《禁锢娇妻:偏执总裁宠上瘾》 救……救……我…… ()」 「嗒-嗒-嗒-」 大地已经沉睡,黑暗无边的苍穹之下,高高林立的大厦,寂静无声的黑色街区,无一不透着诡异阴森的气息。 逐渐逼近的沉重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在这偏僻无人的角落,显得尤为渗人。 额头大滴的汗滴落下来,砸在地上,很快就洇成一滩水,又像是砸了她心里,将她的心泡的发涨,发酸。 韩欣欣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全身蜷缩在垃圾桶后,瑟瑟发抖。 她很害怕。 要是爸爸在就好了,她可以闭着眼睛缩在爸爸温暖的怀抱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用怕,因为有爸爸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 以后她再也找不到那样温暖的怀抱了吧? 如鬼魅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贴了她的耳边。 韩欣欣浑身抖得更狠,心揪成一团,眼泪如同开了闸的黄河水倾泻不止。 她真的,很害怕。 爸爸,我该怎么办? 「小姑娘,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哦~」 脚步声逐渐向垃圾桶这个方向逼近。 韩欣欣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连唿吸声都不敢发出。 再这么躲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她得振作!得想办法逃走! 大脑飞速的转动着,她微微侧过身子,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啊!有出口! 韩欣欣试图不发出声音的挪动身子,逐渐向右侧的巷子靠近。 手掌因为过于用力的在地上摩擦而渐渐渗出血丝,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东西,一心只想着逃出去,赶快逃出去! 千万不能被抓住,不然她就死定了。 她佝偻着身子,整个人呈虾状缓缓行进,还不时的回头望望,生怕一个不注意,那个人就窜了出来。她心跳如鼓,汗流满面。 终于,她离那处巷口只有寸步之遥,韩欣欣撑起身子,脚步将将抬了起来,肩膀却被人一拍。 一张诡异无比的面容映入她眼眶。 「终于找到你了呢,小姑娘。」 「啊!」 一声尖叫响彻云霄,猫捉老鼠的游戏又一次展开。 身后的人却像是真的将追她当做游戏一般,脚步轻松的跟在她身后,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韩欣欣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那个人一身黑衣,如同幽灵一般,脸上戴着一副容态可怕的笑脸面具,手中一直攥着一把瑞士军刀,行进之间,根本看不到他脚下的动作。 「跑快点哦小姑娘,不然要是被我抓住了可是很恐怖的哦-」 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可是力气却也逐渐的消耗完毕,终于,就在即将要跑出巷口的那一秒,韩欣欣左脚一崴,扑倒在地。 她完了。 「啊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催命符一般的声音又一次灌入她的耳廓,让她想起了《小丑还魂》里的诡异小丑。 韩欣欣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冰冷刺骨的触觉贴上脸庞,惊的她额间冷汗涔涔,浑身都在用力的发抖。 她死定了,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也好害怕。 还没有查出爸爸的死因,她怎么能就这么被抓住了呢? 爸爸,爸爸,对不起,欣欣让你失望了…… 脑子混沌的一片,韩欣欣任由自己倒在冰凉的地上。 想像之中的一刀迟迟没有下来,她努力睁开眼,那个笑脸男却不见了。 咦? 头越来越昏了,是出现幻觉了么?她怎么感觉有个男人在看着她? 韩欣欣颤着指尖伸出手,「救……救……我……」
神秘男人 ()」 六点刚到,壹号公馆内便如同机器厂房一般开始运作,每个人分工明确,但都指向一个目标,为了一个人而服务。 但是今天有点特殊,他们今天凌晨接到通知,他们还需要特别准备一份适合东方女人口味的食物。 卧房内格调简约却十分奢华的king私ze大床上,年轻稚嫩的女孩儿正酣然沉睡,娇嫩白皙的酮体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一个身量高俊挺拔的男人站在床前,如豹般犀利的眼神正细细打量着床上的女孩。 男人走到床头,修长的手指拨打内线,「叫张妈送件女人的衣服上来。」 不一会,门被敲响,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走了进来,弓着身子叫了声先生。 「给她穿衣服。」 「是,先生。」 尽管张妈的动作已经尽力放轻,床上的女孩还是皱着眉悠悠转醒。 一双迷惘疑惑的鹿眼眨了又眨,「这是哪儿啊?」 傅祁大手一挥,房间就只剩下他两个人。 韩欣欣这才注意到房间内原来还有个男人,那是一个极其高大俊逸的男人,五官俊朗出尘,轮廓深邃好看的不像亚洲人,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睛微微眯起,通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干净优雅的气质,仿若上世纪末的英伦贵族,叫人望而生敬。 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 见他没有回答,韩欣欣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他,「你是谁呀?是你救了我吗?」 「傅祁。」 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透着一股酥入骨髓的磁性。 「你好,我叫韩欣欣,谢谢你救了我。」 女孩说话时嘴角勾勒出甜甜的一弧笑,像是引诱他采拮一般。 「不必谢,我并没有说不拿报酬。」 「什么?」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韩欣欣震惊不已,一张莹润嫣红的小嘴张张合合,男人的眼神蓦然变深,透着危险的光芒。 这眼神,看的韩欣欣心底发颤。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傅祁压低身子朝她凑了过来,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掐住韩欣欣的下颌,说话间吐露着清朗宜人的气息。 「意思就是--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那就养好身体,报答我。」 五雷轰顶。 韩欣欣白着脸,她这是被什么人给救了啊。 难道老天爷真的这么不愿意放过她,刚把她从生死攸关拉回来,又要让她陷入失身的境地之中吗? 这么想着,她干咳两声,尴尬的笑了起来,「别,别这样,这样不好吧……」 傅祁嗤笑一声,脸色冷漠,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转过身朝房门走去。 「下楼吃饭。」 三分钟后,韩欣欣坐在欧式宫廷风豪华长餐桌前,望着眼前各式各样的中式早餐,嘴惊讶的圆成了「o」形。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是不能随意仰望的。 弄这么多,吃的完吗? 张妈弓着身子在给她一一介绍菜系,从粤式早茶到台式早点,再从北方面食到南方小粥…… 韩欣欣听的两眼昏花,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扭头一看,傅祁穿着一身赭蓝色的家居服,清净自在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带她去洗干净,送到二楼 ()」 「呃,那什么,阿姨啊,不用介绍了,我自己看着吃就行了,谢谢啊。」 「啊,好的,您叫我张妈就好。」 吃完早餐,韩欣欣琢磨着是不是该想想办法从这里熘出去,可是环视一圈才发现,这地方不仅佣人多,就连外围也都是站岗的保镖。 她这是被什么人给救了啊。 能在美帝繁华不已的华尔街区拥有一座这样豪华庞大的房子,又拥有这么多身手不凡的保镖保护…… 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惹上了比那笑脸杀手更可怕百倍不止的人呢。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傅祁已经放下报纸走到她身后,「吃饱了?」 韩欣欣吓得不轻,愣着点点头。 「好。」说着,傅祁手一挥,两个穿着皮衣身段妖娆的金髮女郎走了过来,「先生。」 傅祁指指韩欣欣,下巴微抬。 「带她去洗干净,送到二楼。」 两个金髮女郎低着头恭敬的答了声是,然后合力架起了姜韩欣欣。 「诶诶诶,等会儿等会儿!」 傅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里透着威胁。 「我能不能,拒绝啊?」 他点点头,「可以。」 韩欣欣刚松了口气,就又听他补了句,「那我就把你从哪儿来,送哪去。」 「走吧我们!」韩欣欣侧头对右边的女郎笑着说。 生死面前,一切都轻如鸿毛! 而且他长得高大帅气,还这么有权有钱,睡一觉而已嘛,怎么算,她都不亏! 事实证明,韩欣欣还是太年轻了。 两个金髮女郎遵从命令将她丢到床上就弓着身离开了,韩欣欣穿着件白色浴袍坐在床上坐立不安。 紧张。 他不会真的要扑了自己吧。 「唿~放轻松,很快就过去了韩欣欣。」韩欣欣拍着胸口,在给自己做死刑执行前的安抚。 傅祁刚摸上门把手就听到这么一句大逆不道的话,他眯了眯眼。 虽然他前二十八年都洁身自好没碰过女人,但也不代表,他会跟普通男人一样。 嗤,蠢女人。 「啪嗒-」 门被推开,傅祁挺拔帅气的身姿映入她的眼眶。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英俊到近乎完美的男人。 韩欣欣愣愣的望着仅着黑色宽大浴袍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俊颜坚毅硬朗,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如同一个准备临幸后妃的帝王。 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往床边逼近,傅祁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单手解开了浴袍,健壮好看的身体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韩欣欣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女孩绯红的脸颊像颗待採摘的樱果,红润诱人,引得他长指一伸,尖俏秀气的下巴被握住抬起,四目相对,男人幽深不可见底的眼睛透着欲望的光芒。 「吻我。」 什么? 像是看出韩欣欣眼底的疑惑,薄唇又一次阖动。 韩欣欣深思惘惘,她从小就没有妈妈,所以爸爸对她这方面的管教比一般的女孩要严厉很多,导致她前十八年都没有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拥有青涩难忘的恋爱经歷。而这些年来,她更是没有任何心情考虑这些事情,事实上,她的经验为零。
别忍着,叫给我听 ()」 思虑再三,在傅祁幽深布满情慾的眸色里,韩欣欣硬着头皮靠近他,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含住他的薄唇,想起电视剧里好像不是这样的,又学着往昔看过的台湾言情剧里的画面吮吸起男人的薄唇,因为害羞紧张,她那一对蝴蝶似的长睫一闪一闪,闪的傅祁心烦意燥。 他长臂勐地一伸,索性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头深埋下去,伏在女孩子馨香甜美的颈脖间细细啜吻,激盪起心底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浑身似通电一般,韩欣欣狠狠一颤,撑起身子往下一看,却只看见傅祁结实有力的腹肌,以及-- 一副看不出图案的纹身。 那纹身自腰部延伸入腹下,堪堪停在那片黑色从林之上,性感,诱惑。 韩欣欣想凑近一点看清到底是什么图案,头却被勐地按在男人健壮汗湿的肩上,一道沉而有力的撞击,疼痛瞬间袭来。 额间薄汗涔涔,她用力咬住下唇试图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忽地,韩欣欣下颌一疼,嘴巴被迫张开,下唇获得解脱,渐渐恢復红润。 恍惚间,一道性感低沉的男声自上方传入耳中,「别忍着,叫给我听。」 ………… 第二天一早,韩欣欣忍着通身难以忽略的酸痛感爬起了床,四周环视一圈,没发现傅祁的身影。 她一面揉着腰一面往门口走去,结果小脚才刚踏出房门,两个作黑色西装黑色墨镜打扮的保镖拦住了她,颔首道:「不好意思小姐,先生正在开会,请您安静的在房间等他。」 「他开会为什么要囚禁我?」韩欣欣揉腰的手不停,试图突破重围,两人不敢触碰她的身子,一直在距她一步远的地方挡着她行进的步伐。 见根本说不通,韩欣欣气的小脚一跺,气哼哼的回了房,坐到床边气恼地想着:真是个专横独裁的男人,折腾她一整晚害得她腰酸背痛不管她也就算了,居然连下楼吃个早饭的时间都不给。 讨厌鬼。 像是响应韩欣欣脑海的念头,她刚躺到床上张妈就推着小餐车走了进来,见她够着脑袋看过来,连忙笑眯眯的问她今天要吃什么。 经过昨天,韩欣欣已经有些习惯这里的奢侈做派,她随手指了个烧饼,一拿到手上就啃了起来,丝毫不顾忌吃相。 「先生。」 一道整齐恭敬的男声刚落,傅祁便大踏步走了进来,瞥见正狼吞虎咽的韩欣欣,俊逸英挺的眉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你回来了?我正找你有事儿呢!」见她如此不拘小节,傅祁神色淡漠的觑她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替她擦净嘴边的渣屑,韩欣欣一颤,冰凉刺骨的触觉与那晚重合,韩欣欣眸色一暗,想起了那晚她的经歷,也想到了爸爸。 是啊,她到m国来是为了什么?爸爸为什么会被扣上虚假报导的帽子而自杀?她自己又为什么会被追杀? 在这些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实在不应该和任何男人有感情纠葛,甚至连自由都失去,无法再继续为爸爸证明清白。
请你放我自由 ()」 她放下手中的饼,脸色难得的认真起来。 「傅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傅祁不以为然,双手抱胸坐到床边,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想谈什么?」 「请你放我自由!」 「什么?」 「我说-昨晚我已经报答过你了,现在,请你放我自由。」 傅祁像是觉得她这话十分幼稚可笑一般,嘴角弯起一弯弧度,眼底也透着莫测的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睡一晚就可以走了?」 韩欣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颤着手指头指着他,气的涨红了脸,指控他,「你无赖!」 「呵,我想你可能还是没搞清楚,从你说出要我救你的那两个字开始-你的命,就属于我了。」他满不在意,眼神冰冷淡漠的看着她,大手替她抚平鬓间因睡姿不雅而卷翘的碎发。 韩欣欣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说法,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搭出援手救她小命,按理说应该是一件助人为乐功德圆满的好事才是,怎么到了他这儿,不仅主动索要报酬,甚至还坐地起价,真是黑了心肝脾肺肾! 「你能不能学学雷锋同志?」她怒道。 傅祁眼睛都不眨一下,寡淡道:「不能。」 「你--」韩欣欣被哽的说不出话来,思虑片刻,还是开口商量道:「要不这样吧,我可以报答你,但是自由你也得给我,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来就是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不行。」 「餵!」这人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啊? 突然,下巴被用力掐住,韩欣欣神色惴惴的看着他,他却像是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大手微微用力,致使她粉嘟嘟的小嘴翘起,翘成了个小鸡嘴的形状,看起来萌态横生,惹人喜爱。 傅祁忍不住弯腰靠近,「啵~」的一声给她印上一个吻。 「你还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他直起身体,神色倨傲不可一世,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状似一脸温柔的吻了吻韩欣欣的面颊,「乖女孩。」 见他双手插兜一副要走的样子,韩欣欣急忙忙抓住傅祁的衬衫衣袖,重要的事她还没做呢,怎么能就这么被囚禁住了? 傅祁侧头看她纠结的小脸。 「可是,傅先生!」韩欣欣脸皱成了一张纸,大脑飞速的转动,思考着最佳措辞。 「嗯?」 她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壮烈道:「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你救了我,如果不是傅先生你,我现在都不知道会什么样。可是,我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我不能就这么呆在这里!」 在这里,没有手机没有自由,她还怎么帮爸爸沉冤呢? 不能这样,她一定得离开这里。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下巴,渐渐用力,攥的韩欣欣生疼,一张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却又不敢出声求饶,怕又是那一句不对惹恼了他,更加难以离开这鬼地方。 傅祁脸上挂着邪气凛然的笑,偏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像极了欧洲古典传说中的吸血鬼王子,看得她浑身发憷。
代价 ()」 「想离开?」他的语气淬了冰似的,冻到她身子微颤。 挣扎一番后,韩欣欣还是壮着胆子点点头。 「很好,」傅祁表情淡淡的看着她,头微偏,启唇道:」既然如此,那韩小姐就得付出点代价。」 代价?不会又要让她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韩欣欣虽是这样想着,可以她一贯的风格,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满,她也是不敢说出来的。况且傅祁这个人,看起来斯文内敛的,可是身上居然莫名的带着一股强烈的戾气和压迫感,让人不得不心存敬畏。 于是她试探道:「什么……代价啊?」 傅祁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转而攻势她那一双向来引以为傲的笔直白皙的长腿,一边抚摸还一边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既然姜小姐不愿意乖乖听话,那傅某放了你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我这人是个生意人,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他忽的一停顿,目光痴迷的看着她洁白莹润的大腿,那眼神看得韩欣欣心里一惊,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只听他悠然淡定的补充:「从m国回到华夏,韩小姐需要游过一个太平洋,这双腿带着反而是个累赘,傅某,愿为韩小姐分忧。」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听的韩欣欣头皮发麻,浑身冰凉。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现在还要面临失去双腿的风险。 她有点想哭,但是爸爸不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眼泪,会心疼她。 「傅先生,除此之外,你就没什么想要的么?」 这话实在可笑,他傅祁,能缺什么? 金钱,势力,美女,这些他想要就能有,可他要的不是这些,他现在最想要的,偏偏人家就不心甘情愿的给他,傅祁抬起步子,「韩小姐,傅某耐心有限。」 说完,就扔下一脸呆滞的韩欣欣翩然离去,看起来这么清风霁月书香文雅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可怕的想法呢!难道她真的要把腿留在m国不成?脑海里一蹦出这个想法,韩欣欣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样肯定是行不通的,她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 当天晚上,韩欣欣终于能够突破门禁四处走动走动了,她步履轻松的四处转悠着,只见到处都有用人和保镖,她不喜欢被监视,继续寻找着僻静处,蓦的,她停在最里间的神秘房间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探头进去查看。 这个地方的风格整体偏古堡宫廷风,金碧辉煌又贵气十足,虽说傅祁的确像个贵族,但实在有些不符合他冷硬淡漠的气质,这里更像是个英伦绅士居住的地方。 穿过长长的走廊,韩欣欣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书房又像是陈列室的耳房,屋内林立着的高高的古董架上摆满了各式瓷器,那满满的东方文物与这所房间偏欧式的装修格格不入。 她拿起古董架上的珐瑯彩花瓶细细端详,胡乱地猜测着:傅祁是个收藏家么? 忽然,一阵风自窗边吹来,韩欣欣侧头一看,窗帘随风浮动,若隐若现的,她感觉好像有个人在哪里,「是谁在哪儿?」她壮着胆子对那处问道。 无人作答。
不乖的女孩,该罚! ()」 安静神秘的英式房间,布满了华夏古香古色的瓷器古董,静谧无人的夜,奇怪的人影……种种违和的因素组合在一起,诡异无比的感觉激的韩欣欣浑身发冷,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那里挪动,只见那道人影一直在窗帘后一动不动。 「你不说话,我就过来了哦?」她又逼近两步,壮着胆子拉开帘子,顿时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那是一个人。 一个坐在旧式藤木摇椅上安详沉睡的老人。 「……」尖叫还未发出,一只冰凉的手自身后捂住了她的嘴,清冽干净的香气灌入鼻息,韩欣欣抬头一看,是傅祁,顿时心下稍安。 「唔,嗯嗯嗯-」韩欣欣手舞足蹈,试图向他解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傅祁无视她的动作,半抱半拉的将她带出房间,门口侯着的黑衣保镖立刻上前将门锁住。 「对不起先生,是我们的疏忽!」几个保镖呈九十度弯腰,毕恭毕敬道。 「那里面有个人诶,傅祁--」 傅祁大手一挥,她就被两个人架住带回了房间,没过一会,傅祁表情凝重的进了房,一脸不耐的看着她。 「怎,怎么了啊?」她胆怯的往后退了退。 「我有没有说过,叫你乖乖的?」 他的眼神透露出危险摄人的信息,韩欣欣瑟缩着身子再一次往床边退去,小腿打颤,害怕的浑身发抖。 「我错了,你别这样吓我好不好。」 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带着太多太多的未知。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如此气势恢宏的房子?他是怎么将她从那个奇怪的笑脸杀手手中救下来的? 还有,那个房间和那个老人…… 他囚禁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欲求吗? 见她不出声,傅祁的耐心彻底耗尽,冰凉的大手又一次掐住她的下巴,眯着眼睛看她。韩欣欣发现他好像很喜欢对她做这个动作,透着霸道专制的意味。 「你真的是,很不乖啊……」 「我,唔-」 火热灼人的唇舌贴了过来,他气息滚烫,大手在她身上一路点火,撕扯着她的衣裳。 不是在质问她么?怎么上手了? 韩欣欣气息不稳的推开他,道:「傅先生,你听我说-」 说什么?她除了想离开他,除了不听话,还会说什么? 不乖的女孩,该罚! 事后,韩欣欣微红着小脸伏在傅祁坚实有力的胸肌上,小手不安分的画着圈圈,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大手勐的攥住她四处游弋的爪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想说什么?」 「呃……傅先生-」 傅祁不耐的打断她,道:「叫我名字。」 「呃,什么?」韩欣欣错愕的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祁没打算再理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见状,韩欣欣急忙搂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脸谄媚道:「傅祁,既然你不愿意放我走,那你也得带我出去转转吧?不然我会闷死的!」 「傅祁-」
计划出逃 ()」 女孩子娇俏的声音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亲近,听的傅祁眸光暗了暗,大手抚着韩欣欣光滑的后背。 次日吃完早餐,韩欣欣兴奋跑上楼,找到书房里正戴着金丝眼镜专注盯着电脑的傅祁,不由分说就扑了上去抱住他。 「傅祁,你说过今天要带我出去玩的!」 话落,韩欣欣明显感觉觉得到他身子一僵。 哦天!她坐到了什么? 韩欣欣双颊染霞,起身道歉:「那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 他这么?还怪起他来了? 细腰一紧,她又跌落到原处,耳廓处被气息灼热萦绕,她浑身都战慄起来,羞得躲到他怀里。 「乖乖别动,等我处理完。」 处理就处理吧,还抱着她做什么?死男人…… 韩欣欣虽是这么想着,却还是听话的窝在傅祁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乱糟糟的想:要是今天她就这么逃走,会发生什么?他应该不会特地回国抓她吧? 虽然傅祁看起来好像十分在意她,但也应该仅仅局限于床上,她走了,他应该不会再记得她了,这么想着,韩欣欣心中生出个大胆的想法来。 …… 「走吧。」 韩欣欣从神游中缓过神来,「你都处理完了吗?」 他摘下眼镜,不答反问:「想去哪儿?」 哪儿? 当然是哪里人最多最热闹去哪儿了啊! 韩欣欣想也不想就答道:「去21街吧!」 傅祁闻言皱了皱眉,但见她一脸的兴奋也只能点头应下。 十分钟后。 站在人潮如水的街区中央,韩欣欣苦着脸十分的不开心。 她说要出来玩没错,可他也没说还要这么多的保镖跟着啊! 察觉到有一股哀怨的视线看着自己,傅祁挑挑眉,俯身道:「怎么了?不是你要来的吗?」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走吧,你陪我逛逛吧。」韩欣欣挽着他臂弯撒娇道。 傅祁揉揉眉心,手一挥,几个保镖散开在各个角落,轻易看不出。 一路下来,韩欣欣兴奋的拉着傅祁跑来跑去买了一堆的东西,但她还记得今天自己要出来的初衷,眼珠子转了又转,登时就拉下张小脸,弓起身子,双手捂在肚子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见状,傅祁搂过她的腰,关切道:「怎么了?」 「可能是刚刚吃的有些多了,我肚子有些疼。」 「忍着,我叫医生来家里。」 见傅祁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韩欣欣急切的拉住他。 「不用麻烦了,我去上个厕所就可以了,你等等我啊。」 她早就留意好了,这里的厕所是建在四通八达的地方,她完全可以趁傅祁和他的保镖不注意时从后面熘出去。 那样的话,她就能回国,可以彻底摆脱他的禁锢,也可以继续调查爸爸自杀事件的真相了! 傅祁不放心的看着她,大手紧了紧,「你可以吗?」 「没事的,你等我一会啊。」 韩欣欣将大包小包塞给他,唯独偷偷留下个钱包捂在肚子上,装作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颤巍巍的走进厕所。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女人步履匆匆的走了出来,没有人注意到。
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坏女孩 ()」 七八个格斗高手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傅祁脱下护袖冷漠的瞥了一眼,冷笑一声。 门被敲响,一袭黑衣的m国男人走了进来,躬身用标准的中文恭敬道:「先生,刚刚查到韩小姐的飞机去了华夏m市。」 傅祁淡然的挥挥手,几个伏地呻吟的男人立即颤着身体站起来鞠躬退了出去。 是么? 傅祁嘴角弯起一抹邪气诡异的笑。 小东西,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坏女孩。 华夏。 韩欣欣空无一物的站在机场,手机没有,行李也不知丢在哪里,还好她够聪明,从张妈哪儿把钱包偷了回来,不至于让自己连家都回不了。 呵- 她自嘲一笑。 自从三个月前爸爸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狼狈不堪过了。 所幸,她还有一个小窝,和她乖巧可爱的乖宝。现在最要紧的是,忘掉在m国发生的一切,赶快重振旗鼓,打起精神来继续调查爸爸的事。 想到这里,韩欣欣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一张英俊立体的脸。 那个人,应该不会厉害到还能将触手伸到华夏来吧? 这天,天朗气清阳光和煦,韩欣欣的心情却如同乌云满天,非常糟糕。 她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而已,再怎么说去陪客户喝酒吃饭这种事都轮不到她啊!那个秃头经理偏偏就点名要她来,还美其名曰她形象好。 她看分明就是因为她不假外出,他觉得她韩欣欣不把他放在眼里。 个假公济私报仇的死男人! 与韩欣欣关系向来交好的康岚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安啦,不会有事的,最多也就是被那些油腻的老男人摸摸小手和大腿什么的。」 韩欣欣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你认真的吗?」 「哈哈哈,那不然怎么办,除非你敢抗旨不尊。」 说着又语重心长的摸摸她的脸,」那样的话,明年春天,我会带着花去你坟头上看你的!「 韩欣欣气的扭头不再理会她。 晚上七点整,韩欣欣别扭的揪着短到没边儿的连衣裙站在包厢门前,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进去。 进去,被揩油被吃豆腐都是无法避免的;可是如果她不进去,就会失去工作,失去资金来源,那么她就不能攒够钱找人疏通关系看爸爸自杀事件的案卷了。 那也就代表着,她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盲目的去调查,甚至都不一定能有任何进展和结果。 唉— 韩欣欣长嘆一气,推开门。 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迎了过来,握住韩欣欣的手道:」哎呀,这就是韩小姐吗?果真是个大美人儿啊。」 闻言,几个中年男人色迷迷的笑作一团,韩欣欣不耐的缩回了手,看着他们穿着衬衫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穿衬衫一贯是不爱打领带的,总是一副清冷正经的模样,却也更加招人,跟这些油光满面色慾薰心的凡夫俗子,完全不能相比。 唉,可惜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再遇 ()」 「谢谢。」 「哈哈哈,韩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来来来,坐到我这里来。」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秃顶老男人道。 韩欣欣皱了皱眉,掸着裙子坐了过去,拿起酒杯就是一干而尽,「各位老总,欣欣来迟了,自认受罚。「她觉得主动点,总比被这群老男人借灌酒为由来揩她的油好多了。 「韩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啊!」 「是啊,韩小姐,胡某这杯敬你。」 几个人附和着又灌了她几杯,韩欣欣顿觉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吐出来,因此摇摇头拒绝了接下来的灌酒,道着歉跑到了厕所。 」呕--」 韩欣欣趴在马桶上有些狼狈的抠着喉咙,试图将刚刚被迫吞咽的几杯酒都吐出来,不然等会回去再来个几杯,她今晚就别想回去了。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失身与人,而且还是跟这么油腻丑陋的已婚男人。 突然,厕所的门被推开,一个肥壮矮小的男人偷偷走了进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韩欣欣身后,勐然间伸手搂住了她。 「韩小姐身上可真香啊-」他说着还凑到韩欣欣脖颈间嗅了嗅。 韩欣欣听到这声音噁心的头皮一麻,立即推开男人圈在自己腰间粗肥的大手,转过身嘶哑的吼道:「你想干嘛?」 男人猥琐的摩挲着双掌,狞笑道:「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你什么意思?」 韩欣欣被他逼的步步紧退,直到彻底贴上墙壁,男人银笑着扑了上来,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摸索,一边摸还一边道:「韩小姐就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陈经理说了,今天晚上你可以任我为所欲为。」 闻言,韩欣欣小脸煞白,整个人犹如被人泼了一桶冷水,凉到了心底。 她自问虽然没有什么较大的业绩,却也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个陈经理居然会为了客户卖了她。 真是可笑之至。 韩欣欣愤怒的推开男人,一巴掌挥了过去,「你少不要脸了,他说的什么关我屁事!你给我滚!」 他被打的脸色一红,看清是韩欣欣打的之后又变为紫色,怒不可遏道:「你他妈的少给老子装清纯了,来都来了还装什么装呢臭表子!」 见他又一次扑了过来,韩欣欣灵活的弯下腰从他胳肢窝钻了出去,一路疯跑,男人跟在身后叫骂不止。 她怎么总是这么倒霉,不是莫名其妙被追杀,就是被人囚禁在家。为什么好事总轮不到她呢? 就在韩欣欣力气即将耗尽之时,她撞上一堵肉墙,顿时痛的她眼冒金星,鼻子酸涩不已。 抬头一看,愣在了原地。 「妈的臭表子,你给老子站住!」 傅祁眼色一飞,几个彪形大汉就将那跑起来浑身颤动的男人按倒在地。 「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快放开我!」 韩欣欣无暇顾及那方才还试图强姦他的人,一颗心早已被眼前的人吸引了去,半晌没回过神来。 「解决了。」 话毕,傅祁遮住她的眼眶,搂着她的腰往外走去,待坐到他那辆宽敞豪华的宾利车上后,韩欣欣这才想起来害怕。
嗨--好巧啊 ()」 天哪!他居然真的为了抓她回国了吗?以他专制阴狠的个性,会怎么对付私自逃跑的自己呢?这么想着,韩欣欣额间冒起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嗨--好巧啊傅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你呢。」 傅祁瞥她一眼,淡定的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小酌一口,尔后轻晃着杯身,沉声道:「不巧,我在找你。」 完了。 完了完了,听他这语气,分明是还记着她偷偷跑走的仇,来找她算帐来了。 韩欣欣连忙凑过去搂住他脖颈,娇笑着亲了亲他俊俏的脸庞,她记得傅祁是很喜欢她这么做的,每次她这样主动一点点,他身上的戾气都会消散很多。 「哎呀,我就是回国看看家人而已,你不要生气嘛!」 傅祁显然是不信她这话的,偏头笑了笑,道:「哦,是吗?」 韩欣欣赞许的狂点头。 呵,不仅逃跑,还不说实话。 很好。 修长好看的手拉开她左侧的一个抽屉,扔出一个文件给她。 韩欣欣不解的打开看了看,顿时心下一紧。他居然,私下调查过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个孤儿的事了,也就是说,她刚刚的谎话,就这么当面被拆穿了。 为了缓解尴尬和挽救场面,韩欣欣梗着脖子,指控道:「你居然偷偷调查我!」 他含着笑看着她,像是一眼就看穿她的把戏,却也不揭穿,就这么看她演下去,还觉得十分有趣的样子。 韩欣欣瞪着眼睛坚持了几秒,自讨没趣,索性也就摊开说了,「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逃跑。」 「嗯。」傅祁晃动着红酒杯,脸上挂着阴冷莫测的笑。 韩欣欣有看得心底有些发憷,一时也拿不准自己今天究竟能不能安然无恙了。虽说她认识他的时间并不长,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身上萦绕的气息实在摄人心魄,让她惧怕不已。 她始终都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要拘禁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救了她要她报答?或者是说对她一见钟情?可是他除了向她索欢,没有再带给她除此之外类似于爱情的感觉了。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个人各怀鬼胎,一路上,除了偶尔的酒杯与桌子的碰撞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过了没多久,黑色宾利停在一座看起来十分高级的豪华别墅前,守在门前的两个保镖立马前来替他们打开车门。 韩欣欣深思迷惘的看着眼前的高级别墅,不禁发出一声感嘆,有钱人不愧是有钱人。若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分明是m市最着名的富人别墅区江南湾。 他才回来多久啊?这么快就买了栋别墅?而且江南湾这里的房子,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起的。 思及此,韩欣欣便以一种敬佩尊崇的眼神看着傅祁。啊呀!要是她真的能勾搭上他,爸爸的事就能很轻易的解决了,那爸爸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了。 见傅祁长腿一迈,跨步进了栅栏门,韩欣欣连忙跟了上去,伸手挎住他有力的臂弯,娇笑一声。 「你生气了吗?你不会要罚我吧?」 傅祁冷哼一声,不理会她。
夫人? ()」 韩欣欣心下更加不安,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是惹怒了他,当初她只是提了句要离开他就他被以剁腿威胁她…… 这次她是真的逃跑了,他会怎么处理她呢? 一身冷汗冒了出来,韩欣欣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安安静静的跟着他的步子进了房。 沿路一熘水儿的佣人或保镖呈九十度弯腰恭迎傅祁的归来,搞得他跟个古代皇帝似的,看得韩欣欣一阵恶寒。 到了二楼的书房,傅祁总算停下脚步,翘起二郎腿坐到了沙发上。 韩欣欣犹豫再三,还是拘谨的揪着手站在离他一米外的地方,干笑道:「傅先生,你把我带回来干嘛啊?」 干嘛? 果真是个不乖的坏女孩,不知悔改,不长记性。 傅祁没搭理她,倒是偏头对侯在一旁的两个女僕道:「把她带下去洗干净再送到我房里来。」 wtf??? 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是先让她洗澡? 韩欣欣低头觑自己两眼,没发现有什么脏东西啊。 看来他这人不禁是个蛮不讲理的暴君,还是个有洁癖的变态! 韩欣欣走后,林管家就带着人弓着背走了进来,「先生,人带来了。」身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男人恭敬的鞠了一躬,「傅先生,您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好,你先下去吧。」这话是对着林管家说的。 医生将手上提着的银色医药箱放到傅祁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一排排透明药剂就出现在傅祁的视线内。 傅祁骨节分明的大手捏起一个小瓶子,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镇定剂,病人若是情绪激动,或是十分痛苦的时候可以用这个。」 「哦?」 韩欣欣一脸不自然的任由两个女佣替她洗澡,穿衣,然后又扶着她往书房走。 她是孕妇还是刚出生的小孩?有必要吗? 她挣脱两人的禁锢,干笑道:「不用你们扶了,我自己能走。」 两女佣俯首九十度弯腰,「是,夫人。」 夫人? 什么鬼啊! 韩欣欣涨红着脸,两手摇着急忙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你们的夫人,我只是个外来客而已!」 「好的,夫人。」 得,她不指望能解释清楚了,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僕人,都脑子不正常。 韩欣欣推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弓着身子立在傅祁左手旁,咦?傅祁生病了吗? 她连忙迎了过去,「傅先生,你生病了?」 「是你生病了。」 「什么?」韩欣欣瞪着眼睛迷惑道。 「我什么时候生病了呀?」 傅祁换了条腿翘着,长臂一伸她就倒在了他的怀里,鼻息间全是他清冽的味道,醉人心魄。 唉,如果爸爸的事解决了,她倒是真不介意跟这个人谈谈恋爱,谁让她一向是个看脸的人呢。 要是他能改改他的怪脾气就更好了。 韩欣欣乱七八糟的想着。 「干什么呀?」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傅祁响指一打,那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将针头扎进一瓶药剂里,朝她走了过来。
乖,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一刻 ()」 见这情形,韩欣欣总算反应过来,蜷着身体贴向傅祁,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讨饶道:「诶-这是干什么呀?你别给我打什么奇怪的东西,傅祁!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傅祁垂眼抚摸着韩欣欣不安的背,「别怕,乖女孩,不会让你疼的。」话毕,他眼色一飞,那医生连忙附和道:「是的,夫人,这只是乙醚和一些其他药品调和而成的药剂而已,不会对您的身体有什么较大影响的。」 「你还是人么?亏你还是个医生,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说完又转过来对着傅祁,「我不会再逃跑了傅祁!你让他走好不好!」 「哦?」他掐着她尖俏的下巴,大手一挥,房间就只剩下她二人,「此话当真?」 韩欣欣点头如捣蒜,她可算是见识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还跑?她又不是嫌命长! 不管是曲意逢迎还是什么,她都不得不乖乖待在他身边了,否则,别说替爸爸申冤,她可能连保命的本事都没有。 唉,她认命。 韩欣欣神色凄哀,这幅画面落在别人眼里却十分刺眼,傅祁眼眸一眯,大手掐住她的后脖颈,「他有没有碰到你?」 「什么?」 傅祁不耐烦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碰你那里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刚才那件事。 韩欣欣估计这人的洁癖不是一般的严重,便掂量着说:「他就是拽了拽我的衣服,我还没让他碰到我呢!」 闻言,他深色舒缓不少,卡在她脖颈的大手却没松开,他凑到她的耳蜗,沉声道:「别让别人碰我的东西,记住了吗?」 东西,她韩欣欣是东西吗? 这个自大狂。 「嗯······」 ***************************** 宽敞明亮的浴室内,水声潺潺。曼妙多姿的身体投射到透明砂制的玻璃外墙上,带着欲语还休的诱惑意味。 傅祁扯着领带,大跨步靠近还未察觉到危险的女孩。 韩欣欣闭着眼靠在足够容下三人的豪华按摩浴缸内,两只小手不断的将水浇在身上,玫瑰花瓣随着她的动作漂浮舞动,水面下诱人采颉的身体时隐时现。 果然,比在外面看到还要诱惑。 质地高档的衬衫和领带被主人随意扔在地上,没过一会,皮带,西裤,撒满了一地。 一双冰凉的大手环了过来,不用睁眼她都知道是谁,韩欣欣靠在他身上,挪着身子让他进了浴缸。 水漫了出来。 「我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你,你这是个什么图案?」她指着傅祁自腰间沿至腹下的纹身问道。 那是个像花又像某种图腾的样式,很诡异,很抽象,她从未见过。 见他不回答她又补了句,「是象徵着什么意义吗?」 「没有什么意义,就是喜欢,就纹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带着莫测的笑意看着她的,像是在说,我把你留在我身边,也没有什么特定的意义,我喜欢,就留了。 真是符合他的个性,阴冷霸道,又神秘莫测。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傅祁长指贴在她嘴唇上,「嘘--乖,让我们好好享受这一刻。」
夫人,是先生让我们这么叫的 ()」 什么? 韩欣欣不解的用眼神询问他,却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应。 只是感受到他强烈难以忽视的目光不断梭寻在她的身体上,没有动手动脚,亦是足以叫她坐立不安。 看了会儿他还发出一声慨嘆,大手拦在她胸前,闭着眼睛吮舔着她耳蜗,打着圈。韩欣欣浑身都像过了电一般的颤慄不已,软成了一汪水,任他为所欲为。 登上顶峰的那一刻,韩欣欣神飞天外的想,他要是一直都不放了自己,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傅祁这次总算是没再给她门禁,甚至还答应她把乖宝接过来。韩欣欣喜滋滋的打开电脑,她承认,她的确是个不记仇而且还非常没心没肺的人。 对着搜寻引擎,韩欣欣皱着眉冥思苦想,昨天晚上准备查什么来着…… 这个死傅祁,体力简直好到人神共愤!折腾的她直到下半夜才阖眼,真是个变态。 「啊,傅祁……」 键盘声在安静宽敞的书房内响起,页面跳转出来,韩欣欣凑过去眯着眼一目十行。 傅祁,1989年10月5日生于m国纽约州纽约市,祖籍华夏s市,淮信集团主要创始人,现担任跨太平洋亚太区总裁,m国琼森洛克菲勒家族继承人之一…… 还蝉联福布斯排行榜全球第一名已经七年! 怪不得他这么神通广大,怪不得,她总觉得他这么眼熟。 几年前她陪着爸爸去s市出差,分明是在zd大厦的巨屏上看到过他!因为她对商界的这些事并不太关注,所以她当时只是单纯欣赏难得有商界巨鳄长得那么帅,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们会纠缠在一起。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也许某一天你不经意间掠过眼眶的人,你不甚在意甚至于今生今世都不认为能与他有所纠葛的人,偏偏,就跟你纠缠最深。 韩欣欣合上电脑,快步走到房间拿起电话拨打内线,「喂,林管家,傅祁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自从他回到国内之后,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这样这个林管家了,其他的人,都死气沉沉的跟个机器人似的。韩欣欣在心里抗议了多次,也没敢提起勇气叫傅祁把张妈弄回来。 她只是个被他养在牢笼里的宠物而已,开心的时候逗弄两下,不开心的时候,那次她也算是见识到了。 韩欣欣心里很清楚,只要她顺从他不忤逆他的意思,他的气场就会温和很多,至少,不会剁了她的腿,更不会给她打让她丧失行动能力的针。 那头,林管家恭敬的声音传送过来,「夫人,先生晚上就会回来的,如果您真的十分想先生,可以给他打电话。」 谁想他了?她明明是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守诺把呆宝给她带过来。 「好吧,林管家,不过,你让他们不要再叫我夫人了!你也一样。」 她真的得好好找傅祁说说这事儿了,夫人能乱叫的吗?而且有那个夫人像她这样被囚禁在 家失去自由的呢? 只听林管家平静如水的声音再一次灌入她耳蜗,「夫人,是先生让我们这么叫的。」 傅祁让叫的?
调查 ()」 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在m国待久了,他都忘了夫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 q市r.t集团亚太区分公司内。 布置简约却透着奢华的总裁办公室,秘书小陈将一纸文件恭敬的放在傅祁面前的办公桌上。 「老闆,这是韩欣欣小姐这几年的动向,其中包括……」话未说完,傅祁不耐烦的打断他,两指敲打着桌面,「我要听些我不知道的。」 「是,这里面还查到了上次没提到的,韩小姐父亲的死。」 「哦?」他摊开文件,拧眉仔细的查看。 她的父亲,死于因虚假报导事件被曝光,受不了社会舆论过大而自杀? 她那么没脑子又简单的女人,能有这样的父亲? 傅祁有些不大相信,她曾多次在他怀里,神志不清的叫过「爸爸」,若他是个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值得她如此挂念。 「老闆,韩小姐好像是不大相信她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并且自杀,多年来一直在偷偷调查这件事。」 「她在调查?」 小陈点头,补充道:「而且韩小姐为了筹到钱找人帮她看她父亲当年自杀事件案卷,还差点被人-呃,就是您上次救了她的那次。」 「那次?」 他可是救了她两次。 「就是您回国后的那次,韩小姐被领导以陪客户吃饭为由,骗她去参加饭局,其实是私下将韩小姐送给了瑞文集团的总经理。」 送给别人?呵,还真是胆大包天,他的人,什么时候由着别人做主了。 傅祁脸色阴翳,揉着眉心道:「听说瑞文集团最近闹官司闹得厉害。」 「是的,他们好像是扯上了逃税官司。」 「哦?」傅祁来了兴趣,「很好,既然如此,不妨让他们更忙点儿。」 小陈陪在傅祁身边近十年,对于自家老闆的一些神色心思他已经研磨的小有了解。当下就懂了傅祁的意思,颔首道:「您是要将他们的那些事都爆出去吗?」 傅祁语气寡淡,「安澜不总嚷嚷着没什么新闻了吗?就给了她吧。」 「好的,老闆。」 至于韩欣欣的上司…… 傅祁长腿转动着座椅,大手握着线条坚毅流畅的下巴,嘴角上扬,抹出了邪佞摄骨的味道。 一回到家门,傅祁就看见韩欣欣探头探脑的迎了过来,他心情大好的伸手揽住她的细腰,附身在韩欣欣细腻白皙的脸上印下一吻。 结果就听到了扫兴的一句:「我的乖宝呢?」 韩欣欣立马就看到了傅祁的脸色由晴转阴,神色阴冷的看着她,腰间的禁锢用力到让她近乎窒息。她差点忘了,这男人就是个专制独裁的大魔王!冷落不得的,凡事都必须以他为重,不然他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变态事来。 韩欣欣连忙换了个语气,道:「你回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啊!」 闻言,大魔王的脸色堪堪好转,冷声道:「你还记得我?」 「哎呀瞧你说的,人家当然记得你呀!不信你问问林管家,我下午就在找你了。」
变态手段 ()」 林管家接收到主人不自在的质问眼神,也附和的点点头,道:「是的先生,夫人下午就问我您什么时候回来了。」 韩欣欣得意的拽着傅祁的西装袖口摇晃撒娇:「看吧看吧,我可没骗你啊,那你有没有遵守诺言把乖宝带给我呀?」 傅祁撇开她径直进了屋,头也不回的道:「那只笨猫,炖了吃了。」 「是,先生!」 韩欣欣惊喜的回头,看见被保镖抱在怀中的胖橘猫时立马跑过去抢了过来,生怕他真的听了傅祁的话把她的乖宝给炖了。 胖橘猫缩在久未见面的女主人怀里舒服的叫了两声,听的韩欣欣一颗心都像是泡在了甜水罐里,脸贴在它身上柔声道:「我的乖宝贝,有没有想妈妈呀?」 「喵呜~」 「好好好,妈妈也想你了,以后我们再不分开好不好?」韩欣欣走到傅祁面前故意说道。 傅祁不耐的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面,一双狭长的眼眯了起来,预语调危险,「要是你不想它真的被炖了吃了,最好马上放下它。」 就知道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连小动物也不放过! 韩欣欣撇着嘴,将乖宝交给了女佣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谁知还没靠近他就被推开。韩欣欣不可置信地看着推开自己的人,自打认识他以来,还从来没被推开过呢! 「带她去洗干净。」 立在两边的女佣立刻上前,架起了还在震惊中的韩欣欣。 他这是,嫌她脏? 想到这里,韩欣欣气恼地挣脱女佣们的钳制,气唿唿的走向了浴室。哼!嫌她脏就别碰她啊,死洁癖!死变态!死傅祁! 洗完澡,傅祁还在书房处理公事,韩欣欣难得清闲的独自趴在床上玩起了电脑。这是她唯一拥有的通讯工具,自从她有了逃跑的恶性歷史后,傅祁就没收了她的手机,她好求歹求的才讨来了这么个电脑能保持跟外界的联繫。 「滴滴--」 对话窗口抖动,韩欣欣连忙戳开,是好友康岚。 青木木: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不来上班了吗? 溺死的鱼:没事啦!我现在来不了,过几天我准备辞职。 青木木:啊?为什么啊! 韩欣欣就把自己的经歷都告诉了她,只不过她把自己被傅祁救下改成了是自己身手灵巧又机智聪明才逃脱了被强上的遭遇。 青木木:愤怒的表情,太不要脸了这个死秃头!幸亏他离职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残害呢。 溺死的鱼:离职?怎么回事? 青木木:对啊,这事儿闹的可大了。听说是他经常干这种勾当,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往那些老色鬼床上送,结果不小心惹到了厉害头儿,不仅被逼辞了职,连那里也没保住哈哈哈!!! 那里?哪里? 韩欣欣看着屏幕逐字逐句读了遍,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在心里叫了声好,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这么开眼,为民除害,也替她出了口恶气。 这不过这种手段,倒挺像傅祁那个变态才做得出来的。 还没等她回復康岚,傅祁就推门走了进来,她赶紧退出软体,点了关机。
醋? ()」 回头一看,傅祁神清气爽地披着件黑色浴袍走了过来,领口大开,看的韩欣欣这个颜控脸一红,不自在的挪开眼。 虽说已经深入交流不知多少次了,韩欣欣还是脸皮极薄,一看到他就害羞脸红,不过她这个样子却是取悦了傅祁,看的他心情大好。 「唔……」 「你这人,刚刚不是还嫌我脏吗?」 对于这种段位的嗔怪,傅祁是选择无视的,不过今天,他心情还算不错,「你最好不要总是去抱那只蠢猫,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事。」 韩欣欣想到上次,脸色一白,不安道:「你不要欺负乖宝,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了······」 亲人? 傅祁皱眉,不管是什么人,在她心里,他傅祁都必须是占首位。 「那你就乖乖听话,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 韩欣欣还未回答,他又握住她柔软的小脸补充道:「还有,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必须排在我后面,记住了吗?」 韩欣欣觉得他有点好笑。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求她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呢? 他们不过就是圈养与被圈养的关系,说穿了,她现在除了心,已经没有什么是自由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了。他还想连她的心都掠夺?难不成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屈从与他?真是可笑之至。 见她不说话,傅祁以为她是默认了,笑意漫开在眼底。 「能不能把灯关了?」她心里闷闷的,快要炸破胸腔。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再这样下去,别说给爸爸伸冤了,她一定会死在他手里。 「我要看着你。」 韩欣欣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偏开头不去看他。这样的话,她还能欺骗一下自己,只是做梦而已,一切的一切,醒来就会过去,爸爸还好好的,她还是那个欢乐自在的韩欣欣,无忧无虑,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什么掌握在自己手里。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大对劲,身子也僵的像块木头,傅祁捧着她的脸仔细查看,一滴泪落在掌心,烫的他心底一紧。 「怎么哭了?」 她不想告诉他,说了也没用,只会平添烦恼,惹他生气而已,她不会做这样傻的事。 韩欣欣哑着声音答道:「没什么,」说完又怕他不相信:「你弄疼我了。」 是么? 呵,还真是讽刺之至,她韩欣欣到底是为什么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不过要论逢场作秀,她绝对是箇中好手。 连海底的鱼都知道,为了生存下去而改变自己的体色去适应环境,她韩欣欣,也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一整晚,直到她受不住晕了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束光自落地窗飘散进来时,韩欣欣不舒服的扭着身子。 浑身都像是在汗里泡过一样,没有一处是干净清爽的,她眼睛没睁开,却哼哼唧唧了近乎十分钟。 这副样子落在傅祁眼里,却像是初生的婴孩一般的幼稚可爱,大手忍不住将散落在她额间的碎发拂开,而后凑过去亲了亲。 唔-- 韩欣欣没想到她一睁开眼能看到傅祁。
我陪你 ()」 自打她遇见他以来,没有那天早上醒过来能看到身旁有人,每次问到的答案都是说他开会,工作,去公司了等等等等。所以她对于今天居然一睁眼就看到了傅大总裁的这件事,还是颇感惊讶的。 「你怎么在这儿?」 傅祁皱着眉头,眼底透着不高兴的信息,「我不该在这儿?」 韩欣欣见他一副误会了要生气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陪我睡懒觉了呢?你不是很忙吗?」 「嗯?」男人健壮的身子贴了过来,热烫灼人,」你是在怪我没抽时间陪你吗?」 「......」 韩欣欣脸红红的将手搁在两人的胸膛之间。 他这神理解力,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韩欣欣干笑着缩了缩身体,试图从他身下逃出去,「没有啊,我就是好奇而已。」 「是吗?」他掐住她缓慢动作的腰身,「想去哪儿?」 「我身上不舒服,想去洗澡。」 傅祁点点头,接着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我陪你。」 「不用了不用了!呵呵,我自己去洗就行了,你忙,你先忙。」 可怕! 要是让他跟着一起,那还能安生洗澡吗? 「你这是在怪我都没怎么陪你吗?」 她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再这么索求无度的下去,她迟早得废在他手里,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体力简直非人哉。 「傅先生,你以前没有谈过恋爱吗?」 腰间掐住她的手更加用力,韩欣欣吃痛的叫出声,「你干嘛呀!疼!」 男人滚烫的气息贴在脸颊,烫的她脸红的偏开头,不明所以的嗯了声。 「你叫我什么?」 哦对,他不喜欢自己这样叫他,可能是觉得会把他叫老了吧。 韩欣欣急忙改口,又问了一遍。 「没有,你是第一个。」 低沉好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韩欣欣怔神,心底微微松动,却又在对上他幽深莫测的眼神勐地甩甩脑袋,逼自己清醒。 这个人信不得信不得,哪有谈恋爱像他们这样的?
关心则乱 ()」 互不了解,或者说是他单方面调查过她,了解了她的一些信息,而他在她这里却是真的完全陌生。除了救过她两次,其他所有的时间里,他都是阴冷又沉默。除了在床上时分外火热。 她不了解他,甚至还被他囚禁了。她虽然没谈过恋爱。却也知道,不该是像他们这样的,两个人完全陌生,还隔着遥远的距离。不论是心还是什么。 韩欣欣梗着脖子,推了推他的胸,「傅祁,你别开玩笑了,我要去洗澡。」 玩笑?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然呢? 「没有......你能先让我去洗澡吗?我身上很不舒服。 像是想到了什么,傅祁眼眸微深,纤长的十指勾勒着她秀美精緻的脸庞,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容,手臂从她腰间移到她身体两侧,附身玩味的看着她,我帮你洗。 韩欣欣唿吸不自觉地紊乱,眼睛害羞的不敢看他。心里忐忑不安的打起了鼓。她知道,一般来说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动,却还是忍不住挣扎一下,让我自己洗,行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 被抱到冰凉刺骨的洗漱台上。韩欣欣呆楞在原地,大脑停止运转,反正在傅祁面前,她那点儿小心思,都不够看的,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的。 然而韩欣欣却忘了。华夏向来有句古话,叫做关心则乱。 水流哗哗作响,傅祁走了过来,结实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腿侧。目光悠远的看着她。 韩欣欣被看的羞窘难耐,双手不适的挡在胸前,两腿紧闭。 呵。 他嗤笑一声,轻巧的抱起她,放到了温暖的浴缸内,韩欣欣条件反射的推开他欲为她擦拭沐浴的手。双膝蜷起,结巴不已。傅,傅祁。不用你帮我了,我自己,自己能洗,别这样...... 男人长眉微挑,身躯俯下看着她,五指灵巧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就这么在她面前上演起了脱衣秀。 顷刻之间,修长健美的身体就显示在韩欣欣眼前。看的她震惊不已。虽然他们已经不知坦诚相待多少次了,可这样光明正大的看见他的身体,还真是第一次。 男人硬朗的肌肉线条映入眼眶,韩欣欣咽了口口水。眼睛盯着他的纹身。 这么就着明亮的灯光看,好像更性感诱惑了,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看到这副画面的人,韩欣欣嘴角微勾,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也勉强算是自己的了。 傅祁,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有过女人也算的,不是非要在一起。 像他们这样。 傅祁俯视她试探犹疑的小脸,不作回答,只是唇角却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慢慢向她靠近。 察觉到危险,韩欣欣憷憷的往后退了退,这个男人不能以正常的套路来理解,不知道怎么可能就会惹怒他,那她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要么被吓死,要么死在他床上。 真是个有病的男人。
你是我的优乐美 ()」 韩欣欣甚至怀疑他前半生是不是都在深渊里活的,不然怎么会有人是这种性格?阴冷,霸道,不讲理,成天都戾气萦绕,跟个死神没区别。 结果傅祁还真是只是把她抱了过去。安安静静的给她洗澡而已。 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韩欣欣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傅祁。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温暖的大手停了下来,男人侧头看着她,语气清淡,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她怎么知道。她要是知道的话还会问他吗! 韩欣欣清了清嗓子,贴在他身上,讨好道:你让他们叫我夫人,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好好和我在一起的吗? 其实她原本是想说他是不是喜欢她,可是前思后想也没觉得他对她有这方面的意思,未免尴尬,她还是斟酌着说了这么一段话。 傅祁低着头继续给她洗,手上的动作温柔有力,跟他整个人的个性大相迳庭,他起菱的唇微微阖动,吐出一段话来。你怎么理解是你的事。 ......韩欣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话让她怎么接?她能不能给点面子她啊。为了得到答案,她还是腆着脸又靠近他一步,用一副吃了石头的表情凑过去问了句,那--我是你的什么啊? 你是我的优乐美。 韩欣欣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句广告词来,顿时冷的她打了个寒颤。这话要是能从傅祁嘴里说出来,那她的世界观就算是真的崩塌了。 你觉得呢?他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韩欣欣脸色微僵,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神色惴惴的看着傅祁淡漠清冷的脸色,心跳的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心房,她犹疑不定的来了句床上伴侣? 不然还能是什么,女朋友?宠物?情人? 听到这个答案,傅祁帮她洗澡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给了她温润如春风的一笑。 这一笑。笑的韩欣欣心下一紧,愈发的不安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又说错话了。 既然你还不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那我也不介意向你身体力行地解释一下。 说完,韩欣欣就被捞了起来。一双铁臂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迈出了浴室。无情的将她扔到了床上,压了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傅祁花了一整个上午以及午饭的时间来向她解释两个人的关系,等韩欣欣恢復了活力之时,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回答,是正确的。 韩欣欣又发现了傅祁另一变态的面,那就是,一言不合就把她掳上床,而且还不能反抗,越反抗他就越兴奋。他一兴奋,倒霉的就是她韩欣欣。 吃一堑长一智,她韩欣欣,吃了不知道多少堑才长了这个智。 奕仍未餍足!他还是人吗?韩欣欣瞪大眼睛看着还蠢蠢欲动的男人。努力不让自己说错话,「傅祁,你要注意身体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纵慾伤身。」 男人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一语不发的贴了上来,身下依然坚挺,韩欣欣吓得脸都白了,一动不敢动,只听他磁性十足的声音道:「你是怕我以后不能满足你吗?」
我是怕你英年早逝 ()」 她现在已经对傅祁这种不知道来自哪个国家的理解力有抵抗力了,只好放缓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怕你英年早逝。」 傅祁讪笑一声。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双臂枕在脑后盯着房顶,漠然道:「你很希望我死。嗯?」 韩欣欣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就好! 「怎么可能呢,呵呵......」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就算我要死了,也一定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的。记住了吗?」 说完他就掀开被子起身出了房间,剩下韩欣欣一个人在房里气的捶床,她早该知道的。跟这种人根本就不能指望可以正常的交流,他就是个天下第一变态的变态! * 「被」勤耕耘了一番,韩欣欣累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而她傅祁居然还神采奕应,门又被推开。两个身着旗袍梳着低苞发的女人低着头走了进来,韩欣欣抚着心口坐起来,还不忘将被子死死按在胸前。疑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女人一语不发的走了过来。直接将一丝不挂的韩欣欣从床上架了起来。然后不顾她激烈的反抗把她拖到了浴室,一前一后的替她洗起了澡来。 傅祁那个死变态又搞什么鬼?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她被迫做的最多的事除了那什么就是洗澡了! 韩欣欣看着两个认真给自己搓澡的女人,咳了两声。「咳,姐姐。傅祁让你们来干什么呀?」 还是不理她。 「姐姐,你们,不能说话吗?」 又等了会儿,还是没人回答她,韩欣欣索性就放弃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傅祁都不会伤害她的,顶多就是吓唬吓唬她。这么想着,韩欣欣就放松了身体,全身心地享受起两人高超的按摩技术。 洗完澡后,韩欣欣又赤着身子由两人摆弄,看着自己被套上了件设计奢华复杂的礼服裙,看着自己的脸和头髮变出各种各样的花样。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傅祁这是要带她出席什么高档场所吗? 另一头,傅祁坐在欧式沙发上,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交叉撑着下颌,一脸认真仔细的挑选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几十双高跟鞋,韩欣欣提着裙子下楼时看到这么幅画面,惊得她险些从楼梯上翻下来。 这这这,这是个什么搭配? 傅祁和水晶鞋? 「夫人--」见韩欣欣走下楼梯,一众佣人和保镖呈九十度弯腰恭敬地向她问好。 韩欣欣还不怎么能习惯这样大的排场,干涩着声音回应道:「呵呵......你们好。」 「你来了?」傅祁走过来揽住她的腰,细细的打量着,未几,眼底掠过一丝惊艷,淡声道:「来看看你喜欢那双。」 『『我就算了吧,还是你来挑吧,你眼光好。」 傅祁眉头一挑,「你不是说我太专制了?今天就让你来做决定。」 韩欣欣心一惊,仔细思索着自己有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不等想起便又听他说道:「你睡着时说的,我今天不跟你算这个帐,挑双鞋。」
去带你看清我们的关系 ()」 这个意思是说,过了今天再算帐吗? 她神色恹恹,随手指了双黑色的圆跟鞋。从林管家手里接过来有气无力的往脚上套。半天没穿进去,见状。傅祁短嘆一气,蹲下身给韩欣欣穿起鞋来。 「傅,傅祁--」 韩欣欣有些不敢置信的捂着嘴,傅祁,高冷专制的大魔王傅祁居然在给她穿鞋!? 直到他站起身子,无奈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她才堪堪回神,傅祁居然真的平易近人了一次,真不容易。她居然忘了拿手机记录下来,真是失策。 「傅祁,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去带你看清我们的关系。」他寡淡道。 韩欣欣没想到傅祁说的要证明关系。就是带她参加一个社会名流聚集的慈善晚会。一般别人说这种话不都是会带对方回家见家长或者是家族会面吗?果然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傅祁。 傅祁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对上她饶有兴味的眼神他嘆了口气。无奈的揉揉太阳穴,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她摇摇头,心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问的莫名其妙。 傅祁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头髮灰白的男人走了过来。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唿,握着红酒杯的手朝韩欣欣这个方向挥了挥,傅祁,这个姑娘是你的女伴么? 为表礼貌。韩欣欣淡笑着朝他颔首,道:您好。 傅祁搂过她的肩。举起红酒杯碰了碰那男人的,又偏过头对她道:欣欣,这是我二叔。」 傅祁的二叔,傅行磊。也是在m市大有名气的传奇人物,传闻他年轻时心气极高,不愿意靠家族企业吃饭,白手起家自立门户,多年来从不对外透露自家的情况,在他奋斗起来创立了凯康集团之后,这个消息才渐渐被挖了出来,而此时,有的只是络绎不绝的赞美和钦佩。 傅行磊为人谦和有礼,对谁都是一副笑模样,完全没有架子,韩欣欣对这位传奇人物很是钦佩,恭敬道:二叔您好。 你好,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傅祁有女朋友呢,呵呵。傅祁的二叔笑道。 听他这语气,傅祁以前还真没有过女人?韩欣欣对这事十分好奇,拉着他走到一旁,趁傅祁又被前来套近乎的人围住,细问起来。 两人言笑甚欢,很是谈得来。 韩欣欣没有想到傅祁那样阴沉冷漠的人能有这样亲切近人的亲人,觉得惊奇不已,他们家里人都是怎么忍受这样子的傅祁的? 二叔,傅祁小时候也是这种不冷不热又阴沉的个性吗? 听她这么评价傅祁,傅行磊哈哈大笑,答道:你这小姑娘真是有趣,我倒还真没见过有谁这样说我这侄子的呢!哈哈哈! 韩欣欣羞窘的挠挠脖颈,您别笑话我了,他可不就是那样的嘛。 傅行磊笑而不语,喝了口红酒,拍着她的肩道:小姑娘,很多事不是只靠眼睛去看的,是要用心去感受的。但是我知道,傅祁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只是你还没有真正了解到他的内心而已。
喜怒无常的男人 ()」 了解傅祁的内心? 别不是说笑吧,就傅祁那样的人,跟个大迷雾似的。看都看不清还怎么让人去了解啊? 韩欣欣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茬儿,就在此时。傅祁皱着眉迈着两条大长腿走了过来,韩欣欣赶紧迎了过去,生怕他二叔把自己刚才大逆不道的话告诉了他。 我们去那边吧,我想吃点东西。韩欣欣挽着他的臂弯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傅行磊见状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跟傅祁点头示意后就转身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侄子的感情世界。他原本就没有立场去干预,只不过也是作为长辈和过来人,略指点一二。也算是尽一点作为二叔的本分。 他十几岁就回国闯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刚才那小姑娘,分明是对自己的侄子没什么感情还非常惧怕他的。可惜自己的侄子大概真的是随了他爸的性子,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却不顾后果。 怀里的人笑的谄媚,傅祁心下瞭然,也不点破。就着她的力走了几步。才想起什么似的俯首问道: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今天带你来的意图? 他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韩欣欣诚实的摇头。 作为我的女人。你得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傅祁冷声道。 什么优势啊? 男人冰凉的手指掐了掐她的脸,声音不耐,听着,我只说一次。我傅祁的女人。别人不能碰,不能招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被别人欺负了,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忍气吞声,自己承受。 所以呢? 见韩欣欣愣神,他又补充道:林管家说女人都喜欢首饰,所以今天我带你来,一是拍下你喜欢的东西,二是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傅祁的女人,任何人欺负不得。 这是韩欣欣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一时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却在看到他表情别扭的脸时有些心动,这样的傅祁,她还是头次看见呢。 他这意思是,讨好她?想得到她的心? 傅祁,你是在追我嘛? 追? 傅祁表情阴冷,他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还需要费心思去得到了?这个女人还真是得寸进尺,胆大包天。 我是在通知你。 韩欣欣撇嘴,果然么,又恢復成那个阴狠霸道的大魔王傅祁了,亏得她还小小的心动了一下。 看见她这样的表情,傅祁耐心全无,表情跟淬了冰似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力控制自己的怒气。他为了讨她开心特地问林管家该怎么做,甚至还带她参加了自己从未出席过的名利场,做出种种幼稚的不像自己会做的事,可结果呢?她是个什么反应?对女人果然还是得像处理工作一样,根本不能感情用事,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反正他要的也不是她的心,只要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就好。 其他的事,他不在乎! 韩欣欣不知道傅祁在想什么,只是发现他盯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簌簌的剐着自己。
思念 ()」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她往后退着,生怕他的眼刀伤了自己。 回去。 什么?他刚刚不还说带她拍东西的吗?这就变卦了?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听不懂吗?傅祁眼神冷厉,透着不耐。还是你更希望我抱你? 韩欣欣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声道:不不不,不必麻烦您老人家了。我自己可以的。 待坐到车上,韩欣欣望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男人,还是没明白自己那句话惹恼了他,搞得他的脸反覆无常的跟个调色盘似的,一秒就变了脸色。 思考了很久,韩欣欣总算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傅祁本来就是个变态,他阴晴不定的情绪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是让他自己变态的等级又一次提升了而已。以后傅祁这两个字就等同于变态加大魔王了,在她韩欣欣的词典里。 自打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韩欣欣一连好几天没见到傅祁。这么一来她又像是有些不习惯了,说来也奇怪。以前她都是一个人睡,可自从傅祁闯入她的世界后,强行的的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就连她的睡眠习惯也被迫回炉重造了。可就是如此霸道强势的傅祁。她如此憎恶避之不及的傅祁,竟然叫她有丝丝怀念。 韩欣欣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明明是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她干什么还时不时的想起他。 这么想着。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罔顾身后紧紧跟随的两个低气场保镖。气势汹汹的去找林管家了。 「欸欸欸,林管家,」韩欣欣站在楼梯扶手边招着手,脸上写满了别扭,「你知道那谁最近这几天干嘛去了吗?怎么都不见他的人?」她发誓,她真的就只是好奇加疑惑而已,绝对不存在半分的绮丽情思。 林管家停下手中的事,两手交叉在腹前,恭敬地勾着身体,「夫人好,先生这几天是去了欧洲忙公事了,如果夫人十分想念先生,可以打电话给先生,这样的话,先生也会很高兴的。」 前几日两人的吵架,他是见识了的,不过他倒是没放在心上,年轻人嘛,在一起哪能总是平平静静的一帆风顺,纵使是先生这样打小就顺风顺水高贵无忧的人,在感情面前,难免也会遇到些难题的。 这跟公司的事可不一样,所以他十分的理解,为什么先生总是无法打动韩欣欣的心,实在是因为他过于公事化了,就连情感私事也拿工作对待,强势,专制,这样怎么可能追得到女孩子呢? 想起不久前自家老闆一脸故作轻松的问自己怎么讨好女孩子的情景,林管家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一声感嘆,就连先生这样将一切运筹帷幄于股掌之中的人也会在感情的事面前一筹莫展的像个初生的小毛头一样,真是个稀奇事。 韩欣欣闻言娇躯一震,被林管家一本正经的语气给吓得不轻,「我不是想他,我就是问问,问问你明白吗?」
保护or囚禁? ()」 「好的夫人,我会替您转达您的思念的。」林管家弯了弯腰,自动自发地理解成是面前的小姑娘害羞了。反正不管她是什么意思。他都会挑自家老闆最喜欢的来转达。 韩欣欣彻底被打败,她长嚎一声。双手握拳捶打空气,藉此发泄不满与无奈,「你真不愧是傅祁的人啊,得,我懒得跟你争,我还问问。我今天能出门吗?我有事要办。」 反正他们都跟傅祁一个德行,说什么都跟对牛弹琴一样,她索性也不想再费口舌。浪费功夫。 「夫人,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们去做吧,您只需要好好呆在房间就行了。外面不安全。」 林管家满口的诚恳,那语气。好像她韩欣欣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她对此嗤之以鼻。甚是不以为然。难道她前二十一年都是被人抱在襁褓里活下来的吗? 囚禁她就囚禁她吧。何必还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呢?听起来也叫人好笑。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几日这里果真是加强了防卫,除了之前那一批保镖之外,傅祁居然还加派了一群看起来十分强壮的打手?还是拳击手?她不懂这些。反正那些人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傅祁这是有多怕她逃走? 就算是不加上这些人。她也跑不掉阿! 韩欣欣纤指一挥,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的,傅祁这是花了不少功夫呢!哦也是,他堂堂的淮信集团大总裁,找几个保镖打手又算得了什么呢,只不过有这个必要么?我一介弱女子,还能从你们这群人眼皮子底下逃走不成?」她语气正直斐然,完全忘记了就在几个月前,她就是这样在傅祁和近十个保镖的眼皮子底下逃回华夏的事。 先生吩咐这么做其实完全是为了韩欣欣的安全考虑,他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可是国内市场确实是近几年才打开的,难免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竞争对手会想搞些歪门邪道对他不利,所以他加派人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事,跟韩欣欣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先生的事哪轮得到他一个小管家来插嘴呢,他也只是敢在心里琢磨琢磨罢了,先生最讨厌的就是下属随意揣摩自己的心思,他并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哪怕对象是自家老闆看起来十分重视的韩欣欣。 林管家弓着身子,解释道「夫人多虑了,这些人并不是用来监视您的,确实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所以您不能出这所门,除非先生陪着您。」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是先生允许,派人陪同您。」 她现在身份完全不一样了,是傅祁亲自带到檯面上的人,亦是他多年来唯一有过的女人,那些竞争对手见了还不得翻了天的拿她来给傅祁下绊子? 纵然他傅祁黄袍加身,光环无数,那他终究也只是个凡胎肉体而已,远远抵挡不住背后的暗箭冷锋。 更遑论她区区一个韩欣欣而已呢。
似是十分思念您的样子 ()」 这些,韩欣欣是完全不知情的,她似乎也想不到这一层,因为她的心底,满满的都是被人囚禁,失去自由的愤怒感。从而导致她迷失了方向,不会去理智的分析判断。 所以她还是十分的愤怒不解。「好!好好好,话都是随便你说的,我还能有能力强迫你跟我一条战线为我着想不成,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就是一条黑沟里的人,哪来的情面良心可讲呢!还真是我天真了!」 话落她便转身往楼上跑,没过几秒,又见她够着上半身探出头对着下面喊道:「你替我转告傅祁,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王八蛋!」骂完倒是有些解气,韩欣欣长吁一口气,躺倒在床上。 她不想再勉强自己去迎合他,陪他演戏了,她欺骗不了自己,她还是想要自由,想查清爸爸的事,所以她不能被这看似豪华舒适的人间地狱困住。如果不反抗,不争取,她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可是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就算如此,顶多是让傅祁知道她之前的温顺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却激不起半圈涟漪...... 脑海里混沌的一片。一时之间闪过这些日子里的滴滴点点,从在m国无故被追杀遇见傅祁救了她,到她受不住拘禁而逃回国,他又追过来...... 韩欣欣趴在床上,鼻端酸胀。 她觉得自己有些没用,根本想不出发子来改变现状。逃不出去,她就什么都做不了,难道每天就靠个笔记本电脑来维持跟外界的联繫吗? 可是傅祁那边,分明是不愿意放了自己的。纵然她闹翻了天,他也风雨不动安如山,跟看把戏似的。 「唉--」韩欣欣对此一筹莫展。 而此刻仅一层之隔的楼下,林管家笑的一脸褶子捧着欧式电话对着那头恭敬道:「是的,先生,是。夫人最近胃口十分不错,她今天下楼问候了您的去向。似是十分思念您的样子,并且再我提出让夫人自己打电话给您时。她还羞涩脸红了。是的,夫人的确还是那么暴躁易怒......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韩欣欣当然不会想到,她向来较为敬重的林管家在她转身后会是这么一副模样。 而电话另一端的傅祁则是心情愉悦畅快,他挂着浓厚的笑意撂了电话,对正在向自己汇报工作的下属视若无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个鬼灵精怪的小女人。 呵-- 想他? 傅祁当然是不信的。 从第一天他就看出,那女人分明是个极伶俐精怪的小东西。她胆小怕事,为了不惹他生气而委曲求全,同时又将自己的小心思掩饰的极好,就连他这个在商场叱诧风云的人都轻易看不出。所以就让她那么逃了一回。 可他倒是十足十的享受她这份小心思,看她自以为演的很好,将一切心机都瞒天过海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有趣极了。 大手抚弄着线条坚毅流畅的下颌,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弧度,那个汇报的下属微微一愣,在他的印象里傅总一直都是个工作狂,其敬业之程度无不让人佩服,可此时此刻,这位被无数人奉为毕生偶像的神话,居然在工作的时候走神了?
归心似箭 ()」 下属心下大惊,这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相信,「傅总,您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他不敢直言总裁的分神,只敢以此试探。 「嗯?」傅祁缓过神来,犹豫了半秒。开口道:「这事你们讨论过了风险性,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先办。其他的还有什么事就找陈修吧,我今天就要回国。」 这次的欧洲之行原本就是来视察这里分公司的工作,并且谈下几年前就一直在运转中的收购一事的,这样重要的事。傅祁这个领军人物居然不出席? 那人也不敢置喙总裁大人的旨意,弯腰鞠了一躬就掩门离开了办公室。 傅祁坐了没一会儿功夫,助理陈修就推门走了进来,「总裁--」 「嗯,」坐上的男人手里把着钢笔,神色淡淡的对他道:「剩下的工作就由你来和皮特他们交接,併购的事,我已经拟定了具体方案,只要他们不扑腾出水浪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想必也不用我细说了,待会儿你帮我订一张最快回m市的票。就这些。」 陈修思虑片刻,还是忍不住冒险劝阻,「总裁,现在并不是回去的最好时机,裴卓他们还在盯着您,您现在回国。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淮信收购恆泰一事断断续续谈了快两年,却一直没谈下来,这种事对傅祁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这些年他却一直任由裴卓一行人从中阻隔,小动作不断,这是为什么? 纵然跟在傅祁身边多年。他还是不能理解。 但是他知道,傅祁这人做事从来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他虽然性情淡漠阴沉,手段却是十分的强硬阴狠。要不然她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身居如此,常人仰望不能。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帮我订好票就行了,其他的事你不必管,裴卓那边,你随便他们怎么搞。收购这事是已经敲定的,他们再怎么也翻不了天。」傅祁心思之深沉。岂是常人能懂,陈修会这么想。他不难理解。 故而他又站起身走到陈修的跟前,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裴卓那边,先不急着收拾他,你懂吗?」 陈修蓦的抬起头来,眼里写着震惊。 总裁的意思是...... 放任他捣乱,原来是有更大的招数等在背后吗? 果真不愧是傅祁,放长线钓大鱼,一出手就必然置人于死地。却没有挣扎求救的机会。 陈修心下百转千回,对傅祁的敬佩程度却是百分百的加深,年纪轻轻就创办了淮信这样的商业帝国,成为琼森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一继承人。这样的成就,能力,有几个人能有? 人人道他傅祁心思深沉,手段狠厉,却又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享受着淮信开发出的所有电子科技产品。 这样才是真正的傅祁阿! ??? 晚上八点,韩欣欣悠悠转醒,撑着手肘坐在床上发呆,却发现肚子瘪的深陷,这是她饿了的象徵。 她也不在乎什么晚上吃东西会不会发胖影响身子,那样更好,那样傅祁说不定就嫌弃她把她放了,可是她偏偏就是个不易发胖的体质,在怎么吃也长不了几斤肉,为此,她还十分的烦恼。 因为,该长肉的地方,总是不怎么争气。 韩欣欣无望的抚着自己没二两肉的bcup小胸口,神游似的地飘下楼觅食。
马屁精 ()」 韩欣欣一坐到椅子上,顿时便有两个女佣前来布筷,给她围好餐巾,韩欣欣骗了偏身子,不大适应这样的排场,怎么傅祁一走。这些人更夸张了?搞得跟她没手没脚还一辈子没见过吃的似的。 没有多言,韩欣欣神态不大自在的拿起筷子。一时之间不知怎么下手,见状,林管家以为都不符她的胃口,哑声道:「夫人。是都不想吃吗?那我再吩咐厨房做些别的东西来。」话毕,他便是抬步往厨房走去,韩欣欣赶紧拉住他的袖子。 「不是的林管家,我觉得都挺想吃的,就是你弄得太多了,我不知道先吃那个才好。」说完她自己都有些汗颜,这都什么跟什么阿。 一听这话,林管家笑出了一脸真诚的褶子,「那就好,若是先生回来见您瘦了一定会心疼的,那我们这些人可就得遭殃了。」 剎那间,韩欣欣觉得自己像是凝固成雕像。 也就不到一星期而已。况且傅祁要真那么在乎她,怎么不放她出去,给她自由呢?不仅如此,还总是吓唬她,这叫在意她? 这林管家真是太夸张了。 韩欣欣嘴里的食物掉了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林管家,我在吃饭。」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在她吃饭的时候说这么肉麻的话,韩欣欣觉得自己的心里已经飞过一只不停叫唤的乌鸦。 林管家皱着眉头。对她的话十分的不理解,「夫人,你是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吗?哦我明白了,您是纯正的东方人。华夏自古以来便有句话叫『食不言寝不语』,想必您一定是个十分具有传统精神的人,真是令人心生敬佩阿!」然后还以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目光看着她。 她就是饿了想吃顿饭而已,林管家为什么要这么跟她过不去! 韩欣欣已经被雷到不行,她没想到看起来稳重又靠谱的林管家是个说话雷人雷到死的马屁精,她觉得自己好像瞬间就能理解为什么傅祁这么重视他了。像傅祁那样傲娇又怪僻的男人,身边没个奇葩是根本行不通的。 吃完饭。已经接近九点半,往常这个时候一到。傅祁都是会让人带她去洗澡,或者是自己动手帮她,可是今天傅祁还是不在家。 咦?她在想些什么!她这是在抱怨傅祁离家太久吗? 韩欣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不敢再想,洗完澡就闷头扎进软乎的被子里,心里烦躁不安。 这几天傅祁去了欧洲,她却时不时的就想起了他,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她当然不会,不能,不可以喜欢上傅祁,可是。对他有了依赖性也并非好事。 事实证明,装柔弱,吵架,或是摊牌都不是好计策,还是得平心静气的找傅祁那厮好好谈谈,他要的不就是她的人嘛,她给就是了,只是有的事,是一定得做的! 韩欣欣在心里演绎着跟傅祁对话的场景,不知不觉间就两眼一垂,沉沉入了梦乡。
好热...... ()」 在梦里,傅祁大发善心的放了她,而且还给了她一大笔钱作为这些时日以来的精神损失费,韩欣欣觉得他总算是做了回好事,对他大为改观。 然后,她用那笔钱买通了警署的人。看了当年爸爸虚假报导然后畏罪自杀事件的案卷,在梦里。她顺风顺水的替爸爸伸了怨,证实了爸爸的清白。 沉睡中的小女人皮肤白嫩,两颊透着诱人采拮的红,粉嘟嘟的樱唇随着唿吸微微翘起。神态可掬,看的人心里软成了一汪水,他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触感冰凉,那小人儿眉头一皱,推搡着他的手。 这画面实在过于可爱动人,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他印了个晚安吻在怀中的她脸上,柔声道:「小东西,晚安。」 说完他便走进浴室洗浴,一路上风尘僕僕的,总算还是不亏。 因为林管家那通电话。他推了三四个会,把所有的重要的事都压缩到不可能完成的时间内完成了,然后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将收购的事无巨细都交付给助理和董事会。 傅祁也不知道是自己这是怎么了,前二十八年来。他还从未这样冲动冒进过,而如今只是为了个小女人不知真假的一句话,他就这样贸贸然跑了过来。 好像有什么事已经偏离了最初的方向,事情渐渐变得不可控制,正如他的一颗心。 冒出了芽。 尽管,他十分的不愿承认。 韩欣欣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这个斜侧着身子,支着手臂邪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有那么一瞬,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梦还没有醒。否则,怎么会?远在欧洲的傅祁在自己身旁看着她醒过来呢? 她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直到他凑下身体吻了吻她的嘴唇,她才如梦初醒。 这不是梦! 傅祁竟然真的回来了! 「怎么,开心傻了么?」他打趣道。 韩欣欣惊愕不已,结巴道:「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哦?」傅祁眯着眼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很不希望看见我?」 那是自然。韩欣欣心道,不过她当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忤逆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她又不傻,闹脾气,一次就够了,「没有阿,就是有些惊讶而已,呵呵。」 他走之前两个人还那样激烈的吵过架,呃。或者说是她单方面吵了个架,他居然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一脸的柔情似水,韩欣欣扯着嘴角。在心里给他的变态等级定位又上升了一层,大魔王就是大魔王阿,境界的确非常人所能及。 这个月份天气还是有些燥热的,两具炽热的身体隔着单薄的衣衫贴在一起,实在是有点不大舒服,韩欣欣扭着身子推开了身侧的男人,惹得他一个不悦的皱眉,覆压在她身上,「你什么意思?」 韩欣欣嘟囔着,「好热......」 闻言,压在身上的人微微挑了挑眉,眼底剎那就燃起了一团火,带着浓厚的欲望,似要将她碾成灰烬。
我不累,要向你证明吗? ()」 这眼神她可太熟悉了,每次他一出现这种眼神,遭殃的可就是她韩欣欣了,但是她也清楚,不能跟傅祁这种人硬碰硬,跟他来硬的无外乎就两种结果。要么他比你更狠,要么。冷处理。 这两种她都试过。 所以她斟酌良久,还是觉得应该理智一些,况且她还要找他谈一谈,不能把关系搞僵了。于是她放柔了声音,「大清早的,你又刚回来,一定很累吧?还是要先休息一下比较好,你说是吗?」 显然,他是不这么认为的,因为他更加激动了,那抵在大腿处的热度,着实是让人无法忽视。 「我不累,要向你证明吗?」说着,他还故意蹭了蹭。 「我,我饿了,我要吃饭!」 身下的女人眼珠子不停地转动。这是她贯来的小动作,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每一遇到她不想面对的事,她那双明亮晶莹的黑瞳便会呈现这样一幅画面。 有趣儿得很。 他知道她不想,反正他今天心情好,也懒得为难她了。傅祁闭着眼缓了一阵子,总算是消弭了那股慾念,他撑着床直起身,打量着床上呈挺尸状的女人,嗤的一笑,转身走出门。 半分钟后。房间里才算是没有任何动静,那抹炽热的视线也消失不见,韩欣欣才敢睁开眼睛,一看没有人顿时便松了口气。 傅祁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态度越来越奇怪,她当然不会傻到认为他已经对自己有感情了,可是他这样暧昧不清的对她,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她要离开这里,是必须的,毋庸置疑的。 可如果他对她有了哪怕一点点不一样的情愫。都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看来,找他谈谈的事得提前提上日程了。 这么想着。韩欣欣便是雄邹邹气昂昂的握着小拳头往楼下奔去,餐桌上已经备好了食物。只是却不见傅祁的身影,见她过来,林管家笑眯眯的迎了上来,鞠了一躬伸着手道:「夫人,请用餐--」 她无暇顾及这些,急匆匆地拉着林管家的袖子,「傅祁呢?」她现在勇气十足,而且措辞都想好了。一定得趁热打铁才行。 「先生?他应该去了书房,说来先生赶着回来还没用餐呢,也不知他的身子吃不吃得消,毕竟连着熬了两天的夜提前完成了工作。又连夜坐飞机回国,我很担忧阿--」话毕,他便以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韩欣欣。 她哪会不懂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叫她关心关心傅祁,并且送点吃的上去呗!不过也不是不行,毕竟她还有事求他,借花献佛可能会让效果更好。 于是她十分上道的端起一盘三明治,转身上了楼。 推开门,映入她眼帘的是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戴着金丝边眼镜坐在电脑后认真办公的男人,这样的傅祁比平时她见到过的更加迷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奇怪的磁场,引着人去靠近。 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认真的男人最好看吧! 况且他本来就长得极好,如此打扮起来,倒是很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她敲了敲门,惊醒了尚还沉醉在工作中的男人,四目相对间,韩欣欣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心跳加快的声音。 这样正脸看,居然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她忍不住有些脸红心跳,声音带着慌乱无措,「那,那什么,我来给你送饭了。」 闻言,男人默了半晌,放下手中的东西,嘴角噙着笑看着她,眼神高深莫测,看的她瞬间慌了心神,迈出去的步子居然同手同脚了!
你餵我? ()」 在她囧得几乎要落荒而逃之际,傅祁终于大发慈悲放过她,将目光微微收回,声音平稳淡定。 「过来。」 过于平静的声音,让韩欣欣的心缓和了一瞬,眼睛眨了眨。看向自己手中的那盘三明治。 他应该是饿了。 所以才让自己把东西端过去。 她又不是他佣人! 韩欣欣暗暗嘀咕着,还是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了她送过来的食物,这人应该能给她些许时间说上正事吧? 如果他点头,天天给他送饭她都愿意。 走得近了。男人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丝丝缕缕钻入鼻翼,撩拨得她心头微微慌乱。 不得不说,收起了一身侵略气息的男人,好看得能把人整个眼球全都占满。 即使相处好几天了,她还是抑制不住无形中被他所吸引。 「想什么?」 恍神之际,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压抑的声音,紧接着,她整个人就摔进了他怀里。 扑面而来的浑厚男性气息,压得韩欣欣一张脸憋得通红。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眼珠子慌乱眨动。 「放开我!」被抱的姿势非常不舒服,她在他怀里挪了挪,知道他不会轻易从了她。弱弱补上话,「盘子要掉了。」 提到食物,她终于想起来脱身之法。 「你不是饿了吗,我是过来给你送吃的。」 所以,还不放开她? 想饿肚子? 她的理由很充分,原以为男人就这样认同了。不想话音刚落,就撞入一双黑眸中。 遥远如夜空,却又带着神秘的色彩,他扬起唇角,牵动眉梢的笑意,一双眼中仿佛星星点点。花了人的视线。 「你餵我?」 男人的声音,磁性而温柔,将韩欣欣迷得心驰神往,艰难从他的无形撩拨中回神。意识到他的要求,表情都崩了。 「餵、餵你?」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盘子,又看了一眼压在头顶的男人,不确定问道。 多大的人了,还要人餵食? 他自己没长手? 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而男人依然是那副好像被春风吹盪的秋水模样,一双眼睛紧紧锁在她脸上。下滑,从眼睛滑到鼻子。鼻子滑到下巴,下巴滑到脖子。脖子滑入高耸的衣襟。 喉结上下滚动,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恩。」 韩欣欣感觉自己的笑容僵硬了。 流氓! 看哪里呢! 昨天才刚要,现在又露出那种狼一样的眼神,她的腰还要不要了。 还想让她喂,门都没有! 眼珠子一转,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趁他失神时候,扭了身子就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第一次被女人主动的男人微怔。一双黑眸中有什么滚动,手下动作丝毫不慢,只是一拉,就将几乎脱身开去的女人重新拽了回来。 逃跑的女人鼻子一下子撞到他坚硬的胸膛。疼得眼泪差点落下。 还没来得及嗷叫,就对上男人野兽一样满是侵略的眼神。 吓得脑子一抽,赶忙将三明治递到他嘴边:「你不是饿了吗?吃点东西。」 吃东西,别吃她,她不好吃! 傅祁目光停留在碍眼的三明治上一秒,思忖再三,许是觉得填饱肚子更重要,便咬了一口。 见他注意力被转移,韩欣欣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那张俊脸放大。 而后,嘴唇被堵了个严实。
羊入虎口 ()」 「唔……唔……」韩欣欣挥着小手推他,但用尽了全力,都没能把人推开半点。 她想提醒他先吃东西。却才刚张开嘴。一条灵活的舌头就伸了进去。 而后,有什么甜甜酥酥的东西在口中化开。缠送到她喉咙中。 韩欣欣脑中轰然一炸,一片空白,瞪圆了眼睛看他。 他、他竟然…… 「闭眼。」品尝美味的男人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睛,哑着声音吩咐道。 纯澈而无辜的眸子,无言控诉着委屈,让他隐隐有种在犯罪的错感。 为了避免心软。他伸手,径直捂住她的眼睛。 太霸道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韩欣欣气唿唿地想着。身子却在一片颤慄中逐渐被征服。 蒙蔽了眼睛之后,其他感官在触碰中愈发敏锐。 黑暗里,她能清晰听到他越发粗重的喘息。以及压抑的律动。 身子像触电一样哆嗦起来…… 说好送饭过来,结果自然是没能吃好饭。 韩欣欣抱着一身青紫的自己。转身过去。 完全不想看到他。 真不知道这男人体力怎那么好,一天天精力充沛,好像不知道累似的。 不是说飞机劳累。工作积压吗? 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信。 林管家也是男人。 傅祁看着女人咬着下唇气鼓鼓的样子。将她脸蛋扳了过来。 「刚才不是还挺享受的吗?这会儿害羞了?」 欢好过后。小女人的脸上带着激情未褪的潮红,一双晶亮的眸子氤氲雾蒙,像那刚洗干净的黑曜石,又像那枝头熟透的果实。诱人得一塌煳涂。 那被亲得红肿的嘴唇,更是泛着水雾之光。将他心头好容易下去的火,又燃了上来。 察觉到男人眼中的侵略,韩欣欣下意识后退两公分,远离这个人形野兽。 嘴里辩驳道:「我才没有……」 「是吗?」傅祁单手撑着下巴,玩味揽着她的腰肢,「那就是我功力不足,还没让你满意了。不如咱们再来一次,我会好好顾及你的感受。」 「别别别,我很满意,非常满意。」 韩欣欣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爬离他远一点距离,警惕瞪着他。 「我不来了!」 只是被当成笼里的宠物一样饲养,饲主怎么可能考虑宠物的感受? 怕傅祁又再次化身野兽,韩欣欣软下声音。 「傅祁,我真的累了。」 「你叫我什么?」听得她软软的唿唤,男人眼中掠过一抹欢愉的雀跃。 「傅……祁?」韩欣欣不确定,偏着小脑袋看他,「不是你让我直唿你名字吗?」 这会儿又反悔了? 两面三刀的男人,可真是可怕。 「恩。」男人诡异地沉默了一瞬,而后一双眼眸锁定了她的眼睛,「以后都这么喊吧。」 「好。」小心翼翼面对反覆无常的男人,韩欣欣选择了稳妥的讨好。 「再喊一声。」 「傅祁。」 「没听到。」 「傅祁。」 「大声点。」 「傅祁!」韩欣欣有情绪了,「你脑子没坏掉吧,一直让我喊你名字,你名字就那么好听吗?」 非得让她一遍遍地喊。 「从你口中喊出来,无比动听。」他见她拉入怀中,餍足笑着。 他还没好好穿衣服,那温热的让人悸动的皮肤挨上去,烫得韩欣欣一个哆嗦,身体更软了。
没得商量 ()」 感觉到怀里女人的慌张,餍足的男人将下巴搁在她头顶。 「我只是抱抱。」 「真的?」紧绷的肌肤稍微放松,但女人的眼神,依然还是警惕的。 傅祁哑然失笑。 他在这小东西眼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至于这么怕他? 「相信我。」 他好心情勾唇,「我从不骗你。」 韩欣欣默了一下。点头。 确实,这男人固然霸道。蛮横,不讲道理,但他还真没有骗过她。 姑且相信他一回。 再说,他手脚比她长。她现在又浑身酸痛的,哪里跑得过他? 恨恨看他一眼。 明明两人一通折腾,他又连夜从国外飞回来,怎么看上去,比她还精神? 眼角余光瞅得怀中女人一双眼睛滴熘熘转,古灵精怪得让他心情甚好。 心情甚好,男人也就好说话了。 「平时巴不得看不到我,这会儿主动给我送吃的上来。」 他捏着她下巴,眼眸幽深莫测。 「是打什么主意?」 被戳破心事,韩欣欣有些怂,不过她过来送吃的,结果自己都被吃了。哪里能不捞点好处? 趁他心情好,好说话,赶紧把事情说一下。 「傅祁,我们商量点事情好不好?」 「嗯。」男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那么沉默着。 韩欣欣也不管他什么心思。反正没反驳,那就是有戏。 她吞了吞口水,酝酿一下情绪,小心翼翼说道:「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的背景,知道我的所有情况。」 小脑子倒是聪明了一回。 傅祁低头,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 「你查过我。应该知道我父亲的案子,以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m国。」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深谙男人吃软不吃硬的脾性,韩欣欣斟酌着语气。「我现在并不是一个没有任何压力的自由人,为人子女,我需要替我爸爸报仇……」 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揽在腰际的手也收得更紧。 「你要离开我?」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带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说过。你以后都是我的人,离开。不可能。」 「韩欣欣,我警告过你。最好乖一点。」 他语气笃定,不容置喙,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掌握生杀予夺,轻易否决。 被毫不犹豫推翻了念头的韩欣欣有些沮丧。 但爸爸的案子,不容拖延,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爸爸不清不白落得那样下场,没查到证据洗刷爸爸冤屈。她死都不能瞑目。 所以,不过是面对傅祁的臭脸,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大不了……他揍她一顿,或者掐死她。 反正不能替爸爸洗清冤屈。她还不如去死。 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畏缩? 这么一想,缩下去的勇气又蹭蹭蹭爬了上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尝试着用比较缓和的方式开口。 「我没有想要离开你的意思。」 她琢磨着语句,「我只是在为我们的以后做考虑。」 男人狭长的眉眼上挑,一瞬不瞬看着她。 「哦?」 不轻不重的语气,听在耳中,莫名有种危险既视感。 但韩欣欣已经豁出去了,哪里管得那么多,她厚着脸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傅祁,你知道的,当一个人心里有事时候,如果不能解决,就会坐立不安,怎么样都想跑出去。受到委屈的人毕竟是我爸爸,作为孩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含冤九泉。这是华国最基本的孝道,你也有华国的血脉,你能明白这种心情吗?」
动之以情 ()」 傅祁表示不明白:「我孤儿。」 生怕她被打击得不够,再道:「我从小就生活在m国,对华国歷史不甚了解。」 韩欣欣:「……」 跟他说这么多,简直是浪费唇舌! 但是,想要离开这里,还是得求他。 就算心里再不爽。也得好好跟他说。 于是,强忍着吞咽苍蝇的不适。说道:「傅祁,难道你对养育你的人,心里没有感激吗?」 这点,傅祁倒是深有共鸣:「有。」 有感激就好办了。 韩欣欣点头。趁热打铁:「所以,当你的恩人遇到困难,或者问题时候,你会不会倾尽全力去帮忙?」 「不会。」男人云淡风轻开口,说着随意的话。 韩欣欣噎了一下,有点跟不上他的脑迴路,问道:「为什么?」 「因为老头子本事远高于我,他尚且不能解决的麻烦事,我出手,更加没有效果。」 果然两人的思路,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韩欣欣感觉脑壳有点疼。 深吸口气,她得有耐心。必须劝说好面前的男人。 「那么,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长辈出事,你有能力,也只有你才能帮忙,你会见死不救。会撒手不管,心安理得过着自己的日子吗?」 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气得脸蛋鼓鼓,可爱得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咪。 傅祁忍不住轻笑,伸手在她脸蛋上颳了一把,迎接到她气恼的眼神,缓缓将手搁下。 略微沉吟。说道:「当然。」 他这人素来恩怨分明,别人有恩于他,他自不会见死不救。 这话正中了小女人下怀,眼中亮晶晶的光便燃了起来。衬得整个眸子宛若星月争辉的夜空,恍了人的眼。 韩欣欣激动地拉着他胳膊,谆谆善诱:「所以嘛,将心比心,我也不要是个见利忘义,恩将仇报的人。我是你的人,我当然也要向着你的优良品德学习。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对不对?」 「我的人?」男人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眼眸深处有什么悄然亮了起来。 心情好的他。没有反驳她的话,示意她说下去。 尽管他已经预想到,她脑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得到示意,韩欣欣乐得差点找不到北,赶忙将先前的话题接下去。 「傅祁,我的情况你很清楚,我怀疑父亲被人给害了。」 触及到男人微凉的眼神,她赶忙举手表明态度。「我保证不离开你。」 不离开,那自然一切好说。 男人眼中的温度,稍稍回暖。 「你想做什么?」 「我要替我父亲翻案,查出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绝对不能让爸爸含冤而死。」韩欣欣捏紧了小手,语气笃定,「我还要找到背后陷害父亲的人,给父亲报仇!」 「就你?」男人轻笑一声。 敏感的韩欣欣,顿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恶意。 她咬了咬牙齿:「对,就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能查到父亲的冤案!」 小女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其实也挺赏心悦目。 虽然这事情有些麻烦,看在她这么乖巧的面子上,也不是不可以出手。 心中已经有底,面上却带着几许不信:「你怎么知道你父亲的案子是冤枉的?」 他扬唇,声音平淡而带着压迫,「我记得新闻上是这么说的,报了虚假报导,心怀愧疚自杀?」 大手有意无意抚弄着她的秀髮,眼眸深邃,「官方都盖章了,你是要跟官方作对?」
晓之以理 ()」 「才不是!」提到父亲,韩欣欣激动起来,她扳过他的脸,盯着他眼睛,倔强的,一字一顿说道。「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 「法律不会只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傅祁漫不经心顺着她的长髮,眼眸晦暗莫名。带着她看不懂的光,「你在m国呆着的时候,尚且自身难保,你拿什么去给你父亲翻案?」 他声音清清冷冷。却带着几许好笑的嘲弄,「别是你还没查到线索,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这男人,会不会说话,会不会好好聊天了! 这样踩着她伤口,很高兴很过瘾吗? 韩欣欣气得差点爆炸,但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还是勉强挽留住了一丝理智。 她深唿吸,郑重强调:「不会的!」 「凭什么这么自信?」傅祁问道,「我看你,几乎一无是处。」 韩欣欣:「……」 好生气,好想把他脑袋当球踢! 她是没有想像中聪明。也没有想像中武力爆棚,但她也有自己长处优点的好不好! 什么叫一无是处,简直毒舌至极! 「但我还活到现在。」韩欣欣沉下脸,不高兴说道,「没有你,我还能活到这么大。」 她靠谁? 靠自己。 谁敢说她没脑子!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也不恼。平静淡定地提醒她,「没有我,你已经死了。」 韩欣欣脖子一怂,胸口急促起伏。 他说的也是真话。 但是,要不是遇到他,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笼中雀。变成别人的小宠物了。 不过…… 算了,毕竟欠他一条命。死了的人,别说委屈,怕是连给爸爸报仇的念头都起不来。 她韩欣欣还是感恩图报的。 缓了口气。「谢谢你。」 她也以身相许了,他单方面要她一辈子,但她自己觉得,恩情已经还够了。 这种猫玩老鼠的游戏,可以停止了。 瞅得怀里小女人神色不住变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整张脸干巴巴的,带着一股疏离。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撸毛的动作顿了顿,捏住她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眼睛。 「说吧,你想要什么?」 拐弯抹角这么久,也该直入正题了。 总感觉那双眼睛里,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戳的她心头慌慌的。 但爸爸…… 想到爸爸的处境,韩欣欣一咬牙,硬着头皮开口:「我要去找线索,你让我去吧。做不完这件事情,我不安心。」 当然,她安不安心,估计眼前的男人不会在意。于是赶忙补充一句,加重筹码,「我保证,等父亲的案子水落石出,替我爸爸报仇之后,我就留在你身边,老老实实呆着,再也不跑了。」 说着可怜兮兮拉着他衣襟,「傅祁,你就让我去吧,就当是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心愿。」 见他神色不动,她咬了咬牙,说道:「就算是宠物,也得有心愿不是?没能完成,也是会闹情绪的。」 所以,不给她去,她就闹,闹得他整天不得安宁! 谁怕谁,她豁出去了! 「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男人说道,声音平淡,却异常冷漠,「上一个,已经死了。」 好可怕的男人! 韩欣欣缩了缩脖子,有点怂。
我可以帮你 ()」 刚想往后退,男人强健的手臂依然揽在腰间不放手,根本退无可退。 既然不能后退,索性豁出去。 她闭了闭眼睛,拽着他衣襟,仰头问道:「那么。你要杀我吗?」 怕男人真的当真,她又补充道。「杀人犯法,我们华夏国法律不是盖的。」 「嗤。」傅祁看她那又怂又犟模样,慵懒靠在椅子上,「你觉得。我会害怕?」 社会的黑暗面,太过单纯的人永远无法想像。 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往往魑魅魍魉盛行。法律并非万能,而有些人,就能钻了漏洞,游离之外。 而他虽说不是这类人,却也没那么被约束。 韩欣欣看着他这慵懒模样,心头霍地一紧。 她倒是忘记了,他这等身份,哪能跟她一样受累于法律。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 能掌控别人的命运,比如她。 只是别人的命运她管不着。她自己的命运,还不能自己做主? 咬了咬下唇,重复之前的问题:「你要杀我吗?」 「怕了?」他垂眸看她,真切在她眼中抓到一抹潜藏的惊惧和紧张,搭在她头髮上的手一顿,而后眸中掠过一抹无奈。「放心,我从不自残。」 自残? 什么意思? 杀她跟自残能联繫上? 她可不是他的身体一部分! ……身体一部分? 意识到这点,心头恍如被那春风吹过,盪起一圈圈的涟漪。 身体竟然愉悦的颤慄起来。 这不应该。 只是她的想法。 打住。 自作多情的人,往往死得最惨。 韩欣欣捏了捏拳头,选择最保守的做法。装傻:「我听不懂。」 眼中的雀跃和狡黠,却没能躲过男人的眼睛。 心情仿佛迷雾中洒进来了阳光,缓缓回升。 看在情绪的份上,他好心给了解释。 「你是我的人。」 见她依然一脸懵懂装傻。索性把话说清楚,让她退无可退。 「我不杀你。」 得到保证的韩欣欣松了口气,却又听得他缓缓开口道,「当然,前提是你乖。」 这算什么保证。 韩欣欣小脸扭成一团,纠结问他:「你不是不自残吗?」 反覆无常的男人。说的果然就是他。 傅祁撩起袖子,在臂膀处。有好几道看着已经结疤模煳的口子,似笑非笑说道:「情非得已情况下。那点疼痛,也不是不能忍受。」 这个阴险恶劣的男人,果然指望好好跟他说话是做梦。 发觉被耍了的韩欣欣恼羞成怒,奋力从他怀中起身,咬牙说道:「我要离开这里!」 「不行。」他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我必须离开!」韩欣欣没理他,继续磨。 「不可能。」 「我得报仇!」 「好。」 「我……什么?」嚷嚷着打算烦死傅祁的韩欣欣一怔,不可思议抬眼看着他,圆咕噜的眼睛像那黑葡萄。透着呆萌透彻的光,「你再说一次?」 秉承好话不说第二遍的傅祁,只是掀起眼皮清浅扫过她的脸。 「你可以报仇。」 居然答应了? 韩欣欣眼睛一亮,笑容还没爬上眼底。就再听他补充道。 「留在我身边。」 幸福的泡沫从天而降,恍惚能嗅到自由味道的韩欣欣惊喜异常,肯定点头:「好,只要我报了仇,洗清我爸爸的冤屈,我就永远呆在你身边。」 永远是多远? 她不知道。 反正她上次只是去m国小做调查,就惹上那么大麻烦,这次再去,有命没命回来都是个问题。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傅祁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还没搞清楚情况,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我是说,你留下,我帮你查。」 韩欣欣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两全其美 ()」 这跟她想像中不符合。 她确实是想要替父亲报仇,也想要离开。 但不是这种方式啊。 看着韩欣欣一张小脸皱了起来,傅祁挑眉看她:「怎么。你不是说要替父亲报仇吗。这会儿我替你调查,你还不乐意了?」 他轻嗤一声。「你可知道现在你的处境多么危险,你的仇人恨不得把你置之死地,我替你出马,不但能帮你快速查到真相,还能让你免于危险。」 「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还特意照顾她呢! 韩欣欣眼角都在抽搐。 这样的关爱她一点都不喜欢。 她能不能不接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傅祁做的决定,什么时候能有别人辩驳的余地了。 她磨了磨牙齿。有些气恼的挥舞着小拳头:「你是故意的吧?」 傅祁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揉了揉她脑袋:「等着我的好消息。」 韩欣欣这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了。 这个没人性的傅祁,说得好听是帮她调查父亲死亡真相。说得难听一点,还不是想把她囚禁在自己身边。 不过,傅祁出手的话。应该能够很快查到父亲死亡真相,毕竟那个案卷。也是需要一点地位才能查到的。 而她韩欣欣,暂时没有那个实力,让傅祁帮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想到自己一辈子都要被这个男人掌握在手中。心里头还是郁闷不已。 怒目瞪着他:「傅祁。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手呢?」 看吧,小傢伙的心思这么快就暴露了。 果然还是想要离开他。 傅祁冷笑一声,手指轻柔抚摸过她红肿的樱唇,眸色幽深。语气暧昧不明:「我对你是不是喜欢,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指的是床上那些事情。 韩欣欣脑中不可抑制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火辣辣画面。一张脸迅速烧得通红,跳离他远一点,低骂一声:「流氓!」 更流氓的事情都做了,还怕被骂两句流氓? 傅祁不以为然,笑眯眯牵起她的小手,说道:「这会儿已经饿了吧,我带你下去吃饭。」 何止是饿了,被他那么一折腾,身子虚弱得不得了。 时间也从早上跑到了晚上。 真不知道这男人体力怎的那么好。 韩欣欣心中腹诽着,还是顺从的跟着他。 现在,这男人就是自己的饲主了。 如果不能离开,就做个比较听话的宠物,只有这样,当宠物的日子才能更好过。 毕竟更扑腾的事情她都做了,然后发现根本没办法离开。 都说生活就像那个啥,不能躲避就只能享受了。 傅祁侧头,光线落在韩欣欣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外衣,就像是天上的天使,尽管这个天使现在还是不远不近的,但是…… 男人的眼眸深邃起来,深处有什么飞快掠过,牵着她的手力道略微加重,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韩欣欣正分心,没能听清楚,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傅祁没有说话,只是大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说道:「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不甘心 ()」 吃完饭之后,傅祁还要出去应酬,就没呆在家中。 韩欣欣被那些保镖监控,哪里也去不得,只能抱着笔记本电脑无聊地玩游戏。 就像是断了翅膀的鸟儿,这种压抑的那日子。真是半点都提不起兴趣来。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因为无聊。竟然就睡了过去。 迷迷煳煳中,感觉身上火热的气息在游走,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那个不安分的男人。 她微微往后一退。只是身子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他摁住了。 韩欣欣苦着一张脸,质问道:「傅祁,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傅祁声音嘶哑着,带着某种压抑道,「小东西,你怎那么美味,让我食髓知味,怎么都要不够。」 韩欣欣一脸惊悚。 要不够?这男人精力也太好了吧。 白天他们才刚折腾呢! 但是他要不够,受罪的可是她,现在腰还疼着呢。 为了避免遭殃,想了想。逼着自己放缓和了声音:「傅祁,你不是刚下班吗?累了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不动声色将搁在她胸口的那只手推开。 傅祁没有反抗,只是抱着她躺在一侧,声音似乎有些受伤,「韩欣欣。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咦?」韩欣欣侧头看他,昏暗的光线洒落在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跳跃出斑驳的光点,好像是天神下凡。 迷得让她有些移不开视线。 凭良心说,这样的天之骄子,是很受人瞩目的。 每个女孩子心目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他长相俊美,又有本事,能保护心爱的女人,给她无忧快乐的生活。而傅祁这人,长得俊有能力,所有的优点都占了。 算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最完美的王子了吧,以前她也希望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白马王子,如今她遇到了。 她原本应该庆幸自己好运,可是。这男人不是她想要的王子。 他是骄傲的帝王,而她不过是他的禁脔。是他的宠物。 这样的日子,并不开心。有着那么完美男人的宠爱,她还是不甘心。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甘心什么。 嫁给这样的男人,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可她心里,却是很委屈。 看着女人闭嘴不言,傅祁也沉默了。 自嘲一笑:「说的也是,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不过没关系,他想要的只是她这个人。 心么,能得到固然是好。得不到,也无关紧要。 「就这样吧,去吃东西。」 韩欣欣看着他失落的侧脸,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条件反射拉住他手腕。 察觉到傅祁的身子一震,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已经带了些许的邪魅。 「捨不得我走?」 韩欣欣大囧。 这男人,非得这么不正经,简直羞死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居然主动拉住他的手! 心烦意乱,赶忙松开拉住他的手,却很快又被他抓住了。 傅祁垂眸看她,「既然已经主动伸出手了,为什么还要放开。」 他似笑非笑看着她,「我这人,素来喜欢的东西,就会牢牢掌握在手中,断然不会放手,所以你还是老实点,我是不会让你飞出去的。」
吃醋了? ()」 韩欣欣盯着他,倏忽有种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这男人,实在是欠咬! 许是察觉到她愤怒的眼神,傅祁低低一笑,在她唇上轻咬一口,拉着她的小手往下。抓住热情的源头,眼眸浓墨翻滚。盈盈问道:「想要吗?」 这精虫上脑的男人! 韩欣欣强忍住脱口的郁闷,咬牙切齿说道:「不想!」 傅祁有些失望,看着她,眸色幽深。带着几分阴鸷,「为什么?」 他似乎有些困惑,「为什么总是拒绝我,是我对你不好,还是我条件不够好?」 「或者说,我不够俊美?」 韩欣欣哑然。 这个男人,单从条件上来说,确实是无懈可击的好男友。 但是,他霸道阴冷的性格,想必也没有多少人能受得了吧。 喜欢是相互的,而不是当他的禁脔,当他的宠物。 一旦被喜欢上。就得折断自己翅膀呆在笼子里陪他,谁受得了。 韩欣欣沉默了,傅祁却不容许她逃避,继续在她唇上摩挲,说道:「回答我。」 这男人对于某些事情有着让人不能理解的偏执,一旦看上什么。不管任何代价都得满足。 也是她所不能抗拒的。 韩欣欣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你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能死心塌地爱上我?」 他眼中的郁色越来越严重,「我记得很多女人,情愿做你这样的。」 就像外面那些狂蜂浪蝶,只要他伸手,就能招来一大片。为什么她就是不一样? 韩欣欣听得心头有些不舒服,「所以,你在外面有很多个女人?」 说到这里,有些难受。「既然从来不缺女人,为什么还要将我囚禁在身边,这样戏耍我,很开心吗?」 「我没有。」察觉到她对这件事情的在意,他解释道,「只有你一个。」 顿了顿。似乎发现新大陆一般,饶有兴趣看着她。「你吃醋了?」 「才没有!」韩欣欣赶忙否认。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既然他对自己只是玩玩。她又怎能将自己的心放他身上。 失去身体不打紧,但要是连心都丢了,就再也没办法了。 她微微退后,着重强调:「我没有。」 有一个词,叫做欲盖弥彰。 越想要掩饰,就越容易暴露真实的想法。 傅祁好心情笑了起来,伸手在她面颊颳了刮,说道:「蠢女人。」 韩欣欣不爽。 这男人。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给她起了多少外号了? 她不蠢,只是斗不过他而已。 看着傅祁,韩欣欣终于问出了心里一直在意的事情:「我对你而言。就真的只是床伴吗?」 傅祁眸色暧昧不明看着她:「永远的床伴,不好?」 没有永远,永远那么遥远,谁会真的而做到。 何况只是个宠物。 总有厌倦的那一天。 她嘆了口气,郑重看着他。 「傅祁,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你谈条件,但我能不能求你,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就放手好不好?」 这样纠缠,她真的很累。 傅祁摇头。
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 韩欣欣气结:「你就那么喜欢折磨我吗?我不过是你宠物而已,你强行把我留在身边,我就当你对有兴趣好了,等你失去兴趣时候,还要将我留在身边。是不是太过于专制跋扈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傅祁说道,伸手摸了摸她头髮。「永远不会。」 男人兴趣头上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信了才奇怪。 韩欣欣有些心塞。并没有当真,只是问道:「如果呢?我能不能……」 「不能。」傅祁打断她的话头,「这一辈子,你都要是我的。」 「即使我不要。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 他霸道宣布,「你给我记好了,你是我的人,就算去了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找出来。」 「这样啊。」 韩欣欣没有吭声了。 傅祁只当她乖巧,便放了手。 许是出差了些时间,匆忙回来,堆积了好多工作,傅祁出去之后,直到晚上十一点都没有回来。韩欣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见梳妆檯那里有一瓶安眠药,便倒出来五六片吞了下去。 药的效果很好。刚服用没多久,困意就涌上来,她头一偏,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恍惚间,被人给推醒了。 韩欣欣有点起床气。本来想吼两句,却才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阴沉的俊脸,那双乌沉沉的眸子里,仿佛有暴风雨降临,吓得她赶紧把话头吞咽下去。磕巴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里?」 听得她这话,男人的眼神更加危险了,手一挥。 「下去。」 佣人和医生俱是训练有素。听得命令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韩欣欣和傅祁两人。 空气里流传着静谧的气息,落针可闻。 韩欣欣身子抖了抖,察觉到自己心跳越发快捷,更是不敢直视他。 只是风暴雨要来。终究还是会到的。 傅祁神色暴虐,一步步走近她。一双眼中带着寒冬腊月里的冰棱:「韩欣欣,你就那么讨厌我。为了要离开我,甚至于吃了安眠药?」 男人的气息何等强大,那一身气势,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韩欣欣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是那样的可怕。 以前他对自己总是温柔的,这会儿翻脸,那双眼中幽深诡谲,就像那滔天大浪。能把她淹死。 喉咙越发干涉,她咽了咽口水,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也跟着后退两步,一把抓住她胳膊。沉声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韩欣欣嘴角一抽,「什么问题?」 不是她不愿意回答。 而是这一切太突然了,她都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她就是睡个觉,怎么惹事了? 「安眠药。」见她还是一脸懵懂,傅祁气愤不已,手中重重捏着一个安眠药的瓶子,「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哪怕是吃了安眠药也要离开?」 这误会可大了,她没有要轻生好伐,只是因为睡不着。 韩欣欣看着他暴走模样,心头有些发咻,看着那破碎的安眠药瓶子,总觉得下一个破碎的,会是她自己。
你敢! ()」 身子一颤,求生欲极强摇头:「没有,我不想死。」 男人闻言,手上动作放轻了些许,说道:「既然不想死,为什么要吃安眠药?」 「我睡不着。」韩欣欣看着傅祁。怯怯咬着下唇,「听说安眠药可以助眠。所以就吃了几颗。」 还编! 几岁的孩子了,知道安眠药不能多吃? 这一次是被他发现了,要是他没发现,会是怎样的后果! 傅祁抓着肩膀的手力道更重了。 「不是想不开?」 他眼中风起云涌。「真不知道你要什么,我已经答应过你,给你调查你父亲的情况,也会给你报仇,甚至于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所以在他观念里,她只需要做他的禁脔,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 韩欣欣捏紧了拳头,反驳道:「我是一个人。」 「哦。」他侧头看她,眼中依然酝酿风暴,「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成人了?」 「是吗?」韩欣欣将自己蜷缩起来。冷笑一声,「囚禁,折断翅膀,这就是你所谓的当人?没有尊重,没有尊严,还有人的特性吗?甚至于。连最基本的思考权都不能给我。」 男人拽着她的手一顿,目光阴沉瞪着她:「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在我眼中你是这样的,而是你本身就是这样子的。」韩欣欣嗤笑一声,冷眼直视,「难道傅先生你还没反应过来。你的行为跟禽兽无异吗?而我,跟宠物又有什么不一样?」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乎我的生死?」 「死了便是死了,这世上宠物千千万万。你为什么就只盯着我,反正只是一只宠物,死了再换一个就行了。」 哂然一笑,「还是说,傅祁你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 阴阳怪气的腔调,已经不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小可爱。这番神态。让他胸口有一处,闷闷地难受。 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她在他心中分量还不轻。 傅祁沉吟少许,说道。「我没有不尊重你。」 「可你就是不尊重了。」 韩欣欣轻嗤一声,「这样没尊严活着,跟死了也没两样,你何必管我?」 韩欣欣将胳膊从他手中拽出,说道,「死了便是死了,我乐意。」 傅祁抓住她的手,冷酷说道:「你敢!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允许做傻事!」 这也要被人允许? 也太霸道了吧。 「想死的人,你管得住?」韩欣欣哼道。 说实话,她还真没有这念头。 大好时光。人生苦短,为什么要寻死? 但傅祁的反应出乎意料,让她起了心思。 如果他在意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让自己多一项权利? 至少不用被盯得那么紧了? 「总之,我不会让你死。」傅祁说道。 「你管的住?」韩欣欣跟他槓上了。 傅祁的气得脑壳儿疼,冷声说道:「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捆起来。」 「我会饿死。」 「你饿不死的,不吃不喝我让人灌着!」
闯入 ()」 「总有疏忽时候。」韩欣欣呛了回去,哂然一笑,「这样没有灵魂的躯体,你也要?」 「生死不论,你就是我的人!」 扔下这么一句,傅祁负气离开。 韩欣欣盯着他的背影。一个枕头砸过去,心头更加压抑。 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因为那寻死事件。傅祁对她越发不放心,直接让一个叫白道的女人亦步亦趋跟着她,包括上厕所。 韩欣欣气得差点没炸毛。 所以说,她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威胁傅祁? 直接告诉他,自己没有寻死那意思,只是因为睡不着,所以多吃了两颗安眠药而已? 但显然,她又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闹得现在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 原本没有想死的念头,现在倒是越发心灰意冷。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啊。 傅祁跟她闹情绪,已经两天不搭理她,韩欣欣烦躁得厉害,在家里活动,背后还跟着个跟屁虫。郁闷得不行,索性怼道:「你老跟着我做什么,我保证绝不会想不开行不行?」 「不行。」白道说道,「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夫人,一步不离的跟着夫人。」 「但你这样很烦的知不知道?」 「知道。」白道应道,一板一眼。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似的。 韩欣欣重重吐口气,差点没暴走:「算了,跟你没话说,总之不要跟着我了。」说着甩手朝前方的书房走去。 白道吃了一惊,拦住她去路:「夫人,那里是禁地。」 「你管我。」上次在书房遇到的人。韩欣欣还没弄清楚,反正想给傅祁添乱,趁他不在家,便想去看看。见白道还想拦她,瞪她一眼,「傅祁让你保护我,可没让你阻拦我做什么,只要我不寻死,都没事对吧?」 「这……」白道迟疑着。这话好像有点偷换概念。 「毕竟是禁地。」 「你叫我什么?」 「夫人。」 「所以我能跟你一样吗?」韩欣欣问道。 白道茫然摇头。 「那不就行了。」见成功忽悠到白道,韩欣欣乐得眉眼弯弯。趁她不注意,一熘身直接钻入了书房。 「夫人!」白道大吃一惊。想追上去,但想起傅祁的警告,步子又迈了回来。 闯入书房,看到不该看到的,死。 要是没看住夫人,让韩欣欣出事,也得死。 头好大。 正焦急纠结着,忽然看到傅祁一侧走廊走过来。如遇救星,刚想迎上去,想到目前情况,一滴冷汗不由得从额角滑落。 傅祁一眼就看到白道惊惧模样。环顾四周,皱起眉头:「韩欣欣呢?」 他眸色冷厉,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压得白道差点站立不住跪下去。 「夫人她,她进去了。」 事已至此,瞒着也没用,白道指着书房,硬着头皮说道:「先生吩咐过,书房谁都不许进去,我就只能等在这里。」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拦住夫人!」 「什么!」想起书房里的东西,傅祁面色大变,沉声说道,「自己去林管家那里领罚!」 转身跟着进入书房。
照片 ()」 安静神秘的英式房间,布满了华夏古香古色的瓷器古董,跟m国书房所见没有不同,不同的是,并没有上次那个奇怪的老人。 韩欣欣转了两圈,不由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是我眼花看错了吗?」 大变活人。也不是这样吧? 但不论她心头有怎样疑惑,那老人确实不在。 还是那老人他没带过来? 在这里住了好些天了。韩欣欣对家里的佣人很熟悉,如果那老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绝对能一眼认出来。但实际上,这些天里。她从来没看到过那老人。 当初的震惊一瞥,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不关我的事。」 韩欣欣嘀咕着,信手翻着书架上的书。 这里是傅祁的地盘,不管老人什么身份,只要他不想告诉她,她也拿他没撤。 知道太多事情的人,很多时候都很危险。 她只是不太懂跟人打交道,并不是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漫不经心翻着书本,随便扫了一眼,表情一顿。 「《海贼王》?」 「《鲁兵逊漂流记》?」 「《安徒生童话》?」 「《一千零一夜》?」 …… 韩欣欣目瞪口呆。表情寸寸龟裂。 「这么多儿童读物,口味真是够特别的。」 她啧啧惊嘆,为自己发现傅祁的秘密而震惊。 那男人总是一本正经模样,原来内心深处居然藏着一个小公主! 这么多儿童读物,如果不是很喜欢小孩,那就是他本质上就是一个小孩。 想起傅祁那高大的身躯。剧烈的反差萌,让韩欣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傅祁。」 揉了揉脸,将书本放回原位,「来日方长,等着看笑话。」 以前总是傅祁笑话她。这会儿,该轮到她了。 「不过,他的口味跟我的差不多。」 只不过,那些儿童读物。她看的时候,离现在已经有将近十年了。 那样一个沉稳端重的男人,心里年龄,比她还小十岁。 有这念头的韩欣欣,笑得眉眼弯弯的。 在书房里转了一圈,那些儿童读物她早就看过不感兴趣。而另外的史料典籍科技文化她又看不懂,索性转移目标。来到专门批阅书籍的书桌边。 那书桌上搁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孩子。粉雕玉琢,双眼睛明亮而清澈,仿佛是一汪清泉,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非常可爱。 「好像在哪里见过。」 韩欣欣嘀咕着,伸手去拿那个相框准备看个清楚,身后霍然传来脚步声。 韩欣欣吓了一跳,转头去看。却是一脸严肃阴冷的傅祁,她尴尬笑了笑,将东西放到身后,打招唿道:「傅祁。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来这里的?」傅祁眼睛凌厉,带着一丝不自在的恼怒,似乎有些慌乱错愕,板着脸道,「我没告诉过你,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吗?」 「出去!」他声音非常冷,仿佛在暴怒。 那么兇狠的模样,跟往日里判若两人,韩欣欣被他凶得心头惊颤,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不自在,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在这种时候,也得否认!
委屈 ()」 傅祁没有理会她的道歉,眼高于顶不看她,依然冷声赶人:「我说了出去!」 「出去就出去,凶什么凶!」 韩欣欣也气恼了,转身就往外头沖。 却还没离开,就被人拎住后领。 「东西给我。」 男人的声音冰冷严肃。像那六月天一样叫人难受。 韩欣欣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在自己手中的相框。 对了。这东西是他的。 正打算把东西还回去,傅祁已经不耐伸手,冷冰冰说道:「我说了,给我!」 他加重了语气。那气场宛若高压,让韩欣欣鼻头一酸。 「给你就给你,谁稀罕!」将相框朝他怀里丢去,然后头也不回出去了。 「夫人。」林管家刚好路过,看见她打招唿道。 韩欣欣正气恼着,没有搭理他,冲到房间里把门反锁上。 这个小气的男人,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她困在家里,随意不能走动,只是好奇多看了一眼那相框上的女孩子,怎么就被凶了? 那个女孩,是他什么人? 还说什么她是他的女人。结果为了一个相框就这样对她,简直叫人郁闷。 果然男人都不靠谱,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书房里傅祁将落在地上的照片捡起来,将相框表面的灰尘轻轻擦拭,表情认真而温柔,隐约朝书房门口看了一眼。低声一嘆。 似乎是自嘲,似乎是失落,似乎是无奈。 「既然忘记了,何必想起来。」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 只是看着她那淡定样子,心里不由有点发酸。 为什么偏偏忘记他。忘得一干二净? 手指捏着相片,眼中有潮流涌过。 但目光落在相册里女孩子如花笑靥上,阴鸷的神色又缓和下来。 将东西放回原处,低声说道:「没关系。我会看着的。」 似乎是自言自语,「逃过了第一次,想要逃第二次,断然不可能。」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以前是他没有能力,现在可以了。 在他羽翼之下。她只能留下来。 接下来时候,韩欣欣还在生气。傅祁也没有去安慰她。 本来早上中午就没怎么吃饭,到晚饭时候。肚子饿得咕噜噜响,再闻到那熟悉的龙虾香味,韩欣欣到底忍不住馋虫,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往外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傅祁正坐在两米长的餐桌前,饶有兴致看着她。 「捨得出来了?」 韩欣欣神色一顿,差点就往回走了。 但目光扫过那桌面上七八个自己喜欢的菜。再听得肚子的咕噜声,咬了咬牙,坐了下去。 美食面前,一切恩怨都可以放下。 大不了。眼观鼻子鼻观心,假装没看到他就是了。 不知道她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了什么,一双眼睛还是红肿的,傅祁看着她这模样,心里头的火气也就淡下去了,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淡淡说道:「我要出差几天,你自己在家里要听话,别给我惹乱子。」 顿了顿,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林管家。」 出差? 韩欣欣眼神一动,雀跃起来:「去哪个国家?」
我记得 ()」 小女人的心思很好猜,心里想什么脸上都会表露出来。 傅祁几乎不用考虑,就能清楚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点无奈揉了揉眉心,淡漠回答:「不是m国。」 韩欣欣神情一顿,默了默,有些气恼抓着叉子:「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去m国?」 她戳了戳傅祁的胳膊,提醒道:「你可是答应过我会帮我查找父亲的死亡原因。替我爸爸报仇的。「 傅祁瞥她一眼,唇角微勾:「是吗?」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顿时让韩欣欣慌了起来。 有些不安捉着他袖子,一双眼睛不安眨动。道:「傅祁,你这样一个大人物,总该不会失信于我这小女子吧,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食言!」 说着咬了咬牙,「我可是把自己都抵押在你这里了,你可不能骗我。」 这丫头。 傅祁看着她跳脚样子,忍不住摇头。 真是一只的小野猫,动不动就炸,不过抓头挠爪的样子还是挺可人的。 将眼中的晦暗压下去,忍住伸手抚摸她脑袋的冲动。淡漠说道:「我记得。」 就这样? 他只说他记得? 韩欣欣戳着一块排骨,忍不住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帮我调差?」 这样拖延下去,她想要查清楚父亲的死亡真相,得等到后猴年马月啊。 傅祁站着说话不腰疼,瞥她一眼:「你急什么。」 韩欣欣瞪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胆子小。都想咬他两口了。 气氛莫名尴尬。 后面管家见不得这么紧绷的气氛,想了想补充道,「夫人,先生从不食言,既然答应您了,一定会做到的。」 「谁知道。」韩欣欣鼓着嘴巴。不太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又不熟悉他。」 「你说什么?」傅祁眼睛一眯,睨着她。 那眼中明明没有多少情绪。却看得韩欣欣心里发毛,总感觉自己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上了似的,冷汗都爬上了嵴椎。 但是事关父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傅祁给忽悠过去的。 这般想着,梗着脖子,说道:「没错。我都就是不信你,有本事。你拿出实锤给我看啊。」 傅祁冷笑一声,「你若是心急。我可以把你丢去m国。」 顿了顿,「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那里可是有人千方百计想杀你。」 他恶意勾起唇角,「上次你是怎样逃跑的,该不会忘记了吧?」 「就算你忘记了,那些想要对你不利的人,应该不会把你这个威胁也忘记掉。」 他坐于原地,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冷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扔到m国。」 真绝情。 韩欣欣身子一颤,牙齿微微磨起来。 上次如同猫戏老鼠的被追杀游戏,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那样的噩梦。她再也不想经歷一次。 心急跟报仇,哪有小命要紧。 命都没有了,还报什么仇。 死去元知万事空,活着才有希望。 这般安慰着自己,对傅祁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没事,我不急,你慢慢来。」 顿了顿,到底还是不甘心,「这种事情不能拖得太久,傅祁你一定要帮帮我,再不然,我父亲的事情就被压下去了。父亲一生清白,这样的结局一天不查清楚原因,我就一天不甘心。」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他,「傅祁,想必你也不希望我给你添乱子的吧?」
小野猫 ()」 傅祁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问道:「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有求于他时候,就热情了? 韩欣欣噎了一瞬,干巴巴的笑容扯得更大:「我这人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什么气啊。我都忘记了。」 说着一脸疑惑的样子,「我有生过你的气?」 人在屋檐下。还有求于人,不能不低头。 父亲的事情最大,先把父亲的事情解决,以后再跟这傢伙算帐。 小女人的心思丰富。表情也丰富,傅祁看得忍俊不禁,随后想到这个小女人的狡猾,嗤了一声,说道:「你乖乖待在家里别给我惹事,那件事情就能很快解决。」 是时候给了承诺了。 但韩欣并不满足,「很快是多快,你总要给我一个保守时间,不然我在这里干巴巴等着你,然后让时间无端过去吗?」 她皱起眉头:「这案子解决越快越好,时间过得太长,很多证据就会被销毁。我就再也不能查到我父亲事情的真相。」 她也不傻,自然知道那些案卷等于一个把柄,如果父亲的死亡真的是意外,那些杀害他的人,一定会想拿到那些东西,然后将之销毁。 动作太慢的话。就会错过这些证据。 要是证据都没有了,以后她该怎么去给父亲翻案? 她必须得催傅祁。 偏偏傅祁还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也是,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他不着急,是因为被害的人是她爸爸,而不是傅祁的爸爸。 看不下去他那副淡定模样。韩欣欣咬牙:「你到底给不给我个答案?」 「等我回来。」 没理会猫咪的炸毛,傅祁擦了擦嘴,转身上楼去了。 就这样? 冷冷淡淡的,到底给谁摆脸色呢! 韩欣欣愤怒盯着他背影。手中刀叉差点叉坏了盘子。 可恶的男人,不理会她是吧,跟她冷战是吧? 那就比比看,是谁冷战持久力更强! 韩欣欣心里头有火,不想出去见傅祁,出晚饭后就钻进房间将门反锁起来。不让他进去。 被关在外头的傅祁,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独自在书房处理公事。 半夜时候,接到紧急来电。说是总部那边事态紧急,必须马上动身。 他下了楼,打算跟韩欣欣告别,却推不开门,才知道她已经反锁了。 果然,野猫还是炸毛了。 半是好笑,半是无奈,没打算手段强硬打扰她。转身离开。 对一侧的林管家吩咐道:「她醒过来之后,想要什么,一切按照她的意思祛去办。生活上不要委屈她,但是如果她要跑。」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直接关起来,再跟我汇报。」 林管家看着男人沉着脸的冷酷模样,激灵灵打个颤,犹豫了下,对傅祁说道:「先生,你这样很容易伤了女孩子的心。」 他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傅祁,「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如果您真想要跟夫人在一起,最好不好这样冷淡,跟她好好说话,夫人一定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 傅祁嗤了一声:「她理解?」 摇头:「小野猫就是小野猫,还是关起来最安全。」 唇角微微勾起,「再说了,爱情是什么东西,我会需要?」
想他 ()」 这位根本就不是个能够听得进去别人劝说的主儿。 林管家嘆口气,有些头疼。 自家先生各个方面自然是顶好的,唯一缺点就是情商有点低。哪有这样子追求女孩子的。 女孩子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需要精心呵护培育,手段太紧。反而得不偿失。 只是傅祁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交代完后,抓着外套就跟陈修出去了。 门后偷听的韩欣欣,一张脸都绿了。 她并没有睡得特别沉,在听到推门声时候就醒了,因为跟傅祁闹情绪。她还真担心傅祁会强行破门而入,毕竟傅祁有过恶劣的霸道先例。 结果,他放过她了? 随后就听到林管家跟傅祁的谈话声。 偷听不是个好习惯。但是偷听关于自己的事情,情有可原。 她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然后听到他说。她要是敢逃跑,就把她关起来? 这一肚子坏水的男人。她就知道他是个没心肝的。 从来就不把她当人看。 什么尊重,什么理会,根本不存在。他只是想把她关起来。当做宠物一样养着。 但是。她韩欣欣岂会就这样认命了。 想要留下她,她偏偏就不干! 不想给她报仇,还想非把她留在身当宠物,没门! 心里头有气。明知道傅祁要出去了,也没出去跟他道别。 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等醒过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傅祁自然已经不在身边了。 长期生活在傅祁的压迫之下,现在傅祁不在身边,那日子简直就是上了天堂一样,充满了滋润,充满了乐趣。 反正佣人都听她的话,想要什么,开口就能得到,完全是梦寐中的公主生活。 只是不好的地方就是,依然没有自由。 她能够活动的范围,只在于那座豪华的房子。 但是家里地方再大,也转腻了不是? 越来越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宠物的韩欣欣忧郁了,安静了三天之后,忍不住去磨林管家:「我想出去玩,就玩一会儿,保证很快回来,我不惹祸。」 有过逃跑的先例,林管家自然不敢轻易将她放出去,犹豫了下,说道:「夫人,这个您可以跟先生商量一下。」 他强烈表明自己的清白:「我只是个佣人,只有先生才有做决定的权力,我听先生的。」 也是时候让傅祁学学怎么哄女孩子了。 这样傲娇下去,迟早会注孤生。 不明白林管家的良苦用心,但韩欣欣也知道林管家只是佣人,这话没毛病。 小啰罗没有做主权力,那就找正主而办事。 她也干脆利落,拿出手机就给傅祁打电话。 林管家看着韩欣欣的举动,面上的褶皱都暗暗笑了开来。 他这是给先生太太制造机会呢,傅祁要是知道夫人主动给他打电话,知道夫人在想念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那头韩欣欣做了几个深唿吸,终于摁下傅祁的号码,忐忑地拨了过去。 林管家很识相地后退好远,给她打电话的空间。 有时候两口子调情,多一个人在场,话就说得不自在了。
小气的男人 ()」 然后,远远地,他看到了韩欣欣的面色几度变化,甚至还重重扔了手机进沙发里。 这气似乎不小。 情况似乎不太妙。 心里一番较量之后,林管家赶忙走过来,才一走近。就被韩欣欣气鼓鼓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先生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惹得夫人生气了?」 他低声劝道:「夫人,男人在感情方面是相对迟钝的,说话可能不中听,但基本上也是言不由心。您别往心里去……」 「你知道什么!」韩欣欣气得要死,「他根本就不接我电话,这个小气的男人,肯定还在生我的气,不想理会就不理会,不接电话也就算了,居然直接关机了!」 挂断女人的电话,事情确实有点严重。 林管家哑了哑,说道:「夫人,或许是先生那边有事情,手机没有电了。」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只是正在钻牛角尖的人是不会听进去的。 韩欣欣心里就认定了是傅祁拒绝她。咬牙说道:「你跟他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我看他分明是故意的!既然不理我,那以后我也都不理他了!」 「夫人……」 林管家还想解释,韩欣欣已经头一扭,气唿唿转身回房了。 被晾在原地的林管家摸了摸老脸。眼中有点无奈和茫然。 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又被关机的韩欣欣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越想越气。 傅祁心里果然没有她,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的出来。 他留她在身边,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宠物,高兴时候给根骨头,不高兴时候就踹一脚。 而现在。她就是处于被踹了的状态! 那个小心眼的男人,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不过就是走错了房间,他就开始冷落她。 这般想着。忽然有些恐惧了。 她现在生活在傅祁的羽翼下,如果傅祁对她讨厌了,甚至于想要对她不利,那她以后怎么办? 他说过,她是他的人,就算不喜欢她了。她也只能是他的人。 那么,他要是对她厌恶了。是不是也不会将她丢弃,而是强留在身边。一天到晚欺负她? 越想越可怕,一个头两个大,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林管家在韩韩欣欣离开之后就给傅祁打去电话,理所当然,根本打不通。 那就不是夫人的电话有问题,而是傅祁的电话关机了。 情侣们之间闹情绪,果然就是会将事情放大,也不是多大事情。不过是因为误会而已。 林管家摇摇头,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几个小时后,傅祁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清冷。话里带着疲惫。 「找我有什么事情?」 刚解决遭遇到的袭击,手机摔落地上,已经关机了,现在人躺在住处,把手机修理之后,看到来电显示,便打了过去。 其实在看到韩欣欣来电时候,他心里是雀跃的,毕竟小女人难得主动联繫他,说不高兴是假的。 但是林管家也跟着打了电话? 出于男人敏锐的第六感,他最后选择给官林管家拨了回去。 她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依照那个女人的脾性,应该生气了吧? 林管家倒是很快就接了:「是夫人中午给您打电话您没接在生闷气,我想解释您可能是有特殊情况,所以也给您打了一个。」 因为夫人才去骚扰的傅祁,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莫名飞醋 ()」 傅祁当然不生气,听得林管家的话,知道果然是韩欣欣主动找,一张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上浮现几许笑容,因为忙碌和逃生的疲惫淡下去一些,饶有兴趣问道:「所以。她为什么会找?」 肯定不是因为那只小野猫想念他了,而了别的原因。 他并不会哄女孩子。所以面对古灵精怪的韩欣欣,有时候还真摸不准她的想法,不过尽管知道她找他不是因为想念,唇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带了几分放松。 「这个。」林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夫人想要出去玩,我没有权利决定,所以建议夫人去找先生您。」 也算是给傅祁送去个福利。 「原来是这样。」傅祁声音平板无波,林管家依稀听得出来有几分遗憾和失望。 心里头有些不确定,正要开口,便听得傅祁问道:「所以她现在在房间里生闷气?」 林管家没敢欺瞒:「是。」 所以说起来,夫人的性子也算是好的了,就算恼火,也没有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而是独自消停。这样好的夫人,佣人们看在眼里也是很感激的。 傅祁那头沉吟了少许,眼眸沉沉,「随她去,别管。」 林管家有些为难。 主子这么不解风情,是注孤生的节奏啊。 默了默。问道:「那先生,夫人想要出去,您同意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已经被坑过一次的傅祁非常小心。 「不同意。」 他毫不犹豫拒绝了,那个女人心眼那么多,要是放她出门。还不知道飞到哪里去。 毕竟上一次他就在身边,都让她给逃了,更别说家里那些佣人,根本就看不住。 听得这么干脆利落的语气。林管家暗暗嘆息一声。 都这时候了,就不知道哄一哄女人? 都说智商高的男人,情商普遍低,他家男主人,该是情商为负了吧? 但是男主人情商不高,作为管家可不能同流合污。省得以后夫人翻回头帐。 况且男主人的情绪多数随着女主人走,情场失意。他这个管家能有怎样的好日子过? 为了自己的好日子,他决定提点一番傅祁:「那先生。您有没有什么话让我跟夫人说?」 傅祁顿时就不高兴了,嫌弃不已:「我有事情自己会跟她说,要你传达?」 跟他的女人那么亲密,不知道避嫌吗? 林管家怎样的人精,听得男主人的语气,哪里还不知道傅祁所想,顿时哭笑不得。 这傅祁的占有欲也太强了,他都年过花甲了。还能跟夫人发生什么关系? 就算想,也有心无力吧。 摇摇头,顺着傅祁的话顺口问道:「那先生,您是要自己给夫人打电话吗?」 不是他多事。而是依照傅祁的情商,很有可能就一直晾着。 果然…… 「不打。」 傅祁回道,两个字干脆拒绝。 她都没有主动联繫他,他却主动找她,岂不会很彰显出自己很想念她的样子。 这种幼稚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林管家无语了,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夫人要是接到您的电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而且有些误会,总该是揭开为好。」
注孤生的节奏 ()」 「误会?」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 傅祁回头想了想,不以为然:「随它去。」 多大的事情,他要总是去哄她,以后还不知道她被宠成怎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林管家一张老脸有些绷不住:「先生,难道您出去这么久了。就没有想过夫人吗?」 傅祁看着头顶,眼神微微有些失焦。 离开的这些天。纵然忙碌,闲下来时候脑中也会浮现她的影子。 应该是想念的吧。 只是不能纵容。 他也有自己的含蓄。 「听我的,就这样放任她去闹。」 傅祁说道,「我还有几天才回去。那边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别让她跑掉就行。」 来日方长,只要她留下来,一切都好办。 男主人已经有主意了,林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而后轻轻嘆了一声。 这样下去,两人的关系只怕会更加恶劣,想要认清自己,从而过上幸福日子,就更加难了。 现在小年轻也是拖拉,有什么问题直接提出来,有什么矛盾马上解决。多么干脆利落地举动,偏偏拖拖拉拉,实在叫人看的着急。 然而,就算再着急,他也不过是一个管家,管不了男女主人的事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挂断电话之后。傅祁没了看文件的心情,修长的手指落在通话记录上,神色有些恍惚。 陈修从外头走进来,看见傅祁一脸怅的样子,下巴有点往下垮,眼睛挣得有点大。好半响,才找到自己声音:「老闆,你这是怎么了? 以为自己工作没做好,小心说道:「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先前路线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那伙人却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我会尽快调查清楚,不会让他们逍遥遁走的。」 傅祁应了一声,眼眸暗下来,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该死的,又在想她了。 尤其刚挂断电话。脑海中更是映出小野猫张牙舞爪的样子。 可爱得让他当场就想伸手过去,好好撸一下毛。 不过小野猫正在炸毛中。贸然摸上去,怕是会咬人的吧? 没察觉到自己嘴角微微扬起的傅祁。眼角余光扫到陈修的存在,顿了顿。 「半天时间。」 「我要回m市。」 陈修默了默,有些为难:「老闆,查询资料要多费些功夫,那些人有备而来,就算我们整个团队用上最快效率,也需要三天。」 「三天?」傅祁皱眉,在知道自己心情蠢蠢欲动之后。他现在是巴不得马上起身回去。 现在陈修却说,需要滞留三天? 眸色凌厉起来。 「陈修,你这办事能力,是越来越不行了。」 没有多沉重的词彙。却是让陈修整个人嵴背都弯了下去。 低下头,没有搭腔。 老闆遇袭,心情不好,作为下属是该担当些的。 再说老闆心里有数,不会太为难他。 果然,半响之后,他听到病床上那人松口的声音。 「三天时间太长,一天。」 这已经算是松口了,但还是不够…… 陈修默了默,委婉说道:「老闆,您受伤颇重,要不多休息两天,怕是会留下后遗症。」
夫人会担心 ()」 傅祁是谁,他能是怕有后遗症的主儿? 见傅祁神色不变,他想到林管家跟他说道的事儿。心一狠。 「您就这样出现在夫人身边。夫人会担心的。」 她会担心他? 傅祁嗤了一声,神色却是缓和下来。 这样狼狈出现。确实不符合他的风格。 而且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 说不定他离开的时间长一点,她反而知道他的好了。 陈修笑目瞪口呆看着自家老闆,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笑容? 夭寿了。 他不会要被裁员了吧? 赶紧反省一下自己自己是不是赌错了。 还在纠结间,便听得傅祁道:「行,那就三天。」 傅祁沉声说道,「三天之内。把所有事情都给我办妥帖了,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再来什么事情没做好,需要哪耽搁时间的话来。」 眼神如刀飞过去。「我手底下,不养废物。」 这已经是了不得的让步,陈修哪里还不知足。赶忙点头,「您放心。三天时间够了,该跑的一个都别想跑,这事情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傅祁颔了颔首。挥手让他退下去。 陈修领命。转身之际。目光不经意掠过傅祁面上,瞅得他眼中斑染的笑意,整个人僵了僵,差点唿吸不过来。 那个宛若杀神一般不近人情的老闆。居然笑了? 甚至于,刚刚他还松了口。 是因为夫人吧? 爱情的力量可真玄妙。 他原以为自家老闆那副脾性。会一辈子都不对女人感兴趣,只会埋首工作呢。 但是这么烟火气的总裁,未必不好。 老闆心情好了,哪里还缺得了手底下人的好日子? 眼眸闪了闪,发现新秘密的他兴匆匆抱着刚刚被傅祁批阅好的文件离开了。 然而,乐极生悲。 人还没走到门口,身后的男人便唤住他。 「陈修。」 这么快就反悔了? 早知道他就跑快点了。 陈修苦着一张脸,艰难折回来,恭敬开口:「老闆。」 没理会下属的表情包,傅祁淡漠说道:「给我安排私人飞机。」 「老闆。」陈修大吃一惊,以为他要先回m市,赶忙劝道,「您身体还没好,不宜长途奔波劳顿。」 「跟普宁那边的总局联繫一下,我要查个事情。」 小猫咪想知道的事情,他还是得尽快给她查清楚。省得老是惦记,然后吵得他不得安心。 原来是联繫警局。 「是为了韩国强先生的案卷吗?」陈修小心问道。 陈修从来没见自己老闆这么放纵过,他曾说过,工作和私人生活必须分开,不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被个人感情影响判断,打断节奏。 而现在…… 老闆是要破例了吗? 「嗯。」傅祁言简意赅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作为首领,有问题自然是小弟去解决。 要是连他的心思都猜不到半点,陈修这个助理要着也没用了。 早已习惯自家老总的冷漠,陈修也不以为意,接到指令之后赶忙去联繫普宁的总局。 除了在华夏地区,国外傅祁都有不小势力,更别说土生土长的m国,自是只手遮天。 一个电话过去,那头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肯定答案。
从没见过 ()」 因为是国家机密时间,所以只能私底下跟傅祁联繫。 管理人自然不能将东西送出国,于是三个小时后,在长宁的酒店碰头。 他也很识趣,将早已备份好的资料送了上来。 傅祁将东西翻看一番,截图留作纪念之后。眸色沉沉对那管理员说道:「韩国强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他指的是案卷。 管理员沉吟开口:「在您来之前。两个半月前,傅家少主查过一次。」 「傅家?」傅祁眼眸微眯,深处掠过一抹厉色,「两年不管。倒是越来越放飞了。」 管理员不明白傅祁指的是什么,大佬之间的仇怨,也跟他一个小人物搭不上关系。 只能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人已经出现在傅祁面前,想要装傻,几乎没有可能。 将东西收好,接过陈修递过来的支票,在上头龙飞凤舞写了个数字,压在桌面上。 「今天这事儿,就算了结了,你从来没见过我知道吗?」 任何机构的存在。都少不了一些活络的蛀虫。 一下子就得到一笔巨款,管理员喜出望外,赶忙将支票收起,连连点头。 「傅先生您放心,我的嘴巴定然是最牢靠的。」 嘴巴长在人身上,自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祁从不相信口头的承诺。 所有牢靠。都会在利益的诱惑下破裂。 他也不点破管理员那丝狡诈的心思,只是把玩着手头的钢笔,眼眸如霜,雾霭沉沉看着他,声音平板无波,不带半点情绪。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顿了顿。若有所指,「普宁的生活太诱人了,我暂时还不想破坏这份得之不易的平静。」 管理员也不傻,当即整个人面色都白了起来。 「傅。傅先生……」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将钢笔丢给陈修,颀长的身子往外头走去,「要你全家永远不说话,不过是我抬抬手指的事情。」 这威胁也是够狠的。 管理员面色铁青,看着出了门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支票。 心头无比郁结。 真是个烫手山芋啊。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陈修将袭击的人背景找了出来,却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主谋全家就已经成为了一屋子的尸体。 「老闆。」 陈修战战兢兢立在跟前,「那几人死后。线索便断了。」 「不过是替罪羊,断了就断了。」 傅祁倒不以为意,只是眼中眯着一抹危险的弧度。 陈修看着他志得意满样子,心念一动。 「老闆,您心里已经有数了?」 「想要对我动手的,不外乎那几个人。」 傅祁往私人飞机停机场缓步走去,声音平静中带了一丝期待。 「走吧,有些人等得该急了。」 陈修看着自家老闆那归心似箭的样子。嘴巴张了张,到底什么都没敢说出来。 果然……还是夫人魅力大。 另一头,整天被保镖盯得快要成为筛子的韩欣欣终于找到机会,趁着别墅里突然停电的机会。抹黑顺着早已熟悉的路线,翻出了居住的地方。 走在大街上,没有人跟着,唿吸的都是自由的味道。 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似乎遇到傅祁之后,她就成为了笼中雀鸟,半点自由都没有,更别提快乐的时光了。 韩欣欣仰头,一张小脸笑成了太阳花。
被调戏 ()」 自由的感觉很舒服,韩欣欣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伸个懒腰,再逛了一会儿后,看到对面有一家热闹的烧烤摊,不由得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那老闆看到她,笑道:「这位小姐。来几串牛肉?味道可好了。」 韩欣欣早被香味勾得馋虫蠢蠢欲动,点点头。点了好几样烧烤,身子一转,往店里走去。 老闆已经忙活起来,她小手支撑着下巴。按捺着馋虫,眼巴巴看着老闆忙上忙下。 正看得入迷间,一张硕大的脸凑了过来,伴随着些许的口臭。 「小妹妹,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吧?」 仿佛好几天没刷牙恶臭的味道,熏得韩欣欣有点晕,扭头一看,自己身侧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了几个混混模样的年轻人。 心里一抖,站起身子,也不管烧烤了,迈步就往门外走。 大街上,一个单身女人要是被混混缠上。能有什么好事? 打不过,赶紧走才是王道。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只是她才迈开两步,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她回头,看见抓住她胳膊的,正是混混中的一个染着头髮的小黄毛。 顿时用力甩开被抓住的手腕。怒不可遏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混混闻言,顿时露出一个笑脸,流里流气吹了声口哨:「小妞儿,一个人是很孤单寂寞的,要不要哥哥我陪着你啊,在这一地带。都是哥哥说了算,只要你跟了哥哥,保管你走到哪里,哥哥都罩着你。」 韩欣欣呸了一声。说道:「我才不稀罕!」 她有了傅祁那样好看的男人了,哪里还看得上街边这种痞子。 且不说傅祁光是身高价值什么的能甩这些人一大把,就连样貌,也能甩出两条街。 傅祁她都不太看得上,更被说这些人了。 一看就知道是色慾昏心之辈,她才不想跟这些人有瓜葛。 呸完。绕道就走。 那些混混哪里肯放人,拦住她的路:「小妞儿。既然已经被我们看上了,你就好好配合吧。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你要是不配合,受苦的是自己。」 韩欣欣看着他们一群人围了上来,皱起眉头,怒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这样嚣张,要是传出去,看警察怎么抓你们。」 都说强盗怕官兵。摆出警察来,这些人应该会怕的吧。 没想到,提到「警察」两个字,就见那些混混更嚣张了:「这小妞还真是无知。谁不知道刚哥的堂弟就是刑警队队长,我直白跟你说了吧,在这城市里,全都是我的地盘。」 「派出所,根本就是我们的家,来去自如。」说着大手伸向韩欣欣的脸,「美人儿,你就从了我们吧,哥哥真的会心疼你的,你要是挣扎,摔坏了这一身白嫩的肌肤,哥哥我得多心疼,你别闹啊,跟哥哥走,哥哥会对你好的。」 开口哥哥闭口哥哥,这些人还真是不要脸。 韩欣欣气得牙齿都快磨掉了。 她为什么就不听话,非得从家里跑出来。 这外面的都是坏人居多,皱眉,威胁说道:「我告诉你们,我男朋友在这里很厉害的,你们要是敢动我,我会让人叫我的男朋友过来。」
没错了 ()」 到这时候,她还是不愿意提起傅祁。 因为提起傅祁,就等于被他的手下给抓到了。 听得韩欣欣的威胁,几个混混笑了笑,「哟,还威胁我们呢。这丫头还真是有趣,咱哥儿几个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丫头了吧。你且说说你的男朋友是谁,或许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哥儿几个,可以放过你一次。」 听得这话。韩欣欣心头一跳。 安全重于泰山,好女不跟硬汉扛。 本来不想把傅祁提出来,但是听他提到傅祁或许会退让的话,顿时犹豫了。 毕竟傅祁的大名,就连道上的人,应该也给出几分面子的吧。 这么想着,便把傅祁说了出来。 那些人面面相觑,而后对视一笑,眼中都有着诡谲流过。 拍手。 「那就没错了。「 韩欣欣看着这些朝她围上来的男人,怕极了,喝道:「我都跟你们说了我男朋友是谁,你们还敢对我这样子。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得好笑,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为首的小混混嚣张笑着,「傅祁的女朋友,哼,找的就是你!」 「什么东西。我就跟你说了,在这个城市里,只有我们老大是第一位,都说强龙还怕地头蛇,你的男朋友不过是个小小啰罗,我们还怕他不成!」 说着拖了韩欣欣走。 不过可能是忌惮傅祁的名号。这些人虽然抓她走,但没有往闹市区去。 看着路越走越偏,白子茵更慌了。 正绝望时候,林管家手下的保镖林头从另一街头路过。 韩欣欣以前从来觉得他们很烦。这会儿却觉得帅飞了,赶忙大喊道:「保镖大哥,快来救我!」 保镖眼睛也很毒,听得声音便朝这边走过来。 目的冲突,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韩欣欣在一边看着,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暗自期待保安身手好一点。挣点气。 可惜的是,双拳难敌四脚。保安还是落败了,也跟着她被抓起来。 韩欣欣欲哭无泪。问道:「你不是武功高强,林管家跟我说过,你一个人能打倒七八个人的。」 为什么跟实际情况不符合? 这些人,都没有七八个,为什么保镖都打不过? 她心里头纠结,林头更纠结,说道:「韩小姐,这些人可能不是真正的混混。」 刚这么说着。就被一拳头打晕了。 「留活口。」为首的混混叮嘱道,「毕竟是傅祁的人。如果把人打死了,之后会有麻烦。留点余地。」 韩欣欣耳朵顿时竖起来了。 所以说,这些人还是很怕傅祁的? 并不是他们嘴上说的那样。对傅祁不屑一顾? 刚刚有过这些念头,就被带走了。 那些人直接将她带到一个络腮鬍子面前,络腮鬍子看见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而后眉开眼笑地挑起她下巴:「就是这个小妞?」 「啧啧啧,看着也是挺不错的样子,难怪能让白老大让出那么多利益来交换,你们也是好本事,这都能将人带来了。」 那些混混说道:「都是这丫头自己不听话,从家里跑出来了,如果不是她自己犯蠢,估计我们都还不会顺利。」 韩欣欣听得这话,更加后悔了。 早知道她就不出来了。
蹊跷 ()」 傅祁虽然霸道,好歹对她还是好的,但是这些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而且,听他们的语气? 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你们跟之前在m国袭击我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这些人,似乎早就知道她呆在这哪里。只是是因为家里有很多保镖,没办法带她走。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然后她自己脑子发热,从家里跑出来了,正好就给他们有机可趁? 想到这里,韩欣欣肠子都后悔得差点要断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净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要是再遇到傅祁,一定会好好对他,是她误会他了,她保证以后会好好待对待傅祁,再也不惹他生气,再也不跟他吵闹,哪怕做他身边的宠物,也会好好待在他身后身边。 才这么想着,下巴被捏得一紧。 那男人看着她,阴恻恻说道:「在我面前还敢分心,你还是第一个。」 他那双眼睛仿佛一条毒蛇,看得韩欣欣心里直打鼓。 她说道。「你放开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瞥她一眼吃吃一笑:「是又怎样?」 韩欣欣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咬牙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抓我,我跟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是因为什么缘故,你们竟然对我出手了?」 男人不耐烦捏着她下巴。「你管我怎么想的,我告诉你,是你自己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爸爸是一个,你是第二个。落在我们手中,你就认命吧。」 「所以说,我爸爸的案子是你掌控的,我爸爸是无辜的。是你们陷害了他。」 大鬍子拍拍她的脸,笑了笑,「我们可没有那样大的本事,不过你爸爸却是得罪了了不得人物,落的那样结局也是活该。这世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情不去报导。偏偏触犯别人的逆鳞,这不是找抽吗。」 「你说夺走了别人的饭碗。别人怎么能不恨呢。」 韩欣欣心下骇然,她爸爸的事情果然有蹊跷。 从这些人口中。她知道了,她爸爸一定是无辜的。 都是这些个坏人,害得她爸爸蒙受不白之源,现在还百口莫辩。 她恨声道:「你告诉我,那些被我爸爸得罪的人,到底是谁?」 大鬍子哼了一声,「告诉你又怎样,你能报仇吗?」 「那些人。是你远远不能触及的,你还是乖巧一点,省得受了很多的罪。」 韩欣欣大惊,「你要对我做什么?」 「放心。你暂时还不会死。」大鬍子对她笑了笑,一脸的鬍鬚吹过一口恶气,噁心的差点让韩欣欣把隔夜饭吐出来,「我们不会杀了你,只会将你送到那人手上,到那时候,你手中的东西自会消失不见。」 「什么东西?」韩欣欣不明所以,问道。 那些人不答,兀自看着她受罪,就像在看一只跳樑小丑。 韩欣欣愤怒了,咬牙说道:「你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噁心,都是你们害死我爸爸,还想对付我,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错了,害死你爸爸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他自己。」其中一个混混说道。
以死相逼 ()」 大鬍子不耐烦挥手,打断那男人的话:「说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把人关起来,反正都是要死的人。」顿了顿,目光色眯眯在韩欣欣身上打转,「不过这样一个美人。就这样送过去还真是可惜了。」 说着捏着韩欣欣的下巴,笑眯眯说道。「小丫头,看着很水灵儿,不如好好伺候哥哥吧,要是让我满意了。就让你少受几天罪。」 韩欣欣呸了一声,「就你这癞蛤蟆,就算是白送给我,我都不会要,你真是噁心!」 这话就过份了,直接捅了马蜂窝。 大鬍子眯起眼睛,一巴掌甩了过去,「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着将她扛起,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韩欣欣吓得不轻,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大鬍子猝不及防。被她咬去一块皮,直接把人摔在地上。 「臭婊子,敢咬我!」 韩欣欣被摔到骨架都疼,但这些疼痛,还没能将她理智泯灭,反而让她的理智稍稍回醒一分。想到这些人对傅祁的态度,咬牙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我可是傅祁的人,你要是动我,当心傅祁找你算帐!」 「傅祁?」大鬍子面色微微一变,而后笑出声来。「我还当你傻子敢拒绝我呢,原来是傅祁在撑腰。你就死心吧,他是有后台,不过一个名头而已。我们就没有嘛?」 说着猥琐一笑,沉声说道,「告诉你,正因为你是傅祁的女人,所以今天的事情才更刺激。」 「我还没尝到傅祁那小子女人的味道呢,你这丫头看着水灵灵。如果能让我满意,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他哈哈笑着,一把撕开韩欣欣的衣服。韩欣欣拽着领口,怒骂道:「你个流氓无赖,我绝不会如你们所愿的,要是你们不放开我,我就死给你们看,到时候你们想要的东西,一个都别想有!」 说完后,她眼睛一闭。脑袋直接朝墙壁撞去。 几个人没想到她一个小女孩居然有那么大的勇气,一个不慎,就被得逞了。 看着她撞得头破血流的脑袋,顿时一片譁然。 「陈医生呢。快叫陈医生!」 大鬍子算是怕了她了,咬牙说道,「赶紧叫陈医生,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的生意都别做了!」 这妞可不简单,想到那头出手的阔绰程度,要是将欣欣成功送过去,以后就是他们吃香喝辣,而韩欣欣如果出事,鸡飞蛋打,他们不但拿不到酬劳,可能还被痛打一顿,根本落不得好。 早知道这妞儿那么烈性,他又何必招惹她。 大鬍子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三千万,拿去拍多少个女人都可以了,哪里差一个韩欣欣? 她又不是绝色到把所有女人都给比下去了。 韩欣欣头疼欲裂,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反而露出个笑容,咬牙咬牙说道:「正好,将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我告诉你们,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如你们的愿意的。」 大鬍子都急疯了,哪里还管得着她说什么,对着小弟咆哮道,「不是让你们去请陈医生吗,怎么还没过来。」
陈医生 ()」 小弟战战兢兢说道:「陈医生刚做完手术,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说等会才能过来。」 「妈的!」 大鬍子大骂,「这是能拖延的吗,要是人死了,老子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一脚踹过去,「还愣着做什么。赶让人去催,如果他不肯,直接打晕带过来!」 「是。」见他这样兇狠,哪里还敢有异议。转身就跑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门口传来咕哝的声音。 「那么急做什么,我才刚下班呢,一点礼貌都没有。」 混混自然是不会讲礼貌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拽着他往里头走。 「哎,你们,别拽了,都到地方了!」 「别拖了我走,我马上走还不成?」 「哟,第一次见金老大这么急急匆匆,难不成发作了第五春。想要讨个老婆?」 「这得是宝贝成什么程度,才能拉着我这么急切。」 手下摇头:「不,不是第五春,是别的原因。」 陈医生不信,「不是因为第五春,还能是什么。」 嘴上顶着。速度倒不慢。 检查了一番,说道:「头破血流看着可怕,因为来得及时,伤口没有恶化,倒也没有特别严重。」 但是看着韩欣欣的样子,嘆了口气。 「你们可要把人看好了。这姑娘娇嫩呢,怕今天会撞墙而死,明天一个不小心,就会撞第二次。」 「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能动的就不要动了,别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得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对大鬍子说道,「你看她那样子,非富即贵,如果你好好争取。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钱财。」 大鬍子呸他:「别跟我油嘴滑舌的,赶紧治病。要是治不好,我让你跟她陪葬!」 「不说了吗。就是头皮破了点,容易伤风死亡而已,多大事情。」 陈医生摇头,「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 大鬍子有些崩溃:「赶紧给她医治吧,别哔哔了行不行。」 说起来也是憋屈,自从当了老大的位置之后,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那些兄弟看他的眼神,也跟别人的不一样。 尤其这个女人…… 绝对动不得。 大鬍子摇摇头。心头感慨不已。 「你要治好她。」大鬍子沉声道,「这个女人事关我青龙帮上下三百人的口粮呢。」 「这么严重,你还是放了吧。」 大鬍子摇头,「不行。就算是厉害角色,也得留在我们手中。」 说着命令道,「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出事。」 陈医生虽然爱理不理,还是眯眼给韩欣欣治疗。 几个小时后,总算手忙脚乱把东西收好。 经过那么一次言出必行的威胁,大鬍子说什么也不会再靠近韩欣欣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不就是上一次吗,居然命都不要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韩欣欣虽然疯,但作用可大着呢。 这个傅祁的女人,还有他上头的任务。 真把人逼急了,出事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想着,吩咐两个女人伺候韩欣欣,说道:「看好她,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进来。」
砧板上的鱼肉 ()」 韩欣欣这才感觉到,自己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任人宰割。 这些人,是名副其实的恶人,跟段晟司是不一样的。 不能对韩欣欣做什么,这样一个美人。只能看不能吃,心里别提多膈应了。于是大鬍子转身,跟着兄弟们喝酒去了。 房间里顿时空荡下来,韩欣欣大气不敢喘,几乎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没想到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是换得这么一出小自由。 也幸好他没再侵犯她,比起做那种事情,现在情况简直不能太好了。 她愿意被囚禁,被抓获,只是不乐意被人上。 傅祁归心似箭,正准备上飞机,一想到即将见到的女人,心里就高兴不已。 已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 这么想着,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心情跟着愉快起来。 这只是这种愉悦的情绪,不过维持了两秒,电话就响起来了。 内线电话,只有内部能够接通,所以林管家找他,应该有要事。 林管家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主要是负责那丫头的日常,难道是那只小猫要炸了? 想到家里的小女人,傅祁眼中掠过一抹自己都不确定的宠溺,接过电话。 「怎么了?」 他缓了缓声音,「还有两个小时,急什么。」 顿了顿。「别告诉那丫头。」 给她个惊喜。 他倒是要看看,他不在家几天,她是不是真的想他了。 林管家听得这话,顿时汗水就落了下来。苦笑不已:「先生,是夫人出事了。」 这一话一出,傅祁手机差点拿不住,眼神霍然凌厉起来。 「怎么回事!」 他这人素来冷淡,唯有在面对韩欣欣时候,才能有半点温情。 现在却知道。韩欣欣出事了? 林管家叫苦不迭,但是韩欣欣不见了。他们也兜不住,硬着头皮说道:「是这样的先生。家里忽然断电,被人袭击,夫人居然趁乱出去了。」 「她跑了,你们都不会追吗,你们都是饭桶,我养你们来做什么!」 傅祁问道,神色非常冷厉。 林管家无奈:「我发现之后,立马发动手下去找她了。」 傅祁可不想听他解释。在他眼里,从来都是结果最重要。 而结果是,韩欣欣给弄丢了。 气得一巴掌拍在手机上。 而且,比起她逃跑。他更在乎的是,她现在是不是会遇到危险。 毕竟那件事情已经闹大了,他们都在找他弱点。 如果韩欣欣落在那些人手中,后果不敢设想。 这么想着,傅祁心头沉了下去。 「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失踪的。」 「三个小时前。」 「三个小时!」傅祁气笑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连个人都找不到,都是猪吗?!」 林管家早知道傅祁会发火,嘆口气,赶紧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一个小时前,我们找到夫人了。」 「什么!」傅祁的怒气还没消散,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如果能够自己解决的话,想必林管家不会找他了。 找上他,只能说明这件事情还没解决,需要他出手。 真是没用。 他也就不在国内一个星期,连个人都看不住!
没用! ()」 林管家听得电话那头的怒气,赶忙将保镖遇到了韩欣欣,但是打不过,被强行带走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些人似乎不是正常的小小混混,而是乔装的。」 林管家说道,「在这之前。我就发现房子周围有鬼鬼祟祟身影,想必都是针对夫人过来的。本来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傅祁冷笑一声,眼中宛若淬了毒,「报上了我的名号。还敢把我的人带走?」 他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场,「看来最近是不是我太好说话,所以谁都认为我能被踩上一脚?」 说着眼神一狠,压下声音。 「马上给我调查,如果在我到m市之前还找不到的位置的话,你们也不用混了。」 林管家应了一声,查找线索去了。 陈修跟在身后,看着傅祁那满脸怒气样子,大气都不敢出。 乖乖,他跟傅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傅祁这么生气的样子。 是因为夫人吗? 能让老闆注意力都转移的女人,果然肥非同凡响。 正想着。傅祁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别回去了。」 啊? 陈修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老闆,我……」 跟他没关系,他一直跟着大老闆。从没有离开过,夫人远在m市,这锅不应该扣到他头上来啊。 不管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 傅祁不喜欢解释,沉声说道:「去查一下那个人。」 他说的是…… 陈修浑身顿时来了劲,「老闆。要动手了吗?」 傅祁从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但是龙有逆鳞,触之必诛。 如果是那个人做的话,也算是触犯了傅祁的霉头了。 傅祁冷然一笑,「也是我的错。让他们感觉太安逸了,既然这样,不如早点收网,去看看是不是他们动的手脚,如果是的话。」 傅祁眼睛危险眯了起来,就像是一只危险的野兽。 「那就毁了吧。」 以前对他放纵。只是因为时机未到,想玩玩。但不知好歹,那就别玩了。 他不喜欢事情超乎自己范围。如果事情炒煳了,就应该捨弃。 作为傅祁的贴身助理,陈修自然是懂事的,听得这话,立马点头。 「老闆您放心,这事情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的,一定会让您满意。」 不用跟在老闆身后触霉头,是好事啊。 「别跟林管家一样就好。」 傅祁冷漠说道。登上了飞机。 陈修留在原地,看着那飞走的飞机,眼中一片茫然。 林管家? 那老傢伙不是最近正在看着夫人吗? 都说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是男人,都闯不过这关。 当然了,自家老闆难得这么人性化一面,他吃饱了撑着才自己上去找罪受。 赶紧拨通林管家电话,将事情了解一下,然后开始处理m国这边的事情。 能在傅祁手下当多年管家,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两个小时后傅祁赶到城市时候,林管家已经将那些抓走韩欣欣的人身份信息都找了出来。 「青龙帮?」 傅祁眯起眼睛,眼中的漩涡深邃,就像是龙捲风颳过,能将人捲走。 「胆子倒是够肥。」 他的女人居然被人动了手脚了,这口气要是能够咽得下去,他也就不是傅祁了。 欺负他么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
他来了! ()」 韩欣欣坐在房间里,因为头疼身体虚脱,根本动弹不得,那个大鬍子就坐在窗前,一瞬不瞬盯着她,想从他在嘴里问出东西来。又知道不可能。 不过这些人说她手上有他们要的东西? 她都没见过,怎么知道东西在哪里。 况且就算有。她也不会告诉这些人。 正僵持着,外头一个小弟跌跌撞撞摔了进来,急匆匆说道:「老大,不好了。那傅祁过来了,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要拆了我们夜总会。」 「傅祁?」大鬍子玩味一笑,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来的正好,准备一下,好好迎接客人。」 「我还怕他不来呢。」 低低一笑,「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韩欣欣看着大鬍子兇残样子,心头一震,百味陈杂。 她没想到,傅祁竟然真的会来救她。 她这样不听话的宠物。不是应该放弃的吗,他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这样下去,她会沦陷的。 她眨了眨眼睛,心头不可抑制泛出一丝甜蜜。 以前觉得被傅祁盯着很烦,现在她遇到危险了。他像英雄一样从天而降,叫她少女心如何不萌动? 但是看大鬍子志得意满的样子,她又不希望傅祁过来了。 磨牙问道:「你早有所准备?」 大鬍子笑了笑,捏着她下巴说道:「那是自然,没有些准备,谁敢跟傅祁槓上,就他火爆脾气,还不得把我这里给拆了。」 「不过外头说得也没错。他就是个护短的性子,只要你在我手上,他就一定会过来。」 大鬍子舔了舔嘴唇,笑得一脸噁心。「正好啊,我建功立业的时间到了,只要除了傅祁,以后黑白两路就我一人驰骋了。」 「小心噎死你。」韩欣欣怼道,心里头却慌得不行。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严重拖累了傅祁。如果傅祁因为她而陷入危险中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眼眶不由有些湿润。她跟他本来就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宠物而已不是吗?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以前巴不得傅祁倒霉。现在她却希望傅祁不要来,即使不喜欢他,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可看着大鬍子狂妄的笑容,一颗心逐渐变冷。 傅祁,还是来了。不是真的。 可她真的不值得啊。 刚这么想着,就听得大鬍子对手下吩咐道,「去,将这位韩小姐带走。转移目的地。」 说着玩味一笑,「人的本事再大,也比不过炸药不是吗?」 「这笔货,可不能出事。」 居然把她当成货物了。 韩欣欣眼睛一瞪。不可思议看着他:「你竟然敢要炸掉这个夜总会!」 里面还有多少人啊,他都不管了吗? 这一爆炸下去,得有多少人死亡。 大鬍子嗤了一声,没管韩欣欣的样子,带着一帮小弟雄赳赳气昂昂出去迎战了。 陈医生则是被大鬍子命令着将人带走,转移路线。 韩欣欣牵挂着就傅祁,一直不肯就范。 陈医生笑了笑,「小姑娘,你最好安静一点,要不然,我给你打一针,昏迷过去,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不是自己人 ()」 跑不了了? 韩欣欣愕然看着陈医生,脑子霍然灵光:「你,你是……」 「嘘。」陈医生笑了笑,伸手朝她伸去,「跟我走。」 要是在平时,韩欣欣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是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落在大鬍子手中,会成为威胁傅祁的把柄和软肋,但是跟着陈医生走…… 总好过跟着大鬍子。 不管他是不是傅祁的人,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想了想决定赌一把:「好,我跟你走。」 说着任由陈医生半搀扶她起往外头走去。 他们走的是偏僻后门。很快就离开了夜总会,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轰地一声。 韩欣欣回头一看,只见先前她出来的那栋房子。已经淹没在一片大火中。 熊熊的火海燃烧,几乎能吞没整个天地。 韩欣欣心头一痛,心口忽然剧烈颤动起来。 ……傅祁。 傅祁必会在里面吗吧? 他有可能还好吧? 以前在一起时候,她没觉得傅祁有多好,现在处于危险中时候,才发现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已经入住了那个霸道阴冷的男人。 尽管他嘴巴很坏,尽管他很偏执。但是,她无法不在意他。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这感觉是什么,至少她很明白,她心里是有傅祁的。 如果因为她而让傅祁遭遇危险,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走吧,韩小姐。」 陈医生见她发呆,唤回她神智,拍了拍她肩膀,「再不走的话,那大鬍子就追过来了。那样兇残的对象,我未必是对手,要是被追上来,你我的日子都不会很好过。」 这点不用提醒,韩欣欣也清楚。 从第一次见面时候,韩欣欣就感觉回復来了,那个人,阴冷,偏执,一片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像是一头暴躁的野兽随时随地扑上来,能将人喉咙咬断。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他们跟他对上,完全没把握。 而且要不是傅祁吸引了注意力,这会儿他们哪里还好好的。将她转移。不让她被大火烧死,并不是说大鬍子心软了,而是觉得她有更高价值。 她有什么价值呢? 这个似乎跟她爸爸有关,只还得查到爸爸的事情之后才能清楚。 总之,她爸爸的事情,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韩欣欣捏了捏拳头,心中暗自保证。 不过侥倖逃脱一次,未必就有第二次机会,那大鬍子发现弄错人了,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说不定还会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她不能接受的是…… 何况那些人还是杀害她爸爸的兇手。她要怎么去面对那些人。 他们能够杀害她爸爸,也能够杀害她的吧? 第一次,韩欣欣感觉到恐慌。 第一次你,在黑暗势力面前,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 或许死之前爸爸将她保护的太好了,也是傅祁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所以其他不着调事情不多,所以她还能这么安全,即将成为害死别人的帮凶。 是她对不起傅祁。 心头悲伤不可抑制,陈医生劝道:「放心,傅祁那人狡猾得很,不会轻易出事的。」 「都说祸害遗千年。他要是那么容易被拿捏,也不至于让那些人那么头疼了。」 韩欣欣默了默,没有吭声。 也对,祸害遗千年,傅祁哪会那么容易完蛋, 是她关系则乱吧。 目前她应该保护好自己,争取不成为他的负累。 「走。」她爬上车子。 还是不要给傅祁增添压力。 离开这里,也算是帮助傅祁的忙了。 陈医生见她瞎想。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会将你安全带走的。」 是不是会被安全带走,韩欣欣不在意了,她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赶紧离开这里,好脱离大鬍子的地盘。刚这么想着,就听得身后一声暴喝。 「陈柳白!」 大鬍子断了一只手,浑身是血,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暴喝道,「你敢出卖我!」 说着直接一枪打了过来。 陈医生不屑笑了笑。一脚踩中油门,转身离开。 干脆利落的手段,让韩欣欣目瞪口呆。 「说了让你停下,没听到吗?」 大鬍子勃然大怒。又是几枪打过来。 陈医生似乎听不见,脚踏油门走的挺熘。 韩欣欣坐在车上,跟跟着车子左摇右晃,吓得一颗心差点停止了。 陈医生淡淡笑道:「放心吧。这是防弹车,改装过的,一般情况下,炸弹都炸不了。」 听到绝对安全的提示,韩欣欣松了口气,但看着身后那些人又追山来,整个人又十分紧张。 「我们去哪里?」 在他们身后,有一队人马似乎从半路冲出来,拦住了大鬍子的去路。 大鬍子被烂在身后,气得大吼大叫,一边喝道:「陈柳白,你不得好死,你今天出卖我我们,白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陈医生不以为然,继续开车。 韩欣欣看得真切,那些拦路的人就是傅祁的保镖。心头一喜,对陈医生说道:「你说得没错,傅祁还是还是好好的。」 毕竟保镖只听傅祁的话,现在有余力过来追她和大鬍子,自然傅祁也没事。 这般想着,发现路途有点不对。 皱眉说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韩欣欣有点慌了起来。 虽然有点脑子不太好使,但并不路痴,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对路的情况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这条路,并不是去别墅的路。 也就是说,她跟着的这神秘的陈医生,他会不会带把她带到别墅区,还是个未知数。 韩欣欣忽然剧烈不安起来。 再次强调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陈医生不答,看着前方,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这阴恻的声音,阴影的侧脸。 韩欣欣忽然想起来了那天在m国,被那个杀手像是猫捉老鼠一样的戏弄。 阴影扑头盖脸落下,她的心脏也差点跟着停止,唿吸都有些困难。 沉吟少许,肯定说道:「你不是傅祁的人!」 「你就是那天晚上想要杀我的人!」 「啧啧。」一声轻笑,陈医生眼中有什么掠过,「看来也不是真的胸大无脑,你这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交易 ()」 知道这人不是一般身份之后,韩欣欣惊得几乎跳起来。 她想要下车,可是车门已经被反锁,根本打不开, 她现在就好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心头慌得厉害,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磕磕巴巴问道:「你到底想要对我怎么样?」 「放心吧,暂时不会要你的性命。」男人笑了笑,「毕竟,我要是想杀害你,早就动手了不是吗。何必浪费时间浪费功夫将你带到这里来。」 「放心吧,暂时你还是平安的。」 这话不但不能给人带来安慰,韩欣欣还感觉到了恐怖。 她磨了磨牙齿,声音都在打颤。 「我跟你素不相识的。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听得小女人慾哭无泪的声音,男人笑出声来。 「倒也不是得罪了我,只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话你听说过吗?」 他玩味一笑,「你这脑袋瓜子,似乎也不是那么不灵光。该不会连我已经被人给收买了都猜不出来吧?」 韩欣欣纠结一番后,说道:「他们给你多少钱,我让傅祁双倍给你。」 虽然她还不能确定傅祁会不会帮她付帐,但是他既然肯来救她,帮她应付一下局面应该不是问题吧? 再说了,这个男人要是遇到傅祁,恐怕也不会落得怎样好的下场吧? 这般想着,心头稍稍安定。 男人却仿佛看清了她的想法,吃吃一笑,说道:「你想的太过美好了,我不会的。」 「做我们这一行的,要言而有信,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人家对付你,也拿了人家的金钱,自然要将你安全带回去。」 「你这丫头,可比想像中狡猾。」 顿了顿,「更何况,成为傅祁的女人,这价值更高了。」 他眼眸中幽冷的光闪过,唇角微微上勾,「久仰大名了,我正好会一会。」 韩欣欣听得出他话里的跃跃欲试,眼睛眨了眨。 这个男人脑子没毛病吧,就想着跟傅祁打架? 那个阴冷霸道的大魔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 沉吟间车子一个剎车,车子停了下来。 韩欣欣这才注意到,原来前面有一辆越野车拦住了去路。 她看的真切,傅祁就在里面。 每个女孩子心目中还能不给都有一个大英雄,傅祁这会会儿的出现,她心里高兴得几乎要雀跃欢唿起来。 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她就被陈医生一把提着脖子打开车门带出去。 他笑了笑,像是遇到久别重逢的朋友:「傅祁,别来无恙。」 「无名。」傅祁冷冷看着他,「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倒是越来越好本事了。」 男人不以为意一笑,「无妨。只要能够引你出来,再大的事情的都不是事。」 顿了顿,「不过现在,还真是个弱女子,你说我要是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她会怎么样?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番说着话,他直接将一把匕首架在韩欣欣脖子上。 那冰冷的刀子触感,韩欣欣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 第一次,真正感觉到死神离自己是那么的接近。 韩欣欣手都在抖,磕磕巴巴说道:「你轻点,别划伤我脖子了。」 女人都是爱美的,这样划伤她脖子的话。要是留下伤疤,以后她就还怎么见人啊。 男人不以为意,依然看着傅祁,问道:「想好了了吗?一个女人,一条命,划算吧?」 他轻笑一声,「要知道我出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做这等威胁的事情呢。」 傅祁脸色很难看。想了一会儿,将手边的武器收起来,说道:「无名,要不咱们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 无名说道:「你应该知做我们这一行的的规矩,只要接了任务,就不会放手。」 他玩味一笑,「你知道的,出道到现在,我还没有失手过。」 傅祁眯起眼睛,倒也不气馁,说道:「那是因为没有足够让你动心的筹码。」 莞尔一笑,眼中掠过一抹邪肆。「毕竟你我都是要混生活的不是吗?」 「人在道上走,总是要多斟酌一二。」 傅祁说道,「跟我合作,对你百利无一害。」 「这可不好说。」男人笑眯眯的,「我要是失手,可就是行业内的笑话了,会让我颜面尽失。」 傅祁沉吟少许。说道:「我可以给你最想要的。」 男人的眼神飞快闪烁一下,显然很心动,问道:「几分把握?」 傅祁一笑,淡淡开口:「用在你身上,不用考虑。」 男人顿时放松了韩欣欣的力道,将她朝傅祁推了过去,玩味一笑,「也好,我要给你一个面子,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傅祁面无表情说道:「快走。」 男人嘻嘻笑着,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转身坐上车子一踩油门就离开了。 这干脆利落动作,让韩欣欣有些傻眼。 就这样和解了? 不用打架吗? 她居然不知道,那个杀手也是很好说话的。 郁闷看着傅祁问道:「傅祁,你跟他做成了什么交易?」 那个人可是想要从她身上榨出很多利益来的,现在却肯轻易放过她。想必傅祁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至少远在她的价值之上。 傅祁没有理会她,只是顾自转身上车。 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危险,韩欣欣心里发慌,没敢留下来,跟着他上车。 傅祁依然不理会她,发动引擎,脚踩油门就开走了。 韩欣欣小心翼翼盯着他的侧脸,小声问道:「傅祁。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副阴沉的模样,好可怕。 看来真的是被那人诈去不少好东西了。 她有些惭愧地低声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傅祁还是没说话,专注开车。 韩欣欣嘟起嘴巴,有些不高兴,「你这人,大老远跑过来救我,我很感激你的,但是你也不能就得理不饶人啊,我都道歉了,你还想着怎么样?」 有些委屈咬着下唇,「我是真心想要跟你道歉的,你还是不理会我。」 傅祁还是没说话,韩欣欣顿时有点委屈和情绪了。 这男人还真是得寸进尺得理不饶人,她都委屈自己给她道歉了,他还是不跟她说话。 既然不想理会她,为什么要冒险过来救她? 撇了撇嘴,哼道:「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下去了。」 「我会很识趣的,不防碍你的眼睛。」 说着就要推门出去。 傅祁手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拉住她手腕。 韩欣欣心里一喜。 看,还是不肯让她走的,他还是捨不得她。 这男人,就是口不对心,其实还是很可爱的。 嘴角扯出一分得意的笑容,回头看她,笑容却忽然卡在脸上。 因为她看得见,傅祁那只手上,袖子中有殷红的什么东西滴落下来。 腥腥的。 在车上滑落,落针可闻。
受伤了 ()」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惧看着傅祁,「你受伤了。」 傅祁拉着她手腕,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动了动,好半响才说道:「别走。」 韩欣欣总算看出来了,傅祁冒着危险过来救人,现在他受伤了,她怎么能够弃他而去。 而且,到处都是危险,她离开他,又能去哪里? 立马点头:「好好好。我不走,你先别急。」 半带着诱哄,「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了。千万不能有事啊。」 傅祁没有答应,不给她查看,语气沉静带着命令:「给林管家发去定位。」 都这时候了,还冷冰冰的。 韩欣欣嘴一撅,而后反应过来。 林管家是傅祁的管家,自然也是有本事的,现在傅祁单独过来救人,想必跟林管家他们失散了。一个人对上一群狼,还是力不从心的,现在傅祁又受了伤,如果没有帮手,再遇到大鬍子那些人,只怕要遭殃。 没有跟傅祁顶嘴,而是按照傅祁的要求,给林管家发去定位。 林管家那头很快来了消息:「夫人,我马上到。」 发完之后,便看到傅祁车子停了下来,他身子一晃,趴在了方向盘上。 「傅祁,傅祁,你别晕啊。」 韩欣欣慌乱不已,她鲜少会遇到这种血腥的画面,一时间无所适从。 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后面或许还有追兵,但是傅祁已经昏迷过去了,她又不会开车…… 她又想当鸵鸟了。 韩欣欣自嘲,难怪傅祁老是嘲笑她,现在她都想鄙视自己,还真的除了欺负傅祁,就没有其他本事了。看看现在,傅祁落得这么惨了,她只能干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被身后人追上,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韩欣欣想了想,做了决定,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既然车子开不了,那就下车。 韩欣欣这般想着,拉开车门,将傅祁拖下车。 男人高大的身躯,可不是瘦弱的女人能扶得住,差一点就将傅祁摔到地上。 更糟糕的是,她才把傅祁放到地上,就看到一阵刺眼的灯光扫过来。 韩欣欣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好在车子停下来之后,韩欣欣才发现。原来是林管家和其他保镖。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会儿林管家已经带人上来了,一眼看到傅祁的样子,忙对身后人说道:「送去医院,少爷情况严重不能耽搁。」 韩欣欣心里慌乱,没敢插手,只能跟着一干人追到医院去。 「对不起林管家。」 路上韩欣欣道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连累你们。」 要是她不任性,不想着逃跑,傅祁就不会受到伤害,今天的情况也不会发生的。 只是,谁又喜欢做那笼中的雀鸟? 她想跑。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连累了傅祁…… 韩欣欣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林管家倒是反过来安慰她:「无妨,等先生醒过来再说。先生不会怪罪夫人的。」 傅祁都还没说什么,他一个下人哪敢抱怨。 在手术室外头等了半个钟,终于做完手术。 韩欣欣看着躺在车上脸色苍白的傅祁,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那脸依然邪魅狂狷,只是没办法睁开眼睛,虚弱得让人心疼。 林管家没有谴责她什么。只是说道:「夫人别担心,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熬过去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男人,韩欣欣心里自责到了极点。 那张俊美苍白的脸,本该是充满了狂妄自信,充满了邪魅狂狷,仿佛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刻,他竟然会落的这样的下场? 明明是天之骄子,只要他想要的东西,都能掌握在手里。 为什么有一天,会变成这么惨? 她韩欣欣。真的值得他这样对待吗? 傅祁毕竟是为了她受伤,韩欣欣的良心还没有完全被狗给吃了,自动担任起照顾傅祁的义务。 林管家自然是乐见其成,将傅祁送去高级病房后。让人保镖守在外头,那便先回去处理后续事情了。 偌大病房里,只剩韩欣欣和傅祁。 手术已经过了危险期,但他迟迟不醒。韩欣欣守了他一天一夜。愧疚得眼睛都哭红了。 看着傅祁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咬了咬牙,低声咕哝道:「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再也不逃跑了,笼中鸟就笼中鸟吧,我认了。」 毕竟也没有几个主人能为自己宠物做到这一步了,即使他不安好心,但成功感动了她,她愿意为傅祁做点事情。 所以,她要留下来报答傅祁。 恍惚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能看到傅祁的眼皮子抖了一下。 韩欣欣哭得很恍惚,好一会后,起身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便放开傅祁的手。 却不想她刚起身,就被傅祁给拉住了。 她垂眸一看,两只手静静交缠。就像是那藤蔓一般,非常紧密。 脸一红,挣扎说道:「你放开我,我只是去给你倒杯水而已。」 傅祁不答。 昏迷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回答。 韩欣欣没办法,只能放弃行动,坐下来陪着他。 等好一会儿后,韩欣欣发现躺在床里的男人居然眼皮子眨一下。 她心头一动。心头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该不会是装睡吧? 是不是已经醒过来了? 心里有这样的念头,韩欣欣伸手直接在他腋窝下鼓捣了一下。 傅祁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 韩欣欣一挠痒痒,他顿时就受不住了。 一把抓住她手腕,霍地睁开眼睛。 对上男人不悦又雾气迷濛的眼睛,韩欣欣顿时有些无语:「你居然在装晕!」 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不可思议吐槽:「傅祁,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游戏,有意思吗?」 傅祁看着她,眸色暗沉:「如果我不睁开眼睛,你打算怎么做?」 完美避开了她的话题。 当然有意思,平日里这丫头老是躲着他的触碰,现在居然因为他的受伤而哭泣。 知道她心里有他,心情简直雀跃的不行。 深唿吸口气,仰头,「你很担心我?」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男人伸手触碰那她的面颊问道:「没睡好?」 韩欣欣点头。 自然是担心的。 又不全然是毫无关系的人,只是这个男人又霸道又强势,她不喜欢被他拿捏。 红着眼睛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补充道:「就算是别人,为我受伤我也是难过的。」 这种口不对心的话,自是破绽百出。
他竟然怕黑 ()」 傅祁忍不住笑了,将她拉入怀中,「能看到你这么担心,就算受到再重的伤,也是值得的了。」 韩欣欣看着他这模样,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的?」 以前没注意到的细节,现在得到验证,才突然发现原来傅祁是这样喜欢她。 傅祁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说道:「以后你不许离开我身边了。」 「你刚才答应过我的。」 韩欣欣真想说话,医院里忽然停电,咔的一声。整个病房间都黑了起来。 韩欣欣惊唿一声,站起来,捏了捏手,说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傅祁。是不是有人在捣乱?」 「黑灯瞎火的,最容易办事了。」 她嘀嘀咕咕说着,却发现那抱着她的傅祁,抖得比她更厉害。 韩欣欣郁闷,晃了晃他,「傅祁,你这是怎么了?」 才这么说着,外头就传来打架的声音。 韩欣欣抿了抿嘴。「果然来了。」 她就知道那些人不甘心,没想到人都跑到医院来了,还敢在医院行兇。 抱着她的傅祁,越发抖索了。 仿佛遇到了极为恐惧的事情。 他嘶哑着嗓门,低低说道:「别走。」 就像是溺水的人拉到的救命稻草。 韩欣欣终于察觉到不对劲,问道:「傅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傅祁不答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韩欣欣脑子这会儿转的快,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问道:「你这是害怕吗?」 傅祁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的动作僵了一下。 但还是没放手。 这个动作,让韩欣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傅祁这日天日地的男人,居然怕黑,韩欣欣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拍着傅祁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傅祁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的。」 傅祁应一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身子逐渐停止了颤抖。 黑暗中,外头的打斗依然继续,非常激烈。病房里的两个人帮不上忙,韩欣欣只能抱着傅祁,不住安慰他。 傅祁终于恢復了冷静,韩欣欣忍不住问道:「好奇怪,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无懈可击的,怎么会怕黑呢?」 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黑暗中,男人似乎被戳中了心底的什么事情,拽着她的手用力了一点,而后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急促的吻:「韩欣欣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韩欣欣不明所以:「忘记什么了?」 傅祁低笑,说道:「在你七八岁时候,其实我们见过面的。」 她跟傅祁见过面? 这样阴冷霸道的大魔王。他们怎么可能见过面,要是曾经见过的话,她肯定对这个男人有印象,可她使劲想了想,还是没有搜到半点傅祁以前的印象。 摇头,说道:「可能是因为时间久远,那时候我还太小,所以忘记了吧。」 说着,有些困惑道:「这个跟你的怕黑有什么关系?」 「以前,我在叔叔公司上班时候,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将我关在仓库里。」 「灯关上了。黑漆漆一片,还有老鼠,总感觉里面有很多可怕的东西,一关就是一天,我几乎以为我要被抛下了。是你发现了我,然后鼓励我撑下去,我才能有现在。」 男人的声音不觉温柔起来,「所以现在我们并不是初相识。而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韩欣欣听着听得傅祁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 那时候的她,确实是救过一个被关在仓库里的小男孩。 她愣了下,睁大眼睛:「那个男孩子是你?」 傅祁点头,眼神更加温柔:「是啊,你想起来了?」 她能清楚听得出来他话里丽的雀跃。 韩欣欣默了默,「我确实是记得记起来了,但是傅祁,你不会从哪个时候起,就喜欢上我了吧?」 说着想起偶像剧那些狗血的桥段,她眼眸闪了闪。「所以你现在,一直留我在身边,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想要对我以身相许?」 傅祁嘴角一抽。 以身相许? 这女人的脑迴路还真是新奇。 居然敢把这词用在他身上。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确实是从那时候起,他对她就有不一样的感情了。 从那时候起,他眼中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女人。 察觉到他说的沉默,韩欣欣便当他默认了。 整个人仿佛被雷噼了一样。 「还真是这样。」 她还说傅祁怎么会无缘无故将她困在身边不放手。原来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了。 因为早就认识,所以对她情根深种,所以想要留她在身边。 她忍不住扶住额头,低嘆一声:「傅祁,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流行这种一见钟情跟以身相许的戏码啊,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而且,就算是电视剧看的太多,也该是女人对这种事情心存幻想,而不是男人陷入其中吧? 她脑中对傅祁有过千百种猜测,也压根没想到傅祁会对她抱有这样的感情,是一见钟情,甚至于想跟她在一起。 傅祁哼了一声,惩罚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他的声音冷漠依旧,但在黑暗中,莫名有种小奶狗既视感。 而且这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紧张? 韩欣欣看着他,嘴角不由上扬起来。 傅祁察觉到她的动作,问道:「你笑什么?」 他不悦开口,「难道在你眼中,我还不够好。不配做你的男人?」 韩欣欣默了默。 这男人脑子转得太离谱,她几乎跟不上节奏了。 傅祁这样的男人,优秀,能干,身家丰厚,还疼爱人,除了霸道一点,简直无可挑剔。 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但是这样的男人,肯定也是有一些毛病的,比如说自大,比如说是霸道。 比如说是独裁。 但看在他这么优秀的份上,他的那些毛病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 沉吟少许:「在我回答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傅祁问道:「什么问题?」 「你喜欢我吗?」她问道。 似乎每个女人都喜欢问这样的问题。
不安分 ()」 傅祁眉头跳了跳,将她要揽得更紧,嘶哑着声音问道:「难道说,我在那方面没能告诉你答案?如果还不满足你,等我出院,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的「照顾」,自然不是寻常的照顾。 韩欣欣哪里听不懂这话,眼神不可微见飘忽了一下,哼了一声:「混蛋。」 「色鬼!」 整天脑子里就想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不满足,这样的人就不怕精尽人亡吗?女人的声音带着娇嗔。让他心里分外受用。 傅祁问道:「那你现在还想不想检查一下我对你的用心?」 韩欣欣嘴角抽了一下,摇头:「算了啊,我暂时不感兴趣。」 傅祁不死心,「当真不检查?」 「算了吧,你现在还有伤在身呢。」 她没好气说道,「都受伤成这样子了。还不安分。」 「自然是不安分的。」他在她耳边喘着粗气,「韩欣欣,你的味道是那么甜美,真是让我永远都不腻啊。」 韩欣欣一张脸顿时红了一半,眼神神飘忽说道:「傅祁!」 她半是恼怒,半是郁闷:「你不许再说了。」 傅祁低笑一声:「我只说给你听。」 「不过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我可是要将我最真实的一面都给你看了。」 但是这种最真实的一面,她不愿意啊。 真羞人。 韩欣欣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咬牙说道:「你给我打住,等伤好再说。」 「伤好了你给你就给我好好摸?」傅祁问道。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色鬼。 韩欣欣眉眼抽搐,死死拉住他作乱的手。 「别给我绕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了?」傅祁说道,话语似笑非笑,「要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功。要是不喜欢你,我根本不会碰你。」 都做了,哪能说这个女人让他讨厌。 韩欣欣还是不满意:「我要听你亲口说。」 「别拐弯抹角的,你就是利用语言漏洞,骗我。」 欺负她脑子没他转的快吗。 傅祁无奈,给她一个缠缠绵绵的吻后。 「如果我说喜欢你,你是不是就会让我留在你身边?」 「再也不想要着跑了?」 这话叫韩欣欣无语。 她这是逃跑逃得让傅祁都有心理阴影了? 是他先用那种手段困住人的,不然她哪会反抗。 「要看你怎么说?」 傅祁也不给她绕开话题的时间,将她脸对着自己。喘息声就吹在她唇上,「我要你正面回答我。」 韩欣欣沉默。 这个人,命令别人时候一套套的,自己回答时候,却是各种委婉。 不过这个话题,她倒是没有什么好迴避的。 问她喜欢傅祁吗? 自然是喜欢的。 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就是一个完美好男友。 哪个女人能不喜欢。 犹豫了一下,小小建议:「如果你对我温柔一点,没有那么跋扈。不太限制我的自由,我就答应陪在你身边。」 女人的智商不高,傅祁的脑子却转得很快,听得这话,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那这可是你说的。」 「那是当然,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要尊重我。」 「好。」傅祁应道。将她拉得更近了,「你要是留下不跑,我对你就会很好。」 「那你喜欢我吗?」韩欣欣继续问道,孜孜不倦。 她必须要得到答案,就像是傅祁对她的执着一样,要是一直得不到答案,她心里会焦躁得不行。 女人都是是缺少安全感的,所以她一定要得到傅祁的亲口保证。 这个男人太狡猾了,如果让他给忽悠过去。说不定以后她就被他吃得死死的。 这样的局面,她一点都不希望看到。 所以现在,趁着有机会。就让傅祁亲口许下承诺。 不对男人狠一点,自己日子怎么过下去。 毕竟她是想找一个男朋友,而不是找一个囚禁自己的变态! 这般想着。傅祁那头已经给出了答案,「自然是喜欢你的。」 喜欢的都快忘记自己的本分了。 傅祁揽着她的腰,「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你才会产生怀疑?」 「废话。」知道傅祁喜欢自己,韩欣欣更加有恃无恐,「你这么对我,还将我囚禁起来,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将心比心,谁会喜欢过那种日子。」 尤其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傅祁喜欢她。 别提多扎心了。 傅祁想了想,顿时就笑了。 「那以后不会了。」 他说道。「不过你想出去,只能跟在我身边。」 外头的危险程度,要远超她的想像。 韩欣欣也是被整怕了,听得这话,赶忙点点头。 「在我爸爸事情解决之前,我一定跟紧紧跟着你。再也不乱跑了。」 顿了顿,「但是,你也得给我相对自由,你要抽时间陪我出门逛,不然总是被关在家里,我都快被闷出气来了。」 傅祁哑然失笑,揉了揉揉了揉她的头髮,「好。」 今天的傅祁,比较好说话。 从没感觉傅祁那么好过的韩欣欣,差点就被溺死在他的温柔里了,眼睛眨了眨,得寸进尺说道:「那傅祁,我想问一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傅祁眼眸眨了眨,似笑非笑问道:「你希望是什么关系?」 韩欣欣顿了顿。 总不能是宠物跟主人的关系,也不是绑匪跟肉票的关系,她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才不会有那种变态的喜好。 才这么想着,弱弱开口道:「男女朋友关系?」 傅祁不答话。 韩欣欣有些紧张:「傅祁,你都把我吃干抹净了,难道你还不认帐了,我告诉你,你必须负责,还说喜欢我呢,连个名分都不给我。」 傅祁似乎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开口,「所以你纠结这么久,就是因为没名没分跟着我?」 不是这样。 但他问了。 就是这样。 韩欣欣把玩自己的手指,小声应道:「有点的。」 她也是个女人,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去跟着喜欢的男人谈恋爱,而不是像是做贼一样,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
她在意 ()」 傅祁瞭然,捏着她的脸,道了一声:「傻瓜。」 她既然在意,他也不是不能给。 只是以前没想到这个话题罢了。 韩欣欣没得到正面答案,不依不饶:「我就问你,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 「你说是就是。」 傅祁说道。 韩欣欣不高兴了:「什么叫我说是就是,那要是我说了,你不承认怎么办?」 「不会。」傅祁说道,「你承认就是我的意思。」 这男人还是可以说情话的。 韩欣欣眨了眨眼睛。有点兴奋:「那好,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等爸爸的案子解决之后,她就去爸爸的坟头上香。告诉爸爸他的女儿很有本事,拐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回来,现在她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也是自己的所有物,韩欣欣心情飞扬起来。 傅祁看着她情绪转的飞快,有些好笑,眼中有什么着光彩掠过:「你只要男朋友?」 「什么意思?」韩欣欣慢半拍反应过来。心里一跳。 傅祁揉着她的秀髮:「如果你乖一点,我们也可以结婚。」 既然她在意名分,都给了又何妨。 反正这个位子,暂时也不想让给别人。 「你说的是真的?」 韩欣欣心头却有些乱,「以后再说吧,我年纪还小着。」 那么遥远的事情,她暂时暂时还没想到。 只是恋爱就好了,突然涉及到结婚方面,她心里不由得有点忐忑。 傅祁却只当她不乐意,哼了一声,捏着她下巴:「反正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只要她不走,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韩欣欣看着黑暗中的那个大魔王,心情有点复杂。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原来是这样好说话,也好欺骗的。 趁着你他好说话,忽然想起他出差之前。在书房里看到的照片,忍不住说道:「傅祁,都说恋人之间应该无话不谈,不应该存在欺瞒对不对?」 傅祁有些好笑:「想问什么就直说,不要绕弯子。」 韩欣欣被他看中心事,尴尬摸了摸鼻子,「我记得两次进书房,你好像都发脾气了,那个书房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让你这么大动肝火?」 傅祁祁沉默了。 韩欣欣见状,气得不行,扭着捏着他的脸:「傅祁,你说的不会欺骗我!」 傅祁见她急了,好笑摸了摸她的脸,沉吟少许,说道:「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 「真的?」韩欣欣不信,嗤了一声,「你这个说的慌太假了。我才不信。」 「要是没有什么瞒着我的秘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顿了顿,「那桌子上有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你竟然一直都保存着!」 她更委屈了,「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她咬牙,「刚刚还跟我说会跟我结婚。结果你已经有了那么大的私生女,你怎么好意思说喜欢我的!」 男朋友有那么大个私生女,光是想想,就膈应不已。 那可是私生女啊! 她跟他都没有,就跟别人有了! 亏他还说外面没有别的女人,都是骗人的! 被她发现之后,对她那么凶原来是因为这样。 傅祁:「……」 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 「你这丫头,胡思乱想什么,我才多大年纪。就有那么大个私生女?那照片中的女孩子,起码都有七八岁了吧!」 韩欣欣愣了一下,才恍然想起来。傅祁其实比她也就大不了几岁。 也就是说,现在傅祁不过是二十三四岁。 他哪里来那么大的孩子。 总不可能十六七岁时候,就已经有着混乱的私生活了吧? 当然。这个也不是不可能。 她刚这么想着,黑暗中的男人,似乎猜到她想法,脸色顿时一沉,带着些恼怒:「韩欣欣,赶紧把你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甩掉!」 他这遇到的都是什么级别的女朋友,居然这么混乱的事情都敢想出来! 韩欣欣没想到这男人的眼神那么锋利,在黑暗之中,都能猜到她说的心思,顿了顿,倔强地想要一个答案:「没有私生女的话,还不给我看那张照片。我看那姑娘肯定跟你关系匪浅!说,是不是你初恋情人的?」 傅祁顿时哭笑不得,脑壳有点疼。 他嘶哑着声音,无奈:「在你心目中,我就那么飢不择食?」 「恩?」 飢不择食,连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也要吃? 韩欣欣摸了摸鼻子。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傅祁这样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只要他愿意,招招手,有的是狂蜂浪蝶拽上来,他至于看上一个岁的小丫头? 而且,别人要是有初恋情人,都是把初恋情人年轻时候的照片当成宝贝,哪有像他那样的,拿的是人家小时候照片? 不过,如果连初恋情人都不是的话,那傅祁到底跟照片上的女孩子,是什么关系? 韩欣欣心里好奇得不行,索性也开口磨:「傅祁,你就告诉我吧,那照片中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想到傅祁竟然因为那个女孩子凶她,她心里头就委屈! 以前是没有资格问,现在她是他的女朋友,必须将这种事情弄清楚,不然心里头老是压着这样的事情,她自己都抑郁了。 傅祁见她这么执着,有些无奈,还是说道:「你不觉照片上的女孩子很眼熟?」 韩欣欣点头:「是觉得有点眼熟,你的意思是,那女孩子我也见过,是我认识的人对吗?」 傅祁默了默,突然有种打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冲动。 这都猜不出来? 他嗤了一声,不高兴开口:「那是你自己!」 不能再拐弯抹角让她自己猜了,她不疯狂他自己都得疯掉。 傅祁这么说了,韩欣欣在脑海中搜索,果然发现那种照片上的女孩子很熟悉。 照片上的女孩子,确实就是她自己。 记得那天她救了傅祁,然后傅祁的叔叔很高兴,特意邀请她去游乐场玩了一天,她那天穿的就是那件裙子。 记忆顿时连上来,韩欣欣心里有着甜蜜,也有着唏嘘:「原来你对我这么好。」 竟然把她小时候的照片都装在心里了。 一直放在书房。 想起他拿着照片那珍惜的样子,心里甜的不行。 但是,「既然是我自己的照片,为什么不给我看,也不让我进书房?」
别扭 ()」 这话就太直接了。 傅祁动作僵了僵,半响开口:「在你没自己想起来之前,我可不希望你看到这些东西。」 省得她知道自己心里有她,越发得寸进尺。 男人的小别扭心思,韩欣欣好还是猜得到的,嗤了一声。 「别扭!」 就算不给她看,到后来,她还是不是看到了。 「那么,事情弄清楚明白以后。我可以进书房了吧?」 傅祁点头,「我家就是你家,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想去那座房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去。」 也对,照片是死的,最珍惜的人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何必去弄那个死物? 还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女人。 得到承诺,韩欣欣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然后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我第一次进入书房时候,在里面看到一个老爷爷。」 她特意贴得很近,想看到傅祁脸上的情绪。 可惜她的视力并不算太好,而且傅祁的脸,那是那么容易看出来心思的。 她索性直接问:「那个老爷爷呢?他是谁?」 傅祁周身的气息似乎乱了乱,却是淡然将她搂得更紧,淡淡说道:「不管他,跟你无关。」 「怎么没关系。」韩欣欣鼓起眼睛,「那是我们的地盘,我的地盘上出现一个陌生老人,我怎么可能不关心。」 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问道:「难道是你的爷爷?」 将自己藏在书房,应该是重要的人。 但是,既然重要,为什么傅祁不让他出来跟他们见面? 傅祁没直接回答:「别瞎想。」 「那就直接告诉我。」韩欣欣心里头好奇的过分,「你就告诉我,我说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那个老人。现在去哪里了?」 傅祁默默将她拥抱在怀里,淡淡说道:「别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 避而不谈,绝对不是好事。 韩欣欣沉默了好一会儿,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傅祁,你该不会把他给……」 她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不是她信不过他,而是这年头,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而且傅祁在她心中,就是丧心病狂的代表。说他干啥她都是相信的。 傅祁默了默,似乎被她丰富的想像力给折服了。 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以后没事少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电视剧。」 都把他可爱迷人的小姑娘小猫咪弄成什么样子了。 傅祁暗地里不爽。 韩欣欣尴尬一笑,「那个人现在还好的吧?」 傅祁没有正面回答:「以后你会看到他的。」 会看到,说明还活着。 韩欣欣心头的大石头放下了。 她可不想当个杀人犯的妻子。 虽然她现在也没本事改变傅祁的主意,但是傅祁要是大坏蛋,她还是很难过的。 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同意以后做她男朋友。 她不希望傅祁成为自己所讨厌的人。 要是他手上沾染了人命,她心里多堵塞。 还想说什么。傅祁已经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嘘了一声,「别说话,让我紧紧抱一会儿。」 韩欣欣这才想起来,他是怕黑的。 又受了伤,身心备受折磨。哪有心情陪她扯淡聊天? 赶忙抱住他,小声说道:「你别害怕,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有我陪着你,你可以放心吧。」 这哄小孩似的语气,让傅祁心头有点烦。 低头,将嘴唇覆盖上聒噪的舌头,深入缠绵。 省得她嘀咕个没完。 韩欣欣还没来得及说了一句:「你的伤……」 嘴巴就他堵得严严实实的。 傅祁的吻技,自然不消说。完美的过分。 直把她吻得气喘吁吁,都不分东西南北了。 正激烈缠绵着,。忽然听得那头上咔嚓一声,灯全亮了。 原来这段时间里,电线已经修好了。 林管家推开门。正好看见吻得激烈的一对男女,再看着脸色潮红的韩欣欣,嘀咕一声抱歉,捂着眼出去了。 「傅祁!」 韩欣欣大囧,咬牙将傅祁推开,说道:「都怪你,丢死人了!」 傅祁眼眸幽邃,不答。 他也没想到,突然灯光就亮了。 韩欣欣依然恼恨着。 刚才那些画面,都被人看去了,她英明神武的形象啊,以后还怎么在林管家面前抬起头来。 她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傅祁。 傅祁这会儿心情很好,没跟她计较,只是说道:「没事儿,他不敢说什么。」 傅祁说的话,韩欣欣一个字也听不见去,用被子将头蒙住。 这男人。简直让人生气。 他是男人,当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是个女孩子呢。 她不要面子的吗? 傅祁看着她怂样,嘴角轻扯。 「也好,这样他就看不到你了。」 虽然此地无银三百两,但至少能自欺欺人。 韩欣欣咬着唇,继续蒙着头。 自欺欺人,至少看不见,也就免去了尴尬吧。 总之她现在不想见人了。 外头的林管家听得男主人喊了一声:「进来吧。」 才推门而入。 目光反病房里转了一圈,落在鼓起的被子上,瞭然一笑。 果然夫人害羞了。 小女孩家家,怕羞很正常。 接着目光落在傅祁那平静如常的面上,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话里带着欣慰和激动:「先生,你现在已经……」 不怕黑了? 「恩。」 傅祁应一声,淡淡解释,「韩欣欣已经帮我治好了。」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有她在身边时候,时光是那样的温馨美好静谧,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她甜美可人的模样,根本装不进其他东西,自然也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故而病没有復发。 林管家眉开眼笑:「您没事就好,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你已经走出阴影,一定很欣慰的。」 被子里的韩欣欣撇了撇嘴,琢磨着今天好歹帮助傅祁解决了一个隐患,等他病好后,怎么样都要出去玩一圈。 正想着,外头傅祁已经林管家转移了话题。 傅祁问道:「那些闹事的人如何了?」 「已经招了。」林管家恭敬说道,「是青龙帮的人。」 「不知道是谁走漏掉了消息,他们知道您躺在这家医院,就匆匆赶过来了,刚才切断了电源,好方便行事。」 「幸亏早有准备,已经全部抓起来了。」 这话说的隐晦,傅祁明白自己的弱点还没暴露。
不高兴 ()」 傅祁微微眯起眼睛:「将人带下去,仔细审问,看能不能问出其他有用东西来。」 她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弱点。 强者不喜欢受控于人的感觉,更不喜欢被人拿捏。 既然敢对她出手,就得有承担他怒火的准备。 顿了顿,说道,「从今以后,这个城市再没有青龙帮。」 是真的没有了。 这言下之意是…… 韩欣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林管家恭敬领命,说道:「我明白。」 「那就下去吧。」 林管家扫一眼那鼓起的被子,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心头有数,笑眯眯退下:「那先生夫人忙,我先出去了。」 两口子恩爱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他这是过来人,知道要给小情侣一定的空间。 自家的先生好容易才开窍,他又怎么能够不成全。 这般想着,带着一脸的欣慰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韩欣欣才从被自己被子里钻出来,问道:「林管家走了?「 「嗯。」 傅祁挑眉,「你怕他?」 「不是。」韩欣欣赶忙否认,「不是我怕他,而是因为刚才那画面实在是太……「 太丢人了,被林管家看到,以后怕是抬不起头来了。 「没事儿。」傅祁揉了揉她秀髮,「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都那么大年纪了,不会这么不懂事,要是还不懂事。也不会是他的管家了。 傅祁垂眸看她,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刚才的事情没有做完,现在已经没人了,不如继续?」 韩欣欣看他这样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咬牙提醒:「傅祁,你可还是个伤患!」 精力这么好的伤患,真的好吗? 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她咬牙切齿,啐了他一口,「先把你的伤养好。」 这说着,想起傅祁受的伤,声音又温和下来:「傅祁我不跑,你要好好养身体,来日方长要是落得后遗症,我心里会很愧疚的。」 傅祁眉头一皱,「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才没有!」韩欣欣生怕误会,赶忙解释,「我只是不希望你伤口恶化,我是为了你着想,你不要不识好人心。」 傅祁哈哈笑,一秒破功:「我明白。」 韩欣欣对他感情,他都看在眼里,刚才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逗逗她而已。 「只是皮肉伤,没事的,你……」 「还狡辩!」 韩欣欣皱着眉头,一双眼睛瞪得熘圆。 「你在国外时候遇到袭击了是吧?」 「伤还没好,就过来找我,现在又受了伤。」 说到这事情。韩欣欣不免心酸。 他这么不爱惜自己,是想让她愧疚到死吗? 傅祁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的。」 不过小女人难得露出这样的情绪,能不好好利用一把? 将她小手握在掌心,深深吸口气,说道,「不过韩欣欣,看在我对你这么好,又因为你受伤的份上,接下来的日子,你是不是要对我好一点?」 真是个小气的,得寸进尺的男人。 韩欣欣无语,但是她对傅祁确实心有愧疚。 算了,傅祁受伤也是因为她。想要占点便宜,也是无可厚非的。 要是换了她受伤,说不定还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呢。 将心比心,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一拍胸口,「放心,接下来到你伤好的时间,吃穿住行我都包了。」 当然,她只是付出劳动力,至于花钱的,当然是傅祁买单。 女朋友消费,男朋友买单,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么想着,眉眼笑得弯弯的,都是灵动的狡黠。 傅祁可不管韩欣欣怎么想,只要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看着她因为保证而耸动起伏的高处,眼神不由的暗下来。 韩欣欣很快就注意到傅祁的不一样眼神,有些气恼的推了他一把,郁闷说道:「傅祁,你能不能不要一整天都在想那种事情!」 深吸口气,「别忘了,你现在是个伤患,必须给我好好养伤!」 傅祁被她兇狠的样子逗得唇角扬起,脑袋一偏,索性靠在她胸口:「枕头太硬了。陪我睡一会儿。」 韩欣欣:「……」 这都是什么牛皮糖啊,真是推都推不开! ***** 傅祁住在医院的这几天里,衣食住行全都被韩欣欣整理得妥妥帖帖的,倒是没有操心,因为韩欣欣总想着给他补身体,于是一周下来,傅祁还胖了一圈。 摸上去手感更好了。 林管家看在眼里,背后悄悄跟林欣欣说道:「还是夫人有办法,先生他以前就是太挑食了,给什么都不喜欢吃,身体才会差的,现在只要是夫人亲手做的东西,他都吃下去,您以后可要多费心了。」 韩欣欣收到赞美,谦虚一笑:「我明白。其实傅祁也就是脾气坏一点儿,但是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的,挑事也不是很坏毛病,我以后多盯着他一点。」 傅祁刚好路过,闻言凑过来。建议道:「那么以后,我的饮食都由你来负责?」 韩欣欣犹豫了一下。 傅祁见状趁热打铁说道:「别忘了,你不是说一直很无聊吗,刚好学学炒菜,说不得以后还多了一项生存的技能。」 韩欣欣一想也是。她现在吃傅祁的,喝傅祁的,以后要是傅祁不要她了,离开傅祁,她总不能就饿死吧? 听说厨师行业薪水特别高。 能被傅祁看上的厨师,厨艺都非同凡响,她要是跟家里的厨师学会几道菜,以后自己也成为厨师,还怕日子过不去吗? 这么一想,点点头:「好,以后就我就跟着厨师学做菜。」 傅祁得偿所愿,低头在她唇上啜了一口,说道:「我这几天下班会晚一点,你不用等我回来吃晚饭。」 韩欣欣点头,挥手:「早去早回。」 经过被抓一事,韩欣欣不跑了,傅祁对她多了信任,现在也适当放松她的活动范围。 只是她能活动的,只能是这别墅的百米范围内,而且身后都跟着几个身手很好的保镖。 韩欣欣也是害怕那些仇人再次找上她。没有反驳,相当配合。 这样的日子就愉快下来。 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好报导一则新闻。 说是m市的地下势力青龙帮被警方捣毁,查出违禁品,查出大量危险武器,这个组织不但涉及嫖赌,还涉及拐卖人口,整个城市都轰动了。 「青龙帮?」 韩欣欣脑子一动,招来林管家,问道:「我记得上次抓我的那个人。好像就是青龙帮的老大?」 林管家没觉得任何不对,点头应道:「是的,夫人。」 林管家怕她多想,继续说道:「那些人简直丧心病狂,贩卖人口,贩毒,开设赌场,强行收取保护费,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现在被捣毁也是好事。正好先生对这次夫人被抓很生气,我们就配合警方,将这个毒瘤连根拔起了。」 听得林管家的话,韩欣欣脑海中倏忽想起傅祁那天在医院说的话。 他说:「这个城市从今以后,不会再有青龙帮。」 何等霸道的宣言,居然都实现了。 从今天起,青龙帮彻底消失,何等叫人兴奋。 她看上的男人,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林管家见她没有反驳,心里缓了口气,说道:「夫人也别怪先生手段狠辣,而是那些人,都不是善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先生是担心夫人的安全。」 韩欣欣摆摆手:「放心,我才不是那些圣母玛利亚,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就瞎同情,青龙帮本来就没几个好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嗤了一声,「他们能这样对我,也能这样对别的女人,贩毒拐卖,死有余辜。」 想起自己曾经给落在大鬍子手里那段遭遇,心里就涌上一阵反感。 难怪这些天没有人找她麻烦,原来傅祁已经暗地里解决了。 傅祁除了它,简直就是为民除害,她高举双手双脚贊成,哪里还会觉得心狠手辣! 这是天大的好事好吗,她为有这样的男朋友,自豪得不行!
拂云 ()」 林管家仔细看韩欣欣表情,发现她当真从内心深处是这么想的,缓缓松下一口气。 他老人家岁数大了,经不起那么多折腾,好容易看到两个小年轻感情和好,自是不想他们又闹情绪的。 这样就很好,一直幸福下去,他也许久未见到先生脸上那开心的笑容了。 似乎是从老太爷生病之后开始…… 林管家眼眸暗了暗,跟韩欣欣道了两句话,便去外头忙活了。 韩欣欣也知道林管家不像她闲暇,不以为意,坐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继续看电视。 跟傅祁把话说开后。她行动不再那么受限制,反正外面也危险,她索性呆在家里乖乖等着他。 他说过会替她查到父亲死亡真相,她等着就好。 傅祁的能力。她自是信得过的。 「叮铃铃。」 远远的有按门铃的声音传来。 韩欣欣不以为意,反正这里的佣人那么多,开个门还不至于用到她。 可这一次很奇怪,门铃居然摁了三四分钟了,还没人去开门。 韩欣欣被吵得坐不住,对着后院的林管家喊道:「林管家,有人敲门。」 林管家应了一声,赶忙让人把手上的花泥冲掉。走过来:「后院除草机的声音有些嘈杂,刚才门铃的声音没听到,我这就去开门。」 韩欣欣有些不好意思:「我跟您一起去吧。」 她是听到了,可傅祁有过严令不许她靠近大门,不许她给陌生人开门,她只能干坐着。 林管家看见韩欣欣面上的些许愧疚,宽厚一笑:「没事,不过开个门而已。只是外头最近不安全,先生让夫人小心些,也是为夫人好。」 林管家的体贴,让韩欣欣更羞愧。 不过林管家没有阻拦她,她便跟着林管家一起去开门。 从门口的高清摄像里可以清楚看到,那外头站着的,是一个二十出头,身段凹凸有致的靓丽女人。 妆容精緻,五官精巧,着一身贴身的大红色旗袍,大开的腿边,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还没见到真人,光是从画面来看,就有一种视觉强烈的惊艷冲突感。 韩欣欣微微蹙了蹙眉,单手摸了摸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出现,让她那个地方慌了一下。堵塞的有些闷。 「是她?」林管家低声道了一声,眼中飞快掠过一丝诧异和错愕。 那情绪转得太快,韩欣欣没有捕捉住,只听得林管家咕哝一声,偏头问道:「林管家认识她?」 林管家点点头,面色有些复杂:「认识。」 顿了顿,带着一丝迟疑看向韩欣欣,「夫人,让她进来吗?」 为什么要问她?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该拿主意的,不是林管家吗? 韩欣欣眼眸眨了眨,说道:「你决定吧。」 反正她心思比不过傅祁和林管家狡诈。那就麻烦的事情丢给他们处理好了。 林管家闻言,眼中闪过什么,而后化作决定:「好。」 他按了遥控,将门打开。 「老林,好久不见,你好像又老了好几岁哦。」 女人刚进门,就笑眯眯调侃林管家,「耳朵也不行了,我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你都没给我开门。」 画面上的质感,跟见到本人的感觉不一样,亲眼目睹。才能明白那种视觉上遭遇巨大冲击的感觉具体如何。 韩欣欣眼中浮现惊艷,有些怔忪看着那女人摇曳着身子,步步婀娜朝这边走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纵然是个女人,也有被美色惊呆的时候。 林管家有些讪讪,目光在跟那女人对视了一秒之后,无奈错开。 「刚刚在花园里弄肥料,没能听清门铃声音。还请拂云小姐见谅。」 拂云小姐么? 很好听的名字。 人美,名字也好,得天独厚的宠儿。 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有福气,最后能捕获这等尤物的芳心。 韩欣欣心思还缥缈着,倏忽发现美人一双妙目落到她身上。 「她是谁?」 拂云踩着高跟鞋朝韩欣欣走近过来,身上属于玫瑰花的香气扑鼻,沁人得有些陶醉。 她视线掠过韩欣欣,眸光中带着居高临下和挑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傅祁的新欢?」 新欢? 见到美人,心情沁爽的韩欣欣笑容蹲在脸上,表情有龟裂的痕迹。 新欢对应的词,是旧爱。 傅祁不是说没有谈过恋爱么?哪来的旧爱? 是眼前这个女人? 女人敏锐的第六感下意识竖起了城墙。韩欣欣目光直直回怼过去,反问道:「你是谁?」 凭什么用轻蔑审判的目光打量她! 凭什么看不起她! 她是傅祁的女人,傅祁都没说过她重话,她敢挑剔! 韩欣欣直白而不满的语气让女人有些不悦。她走得更近,一米七的个头,直接压住她一个脑袋,气势凌人。 伸出手指。挑起她下巴,眼中的水波,清凌凌砸在她面上。 「我曾经跟他七八个春去冬回,花开花落,我们有着甜蜜的往事,你说我是谁?」 拂云的美,是极具侵略性的。 尤其现在,身高又占优势,两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韩欣欣弱势,拂云强势。 就像是小三偷情,被正室给抓到了一样。 可她怎么就成为小三了? 这个比喻不合适。 韩欣欣努力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用力掰开女人捏着下巴的手,一张小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 「你胡说。」 她后退两步,尽量避开女人的压迫范围,沉声道。「傅祁曾经告诉我,我是他唯一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你有什么牵扯不清的感情!」 「他是这么对你说的吗?」拂云冷笑,一双邪魅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勾勒出更加妖冶的弧度,「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难道你没听说过?花心是男人的本性。要是他当真那么专一,如今哪来的你。」 理智告诉韩欣欣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莫名其妙,说的话八成信不得,可情绪上,她依然波动得厉害。 她还年轻,第一次谈恋爱,并不知道窍门,有人冲到面前挑衅,几乎压制不住心头燃烧的怒火。 「我不信。」 韩欣欣紧紧捏着拳头,非常坚定维护立场。 「傅祁说我是他唯一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其中根本就没有你。」 拂云的眼神很轻蔑,目光掠过她面颊时候,带着一丝微妙的怜悯,以及对她天真无知的嘲弄。 「如果没有我,那我怎么能够站在这里?」 「你就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外头那些保镖没有拦我,林管家也没有拦我?」 「这……」韩欣欣语结,拳头霍然捏得更紧,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撰住一般。 疼得仿佛窒息。
新欢旧爱 ()」 理智还在劝说不可信,感情已经被情绪所淹没。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当耳听眼见时候,又岂能真的当做假? 韩欣欣咬了咬下唇,转头去看林管家,问道:「林管家,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这……」林管家似乎有所为难和顾忌,目光若有若无扫了拂云一眼,看向别处,「回太太的话。我是华夏这边先生的管家,先生以前的私事,我并不知道。」 就知道钻语言空子。 当她听不出来吗? 韩欣欣哼了一声:「我记得你刚才说过,认识这位小姐的?」 林管家神色不变。从容应道:「是的,以前陪同先生接待贵客时候,见过拂云小姐。」 「那她和傅祁的关系怎么样?」韩欣欣问道,不依不饶。 为难自己跟为难别人,自然必须选择后者。 这里就只有林管家一个人知情好说话,不问他问谁? 她可不乐意当个煳涂鬼。 「先生和拂云小姐理当是朋友吧。」林管家眸光闪烁,含煳其辞。 在傅祁眼中,她韩欣欣就是个笨蛋。 但韩欣欣很清楚。自己脑子虽然有时候转不过弯来,但离愚笨两个字,还是有些距离的。 林管家的躲闪,根本就很能说明问题。 韩欣欣气得肺都差点炸了。 但自己选的男人,再渣,也得她来教训,哪能轮到别的女人对不对? 韩欣欣冷着脸,看着林管家问道:「那么,在你眼中,夫人跟朋友,谁的分量更重?」 老管家的鬍子翘了翘,整个人都有些踌躇。但这种送命题,显然是非要答案补课的。 目光在韩欣欣和拂云身上熘了一圈,林管家恭敬低下头:「夫人更重要。」 韩欣欣满意点头,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就把她赶出去,我这里不欢迎她。」 新欢跟旧爱,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先不说傅祁的态度,至少在这群佣人眼里,她才是正经八儿的主子。 既然是主子,当然就有不欢迎客人的道理。 她想撵人,就撵人! 林管家整个鬍鬚都抖动起来,嘴角抽搐了一秒,僵着表情应道:「是。」 拿出对讲讲,对外头的保镖说道:「有人私闯民宅。把人请出去。」 「谁私闯民宅了!」高贵冷艷的拂云这下端不住了,一把抢过林管家手里的对讲机,摔在地上,沉声道,「老林,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你也不想想我的身份,居然听信一个丫头片子的话就赶人,你确定得罪了我,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韩欣欣暴怒,居然当着她的面就威胁起林管家来了。 她给脸是不! 「林管家,撵人!出事了我负责!」 反正是傅祁自己开的金口,她就算把人撵出去了。他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谁让她是正宗的「女朋友」,女朋友嘛,自然有权利处决除了她之外的第三者! 「老林。」跟韩欣欣的激动相比,拂云依然是冷静且美艷的,她也不动怒,只是站在那里,凉凉看着林管家,「你可得想好了我在你先生心目中的分量,别让雁啄了眼睛,让这鸠占鹊巢的货色给毁了一辈子。」 林管家:「……」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几乎成了夹心饼。 他闭嘴,当他隐形人行不行? 韩欣欣闻言拧眉:「你说谁鸠占鹊巢。你以为你是谁?」 「这么明白的话都听不出来,我都不得不重新审视下你的智商了。」拂云目光清浅掠过她,带着一丝凉薄的寒意,「当然,我不是个喜欢欺负人的,你听不懂,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讲解……砌墙的砖头,后来者居上。将前者压得死死的,你说不是鸠占鹊巢是什么?」 「至于我?你占了我的位置,那你自诩什么身份,我就是什么身份了。」 说着笑意徒然一僵,声音霍地凌厉起来。 「一个不入流的小三,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捡回来的货,也敢登堂入室,还要不要脸了!」 「我要是你,早就捂着脸偷偷跑人了,居然还赶出来跟我对峙,丢人现眼。」 跟美艷的外表不一样,拂云损起人来。一张嘴尖酸又刻薄,丝毫不饶人。 韩欣欣被她怼得一张脸又红又白,羞恼不已:「我才不是小三,我跟傅祁在一起时候。根本没有你,傅祁也说了,我才是他女朋友!」 生活在单纯环境的韩欣欣,被父亲宠得如同一张白纸般不解世事。论嘴仗哪里是拂云的对手。 听得她的辩解,拂云便笑了,只是笑声中夹杂着纷繁的嘲弄。 「何谓小三?插入别人感情,破坏关系的便是,你无端插入我和傅祁之间,破坏了我们的感情,你还说自己不是小三?你不是小三,那置我这个跟他有了几年感情的人于何地?」 拂云的话咄咄逼人,韩欣欣有些嗫嚅:「我怎么知道,我留在他身边,又不是我愿意的!他说喜欢我,他又单身,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我又不知道有你……」 「不知道就可以算作不知者不怪罪了?小三就是小三,哪怕被小三,你也破坏了别人的感情,不要脸。」拂云哂然。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骂起人来,也没有那种气势汹汹泼妇骂街的窘态,而是极具高傲的蔑视。 这样的女人,跟傅祁站在一起,确实才是最般配的。 但是,他们般配又怎样? 傅祁最后选择的,是她。 她咬了咬牙,将眼底汹涌的湿意压下去。冷着声音回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破坏你的感情,我跟傅祁在一起时候,没有你!他说我是他的女朋友,那我便是!」 她急促喘息,赶在拂云回话之前,抢到了话语权,「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没有得到傅祁亲口承认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的!」 她说得面红耳赤,情绪激动,以为这些话至少能够震慑一下拂云,哪想拂云只是冷淡一笑,瞥她一眼。 「原来你还是不服气,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没有证据,所以不死心?」 韩欣欣咬住银牙:「没错!」 不管真相怎样,至少当事人傅祁都还没出声呢,她总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怀疑傅祁了。 那个男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不相信他,还不知道有多么恼火。 谈恋爱,不就应该相信彼此吗? 想到傅祁,韩欣欣底气回来了些,沉声道:「嘴长在你身上,自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证据,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证据?」拂云挑起自己垂在肩头的波浪卷,玩味一笑,「我有啊。」
女主人的位置 ()」 这句话听在韩欣欣耳中,宛若五雷轰顶。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你有证据?」 如果说前面面对拂云的挑衅,她尚且能理直气壮回怼,现在她却有些哑了。 如果拂云拿得出来的证据证明他们在交往中,那她算什么…… 心里酸涩的感觉还没理清头绪,拂云便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伸手招唿韩欣欣来看。 「喏,这是我跟他的微信聊天记录,大前天还跟我告白,说最喜欢我呢。」 「这些,这些。都是我跟他在外旅游的合照。」 「这张,角度这么亲密,你总不会还能自欺欺人说他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吧?」 拂云的手机,仿佛一个炸弹从天而降。直接把韩欣欣炸得体无完肤,尸骨无存。 韩欣欣揪着掌心,逼自己认真观看拂云展示给她的一切。 聊天记录。 语音视频。 暧昧照片。 情侣间应该有的东西,一一呈现在面前。 韩欣欣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爪子紧紧揪住,艰难地有些唿吸不过来。 原来,他们亲密到这种地步了。 原来,能跟他亲近的人,不只有她一个女人啊。 傅祁那样冷清的性子。对于不喜欢的人素来不假以颜色,如果面前的拂云是他所不喜欢的,别说拍摄这些暧昧照,以及录制视频,怕是刚靠近他一米远,就被他冷飕飕的眼刀逼退了吧? 所以,能让他心甘情愿合影,聊天的女人,跟他之间的关系又岂会简单。 是她天真了。 如果说前面对拂云的话持有百分之八十的怀疑,那现在,她心中已经转化成为百分之八十的相信了。 可一旦相信,她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微微合上眼睛,任由痛楚狠狠撕裂心肺,而后睁开眼眸,情绪平稳下来。 「抱歉,我还是希望得到他的亲口证实。」 韩欣欣说道,「不管你跟他关系怎么样,哪怕是前女友,我都才是现任。」 「我不会追究他的过去,藕断丝连还是根本就没有断过,我要傅祁亲口告诉我。」 话说完,她转过身,不让人看到她通红的眼眶。 「林管家,送拂云小姐出去。」 她们争执的功夫。其实一干保镖已经过来了,只是因为情况有些不对,所以迟迟没上前。 听得这话,保镖们目光齐齐看向林管家。 林管家无奈,瞅一眼快要哭出来的韩欣欣,对拂云说道:「拂云小姐,先生不在家,还没回来,您要不先回去,等先生回来了,我再通知您?」 「来都来了,走什么走!」拂云娇笑着。迈着坚定的步伐从韩欣欣身侧擦身而过,「我是来找傅祁的,这里是他的窝,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林管家大惊,伸手拦住她:「拂云小姐……」 「你有意见?」拂云意味深长看他一眼,「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不过只是个管家,如今傅祁不在家,不管是前任还是现任,都是女主人不是吗?」 林管家伸出去的手,颓丧收了回来。 拂云见状,更加得意,踩着高跟鞋。一步一婀娜地往里头走去。 韩欣欣看着那光是一个背影就叫人浮想联翩的女人,牙齿狠狠咬住下唇。 林管家被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给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解释道:「夫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您应该相信先生才是。毕竟先生那么优秀,有几个爱慕他的女人,也是正常的。」 这个安慰,听起来只会让人更加糟心。 韩欣欣磨了磨牙齿:「所以。爱慕他的女人都可以接近他的身体?」 「不会。」林管家下意识回答,「先生有轻微的洁癖,甚至有些厌恶女人,基本上不会允许女人近身。」 韩欣欣闻言更加恼火了。 所以平常不近女色的傅祁,居然能让除她之外的女人近身,说明什么? 可恶! 恨恨跺脚,对林管家道:「拨打傅祁的电话,我要亲自问问他!」 她这人什么都好说,唯独感情方面不能退让。 如果傅祁心里还装有别的女人,她说什么也得离开他。 哪怕是被他砍断双腿,她也得跑。 给人当金丝雀和情妇,算什么? 爸爸要是知道她窝囊到这程度。说不定都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骂她! 解铃人还需系铃人,男人花心,当然得找男人本人! 只是,电话拨过去。那边一直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韩欣欣气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了,「居然这时候躲起来,肯定有猫腻。」 「夫人,先生不会躲起来的。应该是有事情牵绊住了。」林管家宽慰道。 女人生气起来,哪里有理智可言,韩欣欣一想到拂云,以及拂云的态度,整个人都要被点燃。 「那就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说着没管林管家,兀自走向大厅。 那里拂云已经坐下来,占了主位,正在颐指气使佣人们给她搬来食物,打扫房间。 韩欣欣见状,心情更加不好了。 不过她也知道,泼妇骂街从来讨不得好,骂架她骂不过拂云,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上楼去。 现在先不跟她计较,等傅祁的态度出来再说。 哪里想到她刚往楼上走。那拂云后脚就跟上来了,指着採光最好的一间卧室,对佣人说道:「我以后就住这间房,你们等会儿给我收拾干净了。」 空气里徒然安静,落针可闻。 韩欣欣掐着手掌心,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不冲上去捏死拂云。 她深唿吸,用着愤怒到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说道:「这、是、我、的、房、间!」 哪里冒出来的女人。不但夺走所有人注意力,登堂入室,还想抢她的卧室。 当她韩欣欣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哦?」听得韩欣欣的话,女人面上倒是没有露出多少诧异,「也是,採光好,位置佳,这种房间理应是主人住的地方。」 韩欣欣瞪着她。 知道了还不走,难不成指望她给她让位? 她才是这地方的女主人好不好! 心里念头刚过,却见拂云眼中染上两分挑衅的笑意。 「那么,就这个房间了。」 这话出来,空气里都是剑拔弩张的味道。 韩欣欣磨着牙齿,感觉牙齿都能锋利到把人撕开程度,她沉声开口:「我好像提醒过你,这是我的房间?」 这女人简直了。 这地方别的东西不多,就是房间多,要说採光好,通风好,也有的是房间。 为什么偏偏跟她抢同一间房? 故意的? 「我知道。」拂云盈盈笑着,侧脸看她,「所以,我才要住下来。」 顿了顿,「女主人的位置,非我不可。」
婊里婊气拂云 ()」 婊里婊气的样子,韩欣欣差点没忍住就想上去给她一巴掌了。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 光是身高气势的差距,就让她绝了动手的念头,更别说,拂云跟傅祁的关系还没了解清楚,说不得两人打起来,傅祁会站到这女人身边去。 这番想着,心头越发不是滋味。 嘴皮子上讨不得好,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傻子,嗤了一声,飞快钻进卧室。嘭地反手将门关上。 而后,凉凉开口:「你要是有胆气,就把门给砸了吧!」 「对了,我得提醒你。这个房间不仅仅是我的房间,还是傅祁的卧室,砸了他东西什么后果,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心里应该很清楚。」 隔着门板,看不见外头的情况,但耳朵能听到的,是一片寂静之后。高跟鞋哒哒踩着下楼的声音。 可终于走了。 原来那女人,也不是没有忌惮的。 韩欣欣松口气,身子从门背上滑下来,仿佛这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消散了一般。 「傅祁。」 她低低念着这个名字,倏忽悲从心来,眼角滑下两串湿哒的痕迹。 原以为父亲去世后,遇到傅祁是她一生的福气,可谁想好运气才开个头,居然就遇上了拂云。 且不说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光是林管家和一众保镖对她的态度,韩欣欣就明白,这个拂云,并不简单。 平日里傅祁把她看得贼紧,有一只苍蝇靠近她都得被噼成两段,更别说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那样一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女人在自己底下为所欲为,污衊他。 所以这个拂云,她绝对不信傅祁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心里酸得好像吃了柠檬一般。 却又有些无力。 她现在寄人篱下,虽然他说是男女朋友关系,甚至说过如果她乖,就会跟她结婚,但终究都是他说。 她只是他羽翼下的一只飞蛾,依附他。无从挣扎。 酸又能怎么样? 如果事实证明他花心,她难道还敢杀到他面前,唾骂他的谎话连篇么? ……答案是,不能。 拂云指挥佣人将东西摆设一通改变,将人支配得团团转,足足两个小时后,才心满意足坐在真皮沙发上喝茶。 佣人已经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了,得到休息的指令,如蒙大赦一个个跑得影子都不见,坚决不往她面前凑。 只是还有一人,顶着压力缓步朝她走来。 拂云喝了两口茶,裊裊烟雾中。总算看清楚了来人,眉头一挑。 「老林,私底下找我,是想跟我一起喝两杯?」 四周无人,林管家便收起脸上客套的假笑,皱眉道:「你来这么一出,不怕翻车?」 「翻的不是我。」拂云淡淡一笑,拍了拍身侧的沙发,「主子要玩,我们自然要陪着开心。」 林管家若有所思,「那少爷他……」 「出国了,两天之内。肯定回不来。」拂云莞尔,「剩下的时间,就是我的天堂。」 林管家横她一眼:「留个分寸,别没的把人气跑,主子回来撕了你。」 「这么严重?」拂云一双妙目盯着杯中的茶水,盈盈勾唇,「倒是越来越好玩了。」 ***** 傅祁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韩欣欣一直连续拨打。足足两个小时,直到把傅祁的电话打关机了,才恨恨把手机摔在一边睡觉。 精神疲惫的人,一旦有了睡眠的欲望,便会沉沉入梦。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 韩欣欣掀开被子,霍然发现肚子已经早一步唱起了空城计,她才想起来,昨天光顾着跟傅祁怄气,又不想下楼遇到拂云那个糟心的女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都没有吃。 自然是饿得不行了。 吃货面前。什么面子,什么情敌通通靠边站。 韩欣欣深吸口气,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洗漱之后。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往外探头看去。 客厅里已经摆上了早餐,但餐坐上没有人。 没看到拂云,韩欣欣心里好受了些。眼珠子转了转,将房门拉大,蹑手蹑脚往楼下走去。 冤家路窄,遇到端着一盘寿司从厨房出来的拂云。 美人一见到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就盪开了,仿佛风吹花瓣,人美如画。 但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动听。 「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将寿司随意搁在桌面上,扔给韩欣欣一记卫生眼,「该不会是鸠占鹊巢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吧?」 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赶坐在位置上的韩欣欣,「走走走,难道傅祁没告诉过你规矩,佣人是不能跟主人共桌的吗?」 这女人,枉费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嘴巴却跟煳了的鸡屎一样臭。 谁是佣人了! 她从迈进这个地方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主人! 不过跟思维不在同一个频道的拂云解释,半点用处都没有,只会浪费口舌。 韩欣欣瞥她一眼,若无其事抓起她刚做好的一只寿司,塞入口中,津津有味嚼着。 「味道不错。」 而后,一张脸霍地皱巴起来。勐地呛了两声,拿出纸巾包住吐出去的食物,拼命倒起桌子上的茶水往喉咙里灌。 「不是味道不错吗?」拂云轻笑着,从容看着她的窘态,就像是看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慢点吃,小心别噎着,我这人还算大方,你要是喜欢,我刚出炉的寿司,都可以给你。」 韩欣欣:「……」 拼命往嘴巴里哈气,实在没功夫怼她。 就只是看那拂云不爽,抓起一只寿司膈应她,哪里知道那寿司里,居然放了那么多芥末! 呛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女人是算好了她会偷吃吗? 怎就把她逮了个正着! 拂云看她咳得面红鼻子赤,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半点没有丝毫同情心,反而落井下石拿出手机,咔嚓给她拍了两张照,笑眯眯说道:「难得傅祁还能有除我之外另眼相看的女孩子,这么神仙姿态,应该分享过去。」 话音落,她直接当着韩欣欣的面,把照片给傅祁发送过去。 韩欣欣被呛得欲仙欲死,又被拂云坑了一把骚操作,火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她简直没见过这么极品的女人! 无处不在给人使绊子! 还是林管家贴心,给她端上来清嗓子的汤水,韩欣欣那口气才终于顺了下去。 顺气之后,她也发难了,皱眉道:「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有我没你,我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不欢迎你,吃完东西你就给我滚出去。」
随你 ()」 「哦。」拂云娇媚一笑,侧脸看她,「这话应该反过来吧?」 她支起身子,以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看着她。 「韩小姐,你还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我跟傅祁在一起时候,你怕还在读小学呢,现在长大了,学着那些不要脸的挤入别人的感情之间,很荣幸吗?」 「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连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堂而皇之霸占别人的位置也就算了。还大言不惭要主人滚出去。」 她深深睨着她,眼中浮动她看不懂的色彩。 「你的九年义务教育都餵了哈士奇吗?」 这女人,泼人脏水简直都不带喘气的。 韩欣欣气得胸脯一颤一颤,咬牙瞪着拂云:「拂云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再解释一遍,我不是第三者!」 「那你跟傅祁住在一起,是个误会了?」拂云轻笑,「还是说,你们之间,有名无实?」 迎着韩欣欣愤怒的眸光,掩唇,「错了。好像连名也没有。」 韩欣欣气得倒仰。 她从来没见过嘴皮子这么利索的女人,分分钟把人损得一无是处。 但光她有嘴巴吗? 「谁说的,傅祁亲口承认,我是他女朋友!」 都已经被承认了,什么叫没名没分! 「而你。」韩欣欣扯着嘴角怼回去,「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如果你们之间的感情确实像你所说的那么深厚的话,我应该就不存在了。」 「男人的嘴巴,从来轻易信不得。」拂云微笑,「他还曾经说过要娶我呢,可他有吗?」 「他说要娶你?」韩欣欣怔愣一下,原本吊在喉咙的那口气霍然散去,手脚微微冰凉。 「哪对有情人之间没说过情话。」拂云莞尔,「难不成,他也对你说过同样的话?」 韩欣欣沉默不语。 先前所给自己建造的心里堡垒,在这一番对峙中,依然轰塌。 拂云自是将她神色收入眼中,情敌的身份没有让她起了怜悯,反而是更多嘲弄。 「韩欣欣,你不会是信了吧?」 她夸张笑了起来,「他这种人,是没有真心的。你看你们相处这么久,他有给你过什么承诺吗?」 「……有。」提到这里,韩欣欣终于找回了一丝勇气。发声道。 拂云不以为然,兀自说下去:「那么,他都做到了吗?」 韩欣欣眼眸动了动,话语卡在喉咙间。 拂云笑意更深了:「没有对不对?」 唇角扬起,「不论是替你父亲报仇,还是说要娶你,都没有做到对不对?」 她就像一个冷漠战士,拿着锤子一点一点敲打她残破的内心,誓要将她竖起的城墙全部击碎。 「韩欣欣,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女人,经歷这么多事情,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 拂云笑容微微收敛。凑近她,声音一丝一缕渗入她的耳中。 「傅祁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享受狩猎的乐趣。」 手指在她光滑的面颊上抚过,温柔一笑,「真是个不错的猎物呢,乖巧,听话,顺从,盲目,你符合了宠物的所有优点,我突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看上你了。」 手指继续摩擦,如一条蛇从上头爬过。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魅惑的笑意,丝丝缕缕撩人。 「说实话,我对你都有些心动了呢。」 韩欣欣霍然反应过来,小脸煞白,惊悚抱住自己。 ……这是什么奇怪的女人啊,连她的主意都打! 要知道。她跟她一样,都是女人,她不好那一口的! 不过拂云说,她的口味和傅祁一样。 那么傅祁看上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把她当成了笼中的金丝雀,把她当成戏耍的乐趣而已? 虽然拂云的话不好听,但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也都是事实。 事实上,他答应她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到过。 他说要帮她查询父亲死亡的信息,替她报仇,直到现在。还没有半点音讯。 他说只要她乖巧,可以跟她结婚。 且不说这施捨似的口气,光是结婚……可能吗? 不过随口一提,之后也就忘记了。 青梅竹马的拂云。都没能将他心拿下,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有那个魄力,能将傅祁的心牢牢锁住。 何其可笑,自己分明只是他的一个禁脔。被当做宠物一样圈养,说的难听,不过是个情妇,却还傻乎乎相信男人的话—— 自古以来,有多少情妇死于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 已婚的男人,是断然不可能离婚的,而傅祁跟拂云,也断然分不开。 她怎么就信了他那些话。 是爱情太美好,让她禁不住沉醉其中,还是因为父亲过世之后,她太过于缺爱,所以把他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可惜,这世上最终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稻草,终究是靠不住的,若是太执着。只会越发沉入水底,溺水而亡。 掌心紧紧撰住,因为悲凉,眼中的雾气凝成了水滴,霍然从颊边滑落。 冰凉的质感让韩欣欣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在情敌面前失态,赶忙七手八脚擦去面上泪痕。 拂云倒是贴心,还给她递了一盒纸巾过来。 「怎样。都戳中你心底了吧?」 她声音清凌凌的,很是悦耳,「其实我相信你是无意的,但不论如何,骗局就是骗局,你破坏了我跟傅祁的感情是真的。」 「我不为难你,但这里,终究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她扳过她的肩膀,一双妙目直直看入她眼中。 「傅祁是我的,你明白吗?」 韩欣欣抿了抿唇,良久,推开她。 「我不会信你的鬼话,傅祁说爱我,那我除了他亲口说的话,别人我谁都不信。」 她红着一双眼睛,毫不弱势对峙拂云。 「你不用再洗脑我什么,我只知道,在傅祁回来前,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似乎诧异于小女人的魄力,拂云眼底掠过一抹淡薄的笑意。 「随你了,总之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会走。」 这副坦荡荡的样子,俨然一副她才是这地方的主人。 韩欣欣心口发苦,重重吁出两口气,抓了三个盘子,蹬蹬蹬往楼上走。 一边招唿不远处的林管家:「给我那一副碗筷和两碗米饭过来,我在屋里吃。」 这齣闹剧,就这样散场了? 林管家微愕,警告地瞪了一眼坐在远处的拂云,应了一声,去厨房拿碗筷了。 而关上房门的韩欣欣,回到自己领地,放松脸上的神色,委屈得泪水又掉了下来。 傅祁那个花心的混蛋!
傅祁的喜好 ()」 韩欣欣越想越气,忍不住抓了手机对着傅祁的号码又是一通拨过去。 然后…… 无人接听。 怎么可能无人接听,平时就见他手机从不离手的,每次联繫,几乎都是秒回。 现在连续两天打电话,都无人接听。 除了是出事,那就只能是躲着她了。 傅祁那样厉害的人物,连m市的地下黑势力都不惧,能有什么事情祸害到他? 偏偏这时候。他的前女友还上门了。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肯定就是第二种选项。 他躲着她……他躲着她…… 每每想到这个词,韩欣欣就牙酸得厉害。忍不住就想把手机当成傅祁捶。 可惜,手机到底不是傅祁,不能给她带来多少安慰。 只能气得牙痒痒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磨牙。 书房里,私建的电话台。 林管家自是有傅祁的特殊联繫方式,电话打过去。把今天的情况如数告诉傅祁。 那头的男人一脸冷漠靠坐在转椅上,眼中闪着不明情绪的光彩。 听完林管家的说道,眼中划过一抹森然。 「不用管她,继续盯着。」 漠然得叫人心底发寒的命令声,平平传了下去。 林管家有些忧心蹙眉:「可是少爷,夫人真的很伤心,玩大了,怕会兜不住。」 「若是连这点都承受不住,凭什么做我女人。」男人眉眼冷厉依旧,带着一丝复杂的柔情,「我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 顿了顿,话里带着他自己都有些迷茫的纠结。 「况且,你不觉得这日子,过得也太无趣了吗?」 明明没有多少感情的话,却叫门口拿着文件的陈修浑身打了个激灵。 林管家知道傅祁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唏嘘嘆了一声。应和地挂断了电话。 「都听到了?」傅祁抬眼,冷冷扫向门口的秘书兼助理。 陈修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走上来。 「回老闆的话,都听到了。」 那死神一样的视线,刮过身上,真是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状态。 可是,他能装傻煳弄过去吗? 老闆精得跟什么似的,作死才看低老闆智商。 出乎意料的是,傅祁的眼神虽然冷。倒没有责怪的意思,反倒问道:「你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陈修有些反应不过来。 傅祁没有应答,只是似笑非笑睨了一个眼神过来。 陈修顿时醍醐灌顶,瞬间顿悟:「老闆高兴就好。」 只是连未来的总裁夫人都能这么玩,他这个下属还能被玩多久? 回想起上次自家老闆听说夫人失踪,火急火燎跑回华夏的场景,再联合面前冷漠冷情的男人嘴脸…… 陈修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自家老闆,该不会是有那种邪恶想法的变态吧? 脑中诡异的念头一掠而过,到底没敢对老闆表现出来。甚至怕被看出端倪,深深低下头。 傅祁见不得他这么个怂样,没好气开口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问你个态度。」 陈修连连摇头,「老闆。您别问我,我还是单身呢。」 跟单身狗讨教恋爱绝招,问错人了吧? 而且,傅祁这种跟他三观截然相反的人,能听得进去他的指教? 别到时候出了岔子当上背锅侠,哭都没地方哭去。 傅祁不悦,浓眉扬起:「畏畏缩缩的,真是扫兴。说吧,我不怪你。」 这话既出。不给出答案是不行了。 陈修默了默,小声问道:「您当真不怪?」 「嗯。」男人言简意赅,话里已经带上些许的不耐。 陈修不敢挑战老闆的底线。赶忙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不妥。」 「哪里不妥?」傅祁反问。 陈修噎了一下:「属下还不知道老闆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具体说不上来。」 迎着傅祁的视线,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过老闆你这样对待女人,是会……」 注孤生的! 「是会什么?」傅祁问道,对他吞吞吐吐的做法很不认可。 陈修瞅了自家上司一眼,到底没能做到视死如归,转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 「女人都喜欢体贴温柔的男人,那样才有安全感。」 「安全感?」傅祁嗤了一声,挥手让他把文件放下,滚出去。 不用面对阴晴不定的老闆,陈修如蒙大赦,赶忙脚底熘油。 还没熘到门口,隐约间,似乎听到自家老闆在嘀咕着什么。 他侧耳去听。发现他在不屑说道:「只有没能力的男人才给不了女人安全感,强大的人,只会让她一直沦陷在安全之中,不可自拔。」 陈修身子不由打了个颤。 自家老闆,那是怎样一个危险的思想? 突然有些同情未来的夫人了。 摊上这么一个恶趣味不解风情还有些变态的男人,这辈子怕是遭殃了。 韩欣欣自然不知道林管家背后做的事情。她现在心塞极了。 有些事情,是越退越亏,有些时候,是越想越气。 在第n次拨打不通傅祁电话时候,韩欣欣红着一双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很显然,傅祁就是在戏弄她而已。 她死不打紧,她还没给父亲寻找到真相,给父亲报仇呢。 时间就是真相,时间就是生命,不能再白白浪费。 傅祁不给她做调查,那她就自己去找线索,一定要将当初的真相挖出来! 她是个行动派,有了念头之后,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物资起来。 跑路,在这年代,是绝对不能一个人跑了的。 没有钱,没有身份证,到哪里都是个死。 身份证她倒是不担心,因为有过被抓捕的经验,她已经趁傅祁不注意,偷了出来了。 现在纠结的是,怎么拿到钱。 傅祁倒是给了她两张黑卡,让她随便刷。 但她门都不能出,怎么花钱? 且带着银行卡跑路,也是脑子短路才会干的事情。 卡是傅祁的,只要他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冻结里面资金,照样把她饿死。 可现在,她去哪里筹钱? 傅祁早就把她的工作辞退了。 正纠结间,眼角余光无意间掠过被她翻倒的衣柜一角,那个地方隐隐约约露出一截粉红色的纸质物品。 粉红色纸质物品…… 韩欣欣眼神一动,扑过去翻找,掀开上头的衣服之后,果然在里头看到整整齐齐半柜子的现金。 韩欣欣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呆住了。 傅祁那闷骚的男人,居然有在卧室囤现金的喜好?!
委屈 ()」 有钱人的世界,有时候真不是小老百姓能够窥探得清楚的。 不过不论傅祁怎么想,这些现金的存在,都极大方便了韩欣欣的计划。 关了她这么久,拿点报酬离开天经地义。 就当是她成全傅祁和那女人后他们付出的代价吧。 这般想着,收拾东西时候,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为了保持体力,晚饭时候,还特意多吃了两碗饭。因为是在房间里吃,不用看拂云的脸色,韩欣欣吃得挺有滋味。 时间静静流逝,好容易熬到了凌晨一点。 傅祁依然没有回来。打电话也没有接。 韩欣欣失望地看了一眼手机,离开的念头越发强烈。 在这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对保镖们的防守格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从而她也琢磨出了漏洞。 她所在的这个卧室。就是其中的漏洞之一。 因为背靠后花园,有漫漫草地,草地的两百米处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人守着,到了晚上时候,在监控死角,是看不到这卧室的具体情况的—— 傅祁的霸道蛮横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他不喜欢被人盯着自己在做什么。 哪怕是手底下的保镖。也无权探知他的隐私。 这性格,大大方便了韩欣欣行事。 将床单撕成条状,绑紧了窗台和自己,从二楼窗口处慢慢往下滑。 这地方没有监控,加上凌晨守岗的保镖昏昏欲睡,韩欣欣没有费太多功夫就来到后门,蹑手蹑脚从那里离开。 后门的防卫比较松,因为那门只能从内往外开,外力撞不破,所以平时只有一个人在守。 许是老天睁眼,她出来时候,压根没遇到那保镖。 得到自由的韩欣欣万分兴奋,一熘儿走上了m城的夜市。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人刚走,站在主监控室的林管家就给傅祁打去电话:「先生,办妥了。」 黑暗的办公室里,微微合目假寐的男人霍地睁开眼睛,眸光在暮色中闪烁着猎豹一般的危险。 「跟上,这次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是。」 m市是个大城市,傅祁住的地方闹中取静,是黄金地段,离市中心并不远。繁华的地段,夜市生意风生水起,一般两三点才收摊。 韩欣欣出来时候。街上还有不少行人。 不过鑑于上次被人盯上差点遇到危险,韩欣欣不敢大意,搭上一辆出租,去了陇桥下边的旅店住下。 在m市长大的人,自是知道哪个地方对她而言更安全。 身上虽有钱,却不敢住酒店,怕傅祁一查就查到了。 而这里,偏远不说,还有她的熟人。 「欣欣,你怎么来了?」 康岚正替老妈值班,凌晨之际,睡眼惺忪的。察觉到有客人来投宿,随意拿了本子准备登记,却不经意看到韩欣欣,一双眼睛顿时瞪得熘圆。 「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韩欣欣困怠不已,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先帮我开个房间,等会儿咱们再聊。」 康岚目光扫过她背后鼓鼓的背包,咽了咽口水:「韩欣欣,你该不会去打劫银行了吧?」 「说什么呢,快开房。」韩欣欣白她一眼。「认识这么多年,我什么人你不知道?」 「也是,你哪来这胆子。」康岚嘻嘻笑着,将笔一搁,牵住她的手往二楼的单卧走,「自己人,不用登记了,反正我有一肚子话要跟你说。今晚咱们就凑合一起睡吧。」 韩欣欣也是一肚子的话,想到自己登记可能会被傅祁发现,遂同意点头。 康岚典型的重友轻亲,韩欣欣过来,她立马不值班了,去隔壁拽了还在打游戏的弟弟去站岗,笑眯眯关门进来。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大半夜投靠我?」 「也没多大事情,我从那里逃出来了。」韩欣欣趴在床上,有些纠结说道。 前些天跟傅祁和好之后,他便将她手机归还给她。有了手机之后。唯一的朋友自然就联繫上了。 康岚对韩欣欣的情况是知道一些的,但傅祁的具体身份,韩欣欣还是做了些隐瞒。 「不是说他神通广大吗?你还能逃出来?」 康岚有些好奇,「前两天。你还跟我说原谅他了,打算交个男朋友,这么快就变心了?」 「不是我变心。」韩欣欣纠结地抓着自己一头乱髮,简单陈述了一下拂云的存在。「是他不洁身自好。」 前女友都找上门了,口口声声讨伐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韩欣欣有些牙疼,「我向来最讨厌小三情妇,没想到无形中,我居然成了其中之一。」 这口气,真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康岚好笑:「只是那女人一面之词而已,你就这样跑了,你耳根子未免也太软了。」 她劝道,「既然喜欢他,应该相信他,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才是。」 「人云亦云,就不是真的喜欢了。」 「也许我不是真的喜欢他吧。」韩欣欣把头埋在枕头间,赌气似的开口,「你不知道,这两天他都没有接我的电话。就好像人间蒸发似的,根本找不到人。」 她恨恨说道,「这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实在糟心得不行。」 本来情绪就不高,偏偏一离开卧室就看到拂云那个讨厌的女人,并且被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糟糕的立场。 ……何其扎心。 康岚沉吟着:「你们既然已经确认了恋爱关系,他躲着你不应该啊,而且这时机……」 她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后面的话。 韩欣欣唏嘘嘆了口气:「所以你说,我该怎么相信他?」 揉了揉依然红肿的眼睛,闷闷开口,「他说会帮我调查我父亲死亡的信息,直到现在,还半点音讯都没有。他把我留在身边,却连个承诺都不肯给,分明是把我当成了情妇。」 顿了顿,语气越发堵塞:「本来睁只眼闭只眼还能接受,可是现在,他的前任女友跑回来了,跟我宣告主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康岚好笑:「所以你就跑了?」 「不跑留在那里碍人眼睛?」韩欣欣气鼓鼓说道。 「可你不是那种别人抢你东西就怂了的人。」康岚无语,「那女人空口无凭,几句话就把你刺激得没有思绪,你怎么就不多等等,等傅祁回来,一切真相大白?」 「傅祁的地盘,别人轻易进不去。」韩欣欣闷闷地,「她能进去,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况且傅祁躲着我,我要是还不知情识趣点,难道等真相揭开,把自己剥了皮血淋淋呈现在别人面前?」
好朋友 ()」 女人有时候是一种很倔强的生物,要面子,且自尊心特别强。 拂云说的话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她根本不是对手。 如果最后事情真是如同拂云说的,她只是傅祁的一个玩物,她该如何自处? 挖个地缝都钻不进去。 还不如事情还没彻底撕开,早早逃走,还能维护一些尊严。 「没用。」康岚嗤了一声,脱掉鞋子爬上床,「你这样怂,是会被人欺负到骨子里的。」 「我不怂。」韩欣欣反驳。 她平日里不怂。只是有些事情,根本没办法理智面对。 康岚睨她一眼,摇摇头:「随你了,你说不怂。那就不怂。不过说真的,你就这样跑出来,把男人让出去,不后悔吗?」 后悔吗? 想到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耳鬓厮磨,甜如蜜糖,心头微微触动。 可又想到拂云,心又逐渐发冷。 「不后悔。」韩欣欣说道。声音低低的,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且不说我现在没空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得先把我爸爸的事情办妥了。」 傅祁不帮忙,她总不能就这样拖着。 「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爸爸是被陷害的。对方很强大神秘,时间太长的话,只怕他们会将线索都一一抹去。」 「我得争分夺秒。」 这样的解释,还算合乎情理。但从韩欣欣口中说出,不免带了些勉强。 康岚瞥了好友一眼,没有拆穿她的小心思,只是轻声提醒道:「傅祁不会放过你的。」 韩欣欣侧头看她,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带着茫然和无措。 康岚狠了狠心:「你别装不懂,你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久,最能明白他是怎样的人。」 韩欣欣哑了哑。 确实,相处的时间不是非常长,但也足够让她了解傅祁是怎样一个男人了。 偏执,占有欲极强的男人,一旦盯上什么,哪怕打断牙齿都不会松口。 尤其是,在没有人能够打断他牙齿的情况下。肯定不松口。 「但我不会妥协的。」 韩欣欣安静了一会儿,笃定开口:「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现在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查清楚我爸爸这件事情的真相,替爸爸报仇。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拦我前进的步伐!」 就算是傅祁,也不行! 「由得你吗?」康岚问道,毫不客气给好友插了一刀。 「由不得也得做。」韩欣欣咬了咬下唇,眼眶越发红了,「爸爸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能明知道他的死亡有蹊跷。还眼睁睁看着他被泼脏水,而杀害他的人还逍遥法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纵然有感同身受这个词,到底也比韩欣欣冷静多了。 康岚摇头:「听你这么说,我忽然有些理解傅祁的做法了,因为现在,我也想找根绳子把你捆起来。」 韩欣欣:「……」聊天就聊天,怎么忽然扯到这么惊悚的事情上面来了?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韩欣欣一双眼睛不由得上上下下将康岚打量个彻底,半响,犹豫问道:「咱们友谊的小船要翻了吗?你要把我送给傅祁?」 康岚忍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个指节。 「亏你都能想到这方面。我跟那傅祁素不相识,又没有交情,把你交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傅祁有钱啊。 对上康岚有些恶意的眼神,后面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可你不讨好傅祁,你把我捆起来做什么?」 康岚扶额:「你这智商,真是分分钟想把你丢出去餵哈士奇。你自己都说了仇人神秘且强大,又被他们暗算了两次,你还敢去冒险?不要命了吗?」 这才是她想捆韩欣欣的原因。 吐槽不已。「胸大无脑。」 韩欣欣默默承受了一波好友的人身攻击,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没有辩解,只是说道:「前车之鑑,后事之师,我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好友心意已决,康岚还能怎么办? 倔得跟头牛似的,拉都拉不回来。 静静看了韩欣欣一会儿,问道:「你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她爸爸就她一个女儿了,现在父亲客死他乡,还被泼了脏水,她怎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继续过自己的好日子? 更何况局势已经成这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她不替父亲讨回公道,那帮人也不会放过她。 她可记得很清楚,那些人说过。东西就在她手上。 可是父亲去世得那么着急,她赶到m国时候,已经只能领到父亲骨灰了。都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父亲能给她留下什么东西? 而又是什么东西。能让那些人不择手段也要抓住她? 「你已经做好决定,我就不说什么了。」康岚轻嘆一声,想了想,爬去床头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 里面干干净净,只有一张银行卡。 康岚一脸不舍,还是将卡放到她手心:「我上有老妈要照顾,下有弟弟要操持,还得上班工作,就不能陪你出去了。这是我存了好几年的积蓄,不多,只有七八万元,别嫌少,多少能帮上点忙。」 韩欣欣愣了愣,而后哭笑不得,将卡推了回去:「不用不用。我不缺钱。」 「怎么会不缺,你本来就穷,上次去m国估计已经用光积蓄了。加上你又辞职了,哪来的钱。」康岚不由分说,将银行卡继续往她手里塞,「我不能跟你一起去调查,这点就是心意了。这年头出门,处处都要花钱。没钱寸步难行,别跟我犟。」 「我是真的不缺钱。」韩欣欣将银行卡放回去,将自己背的背包拖了过来,打开拉链,露出里面一扎扎整齐的红票子,「放心,这些够我路费了。」 康岚眨了眨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怎么忽然这么有钱了?」 顿了顿,嘴巴张得老大:「你该不会是挪用了傅祁的吧?」 「就是他的。」韩欣欣恶狠狠说道,「他抓了我,不让我出门工作,限制我自由,还把我当成情妇养,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我走之前,花他的钱理所当然!」 康岚颔首:「确实,这段时间的经歷跟他脱不了关系,他是应该负责的。」 说着眸光动了动,「不过我听说他们的银行卡都是可以调查所在地的,你去取钱,没有被人盯上?」 韩欣欣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这是现金,没有被人发现!」
司机 ()」 「是吗?」康岚眼中依然有着浓重疑惑。 韩欣欣搂住她肩膀:「相信我,我做事一向很谨慎,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对于好友的笃定,康岚保留怀疑态度,但她不是当事人,只能选择暂且相信韩欣欣。 「总之,小心点为妙。」 康岚看着她红肿的眼圈,唏嘘了少许,问道:「你两天没睡了?」 「有拂云那女人在家,哪里睡得安稳。」韩欣欣说着,伸手打个哈欠,这两天精神一直紧绷。直到这会儿,才有些许的放松,「好睏,我先眯一会儿。有事明天再说。」 韩欣欣表现得那么疲惫,康岚自是不好打扰她了,但有些话还是得问清楚:「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明天。」韩欣欣揉了揉眼睛,迷迷煳煳应道。 「这么仓促?」康岚微惊。 「不早点行动,我怕被傅祁抓住。」韩欣欣说着,抓过被子盖在头上。 如果现在不是晚上,她一个单身女人出不安全,飞机半夜也不起飞。她早就连夜离开m市了。 康岚轻嘆一声,「你也够辛苦的。」 本来父亲遇到那种事情就已经够悲催了,结果还遇到傅祁这种人渣。 三心二意不说,还把人关起来,简直叫人髮指。 同情心泛滥,没再多说,熄了灯睡觉。 没有烦人的东西打搅,韩欣欣一觉睡到天亮,醒过来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钟。 「睡过头了。」韩欣欣扫了一眼手机,苦哈哈爬起来洗漱。 康岚一家子已经吃过早餐,康父去上班,康母去买菜,康仁跟人去打网游,家里冷冷清清只剩下韩欣欣和康岚,倒也省了不自在。 康听见屋里响动,就知道韩欣欣已经起来了,给她端了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过来。 韩欣欣扯唇笑开了:「还是康岚你会体贴人。」 「嘴巴再甜,也只有这些东西了。」 康岚说道,「不过午后,有下午茶。」 韩欣欣努力啃咬着三明治,摆摆手:「赶不上了。」 康岚秒懂,面色微微凝重:「你马上要离开了?」 「早点离开最安全。」韩欣欣沉吟了一下,「我不能连累你。」 一个打她主意的青龙帮已经被覆灭。但青龙帮不过只是那幕后人的一把工具。 除了青龙帮,还会有数不出来的敌人潜藏。 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找上来,她早点离开这里,也是对康岚的一种保护。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好朋友。」康岚佯怒,「我不会嫌弃你的。」 韩欣欣便乐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顿了顿,「但一码归一码,那些人不安全。」 她不捨得康岚被连累。 康岚想劝说些什么,看着韩欣欣的脸色,终究又咽了下去,好一会儿说道:「我送你去机场。」 好友一片心意,她岂能不领情。 何况她这边的情况。确实不太能赌一把。 沉吟间,韩欣欣已经替她做了决定:「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你跟着我反而不方便。」 康岚斜她一眼:「给你拎东西,你还不乐意了?」 「你跟我在一起,会被人给拍到的。」韩欣欣三下五除二啃完了三明治,吸啜几口杯子里的鲜奶,拍拍手站起来,「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干净利落一点。」 于是到最后,康岚还是被韩欣欣说服,没有去机场送人。 韩欣欣化了个大浓妆。保证出门没人认识之后,就打了车往机场赶去。 她的背包依然还是满满的,本来她想给康岚留一部分,但康岚说什么也不要,她只能全部带走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多带点钱防身,总归是没错的。 可韩欣欣没想到,即使她做了那么多伪装。财不外露,依然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她本是一边坐车一边刷新闻上网,不经意抬眼,发现车子的走向跟机场的方向截然相反,你脑子不由得轰然一炸。 趴在窗口观察一会儿,颤抖着声音说道:「等一下,前面有个小卖店,我要下去买一瓶水。」 「很快就到机场了,小姐你再等一会儿。」司机说着,兀自开车。 然后,直接从小卖部门口穿梭而过,目不斜视。 不肯停车。这辆车有问题。 韩欣欣心头更慌了,沉着声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停车,我说我要买东西。你没听见吗?」 「最近的航班还有半个小时就起飞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司机对她的建议惘然不顾,依然我行我素开车。 但这车上诡异的氛围,却让韩欣欣怎么都坐不下去了。 她敲打着车门。想各种办法推门出去,然而那门是却相当牢固,怎么都推不开。 韩欣欣急得冷汗都差点落了下来。 「停车!」韩欣欣耐性耗尽,这话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 一个娇弱女人的吼声,就跟小猫咪撒娇一样,根本没有震慑力。 司机充耳不闻,继续慢悠悠开着车子。 韩欣欣瞅得他愈发镇定,心里头的火,越发冒了出来。 她开始找东西搭手,打算用最暴力的手段毁坏车门,然后跳下去。 然而,车里能有什么更坚硬的物品? 什么都没有。 韩欣欣一咬牙,拆了坚硬的高跟鞋鞋跟,霍地朝车窗砸去。 「没用的。」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韩欣欣的举动,扬唇露出一个冷笑,「这窗子加了硬度。除非是炸弹,枪都打不穿。」 韩欣欣手中动作一顿,还是拿着鞋跟狠狠砸向车窗。 她好像上错贼车了。 哪有普通的计程车窗子加硬防弹的?而且路线根本不对,司机还阴阳怪气的! 果不其然,高跟鞋砸过去,鞋跟都断了,那窗子还是纹丝不动。 韩欣欣心中一阵颓然,又惊又怒问道:「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司机笑了笑:「小姐不用紧张,跟我去你就知道了。」 韩欣欣汗毛耸立。 她最近遇到的哪件事情不是生死攸关? 司机说带她去个地方,她哪会傻乎乎相信只是去个普通地方? 说不定就是要命的。 韩欣欣咬了咬唇,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霍然抓起高跟鞋,朝司机的后脑勺砸过去。 先动手为强,后动手遭殃。 与其等着别人来算计她,还不如先出手把人给制服了。 「啧啧,还是个泼辣的小丫头。」司机没有回头,后脑勺却似乎长了眼睛似的,轻而易举就避开了韩欣欣的袭击,而后飞快伸出一只手,夺了她的高跟鞋,丢在副驾驶座上。 被抢了鞋的韩欣欣一脸懵,而后脱下另外一只脚上的高跟鞋。 还没动手,就听得男人调笑的声音响起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不缺钱 ()」 韩欣欣闻言噎了一下。 这人还真有意思,把她挟持了,她反击,他居然说她这样做不对? 那么,她就应该乖乖的如同玩具一样,任由他玩弄吗? 做不到。 高跟鞋继续砸过去。 开车的人眼睛眨都不眨,轻松地夺过她手中的鞋子,丢到一边。 而后笑盈盈说道:「你可以继续挣扎,不过可以提醒你。你不是我对手。」 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韩欣欣恨恨瞪他一眼。被困在这小型计程车里,上下不得,愁得眉峰都狠狠拧起来。 动手打不过,但束手就擒,也未免太丢人。 韩欣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你也不像穷凶极恶之人。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司机笑道:「怎么来来去去都是这个问题,不是说了吗,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可说不定到了地方,她就是一片切好的,马上就要下锅的羊肉了。 韩欣欣暗恨,坚决不松口:「我不认识你,说起来我们应该是无冤无仇的,你这样贸然将我绑架,总该给我一个缘由吧?死刑犯尚有一口热饭吃,我做个明白鬼都不行吗?」 顿了顿,「反正你也认定我跑不掉对不对?」 司机噗嗤笑出声来:「有意思,不过我不杀你,也不打你,就只是送你去个地方。」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所有喜欢笑的人,都是和善之辈。 之前青龙帮那个大鬍子老大,不也没打算杀她吗? 韩欣欣没敢放松警惕。磨那司机:「说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这种习惯很不好。」 司机莞尔:「无妨,慢慢就习惯了。」 慢慢? 是指以后会经常相处相见么? 韩欣欣心头一震,咬了咬下唇,正待继续问话,倏忽发现手机就在手中。 眼睛一亮,按了11,做出拨打电话的姿势:「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报警了。」 司机全然不惧。耸肩一笑:「随你。 随她? 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绑架她,居然还让她拿手机,简直是最有良心的绑匪了。 只是…… 下一秒,韩欣欣面色就青了。 明明前面那个司机什么都没有做,她的通讯却被屏蔽了信号,电话怎么都拨打不出去。 「你是故意的。」韩欣欣愤愤瞪着年轻的司机,咬牙切齿说道。 听得韩欣欣的控诉,男人不以为意笑了:「自然是故意的。我现在可是要绑架你,怎么可能让你向外面求助呢。」 顿了顿,他唇边的笑容隐约恶劣起来,「何况,你觉得警察能救你吗?」 警察不能救? 韩欣欣迅速将这句话在心底过滤一遍,眼中染上震惊。 「你是谁?」 连警察都不怕。说明这人的势力可不小。 「我是谁不重要。」司机继续笑着,语气非常轻松,就跟平常好友喝茶聊天一般随意,「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将会有一段轻松且愉快的旅行。」 见鬼的轻松和愉快,她现在全身上下精神都绷得紧紧的,都快断了。 韩欣欣死死瞪着他:「我要下车!」 发现这司机除了耍嘴皮子外,没有其他恶意的动作,韩欣欣尝试跟他商量。 「你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虽然她背包里的钱,是打算用来疏通渠道,寻找父亲死亡真相的。 但比起小命。孰轻孰重,还不一目了然。 司机似乎有些意外,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唇角扬起:「我不缺钱。」 韩欣欣皱眉,眼眸闪了闪:「那你缺什么?」 「我缺……」司机偏头想了想,莞尔扬唇,「我好像什么都不缺,若是硬要缺点什么的话,那应该是缺一个女人。」 韩欣欣:「!!!」 她这是遇到什么老流氓了吗? 赶紧抱紧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你想都别想!」 虽然她挺惜命,甚至觉得在性命面前,节操什么的都可以暂且放到一边去,但想法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呢,可不是那种花花巷子里的女人。 生命诚可贵。尊严价更高! 这男人长得又老又丑,她死也不会跟他苟合。 何况就算同意了他的要求,他未必就会放过她。 看见后排的小女人如同惊弓之鸟把自己紧紧蜷缩起来,驾驶座位上的男人嘴角疯狂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道:「别一惊一乍的,就你这豆芽菜。还不是我的胃口。」 不是他胃口就好,她也没想着做他的菜。 但是…… 「谁是豆芽菜了!」 她蹙起眉头,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高耸,「眼睛真不好。」 司机被她这感人的逻辑逗乐了:「这么不满意,难不成你是看上我了?」 「呸。」韩欣欣毫不犹豫呸了一口,「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完发现有个漏洞,「既然你看不上我,那你说缺女人是什么意思?」 她森森磨牙,「打野炮我也不干!」 司机眉眼抽了抽,方向盘差点握不住,车身歪了一下。 「放心,没打你的主意。」 「当真?」韩欣欣将信将疑。 「比珍珠还真。」男人应道。 韩欣欣依然没放松警惕:「那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司机嘆口气,「我确实单身。」 他单身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是造成他单身的罪魁祸首,总不能把她自己赔给他吧。 他刚刚不是说看不上她的吗! 难道…… 「你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男人默了默,忍住眉眼的抽搐,勉强颔首:「你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 韩欣欣:「……」 突然之间,有种无言以对之感。 他们的立场,不是绑匪跟人质之间的较量吗?怎么就歪楼成给他介绍对象了? 而且,她都不知道他什么身份,给他介绍个鬼的对象! 正吐槽着,车子霍然停了下来。 驾驶座上的男人笑眯眯回头,对她温言温语:「韩小姐,商量个事?」 韩欣欣堪堪将自己思维从泥沼中拔出来,茫然竖起身上的刺,谨慎说道:「你想做什么?」 「等我一下。」男人说着,霍地打开驾驶座边上的门,钻身出去。 「我很快就回来。」 扔下这么一句话,男人窜进路边的商场,转眼无影无踪。 这算什么回事? 被莫名其妙绑架了,然后莫名其妙一个人被关在车里等人的韩欣欣一脸懵逼。 明明是绑匪跟人质的关系,怎么说起来,反倒像是朋友之间的亲昵交流? 等,自然是不可能乖乖等的。 她爬上驾驶座,开始捣鼓那个车门。 司机不在,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拍卖会 ()」 可惜的是,那男人既然肯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车里,只能说明这车子有他放心的理由。 韩欣欣捣鼓半天,能是没能捣鼓出任何花样来。 那车门比什么都坚硬,隔音还特别好。 韩欣欣除了砸,还试图向外界求救。 然而茶色玻璃本就不容易被外人看清楚车里的场景,加上韩欣欣的声音传递不出去,花了半天功夫,愣是没能打出半点水花来。 时间消消磨磨。那男人就回来了。 路边的地方是个商场,他出来之后,已经西装革履。瞧起来人模狗样的,眉眼间还流转几分风流。 韩欣欣这会儿烦躁着,没有心情欣赏美色,警惕瞪着他。 「做个交易吧。」 男人到底无法做到对她的龇牙咧嘴不动容,微微扬唇。 「你要是帮我做了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放她走? 垂头丧气的韩欣欣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霍然抬眼看他,略有激动问道:「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话刚出口,便觉得不妥,赶忙补充,「一般的小忙我当然是愿意帮的,但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或者有损我的切身利益,那就另说。」 「还挺狡猾。」男人挑眉。 「彼此彼此。」韩欣欣客气回道。 被坑了好几次,她总得给自己留个心眼。 要是傻乎乎的不长教训,早晚她得被自己坑哭。 「也行。」男人并不放在心上,「没有为难,你只要跟我出席一个拍卖会,散会后我就放你走。」 「就这样?」韩欣欣诧异问道。 处心积虑捞她上车,类似绑架,就只是逼她跟他参加一个拍卖会? 他们又不熟。 这人脑子难道有坑? 人模狗样的司机,做事自然有他道理,笑了笑,没有说破:「就这样。」 韩欣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目光警惕狐疑地落在男人脸上。 男人丝毫不惧,大大方方迎接她目光的洗礼,慢条斯理问道:「你可愿意?」 在事情还没想通之前,找不到这么做的弊端,那结果于她而言,自然是好的。 韩欣欣斟酌了一下,分析自己当下最需要的是自由。 不管这男人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肯事后放她走,为什么不搏一把? 心底瞬间百转千回。传到脑子里,形成了答案。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应道:「好。」 「爽快。」男人笑道,递给她一双鞋子,「穿上,我带你去挑一套礼服。」 看着递到面前崭新的高跟鞋,韩欣欣大脑卡了一下。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原以为是绑架,结果既有新鞋子穿,又有新衣服穿? 懵逼的状态难以消除。她就这样被带下车,牵到了高级定制礼服的专柜,然后懵懵换了礼服。 「不错。」男人拍了拍手,又有一人上前,手脚麻利给她头髮挽成了一个髻。 看着镜子里面优雅美丽的女人,韩欣欣目光复杂。 男人却没有欣赏的功夫。抬手看了看表,道:「时间快到了,走吧。」 说着带着她结帐下楼,继续开车在路上驰骋。 时间是一味冷却剂,总算将韩欣欣卡壳的脑子松动起来。坐在不像计程车,却又外表神似计程车的车里,韩欣欣终于耐不住自己的好奇。 「餵。」 她戳了戳认真开车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啊?」 男人回她一眼。 许是刚才在想事情,眼中的冷冽还未消褪,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韩欣欣心底莫名打了个冷颤。 打一照面起,这男人一直就是笑嘻嘻的模样,纵然觉得是敌人。心里却打不起多少敌意。 直到这一刻,韩欣欣才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司机。不仅仅不是个笑面虎,还是个绵里藏针的恶魔。 他的恶意藏在无害的外表之下,犹如一头潜伏的巨兽,随时能冲出来将人狠狠咬一口。 心念未过,不过眨眼之间,男人已经收拾好了眸中情绪。 眼中霁风雾月,面上依然笑意盈盈:「许不多,你可以叫我许少。」 「许……不多?」韩欣欣念着这几个字,眼中掠过疑惑,「好奇怪的名字。」 她第一次细细打量驾驶座上的男人,除却一开始的偏见外,倒是个气质不错的风度公子哥。 有些人。从小就含着金汤勺出生,金钱财富堆砌出来的气质,宛若刻在骨子里,优雅而华贵。 显然这许不多,就属于其中这一类。 是什么给她的错觉,会认为他只是一个司机? 即使一开始那朴素的穿着。也掩盖不住这气势吧? 她沉吟间,许不多笑容顿了顿,问道:「名字奇怪,怪在哪里?」 没有多想,韩欣欣直言说道:「你自称许少,家境应该还不错,现在的孩子,个个都是父母的掌中宝,给你取个这么庸俗的名字,着实意外。」 许不多唇角扬起:「原来这样,不过庸俗有庸俗的好,月满则亏,不多即可。」 跟他完全没办法交流。 是他的名字,他满意就好。 韩欣欣怏怏闭嘴。 她从小在m市长大,因为父亲的职业,对于安市一些名流贵族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 只是在脑海中搜索许久,依然没能找到一个许姓的豪门。 车子跑得极快,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停留在一个会场的地下停车场。 韩欣欣下意识想背着背包下车,被许不多拦住。 他似笑非笑看着她:「你可是要作为我的女伴陪我出席拍卖会的,里头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你当真要背着那么土气的一个包进去?」 韩欣欣大囧。 穿着华贵衣服,背着一袋子现金进拍卖会, 那被万人瞩目的画面太美,光是想想,就让她无地自容。 但让她把东西放在车上,她又不放心。 这可是她全部身家啊,她出门在外的花销以及寻找父亲的打点费用,可都在这里了。 似乎看出她的犹豫,许不多瞥她一眼,说道:「放心,出来我就放了你,我许家不缺钱。」 不缺钱,自然就不贪她这一袋子的钱。 韩欣欣想了想,她身上穿的这一身就价值几十万,许不多应该没理由撒谎。 遂点点头:「我听你的。」 松开拽着背包的手。 却在推开车门之际,飞速将装有身份证护照的小袋子塞进了手上拿的小包中。 钱丢了可以再赚,身份证这些东西不见了,她人也就被扣死了。 她可不相信陌生人的所谓承诺。 许不多等在外头,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他绅士伸出手,将她迎接出了车子。 明明是外表廉价得不行的计程车,愣是被他的举动衬出优雅的背景来。
相逢 ()」 韩欣欣被他耍帅的姿势耀了一下眼,还是乖乖顺着他的手朝外迈步出去。 今天她是他的女伴,得听他的。 人都被抓了,不听话,万一他过河拆桥不放她走呢? 韩欣欣一脸纠结,见他伸出胳膊弯,别扭地挽了上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系列动作刚做完,会场门口就引起一片吸气声。 似乎是对着她这方向? 难道是被许不多装帅的姿势给骚到了? 韩欣欣腹诽着,她是不愿意出风头的,但现在,好像还是成为了风头正盛人物。 忍不住剜了许不多一眼。 那男人神色从容。眼中诡谲一掠而过,低头凝视她,露出个笑容。 「跟好我,里面人多。别走散了。」 不得不说,先前是她看低了许不多这人的魅力。 做作的一笑,眼中带着宠溺,深情得能把人溺死,明知道是装出来的,眼球还是不受抑制被刺激了一下。 有些呆怔。 直到许不多伸手,将她面上乱飞的一缕乱发拂到耳后。 直到一道冰冷得能将人冻僵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韩欣欣心中有所触动,赶忙顺着那道冷冽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极为眼熟的影子。 那人身形颀长,面容如削,五官如同雕刻一般俊美,只是那双勾人的凤眼,此刻里面半点温度都没有,正死死落在她和许不多相互挽着的胳膊上。 不是傅祁又是谁? 韩欣欣心头哀嚎,简直想拔腿就跑了。 冤家路窄,怎么随便走个地方,都能遇到这人呢? 难怪门口那些人的视线齐帅刷往她这边看过来,根本不是看她和许不多,而是看傅祁。 这样的人物出现场合,本来就该被鲜花和掌声包围。 不知道怎么的,心头有点虚。 她昨天晚上从傅家跑了出来,不知道他知道没有,这会儿遇上,他那冷冽的眼神,简直像是抓到出轨的姦夫淫妇一般。 可是,她是被挟持的啊。 而且他身边…… 韩欣欣心头酸楚,扫一眼跟在傅祁身后的长腿美人。 波浪卷长发,五官惊艷,身段玲珑有致,是个让人一眼难忘的女人。 是个即使是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喜欢上的尤物—— 拂云。 她掐了掐掌心,面色微微有些发白。对许不多说道:「你还进去吗?不进去我走了。」 看来拂云没有说谎,在傅祁心里,本来就是拂云更重要一些。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感情深厚,而她不过是傅祁的一个玩物。 所以他任由拂云上门欺辱她,所以他不接她的电话,不愿意跟她解释。 却……转头带了拂云才参加这种拍卖会。 能一起出席,肯定早就联繫上了。 所以被傅祁避而不见的人,只有她。 果然只是个玩物,玩玩而已,哪里真的会上心。 韩欣欣苦笑,长睫微微低垂。遮住眸中澎湃的情绪。 她逃走,果然逃对了。 继续跟他在一起,只会是自取其辱。 挽着她胳膊的手略微加了重量,许不多一边带着她往门里走,一边嘲弄问道:「你哭了?」 韩欣欣情绪正在坍塌,抿了抿唇,没有理他。 「可不能哭出来。」 许不多提醒道,「刚才出来时候,你可是化了个淡妆,虽然清淡,也是上了妆容的,一哭脸就花了。」 他话里听不出感情。似乎带着挤兑,「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带着个丑八怪出席。」 韩欣欣心里有气,再被他言语逗弄,恨恨在他胳膊上狠掐一把。 说得好像他找个女伴很慎重一样。 不就是随便捡了她过来吗? 还威胁她必须一起出席,要是真有那么看不上她,直接把她甩了不就好? 「疼疼疼。」才说自己有头有脸要注意形象的男人,在她的辣手之下。居然乖张喊了起来。 韩欣欣大囧,感觉到周围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越发有些无地自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许不多居然是这么个德性。 譁众取宠,真的好么? 韩欣欣的纠结,许不多的嚷叫,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是别样的秀恩爱方式。 察觉到身边人周身冷气不要钱地往外泄,拂云怕怕拉了拉身上的毛裘,低声提醒道:「别打草惊蛇。」 回应她的,是一双更加冰冷的眼神,以及一张黑如锅底的脸。 拂云眼眸闪了闪。脖子缩了缩,明明怂得不行,还是劝道:「那些人在暗中看着。」 「那就让他们看着!」傅祁捏了捏拳头,眼眸深处的冷色深得燃了起来。沉着脸,「我傅祁从来就不曾低个头!」 说着大步流星,迈着两条长腿朝正在进门的俊男靓女追了过去。 韩欣欣脸皮薄,但也不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虽然被许不多的操作给弄得窘迫,但也很快反应过来。 低声警告许不多:「别喊了,会招来狼的。」 许不多笑得一脸莫测:「狼不来,怎么有肉吃?」 这话有点深邃,韩欣欣听的不太懂,却又好像懂了一些。 脑子转了转,略一琢磨,她眯起眼睛:「你认识傅祁?」 老祖宗们曾说过,这世上本就没有太多的巧合,若是巧合多了,便只能是人为。 在今天之前,韩欣欣并不认识许不多。 但他半路上莫名其妙把她劫持了。 在同意许不多来拍卖会的时候,她只是想着脱身。 但在这里,她遇到了傅祁。 她就是一个身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寻常情况下,没有跟人有过深仇大恨。不会招来祸事。 能招来祸事的,只有父亲的死亡案子以及莫名其妙插入她生活中,强行在她心底留下烙印的傅祁。 跟父亲有关系的话,许不多不会对她和颜悦色,还同意事后放她走。 使用排除法,那就只能是最后一个可能。 这许不多是冲着傅祁来的,但在傅祁那里找不到缺口,所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真是可笑。她就是傅祁抓来玩的一个玩物,能给傅祁带来怎样的影响? 明明傅祁的心头宝,是他身边那个妙人才对。 许不多没有否认,只是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你想离开他。」 这话触发了不好的回忆,韩欣欣顿时炸毛:「与你无关。」 她不想让人触碰藏在心底的私事。 「但现在,我们息息相关。」许不多说道,笑眯眯的眼中带着一丝蛊惑,「我们互帮互助,互利互惠。」 怎么个互利互惠法,韩欣欣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另一只胳膊处霍然被一只大手撰住,伴随着一个强大的拉力,将她往许不多的反方向拖了过去。
情何以堪 ()」 韩欣欣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撞上一个有些冰冷僵硬的怀抱。 熟悉至极的气息钻入鼻翼,止住了她尖叫的念头,却是鼻子霍地一酸,眼眶也逐渐发热。 略微抬眼,入目所及,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只是那张俊脸绷得紧紧的,仿佛一块没有温度的冰石。 抓她过来,就是为了看他这张冷脸吗? 韩欣欣有些心酸,张了张口,正待质问他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看到身后拂云追了过来。 美人如花,哪怕疾步而走,依然摇曳美丽,靠得近了。她依稀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风缕缕。 一颗心宛若掉入冰窟,沉重而冰冷。 她用力挣扎,使劲甩手:「放开我!」 他带着他的前女友出席拍卖会,却把她这个「现任女友」丢在「家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现在撞上了,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她? 叫拂云怎么想?叫她情何以堪? 韩欣欣感觉到自己的心寸寸撕裂,眼眶中的雾气逐渐凝聚成型,她死死咬着下唇。倔强重复先前的语句。 「放开我!」 「不放!」傅祁垂眸看她,眼底深处的红色,开始炙热燃烧起来,形成一片燎原姿势,他拽紧了她的手腕,恶狠狠开口,「韩欣欣,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你休想逃离我身边!」 美妙的情话,要是只有两人时候说出来,该多么动听。 然而现在,是当着众人的面,当着他前任女友的面。 韩欣欣只觉得分外难堪,狠狠瞪着他,辩驳:「我不是!」 她韩欣欣再怎么没骨气没尊严,也绝不做他的情妇,也绝不做他的禁脔! 更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 「你是!」他笃定开口,眼中火气燃烧愈旺,语气不容置喙。 韩欣欣只觉得无比嘲讽。 使劲挣扎,想脱离他的掣肘,奈何他力气比她大上许多,她根本无法挣开。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韩欣欣觉得自己要疯了,被当成猴子一般观赏。血气霍然冲上脑袋,她头脑发晕,盯着面前男人修长的手指,磨了磨牙,狠狠咬伤他的手背。 她下口极狠,牙齿都能触碰到骨头的轮廓。 然而他却是吭都不吭一声,依然冷漠看着她。 眼中的火气,更是旺得能将人彻底燃烧。 「那个。」许不多终于磨蹭到了跟前,皮笑肉不笑看着傅祁,「傅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怀里抱着的人。好像是我今天的女伴?」 他眼露疑惑,「你不是已经有女伴了,怎的还想抢我的人?难不成是我的东西比较香?」 「不要多管闲事。」傅祁冷冷瞪着他,「许不多,你那点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 「哎哟,真兇。」许不多笑了笑,眼中却是没有半点笑意,「可惜我这人,素来就是吃软不吃硬,你抢了我女伴还恃强行兇,可不占理,我得跟老爷子哭诉去。」 「随便你!」傅祁吝于给他一个眼神。拖着韩欣欣往外头走去。 韩欣欣冲动咬上了傅祁的手,原本是想跟傅祁一个教训,没想到他半点不挣扎,仿佛没有痛感一般,让她了无快意,倒是嘴里腥腥的味道让她不适,只能松了牙齿。 牙齿离开血肉,傅祁的手背便一片血迹。韩欣欣看得触目惊心,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难道他不会躲闪吗? 任由她咬着是什么意思! 心情复杂着,便也任由傅祁带着她走。 可这会儿,傅祁想走,却有人不肯了。 「傅祁,你这样可不厚道。」许不多拦住两人去路,「你带走了我女伴,我今晚怎么办?」 「让开!」傅祁声音淬了冰,冷冷射向许不多。 许不多神情不变,依然保持盈盈笑意。 「你放了她,你爱去哪里我不拦着。」 「不可能!」傅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许不多面上略现苦恼。似乎有些头痛傅祁的不懂事,「韩欣欣是我的女伴,舅爷也是知道的,你这样带人离开。等会儿我怎么跟舅爷交代?」 听得许不多提到舅爷,傅祁面上神色僵滞了一瞬。 聪明人之间不用语言交流,已经明白彼此的感想。 许不多笑了笑,给出个建议:「反正都到这里来了。不如去里面坐坐?舅爷主持的拍卖会,总得给两分薄面吧?至于我的女伴……」 他目光在两人紧紧缠绕的手顿了一下,「你若是喜欢,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眼眸微眯,在拂云精緻的面庞停下,「但我还缺个女伴。」 傅祁冷冷睨他一眼:「自己找!」 却是没再耽搁,牵着韩欣欣转头,往会场里走去。 「你这人不讲道理啊!」许不多嚷嚷着,在身后追上来。 傅祁头也没回,人群中却钻出了两个保镖,拦住他的去路。 「许先生,请留步。」 许不多挑眉:「怎么着,舅爷的会场,你们也敢拦我?」 「不敢,不过许先生,三爷说了少爷最近精神不太稳定。让我们盯着点,别让你们起了冲突。」 「什么叫我们起冲突,分明是他抢走了我的女伴,是他不占理。」许不多气结。 「这事我们没法做主,要不您去跟三爷说一声?」保镖恭谨说道。 许不多:「……舅爷这么偏心,没法子活了!」 身后的闹剧韩欣欣没能欣赏,只是发现许不多没有跟上来,心头不免有些惊慌。 「看什么?」傅祁察觉到她一步三回头。冷然开口,「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这话韩欣欣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她想着那个男人? 她跟许不多根本就不认识,今天才被劫持的! 但想到傅祁跟拂云的关系,到嘴边的话就变味了:「我是他的女伴,自然是要跟他在一起。」 傅祁直到现在都还没跟她解释拂云的存在,她为什么要告诉他事情的原委? 就他会刺激她眼睛吗? 堵心谁不会。 哪怕他心里没她,给他一顶绿帽子戴戴,膈应他也好。 她就不信哪个男人被绿了能高兴得起来。 傅祁闻言,身子一僵,停下步子,一双眼睛微眯,危险地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话里的阴森,眼里的怒火,双重袭来,韩欣欣小心脏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但是……他生气了? 韩欣欣心里莫名有些快慰。 就应该这样,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仰头,气汹汹怼回去:「难道不是吗?我今天本来就是他的……」 「女伴」二字到底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傅祁眼中燃烧的火气,几乎能把她点燃了。 当然,眼里的火气是不能真正伤到人的。 真正伤到人的,是……他拽得死紧的大手。 都快把她的手腕捏断了。 「痛……」韩欣欣疼得泪水打着转,又惊又恼瞪着他。
再遇大鬍子 ()」 这个狠心肠的男人,她不就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就这样对她下狠手了。 真想把她的手捏断不成! 也对,她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正牌的女友还在后头呢,怎么会珍惜她。 捏断了手正好,这种人的性格不就是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要么! 傅祁听得小女人的痛唿,微微有些怔忪,垂眸看她,眼中火气未褪。 韩欣欣本就又痛又委屈,对上他这视线。更是悲从心来。眼中的水渍终于控制不住,泛滥成灾,如同断线了线的珍珠一样,滴答滴答从两颊滚落。 傅祁顿时就慌了。赶忙松开手:「欣欣,你……」 目光所及,就见她如凝脂一般白皙的手臂上已经红肿了好大一块,由于他太用力,那地方甚至凝成了些许的淤青。 一定很疼吧…… 都把她疼哭了。 从小到大受过无数伤,但从未哭过一次的傅祁顿时手足无措。 男人跟女人的体质不一样,男人是铁是刚,受点伤不用上药两天就能好了。但女人是温室里的花朵,是要精心呵护的,一旦被划了一刀子,怕是几个月都长不回来。 所以,傅祁一时间没了方寸。 韩欣欣没有察觉男人的情绪,见他放了手,就恨恨瞪他一眼,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然后飞快朝会场一角跑了出去。 傅祁怔忪盯着她的背影,眼里掠过两分茫然慌错。 「怎么不追?」拂云老远就看到了两人闹别扭的画面,见傅祁把人气跑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女孩子惹哭了,不能当场哄的话,以后想追回来可就难了。」 男人转头,回给她一记阴冷的眼神。 拂云脖子缩了缩,硬着头皮怼道:「本来就是,你瞪我做什么,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傅祁不语,眼神依旧凉寒。 拂云怂了:「老闆,你再不追,那表少爷可就蹬鼻子上脸了。」 傅祁闻言,一脸煞气顿时消失,板着脸一声不吭朝韩欣欣消失的方向跟上去。 「啧啧。男人。」拂云摇头,唏嘘一嘆。 「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也是男性,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陈修凑过来,有些不爽应道。 「单身狗怎么能理解女人的心思?」拂云妖媚的眼眸掠过他的脸,「要是你那么懂,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个老光棍。」 陈修:「……」 膝盖中了一枪。 单身狗招谁惹谁了,他一不打劫二不犯法,怎么全世界都歧视单身狗? 陈修哼唧一声,瞥她:「我老光棍怎么了,说得你好像就已经成双成对了似的。」 顿了顿,眼中掠过一抹什么。「听我一句劝,眼光高点没什么,别的挑上了大灰狼,到时候被啃得尸体都不剩,都没地方哭。老闆可不喜欢你这调调。」 拂云一拂袖子,单手捏上他下巴:「你管得倒是挺多啊,别是暗恋我吧?」 目光在他面上逡巡,摇头。 「抱歉,你不是我的菜。」 陈修被美色迷花了一瞬的眸子顿时清明,没好气拍开她的手。 「谁暗恋你了,自恋狂。收起你的小心思,老闆对那女孩可是上了心的。」 拂云被拍开了手。也没在意,只是若有所思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眸转了转。 「有道理。」 陈修见她没怎么听进去,语重心长一嘆。 「小心点,枕头风的力量不容小觑,做过头了仔细老闆扒了你的皮。」 韩欣欣往人少的地方走,越想心里越是郁愤。 她本来一个人好好地,招谁惹谁了?结果又是遇到傅祁又是遇到许不多。整得里外不是人的。 她只是她自己,不是谁的附属品,怎么帽子全都往她身上扣? 尤其傅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当全世界的女人都是他的不成? 她偏偏不如他的意! 只是她借着傅祁松手装哭的机会往外跑,明明走的是另外一个出口—— 远远地她就看到有人从那头出来,怎么她自己过来,却是没了路? 茫然发了一会儿呆,才意识自己走到了死角。 果然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缝。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但愿她磨蹭的这会儿功夫,傅祁已经走远了。 她现在是半点都不想看到他了。 心里踟蹰着。却不想在拐角的地方,倏忽走出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她没注意到右侧,直接撞到那人身上。 「对不起。」韩欣欣礼貌道歉道。 那人没吭声。弯着腰蹲在地上不起。 韩欣欣以为把他撞伤了,低头问道:「你还好吧?」 话音方落,在她注意力放低的一瞬,那男人霍地伸手。一把抓过她肩膀,一个过肩摔,将她摁在地上。 摔倒的疼痛让韩欣欣精力瞬间击中,从躺在地上的位置,也刚好看清了那男人的面目。 正是傅祁灭掉的那个青龙帮的老大! 比起上一次见面,他那一脸密集得叫人过目不忘的大鬍子已经剃干净了,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如果不够仔细,根本无法辨认出他就是当初绑架她的男人。 不过女人记仇,韩欣欣就是死也不会忘记仇人长什么样,即使大鬍子没了鬍子,她也能一眼认出他了。 「是你。」韩欣欣惊错,心头有慌乱闪过,头脑轰然一炸,「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这话不需要问出口,大鬍子的所在已经给出了答案。 许不多显然是跟傅祁认识的。都知道在路上堵她,那大鬍子知道她会来拍卖会,不是很正常? 都说道上的人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话半点不假。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事情的时候,大鬍子跟她的仇人息息相关,她一旦落入大鬍子手中,怕是会直接运送到仇人手上。仇人能眼都不眨就杀害了父亲,有什么理由放过她? 性命重要。父亲案子的线索也重要,她绝不能落入大鬍子之手! 平时僵滞的脑子,在危急关头转得飞快,她扯起嗓门,就大喊出声:「傅祁,救我!」 落在傅祁手上,最多就是个玩物,不至于死掉。 落在大鬍子手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女子能屈能伸,先跟傅祁妥协了再说,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只要有命在,总有能报仇的一天。 「真是不乖!」大鬍子冷笑着,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针管,晃了晃,直接朝她肩膀打过来。 韩欣欣目呲欲裂:「救命!!!」 她怕死! 她晕针! 谁知道大鬍子手上针管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只是她的唿救再大声,大鬍子的手脚更快,几乎话音方落,针管也插进了她肩头的血肉里。 韩欣欣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然后眼睛开始花了起来,手脚更是软绵绵地无力。
抓住 ()」 她咬紧牙关,努力抵抗来自身体的反应。 她不能晕过去,一定不能。 要是晕过去,被大鬍子带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她就再也没有办法活着回来了! 身体的反应越发糟糕,她想开口再次唿救,却发现喉咙似乎哑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眼里染上绝望,她只能挣扎地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大鬍子扛上肩膀,往路的一头匆忙离开。 然后……然后被人堵住了去路。 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落一片漫长的阴影,男人沐光而来,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胆子不小啊。傅家的场子也敢闹事,还带走我女伴,当我们是死的不成?」 韩欣欣脑子发胀,被倒立着看不清楚男人的面庞。但这声音却是分辨得出来的。 许不多。 先前那个装作计程车司机半路把她劫走的男人! 他刚刚说,傅家……我们…… 傅祁姓傅,所以他们是一家人? 因为被注射了药物的缘故,韩欣欣思维越发混乱,有点无法分析事态。 但她能依稀看到,许不多朝大鬍子的方向扑了过来。 「该死。」大鬍子低咒了一声。 许是因为给韩欣欣注射了药物的缘故,他倒是不担心韩欣欣。由于许不多比较棘手,他便暂且放下韩欣欣。跟许不多缠斗起来。 拍卖会场本就是傅家的场地,保安较严,大鬍子混进来已经非常不容易,更别说跟人斗殴,不过少许,就吸引了注意力。 傅家的保安以及保镖,都纷纷朝这边跑来。 大鬍子看见情况不对劲,也不管韩欣欣了,身子一翻,跳出跟许不多打斗的包围圈,往人少的出口跑去。 「闹了事还想跑,胆儿肥了不是!」许不多哼了一声,指挥众保安追了出去。 韩欣欣躺在冰冷的地上,脑子越发混沌,她看不太清楚会场的事情,但从声音来听,应该是大鬍子被人给赶跑了。 赶跑了就好。 不管许不多跟傅祁之间有什么恩怨,至少都是跟傅家有关系的人,她至少目前情况不算太坏。 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松懈,便想顺着脑子的意识陷入沉睡。 不察刚刚合上眼皮,身子就被人抱了起来。 韩欣欣已经睁不开眼睛看抱着她的人是谁,但那人身上熟稔的味道,却丝丝缕缕钻入她鼻翼间,无端撩得她心口酸涩胀疼。 是他啊。 他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他不是已经有了拂云吗。还追上来做什么? 都说男人喜新厌旧,喜旧厌新,以前有了她忘记拂云,现在拂云来了,她就该被厌弃了。 所以她现在狼狈的模样,应该很符合他的意吧? 她真是……死都死得那么难看。 憋屈想着,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 「怎么回事,连个人都看不住!」闹剧到底还是惊动了傅百年,疏通客人之后,不由得对众保安呵斥道。 众保安讷讷低头,不敢应答。 傅祁沉着脸,看着怀里的韩欣欣。又看一眼将大鬍子踹晕了抹布一样拖过来的许不多,眼神阴晴不定。 早已经有看场的医生过来,探了韩欣欣的脉搏,说道:「是一些致人晕眩的甲醇混合物,量不重,但会引起中毒,虽不致命,还是建议去医院用仪器检查一下。」 傅祁二话不说,带着韩欣欣扭头就走。 「傅祁!」许不多拦住他的路,「人给我,她是我女伴,安全我负责。」 「你负责得了?」傅祁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怀里沉睡的女人,「是你带她过来了的,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事情,否则这事不会轻易了了。」 说着便迈步离开了。 拂云紧随其后,陈修作为助理,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善后。 「什么人这是。」许不多嗤然,转身对一边的傅百年上眼药。「舅爷,你看看他那样子,简直无法无天了,都没将您放在眼中,半点尊老爱幼的美德都没有。」 傅百年没有附和,只是沉沉看他一眼:「自己多少斤两清楚明白,以后没事少招惹他。」 许不多眼里掠过一丝不甘:「舅爷……」 「别当我是傻子!」傅百年怒目含威瞪他,「琼森洛克菲勒家族继承人不只你跟他,安分点,别到时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 许不多身子一僵,睫毛垂下。微微遮住了眼中情绪。 「我知道了,舅爷。」 傅百年见他这样,没再多说,摇摇头。主持拍卖会去了。 许不多停驻原地,眸色沉沉盯着傅百年离开的背影,眸色莫名。 被他摔在地上的大鬍子笔挺笔挺,犹不知死活。 陈修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许不多的火气沉淀诸多的时候上前,扬着笑脸打招唿。 「许少。」 许不多扬手,打住他说下去的话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男人眯眼扬唇,露出一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人可以给你处理,不过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这可就为难人了。 陈修眸子滴熘转,小心翼翼拱手:「许少,我只是一个小秘书,能有什么您看得上的,您直说。」 「跟我打太极?」许不多睨他一眼,「我玩这一套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在玩泥巴呢!」 陈修暗暗吐槽。 这许不多跟他年纪差不多,虽然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一个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好歹是同辈,他就不信他玩泥巴的年纪,许不多就能养成这副浪荡的贵公子教学。 当然。吐槽归吐槽,跟许不多这种人打交道,是半点马虎不得的。 面上依然一派恭谨:「许少说的是。」 「看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许不多一脚踩在大鬍子背上,风流的桃花眼睨了陈修一下,「一个人情。」 这交易条件,看着简单,但商场上混的人精哪里不晓得,宁可欠人钱。也不能欠人情。 人情这玩意可大可小,大了得是赔上性命的。 跟傅祁混了这么久,哪里心里没数。 陈修斟酌着词句:「许少,我们傅总说了,要是我敢背着他做别的事,直接打断我的狗腿!」 这话相当委婉了,许不多哪里不知道他的拒绝。 哼了一声:「一个个小滑头的,那你倒是说说看,没有任何好处,我凭什么就这样把人给你了?」 「他对您没有用处。」陈修说道,「不过我听说,这人跟m国的杰米先生似乎颇有联繫。」 「有趣。」许不多摆摆手,满意移开脚步,「人归你了,仔细调查,如果不剥掉那老傢伙一层皮,别回来见我!」
又烦又爱 ()」 韩欣欣醒过来的时候,周身瀰漫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记忆倒是在她睁开眼睛之前,先一步挤入她的意识中。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被青龙帮那个跑掉的大鬍子给劫持了,那人给她打了一针什么,她就晕晕沉沉的失去意识了。 失去意识之前,好像隐约间看到许不多来救她,还看到傅祁…… 傅祁? 朦朦胧胧的视线逐渐清晰,待看清楚呆在床边那道高大的人影,韩欣欣吓得一个哆嗦,冷汗差点飈了出来。 本在打电话的男人察觉到病床上小女人的异动转移视线过来,却捕捉到一抹慌乱和惊吓。表情一滞,一张脸顿时黑下来。 跟电话那头道了两句,黑着脸看向韩欣欣,语气冷冷冰冰的。 「醒过来了?」 韩欣欣转动着眼珠子。没有回答。 显而易见,这根本就是个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的问题。 得不到答案的傅祁心情不佳,倾过身子两手按在她身子两侧,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光中带着危险和睥睨。 「怕我?」 「不想看到我?」 这两个问句出口,他的脸更黑了,薄唇抿了抿,眼眸深邃得看不见底。 「可惜了。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註定只能是我。」 这话酸熘熘的,又带着嘲弄与危险,韩欣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怔愣愣看着她。 小女人的眸子,如同新生婴儿一般透彻纯净,又如那刚洗干净的黑葡萄,闪动着透亮的光泽,在四目相对间,清晰映出了他的影子。 仿佛那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依然……一如既往撩拨动他的心弦。 男人的喉结不觉滚动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带了火气,薄唇一抿,重重压上她有些干涩的唇。 唇齿间,依然是他熟悉的,充满了诱惑的男人气息。 可是,可是这个男人,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她韩欣欣……不想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脑海中不觉浮现出拂云那张妖媚动人的脸,韩欣欣身子僵了僵,勐然伸手,将他一把推开。 许是他自己的意愿,明明男人的力气本就压过女人,明明她只是个病患,却在一推之间。将他推开了踉跄两步。 男人手指轻拭唇角,眼中掠过几许邪肆:「怎么,看上许不多了,所以开始厌烦了我的存在?」 他拉过她的手,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双眼中带着浓重的戾气与占有。 「晚了,韩欣欣,从你走进我心里的那一刻,你这辈子就註定只能属于我!」 那带着狠劲的宣言,犹如勐兽在守护自己的领地,霸道而偏执,绝不容许别人踏进一步。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加上心里的委屈,清澈的眸中不觉染上了雾气。 韩欣欣咬了咬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下唇,压下流泪的冲动,倔强而坚定看着他。 「你错了,傅祁。」 她一字一顿,嘶哑声明。 「我不属于谁,只属于我自己!」 她坚决不认可自己是谁的附属品,她只能是自己的所有物! 「是吗?」傅祁冷笑一声,「那你是要我在你身上,烙下我的印记,才肯承认?」 韩欣欣悚然。 因为父亲的缘故,对于m国的一些传说她也知道一二。 那个国家的富贵家族。喜欢养一些奴隶来供自己使唤,为了证明自己的所有权,会用烙铁在奴隶身上打下主人名字的烙印,跟华夏古老时代的烙刑异曲同工。 想到那种烙铁烙印在身上的痛楚,韩欣欣不觉打个寒颤,一双眼中不觉染上浓郁的惧色,往后挪了挪身子。 偏偏她身后就是床头,靠着床头。退无可退。 捏了捏拳头,抿着唇不语。 感觉到小女人看他的眼神如同恶鬼,察觉到她被子下的身躯轻微颤抖,傅祁莫名觉得心口那一处,似乎也被烙下什么一般,疼得有些麻木。 ……她真的怕他呢。 如同恶鬼一般的惧怕。 明明先前,他们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温馨。 而现在,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他承认,他确实不是好人,甚至于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出如同恶鬼一般的事情。 在许多人口中。他诚然也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可他不在乎,人活着就该是为了自己,哪个帝王脚下不是枯骨累累,要是同情了。也就摔下去了。 别人说他铁石心肠,他也无所谓。 可这一刻,在她那双眼神里看到的某种情绪,让他素来保持镇定的面具霍然崩塌。 他……做不到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眼神。让他感觉到惶恐,还有些许的害怕。 人世间太多凉薄,行走之上如履薄冰,路上寒风并起,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没有温度。 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感受了些许的光明和温暖。 他怎么捨得……捨得让她也冰冷如他所见,黑暗如他所见。 没有谁天生就是享受黑暗的。 不觉间,他仓皇后退一步,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但话里的笃定,绝不放弃。 「你只能是我的。」 他习惯了自私,也享受自私,故而哪怕她是天上的飞鸟,折断翅膀都得留在他身边。 他阴沉沉地开口,「别挑战我的耐性,我得不到的。宁可毁去!」 韩欣欣听得这话,眼中的泪点终于咽了回去,苍白一笑。 「果然这样啊。」 果然是得不到的,就要毁去。 在他心中,她终究是玩物一般的存在。 他的态度这般寒冷,怕是当真逼她做成了笼中的鸟,无论如何,都不会撒手。 那么…… 韩欣欣拔掉手上的针管。合上眼睛,一脸平静。 「你杀了我吧。」 屈辱地活着,得不到自由,也没办法替父亲报仇,那么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有人的死,重于泰山,有人的死,轻于鸿毛。 她做不到泰山的伟大,也不想轻贱如鸿毛,那就坦坦荡荡去死,至少不枉来这人间一遭。 哪怕去了阴曹地府,也有两份脸面对上自家父亲。 傅祁眼底俱是震惊,颤抖着手从她被角滑落,心脏那一处,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发紧。 原来跟他在一起是那么屈辱,跟他在一起,她宁愿去死吗? 他启了启唇,想要问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厌烦他,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唇,紧闭的眼后,鼓起的勇气颓然落下。 问不出来的。 看到她这模样,他无法再搁下怎样的狠话。 同样地,他也不可能真的伸手,将她就地掐死。 真是又恨又怜,又烦又爱! 沉默了半响,终是恨恨甩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门一开,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立马分开,堪比的立正的姿势于门口两侧站好。
应该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 傅祁心情正不好,目光掠过两人,冷冷勾唇,却没说什么,顾自离去。 看着老闆离开的背影,陈修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我不该被你怂恿的,居然听起老闆墙角来。回头他气过了,反应过来,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失恋的男人最可怕了!」 「活该。」拂云轻嗤一声,眼神挑起一抹轻鄙,「好好的恋爱不享受。非得遭罪受,不虐他虐谁!」 陈修看不下去,睨她一眼:「你少说点风凉话,别忘了你在谁手下工作。我不好过,回头拉你下水,让你也跟着当个拼命三娘!」 拂云不以为然:「说得好像我几时不拼命过一样。」 陈修反省了一下。 在自家老闆手底下工作,年薪是绝对丰厚的了,但老闆脾气沖,喜怒无常,又特别钟爱加班,长年累月下来。确实让人吃不消。 说他手底下的人,没半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但一切怨气,在丰厚的薪资面前,在年底双鱼面前,都可以忽略不计。 摇摇头,带了几分悲悯:「一分钱一分货,老闆给了你三分钱,你就知足吧,别作死啊。」 拂云双手抱胸,不予苟同:「生活无趣,不能在老闆那里表达,要是还不能找个出口宣洩一下,人是会崩溃的。你看看我这里。」 她指着光洁的额头,「高压的工作,都把更年期的皱纹提前拱出来了。」 这话不重要,陈修也不在意她额头又多了几条皱纹,反正她惯会保养,表面看不出来痕迹。 但是这话的言外之意,足够把他吓得三魂六魄丢了五魄。 登时激动得嘴唇都颤抖起来,死死拽着她衣角,压低嗓门哀求。 「姑奶奶,我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饭碗不能不保住。你就看在共事好几年的情分上,饶我一回吧,我胆子小,会被你给吓死的。」 「有我在,你死不了的。」拂云不以为然,依然慢悠悠回答。 陈修面皮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是摊上什么孽,遇到一个矫情老闆,还得伺候爱作死的同事。 论高压工作,谁高得过他? 还没腹诽完毕,两人的窃窃私语已经被病房里的韩欣欣所察觉。 「谁在外面?」 韩欣欣最近遇事多了,草木皆兵。虽然清楚有傅祁在的地方,没有仇人敢冲进来抓人,但还是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 伸手抓过放在床头的水果刀,声音里带着略有颤抖的兇恶。 「我已经看到你们了,进来!」 听到韩欣欣的声音,陈修下意识觉得不妙,拽着拂云拔腿就想跑,然而他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没能迈出一步—— 集团素有「暴力美女蛇」美称的同事,倚着墙壁纹丝不动,甚至对上他看过去的眼神,还嗤了一声:「没用!」 然后。在他目眦欲裂的视线中,迈着妖娆的步子走进病房大门。 「完了。」陈修两眼一抹黑,无力蹲坐下去。 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不愧是暴力美女蛇,坑爹坑妈坑老闆坑同事! ……作死别找他啊! 听得脚步声,韩欣欣抬眼朝门口看去。橙黄艷色的晚礼服,将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得愈发撩人,精緻的五官略添薄粉,显得整个人越发精緻。逆光从门口走进来,即使是病房,也能让她走出仙人下凡的艷丽感。 使得她所在的地方,无人不朝她行使注目礼。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拂云了,甚至跟拂云之间还有些摩擦,但再次看到本人时候,依然还是不免为她的美色所惊艷。 只是立场不同,终究不能手挽手当成好朋友。 韩欣欣深吸口气,费劲将目光从拂云身上移开,干涩着声音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到来,只会提醒她现状的窘迫,提醒她胸口的酸涩和嫉妒有多么明显。 两人分明是情敌的。从初见面开始,拂云就不曾对她友好过。 高兴时候尚且怼上两句,如今她落魄如斯,岂会不嘲讽? 也对。拂云那般能说会道,在拍卖会场还亲眼目睹心上人对她的亲昵,这口气怎能咽下来? 「自然是来看看你。」拂云妖妖一笑,站在她床侧。居高临下的身姿,显得个头越发高挑,「不过你的精神头,似乎不太好。」 「如你的意,是不太好。」韩欣欣涩然,垂下眸子,「我现在情绪不太高,不想跟你吵,如果想吵架的话,出门左拐,那边是个闹市,有的是泼妇陪你。」 必须承认,韩欣欣其实是个颜控。 食色性也,无论男女,对于高颜值的人,总是缺少几分免疫力。 对于美人。也是相对宽容的。 换做平常,韩欣欣对着这么一张脸,是没办法说出泼妇这样的重话来的, 但现在,她心情很不好。 自己都有寻死念头了,哪还管别人怎么想。 「挺新鲜,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拂云不走,反而迳自在她床侧的陪椅坐下。笑盈盈看着她,「其实刚才在门口,你和傅祁之间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韩欣欣抿唇,尽量控制住自己奔放的情绪。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让人忍不住想掐死的女人。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都落得这样境地了,她还特意过来给自己难堪! 不过换位思考,作为原配的拂云,确实是该厌恶她的。 没有哪个女人,能对伴侣的小三友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压下你口中的苦涩,低低说道:「对不起。」 「啊?」拂云怔住。 饶是她再能言善辩,千言万语的接招都准备好了,还是没提防到韩欣欣会跟她道歉。 这是什么操作? 确实攻击得她措手不及。 韩欣欣没有看她,自然没注意到拂云复杂的情绪,咬着下唇,艰难吐出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话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插入你和傅祁之间的感情。」 拂云:「……」 再沉重的话,有了开头,后面便好继续了。 韩欣欣微微合上眼睛,眼中的晶莹连成串,从眼眶中滴滴滑落。 她抬手,略有狼狈擦拭着面上的水渍,继续话题. 「我和傅祁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一直以为他是单身的。我一直都很痛恨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成了其中之一。」 她深吸口气,「不管有意无意,结果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确实都应该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因为我的天真,间接破坏了你和傅祁的感情。」
你想逃吗? ()」 拂云承认,她这人性子是有些恶劣,爱玩,还爱欺负人,能管得住她的人少之又少。 在见到韩欣欣的那一刻,她就爱上了欺负韩欣欣的感觉。 大抵所有的魔鬼,在见到宛若一张白纸的天使时候,都忍不住想伸出罪恶的魔爪,将纯洁的白色,染成跟自己同样的黑暗。 傅祁的放手,让她更肆无忌惮,想在煽风点火这个词上。再加上一个添油加醋。 她确实想过等把火烧大了,再琢磨着怎么把火灭掉,顺带让老闆欠自己一个人情。 可这一切,在看到韩欣欣的泪水。听到韩欣欣的道歉时候,都化为了泡影。 能跟在傅祁身边,自然是跟傅祁有着一些共同之处。 只是她没想到,见不得白纸掉泪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天使的眼泪,能将恶魔的黑暗灼烧,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罪恶。 拂云罕见地摸到了良心,扯出了两分愧疚。 低头在手包里翻了翻。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韩欣欣,想道出一句安慰的话,出口却是:「擦擦吧,本来就长得丑,再哭下去,更是见不得人了。」 门口偷听的陈修:「……」 手好痒,真忍不住想冲进去将同事兼友人暴揍一顿。 特么的就不能嘴下留情一二? 等老闆回来。发现他两把他的女人给弄哭了,能饶了他们? 可偏偏,他和拂云只是同事,并没有心有灵犀的特殊联繫渠道。 拂云听不到他的心声,故而依然我行我素。 韩欣欣哭成了泪人,冷不丁看到递到面前的纸巾,愣了愣。 其实拂云的心肠并不坏吧。 只是她的话,依然难听。 但在情敌面前认怂,还哭成狗,着实不是什么好行为。 便呈了拂云的好意,接过纸巾,仔细擦拭面上的泪水。 许是因为拂云那话的刺激,这会儿心头难过,却怎么都哭不出来了。 她红着眼睛,说道:「谢谢你。」 「不谢,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你有些不顺眼。」拂云应道。 偷听的陈修差点跳脚。 这女人没救了。 谁认可她的业绩能力碾压集团第一交际花的?这作死的本事,分分钟能碾压人还差不多。 知道她在跟谁说话吗? 她挑衅的。可是未来的总裁夫人! 别看傅祁在作死,那人其实可把韩欣欣宝贝了。 有些人占有欲强,自己的东西可以随意处置,别人多两句嘴,那是要命的! 悲催的是,貌似现在他跟拂云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拂云沉,他也得死。 陈修有些绝望,在冲上去捂住拂云的嘴就地把人拖走跟忍气吞声假装自己不在场偷偷熘掉中艰难抉择时候,一件更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傅祁的衣角,冷不丁从他身后滑了过来。 陈修僵着脑袋回头,果然发现自家老闆面无表情站在他一步开外,正竖着耳朵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因为面无表情。所以暂时看不出情绪。 但周身萦绕的低压,足以证明现在的傅祁,情绪很不好。 非常不好。 陈修更想哭了。 他腿软,他想跑,他不要呆在这让人战战兢兢的地方了。 可是他还没迈开步子,傅祁就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陈修瞭然,僵硬转身,面无表情看着病房里的美艷同事,是怎么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不回头的。 别怪他,他仁尽义至,早就提醒过她做人要低调了。 现在老闆要偷听。他能有什么办法? 门外的动静韩欣欣没有察觉,红着眼睛,却是苍白笑了笑。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是正常的,换我是你,我也会看你不顺眼。」 她咬了咬唇,「你放心,以前是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也死心了,我不会再插手你跟傅祁的感情,如果你愿意放我走,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和傅祁面前。」 这保证让拂云啼笑皆非。 韩欣欣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么说法倒是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这小女人看上去傻乎乎的,居然还有几分精明,竟然想着利用感情作为跳板,让她放人走。 若她真是傅祁的女人,女人是最容易被感情所支配的,韩欣欣的要求求之不得。肯定会冒着被傅祁责备的危险,也要将情敌送走。 是她小看了韩欣欣。 只是同样的,韩欣欣也小看了傅祁。 她扯了扯唇,刚想开口。耳朵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病房门口侧边的墙壁,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原来他也在啊。 这样事情就好玩了。 因为笑容,眼角微微上挑。使得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宛若艷丽的狐妖。 「可是,即使是我,也没有权力放你走呢。」 她恶意笑着,像是残忍断绝善良人生路的魔鬼。 「我和傅祁关系不浅,但我,还得听他的。」 这话半点没错,她没有骗人,她确实得听傅祁的。 然而难得的实话,听在韩欣欣耳中,却是另外的意思。 「什么?」 小女人错愕瞪大了眼睛,「你也是被傅祁强迫的?」 ……这误会可就大了。 拂云强忍着喷薄的笑意,佯装惊讶点头:「你怎么猜到的?」 顿了顿,「也?」 她偏头看着韩欣欣,妖媚的容颜做出茫然和震惊的神色,竟带着几分懵懂的可爱。 韩欣欣是个颜控。而且是骨灰级的。 现在有一个绝色美人站在面前,浑身散发着可以被牵走的友善气息,韩欣欣顿时被萌住了。 冲着有可能化敌为友的立场,冲着拂云这张美丽的脸,韩欣欣决定暂且放下先前的矛盾。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拂云跟她一样,都是被傅祁给骗的可怜人,渣的是傅祁。同样作为受害者。她和拂云为什么要掐起来? 弱小的人,也能散发出光和热,纤维拧成麻绳,刀子都难以割断。傅祁这么可恶,她们更应该抱团取暖才对。 于是,韩欣欣神情缓和下来。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可怜的人。」 她悲戚开口,「我因为调查父亲的事情遇到傅祁,然后被他带到了他的地盘,他看上了我,从而强迫我跟他在一起。可能我真的有点哥德斯尔摩综合症倾向,后面他跟我说他单身,我就跟他在一起了,然后自由都被限制住,想离开都不行。」 她仰头,看着拂云,「你的遭遇跟我的一样吗?」 拂云表情煞是精彩,噎了一下,才嘆口气:「原来我们同病相怜。其实我早在几年前就遇到傅祁了,我遇到些困难,跟他做了交易,我留在他身边工作,他帮我解决难题。可谁想到,他竟然……竟然不守信用霸占了我,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离开他身边。」 她神情痛苦,「对不起,我以为自己也是爱他的,听你说到哥德斯尔摩综合症这词,突然才意识到不对。原来我只是其中之一,难怪他会再找你。」 韩欣欣嘴角抽了抽,这傅祁,果然真渣。 眼眸转了转,心头有了主意,怂恿道:「那你想过逃走吗?」 陈修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战战兢兢看向一侧老闆,果不其然,傅祁的脸已经黑透了。
同一条船上 ()」 拂云眼中飞快掠过什么,若有所思看向韩欣欣:「你想逃?」 韩欣欣也是个敏锐的,听得拂云的话,有些警惕问道:「我们同样是受害者,你该不会想着去跟傅祁告状吧?」 「怎会,我是那种没品的人吗?」拂云盈盈而笑,美目流转。 「那你想去哪里?」 比起拂云的问题,韩欣欣更在意拂云的答案。 一双眼眸定定看着她,问道:「那你要跟我走吗?」 「早就想逃了。」拂云坐到床边,微微一嘆,「可傅祁那等人物,手眼通天。即使要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想必你也看到了,外面站着的,都是傅祁请来的保镖。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报上去,我们走不掉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韩欣欣拉住美人的手,「只要你想走,我们就有的是机会。」 拂云眼底掠过一抹兴味,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 韩欣欣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拂云的脸。茫然问道:「你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美人的笑容里面,似乎藏着什么叫她抓狂的事情。 「笑傅祁英雄一世,结果连后宅都管不住。」拂云应道。 韩欣欣嘴角一抽,「后宅?」 这年头网络时代,她当然不可能没接触过网络上的东西—— 电影电视剧这玩意儿,必须看过。 「拂云。」 她语重心长,「女人要自己珍惜自己,才能被人给珍惜,我们是註定要脱离傅祁魔掌的人,不能先堕落了。」 拂云眨巴着眼睛:「我们堕落了吗?」 「甘愿成为傅祁的女人之一,岂不是堕落了?这年代,根本就只承认一夫一妻制度!」 拂云:「……」 揉了揉额头:「你看起来比我有主意,我都听你的。」 隔墙偷听的傅祁面色暗沉,拳头捏了捏,到底没忍住,转身霍然离开。 陈修心惊胆颤跟在后头,一边小声问道:「老闆,您不听了吗?」 傅祁眯眼侧头,眼中冷意泛滥。 陈修缩了缩脖子:「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差点忘记了,依照老闆傲娇的性子,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偷听墙角。 那是一个连自己喜欢上一个女人都不敢承认的人。 「先把许家刚投入华夏的那几家公司给拔了。」 傅祁的语气带着几分阴冷,面色带着坚决。 陈修一言难尽低下头:「老闆,m国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闆感情用事。他这做手下的不能不提醒。 许家的势力能渗入华夏,必然是有支撑的,贸然起冲突,只怕讨不得好。 「正好,也该让他们知道当前形势,谁能得罪,谁不能触碰。」 傅祁冷笑一声,「省得一个个凑上来,跟那黑压压的乌鸦一般,无端惹人嫌。」 老总主意已定,陈修还能说什么? 尽管这些决定是受到韩欣欣的刺激,但从长远来看。未必不是好事。 一山不容二虎,就算华夏地广,也容不得两只老虎争抢地盘,更别说许不多和老总根本不对盘。 能在许不多立足不稳之前动手,倒是占得不少便宜。 只是解决这些事情,必然要出差几天,老闆捨得? 心念刚过,前头的傅祁仿佛得知他的心声,吩咐道:「这场游戏,就让拂云主导吧。」 陈修眼睛霍地就瞪大了,磕磕巴巴问道:「老闆,日后韩小姐要是知道。不会生气吗?」 委婉的提醒,没有唤回老闆心智,傅祁眼眸迷离了一瞬,嗤了一声。 「这样更好。」 说完不再管陈修的反应,迈着修长的两条长腿兀自离去。 拂云没想到,韩欣欣说要离开傅祁的念头那么强烈,甚至在当天就把计划安排好了。 「我听人说那场拍卖会要进行三天,你让人拖住傅祁。再买点致人昏迷的喷雾器进来。」韩欣欣说道。 拂云有些头大:「全部让我来做,不好吧?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开什么玩笑,拖住傅祁让她来做,买迷药也是让她来做,到时候,她还能脱得了干系吗? 韩欣欣将拂云的反应收在眼底,心头暗笑,面上不显。 拉住拂云的手,一脸凝重:「拂云姐姐,能者多劳,我现在被傅祁盯得最紧,身子也有些不利索。这些事情只有你才能办到。你知道的,这一次成败,事关我们的自由,我们都得搏一把。」 自然是要拖拂云下水的。 韩欣欣是颜控主义没错。但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脑子。 感情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脱身的,哪怕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个人渣。 她欣赏拂云的美貌,但对拂云并不知根知底。多留一手准备,聊胜于无。 她曾听父亲说过,在利益面前,人性会完全扭曲,背叛或者自相残杀并不稀奇,只有绝对的利益捆绑,才能真正化为自己人…… 不管拂云怎么打算,等拂云做完这些事情后,她跟傅祁之间就不可能完全没有裂缝。 到时候,拂云只能跟她同在一条船上,一同生存,一同下沉。 拂云不是没有怀疑韩欣欣的用心,但看着面前少女一脸诚挚的天真,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胸大无脑的小白花,哪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更何况,她也不需要为恶果买单。 想到老闆的叮嘱。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颔首。 「行,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就豁出去了。」 韩欣欣见同意,松下吊着的一口气。 「那就有劳姐姐了,我们这次,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拂云睨她一眼。美目流转:「我尽力。」 被关在医院里,韩欣欣再没有看到傅祁,也不能从病房里出去,门口守着保镖,她确实哪里都去不得。 有过恼火得同归于尽的念头,在得到或许可以逃出去的希望后,又熄灭下去。 拂云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 在病房里忐忑等待,入夜之后,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拂云。 等关上门后,韩欣欣迫不及待问道:「成了吗?」 拂云点点头:「傅祁被几个贵人缠住了,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小时时间脱离傅祁的控制范围,有点困难,但事在人为。 才想着,就听得门口那里巴啦啦地倒地声。 韩欣欣凑头去看,便见那些守着她的保镖们,已经一个不剩栽倒在地。
可会后悔? ()」 韩欣欣转头看向拂云。 拂云晃着手中迷你型喷雾器:「不是你说的吗,要把他们放倒?我在进门时候,就随手喷了几下。」 她啧啧嘆息,「买的时候老贵了,没想到一分钱一分货,看这阵势,值得了。」 这话不知道戳到韩欣欣哪里,拂云只见她眼睛晶亮,一瞬不瞬盯着她。 「拂云姐姐,这样的好东西,你手上还有吗?」 怕拂云多心,她扯唇露出一个和善无害的笑容。 「我可以买。不会让你亏本的。」 拂云默了默,将手中还剩一半水雾的瓶子递给她:「你要是想要的话,送你吧。」 左想右想,没想到韩欣欣居然会看上这小玩意儿。 韩欣欣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赶紧换上拂云给她买来的新衣裳,将迷你喷雾器和随身携带的东西收好,才拉着拂云往外走。 从vip病房出来,本来就有一些特权,傅祁凶名在外,一般不会有人去招惹他关照的人,加上一众保镖已经被放倒,傅祁本人又被缠住。两人顺利出了医院大门,半点阻拦都没遇到。 拂云一路沉默,等到韩欣欣拦住一辆出租上去,她才问道:「我们去哪里?」 「先去隔壁a市。」 拂云微诧:「怎么想着去那个地方?」 迎着韩欣欣的视线,她解释道,「这个城市,离m市有些距离,我们直接过去,也要一个晚上。」 韩欣欣点头:「一个晚上时间,正好。」 见拂云不解,她笑了笑,「人趋利避害,逃出生天后,一般会顺势躲起来,或者直接出国,他一定没想到我们还在路上,一直都没有下过车。」 尤其晚上都在车上度过,不需要去宾馆酒店开房,傅祁就算手眼通天,也不能通过网点找到她。 拂云眼眸闪了闪,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 「你比我想像中要聪明。」 傅祁遇到这么一个机灵鬼,接下来怕是有些头疼了。 「也不能这么说,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脑子不算灵光。」韩欣欣面上露出些许黯然。「也许是被逼到绝路的人,都能被激发潜能吧。」 拂云有些意外:「傅祁对你,真的有那么差?」 这话有些古怪,韩欣欣眼睛眨了眨,问道:「难道他对你就很好了?」 「倒也不是。」拂云斟酌着语气,「不过他那样的条件,至少不会在物质上刁难我,平日里也鲜少见面,摩擦还是少的。」 顿了顿,「不过精神方面的压迫,却让我有一种被奴役的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 韩欣欣点头。有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没错,精神方面的摧残,尤其严重。」 发现拂云的视线投过来,韩欣欣面色一红。 「不过,我的情况似乎比你严重,傅祁那人,不但精神上压迫我,还局限了我的自由。」 拂云有些好笑:「既然这样,你还喜欢他?」 「喜欢?」韩欣欣愣了一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那样霸道专横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解释就是掩饰。你要是不喜欢他,怎么提到他还脸红了?」拂云不放过挤兑她的机会。 「可能……可能他是我第一个男人的缘故吧。」顶着拂云奇怪的眼神,韩欣欣磕磕巴巴又有些不自在说道,「在遇到他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 「哦。」 拂云一脸瞭然,「所以难得遇到傅祁这么一个玉树临风,又充满男人味的人,动心很正常。」 怎么就解释不清楚了呢。 韩欣欣咬了咬下唇。辩解:「才没有!」 见拂云不信,她赶忙举了实例。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全然看外表,傅祁那人,心眼都黑透了,他不但不让我去调查父亲的死亡真相,还不让我去查,甚至他还威胁我,要是我敢离开,就杀了我!」 「这么过分?」拂云震惊,「他当真这么说过?」 「如假包换!」韩欣欣信誓旦旦开口。 「所以,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他!」 这话说到后面。隐约有些心虚,也不知道是说给拂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拂云却没注意到她的态度,唏嘘嘆息一声。 「真是个注孤生的男人。」 长这么大。难道还不知道女人是要哄的吗? 居然还说出要杀媳妇的话来。 她已经能够预见到自家老闆以后苦逼的追妻生活了。 韩欣欣没有多想,接口道:「那可不是,不尊重女人,做事又狠又毒。哪个女人能看上他,除非脑子坏了!」 拂云下意识看了韩欣欣一眼。 韩欣欣脸一黑,辩驳道:「不是我,我不喜欢他!」 她郑重强调,「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他!」 拂云:「……」 所以老闆,你到底是做了怎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使得单纯的小姑娘恨意深重? 捏了捏手机,想了想,趁着韩欣欣不注意,把手机壳上的追踪器给关了。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同样是女人,她能理解韩欣欣的苦恼。 反正敢囚禁她并且说要杀害她的男人,她是能有多远就把他踢多远的! 至于老闆的感受…… 让他作的,不焦急焦急,怎么知道珍惜? 恶语伤人,总得付出些代价才行。不然继续嘴贱下去,谁受得了? 韩欣欣感觉身边人骤然安静下来,转头看去,只见拂云一脸若有所思之色,问道:「拂云姐姐,你在想什么?你后悔了?」 她担心的就是这个。 拂云摇头:「不后悔,既是自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不应该后悔。」 她笑了笑。别有深意看她一眼,「倒是你,可能会悔恨没有留下来。」 「你想必不知道,傅祁从小女人缘就很好,哪怕他一直是那冷冰冰的性子,还有的是女人见他如同见了蜜糖一样。现在傅祁还记得你,但你要是走远了,时间一长,他估计就淡了对你的心思。」 韩欣欣搁在膝盖上的手一顿,佯装不在意看向窗外。 「这样正好,省得他惦记着找我麻烦。」 只是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乱了。 拂云说的没错,傅祁那样的人,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 她和拂云走了,很快就有人顶替了她们的位置吧?
意外? ()」 离开傅祁身边,想着以后可能再也不见,韩欣欣心里当然有几分惆怅。 只是即使惆怅,这路她还是要走下去的。 不论先前傅祁对她有多好,但他的霸道和威胁也是事实,囚禁她也是事实。 当他威胁她要毁掉她的时候,怎样的情义都可以放弃了。 为了一个只把她当笼中雀鸟的男人,放弃为父亲报仇,放弃以后的自由,还有尊严,可值得? ……答案很显然。 人活在这世上,不仅仅只有爱情。 更别说。这份爱情里面,除了她陷入,他更多的只是游戏。 韩欣欣微微合上眼睛,没有说话。 拂云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识趣地没去打扰她,拿着手机翻看股市,自得其乐。 韩欣欣对股市不感兴趣,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堆砌的都是日后的各种计划。 因为身份特殊,被傅祁追杀,也曾被许不多半路拦截,韩欣欣都不敢再找好友。她这人没有怎样本事,至少还知恩图报。懂得义气。 她都这么倒霉了,总不能连累好友吧。 只是前路茫茫,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她这一去,也不知道遇到怎样的吉凶。 思忖着,时间便飞一般流逝。 韩欣欣原想着跟拂云商量些事情,刚扭过头,却见原本在刷手机股市的女人,现在已经沉沉睡去了。 也对,这大半夜了,除了司机,谁还醒着? 韩欣欣摇摇头,也跟着倚在座垫上半眯起眼睛。 明天还得奔波,她得养精蓄锐才行。 只是今天一番折腾,她也有些困了,眯着眯着,居然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候,发现她和拂云居然被绳子捆了,扔在一片荒地里。 荒地广袤,夜色间一望无垠,黑压压的,看不到人烟,只听得一片虫鸟鸣声静谧得叫人心慌。 韩欣欣心头打鼓,但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能振作起来。 「拂云,拂云!」 嘴巴里没有塞抹布,韩欣欣嘴巴得到自由,挪着身子去蹭拂云。 「醒醒,我们遇事了。」 手脚被捆住,无法做太大的动作,但手脚的温度,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韩欣欣能肯定,拂云现在还活着。 她们一起上的车,没道理一个醒了,一个还昏睡,就算是被下了药。程度也该是差不多的。 拂云睡意不深,韩欣欣不过蹭了几蹭,她就醒了过来。 眼睛迷迷濛蒙的,感觉到手脚的束缚,一下子就明白处境,诧然看向韩欣欣:「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韩欣欣有些惭愧,「之前我在车上睡着了,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躺在这里了。」 拂云目光有些怀疑:「你当真不知道?」 能在商业上帮助傅祁的人,自然有出众的地方,比如多疑。 只是两人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她要是算计拂云。除非是脑子有坑。 「我真不知道。」 韩欣欣嘆气,「我之前就被傅祁掌控得死死的,要是有这本事和渠道,我何至于在傅祁那里吃苦。」 「也是。」拂云点头,「你确实看上去没那么聪明。」 韩欣欣抿嘴。 所以拂云这是间接承认了,之前夸她的话,都是忽悠她的? 好在她也没当真。 这不妨碍她顺着拂云给的梯子爬下去。 「你那么厉害,猜猜看我们遇到什么了。」 「绑架了。」拂云想都不想。直言道。 韩欣欣被她的干脆给唬了一跳:「这么肯定?」 「三更半夜两个女人被丢在荒山野岭,除了这个可能,还有什么。」拂云语气很不好,「前段时间新闻不是报导了吗,常有女人搭顺风车丢命,说不定接下来,我们还得被强x分尸。」 顿了顿,「既来之则安之,等会儿来人了,你别哭鼻子。」 韩欣欣咬唇不语。 如果哭鼻子有用的话,她还真想哭鼻子。 她到底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最近遇到的事情。就没一件顺心过? 前面遭遇各种危险打击,好歹有惊无险平安渡过,现在呢? 绑架抛尸什么的,都遇到了! 她强忍着慌怕。目光在黑暗里寻找,低声说道:「没有看到别人,应该是暂时不在,我们可以趁机离开这里。」 拂云是她带出来的。她有责任将人送出去。 「先把绳子解开吧。」拂云偏头想了想,同意韩欣欣的建议,「得到自由,活命的机率更高。」 两人手脚都被绳子捆了,行动不便,但互相帮助,还是可行的。 「你转过身来,我先解开你的绳子。」拂云道。 「不,先解开你的。」韩欣欣拒绝了。 在这种危险时候,多一点自由,就一分活命机率,她更希望拂云能跑掉。 是她带着拂云出来的,她得对拂云负责。 夜色模煳了拂云的面孔,韩欣欣看不清楚拂云面色,只听得她语气颇为复杂。 「你心地还不错。」 患难见真情,所以把她当好人了? 韩欣欣笑了笑:「只是对你。」 不过以前。拂云对她的印象究竟坏到什么地步了?居然小小举动,都让她惊讶。 拂云没有多问,也没有矫情,而是转身将后背交给韩欣欣。 今晚没有月色,但星子也有些余晖。 韩欣欣就着那点星光,艰难地把拂云手上的绳子解开。 手是身上最灵活的部分,双手得到自由,全身便得自由。 拂云赶忙一把拽下身上的绳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正要替韩欣欣解开手腕上绳子时候,有手电筒朝这边打了过来。 顺着手电筒的光,韩欣欣和拂云依稀看到源头那里,正站着三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 韩欣欣对危险的感官很敏锐,一个照面,就认出了那三个男人最左边的那个,就是今晚开计程车的司机。 「拂云,快跑!」 三个男人跟两个弱女子,其中一个还被捆了手脚,哪边的优势更大,不言而喻。 就算拂云硬抗,也只能是送人头的份儿。 听得韩欣欣的话,拂云依然没有跑,只是回头,若有所思看了韩欣欣一眼。 继续解开韩欣欣手上的绳子。 韩欣欣见她动作不疾不徐,没有半点慌张,有些无力。 「拂云,你先走。」 目前的形势,想要两个人同时脱离危险,是完全不可能的。
丢失 ()」 但素来娇贵的拂云小姐,哪里会听她的安排,眼睛眨都不眨,继续给韩欣欣解绳子。 韩欣欣汗水都落下来了。 「拂云!」 她有些生气了,「我们之间必须跑掉一个,你再不走,就晚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拂云声音幽幽地,「我可不想明天看到的新闻。是荒郊野外遇到一具尸体,死者生前还遭受各种性侵害。」 韩欣欣:「……」 虽这话说得是事实,但怎么从拂云嘴里说出来却带有一种森然的感觉? 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现在。鸡皮疙瘩不是首要的。 她沉着脸:「拂云,你要是不走,明天的新闻里,就是两具尸体!」 她实在想不通,不都说再好的关系,大难临头时候都各自飞吗?她跟拂云的关系。连朋友都算得上勉强,怎的在这种危急关头,拂云还捨不得丢下她? 这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姑娘啊。 韩欣欣既是气愤,又是动容。 仿佛没察觉到韩欣欣的复杂情绪,拂云依然低着头给她解绳子。 那三个男人先是错愕了一瞬,而后炸起来。 「老三,这两女人要跑啊!」 「跑不掉,我们三个人呢。」开车的司机语气平静。 「啧啧,都大难临头了,还能携手相依,这样真挚的感情实在少见。」 三个男人低声交流着,一边朝韩欣欣和拂云所在地方走过来。 韩欣欣急得额头冷汗都冒下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脚将面前的拂云踢开。 「拂云,我们是情敌啊!」 她压低嗓门,「如果不是我,你跟傅祁都还好好的,你就不恨我吗?你赶紧跑,我这种第三者。半点都不值得你跟我一起死!」 「要走一起走。」拂云语气笃定,「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韩欣欣无力,正待骂两句拂云不开窍,那三个人男人已经走到跟前。 同时韩欣欣手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她赶紧背过身子,藏住自己背在身后双手的动作。 一边冷声问道:「你们是谁,抓我们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最近的新闻都没看吗?」 几个男人哈哈笑。 韩欣欣身子一个哆嗦:「你们就是那几个杀人犯?」 三人没有否认,星光下,眼里似乎泛着绿光看向她和拂云。 「杀人倒是不至于。如果你们乖乖配合的话,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韩欣欣呸了一声。 倒霉遇到这几个人,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有过案底的人,岂会害怕多一桩命案? 灭口是肯定的。 那几个男人瞅得韩欣欣动作,似乎有些怒了。 「长得这么好看,三更半夜还出门,难道不是在勾引男人?」 「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装什么装!」 「懒得跟她废话。想上赶紧的,再三四个小时就天亮了,别给人抓到!」 三人说着,摩拳擦掌朝韩欣欣和拂云扑过来。 韩欣欣刚刚解开手上绳子,脚上的还没解开,哪想到这几个杀人犯连拖延时间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扑上来。 惊叫一声,被其中一个男人按住了身体。 那男人动作粗鲁,并不怜香惜玉,毫不客气撕扯着韩欣欣的衣服。 韩欣欣怕极了,拼命挣扎,一边嘴里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蛋,居然谋财害命,老天爷一定会收了你们的!」 「老天收不收我不知道,但老子知道。你今天完了!」 男人嘿嘿笑着,抓烂了她的外套。 感觉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手脚还被人摁得死死的。韩欣欣眼里露出绝望,闭上眼睛等死。 可压在身上的男人,却忽然身体一沉。再没有了动作。 「起来了!」 耳边是拂云的声音。 韩欣心头一动,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拂云在夜中仿佛染上墨色的眼眸。 「快走,这地方不安全,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同伙。」 拂云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边给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眼前的景象跟预期有着较大落差,韩欣欣看着倒地不起的三个男人,又看看冷静自持的拂云,脑中有什么嗡嗡响。 「放心,没死。」 拂云发现韩欣欣的视线,解释道。「只是挨了我几脚,昏迷过去了。」 韩欣欣心情更加复杂。 拂云没管那么多,拖着她往前走:「赶紧离开这地方。」 「等等。」韩欣欣停下步子。 拂云见她犹豫回头,挑眉:「你该不会是想把他们杀了吧?」 「报警。」韩欣欣拿出手机,声音犹在发抖,「杀人偿命。这几个人先前肯定有过案底,我不能杀掉他们,但也不能放走他们,让他们有机会祸害其他女人。」 「我已经报过警了。」拂云拽着她胳膊,「警察还有几分钟就过来,你确定要留下来协助警方调查?」 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协助警方查案,是每一个公民应该做的事情,但她现在可是一个被危险集合体。 杀害父亲的那帮人在找她,傅祁也在找她,她暴露在警察眼皮底下,要做证人一时间还不能走,岂不是等着落入敌人渔网? 韩欣欣自认没有那么伟大。 目光沉沉看了那躺在地上的三个男人一眼,咬牙。 「走!」 穷则独善其身。 她现在都快自身难保了,还能做些什么。 两个女人在黑暗里不住奔跑,只希望能趁着黑将危险跑离远一些。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车子的鸣笛声,似乎来了好几辆车子。 韩欣欣不敢回头看是不是警车,一路拉着拂云没命奔跑。 …… 熬到天亮时候,堪堪看到前方不远有个城镇。 韩欣欣和拂云跑了几个小时,人又累又乏,便商量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吃个早餐。 只是开房时候,韩欣欣和拂云掏遍全身,都没看到身份证。 这年头,行动支付开始普及全国,两人身上的钱财都被掏走了也没关系,只要有手机在,还是能够吃得上东西的。 但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韩欣欣和拂云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早知道走的时候,就搜一下那几个人的身了,说不定我们被拿走的东西,就在他们身上。」
老闆明察秋毫 ()」 韩欣欣满脸懊恼,拂云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少许之后,幽幽说道:「后悔没有任何用处,等会儿折回去找找。」 韩欣欣看着酸疼的两脚,嘴角抽搐:「人都给警察带走了,能有东西剩给我们?」 倒不是说警察存有什么坏心眼,只是作为案发现场,有任何东西留下,都必须作为证据。 想到这里。韩欣欣更扎心了,哀嚎一声。 「我们落下的,可是身份证啊!」 落下身份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和拂云跟这案子脱不了干系! 如果她和拂云不去警察局说清楚。甚至还得面对最坏的结果—— 从受害者,直接过渡成为施害者的帮凶。 嘴巴长在那几个杀人犯身上,她们不在旁边,黑的白的当然任由他们说道。 韩欣欣气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拂云相对来说,倒是冷静许多。 「也没那么严重。」 她声音清清冷冷,好看的眉眼舒缓开来。带着几分宽慰人心。 「说不定是我们逃跑路上,给掉的。」 韩欣欣捂着脸,对这种机率不抱任何希望。 她那么倒霉,老天哪会眷顾她? 拂云见状,失笑:「不用那么沮丧,说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我们离开时候,手机还在身上对不对?」 「那几人要是想劫财,不会还把这么危险的东西留给我们,单单拿走身份证。」 韩欣欣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他们或许根本就没有动有我们的东西?」 拂云点头:「不无可能。」 「但我们的钱也丢了。」韩欣欣眨着眼睛,「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拂云默了一下:「我只是猜测。」 韩欣欣顿时不想理会她了。 拂云也不恼:「任何猜测都有成功和失败机率,需要人自己去验证。」 她扬唇,笑盈盈看着她,「你愿意回去找,还是去警察局探一探?」 韩欣欣:「……我还是回头去找吧。」 让她去警察局耗着? 那她岂不是白跑出来了。 当然,没有身份证哪里都去不了。 只是但凡有些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虽然机率不是很高。总得试一试,万一那身份证和钱,真的落在路上了呢? 拂云很好说话点头:「好,等我们吃了些东西,就回头去找吧。」 韩欣欣无力点头,不经意看到拂云的笑脸,倏忽觉得美人的模样很刺眼。 倒不是狼狈之后依然美丽的落差,而是都陷入困境了,还有那样灿烂的笑容。真有种被幸灾乐祸的嘲弄感。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幽怨,让拂云给感觉到了,妙目流转,落在她身上。 「眼睛眨都不眨盯着我做什么,羡慕我比你长得好看吗?」 韩欣欣扭头就往前方走。 她曾听说过一个词,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这时候,她隐约觉得这词用在拂云身上,挺适合的。 空长着一张叫人一见钟情的脸。却长了一副让人断情绝望的黑心肝。 甚至让她有种分开拂云和傅祁是种错误的念头—— 一样的一肚子坏水,简直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拂云看着前方走得似乎有些气势汹汹的小姑娘,眼中掠过一抹深沉,嘴角勾得越发上扬了。 安林公馆 傅祁面无表情喝茶,脚下跪着三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抖抖索索的,目光犹如见鬼。 人不动,情绪不多,一身气势却如泰山压顶逼人。 全场静谧,空气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三个男人恐惧到极限,其中一个没忍住这诡异气氛,眼白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泼醒!」 傅祁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吩咐的声音冷冷地。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早有保镖提了一桶冰水进来,哗啦啦倒在昏迷的男人身上。 冷水泼人本就刺激,更别说是冰水。 那昏迷的男人熬不过一分钟。就被活活冻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那年轻俊美的撒旦还坐在上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恐惧和疼痛交织。终于摧毁了理智。 刚醒过来的男人嗷呜一声,绝望地对傅祁吼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这话仿佛一根导火线,引燃了其他两个男人压抑的情绪,那两人也喊了起来。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却还没嚎上两句,就被一侧的保镖一脚踹在脸上,那力道重得让他们直接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一时之间,绝望得哭泣和声音此起彼伏。 「真吵!」 傅祁不耐地将手中杯子砸了下去。 一侧的保镖特有眼力,手脚麻利摸出两双臭袜子,直接堵住三个男人口鼻。 三个男人:「……」 想死。 人生无趣。 陈修进来时候,就看到厅内噤如寒蝉的一幕,只是扫了一眼。就目不斜视朝傅祁走了过去。 有个恶趣味的变态老闆,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 更别说这三人惹谁不好,惹上傅祁的心头肉。 这不是找死吗。 傅祁正满心阴鸷想着怎么折腾下头三个男人,眼角余光看到陈修,一个沉沉的眼神扫了过去。 即使知道不是看自己,三个男人腿还是软了一瞬。 陈修面不改色。走近傅祁,顶着压力禀报:「拂云那头传来消息了。」 「呵。」傅祁嗤了一声,眼中阴鸷越甚。 「不玩了?」 惹谁不好,惹自家的修罗老闆。 陈修默默为同事点根蜡烛,一边努力帮忙刷着好感。 「昨晚兴许是个意外。」 瞅得傅祁不置可否神色,补上一句,「毕竟韩小姐看着单纯,其实冰雪聪明,心眼不小。」 老闆已经被夸得麻木了,那夸夫人试试? 「拂云在夫人身边,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小心谨慎一些,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都这时候了,你还替她说好话。」傅祁目光沉沉看着他,「陈修,你什么时候跟她好上了?」 陈修欲哭无泪,哀哀辩解。 「老闆,就拂云那心比天高的眼光,哪能看上我。」 「也对,注孤生的模样。」傅祁颔首,「我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被人身攻击的陈修:「……」 好气,想咬人。 不过刚才那话似乎颇有效果,老闆看上去也没那么难缠了。 陈修赶忙趁热打铁:「老闆明察秋毫。」
难得走运 ()」 驾轻就熟拍的马屁并没有将傅祁的情绪燃起来,俊美苍白的男人目光凉凉瞥他一眼。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拂云传来什么消息?」 陈修暗笑。 果然还是夫人有魅力,在夫人的事情面前,一切都可以被压下去。 当然,趁着傅祁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敢去捋老虎鬚,老老实实应答。 「拂云说她们现在在a市陈留镇,身份证被她扣下了,如果老闆及时赶过去,还能见到人。」 傅祁何等聪明人物,顿时就听出了言下之意。 眼眸微微眯起:「所以。我要是不赶过去,她又怎么做?」 「拂云说,最晚再过四个小时,她就会将身份证还给夫人。毕竟她也不希望夫人闹到警察局去。」 瞅得傅祁那暗沉面色,陈修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好友这一波操作,似乎过了。 果然,这话一出,傅祁就将桌面上的茶壶也摔了出去。 「胆子挺大!」 他缓缓勾唇,却笑得如同撒旦一般。 「冻结她所有银行帐户!」 「啊?」陈修张大嘴巴,「老闆,这……」 拂云那妮子就是个消费狂人。要是冻结了她的帐户,那还了得? 「就这么办。」 傅祁没给他辩驳的机会,兀自起身往外走,一双凌厉的俊目掠过地上三人,脚步顿了一下。 「废了两条腿,丢进警局去。」 ******** 吃过早饭,韩欣欣就和拂云往回走。 因为不确定东西落在哪个地方,她们都不敢乘车,只能迈着两条腿一步一走,然后一步一找。 这么一找,就是找了五个小时。 韩欣欣累得两眼发花,身子摇摇晃晃差点走不动了。 她喊住前头走得轻松,脸上甚至看不到几滴汗水的拂云。 「要不歇息一下?」 拂云摇头:「这里的环境我观察过,大概再要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能走到昨天过来的地方了。」 韩欣欣嘴角狂抽,脚跟一扭,直接原地坐下不走了。 「怎么时间那么久,昨天我们用的,好像只要四个多小时。」 「能一样吗,昨天我们是用跑的,而不是走的。」拂云说道,「最主要是,找东西比快跑费力。」 这话有道理,毕竟找东西是要花一些功夫的。 韩欣欣扶额。如同一滩烂泥。 「不管了,休息一下,我实在走不动路了。」 以前虽说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好歹有父亲精心照顾,她几乎也是半个温室里的花朵,哪里有过这么狼狈时候。 又是逃跑,又是灾难的,连续走了将近十个小时,腿都快断了。 拂云倒是没反驳,安安静静在一侧坐下。 韩欣欣看她云淡风轻模样,倏忽想起昨天她几个拳头摁倒三个大汉的模样,眼珠子一转。 「拂云。你学过武。」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调子。 拂云微微一笑,看向她:「你才知道?」 半点没有否认。 韩欣欣心头不知道什么感觉,默了一下,问道:「既然你会武功,为什么还跟在傅祁身边?你身手不错,傅祁要是真的想要留下你,也得费不少功夫。」 拂云眼中掠过些许诧异。 这小女人的脑子,比她想像中还要活络。 不过再怎么活络,也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是被保护得很好的那种。 无奈一嘆:「你以为我想啊,傅祁那种人。先不说他本事如何,光是他身边的保镖,就有几十上百个,他找人盯着我,我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难以飞走。」 这话听着没问题,但韩欣欣总觉得哪里不对。 以前走不掉,现在就能走得掉吗? 傅祁既然安排人盯着拂云。让拂云都束手无措,怎么转眼之间,就能轻易跟她跑出来了? 而且跑得也太容易了。 她眼睛眨了一下,附和道:「确实,一般情况下想从傅祁手下逃走,难如登天。」 拂云本就是傅祁身边一把好手,察言观色乃是各种本事,韩欣欣到底稚嫩,即使有掩住情绪的心思,也难以做到百分之百的天衣无缝,一个倏忽,就被拂云看出端倪。 拂云越发惊讶了。 能怀疑到这层面。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丫头。 眼波流转,便握住韩欣欣的手。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 「谢我?」韩欣欣一脸懵逼,有点摸不清头脑。 「是啊,要不是你给我出了那么好的建议。我哪里能成功脱身,长期活在傅祁的压迫之下,我都快忘记了自由两个字怎么写。」拂云动情说道,「欣欣。你真是我人生的知己。」 这突然的热络,让韩欣欣脑子有些卡壳,不自在后退两步。 「没有吧,我一开始也是为了我自己,咱们是相互合作,互利互惠,说不上谁帮谁……咦,我压到什么了?」 硬硬的触感让韩欣欣倍感不舒服,低头看去,却是一个黑色的小包。 那小包肩带已经断了,落在地上,显得有些萧瑟孤零。 瞧着,甚至有些眼熟。 韩欣欣呆了一会儿,嚎了一声扑过去,将包捂在怀里。 「老天开眼,我终于走运一回了!」 这包不是别的。正是她丢失的,装有一些现金和身份证等卡的包! 简直瞌睡来了送枕头,她还说还得再走上一段路,到达昨晚绑匪抓她的那地方看看呢,结果都不用走了,随便坐下来休息,就看到了好东西! 拂云看她那高兴劲,忙道:「你赶紧检查一下。身份证在不在,别高兴太早。」 没错,包失而復得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情,最值得在意的是,身份证到底丢失了没有。 听得拂云提醒,赶忙拉开小包查看。 须臾乐颠颠点头:「都在,所有证件卡类都在!甚至零钱,也是一份不少!」 「那简直太好了。」拂云也一脸激动,「我们不用去警察局当证人了,也不用陷入麻烦中了。」 这是其一,其二还是…… 「我能坐车,也能开房睡觉了。」韩欣欣兴奋不已。 有了钱,找回东西,韩欣欣感觉到自己一秒满血復活,从地上站起来,对拂云说道:「走了半天累的不行,我们得拦辆车,找个宾馆休息一下。」 顿了顿,「好像还不行,拂云你的身份证,好像也丢失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 ()」 这么说着,刚才的高兴劲顿时压下许多。 「继续找找吧,得把你的身份证一起找回来,才能离开。」 她不是个自顾自己开心,却忘记小伙伴的人。 拂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韩欣欣觉得奇怪,问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顿了顿,「难道是你背着我,悄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她半开玩笑说着,却见拂云面色微微一变。摇头。 「不是。」 没等韩欣欣发问,她自己就招了。 「我是没有身份证,而不是丢了,所以没必要再找。因为找不到。」 想了许多理由,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藉口。 韩欣欣默了默,看向拂云:「你没有身份证,吃东西时候是怎么付钱的?」 她记得很清楚,买单的时候,是拂云抢的先。 「手机里有行动支付,里面绑有我的银行卡,自然能花钱。」 拂云轻嘆一声。神情一言难尽。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身份证被押在傅祁那里,我人是跑出来了,但身份证还被他拿捏着。」 韩欣欣:「……」 简直是死亡一样的反转。 但绝对不是好的趋向。 这年代,哪里用不到身份证? 买车票买机票用身份证,住酒店用身份证,工作用身份证,出关更是需要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能去哪里? 她扶额:「那你有什么打算?」 纵然没打算跟拂云一起走,但瞧得拂云这么惨,她也头疼。 「没打算。」拂云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走一步看一步。」 韩欣欣提醒她:「没有身份证,你寸步难行。」 至少以后,总亏是要工作的,不然坐吃山空? 而工作,需要身份证。 还有,不管跑到那个地方,总得住宿吧? 不说大酒店,光是租房,也得用身份证登记吧? 想到拂云悲惨的以后,韩欣欣感觉脑壳儿更疼了。 真不知刚才拂云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按理说,在傅祁身边工作几年的人,不应该没有这点眼力吧? 比韩欣欣的纠结,拂云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没关系。不行就不走了。」 韩欣欣心头一动:「你的意思是?」 「大隐隐于市,留在附近城市,说不得更安全。」拂云耸肩,瞥她一眼,「反正你也没打算带我一起走对吧。」 韩欣欣没否认。 她是要出国去查找父亲案子,这一去危险重重,肯定不能连累他人。 何况她也没有那么相信拂云。 不过,摆在明面上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但你没有身份证。」 韩欣欣发愁,「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的。」 「我有钱。」拂云仰头,「除去我工作所得,还有出来时候顺的傅祁卡。怎么说也有十个亿。」 韩欣欣噎住,硬生生将喉咙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十个亿。 够十个拂云用上一辈子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身份证算什么? 假的都能造出来。 更别说,拂云有这笔钱,还不用抛头露面工作了。 敢情她刚才的担心,都是瞎扯。 好笑摇头,心也放下去。 「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琢磨着,「我要赶路,要不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就分开?」 顿了顿,「当然,你没有身份证暂时不好住宿。我离开之前,会给你开上半个月的租房。」 拂云感动不已:「那就多谢你了。」 韩欣欣看着她那张笑脸,面皮不觉抽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张脸表情做得有点假。 虽然这张脸,还是那般美貌如花的样子。 「不用谢,谁让我们是同伴,一起出来,我总要对你负责的。」 华夏如今经济发达。交通也便利,即使在偏僻的郊区,只要靠近路边,还是能看到有车开过去。 拂云和韩欣欣不用多少功夫,就拦下了一辆公交。 本来前面还有几辆计程车经过的,但韩欣欣和拂云刚经歷昨晚的事情,至今心头还有阴影,愣是不敢上。 公交穿梭半个城市,终于来到人多的地方。 拂云没有身份证,自是住不得大酒店的,但小地方的小旅馆,只要同伴有人登记。还是可以入住。 韩欣欣颇为大方,要了一间大房,付了半个月的房租。 拿了钥匙上楼后,两人几乎都累瘫了。 拂云这么爱干净的人。根本忍不得身上的臭汗味,手机搜到附近商场,订了两套衣服,就钻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韩欣欣等她关上卫生间的门。一张脸也松下来。 打开手机订了两个小时后的机票,便开始整理自己。 她也买了两套衣服,即使要出国,也得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走。 拂云速度很快,韩欣欣刚去楼下接了衣服,她就出来了。 又累又困,自是没那么多讲究,她也一头钻进卫生间里。 哗啦啦的热水洒在身上,将一身的疲惫吹走大半。 将头髮吹干,裹了浴巾出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却没看到拂云的影子。 这会儿功夫,跑哪里去了? 韩欣欣眼中掠过迷茫,唤了两声:「拂云?」 房间里寂悄悄的,连个回声都没有。 果然不在。 韩欣欣也不计较,坐在床侧梳头。 身子刚落下。就感觉到那被子似乎软软的…… 这触感,不是棉花,而是…… 软肉? 这房间里面怎么会有软肉? 拂云可没有这恶趣味! 韩欣欣大惊,起身就要逃走,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从被子里伸出来的长手给捞了过去。 身子撞在那人坚硬的胸膛,整个人也落入那人漆黑的眸中。 肌肤相触,唿吸相贴。熟悉得叫人惊诧。 韩欣欣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这人,是傅祁! 她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 不是已经跑到隔壁城市了吗? 甚至于,在半个小时前才开房。 傅祁是怎么那么快找到她的落脚处的? 心里有一个念头闪过,就被傅祁的气息给掠夺了。 她喉咙动了动,有些惶恐看着傅祁,手摸到一片滑腻的肌肤,发现他竟然身无寸缕,当下脑子就卡住了,磕磕巴巴问道:「傅、傅祁,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希望我这在这里吗?」 男人的目光幽幽的,仿佛是一个黑洞,能将人吸进去。 韩欣欣有些害怕,挣扎着往后退,咽了咽口水。 「没有。」 傅祁既然已经追到这里来,自然没有让她退缩的道理,他喘着粗气,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既然没有不希望跟我在一起,那你怎么逃了?」 「跑了这么远,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妖精。」 他目光沉沉的,声音里带着磁性的沙哑,好听却让人胆颤。 「韩欣欣,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来硬的 ()」 韩欣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都逃出来了,想离他远远的,结果他死缠烂打又追上来,这话到底应该谁来说? 分明无奈的人是她吧! 怎么都无法挣脱出他手掌心的感觉,糟糕透了。 「回答我。」察觉到她的分心,傅祁不悦将她脑袋扳过来,一双黑目直勾勾盯着她。 「回答什么?」韩欣欣终于找到自己声音,带着她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死死怒意。 「要我怎么做。你才留下来。」傅祁说道,一双漆黑的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那架势落在韩欣欣眼中。仿佛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可是,韩欣欣很清楚,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 傅祁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对她尽心尽力。 拂云就是最好的例子,而她也不想跟任何女人分享男人。做谁的其中之一。 「韩欣欣。」久久等不到答案的傅祁,眼眸暗了暗,「你这是心虚了?」 他确实想不通,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她还千方百计逃走? 简直不识好歹得过分。 韩欣欣摇头,心思在一番挣扎之后平静下来。 「我一直觉得,我问心无愧。」 「你的问心无愧是摆脱我?」傅祁质问,眸色幽沉深邃,有些吓人。 自我感觉已经成为砧板鱼肉的韩欣欣脖子一梗,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 「是。」 她嘹亮而笃定的声音,仿佛在他心中敲了一下。 傅祁不悦拧眉:「我救了你一命。」 韩欣欣也不虚:「你小时候,我也救过你。」 一命抵一命,她跟他两清了。 而且,「我算是失身给你,说起来还是我吃亏。」 女人的能言善辩让傅祁额头青筋暴起。 「很好,你对自己的形势倒是了解得透彻。」 透彻到都把心眼耍到他身上来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彼此彼此。」韩欣欣睨着他,一双美目里带着几许讥哨。「傅祁,似乎我们认识以来,你就用恩情来要挟我,那么你本人应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吧?」 傅祁何许人,韩欣欣一眨眼,他就猜到她要说什么。 不由有些气闷。 早知道那事儿会成为她跟他怼的理由,他就不该将真相告诉她,反正这么多年以来,那秘密只有他记得。 「不一样。」 他听得自己声音。「韩欣欣,欠了就是欠了,没有抵消的道理。」 韩欣欣噎了一瞬,嘲弄开口:「活了这么多年,我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 傅祁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陷入沉思,薄唇抿了抿。 「你可是在想,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应该救我?」 韩欣欣本来一片迷茫。但听得傅祁这话,还真就有了念头。 是啊,当年她要是没有救他,今天她何至于被他这么羞辱? 傅祁见她不答,眼中墨色更浓,声音里都带上了几许阴鸷。 「所以如果再给你一次回去的机会。你定然选择不救我的吧?」 感觉到周边的空气变冷,再看着傅祁那一身逼人的煞气,韩欣欣默了默。 他这样近乎变态的执着,是个正常人都不想认识他吧。 谁愿意一时好心却酿成大错,作茧自缚? 韩欣欣自是想一逞口舌之快的,但她心里也清楚,逞了口舌之快后,那后果可能严重到她承受不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选了个折中的回答。 「我选择不曾遇到你。」 傅祁挑眉:「没有第三个选择。」 韩欣欣瞥了他一眼。抿唇不说话。 这人还真有意思,非得逼她说那句话。 可又不愿意接受。 「你还没回答我。」傅祁捏着她下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不悦。 「那就不救吧!」 下巴被捏得生疼。韩欣欣也来了脾气。 既然他想听,她何必保留。舍道友不舍贫道,凭什么每次吃瘪的只能是她。她又不欠他的! 「韩欣欣!」傅祁眯起眼睛,眸中带着危险的色泽,「你真会惹我生气。」 「可不是?我为什么不能惹你生气?且不说我当初救了你才有现在的你,我是你的恩人,就是你现在逼问的态度,是对囚犯还是下人?」 最近发生了诸多事情,韩欣欣正一肚子委屈呢,听得傅祁算帐,她便豁出去了。 「傅祁,真计较起来,我不欠你什么,即使是以命换命。我们也该算清楚了。你何必非得纠缠我,你既不爱我,又为什么死死抓着我?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除了你自己,别人都不配有尊严?」 傅祁没有应答,一双黑眸乌沉沉盯着她。里面波澜诡谲,光是对视,就让人心底发寒。 韩欣欣自也是被他吓到的芸芸众生之一。 不过她也没有退路了。 固然怕死,但这样被他囚禁着,恐怕最后也是个死。 还是最窝囊的死法。 与其这样,还不如搏一搏。 「傅祁,放了我吧,你这样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毫无意义,既浪费你的精力,也浪费我的时间。」 「我还有事情要做,不会甘愿一直被你囚禁的,折腾到最后,你也讨不得好。」 「哦。」听得韩欣欣的说法,男人眸色更暗,里面仿佛有波澜涌动,「我能有怎样个不讨好?」 「这……」韩欣欣一噎。 就算傅祁耍无赖,她也还真没有办法。 毕竟实力相差太大,即使想鱼死网破,只怕死的是鱼,网还丝毫无损。 心头一阵无力。 自从认识傅祁之后,这种颓废感觉就一直盘旋在她心头,她都快认不出原来的自己了。 跟傅祁作对,自然没有好下场。 但讨好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惨然一笑:「你不会讨不得好。」 「甚至于我死在你面前,都讨不得任何好处。」 她嘲讽勾唇,「但蝼蚁也是有尊严的,如果活着没有意义,只能如同困兽之斗,那我宁可死去,也不要再被你折腾!」 说着一狠心,趁傅祁不注意,翻身就向床头的墙壁撞过去。 只是她快,他更快,在她还没撞上坚硬墙壁时候,他的两手就挡在前头。 脑袋撞在肉手上,哪怕力气再大,人也还是安然无事。 韩欣欣有点懵,整个人糟糕透了。
坏了 ()」 傅祁的感受也不美妙,心里的火气被韩欣欣这一举动给点燃了。 「韩欣欣!」 他沉着脸,眼中的怒火喷薄欲出。 「宁死都不要跟我在一起是吧?好,我成全你!」 他翻身,矫健的两腿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大手撕扯着她身上的浴巾。 「我倒要看你是怎样一个有骨气法!」 韩欣欣被他狂暴的样子吓了一跳,挣扎着反抗:「傅祁,在做什么,放开我!」 「放开是不可能放开的!」 傅祁丝毫不顾她的反对,一边继续手边动作,一边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似乎从长大认识之后,每次交锋。她都落于下风。 从来不曾打过胜仗。 「傅祁!」 韩欣欣咬着牙齿,吼道:「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那你去死吧!」傅祁眼中暗芒更甚,紧接着身子一沉。 没有任何准备的进入。疼得韩欣欣一声尖叫。 傅祁宛若没听到,反而如同吃了亢奋剂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怜惜在她身上起起伏伏。 …… 云雨毕,两人皆是精疲力尽。 傅祁滚身到一侧,韩欣欣瘫如一团烂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失却了光彩仿佛没有任何生意。 韩欣欣在反省。 她都不明白她是怎么让自己走到这一步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若说之前还对他有任何期望。这今天之后,已经被撕得七零八碎。 他果然把她当成情人一样使用。 甚至于,在他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说是宠物都过了。 嘲弄一笑,闭上眼睛,两清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湿透了枕头。 身体酣畅淋漓的傅祁并没有得到满足,听得耳边小声的抽泣声,他忍了忍,按捺住自己伸出去双手的冲动,好一会儿后抽泣声还没停止,最后实在忍不住,起身穿上衣服摔门出去。 门刚打开,一眼就看到了在外头听墙角的女人。 「拂云!」 傅祁气息有些不稳,也不知道是气急败坏,还是真的无奈了,冷声吩咐,「看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在淮信混了。」 拂云? 这熟悉的名字,让韩欣欣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些焦距。 她侧过头,目光静静看向那在微妙时间段失踪了又在微妙时间段回来的女人。 那个美丽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依然那么美丽出尘窈窕娉婷,让人迷醉。 但素来美丽的花儿都带刺,这一朵也不例外。 她这朵花,不仅仅带刺,还带着毒。 韩欣欣嘲弄一笑,眼中失望之色更浓了。 她对傅祁,算是彻底绝望了。 拂云走到床头,见韩欣欣已经扭过头,眼神都不给她一个,有些无奈。 「就那么不待见我?你不是说过,我们会是朋友吗?」 听到这话,韩欣欣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朋友? 亏她还敢说出来! 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背后捅刀的朋友吗?! 她默了默,冷冷问道:「傅祁是你引过来的吧?」 不然哪里会那么巧。 亏她还以为拂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跟她一样都是被傅祁给折磨,还美滋滋以为自己拐走了傅祁的人才,觉得傅祁会因此伤心痛苦失落。 结果呢,从头到尾,傅祁就没有过意外。 可笑的人只能是她。 一直都是她。 因为拂云,从来就是傅祁的眼线。 还真是可笑,到底是谁给她了勇气,居然以为拂云会背叛傅祁? 那样聪明优秀带毒的人本来就该在一起的。 这世上除了他和她,没有谁更合适「天生一对」这个词了。 渣男贱女! 能在商场上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拂云走到床头,将韩欣欣的神情都收入眼中,自然也看到了她生无可恋的样子,眉头挑了挑,笑道:「你不是都猜到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从拂云口中听到没有否认的回答,还是有别样的刺激。 韩欣欣捂着胸口,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发狂。 她看着拂云,冷声问道:「为什么?」 不仅悲伤,还有些心痛和难过,「我对你还不错,为什么要背叛欺骗我?」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拂云摸着下巴,想了想,才微笑开口,「因为我本来就是傅祁的傅祁的人啊,帮着他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话说得轻松,韩欣欣心里却不好受,她眯着眼睛看她,嘲弄扯唇。 「你倒是能够忍让。明知道傅祁在戏弄挽留我,居然还帮忙。」 说是华夏好闺蜜都不为过。 拂云目光在韩欣欣面上绕了一圈,好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不是吧。现在你还没明白过来?」 「明白什么?」韩欣欣问道,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煳,什么都理不清楚。 「明白我跟傅祁之间的关系。」 拂云说道。 韩欣欣抓着被子的手霍然一紧,心头有什么飞快闪过。 「所以你跟傅祁……」 「没错。我不是他的情人。」 提到这事,拂云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看来我的演技还不错,能够轻松骗过那么多人。」 她看着她,郑重强调,「放心吧,我跟傅祁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我只是他手底下的员工,还没有那个福气爬上傅总的床。」 顿了顿,卡到小女孩在意的点,再解释一句,「傅祁由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从来没有背叛过你,这不过是个试探。」 听到这话,韩欣欣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暧昧是没有了。拂云不是傅祁的女朋友,是傅祁的下属。 但这也说明从一开始,拂云的接近,就是带着欺骗的试探。 而这一切,都是傅祁的安排。 她冷然一笑:「所以,你的出现,你的意外,包括这一次出逃。都在傅祁的掌控中?」 「这……」拂云有些迟疑。 事情似乎有些大发了,看这小丫头的脸色,似乎气得不轻。 难道她无意中说错话了? 沉吟间,便瞧得韩欣欣苦涩一笑,恨声道:「果然是这样!」 她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水落了下来,眸中清明许多,没了积聚的水雾,只有一片悲怆。 「你出去吧,我想冷静冷静。」 拂云直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受控制,退出去好一会儿,才去面见傅祁:「总裁,事情似乎坏了,那小丫头很生气。」 瞥一眼傅祁的黑脸,她小心解释。 「不是我,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傅祁打断她的话:「那她相信了吗?」 「相信了。」
注孤生 ()」 「相信了就行。」傅祁吐了一口烟气,淡淡说道,俊朗的面上不见任何表情,仿佛面瘫,「她那样的人,该得到些教训了,省得无法无天。」 「傅总。」 拂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作为女人。我觉得你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傅祁冷笑,「是我对她不够好,还是对她不够宽容?」 「感情并不能这么算的。」 拂云嘆口气。「突然间,我有些明白韩欣欣的心情了。」 傅祁直接一个冷冷的眼神斜过去。 「你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拂云眨着大眼睛,笑眯眯说道,「我只是觉得,作为女人,我可不喜欢你这般感情态度。或许在你看来。你看上韩小姐是她的福气,但在我看来,你的爱不过是她心头的一把枷锁罢了。」 「你说什么?」傅祁冷冷看着她,周身寒气肆意,「快月底了。」 拂云耸耸肩,「那我不说了,反正跟我没关系。」 还威胁她扣奖金,她吃饱了撑着自讨没趣。 又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傅祁这般,活该做一辈子单身狗。 她也是个有骨气的,瞪了傅祁一眼,拿了包包就出门。 「回来!」 傅祁唤住她的步子,犹豫好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说实话,他自我感觉挺好,为什么他都这么好了,韩欣欣还是看不上他? 韩欣欣看不上也就算了,拂云竟然也看不上? 拂云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和韩欣欣的思想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挑了挑眉,并不给自家老闆面子:「不想说。」 傅祁眉头皱起:「不扣你奖金。」 「这不在我业务范围内。」拂云冷漠。 「年底再给你一个月工资。」 「这个嘛。」拂云眼眸闪烁。 都说富贵不能淫,委屈不能屈,利诱面前,有骨气的人着实少。 但这么妥协的话,好像也不是她风格。 刚这么想着,又听得老闆那头飘来一句话。 「或者你可以辞职。」 拂云:「……」 所有念头顿时偃旗息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大概就是她这样子吧。 谁让她是给傅祁打工的。 即使是私事。也得一併被承包了。 幽怨看了自家老闆一眼,公报私仇说道:「老闆,就你这样子,当然不得人心了。」 傅祁自然容不得人忤逆,但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只得咽了脾气。 「为什么?」 「你大男人主义太严重了。」 拂云趁机吐槽,「大男人主义严重也没什么,有责任心也不错,但老闆你这也太变态了。这样押着一个女性几乎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空间,所谓的爱都是高压悬崖上的诱惑,是个人都能给逼疯。」 说着挑了挑眉。 「您还别不信,你敢说你对韩小姐不是戏弄和逗趣?」 「感情本应该是平等的,既然做不到平等,别人自然就感觉到了无奈和压迫。自然就想要逃避。」 拂云嘆口气,「如果我是韩小姐,可能已经疯了。」 「毕竟,我的自尊心比她强太多了。」 这话明摆着踩了人一脚,用来烘托自己。 不过傅祁因为韩欣欣事情,也懒得跟她计较,冷声道:「还有呢?」 「这个。」 拂云笑眯眯看了自家老闆一眼,眼中带着一言难尽。 傅祁脸就更黑了。 「你什么意思?」 嫌弃他身材不行? 还是怀疑他的能力? 任何男人在这方面被质疑时候,都会暴走的。 「没有其他意思。」 拂云眼睛眨了眨。「我只是觉得,再好的样貌背景,都比不上对女人一句体贴。」 「不代表天下女人。我个人是非常讨厌床第间的强迫性的,跟犯罪性强上没有多大差别。」 「当然,我这不是说老闆你犯罪。我只是觉得这种被侵犯的模式,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屈辱,更别说以前您对她就不好。」 傅祁面色难看的不行。 拂云看着自家老闆样子,摇了摇头「老闆,你要是有心,对韩小姐好一点吧,这丫头有趣得紧,是个好孩子。」 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别糟蹋人家了。 「好女孩?」傅祁念着这个词,眼中有什么闪过。 这点他当然知道,在很小时候,他就知道了。 可惜他们都回不去了。 眼眸眯了眯:「这些不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祝老闆感情上一帆风顺了。」 拂云摆手,点到为止。 她从来不是自虐狂,既然老闆坚持自己的思想,非要走那么一条作死的路,她何必强劝? 明明她是全心全意为老闆好的,但老闆看不到。也就无济于事了。 她拂云从不做无用功。 但是…… 回头看傅祁暗沉的样子,自诩作为好下属的拂云,还是不忍心了一把,提醒道:「爱一个人,是愿意将自己所有的好都给她,但这些好,理应是投其所好而不是自认为的好。」 「否则这种爱就算太强烈,也还是会让人产生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听得这话,傅祁却有些嘲讽。 「什么是爱?」 「谁说我爱她了?」 拂云一噎,扭着水蛇腰出去了。 这样看来,没把感情当回事的男人,活该单身, 不管他跟韩欣欣闹得多么厉害,她都不管了。 简直自己找罪受,他不喜欢听别人意见,那就多走一些弯路吧。 虐着虐着,就慢慢明白那些感觉了。 拂云出去后,傅祁将菸头摁灭,面色阴晴不定,眼底掠过一丝惊疑。 难道真是他做错了?」 从一开始到再见面,他确实是喜欢她,想把她留在身边的,以前只想留住她的人,现在却想把她的心一併留住。 却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经让她那么讨厌了。 他是不懂得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甚至他都不觉得他对韩欣欣有爱。 但喜欢,必不可少。 今天听得拂云一番话,他心中迷雾的地方似乎清晰起来。 难道以前,真的是他太兇了,对韩欣欣太过于苛刻? 原来女人都不全都喜欢他这样子的吗? 可他的样貌,他的家世,一直都是被人趋之若鹜的。 某个总裁在房间里沉思,而隔壁房间的韩欣欣,整个人都快疯了。
不好这一口 ()」 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她既然跑出来了,就断然没有再跑回去的道理。别更说跟傅祁回去,只能被当做笼中宠物,半点自由都没有—— 如果条件允许,做个没什么骨气的米虫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她有父亲的仇要报,这么蹉跎岁月,让仇人逍遥法外,根本不可能。 当然,让傅祁那直男癌主动放人,更是不可能。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韩欣欣犹豫一会儿后,决定先咽下这口气,等做完自己的事情,再回来算帐。 这么想着。凑到窗边看了眼楼层高度,开始撕床单。 将成条的床单搓成绳子,一头绑在屋里的桌角,一头绑在腰间,撬开那窗子的网纱之后,便毫不犹豫踏上窗台。 只是还没往下跳,门霍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韩欣欣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明明反锁了,怎么拂云还是能进来? ……也幸好来的是拂云。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和傅祁是一伙的,肯定不帮你。」 接触到韩欣欣的眼神,拂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无声的求助。 韩欣欣抿了抿唇,答案虽然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 傅祁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无条件帮助她?要知道那傅祁手段凌厉,对待叛徒不知道多么残忍,她跟拂云关系不算铁,拂云没理由为她付出这么多。 而且这么傻的人,也不会成为傅祁的左右手。 当然,有过最坏打算的她,面对此种环境并不沮丧—— 都站在窗台上了,就差一个俯冲就能逃出生天,她还怕拂云给她整出什么么蛾子? 眼眸闪着,身形微动…… 「友情提示,我劝你还是别跳为好。」拂云抱肩立于原地,皮笑肉不笑开口,「傅祁脑子可没那么不好使,同样手段用了第一次,还想用第二次?」 明明没怎样感情起伏的话,硬生生将韩欣欣准备往下落的身体拽了回来。 她面色铁青,眼神隐晦看着拂云。 「好楚楚可怜的眼神。」拂云反手关上房门,大大方方往凳子上一坐,「可现实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对了,看在你我相处一场,免费赠送你一个提示,傅祁的人早已经包围了这座旅馆。」 韩欣欣:「……」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明,听的人心里清楚就好。 拂云这话言下之意就是,傅祁的人早已在这地方设下天罗地网,她插翅难飞,根本不可能有漏子可捡。 脚步挪了挪,贴着铁栅栏目光有些飘忽,一世懵住。 十八岁即将迈入十九岁门坎的人了,她纵然有些天真,却也不全然是个傻子。 即使嘴巴上不服气。却很清楚明白,拂云的话,决不是危言耸听。 但这样放弃逃跑,继续做那笼中的米虫,她也着实不甘心。 低头往楼下的方向扫了一眼。 四五米高的距离,跳下去的话,应该不会只是残废吧? 沉吟着,那屋子里的女人仿佛看出她心思,微微一笑。 「不用那么极端,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见韩欣欣终于把视线转移,她勾了勾唇,「你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你的父亲被奸人所害,含冤而死,你立志要为他报仇。但韩小姐,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的,死人可没有办法从地里面爬出来把仇人掐死。」 这话说得多现实,多扎心。 听得人直想一把针丢过去。 韩欣欣瞪着眼睛,还没来得及磨牙。便听得那类似魔女的人再度开口。 「下来吧,你跑不掉的,跳下去你肯定也死不了。」 拂云笑盈盈说道,「别反驳,楼下那些保镖可不是吃素的,不可能猜不到你跳楼。」 顿了顿,「倒是你当真敢跳,惹火了傅祁,是会打算你的腿的。」 听得这话,韩欣欣更扎心了。 她是怎么落得现在境况的,连死都是个问题! 要是时间能够倒回去,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被傅祁救起! 拂云也不催她。说完那些扎心的话,就笑眯眯倚着床头,翻看手机新闻,淡然自若的样子。半点慌张的模样都没有。 她是半点都不怕她逃走的。 韩欣欣沉吟了下,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人总是需要对比才能清楚反差,在拂云的衬托下,她感觉自己就是个跳樑小丑。 拂云看新闻。其实心思并不在新闻上,见韩欣欣放弃逃跑,就抬起头来。 「真是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一点就通。」 韩欣欣半点不稀罕她这夸奖,眉头拧了宁,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都出去找傅祁谈人生了,怎么还回来? 「诚如你所说,我肯定跑不掉,又不甘心送死,就是一头困兽。」 她自嘲一笑,「我实在不能理解你的脑迴路,这样的我于你还有什么价值,或者是,看我笑话?」 许是曾一起「逃命过」,有了些许的熟悉,故而两人对上。她并不甘心低她一头。 「不能这么说。」拂云染着丹寇的漂亮指甲捏着自己下巴,笑盈盈说道,「傅总听到的话,我会倒霉的。」 韩欣欣上下打量她:「倒霉?」 她轻嗤一声,在拂云身侧落座,面色难看。 「我看傅祁可捨不得虐你。」 虽然接触时间不多,甚至相处时候,多是欺骗和愚弄。但从傅祁对拂云的态度来看,这女人肯定不是傅祁一般的下属。 一般的下属,可不能成为傅祁出席重要场合的女伴。 一般的下属,也不可能明知道她是傅祁女人的情况下,还对她不假颜色。 如果说前面的疾言厉色是逢场作戏,因为要担任傅祁「女朋友」的身份,但后面她逃跑被抓之后,拂云的态度就耐人寻味了。 依然漫不经心,依然御姐般的强势,半点不把她放入眼中…… 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抹什么,勾了勾唇。 「拂云,你说,如果我给傅祁吹个枕头风,说你教唆我做坏事,离间我跟他的感情,你会得到怎样的后果?」 看似漫不经心的女人身子一僵,笑容也顿了顿,而后斜眼看她。 「威胁我?」 「自然威胁不到你。」韩欣欣这点还是能肯定的,「我这么问,不过是想知道傅祁的态度罢了。」 拂云偏了偏头,好一会儿后嘆息道:「不用试探的,我可以肯定告诉你,我和傅总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关系。」 说着有些无奈,「尽管我对他有那么几分意思,但耐不住他不好我这一口。」
天价花瓶 ()」 是吗?傅祁不好拂云这一口? 韩欣欣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纵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甚至于还「患难与共」过,拂云身上透出来的那份属于女性浑然天成的美感,还是叫她心头一窒。 无关其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不例外,男人加倍而已。 这样的女人,用「尤物」来形容。半点都不为过。 她实在想像不到有男人能够拒绝拂云的画面。 至少在她心里,傅祁决定不是其中之一。 沉吟间,拂云站起身来。本就高挑的个头,在形势的情况下,越发衬得她矮小。 「我从不说假话。」 拂云说道,「我用我的人品保证,我绝对不是傅祁的情人。」 韩欣欣:「……」 本来就怀疑,听得这话。她胸口荡漾的不信越发满溢出来。 拂云不说假话? 那她现在是怎么落在傅祁手中的? 心头有不爽,她也不憋着,直接呛回去。 「不是你告诉傅祁我在这里的吗?」 所以跟她谈人品,拂云有那玩意儿吗? 被人当场打脸,原以为拂云会有些难堪,不想她只是眨了眨眼睛,勾唇一笑。 「可是,我也从来没说过我不会把消息告诉傅祁啊。」 不要脸程度,堪称她人生所见所闻之最。 韩欣欣暗自吐槽,忍不住朝她扔去一个卫生眼。 拂云佯装没看见,依旧笑嘻嘻的。 「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是傅祁的人对不对?」 「只是我跟他没有一腿而已。」 老闆跟下属,也是很亲密的关系,她受僱于他,自然算得上他的人。 韩欣欣嘴角一抽,忍住心头澎湃的情绪。 「我觉得你这次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气晕我。」 吵架她不在行,故而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她绕开话题。 「我现在情绪很糟糕,如果你没有半点营养的言论,不如先回去休息。」 那些猜测不需要去跟拂云验证,反正她心里都有底。 背叛就是背叛,哪怕只是受命于人,背叛也是事实。 面对大美人,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看见人,心里就膈应。 「有的。」拂云微微一笑,「早听说你耐性不好。加上讨厌我,我可不会巴巴凑过来讨人嫌。」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韩欣欣哂然。 「必须的,讨好了夫人,在老闆那里,我日子也能好过一点。」拂云说道。 「夫人?」韩欣欣咀嚼着这两个字,神色控制不住沾染了两分嘲讽,「我是第几个?」 拂云凝住笑脸,慎重其事:「第一个。」 韩欣欣嗤了一声:「我不信。」 每个人都说她是傅祁的第一个女人,但她就是感觉怪怪的。 傅祁那样的男人。断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守身如玉。 没错,她跟傅祁都十来年没见过面了,第一次见面时候,还是个孩子。 就算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跟恋童癖的存在,她也不相信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很久。 朦朦胧胧的好感,当不得饭吃。 「傅总其实是个专一的好男人。」拂云摸了摸下巴。不遗余力夸赞自家老闆,「别看他条件那么好,就算是板着一张脸,隔着两米也能闻到他身上『别在我面前刷存在感』的暗示,还是有很多狂蜂浪蝶往上涌。但他眼光很挑,这么多年以来,身边莺莺燕燕不少,能入他眼中的,还真没有一个。「 这话是夸傅祁的吧?是夸吧? 韩欣欣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比那些莺莺燕燕更漂亮,还是比她们身材更好?」 所以才能让傅祁十几年如一日惦记着她? 拂云有些为难,挣扎了好一会儿。说道:「我说不出那些违心的话来。」 韩欣欣:「呵呵。」 前头骗她那么利索,就不违心了? 难怪人说长得越漂亮的女人,越是浑身带刺。 这拂云不就是其中一朵带刺的玫瑰? 有着让不论男女一见钟情的资本。却没有让他们维持一见钟情热度下去的能耐。 真奋不顾身挨近了,只能飞蛾扑火找死了。 尽管看不上拂云这态度,韩欣欣也还是瞟了她一眼,给她扔出难题。 「那你说,我条件不怎样,为什么傅祁就是吊死在我这歪脖子树上,怎么都不下来?」 闹得她整个人也不得安宁。 「可能是他口味重吧。」拂云随口答道,见韩欣欣挑眉,默了默,补充一句,「你也不全然没有亮点。」 韩欣欣:「……」 她信了她个邪! 在拂云心里面,她到底得是多么不堪啊! 阴恻恻一笑:「拂云。我录音了哦。」 魔女张狂,哪有不带张狂的资本? 拂云的资本,不仅仅是她美艷的脸蛋妖娆的身材,还有转得飞快的脑子。 「没关系,录吧。」 她大方挥手,「傅总早就想炒我鱿鱼了。」 这么无所谓的样子。事实当真如她所说? ……不过这样美丽的女人,即使不好这一口,应该也捨不得炒了她吧。 自己看不上,别人未必看不上。 这么想着,韩欣欣脑中倏忽闪过一道灵光,目光上下在拂云身上扫动,问道:「你在傅祁手下,做的是什么事情?」 小白花的心思还不好猜? 全都堆在脸上呢。 拂云瞥她一眼:「如你所想,一个花瓶。」 韩欣欣眉角抽了抽:「你确定?」 未必大材小用了。 「傅总手下能人济济,轮不上我赶上好职位。」 瞅得韩欣欣神情,拂云也不沮丧,耸了耸肩,「何况我确实除了这么一张脸,也没有其他本事了。」 韩欣欣转过头,想呵呵她一脸。 什么敷衍的话,真当她好戏弄了。 拂云要是花瓶,绝对也是价值上千万的天价花瓶! 这花瓶,别的不说光是口才一流,都快把她堵死了。 懒得扯淡,回归主题:「你还没告诉我过来找我做什么,想找我聊天?」 「如果夫人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拂云笑道,「毕竟花瓶的还有附带作用,就是陪聊。」 韩欣欣见她说话阴阳怪气,没好气呛她:「那你一个小时陪聊多少钱?」 「这个啊,视情况而异,平均三四万吧。」 天价花瓶没得跑了。 韩欣欣嘴角抽了抽,摆手:「算了,我没钱,你还是走吧。」 穷人是没资格拥有知心小姐姐的。
拂云的陪聊 ()」 尤其是这个知心姐姐,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人都给吃干抹净了,骨头都不剩。 「别啊,钱不钱的多伤感情。」拂云拦住她,好声好气的样子,「再说了,傅总也不差那几个钱。」 韩欣欣噎了一下。 原本是打算把拂云这碍眼的玩意给弄走的,听得她这么一说。赶人的动作便是一僵。 而后缓缓抬头,看着拂云娇美的面庞。 「那我承包你的时段,你打算要价多少?」 「夫人乃是无价之宝。岂能用金钱衡量?」拂云很上道,「如果夫人要给,就一个小时一万吧。」 韩欣欣没眼看了:「所以我比外头的客户还便宜?」 「不,我是怕我钱要多了,没命从傅总那里出来。」拂云很实诚说道。 韩欣欣嗤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相处这些功夫。拂云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天翻地覆。 「别转话题!」 「好吧。」拂云坐了回去,娇娇媚媚揉着眉心,「按照傅总的逻辑,我应该是过来劝你留在傅总身边的。」 「哦?」韩欣欣瞪她。 「其实留在傅总身边好啊,出门有着一帮保镖围绕,吃穿用度俱是顶尖,用女人的标准来说,是皇家级别的享受了。」拂云说道。 「所以被折断翅膀囚禁,也是皇家级别享受?」韩欣欣哂然。 「皇家的女性,素来也没怎样的自由。」拂云摸了摸下巴,「她们拥有的,是别人都羡慕不来的荣华富贵。」 「情人跟夫人能相提并论?」韩欣欣嗤笑,「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不愿意。」拂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一脸的高大上神色,「我是大家的花瓶,绝不能容忍做私藏的花瓶。」 「噗!」韩欣欣没忍住,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她不可思议看着拂云。不知道该夸奖她的觉悟高,还是说她堕落,「你的理想真伟大。」 「可惜一般人都看不透。」拂云很忧伤,「除了傅总,他们都想把我当成自己唯一的花瓶。」 韩欣欣嘴角抽搐:「所以你被傅祁的节操所感动,故而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也有这样的原因在内。」拂云抚摸着自己的脸,「毕竟遇到一个不为我美色所迷惑的男人,多么不容易啊。」 韩欣欣也是服气她了。 能把马屁拍到这种程度,绝古冠今。 斜她一眼。「那你怎么不再努力一点,把他变成你的柳下惠?」 多么有挑战性的事情,不是吗? 「傅总看不上我。」拂云委屈嘤嘤的,「他说我太成熟,都可以当他妈了。」 韩欣欣:「……」 她竟然不知道,原来最毒舌的那个人不是拂云,而是傅祁。 她还以为傅祁身上的坏毛病,就只有一个脾气不好和霸道专制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说服我留下来?」反正跑不掉。韩欣欣心里头堵着,正好找她扯皮,「你前面的理由,我感觉到不成立,至少我没觉得被诱惑到。」 再漂亮的笼子,不还是笼子? 对于一心渴望自由的人来说。能有怎样的诱惑? 「我也觉得。」拂云摊手,「你最渴望的是自由,除非傅总拿这个交换,否则你不会动心。」 可是真拿自由来交换真心,到嘴边的肥肉也就跑了,傅祁应该也没那么热心肠。 韩欣欣有些意外:「你心里看得倒是明白。」 「所以,我没打算劝你。」拂云耸了耸肩,「道不同不相为谋,劝说无效。我才不浪费口水。」 「那你就不怕回去傅祁削你?」见拂云神色轻松,韩欣欣不觉打趣道。 「怕,但能力有限。我也无可奈何。」拂云看着她,眼眸似有深意,「我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满意。」韩欣欣点头,嘴角缓缓一扯,却道,「但我不信。」 「不信是应该的,我是傅祁的人,又骗过你。」拂云也没沮丧。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韩欣欣唏嘘一声,「说实话,我还挺欣赏你的,如果你不是傅祁这边人的话。」 毕竟人长得漂亮,又有脑子,不管在哪里,都是吃得开的。 「可惜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傅祁的人了。」拂云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所以想跳槽都不可能。」 韩欣欣:「呵呵。」 让拂云跳槽,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没有那样的魅力。 也没有那个钱来养。 「总是呵呵的小姑娘,就不可爱了。」拂云倚着桌子。目光在她身上绕一圈,说了句颇有内涵的话。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她微微笑着,「我知道你肯定没那么安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然后等着被你插刀?」韩欣欣毫不客气呛道。 「应该不会。」拂云若有所思。 「不是应该,而是不可能。」韩欣欣揉了揉眉眼,「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下。」 一路奔波本就够累的了,后面还被傅祁蹂躏一痛,这会儿不仅是骨头如同散架一般,她的内心,也是千仓百孔。 不能逃走,总不能不休息整养。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了一个纠结了好久的问题:「昨天晚上我们出来遇到的黑车,也是你们安排的吧?」 这般说着,她嗓音都不觉微微颤抖。 昨晚的慌张,失措,还有响彻骨头的无力感,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她不知道傅祁的心到底有多狠,才能安排出那样一齣戏来折腾她。 让拂云假扮她的小伙伴,给她希望带她离开就算了,竟然连杀人犯强x犯也要安排吗? 她微微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深处掠过的悲伤。 胸口衣服被扯坏的耻辱,直到现在,她还惊惧着。 ……无法释怀,无法原谅。 纵然知道傅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毕竟有过喜欢,还是不免带了些期望。 尽管那期望,那么渺茫。 拂云一直观察着韩欣欣神色,听得她这话,顿时意识到问题严重了,赶忙摇头。 「不是,傅总安排的,只有让我去试探你。」 顿了顿,补充道,「傅总是喜欢你的,依照他那霸道的占有欲,怎么可能捨得让别的男人碰你。」 牙一咬,「况且,我也是个女的,怎可能认同那种安排!」
无法抗拒的诱惑 ()」 韩欣欣点了点头,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呆怔怔的模样,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韩小姐?」 拂云踟蹰了少许,有些不安问道:「你是相信的对吧?」 韩欣欣抿了抿唇,哂然一笑:「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都已经发生了,总不可能再把时间倒回去。 拂云默了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强调道:「傅总不是那样的人。」 顿了顿,「他这人有些自我。霸道,专制,却从不是个无耻的人。」 韩欣欣不以为然,如果傅祁不无耻。哪有她现在的样子? 轻嗤一声,没有说话。 拂云有些无奈:「恋爱中的人,智商是会下线的。」 韩欣欣抬眼看她。 这话是说她,还是说傅祁? 似乎读懂了韩欣欣眼中意思,拂云摇了摇头,「自然是傅总。」 韩欣欣在她眼里,素来就是个胸大无脑的代名词。 韩欣欣不想理会她,闭上眼睛。打算倒在床上休息。 「不过韩小姐,你想要的东西,我倒是可以帮你得到。」 还没彻底付诸行动,耳边就传来拂云那带着磁性的优美嗓音。 饶是韩欣欣对拂云意见很大,但听得这话,还是不由自主被蛊惑了。 她睁开眼睛,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拂云。 「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她要的是自由,要的是远离傅祁。 拂云能给吗? 这世上最可恶的事情,不是一直躺在无望的沼泽中,而是好容易给了希望,却又淹没在无尽的失望里那个时候,失望便不只是失望了,而是升华成为了绝望。 拂云骗过她一次,这会儿她不太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了。 「我知道。」拂云盈盈而笑,「替父报仇对不对?」 韩欣欣一噎。 好像这么说也有道理,她想要离开傅祁,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去查找父亲遇害的线索吗? 自由是渴望的,但查找真相才是首当其冲。 「这个我可以帮你。」 似乎看出韩欣欣的犹豫,拂云勾起唇角。 「我是傅祁的人。」 她坦白,态度直率而诚恳,「这点我骗不过你,也不想骗你,所以你想在我眼皮底下离开。是断然不可能的,但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商量。」 在所谓商人眼中,一切事情都是可以用来做交易的吗? 韩欣欣搜索脑海中的记忆,想起当初父亲告诉她的一些跟商业人士打交道的原则和门道,眼睛微微眯起来:「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也够她清晰认识到拂云不是个简单角色。 这样一个人,断然不会无缘无故示好的。 她愿意给她示好,只能说明她身上有让她动心的东西。 眉头微微拧了拧,「先说好,我是个穷光蛋,我身上能有的东西。就那么一丁点,若是你想要的超出我的期望,我给不了,也不会勉强自己。」 拂云笑了笑:「难道跟我交易,不是比跟傅总交易更好?」 她倏忽有些欣赏这面前的小女人了。 别看一副小白花样子,反应倒是挺迅速。 不过跟她交易? 她还真没想到她能想到这方面来。 韩欣欣默了默,说道:「至少我跟他比较熟悉。」 傅祁这个人,虽然直男癌得可怕,甚至于对她做了一些让她难以承受的事情,但至少傅祁不会伤害她—— 至少不会要她的命,或者让她承受一些她付不起的代价。 想到这里,她有些怔愣。 「看来傅总在韩小姐心里面的位置还挺重要。」 拂云也不恼。盈盈而笑,「不管韩小姐承认不承认,这是事实不是吗?」 韩欣欣冷笑:「所以,你最主要的目的,是逼我承认傅祁在我心里留有位置?」 「倒不是。」拂云勾了勾唇,「我只是给个参照物,让您看清楚您心里面的真实想法。」 「毫无意义。」韩欣欣轻笑,眼中笑容不达。「我心里的事情,既然不愿意面对,强迫也无可奈何。」 换句话说,她就是想把自己龟缩起来,别人又能耐她何? 「韩小姐,您是个有趣的人。」 拂云盈盈而笑,一双妙目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那我的提议,您可喜欢?」 「喜欢没有用。」韩欣欣扯了扯唇,一双眼中有什么闪过,「以前我总想着,做事可以顺着心意,既然喜欢。那就去做,不要让自己遗憾和后悔。但后来生活告诉我,现实容不得这么肆意,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喜欢。是会遭到惩罚的。」 她顿了顿,嘆口气,眼底有阴霾掠过。 「而有些惩罚,太过沉痛。让人无法承受。」 拂云琢磨着她话里意思,眼眸闪了闪:「所以韩小姐,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韩欣欣自嘲一笑,直直看着拂云,「毕竟拂云小姐很清楚我的处境,明白犹如困兽的我,只要给予希望,就会不管不顾抓住,哪怕那希望,只是贵人晃在眼前的引线。」 拂云难得沉默了一瞬。 「韩小姐,忽然发现你心眼着实是多。」 「多谢夸奖。」韩欣欣面无表情,「毕竟生活所迫,要是不多留几个心眼,我怕我活不到真相揭开那一天。」 这段时间的折腾,并不是没有任何收穫的。 除了受伤,那些沧桑也在指点她经验。 拂云揉了揉眉心。似乎被她打败了,安静好一会儿,说道:「傅总其实有在调查令尊的消息。」 「说来说去,还是得围绕傅祁?」韩欣欣睨她一眼,不知道可笑还是可悲。 「难道我们女人,除了能够谈论男人,就没有别的生活意义了?」 拂云惊讶看着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她原以为这小白花,只能是高枝大树顶上的牵牛花。却不想原来这朵花,是能自己开放的。 「经过一番谈话,韩小姐给我的认知,似乎又刷新了。」 「新人类,是应该多见识一下。」韩欣欣没打算给她留面子,因为此刻她的耐心已经很不足了,「拂云小姐,我们原先的生意,还做吗?」 顿了顿,「我虽然拥有的不多,但你要是能帮我查到我父亲死亡的真相,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 「但你的全部,我不太想要呢。」拂云笑盈盈的,眉梢微微上挑,声音依然甜美,话语的腔调,吐出来的词眼,却宛如恶魔。 「如果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消息,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你做不做?」 这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什么事情?」 「我要傅祁手上一些机密资料。」
我不急 ()」 听得拂云的话,韩欣欣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慄。 她不可思议抬眼,沉沉看着拂云。 「你是要我出卖傅祁?」 出卖就是出卖,哪怕那些话包装得再美好,也改变不了本质。 那话的意思,就是让她跟傅祁对着干。 「不能说的那么难听。」拂云勾唇,「我们只是做个交易罢了。」 韩欣欣咽了咽口水,感觉唿吸有些困难。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跟傅祁能有些亲近。但多数情况下,只能是被他圈养的宠物。」 她捏着掌心,深唿吸口气。试着用认真的态度面对拂云,反问。 「拂云小姐,你当真以为一个宠物能有反咬主人的可能?」 更别说,傅祁是那样谨慎的男人。 「不无可能。」 拂云耸耸肩,笑得有些恶劣,「正因为是宠物。才能降低主人的戒心,才能猝不及防咬了主人一口不是吗?」 韩欣欣脸黑了黑。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闷的。 她只是把自己比作宠物,寓意自己不能从傅祁那里探得什么秘密。 怎么一转头,就被拂云摁紧了。 她又不是真的小狗,还咬……主……人……呢! 瞅得小女人好容易绷住表情的脸,又开始七彩纷呈,拂云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韩小姐,这个交易很不赖。」 她声音甜美而蛊惑,「答应我的条件,换的你最想要的东西,不亏。」 「可出卖傅祁,被抓到的话,我肯定得被他扒皮抽筋!」 一想到那画面,韩欣欣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寒颤。 那男人的可怕程度,绝对不仅仅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凡事都是有风险的。」拂云盈盈笑着,「我们囜各取所需吧了。要是韩小姐连半点风险都不敢冒,我又何必替韩小姐去弄那么危险的事情?」 她把弄着自己漂亮的指甲。 「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韩小姐应该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吧,但是你自己出马的话,你根本无法活着到达m国,更不要说查到真相了。」 见韩欣欣张嘴,她睨了一眼过去。 「韩小姐先别急着反驳,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你是个明白人。纵然有些鸵鸟,但现实有时候,是容不得人去躲避隐藏的。」 韩欣欣到嘴巴的槓,顿时就卡住了。 拂云说她无法活着去到m国,她原是想反驳的,但听得拂云最后那话,却僵住了。 想起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心头一麻。 拂云的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 在m市。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对她下手了,更不要说是那伙人的大本营。 在m国夜晚被人追杀的画面,每个夜晚都能被吓醒,她根本无法忘记。 黑帮老大大鬍子也说过,他背后的人势力庞大,连傅祁都不怕。 那么。她自己冲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能是送人头。 尽管不服气,这也是事实。 她既然想要报仇,想要了解真相,那就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认清当下。 「韩小姐可是想明白了?」 拂云将她神色收入眼中,整个人笑得越发美艷了,「你很清楚。你现在孤苦无依,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本来不确定的事情。听得拂云这一说,韩欣欣不由有些不高兴。 「傅祁会帮我。」 「是吗?」 拂云的话尾,意味深长。 她轻飘飘扫了她一眼。笑容越发深邃。 「傅总出手,确实比我更快,但韩小姐应该知道,他要是愿意出手,就不会现在都没给你消息了。」 韩欣欣手心一紧,抿了抿唇:「你什么意思?」 「就是韩小姐所想的那个意思。」拂云直直看进她眼底,「不是不行,是不愿,不是吗?」 犹如一个响雷炸入湖面,韩欣欣整个脑子都在晃荡。 「我不信。」 她捂着脑袋,神色开始龟裂。 「想法是韩小姐脑子里的,韩小姐不信。我也没办法。」拂云勾唇。 「但现实如此,容不得否认。」 韩欣欣沉默好一会儿,面色暗沉看着她。 「拂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傅祁的人?」 这么居心叵测试探她,到底想干什么? 亦或是。傅祁想干什么? 依照傅祁和拂云的人品,她丝毫不怀疑两人是串通好的,甚至有人说拂云手里有监听器,监听器另外一头连结在傅祁手上,她也相信。 「我当然是傅总的人。」拂云笑了笑,「但是,这不影响我做点外订不是吗?」 外订? 韩欣欣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博爱。」 「多谢夸奖。」拂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傅祁知道你会这么做吗?」韩欣欣问道。 「应该不知道。」拂云答道。 「应该?」韩欣欣挑眉,她好像抓到一个重要信息了。 「纸包不住火,结果傅总肯定是知道的。」拂云无所谓耸耸肩,「但是傅总何等精明能干之辈,他隐藏起来的秘密,岂是我能触摸到的。」 韩欣欣脸更黑了。 这话言下之意她可算是听出来了。 拂云是打算把她当锅盖呢。 不过要是能给父亲洗清冤屈,能为父亲报仇,一切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但是,前提是能查到,能报仇。 而不是竹篮打水,两头空。 她抿了抿唇:「我考虑一下。」 拂云笑眯眯看着她,若有所指。 「我看韩小姐这段时间半点都不安分,还以为我这样的条件抛出去,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呢。」 韩欣欣哂然:「我要是那么没脑子,你估计也不会跟我合作。」 拂云毫不客气揭疤:「可是我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 只是那次合作,韩欣欣全方面溃败,输得一塌涂地。 想到这段黑歷史,又看了一下这牢笼似的小房间,韩欣欣没忍住心头咆哮的黄河水。 「你滚出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她会落得这么惨,还不是拜拂云所赐? 她竟然还敢在她面前明目张胆提起这件事! 当她韩欣欣是忍者神龟,不敢拿她怎么办是吧? 「韩小姐的情绪,似乎还是那么不好控制啊。」拂云没被吓着,从容站起身子,动作一派优雅,「我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韩小姐慢慢想,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繫我。」 顿了顿,「对了,韩小姐的通讯录里面,有我的号码。」 韩欣欣磨牙,「你什么时候动了我的手机?」 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欺人太甚!
疯狂浪蝶 ()」 「就在你洗澡时候。」拂云玩味看她一眼,「你进去了,外头不就是我的专场吗?」 说到这个韩欣欣就来气。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候,看到的人可不是拂云,而是傅祁! 那么一个大男人,就钻在她的被窝里,而原本应该跟她同床共枕的女人,早就不翼而飞了! 摆摆手,「你走吧。别在我面前晃。」 不然即使颜控如她,只怕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直接将这大美人给暴揍一顿。 当然……打不打得过另说。 拂云自是能感觉到韩欣欣的崩溃。摸了摸下巴,识趣地没有再去撸猫儿的尾巴,却是转身之际,扔下一句话。 「好好休息吧,只怕晚上,你就没有心情休息了。」 等等。这话什么意思? 她读书少,别给她玩文字游戏! 韩欣欣惊悚,拽住她胳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晚上有个珠宝拍卖会。」拂云盈盈一笑,「好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美人的笑那么动人,她愣是从其中看出几分不怀好意来。 韩欣欣浑身打个激灵,磨了磨牙齿:「说人话。」 她可不相信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拍卖会! 而且傅祁叔伯的拍卖会不是已经开始了,在m市吗? 怎么辗转到这里了? 或者说,「我们晚上要赶回去m市?」 问题有点多,但对于商场交际花的拂云而言,并不杂乱,她笑了笑。 「不回,就在两个小时后的东城。」 「两个小时……」韩欣欣默了默,在心头暗自计算。 她现在所在地方赶回m市,似乎也差不多这个距离? 似乎猜到韩欣欣心里所想,拂云白她一眼。 「没那么近,m市过去少说也得六个小时。」 韩欣欣麻木点头。 看来昨天晚上她和拂云拼命逃跑。结果兜兜转转,也没跑出多远? 才六个小时的车程。 ……所以在医院呆着就呆着,她瞎几把乱跑什么? 「好好休息吧,晚上有个重头戏,你要是没了精神,可不太好对付。」拂云好心提醒道。 韩欣欣把不住她的好心,有气无力睨她一眼:「随便吧。」 「可不能随便,这对你以后来说很重要。」拂云难得严肃起来。 韩欣欣无所谓:「又是见什么家长对吧?」 她又没打算嫁给傅祁那个专制变态狂,什么家长都无所谓了。 都说见长辈。需要给长辈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是傅祁的长辈,于她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毕竟傅家的势力,远超乎想像,她以前天真,还想着能跟傅祁走到一起,但现在想来,简直天真。 素来豪门嫁娶都要求门当户对,她身上能有什么闪光点。能让傅家的长辈看上的? 连傅祁都没真正看上她,更别说那些人。 懒得做哪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让拂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拍了拍她肩膀。 「不是长辈。」 韩欣欣木然:「那就更好了。」 不是长辈,连装腔作势都省了。 傅祁要是敢带她出去,那她就敢给他丢脸到姥姥家去! 「不好。」拂云盈盈而笑。「晚上要见的人,可能比长辈还要可怕。」 「难道是豺狼虎豹不成?」韩欣欣依然兴趣缺缺的。 「可以这么说。」拂云摸着下巴,一脸兴味,「在我看来,那人或许比虎豹豺狼更可怕。」 听得这般形容,韩欣欣不由打起了丁点精神。 「谁?」 「柳燕小姐。」 「是个女人?」韩欣欣眨巴着眼睛,「而且还很年轻?」 那就更没兴趣了,「傅祁那长相,有一些狂蜂浪蝶很正常。」 她没打算干预。也没资格干预。 那样的女人,在傅祁的人生里面应该数不胜数,赶走一个。还有另一个。 何况傅祁又不是她的专属物。 狂蜂浪蝶盯上就盯上呗,反正她不是渔翁,多几只蝴蝶挨过来。叮得傅祁满头包,她还正好看戏! 「这位可不是一般的狂风浪蝶。」 拂云见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柳燕是m国柳家的大小姐,含着金汤勺出生,不但学识教养能力一流,连样貌也是女人中的拔尖者。」 这话说得,她都有点酸了。 果然当着女人的面夸奖情敌,是大忌讳。 韩欣欣不高兴,便也堵一把拂云。 「那跟你比如何?」 「我哪里能跟传说中的m国第一美人相提并论。」拂云脸上有些许惭愧,「那样好的人家千金,于我而言。简直是冰雪之巅,可望而不可即。」 都快把那柳燕夸上天了。 韩欣欣目光在拂云身上绕了绕。 不管怎么看,拂云都是个美人胚子。 样貌美丽,五官精緻,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材,以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情。不管走到哪里,回头率都能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韩欣欣实在想不到能碾压拂云的女人,能美到什么程度。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故而这么一比较,她对于那柳燕,心里已经产生几分牴触。 「跟我没关系。」 她爬上大床,「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我的目的跟她不一样。」 她有大志向,要查案,要报仇,哪有空整个心眼儿都搁在傅祁身上。 不说她没心抢,就算抢,那拂云口中的柳燕那么厉害,她抢得过? 爱谁谁,傅祁就是一块肥肉,谁抢到就是谁的! 「哪能不一样。」拂云笑眯眯的,「你应该不知道吧,那位大小姐脑补可是很厉害的。」 这又是什么说法? 「所以?」 「她爱慕傅祁,你又是傅祁的女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就算你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会将你牢牢记在心里的。你怕是还不清楚m国柳家的势力吧?」 拂云眼眸眯了眯,「但傅祁背后的势力,你应该明白一二。」 韩欣欣听得头皮有些发麻:「这有什么关联?」 「m国柳家的势力,并不下于傅祁背后的家族。」 拂云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唇角扯了扯,「换句话说,只是子孙的傅祁,就算看不顺眼柳燕,也不能不给她一些面子,当然,傅总并不讨厌柳燕。」 韩欣欣:「……」 她发誓,以后遇到些问题,再也不找拂云翻译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最佳代表。 说句话,都能把人给心塞死。 少两句嘲讽不行吗? 「既然郎才女貌,正好天生一对。」 韩欣欣被子蒙头,「我就不去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搞得跟个三似的。
不可能 ()」 「哪来的二人世界。」拂云好气又好笑,「你们去的可是拍卖会,那么多人。」 「感情的世界里面,只有你我,看不见外人。」韩欣欣蒙着头,闷闷说道。 拂云无奈:「那也是你和傅总,而不是傅总跟柳小姐。」 「没办法,他们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韩欣欣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酸得离谱。「我成全。」 「傅总不会同意的。」拂云残酷提醒她。 「晚上的拍卖会,你肯定要去,就算不去。他扛着你,也会带你走。」 韩欣欣心塞得不行。 「他要逛拍卖会,还新欢旧爱一起撸,他怎么不上天呢?」 他想享受齐人之福,考虑过人齐人的感受没有? 她呸死他! 「傅总暂时还上不了。」 拂云见她实在鸵鸟,忍着好笑将她挖出来。「别那么扎心,其实晚上过去,说不定也有好东西。」 「不稀罕。」韩欣欣哼了一声,跟拂云抢被子。 她就是个鸵鸟,不想面对现实,她想蒙头。 谁抢她被子她跟谁急! 「跟我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虽然她还真没见过多少。 父亲还在时候,她的家庭情况算得上小康,没有温饱的忧愁,也没有更奢侈的享受。 但她很知足。 跟傅祁的家庭背景相比,她确实是个灰姑娘,但灰姑娘的野心,不大。 能吃饱喝足就够了,那些名贵的首饰,为什么非要渴望? 她没钱,花傅祁的,天上不会掉馅饼,迟早要付出代价。 她半点都不想为无所谓的虚荣心买单。 「傅总家里条件不错。」拂云默了默,误会了她的意思。「韩小姐见过的好东西应该不少,看不上拍卖会里的垃圾也是常事。」 依照傅祁对韩欣欣的宠爱程度,差点就把星星给摘下来了,那些身外之物,自然不会吝啬。 韩欣欣知道她理解错了,但没有解释的欲望。 「所以让我静静。」 顿了顿,「有没有安眠药?」 拂云一时间没能拿捏住她的心思,「韩小姐要安眠药做什么?听傅总说过,你睡得沉。不用安眠药,挨着被子就能睡得着。」 傅祁还说韩欣欣没心没肺,所以无忧无虑。 「我确实睡得沉。」韩欣欣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我心里藏着那么多事,怎么还能一挨着枕头就能睡着。」 「不过,我找安眠药不是助眠。」 「你要自杀?」拂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那我更不可能给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脱不了干系。」 她好日子还没过够呢。 「自杀什么。我还有心愿未了,你又答应帮我查父亲的事情,我有什么想不开的。」韩欣欣无语。 「那你不自杀,又不助眠,你要安眠药做什么?」拂云不解问道。 「睡得更沉一点。」韩欣欣说道,「至少睡完整个拍卖会。」 既然无法拒绝。那她就眼不见为净。 拂云摇头,忍不住扑哧一声。 「不行。」 韩欣欣看着她,嘴角扬起:「你不也是想让傅祁窘迫吗?」 拂云看着她:「有吗?」 她居然没发现自己有过这样恶劣的念头。 「有!」韩欣欣肯定点头,「虽然你是傅祁下属,但我一直感觉不到你对你老闆有多么热爱。」 不然也不会说出让她出卖傅祁的话来了。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魔鬼。 枉长了一张天使的面孔。 「不对,我对我的老闆,对我的工作,一直都很热爱的。」 拂云赶忙反驳。「你不能污衊我,这话要是让老闆听到,我的年终奖就没了。」 「陪聊的钱。随随便便就超过年终奖了。」韩欣欣鄙视,顺带一问,「你的年终奖是多少?」 「不多。三百万。」拂云答道。 「三……百万。」韩欣欣猝。 再给她几十年,她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人比人,气死人。 她嫉妒了,羡慕了。 「年终奖确实挺低的,干脆跳槽吧。」 拂云嘴角抽搐,一脸看白痴的样子:「这只是年终奖。」 她年收入千万,她需要跳槽? 别的老闆,哪里有傅祁人傻钱多? 不对,哪有傅祁壕? 「不过,我确实也想看他倒霉样子。」 毕竟平时上班时候,可没少被老闆压寨,她都快成为压缩饼干了。 好容易有个怼老闆的宣洩口。赶忙捂住? 「那给我安眠药。」韩欣欣笑了笑,「我昏睡,傅祁就出糗了。」 「不行。」拂云还是摇头。 「你还犹豫什么,让傅祁吃瘪的机会,千百年难得有一次。」韩欣欣怂恿她,「再说。这件事情还是我背锅,你依然是清清白白的。」 看个舒心的戏,还免费,有什么不乐意的? 「不行。」拂云坚持着,「你得醒着。」 「为什么?」韩欣欣感觉心好累,「我想躺着,反正对你来说,我醒着睡着都是一个样。」 「不一样,你要是睡着了,我可就是傅祁的女伴了。」拂云说道。 「你不是说你爱慕傅祁吗?多好的机会,能跟他出双入对。」韩欣欣继续蛊惑。 拂云呵呵两声,断然不受迷惑。 「柳燕会手撕了我。」 「这么残暴?」韩欣欣也怂了,「那我更不能去了。」 「傅总保护你。」拂云劝道,「你跟我不一样,我在傅总眼里就是一个背景板,他才不管我死活,但你要是受了欺负,傅总肯定蹦出去撕了柳燕。」 「他敢!」 不是说柳家的势力,就连傅祁背后的势力都得给三分面子吗? 「有什么不敢,被爱的人有恃无恐。」拂云耸肩,「傅总跟那花瓶可不一样。」 韩欣欣感觉到那久违的扎心感又回来了。 「睡吧。」 拂云嘆口气,眼神中依稀有着几分怜悯,给她盖好被子。 「柳燕是学心理学的,晚上你有一张硬仗要打,别让人无形中把你的老底都给探清楚了。」 韩欣欣:「……」 拂云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她好想哭。 不过这一次,拂云却没有给她矫情的机会,盖上被子之后,就利落关门出去了。 韩欣欣侧耳倾听,清楚听到那脚步声离得她这屋子越来越远,从被子里爬起来。 走到窗口处。 凉风习习,阳光倾入,空气很不错。 往下探头。 她是真的想跳下去的。
有你想见的人 ()」 只是才有这么个想法,低下去的视线里面,就冒出了一个后脑勺。 漂亮的,打理得很整齐的后脑手。 有些眼熟。 韩欣欣眯起眼睛,正琢磨着那人是谁时候,那人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转过身来。 一张宛若上天厚爱的俊脸,完美无瑕的五官,组在一起。分分钟能夺去人的唿吸。 而那双黝黑的眸子,更是宛若夜晚的星辰大海,能将人吸进去。 这样一个高贵神秘的美男子。不是傅祁又是哪个? 短暂的花痴之后,韩欣欣面无表情移开了视线。 不是她不花痴了,而是面对一个拥有天使般面孔,恶魔心思的男人,她着实也提不起多大精神来。 怏怏转身,到床上趴下。 有傅祁在。她就别想跳窗逃跑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心塞。 心头闷闷的,再想到晚上还得面对一个情敌,整个人都不好了。 蒙上被子,不管不顾,先睡一觉再说。 而事实上,她的睡眠确实跟拂云说的一样深,更别说昨天晚上奔波一夜,已经极度疲惫了。 整个人钻进被窝,当神经中枢接收到想睡觉的意思后,就帮助她陷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 韩欣欣醒过来时候,已经是傍晚七点了。 她也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大魔王坐在她床头,将她整个人拎起来吵醒的。 失重的感觉如此糟糕,还没睁开眼睛,韩欣欣就秉着自己的下意识抓住自己认为安全的东西…… 于是当她醒过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自己挂在傅祁脖子上的情景。 韩欣欣:「……」 傅祁:「……」 拂云:「……」 化妆师:「……」 相顾无言,一室静默。 良久之后。傅祁看着怀中眼睛还有些迷濛搞不太清楚状况的女人,无奈问道:「你到底还想挂在我身上多久?」 虽然她的身体不算重,他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也欢喜,但那拍卖会,可不等人。 傅祁的声音依然磁性动听,但落在已经对傅祁心存偏见的韩欣欣耳中,却不亚于平地惊雷。 她沉默看了一眼自己八爪章鱼似的举动,手一松,便要从他身上跳下去。 傅祁也配合松手。然后…… 「嘭。」 整个娇小的小女人直接砸在床板上,疼得她一张脸都皱起来。 同时还没完全消失的瞌睡虫瞬间退散。 「傅祁!」 韩欣欣睁着一双圆熘熘的大眼睛,又气又恼瞪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你想摔死我吗?」 傅祁目光沉沉看着她,冷声道:「所以,你是想让我把你再摔一次,直接摔在地上?」 韩欣欣默了默,一双大眼睛里水花滚了滚,无声咽了回去。 她倒是忘了,傅祁对她不过是当做笼中的宠物。 高兴时候餵一根骨头。不高兴时候,是会踢上两脚的。 她把他恶意的面具揭开,现在两人便是坦诚相见。 他自然就不用再掩饰他本来的性子了。 ……突然有些怀念带着面具的傅祁。 就算掩藏真实性子,至少还像个人,不至于让她打心里惊惧不是吗? 又是这种畏他惧他的神色,又是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 傅祁放在身侧的两手不觉捏了捏。面色更加铁青。 「韩欣欣。」 他念着她的名字,眼中仿佛有寒霜掠起。 明明名字后缀没有什么,韩欣欣却仿佛被他目光给凌迟了,抖得越发厉害。 「老闆。」 拂云看不下去,将他推出门。 「女人化妆,我们女人自己来就行,您在外头等着吧。」 再折腾,小姑娘都被吓飞了。 傅祁自也看到了韩欣欣眼底的惊惧,拳头捏得更紧。 在韩欣欣认为他会忍不住直接一拳头砸在她脸上时候。高傲冷漠的男人霍地转身,往外头走去了。 走……走了? 韩欣欣有点懵。 不敢相信傅祁竟然还有这么好说话的一面。 「因为是你。」拂云关上门,摇了摇头。跟化妆师对视一眼,无奈道,「都是感情里的傻子。」 化妆师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保养很好,面上一直挂着和善的笑容,听得拂云肆无忌惮诋毁自家老闆,眉头挑了挑,却没有发表意见,说道:「傅先生还年轻,很多事情需要时间歷练,慢慢就明白了。」 拂云说话可没有她委婉,耸耸肩。 「通常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低。」 这话深得韩欣欣的心,从惊吓中回神,她惊魂未定。见拂云一脸自在,忍不住呛她。 「这么明目张胆说你老闆的坏话,就不怕他秋后算帐?」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拂云笑盈盈地,「反正你跟我打的主意一个样,我帮你出了口气,你总不能还损我吧?」 「为什么不?」韩欣欣嗤笑。「我可没忘记你出卖了我。」 那种被人戏耍的耻辱,她没有那么快就忘记了。 虽然目前没有能力揍拂云一顿,不代表有机会的话,她会不给拂云添乱子—— 她韩欣欣素来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记仇得紧。 「都过去了。」拂云扒拉一下自己的脸,推了推化妆师,「唐姨,轮到您了。」 被推出去挡枪的唐姨倒是好脾气,没跟拂云计较,只是对韩欣欣行了一礼,说道:「夫人,我给你化妆。」 韩欣欣心头堵着呢,一挥手:「不化。」 反正她没打算去那劳什子的拍卖会,既然傅祁硬要带她去,那就带个脏兮兮的丑女人去吧。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能让傅祁受伤一千,她宁愿自己也跟着吃点亏。 「别闹。」拂云睨她一眼,替化妆师化开尴尬,「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决定。」 「身体在于我。」韩欣欣不甘示弱,「有本事打残我带走?」 这样的话,更丢脸的人也不是她。 拂云无奈,扶了扶额,想了想,凑近她耳边。 「晚上你的仇家可能会出席。」 「我的仇家?」 韩欣欣身子一僵,嘴巴来不及合上,怔愣愣看着拂云,咽了咽口水。 「真的假的?」 「你是我的老闆夫人,我敢欺骗你?」拂云轻笑,「老闆会扒了我的皮的。」 韩欣欣:「呵呵。」 说得好像没骗过她一样。 知道自己的人品在韩欣欣这里讨不到好,拂云嘆口气,说道:「夫人,这件事情是真的,绝对有你想得到的消息,如果不去,你绝对会后悔。」
璧人 ()」 在韩欣欣心目中,自然没有任何事情比查找父亲的真相以及报仇更重要,故而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只要拂云抛出了诱饵,她就没有办法不上钩。 但上钩之前,她的怀疑还是得发布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傅祁不是还没查到关于我父亲一事的真相吗?」 既然没有查到真相,为什么会有所谓的仇人和线索? 「谁说没有查到?」拂云笑眯眯看着她,若有所指。「你是怀疑老闆的能力吗?」 韩欣欣默了默。 傅祁的人品可以怀疑,傅祁的能力,却让人无法反驳。 他就是那么优秀。只要他愿意出手,就没有任何事情难得住他。 不过,傅祁都查到了,她还需要跟拂云虚与委蛇? 她似笑非笑看了拂云一眼,坐等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个容后再说,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 拂云低咳两声。对她小声说道,「总之你要是对傅总好一些,肯定会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韩欣欣睨她一眼,任由化妆师给她上妆,不吭声。 她现在对傅祁膈应得很,膈应到什么程度呢? 光是看到他,就由衷生出一种暴虐的情绪来。 她想打他! 所以,她想要得到父亲事情的消息,还得跟傅祁低头? 她有些不悦,半响问拂云:「那你跟我的交易,算了吗?」 拂云一怔,而后笑眯眯开口:「永远有效,只要你能做到我要的条件,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那么容易?」从傅祁那里获得公司的机密难,难道从傅祁那里得到她父亲的事情,就容易了? 那男人可巴望着能用这东西要挟她,让她做他乖乖的宠物呢。 「不容易。」拂云莞尔,「但可以一搏。」 顿了顿。「至少我的成功率,比你自己出马更胜一筹不是吗?」 韩欣欣轻轻吐口气,垂眸不看她了。 她现在正在犹豫,是出卖傅祁拿走傅祁的资料去换父亲的事情,还是自己牺牲色相去讨好傅祁,从他嘴里把父亲的事情抠出来? 这两件事情看着简单,却做起来一样难。 背叛傅祁是死罪,得到了父亲的消息能不能报仇还是个未知数。 牺牲色相去讨好傅祁,傅祁吃不吃她这一套。甚至告不告诉她消息,更是未知数。 ……为什么她非得要做这种选择? 唐姨的化妆水平自是专业的,不过区区半个小时,就给韩欣欣整理好了仪容。 韩欣欣站在人高的镜子前,看着里面一身浅蓝色长裙的自己,微微失神。 皮肤白皙,腰肢纤细,一张娇俏的脸蛋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因为一双有神的大眼睛而平添几分姿色。 如果说一边的拂云是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那她便是那清新淡雅的白玉兰了。 人靠衣装,这话确实不错。 她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么美丽的样子。 但这份美丽,想到是傅祁赠送的,心头不由得一阵郁闷。 她现在有些反感了,反感自己的一切,都跟傅祁有关。 但是没有办法。她现在挣脱不开,逃不走,就只能还是傅祁的宠物。 只能继续挂在傅祁名下。 尽管这种被属于的意思,让她很不开心。 「还是傅总眼光好。」 拂云笑眯眯打量着韩欣欣的新装扮,「不得不说,这一身很适合夫人,站在我身边,都把我给艷压下去了。」 艷压拂云? 睁着眼睛说瞎话,良心不痛吗? 韩欣欣斜她一眼。现在也算适应了拂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没有做无意义的讽刺。而是在镜子面前,又转了一个圈。 ……好吧,不得不承认。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好容易看到自己这么美丽的一面,岂能心里没点动容? 不喜欢傅祁,但自己的美貌,还是喜欢的。 何况拂云也说了,是真的好看…… 拂云见状,和化妆师对视一眼,笑着开门出去了。 「你们不等我?」 开门的声音那么大,就算陷在臭美之中,韩欣欣也不可能不发现。 见拂云和化妆师纷纷弃她而去,韩欣欣不由慌了。 再怎么着,拂云都比傅祁更好相处吧? 虽然肚子的水一样黑,但二选一的话。她更愿意跟拂云在一起。 可惜的是,两人走得飞快,根本不理会她的声音。 韩欣欣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娇俏女人,配合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脸。 ……命啊,难。 还没来得及自怨自艾。房间门又开了。 傅祁迈着两条大长腿,几步来到她跟前。 黑西服,黑裤子,搭上白色衬衫,配上一丝不苟的髮型,衬得整个人俊得一发不可收拾。 即使对傅祁心里还有些怨气,但对上这样一张脸,韩欣欣还是不由自主看呆了。 「好了吗?」 傅祁还是没有学会怎么跟女人相处,尽管门口的拂云认真叮嘱了他许多,他还是压抑不住自己本性。 原以为见到韩欣欣时候,会忍不住继续炸毛。 却看到女人娇俏的样子,以及盯着他一瞬不瞬的目光,顿时一颗心就软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如此多娇,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清晰地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有几个男人会不心动?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啊。 本就长得俊美,再温柔下来,更是叫人心口砰砰乱跳。 纵然韩欣欣警告过自己不要被美色所迷惑,听得傅祁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脸红了一瞬。 不是她不争气,而是对手的强大,远超她所能想像。 挣扎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拥入怀里,男人熟悉又好闻的气味顿时顺了过来,丝丝缕缕钻入口鼻之中,铺满了她整个心神。 「欣欣。」 他低声呢喃着,「你要是一直这样,多好。」 韩欣欣羞恼,身后被某个男人所覆盖,看不到,她就盯着人高的镜子。 镜子里面,清晰映出她和傅祁紧密挨在一起的样子。 他下巴搁在她头顶,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满足,黑漆漆如同刚洗干净葡萄的眼睛,更是明亮的动人,里面仿佛带了酒,能把人醉倒。 韩欣欣不争气的脸红了。 她这幅样子,简直就是一只乖巧的小绵羊,等着被人来蹂躏。 镜子里的两人,相依相偎,宛若一对璧人。 她动了动身子,想要从傅祁怀里挣脱开来,却怎么都挣不开。
吃软不吃硬 ()」 不期然间,似乎还撞到哪里…… 「别动。」 男人沉闷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丝嘶哑,揽着她腰际的手,越发紧了。 韩欣欣愣了一下,一张脸顿时犹如煮熟了的虾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她竟然,竟然撞到他那里! 感觉到后臀那里硬硬的触感,韩欣欣目光四下乱飘。脑子霍地炸了。 肌肤相亲这么多次,她哪里还不知道这情况意味着什么吗? 她可不想被他就地正法。 这个一脑子不知道都在想什么的臭男人! 窘迫还在继续,傅祁的唿吸也越发急促。韩欣欣感觉到他那双大手从她腰际移开,渐渐不安分起来。 她吓了一跳,咬牙撰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气唿唿说道:「傅祁!你还要不要出门了!」 为了让她出门,他可是亲自把她从床上拎起来的,现在忘了? 她提醒道。「要迟到了!」 虽然不知道应该什么时间过去,但从拂云和化妆师的对话来看,他们的时间应该不宽裕。 否则一切怎么那么急促。 「不急。」傅祁声音嘶哑,蹭着她白皙的天鹅颈,唿吸尽数喷洒在上头,「我们还可以……」 可以个鬼! 她一点都不想可以! 韩欣欣咬牙,推开他作乱的脑袋,恨声道:「你难道要我再化妆一次?」 女人的梳妆打扮,要精緻起来,一直都很麻烦。 傅祁果然被堵住了,默了默,遗憾地收回手,喘着粗气跟她静静依偎。 「好,放过你一马。」 什么叫放过她一马? 是他自己情况不允许好么? 韩欣欣心头不爽,忍不住嘴贱一次:「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听得她的话抬起眼睛,她勾了勾唇,强忍住心头汹涌的羞涩,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自己去拍卖会。」 「别闹。」男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单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哑着嗓子说道,「你这幅样子,註定是要去那些人面前露一露脸的。」 那些人? 哪些人? 柳燕那些人吗? 韩欣欣心头有些酸,嘟起嘴,忍不住问道:「他们是谁?」 傅祁不答,盯着她良久,眼中诡谲掠过,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还跟她打哑谜! 她才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韩欣欣哼了一声:「跟我有关对不对?」 男人不答。身子顿了顿。 韩欣欣跟他亲密相处那么久,自是能快速吸收他肢体语言的意思,挑眉。 「我说对了。」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笃定。 傅祁看着镜子里面娇美可人的小女人,扬唇:「可以这么说。」 她讨厌这个词,模稜两可的,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做还可以这么说! 她瞪着傅祁。不悦开口:「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连这消息都不肯告诉我,骗子!」 女人的撒娇,男人的毒药。 傅祁也是吃软不吃硬的。 收起她锋利的爪子,硬朗的面容缓下两分温和。 「听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是到时候。 她不要听这种话。 揪着她领子,一双眼睛雾气蒙蒙可怜兮兮看着他。 「可是我心痒难耐。我想早点知道。」 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加上乖巧可爱的俏脸,纵然是男人,傅祁也倏忽有种萌得一塌煳涂的错感。 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蛋。 「问题不大,有我在。」 被揉了脸的韩欣欣:「???」 怎么感觉越来越古怪了。 还问题不大?有他在? 这些不都是有危险时候男主才拥有的台词吗? 难道去这拍卖会,她会有危险? 想到之前被大鬍子袭击的场景,韩欣欣头皮一阵发麻。 ……怎么危险都找她? 她都这么低调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更加可怜了。 「那我能不能不去拍卖会?」 本来就是惹祸体质。还暴露在危险的眼皮底下,这是嫌她命太长了吗? 简直就是个块行走的磁铁。 「不能。」美人再怎么撒娇,这点都不能撼动。傅祁严肃着脸,「你不去,那些人怎么会出来?」 膝盖中了一箭。要跪了。 果然是把她推出去吸引仇恨的! 咬了咬牙,眼泪差点崩了。 「可是,我不安。」 她看着镜中自己宛若高枝海棠被大风颳起的样子,柔弱得不行。 「我心里什么底都没有,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万一又有一个大鬍子呢?」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不想死。」 傅祁看着小女人那矫情模样,一时间不知道头疼还是好气。 韩欣欣的心思他自是清楚的,但真要让她参与,他又不放心。 正想用冷言冷语逼退她时候,耳边忽然想起拂云的话,眉头皱了皱。继而又放松下来。 看入她的眼底。 「你当真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 「对!」见傅祁好容易有松口的迹象,韩欣欣赶忙点头,「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有关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权利知道。」 她都参与了,难不成还能把她当成白痴熘来熘去? 「傅祁。你总不能护着我一辈子的。」 傅祁心头有了计较,听得她这话,面上掠过不悦。 「我能!」 一个男人真正本事的象徵,就是能护住自己财产以及女人。 要是他连韩欣欣都护不住,他傅祁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听得傅祁那又恢復阴沉的声音,韩欣欣吓了一跳。 但看着镜子里面的傅祁,面色又没有那种山雨欲来的可怕感,心头稍安,琢磨了一下,便知道傅祁的别扭从何而来,笑了笑:「我相信你能的。」 但是,「我们毕竟不是连体婴儿,肯定会有分开时候,总难免有人趁虚而入。」 傅祁默了默。 这个解释他能接受。 只要她不打着跑离他身边的主意,一些小心眼,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恩。」 他应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强调道:「你是我的!」 要不是镜子里面的男人帅得人神共愤,她都想蹦出去咬他一口了。 这个霸道专制的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她又不是他的私有财产,看他说的什么话! 不过,他吃她温柔这一款,愿意松口的话,她牺牲点色相,受点委屈又怎样? 这么想着,笑容更甜了。 「恩,我是你的。不过傅祁,拍卖会上会有什么危险,跟我说说,我也好做防范?」
离开肯定还是要离开的 ()」 「也不是多大事情,就是会见到一个人。」傅祁看似漫不经心说道。 韩欣欣眼珠子一转,倏忽想起拂云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心头一紧。 「是你的老相好?」 「什么老相好?」傅祁顿时眯起眼睛,脸色黑了黑,「谁告诉你的?」 顿了顿,低骂一声,「年终奖可以省了。」 韩欣欣睨他一眼,没有搭腔。 拂云坑了她那么多。她确实没有帮拂云说话的好心。 再说了,她被傅祁盯得那么紧,能跟外界通气的。也就只有拂云了,情况那么明显,难道她还能帮拂云洗清嫌疑不成? 别说不能,就算能,她也不想。 小女人还是没有随时随地将心思隐藏起来的本事,心里想什么面上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傅祁一低头。看到她眼中的神情,既有无奈,也有纵容。 「还生气吗?要我帮忙?」 韩欣欣沉吟了下,「不用了。」 拂云的顶头上司是傅祁,与其讨厌一个棋子,还不如追究根本,抓住并教训傅祁。 要不是他使坏,拂云至于折腾她? 不过,尽管她不待见拂云,也不想让傅祁难堪,便卖给傅祁一个面子。 「我跟她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 再讨厌拂云,她也会用自己的办法去捉弄拂云,而不是靠着罪魁祸首的傅祁。 没的扎心。 顿了顿,不爽说道:「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别听她胡说。」傅祁一双好看的剑眉难得蹙了蹙,「拂云是我集团的元老,嘴巴碎了点。跟我也有诸多不对付,偶尔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别往心里去。」 韩欣欣不信,哼了一声:「哪有这样的下属,既然她是给你干活的,又做得那么过分,你还会容忍到现在?」 她怎么看,傅祁都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好老闆? 傅祁看着镜子里的娇娇人儿。 「我确实不会任由一个女人颐指气使,你和有才的人除外。」 所以。拂云是有才的人,她是? 韩欣欣瘪了瘪嘴,重新提起话题。 「你还是没有直面我的问题,我就问你跟那女人有没有一腿,你吞吞吐吐就是不说。」 「难道说,你心里有鬼?」 「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傅祁有些不高兴,嘶哑着嗓音解释,「因为家族缘故,见了几面。」 韩欣欣仔细观察他的面色。云淡风轻的,确实不像是谈及重要人的样子,反倒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所以傅祁跟那个女人真的是清白的? 想到这点,韩欣欣心里头的那个小人儿,不知道怎么的就雀跃了起来。 她眼眸眨了眨,垂下睫毛。 「我明白了。」 看着怀中女人娇俏乖巧模样。傅祁眼中有悸动掠过,低头,在她面颊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这吻轻柔飘逸,又猝不及防,韩欣欣抬头去看时候,傅祁已经整理好表情,冷漠地放开她。 「该走了。」 他说着极其自然拉起她的手,就往外头走去。 「哎等等。」 韩欣欣下意识跟着他走了两步,然后反应过来。赶忙反拉住他的手不让走。 傅祁不明所以,「怎么了?」 韩欣欣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看着自己身上:「都被你弄的乱了。我要整理一下。」 又亲又抱的,她可是才刚做好造型的人,这会儿不整理一下。外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刚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她不要脸的吗? 再说了,马上要见到情敌,她岂能不多把自己捣鼓一下。 怎么着,也不能让柳燕给比了下去! 「我帮你。」 傅祁修长的手指灵活展开,也不管她的反对,煞有介事给她整理衣服,那深邃的眉眼,认真的姿态在韩欣欣放大的瞳孔里,美得如同一幅面。 这样温柔的傅祁…… 实在让人无法不动心。 在这一刻,韩欣欣忽然有些理解那些为傅祁疯狂,前赴后继的那些女人了。 因为傅祁这样的人,就是有招蜂引蝶的资本。纵然什么都不做。也是自带吸引体质。 看,现在的她,不就是其中之一了吗?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傅祁有些难难耐的声音。 「韩欣欣,你要是再这样看下去,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给吃了!」 吃、吃了? 韩欣欣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两步。 开什么玩笑,傅祁不介意她介意啊。 傅祁绕了那么大一圈子,居然是为了戏弄她,她心里这口气可没咽得下去。 这样轻易跟他在一起,想都别想! 傅祁自是看到了她的紧张,眼底不悦掠过。 伸手,将她往怀里拉了过来。 「我讨厌你这样的疏离。」 他哼了一声,「以后你必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韩欣欣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 还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他有那个时间吗? 作为m国琼森洛克菲勒家族继承人之一,淮信集团主要创始人,还是跨太平洋亚太区总裁,傅祁可忙得焦头烂额,怎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她,或者上班都带着她。 她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时间,多着呢。 不过就傅祁那傲娇性子,即使再怎么不认可傅祁说的话,表面上意思意思还是要有的,万一他心情不好,秋后算帐呢? 韩欣欣觉得自己不能冒险,好容易给自己争取了点自由的空间,不能就这么拱手让出去,遂淡淡点了点头:「好。」 「你并不甘心。」 傅祁睨她一眼,声音笃定。 这都不行?还要她怎样? 这人还真是难哄。 韩欣欣眨着大眼睛,违心开口:「不,我尽量做到。」 尽量跟心甘情愿两个词,天差地别。 傅祁眼睛微微眯起,身上透出一股阴沉的压力,似笑非笑开口。 「也就是说,接下来,你还是会趁着有机会,离开我身边?」 他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韩欣欣却是勾了勾唇。 「傅总不是很有本事吗,能将我留住,也是你的本事吧?」 小女人仰头,状似挑衅。 离开肯定是要离开的,给一个病娇当宠物,还没有自由,她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找事?
看路 ()」 对上小女人的眼神,傅祁却是低声一嘆,抬手捂住她眼睛。 「别闹。」 韩欣欣脸色黑了黑。 现在是他拿手盖着她眼睛,是他先动手的,却要她别闹? 到底是谁在闹? 「放开我!」 用力掰下傅祁的手,她不高兴强调道:「傅祁,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总是用那种看长不大孩子的眼神看着她。 「我知道。」 傅祁倒没有坚持,只是目光轻飘飘在她身上一扫。率先走了出去。 居然不拉着她的手了? 韩欣欣有瞬间的疑虑。 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傅祁的阴影之下,这阴影乍然消失,她莫名有些不适应。 ……但也是她一直所渴求的。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上时候。傅祁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带着些许的冷漠。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嗯?」韩欣欣霍然睁大眼睛,也不管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几步小跑过去,拉住傅祁的手。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傅祁这样的人,自然没有耐性跟她好话说上第二遍,淡淡扫她一眼。 「没听清楚就算了。」 怎能算了! 这件事情对她那么重要! 韩欣欣咬牙,「傅祁,你就告诉我吧。」 明明知道她的心思,还非得犹抱琵琶半遮面,吊人胃口简直不要太可恶。 「看你今晚表现。」 傅祁没说拒绝,也没说答应,只是开出了个要求。 「我的表现?」韩欣欣眼珠子转了转,有些为难,「今天可是要去见你的老相好,就算我的脾气再好,她硬是要凑过来惹事,难道我也要忍气吞声?」 傅祁步子顿了顿,目光如冷泉盪过。 「没有老相好。」 既然她在意,那么有些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应该存在。 「好。」韩欣欣愣了一下,心口那一出。有什么东西欢快掠过,「先把你的要求说清楚,我可不想事后你反悔。」 傅祁轻嗤:「就你,能让我食言?」 「不是没有可能。」韩欣欣耸肩,「毕竟你也没说要求如何,评定结果是你的鑑定,我心里总该有个底吧?」 白条什么的,是不能乱签的,她才不想辛辛苦苦一场。最后还打水漂了。 傅祁若有所思看了看她。 「要是我要你今晚不管柳燕怎么说你,都忍着呢?」 韩欣欣心口霍地一紧,差点吓得窒息。 傅祁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名叫柳燕的女人很难缠吗? 能让傅祁这么警告的,肯定很棘手吧? 但为了父亲,她…… 韩欣欣双手捏成拳头,深唿吸口气。 「我忍着,只要她没把我弄死,我今晚任由她折腾,只要你满意就行。」 从傅祁让拂云过来戏弄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对他的好感就已经严重下降。 既然只是个玩物,换个玩法也没什么。 反正在她看来,都只是让他高兴的桥段而已,才不管她是开心或是屈辱。 而她,也不过是抱着想要得到父亲信息的目的。 说起来,两人的心思很对头—— 至少都抱有目的。 一场交易而已。 女人眼中的倔强和隐忍。让傅祁心里老大不好受。 他是见不得她太过于骄傲,但也见不得她委委屈屈。 而这委屈,再怎样,也只能是他给的。 负手。 「不用你忍让,往日里怎么做,就怎么做。」 突如其来的声音,跟想像中大有不同。 韩欣欣默了默,有些惊诧看着傅祁。 「你……」 「我跟她关系并不怎么好。」傅祁淡淡开口,「而区区柳家长女。也没那么大脸面让我女人卑躬屈膝。」 「你给我记好了,你是我傅祁的女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得挺起腰板子,别给我丢人现眼!」 这话虽然霸道狂妄,听在耳中。却比前面的话动听多了。 饶是还在对傅祁心有怨气,听得他这般看似维护的话,她还是不由得心口一悸。 看着男人几乎完美的侧脸,悄然捂住了胸口。 ……还是没办法不心动。 即使脾气和性子作天作地地糟糕,冲着这张帅绝人寰的脸,她也使不出脾气来。 一边唾弃自己的无力,一边反省自己的花痴,沉吟间,前头的男人霍然转身,一个公主抱,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天旋地转,突然失重。韩欣欣吓得一把抱住傅祁的脖子,看着一节节往下的楼梯,又看看傅祁沉着的脸,嘴唇颤了颤,「你……」 怎么抱她了? 不是还嫌弃她丢人,说她是宠物吗? 怎么一转头。就搂在怀里了? 她又不是没长脚。 「看路。」 傅祁的声音平板无奇,仿佛不带感情,迈着笃定的步子,一步步往下走。 「下楼还能胡思乱想,嫌命长了。」 韩欣欣:「……」 原来是她心思又飞了的缘故吗? 可是,他这举动,也叫人浮想联翩好不? 听着耳边传来的沉稳心跳,又嗅着来自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整个人恍了恍。 算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她现在正被美色疯狂诱惑着,消沉一下怎么的。 心思过处,干脆把头闷在傅祁怀里,眼不见为净。 看不见,她就不囧了。 傅祁虽是目不转睛专心赶路,眼角余光可没有错过小女人脸上那丰富的表情,也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东西,一会儿羞涩,一会儿恼怒的。 不过这会儿钻进他的怀里…… 也不算太坏。 心情甚好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迈着大长腿走向停靠在路边的豪车。 陈修和拂云早已经等候在楼下,看得傅祁样子,对视一眼。 彼此眼中都有些好笑。 老闆到底还是栽了。 傅祁低头了一瞬,然后不动了。 韩欣欣感觉到姿势的别扭,这才注意到她和傅祁已经钻入车里了。 「车子要开动了。」 傅祁低头看着她,明明是板着看不出表情的一张脸,眼中却渗出少许的笑意。 「你打算赖在我身上多久?」 韩欣欣小脸一红,仿佛触电一般,赶忙从傅祁身上滑下去。 说得好像她故意赖在他身上一样。 明明是她没注意到进车子里了。 当然,解释就是掩饰,一看男人眼中那揶揄的星光,韩欣欣抿了抿唇,决定沉默是金。 「快开车吧,再磨磨蹭蹭可就迟到了。」
土豪给我 ()」 傅祁看她囧得几乎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便没有再逗她,手一扬,让司机把车开走。 只是一双眼眸,若有若无依然盯着她。 韩欣欣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一把捂住他眼睛。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那种眼神说不出来的奇怪,仿佛是在掂量市场上摆出来的大白菜一样…… 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今天很漂亮。」傅祁顿了顿,有些敷衍说道。 女人对于男人的赞美素来敏感。是不是真心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韩欣欣不由气得一噎:「我也没丑得不堪入目,不想夸就别夸。又没人逼着你。」 那种勉强的语气,膈应谁呢? 傅祁默了默,而后轻拍她的手,严肃说道:「想夸。」 林管家和拂云都跟他说了,女人都是虚荣爱美的生物,不管多大脾气时候。赞美总会让她心情变得好起来。 他实在不想告诉她他在琢磨什么,那夸她两句总可以吧? 韩欣欣看着他那一本正经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高兴吧,他这敷衍的赞美,着实让她高兴不起来,说不高兴吧,他又是一脸认真。 这时候,她都有点混乱了,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心觉得她漂亮,还是没有真心。 不过,这些似乎不重要吧? 他们认识已经一段时间了,印象已经固定下来,她不论是美是丑,他早就心里有底了。 斜他一眼:「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夸人了。」 傅祁有些错愕,琢磨了一下,问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 谁喜欢不带真诚的赞美? 虚情假意,她又不是缺到这地步了。 「好。」傅祁也不犟,颔了颔首。算是应和了。 韩欣欣看着他这模样,莫名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难怪有人说傅祁不好相处,因为这样的钢铁直男,确实注孤生的节奏! 她哼了一声,因为有气,懒得跟他说话,偏过头靠在车座上,微微眯起眼睛想事情。 傅祁一只手将她脑袋拉了过去,搁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韩欣欣觉得姿势还挺舒服。便没有挣扎,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傅祁,居然是个乖孩子的好典型,她在他怀里,他竟然罕见地没有动手动脚? 韩欣欣忍了好一会儿,偷偷掀开一只眼皮。 傅祁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飞快打字,似乎在处理什么事务。 韩欣欣默了默。选择不去打扰他,继续闭上眼睛。 ……虽然他动机不存,但大老远跑到这里抓她是事实,他那样一个大忙人,哪有时间任性? 工作堆积下来,那是正常的。 韩欣欣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反正即使他这么忙,她也不会心疼的。 自找! 因为这两天折腾得太过,人很疲惫,加上白天的休息不过几个小时,就被傅祁从床上拖起来,这会儿韩欣欣也是困晕晕的,本来只是闭上眼睛假寐,到最后,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韩欣欣。醒来。」 傅祁推了推她,「到地方了。」 「到了吗?」 韩欣欣意识还是模模煳煳的,听得这话勉强睁开眼睛。从他膝盖上爬起来,往窗外看去。 外头已经入夜,一片漆黑。但是车子的前方会馆,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她探头出去,便看到了一片人潮,还有扑闪扑闪的闪光灯。 闪光灯! 记者! 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她只是反应有些迟钝,并不是真傻。 父亲做过记者,虽然跟娱乐记者不是同一个版面,但她对这类人物的心理,多少都清楚一些。 傅祁可是一个大人物,跟着他一起下车,她可不想自己被口水给喷死。 「怎么了?」 傅祁见她脖子一缩。突然清醒又超怂样子,好笑问道。 「记者。」 韩欣欣犹豫了一下,提出自己的顾虑,「外头有好多人。」 傅祁情商不高,人却是敏锐的,韩欣欣还没把话说清楚。他便知道了她的用意。 轻蔑一笑。 「不必理会他们。」 不理会有用? 到时候下车了,还不得被他们逮得死死的,就像前天被许不多带着入场一样。 韩欣欣犹豫着,傅祁却没有再说话。 看着傅祁从容镇定样子,她纵然急躁,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 ……傅祁的绯闻新闻都很少,他应该有自己的特殊方法对待这些人吧? 时间总会给人最好的答案。 不过少许,韩欣欣就明白傅祁那话里的意思了。 因为傅祁的车,直接走了贵宾渠道,停在贵宾专用停车场,这里除了保安,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更别说是那些嘈杂的记者了。 韩欣欣脸色有些臊。 怏怏跟着傅祁下车,一双眼睛在一众豪车身上掠过,眼中带了些许惊嘆。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傅祁出入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不说这些车的主人如何尊贵,光是从这些一眼就看出牌子的豪车来看,就知道身份不凡。 这停车场里面的车,最低也要五百万出头! 心思刚飞舞着,身侧的男人忽然捏紧了她的手腕。 疼痛让她一秒回神,她不快回头瞪着那走得一本正经的闷骚男人。 「你掐我做什么?!」 「看路。」傅祁面无表情,提醒她。 「这里车子多,不长眼。」 韩欣欣:「……」 这种威胁,以为她会听得进去吗? 别以为她没看到那个据说是拍卖会经理的人对傅祁点头哈腰的样子。 都说狐假虎威,她再怎么说,也是跟着傅祁一同过来的人,还是傅祁的女伴。 那些豪车就算再看轻她,总不能不给她背后的「男人」一个面子吧? 她不看路,那些人真敢从她身上碾压过去不成!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辆。」 傅祁没有侧头,却能清楚猜到她的不悦,平板的声音里没有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 韩欣欣本来要怼他,听得这话,眼神一动。 傅祁这话? 男人喜欢在女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她为什么不成全? 反正又不是她的脸。 一辆豪车吗? 她笑了笑,随便指着其中一辆骚包的明黄色跑车,「我要那一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全国限量版的敞篷劳斯莱斯。 价值两千万软妹币!
不得不低头 ()」 傅祁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扯了扯唇。 「垃圾。」 韩欣欣噎了噎。 这傲娇的变态男! 不是他说要送给她一辆车的吗? 现在她看中了车子,他却嫌弃起来? 她嗤了一声:「嫌贵了?」 傅祁终于捨得看她一眼,那眼中是满满的嫌弃。 「不过千万而已。」 不过千万而已? 而已? 而已! 韩欣欣作为穷人的膝盖,再次被土豪射穿。 她抿了抿唇,咬牙说道:「既然你那么看不上千万车子,那你送我更贵的?」 不把钱当钱是吧? 那她败家给他看! 「可以。」 傅祁也不矫情,她提出要求之后,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就应了下来。 韩欣欣默了默,有些怀疑看着他:「你说真的?」 「有条件。」 韩欣欣扯了扯唇:「你说。」 她就知道这大魔王不会安好心。 哪会那么爽快送她东西,肯定有所条件的。 她睫毛眨了眨。心中快速做了决定。 她这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没有任何长处,也没有其他本事。 傅祁能看上她的,也就只有她的「宠物」体质了。 但她韩欣欣也是有尊严的。 钱可以没用。车子可以不要,用自由来要挟,她必须一口回绝! 想想拒绝高高在上傅祁的那样子,她心情有了些微妙的雀跃。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吧? 心里这么想着,耳边传来傅祁的声音。 「我要你自己开。」 「什么?」韩欣欣僵硬转头,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你要我做什么?」 居然不是控制她的自由? 傅祁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女人睁得圆熘熘的眼睛,那眼中的惊诧取悦了男人。 傅祁睨她一眼。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高冷样子,眼底却掠过一抹笑意。 「既是你自己要的车子,自然你得自己驾驭才行。」 顿了顿,补充道,「我不会给你安排司机。」 韩欣欣瞪得圆熘熘的眼睛,更圆熘熘了。 怎么办,他这么一说,她越发无法拒绝了。 只是学个车,那个车就彻底属于她了,怎么不叫人高兴! 尤其是,他说不会给她安排司机? 这不更好吗,她自己开车,跑得快,还没人监视,简直是跑路者的福音啊! 还犹豫什么,必须点头! 她咽了咽口水,吐出一口气。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回答得很快,似乎是怕他反悔的样子。 傅祁眼角余光扫过她的面色,眉梢挑了挑,眼底的情绪,更深了。 韩欣欣也在观察傅祁。 只是傅祁毕竟是商场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当他不愿意将自己的情绪摆在脸上时候,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包括她。 韩欣欣盯着傅祁的脸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能从面瘫脸上看出一丝情绪,觉得无聊,索性转过头去,好好走自己的路。 世上有意义的事情那么多,她何必为了个傅祁折腾自己。 想不开就不想开吧,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傅祁再怎么狠,给她调查父亲的真相,又给她送车子,短时间之内应该还是不愿意让她出事的吧? 只要不死,她管他做什么。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哪怕被算计,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两人一路沉默无语。跟着热情的经理走进会场。 拍卖会还没开始,前厅热闹非凡,傅祁懒得凑那个热闹,就带了韩欣欣去二楼的包厢。 「还有半个小时。」 傅祁说道,「你若是困了,可以再休息一会儿。」 韩欣欣瞥他一眼,「你呢?」 「我处理些事情。」 他说着,给陈修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出去了。 「等等。」 韩欣欣愣了愣,后知后觉站起来,便要跟上去。 「别去了,男人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拂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手。 「该你知道时候,会知道的。」 即使知道拂云说的是事实,韩欣欣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可我为什么只能做最后知道的?」 傅祁可是跟她说过,她是他女朋友的! 女朋友跟男朋友,不应该就是平等的吗…… 当然,这种话纯属瞎扯,她自己都不相信。 「因为我们就是只能最后知道。」 拂云耸了耸肩。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没有不公平,这世上最公平的,就是现状的不公平。 高人自有高人的待遇,她们这些底层屁民,确实什么都不配参与。 喉咙里憋着的那一口,顿时泄了下来。 韩欣欣闷闷走到桌子边上,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恨恨开口。 「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讨厌!」 「放心,他不是去见柳燕。」 拂云跟着走过来。漫不经心给自己倒了杯茶,状似无意提起。 韩欣欣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赶忙否认:「我才没有吃醋。」 她只是对于傅祁的做法心里很不舒服,压根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傅祁避着她…… 「总归是心里不好受。」拂云笑了笑,「直到现在,你还敢说自己不喜欢傅祁?」 在这一刻,韩欣欣想掐死拂云的心都有了。 「拂云。你知不知道口无遮拦的人,通常红颜薄命?」 「可惜让我红颜薄命的人,不是你。」 拂云丝毫不怂,直白怼她,「倒是你,才是真正口无遮拦。」 「咦?」韩欣欣气乐,「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所想的那般。」 拂云纤长的手指一扬,轻易捏住了她下巴,「要我给你教上一课,叫做没有能力之前,过于张狂,是很容易被人给捏死的?」 话不好听,话也很直白。 脑子再不好使,也能清楚其中之意。 韩欣欣黑了脸,眯了眯眼睛。 「拂云,你要是有胆子。你可以试试?」 她再怎么弱小,也轮不到拂云捏死。 何况死在这里,傅祁能把拂云的皮给扒了—— 倒也不是傅祁有多爱她,只是被打了脸,傅祁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啊,你不甘什么?」 拂云抽手,顺便在她白嫩的脸上拍了拍。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傅祁给予的。你的骄傲,你的自信,你的能耐,都建立在拥有傅祁的基础上。离开他,你什么都不是,所以,做个乖乖的菟丝花不好吗?」 韩欣欣拍开她的手,心头有一个地方,被狠狠撰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人在屋檐下,就得低下头。」 拂云笑盈盈看着她,「不知道这话你听说过没有,不是不得不,而是就得?」
当猴耍 ()」 区区几个字而已,意思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得心不甘情不愿。 人在屋檐下就得低下头,低得明明白白。 一个是心有怨气,一个是看得清楚形势,从而屈从于形势。 韩欣欣默了默,抬眼看着拂云。 「那么依你的意思,我应该对傅祁言听计从了?」 认识拂云不过几天,她对拂云的性子也有几分清楚。知道她绝对不是那种心甘情愿给男人做背景的人物。 这会儿居然劝她听傅祁的话? 「不是言听计从。」拂云微微一笑,「我是在告诉你,在没有绝对本事之前。最好还是认命。」 「鸟儿的志向自是翱翔于九天,但是羽毛还没长出来之前,就得老老实实在地上行走,若是不能认清形势,迟早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韩欣欣指甲掐住掌心。 心口那一处,麻麻地有些疼。 她看着拂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还是看不清楚你的意图。」 「是觉得我应该站在女人这一边,还是觉得站在老闆这一边?」拂云反问。 「不,这个问题我有答案。」 一个是衣食父母的老闆,一个是萍水相逢的同性,明智的人会选择谁,不言而喻。 何况拂云这样的交际花,可是从不缺同性朋友。 「那你疑惑什么?」拂云问道,面上依然笑盈盈的。 韩欣欣看不出来她真正情绪,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嘆息道:「拂云,其实我很不喜欢你。」 「哦?」 「你太狡猾了,诚如你所说,我就是个胸大无脑之辈,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韩欣欣看着天花板,目光有瞬间的恍惚,「我不想跟你绕弯子。我猜不到。」 这话说得含含煳煳,拂云却是懂了。 微微一笑,「放心,这次没坑。」 拂云说没坑就没坑? 这人品早就败光了好伐。 韩欣欣睨她一眼,神色不言而喻。 拂云笑得更欢乐。 「不必那么大戒心,你身上还真没有什么可让我图谋的,同是女人,我不好这一口。」 韩欣欣当然知道拂云不好女色,但好这一口。并不代表拂云就不会整出其他么蛾子。 毕竟有些人,天生就爱看戏。 韩欣欣自觉智商不够,不配做她对手。 「拂云,你不怕傅祁吗?」 拂云微怔,似乎没料到她居然会扯到这方面来。 她眼眸眨了眨,「说起来,就没有一个员工不怕老闆的,我自然是其中之一。」 见韩欣欣神色不置可否,她扯了扯唇。 「不过。傅总虽然不解风情又苛刻了些,鲜少会假公济私,作为他的下属,我们的日子还是挺滋润的。」 所以,就是不怕了。 「难怪。」 韩欣欣咕哝着,哂然自嘲。 「你难怪什么?」拂云不解。 「没什么。」韩欣欣笑了笑。说道,「傅祁是个好老闆,你珍惜些儿。」 拂云哑了哑,扭头看她:「我总觉得你想说的不是这一句。」 「那你认为我想说什么?」 「我再嚣张的话,就让傅祁整死我。」 「你都不怕傅祁,我何至于动用他的力量,省得回头你又嘲笑我没有用。」韩欣欣嗤了一声。 对拂云的套路已经很熟悉了。 「你是他女人,利用他不是天经地义?」拂云耸肩,不以为然。「我要是有个男人,我也会这么理所当然。」 可惜她不是她。 韩欣欣不想跟她扯歪理。 「我想静静。」 「不,你不想。」拂云看着她。「你还是想要离开傅祁的。」 这样笃定的语气,让韩欣欣很不爽。 她拧眉看着她,勾了勾唇。 「你错了。我现在不想了。」 「你不想要你父亲的资料了?」拂云问。 「想要,不过傅祁会给我。」韩欣欣把弄着手中的茶杯,长长的睫毛如一把扫把,轻轻扫动,「所以我没必要画蛇添足。」 「而且你是傅祁的人。」 她顿了顿,「相较之下,我觉得还是傅祁更加靠谱。」 「早知道的话,我就应该降低标准的,竟然都让你想通了。」拂云啧啧惊奇。 「所以你会有危险。」韩欣欣不放过落井下石机会,「你试图背叛傅祁,我也会告诉他的。」 「你高兴就好。」拂云也不慌,淡淡说道。 韩欣欣盯着她神情。发现她平静得出人意料,抿了抿唇,忍不住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嘭」的一声,把拂云的面色给抖了抖。 她缓缓移开目光,有些费解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我都任由你欺负了。你还不高兴?」 「任由我欺负?」韩欣欣磨着牙齿,终是爆发了,「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傅祁何等人物,手底下的人一个赛一个狡猾,他要是没点能耐,怎么可能镇得住他们。 与其说拂云两面三刀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如说这一切,一开始傅祁就知晓得很清楚。 ……这让韩欣欣很不高兴。 被拂云忽悠跑了一夜,折腾得差点去了半条命,她已经很崩溃了,这会儿才知道,除了这么一件事情外,傅祁还安排了其他的戏码? 先前是试探她会不会跑,会不会吃醋,这一次,是试探她的忠心来了? 同样的套路,再使用就没意思了。 韩欣欣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微微打着哆嗦。 「难道我韩欣欣在你们眼中,就这么轻贱,轻易被戏弄吗?」 「也太侮辱人了!」 她脾气上来,没忍住,又捨不得打拂云,手一伸,直接把整张桌子给掀了。 「既然那么骄傲,那么自负,为什么有事不直接交代,而是看着我被耍得团团站!」 「我不是猴子!」 当初被傅祁当成禁脔一样抓起来,她就觉得很委屈了,现在才发现,她除了是禁脔,还是整天上蹿下窜给添加乐子的猴子? 她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她气得直接转身,就往外头走去。 「韩欣欣!」 拂云在她身后喊她,「你要是离开这里,可别后悔!」 韩欣欣嗤了一声,头也没回打开房门。 不离开这里她才后悔! 被人这般捉弄,她简直忍无可忍,她现在半点都不想见到傅祁,以及跟傅祁有关的一切—— 包括他的下属以及命令执行者,拂云。 不然总感觉自己是个傻子一般。 「哎。」 门没锁,她轻易拉开了。 身后拂云没追上来,只有一声轻嘆。
黏人 ()」 韩欣欣见状,心头更加窝火。 ……直到现在,拂云还是觉得她任性了。 傅祁也觉得她胡闹。 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戏弄她。 他们欺骗了她的感情,居然还是没有半点悔悟! 她恨恨掐着掌心,气得整个人都要爆炸。 从二楼下来,看着都是人的大厅,她不觉有些茫然。 按理说,现在应该是她逃走的最好机会。她应该趁机离开。 但她却没有忘记傅祁说的话。 他说了,他已经查到父亲的信息,等拍卖会结束之后就告诉她。 他说了。拍卖会上会有危险,会利用她来拉仇恨,引出背后的某些人。 换句话说,她想在就是一个行走的磁铁,走到哪里,就得把仇恨拉到哪里。 在这里的话。有傅祁的人在,她还可以受到保护,傅祁再怎么混蛋,到底还是会珍惜她这条小命的。 但离开这里之后,就不一定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还有事情要做,可不想做那无意义的牺牲。 可要是就这样折回去,她心里又有些不甘心。 毕竟都受到那么大的欺骗和折辱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岂不是很怂包丢人? 「人在屋檐下就得低下头么?」 她无力笑了笑,「我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因为年轻,血气方刚,哪怕知道哪些事情才是她最需要的,也是她应该去做的,她还是一时间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 她捂着胸口,那里传来的些许疼痛,让她清晰知道,她始终没办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不能离开。也不想回去。 她皱着眉头环顾大厅,决定找个角落缩起来—— 依照傅祁的本事,只要她不离开这拍卖会场,就能被他找到的。 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只是这其中的时间差,足够让她调理一下心情了。 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感,她才做好决定,准备去角落里呆着,一只手霍然从身后探出来。抓住她胳膊。 韩欣欣吓了老大一跳,条件反射一巴掌拍过去。 「是我。」 男人的痛唿声之后,是伴随着无奈的熟悉感,「韩欣欣,你下手还真是半点不留情面啊!」 能叫得出来她的名字? 声音很熟悉? 韩欣欣眼眸眨了眨,僵硬抬起视线,看到了焦距范围内的男人后,嘴角一抽。 「许不多,你怎么在这里?」 忍不住扶额。 她到底是什么体质。怎么老是能招到这些阴魂不散的傢伙呢! 「来参加拍卖会。」 相比韩欣欣的冷漠,许大少热情多了,「我就说我长得这么帅,让人过目不忘的,你一定还能记得我,果不其然。刚打照面就认出来了。」 韩欣欣的冷漠脸更严重了。 「谁跟你过目不忘,就你还长得帅?」 她忍不住直接开怼,「照过镜子没有,都被傅祁比到泥地里去了!」 许不多的笑脸一僵,他扒拉一下面皮:「话不能这么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知道你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但是我的皮相,确确实实比傅祁要好看。」 「这点。就算你不承认,也是存在的。」 韩欣欣就呵呵了:「自欺欺人。」 刚还说心情不好呢,这就有人赶上来给她找乐子了。 「韩欣欣。你再这么说的话,我可要翻脸了。」许不多虎起脸,很不高兴。「你知道我这人最讨厌什么吗,就是别人在我面前提傅祁,还各种夸他。」 「说白了就是嫉妒嘛。」韩欣欣耸肩,「毕竟傅祁全身上下哪里都比你优秀,你心里泛着酸味,我能理解。」 理解个鬼! 她完全没能听懂他的意思! 许不多睨她一眼:「你是故意的?」 「故意又怎样?」韩欣欣怼他,「我不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第一次见面,就是那样不友好的相处,她能对他有好感才怪! 「你要是不高兴,你找傅祁打架去!」 「啧啧,才一天功夫。就学会狐假虎威了。」许不多摇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身上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韩欣欣,我傅祁都不怕,你以为我怕你?」 「不怕的话就直接找他去。」韩欣欣也没了好气,「冤有头债有主。跟我没关系。」 给她威压么? 她跟父亲都不知道採访了多少大人物,那些大人物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碾压,她都不怕,会怕许不多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还有,找女人麻烦的男人,是可耻的。」 本还想口头教训一下韩欣欣,结果话还没两句,就被她堵死了。 许不多嘴角抽了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本事了。」 「不然一直被你欺负?」韩欣欣冷笑。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许不多摇头,「整个m市谁不知道我许少最怜香惜玉了,美人皱一下眉头都能心疼半天,怎么会欺负你?」 「可能我长得丑。」 韩欣欣是个记仇的,「你当初把我拐上车,用来威胁傅祁的事儿,我可记得很清楚。」 「这事儿啊。」许不多摸了摸鼻子,「那是个误会,我不跟你说了吗,我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所以盛情邀请你去参加拍卖会,做我的女伴?」 「你觉得我会信?」韩欣欣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应该。」许不多踌躇了少许,「不会。」 「那不就得了。」韩欣欣绕过他,「桥归桥路归路,没事别来招惹我,咱两不熟。」 「这话伤感情。」许不多亦步亦趋,「我可是对你一直念念不忘的。」 「有本事当着傅祁的面说去。」 「当然会说。」 许不多紧跟着她的步子,「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不是?」 这话从许不多口中说出,韩欣欣不但没有感觉到真诚,反而有些噁心。 她停下步子,伸出手。 「那好,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 话音方落,立马有人接了话头,但那声音,却不是许不多的。 韩欣欣和许不多身子俱是一僵,缓缓转头,一眼便看到面色青黑的傅祁。 那眼里透出来的兇狠,仿佛抓到了出轨妻子和姦夫一般。
当我死了不成 ()」 尽管嘴上埋汰傅祁,但真正见到人时候,韩欣欣还是不觉有些心虚。 她微微敛眉,不敢对上傅祁的眼神。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许不多可不一样,短暂的僵滞之后,便是挑衅的一声冷笑。 「这是我和小欣欣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得可真宽。」 听得这个称唿,韩欣欣头皮莫名有些发麻。 ……小欣欣? 谁给他的勇气喊出这么噁心的称唿来的,他们很熟吗? 有心反驳,对上傅祁一张黑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管他许不多怎么折腾。反正他们目的都一样,都见不得傅祁好受。 既然目标一致,合作有何不可? 「她是我女伴。」 傅祁眼神冷冷,瞟他一眼。警告道,「姓许的,别说我没提醒你,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不然就再次毁掉我的生意?」许不多冷笑,空气里的氛围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傅祁,你当我许家是空气不成,毁掉我两个公司,我还照样能开上七八个!你要是有本事。可以全都毁掉!」 「当然,老爷子最后什么态度,可就不好说了。」 「老爷子?」傅祁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眼中有什么一掠而过。 「多谢提醒,我会的。」 许不多面色有些兜不住。 都把老爷子提出来熘达了,傅祁竟然还不给面子? 哼了一声:「螃蟹横着走,我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 「若是铁螃蟹,自是不怕被人踩。」傅祁回怼,对韩欣欣伸手,「过来。」 他这话神色平平,却是带了命令的口吻。 听得韩欣欣老大不爽。 他凭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她又不是他私有物! 为此脾气,她愿意给许不多面子。 眼神投向许不多。 许不多多狡猾人物,见状立马心领神会,笑眯眯拉住韩欣欣胳膊。 「抱歉了阿祁,比起你,这位小姐似乎更愿意当我的女伴呢。」 他笑得很贱,让人忍不住想踩上两脚。 「正好,我今晚还没女伴,佳人有约,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韩欣欣一记卫生眼差点就丢了过去。 这什么人啊,刚刚还说会怜香惜玉,一转头,锅盖全都丢她身上去了? 「韩欣欣!」 傅祁没有阻拦。一双眼睛阴鸷盯着两人勾搭的手臂,语气冷冷地,仿佛淬了冰一般。 「你胳膊不想要了是吧?」 这冰冷的声音,冻得韩欣欣身子一个寒颤,差点就摔了下去。 她忽然想起来,傅祁曾经在她面前展示过的霸道。 他说,她是他的人,要是有一天她不是了,那他就算是毁了,也不会便宜别人。 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想动手了? 变态偏执狂的心理,总是让人惊惧的。 韩欣欣脸色白了白。还没做出动作,便见得许不多将她往身后一塞,不悦开口。 「傅祁,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女伴,不厚道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 「或者说,你想彻底跟我许家开战?」 空气里的剑拔弩张,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韩欣欣就算是个门外汉,什么都不清楚,这会儿也听出来了些许。 这许不多跟傅祁一直不对头,两人经常暗戳戳较量什么的,那许不多还想找一个原由。跟傅祁来个大的开战—— 个人战上升到家族战,这场战斗就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她可不想当祸水红颜。 张了张口,还没说上什么,就被傅祁一个冷眼冻住了。 他目光沉沉看着她,也不多说废话,只是开口道:「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如果不回来,后果自负。」 后果。什么样的后果? 是不给父亲的信息,还是真的剁了她手脚? 韩欣欣心头暗自打鼓,还没理出个头绪,那头傅祁的数数声就传了过来。 「一。」 「傅祁!」许不多气得不行,沉下脸,「非要这么闹是不,从小到大你就抢走了我许多东西,如今我好容易看上个女人,你也抢?」 什么抢不抢的,她又不是东西。 韩欣欣瘪嘴,白了许不多一眼。 猪队友。 猪队友的对手,通常都是神对手。 神对手傅祁眼都不眨。并不想理会许不多的神经质。 「二。」 倒数声半点感情都没有,如同机械一般响起,让人无端心慌。 韩欣欣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继续忤逆傅祁的意思。后果将是她不能接受的沉重。 咬了咬下唇,纵然屈辱,还是在傅祁倒数第三声出口之前,站到他身侧。 许不多:「……」 刚想好的台词。这会儿都没有地方说。 傅祁斜眼看了看韩欣欣,薄唇微微一勾,冷睨许不多。 「你的女伴?」 「她的选择?」 被打脸打得厉害的许不多吁了口气,哀怨地看了韩欣欣一眼,转身。 「那头还有几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唿。」 却是要遁了。 当真是求生欲极强。 韩欣欣以为遇到了个强劲的队友,没想到队友不但菜,还怂得彻底。 她嘴角抽了抽,忍了忍,没忍住,对着许不多的背影唤了一声。 「等一下。」 这话出口,两道视线齐刷刷朝她射了过来。 许不多是带着惊喜:「怎么,你想通了,还是觉得我超级可爱,超级可靠,所以选择我?」 傅祁的眼神。则是更加冰寒。 寒冷得韩欣欣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人都站在这里了,好容易逮到许不多,不能这样让他含煳过去。 「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许不多面色一黑,眼里是无尽的失落。 「你喊我,就只是为了这么个事儿?」 什么是这么个事儿? 东西对他许少来说不贵重,对她而言,可是不小的一笔钱财了。 「嗯。」 郑重点头,肯定开口。 「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许少那么明事理,就把我的东西给我吧。」 「你的东西。」许不多沉吟了下,带着些许为难,「我出门来的急,没带在身上,你要是需要的话,给我个联繫方式,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韩欣欣犹豫了好一会,「也行。」 掏出手机,「先加个微信吧。」 许不多点头:「没问题。」 韩欣欣笑了笑,吁出一口气,只是手机还没递出去,就被一只大手给撰住了。 她艰难回头,正好对上傅祁冷得可以杀人的眼光。 「当着我的面勾搭男人,当我死了不成?」 韩欣欣哑了哑,「这不是勾搭,他要还我东西。」
我给 ()」 「你的东西?」傅祁冷笑,一双眼神冰冰凉凉。 韩欣欣丝毫不怀疑,她的答案要是「是」,他当场就能把她掐死—— 在有权有势的人眼中,人命其实也不是那么在回事。 为了自己小命着想,韩欣欣低下头,算是认输。 但这样丢弃一笔财物,她又不甘心,讷讷开口。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感觉背上的压力更重一分,她抽搭了一下脖子。 「傅祁,我穷。」 许是最后简短的四个字触动了傅祁哪里。背上恐怖的压力瞬间消散。 傅祁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给你。」 额,几个意思? 她偷偷掀起眼皮,侧头看他,咽了咽口水。 「你说什么?」 这么好说话的傅祁,是她幻听了? 对上小女人狡黠而不可置信的眼神。傅祁心底的火气莫名散去一些,沉着脸跟她扯皮。 「我说你落在他哪里什么,我给你。」 「任何东西,你都能给?」韩欣欣见他那么笃定,忍不住怼道。 「任何东西。」傅祁眼都不眨,说的话依旧笃定。 韩欣欣嘴角扯了扯,偷偷瞄了许不多一眼。 许不多的脸已经僵硬了,但眼睛还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期待着她的回答。 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的话,那许不多的举动,是期待着给她送钱? 这种情况搁在平时,韩欣欣肯定欢唿雀跃,喜出望外,然而顶着傅祁的压力,不管落在许不多手里有什么,她都不能要回来。 何况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东西,除了……钱。 「韩欣欣。」 沉吟间,傅祁的提醒声从头上传来。「脑子不灵光的话,凡事就考虑清楚再回答。」 他说谁脑子不灵光呢! 有能耐的人了不起吗,有能耐的人就可以欺负弱小了?! ……事实上,还真能。 韩欣欣重重吐口气,转脸看向傅祁。 「他欠我五百八十万的现金。」 许不多面皮一抽,「小丫头……」 「你敢说没有!」韩欣欣怕他拆台,赶紧把他的话头堵死了,「我那天坐你的车,落下的现金就是这么多!」 许不多哑了哑。见她那么理所当然,眉角跳了跳。 「不,我是说,你要的钱跟我点的不一样。」 抢在韩欣欣开口之前,「你包里的现金,似乎是两千三百万?」 还有人赶着给她送钱的? 韩欣欣目瞪口呆,傻了一会儿,将掉下去的下巴摁回远处。 「没有,我点过了。只有五百八十万现金。」 谁知道许不多的话里有没有陷阱,做人不能太贪,五百八十万她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当时她包里的钱,撑死了也就一百万,多报的数,已经算坑他了。 许不多摇摇头。一脸惋惜:「你确定只有五百八十万?」 只听说过要钱多的,他还就没遇到一个要钱少的。 那一脸看白痴的神色,让人心头老大不爽。 只是人嘛,还是知足者常乐。 韩欣欣肯定点头:「只有五百八十万!」 许不多一脸看病入膏肓傻子的样子,唏嘘一嘆,转头看向傅祁。 「都听到了吧,你当真不要我还给她?」 「我傅祁还不缺这点钱。」傅祁一个眼角都不给他。 为了这点钱,把女友拱手让出去,他又不是傻了。 「那就好。跟我没关系了。」许不多耸耸肩,没拿到韩欣欣的联繫方式,有些遗憾。对她招了招手,「以后有困难的话,就来找我。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陌生人的大门,随时都有危险,韩欣欣自然不会随便进。 只是许不多都这么热情了,她自然要给个面子敷衍一下。 「行,我记下了。」 这话也算是给傅祁提个醒—— 她可不是除了他就没人要的,别整天各种作,简直叫人承受不了。 许不多得到韩欣欣的答案,又成功收穫了傅祁的黑脸,高高兴兴跟她挥手,往外头的人群走去。 「人已经走了,还捨不得转回头?」 韩欣欣还在发怔。耳边便传来傅祁有些酸味的声音。 韩欣欣偏头看去,正好撞入傅祁深邃的眸中,默了默。 「傅祁,你刚才答应我的东西,还算数吧?」 她当真是个穷人,五百万对傅祁来说不多。对她而言,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笔数字,可以够她去m国查找父亲事情几个来回了。 女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钱。 「如果你乖的话。」 傅祁没有否决,声音平静开口。 这个「乖」字,怎么定义? 韩欣欣琢磨了一下,总觉得不妙。 「傅祁,做人要言而有信。我告诉你,我真的缺钱。」 「哦?」他低头看她,「那我不给你又如何?」 「冤有头债有主!」韩欣欣理直气壮。 许不多被傅祁赶走了,但他拿了她东西是事实。 尽管许不多拿的钱不及她报数的两成,但提起名誉赔偿费,精神损失费等,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许不多不认? 她有的是招数逼他认帐。 小女人的眼睛滴熘熘转,一看就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点子。 傅祁不免头疼。 「你可以试试看。「 没有威胁的意思,却带着威胁的语气。 韩欣欣更加不爽。 「穷人也有穷人要过的生活,你抠门是你的事情,怎的我拿回自己东西,你也要管?」 这是没办法讲理了。 傅祁也不擅长在这方面计较,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睨她一眼,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给她帐户打去六百万。」 再然后,手机里霍地传来一条提示声。 韩欣欣低头一看,是六百万的钱已经打入帐户。 韩欣欣:「……」 大佬就是大佬,这雷厉风行的态度,叫她望而生畏。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他眼都不眨就给她打过来了。 不过有钱在手,不管什么原因拿到的,都是好的。 韩欣欣勾了勾唇,赶忙将手机收了起来。 瞧得她小心翼翼样子,傅祁感觉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脑壳儿有些疼。 「走吧。」 他转身,大步往会场中心走去。 「去哪?」小心翼翼把巨款收起来的韩欣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这么快?」 韩欣欣惊唿一声,看在手里刚到帐的几百万份上,决定先放下一切恩怨,老老实实陪着傅祁过完今天拍卖会场的戏。 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就算将她推出去挨刀子,她也认了。
初见柳燕 ()」 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思,韩欣欣跟着傅祁,老老实实来到拍卖会的专用贵宾座。 只是她愿意乖巧了,事情并没有如她所愿跟着乖巧起来,人还没落座,就有硬茬找上门来了。 「傅祁,什么时候回到m市的,怎都没有通知我一声?」 女人的声音柔媚中带着甜腻,酥滑入骨,甚是好听。 不夸张地说,就沖这声音,就能把人骨头都给醉了。 韩欣欣抬眼。便看到一穿着艷红色晚礼服的女子拖着长长的鱼尾,缓缓朝这边走来。 一头卷翘的大波浪金髮,明眸皓齿,皮肤比凝脂更白。配上艷丽的五官,精緻的妆容,活脱脱一个画里走出来的妖精。 如果说拂云是成熟的妖娆,这女人便是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感—— 这词或许有些奇怪,但在这女人身上,却半点不违和。 因为女人的气质,便是掺和了清纯和柔媚,既可以说她骚媚入骨。也可以说她清纯若仙。 只是一面,韩欣欣便能体会到拂云当初有些艷羡的心情了。 这女人,确实也是个尤物。 沉吟间,那女人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傅祁跟前。 「有一段时间了。」 相比女人的热情,傅祁的反应很冷淡,「只是在这里遇到你,倒是有些惊诧。」 「原以为你不会说笑,没想到你还是能逗逗乐子的。」 女人嗔了一声,「不要告诉我,你对我的出现,很意外。」 被拆了台,傅祁也不恼,沖她淡淡点了点头。 「你有你买的东西,我有我要竞拍之物,先这样。」 「还是那么冷淡。」女人摇摇头,「你这般,可是要注孤生的。」 顿了顿,似乎才发现到傅祁身侧的韩欣欣一般,一双目光挑剔地在她身上来回扫动,带着几许轻蔑和嘲弄,掩嘴一笑。 「难得,出席这种会场,你也有伴了。」 这话阴阳怪气。那眼神更是叫人不舒服。 韩欣欣抿了抿嘴,暗暗给傅祁丢了个眼刀。 跟他沾边的女人,果然都是不友好的。 当初假女友拂云这般,现在这女人,也这般。 傅祁从头到尾,一直都很镇定,没将女人的话放在心上,也没将韩欣欣的眼刀收下,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 这举动,让女人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头。 「傅祁。好歹我们也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以前出席宴会,都是我给你做的伴,如今你找了别人,不给我介绍介绍?」 韩欣欣嘴角一抽,对女人美色仅存的半分好感荡然无存。 这话明里暗里的,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 她是傅祁一直以来的女伴,还青梅竹马,那她韩欣欣算什么? 第三者? 傅祁承认了吗! 傅祁抿了抿唇,看得出来心头不悦,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给予脸色。 拉了拉韩欣欣的手腕:「韩欣欣。」 简简单单三个字。竟是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了。 女人默了默,悄悄翻了个白眼,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得体美艷的笑容。 「你好,韩小姐,我是柳燕。」 柳燕本就长得美丽,一笑之下说是百花失色都不为过,一时之间,全场的焦距。竟然都落到了这边。 静默得可怕。 感觉到柳燕无声魅力召唤力的韩欣欣心里唏嘘一声,还是配合地伸出手跟她友好相握。 「你……好。」 奇异地结巴了。 不是她见不得人多紧张了失态,而是手伸出去,压根还没碰到柳燕的手,就落了个空。 僵在半空的右手,进不得,退不得,何其尴尬。 倒是柳燕像是没看到她的窘态一般,依然保持着美丽的笑容,对傅祁撒娇似的开口。 「傅祁,你这女伴,似乎有些上不得台面啊。」 韩欣欣僵在半空的手。霍地就有力气收回去了。 她一生见过不少讨嫌的人,但没一个高颜值却让人不到两分钟就败光好感的。 她啧啧两声,见傅祁没有压制她,便不爽怼了回去。 「是啊。至少我懂得跟人打交道要握手,不像某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礼仪都做不全。」 自己的屁事还没擦干净就来抹黑她,当她是被人随意欺负的小白花了? 小白花被人泼了脏水。还会抖一下枝干让水滚下去呢,她凭什么就得忍着。 全场的注意力,几乎都投在这一片,被韩欣欣这么直白提出来,方才没注意到柳燕举动的人,便小声议论起来—— 美丽固然可以加分,不懂礼貌,目中无人,也是很败好感的。 议论声虽小,还是有些传到柳燕耳中,她面色有些难看,眼中飞快掠过一抹阴鸷,而后弯起唇角。 「那就抱歉了,让你误会了要握手是我不好,初次见面,我应该告诉你一些我的癖好。比如,我是异常拒绝跟不上档次的人握手的。」 她轻嘆一声。 「毕竟这跟我的身份,有些不符。」 这话何等目中无人,偏偏在场的那些看客,却起了些附和的声音。 ……一群高高在上的人高傲习惯了,自然也就看不见底层的人。 而能来这拍卖会的,身份都不低。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瞥一眼一侧的傅祁。轻嗤。 「所以,柳小姐是认为,傅先生跟我一样,在你眼里也是上不了档次的?」 小人物有人小物的尊严,她也没作奸犯科,凭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凌迟? 看不起她是吧,没关系,反正她也没什么让人看得起的本事。 但是,作为带她过来熘场的傅祁,休想片叶不沾身。 傅祁倒没有动怒,只是淡淡扫她一眼,继续做壁上观。 柳燕忍不住,祸水引到傅祁身上,可不是她所乐意的。 哼了一声,「这跟傅祁有什么关系,就你一个……女人,也配跟傅祁相提并论?」 其中那一顿,似乎卡住词,给韩欣欣保留了面子。 但心里明白的人,却是看得出来,里面含了多少讽刺。 而如今在场的众人,有钱有闲,有几个是傻子的? 有人当即便噗嗤笑出声来。 顶着压力,韩欣欣面色不变,伸手一勾,拐住傅祁的胳膊。 「哦,配不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男朋友,肯定是跟我有关系的。」
粉钻项鍊 ()」 这话一出,全场譁然。 柳燕面色有些挂不住,看向傅祁,撒娇问道:「祁,她说的是真的吗?」 傅祁侧头,看了一眼惴惴却又倔强韩欣欣,微微颔首。 「嗯。」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燃爆全场。 傅祁有女朋友了,那个m市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竟然有女朋友了! 瞬间无数少女妇人失恋,哀唿不已。 最直接受到冲击的,便是面前自称傅祁青梅竹马。故意误导舆论的柳燕。 男人不帮忙,打脸最直接。 她面色兜不住,假笑开口:「真没想到你居然找了女朋友,着实让我吃惊,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一直单身呢。」 这话里还有暗示,强行挽尊。 韩欣欣看不过去。嗤了一声。 「傅祁算得上m市最佳单身汉了,优秀如他,怎么会没人喜欢,只是一直以来没遇到合适的而已。以前不论如何,他现在有了我,我会照顾好他的,就不劳柳小姐费心了。」 韩欣欣素来直接,别人刚刚打了她的脸,有机会她就直接打回去,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就只有柳燕配有尊严? 韩欣欣占了身份的优势,互怼上来,柳燕讨不到什么好处,听得周遭的议论声逐渐偏移她这边,美丽的女子显然有些委屈。 「抱歉,先前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和他相处的。」 她顿了顿,「不过你们既然走到了一起。我肯定是要祝福的。」 「多谢。」韩欣欣这话跟她的话一样,没有多少诚意。 柳燕幽怨地看了傅祁一眼,见傅祁还是做壁上观的样子,讷讷离开了两人所在位置。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又不敢过来叨扰傅祁,也逐渐散开。 韩欣欣目送柳燕去了北方的第一排位置,眸色微微暗了一下。 「想什么?」傅祁带着她落座,见她神情有些恍惚,随口问道。 「想刚才那个女人。」韩欣欣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高兴了?」傅祁问道。 他的语气轻松。甚至带了一丝促狭,似乎有些隐隐的快感? 韩欣欣嗤了一声。 高兴才怪。 「我不喜欢她。」 傅祁瞭然:「我知道。」 韩欣欣不由冷眼:「你知道你还安排我们见面?」 还不护着他? 她还是他的女朋友吗? 是捡来的,还是充话费送的? 这么不值钱! 「今晚过来,必然会遇到。」傅祁睨她一眼,「我提醒过你了。」 这所谓的提醒…… 好吧,「情敌」见面,本来就是分外眼红。 「行走的荷尔蒙!」她低声吐槽,「我看我是专门拉仇恨来了。」 傅祁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傢伙,跟他走到一块儿。果然没好事。 她之前就应该趁傅祁不在,拂云追不上来赶紧跑的! 傅祁耳尖,自是听到她的嘀咕,薄唇勾起,却是看向台上。 「开始了。」 韩欣欣一肚子的火,顿时好像硬生生被塞回去了一样。憋得生疼。 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她简直讨厌死他了! 不能给他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斗嘴也斗不过,她满心郁愤无处发泄,伸手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那用力的架势,她敢保证他的胳膊一定肿了一大块。 可傅祁依然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被掐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韩欣欣不甘心,再用力掐。 「别闹。」 傅祁总算有了反应,手一揽。将她拥入怀里。 提醒道,「那么多人看着。」 韩欣欣:「……」 知道有那么多人看着,还跟她搂搂抱抱拉拉扯扯。他是纨绔吗,不要形象了? 不对,是她不要形象了? 抢走大众男神。目测明天她就上了m市的新闻头条,成功成为整个m市女人的公敌。 尤其是—— 韩欣欣侧脸,眼角余光清晰看到北面第一排那个红衣艷丽的女人,眼中的恶意宛若淬了毒,都要满溢出来了。 真是招人恨啊。 不过看柳燕那么嫉妒,心头总算有了些暖意,象徵性挣了挣,就随傅祁去了。 傅祁垂眸看她,眼中闪过一些玩味。 韩欣欣冷不丁瞅到他眼神,心里咯噔一跳。 这个男人,怕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折腾她的玩法了? 真是叫人头大。 心思缥缈间,台上的拍卖已经如火如荼展开了。 韩欣欣承认自己就是个俗人。跟上流社会人士的眼神严重脱节,总之台上拍卖拍到几百上千万的名贵字画古玩玉器,还有各种珍稀的东西,着实没有什么撩拨到她的心弦。 没钱是其一,其二是真的不感兴趣。 听得耳边时不时响起的热闹竞拍声,眼皮子开始耷拉下来。 好睏。 傅祁也没看上任何东西。瞅得小女人昏昏欲睡,脑袋都快低到膝盖上了,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将她身子板了板,让她可以依靠在他肩膀上。 看似体贴的动作,却把困意深沉的韩欣欣给惊醒了。 她看看自己的脑袋,又看看傅祁的肩膀,默默坐回身子。 大庭广众之下,还是第一排,她要注意形象。 注意形象。 可是…… 拍卖会真的好无聊,她实在想打瞌睡。 头又开始一点一点的。 傅祁这次没有帮忙,只是沉声开口。 「好戏要开场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以及那带着无限深意的话,炸响了韩欣欣的心湖。 脑中回想起这次拍卖会上的危险,一个激灵,逼着自己回神,正襟危坐。 暗暗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由问道:「傅祁,你说的好戏,在哪?」 傅祁不答,看向展台。 这时候拍卖会已经进入高潮,台上上一轮物品拿了下去,新的竞拍物送了上来。 主持人笑盈盈看着众人,介绍道:「这是一枚五克拉的粉钻项鍊,众所周知,粉钻乃是稀世罕见的物品,这些年开採得到的,不过零零丁丁。如今,这枚粉钻,将是我们的压轴之物。」 说话间,展台上的盒子缓缓打开。 而后,一枚闪烁着粉色光芒的钻石项鍊便跃入众人眼中。 钻石本是世上华贵而绝艷之物,粉色钻石,更是美伦美央,那精緻闪耀的美丽,几乎一瞬间,就夺走了全场女性的注意力。 包括韩欣欣。 只是韩欣欣的关注点,并不是钻石的魅力,而是那项鍊—— 刺目地熟悉!
刁难 ()」 察觉到身侧小女人唿吸逐渐加重,傅祁意味深长一笑。 「都说女人皆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怎么,你也被惊艷到了?」 韩欣欣仔细观察那项鍊,瞪圆了眼睛,一时间没注意到傅祁都说了些什么。 那项鍊…… 没错,是母亲给她留下来的那一条。 她捏紧了手指,唿吸逐渐加重。 她出生于小康之家,父亲是个大记者。她从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 每次提到母亲时候,父亲总说她走丢了。不会再回来。 小时候的託词,长大后口径也是一样,她就在想,母亲或许是死了,所以父亲才不愿意提及。 可这样一个不愿被父亲提及的女人,却给她留下了一样东西。 一条项鍊。 很美。价值几百万。 是她工作一辈子,才有可能赚到的钱。 但那是母亲给她留下的东西,即使再穷时候,她和父亲都不曾有动过它的心思。 直到那天,父亲出差去了m国。 他带走了项鍊,告诉她:「爸爸这次出差可能需要几个月,将这东西留在身边,可以做个念想。」 父亲一直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从小到大,她也生活在全然安全的幻境,于是不曾多想。 可谁知道,父亲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得知噩耗,她赶忙飞去m国,却只摸到了父亲的骨灰。 m国的负责人递给她一个箱子,说那里面是父亲的遗物,但其中,偏偏缺失了这条项鍊。 项鍊值钱。也是念想。 只是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她孤苦无依,即使知道有人贪了她的东西,也拿不回来。 只能认命。 然而她以为过去了的事情,在这次拍卖会场,重新展开篇章。 她不知道母亲给她的项鍊在拍卖会场出现意味着什么,但项鍊的出现,跟她必然有所关系。 难怪傅祁会坚持让她过来。 「韩欣欣。」 傅祁见她指甲都抠进肉里了。推了推她。 韩欣欣回神,这才意识到这里是拍卖会场,大庭广众之下。 额头不由溢出一丝冷汗。 她果然还是太稚嫩了,还学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喜怒形于色,背后那人瞧见,还不知道怎么得意。 「想要?」 傅祁拉住她的手,将她指甲扳开,缓声问道。 「我……」 韩欣欣不愿欠傅祁人情。但那展台上的东西,她确实想要。 这是父亲给她留下的线索,也是父母给她留下的念想。 不论如何,她都得将东西拿下。 沉默了少许,点头。 「想要。」 坦率而诚实,反而更可爱。 傅祁薄唇勾起。将手中号码牌递给她。 「那就拍下吧。」 韩欣欣眼眸闪了闪,既是动容,又是感激,还有些踟蹰。 「傅祁,那是粉钻。」 说到这里,她不由心头暗骂背后那人坑爹。 她母亲给她留下来的并不是粉钻,项鍊虽美华贵,跟粉钻比起来,价格天差地别。 粉钻精緻美艷。跟她无缘,她也不好这一口。 可现在,那颗粉钻镶在她的项鍊上。 她想要项鍊。就得把粉钻一起拍下。 「我知道。」傅祁应了一声,神色平静。 韩欣欣犹在踟蹰,「可能会拍出天价。」 傅祁睨她一眼。淡淡勾唇。 「我傅祁,也不缺那几个钱。」 韩欣欣:「……」 大佬就是大佬,不差钱说得那么轻松。 既然是他夸下的海口,那她就放心去拍了。 毕竟是稀世罕见的粉钻,又那么精美绝伦,当主持人宣布可以竞拍后,拍卖会场空前热闹起来。 从三百万的底价一路上飙,一直飙到一千万。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两百万!」 「一千三百万!」 「两千万!」 「两千五百万!」 「两千八百万!」 「三千万!」 「三千一百万!」 价格还在飙升,韩欣欣目瞪口呆。 手中的号码牌摇摇晃晃,都不知道该不该举起来了。 真是烧钱。 那头竞价依然继续。 「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四千五百万!」 …… 「五千万!」 钻石再美,终究只是个装饰品,但凡有些身家的人。脑子都很好使。 几千万可以做太多事情了,拿去买一条项鍊,着实不值得。 于是五千万之后,整个会场就开始安静下来。 看到没人竞拍了,韩欣欣暗暗松了口气。 主持人笑着例行询问:「接下来还有没有客人出更高的价?要是没有,这条粉钻项鍊。就归85号客人所有了。」 没有人应答。 「五千万一次。」 「五千万两次。」 「五千万三……」 「五千一百万!」 清亮的声音响起,动听悦耳,刚好卡住了主持下即将落下的锤子。 主持人的笑容一僵。 韩欣欣的神情也是一僵。 众多的目光朝发声处看去,柳燕姿态优雅坐在北面第一排,笑容甜美。 晃了晃手中号码牌,重复。 「我出五千一百万。」 韩欣欣捏紧了手中号码牌,气得牙齿有些痒。 这柳燕,果然不是个东西。 她就拍个项鍊,还跳出来捣乱! 五千万已经是天价,她还想怎么着? 深吸口气,劝自己要冷静。 「五千两百万。」 再郁闷,也得竞拍不是吗? 「五千三百万。」 话音方落,柳燕清脆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来。 「五千四百万。」 韩欣欣面无表情,按着最低加价报数。 「六千万。」柳燕笑着,朝她投来挑衅的眼神。 韩欣欣抿唇,认真追价。 「六千一百万。」 「七千万!」 柳燕穷追不捨。 「七千一百万。」 …… 「一个亿!」柳燕再次举起号码牌。 全场譁然,都在看两个女人傻子一样较量。 有眼力的,已经猜到两人剑拔弩张的导火线,目光在韩欣欣、傅祁、柳燕三人身上逡巡。 韩欣欣已然麻木,举起号码牌。 「一亿零一百万。」 柳燕想捣乱就捣乱吧,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咦?」 柳燕玩味朝她投来一眼,低低一笑,「竟然还不死心?」 她唇角扬起。 「两个亿!」 韩欣欣沉默。 财大气粗的土财主,果然不是她所能较量的。 两个亿,那得是怎样的一笔天文数字。 把她卖个几百年,都赚不来。 将号码牌搁下,放弃了。 纵然捨不得,她也得有自知之明。 只是傅祁的一个宠物,闹过了,可就不好看了。 傅祁不愿意买单,她还不是拿不走东西。
不缺钱 ()」 拍卖会场的主持人眼睛多毒啊,一看韩欣欣架势,就知道韩欣欣要放弃了。 看得出来,韩欣欣是真心想要的。 惋惜嘆了一声,公式化念着台词。 「两个亿一次。」 「两个亿两次。」 「两个亿……」 「三个亿!」 清冷的男声乍然出现,打断了主持人最后的倒数。 主持人顺着视线看向台下,嘴角抽了抽。 整个会场,也倒吸了一口气。 一条项鍊三个亿,这是怎样的傻子才会做出来。 但目光落到「傻子」身上。又全然闭嘴。 ……傅祁的笑话,哪是那么容易出的。 财大气粗如他,自然有资格任性。 人家就是愿意出个几个亿玩玩。谁敢说一个「不」字? 韩欣欣有些傻眼,看着傅祁抢走她手中号码牌,继续报价,心底都动盪了。 三个亿啊! 她那条项鍊,真拍出了天价。 真想两眼一抹黑晕倒过去算了。 同样受到震撼的人,是北边的柳燕。 见是傅祁出牌。她坐不住了,从位子上站起,冷着脸问道:「傅祁,你当真要跟我抢?」 韩欣欣忍不住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过去。 什么叫傅祁跟她抢项鍊,明明是她在抢她的好吗? 都把价格推上那样高潮,故意挑衅,还有脸怪别人不给面子。 就允许她欺负别人,不允许别人反击? 作为男人,傅祁不屑于跟她口角,只是淡淡开口。 「东西我要定了,你要是有钱,可以跟我拼!」 「傅祁!!!」 柳燕差点气死,一张脸涨得铁青,咬了咬牙,终是恼火地一跺脚,将号码牌丢下,气汹汹扬长而去。 一个是亚太地区的总裁,一个是世家千金。比拼财力,肯定被踩死。 柳燕也不是个不识趣的。 主持人瞧得闹剧收场,咽了咽口水,继续公式化流程。 「三个亿一次。」 「三个亿两次。」 「三个亿三次。」 「无人竞拍,物品以三个亿成交,恭喜号贵客。」 主持人落下锤子,脸笑得都僵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三个亿的抽成,够她高兴几年了。 粉钻项鍊拍卖之后。会场中间休息一个小时,韩欣欣看着送到面前的盒子,眼睛眨了眨。 「傅祁。」 她巴着大眼睛,笑眯眯给他来了个飞吻。 「多谢了。」 卖了她都赚不回三个亿,她还是收回原先跟傅祁借钱,以后还上的心思吧。 她是他女人,是他的宠物,他送她点礼物,天经地义的对吧? 傅祁看着女人心虚又做作的亲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当真不缺三个亿。 不过哄得她高兴,他觉得很值。 将项鍊拿起,「转过身去。」 竟是要亲自帮她戴上。 因为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韩欣欣情绪高涨,异常配合,将及肩的长髮拨开。露出光洁白皙的脖子。 傅祁将项鍊给她戴上。 韩欣欣的皮肤本就偏白,粉色最衬肌肤,加上闪亮的钻石光泽,将本就精緻的五官,称得越发动人。 拂云走了过来,眼睛都直了。 「真美。」 她惊嘆,围观了傅祁为美人一掷千金的豪气后,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羡慕的光泽。 「傅总对你真是捨得。」 傅祁睨她一眼。 「你也可以找个愿意给你捨得的男人。」 拂云噎了一下,掩嘴打个哈哈。 「以后再说。我自己不缺钱。」 韩欣欣瞧她那样子,就知道还真有人愿意为拂云一掷千金。 所以,她也不是特别的了。不是吗? 心虚瞅了傅祁一眼。 傅祁刚好也在看她,目光融融的,带了难得的一丝暖意。能将人溺毙。 帅气而温暖,着实是每一个女人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模样。 韩欣欣不由恍了恍神。 「感动了就该付出行动的。」 拂云嘻哈笑了一声,伸手推了韩欣欣一把。 韩欣欣穿着高跟鞋站不稳,一下子就朝傅祁扑了过去。 傅祁自是顺势接人。 只是两人都低估了地球引力以及惯性的威力,傅祁才刚抬手,韩欣欣就砸到了他身上。 不对,脸上。 柔软的红唇狠狠从面颊划过,像是落下一连串的激吻。 暧昧而撩人。 韩欣欣一张脸顿时红了个彻底。 她和傅祁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关系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羞耻的「示爱」,还是叫她无地自容。 太、太狂放了! 她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拂云。 拂云耸肩:「手滑。」 信她个鬼了! 韩欣欣羞恼,正待数落她。拂云却是暧昧勾唇,盈盈一笑。 「都那么亲密了,你们还需要羞涩?」 韩欣欣:「……」 照她意思,所有的老夫老妻,都可以正大光明在人多的地方秀恩爱? 都可以不要面子了? 丢人的是,她跟傅祁还不是老夫老妻! 韩欣欣说不过拂云。气得转过脸。 转过脸,就是对着傅祁的五官。 五官深邃,轮廓硬朗,那道香艷的吻痕,更是添了几分魅惑之际的妖娆。 韩欣欣咽了咽口水,霍然伸手捂住脸。 没眼见了。 她非礼了傅祁,还留下那个显眼的印记! 傅祁本是因为那突然的意外有些不快,瞧得她这样子,心头的异样瞬间消散。 「原来你对我,这么迫不及待了。」 他哑着声音说道,话里带着一丝媚意,凑近她的耳边。 「那等回去,我就满足你。」 韩欣欣重重吐口气,她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嬉闹间,拂云声音倏忽凝起来。 「傅总,他们动手了。」 「可真快。」傅祁也收起了面上的情绪,拉住韩欣欣的手,「走吧。」 乍然转变的氛围,让韩欣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伸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项鍊,紧走跟上傅祁的步子,问道:「是跟我父亲事情有关吗?」 「是,也不是。」 这话有些矛盾,韩欣欣不解,刚想问什么,就见傅祁低下头,目光直勾勾看着她。 「韩欣欣。」 他沉声说道,「记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一步不离跟着我,别让人给拐走了。」 这话说的,她又不是那三岁小孩,还能被坏叔叔给拐骗了。 韩欣欣有心揶揄他,对上他郑重的眸子,心头一凝。 看来今天的事情,不但棘手,还很严重。 「我会的。」 她保证,「绝不拖你们后腿!」
你高兴就好 ()」 「噗嗤。」拂云不给面子笑了。 韩欣欣面色不善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嘲笑得那么明显,当她看不出来? 「我会尽量保护你的。」拂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有所指。 韩欣欣气得牙疼,有心怼她,想到自己确实拥有弱鸡一样的实力,又闭上嘴巴。 现在危急关头,团结最为重要。 拂云是个人才,不但漂亮,身手也好。说不得等会儿就真用到她。 得罪不起。 傅祁这会儿没空理会两个女人的吵闹,他戴起耳机,跟那头联络。 「走东边的电梯。」 拂云点头。率先前头开路。傅祁忙着说话,韩欣欣又不敢落后,小跑着跟上两人步子。 然后…… 「拂云,你们说的危险,难道是柳燕小姐?」 拂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迎头走过来的红衣女人,额头似乎有青筋在跳动。 「她怎么来了!」 短短几个字。韩欣欣便听出了味道,敌人不是柳燕。 但现在柳燕走过来,「我们要避开吗?」 「冲着傅总和你,避不了。」拂云有些头疼,想了想,对傅祁说道,「要不傅总带着韩小姐先走,我去引开柳小姐?」 「不用。」傅祁看着越走越近的女人以及女人身后几个保镖,眼眸闪了闪,「来的正好。」 没有交流,但韩欣欣还是很快就明白了傅祁的意图。 她嘴角抽了抽:「傅祁,你该不会想要把柳燕小姐拖下水吧?」 不都说男人对待女人,素来最会怜香惜玉的吗?怎么到傅祁这里,不但不怜惜,还将对方拉进来? 傅祁面无表情,仿佛在说毫不相干的事情。 「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韩欣欣哑了哑,看着柳燕和她的保镖,想要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柳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傅祁心眼比她多,应该早就有所想法了。 既然她的身份位置是花瓶和宠物,那她便收了良知,做个眼不见为净的花瓶好了。 柳燕来势汹汹,傅祁三人还没走到电梯口,她就追上来了。 「祁。」 柳燕唤了一声,神色自若,「我叔伯那里新进了一批红酒,去尝尝?」 她举止亲密。直接略过韩欣欣,去拉傅祁的胳膊。 傅祁不动声色拂开她的手,淡淡说道:「还有些事情,下次吧。」 「什么下次,下次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柳燕不依,瞥了一眼韩欣欣和拂云,「当然,如果你放心不下两位小姐,可以带着一起过去。」 韩欣欣摇了摇头。 这柳燕说话真是不动听。她只顾着讨好傅祁,却不知道旁人早把她恨死了。 不过说起来,傅祁的魅力也是大。 十几分钟前,柳燕抢不到项鍊,一脸快要爆炸地离开位置,十几分钟后。她就已经恢復从容优雅样子,仿佛之前的矛盾不曾存在过一样。 「下次。」 傅祁依然不愿意搭理她,这时候电梯到了,他打开电梯的门走进去。 韩欣欣和拂云自是赶忙跟了上去。 柳燕被拒绝了也没有失落,高跟鞋一踩,也跟着走进来。 加上她带的保镖,不过一分钟,电梯里就已经满人。 好在并没有超重。 傅祁目光沉沉看着柳燕,没有说话。 柳燕不怂。嘴角勾了勾。 「我正好要去地下车场。」 韩欣欣撇了撇嘴。 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女人心思不单纯。 不过傅祁要坑的人是柳燕,韩欣欣不喜欢柳燕。便没有放在心上,瞥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当自己是隐形人。 只是她不想跟柳燕有交集。柳燕却没有放过她,见傅祁不愿意搭理她,就转过视线,注视着韩欣欣脖子上的项鍊。 「真漂亮。」 她啧啧说道,「傅祁这么大手笔也要将东西拍下来,看来对你真是用情不浅。」 这么酸。 韩欣欣哂然,「那可不是,毕竟是我男朋友,对我当然好了。」 又一个「男朋友」! 柳燕神情有点僵滞,睨了傅祁一眼。 「你在外头交了女朋友,老爷子知道吗?」 傅祁最反感的,便是有人用老爷子压他。眉头微不可查一拧。 「这件事情我自会跟他解释。」 「可据我所知,老爷子对你以后的伴侣要求很高呢,而且已经定人了。」 说者热闹,听的人也不傻。 拂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柳燕小姐,你就别折腾了,傅总不会喜欢你的。」 拂云对不喜欢的人嘴巴素来不客气。这会儿直白说出来,柳燕一张俏脸便兜不住了,冷冷瞥她一眼。 「不过是个花瓶,我们这里说话,有你打岔的份儿?」 「总是高高在上,难怪别人看不上。」拂云呛了回去。 柳燕面色更沉,嘴巴努了努,对傅祁道:「祁,看看你的人,都快骑到头上来了。」 傅祁却不帮她,「你要是省点心,也不至于招来她的恶语。」 所以还是自己作的。 柳燕何等聪明,听出傅祁的不满,顿时就不高兴了。 「傅祁,我们是朋友,你怎对我意见那么大?」 顿了顿,「今天跟你抢东西是做的过了一点,但我那不是因为心里头不痛快吗?」 她看了韩欣欣一眼,意有所指。 「这么多年以来,我还以为你是知道我心思的。」 「很抱歉,让你误会了。」傅祁说道,依然没有多余的情绪。 柳燕的面色更加难看,皱眉看着他。 「傅祁,你还是怨我?」 她委屈巴巴的,「你要是嫌弃我多事,大不了那三个亿,我还给你就是。」 傅祁扯了扯唇,终于捨得看了她一眼。 「不必,我傅祁还不缺那几个钱。」 项鍊是他送给韩欣欣的礼物,若是由别人出钱,像什么话。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柳燕不依不饶。 「这里危险,等出去之后,就散开吧。」傅祁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冷淡说道。 柳燕哪里相信。 「你就是在赶我走。」 她咬了咬下唇,「我知道怎么做了,老爷子那边,我会替你说话的。」 又是老爷子。 傅祁脸色暗了暗,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瞥她一眼。 「你高兴就好。」
爆炸 ()」 柳燕第一次发现,她跟傅祁之间,其实是有着无法跨越的语言沟通障碍的。 傅祁摆明了不愿意聊天,但她也不愿意离开,出了电梯,依然跟在傅祁三人身侧。 拂云看得眼睛都抽了。 如果不是因为傅祁就在身侧,她几乎都有种把人掀了的冲动。 韩欣欣将她的反应收在眼中,心情诡异地好了几分。 ……看着两个情敌较量,岂能不开心? 只是这开心不过两秒,嘴角扬起的笑意甚至还没扩张,就看到停车场的拐角处,黑压压围上来十来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一对浓眉上挑,三角眼凌厉,瞧着就不是个善茬。 「许久不见,傅总还是这般风流。」 男人走了过来。「左拥右抱美人在怀,日子过得还真是惬意啊。」 傅祁神色不变,淡漠的目光环过四周,嘴角冷冷勾起。 「裴卓,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找傅总聊聊。」 男人指挥着手下将傅祁等人围起来,一双眼睛里狠厉中带着恶毒。 「狗急都还跳墙呢,我们也不过是想寻得一条生路罢。」 「寻找生路?」傅祁嗤了一声。面上毫不掩饰带着嘲弄,「难道我没给你机会?」 「恆泰就是我的命根子。」 裴卓眼神阴鸷,「我曾说过,谁要是敢动恆泰,我裴卓就跟他玩命!」 他目光环过拂云,韩欣欣,柳燕三人的脸,咯咯笑起来。 「不错,原以为这次出来,挺多出口气,不曾想还能享受艷福。」 这带着猥琐的话说出来,韩欣欣身子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这男人的眼神何等阴毒,就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一般,叫人不寒而慄。 她虽没有经歷过太多的社会险恶,却也知道她们这几个女人落到裴卓手中,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下意识朝傅祁看去。 傅祁原本无所谓的神情,这会儿带了些冷意。 「就你这帮乌合之众?」 「够了。」裴卓阴冷看着他,「你的人已经被调走,在这里,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识相一些为好。」 他玩味勾唇,「不然你接下来会感受到,就我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把你堂堂傅少怎么个折腾法!」 话音落。他身后那些人配合地发出些许调笑之声,看向拂云韩欣欣柳燕等人的目光,变得愈发炙热和蠢蠢欲动。 显然把三个女流,当成了软肋拿捏了。 拂云还算镇定,柳燕一张俏脸黑成锅底,差点暴走。 韩欣欣偷偷观察傅祁,傅祁面色阴沉,看不出情绪,但周身的气压,在瞬间降到冰点。 「除非你不想活了。」 他声音清冷,带着一丝笃定,「但你不会。」 「我当然不会!世界如此美丽。我还没看够呢。」裴卓应道,似笑非笑,「所以你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我傅祁拿下的东西,断然没有出手的道理。」 傅祁冷冷看着他,「裴卓,你该掂量一下后果。」 「无妨,今天出来,我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裴卓残酷一笑,点起一根烟。 「傅祁,我就要你一句话,东西给。还是不给?」 傅祁眼里没有半分暖意。 「我若说不给呢?」 「那么。」裴卓顿了顿,狠狠抽了一口烟,往地上丢去,脚尖狠狠碾压了一会,整个人如同狂风将至,暴戾起来。 「兄弟们,上,除了三个女人。打死无论!」 一声令下,那些围在周侧的人便朝如同饿狼一般,朝傅祁等人扑上来。 不对,确切说来,是朝着在场的三个女人扑来。 毕竟拂云、柳燕还是韩欣欣,各有姿色,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会有人不起噁心。 韩欣欣面色微白,飞快缩到傅祁身后。 柳燕的保镖挡在柳燕前面,跟那些大汉打了起来。 拂云看着是个收入缚鸡之力的美人,打起架来丝毫不手软。 没有人动傅祁,裴卓冷冷看着他。一边挽起袖子。 「傲骨并不能让你活下去,傅祁,你确定要走那最后一步?」 他指着周围打起来明显看得出优劣的局势,「他们终会因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来。」 「不。」 傅祁岿然不动,嘴角扬起一抹嘲弄,「付出代价的人,是你。」 裴卓一怔。似乎想到什么,后退两步。 傅祁犹保持着原地悠然站立的样子,嘴里却是冷酷地发出命令。 「动手!」 话音放落,那停车场最近的电梯勐然打开,三个门直接冲出三四十个黑色制服的保镖,朝裴卓等人围上来。 保镖训练有序,身手高强,又有人数碾压,不过几分钟,场面的形势徒然大转。 「不愧是傅祁。」 裴卓后退,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在手下的守护下,钻进一辆车子。 「不过今天,你註定是失败者。」 车子发动引擎,唿啸一声,朝路的对头跑去。 竟然是落荒而逃了? 既然有仇恨。之前也想着要置傅祁于死地,现在有车了,却不开过来撞她和傅祁? 韩欣欣看着那飞奔出去的黑色车子,脑中疑惑闪过。 「不好。」 傅祁本是对着耳机发布命令追赶,倏忽想到什么,将韩欣欣拽在怀里。 「赶紧离开这里!」 拂云和柳燕等人闻言,也意识到不对劲,赶忙往空旷的地方跑去。 只是他们反应快。裴卓那边的人更快。 只听得「轰」地一声震天响,整个地下停车场顿时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爆炸的巨大威力朝周围掀开,即使傅祁拉着她的手,韩欣欣还是被热浪掀飞上空,重重摔在十几米外。 「嘭!」 落地的巨响之后,韩欣欣明显能听到自己身上骨头断裂的声音。 巨大的疼痛如潮水涌来,逐渐吞噬她的神智。 她努力睁开眼睛,恍惚中,有一张跟她十分相似的脸在爆炸的火花中一闪而过。 跟她长得很像的脸…… 韩欣欣脑中针扎一样疼痛,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她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韩欣欣意识迷迷煳煳时候,听到耳边有人在交谈。 「好的话这两天就能醒,不好的话,再过小半月吧。」 「可怜被炸成这样子,我觉得还是昏迷好些儿。」 「没错,成为睁眼瞎,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傅少还……」
受伤 ()」 韩欣欣还半在昏迷中,听得「傅少」两字,身子微微一僵。 傅少,傅祁? 她心头一慌,挣扎着坐起来:「你们口中的傅少,是傅祁吗?」 躺着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这一起身,才发现浑身都不得劲,甚至于背后的骨头仿佛断了一样。根本撑不起她的身子,刚动了动,就无力地倒了回去。 更可怕的是。她努力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我的眼睛……」 她哆嗦着手,去抚摸自己的眼部。 触手的是纱布质感的东西,那玩意将她眼睛重重环绕,绑得稳稳,自然无法看见东西。 谁那么缺德。拿东西挡她视线? 她心头咯噔着,麻麻地慌,手却不受控制去扒纱布。 「韩小姐。」 那交谈的人也发现她行为了,赶忙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医生说了,纱布暂时还不能揭开。」 韩欣欣心一上一下的,嘴唇抖了好一会儿,问道:「我的眼睛怎么回事?」 她就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着给她眼睛绕纱布。 既然缠上了,便是她眼睛出了问题。 人的身体器官中,最重要的便是眼睛,要是以后都看不见了,她可如何是好? 习惯了光明,是无法承受长久的黑暗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身边人缓声说道:「您别担心,您的眼睛还是好的,只是还要过上几天,才能取下纱布。」 听得眼睛还能看见。韩欣欣心口悬着的大石放下少许。 「那我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 「爆炸将您摔出去,眼里进了血丝,唐医生给您做了手术,才把血丝清掉。」 「原来是这样。」韩欣欣抿了抿唇。 那天的爆炸威力那么大,大得她想起画面依然惊心,要是没受伤才奇怪了。 只是她以为自己受点伤,最多也就是断几根骨头,谁想眼睛也出事了。 看不见的时候。人总是脆弱的。 但她一个人,即使将脆弱暴露出去,也得不到别人的怜惜。 韩欣欣沉默少许,问道:「我现在在哪里?」 「这里是华安别墅。」女声温柔解答。 「华安别墅?」 一听就知道不是便宜的地段,不过,「我是病人,不应该在医院养伤吗?」 顿了顿,「傅祁人呢?」 爆炸现场傅祁就在,她被人救了。那人肯定是傅祁。 除了他,没有谁那么好心救她。 「傅少去公司了,这段时间淮信集团变革,很忙碌。」那人继续回道。 傅祁天子骄子,一直以来都是骄傲的,拍卖会上被人狠狠阴了一道。依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忙碌是正常的。 「那你是傅祁找来照顾我的吗?」韩欣欣问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我是这段时间专门照顾韩小姐饮食起居的,您要是有什么吩咐,直接跟我说就好。」 不管特护还是佣人,至少能肯定的是,这人不会害她。 只是,刚才她为什么要犹豫? 韩欣欣心底有些怪异,便也问出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那人笑了笑。有些赧然:「韩小姐是这里的主人,但凡有事情发生,肯定瞒不过您。我不过是来照顾您的,着实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话说得委婉。韩欣欣却听出了几个意思。 她弯了弯唇:「我是这里的主人。你确定不是女主人吗?」 自从认识傅祁之后,她的名字几乎就被扣在他后面了。 有她,必有他。 也就是说,作为傅祁请来的佣人,不太可能不知道这个忌讳。 女声顿了顿,好一会儿后才有些无奈开口。 「这别墅,是傅少送给您的,你是主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傅祁相处一段时间,自然对那些所谓的文字游戏有所敏感。 韩欣欣手心不觉捏了一下。 「傅祁不住在这里?」 女声哑了哑,对她的敏锐有些嘆息。 「傅少偶尔会过来看看。」 那就是不住在这里了。 这跟他往常的性子不一样,他怎会错过占她便宜的机会? 而且将她单独隔开。不怕她逃走? 心头纷乱想着,嘴巴却由不得自己。 「傅祁今天来过没有?」 「还没有。」那人小心翼翼回应着,「不过有电话询问。」 是嫌弃她如今的样子了吗? 可她的残废,只是暂时的,总会好起来的。 他怎么突然就嫌弃她了? 韩欣欣鼻子有点酸。 以前傅祁总在身前晃,她觉得他烦。总想着办法要逃离,等他现在不来了,她反而有些怀念。 或许真如同拂云所说,她已经动情,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轻轻吐了口气。 「刚才我好像还听到一个声音,她去哪里了?」 「小荷和王妈是傅少给您安排的佣人,您醒过来之后,她们就去准备您的吃食了。」 原来是佣人。 不过依照这人的说法,她应该不是佣人之一了。 「你是……医生?」 之前女人说医生不允许摘掉纱布,那她肯定不是医生本人。 只是韩欣欣也不好直问是不是护士。 「姑且算个特护吧。」女人轻笑,「在您养伤这段时间,都归我负责。」 傅祁选的人,韩欣欣并不担心她的医术。 「你叫什么名字?」 「王悦。」 「很好听的名字,声音也很好听。」韩欣欣感慨,「可惜我看不见。」 特护被她刻意的恭维逗得有些乐。 「没关系,好好养伤,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了。」 韩欣欣也听出了她话里的笑意,只是她心情乱糟糟的,也懒得去分析。 「在大爆炸里我受了伤,傅祁可还好?」 「只是伤了胳膊,不严重。」特护想了想,「韩小姐情况有些急,要是想早点恢復光明和健康,还是少做思虑,安心养病才是。」 一般这样的劝告,都伴随着一定的问题。 韩欣欣想起刚醒过来时候,迷迷煳煳听到的事情。 「傅祁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特护的声音顿了顿,而后说道:「我只是个特护,有些事情您还是亲自问傅少比较合适。」 韩欣欣倒是想问,但傅祁压根没回来好吗? 心头压了事情,沉甸甸的,但也不好折腾特护,只是说道:「那等傅祁回来,告诉我一声。」 特护应了。 韩欣欣便安心等待,只是等了两天,没有等到傅祁,却等来另外一个人。
探病 ()」 「许不多?」 看不到人,但声音还是听得出来的,韩欣欣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鼻翼间隐约嗅到一股属于鲜花的芬芳,她怔愣一下。 「你还给我带来了花?」 「探望病人怎能空手而来,百合花,正好是你最爱的,也符合你气质的花种。」许不多笑着说道,走近过来。「我将它们放在床头,你闻着心情可能会好一些。」 韩欣欣默了默:「我喜欢的花种是玫瑰。」 百合个鬼,还符合她的气质? 她在他眼里。就是那么一小白花吗? 「那就是我猜错了。」许不多声音听起来倒没有尴尬的意味,只是顺着话音说下去,「你对百合过敏吗?」 韩欣欣:「……」 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也没有到过敏程度。 「放着吧。」 拿错了,也是许不多的一点心意。 这两天都没有人过来看她,她正无聊着。许不多来了,也算一种慰藉。 不过,「我记得傅祁并不欢迎你?」 傅祁那人做事向来霸道谨慎,甚至说过他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给别人觊觎,这会儿怎么放许不多进来了? 他就不担心她给他爬墙,头上戴上一顶绿帽子? 或者说,已经放弃她了,她自由了? 遮住眼睛的人看不出眼底思绪,但些微的面部表情还是看得出来的,许不多睨她一眼,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侧。 「他什么态度不重要,反正他不待见我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不欢迎我也弄不死我。」 他嘿嘿两声,「倒是你的态度,让我很在意。」 话题一个不慎,就被他带歪了。 韩欣欣偏头,看不见他。 「在意什么?」 虽然有时候会沦陷在傅祁的温柔陷阱中,但她也不是毫无自知之明。 她很清楚。她不过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影响傅祁也就算了,还能影响许不多的情绪? 「你要是不欢迎我,我会受伤。」 看不见许不多的神情,话里依然听得出他的不着调。 「韩小姐你是不知道,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深深陷入了你给予的爱河中不可自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容易给自己鼓足勇气过来探望。你要是决绝,我肯定受不了。」 扯淡!许不多对她一见钟情,暗恋她? 还不如说母猪已经能爬上树了更叫人信服。 如果不是眼睛有问题,她真想给他丢一记卫生眼过去。 「说人话。」 「你大老远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调侃我的吧?」 她扯了扯唇,有些嘲弄,又有些鄙弃。 「你是风流浪子,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单纯少女,最容易做梦了。一个搞不好,把我说动心了怎么办?」 「好办,跟我就是。」 许不多嘻嘻哈哈的,「放心,我养你。」 这个「养」跟正常的「养」不一样。 韩欣欣哪里听不出来,嗤了一声。 「算了吧。目前暂时还不打算换金主。」 想包养她,门都没有。 况且,「离开了傅祁,我对你还有价值吗?」 「有的。」许不多煞有介事,「我看上的是你人格的魅力,而不是跟你有关的东西。」 所以,傅祁就是那个……东西? 韩欣欣抿了抿唇,有些无奈。 「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现在是病人。没心思跟你扯那么多虚的。「 跟傅祁有关的人,向来都不简单。 拂云,陈修。柳燕,傅家的人,还有许不多。 每个人的接近皆有目的。许不多也不会无端在她身上放心思。 受伤的这几天都没有人来,今天来了? 真正关心,早就迫不及待了。 许是生病躺在床上无聊,或是因为她看不见,于是感官更加敏锐理智。 「别沉默,趁着我还愿意跟你说话的时候。」 许不多啧啧两声,声音里隐约带着无奈。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事情太多,一时间难以说清楚,我都不知道再怎么跟你聊天了。」 「没事,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说。」 韩欣欣说道。「反正我躺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有人陪聊求之不得。」 「你心倒是很大。」许不多奇道。 「不然我能怎样?」韩欣欣自嘲。 活蹦乱跳时候都不能做个妖,现在她看不见还只能躺在穿上,能上天不成? 不能飞起来,那就老老实实实事求是。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今天过来。还真是为了看你一眼。」许不多说道。 「看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都有。」许不多想了想说道。 韩欣欣脑海中有一万匹神兽奔腾而过。 属性暴露得还真快。 「那你对你现在看到的,还满意吗?」 反讽的话丢过去,许不多接了,犹豫了一下。 「不算满意。」 「哦,非要我死?」韩欣欣问。 「你死不了。」 「问你的意思。」 「捨不得你死。」许不多煞有介事开口,缓了缓,补充道,「你要是死了,谁陪我乐子?」 这男人,不但脑子有问题,性格还有些变态。 韩欣欣无语少许,说道:「我不是你的宠物。」 说到这里,她恍然发现了什么。 「你该不会又想利用我做什么吧?」 咬了咬牙,「我现在就是病残人士,在傅祁眼里值不了几个钱,他都几天没过来看我了,你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了,只会亏本。」 「有道理。」 她只是随口一说,谁想许不多还真是认真点了点头。 「你要是以前说傅祁对你没有心思,我绝对不相信,但现在你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他顿顿,笑眯眯说道,「反正你也快要被抛弃了,不如以后跟我混吧。」 「说实话,我对你印象还挺好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完全不计较你的过去。」 韩欣欣:「呵呵。」 他不计较她的过去? 她还计较呢! 这年头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还直男癌起来了。 她奈何不了傅祁,还怼不了他! 「呵呵是什么?」许不多一脸的很傻很天真,「你同意了?」 「同意你大爷!」 韩欣欣没忍住,喷了他一脸,「都说我是病弱人士了,还拿我开刷,你还有没有良心!」 手指动了动,被当前状况无力压了回去。 「还有,你说我快被傅祁抛弃了,这话什么意思?」
不想让他好过 ()」 她不是个傻子。 这几天被迫躺在病床上,但受伤的是身体,而不是脑子。 傅祁的怪异,以及别墅里面佣人和特护的态度,早就在她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只是这些人跟傅祁或多或少有些利益关系,不敢得罪傅祁,故而问什么都三缄其口。 许不多不一样。 他跟傅祁处于平等的位置,他敢怼傅祁,也敢说出傅祁不让人说出来的话。 所以想知道原因。除了问傅祁自己,许不多便是最好的字典了。 「你竟然还不知道?」许不多声音里带着诧异,似乎挑了挑眉。「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传得沸沸扬扬又怎样,她能出门吗? 井底之蛙,自然闭目塞听。 不等韩欣欣吐槽完,许不多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问题所在。 「抱歉,忘了你是半个废人。」 既然说她是废人了,抱歉就不需要了。 她现在只想狠狠把他怼回去。 不过。看在他能提供消息的份上,且忍忍。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许不多跟她的关系没有那么好,说是路人也不为过,不应该有所交集。 就算有交集,也是冲着她之外的事情来。 所以许不多现在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说不得他还就是专门为这件事情过来的。 「说吧,早晚我都会知道的,你也早晚会说出来,早点开口跟晚点开口,没有任何区别。」 「这话有道理。」 许不多顿了顿,声音里似乎有些犹豫,「但你是病人。」 这跟她是病人有什么关系? 她吐槽着,顺便也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因为病人,向来承受能力很差,我怕把你打击到了,傅祁会把我给杀了。」 韩欣欣想呵呵。 他要是怕傅祁,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里,肯定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拼着得罪傅祁。也得把事情告诉她。 不得不说,韩欣欣是真的好奇了。 「你说吧,我打击不倒。」 她遇到的事情那么多,最坏的都已经有了,没有什么再怕的了。 「这是你说的。」 许不多撇开责任,「到时候傅祁问起来,你得自己担着,我不背锅。」 她韩欣欣也没有背锅的爱好。 这种话题,当然是…… 「先听你怎么说。」 反正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一样会告诉她的。 「其实也没什么。」许不多吸了口气,「我想傅祁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 「你到底说不说?」韩欣欣也没了好气。 病人情绪本就糟糕,他还拖来拖去的,简直吊人胃口。 「不说你就走吧,闹心。」 「说说说,大小姐都问了,我怎么能不说?」 许不多顿了顿,小心翼翼说道。「不过说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 「破事怎那么多?」韩欣欣不耐,「说吧。」 都磨到这地步,她还能拒绝不成。 「你爱傅祁吗?」许不多问。 「我说不爱,你信吗?」韩欣欣反问。 这种弱智的问题,她半点都不想回答。 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不同的人不同心思,他既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自己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即使她的回答跟他的不一样,难道就能改变他的看法吗? 既然不能,她何必浪费那个力气和心思。 「当然相信。」许不多做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回答。 韩欣欣唇角扯了扯,懒得跟他废话,「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傅祁和柳燕,三天后就在m市定亲了。」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尽管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她心里还是塞得不行。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再说几遍,现实也是这样。」许不多的声音里带着怜悯,「他不要你了。」 「韩欣欣。不要自欺欺人,你心里面应该有底的。」 「他背叛了你,他要跟别人定亲了!」 「闭嘴!」韩欣欣没忍住,咆哮了一声。 许不多当即闭嘴。 但这番识相却没有让韩欣欣的心情更好一些,她抿了抿唇,感觉有一股可怕的酸涩从喉咙涌出,瀰漫她整个口腔。手指紧紧扣住床单,却无力地发现,什么都做不了。 真是相当可笑的事情呢。 这几天傅祁没有过来,她就猜到会有事情发生,可谁想,竟然会这般? 都说男人的话要是信得过。猪都能上树,这话她是信的,但因为那头猪是傅祁,所以始终抱了一丝希望。 可最后,那一丝希望转过头来告诉她,这样的举动何其可笑。 拍卖会上他还送给了她粉钻。说要保护她,帮她调查清楚父亲的事情。 他甚至跟她说过,她是他的女人,如果她听话,跟她结婚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现在,他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那么曾经的诺言,曾经的相处,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霸占,不过是愚弄,不过是调戏罢了。 没有用心的感情,没有门当户对的付出,终究只是一场笑话。 他没有付出全部,她却当真了,天真地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还是对他有一丝可笑的期待。 「三天后么?」 她喃喃念着,感觉心底也跟着一片潮湿。 那时候她的眼睛,还没好吧?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跟别的女人走到一起? 不过也是,作为被抛弃了的宠物,给她一栋独立的别墅,给她佣人和特护,在他看来,应该已经仁尽义至了吧。 心头乱糟糟的,韩欣欣告诉自己不能想得太多,想多事情会变复杂,可得知许不多说出那消息的一刻之后,她就没有办法做到冷静了。 「是三天后。」 许不多默了默,「你要是想去看的话,我可以帮你。」 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韩欣欣嗤了一声。 「说吧,你最终目的是什么?」 傅祁刻意瞒着这消息,虽然不能掩盖他渣男属性,但肯定有其他的顾虑。 而许不多偷偷熘进这里,告诉她这些,定然也不简单。 凑热闹的人,没有这么欠。 「肯定不是不希望你病好。」许不多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喜欢你,所以不忍心你受到傅祁的欺骗。」 韩欣欣呸了一声。 还拿这个当藉口,她信了他的邪!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许不多顿了顿,声音里带出一丝森冷。 「因为傅祁坏了我许多事情,所以我也不想让他好过啊。」
待宰羔羊 ()」 前面的话,韩欣欣不信,但最后的话,韩欣欣却是信了。 她捏了捏掌心,好半响才憋出一句话。 「你恨傅祁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消息是真的,那她跟傅祁之间,就更没关系了。 想要中伤傅祁,得选一个傅祁在意的方式。对她一个被抛弃的人下手,有意义? 「还是有的。」 许不多幽幽一嘆,「毕竟他曾经爱过你啊。」 爱就爱。还多出一个「曾经」做什么? 真是膈应人。 韩欣欣默了默,吐口气,「没有曾经,更没有以后。」 「而且你要折腾傅祁,找他现任不是更有效果?」 那柳燕不是傅祁的未婚妻吗? 能让傅祁动心的人,于许不多而言。不是更有价值? 「柳大小姐不好动手啊。」 许不多幽幽一嘆,「前任跟现任,现在还没能分出个高低,找你也有效果的。」 如果可以自由行动,韩欣欣真想就捞起身边的硬物直接朝他抡去。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她酝酿了一下,准备将十几年来的储备知识带着颜色喷出去,就听得许不多的声音微变。 「有人回来了。」 韩欣欣:「……」 她就说这别墅里怎么空荡荡的,往日里恨不得在她面前多刷几次存在感的王悦和两个佣人怎么都遁了,还以为是被许不多收买了,原来是不在吗? 她们是负责照顾她,而且有三个人,怎么就全都离开了? 脑中有什么灵光一闪而过,韩欣欣想要抓住,却错过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许不多的声音再度想起来。 「小美人儿,我得走了,我知道你想离开傅祁身边,需要到我的话。就给我拨打这个号码,我随叫随到,服务周全,保证满意。」 他匆匆忙忙念了几个数字,就从床前挪步离开。 韩欣欣鄙视了一番他带有颜色误导的话,却不觉将他的号码记在心底。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有人。」 特护的声音带着慌乱,「他从窗口跳下去了!」 「追!」拂云的声音,冷厉而漠然。「不管是谁,揪到了直接打断腿!」 拂云也来了? 韩欣欣心头哂然,现在她半点不待见傅祁,更不待见他的心腹,索性侧过身子,眼不不见为净。 ……虽然她现在也看不见。 拂云自是看到她的动作了,若有若无嘆了一声,对特护说道:「先看看韩小姐的情况。」 特护应了一声,赶忙过来给韩欣欣做全身检查。 韩欣欣不乐意。但作为一个瞎子和半残废,她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只能任由特护将她鼓捣好一会儿。 「没有意外情况,病情很稳定。」 特护做着报告,顿了顿,「就是韩小姐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 「不稳定?」拂云默了默。不知道想到什么,对特护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这位韩小姐谈一谈。」 说实话韩欣欣并不想跟她谈话。 论嘴炮和脑子,她不认为自己是拂云的对手。 将身子侧回来,不高兴说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她弯了弯唇,嘴里一片懊恼的苦涩,「尤其是,我自认为跟你不熟。」 「你跟我闹情绪没用。」拂云才不管她怎么想。坐到床头来,「我不是傅祁,不会转移仇恨。也不会包容你。」 谁要她的包容了? 当她很稀罕一样。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韩欣欣发问,感觉语气都带着酸和苦。 「刚才跑出去的那个人,是许不多吧?」拂云答非所问。 韩欣欣轻嗤:「是又怎样。怎么,想往我身上抹黑,说是我们有一腿?」 拂云嘴角抽了抽:「我抹不了。」 「额?」 这话太深奥,韩欣欣表示无法理解。 拂云也不介意给她解释:「许不多那个瘪三,就算你瞎了,也看不上啊。」 韩欣欣:「……」 她能说,撇开一些奇奇怪怪的因素,许不多也是个俊美多金的王老五吗? 至于瞎了眼都不可能看上,那是拂云的标准,不是别人的。 当然,也不会是她韩欣欣的。 沉吟间,拂云再度开口:「许不多应该把傅总的消息都告诉你了吧?」 还要试探她? 韩欣欣冷笑:「都说了。包括你们傅总即将订婚的事情。」 亏得前些时候这女人还跟她说做一朵听话的菟丝花,结果一转眼,这话就刺人了。 「拂云小姐,你该不会还要劝我容忍,给人当小三吧?」 这话相当犀利,饶是能言善辩的拂云。也默了默。 而后开口,「我当然不会劝。」 「是吗?」韩欣欣并不相信。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你还要跟我谈什么?」韩欣欣嗤然,「是我的情况还不够惨吗?」 「惨。」毒舌美女依然不改本性,「都要废了。」 真是不好听。 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非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那你现在对我,是同情了,还是想要笑一笑?」 「这个。」拂云略有犹豫,「其实都有。」 「你可以走了。」 韩欣欣烦躁,「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看不到。」拂云闹心她,「你眼睛还蒙着纱布。」 还让不让病人活着了! 韩欣欣拧眉。 「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不想闻到你的气息行不行!」 「行的。」拂云答道,「不过我这次过来,是帮你的。」 帮她? 嫌先前坑她还不够惨? 韩欣欣冷笑,「放我走吗?」 既然帮,帮个大的不是? 拂云似乎有些无语:「现在就算我放你,你又瞎又残的,能去哪里?」 「就算这个词,包括了真实的假设。」 韩欣欣看向拂云的方向,「所以,你真能放我走?」 拂云摇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放了你,你能去哪里?」 「现在的你,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一旦出了这里,就只能残废,或者一辈子失明。」 「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韩欣欣赌气,「你既然想要帮我,那就帮我逃走,反正傅祁有了新欢,我是怎样的结果他不会在意的。你放我走,我就信你。」 「所以,你对于你父亲的事情,不关心了吗?」 韩欣欣身子一僵,继而暴怒。 「又拿这件事情威胁我,当我拿你们没办法了不是!」
他是怪物吗? ()」 「是。」 拂云很实诚开口,语调似笑非笑,「你不甘心,不是吗?」 韩欣欣默了默,指甲抠进肉里,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没错,付出这么多,却什么都没得到就离开,还带着一身破败,她当然是不甘心的。 见得韩欣欣沉默,拂云又是一笑。 「其实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这几天我们已经有所收穫了。」 明明心中痛苦失望。听得这些话,却还是可恶生出一丝动摇。 「什么收穫?」 「你父亲案件背后的真相,以及目标人物,只等你眼睛看得见了。便去收网。」 这可是很大的信息,在这关头爆出来,韩欣欣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留在傅祁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父亲的事情,不管受到多少屈辱和委屈都不曾动摇。 现在事情进行到尾部,她怎能就这样放弃了? 无助地咬紧下唇。 「你想说什么,直言就是。」 「也没什么,只是让你这几天安心养伤养病。等眼睛好了,你能下床走动了,便带你去实现你的愿望。」 拂云伸手,拨开她面颊上的髮丝,「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吗?只是几天,你不亏。」 确实不亏,但,「你们会那么好心?」 「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拂云反问。 韩欣欣哑了哑,踟蹰少许,点头。 「好,我等着。」 「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这里,否则后果我们都担不起。」 拂云说着,顿了顿,似乎怕她听不懂一般,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你父亲的案子里你有多重要你心里也清楚,我们能做的事情有限。」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只是帮忙,她要是作死,别人也救不了。 「只有一个机会,错过就抓不到人了。」 这些话,相当有诱惑力。 韩欣欣唿吸都不由得喘得粗重两分。 「好。」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人生多得是选择。总要赌一把不是吗? 何况她一无所有,即使输了,也无关紧要。 不知道韩欣欣的哪个表现刺激了拂云的神经,她低低一嘆。 「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韩欣欣呵呵两声,还得寸进尺了? 不想跟她扯皮,她捏了捏指节,问出憋在心口的问题。 「傅祁马上要跟柳燕结婚了?」 拂云看到屋子里有人时候,就已经猜到她会有此一问。 「是订婚。」她纠正道。 「有什么区别?」韩欣欣冷笑,「左右最后目的都是一样。」 左右新娘不是她。 「自是有区别,订婚不过是订下人,还有的是反悔机会。而结婚了则不能。」 拂云这话若有所指, 韩欣欣心头一动,越发鄙视傅祁。 「所以,傅祁给了柳燕希望,却打算始乱终弃?」 「如果是为了你呢?」拂云的话意味深长。 「不需要。」韩欣欣嗤了一声,「若是心里有我,便不会跟别的女人携手,携手之后再抛弃别人投奔我,把我当什么人了?」 主要是,她会觉得噁心。 在当下社会,虽有诸多事情身不由己,但基本的三观她还是能理解的。 小三如果过街老鼠。她心里着实膈应。 「你就没有想过,傅总会有苦衷?」拂云安静了少许,话里意味不明。 「别人的感情一般我不插手,但我觉得,作为当事人,你应该听他怎么说,而不是偏听偏信。」 「信任建立起来要费很多的功夫,摧毁起来。却不过眨眼之间。」 韩欣欣心里纷乱,不想听她的鸡汤。 「傅祁这两天,还会过来吗?」 「应该……」拂云犹豫了下,「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最能揣摩人心的,拂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天天跟在傅祁身边,傅祁有什么想法她会猜不到? 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韩欣欣摆手:「既然这样,你先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说话间,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有男人公式化的声音响起。 「拂云小姐。人跑了。」 「啧啧,倒是一条会熘的鱼,难怪能找到这里来。」 拂云这下没工夫管韩欣欣了,起身。「内鬼招了?」 「在楼下,等候您发落。」 「行。」拂云应了一声,对韩欣欣客套说道,「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晚点再过来看你。」 谁稀罕她过来探望? 这不是探病,而是扎心。 「去吧。」 韩欣欣抿了抿唇,面无表情送客。 拂云也不以为意,带着来人就从门口出去了,临出门,还不忘交代特护。 「看仔细了,要是韩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知道后果的。」 特护吃了一吓,唯唯诺诺应了。 这态度,跟她在一起时候截然不同。 韩欣欣嘲弄勾了勾唇。 咸鱼和大佬,待遇果然不一样。 特护送走了拂云,看到韩欣欣的神色,弱弱解释道:「韩小姐,我发誓,我对你绝对是忠心的。」 是不是忠心的重要吗? 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是自己人。而是傅祁那边的人。 只是立场需要,对傅祁交代保护的人多加关照而已。 心里堵,懒得回应,侧过身,躺在穿上思考人生。 这样的思考,再继续呆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别墅里突然热闹起来。 一双大手将她从床上拉起,鼻尖闻到的。是熟悉的味道。 韩欣欣挣扎一下,又是心酸又是恼怒。 「放手!」 这几天都没有露面,现在还来做什么? 不是放弃她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半点都不想看到他! 「别闹。」傅祁喟嘆一声,手边动作却不假思索,继续困着她。 韩欣欣心头更加酸楚,比力气比不过他,磨了磨牙齿,一低头,狠狠咬上他的手臂。 傅祁不躲不闪,任由她咬着。 韩欣欣于是更气,下口丝毫不留情。 她将浑身的力气压在牙齿上,死死咬着他手臂,直到嘴里瀰漫着血腥的味道。 渐渐地,渐渐地,浓得满了腔。 她终是下不了口了,松开嘴巴。 刚有所动作,一张帕子就伸了过来,替她轻轻擦拭嘴角以及口腔里的血水。 韩欣欣:「……」 这人是怪物吗? 被她这么兇狠伤害,不但不恼怒尖叫,还替她擦嘴巴?
不要累赘 ()」 「消气了?」 男人见她久久没有动作,似乎在发呆,遂问道。 韩欣欣自是没那么容易消气,但这会儿她也不可能把傅祁怎样。 待要说话,便又听得傅祁说道:「这几天,看不见,憋坏了吧?」 韩欣欣冷笑一声。 「你说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几天冷暴力,然后过来假惺惺安慰,她需要吗? 傅祁没想着跟她槓,见她情绪很不好,默了默,说道:「今天给你解开纱布。你能重见光明了,但现在,你不能情绪激动,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韩欣欣不是专业人士不清楚。但能睁开眼睛,能看见东西。 这是韩欣欣心之所向,自不会拒绝。 ……有怨气,也得看见了再说,不然谁乐意听一个瞎子在哪里噼里啪啦? 见韩欣欣点头,傅祁似乎松了一口气,招了招手:「唐医生,可以了。」 而后。屋子里有人朝她走过来。 傅祁拉着她的手:「别怕。」 说实话,看不见时候,心底是最虚弱的,有人挨近身边,难免竖起一身汗毛。 傅祁抓住她的手,给予她的力量是不可言喻的。 韩欣欣很需要。 于是尽管噁心,尽管郁闷,还是仅仅抓着他的手,直到唐医生将她眼睛上的纱布取下来。 窗帘已经关上了,屋里光线很暗,韩欣欣睁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坐在身边的男人。 她手指动了动,拔吊无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唐医生看了两人一眼,拉着小特护出去了。 屋子里面,顿时剩下两个人。 两双眼睛,相对无言。 傅祁眼眸深邃,盯着她好一会儿后,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当然有,一肚子的问题。 但现在,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半响后,韩欣欣缓缓吐了口气,说道:「我的眼睛,算是好了吧?」 傅祁有些无法追上她的思维。僵滞地点了点头。 「不错。」韩欣欣说道,心底掠过一丝卑微的欣慰。 「欣欣……」傅祁张了张口,似乎想对她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 韩欣欣等着他的话好一会儿,愣是没有声音,她便嗤笑出声。 「所以,应该是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吧?」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但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了。 因为不能行动,一直躺在床上,很多事情也想通了。 她抿了抿唇。「傅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和柳燕订婚的日子。」 傅祁目光沉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竟是默认了。 韩欣欣哂然:「果然这样,我就知道男人说的话,都当不得真。」 「像你这样的人怎可能有心呢,当初说会跟我在一起,什么女朋友什么会结婚,不过戏言。」 她冷笑一声,「傅总,我都已经这么惨了,能不能放过我。不要再折腾了?」 「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承受不起你的厚爱,如今你既已经寻到所爱,让我离开,对你我都好。」 傅祁眯起眼睛,平静看着她。 「沉静这么多天,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果然是故意的。」韩欣欣仰头,眼中有瞬间的湿意上涌。被她生生压了回去。 「没错,这就是我所想要的。」 生病受伤的人,心理都是脆弱的,而他在最需要的时候没有来。 不是因为忙碌,而是故意。 故意放着她冷静,放着她胡思乱想,放着她悲伤揣测。 不可原谅。 埋藏的那一丝情愫,在听得这番话后,悄无声息冰冻起来。 当脆弱只会成为别人的嘲笑时候,她学会了将脆弱收起。 偏头看他,「我的想法一直都这般,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反正想捏死她也不是第一次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可以。」他沉默了少许,应道。 韩欣欣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可以成全你。」傅祁不再打太极。直白开口。 明明原先是那样的想要离开,等他松口之后,却又好像被一只利箭穿透了心。 韩欣欣拳头捏得一紧。 「好。」 当他松口的那一刻,其他东西都不重要了。 尊严。爱情,关心,都不復存在。 她就像做了一个梦而已,梦醒了,一切就都散了。 不过,傅祁似乎并不会这么好说话? 「你有什么条件?」 先问清楚,她不想再把自己坑进去。 「后天。」 傅祁答非所问,「跟我去一趟m国,将你的仇人解决了。」 咦? 原以为听到一些蛮横不讲理条约的韩欣欣一怔,心情分外复杂。 「你还记得这事儿?」 原以为他有了新欢,对她就腻了呢。 「我傅祁从不食言,何况是你。」 傅祁起身,漫不经心将手臂那一处咬痕深刻的地方用袖子遮住。 「既然答应了要帮你查清楚你父亲的死亡真相,那就帮到底。」 多么伟岸的身子,多么动人的话。 韩欣欣心情更加复杂了,久久盯着他的背影。半响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感动? 当然是感动的,甚至还有感激。 但一想到这段时间他对她做的事情,以及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却根本没有办法将感动付诸实践。 迟迟等不到韩欣欣的表态,傅祁睨她一眼。 「不用怀疑,等你父亲的事情解决了,是走是留,我不管你。」 这么爽快吗? 韩欣欣心头一阵怅然涌过。 她扯了扯嘴角。暗骂自己犯贱。 他都订婚了,即将跟别的女人迈入婚姻的殿堂,她还犹豫什么? 留下来当第三者,给他当个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休想。 「多谢了。」 韩欣欣长长的睫毛垂下,「如果这件案子能够水落石出,还得我爸一个清白,我以后就欠你一个人情。」 「是吗?」傅祁挑眉,不置可否。 韩欣欣怕他拆台,赶忙补上一句:「除了当你的情人。」 相处这么久,傅祁哪里还不清楚她的心思,薄唇扯了扯。 「先解决了再说。」 也对,现在什么都还没清楚,说这个太早了。 韩欣欣琢磨着,想了想。 「我听你的。」 「那接下来的两天,好好养伤。」傅祁目光若有若无掠过她的身子,「我可不想带着一个累赘出门。」 谁是累赘呢! 韩欣欣刚想反驳,激动情况下的腰扭了一下,疼得她眉头皱了皱。 ……好吧,半身不遂的样子,确实只能是累赘。
我想参加 ()」 傅祁何等眼尖,将韩欣欣那愤愤不平,却又强逼自己咽气的样子收入眼中,垂于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终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两天时间够了。」 他沉声道,「听话,按时上药,第三天就可以出门了。」 意思是。不用再给别人拖后腿? 韩欣欣眼眸闪了闪,点头。 「我尽力。」 别的不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不会不珍惜的。 傅祁丢了,她还可以再找一个,健康没了,谁会理她长什么样? 这话听起来,倒是诚意十足。 傅祁放了心,起身。 「我两天后过来。希望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你。」 这就走了? 韩欣欣错愕心酸打量他,瞅得他一身正式而昂贵的燕尾服,到底管不住自己的嘴。 「要去参加订婚宴了?」 「恩。」他应道,半点不带闪避。 韩欣欣扎心了。 「你就不能骗骗我?」 好歹她也是他的女人,这样当着她的面实诚,叫她情何以堪? 难不成是要逼着她死心? 「不能。」 「为什么?」 连敷衍都懒得应付,简直无情无义到极点! 傅祁深深看她一眼,扔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因为是你。」 韩欣欣无力扯唇:「……」 这话用她不甚灵活的脑子来分析,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心里还有她? 「还有」有用吗? 韦小宝有七个老婆,那是《鹿鼎记》的事了,这个年代不支持一夫多妻。 就算傅祁有那个本事,她也不愿意做其中之一。 「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今天的傅祁,客气而礼貌,让韩欣欣有些不适应。 沉默少许,看他真的走了,她咬了咬下唇。忍不住唤了一声。 「傅祁。」 朝门口走去的脚步一顿,男人转过头,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什么。 「有事?」 韩欣欣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等从m国回来,你就放我自由?」 「嗯。」傅祁应了一声,神情有些古怪,「我不需要骗你。」 可现实是,他骗她的还少? 虽然是拂云背锅,但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她心知肚明。 「那我们现在。」韩欣欣斟酌着语气,「算是朋友了吧?」 傅祁双目沉沉看着她,没有回答。 那双眼神,似乎能看清她心底想法似的。 韩欣欣紧张得有些冒汗,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我认为是的,我能走,说明你要放手,我不再是你的宠物。」 傅祁挑了挑眉,似乎不太认为那个词。却也没有反驳,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话已经说到这里,鼓起来的勇气不可能半途而废。 韩欣欣深吸口气,将自己的意图吐了出来。 「我想跟去你的订婚宴。」 傅祁嘴角微不可查一抽。 任他九转玲珑心,也聊不到韩欣欣提出来的要求竟然会是这个。 面瘫的脸上。硬是挤出两分的一言难尽。 话已经说出口,韩欣欣索性豁了出去。 「我们以后不可能了,或许从m国回来后,我们将再无交集,我现在不算是你的女人,便不是柳燕的情敌,以朋友身份,参加你的订婚宴,也算是留个念想。」 天知道说这话的时候。满腔的酸意几乎能把她给淹没。 「参加我的订婚宴?」傅祁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是饶有兴味念着这几个字。 「是的。」韩欣欣忐忑开口。「不管怎么说,小时候我们就见过面了,算是朋友的吧?」 顿了顿。「放心,我不会闹事的,我就在一边静静地看。」 主要是亲眼看到了,才会彻底死心,才会彻底放下。 「而且你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有心闹事,也闹不起来。」 m国两巨鳄的联姻,那是她一个区区小女子就能左右的。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她很清楚这个词的意思,也很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 「可以。」 韩欣欣还在纠结怎么收集词彙解释时候,傅祁已经爽快答应下来。 搜肠刮脑的韩欣欣默了默。 她就随口一说,他就这么相信她不会闹事? 不对。或者说是他对她小虾米的能力,非常肯定。 他堵她掀不起浪花来。 看轻她。 韩欣欣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另一边答应了韩欣欣要求的傅祁,也不做空口承诺,按了铃声让特护上来。 叮嘱道:「找个造型师,再去ms拿一套礼服过来。她等会出门。」 特护一怔:「傅总,韩小姐去哪里?」 她得问清楚了,才知道怎么安排。 「我的订婚宴。」 傅祁说着,没再留恋,往门口走去,一边道,「我会让拂云过来接人。」 特护:「……」 面部僵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韩欣欣。 「韩小姐,你是……」 「如你所想,去看热闹的。」韩欣欣面无表情应道。 特护感觉自己三观都被刷新了。 「您不在意吗?」 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她去参加订婚宴看热闹? 是折腾热闹吧? 而事实上,韩欣欣是真的没那工夫折腾。 她心累开口:「与其留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妨眼见为实。」 世上有一种毒,无药可解,但却可以以毒攻毒。 当一个女人动了心,无法自拔时候,往心上狠狠戳刀子,戳得麻木了,也就死心了。 她要是不眼见为实,怎么可能洒脱放手? 傅祁已经答应让她离开,她可不想让自己一辈子都折腾在他身上。 毫无意义。 特护不是很理解她的心思,眨了眨眼睛,哑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傅总是喜欢韩小姐的。」 呸,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找抽呢? 没看到他马上就跟别的女人订婚了吗? 韩欣欣一个斜眼丢过去,还没开口,特护就把下文说了出来。 「前任参加现任的订婚宴,素来是大忌,我猜傅总让您过去,说不得是暗示您抢婚。」 韩欣欣:「呵呵。」 谁给她的脑子敢这么想? 抢柳燕的婚? 找死不成! 男人喜新厌旧,好容易想跟新欢定下来,她去折腾……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可怕。 「韩小姐不必沮丧,我看傅总对您用情不浅,说不定这是个试探。」 特护犹豫了一下,怂恿道,「韩小姐要是抢婚的话,我想傅总一定会跟您走的!」
不喜 ()」 「别说了。」韩欣欣黑着一张脸打断她的话,「我就只是去看个热闹而已。」 再说下去,隔墙有耳,柳燕还不剁了她。 何况她跟傅祁沟通这么久,难得他松口放她自由,她才不会自寻死路,把自己给作没了。 「是吗?」特护目光带着怀疑看她,「你甘心?」 不甘心能怎么的,人各有志。她没有任何实力,难道还能骑到傅祁脖子上,把他拉走? 那大魔王似的男人。心头早有自己的主意。 「去找化妆师和礼服。」韩欣欣不想跟她扯,提醒她傅祁给的任务,「错过时间的话,傅祁脾气不太好的。」 后面那句话最有效果,特护面色白了白,怕她告状似的。赶忙去联繫化妆师和挑选衣服。 傅祁的人办事向来很有效率,等化妆师化完妆,换上衣服时候,拂云也来了。 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一身湖蓝色晚礼服坐在轮椅上的韩欣欣,愣了一下。 韩欣欣鲜少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脸:「都这么熟了,还跟没见过我似的,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拂云嗤了一声。 「是没长花,是脸皮变厚了。」 一见面就怼,韩欣欣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这下更糟糕了。 她瞪着拂云。 「解释清楚,我脸皮怎么个厚法了?论这尺度,比得上你跟傅祁?」 想想这两人对她做过什么,她底气十足。 再贱,也没他两贱的。 拂云哼了哼,却没想着跟她槓,只是说道:「自讨苦吃。」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韩欣欣一口气憋得更甚,正待怼回去,便听得拂云对特护说道:「你等会儿跟在后面,说不得宴会上有些情况,还需要到你。」 特护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了。 拂云指挥着两个保镖将韩欣欣带下楼,塞进车子里。 「我开车。」 对着韩欣欣疑惑的眼神,她扬起红唇。 「今天给你当司机。」 不知道为什么,韩欣欣总觉得今天的拂云有些奇怪。 她沉默了少许。弱弱问道:「拂云,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或者是计划着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拂云一噎,白她一眼:「想多了,我要是有心对不起你,根本不需要绕弯子。」 分分钟就能坑死她是吗? 韩欣欣默默瞥她一眼,感觉很扎心。 拂云却不管她想什么,只道一声:「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然后一踩油门。车子犹如离弦的箭奔了出去。 韩欣欣从车窗往后看,发现身后特护的车子,被远远甩在身后。 她不解蹙了蹙眉:「你故意的?」 同行之所以是同行,理当并驾齐驱,或者不远不近,拂云倒好。都把人甩远了。 韩欣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恩。」拂云也不否认,认真开着车,将两辆车子的距离逐渐加大。 韩欣欣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忐忑起来。 「你这辆车子跟她那一辆,价格似乎都差不多吧?」 价格差不多,那就性能差不多,没道理能拉开这样的差距。 「你发现了?」拂云嘴角扯了扯,眼中透出些许的狠厉,「她不想追。」 与其说是拂云拉开距离。还不如说特护那辆车子故意落后。 没有加速,没有追赶,依照平常的速度行驶。看着没有什么奇怪地方,综合起来,却是问题重重。 韩欣欣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在严重烧着她并不算清明的脑子。 她犹豫少许,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王悦有问题?」 说到这里,韩欣欣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几天她的衣食住行,都是特护在安排照顾,如果特护有问题,那她岂不是更危险? 天知道这几天特护都给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趁你病,要你命,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拂云没有回头,却也能从后视镜看出韩欣欣那张略显苍白的俏脸,哼了一声。 「她如果不是脑子烧坏了。不会对你暗中下手的。」 韩欣欣轻嗤:「何以见得?」 坏人的心思谁能百分百猜透,吃亏的又不是别人,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拂云玩味一笑,眼中有什么掠过。 「房间里有摄像头。」 韩欣欣:「……」 摸了摸胸口,她有种预感再跟这些人待在一起,迟早有一天她会被气死。 幸好的是。「也准备摆脱你们了。」 真可怕,她还说这些年傅祁没有来看她,结果别墅里有摄像头,一言一行早就被人盯得一清二楚。 半点隐私都没有。 虽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但这么被盯梢,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拂云没有回头,却能将她的神情看得清楚,唇角莫名扯了扯,意味深长说道:「韩小姐,其实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话韩欣欣很贊同。 毕竟跟拂云还有傅祁等人比起来,她就是被藏在脚底下的井底之蛙。 与其说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如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默了默,「那你就拣几样我不知道的,给我说一说?」 拂云并不乐意:「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才不做。」 「穷得叮噹响。」韩欣欣坚决不给她任何打劫自己的机会,「不过长路漫漫,你不说点事情,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拂云不知道想到什么,嘻嘻一笑,「等你去了订婚宴,便有热闹看了。」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很振奋人心。」 原来是准备等着看戏。 韩欣欣心头不快,忍不住打击道:「我只是去凑个热闹,不会闹事。」 她也没有那个本事闹起来,拂云的想法恐怕会落空了。 「是吗?」拂云不置可否,「有些人,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爆炸点。」 「所以只要我还能唿吸,所做的一切就都是错误的?」韩欣欣讥讽道。 「不,我是想说,你要是不想闹起来,就不应该去。」拂云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明情绪,「婚姻只能是两个人的事情,多出来的那一个,哪怕只是站在门口,也让人心烦意燥。」 她顿了顿,「韩小姐,同样作为女人,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走后门 ()」 同是女人,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韩欣欣岂会听不懂。 她目光沉沉看着拂云的侧脸,安静了少许,才道:「今天的你,似乎跟往日里不太一样。」 拂云开车的手顿了顿。 「我就是我,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的你,会劝我哪怕是忍辱负重,哪怕是出卖良知也得留在傅祁身边,而今天的你,我不过只是去参加个订婚宴,你就一直没有好脸色。且冷言冷语的。」 韩欣欣抿了抿唇,「所以拂云小姐,我能怀疑你,是不是已经背叛了傅祁。转投柳燕的怀抱了?」 「扯淡!」车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柳燕算个什么东西,就那点钱,能收买我?」 「可你给傅祁打工,难道不是为了钱?」韩欣欣勾唇,「我爸爸曾经跟我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外表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其实最是朝三暮四,容易被蛊惑。」 拂云眉头死死拧起来。 「你要是非得这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直白的回答,出乎意料,让韩欣欣有些怔忪。 她目光仔仔细细打量着拂云的神色,好一会儿问道:「那你会把我带去订婚宴吗?」 「傅总的吩咐,我岂敢不从?」拂云回答,面色更臭了。 韩欣欣摸了摸下巴,陷入短暂的沉思中。 尽管以前拂云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却从不像今天一样尖锐。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韩欣欣心情忐忑,试探问道:「拂云,我记得你好像告诉过我,你对傅祁没有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缘故,她似乎看到拂云的嘴角抽了一下。 「没有。」 简短利落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有没有其实跟我不太有关系。」韩欣欣踟蹰着,试图将仇恨从自己身上推开,「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而最终陪在傅祁身边的人,是柳燕。」 「所以?」 「一些所谓想像的情敌,不应该是我。」韩欣欣说道。 拂云噗嗤一声,嘲弄笑了。 「你的思维很开阔,叫人大开眼界。」 这便是否决了她话里的意思? 韩欣欣眼眸闪了闪。 「你……」 「别说话。」拂云沉下脸,看起来有着莫名的烦躁,「我要认真开车。」 韩欣欣鲜少见到拂云这么正经样子。一时间也不敢再打扰。 她不开口,拂云也不说话,不过少许,就开到了举办订婚宴的酒店。 在停车场下车之后,韩欣欣便转动轮椅,跟着众人从正门走。 「等等。」 拂云按住她的椅子,目光里闪烁着复杂。 椅子被按住,根本转不开,韩欣欣是病人无法跟拂云一个正常人正面槓,她蹙了蹙眉。 「还有事?」 傅祁既然同意她来参加订婚宴,应该不会在中途弄出什么么蛾子来吧? 「从后门进去。」拂云看着那正门少许,缓缓说道。 「从后门进去?」韩欣欣微微眯起眼睛。非常不乐意,「我也是客人,凭什么不能从正门进去,你们还搞歧视不成?」 「这是傅总的吩咐,我不过是执行而已。」 拂云丝毫不妥协,「还请韩小姐不要让我为难。」 呵,不让拂云为难,难道就让她自己为难? 参加宴会从后门进,几个意思?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深吸口气。 「好,我不为难你,但我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能说服她的话。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傅总和柳燕小姐很快就到了。」拂云沉声说道,「我不能让你们碰上。」 韩欣欣冷笑:「还真是简单粗暴真实的理由。」 说别的她还会胡思乱想,但这么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头。 「婚姻之外,便是第三者。」拂云默了默,说道,「不管你之前和傅总是什么关系,你若出现。必定会在宾客中引起轩然大波,而今天,傅总和柳小姐才是主角。」 说来说去,原来是怕她喧宾夺主。 「可我不会闹事。」韩欣欣郑重承诺,「我也闹不起来。」 她很清楚,当男人的心不再在她身上时候,各种吵闹和纠缠,只会平添厌恶而已。 她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能冒这些风险。」拂云很不客气,「今天你就不应该来。」 韩欣欣嗤了一声。 「那又如何,我还是来了,已经到门口了,要赶我走不成?」 「别忘了。这是傅祁的吩咐,你要是不能将我带进去,应该不好跟傅祁交代吧?」 韩欣欣并不是一个很喜欢用自己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人,拂云态度不好。她自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拂云,你是傅祁的人。」 后面那句话,她意有所指。 拂云颇有领会,却是领会到另外一方面。 「没错。我是傅总的人,万事都应该以傅总的利益优先。」拂云呢喃道,若有所悟。 韩欣欣心头一紧,感觉有什么东西挣脱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她抿了抿唇,提醒道:「拂云,傅祁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替他出主意的人。」 所以,别自作聪明。 拂云深深看她一眼:「我很清楚。」 说着推着轮椅换个方向,当真从后门走过去。 韩欣欣不知道她口中的「清楚」到底是怎样的理解,但拂云不顾她意愿私自改了方向,她很懊恼。 「你应该尊重我的意见。」 「现在的你,不如我有资格。」拂云漫不经心回道。 花瓶如韩欣欣,认识到自己的定位之后,既扎心又懊恼。 「但是拂云,枕边风的话下来,你也不会好受。」 重话谁不会说。 拂云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看不起她,她还是她老闆的女人呢。 虽然很快就不是了。但现在,吹吹枕头风,给她出点难题还是可以的不是吗? 「傅总有自己的见解。」 拂云不以为然,继续手边动作,将她推去后门,「何况,这是傅总的吩咐。」 韩欣欣唿吸一滞,心口闷闷的。 ……傅祁的吩咐。又是傅祁的吩咐! 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他是爽快了,也满意了,却让她置于何地? 从后门进入,连半个宾客都算不上,何等瞧不起人! 「好,我走。」 她捏了捏手指,恨声应答。 没办法,是她自己作践自己,非得要过来的。 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订婚,她本就不应该过来,却非要趟这浑水,不是自找的吗?
锁起来 ()」 难受是必然的,但要是不想难受,她何必过来? 扎心透了,才会甘心放手。 垂下眸子,指甲抠紧了轮椅,任由拂云推着往后门走。 不想即将到门口时候,拂云接到一个电话,她听了一会儿,面色变了变,招手对特护说道:「你过来推韩小姐进去,进门后,左拐的第二个走廊。上二楼213号房。」 韩欣欣顿时急了。 「为什么要让我进包间?」 她过来是为了参加订婚宴,不是来当蜗牛的,呆在房间里,她能看到什么东西? 不就白来了吗? 被拂云折腾的气。也白受了。 她不甘心,不愿意。 而且,「你要去哪里?」 拂云不是韩欣欣的下属,自是没理由给她好声好气,瞥她一眼,似乎有所犹豫,顿了好一会儿,说道:「傅总路上出事了。」 傅祁出事了? 韩欣欣一急:「怎么回事?他向来做事不是很周全吗。身边也跟着很多保镖,怎么会出事?」 这么大好的日子,他难道没有算过一些意外? 「车祸。」拂云淡淡说道,眼中却有一股郁结掠过,「堵住了。」 意思是,傅祁出了车祸,他的车子被人给扣起来了? 韩欣欣想问清楚,拂云却没给她这机会。 「你帮不上什么忙,要是担心,就乖乖呆在房间里别跑,省得拖我们后腿。」 这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韩欣欣咬了咬牙,忍不住呛了回去。 「我就是行动不便,能给你们拖什么后腿?这订婚宴上我还有危险不成?」 现在遇到危险的,分明是傅祁。 拂云却懒得跟她计较,吩咐完特护,就脚步带风离开了。 「拂云!」 韩欣欣看着她的背影,唤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不安。 问题点似乎就在拂云身上。 可惜拂云太忙了。 她头也不回,几个步子拐了弯,就上了停车场的车,脚踏油门离开。 「韩小姐,别看了,拂云小姐暂时是很忙的。」特护见她视线一直往那头张望。不由劝道。 拂云很忙? 韩欣欣心头一动,这才想起来特护和拂云都是傅祁手底下的人。 而特护被拂云和傅祁怀疑,很有可能是站在彼此的对立场上。 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敌人。 拂云就这么把她丢给貌似敌人的特护,用心值得玩味。 「王悦,你有没有觉得拂云今天很奇怪?」 韩欣欣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好,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绽,她试图找特护聊天。 「拂云小姐每天都是来去匆匆的。」特护将她推进里门。 今天酒店办理订婚宴,前面忙的一塌煳涂,声嚣震天,后门这里,却鲜少有人走动。 韩欣欣和特护一路走下去。只看到几个侍者打扮的人。 按照拂云的提示,她们上了二楼的213号房间。 推开房门,不愧是大酒店,房间豪华宽敞,干净明亮,让人赏心悦目。 本该是赏心悦目的。 韩欣欣摸了摸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进来之后,她胸口这一处,却分外不安。 她拉住特护的手:「房间里太闷了,我出去走廊透透气。」 特护笑了笑,兀自将她推得更进里头。 「这是傅总和拂云小姐的吩咐,他们也是为了韩小姐着想。还请韩小姐体谅一下。」 「什么体谅,难道我连唿吸两口新鲜空气都不行?」韩欣欣恼怒问道。 她现在特别怨恨自己的身体。 以前总觉得自由被拘禁心里闷闷不乐,但现在才明白,以前的她,可比现在自由多了。 至少以前,她是健康的,身体很好,能跑能跳。不像现在,连走个路都是问题。 见特护没有松口,韩欣欣知道跟她槓没用,遂用商量的口吻。 「我保证不走远,就在门口唿吸而已。」 磨了磨牙,「况且你知道的,我坐着轮椅去哪里都不方便。」 就算真跑了,抓到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原以为自己这个理由很能说服人了,特护却是摇头。 「不行,韩小姐还是等等吧,只要等傅总和拂云小姐回来,您想去哪里都可以。」 「又是傅祁和拂云。」韩欣欣不忿。「两个名字总是出双入对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才是真实的一对情侣呢!」 特护保持微笑:「这我就不知道了,韩小姐要是感兴趣。不妨等他们来了,再自己问?」 这些天相处下来,韩欣欣也知道这特护三句话把自己撇开的尿性,跟她扯不到任何有用信息。遂无力摆摆手。 「我知道了,你忙的你,别管我了。」 「好。」 原以为特护会说一句她的忙就是照看她,不曾想却得到一个干脆利落的「好」字,韩欣欣怔了怔。 还没回过神,那特护就道了一句:「我就在外头,韩小姐有事情的话就唤我一声。」 然后飞快出门,将房门给关上了。 韩欣欣顿感不妙,忙摇着轮椅追过去,试图拉开房门,却发现那房门已经上了锁。 「王悦!」 里头开不了门,韩欣欣顿时慌了,「你什么意思?」 「傅祁让你照顾我,可不是让你把我关起来!」 特护没有走远,听得她的话,在门外回答道:「韩小姐。呆在这里,就是对你最好的照顾。」 「什么最好的照顾,我是病人!」韩欣欣气炸了,拍着房门,「开门啊,你们把我关起来像什么话!」 「我又不是囚犯!」 「说了我今天不是来闹事的!」 特护的脚步声走远,根本不理会她的焦灼。 半响之后,外头彻底安静下来。 韩欣欣捏着拳头。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祁同意她来参加订婚宴,却是这么个同意法! 简直太侮辱人了! 她气愤把手伸向包里,准备拿出手机骂傅祁,恍然才发现,包里根本没有手机的影子。 她的手机呢! 韩欣欣大惊失色。 这年头是网际网路的天下,没有手机寸步难行,但现在,她的手机不见了! 她记得很清楚,离开时候,她已经把手机放在包里的。 她的包嘴巴一直缩得很紧,手机不可能掉下来。 那么,总不会不翼而飞吧? 沉吟间,忽然想起她的手包不是一直在自己手中的,被挪上车子时候,手包就曾经交给特护拿了一下。 所以她的手机…… 想到拂云曾说过这特护有嫌疑,韩欣欣心头一寒。
踩她 ()」 她寒的不是特护的背叛,而是不知道拂云还是傅祁的绝情。 那两人的脑子,绝对是活络聪明的。 傅祁若是替她着想,愿意她跟随,当初就不会抛下她,另外让拂云来接她—— 虽说他是宴会的男主角,不应该跟别的女人凑到一起,但让她上另外一辆车,同行还是可以的吧? 依照他的精神程度,不该这么敷衍。 而拂云明知道特护有问题,还把她交到特护手中,便是默许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别说什么有监控在手。可以随时监控到她的情况,保护她的人生安全,这话她半点不信。 因为当人质落在敌人手中时候,监控是救不了人的。 只有将人质跟敌人分开。才是最好的保护。 无力垂下手,从胸口蔓延到喉咙,再到眼角的,全都是一片苦涩。 纵然先前已经做好被刁难,被扎心的准备,却怎么都没想到,等待她的会是这样的局。 扎心得彻彻底底。 让她的绝望,一点点覆盖了全部。 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小女子。没有任何援助,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蚍蜉撼大树,何等可笑。 无法挣扎,只能坐等着命运的安排。 她闭上眼睛,任由悲伤在身体里蔓延。 没有钟錶,也没有手机,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麻木地快要昏睡过去时候,房门一阵响动,有人来了。 韩欣欣懒洋洋抬眼,对上一张混合着妖媚和清纯的美丽面孔。 「是你。」 韩欣欣略有意外,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任她埋怨傅祁,埋怨拂云,埋怨特护,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柳燕。 如果是柳燕…… 傅祁这么纵容她,也便有了理由了。 「很意外?」将韩欣欣情绪收入眼中,柳燕扯唇一笑,抱胸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她,「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我原以为今天的事情,你能想到的。」 韩欣欣很不喜欢这样被人抓起来轻蔑的对待。她拧了拧眉。 「想到什么,你会绑架我?」 「这不算绑架。」柳燕瞥她一眼,「这个酒店,是你自己要来的。」 是啊,是她自投罗网。 怪不得别人。 但是,「你抓我起来没有任何用处。」 「有用,我不想看到你。」柳燕哂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傅祁之间那点事情,他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那就是我的人,休想一心二用,吃着锅里看着碗里。」 「条件?」韩欣欣脑海中有什么飞快掠过。快得她没有抓到,她抬眼看向柳燕。 「你和傅祁之间,有过交易?」 「商人之间,自是有所利益交葛。」柳燕嗤笑一声,「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便是门当户对存在的原因了,因为思想根本不是同一个层面上,交流如同对牛弹琴。」 含着金汤勺出生,便有资格对别人冷嘲热讽吗? 韩欣欣抿了抿唇,不想跟她吵架。 「别绕弯子,你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看傅祁那么在乎你。心里很不高兴,就想在你身上找一些乐子了。」 她微微一笑,「像你这样大方的人,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 感情刀不是插在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痛是吧? 韩欣欣胸口急促起伏,努力告诫自己还是个伤患,要注意情绪,不能做无所谓的事情。 「柳燕。我没有拆开你和傅祁的意思,我很快就离开这里了,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影响你们的感情。」 「我知道。」柳燕唏嘘一声,「你们的故事我都很清楚,比如在你们那场感情里面,占据主动权的一直是傅祁,你不过是在配合——或者说,从头到尾,不过也是个受害者。」 对柳燕这种说法,韩欣欣不太认同。 但听起来,却找不到反驳的词语。 毕竟从一开始,她和傅祁之间的关系。就是这般存在。 只是谁想到后来,他对她会产生怜惜,而她也会不觉动了心呢? 柳燕嘆口气,「拂云应该有跟你说过。我学过心理学吧?」 韩欣欣没吭声。 不是她心虚了,而是压根觉得柳燕这样的人,根本没有给她半点学过心理学人的睿智感,反而更多的是愚蠢冲动以及可笑。 没听到韩欣欣搭腔。柳燕也不生气,只是目光沉沉看了她一眼。 「其实我很同情你,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我怪不得你的,因为我知道只要傅祁松手,你一定会自己离开。」 韩欣欣这就不懂了,「你知道了,你还对我动手?」 「你不应该来我的订婚宴。」柳燕说道,面色冷沉,「这是我和傅祁的两人世界,我不乐意看到你!」 「你应该知道,如今你已经成为第三者。」 韩欣欣很想反驳她和傅祁认识在先,甚至于前些时候跟柳燕第一次见面,傅祁还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不是第三者,但想到今天是傅祁和柳燕的订婚宴。又将话头咽了回去。 她咬着下唇,解释道:「我没有闹事的意思,我过来看一眼,只是想让自己死心。」 「恕我不能惯着你。」柳燕声音冷冷,「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也是一样,看到你,我就想揉出去。」 女人的心眼。素来很小。 韩欣欣明白她的心思了,闭了闭眼睛,睁开。 「我同意离开这里,不给你添堵。」 「哪有那么简单。」柳燕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韩欣欣,如果你一开始就秉着这样的念头,我不会为难你,但你既然来了,就不能这样走了。」 韩欣欣摇头,心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不乐意见到我,却又不让我走,你想做什么,留我下来,给自己闹心?」 「我当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所以我只会踩着你。」柳燕扬眉一笑。 踩着你? 韩欣欣从这话里听出了深深的恶意。 她抱住自己肩头,心头既慌张又无奈。 「你要把我关起来,然后折腾我?」 慌乱中的人,不乏灵感,她捏紧了轮椅的扶手。 「柳燕,你想过后果了吗,傅祁暂时还没放弃我。」 没有放弃,便会寻找,那么大的一个活人岂能从眼皮底下消失? 「到时候,你怕不好交代吧?」
男人? ()」 「拿傅祁威胁我?」 柳燕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柳家在m国的势力,若在往常,能跟傅家一较高下,而现在,傅家还有求于我们。你觉得就你,值得傅家跟我柳家翻脸?」 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个问题不需要给出答案,答案早就藏在心底。 韩欣欣咬了咬牙,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但你可曾想过,傅家奈何不了你们柳家,你们柳家也奈何不了傅家。傅祁如今是选择了你没错。可你能保证以后都选择你?」 柳燕神色一顿。 韩欣欣一看有戏,补充道:「你说你是学过心理学的人,更应该知道追求一个人,理应多为对方着想,而不是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哪怕那个绊子对他而言无伤大雅。却是伤了尊严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谁是傻子,你做过的事情,迟早会被捅出去。」 韩欣欣嘲弄勾唇,「我想你若是真心想跟傅祁在一起,应该不会不在意事情被揭发的那一天吧?」 柳燕眯起眼睛,眼中有什么掠过。 「是我小瞧你了,这些事情还能替我想得如此周到。」 「将心比心,自然就能感同身受,毕竟我也是女人。」韩欣欣据理力争,「我觉得你比我更明白,得到一样东西艰难,需要付出诸多努力,但想要失去,却是轻而易举。」 她不知道背后傅祁和柳燕达成了什么交易,就沖前段时间见面时候傅祁对她爱理不理到今天订婚的态度转变,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并不妨碍她拿来当探路石。 反正失败了。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而事实上,她还真赌对了。 柳燕指节捏得巴巴响,一双锐利的眸中带着兇狠和厌恶在她身上逡巡。 韩欣欣身残志坚,神色岿然不动,任由她打量。 她别的本事没有,打肿脸充胖子撑撑门面还是可以的。 柳燕对她并不感兴趣,目光扫了一会儿,就索然无味收回眼神。 她嘲弄一笑,把门关上。 「放心。如你所愿,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但是今天我的好日子,绝对不能被你破坏。」 门又反锁上了,在韩欣欣这里讨不到好,柳燕也懒得跟她瞎掰,踩着高跟鞋一抖一抖离开了。 韩欣欣蹙起眉头,心里不知道烦闷居多还是懊恼居多。 柳燕保证不会对她怎样,她本该欣慰的,但这保证后面。还跟着太多的未知数了。 被锁在这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反应过来,没有父亲之后,她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在这种时候,她甚至想不到还有谁能过来就她。 唯一的好友康岚不在这个圈子里。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于事无补。 傅祁不管她,她便跟被全世界抛弃没有两样。 扯唇无力笑了笑,自嘲道:「不怪拂云说话恶毒,我确实就是一朵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菟丝花啊。」 以前被保护的太好,没能清楚意识到这个层面,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她活得太过失败。 把头埋在膝盖间。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这个地方她曾经大声唿救也没有喊来人。说明半是与世隔绝的。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震天的奏乐声,应该是订婚仪式已经开始了。 可惜…… 与她无关。 明明心里已经做好了万分的准备,最坏的结果也想过了。当事情真的到达最后一步时候,心头还是不可抑制泛上一分委屈——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遭遇? 老天爷是看她不顺眼吗。怎么非得要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才开心? 头脑很清晰,清晰地浮现出跟傅祁相处以来的一幕幕,心头很理智,理智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幻影。 然而清晰和理智,却都挡不住心头如同潮涌而上的悲伤。 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小人物的世界,果然不配被人所看重的。 哪怕自生自灭,也没有人关心。 失落和绝望一点点瀰漫,于是眼泪便如同那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滑落下来。 怎么都止不住。 恍惚间,房门似乎被人打开了? 打开了? 哭得昏昏沉沉的韩欣欣又惊又错愕,抬眼看向门口。 门当真打开了,一个略显瘦弱的男人钻了进来。探头探脑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韩欣欣惊得脚指头都直了。 这帮人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把她关起来还不够,还找个男人放进来,准备给她抓姦? 或者是,凌辱她? 当她韩欣欣是什么人了! 半点尊严都不剩下了吗! 她咬了咬牙,在跟那男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阴森森的寒意以及凛然的绝望:「你敢碰我,我死给你看!」 柳燕敢做,那她就给她挖个坑! 傅祁为了柳燕可以放弃她,但她不信她死了,傅祁会对柳燕半点间隙都没有! 她就算是死,也得在他们心中埋下一个仇恨的种子! 心念刚过,却见那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她不太清楚的复杂。 「我没有恶意。」男人说道,似乎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他声音相对温和。 韩欣欣都已经落得这般境地了,哪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嗤了一声:「那你就给我滚出去!」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偏她还不能跑,说半点事情都不会发生,鬼才信! 「外头有人追我。」 男人见她神情,眼中飞快闪过什么,顿了顿,「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们应该同病相怜,你帮我躲过追兵我带你离开这里。」 额? 这什么情况? 韩欣欣眨巴眨巴眼睛,被突然的转变给弄懵了。 还没开口,外头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面色一僵。 这男人说的,难道是真的? 她抬眼看向男人,男人却不跟她解释了,将门反锁了,一个倾身,钻进了她的床底。 韩欣欣:「……」 正常人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外头走廊的脚步声更重了。 韩欣欣还在沉吟着,那脚步声就停留在了门口。 「这房间?」 她听得门口的人商量着,「似乎是小姐吩咐过的那间?」 「要不要进去查一查?」 「他进不去的,门已经被锁死了。」 「可是?」 「里面的人要是有个好歹,你觉得大小姐会放过我们?」 「有道理,走吧。」 那两个声音商量着,居然就要离开。 韩欣欣有些急,转动轮椅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板。 「外面有人吗?」 她唿声求援,「我被关在里面了,好心人能帮我解锁开门吗?」
被发现 ()」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门外那有些犹豫的男人,顿时踩着步子蹭蹭蹭走远了。 那唯恐跟她粘上关系的模样,让韩欣欣既是心冷,又是无奈。 ……所以这些人,应该都是跟柳燕有关系的。 不知道柳燕追这个男人做什么,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看着没有任何装饰冷冰冰的房门,韩欣欣深吸口气,心头有了主意。 「走了?」床底下的男人侧耳听了好一会儿,问道。 这问题韩欣欣不好回答。想了想,说道:「反正没有声音了。」 男人迟疑了一瞬,蹒跚从床底爬出来。 「多谢你。」 男人对她拱了拱手,「要不是你帮忙。我肯定被抓了。」 韩欣欣眯眼打量他,发现他一米八的高个儿,长得斯文白净,非常瘦弱,面相也很儒雅,不像大恶之人。 「你做了什么事情,他们要抓你?」 随口一问,也没打算他能回答。 男人想了想。不太确定的样子:「柳家丢了一样东西,他们怀疑是我拿了。」 能让柳家这么失态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很值钱。」男人应道。 还真是不谦虚。 韩欣欣看着他:「所以你拿了?」 「没有。」男人摊手,「我进去得晚,东西被人领了先,所以背锅了。」 韩欣欣呆住。 「所以,你本来就有偷东西的打算?」 那柳家的人追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男人嘿嘿一笑,没有否认。 「那么好的东西,肯定会让人心动。」 柳燕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韩欣欣并不同情柳家,故而对这个小偷,也没有任何不满。 不过,「你刚才说会带我出去?」 她微微眯起眼睛,「你知道我被关在这里?」 「潜进来的时候,听到那些人的谈话,知道这边有个人被关起来了,原本还不确定,现在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那个被关起来的人。」男人瞥她一眼,「你刚才好歹帮了我,如果你愿意,我也帮你一把。」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说的话无从考证。韩欣欣不会一下子就就相信他,但她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被关起来,被囚禁,这种生活能把人的神经撕碎。 犹豫少许,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冷。」男人说道,对她咧开一嘴小白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这答非所问好么? 韩欣欣皱眉:「我问的是,你是什么人?」 别老是给她绕弯子。 「不重要,反正我们也不会有更多交集。」男人薄唇勾了勾,「今天的事情,会到此为止。」 顿了顿。「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谁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阵营,跟他走的话她的安全能保证吗? 韩欣欣迟疑着,好一会儿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苏冷想了想,「可能要去s城,你一起吗?」 「你要是能带我出去,就很好了。」大家都还是陌生人,吃过亏的韩欣欣不敢把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报出一个地址,「把我带到这个地址可以吗?」 她目前只有康岚一个朋友,没有其他落脚处的她,自然想要去投奔好友。 但她也知道自己目前情况。找康岚的话,只会给她带来麻烦,不如就找个离她近的地址。 苏冷想都不想点头:「没问题。」 顿了顿,若有所思瞥她一眼,「就这样跟我跑了,你不怕我是坏人?」 「还有什么情况,比我目前的处境更糟糕?」韩欣欣反问道。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身上可能被傅祁放了监控。就算苏冷有什么坏心思,她最多也是崩了。 傅祁会给她报仇的。 「说的也是,你现在是被囚禁的状态,没有什么更糟糕的了。」 苏冷摸了摸下巴,踟蹰少许,「你这样不行,出不去。」 他拿出手机,给外面的人打了个电话。 韩欣欣听的清楚,有些好奇:「你还有同伙?」 不得不怀疑起他的身份来。 「当然。」苏冷也不隐瞒她,「傅家和柳家何等势力,我单枪匹马怎么可能进的来。」 说着眼眸倏忽一凛,走到电视机那里。翻出一枚隐秘的监控摄像头,丢到地上,用脚踩了踩。 「我们的行踪,被暴露了。」 韩欣欣摊手:「跟我没关系。」 她是猜到房间里会有监控。但根本不知道那玩意儿会放在哪里。 她自己找不到,行动不方便,也懒得找。 苏冷若有所思瞥她一眼,在屋子里翻起来。没过一会儿,又翻出两枚针孔摄像头。 韩欣欣嘴角抽了抽,感慨道:「柳燕对我还真是真爱。」 居然放了那么多枚摄像头,这得是多么担心她闹事啊? 也幸好她先前行动不方便没有瞎折腾,否则这会儿笑话已经被传出去了。 不过,她先前仗着没人,偷偷哭了一下…… 那画面也被传出去了吧? 韩欣欣心情很复杂。 「确实是真爱。」苏冷接口,「如果不是我跑进来,你的日子可不好过。」 日子好不好过不好说,毕竟她才被囚禁起来几个小时,未来还长着呢。 但,「苏先生,你看到这么多摄像头,就没点其他感受吗?」 「还能有什么感受?」苏冷似乎不解,反问道。 韩欣欣微微一笑,「你进来。似乎是为了躲避外头的人吧?」 一言点醒梦中人。 苏冷面色僵了僵,一拍额头。 「糟糕,我们可能跑不掉了。」 屋里面有摄像头,原本是用来监控韩欣欣的,现在他也在屋子里,那么刚才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落在对头的眼中,无处遁形。 对于后知后觉的苏冷。韩欣欣嘆口气,不知道该心疼他,还是该替他悲哀。 「你走吧。」 事到如今,她也不做梦了。 「走的一个算一个,我就不拖累你了。」 苏冷微怔:「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我自己走了,你不会生气?」 「那也不能拖累你。」韩欣欣摆摆手,「去吧,柳燕再嚣张狠毒,短时间内还不会对我下手的。」 毕竟要顾忌傅祁,但这个男人处境跟她不一样。 要是落在柳燕手中下场还不知道怎样。 她这样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但凭苏冷愿意带她走这点,她就愿意放他自由。
楼顶 ()」 「哈哈。」苏冷笑了笑,眼中有什么闪过,走向她,「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苏冷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冒犯了。」 说着一弯腰,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从轮椅上抱起来。 韩欣欣惊唿一声,双手下意识勾住他脖子平衡身体。 「你身体不方便。」苏冷说道。「接下来的路,有点颠簸,你忍着点。」 韩欣欣见她要打开房门。赶忙唤住他:「等等。」 苏冷不解,韩欣欣指着轮椅上的钱包。 「我得带上它。」 钱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银行卡等众多信息,没有它,她人跑了也无处可去。 苏冷也不多问,依言抓了钱包放到她怀里,打开房门。 耽搁的这些时间。足够追兵赶过来了。 苏冷才打开房间,就看到走廊一头走过来四五个大汉,他眸光一闪,带着韩欣欣往另一头跑去。 韩欣欣不能跑路,眼睛还是好使的,给他指路。 「这边也有人。」 前有人,后也有人,根本跑不掉。 想了想,劝道,「你放下我吧,跑得会快一点。」 她不是没有半点眼力劲的人,这男人身手看着很不错,如果不带着累赘,或许能逃出去。 「我还可以帮你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柳燕抓她,不知道是不是傅祁的意思,但至少柳燕不会让她露面。 她被抛下的话,柳燕的人肯定要分心把她带回去。 「出卖女人求得生存的男人,连垃圾都不如。」苏冷不依。抱着她一拐,蹭蹭蹭往楼梯上跑。 抱着一个人的重量上楼,消耗的体力是加倍的,韩欣欣瞧得他额头汗水都渗出来了,有些不忍,说道:「走电梯的话,或许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苏冷摇头,「电梯的话,会被抓住的。」 韩欣欣不解。问道:「为什么?」 「可以停电。」苏冷说道。 韩欣欣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 确实,电梯的运行靠的是电力维持,而酒店掌管着电力的运行。 他们两人都是酒店要找的人,知道他们在电梯里的话,肯定会停电。 到时候两个人被困在电梯里出不去,那才是真正等着被人来抓。 苏冷的脑子转得比她快。 明白后果的韩欣欣没有再问愚蠢的话,默默配合着他的动作,尽量减轻他的压力—— 虽然没什么用。苏冷还是一样累。 负重爬楼梯,是一件非常损耗体力的事情,韩欣欣眼睁睁看着他从健步如飞到后面的举步维艰,又看着后面紧追不捨的追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带着一个陌生人逃亡,让她连累自己。值得吗? 她觉得不值。 但因为拖累苏冷的那个人是她,她总不能把这观点交给苏冷吧? 嘴上说不介意,让他把她丢下,实际上,她又怎么愿意回到哪个沉闷的房间,继续被人囚禁着? 但凡有希望,她都想抓一抓。 「你要跑到哪里去?」 良心被拷问着,韩欣欣看着几乎就要追上来了的保安,不安问苏冷。 他们貌似已经爬了十几层楼了。 「楼顶。」苏冷应道。 「什么!」韩欣欣震惊。「不现实啊!」 当后面的追兵都是饭桶吗? 追了十几分钟追不上一个带着累赘的人已经很丢人了,再来个十几分钟还追不上,酒店不得关门了? 而且这些人。未必全是酒店的保安,还有柳家的精英保镖存在。 「没关系。」苏冷很坚挺,「还有三层楼。马上就到了。」 韩欣欣点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但是…… 回头看一下还差两三米就追到了的追兵,还是不免心惊胆颤。 「苏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可能爬不过这三层楼了。」 「信我。」苏冷吭哧吭哧爬楼,眼皮都不眨,「拼一把,没得选择余地了。」 韩欣欣眼眸转动,犹豫着:「你要是被他们抓到,下场会怎样?」 「唔,打个半死都是轻的,最少也得把两手两脚给剁了。」苏冷说道。 云淡风轻的词彙。融入现实的画面,实在过于血腥。 韩欣欣不禁打个颤,咬了咬唇:「你确定不放开我?」 「我就算被关起来,傅祁应该不会把我手脚给打断的。」 虽然她现在是落在柳燕手中,但傅祁答应她的事情还没完,不会放任她不管。 「你真好心。」苏冷唏嘘着。「这种关头还能为陌生人着想,我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你这样善良的人了。」 韩欣欣:「……」 这话是夸奖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讽刺她圣母小白花吧! 嘴角抽了抽,郁闷横他一眼:「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要不是看在他为她着想的份上,她会愿意牺牲自己做诱饵? 她都这么大无畏了,谁想不但没有换来他的感动,反而是嘲弄? 懒得管他了,反正被抓到,最惨的那个人又不是她! 苏冷爬楼爬得很累,韩欣欣不骚扰他,他自然不吭声,卯足了劲往上沖。 后头的追兵追了十几层楼,早已经累得不成人样,速度也逐渐放慢下来。 两方人马的较量,最终在追兵赶到的一米之前,苏冷抱着韩欣欣抵达楼顶为胜利。 但上了楼顶也没用啊,后面的人都赶上来了。 韩欣欣嘆口气:「完了。」 「还没有。」苏冷依然很冷静,将她往地上放下,「你等我一下。」 韩欣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他从楼梯口的位置沖了回去。 然后一阵噼里啪啦拳打脚踢的声音。 拳拳到头,声声闷哼,光是听着,就感觉很疼。 韩欣欣帮不上忙,只能绷紧了神经,等着最后的结果。 那么多人围着一个苏冷,加上苏冷爬楼用了太多体力…… 韩欣欣并不看好他能突出重围。 然而很多时候,脸是用来被打的。 是几分钟之后,纠缠的一片人流倒下,苏冷站直身体,回到楼顶。 突出重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暴露出来的脸和胳膊处,都带着淤青和血迹。 伤势瞧着不轻。 韩欣欣心惊胆颤问他:「你还好吧?」 「能走,还没死。」苏冷说道,神色很平静。 韩欣欣见他这样子,心里头的大石稍稍放下。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苏冷并不是一个草包,他既然选择来到楼顶,肯定不是抱着跟她一起做跳楼鸳鸯的念头。 「等等,会有人来接我们的。」苏冷答道。
换个形式 ()」 听得这话,韩欣欣才想起来他们出门之前,苏冷有打了个电话。 但是他们那时候是在屋子里…… 韩欣欣迟疑:「你的小伙伴知道你在楼顶吗?」 苏冷点头:「知道。」 所以,苏冷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往楼顶跑,不管带不带她,这都是计划之一? 韩欣欣有些牙疼。 扫一眼那哎哟叫着在地上呻吟的保安们,又不疼了。 「你朋友什么时候来?」 她有些担心,「这些保安撑不了多久。楼下的人,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到时候过来的,就不仅仅是小虾米。而是重量级人物了。 只怕到时候苏冷的朋友前来,也救不了他们。 「已经来了。」苏冷说道。 韩欣欣看向楼道口,那里除了一片躺下哎哟叫的保安,没有站起来的活人。 一脑袋问号:「人呢?」 「那不是?」苏冷随手指着天空。 韩欣欣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一架小巧的飞机朝这边飞了过来。 眼睛瞪得熘圆:「你们……」 她吸了口气,缓了缓。才把话说完,「好大手笔。」 突然觉得她好像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她现在身份危机重重,这样跟陌生人跑了,不会有其他意外吧? 脑子还在纠结着,楼道口那里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冷面色一变,对着飞机招手。 「别下来了,危险!」 飞机在头顶盘旋,而后朝他们丢下一个包袱,一扭屁股,竟当真朝远处飞去。 韩欣欣目瞪口呆:「这……」 苏冷的朋友,还真有意思。 说是来搭救,这关头人都还没救起,毫不犹豫就走了。 她感觉自己三观有些崩坏。 那头苏冷在她呆滞的期间,已经将包袱打开,用最快的速度将装备穿在身上,然后将她抱在怀里,用什么东西将她和他捆住,对她挑了挑眉:「怕不怕?」 韩欣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没回话,苏冷就一个终身,带着她从十几层楼高的地方往下掉了下去。 耳边风声唿唿,她吓得差点胆子都碎了。 在往下落的时候,她依稀听到楼顶那里传来傅祁咒骂的声音。 「该死!」 耳边风声太太,韩欣欣听不到他其他的话了,但从那方才听到两个字的语气来看,他似乎挺生气的。 生气么? 生气了最好。 这天底下的人,不是谁都是他的玩物。 既然不珍惜。她跑了又如何? 死了,也有他贡献的一分力道。 只是可惜了,她还没有从傅祁那里知道父亲的事情。 人之将死,想到的事情有很多。 脑子乱糟糟的,等回过神时候,发现她已经不是在极速下坠了,头顶撑着一片伞样的东西,苏冷抱着她,正缓慢朝远处飘过去。 韩欣欣惊诧:「降落伞?」 「有眼力。」苏冷嬉笑着。夸她一句,「刚才吓坏了吧?」 刚才她的窘态,肯定都被他看到了。 韩欣欣有些羞恼,却也能正视自己。 「有些被吓着了。」 顿了顿,补充道,「这不能怪我。毕竟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一言不合就跳楼,她只是个普通人,冒险的世界很陌生,对地球的万有引力作用有着本能的惧怕。 失态情有可原。 苏冷哈哈笑。 「没事,我不笑你。」 韩欣欣横他一眼,说是不笑,结果整张脸都在传达他在笑的信息。 努力稳住自己在高空中飞行的心脏,问他:「你的好友不是已经过来了吗,怎么不让我们上飞机?」 她现在可是个伤患。吊着她这么飞行,当真不是很好的感觉。 「来不及了。」苏冷说道,「飞机一旦降落。我们几个人都得留下来。」 「那你朋友……」 跑得也太干脆利落了,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会很伤人。 「你们害怕傅祁?」 「那小魔头,惹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谁不怕。」苏冷也不怕丢脸,「实话跟你说,我朋友刚才不是马上就跑的话,傅祁甚至有可能做出拿东西把飞机炸了的事情来。」 韩欣欣哑了哑,她一直都知道傅祁是个危险人物,却从不知道,他是这样的危险。 咽了咽口水:「这成分,带了夸张吧?」 「不夸张。」苏冷直白开口,「这种事情傅祁不是没有做过。」 韩欣欣心头好奇,想多问两句。他却睨她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傅祁和柳燕订婚的日子?」 这话什么意思? 韩欣欣心头打着鼓:「你想说什么?」 「离开了最好放下,不然我可就白带你出来了。」苏冷说道。 韩欣欣一囧,感觉面皮有些灼热,躲闪着眼神。 「我没有。」 「我不介入个人感情。」苏冷无所谓,「你觉得值得就好。」 韩欣欣心头乱糟糟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了下即将坠地的方向,问道:「那里有人接应吗?」 「没有。」 苏冷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将你送到最近的酒店,那里离你要去的地方不远,走上半个小时就到了。」 韩欣欣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被截过话头。 「你不能跟着我。」 苏冷毫不犹豫,「不是送佛送到西的问题,我的处境比你危险,跟着我,你可能会死。」 韩欣欣:「……」 好吧,苏冷都把话搁到这地步了,她还能怎么着? 说起来她跟苏冷,还算是半个陌生人呢。 说话间,他们也落了地,苏冷收了身上装备,抱着韩欣欣拦了一辆车子去了最近的酒店。 前台用身份证开房,韩欣欣犹豫了一下,看向苏冷。 苏冷耸肩:「用我的也没用,他迟早会找到你。」 韩欣欣也知道这个理,郁闷地用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间。 苏冷跟他名字一样,个性很冷淡,将人送到房间里后,便跟她作别。 「我得走了。」 韩欣欣说不出挽留的话,只道:「今天谢谢你了。」 「没关系,反正带你一起走,不过是换了个形式而已,改变不了什么。」苏冷在兜里摸了摸,将一个手电筒大小的东西放到她手里,「给你保命用。」 韩欣欣诧然看着他,苏冷笑了笑,对她比了个手势,转身离开了。 房门关上,韩欣欣看着冷寂的房门,一时间陷入思绪中。 其实苏冷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也很清楚,即使她离开了那被囚禁的房间,被傅祁找到不过早晚而已。 只是情况,会从柳燕的拘留,变成傅祁的拘留。
怼他 ()」 所以,她千辛万苦逃出来,有什么意思呢? 韩欣欣扯了扯唇。 或许是,比起被柳燕折腾,她更愿意被傅祁折腾吧。 只是就不知道是傅祁的人来得快,还是那些想要找她麻烦的人,来得快。 韩欣欣看了一眼手中的迷你电棒,摇摇头,自嘲笑了。 身体有恙,无法行动自如,手机又被特护给拿走了,她现在等同一个废人。 身上倒是有些钱。但她能下楼去买吗? 风险太大。 各方面琢磨之后,韩欣欣心力交瘁,索性不想了,把门反锁之后。便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沉沉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察觉到身边有人,她吃了一惊,赶忙从睡梦中醒过来。 顺手暗暗摸了一把被子里的迷你电棒。 「醒了?」 床边的男人瞅得她动作,冷着声音问道。 熟悉的声线,在这一刻,不知道该是欣慰居多,还是悲怆居多。 韩欣欣抬眼。神色复杂看着他。 「还知道跟野男人私奔了,好本事。」傅祁冷嗤一声,「是不是我不来,你就再也不回去了?」 他的话,默认了他知道她的一切行踪。 韩欣欣心头拔凉,扯了扯唇。 「是啊,你要是不来,我还真不打算回去了。」 迎着男人喷火的眼睛,她心头麻麻一刺。 「傅祁,我就算被人折腾,也该只是被你折腾吧?」 傅祁一怔。 面前的小女人,似乎哪里变了。 他找不到缺口,目光沉沉看着她。 韩欣欣不怕,坦然迎着他的视线。 「其实从一开始,我便不欠你什么,你若是非要觉得我欠了你,那便是你帮我查找父亲的事情,我心存感激罢了。所以,我可以被你折腾。」 眼里掠过一分悲怆,心口那一处,越发疼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带着一丝的尖锐。 「但我,并不欠柳燕什么。」 「你忘了你之前的承诺,我能理解。毕竟我配不上你,但你跟她订婚了,还纵容她羞辱我,恕我不能配合。」 傅祁的眼神,越发沉了下去。 韩欣欣心口堵,直接无视他的情绪,她咬着牙齿。 「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傅祁,我到底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是彻底的玩具。」 她气愤中无法将自己的情绪完美说出来,傅祁却是听明白了。 「你愿意被我玩?」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他眸色深邃。面色难看,韩欣欣听在耳里,觉得异常扎心。 咬了咬下唇:「我想要我父亲的线索。」 这算是交易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反正在他面前,她可怜的连半点尊严都不曾剩下。 傅祁追到这里,自然是心里有气的,但对上她那双雾气氤氲的眸子,心头的暴躁不知道为什么却降了下去。 喟嘆一声。 「韩欣欣,没有人想要折辱你。」 只是他的感情,她不懂。 韩欣欣自然不信:「没有的话,拂云将我送给柳燕,什么意思?」 她不信这其中没有傅祁的指令。 女人的牙尖嘴利让傅祁短暂的僵滞。良久之后,说道:「这是一个意外。」 「是吗?」韩欣欣冷淡回望,「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意外?」 「或者说,拂云不是你的人,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办?」 小女人的咄咄逼人,让傅祁有些不快,他眉头蹙了蹙。 「我在查。」 在查? 韩欣欣笑开了。眼中不由得有晶莹滚动。 「拂云背叛你了吗?」 傅祁不答,但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里很是不快,上前一步,单手捏住她下巴。 「韩欣欣,注意你的态度,谁允许你怀疑我的?」 谁允许的? 这还要人允许? 韩欣欣轻嗤:「傅祁,我说过,我是一个人,我也是有尊严的!」 这样戏弄于她,把她置于何地! 「尊严?」傅祁冷笑,「弱者的尊严。一文不值!」 韩欣欣身子一僵,合上眼睛,心头有什么被淹没了。 弱者,原来是不配有尊严的。强者的天下,强者可以肆意妄为。 而她,是弱者。 掌心捏得死死的,下巴却是更痛的感觉。 傅祁捏她的手。用力了。 那力道,仿佛能把她捏碎。 韩欣欣睁开眼睛,嘲弄开口:「何必呢?」 「我现在已经是半残废的样子了,你何必在我身上煞费苦心?实在厌烦,直接捏死最好。」 「可你偏偏不上不下,非要吊着我,噁心自己,也噁心别人?」 噁心? 傅祁眉头死死拧起来,那架势,真的像要打她了。 韩欣欣怕得脖子下意识一缩,而后觉得自己太怂,又重新打整精神。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强者看不起弱者,那你倒是捏死我啊。」 省得她心酸无奈又痛苦,却怎么都得不到解脱。 「你以为我不想捏死你!」傅祁对上她的眼神,气得倒仰,恨恨甩手。 放开她了? 韩欣欣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觉悟。依然刺激他。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你犹豫什么?」 「是因为我死了之后,你短时间内找不到新鲜的玩物,觉得太过遗憾可惜吗?」 「不过我劝你别可惜了,现在的我又糟心又混蛋,你留着不会有任何快意,反而能把自己气死!」 傅祁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看着无害的小女人折腾起来,还真是叫人不省心。 他已经做了各种周全的算计。却无法算到她身上。 见她瘪着一张小嘴,整个人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有心相怼,到嘴边,却化为虚无。 很多人都说傅祁可怕,但韩欣欣在不惹怒他的时候,并不曾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而现在,傅祁周身气势俱放,那双乌沉沉的眸子如同淬了冰,仿佛能在下一秒,直接就把她拍死了。 韩欣欣嘴上说得大无畏,其实本人没有那么大勇气,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崩住的前一秒,傅祁再度开口了。 「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了?」 韩欣欣:「呃?」 可恶的男人,又拿这件事来要挟她。 恨恨开口:「左一个我爸爸,又一个我爸爸,这么久了,你倒是拿出一点实质性的东西来,整天画饼充飢,你觉得我是不会饿死的对不对?」 傅祁睨她一眼,答非所问。 「大后天。」
他的付出 ()」 话题转得有些快,韩欣欣还处于愤怒中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眨了眨眼睛,沉默半响,才揉了揉耳朵,问傅祁:「你刚才说什么?」 「大后天,我从不食言,尤其对你。」 傅祁看她那样子,也不知道可怜居多,还是无奈居多,「你得养伤,否则我不会带着累赘。」 什么累赘! 韩欣欣好容易因为好消息出来而压下去的情绪又崩了。 「傅祁。」 她咬牙切齿。提醒道,「别忘了今天我会跑,是你逼的!」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你说你从不食言。但为什么答应我让我去参加订婚宴,背地里却让人把我囚禁起来?」 囚禁也就算了,她自知去了给人添堵,她认命。 但是为什么囚禁她的人,跟柳燕有关? 被情敌这么刺激,她会疯的有木有! 傅祁被她轰炸得有些脑壳儿疼,压了压手背上的青筋,他冷冷睨她一眼。 「情绪失调。伤病不愈,时间不会等你。」 摔!又威胁她! 可偏偏的,她还就吃这一套。 做了两个深唿吸,咬牙切齿说道:「放心,我会调整我的情绪,我就算是死,我也得逼我冷静下来,我肯定不会错过时间,错过查找我父亲事情真相的机会的!」 这模样,是能冷静下来的样子? 傅祁嘴角一抽,脑壳越发疼了。 坐在一侧,从兜里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药,丢进口中,一边说道:「记得你的话。」 「我当然记得,我的记性可没你的差!」 韩欣欣奚落完他,才意识他在吃药,声音顿了顿,目光在他的动作上停留。 犹豫少许,问道:「你怎么了?」 傅祁不答,目光带着复杂睨她:「你担心我。」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肯定得让人非常不舒服。 韩欣欣张口便反驳,但目光划过他手里的药,还是顿住了。 「你受伤了?」 她的脑子转的不快。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后知后觉的。 那天的爆炸之后,她成了暂时的睁眼瞎,还断了几根骨头,一直不好动弹。 那傅祁呢? 他那时候是跟她手拉手在一起的,没道理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却能安然无恙吧? 只是这个男人惯会伪装,即使受伤疼痛,也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听得小女人的询问,傅祁神色微不可查一顿,随后又化作云淡风轻的不在意。 「皮外伤而已,不严重。」 傅祁的标准,跟寻常人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他说不严重。肯定不会不严重。 至少这话可以听出来,他也受伤了。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心头蠢蠢欲动的情绪。 「伤哪里了,我看看。」 傅祁默了默,摇头:「不必,管好你就行。」 呵,她的事情他管的面面俱到,他的事情,她就管不得了? 「我要看看!」 她爬了过去,不由分手解开他西服扣子,「那天你跟我在一起,那男人是冲着我来的。我有权利知道你的情况,这是我的权利!」 见傅祁挣扎,韩欣欣狠狠瞪他。 「你要是真心想甩开我,那就让我安心!」 这话似乎有了魔力,傅祁挣扎的举动顿了顿,竟然放弃了。 傅祁松手,韩欣欣自不会跟他客气,丢了他的领带。解开他的扣子,没一会儿,就将他的外套和衬衣都扒了下来。 男人裸露着上半身,麦色的肌肤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完美的八块腹肌,让人垂涎欲滴。 食色性也,即使是女人,看到这么完美的男性躯体,也不由得心口一燥。 察觉到傅祁探寻的视线,韩欣欣有些不好意思,正待收回目光,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他后背。整个人僵住了。 深吸口气,才按捺住心头的颤抖,见他的肩膀转了过来。 很难相信那完美的八块腹肌的背后,是一片血肉模煳的坑坑洼洼。 伤口纵横遍布。整个后背一片狼藉,仿佛被大火烧过一般,留下一片狰狞。 韩欣欣双手不由颤抖起来,低声问道:「这就是你在爆炸中受到的伤?」 在那天之前。她跟他还有过床底间的欢愉,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傅祁,很健康,整个后背光滑如丝绸,别说一片烧伤似的一片狼藉了,就是一块伤疤都不存在。 那天…… 哪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昏迷太早,看不得清楚,原以为只有她受的伤最重,现在看来,傅祁也是半残疾的状态。 「不严重。」察觉到韩欣欣的心疼,傅祁心头微宽,缓声说道,「跟你无关,别自责。」 等等,跟她无关? 别自责? 这些词连起来。跟脑中的联想重合在一起。 韩欣欣震惊看着他,好半响才问道:「你这伤,不会是替我挡着才受的吧?」 如果在那关头,他扑向她,用后背挡住那些爆炸的碎片和气浪…… 这些伤痕,就有迹可循了。 韩欣欣嘴唇都在哆嗦,「傅祁,当时很疼吧?」 傅祁许是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看着她,良久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 「过去了。」 他冷冷淡淡,沉声道,「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我还能跑能跳的,没有大碍。」 韩欣欣心头一痛,眼泪流得更欢了,勐然伸手,将他抱个结实。 「傅祁!」 她听见自己颤抖得语无伦次的声音,「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 所以她眼睛看不见的那几天,他不是不过来看望她,而是因为他也受伤了,根本不能下地? 那样重的伤,照料自己都是难题。 他那样好强,怎么肯在她面前失了风度? 所以,眼不见为净,反正不是还有监控吗? 亏得她一直说自己最痛最委屈,其实最难受最委屈的人,才是他吧? 想到自己醒过来后对他的态度,韩欣欣心头越发惭愧。 「对不起。」 「跟你无关。」 早知道韩欣欣是个爱哭的小女人,也见识过了她的眼泪,但她这么汹涌起来,他还是招架不住。 愣了好一会儿,才略有些无措轻拍她后背。 「已经过去了。」 「我们都还活着。」 活着便是好的。 韩欣欣听得这话,越发心酸,泪水怎么都止不住了。 「别哭了。」 傅祁轻嘆一声,「你先前不是还怨着我吗?」
先前你单身 ()」 是啊,之前她是怨着傅祁的,怨得不要不要的。 正因为先前的怨恨,所以现在才更难受。 而且,为什么是现在,让她发现这些事情? 她咬牙道:「既然想着瞒我,怎么不瞒着我一辈子,让我现在知道有什么意思,让我愧疚吗?」 傅祁:「……」 见识过女人的无理取闹。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把无理取闹放到他身上。 偏偏他还捨不得削她。 提醒道:「是你自己要看的。」 阻止都阻止不住。 所以能怪他暴露吗? 韩欣欣更恼:「所以我要是不主动一点,那就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傅祁伸手捏了捏她脸蛋,没有吭声。 女人大抵就是这么个奇怪的生物。怪他隐瞒的人是她,怪他不将事情隐瞒到底的人也是她。 他还真想问问,她到底想让他怎么做? 不过这种问题有损他傅祁高冷形象,索性闭嘴任由她闹。 女人的精力不如男人,闹一会儿就自己歇了。 「好累。」韩欣欣又哭又闹好一会儿后,傅祁也不搭理她。她便消停了,只是看着傅祁的眼睛,依然红肿如桃,带着无比的复杂。 「那就休息一会儿。」 傅祁见她放倒,体贴说道,「今天折腾一天了,我便不给你换地方了,就住这里吧。」 韩欣欣抿嘴,心头又是一次震盪。 都说眼里有沙子时候,怎么揉都是疼的,而她一直以来都带着有色眼镜看待傅祁,无形中便会忽略了许多细节。 现在想想,她忽略的,又何尝少了? 至少像现在的关怀,平时她是察觉不出来的。 可是这时候的察觉,并没有让她感觉到怎样的温暖,反而心生诸多的疲惫。 她抽搭了一下鼻子,哽声说道:「傅祁。以后你不要对我太好了。」 傅祁不解,垂眸看她:「为什么?」 他第一次听到,对别人好也是错? 不是说女人都是感性生物,对她越好,就越容易动容吗? 「我怕我会误会。」 「误会什么?」 疲惫放松下来的人,脑子成为一团浆煳,她眼睛又迷煳起来。 「误会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是纯粹喜欢的那种,而不是变态的占有。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的坦然,取悦了他,傅祁薄唇勾起。 「自然是有感情的。」 迎着韩欣欣的视线,他有些无辜。 「我什么时候说过对你只是变态的占有,而不是喜欢了?」 韩欣欣嘴角一抽。 他是没说过,但他用他的行为告诉她,他就是那种变态的喜欢,感情很扭曲。 当然,现在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说他喜欢她,是纯粹的喜欢,而不是占有? 她有点想相信了。 但又不敢相信。 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摇头道:「你应该说没有的。」 搅得她心都乱了。 「若是没有,我这些伤怎么来的?」 反正已经被她知道真相,傅祁索性将自己的感情掏出来。「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能自欺欺人不成?」 「不是我自欺欺人,而是这段感情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韩欣欣恼火起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让我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难受?」 傅祁有点怔忪:「我们之间怎么就不可能了?」 他狂傲,「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做得了我傅祁的主!」 韩欣欣呵呵:「那你今天是跟谁订婚了?」 是她脑子坏了,还是参加宴会的那么多人,眼睛都坏了? 「柳燕。」傅祁念着这个名字。恍然有些明白韩欣欣的感受,默了默,说道。「我和她之间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你等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能告诉我?」韩欣欣气得浑身发抖,「我都成为小三了,还不能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或者是,你自己要始乱终弃?」 不管是为了柳燕抛下她,还是为了她抛下柳燕,傅祁无疑都是那个最无情的人。 「傅祁,算了。」 她磨着牙齿,忍着自己心碎的疼痛。 「我已经决定了,也说好了等我爸爸的事情结束,就让我离开的。」 傅祁看着她,目光沉沉。带着她看不懂的深邃。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离开?」傅祁皱眉。 「你答应过我的。」韩欣欣倔强直视他的眼睛,「你不会反悔了吧?」 「跟我说过,不会欺骗我的。」 傅祁有些头疼:「但现在,我们之间的误会不是解开了吗?」 「两情相悦,我们也有了那种关系。你还去哪里?」 「什么关系?」韩欣欣问道,嘲弄不已,「小三,还是地下情人?」 「傅祁,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柳燕不甘心,我也不甘心!」韩欣欣捏紧拳头,「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经歷一遍,或者是,你当真要逼死我?」 女人心,海底针,不过短短几分钟,情绪又歇斯底里了。 傅祁见她着实激动,按住她肩膀。 「好,等你爸爸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来谈这个事情。」 这话听起来…… 韩欣欣瞪他:「你还是要反悔?」 「到时候,看你的意愿。」傅祁想了想,「我尊重你的意愿,你要是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 傅祁对他自身的魅力,还挺自信的嘛。 韩欣欣嗤了一声:「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时候的事情,谁知道,反正她不做第三者,要是傅祁还跟柳燕不清不楚的,那她就离开。 她就不信离开了傅祁,她就活不了了。 傅祁拗不过她,颔首:「可以。」 韩欣欣紧绷的神经,总算缓和下来。 傅祁见她放松了,单手盖上她的眼睛,说道:「累了便休息吧,马上就要启程去m国了。」 事关父亲,韩欣欣不敢大意,乖乖闭上眼睛,而后几秒,觉得不对劲。 「你不走?」 傅祁微诧:「我一直跟你同一个房间,现在才避嫌?」 两人之间,能发生的,不能发生的都发生了,避嫌有用吗? 自欺欺人而已。 「是,现在才避嫌。」韩欣欣咬着嘴唇,丝毫不肯退让。 「为什么?」 「先前你单身,现在你名花有主了!」 她可不想再被柳燕关起来。
假的 ()」 傅祁有些哑然,顿了顿,说道:「我现在也是单身。」 韩欣欣差点喷他一脸。 「都订婚了,还单身?」 那现在的社会,还有单身狗吗? 「当然单身,不是还没结婚?」傅祁狡辩。 「订婚就是宣布所有权了。」韩欣欣推他,「我不跟别人的男人共处一室,你出去。」 「不走。」傅祁指着床上散了一地的西服领带衬衫,「你脱的。」 衣服都脱了,还赶人,怎么可能。 韩欣欣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现在才发现。傅祁道貌岸然的脸上,其实有着一颗厚颜无耻的心! 正要辩驳,酒店的房门忽然「滴」了一声,被人刷了房卡。开了进来。 韩欣欣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进傅祁的地盘,诧然朝发声处看去,然后整个人都僵硬了。 来的人,赫然是一个大波浪捲髮的美人——柳燕。 也是傅祁的正牌未婚妻。 这场面算什么? 她偷偷瞥了一眼傅祁,他还光着上半身,这是摆明抓姦? 偏偏柳燕,还真有这个资格。 傅祁脸皮厚,她这会儿已经紧张窘迫得不行了。 被子蒙住头。眼不见为净。 「呵。」柳燕哼了一声,去扒她被子,「别以为你盖住你那张脸,我就认不出来你是谁了,敢做不敢当,不要脸的东西!」 韩欣欣是伤患,力气没她大,一个不慎就被她把被子抢了过去。 整个人脸红耳赤呆着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柳燕可不跟她客气,瞅着她脸上的红晕,面色更臭,一抬手,一巴掌就掀了过来。 「贱人!」 这是正牌女友打的巴掌,做为「小三」,根本不应该躲闪。 韩欣欣懵懵地望着柳燕,等待疼痛的降临。 然而预期中的打脸迟迟没有落实,韩欣欣怔然回神,这才发现原来是傅祁卡住了柳燕的手。 「当着我的面教训我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傅祁面色沉冷,声音更冷。 柳燕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傅祁,怔愣少许,抽回手,咬牙道:「傅祁,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跟这个女人你侬我侬,把我置于何地?」 「本来就没有你的位置。」傅祁冷笑,「我承认过的女友,只有韩欣欣。」 「韩欣欣,韩欣欣。」柳燕念着这名字,表情有些龟裂,「傅祁,你敢做不敢当是不是?」 傅祁看着她,不躲不闪:「你的要求,我已经做了。」 「但我的名誉,你没有给我!」柳燕哼了一声,「当你答应我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必须跟你所有的前任撇清楚关系,而不是纠缠不清,让人说三道四。」 韩欣欣一阵恍惚。 无形中,她的身份更加确定了—— 傅祁的前任。 只是前任。 心口有些发酸,但无从辩解。 傅祁看着韩欣欣的样子,眼眸暗了暗,却是对柳燕说道:「出去。」 「我凭什么出去!」 柳燕冷笑,「傅祁,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人,我有资格管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烂桃花!」 「这世上最不缺的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傅祁沉声说道,眼神冷冷地,若有所指。 「她们的下场,普遍都不太好。」 「你!」 柳燕惊怒,「你为了她威胁我?傅祁,别忘了你先前是怎么跟我说的?」 「这么快就反悔了?」 「我可没答应你的如此胡闹。」傅祁眼神更冷,眸中仿佛有雪花飘飞。「给你三个数时间,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后果自负。」 「傅祁,你敢!」柳燕瞪大眼睛,「你过河拆桥,当我拿你没办法不成?」 「你要的我已经给了。」傅祁岿然不动,不怒自威。 「一。」 柳燕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报数,无措地抓紧了手中的包。 「傅祁,你……」 「二。」傅祁没给她说话的功夫,绷着脸念数。 眼看就要到三了,柳燕不敢冒险,恨恨一甩手。从门口出去了。 「关门。」傅祁说道,声音里带着寒霜。 柳燕步子顿了顿,反手将门一拉,重重摔上。 房间里面。又恢復了平静。 韩欣欣不说话,傅祁也不说话,四目相对,空气里静地落针可闻。 良久。傅祁不悦启唇。 「为什么不躲?」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韩欣欣懵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自嘲一笑。 「我应该受的。」 「应该?」他眯起眼睛,「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脸便是我的脸,你说应该受?」 「你订了婚,还跟外头的女人牵扯不清,本来打的也该是你的脸。」韩欣欣说道,心口堵得厉害,「不过她不敢对你下手,所以把气撒在我身上罢了。」 傅祁好气又好笑。 「你脑补了什么,柳燕没那个资格。」 「有。」韩欣欣恨恨说道,说出自己不愿意承认,又确实存在的事实,「她有名分。」 顶着未婚妻的名分。柳燕就是有那个训人的资格。 她当了「小三」,活该挨打。 她识人不清,惹了有主的名草,犯了贱,该打。 傅祁见她别扭样子,哑然失笑,顿了顿,单手抚上她的发顶。 「睡吧。不用计较。」 能不计较,能安心入睡吗? 她的心还没那么大。 韩欣欣幽幽瞥着他,有种扑上去咬这个男人两口的冲动,磨了磨牙齿,怂包地不敢动。 傅祁最终被她的眼神打败,无奈摆手,解释了一句。 「订婚不过是交易,我跟她不会结婚的。」 额,只是交易? 韩欣欣眸光一闪,一颗心如同被丢进了温水里,开始回暖。 她怔愣愣看着傅祁,好一会儿后,才想到问他:「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她很不甘心,「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竟然用它来做交易!」 「不是结婚。」傅祁无所谓的样子,「你介意?」 废话! 「你觉得我应该不介意吗?」韩欣欣郁结。 她要是不喜欢傅祁,对未来没抱过任何期待,根本不会生气。 可偏偏她喜欢上傅祁,甚至于对未来都有了些规划,他却把属于她的名分给了柳燕。 她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你傅祁的价值那么高,除了婚姻,就不能拿其他东西交易了吗?」 简直被占了大便宜!
带走了 ()」 「不能。」傅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要的,只能用订婚形势来给。」 「难道她要的,不是你的人?」韩欣欣气唿唿问道。 「我不给。」傅祁垂眸看她,一双乌沉沉的眸中绽开了稍许的暖意,如同夜空中的星子,斑斑点点,亮闪闪的极为醉人,「我是你的。」 韩欣欣:「……」 谁说这人情商低的。这不简单一句话,将她心里一堆的不甘和阴霾,通通扫进了垃圾桶。 韩欣欣眼珠子转来转去。半是喜悦,半是难为情。 这种说话,无疑是叫人欢心的。 以前只听他说她是他的女人,她是他的所有物,让她觉得天大的不公平,觉得自己被看低了。 但现在。傅祁说他是她的人,那么…… 他们便是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了。 「还是不开心?」傅祁凑近了,鼻子抵着她的鼻尖,「你若不变,新娘还是你的。」 韩欣欣不高兴,赌气道:「那我要明天当你的新娘,你也愿意?」 「明天不行,得从m国回来后。」傅祁说道。 「为什么明天不行?」韩欣欣哼了一声,「你分明捨不得柳燕。」 这口锅扣过来,傅祁可不乐意。 「你什么时候见我对她有好脸色了?」 「反正就是见过。」韩欣欣有些心虚,「你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订婚?」 说来说去,她还是不太高兴。 未婚妻啊,女人最在意的名分,还是给柳燕霸占了。 傅祁见她实在纠结,没法子了,将情况给她分析。 「柳家在亚太地区遇到一些难题,需要我给予帮助。」 「你不是说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韩欣欣呛他,「所以,你缺钱了?」 「上百亿,三四天内拿出来,还是缺的。」傅祁说道。 「订婚联姻,将消息散发出去,是最好的办法。」 上百亿…… 韩欣欣在心里数了零头,脑子有些晕。 这些钱,她一辈子都凑不到百分之一。 傅祁虽是淮信在亚太地区的总裁。却也不是富得流油的冤大头,自然「穷困」。 不过话说回来,能让傅祁用婚姻作为代价交换的,应该也是天价的事情吧? 这么想着,嘴贱问了一句:「那么能让你付出这么大代价的事情,是什么?」 傅祁神色略有些奇怪,揉了揉她脑袋,低笑一声。 「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能说。」 神神秘秘。秘密一大堆,就没见哪对情侣之间这么折磨人的。 韩欣欣哼了哼,翻个身,不太想理会他。 傅祁瞅得她别扭模样,伸手在她鼻尖处颳了一下。 「听话。」 听什么话,她又不是小狗! 但听得傅祁这一番解释后。她心底的阴霾得到极好的治癒。 她缓缓闭上眼睛,踏实地准备入睡。 少许之后,又睁开眼睛。 傅祁睨她:「还有事?」 「柳燕今天囚禁了我!」她恼怒道,「她打了你的脸!」 不是他说的,她的脸就是他的脸吗? 她今天受了委屈,那就是打了他的脸! 傅祁眸光沉沉,眼底有什么闪过。 「睡吧,我会处理。」 韩欣欣不知道他说的处理是什么,但看得他眼神暗下去。深处似乎有暗流涌动,心头咯噔一下,点了点头。 「我信你。」 她跟傅祁终究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也没有他那般本事。 探究不了,索性都交给他处理。 总会有交代的不是? 这便是枕边风的好处吧。 心头的郁结得到开解,这些天不能睡好。精神格外疲惫,彻底放松下来,困意也跟着席捲。 韩欣欣合上眼皮,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耳边是傅祁稳健的心跳,让她倍感安全。 傅祁半躺在床上翻手机,听得耳边女人的唿吸平稳之后,眼眸越发诡谲。 穿好衣服下床,来到门外。 走廊处早已经站好了两个惴惴不安的人,见得他出来,纷纷低下头。 「老闆。」 「胆子不小。」傅祁走到拂云跟前,眼神仿佛淬了冰,「谁允许你私下做的主意?」 「当时这么做。是对韩小姐最好的处境。」拂云说道,「不然老爷子那边的人,不会放过她。」 「最好的处境?」 傅祁冷笑,「便是让她跟着人私奔,差点就从高楼摔死?」 陈修咳嗽了两声,傅祁一个眼神过去。乖乖闭上嘴巴。 「关心则乱。」拂云神色平静,「是老闆你乱了。」 「你弟弟出事,你不慌?」傅祁也不跟她辩,只是冷冷说道,「要试一试吗?」 「这不一样。」拂云面色微变,刚想槓,被陈修拍了一下手背,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老闆,拂云当时的考虑确实是最佳的,柳燕小姐不敢对韩小姐怎样下手,有柳家的名号镇住,老爷子的人也不敢做什么。」怕傅祁翻脸,陈修飞快解释着,「只是我们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冒出来。」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韩欣欣居然能说动那人带她一起跑。 跑了也就算了,那人竟没在韩欣欣身上占便宜,或是趁机要挟傅祁? 陈修感慨,「韩小姐是个奇女子。」 这些事情,着实出乎意料。 傅祁可不听他这些无用的赞美。 「姓苏的不会那么好心。」 他凝着面色,「去把那房间以及楼顶的路都翻一遍,看看有什么线索。」 陈修应了一声,看向拂云。 傅祁转过身子。 「你今天就去一趟普宁,将那人的出境给封了。」 「老闆。」陈修惊唿一声,「这事情……」 「要不你去?」傅祁眸色冷冷,「我手底下不养废物!」 拂云见傅祁动了真格,垂下眸子。 「我去,将功折罪,一定将好消息带回来。」 傅祁颔首,往回走去。 「老闆。」陈修犹豫了一会儿,唤住傅祁的步子,「苏少将王悦带走了。」 「王悦?」傅祁念着这名字,心头有股不安掠过,他默了默,「查一下她的背景,以及跟姓苏的关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两人理应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 然而这两个人,偏偏凑到一起了。 「我不相信巧合。」 陈修点头,瞅了一侧的拂云一眼,小心翼翼报告。 「韩小姐的手机,在王悦身上。」
拦他 ()」 「什么!」傅祁听得这话,当即脸就黑了。 瞧得他胸口起伏样子,陈修就知道事情要坏。 赶紧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通知林石,将姓苏的车子给我拦了!」 这年头的手机,相当于所有的秘密,那两人手中有着韩欣欣的手机,就等于拥有韩欣欣大半的秘密了。 韩欣欣的处境本来就危险,如今再插手这些事情。只怕都讨不得好。 「是。」 陈修闻言,不敢多话,领命赶紧下去了。 拂云扫了一眼傅祁的面色。眼中有什么闪过,也跟着离开了。 身后傅祁,看着外头苍茫的夜色,面色逐渐凝沉。 安市的上空,私人飞机里。 苏冷把玩着手中小巧粉色的手机,淡淡扫了王悦一眼。 「忙活几个月。就只拿到这东西?」 王悦低着头,跪在面前。 「韩欣欣看着胸大无脑,其实为人很谨慎,除了这手机,我并没有在她身上找到其他的线索。」 「没有找到?」苏冷冷笑,「如果我记性没有出差错的话,她跟你遇上时候,是个瞎子?」 「别告诉我,一个半残疾的瞎子,在你面前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少主恕罪。」王悦咬了咬牙,没有辩解,而是垂下头,「是我能力不足,还请少主责罚。」 「先看看情况。」苏冷将粉红色的手机搁在茶几上,「若是真的半点没有价值,到时候再罚你也不迟。」 这话…… 王悦抬起眼睛,眸中带着迟疑:「少主是要?」 「放长线钓大鱼,虽说前期没有收穫。但小鱼不上来,也不是那么可惜。」 苏冷交叠着两条大长腿,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柔软的真皮坐垫上,「去准备吧,客人马上就来了。」 「属下明白。」 王悦心领神会,拱了手便开始翻找一边的笔记本电脑,同时唿叫外援。 「傅祁?韩欣欣?」 苏冷勾起唇角,看着漆黑的夜色。「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一个人的劳累,不仅仅体现在身体力行方面,还有心灵上。 这段时间韩欣欣是被自己的猜想以及身体的疼痛折腾得心力交瘁,闭上眼睛之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天已经放亮。 她习惯性地坐起来,视线环顾四周,还是在酒店的房间。 冷冷清清的,除了她。没有半分人气。 傅祁不在。 昨夜他找过来后,说的种种话语,仿佛就是一场梦,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但地板上落下的些许菸灰,又证明了他确实曾经来过。 韩欣欣眯了眯眼睛,对自己心头的复杂情感有些哂然。 她都不知道自己那一股失望中又带着庆幸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还是心软了,又对他重新燃起了期待? 不可以的韩欣欣。 好容易看清楚傅祁的真面目,好容易得到可以离开他的机会,你绝不能作茧自缚。 她在心头警告着自己。 然而傅祁昨晚的柔情和话语,丝丝缕缕还是萦绕耳边,根本挥却不去。 韩欣欣烦躁地拍了拍前额,为自己的没有志气感到懊恼。 傅祁推门而入时候,看到的便是韩欣欣跟自己较劲的样子,哑然一笑。 「怎么忽然就跟自己过意不去了?」 冷不丁听到声音。韩欣欣转过脑袋,一眼便看到傅祁,大眼愣了愣。霍地一把将被子盖住自己。 「你、你……」 大早上的,还吞吞吐吐的? 傅祁将手边的东西搁在床头桌面上,睨她一眼。 「这么结巴。必定有所隐瞒,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才没有!」韩欣欣没好气瞪他,「我刚睡醒不行吗?」 顿了顿,呛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长得多吓人,我好好的美梦就这样被你坏掉了。」 这也能怪他? 傅祁哑然,将袋子里的东西打开。 食物的清香扑鼻而来,韩欣欣嗅了一口,眼睛一亮。 「你刚才去买早餐了?」 傅祁没有应答,只是将粥碗推到她面前。 「能动吗?要我餵你?」 「不用。」韩欣欣吓了一跳,挥了挥手,「我就是受了点伤。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吃饭喝粥我自己就可以的。」 「王悦在的时候,你不是都让她服侍吗?」傅祁状似无意开口道。 王悦? 想到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韩欣欣哼了一声。 「她跟你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这要她怎么说? 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需要避嫌? 还是说一个是大佬。一个是花钱请来的特护,地位本来就不一样? 「总之我自己能吃。」 韩欣欣没解释,抓过粥碗和勺子,「你且喝你那一份吧。」 「好烫。」 手刚触及到粥碗,那滚烫的温度,叫她条件反射将手缩了回去。 「已经用过了。」傅祁瞅得她样子,好气又好笑,将粥碗拨到自己面前,「伤还没好,逞强什么?」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没见过?」 他扯唇,恶意开口,「包括你最丢脸的一面。」 韩欣欣捂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愤愤盯着他:「这么毒舌,难怪一直单身。」 不会做人,不会安慰女孩子,嘴巴还毒,这种人,简直就是注孤生的命。 哪怕长得再帅,也是一样! 「哦?」傅祁捏住她下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韩欣欣一张脸霍地就红了。 一巴掌打掉他捏着她下巴的手。 「别闹。」 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傅祁有些不解,碍于她的疼痛,没有再伸手,但嘴里并不放过。 「不过捏个下巴,你怕什么?」 以前也没见她这么抗拒过。 韩欣欣瞅得傅祁眼中的疑惑,又羞又恼。 这要她怎么开口? 简直难为情。 然而傅祁想要理由时候,是绝对不容许躲避的。 那直勾勾的眼神,带着压迫,不说也不行。 韩欣欣闭上眼睛,一狠心。 「我还没刷牙洗脸!」 一脸的脏污,还有嘴里的气息,他不嫌弃? 她可记得很清楚,这男人是有洁癖的! 似乎也没想到韩欣欣会这么说,傅祁整个人怔忪少许,哈哈笑了起来。
深入人心 ()」 习惯了高冷高傲姿态,傅祁鲜少在人前露出真实情绪,这么一笑,僵冷的轮廓顿时暖和下来,眼眸带着星光,帅气得叫人一时间都难以移开视线。 然而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不像他的脸一样动人。 「也对,整个人脏得就跟一直猫似的。」 韩欣欣沉默两秒,忍了忍。没忍住,直接操起枕头就朝傅祁砸了过去。 女人是最忌讳别人说她脏,说她丑的好不! 尤其说她的这个人。还是她喜欢的对象! 她咬牙切齿,恨声道:「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哎哟!」 总听得一句话,做「突如其来的骚,闪了老子的腰」,韩欣欣不是很理解。 但这一会儿。她的动作不过骚了一些,勐了一些,她的腰就闪了。 那酸爽的疼痛,让她五官都扭曲起来,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落。 傅祁瞅得不对劲,往前两步,握住她的手腕。 「你哪里不对,很疼吗?」 眼睛不是都看到了吗! 韩欣欣眼泪迷濛看了他一眼,疼得死死抓住他的手,力道之大,将他的手腕都抓破皮了。 「疼!「 她嗷嗷叫着,毕竟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智没有那么成熟,疼痛之下,眼泪飈飞。 被她抓着当沙包的傅祁,还没来得及跟她计较皮破的痛楚,就被她的眼泪吓着了。 「你别动。」 他小心翼翼拿出手机,给陈修打去一个电话。 「叫大夫过来!」 陈修正躺在家里养伤。听得这话,懵了一下。 「老闆你受伤了?」 傅祁没应答,呵呵两声。 古怪的笑声,惊得陈修魂飞魄散,直接从沙发上滚下来。 「我马上联繫!」 他信誓旦旦,而后苦恼发现问题,「您在哪里?」 「湘湖酒店。」傅祁冷笑,「别告诉我你迷路了!」 陈修当然不敢说自己迷路,这城市就那么丁点地方。又是他刚离开不久的酒店,他要是说迷路,他敢保证事后傅祁一定弄死他。 不过这么一大早,傅祁语气这么重…… 陈修踟蹰少许,小心翼翼问道:「夫人受伤了?」 高冷的老闆,当然没有给他解惑的必要。 「给你十分钟。」 直接挂断电话。 阿喂! 陈修看着亮了屏幕的手机,欲哭无泪。 他就知道,能让傅祁乱了分寸的人,只能是韩欣欣。 每个铁血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娇柔软弱容易受伤的女人。 ……老闆也是,夫人都还是个伤患呢,就这么迫不及待搞事情,现在可好,伤上加伤! 他可是为了完成任务,人都还废着呢! 抱怨归抱怨。事情绝对不能落下。 陈修的人脉极广,办事也利索,十分钟之后,带着本市有名的医生敲响了酒店某号房间的门。 医生敬业拿出仪器,仔仔细细给韩欣欣检查了一番,摇头。 「并无大碍。」 他有些一言难尽,「夫人的伤不重,断掉的几根骨头,在这段时间的休养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做太大动作,再休养个两三天,按时上药。就能痊癒下地了。」 这话意味不明。 纵然反应迟钝如韩欣欣,也听出了其中几分暧昧。 她脸一黑,反驳辩解。 「我们没有!」 见医生无动于衷。她拉了一把傅祁的手臂。 「你也跟着解释一下,我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怎么就让他们脑补出那么多香艷的画面来? 韩欣欣很懊恼,她很想现在就将所有事情摊开说清楚。 不然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也要翻云覆雨的眼神,着实让她难受。 然而大佬如傅祁,这许多年来什么事情没有经歷过? 这种事情别说没有,就算真有,他需要解释? 冷漠以对:「检查完了开药,没事就先离开吧。」 傅祁的大名,几乎有点分量的人物都听说过,这医生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没有计较傅祁的态度,应了一声,开了方子。让陈修一会儿去取药。 韩欣欣被傅祁的做法气着了好一会,心情逐渐稳定下来。 傅祁是做大事的人,面皮不可能像她这么薄。 而她这么薄的面皮,也不该出现在傅祁身边。 无形拉低了他的档次。 想通之后,没再那么窘迫,目光一扫。倏忽停留在陈修脸上。 「陈先生,你……」 何止是脸上,整个身子,即使有衣服挡着,也能发现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作为傅祁身边最得力的秘书兼助理,陈修在形象方面一直做足了功夫,现在怎么…… 韩欣欣犹豫了一下,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辞。 「你昨晚是去跟野狗打架了吗?」 不然脸上脖子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痕? 「不是。」陈修摇头,神色躲闪瞟了傅祁一眼,「昨天摔了个跟头。」 摔了个跟头,能把脸摔成这样子,还把腿都给摔瘸了? 韩欣欣一脸的不信。 陈修怕她追问,赶忙借着拿药的理由,跟着医生出去了。 傅祁见她视线还停留在门背上,不由扳过她的脸。 「看什么?」 「他没我好看。」 这两句话连起来,帅气高冷形象瞬间轰塌。 韩欣欣哑了哑,无奈又好笑。 「对,他没你好看。」 她龇着牙齿,「我的眼睛也是很挑的。」 不管这话有多别扭,至少听她这么说,傅祁是很高兴的。 眉头挑了挑,扳过她身子,「转过身去。」 听得傅祁的命令,韩欣欣莫名其妙,还有些委屈警惕。 「你想干嘛?」 依照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想要糟蹋她小屁屁的机率,不是完全没有的。 毕竟她受伤的地方,可没有肉多的臀部。 但是身体髮肤,息息相关,谁说打屁屁她就不疼了的! 瞅得韩欣欣样子,傅祁脑壳儿有些疼,顾自帮她完成动作。 韩欣欣有些怕了,扭着身子缓慢挣扎。 像是一条大蚯蚓。 傅祁无语:「伤还没好就扑腾,是想身体彻底好不起来?」 他要是不弄她,她至于扑腾吗? 韩欣欣表示很委屈,刚想怼他,一眼看到他手上拿的东西,哑了哑。 「原来你是想给我擦药。」 「不然呢?」傅祁挑眉,眼眸深深。 韩欣欣不敢回头,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说了真话。 ……暴力魔王的形象深入人心,没那么快就恢復过来的。
求婚? ()」 小女人的心思丰富,神情更丰富。 傅祁甚至不需要她的回答,就能猜中她心思。 而正因为猜中了,脸色才不好。 「我在你心里面,就那么可怕?」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说实话。 何况傅祁还在给她服务,擦药呢! 一个不小心把他惹火了,他直接丢下她跑了怎么办? 她身边可没有其他人了,特护都跑了。 等等。特护? 韩欣欣眼眸一闪,转开话题:「那个一直照顾我的特护呢?」 她可还惦记着她的手机呢! 「跑了。」傅祁应道,云淡风轻的口吻。听不出其中的感情。 不是傅祁的手机,傅祁当然不在意。 韩欣欣暗暗白他一眼,没在这方面计较。 「你素来不是最斤斤计较的吗?」 察觉到傅祁越发冷漠的视线,韩欣欣咽了咽口水,换个说辞。 「我说的是,你平时不是最恩怨分明吗。怎么王悦欺骗了你的感情,你却这样放过了?」 这个恩怨分明,也包括了睚眦必较。 傅祁的心眼,一直以来都不大。 正因为这样,他突然就宽容了,让她很不适应。 「难道这也是你的安排之一?」 她已经被他戏耍得太惨,要是连这个事情都是其中之一,她发誓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一肚子黑水的混蛋,她这盆清水融不进去。 死也融不进! 韩欣欣不知道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鼓着嘴巴,气唿唿侧头去看傅祁的神色。 傅祁面瘫着脸,惯会深沉之后,只要他不主动暴露自己的情绪,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不是。」 他淡淡开口,「有人将她带走了。」 这话里潜藏的戾气,饶是粗心的韩欣欣,也察觉到了。 她抿了抿唇,「那人比你还厉害吗?」 在她认知里。傅祁的势力并不小,这世上能让他吃瘪的人不多。 傅祁默了少许,说道:「或许那个人,跟你父亲的事情有关系。」 又是跟她爸爸有关?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有些苦恼揉着自己下巴。 她爸不过是区区一个记者,怎么就惹上这么可怕的人物了? 先前是追杀,现在连她身边的人都动起手脚来。 更可怕的是—— 「你让王悦过来照顾我的时候,不知道王悦有问题?」 依照傅祁的习惯,用人之前必定会经过一番调查。 他如果真的在意她。那照顾她的特护,更会查的更仔细一些。 然而王悦,还是在重重排查之后,用了王悦。 细思极恐。 韩欣欣身体不觉有些发抖。 「是我疏忽了。」傅祁没有迴避问题,眼眸眯了眯,「有内鬼。」 察觉到韩欣欣的颤抖,他嘆口气。 「放心,这样的事情保准不会再有第二次。」 还想有第二次? 韩欣欣一口血卡在喉咙。 幸好王悦为了不知名的目的,没有趁机把她彻底弄瞎或者弄残。不然她现在哪里还能在这里跟傅祁扯皮? 当然,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傅祁。 她只是很郁愤。 还有些慌张。 「傅祁。」 她沉默几秒,才心情复杂问他。 「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你吗?」 顿了顿,再换个说话的方式。 「你是他对手不?」 傅祁擦药的东西顿了顿,唿吸有些加重。 「你想说什么?」 韩欣欣咬了咬下唇,由于少许。「如果实在为难的话,我父亲这件事情就不要管了。」 为了这件事情,她都不知道遭遇了几次危险。 而傅祁如果真有能力摆平,也不至于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解决。 还被王悦以及王悦背后的人差点坑了一把。 「没事。」傅祁声音冷凝沉稳,「他还不是我的对手。」 在韩欣欣沉默的凝视下,「只是他的帮凶有些麻烦,先把线捋直了,一切就好办了。」 这话有些复杂,韩欣欣有些听不懂。 她眼眸闪了闪。想到之前陈修的伤,心头卡了一下。 「陈修是因为去追王悦,才受伤的吧?」 之前不说。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 或者是,傅祁不让他开口。 「恩。」知道瞒不过韩欣欣,傅祁也不遮掩。「中了埋伏。」 韩欣欣心头一颤。 「损失大吗?」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出事,她恐怕一辈子都不安心。 「没有死亡。」傅祁避重就轻,眼中有什么闪过,唇角缓缓勾起,带着丝丝的冰凉,「他还不敢做得太过,这不过是个警告罢了。」 只是他傅祁,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区区警告,能拦得住他的脚步? 「那你……」 韩欣欣犹豫着,心头的疑问盘旋。始终说不出口。 「等你伤好,就去m国。」傅祁看着她,眼神沉凝,带着一分让人无法忽略的安心,「我说到做到。」 自父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韩欣欣眼眶发红。紧紧捏着拳头,深唿吸,半响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不用去了,我已经不在意了。」 不敢直视傅祁的眼神,「逝者已矣,追查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活着的人更重要。」 傅祁扳过她的脸。 「但是你还是会去查到底,是吗?」 傅祁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 韩欣欣说不出否决的话,咬了咬牙:「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傅祁对她好,她能感受得到,这就够了。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不应该连累到傅祁跟其他人。 她害怕…… 害怕傅祁也跟着遭殃。 父亲已经遭到毒手了,这世上愿意关心她的人那么少,她岂能再赌上一个傅祁? 不敢,也捨不得。 「不,是我们的事情。」 傅祁笃定开口,直视她的眼神,好一会儿眼中掠过一分笑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愧疚了?」 「你害怕失去我?」 韩欣欣抿嘴,捨不得打他。 知道真相就知道,非得逼她说出来。 「如果真的在意,那就对我好点。」傅祁瞅得她样子,心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甜蜜,「等从m国回来,咱们就结婚吧。」 居然求婚了! 韩欣欣震惊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你说的是真话?」 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 「真话。」傅祁应道。 「那柳燕怎么办?」韩欣欣问道。 她无法释怀。 昨天傅祁才跟柳燕订了婚!
跟她很像的女人 ()」 不是她愿意矫情,而是任何女人在这个问题上,都没办法做到绝对的大方。 对于柳燕,傅祁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我跟她的订婚,不过只是利益的交换,只是个仪式,无须在意。」 这种事情,能不在意吗? 韩欣欣瞥他一眼,哼了一声:「你这么不注重仪式。是不是将来跟别的女人结婚了,然后跟我说,真爱不分彼此。不需要在意名分,两颗心接近就是最好的一起?」 那样的话,她会有种把他打死的冲动。 渣男洗白的措辞,岂能让他用在她身上! 傅祁没有开口,只是定定看着她,良久。 「你很在乎?」 「当然!」 女人再怎么大方。有两样东西都是大方不得的。 一个是牙刷,一个是男人。 被别人占用了,心里怎么都膈应着。 「新娘是你。」 傅祁将最后的药膏抹上去,眼眸有什么闪过,面上带着几分笃定。 「不是柳燕。」 所以他的意思是,新娘跟未婚妻到底是不一样的,她都是他最后的妻子了,还需要在意他一场交易形式的未婚妻? 理智来说,不应该在意。 情感上来说,她在乎。 当然,傅祁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她也不能不看在眼里。 傅祁虽然强大,却不是万能的,一味逼着他,只会适得其反。 孰轻孰重,她心里也有分量。 「等回来再说吧。」她没有急着答应,只是咕哝着说道。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甚至正经的告白仪式都没有,她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 她虽是个灰姑娘,但人生的婚姻只能有一次,她也不想这么煳弄过去。 傅祁看得出来她兴致不是很高,略一思忖,便知道她的顾虑,挑了挑眉,有些好笑颳了一下她鼻子。 「小心思。」 成为他傅祁的妻子,这些东西能少吗? 他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亏待妻子的人吧! 韩欣欣瞥他一眼。没有跟他闹,思绪开始陷入纷杂。 现在的她,处处危机,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大仇还没得报,根本没有资格想太过于长远的事情。 人是应该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但人更应该是现实的,谁知道看得见梦想,实际上追不追得上。 喉咙略痒。她抓了傅祁的手,也帮他涂上药膏,一边问他。 「陈修的伤,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什么时候起,这么关心他了?」傅祁问道,话里带着浓重的不满。 「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韩欣欣咬唇。「做人得讲良心。」 她虽然有些任性,但是非恩怨,还是能理得清楚的。 「我为你受伤可不少次。」傅祁还是不高兴,「也没见你给过表示。」 傅祁为她受过伤,还不少次? 韩欣欣心头咯噔一下,看向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脑补严重,「你曾经出过差,然后因为我有危险跑回来,那一次。是不是本来你就受伤了的?」 「那一次,你是去给我查父亲的事情吧?」 她越说越肯定,后面自己加一条。 「拂云都告诉我了。」 拂云是个大嘴巴。什么事情都会往外说,拿她当挡箭牌最好不过。 自己下属什么德性,傅祁很清楚。拂云看着不靠谱,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她心里通透着。 没有符合韩欣欣的话,只是意味深长。 「你现在很讨厌拂云。」 被发现了? 「她帮着柳燕坑了我,骗了我好几次,难道我还得爱上她?」 韩欣欣鼻孔喷着气,说到这个,一肚子火没发出去。 「你是她老闆,好像这件事情,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 傅祁眼眸幽深,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神秘。 「等她回来。会给你的。」 等……回来? 韩欣欣神情僵了一下:「她去哪里了?」 「将功赎罪。」 「什么罪?」韩欣欣追问。 傅祁捏了一把她的脸。 「你还没洗漱。」 韩欣欣啊了一声,将被子蒙住头。 「你走!」 在喜欢的人面前形容狼狈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好么,他还故意提起! 不想让她问,她不问就是了,这样膈应她。 「你跟拂云,绝对有一腿!」 她哼唧着。愤愤不已。 「她太咸了。」傅祁说道,「不是我的胃口。」 ……那就是变着法子说她寡淡了? 好想再砸他东西! 「我先出去。」似乎感受到韩欣欣胸口澎湃的情绪,傅祁先起了身。 「别急着动,我让人过来伺候你。」 「不用!」韩欣欣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人伺候!」 「你确定能站得起来?」傅祁不跟她槓,似笑非笑问道。 韩欣欣:「……」 还真不能。 那爆炸的威力太大,即使医生说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她就是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见她不服气,傅祁煞有介事。 「不要别人的话,我来伺候你?」 受宠若惊过了头,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傅祁的段位太高,她不敢肖想。 尴尬笑了笑:「你还是找个人来吧。」 让傅祁伺候她,她定会夭寿的! 最主要是,他那么经不得撩拨,万一帮忙帮着帮着,就动手动脚了呢? 她这小身板,带伤还带病的,哪里禁得住他魔爪蹂躏。 她还得养足精力,等着给父亲寻找案子的线索呢! 傅祁目光落在她脸上,不知道想了什么,颔首。 「嗯。」 嗯什么? 韩欣欣觉得他刚才那一刻的眼神有些不对,忍不住在他转身之际,唤住他。 「傅祁。」 傅祁好脾气转身:「怎么?」 「你的眼神,仿佛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韩欣欣犹豫开口。 傅祁挑眉:「看谁?」 「我不知道。」而这样的眼神,让她不舒服中,有了些灵感,「你是不是已经得知,这世上还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人?」 她没有忘记,大爆炸之后,昏迷之前,她看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幻觉,也不是巧合。 但直到现在,她对于那个女人,还没有任何的头绪。 「很像?」傅祁琢磨着这词,若有所思。 「几乎一模一样。」韩欣欣应道,捂住胸口,「我有种微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而这种事情目前琢磨起来,于她弊大于利。
柳燕同行 ()」 「别怕,有我。」傅祁眼眸一闪,淡淡宽慰道。 一如既往的冷酷,却没有让韩欣欣反感,当然也没有让她很安心。 她抿了抿唇,「你果然知道。」 虽说一直以来都知道傅祁强势,但这么强势面前,她还是不免压力怏怏。 「她是谁?」 「还没查到。」傅祁瞅得她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是那天停车场见了一面,方有些印象,要不是你提起。我都还以为是幻觉。」 韩欣欣可不信他。 什么幻觉,傅祁能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他这么说,她总怀疑他知道一些什么内情。 怀疑的眼神扫过去。傅祁当即就笑了。 「你不信我?」 他目光凉凉,带着几分迫人的压力,韩欣欣不知道怎么的,就怂了。 「我信。」 面子上的功夫而已,实际怎样,彼此心知肚明。 傅祁对她毫不掩饰的敷衍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会知道的。」 然后出去了。 帮助洗漱的人很快过来,是新请来的特护。 许是有王悦的事情在先。这特护为人谨慎拘谨,活多话少,照顾韩欣欣很贴心。 接下来两天,傅祁都在忙着准备出国的事情。 柳燕知道韩欣欣的存在,奇蹟的是,居然没有再来找麻烦。 有特护的细心关照,第三天后,韩欣欣终于能下地了。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后,整个人宛若新生,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觉得连唿吸的空气都那么美妙。 「看样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傅祁走进来,看着她活波样子,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韩欣欣也笑了笑,目光从他干净干练的穿着上掠过。 「什么时候出发?」 傅祁眼眸闪了闪:「你身子刚好,不如多歇息两天?」 韩欣欣觉得,她已经歇得太久了,久的骨头都散架了。 父亲的事情是她心头的一个梗,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好容易等到今天,哪能让傅祁拖延。 「不必了,我很好。」韩欣欣抿唇,倔强且警惕望着他,「答应我的事情,你不会反悔了吧?」 这架势。分分钟要变卦的节奏。 「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准备准备,一个小时后出发。」傅祁说道。 韩欣欣没意见,让特护帮她收拾东西。 其实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贵重物品。 身份证银行卡等物之外,最昂贵的也就是傅祁送给她的那条项鍊了。 项鍊是母亲的东西,粉钻是傅祁送的,两样东西都意义非凡。 为了让傅祁半是更尽心,她很有心眼地将项鍊挂在脖子上。 傅祁瞧见了,半是高兴半是感嘆,而后说道:「项鍊收在衣服里,别外露。」 韩欣欣懵了一下,本以为自己的示爱能换来他的怜惜。结果他却是要她收起来? 韩欣欣默了默,挣扎:「我觉得挺好看的。」 「财不外露。」傅祁吐出他的理由,「这粉钻太招眼了。」 韩欣欣嗤了一声。 还财不外露呢,傅祁他缺这个钱吗? 他的手錶,他的领带,那样不是天价? 粉钻虽然稀有,价值有限,她是傅祁带在身边的人,那个不长眼的,敢到傅祁面前挑衅他? 得罪她,就是得罪他。 傅祁的能力,足够她狐假虎威了。韩欣欣并不怕麻烦。 不过傅祁都这么说了,她虽拿捏不准傅祁的心思,但还是听话地将项鍊往衣服里遮掩。 ……他说让她遮挡一下,并没有不让她挂在脖子上的是吧? 这男人,有着让人超乎意料的幼稚心理。 像是可笑的占有欲,她甚至有些怀疑他这么拘着她,是因为怕别人多看她一眼。 傅祁出行,有专用的私人飞机。韩欣欣跟着他来到他别墅外头的巨大空地机场时候,发现同行的人里,还夹带着一张叫人出乎意料的面孔。 四目相对,韩欣欣的脸肉眼可见黑下来。 对面的柳燕神情也不好看,但却没说什么,哼了一声,率先上了傅祁的私人飞机。 韩欣欣扭头看向傅祁,一张脸上清晰可见的不满。 傅祁知道她气着了,但也不多做解释,只是道:「她正好也去m国,同行有个伴。」 有个鬼的伴! 天知道现在她和柳燕的身份搁在一起,多么尴尬么。搞得她像个第三者一样。 且由于订婚宴上发生的不愉快事情,她多看柳燕一眼,都觉得烦。 「傅祁。」她咬牙,「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 傅祁多聪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非要让柳燕插进来,是为了……噁心她吗? 而她,确实被膈应到了。都不想上飞机了。 傅祁并不惯着她,「别闹,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吗,网已经撒下,如果你再磨蹭,便错过收网的好机会了。」 顿了顿,「错过之后,怕是难以再收一次网,毕竟打草惊蛇了。」 韩欣欣:「……」 她能说什么? 能说什么! 有关父亲,她只能憋着呗! 父亲的事情最大,那么多事情都忍过来了,难不成还差这么一桩? 辣眼睛的话,流点眼泪洗洗眼睛就好了。 愤愤瞪了傅祁一眼,跟在他身后上了飞机。 傅祁的私人飞机规模不算小,容得下几十个人,即使多了柳燕。多了十几个黑衣保镖模样的人,还有陈修和机长,也不嫌拥挤。 韩欣欣上去之后,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来,故意离得柳燕远远的。 不待见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有微妙的相互感应的。 诚如韩欣欣不喜欢柳燕,柳燕也不喜欢她,肉眼可见的嫌恶。韩欣欣离她远一点正好。 看得出来柳燕的情绪,韩欣欣心情更不好了。 傅祁在她身边落座,瞧得她小嘴撅起,都快可以挂上一个水壶了,哑然失笑。 「别闹,这件事情还需要她帮忙。」 原来是要请柳燕帮忙? 难怪对她殷勤宽容。 韩欣欣瞥了柳燕一眼,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她不喜欢柳燕,并不代表对柳燕的能力也嫌弃。 父亲的案子疑点重重,危机四伏,她正担心傅祁能力不够,有柳燕掺和进来,再好不过。 她的情绪,依然表露在脸上。 傅祁看了失笑。 「收敛着点,柳燕也是个情绪躁的,省得跟你打起来。」
诈骗团伙 ()」 听得这话,韩欣欣有些哭笑不得。 脾气躁? 打起来? 这些词,确定是用来形容柳燕的? 柳燕那派头,怎么瞧都是一个有着良好素养的白莲花。 而这类人的通病,不会轻易在人前撕毁自己精心打造的面具。 尤其是傅祁面前。 所以这些面孔,傅祁是怎么知道的? 要清楚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那伪装可以达到百分之两百的改变,让自己都震惊。 「柳燕不是学过心理学吗?」 这有些颠覆她以往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学过心理学的人都比较沉稳,情绪不易外露,擅长观人于微,还擅长借刀杀人。 怎么到柳燕这里。她跟这些词都沾不上边? 那易燥易怒的冲动劲儿,让她都有些惊诧。 「学过皮毛。」傅祁不以为然,「拿去跟人吹嘘的资本罢了,没什么本事。」 所以。拂云那么夸大柳燕的优势,是在提醒她,还是在打压她? 两人说着话,韩欣欣又时不时朝柳燕那头扫去一眼,柳燕自是感觉到了,很不爽地一个眼白翻了过来。 「看什么看!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韩欣欣对她印象本来就不好,自是不忍受她的怼,嗤了一声。呛了回去。 「你都说在背后了,就不能假装当做不知道?」 「你说我,让我当做不知道?」 柳燕指着自己的鼻子,杏眼高挑,「韩欣欣,谁给你的脸?」 当然是傅祁给的。 不过女人之间的争斗,把男人拉下场,真不是什么明智抉择。 韩欣欣睨她一眼:「说得好像你不在背后说过我坏话一样。」 柳燕一噎:「这一样吗?!」 她说归说,但不至于当着傅祁的面说。 而韩欣欣,则是直接跟傅祁交头接耳说一些对她影响不好的事情,叫她怎么忍。 只是她忍不了,也得忍。 因为傅祁掺和进来了。 目光淡淡一扫,冷声道:「吵什么,记得自己的本分。」 本分? 韩欣欣瞅得柳燕一脸不甘心把脖子缩回去,对她的乖巧生了几分狐疑,问傅祁。 「你到底跟她交易什么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柳燕拥有孔雀开屏一样的骄傲,脾气不好且自私自利,身份使然,她的身份也撑得住她这般的做作,只是傅祁的交易,居然能让她心不甘情不愿低头? 「你不懂。」傅祁将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不紧不慢开口。 「我不喜欢这一套。「 什么叫她不懂,分明是看不起她。 咬了咬牙,「嫌弃我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是?迟早有一天。我也能智商碾压你们,说一些你们都『听不懂』的话!」 傅祁自不会将她的小情绪放在心里,唇角微微一勾。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机会。」 韩欣欣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男人对女人的兴趣,一般只有新鲜的那几年。 长久的兴趣,是比肩并行的能力维持。 只有足够的优秀,才能让人高看并尊重。 小白花似的弱渣,一直靠人扶持,终会让人厌烦,她并不觉得傅祁对她的兴趣,会这样维持一辈子。 一见钟情的事情是有的。小时候的情怀也是有的,但爱情,更多的是能互相帮衬。 柳燕性子不好,她也看她不爽,但不得不说,从表象来看,柳燕比她更适合傅祁。 柳燕家世好,长得漂亮,本人也有能力,堪配傅祁。 而她,几乎什么闪光点都没有。 这真是一个叫人懊恼沮丧的问题。 所以傅祁愿意培养她,她还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小女人的面色一变再变。傅祁就知道她又开始瞎想了。 不过这样的瞎想,他并不讨厌。 所以,也不打算阻止她瞎想,绕开话题。 「你不是想听你父亲的事情吗?我跟你说说。」 韩欣欣早就盼着知道这些事情了,傅祁一开口,韩欣欣立马竖起耳朵。 那乖巧的样子,让傅祁忍不住手痒,在她柔软的发顶揉了一下。 有事求人。韩欣欣瞥了他一眼,忍住拍掉他大手的冲动。 傅祁揉着她发顶,手感不错,心情很好,但提起的话题,却由不得他心情绽放。 「你父亲一事,确实有内情,并非因为虚假报导而自杀,而是被人害死。」 虽然早有所猜测,听到这番话,韩欣欣手指害死捏成了拳头,气息有些不稳。 「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背后指使做的噱头而已。你父亲为人过于正直,查到了不该调查的东西,所以惹祸上身。」 「是谁?」韩欣欣胸口急促起伏,眼睛充血。「不过是正常的调查,他这么惧怕,甚至于杀人灭口,必然不简单吧?」 而且。并不仅仅是杀人灭口这么简单。 她在m国,在华夏,几次可都是被他们所追杀呢。 「付兴磊。」傅祁缓缓说道,面色略微沉重。 这个名字,韩欣欣还真不知道,茫然看着他。 傅祁解释:「m国头号商业诈骗团伙【狼烟】首领,华夏和m国最大的毒瘤,被他盯上的集团,最多不过半年,就会因为各种理由破产,声名狼藉。」 傅祁语气凝重,声音低沉,「你应该知道这些人,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之辈,全是亡命之徒,你父亲触碰他的逆鳞。还想曝光,怎可能不遭毒手。」 韩欣欣闭上眼睛,心口那一处,既是愤怒疼痛,又是悲伤彷徨。 原来是诈骗团体,既然傅祁用上了「头号」「最大」两个词,她就算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样的背景,也能大抵猜得到些许边缘的恐怖。 电视剧和小说里的残忍血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多少是看过一些的。 影视小说源于生活,只是她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素材会取材于她的生活。 商业诈骗团体啊! 光是听到这几个词,就头皮一阵发麻。 跟正常人的生活距离太远了。 简直两个极端,一旦惹上,必然就是灭顶之灾。 韩欣欣想起来,父亲去世前一段时间,确实有在紧张兮兮调查着什么,整天神出鬼没的,她问过父亲,父亲只说是在调查一个药品造假事件,这种事情很正常,她就没有多心。 谁想到,居然因为此事牵扯背后身家深厚的主使,被陷害身亡。 她死死咬住嘴唇,唿吸艰难,傅祁却没有停口。 「前段时间追杀你的那些人,便是付兴磊派来的。」 作为诈骗团体首领,黑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能指挥得动那些人,意料之中。 只是,为什么非要杀她? 韩欣欣睁开眼睛,「他们这么坚持不懈,即使跟你冲突也要带走我,是要灭口吗?」
仔细想想 ()」 「不是。」 傅祁深深看她一眼,「如果只是想要灭口,不需要这么麻烦。」 不是灭口,那是…… 韩欣欣霍然想起来,她被大鬍子抓走时候,大鬍子曾跟她说过,他背后的那人对她手中的东西很感兴趣。 她手中的东西! 韩欣欣嘴唇哆嗦着,身子微不可查抖了一下。 傅祁垂眸看她,「想起来了?」 韩欣欣没有吭声,面上带着几许迷茫和无奈。 「他们可能觉得我手中有父亲给我留下的什么。」 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想要抓住她。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冽,「千方百计?」 「你父亲应该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傅祁见她瞭然。懒洋洋看在座椅上,「据我的探子回报,说是证据确凿,可以定罪。否则付兴磊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能定罪的话,当然最好!」 那兇狠毒辣的犯罪团体存在,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个家庭,若是能够让它落网,不知道救了多少被埋没的幸福。 韩欣欣最乐意看到这个结果,只是,「父亲出差后,莫名其妙就出事了。他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 这才是她最纠结的。 辛苦奔波,明知道兇手,却没有任何法子对付。 「你仔细回想。」傅祁说道,「你父亲只有你一个亲人,不会没有留后手。」 韩欣欣苦笑:「我倒是想让父亲留有后手,但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 顿了顿,「他离开之前就做好准备把我撇开,要不是我自己犯傻跑去m国送人头,也不至于引来后面的追杀。」 所以父亲最终目的是希望她安全,怎么可能会将那种引来杀身之祸的东西交给她? 就是给了,她这段时间东奔西走,也留不住的。 傅祁眼睛微微眯起,沉吟少许,说道:「韩欣欣,这是你爸爸用命换来的情报。」 什么意思? 指责她胆小怕事不负责? 韩欣欣斜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情报里的性命,也有我一半呢!」 这段时间她担惊受怕,遭受的苦头也不少。 不过,「就算再怎么逼我,我手上确实没有东西。」 她头都大了。 「没有逼你,只是事关重大。」傅祁面色平静,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 「你应该知道,那么大的犯罪团伙。若不是有确凿证据,华夏和m国都不敢贸然出手。」 「你父亲的死,等于白死了。」 「你想报仇,难于上青天。」 韩欣欣想挤兑他说,连他傅祁也搞不定这事儿? 想到头号商业诈骗犯的身份,又闭上嘴巴。 傅祁是个好强的人,她没必要去刺激他。 万一他想不开,直接就跟付兴磊干上了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做许多事情,所以这年底的商人,地位都很高。 但有钱,却不是什么都能买到的。 比如说黑暗势力。以及付兴磊的命。 跟那样危险的人物对上,傅祁估计如同一只洗得干干净净的小绵羊,只能等着待宰了。 韩欣欣拳头重重一捏,仰头看着他。 「你怕了吗?」 「怕了的话,就不会有今天之行。」傅祁应道,眼眸有什么闪过。 「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证据,即使是我,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想要让他势力土崩瓦解,就得拿出证据来。」 「证据那么重要?」韩欣欣眉头紧紧蹙起来。 「重要。」傅祁说道,「傅家虽是贵族。黑白道都吃一些,却比不上黑道的土皇帝,想要彻底剷除付兴磊,就得有政府的帮忙。」 而素来官官相护,做到付兴磊这地位的,白道应该也有不少人脉。 韩欣欣是天真不是傻,傅祁没有说的太多,她也捋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付兴磊。是个大毒瘤,许多人都想要剷除,但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撼动。 傅家都不能正面槓,那她一个弱女子,付兴磊要想捏死她,还不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韩欣欣拽着掌心,咬着下唇。 「我想他出事的,可是我没有那些证据。」 「父亲走之前,当真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来。」 抛开父亲和傅祁的因素,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在势力强大的诈骗团伙面前。如同一只蚂蚁。 「别急,慢慢想。」傅祁眸色沉静,「付兴磊投鼠忌器,你手中肯定有东西的。只是你想不起来。」 「就算有,也丢了。」韩欣欣嘆口气,「爸爸去世后,我就一直流离失所的。朝不保夕,遇到你后,也几次逃亡,身边根本没能留下什么。」 傅祁挑眉看她:「所以,你躲我什么?」 到最后,还不是栽在他手里了? 韩欣欣剜他一眼,没有吭声。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尊严有骨气的人,傅祁那么对她,她干嘛不跑? 都说到嘴边的肥肉不能丢,但谁考虑过,肥肉也是有尊严的? 不,她说的是,她自己也有尊严,不可能平白安心给他当宠物。 况且,她还有父亲的仇要报—— 那时候的傅祁。可没有确定要帮忙,她总不能干坐着混吃等死。 傅祁见她神色,有些莞尔,又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而后提醒道:「你父亲出事后,你不是来m国善后了吗?」 「那应该就是一个局。」韩欣欣想到当时的情况,冷笑,「估计那些人在我父亲身上找不到东西。故意引诱我出来,难怪白天出面之后,晚上我就开始被人追杀。」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多数是人为而已。 只是她脑子确实不太好使,竟然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整理爸爸骨灰时候,爸爸确实给我留下一些东西。」 她苦涩一笑,「不用想,那些东西都先经过付兴磊等人的手了。」 只有找不到了,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所以那些遗物里面,指望能留有什么贵重东西或者线索? 不会有的。 有的也不可能落在她手上。 韩欣欣分析得很清晰,傅祁难得见她智商上拔,欣慰摸着她秀髮。 「肯定还有其他线索。」 「我不催你,你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韩欣欣唏嘘一声。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那些证据落在她手中。 但事实上,还就是没有。 她扶着额头,「其实家里的墙壁柜子什么的,在从m国回来后,我就都拆了一遍,没有。」 傅祁有些诧异:「你拆过了?」 毕竟是女人,再怎么笨,心思还是细腻的。 所以从那时候起,她就猜到些事情了?
欺负她 ()」 傅祁的眼神,明摆带着智商的嘲弄。 韩欣欣不高兴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那是我爸爸,我能不上点心吗?」 傅祁从善如流:「是我小看你了。」 韩欣欣呵呵:「不是小看,是从来没能看上吧?」 傅祁笑而不语。 这话题的难度太大,他还是闭嘴为上策。 韩欣欣拿他没办法,哼了一声,垂着头苦恼。 傅祁将她身子抱住,缓声安慰:「会找到的。」 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女人的身体软软的,带着一些属于异性的清香。让他下巴靠上去后,就舒服地再也不想松手。 韩欣欣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睫毛抖了抖。闷闷应了一声。 而后倏忽想起最关键的事情,「既然还没有找到证据,我们此去m国没有收穫,那么急过去做什么?」 傅祁似笑非笑看着她:「不是你急吗?」 韩欣欣哑了哑。 出发之前,她不知道有这样的情况,如果知道事情这么兜转。她根本不会强人所难。 可气的是,「你明知道我的性子,为什么这些事情不提前告诉我?」 让她白跑一趟m国,她伤势刚痊癒,他良心何在? 「早晚你都得过来。」傅祁莞尔,唇角勾起,眼底却是一片幽深,「提前正好。」 这话听起来,让人挺不愉快的。 韩欣欣斜他一眼,「那我们先回去?」 「华夏你也是无依无靠的。」傅祁打击她,「在普宁,你还更自在一些。」 韩欣欣不信:「华夏付兴磊的爪子没那么长,m国才是他的大本营吧?」 忽悠她? 她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姑娘了,有自己的分析。 在m国,她才更危险。 傅祁都说了付兴磊是黑道老大,极其恐怖…… 想到这里,她有些犹豫,「傅祁。你当真不是将我送死来了?」 傅祁哑然:「傅家虽不济,保你一个小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诚如他无法直接摁倒大毒瘤一样,那付兴磊也不敢直接挑衅他。 「这话我记着了。」韩欣欣心里有丝丝暖流涌过,「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能护着我。」 傅祁薄唇轻扯:「前提是,你要乖。」 她一直都很乖的好伐? 韩欣欣还想怼他两句,隔着不远的柳燕终于受不了了。 「叽叽喳喳个没完,你们还让不让我休息了?」 她侧头,恼怒看着傅祁,意味深长说道:「答应过我的事情。最好收敛一些。」 「我可没答应把自己彻底卖了。」傅祁态度不冷不淡,「柳燕,你还没有让我收敛的资本。」 柳燕闻言,顿时炸了。 「傅祁,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 她咬着牙齿,一字一顿。 「这是你我父辈敲定下来的婚事,不管你乐不乐意,你都得接受。」 韩欣欣听得这话,不由看了傅祁一眼。 傅祁的面色。肉眼可见变黑。 韩欣欣啧啧舌,这柳燕也是个有本事的,直接都把傅祁的好感刷得降了一大片。 「我接受了。」 傅祁眸色冷冷,「你还是管好你自己。」 「我一直很好。」柳燕眼眶发红,恨恨开口,「相伴同行。这是你爷爷要求的。」 提到老爷子,傅祁面色更不好。 眼中掠过一分冷芒,「你要不是高兴,可以下去。」 「半路丢下我?」柳燕看着他怀里的韩欣欣,恨得眼睛里都能喷火,「因为这个女人?」 傅祁没有反驳。 柳燕气得直接起身。 「傅祁!我是你的未婚妻!」 她胸口急促起伏,指着韩欣欣。 「你们当着我的面这么做,把我置于何地?」 说着也顾不得形象了,伸手一拽。直接将韩欣欣从依靠傅祁的状态拉开,一挥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知道你现在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吗?你爸妈没教好你。夺人所爱是多么无耻的行为!」 这话相当难听,而且戳人。 韩欣欣面色顿时就白了。 猝不及防的巴掌让她屈辱,更屈辱的是柳燕的话。 ……让她无从反驳。 因为傅祁。现在就是柳燕的未婚夫。 不管他说得多么天花乱坠,柳燕就是有资格骂她。 小三!夺人所爱! 骂得真好。 抿了抿唇,心底一片瀰漫的委屈,可理智又在告诉她,她是最没有资格委屈的那个人。 「我去洗个手。」 她垂着头,不敢再面对面前的两人,匆匆离开。 「欣欣。」傅祁伸手,试图拉住她,却被柳燕伸出去的手拦住,落了空。 直到韩欣欣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他才收回视线,目光阴鸷落在柳燕身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欺负你的小情人?」柳燕勾唇。面上一掠而过的嘲弄,将之前的愤怒压下,「傅祁,你似乎很在意她呢。」 「别逼我打女人。」傅祁冷冷开口,语气如同夹冰。 「我就是逼你了,你又能如何?」 柳燕盈盈笑着。眼中怨毒乍现。 「别忘了当初你跟我的承诺,这是你欠我的。」 「不过交易罢了,没有人情可说。」 「所以,眼睁睁看着小情人被欺负?」柳燕咧嘴笑着,唇角勾得尤其讽刺。 「不会。」傅祁眸色沉沉盯着她,「我傅祁从来不受制于人,也从不吃亏。」 「这便是在威胁我了?」 柳燕哼了一声,「那么能耐的话,你打我啊,给你的小情人出气?」 赤果果的挑衅,让人心底的热血澎湃。 傅祁眯着眼睛看着她,那略微闪烁的眸子,以及捏紧的拳头,仿佛下一秒就真的挥拳上来了。 周身的气势太过强烈,柳燕咽了咽口水,不等傅祁做出态度,就先怂了。 后退两步,咬牙说道:「傅祁,动手之前你可要想过后果。」 「你何等身份,却要委曲求全跟我共事,到底为了什么?」 「一巴掌的事情,打掉的却是一条命!」 嚣张得让人讨厌,却又狂妄得让人无力。 傅祁瞳孔微缩,微微垂下眸子,良久,坐了回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合同上只有条款,没有具体的合作事项吧?」 柳燕心头一慌,握住掌心。 「你什么意思,要过河拆桥?」 「共赢互利本是好事,却不是你踩上头的资本。」傅祁声音淡淡的,柳燕却听出话里的几分杀意。 「走开,趁我还没想好怎么动气!」
活该 ()」 动气还要思考? 柳燕脑中有根神经霍然崩了。 她后退两步,忐忑而踟蹰。 「傅祁,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到普宁还有五个小时。」 傅祁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在那之前,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话。」 「傅祁!」柳燕柳眉倒竖。 「没有人能替你承担所有的过错,你不小了。」 傅祁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红酒,抿一口,神情冷漠得不行。 「下去!」 「你!」柳燕恨恨咬牙,见他没有打理自己的意思。气唿唿回到自己的位置。 陈修围观了这一出闹剧,等人散开后凑过来。 「老闆?」 「去看看那丫头哭了没有。」傅祁抿一口杯中红酒,语气相当淡薄。 「老闆。您不自己去?」陈修问道,面色有些古怪。 平时不是最在乎韩欣欣吗? 这会儿韩欣欣又是被打脸,又是被骂哭,他都无动于衷? ……也不能说是无动于衷,那件事情背后,傅祁付出多少。估计也只有他清楚了。 「不去。」 傅祁瞥一眼柳燕的位置,「要是哭的厉害,自己送上纸巾。」 陈修:「……」 哑了哑。 所以前段时间他为什么会有傅祁情商忽然拔高了的错觉? 明明还是那个榆木疙瘩傅祁。 天註定的孤独到老。 心头诽谤,奈何老闆的吩咐不能不办,当真拐了一盒纸巾去了洗手间。 韩欣欣没在洗手间,蹲坐在一隅角落,整个人怔愣愣的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陈修想了想,将手中的纸巾藏到背后。 「韩小姐,怎么到这里来了,晕机?」 明知故问。 她就不信飞机那么大点地方,爱听八卦墙角的陈修会有不知道的事情。 斜他一眼,「想静静坐一会儿,你别管我。」 失落的情绪一目了然。 还是那么不会遮掩神情。 陈修犹豫了一下。 「韩小姐,柳小姐跟傅总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傅总对你一片用心,你别总跟他为难了。」 「我哪里跟他为难?」 韩欣欣本来就气不过,听得陈修的话,整个人更火大。 「不是我让柳燕上来。也不是我主动找茬的!」 说着恨恨甩了甩手,「傅祁简直渣透了!」 还说什么真爱,结果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再香不能搬回家? 方才柳燕说的那些伤人话,他都没有辩解! 甚至于,看着柳燕打她。 所以她终究只能是上不了台面的野花? 平时的喜爱程度看不出来,搁到一起比较时候,无意中就露了馅了。 陈修吁出一口气,正想附和两声。眼角余光一瞥,看大转角处那道颀长的身影,默了默。 不是说不在乎? 不是说不过来吗? 年轻人,气头上的话都不过说说而已。 不过既然被老闆盯着,刷刷好感度的机会来了。 陈修眨了眨眼,说道:「韩小姐,看事情不能看表面,而是要看内心的。」 「内心什么,他根本就是不在乎我!」 「小三!情人!」念着这几个词。韩欣欣感觉自己几乎要爆炸了。 「他要是真的那么在意我,就不会由着别人这么说我了!」 何况说的那个人是柳燕,杀伤力无端加倍。 陈修哑了哑,傻了一会儿才想到措辞。 「韩小姐,您既和傅总两情相悦,何必拘泥于这表面上的东西?柳燕小姐受了那么大委屈。心里头有气,让让她又何妨。」 「她委屈?」韩欣欣没忍住,挠了陈修一爪子。 「你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才最委屈好么! 原本还可以混傅祁的女朋友噹噹,结果没多久,男朋友就变成了别人的。 傅祁订了婚,新娘不是她,然后莫名上位的柳燕跑到她面前,又是把她关起来。又是骂她不要脸! 她一颗心,委屈得都可以化水了。 被批不会说话的陈修讪讪然,又不敢将真相说出来。更不敢还手,嗷嗷叫着赶紧跑了。 跑之前,还把餐巾纸塞到她手里。 韩欣欣正怒着。眼角余光扫到手中的纸巾,胸口一阵郁闷。 她没有哭,给她纸巾做什么,她哪会那么脆弱! 不过赶跑了陈修,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正打算继续蹲墙角,一个转身,冷不丁看到站在一侧的傅祁,当下脸更黑了。 「你来做什么?」 刚刚难过时候他不追上来,等柳燕的气落下去了,才过来找她? 她是备胎,还是他只是对她马后炮? 「看你。」 傅祁瞅得她眼眶通红样子。轻嘆一声,长手一捞,将她拉到怀里。 「还疼吗?」 修长的手指划过面颊,落在之前巴掌痕迹,韩欣欣不知怎么的,眼眶更红了。 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不要你假好心。」 要不是他穿插在两个女人之间。脚踏两条船,她何至于受这份罪? 「柳燕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傅祁没有说其他华丽的话,只是用他的方式劝慰着。 「代价?」韩欣欣气不过,斜眼看他,「你给我打回去?」 「打架算什么,伤心伤肝。」傅祁摸着她面上未褪的红痕,「她会后悔的。」 至于怎么个后悔法,还是不肯说? 韩欣欣嗤了一声,再次挥掉他的手。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怎么看着都是个第三者。」 破坏别人感情的那种。 「要不是我的出现,你们青梅竹马的早就在一起了吧?」 她简直就是颗碍眼的老鼠屎。 「不会。」傅祁摇头,「没有你,我们不会订婚。」 等等,她听到了什么? 韩欣欣脑中有灵光闪过,抓住他胳膊。 「你跟柳燕的交易,不会跟我有关系吧?」 傅祁将她颊边的碎发刮到耳后。 「是两家的合作利益。」 面瘫不怕被人看穿心思,但后天的面瘫,有时候还是会露馅的。 许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影响,韩欣欣就是觉得他说这话时候很心虚。 她默了默,说道:「傅祁,我不知道你和柳燕之间有什么约定,但我不希望有人踩着我上爬,我也不需要别人为我牺牲什么。」 「你想多了。」傅祁拉着她回去,「飞机还有几个小时着陆,我们谈一下后面的安排。」 韩欣欣顿时被这话吸引住了。 「普宁不会有付兴磊的埋伏吧?」
傅祁身价? ()」 傅祁看向她,嘴角勾起来,似笑非笑。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有些期待?」 怎么可能承认。 韩欣欣摇头:「没有,付兴磊那么可怕的人,在没有做好充足准备之前,我怎么会想要见到他。」 顿了顿,「那毕竟是一个千方百计想要弄死我的人,我又不是活腻了。」 傅祁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样子,并不相信。 韩欣欣犹豫少许。坦言:「其实还是有些期待的,不过不是期待他袭击我们,而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人面兽心的人,长相应该也极为残忍吧?」 傅祁闻言,嘴角的笑意似乎龟裂了一瞬。 「现在你就想知道付兴磊什么模样?」 那神情,仿佛在倾诉她是怎样一个看脸不看人品的败类。 韩欣欣噎了噎,辩驳:「这很正常啊,他是我仇人。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怎么去报仇。」 「原来你还知道他是你的仇人。」傅祁说道,神情瞧起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韩欣欣偏头看他,有些迟疑。 「你别这么别扭,不然我总会怀疑你在吃醋。」 「恩,毕竟你是一个看脸的人物。」傅祁随口应道。 韩欣欣默了默,反应到其中信息,错愕:「你是说……付兴磊不是个糟老头子吗?」 「谁说商业巨头就得是老头子的?」傅祁冷笑,「年方二八,身高一米九,八块腹肌,模特身材,一张娘娘腔的脸,据说还被奉为花季美男之一?」 韩欣欣:「……让我缓缓。」 这信息量太大,她有些吃不消。 付兴磊居然是个小伙子? 【狼烟】犯罪团伙,就那么充满活力? 想到这里,不免摇头。 「真是暴殄天物。长得好看不去当影视明星,却要做骗子,可惜了。」 「你这脑子,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傅祁眼露几分不忍直视。 「整日里喊着报仇,瞧你这花痴样子,怕是见到真人,以身相许的念头都有,还有报仇的心思?」 「不如早早消了报仇的念头好了。」 韩欣欣晃了晃脑袋,非常不解。 「说你是醋罈子。你还不承认,我都还没见到付兴磊,你就在这里吃什么干醋?」 再且她眼睛还没瞎呢,会看上一个只拥有外表内心骯脏的傢伙? 「回去。」傅祁没有回答她,沉着脸拽了她回座位。 韩欣欣看着他低沉的面色,心里忐忐忑忑,落座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 「傅祁,再给我说说付兴磊的资料呗。」 察觉到傅祁周身骤然降下去的温度。默了默,赶紧补充。 「我的意思是,付兴磊是我的仇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现在我对他的资料几乎一头懵。」 她咬了咬下唇,「我不想只做一个拖累。即使最后只能成为拖累,我也要做伤害最低的拖累。」 傅祁的目光终于扫向她,面色稍微缓和,却还是抿唇不语。 「傅祁,告诉我。」 韩欣欣都无力了,啼笑皆非,「在你心目中,我是那么没有底线的人吗?」 付兴磊再好看,能比得上亲爸爸的性命? 那人可是杀害了她爸爸的。她为了美色连底线都抛弃了? 再且,「谁有你傅祁好看。」 这话成了压倒傅祁心底冰晶的稻草,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明面上。他是沙克集团的少东家。」 韩欣欣放要挣扎,听得这话顿了顿,问道:「是那有名的石油大亨付王光的沙克集团?」 她不知道付兴磊的背景。但沙克集团她还是听说过的。 这是全国乃至全球都排得上号的石油帝国,光是这一产业,就足以让付王光跻身全国百亿富豪之列,更别说其名下延伸的副业,比如汽车,房地产,酒店等也不少,家产更是丰厚。 然而这样的石油大王身后,居然有一个诈骗团伙的儿子? 对上韩欣欣怀疑的目光,傅祁颔首。 「是他。」 「真想不通。」 韩欣欣拧眉,「付王光乃是石油大王,他的身家决不下于百亿。他并不缺钱,怎么还让自己儿子去做那种缺德事情?诈骗团伙即使再盈利,获得的钱财,也是有限的吧?」 顿了顿,「难道付王光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做那勾当?不太可能……」 傅祁是外人,他都能查到的事情。付王光没道理不知道,他知道了却不制止,等同默许,甚至是鼓励。 一个不缺钱的石油大亨,有什么理由让儿子铤而走险? 「谁说付王光不缺钱?」听得韩欣欣的话,傅祁冷淡反驳。 「他缺钱?」韩欣欣默了默,她是看过父亲做的报导的,曾经有一次财经报导,父亲就参与了,那是半年前,其中石油大亨的身价,貌似是五百亿? 「许多看着风光的经济背后,都是乱成一团糟的现状。」 傅祁勾唇,看着她,「在你眼里,我身价多少?」 「……无价?」韩欣欣犹豫了一下,说出一个肯定不会让傲娇男人炸毛的词。 傅祁无语少许,「说实话。」 说实话么? 「我对你的钱财并未评估过,也不知道你有多少身家。」韩欣欣也很尴尬。 别人跟傅祁走到一起,都是贪图傅祁的钱财,可她跟傅祁在一起,似乎……没什么可图的。 至少傅祁最具魅力的地方,她就没有查探过。 反正她很清楚,那些钱肯定跟她无缘,既然无缘,就不存在贪不贪的问题。 当然,硬要说她对傅祁毫无所求,也不对,毕竟现在她就在利用傅祁报仇。 「傻丫头。」听得这话,傅祁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父亲是记者,也做过财经报导,那你估量一下我的身价。」 这话有什么潜台词吗? 韩欣欣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 通常知道最少的人,往往才是最幸福的人。 她跟傅祁之间那些事情还没理清楚,断然不能更进一步。 傅祁的身价怎样,她不稀罕。 ……查了反而有自卑感。 傅祁失笑,这丫头瞧着眼珠子滴熘熘转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了。 可他还是要逼她。 「但说无妨。」 韩欣欣没办法,咬了咬下唇,说出一个数字。 「五十亿?」 她在傅祁家中住,傅祁家里的摆设很豪华,且拍卖会上轻轻松松一扔就是几个亿,那他的资产必然不俗的。
负债纍纍 ()」 「五十亿?」 傅祁偏头,似笑非笑看着她,「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点身价,连百亿都不值当?」 百亿! 韩欣欣艰难咽了咽口水。 「原来你这么……」 有钱。 大总裁大老闆无疑了,相对于他,她连灰姑娘都不够格排得上号,挺多算是灰姑娘里提鞋的。 所以,傅祁是为了什么看上她? 仅仅只是年幼时候的相救。要对她以身相许? 傅祁嗤了一声。 区区百亿就把她吓成这样子,要是以后知道他真实身价,还不知道怎么跌掉下巴。 为了她的下巴。他决定适而可止。 「同时,我的银行负债也是这个数,甚至更多。」 迎着她惊诧的眼神,他神色不变,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若是有哪天资金周转不灵。淮信破产,我将背负上百亿的债务。高投入,高回报,高投资,高风险,这是一项资本运营,看似风光背后,如履薄冰。」 当然这一天他不会让它到来就是。 韩欣欣目瞪口呆,这些言论刷新了她对经济学的认识。 原来所谓风光的有钱人,背后担惊受怕的,远超于普通人? 上百亿的债务,光是想想,就压力山大,要是真欠下了,还不把人逼疯? 欠债? 韩欣欣脑子灵光闪过,看向傅祁。 「你的意思是,付王光欠债纍纍,走投无路?」 「石油大王的产业。早已不如先前风光,这几年国家贸易引入,同行竞争激烈,不过徒有虚名。」 傅祁冷冷勾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付家五年前就应该破产了。」 「然而,生意越做越大。」韩欣欣接过话头,捋清楚前因后果,她手脚一阵冰凉。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个石油大王父亲。付兴磊还铤而走险做下那种事情。 生活所迫,那几百亿的债务,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还上的。 只是付兴磊填补缺口的方式,却是建立在毁掉不知道多少家庭幸福的基础上。 说是畜生也不为过。 「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她恨恨开口,「哪怕赔上我这条命!」 傅祁低头看她,神色有些凉薄。 「你这条命现在可是我的,你凭什么糟蹋?」 「我的命什么时候是你的!」韩欣欣不高兴怼他,「一码归一码,我欠你一命。但是你也欠我的,已经还清楚了!」 听得这话,傅祁眼中闪过什么。 「但你现在,在求我做事。」 眸色深沉,「或者你以为,让我傅祁出手。不需要付出代价?」 「你要什么代价?」看着他凝重起来的面色,韩欣欣有些害怕后退。 「我要你。」傅祁看着她,「我要是能帮你报仇,你以后就跟着我。」 韩欣欣犹豫了一下。 傅祁将这犹豫看在眼里,气得鼻子有些歪。 「你还犹豫什么,难不成说要为了报仇不惜代价的人不是你?」 「我不过是花了力气,把你的代价买下来罢了。」 韩欣欣一怔。 好像这事儿,也可以这么理解。 但她实在讨厌她的感情人生,就这样混杂了。 深吸口气。 「行。我答应你。」 傅祁眼眸更沉。 「你答应时候,做了什么决定?」 「骗我?」 「没有。」韩欣欣嘴角一抽,赶忙否认。「你傅祁何等人物,我怎么可能骗你。」 「你手眼通天,就算到时候我跑了。你也还是可以将我抓回来的不是?」 傅祁冷笑。 「我嫌麻烦。」 韩欣欣默了默。 「你不是说了我跑就打断腿吗?」 「腿都断了,我还怎么跑?」 傅祁手穿过她的秀髮,眼眸复杂深沉。 「折了翅膀的鸟,只要逃跑的心不死,开了笼门,还是会跑。」 「哦。」那她就没什么可说了。 这她还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韩欣欣。」 傅祁微微眯起眼睛,「跟我说实话,你刚才起了什么心思?」 「我能起什么心思,我在你眼中就是一没脑子的菟丝花,难不成还能算计到你头上来?」韩欣欣呛道。 「自是可以,你算计我也不是一两次了。」 傅祁顿了顿,「不过有些事情。若我情愿,商量便好,何必算计?」 这话……这话什么意思? 韩欣欣心口一跳,眼神躲闪起来,不敢看他。 「告诉我。」傅祁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对准他。「我不喜欢被人瞒着。」 贼心不死是吧。 韩欣欣垂下眸子,「如果你帮我报仇,我这条命就给你了。」 「然后呢?」 「我不会跑的。」韩欣欣说道,「哪怕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会跑。」 但她会死! 他说的欠他的不是吗? 反正付兴磊的势力庞大,光靠她一人无法报仇,她认了。 「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小白兔的心思怎样都不复杂起来,又不会遮掩,傅祁自是看出来了她的顾虑。 下颔抵着她头顶,「就你就好。」 韩欣欣咧唇笑了笑,「恩,我相信你。」 只是以后的事情多着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未来诡秘莫测,她心里有数就好,至少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这头温情脉脉,那头柳燕被餵了一嘴狗娘,气得跑去洗手间撕纸。 陈修发现人不对劲,偷偷尾随,便看到了柳燕在洗手间垃圾桶拼命撕纸巾的样子。 兇恶,残暴,牙痒痒。 似乎撕的不是纸巾,而是人。 ……大小姐发泄脾气的方法好可怕。 陈修缩了缩脖子,假装看不到,转身悄悄离开。 「站住!」 柳燕却是眼尖,对着他背影唤了一声。 陈修脚步僵了僵,却不打算停下,闷头继续走。 「陈修。」柳燕哼了一声,「当真以为傅祁不在,我就治不了你了?」 「我现在可还是你老闆的未婚妻呢!」 事实上,打工的永远不能跟上位者较量。 但是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实在叫他不肯苟同。 陈修并不相信傅祁会为了这个女人折腾他,但柳燕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离开,只能硬着头皮折回来。 「柳小姐,我就只是想借个洗手间,您忙的话,您先用,我等会儿再过来。」 「呵!」柳燕嗤了一声,「藉口找得不错,刚才的画面,你都看见了吧?」
你敢拒绝 ()」 刚才的画面? 陈修心头咯噔一下,一脸不懂。 「柳小姐指的是什么?」 「霸占洗手间?」 柳燕手中的纸团捏得死死的,差点就朝他砸了过去。 「你老闆当我是傻子,你也当我是傻子不成?」 陈修赔着笑:「哪敢啊,我只是个打工的,还要仰望柳小姐给一口饭吃呢。」 「你的饭碗可不是我给的,我也管不住你。」 柳燕哼了一声,侧开身子,「不是要上洗手间吗?去吧,我等你。」 「这这这……」陈修头皮有些发麻,眼神带着惊恐,「柳小姐。我身材不好的。」 她竟然好这一口? 偷窥是病,得治。 柳燕性格不好,心理学也学得不怎样,但到底还是学过的。陈修神情这么明显,她哪里还看不出他意思? 黑了脸。 「你是要我给你两个大耳光,才学会闭上嘴巴?」 威胁上来了。 可惜他不是老闆,不能挺直腰板怼回去。 只能讪讪笑了笑。 柳燕不领情:「到底上不上洗手间,不上就跟我走!」 陈修笑容僵了僵。 跟柳燕走? 他环顾四周,发现保镖们都还坐的好好地,傅祁的地盘,柳燕也翻不起任何浪花起来。 「柳小姐找我有事?」 「谈谈。」柳燕冷着脸说道。 那就好。能用嘴皮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陈修往前走两步,意思意思洗了手,跟在柳燕身后。 傅祁的飞机上,有专属的小餐厅,傅祁这会儿跟韩欣欣坐在前舱,保镖们不会私自闯进来,这会儿餐厅里冷冷清清,除了两个正在休息的厨师,没有其他喧嚣。 傅祁的人,通常都很识趣,看到陈修和柳燕进来,知道两人要谈事情,赶忙送了两杯茶水上来,而后腾出空间。 柳燕神色缓了些。 陈修在她对面落座,因为敲不定柳燕打着什么主意,忐忐忑忑坐着,等柳燕先开口。 然而柳燕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发呆,快半个小时了,都没有任何反应。 陈修无聊得都想起身跑了。 「柳小姐。」 终于忍不住发声,「您找我,是想跟我交代什么事情?」 柳燕睨他一眼,眼神端是风情万种。 「没有事情。便不能找你了吗?」 陈修咽了咽口水,心头暗暗叫苦。 傅祁身边环绕的女人,几乎个个是极品,就拿眼前这女人来说,姿色就是个顶尖的。 这样诱惑他,当他不是男人不成? 摇摇头,「柳小姐想要找我,随时可以。」 「随时?」柳燕嗤了一声,眼里掠过一丝讽刺,「包括你上班时候?」 这个先河可不能开,否则傅祁还不弄死他。 「除了上班时间。」 「这世上能拒绝得了我的人,除了傅祁。你是第一个。」柳燕沉默了一会儿,意味不明开口。 陈修有些懵,算不准柳燕的想法,只能赔着笑。 柳燕只看了一眼,就吐槽:「笑得真假,脸都僵硬了。」 是吗? 陈修揉了揉脸,不笑了。 亏他还以为自己笑得多么礼貌,和善,根本不顶用。 「还是这模样顺眼。」柳燕还在说着不着调的话。 陈修心头打起了鼓,有心追问正题,奈何柳燕根本不搭腔,没有办法入口。 自己添了杯茶。坐回去。 「柳小姐,还有三个小时这样就下机了。」 「你要回去忙了?」柳燕看着他问。 「柳小姐,我是给老闆打工的。」陈修委婉说道。 他时间真的不充裕。 现在可还算他上班时间呢。 「我知道。」柳燕勾唇,倏忽对他笑了笑,「有没有兴趣跳槽?我这边开的工资,绝对不比傅祁给你的少,甚至于,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被柳燕冷不丁的笑容笑得魂都差点飞走的陈修。听到这话顿时头脑冷静下来。 挖傅祁的墙角?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怎样能耐,但柳燕这大胆的举动,还是叫他汗了汗。 「老闆待我挺好,谢谢柳小姐的邀请,我暂时还没有换工作的打算。」 陈修脑子很清晰,没有怎样犹豫就拒绝了。 「有毅力。」柳燕若有所指说着,继续对他笑。 到底是一个姿色不俗的女人,被这样的绝色一瞬不瞬盯着,陈修坐立难安。 安静了少许,「柳小姐,你要是继续这样看着,我便先离开了。」 将陈修的囧样收入眼中。柳燕勾唇,倒是不看他了。 「我原以为你是特别的。」 陈修懵逼,识趣地没有追问。 柳燕顾自说下去,「陈修。我长得美吗?」 陈修觉得今天的柳燕,着实有些反常。 他们真的不算熟,拉他过来这么扯皮,真的好吗? 「美。」 纵然有些不耐。还是尊重自己的良心,诚实回应。 「这世上,只要柳小姐愿意,应该没有柳小姐抓不到的人吧。」 「我原来的以为,也是这样。」柳燕笑意盈盈,倏忽凑近他。 「陈修,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你愿意娶我吗?」 这话太过惊人,陈修慌得一顿,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绊倒了椅子,整个人摔倒在地。 「这么震惊做什么?」柳燕继续笑着,伸手试图将陈修从地上扶起来。 陈修却吓了一跳,仿佛被触电一般,赶忙狼狈从地上窜起来。 被拒绝了的柳燕并不生气,只是看着陈修。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愿意娶我吗?」 柳燕肤白貌美大长腿,拥有良好的家世,以及学籍,娶了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少奋斗几百年,直接翻身做主人,一朝爬上人间巅峰! 问他愿不愿意? 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何况美人就在面前,等着他的回答。 陈修脑子懵了少许。强压下心头的渴望,从容笑着拒绝。 「不愿意。」 这带着几分清冷淡漠的声音,叫柳燕不甘心拽紧了衣角。 「你不愿意?」 她眯着眼睛,「我这样的背景,这样的条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敢拒绝?」 就是因为这么居高临下,才让他勇于说不。 陈修两手一摊,脑子彻底恢復了冷静。 「是陈修配不上柳小姐。」 她脾气不好,性格跋扈,加上不喜欢他,他是昏了头才一头撞过去,等着受折磨被嘲弄。 「不是配不上,是看不上。」柳燕冷笑,「你嫌弃我!」
到了普宁 ()」 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陈修凝起面色。 「柳小姐,陈修身份不高,但也是个有尊严的人,请不要轻易拿我开玩笑。」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 「那你开玩笑?」柳燕勾了勾唇,「不,我是认真的。」 陈修捏了捏手指,「柳小姐你再这样说,我便生气了。」 认真? 柳燕全身上下。除了那张嘴的话,还有哪里认真过? 作为傅祁的专属秘书,他哪里不知道柳燕对傅祁怎样纠缠。 两个小时前还吃醋呢。现在就跟他表白? 他又不是傻得没脑子了,才给人当枪使。 「啧。」柳燕嗤了一声,倒没折腾他了,「坐下,聊聊。」 「别用那样的眼神,我可不是什么洪水勐兽。能把你给吃了。」 陈修没办法,只能继续坐着。 「柳小姐,再不说出你的目的,我便要出去了。」 「这么急。」柳燕唏嘘着,掀起眼皮看了陈修一眼,发现他是真的有要离开的打算,才把心思稍稍歇了歇。 嘆口气,「我着实不明白,我这样的条件,为什么你和傅祁都不喜欢?」 原来痴缠的是这样的问题。 他不喜欢柳燕很正常,因为柳燕压根就不喜欢他,即使他有什么心思,也不能落得好处,还不如早早扼杀了萌芽。 而傅祁…… 心有所属的男人,怎么掰回来? 傅祁本来就是个意念很强的人,根本不受人摆布。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求不来。 想了想,说道:「大抵是真心吧。」 「男人追求的感情。也是纯粹的。」 柳燕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什么,飞快反驳。 「我对傅祁的感情,也是纯粹的,而且我们还是青梅竹马!」 所以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输给韩欣欣那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 「柳燕小姐,没有谁是傻子。」 听得柳燕这么说,陈修也不客气了。 「你什么意思?」柳燕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把傅祁当成傻子了?」 陈修起身。 「陈修血丝有限,能说的便是这么多了。柳小姐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心里想必很清楚。」 他顿了顿,深深看了一眼柳燕。 「将心比心,真心换真心,柳小姐还是不懂。」 说完后,他没有再跟柳燕纠缠,离开了小餐厅。 被丢在后头的柳燕死死皱着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咣当一声。将桌面上的茶杯全都扫落地上。 陈修没想到,刚出餐厅门口不远,就看到了坐在舒适位置的傅祁。 嘴角抽了抽,深吸口气,迈着步子朝傅祁走过去。 「老闆。」 「做的不错。」傅祁眼底掠过一抹促狭,「可惜了。你应该答应的。」 陈修脸黑了黑。 「柳小姐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答应了也没用。」 上飞机之后,怕有状况发生,他的耳机连接了傅祁的,刚才被柳燕带走太过于突然,他都没有摘下耳麦。 于是他跟柳燕之间的对话,估计都被傅祁听了进去。 不过因为他没有做出太过火的事情,也不怕被傅祁刁难。 「不是玩笑。」傅祁深深看他一眼,「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它变成真实的。」 陈修吓了一跳。 「老闆,这种玩笑开不得。」 顿了顿,「柳燕小姐虽说是手段拙劣了些。对您倒是一片真心。」 傅祁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我原以为你懂的,这种利用关系的真心?」 陈修一噎。 其实傅祁心里一直很清楚。 柳燕的接近,柳燕的痴心。都不过是为了围绕「利益」两个字。 没有联姻的推动,柳家这次的危机,必定过不去。 他愿意跟柳燕合作,看中的也不是柳燕这个人。 傅祁瞅得陈修面色,嗤了一声,收起神色。 「半个月之内,知会柳家,取消婚约。」 陈修一怔,赶忙提醒。 「柳燕小姐不会甘心的。」 何止是柳燕不甘心,整个柳家也不会关心。 「升米恩,斗米仇,没必要把自己赔进去。」 傅祁说道。「就那样办。」 他不会一直救那没有感恩之心的白眼狼。 「柳家会闹起来。」陈修踌躇着,「何况韩小姐……」 他小心翼翼朝韩欣欣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似乎睡着了,才松口气。 「停了药,韩小姐的情况会更严重。」 「那就在取消婚约之前,找到王悦。」傅祁面色沉下来。「距离飞机下落还有几个小时,安排好。」 知道傅祁的决心,陈修知道劝也没用,只能点头。 「遵命。」 韩欣欣不过眯了一会儿,等醒过来时候,飞机已经停落。 早有车子过来迎接,穿梭在一片车流中,韩欣欣望着窗外,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普宁了。」 距离上一次过来,已经有几个月了,那时候的她,差点就死在这里。 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以后会经常过来的。」傅祁说道,话里意有所指。 韩欣欣听不出来,心情有些低落。 「不想。」 这是一个伤心的地方,每次踏上这里的土地,她都能想起那个曾经对她充满了慈爱的男人。 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那可不行。」傅祁说道,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这里是我家。」 韩欣欣:「……」 默了默,有些牙疼,「你家不是在?」 「这里也是。」傅祁没有解释,「晚上回去看望老头子。」 韩欣欣一惊,手脚慌得有些不知怎么放。 「要见傅老爷子?」 琼森洛克菲勒家族的当家人,韩欣欣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在m国,是偌大贵族之一,也是经济实力庞大的一方霸主。 傅祁这般能干,尚且只是家族的一份子,那傅老爷子该是何等本事。 韩欣欣不是怂,跟着父亲也採访过不少大人物,但第一次去见那样的人物,不免紧张起来。 「我能不能不去?」韩欣欣弱弱开口。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过去。 傅祁的女友,傅祁的情人,傅祁的未来妻子? 都不太妥当,毕竟如今,柳燕才是傅祁正牌的未婚妻。 她的身份,始终过于尴尬。
陆甜儿 ()」 「不能。」 傅祁回得毫不犹豫,不容置喙,「爷爷要见你。」 韩欣欣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我跟傅老爷子没有见过面,老爷子为什么会想要见我?」 该不会是因为她在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声吧? 「他见未来的孙媳妇不应该?」傅祁反问。 韩欣欣一怔,心里有些甜蜜。 几人坐着车,转了好几个圈,却是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韩欣欣不解:「不是说普宁是你的地盘,为什么不先回家?」 「这是我名下的酒店。」傅祁顾自往前走,姿态高冷。如一只骄傲的孔雀。 「坐那么远的飞机,形容劳顿,还是你想要用这样一副面目去见我爷爷?」 虽说丑媳妇总要去见公婆。但丑是一回事,没有打扮却又是一回事。 初次见面,韩欣欣还是想着给老爷子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遂摇摇头,跟着傅祁进了酒店。 还没结婚,加上同行还有个柳燕,韩欣欣怎么都不同意跟傅祁住一个房间。在普宁,傅祁也有所考虑,没有坚持。 酒店的食物很丰富,韩欣欣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已经很疲惫了,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歇息。 晚上要去见傅老爷子,她半点都不敢懈怠。 只是她才刚躺下,眼睛都还没合上,就发现床头的衣柜似乎有些不对劲,里头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 韩欣欣心头暗惊,抓过手机,正想联繫傅祁让他过来看看,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抵在她脖子上。 韩欣欣手一抖,手机就落了下去。 「你是什么人?」 她后悔了,早知道即使是傅祁名下的酒店也不安全,她就不反对跟傅祁住在一起了。 这下好了,一个人在房间里遇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不定等傅祁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她不甘心。 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终于扫到那人的样子。 二十七八岁出头,模样算不上惊艷,却自有一股耐人寻味的迷人,叫人不觉多看两眼。 「你是傅祁带来的女人?」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向她。 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别告诉她抓错人了。 韩欣欣冷笑一声。 「我不觉得你的智商跟不上,没有调查清楚就对我出手。」 人已经到了普宁,结果还没报仇。就先出事? 居然报仇仅有一步之遥,韩欣欣很不甘心。 她咬了咬下唇,给自己壮胆。 「你知道傅祁在隔壁的。」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她要是下手,只怕傅祁也不会放过她。 蝼蚁尚且贪生,她自然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死掉。 「那又如何?」女人笑了笑,声音出乎意料好听,「我就是冲着他来的。」 听得这话,韩欣欣默了默。嘆口气。 「所以,你是傅祁的女人?」 那个王八蛋还跟她说他是第一次,结果桃花满天飞。 现在可好,桃花债都讨到她这里来了。 女人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 「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想死。」 这都什么逻辑? 韩欣欣差点想骂人。 她活得好好地。为什么会想死? 但这女人的话里,又夹带着一丝暗示。 她似乎还有余地? 在远水解不了近渴,求救无门的时候,机会是自己抓住的。 韩欣欣眼眸动了动,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一般有所求,就不会下杀手。 趁着还有点利用价值,还能谈一谈。 顿了顿,「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柳燕小姐才是傅祁的未婚妻。我叫韩欣欣。」 既然是冲着傅祁来的,便不太可能是她的仇人。 「所以,你是个小三?」女人刀子不动。哂笑。 韩欣欣摇头,有些女人的想法是极端的,她可不想在不明情况下惹怒了对方。 「可是我在走廊那里。看到他亲吻你了。」 女人嘲笑,「你总该不会说,这是普通朋友之间的礼遇吧?」 其实韩欣欣挺想点头的。 但是刀子夹在脖子上,她不敢乱说话。 祸从口出。 这几个字她一直记在心里。 「说说你的目的。」韩欣欣瞥一眼脖子上的刀子,身子有着轻微的颤抖,「如果可以的话,把刀子挪一挪,否则一个不小心,我就没了气息了。」 「倒是个有趣的人。」 女人笑了笑,「但是你不能叫喊,也不能做小动作。」 见韩欣欣同意了,便拿开了脖子上的刀子。却是一晃,抵在她后心。 「这刀子不长眼,我想你一定不希望傅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面上带着笑,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冷清冷漠的话语。 反差之下。不但没有呆萌,反而增添一些恐怖的气息。 韩欣欣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 在这女人身上,她觉得有些怪异,那种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怪异。 不敢乱来,点头。 「只要你不乱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可以帮你。」 「真是个爽快的人。」 女人扬唇,「今天咱们也算是认识了,跟你说一句,我叫陆甜儿。」 「……很高兴认识你。」 韩欣欣眨着眼睛,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更诡异了。 她们的立场似乎并不一致,怎么还互相介绍起来? 是她脑子不好使,还是陆甜儿的脑子坏了? 当然,能在傅祁的眼皮底下闯入她的房间,并且成功挟持她的人,韩欣欣并不觉得很笨。 沉吟间,女人伸手,倏忽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挺好看的一张脸。」 韩欣欣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赶忙说道:「姐妹,有话好好说,你要是真心喜欢傅祁,我让给你就是,我还要靠着这张脸出门呢,你可别毁了。」 不是她自恋,而是这年头,谁出门挡着脸啊。 一个女人脸毁了,出门搭个公交都得引起恐慌。 深深吸入一口气,补充道,「而且,我长得也不惊艷啊。」 吃醋不至于吃到她头上来吧? 拂云和柳燕,哪一个姿色不是顶哌哌的,找她没意思。 傅祁要是看脸的话,没了一个她,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她。 女人听得这话,似乎有些呆愣,嘴角抽了抽,「你是怎么想到我会毁了你的脸的?」 难道不是? 韩欣欣捏着手指,感觉掌心都是汗。 「那你怎么突然夸我好看了?」 吓得她心里毛毛的。
借你的脸 ()」 陆甜儿唇角扬起,笑得有点甜。 「因为确实好看。」 韩欣欣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心里彷徨而迷惑。 ……她似乎很爱笑。 笑起来的时候,不负她的名字,很招人怜惜。 但是,这种情况下还这么爱笑,像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似的,真的好吗? 明明正主儿跟单纯天真扯不上边。 在确定陆甜儿不会划伤她脸之后,韩欣欣也不像忐忐忑忑跟她扯皮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别着急。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找你帮个忙的。」陆甜儿说道。 韩欣欣扯了扯唇,嘲弄一笑。 帮忙? 她就一菟丝花。能有什么能力帮人?这还是异国他乡的,她就跟无根的浮萍没有两样。 而且,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不但不信,反而心内越发警惕。 「你说。」 事已至此,再反抗也没有任何效果,不如服服帖帖貌似听话。看她想要什么。 「我想要……」 陆甜儿微微笑着,人畜无害,一只手却抚上她的面颊。 「你这张脸。」 什么! 韩欣欣吓得一个哆嗦,要不是背后顶着一把刀子,她直接就蹦起来了。 僵硬着表情,欲哭无泪。 「姑娘,你的脸比我还好看,别冲动啊,而且我的脸怎么可能变成你的。」 该不会直接把她的脸皮削下来吧? 某些画面,越是脑补,就越是血腥。 「别慌,我只是借用几天,几天之后,就会归还给你。」 陆甜儿说着,手指依然冰凉凉地在她面上游移,如一条凉性的毒蛇,惊得韩欣欣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要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么恐怖的事情! 什么借脸,把脸借出去。她还活得下去吗?! 「你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韩欣欣艰难咽下口水,试图跟陆甜儿讲价。 陆甜儿勾唇,「这样就很好,等我办完事情,会记得你这笔恩情的。」 她还没答应呢。 韩欣欣念头刚过,便见陆甜儿手掌一抬,直接将她打晕了。 将软绵绵的身体放在床上,陆甜儿怜惜伸手。在韩欣欣面上颳了刮,甜甜笑着。 「是挺好看的一张脸呢。」 只可惜床上的人已经昏迷过去,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自言自语的陆甜儿并不扫兴,起身,将韩欣欣抱下床,直接往柜子里一塞,而后关上柜子的门。 韩欣欣住的这个房间是酒店专属女性贵宾房,里头的格式家具以及女性用品一应俱全,包括梳妆檯。 女人环顾一眼屋子。便坐到梳妆檯前。 拿出卸妆水,将面上的妆容卸去。 不过两分钟,便露出原来的面目。 竟是跟韩欣欣一模一样的面孔。 卸完妆,她看着镜子里面的女人,勾唇一笑。 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 …… 晚上七点时候。傅祁和陈修过来接人。 敲开房门之后,已经化妆好的韩欣欣跟着造型师出门。 湖蓝色的连衣裙,裙摆打起了褶,层层涟漪,穿上高跟鞋后,小巧的女人瞧起来似乎更为高挑。 妆容精緻,将一头秀髮挽起来,眼波流转,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陈修竟然看恍了眼。 傅祁也是呆了呆。将她拥入怀中。 「今天的你,很美丽。」 手底下的身子,似乎僵了僵。面上的笑容更为灿烂,怯怯看他一眼,似带着几分娇羞。 「能让你高兴。我很欢喜。」 傅祁垂眸看她,眼底深处有什么一掠而过。 牵起她的手,「走吧,别让爷爷等急了。」 韩欣欣点头,挽着傅祁的手臂,跟上他的步子。 「奇怪。」 陈修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手抓了抓脑袋。 「明明跟往日一样,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天刚好是m国的重大纪念日,傅老爷子高兴,请了不少人去家里欢聚。 傅祁刚走进城堡的时候,里头已经歌舞昇平,热闹非凡。 他带着韩欣欣出场。一露面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傅少。」 「傅总。」 「傅公子。」 客人纷纷看过来,跟傅祁打着招唿。 傅祁面瘫着脸,不咸不淡回应。 傅家在m国颇有名望,家大业大,底蕴深厚,而高高在上的人。是不需要对着下面的人赔着笑脸的。 故而傅祁的作态,众人见怪不怪。 倒是有个金髮碧眼的女人不识趣,目光环过他身侧的韩欣欣,问道:「傅少,这便是你的未婚妻么?」 傅祁方要回答,便又听得女人身侧的男人错愕开口。 「两年前我见过柳燕小姐,长得似乎比现在还高点,可是去整容了,怎么才些许时日不见,就换了张脸?」 明讥暗讽,区区两句话,便引发了周遭人士的议论。 「傅少身边的女人,难道不是柳燕小姐?」 「我上个月在安宁见过柳小姐,似乎比这人还要漂亮?」 「分明就不是柳小姐,我看是傅祁在外面的女人吧。」 「傅家家大业大,随便玩玩女人正常,这么明目张胆带回来,不是在折辱柳燕的面子吗?」 「前几天才订婚呢,就闹出这么一出,傅祁也太不负责任了。」 「谁知道,不过听说柳燕今天也会过来,有得热闹可看了。」 八卦的群众看热闹不嫌大,议论声却让傅祁脸黑下来。 对那引事的男女看了过去。 「听说杰克家族最近攀上了安娜公主的船?」 男人面色一变,顿时耷拉下脑袋。 「傅少,是我认错人了。」 先前还兴致高昂准备奚落傅祁,不过转眼功夫,就败下阵来。 能来傅老爷子宴会上的人,都是一方人物,哪里看不出些许端倪,交谈的议论声,瞬间就静了下来。 「眼睛不好,在病入膏肓之前,赶紧去治。」 傅祁说完,牵着韩欣欣的手顾自往前走去。 这毒舌让男人捏紧了手指,牙齿磨了磨,目光带着些许的怨恨尾随傅祁和韩欣欣而去,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枪打出头鸟,出头鸟都栽了,后面的人便没有再去骚扰傅祁。 眼见没闹剧可看,众人纷纷散开。
你是谁? ()」 金髮碧眼的女人不满,甩开男人的手。 「你那么怕他做什么?明目张胆将人带进家里,本就不对。」 女人冷笑着,「柳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胆敢这么做,必然要付出代价。」 她哼了一声,「就你怂,这是多好的迎合柳家机会!」 「闭嘴!」男人低斥一声,「别忘了刚才傅祁说了什么话。」 安娜公主跟纺织大王是天生劲敌。先前杰克家族还算是挂在纺织大王名下,现在当众说出攀上安娜公主的话,岂不是在打脸纺织大王? 就沖这一点。罗克森就不会放过他们。 在商场上混,本就忌讳风言风语,何况这件事情不是空穴来风,说的人还是傅祁。 「你别给我惹事,等会儿我去跟傅祁谈。」 女人看他面色凝重,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拉着他胳膊,皱眉道:「其实傅祁也没那么可怕,柳家势力并行,傅祁这事儿本就站不住脚,要是我们跟柳家站在一边,罗克森就不敢拿我们怎样。」 「幼稚!」 罗克森哂笑,甩开她的手。 「头髮长见识短,别给我瞎折腾,要是真坏了事情,唯你是问!」 说着便朝傅祁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金髮女人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指甲抠紧了手中的红酒杯子。 「傅祁!」 傅祁带着韩欣欣在楼下转了一圈,然后走到专供甜品的小柜檯拿了两碟甜品递给她。 「你不是最喜欢这甜的沙拉吗?尝尝我们家大厨手艺。」 韩欣欣面色有些僵滞,在傅祁有些怀疑的眼神下,接过那两碟甜品。 「怎么不吃?」 傅祁自己拿了一碟沙拉,勺了一口放入嘴里,「我记得你别的不爱吃,就好这一口。」 韩欣欣的面色略微有些难看。 手指僵硬拿起勺子,缓了缓。在傅祁的视线下放入口中。 清凉凉的甜味,甜得发腻。 喉咙一阵干呕,她飞快遮住嘴巴,压下心头强烈想要呕吐的欲望。 「你……」 傅祁瞅得她样子,眼眸眯了眯,正待说话,有年轻的佣人走了过来。 「祁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傅祁面色瞬间沉冷。 「知道了。」 老爷子的性格他很清楚,一旦做出了决定。根本不容置喙。 拉了韩欣欣一把,「跟我走。」 韩欣欣面色微变,缩了缩脖子。 「我,我有点怕生,还是算了吧。我怕老爷子会骂我。」 「都到家里了,不去见爷爷怎么行?」 傅祁伸手,在她脸上颳了一把,「听话,以后你可是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柔情的声音。眼底却不见几分温馨。 「何况这里人多眼杂,放你在这里也不放心。」 韩欣欣讷讷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一个人真的可以,不用担忧。」 「走。」 傅祁的话只是意思意思解释一下,并没有询问的善意,不管她怎么应答。拖了她便走。 韩欣欣没办法,只能跟上。 佣人在前头带路,傅祁跟她比肩并行,见她神色飘忽,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眼神更冷两分。 「你是谁?」 韩欣欣正在观察周边环境,冷不丁听到这一声询问,唬得差点蹦起来。 她转头,傅祁依然面不斜视走着自己的路。仿佛刚才那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一样。 但跟傅祁走到一起,幻觉是不可能出现的。 她沉默少许,扬起一抹天真笑容。 「傅祁。你说什么话,我当然是韩欣欣。」 「你不是很爱我吗,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很讽刺的话。要是真爱,更不可能认不出来。 傅祁步子不停,眼神也不给她一个,声音却还是冷清清的。 「她在哪里?」 没有反驳,连反驳的力气都吝于给予。 但问出口的话,却直戳重点。 韩欣欣默了默,唇角上扬。 「看得出来,你还是挺在乎她的。」 傅祁接过话头,却不是顺着她的话。 「你可有事?」 「放心,还活得好好的。」 女人清浅笑着,勾住他胳膊,「毕竟要找的是你们。我总不至于没有半点退路。」 而她的退路,就是韩欣欣。 「那你最好保证她安然无恙。」 傅祁将胳膊从她肘弯拿开,声音清冷中透着一股杀意,「否则不论你图什么,都没得结果。」 女人甜甜笑着。 「我自是晓得。」 「看不习惯。」傅祁盯着她的脸,「别对着我笑。否则我会有种不成熟的冲动。」 「就地把我摁倒?」女人盈盈笑着,「你的想法,危险而前卫,这大厅里人可多着呢。」 「不。」傅祁淡淡反驳,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是把你这张假脸撕下来!」 明明平缓淡然的声音,无声无息中竟然透着一丝杀意。 女人拳头微不可查捏到一起,睫毛颤了颤。 「你不会。」 她声音笃定,带着无比的自信。 「哦?」傅祁冷笑。 女人不以为然:「我今天代表的是韩欣欣。」 不管真正的韩欣欣怎么没有来,她既然过来了,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就是韩欣欣的形象,如果她有什么差错,罪名扣到的是韩欣欣头上。 傅祁声音一沉。 「威胁我?」 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肃杀。 女人勾唇,依然是笑着的模样。 「至少你捨不得不是吗?」 「不然的话,你不会带我过来。」 傅祁一甩袖子。 「自作多情。」 「不,是你在成全。」女人笑着,紧走几步,追上他,压低声音。 「不想问我是谁吗?」 「我叫陆甜儿。」 傅祁神情不屑,丝毫没有关心这名字的意向。 也不担心她要做什么。 「老头子七窍玲珑心,想要算计他,可别把自己栽了进去。」 「所以,你在担心我?」 陆甜儿偏头看他,笑容妩媚甜蜜,「你不知道这样优雅的你如何迷人,我都羡慕她了。」 傅祁双眼直视前方,眼角余光却有在观察女人的神色,忍了忍,没忍住。 伸出一只手,盖在女人脸上。 「我警告过你,不要用她的脸对我笑,否则……」 「否则怎样?」陆甜儿问道,并不怎么在意。 傅祁嗤了一声,大手一揉,在她脸颊上狠狠一拧。 「啊!」 女人尖叫一声,疼得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傅老爷子 ()」 傅祁松开手,陆甜儿的五官顿时一片扭曲。 粉底混在一起,衬得整个人如同魔鬼一般,难看且狰狞。 听得身后叫声,佣人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见到陆甜儿的样子,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得进去一个鸡蛋。 佣人的反应也等于别人反应,陆甜儿惊唿一声,双手捂住脸,不等傅祁反应,转身飞奔而去。 她跑得极快。几个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祁少爷?」 佣人有些忐忑:「要把那位小姐找回来吗?」 「不用,她去补妆了。」傅祁眼底掠过一分冷色,收回视线,「正常走我们就好。」 佣人素知傅祁性情冷淡。却没想到他在对女人方面,也还是这么冷淡。 那位小姐可是他自己带回来的,居然也这么不管不顾。 不过这是傅祁自己的事情,他不过是个佣人,也不好说什么。 敛了眉眼,「那祁少爷走吧,老爷怕是等急了。」 傅祁应了一声,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看似自言自语道了一声。 「跟上她。」 陆甜儿甩开傅祁后,还是找到洗手间狠狠漱口洗了把脸。 「居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她自嘲一笑,「是我低估了傅祁。」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的伪装能瞒天过海,却没想到居然那么快就暴露了,她一直不明白,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的,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引起了他的怀疑?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相信过她? 沉默少许,等着胸口的那一股呕吐的感觉压下去了,才重新对着镜子补妆。 「下手真狠。」 明明那么精緻的妆容,那么相似的脸庞,他那么用力蹂躏,几乎能把她的五官扭断。 还真是下得了手呢。 什么爱屋及乌,简直是笑话。 不过,「事情已经暴露了,原先的计划得改变一下。」 傅老爷子六十来岁年纪,依然精神矍铄,拄着拐杖等在书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傅祁那冷冷清清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心里面还有我这个老不死吗?」 老爷子脾气沖,傅祁早知道。被他怼了也不意外,只是看着老爷子那张冷脸,心头不免焦躁,淡淡开口。 「如果不欢迎,又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他说着还真的转过身。 老爷子气的够呛,拐杖在地上狠狠一敲。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不是?」 「你敢走试试,你爸妈留下的那东西不要了?」 这话直戳傅祁软肋,行走的步子顿下来,他转过身子,面色不善。 「拿着我父母的东西威胁我。你倒真是个好父亲好爷爷。」 傅老爷子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好一会儿才开口。 「这次回来就是打算气我的吗?」 「不。」傅祁反驳。 「来拿一些属于我的东西,顺便……」 他顿了顿,卡住话头。 他不说下去,傅老爷子却耐不住性子。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似的!」 「不说了。」傅祁抬眼瞅他,面色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道,「如今人也见到了话也问了,我可以离开了吧?」 冷漠淡薄的性子让傅老爷子很是头疼。再怎么样也是从小承欢膝下的孙子,长大了之后不待见,也还是自己的亲孙子。 打断骨头连着筋,臭小子再嚣张,他还真能废了他不成? 老爷子已经错过了叛逆的年纪,不想跟他争辩,好容易得到的爷孙俩相聚时刻,不想因为几句话又断了感情。便转移话题。 「你身边那丫头呢,怎么没带过来?」 「您说的是柳燕,还是韩欣欣?」傅祁冷淡问道。 早知道老爷子会调查他,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故而老爷子知晓他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这是人说的话吗?」老爷子鬍子一翘,喷气瞪着他,「脚踏两条船的感觉怎样?」 「还行。」傅祁应道,声音里没有多少感情。 老爷子差点被他气死。 「你个臭小子,柳家可不是你能随意玩弄的对象,他们可宝贝着那闺女,你敢始乱终弃,等着承受他们的怒火吧!」 傅祁依旧不以为然。扫了老爷子一眼。 「您怕了?」 老爷子一噎。 「又不是老子惹的事情,老子怕什么!」 横他一眼,「都奔三人了,自己屁股没擦干净。还想扔给老子?」 被呛也在意料之中,傅祁哂然。 「订婚的事情您也有参与,自然脱不了干系。」 顿了顿,「所以爷爷。您是怕了吗?」 傅祁长大之后鲜少叫他爷爷,老爷子虎躯一震,眼睛微微眯起来,堪堪遮住眼底的激动。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娶韩家那小妞了?」 「如果我说是呢?」傅祁反问。 老爷子哑了一会儿。 「如果是你爸,我非得打断他两条腿不可!」 「可惜我爸跟我妈已经被你给噼死了。」傅祁拳头悄然捏起,面上依然一派云淡风轻。 「老爷子,难得聚一聚,说起这么不愉快的话题,真的有些扫兴。」 孙子长大了,还贼精贼精的,跟他对峙,几乎讨不到什么便宜。 老爷子眉头皱了皱。 「有些麻烦。」 到底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傅祁闻其声而知其意,「解铃人仍需系铃人,一开始就出手了。后面自然不能就彻底脱身。」 他看着老爷子,「自己找的麻烦,总该自己去解决不是?」 老爷子哼了一声。 「当初有所求柳家的,可不是老子!」 「过河拆桥的名声不太好。」傅祁眼眸定住,「她不喜欢,您看着办。」 「呸。」老爷子啐他一口,「自己造的孽,还要老子怎么给你善后。好人全是你当了,恶人老子来?」 「当初事情,还有其他解决办法,是您偏要用我婚姻交换。」 傅祁看着老爷子,「现在,我不愿意了。」 「哦?」傅老爷子冷笑,「别告诉我你想结婚了?」 「想了。」 傅祁也不否认,「我只要她,这不过分吧?」 他还有脸问过不过分! 「退婚彻底得罪柳家,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垂死之虎,不足为患。」 「柳家那丫头,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傅老爷子说道。 「夹带目的的真心,一文不值。」 老爷子冷笑,「主要是你不喜欢她吧?」
傅谈出事 ()」 「老爷子还是那么清明,都不需要我如何解释了。」 傅祁从善如流,老爷子差点被他气死。 烦躁挥了挥手,「滚滚滚,老子不想再看到你。」 「那我先出去了。」傅祁也不留恋,转身出门,临别时,「老爷子记得把事情给我办妥了。」 傅老爷子翘鬍子瞪眼,抓起桌面上一个茶盏投掷出去。 「滚蛋!」 傅祁身手灵活。轻微一避,就躲开了茶盏的攻击。 出门时候,还轻手轻脚关上门。 老爷子胸口一颤一颤的。哼了一声。 「老大怎就生了这么个东西!」 「祁少爷也是后辈中最优秀的一个。」管家给他揉着肩膀,「老爷年纪已经大了,不妨试着放开手让他们学会飞翔。」 「不放又如何?」老爷子犹气不过,「不是还自己跑出去开那劳什子破公司了吗?」 根本阻止不了。 管家笑了笑,「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祁少爷是天生的商业奇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将淮信做到行业顶尖。也是魄力十足。」 说起这个,老爷子面色稍缓,眼底涌上两分自豪。 「不错,不愧是身体里流着老傅家的基因。」 说着面色凝了凝,「就是在婚事方面,任性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家微笑相劝,「这年代已经变了,孩子们更注重恋爱自由。」 「在我们这等家族,还有什么自由可言!」老爷子哼了哼。 「可祁少爷有您。」管家轻笑,「有您铺路,他自不用走得那么辛苦。」 「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老子也不费心了。」 管家按摩的手法高超,傅老爷子舒服地半合上眼睛。 「不过,他註定是要继承傅家的,随随便便的女人可不能进得家门。」 「查一下,那女人什么身份背景,如果实在上不了台面。」 老爷子顿了顿,「直接做了。」 …… 傅祁从老爷子书房出来。在走廊上被行色匆匆的佣人给撞到了。 「祁少爷。」 佣人吓得面色发白,赶紧给他行礼。 傅祁淡淡应了一声,看他形色慌急,问道:「怎么回事?」 佣人踌躇了一下,说道:「谈少爷被人伤了,现在正送往医院里。」 傅祁心头霍然涌起一股不祥预感。 「怎么回事?」 「好像是跟一女子有冲突,谈判不妥,那女人直接拿刀子捅了谈少爷十几刀,现在性命垂危。」 「去吧。」 傅祁松手。让他去找老爷子,「别误了时辰。」 佣人如蒙大赦,飞快熘人。 这傅家,谁不知道谈少爷和祁少爷都是下任继承人的热门人选,天生死对头? 他还真怕傅祁阻拦坏事,到时候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呢! 看着佣人拔腿飞奔的背影,傅祁眼眸幽邃,将耳机挂回耳朵。 「那女人在哪里?」 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今天这件事情。跟不择手段进来的陆甜儿有些关系。 「属下刚才抓到她了。」 陈修声音有气无力,「但不是她对手,被她给跑了。」 「所以刺伤傅谈的人,就是她?」傅祁冷笑,眼眸跟着冷下来,宛若冬日里的寒冰。 「倒是好大一步棋。」 听得傅祁的语气。陈修心惊胆颤。 「傅谈出事了?」 他自责不已,「我已经派人去找韩小姐了,可没想到才几分钟时间就出了这样事情。」 「现在不是自责时候,先把人找出来。」 傅祁也有些烦躁,「韩欣欣还在她手上。」 陈修一怔:「她不是韩小姐?」 难怪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竟是别人么? 「才看得出来?」 傅祁冷笑,「我年薪五百万就请你这么个人才?」 陈修不敢还口。 傅祁也没心思跟他怼。 「不计代价抓到那女人!」 陈修倒吸口凉气,赶忙应道:「是!」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那女人现在还顶着韩欣欣的脸。韩欣欣则是傅祁的女人,是傅祁带进来的,她做的事情。可都会扣在傅祁身上! 最主要是,在老宅这边闹了事情,以后韩欣欣跟傅祁还能在一起吗? 想到傅老爷子的手段。陈修越发惊心。 在傅祁发动手段去找陆甜儿时候,老爷子得知消息,也命令手底下势力去寻陆甜儿。 因为陆甜儿下手残忍,傅谈身中十几刀,纵然发现及时送去医院,还是没能挽救回来,一命呜唿。 傅谈的父亲傅刚站在病床前,看着已经被白布覆盖的年轻儿子的尸体,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捏着拳头,眼神阴鸷冰冷。 「傅祁。」 低低念着,声音宛若从地狱发出。 「我要你偿命!」 傅谈遇刺身亡,整个傅家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书房里。傅老爷子摔坏了两个杯子,瞪着面瘫脸的傅祁。 「看你带回来的好女人,把小谈的命都给带走了,现在傅刚让我给个交代,你说老子怎么交代?让你以命赔命?!」 傅祁自是知道事情严重性,低沉着眉眼。 「事情是我太过鲁莽冒险。我有责任。」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傅刚以命赔命的要求?」 傅祁没有反驳。 「杀人填命,天经地义。」 他也没打算放过陆甜儿。 「傅刚要的是你的命,还有韩欣欣的命!」傅老爷子气急。 「冤有头债有主。」提到韩欣欣,傅祁不乐意了,「欣欣今天根本没来!」 「但那女人顶着韩欣欣的脸,还是你带进来的!」 傅老爷子沉默少许,「抓不到人,就将韩欣欣交出去,我保你无恙。」 「老爷子!」 傅祁震惊,看着傅老爷子,「您知道您在说什么话吗?」 「不过一个女人的命,天涯何处无芳草。」傅老爷子不以为然。 「她是无辜的!」 「牵连了今天的事情,就不无辜!」傅老爷子鼻子喷气,「不然,把你交出去?」 「不可能。」傅祁冷笑,「老爷子不是觉得人是我带进来的,出事了必定有我责任吗?怎不去查查傅谈?」 「他都死了,你还咬着他?」 傅老爷子气得眼都红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活着时候争一争老子不说,现在人都没了,死者为大,你还背后造谣!」 「不。」傅祁眼眸微微眯起,勾了勾唇,「谁说他死了?」
一箭三雕 ()」 「你说什么?」饶是冷静如老爷子,听得这话也不由一怔。 人是他亲眼看到躺在太平间的,现在傅祁这话什么意思? 「再混帐,也不能拿着死人开玩笑!」 「那个人不是傅谈。」傅祁哼了一声,「老爷子小时候也抱过傅谈,就不知道老爷子是否知道他右耳后方有颗蚕豆大小的黑痣?」 「在太平间里的尸体,形容跟傅谈一样,却没有那颗黑痣。」 总不可能是有人觉得尸体需要完美,所以化妆时候。把黑痣都给抹了吧? 何况那时候,还没入殓,根本没有化过妆。 傅老爷子抓着拐杖的手一紧。 「你这话当真?」 「傅祁再怎么不靠谱。总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煳弄您。」 「倒是好谋算。」傅老爷子捋了捋事情收尾,「一箭三雕,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事成,傅祁必然要给老爷子一个交代的。 那女人顶着韩欣欣的脸,韩欣欣自是要负责,可如果把韩欣欣推出去。老爷子跟傅祁的关系就得崩。 而傅祁的「女人」害死了傅谈,不论给不给交代,傅刚跟傅祁必然反目成仇。 傅祁跟傅刚闹起来,整个傅家也就乱了。 浑水最能摸鱼,傅家的水混杂起来,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钻进来。 到时候傅家,也完了。 「老爷子心里明白就好。」傅祁看着上位的老人,「该怎么较量,您琢磨一下。」 「琢磨?」傅老爷子哼了一声,「老子跳出去,把尸体拖出来,跟傅刚说死的不是你儿子?」 傅刚是傅老爷子的兄弟辈,是老太爷的老来子,六十岁时候才有的小子,足足比傅老爷子小了四十岁。 傅老爷子事业如日中天时候,傅刚才出生,偌大的家财,自然是傅老爷子负责。 老太爷过世之前。傅刚也长成了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行事各种不着调,老太爷怕他将整个傅家败坏,就只给他留下傅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傅刚自是不服气的,觉得同为兄弟,傅老爷子占的便宜大了。 只是他顽固挣扎,几十年也没斗得过傅老爷子,他斗不过,儿子傅谈也比不上傅祁。 人一旦心思杂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子都想得到。 傅老爷子的说法,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傅祁侧头,「其实我还有个发现。」 傅老爷子瞪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要急死谁?」 「我早就发现那个韩欣欣是假的了。」 傅祁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对上了,能将人彻底冻僵。 「爷爷说,既然发现是假的,我为什么还将人带过来?」 傅老爷子一怔。 自家孙子他还是清楚几分的。任性归任性,关键时候脑子比谁都清楚。 而且心思细腻,走一步想三步。 他要是早就发现人不对劲,岂会想不到那人会在傅家闹事? 想到了还做,必然有所打算。 「怎么回事?」 「假韩欣欣自称名叫陆甜儿。」 傅祁嘴角轻扯,笑意不达眼底。「她无意间抬起的手腕,有跟傅谈名字的缩写。」 「且她佩戴的指环,看着朴素无华,世间仅有一只。」 「很不巧,我就是知道那东西存在的第三人。」 「傅谈的东西在她身上,她又劫持了韩欣欣想混入傅家,我要不是撒网,怎么抓鱼?」 只是他没想到,网撒出去了。鱼还没上勾,就让螃蟹给咬了。 「陆家?陆甜儿?」老爷子念着这几个词,眼眸光暗了一瞬。 「哪个陆家?」 傅祁摊手。「老爷子神通广大,这要老爷子去查了。」 傅老爷子没在这时候跟他槓,眉头死死皱起。 「如果是那陆家。事情怕不好过。」 对方费尽心思将锅扯到陆家身上,怕也图谋不小。 傅老爷子若有所思,「看好你的女人,别又被人拿去做文章了。」 顿了顿,「若我没猜错的话,韩欣欣跟陆家应该有所关系。」 傅祁眼眸暗下来,半响。 「她是个孤儿。」 傅老爷子扫他一眼,意味深长。 「你已经老大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傅祁捏了捏指节,避开他的视线。 「我需要借点人手。」 …… 韩欣欣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都要炸裂了。 她蜷缩在一个沙发上,手脚都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动弹不得。 倒是嘴巴,没有给她塞进什么东西,能够自由活动。 这是哪里? 她环顾四周,只见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各种破旧的东西丢了一地。再加点臭味的话,她甚至都怀疑自己被丢进了垃圾堆。 问题是,她之前不是在酒店睡觉吗? 傅祁眼皮底下,还说好晚上一起去傅家拜见老爷子,结果…… 她没有去? 傅祁将她丢了? 这念头不过一闪,就被另一段记忆给覆盖住了。 她昏迷之前,好像看到柜子里钻出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说她名叫陆甜儿。 那女人还说要借她的脸一用…… 她的脸? 韩欣欣慌得不行,身边没有镜子类的东西,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手脚挣了挣,没挣开。 绳子绑得结实,韩欣欣不泄气,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总算让绳子松了几分。 只是绳子还没脱掉,挣扎的声音却引来了人。 高大的背影居高临下,在她面前停住,阴影压住她一头。 韩欣欣心头一窒,忍住心头暴走的慌乱,小心翼翼抬眼。 「是你?」 面前的男人,皮相俊美斯文,干干净净的,好像邻居家的大哥哥。 而且还见过面,有着浓重的熟悉感。 只是这种熟悉感,却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 几次差点死在男人手下,韩欣欣对他没有半点好感。 厌恶的神情叫陈柳白一笑,勾起她下巴。 「小美人,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怎还不知道我有个奇怪的癖好?」 韩欣欣挣扎,不高兴自己下巴落在他手中,但行动受限,她的挣扎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下巴依然稳稳噹噹被他拿捏在手中。 她嗤了一声。 不高兴回道:「你有什么癖好关我什么事?」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习惯。
做我上家? ()」 「当然跟你有关系。」 陈柳白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不松,盈盈一笑,「因为我的癖好是,你越是在我满前露出痛苦愤怒的样子,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蹂躏你的渴望。」 明明是俊美得叫人心仪的样子,笑起来却没能让人感受到几许温度。 「小美人,你说你刚才的神情,是在邀请我对你做一些什么值得回味的事情吗?」 韩欣欣被他的话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瞪着他:「变态!」 谁要邀请他?这人简直三观扭曲,人格分裂。自攻自受! 没看到她的态度,明明白白是真的厌恶他吗? 不过他居然很享受这样的厌恶? 韩欣欣鄙视中又带了几分焦虑。 这男人的残忍和变态,她曾经就领教过了。她是半点都不想跟他对上。 但这时候,又由不得她。 他享受变态的反差感,但她做不到不害怕不愤怒啊! 「这个词,形容得挺贴切。」 陈柳白笑眯眯说着,拍了拍她脸蛋,将手收了回去。 「看在你这么可爱的形容词份上。我暂且拒绝了你的邀请吧。」 韩欣欣:「……」 这是正常人说出来的话吗? 简直禽兽! ……敢怒不敢言! 抬眼偷偷打量他,表态神色慵懒,虽然行事叫人捉摸不透且发指,但他现在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不管是谁,心情还不错时候,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她犹豫了一下。 「陈、陈……」 「陈柳白。」似乎猜到她记不住名字,他好心帮她补充了。 「不是,我认得你。」 追杀了她好几次,让她差点三急失调的男人,好容易报出自己的名号,她哪里会记不住这个名字? 就算是忘了父亲的本名,她也不可能忘了这个男人。 深入骨髓的恐惧,每每想起,灵魂都能颤抖。 她喊不出声,只是因为结巴了而已。 「原来认得我。」陈柳白勾唇,「这倒是省了我们互相介绍的关卡了。」 互相介绍? 他们是来交朋友的吗? 这么轻松的语气,要是不看一下场合。不看一下她身上的绳子,她差点就被迷惑了。 「我是怎么落到你手上的?」 既然开场白容易尴尬,韩欣欣便不跟他绕,直言相问。 虽是肉票,但看在有可能被撕票的份上,变态还是会偶尔温柔一下吧? 「有人交给我的。」陈柳白盈盈笑着,「她託付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这个好好照顾,韩欣欣不敢苟同。 磨了磨牙齿。努力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去。 「她是谁?」 「不是跟你自我介绍过了吗?陆甜儿。」陈柳白说道。 「陆甜儿吗?」韩欣欣语带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是这样告诉我的。」陈柳白瞥她一眼,「你这小美人倒是奇怪,她都把你绑起来了,你还关心她?」 这人是近视还是老花眼了? 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关心陆甜儿了? 她还没那么圣母慈悲心吧。 默了默,不跟他逞口舌之快。 「她把我交给你之前,还说了什么?」 她想问的是,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同伙? 「没什么。只不过我跟她做了个交易。」 「互利互惠吧。」 陈柳白漫不经心的语气,让韩欣欣哑了哑。 「你们之前不认识吗?」 「不认识。」陈柳白飞快应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不是那么相信。」韩欣欣看着他,「我好像听别人说,你是有组织的?」 所以不可能单独行动。 「原本是有的。」 「什么叫原本是有的?你现在……」 「怪你。」陈柳白有些幽怨,「为了你的单子。我毁约了,上家一怒之下,跟我老大联合起来怼我,我这条命差点就赔上了。」 韩欣欣:「……」 什么鬼,这种事情都能赖到她头上! 她是千年王八转世的吗,专业背锅! 「难道不是因为你起了私心,跟傅祁做了交易?」 她牙疼,忍不住讽刺他,「买卖没有强迫。愿赌服输,在你做交易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 说到这里。她似乎发现了个结。 惊悚看着他:「所以你后悔了,跟陆甜儿拿下我,就是为了把我上交给你的组织。换取原来的身份?」 「盗亦有道,你都资深行业人士了,出尔反尔,实在太叫人失望了。」 陈柳白一默。 「你又不是我上家,你对我失望我有什么伤害?」 这话简直了。 韩欣欣被他绕得脑抽,斜他一眼。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是你上家?人生那么长,我要是不短命,谁能保证你不会接到我生意的那天?」 「说得有道理。」 韩欣欣不过随口怼他,见他竟然认真点头,煞有介事的样子,似乎颇为认同? 「你……」 她刚开了个口,便见陈柳白转过头。笑眯眯看着她。 「所以,你要做我上家吗?」 「额。」剧情反转太快,韩欣欣撞得一头包,有些昏沉,「现在?」 她有那个资格吗? 她现在还是他的肉票呢! 肉票跟绑匪谈生意,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现在不行。」 陈柳白对于潜在客户。态度友善多了,「我正在接单。」 正在……接单。 韩欣欣默了默:「你的单子,是准备拿我怎样?」 「肯定让你活着。」陈柳白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然我怎么接你的生意。」 这话的意思很撩人啊。 韩欣欣眼眸一闪,「那我可以雇你把我带回来吗?」 「可以。」陈柳白笑了笑,咧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但前提是,先把你送过去,再毁约,没了诚信我就再也没有上家了,你多体谅一下,生存不易。」 韩欣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她体谅他一个杀手生存不易? 谁来体谅她这个肉票的艰辛呢? 她不用提心弔胆,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半夜做噩梦吗? 对于这个阴影的源头,韩欣欣很愤怒。 但愤怒之后,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顿了顿,「付兴磊那里?」 陈柳白听得这话,意味深长笑了。 「不是。」 「这个单子,比他更加大方。」 敢情她还是个香馍馍,还自动增值了? 韩欣欣懒得吐槽。 「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不是付兴磊,那一切还有得商量。 毕竟她要是落入此人手中,就成了打狗的肉包子,一去不回了。
母亲的消息 ()」 「陆家的老家主对你很感兴趣。」 陈柳白斟酌一下语气,「据我分析,你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老家主?」韩欣欣一阵恶寒,打了个颤。 听得这个称谓,就知道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不死老头。 被那样的人感兴趣,她还能荣幸不成? 「不要问我原因,我应该是不知道的。」陈柳白说道。 「应该不知道?」韩欣欣嘴角抽了抽。 煳弄人能不能认真点,「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不知道?」 「说不清楚。即使我知道,我也不能透露。」陈柳白摊手,「毕竟这是客户的隐私不是?」 韩欣欣差点被他气乐了。 还客户的隐私! 这还不算。陈柳白瞅得她表情,补充道:「你是我的潜在客户,我得在你面前树立起良好的形象。」 韩欣欣连吐槽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良好形象? 变态的良好形象吗? 她现在还被捆着呢,能对他起几分爱才之心? 深吁口气,「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主意认为我会求你了?」 「不然你还有得选择?」陈柳白反问。 韩欣欣一噎。 她现在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根本不指望傅祁能救上门。 尤其是,她也没有其他朋友。 陈柳白的话,是有些难听,强买强卖,但她根本没有选择。 静默少许,问他:「做你的上家,有什么要求?」 「钱。」陈柳白很干脆,「我这人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缺钱的话,这世上的有钱人多得是。 但也跟傅祁说的一样,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情。 韩欣欣在心底琢磨了一下,「你要多少?」 先把命维持住要紧。 「五千万。」 「五千万!」 韩欣欣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不去抢?」 「这笔钱对于傅祁来说,不是个事儿,九牛一毫。」陈柳白说道。 「他是他,我是我。」韩欣欣咬唇。「何况他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你以为五千万是一笔小数目吗?」 「是你要求的话,他应该很乐意给。」陈柳白道。 韩欣欣白着脸,心底很复杂。 她不想依靠傅祁,因为欠他的越来越多了,她都快要还不起来了。 即使是现在,她还在对那五千万抱有迟疑。 她真的值得这么多钱吗? 傅祁肯拿出来? 陈柳白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勾了勾唇。 「其实你不用求他,这笔钱你也可以自己给。」 自己给个鬼。她本身就是个穷鬼。 韩欣欣斜他一眼,正要开怼,忽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 「你觉得我哪来的钱?」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遗产,应该不止这个数吧。」 什么! 要不是被绳子捆着,韩欣欣就要激动得蹦起来了。 她母亲?! 她听到了什么? 她母亲——她那个失踪多年,杳无音讯,她一度认为死了的母亲! 遗产? 捏了捏掌心。指甲嵌入皮肉的疼痛让她稍稍回神,她看向陈柳白。 「你认识我母亲?」 还没得到回答,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肯定是认识的。 不然陈柳白为什么脱口而出这些话? 「她现在在哪里?」 陈柳白便笑了。 「你这丫头一肚子心眼,会抠字,却抠得不完整。」 他唇角上扬,「都说了是遗产。你说她在哪里?」 韩欣欣心头升起的那点复杂,轰地一声被砸得粉碎。 她都来不及怨恨她抛弃,也来不及高兴她还有消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死了! 她有可能是这世间唯一的亲人的人! 韩欣欣死死抿了抿唇,不知道胸口那泛滥的酸涩是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感情了,甚至很多年以前就当她死了。 听到这消息时候,心头还是涨得难受。 闭了闭眼睛,努力用酸涩稍稍平息。 「她什么时候死的?」 「陆家多外说是半年前。」 半年前? 原来她母亲还是活了这么长时间么? 她知道女儿还活着。知道父亲还活着,却一直没有来看望他们。 现在终于死了吗? 早死晚死于她而言都一个样,反正她心里面已经没有这个母亲。 但…… 心口还是闷闷地生疼。 死了。 都不在了。 父亲母亲。全都走了。 只留下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就像是多余的一样。 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水渍从眼角落了下来。 然而,如同决了堤似的,再也停不下来。 「卧槽!」 陈柳白见她说哭就哭,涕泪纵横,头疼拍了拍脑袋。 「不忍直视。」 拿了把刀子,将她手腕上的绳子拆了,丢给她一包纸巾。 「先擦擦脸,看得噁心死了。」 哭的快要背过气了。 韩欣欣正难过着,心里酸酸胀胀的,这会儿就算听到陈柳白的毒言。也只是瞪了他一眼,继续哭。 陈柳白瞧着是个不会哄女人的,见她哭了也不安慰,坐到一侧,玩起手机。 一边叮嘱道:「别跟我说话,等你将事情捋清楚了。把脸洗干净了再来谈。」 韩欣欣:「……」 指望一个杀手有慈悲心? 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伤心她的,也不用他管。 陈柳白还是个网瘾君子,拿起手机后,就一直忙着聊天看新闻,根本将韩欣欣无视了。 韩欣欣在被他冷落的半个小时后,终于冷静下来。 用完了他的纸巾,去一眼就看得见的厨房洗手,洗脸。 出来守护,陈柳白已经收了手机。 他正从门口进来,手里领着两个外卖袋子。 「哭完了就过来吃,半个小时后出发。」 这男人雷厉风行的,让她根本没有头绪。 韩欣欣犹豫的空隙,陈柳白已经拉开桌子,将外卖摊放在桌面上,自己拆了一份开吃。 哭了一会儿,加上之前还不怎么好好吃饭,韩欣欣闻得菜香,肚子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她没有办法,只能打开另一个外卖的袋子。 里头是一个洋葱炒肉和白米饭。 「我不吃洋葱。」 韩欣欣放下外卖,一脸嫌弃,「这东西味道太呛了。」 「那没有办法了,你就饿着吧。」 陈柳白可不惯她,「十几元一份,贵着呢。」
出发 ()」 韩欣欣有些恼怒。 「十几元能穷死你,不能再给我点个外卖吗?」 「不能。」陈柳白煞有介事,一脸认真。 韩欣欣气着了,顺口问他:「为什么?」 「你是我的肉票。」 陈柳白答得理所当然,韩欣欣嘴角抽了抽,认命扒饭。 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这会儿肚子饿得简直不是自己的了。 再不喜欢洋葱,还是得吃。 「这才对,挑食可不是好孩子。」 陈柳白看了她一眼。笑眯眯说道,一脸的满意。 他满意,她不满意。 不过肉票没人权。她也不好说什么。 努力扒着饭,忽然想起刚才被她漏掉的一个细节。 「你说我妈是陆家人?」 「恩。」陈柳白震惊于她慢了不仅仅是一拍的反射弧,淡淡点头。 「所以陆老家主见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韩欣欣问着,她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重点。 「不排除。」陈柳白应道。 「我跟陆家,现在是什么关系?」韩欣欣蹙眉。开展了十万个为什么。 「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韩欣欣不信。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陈柳白瞥她一眼,「你太穷了。」 「不是你说我有至少五千万以上的遗产吗?」韩欣欣怼他,「我可是你的潜在客户,以后说不定还是你的上家。」 「以后再说。」陈柳白很亮堂,「现在你还是我的肉票。」 开口肉票,闭口肉票,肉票得罪他了! 韩欣欣愤愤戳着碗里的米饭,明明没有食慾,却还是很饿。 于是带着复杂的心情将饭塞到口中,问他,「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今天是五号。」陈柳白答非所问。 韩欣欣却是一惊。 她跟傅祁来到普宁的那一天,是三号。 已经过去了两天吗? 正想着,就听得陈柳白吐槽道:「我就没见过那么贪睡的女人,一睡就是两天,猪都没你能睡。」 这人简直了。 算了,她不跟变态计较。 心理扭曲的人,不找点存在感是不会舒服的。 「那我现在在哪里?」 「东城。」陈柳白没有避讳。直接告诉她。 但这份好意,韩欣欣表示不能接受。 一脸懵逼:「东城在哪里?」 不怪她路痴,这是她第二次来到m国,她最熟悉的,也就是普宁那些曾经走过的街道。 甚至于,普宁的街道她走上去,都还会迷路。 所以她怎么可能知道东城是个什么地方? 看出了韩欣欣的疑惑,陈柳白好心解释。 「这里距离普宁有一天的汽车路程。」 那也不算太远,应该还算同一个省市。 「那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韩欣欣不明白。这个小破屋子怎么瞧着都不像是能租出去的旅店,陈柳白一个外来客,是怎么住进来的? 「我家。」陈柳白迎着她的眼神,笑眯眯问道,「很温馨是不是?」 见鬼的温馨。 简直破烂得跟垃圾堆一样。 只是她不免好奇,「原来你也是有固定住所的。」 她这话其实带了一些讽刺,哪想陈柳白并不在意。 「我在m国大大小小城市都有落脚处。」 这话的言外之意…… 「难怪你那么穷。」 钱都用去买房了。 更讽刺的是,「买了那么多房子,一个比一个破烂对吧?」 陈柳白定定看着她。笑容凝滞了。 本就是个危险分子,再露出那么危险的神情,叫人心里一阵发寒。 韩欣欣不觉后退两步。 却见陈柳白又笑了,嘻嘻看着她,却道:「没关系,等你这笔钱到帐了。我就放松了。」 ……阿喂,她不是那菜市场上的猪肉,用来买卖的! 不过很显然,这种话陈柳白听不进去。 他吃饭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吃完了走向门口。 「我先出去一会儿,你自己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出发。」 说完步出门,顺手将门反锁了。 韩欣欣看着那紧闭的门锁。幽幽嘆了口气。 这年头生活当真不易,看她这段时间颠肺流离的,也是相当辛苦。 不过就算再怎么辛苦。在大仇得报之前,她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只是陆家,还有母亲…… 她敛下眉眼。 「同样姓陆。陆甜儿也是这家的人吗?」 心头烦躁,千思万绪,最是消耗时间,半个小时眨眼即过。 陈柳白准时回来了。 身后跟着四五个黑衣服的人,个个牛高马大,瞧着就孔武有力。 韩欣欣咽了咽口水:「陈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么多个男人围着她一个弱女子,她会产生不好的联想好吗? 接触到韩欣欣的眼神,陈柳白会给她一记白眼。 「想得美,这些都是陆家高级保镖,身价不菲,就你还惦记着他们的那身材。也不想想他们哪是现在的你能惦记的!要是最后陆家主看得上你,才勉强有些希望。」 韩欣欣噎了噎。 当她没问。 这人不仅变态,还脑子有坑。 好在这些保镖职业素养很好,面不斜视的,即使陈柳白说出了那么惹人遐想又尴尬的话,也没有皱过半分眉头。 韩欣欣看着他们淡定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 「走吧。」 陈柳白收拾东西很快,不过两分钟,就背着一个军用包出来了。 六个男人,个个一米八以上,肌肉贲张,矫健有力,围在身边,韩欣欣仰头看了一眼老头,默默跟随大部分走。 没得她说话的余地。 这阵容,就她这小身板,插翅也难飞。 居然是坐船。 码头那里早有人守候,是私家游艇,容得下十个人左右。 陈柳白可能是看在未来上家的面上,对韩欣欣还算照顾,将她带到里头,好心解释。 「走水路会快一点,估计三四个小时就到了。」 不管走多久,韩欣欣都得跟着,对陈柳白的解释没有怎样动容。 这是一片巨大的湖,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两岸青山环绕,风景还算优美,却不知道路在前方。 肉票韩欣欣趴在船头,无聊且忐忑,连乱七八糟的心思都飞了。 陈柳白刚跟几个保镖打完一局牌,无意中扫到她的神情,拿了一瓶饮料朝她走过来。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牌?」 「几局下来,目的地就到了。」 陈柳白的话一直很轻松,但韩欣欣根本轻松不起来。 瞥他一眼,顺带拒绝了他的饮料。 「不用了,在这里吹着海风人精神点。」 虽然很口渴,但不能乱喝饮料。 这游艇上都是男人,万一饮料里面被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呢?
眼睛有恙 ()」 陈柳白失笑,「放心,我手段是差了点,品行还是不错的,下药这种丢脸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韩欣欣直想呵呵他一脸。 一个杀手、绑匪跟她说品行? 他还有这东西吗? 不是已经餵了狗了? 韩欣欣的眼神摆明了不信,陈柳白也不在乎,将饮料瓶丢给她。 「喝吧,反正你也是要跟我们一起的。打又打不过,真想对你怎样,还需要下药?」 这话很糙。但理很直。 韩欣欣听得清楚了,犹豫少许,还是没有打开瓶子来喝。 「太放不开。」 陈柳白评价她,「你这样下去,早晚被渴死。」 韩欣欣给他一个眼白,没做理会。 陈柳白也嫌无趣。从大背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药瓶给她。 「给我的?」 药? 韩欣欣一脸懵逼,「改主意了,让我自己吃?」 「呸,瞎想什么,这是我给你配的药!」 陈柳白被她嫌弃的神情刺激到了,斜她一眼。 「吃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韩欣欣皱眉,神色警惕,没有吃。 ……她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别人给她什么东西都吃。 是药三分毒,陈柳白给的东西,毒上加毒。 「都吃了两天了,现在才嫌弃,不觉得晚了吗?」 陈柳白还是见不得她那样子,吐槽她,「矫情。」 如果不吃绑匪给的东西就是矫情的话,那她确实矫情得无药可救了。 韩欣欣嗤了一声。没理他。 沉默好一会儿,脑子的弦忽然崩了,她转身,不可思议看向他。 「你说我这两天,都在吃这东西?」 所以她昏迷期间,他都给她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有问题吗?」 陈柳白居然一脸无辜,「我是很有良心的绑匪,要是不打算撕票的话,我就会负责肉票送达前的安全问题。」 「你不用说得那么高深。我听不懂。」韩欣欣无力靠着游艇门板。 想吐,把这两天吃下去的药都给吐出来。 可惜常识她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两天时间,肚子里的货不管是什么食物,都应该已经消化了吧? 「就是说,我得负责你的安全,不能让你受伤或者死了残了。」陈柳白说着,又跟她推销起自己,「我是很有良心的绑匪。」 韩欣欣抿了抿唇。 她管他有没有良心,她现在就只有一种冲动。将他抓起来,直接丢进水里洗一洗。 良心,他也配! 不过,伤了残了死了,跟他给的药有什么关系? 听他的意思,他在救她?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 「我身上有伤?」 「挺严重。」陈柳白说道。面色带着几分看不懂的严肃,「你会瞎掉。」 虽然她眼睛是受了伤,但直接说瞎掉是不是太伤人了? 韩欣欣咬牙切齿:「我的伤已经好了,彻底好了。」 她最讨厌乌鸦嘴和诅咒的人了。 「好了的话,傅祁用得着做出那么大的牺牲?」陈柳白啧啧,「资本运作之下,上百亿眨眼灰飞烟灭,出手何其辽阔。」 韩欣欣本要怼他,听得这话身体霍地僵住了。 「怎么回事?」 「傅祁为我做什么了。你跟我说清楚!」 「怎么,他没告诉你?」陈柳白弯唇,「这就稀奇了。堂堂淮信的总裁傅祁,原来也有这么铁血柔情时候。」 「说人话。」 韩欣欣不悦打断他。 「不说,没有钱。」陈柳白耸肩。「做我们这一行的,情报也是生财的渠道之一。」 韩欣欣磨了磨牙齿。 她很肯定,她现在已经不是压抑冲动了,而是即将把冲动拱起来的蠢蠢欲动—— 她是真心想把陈柳白丢进湖里餵鱼的。 「不说拉倒!」 她听得自己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 略大的声音,像是骂人。 陈柳白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绕过一圈,勾起唇角。 「那先欠着?」 陈柳白嬉笑,「欠着的话,你可要当我一回上家,让我拿到钱,否则我是会缠着你阴魂不散的。」 韩欣欣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男人。 深唿吸口气:「说出你的价格。」 反正是以后欠着的对吧? 以后谁知道。 以后再说。 「一千万。」陈柳白竖起一根手指。 韩欣欣一记眼刀刮过去。 陈柳白微笑:「不过分。毕竟是傅祁私下想要隐瞒的消息,只要一千万,已经很便宜了。」 不管便宜不便宜,她都註定被宰客了。 只是,「你这么狮子大开口,不怕我还不上钱?」 顿了顿。「先说好,我不用傅祁的钱,我会跟他分手的。」 她也在试探陆家的底线。 陈柳白偏头看她,嘴角扬起,眼中诡秘闪烁。 「无妨,你自己就很有钱。」 韩欣欣指甲不觉掐入掌心。 所以她母亲那边的势力,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母亲既然这么多年狠心抛下她和父亲,怎么现在却忽然给她留下遗产? 要是真的在乎,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可以给。 可是这些年,她一次都没有回去看过。 陆家势力不小,或许当初母亲在,父亲就不至于遇到那样的事情了。 她还有父母,还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可惜,没有如果。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后悔药。 她垂下眉眼,听得自己的声音清冷冷响起。 「好,我给你。」 反正是赊帐。 反正是她母亲买单。 反正那钱…… 她也不稀罕。 得到承诺,陈柳白就积极多了。 「你这眼睛,受损太严重了,得用一种名叫s的成分药吊着,最少也要三个月,如果中间断了药,你这眼睛将会直接瞎掉,再没有任何挽救的可能。」 「药?」 韩欣欣念着这个字,心头有什么揪了起来。 「这种要很难找吧?」 「是很难,只有梭鱼博士手上有,这种东西治癒性很强,对医学方面有着很显着的影响,只是药量太少,不说市场上,就算是梭鱼博士手里,也没有多少存货。」 陈柳白看着她,「有价无市。」 韩欣欣捏紧了掌心,心口那一处,有什么东西唿之欲出。 「是不是,只有用柳家的渠道,才能拿到这个药?」 「你还挺聪明。」陈柳白对于未来的上家,毫不吝啬赞美。 「说起来傅祁对你用情也是至深了,甚至不惜动用自身影响力跟柳家联姻,牺牲自己美色。」 前半句话还挺动人,后半句话就…… 韩欣欣抿了抿唇,神色瞧起来,像是哭,又像是笑。 「原来是这样。」
陈柳白的扭曲 ()」 韩欣欣心头百味陈杂,她一直怨着傅祁不守信用,前天才跟别人说她是他女朋友,隔天就跟别人订婚了。 她总觉得傅祁对她,嘴上说得好听,其实不过都是虚情假意。 却没想到,他跟柳燕订婚,原来是为了她。 两个大型集团的合作,两个家族的联姻,影响力何其巨大。 陈柳白也说了,动辄便是上百亿的资金消弭…… 她哪里这么值钱了。 她不过是傅祁圈养的一个小宠物,说得难听点也就是个情人。 她何德何能。居然遇到他这样的男人。 他性子恶劣,脾气古怪,甚至于有些时候还会用奇葩且让人难以接受的法子试探她,捉弄她。 但不容否认。他对她极好的。 在这个没有任何亲人存在了的世界,真心一片难求。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老天抛弃的多余,如今却是觉得,她何其幸运。 「被感动了?」 陈柳白看着前方,眼中涌过瞬间的迷茫和怀念,「其实你们总说男人不负责任不堪,却不知道男人真动起情来,可以把整个世界给你。」 韩欣欣无意瞥见他的心思。惊错问他。 「你以前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这男人一直在颠覆她的三观。 她原以为杀手都是无情冷酷,冷血残忍的,却没想到这样的人,也会有感情。 至少陈柳白在她面前,就很少板着一张脸不是? 阴森森的笑,也是笑。 不算开朗,但也算不上阴郁。 「绑匪也是人啊。」陈柳白答非所问。 「哦。」 在她心里,在很多时候,还真就忘记了,他是个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工具。 以及……变态。 「那她,还跟着你一起漂泊?」 「怎么可能。」陈柳白白她一眼,「我要是有了爱人,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话看着情深,听起来别有一番悲怆的味道。 韩欣欣心头掠过一个猜想,「她现在呢?」 「死了。」陈柳白说道,语气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韩欣欣本想喷他虚伪,却无意中看到他的手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 到嘴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管什么人,也不管什么身份,真情都该被尊敬。 她没有多问,他却冷笑一声,开起了话匣子。 「你可知道我怎么对付那些把她害死的人吗?」 事情似乎憋得太久。好容易有个人倾听,他便活络了起来。 韩欣欣不想知道。 一看他的脸,就知道那画面不会很美好。 但陈柳白的神情,也不容她拒绝。 想了想,还是顺着他的意,多了一句嘴。 「你怎么报仇的?」 「我把那人的家里所有的活物都杀了,当着他的面,一刀一刀,将他的亲人血肉全部剥下,然后餵给他吃。你说可笑不,那样残忍的人,心里居然还有一分人性。我还道他什么都能受得了呢,却还是吐了。」 「别人的血肉都吃得,他亲人的血肉,他怎么就不能吃了?」 「我寻思他不诚心,于是继续喂,可惜的是,不过两天时间,他竟然就崩溃了,疯了。」 …… 韩欣欣:「……」 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她实在不能理解变态那些偏执的心理。 这么残忍的復仇,很痛快吗? 别说那个被他看上的仇人,就连她这个听众。光是听着,就有一股凉意爬上了嵴椎。 换做她,她也得疯吧。 他的仇人还挺能坚持,居然还撑了两天。 才想着,陈柳白的目光投了过来,落在她脸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残忍?」 韩欣欣眨了眨眼睛,不想说话。 跟变态交谈。一言不合不顺他的意,就有可能遭殃。 但要是顺他的意,那样兇残的画面,叫她怎么顺? 她良心还没被狗吃了。 就是硬着头皮,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韩欣欣不答也没关系,他似乎也没指望她会回答。 扯了扯唇,良久沉沉开口。 「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我的女人,跟他一样是人。」 「什么?」韩欣欣瞪大眼睛,「你是说那人也这么……兇残?」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是吗?」陈柳白看着远方,「或许我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指引了我,我怕是不知道原来人间还有这样的黑暗。」 「熬过了,便再没有任何跨不过去的坎。」 韩欣欣鼻子有些酸。 陈柳白是个狠人,也是个变态。更是个杀手。 这一点她并不否认。 但他的经歷,也是常人无比抵达的。 不问身份,在这一刻,她是有一些冲动。想伸手过去抚平他眉眼间的褶皱的。 可惜,她不敢。 他也不需要。 想想他平日里爱笑的样子,虽然性格扭曲,但若是生活在正常的环境下,没有经歷那些黑暗的事情,或许那样的笑容,便带了几分真挚吧。 原本他也是一个对爱情和未来充满了憧憬的人吧。 这是命,也是坎。 谁都帮不了。 韩欣欣看着陈柳白的侧脸,好半响才开口道:「节哀顺变。」 「她应该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杀手和变态,是不应该被怜惜的。 可她不争气,就是见不得他这么忧郁的时候。 ……奇怪的心疼,来自骨头深处。 没有缘由,没有目的,就是不忍。 「奇怪的丫头。」 陈柳白的情绪调节很玄妙,刚才还是一脸要死仙去的神情,转眼便是笑了起来。 「我是不配得到安慰的。你要是对我产生同情,我会忍不住让你也跟着被同情的。」 韩欣欣:「……」 死变态! 所以说,她为什么吃饱了撑着,嘴贱安慰他? 不过看着他脸上刺目的笑容,她很不解。 「不说难过时候,连哭的欲望都没有吗?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 而且笑得那么容易。 仿佛动动手指头那么简单。 「为什么笑不出来?」 陈柳白反问,给她师范,「笑起来多么简单。左嘴角一勾,右嘴角一扬,两边上翘,转瞬便是一个笑脸,你试试?」 「笑多了就习惯了。」 韩欣欣扶额。 「太假了。」 这样乱笑,走在大街上是会被人给揍一顿的。 当然,没人敢揍陈柳白这位大爷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习惯就分不出来了。」 陈柳白丝毫没有带坏小姑娘的觉悟,将药瓶塞到她手里。 「拿好了,这里是三天的药量,要是没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真会瞎掉?」 「就是这么严重,没有半点夸大。」陈柳白点头。 韩欣欣眼中有几分不信,但还是将药收了起来。 收好后,她才揪出一丝不对劲。 「不是说只能走柳家的渠道拿到药吗?你不是柳家人,怎么拿到药的?」 陈柳白不答,指着前方。 「看,有英雄来救美了。」
追上 ()」 陈柳白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太专业,韩欣欣根本没办法问下去。 她抬眼顺着陈柳白的视线望去,只见蔚蓝一片的湖面上有三只游艇,正带着风一般的速度朝他们这边追过来。 是傅祁吗? 他终于发现她不见了? 胸口莫名一暖,嘴角也盪起微微的笑意。 眼角余光一瞥,刚好瞥到一侧的陈柳白,一颗激盪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任何时候都不能高兴得忘了形态,她身边这一位,可是超级变态杀手。一个不高兴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傅祁能赶来救她,她很开心,但要是因此受伤。或者出现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不得以安心。 「别怕,我这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任何潜在客户,都会很努力去刷取他们的好感度。」 似乎看出韩欣欣的心思,陈柳白很体贴开口。 「傅祁是个好老闆。条件谈得妥的话,一切好商量。」 韩欣欣绷着的神经不但没有松懈下来,反而提将起来。 「你想做什么?」 韩欣欣警惕看着他,「陈先生,你可是说过,我将也会是你的大客户。」 陈柳白是何等的明白人,闻言笑了笑。 「所以,为了将来的上家高兴,我会做得尽量含蓄一些。」 ……怎么个含蓄法? 韩欣欣心头提起一万分的警惕,她瞪着陈柳白,冷声说道:「那你不能伤他性命!」 「看情况。」 陈柳白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做生意,也得有命花,傅祁是个相对难缠的人物。」 韩欣欣眯了眯眼睛:「所以呢?」 「所以,他不跟我来硬的,我就很好说话的。」陈柳白笑眯眯的,一副和善的样子,「毕竟你也知道。和气生财,我是个好人。」 韩欣欣:「……」 想呵呵他一脸。 这年头的高手,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 不过陈柳白不要脸,她也不敢真怼,只是陪着小心—— 「你要是把他弄伤了,报酬就给你减半。」 陈柳白哪是那么容易被唬到的,撇撇嘴。 「没关系,一般工钱缺斤少两的,我会自己找有价值的东西补。」 他笑眯了眼睛。明明暖如阳光,却让人心底发寒。 「通常情况下,最后得到的,只多不少。」 韩欣欣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她不应该招惹他的。 一个没有底线的杀手,能指望对方有怎样的节操。 她捏了捏掌心,深吸口气,提醒他。 「我和傅祁都是大客户。」 这话就相对温和了。 陈柳白吃软不吃硬,听得这话。稍稍思忖,点头。 「可以。」 韩欣欣心头稍宽,没再继续纠缠陈柳白,抬眼继续看向那几只游艇。 她的傅祁。 以前是她任性了,现在从陈柳白口中知道那些事情后,她不会再叫他伤心了。 这一次他来了。以后她就乖乖呆在他身边,再也不跑了。 脑子里做着以后的打算,心里甜蜜,要不是顾及一边的陈柳白,她都想冲到后头,对着后面的游艇做一番示爱的告白。 只是冲动还没有化为行动,便见身侧的男人面色霍地凝了起来。 「不对劲!」 不对劲? 那几只游艇有什么问题? 韩欣欣眼眸眨了眨,还没来得及问出原因,陈柳白就拽着她进入舱内。同时吩咐几个同行的人。 「有危险,准备战斗!」 危险? 难道不是来救她的? 韩欣欣不敢发问,但眼神充满了疑惑。 陈柳白将她摁到一个箱子后面。 「躲好。我也不知道那游艇上头的是不是傅祁,但这些人绝对是来要你命的。」 韩欣欣抓着箱子的手一下子就紧了。 「傅祁会要我的命吗?」 「应该不会。」 陈柳白不太肯定,一边鼓弄着腰间的手枪。 「你得活着。才能找到答案。」 韩欣欣神色复杂,嘴里的回应却十分肯定。 「放心,我会活着的。」 就算不是为了答案,也得为了她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復仇。 苦苦坚持,都不吃了多少苦和累,她岂会在这关头放弃? 她不愿意死,就算是阎王来了,她的命都不可以被收走! 「那就好。」 听得韩欣欣的表态,陈柳白大感欣慰,跟着那几个人呈包围姿态,将游艇保护起来。 追上来的游艇靠得越来越近,气氛逐渐绷紧。 「来者何人?」陈柳白扬声问道。 没有人答。几只游艇依然靠近。 然后,猝不及防就是一阵枪响。 陈柳白几人都是顶尖保镖和杀手,加上早有应对,这会儿倒没有受伤。 只是…… 「对方根本没打算留有活口。」 陈柳白让开船的人加快速度,一边跟韩欣欣道了一句。 「抱歉了。」 什么意思? 韩欣欣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外头已经打了起来。 枪声密集。不时有被击飞的碎物砸进来。 尽管韩欣欣所在的小房间四周隔了门板,到后来,也还是被那些东西砸穿,丢了进来。 从小生活无忧,尽管在父亲去世后受到一些威胁和惊吓,韩欣欣也没遇到过这么惊悚刺激的画面。 面色发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保镖和杀手,是没有人会出动那么大手笔来的,那些人的目标是她。 她既不能出去跟陈柳白等人并肩作战,就只能管好自己,争取不拖后腿。 唇亡齿寒,这些人都是保护她的,他们出了事情,她肯定讨不得好。 可事情,往往不如人意。 她已经躲得够好了,外头还是落了下风。 甚至有人踹了门进来,一身染血的样子,叫她心神一震。 「还活着。」 那男人对上韩欣欣的眼睛,眼中透露出看到猎物的欣喜,就一把手朝韩欣欣抓过来。 韩欣欣不愿坐以待毙,就抓了够手边的东西,朝那男人砸过去。 此刻韩欣欣在敌人眼中,就是一块鲜美的肥肉,即将下锅的鱼再挣扎,猎人岂会害怕? 不过几秒钟,就避开那些东西,抓到韩欣欣的肩膀。 他长得高大,两米的个头,韩欣欣被他提将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抓走的小鸡仔。 「放开我!」被提起来,四肢无处着力,韩欣欣又惊又怒。 男人不以为然,提着猎物转身就走。 韩欣欣还想扑腾挣扎,却下一秒,一股鲜血霍地喷了她一脸。
傅家人 ()」 挣扎的身子顿时僵住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失重,嘭地一声落到地上。 韩欣欣木着脸,僵硬侧过脑袋。 视线范围内,陈柳白拿着一把军用刀,正捅穿了男人的胸口。 那泼在脸上的鲜血,是挟持她那男人的。 残忍,却是为了救她。 韩欣欣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从傻子状态回过来。 虽然摔在地上。但伤得并不重,还是能够从地上爬起来的,韩欣欣便自己爬起来。一边问陈柳白:「外面的情况怎样了?」 「很不好。」 陈柳白道了一句,忽然问道,「你会水吗?」 「会一点。」韩欣欣懵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你要去带我去哪里?」 「会就好。」 陈柳白说着,霍地抓起她的领子。韩欣欣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扑通一声,跟他一起跳进了海里。 同时,她所在的那只游艇轰地一声,被炸得粉碎,淹没在一片火海中。 水沖鼻口眼涌入,因为从高处落入,惯性使然,韩欣欣猝不及防间,还被惯了几口水。 酸涩的感觉从鼻孔深处传来,呛得她眼睛有点发麻,唿吸也有些不过来。 陈柳白也没有管她,一手拉着她,飞快在海底游走。 在生死一刻,纵然难受得唿吸不过来,一想到父亲的仇恨,还有傅祁之谜,又忍了下来。 ……一旦放松。就谁也救不了她了。 咬咬牙,凭着以前学过的游泳技能,狼狈跟在陈柳白身后游。 眼睛被海水充斥,几乎睁不开来,她吃力游着,尽量不给陈柳白添加负担,同时耳边还传来扑腾扑腾重物落水的声音。 追的人还不少。 韩欣欣更不敢大意了。 吃力跟着陈柳白的节奏,麻木挥舞着双手双脚,奋力往前游。 身后看不到的地方。她隐隐约约能听到追逐的拍水声。 还有头顶上方的游艇奔走声音…… 她已经尽力了,却越游越累,越游越喘不过气来,到了后面,因为憋气昏迷了过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陈柳白跳水后不久,傅祁就领着一队人马赶到。 看到狼藉一片的现场,傅祁一直强忍的脾气顿时爆发。 「开火,不投降者。死!」 傅家的僱佣兵作战实力自不消说,一声令下,机枪横扫一片。 敌人哎哟叫着,不住哀嚎落水。 战场形势以十倍有力状态进行,傅祁面色却是越来越沉。 「老闆,没有找到。」 陈修战战兢兢走过来。报告情况。 「兄弟们方圆百米之内都查探过了,没有其他活口。」 「嗯?」傅祁侧头,微微眯起的眼中折射出几许的危险。 「或许在海底。」 陈修虎躯一颤,不敢对视傅祁的眼神,低声说道:「我这就去派人海底找。」 傅祁没有反对,沉默少许,在陈修要离开时候,幽幽道了一句。 「这些人,不必留活口了。」 **** 韩欣欣醒过来时候。是躺在一片简陋的小竹筏上,小竹筏晃晃荡盪的,偶尔还有水倾上来。 不用说。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不对,她从海底上来,衣服本来就是湿的。 所以。她现在怎么回事? 她昏迷前,不是以为自己窒息死了吗? 抬眼看向那个划着名小竹筏的男人:「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陈柳白耸了耸肩,「现在茫茫一片海,划到哪里算哪里。」 韩欣欣才不信他这话。 「你要是不知道在哪里,你怎么弄来的小竹筏?」 这东西无法离开岸边太长远的地方,所以陈柳白弄到这东西,肯定上过岸的。 「被海水冲到沙滩上,捡到的。」陈柳白脸不红气不喘。 「捡到的?」这么巧? 韩欣欣嗤了一声,目光落到他身上,单薄的迷你服半湿透了,露出若隐若现的好身材。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再好的颜值,搁到陈柳白身上,她也是有色心没色胆啊。 重点是,即使湿了水衣服呈现出深褐色的色泽,她依然看到那上头一片一片蔓延的血迹。 他受了很重的伤。 「为什么不往岸上走?」 受伤了不往安全区走,找东西治伤。却在海上盪,是嫌伤势恶化不严重,还是惦记着怎么让身后那些追兵追上来? 「岸上有埋伏。」 陈柳白看她一眼,「我一个人离开当然没问题,你不行。」 说白了,不就是嫌弃她是累赘嘛? 韩欣欣忍不了他的挤兑,白他一眼。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抛下我?你要是丢下我不管,那些人肯定就不会追你了。」 「不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陈柳白煞有介事,「何况我的尾款还没到手,几千万呢。」 「几千万?」韩欣欣倒抽口凉气,「你的上家还挺有钱。」 陈柳白笑得意味深长:「所以你也很有钱。」 她应该感谢他的抬举吗? 将她从灰姑娘的层次,直接顶到了白富美的阶层? 韩欣欣不想跟他扯皮,问道:「其他人呢?」 她指的是同行的那些保镖。 「死了。」陈柳白说道,语气很平静。 韩欣欣的心理素质比不上他,心头勐地一揪,久久震撼回不过神来。 「那些追杀我的人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这个男人的敏锐程度远超乎想像,在这没有任何方向的地方,她只能依靠他了。 「傅家的人。」陈柳白回得很快。 「付家的人?付兴磊?」韩欣欣眸色一暗,咬牙切齿,「真是阴魂不散,我都这样子了,还想着要我的性命!」 这次任务的难度着实不低,她的身边不仅有陈柳白,还有陆家派来接应的保镖,想要抓走她或者弄死她,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择手段追上来。 她还真是值钱呢。 听得韩欣欣这话,陈柳白忽而看了她一眼,有些莫名。 「谁跟你说是付兴磊的人?」 「此傅非彼付。」 韩欣欣一怔,心底有什么灵感掠过,拳头不觉一紧。 「你说的是……」 「没错,是傅祁的傅。」 陈柳白看她煞白的小脸,勾了勾唇,「很意外吗?」 怎么可能不意外。 先前跟她说傅祁对她用情很深,为了她付出不少代价的人是他。 跟她说在傅祁眼里很值钱的,也是他。 现在却忽然告诉她,傅祁不想让她活?
外婆? ()」 心神在颤抖,咬了咬下唇,始终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确定吗?」 她捏住手掌,「傅家的主事人应该没有来吧?」 来的都是小兵小卒,他是怎么认出来那些人的? 「有些女人,遇事就会自欺欺人。」 陈柳白瞥她一眼,耸肩,「这算是我自己的猜测吧,你不相信就算了。」 顿了顿。「反正被戳心被吊命的人不是我。」 韩欣欣面色难看不已,沉默少许。 「我还是不相信。」 她缓缓吐出口气,「捉贼拿赃。没有看到傅祁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质疑他的话。」 主要是,「我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他要是想杀害我,早就动手了。」 对,就这样。谁都能怀疑,唯独傅祁不可以。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还是还质疑他的诚意,未必也太狼心狗肺了。 他们之间本来没有怎样的牵绊,纵是报恩,他也保护她好多次,已经还清了,他对她的好,她不能视为理所当然,然后经不起半点挑拨。 「你愿意怎么相信,是你的事情。」 陈柳白兴趣缺缺,「我不会跟你走到最后。」 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等将你送回陆家,我便可以功成身退。」 「那你不要做我的生意了?」韩欣欣看着他,「据说我可是很有钱的。」 这样的大饼,是他给她画的。 而现在,她把这块大饼还给他。 她不稀罕那些钱,如果可以藉此脱离困境。给了他她也不会心疼。 「这个。」 陈柳白摸了摸下巴,「价格都谈妥了,当然要做。」 说着看了一眼腕錶,「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韩欣欣看了一眼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又看了一眼即将日薄西山的天色,眼眸闪了闪。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别急,他们很快就到了。」陈柳白难得宽慰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怎么办? 听得他这些话。她更想哭了。 抿了抿唇,「他们是谁?」 即使被卖,也得做个明白鬼。 「陆家家主派来接应的人。」陈柳白嘻嘻笑着,「恭喜你了韩小姐,你很快就要与亲人团聚了。」 「亲人?」 韩欣欣哂然,「不是你说的,我母亲已经死了吗?」 连遗产都出来了。 「是死了。」 陈柳白偏头,上下将她打量一番,「你该不会一直都不知道你外婆家的情况吧?」 突然间。灵感涌入脑中。 韩欣欣张大嘴巴,差点能塞进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东西。 「我还有外婆?」 说完这话,便知道她问了个白痴的问题。 毕竟没有外婆的话,她母亲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只是,「你口中的陆家家主,不会是我外公吧?」 「不。外婆。」陈柳白纠正她的话。 「哦。」 不管是外公外婆,陆家谁当家她根本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她找我回去做什么?」 尽管还没踏进陆家大门,也根本不知道陆家有怎样的背景和财力,但光是听陈柳白的语气,便能清楚陆家并不是寻常门第。 作为陆家家主,自然更加高贵非凡。 要说女人最是心软,心疼女儿以及女儿丢失在外头的孩子。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去接过人? 就沖今天出动的手段来看,陆家家主。只有她不想做的事情,根本没有做不到的。 也就是说,只要用心查。她韩欣欣这些年过的是什么生活,陆家的人都一清二楚。 他们从不曾出手。 不然父亲不会死。 她也不会几次三番遇险。 陆家的人铁石心肠,似乎从不把她当成亲人看待过。 换做以前,韩欣欣不会觉得怎样,反正她也没期待过这样的亲人。 但现在…… 陆家家主断然不可能突然间就心软了,想外孙了吧? 韩欣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作为下家的陈柳白,秉承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态度,又怎么会告诉她真相? 摊了摊手:「不知道。」 韩欣欣捏紧了掌心:「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不能说的话,影响的是态度,而说出来的话,影响的是生意的诚心。 态度和长久生意。孰轻孰重,陈柳白斟酌了一瞬。 「不能说。」 果然是这样。 韩欣欣吐了口气:「那如果我给你报酬呢?」 毕竟这个男人是那样的爱财。 「也不能说。」 陈柳白微笑着,「诚心是赚钱的资本,没了诚信,以后可就难接生意了。」 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在她身上扫了一下。 「或者说,你养我后半辈子。叫我即使不接单子也能衣食无忧?」 韩欣欣:「……」 这是不可能的。 陈柳白一直是个危险分子,作为华夏传人,农夫与蛇的故事她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可不想平白做个被莫名其妙记恨的农夫。 养一个杀手? 就算不被反噬,她哪有那样的资本。 挑了挑眉,「那你还是接着瞒吧。」 不过,「局外之人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无意中就会闯祸了,也不知道去见陆家的主人后,会不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来。」 她说得含蓄而委婉,陈柳白哪里不懂言外之意,勾了勾唇。 「别犟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我的任务也只是护送你回去。」 「我们这个圈子有个规矩,不能插手僱主的任何恩怨。」 韩欣欣唏嘘一声,也没指望从这人口中抠出东西,失望地看着被风吹起,从而起了层层涟漪的海面。 「小竹筏太小了,说不准就摔下去了。」 陈柳白嗤了一声:「你掉进海里我都能救你,何况现在?」 顿了顿,还是施捨似的给了她一句忠告。 「放心,虎毒不食子,陆家家主不会对你怎样的,只是想见见你,顺便谈谈些事情。」 陆家主何等身份,跟她用的着「谈」? 韩欣欣扯了扯唇,「看样子我妈留给我的筹码应该还挺大。」 不然也不会在母亲死后,那些人才找上门来。 「对错从来是相对的,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对你而言,未必不是好事。」陈柳白说道。 韩欣欣想了想,颔首:「也对。」 至少可以躲开那些莫名其妙的追杀。
渣妈 ()」 陈柳白见她语气平静,略有些诧异看她一眼。 「你现在不排斥去见一下你外婆了?」 「如果真是亲的,是应该去看一下她。」 不管当初什么愿意导致陆家对她不管不顾,或者说是母亲对她不管不顾,她作为圈子内的一份子,有资格也有必要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何况,你不是说了吗,她不会要我的性命?」 韩欣欣微微眯起眼睛,「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唯一的好处就是乐观。」 反正只有一条命可拼了,对方既然不要她的命,她慌什么? 想开了。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 多嘴问了一句,「我外婆是个怎样的人?」 「偏心眼。」陈柳白想了想,总结出三个字。 「怎么个偏心眼?」韩欣欣琢磨了一下,「我妈是那个被看不起的一个?」 否则也不会被亲生母亲那么冷落了。 「不。」陈柳白摇头,「恰恰相反,你母亲是你外婆最疼爱的一个女儿。」 最疼爱? 这姓陈的是不是对疼爱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韩欣欣刚想反驳。倏忽想到被自己忽略掉的一个点,「所以,当年我母亲失踪,是被陆家主强行带走的?她看不上我父亲?」 喜欢看电视剧的脑迴路就是不一样,不过短短时间,就脑补出一出狗血大剧。 「这要你自己去查找答案了。」陈柳白不答,只是盈盈笑着。 「不过我听说,陆盈儿可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女儿。」 「什么!」 这话太有冲击力,韩欣欣顿时被晕了一下。 「我妈离开我爸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 「所以我还有个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 「啧啧,这神奇的脑迴路。」 陈柳白都不忍吐槽了,「你怎么就没想过,你妈离开你爸之后,再嫁给别人?」 韩欣欣咬了咬下唇,脑中轰然作响。 「是这样么?」 果然所有温暖都是假象。 什么母亲离开她和父亲有苦衷,什么母亲对她和父亲一直很好。 都是骗人的。 母亲离开他们之后,很快就改嫁了,重新有了个家庭。 女人对家庭的忠诚程度。素来远超男人,所以母亲在有了新家之后,就忘了她和父亲。 ……没心没肺,自然就忘得理所当然。 忘了,不会去看她和父亲,不会挂念,便更加合乎理想。 指甲霍地掐入掌心,韩欣欣微微闭上眼睛,百味陈杂。 「告诉我。我母亲后面嫁给了什么人,我是有个弟弟还是有个妹妹?」 陈柳白瞧得她这模样,罕见生出了几分怜惜。 韩欣欣也没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待看到他的不忍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柳白,你回答我!」 她催促着,声音都打了颤。 陈柳白神色依然带着同情,犹豫了少许,说道:「你没有弟弟妹妹。」 「额?」韩欣欣激动的神情卡住。都呆了。 然而,陈柳白的话还没完,「你有一个姐姐。」 顿了顿,「比你大两岁。」 心里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得眼泪都想飈出来。 韩欣欣咬着牙齿,深吸口气。 「不是跟着我爸生的吧?」 陈柳白玩味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韩欣欣呵呵笑了。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从小跟父亲生活在一起,就算她平日里诸多的粗心大意,生活十几年,要是父亲还有一个孩子,她不可能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她活了十几年,别说蛛丝马迹,就连半点头髮沫都没发现过。 再结合陈柳白前面的话,那不就是母亲在遇到父亲之前,就生了孩子吗? 渣妈! 别人的家庭都是男人粗俗背叛。是个活脱脱的渣爹,到她这里,就是妈妈渣得外婆都不认! 难怪! 难怪不愿意去看她! 难怪不愿意想起父亲! 难怪有陆家这么大的背景。父亲死了她都没有任何表示! 不爱啊,或者是根本就没有爱得深沉那回事。 不过是玩玩而已,又必要那么认真吗? 唇角泛过一丝冷笑。磨了磨牙齿。 「她叫什么名字?」 「谁?」陈柳白有些懵逼看着她变脸。 「我那个据说是同母异父的姐姐。」 这话,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陆甜儿。」 名字并不是什么私密的问题,韩欣欣问了,陈柳白就随口答了,然后不出意料看到韩欣欣的面色更白了两分。 「是她。」 在酒店里埋伏,打晕她,劫持她,说要借走她那张脸的女人! 也是…… 「前面跟你联繫,并且把我交给你的女人?」 虽是问句,但话里已经自己有了解释。 陈柳白睨她一眼,眼眸闪了闪。 「她……确实是陆甜儿把你交给我的。」 他抠了字眼,韩欣欣处于愤怒状态。根本没注意到其中问题,闻言气得抓过脖子上被傅祁用了特殊材料遮起来,看上去依然很美,但已经不那么耀眼的项鍊,狠狠小竹筏上一摔! 「都是骗子!」 一家人都是骗子! 跟她妈妈有关系的所有人,就没有一个是好心的! 陈柳白没能将话说清楚。但她怎么听不出来? 说白了,不是陆家家主要见她,而是陆甜儿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想要让她去见外婆! 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出手,看来这一趟去陆家,必然不简单。 「这么好的项鍊,丢了多可惜。」 陈柳白是个财迷,见韩欣欣丢了项鍊,便伸手去抓。 晚了一步,项鍊被粗鲁扯下来,又粗鲁摔下,这会儿已经四分五裂,细碎的钻石掉落了一地,有些还洒进了海里,根本没办法再重新组装起来。 陈柳白抓着那颗硕大的粉钻,啧啧嘆着可惜。 「这都是宝贝!」 韩欣欣这会儿正气头上,听得这话冲过去,从他手中抢下粉钻,就要往海里丢去。 她现在恨死母亲了,实在不想留任何跟她有关的东西。 却才扬起手,倏忽被手心里的光给刺了一下眼睛。 她顿时愣住了。 光刺眼? 钻石纵然会发光,但光芒温和,哪会那么亮,那么刺眼? 她僵硬着脖子,低头看向手心之物。 没有幻觉,当真有一个闪光的东西,搁在钻石里面,从而不甚明显。 「这……」 韩欣欣默了默,看向陈柳白。 项鍊是父亲死后很久,才被别人拿去拍卖的,也是她从小戴着的东西,项鍊没有问题,那么后来者居上的粉钻,就不可能是父亲留给她的证据。 既然不是,她就没什么可怕的。 「糟糕!」陈柳白看着那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定位器 ()」 韩欣欣印象中,陈柳白一直是贱贱的高冷,哪怕嘴巴上不靠谱,做事上也冷静非常,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情绪变得怪异。 心头咯噔一跳,问道:「这粉钻里头的是什么东西?」 「定位器。」 陈柳白唏嘘一声,扯开嘴角,「也就是说,我们的位置暴露了。」 来者不知道是敌是友。至少肯定不是陆家的人了。 韩欣欣看着他神色,默了默:「可你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陈柳白摊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 这话简直欠扁,也不符合陈柳白的作风和人设。 韩欣欣挑了挑眉:「所以你认命了?」 「没有。」 陈柳白轻笑一声,「只是手有点痒,突然想看戏。」 韩欣欣有些无语,提醒他:「你身上还有伤呢。」 别浪了。不是还说要送她去陆家吗? 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出事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柳白没回答,只是诡秘看了她一眼,继续划着名小竹筏。 被无视的韩欣欣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手中闪烁发光的东西,犹豫良久,扬手—— 「你做什么?」 仿佛在认真划水的陈柳白,其实有在观察韩欣欣举动,见她动作赶忙喝住。 韩欣欣被喝得有些懵,解释道:「既然是因为这东西被盯上,把它丢了就好。」 「来不及。」陈柳白说道,「小竹筏划水不快,多多少少会在这附近。」 他们还来不及跑,该引来的狼已经引来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韩欣欣不能苟同,「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过来,不带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我们就多出几分逃命的胜算。」 她不喜欢自暴自弃。 她这个被追杀的人都还没放弃。「保镖」陈柳白凭什么就松手了。 他可是拿钱保护她的! 「没必要。」陈柳白神色又恢復了从容样子,「陆家的人马上就来了。」 「然后跟之前被害的保镖一样?」韩欣欣讽刺。 都是鲜活的人命,就那样消失在视线中,那视觉冲击有多大,没有人比韩欣欣自己更清楚。 「不一样。」陈柳白微微勾唇,「相信我,陆家的实力,远超乎你的想像。」 韩欣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陆家越是强大,越是衬得她和父亲如同小丑一般存在。 万事都是相对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和父亲过得那么苦,说是跟陆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完全不可能。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迟早要面对。」 「一天逃避一天爽,一直逃避一直爽。」韩欣欣反驳。 陈柳白嘴角抽了抽:「你高兴就好。」 他言尽于此,愿不愿意接受,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顿了顿,「如果暂时还不打算跟傅祁缘尽,手中的粉钻还是收起来吧。」 「毕竟也是几个亿的东西。不是吗?」 财迷陈柳白的话,总是叫人心动中多了几分无语。 傅祁给的东西,自然要收起来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郑重其事送给她的礼物,意义非凡。 但是,「这定位器……」 韩欣欣犹豫了一下,「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这不是挺好的?」陈柳白勾唇。「我建议你留下来。」 「留个定时炸弹?」韩欣欣瞪他。 「不,留个情人相会的约定。」陈柳白说道。 韩欣欣心一动:「你是所这定位器是傅祁放的?」 「粉钻项鍊是谁给你拍下的,就是谁装上的。」 陈柳白似笑非笑睨她一眼,「别人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本事。」 手中的粉钻越发烫手,韩欣欣抓着东西,半响不知道该丢了还是该收起来。 丢了,捨不得。 毕竟是傅祁送她的第一件郑重其事的礼物。 说是定情信物也不为过。 不丢,这东西跟随她。她走到哪里,傅祁就追到哪里,简直天然的追踪器。 半点隐私都没有。 「我不想留。」韩欣欣踟蹰半响。说出自己的决定,「爱情不是靠追踪翻看隐私等来确定,我也不需要这样的感情。你帮我拆了吧。」 主要是,她还是不太确定这玩意儿是不是傅祁放的。 如果不是,那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比如今天在海上遇到的那些诡异杀手…… 陈柳白说是傅家的人…… 韩欣欣按住太阳穴。 不能多想,不然人要崩溃的。 「我尊重僱主的任何意见。」 陈柳白嘻哈一笑,接过她手里的粉钻,鼓捣一会儿,便将那亮晶晶的东西取下来。 「给你。」 看着瘫在陈柳白掌心的东西,韩欣欣默了默。 「你处理吧。」 她不待见这小东西。 陈柳白也不跟她在这方面犟,手一扬,就将东西丢进海水里。 韩欣欣看着那东西一点一点下沉,眸色幽幽,良久问他。 「所以等会儿跟陆家人起冲突的。是傅祁的人?」 「不一定。」 陈柳白若有所指看她一眼,「毕竟我们先前遇到的那帮人,也是傅家人。」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傅家的人要对我赶尽杀绝?」 韩欣欣郁闷且不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傅祁下的指令的,「就算我跟傅祁在一起配不上他。也不是什么天大的过错吧?」 今天血腥的场面给她上了一课,也叫她心底拔寒。 「有权有势人眼中,配不上就是原罪。」陈柳白接口道。 他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话题,眼中那稍纵即逝的恨意,让韩欣欣不由吃惊。 「配不上就是原罪?」 念着这个词,她冷冷一笑。 「我懂得了。」 门当户对本才是真理,她这样「介入」傅祁和柳燕的感情中,不遭到敌视才是怪事。 心情正复杂着,陈柳白忽而开口提醒。 「来了。」 陈柳白的身手和身份,无人能质疑他的判断力。 韩欣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见海面上一片平静,晚霞升起,海风温和,什么异状都没有。 难道在忽悠她? 韩欣欣张了张嘴,才要怼他,头顶上就传来一阵飞机的响声。 飞机? 错愕抬头,霞光天色间,两架私家飞机盘旋着,逐渐朝他们方向降落。 韩欣欣嘴角抽了抽:「他们要停在海水上?」 真是个不错的创意。
接机 ()」 陈柳白懒得看她,对着飞机招了招手。 飞机行驶速度自是不消说,不过少许,就停留在他和韩欣欣的小竹筏身侧。 这个所谓的停,不是字面上的停,而是转动旋浆,在两人身侧游移—— 没有平坦的地面,飞机根本不能着落。 韩欣欣看他们转得有些头疼。 「不停下来,我们怎么上去?」 「很简单。」 陈柳白咧嘴一笑。对着飞机里头的人打了个手势。 盘旋的飞机里,顿时丢下一团东西下来。 然后飞机的门板处,也放下了一个吊梯。 所以。他们是要从这梯子爬上去吗? 韩欣欣懵逼着,陈柳白已经将装备捆在她身上,叮嘱道:「注意重心。」 等等,注意重心几个意思?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吊梯就直接把她吊了上去。 飞机上早有人接手,她一靠近飞机的门。就有人将她拽进飞机里。 脚踏实地的感觉最踏实,韩欣欣解开装备之后,看着那空空的门板,以及下头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不是她怂,从她这角度往下看,还真有些担心会从飞机上摔下去。 作为一个半吊子会游泳的人,她半点都不敢冒险。 纠结间,陈柳白也跟着上来了。 他身手矫健,都不用人辅助,就麻利窜上了飞机。 等人都上来后,机长便掉转头,往来路飞去。 「他们来晚了。」 陈柳白接过飞机上的人递过来的干毛巾,一边擦拭头髮一边对着底下评论。 「来了?」 韩欣欣趴在窗口,隔着玻璃往下望,果见他们刚才所在的小竹筏处,围聚了四五两游艇。 居高临下的姿势,能清楚看得到那游艇上真有不少人。 其中一人身姿挺拔。鹤立鸡群,即使隔着老远的上空,也能一眼将他从人群中找到。 「傅祁。」 她低低念着这名字,心情诡异且复杂。 他果然来了。 之前的游艇杀手是傅家的人,现在他自己也过来了,这些事情串在一起,他是真的无辜吗? 她不敢想下去了。 「该来的迟早会来,乐观点。」 陈柳白挨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下头的情况。微微勾唇。 「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情况。」 韩欣欣愁眉紧锁,「我什么都不知道。」 让她怎么应付? 「那就难了。」陈柳白耸耸肩,「我会跟他们将你一起送到岛上,然后离开。」 「离开?」韩欣欣失声。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哥德斯尔摩综合徵的倾向了。 明明陈柳白几次三番绑架她追杀她对她不利,在这关头他要离开,她居然有些不舍和彷徨。 是她太没骨气了还是这件事情本就跟陈柳白的安排有关? 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几天习惯了陈柳白的随同和保护,现在他突然要走…… 她很可耻地承认。她很害怕。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未来,无处落脚,比起陈柳白,这些更叫她受怕。 「看得出来你很捨不得我。」 似乎看出韩欣欣的心思,陈柳白打趣道。 「不是看出来。而是确实有。」 在危险关头,韩欣欣半点都不想矫情,诚实道出了自己的心思,而后目光灼灼看着他。 「陈先生,反正你也闲着,跟我一起走?」 「没有资格,我的身份已经过期。」陈柳白擦拭头髮的动作顿了顿,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陆家的岛屿上。没有必要的身份,是绝对进不去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领了钱就可以走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 韩欣欣眼眸闪了闪:「如果我当你的僱主呢?」 陈柳白挑了挑眉。 韩欣欣咬唇:「你别给我来那套虚的,就说你愿不愿意干吧?」 「当我的保镖,我给你支付薪水。」 陈柳白摸了摸下巴:「不是不可以。但我当保镖很贵的。」 「前面说好的价格?」韩欣欣问他。 「要是贴身保镖的话,价格得翻上一倍,时间只有一个月。」陈柳白说道。 一个月一亿多,这傢伙真贵。 但今天遇到那么多杀手劫船,只有他能活着出来,还顺带把她这个「货物」平安带走。 这个人的能力毋庸置疑。 她琢磨了一下,道了一句:「我现在没钱。」 想要定金尾款什么的,是行不通的。 「可以赊帐。」陈柳白劝她,「不过赊帐的话,要多付三千万。」 韩欣欣:「……」 贵得用不起。 不过,「你知道我的经济条件的。」 「付得起。」陈柳白明白她的意思,笑盈盈接话。 既然付得起。那还犹豫什么? 「那就这么愉快决定了。」她跟陈柳白说道。 「没问题,交了任务之后,我就是你的保镖。」陈柳白笑盈盈地,「负责你一个月内的安全。」 他这话半点不掩饰,声调还挺大,几乎整个飞机上个人都听到了。 有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嘴角抽了抽:「雁过拔毛。你还真是什么空子都钻。」 「我是钻到钱眼里。」陈柳白嬉笑问他,「我的规矩是,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做,所以下一个月,你们谁有生意需求?」 众人立马做鸟兽散。 韩欣欣看得大乐:「原来不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你贵啊。」 陈柳白欲言又止:「他们不是觉得我贵。」 陆家的人,基本上没人是穷的。 「那……」 韩欣欣还正待问着,有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妈子走了过来。 「欣欣小姐,您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不如跟我先去换身干净的?」 湿衣服穿在身上,确实黏答答的不舒服。 何况这架飞机上几乎都是男人,女人身子湿水之后,都曲线毕露,在这些人的视线下,她也不好意思。 遂压下心头的问题,应了一声。 「好。」 不得不说陆家的人准备很周全,连各种意外都想到了。 飞机上早有备好的干净衣服,韩欣欣换上后,惊诧发现尺码居然刚好符合。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绝对不是个巧合。 韩欣欣看着老妈子,老妈子微笑以对。 「这是家主早就吩咐好的,欣欣小姐的尺码,我们都有数据。」 韩欣欣扯了扯唇,没有说话。 ……数据? 这么精准的话,是量的,还是目测的? 如果是前者,她想她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否则容易内分泌失调,整个人容易上火。 摆了摆手,「我明白了,到陆家还要多久?」 「约莫二十分钟。」
王妈的请求 ()」 二十分钟不算长,但也不短了。 韩欣欣眼眸闪了闪,问那老妈子:「大婶,我应该怎么称唿您?」 「欣欣小姐唤我王妈就行了。」大婶也挺好说话,眉眼弯弯的,一派和善样子,「我是家主派来伺候小姐的,以后小姐在陆家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是我负责的。」 刚到陌生地方,谁都不熟,这老妈子看上去舒服,韩欣欣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接受了她。 外头都是男人。韩欣欣也不是那么喜欢陈柳白,遂在后方拉着王妈聊天。 「王妈,说实话我爸爸去世之后,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孤儿来着。」 她嘆着气。「我从小就没有妈妈,爸爸不在后,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我都习惯这样子,现在却听说,陆家的家主,好像是我的外婆?」 她带着试探的语气,王妈点了点头。 「是小姐的至亲。您的外婆。」 顿了顿,宽慰道,「这些年因为一些缘故,没能将小姐迎回陆家,家主其实很惦念小姐呢。」 惦念她?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韩欣欣都想大笑一番。 这些人说谎,还真是半点都不打草稿。 「既然陆家主是我外婆,那我妈……」 韩欣欣眨了眨眼睛,「我妈也在岛上吗?」 「您的母亲……」 提到这话题,王妈语气瞬间黯然下去,「在几个月前,就去世了。」 「是生病吗?」韩欣欣对这个母亲已经没有任何好感,询问起来,语气里也没有多少悲伤。 王妈是个剔透的人,自是看出她的情绪,默了默。 「可以这样说。」 可以这样说,那就是不是这样的原因了。 韩欣欣拉着王妈的手,「王妈,您以后就是照顾我的人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也不好啊,而且我是我妈妈的亲生女儿,我妈妈的情况。我也有权利知道的。」 王妈却是摇了摇头。 「是我多嘴了,二姑娘她也可以说是病死的。」 「生的什么病?」韩欣欣追问。 王妈表情有些尴尬:「这事情您到了岛上,再问家主如何?」 「我只是一个佣人,主人的命令,不能不听。」 「还请小姐不要为难我。」 「哦。」韩欣欣点点头,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这王妈看着简单,其实诡异得很。 她韩欣欣的外表一直很具有欺骗性,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把她想像成天真无知的小白花。 所以在别人眼中,她脑子应该是不好使的。 脑子不好使,太过于弯弯绕绕的话就不能说。说出来了她会听不懂。 然而这王妈,不仅弯弯绕绕了,还绕得有些诡异。 她妈妈生病就生病,偏偏说是「可以这么说」。 她想表达什么,或者是想引起她怎样的注意? 「小姐。」 王妈沉默了少许,忽然拍了拍她的手。 韩欣欣回过神,看向她的眼睛。 「您有话直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兜着圈子的。」 她已经尽量释放出她的和善,王妈也不知道接收到了没有,依然是一俩的好相处模样。 叮嘱道:「小姐,不管到了岛上遇到什么事情。您一定要相信一件事情。」 韩欣欣饶有兴趣看着她:「什么事情?」 「岛主是爱着您的,也是最希望您能过得好的人。」 听得这话,韩欣欣嘴角抽了抽。 不说还好,一说她对那个什么陆家家主,她的外婆越发忌惮了。 ……那老妖婆无端把她带到陆家的地盘,总不会那么简单的。 韩欣欣心头计较一番,面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问道:「王妈。你知道外婆这次把我接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王妈神色略微闪烁,而后犹豫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因为二姑娘遗产的事情。」 王妈这人不简单,她口中的好像,八成就是真相了。 韩欣欣哑了哑:「所以我妈给我留了一笔不小的遗产?我的妹妹以及父亲他们,不服气?」 狗血电视剧看的还是不少的。 王妈踟蹰着不肯回答。 韩欣欣摇头:「王妈,这些事情我早晚都会知道的。」 顿了顿,「你先前有意无意给我透露了些消息,不就是想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吗?你有这样的想法,必定我的成功有你附带的好处,你帮我。其实也等于帮了你自己。」 王妈一愣,目光微妙看着韩欣欣。 「欣欣小姐跟我们想像的有些不一样。」 「至少,不算很失望不是吗?」韩欣欣反问。 答应是肯定的。 不管这些人在她身上有什么打算,至少对她是抱有一定希望的。 就算她看起来傻乎乎的。能说出前面那些话,潜台词也是希望她能听得懂。 听得懂了,才有后面的事情。 王妈便笑了。 「欣欣小姐所言极是,我帮助欣欣小姐。确实有所求。」 「说来听听?」 韩欣欣最不怕的就是有所求。 傅祁曾说过,这世上最难得到的便是一片真情,通常情况下,所谓的接近,必定有所图。 感情束缚不了一个人的本性和贪婪,能束缚得了的,往往只有利益。 所以王妈有所求,韩欣欣反而更放心。 毕竟只要能给出相应报酬,就不怕王妈使绊子。 合作,往往求的是双赢。 「如果我能做得到的话。」 可能受傅祁的影响,韩欣欣很喜欢交易的方式。 但所有的交易,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前提下。 她并不喜欢赊帐去做什么。 王妈闻言,不由得再多看她两眼,眸中有道亮光闪过。 「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小姐一定能做到的。」 韩欣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你先说。」 再怎么哄她。她都不会贸然答应的。 王妈见她精明,默了默。 「我想请小姐救我的儿子。」 救人? 韩欣欣正在喝热水暖身子,听得这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王妈,不是我打击你,而是我很想问一问,我全身上下,哪里透出来半点我有救人本事的?」 她真的就是个灰姑娘。 而且还是个麻烦不断的灰姑娘。 说句难听的话。在她接触的圈子中,她完全就是个被扶贫的对象。 能做的事情不多,被能做的事情,反而不少。 王妈勾唇,笑容却有些悲戚,以及些许坚决。 「欣欣小姐不要妄自菲薄,你要是不能做到的话,我也不会来求你了。」 「事实上,只有小姐能救阿狸。」 这相当肯定的话,让韩欣欣到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 好半响,她才有些无语开口。 「王妈,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到陆家。」 王妈是陆家的人,她的儿子,必定也是陆家的。 求援求到她身上来,这事儿是不是有些诡异了?
狡诈 ()」 韩欣欣的提醒,王妈自然有所较量,点了点头。 「我很清楚。」 她说道,「这些决定,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 她看着她,眼中是疼痛,也是坚决。 「只有欣欣小姐你,才是我家阿狸的一线生机。」 经过深思熟虑么? 韩欣欣在心头思考了少许,说道:「先说说你儿子是个怎样情况。为什么只有我能帮助他?」 既然求人帮忙,就得拿出求人的诚意。 王妈没有拒绝韩欣欣的发问,深吸口气。说道:「我儿子现在被关在陆家的地牢里。」 顿了顿,「再过几天,就会跟着前面一批人被枪毙。」 这…… 也太叫人闪瞎眼了吧? 韩欣欣嘴角抽搐:「开什么玩笑,现在年头,公民的性命是得到保障的,作为国家一份子。岂能随随便便杀人!」 「是吗?」王妈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我原以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足够刷新小姐的认知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他们被人追杀,在枪林弹雨中,人命如草芥。 是该被刷新认知的。 韩欣欣抿了抿唇,反驳道:「那时候在海上,没有监控……」 「欣欣小姐,这里是m国。」 王妈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在华夏长大,从小受着华夏的传统教育,但这里,国风跟华夏是不一样的。陆家所在岛屿,即使是m国的总统,也得给上几分薄面。」 也就意味着,权力至高的时候,有些规则是不必遵守的。 韩欣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白甜,那些潜在的东西,她是清楚明白的。 只是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华夏的国情,让她不敢相信而已。 王妈看着她有些难看的面色,声音缓了缓。 「欣欣小姐,不是我要教坏你,而是在这里,你学不会自保的规则,你就得做那别人上位的踏脚石。」 眼眸暗了暗,「一如二姑娘。」 韩欣欣错愕抬眼:「我妈是踏脚石?」 她琢磨了下,体会到这个词下面的冰冷意思。拳头悄然捏起。 「所以我妈的死亡,不是寻常的病死?」 「岛主说了,是病死。」王妈说道,「所以,二姑娘只能是病死。」 只能。 简简单单两个字,背后夹杂的是,怎样的复杂。 韩欣欣深吸口气:「不是说我妈很受外婆喜爱吗?」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她妈妈被牺牲了? 自己最喜欢的女儿被人害了,她还包庇? 韩欣欣心头百味陈杂。目光直勾勾看着王妈。 王妈悽然一笑。 「我儿子就是跟二姑娘事情扯上关系,才会惹祸上身的。」 对上韩欣欣震惊的目光,嘴角无力扯了扯。 「他是知情者。」 韩欣欣手心一捏:「只因为是知情者,而不是其他?」 不是因为背叛或者做了什么亏心眼的事情? 「只是知情者。」王妈唏嘘一嘆。 「二姑娘对我们母子素来关照,我们怎么会做出对她不起的事情,如果二姑娘还在。必然会不计一切手段救出阿狸的。」 所以,王妈的言外之意,阿狸这个人很重要? 韩欣欣皱起眉头,「事已至此,你也说了这件事情是外婆做的决定,她连我妈都不管,会让你儿子活着吗?」 她妈妈作为外婆最疼爱的女儿都可以被牺牲,别人的话,能指望她有几分怜悯? 死是必然的了。 女儿都不在乎。指望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外孙女说的话感动她? 韩欣欣觉得很可笑。 王妈却不这么认为。 她深深看着她:「只要是欣欣小姐愿意保住阿狸,阿狸的命就一定能保住。」 韩欣欣挑眉:「为什么?」 王妈犹豫。 韩欣欣嗤了一声:「不管是合作还是交易,求人帮忙都得给出两分诚意。你什么都不说,指望我一头栽进陷阱里当冤大头,是觉得我真傻。还是觉得你儿子的性命太廉价?」 王妈神情一滞。 「我……」 「我不强迫,你自己想想。」韩欣欣把玩着自己指甲,话语冷冷地,「我这个人,看着是好欺负了一些,但也不是什么烂好心的怂包。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你什么都不出就想得到果子,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王妈拽着自己掌心的手顿时就紧了。 面色也渐渐凝下来。 「看来你儿子的性命并不重要。」 韩欣欣耸耸肩,「那这件事情就算了,你随意。」 「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挺好。」 她「只身一人」进入陆家,本就两手空空,没有任何负担,离开时候,自然也是轻松的。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她要离开没有那么容易。 陆家的人,心眼比外头的多,王妈只是一个下人,但脑子够用。 听得韩欣欣这话,又气又怒。 「欣欣小姐不打算救人?」 她咬牙,「我儿子可是救过二姑娘的性命!」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韩欣欣莞尔,眼中没有半点暖色,「王妈应该知道,我在很小时候就没有了母亲,多年以后,又没有了父亲,甚至于我父亲的死亡,还是我母亲可以阻止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发生的。」 韩欣欣看着王妈的神情,唇角扯了扯,声音很是冷漠。 「所以王妈你觉得,我对这个所谓的母亲,能有多少感情?」 她妈妈可是离开父亲后,重新嫁给别人,又重新组建了家庭的! 感情是相互的。 温暖的心,也是相互的。 作为女儿,她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 也就不想回报温暖。 母亲的恩情,想强加在她头上,绝不可能! 即使要加,也只能加在她那同母异父的姐姐身上! 对了,姐姐? 韩欣欣冷笑,「同样是母亲的女儿,或许王妈你找我那位好姐姐,更有效果。」 「找过了。」 王妈嘆息一声,整个人颓丧下来,仿佛老了好几岁。 「但她不愿意。」 韩欣欣就呵呵了。 「那你怎么就以为我会愿意?」 陆甜儿不愿意,肯定有所原因。 王妈不将这原因说出来,打算坑她? 还真是…… 没有诚心。 「这件事情有些难度,即使大小姐去求,也未必得到岛主的松口。」 王妈犹豫了一下,「所以,只能欣欣小姐去。」 「欣欣小姐出手,只要一句话,岛主就能放人。」
未婚夫 ()」 「我这么有用的话。」 韩欣欣莞尔,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必然有原因的吧?」 王妈点头。 韩欣欣冷了眼。 「爱说不说。」 她还不稀罕管闲事呢。 自己来去自如,挺多撞得一头包,有陈柳白的保护,她有什么可顾忌的? 王妈拿她妈妈来威胁她,却忘了她现在对于冷血的母亲,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是……」 事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王妈犹豫半响。才开口道,「岛主有事求您。」 「您可以开出条件,岛主必定会同意。」 「求我?」韩欣欣乐了。是被懵乐的,「我竟不知道原来我这样一个卑微的人,还可以被所谓的陆家家主需求。」 她的可利用价值真是高。 连高高在上的陆家家主,她的外婆都得低头呢。 王妈讷讷看着她,犹豫着不敢搭腔。 韩欣欣懒得跟她费唇舌:「说吧,外婆求我什么事情?」 王妈浑身一震。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摇头。 「我不能说。」 不能说还来跟她谈生意? 要多远滚多远。 「那就滚蛋!」 韩欣欣正烦着,闻言也不跟她辩驳,直接挥手。 她现在也不怕得罪王妈。 她那名义上的外婆不惜大费干戈把她抓到这座据说是陆家地盘的岛屿,又有求于她,必然很在乎她这条命,王妈一个下人,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对她怎样的。 即使被穿小鞋,这飞机上她不是还有队友陈柳白吗? 有个彪悍厉害的队友,韩欣欣表示心里很安定。 「欣欣小姐。」 王妈还想说什么,听得飞机里一道熟悉的「滴」声,面色忽然变了。 低下头,小声在韩欣欣耳边道了一句。 「欣欣小姐,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记住,不管家主说什么条件,你都不要轻易答应她的要求。」 「否则的话。你会陷入危险中。」 韩欣欣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话她怎么听得不是滋味呢? 难不成她那外婆,还是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人物? 连自己外孙女都要杀害? 想到死因不明的母亲,韩欣欣心里一崩。 抬眼朝飞机前舱望去,刚好对上陈柳白贱贱而又熟悉的笑容,心口定了下来。 有这人在,她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吧? ……也不尽然。 双拳难敌四脚,好汉架不过人多。 陈柳白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 杀一个人容易,保护人活着。可难了。 她抿了抿唇,压下心口荡漾的不安。 得做两手准备才行。 这里没有傅祁,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她不能坐以待毙。 「飞机要降落了。」王妈提醒道,「小姐做一下准备,要下去了。」 有人进来,王妈的神情又恢復成那个热情又和善的老妈子了。 韩欣欣点点头,神色恢復正常,平静坐着。 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对于降落她也没有怎样的新鲜劲儿。 几分钟之后。飞机盘旋着落在一块平整开阔的场地。 飞机的大门打开,韩欣欣从里面走出来,还没做什么,一眼就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 眸子很黑,黑得很漂亮,如同一片无际的夜晚。也如同一块没有其他色泽的黑曜石。 沉静,平和。 阴森森。 以及些许的不善。 说实话,韩欣欣是有些不高兴的。 因为这人,有着一张无懈可击的俊美面容,让人过目难忘—— 必然是岛上的重要人物之一。 而且这人,是从另外一架飞机上下来的。 韩欣欣可没忘记,她在海上漂泊时候,是有两架飞机一起迎接的。 这男人随同飞机一起来,显然带了迎接她的任务过来。 可他并没有出面欢迎她。 最基本的礼仪。该是他们同坐一架飞机吧? 即使不喜欢,她也是「贵客」。 怠慢,高傲。无礼。 韩欣欣对这人的第一印象,糟糕透了。 这是很新鲜的事情。 一直以来只要拥有美丽的外表,她的包容心就很强。 但这男人。是继柳燕之后,让她无感的高颜值。 「你好,欣欣小姐。」 韩欣欣心思交错时候,男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一米八高的个头,居高临下的,加上已经带了笑容的五官,显得越发充满了魅力。 他妖妖娆娆笑着,对她伸出一只手。 「洛河,你的未婚夫。」 韩欣欣瞪圆眼睛,下巴差点掉落地上。 她听到什么了? 这男人说他是她的未婚夫? 她第一次到这个地方,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未婚夫吗? 韩欣欣看着那只伸到眼前的手,用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却是移开视线。错身而过。 「韩欣欣,你的陌生人。」 她对这男人极为不喜,自然不肯承认什么见鬼的未婚夫的。 她跟着王妈的路,步子不停往前走,直接无视了男人的存在。 洛河愣了愣,眉头挑起。大长腿一迈,几步跟上她的步子。 「韩小姐,你这样子似乎有些不礼貌。」 他谴责着,「我的手,你还没回握。」 跟上来,斤斤计较的是这个? 韩欣欣哑然失笑。 「大兄弟,你当我傻子呢?第一次见面就给个下马威,还指望我给你好脸色?」 洛河眼睛眨了一下。 「你看出来了?」 他坦坦然然的,半点忸怩都没有。 从容自在得,就像是跟别人谈论家常便饭一样。 韩欣欣差点被他的不要脸呛到自己。 默了默,深吸口气,斜他一眼,「既然不喜欢我,还来我面前晃做什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若说之前他去接她是任务所在不得不为,但现在他已经把她接回来了,还刷什么存在感? 他们彼此之间,又不待见。 「我妈不让我回家。」洛河瞥她一眼,话语很欠扁。 「你没有妈。」 「所以你的各找各妈理由不成立。」 韩欣欣:「……」 这人能再讨厌一点吗?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这么一对比,她才发现陈柳白那个变态有多可爱。 「那你离我远一点。」 她皱起眉头,「我有洁癖。」 既然洛河毫不掩饰对她的厌嫌,那她自然也不会遮掩自己对他的讨厌。 彼此讨厌,那就不矫情了。 洛河温和的神情有些凝滞。 「韩欣欣,你这是在嫌弃我?」 那有些受伤的神情,仿佛被她吐槽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 演戏也不专心点。 韩欣欣嗤了一声。 「金子掉进粪坑一身臭味,都被人嫌弃,你是金子还是银子,人人都得喜欢你?」 「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吗?」
娘娘腔 ()」 洛河眼都直了。 「你把我比作金子银子?」 还是粪坑中的金子银子? 他感觉自己唿吸有些不顺畅。 「韩欣欣,你知道你的未婚夫,是怎样一个万人迷?」 本来人品不行,冲着那出色的外表还是能博得一两分好感的。 但现在,这男人在韩欣欣眼中,除了人品不行,其他方面也不行了。 「真自恋。」 她摇头,「还万人迷呢,真不知道那些人眼睛长在哪里。居然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娘娘腔。」 「你说谁娘娘腔!」 洛河顿时炸毛,一把揪住她后领,不悦问道。「这就是你不喜欢的理由?」 无端被揪住后领,韩欣欣何止不高兴,比他更炸毛。 一巴掌直接拍在他手背上,力道要多狠有多狠!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没告诉过你我有洁癖吗?」 疼痛的驱使下。洛河条件反射放开抓着她的手,后退两步。 无语而又咬牙切齿看着她。 「韩欣欣,我记住你了。」 这是怎样一个套路? 她需要被人记住吗? 尤其是这样一个讨厌的男人? 心内的吐槽还没完,又听得那个脑残且弱智的男人说道:「我就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欲擒故纵,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套路一把接一把。」 「但是没用,我告诉你,就算是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看上你的!」 「未婚妻又怎样?我今天直接放话搁这里,我就是被我妈打死,都不会娶你!」 韩欣欣:「……」 她是招惹了怎样一个傻比? 内心戏这么足,不做演员可惜了。 而且,「都二十世纪了,霸道总裁的新鲜劲也过去了,你脑子能清醒一下吗?」 「以为人人都赶着给你投怀送抱,你是天生智商不足。还是后天老师没教到位?」 韩欣欣的吐槽犀利,洛河被她喷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傻了半响,才追上她的步伐:「你这女人,说话怎那么过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韩欣欣斜他一眼,「洛少爷没听过这句名言吗?」 潜台词不就是说他是鬼? 洛河被她气得噎了噎,正待开口,被她止住话头。 「别说了,咱两八字不合两看相厌。与其在这里互呛,不如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韩欣欣自认为已经很体贴了,照顾好两个人的眼睛。 可惜洛河并不接受,睨她一眼:「我倒是希望这般。」 言下之意就是不行了。 韩欣欣呵呵:「所以你打算做我的跟屁虫到什么时候?」 「谁是你的跟屁虫了。」 一番对话下来,洛河对她的印象已经从平地上陷进泥沟里,俊秀的眉头拧起来。 「要不是我妈的叮嘱,你以为我乐意送你去岛主那里?」 「假惺惺。」洛河没有好脸色,韩欣欣也不给他留面子。「你走吧,我不用你假意送。」 「没有我送,你知道路?」洛河呛她。 「我这不是还有王妈,还有这一干大哥们吗?」韩欣欣反驳。 她指的是那些保镖们。 洛河嗤了一声:「你有种!」 向来顺风顺水的大少爷可能真被她气着了,一甩胳膊,领着几个黑西装朝相反方向走去。 「回去吧。既然这女人不识好歹,那就让她自己去见岛主,我倒要看看岛主面前,她怎么个威风法!」 他气势汹汹的,说走就走,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韩欣欣偶然往后看了一眼,神情越发沉默。 陈柳白没有跟上来。 他是去交接任务了而已吧? 会后面自己过来找她的吧? 王妈不懂韩欣欣心思,见她回望,嘆了口气:「洛少在岛上地位不俗。欣欣小姐不应该惹他生气的。」 地位不俗? 再怎么不俗能有她外婆不俗? 她连那老妖婆都不怕,还怕得罪别人。 债多人不愁。 她没有搭腔,王妈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说道:「欣欣小姐,我们先去洗漱换身衣服,然后再去见岛主。」 韩欣欣有些稀罕:「你一会儿称她家主。一会儿称她岛主,难道不会混?」 「不论岛主还是家主,都是同一个人。」 王妈领着她往前走,「欣欣小姐的住处在这边,离主别墅有些远,您走快一点。」 「我初来乍到,奔波劳碌,走不快。」韩欣欣哂然,「你们岛主脑子那么好,想必这点也清楚,催不来。」 王妈摇头,「欣欣小姐还是早些过去为好。岛主脾气有些坏,您去得晚了,怕会受罚。」 哟,还是一个女皇派头? 「无所谓。」 她死猪不怕开水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要是不喜欢我。我做得再好也能被挑出毛病来。」 还不如她自己把毛病交到她手里。 王妈眼眸闪了一下:「欣欣小姐还没见到岛主,怎么知道岛主不喜欢你?」 「这不明摆着的,我又不是傻子。」韩欣欣怼她,「时机也太巧了。」 韩欣欣心里有数,王妈唏嘘着,没再劝说,只是叮嘱着。 「欣欣小姐,您可得记住我的话,岛主说的那些利益,您可别随便答应下来。」 这话没毛病。 她外婆不简单,千里迢迢把她拽到这个岛屿,急急忙忙跟她商量事情,必然是有用到她的地方。 且不说这被用到的地方是好还是坏,光是这一番做派,她就不能轻易答应。 「还有。」 见韩欣欣同意了,王妈再小小提示,「小姐还是把阿狸救出来吧。」 她感嘆着,「我这孩子死心眼,又跟二姑娘关系密切,欣欣小姐救了人,绝对不后悔。」 后不后悔得是她自己判断,哪有别人帮自己决定的。 韩欣欣勾唇:「先看看情况再说。」 「欣欣小姐。」王妈皱起眉头。 「怎么,要强迫我不成?」韩欣欣冷笑,「王妈,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求人是这个态度的话,很难叫人松口的。 王妈面色变了几变,终是化为一具嘆息。 「恳请欣欣小姐帮忙。」 「我还没搞清楚情况。」 韩欣欣说道,「我初来乍到,对这个岛上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自保都是问题。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答应你,在没有绝对把握这前,空口白条,只会害人害己。」
皇帝不急太监急 ()」 王妈闻言,目光直勾勾盯着韩欣欣的脸,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几分真实情绪来。 而韩欣欣的真实情绪,就是她口中说的那样。 因此即使被人盯着,她也没有半点不自在。 王妈自诩功力不如她,不过少许,败下阵来。 「我知道。」 她压低着嗓门,「我不该奢求,只是恳请欣欣小姐在方便时候,顺手帮忙。」 这话终于像点人话了。 韩欣欣勾了勾唇:「看你表现了。」 她妈妈的恩情,是不可能强加给她的。 想要获得她的帮助,那就先证明自己的诚意。 没有任何人是什么都不付出。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的。 她那同母异父的姐姐不做冤大头,她可也不会傻乎乎抢过来当。 同情和怜悯,并不成为她捨己为人的理由。 王妈这才发现,面前看似单纯无害的女人。并不是想像中的那般好说话。 两人说着话,韩欣欣暂时居住的地方也到了。 门口站着六名穿着制服的佣人,看到她到来,低头弯腰行礼。 「欢迎欣欣小姐回家。」 这整齐的强调和动作,要不是周边环境不一样,韩欣欣都以为自己到了大餐厅里面。 「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王妈看出韩欣欣的不高兴和不耐烦,挥手。「各自去忙吧,欣欣小姐这里有我就够了。」 佣人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待见韩欣欣,听得王妈吩咐后,就赶紧离开了。 敷衍的形势,仿佛只是必须走动的一个流程。 韩欣欣看着那几人离开,眼眸暗了暗,正待问些事情,却见王妈嘴角抽了一下。 「欣欣小姐,洛少又来了。」 洛河? 那个娘娘腔,自恋狂? 不是被她气跑了吗? 不过王妈在这种时候,没有理由耍她。 韩欣欣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表人才的洛河正施施然朝这边走过来。 他个头颀长,身形挺拔,一高遮百丑,加上出众的五官,怎么都算得上一个绝顶帅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在韩欣欣眼里,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娘。 雌雄莫辨时候,更给人一种阴柔感。 她并不排斥哪些花美男,但洛河这一款,她怎么看都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于是嘴皮子上也不讨好:「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很讨厌我?不怕被我辱骂,污了你的眼睛?」 「你闭嘴。」 洛河神色怏怏,还带着一些臭,很不高兴瞪着她,「你以为我想回来?」 「我不管你怎么想,但你折回来了,这是事实。」 韩欣欣不客气提醒他,「做人,要诚实点,不要逃避现实。」 洛河:「……」 面皮动了动,眼神带着些许的危险。 韩欣欣看在眼里,知道这讯号潜藏的意思—— 他想打她了。 但她怎么会怕? 最大的靠山。是她想骂人的外婆。 这个岛上,貌似外婆最有权有势。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是外婆的亲外孙,外婆能忍别人欺负她? 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在意面子。 私底下怎样不说,但面子上一定要过得去。 至少现在,她跟洛河的较量,一直都在明面上。 「赶紧去换衣服。」 洛河说不过她,烦躁揉了揉眉眼,顾自进了别墅里面,找到你沙发自己落座。 「陪你走一趟,老子又累又饿的。」 老子都出来了。 没素质。 韩欣欣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王妈看着两人的氛围。提醒韩欣欣。 「小姐,这岛上事情颇多,您还不太清楚,不如等去见了家主之后,再做决定?」 意思就是,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要轻易得罪人。 韩欣欣自然听懂她的暗示,也知道情况。可看着洛河那张贱贱的脸,还是一肚子不痛快。 「行。」她哼了一声,「他非要等着,就让他等着吧。」 她初来乍到,这地方全然陌生,根本没有半点主人的便利。 想赶人,估计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别墅的佣人,估计都不听她的。 有名无实的主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为好。 这么想着,决定将洛河无视到底。 洛河倒不在意,叫人送上来瓜子茶水。慢悠悠嗑着,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悠闲。 韩欣欣看得火气差点就上来了。 这男人,真不要脸。 算了,她管不着。眼不见为净。 跟着王妈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佣人早就备好的衣服—— 跟先前一样,都是合身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再弄了个髮型,才来到前厅。 前厅洛河已经嗑了半个多小时的瓜子,看到她便迫不及待起身。 「不就是梳洗打扮吗,这么磨磨蹭蹭的!既然出来了,那就走吧。」 「走?」 韩欣欣瞥他一眼,「谁说我马上要走了?」 洛河不解:「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顿了顿,语气复杂,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带着善意。 「韩欣欣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岛主脾气可不是很好的,最讨厌别人迟到了。」 「哦。」 韩欣欣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对着另一头招了招手。 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得好像她乖巧了,外婆就待见她一样。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很难改变。而她没逢和别人的喜好。 洛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那方向,居然有四五个佣人端着盘子上来。 紧接着,在前厅处拉开长方形的餐桌,将一盘盘食物放在桌面上。 洛河呆怔了一瞬,表情有些龟裂。 「韩欣欣,你还要吃东西?」 「很不可思议吗?」韩欣欣横他一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都多久没进食了,难道吃点东西很过分?」 吃东西不过分,但…… 洛河深吸口气:「你不应该先去见见你外婆?」 都提醒她岛主脾气不好了,她怎还这么淡定? 「什么都没有饿肚子事大。」韩欣欣说道,似笑非笑瞥他一眼,「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一起吃?」 「多你一副碗筷,厨房还是能承受的。」 这是重点吗? 洛河有些无语。 哑然的瞬间,却见对面的小女人已经津津有味开吃了。 风捲残云的样子,叫人食慾大增。 ……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韩欣欣是正主都不担心,他怕什么? 袖子一撸。 「给我添一副碗筷。」
陆家 ()」 洛河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韩欣欣也拿他没办法,只是凉凉给他一记白眼,便继续埋头吃饭了。 好在洛河虽是个讨人嫌的脾气,却还是懂得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则的,饭桌上半个小时,两人面对面吃饭,愣是半句话都没有。 一侧的王妈和下人瞧得气氛,神色都有些战战兢兢和讷讷。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洛少会是这德性。 这下好了。欣欣小姐不高兴了,他们也讨不到好去。 晚饭在沉闷气氛中晃过,王妈指挥佣人收拾着餐桌上的狼藉。跟洛河一起催促。 「欣欣小姐,该去见家主了。」 「耽搁这么长时间,家主会不高兴的。」 韩欣欣拿了一张纸巾擦嘴,感受到大厅里比较沉闷的气氛,想着晚饭已经吃好,她找不到其他可以推脱的藉口。便点点头:「行,那就走吧。」 再怎么不待见那个在脑补中逐渐恶化的老妖婆,最后还是得见上一面的。 在别人的地盘,躲也不躲不过。 既然这样,不如主动出击。 王妈和洛河对视一眼,赶忙前头带路。 他们也是怕了韩欣欣这反覆无常的性子了。 白天担惊受怕,晚上还不能睡个好觉,跟着王妈等人一起穿梭在暮色中,韩欣欣的脸色一直很不好。 时不时还打了个哈欠。 一侧的洛河于是忍不住了:「还是个女人呢,你能不能收敛点,注意形象。」 「不能。」韩欣欣瞥他一眼,「我形象差,又没去祸害别人,不爽你憋着。」 洛河头疼:「你这女人,怎么还说不通了,你不知道这岛上规矩很严吗?」 「所以你是为了我着想,怕我大大咧咧的,一个没注意就受罚了?」韩欣欣问。 打蛇自然随棍上。 洛河赶忙顺着话头:「那可不是。」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 韩欣欣嗤了一声:「我竟不知道原来没心没肺的洛少。原来也会心疼人。」 「没办法,你是我的未婚妻。」 洛河一脸无奈,「我素来是个温柔的人。」 这话何等不要脸,韩欣欣都懒得怼他。 「之前是谁说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都不会娶我的?」 脸疼不疼? 「未婚妻,到底还是未婚。」洛河反驳。 「什么意思?」 「随时可以反悔啊。」 洛河耸肩,「反正只是挂着个名,我只要坚定信念,结局还是一样。」 「不过看你无知可怜。在挂着这个名头期间,我还是会对你多几分包容和照顾的。」 谁需要他的包容和照顾? 而且,他什么时候对她包容照顾了? 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的傢伙,是谁? 韩欣欣暗暗翻个白眼。 「不用了。」 「先别急着拒绝,你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呆的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能被我照顾是多么荣幸的事情。」洛河也不恼,依然絮絮叨叨介绍着自己的好处。 韩欣欣掏了掏耳朵。觉得有点烦。 「你说够没有?」 「没有。」洛河眼神也尖,瞅得她动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嫌弃我说话?」 「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个不停,你觉得你有多讨人喜欢?」韩欣欣冷怼。 洛河气结。 「你这女人……」 他指着她,面色变了几变。 「就你这性子,迟早被人给弄死。」 「随意。反正不会是被你给弄死的。」 两人见面就吵,仿佛八字不合,两个冤家似的。 王妈有点头疼,推了推韩欣欣:「欣欣小姐,等会儿就见到家主了,你与其跟洛少斗嘴,不如省点精力应付家主。」 所以王妈也觉得洛河是个没事找事的辣鸡,才让她不要浪费精神? 所以她那个名义上的外婆,或许是个比陈柳白还可怕的变态? 韩欣欣看了王妈一眼。 夜色浓浓。没有月亮,星子余晖透不出多少光芒,她看不清楚王妈面上的神情。 总感觉一路上王妈的精神。比她还紧绷。 有那么担心吗? 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随后想起据说即将被处理的阿狸,心下瞭然。 母子连心。即使嘴巴上再怎么不在乎,心里还是在意的。 外婆将王妈的儿子抓起来,还准备弄死,搁谁身上不焦躁? 想通了关键,心头唏嘘着,靠在座椅上,微微合上眼皮子。 从这里到外婆所住的地方即使坐车也得要十几分钟,既然王妈都这么小心了,她也该慎重才是。 从古到今,轻敌的结局都不是很好。 洛河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几次三番还想撩韩欣欣,可惜韩欣欣已经闭目假寐。当他一阵风。 洛河没办法,最后也只得闭目小憩。 时间如流水,在静谧中悄然流了过去。 十几分钟而已,不过少许就到了尽头。 「欣欣小姐,到了。」 王妈推了推困得已经有了睡意的韩欣欣,提醒她。「得下车了。」 韩欣欣迷迷煳煳睁开眼睛,一下对上王妈那张大饼脸,一瞬间感悟到处境,立马清醒过来。 拍了拍脸,试图让精神更集中一些,跟着王妈下地。 环顾四周,才发现他们现在已经在一栋极其豪华的别墅门口。 同样是别墅,比起她来之前落脚的地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半透明的茶色玻璃当门,地势宽广,人还没进去,就已经感受到了逼格。 「欣欣小姐。」 门口已经站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看到她,微微一笑,行了个礼。 「岛主让我出来迎接您。」 这架势,一看就是她外婆的贴身管家没错了。 这种人,手里应该有些资源和权力,韩欣欣没敢像洛河一样轻易得罪,回了礼,颔首说道:「你带我进去吧。」 那妇人点点头,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带她进去。 已经到门口了,不能退缩。 即使是龙潭虎穴,也得往前闯一闯。 韩欣欣深吸口气,一闭眼,走进门去。 洛河和王妈想要跟上,却被拒绝了。 「洛少王妈,岛主说了,只见欣欣小姐一人。」 王妈顿时偃旗息鼓,后退。 洛河却不甘心。 「不说她是我的女人吗,怎的说话还得迴避我?」 「你们要是趁我不在,欺负我的女人怎办?」
第一次见面 ()」 妇人听得这话,哭笑不得。 「洛少,您什么性子谁不清楚,就别为难我了。」 「我什么性子?」洛河斜她,「你别信口污衊,我未婚妻还在这里呢。」 两人的话韩欣欣听得不甚明白,但洛河作风不正,她是听出来了。 忍不住再给洛河一个白眼。 洛河接收了,摊手,对妇人说道:「刘婶,你看,我两感情多好。她都还在对我抛媚眼。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怎忍心将我们这对好容易才相聚在一起的鸳鸯给拆了?」 韩欣欣噎住。 她那是白眼好么,谁抛媚眼了。 这男人的眼神简直有问题。 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刘婶。 但鑑于洛河的身份,她即使鄙视,也不能说出口,默了默。 「洛少,这是岛主的吩咐。」 她有些为难,「岛主什么脾气你也知道,要是我擅自放你进去,只怕到时候岛主怪罪下来。我们都吃不消。」 「这有什么。」洛河不以为然,「我这门婚事都是她给的,要我跟韩欣欣好好相处的也是她,现在我不过是顺了她的意思办事,岛主怎么可能怪罪。」 刘婶也没办法了,死皮赖脸说不通的傢伙,根本没人能阻止。 想了想,「洛少要是牵挂欣欣小姐,不如在前厅等待?」 想跟韩欣欣一起去见岛主,那是不可能的。 洛河嘴上没门,心里可清楚得很,见刘婶松口,便没有咄咄逼人。 笑眯眯颔首:「这个可以有。」 说着大摇大摆也跟着进门了。 在送走刘婶和韩欣欣时候,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的,扯开嗓门。 「欣欣,你别害怕,我就是你的底气,早去早回,要是受了委屈,回来跟我说道,我会给你做主的。」 韩欣欣:「……」 难怪别人都说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爬上树。 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典型? 掏了掏耳朵。 她什么都没听到,更不会被他蛊惑。 这人一肚子的坏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 一岛之主。光是名号听起来就很霸气,主别墅也相当宽广,韩欣欣跟在刘婶身后,足足走了七八分钟,才来到据说是岛主书房的地方。 刘婶轻轻推开门。 「欣欣小姐,岛主就在里面,您请进。」 韩欣欣有些诧异,更有些不安和忐忑。 她来到这岛屿也有些时间了,这刘婶还是第一个对她恭敬有加的佣人。 实在叫她受宠若惊。 也实在惶恐。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到底哪里不对劲? 心里眨眼转过千思万绪,临进门口。却不能回头。 捏了捏掌心,给自己添了几分底气之后,才迈步往门里进去。 书房,顾名思义,就是藏书的地方。 一进去之后,入目便是排排整齐的书架,上头各式书籍陈列,少说也有上万本,宛若进入知识的海洋。 海洋的中央,噼出一个圆台,摆上桌椅,桌面上有着文房四宝等物。桌子边侧,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白髮裹头的老妇。 她带着金边垂丝眼镜,正在捧着一卷书在看,神色平和,面前的茶水升起裊裊烟雾,美好静谧得好像一幅画。 只是再美的画,不知底细前。都不应该掉以轻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思。 书房里面没有别的人,刘婶说了岛主在里头,韩欣欣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猜得到这人的身份。 她的外婆。 这岛屿的主人。 心情复杂在她面前站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什么都没说。 段秋荣看着平静翻书,哪里不知道有人进来,却半响都没听到声音,抬眼看去,却见对面的女子对她而坐,正慢悠悠品着茶水。神色悠闲,没有半点不耐。 瞧着倒是稳重。 有几分小二的风采。 可惜了。 段秋荣敛下眉眼,将书卷往桌面上一搁,她动作有些大。让桌面都有些晃。 「来了?」 清冷的,仿佛没有感情的话飘出。 「恩。」 回答的,也是同样没有感情的话语。 段秋荣皱了皱眉。 这丫头,竟敢给她脸色看? 不悦敲了敲桌子。看着她。 「谁让你坐下的?」 「还喝我的茶?」 听起来,是真的不高兴。 发火的原因,不过如是。 难怪那些人都说岛主脾气不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发臭。 韩欣欣神色不变,掀起眼皮懒洋洋回望,半点不退缩。 「哦,都说迎客以礼相待,客随主便,我都来这么久了,你半句话都不吭,难道要我站着看你忙碌?」 「我是客人,不是犯人,不需要罚站。」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段秋荣怒极反笑,「这就是你妈教给你的礼仪?」 不提她妈妈还好,一提韩欣欣还有气呢。 嗤了一声,「我妈离开时候。我才多大,我还在都还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呢,还记得她教给的东西?」 这话绝对带了讽刺在内。 毕竟当初她母亲会离开,肯定跟面前的老女人脱不了半点干系。 「你在教训我?」 段秋荣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镜,语气阴沉,「你知道我是谁?」 「是。」 「知道。」 连续回了两个问题,韩欣欣脸不红气不喘。 「将心比心,难道这位女士觉得。我应该怎么给你伏低做小?」 高高在上惯了,鲜少被人顶撞,段秋荣看着面前生气勃勃的小女子,眼中掠过一缕阴郁。 她沉下脸,语气笃定。 「你怨我。」 「不该怨吗?」韩欣欣笑了笑,神色却十足嘲弄。 「或者是,我还应该感激你给我的那些东西?」 因为外婆具体都给了些什么,她知道得不甚清楚,便一笔模煳带过。 反正她相信,她这个好外婆,绝对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反了!」 段秋荣一拍桌子,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韩欣欣,我是你外婆,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我没有长辈,我爸妈都死了,一介孤儿,哪来的长辈。」韩欣欣冷笑以对。 「你诅咒我?」段秋荣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有吗?你是我什么人,我应该诅咒你?」 感受到来自老女人身上的怒气,韩欣欣眼都不眨,「诅咒这个词,带着无比的恶意,一般情况下都是对着仇恨极深的人才发出来,您觉得您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足够我对您有这样的恶意吗?」 这样的反问,让段秋荣难堪而恼怒。 「够了!」 她冷冷说道,「我让你过来,不是为了顶撞我的!」
自愿放弃遗产 ()」 「哦。」韩欣欣瞥她一眼,勾了勾唇,「那还真是遗憾呢,我还以为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怼我,我这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吃不了亏,一旦被人挤兑,就会忍不住回嘴。」 段秋荣被她气得有点头疼。 捏了捏指节。阴恻恻一笑:「丫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脾气不好?」 「有啊。」韩欣欣勾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其实我脾气也不好。」 段秋荣的气场着实强大,要不是她跟傅祁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天天被他冷气挤兑,只怕现在气势都被压了一头,都说不出话来了。 「哼。」 段秋荣眼睛眯了眯,拿出一个漏沙,倒了过来。 「你知道吗。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是警告她收敛点,别去触犯她霉头? 这年头,谁还没个小脾气了。 韩欣欣伸了脖子过去,侧头:「捏啊,捏不死就别放大话。」 韩欣欣的举动出乎意料,段秋荣看着眼皮底下的那截白皙如雪的脖颈,指节捏得啪啪响。 「小丫头,你当我不敢?」 她已经在很努力控制自己的冲动了。 如果再年轻几岁,她说不得已经上手了。 「这我怎么知道?」韩欣欣勾唇,眉眼俱是冷笑,「我们华夏一直有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可是我这从小就被丢在远处的小老虎,谁知道大虎还认不认得出来?」 「你在讥讽我,禽兽都不如?」段秋荣牙疼了。 「您还没下手,怎么会禽兽不如?」韩欣欣眨着大眼睛,「没有比较。就没有答案不是吗?」 段秋荣鼻子喘着粗气。 她磨了磨牙齿,良久说道:「说实话,我还真想捏死你。」 但最后还是没动手不是吗? 韩欣欣缩回自己的脖子,冷冷淡淡睨她一眼。 「那怎么没捏?」 「你还不能死。」 「原来是这原因,还不能死。」韩欣欣嘲弄一笑,「临死之前,要榨干利用价值吗?」 「性子要强,跟老二相似,这臭脾气。连老二半点都不如。」段秋荣总结。 韩欣欣靠在椅子上,半睁着眼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大老远把我抓到这里来了,有什么目的就直说了吧,你喜欢绕来绕去,我还没这个功夫。」 段秋荣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狠狠剜她一眼。 「混帐!」 韩欣欣假装听不到。 她已经不是当年被父亲保护得好好的温室花朵。在鬼门关几次经过,胆识已经今非昔比。 心理素质,也是得到了提升。 段秋荣见她神色岿然不动,知道跟她置气没有效果,深唿吸几口气,开门见山。 「你既然是小二的女儿。这岛屿便是你的家。」 「哦。」打亲情牌? 局下得挺大。 「你之前应该已经过去过,那栋别墅,以后便是你落脚的地方。」 段秋荣继续说下去,「作为岛屿一份子,你以后便住在岛上,没有特殊事情,不能离开。」 等等,不过转眼间,就禁锢了她的自由? 她什么时候说要留恋这里的风景了? 韩欣欣抬眼。还没怼过去,便又听得段秋荣的声音响起。 「既然有这份血缘存在,小二的遗产你自也可以继承。」 遗产? 母亲! 虽然气恼母亲的抛弃。但听得遗产两字,韩欣欣还是不由得心口痛了一分。 那是将她生下来的母亲。 再怎样,都断不了血缘关系。 她微微合上眼皮子。深唿吸口气,语气平静问道:「我妈她,真的死了?」 「死了。」段秋荣接口,语气比她还平静,「遗产里有你。」 「所以就是这个缘故,你们才将我带回来这里?」韩欣欣问道。 「嗯。」段秋荣淡淡应了一声。 韩欣欣捏住指节,「所以,如果没有这份遗产,你们暂时还是没打算认我的对吧?」 段秋荣眼眸闪了闪,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默认。 韩欣欣心头更冷。 「既然不打算认我,我妈的遗产我也不知道,你们大可以独吞的。」 她建议着。「这样多好,既省事又方便,我不脏了你们的眼睛,你们也不至于插手我的生活。」 「遗产是给你的。」 段秋荣沉默了少许,语气笃定平静,「小二的意思。便谁也不能夺走。」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她外婆这么温馨有爱? 冷了眼神。 「不废话,条件。」 「什么?」段秋荣没想到她跳转得那么快,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我如果能顺利继承我妈给我的遗产,没有半点条件吗?」韩欣欣问道,神色嘲弄不已。 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不相信段秋荣这么辛苦把她抓到岛上,就是为了认亲,让她继承母亲的遗产。 「当然有。」回过神来的段秋荣深深睨她一眼。 「而且必须执行,你得做到了,才能继承遗产。」 「什么事情?」心头莫名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一,跟洛河结婚。」段秋荣说道。 不可能! 什么年头了,还包办婚姻! 即使包办婚姻,她也不做那个给人当道具的利益枢纽。 不过,反正她也不打算执行。 「第二呢?」 她倒要看看,母亲遗产背后,给她埋下多少雷,能将她一颗赤子之心炸得粉碎。 「第二。」段秋荣眸光闪了闪,「我要你给甜儿捐骨髓。」 「等等。」韩欣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捐骨髓?」 还甜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 是姐姐,不是妹妹。 代表父亲和她屈辱的一个人。 「没错,甜儿从小就有白血病,这些年一直在比配资源,你的骨髓刚好跟甜儿的配得上,只有你能救甜儿。」 段秋荣的话,让韩欣欣本就冷漠的心,一下子被冰雪洞藏。 难怪王妈会跟她说,让她不要轻易答应岛主的条件,可以谈及更多的筹码。 原来果真是有目的的。 还是这么直白的目的。 勾了勾唇,笑意达不到眼中。 「那么,只要完成这两个条件,我就能顺利继承我妈的遗产,反之,我什么都得不到?」 段秋荣以为她动了心,神色带了几许轻蔑,颔了颔首。 韩欣欣便笑了,笑容里全是冰渣。 「我拒绝。」 有钱人总喜欢拿钱砸人,认为没有什么东西金钱买不到。 可他们却忘记了,有些东西,还就金钱买不到。 她对这个母亲没有感情,对同母异父的姐姐更是只有憎恨和厌恶。 叫她为了遗产去给姐姐捐骨髓? 当她很稀罕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段秋荣目光阴鸷看着她,「你这样做等于……」 「我自愿放弃遗产继承!」
我不要! ()」 这话音落,段秋荣面色都不由得变了一变。 「不要意气用事。」 她放松表情,神色带着居高临下。 「你知道你妈给你多少遗产吗?」 「这笔遗产,究竟有怎样的价值?」 那又怎样? 她不缺钱—— 主要是她一个人活着,也花不了多少钱。 也不贪图享受。 所以她不会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就出卖自己的尊严。 捐骨髓其实没什么,也不要人命,但她就是不乐意啊。 「你果然不知道。」 段秋荣嗤笑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份文件,搁在她面前。 「翻翻看。」 不翻白不翻,她不想继承遗产,并不代表她没有知情权。 信手翻翻。那头段秋荣也在同期做解释。 「你妈将她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要是你成功继承,抛开那些动产不动产,你便直接有了三百个亿的身家。」 段秋荣眼神带着骄傲。「而且,这笔钱,不是你们华夏的软妹币,而是欧元!」 三百个亿欧元! 要是转换的话,她该是怎样的富可敌国! 韩欣欣在心头盘算了一下汇率,笑容却越发冷淡起来。 将遗嘱合上。 「抱歉,我还是不想要。」 三百个亿欧元很厉害吗? 再厉害,弥补得了这些年母亲对她的抛弃。对父亲的亏欠?! 三百个亿啊,也就是上千亿华夏币的身家,上千亿是何等的天文数字,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能做多少事情了? 至少,保住她父亲一条命绰绰有余了吧? 那付兴磊再厉害,家底也没有陆家丰厚,只要陆家施压,只要陆家肯施压,当初的结果就不一样了吧? 金钱叫人诱惑,金钱也叫人痛恨! 陆家越是有钱,她越是痛恨! 因为父亲一事,不是他们帮不上忙,而是不肯帮,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 明明有能力挽救的,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而她这段时间遭受了那么多罪,坦诚一点来说,要是没有傅祁出手相救,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父亲遭难时候,他们在哪里? 她被人追杀时候,他们在哪里? 良心都没有了,再有钱,再有权,有什么意义? 禽兽不如。这个词都轻了。 禽兽尚且会有感情,会接济同伴,会照顾亲人,而陆家什么都没有。 一个家族,一个人,得怎样没心没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所以,金钱能买到一切吗?能买到感情吗? 韩欣欣笑了笑,眼底渗出无边的冷漠。 「绝不可能。」 打死她,她也不可能去救陆甜儿。 一如当初陆家对她和父亲的见死不救。 将心比心,以真诚换取真诚,陆家的人。不配得到怜悯! 「韩欣欣!」 段秋荣火了,对她的不识抬举很是恼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遗产一旦放弃,断然不可以再拿回来!」 「这份遗产,可是你母亲给了你全部!」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韩欣欣从容,眼都不眨,「我不稀罕。」 这话说得太直白,段秋荣的眼神更冷。 「所以,将话摊开来讲,你是不愿意嫁给洛河小那小子,还是不愿意救你亲亲姐姐?」 「都有。」 韩欣欣仰头,「毕竟这些都是你们给我出的主意。强加在我身上,从一开始,就跟我本人的意愿无关不是吗?」 「既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你问我抉择,我当然可以拒绝!」 婚事被包办了,即将嫁给一个她多看一眼都烦的娘娘腔。 身体健康被管控了,她要给她恨不得掐死的「亲姐姐」捐骨髓? 不痛吗? 就算不痛,她也不想捐! 破坏了她的家庭。害苦了她和父亲一辈子。 她凭什么怜悯! 而且,「这位女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甜儿跟我长得很像吧?」 这话有些莫名,段秋荣拿捏不住她说什么,沉默少许,颔首。 「是很像。」 说着从桌子底下的抽屉中拿出一张照片。 「你可以看看,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韩欣欣面无表情接过照片,看着上头笑靥如花,跟她有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相似的女子,拽着照片的手一紧,差点就将东西揉碎了! 「你干什么!」 段秋荣心疼。赶忙从她手中把照片抢了回去。 亏得她还以为韩欣欣看了照片之后,会激起潜藏在骨子里的亲情,结果看了照片之后,反而更怒了? 她皱眉把照片上的褶皱抚平。一边怒斥。 「再怎么没良心,她也是你姐姐,也未免太过份!」 「过分?」 韩欣欣指着自己的眼睛,冷冷看着段秋荣。 「外婆。你应该知道我这眼睛有点问题吧,在一个爆炸事件中受伤的。」 她扬唇,却是听到自己微微磨牙的声音,「那时候的我没瞎,我可亲眼看到了,在那出事故中,陆甜儿的脸就在里面出现!」 「你说我没良心,你摸摸心口,到底谁没良心!」 没看照片之前,她挺多赌赌气,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会救人。 但看了照片之后,免谈! 对于家庭的罪魁祸首,对于害得她和傅祁受伤的罪魁祸首,她凭什么心软,凭什么! 如果给她机会,她恨不得将同样的事情。全泼到陆甜儿身上去! 而且,那个打晕她,冒充她接近傅祁的女人,也叫陆甜儿! 段秋荣有些懵。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韩欣欣了,也见识过韩欣欣厉害的嘴皮子,甚至于怎么看都喜欢不起来。 但是,这是韩欣欣第一次喊她外婆。 称唿是联繫人与人之间情感的枢纽,不得不说。在听到那个词时候,她心里有所触动了。 才第一次正式打量面前的女孩。 再怎么着,也是小二的孩子。 也是她的亲外孙呢。 眼底微不可查掠过一丝柔和,却还没定下来,就被她后头的话给砸晕了。 「不可能!」 段秋荣声音笃定,「你姐姐小产出生,先天不足,身体一直很差劲,几乎从来没有出过岛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外头,还害了你!」 「甜儿心思单纯,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好一个帮亲不帮理。」韩欣欣睨她,「你的言外之意是我冤枉人了?」 轻嗤,「陆家什么地方,陆家何等实力,她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情,随便查查不就知道了?」 「斗嘴皮子,不是你们有钱人最看不起的方式吗?」
放肆 ()」 段秋荣噎了一下。 韩欣欣看着她神情,摇头。 「我原本以为,被那么多人敬仰的岛主会是多么的英明睿智,现在一看,不过如此。」 「你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敢面对。」 「够了!」段秋荣打断她的话头,「我的外孙女,怎样人品我自有较量,由不得你抹黑!」 「是吗?」韩欣欣轻笑,眼中一片冷漠,「外婆,我也是你的外孙女呢。」 「虽然从小不养在膝下。到底身上也是流着跟您一样的血液。」 「为什么您就从来不替我说句话?」 「真是好叫人嫉妒的护短。」 「说够没有?」段秋荣一拍桌子,「在我面前,有的你放肆余地?!」 「我本来就是个野丫头,你要是不喜欢。大可以不把我带回来。」 韩欣欣微微笑着,并不退缩,「当然,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把我送出去,也还是可以的。」 「想得真美。」段秋荣冷笑,「你现在可是你姐姐唯一的救命药。」 「你要走了,她怎么办?」 「这不应该是你们发愁的问题吗?」韩欣欣勾唇。「我从小就对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没有好感,何况被破坏的家庭是我的,我有什么理由帮助仇人?」 「她不是你的仇人!」 段秋荣哼了一声,「韩欣欣,你别忘了,她年纪比你的大!」 「所以,外婆的意思是,是我和父亲破坏了姐姐的家庭?」韩欣欣问。 段秋荣噎了一下。 这么一顿,顿时就把韩欣欣的底气给提上来了。 她扯了扯唇,「果然这样。」 「外婆,你还真是个好母亲。」 虽然一开始只是猜测,但段秋荣的模样,已经证实了她的想法。 她声音冷冷地,「陆甜儿这个人,怕是一当初,我妈就不想要的吧?」 「闭嘴!」 段秋荣呵斥,「甜儿跟你不一样!」 「怎样个不一样法?」韩欣欣追问,唇角勾了起来,「我母亲还真是疼爱她,有了孩子还不愿意嫁人,非得离家出走,跟别的男人重新组成新的家庭。」 「就连死后,遗嘱里面,丝毫都没有提到陆甜儿的名字。」 韩欣欣定定看着她。「外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陆甜儿这个人,在我妈妈眼里,根本就是个耻辱对吧?」 「或许当初,她离开我和我父亲,并不是自己的意愿,而是被人强迫的?」 心中的疑点在这时候,忽然串联了起来,思路也越发明朗。 她敛下眉眼,「我爸爸出事后不久,我妈就病死了。这事情也太过于蹊跷了。」 「外婆,你说我母亲一生的悲剧,跟你是不是有关系?」 一切只是猜测,哪怕有了灵感,也还是猜测。 然后出口之后,却见段秋荣面色大变,想都不想就一巴掌朝韩欣欣面上打过来。 「这是我生的女儿,她怎样的命运,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心头因为悲怆引发了愤怒,又因为段秋荣这番话,直接飙到顶点。 韩欣欣摸了摸脸上的红痕,舌头在嘴巴里颳了一下。 腥腥的。都有了些甜味。 下手可真狠啊。 这得是多么心虚呢。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 还有她自己。 一生的悲剧,原来都源于这个女人吗? 而现在,她还恬不要脸打她? 是不是无耻的人,从来底气都比别人的厚? 韩欣欣冷笑一声,霍然抓起桌面上的茶水,手一扬,尽数泼到段秋荣脸上。 那茶水还带着温度。泼到脸上,段秋荣啊了一声,双手捂住脸,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敢打我!」 「我可没有打你!看在好歹是我外婆的份上,我不动手揍人,但你这杯水,活该!」 韩欣欣目光冷冽,嵴背挺得笔直,「老妖婆,做人得将心比心。我不欠你什么,戳到心扉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敢打我,我凭什么不能还手!」 她从小到大。她爸爸都没揍过她,这老妖婆凭什么! 况且,她算什么外婆,如果前面她的猜测都是真的。那这个女人,简直无可救药! 何止欠打! 热水泼到脸上,段秋荣睁不开眼睛,嗷嗷叫着,对外吼了一声。 「来人!」 刘婶赶忙推门而入。 「岛主……」 待看到段秋荣模样,不由得一惊。 「您怎么了?」 她是个明白人,看着韩欣欣脸上的五爪印,又看着韩欣欣手边空了的茶杯,嘆口气。 扶起段秋荣,「您且忍着,我马上联繫陈医生。」 拿出手机对着那头吩咐了几句,扶着段秋荣在椅子上做好,拿了干净纸巾给段秋荣擦拭面上的水渍。 「欣欣小姐。」 无意中瞥见韩欣欣的神情,刘婶拧起眉头。 「长辈纵然有诸多不是,你也不该跟长辈动手……」 「她害死我爸害死我妈,打我脸还想逼我捐骨髓。也配得上称一声长辈?」 韩欣欣冷笑,「你怎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的,老而不死是为贼知道不知道!何况,我从小就没有受过她半点恩赐,没欠她什么,我以牙还牙半点负担都没有!」 韩欣欣吼得痛快,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段秋荣直接被她气得差点吐血。 「反了天了!」 「刘婶。把她赶出去!」 段秋荣气得爆吼,「把她赶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刘婶似乎鲜少看到段秋荣失态样子,吓了一跳。 「好好好,我这就让欣欣小姐出去。」 说话间,那头医生也过来了,检查了一下,道:「伤势不重,但因为搁在面部还是有些影响,上些药半天就好了。」 刘婶应了一声。 段秋荣见不得韩欣欣,直接破口大骂。 「还不滚,看着我遭殃很得意?我告诉你,下次再看到你,我直接拔了你舌头!」 「你试试?」 韩欣欣却不怕她,「你敢动,我就自杀,我看你的宝贝外孙女是不是还有得其他办法救命!」 「还有,做人做成这样子,我倒要看看你死了到地下怎么跟我妈交代!」 「有你这样一个妈,我妈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这么倒霉!」
别有目的 ()」 「滚!!!!」 段秋荣气得不行,捞起手边东西就朝韩欣欣砸过去。 韩欣欣身手比她灵活,也不害怕,侧身,宁从容躲了过去。 书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一发不可收拾。 刘婶见情况不对,赶忙拉走韩欣欣,「岛主就是这脾气,你别计较,其实岛主没什么坏心眼的,只是现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不如你先出去,等岛主心情好了些再来说话。」 韩欣欣也不想看到段秋荣那张臭脸,听得刘婶的话,不用她直白赶人。就直接出去了。 刚出去,书房内就传来段秋荣气得咳嗽的声音。 「我家小二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来!」 「简直让自己受罪!」 「早知道会是这德行,就应该在小二生她时候,直接把人掐死了!」 书房里刘婶的声音倒是和稀泥。 「岛主别气,欣欣小姐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她不了解真相,难免意气用事,等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再后面的话。因为走得远了,就没有听得到。 但即使听到了,也知道没有什么赞美她的话。 韩欣欣冷着脸,心头一阵郁结。 前厅,洛河在低头玩手机游戏,看见她出来,笑眯眯迎上来,「怎么样,跟你外婆聊得还愉快吧?」 能愉快吗? 眼睛长在下巴上? 韩欣欣不答,嗤了一声。 洛河对她的冷脸已经见怪不怪,瞥她一眼,「呀,怎么脸上还有巴掌印?」 他幸灾乐祸笑着,「所以你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嘴巴没个把门的,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词怎么写的? 韩欣欣不高兴,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情。」 「当然跟我有关,你毕竟是我的未婚妻,我看着不管,万一你要是出事了,我还不得重新找个未婚妻,多麻烦。」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韩欣欣深吸口气,忍住甩他一记耳光子的冲动。 「滚,别来烦我!」 「朝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惹火你的。」 洛河是个不会看脸色的,嘿嘿笑着,建议道,「心情不好吗?我带你出去逛逛。」 「不去。」韩欣欣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这人给她的印象并不好,谁知道被他带出去,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她这半年来遭遇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半点都不想再冒险了。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别啊,把气闷着是会生病的,你刚到岛上哪里都不熟悉,我带你去走走,要是环境不好。你看了不舒服,尽管骂我。」洛河说着,不由分说抓起她胳膊,就往外头跑去。 「你走就走,别拉着我!」 韩欣欣气得不行。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好风景可以看? 而且他们之间很熟悉吗?感情很好吗? 自来熟得不要太膈应人。 可惜的是,她一双小短腿,力气又没有他大,挣扎无果,只能被他拽着出去了。 岛上的夜晚,不比外头城市,但没有月亮照明时候,有着光芒万里的长明灯。也是相当亮堂。 夜晚的风景是没什么好看的,洛河拉着她东钻西钻,来到一片集市。 天色的昏暗并不影响生意的热情,街上人流熙攘,繁华且喧嚣。 门楼林立,货物琳琅,都是些外头见不到的新鲜之物。 韩欣欣跟着洛河进去,很快被新奇的东西转移了注意力。没注意到身侧的洛河,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洛河可不是个愿意做没什么存在感背景板的主。 一边领着韩欣欣前走,一边邀功。 「我就说好玩吧?你偏不信。」 洛河的声音,将韩欣欣好容易生出的热情被打断,她收回在货物上的目光,直勾勾对上他的眼睛。 「所以你拉我过来,只是为了逛街?」 「不然呢?」洛河一脸无辜,「我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想带你出来散散心,放松一下心情,你把我想哪里去了?」 「你有这么好心?」韩欣欣轻嗤,眼中带着明显的不信。 洛河捂住胸口:「日月可鑑。天地良心,我的动机一直都是很单纯的。」 摊手,「是你一开始就给我带上有色眼镜,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暖。」 暖不暖韩欣欣不知道。反正她对他的印象,还是没改观。 于是他说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会信。 只是这会儿,跟他吵嘴也没意思。 逛了一会儿。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揉了揉眼睛,对跟在他们身后的王妈招手。 「王妈,我困了,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走了?」洛河神色有些懵,「这集市你还逛到一半呢?」 「白天折腾了一天,累了。」 韩欣欣掩嘴打个哈欠,「下次吧。」 洛河张了张嘴,一言难尽模样。 韩欣欣将他神色收入眼中,勾唇。 「怎么,担心我没有命逛到下一次?」 这话就意味深长了。 洛河摇头,「肯定会有下一次。」 他目光灼灼,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韩欣欣哂然。 她的性命可不敢挂在这不靠谱也不熟悉的未婚夫身上。 就她这张嘴,说不定这个人比谁都想让她死。 当然,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不能露出来。 「那就是了,下次见。」 韩欣欣说着,做了个再见手势,领着王妈就走。 洛河眼眸闪了一下,抓住她胳膊。 「来都来了,何必走那么快?这夜市挺热闹,我再带你逛逛,大不了我送你回去?」 果然还有目的。 她就说只见了一面的人。前面各种看不惯,后面怎就热情起来了。 用力甩开他的手,甩不掉。 拧起眉头,话语带着威胁。 「洛河,你确定要跟我来硬的?」 洛河抬眼,眸中有什么闪过。 但没有松手。 不松手是吧? 韩欣欣冷笑:「以为力气没你大,我就闹不起来了?」 「洛河,我可是连老妖婆都敢打的人,你说我跟我纠缠的后果是什么?」 洛河听得她的话,脖子不由得缩了缩。 顺着韩欣欣的视线,落在两人紧密接触的胳膊上,犹豫了一下,松开。 韩欣欣嘲弄一笑。 还以为多厉害,结果只是个怂包?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累了。 转身带着王妈就走,只是还没走开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欣欣妹妹,是你吗?」
母亲旧事 ()」 韩欣欣抿了抿唇,冷漠看着拦住去路的女人。 五官相似程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甚至都还以为对面的人,是她自己照镜子的效果。 一身杏白色的及膝连衣裙,化了个精緻的妆,遮住有些过于苍白的面色。 一双眼睛水波盈盈,衬得五官相对柔和一些。 跟她很像,却又不像。 至少她看起来,不像眼前这个人那么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只是一眼,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但她并不待见她。刚跟段秋荣撕逼,这会儿心情正不好着,见撕逼事件中的灵魂女主角出现,唇角上扬。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别拦路。」 她姿态冷冷清清,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半点都不给面子。 陆甜儿有些难受,一双眼睛雾气氤氲地看着她:「欣欣妹妹,你不喜欢我?」 韩欣欣扯唇:「这不明摆着?」 她对她的讨厌,是双眼睛都能看的出来吧? 还非得问出来。 真是一朵白莲花。 瞧得陆甜儿嘴巴撅起,要哭不哭样子,她眼睛眯了眯。 提醒道:「我不是男人。不吃我见犹怜这一套,要哭去别处,别来我这里耍绿茶,我这人最受不得被人冤枉,要是你的行为引得别人误以为是我欺负了你,我会忍不住将这种误会进行到底的。」 陆甜儿听得这话,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咬了咬下唇,有些承受不住身子晃了晃。 洛河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扭头就凶韩欣欣。 「她是你姐姐,身子虚弱,你怎么一见面就欺负人?」 「我欺负她?」韩欣欣斜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我推她了,还是骂她了?」 「什么都没有,就在那里说道。」 「还有陆甜儿,你这样子怎么让人喜欢得起来?」 韩欣欣一顿呛,给了王妈一个眼色。 「走吧,别影响他们郎情妾意的,平白招人烦。」 「小妹。」 听得这话,陆甜儿顿时急了,从洛河怀中站直身子,拦住她去路,面色苍白解释。 「你别误会,我跟洛河之间没有什么的。」 「有没有我眼睛都在看着。」 韩欣欣瞥她一眼。「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瓜,事情不是经过你的嘴,就是真相了。」 「韩欣欣!」洛河有些生气了,「甜儿大老远过来见你,你就这么冷言冷语的?她是病人,你还气她!」 「她是病人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造成的病情,而且,我没有求着她来见我。」 韩欣欣嗤了一声,「我对于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的孩子,半点都不感冒。」 「她如果不是自己在我面前晃,我一辈子都不想洗眼睛。」 这话够犀利了。 洛河凝起脸。 「你这脾气。难怪岛主要打你。」 所以说,她挨揍还是活该了? 「有一句名言你听说过没有,就是不知道别人的故事就不要轻易插嘴,小心雷噼下来遭殃!」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神色万分疲倦。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没有主动招惹的迹象,是你洛河第一次见面就故意给人难堪,是老妖婆一见面就要求我捨己为人,所以我还得为你们的任性买单?」 「欠你们的?」 洛河哑了哑。 陆甜儿看气氛有些不对,急忙说道:「小妹,对不起,我不会故意过来给你惹麻烦的。我只是听说你回来了,高兴得不行,想着路也不远,不如一起逛逛街,所以才出来见你的。」 「你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 「很亲吗?」韩欣欣冷然,「别再挑衅了,我脾气真不好。有病赶紧去治病,别来祸害人。我爸妈都已经死了,我是孤儿,没有什么亲人,你记好了。」 陆甜儿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韩欣欣一看她这绿茶样子就烦,冷冷看着洛河。 「管好你的女人,再来一句我欺负她,我就动手了。」 说着不管两人反应,顾自走出集市。 王妈跟在身后,一路上都静悄悄的。竟是什么都没有说。 韩欣欣揉了揉眉心。 「你都知情的吧?」 「欣欣小姐指的是哪件事情?」王妈问。 「我母亲的另外一个家庭,还有跟洛河的事。」 「这。」 王妈犹豫少许,「这些事情岛主藏的很深,我是几年前才到这岛上的。并不是很清楚。」 「洛少对甜儿小姐确实很好,但目前看来,并没有超过男女之间的联繫。」 原来那陆甜儿的人缘竟是这么好吗? 都这时候了,王妈都还替她说话。 轻嗤一声。 「算了。不想说就憋着吧,反正多救一个人,我还嫌麻烦。」 王妈面色顿时一变。 「我说。」 沉默少许,才道:「这件事情,是岛上的一个丑闻。」 岛主女儿出事,当然是丑事。 而这个受害者,应该就是她母亲了。 心思转过,继续倾听。 王妈知道瞒不下去,唏嘘少许,说道:「其实二姑娘会生下甜儿小姐,是个意外。」 意外吗? 「难道我母亲跟陆甜儿她爸,没有恋爱基础?」 不然她母亲把孩子生下来,才让人意外。 王妈点头,语气一言难尽。 「岛主很看好孟旭先生,但二姑娘性格比较强势,不喜欢利益作为基础的婚姻。所以一直不肯松口。岛主觉得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后,一切就会好办了。」 韩欣欣神色凝滞起来。 「所以他们给我妈下了药,让她被姓孟的糟蹋了?」 王妈艰难点了点头:「是,而且被众人抓了个正着,二姑娘没办法,只能同意这门婚事,但她却以各种理由拖延,直到甜儿小姐出生。」 这都是什么亲妈! 是她见识太浅。还是陆家的人都太过绝情了? 为了强迫女儿嫁给不爱的人,居然给女儿下药,设计她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实在太荒谬了,这种行为分明是强x,是犯罪! 好吧,在这岛上,岛主一人独大,就算捅了天,都没人敢收,更别说只是折腾自己的女儿。 ……别的不说,作为岛主的女儿,确实倒霉透了。 只是,「我妈既然各种不愿意跟姓孟的结婚,发生关系又不是自己愿意,她还会生下陆甜儿?」
她很值钱 ()」 照王妈的口吻,她妈妈应该是一个思想比较独立新颖的女性,不至于被人给强了,就自暴自弃了。 就算自暴自弃,她也应该清楚一件事情—— 女人就算被强了,又不是封建时候对女人管束极强年代,没人要死要活。 而且就算被上了,不是还有避孕药吗? 吃下一颗,根本不用怀上讨厌人的孩子! 她不相信她妈妈脑子有这么不灵光。而且在这种事情上母爱爆棚。 从母亲后面会逃走来看,母亲应该根本就没想过跟姓孟的过上一辈子。 「二姑娘本是不愿意,可听岛上的老人们说。是岛主将二姑娘关起来,知道怀孕七个月,才让她出来透气。」王妈唏嘘开口。 怀孕七个月,孩子已经成型,不能打胎了。 要是非要打胎,说不得就是一尸两命。 韩欣掐了掐掌心。 她总算知道陆甜儿是怎么来的了。 这样强迫着生下的孩子。难怪母亲不喜欢。 后来逃走了,即使到死,也不给这个所谓的女儿留下一分遗产。 看得出来,母亲是怨恨陆甜儿的。 「后来呢?」 「生下来甜儿小姐后,孟家的人便准备婚礼,可谁也没想到,二姑娘会跑了。」 王妈看了她一眼,「后面的事情,欣欣小姐应该猜到了,二姑娘遇上了你和你爸爸。」 原来是这样。 不得不说,她母亲还真是艰难。 或许父亲才是母亲的真爱,这些年母亲抛弃她,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刚这么想着,便听得王妈继续说道:「再后来,陆家的人找到了二姑娘和你父亲。」 「陆家和孟家的人恨不得你父亲去死,当场就要为难你们,是二姑娘用自己后半生的自由为代价,跟着岛主回家。才换得欣欣小姐和你父亲的性命。」 韩欣欣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胸口那一处,有什么东西敲响,闷闷生疼。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原来母亲的遭遇这么苦。 是她误会母亲了,有这样一个家庭,母亲根本不自由。 她能给女儿最大的爱,就是不去打扰她和父亲的生活,最大的期望,就是希望她和父亲能好好活下去。 然而…… 韩欣欣想到段秋荣提到遗产。被她痛骂时候的神情,指甲悄然掐入掌心。 「我母亲不是病死的对不对?」 时间太过于巧合了。 「二姑娘当时是生病的。」王妈神色微微一黯,「肝功能硬化,做完最后一个疗程,就能康復了,只是在这关头,二姑娘听到你父亲去世的消息。」 「她了无生意,便趁人不注意,拔了针管。用刀子划破动脉自杀了。」 韩欣欣抿了抿唇,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浑身都在颤抖,一种名为仇恨的东西,慢慢侵染了她的心脏。 原来王妈之前吞吞吐吐,是这样的缘故。 原来她妈妈的死。当着不是个意外。 妈妈是自杀了,因为父亲不在了,所以她心也跟着死了。 …… 老妖婆的固执,老妖婆的偏执,毁了母亲一生。 也葬送了女儿性命。 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之前她强势一点,逼着王妈早点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再见到老妖婆时候,肯定不会只泼她一杯水那么简单。 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捅她几刀,甚至于一命换一命,都是值得的! 抬手摸了摸被她用粗糙绳子栓好挂在脖子上的粉钻。心里既酸且痛。 是她太冲动了。 她当初应该经过调查再做事情的,现在可好,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都不在了。 从今以后,她连个念想都没有。 这是老天对她冲动的惩罚吗? *** 心情烦躁痛苦,加上白天奔波劳顿,受惊受累,韩欣欣回到落脚别墅后,就躺下睡着了。 她现在对自己很失望,觉得即使是死了,也没有关系,所以也没有任何警惕。 直到床头的人,一遍一遍推着她肩膀,生生把她摇得没有半点睡意。 「谁啊?」 恼怒睁开眼睛,正要发飙。一眼看到来人,嘴巴顿时闭上了。 「陈柳白。」 她半坐起来,神情复杂,像哭又像笑,「我还以为你自己跑了。」 「怎可能,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答应做你这笔生意,就肯定不会抛下你不管。」 陈柳白辩解着,试图挽回他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形象,「我其实是去打探地形和消息了,为我们的逃跑做好准备。」 这是一个很勤劳很敬业的杀手。 韩欣欣木然点头,沉默半响,问他:「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陈柳白有些诧异:「你才到叮噹岛半天,几乎什么事情都还不清楚,就这么走了你不遗憾?」 「当然是遗憾的。」 韩欣欣抿了抿唇,心头盘旋良久,问他,「听说你什么生意都接?」 陈柳白笑眯眯看着她:「你要我帮你杀人?」 真是一副玲珑剔透的心。 她只是探个头,他就知道她想要说的事情了。 既然已经被他猜到,韩欣欣也不矫情,「如果是,你接不接?」 「这要看杀的是谁,还有给的报酬。」陈柳白摸了摸下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素来有自知之明,若是难度太大的,寻常情况下也会拒绝。」 韩欣欣面色一黯。 陈柳白瞅得她样子,嘁了一声。 「先别垂头丧气的,先跟我说说你想杀谁?一般情况下,我都能完成任务的。」 「段秋荣。」韩欣欣捏紧了指节,「你杀了她,条件随你开。」 陈柳白瞧着被吓了一跳:「开玩笑吧?段秋荣可是你亲外婆。」 「同时也是杀害我妈妈,造成我家庭不幸的兇手。」韩欣欣补充道。 陈柳白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在她眸中看到了认真,眼眸眯起来。 「你恨她。」 这话笃定,没有半点犹豫迟疑。 韩欣欣勾唇,笑意不落眼底。 「当然,我这人,素来有仇必报。」 反正她也没把段秋荣当成亲外婆。 「可惜了,我是很想帮忙的。」陈柳白说道,「毕竟市场上想拿段秋荣人头的价格,已经上升到五十亿美元。」
会有后路的 ()」 韩欣欣嘴角一抽。 那老妖婆果然很能作死。 居然有大佬肯出五十亿美金追杀她。 但听陈柳白这话的言外之意:「你在拒绝我?」 陈柳白哑了少许,诚实开口。 「不是拒绝,而是没办法,这生意我做不来。」 韩欣欣惊诧:「这么难?」 「叮噹岛岛主身份这么厉害,这世上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可这许多年来,多少前辈来来去去,也没一个人能够得手的。」陈柳白为自己辩驳,「我这不是怂。是有自知之明。」 这份自知之明说得坦坦荡荡,她想反驳都没有办法。 但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你知道这世上有谁能杀的了那个女人吗?」 她感觉今天知道的事情太过震撼。都让她有些疯魔了。 「没有。」陈柳白的回答干脆利落,「据我所知,没有。」 瞥她一眼,「你也别浪费功夫了,省得折腾到最后,苦的还是你自己。段秋荣那女人。睚眦必报,手段狠着呢。」 「这样啊。」韩欣欣有些萧瑟,「那如果有人泼了她一杯热水呢?」 陈柳白嘴角一扯:「你?」 韩欣欣木然点头:「她打我,还骂我不识抬举,没忍住。」 陈柳白面皮抽了抽,对她竖起大拇指。 「有志气。」 这跟有志气有什么关系? 她的志向可不是用来消磨段秋荣的。 「说清楚,她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韩欣欣问道。 「这要看情况了。」 陈柳白耸肩,「如果你的利用价值足够,而且她还念着半点亲情,你就不会有事,反之的话。」 他顿了顿,「据说我所知,上一个跟她这么斗气的,已经家破人亡,被逼着自尽了。」 韩欣欣:「……」 别吓她,她现在可是半点都不经得吓的! 闭了闭眼睛,「我母亲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陈柳白不确定? 「我母亲跟我父亲。以及孟旭的纠葛。」韩欣欣说道。 「知道归知道,没什么可说的,用尽手段的感情,除了怨恨,不剩其他,有现在的结局,完全意料之中。」陈柳白嘿嘿一笑,「你会这么问,想必遗嘱的内容你知道了?」 韩欣欣答非所问:「那我妈被姓孟的强了生下陆甜儿的事。是真的了?」 「为什么不真?」陈柳白斜眼看她,「要不是痛恨,至于生病的女人,半份遗产都不留吗?」 韩欣欣瞭然,问他:「你觉得我妈对陆甜儿,过分了吗?」 不管怎样,陆甜儿都是她的孩子。 孩子…… 「当然不过分。」陈柳白冷笑,「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强迫一词。但凡强迫我做了不愿意的事情,我没能力还好,要是有了能力,叫他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她也是脑抽,才会问一个杀手这么有感情的问题。 默了默,犹豫着。「可别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孩子是无辜的。」 「伴随着罪恶而生,存在即是罪恶的证明,时时刻刻都给人煎熬,那就不无辜。」 陈柳白敲了她脑门一记,「你纠结什么,你妈生下她都不觉得内疚,你有必要替她羞愧?」 「我没有。」韩欣欣讷讷回答。 她只是有些感慨。有些无法释怀而已。 「圣母心泛滥。」陈柳白嗤了一声。 「那陆甜儿生在陆家,一生衣食无忧,你妈生下她。又养了她,哪来的亏欠。」 「要是我的话,直接扔荒野里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女人就是矫情。」 陈柳白骂的是母亲。韩欣欣张了张嘴,又将话头咽下。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很多时候都是心软的。 即使是强x犯的孩子,即使因为她必须跟强x犯生活在一起,开展了无穷无尽的痛苦生涯。 到底还是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 说没点忍心,是不可能的。 不过不管母亲怎么想,陆甜儿的存在,只跟母亲有联繫,跟她没有瓜葛。 陈柳白吐槽完,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该不会是跟陆甜儿见过面,心疼她了。想要弥补她,甚至于想要把遗产分给她吧?」 「怎么可能!」 韩欣欣翻个白眼,「那个绿茶婊,别说心疼了,光是看一眼,我都觉得烦。」 长相是一种优势。 傅祁林管家等人也都说她长得乖巧可爱。外表极为具有欺骗性。 但她从没有用这张脸,去坑蒙拐骗,也祸害别人不是? 惯会装可怜的类型,多看一眼都嫌噁心。 至于遗产,「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分出去?」 她冷笑,「我母亲跟她血脉相连,感情理应更加深厚,在这基础的加成上都没能心软,我是为了成全我大度白莲花的名头,才故作大方吗?」 像那种女人,未必领情。 甚至说不得到最后,还惹得一身骚。 「不错。」 陈柳白抓了床头一个苹果塞入嘴里,面上带着几分夸赞,「僱主这么有觉悟,我思想压力便没有那么大负担了。」 说得好像她以前很蠢一样。 ……好像以前,她也不怎么聪明。 韩欣欣看着他潇洒自若的动作,犹豫了半天,忍不住抛出心头的疑问。 「陈柳白,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妈给我的这笔遗产,我拿不到?」 陈柳白瞄她:「这要看你想不想要了。」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又不是全部围绕着她旋转的,难不成她说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能属于她? 韩欣欣抓了手指一把。 「你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你要是想要,这笔遗产就一定是你的。」 陈柳白的直白,没有宽慰韩欣欣的心,反而越发忐忑了。 「我今天看过遗嘱,那份遗嘱,落在段秋荣手中。」 也就是说,给不给她继承遗产,还得段秋荣说了算。 「不重要。」陈柳白半点不担心,「你妈妈是自杀,不是被人弄死,死之前肯定把所有的顾虑解决了。」 「她……」 「不要小看你妈妈的本事。」陈柳白扬唇,「世界十大伟岸女性,她便是其中之一。」 原来她妈妈这么有名,不过,「我那外婆也在其中吧?」 「排名比你母亲靠前两名。」陈柳白答道。
傅祁疯狂 ()」 欣欣默了默,她忽然不知道母亲这么优秀,她该怎么搭话了。 讽刺的是,在那有名的女性榜单中,她母亲的排名不过仅落后于老妖婆两名,却一直都被老妖婆吃得死死的。 「放心吧。」陈柳白宽慰,「你母亲既然给你立了那样的遗嘱,就会给你准备好退路的。」 退路? 想到之前跟段秋荣的争执,她无力扯了扯唇。 「所谓的退路。便是让我嫁给洛河,将自己的骨髓捐给陆甜儿吗?」 陈柳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盈盈一笑。 「你说你看过遗嘱了。那遗嘱上方可有写明这是继承遗产的条件?」 「……没有。」韩欣欣愣了一下,继而眼睛一亮。 「所以那些要求,都是老妖婆自己加上去的,我如果要继承遗产,没必要遵守这些东西?」 「遗嘱上没写,就没必要去做。」陈柳白说道。 韩欣欣颔首。自言自语。 「那么我就没有任何理由救陆甜儿了。」 她母亲都不觉得她应该救陆甜儿,她为什么想不开自己给自己添堵找事做? 说到这里,她恍惚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陈柳白,你说我昏迷之前,是陆甜儿将我送到你手中?」 她微微眯起眼睛,「我今天瞧见了正牌的陆甜儿,那五官,怎么那么不像呢。」 陈柳白摊手。 「我们这一行做生意,讲究的是不过问货物背景身份,以及追究卖主的身份。」 「她确实有跟我说,她名字叫陆甜儿。」 韩欣欣狐疑看着他:「你确定你没有说谎?」 「也没必要说谎。」 陈柳白看着她,「现在你是我的僱主,知无不答答无不尽,这是我的本分。」 韩欣欣哂然。 她信了他才怪! 先前是谁说做生意诚信至上,有必要替客户保密的? 不过陈柳白这样说,便是那些事情不会告诉她了。 当事人不愿意说出口,继续死缠烂打也没有用处。 韩欣欣便不再纠结这问题,只是。「你觉得同名是巧合吗?哪个陆甜儿才是真的?」 陈柳白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你说呢?」 韩欣欣吐了一口气,敛下眉眼。 「当然是住在岛上的这一个。」 陆家何等身份,老妖婆何等精明,要是假的话,早就被发现了。 也早就被老妖婆扒皮抽筋了。 老妖婆对陆甜儿的疼爱,那么明显,那么入骨——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变态的母亲。」 想到老妖婆,韩欣欣忍不住吐槽,「把亲生女儿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还心疼女儿痛苦的源泉。」 她实在想不通老妖婆怎么那么喜欢陆甜儿。 说起来,陆甜儿是母亲叛逆的纽带,她应该更讨厌陆甜儿才是。 或许是,老妖婆天生就见不得母亲好,非要跟母亲做对吧。 这种心灵扭曲变态的人物,几乎刷新了她对人性的认知。 有老妖婆在,她现在看陈柳白都顺眼了。 陈柳白扭曲归扭曲,但平时看起来,他三观并没有特别歪。 「有钱人谁没几个变态的嗜好。」 陈柳白嘀咕着。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而后目光古怪扫了她一眼。 韩欣欣被他那眼神看得身子有些发凉,打了个激灵后,弱弱问道:「你看我做什么?是你的基友在说我的事情?」 陈柳白的基友是谁她不知道,但她很肯定陈柳白出任务,绝对不会一个人过来。 独来独往。 陈柳白没有否认。收起手机,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 「有个很劲爆的消息,跟你有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这一脸幸灾乐祸的变态笑容,已经将他的真实心思说出来了。 即使她拒绝,他能忍住将消息埋葬? 最主要是…… 跟她有关的消息,即使不是什么好消息,她也还是想知道。 「说吧。」 韩欣欣按住胸口,「你都这副样子了。早晚都会说出来的。」 「也对。」陈柳白点头,「看在你是第一次合作的新客户份上,免费送你一个情报吧。」 「这份情报。跟傅祁有关。」 听到这名字,韩欣欣心口一跳。 「他怎么了?」 在身边时候,并不觉得离别有多难受。甚至于腻歪多了,还会觉烦躁。 等真正离开了,才发现关于他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尤其在这个叮噹岛,四处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对她的宠爱,每一分都是甜蜜。 她想他了,非常想。 不过才离开几天,却好像过了几年一样。 只是满心的期待,在接触到陈柳白面上那诡异笑容时候,心头咯噔一下。 「赶紧说。」 带着那样神情吊人胃口,哪是个人干的事情。 「别急。还活着呢。」陈柳白恶劣一笑,「虽然刚出了危险期,人还没清醒过来,但命好歹是保住了。」 天杀的,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不行吗? 韩欣欣心火难耐,差点暴走。 「傅祁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这是一个好消息。」陈柳白不理会她的焦躁。依然是慢吞吞的语气。 韩欣欣看着他那张斯文败类的俊脸,在理智再三警告她不够这人一个手指下,才忍住抡起枕头砸他的冲动。 傅祁是她男友,也是她未来老公。 现在他受伤了,听陈柳白的语气,还伤得不轻,他竟然说这是好事? 牙齿磨了磨,到嘴边的话还没出口,陈柳白像是良心发现,给她科普了事情的真相。 「你不是有个仇人叫付兴磊吗?」 韩欣欣点头,「这跟付兴磊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是付兴磊伤的他?」 这犯罪分子简直太嚣张了,之前耍诡计抓她不说,现在还把主意打到傅祁头上来了。 傅祁曾说过,傅家势力可以压住付家的劲头,付兴磊居然敢对傅祁动手。 活腻了不成! 傅祁可不是她那么好欺负的! ……也不能这么说,傅祁现在不是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吗? 「确切说来,是傅祁去找付兴磊的麻烦。」 陈柳白提到这事,神色有些唏嘘,「不过一个晚上,傅家在m国二十八个重要据点,全部毁灭,傅家当初做的骯脏事,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捅了出去。」
我会去找你的 ()」 怎么回事?」 韩欣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傅祁不是说付家没有那么好下手,还需要等待时机吗?怎么忽然就冲动起来了?」 直接就跟付兴磊那帮人槓上,这不是他一贯作风。 「因为你不见了,他以为是付兴磊抓走的你。」 陈柳白摸了摸下巴,「还是个痴情种呢,脑子被情感所占据,半点理智都没有,生怕你遭到意外。当晚就聚集了段家所有势力,直接跟付家槓上了。」 陈柳白说得云淡风轻,韩欣欣却隐约从那字句中听出了杀伐狠厉的画面。 昨天她在海上遇伏。不过那么些人场面就那么激烈了,傅祁盛怒之下带着段家所有势力去跟付家槓…… 场面光是想想,就叫人胆子生寒。 死伤惨重是必然的。 居然是为了她。 韩欣欣唿吸有些急促,抓住陈柳白胳膊。 「那傅祁现在……」 「不跟你说了吗,暂时还死不了,刚从手术室出来。过了危险期了。」 陈柳白耸肩,「我原以为你想问的会是付兴磊那帮人的结果。」 这关头,谁在乎敌人什么结局,她更在乎她在意的人情况好不好! 不过陈柳白提到那些人,她便顺口一问。 「付兴磊那些人怎样了?」 被傅祁猝不及防突袭,应该损失不少。 「大的被抓了,小的跑了。」 陈柳白说道,「没办法,傅祁的身手太差,比不上付兴磊的。」 听他胡说! 怎么可能是傅祁打不过付兴磊,应该是傅祁被偷袭,或者是那些人使诈了。 她眯了眯眼睛:「所以石油大王被抓了吗?」 「别高兴太早,付家那些人,最可怕的不是石油大王,而是付兴磊。」 陈柳白若有所指看她一眼,「傅祁今天闹了那么一出,付家损失惨重,老的都栽进去了。我看他不会放过你的。」 韩欣欣:「……」 算了,傅祁突袭付家的据点,也是为了她着想,这锅她认了。 不过,「我看你提起付兴磊一直轻轻松松幸灾乐祸的,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有你保护我,我还用得着怕付兴磊?」 陈柳白勾唇,玩味一笑。 「未必。那可是个亡命之徒。」 他曾经结果付兴磊的任务抓她,对她的情况自是清楚的。 「以前他手下留情,是想抓活的,从你手中骗走证据,从而逍遥法外,得到真正的自由,但经过今晚傅祁这么一闹,付家差不多也完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亡命之徒一无所有时候。就是他爆发时候。」 说得这么可怕,她都慌了。 可惜老天爷给她的处境,一直都不怎么美好,就算她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现在,我手上的证据已经对付兴磊没用了?」韩欣欣问道。心口莫名有点堵。 虽然她还没有找到父亲留给她的证据,但这些东西,可是父亲用命换来的,就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没用了。」 陈柳白颔首,「傅祁出手,已经找到其他方面的罪证,照样能击垮付家。」 「你手中的东西,早不拿出来晚不拿出来,现在形同虚设。」 韩欣欣心里苦。 她哪里是不拿出来。她那分明是根本没有。 不对,根本找不到。 陈柳白瞅得她神色,顿了顿。「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傅祁手中的证据能让付兴磊坐几十年的牢,你手中的东西,能让付兴磊做一辈子的牢。甚至被执行死刑。」 这样的意义,还是有差别的。 而这差别,让韩欣欣的心血又回来了。 杀人填命。 能让付兴磊死,她愿意继续去找那证据! 不过现在付兴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手中」的证据,暂时也没有影儿,她该关心的,不是这里。 「陈先生,能不能带我离开叮噹岛?」 她看向陈柳白,「我想去看看傅祁。」 傅祁身受重伤,即使陈柳白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她还是放心不下。 她想去看看他。只有亲眼看到了,她才能安心。 「韩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陈柳白嘆口气。 「可惜叮噹岛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不是任何人说能进出就能进出的。」 之前没说清楚,关键时候给她来这么一套? 韩欣欣磨牙:「不是你说能带我出去的吗?」 她很委屈,「作为你的僱主。亏得我那么相信你。」 「我没撒谎,确实能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但不是现在。」 陈柳白严肃着脸,「杀人容易送货难,尤其是活着的货物,更是难上难,需要诸多筹划。段秋荣的势力你不清楚,但应该能感受几分,想要在她眼皮底下离开,没有绝对的胜算,绝不能行动。」 「否则一旦被抓住,必然尸骨无存。」 韩欣欣默了默。 难怪总听人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老妖婆这祸害果然本事多多。 「那你要多长时间筹备?」 「两天。」陈柳白说道,「我一个人带不走你,我得找人帮忙,最少也要两天时间。」 「好长。」 韩欣欣垂下眉眼,失落又失望。 「我怀疑我都活不过一天。」 因为光是半个晚上,她就把岛上重量级人物,能得罪的都得罪了。 洛河和陆甜儿先不说,光是老妖婆那里,就恨不得当场把她弄死吧? 韩欣欣心里苦。 「那就坚持。」 对于僱主的性命安全,陈柳白倒没有很深的关怀,「只要两天而已,你可以的。」 别那么相信她,她不可以。 只是…… 「不可以也得可以,你要是不自己撑住,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想要被救,先得自救。 韩欣欣捏紧了拳头。 「我明白,我会撑到两天后的。」 顿了顿,「不过我遇到危险时候,你会过来搭救吗?」 陈柳白起身,抛给她一个邪魅的笑容。 「想要十全十美,就一心不能二用。」 然后身子一闪,飞快从窗口消失了。 韩欣欣本来还想跟他多说几句话,哪里想到他熘得那么快,眉头紧紧皱起,盯着窗口那一处,良久才幽幽一嘆。 「傅祁,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 陈柳白带来的消息太过于震撼,所以等人离开后,韩欣欣也睡不着了。 好在已经五点多,再眯一会儿,天就亮了。 老妖婆分给她的别墅里,佣人和家具一应俱全,她起床后,很快便有人端来热气腾腾的鱼粥。 老妖婆有钱,有钱人请到的厨子自然也是高等厨子。只是一碗鱼粥,也做得色香味俱全。 叫人食指大动。 韩欣欣尝了两口,差点没忍住赞美之声。 然后。就呆住了。 鱼粥素来最补身体,她想起了还在医院的傅祁。 心中挂念不已。 傅祁他现在还好吗? 傅家家大业大,有那么多人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比她落魄对不对? 百味陈杂喝完鱼粥,刚想着出门熘达消食,就有麻烦上门来了。 不对。是有人上门来了。 韩欣欣看着对面那张跟她九分像的脸,脑壳儿有些疼。 「你来做什么?」 还自己过来,不怕被她欺负了? 还是说,她这般做作,是给谁看的? 「我来看你。」 相对韩欣欣的排斥,陆甜儿友善多了,对她微微一笑,「妹妹,我想你。」 这么肉麻的话,她不想听。 韩欣欣拧眉,不悦看着她。 「经过昨晚的事情,我原以为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待见你。」 何止是不待见,根本已经到了厌恶至极的程度。 老在她面前晃,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想要去洗洗眼睛的。 她韩欣欣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装腔作势的绿茶白莲。 不是她斗不过她们,而是斗起来太伤精力了。着实烦躁。 「我一直知道。」陆甜儿幽幽一嘆,「妈妈是遭遇那种事情才把我生下来,从小到大,我就知道自己的处境。」 「我的存在,是难堪且多余的,因为我,惹得外婆母亲生了嫌隙。」 「因为我,母亲恨了父亲入骨。」 「甚至于因为我,母亲对这世界绝望。放弃了生命。」 「我有错,我一直都知道。」 韩欣欣听得越发不舒服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 说话夹枪带棒的好玩? 这是认错的态度? 这是自己反省的行为? 明明是在谴责她无理取闹,也是在证明自己有多么无辜。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无端承受了那么多。 ……可惜,她不是圣母,也不同情心泛滥。 她同情了别人,谁来为她家的不幸买单? 「别装了,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 她嗤了一声,「我初来乍到。不及你在这岛上根深蒂固好说话,你想要对付我,很简单的事情,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便有人为你效劳。没必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不喜欢你。」 她强调着语气。「别互相惹人嫌好么?」 大白天,光线明亮,韩欣欣依稀看得到陆甜儿本就白得异常的脸,更加泛白了。 「对不起。」 陆甜儿起身,低头跟她道歉。 「我没有要骚扰你的意思,也没有过来讥讽你的想法,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关在家里,就算出门。也不能离开太远地方。」 她有些难以启齿,「我没有几个朋友,现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的朋友,我忍不住想要过来看你。」 「唯一的亲人?」 韩欣欣念着这个词,忍不住笑了。「甜儿大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呢,你父亲不是你亲人,你外婆不是你亲人?」 她这话相当犀利,没有给任何台阶。 陆甜儿表情黯淡下来。 「你应该不知道,我父亲在母亲过世之后,也随她一起去了。」 孟旭死了? 韩欣欣消化着这个消息,心头不知道是欢喜居多,还是遗憾居多。 欢喜的是,那个当初羞辱母亲,给母亲带来巨大伤害,还毁了母亲一辈子的男人。终于死了。 她很高兴,如果不是没有条件,她真的很想出门点个炮响庆祝一下。 人渣死一个少一个,就当是为地球上的环保做贡献了。 遗憾的是,她原本想亲自报仇的。 以牙还牙,将成倍的痛苦还给那个男人。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可惜他死了。 死的太早,她什么都没来得准备。 凝了脸,看着陆甜儿。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想必你一定不希望看到我欢唿雀跃的样子。」 这话着实伤人,陆甜儿咬了咬下唇,良久才开口。 「如果是你想要的话,可以不用顾忌我的情绪。」 什么? 韩欣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甜儿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吗? 眼睁睁看着她为她父亲的死亡幸灾乐祸,欢唿雀跃? 脑子没病啊。 她讨厌孟旭是一回事,陆甜儿的表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孟旭再怎么的,也是陆甜儿他爸。 有这样做子女的? 「错了便是错了。」 接触到韩欣欣的眼神,陆甜儿说道,「父亲当年做错事情,这便是他应该承受的代价。」 顿了顿,「父亲去世时候,有跟我交代过,这是他欠你的,只要你能原谅,做什么都不为过。」 这个词简直是笑话。 做什么都不为过? 也就嘴巴上说得好听罢了。 这种话,听听就行,真要相信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挥手,「这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妹妹。」陆甜儿往前一步,似乎想抓住韩欣欣的手腕,在她犀利眼神下,又黯然地,讷讷地将手缩回去。 「我们应该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了,你还是不肯释怀吗?」 「不要叫我妹妹,我不承认你这个姐姐。」 韩欣欣后退两步,离她有些距离。 「我说话素来难听,尤其对不待见的人,说出来的话更叫人难以承受。」 「我没强留你在这里,要是被我刺激发了病,别找我算帐。」 陆甜儿默了默。 「我的病情,目前还是稳定的。」 所以,随便她刺激吗? 韩欣欣目光怪异打量她一眼,「真是个怪胎。」 既然要当白莲绿茶,却非要在她面前树立起坚强人设。 可实际上,不管陆甜儿树立怎样人设,她都不关心好么? 眼前这个人,不论怎么做,都是她最讨厌的人。 没有之一。
纠缠不休的两人 ()」 韩欣欣的后退,似乎伤了少女的心,一双水灵的眸子黯淡下来。 「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轻易缓和的。」 「知道你还不走?」韩欣欣说道,「你想挨骂,我还不想骂人。」 她不想活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嘴巴不干净,惹得人人厌嫌。 虽然她骂的人,都应该骂。 「我不想走。」 陆甜儿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来,「反正我回去后。一切都是冷冰冰没有感情的,看得也无趣,不如呆在你这里。」 呆在这里被她骂? 韩欣欣有些无语。 她承认她道行是有些不够。对手一旦恬不知耻起来,就可以把她吊打起来虐了。 就比如现在,她不喜欢陆甜儿,却没能将她赶走。 「那你慢慢呆着吧。」 韩欣欣冷笑一声,撩了一下裙摆,就往外头走去。「我出去逛。」 「我陪你。」 陆甜儿赶忙说道,「叮噹岛我最熟悉,我可以带着你一尽地主之谊。」 韩欣欣想都没想就拒绝,只是她的拒绝还没说出来,那头陆甜儿哎哟一声,直接被裙摆绊住脚,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韩欣欣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瞧得那四脚朝天样子,嘴角忍不住一扬。 看样子摔得挺重的。 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兴奋。 幸灾乐祸的那种兴奋。 早叫她不要作,偏偏非要缠着她,自讨苦吃。 兴奋的状态没能持久,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陆甜儿从地上爬起来,那扑腾扑腾的身姿,笨拙而搞笑。 像是一只摔倒了的青蛙。 韩欣欣到底没忍住,对一侧的王妈说道:「扶她一把吧。」 这岛上的人都不太喜欢她,尤其是老妖婆等人。对她简直恶意满满。 她不去扶人,也是想撇清楚关系,别有的没的都赖在她头上。 王妈听得韩欣欣松口,也怕陆甜儿出事,应了一声,赶忙去扶陆甜儿。 另一头韩欣欣想把挥来的锅给踹走,却一阵风来,又把锅往她头上扣得严严实实。 这一阵风,是一眼看到陆甜儿摔在地上。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洛河。 「韩欣欣,你怎那么恶毒,甜儿又没有怎么你,你还打人了!」 「简直狗改不了吃屎。」 这话不能听,听了会恼火。 而事实上,韩欣欣确实也炸毛了。 「洛河先生,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不是我跑去膈应人!」 「是病人了不起吗,我离她还有两米远。我会隔山打牛,隔着那么远的地方揍人?」 说到这里,人更加不好了。 「你自己问一下陆甜儿,她到底怎么摔倒的,别什么事情都赖在我身上,我的名字不叫老赖。」 她气汹汹的。直接把洛河给怼得接不上话来。 陆甜儿这会儿功夫已经被洛河扶起来,闻言笑了笑,「洛河,这件事情跟欣欣真的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走路着急,才摔倒的。」 「走路也能摔到在地?」 洛河摆明了不信,「甜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情况都能帮着她说话。」 对比是能这样用的吗? 用她的不好。来衬托陆甜儿的高大伟岸善良? 韩欣欣心情更加不美妙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绿茶白莲的原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是她干的事情。通通都扣在她头上,丢都丢不掉。 对王妈招了招手,「别管她了。别一片好心惹得一身骚,有些人根本接近不得!」 韩欣欣没有掩饰自己话里的明讥暗讽,陆甜儿自是听出来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了一下,挣脱开洛河的搀扶,歪歪扭扭朝她走过来。 「对不起。」 她一脸诚挚,眼睛黑得发亮。 「我本意是给你带来欢乐,结果给你添麻烦了。」 这么装腔作势给谁看? 洛河就是一辣鸡,不用刷好感度都没什么。 因为她看不上。 本想继续怼,冷不丁撞进陆甜儿的眼中,整个人懵了一下。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水汪汪的是其一。其二则是色泽很好,干净剔透,仿佛上好的玉石一样。 没有杂质。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内心复杂的人,是没有办法拥有一双纯澈的眼睛的。 但面前的陆甜儿,眼睛很赶紧。仿佛一汪清水一样招人。 神情闪了一下。 「韩欣欣!」 洛河推了推她,「不要得理不饶人,甜儿都道歉了,你还装腔作势什么?」 韩欣欣被他的三观感动,将视线从陆甜儿身上移开,对他呲了呲牙。 「我不装啊,我等着你跟我道歉呢。」 「道歉?」洛河嗤了一声,「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你冤枉我了。」 韩欣欣怼他,「你喜欢谁我不管,反正我也不稀罕你,但这么摁头就给我扣罪名的做法,我很不高兴。」 「不高兴又怎的?」洛河哂然,「不就是说你两句,还计较上来,心胸那么狭窄。」 道德绑架,永远是一种叫人反感的事情。 道歉就得原谅? 不道歉别人追究,还是别人小气? 韩欣欣不想惯着他。 反手一巴掌,直接掀了他脑门。 她下手不轻,洛河直接被掀得捂住脑袋,狼狈怒骂。 「你做什么!」 「不就是打了你一下吗,至于计较的,心胸真狭隘。」 韩欣欣将他的话回敬他,冷笑,「亏得你还是个爷们,娇滴滴的,说你娘娘腔,半点都不冤枉你。」 「谁娘娘腔了!」 被奚落小气洛河不生气,但说他娘娘腔,直接就喷火了。 「韩欣欣,你是不是看人的眼光有毛病?」 「我这么爷们,你那只眼睛看得出来我娘娘腔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韩欣欣半点不怂,斜他一眼,「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洛河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拥有一张雌雄莫辨美貌的脸,却硬生生每次都将她的好感降低到负数。 怎么都无法残存。 怼完洛河,提醒有些呆滞的王妈,「不是说带我去集市看看吗?走吧。」 「好。」 王妈鲜少看年轻人吵架,有些迷煳,忽听得韩欣欣对她说话,才回过神来,赶忙前面带路。 陆甜儿见她们要走,小跑着追上,「我也一起去。」
她流血了 ()」 看着走几步路就气喘的陆甜儿,韩欣欣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你跟过来做什么?」 她对白血病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却也知道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群体,跟她们走到一起,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发生—— 倒不是白血病会传染,而是因为白血病人太过于娇弱了,一个不注意,就会发生意外。 一起出去玩,同伴出了意外谁能逃得开责任? 段秋荣那老妖婆,正愁着没藉口让她心甘情愿送上自己的骨髓呢。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玩。」 陆甜儿眼眸有些暗淡,「我住在岛上,一直以来都鲜少有人陪伴。她们都不跟我玩。」 韩欣欣嗤了一声。 「原来你也知道没人跟你玩?」 「没想过原因吗?跟你玩的代价有多高?」 「她们付不起代价,我也付不起。」 她眯起眼睛,「想死自己找地儿,别连累我。」 陆甜儿面色当即变得惨白。 「欣欣……」 「别叫我欣欣。我们很熟吗?」韩欣欣打断她的话头,冷冷开口。 陆甜儿的话,顿时就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几乎要被噎着了。 那委屈的神情,我见犹怜。 似乎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洛河当即就不干了,横眉冷竖瞪着韩欣欣。 「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 她只不过说出了别人不敢说出来的实话而已。 还没出声,洛河便再度开口。 「道歉!」 韩欣欣懵了一下。僵着脖子,缓缓转移视线,看着洛河。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道歉?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而是子虚乌有的中伤?」 洛河噎了一瞬,而后眼神冷了下来。 「但你伤人了,明知道甜儿身体有恙,你还刺激她,骂人不揭短,何况甜儿哪里招惹你了?」 他声音带着些许失望和怒气,「韩欣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了?」 韩欣欣失笑。 从没想过「尖酸刻薄」这样全是贬义的词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想必在他们眼中,她已经跟良善沾不上边了。 不过,面对陆甜儿,她也不需要良善。 「我手里拿着刀子,她非要自己撞上来,流血了怪我咯?」 韩欣欣半点不怂,「这年头还真是谁若谁有理,看清楚,现在是谁贴着谁?」 「我说话伤人,有本事她别挨着我让我伤啊,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 目光环过面色不一的两人,唇角哂然上勾。 「还有,问她哪里招惹我了?她是破坏我家庭第三者的女儿。她爸爸毁了我妈一生,这算不算招惹?我上次在华夏东城受伤,两只眼睛就看到她在现场!还有,老妖婆把我抓到岛上来,究竟是个什么原因,你们不都心知肚明?」 「对于一个害我家庭不浅,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东西的人,我为什么要温柔以待?」 「洛河,即使你不站在我这边,也着实找不出一条我欠她的理由吧?」 场地一片静默。 韩欣欣言辞犀利,但句句在理,洛河根本无法反驳。 而陆甜儿。眼眶直接红了。 「对不起,我错了,血溶于水,我原以为我们两姐妹是可以达成谅解的。」 「是我不好,我不曾想你对我的怨气这么重,但我的初心真没有恶意。」 顿了顿,默默转过身子。 「如果你那么不想见到我的话,我会离开你的视线范围的。」 对于美人的娇弱可怜,韩欣欣内心毫无波澜,头也不回挥手。 「那就赶紧离开吧,别影响我一天好心情。」 陆甜儿似乎没想到韩欣欣这么干脆,骑虎难下。只能擦了擦眼角,往相反方向离开。 韩欣欣没有回头,但眼角余光有在注意陆甜儿的行动,见她终于不再纠缠,心头暗暗松了口气,招唿王妈:「我们走吧。」 不喜欢这一层且不说,她们本来就应该是不相干的陌生人,陆甜儿是好是赖。她可不关心。 只是脚步还没迈开几个印子,身后忽然传来洛河的惊唿。 「甜儿,你怎么了?」 「甜儿你撑住,我马上送你回去!」 这声音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韩欣欣还没彻底脱离事故范围,作为在场人员之一,陆甜儿发生任何事情她都得沾边。 心不甘情不愿转身,折回去查看陆甜儿的情况。 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就惊呆了。 此刻的陆甜儿,半分之前的甜美气质都没有了,耳口鼻等地方俱是流出鲜血,看起来跟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甚是渗人。 「韩欣欣。都说甜儿有病,你还刺激她。」 洛河扶着陆甜儿,眼神带着怨气望向她,「现在她这样子。你满意了?」 说实话,韩欣欣并不满意。 不喜欢陆甜儿归不喜欢,她也没有看到别人不好自己就舒坦的恶趣味,之前还是个娇弱美人儿。转头就满脸鲜血,搁谁身上都幸灾乐祸不起来。 她是有些担心的。 但听得洛河这么一说,有些绷紧的心脏顿时就松开了弦。 冷冷一笑,「无所谓满不满意,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明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大清早跑到我这里缠着我,是想出了事情嫁祸我?」 「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碰瓷这一套,够不要脸的了!」 「韩欣欣!」洛河气得不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自己心理阴暗,别把别人都跟你同化了!」 「是啊,我内心骯脏,我思想阴暗,就你们白莲花一样单纯无辜。」 韩欣欣怒极反笑,「那么。有本事等会儿别让我捐骨髓啊!」 「你……」洛河张了张嘴,神色有些复杂。 既然结巴,那就是理亏。 理亏了,她还让他继续说下去膈应自己吗? 哂然,「挖坑给我跳,我不跳自己摔着了逼我负责,婊出了新境界,你们那么能怎么不上天呢。还在我面前演戏,当别人都是没脑子的?」 「流血了就赶紧滚,不然死了还赖我,躺着也中枪,我是多倒霉才被讹上身!」 洛河铁青着脸。 「韩欣欣,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听?」 韩欣欣扯唇:「我也就嘴皮子上说说,不像你们,都用上真动作了。语言再怎么犀利,也比不上真实肉体造成的伤害吧?」 她爸妈都不在了,她眼睛有可能会瞎,现在还得被设计逼捐骨髓…… 圣人都得抓狂,她又不是佛祖,那么好脾气!
陈安 ()」 洛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嘴巴。 这事儿,他还真不好说话。 陆甜儿目光复杂,一脸血看着韩欣欣片刻,一边咳血一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的。」 「说得好像你口上说不逼我,事实上就不会逼一样。」 韩欣欣不以为然,「我这人不太相信表面上的东西,等你做到了再说。」 陆甜儿没说话。咳出了一大口血。 洛河无奈一嘆:「韩欣欣,你不能少说几句吗?」 「那我不说了,期待你们最后给我的成果。」 韩欣欣冷冷说着。瞥了陆甜儿一眼。 「还有力气婊,说明问题不大,撑着吧。」 对王妈挥手,「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走。」 这次不再有半分犹豫,直接就离开了。 看着韩欣欣和王妈没有半分迟疑的背影。陆甜儿垂下眸子,低低一嘆。 洛河眼眸幽深,带着几分复杂。 「我先带你去找唐医生。」 *** 这叮噹岛韩欣欣还是第一次来,什么东西看着都很新鲜,虽说心里压着事情,但她是个容易暂时将负面情绪压下去的人,跟着王妈逛起叮噹岛,半点不觉压力。 看着韩欣欣没心没肺的样子,王妈一路上心事重重,忧心忡忡。 韩欣欣瞟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你想说什么。」 韩欣欣这么直白,王妈便不好遮着掩着了,犹豫少许,说道:「欣欣小姐,甜儿小姐可是岛主最喜欢的孙辈,你得罪了她,还把她气吐血。岛主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知道。」 韩欣欣耸肩,「白血病本来就有五官流血的毛病,即使不找上我,她自己也会流一流的。而那老妖婆,一直存着要找我茬的心思,即使没有今天的事情,也会找点事情给我。」 王妈心头暗惊:「欣欣小姐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 「还看着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韩欣欣摘了一朵不知名的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很多时候烦心的事情上来,即使再美好的事物都能被沖淡。比如这鲜美的花儿,这会儿就没什么味道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不如珍惜每一分闲着的时候。」 因为她有种预感,今天跟陆甜儿开撕后,她之后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静谧的时光,总是太少。 王妈眼眸暗了暗,沉默少许。问道:「那欣欣小姐,你会救甜儿小姐吗?」 「不救。」韩欣欣回答,毫不犹豫。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想,谁乐于帮助把自己家庭害了这么惨的罪魁祸首……之女? 别说还没确定陆甜儿那朵白莲花有没有伤害她,等确定了,她更不会救。 她始终没有那般的热心肠。 更何况。她最讨厌身不由己的事情了。 「可是。」王妈踟蹰少许,「甜儿小姐毕竟跟你有血缘关系……」 「自古以来,血缘关系反目成仇,甚至互相杀害的都有。」韩欣欣嗤笑,「那陆甜儿对我并没有什么恩惠,又是我的半个仇人,我没捅她刀子已经仁慈了,指望我救人门都没有。」 顿了顿,「你也别道德绑架。要是血缘关系就可以付出一切,那她怎么不用她那条命给我换来我家庭的幸福?」 谁都自私,既然自私了。也别要求别人一起。 没有经歷过她的事情,就没资格站在道德最高点去指责她。 王妈赶忙撇清:「欣欣小姐别误会,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其实比起岛主的想法,我更倾向您这一边,基本的是非观我还是有的,您确实没有救甜儿小姐的义务。」 「这话是对了,马屁拍得也不错。」 韩欣欣睨她一眼,「不管你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在我面前不要劝。」 至少在这一刻,她可以落得清净。 都成年人了,基本上的是非善恶她心里有数,不需要别人指点。 王妈点点头:「我记得了。」 而后小心看着韩欣欣的侧脸,「据我所知,岛主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既然做了决定,就不允许忤逆和更改,小姐跟她对着干,不会有任何好处。」 见她面上有变,生怕误会,赶忙补充道。「我是觉得,小姐心里通透的话,不如防患于未然。」 这话的意思…… 韩欣欣神色一顿,唇角缓缓扬起,「王妈有什么好主意?」 王妈眼眸闪动,而后神色定下来。 「我是有个主意。」 韩欣欣瞭然:「有条件的是吧?」 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王妈要是愿意无条件帮助她的话,早就说了。 王妈目光定定看着她:「先前不能帮助欣欣小姐什么,贸然提出让小姐帮忙的请求,小姐为难理所当然,但现在,我若帮得欣欣小姐脱身,欣欣小姐得给回报。」 「救你儿子?」韩欣欣问道。 王妈拳头捏了捏:「我就这个么儿子,也只有这么个愿望。」 韩欣欣没有马上做决定,踟蹰问道:「你要我怎么个救法?」 「救法?」王妈有些疑惑。 「就是帮他获得自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还是不计后果救出他,等人安全后,后续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王妈哑了哑。 这个选择,是个傻子都知道选前面那个。 但韩欣欣那心思她捉摸不透,要是贸然选择前面,只怕她当场就甩手不干。 到时候,她更是什么都落不得好。 沉默少许,「那欣欣小姐选的话,您可以怎么做?」 「这要看我怎么脱身了。」韩欣欣淡淡一笑,「我要是离不开这岛上,一直被老妖婆追杀,自顾不暇,你觉得我还有精力帮你儿子过上神仙生活?」 她一直都不是个伟大的人。 王妈略微沉吟,一咬牙:「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拿了主意,韩欣欣却还有些懵逼。 「说定什么了?」 她怎么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吧? 为什么王妈说的话,她有些不懂了? 王妈瞅得她神色,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推她一把。 「小姐,趁着岛主的人还没来,我们先去见一个人。」 「见谁?」韩欣欣目光在王妈身上环绕,斟酌着她的用意。 「陈安律师,您母亲的御用律师。」王妈答道。
画蛇添足 ()」 找律师韩欣欣能理解,因为她母亲还给她留了一份遗产,继承遗产什么的,都得找律师。 但在这关头找律师? 韩欣欣不由失笑:「王妈,您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个律师可以跟一岛之主老妖婆抗衡吧?」 王妈摇头:「能跟岛主抗衡的不是陈安律师,而是您的母亲。」 韩欣欣心头一动。 之前听陈柳白说母亲是个精明的人,不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难道现在。陈安律师,就是母亲给她留的后路? 虽说这些年不闻不问,但从母亲把所有遗产都留给她来看。母亲心里还是装有她的。 母亲不可能猜不到她会被段秋荣抓到叮噹岛来。 只是她的疑问还没说出口,王妈就催促道:「欣欣小姐,我们时间不多,得赶紧找到陈安律师,否则后续的事情就难办了。」 得抢在段秋荣的人到来之前找到陈安。 韩欣欣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拎得清轻重缓急。闻言没再发问,跟在王妈身后匆匆朝陈安的住所走去。 陈安的住所离得不算太远,她们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在街道的尽头找到陈安的家。 只是那家的房门,紧紧锁闭,谢绝了一切访客。 王妈不信邪,上前敲门,敲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 倒是一位大妈路过,瞧得两人模样,道了一句:「别敲了,陈律师一家子早几天前就出门旅游了。」 出门旅游?! 韩欣欣嘴角一抽。 王妈心有灵犀:「还真是巧,我们来晚了。」 刚好在有需要的时候去旅游。 大妈笑了笑:「那可不是,听说陈律师为岛主做了什么大事,岛主赏给他五个亿。这些年来他家人跟着他受穷受苦,这会儿有钱了,可不就出门放松放松。」 原来是拿了老妖婆的好处。 难怪这么凑巧不在家。 难怪那份遗嘱会在老妖婆手上。 她母亲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遇到坑货了。 王妈神情也有些沮丧,却没有放弃。问道:「那大嫂子你知道陈律师什么时候回来吗?」 「听陈家那媳妇提起过,说这么多年都没有放松过,这次出门旅游,怎么说也要玩个够本,最少一个月后才回来。」 一个月后…… 黄花菜都凉了。 王妈跟那大妈道了谢,有气无力跟韩欣欣招手。 「走吧。」 韩欣欣凑过来,便被她拖了走,懵懵中还有些不明状况。 「王妈,我们这就走了吗?」 「不然?」王妈问道。 韩欣欣眼眸闪了闪:「我觉得未必那么巧。」 迎上王妈的眼神。「我妈那么相信陈安,陈安应该不是个渣渣,何况他出门出的巧,那位给我们透露消息的大妈,未必就不巧了。」 从种种痕迹来看,她妈妈应该这些年都在跟外婆槓。 排行榜上只差两个名次,她妈妈不蠢。 但老妖婆,更不会蠢。 从她来到叮噹岛上后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都在老妖婆的视线范围内。 之前她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看到那大妈,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妈扯了扯唇,「是有些巧了。」 韩欣欣比她想像中更聪明。 那她便不需要解释太多了,「所以我们已经被暴露了,赶紧走,否则被抓住不说。还会连累陈安律师。」 前者韩欣欣是认同的,但后者的话…… 陈安既然接了母亲那茬,任何意外他应该都有所预料。 他要是怕被连累,就不会接了。 但现在的情况,确实也没有强行见面的必要。 跟着王妈离开这条街,见她东拐西拐,有些好奇。 「这不是回去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会儿她不是没有半点不安的。 老妖婆于她是危险分子,对她而言不算知根知底的王妈。未必就安全了。 尽管王妈口口声声说要请她帮忙救她儿子,但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样子,她还不清楚。 谁又能保证不是个让她放松警惕的局。 看出韩欣欣的疑惑。王妈笑了笑。 「欣欣小姐别担心,我知道陈律师还有个关系要好的朋友,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入新的渠道。」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狡兔三窟。她母亲那么聪明的女人,应该不会只给自己留下一条死路。 只是,「王妈你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呢。」 意味深长的话,王妈也瞬间明白其中之意,轻笑。 「我儿子阿狸,之前是二姑娘的心腹。」 「哦?」韩欣欣扬起唇角,「你这儿子做的不错,难怪老妖婆要把他关起来。」 心腹,往往也是心腹大患。 她母亲相信他,才会让他知道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他并没有烂在肚子里。而是跟别人分享了。 尽管这个被他分享的人,是他的至亲。 但有一就有二。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便在于他的守口如瓶,一旦说出去了,便会有泄露的危险。 毕竟他会守秘密,别人。比如他的母亲就未必。 还没见到阿狸本人,她对他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 没有诚信的人,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 ……难怪老妖婆要抓他弄死他。 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别的缘由。 这次王妈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幽幽一嘆。 「我这儿子没别的好处,就是心眼实在,认定了死理就往前沖,不会钻营,无意中就会得罪很多人。二姑娘还在时候,还有人罩着他,二姑娘走后,这不恶劣的情况就出现了。」 王妈深深看她一眼,「欣欣小姐,以后阿狸就託付给你了,他能帮二姑娘平步青云,也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韩欣欣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好。」 她总算明白「画蛇添足」这个词怎么写了。 前面说得还好,几乎能把她忽悠过去,但她后面补充的话,却是将之前积累的所有正面形象一扫而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是同一个人,站在不同立场,听出来的便是不一样的味道。 当然,表面上还有用得上王妈的地方,暂时还不能撕破脸。 王妈听得她的回答,稍稍缓了口气,提醒道:「欣欣小姐我们走快些,别让岛主的人再次抢先一步了。虽然有些事情我们心里有数,但正面槓起来,也是不小麻烦。」 这点韩欣欣表示贊同。 转来转去,即使王妈耐性极好,她也不乐意浪费时间浪费心情。 只是她还没表现出认同的态度,便见小街的拐角处走来几个黑色西装的高壮汉子。 跟傅祁在一起许久,她对某些方面的认知超乎常人,第六感官当即炸了。 毫不犹豫转身,拉着王妈一起。 「我们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背锅找别人 ()」 王妈年纪比韩欣欣大,生长的环境又跟韩欣欣不同,警惕性比她还高,当韩欣欣发现不对劲时候,她早已经看得更广。 苦笑一声:「欣欣小姐,我们跑不掉了。」 跑不掉了? 韩欣欣还没回味出意思,便见四面八方都有黑色西装的保镖围上来。 「欣欣小姐,岛主请你过去一趟。」 黑色西装们倒是还挺有礼貌,只是将她和王妈团团围住,只动口不动手。 但韩欣欣很清楚,这种表面上的礼貌,就跟表面上的尊敬一个样子—— 她要是当真。就完了。 目光环顾这些保镖,但见他们个个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肌肉贲张。瞧着便一派孔武有力的样子。 不用说,随便哪一个上,都能把她打成猪头。 没得硬碰硬,只能老实认命。 「行,我跟你们走。」 于是,她便被众保镖带到段秋荣面前。 没错,是她,没有王妈。 王妈只是一个佣人。段秋荣还瞧不上眼,即使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她不高兴了,也以为是韩欣欣指使的,故而王妈没有被传唤过来。 站在大厅上,望着上座的段秋荣,韩欣欣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 这是她和段秋荣的第二次见面。 据说她是她外婆。 据说她是她目前除了陆甜儿后最亲近的人了。 据说她害惨了自己的女儿。 对此人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好。 没有希望,便没有失望。 她对她,冷漠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然而段秋荣辛辛苦苦把她带到叮噹岛,又让保镖去外头把她抓回来,可不是让她沉默以对的。 韩欣欣不说话,她就直接开口。 「甜儿今天再度发病,听说是被你气的?」 「听说还是认为,陆太太您不是心里很清楚吗?」韩欣欣沉声回应,「如果几句话便能把人气的发病,怎么着您还好好的?」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段秋荣便怒了。 「你还敢提昨天,昨天我便差点被你气死了!」 「还有,你叫谁陆太太呢,我是你外婆!」 对着这两句话,韩欣欣表示她有诸多的不认同。 「难道我外公不是姓陆,你不是叫陆太太?」 当了岛主了不起啊,这岛上的江山,姓氏为陆。不是段。 而且,「陆太太觉得,就沖你这狼心狗肺的所作所为,也配值得小辈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外婆?」 她嗤了一声,「我妈估计都不想认你吧!」 每个人心里都藏有一段秘密,一段感伤,韩欣欣这话,简直就是在段秋荣的伤口上撒盐。 段秋荣大怒,拿了一个茶盏就朝她砸了过来。 韩欣欣对她没有愚孝,也没有尊敬,心里更多的是提防,瞅得段秋荣动作。早有防备的她岂会乖乖站着挨打? 麻利身子一偏,完美躲过茶盏的袭击。 叮噹岛上陆家,财大气粗,人傻钱多,茶盏都是玉做的,这么一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可惜了。」 韩欣欣瞅得那碎片,啧啧嘆息。 这东西看着就挺值钱。 段秋荣本就被气得厉害,再瞧见韩欣欣态度,差点喘不过气来。 「孽障!」 她吩咐周围的保镖,「把她带下去,准备几天后的手术!」 手术? 韩欣欣这当事人可听得真切。眼见保镖要围上来,扬手。 「等等,让我再说几句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在我妈面子上,好歹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段秋荣已经把她当成砧板上的鱼肉,并不在乎她的态度,但韩欣欣这么说,她便给她一个机会。 「你想问什么?」 「几个问题。问完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跟你对抗不是?」韩欣欣说道。 段秋荣略微沉吟。 「你问。」 「第一个问题,你们这架势,是要强行逼我给陆甜儿捐骨髓吗?」 段秋荣不耐:「这不明摆着的吗?」 果然。 韩欣欣冷笑:「凭什么?我身体上的东西,不归我自己掌管?你们这是侵犯到人身安全了吧?」 「人身安全?」念着这几个词,段秋荣嗤地笑了,「你出去之后可以问问,我就算弄死你,有没有人敢质疑一句话?在叮噹岛,我就是王!」 好狂。 却也强势得叫人无奈。 「不过,你既然问了,我自然跟你说个明白,甜儿跟你一母同胞。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不论你承认不承认,你都有义务救她!」 好个「义务」,她怎么就听得那么不舒服呢。 韩欣欣顿了顿。倏忽笑了。 「陆太太,都说你手眼通天,我眼睛因为陆甜儿而产生问题,以后有可能会瞎掉。你是清楚的。」 「我原本想着把果子自己吞,但听你这一番言论,忽然有了新的感悟。」 她说得慢吞吞的,但没有温度的笑容,叫段秋荣心头一阵不安。 「你究竟想说什么?」 「很简单,既然一母同胞的姐妹有必须为对方无条件帮助的义务,那么我这双眼睛坏了,我可以用她那双眼睛吗?毕竟亲情可以绑架的对不对?」 「不对!」 段秋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捐点骨髓要不了你的命,但你却要甜儿终生残疾,你简直残忍!」 「残忍吗?谁说捐了骨髓我就没有半点后遗症,谁说我捐出骨髓我不疼?」 韩欣欣眼神冷漠如霜,「何况,我可是救了她一命,她害我即将瞎眼,我只要她赔我一双眼睛而已。这便是残忍了?那我自小离散的家庭,受伤的身体,被毁掉的下半生,谁来怜悯?」 「谁来负责!谁来弥补!双标不要太明显!」 道理是真的,但有些人并不愿意听。 段秋荣瞥她一眼,神色幽冷。 「不是给你安排了一桩婚事吗?嫁到洛家,还有你母亲给你的天价遗产,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了!」 「利益联姻的牺牲品。以及母亲给我的补偿,也算是负责?」 韩欣欣轻嗤,「那么,我被毁掉或者残疾都是应该的,衣食无忧便是最大的快乐,那陆甜儿已经衣食无忧了,她还贪心什么,得用别人做踏脚石!」 「韩欣欣,她是你姐姐,你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事实!」 「我还是她妹妹呢,没有付出便没有收穫,我凭什么无条件帮助我的仇人?」 韩欣欣丝毫不怂怼了回去,「她今天的一切,可不是我造成的,背锅找别人,我还没傻!」
坏消息 ()」 段秋荣扬手:「打住,我让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你争论这些没用的事情。」 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要是没的说,就这么办了。」 在她还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主意已经给她确定了。 「还真是半点人权都没有呢。」 韩欣欣冷笑,眼中带着浓重的嫌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祖宗这话说得真没错。」 只是主意打得那么好,她却没有牺牲自己配合别人的觉悟。 「带下去。」 段秋荣皱眉,挥手吩咐身侧的人,「看紧了。别让她跑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韩欣欣没有反抗,只是淡淡开口。 段秋荣见她乖巧,决定信她一回。 「你说。」 「你对我妈,对我。当真半点感情都没有?甚至于,一丝愧疚也无?」韩欣欣直视她的眼睛,想将她的所有情绪都收集起来。 一分都不错过。 可遗憾的是,段秋荣面色如常,半点动容都没有。 她选择性地避开了这话题。 「带走。」 「不敢回答就是心虚了吗?」韩欣欣继续问。 段秋荣不应,催促保镖将她赶紧带走。 保镖得令,对韩欣欣侧身,「欣欣小姐。您还是自己走吧。」 先礼后兵,这一套韩欣欣很熟悉。 面上的礼貌不吃,后面便是直接被架走。 她不是不识趣的人,目光若有深意看了段秋荣一眼,转身,放话。 「我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任何人养料的,否则就算做鬼,也要诅咒!」 经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哪会将这种小儿科的狠话放在心上? 冷眼看着她远去,神色都不曾变动一下。 倒是身侧的佣人看不下去,低嘆一声劝慰道:「岛主,您何不将事情都告诉欣欣小姐,这样误会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由她去,有些事情,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段秋荣眼眸微微眯起,「我对得住自己即可。」 没能跟老妖婆理论到底,也没能再看到陆甜儿,就被关起紧闭,韩欣欣的心里,既是烦恼,又是无奈。 最糟糕的是,被关起来当养料时候。她还见不到王妈了。 段秋荣似乎猜到什么,所以禁止她跟王妈相会,怕王妈给她出什么招儿。 不过韩欣欣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也懒得计较这些,吃喝睡,躺在床上数日子。 白血病的骨髓移植术前是需要做一些无菌等处理的,陆甜儿在做术前的准备,需要几天时间,而这几天,作为养料的她,几乎无事可做。 被关起来当肥羊的日子不好过,但知道她雇的陈柳白还在努力。她就暂时放下心来。 ……没关系,再熬一下下,等他做好准备了,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苦熬两天后,陈柳白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还需要两天。」 陈柳白解释说,「有个兄弟在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而我们之中,得有他才能引开岛上的守门人。」 「还要两天!」 韩欣欣很绝望,「你可知道他们马上就要逼我做手术了?」 且不说那手术她愿不愿意,就是被拉上手术台后。沖岛上这帮不是人的东西干的事情,她手术之后的日子怎么过? 会不会感染? 眼睛快瞎了算她倒霉,后面连自由和健康都没有,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再坚持两天。」 陈柳白目光闪了一下,跟她保证,「这一次,我保证一定能将你带出去。」 「我尽量拖延时间。」韩欣欣深吸口气,问他。「你身上有没有打火机?」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陈柳白有些不解问道。 「抽菸。」韩欣欣应道。 「抽菸?」陈柳白嘴角一抽,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抽菸的孩子。」 是啊,很多人都说她长得乖巧可爱,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但是,好孩子不一定长命。 「烦。」 瞥他一眼,「抽菸不是男人的专利,你们烦的时候可以来两口,我就不能抽几根减减压?」 陈柳白说不过她,只好递给她一只打火机,顺带递给她两根烟。 韩欣欣接了,点起烟。却把打火机收起来。 「不是还要准备救人吗,那你去忙吧。」 这几天一直被需要,突然被赶人,陈柳白有些不习惯。 沉吟少许。他也不是个磨叽的人,「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这个找我。」 他递给她一只微型的蓝牙耳机。 可以保持通话。也可以随时联络的好东西。 韩欣欣接受了,深深看他一眼。 「陈柳白,我那么相信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这话有些深奥,纵是陈柳白一时间也猜不出具体心思,听到外头有声音响动,赶忙跟她告辞,一熘烟跑了。 「你在跟谁说话?」 洛河还没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过来,「还是男人的声音,韩欣欣,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韩欣欣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 「说话撸直了舌头再说,我跟你之间可没有什么要紧关系,别没得惹人误会。」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未婚妻,岛主跟我妈都商定好了婚期。下个月起你就是我妻子了。」洛河嘻嘻说着,推门进来,他没做准备,一进门就被一股浓烟的味道给呛到了。 挥手赶烟,待看清楚烟气的源头后,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说你平静喜欢干净吗,怎么还抽菸?」 「你可是个女人,要点形象行不行!」 韩欣欣睨他一眼。将夹在两指间的香菸晃了晃,嗤了一声。 「我乐意,要你管!」 其实她平时是不抽菸的,甚至都不怎么闻得烟味。 这次跟陈柳白拿烟和打火机,也不是为了抽,不过这些没必要跟洛河说清楚,她自有盘算就是。 「当然管,你马上就是我的人了,我不管你谁管。」 洛河许是不太闻得烟味,几步走过来,抢走了她夹在手指间的半截烟。 韩欣欣也不阻止,任由他拿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这么冷漠?」洛河啧啧出声,「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没有事情便不能过来探望你?」
由不得你 ()」 韩欣欣对他本就不耐,闻言皱起眉头。 「我心情很不好,没兴趣跟你叨磕家常。」 她提醒他,「你要是不直接把目的说了,我就赶人了。」 洛河噎了一下,面色有些收:「其实我一直有些不明白,像我这样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男人,正是思春少女的梦中情人,怎的你却是半点都不感冒?」 「梦中情人?」韩欣欣轻嗤。「我已经这么惨了,难不成你还想着骗财骗色?」 「你现在好像很穷。」洛河有些哑然,「且你这姿色。跟我在一起,怎么着都是我吃亏吧?」 「没人逼着你吃亏,你要是不乐意,不如退婚?」韩欣欣回怼。 无利不起早,她要是那么差劲,他怎么可能会点头这桩婚事。 「我也想啊。但我两身份不一般。」洛河耸肩,「好在你脾气虽然坏,长得也有点渗人,安静时候还算理智,勉强能够凑日子吧。」 「洛河。」韩欣欣抓起床上的枕头,眯起眼睛,「再人身攻击,我揍人了你信不信?」 「……我信。」洛河见她动气,没敢再撩拨她,眼眸转了转,说道,「你别气馁,我虽然挺嫌弃你,但也不是不通情达理,我们婚约定了,我肯定不会抛弃你的。」 「说得好像没了你,我就找不到男人一样。」 这么勉强的态度,有些激怒韩欣欣。她冷然开口,「说句实话,我倒是巴不得你把婚退了。」 「你不待见这桩婚事,我更巴不得跟你这种人离得远远地。」 「欲擒故纵这种方式做多了,就没意思了。」洛河瞥她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我说了娶你就会娶你。」 「我稀罕你娶?」 韩欣欣扬着手中枕头,「滚。」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跟他实在没有共同语言。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哎,别这样。」 洛河瞅得她举动没有勉强之意,有些慌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你看,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真打起来你也打不过我是不是?」 「那你打啊?」韩欣欣斜他一眼,「有人拦着你了吗?」 只会嘴皮子上逞强。那就是真的不敢了。 他要跟她结婚,又不敢打她,必定她身上有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的倚仗。 所以,她还是有底气的。 洛河沉默良久,哑然罢手。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在这话头方面没有意思。」 「不过我得提醒一句,来了叮噹岛,你就别指望出去了,我看你也不是个傻白甜,应该明白你现在的处境——陆家,是没有人喜欢你的,而你的身份,註定会引来许多你自己都想不到的敌人。」 说半天,终于说了两句正经话。 韩欣欣眼眸微闪:「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没有我洛家这个靠山,你在叮噹岛,一无所有。甚至怎么死都不知道,即使你能继承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遗产,但是……」 洛河薄唇抿了抿。勾出一抹凉薄的笑意。 「你也留不住。」 韩欣欣眉梢挑了挑,眼底一缕冷意掠过。 吓唬三岁小孩呢?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怎样? 她也没打算长久留在这里。 只是现在,跟他槓起来没意思。 「你要跟我联盟?」 「不,是你要跟我联盟。」洛河纠正,「是你有求于我,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是谁给他的自信,这么恬不知耻夸赞自己? 她忍了忍,决定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 「然后,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救甜儿,我就帮你。」洛河说道。 韩欣欣差点被他的无耻给气乐了。 「你盘算倒是真的挺美。」 这是一出怎么看她都吃亏的联盟,还能被他从中捞得好处。 不过他这话里。也透出了其他的意思。 唇角微扬,目光定定看着他。 「你喜欢陆甜儿?」 洛河神色一顿。 「我个人是讨厌她的。」韩欣欣将他的神情收入眼中,眼中露出几许瞭然,「没有意外的话,我断然不可能帮助她。想要我出手,总得给我分析一下利弊。才知道怎么权衡不是?」 这话打动了洛河,他想了想,点头。 「我确实喜欢她。」 顿了顿,「不过既然选择跟你结婚,我就会收起自己感情,不会越雷池一步。」 说得好伟大。 但她需要这份牺牲吗? 韩欣欣睫毛颤了颤,问出一个问题:「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了她可以将自己卖了,怎么当初不选择跟陆甜儿订婚?难道是利益当头,她还不如你的前程重要?」 「也不对,要论前程,作为老妖婆最疼爱的孙辈,跟她在一起,你的前程只会比跟我在一起更好。」 她忽然就有些搞不懂他这伟大牺牲的意义所在了。 「我妈不觉得。」洛河默了默,「甜儿有病。」 「她不允许自己儿子有那样一个妻子,何况,你也不差。」 韩欣欣失笑。 她当然不差。 女子嫁人,嫁妆带过去之后,几乎就被男方家庭给算到了自己的财产。 母亲留给她的遗产,可是兑换成华夏币的上千亿。 这样一笔天文数字,岂会叫人不动心。 老妖婆再怎么疼爱陆甜儿,给的嫁妆终究有限,不像她没爹没妈,嫁过去就等于搬家了。 当然,白血病的陆甜儿随时有可能会死,这也是个问题。 「我知道了,你走吧,我静静。」 明白其中要点后,韩欣欣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撵人。 「别抽菸了。」洛河将手中的菸头丢进垃圾桶,「我不会计较你刚刚跟谁见了面,不过你继续抽菸,晚上就不能给甜儿捐骨髓了。」 「晚上?」韩欣欣一惊,「这才是你过来找我的原因?」 「你做一下准备。」 洛河站起身子,「就沖你对甜儿的帮助,我会记得你一辈子的好。」 谁要他记得。 两人关系本就不咋的,他随口的承诺,难不成还指望他当真了? 敛下眉眼,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 「如果我拒绝你的提议呢?」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洛河步子顿了顿,「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不想选择呢?」韩欣欣继续问。 洛河面色有些难看了。 「由不得你,这是甜儿的命!」 他不再废话,气沖沖甩袖离开了。
欣欣小姐自杀了 ()」 韩欣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再想起先前陈柳白说的话,眼眸一下子黯了下来。 晚上就开始动手术了呢。 在这个地方,她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果然是最好被打压的对象。 她作为当事人。 她的意愿,却是半点都不重要。 但她凭什么要救陆甜儿? 凭什么要当陆甜儿的养料? 救个陌生人,她或许会发发善心,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要救的这个人,是陆甜儿。 她不同意,也不可能同意。 一切不幸的源头,跟陆甜儿都有关系。有些白眼狼餵不熟,救了也白救。 何况,她不欠陆甜儿什么东西,不存在不救了就亏欠什么。 相反。这次要是被迫帮助了陆甜儿,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反正父亲已经死了,母亲也不在这个世上,傅祁也替她报了仇。 而她走不出叮噹岛。 那么,行尸走肉没有尊严地活着,何必活着? 她眼神一狠,透出了几分决然。 洛河出去后,就有佣人进来收拾房间。 韩欣欣没有阻止。冷眼看着她把房间里仅有的一根香菸给带走了。 然后,加了锁,将她关在房间里。 ……陆甜儿真重要,怕她就这么展翅飞了。 门关上后,韩欣欣的神色化为一片讽刺。 从床底下摸出先前跟陈柳白讨要的打火机,走到房门后,挪动桌子,将房门死死抵住,然后将床帐,被褥等东西放到一起,点起打火机。 轰的一声。 都是易燃物,遇火即燃。 韩欣欣龟缩在墙角,看着在房间里开始熊熊燃起来的桌椅,以及床单被褥,眼中透出一股疯狂。 ……没有尊严,宁可死!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救陆甜儿的。 如果她就是陆甜儿的解药,必须为之,那她宁可拖着陆甜儿一起下地狱! **** 段秋荣正指挥着医生们准备手术,一边宽慰躺在病床上的陆甜儿。 「没事,她的骨髓跟你匹配程度非常高,只要做完手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之后你就不用再承受这些病痛。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几天的修养让陆甜儿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听得段秋荣的话,她眼中带着对日后生活的期待,也有些忐忑。 「可是欣欣那里。」 她顿了顿,有些黯然。 「她似乎不太愿意。」 「我已经说服她了。」段秋荣说道,握着她的手,「她自愿同意将骨髓捐给你的,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陆甜儿还想说什么,段秋荣拍了拍她的手背。 「别怕,一切有我,你现在要做的,只能是放宽心情。然后等待手术,以及手术后的康復。」 段秋荣依然霸道,但这份关心,让陆甜儿心里暖暖的。 露出一个笑容:「我会的,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顿了顿,「我想见欣欣一面,可以吗?」 「你现在不能见任何人。」段秋荣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慈爱,「等手术成功后,你见到她的机会多的是。」 陆甜儿点点头,只是想起几天前韩欣欣说的话,不免有些不安。 「外婆。欣欣她真的想通了吗?」 段秋荣笑容一顿:「这件事情我在处理,你不用管。」 陆甜儿眼眸一动,心里涌上一股不安:「可是外婆,我不想逼她,不然就算我病好了,也不会快乐。」 「有外婆在。」段秋荣眼中有什么飞快闪过,而后恢復面色,「你们是姐妹。有血缘关系的,即使说话重了点儿,又有什么隔夜仇,放心吧。」 陆甜儿眨着眼睛,盯着段秋荣看,实在在她面上看不出其他情绪,只好作罢。 「我相信外婆。」 听得这话,段秋荣笑容又慈祥起来。 「这才是乖孩子。」 两人说话间,心腹过来禀报。 「岛主,枫少爷回来了。」 「阿枫?」陆甜儿耳朵尖,听得这名字,眼睛亮起来。 佣人点头。 「是来看你的。知道你要动手术,所以担心了。」段秋荣眼中一缕阴霾掠过,「你看,这么多人都关心你。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赶紧好起来呢?」 陆甜儿眼眸闪烁,面上带了几分羞涩。 「对,很多人都关心我,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都是过来人。段秋荣看着陆甜儿神色,就知道她什么心思,手术在即,她便破格一回。 「唐枫在哪,让他过来一下。」 佣人神色一僵,有些迟疑起来。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他去哪里了?」段秋荣眸色凌厉,语气也重了下去。 「枫少爷他……」佣人默了默,才一闭眼睛,「他去找欣欣小姐了。」 空气里忽然一阵死一般的静默。 段秋荣面色有些难看,陆甜儿眸光也有些暗淡。 好一会儿后,陆甜儿才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外婆,没事的,阿枫一直都是好兄长的样子,这些年他也在寻找妹妹的下落,现在欣欣回来了。他去见她一面也是应当。」 当事人已经给唐枫想好了理由,段秋荣便只能算了,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叫我说什么好。」 陆甜儿噙笑:「外婆的好,甜儿一直都知道,外婆不说,甜儿也清楚。」 「就你嘴甜。」有陆甜儿活络气氛,段秋荣的面色总算好起来。瞥她一眼,「那你的事情就自己处理,我不管了。」 陆甜儿明白她话里深层含义,面上拢上一抹娇羞。 「外婆!」 病房里面两祖孙其乐融融,却忽然有佣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岛主,出事了!」 段秋荣回头,正要骂一句不懂事,待看到是自己的心腹时候,面色微变,站起身。 「外面说。」 「等等。」陆甜儿心头不祥预感越来越严重,她拉住段秋荣的袖子。 「外婆,我也想知道。」 段秋荣有所预感,为难:「别闹,甜儿你马上要动手术了,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 「可是外婆,我已经知道边儿了,您要是不让我明白全部,我怕是更不能安心。」陆甜儿坚持着。 段秋荣看一眼面色慌急的佣人,嘆口气。 「行,你说吧。」 佣人自也感受到空气里的低沉气氛了,低下头,忐忑说道。 「是欣欣小姐放火自杀了。」
唐枫警告 ()」 段秋荣当即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岛主。」 佣人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她。 段秋荣这会儿却顾不得矫情,一把抓住佣人胳膊,问道:「现在欣欣情况怎么样了?」 「大火包围了屋子,门打不开,枫少爷过去了。」佣人忐忑回道。 「废物!门打不开,不会撞吗!」 段秋荣怒吼一声,丢下病房里的一干人,匆匆忙忙往外跑去。 佣人正想跟上去,被陆甜儿拉住胳膊。 「宁姐,我也跟着一起去。」 「甜儿小姐。」佣人吃了一吓。「您现在不好出门。」 「现在也不可能做手术了。」陆甜儿目光凝重盯着她,「欣欣是我唯一的姐妹,如果她因为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放过我自己的。」 「可是岛主不会让你过去的。」佣人答道。 「她会的。我留在这里也没有用,现在病情没有发作,我还是走得动路的。」陆甜儿强调。 佣人无法:「我问问唐医生。」 「别问了,救人要紧。」陆甜儿说着,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另一边,韩欣欣别墅的房门终于撞开。 唐枫身子一错,顾不得屋里满天的烟火,直接沖了进去。 叮噹岛尤其是陆家的势力范围。素来都盯得很紧,韩欣欣又是被重点关注对象,故而她点火自杀,虽然火势挺旺,因为房门被堵住拖了点救援时间,但时间并不算太长。 屋里的东西还没烧得干净,韩欣欣聪明躲在墙角,暂时还没被烧到,只是被浓烟呛得昏迷过去了。 唐枫探了探她鼻息,觉察还有气,面色一松,赶忙将人抱起冲出房门。 房樑上的吊灯被火烧断了线,终于撑不住朝下掉下来,唐枫急着将人带出来,一个不慎,被那硕大的吊灯砸得脑门都渗出了血迹。 「嘶。」 他疼得倒吸口气,强忍着疼痛将韩欣欣继续抱出来。 陆家有专门的待命医生,见人被救出来,赶忙围上来查看伤势。 而周边的佣人和保镖,都赶忙去扑火灭火。 「她还好吧?」 忙乱一片间,段秋荣终于赶到,急吼吼问那医生。 医生还没开口,唐枫就一把将她推开。 「段秋荣。」 他眉目冷冷,语调也如同冰渣。「你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害惨了那么多人,现如今的结局,你满意了?」 「既然想要她死,何必假惺惺!」 段秋荣拧眉,「我不知道她会这么激烈,她和甜儿本是一母同胞……」 「没有谁天生为谁有什么责任,何况她们姐妹之间不但没有互相扶持的义务,还天生仇敌,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唐枫捏起双拳。「虎毒不食子,你倒是可真够恶毒的。」 段秋荣辩驳:「我没有害她的意思……」 「结果摆在这里了,不要你的假慈悲!人都这模样了,你装给谁看呢!」 唐枫嗤了一声,将地上的韩欣欣抱起来,朝外头停放的车子走去。 「段秋荣,她可是我妈的宝贝疙瘩,要个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去地下跟我妈交代!」 「阿枫。」段秋荣急错几步,拦住去路,「你要带她去哪里?」 「带她去能活着的地方。」唐枫冷笑,「你是我妈的亲妈。但跟我可没有血缘关系,我妈都已经死了,你若要作死,你觉得我能给你几分面子?」 他的眼神太冷,素来雷厉风行的段秋荣竟然慌了一瞬,下意识挪开了脚步。 唐枫看都不看她,直接往前,将韩欣欣抱进车里。发动引擎之后,冷冷扔下一句话。 「段秋荣,我在这世上仅有两个亲人,你已经害死一个了,要是她再有事情,我要你陪葬!」 几辆车子驰骋而去,留下一堆风尘。 被喷了一脸尘风的段秋荣腿脚有些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外婆。」 陆甜儿坐在轮椅上赶过来,只目睹了最后的画面,心情复杂,「他们都走了?」 「走了。」 段秋荣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无力摆摆手。 「欣欣的情况不适合做手术。你想做什么就先去吧。」 她眸色无神,看着远方有些呆。 陆甜儿瞧得心疼,心里极不好受。 「外婆,都怪我这病。是我答应了欣欣不逼着她捐骨髓,也知道她不待见我,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子……」 「别说了。」段秋荣嘆口气,也不看她一眼。「这事怨我。」 她说着往前走,跟洛河擦肩而过,一边吩咐刘婶。 「安排车子,去东航街道。」 陆甜儿怔愣愣待在原地,看着段秋荣冷淡的背影,一双眼中满含泪水,有着委屈和无措。 「甜儿。」洛河搀扶着她,「不是要做手术吗,你怎还出来了?」 「你看房子这模样,也知道韩欣欣那状况根本做不了手术。」 陆甜儿任由他搀扶着,一双眼眸中情绪交错,忽然低泣起来。 「洛河,你说这件事情是我错了吗?」 「是怪我太执着,还是怪我太轻易相信外婆?」 「明明感觉不对劲,为了未来的那一丝期待,却从来没有去探究。才酿成了现在的悲剧。」 这话里带着自责,也带着对段秋荣的指责。 洛河薄唇抿了抿。 「别太自责,你不过是想要活着罢了。」 「想要活着罢了?」陆甜儿喃喃念着这话,倏忽苦笑出声,「洛河,原来你也是怪我的。」 都在谴责她太过自私。 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她明明力所能及。」 「而我,也不是真的会理所当然接受。」 她有些迷茫了。 「我父亲和外婆做下的那些事情,是上一辈子的恩怨,为什么要算到我头上来?」 「为什么怨我,我何其无辜。」 洛河听着听着,俊美的面容倏忽冷淡了几分。 提醒她:「甜儿,欣欣也很无辜。」 甚至于比其她,韩欣欣承受得更多。 陆甜儿捏紧了掌心,闭上眼睛。 「我不想听到这些,我想静静。」 **** 没有彻底被逼上绝路时候,谁也不会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也带了一掷那份决心中的微弱期冀。 坦白说,韩欣欣并不是百分之百想死的。 她有想过,用自杀的方式吸引老妖婆过来,以此警告她的态度,表明决心。 当然,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 只是她没想到,她到底还是走上了最坏的那条路。 直到大火侵吞了整个屋子,浓烟把她熏晕了,都还没有人闯进来。
你可以叫我哥哥 ()」 韩欣欣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等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片明亮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 环顾四周,窗明几净,卧室宽大而雅洁,是个住人的地方。 但她很清楚,她的卧室已经被大火给烧没了。 这里不是她原先的别墅。 当然,叮噹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不缺钱,也就不缺房子车子以及各种衣食住行用到的东西。 叮噹岛,多的是房子。 所以。她是被老妖婆给救了? 活动一下手腕胳膊,检查身体状况。 ……能活着,是意外之喜,但她可不想半死不活。 要是被烧成残疾丑八怪。那她还不如真死了干净。 庆幸的是,除了身体四肢骨骸有些酸痛之外,她身上感觉不出任何毛病。 没有破相,就是最大的福气,韩欣欣松了口气。 发怔期间,门口的珠帘被掀开,有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韩欣欣抬眼,便和唐枫对了个正着。 二十五六出头。剑眉星目,鼻樑高挺,中西混血儿的长相,俊美得宛若漫画中的男主角。 饶是经常见到傅祁那样的极品,韩欣欣还是不由得被眼前的男色惊艷了一分。 不过男色再美,贱如洛河,她也欣赏不来。 呆了少许,赶忙回神。 「你是?」 这通身气派,俊美而不失沉稳,果敢而不失大气,肯定不是普通人。 男人扯了扯唇,露出一抹笑容:「忘记介绍了,我叫唐枫。」 五官刀削一般的立体,在笑容的侵染下,使得轮廓柔和了几分。 韩欣欣又呆了一瞬。 而后,再听他补充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等等,哥哥? 韩欣欣死机了片刻的大脑霍然復工,错愕盯着男人那张立体的脸。 「我妈生的?」 至少她是知道她妈妈被抓回来结婚后,没有跟姓孟的禽兽再生过一个孩子的。 所以这个冒出来的哥哥…… 她不由脑洞大开。 她妈妈那么怨恨姓孟的,该不会直接给他戴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吧? 似乎察觉到她心思,唐枫有些哭笑不得。 「别瞎想,我是陆青枝的养子。」 陆青枝是她母亲的名字。 原来是养子。 不知道为什么,韩欣欣松了口气。有些兴味看着他。 「我来到叮噹岛几天了,好像之前从来没见过你?」 「岛主派我出去了,我也正好藉此出去寻找你。」 唐枫倒是没有隐瞒,直白回应。 韩欣欣有些错愕,「你找我?」 「这是母亲的遗愿。」唐枫有些忧郁,提到母亲,眸色黯淡几分,「若是可以,我是真想替母亲说两句话,她没有抛弃你,她有自己的苦衷,这几年混出头后。有一直在找你。」 其中的苦衷是什么,韩欣欣暂时不想问了。 有老妖婆那样强势和霸道的母亲,其中多少罪,不用想也知道。 母亲那么要强,她总归不是自己愿意嫁给一个强x犯的。 只是,「我没想到妈妈一直在找我。」 母亲受了多少罪,她心底多少有数,但她对于母亲,也不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没有谁的痛苦,可以由同情转接到自己身上。 母亲纵然无奈,但抛弃她和父亲,是事实。 「母亲一直在找你。」唐枫强调着。「你什么都可以怀疑,但不能质疑这点。」 顿了顿,「这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执着和关爱。」 「只是可惜,我终于找到你了,她老人家却看不到了。」 这话感伤,说得韩欣欣鼻子都有点酸了。 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从感伤情绪中走出来,带着疑惑。 「我和父亲一直都在华夏。你们陆家势力那么大,想要找两个人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犹豫了下,「我父亲韩国强是个知名度不算低的记者,你们应该……」 不是应该,而是有心的话,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了。 唐枫摇头,「没有那么简单。」 他品味着她的话,倏忽扯唇,「忘了说,你父亲以前可不叫这个名字,还有你,也改过名字的。」 改过名字这梗。韩欣欣不知道她父亲的,但却知道自己改过的。 父亲的理由是,不好听? 见她若有所思,唐枫加了筹码。补充道:「这些年,是你们在躲着我们,而且岛主也不让我和母亲寻找你们,明里暗里的阻拦。各种媒介骚扰,根本查不到具体线索。」 瞥了瞥她,「直到几个月前,韩国强被狼烟的人所害,母亲才有所察觉。」 这个话题相当沉重,不仅仅是韩欣欣不高兴,唐枫也是瞧着难受。 空气里流转着静默,良久之后,韩欣欣才开口。 「那么,我妈为什么不给我爸爸报仇?」 她那时候不能报仇,是因为能力不够,没办法找到真正仇人,也无法对他做出任何杀伤力强大的行动。 但母亲不一样。 能力多强她且不说,光是母亲给她留下来的三百个亿欧元,够买多少个杀手了? 提到这事,唐枫面色霍然下沉。久久不说话。 韩欣欣见他面色不虞,就知道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事情,绝对不是好事。 心头绷紧了两分,深吸口气,「你说吧,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承受得住。」 唐枫眸中寒霜一点点爬了上去。似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口道:「才知道韩国强出事的第三天,母亲心脏病就发作了,没有来得及。」 所以才会有,几个月前母亲就去世了的消息? 韩欣欣瞭然,只是她不相信那么凑巧。 而且,「你不能替母亲报仇?」 「我得先找到你。」唐枫面色凝重,深深看了她一眼,「韩国强遇害,你的处境更危险。」 「而且,有段秋荣这边的事情阻拦,我暂时也分不出精力来。」 韩欣欣不服:「你说谎,我妈都找到我爸爸了,怎么可能找不到我,你是她的养子,当然……」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噤了声。 唐枫瞅得真切,无奈:「你那时候跟傅祁在一起。」 傅家的势力,真要藏人,他是绝对找不到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 韩欣欣哑了哑,沉默少许,问他:「傅祁的势力,有陆家的大?」 唐枫想了想,斟酌着用词。 「如果傅老爷子愿意的话,段秋荣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 原来她无意中扒到的靠山,这么强大吗? 才想着,唐枫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你想回到傅祁身边吗?」 这话尤其突兀,韩欣欣身子下意识僵了一下,而后看向他。 「你都知道?」 「像我们这种层次的人,做事素来讲究知己知彼。」 唐枫勾唇。「别人的不好说,我们查了你这么久,肯定知道些事情的。」 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无处不在。 韩欣欣嗤了一声。不爽中想都没想怼他:「你那么能,那我说我想去他身边,你送我回去?」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韩欣欣当即就懵住了。 她揉揉耳朵,仿佛幻听了一样看着他:「你刚刚说了什么?」 「好。」他不厌其烦,温柔地重复,「只要你想要,我能给的。都会给你。」 韩欣欣:「……」 这话何其深情,惊得她有些煳涂的脑子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由得抱住了自己,警惕看着他。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父亲走后,她便再也不是那温室中的脆弱花朵,沾染不到外面的险恶。 相反的,融入社会之后,她见识到的丑恶,只多不少。 这让她深深明白一个道理——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萍水相逢的善,说不得前面就挖了个坑。 或许这话说得过了,是她把世界想得太过险恶,但事实上,她的遭遇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或许这世上的善和白还是很多的。 但这些东西,跟她无缘。 瞧得她警惕的样子,他无奈摇头,忍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傻瓜,我是你哥啊,不对你好,对谁好?」 这话太有冲击力。 他突兀的手,也太有刺激性。 韩欣欣盯着脑门上的那只手,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似乎被他给揉得有些懵了。 「哥哥?」 她呢喃着这个词。心头百味陈杂。 亲亲的外婆算计她,同母异父的姐姐想着她身上的东西,倒是这个陌生的养子哥哥,对她有些出乎意料地好。 听得她的唿唤,男人眼底的眸光越发柔和起来。 宠溺伸手,继续揉着她头髮。 「别担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这话很暖心。 哪怕做不到,只是虚假的安慰,也叫人动心。 韩欣欣看着他的面孔,眼眸闪了闪,问道:「所以。是你把我从火海里救回来的?」 唐枫低头睨她:「你说呢?」 韩欣欣便笑了:「哥哥。」 那么真诚救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过,「我现在相信你,但相信只有一次。」 她一脸认真,「你要是有所利用,就早点说,要是以后被我发现,我可是很计较的。」 「傻。」 唐枫有些无语,「你说就你这要什么没什么样子,我能图你什么?」 顿了顿,「我跟他们不一样,你比陆甜儿亲。」 比陆甜儿亲。 也就说明在她跟段秋荣等人的立场中。他不会偏向陆甜儿。 也不会帮着段秋荣对付她。 韩欣欣心头触动,「为什么?我明明跟你,只是第一次见面。」 「母亲待我很好。」唐枫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落一小片的阴影,如同一把扫子,「她平生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我的意思。」 所以,是母亲希望她好。 他是母亲这边的人。 难道他就是母亲留给她的一条后路? 这么想着。便撞入他凝重的眸中。 「当然,我挺喜欢你这妹妹。」 是女人都喜欢听甜话,韩欣欣也不例外。 嘴角微微一勾,却是存心槓他:「陆甜儿也是你妹妹。」 「心眼太多,母亲不喜欢她。」 唐枫淡淡说道,给出了两个不待见的缘由。 韩欣欣忍不住扑哧笑了。 「你可真有意思。」 两个妹妹,截然不同的态度。 「做人,顺应心意就好。」 他看了一眼腕錶,「我等会儿要出去办些事情,段秋荣那女人肯定想着抓你,你就安心呆在房间里,她进不来。」 一副骨干精英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生意型男人。 忙碌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哥哥你答应送我离开这里,去傅祁身边的。」 不是她想男人了,而是这岛上太过于危险。她不想再拿着自己的性命搏。 赌不起,也不想赌。 「我记着。」他回头,再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瓜子,「回来就做准备。但是你得把身体养好。」 得到应承的韩欣欣,自是欢欢喜喜应答。 「一定。」 唐枫笑了笑。 「光是嘴巴上说可不行,如果不乖,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韩欣欣嘴一撅。 「哥哥,你这样威胁人,会很容易失去我的。」 许是少有人跟他撒娇,唐枫神情明显怔了一下,而后嘴角高高扬起。 再揉了她脑门一把,心满意足一嘆。 「我走了。」 韩欣欣抬眼,瞧他大步往外走的样子,一脸餍足,很是欢喜。 眼底也不由得带了些笑意。 其实有个哥哥,看起来似乎也不错? 当然,前提是这些表现出来的,都是真心。 ……不过,如果是假意。她也一时间难以分辨清楚。 沉吟间,有佣人端了热气腾腾的瘦肉粥上来。 「小姐,少爷吩咐给您熬的鲜粥,您尝尝?」 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韩欣欣抽搭了一下鼻翼,眼眸闪动。 「这粥,加了特质的香料吧?」 佣人笑了笑:「少爷特意吩咐的,说小姐喜欢在粥里加上葱花和菱角椒调味。」 原来他还记下了她喜欢吃的东西。 这个哥哥。倒是有心。 韩欣欣眸底带着笑意,说道:「放在桌上吧,等稍凉了一点,我就喝。」 佣人依言照办。 放下粥碗后,犹豫了一下,「小姐,岛主在外头,说想见您一面。」 韩欣欣头也不抬。 「不见。」 看来她这位便宜哥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他家的门,连老妖婆都进不来。 不然的话,依照老妖婆的性子,还不得直闯? 既然哥哥给她创造了环境,她自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以离开了 ()」 佣人闻言,便带着指令下去了,竟是半句话都不多说。 韩欣欣惊嘆之余,不由得对便宜哥哥又多了几分猜测。 半个小时之后,佣人过来收碗。 韩欣欣犹豫了一下,问她:「老妖婆,不,岛主走了吗?」 「还没有。」佣人说道,「岛主让我转告您。她暂时不逼您了,有些事情,想和您谈谈。」 有本事等她便宜哥哥回来了再谈啊! 还有。什么叫暂时不逼她了? 敢情这种恩赐,她还得感激涕零不成? 韩欣欣嗤了一声,原本不待见老妖婆,这会儿,连搭理她的冲动都没有了。 「你帮我盯着她,看她什么时候走。等走了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她倒要看看这老妖婆为了陆甜儿的事情,能有怎样的耐性。 佣人领命下去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跑出去告诉老妖婆什么了,不过十分钟后,就转了回来。 「小姐,岛主离开了。」 走得可真快。 韩欣欣更加鄙视,顺便问道:「那她有让你给我传话什么吗?」 「有。」 佣人顿了顿,「岛主说,等小姐您想通了,她会再来,当然,只要小姐自己去找她,她随时欢迎。」 好大的脸。 她还会主动去找她? 老妖婆这是白日做梦呢! 韩欣欣黑了脸。 「你去忙吧,有关她的消息,再也不要给我留着了。」 指望老妖婆良心发现,做梦! 她都能逼她去死了。 天色近晚时候,唐枫终于回来了。 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韩欣欣房里探望。 「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这哄小孩似的语气怎么回事? 韩欣欣瞟他一眼。不跟能帮她大忙的正主计较,点头。 「吃了。」 唐枫观察了一下她的面色,「气色看着比白天好多了,没有说谎。」 当然没有说谎,她又不是傻了,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不好反驳,便笑容以对。 伸手不打笑脸人,微笑是一种最友善的社交表情。 唐枫瞥了她一眼,嫌弃不已:「好假。」 韩欣欣面色一僵。才想怼人,便听他说道:「你托我办的事情,办好了。」 托他办的事情…… 韩欣欣顿时回神,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 「我可以离开叮噹岛了?」 「可以。」唐枫点头。 韩欣欣按捺住兴奋的心情,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什么时候?」 就算她的便宜哥哥办事效率高,也不会是现在。 毕竟大晚上的,她还身体有恙,不宜出行。 「现在。」 「什么?」 韩欣欣愕然回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 她刚还说不可能,立马就被打了脸。 「现在。」便宜哥哥肯定了她的话,见她迟疑,问道,「你不是早就想着离开岛上吗。怎么有机会,你却犹豫了?」 「没有犹豫,我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对。」 韩欣欣沉吟着,「太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老妖婆就想揪着我当救命药呢,我这么走了,她会善罢甘休?」 「不会。」唐枫回道。 过于干脆直爽的话,让韩欣欣不由得噎了一下。 「那你还放我走?」 放她走的话。他不会有麻烦? 老妖婆不会将气撒在他身上? 「你留下来,会死,但我不会。」 便宜哥哥唐枫笑了笑。「你说,该怎么取捨最好?」 韩欣欣:「……」 这么伟大的胸怀,叫她怎么搭腔? 默了半响。问道:「你会怎样?」 「她杀不了我,母亲将遗产给了你,但她名下的十几个公司,都隶属于我,金华跟陆氏有着极为紧密的合作,牵一髮而动全身,我要是出事,陆家也得脱掉三层皮。」 韩欣欣倒吸了口气。 她竟不知道自己的靠山,她母亲留下来的后路,居然这么强大。 难怪老妖婆那么大权力,在门外晃,就是不敢硬闯。 「怎么。得知这消息,惊呆了?」唐枫好笑看着她。 「是有些惊。」韩欣欣推了推下颔,将快要掉下去的下巴推了回去,一双眼中闪烁着星华,「我竟不知道原来我哥哥这么厉害,早知道你这么能耐。我何至于这几天都心惊胆颤的。」 「是我来晚了。」唐枫手痒,忍不住揉了一把她头髮。 「你可怨我?」 韩欣欣失笑:「怎么可能怨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是他将她从大火中救出来的,是他给了她新的生的希望,重新点燃了对亲情的半点悸动。 她怎能怨他。 怎敢怨他。 怎捨得怨他! 眸光灼灼,「哥,你还缺腿部挂件吗?」 忽然好想抱他大腿。 那么粗,多让人有安全感啊。 唐枫被她逗乐了。 「傻丫头。」 他似乎揉脑门揉上瘾了,对着她小脑袋一阵揉搓,然后伸出一只胳膊,「腿部不缺,给你胳膊要不要?」 「当然要,胳膊腿儿一样粗!」 韩欣欣毫不含煳,直接两手就抱了过去,挂在他手臂上。 甜甜一笑:「哥。」 一声哥,喊得唐枫整个儿都舒畅了。 嘴角咧得快守不住,睨她一眼,眸色融融。 「这么喜欢我,要不不走了,在岛上陪我?」 这可不行。 韩欣欣立马丢开他胳膊,不当挂件了。 「我还得去找人。」 「恋爱中的小年轻。」唐枫唏嘘了一声,罢手,「算了,反正你留下来,我也麻烦得紧。」 他不留她,她倒是有些不爽了。 「还说疼妹妹,还不是嫌弃我累赘了。」 虽然她是真的累赘本尊没错,但这么直白表露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唐枫失笑:「我不嫌弃,你留下来,多少烂摊子我都收。」 韩欣欣摆手:「不了,这叮噹岛我水土不服,还是早点离开吧。」 主要是她怕呆得久了,小命不保。 唐枫再厉害,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带个累赘,并不好过日子。 何况她还担心傅祁的伤势呢。 想到傅祁,她眨了一下眼睛,问道:「哥,你知道傅祁什么情况吗?」 「还没醒过来。」 唐枫瞥她一眼,「再担心也不过这几个小时时间,就能见到了。」 然而这话并不能安慰到韩欣欣。 听得傅祁还没醒过来,她眉头都皱起来。 「他的伤势很重吗?」
我想知道 ()」 「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唐枫想了想,「具体还是你自己见了才清楚。」 韩欣欣心头涌上不祥预感。 「不是说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吗?」 唐枫揉了揉她脑袋。 「确实脱离了危险期,没有了生命危险。」 顿了顿,「但他迟迟没有出院,傅家上下守口如瓶,看着也不像是情况很好。」 韩欣欣闻言,更是急了。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帮我,他也不会遭到这样的磨难。」 唐枫对她和傅祁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 「是他心甘情愿的,何况也没有生命危险,不必自责。」 韩欣欣咬了咬唇,眸中染上几分怨色。 「不。我不自责,导致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另外有人背着锅,我不跟良心计较。」 难受是一回事。但她不会忘记她是怎么离开傅祁身边,让他如同无头的苍蝇乱找的。 强行带她离开傅祁,强行逼她捐骨髓,这个梗,她一辈子都记得! 段秋荣,陆甜儿。 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眸中瞬间疯狂的冷厉。 她们最好祈祷傅祁平安无事。如若不然,她便是死,也得拖着她们下地狱。 还想骨髓配型,休想! 唐枫是个明白人,看破不说破,扫了一眼手錶,对她说道:「还有一个小时,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得抓紧了。」 「要离开叮噹岛了?」韩欣欣反应过来,似悲是喜,神色有些恍惚。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那些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心头,她几乎都忘记了自由是什么味道。 甚至濒临死亡…… 现在,她终于要解脱了么? 「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没有意外的话,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出发。」唐枫应道。 没有意外的话? 韩欣欣心头咯噔一跳。 「你说的意外,有可能是什么?」 唐枫眼眸闪动,食指拱起轻扣桌面。 「段秋荣。」 韩欣欣抓着被子的手,霍然一紧。 瞅得她神色,唐枫璀然一笑。 「别怕,有我。」 美丽的事物总让人心存美好,他的笑容充满了治癒,韩欣欣的不安,在他温和的神色下。逐渐平静。 老妖婆纵然可怕,她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是? 半斤八两,她怕什么? 想到这里,她眸光闪了闪,而后看向唐枫。 「哥,我想知道多一些我妈的事情。」 唐枫笑容微顿,直视她的眼睛。 「哪个方面的?」 上一辈的情况,她应该大致知道了,那她想问的,是? 韩欣欣瞧得他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闪过一个形容词—— 狡诈如狐。 明明在她面前的形象高贵温和。怎么在一瞬间,心头就冒出来这样的感觉了? 或许是,能混商场的人,都是精明一类。 只是傅祁,如同一只猎豹,敏捷兇狠聪慧。 而唐枫,是一只温和的狐狸,瞧着无害美丽,实则心眼极多。 不过,纵然唐枫是只狐狸,也是对她无害的狐狸不是吗? 世道如此艰辛,要不学会自保。他也走不到今天。 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找回话题。 「她离开我父亲回到叮噹岛上后的。」 「那就说起来话长了。」唐枫目光幽邃,「你怕是没时间仔细听。」 也对,十几年的时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那就来日方长。 「那你挑重点来说,妈妈离开的时候我还小,这许多年过去,我几乎都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我想知道她回家之后。过得……好不好。」 后面几个字,是带着几分迟疑的。 因为她心里多少也有底。 「说好,任何女人遇到这般事情,都不好过,毕竟被逼着生了孩子,还被当做联姻的礼物嫁给当初糟蹋她的人,一辈子都感觉毁了的。」唐枫唏嘘着。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抿唇不语。 唐枫是男人,都觉得这事儿扎心,她同作为女性,更能体会母亲的痛楚。 可是,这是母亲的故事。她只能听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说她过得不好,也不尽然。」 唐枫将她神色收入眼中,微微一笑。带着几许的骄傲。 「毕竟十几年来,她一手打出自己的商业帝国,成为名列世界十大女性之一,更是建立了不俗的势力。能跟孟家,陆家分庭抗礼。」 那她妈妈确实是很厉害。 瞅得唐枫骄傲样子,韩欣欣默了默,还是抓住他语病。 「跟两大势力分庭抗礼?不见得吧?」 叮噹岛是陆家在管,势力何其强大,而孟家,要是太弱的话,段秋荣也就不会用那种手段逼着自己女儿嫁过去了—— 那种层次的人,有所目的,必有所盈利。 孟家,得是跟陆家门当户对的势力。 跟两大势力对抗不显弱势,那她妈妈早就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了,还至于被老妖婆处处压制。 这唐枫,简直是个妈妈吹。 「是稍逊了一些。」 唐枫脸不红气不喘,「不过也不至于被压得很死。」 韩欣欣:「……」 看他一本正经样子,就知道他在吹牛。 「那现在。」 韩欣欣斟酌着语气。「是怎样形势?」 「母亲去世后,遗产分成两部分,公司给我,其名下的车子,房子以及钱财,除了赠与部分,都归你。」 唐枫瞥她一眼,「可有怨我分你遗产?」 韩欣欣哑然。哭笑不得,忍不住给他一记白眼。 「我为什么要埋怨你?那些公司我又不会管理,给我也是迟早被败光的,我妈给你,肯定有她的道理。」 「再说了,你也是我妈的儿子,我的哥哥,儿子继承母亲的遗产,不是很正常吗?」 她一脸的坦然,叫唐枫有些怔忪,而后失笑。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才不小人,你是我哥。」韩欣欣朝他扮个鬼脸,「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君子。」 唐枫展唇便笑了,笑容璀璨若烟火,弯起的眉头将眼底深处的东西一带而过。 「傻丫头。」 为什么总说她傻? 虽然是事实,但总挂在嘴边,她也会丢脸的。 瞟他一眼,既然提到遗产,她便想到一个不能忽略的事情。 「哥,我妈给我留下来的遗产,我还能继承吗?」
送你礼物 ()」 当初她是有跟老妖婆说,如果继承遗产的代价是要嫁给洛河和给陆甜儿捐骨髓,那她便主动放弃继承权。 但后来她知道,她母亲给她的遗嘱里面,继承遗产并没有这些外带条件。 没有外带条件,亲妈留给她的东西,她为什么不要,白白便宜了段秋荣和陆甜儿那绿茶?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是没有不需要用钱。 在社会上混的这段时间。她太过于清楚了,有钱能使鬼推磨。 钱不是万能的,却跟万能差不多。 她需要一些势力。 需要一些底气。 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遗产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她也想争取一下。 唐枫轻笑:「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便是你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韩欣欣没有保留,将遗嘱落在老妖婆手上,并且提出继承条件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用理会她们。」唐枫嗤了一声,「段秋荣手中的遗嘱不过是备份。当不得真的,真正的遗嘱搁放在绝对机构里,只有陈安才能触碰,她没那个本事处置你的东西。」 顿了顿,「别被她给骗了,母亲留下的遗产,属于我的在我手上,属于你的,则被封停在银行。这是你的东西,没有人可以越权拿到。」 韩欣欣眼睛一亮:「这么说来,我随时可以继承那笔遗产?」 原以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 「得等下月初七。」 唐枫食指摩挲了一下下巴,「陈安出去办些事情了,在他回来之前,无法过户。」 「我不急。」韩欣欣说道。 只要确保那东西是她的跑不掉,她半点都不急。 别说只是一个月,就算是一年,她也等得。 只是。「陆甜儿他们当真甘心?」 「陆甜儿是孟家的人,母亲五年前就离开孟家了,她的资产独立,有权处置自己的东西。陆甜儿不被允许,她没有继承遗产的资格。」唐枫应道。 这就怪了。 韩欣欣眼眸眨了一下:「陆甜儿父亲不是姓孟吗,怎么她却是姓陆?」 「随母性。」唐枫说道。 韩欣欣不置可否:「我觉得我妈应该不乐意,孟家也不乐意。」 她妈妈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陆甜儿这个女儿。 都不想要不想承认,怎么会同意陆甜儿改姓。缠住她? 「段秋荣那般强势,早些时候,母亲不是对手。」 唐枫罕见冷笑,「别说改个姓而已,就算逼着母亲做些事情,母亲也忤逆不得。」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就像是弹簧,压得越紧,反弹得就越重。 难怪母亲后面做得那么绝。 陆甜儿好歹是她生下来的。却厌恶成那样子,果然跟老妖婆脱不了干系。 韩欣欣没再继续问这话题,但听他轻轻松松没有半点压力喊着老妖婆的名字,不由有些稀罕。 「你认我妈为母,我为妹妹,那老妖婆理应是你外婆。你这么喊着她名字……」 她斟酌着语气,「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你不也没有称她为外婆?」唐枫反问。 韩欣欣脸一黑,想都没想就怼道:「她不配!」 而后便看到唐枫意味深长笑了。 心下瞭然。 看来唐枫也是跟着她同样的缘由。 只是她是亲的,有些顾及面上的东西,唐枫不过是母亲的养子,母亲不认的事情,他做起来便没有半点压力。 ……再给她多一点勇气,她也能直唿老妖婆的名字的。 正想着,唐枫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拿着。」 「什么东西?」 韩欣欣嘴里疑惑。手上半点不含煳接了过来,打开之前,偏头看他。 「送你的礼物。」唐枫眼眸含笑。鼓励她,「打开看看。」 那殷勤和善的目光,撩拨得她心里痒痒的。没忍住,便将小盒子打了开来。 「咦?」 她还以为是什么饰品之类的礼物,却没想到盒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把钥匙。 给她钥匙? 送车吗? 她都要离开叮噹岛了,给她送车,她对着空气开? 她的心思几乎全写在脸上,唐枫瞧得真切,不由摇头。 「这是瑞典银行柜子的钥匙。」 他解释道,「里面我给你放了些东西,若你日后有什么急事,我又不在身边,便去柜子里将东西取出来。」 韩欣欣心头一震。抬眼看着他。 「里面是……」 「说出来就不新鲜了。」 唐枫扬手,打住她的话头,「你只需记得,在走投无路时候,里面的东西,可以救你一命。」 保命的东西? 且不说是什么。那都是好物。 韩欣欣赶忙将钥匙收起来。 唐枫见她动作,不放心叮嘱道:「你要记得,这份礼物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给第三个人知道。」 「这么神秘?」韩欣欣诧然。 唐枫点头,郑重嘱咐:「傅祁也不可以。」 韩欣欣:「……他又不会害我。」 不说了里面的东西可以救她一命吗? 「我只信你。」唐枫目光融融,直视她的眼眸,「答应我。」 这还真是个别致的礼物。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兄长的一片好心。 「我记住了。」 唐枫见她乖巧,满意一笑,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再替给她一个袋子。 「打开看看,喜欢不?」 「手机?」韩欣欣看着袋子里最新款薄薄的机子,眼睛一亮。 她就说她这便宜哥哥是个及时雨,哪里需要哪里就有他。 在网络大时代,没有网络寸步难行,她正缺一个手机呢。 何况这手机外观这么精美,几乎有着让所有女性一见钟情的资本。 赶忙拿了过来,试试功能,乐得合不拢嘴。 「哥哥,这是我目前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了。」 唐枫温和笑着,目光带着宠溺。 「再看看。」 「咦?」 韩欣欣玩了一会儿,顿时发现了契机,「你给我办了卡?」 还是可以跨国通话优惠的卡。 她两眼闪光看着唐枫,就差点扑过去了。 「哥,你真是太好了。」 她说,「要不是我早遇到傅祁,肯定扒着你当你身上挂件,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唐枫哑然,在她发上蹂躏一把。 「傻丫头,连你哥都打趣。」 韩欣欣嬉笑,难得好心情。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优秀,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不正常吗?」 唐枫搭在她发顶的手微不可查顿了顿,良久,无奈。 「别闹。」
又遇到他 ()」 唐枫跟陈柳白不一样,说一个小时后送她上飞机,就没有做不到的。 踏上小飞机的那一刻,她心头都还有些不确定。 「哥哥,谢谢你。」 「自家人,何需说这些话。」 唐枫哑然,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轻笑。 「等过两天我闲了,便去找你。」 唐枫跟老妖婆和陆甜儿等人不一样。韩欣欣自是欢喜的。 「只要你来,随时欢迎。」 他去也好,正好给傅祁亮个相。告诉那些人,她不是孤儿,她还有个娘家哥哥,不是随意可以被人欺负的对象。 甜甜的笑容使得离别的伤感淡了少许,唐枫看着她的脸,眼眸闪了闪。 正待说什么。身后有保镖急急忙忙过来:「少爷,岛主他们过来了。」 岛主。 老妖婆。 阴魂不散。 韩欣欣唿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 「别怕,有我。」 看出她的紧张,唐枫低声道了一句,「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说着将她往里头推去,他自己则跳下飞机的踏板。 吩咐机长:「快开。」 拖的时间越长,意外就越多。 韩欣欣明白他的意思,低头看着起飞飞机下方的唐枫,心头既是甜,也是酸。 前段时间受到的苦,大抵是为了让她重逢这么好的亲人吧。 只可惜,遇到他之后,她只配活在他的庇护下,而不能帮他做什么。 不过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她会强大起来的。 到时候。她来保护他。 脑中的念头起来之后,越发清晰。 下头唐枫看着逐渐远去的飞机,转身,看着气汹汹追上来的一行人,笑容逐渐收起。 「你们终于来了。」 「阿枫!」段秋荣一行人被众保镖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欣欣的飞机越来越远,恼怒不已。 「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 「这是我唯一能为母亲做的事情。」 唐枫沉着脸,面上没有一丝笑意。 「我只知道,她不愿意。」 「但她是甜儿唯一的救星。你这么做,是想要甜儿的命吗?」段秋荣质问。 「陆甜儿的命,是娘生爹给,跟韩欣欣有什么关系?」 唐枫神色漠然,「她没有任何义务给你们做什么。」 一边听到这话的陆甜儿,面色霍然苍白如纸。 「唐枫!」 瞧得陆甜儿模样,段秋荣心疼不能自主,「你简直……」 「你别说了,来去也是那么个意思。」 唐枫挥手打断她的话。冷然一笑,「我再禽兽,有你对至亲做的事情毒辣?」 「对你唯一的女儿都那么狠厉,她都因你死了,还不放过她可怜的女儿。」 「段秋荣,我从不慈悲。别跟我玩这一套!」 段秋荣被一个晚辈当众数落,一张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咬牙切齿:「你当真要护着她?」 「我以为我的行为,已经告诉你们了。」唐枫说道。 「这是甜儿的命,到时候出了事情,你别后悔!」段秋荣被他气得没办法,扔下狠话。 「用韩欣欣的命去换陆甜儿命,那么,不做导致的恶果,我永不后悔。」 唐枫说着。目光从陆甜儿脸上扫过,轻蔑中带着几分失望。 「陆甜儿,你简直无药可救。」 「我……」陆甜儿死死掐住掌心。眸中有委屈和怨愤闪过,才想解释,唐枫却不给她机会。扔下一个背影,往前走去。 「韩欣欣我护定了,若是开战,那就来吧!」 **** 飞机越飞越远,直到离开了那片广袤的岛屿,再也看不到岛上那些或熟悉或厌恶或留恋的人,韩欣欣才惆怅嘆了口气,收回飘飞的神思,挪了一下身子,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一边问一侧同行的保镖:「还有多远到达普宁?」 「回欣欣小姐的话,保守估计,要七个小时。」 这么久吗? 韩欣欣点点头。这么远的路程,不能玩手机,干坐着太无聊,不如先歇息一下。 合上眼皮子,准备休息,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什么。勐然睁开眼睛,朝发声处看去。 「是你?」 陈柳白瞟她一眼:「一惊一乍的,不是说好了做你一个月保镖,送你出叮噹岛吗?我在这里很意外?」 废话,能不意外吗? 这货可是杀手! 也是他说的…… 韩欣欣抿唇:「你不是说要我等两天才能离开叮噹岛吗?」 想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折腾,叫她绝望至极,哪里会狠下心肠放火自杀。 差点就没命了好吗? 他竟然还有脸优哉游哉坐在这里! 「这不是唐枫回来了?」 感受到韩欣欣的怒气,陈柳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了这么一个好帮手,事半功倍,自然就能将行程提前了。」 韩欣欣呵呵两声。 信了他才有鬼。 「说人话。」 「唐枫找上我,请我帮忙送你回到傅祁身边,既能顺风,又能成功带走你,我何乐而不为?」陈柳白嘻嘻说道。 韩欣欣就见不得他那张笑脸。 「我看你是忘了说还有个好处吧?」 「哦?」陈柳白惊诧看着她。 无辜的神情,摆得非常到位。 韩欣欣嗤了一声:「还能收两边钱财?」 不得不说,演技一流棒的陈柳白,还是个天生敛财生意人。 被戳破了那点心思,陈柳白铜墙厚的脸,愣是半点羞愧的红晕都没看到。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两边生意不冲突,并在一起又何妨。」 他挑了挑眉,「难道是我没能将你送回去,还是违反了枫少的意思?」 「再且,护送你回去,在这事上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跟这种脸皮贼厚的人商讨尊严,无疑是自讨苦吃。 韩欣欣瞟他一眼,决定放弃挣扎。 「行行行,你怎么抓财我不管,只要不损害到我的利益,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肯定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陈柳白差点就挖出红心自证决心了,「从业这许多年,我陈柳白的信誉,一直居高不下。」 「我是个有原则的从业者。」 他是个杀手,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为了钱什么昧着良心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不是个呆萌的小年轻。 别老是跟她油腔滑调的好么? 多影响形象啊。 韩欣欣不忍直视别过脸。 「哎,韩欣欣。」 陈柳白戳她,「我有个消息,关于你母亲的,想知道不?」
麻烦 ()」 这还用问? 韩欣欣嘴角一抽,有些恨恨看着他。 「有什么要求就直说了吧,我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对她来说,能影响到她分析判断,又必须得到答案的也就那么几件事情。 母亲的事情,正中她的软肋,不可能不同意。 既然这样,根本没必要迂迴说话。 陈柳白嘿嘿一笑,正待说出要求。外头轰然一响,整个飞机都不由得震了一震。 韩欣欣面色微微泛白,反应极快抓住座椅的把手。努力稳住自己身形,一双杏眼带着薄怒看向陈柳白。 陈柳白摊手,「先声明,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对客户杀人灭口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 杀手还需要人品吗? 她信了他的话才有鬼。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事情时候。 不是他的问题,那么…… 「怎么回事?」 「找麻烦的人来了。」 陈柳白说道,不忘邀功,「你简直是个麻烦移动体,要不是有先见之明带上我,今天你还真回不去傅祁身边了。」 韩欣欣扶额。 这人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记吹嘘自己做生意。 但她可不觉得欠了他的。 因为他现在,拿的是她和唐枫给的双份报酬。 「好好好,你老人家厉害。」 她看着飞机窗外,从窗口处,依稀可见到后头追击的小黑影。 「那今天这事儿,您老能给摆平了吗?」 脚步不踏实地,人从来都是缺乏安全感的。 在平地上遇袭,人都难受,更别说是飞机上出事了。 她几乎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绵羊,没得半点反抗余地。 跟恶人硬碰硬,真不是她的强项。 好在拿了双份报酬的陈柳白还算殷勤:「必须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且放心。你们这笔钱,亏不得。」 捞起随身携带的军用包,从里头翻出最新型的武器,招唿飞机上的同行。 「兄弟们,走,先把那几个坏事的解决掉。」 他说着,倒是怜香惜玉了一回,将一件衣服直接丢过去,裹在她头上。 「乖。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睁开眼睛,很快就过去了。」 韩欣欣:「……」 虽然怕得发抖,但她也是几度游离在生死之外的人了,心理的承受力没有那么差好不好? 还遮住眼睛! 这种危险关头,不是自欺欺人闭上眼睛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行的。 闭上眼睛,反而危险过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着实没办法对任何人百分之百放心。 拿下头上的衣服时候。机舱里的人已经跑到机尾机头了,甚至于飞机的舱门都已经打开。 飞机上那些训练有素的高手在半空中,身手敏捷,找了各自的落脚点后,便跟前后两架小型飞机开起火来。 人数都不少。 画面太刺激不敢看。 韩欣欣到底没那么坚强,面色苍白蹲在座位边上。捂住耳朵静静等待局势。 只是纵然捂上耳朵,耳边那些激烈的打斗还有不断的枪鸣声,还是不住响起。 韩欣欣想起来了,上一次打斗,他们这边的人有不少死伤的。 是真的鲜血淋漓地激斗。 这会儿追击她的人,不仅开枪,还爬上了她这一架飞机…… 这一次,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挺过去。 明明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为什么招惹到的都不是简单之辈? 甚至于。她都还不清楚外面那些人什么来头。 付兴磊的老窝,不是被傅祁一窝端了吗? …… 脑中乱糟糟想着事情,时间过得还算快。 将近一个小时后。外面的动作终于停止了,飞机也停止了摇晃。 陈柳白走了进来,劝慰她:「没事。可以抬头了,外面的人已经被解决掉了。」 挺过来了? 韩欣欣欣慰,急忙抬起眼睛,激动地想要跟他道声谢,不曾想,一抬眼,刚好对上一双冷漠中带着血腥的眼睛,那眸中带着的看透生命的冷寒,让她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寒蝉。 她差点忘记了,面前这个总是不太正经的人,实则是个心狠手辣,还带着些许变态的杀手。 危险程度从来不下于sss级。尽管目前作为她的保镖,暂时不会对她出手。 心头的警惕还没来得及浮上来,陈柳白倒是识趣,扫了一眼身上沾的些许血迹。 「我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东西,你要是怕的话,就闭上眼睛歇一下。」 韩欣欣僵硬点了点头。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该怂的。或许她甚至应该对陈柳白表达一下关心。 但是,她说不出口啊。 陈柳白是个杀手! 刚刚还打死了不少敌人。 虽然死的是敌人,但他确实杀人了。 她……作为一个普通的,三观正常的小女子,没办法对这些场面不咻。 …… 提心弔胆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陆地。 唐枫安排的那几个保镖将她送达安普林医院之后,就跟她告别离开了。 韩欣欣心系傅祁,告别之后就匆匆忙忙上楼,去找傅祁的病房。 陈柳白在飞机上已经化过妆打扮,这会儿看起来就像是个阳光的大男孩,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韩欣欣回头瞪他一眼。 「你聘请了我,我得保证你这一路上的安全。」陈柳白理所当然说道。 韩欣欣自知槓不过他,加上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遂睁只眼闭只眼,继续找她的傅祁去了。 手里拿着唐枫送给她的手机,一路上她也曾经打过傅祁的电话,只是一直都没有人接。 有心跟陈修等人联繫,但她脑海中,能默认背住的号码,只有傅祁的一个。 联繫不到人,心头总归是忐忑的。 傅祁住在安普林医院的高级特殊病房,走廊上守着不少保镖,她还没靠近,就被拦住了。 「小姐,这里是傅家的病房,请止步。」 傅家? 傅祁? 韩欣欣眼眸一动,看着拦住她的男人,礼貌说道:「我叫韩欣欣,我找傅祁。」 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号他们听没听过,但她找傅祁的意思,得表露出来。 「韩小姐?」 很显然,这保镖是听说过她名字的,闻得她大名,神色微不可查变了变。 而偏偏韩欣欣,在离开傅祁的短短时间内,已经更具备了观人于微的本事,见他神情收入眼中,问道:「这位大哥,能否让我进去看看他?」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就不需要解释太多动机了。
再见傅祁 ()」 「这个……」 保镖犹豫了一下,目光上下扫过她。 韩欣欣挺直身板,努力让自己的神态瞧起来纯净无辜。 她是真的来探望傅祁的,不带半点恶意。 保镖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扫了两眼后,对她恭声说道:「您等等,我去问一下陈先生。」 「陈先生?陈修?」韩欣欣问道。 知道她的身份,对她认出陈修身份没有疑虑,保镖点了点头,随后推门进病房去了。 好一会儿后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人。 「陈修。」 韩欣欣眼睛一亮,宛若见了亲人。跟他招了招手。 以前不知道许多事情,对傅祁有诸多厌嫌,连带的对陈修等人也有意见,但久别重逢之后。再次见面,却忽然倍添亲切感。 「韩小姐,你回来了。」 陈修瞧起来依然是一派精英骨干模样,比起上次见面,倒是清减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给忙的。 「恩,我回来了。」 陈修的神情瞧起来不是很意外,韩欣欣眼眸闪动。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唐先生有跟我打过招唿。」陈修说道,目光扫过她的脸,识趣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老闆就在里面,您要进去看看吗?」 她那便宜老哥,在她不知道时候,竟然都替她想到这一层了。 韩欣欣有所动容。 她来到这里了,自然不会想着空手而归,自是要见傅祁一面。 点点头,跟着陈修进去,一边问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早就脱离危险期了,就是大脑受过创伤,期间有醒过来一次。」陈修知无不答。 「醒过来就好。」韩欣欣暗暗松口气,「那现在情况稳定了些吗?」 「医院检查过,没有太大问题,说是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陈修应道,神色有些奇怪。 韩欣欣关心傅祁,进了病房之后,目光就锁定在傅祁身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他这情况,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吧?」 穿着病服,身上的纱布还没撕开。裹得非常紧密,瞧起来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也一眼看得出来,他伤得不轻。 陈修并不瞒她:「上次韩小姐失踪,老闆以为是付兴磊做的手脚,一怒之下,带领傅家精英横扫了付兴磊和石油大王的老窝。」 偷眼瞧了一下她面色,继续说道,「谁想那付兴磊相当狡猾,竟然早就设下埋伏,一番恶战之后,我们侥倖胜出,但老闆出了点意外。」 他看着昏睡的傅祁。「好在有惊无险,老闆挺过来了。」 韩欣欣满心槽点,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平平的语气,说得云淡风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讲述的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小故事。 这床上躺着的,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不过,她才是导致傅祁受伤罪魁祸首,陈修不过是个下属,她没有资格对他的言行提出不满。 毕竟在傅祁最需要的这段时间,是他在照顾着傅祁。 「那付兴磊父子情况如何?」 尽管已经知晓了答案,瞧得傅祁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模样。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老的被抓起来了,已被问罪,小的跑掉了。」 陈修说道,扫了她一眼,像是怕被她抓住小辫子,顿了顿,「不过傅老爷子大怒,已经吩咐了傅家在世界各地的情报网。通缉付兴磊,想必抓住他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陈修说得轻松,韩欣欣可不敢真的认为这事儿轻松。 当然,作为目前还算半个菟丝花的她,也没资格对这件事情置喙。 已经发生过的,再埋怨也回不到过去。 潜在的隐患,还没挖出来,暂时就还是安全的。 「傅祁。」 她低低嘆了一声,手伸过去,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 指下的温度,有点偏凉,鼻翼间嗅到的。却是熟悉至极的味道。 「我回来了。」 他先前是那样的霸道,固执地将她圈在自己身边,捨不得她哪怕离开那么一分。 甚至为了寻她,落得这样的伤病。 如今。她回来了。 她自己回来寻他了,他可高兴? 陈修瞅得病房里的气氛,眼珠子转了转,「韩小姐。我想起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老闆就有劳您费心了。」 韩欣欣点点头。 也不点破他的成全意图,只是在他退离之前,问了一句。 「傅老爷子,很怨我吧?」 陈修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像没有,韩小姐何出此言?」 「没事,随口问问。」韩欣欣应道,没有多做解释。 「哦。」作为傅祁身边的贴身大秘,陈修非常知道分寸,没有追问下去,退出了病房。 韩欣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收回来,落到傅祁身上,嘴角泛出一分苦涩的笑。 「傅祁,你看。都生疏了呢。」 在没出这些事情之前,陈修私下里,可都喊着她夫人。 但现在,已经落得生疏客套的「韩小姐」了。 或许,不仅仅是傅老爷子怨她,连大秘陈修心里也是有怨气的。 可这有什么办法,一切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虽然这一系列事情不是她本意,她甚至都是个受害者。 但不容否认。她就是事情引发的导火线。 无从辩驳。 无法辩驳。 「对不起。」 她低低嘆了一声,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禁鼻头有些发酸。 难怪总有人说,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久别之后,重逢才更加喜悦。 原来短暂的分离,是会让人更加看得清楚自己的内心。 她的心里,早就被他给牢牢霸占了。 先前她总说自己在这事上再没有了亲人,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离开他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整日里彷徨忐忑,没有过一刻心安。 但回到他身边,她发现胸口这一处,就落实了。 「谢谢老天,让我遇到你。」 她回来了,从这一刻起,她要直面自己内心,不再逃避了。 他撩拨了她,那么他就是属于她的,从今以后,她要死死缠住他,再也不能让他跑掉了!
怼上柳燕 ()」 傅祁之前只是隐隐约约醒过来一次,情况还不是很稳定,韩欣欣心里有再多的话,也不敢随意说出来,怕打扰了他休息。 不过抓着他的手,坐在病床边这样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也心满意足了。 静谧的氛围,无意中添了温馨。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大门霍地被人粗暴推开。 傅祁在休息呢,谁敢这么粗鲁! 韩欣欣皱起眉头。不悦抬眼看去。 推开房门,气势汹汹进来的女人,不是柳燕是谁? 她的情敌。 也是假想的情敌。 她思忖着,在知道真相之后。怎么跟柳燕打声招唿,却不曾想她走得近了后,一言不合就是一记大耳光子抽了过来。 「韩欣欣,你这贱人,把傅祁害成这样子,你还敢回来!」 「我抽死你这不要脸的贱货!」 一口一个贱人,一声一个贱货,言语何其难听。 被一记大耳光子抽了的韩欣欣。脑子一懵,气血上头,就近距离,揪住柳燕的领子,也毫不客气,抡了浑身的力气,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 大爷的! 上次挨她耳光,是因为误会两人关系,以为自己是个小三,所以无形中矮人一头没有还手。 但这一次,还来? 打她上瘾了是吧?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 谁给她通身的优越感? 有钱了不起吗? 有势了不起吗? 她身家上千个亿,走到哪个国家都是个壕! 她还有个人面兽心的土皇帝外婆,以及腹黑能干的老哥,拼爹,她怕个谁! 柳燕根本没想到,素来胆怯的韩欣欣,居然一声不吭,直接就给了她一记大嘴巴抽子,那力道勐得直把她打得懵圈了,白嫩的脸上,当即就高高肿起了一大片。 从小优越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韩欣欣,你这贱人。你还敢还手!我跟你……」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力道之勐,抽得门口守着的保镖身子都是一颤。 作为挨打当事人,柳燕直接被打得摔到在地,两眼直冒金星,恍惚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瞪圆了眼睛,又惊又怒。 「韩欣欣,你!」 「前面那个巴掌,是你刚打打的。」 韩欣欣揉了揉被打人打得有点发麻的手掌,慢条斯理解释道,「这一个。是上次你欠我的。」 她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 「什么我欠你的!」愤怒让面颊高肿的柳燕撑起了力气,从地上踉跄爬起来,兇狠瞪着她,「韩欣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插手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哪来的脸打我羞辱我!」 「我都知道了。」 韩欣欣丝毫不怂,冷冷回望,「柳燕,第三者一直是你。」 柳燕嘴巴张了张,想要回怼,韩欣欣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不过是借着我受伤的事情要挟傅祁跟你订婚。你哪来的老脸在我面前称原配?利用我敲诈傅祁上百亿的资助,要挟他给你一个名分,这一切,都是借着我的名头,你哪来的底气责怪我?」 韩欣欣目光直视她,嘴下不停,吐着胸口积攒的怨气。 「柳燕啊柳燕,别人不知道内情。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蹬鼻子还上脸,厚颜无耻到你这等程度,也是没谁了吧。」 韩欣欣不怼人则已,一怼就往死里怼。 柳燕愤怒的面色僵了僵,染上了些许苍白:「你都知道了?」 其实韩欣欣并不确定,毕竟这些消息都是从陈柳白口中得知,谁知道他说的话里有没有掺了水分。 然而现在,她确定了。 柳燕和傅祁的关系,果然只是一场交易。 她不是第三者。 不是破坏别人感情的魁首。 她内心坦坦荡荡,没有对不住谁! 她昂首挺胸,底气十足。 「我要是不知道。你还打算藉此踩着我多久?」 韩欣欣也有些怒,「不过是合作而已,你还真是婊到一定境界了。」 扮演角色,都扮上瘾了。 前段时间受了不少心里罪不说。还打她? 要不是顾及病床上的傅祁,她抡死她都是轻的。 「那又如何?」柳燕嗤了一声,「傅家乃是高门大户,乃是贵族之庭。岂容你这等身份低贱的人嫁进来!可不是哪户人家,都愿意给贫民扶贫的,你当自己上得了台面?」 行吧,每一个灰姑娘对上白富美时候,都被踩着出身可劲地嘲讽。 要是没去过一趟叮噹岛,说不得她就自卑得挖地钻进去了。 但现在…… 她笑了。 「论身份,你很高贵吗?」 「贫民如何,贫民招你惹你了?」 顿了顿,「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贫民?」 手拥母亲给她留下的遗产一千亿,她就是换成一张一百的现金,都能砸死一千个柳燕! 而且,拼爹拼妈? 「我妈姓陆。」 不喜欢老妖婆,并不代表她不会借用老妖婆的名头拉仇恨长自己的脸。 反正有人说过,老妖婆那身份,就是m国总统。也得给她几分薄面的。 总统都不怕,她还怕个连傅家都比不上的逐渐没落的柳家! 「我管你妈姓什么!」 柳燕嘴角抽了抽,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在她眼里一文不值的灰姑娘,居然跟她拼妈? 灰姑娘的妈妈,很厉害吗? 轻蔑一笑,「来了。我照样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韩欣欣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这些话,应该录下来给老妖婆听的,不袒护孩子,但她那张老脸,总归是要的吧?」 这话有些深奥,柳燕听了个片面,不甚清楚意思,问她:「你说什么?」 「没什么。」韩欣欣一笑,云淡风轻开口,「你可能还太年轻。」 见识低,阅歷少,连m国陆氏都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是金子,早晚都得亮瞎眼的不是? 「要是想弄个清楚,或许可以求助你妈。」 柳燕一张脸顿时煞是精彩。 她又不傻,哪里听不出这话里浓浓的嘲讽之意! 「韩欣欣,你个贱货!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说不过她,直接上手,推人。 「赶紧滚,傅祁因你变成这样子,你还有脸过来看他,我要是你,早就该自刎谢罪了!」
不怂 ()」 「抱歉,余生还很长,我暂时还没有想不开的事儿。」 韩欣欣可不管着她,大力掰着她的手,不仅怼回去,还推回去。 「而且,正因为傅祁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才要留下来照顾他。」 「不需要!」柳燕哼了一声,「他肯定不愿意……」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想法,都愿意为我伤成这样了。会不愿意见到我?」 韩欣欣已经不是当初的韩欣欣,自卑敏感多疑,玻璃心一戳就碎。 「倒是你柳燕,一个藉机骗钱骗色踩人上位的不要脸。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晃?」 柳燕力气没有她大,加上之前挨了两巴掌,这会儿脑子还有点晕,被她怼得卡了词。 「韩欣欣!」 她气得白皙脸颊上的两个五爪印都烧红起来,「你还知道是利用!」 反正被戳破了,她也豁出去了。 「傅祁为你忍气吞声,你怕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吧?」 「你那双眼睛,还扣在我手里呢。只有我才有药,你再嚣张,便永远当个瞎子吧!」 眼睛…… 韩欣欣心底一抽。 她差点忘了,她这双眼睛,还有那样的后遗症。 陈柳白说过,进货的渠道,只有柳家有。 不然傅祁也不会为此答应柳燕那样的无理要求。 他都为她付出那么多了,她本该知道分寸进退的,但是…… 没办法忍。 不争馒头馒头争口气,没有尊严地活着,何必活着。 如果因为这双眼睛要傅祁那么苦,她还那么受罪的话,不如瞎了算了。 思及此,冷笑。 「这是我的事,瞎便瞎,不劳你操心!」 「韩欣欣,让你大放厥词,总有你跪着求我时候!」柳燕怒极,喝道。 这声音太大,韩欣欣有些担心回头看了傅祁一眼。 还好,他还睡着,没有清醒过来。 不过这大嗓门,也把门外的陈修和保镖们招来了。 女人之间的争执他不管,但影响到傅祁。陈修可就不能不管了。 「韩小姐,柳小姐,老闆还在休息,请你们先出去。」 「我不走,我凭什么走,要走也是她走!」柳燕怒道,「陈修,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才是傅祁的未婚妻,我来照顾我丈夫,天经地义。」 呸,当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二愣子? 陈修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 「柳小姐,病人身体要紧,请你出去。」 「我不走,说了我要留下来照看我的未婚夫。」柳燕不屑嗤了一声,指着韩欣欣。 「你要是嫌吵,就把她赶出去,没有她这个碍眼的东西在,我也吵不起来!」 韩欣欣:「……」 陈修:「……」 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着实叫人没办法。 无语间,柳燕见陈修没有行动,一双秀眉拧起来,催促他。 「还不赶紧的。不让你老闆休息了吗?」 陈修扶额。 他是真的很焦躁了。 给脸还不要脸。 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柳小姐,我是傅总的秘书,俗称心腹。」 见柳燕不太明白的样子,他好心解释,「也就是说,傅祁做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有我参与。」 也就是说。傅祁跟她的交易,他是清楚的。 柳燕一张脸霍地白了两分,而后咬牙。 「那又怎样,你还能决定他的想法不成?」 「我告诉你,我还救了傅祁,恩人跟未婚妻并济,就连傅老爷子,也得给我两分面子,就你还敢给我脸?」 她冷笑,「现在应该是,你们滚出去吧?」 韩欣欣本要辩驳的动作一僵。 「恩人?」 柳燕救了傅祁? 柳燕离得她很近,她小声的呢喃。也听得个清楚,骄傲昂头。 「那可不是,否则你以为陈修为什么不敢拦着我进来?」 这话倒是把韩欣欣说怔愣了。 陈修胆子小归小,作为傅祁身边第一把手。素来以精明能干着称。 傅祁要是还醒着的时候,跟她呆在同一个空间,就是傅老爷子来了,他估计都敢拦。 现在傅祁躺下。余威还在,他代表着傅祁的脸面,她在病房里面,他要是真顾念着以往情分,会不拦住柳燕? 他明知道柳燕跟她相遇,必有争执的。 狐疑的目光看向陈修。 陈修目光躲闪了一下。 韩欣欣顿时瞭然了。 柳燕说的都是真话。 可为什么偏偏是柳燕? 傅祁本来就跟柳燕牵扯不清了,现在再来一条救命恩情,以后她和傅祁之间,难不成永远都得隔着一个柳燕吗? 皱起眉头,这下就算是她,也能轻易赶走柳燕了。 但留在这里,她岂能容忍! 「都明白了?」柳燕看着她面色一变再变,就知道她清楚了,嗤然一笑。 「明白了就赶紧出去吧,傅祁现在需要的人,不是你。」 「但也不会是你。他爱的人,是我。」韩欣欣肯定说道。 以前她会质疑傅祁对她的感情,但现在不会了。 要是对她只是玩玩,他何至于为她做到这般。 他说要跟她结婚,要她永远留下来,她同意了。 她不跑,也不允许他跑了。 「是吗?」柳燕嗤了一声,忽而意味深长笑了。 这笑容讽刺。且带着一股叫她蠢蠢欲动的不安。 韩欣欣捏住手指,没来由嵴背有些发凉。 正要回怼灭住她威风,病床上的傅祁手指忽然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陈修是第一个发现傅祁醒了的,赶忙招唿两个怼嘴的女人。 「老闆醒了。」 两个女人聚齐,说白了都是为了傅祁。 傅祁至关重要,他醒过来了,自然第一目标是他。 于是两人双双回头,目光灼灼一齐落到傅祁身上。 「吵死了。」 傅祁从病床上半坐起来,微眯着眼睛瞪向陈修。 「怎么回事?」 「是韩小姐和柳小姐因为关心您的身体,争执了起来。」陈修老实交代。 一下子被卖了个干净的俩女,面色双双一僵。 不过很快的,柳燕就回过了神,迎着傅祁走了过去。 「祁,对不住,说话声太大,打扰到你了,身体可有不舒服?」 她自然而然走过去,挨住傅祁,一脸的关心。 「还好。」 傅祁嘴里应着,目光掠过她,漠然地落在韩欣欣身上,语气没有感情,却不怒自威。 「你是谁?」
戳心 ()」 准备给傅祁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甜蜜告诉他,她回来了消息的韩欣欣,脚步瞬间定在原地。 爬了一半的笑脸,也彻底僵住。 浑身的血液,冷得凝结。 「傅祁。」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刚刚在说什么?」 侧了侧耳朵,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竟然忘记她了? 他不认识她? 傅祁那暴脾气,可是不是会妥协的主儿。 没有重复问题,只是收回目光,冷冷扫着陈修。 「是你让她进来的?」 陈修缩了缩脖子,讷讷:「您昏迷之前。一直念着韩小姐,您醒过来后,也没说不见她啊。」 秘书是用来做什么的,天生的背锅侠。 他战战兢兢工作。认真负责做事,怎么两头都讨不得好? 「念着她?」 傅祁轻嗤一声,目光淬着冷,投向韩欣欣,「这个女人?」 韩欣欣死死掐住掌心,胸口那一处,似乎也因为他的眼神他的话凝结了,这会儿有些唿吸不过来。 她抿了抿唇。对上他的目光。 「傅祁。」 她低低唤了一声,眼中带着悲凉,还有几分忐忑的期待和柔情,「是我。」 「我回来了。」 「这话说的。」傅祁啧啧两声,「倒是很把自己看得上眼。」 这话不仅冷漠,还扎心。 韩欣欣身子一颤,眼眸霍地睁大。 「傅祁你……」 「出去。」 他不等她说完,便吩咐陈修,「以后不许她进门。」 陈修傻眼了。 「老闆,这是为什么啊?」 早先不是一直念着人家韩欣欣吗? 现在她回来了,却把人往外赶? 「燕儿。」傅祁不理她,侧头,伸手抚摸上她脸上的红掌印,眼神淬了冰。 「谁打的?」 难得傅祁柔情,柳燕哪会包庇情敌。 眼皮一抬,幽怨地朝韩欣欣看去。 「是她,她怪我缠着你,骂我不要脸,所以就……」 她说着,还委屈地红了眼睛,嘤嘤了两声。 韩欣欣差点没被气得内伤。 还恶人先告状了。 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她打人? 柳燕脸上有巴掌印,难道她脸上的巴掌印,就不是印子了? 正待辩驳,便听得傅祁开口。 他温声问道:「她打了你两巴掌?」 柳燕赶忙点头。被他温软的眼神苏到,轻咬下唇,委屈不已。 「可疼了。」 矫情的模样,看得韩欣欣都牙疼。 ……知道挨巴掌疼痛了? 怎么打人时候,就没想过别人也会疼? 活该。 刚这么想着,傅祁冷得骨头都能冻伤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一字一句,能将人灵魂封死。 「陈修。」 他唤了一声,吩咐。 「给她二十个巴掌打回去。」 什么? 柳燕:「……」 陈修:「……」 韩欣欣:「……」 病房里的三人,听得这话都呆了。 柳燕仰头看他,眼里的水花盈盈,几乎都能盪出来。 再矫情。也不过是气气韩欣欣,她还真没想到傅祁,居然这样帮她出气! 陈修则是张大嘴巴,仿佛刚被雷给噼了,嘴巴里好像还能冒出青烟来。 最呆的是韩欣欣。 虽说一开始时候,他将她强行禁锢在身边,那手段激烈了些,霸道了些,但不容否认,他对她,一直都是特别的,也是温柔宠溺的。 就算她再闹再作。他都捨不得扔她一句重话。 现在,为了一个第三者,他竟然想打她? 还是十倍奉还? 她惊得后退两步,比陈修被雷噼的打击更重。 「现在,立刻,马上。」 见陈修还在呆滞,傅祁眼神冷冷扫过去,「没听到吗?」 「老闆。我不打女人啊。」 陈修要哭了。 职场工作守则,老闆一声命令,指东不能打西,一言一行都得让老闆称心如意。 但是,打韩欣欣? 借他十个胆子先。 谁不知道他家老闆护犊子又不讲理,现在老闆情况不明,下错了指令,等后面反悔过来,他还不得是炮灰? 到时候,他吃的何止是二十个巴掌。 被弄死都有可能。 「不打女人?」傅祁冷冷勾唇,眼中染出一片杀戮的冷酷,「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陈修:「……」 他很无辜好么? 他绝对是这世上最无辜的夹心饼了。 当然。夹心饼是没有人权的。 他挣扎着,试图唤起傅祁的人性。 「老闆,这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我们男人就不要插手了吧?」 一身冷汗。 他怕啊。就他老闆那小气样,秋后算帐半点都不含煳的好么! 「嗤。」 傅祁可不吃这一套,手指抚摸着柳燕脸上的高肿。 「是男人,才要护着自己的女人。」 「我从没有不欺负女人的说法。敢动我的人,找死!」 他横眉冷竖,看向陈修。 「你到底打还是不打?」 陈修想跪。 他想挖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这情况,无论打不打,他都得死啊。 这边的闹剧,将韩欣欣的脸折腾得没有半点血色。 「傅祁。」 她低唤一声,勾起了他的注意力,而后缓缓扯唇,问道:「你可知道,我也是你的女人?」 额? 傅祁的面色卡了一下。 看向陈修。 「我记得我的未婚妻,名字叫柳燕。」 陈修回答,整个人煎熬得不行。 「回傅总的话,韩欣欣小姐曾是您的女朋友。」 哪个渣男没有几个女人尝味是吧? 他解释不清了,他含煳用词行了吧。 「原来是前女友。」 傅祁哼了一声,「倒是个祸害。」 他指着自己还包扎着绑带的脑门,「听说我是为你受的伤?」 曾经的爱人。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陌生的样子,语气不但路人,还带着厌恶和嫌弃。 韩欣欣既是愤怒,又是伤心。 但事实也不能否认。 「是。」 她回答。 不管傅祁变成什么样子,他为她受伤一事,千真万确。 「那我受伤时候,你在哪里?」他问。 「我……」 韩欣欣难堪望着他。 她在哪里? 她从他眼皮底下,被人给劫走了! 她在哪里? 她被陈柳白带走。被老妖婆关起来了! 但这些事情,要当着陈修和柳燕的面说吗? 将自己的伤口袒露出来? 犹豫不过片刻,傅祁却先她一步表态。 「说不出来了?」 他冷笑着,「我不论你在做什么,但在这段时间,是我未婚妻在陪着我。」 柳燕? 又是柳燕! 韩欣欣气恼,傅祁却根本没给她说话的空间。 他人说话,句句精简。 句句戳人。 「不论之前我跟你有怎样游戏,但现在结束了。」 他指着门口,漠然看着她。 「打了我女人,便是我仇人,你自己滚,还是我让人把你送走?」
你也配? ()」 韩欣欣睁圆了眼睛,眸中因为惊错委屈凝结的晶莹滚动,几欲落下,却又被愤怒给压了下去。 「傅祁。」 她听得自己胸口那一处,恍然有什么心碎的声音响起。 一字一顿,带着倔强又锋利的脆弱。 「这便是你最真实的想法吗?」 「你已经不爱我了?」 傅祁勾唇,眼神冷如冰霜。 「爱?」 「你也配?」 韩欣欣转身,合上眼皮子。 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受不得控制,从眼角落下来了,她狼狈伸手去擦。 将自己的脆弱袒露在人前,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 被抛弃已经很狼狈了,再不能被人说笑。 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那么傅祁,我走之后,再也不会回来,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不悔。」 她听得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毫不犹豫。 胸口的东西,不但破碎,还被碾成了粉末。 韩欣欣低低笑了。 「很好,我记住了,我成全你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完后,再不看那对渣男贱女一眼,匆忙忙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 在叮噹岛。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连跟他的未来都计划好了,甚至想好在一起后,什么都不顾了。 于是她回来了,迫不及待回来了。 看到的却是,他拥着其他女人入怀。 他要人打她巴掌。 他让她滚。 先前的情爱,越是痴迷,越是幻想,梦碎之后,就越是难堪。 她感觉尊严掉落了一地,都捡不回来了。 狼狈,如潮水一般,再不走就将她淹没了。 可是,这还不是最坏的。 踏出病房大门时候,她听得柳燕不甘心的话响起。 「祁,她打我了,不能就这样算了。」 「你说过要帮我出气的,你不做,你根本就不爱我,骗子!」 而傅祁的行动,也是相当干脆。 「陈修!」 …… 这里的一切,不堪而污秽,叫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韩欣欣眼睛红得滴血,牙齿一咬。小步跑了出去。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子! 男人被抢没什么,被渣了挺多算自己运气不好。 反正傅祁先前帮了她那么多,即使他不要她了,也不算对不起她。 但他要帮着柳燕揍她,绝对不行! 她不甘心,也不愿意。 柳燕那个绿茶,她就算从医院的顶楼跳下去,也不可能道歉,更不可能让她打回去的。 男人可以让,女人可以被婊,但情敌面前。底线不能退! 她不欠柳燕,绝不对退让。 不过傅祁一旦下了命令,就容不得她同不同意了,她不敢赌傅祁对她的真心,只能先跑为强。 一边伤心一边逃,身后陈修拼了老命追。 都追出了医院,还穷追不捨。 韩欣欣到底缺乏运动,无法持久,终于跑不过他,停了下来。 顺手捞起一侧茶馆放在外头的扫把,对着陈修。 「王八蛋,我平日对你不差吧。这都跑到外面了,还要执行完你老闆的命令才回去?」 她恨恨的,「要不要我给你录个像,再拍拍照?」 陈修也是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得她的话,赶忙摆手。 「不用,不用,韩小姐你别误会。我追上来不是要打你的。」 韩欣欣没吭声,一双大眼依旧警惕盯着他。 大有他一行动,就动手打残的决心。 ……反正她手里有武器,打架也不吃亏。 实在不行,吼上两句嗓子,她还就不信了他敢当街打女人! 陈修感觉自己真心憋屈,四处透风,两面不讨好。 狠狠喘了几口气,解释道:「韩小姐,有些日子不见,你不想知道老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吗?」 韩欣欣挥舞扫把的手便顿住了。 不得不说,傅祁就是她的软肋。 陈修拿傅祁来做文章。她该死地好奇,根本无法拒绝。 恨归恨,气归气,她还是想知道事情变成这样情况的原因的。 「怎么回事?」 见韩欣欣终于冷静下来听他说一句话了。陈修差点热泪盈眶。 「韩小姐,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慢慢说?」 人都跑出来了。她暂时也没有地方可去,陈修的提议,她自不会拒绝。 指着一边的餐厅,「正好肚子饿了,一边吃一边说?」 陈修同意。 点了菜之后,韩欣欣找服务员拿了一袋冰敷在脸上消肿,一侧头,对上陈修的眼神。 「你那奇怪的表情什么意思?」 「就像看个假人一样,不认识我了?」 陈修讪讪一笑:「些许时间不见,韩小姐确实变了许多,气质都不一样了,要不是我对您有天生的亲切感,怕是都认不出来了。」 「哦,哪里变了?」韩欣欣忙着敷冰袋,懒洋洋瞥他一眼。 「像是,坚强了许多。」 陈修斟酌着用词。「以前是朵百合花,现在是朵玫瑰花。」 韩欣欣黑了脸:「你夸我还是损我呢?」 还带刺。 不带刺她怎么保护自己? 等傅祁那个变了心的,还是别人? 谁都不能指望的时候,除了让自己变得坚强,别无选择。 「夸。」 陈修说道,「我主要是表达玫瑰花的独立,美丽,还有坚强。」 刚刚挨了渣男渣女一顿呛。韩欣欣这会儿还没消气,懒得跟他斗嘴皮子。 「说吧,傅祁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我离开之后,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修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方才韩小姐说我看您的眼神有些玄妙,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这说法有些夸张了,但也不是完全偏颇。」 这话…… 韩欣欣眸色凝了凝。 「你是说,你见过跟我长得一样的女人?」 陈修点头,「韩小姐被人掳走后,便有人扮成您的样子,跟着老闆去了傅家。」 难怪要将她打晕。 原来是为了冒用她的身份。 不过,「傅祁那人平时精得跟猴一样,那人不是真的我,他分辨不出来?」 说到这个,韩欣欣不免生气。 同床共枕那么久,共同生活那么多日子,彼此都那么熟悉了,傅祁就算是毁容了化成灰了她都能认得出来,那个人不是她,傅祁怎么就看不出来? 肯定是平日里的感情都是虚的,所以才被迷惑了。 所以今天相见,才那么对她。 「老闆当然认得出来。」陈修赶忙辩驳。 老闆的清白不能被毁,不然日后还不得戳他。 「那他认出来了,怎么不抓起来,反倒是带着她去傅家?」韩欣欣问。 「老闆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她有什么目的,另外,您还在她手中,投鼠忌器,老闆也不敢动手。」 陈修回答,「索性那女人的目标是傅家,不如将计就计。」
马蜂窝 ()」 「那后来呢?」 韩欣欣听他这么说,感觉后面有故事。 「后来……」 陈修忧愁一嘆,将傅家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惊得韩欣欣眼睛都瞪圆了。 「她把你们傅家的人给杀了?还是个公子哥?」 苍天,那可是顶着她的脸作案,得给她拉多少仇恨啊! 「没错。」陈修沉重点头,「这下算是捅了大马蜂窝了。」 韩欣欣心头有些发咻,她感觉老天爷对她似乎真的不是很友善。 她这才刚过上一点好日子,就迫不及待给她折腾出点事情来,也不怕她彻底承受不住。 「那女人,不是,那个所谓的陆甜儿,她在傅家杀人。究竟为什么?」 「给我拉仇恨,给傅祁拉仇恨,还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她说是情杀,傅谈背叛了她。她要他还命。」 陈修的神情一言难尽,感情实在太危险,「但老闆和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背后还有其他关系。」 「肯定不简单,如果单是情杀,根本没必要把我和傅祁拉下水,尤其……还顶着陆甜儿的名。」 在岛上呆的几天。她对陆甜儿也有一些新的认识,那个冒充她,打晕她,把她卖给陈柳白送去陆家的人,不是陆甜儿。 且不说陆甜儿那个绿茶有没有健康的身体出来浪,光是她是老妖婆最疼爱的外孙女这身份,就没必要顶着陆家的名头兴风作浪。 老妖婆一生只有她妈一个女儿,她妈又只生了她和陆甜儿。 继承人方面,老妖婆天生排斥她,唐枫是母亲养子不待见,继承人来来去去只有陆甜儿一个。 老妖婆一把年纪了,再怎么能熬,也就这十几二十年,甚至几年,等她两眼一闭,整个陆家和孟家,都是她的。 树大招风,守着这么大个基业,又没有老妖婆的手腕,她是真的猪油蒙心了才去撩拨傅家。 傅家乃是m国的贵族,跟叮噹岛相比,算得上半斤八两,做得过分了,怎么挂的都不知道。 而且。陆甜儿名字傻白甜,但人可不傻。 就算真的看傅家哪个人不顺眼,钱多的是请个杀手去做事,手段不仅干净利落还无后顾之忧,亲身上阵简直想不开,更何况,陆甜儿喜欢的人,可是洛河。 细思极恐,她抿了抿唇,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们口中的陆甜儿,我在昏迷之前见过她的脸。」 陈修似乎猜到她要爆大料,唿吸不由一滞:「她的脸……」 「跟我长得半点都不像。」韩欣欣说道。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不像。却能用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去傅家,这些伤脑筋的事,还是扔给陈修这等精英来思考吧。 「化妆术。」 陈修眼中有什么闪过,若有所思,「神乎其技的化妆术,这世上只有一个人。」 他呢喃着,「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 「白鸽。」 陈修道出一个名字,而后摆手,「韩小姐你不用问了,这人是一个传说,我知道的信息,大抵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她为什么要顶着你的脸,报着陆家的名头,我目前还不清楚。」 韩欣欣眼眸闪了闪:「我或许清楚一二。」 本来她可以跟陈修一样一头雾水,可她偏偏去了一趟叮噹岛。 所以有些事情,逃不过。 陈修有些诧异,目光投向她。 韩欣欣顿了顿,「或许是,白鸽想要代替的身份。不是我,而是陆甜儿。」 这跟那位陆家千金有什么牵扯,不是同一个名字而已? 陈修拧眉,试探问道:「难道是陆甜儿小姐,得罪了她?」 「得不得罪我不知道,但她这么做,确实一箭三雕,获得不少好处。」 韩欣欣冷笑一声,「先是逼着我去了叮噹岛,跟陆家引起瓜葛,然后利用我的脸搭上傅祁这条船杀人,破坏傅家的和平。再然后,顶着我的脸,用着陆甜儿的名头,可以破坏我和陆甜儿之间的关系。还能将这件案子,引向陆家。」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傅家真要去质问叮噹岛,老妖婆肯定干起架来。」 陈修暗惊:「这里头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我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不是韩小姐你说出来,事情就更坏了。」 只知其一? 韩欣欣挑了挑眉:「没事,反正你心里有底。」 她说还是不说,他这里都有底的。 「不一样。」陈修反驳。 怎么个不一样法,韩欣欣并不想知道,她更关心的是。 「后来白鸽抓到没有?」 「白鸽行走江湖,素来以神秘着称,要不是行踪诡异,行事离奇,也不会成为传说。」 「直接点。」 「……没抓到,被她跑了。」陈修讪讪。 韩欣欣摇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不都说傅家的安保固若金汤吗?怎么连个兇手都抓不住?」 「总有漏洞时候,傅谈喜欢漂亮的女人。」陈修说道。 韩欣欣嗤了一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太过漂亮了?」 没办法不想歪,谁让那个女人用的是她的脸去勾引人。 陈修答是不对。答不是也不对,索性闭上嘴巴不说话。 韩欣欣瞥他一眼,吐了心中一口气后,也不为难他了。 「你且说说,傅祁跟柳燕怎么回事,为什么傅祁记不得我了?」 陈修默了默:「韩小姐你不见了之后,老闆就开始发动诸多力量寻找你,恰逢那时候。付兴磊等人作死挑衅,老闆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们一锅端了,只可惜千般算计,还是让付兴磊跑了。」 付兴磊跑了这事儿韩欣欣心里有数,不过…… 「所以几天前我被抓上飞机时候,我在海里看到的游艇,真是你们傅家人?」 陈修瞅得她表情,赶忙撇清楚。 「韩小姐可别误会,老闆那时候是去找的您,顺便拦下那帮杀手,可不是想要杀害您。」 「我知道。」傅祁想要杀她机会多的是,她不会看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怀疑他。 但,「带我走的那人,告诉我想要杀我的人,是傅家的人。」 陈修也不否认:「傅谈死了,即使最后的真相乃是傅谈花心滥情作茧自缚,但杀手顶着你的脸,又是老闆带进傅家的,故而傅刚便把这笔帐算在您头上。」
嘴巴上说说而已 ()」 韩欣欣懂了。 柿子挑软的来捏。 白鸽顶着她的脸,还有的是陆甜儿的名字呢。 那老头得罪不起陆家,打不过傅祁,就将怒气转移到她头上。 谁让她无权无势,谁让她跟傅祁关系密切。 弄死她,一举两得,既是打击了傅祁,也算是为了儿子出了一口恶气。 但她何其无辜。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一顶巨大的帽子就扣在了她头上。 还没说摘不摘下来,就一帮杀手冲过来。 要不是陈柳白反应快,她早就死了。 这笔帐,她日后再跟那老头慢慢算。 不过。「袭击我的是傅刚,怎么傅祁却跑去对付付兴磊?」 她若有所思,「是因为这次行动,付兴磊有参与。或者是,付兴磊挑唆的?」 陈修点头,报出结果:「老爷子已经将人抓起来了。」 这个人,应该就是傅刚了。 韩欣欣抿了抿唇,有些不满,但又无奈。 「就这么算了吗?」 她可是差点就死了,而且傅刚一天还在,他那口气就咽不下去。她头上的锅还是继续盖着。 ……危险程度,依然是sss级。 韩欣欣勾了勾唇,自嘲一笑,「我的命可真大。」 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想要她死,她偏偏还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运气。 只是不知道这份「好」运气,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韩小姐别气,傅刚还有用,老爷子也是对他很有怨气的。」 陈修开导,「你放心,等那份利用价值过后,老爷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至于您的安全,人都已经被老爷子关起来了,那样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韩欣欣还能说什么? 傅家做到这程度,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即使不给,她难不成还拼着一口气去找傅刚报了那一口怒气? 开玩笑,她的一千亿还没到帐呢。 浪起来还不是时候。 现在随便来个人,还是照样可以轻易捏死她。 不爽戳着杯中饮料,一边转移话题。 「柳燕说她救了傅祁,怎么回事?」 她不问还好,一问陈修也有些无奈。 「柳家一门心思跟傅家联姻,柳燕也盯着老闆,那天老闆调动傅家大批人手去翻付兴磊老窝。柳家自是知道了,存着一门留个人情的心思,悄悄跟在后头。」 韩欣欣也想到了后面,「所以等你们伤亡惨重之后,她就带人出来了?」 俗称,捡了个便宜。 「可以这么说,不过要不是她及时出来,只怕我们一行人都得葬送在陷阱里。」 陈修说道,喝了口茶,「其实我也曾怀疑柳家不是为了帮助我们才对付付兴磊,而是有着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柳家救了我们。是事实,其他没证据,不好猜测。」 所以这份恩情,赖不掉了。 哪怕柳家另有用心,至少救人是真的了。 韩欣欣戳着杯中的果肉,面色沉沉。 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傅祁欠下的情,也等于她欠下了。 但人情归人情,让她为此拱手将爱人送出,那是不可能的。 「后来?」 「老闆受伤昏迷,就送进这家医院了。」 陈修吁出一口气,「老闆的伤势不是很重。但他好巧不巧撞伤了脑袋,医生说他是选择性失忆。」 什么鬼? 选择性失忆? 电视剧里用烂了的狗血段子,还能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老天爷这是多么见不得她好啊。 可劲折腾她。 「所以,他什么都没忘,只是忘了我?」 对于韩欣欣的冷笑,陈修眼眸闪了闪,硬着头皮承认。 「是可以这样说。」 这消息对于一心从叮噹岛跑回来的韩欣欣来说,简直比晴天霹雳还惊人。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对于饮料和饭菜,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失忆我可以理解,柳燕那又怎么回事?」 失忆只是将人给忘了,不是将性子给变了。 傅祁以前也不是很喜欢柳燕,怎么失忆过后,对柳燕却是另眼相待了? 「柳小姐救了老闆,这几天又一直陪在身边。」 陈修看了看她脸色,小心斟酌着词句,「毕竟青梅竹马,有情有义,还订了婚,老闆没理由拒绝不是?」 韩欣欣脸黑得彻底。 那可不是。 柳燕单看脸。本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样的女性本就很招男人喜欢。 更别说,傅祁忘记她之后,却没有忘记青梅竹马的邻居。 好个有情有义。好个未婚妻! 水到渠成,理所当然,她都无言以对了! 见她面色实在难看,陈修赶忙安慰。 「韩小姐也别太难过。失忆不过是暂时的,老闆那样精明的人,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他总会记得您的,然后踹掉柳小姐,回到您身边。」 瞧这话说的,都把傅祁贬成渣了。 不过在她看来,傅祁确实也挺渣。 「他刚才偏向柳燕,不分青红皂白,只想替柳燕出头。」 心塞得不行,「还想为柳燕动手打我,这样的男人,就算回归记忆了,我还要他干什么!」 陈修讷讷:「这不是没打吗,也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顿了顿,「老闆要是真想打您。门口多的是保镖,一声令下,您还跑得掉?」 这个…… 韩欣欣眨了一下眼睛。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老闆让我动手,他是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不敢真打。」 为了老闆以后的幸福,陈修也豁出去了,「您看,我们现在出来了。不是相聊甚欢吗?」 见鬼的相聊甚欢,她还满心郁闷呢。 不过,「这么说来,傅祁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情侣之间,哪有不斗气斗嘴皮子的。 没真枪实弹动手打人,她的气也就一时而已。 「这我可说不准。」陈修意味深长一笑,「您才是老闆的爱人,您的猜测比我的更直接不是?」 「所以。」韩欣欣有了个大胆的假设,「他该不会有什么苦衷,所以假装失忆?」 「噗……」 陈修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瞠目结舌地盯着她:「韩小姐,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您怎么想到的?」 「生命在于创造,创造在于思考,反正只是想想,又有什么损失。」 韩欣欣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你跟傅祁合伙导起来的一齣戏?」
请你帮忙 ()」 「不是!」 陈修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您是自己人,我和老闆一直都不曾见外过,要是真有什么苦衷,我们肯定会跟您商量,不会让您干着急的。」 韩欣欣扯了扯唇,不答。 很多时候,某些事情看破不说破,何况看不破。 且不说这个猜测是否荒谬,就算被她猜中了又怎样? 既是苦衷,便不会轻易说出去。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在于守口如瓶。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 再之前,她是那样的单蠢,脑子时不时犯抽,跟她透露秘密。谁敢保证她守得住? 只是现在,她心性变了个样子。 他们还没扭转观念过来而已。 瞅得韩欣欣陷入思绪中,陈修挣扎了少许,劝道:「韩小姐,不论傅总如今何种状况,失忆之前,他对您绝对真心实意,还请您对他多一分耐性。少一分猜忌,有情人终能成眷属的。」 「我心里有数。」韩欣欣沉默少许,应道。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实际上,不能成为眷属的情侣比比皆是。 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 至少现在,她不会轻易让它流走。 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陈修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跟韩欣欣道个歉,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韩欣欣百无聊赖,隔着距离暗暗观察他的神情。 她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但肉眼可见的是,他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沉吟着,陈修很快回来了。 「韩小姐,淮信在m国的分部出了些问题,我得先走一步。」 既然是正事,哪有阻拦的道理。 韩欣欣自是放行:「去吧。」 顿了顿,唤住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虽然她目前本事有限,但她也不是半点依靠都没有不是? 她还有个哥哥呢,实在不行,舔着脸去求助呗。 他那么妹控妈妈吹,看在她妈的面子上,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陈修对她在陆家的身份。也有所了解,闻言古怪顿了顿,应道:「会叨扰韩小姐的。」 说着犹豫了一下,「您别太介意柳小姐的话,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您下次去看老闆,我还是会放行的。」 韩欣欣哑然失笑。 她这算不算是把傅祁的人都给拐带偏了? 「多谢了。」 陈修是真的有急事,拿了手边的公文包,麻利就跑了。 韩欣欣对着新上的几道菜,胃口全无。 便起身去柜檯买单,然后搭车去酒店。 金华在m国各地都有生意,主打的是衣食住行等产业。她住在自家酒店里,安全挺有保证。 临上飞机时候,唐枫给她塞了一张卡,里头有几千万,她暂时也不用为安全所担忧。 洗漱一番后,刚下飞机没多久,又跟傅祁柳燕两人怼,这会儿精力俱疲,便打算歇息一番。 只是头刚挨着枕头,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视频电话? 有瞬间的迟疑。 她这手机里,只存有两个人的电话。 一个是唐枫的。一个是傅祁。 其他来电显示,都是陌生来电。 不过她这张卡是新卡,又是唐枫代办,安全度非常高,应该没人能找到她的电话吧? 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她都怀疑自己有被害妄想症了。 犹豫少许。还是划开了视频接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躲又躲不过,还不如坦然面对。 「好久不见。」 熟悉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紧接着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拂云?」 韩欣欣诧异看着视频通话里的人,嘴角抽搐了一瞬,「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说实话,说起漂亮女人的讨厌程度,拂云在她心目中排行仅次于柳燕。 她半点都不想见到这人。 「有陌生电话打给老闆,顺势一查,便猜到了是你。」拂云嬉笑着,「都说他乡遇故知最为叫人欢喜。分别这么久了,再次见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顺势一查。猜到…… 那就是什么也查不到了。 她老哥果真厉害。 不想跟拂云叨磕,翻了个白眼,手往手机屏幕戳去。 拂云先一步察觉到她的动作,眼疾手快最更快。 「等等。先别挂,找你有事。」 韩欣欣准备挂断的手,硬生生卡住了。 不待见拂云是一回事,公事私事她还是得拎得清的。 拂云是傅祁的心腹之一。 想到这点,没好气说道:「有什么就赶紧说吧,我要睡了。」 「这么早?」 拂云似乎才发现她所在环境一样,有些惊诧,妩媚对着屏幕一笑,声音里有着为难。 「那就有点难办了。」 不管好办还是难办,找上门了不办也得办。 韩欣欣懒得跟她绕弯子。 「你不说我挂了。」 拂云这才意识到她的不耐,啧啧两声。 「才一段时间不见,性子都变了许多,要不是眉眼深深烙印在心头,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明明是个女人,还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怎的说起话来像个登徒子一样? 韩欣欣瞪她一眼。 「真挂了。」 淮信最有能力的交际花。自是察言观色本事最强,见她这样子,便没继续逗她,只是说道:「关于傅祁的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韩欣欣神情顿了顿。 她倒是聪明,要是省略了前面那一句,她说不定半点面子都不给。 但加上「傅祁」两字,她压根没办法拒绝。 「你说。」 「有人要害傅祁。」拂云见她认真了。便言简意赅说道,「但我和陈修等人,不能时时看着,得要你帮忙。」 她怎么帮忙? 韩欣欣轻嗤:「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有新欢了?」 柳燕盯着人,叫她怎么守着傅祁? 她今天还被赶出来了,她就算不要脸,厚着去黏着傅祁,也得人家愿意买帐啊。 就从傅祁那脾气,惹得冒火了,说不得还得让保镖将她轰出去。 她也心累好不。 这样整天吵吵闹闹的,别说正常人熬不住,傅祁这个病人更熬不住。 真不知道拂云这样安排的意义何在。 分明先前她给的印象,这个交际花,是个有脑子的交际花啊。 「不是叫你去守着,你只要晚上暗处盯着即可。」 「晚上柳燕不会留下来。」
带他一起 ()」 韩欣欣捏了捏拳头,嗤了一声。 「那他倒是很会享受。」 白天抱着柳燕,晚上还带着她。 他不膈应,她嫌弃。 再说了,「如今柳燕跟傅祁你侬我侬的,未必不会晚上守着。」 然后让她看一晚上的春色,吃一晚上的狗粮? 「柳燕不会留下来,我很确定。」 拂云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瞅着她。「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面皮薄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 韩欣欣掀起眼皮,轻飘飘瞟了她一眼。 「你老公当着你的面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你心里舒服?」 吃醋不正常吗? 吃醋说明心里有他。 心里有他,肯定要在意。 「我还没老公。」拂云辩解。 她管她有没有老公,她又不是婚姻包办的媒婆。 「我是假设,别告诉我你一辈子都不嫁人了。」 「还真有这个想法。」拂云唏嘘,对着她嘆息,「现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浮夸,一个比一个不负责任,女人能够自己养得活自己,何必跳进婚姻的坟墓里自找委屈?」 「还是一个人,最潇洒自在了。」 「哦。」淡淡附和。 道理是真的,站在女性立场上,她不反对。 但是,她现在谈恋爱了啊,有心上人了。 当着她的面吐槽男人浮夸不负责,不值得託付终身? 吐槽谁呢,说给谁听呢? 「或许我可以在某个机会,将你这些话转述给你老闆听。」 拂云的假笑顿时便僵了。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 她眉眼盈盈,水波流转,「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是?」 是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以前拂云可没少为难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标狗? 「别挤眉弄眼的,有事说事。我困了。」 见得韩欣欣不耐,拂云扯了扯唇,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你同意帮忙吗?」 「可以改一下计划。」韩欣欣说道。 因为要帮助的当事人是傅祁,她没办法一口拒绝。 但某些涉及底线的事情,她还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拂云是个妙人,同样是女人,最能理解女人的心思。 刚提出这么一点,她便乐了。 「交给我了。」 然后,没了? 韩欣欣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下文,困惑且郁闷盯着她。 「计划改成什么样子,你倒是给我说啊。」 「你先下楼,我十分钟后去你住的酒店接你。」拂云说着,便挂断了视频。 韩欣欣:「喂,我还没说完呢!」 雷厉风行也不是这个时候吧! 简直枉顾她的意愿! 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身上有什么诡妙的气场,使得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被勾起了潜藏在心底的霸道属性? 吐槽归吐槽。事已至此,逃避没有任何用处。 尽管拂云是傅祁的人,鑑于这女人摇摆不定随时可能会跳槽的立场,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韩欣欣还是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 给住在隔壁的陈柳白拨了个电话。 「拂云要接我去医院,你跟我一起走。」 陈柳白是个爽快人。拿钱办事最是利索。 说好卖身给她一个月,那这一个月的任务,任劳任怨。 「马上到。」 听得陈柳白的保证,韩欣欣心里放宽多了。 起身换了衣服,将重要东西都收在身上,才出了门。 拂云赶到时候,看到酒店门口站着两个人,面皮顿时抽了抽。 「你们两个?」 韩欣欣点头:「我带的保镖,有问题吗?」 拂云嘴角抽搐。沉默少许,「没有问题。」 看这架势,她说有问题。韩欣欣会屈服吗? 没有被反对,两人便钻进车子里。 韩欣欣坐在前头,系好安全带后。拂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低声问道:「是你的小男友,还是在防着我?」 小男友,就陈柳白那样? 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撩这男人啊。 至于防着拂云…… 韩欣欣嘴角扬起:「你说呢?」 意味深长的话尾余音,其中深意全凭自个儿想像。 「哎。」 拂云何等妙人,哪里猜不到她的用意,只能摇头。 沉默少许,低低问她。 「靠得住吗?」 「应该靠得住。」 「应该?」拂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事关傅祁的安全。 「我还算谨慎,但没有任何事情十全十美不是?」韩欣欣回道。 拂云心头一动。 「你是说让我这边也有所准备?」 韩欣欣点头。 拂云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倒是后排的陈柳白听得有些不高兴:「僱主。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保镖,在受僱佣期间,绝对全心全意,你不要随意跟别人质疑我的工作态度,不然以后我怎么接单?」 韩欣欣闭嘴。 ……不是不想槓,是完全没力气槓。 他说他信守职业道德。她只能信了。 韩欣欣的沉默,没有换来拂云的同等对待,她开着车子,没有回头,却是饶有兴趣问了一句。 「r?」 陈柳白声音扬起。 「你知道我?」 「可以等待下次合作。」 「没问题。」 之后,两人便在短暂的交流后,结束了话题,听得韩欣欣一脸莫名其妙又一言难尽。 傅祁的人,跟她这「保镖」,都深不可测呢。 兰博基尼一路驰骋,停在安普林医院的专属停车场。 下车后,拂云没有带他们走前门,而是走了另外一个通道,来到一间不过五平方左右的空间。 「以后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 拂云将房间里的笔记本打开,告诉她。 「这台笔记本上的监控,可以随时监控到老闆病房里的真实情况。」 她弯起唇角,「是任何情况哦。」 不要用这种不可言说的语气和神情,她不是个偷窥狂。 韩欣欣没好气瞥了她一眼,目光扫向笔记本的显示屏。 屏幕上的监控已经打开,果然将病房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此刻的傅祁,正安安静静靠在床头翻阅杂志,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忽然朝墙壁上的针孔监控扫了一眼。 一种好像被看透了的感觉席捲全身。 韩欣欣赶忙移开视线,躲到拂云身后。 拂云见状好笑:「别担心,老闆看不到你。」 顿了顿,目光环过她和陈柳白的脸,眼眸眯了眯。 「不过,这个小房间跟老闆的病房只有一层墙的距离,你们要是搞出大动静,老闆还是会听到的。」
监视 ()」 什么叫他们搞出大动静,傅祁会听到? 她和陈柳白两个人凑到一起,能搞出什么动静来? 又不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等等,孤男寡女? 韩欣欣嘴角抽搐了一下,总算明白拂云话里的深层意思。 确实,陈柳白再怎么信得过,跟她终究是男女有别。同处一室的话,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 更重要的是—— 她也没有那么信得过陈柳白。 心头思绪翻涌,沉吟了少许。问拂云:「还有没有像这样的隔间?」 拂云何等聪慧,一瞧见韩欣欣表情,便知道她听懂了言外之意。 眸子低垂,带着几许的笑意。 「没有了。」 韩欣欣:「……」 没有这样的隔间了,那拂云还特意提醒她这个尴尬的问题做什么? 原本她还没觉得怎样,被这么一挑破。根本不可能跟陈柳白同处一室了。 尽管他们的目的,很清白很简单。 只是为了监视傅祁。 「不过。」 瞅得韩欣欣神情,拂云微微勾唇,清浅一笑。 「如果韩小姐不是那么愿意跟陈先生共处一室的话,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韩欣欣冷漠以对:「说吧。」 有办法不直接说出来,吊着她的胃口很好玩? 「楼下有一间空的病房。」 拂云盈盈而笑,「从楼下赶到楼上,最快不过十秒钟。」 韩欣欣默了默,看向陈柳白:「你的意思呢?」 陈柳白桀骜一笑:「你是僱主,你说了算。」 多好说话的僱佣兵不是? 韩欣欣扶额。 一个个的把皮球往她这里丢,也太看得起她的智商了吧? 不过向来主动权掌握在手上的感觉,比被动更舒服。 「我说了算的话。」 韩欣欣心里飞快做了一番计较,做了决定,「那陈先生你先去楼下病房住下吧,委屈你扮演一下病人了。」 不管拂云挖坑还是有什么目的,她是有了男朋友的人,跟陈柳白一个大男人同处一室着实不像话。 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不然等傅祁恢復记忆。就那醋劲,还不得把她往死里折腾? 好在拿钱办事,钱财至上的陈柳白,比什么都好说话。 「不委屈。」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灿灿的一排牙齿,在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感应器递给她。 「不能贴身保护很遗憾,不过情有可原。」 「我就在楼下,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按下它我就会上来。」 这是救命的东西,韩欣欣没理由拒绝。 接过来之后,正待说些什么,便听得拂云开口。 「陈先生,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带你去楼下病房?」 陈柳白目光深深扫过她的面上,薄唇荡漾着清爽的笑意。 「好。」 拎包转身,干脆利落朝门口走去。 拂云眼看就跟着一起出去了,韩欣欣慌了一瞬。拉住她胳膊。 「拂云。」 「韩小姐还有吩咐?」拂云含笑问道。 那高深莫测带着几许诡秘的笑容,跟门口不远处的陈柳白的神情连在一起,莫名有种分外和谐感。 ……同是奸诈狡猾的狐狸,都是笑里藏刀。 韩欣欣默了默,发现脑海中一直盘旋的问题忽然卡了壳,有些模煳起来。 哑了一会儿。才缓慢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 韩欣欣问得干脆利落,拂云也答得干脆利落。 反问的话,让韩欣欣有种微妙的不适。 「你带我过来,还没把情况跟我说清楚。」 转身就带着陈柳白离开,是急着私奔吗? 本职工作都没有做好。 「也不需要怎么说。」拂云微微一笑,唇边的笑意盪开来,融化了眉眼,寸寸都是风情。 「你只需守在这里,有问题的话按下防护装置。通知我们过来即可。」 「很简单,对不对?」 韩欣欣不想理她了。 摆手:「走吧走吧,我自己研究。」 都说美人的脾气都很大。傅祁是个有本事的,招来这么个会折腾的下属。 好在美人脾气大归大,跟老闆倒是没有一腿。 大抵是因为这点。她才能勉强容得下拂云这妖孽吧。 「有问题回头联繫。」 听得韩欣欣这般说,拂云也不矫情,笑嘻嘻晃了晃手中手机,关门带着陈柳白出去了。 人走后,狭小的房间里一片寂静。 纵然房间里开着灯,在宁静的夜晚里依然空荡过火,让人心底隐隐发毛。 韩欣欣自是不能睡着的,一个人呆在这么个陌生的小房间里也瘆得慌,便一直盯着笔记本监控里的傅祁。 监控做得再好,也无法将视频里的人神态清楚照得出来。 她隔着显示屏,只能远远地,模煳地看着他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翻着各类文件。 相处那么久。除了误会便是纠缠,怀疑彼此用心,于是两颗心无形中便疏远了。 她还是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看着他,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认真工作的样子。 明明伤病未愈,还是卧床的状态,却已经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他说他忙。她以前从未用心体会,如今换个位置换种心情,才发现他是真的很忙。 看他垂首工作,看他额头还包着纱布,看他吃力抬着手臂…… 她心头酸酸涩涩,隐隐有种冲动,想冲过去抱抱他,帮他分担压力,抚平他眉眼间的褶皱。 可惜,如今的形势,却是不能让由着她这么冲动的。 傅祁不认她了,眼中没有对她的喜欢和爱意,甚至看到她,还会露出些许的厌烦。 要是知道她半夜偷窥,要是看到她突然出现病床前,只怕换回来的不是感动,而是条件反射的自保,伸手拧断她脖子—— 韩欣欣不敢冒险。 她惜命,也惜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哪怕只能这么看着他,这样陪着他。 飘飞的思绪最容易带走时间,眨眼已经到了下半夜。 韩欣欣忙了一天,任是再好的精力,也撑不住长夜的折腾,看着监控里的男子已经发下文件闭目沉睡,心头的困意逐渐上涌。伸手打了几个哈欠,终于忍不住趴到了桌面上。 「我不睡,我就是下巴搁在桌面上偷偷放个松。」 她自我安慰着,眼睛依然盯着笔记本的监控画面,只是瞳孔中的精光,一点点的散漫开来。
下手 ()」 韩欣欣迷迷煳煳,最终抵制不住周公召唤,准备合眼睡着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吱呀」声。 她心神一震,被意念吊着的精神顿时回归原位,瞪大了眼睛看向监控视频。 她所在的这个小房间是特殊制造的,跟隔壁的病房只有薄薄的一墙之隔。 按理说,墙再怎么薄,也是厚得一比。隔点噪音封住视线理所当然。 可鑑于她这房间的特殊性,那跟隔壁共用一面的墙,其实薄得对面稍微说话大一点声。这里都能听得到。 至于她这边的动静那头知不知道,却是另说了。 这会儿那头有响动,她觉得不对便盯紧了显示屏看。 这一看,顿时惊得都站了起来。 居然有人鬼鬼祟祟潜入了傅祁的病房。 拂云说得没错,果然有人想要害傅祁! 赶忙掏出电话给拂云打过去,一边继续盯着监控。 隔壁的病房没有关灯。那黑影鬼鬼祟祟进入之后,很快暴露了身形。 却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打扮男人。 手里拿着一瓶药水,取出架上傅祁吊得七七八八的盐水吊瓶,将手中的药瓶给傅祁吊上去。 而傅祁本就是病人,贪睡嗜睡,这会儿似乎没发现异常 「这可不行!」 拂云的电话一直没接通,不知道是夜太深,将责任推给韩欣欣之后就很兴奋跟周公约会去了,连续打几个电话,都没有半点回应。 韩欣欣瞅得那「医生」已经换完药水,心头急得不行。 「谁知道那药瓶的是什么东西,万一是注射了很快就死的药水呢?」 「傅祁有危险!」 「拂云怎么还不接电话!」 韩欣欣盯着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急得都快把滑鼠给砸了。 「这帮人,都是有难时候不来,马后炮比谁都勤快!」 可惜现在并不是吐槽的好时机。 比起吐槽,救人更重要。 韩欣欣可没有忘记自己大半夜一个人孤零零守在这小房间里的初衷。 傅祁是为了她才会受伤住院,她怎么也不能让他在她眼皮底下受伤! 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霍然想起陈柳白给她的感应器,赶忙掏出感应器按下,同时给陈柳白打去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韩欣欣气得把手机都给摔了。 「这大半夜的一个个都干什么去了!」 虽说半夜扰民不是很厚道,但拂云他们不接电话也就算了,陈柳白怎么也不接? 他先前说的什么唿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上等服务呢? 说好的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呢? 都是骗人的! 偏偏在这关头放鸽子! 韩欣欣气得鼻子都歪了,可即使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 那「医生」还呆在傅祁的病房里,他玩味盯着傅祁沉睡的样子,久久不动。也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韩欣欣瞅得这样子,不但没宽下心,反倒心头更加发毛了。 通常情况下坏人做了坏事怕被抓会赶紧走,但这人怎么一直呆在病房里,得手了之后还不熘?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有妖情况只会无形中变得更坏。 韩欣欣急得脑袋都快爆炸了,恨不得直接推了这面墙,冲到隔壁病房去。 可惜墙再薄,也是墙,推不动。撞不倒。 还会打草惊蛇,将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 脑子乱成一团时候,忽然扫到电脑桌上的遥控器。 她记得拂云说过,这东西能落下对面病房的防护网,能暂时保护傅祁安全? 从没听说过有这机制。 但现在的情况…… 「不管了,试试吧。」 韩欣欣一咬牙。拿着遥控器对着墙壁那头一按。 「轰隆!」 一声巨响,那头的防护网没有出现,倒是她跟隔壁病房之间的那堵墙,坍塌于地砸得粉碎。 韩欣欣:「……」 瞠目结舌。 简直被这完全不按套路来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然而现实,却不给她惊呆的过多时间。 墙壁坍塌,直接将她的地理位置给暴露出去,就算她无心对付那病房里的假医生,那刚做坏事正心虚的假医生也不会放过她。 在药水里动手脚,本就有杀人的心思。 动机被人发现。自然是要杀人灭口。 韩欣欣正呆着,那假医生已经咆哮一声,手中挥舞着什么闪亮的东西朝她戳过来。 挨得近了。韩欣欣方看清那闪亮的东西原来是一把刀。 有刀啊! 脑子死机了一瞬,即将认命时候,忽然想到病床上的傅祁。 他现在还在昏睡。而她是他的保护者。 她要是这么窝囊死了的话,他可怎么办? 连墙壁塌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醒过来,说不定是真的因为受伤精神虚弱而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这样的傅祁,简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没有人保护,下场就会无比悽惨。 傅祁需要她!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他保护过她那么多次,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事。 她不能一直都那么窝囊,都靠得那么近了,还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她不甘心。她要阻止这一切发生! 心头霍然涌上一股力量,在假医生扑过来即将把刀子捅向她的时候,一咬牙,将手中的手机狠狠朝那人面上砸了过去。 她砸过去的力道极勐,砸的刚好是假医生的面部,加上两人的距离不是很远。所以那手机得以稳稳噹噹命中,直接在假医生的眼睛鼻子间流连,砸得假医生嗷了一声,双手捂面摔到地上。 那手中的刀子,也握不住摔了。 韩欣欣得以脱险,不敢掉以轻心,趁假医生摔倒时候,冲到病房前,按下床头的警报设备,顺便将傅祁手背上的吊针给拔了。 「倒是小瞧了你!」 到底只是一个手机,还是轻薄小巧的女式手机,所带来的伤害有限。 假医生作为亡命之徒,在嗷了一小段时间后,听得病房里响起的警报声,霍然回神。 低咒了一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拭面上的血迹,抓起刀子又朝韩欣欣戳过去。 「还来!」 韩欣欣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情急之下,抓起床头的暖水壶,纸巾水果什么的铺头盖脸砸过去。
多此一举 ()」 假医生本来就有些身手,之前冷不丁挨了手机砸脸,哪会还中第二次? 身子灵活躲闪,不过少许,等韩欣欣把手边的东西砸完,终于露出阴恻的笑。 「没辙了吧?」 韩欣欣心头却是一宽。 因为这会儿外头的走廊一片大亮,脚步声急匆匆错乱嘈杂,有人来了。 看着假医生嚣张的样子,她冷冷提示。 「有人来了。你不跑?」 「跑不掉。」 假医生说道,一步步朝她逼近,「反正左右都是个死。杀了你和傅祁,也算圆满了!」 说话间,刀子也捅到了眼前。 他速度太快,她根本躲不开。 不过已经惊动外头的人,她就算受伤,也算值得了。 闭上眼睛。唇角却欣慰笑了。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他因她受伤,她为了保护他送命,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心头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迟迟未至。 她心头一转,察觉到转机,赶忙睁开眼睛。 刚睁开眼睛,面上霍然一热,有腥黏的东西泼洒过来,落在她的鼻子嘴巴面颊。 韩欣欣的身子顿时就僵住了。 那些东西,是…… 缓缓抬眼,目之所及,只看到面容冷峻的男人正将刀子从假医生的腹部抽出,冷冷的银光沾上了血色,在病房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果然是血。 假医生的血。 韩欣欣僵硬伸手,在面上腥黏的地方一抹,瞳孔在触及鲜红色泽时候一缩。 差点就昏了过去。 她不晕血,也见过死人。 但从来没有像这样一般。有人在她面前活生生被杀,那人的血还泼到了她脸上。 从小在温良环境中成长,哪怕长大后遇到一些不甚光彩的事情,她的世界也依然简单。 说不发毛战慄是假的。 「带下去!」 心神恍惚间,听得傅祁冷冷吩咐道,「撬开他的嘴,一个都别漏!」 傅祁…… 傅祁的声音。 傅祁醒过来了? 缓缓吐口气,焦距汇聚,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场景。 傅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正拿着纸巾擦拭被血喷到的地方,而他面前,是弯着身子眼神惊恐的假医生,以及需要时候不出现,不需要时候马后炮的一干保镖。 竟然没有死吗? 傅祁说要审问,那假医生必然是没死的。 泼到脸上的不是死人血,让韩欣欣心里好受了少许,眼睁睁看着保镖将做坏事的假医生带走,正想怎么熘走之后。肩头被人抓了一把,脑袋也被扳了过去。 「是你。」 傅祁面色依然清清冷冷,在经过差点被人捅刀子的情况后,气场全开。 这份气场之于韩欣欣,还是第一次,那冷漠如地狱的阴沉气息将她紧紧锁住。在他目光之下,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扳着她的脸,眼中透出的神采,冷如冬至伏雪,闪烁着危险的光。 「怎么,也想着杀我?」 韩欣欣没有作答,呆呆看着他那张即使刚刚捅了假医生一刀后还依然镇定自若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的脸,拳头悄然捏了捏。 心很累。 早知道傅祁早有准备,早知道傅祁这么厉害。她还跳出来做什么? 平白惹了一身骚。 后知后觉发现先前事情有些不对劲地方的韩欣欣,无奈且郁闷。 虽说这架势算她多事了,但她怎么着也不会是害他的兇手之一啊。 他如今算得上她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了。她就算辜负全世界也对他下不了手的。 然而这些话,傅祁并没有打算让她说出口。 冰冷的目光环顾四周,声音似乎都夹了冰渣子。 「墙坍塌了。」 「原来一直在隔壁吗?难怪我总觉得被人窥视。竟是这个原因。」 他冷冷一笑,将她下巴捏起来,凉薄的语气从薄唇中透出。 「这位小姐,你还真是贼心不死。」 「白天闹事得不到回应,晚上便偷窥。」 「只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傅祁从来不是个大方的人,谁要是身上的零件不长眼,便挖了去。」 他笑起来的时候,依然俊美非凡,能将人的心魄勾了去。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从嵴梁骨处透出彻底的凉。 「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 他单手抚摸过她的眼皮,薄唇微微勾起。 「要是挖了的话。多可惜啊。」 韩欣欣身不由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拳头捏得更紧了。 她看得出来,傅祁说这话时候,是真的用上了狠劲的。 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有这种念头。 傅祁危险。韩欣欣一直都知道,但因为他对她的怜惜,他的危险一面她鲜少看到。 这会儿乍然对上他的眼神,她手脚都有些僵了。 他……他竟然想要挖她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变态! 她是他曾经的爱人,哪怕现在失忆了,他们好歹有过一段感情,他居然面不改色说想挖她眼睛! 这云淡风轻的语气,是跟吃饭一样简单吗? 韩欣欣头皮直发麻。 然而头顶的压力依旧,时刻提醒她面前的傅祁,已经不是过去的傅祁。 她不想办法自救,就真的只能当个瞎子了。 一咬牙,沉声道:「傅祁,你别忘了,刚才是我救了你!」 就算她砸了墙,偷窥了他,她也是为了他好,也是一片好心啊! 「刚才形势有多么危险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你的药瓶被人换了,你现在也没命了!」 「那我可得谢过你的好心了。」傅祁冷然勾唇,眼角眉梢轻挑,带着一丝宛若利剑的锋刃。 「不过,你还没发现么,今天的布局,是我一手策划?」 「换句话说,我需要你的搭救?」 什么?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傅祁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杀他。 也早就布下安排。 难怪外头的保镖跟死了一样,怎么都叫不动。 如果说门外的被假医生解决了,其他地方的呢? 傅祁的周边防卫,是那么松懈的? 还有傅祁本人那么敏锐,稍有风声草动就会惊觉,今天却是「睡」得很沉,墙倒了都没醒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就只有她傻乎乎入套。 但是,既然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为什么还让拂云通知她有难,叫她在隔壁盯着病房?
下不了手 ()」 韩欣欣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拂云找的你?」 傅祁眼中掠过微微错愕,继而不悦呵斥。 「多事!」 原来傅祁竟然不知道这回事? 不是傅祁下的命令,而是拂云自作主张? 韩欣欣感觉自己面皮都有些僵了。 她这是多么愚蠢,才会被人当成猴子耍? 就因为一句傅祁有危险,就急巴巴赶过来,可谁知道一切根本就都在傅祁的计划中! 她怎就那么傻呢,傅祁只是失去记忆,而不是失去智商。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谁能伤害他! 也就只有她被沖昏了头,才心急火燎的把脑子丢到一边去。 被拂云给坑了。 重重吐口气。 「你要是非得认为我居心叵测。我无从辩解。」 韩欣欣笑了笑,顶着头顶万钧压力,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轻松肆意。 「不过傅祁,就算你忘了,也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是,我是你的前女友。」 「虽然种种变故导致你的失忆和变心。但我这里。」 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终究还是有你的。」 「我要伤害我我没有怨言,毕竟你这次受伤或多或少都跟我有些关系,权当是回报你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解释一下我的动机,死也要死个清白。」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继续轻松笑着,不知怎的,眼中却含满了水花。 她道:「我原本是在安江酒店睡觉的,是拂云告诉我你有危险,并安排我住在隔壁看着你,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偷窥固然不对,但我的初衷,不是伤害,而是担心。」 她仰头,让起伏的情绪稍稍敛下。 「我的话说完了,你要是真想动手。就动吧。」 「就当是我欠你的!」 傅祁微微尴尬,许是鲜少被人当众表白,还表白得那么直接,一张因为伤病而略显苍白的脸霍地染上些许粉色,盯着她的眼睛半响,终是没抗住移开。 「你的话当真?」 他询问着,声音冰冷中带着几许的嘶哑,平白添了几分的烟火气。 「我骗你做什么?」 韩欣欣心头委屈噗噗噗上涌,眼泪汪汪盯着他。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 「你傅祁本事不是很大吗?我说话是真是假,你去查查不救清楚了,况且,就我这二百五的智商也敢对你动手,不是惹人笑话。」 她自嘲一笑,「谁让我爱上你了,担心你,真心用错地方,被你逮到也是我活该。」 闭上眼睛。「动手吧,早点动手早解决,死了也安息。」 傅祁:「……」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怎么动手? 左一句前女友,右一句为爱献身,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再怎么没心没肺冷血无情,也做不到将对自己一片痴心的女人往泥地里摁吧! 傅祁是护短专横的,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嫌弃,也有强烈的占有欲。 故而他对面前的女人失忆没有感觉了,看着她为他奋不顾身,看着她眼泪汪汪说活该,他…… 怎么动手! 弄死自己曾经的女人吗? 再不喜欢,也是曾经的。属于过他的! 脑壳儿疼。 扬起的手无力垂下,冷声说道:「事情如何,我会跟拂云对照清楚的。」 「如果你说了半句假话。你的下场便跟刚才那人一样!」 对后面赶来的陈修吩咐道,「将她带下去,看从嘴巴里能不能挖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陈修嘴角抽搐了下。扫一眼一侧脸黑黑的韩欣欣,垂下脑袋。 「是。」 说完后,对保镖招唿道,「带上她跟我走。」 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根本没有挽回的机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韩欣欣戚戚然,深深看了一眼依然面无表情的傅祁,心头冷嗖嗖的寒气直冒,垂下眸子,认命跟陈修离开了。 那样危险的男人,早点离开早点省事,她可不想自己的眼睛被挖了。 只是心头那里。隐隐透着几许的疼痛,让她拳头都不觉攒紧了起来。 还没走远,就听得身后傅祁冷漠磁性的声音在打电话。 「十分钟,给我马上滚到医院!」 回头远远扫了那单薄却冷漠的身影一眼,紧走几步,跟上陈修的步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刚傅祁打电话的对象,应该是拂云吧? 他果然是信不过她的。 不过…… 她到底是没有说谎的。 找拂云过来,最多的只会是让她的清白更加得以证明。 思索间,已经来到医院的停车场。 陈修把韩欣欣塞进车子,对保镖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处理就够了。」 保镖不解且不乐意:「陈秘书,老闆吩咐我们看着她。」 「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陈修脸一板,「我才是老闆的心腹,他具体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比你们清楚?」 「这……」两个保镖面面相觑,神色带着几许迟疑。 「走吧,人交给我,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陈修见他们犹豫,摆摆手,「怎么着,要跟我一起承担风险?」 两保镖对视一眼,拿了主意。 「有劳陈秘书了。」 说罢果然转身,往医院的方向折回去了。 竟是真的全权交给陈修负责。 韩欣欣啧啧惊嘆:「没想到你在傅祁这里的地位还挺重的。」 「要是信不过,也不会用我了,用人不疑。」 陈修笑了笑,发动引擎,一边问她,「刚才面对那样的老闆,吓坏了吧?」 韩欣欣抚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了想。 「其实我要是说我不怕,你也不信吧?」 「不信。」陈修温和笑着,「毕竟这样的老闆,太具有震慑力了。」 「很多次时候,我看到他那张脸,以及那暴走的神情,都三魂跑了两魂。」 这话可就夸张了。 韩欣欣忍不住瞟他一眼:「照你这么说,你应该已经傻了。」 「我现在就是个傻子。」陈修说道,话里带着无奈,「在老闆面前,半点思考余地都不敢有。」 氛围因为陈修的带节奏,从而缓和下来。 韩欣欣也放松许多,说道:「陈修,你当着我的面这么吐槽傅祁,就不担心回头我跟傅祁告状?」 「你不会。」陈修应道。 韩欣欣见他回话干净利索,挑了挑眉。 「那可不一定。」 用拂云的话来说,她可是小气得很。
怎捨得放弃? ()」 陈修却是不怕,微微一笑。 「我信得过韩小姐。」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恶劣起来,会到怎样一个程度好么? 不过,就算他不信,她也不会跟傅祁告状就是。 毕竟现在,即使她有心告状,傅祁也听不进去吧? 他忘记她了,甚至于把她当成半个仇人。 所以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愿意给她机会? 轻嘆口气,问道:「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 不会真如傅祁所说,将她拖下去审问质问吧? 傅祁丢掉了记忆。拂云和陈修可没有丢掉。 她对傅祁怎样的感情,没有人比这二位更清楚。 更别说今晚的事情,有拂云大半的责任。 她怎么可能会对傅祁不利! 似乎察觉到韩欣欣的心思,陈修哑然笑了,顿了顿,解释道:「韩小姐别怕。我这是送你回酒店。」 「酒店?」 韩欣欣愣了一下,「不打算审讯我了?」 「韩小姐是什么人,我知道,老闆也知道。」 陈修说道,「那不过是明面上的意思罢了,如今天色很晚了,韩小姐需要休息。」 这话着实体贴。 但不知怎的,韩欣欣却觉得莫名委屈。 ……她需要休息。 原来他们也知道她需要休息! 磨了磨牙齿:「今天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是你跟拂云联手捉弄的我?」 什么傅祁不安全,别人不知道,作为贴身助理秘书的陈修,能不知道? 交际花拂云看着是个花瓶,其实也是傅祁的心腹之一。 说他们对今晚的情况一无所知瞎安排,她一个字都不信。 「知道一半。」 陈修思忖了少许,说道,「没有捉弄韩小姐,只是拂云觉得这样的老闆有点渣,故意给你和老闆制造机会。」 韩欣欣:「……」 想呵呵他一脸。 给她和傅祁制造机会? 这就是机会? 大半夜将她拖出来。只是为了让她在傅祁面前变得羞窘和无力? 想打死人有没有! 「这是意外,意外。」 空气里良久的沉默让陈修有些不安,尴尬笑了笑,说道,「韩小姐别生气,今天误打误撞,不是也有了进展不是?老闆跟你的熟悉度,又更上一层楼了。」 这是神特么的更上一层楼? 傅祁差点就挖了她眼睛好么! 天知道在听得他说出那些话时候,她有多害怕。 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又是惊。又是怒。 如果不是她控制得当,只怕都被吓晕了! 磨了磨牙齿:「看不出来,你和陈修对傅祁的感情史,还挺用心的。」 这话里带着意味深长的韵味,陈修头皮一麻,沉默少许,坚定说道:「韩小姐,不管老闆怎么选择,你一定要相信。我和拂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是吗?」韩欣欣问道,轻轻笑了。 会站在她这一边? 当她是三岁小孩子?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傅祁手下的得力干将。 辛苦忙活之后,给他们发工资的是傅祁。 他们会为了自己背叛傅祁,不顾傅祁自己的意愿? 「韩小姐,你可要相信我们。」 听得韩欣欣的笑声,陈修分外不安。踟蹰说道,「韩小姐,老闆心里是有你的。」 「我知道。」韩欣欣有些怅然看着前方的夜幕,「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怀疑。」 就沖他身上那些伤,她就没有办法起疑心。 他为了她,连命都差点没有了,她矫情什么? 事实就是事实,他心里有她。她爱着他。 她不会逃避,从叮噹岛回来,她就认清了局面。 「所以啊韩小姐。你千万别放弃。」 陈修当着老好人,还在和稀泥,「老闆只是暂时记不起来。以后并不是都记不起来了,如今的他,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的,你看,刚才不是还心软了?」 「有吗?」韩欣欣回想一番,没有头绪。 「有。」陈修忙不迭给她解释,「方才你给老闆告白时候,他不是愣住了,也没有再坚持挖你眼睛?」 「所以我还感激他手下留情了?」 「不,韩小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闆松口了。心软了!」 陈修有些着急,「你跟老闆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应该明白老闆的性子,他做下的决定,怎会轻易更改?」 韩欣欣默然,良久说道:「我不想明白。」 不想明白。而不是不明白。 陈修暗暗松了口气。 「韩小姐,老闆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很久的。」 「所谓的选择性失忆,通常忘记的都是对自己最重要的部分,可遗失的东西,早晚都会回来。」 「但我怕等不起了。」韩欣欣有些迷茫,「失忆的他不但变心了,人也变得何其可怕,我怕终其我一生,都等不会找到记忆的他了。」 「不会的。」陈修安慰,「老闆是个有自制力的人,也不喜欢被人牵着走,只要他愿意,记忆肯定很快找回来。」 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上投落一小片的阴影,亦如同她的心情。 「万一,他不愿意呢?」 她不怕他记不起来,也不怕等待。 她怕的是,他根本不愿意想起。 「老闆对韩小姐一直都很好。」陈修说道,「人的秉性如何,要用心去看,你应该相信老闆。」 顿了顿,「更何况韩小姐也不是一个愿意将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的人吧?」 「东西?」韩欣欣眼眸微微眯起,「你说傅祁是东西?」 对于韩欣欣故意抠字眼的刁难,陈修压根没放在心上。 只是微微一笑,「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唿之即来,更的是需要自己去争取。」 「我相信韩小姐不会轻易放弃的。」 「哦?」韩欣欣不太愿意附和,轻飘飘回了一个字。 陈修莞尔,继续说道:「毕竟这世上,没有谁比老闆对韩小姐更好了吧?」 韩欣欣:「……」 他赢了,这句话就是压倒她挣扎犹豫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祁确实是这世上仅存的,对她最好的人了。 她一无所有了,他作为她唯一的温暖,她捨不得放弃。 沉吟间,酒店已经到了。 韩欣欣下车跟陈修告别,陈修临走叮嘱。 「如果下定了决心,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想试试 ()」 这话语意味深长,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韵味。 韩欣欣脑壳儿疼,没有搭话,顾自进了酒店。 傅祁这边的人靠不住,已经「闹掰」,后面便没什么人骚扰了。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过来时候,已经下午十三点了。 「我真是个猪。」 自我吐槽着,慢腾腾下床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回来,正要下楼去吃点东西,忽然发现手机来了电话。 拿起来一看,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七八个电话了。 唐枫的。 韩欣欣对于这个便宜哥哥的印象不错。算是叮噹岛上最后一点温情。 她素来是个黑白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唐枫对她好,她便都记在心里了。 赶忙回拨过去。 唐枫许是一直在盯着手机。电话刚拨打过去,就被秒接了。 「欣欣,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老妖婆的人过去刁难你了?」 唐枫的语气听起来还带着几分担忧。 韩欣欣不觉勾起唇角:「我没事,就是昨天奔波,我精神消耗过度,起得晚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混了不过两天。他对外婆的称唿也改了口。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好一会儿才传来有些无语的声音。 「你该不会现在才起床吧?」 韩欣欣面皮一热,眼神有些微的躲闪。 「我……不是说了吗,昨天有点累。」 顿了顿,辩解道,「再说,我现在不用打工,不用打理生意,闲人一个,起得晚一些怎么了?」 她有钱有闲任性啊! 听得韩欣欣带着小家子气的回话,唐枫哑然失笑。 「你高兴就好。」 他的声音很好听,隔着无线电,即使看不到那张脸,那张脸也依稀迴荡在脑海中。 帅气而体贴,眼神带着淡淡的宠溺之色。 韩欣欣面皮微不可查红了,眼神多少好一会儿,才问道:「哥,你找我有事?」 对,哥哥。 只能是哥哥。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再怎么混蛋,也不能把唐枫这把草给吃了。 要节制,要控制住自己,不能把自己心思给散了! 「这倒是没有。」 不知道是她那句话取悦了他,他声音听起来带着浅浅的笑意。 「就是你出去了。不在身边,不觉有些担心。」 这难道就是老父亲心态? 韩欣欣莞尔,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不必担心,哥哥,我挺好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叫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韩欣欣觉得不对,犹豫少许,低声换了一声:「哥哥?」 「傅祁那边的情况我都听说了。」 唐枫沉默少许,带着几许的压抑问她,「他已经记不得你了,你还是要留在他身边吗?」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将本就有疤痕的心脏狠狠戳开。 鲜血淋漓。 韩欣欣捏紧了手中的刀叉。气息有瞬间的不稳。 这件事情她原本是一直刻意忽视的,疼痛来袭时分,要是撑不住,便会下意识麻痹自己,刻意忽略。 然而唐枫的话,却是将伤口揭开,将她狼狈的一面表露出来。 可他是唐枫,她怎么都无法生气起来。 只因为他的话,不是试探,而是关心。 嘴巴有些发苦,眼中也有痛意,却在沉吟一会儿后。开了口。 「我要留下来。」 如今的他,已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前些时候,是他一直在保护她,帮助她。 如今他因她遭遇了一些事情,她岂能转身就走? 何况陈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不甘心,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了。 人总要为自己活一回。 人总要有一次豁出去的勇气。 因为是他。她想试试。 这一次,她主动去抓住他的手。 「决定了?」唐枫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声音平静问道。 「决定了。」韩欣欣应答。 有时候做决定就像是抛硬币,看似交给上天来做决定,却在硬币抛出去的那一刻,心头已经有了选择。 而她或许在唐枫和陈修询问之前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思,但在他们出口之后,她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傅祁更重要。 她捨不得。 既然捨不得,何故不奋力抓一把,省得以后后悔?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做主的本事了。」 唐枫说着,似乎压抑着低咳两声。「哥哥不反对,你只要确定你日后不会后悔,我便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不后悔。」韩欣欣看着餐盘,「我想拼一次。」 「哪怕是失败了。伤心了,至少我不留遗憾,离开得释然。」 唐枫笑了。 「好,有需要的地方。就跟哥哥说。」 韩欣欣甜甜一笑:「谢谢哥哥。」 便宜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好说话。 她想起刚才隐约听到的压抑声音,问道:「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唐枫否认:「没有。」 「还说没有,我听见你的咳嗽声了。」 韩欣欣毫不客气揭破他的谎言,「你感冒了,还是身子不利索?」 似乎没想到妹妹的心思比想像中细腻,唐枫哑然了两秒。 「只是靠近海边,天气忽然变冷,着了点凉,已经吃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总仗着自己年轻不注意,等以后老了就有后遗症了。」 韩欣欣叮嘱他,「医生开的药,怎么都要按时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要太拼。」 似乎惊诧于她忽然化身老妈子,他哑然良久,才似有些无奈说道:「知道了。」 人不在身边,韩欣欣也看不到他的状态,听得他的声音颇为敷衍,皱了皱眉。 「哥,你可别骗我,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你出事。」 「这么担心我?」那头问道,带着几许的调侃。 「当然担心。」韩欣欣戳着盘中的牛排,「谁让你是我哥哥?」 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但这哥哥,她认了。 「哈哈。」 唐枫没端住,笑了,「没错,我们是兄妹,你不担心我担心谁。」 顿了顿,「你也一样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直接打我电话,若是不能解决的小事,可以拿着我给你的卡,去找金华酒店的负责人。」 这正好是她所需要的。 韩欣欣赶忙点头:「我会的。」 大事不敢找哥哥,找他的下属刚刚好。
不想跳坑 ()」 许是猜到她的心思,那头唐枫低笑一声。 「就这么办吧。」 即使不是亲生的,但也是同一个「母亲」,韩欣欣对唐枫,有一种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天然依赖感。 听得他的笑声,仿佛自己所有心思都被暴露出去,而他还在包容她。 白皙的脸微微一红,应了一声,待要告辞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他前面说的话。 「老妖婆找我?」 她竟然忘了这么一出。 老妖婆可是心心念念想要让她给陆甜儿捐骨髓的,为此上次不惜将她抓去叮噹岛。 为此甚至把她逼上手术床。 如果那一次不是她狠了心,也不会有今天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差点就死了呢。 现在她跑了。陆甜儿的骨髓自愿还是没有着落,老妖婆还不得急坏。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段秋荣可以抓她去献骨髓第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 绝对不会因为她跑了,这事情就这么算了的。 ……同样是外甥女。一个弃若敝履,一个视若珍宝。 视若珍宝的,还是她逼着外人糟蹋了自己女儿生下的种。 何其可笑。 唇角微微扬起,眼中却是一派冷笑。 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给陆甜儿捐骨髓的。 这个孩子,是母亲一生的耻辱,也是造成她和母亲一家子被迫分开的源头之一。 甚至于陆甜儿本人,也不是那样的干净简单。 不论哪一点,都不足以让她捐献骨髓。 她可以为陌生人无偿献血捐骨髓,唯独那个冰冷的陆家,唯独陆甜儿,不可以。 她现在还没查清楚那次爆炸的真相,如果那次爆炸真的跟陆甜儿有关系,她就算是死,都不可能给陆甜儿活命的机会。 这是一个结。 垂死拧成的结。 不是她狠心,而是有些人,不值得。 「肯定会找你。」唐枫淡淡说道,话里带着几许的不屑。「有些人眼睛天生长在头顶,以自我为中心,你既然表现出了对陆甜儿的可利用价值,那你就是他们的猎物。」 「即使离开叮噹岛,照样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顿了顿,「所以你在外一切小心。熬不住了,一定要求助哥哥,自家人不必客气。」 「我肯定不会客气的,我就你一个哥哥。不找你找谁?」 韩欣欣嗯哼一声,「倒是你,我挺害怕你嫌我烦。」 「傻丫头。」唐枫失笑,「你就我一个哥哥,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你一个妹妹。」 「不,你有两个。」这话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陆甜儿也是。」 「我不承认。」唐枫说道,「母亲说过。这是我的自由。」 不得不说,听得这话,韩欣欣心里有些阴暗的快感。 这是独属于她的哥哥,跟陆甜儿无关。 是一样不需要跟陆甜儿共享的东西。 「恩,哥哥。」韩欣欣低低唤了一声,面上带着笑容。 话语娇甜软糯。带着几许的撒娇,喊得对面唐枫都有些怔忪了。 少许笑道:「或许我是真的缺个妹妹了,每次听得你唤我哥哥,都想把你抱过来,撸一撸毛。」 韩欣欣:「……」 真相了吧? 说漏嘴了吧? 撸个鬼毛! 她是人,又不是小狗! 「等我忙完手边事情,便去普宁找你。」好一会儿后,唐枫总结说道。 「你要过来?」韩欣欣有些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唐枫说道,话里带着几许宠溺。「你太笨了,怕让人给欺负了。」 韩欣欣想挠他一爪子。 她哪里笨了? 只是在某些时候脑子转不过弯而已,其实许多事情她心底都明白的。 但…… 不容否认。听得唐枫要过来的消息,她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想了想,踟蹰起来:「可你那头不是竞争激烈么。你跑过来了,叮噹岛上的其他事务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决断者。」 唐枫停顿少许,「并非任何事情都事事亲为。」 唐枫已经这么说了,韩欣欣再怎么拒绝也无效,只得同意了。 待挂断电话,她才从兄妹间的温馨中回神。 心情变得好了许多,继续扒着牛肉。 这时候前头有黑影铺盖,罩住她的桌面。 韩欣欣堪堪抬头,那人却已经兀自坐了下来。 「你可终于来了。」 韩欣欣扯唇,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甜美其实很阴恻恻的笑容,「拂云大小姐,你可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啊。」 「托你的福。我差点就没了呢。」 「现在看到我,是不是有些失望?」 她不过随口抱怨,那头拂云还真的郑重点头。 「有点。」 韩欣欣:「……」 想掀桌! 什么人啊! 自己做了坏事,就没心虚吗? 实际上如何先不说,至少表面上的情绪,得遮掩遮掩吧? 这么明目张胆告诉她。她希望她死,这不是招人恨? 捏了捏拳头,考虑到拂云的这张漂亮脸蛋太会招蜂引蝶打不得,否则她要被现场的男士给围殴,思量再三,终于将火气稍稍压下去。 「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活着,而且活的时间比你还长。」 韩欣欣冷冷说道,「而你的目的,註定是要失望了。」 说起来也怪她多事没脑子。 怎拂云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被人整也是活该了。 「我能有什么目的。」拂云盈盈而笑,仿佛做了对不起事情的人不是她一般,笑得坦坦荡荡,「韩小姐,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 不,没有误会。 只有无穷尽的类似误会。 韩欣欣拧了拧眉,没了耐烦。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折腾,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离开。」 她宁可陪着陈修八卦,都不想跟这女人多说几句话。 「这么冷漠。」拂云啧啧两声,「韩小姐,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老闆身边的人,你想要接近老闆,还得通过我来实现目的吗?」 所以,拂云大小姐什么意思? 让她讨好她? 韩欣欣勾唇,冷然一笑。 「那么拂云小姐,你似乎也忘了,若我成为你的老闆娘,你也是我的下属?」 踩人也得看对象吧,真当她韩欣欣身娇体软容易欺负? 拂云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她唉声一嘆,「我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依照韩小姐对我这不喜程度,要是真的上位了,我岂不是晚节不保?或许我来时候做的那决定,是错误的。」
拂云态度 ()」 这话真是……婊里婊气的。 想让她低头认输吗? 或许以前的韩欣欣会做,但现在的韩欣欣,做不到。 都说恋爱是一场角逐游戏,爱到深处,不是你低头就是我低头。 作为爱情里的当局者,因为爱人而低头,不算难看。 但给别人低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拂云又不是傅祁的爹或者妈,不过只是一个下属。哪里用得着她卑躬屈膝? 她自然是想要傅祁的情报,也想要跟傅祁身边的人友好交往。 但她要是为此跟拂云低头,以后怎么在拂云面前直起腰? 连拂云都对付不了。怎么配在傅祁身边站稳了腰板? 不予理会。 有些东西,即使再想要,对方给出的条件太过于苛刻,那是宁可丢弃,也不降低底线去求。 微微一笑。 「你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拂云原本只是装腔作势悲春伤秋。见韩欣欣不上当,默了默,才捂住老脸。 「是我智商掉了,还是韩小姐段位更高一着?你这话,我竟然听不懂了。」 「韩小姐是觉得,傅总不差我一个下属吗?」 韩欣欣似笑非笑扬唇。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意外之喜啊。 她都差点忘了还可以这样怼回去。 有钱的世界里,鬼都能给推磨,还有什么做不到? 拂云是个人才。 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往往是人才。 傅祁跟她都身家百亿,还缺一个年薪千万以下的员工? 随便给出几个亿,有的是能干又贴心的人跑来应聘。 忠诚度不说高,看在钱的面子上,百分之九十总该有吧? 所以,拂云在他们面前,所谓的优势是什么? 拂云何等聪明,韩欣欣才想到的地方,已经在她脑海中过了无数次。当下面色沉了下去。 「韩小姐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好言相劝,毕竟你是傅祁身边的人,还是个人才,要是没了,多可惜啊。说句实在话,我还是挺欣赏你能力的,着实不忍心见你作死走上不归路。」 韩欣欣扬唇,眼底达不到眼底。 「我想你那么聪明。傅祁这么倚重于你,必然有你过人之处,比如情报比较迅捷?」 从容喝了一口饮料,看着拂云凝起来的面色,心头隐隐有些畅快。 「我是灰姑娘,还是得罪不起的金主,你应该斟酌一下。」 她这是在警告,也是在给她铺路。 她抛出了橄榄枝,就看拂云接受不接受了。 如果实在听不懂。太过于愚蠢得人,她何必合作。 拂云眼眸闪烁,一张脸青了白,白了红,红了恢復成原来的色泽。 少许,嘤嘤一笑。招唿酒店的侍从送上两瓶红酒,开了盖子,倒上两杯。 「韩小姐是个爽快人,心胸宽怀,大人不记小人过,拂云先前若有得罪,现在敬您一杯。」 韩欣欣看着面前的红酒杯,又看了看面前殷勤的美丽女子,喉咙里像被一团棉花堵住。半响开不了口。 这拂云…… 这拂云简直了! 这么贱的性子,她以前为什么没发现,还被她捏得死死的? 这分明是个软骨头! 谁给肉。就跟谁! 不过,她这么快就反水的话…… 韩欣欣霍然抬眼:「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也就随口煳弄一下,没想到这丫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知道啊。」拂云盈盈笑。甜美可人,「叮噹岛金华集团创始人陆青枝女士的千金,据说也是金华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 「还有,作为金华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你还继承了陆青枝女士的百亿身家。」 韩欣欣一闭眼睛。 这货比她还会吹。 她顶多就是继承个百亿身家,到拂云这里,都牛成什么样子了? 想反驳,怕自己被捧得太高,摔下来就越惨,可看着拂云那张脸,又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她实在想看看拂云被打脸的模样。 想看看拂云攀炎附势的嘴脸。 想看看她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能做出的跌破下限的行为是什么。 「韩小姐。」 耳边是拂云的唿唤。声音甜美可人,优美的声线让人的心都给化了。 「嗯。」睁开眼睛,从容面对,「怎么?」 「韩小姐这是不接受我的道歉么?」 拂云手举着红酒杯,面上有些许失落,「那我自罚三杯可好?」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本身就是一个勾魂夺魄的尤物,一颦一笑皆是叫人心神悸动。 这会儿失落起来,也让人的心跟着一揪,我见犹怜。 作为颜控,韩欣欣差点就妥协了—— 美人难过,怎么捨得? 可惜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残存,那分理智紧紧吊着她的神经,让她绷住自己的情绪。 必须不理会。 拂云这女人,惯会用自己的美色行事,为自己争得好处。 她又不是老色鬼男人,为什么要屈服在拂云的美色之下? 心头纠缠间,那头拂云已经端起酒杯,很干脆利落喝了三杯红酒。 天知道这交际花的皮肤是怎么弄的,明明惯会饮酒,这会儿三杯下肚,面色却红成了猴子屁股。 乍眼一看,简直马上要醉倒过去一般。 韩欣欣无语了。 表情绷了好久,对上那张红彤彤的脸,到底绷不下去了,深吸口气。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倒下去我也不会心疼你!」 「会的。」拂云答道,盈盈而笑,「韩小姐的心肠,从来都不硬。」 所以,这就是拂云欺负她的理由? 哼了一声:「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跟韩小姐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啊。」拂云说道,「从一开始,拂云的目的就很简单,想跟韩小姐合作,让你当我的老闆娘,从而过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日子。」 这跟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关系? 韩欣欣不解。 拂云瞧得她神情,菸嘴一笑。 「韩小姐,你是个很和善的人,要是当了我和陈修的老闆娘人,我们的日子也好过啊。」 这话韩欣欣就当她放风。 一个眨眼就过去了,风过了无痕。 「说人话。」 「真是这样。」拂云噙着笑,「毕竟,我也实在不喜欢那个惯会装腔作势的女人呢。」 「她当老闆娘,我和陈修的日子可就难了。」 「所以为了我们的小日子着想,怎么着也得站在您这边啊。」
忍不了了 ()」 韩欣欣不想接话,想喷她一脸血。 拂云何等狡猾的人,就像一只狐狸一样,谁要是轻易听信了她的话,霉运简直不要来得太快。 「我就知道韩小姐不信。」 拂云低嘆一声,又抓起了红酒瓶,「那我再自罚三杯?」 这是要自虐来博取同情吗? 韩欣欣冷眼以对。 拂云也是个有骨气的,见她不阻止,就当是默认了。仰头一口气干完三杯。 然后,「韩小姐还是没有消气?」 「那我再自罚三杯?」 …… 三杯三杯又三杯,眨眼两瓶红酒已经见了底。 拂云停不下来。招唿服务员再拿两瓶红酒来。 韩欣欣瞅得她跟西红柿有得一拼的猴子脸,知道她是做给自己看的,还是没忍住喊停。 「够了,别喝了。」 mmp醉酒容易出事,出事了还怪她。 她可不想白白被人坑了。 「遵命。」拂云笑嘻嘻应着,却是没让服务员回来。 韩欣欣看着她红得不忍直视的脸。默然半响。 「我不会心疼你。」 「你可没少坑我,我们理应是仇敌关系。」 「没有的事。」拂云摆手,「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老闆娘,老闆对你情根深种,我又不是不会看眼色,自讨没趣,平白拉仇恨。」 事实上,她还就拉了一大把仇恨。 韩欣欣挑了挑眉:「那你还坑我?」 「不坑。」拂云默了默,兴许也认为自己这话没有怎样说服力,「其实以前,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瞧不起你的。」 韩欣欣嗤了声:「我又没得罪过你,你看不起我做什么?」 明明就是两条笔直的铁轨,井水不犯河水的,非要瞎折腾。 事儿多。 「我这人,眼睛里实在容不得沙子啊,老闆那么英俊,那么能干。老闆娘怎能是你这种又怂又傻的女人。」 拂云低嘆,「我其实为老闆不值。」 终于说实话了? 但是…… 说谁又怂又傻呢! 简直嘴巴贱得让人想抽两个大耳光子! 没等她开口,拂云又顾自说了下去。 「不过后来想开了,也就真心帮助你了,可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是怎样都信不过我了。」 「这就是命,难受。」 什么命啊,不是她自己作的吗? 韩欣欣想喷她一脸口水。 「先前且不说,你就给我交代一下。你昨晚为什么坑我吧?」 「没有坑,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的。」 拂云狡辩,「昨天我确实得到消息,有人会在半夜对老闆不利。」 「话没说完吧?」韩欣欣轻嗤,「我可不信你不知道你老闆另有安排?」 「后来陈修才告诉我的,我的安排废了。」 拂云摊手,一脸无奈,「可我都把你塞到医院里了,要是忽然阻止你的行动。你还不得骂我啊?反正你离开了医院也是担心,不如将错就错,成全你的一片痴心。」 韩欣欣:「……」 见鬼的将错就错。 见鬼的一片痴心。 她有一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韩欣欣眼神越发不善,拂云缩了缩脖子。 「这话是真的,我真有想过提醒你。可后面事情有变,我不好去打扰你和老闆的相处啊。」 「呸!」 韩欣欣终于忍不住了。不听她瞎掰。 「相处什么相,我跟你老闆不在同一个房间!」 扯淡也要扯个像样的好伐! 「不在同一个房间,你们不是彼此都看到了对方?」 拂云耸肩,「这跟相互见面也没两样了。」 「嗯?」韩欣欣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傅祁能看见我?」 她那个小房间里有对外的监控器,看得到傅祁那病房里的事情不稀罕,稀罕的是…… 傅祁居然看得到她? 这就玩大了。 「拂云。」 她咬牙切齿,捏紧了拳头。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掐死她的模样。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傅祁能看得到隔壁的她,那她先前所做种种。岂不是一直都在傅祁的视线范围内? 她所说的自己一心为傅祁着想,落在傅祁眼中,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冷静。冷静。」拂云瞅得她神情,自知失言,讪讪一笑宽慰道。 韩欣欣冷静不了。 「拂云,我今天把话搁在这里了,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我跟你算是没完了。」 拂云一脸便秘之色。 不管是过去的韩欣欣,还是现在的韩欣欣,她都得罪不起啊。 眼眸躲闪了一下,被韩欣欣捏住下巴。 「这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鬼东西。」 「别给我耍花招,这一次,就算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信了!」 拂云哎哎叫了两声:「韩小姐,手下留情,我还要靠着这张脸吃饭呢,你刮花了,我后半生的工资也就没了!」 听得拂云这么说,韩欣欣才想到这一出。 冷然一笑:「这么看重你这张脸啊。没关系,刮花了就刮花了,我赔你下半生的工资就是。」 「你现在年薪二百万吧?我给你五百万,每年支付,支付到你老死那一天。」 拂云:「……」 她错了,她以前看走了眼,怎么会以为韩欣欣是朵小白花呢? 人家菟丝花好歹柔弱可人,这小白花的内心,完全是黑的。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女人的脸何其重要,那是宁可没钱,也得好好爱护的东西。 那是韩欣欣能买断的吗? 一张脸没了,她要钱有什么用! 赶忙赔笑摆手:「不了,不了,我命贱,享受不了这么好的东西,我还是抱着我这张脸过穷日子去吧。」 「少废话!」 韩欣欣揪着她的脸,「要脸就赶紧给我交代清楚,你当我跟你开玩笑?」 「惹得我火了,我真刮花了你这样千娇百媚的脸!」 什么叫有钱任性? 这就是有钱任性! 不担心赔不起,随随便便就能用钱砸人,砸死人! 两军对决,必有一输。 一进则一退。 韩欣欣强势,拂云只能示弱。 「好,我交代,我老实交代,你先把手收回去可好?」 拂云也是怕了她了,「环境轻松,我们也好谈事不是?」 韩欣欣不跟她贫嘴,丢开她的下巴。 「说。」 「这个。」拂云斟酌了一下语句,「傅总的手机里,有韩小姐所在房间的监控录像,是能看到韩小姐实时情况的。」 韩欣欣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 「你说,傅祁一直都能看到我?」 忍不了了!
试探 ()」 「别冲动,韩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 拂云瞅着韩欣欣即刻要暴走的样子,唬得后退两步,嘴里吐出敷衍的词句。 「我昨天的安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 韩欣欣深深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只是话到嘴边,依然带着几分的咬牙切齿。 「好,我给你机会,你要是解释不清楚。你也完了。」 她磨着牙关,「拂云,我鲜少在你面前失态,你怕是误会了。我的脾气一直都很不好。」 拂云:「……」 是挺不好的。 而且她没误会,早就看出来了。 当然,这话是不能在情绪即将失控的韩欣欣面前说的。 不然一个不小心,小小口角很有可能就酿成了血案。 斟酌了少许,缓慢说道:「其实昨天晚上的安排,是傅总要求我这么做的。」 傅祁? 韩欣欣怔愣了一下,不解且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是他!」 毕竟昨天半夜发现她时候,他可是掐着她的脸。说要抠出她那双眼睛来的! 那被冒犯了的愤怒神情,不像是作假。 难道…… 「拂云,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她淡淡勾唇,笑意清浅不可闻。 「连傅祁你都敢拉来挡枪。」 拂云闻言,面皮当即就垮了下来。 「韩小姐,我在你心里面,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韩欣欣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能这么问,就说明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还有疑惑? 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 拂云一嘆,为自己先前作死的形象默哀,顿了顿,调整好自己的神情。 「韩小姐,你要用你怀疑我的细心,来客官看待傅总。」 「其实傅总他,也没有你想像中的清白。」 「演戏这回事,他可比我驾轻就熟多了。」 韩欣欣啧啧两声。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狠的下属。 为了自己脱离险境,毫不犹豫就把老闆给卖了。 「你说的这些话,傅祁知道吗?」 「他。」拂云犹豫少许,「应该是知道的。」 「应该?」 「傅总比你想像中更手眼通天,我们这些下属早就查得清清楚楚,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早就被处理了。」 拂云轻笑,「我想。我的所作所为,理应都在老闆的视线范围内。」 换句话说,她能留在傅祁身边,就是她所做的一切,对傅祁没有威胁,更甚者,是被傅祁所允许的。 想到这方面,韩欣欣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她想起来了,她和拂云第一次见面,就是傅祁安排过来戏弄和试探她的。 如果拂云的所作所为都在傅祁的默许范围内,那她日后时不时被拂云坑一下,也是傅祁指示的? 手指捏起来。胸口微微急促跳动。 即使到了今天,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想起被他戏弄的场景,还是不免心疼。 她不怕被人戏弄的。 反正父亲走了之后,所遭遇的种种事情她都能坚强面对了,区区一个「无伤大雅」的戏弄,不足为惧。 但是这戏弄的人是傅祁的话,一切又另做想法了。 因为是他,所以难以释怀。 可是这样的他,却是因为担心她,从而去掀了付兴磊的老窝,才受到今天的伤。 患难见真情。这份情,她同样也在意。 沉默半响,到底对傅祁的情压过了对傅祁的恼,她缓过气,脑子逐渐冷静起来。 「所以,傅祁不是真的失忆,不过是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假装失忆?」 先前的事情先不管。等傅祁恢復了,她再新帐旧帐跟他一起算。 「不,傅总是真的出事了。」 拂云反驳,面色带着几许的凝重,「韩小姐当时没在场,没有看到傅总的模样,脑子受了重创,还进了淤血,进手术室清理了好久才脱离危险期的。」 「如今看着是康復极快,毕竟皮外之伤容易缓过来,但傅总最大的伤,是脑子。」 拂云指着自己的脑子。眼眸冷静带寒。 「陈修应该还没告诉韩小姐,傅总这头疼,是时不时会犯一下的,每次犯起来的时候。还会顺带着忘记一些事情。」 「什么!」韩欣欣大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而后察觉到自己失态,又坐了回去。 傅祁的身份摆得太高,而站得太高的人。摔下去就会很重。 而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傅祁倒下。 她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陈修。」 拂云目光直视着她,「这件事情重大,一旦抖落出去,将会对老闆造成重创。」 「韩小姐,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韩欣欣抿唇,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 「我会保守秘密的。」 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在于它的不可言说性。 一旦说出去了,就不可能指望别人会替自己保守。 她眨了眨眼睛,疑惑问道:「你不怕我说漏嘴?」 毕竟依照拂云的意思,现在总共只有四个人知道傅祁记忆力受到重创,一个是傅祁自己,然后是陈修。拂云,以及她。 连老爷子和柳燕都不知道。 这两人,理应是傅祁最重要的人了吧? 他们在陈修和拂云心目中,竟还比不过她更值得信任? 拂云清浅一笑:「我只知道,傅总可以为她去死的那个女人,同样也会有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害傅总的念头。」 这话说的太漂亮,韩欣欣想要怼她都找不到入口。 顿了顿。放弃这沉重又难以说通的话题,绕回原先的。 「你还没告诉我,傅祁既然失忆了不认得我了,为什么还会安排我做昨天的事情?」 她万分不能理解,「他想要见我,多得是机会,何必多此一举?」 「傅总是失去记忆而已,又不是傻了。」 拂云微微一笑,「韩小姐昨天白天在病房里一闹,傅总何等聪明的人,能不起疑心?」 等等,这话有点深奥,她有些脑子卡壳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所以,傅祁让我过来,是为了试探和观察我?」 「恭喜你,答对了。」 拂云笑着回答,「毕竟傅总身边,全然信得过的人太少,他需要多几个能用的心腹。」 韩欣欣:「……」 不能理解傅祁的脑迴路,也想不通他费这个劲做什么。 昨天半夜的骚操作,差点把她下跪了好么。 「那他现在,信得过我了?」
劝离 ()」 「还在考虑中。」拂云笑了笑,「你大老远从叮噹岛回来,这片心意,傅总心里记着呢。」 韩欣欣并不觉得傅祁记下了。 「他昨天差点挖了我眼睛。」 她强调着,依然耿耿于怀。 「傅总约莫只是开玩笑。」拂云答道,「傅总对韩小姐的情义,韩小姐不是比谁都看得清楚吗?」 她顿了顿,「可以为你出生入死,可以为你焦头烂额。这般心思,有几个男人做得到?」 这是事实,韩欣欣无从辩驳。 但她还是不服。有话要说:「你不是说他失忆吗?既然忘记我了,何来的情深和手下留情?」 拂云的话简直不要前后太矛盾。 拂云的笑容意味深长。 「正因为失忆了还对韩小姐好,这才耐人寻味啊,说明傅总潜意识里,已经把韩小姐当成最重要的人。」 呸,当她三岁小孩呢。怎么说都信。 不过,傅祁的行为,确实很暧昧。 韩欣欣沉吟少许,问她:「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傅祁对我,到底是怎样个态度吧?」 「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要是他真的想起什么或者真的在乎我,根本不会惹上柳燕来伤害我。谁也不是傻子,我需要听到真话。」 拂云神情有瞬间的尴尬个。 韩欣欣没有半点余地的逼迫,着实没有让她意料和反驳。 微微一嘆,说道:「也就那回事了,傅总失忆了,但他还是潜意识里有你。白天你不是来医院闹事了嘛,傅总只知道柳燕才是他有婚约又有救命之恩的人,理应帮助柳燕,但对你又捨不得下手,心存疑惑。就找了由头试探你。」 韩欣欣冷笑:「他该不会以为我是对家派来害他的人吧?」 拂云噎了一下,说道:「身处高位,高处不胜寒,当然得处处小心一些,这都是上位人的生存之道。」 顿了顿,「我想,韩小姐该明白的吧?」 「明白。」韩欣欣答道,心头有些酸涩。 傅祁这么防着她,她担心顾虑也是正常。但他伤病中依然保持一颗冷静头脑,不被外界所影响,也颇叫她欣慰。 「韩小姐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 拂云微微一笑,「既是如此,接下来的谈话想必就简单多了。」 韩欣欣看着她:「在说你来意之前,我先问个问题。」 拂云:「韩小姐请说。」 「经过昨夜的试探。」韩欣欣略微踟蹰,而后问道,「傅祁可是信我了?」 毕竟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流露出对他有半点伤害的意思。 而他。也没有真的想要伤她。 这其中的含义,可不可以理解为傅祁对她已经有些许的动容? 「半信不信。」拂云答道。 韩欣欣不解:「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半信不信怎么解?」 「就是说,傅总还没完全相信您。」 拂云轻笑,看着她的眼睛。「但是,也不想对待别人一般,有着浓重的戒心。」 韩欣欣垂下眼帘,到如今她算是明白傅祁对她的感情了。 不是太好,却也不算太坏。 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说说你的来意吧。」 「我今天来找韩小姐,其实有两个目的。」 拂云定定看着她,「第一件事,就是为昨晚的行为。给您道个歉,不论有意无意,终究给韩小姐带来了一些伤害。还请韩小姐海涵,不跟我们这些人计较。」 不管计不计较,韩欣欣都有理由相信。拂云是不会真的往心里去的。 既然她给了面子和台阶,她也就勉强下了吧。 「好。」 听得韩欣欣应答,拂云看似松了口气,而后眼波流转。 「第二件事,就是韩小姐这两日,且在酒店好生休息吧,不要出现在傅总眼前。」 第一件事,韩欣欣是不怎么往心里去的,拂云什么德性,她多少也明白。 但第二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的。 「所以你是要跟我说,傅祁又嫌弃我了?」 「不。这是为了韩小姐的安全着想。」拂云凝着脸,带着几分严肃,「傅总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些可疑人士。」 「正因为他有危险,我才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韩欣欣掷地有声,「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韩欣欣了,我不想一直被他付出。我也想替他做些事情。他现在有了危险,我才更应该出现在他身边,照顾他!」 「可是韩小姐,你的存在就是对傅总最大的危险。」拂云说道。 「你……」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 「我觉得韩小姐会听明白的。」 拂云似笑非笑,「您对自己的处境,应该很清楚吧?」 「什么处境?」韩欣欣下意识问道。 拂云见她不肯面对现实,眼眸淡了下去,直白戳开那层膜。 「叮噹岛的危机,还有付兴磊的寻仇。」 韩欣欣一僵。 「具体什么情况,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了。」 拂云看着她,眼中带着点点的冷凝,「你来找傅总,是真的替傅总着想,还是祸水东引,将危险往傅总身边引?」 「我没有。」韩欣欣邹起眉头,「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像他健康安全,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愿意他出事,我怎么可能会祸水东引,将祸事往他身边带。」 「天底下没有任何绝对的事情,但在我眼里,韩小姐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另外一种做法了。」 拂云面色淡淡的,还带了些许的寒霜,「你的所谓保护,其实一直是伤害。」 「我没有!」韩欣欣辩驳。 「你有!」拂云冷静说道,「你敢说若不是因为你,傅总岂会有如今的惨状?」 「所以,你今天的目的,是听了别人的话,要来劝离我?」韩欣欣不是个容易事情沖昏头脑的人,稍微一思忖,便冷笑反问。 「没有人跟我说过这道理,我也没有听从别人的吩咐。」拂云嘆了一声,「可是韩小姐,纵然没有人指使我,我今天说的这番话,也是事实。」 「而事实是,刚才你还跟我表态,说希望我跟傅祁在一起,愿意帮助我们。」 韩欣欣声音也冷下去,「你这般反覆无常,也是可笑吧?」
你的药 ()」 「韩小姐,你对我有成见。」拂云有些恼怒。 「成见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韩欣欣冷笑,「单从你的外貌,应该鲜少有人对你第一眼就心生厌恶吧?」 「我不喜欢你,自是有你自己的原因,不光是因为我带有成见。」 拂云噎了一下。 「韩小姐……」 「我知道该怎么做。」韩欣欣摆手,「如果你自己还没想好立场的话,就先请回吧。」 「付兴磊的人在盯着傅总。」拂云说道,「傅总抄了他的老窝,逼死了他的父亲,付兴磊不会善罢甘休的。」 付兴磊…… 韩欣欣微微合上眼睛,她差点就忘记了。傅祁给她报仇,虽然抖落了许多付家的丑恶,抓了不少用心险恶的分子,但正主付兴磊早有消息。已经逃之夭夭。 所有人都落网了,就付兴磊逃走了。 在付家还没倒台之前,他就那么狡猾,现在打草惊蛇,岂会不更加小心。 敌在暗,我在明,事情本来就有些不好对付。 照理来说,傅祁为她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付兴磊的事情不该再连累傅祁了,换做是其他人,听得拂云这么一席话,应该早就觉得羞愧,觉得想要傅祁好,从而默默离开了。 但她韩欣欣不是那些人。 她确实欠了傅祁的。 但这笔帐,只能她跟傅祁算。 唇角勾了勾。 「我心里很清楚。」 「既然清楚,为什么就不能暂时躲起来?」拂云说道,情绪似乎有些微的激动,「只是暂时躲起来,并不是永远离开,这般对你和对傅总都好,何必往阴暗面去猜?」 「如果这是傅祁的意思,让他亲自跟我说。」 韩欣欣完全冷下脸,「他不说的话,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 傅祁是她男朋友,有什么命令都应该是傅祁过来跟她说,而不是从拂云口中得到。 凭什么一个下属,要稳稳踩在她头上? 她是傅祁的女朋友,可不是拂云的孙子。 「韩小姐。」 拂云情绪低沉,良久一嘆,「你这样,会害死傅总的。」 「傅祁是一个正常人,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韩欣欣看着她。强调道:「他也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主见和见解,知道该如何取捨。」 「我是为他而来,他不赶我走,我便不走。」 顿了顿,哂然一笑。 「你这般态度,怕不是傅祁自己的意思吧?」 拂云摇头:「好言难劝该死鬼。」 起身,有些失望离开。 「韩小姐,希望你有天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我不会离开他。」韩欣欣说道,眼睛微微眯起,「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离开。」 这也是拂云自己说的。属于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 是推开还是拥抱,得让傅祁自己来做决定。 拂云闻言,神色顿了顿,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拂云离开后,韩欣欣没有了胃口,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沉吟了半响,给陈修打去一个电话。 「韩小姐。」 陈修倒是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客气而又带着几分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 韩欣欣将刚才跟拂云的聊天简单跟他说了一下,问他,「拂云的意思,究竟怎样?」 「她到底想做什么?」 电话那头,诡异地一阵沉默。 韩欣欣迟迟等不到回答,皱起眉头。 「陈修,是你跟我说有事情找你的,你到底能不能给个话?」 被催的急了。陈修才慢吞吞说道:「韩小姐,我跟拂云都是同时隶属于傅总管辖的,老闆怎么交代,就怎么办事。」 「说人话。」韩欣欣没好气。 「……拂云直接对老闆负责,老闆的一些吩咐,我不见得清楚。」 陈修小心翼翼说道,「韩小姐也清楚,我毕竟只是一个打工的。」 打工的做不了老闆的主,也不能做隶属于老闆管辖的同地位同事的主。 韩欣欣很不高兴。 言外之意她是听出来了,但她不满意。 「你能不能做主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怎么认为?」 「我?」陈修有些怔愣。 「就是你。」韩欣欣说道。「我想听你的看法。」 陈修有些吞吐:「我的看法只是一些不成熟的建议,您何必在意……」 「我愿意。」韩欣欣打断他的话,「你说吧,听不听我权衡一下。」 陈修:「……」 算了。争不过她。 沉吟少许,说道:「付兴磊那些人,未必死心,最近我们的人总在医院附近见到鬼鬼祟祟的影子。应该是冲着老闆过来。韩小姐若是方便,避避也是好的。」 怕她误会,赶忙又说道:「我的意思是,避其锋芒,没必要所有人都在明处。」 「而且,我个人并不建议韩小姐放弃傅总,但老闆现在已经忘记你了,太过于前进,反而得不偿失。」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福者,未必非祸。 韩欣欣明白了。 沉默少许:「谢谢。」 那头陈修还想说些什么,韩欣欣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现在确实不在安全的状态,想要保护傅祁。得先做好自己。 蹲在暗处,或许更好。 但是,她绝对不可能放弃傅祁,松手将傅祁让人。 回到房间,心里做着计划,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韩欣欣从猫眼往外看,竟然是陈柳白。 没好气开门:「需要时候你不见,现在还过来做什么?」 「还敢自夸敬业。你可知道昨天夜里我差点就挂了?」 对于韩欣欣的愤愤然,陈柳白却没有反驳,而是一个跻身进门,而后将门反锁上。 韩欣欣左手捏了一下掌心,下意识后退两步,而后面无表情提醒他。 「这里是普宁,傅家的地盘。」 她再怎么着,也是傅祁的人。 在这里动她,问过傅祁没有? 冷然开口,「半分钟前,我刚跟傅祁的人通过电话。」 至于打电话时候都说了些什么,达成什么交易,就不方便说出来了。 面对韩欣欣暗戳戳的威胁,陈柳白自然是听得懂的,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桌子边,将身后的大背包拿下。 而后打开背包,取出一瓶药放到桌面上,冷淡开口。 「你的药。」
偷药 ()」 「什么我的药?」 韩欣欣看着桌面上那瓶药,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后怒了。 「你才有病!」 失约失信且不说,回头还骂她? 这就是自称金牌被雇者的秉性? 韩欣欣很不高兴。 陈柳白却只是扫她一眼,不咸不淡开口。 「治眼睛的。」 韩欣欣:「……」 原来是这个。 千金难求的治眼神药? 「要不要?」陈柳白说道,神色平静,「提醒一句,如果这东西不要,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你将找不到任何代替品。」 顿了顿,「而你的眼睛,也就这样了。」 韩欣欣心头一咻。浑身绷了一下。 一把抓过桌面上的瓶子,打开盖子,瞄了一眼里头的药丸,默了默。 「不是说这东西极难求到,你手中的那点药不过能撑两三天,但为什么。直到现在,我的药一直没断过?」 没错,这段时间她的药就没断过。 因为药极其难寻,也因为陈柳白一直在提供。 他说他没渠道了,可是他并没有让她自己为难。 她不是想要质问恩人的白眼狼,她只是不解?? 不解他的通天手腕,说药难寻,却是一直都能寻到。 由不得不多心。 「还有,你昨天夜里到刚才,去哪里了?」 陈柳白唇角极其浅薄一勾:「怎的,怀疑我跟某些人合作,悄无声息坑你?」 韩欣欣低眉笑了笑:「不无可能不是吗?」 「自古以来,女人都是敏锐且多心的生物,你既是我僱佣的保镖,我需要知道这段时间你能给我怎样的安全感。」 她看着他,面色带着毫不退缩的严肃。 「陈柳白,做不来我的生意你可以不做,但你接了。就得负责到底。」 「我这里。」她狠下心,鼓足勇气,「不要三心二意还得付薪水的人!」 她受够了身边人都无法信任的苦,所以今天陈柳白必须给她一个满意的说法,逃避是不可能的。 陈柳白淡淡扫她一眼:「你现在倒是比以前勇敢多了。」 韩欣欣听懂话里的讽刺,哂然。 「不然等着被你们欺压到死吗?」 陈柳白顿了顿:「没有人欺压你。」 「我没有想多。」韩欣欣说道,「别人的事我不管,但现在你要留在我身边为我做事,我就不能留个定时炸弹。」 她没有给人做嫁衣。却把自己勒死的觉悟。 陈柳白似乎怔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 良久,才道了一句:「药是柳家的。」 韩欣欣定定注视着他,等待下文。 话已经开了头,后面的就由不得不说了。 陈柳白眼眸暗了暗。 「我昨夜从柳燕的住处找到的。」 柳燕! 韩欣欣掌心不觉捏了一下,深唿吸口气。 「药怎么会在她手里?」 「作为柳家的掌上明珠,这等用来要挟傅祁的事儿。自然得牢牢掌握在手中。」 陈柳白答道,「毕竟柳家的千金,也是个多心多疑的人物。」 韩欣欣哑了少许,问他:「这是多少天的分量?」 她想到方才陈柳白的回答,「你该不是把柳燕手中所有的剂量都拿来了吧?」 陈柳白没有否认:「所有的剂量,都在这里了。」 韩欣欣关心的不是剂量。而是:「这些药够用多久?」 「两个多月。」陈柳白似是知道她所想,很懂事告诉她,「刚好够治你的眼睛。」 得到所想要的答案,韩欣欣心里却不是很开心。 她回想陈柳白曾经说过的话,眉头拧了拧。 「不是说这种具有s成分的稀有药物,只有梭鱼博士手中才有,而他手中的剂量也不多?」 陈柳白一点就通:「对,都给了柳家。」 「都给了?」韩欣欣咋舌。 这梭鱼博士还真是个利落的人,这么珍贵的东西。说出手就出手。 半点给自己挽回的余地都不给。 「他手中的量本就不多,加上柳家给了天大利益,自是乐颠颠卖了。」陈柳白说道。 韩欣欣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微妙的情绪。刚要捕捉,却已经散去了。 自嘲一笑:「或许我该早一步找到梭鱼博士的。」 「如今的我,可比柳家有钱多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很多时候,钱就是能砸出一条新的路来。 「有钱也没有用,因为渠道只有柳家。」陈柳白辩驳道。 韩欣欣有些奇怪,顺着他的话头:「你倒是挺维护柳家,不过我有个疑问,既然东西都在柳家,你是怎么将东西拿出来的?」 能用来要挟傅祁的东西,柳家必定看成重中之重,岂会那么容易就让人拿走了。 「我出马,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陈柳白臭屁,轻嗤一声,「不过是偷个东西罢了。」 韩欣欣点点头。对他的能力也相当认可。 但这会儿,她最需要的不是认可他的能力,而是追求事实。 「这么厉害,早不去晚不去?」 面对韩欣欣的怀疑和质问,陈柳白显得坦坦荡荡。 「没有义务啊。」 这话何其突兀,韩欣欣怔愣了一下。而后听得陈柳白冷清的声音响起。 「在你显示出你很有钱之前,我们不过是肉票跟绑匪的关系,你觉得我会为了肉票冒险去偷药?」 韩欣欣默然。 这种事情,别说冷血的陈柳白,换做是正常人,也不会脑子短路。 有绑架的打算,便是因为穷途末路没有办法了才铤而走险妄想一夜暴富,都铤而走险了,哪里还用保护受害者? 眼眸微垂,她嘲弄一笑。 「那么现在,其实你也不会为我捨弃生命吧?」 「说实话。」 后面的那句,成功堵住了陈柳白想要矇混的话头,男人眼眸闪了一下,颔首。 「不会,不过人为财死。」 「你不是这种人。」韩欣欣肯定反驳,「命都没有了,要钱做什么。」 陈柳白的脑子一直很冷静。 所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你肯冒险去柳家偷东西?」 还是她眼睛所治需要的药。 「这你就不必问了。」 陈柳白不愿作答,目光飘忽着没有看她,神情似乎隐隐压抑着什么。 「若是这药你不敢要,就丢了吧。」
莫斯康 ()」 韩欣欣哑了哑,没有跟他硬槓,而是将药收起来。 沉吟少许,僵硬道了一句:「谢谢。」 陈柳白何等孤傲的性子,他不愿意说的事情,谁都逼不出来。 不过他愿意给她拿到这药,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她而言,暂时是有好处的。 因为她需要这药。 她还想活着,还不想当瞎子,所以她无法拒绝这送到面前的肥肉。 承了他的情,自是应该道谢的。 然而她这两个字。却像是什么灼热的东西,将他给烫了一下。 他身子微微抖动,眼眶发红,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韩欣欣察觉有异时候。他已经偏过头,朝门口方向走去。 「不谢,不是为了你。」 不是为了她? 那是他收了谁的好处,这么拼命? 韩欣欣眼眸闪动,心思过处,又听得他道了一句。 「你僱佣了我,在这一个月内,我不会伤你性命。」 韩欣欣:「……」 所以。她还得感谢陈柳白的不杀之恩吗? 情绪上头,不过缓了一会儿神,他就出门去了隔壁房间。 韩欣欣有心追过去想问些事情,却见隔壁房门关得死紧,半点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将她拒之门外。 韩欣欣面色暗了暗。 她可以很确定了,昨天夜里他的失联,不是偶然,而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件事情,还极大地刺激了陈柳白。 可是陈柳白这人,素来是极为冷静自持的,在早年经歷了一番事情后,就彻底断了感情,变成了冷血无情生物,他就是一把利刃,是一把兵器。 这样的人,能被什么事情刺激了? 还是被刺激之下,帮她去偷了那药。 眼眸垂了垂,换了身衣服,去普宁最大金华医院。 没错,这也是她母亲陆青枝的产业之一。 只是这些产业,都是便宜哥哥在打理。 别的医院信不过,自己家的医院,还是可以相信的。 她进去之后,亮了身份。成功找到着名眼科大夫杜博华。 「我眼睛有些不舒服。」 她这么说着。 陆青枝有多宝贝这个女儿,别人不知道,陆青枝的心腹却是清楚的,而杜博华就是陆青枝的心腹之一。 听得韩欣欣的话,赶忙拿了仪器给她做了个全面检查。 一个小时后,饶是着名眼科大夫,也是面色相当难看。 韩欣欣察言观色,心头慌得不行。 「很严重?」 「眼部受过重创,虽然及时清理了瘀血,但脆弱的神经已经濒临倒下。」 杜博华指着仪器上的画面给她分析,「小姐这眼睛,即使曾用过恢復的药。但所谓的康復不过是暂时表面的。」 他眼神有了不忍,说不下去了。 韩欣欣却是个明白人,惨白一笑。 「你说吧,我的身体我清楚,不是没有任何预感的,与其煳里煳涂,不如直接面对,我承受得住。」 杜博华见她如此说了,只得嘆口气,将最坏的结果告诉她。 「您这双眼睛,如果不做加强版的治疗,有可能会失明。」 「即使做了治疗。也未必保得住。」 韩欣欣呆了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对自己眼睛有所了解,却没想到破坏的程度却是这么严重。 「好的机率,有几成?」 「没奇特的药物,三成。」杜博华答道。 「才三成?」韩欣欣心沉了下去,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绝对治好的可能?」 「也有。」杜博华有些为难,也有些怜悯。「但是……」 「但是什么?」韩欣欣追问。 「有些药的成分,有价无市。」杜博华道。 「什么药?」 「莫斯康。」杜博华说道,「这药长期服用,能改善小姐眼睛问题,将创口逐渐抚平,从而达到好转康復的目的。不过……」 他顿了一下,「莫斯康的成分中有一种名叫s的稀有物质,极为少见,纵是国家出面,也难获得一二。」 看了她一眼,「小姐的情况,怕是更难。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梭鱼博士素来最讨厌的,就是有钱人。」 韩欣欣:「……」 讨厌有钱人,还跟柳家长期有合作,将s药卖给柳家。从而帮助柳家胁迫傅祁? 韩欣欣感觉有些嘲讽。 不过这些情况,确实跟陈柳白的说法没有多少出入。 那一身谜团的杀手,诚如他自己所说,暂时还没对她不利的想法。 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胶袋子。放在桌面上。 「你说的是这东西?」 杜博华定睛一看,瞳孔略微一缩,伸手去那塑胶袋,并将袋子里的那颗药拿出来研究。 少许,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目光怪异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韩欣欣倒不怕被他看,大大方方转了个身,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而后提醒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哦,是。」杜博华满脸不可思议,还是敬业回答,「这就是莫斯康。」 「有这东西,小姐的眼睛有救了。」 他瞧得分外激动,「好东西啊。」 「敢问小姐,这药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韩欣欣面色微沉,带着几分不悦。 「你就告诉我这药是真是假。行还是不行,它的来源,必须告诉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种侵犯式的询问,自是让人不舒服。 都说了这药来之不易,他还打破沙锅问到底,到底是真蠢呢,还是别有用意? 瞧得韩欣欣面上带上了几许愤怒和怀疑。杜博华僵了一下,而后赶忙解释。 「小姐别误会,我是听说这药只有梭鱼博士有,见识过它的威力和显着成效,曾被惊艷过,想进行一番研究,却苦无门路。」 这种解释可以理解,但触犯到切身利益,是绝对不行的。 「此事与我无关。」韩欣欣深深看他一眼,将东西收起来,「我只是过来看病,不会捲入任何纷争。」 她只是为了证实一下陈柳白有没有骗她而已。 毕竟很多事情,她都只是从他叙述中明白,而她,却不是那么相信陈柳白。 不过现在,却是有数了。 杜博华眼巴巴看着她手中的袋子,沉默少许。 「小姐手中的药,应该不够用吧?」 这话…… 韩欣欣手边动作顿了一下,失效非笑看着他。 「杜医生想说什么?」
许不多 ()」 杜博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小姐,这药稀世难寻,若是单单用来治眼,怕是量不够治好小姐的眼睛。」 顿了顿,见韩欣欣没有反驳,才继续说下去,「但我可以研究此药物,若是能够提取出相同药效的成分,于小姐的病情有利无弊。」 这话挺有道理。 韩欣欣想了想。问他:「你有几成把握?」 「以前是苦于没有实物,现在有了实物,应该有不下于百分之六十的机率。」杜博华答。 这么笃定的话…… 韩欣欣琢磨着她手中剩余的药量。 「小姐。有备无患。」杜博华劝她,「凡事做两手准备,方能完全无私。」 韩欣欣终于下了决定。 「好。」 将那袋药物放到桌面上,「我给你。」 「但你要告诉我,你这研究,需要多久?」 「我的眼睛。可等不及。」 杜博华目光灼灼盯着桌面上的那只小袋子,眼睛仿佛能闪光。 「最迟半个月,我这里有些药物,可以维持小姐半个月的时间。」 「这就不用了。」韩欣欣摸了摸下巴,「我手中还有半个月的量。」 「但是半个月后,你得将最新成果交给我,无论是否成功。」 研究用不了多少药量,就算知道她手中还有不少剂量,杜博华也不会眼红。 略微思忖,颔首。 「可以。」 两人做好约定,韩欣欣便戴上墨镜从金华医院离开。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出门一眼就看到倚在骚包跑车上的浪荡公子哥。 油头粉面,衣冠楚楚,好一个衣冠禽兽派头。 韩欣欣并不想理会他,压了压鼻樑上的墨镜,低头准备擦肩而过。 「韩欣欣!」 许不多却是一眼认出了她,还紧走几步。伸手拦住她去路。 这会儿的架势,容不得她装傻。 韩欣欣深吸口气,有些恼火看向许不多,凉凉开口。 「好巧,许少,你也来金华医院逛逛?」 「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目光带着些许的狐疑,扫向他下半身。 许不多面皮抽了一下:「想什么呢,我身子骨好得很。」 瞟她一眼,「在你面前我说不出假话。便直言开口了,我在等你。」 等她? 韩欣欣捏了捏手指,感觉拳头有些痒。 他还真敢说!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金华医院? 她都这么低调了,来医院陈柳白都未必知道,许不多为什么会知道? 他跟踪她? 这个答案冒出来后,韩欣欣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论任何时候,她都很讨厌这种被盯梢的感觉。 仿佛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一举一动都被人观赏,半点隐私都没有。 「有事直说。我很忙。」 相对于韩欣欣的不耐和厌嫌,许不多却是温和好脾气多了。 「多日不见,其实我们也算得上朋友吧?竟是连一些时间都不肯给我?」 「朋友?」韩欣欣嗤然,「跟踪偷窥的朋友?」 许不多有些讪讪:「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因为关心你才这么迫切。」 「若是这个缘故,你可以收回你的关心了。」韩欣欣哂笑。「毕竟如今的我,也不缺你这份带着敌意的爱。」 搅屎棍一般的人物,素来只会给人带来厌嫌和麻烦。 她哪里会需要他的关怀? 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将他打包,丢到太平洋深处去。 「我可不是敌人。」许不多嘻嘻而笑,「相反,我们是同一阵营的朋友。」 「现在的你可能对我有诸多误会,但我觉得,从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好。从而跟我推心置腹。」 推心置腹就免了吧。 他从头到尾,给她的印象一直都不友好。 第一次见面,就坑了她。 而她。并不想在同一坑里继续栽倒。 抬了抬眼,沉声道:「许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熟。你要是找我有事,就请开门见山,我没有那么多功夫陪你耗。只是叨嗑的话,恕我不能奉陪。」 她一脸的冷漠,半点没有融化迹象。 许不多啧啧两声,分外可惜。 「才些许日子不见,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我怎么会是外人……」 「傅祁失去记忆了。」 韩欣欣打断他的话头,「如今他已经不记得我,甚至于对我没有丝毫感情,你要是想利用我在傅祁身上做文章的话,那就不必费心了。找柳燕效果更好。」 「我没有对傅祁不利。」许不多摊手,带着讨巧的笑容,「你知道的,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可以说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好哥们。就算傅家发生些事情,论站位,我肯定也是站在他那边去的。」 韩欣欣不想听他哔哔。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先回去了。」 让他直言目的,他却各种躲闪着不说。 不说便不说,整的她多稀罕似的。 许不多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动作各种干脆利落,赶忙去拦。 「别这么冷漠,多伤感情啊,我们有话好好说。」 「让开!」韩欣欣看着横在面前的那只手臂,话语更冷。 「不让。」许不多说道,「我在华丽兹定了包间,赏脸去吃个饭,而后慢慢谈?」 韩欣欣觉得她跟许不多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见他死皮赖脸纠缠,心头大恼,面色更沉。 「小陈,动手!」 小陈? 哪来的小陈? 心念刚过,许不多便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如毒蛇一般幽冷的眼睛。 那眼睛黝黑冰凉,仿佛猝了毒一般,只是对上一眼,便叫人不寒而慄。 「要断他这只胳膊吗?」突然冒出来的小陈问道。 问话的对象,自然是韩欣欣。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 许不多可精着呢,来自手腕上的巨大压力,几乎能将他骨头捏碎,半点不敢大意。挣脱不得,眼见韩欣欣就要发令,赶忙嚎道:「欣欣,我可是许家的少爷,傅祁的表哥,我要是出了事情,他也不会好过的!」 韩欣欣眉头顿时拧起来。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可是攸关傅祁的事情,又不能不当一回事。 深吸口气,摆手:「放了他吧,我们走。」 陈柳白是个听话的,听得她的吩咐,当即就松开对许不多的钳制,而后跟在韩欣欣身后一同离开。 许不多心有不甘,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劝。 「韩欣欣,你就这么走了,一定会后悔的!」
去个地方 ()」 闻言,韩欣欣脚步略作停顿,而后走得更快了,几乎是毫不犹豫。 许不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一个分神,韩欣欣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可恶!」 计划被打乱,气得一拳头砸在跑车身上。 「许少。」保镖有些战战兢兢看着他。 「去查一下韩欣欣身边那个男人,尽快将他最全的资料交给我!」 「是!」 韩欣欣走了许久,直到看不见许不多了。也料想他追不上来了,才停下步子。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有眼神带着警惕,「你一直跟踪我?」 毕竟她出门时候。他还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思考人生,扮演着忧郁的小青年。 「不是跟踪。」陈柳白大大方方回望,神色坦坦荡荡,「我是你的贴身保镖。」 「所谓贴身保镖,自该是如影随形。」 这话好有道理,她都忍不住想怼一怼。 「那你告诉我。昨天我遇到危险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 韩欣欣冷笑,「那个时候,才是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作为贴身保镖,你去哪里了?」 陈柳白默了默,而后一双眼睛带着复杂的情感,在她面上绕了一圈,答非所问。 「听说你以前有过心脏病?」 思维太跳脱,纵然是韩欣欣,也有点跟不上节奏。 「你这么问我,有何用意?」 她没有作答,而是给自己留了一分余地。 「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韩欣欣皱眉,思忖稍许,「难道是给我的药,对心脏有什么要求?」 她给了他台阶,他下得也麻熘。 「有,有过心脏病史的人。有些忌讳。」 韩欣欣想怼他一脸,却瞧得他神色无比认真,带着些许凝重的冷厉,眼眸闪了一下。 「有过。」 或许是有些什么事情在发生,而她无知无觉。 与其这般猜测,不如开门见山。 「不过现在,我的心脏病已经好了。」 「是吗?」他问着,眼中有稍纵即逝的悲伤。 一把抓过她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要把她的肩胛骨捏碎。 韩欣欣痛唿一声。打他抓在肩膀的手。 「陈柳白!」 她怒气盎然,「你想要我残废不成!」 「不。」 许是她的痛哼声太重,他竟然有些慌乱起来,手指飞快缩了回去,如同触电一般。 而后乌眸沉沉,盯着她的眼睛。 「你还好吧?」 明明是关切的言辞,听在耳朵里,却恍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冷冷划过。 韩欣欣莫名打了个寒颤。她咬了咬牙,不愿在他面前示弱,冷声回道:「还没死。」 他也不甚在意,微微合上眼睛,喉结滚了滚。 韩欣欣怔怔看着他,总觉得从昨夜开始。他就很不对劲了。 如今的他虽然情绪没有怎样外露,她却能感受到来自他血液里滚动的痛苦。 他在痛苦。 忍着莫大的痛苦。 可是,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有没有心脏病,跟他几乎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的吧? 不过鑑于陈柳白的变态,她张了张口,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知道太多的人命都不长,该装傻时候就得装傻。 只是她本着装傻的念头,陈柳白却不给机会。 他睁开眼睛,眸中带着一种极致的压力。定定看着她。 「陪我去个地方。」 等等,陪他去个地方? 这话听起来怎那么令人不安呢? 他们之间,还没完全建立起来友好的信任呢。谁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万一是小山沟的角落呢? 或者是,把她卖了? 韩欣欣被自己的小念头惊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深唿吸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让神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陈柳白说道。 韩欣欣脸就黑了。 去了就知道? 方便说得出口的,就不会遮遮掩掩了。 不方便说的出口,肯定不安全! 后退两步,「先说清楚。」 她可不想把自己给丢进坑里。 「去了你就知道。」陈柳白将她的动作收入眼中,却没有怎样在意,微微勾唇。 「抱歉了。」 韩欣欣小心肝颤了颤。 无缘无故道什么歉,他这是要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来?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她不要道歉! 可惜话还没说出口,脖子颈后忽然挨了一记重击,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韩欣欣:「……」 姜还是老的辣。她没事招惹陈柳白做什么! 这人,全身上下从来就没写过「安全感」三个字! 陈柳白接过她倒下的身子,拦了路边一辆计程车,报出一家小诊所的名字后,钻了进去。 少许,小诊所到了。 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出来。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你果然还是来了。」 「看来她对你的影响,是无人能及的。」 「别废话!」陈柳白打断他的话头,一双眼睛通红,带着几分野兽暴走的红光,「马上做检查,我要最全面的结果,马上!」 男人唏嘘:「这么急做什么,你亲眼看到的,她已经……」 「约翰!」陈柳白扬起拳头,「你是要我打爆你的狗头,才知道闭嘴是吧?」 约翰挑了挑眉:「好吧,如你所愿,先做检查。」 将开了一条缝的门开得更大一些,「进来吧。」 另一边,陈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韩欣欣失踪了。」 他给拂云打电话,「你不是几个小时前还跟她见面吗,知道她去哪里了?怎么都联繫不上?」 「我哪里知道她去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漂亮的女人通常都是同性的天敌,韩欣欣从来就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又怎么可能跟我推心置腹,将行程告诉我?」拂云搅拌着手磨咖啡,慢悠悠回话。 「你知道她在老闆心目中的位置。」陈修冷下声音,「现在不是开玩笑时候,她要是不见了,老闆能把你一层皮扒下来你信不信?」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才给自己找不愉快!」拂云辩驳。 「但愿你没有。」陈修意味深长。 拂云顿时炸毛:「你这话什么意思?」 「赶紧去找,动用所有的资源,半个小时内,必须找到线索!」陈修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还命令起我来了!」拂云不悦哼了一声,却是眼眸微微眯起。 「失踪了么?可够巧的。」
奇怪 ()」 韩欣欣再次睁开眼睛时候,是躺在一个环境看着还挺别致的小屋子里,身上盖着白色被子,环顾四周,不仅被子,连床单,天花板,墙角,也都是白色的。 深唿吸口气,还能嗅到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韩欣欣身子僵了一下,缓缓侧头,目光扫过床头还没撤走的仪器。心头一鼓,将手背上的针头拔了下来。 「滴滴。」 仪器被人触碰,发出响亮的警告声。 而后病房的门打了开来。 韩欣欣抬眼开去,在大开的病房大门口。逆光而来的男人身形颀长,宛若天神,自带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效感。 「醒过来了?」 陈柳白面色平静,瞧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病床前对她仔细观察。 「醒了就走吧。」 韩欣欣:「……」 这什么神操作,她怎么有点懵逼了? 作为施害者,在被受害者发现问题时候,竟然无动于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算醒过来时候她脑子里有着要逃跑的念头,却还没部署,他却抢先开口,让她走? 顿了顿,不确定问他:「让我离开这里,放我走,还是换个地方?」 她是有些被害妄想症了。 已经草木皆兵了。 「不用换地方。」陈柳白说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自由了。」 「你!」 他想弄清楚什么事情是他自己的自由,为什么非得拖她下水? 想骂人,眼角余光扫到冰冷的器械,想到自身处境,还是识相闭上嘴巴。 「走吧。」 先离开这里,才是万全之策,等安全了,再慢慢算旧帐。 掀开被子之后,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原来的那套衣服,穿了鞋子就能跑开,身子也没有哪里不对劲。 她想掉头就跑,犹豫少许,看向陈柳白。 「你带我出去。」 「我第一次来,不认得路。」 还有,「需不需要蒙上眼睛?」 她不想做那知道太多事情的炮灰。 陈柳白睨她一眼,不过一个对视。已经清楚她的心思,颔首。 「跟我来。」 两手插在裤兜,从容往外头走去。 韩欣欣不敢乱看,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出去。 而后才发现…… 她之前的小心翼翼全是多余的,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而是一个私人小诊所。 有牌照,有店面,还有护士在招待病人。 「陈,这么快就走了?」 金髮碧眼的白种男人走过来,热情洋溢搭上他的肩膀,「不留下来喝两杯?」 「下次。」陈柳白不着痕迹拉下他搁在肩头的手,声音清冷淡漠。「会有机会的。」 「知道你迫不及待。」男人哈哈笑,「那就下次吧。」 说着目光在韩欣欣身上扫了一下,伸出手,「我叫约翰,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女士。」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柳白的朋友,韩欣欣总难免有些忌惮。 但白种男人已经伸手了,她也不能无视礼数,只能也伸出自己的手,跟他握了一下。 「很高兴认识你。约翰先生。」 虽然握了手,却没有报上名字。 约翰挑了挑眉,轻笑一声,看向陈柳白,意味深长。 「陈,你这位朋友,很有趣啊。」 陈柳白不答,将韩欣欣往白色的跑车里一塞。坐进驾驶座。 「下次再来看你。」 「随时欢迎。」热情的白种男人丝毫不介意两人的冷淡态度,依然热情洋溢招唿着他们,「有病没病都可以来坐坐,我这里有上好的咖啡。」 韩欣欣嘴角一抽,眉眼都抽搐了一下。 这白种男人倒是真的有趣。 医院跟诊所同一类型,是怎样的地方,谁会吃饱了撑着跑去诊所玩? 不是诅咒自己生病吗? 不过外国人思维广,说不定压根没有往更深沉的一面去探究。 「他是你的朋友?」 上车之后,空气里一片死亡的沉默,韩欣欣没忍住那压抑的气息,率先打破沉寂。 「同一个职业,算是朋友。」陈柳白答道。 韩欣欣默了默。「你的职业,不是杀手跟绑匪吗?」 怎么又跟医生扯上边了? 「出门在外,总得有个身份傍身。」 陈柳白唇角勾了勾,笑意却达不到眼底。凉凉的,叫人不敢直视。 「我对外职业是医生。」 他压低了声音,却带上几分自豪。 「拿过证书,得到权威机构认可的那种。」 韩欣欣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难怪陈柳白会给她配药。难怪他曾经假扮医生,原来真有医生的底子。 不过,「你的证书,有多权威?」 是想问他,具体有怎样的能耐? 陈柳白扯唇,「跟你们安市的首席中医齐名。」 「是吗?」这么大本事,「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名号?」 「因为你蠢。」陈柳白如斯答道。 韩欣欣喉咙一噎,心头霍然冒起一团火,有种冲上去将他暴揍一顿的冲动空。 但是,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有些想法,也就只是想想,不会真的付诸行动。 毕竟她这小身板,还不够陈柳白两个拳头。 气归气,该问的事情还是要问的,她不想当个煳涂鬼。 「我身上除了眼睛。其他地方没病。」 她斟酌着语句,「但治眼睛的药,你已经给我拿到手了,我眼睛暂时没有问题。」 「所以,你带我去诊所干什么?」 瞧陈柳白跟那白种男人的态度,应该不是特意过来交流感情的。 而人,通常是生病了,才会进诊所。 正常人进诊所的话…… 韩欣欣有种不寒而慄的错感。感觉嵴梁背都爬上了冷风。 「检查。」 面对韩欣欣的质问,陈柳白不慌不忙,不卑不亢,淡淡说道,「你的身体,只有这边的仪器才查得到。」 能不能别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么让人心底发毛的话来? 韩欣欣捏了捏掌心,将涌上喉头的恐惧压了下去。 「告诉我真正原因。」 她又不是傻子。 没病还检查什么! 之前他都很笃定告诉她,莫斯康可以完全治好她眼睛的。 「检查你的身体。」陈柳白依然平静得过火,眼中掠过一些什么,快得叫人看不清楚。 「你不是想当个傻子,什么都没察觉吗?」 这事跟自己的健康息息相关,是能装傻的吗!
你身上有她的影子 ()」 韩欣欣偏过头,重重吐出一口气。 「有些事情能装傻,有些事情就算是装傻了也没有用。」 她很有自知之明。 「做个知情鬼,总比当个煳涂鬼强。」 陈柳白轻嗤一声。 「哪怕知情代表着痛苦?」 「早晚会知道,早知道跟晚知道,并没有什么差别。」 韩欣欣仰头看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帜的话,劝你还是省省吧。」 「没想劝你。」陈柳白答。「吃力不讨好。」 韩欣欣并不觉得他有做过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眼眸闪了闪,「所以,告诉我带我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你以后会知道的。」陈柳白沉默少许。方才应道。 韩欣欣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心头暗暗计较一番,试探问道:「是跟我的心脏病有关?」 提到这事儿,心头那种蠢蠢欲动的想法,顿时膨胀起来。 「你怀疑什么?」 应该是怀疑了什么,才会带她来这个小诊所。做那所谓的检查。 「你应该问我,是否已经找到了答案。」陈柳白说道。 韩欣欣从善如流:「那你找到答案了?」 「找到了。」陈柳白颔首,「我可以告诉你,你也有权知道真相,但不是现在。」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了。」韩欣欣嗯哼一声,「什么不是现在,早晚不是要说的吗?既然我有权知道真相,你告诉我即可,何必吞吞吐吐。」 她磨了磨牙齿,「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你接近我的动机了。」 有些事情,不能想太多,细思极恐。 「照你的说法,你何等优秀,断然不会为了生计东奔西走,更不该留在我身边当个保镖。」 毕竟陈柳白本身就是一个在刀尖上行走的危险人物,这类人最忌讳的就是曝光—— 也就是说,保镖这个职业,实在不适合他。 因为太露脸。 但他还是接下了。 而且。他还帮她制出了「莫斯康」。 这药物连杜博华都觉得有难度,陈柳白想要成功研制出来,并且跟她对症下药,何其困难,但他从未推卸。 他对她的态度,处处都是个疑点。 「还是被你怀疑上了。」陈柳白耸肩,「比我想像中,还要聪明一点。」 她需要的不是他的夸赞,而是真相。 韩欣欣侧头盯着他。催促:「告诉我。」 她声音冷静而淡漠。 「我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我再也不想在身边安插一个定时炸弹,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就抱歉了,只能解僱,终止你我的合作关系。」 虽然她觉得,陈柳白并不缺这点钱。 听得韩欣欣的话,陈柳白微微侧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少许。幽幽说道:「你身上有她的影子。」 「谁的影子?」韩欣欣有些懵逼。 她就是她,难道还跟谁撞脸了? 「我曾经给你说了个故事,你猜。」陈柳白没有直接告诉,而是拐了个弯子。 而这拐弯,一下子就把韩欣欣的弯给拐回来了。 因为陈柳白愿意给她讲的故事,实在不多。 不多的话。就有挑选的余地。 嘴皮子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确定问道:「你的心上人。」 「宾果。」陈柳白勾唇,「恭喜你,答对了。」 韩欣欣却半点欢喜都没有,反而觉得很讽刺。 「第一次听你说起你们的故事时候,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痴情人。」 「难道现在,就不痴情了?」陈柳白唇边的弧度拉得更高,「我知道现在。还是个单身狗呢。」 单身狗有什么可骄傲的,不是因为他的职业讨不到老婆吗? 韩欣欣眯了眯眼,实话实说。 「听了你刚才的话。觉得不痴了。」 「哦?」陈柳白顿了顿,「是什么事情,给你的幻觉?」 哪里是幻觉。分明是真实情感。 韩欣欣缓缓吐出一口气。 「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可是想要杀了我的。」 虽然后面没有杀成,但一开始时候,是有这想法的。 更别说他还猫戏老鼠一样满大街追着她,让她神智差点崩掉。 「我并不觉得,爱上一个人的话,会捨得这么对她。」 「在你的故事里面,你何等痴情,若是能在后来发现我身上有她的影子,第一次追杀我时候,就也发现了。」 「但你没有。」 韩欣欣莞尔,笑容极其讽刺。 「你对她的感情。不过如是。」 「是吗?」 他低低笑了。怒极反笑,眼眸凝着前方,「或许你说得挺有道理。」 韩欣欣:「……」 不要像个没骨头的软肉一样,推往哪边,就倒向哪边好不好! 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恍然有些词穷。 被他怼得无言以对。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柳白开口。 「现在真相弄清楚了,也该释怀了,至少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动你。」 「等等。」韩欣欣还是有些迷煳,眨了眨眼睛,「看在她面子上?为什么要看在她面子上?」 「你说我身上有她的感觉,为什么之前没能感觉到?反而是后来才发现?」 「是你反应迟钝,还是谎言编造得漏洞百出?」 一口气吐出那么多问题,却没有把陈柳白难住,他勾了勾唇。 「韩欣欣小姐,你且说说,你的智商本就不高,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能蒙得过你?」 「不能。」韩欣欣答得斩铁截铁。 「既然不能,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计谋?」 陈柳白哂然,「我是脑子被门卡了,还是进水了?」 韩欣欣觉得,都有可能。 不过在陈柳白面前,某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尽管现在的陈柳白瞧起来挺善良的一青年,但这青年给她留下的变态心理阴影,直到现在可都还没消除。 「你心里有数了。」 陈柳白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悠然开口,「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确切说来,你也还不值得我骗。」 韩欣欣:「呵呵。」 以前跟她说这种话,她铁定是毫不犹豫就相信了,因为穷得叮噹响的自己,诚然没有什么让人觊觎的利用价值。 但现在她很清楚,她自身的价值有多么高。 首先作为傅祁的女友,有一定的机率影响傅祁的判断,干扰他的计划。 然后她是陆青枝的女儿,继承遗产眨眼就能身家百亿,有钱能使鬼推磨。 再然后,她跟付兴磊的杀父之仇一关还没破呢,那傢伙可想着弄死她了。 这么多好处,说她没让人看得上眼的价值,蒙谁呢。 小孩子都不信。
底线 ()」 韩欣欣这声呵呵半点不含蓄,陈柳白自是听到了,眼眸深了少许。 「不论你怎么想,这话至少是真的。」 「我信不过你的保证。」韩欣欣耸肩,「你还没说清楚带我去小诊所,在里面还给我输了液,到底为何?」 「只是做了个检查,然后给你补充葡萄糖。」陈柳白答道。 韩欣欣:「你觉得我会信?」 她早就成年了,别把她想得太幼稚好不? 「不信也是事实。」陈柳白道。 「强扭的瓜不甜。强扭的事实,也是不真。」 韩欣欣往后靠在座包背上,「要是没诚意。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 韩欣欣执意要知道真相,陈柳白也有自己的目的,总不能真的闹掰了的。 陈柳白目光流转,陷入思绪中,良久,才淡淡说道:「几年前。你曾经做过心脏手术吧?」 「嗯。」韩欣欣从善如流,「我天生心脏病,几年前,我父亲托人寻找到了货源,所以换了一颗心脏。」 顿了顿,也发现了端倪。 她直起身子,满脸不可思议。 「你别告诉我,我那颗换上的心脏,其实是你心上人的?」 陈柳白没有吭声,但沉痛却又复杂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欣欣手脚略微冰凉,嘴唇哆嗦着。 「我不知道。」 喃喃念着这几个字,她心情复杂开口。 「你不是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吗?你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仇人弄得死了。」 所以,被剁成碎片的姑娘,怎么就还剩下心脏了? 而且好好一颗心脏,怎么还有机会送到资源库,跟她匹配上了? 韩欣欣觉得。这世界很玄幻。 更玄幻的,是陈柳白的态度。 目光轻飘飘瞥了她一眼。 「放心,你父亲跟她的死亡无关。」 顿了顿,「若是有关,不用付兴磊动手,我早就上去把他解决了。」 这倒是大实话,陈柳白的作风确实如此。 但是,「既然不是我父亲,你神情……」 韩欣欣为难且恐惧看着他。做着让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猜测。 「你该不会盘算着把我这颗心给挖下来,做个保存纪念吧?」 这事儿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慄。 她怎么着也是一条人命,他岂能说要就要! 但是陈柳白的职业是杀手,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残忍事情。 至于人命…… 人命在杀手眼中,就是一个大笑话。 连草芥都不如。 韩欣欣说不怕死,但也不过是个二十未出头的小姑娘,面对变态杀人狂。哪能不战慄? 「以前有过。」陈柳白从后视镜观察着她的神情,眼眸微微暗下去,「在我看来,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独一无二的人,谁也不配拥有她的东西。谁也不配有她的影子。」 这话说得,深情而变态。 韩欣欣面皮抽搐了一下,强忍住心头的恐慌,捏紧了手指。 「那现在你什么想法?」 有过,跟正在有,不过是一两个字的差别,却能说明很多问题。 过,便是过去了。 那么陈柳白现在的态度,也该更改了。 「没有杀你的念头了。」 似乎猜到她的心思。他冷然一笑,「不然你何至于还能活到现在。」 这话真扎心。 但是也是相当有道理。 韩欣欣摸了摸下颔,松了口气。 不死就好。没有那变态的想法就好。 不过…… 「那你怎么想?」 「我原以为她已经死了,如今她的心脏落在你身上,由你替她活下去。未尝不可。」 陈柳白唇角弯起,「这般想着,便宛若看到她还活着。」 韩欣欣噎了噎,有些怂提醒他:「陈柳白,我不是她。」 「虽然我做了个手术,为了延续生命,曾经换了心脏,但我只能是韩欣欣。」 她有着自己的底线,说什么也不会跟某些人同流合污。 「我不是她,你不能逼我过上以前的日子。」 那可是杀手。 那可是刀口舔血。 那可是亡命天涯。 看电视剧时候觉得浪漫,真落到自己身上,那就等死吧。 原来的那人。好歹经过训练,会一些生存的本事,她呢? 花拳绣腿都不会,跟陈柳白过上那样的生活,简直找死。 更别说,她根本不喜欢陈柳白。 跟这种人天天生活在一起。她绝对会疯掉的。 若是非要那般结局,她宁可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奉还给他! 「我倒不曾有过那般想法。」 陈柳白若有所思看着她眼睛,「她比你聪明多了,若是你这样的脑子,怕早就给驴踢了。」 韩欣欣:「……」 想呵呵他一脸。 说得好像那个「她」没有被驴踢一样。 真那么聪明,怎么最后还落得那下场? 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哪怕她憋出内伤也不能说出来。 但是,那话不能说,另外一句话,却是能说的。 「陈柳白,我不管你跟她之间有过什么过往,但我是我,她是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不会成为谁的替身,也不会为谁而活,如果你接近我的目的是这个,那你大概是要失望了。」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哦?」他低低一笑,神情复杂至极,看不出喜怒,「所以你准备赴死了?」 还真拿死来威胁她! 这狗屁一样的男人。 这天杀的变甜! 韩欣欣心内暗暗吐槽,却也做了主意。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死就死吧。」 「如果不能活得轰轰烈烈,死得自由一点也未尝不可。」 陈柳白面皮微不可查抽了一下。 「你动画片看多了吧?」 居然嘲讽她智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杀就杀,哔哔什么,干脆利落一点!」 「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你也不嫌烦!」 陈柳白:「……」 第一次对上她,被呛得没话可说。 眼角余光扫过她视死如归的脸色,缓缓收回,专注开车,一面哂然。 「明明怕死得要命,还装大义凛然。」 「怕死乃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丢脸的,蝼蚁尚且贪生,我怕死很正常。」 韩欣欣答得理直气壮,「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如龙有逆鳞,断然不可触碰!」 「碰了的话,你就玉石俱焚?」陈柳白问她。 「对!」 「你想玉石俱焚,打得过我吗?」陈柳白再问。 韩欣欣:「……」 打不过。 所以,「那就让你打死我好了。」
好自为之 ()」 「我说过了,不会杀你。」 陈柳白看着前方,「你好好活着就是。」 「你想让我活着,但我未必还想活。」韩欣欣说道,「不论如何,坚决不做替身!」 她是韩欣欣,也只能是韩欣欣,谁也休想在她身上做文章,延续谁的生命什么。 如果真是那样。她还不如死了算。 自由,这是她的底线。 鸟儿断了翅,还断了脚。生不如死,不如死了逍遥。 韩欣欣没有开玩笑,陈柳白也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安静半响,说道:「那就做韩欣欣吧。」 居然让步了?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你不想她了?」 「想。」陈柳白答得毫不犹豫。 这人确实是个痴情种。 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是绝对看不上你的。」 陈柳白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车子都跟着晃了一下。 纵然繫着安全带,韩欣欣还是被甩得撞在玻璃窗上,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而后听得他不可思议的声音:「韩欣欣,你这神奇的理解能力。」 他似乎被雷到了,有些词穷。 「你是哪只眼睛看得出来我能看得上你的?」 他毒舌,把她抨击得体无完肤,「她是独一无二的人,哪怕现在她的心在你身上,你也成为不了她,更不会是什么替代品。」 「所谓极品,永远只有一个,没有仿制。」 「你是怎么自恋的,难道你不知道就算你全身上下都加起来,都不及她一个手指头?」 韩欣欣:「……」 好想揍他。 不是一般地想。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陈柳白的眼中,他的心上人独一无二很能理解。 但是夸赞他心上人时候,能不能不要拉她作对比? 她不要脸的吗? 不过他看不上,也未必不是好事。 眼眸滴熘熘转了一圈。唇角扬起。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把我贬得那么厉害,日后可不要后悔,食言了来贪图我的美貌!」 韩欣欣故意说得噁心,显然陈柳白也被她恶到了,神情一言难尽。 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舌头。 「放心,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韩欣欣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这我就放心了。」 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或者强迫她喜欢上他。 听得韩欣欣低声咕哝的话。他眼眸暗了暗,意味不明侧头看了她一眼。 「有话就说。」 韩欣欣说道,「趁黄花菜还没凉,若是反悔,被嘲笑的机率会低一些。」 但不代表不存在。 陈柳白不知道在想什么,没理会她话里的挤兑。 车里的空气一下子沉闷下来了。 陈柳白不想跟韩欣欣说话,韩欣欣却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交流的机会。 「陈柳白,你确定你们在小诊所给我吊的药水,不会对我身体有所损害?」 陈柳白打算做一只沉默的羔羊。听得韩欣欣的问话,却还是开口回答。 「我比你更希望她活着。」 这个「她」,自然就是他的心上人了。 韩欣欣听得懂,也不介意。 毕竟她用了那人的心,才能活到现在,怎么着都算是欠人一笔恩情。 被姓陈的口头上占点便宜。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昨天半夜你会失踪,是因为她的事情?」 韩欣欣沉吟少许,「而给我制药,偷药,也是因为她?」 因为陈柳白想要「她」活着,所以得救她。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她很好。 让人怀疑的那种好。 陈柳白没有吭声。 没有反驳就是默认,默认就是承认。 先前的谜团似乎在这时候拨开了迷雾。韩欣欣低声一嘆。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身上有她的『影子』?」 「你第二次来到普宁之后。」陈柳白应道。 「普宁?」 竟然是那么早吗? 韩欣欣忽然想起一件被她可能忽略的事情。 「所以你接叮噹岛的单子,绑架我去叮噹岛,也是因为怀疑?」 陈柳白并不否认。 「多一分跟你相处的时间。就多一分猜测。」 韩欣欣扶额:「我真傻。」 难怪从头到尾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原来是这么个不对劲法。 作为一个杀手,他未免太热情了点。 对于所谓的肉票,他未免也太友善了点。 甚至怕她断了药眼瞎。还特意给她制一些专用的药来。 ……他不是对她好,也不是对她友善。 他是为了她身体里面的那颗心脏,是为了「她」。 但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最终的受益者,都是她。 所以韩欣欣想了想,对他郑重道了一句。 「谢谢你。」 这话如同雷噼,陈柳白一下子就怔愣住了,方向盘忘了转,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 幸好他技术高超,应急反应过人,急急转了方向。靠了边停下来,才避免了一出事故。 他垂下眸子,趴在方向盘上,身子微微抖动,良久不语。 看不到神情,但从身子的些微起伏来看。他情绪着实激动。 将近两米的大高个,那样的钢铁直男,竟然在「她」的事情方面,柔弱得如一株刚刚破土不久的小树苗。 人心都是肉长的,遇到对的人,百鍊钢都能化成绕指柔。 「陈柳白。」 韩欣欣不知道怎么安慰,也怕自己说多错多,纠结良久,才憋出一句话。 「节哀顺变。」 这话出口,她眼尖发现他捏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微微泛了白。 下意识后退两步,讷讷说道:「人死不能復生,你看开点,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算了! 挨揍就挨揍吧,拼死也得说一句。 好歹是欠了因果的,就当是回报他们对她的恩吧。 陈柳白确实想揍她。 将脸从方向盘上拿起,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拳头也捏得紧紧的,蓄势待发。 却目光对上她的眼睛,又败下阵来。 转过头,放过她了,但仍在警告:「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死字!」 「我在心里,她没死!」 顿了顿,「而且,只要你活着,她便没死!」 韩欣欣:「……」 不好劝,那就不劝了。 把她当成她的载体,至少不会杀「她」对吧? 他高兴就好。 沉默片刻,情绪稍稍平稳之后,陈柳白主动找她叨嗑。 「关于『她』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半个月后,我便会离开普宁。」 「此后不会保护你,也不会纠缠你,你且好自为之,别让自己轻易完犊子!」
最后的帮助 ()」 韩欣欣怔了怔。 她没想到陈柳白居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许是第一印象并不好,所以在后来的相处中,她对他的恐惧一直都扭转不过来。 身边没有人,她迫不得已只能用他当保镖,但是心里面,多多少少都是忌惮的。 想要将他推开,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而已。 不曾想,居然是他先开的口。 嘴唇动了动,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陈柳白将她的反应收入眼中。轻笑一声:「怎么,捨不得我了?」 韩欣欣沉默不语。 捨不得是不可能得,毕竟这人有多么危险。她心里很清楚。 但是…… 相处合作这么长时间了,他忽然要走,她一时间心里还是不适应的。 「你不是她。」 陈柳白悠然说道,眼眸深沉,面色却是云淡风轻,「我心里很清楚。」 这话太戳人。 韩欣欣抬眼看着他。 陈柳白微微一笑。直直看入她的眼眸中。 「所以,我不会把你变成她的替身。」 这话应该很能安慰人,但不知道为何,她听了这话之后,心底却忽然冒出一股寒气。 神情也僵了一瞬。 变态的思维,是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的。 他这么说,未必不是打着其他叫人毛骨悚然的主意。 陈柳白就坐在一侧,眼睛又那么毒辣,她怎么想,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也不恼,只是勾了勾唇。 「无妨,以前将你作为标本,将心留下的念头已经没有了。」 韩欣欣:「……」 果然,这人压根就是个变态来着。 这么危险的想法,他都能想得出来! 好可怕,想下车了。 但是在陈柳白的车里想逃走,无异于登天。 韩欣欣悄悄瞥一眼身侧男子那坚硬的轮廓,可拳头稍稍捏了捏。 「放松。至少现在,我是安全的,比外面所有人都安全。」 陈柳白宽慰她,「你要这么想,你可是带着我心上人的心脏活着的,我都捨不得她去死,怎么会捨得让你死?」 韩欣欣还是高兴不起来:「只是不会弄死我?」 他并没有保证不会伤害她。 陈柳白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她还会抠字眼。 顿了顿,「也不会伤你。」 他唏嘘一嘆。「毕竟我每次看到你,就像看到她一样。」 韩欣欣:「……」 想呵呵。 在这里装深情。 他可是昨天半夜时候,才确定她的身份,今天带她过来检查,才有这样怜惜之情好么? 不管怎样,有怜惜之情就好,至少看在「她」的面子上,她沾了光。 一路沉默,车子飞快在路上驰骋。而后停在红绿灯路口。 乍然的停车,让韩欣欣有些纷乱的思路有了停顿的口子,抬眼看向窗外,后知后觉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酒店。」 陈柳白说道,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或者说。你想去哪里?」 韩欣欣噎了一下,惯性槓他:「看你说得轻巧,难道我想去哪里,你都送我去?」 「好啊。」陈柳白应得很爽快。 韩欣欣眼眸眨了眨,有些不确定看着他。 「你确定?」 她实在没想到,陈柳白会这么好说话。 而陈柳白表示,他其实一直都很好说话。 「自然确定。」 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上好的牙口晃得渗人。 「我现在是你的保镖。还是贴身那种,当然要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贴身保镖…… 明明很正常的一个词,为什么从陈柳白的口中说出来。她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迟疑间,又听得陈柳白说道:「所以,这后面的半个月。你想去哪里,想要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韩欣欣眼眸闪动,有些唏嘘:「是因为她?」 「就当是弥补。」 陈柳白眼神有些痛苦,看着前方,「以前没有为她做的事情,现在可以做一下。」 韩欣欣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不管对陈柳白的评价如何,在他的那段感情里面,他都是个勇士。 「你可要珍惜了。」 韩欣欣不说话,陈柳白就负责引动话题,他说。「只有半个月,结束了这半个月,我们之间就再没有瓜葛,你不好好利用,错过就再没有办法挽回了。」 「出了这个村,再没有那家店。」 韩欣欣心情有些复杂。因为陈柳白的话,莫名起了一分罪恶感。 是她,窃取了属于「她」的幸福。 沉默少许,说道:「你对她可真好,能遇到你,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吧。」 「怎么会。」 听得这话,陈柳白神情却诡异黯淡下来,「如果没有我,她应该还活着。」 「是我害了她。」 所以,「她」的死因,跟陈柳白有关? 韩欣欣心下转动,问道:「你们之间……」 「嘘。」陈柳白打断她的话,「现在气氛刚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们过去吧。」 韩欣欣颔首:「好。」 毕竟再怎么追究,事情到底还是过去了。 那个「她」,也再没有办法活过来。 重提这话题,只会勾起他心底埋藏的伤。 何况她不是那个人,不管陈柳白做了什么,她都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指责。 不如考虑当下。 送到面前的利益,不用白不用。 她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他甘愿给她跑腿,她当然乐意。 侧头,问他:「我想做的事情,你尽全力都会帮我?」 「可以。」陈柳白勾唇,「哪怕是杀掉傅祁,也可以。」 韩欣欣:「……」 这人怎那么血腥暴力,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杀掉傅祁了? 横他一眼:「是什么给你的幻觉,我会伤害他?」 她对外展示的,从来都是痴情的形象好不好? 「你不想伤害他?」 陈柳白却有些诧异,「女人毕竟是女人,连这样的背叛都能忍。」 什么叫背叛,傅祁从来就没有背叛过她! 韩欣欣不悦,正待怼他,却听得陈柳白霍然出声。 「你看那里。」 红绿灯已过,车辆可以行使,跑在他们前排的,不正是傅祁那辆惹眼的跑车? 这还不稀罕,更稀罕的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不正就是傅祁? 韩欣欣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受了重伤吗?不该躺在医院里疗伤? 这么急急忙忙跑出来,是怕死的不痛快,要留个后遗症?
很刺眼 ()」 「我倒是觉得他出现这里挺正常的。」 对上韩欣欣不解的视线,陈柳白微微一笑,「他本来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主儿,只是脑子有点问题,四肢发达,能下床怎么会在医院躺着?」 韩欣欣嘴角一抽:「你这话听起来,对他意见挺大的。」 那么多贬义词,都砸在傅祁身上了。 最主要的是,他竟然还说傅祁只是脑子有点问题? 嗯哼一声。「傅祁受的伤,没你想像中轻,不要随意置喙。」 陈柳白对她护犊子的行为嗤之以鼻:「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这跟谁是大夫有什么关系? 韩欣欣无语:「就算你有些医术,又不是傅祁的主治医生,你怎么能够……」 「我会医术,这就够了。」陈柳白莞尔,「所以我的眼睛,比你的更尖锐不是吗?」 「更何况。我的侦察能力远胜于你。」 韩欣欣不服气。 她一个外行的,跟内行人当然比不了。 但是,她反驳不了。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陈柳白这么说,未必没有他的道理。 沉吟少许,问他:「傅祁的伤,真的不重?」 「只是脑子有点问题,丢了些记忆,人醒过来也就没事了,躺不躺在医院无关紧要,反正不是重要部位受伤,起不来。」陈柳白答道。 都伤到脑子了,还说无关紧要? 如果这都无关紧要,还有什么才是紧要的? 韩欣欣对陈柳白的脑迴路不甚理解。 「他……」 她斟酌了下,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换了话头,「这样也好。」 能下床跑动。只是唯独忘记她,这样挺好。 看着他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记忆…… 曾经有过,就一定还会想起来。 只要情深,没有什么不可能。 大不了以前是他守护她,以后她来追他就是。 听得这话,陈柳白勾唇一笑,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 「我原以为,女人的侧重点都不该放在这种地方的。」 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句句拉住人眼球,现在他却说她的重心跑偏了? 韩欣欣有些牙疼,正要怼他,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辆卡宴后排玻璃上的女性剪影。 整个人怔住了。 「那个女人……」 说话间,卡宴的后排车窗打开,一个女人的脑袋探出来张望少许,又缩了回去。 是柳燕! 柳燕跟傅祁在同一辆车上! 韩欣欣心头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麻麻生疼。 「这么快吗?」 不愧是青梅竹马。不愧是未婚夫妻。 他们如今你侬我侬,她算个什么? 陈柳白冷眼旁观,见前头的卡宴已经快要驶出视线范围,提醒她。 「韩小姐,接下来是去酒店,还是跟上去?」 「跟上去做什么。做人家眼里的沙子吗?」韩欣欣你条件反射咕哝了一声,鼻子酸楚厉害。 「哦,那就是去酒店了。」 陈柳白从善如流,将车头转了个方向,准备在前头的十字路口调车。 「等等。」 韩欣欣见他风风火火,又气又恼。 「跟上去吧。」 这事半点疏忽不得,这男人根本就不懂得女人心思。 当然,他不是她男人,他再怎么粗糙。她也管不着。 陈柳白倒是好说话,闻言又将车子的方向转回来,朝卡宴的方向追过去。 韩欣欣看着他慢吞吞开车。总担心他会一个不小心就把前面的车子给丢了。 提醒道:「你盯紧了,会走掉的,不如开快点?」 「傅祁很警惕。」陈柳白说道。「若是我开车太快,很快就被他发现。」 他顿了顿,「这样也无所谓吗?」 韩欣欣:「……算了,你不跟丢就好。」 陈柳白是这方面的专业,她听他的就好。 卡宴一路驰骋,最后朝平衡路开去,而后进去私人小区。 陈柳白这车子开不进去,远远观望。 韩欣欣捏着手指,看着柳燕婀婀娜娜从车上下来,跟傅祁亲密手挽手往小区里走去,面色都青了。 陈柳白是局外人,一边看戏一边凉凉打击她。 「再怎么愤怒。都最好保持理智,傅家的人据说都在找你。」 韩欣欣呆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傅家有个人,曾因为「她的缘故」死了。 皱了皱眉。 他不提起还好,提起这事儿她就一肚子憋屈。 「事情根本不是我干的,凭什么叫我背黑锅。」 那时候她被迷晕了被陈柳白带走。根本就不曾出现在傅家过。 傅家死了人,怎能赖她! 「因为那人,顶着你的脸。」陈柳白好心给她提示。 「那不是我!」韩欣欣辩驳,「你们都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但傅家的人不知道。」陈柳白答道。 「我不信。」韩欣欣冷笑,「偌大的傅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非偶然,那些人的脑子,绝不傻。」 那么愚蠢的事情,她不相信他们会看不出来。 若是看得出来,傅祁早就遭殃了。 「是不傻。」 陈柳白应和,唇边的笑意却是更深了,「那又如何,这种事情,不在于真假,而在于他们信还是不信。」 「很遗憾,他们对你的态度,显然是第二种。」 这也是韩欣欣叫人头疼的地方。 「不说傅祁解决了吗?」傅祁后来去海上追她,说明已经发现不对了。 他那样在乎她,她的事情又跟他脱不了干系,他岂会任由事情发展? 「傅家对外的风声,已经压住了。」 陈柳白哂然,「但那些人自诩受害者,能放过你?」 「仇恨总是要有个寄託的地方,何况你跟傅祁关系匪浅,一箭双鵰有何不好?」 韩欣欣没说话了,只是微微磨着牙齿。 她想,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 刚从一件事情里脱身,转眼又被拉扯进入另外一件事情。 她的仇家永远不会断,也不管她是不是也是个受害人。 她简直比窦娥还冤。 可惜,这些话是没人听得。 沉吟着,忽然听得陈柳白说道:「韩小姐,你打算在这里发呆多久?」 他有些好笑,「傅家的势力范围,你要是任性的话,说不得我们两个都会被抓起来。」 韩欣欣眼神复杂,看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小区围栏,心头微微生疼。 犹豫少许,闭上眼睛。 「回酒店。」
哥哥帮你逼婚? ()」 陈柳白见她神情痛楚,知道她心情起伏不定,没有再多话,而是默默掉转车头,送她回酒店。 韩欣欣跟他道了谢,便回到房间休息。 关上门之后,把自己缩在被子里,眼眶一阵发红。 没错,她是做好了各种最坏的准备。 但看到傅祁真的跟柳燕走到一起,你侬我侬时候,还是没办法做到释怀。 哪怕此刻,他们都还没真正相爱。只是一起走路而已。 可是柳燕她,已经会跟傅祁回家了。 而傅祁,也愿意带她回去。 原先只是因为给她弄药而假意订的婚,这会儿失忆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和谐起来。 门当户对,金童玉女,本就是活该在一起的节奏。 她搁在他们的感情之外,仿佛已经成为了第三者。 可是,就这样放手,她又实在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那就顺从自己心意。 以前是傅祁哄着她,现在。她要去追傅祁。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对得起自己这份感情,哪怕最后失败了,她也不会遗憾。 心念方定,手机忽然来了视频电话。 她拿过手机一看,那人竟然是便宜哥哥。 「哥哥。」 她打招唿,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可所谓甜美,最珍贵之处在于自然,硬是挤出来的笑容,多少带着几分僵硬。 唐枫何等人精,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有些担忧问道:「怎么眼睛那么红,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韩欣欣摇头:「没有,是我眼睛进了沙子,揉了一下。」 唐枫好笑:「欣欣,这种谎言,连三岁孩子都已经不用了。」 韩欣欣哑了哑。 人在失落中,果然智商是会严重掉线的。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不想让唐枫为她担心,更不想他去找傅祁的麻烦。 想了想,找到了个理由。 「没事,我只是想到爸爸了。」 父亲是跟她最亲密的人,因为思念父亲而哭泣,也是人之常情。 唐枫应该没看出什么,即使看出了。也不好说出口。 默了一下,说道:「段秋荣的人已经到普宁了。」 段秋荣的人! 这老妖婆,还不死心吗? 韩欣欣拳头悄然捏了捏,问他:「哥,老妖婆过来没有?」 「没有。」唐枫说得云淡风轻,「这种事情在她眼里不算什么,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面。」 「真遗憾。」韩欣欣嘆口气。 唐枫瞧得她神情,有些哑然:「你不是素来最讨厌她吗,这会儿怎的还记挂着她?」 「不是记挂。」韩欣欣有些郁闷戳着被子,「我只是想,如果她来普宁的话……」 她顿了顿,「哥。你说我要是把老妖婆给杀了,事情可严重?」 唐枫:「……」 知道自家妹子思维跳脱,但他还真不知道还能跳脱到这程度。 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自是严重的。」 但是,「你要是高兴,尽管去做。」 「哥哥给你善后,天塌下来,哥给你顶着。」 真是个感天动地的好哥哥。 他平日里,应该也很讨厌老妖婆吧? 这老妖婆不会做人,都不招人喜欢。 心头暗暗腹诽,面上却是松了口气。 「有哥哥就是好,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给欺负了。」 但是。「哥哥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给你添麻烦。」 那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哪里能当真。 因为老妖婆可恶归可恶,手底下势力可不小,她就算有那么个贼心想要杀掉老妖婆,只怕也没有机会下手。 更别说,老妖婆本人根本没有来普宁。 想动手,都找不到人。 难道她还能杀到老妖婆的大本营叮噹岛去? 「傻丫头。自家哥哥,哪里用得着说这种客气话?」 唐枫哑然失笑,话里带着几分宠溺,「你只要记住,你这在世上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个哥哥,还有个后盾,你哥哥并不弱,谁要是欺负了你,你就尽管欺负回去,哥哥给你做主!」 这么霸气? 韩欣欣半是欣喜,半是不信。 「那么哥哥。」 她犹豫了一下。「我还真有个事情被难住了。」 「你说。」如想像中一样,唐枫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是关于傅家的事情。」 韩欣欣眼眸躲闪,心头越发不确定,「傅家的事情。哥哥你能护得住我吗?」 唐枫笑:「除了谋杀老太爷,其他事情都不是不可以。」 这话…… 韩欣欣眼睛一亮。 唐枫瞧得真切,面皮抽搐。 「所以丫头,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对傅家施压。让傅祁娶你吧?」 韩欣欣之前还没想到这个层面,但唐枫这么说…… 她不由有些动心了。 「哥哥你做得到吗?」 唐枫无语,沉默少许。 「如果这般做,会同时得罪柳家和傅家。」 「不过如果你坚持,也不是不可以。」 顶多是损失惨重罢了。 韩欣欣心头纠结,问他:「有几成把握?」 「傅祁不是个能被抓在掌心的人,就算你用逼婚的方法将他抓到手,只怕他也不会乖乖就范。」 唐枫沉吟少许,语重心长,「欣欣,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何苦在傅祁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傅祁曾经喜欢过你,但他已经忘记了。」 「忘记等于缘尽,说明你们有缘无分。」 「你再强求。只会累人累己。」 「何况,傅祁是那样讨厌被人控制束缚,用上那种手段,怕是会适得其反,你会更加不幸福。」 「我知道。」韩欣欣闷闷的,情绪万般低落。 她跟傅祁曾经那么亲密,哪里不知道傅祁的性子。 他是真的会越是压迫,弹得越厉害。 若是他们的相处。让他曾对她拥有几分情意的话,等她逼他了,这些所谓的情感,就会荡然无存了。 可是,能够欺负傅祁,能够将他捆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挣扎而不得的样子…… 就像是当初他对她那般作态。 光是想想,就很让人兴奋呢。 「你还没告诉我,成功率有几成?」 「百分之九十。」唐风拗不过她,无奈回道。 「这么高?」 韩欣欣惊诧不已,「傅家可是m国贵族,居然这么容易妥协?」 「如今的傅家,已不比当年。」 唐枫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容,「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敢低估,所以若是出手,不会盲目。他们傅家,如今正是内讧的好时候啊。」
送你几个帮手 ()」 这货明显是想浑水摸鱼。 傅祁都这么惨了,她也这么狼狈了,他还想趁机捞一笔! 韩欣欣都想啐他一口。 可惜她不敢,唐枫现在可是她的大靠山,她就算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唐枫。 要是连便宜哥哥都没有了,其他真正想要欺负她的人,还不得上天去! 磨了磨牙齿,斟酌着语气:「不用了。」 她委婉表示,「自己的事情自己办。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不如自己去争取。」 本来她也没有想要通过权势手段什么的得到傅祁。 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扭的还是傅祁的瓜。她又不是袄子坏掉了。 纵然捨不得,她也不会用上了各种手段的。 唐枫似乎只是调侃她一下,并没有动真格,听得她这么说,一秒就回了。 「好,就依照你的想法来。」 他答应得太爽快。韩欣欣不免有些扎心。 「哥哥,你先前跟我说对傅家施压,其实不过是骗我的对吧?」 「是啊。」唐枫笑眯眯回答,「我就知道我家妹妹是很善良的人。」 「况且,傅家的压力,是那么容易施压的吗?」 韩欣欣:「……」 好生气,好像被人给耍了。 但是这人…… 算了,她一个小女子,跟个大男人计较什么,好女不跟男斗。 她还在跟自己的思想做斗争,那头唐枫却是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微微一拧。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暗算。」 他很不开心,「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过去,也不能好好照顾你。」 韩欣欣扯了扯唇:「我已经成年了,不用哥哥照顾得面面俱到的。」 搞得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事情都不懂。 「而且,我身边有个保镖。你知道的。」 唐枫当然知道,毕竟从叮噹岛回去普宁的路上,陈柳白还同时接了另一单生意——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那话是真是假,至少唐枫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能合作,说明对于陈柳白的能力还是认可的。 「我知道。」唐枫更加不放心了,「那个姓陈的,比你想像中危险,你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负责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灾难。」 这点韩欣欣认同。 毕竟现在。她已经被陈柳白忽悠的已经找不到北了。 但是陈柳白对她,也不是没有交上半点底子的。 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唐枫。 她的沉默让唐枫误会了什么,他想了想,问她:「你可愿意回到我身边?」 「叮噹岛?」 韩欣欣嘴角抽搐了一下,「打死我也不愿意。」 她费了多大的劲才从叮噹岛逃出来,现在居然要回去? 那她当初那么折腾干什么? 是嫌弃自己太清闲,所以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 唐枫哑然:「当然不会是叮噹岛。」 「我也是费了好大心思才将你送走,这里算是老妖婆的地盘。让你回来,无异于羊入虎口。」 不愧是哥哥。 哪怕是干的哥哥,也是有点冥冥之中的联繫在里面的。 果然跟她心有灵犀。 不谋而合。 「多谢哥哥体谅,那么现在。」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你让我回到你身边,你不是在叮噹岛吗?」 「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可以在叮噹岛外给你找个容身的地方。」 唐枫顿了顿,「绝对保证安全。」 还是哥哥贴心啊。 可是,她不要。 「我哪里都不去。」 唐枫:「你要陪着傅祁?」 宾果,还就猜对了。 韩欣欣颔了颔首。 唐枫似乎有些无语,哑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奈似的开口。 「女大不中留,果然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欣欣,你也知道他的情况。」 他语气听不出多少波澜。但面上的担忧却显露出来了。 「他如今已经不记得你了,也另有所爱,即使这样。对你而言,也还是要继续坚守吗?」 韩欣欣失笑:「哥,这话你都问我不少遍了。我的答案还是那样,坚持。」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已经长大,也有了自己的主见,照理来说,我是不应该置喙的,但是欣欣。」唐枫语重心长,「万一他不认你了,后面会跟柳家的千金在一起,你这么为他付出,可值得?」 「值得的,只有付出过。争取过,才会不后悔。」 韩欣欣看着显示屏,「哥哥,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有些事情,真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何谓值得不值得。感情本来就不是单纯表象的付出与收穫,要看本人怎么思量。」 「心若满足,一片鹅毛已是天下,心若不满,给了天下也不知足。」 「不论傅祁现在对我做了什么,就沖他先前几次为我出生入死,我这般争取,也值得了。」 话已经说到这地步,唐枫还能怎么说? 只能摇头。 「你这傻丫头。」 「我这是怕你受伤哭泣。」 「不会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跪着,我都会走完的,哥哥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会让自己过得很好。」韩欣欣答道。 唐枫轻嘆口气。 却不跟她纠缠这问题了,只是告诉她。 「三个小时后,你去找唐留春,我给你找了几个保镖。」 保镖? 韩欣欣神色顿了顿。 唐枫何等聪明人物,一看她神色有异,就知道她心里不痛快,赶忙解释。 「我将人安排到你身边,不是监视你什么,而是女孩子出门在外,一个人总归是不安心。」 「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陪在你身边,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无法解决,他们可以替代我办事。」 「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在外头做事也不方便,尤其你是在跟傅家还有看老妖婆的人,以及付兴磊做斗争,得有几个使唤的人手才行。」 韩欣欣不吭声,她心里舒服了。 最后一句话,简直让人心里太痛快。 原来不是监视,也不是累赘,而是给她使唤用的保镖。 要是平时,她会嫌弃他们碍手碍脚,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但是现在,她正需要人手呢。 许多事情,她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功夫去做,有使唤的人,还是便宜哥哥的人,用起来不要太得心应手!
傅谈没死? ()」 韩欣欣扯唇,笑了笑:「多谢哥哥,替我想的那么周到,我现在却是缺少几个帮手。」 「如果哥哥可以的话,能不能找几个侦察能力比较强的人给我?」 既然是要送给她的人,当然是要迎合着她的心意来。 自己人嘛,当然是怎么用的舒心就怎么用。 唐枫又岂会不知道她的打算,倒没有问下去,只是说道:「只要是你所想要的。哥哥都给你。」 韩欣欣嘴角扯得更大了。 母亲虽然不在了,但给她留下这么个全能又贴心的哥哥,简直亲情无憾。 挂断电话之后。她在房间里趴了一会儿,就去楼下找经理唐留春。 「小姐。」 唐留春早就被唐枫打过招唿了,知道她过来目的是为了什么,带她进一个包间。 包间里头已经有五六个人等候了。 韩欣欣仔细一打量,一个人,五个男人。 女的身材凹凸有致。男人的肌肉鼓起,但看形貌,很是出色,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不知道是不是唐枫知道她的小癖好,找来的这几个男女,样貌都很清秀。 看着就心生好感,瞧着一副无害样子。 韩欣欣满意极了。 「这是唐总让我给您找的帮手。」 唐留春作讲解,「这几位,从左到右,编号一到六,全是姓齐。」 韩欣欣默了一下,目光环顾在场的几个人,「所以他们几个,不会是六兄妹吧?」 「不是。」唐留春摇头,「只是跟着领头的人姓氏,加上编号名字而已,其实他们并不曾相识。」 接触到韩欣欣有些迟疑的眼神,理解错了。赶忙又说道:「不过小姐不用担心,虽然以前不曾相识,又鲜少接触,但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绝对是您的好帮手,配合和默契都很高。」 韩欣欣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称赞道:「唐经理是个人才。」 她一个眼神他就能反应出这么多话,确实不简单。 这么一通话下来,她连自己要说什么话。都差点忘了。 「多谢小姐夸奖。」唐留春说道,「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顿了顿,眼睛里带着几分期待,「如果小姐觉得我工作能力不错,可以在唐总面前提拔一下。」 还真是个会顺杆子爬的。 都是人精,都是人才。 颔了颔首:「我会跟哥哥说的。」 顿了顿,回归主场,找到重点,「他们几个都有什么本事。你来介绍一下吧。」 唐留春因为得到韩欣欣的承诺,整个人喜笑颜开,做事也更卖力了。 「齐一到齐三,俱是散打跆拳道的好手,以一敌十没有问题,他们可以保护小姐的安全。」 「齐四善于收集各种信息情报。是探听消息查找事情的强中手。」 指着唯一的女孩子,「齐五身手不错,可以贴身保护小姐,反侦察能力一流。」 「齐六是个网络黑客,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黑进别人的电脑。」 顿了顿,「就连m国国防部,都曾经被他入侵过。」 这可了不得了。 韩欣欣听得心头八卦大起,问道:「那后来呢?国防部怎样。有没有抓到他?」 这样性质的案件,可以上升到国家级的罪犯了,被逮到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算不死,被关在牢里,一定会被人紧密盯着。根本得不到自由。 他也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所以,他竟是没有被抓到吗? 她的眼神带着问询,一下子就逗乐了齐六。 小伙子骄傲挺起胸膛,「国防部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怎么可能跟我相提并论,都五六年了,还是照样没找到我。」 这里厉害? 唐枫给她找的这几个人了不得了。 不过,「现在你还能进得去国防部吗?」 齐六神色一顿,略带几分尴尬。 「不能进了。」 他解释说道,「自从那次被我入侵之后,他们又没能找到病毒来源。故而人心惶惶,加强了网上防火墙计划,我如今还没找到缺口。」 他有些迟疑,「如果小姐是要我黑入国防部的话,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韩欣欣:「……」 这奇葩的脑迴路。 她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去招惹m的统治阶级做什么? 惹祸了官方。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她又不是活腻了,整天寻求各种不着调的刺激。 摇头,「暂时还没那个打算。」 她要做的事情,比起黑入官方,难度着实不高。 齐六暗暗松了口气。 韩欣欣还在跟几人交流,唐经理倒也识趣,现行下去,将场地和空间让给他们。 清理场地之后,事情就简单多了。 韩欣欣跟几人沟通了少许,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任务。 「齐一齐二,你们就守在傅家附近,暗中保护傅祁的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齐三盯着叮噹岛段家人的行踪,他们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做打算。」 「齐四帮我去查一下付兴磊的线索,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出人来。」 「齐五是女孩子,跟我一起行动,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齐六,你辅助齐四。」 本来就是唐枫安排的人手,是靠得住的,对于韩欣欣的安排没有异议。 安排人手之后,韩欣欣就放松下来,等候消息。 顺便观察着傅祁那边的行动。 陈柳白何等聪明人,哪里察觉不到韩欣欣身边有人,只是那些人对韩欣欣没有造成威胁,他便索性睁只眼睛闭只眼静。 付兴磊何等狡猾,当初傅祁围剿大本营时候都能被他「侥倖」逃脱,现在要找到人,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虽然她有齐四和齐六,但是傅家和柳家的人,同时也在找付兴磊。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付兴磊那么好找的话,也不至于两大家族这么久都没找到人。 不过付兴磊没找到,齐六却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说傅谈还活着?」 韩欣欣都惊诧了,「当初傅家那么多人在,医院也确诊说没有了唿吸,居然还没死?」 没错,傅谈就是当初「陆甜儿」冒充她的脸,潜入傅家后杀害的那个倒霉人士。 听说当时傅祁也去停尸房看过尸体了。 现在居然还活着? 怎么解释?
谁不知廉耻? ()」 是傅祁弄错了,还是傅谈的伎俩太过于高明,连狡猾的傅祁都给蒙了过去? 不论怎样,从傅谈选择假死一事来看,傅家确实有事情即将发生。 山雨欲来。 难怪唐枫说现在的傅家比寻常都弱。 确实内讧期间,最容易被外界所攻破。 不过韩欣欣并不担心傅家的事情,因为偌大一个家族,不是她说东就能往西的。 傅家在m国的势力,跟叮噹岛半斤八两。她一个弱质女流,无权无势的,操那个心干什么。 她担心的只是。傅祁会不会因此遇到危险。 同样是继承人之一,大家族间说没有内讧,傻子都不信。 她可没忘记许不多这茬。 那个人渣,为了打压傅祁,可没少利用她。 就连这几天,都时不时找个理由过来骚扰她。 只是最后。都被以闺蜜身份留在她身边的齐五给轰走了。 「没事诈死,野心不小,从明处躲到暗处,降低人的戒心,最容易行事了。」 「不知道傅祁知道这件事没有。」 韩欣欣想了想,对两人说道:「你们多留意一下傅谈的行动,有大问题立马告诉我。」 几人也知道傅祁在她心目中的重要地位,闻言俱是颔首下去了。 韩欣欣犹豫少许,还是拿起手机拨打傅祁的电话。 她已经很久没跟他用手机联繫了,尤其是从叮噹岛回来,傅祁又失忆之后,几乎都没有正经联繫过。 下飞机之后有给他打过电话,但一直没有接听。 后来两次见面,他对她都很不善,让她几乎失去了信心。 再后来,他更是天天跟柳燕在一起,每天看上去都挺开心的,让她心里无比烦闷。更加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现在…… 她心里是纠结的,纠结于到底要不要主动联繫他。 联繫了,怕他拒绝,怕他说出伤人的话。 但不联繫,她又思念。 也怕他误中傅谈的计谋,从而受伤。 心内半百纠结,最后还是感情占了上风。 她到底是捨不得他出事受伤的,哪怕他已经不记得她了,哪怕他现在并不待见她。 她还是牵挂着。 既然牵挂。何苦压抑自己,而不是顺心而为? 沉吟间,那头电话接通了。 「餵?」 韩欣欣忐忐忑忑发出一声招唿,唤他,「傅祁。」 以前在一起时候,什么亲密的事情没做出来?什么亲昵没有过? 再次打电话时候,心情却不一样了。 既有忐忑,慌张,压抑。也有些许淡淡的欣喜。 「韩欣欣?」 那头沉默了一下,才发出疑问。 韩欣欣怔愣了一下,如遭电击。 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个女的。 是个女的也就算了,还是熟悉的女声—— 柳燕。 他们怎么就那么形影不离! 他们怎么就那么如胶似漆! 半点分开都捨不得,现在竟然连电话都让柳燕接听了,这是何等的信任! 韩欣欣心头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以前在一起时候。傅祁曾经告诉她,在网际网路大时代,手机也是另一种身份的象徵,更是秘密的集合体。 要不是有意外,绝对不能让外人触碰他的手机。 可现在,他的手机被柳燕拿了。 他对柳燕,何其信任啊! 「是我。」 内心波涛汹涌,声音里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你跟傅祁在一起?」 「这不明白着吗?」柳燕没好气说道。「如果不是在一起,我怎么可能拿他的手机?」 柳燕跟她素来不对付,说话呛声呛气情有可原。但不知怎么的,韩欣欣从她的语气中,却似乎听到一丝不对劲的慌? 心头怪异感一掠而过。她皱起眉头,说道:「那你将手机给傅祁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傅祁在洗澡。」柳燕嘲弄一笑,「怎么着,你要我给他拿进浴室里?」 洗澡? 洗澡! 韩欣欣脑子轰了一下,炸开了。 卧室是一个人的私密领地,除非是很亲密的人,鲜少会邀请进入其中。 而傅祁这种冷淡型人格的人,对自己的领地看得非比寻常,说不得连陈修都不能进入他的卧室。 但是现在,柳燕可以进入他的卧室。 还可以拿他的手机。 孤男寡女,感情甚好。他在洗澡! 这让人没办法不想多。 韩欣欣心头思绪各种纠缠在一起,纷纷乱乱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牙齿磨了磨,好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不用了,我等下再给他打。」 她已经后退一步,但这话柳燕却不爱听。 「等等!」 她拉住她准备挂断的念头。「你说什么?」 「等下再找傅祁?」 眼睛微微眯起来,声音听起来也相当不友善。 「韩欣欣,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态?你是个什么身份,找别人的未婚夫?」 「你还要不要脸,知道『小三』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我现在跟傅祁感情那么好,你还故意过来破怪我们,你想干什么?想介入我们的感情,想当第三者?」 「做人得有一些廉耻心,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他根本不待见你,你这样倒贴过来,不觉得很廉价?」 一通的骂语砸过来,喷得韩欣欣一头糟。 韩欣欣先是傻了一会儿,而后也跟着炸起来了。 别人说她倒贴廉价也就算了,柳燕凭什么也说她? 第三者? 好一个第三者! 亏她柳燕说得出来! 明明她和傅祁才是真爱,才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被柳燕插足,夺走了男朋友,还怪别人小三? 到底是谁不要脸来着! 「柳燕,我很好奇,你的三观是不是餵了狗了?昧着良心说出这些话来,你的良知不会痛吗?」 「我跟傅祁相爱在前,那时候有你什么事情!你问我是什么身份,那我告诉你,我是傅祁的女朋友!他的爱人!」 「说我倒贴,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对傅祁怎样了?」 「睁眼说瞎话,倒打一耙你倒是很在行!」 「你也好意思骂我?你才算是个什么东西!」 「韩欣欣!」柳燕是个娇娇女,含着金汤勺出生,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哪里被人这么骂过,当时脸就青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女朋友?你倒是好意思说!」
做不到! ()」 柳燕愤怒不已。 「我且问你,你什么时候尽过女朋友的职责了?」 「傅祁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在哪里?」 「傅祁有难时候,你能给他什么帮助?」 「你就是一个拖油瓶,一个累赘,要不是你,傅祁根本不会受伤,也不会连累傅家损失惨重!」 「你说你多么自私,从来只会享受,只会索取,却从来没有想过傅祁也需要你!」 「女朋友三个字,你配吗!」 柳燕一口气炮轰,韩欣欣也不怂,冷哼一声。 「你管我好不好意思,感情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就算我是累赘,是菟丝花又如何,他喜欢我,也只喜欢我,这就够了。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都不在乎,你跳脚什么?」 「我当然跳脚!」柳燕反驳,「你说你爱傅祁,傅祁也愿意为你付出,那么没有命了,谈何付出!」 没有命…… 韩欣欣噎了一下:「你……」 「怎么着,还想狡辩?但凡有点认知,你应该都知道怎么取捨,你说你爱他。但是他这条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话,傅祁早就死了!」柳燕说道。 韩欣欣面色有些青,抿了抿唇。 「那又如何!」 「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必须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是没必要,但是你也知道,傅祁非要娶我,我也没有拒绝的必要不是?」 柳燕哂然,「毕竟我喜欢他,也不是什么秘密事情。」 「被喜欢的人表白,他说愿意照顾我一生一世,我为什么不乐意?」 韩欣欣:「你……」 被柳燕的厚脸皮惊得无话可说。 但换作她的话,傅祁跟她表白,她也确实难以拒绝。 抿了抿唇,「那你不觉得委屈吗?他又不爱你!」 「为什么不爱,你从他哪里可以看出他不爱我的?」 柳燕嗤然,「韩欣欣,几天不见,你还是那么没脸没皮自以为是!」 「你所想像的,就会是事实?我跟傅祁的感情本来就挺不错的,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对彼此最了解的人。要不是你突然闯入,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韩欣欣:「……」 这也能怪她? 背锅背得不要太难受。 当初相见,她本来就对傅祁没什么感觉好不好。 是傅祁将她囚在身边,逼着她做各种羞羞事情,又卵足了劲在她面前刷好感,才有后面的感情。 怎么能怪她勾引傅祁? 感情是不分先后的,她差点就被柳燕洗脑了。 拧眉:「柳燕,感情不分先来后到。只看喜不喜欢,爱没爱上,你也说了你跟傅祁青梅竹马,有着很好的感情基础。那么,他要是喜欢你,早就跟你在一起了,何必等我的出现?」 「所以,我这不是插入你们的感情,因为我在遇到傅祁之前,他的感情世界是空白的。」 「第三者之名,我不背。」 当然,跟丧失理智的情敌说这些话,显然是没有用的。 韩欣欣也没打算跟情敌说教。 「还有,男未婚女未嫁,在傅祁出事之前。我们的感情还很好,我还是他的女朋友。这是我跟他的私事,跟你无关,我找他说什么,不劳你挂心。」 「我为什么不挂心!」柳燕冷然,「他现在是我的男人,我就有资格替他挡住所谓的烂桃花。」 顿了顿,「当然,这么说你可能会不服气,但你也得承认,傅祁这条命是我救的,他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在这之后,他是全新的一个人,而不是过去的傅祁。」 「能被人忘记的事情。往往都是不重要的。不论你跟傅祁之前关系如何,我只知道,他已经忘了,已经开始新的人生,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了,他现在只属于我。」 「韩欣欣。」她语气有些波动,而后低低一嘆,「你素来不是以圣母善良自居吗?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傅祁?他会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你啊。你的接近只会害了他,你这样纠缠下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你已经害死了他第一次,你还要害死他第二次吗?」 韩欣欣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嗓子眼却好像被什么堵住,根本发不出声来。 心里压抑得难受。 她知道这些话或许就是柳燕逼退她的一个计谋,但是听得这些话,她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毕竟傅祁,确实是因为她才受伤的。 毕竟傅祁,差点就因为她死去了。 她每次的接近,只会给他带来危险,这些都是事实,不能因为傅祁比较强大,就忽略了这一点。 他能为她受一次伤。也就能为她再受一次。 她爱他,又岂能将危险带到他身边? 爱是美好的,纯洁的,不能被自私所沾染。 垂了垂眼眸,心底痛得揪成一团。 电话里长时间的沉默。让柳燕察觉到了什么,他微嘆一声,趁热打铁。 「韩欣欣,我请你放过他吧,他再也承受不住再一次伤害了。所谓爱情。就应该是大方成全的,你爱他,理应看着他幸福快乐,而不是让他时时刻刻置身于险地。」 「成全也是一种爱,我这么说是有些自私,但对傅祁而言,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你们之间那点事情,他忘了就忘了,你何必催他想起,你勾起他的注意力,却又不能给他幸福,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把他交给我,我会对他很好的,柳家有那个势力,也有那个能耐,让他一直过得很好。」 韩欣欣:「……」 难受。 心塞。 悲哀。 心情一万个不好。 听得柳燕的洗脑言辞,她都快抑郁了。 重重吐了口气,想自卑说一句成全,却话到了嘴边,变成这样?? 「你做梦!」 第一句话说出口。第二句就轻松多了。 她暗哼一声,咬牙切齿。 「什么年代了,我为什么要假装大方,将爱人送出去,然后看着情敌喜笑颜开,自己默默承受痛苦?」 「抱歉,我一直都不是你口中的圣母,我很自私,所以我不会放手,只要他一天还是单身。只要他还没彻底拒绝我,只要他还没恢復记忆,我就不会死心!」 「柳燕,不管你说得怎么个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听你的,我的幸福我自己做主,我只会信傅祁的亲口所说,你要是有本事,就让傅祁自己跟我说!」 柳燕抿了抿唇,差点没气得晕过去,爆炸开来。 「那么死心眼,这世上男人都死绝了还是怎么,非要盯着傅祁,真自私!」 「你不自私,你趁火打劫趁傅祁失忆霸占我男友做什么?你宽容,你将傅祁还给我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纠结了 ()」 韩欣欣一直觉得自己吵架不太在行,却没想到自己吵起架来,简直自己都能给自己点个赞。 柳燕被她气得都快原地爆炸了,歇斯底里吼了一声。 「韩欣欣!」 「下次见。」 她想吵架,韩欣欣可不想,毕竟现在柳燕才是傅祁的新宠,跟柳燕吵翻了,回头傅祁不见得开心。 傅祁不开心了,回头闹腾。受气的不还是她自己? 韩欣欣很会看形势,见好就收。 在吵架的上风期间挂断电话,心情美滋滋。 只是手指刚划上挂断键时候。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道冷峻的男声,低沉而带着诱人的嘶哑磁性。 「你在跟谁打电话?」 傅祁的声音! 傅祁出来了! 韩欣欣心头一跳,有心想挽回局面,跟傅祁说话,电话却已经刚好被挂断。 韩欣欣:「……」 只能干瞪眼了,她刚刚跟柳燕吵架。那女人说不得正在可劲儿抹黑她,再次拨打回去简直找抽! 好懊恼,她为什么下手那么快? 不过,傅祁刚刚从浴室出来…… 韩欣欣脑海中不觉想起当初跟傅祁在一起时候,他从浴室出来的场景。 赤果果着上半身,下面围一条白色浴巾,猿臂蜂腰,八块腹肌,要多醒目变有多醒目,要多惹眼就有多惹眼。 以前尚且没觉得怎么的,回忆起来,感觉他身上肌理的每一寸都几近完美。 无声在诱.惑人。 不觉咽了咽口水,手指都略略蜷缩起来,面颊滚烫。 谁说只有身材好的女人才叫人目不转睛的,身材超赞的男人,也是叫人慾罢不能的。 而傅祁,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身手拍了拍脸颊:「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人不在身边,反而更加心猿意马。」 要是当初的傅祁还在,还不指定怎么笑话撩拨她。 拍过面颊之后,整个人冷静了许多,而后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傅祁刚从浴室出来的画面那么香.艷,她不在身边,但有别的女人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不会当场就干柴烈火了? 想到这里。心头更是一痛,哂然一笑。 是傅祁自己的事情,她在乎什么? 以前关系如何已经没人在意,他已经忘记她了,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柳燕是他的女朋友,是他的未婚妻,已经深得他的信任,这会儿出现在傅祁的卧室本就叫人遐想暧.昧,说不定之前已经发生了点什么。不然傅祁为什么大白天洗澡? 「真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越想人越暴躁。」 韩欣欣磨了磨牙齿,天人交战,「可是,万一我想的就是事实呢?」 扪心自问,她能接受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过程吗? 对于一个已经喜欢上别的女人,又跟别的女人发生床第关系的男人,她还有必要挽回吗? 就算最后他回到她身边,那样子的他,她是否不会介意? ——当然,不可能不介意。 深深吸口气,给陈修打个电话。 她不是个有事喜欢憋在心里的人,也不想胡思乱想,她得去确认点什么才行。 「餵?」陈修作为傅祁的专属大秘。手机从不离手,都是秒接,声音里带着几许的讨好。 「韩小姐?」 不知怎的。鼻子又是一酸。 她恍然间想起,以前的陈修,是一口一声「夫人」的。 如今却改为了生疏客套的「韩小姐」。何其讽刺。 「是我。」 抽搭了一下鼻子,问他,「你在忙?」 「也不是很忙。」陈修很会揣摩心思,「可以腾出一个小时时间,如果韩小姐要见面的话。」 韩欣欣扯了扯唇:「陈秘书,你还是那么体贴入微。」 陈修忽然间感觉到些许不太对劲,求生欲很强打着哈哈:「韩小姐过奖了,这都是日常必备技能。」 顿了顿,「韩小姐要出来见面吗?」 「不了。」韩欣欣干脆利落拒绝,「我觉得我目前暂时还没有需要找你帮忙的地方。」 陈修哑了一瞬:「其实韩小姐不必跟我客气的,我如今代表着傅总,您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帮忙。」 「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你给我?」韩欣欣问。 陈修:「……」 这话也太难了,叫他怎么回答? 这可是老闆的女人,他能给她介绍男朋友吗? 但是要将老闆推给她,他目前也是不能。 「就知道你办不到。」韩欣欣呵呵了一声,「满嘴跑火车。」 陈修有些无奈。 这些事情。还真跟火车没关系。 他只是没办法在这段时间做到而已。 默了默,说道:「或许韩小姐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等老闆自己想通了,不用他出马,老闆自己就能冲出去了。 从而两边都有交代。 「这话换以前,我肯定同意。」韩欣欣说道。 陈修心头咯噔一跳。 以前同意,那么现在,是犹豫了? 是什么事情让韩欣欣犹豫了? 韩小姐可不能变心,变心了老闆还不削死他。 小心翼翼开口:「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韩欣欣语气有些郁闷。 「不知道?」陈修嘴角抽了抽。 不知道还兀自恼火? 「是我不知道,而不是你不知道。」韩欣欣嘆口气,「都说你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你明白我的话里意思吧?」 陈修:「明白。」 难怪古人都说唯女人和小人为难养也,果然女人都不太好应付。 「韩小姐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直说。」 韩欣欣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我问你,傅祁最近是不是跟柳燕同居了?」 「啊?」陈修懵了一下,「这样的谣言从哪里出来的?老闆跟柳小姐一直保持着距离,从没有越过那条线。」 他思维敏捷,一下子就捕捉到重点,还想到后果,赶忙解释。 「韩小姐千万别误会,虽然老闆暂时还想不起你,但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老闆绝对不是个随便的人。」 是啊,不是随便的人。 只是随便起来,不是人。 韩欣欣抿了抿唇,「既然不随便,他怎么跟柳燕住在一起?」 「没有同居,绝对没有同居!」陈修赶忙反驳,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不管这些消息从哪里来,韩小姐都不要相信,老闆为了你,还在守身如玉呢!」
赶紧找对象 ()」 呸,还守身如玉,睁着眼睛说瞎话! 男人眼里,就从来没有过这个词。 只有华夏国古早时候男尊女卑时候,才对女人有这要求。 等等,她钻到哪个话题眼里去了? 傅祁守身如玉还是滥情,她管得着吗? 也根本不清楚。 重重吐口气:「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心里自由分寸。」 顿了顿,「先前我给傅祁打电话,他在洗澡。」 陈修大惊:「那是谁接的电话?」 没人接电话的话,韩欣欣不会知道傅祁在洗澡。 也不会现在尾巴都要炸起来了。 心头隐隐掠过一个名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这女人玩起心眼来。十个男人都赶不上。 「柳燕。」 韩欣欣答道,「她告诉我,她在傅祁房间里,傅祁还在洗澡。」 哂然。「你应该知道,这样事情意味着什么吧?」 傅祁不是个随便的人,所以当他随便时候,就一定有姦情。 更别说孤男寡女在那种场景下。 「知道。」陈修嘴角抽搐,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韩小姐认为呢?」 「我觉得您应该相信傅总。」 「相信他?」韩欣欣嘲讽勾唇,「我也想相信。」 「但是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亲耳听到,叫我怎么相信?」 「那个,或许是柳燕小姐一厢情愿想法,傅总他没有特别亲近之意。」 陈修绞尽脑汁,「何况他们两人关系再亲密,傅总都没有让柳小姐进入房间的意思过。」 「但她在傅祁房间里,还可以触碰傅祁的手机。」韩欣欣冷笑,一肚子的气,「你老闆何等大男人主义之辈,他的卧室,他的手机,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能碰的?」 更别说,柳家跟傅家,也没有表面那么和睦。 看着订婚,想要联姻,私底下还是商场上的敌人关系—— 只是现在,柳家势力稍弱,需要傅家支撑帮助而已。 但柳家的弱势,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两家各有防备,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 所以柳燕不仅仅是傅祁的未婚妻,还是他需要提防的潜在敌人。 可即使有这层因素在,傅祁还是将手机交给了柳燕。 何等情深,何等魄力! 她几乎都要被感动了! 这是她以前都没能得到的殊荣。 以前傅祁的手机。她都没能把玩。 傅祁防着她,却不防着柳燕! 这样的想法一旦滋生,就火烧火燎的,折磨得人难以喘息。 「这个……」 陈修也有些为难,踟蹰少许,说道,「既然韩小姐非要这样想,我也只能简单解释两句,您要是愿意相信,便是傅总的福气,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你说。」韩欣欣找他。也是为了了解事情真相,可不是为了找他发泄脾气的。 「傅总没有跟柳燕小姐同居,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陈修说道,「在傅总受伤失忆之后,傅总对柳小姐的态度确实缓和了许多,但柳小姐一直挟恩要求,傅总跟她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很深刻。」 「甚至于,还刻意保持了距离。」 陈修吁了一口气,「傅总昨天喝了点酒,所以今日起得迟了。会白天洗澡很正常,而昨晚,柳燕小姐并没有住在傅家,她也是刚刚过来,约莫不过十几分钟。」 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牙疼。 「十几分钟时间,傅总刚醒,是做不了什么的。」 「至于傅总手机会落在柳燕小姐手中。应该是洗澡时候忘了拿吧。」 韩欣欣没有吭声。 看着还挺郁闷,心里却小小绽开了花。 傅祁没有背叛她,他还是可以让她再争取一下的。 她还是可以不用那么早放弃傅祁的。 本来就捨不得,得到肯定答案,自是心花怒放。 这样的结果,跟被柳燕刺激的那点气愤比起来,简直大巫见小巫。 但是,「就算他们没有发生关系,为什么傅祁的卧室她可以进去?」 这点她还是纠结的,「你没有阻拦?」 陈修:「……韩小姐,我只是一个秘书兼职生活助理。」 哪有资格过问傅祁的私生活。 通常都是老闆一声令下,他负责执行。 「所以。是傅祁放人进去的?」韩欣欣问他。 这个还真不好解释。 他私自放人进去,就是他对老闆图谋不轨,是为不忠,这位可是老闆的女人。他哪敢让她产生这样的误会? 但不是他私自放人,就是傅祁的意思了。 事情更加严重。 韩欣欣见他迟迟不回答,有些气恼:「不过就是问你她怎么进去的,这也要纠结?」 「怎么回事直说就是。你当我以后查不出来?」 陈修面皮一抽。 「韩小姐,这话不好回答啊。」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个不好回答法。」 韩欣欣嗤然,「难不成你回答我的问题,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有意而为?」 陈修:「……」 他冤枉。 比窦娥还冤。 「我刚才下楼接快递去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好牵强的感觉,你以为我会信?」韩欣欣冷笑。 「我……」 陈修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刚才我去外头跟一个女孩子打电话了,没注意到老闆这边情景,所以您打电话过来说柳燕小姐在傅总房间里时候,我还诧异了一下。」 他很纠结,「傅总毕竟是成年人,我总不好时时刻刻盯着他。」 可谁知道。一个没盯着,就闹出这样事情? 韩欣欣重重吐了口气。 陈修在哪里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好了。 不过听完了,还是要关心一下朋友的大事。 「你谈恋爱了?」 她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拂云那个冷艷刺玫瑰。」 陈修顿了顿:「我确实喜欢拂云。」 说着怅然一嘆,「我也追求过她,奈何拂云不喜欢我啊。」 「都这么多年了。我也得为我自己的将来考虑了,再不谈个对象,怕是都成为被人笑话的老光棍了。」 韩欣欣:「……」 三十还没到的精英骨干,哪有恋爱那么着急的。 男人三十一枝花,陈修又不是没钱没颜,只要他愿意,还是有的是女朋友吧? 不过陈修能想开,她很欣慰。 拂云太过于自负傲慢,要是陈修跟拂云走到一起,陈修得受怎样的罪。 那女人自诩万人迷,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男人给甩了吧? 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加油。」 她说道,「趁着年轻,多找几个的对象,依我看,你的条件并不差,以前没有女朋友是因为太挑剔了,如果你放弃对拂云的追求,多接触几个女人,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的。」
去买钻戒 ()」 挖拂云墙角,她开心且乐意! 那女人坑了她不少次了,也该让她坑一次回去! 跟陈修相处这么久,这男人确实算得上一只强劲的优质股。 也就只有他,有能力且愿意容忍拂云那样的烂脾气交际花了。 拂云居然嫌弃他? 看看最后,是谁会后悔! 虽然看不到韩欣欣的脸,但陈修就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是在自己被人算计时候才会浮现的。 谁在算计他? 韩欣欣? 韩欣欣就是一个菟丝花,又白又弱。她的背景又实在复杂添不了分,能算计得了他什么,也不稀罕算计他吧。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将她排除在外了。 但除了她,是谁还在打他注意? 难道是那个人? 沉吟间,心情还不错的韩欣欣已经跟他拜拜。 「我先挂了,你忙。」 然后当真干脆利落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已经恢復到通讯记录页面的手机,陈修呆怔了少许,摇摇头。上楼朝傅祁的卧室走去。 只是还没到达二楼,便看见柳燕两眼通红,气唿唿从楼上下来。 擦身而过后,头也不回离开了傅家。 陈修有些懵,收回视线继续走路,却一转眼,对上了倚在卧室门口的傅祁眼神。 那眼神冷漠孤傲,带着一丝危险的狂野,此刻正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野兽般盯着他。 陈修莫名嵴背有些发凉,干巴巴跟他打招唿。 「傅总。」 「嗯。」他散漫应了一声,目光依然抑郁盯着他,「你刚才在楼下跟谁打电话?」 陈修目光暗暗扫过只围着一条浴巾的傅祁,嘴角抽搐了一下。 傅祁刚刚不是在卧室里跟柳燕谈人生的吗,他怎么会看到自己在打电话? 还没回答,傅祁又再次开口。 「是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二人彼此心知肚明。 陈修颔首:「是。」 而后将事情原委简单说了一遍:「韩小姐有些着急,所以找我问了一下。」 「原来是她打过来的电话。」 傅祁拿起手机,淡淡扫了一眼那通讯录的未知来电。凉薄的唇角微微上扯。 「她对我,倒是真的关心。」 陈修没有回答,暗自腹诽。 韩欣欣是他的女朋友,她不关心他,关心谁? 只是傅总如今的态度暧昧,倒是显得有些渣了。 想到先前韩欣欣还真心实意替他着想过,忍不住嘴贱多问了一句。 「您打算怎么对待韩小姐?」 迎上傅祁越发危险的眼神,他硬着头皮。 「我知道这事情我不该过问,但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不说她们,傅总应该挺难受。」 「是挺难受。」傅祁若有所思,「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是该做个决断了,这样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只会害人害己,使得事情越来越麻烦。」 沉吟了少许,吩咐道:「收拾一下,陪我去五福楼买钻戒。」 纳尼? 钻戒? 象徵着某种特殊意义的东西? 陈修心头被自己的想法澎湃了一下。问道:「您要跟韩小姐求婚?」 「是要求婚。」 傅祁说道,目光却带着些许促狭,「不过,我为什么要跟韩欣欣求婚?」 「我的未婚妻,不是柳燕吗?」 陈修:「……」 是他不好,脑容量不太够。这会儿好像有些卡机了。 傅祁说,他要去求婚,但求婚对象不是韩欣欣? 他呆了呆,下意识反驳道:「可是傅总,韩欣欣也是您的女朋友。」 一个是未婚妻,一个是女朋友,但不论如何,她们都是他的女人! 「女朋友么?前女友了。」 他勾了勾唇,凉薄的笑意叫人不清楚其中深意。「失忆了,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记好了,前女友。」 他低声喟嘆。「也是,这样纠缠着,多不好。」 「去买钻戒吧。」 陈修:「……」 就知道老闆什么都没听进去。 算了。他尽力了。 这是老闆个人的终身大事,老闆不后悔,他有什么遗恨的? 只是,看在以往情分上,还是想提醒一下。 「老闆,韩小姐是个非常要强的女孩子,感情也有些洁癖。」 傅祁侧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您要是跟柳小姐求婚,结婚了,您将会彻底失去她。」 陈修平静说道,「不论您的打算如何,但我希望您不要后悔。」 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 脚步一旦迈开了,就会无法回头了。 傅祁眼眸幽邃。看着一楼的大厅,良久,冷冷开口。 「做好你的事!」 另一头韩欣欣得了满意的答案,美美在酒店吃了一顿美食,吃饱之后怕积食,便带着齐五去逛商场。 两人半是聊天。半是谈着事情,大商场本就不远,只隔了一条街,不用多久就到了。 眼看大商场就在眼前,韩欣欣嘴角噙笑,迈步就要往里头走。 「欣欣。」齐五拉住她胳膊。 齐五素来是个懂分寸的人,也很会办事,给她做事从来没有忤逆过,现在无端拉着她不让进去商场,必然有原因。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小声问她:「附近有危险?」 做齐五这一行的,素来感官都比寻常人敏锐。 「不是。」 齐五看着隔壁酒店的入口,「您看,那不是傅祁先生吗?」 傅祁? 他出来了? 他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这是老天安排的缘分吧。 韩欣欣欢欢喜喜看过去,果然看到一道伟岸的身姿。 她来普宁已经有小半月了,傅祁的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会在外头逛也正常。 只是巴望看到心上人的欢喜,在见到真人后,笑容却逐渐凝固在脸上。 傅祁,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那胳膊弯里挽着的那个人,正是艷光四射的柳燕。 两人并行进门,柳燕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光晕,几乎能闪瞎人眼。 韩欣欣拳头霍然捏了捏。 平日里听人说起傅祁的事情,因为没有亲眼看到,她多少可以麻醉一下自己。 但是现在…… 亲眼看着他们如此幸福,金童玉女一般存在,实在让她无法不膈应。 那深情模样,是装不出来的吧? 傅祁他对柳燕,到底还是真的动心了吗? 心头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撰住,疼得鼻子都酸涩了。 「欣欣?」齐五推了推她,问道:「要跟上去吗?」 作为女人,齐五的心思一如既往细腻。 韩欣欣木然颔首:「跟上去。」 她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逛商场,她要去看看那对狗男女,都在做什么! 如果真的苟合到了一起,那她傅祁就不要了。
找人 ()」 韩欣欣气愤地跟着人流进入了酒店。 而更让她气愤的是,偌大的酒店后方有两个餐厅,她转了两圈,都没看到傅祁和柳燕。 时间一点点过去,本就没有耐心,如今又找不到人,一想到傅祁跟柳燕卿卿我我,有着那些见不得光的关系,韩欣欣急得眼睛都红了。 「欣欣别急。还有时间。」 齐五安慰她,「只要他们还没从酒店门口出去,就是还在酒店内。」 韩欣欣郁闷:「道理我知道。但我就是没办法不着急。」 毕竟那个人是傅祁,是她一生中第一个动心的男人,也是目前还心存爱意的男人。 「这样吧。」齐五建议道,「我去楼上查一下房间。」 韩欣欣嘴角一抽:「他们不会开房的。」 傅祁不缺钱,也不缺情调,像他这种人。从来不会觉得酒店的夜生活浪漫,因而心生嚮往,反而觉得酒店有那么多人居住过,脏得很,消毒都消不干净,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根本不会开房。 何况这家酒店,也还不够得上五星级别。 柳燕什么嗜好她不清楚,但那样骄傲的千金小姐,就算跟傅祁苟合,名下有的是别墅,根本不会跑到酒店去住。 「我们在楼下都找不到,不是吗?」齐五说道,「去楼上查查,也好死心。」 后面那句话,是特意对韩欣欣说的。 韩欣欣当然听懂,眼眸闪了闪。 她承认是她矫情了,宁可麻烦。也不可错过。 「但是楼上都是客人的住房,查起来会不会很麻烦?」 齐五笑了笑:「找齐六就可以了。」 韩欣欣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个黑客高手的下属:「那就联繫他吧。」 她只是个小女人,目前爱情至上,只有先解决了眼前的困惑,后面才有心思做别的事情。 齐五颔首,拿起手机去一侧打电话。 韩欣欣目光四下探望,继续寻找傅祁和柳燕的身影。 本来也没什么指望,却恍然在西侧看到一抹颀长的影子一闪而过,熟悉得叫人心悸。 傅祁! 在一起那么久。早就对他的一切熟悉到深入骨髓,即使没能看到正脸,也知道是他。 韩欣欣眼睛亮了起来,正待过去,身侧忽然有一辆餐车经过。 「这位小姐,麻烦您让个道好吗?」酒店的侍应生很礼貌问道。 「我……」韩欣欣怔了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挡住了送餐车的通道。 尴尬笑了笑,侧过身子让道。「抱歉了,你们走吧。」 侍应生道了谢,两人小心翼翼推着餐车往前走。 韩欣欣看着那餐车上的精緻蛋糕,眼底掠过惊艷,不由贊了一句。 「好精緻的蛋糕,你们做得费了不少心神吧?」 「是啊。为了这个蛋糕,我们大厨花了将近一天时间来设计呢。」侍应生骄傲回了一嘴,「都说傅先生铁面无私,六亲不认,还不解风情,依我看,那是没遇到对的人,这不为了心爱的女子,都付出多少心思了。柳小姐真有福气。」 傅先生?柳小姐? 是她所想的那两人吗? 韩欣欣面色黑了黑,问那两个侍应生:「是傅祁先生和柳燕小姐?」 那个嘴快的侍应生颔了颔首,正待回话。被同伴拉了一下。 「就你多嘴,赶紧走,别耽搁了客人的好事。」 说着对韩欣欣抱歉鞠了一躬。「她是新来的,还不熟悉酒店的规矩,还请小姐海涵。」 高级酒店对员工的要求很严,客人的信息都属于高级机密,贸然跟别的客人说起,是大忌讳。 酒店的侍应生赚个钱也不容易,话都说到这里了,曾是平民阶级很是了解老百姓生活艰难的韩欣欣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否则这两人丢了饭碗,她也有责任。 遂摆摆手:「没事,你们忙。」 两个侍应生如蒙大赦,赶紧推着餐车往前跑。而后拐角到了几个隐蔽的小包间,推门进去。 包厢! 韩欣欣眨了眨眼,忍不住对着自己前额拍了一下。 「我怎那么傻,酒店有包厢,傅祁怎么会带人在大堂吃饭?」 难怪刚才她们找不到人,原来在包厢里。 只是她为什么没想到这点? 果然人穷惯了。思维就是一下子没能扭转过来。 她这边恼火着,齐五也走过来了,对她说道:「齐六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过路上堵车,要一会儿时间。」 「不用过来了。」韩欣欣说道,「我找到傅祁和柳燕了。」 她指着拐角处的那排包厢,「他们在那里。」 齐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哑了哑。 「竟然把包厢设在那里。」 连她都给蒙了过去,「不愧是新开的酒店,风格都跟别家不一样。」 韩欣欣现在可没空管这个问题,她纠结地站在原地。 「应该是柳燕的生日,傅祁在给她庆生。」 如果只是给柳燕庆生的话,她闯进去确实不应该。 就算不是情.人,傅祁跟柳燕都是髮小,给柳燕庆生没有问题。 但即使知道这个道理,男朋友给别的女人庆生,她又岂能无动于衷! 那是她的男朋友,是她的爱人! 就这么走了,她不甘心。 齐五猜到她心思,说道:「那你先去边上餐馆坐下,我去探探他们说了什么?」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 偷听是不道德的,但不偷听,她自己心里难受更不道德。 让别人难受跟让自己难受间做选择,她当然选择让别人难受。 「那就有劳你了,不过傅祁警惕性素来很高,你自己小心点。」 齐五点点头,却没有朝那排包厢走去,而是拐去了酒店的后厨房。 好一会儿后,推着一辆餐车出来,再进入傅祁柳燕他们所在的那排包厢。 就这样? 「亏她想得出来。」 韩欣欣低喃,「看着容易,其实风险不小。」 傅祁心狠手辣又谨慎,要是发现不对劲,齐五就有危险了。 她不过是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说些什么话,并不愿意见到齐五遇到危险。 可惜齐五已经进去了。 「她那么小心,但愿一切顺利。」 韩欣欣绞着手指,在等待过程中越发忐忑了。 齐五很快就出来了,推着小餐车出来,换着工作人员的制服,走向她。 「韩小姐。」
听说你求婚了? ()」 韩欣欣小声问道:「有结果了吗?」 齐五神情有些怪异,欲言又止。 韩欣欣瞧得不对,赶忙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过生日吗?」 顿了顿,「即使他们亲密一点,我也是明白的,你直说就是,不用顾忌,我承受得了。」 韩欣欣都这么说了,齐五也不好再遮着掩着,顿了顿,说道:「傅祁求婚了。」 「什么?」韩欣欣脑子卡了一下。而后脑子一片空白,不可思议看着齐五,「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傅祁求婚了。」齐五不耐其烦回答。 「跟谁求婚?」韩欣欣问道,手指悄然捏成拳头。 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相信。 「柳燕小姐。」齐五回答。 齐五只是办事的特工,个人的感情并不丰富,即使说出这么叫人崩溃的事情,神色依然淡淡的,不收任何影响。 但韩欣欣不行。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就算在社会上打滚,遇到的事情多了,性子也逐渐坚强起来。却还只是一个软妹子。 面对心上人的背叛,她做不到云淡风轻。 做不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齐五的话音落,她就拎起裙角,转身朝包厢方向跑过去。 什么礼节,什么理智,什么顾全大局,统统都见鬼去吧! 傅祁都要跟别人求婚了,她还放纵什么,是要给自己扣上一顶大方的帽子吗? 漂亮的帽子,哪有实际上的幸福重要! 他敢求婚,她就敢豁出去! 哪怕被他赶出来,哪怕被他手底下的保镖揍一顿,她也要去问个清楚明白。 傅祁忘记他们的过往,忘了她,对她冷言冷语,甚至几番戏弄,这些她都可以原谅,唯独不能原谅的是,他跟别的女人跑了! 她是他的女朋友,他要是跟别的女人跑了,叫她如何自处,让她情何以堪! 「欣欣。」 齐五的声音隐约从后面传来,似乎说了什么话,韩欣欣如今满脑子都是傅祁和柳燕的事情。哪里听得进去,不管不顾往前跑,直到来到包厢门口。 里面是一片欢唿声,各种祝贺的声音不时响起。 「恭喜傅总抱得美人归!」 「恭喜傅总柳小姐喜结良缘!」 「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苍天有幸,我居然亲眼见证了傅祁求婚,太不可思议了!」 「傅柳两家联姻,消息一旦传出去,必然能够轰动整个m国!」 热闹的祝福一声又一声,如同一把钢针扎在心头上,鲜血淋漓。 韩欣欣咬了咬下唇,深唿吸口气。两手伸出,霍然推开包厢的房门。 她心气难平,这会儿动作半点不温柔,门霍然被推开,那声响直接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时间,带着各种情绪的眼神纷纷落在她身上。 或嘲弄,或惊讶,或气愤,或看好戏,或幸灾乐祸。 「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傅总包了这包厢吗?」 「我看她要遭殃了,居然敢这么闯入傅祁的地盘,据我所知。傅祁可不是个大方的人!」 「嘘,别乱说话,那女人我认识,是傅祁的姘头,上次在傅家,她就是傅祁的女伴!」 「听说傅谈的死,还跟她有关系!」 「有好戏看了!」 「别乱说话,傅祁在看着呢!」 众人议论纷纷。连傅祁的面色都带着些许不悦。 而柳燕,几乎都要炸毛了。 双眼带着火气,气沖沖看着她:「韩欣欣,你跑过来做什么!」 「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你的份儿!」 「别给我瞎搅合!」 韩欣欣目光环过四周,发现包厢里的人还不少。 都是一些生面孔明,男男女女都有,却是她从未见过的,除了低着脑袋不敢跟她直视的陈修。 也是,她跟傅祁在一起那么久,可谓是一直被他圈养着,根本没能出去走亲访友。 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宠物。上不了台面,也从未被摆放在平等的地位上。 哪怕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却从未带她去过傅家,跟傅家的亲人见面。 她不认识他在m国的人。理所当然。 对于柳燕的张牙舞爪,韩欣欣都懒得理,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胆怯的小女孩,在世事的磨砺之下。已经学会在对峙中权衡利弊,选择出对自己最重要的事来。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跟傅祁对峙,问出自己的问题,得到答案,而不是跟柳燕撕逼。 跟女人撕有什么意思,无论输赢如何,她又不是要跟柳燕在一起。 决定她是否留下的那个人,从来都是男人。 是傅祁。 傅祁要是态度坚定站在她这边,柳燕就什么都不是。 傅祁要是跟柳燕在一起,那她撕赢了柳燕又如何?也没有快感。 于是她直接就略过了柳燕,直直朝傅祁走去。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问几个问题,问清楚了我就走。」 「这是我的生日!」柳燕恼怒,「我没有邀请你,你不应该来!」 「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我不想被你破坏了喜庆的氛围!」 「是吗?」韩欣欣冷冷勾唇,「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当我在搞破坏吧。」 「你们的喜庆,可是建立在我的痛楚之上,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凭什么善罢甘休?」 「韩欣欣,你!」柳燕指着她,气得面色都铁青了。「听不懂人话不是,滚啊,这里不欢迎你!」 她已经气得快要炸开,却顾忌着傅祁,没有直接喊保安,而是妄图用嘴皮子压下韩欣欣的风头,将她赶出去。 只是如今的韩欣欣,也不是当初脆弱的韩欣欣了。 事外的人物,在要事面前,不值一提。 她掠过柳燕,看向傅祁。 「我来找你,只是为了问几个问题,得到答案了我就走,我保证不闹事。」 「韩欣欣!」柳燕气唿唿的,挡在傅祁面前,「你……」 「让她说。」傅祁手轻巧一拨,将柳燕拨到一边,「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好生聊聊。」 「毕竟没完没了闹着,也是叫人生闷。」 他声音冷冷淡淡,即使没有刻意散发气场,依然有一种叫人胆怯的气息散开。 柳燕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看着傅祁冷峻的面色,要是压了下去。 韩欣欣无所谓了。 跟傅祁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什么样的气场没见过,并不会怕。 况且她敢冲进来,就不会在这时候怂了。 她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听说,你跟柳燕小姐求婚了?」
侮辱 ()」 「什么听说,是已经求了!」 傅祁还没开口,柳燕就跳了出来,扬着手指上的戒指,「看清楚了吗?」 「这是傅祁刚刚给我戴上的,你就算是再弱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韩欣欣脑子轰然一炸。 身子晃了晃,却强自镇定,看向傅祁。 「我要你亲口回答我。」 「不是都看到了?」傅祁冷淡回话,「你还要我回答什么?」 「果真是你送的戒指?」韩欣欣鼻子一酸,眼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滚动,她深吸口气。将那股湿意压下去,但声音依然哽咽,她直勾勾盯着他,「傅祁。你跟她求婚了,那我算得了什么?」 「在你眼中,我又是怎样的存在?」 她声音都不由得都抖了起来。 她是他的女朋友啊。 他亲口对她保证过,说所谓的订婚,不过只是为了掩饰某种事情的假象。 可现在呢? 他跟柳燕求婚了! 他这般做法,直接把她变成了第三者。 他和柳燕名正言顺在一起了,她该怎么办? 他说过爱她,可他所作所为。却不曾真正替她想过出路。 「我记得你是我的前女友。」傅祁说道,他看着她,眼中带着一如既往的深邃,叫人读不懂。 「只是,我们已经缘尽了。」 他将柳燕拽了过来,「现在,她才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好一个前女友,好一个即将过门的妻子。」 韩欣欣仰头,将眼中的湿润再度压下去,她冷冷说道,「你们倒是幸福了,可是傅祁,你丝毫都不顾及我们以前的情分么?」 「什么情分?」傅祁说道,「且不说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故事,就算记得,我如今也不爱你了。」 「你这般纠缠,有何意义?」 纠缠? 在他眼里,她所谓的追求,只是让他苦恼困惑的纠缠? 她的存在,已经不能引起他半点动心了? 能伤到人的从来不是路人,而是在乎的身边人。 韩欣欣扬起唇角,心内已经下起了磅礴大雨。 「傅祁,可你并没有跟我说过分手。」 「在你失去记忆之前。我们还是恋人关系。」 何其不甘心,何其失望,何其痛苦。 而她,不想这般默默忍受,她质问他。 「一场受伤之后,你轻轻松松一句不爱了,就单方面转向别人的怀抱,你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没有感情了就不在一起好了,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柳燕嗤然,瞪她一眼,「这样死缠烂打,只会叫人分外反感。好聚好散不行吗!」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好聚好散,但傅祁这般,她不甘心。 不理会柳燕,目光直直,依然看入傅祁眼中。 「告诉我,你对我就那么狠心?」 「不爱就该放手,我想这对你我都好。」 傅祁沉默少许,说道:「过去的事情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对于能被忘记的事情,我想应该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至于先前的约定,是以前的傅祁给你的,不是现在的我。」 顿了顿,「而且,我也听别人说起了我们的故事,即使分开,我并不觉得欠下你什么。」 韩欣欣撰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痛得她嘴唇微微颤抖。 如今的傅祁,依然眉目俊朗,帅得一塌煳涂,但如今的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无情。 以前的傅祁,伤人最多伤皮表,现在他却学会了诛心。 韩欣欣觉得,再在这里呆下去,她可能要绷不住情绪了。 因为纵然诛心,他说的话却不是半点道理都没有。 他是因为她才受伤失忆的,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不欠她什么。 她有愧于他。 他要是愿意两人继续在一起。是她的福气。 他不愿意了,她也不能强求。 她欠他的。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将话说出来,将她的脸狠狠踩在脚下—— 也对。高高在上的傅祁,又何曾将别人的想法放在心上过? 如今她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的沉默,让空气里的气氛越发尴尬。 傅祁看着她泫然欲泣且难堪的样子。眼底深处闪过什么,良久,轻声一嘆。 「你不必如此失望。」 他说道,「虽然我会跟柳燕结婚,也记不得你了,但你我毕竟相识一场。」 对陈修招了招手。 陈修嘴角一抽,眼神里带着微妙的崩溃,还是上前一步,将一张支票和签字笔放在傅祁手中。 「我会补偿你的。」 他提笔刷刷刷在支票上填下自己的名字,而后落下一个数字,将支票递给她。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傅祁!」 韩欣欣看着伸到面前的支票,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你竟然用钱打发我!」 在他心里面,她到底是怎样的人了! 爱慕虚荣,贪图他的富贵? 还是他们之前的感情。根本一文不值? 「嫌少?」傅祁皱眉,提笔在那个数字上再添上一个零,「这样呢?」 周围的旁观者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傅祁给韩欣欣的钱本来就不少了,再在数字上添上一个零,那可不是两倍三倍的价值那么简单了,是十倍!百元十倍是千元,千万十倍是亿,傅祁给韩欣欣的。是上亿的赔偿! 这齣手大方的,让人目瞪口呆。 「呵呵!」韩欣欣咬牙,没忍住自己的手,狠狠一巴掌挥过去,重重落在他脸上。 「傅祁,我没想到在你眼中,我竟是这般廉价,你我的感情不过一笔钱。」 「是我看错你了!」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傅祁呆了。 陈修呆了。 柳燕呆了。 围观群众呆了。 韩欣欣也呆了。 看着自己那张刚刚打过大人物的手,心底微微发毛。 傅祁这人,不说能耐如何,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自有一股杀伐决断的狠厉。 搁在平时,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把巴掌往傅祁脸上掴。 可现在,她是真的气狠了。 没错,气狠了。 他都抛弃她了,当众用钱侮辱她了,她为什么还要委委屈屈忍着? 傅祁他,该打! 这么想着,也不怕傅祁了,一把抓过他手中的支票,盯着他阴郁的目光,刷刷刷撕了个粉碎。 而后宣布。 「既然你不稀罕我们这段感情,那我也不强求。」 「我不需要你什么补偿,只是从今天开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没有任何瓜葛!」
你走吧 ()」 这场仗,她无疑是输了,输得彻底。 但即使是输了,她的嵴背也要挺得笔直,决不在任何人笑话的目光下露怂。 分手没关系,但这得是有尊严的分手,而不是单方面地被羞辱. 她韩欣欣,也是有尊严的! 谁都没想到韩欣欣说动手就动手,打的人还是有冷面无情六亲不认之称的活阎王,都默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时候,顿时沸腾了。 首先沸腾的是柳燕。 「韩欣欣!」 她咬牙切齿,「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打人呢,有没有素质教养?!」 「没有啊,你有?」韩欣欣冷然一笑,「在人前装模作样。背地里可比我冲动多了,被你打的人可不在少数吧?装的一手好莲花!」 「你说谁莲花?」柳燕炸毛,奈何这是普宁,她的大本营,也是傅祁的大本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还真的颇有顾忌,没有直接上手打人。而是气得眼睛都竖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信口污衊,这是怎样的罪名,你别是没考虑过吧?」 「是污衊还是事实,你心里不比谁都清楚?」韩欣欣轻嗤一声,「怎么着,还想跟我打官司?那你去告啊,我等着!」 柳燕气得气息都不稳了。 「太嚣张了,你当我不敢?」 「呵。」 韩欣欣冷笑,「你当然敢。」 只是她不怕而已。 她现在又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没有靠山,被人一推就倒了。 她现在底气足着呢。 也不是傅祁的累赘了。 但是…… 傅祁的态度,终究伤人。 转身,「我祝福你们。」 柳燕拽过她手臂:「你什么意思?真心祝福就赶紧离开,这么磨磨唧唧的,我怎感觉更像是诅咒?」 韩欣欣:「……」 这脑子有坑的死女人! 她都这么退让了,还想怎么的? 用力甩开她的手,大步往外头走。 「你管我怎么想!」 她本来就是受害者,还要她怎么祝福? 虽然柳燕人品不太行,如果这是傅祁自己的选择,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傅祁认为幸福,她成全就是。 但这般,可不是为了让柳燕挤兑她的。 「等等!」 柳燕紧走几步。伸开手臂拦住她去路,「来得容易,走得也这么容易吗?」 韩欣欣勾唇:「所以,你要囚禁我还是绑架我?你们都要结婚了,我来跟我前男友告个别,你也有意见?」 她要找麻烦的是傅祁,而不是柳燕。 为什么有些人戏天生就是那么多呢? 「我没意见,反正你也说了,他失忆之前是你男朋友,以后他是要跟我在一起的,早些将你们的事情理清楚,也是一个交代。」 柳燕说道。神色依然带着愠怒,「只是,这是你跟傅祁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 「你们有感情瓜葛,私下解决就好,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被求婚仪式?还打我男人?」 「今天你要是不给个交代,休想从这里离开!」 「呵呵。」韩欣欣冷笑出声,「我给你交代?」 「你想让我给你交代什么?」 「不说夫妻同体吗?口口声声说是傅祁的人,这会儿怎就不有难同当,反而别干净?」 「我打他,是因为他欠我感情一个交代,他都认了。你喊什么冤?」 「有本事,他别跟我不清不楚的同时,跟你求婚啊!」 「男人要有担当,我没有刁难你,但你被傅祁牵连,要怪就怪他!」 「这怎么能怪傅祁!」 柳燕哼了一声,「分明是你自己不检点,傅祁都忘记你了。你还死缠烂打,是你自己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对你也是问心无愧!」 韩欣欣嗤然,「我跟傅祁相爱在先,之前他还是我的男朋友,你抢走了我的爱人,现在还趾高气昂,你倒是摸摸你的良心,是否会有疼痛?」 「你!」柳燕面色都铁青了。 上流社会的女人,最重面子,韩欣欣这番说法,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是三? 是可忍孰不可忍! 「保安!」 她大吼一声。朝门口跑去,歇斯底里。 「赶紧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出去!」 酒店的保安并非无处不在,但也隔得不远,柳燕这么大吼。顿时发现这边的异常,走了过来。 「她捣乱我的生日会!」 柳燕指着韩欣欣,「你们的安保是怎么做的,怎的什么样的人都能放进来!」 「还不赶紧把人给我赶出去!」 保安心里也苦。 这是啥回事。 酒店开门做生意。本路就是八方迎客,谁知道进门的会打怎样的主意? 韩欣欣看着,也不像是会作奸犯科的人啊! 再说了,这是他们的私事好不好,没能解决清楚,就把锅扣在酒店头上? 酒店比窦娥还冤! 但是这些话,在顾客至上的客人面前,是说不得的。 柳燕的身份尊贵,作为柳家的千金,她可算得上诧叱风云的人物了,得罪了她,酒店还要不要开? 只能柳燕道了歉,指挥手下:「先把这位小姐请出去。」 韩欣欣自然不依,在保安的挟持下,不停手舞足蹈挣扎。 「我不去,凭什么要我出去!」 「我要告你们。我也是酒店的客人!」 「这位小姐,得罪了,这包厢毕竟是柳小姐和傅先生订下的。」保安队长对她歉意说道,但指挥手下的工作半点不含煳,「快点带走,别惊吓了贵客!」 韩欣欣对上柳燕有些得意的神情,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放开我!」 她倒不是不能走,非要留在这里碍人眼球。而是她本来就打算要走的,是柳燕的态度让她不爽。 酒店的保安做事,也让她不爽。 她也是酒店的客人,让她当着大家的面被轰出去,她情何以堪? 但以她的力道,根本不是几个身强体壮的保安对手。 一下子就被抓得牢牢的。 韩欣欣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眼眶都红了,正待豁出去打一架时候,傅祁开口了。 「放开她。」 保安一愣。 柳燕一愣。 韩欣欣也愣了一下。 她对傅祁已经绝望了,没想到在这关头,他居然还替她说话? 傅祁大名鼎鼎,保安自是认识傅祁的,闻言赶忙放开韩欣欣。 然而得到自由之后,韩欣欣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得傅祁再度开口。 「你走吧。」
他说,你走 ()」 韩欣欣彻底怔住。 她抬眼怔怔看着他,眸光带着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复杂。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傅祁目光略微偏移,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只是他的态度,依然一如既往,没有改变—— 「我说,你走吧。」 他重复着,「这里不该是你呆的地方。」 韩欣欣抿了抿唇,一个不慎,让眼里的晶莹从面颊上滚落下来。 「好,我走。」 她缓缓合上眼皮子,不再说话。而后转身利落离开。 过了拐角之处,拎起裙角就拔足飞奔。 跑到很快的地方,除了酒店后,才靠着一棵老树停了下来。 身子缓缓往下落。把脑袋埋在双膝间,低低抽泣起来。 她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也是弱者的象徵,眼泪的存在代表着嘲弄,代表着无能,懦弱,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了。 因为傅祁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他今天没有替她说一句话不说,还嫌弃她碍事。让她滚。 为此,不惜用金钱砸她!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呢? 她苦苦追求的爱情,还是变了质。 终于成为了她所唾弃的那种人,被抛弃的可怜的第三者? 何其可笑。 他们喜结良缘了,他们幸福快乐了,她横在他们之间,算得了什么? 眼里的一根钉子,肉里的一根刺。 只会让别人不快而已。 先前她道傅祁为了她受伤,她一颗心全给了他,信誓旦旦说傅祁记不得她也没关系,她会努力去把两人的感情给追回来,这一次,不管傅祁怎么推她,她都要留在他身边。 他值得她这么做。 可现在呢? 她迷茫了,疑惑了。 傅祁有了新欢,他瞧着还挺幸福,她还有去给他制造幸福的必要吗? 如今对他所谓的好,不若放手成全他和柳燕。 他要的不是她的追求,不是她的爱情,而是她的成全。 失落。 无奈。 嘲讽。 痛苦。 悲凉。 迷茫。 交织成一片。 让她一颗心都拧了起来。 除了哭泣,除了歇斯底里地发泄,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终于,她还是失去他了。 终于,她还是碍着他了。 不爱了就放手。 这话何等潇洒。可做起来又何其的难。 抱膝哭泣,无助无奈迷茫唾弃。 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一片痛楚,连唿吸都难以感受到。 除了无望地悲泣,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有心去追求幸福,也愿意主动去追。 可如今的她,没有资格。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如同一把利剑,狠狠戳进心底,半点没有阻力。 她想,既然那么痛苦。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哭完之后,再不剩下什么。 哭完之后,跟傅祁一样,也忘记了当下。 地球离开了谁不都照样转动,是她把自己的分量摆得太高,高估了自己在傅祁心目中的位置。 其实只是可有可无啊。 …… 飞快换装了的齐五一直跟在韩欣欣身边。 冷漠的特工没有安慰她,只是百无聊赖站在一边,平静安宁等待她哭泣结束。 只是一个伤人心,眼泪根本流不完,她一直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韩欣欣还没哭够。 她倒是没有不耐烦。可天空不作美。 淅淅沥沥就下起雨来。 「韩小姐。」 齐五犹豫了一会儿,推推韩欣欣,「下雨了。」 「先去躲雨吧。」 「没事。」韩欣欣依然头也没抬,闷闷说道,「再让我哭一会儿,我发泄完就好了。」 「可是。」齐五犹豫,「下雨了。」 会淋雨的。 「没关系,我身体好。」韩欣欣继续说道。「你要是怕打湿衣服,就先找个地方自己躲雨去,不用管我。」 齐五受僱于她,又岂能不管? 劝道:「韩小姐,你这样淋雨的话,身子骨会受不住的。「 「我想一个人静静。」 韩欣欣说道,声音嘶哑而郁闷,「你就成全我吧。」 齐五:「……」 算了,僱主喜欢受虐,这是个人爱好,她只是个打工的,无缘置喙任何事情。 这般想着。当真离开韩欣欣身侧,躲到了一边的商店屋檐下。 韩欣欣有自我受虐倾向,她可没有不。 这种天气,衣服湿哒哒披在身上。可是半天都不舒服。 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而且势头越下越大。 最后,演变成了倾盆大雨。 齐五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拖韩欣欣。 「韩小姐。先躲雨吧。」 「我不……」 韩欣欣的话还没说完,身子一个踉跄,竟然已经被齐五强硬拉了起来,一路拽到屋檐下。 韩欣欣眼眶通红,鼻尖也是红通通的,在屋檐下站定,不善瞪着齐五。 「不是说别管我吗?」 「这是唐少的吩咐。」齐五回答,「我的责任,是保护你。」 「如今淋雨,然后导致生病,也是我的责任。」 便宜哥哥吗? 韩欣欣无力勾了勾嘴角,倒是没继续跟齐五槓了。 她心情不好,情绪低落,但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心里还是有数的。 「韩小姐。」 韩欣欣不计较了,齐五却不能不计较。「你身上全湿透了,不如先去酒店换身衣服?」 韩欣欣抿了抿唇,看着外头宛若瓢泼的大雨。 「好。」 老天果真最有灵性了。 知道人心情不好,还特意出来安慰她。 是因为她太难受,它也跟着感同身受了吗? 齐五是局外人,没有她那么纠结,转身进去超市,而后拿了一把大伞出来。 「韩小姐。走了。」 韩欣欣颔了颔首,跟着她躲在雨伞下,步行朝金华酒店走去。 雨越来越大,滴答滴答落在脚下,不一会儿,鞋子都湿了。 全身已经湿透的韩欣欣没有什么感觉,默默看着伞外的雨帘,眼神有些木然。 受伤太重的话,整个心都会麻木的。 而心都麻木了,人又怎么会感觉到难受? …… 韩欣欣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怎么回到酒店的。 齐五跟她一样是女孩子,没有那么多避嫌,见她好像行尸走肉一样麻木,到底不忍,认命给她擦干头髮,换上干净的衣服,将空调打开。 「韩小姐,您……」 她想了想,憋了一会儿,说道:「只是失恋而已,身体最要紧。」
病了 ()」 只是失恋而已? 而已? 韩欣欣抬眼看向齐五:「你有谈过恋爱吗?」 失恋这么严重的事情,在她眼中,只是那么云淡风轻的「而已」? 「没有。」 齐五淡淡说道,「但不是厨子,也能品尝出鸡蛋的味道。」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只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乐?」 「韩小姐不开心,只要有眼睛都能看的出来。」 齐五也不辩驳,目光淡淡看着她,「或许韩小姐的生活方式跟我们不一样。但我总觉得,爱情并非生命中的一切。有,锦上添花,没有。也能存活。」 「若是因为一个不爱你了的人伤心绝望,着实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 韩欣欣喃喃念着,眼中又涌出了泪花,「可怎么就那么放不下呢?」 爱情并非生命中的全部,这话她是认可的。 但是没有爱情,她又怎么活下去? 还是在已经品尝过爱情甜美滋味的前提下? 有些东西,就像是惑人的曼珠沙华。明明知道危险,还依然被其所迷惑。 但真正靠近了,就会变成索命的恶鬼。 齐五看着窗外。 「许是想不通吧,曾拥有过,太过美好,一时失去,难以忘怀。」 「可失去就失去了,再怎么也无济于事,他总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来的。」 齐五说道:「我鲜少会为不值得的事情伤神,若是实在捨不得,那就牢牢抓住就是。」 「他都跟别人求婚了,还怎么抓住?」韩欣欣冷笑。 「只是求婚,不是结婚,还是有机会的。」齐五说道。 「没有机会了。」韩欣欣垂下眼眸,「他心里有了别人,即使有办法将他困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 「我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傅祁。」 她要的是,他的心。 得不到,她宁可不要。 「那便是了。」齐五摊手,「不肯下手,便最好成全。」 韩欣欣深深吸口气。 「我很清楚。」 事情的状态她很清楚,纵然失魂落魄,她也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她只是想不通。 放不下而已。 「你先出去吧,我现在脑子有点乱,需要撸一撸。」 齐五是最贴心的伙伴,闻言颔首。 「那小姐先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招唿一声。」 韩欣欣应了,木然看着她离开房间,锁上门。 而后低低一嘆。 「我当然知道你的好意,只是我心里面这道坎儿,终究是过不去啊。」 曾经那么浓烈的感情,曾经那么炙热的拥抱,一下子突然被抽空。叫她如何不在意? 抱着膝盖窝在床上,想了好久,还是没能释怀。 都说男人终究会变坏,都有三心二意的潜质,她怎么也没想到,以前对她百般呵护的傅祁,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给了她山盟海誓,给了她希望,后面却残忍地撕毁了这份希望,将她推入无尽的深渊中。 「傅祁,你可真是狠心呢。」 她那样爱着他,那般捨不得他。为了跟他在一起,怕他担心,那么费力在叮噹岛扑腾,辛辛苦苦回来。 可回来后,迎接她的,只是他跟别人在一起的消息。 比起她的陪伴,他更需要的是她的祝福。 这般想着,麻木的心又疼了起来。 一抽一抽的。叫她身子都有些抽搐。 她还是失去他了。 但她没有办法去怨恨他。 却也没有办法去说服自己祝福。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当心灵空虚时候,那份寂静更能敲入人心,敲打灵魂。 韩欣欣头有些晕沉沉的,口干舌燥得厉害。 「许是之前说了太多的话,又哭了,所以水分流失的厉害。」 她自嘲一笑,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去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身子却没有什么力气。 脚还没挨到地面,身子就仿佛一团没有骨头的烂肉一般,霍地朝地上摔去。 「嘭。」 一声巨响,砸到了脑袋。 韩欣欣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感觉视线范围里的东西都在晃动。 竟然更晕了。 晕得她意识都有些迷煳。 「好累。」 她嘀咕着,全身没有力气,无法爬起来,索性躺在地上。任由自己闭上眼睛。 「太困了,我先眯一会儿。」 「地板好凉,舒服。」 …… 齐五是在傍晚送饭过来时候才发现韩欣欣倒在地上的。 地面冰凉,最容易受寒。何况韩欣欣之前又淋了雨。 她吃了一吓,赶忙放下饭菜朝韩欣欣疾步走去。 挨近了,弯腰抚摸额头。 「好烫。」 发烧了,体温高得能将鸡蛋蒸熟。 「这可不行,会把人给烧傻的。」 赶忙将人扶起,送到床上,而后给熟悉的医生打电话。 「金华酒店2347号房,韩小姐生病了。」 医生也是唐枫的人,闻言赶忙应了下来。 「我十分钟后到。」 医生倒也雷厉风行,因为担心韩欣欣的身体,还真在十分钟内赶到了。 「这烧温度有点高啊,都4度了,再晚一会儿发现,人烧傻是一回事,就算烧不傻,也得没命了。」 医生有些谴责。 「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她说想要静静。我就出去了,送饭时候才发现她倒在地上。」 齐五皱眉,「情况怎样,先开药吧。」 「温度太高了,先降温,再吃药。」 医生摇头,「这一次你可要看好了,小姐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看唐总能把你皮给掀了。」 齐五应了,说到唐枫,她默了默,问道:「小姐已经烧成这样了,要不要通知唐总?」 「暂时不要,唐总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若等小姐醒过来,再给他报信,不然你就遭殃了。」医生说道。 「可是你不是说很危险吗?」 「也不是就不回来,你那么急着找唐总干什么?」 …… 韩欣欣一直迷迷煳煳的,她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好长好长的觉,还做了个梦,在梦中,她走在一条小路上,路上一片迷雾,只有她一个人。 而后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她欢喜走过去,那片树林却被一场大火给烧了。 熊熊的大火,浓烟滚滚,火气沖天,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浪。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 韩欣欣想逃,脚下却好像生了根一样,根本无处可逃。 眼睁睁看着那些火苗朝她蔓延过来,缠上她的身子,火辣滚烫。 她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烧死时候,身子却恍惚被吹了空调一般,凉凉的很舒服。 她下意识朝那冰凉之物触过去,触手一片冰凉。 初始时候,她舒服得直想喟嘆。到后面,身上的火热之气彻底去了,取代而之的是一片冰冷。 宛若寒天腊月。彻骨的寒意。 冷得她眼角眉梢都冻僵了,手脚都难以活动。 她艰难唤了一声:「冷。」 良久后,那片起火的林子再次出现,火气化了寒冰,送来了温暖。 再然后,将她灼烧。 寒冰救援。将她浸在寒潭之中。 如此再三,韩欣欣再也受不住,筋疲力尽,倒了下去。 她实在太累了,也太难受了,直想就这样睡过去算了。 然而她的神智就是一直存在,将她锁在那片天地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覆煎熬的冰火终于消失,她喘了口气,再也撑不住,合上了眼皮子。 …… 醒过来时候,外头正值漆黑,房间里瀰漫着中草药的味道,齐五就坐在床头翻手机。 听得响动,齐五抬头看向她。 「韩小姐。」 韩欣欣环顾四周,她依然躺在酒店的房间里。 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外头的天色,也黑了下来。 抬手抚摸额头,恆温。有些冰凉凉。 「我之前,是发烧了吗?」 人虽不聪明,但一些生活常识还是有的。 「是的。」齐五说道,「您昏迷了两天,都快烧煳涂了。」 「难怪会做那样的梦。」 她看着窗外,问齐五,「现在几点钟了?」 「晚上二十二点零五分。」齐五起身,「饿了吧?我去给你端来稀粥填填肚子。」 「辛苦了。」 韩欣欣靠在床头,许是刚醒过来的缘故。脑子依然有些昏沉不甚清醒。 她微微回味了一下那梦中的情景,嘲弄勾唇。 「很难得,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自言自语时候,齐五刚好推门进来,听得她的话,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浓浓的带着嘲笑的嗓音,让韩欣欣面上有些挂不住,皱眉。 「你笑什么?」 齐五也不怕她,坦坦然然说道:「笑你不就是失个恋。就患得患失,还寻死觅活。」 「我没有寻死觅活。」 她只是生病了。 对于某些事情迷茫了。 找不到方向了。 「你有,你差点就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齐五毫不客气,甚至有些残忍提醒她,「要不是这样,不会只是区区一个发烧。就昏迷了这么久的。」 「这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韩欣欣反驳,「我是病人,那时候我还在生病呢,都没有自主意识。」 「但有潜意识啊。」 齐五摇头,「在我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轻生这么一个词,父母千辛万苦给与的性命,本该珍稀的。」 「韩小姐,说实话。我挺看不起你。」 韩欣欣:「……」 不想说话。 这年头的被僱佣的人都这么嚣张吗? 看不起又如何,还不是乖乖被她使唤? 可惜,这话不能说。 毕竟她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 这样为了一个已经不爱她了的男人患得患失。一度找不到人生的方向,甚至不想醒过来,何其可笑。 「先喝粥吧。」 齐五见她若有所思。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说道,「既然决定活过来,就好好吃饭睡觉,养好身体。」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即使没有爱情,也还是能活得下去的。」 她知道。 她只是失恋了。 心情不好。 失落,无奈,悲愤。 难道不应该吗? 她又不是经过训练的那些神奇牛人,摒除了七情六慾,只做一个趁手的工具。 她是人,正常的活人。是会有喜怒哀乐情绪的。 也会患得患失。 当然,她也明白不值得。 沉吟着,忽而低低笑了一声。 笑声充满了嘲弄和落寞。 齐五听到后,侧头看她,问道:「真就那么迷茫吗?失去傅祁后,连自己为什么活着的方向都找不到了?」 韩欣欣默了默。「没有。」 她看着外头的夜色。 「相反,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譬如查出付兴磊的去向,让他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比如查清楚母亲的死因,谁知道其中还有没有隐情。 如果可以,她还要继承母亲给的遗产。 不仅自己过得快乐逍遥,当个富婆,还可以学着怎么帮忙便宜哥哥管理公司,减轻他的负担。 ……以及处理段秋荣跟她那些狗腿们。 这么一想,她还真有不少事情要做。 因为傅祁才留在普宁,但现在,傅祁已经找到了归宿。 她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欢迎她。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留在这个伤心的,陌生的城市。 她得回去了。 会叮噹岛,找唐枫。 她如今只剩下唐枫一个亲人了,她得跟他一同共进退,而不是将所有的压力都压给他。 「那就让自己忙起来吧。」 齐五说道,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小酒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只要忙碌起来,再痛苦的事情都会被压在脑后,唐总还需要韩小姐。」 这话韩欣欣爱听。 「你说哥哥需要我?」 「唐总现在面临的压力很大。」 齐五说道,「为了保护小姐,唐总付出很多,段女士断了金华一些集团的资金鍊,还各种刁难,我想再继续下去,唐总会撑不下去的。」 「他看着坚强,其实也会累的,他也希望有人帮忙分担。」 「韩小姐是他的妹妹,理应一起承担。」 韩欣欣沉默良久。 「我会的。」 母亲留下来的烂摊子,不仅仅是唐枫的责任,也是她的责任。 更何况唐枫如今处境艰难,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必须要去面对段秋荣。 某些事情,终究得自己去面对。 唐枫再有本事,她也不能永远依靠他。 他,也是会累的。 不过,唐枫是她哥哥,她心疼情有可原,这齐五也心疼…… 不像是一个下属关心老闆的姿态啊。 她看向齐五,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我想回去 ()」 这话问得突兀,齐五猝不及防,眼眸闪烁,哑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回答。 「没有。」 「没有?」韩欣欣挑眉,「那可就遗憾了,我正说我还没个嫂子呢。」 齐五噎了一下,眸中神色变幻,似乎在纠结着什么,良久回答。 「小姐别开玩笑了,我和唐总是不可能的。」 是不可能,而不是否认。 韩欣欣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不像我。我哥也不是傅祁,主动些永远比被动更得人心。」 齐五挣扎:「小姐想多了。」 「也许。」 韩欣欣说道,「我自己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总想着给别人牵个线。也好圆了自己不得好结果的遗憾。」 齐五是聪明人,聪明人不用多说,一点就通。 眼眸闪动一下,垂下睫毛。 「夜已深了,如果小姐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下去了。」 「等等。」韩欣欣唤住她,有些不甘心,「真没有动过心?」 齐五摇头。 「我和唐总乃是上下属关系。平时都鲜少见面,哪来的感情,小姐莫要揶揄我。」 不是她愿意揶揄打趣别人,而是齐五的神情出卖了她自己。 她敢肯定,在她问话的时候,齐五犹豫的那一下,说明心有所动。 不然素来果敢决断的齐五,为什么不干脆利落否认,而是扭扭捏捏,叫人误会? 「你去吧。」 齐五不愿说,韩欣欣也不强求,挥手让她下去了。 只是齐五离开后,她深深嘆口气。 也不知道齐五有什么苦衷不能承认感情,她自己不能得到幸福,还挺愿意便宜哥哥得到的。 就是不知道唐枫会不会喜欢齐五。 齐五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姑娘,如果他们最后能走到一起,多好。 不过这是唐枫和齐五的事情,她也就想想而已,根本不能插手什么。 喝碗稀粥之后,已经到了子时。 她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在寂静的房间里想了诸多事情。 只是淋雨发烧感冒,退烧了也就没有什么大碍。 翌日清晨,起来后,精神头还不错。在齐五过来送餐时候,对她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回叮噹岛。」 「啊?」饶是齐五脑子转的快,也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惊了一下。 她们这些收集情报的人,对一些不算特别隐秘的事情都探得很清楚。 比如说,韩欣欣跟段秋荣不和,段秋荣逼着韩欣欣给陆甜儿捐献骨髓。 照理说,段秋荣一家相对强势,能把韩欣欣碾压得死死的,她若不是脑子不好使,就不应该去招惹段秋荣。 能避则避才是。 怎么这会儿,却要回去叮噹岛? 段秋荣素有叮噹岛主的名头。叮噹岛根本就是她的大本营,韩欣欣这么一回去,简直羊入虎口。 「韩小姐,此事任性不得。」 齐五说道,「一旦意气用事,被抓回去后,就在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韩欣欣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不过是担心她失恋了,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冲动之下胡乱做决定,从而惹下一大堆的麻烦,累人累己。 「无妨。」她摆摆手。「前后我都想过了,这是当下最好的决定。」 她看着窗外的明媚天空,「反正我在普宁也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不如回叮噹岛,还能跟哥哥共进退。」 顺便的,躲过情伤,再也不见傅祁。 眼不见为净。 「小姐。您可得想清楚了。」齐五还是没放松神经,「外头尚且都是段秋荣的眼线人手,你要是离开普宁,无异于自己往她的嘴边送。」 「那就送吧。」韩欣欣无所谓把手,冷冷一笑,「她如果吃得下我这只绵羊,也是她的能耐。」 虽然情场失意叫人难受,但发烧后的生死徘徊,也叫她想了许多,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能继续在一个不爱她了的男人身上浪费功夫—— 他都要结婚了,她跟他纠缠下去。对她还是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 她确实欠他良多,即使背叛了感情,她也没办法去怨恨他。 既然无法动手,那就离开。 成全他。也是成全自己。 眼眸闪了闪,「对于我自己的情况,我并非心里没数。」 齐五哑然,而后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只要韩欣欣不是意气行事。作为下属,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质疑上司。 「小姐想要我怎么做?」 「先通知哥哥,看他怎么打算,我这边则是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韩欣欣说道。 她是去投奔唐枫,自然得看唐枫的时间和意愿,她过去是为了帮助唐枫,顺带感受一下亲情,可不是为了给唐枫添堵的,亲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沟通,唐枫有权知道她的意思。 而且有唐枫指点,她行事更便利,配合更巧妙。 齐五应了声,而后去联繫唐枫。 好一会儿回来:「唐总让您接电话。」 韩欣欣对便宜哥哥没有怎样戒备,便宜哥哥想要给她打电话,她便欢欢喜喜接听了。 「哥。」 「你先不要回来。」 电话刚接通,唐枫的话就急切冒了出来。 「还不是时候。」 韩欣欣:「……发生什么事情了?」 平时不是老一副思念妹妹的模样。怎的她要回去跟他团聚,他却不乐意了? 「老妖婆暴走了,这边有些不安全。」 唐枫那头传来刷刷刷翻阅纸质文件的声音,「你且耐心等等,等我把手边的事情处理得告一段落后,我就去找你。」 韩欣欣不太乐意:「我们不是兄妹吗?既然是兄妹,为什么不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母亲的事情,不仅你有责任。我也有义务。」 「哥哥。」她嘆口气,「我没有你想像中脆弱。」 「我知道。」唐枫默了一瞬,「但哥哥不希望你遇到危险。」 「我倒觉得留在你身边,比去哪里都安全。」韩欣欣说道。 唐枫哑了哑。 「我也愿意你陪在身边,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哥哥不是信不过你的聪明能干,而是非常时期,不能让你涉险。」 「你的安全,绝了哥哥的后顾之忧,反而是最大的帮忙。」 唐枫的推拒越强烈,韩欣欣就越有一种预感—— 唐枫那头,一定遇到麻烦了。 「哥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想知道。」
有人想见见你 ()」 「不是什么药要紧的事情,不要担心我。」 唐枫顿了顿,说道,「我在帮你调查一件事情,但连你我都不能说出去,你要是信我,就等我些许日子。」 韩欣欣怎会不信他! 他现在就是她唯一的靠山了,她不信他还能信谁! 「我等。」 她应着,却有些踟蹰。「但你要我等多久?」 「快则三四天,慢则十天半月。」 唐枫吐出一口气,「这得看某些人的消息。你是最关键的一环,我不想他们找到你。」 「好。」 既然唐枫都说到这程度了,她岂有反对之理。 「我等着你过来接我。」 「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唐枫的声音恢復了笑意,说道,「你要是真心想帮哥哥,就把自己藏好。别让付兴磊和段秋荣的人找到你。」 等等,唐枫说什么? 段秋荣找她她理解,付兴磊也找她? 韩欣欣指甲差点掐入肉中:「付兴磊在普宁?」 「他的人渗入了叮噹岛,这里有过他的影子,不过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唐枫提醒她,「虽然目前没有证据显示他已经到了普宁,但他一直在寻找你。」 韩欣欣也不是个傻白甜,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我一定会仔细小心,不会让他钻了空子的。」 「你能明白最好,他的目标是你。」 唐枫默了默,问她,「你手上是不是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额。」韩欣欣呆了一瞬,有些无语,「你说的该不会是父亲留给我的,据说能把付兴磊打入死网的证据?」 唐枫道:「应该是。」 韩欣欣嘴角抽了抽:「事情都变成这般模样了,他就算找到那些证据又能怎样?m国政府还不是照样要通缉他?」 付兴磊之前犯下的罪就算没有父亲找到的药品作假证据,也足以让他在牢里愉快地度过几十年了。 所以反正是多几年少几年的牢狱之灾,他有必要那么介意吗? 「这我可不清楚。」唐枫问她。「都说你父亲给你留了东西,那东西真的在你手上?」 「别人问我,我十张嘴都说不清楚,索性不说,但哥哥问我,我便坦诚告诉你吧。」 韩欣欣苦笑,「我压根毛都没见到。」 「父亲那人就是个闷性子,从来都把我当成公主来养,都捨不得我遭半点罪。怎么可能会在死后给我挖那么大一个坑?」 「直到现在我还没见过所谓证据的边角,我猜父亲当时应该留了东西,但不是给我的。」 「因为他很清楚我的性子,就算证据到了我手中,我也守不住。我是他的独苗,他已经为此事付出性命,又岂会把我也一起带进去了?」 「竟是这样么。」唐枫沉吟了下,「那你觉得,你父亲有可能将那些东西交给谁?」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 神情不变:「这我就不清楚了。父亲的脾性太过于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说话口无忌惮,直来直去,很容易得罪人,故而他这几年跟我到处跑。也没有几个好友。」 「我也正在寻找父亲好友的下落,想着有没有线索。」 韩欣欣嘆了口气,话题一转,「哥哥怎么对这事情挺上心的?」 「还不是为了你这傻丫头!」唐枫没好气说道,「傅祁都已经将付家一窝端了,付兴磊即使逃跑成功,也是被通缉的命,可你说,他为什么还那么在意你手中的东西?」 「东西不在我手上。」韩欣欣辩驳。「我都找不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东西。比你想像中还要重要。」唐枫说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有数,但若是可以。一定得把东西藏好了,不然落到付兴磊手中,结果太糟糕。」 他顿了顿,声音沉痛,「你父亲,也有可能白死了。」 韩欣欣无奈:「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帮忙。」 她抓了抓脑袋,「但我确实不知道那东西是否存在啊!」 「我第一次到普宁收拾父亲遗物之后,就被各路杀手追杀,没完没了的,亡命天涯,即使手上有点东西。也早就被他们拿去了,我的住处更不消说。」 「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也比任何人都想抓到付兴磊。」 「可是我没办法。」 她都想哭了,「我看着是个知情.人,其实身处其中,我比谁都懵逼。」 「别人被抓好歹是有实据。我被抓,我怎么死都不知道。」 唐枫听得她声音,知道她都急得要哭了,赶忙哄劝。 「没事,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你还有哥哥呢,哥哥帮着你寻找。」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证据里面是否还有别的东西,我会查清楚的。」 「别慌,你不是一个人。」 韩欣欣深深吸口气。 「谢谢哥哥。」 「那你好生休息,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就算出门,也一定要把齐五带上。」 唐枫叮嘱她,「别嫌麻烦,安全第一。」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没有活腻呢。」韩欣欣保证道。 唐枫笑了笑,「那敢情好,我妹妹终于懂事了。」 他似乎很忙,在跟她打电话期间,办公室的门还响了好几次。 韩欣欣不想打扰他,主动挂断电话:「哥哥,你先忙,忙完再聊。」 这话正中唐枫下怀,跟她道了别,便挂断了电话。 从耳边拿下手机,韩欣欣看着通讯录上那个熟悉到能背下的号码,眼眸深处有一缕深邃的悲凉掠过。 她不想再把事情往坏处推了。 她也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可是,她也不想被蒙在鼓子里。 沉吟间,齐五走了过来:「小姐。」 「你的手机。」韩欣欣将手机还给她,「那就暂时不去叮噹岛了,你叮嘱齐一齐二齐三齐四齐六,赶紧把我要找的消息翻出来。」 「我现在闲着无聊,刚想研究这事情了。」 齐五神色平板,看不出什么神情,闻言点点头。 「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将齐五支出去后,韩欣欣坐回桌边,准备查些东西,齐五却又回来了。 「小姐,有人想见见你。」
我有付兴磊的消息 ()」 韩欣欣哑然失笑:「这些事情,一直不都是你安排的吗?陌生人不见。」 顿了顿,「熟人的话……」 她沉默了一瞬,「我好像在普宁,并没有熟人。」 齐五不戳破她,只是说道:「是柳燕小姐。」 韩欣欣抓着桌子的手一紧。 柳燕! 她还敢过来见她! 夺夫之仇不共戴天,虽然她管不了傅祁的花心,但这不影响她对绿茶女的厌恶。 夺走了她的心上人,拿走了她的幸福,现在还敢来找她? 她这几天又病又难受的,跟柳燕可脱不了干系! 她没去找柳燕的茬已经算是她教养好了,这人怎的还人心不足! 嗤了一声:「难怪你吞吞吐吐的。还故意卖关子。」 她勾了勾唇,「不过,我的意思很明白,在普宁。我没有熟人。」 也就是说,柳燕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既然陌生,她为什么要去见柳燕,为什么要给陌生人折腾自己的机会? 「小姐。」齐五深深看她一眼,「躲避永远不是个问题。」 「那又如何,有条件的话,就算是鸵鸟一辈子,我都心甘情愿。」 韩欣欣摸了摸下颔。「让她走吧,我不想见她。」 她唏嘘一声,「我现在病情还没有彻底好,正是手痒的时候,我怕我自己一个没忍住,做了什么伤感情的事情。」 齐五嘴角抽搐:「我去回绝她。」 「等等。」 韩欣欣迟疑了一瞬,唤住她,「听你对我的评价,你应该也不待见柳燕,你更是知道我不会见她,怎么还给我通知?」 她说这话,不是为了责怪齐五,而是有些疑惑。 疑惑齐五的反常。 「是柳燕说了什么吗?」 「她说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小姐。」 齐五眼眸里飞快闪过什么,「她还说,要是小姐不肯见她,以后绝对会后悔。」 「因为这件事情,对小姐来说很重要。」 韩欣欣嗤了一声。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傅祁,她那么关心我,倒是把傅祁让给我啊。」 但很显然,这种事情也就只能想想而已,现实中根本不可能。 因为傅祁不是商品,更因为柳燕费尽心思也要跟傅祁结婚,岂会轻易松手。 「小姐。」齐五幽幽一嘆。有些无奈。 韩欣欣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有自己的较量,也就是嘴巴上逞能,过过嘴瘾而已。」 「你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我有数。」 韩欣欣都这么坦白了,齐五只能点头。 「那我去找柳小姐谈谈。」 「不去了。」 韩欣欣眨了一下眼睛,「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跟她谈谈。」 齐五:「……?」 「不必惊讶,我现在胸口正堵这一口闷气呢,有人自动送上门来给我踩,我岂有不睬之理?」 韩欣欣冷笑,「既然来了。那就怼一怼,总不能让她白跑这一趟吧?」 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总觉得柳燕并非看上去的简单。 或许今天她找她,不仅仅是为了傅祁的事情。 但不论如何,光是傅祁,她们就可以拿起瓜子好好叨嗑一番了。 齐五将她神情收入眼中,面上丝毫无波。 「好。「 「让她等我几分钟,我这就出去。」 话是这么说,等她出去时候,却是半个小时后了。 在小包厢里等待的柳燕,差点没气得鼻子歪了。 「韩欣欣!」 她愤怒大吼,「你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早知道我就不该对你有任何怜悯!」 这话多奇妙啊,对她怜悯? 韩欣欣差点都笑出声来。 她是很可怜,但所谓的可怜,不是有柳燕本人一份力量吗? 猫哭耗子假慈悲,假惺惺得叫人作呕。 「是没把你放在眼里。」 韩欣欣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迟到忏悔的心思,她哂然扯唇。 「其实你心里不是都很清楚吗?我们本来就是敌人,我都退让了你还纠缠不休,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么?」 还指望她给好脸色看。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韩欣欣。」 柳燕咬牙切齿,满眼怒火,差点就能暴走了。 但暴走之际,她还是恢復了些理智。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商人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韩欣欣秒懂她的意思,嘲弄一笑。 「但我不这么觉得,我们做不了朋友。」 「我讨厌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半点不带虚的。」 「我也一样讨厌你。」柳燕说道,眼神冷冽。带着几分阴鸷,「你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唿吸都气息。没有一样是招人喜欢的。甚至于,我一看见你,隔夜饭都想吐了。」 韩欣欣:「……」 mmp,台词被抢了。好恼火! 气极反笑。 「那你吐吧,我还好。」 「可惜不能。」柳燕哂然,「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是金枝玉叶,被传授许多的礼仪姿态,老师曾经告诉我,哪怕再难受,也得给同桌的人一个面子。」 韩欣欣眉眼抽搐,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需要你给面子。」 「你的良知跟着你的脸,早就丢光了,哪里还有得给我?」 柳燕皱眉。 「我说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吵架,而是有要事。」 她说道,「你这样叫我很为难。」 韩欣欣冷笑:「为难你就走啊,今天可不是我主动要见你。是你舔着脸过来找我的。再说了,这矛盾的初始,不是你先对我人身攻击吗?」 嫌她没教养,嫌她没礼仪,是个粗人,当她听不出来? 她只是听不惯,怼了回去而已。 她不是傅祁,没有无条件宠着任何人的喜好。 柳燕噎了一下。而后看着她:「在商言商,我讨厌你是一回事,但有笔买卖需要跟你谈,就不知道你肯不肯放下成见一起商量了。」 「这件事情,对你我都有好处,完全双赢。」 意外之意,是怪她小气吗? 可柳燕都能做到的事情,她为什么就不可? 勾唇,「我也讨厌你,但你大老远跑过来找我聊天了,我也挺好奇的。」 在商言商,很好。 不谈感情。 就当是全然的陌生人。 「说吧,什么事?」 「我有付兴磊的消息。」
我拒绝 ()」 这话一出,韩欣欣当场就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柳燕找她,居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她跟付兴磊之间的恩怨,别人不知道,傅祁肯定知道的。 傅祁因为她受伤,柳燕前去搭救,当然也知道她跟付兴磊之间的纠葛。 ……不死不休。 没有了傅祁之后,她首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出付兴磊,替父报仇。 但现在,柳燕说她知道付兴磊的消息? 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你是什么人,你的过去恩怨我岂会查不到。」 柳燕轻嗤一声,「意思意思就行了,别太端着,到时候错过了最想要的事情,哭都没地方去。」 「你知道的。那是何等狡猾的人物,一旦错过时间,下一个小时跑到哪里去了,连我也没法知道。」 韩欣欣眼中掠过挣扎。 作为情敌,她并不认为柳燕对她抱有莫大的善意,会去特意提醒她仇人所在。 甚至于,柳燕应该比所有人都更希望她倒霉遭殃吧? 但对于害死父亲的兇手,哪怕消息只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都不想错过。 「这也要考虑?」 柳燕哂然,「我原以为你是个大孝女,现在首当其冲要做的事情便是要替父报仇呢。」 脑子原本有些混沌,听得这番话后,瞬间清醒过来。 韩欣欣笑了笑:「当然要考虑,毕竟我面前的人,可是最希望我倒霉的人,我又怎么能确定你现在是不是在挖一个坑给我跳?」 「挖坑又如何,生意往来,本就是你情我愿。」 柳燕说道。「我也没有那么多耐心,你只要告诉我,付兴磊的消息,你是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是要的。 只是,「我怎么能确定你给的消息是真的?」 毕竟柳燕自己也说了,不能保证消息的时效性。 也就是说,等她过去时候,未必还能找到付兴磊。 既然没有时效性。消息等于白给,她要这种消息做什么? 「我是不能确定他很快会去哪里,但我能确定的是,他应该会在那个地方短暂停留一些时间,足够你过去了,如果你现在就动身的话,一定还能遇到他。」 这话实在是…… 画大饼。 如果是以前,韩欣欣说不准就被诱惑了,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当年的冲动。 「先说说你的条件。」 柳燕说了来找她是为了做生意,那现在必然不会将消息白白给她。 她得斟酌一下,这个所谓的时效性消息,值不值得她要付出的那个价。 「啧,是我看重了你对你父亲的感情。」 柳燕说,「我还以为你为了得到付兴磊的消息。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呢。」 韩欣欣皱眉:「有事说事,别道德绑架,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愿意怎么做,你管不着。」 「说了是来找我谈生意,那就开门见山,不想谈就走。」 「带着付兴磊的消息走?」柳燕似笑非笑问道。 这是威胁了。 韩欣欣扯唇:「其实消息对我而言还是有用的,如果你愿意交换,未必不可以谈谈。」 顿了顿。「但你实在要走,我也拦不住不是吗?」 柳燕咬牙:「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做生意?」 「做啊。」韩欣欣微笑,「买卖不是都谈出来的吗?你都还没开价。叫我怎么还价?」 柳燕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还想着还价?」 韩欣欣斜她一眼,那眼神像极了看白痴:「我给你不熟,还是情敌。不还价坐等被你宰?」 她以前是看着很好欺负,但现在的她,并不好欺负啊。 想骑到她头上来,她为什么要用意? 「难得,仇人的消息也能商讨,你父亲在你心目中的分量确实不重。」柳燕哂然。 韩欣欣不置可否:「我对我父亲什么感情我心里清楚,不用你置喙。」 说到这里,她也很不耐烦了。 「不是说消息有时效性吗?爱说不说,等时间过了,我跟你交易还有意思?」 柳燕噎了一下,神情宛若便秘。 她之所以纠结,是因为韩欣欣的态度越来越莫测了。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儿。这会儿心里竟然没有半点底。 但已经说到这地步,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迟早要说出来。 「我要你马上离开普宁,从此以后不见傅祁!」 「马上离开,不见傅祁?」 韩欣欣默了默,眼里掠过一缕复杂,「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且不说傅祁是她的爱人。虽然失恋了,但这座伤心的城市还没有让她彻底绝望,就算不能跟傅祁在一起,她也没必要马上就离开。 光是外头那么多危险,她就不会轻易同意离开普宁。 便宜哥哥也说了,当下的形势,她留在普宁,才是最安全的。 才能不拖累他。 即是这样,她为什么要热衷于作死? 「因为你一直在寻找付兴磊的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线索,只有我有。」 柳燕勾唇,「都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过了,便是我都找不到人,你赌不起。」 说的还挺笃定。 可惜,结果註定要让她失望了。 韩欣欣微微垂下眸子。 「你走吧。」 柳燕笃定的得意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欣欣面无表情再次提醒:「我是说,你可以走了,消息我不要了。」 「不后悔?」柳燕哑了哑,你咬牙问道。 「不后悔。」韩欣欣回答。 柳燕不解:「难道已经失去的傅祁比你的父亲还重要?」 韩欣欣不答。 傅祁是已经失去的,但是父亲,也已经入土为安。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没有谁比谁更重要,只能二选一。 父亲约莫也不喜欢被这样选择吧? 「韩欣欣?」 得不到回答的柳燕锲而不捨,追问她,「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既然他已经选择了你,我便不会再纠缠。」韩欣欣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普宁,还不拿走我的消息?这对你而言,百利如无一害不是吗?」柳燕很不甘心。 「不,有害。」 韩欣欣垂下眸子,神色略略黯然。 「尽管我跟傅祁分开了,但是在我心里,他不是商品。」 爱情是神圣的,不应该被拿来交易。
太少了 ()」 「所以感情不是商品,你就能跟我的未婚夫纠缠?」 柳燕皮笑肉不笑看着她,「韩欣欣,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贱?」 「贱得过你?你很清白?」韩欣欣嗤笑,「在说我之前,你可有反省过你自己?你尚且是夺走别人感情的小三,还不能允许我这个原配缅怀一下被抢走的感情?」 「我不是三!」柳燕大怒,「你口口声声说第三者,你不知道我才是傅祁真正承认的女人?」 「对哦。你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顾自冷静下来,哂然一笑。 「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来找你,除了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外,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要跟傅祁结婚了。」 韩欣欣抿唇不语,放在膝盖上的手,却不觉绞到了一起。 「不相信?」 柳燕嗤笑,拿出一本红色的请帖。「下个月初二的婚期,已经订下来了,就是上次你离开之后,傅祁跟我定下的日子。」 事关傅祁,韩欣欣也不跟她客气,噼手躲过请帖,目光粗略扫过上面的内容。 「不用看得那么仔细的,肯定不是给你的请帖。」 柳燕嘲弄开口,「毕竟是丈夫的前任,邀请过来参加婚礼,得是多么尴尬啊,就算不怕尴尬,我还怕你在婚礼上承受不住,直接坏了我的婚礼呢。」 韩欣欣:「……」 确定了,眼前这女人,就是绿茶本绿。 也确定了,什么所谓交易,什么付兴磊的消息。都是幌子。 柳燕最重要的目的,是过来炫耀她的成果—— 跟傅祁结婚了。 用手段抢走别人的感情,还到别人面前炫耀显摆,这得是多婊才做出来的事情。 韩欣欣撇嘴。 「既然那么害怕,悄无声息把婚礼办了不就好了,怎的还要捅到我这里?」 「是想要看我的不痛快?」 她问得直白,柳燕也答得直白。 「是啊,就是想看你的不痛快。」 她婊里婊气一笑,「不过你说的悄无声息把婚礼给办了。这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的,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婚礼,小办多可惜。」 「我不是你,有那个条件,也有那个资格。」 这话韩欣欣就不爱听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那个条件和资格,你对我了解有多少?」 「没多少,但你这种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我看得多了。」 柳燕冷笑,「不过据我观察,痴心妄想的人虽多。真正成功的,却没有几个人。」 「虽说这时代已经变了,可婚姻大事,还是会遵循着门当户对的规则。」 「很显然,你们是不般配的!」 韩欣欣:「……」 本来还想反驳两句的,但现在听得柳燕这么说。她半点都不想回復了。 原来柳家竟是还没查到她的身份背景么? 傅家都已经知道她是叮噹岛的人了,柳家还不知道? 或者说,是傅家封闭了这消息? 不论如何,对她而言都只有好无坏。 若是傅祁的心还在她这里,她跟柳燕辩驳一下也没什么。 但傅祁已经成为过去式,她的身份又有些特殊,她暂时还不想在口角上把事情吐出去。 比身份的话,以前的她跟柳燕没得比。 但现在,十个柳燕都比不上她。 站在高处看地处。就像在看小丑跳梁。 何其好玩。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柳燕也是敏锐的,瞅得她神情有异,不悦说道。 「有道理。堂堂柳家大小姐说的话,岂会没道理。」韩欣欣耸肩,「我只是被你的言论给惊呆了而已。」 被她的无知给惊呆了。 而柳燕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还真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听得这话,只当是自己赢了一局,得意且骄傲昂头。 「知道就好,看来我说的话你已经听进去了。」 顿了顿,「听进去的话,你就离开普宁吧,我给你车费,还会将付兴磊所在的消息告诉你。」 「车费?」韩欣欣嗤然。 「嫌少么?」 柳燕也不气馁,冷冷一笑,「看看这数字,可够了?」 韩欣欣扫一眼桌面上的支票,足足有三个亿。 顿时哭笑不得。 「你出手倒是大方。」 「必须这般。人心不足蛇吞象,有钱能使鬼推磨。」 柳燕说道,「虽然我不待见你,但你毕竟曾经跟我的老公有过一段感情,他想要弥补你,我就不能让他心存遗憾。」 「三个亿不少了。够你吃喝拉撒一辈子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这笔钱拿走之后,你跟我老公之间再没有任何瓜葛。」 韩欣欣暗暗摇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尽管还没结婚,但行事风格何其相似。 都是喜欢拿钱砸人的。 傅祁失忆了智商掉线不怪他,但柳燕…… 算了,反正她也不知道她身家已经有上百亿欧元,哪里稀罕这区区三个亿? 三个亿,确实能买断灰姑娘的一生。 但她韩欣欣,已经从灰姑娘转化成白富美了。 三个亿,以前会是天文数字,现在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一个零头。 买个笑脸都不想给,何况是感情? 抓过支票,半点不带犹豫地就撕成了碎片。 「我说过,感情不是买卖,别动不动就拿钱羞辱人!」 「我从来不信穷人有高尚的品格,说来说去,不是想从我们身上捞一笔吗?」 柳燕哼笑,「那么五个亿呢?五个亿,足以让你离开傅祁了吧?」 韩欣欣:「……听不懂人话?」 「贪心。」 柳燕斜她一眼,「不过在我眼中,傅祁是无价之宝,如果你非要那么不要脸,我便给你六个亿吧。」 「拿了钱之后就赶紧滚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在我跟傅祁面前出现。」 「记住了吗?」 麻蛋,她什么都还没辩驳呢,就已经定下了她的路子! 韩欣欣噎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目光绕过她的脸,而后眸光闪了一下。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确实不假。」 「在我看来,谈钱伤感情,可感情没有了,不谈钱也说不过去。」 扯皮这么多,只为了突出一个重点,「你非要用钱砸我,买断傅祁的感情的话,我接受。」 对上柳燕那双不屑的眼神,勾起唇角。 「但是六个亿太少了,我要你给六十亿!」
欠我的巴掌 ()」 「六十亿?!」 柳燕惊唿一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你怎么不去抢劫!」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韩欣欣嗤然:「你给我开口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开口?多大的胃口多大的食慾,我确实这么有食慾,你先前不是最会用钱砸人么?我给你一个机会。」 「六十亿,你要是拿的出来,我跟傅祁绝对分分钟断得一干二净!」 说这话倒不是彰显她有多么无情,而是一个隔绝石。 六十亿可不是六百元,谁都能轻轻松松拿得出来。 就算是柳家家主,六十亿的流动资金想要抽出来也是不小的难事。 现在只是用来打发一个旧情人? 柳家肯定不会干。 要是真的干了,不是脑子进水,那就是柳家要崩了。 没错。六十亿的钱当场拿出来,柳家绝对得崩。 柳燕也说了,柳家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们的脑子。 只会盈利。不会亏本。 拿出六十亿,怎么都得亏死。 何况现在柳家,情况可不是很妙。 在丢失那药之后,柳家也是陷入不小麻烦中呢。 她就是笃定柳燕拿不出那么多钱。 事实上,柳燕还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她哼了一声,「你倒是高看了自己,就算我拿得出来这笔钱,你觉得你值得这么个价吗?」 「漫天要价。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念着傅祁曾经爱过你,你以为你自己值几个钱?」 「我只得几个钱我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批判。」 韩欣欣也不急,只是淡淡看着她,「你只需要回答我,六十亿,你给还是不给?」 「你当真会离开傅祁,离开普宁,再也不会出现在我和傅祁的面前?」柳燕问。 「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想先问你,六十亿,你当真拿的出来?」韩欣欣不答反问。 柳燕怒:「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会啊。」韩欣欣挑眉,「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有这么一笔钱,我都不知道少奋斗多少年,既然这样,不就是离开一个男人么,我为什么不肯?」 「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弔死在傅祁这颗花心树上?」 柳燕:「……」 说得好有道理,她差点就被问住了。 可是,可是傅祁不是韩欣欣的一切吗? 先前不是韩欣欣自己说傅祁不是商品,感情不是买卖。不能随意沽价的? 怎的一转眼,转变得这么快? 才想着,韩欣欣又继续问她。 「想好了没有,是继续用钱砸我侮辱我,寻找你的快感呢,还是认怂说自己同样穷,没有本事只能嘴上跑火车,其实自己也是一只山鸡来着?」 韩欣欣的话简直又毒又狠,柳燕被她一刺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说谁是山鸡,谁跟你一样穷?」 「不是你嘲弄我是灰姑娘,是飞不上枝头的山鸡吗?」 韩欣欣轻嗤一声。「可是稀罕的很,自以为是凤凰的人,居然还比不过山鸡?」 「那你说,你是真的凤凰,还是假的山鸡?」 这话简直不能忍! 柳燕气得面红脖子粗。 「韩欣欣,请注意你的言辞,别把粗鄙当成炫耀的资本!你以为你是谁,山鸡就是山鸡,还自我感觉良好,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值得六十个亿?」 「我给不给你是一回事,但你不配,才是重点!」 她哼了一声。「摆不清楚自己位置,难怪傅祁那么讨厌你!」 韩欣欣:「……」 傅祁有很讨厌她吗? 摆不清楚自己位置的人,是她吗? 刚想怼回去,却见柳燕已经站了起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今天的谈判註定只能是以不愉快收场了。」 「劝你一句,太过于拎不清的人,实在很败好感的。」 说完抢走了她手中的请帖,「我的婚礼你就不必去了。看着你这张脸就觉得噁心!」 这话说的,还真是叫人很不愉快啊。 韩欣欣眯了眯眼睛,笑得慈眉善目。 「放心,我素来都很圣母的,你都这般邀请我了,你们婚期之日,我一定会去好好捧场的。」 都特意跑来刺激她了,还想轻松离开? 没门! 抢走她男人,就该被刺一下! 「韩欣欣!」 柳燕咬牙切齿,狠狠瞪着她,「你要是敢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让你无法活着离开普宁!」 「我好怕。」韩欣欣摊手。「你要是有本事,尽管来。」 勾了勾唇,「就不知道风雨飘摇的柳家,还能接受得住几次打击!」 柳燕心头咯噔一跳。冲到她面前,揪住她领子。 「你什么意思,赶紧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什么意思?」韩欣欣玩味一笑,看着揪住领子的那双手。眸色徒然一厉,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掴了过去。 「就是这个意思。懂了吗?」 韩欣欣对柳燕是恨极厌恶极了,下手丝毫不省力气,全身的劲都压在手上,巴掌结结实实掴过去,直接在柳燕脸上落下一个红印子,白嫩的面颊当即就高肿了起来。 因为疼痛,也因为被打得一个踉跄,抓住韩欣欣衣领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柳燕反应还算很快,及时顿住脚步,稳住身形。 「韩欣欣!」 柳燕目眦欲裂,捂着高肿的脸,眼睛赤红看着她,「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且不说是你动作无礼。行事粗鲁在先,就光是这巴掌,也是你欠我的。」 韩欣欣冷笑,「前段时间飞往普宁的飞机上,无缘无故对我打了一巴掌,我还没还你呢。」 「当时你说你和傅祁是未婚夫妻,我是小三,我无从辩驳。后来我才知道,你这未婚妻名头怎么来的,谁才是第三者。」 「既是我不理亏,欠的巴掌,自然要讨回来!」 现在想想,她当时怎就那么傻呢? 爱一个男人,爱得那么卑微。 因为傅祁,柳燕打她,她都觉得理亏不敢还手! 为什么不敢还手! 她韩欣欣从来就没欠柳燕什么,本就该潇潇洒洒活着,一报还一报! 没关系,醒悟得是迟了点,但为时不晚。 巴掌,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意味深长 ()」 「谁说你不欠我!」 柳燕气得不轻,捂着就要冲上来,「我根本就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我打你,本就是因为你该打!」 「还有,什么叫谁是第三者?名分之外,都是第三者!」 「在那之前,我是傅祁的未婚妻!而现在,我是傅祁马上就明媒正娶的妻子!」 「韩欣欣,你才是贱人,你才是第三者,你该打!」 她张牙舞爪想要扑过去。韩欣欣却不会跟她硬槓。 手一扬,齐五就拦住了她。 别看只是一个弱女子,齐五的身手,在女人的力量型中属于顶尖。 娇生惯养的柳燕根本不是对手。 气得眼睛都红了:「韩欣欣。有本事当面较量,拉一条狗出来算什么!」 「我是没本事啊。」韩欣欣勾唇,对齐五说道,「她说你是狗,给她点教训吧。」 齐五不是个吃素的,本就对柳燕不满,得到韩欣欣允许,手上力道加重。直接按得柳燕嗷嗷尖叫。 「韩欣欣,这里是普宁,你敢欺负我!」 「等我回去后,我让我爸把你打死!」 「在普宁,你一条贱命.根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韩欣欣拧起眉头,对这几句话不爽到了极点。 一条贱命不是一回事么? 有钱人家,就可以草菅人命了? 家大势大很不了不起? 若是以前的灰姑娘韩欣欣,说不得当场就吓得求饶了。 可现在…… 扬唇笑了笑。 「好啊,我等着你的报復。」 示意齐五放开她,「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外婆是叮噹岛岛主段秋荣女士。」 「你要是那么能,我随时欢迎你的找茬。」 柳燕:「……」 不想说话了。 完全没得说。 段秋荣的大名怎可能没听说过,那是她父亲都惹不起的人物。 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想要发泄,根本无法发泄出来。 她一直以为韩欣欣只是个什么背景的灰姑娘,不曾想这样的灰姑娘,其实有这么逆天的背景! 惹不起。 但这口气,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你等着。」 她冷然笑着,放下狠话,「叮噹岛主的外孙女又怎样,我还是柳家的千金小姐,傅祁的妻子!」 「两家合併为一家,我倒是要看看。段秋荣敢不敢对我动手!」 搁完狠话,她心里慌着,急急忙忙就离开了。 看着柳燕前所未有过的狼狈背影,韩欣欣扯唇,不厚道地笑了。 她以前没发现,原来权势竟是这样好用的东西。 早知道柳燕原来是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她何苦委屈了那么久。 这种人,是不应该心软的,心软和退让,只会让其得寸进尺。 唯有以硬碰硬,才是解决之道! 「小姐。」 柳燕离开后,空气里静默下来。齐五沉吟少许,提醒道:「你刚才不应该那么跟柳小姐说的。」 「有时候逞一口气,只会给你带来猝不及防的灾难。」 韩欣欣知道她指的是柳家把消息散发出去,会让付兴磊或者段秋荣的人找到她。 先前会怕,现在无所谓了。 反正无聊,玩玩也好。 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随她去。」 「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韩欣欣收起面上的散漫,冷然开口,「逃避不是问题的解决之道,既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们不来找我还好。来了的话,刚好新帐旧帐一起算!」 「可唐总现在因为琐事缠身,根本无法分身。」 齐五还是不贊成她的做法,「你应该跟唐总商量一下……」 「为什么非要商量?」 韩欣欣反驳她的话,似笑非笑开口,「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了不是吗?」 「什么事情都要依赖别人,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 齐五的重点却跟她不一样:「小姐想要独当一面。不跟唐总一起了?」 这都是什么话,听得她嘴角一阵抽搐。 「我当然要学会独当一面,哥哥是哥哥,我是我,他以后要成家立业,要有自己的家庭,我总不能依赖他一辈子。什么事情都找他,跟个菟丝花一样,多招人烦啊。」 齐五面上掠过些许迷茫,「可是唐总,显然是愿意让您依赖的,就唐总的本事。哪怕照顾小姐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你在纠结什么?」 「不是我纠结,而是你纠结。」 韩欣欣失笑。手搭上她的肩膀,「齐五,你也是女人,你也是坚强独立的一个人。应该明白,没有人可以真正让你依靠一辈子的,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想到齐五的身份,笑意深了两分。 「再说了,我坚强起来,不是也能给哥哥分担吗?他一直一个人在奋斗,多么辛苦,要是少操一份心,却多了一份助力,该多么欣慰?」 「但是……」 「没有但是,就好像哥哥愿意帮助我一样,我也不想成为哥哥的拖累。」 韩欣欣打断她的犹豫,目光深深,「同是女人。齐五,你会帮我的对吧?」 对上韩欣欣的眼神,齐五怔愣了一下,良久回復。 「我当然会帮小姐,这是我的分内事情。」 第一次看到韩欣欣时候,她的眼睛纯澈而美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渴望。 而现在,在她的眼中。再没有过去的纯澈,更多的只是成熟和沧桑。 阅歷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吧? 不过几个月时间,就变化这么大了。 或许,是他们都低估了韩欣欣。 那样的眼神,看得她心里都慌了一瞬。 可她什么人,这些年来遇到过多少风浪,岂是韩欣欣一个小白花能撼动的? 然而,她还就撼动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那人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眼睑垂下,再次做了站队。 「不管小姐怎么做,齐五和几位哥哥都站在小姐这边,听小姐的吩咐。」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走眼。」 韩欣欣意味深长一笑,眼底飞快闪过什么,却在齐五还没看清楚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走,把柳燕气跑了,我们得准备一下,马上会有客人上门了呢。」
我不服 ()」 做好部署之后,作为活诱饵,韩欣欣不再低调,也不再整日窝在酒店哪里都不去。 她开始出门逛街,开始出门玩。 只是一个不注意,在街上竟然偶遇傅祁跟柳燕。 由于背对她,傅祁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倒是柳燕,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韩欣欣的存在。 面色有些难看。 傅祁低头看她:「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是啦。」柳燕羞涩低头,「只是因为生理期要来了。所以精神状态差了点。」 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男人不能感同身后,但也能理解。 「那就回家,让佣人给你煮一些红糖水。听说对身体有好处。」 柳燕不依,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看着傅祁。 「为什么不是你煮?佣人终究是佣人,他们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心疼我。」 「你很快就是我老公了呢,我这么难受,你都不肯为我煮一碗红糖水吗?」 「亏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没想到你这么绝情。」 「好委屈……」 男人十个有九个对女人的撒娇没有免疫力。 只是柳燕的说辞,未免带上压力。 傅祁眼底闪过什么。宠溺低头。 「好好好,都随你,我给你煮汤。」 「就知道你才是对我最好的人。」 柳燕嘻嘻说着,踮起脚尖在傅祁面上亲了一口,而后娇羞窝在他怀里。 「祁,此生能够遇到你,我心满意足了。」 「傻瓜。」傅祁好笑摇头,带着她进入卡宴,发动引擎,不过眨眼,就消失在视野中。 韩欣欣抿了抿唇,由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她气得心肝都在颤抖。 好个傅祁,好个柳燕! 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当着她的面,故意的吧? 简直不能好聚好散了! 只能背后玩心计的贱女,有本事跟她当面槓,背后暗戳戳耍心眼,简直不能忍! 那么能,怎的搁下狠话后,人就不见了? 而傅祁…… 想到傅祁,韩欣欣更气。 这个喜新厌旧的渣渣! 他的胸膛,他的副驾驶座,他宠溺的眼神。他温柔的态度,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可现在,他用同样的一副面孔,将这些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简直不能忍! 越想心里越过不去,索性拐了半条街,来到普宁小有名气的酒吧。 「给我来几杯鸡尾酒,要最烈的那种!」 调酒的师傅见她单身一个女人,眼神意味不明扫了她一下,提醒道:「小姐,单身一人很危险的,最好不要喝太烈的酒。」 「你管我喝什么酒!」韩欣欣心情不好,怼他回去。「又不是不给你钱,赶紧调!」 调酒师傅倒是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样子。 「这么漂亮一个女人,挺凶的。」 韩欣欣呵呵扫他一眼,没理会。 失恋的女人,刚被刺激的女人,何止是凶,她都快要抓狂爆炸了好么! 她可以不要傅祁,可以跳出原来的那段感情,但现在不是时间没够,还没完全跳出来吗? 渣男渣女,眨眼就来她面前刷存在感。简直不要太可恶。 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快要烧起来时候,调酒师递给她一杯酒。 「小姐,慢点喝,这种名叫『飞舞凤凰』的酒,不止入口烈,后劲也挺大的。」 「没关系。」韩欣欣耸肩,「多拿几杯。」 调酒师傅:「……」 没办法劝。根本不听的。 算了,本就是开门做生意,客人有所求,他总不能拒绝。 但是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独自在酒吧喝酒,真担心出事。 韩欣欣可不知道调酒师傅在想什么,她一口一口品着酒,感受那入喉的刺激痛快,感受那流到心底的火.辣微醺,神色淡漠而平静。 一杯接着一杯。 以前父亲在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乖乖女。 父亲不在后,忙于奔波。无暇放纵。 再后来遇到傅祁,被他管束,更不能随意喝酒。 她压抑自己很久了。 心内的阴郁如潮水,几乎能遮蔽住所有的阳光。 她需要发泄。 需要麻醉。 …… 几个小时过去。天色已入夜,韩欣欣还在一杯接一杯喝着。 期间倒是有几个醉汉想过来调.戏她,被调酒师傅赶走了。 韩欣欣心里无波动,解决完麻烦后。又继续喝酒。 鸡尾酒的后劲本就大,她又喝了几个小时,人晕晕沉沉的,几乎都快找不到北了。 调酒师再也不肯给她调酒。 「小姐,你这样喝下去是不行的,身体受不了。」 他放缓语气,「看你并不开心,是想要发泄一番的吧?」 「我可以当你的树洞,让你将所有的不愉快都倒进去。」 「有什么麻烦的话,我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韩欣欣嗤了一声,摆手。 「不用,是我自己想不开,醉一下就好。」 调酒师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见她脑袋一点一点的,直接砸到了吧檯。 响亮的触碰声。叫调酒师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挺疼的吧? 是挺疼的。 韩欣欣本就一肚子委屈,在酒精的刺激下,又受了疼,委屈得不得了。 「都是那个混蛋害的!」 「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我明明都选择退出成全了,他竟还带着柳燕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秀恩爱!」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绝情的男人!」 「偏偏,我什么话都不能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得意逍遥。因为他忘记我了,因为我欠他!」 「不对,忘记又怎么的,欠他又怎么的?钱债易还,情债难还!我欠他一条命,我可以将命还给他,只要他要,我绝对不吭一声就给!」 「但虐心怎么回事?之前分明是他用强硬手段将我留在身边,是他强势闯入我的心里,是他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是他说过要给我一段婚姻的,都是他说的!」 「是他亲口所说,后面他又凭什么忘了!他凭什么就这么辜负我?」 「我不服,天大不服,我得问个清楚明白,他这么做,是耍我好玩吗?」 「一句失忆,就可以将所有覆盖了?」 韩欣欣喃喃念着,哆哆嗦嗦从袋子里拿出手机,熟稔拨出一个号码。
你会担心我? ()」 这号码,理所当然,是傅祁的。 以前觉得没必要打电话,反正打了他也不接。 但现在,她还是想打。 她觉得这样的结果不公平,她心底憋得难受。 她想骂骂他,她想问他,她在他心里,一直都算个什么! 电话那头,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歌声悦耳动听,叫人心神舒展。 但韩欣欣不喜欢。 因为铃声响了很多次。响了很久,那头的电话一直都不接。 韩欣欣呵呵了两声。 「不接么,这么倔强?」 「我偏要继续打,我看是谁坚持得最久!」 酒精的刺激下。她胆子壮得不能再壮,毅力也非同凡可。 一遍一遍,耐着性子继续拨。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而她能拨通他的电话,说明他没有将她拉黑。 他没有挂断她的电话,说明他对她也没有绝对绝情。 他只是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接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的电话! 既是这样,她有什么理由不坚持? 她原本的目的。原就是让想跟傅祁叨嗑一下,将某些事情问清楚。 问清楚了,才好死心。 才能彻彻底底放手。 手机那头的铃声一直在响,却总是不接,最后连调酒师都看不下去了。 劝她道:「小姐,你就放弃吧,他要是有心接你的电话,早就接了,你这么锲而不捨地拨打,他肯定早就察觉了。既然他不愿意跟你说话,不愿意接电话,你何必纠缠,让他反感,也让你自己苦恼?」 「因为没关系啊。」韩欣欣咕哝着,眼中掠过一分自己都读不懂的黯然,「反正我都要离开他了,反正我在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被他反感又如何?」 「我都这么不痛快了,噁心一下他有何不可?」 调酒师:「……」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世界跟他格格不入,惹不起惹不起。 不管了。 眼不见为净。 调酒师放弃挣扎,无奈且无语看着她锲而不捨拨打电话,骚扰手机号码的主人。 他已经放弃期待了。 同样放弃期待的,还有韩欣欣。 一开始。还有酒精在助力,认为自己可以坚持下去。 后来才发现,这样被赤果果拒绝的自己,在别人眼中看来,是怎样一个天大的笑话。 冷,是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的。 绝望,是逐渐攻占每一寸肌肤的。 嘆口气。 「算了,或许是我不该打扰。」 她醉醺醺说着,将手机推到一边,软趴趴趴在吧檯上,神色间俱是嘲讽。 调酒师看得不忍,正待说些什么。却眼角余光一瞥,瞥到那手机上的变化。 「小姐。」 他戳了戳她胳膊,「你男朋友接电话了。」 接了? 接了! 原本醉得一塌煳涂,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韩欣欣闻言,霍然睁开眼睛。 一把抓过手机,果然见到上头的拨打页面已经换成了接通页面。 「餵?」 她激动开口,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傅祁。」 明明在电话接通之前,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傅祁说,想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却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接通了之后,听得他的声音后。她所有的言辞都卡在喉咙里,都说不出去了。 能说的出去的,唯有他的名字。 是酒精黏煳了她的脑子和智商,还是在他面前,她一直都这么愚蠢? 「果然是你。」 傅祁嗯哼一声,声音极其冷淡,「不是说了已经分手,你也愿意退出了吗?」 「怎么着。还非要打我电话,你就不能要点脸?」 韩欣欣:「……」 沉默,捏拳,暴走! mmp,说谁不要脸了! 这话谁都能说,他就是不能说! 咬牙切齿,怼了回去。 「对啊,我就是不要脸,我就是想给你打电话,你不高兴了?」 「不高兴你可以挂断,可以咬我啊!」 「叫你手贱接听,活该!」 傅祁那头显然也气了:「不可理喻。」 说着便要挂断电话。却不知道怎么的,顿了一下,唿吸声都有些不对。 韩欣欣拿着手机好一会儿,还没见他挂断。哂然一笑。 「这不就是了,说我不要脸,你不是也没挂断电话吗?」 「跟我一样绿茶,那就不要说我了。」 傅祁不理会她的尖锐。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约莫是听到了她这边嘈杂的氛围。 但她在哪里,需要告诉他么? 嗤了一声:「假惺惺!问什么问,不是分手之后就没有瓜葛了吗,难不成还想继续管我?」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都快是别人的丈夫了!」 「你个没心肝的臭男人,当初跟我说得那么好听,到头来,全是骗人的!」 「你们用为我受伤的理由来压我,让我识趣离开,却忘了,我根本不需要你这么豁出去。」 「欠你一条命,你拿走就是,何苦这么糟蹋我。」 「现在可好了,人被你夺走了,心也被你夺走了,你才来嫌弃我。」 「这跟始乱终弃有什么区别!」 「失忆了怎样。失忆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告诉你傅祁,我不甘心!就算给你一巴掌了,我还是不甘心。」 「一个人的心那么小,被装满之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你说一句分手就两不相干,但你想过我的处境没有?」 「除了你,我现在一无所有。」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算了。」 「搞得我这么患得患失,连你自己也不舒坦。」 …… 她心里不畅快,喝了酒之后,勇气倍增,通过无线电,对着傅祁一顿炮轰。 期间傅祁几次想说话,都被她的连珠炮给打断了。 直到她说累了,喘口气的时候,他的话才能挤了过来。 「告诉我,你在哪里?」 「是我理解错了吗,你还担心我?」 韩欣欣嬉皮笑脸,面上却是一片泪痕,「骗子!」 「我不需要你担心,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想骂骂你,现在骂完了,我舒坦了。」 「挂了。」 「等等!」傅祁没忍住吼了一声,「你到底在哪里!」 「就不告诉你,反正你也不担心。」韩欣欣哼唧道。 做了一个示意动作,示意调酒师给她酒。 调酒师死活不给:「你不能再喝了,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我们得对你的安全负责!」 「能够对自己安全负责的,只有自己!」 韩欣欣瞪眼,「你到底给不给?」 酒吧里的声音嘈杂,傅祁听不太清楚对话,却明白听到其中的男声。 「韩欣欣!报位置!」 他怒喝一声,下了命令,「现在,立刻,马上!」
他来了 ()」 命令式的语气让韩欣欣不由冷笑起来。 「傅祁,没想到到了你我如今的处境,你竟然还会命令我。」 「你凭什么呢?你都已经快是别人的丈夫了。」 「我跟你之间再没有任何关联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从这个电话开始,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的牵扯!」 说完后,不给夫妻反应的时间,之间就挂断了电话。 一波操作下来。简直爽透心底。 傅祁怕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会被人给拒绝了,而拒绝他的人。是她。 ……以前的她,是多么的听他的话啊,就像是被捏在掌心的小兔子,任由把玩,把控不了自己的方向,只能依附于他。只能听他的话。 可现在,她不属于他的了。 他也没有资格掌控她了。 很愤怒吗? 很炸毛吗? 因为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那又如何? 他们之间,早就该断了。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她便释怀了。 让自己死心了。 在他心里,如今的她一文不值。 命运已经够苦的了,她又何必这么作践自己? 离开了傅祁之后,她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释怀之后,忍不住发出几声沧桑却又悲凉的笑。 听得调酒师一阵眉头乱跳。 耐不住她的要求,只能再给她一杯鸡尾酒。 「这是最后一杯了。」 调酒师说道,「我是看你好像想通了什么,就当是庆祝才会给你调的,你要是不觉得不够,也没有下一杯了。」 韩欣欣挑了挑眉:「行。」 反正没有人在意,她也不想继续糟蹋自己了。 喝酒伤身,真把自己伤着了,又会有谁去心疼? 结果鸡尾酒,慢慢喝了一口,烈酒融入喉咙。辛辣刺鼻,鼻子发酸,眼睛肿胀得好像需要将其中的液体挤出来,才能真正舒服。 「酒不错。」 她称赞着,目光盯着杯子里摇曳的酒,眼眸水润迷茫,带着一丝复杂。 「可惜,只有一杯。」 喝过了,就没有了。 醉过了。烟消云散。 就好像她对傅祁的感情。 「谢谢你了。」 韩欣欣对调酒师说了一句,掏出随身包包要结帐,却将包放到吧檯之后,脑袋一歪,枕在包上眯起了眼睛。 调酒师眼瞅着不对劲,怎么半天还没动静,不是要结帐吗? 结果凑近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喝了太多的鸡尾酒,后劲那么强。怕是三头猪拱都醒不过来。 「哦,上帝!」 调酒师无奈拍了拍额头,「这可怎么整?」 酒吧鱼龙混杂,他可不敢把一个醉醺醺的女子留在这里。 他可是有工作的,一个疏忽,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该管的。但不管的话,好像也不好。 毕竟是这么一位美丽的小姐。 调酒师想了想,认命:「就当是我欠你的吧。」 转到前面,将韩欣欣扶起,本想扶到吧檯后面的休息室,让她眯一会儿,却才碰到韩欣欣,吧檯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这位小姐的? 职业素养习惯,他将手机拿了过来。 「餵?」 「你是谁?」 一道男声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浓重的敌意和戾气。 「我是醒醒酒吧的调酒师。」调酒师扫了一下号码,有点眼熟。 是刚才这位小姐打给他的? 那就是熟人了。 「她喝醉了?」 傅祁问道,话里更添了几分着急。 他何等聪明。但从一句话,已经分析出了此人的职业背景,以及韩欣欣所在位置。 还有韩欣欣的情况。 而正因为猜到了。才越发心慌。 「醉了。」调酒师踟蹰了一瞬,说道,「你是她男朋友吧?」 傅祁没有吭声。 调酒师一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任由女朋友在酒吧里喝的一塌煳涂,不是明智的事情,会后悔的。」 傅祁不悦:「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调酒师:「我还不想管,要不是她趴在这里没买单,我都不想管!」 「看在同是华夏人的份上我就提点你一句,爱来不来!」 脾气不太好的他,也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祁:「……」 他今天是怎了,居然连续被两人挂断电话! 这是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么想着。手边工作却丝毫不含煳,直接将文件一搁,抓了外套就出门。 陈修刚给他泡完茶,想功成身退下班,却忽然看到傅祁要出去,不由问了句。 「老闆。您去哪?」 「自己打车回去。」 傅祁说着,跳上卡宴,一踩油门驶了出去。 陈修被喷了一脸车尾气,看着那疾驰的影子,嘴巴张了张。 「很少看到老闆这么着急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肯定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他跟着老闆这么多年,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儿倒是心急火燎的? 不过如果事情涉及他,傅祁肯定不会落下他这个全职大秘。 之所以能落下他,理应是私事。 「老闆不需要我,那我就早点回去休息好了。」 耸耸肩,认命打车回去。 另一边,从傅家到醒醒酒吧并不算远,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傅祁进入之后,酒吧里鱼龙混杂的气氛让他不由眉头高皱。 目光四下扫动,最终停留在吧檯。 「她人呢?」 抬手敲了敲吧檯,傅祁问调酒师。 「什么人?」调酒师一脸懵。 「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 傅祁冷着脸,身上的冷气几乎能将人淹没,「你最好考虑清楚在回答,我要是真想对你不利,十个醒醒酒吧都保不住你!」 「好大的话!」调酒师微怒,将手边东西一搁,「你以为你是……」 「人在后面的休息室。」 经理巡游刚好遇到这画面,吓得赶忙过来招唿。 调酒师不认识傅祁,他可不会不认识。 那是傅家的少爷啊,得罪了他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傅祁说随意掀掉十个醒醒酒吧,那都不是大话来着! 不敢挑战这位大少的火爆底线,赶忙指了位置。 「他是个新人,不懂这边的规矩,还请傅少海涵。」 「我亲自带您过去。」 傅祁深深看了调酒师一眼,唇角扬起一抹极冷的笑容。 「可以。」 「我得看我的人如何了,才知道怎么招待你们!」
如今我连你也失去了 ()」 调酒师大怒,正待怼他,被经理几个眼神按住。 「傅少,我带您过去。」 经理说道,声音里带了几分央求,「毕竟他刚才,也有保护好那位小姐的。」 傅祁眼眸闪了闪,这下倒是不为难调酒师了,扬起下巴。 「走。」 等人走后。调酒师有些恼怒啐道:「怎么会有这么自负的男人,自我感觉良好,全世界的人都应该为他所用一样!」 他明明好心照顾了那位小姐。怎么反倒落在那男人眼中,是他不怀好意了? 简直了! 「你就省省吧,那人可是傅家的傅祁。」 「傅祁你人不认识,傅家总归认识吧?」 「就是m国第一贵族傅家?」调酒师问道。 「就是他们,傅祁是这一代最后资质的孙辈,也是最有可能的继承人。你得罪谁不好,得罪他。忍忍吧,他那话还真不是骗你的,惹火了他,老闆都保不住你。」 听得同事也是如此劝说,调酒师嘆口气。 「算了,就当我多管闲事多此一举吧。」 「那可不是,这阶层的人,都不是我们能触及的。」 同事很欣慰,「我刚才看你对那小姐的态度挺好,要是可以,在她面前刷一把存在感,说不定她高兴了,帮助你在傅祁面前说上两句好话,你的事业还不得飞黄腾达,总比窝在这酒吧里调酒好。」 调酒师:「……」 这种机率几乎没有。 别人不知道,他刚才可听得一些片段,那女人跟傅祁是前任男女朋友来着。 而且傅祁已经跟柳家小姐订婚了。那柳家小姐肯定不是喝的烂醉的女人。 他掺和进去哪有什么好事情。 低头,「不了,当调酒师挺好,我爱调酒。」 有些人,惹不起。 也最好不要招惹。 傅祁走近休息室,果然一眼看到睡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韩欣欣。 小小的一个女人,蜷缩成一团,跟一个糰子似的,因为醉酒睡得很香。面颊带着些许的红晕,姿态全然不设防,仿佛一朵催人採摘的花。 「这丫头!」 他低低咒骂一声,紧走几步上前,将人搂在怀里,带走。 经理紧随其后,「我送您出去。」 傅祁下意识护紧了怀中的女人。 「不必。」 顿了顿,「今天她的帐单,明天送到我的别墅。我来给。」 经理赔着笑:「这怎么好,傅少大驾光临我们这里,是我们醒醒酒吧的荣幸,怎么能还要傅少开钱,这是我们请这位小姐的!」 傅祁嗤了一声。 「就这么决定了。」 「我傅祁还不差这几个钱!」 说吧带着韩欣欣出了酒吧。 他眼神很尖,刚出酒吧。就见周围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视线不时往他这边扫过来。 低头看一眼怀里睡得死沉的女人,又是一顿气恼。 「明明处境这么危险,还到处招惹是非,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他今天要是不来,她该怎么办? 会落入谁的手中? 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将人塞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才坐上驾驶座。 因为在m国,他多少有些名气。那些鬼鬼祟祟的人,都是有主子的,见他出马还不至于傻到上来送人头。遂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韩欣欣开车远去。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乖的。 傅祁车子开了一路,后视镜里那辆车就是一直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该死!」 这番操作,最终打乱了他的计划。 韩欣欣处境本就不安全,她现在还喝得不省人事,如果放任她一个人独处,谁知道她会不会出事? 一狠心,索性带她去了郊外的别墅先将她安置下来。 车子驶进去后,同时也吩咐保安。 「将后面那辆车连人带车给我抓住!」 韩欣欣还睡得死沉。 傅祁亲自将她抱到楼上,将她丢进柔软的大床。 「真是个不省心的。」 他哼了一声。 而韩欣欣似乎听见了他的话,也就把不省心的罪名给坐实了。 她手臂紧紧搂住他脖子,怎么都不放手。 傅祁将她丢到大床上,她便也将他一起带了下去。 席梦思的厚厚床垫,摔不疼人。却让两人的气息交缠,交织出一片暧昧的氛围。 「韩欣欣!」 傅祁咬牙切齿,推了推身下的女人,「放手!」 醉梦中的女人,哪里有神智和判断力? 自是理都不理他,顾自抱着人。 傅祁只能自己将她的胳膊拽下来。 然而醉酒后的韩欣欣。比任何时候都倔强。 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将她掰开。 甚至后面被掰得烦了,她干脆一侧身,直接翻到他身上,手脚并用将他缠得个严严实实。 活像寄生在他身上的八爪章鱼。 傅祁:「……」 越闹越起劲,还停不下来了。 甚至于,不安分的手脚,还勾起了他体内的渴望。 忍不住按住她扑腾的双手,喘着粗气问道:「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 韩欣欣不说话,依然在他身上乱蹭。 傅祁被蹭的没脾气,只能按住她乱弄的手脚。 实在弄得火了,便冷声警告道:「韩欣欣,你再这般,我就当场要了你这身子!」 身下的女人,缠他缠得厉害的女人,身子微微一僵,竟是不动了。 听得懂么? 装醉? 傅祁哼了一声,将她手脚掰开。 「那就好生睡着!」 这一次没有遇到阻力,轻松掰开。 将人掰开后,他便起身往外走。 「傅祁。」 躺在床上的小女人豁然睁开眼睛,勐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别走。」 傅祁身子一颤,眼眸深邃下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真当他是正人君子? 「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靠在他后背,低声说道,「我只有你了。」 「我从那么危险的地方逃回来,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 「可如今,我连你也失去了。」 她声音悲戚,带着无比的感伤。 「傅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是我不够好,还是因为我在你眼中,从来就只是个玩具?」 「从未爱过,所以丢弃得那么轻易?」 「我都豁出去了啊,愿意只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管。」 「可惜,连你都不管我了。」 一堆的碎碎念,像是醉酒之人的惯性。 傅祁转身,刚想继续把她摘下来,却霍然感觉到背上一阵湿透的凉意。 步子僵住了。 她这是……哭了?
我怎么会嫁不出去? ()」 有感于她的眼泪,傅祁呆了半响,没有其他动作。 韩欣欣也没再说话,而是默默流泪。 许久之后,她终于再次在他背后睡着了。 感觉到来自身后女人平稳的唿吸,傅祁心内一嘆。 反手将她摘下,小心放入被窝里。 此时她又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茫然得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傅祁。」 她抓住他盖被子的手,低低咕哝。 「其实你还是很在乎我的吧?」 傅祁不答。 她也不介意,咕哝着继续说下去。 「我总觉得。你的失忆不像是真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傅祁身子一震,抬眼看她,却见她眼睛已经闭上,就只有嘴巴在咕咕乱动。 眼中极其复杂的情感掠过。低声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做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好?」 她似乎听到了,在梦中,也长长嘆了一声。 「可我不愿意接受。」 她虽然醉了,也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意识的。 醉酒的人,最容易套话了。 他停住盖被子的手,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搁放在怀里。捋着她一头秀髮。 「你不愿意接受什么?」 「不愿意接受你娶别的女人。」喝醉的人,说话不经过大脑,直直就吐出来了。 傅祁眼眸闪动,问她:「所以,你爱我吗?」 「当然爱了。」韩欣欣撇嘴,潜意识里在跟脑海中的声音对话。 「有多爱?」 「也可以为你付出性命的爱。」韩欣欣答道,似乎想到什么,非常痛苦。 「傅祁,我真的不想欠你什么,太难还了,当初你的帮忙,如今竟要我的心去还,太不划算了。」 「为了你,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傅祁默了默,神情复杂,似喜似忧。 韩欣欣清醒时候,断然不会这么直白告诉他她的心意的,然而醉酒后吐出来又如何? 听得他心里也难受。 如今的他,似乎是护不住她了。 沉吟间,一双小手攀上了他的脖子,低低说道:「傅祁,你不跟她结婚好不好?」 「我很在意。」 声音低低悲凉,像是委屈至极的啼哭,也是少女的撒娇。 傅祁低头。对上她水亮晶莹的眸子。 依然干净透彻,一如当年初见。 心口啪地软成一片。 却不得不强劲起来。 「别闹。」 「我不想你娶她。」韩欣欣却像是跟他杆上了,摇晃着他的脖子。 「你说过你会娶我的。」 「你说话不算话。」 「大骗子!」 傅祁:「……」 心情复杂,难以明说。 沉默良久,说道:「如果你愿意等,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等。」 她使了性子,带着几分嗔怒,「我不管你有怎样理由,我都不等。」 「什么事情我都可以陪你一起面对,唯独看着你娶别人这事儿不能!」 「我不喜欢你扣上别的女人身上标籤,也不喜欢别人的丈夫。」 她恨恨说道,「你要是真娶了别人。我从此以后跟你之间,就半点瓜葛都没有了!」 「哪怕是后面娶你,也不行?」 「不行!」 韩欣欣斩钉截铁,「这是底线,你越过了,我便不要你了。」 说罢嘲弄一笑。 「这天底下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要是敢结婚,我就找个人嫁了!」 「你敢!」傅祁大怒,「你是我的!」 「你敢我就敢!凭什么你可以属于别的女人,我就不能属于别的男人?将心比心,很公平不是?」她问道,神情有些娇憨。 傅祁却是一肚子怒气。 公平个鬼。头上一片青青草原,谁能hold得住! 「不可能!」 他怒道,「就算死,你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真霸道啊。 韩欣欣揪住他领子,神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傅祁,你总是这么强势无理。」 「你不知道感情还是什么,都是相互的?」 「你说我死也只能是你的,这点我可以认同。但为什么,你却不能到死也不能是我的?」 「我会是你的。」 「不需要,我嫌你!」 「嫌我什么?」 「脏!」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在我这里,你是我的一切,但你将你给了别人,那就是我心目中的天神了,你脏了,我嫌你脏!」 「韩欣欣!」危险的声音。 「叫也没有用!你问多少次,你掐死我也还是这个答案!」 韩欣欣吼道:「别人的男人,我不稀罕,我嫌你!」 傅祁:「……」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怔愣愣盯了她半响,「等我。」 他说,「我会弥补你的。」 「我不稀罕,你娶了别人。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可以不碰她。」 「那我也可以嫁给别人,不碰他。」 「不行!」 「为什么你可以,我却不可以?傅祁,你真的好可笑!」韩欣欣讽刺。 傅祁不以为然。他的重点放在另一面。 「你要嫁给谁?」 或者说,「谁在觊觎你?」 「什么觊觎?你当我嫁不出去,只能配你吗?」 韩欣欣冷笑,掰着手指,「追求我的人可多了,孟家的小子,我家的哥哥,都对我可好了,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到叮噹岛上后,都是他们在照顾我。要不是他们,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而且,个个长得可帅气了,还有婚约,只要我同意,马上就能结婚呢。」 「至于哥哥。那么疼我……」 「韩欣欣!」傅祁没忍住暴走,「你什么时候招惹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男人!」 「我没招惹啊,他们都是好人,都是值得託付终身的男人!」 「再且,就算不是他们,我现在也是金华集团的继承人,手握财富,我还怕嫁不出去?」 韩欣欣看着他。笑得轻佻,笑得悲凉。 「你说,我为什么要守着一个三心二意还跟别的女人结婚的男人?」 「傅祁,我告诉你,没有你,我同样可以生活得很好。」 「你不稀罕我,那我就不要你了!」 「我们从以后,就桥……唔唔唔,妮魂淡!」 傅祁一肚子火气,再顾不得其他,瞧得她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一低头,直接堵上她红唇。 省得喋喋不休的!
她看不起自己 ()」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男人,熟悉的动作。 一切熟悉得深入骨髓,叫人无法不生悸动。 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经,因为错愕而短暂忘了愤怒和悲伤,怔愣愣看着上头的男人,眼眸良久才眨了一下眼睛,想到了反抗。 「步行!」她嘟嚷着,手舞足蹈。 他马上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她还跟他这般,想什么话! 连她都会看不起自己。 在他心目中。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那一种吗! 傅祁却好像已经失去理智,感受到她的拒绝,动作越发勐烈了。 他牢牢攥住她四肢。粗鲁地吻着她,一点一点,攻城略地。 韩欣欣控制不住自己不为他悸动,明明心里已经百般羞耻,面对他时候,依然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她讨厌自己的言不由衷,讨厌自己的明明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更讨厌被酒精麻痹下的自己。被他吻得忘乎所以,忘了置身何处,只能攀附着他,跟着他一起浮沉。 …… 宿醉之后,幽幽转醒。 睁开眼睛之后,看到一床的狼藉,以及自己身上的斑斑点点,韩欣欣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惊叫很快引来了隔壁的佣人,佣人推门而入,看到她模样赶紧转身。 「韩小姐。」 佣人喊了一声,垂头等待。 韩欣欣脑子翁了一声,就算及时拉了被子盖住身子,也禁不住一阵不知情绪的害臊。 顿了顿,才问道:「这是哪里?」 她最想问的是,昨天晚上她跟谁在一起,身上怎么会有那种斑点? 为什么齐五一直暗处保护着,却没能阻止她被人带走? 都说酒吧是鱼龙混杂之地,这话倒是不假。 佣人神情有些古怪:「是段先生的郊外别墅啊。」 人都跟傅祁回来了,还发生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关系,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韩欣欣自是看到了佣人的古怪神色,有些尴尬,说道:「我喝断片了。」 所以酒这东西,还真是不能沾。 不过,傅先生? 眼眸闪了一下:「傅祁?」 佣人点头:「是昨晚傅先生将您抱回来的。您都不记得了吗?」 「断片了,断的很彻底。」韩欣欣说道,神情羞恼又困窘。 之前没反应过来,现在知道她昨晚竟是都跟傅祁在一起,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 因为某些片段,她还是能隐隐约约想起来的。 深唿吸口气,「那现在傅祁呢?」 既然之前是跟她在一起的,现在怎么看不到人影? 「傅先生去公司了,临走前让我们好好照顾韩小姐,说道如果韩小姐愿意,可以一直住在这边。」 佣人回答,「韩小姐要给傅先生打电话吗?」 「不了。」韩欣欣摆手。神色复杂,「我自己静静一下。」 佣人也不强求:「那我先出去,韩小姐有事情招唿一声。」 韩欣欣应了一声,待见佣人出去后,忍不住捂头哀嚎一声,将手边的枕头砸到了地上。 「傅祁!」 她低吼着,神情崩溃且痛苦。 喝酒误人! 傅祁误人! 趁人之危!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她明明都下定主意离开他,并且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可为什么最后,她却还是跟他回来了,还死不要脸发生那些事情? 没有资格,没有立场,还涉及社会的伦理—— 他是快要结婚的人了。新娘不是她。 这样的关系,就像毒液一般,一点点渗入人心,痛得她四肢都麻木了。 这样的她,不止别人,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都没脸出去了! 好在睁开眼睛的一瞬,没有看到他的所在,不然她找个地缝都没有办法钻进去。 在床上滚了好一会儿。终于压下心头的浮躁和难过,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傅祁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挎了包包下楼去。 「韩小姐。」 佣人拦住她,「您这是要离开?」 一副不识好歹的神情闹哪样? 难不成傅祁看上她,是她天大的荣幸,她必须得感恩戴德? 冷笑:「怎么着,腿长在我身上,我还离开不得了?」 「傅祁要囚禁我?」 佣人哑了哑,说道:「傅总没有这么说。」 「没有就让路。」韩欣欣没好气说道。 她现在厌恶傅祁,厌恶自己,厌恶这个地方。心情极为不爽,谁给她找不痛快,那她也别想痛快了。 许是韩欣欣的神情太过于恐怖,佣人身子微微瑟缩。赶忙补充道:「但傅先生说了,韩小姐最好住在这里,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至于其他事情。等他回来再商量。」 「呵。」韩欣欣讽刺一笑,「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她宁可死在外面,也不要他的同情! 而且,等他回来商量? 商量什么? 她要的从来不过是名分,她需要他这个人,以及他老婆的位置。 他能给她吗? 昨天好像她磨了很久,都没能磨出他一句承诺。 现在等他回来又能怎样? 他不可能不结婚。 因此,她跟他之间,断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让开!」 韩欣欣眸色含霜,冷冷看着佣人。 「别触怒我,否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佣人:「……」 主子身边都是什么危险人物? 怕了怕了。 韩欣欣见佣人没有阻拦之意了,便不再管她,一甩胳膊,从她跟前走过。 过了佣人那一关后,她离开别墅就容易多了。 别墅内外倒是有不少保安,见她出来都好奇看了一眼。 但看了一眼后。就顾自忙自己的去了,没有人将心思多放在她身上几秒。 ……主子带回来过夜的女人,要离开这里,有什么可拦的? 要是有问题,主子早就发布命令了。 何况她是出,而不是进。 保安没有搭理的姿态,让韩欣欣稍稍放松,快步走出傅祁的别墅。 出来后。眼尖发现一辆熟悉的白色兰博基尼跑了过来。 而后车门打开。 「小姐。」 是齐五。 韩欣欣见到她后,一肚子火气,但碍于在傅祁的别别墅门口,不好发作,只能恨恨瞪她一眼,钻入车里。 齐五很上道,等她进去之后,立马开车。 兰博基尼唿啸一声,瞬间开出去老远。 韩欣欣坐稳之后,忍不住跟她翻起旧帐。 「昨天你不是一直都跟着我吗?为什么任由我被傅祁带走?」 「不是已经说好了,我作为诱饵,你们黄雀在后?」 「结果我出事了,你们还无动于衷?」
被自己人卖? ()」 昨天的事情,怪自己,也要怪别人。 韩欣欣心里很郁猝。 她是当诱饵的人啊,都说好了其他人在暗处保护她,就因为知道这点,她行事才敢肆无忌惮。 可谁想,她背后的人集体罢工了? 昨天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人在哪里? 如果昨天他们出来阻止,她根本不会被傅祁带走! 虽说她自己定力是个问题,但这些人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无动于衷,也是个问题! 「小姐,你很喜欢傅先生。」 齐五也不恼火。慢吞吞解释道,「即使我们上前,您未必领情。」 「而且傅先生的能力不容小觑,我们并没有把握从他手中抢出你。反而会打草惊蛇。」 「反正傅先生不会伤害你,不如让小姐先跟他离开。」 「放屁!」韩欣欣气极了,直接口吐芬芳,「什么叫傅祁不会伤害我,是谁给你的幻觉他不会伤害我的?之前几次见面,他每次不都想着要弄死我?」 「他现在可是失忆了,他根本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也不会念所谓的旧情。你让他对我手下留情,说他不会伤害我,开玩笑的吧!」 「可事实证明,小姐你出来时候,也是毫髮无损的啊。」齐五辩驳。 毫髮无损…… 好个毫髮无损! 还真是外表毫髮无损! 但内里,内里…… 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叫她怎么淡定! 磨牙:「齐五,你也是女人,你当真以为一个醉酒的女人被男人带走,不会发生点什么?」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打算牺牲她? 这什么鬼逻辑! 她才是老闆好么? 出任务,以老闆的安全为第一要素,一切以老闆为重好不? 结果呢,她居然被推出去挡枪! 她这都是什么神仙下属,叫她一肚子火气! 齐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呆怔了一下,说道:「可是你们,不是情侣吗?」 情侣之间,就算发生点什么亲密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韩欣欣扶额,气得浑身哆嗦。 「齐五,你要搞清楚,我们分手了!」 「分手之后还缠在一起,藕断丝连,那是犯贱!」 「还有。他都要快娶别人了,我还这样跟他,他心里也没有我,你叫我情何以堪?」 没谈过恋爱的工具,简直情商堪忧。 齐五哑了哑。 许是从没有人这样教导过她,她思路卡顿了少许,才缓和过来。 「但是,小姐你不是没放下傅先生吗?」 她冷酷提醒,「昨夜,还是韩小姐自己找上的傅先生。」 藕断丝连什么的,不都是她自己招的? 韩欣欣听懂了言下之意,心感觉好累。 长长嘆口气。扶额,闭上眼睛。 不说话了。 行,是她犯贱了。 她没事喝什么酒,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放不下傅祁,还一遍一遍过去骚扰他。 一开始,他明明就是拒绝接听的。 如果不是她坚持不懈打下去,哪会有后面的事情? 不管是她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事情都发生了,再怎么纠结都无济于事。 她恼火自己,责骂自己。也在给自己做了最后通牒。 想了一会儿,对齐五说道:「我怕自己无法狠心,你要在关键时候提醒我,别再跟傅祁有任何关联了。」 「就算是我脑子不清醒,被他迷惑了,你也得打醒我!」 齐五轻嘆:「小姐,这种事情,得看自己的定力。我们都是下属,无权要求小姐怎么做,也要求不了。」 「你们受僱于我,就得听我的吩咐!我说可以,就可以!」 韩欣欣恼火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替我部署,断绝所有跟傅祁相见的任何可能!」 齐五你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她的神情,见她不似作假,眼眸闪了闪,良久说道:「好!」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听到那齐五的话。她心里也并不觉得有多么轻松。 ……靠别人,确实不如靠自己。 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忘掉傅祁,戒掉傅祁,才是最聪明的方式。 但愿她能早点做到吧。 靠在副驾驶座上。心绪纷繁,一面想到昨夜的缠.绵,一面想到以前的种种,心头百般唏嘘。 终究过去了。 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时间如同流水。流过去了,就没有办法回头。 她和他,都错过了。 不论再怎么不舍,再怎么不甘,错过就是错过。 继续纠缠下去,只会累人累己,害人害己。 戒! 一定要戒掉他,戒掉对他的所有感情和念想。 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再没有傅祁两个字! 但这么做的话…… 谈何容易。 混混沌沌想着,时间跑得飞快,很快就回到了金华酒店。 昨天疯了一个晚上,精神困顿,回到酒店后,自然是想趴到床上美美补个觉。 却才推开房门,就见到里头正等着一个快要奔三的精练妇人。 「您好。」妇人看到她。就笑着起身跟她打招唿。 韩欣欣:「……」 不想打招唿,哪怕笑得再友好也没有用! 因为真正友好的人,不会轻易在主人不在家时候,进入主人的房间。 因为不喜欢,也很反感,所以没有给她好脸色。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她冷声道,「我记得我可是订了半个月房间,暂时还没到期呢。」 说着。抓了墙头的电话,冷冷拨打前台。 「金华酒店的服务就是这般吗?容不得半点隐私?竟敢随随便便放人进入客人房间?」 「知道我是谁吗?连我的隐私都敢卖,给你十分钟时间,查一下是谁给的钥匙,给不出满意交代的话,这个金华分店,也别要了!」 韩欣欣盛怒之下铺头盖脸一顿怼,直把前台都怼懵了。 「这位小姐,您是哪个房间的客人?」 「自己查!」 韩欣欣搁下狠话,「只有十分钟,没有交代,你们全部给我滚蛋!」 不怪她愤怒,自己隐私被暴露,房间不经过允许就被人闯入,任是谁都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这个酒店,还是金华集团名下的。 也就是说,是她妈妈的财产之一,也是她的东西! 在自己地盘被自己人卖,这酒店还有必要开下去吗? 早该完了!
无礼 ()」 韩欣欣觉得,她这段时间已经够苦了,到处奔波,心还不安定。 但再怎么苦,至少在自己地盘上,是安全的。 但现在金华酒店给她的感觉…… 安全在哪里? 连半个老闆的她房间都敢让人闯,这酒店根本不配开下去! 养一条连主人都咬的狗,有什么意思! 她几乎是暴跳如雷了! 咆哮完,直接挂断电话。 许是她一波操作惊呆了妇人。直到她挂断电话后,妇人都还没回过神。 她没回过神,韩欣欣可清醒着呢。直接指着门外。 「给我滚出去!」 妇人面色尴尬变了变,保持着面上隐隐要掉的笑容。 「小姐,您还不知道我是谁呢?」 「我管你是谁,天王老子还是神仙下凡!闯入我的房间,就是敌人!」 她晃了晃手中机子,渗人一笑。「怎么着,不想走?」 「要我打断你的狗腿,丢出去吗!」 脾气暴躁了是一回事,情绪不好了是一回事。 但是被人闯入房间,对人身安全产生隐患的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因为尊重她的人,不会这么无礼! 妇人没想到她情绪这么躁,哑了半响,才讷讷找到自己的声音。 「小姐,我知道你生气,但请听我一句解释。」 「闯入我房间还需要解释?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韩欣欣冷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留下三分余地,可你,半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下。」 「我数到三,你不自己滚出去,我就叫保安了!」 「信不信我真打断你这狗腿!」 自古女人的房间都属于私人领地。岂容人随便乱闯。 何况她现在的处境又那么尴尬,她竟然说闯就闯。 不把房间的主人放在眼里,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韩欣欣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还落下个祖宗! 她上头的长辈都不在了,谁敢压她头上冒充祖宗,打死都不是问题! 反正…… 她现在也不怕死! 惹火了她,豁出去谁怕谁! 妇人嘴角抽搐,瞅得韩欣欣面色铁青,气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就会喷火,眼眸闪了一下。 韩欣欣可不管她怎么想,顾自数着数:「一!」 还真数数? 半点情面都不容? 她都没还没自报家门呢! 不过,韩欣欣这么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将心比心,设身处地,想必自己也同样愤怒。 妇人想了想,在韩欣欣数到「二」时候,忽然对韩欣欣鞠了一躬。 「小姐。是我思虑不周,还请见谅。」 于是,韩欣欣的「三」便生生卡在喉咙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妇人由始自终都没有疾言厉色过。 最主要的是,挨了她一通骂之后,不急于解释。先道了个歉。 虽然她这一肚子火气,并不是三言两语的道歉可以消掉的,但妇人的态度,叫她很赏识。 态度决定后面的探话。 妇人愿意低头,她也不是不可以给个台阶。 毕竟对于这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女人,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扒拉一下面皮,让神色稍稍缓和,目光带着挑剔将她上下一通打量,而后说道:「我给你五句话时间。只能说五句话,解释一下你是谁,来找我的原因。说不完就别说了!」 这也算是给了个面子。 妇人倒不觉得刁难,颔首直身,对韩欣欣说道:「我叫莫欢。是岛主身边的人。」 果然是老妖婆的人。 付兴磊的人,估计一见面就动手了。 也只有老妖婆的人,才这么肆无忌惮,不将她放在眼里,却也不会急着动粗。 「两句话了。」 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韩欣欣漫不经心看着自己的手指。 指甲有些长了,这几天她脑子里老是缠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心情打理自己。 这指甲,是应该要好好修剪一下了。 「不是才一句?」莫欢愣了愣。 韩欣欣嗤然:「这是我的规矩,爱听不听!」 莫欢:「……」 好,她是主子她最大。 在脑中过滤了一遍说辞,方才开口。 「岛主让我来带你回去。最好马上动身。」 韩欣欣挑眉,正待怼她的自以为是,莫欢的话还没完。 「岛主给你留了一段视频。」 意思就是,等她看完了视频再做决定? 韩欣欣冷笑一声。 不管老妖婆怎么说,她都不可能回去叮噹岛给别人当药的。 陆甜儿那一家害得她父母不能团聚,从小就缺爱。后面还把母亲给逼得抑郁死亡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救陆甜儿! 强姦犯本来就是个罪人,强.奸犯的女儿,她不认可,也不会原谅! 母亲都不原谅的人,她凭什么圣母! 况且陆甜儿实际上有没有对她动过手,这件事情还没有落下决定。 如果答案是「有」,那她更没有理由去救陆甜儿了。 陌生人之间可以帮助,因为没有恩怨。 但陆甜儿跟她之间,隔着的何止是陌生人,是一百条街的陌生人! 老妖婆能跟她说什么? 洗脑她姐妹连心,应该无条件救人吗? 她呸! 当然,脑子里各种想法是一回事,当莫欢把ipad拿出来时候,韩欣欣还是决定看一下那视频—— 老妖婆特意给她录制了,就沖老妖婆那素来专横独断的行为,是绝对不会让她有拒绝的可能。 反正看一眼,也没什么。 就当是踩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头吐一吐就好了。 沉吟间,莫欢带来的平板终于开了机,翻出了录好的视频。 视频里,出乎意料的是,老妖婆竟然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好几根吸管。 跟之前见到的老当益壮样子截然不同。 她思虑间,莫欢做了解释。 「韩小姐离开岛上后,岛主就病了。」 「哦。」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病了就病了,还能赖着她不成? 老妖婆可是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人,她只是不愿意将自己性命交出去,老妖婆病了她要负责? 几年前的国产玛丽苏剧本都不敢这样写! 莫欢就知道她会这么冷淡,无奈摇摇头,继续播放视频。 视频里段秋荣艰难喘息,缓了好一会儿,才拔出鼻子上的吸管,吃力对着镜头说道:「孩子,你该回来了。」 韩欣欣:「……」 该回来了…… 该回去献骨髓了! 再不回去,你姐姐就死了…… 对吗? 这老妖婆咋还不死!
回敬 ()」 莫欢瞅得她一脸木然样子,微微一嘆。 「小姐,岛主其实是想你的。」 「虽然岛主对你疾言厉色,但其中包含着诸多的关爱,只是小姐误会了。」 「关爱?」韩欣欣品味着这两个字,嘲讽笑了,「确实挺关爱的。」 都关爱到囚禁她,要把她捆起来送上手术床了! 这份所谓的关爱,她不喜欢。也承受不起。 「小姐……」莫欢有些无措,似乎想解释辩驳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别开口了。 韩欣欣勾了勾唇,仰头。 「我的耐性不多,如果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话,那你可以走了。」 「不过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可能跟你走的。」 去送人头吗? 她暂时还没有佛祖那种捨身伺虎的觉悟。 「小姐,我……」 「怎么。还想来强横的?」韩欣欣微微眯起眼睛,「你确定?」 她声音冷厉,带着几许的狠,「虽说你能进入我的房间,却并不表示着,你能对我做任何事情。」 莫欢见她脸都变了,赶忙摆手:「小姐莫急,我不会敢来硬的,也绝对不会跟小姐动手。」 「最好别有那样的念头。」韩欣欣微微一笑,「因为就算有,也不可能成功。」 「你当真以为,我敢一个人住在这地方,不会有任何依仗吧?」 莫欢嘴角一抽:「我当然知道,唐枫少爷不会没有任何防备。」 「知道的话,你为什么还闯入我的房间?」韩欣欣又回归话题重点,冷然一笑,「是有多看不起我,还是想在我房间里查找什么?」 「我没有。」莫欢辩解着。「只是觉得在外面等候不佳,不若在房间里等候,毕竟有些事情,只能私下谈。」 「所以你不知道房间是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不知道房间是属于别人的独属空间,不受到主人邀请,不能随意进入?而你,不但进入了,还用手段跟前台拿了钥匙,闯入我的房间。」 韩欣欣很不爽。「这是何等的蔑视!」 都说尊重是相互的,连个下人都敢蔑视她,她还给老妖婆见鬼的尊重! 也对,老妖婆要是会尊重人,怎么会逼着母亲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情,不但眼睁睁看着别人强x自己的女儿,还逼着女儿生下强.奸犯的孩子,逼着女儿跟强.奸犯结婚,还拆散女儿的小家庭…… 所谓一丘之貉。不过如此。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是秉性不同,一个善一个恶,就不会凑到一块儿了。 莫欢扶额。 敢情她说了半天,还没把韩欣欣说服? 「小姐,我没有恶意。我这次过来,打算用最真挚的诚意将您邀请回去。」 「呵,诚意?」 韩欣欣把玩着那两个字,眼中掠过浓重的嘲讽。 「那就等你学会尊重人,再来跟我提着两个字!」 说话间保安和前台以及经理都过来了。 韩欣欣拉开房门,想都不想指着莫欢。 「把她打一顿,丢出去!」 众保安:「……」 经理:「……」 前台:「……」 莫欢的背景,他们自是知道的。 要是不知道,也不至于给莫欢钥匙进入房间了。 叮噹岛岛主的人。谁敢轻易得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金华酒店,金华集团的产业之一。而金华集团,独属于我的母亲陆青枝,而非段秋荣。」韩欣欣冷冷看着经理。「谁才是主人,你可得弄清楚了!」 「这……」 经理很是为难。 谁是主人他当然清楚。 但问题是段秋荣一手遮天,哪怕金华不是她的产业,动了她的人,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打一顿,丢出去!」 韩欣欣命令道,「出了事我负责!」 众人一默。 韩欣欣目光凉寒,看着经理。 「所以,我说的话都不作数了?」 这话可不能落实,否则工作不保不说,人身安全都是个问题。 经理纠结了一瞬,对身后保安招唿一声。 「将这擅闯酒店房间的恶人抓起来!」 而后问韩欣欣。「您不交给警察局处理?」 这种民事案件,通常警察解决最合适。 不过警察吗? 韩欣欣意味深长一笑:「还是你动手,我最安心。」 不管在哪个时候哪个朝代哪个国家,有权有势的人,都会得到一些优待。 连m国总统都得给叮噹岛面子,小小一个警察局。敢对莫欢怎样? 眼不见,她可什么都不信! 经理见她主意已定,只得硬着头皮:「小姐打算怎么打?」 「照着她那张脸,给我打二十个巴掌,就算过了吧。」韩欣欣重重吐口气,「叮噹岛主的人,总要给一些面子不是?打残疾了不好。」 酒店经理:「……」 打残疾了不好,但照着人家的脸打,也不好啊。 都说打人别打脸了。 「还有,当着我的面打,力气要够重,不够的话,再打二十个,直到我满意为止!」 韩欣欣是铁了心要打人的。 打脸?那是必须的。 脸是一个人的尊严,莫欢敢触犯她的尊严,那她自然要回敬! 酒店经理:「……」 今天实在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坏事都扎堆上了。 算了,反正得罪叮噹岛主是一定的了。 韩欣欣敢这么做,说明也有她自己打算。 她不是说了,后果她承担吗? 挥了挥手:「打!」 保安闻言,照着命令实施,一记耳光接着一记耳光打了过去。 身强体壮的男人,打起女人来力道自然不轻,二十耳光过去,莫欢的脸已经肿成了两个大包子。 保安收手,过来回復命令。 「经理,小姐,打好了。」 「不错,丢出去吧,丢到酒店门口!」 韩欣欣对这结果还算满意,无视莫欢的怨毒眼神,下了命令。 保安得令,拖着莫欢就丢了出去。 很快走廊里,就只剩下经理和前台小妹两人。 许是刚才韩欣欣的暴力太过震撼人心,此刻站在韩欣欣面前,都不觉有些怂,两条腿暗暗打颤。 韩欣欣自是看到了,却不以为意。 因为他们怕她,是做了亏心事。 不做亏心事,站在她面前为什么要害怕,她又不是那种胡乱惹事的人。 「说吧,钥匙是谁给刚才挨打的那女人的?」
赔偿! ()」 这话一出,经理和前台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讷讷。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吗?」 韩欣欣冷然,「我想,我是有知道真实情况权力的。」 「你们给不出解释的话,我会亲自去调查。」 她勾了勾唇,「胡乱放人进入我的房间,若是我被挟持,被创伤了呢?谁负责!」 她声音清淡,却自有一种冷厉其中,让面前的两人都头皮一紧。 事情看来是善了不得了。 沉默好一会儿后。前台小妹站了出来。 「小姐,是我给那位夫人钥匙的。」 「哦。」韩欣欣定定看着她,「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同是女人。你更应该知道单身女子被人闯入住所的危险性,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放人进去的理由。」 「是见不得我好,巴不得那个女人弄死我呢,还是有其他原因?」 「不是这样的。」 韩欣欣的罪名太重,前台小妹可不敢认领,赶忙辩驳。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韩欣欣冷笑,「莫不是你以为我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不应该计较,不然就是小题大做了?」 「身为金华的一员,你经理没告诉过你叮噹岛主和我哥唐枫的矛盾?就算没告诉你这些隐秘,那么入职时候,酒店没有给你培训,说是顾客的房间,在顾客入住期间,全权归顾客所有,任何人不得暴露隐私秘密?」 「我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是因为我运气好,有所防备,要是我运气不好,早就死了!」 「怎么的,还不服气?我上次就差点被叮噹岛主给拉上手术床了!」 「你就告诉我,出了事情你担当得起吗!」 韩欣欣生气之下,连环珠炮轰着前台小妹,前台小妹眼眶通红,一个劲赔着不是。 经理看着难受,也赔着笑脸。 「小姐,之前是她不懂事,被胁迫了不敢声张。我们都是弱势群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 「我凭什么不计较,难道作为受害者,我还不是弱势群体?」 韩欣欣半点包容之意都没有,「你说胁迫,老妖婆的手段骇人,你们被震慑到情有可原,我也不是不能谅解,但我进入酒店后,从大门口进入,你们看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先是给了钥匙,后是故意放纵,你倒是说,我怎么个大量法?」 韩欣欣冷着脸,「就你这行为,我就是告上法庭,也能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前台小妹的脸顿时白了。 因为韩欣欣这话,并不只是吓唬她而已,是绝对能做到的。 她委屈嘤嘤着,一咬牙给她跪下了。 「小姐,我错了,还请您消消气。」 「小娟……」经理有些不忍。抬眼看着韩欣欣,「小姐,这样是不是有点……」 「我差点就死了,我都还没怎么着她,就已经错了?」 韩欣欣心情很不好,一点即着,「跪下确实是个容易被人原谅的法子,但我可没要求她跪我!而且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是她跪一下就能挽回的!」 嗤之以鼻,「什么斤两做什么事情,站在道德高处道德绑架,你也配!」 以前的韩欣欣或许拎不清,心肠软,前台小妹一跪,加上经理说情,说不得心怀愧疚就算了。 但现在的韩欣欣,看得可清楚了,心肠也硬着。 她差点就遭殃了,还去同情别人,还觉得自己做过了。要无条件原谅施害者? 想都别想! 前台小妹低下头,神色有些僵持。 经理也有些讷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姐……」 「我做的不对,那你来说说。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韩欣欣将皮球踢给他,「我住在自己家酒店都能被出卖,更别说别的客人会怎样!酒店经营需要信誉,如今酒店信誉如此差。你说被我抓了个正着,我该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她处理的不仅是前台小妹,也不仅是她自身遭遇的愤怒,而是一个环境。 不然照这样趋势下去,金华早就完了! 经理面皮抽搐了一下,说道:「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今天的事儿确实是小娟做得不对,但来的人毕竟是叮噹岛主的人,我们不好得罪啊。」 「不好得罪,所以就牺牲客人?」 韩欣欣冷然,「说说你的处置吧,我看若是合理,就採纳你的意见。」 经理哑了哑,好一会儿说道:「小姐才是受害人,还是小姐处置吧。」 现在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了。 知道如果说的提议让她不满意,连他都遭殃。 但…… 「前儿不是你出头想要做我的主吗?这会儿我给你机会,你却不要了?」 经理欲哭无泪,「小姐,我错了,我看事情不清楚,还是小姐来解决吧。」 「我解决……」 韩欣欣眼眸微微眯了一下,「你确定?」 经理点头。「确定。」 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鸡皮疙瘩却霍然都冒了起来。 她应该不会闹得太大吧? 毕竟都是一家人。 而事实上,韩欣欣就是要闹大。 她不高兴不开心,就不想让别人也痛快。 尤其是惹她不开心的人。 「那就把她辞退了,扣一年工资。」 「啊?」经理懵了一下,「辞退?扣一年工资?」 「这般有人品问题的,还能留下来,等着祸害别人?」韩欣欣嗤然。 经理默了默:「不能留。」 但是,「扣一年工资也不合理啊,小娟在这里工作都还没一年……」 也等于说,这差不多一年以来,小娟的班都白上了,这不是膈应人吗? 「没做满一年,收到的小钱可不只一年工资。」韩欣欣扯唇,「会开后门会阴人的,手头可不紧。」 「你血口喷人,信口开河!」前台小妹不干了,从地上爬起来,「我真是倒霉,工作这么久没得福利也就算了,还要倒贴钱进去,当我傻子呢!」 前面脾气还挺温顺,看着就很让人怜惜,哪想到一转头,竟然是个暴躁小辣椒。 韩欣欣呵呵两声。 「是又如何?」 「一年工资,少一个子儿都别想跑!」 「工资不够扣?那就自掏腰包赔偿!」 「不肯赔的话,那就法庭上见。」 「我想。」韩欣欣似笑非笑,「法庭要判的话,就不仅仅是赔钱了吧?」 说罢对拐角处偷听的齐五说道:「等下去查一下这女人,在金华酒店干活这段时间,都做了哪些破坏规则的事情,一件一件,我都要理清楚!」
报应 ()」 听得韩欣欣这话,前台小妹面色顿时一变。 「小姐,我愿意拿出一年的工资。」 她哭丧着脸,央求道,「我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要养,还请小姐别把我告上法庭。」 韩欣欣冷笑:「先前不是挺横的吗?家里有负担的人,没想到原来还可以这么嚣张。」 扬唇,「就这样吧,先去查一下她这一年来都做了什么。如果无伤大雅就只扣一年工资,如果真的做了诸多有损酒店声誉的事情,那就交给法庭来处理。」 「毕竟。人家都说了,我这样不公平。」 「法律来处置的话,应该就没有话说了吧?」 前台小妹欲哭无泪,一弯腰,又要给她跪下,韩欣欣一个示意。齐五上前拦住了。 「别,你这高贵的膝盖,我可接受不起。」 「咱们就事论事,该怎样怎样,别的没说我虐待你。」 韩欣欣哼笑,「我特么一个受害者,还虐待别人!」 她都快被自己给气乐了好么! 没有通融的余地。 前台小妹垮着脸,看向经理。 而能当上经理的人,又岂会不懂的察言观色,愣是眼观鼻鼻观心,半句话都不说。 于是前台小妹只能一脸不甘地被齐五带走。 等人都走后,经理发现韩欣欣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嘴角抽搐了一瞬,低下脑袋。 「敢问小姐,还有何吩咐?」 「你倒是抖机灵。」韩欣欣目光凉寒,「只是有些时候,机灵并不能掩盖所有的事情。」 「小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经理说道。 「看在你给我找了那几个齐家兄妹份上。我暂时不为难你,但不表示我心里面没数。」 韩欣欣把玩着自己指甲,「你自己回头把这件事情处理漂亮一些,给我个交代。」 「不然的话。」 她淡淡笑着,「我们金华酒店,也不差你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经理!」 经理额头滴落两滴汗水,「我会的。」 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不过韩欣欣也不想继续追究,只是说道:「今天这样的事情,别有第二次。」 「第一次。我睁只眼闭只眼,第二次,我就算不死,我也弄死你!」 经理打了个寒颤:「属下记住了。」 「最好记住。」韩欣欣往楼下走,「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印象深刻一点。」 「毕竟,只有疼痛才会让人刻骨铭心不是吗?」 经理良久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是被她吓到了,还是被堵得哑口无言。 形象已经全然被破坏,那其中的破坏程度如何,韩欣欣已经不介意了。 眼眸淡漠:「重新给我开个房间。我嫌脏。」 经理:「……」 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挑剔,还能怎么着? 认命去弄了。 谁让她有本钱! 换了个房间后,安静了许多,许是她教训莫欢以及前台小妹的气势将周边的人震慑住了,暂时还没有人敢特意过来挑战权威,韩欣欣得以平静诸多。 洗了个热水澡。任由水花喷洒在白皙的身体上,看着肌肤上的斑斑点点,心情诡异地更沉重起来。 这段感情啊…… 她终究是太被动了。 也醒悟得太迟了。 以前能够在一起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现在不能在一起了,却藕断丝连。 这像什么话! 作践自己,也在作践别人。 贱得不忍直视。 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啊。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一定不能。 再次扫一眼身上的痕迹,忍不住用水搓得更起劲—— 他们已经分开了,所有的痕迹都是错误。 她得抹掉,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的。 洗了好久的热水澡,出来时候整个人都晕晕的。 桌子上的手机却在唱歌。 韩欣欣走过去,发现竟是唐枫的电话。 「哥哥。」 她开了免提。一边擦头髮一边打招唿。 「怎么忽然想到找我了?」 唐枫好笑:「不是一直都联繫你吗?怎的这会儿不方便?」 是有些不方便。 她在擦头髮吹头髮呢。 不过也没事。 「哥哥有话直说。」 她开门见山,唐枫也不绕弯子。 「酒店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韩欣欣不置可否。 虽说金华集团是母亲留下的。但养子和亲生女儿都有份。 金钱和房产是她的,但酒店和公司之类,归唐枫管。 也就是说,金华集团实际上是唐枫所拥有。 在自己地盘上,唐枫要是不知情,也实在辜负了她的期望。 「那哥哥怎么想?可认为我做的过分了?」 「没有,你做的挺好。」唐枫说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次是你幸运,若是段秋荣的人心存歹意,你现在已经遭殃了。」 没必要对想要害自己的人心软。 两人观念不谋而合。韩欣欣抿唇笑了。 「还是哥哥懂我。」 「不是懂你,而是你长大了。」唐枫说道。 「长大了?」韩欣欣有些不解。 「温室里的花朵,纯善玛丽,是绝对无法感悟到这般道理的。」唐枫回復。 这话韩欣欣听懂了,眼眸微微黯淡下去。 「或许吧。」 每个成长的背后,都是心酸和泪水。一路走过来,也并不容易。 但再给她选择的机会,或许她还会选择成长。 靠别人跟靠自己,完全是不一样的处境。 心情有些复杂,沉默少许,拉开话题。 「所以现在,哥哥也知道老妖婆找上我了?」 「她病了,中风。」唐枫说道,「下半身瘫痪,怕是短时间内好不了了。」 韩欣欣对这消息毫无感觉。 虽是至亲,但她对这个唯一的外婆,并没有任何情分。 所有情分,在她伤害母亲,破坏她家庭,还妄图利用她去救陆甜儿时候,就没了。 「或许是年轻时候作孽太多,得了报应吧。」 看,不仅没有感触,还能幸灾乐祸呢。 许是她的情绪表现得太明显,唐枫噎了一下,说道:「她人虽倒下了,叮噹岛还是她做主。」 这点韩欣欣当然明白,不过…… 「哥哥想说什么?」 「她既然派人过去找你了,就不会罢休。」 唐枫顿了顿,说道:「这一次,你必然要回来一趟了。」 他对自己的人有信心,对段秋荣的人,更有信心。 韩欣欣哑然:「所以,我身边那几个保镖,都没用了?」
并非病死 ()」 「还是有用的。」唐枫沉吟了下,「挡不了大灾,给你挡一挡小灾难,还是可以的。」 这话满分,圆满得叫她无言以对。 不过也是,那几个人虽然各有本事,段秋荣的人也不是饭桶。 人都来了,哪能不会无孔不入。 防不胜防的。 既然挡不住,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将事情的掌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眼眸闪了闪,深吸口气。 「好,我回去。」 她答应得爽快。唐枫都怔愣了一瞬:「你以前不是不怎么愿意回来吗?」 韩欣欣默了默:「……现在愿意了。」 以前是因为有执念有负担,舍不下傅祁,所以不想离开他太远,只想跟他在一起。 但现在…… 他已经准备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努力去追求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只会累人累己。 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只要还看到他,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还会发生。 她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思念。 然而昨晚的事情,是个错误。 本来不该发生的。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掐断苗头。 微微合上眼睛。 「哥哥,我想你了。」 主要是,她累了。 现在对他绝情,没有了念想,去哪里不可以? 先前是唐枫建议她别回去,如今,回到唐枫身边,恰恰是最好的方式。 反正,段秋荣也想着她回去不是吗? 唐枫何等聪明的人,即使没有开视频,从她低沉的声音中,也听出了些许端倪,沉默少许,问她:「是因为傅祁?」 韩欣欣嘴唇动了动。 她想反驳,可有关他的事情。她反驳不了。 「果然是因为他。」唐枫低嘆一声,「那就回来吧,他既然已经另有所爱,放手也是一种对自己的宽恕,他不值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唐枫这一句话,她鼻子忽然酸酸的。 是的,不值得。 不论先前的爱情有多么美好,当他变心时候。已经成为了一味毒药。 不能沾染,否则尸骨无存。 「我知道。」 她苦涩一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所以现在,我要眼不见为净。」 自制力不好,那就藉助外力吧。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也是最能治伤的良药,慢慢的,她会好起来的。 慢慢的,她会忘记他。 眼不见为净。 刚刚好。 唐枫那头。似有唏嘘声,少许,才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能早则早。」 韩欣欣沉吟了下,「有去叮噹岛的飞机吧?」 「有。」唐枫那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翻找东西,好一会儿说道。「最早的航班,明天下午三点。」 「那就三点吧。」韩欣欣并不计较时间,能早一点离开,她就能早一点舒服。 只是,「哥哥,我们叮噹岛不是有专机吗?」 她记得她从叮噹岛回来时候,坐的就是自家的飞机。 她现在这个处境,还挺风声鹤唳的。 「飞机坏了。」唐枫默了默,「所有机子。在两天前,全部炸毁,短时间内无法补充货源。」 「什么。炸毁!」韩欣欣吃了一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 唐枫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是段秋荣做的。」 段秋荣! 韩欣欣震惊了。 少许问道:「她都已经逼死了我妈。差点逼死了我,还想对你下手?」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就没见过比段秋荣更毒的女人! 不论如何,母亲都是因为她才抑郁而终的,直到现在,她还不肯罢手吗? 好歹唐枫,也是多年来母亲膝下唯一的念想。 韩欣欣抿了抿唇:「看来,她还真是半点亲情都不念。」 「先前这许多年都没有动你,我还以为她多少会有些慈悲的。」 可惜,还是会错意了。 电话那头,诡异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得唐枫的声音悠悠响起。 「不是因为冷血。而是因为我撞破了一个秘密。」 「秘密?」韩欣欣眼眸闪了一下。 便宜哥哥故意在她耳边说这话,显然这个秘密是想跟她分享的。 「哥哥,是跟我有关吗?」 究竟是怎样的秘密,让段秋荣动了那么大的火气? 正想着,唐枫开了口,将答案抛了出来。 「是关于母亲的。」 他声音有些压抑。「本来此事我一个人解决就够了,但你既然问起,我便告诉你,因为你也有知道的权利。」 韩欣欣催他:「你赶紧说吧。」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不是好事。」唐枫打个预防针。 韩欣欣无所谓:「再坏的事情我都遇到过了,你但说无妨。」 反正再不好,还能怎么着? 父亲母亲都去世了,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现在是豁出去了,义无反顾! 「这个……」 唐枫还是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抑郁。 「我才查到,母亲的死,似乎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那是什么? 人为? 谋杀? 韩欣欣顿时就炸了。 手边的东西拿不住,直接落到地上。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咬牙切齿的。 「哥哥,你说我们的妈妈,是被人害死的?」 「好像是。」唐枫的声音含煳着,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韩欣欣这会儿着急,可不想听他含煳。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好像是什么意思?」 「哥哥,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吧!」 毕竟能告诉她,应该在心里已经斟酌过了很多次吧? 「是。」唐枫声音暗沉,「这消息是从当初医院的护士传出来的,可信度很高。」 顿了顿,「据我的分析,母亲当初会病死,也是相当蹊跷。」 「在母亲病死前那天,我还去看过她,当时她的精神状态还很好,不可能忽然就发病了的。」 韩欣欣拿着手机,身子一阵发寒。 母亲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 她是被人害死的! 跟父亲一样,都是死于坏人之手,死于阴谋之下! 难怪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生生成了活耙子,那么多人都想抓到她。 可不是,父亲母亲都去世了,作为他们的女儿,她岂会干干净净。 斩草要除根,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崩溃的情绪。 颤抖着声音问道:「是老妖婆做的手脚?」
傅家变故? ()」 「也许是她。」唐枫没有说得很肯定,皱了皱眉,「我只知道,在母亲去世前的最后一个小时内,只见过她。」 「只见过她?」韩欣欣念着这几个字,心头忽然涌过一阵悲凉。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母亲的死,就算不是段秋荣做的,也跟段秋荣脱不了干系! 唐枫似乎低估了她的智商,见她久久不说话,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安慰她道:「一切不过只是猜想。具体等我们调查过后才知道。」 「不过这件事情就算段秋荣不是主谋,她应该也知道点什么。」 所以,从段秋荣身上下手,最为重要。 韩欣欣捏住拳头。 深吸口气:「我想一下。」 唐枫不解:「你要想什么?不是答应了明天回来?」 「不。跟你们一起走,不安全。」 她说道,「齐家几兄妹你也说过了,如今武力值方面,是个鸡肋。」 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完全指望不上。 那么…… 脑中主意一闪而过,唐枫顿时感受到了:「你该不会是想跟老妖婆的人一起回来吧?」 「恩。」韩欣欣应道,眼中有一丝冷厉掠过。「现在想动我的人多如是,至少我对于老妖婆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暂时还不会对我下杀手,所以目前确切说来,呆在她的人身边,是最安全的。」 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枫不是很贊同:「万一你跟他们一起走了,段秋荣再也不放人呢?」 「不放人不是还有哥哥你吗?」韩欣欣轻笑,「我跟他们一起走,可以给哥哥省下好多力气呢。」 这些力气到时候用在救她方面,未尝不可。 唐枫瞭然,却还是不愿意冒险。 「段秋荣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他郑重提醒她,「你最好清楚你在做什么,上一次,你差点就被她给逼死了。」 「我知道,这种感觉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韩欣欣勾起唇角,「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人生贵在于未知和冒险,试一试才是勇气。」 反正她不怕输。 唐枫很无奈:「你总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你就没想过,你要是出事了怎办?」 「你不担心父亲母亲的事情了?」 「担心,不过这里不是还有哥哥吗?」韩欣欣看着窗外,眼眸中掠过一抹思绪,「我和哥哥本来就是至亲,我走了之后。还有哥哥善后呢。」 她这话带着些许的玩笑和期待,唐枫那头,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良久说道:「欣欣,我不想你出事。」 顿了顿,补充道:「如今这世上,你是我所认可的唯一亲人了。」 韩欣欣心头一暖,单手捂住心口,眼眸眨了一下。 「我会小心地,哥哥。」 「我保证一定能好好活着回到叮噹岛,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便宜哥哥还是一如当初的温暖,先前那种奇怪的念头和怀疑,应该只是她想多了吧? 沉吟间。听得唐枫无奈一嘆。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见解,我说不过你了。」 「但是,我后天要平安见到你。」 竟是松口了。 韩欣欣扬唇一笑,「谢谢哥哥,还是你对我好。」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他什么神经,电话那头笑了笑,跟她告别,而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韩欣欣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 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说傅祁的事情,单论她这边。父亲的事情还没解决,母亲的事情又出现变故了。 为人之女,跟父母一样,也是很亲近父母的。 他们若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谋杀,她岂能坐视不管? 她不是那个软弱的韩欣欣了,她已经长大,如果母亲的确是冤死的,被人害死的。她一定会追究到底,让背后那些人付出代价! 一定会! 不论他们是谁! 而她如今,终究还是太弱了。 不管在傅祁面前,唐枫面前,还是老妖婆面前,她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她就像是菟丝花,除了依附,没有任何长处和有点。 只会成为别人的拖累。 这样的她,凭什么说要为父母报仇? 所以当下,还是自强要紧。 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处处被打压。 那她现在,要怎样才能强大起来? 答案很简单,遗产—— 有钱能使鬼推磨,母亲给她留下那么大一笔财富。她得好好利用规划,别没的白费了母亲的苦心。 这叮噹岛,就算没有段秋荣的推动,她还是得回去一趟。 她得拿回自己的东西。 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沉吟多久。湿漉漉的头髮将水珠滴落,将浴衣打湿了一片后,才让她神智稍稍清醒,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收起不该乱飘的心思,开始吹头髮换衣服。 莫欢被她教训了一顿,还不能将她带走,这会儿肯定在想着怎么对付她。 她是要继续端着不见面,还是要跟莫欢谈一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傅祁说过,谈判场上,没有讨厌的对手,只有压制和合作。 心念定,拿起手机,刚要拨打电话。又有电话进来。 是齐五的声音:「小姐,傅家的情况有些变化,你想知道吗?」 「不想!」韩欣欣赌气说着,「我跟傅祁已经分手了,傅家的任何事情,我现在半点都不关心,他们跟我无关!」 说完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必须这样! 藕断丝连。只会让双方人越来越痛苦。 她受不住了,也不愿意这样折腾自己。 要断的话,就断的干净彻底,再没有任何瓜葛! 可是心头这般想着,脑子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满脑子都是齐五刚说的那句话—— 齐五说,傅家的事情有变。 是傅祁的事情,还是傅谈的事情? 毕竟傅家的大事她不关注,最关注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不论是哪一个人,只要她还在意,就没办法当事情没发生,当做没听到。 但是现在,她到底是听到了。 自欺欺不了人,她还没能完全放下傅祁,她做不到不在意。 「真是作践啊。」 自嘲一笑,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傅家到底怎么了?」
证物 ()」 「是……」齐五略有犹豫,而后说道,「是傅老爷子忽然中风,不省人事了。」 「额。」韩欣欣默了默。 这个消息貌似跟她没有多少关系吧? 傅祁她都不关心了,怎么会关心一个傅老爷子,这齐五平时看着聪明伶俐的,这会儿怎的脑子卡顿抽筋了? 害得她心底一抽一抽的,还以为是傅祁发生什么了。 摇摇头:「以后这种小事就别告诉我了,我以后要尽量避免知道傅家的消息。你得监督我。」 齐五哑了哑,还是决定顺从她:「好。」 而后不确定问道:「那小姐,我让齐六收起对傅家的监视了?」 「暂时不用。」 嘴巴比脑子更快一步。韩欣欣懊恼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不若将错就错,「我对傅祁不放心,你们再盯着他一段时间。」 齐五:「……」 明摆的口是心非,也就只有她自己不承认了。 韩欣欣听得电话里的沉默,心头越发摇摆。咬牙踟蹰少许,说道:「既然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干脆全都告诉我吧,省得心里痒痒的不得安定。傅老爷子病倒后,傅家现在什么情况?」 「几个继承人都凑到一起了,似乎在争夺权势和家产,为遗嘱头疼。」齐五说道。 「遗嘱?」韩欣欣挑眉,「大家族就是复杂,不过既然有遗嘱了,也就是内定了继承人,那几个继承人选还折腾什么?」 她随口一问,那头齐五却哑了哑。 好一会儿后才有些无语说道:「因为傅老爷子的遗嘱是,要几个继承人来几个严苛的实验,只有通过了,才能是最后的继承人,被淘汰的,不但失去继承资格,还将剥夺在傅家的一切权利。」 韩欣欣:「……」 终于知道齐五为什么无语了。 因为现在。她心里也一阵无语。 这傅老爷子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立下这样的遗嘱,明摆着唯恐天下不乱。 人心最是经不起诱.惑,有这样的遗嘱存在,几个继承人之间不会自相残杀才怪。 傅家,终是乱了。 可乱了又如何? 她除了感慨,什么助力也没有。 她自己都只是一朵菟丝花,能帮傅家什么,能帮傅祁什么? 当做不知道。事不关己要紧。 合上眼皮子,说道:「傅祁现在也陷进去了?」 她最想问的,是傅祁也是同样渴望权力的吗? 「身在其中,难以脱身。」齐五说道,声音顿了顿,「不过刚才,有人看见傅谈回来了。」 「傅谈?」韩欣欣念着这个名字,玩味笑了。 「不是假死么?」 在众人心目中,那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还能重新出现。还过来这么争夺遗产,简直是个笑话。 「傅家的财力,是一笔天文数字,没有人不被诱.惑。更何况,若是继承人选在考验时候不能出现,等于自动放弃继承权。傅谈自是不乐意的。」 「那他当初诈死,怎么圆过去?」韩欣欣挺好奇的。 「是别人陷害他的,用一个死人冒充他,真实的他,其实被人抓走了。」 齐五的理由,让韩欣欣失笑。 「这话,怕是骗自己都骗不过去,傅家那些人精居然都相信了。」 「那么,背锅的是哪个倒霉蛋?」 不会还是她吧? 上次捅人的不是她。无缘无故就被傅家人记恨,她可是很倒霉了。 要是傅谈再次将她拖下水,更叫人郁闷了。 她在别人眼中。可是无权无势的一个弱女子啊。 「傅祁。」齐五的回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他。」韩欣欣深吸口气。捂住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略显得活跃的心口,「那他现在处境很尴尬?」 「应该不会。」齐五说道,「傅祁不是一个容易被人陷害之辈,必然早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也对,是她忽略了这一点。 傅祁那人,可不仅仅只有一张脸能看得过去,他的才智和手腕,同样叫人心悸。 顿了顿,「既然他有了应对之法,也用不着我操心了。」 「叫齐六回来吧。」 她改变主义了,「我们很快要动身离开普宁了。」 齐家兄妹是唐枫的人,她跟唐枫商量好了的事情。唐枫没理由没告诉这几人。 所以韩欣欣话一出口,齐五便瞭然。 「我这就去安排。」 而后一顿,「不过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消息。」韩欣欣自己也不确定,「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齐五便没再问,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她脑子微微有些发懵,一时间竟然忘记她刚才拿起手机,是想给谁打电话了。 纠结间,手机传来一条简讯。 「韩欣欣,金华酒店门口见,柳燕。」 柳燕! 署名是柳燕! 柳燕给她送消息? 柳燕要见她? 她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情敌也不是了。 韩欣欣摇头,便想把手机收起来,不当一回事,却不想,那柳燕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很快又来了一条简讯。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一定很想知道。」 又来了。 她想知道的事情,不会自己查? 齐家兄妹都查不到的,柳燕这个敌人的消息源能有几分真实度? 嗤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不想,柳燕又来一条简讯。 「你父亲的遗物。」 韩欣欣霍然站起身,这下怎么都坐不住了! 父亲的遗物! 各路人马一直在找的东西,也是给父亲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 那玩意儿柳燕有消息源头? 这下没有多做思考,就拿了手机下楼去。 唐枫曾经给她分析过,父亲手中那个证据,不仅是绊倒付兴磊的罪证,背后还牵扯出一些事情。 父亲因此丧命,死得不明不白,这东西她必须要弄得清楚! 脑子乱七八糟想着事情,眨眼却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柳燕走的是妖艷挂,本身就是一朵娇艷的玫瑰,即使她有心低调,一眼望过去,依然瞩目得不行。 韩欣欣不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依靠在白色宝马上的柳燕。 一身黑色连衣裙,尽显窈窕身姿,美艷不可方物。 韩欣欣看着那美丽妖娆的女人,心头掠过几分羡慕和嫉妒。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柳燕这么美丽,能从她手中抢走傅祁,这张脸功不可没吧?
又是她! ()」 女人之间是有特殊感应的,似乎察觉到来自情敌的特殊视线,柳燕抬起眼睛朝这边看过来。 面孔抬起的一瞬间,眼眸便活了过来。 美.艷,灵动,妖娆。 带着一种青春和妩媚的难以言说复杂感,强烈冲击着视觉。 韩欣欣捏住掌心,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眼睛都要被亮瞎了。 真是妖孽! 可惜,这么美好的生物,却无法激起她审美的共鸣。 「你找我做什么?」 不想废话,韩欣欣走过去之后便是开门见山。 「当然是给你简讯上的字面意思。」柳燕说道。「我原以为你不是那么感兴趣的,但事实上,你的反应有些出乎我意料。」 有些人,就是又当又立。 这件事情攸关她的父亲。她怎么可能不关心。 明明知道答案,还非得刺人一下,简直不要太讨嫌。 「东西在哪里?」 韩欣欣强忍着心头的不耐,问她,「你手中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父亲只是一个小记者,在遥远的m国,怎么会跟柳家的千金柳燕有联繫? 还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这是我的个人私密,还真不好说。」 柳燕四下观望一会儿。勾起唇角。 「这外头人还挺多,不如进我车里聊聊?」 韩欣欣默了默,想到这事儿确实不能当众聊,遂点点头,钻入白色宝马里面。 「东西呢?」 她的关注点很简单,目的更简单。 「不急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带在身上。」 柳燕微微一笑,「不过你这么看重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拿。」 带她去拿? 韩欣欣被这几个字刺激得嵴背一凉:「你要带我离开这里?」 说话间,柳燕已经发动引擎,一踩油门,将宝马开了出去。 韩欣欣心头一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赶忙去推车门,且发现车门早就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她气得扭头:「柳燕,到底想做什么!」 「放心吧,我暂时还不想要你的性命,只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柳燕说道。 韩欣欣冷笑:「不过是想折腾我罢了,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柳燕有些遗憾,「你比上次,显然聪明多了。」 上次? 聪明? 两个词在脑海中过滤一遍,隐隐有些不对劲。韩欣欣眨巴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忽而车子一个颠簸,她身子一侧,差点靠在柳燕身上。 那么讨厌的女人,靠在一起多噁心。 韩欣欣厌嫌撇开头,却在这时候,闻到来自女人身上的玫瑰香水味道,顿时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她抓住自己手腕,警惕瞪着身侧的女人:「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柳燕?」 「柳燕」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发现错愕了一瞬,唇角缓缓勾起,「眼神挺好的。」 深深侧头看她一眼。问道:「我自认为隐藏得挺好,你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柳燕对玫瑰过敏,哪怕是玫瑰味香水,也闻不得。」 韩欣欣轻嗤,「可你身上,满满都是玫瑰香水的味道,着实没法不让人怀疑。」 「柳燕」闻了闻胳膊,似乎想到什么,扬唇笑了笑。 「倒是我倏忽了。」 「不过你不是不喜欢柳燕吗?怎的对她的品味一清二楚?」 韩欣欣眼眸微微眯了眯,轻笑:「我确实不喜欢她,可偏偏她闻不得玫瑰花香这事儿。我却是知道的。」 因为那次她喷了玫瑰花的香水,柳燕不但一直打喷嚏不说,还差点跟她拼命。 这种事情,自然印象深刻。 最主要是,「你坑过我一次,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坑过你一次?」女人莞尔一笑,「这话怎么说,我并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交锋。」 这么急着否决。也是没用的。 韩欣欣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我和傅祁刚到普宁,打算去傅家参加宴会,那一天,我被人劫持了。」 「还要我提醒得更清楚一些吗?」 虽说易容术这些东西,虚无缥缈,难以叫人置信当真,却并非完全不存在。 至少过后她在外人口中得知,那个假扮她的女人,演起戏来的时候,跟她几乎是一模一样,连傅祁都差点认不出来—— 而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房间里将她打晕的女人,长的并不是这样一张脸。 跟她长得不一样,却能假扮她以假乱真,只能说明这人化妆术高明。 那么能扮演她。自然也能扮演别人。 关心则乱,上车之前她没有太过注意,后面才反应过来…… 她现在可是香馍馍,哪一方的势力都想把她抓到手中。榨干最后一分价值。 忽然被人设计捉走,完全不在话下。 「没想到失误在这里。」女人摇头,半是自嘲半是无奈,「你比我想像中聪明。」 不,她不聪明,要是聪明也就不会遇到这事儿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且告诉我,你到底将我抓去哪里,还有,你说的那东西,你到底有没有?」 面对韩欣欣的急切,女人却是优哉游哉。 「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她有些好笑,「你都这般情况了,难道还看不清楚,当下最要紧的。是想着怎么保住自己性命?」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能把我带出来,我又逃不掉,联繫不上救星,就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为所欲为了。」 韩欣欣摊手,平静中带着深沉的无奈,「死我倒是不怕。但我却不太愿意当个冤死鬼。」 「你这话意思是?」女人玩味问道。 「明面上的意思,就是死之前,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冤不冤。」韩欣欣深深看着她,「都说死人的嘴巴最严,我都快要死了,你可能告诉我原因,让我死得不要那么憋屈?」 她的理由非常顺,女人却是摇头。 「你不会死,我说了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 「落入你之手,跟落入屠夫之手,有什么差别?」 韩欣欣耸肩,「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被仁慈一些。」 「没想到,你内心这么绝望。」女人略有些诧异,「何其悲观。」 韩欣欣:「……」 继续聊下去,她会忍不住拽住面前的人,给她一顿非主流暴打信不信? 都将她绑架抓起来了,现在说她悲观? 悲个熘熘球。 人之将死,有几个能高高兴兴的? 「你到底说不说?」 瞅得韩欣欣不耐烦了,女人清浅一笑,眼波流转。 「我只能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东西确实在我这里。」
是她 ()」 东西在她身上,那就是…… 韩欣欣张了张嘴,带着几分震惊看向女人。 「这话,是真还是假?」 「你都说我是刀子你是鱼肉了,我还有骗你的必要?」 女人勾唇,「你愿意相信的话,就是真的。」 是没有骗她的必要,那么这女人身上,真的有父亲留下的证据了? 韩欣欣心头一紧。百般纠结,良久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而不是给自己? 为什么她几次三番对她下手,却又说不想杀她? 今天把她引出来。又是为什么? 心口堵得厉害,却很多的问题都吐不出口。 女人的理解比她更好,那么多没能说出去的问题,硬是自己猜到了,并选择回答其中之一。 「在你父亲死亡之前,我们曾是朋友。」 「啊?」韩欣欣瞪圆眼睛。一脸便秘的神情。 这女人是父亲以前的朋友? 她并没有见过啊。 而且,如果是朋友,父亲出事时候她为什么没出现?甚至于她满天下找父亲留下的证据时候,她也没有出现? 还有,如果是朋友,为什么还会伤害她? 她可没忘记,因为这女人把她给换了,她遭受了多少的委屈和耻辱。 「不管你信还不信,都是事实。」女人说道。 韩欣欣不知道自己信还是不信,只是怼道:「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我父亲交上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倒霉。」 韩欣欣在骂她,女人知道,却不以为意。 「朋友分很多种,萍水之交,结拜兄弟,酒肉朋友,推心置腹。」 她扬起唇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我跟你父亲,不过是萍水之交。」 韩欣欣:「……」这样的交情,说是萍水之交,谁信! 临死之前能託付的人,岂是没有半点交情的。 父亲素来谨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将用性命换来的情报交给不可信之人。 不过这女人的话也不是半点都说不通。 毕竟父亲出事后,从她的行为来看。确实很冷淡。 甚至于,还坑了朋友的女儿。 「那你现在还来找我?」 韩欣欣一肚子怒气,「是坑我,还是帮我?」 帮,韩欣欣是不指望了,但坑,她还是想从这女人身上,摸出一些有用情报的。 「帮。」 女人回答得很肯定,也带出了一些玩味。「不过,也是坑。」 「都有,人生怎么可能完美。」 韩欣欣:「……」 好吧,女人爱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听就是。 「怎么帮?怎么坑?」 她这般问着,女人倒是笑了起来。 「将东西给你。完成你父亲的意愿,算不算帮?」 ……这个,算是帮了吧。 前提是东西得在她身上,她交出来的东西,是真的。 至于坑? 韩欣欣看着驾驶座上那张美丽到极致的脸蛋,处处都彰显着柳燕独有的讨厌味道,深深嘆口气。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带走,然后让人冒充我吧?」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上一次就把她坑得死惨。 「有这个意向。」 女人微微一笑。「可惜这世上化妆术最好的,只有我了,我不在。他们无法扮演你。」 韩欣欣心情复杂。 所以现在,她应该开心,还是应该庆幸? 「既然不能扮演我。那你抓我走干什么?」 「好玩。」 女人轻笑,「你的背景身份这么玄妙,你不想知道你失踪之后,有多少人会担心?」 韩欣欣半点都不想知道。 身边人都是什么德性,她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清楚的。 怕是没两个是真心的。 那些口头上说担心的人,只怕心里面,更会让她去死。 「你不用这么麻烦,我孤家寡人一个。」 她自嘲一笑,「就算你弄死了我,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以前还觉得有傅祁担心,现在傅祁都是别人的了。还会有谁关心她? 如此这般,一想更加绝望了。 而女人听到她的话,话尾余音更加意味深长了。 「是吗?」 她勾起唇角,看着后视镜。 「你看看后面,有一辆车跟着我们很久了。」 有车跟踪? 韩欣欣微微错愕,扭头朝后方看去。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卡宴在后方的路上驰骋。 如一道闪电。 韩欣欣的心头,勐然跳了一下。 黑色,卡宴。 是傅祁的最爱。 不论在哪个国家,都是他出行的必备。 所以后面那辆车,是他的吗? 他在车里? 可是,怎么会是他呢? 她跟他之间,早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他现在应该在陪他的未婚妻,或者是照顾傅老爷子,抢夺傅家的继承权…… 等等,陪着他的未婚妻? 韩欣欣目光落在驾驶座上的女人身上,眼眸闪了一下。 女人感受到她的目光,摇头:「你想说什么?」 「你猜后面那个车子是谁的?」韩欣欣不答反问。 「傅祁。」女人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这么紧张在意你的,只有他了。」 韩欣欣捂着胸口,却是自嘲一笑。 「猜对一半。」 「我不知道后面那辆车是不是傅祁的,但我觉得,如果是他的话,未必是冲着我来。」 「哦?」女人微诧,「这话怎么说?」 「你自己看看你那张脸。」 韩欣欣有些幸灾乐祸,「再联想一下她的身份。」 好死不死,居然用柳燕的脸招摇过市。 这不是找抽吗? 傅祁就算不喜欢她了,好歹也是柳燕的未婚夫。 未婚妻忽然跑了,他哪能不追? 驾驶座上的女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感慨道:「看来还是聪明被聪明误了。」 「早知道,换个对象就是?」韩欣欣替她说完下面的话。 「不,不换。」女人摇头。 「为什么?」都这时候了,竟然还贪恋柳燕的身份? 难道是,「因为柳燕的脸?」 说起来,柳燕确实美.艷不可方物。 顶着这样一张脸,让人心里不由有些虚荣。 但虚荣跟作死,应该分得清楚吧? 「是啊。」女人却没有否认,「没有这张脸,怎么把你骗出来?」 韩欣欣:「……」 柳燕才能把她骗出来? 开玩笑! 「你换个对象,未必不可以。」 女人却不跟她争执了。 「小心点,我要加快速度了!」
证物 ()」 看着越来越快速度的车,韩欣欣一阵眩晕,这绝对是她毕生以来坐的最快的车,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真的有爸爸留给她遗物吗?但是不管真假,她都只能和她走,只有拿到了证据爸爸才不会白死。 「我们现在去哪?」 抬头看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她说自己是爸爸的朋友,那爸爸调查那些事的时候。她是不是也知道呢? 「去拿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白鸽一流的车技,甩开了傅祁,但是她知道有很多在盯着她。就算没有,惦记韩欣欣的人也不少,她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东西给韩欣欣,不然就会很危险,毕竟这是用命换来的情报,一旦被付家那帮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而她们的小命也要难保。 「你真的有我父亲的东西?」 「你真的是我父亲生前的好朋友?」 连续不断地疑惑,不是她太疑神疑鬼,而是事关重大,她可记得这女人把她打晕交给陈柳白她可不想父亲的仇没报成,反倒吧自己小命搭进去了。 「你不用怀疑我的真假,如果不是真的,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这话说的不错,她白鸽,社会上那是什么名气,不至于把时间放在她这等小人物身上,但爸爸究竟给她留的是什么,能让她三番五次的差点丢掉她的小命。 「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白鸽开到了一家废弃已久的工厂,迅速的下了车,奔了进去,韩欣欣想到在m国如果不是傅祁,她可能早就死在那个工厂里了,他救了她一命。她给了他她的心,而现在他却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莫名的心痛想刀扎着一样痛。 「拿好!」 她正出神煽情没想到白鸽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递给她一个迷你的小盒子,是铁的,上面有很多摩擦的痕迹,仿佛看见了父亲为这东西的付出,坎坷曲折。 「行了,先去办正事!」 看着韩欣欣双眼通红。饱含泪水的样子,白鸽眉头紧皱的说。 「啊?我们又要去哪啊?」韩欣欣看着白鸽,东西不是已经给她了吗,还要带她去哪? 「你不打开看看?」 白鸽的的提醒,倒是让她想起来了。她打开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u盘」? 看着小小的u盘,眼泪控制不住的咱下来,这是爸爸用他的生命换回来的,她一定要替父亲洗刷冤屈。给他报仇。 」嗯,大概所有资料都在这个u盘里,这里的证据足够让付家彻底玩蛋,而且这里应该有一些机密文件。」 白鸽一边开车一边说。 「这个u盘一直在你手里?」」 韩欣欣不解的问,如果一直在她手里,她直接去报警就好了啊。为什么非要给她呢? 「不,你父亲只是以某种方式告诉我它的所在地,让我把它交给你。」 韩欣欣看着白鸽,她知道这么多,难道已经看过了? 「这个u盘,也许只有你能打开,放心,我没动!」 韩欣欣想不到白鸽竟然能看出她在想什么,难道她和柳燕那个女人一样?学习过读心术?被人看穿的韩欣欣一脸羞涩。 「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啊。要不找黑客试试?」 白鸽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 」进去再说,车上不安全。」白鸽示意韩欣欣拿好盒子。 来到酒店的房间,韩欣欣把u盘插入电脑中。可是不出乎意料果然有密码,她转身看向白鸽。 「这个u盘只能输入两次密码,如果两次全部错误。那么这里面的资料会全部自动销毁。」 白鸽一脸沉重的看着韩欣欣。 「那为什么只有我才能打开?」 韩欣欣满脸疑惑,父亲生前并没有告诉她什么,反而白鸽这么心切的想打开,她又有什么目的呢? 「你的父亲临终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一定把它交给你,这就说明这个u盘只有在你的手上才能发挥作用。」 白鸽一点一点说出她的推理,而现实情况几乎就是这样的。 「可是我爸爸从来没和我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白鸽眉毛一皱,但这不是因为韩欣欣,而是她听到了有人来了,没错,韩欣欣也听到了,惶恐的看向白鸽。 「怎么办。会不会奔着这个u盘来的。」韩欣欣不安的把u盘拔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看来他们是应该得到什么消息了,不然就是真的想杀你!」白鸽听着声音往楼底下看过去。 「怎么?要带我跳楼?」 韩欣欣又想到苏冷那个男人,那次跳楼差点把他吓死,可是那次至少苏冷有降落伞,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如果真的和白鸽跳下去,会不会小命不保啊。 「不然让他们堵在房间里?那些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来我可不确定。」 韩欣欣心里充满了恐惧,一想到前几次的绑架,她就发抖,与其在这等着惨死不如去和她赌一次! 」好吧,听你的。「 奈何,刚刚到外边,就被人家给包围了,看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感觉应该是付家的,两个人心里惶恐不安。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为首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 「你们三番两次的追杀我,到底我哪惹到你们了?」韩欣欣冲着张她走来的男人喊。 「哼,就是要你命!」 绑匪才懒得和她纠结,手中的刀刚拔出来,一扬手,还没落下,人就倒在地上了。 韩欣欣捂着眼睛没有感觉到疼痛,却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一整眼,刚刚向她拔刀那个人尽然死了,倒在她的面前。 「砰,砰」 几声抢响,韩欣欣蹲在地上,网远处望去,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是傅祁,他来了? 「喂,有人来救你了。」 白鸽话刚落,一个绑匪过来一下子把韩欣欣架了起来,手枪抵在她的头上。 「都别给老子动,不然老子就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假装失忆 ()」 傅祁顿时眼中寒意袭来,他迈着修长的步伐,走了过去。 「都退后!」 保镖们个个慢慢后退,都知道这韩小姐可是祁少心里的宝,自然不能让她有危险,所以只能按照绑匪说的照做。 「放开她,我放你走!」 傅祁瞳孔紧缩,嗓音带着丝丝寒冷,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让人畏惧。 「你当我傻吗?放了她,你会放我走?」 谁不知道傅祁的光辉事迹,他的手段有多残忍。听了就让人发抖,他怎么敢相信? 「我傅祁说到做到!」 傅祁一步一步逼近,让绑匪更加不安。 「站住!所有人都把枪放下,退后三十米,不然我现在划花她的脸!」 韩欣欣只觉得自己都要站不住了,要昏倒了。 「可以。但现在你把她放开!」傅祁看着韩欣欣憔悴的面容,心痛不已。 绑匪看了看周围,就在这个他不注意的时候。 「砰」 白鸽一脚踢中他的脑门,人瞬间倒地不起,看着白鸽这么厉害的一面,韩欣欣突然感觉很佩服,刚想说什么,白鸽却是起身就跑。 自己瞬间就被一掌大手拽入怀中,熟悉的怀抱,韩欣欣感觉到了,傅祁绝对没有失忆,不然他不会来救她,而且刚才他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他,绝对是装的。 「傅祁,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吗?」韩欣欣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问。 「上车,送你回家!」傅祁在故意逃避话题,看来她猜的就是正确的。 韩欣欣被傅祁抱上了车。别别扭扭的韩欣欣一下子就推开了他。 「既然傅先生根本不记得我,为什么还有救我呢?」韩欣欣推开傅祁。 「是谁我都会救的!」傅祁不动声色的回答。 「哦?是吗?傅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悲为怀了,是未婚妻影响的吗?」 面对韩欣欣的恶语相对,傅祁没有说话。 「傅祁,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和别人结婚的男人,我是不会要的,就算没发生关系,也不行。我嫌脏!」 韩欣欣话一出口,傅祁的脸顿时发黑,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寒冷,让陈修在前面只发抖,老闆这是为什么呢? 「韩欣欣!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 傅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脸铁青,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说嫌他脏。今天竟然还敢说。 「怎么,傅先生不爽了?」 韩欣欣看着傅祁抓狂的样子就打心里爽,他不是不承认吗,那她就好好虐虐他,让他给她装,还要和柳燕儿那个女人结婚。买钻戒,还冲红糖水!看着傅祁没有说话,韩欣欣更加放肆了。 「明天我就回叮噹岛了,今天真是谢谢傅先生了,不过我未婚夫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什么时候她还有未婚夫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惹上这么多野男人,真是要气死他才甘心吗? 傅祁看着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擒着下巴就吻了上去,带着惩罚味道的吻。让韩欣欣又高兴有恼怒,高兴的是他傅祁终于承认他没有失忆了,恼怒的是他都快把她咬死了。 半响过去。傅祁终于离开了那双让他迷恋的唇,看着韩欣欣又红有肿的嘴唇,都是他的作品。心里十分愉快。 「傅祁你他妈属狗的啊?」 「这么巧?你也是?」无赖的傅祁让她无语,不过这是已经承认了他没有失忆? 「傅祁你个王八蛋,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韩欣欣一边说着一边捶打着傅祁的胸口,眼泪像珍珠一样往下滑落。 傅祁看见这样的韩欣欣,不忍心在继续欺骗下去,也是不敢,他要是在继续,不知道这小女人要怎么作呢,现在都整出未婚夫了,这么继续下去,下次再见她,岂不是要参加她的婚礼了。 傅祁把挣扎的韩欣欣扣入怀中。不断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想让这个小野猫冷静下来。 「欣欣,我从未想过抛弃你,你要相信我!」 韩欣欣顶红肿的眼睛看着傅祁,问他为什么。 「有些事并不像看到的这么简单,我之所以和柳燕儿在一起是因为我感觉在背后那股势力和柳家有关!」 听着傅祁的苦衷。韩欣欣有点理解他了,可是因为这样就能那么对她,转身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 「那你就可以和柳燕儿结婚,给她买求婚戒指了吗?」 韩欣欣还是不满意的撅着嘴,推开身边的傅祁。 「那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和她求婚呢?自始至终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 听了傅祁的话,不仅韩欣欣很意外,连前面开车的陈修都张大了嘴,莫不成今天老闆是被上身了? 「哼,男人的嘴最不靠谱了。」 韩欣欣转过头,必须好好惩罚他一下,不然下次不知道这个独断专行的男人会背着她干出什么事来,让他让她这段时间这么伤心。 「相信我,嗯?我不会和柳燕儿结婚的?」看着傅祁灼热真诚的眼神,韩欣欣不忍拒绝。 「我明天下午就回叮噹岛了。」韩欣欣看着他说 「嗯,不许去招惹那些野男人,听到没有!」 韩欣欣以为他会说捨不得,不让她走什么的话,没想到傅祁竟然说这个,突然感觉他好幼稚。 看见韩欣欣在偷笑,傅祁一把擒过她的脸,面向他,特别认真的说了一句。 「必须和那些男人保持距离,听见没有?」 韩欣欣反怼他。 「要我和那些男人保持距离也可以,你先和柳燕儿保持距离,不然那么多帅哥,我也保不准我……」 韩欣欣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人埋没在口舌战争中。 「放心,我可是有很好的自控力。」 某人得意的笑着。 「我要你小心点就给我小心点,万一来个迷药,到时候我不想我们再也回不到以前的路线。」 「放心,我会的!」 两个人想抱深拥了好久,韩欣欣告诉了那个神秘女人把父亲的遗物给了她的事情,可傅祁没有什么惊讶,显然他早就知道了。
再回叮噹岛 ()」 「现在u盘打不开,现在那些人应该不知道u盘已经在我手的事情,我想把u盘带到叮噹岛,让我哥看看有没有办法打开。」 傅祁眉头紧皱,看着韩欣欣。 「你什么时候有多出一个哥?」 韩欣欣还以为他有乱吃醋了,认真的给他讲了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陆甜儿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 傅祁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对,那上次那个神秘女子扮成陆甜儿,有什么目的呢,难道仅仅想挑起傅家的内战? 「对啊。哥哥是我妈的养子,对我很好的。」 看着面前的女孩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不忍心去打破,但是这里绝对有事。 「那好。你到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那个神秘的女人你要注意,我感觉她绝不是你父亲朋友这么简单。」 「嗯,知道了,明天我就走了,你不许让柳燕儿看你洗澡听见没有!」 听了韩欣欣的话。顿时傅祁的那张棱斧分明的脸瞬间有沉了下来,那次只是他洗澡没有带电话而已,他怎么会让柳燕儿看他洗澡,他哪来的那么重的怪癖。 「韩欣欣,除了对你,我还没有那个变态癖好。」 这句话让韩欣欣小脸红的诱人,垂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想让她看他洗澡? 「咳咳,我到家了,我下车了啊!」 手毛脚乱的她去开车门,却没想到一把让人捞进了怀里,傅祁湿热的吻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直到把她吻到浑身发软,提不上一丝力气,傅祁才放过她,目视这她走进屋子里面。 本来说好的下午2点的飞机,却提前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妖婆搞得鬼。飞机提前了,十点就起飞了,倒是没有办法,跟着老妖婆的人走,总比自己走要安全,至少不能把命丢了。 大约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终于到了叮噹岛,下了飞机就看见唐枫在那等着了。 「哥!」 韩欣欣飞奔过去,扑到他的怀抱。 「哥。你这是怕我被老妖婆欺负吗?」 韩欣欣知道唐枫很忙,怎么会有时间来接她,肯定是不放心她,怕老妖婆又把她带走,去给那个陆甜儿捐骨髓,所以特地在这里等她,感觉心里暖暖的,父母都不在世了,她还能有这么一个哥哥。真好。 唐枫低头看着韩欣欣,竟然哭了。 「傻丫头,怎么哭了,在飞机上有人欺负你?」唐枫摸着她的头问。 「没有,没有。」 韩欣欣连忙摇着头。 「真的没有?如果有一定要告诉哥哥,你是我唐枫的妹妹。谁都不能欺负你。」 的撅「真的没有,谁敢欺负我啊,我也不是那容易欺负的啊。」 韩欣欣满脸笑容的看着唐枫,感觉很幸福。 「那就好,走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先回家吃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唐枫接过她的包,带她上了车。 车马上要开走了,竟然有人来敲车门。一看就知道是老妖婆身边的人。 「有事?」 唐枫凌冽的眼神看着那僕人,似乎下一秒就能把她杀死,僕人看着唐枫的脸。后嵴樑发抖,唐枫是什么人物,岛主看了都有些畏惧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岛主说想见欣欣小姐一面。」僕人微微颤颤的说。 「我不想见她,你回去吧,反正我不回去!「韩欣欣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不高兴的说。 「好,明天她会去的,你回去吧!」 两个人坐车回家,在路上,韩欣欣一句话也没说,小嘴巴撅地能挂个包了。明显的生气了。 「怎么?生气了?不愿意刚才我同意老妖婆的人让你去那了?。」唐枫颳了刮她调皮的鼻子。 「哥,我不想去看老妖婆。」 软软弱弱的声音满是委屈,让人心生怜爱。 「好啦,不要不开心了。我的好妹妹,你想如果你不去,老妖婆的性格是不会甘心的,更何况现在老妖婆的身体,对你做不了什么,而且继承妈妈留下来的遗产也肯定早晚都要去的。」 唐枫耐心的哄着。韩欣欣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渐渐脸上又恢復了笑容。 「嗯,那好吧!」 看着韩欣欣脸上的笑容,唐枫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好骗,那一抹嘲讽在唐枫脸上稍纵即逝。 到唐枫的别墅时,唐枫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而且几乎都是她爱吃的,她对这个哥哥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哇!都是我爱吃的,哥,你对我真好!」 韩欣欣拉住唐枫的胳膊,后悔刚才不应该和唐枫生气,唐枫应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傅祁,对她最好的人了。 不对,她怎么想起傅祁那个男人了,现在不知道正和柳燕儿在哪卿卿我我呢。 「傻瓜,我就你一个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好了,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唐枫体贴入微的帮韩欣欣抽出椅子。 韩欣欣今晚吃了好多好多,然后直接回唐枫给她准备的房间洗澡睡觉了,只不过她洗完澡突然想起来u盘的事,她起身出去找他,刚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却听见唐枫正在打电话, 「怎么,威胁我?那么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修罗冷漠般无情的声音真的是唐枫?还是说他在别人面前都这样? 「咚咚」 韩欣欣想了想,还是敲了门,不能白来吧! 「吱」门开了。 唐枫看起来很不高兴,对她也没笑,看来真的是很不高兴。 「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什么,工作上一些事而已,欣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欣欣拿出u盘,递给唐枫。 「这个,就是我爸就给我的东西,但是有密码,两次错误自动销毁,我打不开,所以拿来看看哥你能不能打开。」
韩欣欣心软 ()」 「嗯,哥,那就麻烦你了。」 韩欣欣把u盘递给唐枫,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种忐忑的感觉。 「看你这傻丫头说的,我可是你哥,这点小事算什么,只要我妹妹开心什么事都可以!」 唐枫宠溺的揉了揉韩欣欣的头,让人看了十分有爱。 「嘻嘻,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哥!」 韩欣欣眯着笑弯的双眸看着唐枫,那是她对亲情的一种渴望,这个世界上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爸爸没了,刚刚得到消息的妈妈没了。捡了一个岛主外婆还被逼迫给同母异父的姐姐捐骨髓。 现在只有这样一个哥哥了,可能是妈妈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吧! 「好了,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你可还要重大事件要挑战呢!」 唐枫双唇扬起看着听了他的话瞬间变成苦瓜脸的韩欣欣,他像安抚小猫咪一样,轻轻的拍了拍韩欣欣的后背。 「哥,你也太坏了吧,还挖苦我。」 韩欣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满脸的不情愿,看来她真的很厌恶那个老妖婆啊,想到这。唐枫忽然笑了。 「不用担心,你是我唐枫的妹妹,我看明天谁敢动你,老妖婆也不行,不愿意捐骨髓就不捐,记住你不欠陆甜儿什么,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和负担。」 听了唐枫的一番话,韩欣欣又感觉自己想多了,哥哥对她这么好,这么宠着她,惯着她,她怎么能不信任他呢。 「哥,你对我这么好我都离不开你了。」 唐枫看着面前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女孩,心里充满成就感。 「赶快去睡觉吧!」 唐枫把韩欣欣送回她的房间,韩欣欣感觉自己这辈子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哥,真的是转到赚到了。 「嗯,知道了,哥,你也要早点休息啊,熬夜身体的免疫力会下降的,还有你不要总是生气,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得啊。」 韩欣欣犹如老妈子般的叨叨,听的唐枫脑袋都疼。 「我的好妹妹,你这简直可以和妈妈对比了。再说,我那个妹夫听了还不点吃醋啊!」 「呃,提他干嘛,人家都要结婚了呢!」 韩欣欣的脑海里忍不住出现傅祁那个傢伙吃醋时候的表情,不禁的浑身一冷,那简直就是个醋王。 「结婚?结婚怎么了,你要真想要他,哥哥就去傅家逼婚,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软软的韩欣欣了,你妈妈可是世界女性最强排名邦榜前几位的,谁敢说配不上他傅家。」 」哥,我真的没有那么着急!」韩欣欣不知该哭该笑的说。 第二天。韩欣欣刚起床,下楼就看见客厅里等候的人,老妖婆来这么早,难不成还怕她跑了。 「小姐,岛主让我来接您,去那陪岛主吃早餐吧!」 来的人是老妖婆身边的人,虽然说话很温和,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出于对老妖婆的反感,对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好感吧。 「不用了,我还要陪我哥哥吃早餐呢。」 韩欣欣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扶着楼梯旁的栏珊走下来。佣人走到她面前,诚恳的看着韩欣欣。 「欣欣小姐,岛主在你走的那天就生病了,岛主她心里真的很想很想您,您就回去看看她吧!」 听着这个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韩欣欣的大脑乱了,心软了,毕竟那是她妈妈的妈妈。她的亲外婆。 可是她却强迫她给她的另一个外孙女捐骨髓,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明明都是母亲生的孩子,她这么对她,怎么让她不伤心,怎么让她释怀。 可是现在,她还是心软了。 「好吧,那你在这等我吧,我上去换衣服。」 「哎,好,那您去吧,我就在下面等您。」 佣人妇女脸上满脸笑容。可是在韩欣欣眼里没什么感觉,有什么用呢,不过走个形式罢了。 韩欣欣刚到房间,她换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裙。拿起包,刚要出门,就听见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那个熟悉的号码,不用想她就知道是谁了。 韩欣欣心里一阵悸动,傅祁还知道给她打电话。 「喂,你好,请问哪位?」韩欣欣嘴角擒着笑故意的说。 「不知道我是谁?韩欣欣走两天你胆子肥了?」迷人磁性的嗓音透着一丝挑逗的口气。 办公室里,黑白色系的装饰显得格外高冷,傅祁靠在黑色的转椅上,手里把玩着钢笔,嘴角若有若无的笑着。 「哟,原来是傅先生啊,我还以为您和柳小姐在一起,早就不记得我了呢。」 韩欣欣满嘴醋意,她就想气气傅祁,知道他那专横霸道的性格,必须刺激刺激他,却没想傅祁最近情商有所提高。听了韩欣欣的满罈子的飞醋,心里特别舒服。 「怎么,吃醋了?」 傅祁那双能杀死人的眼神第一次如此的充满柔情,让外边的秘书都看呆了,现在一旁的陈修也是满脸尴尬,老闆这是开窍了,倒是为什么要餵他满嘴狗粮啊,都怪他进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还不让他走,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谁吃醋了?我才没有。」韩欣欣脸红心跳加速的说。 「想我了没有,嗯?」傅祁带着情慾般沙哑的声音让韩欣欣听了很害羞。 「难道不应该是你想我?」 韩欣欣不肯回答傅祁的问题,反问他,要说也应该是他说想她了吧。 「死鸭子嘴硬!」傅祁低声的轻哼。 「你嘴不硬,你说啊!」韩欣欣见逢插针的说。 「原来你这么想听我说想你了啊,韩欣欣没想到你对我竟然这么痴迷!」 难道是她刚才说的太明显了,可她只想逗逗他啊,怎么反过来被他调戏。 「哼,我才没有!」韩欣欣不服气的说。 「嗯,对,你没有,我有,但是你必须记着我说的话,听见了吗?不许和那些野男人乱接触。」专制霸道的语气,强势的气场让人从心里畏惧。 」这个嘛,今天老妖婆让我去她那,这是不是又要找那个未婚夫,我可就不敢肯定了。」 韩欣欣欣欣嘴角邪魅的笑容,她现在很想看看炸毛的傅祁。 「韩欣欣,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如果让别人碰了你,你应该知道后果。」 傅祁手中的钢笔被摔倒桌面,脸黑的让人生畏,陈修站在那被吓了一跳,刚才还甜情蜜意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看样子,这是欣欣小姐又把老闆气到了,世界这么大,除了欣欣小姐,谁还敢惹老闆啊。
老太婆变性 ()」 「嗯,我是您的,行了吧!」韩欣欣听见傅祁滔天的怒气,感觉还是别逗他了。 「哼,韩欣欣你别给我耍什么小心思,看到时候我怎么收拾你。」傅祁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感觉傅祁怎么有点小孩子气。 「好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我外婆那里。」 韩欣欣才意识到。她上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还是早点下去吧,让人家在那等着显得她多吝啬。 「嗯。晚上给我打电话,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霸道的语气带着暧昧,陈修嘴角抽搐,老闆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他是看好了自从欣欣小姐,哦。不,他们未来的少夫人出现后,老闆变化真是越来越大。 「嗯,好了,傅三岁,我挂了啊」 韩欣欣连忙挂了电话,傅祁听到了不点把手机摔了啊,她还是赶紧挂了吧。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看着傅祁的脸色,没人敢多说一句,过了几分钟,陈修终于解脱了,终于不用像殭尸一样在哪一动不动的待着了,因为傅祁让他过去。 「陈修」傅祁双眉紧蹙的叫着。 「老闆,。」陈修用最快的速度移动到了他的面前。 「傅三岁,是什么意思?」傅祁看着陈修严肃的问。 陈修听了差点笑出来,咬着嘴唇勉强让自己不出声。可是一抬头看见傅祁的凶煞的眼神,顿时笑意全无,可是这不能赖他啊,只是这老闆智商是商场上的王者,可这情商真是致命啊。 「这个,这,老闆,就是三岁小孩的意思。」陈修壮着胆子冒着生命危险哆哆嗦嗦的说了出来。 「三岁小孩?」傅祁的冰冷的目光让陈修后背发凉,满头冷汗。 于此同时。韩欣欣和僕人已经坐上了车。 「欣欣小姐,您和二小姐长得可真像,岛主看见你去,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女僕人激动的说着。 「但愿别被我气死就好。」 韩欣欣翻了翻白眼,说出心里想的,她可不爱装,那个老妖婆喜不喜欢她,她知道。 她才不信她看见她去能有多高兴,只不过也要适当的给人家面子不是。毕竟昨天刚下飞机人家就来找,但愿她别把她气死就行。 「哎,欣欣小姐,其实,岛主心里是爱着您的。」女僕人一再劝说。 韩欣欣玩着手机,看了看女僕人。不亏是老妖婆身边的人,说话能把人折磨疯了啊,老妖婆对她什么态度,她看不见吗,还在这墨迹,不浪费口水吗? 车一直开到老妖婆的住处,她被带进去,韩欣欣心里有点忐忑不安,这老妖婆不能对她做一些犯法的事吧。要是真那样她可就惨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在叮噹岛这老妖婆可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到时候就算把她弄死。她也没有办法反抗啊,她怎么这么傻,说来就来。没有傅祁,也没有唐枫,到时候她这条小命还真是不保啊。 英国皇宫的风格,踏入房间,她看连躺在床上的老妖婆,气色照第一次见面真是差了不少,陆甜儿正忙来忙去的照顾着。 「找我来有什么事?要是捐骨髓就不用说了。」韩欣欣强硬的说。 「妹妹,你来了,外婆这几天一直在念叨你,她很担心你的。」 陆甜儿看见韩欣欣来,笑着走过去对她说。 「老妖婆,找我有事?韩欣欣特别直接的问躺在床上的老妖婆。 「等一会。有人要来!」」 躺在床上的老妖婆终于说了句话, 韩欣欣怎么也没想到,老妖婆让她等的人竟然是她母亲的律师,老妖婆想干什么,拿回她母亲给他的财产。 「您是韩欣欣小姐,对吗?」陈律师激动的拉着她的手问。 「对。有什么事吗」韩欣欣一脸疑惑的拉着她手的律师。 「是这样的,您的外婆让我来帮助你把你母亲留给你的转移到你的名义下。」 听着律师的回答,韩欣欣满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莫不是老妖婆一下子病傻了,把她掐死她都不会相信的。 「你确定?但是我绝不会妥协那两个条件的,别逼我!」 韩欣欣还是满脸幽怨,看着正往出拿证件的律师,难道是真的?可是老妖婆怎么会这样帮助她。 「放心吧,韩小姐,您不需要妥协任何条件。」 韩欣欣木讷的在纸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她属实猜不透,这个老妖婆胆子想干什么啊,直到律师走后,韩欣欣一直也没有想通。 「您为什么帮我,不是为了让我答应给陆甜儿捐骨髓吧?」 韩欣欣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着。 」妹妹,外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就可以了,至于我,如果你不想捐,我是不会去为难你的。」」 韩欣欣看了看陆甜儿,向床上的老妖婆走去。 「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欣欣不软不硬的说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这次的老妖婆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了,而陆甜儿,之前的陆甜儿现在看来就是那个神秘女子假扮的,于这个陆甜儿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同母异父多少让她有点阴影。 「欣欣,外婆老了,能给你的,也就这些,希望你可以不再怨恨外婆。」 看着老妖婆这么柔软温和,还有点不舒服,记得上次第一次,她把一整杯水泼在了她的脸上,当时的老妖婆恨不得杀了她。
脑袋冰坏了 ()」 「您是把脑袋冰坏了?」韩欣欣继续怒怼的说。 「欣欣,今天别走了,陪我这个老太太吃饭吧!」 韩欣欣就受不了的就是可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晚饭后,韩欣欣很听话的给祁少打了电话,傅祁不到两秒就接了, 「这么快,傅祁,你不会专门在等我的电话吧?」韩欣欣挑逗着说。 「少在那自恋,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霸道冷漠的语气却掩藏不了,那颗关爱的心。 「嗯,目前没有。对了,今天老妖婆竟然把我妈的遗产给我了,没有任何要求,你说是不是太奇怪了。」 韩欣欣在电话里和对面的傅祁说。傅祁还能高兴,因为她什么事都没有瞒着他,相反,她什么事都很信赖他,不然这样的事她不会说的。 「没事,见招拆招,不用怕,有我在。」傅祁难得说一次这么动情的话。韩欣欣好像把这句话录下来,天天取笑他。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电话还没打完,韩欣欣便听见外面的叫声。 「怎么了」 声音很大,即使傅祁在另一头也听见了这边的惨叫,担心的深沉的问。 「不知道啊,我出去看看,明天再联繫你!」 韩欣欣快步走出去,看见一群人围着救护车,老妖婆躺在那里。 「怎么回事?」 韩欣欣抓住了一个女僕人问。 「岛主,岛主,她突然昏倒了。」 女僕人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心和茫然,原来在他们心里,老妖婆还是这么重要的。 韩欣欣走过去,看见陆甜儿在哪抱着老妖婆的胳膊不松开,一直哭,可是老妖婆的脸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别哭了,起开,让我看看。,」 韩欣欣蹲下看了看,果然脸和嘴都歪了,没想到一向严肃的老妖婆这样还挺可爱的。 「叫救护车了吗?」韩欣欣看着一直在哭的陆甜儿,突然感觉这女人怎么这么完蛋。柔柔弱弱的。 「叫了,应该马上就到了。」一旁的管家回答着。 没到两分钟,救护车来了,韩欣欣看着陆甜儿憔悴的样子,便也一起上了救护车,老妖婆被推进手术室,韩欣欣没想到,陆甜儿尽然得寸进尺,抱住她的胳膊开呜呜的哭。 韩欣欣感觉自己要崩溃了,眼看着陆甜儿的眼泪和大鼻涕一把一把网下流,韩欣欣就不忍直视,她扶额。怎么什么什是都能让她摊上啊, 「停,大姐,你别哭了,人不还没死呢吗?」 韩欣欣一激动可能话难听点,但是说的确实实话。一语点醒梦中人,陆甜儿的眼泪总算是止住了。 「妹妹,多亏了你,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妈妈走了,爸爸也走了,现在外婆也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 陆甜儿的话,苦中带着悲凉,韩欣欣突然想到,也许她和自己一样可怜,或许她更可怜,爸爸妈妈都是爱着她的,可她,生下来就被妈妈所遗弃。没有母爱的关心,更是让人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待。 或许只有这么一个外婆喜欢她,但更多的应该也是对于自己错误的一种负责吧,可惜上天把所有的罪过都在这个女孩身上,所以她患上白血病,饱受病痛的折磨。 看着陆甜儿,她竟然心生怜悯,或许她可以再伟大一次,把骨髓捐给她,倒是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到心甘情愿。 半响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陆甜儿和管家等老妖婆身边的人都跑了过去。没办法,她总不能在这坐着看戏吧,听天由命的也跟着走过去了。 「医生,怎么样了。我我们岛主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叮噹岛的管家,老妖婆身边的得力助手,这可是叮噹岛的岛主,就算是总统也会给人家几分面子。小小的医生自然不敢怠慢。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病人只不过是中风了,目前已经脱离了捨命危险。」 身穿手术服的医生和管家解释着老妖婆的病情,毕竟身份高贵嘛,必须好好嘱咐一下,与此同时,老妖婆躺在床上被护士缓缓的推了出来,陆甜儿急忙跑到床旁。 「外婆,外婆,你怎么样了?」 听到陆甜儿的声音,老妖婆睁开眼睛,慢慢的说道。 「没,,没事。」 老妖婆还挺幸运,有的人中风不是瘫痪就是嘴歪眼斜。吐字不清,没想到这老妖婆,还能说话,可能也是发现的早,不然也好不了哪去。 「外婆,外婆你看姐姐很担心你,都来陪你了,你要赶快好起来啊!」 韩欣欣嘴角抽搐。躺着也中枪,怎么什么事都把她拉上啊,这陆甜儿还真是个傻白甜,她也不怕老妖婆喜欢上自己,把她置之脑后。 老妖婆说着陆甜儿手指的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正一脸尴尬的韩欣欣,心里很暖很欣慰。 韩欣欣还挺不好意思,她可不是好大喜工,到现在人家刚从手术室出来的老太太一直看着她,他总不能让人家过来找她吧。 韩欣欣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两个人,走了过去。 「堂堂偌大个岛主竟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能中风,本来就有病,这万一病上加病,一下子过去了可谁也不知道啊。」 韩欣欣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没想到她说这么难听的话,老妖婆竟然笑了,难不成真的一病成傻子了? 「你能来,外婆很开心啊!」 也是越来越老妖婆满脸慈爱的看着韩欣欣,把韩欣欣看的有点害羞,这么看着她干嘛? 「你,你可别自作多情啊,我只是还不想让人在我背后戳我的嵴梁骨而已。」 韩欣欣睁着大眼睛,看着老妖婆说。 老妖婆依然没变,她偏斜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幸福感和笑容,自从陆青枝的事后,老妖婆几乎没有过这样的笑容了。 虽然韩欣欣的话,难听又刻薄,但是却是一种关心,很少有人敢这样和她说话,除了那时候的青枝,可自从出现那件事后,青枝变了,对她这个母亲越来越陌生。 但是现在,还是血浓大于水,青枝的两个孩子都在她身边,关心她照顾她,老了,上了年纪真为自己以前做的事后悔啊!
付兴磊的下落 ()」 「好啦,赶紧推到病房里吧,病人需要休息。」推床的护士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问候就回去问呗,也不怕把病人病情加重。 「嗯嗯,好。」陆甜儿连忙的点着头,跟着护士一起把老妖婆推进vip病房。 看着病房,真是奢侈,韩欣欣暗暗感嘆着,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她一下。 「啊!」 韩欣欣被吓得大叫,这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她回头一看。是那个超级讨人厌恶的洛河。 「你有病啊!」韩欣欣气的眼睛瞪得吓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真的和傅祁有一拼了,难道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 「这么激动干什么。两天不见,就这么想我?」洛河挑眉丝毫没有意识到韩欣欣的愤怒,还一把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滚开,离我远点!」 韩欣欣一把把他胳膊摔了下去,众人看着韩欣欣和洛河,不知道还以为有多恩爱呢,可是只有洛河知道韩欣欣这个女人,一点力气都没省。差点把他胳膊废了,哪来的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真是陆青枝那个女强人的女儿。 「洛河哥,你怎么来了?」陆甜儿从病房走了出来。走向韩欣欣和洛河两个人。 「嗯嗯,过来看看岛主,也看看你,,」 洛河柔情的看着陆甜儿,其实傻子都能看出落哥陆甜儿的感情,只不过他们是不可能得。 「洛河哥,是不是想我妹妹了啊?」。 这话说的好尴尬啊,如果不是现在知道陆甜儿是什么样的人,她还真以为她是白莲花呢,这陆甜儿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洛河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她看不出来洛河喜欢的是她? 「陆甜儿,我和你可没这么亲,别乱叫人。」 韩欣欣故意呵斥着陆甜儿,她就想看看这洛河会是什么表现,然而洛河尴尬的的脸上笑容,有口难言。 「是啊,我这未婚妻太可爱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洛河不受控制的一把把韩欣欣圈在自己的怀里。可能是因为想在自己的自尊面前找回点面子吧,不想让喜欢的人看不起。 可是被圈禁在怀里的韩欣欣满脸愤,一跺脚踩在洛河的脚上,痛的洛河皱皱眉毛,一下子放开了手,看着洛河吃痛的样子,韩欣欣特别满意。 「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成别人的未婚妻了呢?」 韩欣欣一副活该的表情看着洛河,让他利用她,趁机占她便宜,要是让傅祁那个小气的男人知道,不点气死啊。 「呃,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外婆吧!」 陆甜儿看着两人要打起来的趋势,及时转移话题,解决了战争的爆发。 「岛主,您怎么样了,我妈在家很担心,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洛河特别讨好的坐在了旁边的,问东问西的。 「没事,我没事!」」 还没等洛河开口说话,护士进来了,可能这个护士比较彪悍吧。 「病人刚做完手术,她需要休息,你一直和她聊天。不要她命了吗?」 小护士的话把一向不会受任何委屈的洛河说的哑口无言,洛河想一想也是,他是没长脑子吗,竟然这样的错误也会犯。 哎,韩欣欣在心里嘆了一口气,爱情啊,总是让人这么冲动,像个傻子。 「对。对。」 洛河也是被吓蒙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生,一般的女生看见他都想整个身体都想网上贴,嘘寒问暖的,可她却骂他,和他大吼。 「哎!行了啊,性洛的,都这么晚了,你把我送回去吧,我都困死了。」 韩欣欣打着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凭什么送你回去,你不在这照顾岛主?」洛河看着真的很困的韩欣欣。 「刚才不还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吗。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韩欣欣不服气的看着洛河。 「好啦,洛河哥,你就把姐姐送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可以的,再说不是还有管家他们吗,姐姐今天很累了,快带她回去。」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明天我再过来看岛主。」 洛河不放心的嘱咐到。 回到家,韩欣欣第一次感觉这么累,好像在m国工厂生死逃亡的时候也没感觉这么累,韩欣欣沖了个澡,就睡了,一觉到天亮。 「欣欣小姐,陆甜儿小姐让你接电话。」 早上刚起来的韩欣欣还没吃饭呢,坐在沙发玩着手机,却想不通陆甜儿一大早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有事?」 「你能不能给外婆送点饭来,外婆昨晚一直在找你呢。」 陆甜儿柔软的声音让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就这样自己还没吃饭就被当成专业保姆,去医院送饭了。 韩欣欣去的时候,老妖婆刚醒,看见韩欣欣。眼底的神情柔软了许多,段秋荣看着韩欣欣手里拎的饭,心里特别的宽慰,没想到到老了,竟然还会有人愿意伺候她,尤其是韩欣欣,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了。 陆青枝不喜欢陆甜儿,但是甜儿有她宠着。可是韩欣欣呢,从小被她剥削了享受母爱的权利,如今真的让她感觉对不起他这个孩子。 「给你的,别想太多啊,是陆甜儿非要我给你送来的。」 韩欣欣看着老妖婆感恩又感动的眼神,真的有些受不了。 「外婆,快来吃饭吧!」 陆甜儿打破尴尬的局面,她想让妹妹和外婆关系缓和一点,哪次也没好。 这时突然有人进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段秋荣的保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走了,韩欣欣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妖婆,不亏是叮噹岛岛主,都中风了,还这么强大。 「欣欣,你知道付兴磊吗?」 老太婆吃了一口陆甜儿餵过来的粥。 仅仅一个名字,让韩欣欣的心一震,脸上顿时血色全无,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在傅祁大闹付家后,付兴磊就消失了。
怀疑唐枫 ()」 「这是什么意思?」 韩欣欣猜不透这个老妖婆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为什么知道付兴磊,难道她查过父亲的案子? 「我查了你父亲的事。」段秋荣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 一提到父亲就像触碰到逆鳞了一般,韩欣欣双眉紧蹙的看着段秋荣。 「你父亲是个很正直的人。」段秋荣看着韩欣欣说。 」我想我父亲的为人不用任何人来评价,他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看着韩欣欣坚决的小脸如此的维护着自己的父亲,段秋荣更加感觉韩欣欣是一个好孩子。只不过就是对她敌意太重了。 「嗯,你的父亲有担当,有个性。」段秋荣随着韩欣欣的回忆再次说到。 「说吧,你想干什么。」韩欣欣没有了一丝温情,想起父亲的惨死,就好像给她打了动力了。 「付兴磊找到了?」段秋荣看着韩欣欣说。 「真的?」 韩欣欣一激动一下子冲过拽住了老妖婆的手,老妖婆正被餵饭呢。差点撒在外面,韩欣欣的一下子红了。 看着两个人第一次如此亲密,陆甜儿笑了笑,就是现在了。 「咳。你看你们一直在说话,要不妹妹你来餵外婆吧,这样也方便啊!」 陆甜儿的小心思再一次被韩欣欣撞破,韩欣欣白了她一眼,但是为了继续和老妖婆说付兴磊的事,她也必须点从了。 「嗯,不错!」 老妖婆接过一口韩欣欣餵得粥,不知道在说付兴磊的事。还是在夸韩欣欣餵得粥很满意她的胃口。 「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韩欣欣尝试的问? 「这些年,对不起你父亲和你,现在老了,也只能帮你做到这里了。」 段秋荣说着说着眼里涌现内疚的神情,或许当初她不应该让她从小就失去母爱。 「把付兴磊交给我吗? 韩欣欣兴奋的问。 「嗯,帮你查到他了,可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不要为了一些人渣,而影响自己的一生。」 段秋荣嘱咐着,她怕韩欣欣这样的性格上去直接一刀把人家桶死。 「放心吧,我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我不会为了那样的人渣影响自己,更何况,」 想到这里韩欣欣就笑了,邪魅的诡笑,让人看起来后背发凉,韩欣欣想说的更何况是,有傅祁在,她怕什么,就算闹出人命,也没什么事。 「叮,叮叮」这时韩欣欣的手机响了。 是唐枫。韩欣欣出去接了电话。 「喂,哥。」 「欣欣,u盘打开了,里面有好多付兴磊的犯罪证据,足够判他死刑的了。」 唐枫稳重成熟的话,更加确定了付兴磊是逃不了了。 「嗯嗯,好,待会我就过去找你。」 「嗯,你自己过来小心,我会派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哥,我正好有事。不用那么麻烦了。 「那好吧!」」 唐枫没有再强求来接韩欣欣,但他有一种韩欣欣在躲着他的感觉。 韩欣欣回病房后,打个招唿想走,还没等出门口,就被老妖婆叫住了。 「欣欣,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段秋荣一脸正紧的看着韩欣欣,让她过来,最终韩欣欣还是妥协了,走了过去,却没想到,老妖婆要和他说的话。让她心里一震。 「好,我知道了。」 韩欣欣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老妖婆和韩欣欣说了什么。 韩欣欣打车直接到了唐枫家,她在u盘里看到了爸爸搜索到的证据,她和唐枫去了公安机关。 「放心吧,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的,别上火!」 唐枫看着韩欣欣皱着的眉毛。伸手抚平了那对柳叶眉。 「如果不能呢?」 韩欣欣哭丧着脸问 「我唐枫想做的事,目前还没有人能阻挡。」 霸气的回答,她的脑中再一次出现了老妖婆对她说的话,难道唐枫真的有问题? 「我相信你,哥。」 聪明人的选择就是再没有出结果的时候都不要妄下定论,怀疑可以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唐枫把韩欣欣送回家,就自己直接回公司了,韩欣欣在家正看着u盘,突然手机上接到几张照片,韩欣欣打开,竟然是一个男人和女人正在翻云覆雨。 女人是柳燕儿,男人。她太熟悉了,仅仅一个背影,她就知道,男人是傅祁。还是做了,是吗?傅祁就那么缺爱吗?到底是把持不住还是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不然怎么可能和柳燕儿上床。 既然如此,那么他和柳叶婚姻的真假又有什么关系了呢。假也好,真也罢,最终还是出卖了彼此的感情,在这一刻,他们未来的路已经,定局了。 她韩欣欣不会接受一个背叛她的男人,她嫌脏,如果是以前傅祁可能会把自己绑在身边,可如今,她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她是叮噹岛岛主的外孙女,他想困住她,是不可能的。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像被无数利剑穿过心脏一样痛,没有缓歇,持续不断。眼泪犹如珍珠一样,丝丝连线。 「叮叮」 手机响了,拿过一看是傅祁,怎么现在来解释了吗,解释他怎么和柳燕儿爬上了床,一时禁不住诱惑。还是被下药了,情不自禁。 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她感觉噁心。直接把电话挂了,没想到又打过来了。 「傅祁,你他妈烦不烦啊!」 刚接电话,他还想骂她呢,竟然被她骂了,这个女人,真是惯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型的真是。 「韩欣欣,你疯了是吧,感这么和我说话。」傅祁愤怒的低吼在电话里传来。 还这么横,睡了女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他傅祁还真拿自己是天王老子呢,还想坐享齐人之福不成,呸,真让人噁心。 「傅祁,你还要不要脸,你都和柳燕儿做了,还在这和我吵什么吵?不烦吗?」 韩欣欣冲着电话大喊,她想把一切喧嚣出去,她的心里真的很闷,没有了傅祁,或许更好罢! 「什么?我和柳燕儿做了,你得被害妄想症了吗?」 傅祁在办公室里,一脚把椅子踹飞了,他和柳燕儿做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两眼相对 ()」 在她韩欣欣的眼里,他傅祁就是这样一个飢不择食的人?这么不值得信任的人? 「做了就是做了,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韩欣欣讽刺着傅祁,真是看不起他,还在那和没事人一样。 「砰,」 一件东西碎的声音,陈修暗暗祈祷鼓励,可别再摔了,就这一个了。 「我承认什么,我做过什么,韩欣欣,你就对我这点信任?」 傅祁脸色如墨。再一次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信任,信任什么,照片都发到我手机上来了,你还在那骗我!」 说着说着韩欣欣大哭起来。听着韩欣欣的哭声,傅祁心里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哭。 「欣欣,我真的没有和柳燕儿上床,也没有和她做,我的女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韩欣欣。」 傅祁安抚这稀里哗啦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韩欣欣怎么会接到他和柳燕儿上床的照片? 会是谁发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柳家?可是如果这样柳家的颜面怕是也别想要了,可是柳家一向重视颜面,怎么会这么做呢? 」傅祁,你不要把谁都当成傻子好吗,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你,你解释这么多,那好你把照片给我解释一下。」 韩欣欣也想相信他,可是那几张照片赤裸裸的痕迹,已经刻在她的心里,让她怎么相信,他们什么也没发生? 」韩欣欣,把照片给我发过来。」 傅祁头焦脑怒的,他倒要看看是谁发的照片,怎么发的,竟然让韩欣欣那个蠢女人一口咬定就是他。 「好,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了,你自己好好观赏吧,我们也就到这里吧,结束吧!」 韩欣欣说完就挂了。 「滴,,滴。」 留给傅祁的就是被人挂断的声音,傅祁一手凿在桌子上。顿时发青。 「陈修,准备私人飞机,十分钟后出发去叮噹岛!」 傅祁满脑子都是韩欣欣那句,我们到这里吧,结束吧!该死的女人,什么时候沦落到让她主导一切。 韩欣欣哭的不行,晚饭都没有出去吃,唐枫公司忙没回来,不知道她的情况,韩欣欣自己躺在床上,刚睡着,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韩欣欣很愤怒,可是一打开门,她惊到了。 「你,,你」 韩欣欣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傅祁!他来了? 「怎么?不认识了?」傅祁一把拽入她的身体。 「砰」 门被傅祁粗暴的关上了,韩欣欣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放开我。」 韩欣欣在傅祁怀里挣扎着。 「韩欣欣,这么伤心?嗯?」 傅祁用力扣着怀里的小女人,他现在突然感觉看着韩欣欣哭的这么绝望,太逗了。 「我说过了,傅祁,我们就到这儿了。分手吧!」 听了这句话,傅祁顿时脸色铁青,扳过韩欣欣的脸就吻了上去,带着惩罚性的吻,傅祁咬破韩欣欣的唇,长舌长驱直入攻进韩欣欣的口中,掠夺她所有的美好,直到韩欣欣不在挣扎。浑身瘫软,他才放过她。 「记住,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 霸道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人都心生畏惧。 「凭什么啊,傅祁,放过我吧。」 韩欣欣满脸绝望的说,没有一丝情感。 「不可能!」傅祁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难不成你想坐享齐人之福?傅祁我嫌你噁心!」 韩欣欣盯着那双鹰一般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韩欣欣你给我看清楚了!」 还没等韩欣欣反应过来,傅祁已经在开始脱衣服了,让韩欣欣顿时小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了,傅祁这是在耍流氓吗? 韩欣欣看着傅祁指的地方,后背没有任何东西,而照片上的男人后背有一个痣。所以说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傅祁,那照片上的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挑战您们之前的感情? 「哦,知道了。」 韩欣欣小生回答,似乎失去了底气。 「什么?没听见。」 傅祁看着韩欣欣说。 「我知道了。我不应该说分手!」 「知道就好,不过,我看你可能对你男人的身体不太了解,还能认错?看来我有必要让你好好的记一下啊!」 傅祁光着上身。灼热的体温压在韩欣欣身上,展开一系列的活动,这次韩欣欣没有反抗的份了,毕竟能逃过一劫很不容易,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阳光撒在屋子里,韩欣欣满身痕迹的还没有起来,傅祁那个该死的男人却已经飞走了,韩欣欣惹着身体的不适,下床洗澡。 傅祁还真是个禽兽,昨天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真想一脚把他踹死,倒是昨天,她还记得说的话。 他也让她小心唐枫,那她住在他那岂不是很危险,真是搞不懂,傅祁这个卑鄙的怪男人。 这是把她当做诱饵。放长线,钓大鱼?。 韩欣欣忍着疼痛,洗漱后下楼吃早餐,唐枫也在,感觉挺尴尬的。 「哥,早!」 韩欣欣脸红的说,看着唐枫不是好笑,瞬间懂了她什么意思。 「早啊。一会收拾一下我们去警察局!」 吃饭过后,两个人来到了警察局。 「怎么样,有问题吗?」 唐枫看着警察,韩欣欣的心也绷紧一根选啊! 「没问题,唐少,那个案子后天开庭!。」 「怎么,付兴磊的案子,能判死?」」 唐枫若有若无的笑着,付兴磊必须全部责任,他一句话,不照做,以后还想混吗? 「不,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局长还在外边等你呢!」 「嗯,不毕了,我们公司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唐枫的霸气让人不敢说不。 韩欣欣被唐枫送到了医院去看老妖婆,唐枫直接回公司去了,公司有点事很忙,韩欣欣不知道唐枫到底有什么秘密,可是如果发生的是真的话,那么唐枫今天又为什么要这么帮她呢?
傅祁的微信 ()」 「嗡,嗡。」往房间走着的韩欣欣手机突然响起来。 微信验证消息,只不过来人让她很意外,验证信息两个字:傅祁,傅祁有微信了,傅祁终于开始像正常人一样用微信了。 这是刚註册的新号?还加她,别告诉她,傅祁是专门为了和她联繫才开的微信,真是有点承受不起,受宠若惊啊。 事实就是这样子的,因为某人知道了不仅仅只是有视频会议电话,微信可以直接视频。然后便让陈修註册了一个微信号,而且某人微信里目前好像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韩欣欣。 韩欣欣瞪大眼睛,这。这真是傅祁?他又想干什么,不行,点屏蔽他,不让他看她的朋友圈,不然那个魔头不一定又限制什么呢。 人家都加了,韩欣欣也不能不同意不是,关键她想不同意也点有那个胆子啊,页面显示你们已经是好友。快来一起聊天吧。 「你好!」 韩欣欣抛出一句,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在后台自动设置的,但是不一会对方却来了一句。 「我很不好!」 喝着刚拿起在自动贩卖机里的苏打水的韩欣欣,看见了,一口水喷出去,差点没呛死,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傅祁这是在干什么,撒娇卖萌?太不符合他老人家的气质了吧。 「咳咳咳!」 韩欣欣咳了咳,冷静下来,回復傅祁。 「怎么了?生病了?」 韩欣欣倒是感觉他,傅氏的掌舵人,商业界的帝王,他能生什么病,陈修怕是早给治好了。 「嗯,相思病!」 很快傅祁就又回復过来,韩欣欣看到是真的不淡定了,她现在怀疑对方在操作的人到底是不是傅祁,就傅祁那点情商还能在这儿和她,说上情话了? 再说,就算傅祁有这情商,她韩欣欣做梦也不敢相信,那位大佬会不顾自身面子问题和她说这些啊。 「你。你确定是傅祁本人?」 韩欣欣终于把心里的疑惑抛了出去,恐怕要是再憋就憋出内伤了。 「叮叮叮叮!」 视频电话响起,韩欣欣拿起手机,咽了咽口水,做好心里准备,接通了视频电话。 无疑,手机另一头确实是,傅祁。 俩人在视频里一见感觉好尴尬,尤其是韩欣欣,突然脑中出现自己,昨晚嚎啕大哭的样子,还使劲的骂傅祁花心大萝蔔。还想做享齐人之福的样子,顿时脸刷红。 「开视频干嘛?」 韩欣欣感觉不好意思的说,却不知道自己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尽落在傅祁的眼中,在傅祁眼中的韩欣欣,就想欣赏一副优美动听的乐章,永远都那么甜美动人。 「难道不是你一直在暗示要和我视频的?」 傅祁挑眉问道,竟然让韩欣欣一时说不出来话,不对,她竟然看着傅祁犯了花痴,还说不出来话,他傅祁固然好看,可是这要让他知道。她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我?我什么时候暗示要和你视频啊?」 韩欣欣真的搞不懂傅祁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写小说呢?说不定也是一个不错的想像家。 「你不是说,想看看是不是本人吗,难道这不是暗示?」 傅祁自己在那一副正经的样子,像是说实话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在那苦苦解释,韩欣欣心里暗自骂到,真是个戏精,该死的。以后真要和这个男人结婚,她不还点被榨的骨头渣都不剩。 「是你自己要开视频的,再说,那些话说是你说出来,鬼都不信,难道还不允许我怀疑一下?」 韩欣欣说的振振有词,本来就是嘛。 「哦,我说什么了?」 傅祁坐在那张豪华的大椅子上,一副饶有兴趣的看着韩欣欣,让韩欣欣感觉好像她脸上有什么,能让她看的如此津津有味。 「你,你说。我很不好!」 韩欣欣冲着傅祁一脸不满意的喊到。 「哦,怎么个不好法?」 傅祁看着一脸不满的韩欣欣,挑逗的心思更加强烈。 「相思病!」 韩欣欣把他说的话,原样子还给她。 「哦?昨天刚见完。这么快就想我了?」 傅祁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看着要被气的炸毛的韩欣欣,心里很是满意,他就喜欢看小猫气的发怒又不能做什么的样子。 「傅祁!你他妈的竟然敢套路我!」 韩欣欣此时想一口咬死傅祁。他妈的,和智商高的人说话都点注意,说不定什么时候一 不注意就被套路,韩欣欣现在可是深有体会。 「我套路你什么了,不过在说事实而已啊,还是说,宝贝,真的得了相思病!」 傅祁说起不正经的话脸都不带红的吗,这可真是世界不要脸第一人了,堂堂傅氏总裁,商业界的修罗,竟然如此? 「傅祁,你能不能要点脸?」 深吸一口气,看着傅祁说。 「脸是什么?能吃吗?」 看着傅祁一脸天真无童害的样子,韩欣欣气的牙直痒痒。 「傅祁,你少在哪给我装傻!」 韩欣欣实在气不过。冲着手机里的傅祁大喊。 「难道我说的对不是事实吗,不然昨晚你能那么享受?」 傅祁嘴角擒着邪魅的笑,意犹未尽的样子,足矣让万千少女倾心。 韩欣欣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她怎么和这样的一个男人扯上关系,明明是个直男,现在却又变得能撩死你,傅祁是遇到了什么事。变成这样?和谁学的,是不是对柳燕儿也这样,不然那个柳大小姐怎么会这么对他死死踏地。 「傅祁!你给老娘等着!」 「随时恭候!」 傅祁回答,但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了,傅祁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就想来自地狱里的修罗,不知道还以为他有多重人格分裂症呢。 「怎么了?」 「我昨晚和你说的话,记住了听见没有?我不在你身边,谁都不要轻易相信!」 傅祁的话霸道的话语充斥着韩欣欣的内心,暖暖的。 「嗯,可是我没感觉哪里有问题啊?」 「相信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嗯,老妖婆的人帮我找到了付兴磊,u盘已经被唐枫的人打开了,昨天证据已经被送到局子里了,案子还没开庭,但估计这次有唐枫在,付兴磊逃不掉了。」
老妖婆的要求 ()」 韩欣欣一副若有所思的讲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傅祁脸上神情的变化,现在的傅祁脸色黑如墨,听着韩欣欣这个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夸别的男人,还夸的满脸兴奋的,难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忘记了吗,是谁横扫了整个付家,不然他唐枫现在能区区一动就把付兴磊搞住? 「韩欣欣!」 正说的起劲的韩欣欣突然听到透着寒意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抬头一看,果然撒冷帝王又回来了,只不过傅祁又怎么了,又抽什么邪风啊! 「怎么了又?」韩欣欣真的是很无奈好嘛。 「你长点心吧。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听着傅祁的讽刺,韩欣欣咬咬牙,我忍,我忍。 「怕什么啊。这不是有您在吗,就算被卖了,您不还是能给我赎回来嘛!」 最机智的选择,抱大腿,顺顺傅祁炸起来的毛,韩欣欣不用想就知道傅祁刚才为什么生气,不就是她的语言中稍微的那么夸了夸唐枫吗。 男人嘛,和女人是一样的。生气哄哄呗,都是需要安慰需要抱抱的嘛,尤其是像傅祁这样的,拍拍马屁不就好了。 「哼,还算你有眼力。」 本来心情很不美好的傅祁还是没能承受的住韩欣欣几句好话的诱惑,陈修在旁边再一次的感觉到了,不亏古代有着,烽火戏诸侯的传说,周王为了美人褒姒倾城一笑,不惜牺牲自己的信用,而现在看来啊,他家老闆为了夫人,一生气就拿他们撒气,能把他们虐待死。 「那可不是,这么粗的大腿当然要抱了。」 韩欣欣知道傅祁虽然冷的可怕,但是还好他就吃她这一套,不知道如果是别的女人这么哄他,他也会这样啊。 「那你可点抱牢了?」 傅祁看着手机上的女人邪笑,小女人还在这玩上瘾了,那他就让她好好的拍拍马屁。 「昨天看傅少的表现,抱的似乎比我想像的要牢固呢。」 听了韩欣欣怪声怪气的话,傅祁挑起眉头,这个女人还调戏上他了,哼。等她回来的,他保证让她三天下不了床。 「嗯,是呢。」 傅祁看着视频里那个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每天能把他气的要死的小女人,满脸宠溺的顺从着,俗话说得好,自己的女人必须好好宠着。 听了傅祁的话,韩欣欣也是心情愉悦的扬起眉毛。 「早点回来。」 磁性沙哑的独特嗓音撩人心弦,让人心里兴奋又激动,这话就想一个丈夫对远离家的妻子的思念,嘱咐早点回家的感觉。 「哦,等这边的事结束。我就回去。」 「嗯,行了,我还有个会议,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傅祁严肃的告诉韩欣欣。 看着傅祁严肃的样子,突然感觉还是这副嘴脸最适合他,这样的他,成熟稳重,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气息,给女人满满嚮往的安全感,而傅祁不正经的样子,痞痞的样子。像个风流的公子哥,让人沦陷。 「好。」 直至挂电话半小时有余,韩欣欣嘴角还挂着笑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真伟大,都说爱情里的男女像个傻子,现在在韩欣欣的脸上看到了证据。 来看老妖婆,空手去不太好吧。但是要买东西,买什么呢,像老妖婆那样等级的人物,肯定不缺她这点吃的。 「咳咳!」 韩欣欣在病房门口看着正照顾的陆甜儿,咳了咳,老妖婆转头看见了她,示意她过去,韩欣欣走了进去,到老妖婆床前。 「你能来看外婆,外婆很开心!」 老妖婆看着韩欣欣满脸可心的笑容,可能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笑过吧,这些日子她改了不少。但是改变不了她是叮噹岛岛主的事实,所有的事都必须以叮噹岛的利益为主,那些人如狼似虎的盯着呢,她不敢轻易的放松啊。 「付兴磊我已经送进了局子里。我父亲调查的证据已经找到了,明天开庭,谢谢你,帮我找到付兴磊。」 韩欣欣看着老妖婆。一点也不否认付兴磊这件事老妖婆对她的帮助,如果没有老妖婆在背后帮助找到付兴磊,恐怕为父亲昭雪报仇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老妖婆的势力,付兴磊躲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找到。 「欣欣,外婆也只能为你做这些小事了。」 「没有,您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韩欣欣看着老妖婆,怎么感觉还有点可怜呢,但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毕竟老妖婆的势力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 「欣欣,那看这次外婆帮了你忙的份上,可不可以答应外婆一件事。」 说着老妖婆把目光移向陆甜儿,韩欣欣顿时明白了,是要她给陆甜儿捐骨髓,如果这样她也没有理由拒绝了不是吗。 「好。」 倒是老妖婆的要求,却让韩欣欣出乎意料。 「欣欣。别在唐枫那里住了,回外婆这里住吧。」 韩欣欣实在想不明白,难道她不是应该让她给陆甜儿捐骨髓的吗,怎么会是这个要求呢,难道真的中风把她那个精明的大脑中坏了? 看着韩欣欣满脸的疑惑,段秋荣又继续说到。 「在城堡,无论出什么事,我还能保你性命安全。可是在那里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外婆更是没有脸去见你妈妈。」 「外婆,我感觉唐枫哥他不是那样的人,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甜儿啊。你是外婆从小看着长大的,外婆怎么会不知道你呢,只不过不要在纠结在他身上了,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想你妹妹一样,找到属于你属于的幸福。」 看着老妖婆一提母亲的悲伤,她才想起来昨天老妖婆和她说的事,原来老妖婆是怕她出事,老妖婆怀疑唐枫,她可以不相信老妖婆,但是昨晚傅祁也告诉她小心唐枫,他相信傅祁这么说绝对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他感觉唐枫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她在唐枫那里呆着确实不安全,所以老妖婆这完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这样的老妖婆真的让她有那么一丢丢感动。 这个时候,她看见陆甜儿手强烈的一颤,陆甜儿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难道她和唐枫是一伙的?可是看唐枫对她的态度几乎不太可能。
付兴磊定罪 ()」 而且刚才老妖婆提唐枫的事明显的看了看陆甜儿,所以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陆甜儿喜欢的人是,唐枫。 所以老妖婆刚才是故意说给陆甜儿听,想让她死了这条心。 「好,我答应。」 韩欣欣看着惊慌失措的陆甜儿都快哭了,朝老妖婆使了个眼色。 「甜儿啊,你的心思外婆都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必须放下,懂吗?」 老妖婆拉住就在自己身边的陆甜儿的胳膊。 看着陆甜儿苦闷憔悴的神情,老妖婆也很担心,韩欣欣看了陆甜儿。感觉她的命也太苦了吧,至少她身边还有傅祁,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傅祁这么好。 「甜儿。不是很想和你妹妹好好相处吗,欣欣就要回去了,这回你就可以好好的和她在一起玩了。」 老妖婆看着陆甜儿低沉没有的样子,又继续劝说到。 「欣欣啊,你看甜儿的心情很不好的,今天就回去吧,我让人陪你回去收拾行李。」 老妖婆想让她安慰安慰陆甜儿,毕竟陆甜儿这么软弱。说不定伤心过度就过去了。 「明天吧,等付兴磊的事情处理完的,下午我就搬回去。」 老妖婆听了,点了点头,感觉她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让唐枫帮她把付兴磊的事处理完吧,唐枫和那些势力没关系最好。 「行!那明天你万事自己小心。」 刚想说我还有我哥啊,到嗓子眼却咽了下去,哥哥,本来他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这么疼爱自己的家人,可是呢?现在这个哥哥却也是不一定的。 「嗯,知道。」韩欣欣看着老妖婆回復。 第二天早上,唐枫没有去公司上班,而是在家等着陪韩欣欣去上庭。 「早!」 「早!」 看着下楼迷迷煳煳的韩欣欣,唐枫抿唇一笑。 「快去洗漱,换衣服,一会就该开庭了。」 「好,这就去!」 收拾完后,唐枫开车载韩欣欣来到了目的地,韩欣欣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来这样的地方,人生第一次。 开庭的时候,付兴磊对于指控他的证据,没有半分否认和辩解,似乎已经认命了一样。 但是付兴磊看着韩欣欣的眼神。她知道他是恨的,付兴磊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和不甘,看着韩欣欣,目光凝在韩欣欣的脸上,那眼光让韩欣欣后怕。 「怎么了?」 感觉到韩欣欣不安的心里,唐枫问到。 「有点紧张。」 韩欣欣总不能说我看付兴磊的眼神害怕吧,那样不是显得她更怂了。 「没事,不用怕,有我在这,他想跑也跑不了。」 唐枫感觉到了韩欣欣的变化,付兴磊一直盯着韩欣欣看,那眼神确实是能吓死人。犹如来自暗夜中的使者。 「嗯!」 韩欣欣看着安慰自己的唐枫点点头。 看着庄严得庭上,自己的杀父之仇就站在那,韩欣欣的心不停的跳动的这,心里发没有丝毫力气。 「付兴磊,这就是你贪污,勾结的证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 他能有什么反驳的,唐枫想要做的事,他怎么栏? 他只是没想到,他唐枫竟然会这么对他,连盟友都这么对待,真是下了死手。 最后付兴磊的事。庭上判的是死刑,根据韩欣欣父亲提供证据就算判死刑也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人在回家的路上,韩欣欣想着离开怎么着都要和人家说一声吧。 「哥,我今天下午就搬回老妖婆的城堡那里去住了。」 「怎么,在我那里呆着不好?」 唐枫很出乎意料,段秋荣做了什么,能让韩欣欣对她的态度改变这么多。 「不是,很好。只是我答应了人家的要求,总不能食言啊!」 韩欣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有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都能去演戏了,表情一定很到位。 「嗯,那好吧,什么时候想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哥那里永远都会给你留一个房间。」 听了唐枫的话,韩欣欣莫名的又开始伤感,说实话她的心里捨不得了,是的。她捨不得唐枫了,她多希望老妖婆和傅祁的怀疑会是误会,那样她就永远有一个对她这么好的哥哥了。 「谢谢哥。」 韩欣欣把头靠在了唐枫的肩膀上,那一刻唐枫感觉到了温暖。明明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假象,可是他却在这个丫头身上感觉到了温暖。 不过理智告诉他,都是没用的,亲情。温暖给不了他想要的,也绝不会成为他成功路上的阻碍。 韩欣欣没有打电话让老妖婆的人来接她,因为唐枫坚持把她送过去。 「好啦,拜拜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韩欣欣有点捨不得的向车里正看着她的唐枫告别,至少唐枫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了她需要安慰时候,给了她安慰,给了她陪伴,给了她那一条生命。 「放心吧,傻丫头,反倒是你,别被老妖婆欺负的哭鼻子啊!」 唐枫开玩笑的和韩欣欣说着。 韩欣欣进去的时候,发现陆甜儿就在门口,那刚才她应该看见了,心里应该是挺不舒服的。 老妖婆安排,她和陆甜儿住在同一栋房。应该是让她们培养感情吧。 「在这干嘛呢?」 韩欣欣看着楞神的陆甜儿,唐枫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已经大到她现在这,她都看不到吗? 「哦,没有,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陆甜儿回过神看韩欣欣,满脸娇羞的说,好像小秘密被别人发现了一样。 「嗯。行啊,累死了,一天都没吃饭了。」 韩欣欣伸着懒腰,行李被王妈拿走了。 「那好,你在这等等,我去做!」 看着陆甜儿柔柔弱弱的样子,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竟然还会做饭?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确定能吃?」 饿了一天为了保险起见,韩欣欣感觉还是点亲自确认一下,一般小说,电视剧里的千金大小姐做的饭,都像毒药一样,所以她必须尝试一下啊。 韩欣欣坐在沙发上等着吃饭,陆甜儿不一会就叫她了,别说陆甜儿的厨艺还挺好的,色,香,味俱全啊。 「怎么样,还和你的胃口吗?」 陆甜儿看着韩欣欣吃的很香。 「没想到你的手艺不错啊!」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啊。」 韩欣欣差点被呛到,怎么听着有点像妻子对丈夫说的呢。
思想跑偏 ()」 「咳咳,不,不用麻烦了。」 韩欣欣看着忙来忙去的陆甜儿,仿佛突然突然看见了父亲的每次在厨房为她忙碌的身影,她还记得她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每周爸爸都会给她做一顿,每周的那一天是最快乐的一天,她是爸爸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只要她想要的爸爸都会满足她。 「没事,不麻烦的,我很喜欢做饭的,只不过外婆不让我做。也是因为身体的关系吧。」 陆甜儿看着韩欣欣吃的很香的样子,满脸笑容。 「呃,你喜欢做饭?可是女人做饭以后结婚会受欺负的。」 韩欣欣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的大道理。 「啊?会做饭以后结婚会受欺负?」 陆甜儿瞪大眼睛,看着吃的正一脸满足的韩欣欣。可是她之前听说的不是这样的啊,都说女生要学会做饭,所谓,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人的胃嘛! 「嗯,对啊,你想哈,你会做饭,那你的未来老公不就天天让你给他做饭。伺候他啊,慢慢的你就成黄脸婆了,而且啊,你想,你连美貌都没了,你老公还能喜欢你吗,慢慢的就有小三喽!」 完了,今天韩欣欣不知道怎么了,可能一顿饭吃兴奋了,真是彻底暴露本性了,什么都说了,也真是让陆甜儿见识了不少。 陆甜儿看着说的兴奋的人,原来如此,突然感觉韩欣欣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呢,幸亏她现在是知道了,如果她要是不知道的话,以后结婚她不还得饱受这些痛苦的磨难啊,真是太可怕了。 「现在感觉你说的实在太对了。」 陆甜儿似乎像开了窍一般的看着韩欣欣,满脸的崇拜朝她笑着。 「对什么对啊,就你这样的,又泼辣又事多,谁会要你,你少在这带坏我们甜儿,做饭会被欺负?」 韩欣欣感觉自己说的太好了。得到认同特别高兴,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竟然否定她的理念,而且还说她泼辣,说她没人要?转过头看着那个人,就是超级讨厌的人,洛河。 洛河满脸愤怒的从门口走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让韩欣欣看着更加愤怒。 「呵呵,我没人要,前两天我不知道是谁争着抢着说是我的未婚夫!」 韩欣欣挑着眉毛,吃了一口鱼肉,得意洋洋的说。该死的洛河,她又没惹他,他还敢骂上她了,不就是因为她按照自己的方法把自己的人生感慨说给陆甜儿听吗,难道她说的不对吗,事实谁不是这样子的。 「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若不是岛主赐婚,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洛河毫不留情的回击着韩欣欣。 「你,偷听我们说话还有理了?」 韩欣欣抓住这个事,必须好好修理他一下,他不就是喜欢陆甜儿吗,不就是听她给陆甜儿洗脑了嘛,让他嘚瑟。给她惹毛了,她就去告诉陆甜儿,洛河喜欢你。 「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你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 韩欣欣听后傻眼,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男人,她又没考虑这些,再说。她和傅祁在一起什么也没考虑过吧! 陆甜儿听着洛河雄厚的嗓音,被他说的话所迷住。。 洛河看着正发傻的韩欣欣和陆甜儿,继续说。 「我们男人喜欢温柔体贴,贤惠的,更喜欢会做饭的,谁都想自己的女朋友为自己做一顿饭啊,怎么就成黄脸婆了,会做是会做,未必天天都要做,但是爱你的男人怎么会捨得让你天天为他做饭呢?」 洛河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恰恰最符合的就是陆甜儿那样的,他喜欢的女孩。 「哦。那干脆就不会就好了啊!」 韩欣欣的一句话说的更让人说不出来话,洛河看着得意洋洋的韩欣欣,心里不爽,总能被她气到。 「嗯。好了,好了,洛河哥哥你还没吃饭吧,不然一起吃吧。」 陆甜儿在中间调解这冰冻的关系。看着洛河脸上稍微有变化,韩欣欣感觉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她说什么都被人家喊回来,看人家陆甜儿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马变身。 「嗯,可以!」 洛河坐下开始,韩欣欣一直嘲讽他,还和她一起吃饭?看样子是真爱无疑了,不然以人家洛河公子的性格能坐下来吃她吃过的东西? 一切都是因为爱情啊!既然这样她不点给人家洛河创造一点机会吗。 「咳,那个你们吃吧,我吃饱了!」 韩欣欣擦了擦嘴,直接上楼了。 而楼下的两个人,客客气气的吃着。 韩欣欣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洛河说的那句话, 「你知道我们男人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吗?」 这句话一直在它的脑海中徘徊,难道她的思想真的有些跑偏?难道傅祁也喜欢那种类型的?不行。她要问问。 偌大的会议室内,只有男人磁性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杂质,里面的人每个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一句闲话。 「叮叮!」 来电显示是韩欣欣。 「怎么了?打电话有事?」 傅祁放柔了语气问着。 众人都抬头看着他们的老闆,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他的老闆在会议室接电话,而且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格外的温柔。如果不是发生在他们眼前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此时此刻拿着手机,满脸柔情的会是他们的老闆。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 韩欣欣撅着嘴,无理取闹的问他。 「求之不得!」 傅祁的肯定的语气包满了宠溺,她给他打电话,随时随地都可以,怎可能不行呢。 「嗯,这还差不多!」 听了傅祁的回答韩欣欣满意的笑了。 「满意了?」 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傅祁嘴角扯开一抹醉人的弧度。 只不过傅祁没有注意到,开会的员工都要议论疯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老闆笑。 「傅祁,你喜欢会做饭的女人还是喜欢不会做饭的?」 韩欣欣犹犹豫豫的问出口。 「怎么,要为我学做饭?」 傅祁猜不透小女人打的什么主意,试探的问。 「学什么学,就问你喜欢哪一个?」 韩欣欣有点恼羞成怒的喊,难道她想为了傅祁学做饭?不可能,她才不要学,如果他要喜欢爱找谁找谁呗! 「不会做饭的女人。」傅祁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到。
韩欣欣的想法 ()」 「真的?为什么啊,洛河他说你们男人就喜欢会做饭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喜欢?」 韩欣欣心里在想难道傅祁有问题? 「因为你不会!」 傅祁的话,坚决肯定的话,让韩欣欣一愣,因为她不会?也就是说傅祁的意思是,她会,他就喜欢,她不会,他就不喜欢? 「呃,傅祁你这是变相的嫌弃我吗? 「哪敢!」 「那你感觉我很泼辣吗?会不会没有人要我?」 听了这话傅祁脸就黑了,怎么。他不算人吗? 「我要!」 强忍着愤怒没有爆发出来,等她回来的,他非要好好惩罚她不可,让她还特意为了一个男人的话。特意来问他,怎么没看见她什么时候对他那么在乎? 「傅祁,我想把妈妈带回去,找爸爸!」 沙哑的嗓音,傅祁还是听到了她的哭泣。 傅祁实在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快,这节奏他是一点也跟不上啊! 「你和你外婆说了吗?」 傅祁捏着双目,细心的说。 「没有,我害怕她不能同意!」 韩欣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就在刚刚吃饭的时候,想起了父亲,她不想让父亲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离去,而且现在她知道母亲也是非常爱父亲的,所以她无故中就有了这个想法。 「这件事,你必须去和她谈一谈!」 傅祁对韩欣欣说,因为段秋荣是陆青枝的母亲,她有这个权利,所以必须要经过她的同意,不然就算把陆青枝的骨灰带回家,也不会快乐的。 「傅祁,你感觉,我爸爸想和妈妈在一起吗?」 韩欣欣沉闷的问。 「如果不想。为什么一直自己一个人带着你,而没有去找另一半?」 傅祁的话,敲打在韩欣欣的心上,想起这么多年,爸爸从小把她带大,没有任何抱怨,也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什么,也许这些年父亲的心还是在妈妈的身上吧。 「好,我知道了。」 韩欣欣像突然扑开迷雾,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铛铛!」 陆甜儿房间的门铃被按起,韩欣欣等在外边。 「来了!」陆甜儿温柔甜美的声音传出来。 「我找你有事,现在有空吗?」 韩欣欣看着陆甜儿出来了。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 「恩嗯,有空,走,我们进去说!」陆甜儿把韩欣欣拉进自己的房间。 这可是韩欣欣第一次主动来找她,她真的很想替父亲,替外婆,去弥补对欣欣童年的亏欠。 「要喝点什么吗?」 陆甜儿问。 「不用了!」 韩欣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该怎么说,虽然母亲生前最恨的人就是陆甜儿的父亲,可是如果想要让母亲回去和父亲合槟在一起,也必须要让老妖婆同意,就只能让陆甜儿同意。让她去劝老妖婆了。 「咳咳,那个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嗯嗯,没关注的,说吧!」 看着满脸笑容的陆甜儿,韩欣欣竟然不知道该在哪里下手。 「母亲走了,我想把她带回去,把她和父亲合葬!」 韩欣欣看着陆甜儿,她不敢直视陆甜儿的目光,她不知道陆甜儿会不会同意。 「这个,谢谢你能来问我的建议,我想对于妈妈来说可能我和你无法相比,我是她人中的耻辱。父亲更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然而,你和你的父亲,能让她那么挂念,在她心里,你们应该是最重要的人了,所以我同意你的决定,也算是完成母亲生前未完成的宿愿吧。」 听了陆甜儿的话。韩欣欣对她又是另一个看法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陆甜儿会如此的大度,即便是她自己,她都不一定能做到,但是陆甜儿竟然没有半分怨念,她想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抱怨,甚至她可能都不会去承认自己的母亲。 「其实,事情都过去了,你没有必要这样想的,错的不是你,承受错误的也不应该是你说的。你现在只要为了你自己而活就好,不需要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她们的眼里都没有你,你又何必又她们呢。这个道理你懂吗?」 听着韩欣欣的话,陆甜儿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活的那么快乐了,没有拘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看着陆甜儿的神情。韩欣欣更加的感觉这个女孩,承受的也许比她想像的要多。 「嗯嗯,我知道了!」 陆甜儿点头说到。 「嗯,那个,还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韩欣欣看着陆甜儿,差点把正经事儿给忘了,她是来找她去忽悠老妖婆的,刚才话题好像说跑偏了。 「什么事?」 陆甜儿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韩欣欣,脸上还有点羞涩的模样。 「就是,你可以去和老妖婆说一说把我妈妈接回去和我爸爸在一起吗?」 陆甜儿听了后笑了,给韩欣欣笑的直不淡定。 「你笑什么?」 「老妖婆?你给外婆起的外号?」 韩欣欣脑袋一蒙,我靠,叫错了,这平时都习惯了,也没想着改。 「咳咳,那个反正什么都一样。意思对就行了呗,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韩欣欣还没求过谁帮忙,除了傅祁那个傢伙,所以稍微有点脑羞成怒。 「其实,我感觉,你自己去说会比我去说更好一些,因为这是你父母的事情,只有你有权利管。外婆会同意的,相信我!」 「真的?你就不怕我和老妖婆吵起来?这趁她中风给她气过去怎么办?」 陆甜儿想起韩欣欣的脾气感觉她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那好吧,我去说,但到时候还是要你自己去沟通的。」 韩欣欣想陆甜儿说怎么都比她说的话有用吧。 第二天,陆甜儿去医院看往段秋荣,和她说了韩欣欣提起的事情,陆甜儿在段秋荣眼中看到了后悔的眼神,外婆是想起,母亲的事情感觉后悔了吗? 「就按她想的办吧!」 段秋荣想了好久说到,或许这也是对青枝一个最大的安慰了,活着的时候没能和她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死后能在一起也是能让她在九泉之下安息了吧。 「好,那我回去就告诉她。」 陆甜儿知道外婆肯定会同意的,因为她看的出来,外婆为她当年所做的事很后悔,尤其在母亲去世后,似乎整个人都老了许多,平时严厉精锐的她添加了更多的忧愁。
傅祁吃醋 ()」 陆甜儿伺候段秋荣睡下后,出去打电话告诉了韩欣欣,段秋荣同意她想把母亲和父亲合殡在一起的事情。 「真的同意了?」 韩欣欣有点不敢相信,老妖婆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同意,到处不是死活反对她爸爸妈妈在一起吗? 「真的同意了,我就说吧,肯定会同意的。」 陆甜儿又说了一遍,她感觉的到其实韩欣欣在电话那头是兴奋的。 「那真的谢谢你啦。」 韩欣欣很开心的在电话里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 听着陆甜儿说的话,韩欣欣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小气,看人家多大方,或许她应该作为报答,给她捐骨髓。不管她对她这么好是因为什么,因为她的骨髓也好,还是心里的真实情感也罢,让她在想想。如果可以的话,她会给她捐骨髓的,帮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好,知道了。」 挂下电话,韩欣欣就给唐枫打了电话,告诉他她要把妈妈接回去,和爸爸葬在一起。 「老妖婆同意了吗?」 唐枫带着宠溺的声音问。 「她同意了,我让陆甜儿帮我问的。」 韩欣欣回答着唐枫。其实她是想让傅祁来接她的,可是想到傅祁和柳燕儿的婚礼差不多到了,让柳家逮到什么把柄不好,所以她想起了唐枫,而且。正好可以试探试探唐枫,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两天变得挺聪明,终于不是那个第一次见面,一言不合就自杀的小姑娘了。」 听着唐枫调戏的话,她想起那件事,现在想想是自己性格太烈了,差点小命都没了,傅祁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幸亏那阵闹失忆,不然让他知道了,恐怕她就没好日子过了。 「哥,你笑话我?」 「哈哈,没有啊!」 听着唐枫洒脱的笑声。韩欣欣还是不想去怀疑他,可是就想傅祁说的,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经歷了前段时间那些天天被人追杀的事情,韩欣欣不想怀疑,但是为了自己的命,也必须去怀疑了。 「分明就是。反正我不管,你点帮我把妈妈送回去,我想她在那里应该比在这更开心。」 韩欣欣耍着小性子的说。 「好,好,好,都依你,行了吧。」 唐枫无奈的说,把陆青枝送回去,也算是了却了她生前的一桩心愿,也算他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吧? 「那行,明天,哥你带我去看看妈妈吧。回来这么久了,还没有去看过。」 韩欣欣想自从来到叮噹岛开始,事情就一直不断,也没有机会去看看妈妈,她对母亲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超大的粉钻。 后来这颗粉钻又成了傅祁送给她的第一个定情信物,不对,怎么什么事她都能想起傅祁那个傢伙啊。 「好,明天就带你去,好吧?」 唐枫妥协着,不得不说自从陆青枝去世后,他好像还没有去看过她呢。 「嗯嗯,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你来找我吧!」 这时候进来一个电话,韩欣欣一看号码,傅祁,他怎么这阴魂不散啊,刚刚提到他,他就打过来了。 好了,哥,我还有事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说完还没等唐枫说话就给挂了。 唐枫在那里笑,它除傅祁,还有什么急事。 「喂,什么事啊?」 韩欣欣接起来就问。 「怎么才接电话?」 傅祁在那里不满意韩欣欣说着。 韩欣欣这就不乐意了啊,她挂了唐枫电话,接他的电话还嫌她慢。 「刚才我打电话呢!」 韩欣欣压下一口气说。 「我是问问你,!你想把你妈妈和爸爸合葬在一起进行的怎么忘样了?」 听着傅祁的来意,韩欣欣的气消了点,好歹他是为了她好。 「段秋荣同意了,我打算明天和唐枫去看看妈妈,回来后我都没看过。也不知道在哪,然后后天就把妈妈的墓迁回去。」 听着韩欣欣的话,傅祁有些恼火,满天都离不开唐枫。 「嗯嗯。那行,后天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和唐枫说完了,后天他帮我把妈妈送回去。」 韩欣欣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就听点电话那头狂摔得响声,电话被挂了。 坐在办公桌前的傅祁,气的青筋暴起,韩欣欣那个女人当他是死的?什么事都找唐枫,他有那么不堪?这种给父母迁墓的事还找一个外人。 韩欣欣看着被挂了的电话,她又怎么了,她也没说什么啊,他怎么又生气了,还给她摔电话,傅祁真是厉害了。 韩欣欣和唐枫去看了陆青枝,韩欣欣没有用谁帮忙,都是唐枫找的人,她把装着妈妈的盒子抱在怀里,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掉了下来。 虽然她没有找陆甜儿,但是陆甜儿扶着老妖婆段秋荣来了,可能她也是想来见自己女儿最后一次吧。看着韩欣欣抱着的盒子,眼睛不禁的红润了。 韩欣欣看着段秋荣的样子,现在心疼有什么用,人都没了,再怎么哭,人都都回不来了。 「外婆,别哭了,您身体还没好呢。」 陆甜儿拿过面巾纸擦着段秋荣的眼眶。 「现在哭又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唐枫没有半点委婉。 「哥!」 韩欣欣脸上看不出表情,喊了唐枫一声示意他别说了,唐枫撇了撇段秋荣没有说话。 「走吧,飞机马上到了!」 唐枫安排的私人飞机,他拍了拍韩欣欣的肩膀。 韩欣欣走到段秋荣面前,看着她说:「谢谢你,让我带走我妈妈,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句话让段秋荣脸上的眼泪更加的汹涌,谁能理解她的心情呢,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她,最疼爱的女儿啊。 「走吧!」 韩欣欣对着身后的唐枫说。 陆甜儿一直盯着唐枫看,或许这辈子她也接近不了他吧。 两个人走到空地处,却没想到,看见了傅祁,韩欣欣的心砰砰直跳,她怎么看着今天的傅祁带着满身的杀气,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看着两架直升机都停在那,傅祁不慌不慢的想她走过来,她看了唐枫一眼。唐枫眼中散发着邪魅的笑容,韩欣欣不淡定了。 「傅,傅祁?你来干嘛?」 傅祁没说话,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一把搂过她的腰,圈外怀里。
父母合葬 ()」 「怎么,不希望我来?」傅祁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心虚的小女人。 「没,没有啊,只是有点意外。」 韩欣欣捏了一把汗,她敢说不希望吗,她要是希望昨天不就和他说了,她要是说不希望估计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就傅祁那个名副其实的大醋缸,恐怕点把她虐死。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麻烦外人,多不好意思。」 傅祁特意在外人这里咬重了口音。 「傅少,我是欣欣的哥哥。」 唐枫挑眉笑着傅祁发怒的样子。 「是啊。他是我哥哥,傅祁。」 韩欣欣没办法也只能附和着唐枫,她怕一不留神两位大神就打起来。 「是亲的?」 傅祁明知故问的刁难着两个人。 韩欣欣真是高估,傅祁了。连她这点意思都明白不过来吗,他要是过来被柳燕儿那个疯女人知道万一再给她出什么绊子,别让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但胜似亲兄妹。」 唐枫一步一步逼近傅祁,霸道的气势两个人不相上下,韩欣欣隐隐的感觉到了危机感,看来今天她非要选一个了,选谁呢? 要是选唐枫。傅祁那性格的人,无疑是把自己网死路逼呢。如果选傅祁,那唐枫可能会生气,但是应该是比傅祁好说话吧,至少她不用担心她有生命危险。 韩欣欣回头看了看傅祁那张颠倒众生的冰山脸,透着骇人的寒气,又看了看一旁的唐枫,看似满脸春风,但有感觉到了满面阴冷。 「那个,哥~!」 韩欣欣这柔美的声音一撒娇,真是她自己都害怕,唐枫看着她喊自己,便猜到了她想干什么,应该是告诉他不用去了,她和傅祁回去,其实不用想唐枫就知道韩欣欣会这样选择,因为他看的出来,韩欣欣是很喜欢傅祁的,既然这样,即使输给傅祁,他也要让他心里不舒服。 「怎么了?」 唐枫星眸流转的看向韩欣欣,第一次叫他叫的这么酥,让哪个男人听了不想入非非,还敢当着自己男人面前叫。这真是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说她是真傻,不知道男人最忌讳这些吗? 唐枫余光看见了傅祁的脸,黑的都要成包公了,阴冷带着强烈妒意几乎能把人要杀死的眼神,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看着傅祁被气的咸鱼翻不了身的样子,唐枫心里就感觉舒服。 「哥,你看你不是很忙吗,那就先回去吧,傅祁陪着我就可以了。」 「你这丫头,一身的鬼主意。真当我奈何不了你是吧!」 唐枫摇了摇头,宠溺的训斥着一脸萌笑的韩欣欣。 「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唐枫被傅祁的固执逗笑了,他没想到平时生 意场上,有人拿枪指着他脑袋,他也没有这么认真的模样吧,看来他真的很认真? 「不,不,我哪敢啊?」 唐枫陪笑着回答到。 「那好了,我们还赶时间呢,我们先走了啊!」 韩欣欣拉着傅祁的手连忙躲开唐枫马上快走到飞机上。 「怎么?捨不得?」」 看着上了飞机的韩欣欣在和底下的人挥手告别,有一股强大的醋意格外的迎面而来。 「不是。傅祁你还真是傅三岁啊?」 听着韩欣欣再一次说自己幼稚,傅祁的脸瞬间黑化。 「谁是傅三岁?嗯?韩欣欣今天就先放过你。」 傅祁看了看韩欣欣手里抱的大盒子扫兴说。 韩欣欣这是应该感谢她妈妈吗,救了她一命,看着傅祁吃瘪的脸,怎么看怎么爽。 「傅祁,你说你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还大老远的跑来帮我迁墓,这让人知道了不一定要怎么说呢。你自己不要面子,可是我还是要脸的啊!」 韩欣欣盯着傅祁那张冰山脸,毫不留情的说。 「谁敢?」 傅祁的回答很短但却很明确的表达出来了他对韩欣欣的庇护,谁敢在背后说坏话,曾经的傅祁因为一次绯闻,把人家正个工作室都搞破产了,一夜之间让人家负债纍纍,流离失所的,再也没能进的娱乐圈。 「也是,倾家荡产啊,谁不怕?」 韩欣欣意味深长的念叨着。 「韩欣欣,不会是我和柳燕儿要结婚你吃醋了吧。今天说话都这么酸。 听了傅祁的话,韩欣欣一阵心虚,难道她今天的反应真的是她现在已经喜欢上了傅祁,所以一想到她和柳燕儿结婚就会莫名的说这些奇怪的话吗! 「怎么可能?傅祁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看着傅祁那张棱斧分明。让女人都羡慕的脸。 韩欣欣看着傅祁走了过来,脸色透着惊恐的神色,完了,完了。这次她是玩完了,韩欣欣正想傅祁会怎么惩罚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给我!」 傅祁冷淡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干嘛?」 韩欣欣别别扭扭的看着傅祁,她还以为他要来虐待她的,但是看样子好像不是。 「给我,我帮你抱着,你躺下睡一会,下午还会很累的。」 傅祁突然来的温柔,让韩欣欣措手不及,身体不听话的顺着傅祁手指的地方躺下,头还枕在傅祁的腿上。 几个小时后,陈修走过来在他耳边说, 「老闆,马上到了。」 傅祁点了点头,示意陈修离开。 看着躺在他腿上睡的正香的小女人,安稳的唿吸像醉人的旋律。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竟然还摸着他的大腿,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事,他绝对会在飞机上把她做了。 傅祁掐了掐韩欣欣调皮的小脸蛋儿,还很有弹性,他一掐,小女人就一皱眉毛,傅祁似乎玩的不亦乐乎。 「韩欣欣,懒猪!起来了!」 傅祁贴近她的耳边说。可是毫无起色。 「韩欣欣,快点起来!」 傅祁一边掐着她的小脸一边说,韩欣欣不耐烦的锤了锤傅祁的大腿,傅祁擒着笑看着韩欣欣的举动,还真和小猫似的。 「韩欣欣,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妈妈的盒子扔到外边。」 傅祁威胁着说。 这样一说果然有效,韩欣欣曾的一下从傅祁的腿上冲起来。 「怎么不睡了?」 傅祁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恼怒的韩欣欣。 「傅祁!」 韩欣欣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行了,行了,乖,到了。」 傅祁揉了揉韩欣欣的小脑袋,把韩欣欣的头髮弄得凌乱,但成功顺毛成功。
来自傅祁的感动 ()」 「下来吧!」 韩欣欣没有想到飞机会直接停在父亲的墓地旁,傅祁带着她走过去的时候父亲的骨灰盒已经拿出来了,傅祁上前接过骨灰盒,可见这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韩欣欣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莫名中他给了她太多,为她付出的也很多,很多她不曾想过的事,他都办到了。难道这就是爱吗? 「怎么,还没看够?」 傅祁看着韩欣欣一直盯着他看忍不住调戏着。 「我才没有,你少自恋了。」 韩欣欣转过头。不再看他。 「走吧!」 傅祁对韩欣欣说。 「干嘛?去哪里?」 韩欣欣抬头看向傅祁,难道要把她爸爸妈妈的骨灰盒直接拿回家? 「收起你的想像力,我买了一块风水好的墓地,走吧!」 傅祁白了她一眼,他搞不明白了她的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哦。」 韩欣欣承认刚才她的想像力确实丰富了一点。 两个人来到新的墓地,韩欣欣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土豪,前有山后有水的,旁边站的一个人好像还是风水大师,傅祁这傢伙可以啊,想的真全啊,不过傅祁那样唯我独尊的人还会信风水?今天她是大开眼界了。 「王师父,一切交给你了?」 傅祁把骨灰盒轻轻放在那里,看着韩欣欣还在傻楞着。 「韩欣欣,放在那吧!交给王师父,排局你懂吗?」 傅祁一脸嫌弃的看着韩欣欣。 「哦哦,」 韩欣欣把盒子放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切都安放好了。 陈修这个神奇的人物不知道在哪来,抱着一捧花,拎着一堆水果,好像还有酒。 「老闆,买来了。」 陈修把东西递给傅祁。 这些是他让陈修买的?这么有心啊,还真是让她感动。 「韩欣欣,你是手残吗。还不过来帮我拿?」 韩欣欣瞪了傅祁一眼,刚刚想夸他,他可好,总骂她。 「知道了!」 韩欣欣不带好气的走过去拎过他手中的东西。 「爸爸,妈妈,你们现在开心吗,终于在一起了!」 韩欣欣眼泪情不自禁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欣欣的男朋友。以后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请你们放心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韩欣欣看了看傅祁,怎么搞得这么煽情。 」怎么了?」 看着韩欣欣不对的神情,傅祁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问。 「傅祁,你说你平时一个那么高冷的人,今天干嘛弄的这么煽情啊!呜呜~」 说完韩欣欣便大哭上了。 「这样也不行?」 傅祁满脑疑问? 「不是。就是太感动了!」 韩欣欣呜咽的哭着。 看着韩欣欣哭着的傻样子,傅祁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个小女人还算她长心了,还知道他不容易。 「那就今晚好好表现,报答我!」 傅祁贴近韩欣欣耳边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韩欣欣满脸娇红的说,傅祁真的可以了在这个场合也说这样的话。 「我怎么样了。还害羞了。」 傅祁看着害羞的韩欣欣,别是一番风情,这个女人真是个妖精什么时候都能勾起他的兴趣。 傅祁和韩欣欣做车回了那套送给韩欣欣的别墅,这里有这很不好的回忆,比如她的眼睛 被炸伤看不见的时候,傅祁那个蠢货却在和柳燕儿订婚。 很多很多时候她好想哭,她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对她,他的不理不睬,佣人们的冷言冷语。这些都想刀子一样,一把一把捅在她的心里。 现在又对她这么好,他是不是对哪个人都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好? 「嘿!想什么呢?」 傅祁看着愁眉苦脸发呆的韩欣欣,狠狠地拍了她一下脑袋说。 什么事都帮她解决了,还在那一副苦瓜脸。小东西真是欠收拾了,傅祁回来就扑到在床上的韩欣欣,可能今天真是给她累坏了吧。 韩欣欣在纠结中被傅祁拍打吃痛的皱下了眉头,回头不满的看着傅祁,干嘛打她啊,心 里本来想着他和柳燕儿破事儿就够生气的了,还打她。 「傅祁,你打我干嘛,有病啊!」 起来看着现在面前的男人不管不顾的发泄着心里的怒火。 看着被惹怒的小野猫,傅祁还是头一次看见韩欣欣脸上如此的愤怒,不过她不是说要感谢他吗?现在反倒和他吵上了,这是给她惯的吗?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呢,我饿了,不是说要报答我吗?做饭去!」 韩欣欣听了傅祁的话,哦,原来他所说的报答啊?她还以为他想要…… 看着韩欣欣不知道想什么脸蛋儿发红,傅祁挑起锋眉。小女人想什么呢,脸这么红,还真是个宝藏女孩儿,总能勾起他的兴趣。 「哦,我,我这就去!」 韩欣欣低过头从傅祁身边跑向厨房,只不过到了厨房她才知道,她好像什么也不会啊! 霹雳帕拉,厨房一片混乱,像经过激烈的战争一样,惨不忍睹,傅祁出来是因为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但是没想到出来差点被烟给呛死。 傅祁脸色发黑,大步流星的朝着厨房走去,看着满脸挂黑的韩欣欣,傅祁安稳的嘆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小祖宗没事儿。 他刚才到底是怎么想的让她做饭?看着她盘子里犹如焦炭的牛排,黑暗料理啊,傅祁嘴角抖了抖。 「韩欣欣,我让你给我做饭,你来炸我家厨房?」 看着满脸黑的韩欣欣,傅祁强忍住笑容说。 「我,我也不知道,它自己炸的!」 韩欣欣无辜的看着质问着她的男人,她压根就没做过好吗,这样已经不错了。 「起来,我来!」 韩欣欣听着人家的指挥离开,在旁边看着,傅祁整齐熟悉切菜,煎牛排熟练的步骤方试,没想到这个男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晚餐被傅祁端到桌子上,韩欣欣没有吃,反而看着优雅用餐的傅祁直咽口水。 都赖傅祁这个傢伙,韩欣欣看着坐在在她对面的傅祁,棱骨分明的精緻脸庞,浓密的睫毛,性感的薄唇,妖孽的容貌,高冷的气质,越看越有吸引力,韩欣欣从来不知道傅祁还有这么帅的一幕。
参加婚礼计划 ()」 「我有这么好看?没想到韩欣欣你这么迷恋我啊!」 明明还闭着眼睛的傅祁却说上了话。 「谁迷恋你了?」韩欣欣把头转过。 「都盯着我看那么长时间了,哈喇子都要掉出来!」 傅祁转过身,把韩欣欣强扭着转过来,一手拄在枕头上看着韩欣欣生气的样子,露出宠溺的笑容。 「好啊你,傅祁,你竟然给我玩装睡!」 韩欣欣一个翻身掐住他的脖子,骑在傅祁的身上。 「韩欣欣,你这是谋杀亲夫你知不知道?」 傅祁看着韩欣欣的小暴脾气。把他骑在底下,上来就锁喉,还要把他掐死。傅祁看着还没威风过头的韩欣欣,本来还以为自己娶家的是只小猫,没想到却是一直小老虎。 「哼!」 韩欣欣不服气的转过头。 「小样儿,还生气了!」 傅祁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的亲了一口。 「傅先生,今天可是你的婚礼啊!」 韩欣欣邪笑的看着傅祁。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哦?是吗?不说我都忘了。」 傅祁继续和她装傻。 「傅先生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婚礼都能忘,柳小姐知道不点伤心死?」 韩欣欣眨着大眼睛故意的说。 「伤心?那哄哄就好了!」 傅祁看着韩欣欣作妖的行为,陪着她一起游戏,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行了啊,还哄哄,柳燕儿一生气,他就哄哄?就像他假装失忆的时候一样吗?还煮红糖水那样的惯着? 他对柳燕儿这个女人都这么温柔,然后天天和她兇巴巴的,还威胁她,他傅祁还真是可以了啊,混蛋,那就赶紧给她滚出去! 「砰」 傅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脚被韩欣欣踹下床,本来他正看着小女人满脸纠结有气恼的样子,猜她肯定是在想他对柳燕儿有多好,谁知道,这就像个精神病一样。瞬间,一脚把他踹下床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点丢死人啊。 堂堂傅氏总裁尽然被一个小女人一脚踹下床,放在娱乐爆点都点上头条,傅祁看着床上刚刚把他一脚毫不留情踹下来的小女人。 果然啊,这个狠心的女人,连看都没看他,傅祁坐在地上无奈的笑着,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竟然还笑,平时谁敢对他这样啊,第一次有女人这么对他。 傅祁正在为自己感慨的时候,床上的小女人一句话让傅祁说不出来话。 「昨天还在我床上,今天去和柳小姐订婚,柳小姐肯定更是伤心,所以傅先生还是趁早从我床上滚下去吧。」 满句带理的话,让傅祁都不知道说什么,就看见小女人背过身子躺在那。洁白如玉的后背露在空气之中,却看不见人。 傅祁皱了皱眉毛,这丫头不会哭了吧,本来就是她自己非要往这边瞎想,他只不过配合她一下罢了,现在好了。把自己气的够呛,还真是个傻女人,真让他心疼。 「老婆!」 傅祁悄悄的怕上了床,韩欣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老婆」,给叫的后背一僵。 「谁是你老婆,你叫错人了吧!」 韩欣欣没有好脸色的说。 「我傅祁的老婆是谁都能当的?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 傅祁慢慢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肢,甜言蜜语的顺哄着。 「哼,你少在这和我来这套!」 韩欣欣其实心里真的很开心,但是犹豫面子问题她才不要这么容易原谅他。 「那我该怎么证明我的真心呢。我的老婆大人!」傅祁贴在她的耳边,沙哑透着磁性的声音,让人一听就无法自拔。那声音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韩欣欣咽了咽口水,差点没把持住,傅祁竟然诱惑她。这是在展示他的魅力?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我要去参加你和柳燕儿的婚礼。」 韩欣欣转过头看着傅祁说,哼,他要是敢不答应,那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看着傅祁一脸严肃的样子,韩欣欣不乐意了,真不让她去? 「怎么还怕我去抢婚还是还害怕我去了,让你的傅太太伤心啊!」 满嘴醋意的话,带着讽刺的味道。 「好。」 傅祁怎么可能会怕柳燕儿伤心,只不过上次他订婚的时候,那个意外给他留下了阴影,看着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当时真的把他吓到了,就她那火爆的小性格,他真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来,他这是找了一个小祖宗女朋友啊。 「真的?你真的不怕我去抢婚?」 当时韩欣欣的脸色就变了,满脸兴奋与欣喜,看着韩欣欣傅祁无奈的摇了摇头。 「求之不得!」 又是求之不得。这傢伙怎么的,是真的看好了她不会去抢婚啊! 「好,等着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真的要去抢婚?怎么可能会?她又不傻,她要是抢婚,柳燕儿家的人和傅家的人还不点把她的皮扒了?这可不是叮噹岛,她杀人放火都没人管可是现在境况不同,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到时候你抢婚,我就和你走!」 傅祁含情脉脉的看着韩欣欣说,这有点让韩欣欣哑口无言,难不成她还真去抢婚? 「傅祁,所以现在你是在暗示我去抢婚?」 韩欣欣看着傅祁喊到,这样不太好吧,抢婚还要商量好了?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她玩的最刺激的一个游戏了。 「你高兴就好!」 傅祁一脸真诚,这么真诚的邀请她去抢婚?韩欣欣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要是让柳燕儿知道,还不点气死。 「咳咳,起来吧你,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韩欣欣看了看手上的表说。 「没关系,晚点没有事。」 韩欣欣真不知道一向傅祁到底怎么了,竟然还要迟到,难道她真的是妖精体质?能让傅祁变得从此君王不早朝了都。 「别闹了,快点起来!」 韩欣欣走到浴室里洗澡。 等韩欣欣出来的时候,傅祁已经穿衣卓戴好了,优雅的在那吃着早餐,整洁工整的西服,帅到让人无法唿吸,看到这个样子的傅祁,还别说她真的想去抢婚了,一想到傅祁这个样子去和柳燕儿结婚,就有点小愤怒。 「怎么了,快点吃早餐」 傅祁看着韩欣欣下来,帮她抽出椅子,示意她坐在他旁边。 「哦,傅祁,我感觉我真应该去抢婚了!」 韩欣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
被绑架 ()」 傅祁听了韩欣欣的话,低头暗暗的笑着。 「欢迎!」 傅祁让她在家等着,一会陈修来接她,韩欣欣不满意的撇了撇嘴,怎么不让她和他一起去呢。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到时候有很多媒体,而且柳燕儿在,我怕我会顾不到你。」 「那好吧!」 韩欣欣妥协到,她可不想被那些无德的记者人肉。所以啊,她还是顺从傅祁给她安排的吧,毕竟傅祁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韩欣欣穿了一件粉色少女系列的哥德式短裙。肤如凝脂的双肩暴露在外边儿,纤细的腰肢让她的身材更显得迷人。 傅祁走了快有一会儿了,可是陈修还没有来,韩欣欣在那路边一个人慢慢的等着,一辆车飞速的驶过来。,。,, 「呜,,」韩欣欣被拖上那辆车。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已经被绑架习惯的韩欣欣镇定自若的问着,就像平常唠嗑一样和面前的几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男人聊天一样。 「不亏是傅祁的女人,被绑架还能这么镇定自若。」 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后车座过来,是傅谈!是他绑架的她? 「是你?」 韩欣欣想起当初那个神秘女子白鸽,化成她的样子,去把傅谈给捅死了,虽然是顶着她的名字,可是后来都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她了,白鸽留的是陆甜儿的名字,可是那个死的傅谈是假的,真的傅谈想报仇来找她了? 「怎么?韩小姐认识我?」 傅谈挑眉问到。 「傅谈,我和你之间没有恩怨吧?」 韩欣欣一本正经的看着傅谈。黝黑的眼眸里对视着傅谈那满脸的阴险。 「哈哈,怎么能没有,不知道当初韩小姐为何那么恨我,不惜一切代价要置我于死地呢?」 看着眼前这个傅谈,韩欣欣从心里鄙视他,死的都不是他这个正品,而且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晚刺死他的替身的人,竟然还来找她的麻烦。 「傅谈,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的女人不是我。而且死的也不是你」 韩欣欣嘴角擒着一抹讽刺的笑意,看着像小丑一样的傅谈,今天傅谈把她绑过来肯定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刺杀,那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傅祁会不会见色忘义啊,别被柳燕儿迷惑的上了头,连她丢了都不知道。 「呵呵,傅祁的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厉呢。」 傅谈点了一颗香菸,撇了她一眼说。 「那说吧,你今天绑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欣欣闻着讨厌又呛人的烟味,对对面的男人说。 「很简单,我就要看看傅祁看到了会是什么表情?」 变态的话让韩欣欣扶额,不过她不用担心傅祁被柳燕儿迷住不会发现她丢了的问题了。 「瞧瞧这小脸儿,多水嫩,不知道傅祁的女人什么滋味。」 傅谈的咸猪手在她脸上抚来抚去。这时,韩欣欣是真的害怕了,她没想到傅谈这个卑鄙下流的小人竟然对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婚礼现场,陈修急得想惹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急得小跑过去在傅祁耳边说了发生的事情。 「什么?」 陈修可以感觉的到傅祁回过来的眼神,让他后背发凉,这韩小姐可是在他手弄丢了的啊,陈修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跟我走!」傅祁不顾一切的从台上走了下来。 「傅祁!你要是离开,那我们两家的合作就到此位置。」 然而谁也没想到。傅祁连头都没回。 韩欣欣被带到一个仓库里,韩欣欣开始不淡定了,如果傅谈那个变态要对她做什么怎么办?硬的不行来软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韩欣欣被绑到一个椅子上。手脚都被捆绑起来了。 「等到我们达到自己目的了,自然会放了你。」韩欣欣看向四周就只剩下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了。 「我知道你们是跟傅祁有仇,那绑我做什么?你们不是该去绑她未婚妻嘛。」 韩欣欣委屈的哭了起来。论演技,她就服她自己。 「问那么多干什么,傅祈答应了条件就放了你。」 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韩欣欣哭,感觉女人麻烦。 「你们想拿我威胁傅祈?他都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怎么还会顾及我。」 韩欣欣心里骂着娘,她认识傅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傅祁那个傢伙肯定现在还没发现自己不见了。 「大哥,你绑我真的没一点用。不如你放了我,我外婆是叮噹岛主,我要什么都有,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韩欣欣哭丧着脸 「他取消了跟柳家的婚姻。你别再骗我们了。」 「取消了……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问这么多你是不是想逃?」 绑匪找出一块布塞住了韩欣欣的嘴。哼,这样就耍不了,不了手段了。 另一边,陆甜儿带着一帮人赶往韩欣欣被绑架的地方。虽然她跟韩欣欣是同母异父的姐妹。但是知道她病了,还是很着急。 「小姐,你还生着病。救人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保镖看着陆甜儿发白的嘴唇,就不该告诉小姐韩欣欣被绑的事。 「没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一定一定要救出欣欣!」 「是。」 到绑匪的地方,一行人偷偷的下了车潜到了屋子的后面。陆甜儿说明了一下,带入准备闯进去。 「陆小姐这是准备硬闯?」一把枪指在了陆甜儿脑袋上。 陆甜儿慢慢回过头,带来的保镖都被打倒在在地。她拨开枪沖那个人笑了笑:「这是早知道了我们会来救人了,消息还真灵通啊。」 「那还麻烦陆小姐跟我们走一趟了。」男子笑了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在屋子的另一边,傅祈坐着车里。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不知道你绑我夫人是想怎样吗?」 「夫人?表哥的夫人不是柳家千金吗。」傅谈笑了笑,懒散的坐在皮质座椅上。 「直说吧,怎样才肯放了她?。」傅祈不答,直接问自己的话。 「这容易啊,把你手里的股份给我。我自然放了她,保证毫髮无损。」傅谈说出自己的目的,他也不是拖拖拉拉之人。 「给你百分之二的股份,放了她。」傅祈豪爽的抱胸说道。不像在谈判,倒像在施捨一样。 傅谈向前起身:「我要全部,以及,你永远不要回到傅家。」
陆甜儿受伤 ()」 傅祈轻轻笑了笑,眼里面却只有着冷色:「你要明白,我是在命令你。」 「呵呵,傅祈。你女人可还在我手上。」 傅谈挥了挥手上的对讲机「除非你想她死。」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放不放人?」 「你……」 傅祈看了他一眼,开车门起身下车。保镖纷纷围了上来,而属于傅谈的人,都被放倒在了地上。 傅谈一看情况不好,打开对讲机沖那便喊:「杀了她快点杀了她!!!」 傅祈眸光一冷。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上去绑起了傅谈。 「哈哈哈。晚了,她已经死了!傅祈你註定这辈子连个女人也保护不了!哈哈哈哈哈。」 傅祈魅惑一笑:「我给过你最后的机会了,可惜你没珍惜。我说过,我不是在谈判,我只是在施捨。」说完关上车门,朝绑韩欣欣的屋里走去。 「保护夫人!」话音刚落。子弹在韩欣欣耳边擦过。韩欣欣嘴唇吓的发白,她差点就死了!? 突然,大门开了。屋里的人很快就被放倒。 傅祈一进屋就看见韩欣欣浑身颤抖的被绑在椅子上,他大步走上前,把韩欣欣抱在怀里。 「不要不要,放开我。」韩欣欣奋力挣扎着。 「是我,傅祈,我来接你回家了。不要怕,不要怕。」傅祈安抚着韩欣欣,心里面疼的很。 韩欣欣慢慢平復了下来,傅祈来救她了。 傅祈抱起韩欣欣走向门外,回身看向保镖们:「谁碰的夫人,把他的手给我剁掉。」 韩欣欣醒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中午。 她睁开眼看见了满屋的白,她这是在哪?她获救了吗?她好像记得,是傅祈来救的她? 「醒了」傅祈提着保温盒从门外走来。他盛了碗粥吹了吹,餵到韩欣欣嘴边:「饿了吗?喝点粥吧。」 「我自己来。」韩欣欣伸手想要端过来粥,却被傅祈避开了。 「张嘴。」傅祈不由分说,把勺子餵到韩欣欣嘴边。 韩欣欣没办法。只能乖乖的任由傅祈餵自己。 「呃,是你救了我吗?」韩欣欣戳戳他,小心翼翼的问。 傅祁还是不理她 「真是,怎么理都不理我。」韩欣欣气鼓鼓的扭过头。 傅祁扳过她的脸,「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不是因为他,自己才被抓的吗,怎么现在怪自己了? 「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傅祈黑着脸看着韩欣欣。 「对,对不起。」韩欣欣低下头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面对的可是大魔王啊。 「以后要是再让我担心。我就把你囚禁在家里。」 「不会了,不会了。」韩欣欣连连保证。 「你看见陆甜儿了吗?就是之前神秘女子假扮的样子那个。」 她记得之前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中了子弹还没有醒。」傅祈默了默,他只计划救了韩欣欣,没想到陆甜儿会去。 「我去看看她。」韩欣欣起身想往外走。傅祈扶着她。 两个人走到病房外,陆甜儿还没有醒。唐枫守在门口,看见他们两个人,朝他们迎了上去。 「我去接个电话。」傅祈朝他们点点头,往楼道口走去。 接完电话回到病房口,傅祈意有所思的看了唐枫一眼。 「哥。她,会有危险吗?」韩欣欣看着病房里的陆甜儿,没想到她竟然会去救自己。 「医生说了,只要醒过来就不会有事了。」唐枫拍了拍韩欣欣肩膀,以示安慰。 但是落到傅祈眼里却是碍眼的很,傅祈挡到两个人中间:「唐先生。不知道你认识柳燕吗?」 唐枫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认识,她不是傅先生的未婚妻吗?」 「我问的是,你们是朋友吗?」傅祈眼神冷冷的。韩欣欣拉了拉他。 唐枫顿了顿,似在思考。过了片刻才回答:「不认识,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好奇。」 傅祈笑了笑,揽过韩欣欣:「我夫人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回去了。」 唐枫点点头坐回了门口。 「哥,这里麻烦你了。等甜儿醒了,我就过来!」韩欣欣回过头沖唐枫说,却被傅祈扳回来头。 这个人真的是! 「不是告诉你以后少跟唐枫来往。」傅祈坐在韩欣欣面前。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难道这次的事和他有关?」韩欣欣试问的问,因为如果没有关系,陆甜儿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所以你问我哥他认不认识柳燕?」 「对。他说了谎。以后离他远点。」 韩欣欣点点头,还在思考着傅祈说的话。她哥究竟为什么说谎?是有什么目的还是…… 第二天,韩欣欣起了个大早。她要去医院看陆甜儿。 到了医院的时候,唐枫还守在病房外。韩欣欣想起了傅祈昨天说的话,她哥哥,真的是有什么秘密吗? 韩欣欣上前叫唐枫:「哥,你去休息下吧。我来照顾她。」 唐枫揉了揉眉点点头,他确实该回去收拾一下。 韩欣欣送走了唐枫,到病房坐到陆甜儿身边细细打量着她。陆甜儿算不上是美女,但是由于母亲强大的基因。她还算是小家碧玉型的。因为自小就带着病,所以说话做事也是不紧不慢。是一个温婉的女子。 「你为什么去救我呢?我都不肯给你捐骨髓。」韩欣欣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她的姐姐呢。 「你知道吗。你这样会让我很惭愧的,我都不救你的命,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救我?。」 「陆甜儿,你快点醒过来啊,你醒了我就承认你是我姐姐!。」 韩欣欣掩面哭了起来,怎么办。姐姐会不会死? 陆甜儿的手突然动了动。只是韩欣欣没有注意到。 等唐枫回来,韩欣欣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傅祁还没回来。韩欣欣跟林管家打了招唿后回房间休息。 迷迷煳煳的,她感觉有人抱她。睁开眼,果然是傅祁。 「醒了。饿吗?」傅祁亲了亲她的额头,看见她满脸倦容很是心疼。 「我不饿,我想跟你说件事。」韩欣欣缩在傅祈怀里,这样她有安全感。 傅祈看了看她,他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却还是点点头等着她告诉他。 「我准备给陆甜儿捐骨髓。」 这是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决定的,陆甜儿为了一个没见过几回的她都不顾性命,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好,你好好补一下,等她醒了再说。」 「嗯。」韩欣欣闭上眼,她有点累。
突如其来的宝宝 ()」 手机响了起来,韩欣欣又起身拿过手机。是唐枫。 「餵。好的好的我们马上过去。」韩欣欣激动的点着头。转身去推了推床上的傅祈:「是唐枫,他说陆甜儿醒了。」 傅祈马上起身「我带你去。」他绝对不允许唐枫跟韩欣欣独处。唐枫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好!」韩欣欣换火速换了衣服,跟傅祈一起坐上车赶往医院。 到了病房,陆甜儿正靠着枕头听唐枫在说着什么,不时的笑着。 韩欣欣走进病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欣欣!?」陆甜儿看见她很是惊喜。 「嗯,我给你带了水果。你要吃一点吗?」 「好啊。」陆甜儿笑着点头。她真的没想到韩欣欣会来看她。 「姐,我们做手术吧!」韩欣欣握了握拳。这是她姐姐,她要救她。 那一声「姐」。把陆甜儿愣住了,做手术?她们能一起做什么手术? 「欣欣!」 陆甜儿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高兴的不是韩欣欣要给她捐骨髓了,而是韩欣欣她终于承认她了,把她当做亲人,从此以后她们都不是再孤身一人了。 「好了。哭什么哭,大难不死不是应该开心吗?」韩欣欣拍了拍陆甜儿的后背。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真的欣欣,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接受我。」 陆甜儿坐在病床上,蜡黄的脸色一看就是气血不足,陆甜儿也算是命大的,子弹从她的心脏旁熘走。 「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不是傻子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好姐姐,我怎么会不要这样对我好的姐姐呢?」 韩欣欣的眼底湿润,泪水涵满了眼眶,可能起因为亲情吧,毕竟都是血脉相连。 「太好了,以后我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陆甜儿感嘆着。 「好了,姐,你躺下好好休息,少说话保持体力。你这次的伤里心脏很近,知道吗?」 韩欣欣起身轻轻的把被子盖到陆甜儿身上。 「嗯,知道了。」 「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韩欣欣拿过杯子,把吸管放进陆甜儿的嘴里。 「嗯」 「走吧,我叫陈修去联繫医生。」 韩欣欣跟傅祁去林管家约好的医生那里检查后,回到了病房。傅祈等着出结果。 「什么,怀孕了?」傅祁拿过片子。怎么也看不出来。 「真的假的?」 「我用的着骗你嘛。」医生白了他一眼。 傅祁拿着单子晃晃悠悠的回到病房,拉了拉韩欣欣。 「怎么了?」韩欣欣抬头看他,难道我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 「你,你,你怀孕了。」傅祈看着韩欣欣说。 韩欣欣被傅祁说的话惊到了,怀孕了?她根本就没想过生孩子,可下想好要给陆甜儿捐骨髓,竟然还怀孕了。 韩欣欣看着傅祁不喜不悲的样子,难道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还挺悲哀的。来的这么突然。 「傅祁,难道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韩欣欣看着有点出神的傅祁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什么叫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告诉你韩欣欣,这个孩子你必须好好给我生下来,少动你那些歪脑筋。」 傅祁从出神中被韩欣欣的一句话顿时弄得炸毛,他人生第一次有孩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韩欣欣这个女人竟然不想要他的孩子,而且还来质疑他。 「难道不是?你看你一副不喜不悲的样子。」 韩欣欣挑眉说到。 「不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孩子,震惊一会儿怎么了?」 傅祁不乐意的看着韩欣欣。 韩欣欣看着傅祁那一脸嫌弃自己的样子,还生孩子,这要是生了孩子成大肚婆,傅祁不更点嫌弃她了啊。 「哼,你的傅祁还被吓到了啊,要孩子?那不点看我要不要吗?」 有了资本。韩欣欣摆起傲娇女神的样子。 傅祁看着韩欣欣一脸不满意的样子,想起刚刚他对她发脾气,好像怀着孕的女人脾气大。必须惯着是吧,他刚才好像有点过分是吧,可是谁让这个小女人不想要他的孩子呢。人家都是女的死活都要要这个孩子,男的不负责任不想要,有的女人还自己生下来偷偷抚养,而他们呢,又反过来了,他必须给她看好了,不然不一定什么时候孩子就没了呢。 「对,一切都听您的。」 傅祁像小弟一样的给韩欣欣倒了一杯温水。 「不,我不喝,我要喝可乐,」 韩欣欣看着傅祁?狗腿的样子就想笑,难得傅祁那个霸道的傢伙还有这么任她宰割的一天。韩欣欣摸了摸肚子,或许有孩子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你现在怀孕,不能喝太碳酸饮料,,我去给你榨果汁好不好?」 韩欣欣抬头看着傅祁一脸紧张的样子,她也没干什么啊。不就摸了摸肚子吗,难道她还能把她自己的孩子打下去不成?她真的像那么狠心的母亲?再说了就算是流掉孩子受罪伤身体的也是她好吧?傅祁怎么比她还紧张,难不成有了孩子傅祁还成了宝控? 「傅祁,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把孩子打掉?」 韩欣欣看着傅祁变得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也是有点心疼的,毕竟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为人父嘛,紧张也正常,整个商业界斗得你死我活,也没看他哪里害怕,枪淋弹雨也没看见他哪里怂啊,怎么现在有个孩子,把他紧张成这个样子? 「你确定?真的?」 韩欣欣感觉此刻的傅祁就像个小孩子,不,是孕妇,她们应该是对掉了,现在的傅祁缺乏安全感,好像她会一生气就把他的孩子给整没了,但是这也是她的孩子呀,她再不着调也不会拿孩子开玩笑吧。 这可是一条小生命,是上天突然赐给她的礼物,经过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还顽强的待在她的肚子里,註定了会是她的孩子。 「真的,傅祁,它是我们的孩子,不是你自己的,你喜欢他我也喜欢他啊!」 韩欣欣拉着傅祁的手说。 「真的这么想的?」 傅祁坐再她的身边戳了戳她的小脑袋。 「嗯嗯,傅祁,我怎么感觉我有个孩子,把你都给弄傻了呢?」 韩欣欣拉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幸福的时光。 「嗯,第一次,而且宝宝来的太突然了。」 傅祁和韩欣欣的手十指相扣,那是他们爱的结晶,她们的宝宝,像她一样调皮,突然驾到。
柳燕儿发疯 ()」 「欣欣,你怀孕这件事情尽量不要让唐枫知道。」 韩欣欣看向傅祁,总感觉傅祁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她。 「哦,我知道了,傅祁,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韩欣欣面部紧张的看着傅祁。 「没有,你不要想那么多,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就行了。」 傅祁一把把喋喋不休的小女人拥入怀中,莫名的让他有一种很充实的感觉,现在的他,有她,有她们的孩子。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我知道了。」 韩欣欣强拽着傅祁的衬衫从他禁锢的怀抱中爬出来,毛绒绒髮丝的小脑袋趴在他的胸口,能听得到他的每一寸唿吸,阳刚气息的胸膛质地硬硬的都是大肌肉。趴着直搁的慌,韩欣欣不情愿得用小手戳了戳傅祁的胸膛。 「小东西,你在干嘛?」 傅祁低头看着调皮捣蛋的韩欣欣,这是料定了他不敢碰她吗,没想到有个孩子,还真的挺麻烦,十个月?他点忍十个月,而韩欣欣呢?她能挑逗他十个月。一想到这儿,傅祁的脸顿时就黑了。 「呃,这也太硬了。」 韩欣欣指着傅祁的胸膛说到。 「哪个男人不这样,嗯?」 傅祁笑了笑,摸了摸韩欣欣的后背,安慰的说。 看似正常的日常对话,却在刚刚要进门的陈修和拂云耳中成了令人羞涩的语言。 刚要进门的陈修和拂云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她们老闆竟然这么有激情啊,人都怀孕了,在医院病房了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儿,这真是夫妻间的情趣啊。 看着陈修老脸通红,拂云忍不住撇撇嘴。 「呦,瞧把你给害羞的,就这点小事儿至于吗,还想不想在老闆身边混了?」 陈修看着毫无声色的拂云,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高冷,那么高高在上。 「就你好!你可能这样的事经歷多了,所以没有感觉是吧?」 陈修连带着讽刺意味的问,同时他的内心更强烈的想知道,所以他想看看她怎么回答。 拂云顿时脸色发黑,听着陈修尖锐的问题,带着嘲讽和质疑。她就是那么随便的人,在他严中,她就是这个样子的?拂云眼中的悲愤顿时被她一秒带过。 「对啊,就是这样,毕竟经验丰富嘛?不像一些新手,见识浅薄。」 拂云没好气的怒怼着陈修。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傅祁决绝冷漠的声音在屋子里传出来,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掐,有的时候真的是吵的他头痛,就刚才,在门外的悄悄话声,他在里面的都听到了,像这两只乌鸦。真想一个踹到北极,一个踹到南极。 「呃,」 陈修听到傅祁怒火的声音,缓缓的把门开开了。 「欣欣,你怀孕期间拂云来保护你的一切安全,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听到傅祁说的话韩欣欣才意识到,拂云,这个讨人厌的傢伙,又回来了,她才不要她这样的女人照顾,说是照顾她不一定会怎么办呢,之前她所做的种种她可是都记在心里。 韩欣欣抬头看着门口的拂云。今天的她穿了素色的贴身短裙,还是平时的风格,风情万种,妖娆妩媚。 她怎么有点想陈柳白了呢?让拂云来保护她,不如让陈柳白来,至少陈柳白那个傢伙认钱不认人啊,可是拂云就不是了,谁知道她想要什么。而且还不一定是不是傅祁的人呢,关键她自己都说了啊。 「不要,我能不能换个人?」 傅祁看着韩欣欣满脸的嫌弃加不情愿,他真想知道拂云是怎么对韩欣欣的,尽然让她对她这么反感。 「不行,别人我不放心,而且拂云还会点医术,身手很好。」 听着傅祁说,韩欣欣不开心的一皱眉毛,她怎么感觉傅祁说的话都是在和她说拂云那个女人? 「不,我不要她,上次她还让我去偷你的文件呢?说是要赚点外快。这样的人你放心把我交给她?」 韩欣欣盯着门口处的脸色发黑的拂云,哼,反正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好求她的了,让她威风。让她之前把她坑的那么惨,她必须好好的整顿拂云一下。 傅祁听了韩欣欣的话,脸色发黑,满脸恼怒阴冷的盯着拂云。她又在作什么妖,她都和韩欣欣说了些什么啊,让韩欣欣如此的忌惮。 「拂云,你很缺钱?」 傅祁挑眉看着拂云,拂云笑的的妆容失色,没想到老闆这妞倒是个烈性子,一点都不顾念他们的情分啊。 「不,不缺!」 拂云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气说。 陈修看着傅祁发怒的样子,为拂云这个能惹事的嘆了口气,惹谁不好,非要惹老闆心尖上的人。 「欣欣,放心吧,拂云是自己人,她是傅氏创始人之一,她要是把我什么的资料都卖给别人,她会比我更惨。」 傅祁陈述着事实。 拂云看着满脸嫌弃她的韩欣欣。这丫的这么记仇啊? 「嗯,那行吧!」 韩欣欣看着拂云,点了点头。 「一会儿,拂云送你回家,我去老宅有点事,晚上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你要多吃点听到了没有。」 傅祁宠溺的眼神让人嫉妒。 「嗯知道了。」 韩欣欣像个小媳妇一样乖巧的点着头。 拂云安全的把韩欣欣带回家,又是安排下人们准备饭菜。又是给她的财主端茶递水的。 韩欣欣看着拂云的这次还真的挺真诚。 「这次表现的不错嘛,拂云小姐。」 韩欣欣嘴角擒着笑,看来拂云这次是长记性了。 与此同时,傅家老宅, 「哼,你们傅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的事让我们柳家丢进了颜面,你们怎么解释,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柳家的家主老太爷生气的怒吼着。 「这个自然不是,昨天的事稍后阿祁回来自然会给柳家,给燕儿小姐一个交代。」 说话的是傅祁的二叔。 傅祁刚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人骂他, 「傅祁,你个小王八蛋,你给老子滚过来!」 看着靠在太妃椅上的傅老爷子,吐字清晰的一句一句的骂着他,傅祁身感无奈。 「爷爷,我回来了!」 傅祁看着满脸火气的傅老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除婚约 ()」 「你这个孽障,你还知道回来?」 火气粗暴的傅老头脱口而出,没有一丝顾虑。 「知道!」 傅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他强硬的态度,没人敢再说什么。 「那就不知道傅少给我柳家一个怎么的解释了。」 柳家人看着傅祁,他们今天既然来了。 「很简单,解除婚约!」 傅祁平静的说。 「什么?这就是你要给我们柳家的一个交代?」 柳家老太爷被傅祁的话气的鬍子都站起来了,解除婚约?他们柳家如果想解除婚约会今天还死皮赖的来他们傅家,受尽委屈。 「对!」 傅祁不容置喙的说。 「行了啊。行,你们傅家可真不得了,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以后千万不要后悔来求着我们家。」 柳家老太爷带着一干人等起身向外走去。 「柳兄,柳兄,你冷静一下,我们再好好谈谈。」 傅老头也从椅子上起来,去拉柳家老太爷。 「哼。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初就不应该帮你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傅老头还想说什么一些婉转的挽留,可是没想到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竟然说出这样难听的话。 好歹他傅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他这么说真的是太不把傅家放在眼里了,他要是再去和柳家那个老傢伙说,傅祁都点笑话他。 傅老头手僵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傅祁看着老头子的样子,一副吃瘪的不痛快。 「怎么?不说了?。」 傅祁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阴沉的傅老头,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傅老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个死小子,还不是因为你,以后柳家恐怕就是敌人了。」 傅老头嘆了一口气坐下。 「难道我堂堂傅氏害怕一个柳家不成?还是说,爷爷您怕她?」 傅祁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傅老头,他要是怕柳家。就不会去算计柳燕儿和她结婚了,不过是一场交易,早晚都会弄掰,傅氏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要是怕,那岂不是太不堪一击了。 「我,我怕他干什么?反正人又不是我得罪的?」 傅老头鬍子一歪,脸一背。 「可是这门亲事好像是您定下的呢,现在弄成这样你说他们会最怪谁?」 傅祁看着傅老头一脸不知所措。满脸精明的笑容,没错,他现在就是不能让傅老头子对柳家抱有任何的幻想,柳家,势必会成为敌人,也早晚要出去,而且如果傅老头子心里一直惦记着柳家,恐怕日后对战起来会拖他的后腿。 「你,。你个臭小子,现在都算计上你爷爷了是不是,我可是你的亲爷爷!」 很快傅老头就反应过来,傅祁设下的圈套,毕竟是傅家掌门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点小事还是反应过来了的。 傅老头子气的手里的拐杖直锤着地,看着傅祁一脸满目春风,傅老头气的心直痒痒。 「哦?您还知道你是我的亲爷爷啊,我还以为我是捡来的。」 「死小子,你就是来气我的是不是?」 傅老头子说着拐杖就朝傅祁挥了过去,但傅祁却一把捂住,但是把傅老头子气的不行,要是打到了还好说,他体格子这么壮又打不死。可这小子偏偏不给他面子啊,他老傅家是造什么孽了,怎么就剩下这样的不孝子。 「不是。相反,我是给您送好消息来的。」 傅祁放开傅老头子的拐杖,抬头看着满脸愤怒的傅老头。 「哼。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傅老头满脸的嫌弃,又把头一背,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看他。 「欣欣怀孕了,我要和他结婚!」 傅祁雷打不动的声音,坚定沉稳的告诉傅老头。 「什么?怀孕了?你的种?」 傅老头一听傅祁的话,立马把头转过来,不顾形象的满嘴粗话。 而傅祁一听脸瞬间就黑了,他感觉他就不应该和这个老头子说,他是在怀疑他的能力的吗? 傅老头子看着傅祁发黑的脸,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真的?真的怀上了?」 傅老头从刚开始的不愿意理睬,主动坐到满脸发黑的傅祁身旁。不是傅老头子怀疑他的能力,而是这小子太过清淡了,这么多年一个女人也没有,人家和他同龄的老伙计的孙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一直想着这小子在外面什么时候能给他混出个曾孙呢,要不是那个韩欣欣的小姑凉他还以为他这孙子要修佛呢。 看着傅老头满脸的兴奋。傅祁甩开傅老头子的拉扯,看着那笑的都合不上嘴的老头子满脸嫌弃。 「对,怀上了,我的种,您满意了吧!」 傅祁看着老头子说。 得到傅祁肯定的傅老头子更开心了,都要乐疯了,在沙发上都坐不稳了,在客厅一边转悠一边叨叨, 「哎呀,太好了,我们傅家终于有后了,祖上积德啊!感谢祖上保佑!」 看着傅老头子的巅峰状态,傅祁感觉傅老头子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管家,管家,」 傅老头大声的喊着。 管家一路小跑过来,看着面前满脸兴奋的老太爷,不知道怎么了。 「老爷,出什么事了?」 管家累的气喘吁吁的问。 看着累的够呛的管家,傅老头更加的兴奋。 「哈哈哈哈,管家,我和你说,我要抱曾孙啦,我要抱曾孙了!」 管家也是一脸懵逼,曾孙?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少爷,难道,少爷终于有女人了?还有了孩子?这的确值得高兴啊。 「恭喜了恭喜,老爷。」 管家和傅老头子相视而笑。 「你快去准备一些小孩子的收拾,玉都要上等的,要最好的!」 傅老头子得意洋洋的说,他傅家的曾孙必须拥有最好的。 「哎,知道了!」 说完管家柳跑了,不知道还以为明天孩子就生出来了呢。 「至于吗?那孩子明天难不成就能生出来?」 傅祁轻哼着,真不理解现在的老年人。 「我愿意,你小子管的着吗?」 傅老头子看着傅祁的样子就气的牙痒痒,真想打他一顿。 「没人管你!」 傅祁知道老头子想办的事,谁都拉不回来,他可不在那废话。 「臭小子,还不把韩家那丫头给我带回来看看!」 傅老头子走到傅祁面前说,他看他不主动向来这老嘴,傅祁这小子是打算让他看了。
逛街 ()」 「等等吧,再说你不是不愿意见她吗?」 傅祁开始拿上了? 「嘿,你个臭小子,还拿捏上我了,你少给我扯那些没有用的,赶紧把人给我带来。」 「我回去看看。明天再说!」 傅祁起身向外走去,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可不想和这个老头子墨迹了。 傅祁回到家,看着韩欣欣正在玩手机,过去一把夺过手机, 「辐射太重了。少玩!」 韩欣欣满脸幽怨看着傅祁。 「以后要是都不能玩手机,我不点郁闷死。」 听着这话傅祁更是一脸担忧,他听说过有的女人在怀孕过程中得郁欲的,听说还有生命危险,他不能让韩欣欣有这种可能。 「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韩欣欣看着傅祁,这两天她一点都不想动。 「带你去逛街!」傅祁说,怀孕需要一定的运动,不能老闷在家里,为了不让韩欣欣有郁欲的危险,他必须带她出去。 「我不去,韩欣欣白了他一眼。」谁知道这个大魔王又想做什么。居然要带她逛街? 「你们女人不都喜欢逛街?」傅祈眯了眯眼,他可是特意查了女生的5种爱好的。 「我不是女人行了吧。」韩欣欣仍然拒绝着,这男人讨厌人多的地方,万一要是把商场什么的给包了,那得多尴尬啊。她才不要去丢脸呢! 「我不是跟你在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傅祈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快去换衣服。五分钟后楼下见。」 韩欣欣一脸怨恨,她就知道这男人不会好心跟她商量!!! 换好衣服下楼,看见傅祈正坐着沙发上拿着手机查什么。「哇,你穿这身好好看啊。」韩欣欣看着傅祈一身休闲装赞嘆着。她可不是拍马屁,平常傅祈都是正装,穿起来休闲的衣服是真的很好看。 「马屁精。走吧。」傅祈起身在前面走着,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林管家看见了,也笑了笑。少爷是越来越爱笑了。 韩欣欣跟在傅祈身后上了车,唉。她真害怕等会看见一个空无一人的商场啊。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了一个粉色建筑物门口。 韩欣欣下车看着眼前的建筑物,不是买衣服喝奶茶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傅祈看出来韩欣欣的疑惑,没说什么直接带她进了里面。 韩欣欣看着眼前的一切,彻底震惊了。原来有钱人根本就不去那些商场的吗? 傅祈看着韩欣欣一副震惊的样子。呵呵笑了笑:「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歹是我傅祈的女人。」 韩欣欣扭头看傅祈:「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啊?」虽然知道了也消费不起。但是以前真的见都没见过啊。 「这里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能进来消费都是各个领域的人才和精英。不是什么土豪。傻大款。」傅祈给她解释道,一副看土鳖的眼神。 韩欣欣感嘆着这个世界的不公,随着傅祈往里走。越往里韩欣欣越震惊,因为她发现,这里不仅仅是卖衣服的,居然还有吃饭,玩耍,住宿的地方。她再一次感嘆。有能力真好! 傅祈带她径直走到一个服装店,里面的店员看见了傅祈连忙迎上去:「傅先生,您好久没来了。」 韩欣欣很疑惑,难道他以前带女人来过这里吗?他不是说自己是他第一个吗? 「是来取衣服的吗?」 「对。是给她选的。」傅祈把韩欣欣往前推了推。 「傅先生女朋友真漂亮。」店员看了看韩欣欣,赞嘆道。 韩欣欣刚想解释自己不是他女朋友,傅祈却先开了口:「不,不是女朋友。」 韩欣欣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有点失落。 「是太太。」傅祈说完拿过韩欣欣手里的包,跟店员说:「带她去试一试衣服吧。」 韩欣欣还在蒙着的状态,虽然他之前也跟家里的佣人保姆说过叫她太太,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对外说自己是他的太太。 「韩小姐,韩小姐……」听到有人叫自己,韩欣欣回过神。看着店员。 店员看韩欣欣回过神,沖她笑道:「这是傅先生之前让订做的衣服,您去试一下吧。试衣间在那里。」说完,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 韩欣欣抱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傅祈选的是一件蓝色鱼尾裙,很衬肤色。韩欣欣换好后出来。傅祈抬头看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韩欣欣又回去换了下来,请店员装了起来。默默的坐到傅祈旁边。 「你可以再选些自己喜欢的衣服,等下带你去看一下包包。」傅祈看了看她。 「嗯。」韩欣欣点点头,随意试了几套衣服。请店员包起来后跟着傅祈走出店里。 「呃,我听说你们女生喜欢喝奶茶。你想喝吗?」傅祈停在一家饮品店门口,装作漫不经心问韩欣欣。 韩欣欣摇了摇头,径直往前走。 傅祈跟上,他总感觉韩欣欣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是咋了。「你怎么了?」 韩欣欣还是摇头不说话。只顾着往前走。 傅祈拉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韩欣欣抬头看着他,傅祈才发现她眼睛居然红了。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我试完衣服你都没有一点点惊艷的感觉,你要是觉得我没用了就放了我。」 傅祈有点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她就不开心了?「因为那个是我画了你的画像后自己设计的,早知道你穿上去有多漂亮了。」 韩欣欣看他,他设计的?还是画了自己的画像? 「不信我回去了给你看,我还留着草稿纸呢。」傅祈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真的?」 「真的,不过你以后要是再说什么离开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下不来床。」傅祈眯了眯眼,这女人最近怎么回事,这么多愁善感,现在居然又想离开他了。 韩欣欣点点头,笑了。但想到傅祈刚才说的一句话,又脸红了起来。 「那你接下来是想去买包包鞋子什么的还是去喝奶茶?」傅祈拍了拍她的头,这女人还是得惯着。得让她离不开自己。 「都可以。」韩欣欣挽住傅祈的胳膊,他居然没有拒绝。 「那我带你……」 「傅祈?」
隐约的真相 ()」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傅祈跟韩欣欣回过头去。 是柳燕! 柳燕走到他们跟前,后面还跟着两个女孩子。估计又是哪一家的千金。 「傅祈,你跟我退婚就是因为这个小狐狸精?」柳燕看了韩欣欣一眼,不屑道。 傅祈不理她,带韩欣欣想离开。没想到柳燕却突然抓住了韩欣欣的头髮。 「疼。你放手啊。」韩欣欣伸手去掰柳燕的手,却掰不开。 「放开她!」傅祈上去一把攥住柳燕的手。稍稍用力。柳燕被掰的疼,只能松开了手。 「动我可以,动她不行。」傅祈甩开柳燕的手,抚着韩欣欣的头髮。 柳燕气的红了眼:「你居然为她弄疼我!?你忘了我家是怎么帮你的了?」 「这个情我会还。我们婚礼已经取消了,你跟我也没有关系了还请柳小姐自重。」 「自重?傅祈我告诉你,你们两个不可能的。」 「这是我的私事,不劳柳小姐费心了。」傅祈微微一笑,眼里面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就这么忍心负我?」柳燕看着傅祈这么绝情,心碎了一地。 「柳小姐应该知道这只是一场生意上的联姻,怎会有负你这一说。」 「如今你丢弃了我去找一个野女人。你知道别人是怎么嘲笑我的吗?」 「与我无关,当初本就是我不情愿。你们却偏偏来威胁我,早该知道是会付出代价的。」 柳燕皱了皱眉:「威胁?我对你真心你是觉得我卑鄙?」 傅祈不说话,带着韩欣欣往前走。韩欣欣心里却有点同情柳燕。 「傅祈,你我不过是两枚棋子。你真以为自己有着通天的本事?呵呵,真是可笑。你不过只是一群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罢了。还有韩欣欣这个贱人。只会跟她娘一个下场。哈哈哈哈哈」柳燕在后面疯了一样的喊着。 韩欣欣停了下来,转身走到柳燕跟前:「你知道我娘?」 有点癫狂的柳燕笑了笑,突然掐住了韩欣欣脖子:「你这个贱人去死吧,去找你娘去吧。」 把傅祈吓得赶紧去掰柳燕的手,跟在不远处的保镖也上前去拉开柳燕。而跟着柳燕后面的两个女孩也吓得跑了。 只见韩欣欣红着脸大喘着气,柳燕被保镖架着扔踢着前面:「你这个贱人。你会跟你妈一样不得好死的,哈哈哈哈,你这个贱人!」 韩欣欣上前,却被傅祈拉住。她挣开傅祈的手,上去打了柳燕一辈子:「你再敢骂我妈妈,我杀了你。」 被气疯的柳燕瞪大了眼睛。伸腿要踢却被保镖抵住了,嘴里还在骂着:「贱人,贱人,你跟你妈一个样。唐枫说的对。他们说的对。你们应该都去死哈哈哈!」 瞬间韩欣欣愣了,为什么她会知道她哥哥?为什么说他哥哥说的?难道她哥哥跟妈妈的死有关系吗? 傅祁拉过韩欣欣抱在怀里,吩咐保镖:把她送回柳家,告诉柳老太爷以后要是再管不好有的人我不介意让傅家的外门帮忙。」 挣扎的柳燕被保镖拉着走出,嘴里还在骂着:「你们都被骗了,都不过是局里人哈哈哈……」 迷茫中的韩欣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她还在思考着柳燕说的话。 「别想了,我会去调查的。」傅祈安慰道。韩欣欣这样他很心疼。 「你以后先离唐枫远点,我觉得他有问题。」 已经虚弱的韩欣欣点点头。缩在床上。她妈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傅祈想了想柳燕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一盘局?想知道答案看来明天必须去一趟柳家了。 第二日清晨,韩欣欣迷迷煳煳的睁开眼。摸了摸旁边,傅祈不在。韩欣欣起身洗漱下楼,林管家正在椅子上看报纸,看见韩欣欣下来,站了起来:「夫人。先生有事去柳家了。今天准备了米粥。」 「嗯。」韩欣欣点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傅祈肯定是为了昨天柳燕说的话去的柳家,也不知道他能问出什么。 「夫人,您不必在意柳小姐的话。先生会解决一切的。」林管家看韩欣欣心不在焉的搅着碗里的粥。安慰他道。 韩欣欣点头,一口一口的喝着粥。她很奇怪为什么柳燕会知道唐枫? 「林叔,等下我想去一趟柳家。还麻烦你先准备一辆车。」韩欣欣也觉得,想知道答案就要从柳家下手。 林管家点头,先生早料到夫人会去柳家,早早便准备好了另一辆车和保镖。林管家在心里面笑了笑,看来先生夫人越来越有默契了呢。 「车早已准备好,就等着夫人随时出发了。」 韩欣欣抬头看林管家:「傅祈准备的?」 「是的。」自豪的语气,似是父亲对成功的儿子感到欣慰。 「他早知道我会前去柳家。」不是疑问的语气,是肯定。傅祈这人虽生性残暴,但是还是挺细心的。早看出来她想去柳家找答案,竟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没错。」更自豪了。看,夫人对先生感到钦佩了吧,先生果然厉害。 韩欣欣放下勺子,拿纸擦了擦嘴:「我吃饱了,走吧。」她要赶快去柳家,她已经等不及了。 「是。」林管家把韩欣欣送上车,目送着她离开。 心里忐忑了一路,总算到了柳家。韩欣欣下车,说明身份后被门卫领着进了房子。刚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茶的傅祈。 傅祈抬头看见她,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跟柳家老太爷介绍:「这是我夫人韩欣欣。」夫人两字咬的很重。 柳老太爷气的拿起桌上的茶具扔过去,韩欣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祈拉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傅祈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茶具,一脸惋惜:「啧啧啧,上好的紫茶壶啊。真是有钱不心疼呢。」 臭小子!」柳老太爷气的连连咳嗽。大儿媳妇在旁边帮他顺着气:「您消消气消消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柳爷爷,您跟我爷爷一向关系好。我也是在这里快一上午了,如今我夫人更是亲自跑来。您不能一直不松口吧?」傅祈笑着看着傅老太爷,他在这坐了一上午啥收穫都没有。
柳家一战 ()」 「你好意思叫我柳爷爷?你说说你做的什么事,大婚之日抛下未婚妻去救一个没意义的女人。你叫我柳家颜面何在,叫我颜面何在!」 柳老太爷被气的大喊大叫,浑身直哆嗦。 「没意义?柳爷爷你说的可不是意义,如果我没理解错,您说的是利益吧?」傅祁仍是一脸带笑。而柳老爷子再次被气到。 「小祈。你怎么跟爷爷说话呢。你做的确实是错了,丢下我们柳燕儿跑了。又独自毁了婚约。如今燕儿被你弄的疯疯癫癫的你总得给个交代吧?」大儿媳妇在旁边说着,傅祈抛下自己的女儿自己早就不满了。如今他竟自己找上了门。 傅祈笑了笑,却没有一丝温度:「不知道大夫人想要傅某怎样交代,是娶了令千金吗?」 大二媳妇一听他这么说。很是高兴:「那再好不过,本来你们也是要成亲的。」 「可惜我已经有了夫人了,不如把千金许给我的助理?」 傅祁这句玩笑可是把陈修吓得不轻,陈修在一旁心直乱跳,虽然拂云看不上他,但他也不能把柳燕儿娶回家吧,以前不行,现在柳燕儿再疯疯癫癫的,神经都不正常,老闆这不是往死里坑他呢吗,要是老闆和柳家真的强行让他娶了柳燕儿,那拂云不点笑话死他。想想陈修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紧张。 「傅祈,你别欺人太甚!我柳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小小的助理?」大儿媳妇气的指着傅祈。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我的助理娶了个疯子不是应该他伤心吗,怎么大夫人这么生气呢。」傅祈一脸无辜,真的像受了委屈试的。 韩欣欣在一旁看着,敬畏傅祈的演技。啊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怎么说我柳家也是个有名望的大家族。」 傅老头子轻哼着,言下之意就是一个小小助理配不上柳燕,嫁给他傅祁一个小小的助理乞不是丢了柳家的脸。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嫌丢柳家脸咯?」傅祁偏偏不避违的说了出来。 「那我娶她岂不是丢了傅家的脸?」傅祁挑着眉毛讽刺的看向柳老太爷。 「你……」大儿媳妇也气红了脸。 柳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现在的柳燕儿已经不是那个举手投足气质优雅的大小姐了,如今疯疯癫癫的不成样子。别说傅家这样的名门世家,恐怕就是普通人家也未必愿意娶她,其实这么想如果把柳燕儿嫁给傅祁的助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柳爷爷,你也知道我今天是来干嘛的。当年的事事关我未来丈母娘。还请跟傅某讲述真相。」傅祈拿起茶杯酌了一杯茶,端到柳老太爷桌前。 「做梦!别说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老太爷气的伸手打翻了茶杯,茶撒在地上。老太爷气唿唿的上了楼。 欲盖弥彰!傅祈不屑的笑了笑,靠在沙发上。沖正在上楼的老太爷道:「您如果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逼您。但是还请您能管住所以知情人的嘴。」 柳老太爷转过身,看着傅祈:「你是在威胁我?」 「不。柳爷爷都不知道我怎么威胁?再说我从不会威胁任何人,这只是忠告。打扰您了。」傅祈鞠了一躬,带着韩欣欣离开了柳家。 韩欣欣看着身边的傅祈:「你有问到什么吗?」 「没有。」傅祈揉了揉眉:「老爷子嘴严的很。」 「那是没有办法了。」韩欣欣低着头,有些失望。 「不,还有个地方。」傅祈睁开眼,吩咐司机:「去医院。」 韩欣欣疑惑:「你身上不舒服吗?」 「不,我之前听我家老爷子说过你母亲当年在那里医治时是院长亲自接待。只要找到院长说不定就能有线索。」 韩欣欣恍然大悟,对啊。当年的院长肯定知道些什么的。 医院附近一住宅 韩欣欣随着傅祈进了院子,一个老人看见他们,连忙出来迎接。 「许院长,您好。今天我们来是有一件事想向您请教。,」傅祈低头。 「老林跟我说了,你们是来打听陆小姐那件事的?」许院长也不绕弯子,直接点明。 「是的,那是我母亲。还希望院长可以跟我讲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韩欣欣点头。 许院长为他俩倒了茶,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 「你母亲刚进医院的时候,很可怜的,一个人在病房很少人来看她,每次来的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和一个带着女孩子老年人。女孩子是跟一个老年人每星期二和星期五来帮你母亲清理。而那个男人几乎是天天都会来,我们当时还说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好人,愿意照顾一个几近半瘫的人。但是很奇怪,那个男人每次都会躲开老人和女孩。」 韩欣欣心里面瞭然,那个男人是唐枫,而那个老人和女孩估计就是外婆跟姐姐。 「有一次我去病房查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里面说着什么。看见我进来了就出去了。你妈妈当时身体很虚弱,但浑身都在颤抖。我没怎么在意,只当她是想起了以前的生活。 「说到这里,院长哽咽了一下。「我就应该发现她不对劲的!是我没能及时发现。都怪我。」 韩欣欣眼睛也红了,唐枫跟她妈妈说了什么?是爸爸死了的事吗? 「许院长,不怪你的。」 「后来,那个老人很少来了。来的都是那个女孩一个人。那个男人天天守在病房。我有次有事没去医院,拜託了其他医生照顾你母亲。然后我办完事回医院,听见你妈妈病房里有什么声音,我进去的时候,你母亲她,,,」 许院长说着低头哭了,他始终觉得这是因为他的原因。 韩欣欣红着眼睛不停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着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没有照顾我的病人,如果我要是找来护士一直守着你的妈妈,或许她就不会出那种意外了,这是我的责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自责。」 许院长说着来自内心的谴责,他想这样也应该算是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傅老头子的宠爱 ()」 看着许院长在那里哭泣,傅祁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怎么这么巧,明明素不相识,但是这个许院长去像认识多久的朋友一样,他之前没听过林管家说他和这个院长有多熟啊,况且看这个院长的神情,就能看出来,这里里面绝对有事。 傅祁看着韩欣欣满脸担忧又郁闷的样子,傅祁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韩欣欣不满的眼神看着傅祁,倒不是韩欣欣对他不满。而是韩欣欣本以为查到父亲的案子终于可以了结了,却没想到,她妈妈的死,竟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 「怎么了,嗯?不开心?」 傅祁低眸看着韩欣欣柔声问到。 「没有啦,就是有点伤感而已。」 韩欣欣看着傅祁担心的模样,摇了摇头,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伤感什么?」 傅祁搂着韩欣欣走上车里。 「本来我爸爸的事告一段落,心里好歹放心了,却没想到,我妈妈的死里面也有蹊跷。现在不知道妈妈的死因是什么,心里空空的,虽然她没在我身边多长时间,但是毕竟是她给了我生命,尤其现在我也有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体会到了一个当母亲的心情,所以我更加思念她。」 韩欣欣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堆,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傅祁听了她说的话,反而更担心起来,思念她?,都已经死了,怎么思念?都说相思成疾,别哪天韩欣欣这个傻女人得了病,或在出现什么离谱的想法,看来想让她好好的,只能尽快的把她妈妈的事调查清楚了,想来她妈妈去世不过几个月前,没有那么久的时间,查起来应该没有那么难。 「放心吧,你妈妈的事我尽快会帮你查清楚的,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既然伯母已经去世了,那你怎么思念也没有用了,现在你怀着孕。不是小孩子了,成为了妈妈,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宝宝,知道吗,伤心和心情不好会影响宝宝的发育知道吗?」 傅祁可能是人生第一次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陈修和林管家都惊到了呢,看来老闆为了夫人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啊! 」真的吗?心情不好还会影响宝宝发育?」 韩欣欣瞪大眼睛看着傅祁。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我还会骗你不成?」 傅祁认真的看着韩欣欣的眼睛。 「傅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韩欣欣看着经验丰富的傅祁,难道? 「韩欣欣,你别给我生出那么离谱的脑洞,我知道的这些是个正常人都知道。」 傅祁黑着脸阴沉的看着韩欣欣。他当然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难不成他还和别的女人有过孩子不成?他遇到她之前一个女人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孩子? 「哦!」 韩欣欣看着傅祁阴沉的脸,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前面的陈修好奇的从反光镜看向后边俩人,其实他也不太知道坏心情会影响宝宝发育啊,难道他不是正常人? 「陈修,你开车很闲,要不墨西哥的项目你去?」 陈修吓得一激灵,忙着陪笑。 「不是,老闆,我就是想和太太说。自从太太怀孕后,您每天都看这类的书籍,所以才知道的。」 陈修说后,傅祁冷哼一声,韩欣欣有点羞愧的看了几眼傅祁,但感肯定的是,陈修这个马屁精这次马屁拍对了。 不一会,车停下了。 「少爷。我们到了。」林管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说到。 「嗯,下车吧!」 傅祁不阴不晴的,也不知道是和谁在说,这次老闆生气恐怕是不好哄了,陈修暗自在心里题韩欣欣捏了一把汗。 傅祁先下车,随后扶着韩欣欣下了车,因为自从韩欣欣怀孕后,为了方便,他把他的车换成了房车,就是怕她哪里不舒服,或者临时饿了,想吃东西。但是房车到平地有一定的高度,所以傅祁还是认命的慢慢把韩欣欣扶下了车。 就这样,傅祁走在前边,韩欣欣在后边小步的跟着。陈修和林管家两个人在后面看着僵硬的局面谁都不敢说话,恐怕他们要是说什么,死的会很难看,但如果夫人自己哄老闆一下。或许会更好一点,可奈何夫人的智商不在线上啊,总不能指导夫人去做吧! 韩欣欣才知道,原来今天傅祁是带她来傅家老宅,只不过她现在去了,那个横乎乎的傅老头子不点把她骂死啊,毕竟这未婚先孕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现在她唯一的护身符还在和她闹脾气,看来她是凶多吉少了,韩欣欣看着不远的大门,闭着眼睛咬咬牙,拼了,反正她肚子里怀的是他们傅家的血肉,怎么也不能让她把孩子打掉吧。 「哎呀,回来了,可下回来了!」 韩欣欣一抬头。不知道傅老头子从哪里穿了出来,她脸上一僵,呸,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不过这老头子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韩欣欣更没想到的是,傅老头子竟然直接穿过傅祁,像没看见一样,直接奔她走来。韩欣欣心怦怦乱跳,这傅老头子是要干嘛? 发呆间,双手被傅老头子握住,韩欣欣抬头看着一脸慈祥欢喜笑容的傅老头子,完全没有了之前那份严厉又势力的样子。 「哼,臭小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媳妇儿怀孕了就不知道扶着点啊!」 傅老头子朝着前面的傅祁开口大骂,傅祁回头冰冷的撇了撇傅老头子,没说话,直接向前走去。 这是韩欣欣明白过来了,傅老头子之所以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她怀孕了,看来她今天的护身符不是傅祁,而是她的宝宝。 「走,走,进去说,一直站着多辛苦啊!」 傅老头子拉着韩欣欣走进房子。 韩欣欣往沙发上一坐,当时就有人端来的好多个盘子,里面是一些已经人工剥好的干果,还有一些韩欣欣从来没吃过的水果。 「来,来,走这么久,饿了吧,快吃,这都是我让人今天现准备的,水果也是今天刚从国外运回来的!」 傅老头子边说边用实际来证明,韩欣欣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盘子已经被人塞满了一堆。
傅祁失宠 ()」 韩欣欣一脸茫然,看向傅祁,傅祁还是那一副冰冷的样子。 「呃,谢谢爷爷。」 韩欣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谁能一下子吃这么多东西。 「哎?你这孩子,谢什么谢,多见外啊,你点多吃点好的,才能把我这曾孙餵得胖胖的啊。看你这么瘦,一看就营养不良」 傅老头子顿顿看了看傅祁,又说到: 「难道傅祁这小子虐待你?我就知道这男人啊。不可靠,你看前两天还非你不可,你看把你弄的,可别把我曾孙饿坏了!」 韩欣欣看着身边的傅老头子说不出来话,这傅老头子简直比自己想像力还丰富,还傅祁虐待她?怎么有这么黑自己孙子的爷爷? 「我像是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养不起的男人!」 傅祁现在已经被韩欣欣和老头子两个人气的脸色发青。他怎么会有这么样的爷爷啊?比韩欣欣那个女人还能气人,简直是太过分了?还在他女人面前挑拨离间,看来今天答应他回来就是错误的。 「哼,谁知道你那破公司什么样,让你回来继承我们家的你还不愿意,真不知道你自己能弄出什么名堂,这回啊,你小子想要我都不给你了,等我曾孙出来啊,全都给我曾孙!」 傅老头子倔强的说,可是这一说不要紧,关键是正被回来的傅二婶听到。 还没等傅祁反驳什么,傅二婶阴阳怪气的就走过来了。 「哎呀,我说今天家里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傅祁回来了啊!」 傅二婶走到大厅,却不曾想,根本没人搭理她,傅祁那副高冷的样子。傅老头子头关心韩欣欣和他曾孙个没完,都把她当空气了一样,搞得傅二婶好尴尬。 「爸,我刚刚听你说曾孙,难道这傅祁媳妇儿怀上了?」 傅二婶一脸好奇的问,她当然点问清楚了,毕竟刚刚他可是听老头子说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曾孙,要是把所有东西都给他傅祁了,那她儿子怎么办。她儿子也是傅家的血脉啊,凭什么就不受老头子的宠爱,别看平时老头子总是对傅祁一百八十个不满,不是骂他就是打他,可是她知道傅老头子心里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 「哈哈哈哈,对啊,我老头子要抱曾孙了!」 傅老头子开心的仰头大笑。 「呦,我说呢,这傅祁大侄子怎么不和柳家那丫头结婚了呢。原来这连孩子都有了啊。都是可惜柳家那丫头了。」 傅二婶听着处处好意的话。却每个字都暗中带讽,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意思就是傅祁不和柳燕儿结婚是因为韩欣欣不守妇道,小三上位竟然还怀上了人家的孩子,导致傅祁不能和柳燕儿结婚。 「二婶竟然这么怜惜柳小姐,那不如就让二弟娶了吧。也算是了了二婶一番心愿,正好爷爷还能给柳家一个交代。」 不亏是傅祁,说话就是狠,陈修和林管家在那里偷笑,如果不是这傅二婶说的太过分他们相信他们老闆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狠的,关键这傅二婶有点蠢,你怒怼谁别怒怼老闆的心头肉啊,她可能是看夫人的样子太好欺负了,这就是报应。陈修和林管家两个人在那等着看好戏。 傅二婶还没来的及说话,就听傅老头子说: 「嘿,你还别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这小子是挺招人烦的,但脑子还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没有人看到傅二婶已经黑透的脸。想必是被气的不轻。 「爸,这个使不得,这柳燕儿听说现在疯疯癫癫的,本来可是傅祁的女人,怎么能让老二和她结婚啊!再说这可是傅祁自己整的烂摊子,你可不能让我们背啊!」 傅二嫂被气的口无遮拦,把心里想的都说了,根本没经大脑。 傅祁听了笑了笑,还没等说话,就听见一直都没说话的小女人开口了: 「二婶,柳燕儿不是傅祁的女人。」 本来发怒的傅老头子一听韩欣欣的话,都被逗得笑了。现在他是终于知道他的孙子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傅祁听了小女人的话嘴角一抹隐藏不住的笑意,她这是想要为他证身?还是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别乱叫,我可不是你二婶。」 傅二婶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傅二婶的话把韩欣欣弄得无地自容,她说的也对,毕竟她还没有和傅祁结婚。叫二婶是不太合适。 看着韩欣欣被弄的面子全无,脸色赤红,傅祁怒了,他的女人他怎么欺负都行,但是别人想都别想,他还没对她说过这么狠的话呢, 「我的老婆叫你,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注意哪些话是你该说的哪些是不该说的,不然我不介意教教你。」 傅祁冰冷的眸子,不容置喙的话语,浑身散发着的那股冰冷的气息,仿佛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傅二婶看着要发怒的傅祁不敢再多说什么,但是人毕竟是要面子的。 「傅祁,我可是你二婶儿。」 傅二婶吓得磕磕巴巴的看着傅祁寒目刺人的眼睛,后背一堆冷汗,这傅祁心狠手辣,但毕竟现在老爷子在,他应该不敢那么放肆吧! 「呵,别傅某人承受不起啊,我老婆都叫不得的人,我又怎么有资本去叫呢。」 傅祁看着倚老卖老的女人一脸厌恶。 看着傅祁和傅二婶一直在斗嘴,搞得老头子发晕,本来挺高兴的一件事。 「行了行了,老二媳妇儿,要是没什么是就先走吧。」 听了傅老头子的话傅二婶脸一块青一块紫的,都不知道干什么了,今天真是把脸丢到家了,傅老头子竟然撵她做,让她颜面何在?早晚有一天他要让那老头子 韩欣欣看着身边的傅老头子,真是一大奇葩,说赶人就赶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留。 傅老头子满脸不乐意的看着傅二婶,本来今天都挺开心的,但谁知道这个女人来了,还说那么过分的话,这要是把他的曾孙气坏了,怎么办?他可点赶紧把这个女人给赶走,不然这可不是这一杯。 「哼!」 傅二婶气不过,转身跑了。 看着傅二婶被气跑,韩欣欣心里很爽。 「哼,还算有点眼里见!」 傅老头子咧着嘴得意洋洋的笑着。
腹黑坑爷 ()」 韩欣欣看着傅祁,现在的傅祁好像比之前好了不少,怎么说呢,不再瞪着她了,只不过还是有点小傲娇。 「走啦,丫头,吃饭去了,爷爷可是做了好多好多大补的菜。」 傅老头子拉着韩欣欣走向餐厅,给韩欣欣拉出椅子,那么多的菜都围着韩欣欣转,而傅祁,却被忽视。被晾到一边。像空气一样。 「呃,爷爷,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吧!」 韩欣欣看着碗里都要堆成山的食物。哭笑不得。 「丫头,你点多吃点,这怀孕啊,营养必须跟上,咱们傅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必须要吃最好的,给。随便花,一定多吃点好的。」 傅老头子递上一张卡给韩欣欣,韩欣欣看了一眼被吓一跳,傅祁给过她一张黑卡,她妈妈也留给她不少,但这傅老头子的,真的是,财大气粗啊,全球购物黑卡。 「这,这个,爷爷我不能收。」 韩欣欣看着诚恳的老人拒绝的说。 「既然有人给,那就拿着,你不拿他也不一定过几天就给谁了呢,毕竟有钱白花鬼不花,,大不了我和你一起花。」 傅老头听了真想把那臭小子给打死,还想花他的钱,他的钱都是给他小曾孙花的,怎么可能给他。 「嗯嗯,我最近都胖了呢」! 韩欣欣这倒是没说假话,傅祁一直在给她补营养,一顿三餐都有专业的营养师搭配,七星级酒店大厨做的,而且每天还给她吃水果。喝补汤。 「胖了好,胖了好啊,你胖了,我的曾孙才能更壮!」 韩欣欣是看好了,傅老头子现在满眼都是曾孙,曾孙,看来还是傅祁是真的喜欢她了,韩欣欣向傅祁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发现傅祁像看戏的一样看着她,好啊,傅祁竟然看她笑话,是不是他像让她变成大胖猪。那样的话他就能在找一个女人了,想着韩欣欣就觉得莫名的委屈,明明就是给他生孩子,他呢,就这么对待她? 「行了,一会人都要被你给撑死了。」 傅祁起身走到韩欣欣面前,霸道的把筷子抢了下去拍在桌子上。 「哈哈,那个,啊对,千万别撑了,孕妇要少吃多餐。」傅老头子有点幸灾乐祸的高级的躲过? 「你知道还不早说。」 傅祁看了看吃一堆食物的韩欣欣,真担心她晚上回去会睡不好觉。都怪傅老头子,也怪他,如果不是他和她生闷气了,她也不会推脱。 韩欣欣打了个「嗝」,就在傅祁身边,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韩欣欣低下头害羞了。 「行了,我们回家了。你自己在家高兴吧!」 傅祁搂着韩欣欣走了。 傅祁和韩欣欣回到他们的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韩欣欣可能是怀孕的关系,靠在傅祁的肩上睡着了,睡得很沉,就连下车还是傅祁把她公主抱给抱回去的。 「小懒虫!」 看着韩欣欣满脸睡意,毫无醒意,傅祁颳了刮她的鼻子。 等韩欣欣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快中午了, 「夫人,您醒了。」旁边的女佣看着刚刚起来的韩欣欣说。 「你们少爷呢?」 韩欣欣揉了揉眼睛,想起来昨天傅祁好像还生气呢,幸亏他没把她扔车上睡一夜。也不知道他现在还生不生气。 「呃,少爷,少爷去公司了。」 女僕人磕磕巴巴的说,刚起来的韩欣欣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哦。那我再去睡一会吧!」 韩欣欣接着又往自己刚出来的卧室走去,想来傅祁那个小气鬼应该还没有消气吧,反正他现在也不在家,那她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 看着韩欣欣的背影。女僕欲言又止,可是少爷早上是这么吩咐的,说是夫人起来问他在哪,就说去公司了,她一个小小的僕人,也不敢违抗啊。 韩欣欣刚躺下,迴旋到她的梦乡之中,但是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副大手缠在她的身上,左摸下,右摸一下,似有若无的挑逗,宣誓主权的霸占,像是在她身体上开始了一场游戏。 本来睡意很浓的韩欣欣被弄得睡不着觉了,她勐的睁开眼睛,一把拨开那双始作俑者的大手,果然。那双漆黑如魅的双眸正盯着她,她的小手并没有阻挡住他的肆意妄为,还是那么傲气的攻占他想要的一切。 韩欣欣看着傅祁和她一边对视,一边在那占她的便宜,真是一点都不害羞,她都看不下去,奈何刚闭上眼睛,傅祁这个老流氓便吻了上来。有氧运动突然让韩欣欣变得清醒,这一切都不是梦,但是女佣不是说这个他去公司了吗,怎么会…… 韩欣欣被傅祁霸道的吻着,傅祁发现韩欣欣分心,加重力气咬住她的嘴唇,痛的韩欣欣「嘶」一声。 韩欣欣想起刚才女僕人的样子,磕磕巴巴,满眼漏洞,刚才她是瞎了吗没看见,还是睡神附体就想着睡觉了。 「傅祁!」 傅祁听到身下的小女人不温不热叫着自己。 「嗯?」 傅祁放开那让他迷恋的小嘴,看着身下溃不成军的女人,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他帮她系好内衣带。 「走,下去,吃饭,都要睡一天了。」 傅祁把韩欣欣捞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把她给捞起来。他绝对肯定韩欣欣是不会起来。 「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韩欣欣看着抱着自己的傅祁问,这个傅祁还和她撒谎。 看着韩欣欣懵懂无知的样子,傅祁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他要不是让女佣假装告诉他不在,她能暴露本性不吃饭? 还去公司,现在她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的下,去公司恐怕也什么也干不了。 傅祁把韩欣欣给拽下去了,楼下的食物都已经准备好了,什么中餐,西餐,甜点都有,可是韩欣欣好像没什么胃口。 「韩欣欣,快点吃饭,听话,现在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呢,难道你想让宝宝饿坏了吗?」 傅祁看着发呆的韩欣欣柔声哄着,没办法,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不然他不上班待在家干嘛,因为最近她妈妈的事让韩欣欣这个蠢女人闷闷不乐的,虽然她不说,但是他看的出来,隐藏不是办法,作为她的男人,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偷偷承担,他一定会帮她找到zhen相的。 「嗯,知道了。」
疑点重重 ()」 傅祁抬眼看向韩欣欣,后者正低着头想着什么:「你觉得你妈妈是被害死的吗?」 「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杀了她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韩欣欣摇头,这件事真的是越来越让人煳涂了。 傅祁靠过去搂住韩欣欣,抚摸着她的头髮:「你别管了。我会查清楚所有真相的。」 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也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 「好。」 等林管家拿来了茶。傅祁拿起来闻了闻:「很香,我出去一下。」 傅祈出门到院子里,打开联繫薄拨通一个电话:「喂,王侦探。麻烦你帮我跟踪个人。看看他最近的一举一动。」 「一个男人,住医院那个小区。是医院里的人,对,许院长。我待会把照片发给你。」 挂了电话,傅祁发过去一张照片,待对方收到后回过身,看着屋里韩欣欣品着茶和林管家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傅祁不自觉的笑了笑,回到屋里。坐到沙发上,桌上的茶有点凉了,傅祁端起来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日子,傅祁天天的早出晚归的。韩欣欣想问他每天干什么。想了想,可能是最近工作忙吧,还是不要问了。 此时傅祁正坐在一个酒吧里,对面一个金色头髮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看着他:「我说你傅大公子这是被什么风吹我这来了啊。」 傅祁瞪他一眼,看了看他旁边的女人。金髮男会意,拍了拍女人:「宝贝儿。你先去一边玩。」女人扭着腰走开,金髮男看向傅祁:「说吧,什么事。」 「我想调查柳家。」傅祁不绕弯子,直接说了出来。 「嘿,柳家!?柳老爷子怎么得罪你了?」金髮男立即两眼放光的微微坐了起来。 傅祁喝了口酒,手指在杯边慢慢的摩挲着:「我夫人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金髮男打断:「你啥时候有夫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傅祁笑了笑,看着金髮男:「宝贝儿,你要再插嘴我就废了你」 金髮男赶紧捂住嘴,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说一句废话。 傅祁又接着说:「我夫人的母亲当年在医院里死亡了。然后偶然我们发现,她母亲不是病死的,我们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而柳家显然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但是他们一个字都不漏。」 「你的意思是,怀疑是柳家的人害的?」金髮男皱眉。 「不,不是柳家人。但是明显柳家知道所有真相。」 金髮男皱着眉问:「那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带我。去见柳家二少。」 柳家二少妥妥的一个败家子,虽然姓柳却跟柳家的人不亲。每次只有没钱的时候才回柳家。拿了钱就走。虽是个浪子却也讲义气 「你是想通过他去知道真相?傅祁你调查我啊!?」金髮男突然醒悟,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和柳家二少关系近。 「没有。只是你们性格一样。我猜到的。」傅祁白了他一眼,怪不得跟柳二傻关系好,两人智商差不多。 「那好吧,我让他来吧。你自己问他。」金髮男撇撇嘴给柳二少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觉得傅祁在骂他。 聊了几句后,金髮男挂了电话,沖傅祁笑着摇了摇手机,端起酒喝着。 傅祁笑了笑,喝着手里的酒。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柳二少一身花花绿绿的走了进来。金髮男起身朝他挥手:「二少,这里这里。」 柳二少一身风的走了过来,看见傅祁有点惊讶,他以为只是他们两个人聚一聚:「这位是?」 「这是傅祁。以前在国外所以你们都没见过。别看他跟我们这辈不熟,但是他跟老爷子们关系好着呢。」金髮男给柳二少抽出椅子,给他介绍着。 「我之前听说过你,你跟我家柳燕结婚然后私自解除了婚约?」柳二少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傅祁点头:「是,只是你妹妹的事情我……」 「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反正我看那丫头也不顺眼的很。天天在老爷子面前说我的坏话。你想知道柳家那件事?」 「对。」 「我只能告诉,这件事不是我柳家人做的。你可以从身边人查。」柳二少也是爽快人,直接说出来。 傅祁走出酒吧,回到家里时韩欣欣正在花园里浇花。他走过去抱住她「好累。」 韩欣欣惊了一下,看见是傅祁后才放下心:「怎么了这么累。」 「去见柳二少了,打听了柳家的事。他说那件事不是柳家人做的。」 韩欣欣放下手里的水壶,看着傅祁:「是我妈身边的人?」 傅祁点点头没说话。手机响了起来,是王侦探! 「喂,怎么了?」 「傅先生,我最近发现了一件事情。他的妻子儿女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他家里也经常有人走来走去的。」 「好,麻烦你了。钱我会让林管家给你打过去。」挂了电话,傅祁看向韩欣欣:「院长那里有线索了。」 韩欣欣看着他:「你调查院长?」 「我们从那里回来后我就觉得他在说谎,就派人去跟着他,现在有了新线索了。」 「说谎?怎么可能。」 「我也不清楚,去看看吧」 两个人到了院长家,院长家里却开着门没有人。傅祁进去坐在沙发上:「果然有问题,去把他追回来。」 等了一会,保镖拖着许院长走了进来。傅祁笑了笑:「院长别来无恙啊。」 许院长瑟瑟缩缩的站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院长岂不是比我更清楚?」傅祁笑了笑,削起桌上的苹果。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在我这什么也不可能得到的。」 傅祁削着手里的苹果,抬头看了看旁边的保镖。保镖揣在了院长的腿上,院长跪在了地上:「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死心吧。」 傅祁咬了口削好的苹果:「不太甜了呢,是因为院长夫人不在家所以没人换新鲜苹果了吗?」 许院长顿时乱了手脚,惊慌失措的抬头看着傅祁:「你,你威胁我。」 「哎呀,被虐发现了呢。」 「没用的,没用的。我不会告诉你的。」
陆甜儿危机 ()」 傅祁把苹果扔在垃圾桶里,拿起桌上的纸擦了擦手:「我知道你的妻子和儿女被那个人带走了。我可以帮你救出他们,但是你要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院长看着他,眼里面闪过一丝慌乱:「没有,他们只是去旅游了。。」 「哦?是吗?不过这旅游是去游玩,去享受,许院长确定你的妻子和儿女也是一样的快乐,自由?」 傅祁眉不动色的的看着一脸茫然的院长,今天来只是想试探他一下,没想到这么不禁炸,看样子如果想找线索就必须在这个院长开始下手了。 傅祁笑了笑:「院长,后会有期。」 看着傅祁走出去的身影。院长充满一丝懊悔。 「陈修,去调查院长的妻子和儿女,看他们在哪?被什么人监督?」 傅祁给陈修下了死命令。 「是!」 陈修低头回应,看来老闆心里应该是有计划了。 与此同时。韩欣欣接到一个电话,这个号码怎么这么陌生,韩欣欣看了一会才接,刚刚接通里面着急忙慌的语气开始传来。 「韩欣欣!你在哪啊,你快点来医院,你姐姐陆甜儿白血病犯了,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你快来吧!」 韩欣欣听到这个消息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洛河,只不过陆甜儿犯白血病了再加上上次为了救她被绑匪往心脏上插的那一刀,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她必须去看一看,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好,我这就过去。」 韩欣欣急忙得放下手机,也不顾及自己是什么情况,直接往楼上跑去,吓得旁边的佣人直皱眉。 「夫人,夫人,您现在还怀着孕呢,你可点慢点,有什么事您别跑啊!」 看着韩欣欣跑上楼梯,林管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少爷还不点把他们这帮人打死,可是夫人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刚才说的话,看来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他还是给少爷打电话汇报一下把,总比自己在这担惊受怕强啊。 林管家走到后花园,拿出手机,悄悄的给傅祁打了电话。 「少爷,你快点回来吧。夫人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很冲动,上楼的时候一直在跑。」 林管家焦急的说着。 「嗯,我马上回去,看住她,别让她自己跑出去!」 傅祁本来是想去一趟公司的,最近公司都是拂云在打理,可是韩欣欣这个小女人就是不让他省心啊,他还是点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看她,不然就怕她闹出什么乱子。 「好的,少爷!」 林管家挂下电话直接快速走回大厅,他必须拦着夫人。不能让夫人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那要是出什么事,恐怕是他这条老命抵不起的。 不一会,林管家看见夫人从楼上下来,走的也很焦急,但至少手扶着楼栏,多少看着能安心点。 不过看夫人上去换了衣服下来,这肯定是要出去的吗? 「夫人,您要出去吗?」 林管家走到韩欣欣面前。 「嗯,我要去医院!我姐姐她白血病復发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 韩欣欣焦急的一边走一边回答着。 「夫人,您现在怀着身孕。出去恐怕不方便也不安全,少爷刚刚打电话回来说,他马上到家了,不如夫人等少爷回来了让少爷陪你一起去吧!」 林管家闭着眼睛说,他可怕这夫人听她说话会不会发脾气呢,幸亏运气好一点,这次韩欣欣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同意了。 「嗯。那行吧。」 韩欣欣妥协道,她知道傅祁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告诉她他马上就回来了,而是因为林管家,这林管家肯定给傅祁打电话了,不然傅祁怎么可能知道她要出去,这管家可真是她的心腹呢。 韩欣欣走到门口去换鞋,刚穿上就看见有一张修长的大手就直接把她的脚按住,一抬头,傅祁回来了。 「换一双平底的。」男人深沉有沙哑的磁性嗓音撩人心弦。 「呃,没事,就这双吧!」韩欣欣愣住,她真的没有想到傅祁会回来这么快。而且回来就直接来给她换鞋?她现在哪有心情换鞋,陆甜儿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抢救呢。 「林管家,去取出来。」男人坚决霸道的样子又涌了上来。 「好的,少爷。」林管家得了命令转身就消失了。这速度可真是快啊。 「傅祁,陆甜儿白血病犯了,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面抢救,我要去救她!」 韩欣欣此话一出。傅祁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捐骨髓吗,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韩欣欣有着身孕,怎么能捐骨髓呢,如果韩欣欣要是给陆甜儿捐骨髓的话肯定会势必会影响宝宝的发育。 「等到医院看看情况再说!你先别着急!」 傅祁没有把话说的太死,因为他知道韩欣欣的倔脾气,她想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他现在只能先勉强的应付着,但是这件事不管韩欣欣多想做,傅祁也不可能让她做。 「少爷,鞋取来了。」 转眼一看林管家提着限量版的香奈儿最新款已经回来了,这么快,看样子应该是傅祁早就准备好的吧。 「扶着我的肩膀,抬起脚来。我帮你换鞋。」 温暖如春的声音照耀在韩欣欣的心田上,傅祁这样的男人,禁慾男神的标准,谁能不为之所迷惑,她韩欣欣也不过如此,一看着傅祁对她这么好,韩欣欣就有点心虚。 她该怎么去承受他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现在都不确定能不能生下这个让他都激动傻了的这个宝宝。关键是现在陆甜儿生命危及中,难道要她要这个孩子,而让三番五次对她好的姐姐眼睁睁的去死吗? 看着傅祁的亲力亲为的给自己穿上鞋,韩欣欣还是开心的笑了,傅祁起来摸了摸她头髮, 「怎么,傻了?」 平静温和的问候,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里该有多好,那么她就可以不用去选择,是生下宝宝,还是去救她的姐姐。 不要宝宝,会伤了傅祁的心,会伤了傅老头子的心,她能看得出来,这个宝宝在傅老头子心里有多重要。
韩欣欣的抉择 ()」 甚至比傅祁还要重要,也会伤了她的心,毕竟那是她的孩子,又或许如果拿掉这个孩子,她和傅祁可能永远回不去了,永远的形同陌路。 傅祁扶着韩欣欣上了车,这一路两个人都很沉默,他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因为太过于残忍,都不想打破这个话题。 很快的,傅祁陪着韩欣欣到了医院,他们在重症监护室里只看到了洛河一个人。洛河看见韩欣欣来了跑过去。 「怎么样了,我姐姐她怎么会犯病呢?」 韩欣欣看着洛河焦急的问他。 「甜儿上次的刀伤很严重,距离心脏位置很近,再加上甜儿她本来身子骨就弱。哪里能承受的住啊!」 洛河的愁眉苦脸的样子,没了脸上平常的痞气和笑容,或许这就是爱一个人,为她担心的样子吧,看来洛河真的很习惯陆甜儿,韩欣欣似乎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傅祁为她担心时的样子,如果她选择就陆甜儿,他会支持她吗。应该不会同意吧。 「医生怎么说?」 韩欣欣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灯还没灭,着急的问。 「医生说,必须马上安排骨髓移植手术,不然甜儿她可能就挺不过去了!韩欣欣,我求求你,你救救她吧,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她怎么也是你的姐姐,而且你就看在上次她为了救你不顾生命危险的分上,救救她。」 说着洛河「砰」地给韩欣欣跪下了,韩欣欣没想到洛河对陆甜儿的感情竟然会这么深,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为了救陆甜儿竟然会给自己下跪,要救自己的还要别人下跪求她,她这个妹妹是不是太不合格了,和陆甜儿比,她也太自私了,当时陆甜儿为了救她狼堆都闯了,甚至连命都要搭进去了,可她却如此的不合格。 看着洛河咄咄逼人的恳求,傅祁眼眸闪过一丝杀伐的气息, 「洛河,你快起来,快起来啊。这是干什么啊,她是我姐姐,我当然会救她啊!」 韩欣欣把跪在她面前的的洛河强说着给拉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你救甜儿,甜儿肯定能好过来的!」洛河激动的握着韩欣欣的手,满脸感激的说。 「她怀孕了,不能给陆甜儿捐骨髓!」 傅祁看着洛河说。 「真的?你,你怀孕了?」洛河不敢相信的看着韩欣欣的说,刚刚迎来的阳光再一次被打散,洛河的希望再一次被打破了。 因为他知道傅祁是不会让韩欣欣怀着孕犯险的。 「嗯,我怀孕了!」 韩欣欣看着洛河诚实的回答他。 「那。,那甜儿呢,甜儿怎么办?」 洛河又陷入艰难的痛苦中,陆甜儿是他的白月光,即便他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唐枫,就算他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在一起,但是他喜欢她啊,她是他唯一一个放在心上的女孩,他怎么能忍心看着她死去,如果可以他真想用他的命去换她的命。 沉默了好久,韩欣欣看向傅祁。阴沉不定的脸上充满了为难,她知道刚才傅祁的话不仅仅只是对洛河说的,也是对她说的,他不想亲口去反驳她,让她伤心,也不想让他们之间有矛盾,更不想让他们的孩子有事,可是她可能要对不起他了。 现在的她只能选一个。而她不得不去去选择陆甜儿。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啊,但是她的孩子又何尝不是,难道只因为他还还没有成型,她就不要他了吗。 不是的,那是她的孩子,她和她喜欢的人的孩子,韩欣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似乎能听到她的心跳,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甚至可以感觉他在她肚子微弱的唿吸。 「傅祁,我想救陆甜儿!」韩欣欣拉了啦傅祁的大手。 「韩欣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祁顿时就怒火冲天的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能看着陆甜儿在我面前死去,而我却不去救她。」 韩欣欣纠结得解释到。 「所以呢,你就可以选择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陆甜儿的命是命。我们的孩子的命就是命了吗?」 傅祁忍不住大吼。 「傅祁,她毕竟是我的姐姐啊,我不能明明有能力救他,而不去救她。让她死在我面前啊,他之前救我的时候差点搭上了性命,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韩欣欣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傅祁怎么能这么说呢,那也是她的孩子啊,她也心痛。 「那你现在决定去救陆甜儿了,是吗!」 傅祁双眉紧蹙,看着韩欣欣,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呢。 「对!」 韩欣欣坚决的看着傅祁说。 「那我们的孩子呢,谁能去救救他,明明他也是有权来到这个世界,也有权利开始她的人生的。」 傅祁的话字字戳在了韩欣欣的心上,韩欣欣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傅祁,对不起!」 傅祁看着自己面前立场坚决的女人,知道自己拦不住。可是这次的事情不是闹闹就能过去的。 「韩欣欣,我真是看错人了,你怎么这么冷血,难道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吗?她在你肚子里已经快三个月了,你竟然还是选择了抛弃他。」 傅祁此时有气无力的,陈修在旁边看了看,上去扶傅祁,却被一手推开了。 「傅祁。我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可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选择,我不能因为自私就把三番两次救我的陆甜儿置之不理吗?。」 「看来在你心里,我的孩子的命就这么卑微,还比不过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陆甜儿救过你,难道我就没救过你吗,你什么时候报答报答我?」 傅祁的反驳让韩欣欣说不出来话,韩欣欣不想再去和他纠结。 「少爷,不如让医生先看看吧」 韩欣欣朝着声音看去,林管家身边站着院长,林管家也来了?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林管家做的倒是的确很正确,让医生看看也是好的。 来到彩超室,院长亲自给做的检查,仪器在韩欣欣的小肚子上滑来滑去,她看着屏幕上面的阴影,院长指着这个,说 「这个就是宝宝,发育的很好,过一个多月就该有胎心了,到时候啊,你们就能听到他的小心跳了。」 院长的话让还躺在床上的韩欣欣瞬间眼泪如珍珠的洒落下来,衔接不断。
傅祁的逆鳞 ()」 「怎么了,激动吧,年轻人,第一次做父母的都这样!」 院长看着韩欣欣满脸的泪水劝说着。 「院长,如果现在我做骨髓移植手术,会对宝宝有危险吗?」 韩欣欣擦掉脸上的泪水,急迫的问着院长,她非常想要知道答案。 「嗯,这,这个嘛,骨髓移植手术会影响宝宝的发育和影响,其他方面是没有什么的!」 听了院长的话。韩欣欣的心缓解了不少,毕竟是权威专家,说的话肯定没有假的,可是她的这一举动会不会让宝宝生下来就不健康。那样的话,他感觉宝宝生下来就会被人嫌弃,过得肯定会很不好,但是她又想救姐姐。 她该怎么办呢,难道她要不负责任的把有问题的孩子生下来,那到时候她又如何去向孩子解释呢?孩子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一定会恨她吧。可是她真的必须把孩子打下去吗? 「有多少可能性?」 韩欣欣听着半天一句话没说的傅祁和院长说话,傅祁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吧! 「百分之五十。我们会尽量把危险度降到最低,防止对婴儿产生的伤害。」 院长的话,让人心力交瘁,这么说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宝宝是不健康的。 「韩欣欣,你还是要去救陆甜儿,放弃我们的孩子吗?」 傅祁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双眼问,炙热的目光让韩欣欣无处可逃,她不敢去看傅祁的眼睛,她不敢,她害怕他会离开,那时,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宝宝和他都没了,可是想着生死攸关的陆甜儿,她怎么可以忍心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的小幸福? 「是!」 韩欣欣咬了咬牙说,随即她看见傅祁一声冷笑,她似乎看到了一丝绝望,是她让他这样的难过,她伤害宝宝,伤害了最爱她的傅祁,还有傅老头子,还有担忧的陈修和失望 的林管家。 「韩欣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如果你要是选择放弃我们的孩子,那么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繫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这样结束,如果你选择生下我们的孩子,那么我们还是一如既往,你选吧!」 多么艰难的选择,傅祁,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带给她无微不至的爱和她从未体会的过的关心。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可是她却不能为他生下他们的宝宝,对于他,她只能说对不起了。 看着韩欣欣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煳,傅祁的心想刀刺一样痛,可是他必须逼她做出选择。 「傅祁,对不起!」 傅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千不想万不想听到的答案,还是这么刺耳的听到了,韩欣欣,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吗?那可是他们的孩子,她怎么忍心就那么放弃了,一点犹豫都没有,她对他有爱吗?好像一点怜悯也没有吧,难道她看不出来他有多心痛?看不出来这个孩子对于他有多重要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想要他的孩子,是他傅祁自作多情了,对吧,傅祁沉默了。心里是痛的。 「真是好样儿的,想给我傅祁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我傅祁的孩子还不差你这一个!」 傅祁冷嘲热讽的看着韩欣欣说,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怎么会差她这一个呢,她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可是偏偏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和他爱的女人第一个孩子。傅祁说完,头都没回的走了。 只留下林管家看着韩欣欣,林管家嘆了一口气,走到韩欣欣面前, 「夫人。你不知道,自从你怀孕以来,少爷每天都会看这类的书,他什么事都想着您和这个孩子。老爷子更是早就准备好了婴儿出生给带的首饰,这个孩子是少爷的第一个孩子,可是您这次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林管家说完,也转头离开了。 韩欣欣想着林管家说的话。脑海中似乎出现了傅祁看书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怀疑他是不是生过孩子,原来,他是每天会看这种类型的书。 「呜,呜呜」 韩欣欣终于忍不住痛哭,她把自己埋到双腿上,她抱着双肩,低声的哭泣还是暴露了她的难过,傅祁是她最爱的男人,可是他现在不要要她了,真的不要了,连他们的宝宝都已经不在乎了,不知道以后傅祁会不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呢?那他应该会很疼爱那个孩子吧,毕竟看他的样子很喜欢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河来了,看见这么难过的韩欣欣也不忍心去说捐骨髓的事了。 「走吧!」 韩欣欣突然站起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去哪里?」 洛河看着韩欣欣,虽然他知道她说的是去给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陆甜儿捐骨髓。 「我接受手术,你快点去让医生安排吧,趁傅祁还没有反悔之前。」 韩欣欣笑了,她是在安慰自己。傅祁怎么可能会反悔呢,他走了啊,在她决定捐骨髓给陆甜儿的那一刻。傅祁离开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眼泪没有知觉的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洛河看着这样的韩欣欣,不用猜,看之前傅祁的态度,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必须要让陆甜儿接受手术,不然她可能真的就这么走了,虽然这样的做法很自私,可是爱一个人就是自私的吧,只要韩欣欣给陆甜儿捐骨髓,让他付出再大的价值,他也情愿。 韩欣欣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等待着手术,冰冷的手脚再也不会有人给她暖了,那个无论什么事都在身边的人,傅祁,他不要她了,想想,韩欣欣哭了。 上天为什么如此的折磨她呢,先是爸爸,后是妈妈,现在有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人和自己的孩子。 想着想着,韩欣欣心里就像用刀一刀一刀的划着名一样,撕心裂肺的痛,让她绝望,她用手按着心,可是疼痛却无法减少。 「噗」韩欣欣坐在走廊等待手术,去没想到自己喷出一口血来,鲜血沾满了她右手,韩欣欣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陈柳白相救 ()」 她怎么会吐血,已经心力憔悴的韩欣欣因为恐慌晕倒了,一个人躺在空荡的走廊长椅上,寂静凄清的走廊里,她就像被主人丢掉的宠物,孤独,落寞,无助,她已经习惯了傅祁的圈养,习惯了他的霸道,习惯了自己什么事都不用做的生活。 韩欣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病房。她是怎么来的,应该是洛河把她送来的吧,她心里还在幻想期待着什么? 韩欣欣扶着床慢慢起身,看见在沙发上的男人。不是傅祁,也不是洛河,而是陈柳白,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昨天她昏倒是陈夜白这个变态杀手救的她?不过陈柳白怎么出现在这里,这样的大人物如果暴露恐怕网上都点传疯了。 「女人,你醒啦」。 一向警惕性非常高的陈柳白听到她的声音就直接起来了,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如果昨天不是刚好有事来这里,她说不定就被什么人救走了呢。 「嗯,陈柳白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韩欣欣靠在床上迷迷煳煳的强支撑起眼皮,看着一脸嫌弃样子的陈柳白,她感觉很无奈,她真的有这么令人嫌弃的本事吗? 「当然是因为救你了,要不是我你不一定死在哪里了呢?」 陈柳白一副傲娇的样子,抬着头不屑的说到。 「救我?你确定不是来杀我的?」 韩欣欣看着陈柳白,不可思议,这个僱佣兵杀手竟然来说救她,哪个没有神经病的人会相信啊,除非那人是老年痴呆,在不就是智障,韩欣欣在心里暗自绯腹着。 「韩欣欣,我要是想杀你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 看着如此愚笨的人,陈柳燕真的感觉是浪费口水,或许他就不应该救她,那样就没那么多废话了,可是他会吗?如果他真的不想救她的话,他怎么会选择来到这里? 韩欣欣仔细的回忆,昨天洛河去找医生安排骨髓移植手术的时候,她自己再椅子上,她吐血了,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然后她就在这里了,那昨天,有没有进行移植手术,她的宝宝,想到这里韩欣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看向陈柳白: 「陆甜儿呢,她怎么样了?」 韩欣欣坐都坐不稳了,来回直晃悠。 看着坐立不安的韩欣欣,陈柳白心里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这个女人真的和她很像,她们都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早晚都会被压榨死。 「她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看洛河的样子,好像没有多少天了。」 陈柳白顿了顿说 「你都知道了?」 陆甜儿的事陈柳白怎么会知道的?刚刚她也只是不经意一问,因为太着急了,都忘了身边的人是谁。 「知道了,昨天你昏过去,洛河来了,但是他还是要给你做手术,我没有让他把你带走,有些事还是自己有主动权的好,免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陈柳白斜视着韩欣欣。昨天这个蠢女人都晕倒了,那个洛河来竟然还要给她安排手术,虽然看了早就安排好了的,但是毕竟她人都晕倒了,还不死不活的非要去做什么捐骨髓的手术,看着洛河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哦!」 韩欣欣只是轻哦了一下,她和陆甜儿在洛河心里当然是陆甜儿更重要了,她理解。就像她在傅祁的眼中,如获至宝般的珍重,似乎任何事都没有她重要,这种感觉她懂,只不过似乎以后再也体会不到了吧! 「你这女人,你什么情况?」 陈柳白看着出神的韩欣欣心里一阵不安,这个蠢女人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脆弱了,现在的她到底怎么了,经歷了什么? 「没事儿,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韩欣欣看着陈柳白说,没有一丝畏惧,想当初刚见面的时候就被陈柳白拿着刀逼着脖子。那时她不断的向他求饶,没想到现在的她竟然这么防刺。 「我来医院调查一些事情,整好路过!」 陈柳白诚实的告诉了韩欣欣,可是奈何韩欣欣心里还是不相信。 「陈柳白。和你说一件事儿!」 韩欣欣挑着眉头。 「怎么了,说吧」 陈柳白这么多年的经验,一看就知道韩欣欣有事情。 「陈柳白,我怀孕了!」 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惊到了陈修白。 「挺好的,傅祁呢?怎么没看见他?」 陈柳白心里充满疑问,难道是傅祁不愿意负责任? 「陆甜儿要死了,我要救她,我选择了放弃我们的孩子,我和他,结束了。」 韩欣欣如咽在喉,似乎每个字,每一句话,都像用锋利的刀插在她的心口里,反反覆覆。 这个消息确实挺狗血的啊,只不过韩欣欣这个傻女人她确定自己以后不会后悔? 「放弃?怎么放弃?打掉?」 陈柳白倒要看看韩欣欣到底要怎么放弃? 「嗯,!」 陈柳白感觉这个女人是真傻,做骨髓移植手术,也至于要把孩子给打下去?难道她不知道只要手术中不打麻药,对宝宝的伤害就没有什么。干嘛非要把孩子给打下去呢? 「韩欣欣,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做个骨髓移植手术就必须把孩子给打掉?」 听到陈柳白的话,她也知道啊,可是如果不打下去,宝宝就会有残缺,她不想让她的宝宝生出来受罪,遭受那些异样的目光。 「我知道不至于。可是,怎么办呢?难道你让我生一个不健康的宝宝?让他生下来就被人歧视吗?」 说着说着韩欣欣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向下淌着。 「这个嘛,就说你是个蠢女人,当然要找名医来做手术啊,这样直接降低手术的风险啊!」 陈柳白这句暗带玄机的话,突然给了韩欣欣信心。 「名医?」 韩欣欣想来想去,去哪里找名医?虽然现在离开了傅祁,但是想要找个名医,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和身份也不算件难事吧,一直以来,她都活在傅祁的庇佑下,不知道外面的事,不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陈柳白看着韩欣欣在那里冥思苦想,心里真是一股子嫌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真是照他的她差远了,不,是遥不可及。
专利药物 ()」 「就说你蠢,还真不是盖的,被人围攻追杀的时候脑袋怎么这么好使,难道必须达到一定压力极限才能运转的过来?」 听着陈柳白的讽刺,韩欣欣真想掐死他,从她醒过来这个变态杀手就一直在讽刺她,嘲笑她,骂她傻,可奈何她不能,因为她也打不过他啊,要是傅……,这个念头突然出现。看来傅祁在她的生活中真是不可或缺的呢,可是现在,她必须习惯了。 离开傅祁她很伤心,可是傅祁为什么不能理解她一下呢。那也是她的孩子,生长在她的肚子里,她更加的捨不得,更加的不想这么选择啊! 可是,她做人怎么能那么自私,陆甜儿为了救她连命都几乎搭进去了啊,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而看着陆甜儿慢慢等死。如果这样的话,天上的妈妈可能也不会贊同她这么做吧! 陈柳白看韩欣欣痛苦忧郁的表情,难道是他过了,他不应该那么说她,那么打击她?看着这么难过的韩欣欣,陈柳燕白还有点自责。 「陈柳白,你这么说我就好像你知道是的,天下这么大,我哪知道谁是名医,就算知道也点让我想想吧!」 刚刚还一脸伤心的小女人,突然转身一边兇狠母老虎,陈柳白终于明白了,这种女人真的不能同情,不然后果真的很可怕,她可能一反身咬死你。 「你当真一个也不知道?」 陈柳白耐着性子探了探头问。 「不知道!」 韩欣欣特别坚决的摇着头,她当然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她还能在这里和他废话,找飞去找名医了,为了她肚子里的宝宝能获得更大的健康可能性,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因为她这是在弥补她的宝宝,是她的决定才让原本健康幸福的小宝贝儿,可能带着疾病来到这个世界,面对别人的异样的眼光。还让他没有了疼爱他的爸爸。 「韩欣欣!你这是想要气死我啊,我这么活脱脱的一个大人,你没看见吗?是吐血吐瞎了吗?」 陈柳白顿间气翻,看来当初他是白给她偷药又做药的了,还是一样的瞎,而且竟然还没记住他这个恩人! 「你,你……」 韩欣欣用手指着陈柳白,磕磕巴巴的, 突然什么画面出现在韩欣欣脑子里,对啊,他陈柳白除了是变态杀手之外的身份不就是医生吗,而且还是什么研究主任什么的。就算他不靠谱,那他也肯定认识啊! 「我怎么?」 陈柳白一副傲娇的问。 「您老人家别动怒,是小女子眼瞎,有眼不识泰山,您别介意。 突然韩欣欣这么温柔,陈柳白还真受不了,感觉太酥了,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哈哈,这这样啊!」 陈柳白继续作势和她演着。 「那名医,您看您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把危险程度降到最低吗?」 韩欣欣趁热打铁的接着问,很怕陈柳白跑路的样子。让陈柳白看着很搞笑。 「那当然,我有一个朋友在美国最近研发一个专利,已经试试过了,但是还没有发表,是针对孕妇在怀孕期间,有心脏病,什么各大重项疾病的时候做手术准备的,因为这种药。对孕妇腹中的胎儿伤害降到最小的。 韩欣欣听完整个人都兴奋了,她不得不承认,柳夜白这个人随便是个变态杀手,爱财,但是也挺靠谱的,就是这心眼太多,脑袋聪明,她是真不敢和他比啊。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说着韩欣欣拉着陈柳白的手就要往外走,突然站起来脑袋晕晕的, 只听见「哎呀!」一声,陈柳白把要摔倒的韩欣欣扶起来。 韩欣欣躺了这么久。突然一起来肯定是头昏眼花,她可好还没等说完,就要去找人家了。 「去什么去,韩欣欣。你怎么这么猴急,属猴子的啊?」 陈柳白被眼前这个蠢女人气的半死。 「陈柳白,我当然急了,现在陆甜儿在重症监护室里超出48个小时了。越早手术她活下来的机率就越大!」 也有点愤怒的韩欣欣怒怼着陈柳白说。 「机率大!大有什么用?难道拿你的命去换她的吗?」 这好像是韩欣欣认识陈柳白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平时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其他神情,只有脸上的邪笑,现在看来陈柳白一发脾气还挺可怕了,不过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那她的命换她的?难不成捐骨髓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什,什么意思?」 韩欣欣的小脸绉下来了,到底发什么什么事了。 「昨天你自己吐血了,你不会忘了吧,大夫检查结果是及火攻心导致吐血,现在心脏病好了,就真的忘记自己之前也是一个要死的人吗?,别忘了,现在的心脏不是你自己的,你没有资格去糟蹋。」 说到这里陈柳白有点哽咽,那是她的心脏啊。就好像她还没走一样,他怎么能允许别人去糟蹋她的东西。 听着陈柳白的声音,韩欣欣明白了,那天着急,吐血,竟然是及火攻心,她知道她的心脏对于陈修柳白的意义,但是对于她也有特殊的意义啊。这是父亲歷尽千辛万苦才给她找到的心脏,才让她活这么久,她怎么会不珍惜? 况且现在她还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必须要照顾好自己,才能当一个好妈妈啊,她的孩子还等着她去照顾呢,而且,妈妈的事,也还没有着落,现在没了傅祁的帮助,对这些毫无经验的事,她该怎么查呢?总之一切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她一定要弄清楚。 韩欣欣沉思了好久,她看向还黑着脸的陈柳白,她总是那么有实力,傅祁和陈柳白都让她气的直抓狂,这种感觉还真是爽啊! 「陈柳白!」 看着陈柳白根本不搭理她的样子,韩欣欣大喊。 「干什么?」 没有办法的人,只好皱着双眉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不是说让我好好养身体吗?老娘我还怀着孕,你就让我饿着?」 没有好气的瞪着陈柳白,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不管她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之前被人追杀的时候,她就对这个被很多人畏惧的杀人狂有了依赖的感觉,就像亲情,友谊一样,但是肯定不是爱情,因为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了吧。
骨髓移植 ()」 「哼!」 陈柳白撇了床上任性的韩欣欣一眼,认命的出去给她买饭了,谁让他呆着没事儿闲的呢,非要来伺候这个活祖宗呢。 过了好几天,韩欣欣终于把身体养的差不多了,陆甜儿也是很坚强的挺过了这几天,韩欣欣便让洛河安排手术了。 而陈柳白去找朋友已经把药带回来了,进手术室前,陈柳白看着不安韩欣欣问, 「要不要告诉傅祁,毕竟你没有打掉你们的孩子。」 陈柳白知道此时的韩欣欣心里很不安,她害怕。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什么问题。 「不用了!万一这个孩子不是健康的呢?那我又该怎么去给人家解释,那岂不是影响他的生活?」 突然想起离开的时候,傅祁说的话。:「我傅祁多的是女人想要给我生孩子,不差你那一个。」 韩欣欣看着头上的手术灯,笑了,对啊,他有的是女人想给他生孩子,怎么会差她自己一个人呢? 她闭上了眼睛,眼泪落了下来,护士看到还以为他害怕呢。还特意还劝她,告诉她别害怕,一会就好。 手术室外面有三个男人,是洛河,唐枫,陈柳白,本来得三人应该有傅祁的,可是没有。 手术进行了俩个小时,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三个男人跑过去,都着急的问着大夫,这个主刀的人和陈柳白认识,出来直接对他说。 「手术非常的成功!」 看着医生笑脸回答,洛河开心的要死,唐枫看着也是很兴奋,陈柳白,在内心祈祷,希望她的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陆甜儿醒来时发现自己床旁边就躺着一个美女,看侧脸都知道,可是她感觉自己有点眼熟啊,这时洛河进来了。 「洛河,那个人是谁啊,怎么和我一个病房?」 陆甜儿小心翼翼的问到,她不是小气。就是想问问。 「甜儿,那是欣欣啊!你现在已经没有白血病了!」 洛河一脸宠溺的揉着她的碎发。 「妹妹?她给我捐骨髓了?」 陆甜儿惊喜的看着洛河,简直是不敢相信。 「嗯,而且,欣欣,她……」 洛河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不出口。 「欣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陆甜儿顿时没有了眉眼中的雀喜,这要是欣欣因为给她捐骨髓,而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有,等你好了。就知道了,来,喝粥吧!」 洛河拿出手中的勺子,餵着陆甜儿,一口一口的,搞得陆甜儿好害羞,这么大点的事麻烦一个男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妹妹怎么还没有醒?」 陆甜儿低着头刻意掩饰自己的脸红,瞬间直接把问题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她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不知道她住院以来的这么多天,是不是都是他照顾的自己。那她昏迷的时候,那些不堪的事,岂不是。? 一想到自己要大小便的时候这个洛河就在旁边,而且还可能是他管理的,还有换衣服,擦身边,天啊,她还怎么去面对他啊! 她什么糗事在他面前都做过了。而且他不会真的已经把自己看光了吧? 「欣欣在你醒之前醒的,刚刚才睡下。」 洛河看着陆甜儿回答。 「哦,那个,那个,我住这么长时间的医院,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我的吗?」 话刚说出去,陆甜儿就后悔了,干嘛非要问啊,直接装傻不就好了,现在问完他们还怎么说话啊? 看着脸红的已经可以滴出血的陆甜儿,洛河知道她想问什么了,可是他并不打算隐瞒她。 「嗯。是我照顾的!」 洛河诚实的看着陆甜儿,满脸真挚的笑容。 「所有的事吗?包括我,……换衣服?」 陆甜儿终于鼓起勇气的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启齿,洛河脑中突然想到给她换衣服时的场面。莫名的脸红了。 「甜儿,我,我当时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把你当做病人看待的!」 洛河紧张的解释。万一陆甜儿生气了怎么办? 「哦哦,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洛河。」 陆甜儿平静的回答让洛河整个人精神紧张,甜儿怎么这平静,难道真的在心里记恨他了?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私心,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她,如果她介意,他会对她负责的。 「甜儿,如果你介意,我会对你负责的!」 洛河愣头愣脑的说出来的话让陆甜儿一大震惊。 「不用了。」 陆甜儿没有看洛河是什么表情,因为她真的生气了,什么叫她介意,他才会对她负责,哪个女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和隐私,而她呢,只不过有个病。住个院而已,竟然被人给看光了,还问她介不介意,那他明天趁她昏迷把她给睡了,醒了后也要问她介不介意吗? 「洛河,我真的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事来!」 洛河背后响起韩欣欣的声音。 妹妹什么时候醒的,那刚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了。这次丢人算是丢大发了,陆甜儿低着头不敢面对韩欣欣。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甜儿心脏旁边有枪伤,我怕佣人会不小心把甜儿伤口弄破。」 洛河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哦,那你一个大老爷们,就行了,你确定你比我们女人耐心好,心灵手巧?」 面对韩欣欣的逼问,洛河算是了解了,以后要是有把柄真的不能让女人这种动物知道,不然她可能会把自己咬死,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关键现在甜儿还没有说什么呢吧,她韩欣欣怎么这么多事。 「韩欣欣,甜儿还没有说什么呢,你怎么这么多事啊。」 洛河不耐烦的露出以前的模样,他在陆甜儿面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什么事哪怕明明是陆甜儿的错,他也不会和她这么凶的,但是韩欣欣就不一样了,洛河真是看她就头疼。 「那是我姐姐老实,你别看老实人好欺负你就占我姐便宜啊,既然看了,那就点负责。」 听着韩欣欣如此的向着自己说话,有这么一个妹妹,真是她最大的荣幸了,但是让洛河负责,她没有想过,因为在她心里始终有一个人,但不是洛河。
洛河心事 ()」 看着韩欣欣这么说陆甜儿竟然都没有什么反应,洛河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韩欣欣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了,这样的女人很不知道傅祁是怎么受的,他真替傅祁感到悲哀。 「欣欣,算了吧!」 陆甜儿微弱的声音是那么的柔美,但是这句话落在洛河的耳里却是那么的伤人,算了吧,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不停的在洛河脑中回放。 他知道陆甜儿不喜欢他,他也知道陆甜儿喜欢的人是唐枫,可是这么多年了,他的心里除了她。再也放不下别人,难道这么多年的喜欢她都视而不见吗。 洛河的心像被车碾过一样,痛,撕心裂肺的痛。他不敢在去看陆甜儿,他那么就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事实告诉他,还是没有用的,陆甜儿,这个他视为一生的女人眼里终究是没有他。 「就这么算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韩欣欣不甘心的语气。 可是她不甘心有什么用呢。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不用负责,一个不想负责,倒是都挺体贴,挺善解人意的。 「好啦,欣欣,算了吧,毕竟洛河他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 陆甜儿低着头说到,洛河看着这样的陆甜儿,她是在为他照顾她时做的事情感到伤心吗,还是丢掉了自尊心,原来他的做法让她那么不堪,原来一切的好在不爱的人眼里都是耍流氓。 其实洛河想多了,如果仔细看,应该可以看出陆甜儿那是在害羞,而不是为洛河的做法感到不堪,蒙羞。 陆甜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被人这么疼爱,洛河在她住院时的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那个不做一点事的洛家少主,竟然像僕人一样的照顾了她这么多天。 虽然他看了她的身体,他不想负责,那她又怎么会去逼他负责,或许那真的只是误会,可能是洛河一个大男人。没有想那么多,就当是作为这么多天对他照顾自己的回报吧! 「吱呀~」 门被人推开了,来的人是唐枫,唐枫拎着一堆东西,应该都是吃的东西,洛河看着陆甜儿,自从唐枫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唐枫的移动没有停止过,这就是她在乎的人吗,她喜欢的人吗? 那她生病的时候,唐枫在哪里?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吧,连个问候都没有。是谁在照顾她,是他洛河,没日没夜的在这里守着,无论家里的父母给他实施了多大的压力,他都没有屈服,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走了,陆甜儿就可能真的没有人照顾了。 陆家那些僕人,段秋荣生病,她们在家里恐怕更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了,让她们去照顾陆甜儿,怎么可能?就怕那些人不把陆甜儿给生吞活剥了。 「哥。你来了。」 陆甜儿亲切的喊着唐枫,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嗯,来,吃点水果,刚刚下去买的,挺新鲜的。」 唐枫拿出两盒已经切好的水果,一盒给了韩欣欣,另一个给了陆甜儿。 陆甜儿有点受宠若惊。只不过打开盒子,有点失望,里面多部分是火龙果,都知道陆甜儿最不爱吃的就是火龙果,在远处看着陆甜儿样子,像惊喜傻掉的表情。 洛河一阵愤怒,连一盒水果也让她高兴成这样吗?唐枫是来看她的吗?他是来看陆甜儿的,水果恐怕也只是看在陆甜儿的份上顺便带一份而已。 「砰」 拿起勺子的韩欣欣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洛河摔门离去,这次洛河可真够爷们的,一点都没有隐忍。 「他怎么了?」 唐枫皱着眉头问,这小子似乎也太狂了点。他刚来他就摔门走了。 「没事儿,可能,神经出了一点问题吧!」 韩欣欣假笑着,强硬的找着理由。不然呢,要她怎么说,她总不能说人家洛河吃你的醋了,所以才摔门走了的吧! 「我感觉这小子也有点问题。」 唐枫笑了笑看着吃水果的韩欣欣。 「对啊。神经病!」 韩欣欣只能昧着良心无缘无故的骂洛河了。 「亏当初老妖婆还让你嫁给他,我看现在你和傅祁过的也不错,赶紧和洛家说清楚算了。」 唐枫作为兄长一脸嫌弃的在那里排斥洛河,可是韩欣欣的脸色有些不对了,韩欣欣只是一直的点着头。 「咦?对了,你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傅祁怎么没来守着?我怎么没看见他?」 果然,什么事都敌不过唐枫这双精锐的眼睛,更何况这是个正常人都能发现的问题呢? 韩欣欣的脸色变得苍白,有点有气无力,傅祁吗?他怎么会来?或许现在就去找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了呢,他说过的,他不差她肚子里这一个孩子。 「我们,我们分手了!」 韩欣欣颤抖的说出来,就像一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越来越沉重,重的她不能唿吸。 「什么?分手了,是傅祁那个小子说的?」 唐枫看韩欣欣的表情就不像是情愿分手,那肯定是傅祁了。 韩欣欣看着唐枫愤怒的样子,是为了自己打报不平,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该有多好,那样的话,就算她受再多的伤。也有个依靠,可是这看似感动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哥,你别冲动,不怪他,是我说的。」 韩欣欣只能撒谎,她现在不能让他知道她怀孕了,不然肯定是对自己不利的,所以他只能撒谎说是她提出的分手,不然以唐枫的性格肯定会问的,到时候说错了就瞒不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分手呢,看你现在过得一点也不好,既然分手了,就和我们会叮噹岛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唐枫嘆了一口气,坐下来安抚着韩欣欣。 看唐枫对韩欣欣那么好,陆甜儿感觉好羡慕,因为妈妈的原因他从来都没有和自己多近的接触过,妈妈不喜欢自己,他也不喜欢自己,可是她却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过几天姐姐恢復的好一点了,我就和你们一起回去。」 韩欣欣笑着,他回去也好,顺便自己调查调查妈妈的死到底和唐枫有没有关系。
回叮噹岛 ()」 唐枫看着听话的韩欣欣,点了点头,一眼都没有看陆甜儿,韩欣欣已经感觉到了陆甜儿的伤心,毕竟是自己喜欢就这么久的男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呢? 就像傅祁一样,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不伤心,就不难过,现在虽然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她不想告诉他,万一真的是个有病的孩子呢,那是时候。他们又要如何,所以现在还是这么待着吧! 陆甜儿和韩欣欣在医院呆了好几天,但是她们一天也没有看到洛河,整个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看样子洛河这次真的被伤的不轻,这几天的饮食一直都是陈柳白在跑来跑去的忙着,不得不说韩欣欣对这个陈柳白还真的小看了,竟然这么耐的住她的折磨。 「走吧,飞机来了!」 听到陈柳白说话,韩欣欣才回过神来,不舍的看着这片天空。这座城市,还有这座城市的人都是她不捨得的,让她哭过笑过,感动过,还有那个她最爱的人。 「嗯,走吧!」 今天是陆甜儿出院的日子,也是他们回叮噹岛的日子,可是这次回去韩欣欣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虽说前几次回去还也没有什么好事,可是总感觉这次不太安稳,是因为没有傅祁吗? 韩欣欣和陆甜儿刚刚回到陆家的时候,没想到唐枫也在,洛河和他的父母也在,这就尴尬了,陆甜儿不知道怎么面对洛河,自己也不知道对洛河到底是什么情感,现在一看见洛河她就会想起洛河在医院照顾自己时,给她换衣服擦身体,就会脸红,所以她躲了。 「哎呀,可下回来了!」 段秋荣看着韩欣欣和陆甜儿回来,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所有人都感觉岛主变了,自从那场病之后变得比以前亲和了,不像之前那么严肃。让人看了直发抖。 「外婆!让您担心了,我们回来了。」 陆甜儿温婉的声音,看着就是一个大家闺秀,让洛家父母看了也是欢喜的很,毕竟现在陆甜儿的病也已经好了,而他们家的洛河这么多年心里的人移植都是谁他们也知道,想必段秋荣这么宠爱陆甜儿,不会什么都不给她的。 「嗯嗯,嗯,好孩子,长大了!」 段秋荣拍了拍陆甜儿的手又拍了拍,可是韩欣欣这个傲娇的小丫头好像根本就没搭理她吧。韩欣欣感觉好不好意思啊,可是毕竟是她的外婆,人家还帮她把付兴磊抓到了呢,很何况妈妈的死和外婆可能没有关系。 「外婆,您中风好点了吗?」 韩欣欣的一声问候真的是让段秋荣兴奋啊,连忙点头。 「好多了,好多了,一看见你们啊,外婆就感觉什么病都没有了。」 「岛主,这欣欣小姐和犬子的婚事?」 洛母坐在那里忍不住开口了,唐枫找上洛家说韩欣欣要取消和洛河的婚礼,原本她还以为没有希望和陆家成为亲家了呢。但是还好老天爷对她不薄,让她又看见了陆甜儿,,再加让洛河本来就喜欢这个陆甜儿,如果让洛河娶陆甜儿,那洛河肯定开心的不得了,心里也不会去怨恨他们干涉他的婚姻了。 「这,这欣欣是不能和洛河成亲了。那就解除婚约吧!」 段秋荣说话坚决的气场不比以前差,当然对着外人段秋荣是一点亏也不带吃的,毕竟商人还是以盈利为主,何况她还是整个岛的岛主,以前他以为作为一个岛主要坚强,要有毅力,要严厉,可是到最后,她却失去了最多。所以经过青枝那件事她明白了,对家人真的不能和对 合作伙伴一样,不能利益都放在他们的身上,那样后果很严重的。 「这。岛主,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岛主意向如何?」洛母始终擒着嘴角的笑没有任何变化,这就是能力,无论如何都不能生气。商场上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这个道理谁都会懂,更何况她一个驰骋商场多年的老人了。 「嗯,都没有外人。说吧!」 看着段秋荣放了话,洛母也就说了。 「不知道岛主知不知道我们家河儿一直以来喜欢的人是甜儿小姐,您让他娶欣欣小姐的时候,这孩子满脸的不服从,后来我们死活不同意,这孩子记很了我们很久啊,不如现在让甜儿小姐和洛河订婚?」 听着洛母的话,段秋荣若有所思,这真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甜儿那丫头心里一直喜欢的都是唐枫,她会同意吗? 「这个,还要看看甜儿她自己的意思了,你说呢,甜儿?」 陆甜儿从来没有想过,洛母会让自己嫁给洛河,还说洛河喜欢自己。怎么可能?最让他意外的是外婆竟然让她决定,以往外婆独断专行的性格他可是知道的,这次怎么会这样。 就在陆甜儿发呆出神的时候,洛河说话了, 「不用了,这件事就算了!是我妈她唐突了。」 洛河朝着洛母使着警告的眼色,可奈何洛母不掩自己的好奇心,可是他这个儿子总是干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他前两天不还是爱的人家死去活来的吗,现在还主动拒绝。 看着陆甜儿纠结的样子,真的那么不想嫁给他吗?但他洛河堂堂洛家的少堡主要什么姿色的女人没有,非要死皮赖脸的对一个女人委屈求全这么多年,他真的是脑袋进水,该去看看了。 「河儿,你,你怎么这么说,你不是一直喜欢甜儿小姐的吗?」 洛母有点激动站起来拉着洛河的手说。 陆甜儿实在没有想到洛河会拒绝,看吧,她就说洛河怎么会喜欢她吧?心里涌上一种感觉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瑟瑟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陆甜儿双眉紧蹙,手捂着胸口,毕竟病刚刚好,在加上情绪不稳定,陆甜儿的小体格当然承受不住。看着陆甜儿的样子,都慌乱了起来,段秋荣转头问, 「怎么了甜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从小到大段秋荣一直对陆甜儿那是宠爱有加,原因只有段秋荣自己知道,因为她的决定,才有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患有白血病,没少受病痛的折磨,她想这也许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吧。
洛甜误会 ()」 看着陆甜儿的样子,洛河的内心很是挣扎,怎么办,她怎么了,但是硬是在沙发上没有动,也许男人就是这种要面子的动物吧,韩欣欣看着洛河,她知道洛河其实比谁都担心陆甜儿,如果是以前的话,恐怕洛河早就沖在前面了吧,可是现在呢,连动都没动。 「外婆。姐姐刚刚出院,病还没有好全,我扶她回房间休息吧!」 韩欣欣走到陆甜儿身旁,扶着虚弱的陆甜儿走回了她的房间。那一刻她能感觉到洛河灼热的眼光,看来洛河的心还是没有变得,也未曾是他自己说的那样不喜欢陆甜儿了,只是他现在不想承认。 「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着陆甜儿一脸难过的样子,韩欣欣把她扶到床上忍不住问。 「我没事儿,别担心。」 陆甜儿苍白无力的脸上勉强挤出个微笑。 「姐,你真的对洛河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看着洛河纠结的样子。她真是想帮他问清楚,看不下去那个嚣张跋扈的男人整天磨磨唧唧的,自己没用,还被气的不行。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陆甜儿说着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她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洛河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 「那姐你现在这样子,难道是因为洛河刚才说的话?」 韩欣欣看着陆甜儿的样子,想想刚才的情况,难道陆甜儿真的是因为洛河刚才说的话?那看样子陆甜儿也是对洛河有感情的吧。 「我,我也不知道。」 陆甜儿支支吾吾的说别的不出话来,向来都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韩欣欣回头看向陆甜儿满脸通红都能滴的出血来,害羞了,韩欣欣看着陆甜儿偷偷的笑。 「你,欣欣你笑什么啊!」 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陆甜儿,如果让洛河看到该有多有意思,恐怕到时候陆甜儿就算想跑都跑不掉了呢。 韩欣欣做到床前,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正经的看着陆甜儿。 「姐,你要想清楚,珍惜好对你好的人。懂吗?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唐枫,可是姐,我们心里都清楚,他对我们再好,可能都是假象,妈妈的死,现在看来并不是意外,而洛河的对你的好,恐怕比任何人都要好,其实我看的出来洛河他真的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也希望你能得到快乐。」 听着韩欣欣的一番话。陆甜儿脑中像被雷激了一样,她知道妈妈的死不是意外,可是真的是唐枫做的吗? 「我,欣欣,难道唐枫真的喜欢我吗?」 陆甜儿一脸不相信的问。 「嗯,怎么对你自己这么信心啊,你想如果洛河不喜欢你他一个堂堂洛家的大少爷,会跑过去没日没夜的去照顾你?恐怕他这辈子除了你,还没有这么照顾过谁吧!」 韩欣欣一脸羡慕的说着,可是心里却是苦涩的很,不知道现在傅祁在干什么,身边会不会有一群女人围着他转呢? 恐怕要是以前她可能巴不得让女人把傅祁勾搭走。可是现在的她,为什么会感觉很心痛呢,韩欣欣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原来她爱他已经如此之深。 「哦!」 陆甜儿尽显一副女儿家的娇羞,听着韩欣欣说洛河照顾自己又想起洛河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是让她不知道怎么说了,难不成说洛河为了照顾她,怕小护士把她弄上伤了。反而自己给她换药,还帮她换洗衣服,擦身体? 这样的话她怎么能说的出口? 看着陆甜儿的样子,还真是对她自己没信心啊,如果洛河对她那样不喜欢她,那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洛河喜欢的了吧,毕竟他可是知道,当初那个臭男人对自己是有多凶。 为了让陆甜儿更相信,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她朝着陆甜儿招手,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韩欣欣突然像机灵鬼一样看着陆甜儿,她刚刚想起陆甜儿犯病的时候。她刚到医院,傅祁一直恳求她,让她给陆甜儿捐骨髓,甚至跪下了。 「什么事?」 陆甜儿被她脸上的表情所吓到。她怕韩欣欣又出什么鬼主意。 「还记得你为了救我受伤后,犯病的那一天晚上吗,当时我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发傻了。他求我,让我给你捐骨髓,其实就算不说我也会给你捐骨髓,早就想通了,但是洛河他还是一直的在恳求我,甚至不惜给我跪下」 听了韩欣欣的话,陆甜儿心里更紧张,但又带着一丝膨胀。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竟然为了我给你下跪?」 陆甜儿听了更加激动,这个男人是傻吗,他这样不求回报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啊?难道真的只是喜欢她? 「那当然了。」 韩欣欣回答,看着陆甜儿一副出神的样子不知道想在什么,随即看着陆甜儿脸上透出的幸福,她没有打扰,又说: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韩欣欣给陆甜儿盖上。便让他好好休息就走了。 楼下的人,无非都是人际交往关系利益,她不想接触,会感觉头疼,可能这就是被傅祁那个独断专行的男人惯出来的吧! 以前她随着父亲採访这里採访那里,有的时候人乌压一片,上万多人,她也没有感到头痛。可是现在楼下就那么几个人她都不敢去应付,韩欣欣摸了摸自己还未显现的肚子,,是不是离开了傅祁,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韩欣欣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陆甜儿的斜对面,韩欣欣刚一进屋就被吓了一跳,她看到了陈柳白那个神经病的杀手,坐在自己的床上,突然之间,屋子里多出一个人,她能不吓一跳吗? 「陈柳白,你有病啊你,大白天的吓死人啊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房间的?」 韩欣欣一脸怨气走了过去。 「我怎么吓人了,把你吓到了,难不成是你心里有鬼?」 陈柳白嬉笑的说到。 「滚开,陈柳白,我可是孕妇啊,孕妇,你这么吓我,要是真出什么事那可是一尸两命!」 仰着头不可劝说的韩欣欣任性的教训着陈柳白。
傅祁沉迷美色 ()」 「两条命?那又怎么了,我陈柳白手上不知道多少条人命呢,也不差你这两条。」 看着陈柳白又邪又笑的表情,韩欣欣突然感觉一阵后怕,听着陈柳白这么说,她还真挺怕她把自己杀死,关键她死不死无所谓,但是她的孩子必须好好的活着。 「陈柳白,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就和你拼命,大不了同归于尽。」 看着韩欣欣一副敢死队的样子,还真是有趣。说两句,吓两下,就这样了,关键他要是想杀她。肯定不会让她蹦到现在,再说要想让她死,还能给他找药,尽量保住孩子?这个女人智商是什么做的? 「切,我等着。」 白白的伺候她这么长时间,真是白眼狼,陈柳白翻了翻白眼儿。 「陈柳白,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健康的?」 韩欣欣抖着胆子懦弱的说。 「哎,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万一出现墨菲定律可就不好了。」 陈柳白看着韩欣欣那么担心不忍心说什么。 「什么是墨菲定律?」 韩欣欣这个问题的差点让正在喝水的陈柳白呛死。 「韩欣欣,你确定你不知道墨菲定律是什么?还是说你真的想把我给呛死?」 面对陈柳白的重重质疑,韩欣欣感觉这陈柳白简直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吧,她呆着没事儿闲的? 「不说算了。」 看着韩欣欣把头一调,陈柳白就开始说。 「就是有一件事情,你越怕发生什么事,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 听着陈柳白的话,韩欣欣的内心的恐惧的,真的不让她想吗,可是她怎么静下来不让自己担心啊,她做不到。 看着韩欣欣苦苦纠结的样子,陈柳白不忍心,他知道她的压力应该很大,而且现在傅祁,孩子的爸爸还不在她的身边陪她,相反傅祁的事,让她压力变得更大,更沉。 「我问你一个问题,韩欣欣!」 陈柳白严肃的看着一脸苦涩的她。 「嗯,说吧,」 有气无力的回答。让谁都会感觉到心疼。 「假如你生的这个孩子,有问题,你会不要他吗?」 陈柳白的问题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但是这次韩欣欣回答的速度却令人意外, 「当然不会,那是我的孩子,不管他什么样儿,我都不会把他扔掉,如果可以治疗,我会倾尽一切,还他健康,如果不能。那我就好好的照顾她。」 韩欣欣说出这番话到了末尾,自己都觉得释放了,放开了,没有什么畏惧了,她就是这么想的,因为那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怎么样,多少人嫌弃他,她都不会嫌弃,多少人不想要,她都不会抛下。 「嗯,不错。是个好母亲!」 陈柳白听了,点点头,称赞到,现在这个年头,生下来的孩子,正常的扔掉都有的是,更何况不是正常的呢。 「谢谢你,陈柳白!」 听着韩欣欣说谢谢真是难得。陈柳挑了挑眉看向韩欣欣。 「哦?谢我?谢我什么?」 陈柳白假装做戏问。 「谢谢你,开导我,我想通了。」 开着韩欣欣脸上露出带着希望的笑容,整个人都变美了一百倍,看着精神状态好了不少,陈柳白都佩服自己了,他怀疑自己一个杀人狂以后要不要改职业去当心理谘询师。 「嗯,孺子可教也!其实想一想,孕妇呢,在怀孕的时候,心情是很影响宝宝发育的,所以你必须保持每天积极快乐向上的生活。才会保证你肚子里的宝宝的健康。」 听着陈柳白一个杀手现在这是改行做回医生了?说的头头是道的,可是保持快乐的心情,以前傅祁也这么告诉过她,现在却换了人。以前为了让她开心,傅祁什么都可以做,可是现在她就只能靠自己。 以前她会特别的可怜那些单身妈妈,看她们自己带着孩子。很辛苦,身边连个人都没有,那个时候她决定,她这辈子都不会做单身妈妈,因为他也是单亲家庭,所以这种滋味,这种感觉,她不仅仅只体会的到妈妈的,她更体会到了孩子的,她小时候是多希望她也有个妈妈啊,看着别的小伙伴们都有妈妈的抱抱,但是她却只有爸爸。 难免心中苦涩,想想以后他的孩子出生了,还是个单亲妈妈,他没有爸爸,她还是给不了她的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 「你看看。又想什么呢?走吧,下去,快吃饭了。」 陈柳白看出来韩欣欣又在发呆,强硬的把她拉入楼下,而洛河和他的父母还没有走,看样子是被老妖婆留下来吃饭了,可是看着这个局面,韩欣欣想。要不要把陆甜儿给拉下来啊,必须让她和洛河有足够的时间接触才行。 「欣欣,下来啦!这位是?」 洛母主动和韩欣欣打招唿,之前这个男人在楼下她没太注意,以为就是个什么小角色,可是现在这个男人,他和韩欣欣一起从楼上,也就是韩欣欣的房间,难道这个男的就是韩欣欣现在的男朋友?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向老岛主反对和他儿子的联姻?看来也不过如此吗?一个无卒小名之辈。 「哦,伯母,他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个医生,刚刚上去看看我姐姐的情况。」 韩欣欣看着洛母的眼神,就知道,上来搭讪,肯定就是想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不然以洛母的身价和傲气,能主动和她说话? 「哦,医生啊,这个职业挺好的,救死扶伤嘛!」 洛母满脸尴尬的笑着说。 「饭好了,快点来吃饭啊!」 洛父走过来看着韩欣欣,一脸的慈笑,韩欣欣在这个两个人的行为举止上就看出来了,这洛父真的是没有一点脾气,来这么久一句话也没说,反而是洛母一直说个没完,她替洛父而感到悲哀。 「嗯,走吧,伯母,吃饭去吧!」 韩欣欣拉着洛河母亲的手,走到饭桌前。 看着洛河一副呆滞郁闷的样子,真是让人扫胃口,韩欣欣决定她还是去楼上吧姐姐叫下来了吧,不然啊,她看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外婆,我去上去叫姐姐吃饭吧,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老妖婆听了很紧张,怎么一天没吃东西,快捷的点了点点头。
绯闻 ()」 韩欣欣把陆甜儿扶下来后,陆甜儿坐在了洛河的对面,她看着韩欣欣眉毛扭曲了一下,却不料正入洛河的眼中,她觉得韩欣欣肯定是故意的,陆甜儿不敢太头,她怕撞上洛河的眼神,一直小鸡衔米的在那夹着菜。 「甜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段秋荣看着陆甜儿的样子问候到。 「嗯,挺好的。」 陆甜儿一边点头一点敷衍着说,小脑袋都要磕到碗上了,洛河什么也没有吃就一直在那看着她。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躲着自己,要不是这么多人在,洛河真想过去把她的小脑袋固定住,看她一边歪着头。一边吃饭,还拿碗挡着自己的脸,她是有多高估她自己,以为自己多想见到她? 「甜儿可要多吃点,看小身子板瘦的。」 洛母边说边给陆甜儿夹了一块牛肉,刚放到碗里,就被人夹走了,饭桌上看到这样局面的人都惊呆了。连陆甜儿也把头抬了起来,就刚好看见那块牛肉被洛河放入嘴里,陆甜儿眼睛瞪得老大,他,他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做,刷的一下,陆甜儿的脸便红的像个苹果一样。 洛母掐了洛河一下,瞪着他说, 「你想吃自己夹,干嘛吃我给甜儿夹的?」 洛河没有说话,就在众人都要恢復常态的时候,洛河又来了一句话,差点让陆甜儿呛死。 「她不吃牛肉!」 「咳咳……」 陆甜儿咳的厉害,这桌子上的人都吃不下去了,韩欣欣在内心感嘆道,这就是明显的秀恩爱啊。 「甜儿不吃牛肉啊?」 洛母尴尬的看着陆甜儿,陆甜儿对洛母笑了笑, 「没,没事的。」 陆甜儿刚说完就有人把一大块牛肉扔在她的碗里,而且还是带着肥肉的,还不如刚才洛母给她夹的那块呢,好歹没有肥肉。 结果一看是洛河夹的,他这是干什么,不是知道她不吃牛肉吗。怎么又夹了一块给她,难道他就是故意报復她的? 他帮她把肉吃了,连句谢谢都不说,还说没事儿,那没事你就吃吧,洛河看着陆甜儿盯着自己碗里的肉一阵,满脸苦涩,心里痒痒的得意极了。 陆甜儿看着碗中的肉,难不成她真的吃下去,那恐怕她吃完胃都点吐出来吧。 「你不是喜欢吃吗?还是给你吃吧,免得你还怪阿姨。」 陆甜儿灵机一动,直接把牛肉放到了洛河的碗里。还一边笑,一边懂事的说着,显得出她温柔又体贴,在洛母的眼里离她想像中的儿媳妇儿又近了一步。 洛河看着对面的陆甜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甜儿,她看他笑,但是这好像不是什么好笑,像是一种玩弄的感觉,这是这两天和韩欣欣那个女人待的吗,怎么什么好的都不学? 洛河看看陆甜儿,双眉紧蹙,硬生生把那块看着都吓人的肉给吞掉了。看着洛河的一脸黑的样子,陆甜儿忍不住笑,洛母看着自己儿子自作自受,还高兴的很。 「甜儿啊,等身体恢復得好一点了,来我们家,喜欢吃什么让你叔叔给你做!你叔叔做饭可好吃了呢!」 洛母兴奋的不管不顾,越看陆甜儿越顺眼。以前怎么没觉得呢?还好,现在看到了就行,最好赶紧和洛河就结婚,这样差不多她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洛母在自己想像的小世界,一片美好。 「嗯嗯,好。」 陆甜儿不忍心拒绝洛母的一番好意,可是洛河妈妈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啊。 「看来,甜儿丫头和洛河还真是有点缘分啊,挺和的来的,只是洛河之前也说过了,不想和甜儿定婚。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段秋荣看着陆甜儿和洛河两个人的互动的确是暧昧了点,这也是一件好事,免得陆甜儿心里总是挂念着唐枫那个白眼狼,而且和洛家结了亲戚。对陆家也是好事一桩。 「对,对,岛主说的对,他们两个自己来吧!」 洛河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这激动的毛病她什么能改啊,想想洛河都头痛,而且段秋荣这个老太太,不亏韩欣欣叫她老妖婆,还真是老妖婆,他不想和陆甜儿那个小女人订婚?是他不想吗,他做梦都想好吗,眼睛长跑偏了吧,没看出来吗,明明是人家不想啊。 突然一直都开着的电视,播出的一条新闻引起了正说笑的人们的注意,新闻上报导, 「傅氏总裁傅祁最近和自己投资的一部电影里的女主角好事将近,期待傅总的官宣!」 傅祁,差不多在商业圈里的应该都认识,段秋荣虽然不认识。但是她听过这个名字,是韩欣欣的男朋友,可是现在怎么会传出这样的消息? 段秋荣看向韩欣欣,只见韩欣欣双手死死的握着餐具,脸上苍白的表情已经表现出了她现在的心情。 「这傅祁也是商业圈的一大传说啊,能嫁给他的女人肯定会很幸福的。」 洛母看着电视自言自语到。 「咳……」 随即听到了洛河的咳嗽声,洛母反应过来,又来了一句。 「嫁给我们洛河的肯定更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陆甜儿感觉这句话就像是对着自己说的,而且洛河妈妈的眼睛的确是看着她的。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上楼休息了。」 韩欣欣放下手中的碗筷,来不及顾什么,直接走上楼去。 「啪」 无声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在楼梯上,它的存在微弱得已经显现不到,如珍珠项鍊般的眼泪不断的下滑,才不一会儿,身前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了。 眼泪怎么这么多,止都止不住,韩欣欣回到房间,趴在床上就开始哭,以前她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原来可以有这么多。 洛河妈妈那句「嫁给傅祁女人一定很幸福!」 原来,她曾经那些不在乎的拥有的一切,是那么多人想要的,现在终于,不止她一个人得到了,他们分手才几天?不到半个月,傅祁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官宣订婚了吗?傅祁还真是速度啊! 知道想要爬上傅祁床上的女人数不胜数,可是,在他的眼里,她韩欣欣究竟是什么?
伤心欲绝 ()」 这么几天,就找到了新欢,养宠物还有个不舍的感情呢,他们呢?好像一点也没有,不然怎么会有女人这么快就攀上他? 连她的出现都是他允许的,那么自己纠结还是不纠结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傅祁有一点的在乎,以他的手段能力,这条新闻都不会出现在电视上。 哭了许久的韩欣欣突然笑了,猩红的眼睛里是那般冷漠,那样的让人疏离,傅祁啊傅祁,曾经你说的。你这辈子唯一爱的女孩儿,你说你这辈子必须的妻子。 可是,你给过柳燕儿订婚,给过她婚礼。给了别人公开的诺言,可是唯独,她,什么都没过,有过的只是你口上的噱头。 楼下餐厅,洛河瞪着洛母,他都示意了她了,少说话。结果呢,还是说了不该说的,什么时候能长点智商啊,也就他爸不嫌弃她吧,还当宝似的宠着,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呢。 随着韩欣欣上来,陈柳白追了上来,反锁的门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事,轻轻松松的打开了韩欣欣反锁的门,他走进来,听到了女孩儿的哭泣。 毫无隐藏的拽过椅子坐到床前,韩欣欣没抬头也知道,这样强硬的人,也只有他陈柳白了,更何况别人能轻轻松松的把她反锁的门给打开? 「哎呦,哭的这个惨哎!真是让人同情,真可怜!」 陈柳白在那里冷嘲热讽的念叨着,听了就烦,韩欣欣真是恨不得一下子起来把他那张满嘴跑火车的嘴和堵上。 陈柳白的话,像是酒精一样,倒在已经溃烂的伤口,虽然刺痛无比,但是让伤口不在烂下去,在疼痛之后换来坚固的结咖。在痛苦中激盪着成长,可是韩欣欣心中的伤还在流血,也许内心的脆弱需要时间来癒合吧。 楼下的洛母饭后一直拉着陆甜儿的手不放,唐枫早早的就走了,而洛河坐在那里根本就一看也不看韩欣欣,洛母怎么暗示他也不动。 看着陆甜儿和洛母寒暄,他嘲讽的笑了笑,哼!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不喜欢我就直接和他们说就好了,又何必在这里装模做样的假服从。 「那个,时间不早了,让岛主和甜儿早点休息吧。我们也早点回去吧!」 可能从来到现在洛父就说了这么一句有用的话,洛河当即改变了对他爸爸的看法,竖起大拇指。 「哦,对,那岛主,甜儿,我们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欢迎下次再来!」 段秋荣和陆甜儿把洛河一家送到大厅门外,段秋荣客套的说。 「甜儿啊,有空记得来阿姨家玩啊!」 热情似火的洛母回头说着,洛河硬是拉都拉不住。 「好的,阿姨。有机会一定!」 陆甜儿温雅的笑着,在黑色的夜晚,温和的灯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温婉可人,洛河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火焰又激烈的跳动起来。 与此同时,傅氏所有的员工已经集体加班半个月了,今天的傅氏更加寒冷,员工虽然都要累死了。可是今天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修一进秘书室就被人给围上了,陈修发现最近的自己是格外的受欢迎,歷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多女人围着他转,要是以前也都是这样,他可能也不会喜欢上拂云那个女人了。 有一个年纪轻轻的王秘书递给陈修一杯咖啡, 「陈助理,给你,小心烫哦!」 看着美丽动人的女人对自己这么的好,陈修都要控制不住的流鼻血了。 「哦,没事儿,谢谢你!」 紧接着围着他的一群莺莺燕燕一个一个都问, 「陈助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加班啊!」 「是啊,是啊,最近熬夜,我感觉自己都老了好几倍!」 「对啊。我也是,关键是我家有孩子,每天晚上都哭着找妈妈,给我老公整的都要疯掉了。」 听着这么多抱怨。陈修也想说,他也想恢復正常啊,他每天的工作量是他们的十倍,而且还有加班,最可怕的是每天他离老闆那么近,老闆心情一不好,最先遭殃的人就是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老闆什么时候才能恢復正常,也许等老闆自己想开了,或许,最不可能得一个可能,那就是韩小姐没有打掉孩子,回来和老闆重归于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陈修尴尬的回答。 「陈助理,你在老闆身边而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啊!」 「哎。这下子完了,连陈助理都不知道,我们啊,恐怕就要死在这里啦!」 「我的脸啊,去十次美容院也救不回来了。」 听着悲惨的抱怨,陈修同感,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陈助理,你说老闆是不是失恋了啊。」 有一个声音悲哀的问着。 「失恋?可能吗。就咱们傅总这样的,要钱有钱,要模样恐怕整个京城没有几个能比的过的是多少女人想嫁给人,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啊,怎么可能失恋!」 「天啊,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的这么折磨我们。」 「对,我感觉傅总也不可能失恋,但是也许个女朋友吵架了吧!」 陈修听着这你一言我一语,感觉这帮女人都神了,猜的这么透彻,想像力真是丰富,这样也能猜的出。 「傅总有女朋友了?」 「傅总不是和柳燕儿分手了吗,那他现在的女朋友是谁?」 「你怎么这点小事都不知道,还说傅总是你男神呢,早被人抢跑了!」 「那你知道傅总的女朋友是谁吗?」 对方不服气的问到。 只听见刚刚那个霸气的声音回復过来, 「那当然,你们没看到吗,新闻娱乐头条,两个小时前特意报导了呢,说是咱们傅总和最近新投资的女主角好事将近就等结婚了呢!」 「啊,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秘书室里的女人们一阵哀怨,而陈修此时是真的慌了,连手里的茶杯都哪不稳了。 「陈助理,你怎么了?」 看着陈助理手里的杯子直抖,刚刚给陈修倒咖啡的王秘书问。 「那个刚刚你们说什么,傅总和女星?」 陈修又胆战心惊的问题,他多希望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假的。
傅祁很穷 ()」 「对啊,陈助理你不知道吗?电视都报导了呢!」 完了,陈修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他完了,这种新闻都出来了,还在电视上报导了,老闆肯定看见了,最近老闆不开心,所有人都加班,傅氏又吞併了几家公司,他现在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天天往外跑,根本就没有时间注意到这条新闻。 如果这条新闻,让韩小姐看到了。不和老闆和好的话,那他岂不是千古罪人了,到时候老闆发怒还不手撕了他,想想还是赶紧进去和老闆说清楚吧。 陈修小跑速度的走到了傅祁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老闆,我有事和您说。」 陈修后背发凉,可是傅祁根本就一眼没看他,一直在看资料。 「说!」 这最近自从韩小姐走了之后,老闆又变成了这样,最长的一句话也不超过二十个字。 「老闆,您看见那条新闻了?」 陈修闭着眼睛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嗯。」 傅祁继续低头看着资料,看着傅祁这么平静。陈修都被吓到了,怎么这么平静,没有发火,要是平时早就发火了,老闆最不喜欢和那些女人传绯闻了。 「老闆,我对天发誓,那条新闻,我绝对没看到,我最近都在外面忙,所以忽视了,老闆,是我的过失,你罚我吧!」 陈修在那里一个人请罪,诉说着。 「你这是替员工在我这里打报不平?」 傅祁挑眉看向陈修,刚刚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这帮人,秘书室就在他办公室的旁边,说什么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她们声音那么大。 「没有,老闆,绝对没有,我,,我就是想解释一下。」 陈修脸上的表情看着都要哭了。 「解释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好。您放心我一定马上让人把那条新闻删干净,不留一点瑕疵。」 陈修信誓旦旦的说着,转头刚要开门,就听见有人说, 「滚回来!」 陈修没办法,只得听从命令迅速的走回傅祁面前。 「我说让你撤了?」 傅祁往后一靠,盯着陈修的双眼, 「我说让你撤了?」 傅祁的话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有生气,也没有撤,那是因为什么难道老闆真的在这几天就和那个刚刚投资的电影里的女主角好上了? 「那,那不撤?」 陈修为难的看着傅祁。他也不明白老闆到底要怎么样。 「嗯,炒作!」 听着这「炒作」两个词,从自己家老闆口中说出来真的是难得,但是陈修真想问问,老闆你到底是有多缺钱,把自己都牺牲出来了,关键老闆现在穷的就剩钱了,还要炒作。 「可是,老闆,万一韩小姐看到了……」 陈修不怕死的提醒着傅祁。 「哪个韩小姐?我见过吗?」 傅祁装傻的问,其实他怎么能不知道,这个有本事有能耐的韩小姐在他心里永远是一道下不去的疤痕。 就算她看见了又怎么样?她会在乎吗。如果她在乎她就不会把他们的孩子抛下,捨得离开他,也要去救她的姐姐了,在她的心里,孩子不重要,他也不重要,甚至连一个刚刚相认的姐姐都不如,他和他们的孩子。两个人都不如她的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好的,老闆,我下去了!」 陈修看着傅祁又陷入沉思,知道自己戳中了老闆的心事,还是赶紧趁着老闆没反应过来赶快熘掉吧,不然他恐怕就要被调到南极了。 熘出傅祁的办公室,陈修可下是感觉到了一丝生机,终于可以唿吸一下了,刚刚在里面他连大气都不敢出,憋死他了,还好今天侥倖傅祁不知道报着什么心理,还要炒作没有和他计较绯闻这件事。要不然恐怕他今天都有可能成为明年的祭日了。 韩欣欣房间里,陈柳白靠在摇椅上看着韩欣欣在那里发呆,一会儿掉几滴眼泪,一会儿苦笑一下。再这样,恐怕她不疯他都疯了。 「喂,韩欣欣,你也就这点出息。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陈柳白开始刺激她说。 可是韩欣欣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还是那副表情。 「反正以你现在这个状态,孩子出生健康的可能也不大,直接大下去算了。」 陈柳白就不信这么刺激她,他还能无动于衷,韩欣欣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她抬起头看着陈柳白。 「你说,我和他,这辈子是不是都不能在一起了?」 韩欣欣很平静的问,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那次他说,我傅祁要什么女人没有,那个时候她就应该做好准备,可是她相信他会那么做,没想到。不知道她是高估了对他的信任和了解,还是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然而现在,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谁能说的准呢,看缘分吧,他要是对你余情未了,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也别太悲观。毕竟这个孩子是你们两个的,日后註定少不了纠缠。」 陈柳白作为一个杀手,能说出这么感性的话还真是不容易,可是她不想用孩子去绑住傅祁,如果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傅祁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爱情,她不会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如果一个人的心没了,留下人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想用孩子困住傅祁,就算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看着韩欣欣绑着小脸说出如此坚决的话。陈柳白笑了,不亏是他认识的那个韩欣欣,果然有骨气。 「有骨气啊,兄弟!」 陈柳白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韩欣欣一皱眉,还真的把她当男的了啊,他怎么没一巴掌拍死她。 就算她没有骨气又怎么样,就在她在傅祁面前选择了抛弃孩子和放弃他给陆甜儿捐骨髓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今后的结果了。 「我没有骨气又怎么样,傅祁他会回来吗?你知道他那天怎么说的吗?他说,韩欣欣,如果你选择打掉孩子救你姐姐,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就这么结束吧,如果你选择我和孩子,那我们就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甜儿感动 ()」 陈柳白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嘆了一口气, 「哎,是挺绝情的,难怪那天把你气的都吐血了,但是想想如果是我,我也会那么做,谁让你打掉我的孩子,去救你一个刚相认不几天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呢,更何况傅祁对你,不说是上九天揽月,也可以说是下六海捉憋了吧。」 韩欣欣没想到陈柳白会这么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房间门口,「啪!」的一声,吓了两个人一跳。 韩欣欣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到门口一看竟然是段秋荣和陆甜儿,地上一盘打碎水果,很显然刚才她和陈柳白的话,她们看样子是都听到了。 一看段秋荣脸上一脸呆滞,陆甜儿脸上满脸眼泪,韩欣欣也不能继续装傻了,都听到了,她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她本来就不想让他们知道,她不想让他们心里有负担,她选择了给陆甜儿捐骨髓,并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姐姐,而是陆甜儿对她也是让人说不出什么。 所以更不可能,眼看着陆甜儿死在她的面前,所以就算她后悔这个决定,她也不会说的。 「欣欣,你怀孕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捐骨髓。」 韩欣欣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看着眼泪汪汪的陆甜儿,笑着说: 「难不成看着你死吗?」 韩欣欣就想逗逗她,没想到这丫头当真了。 「我死就死了,可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一条小生命啊,为了我打掉孩子不值得啊!」 真是越说越来劲,第一次看温柔体贴的陆甜儿如此的勇勐。 「我没打掉孩子!」 韩欣欣说完之后,屋子里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的到,段秋荣的嘴巴长得老大, 「真的?真的没把孩子打掉?」 段秋荣坐过去,但韩欣欣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 「没有,我怎么忍心打掉我的孩子,虽然医生说他生下来可能会不健康!」 韩欣欣的话让段秋荣和陆甜儿的心里又苦又甜,哪一个长辈不喜欢自己子孙的孩子,可是真的是一个患病的孩子。点多糟心,看着就心疼。 「没事儿,不用担心,无论这个孩子怎么样,外婆都会请世界有名的权威性专家来治好她的病。」 段秋荣激动的韩欣欣,拍着她的手说,段秋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当初她没有逼迫青枝生下陆甜儿,可能现在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青枝也许不会死,陆甜儿的爸爸也不会死,陆甜儿生下来也不用遭受病痛的折磨。而如今,她最对不起的韩欣欣,也不会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或许她现在还在爱她的人的怀抱里,一起等待着他们宝宝的降临,而不是这种撕心裂肺的煎熬,导致还未出生宝宝也有危险,这都是她造下的孽啊。 「如果你不给我捐骨髓,也不会有这么大风险,更不会和傅祁分手了,你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 陆甜儿这里的伤心还没有停止,在陆甜儿心里,从她懂事起,对她真正关心的就只有外婆,母亲对她丝毫不问,见面都不想看见她,父亲对她更是敷衍,每天生活在对母亲的愧疚之中浑浑噩噩的。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累赘,或许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从小到大,她就是没有人在乎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韩欣欣,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明明之前还恨她入骨,如今却为了救她,放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和自己的幸福,怎么能让他不感动啊! 「行了,你就别忏悔了,韩欣欣她都已经这么做了,世界上没有时光机也没有后悔药。你现在哭的死去活来的还不如以后等他肚子大了好好照顾她。」 陈柳白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很是头疼,实在受不了走过去冲着哭的正厉害的陆甜儿喊着说, 起初。陆甜儿被他吓了一跳,当时就愣住了,小脸看着陈柳白,不得不说她和韩欣欣是真的很像。 韩欣欣没想到陈柳白说话这么好使。当时陆甜儿就不哭了。 「对!等欣欣以后生了孩子,我要照顾她,照顾孩子,明天我就去学做饭!」 陆甜儿斗志昂扬,韩欣欣白了她一眼,反正她不哭就行,看着实在头疼。 「欣欣,不用有心里负担啊,有外婆在,不用怕,不就是屈屈一个傅祁吗?好男人有的是,到时候外婆给你介绍,但是,但,这个可不行啊!」 段秋荣边说边有点后怕的指向陈柳白。 韩欣欣扶额,这老妖婆想像力够丰富的。不过她和陈柳白现在这么让人误会?先是洛河妈妈,现在连老妖婆都这么以为,不过不用她们说,她和陈柳白是不可能的,因为她们彼此都知道也都明白,他们心里都有着深深爱着的人,而这种爱不会因为时间去改变,就像她。她不知道除了傅祁,她还会爱上谁。 「哼,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我可看不上你这外孙女!」 躺着也中枪的陈柳白,一脸不满瞪着老妖婆怒怼道。 「欣欣啊,以后你离他远点,别总和她混在一起。」 没想到老妖婆根本不理会陈柳白,直接转过头和韩欣欣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千万不能让韩欣欣天天和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魔头在一起,万一哪天心理不正常了怎么办,更何况现在韩欣欣还怀着孩子。 韩欣欣看了看满头怒火的陈柳白,别再一生气直接把老妖婆杀人灭口了,不过老妖婆怎么这么排斥他呢?他们有过接触?还是老妖婆找人调查了?哦,对,她似乎忘记了,她第一次来陆家,可是陈柳白带她来的,老妖婆那是可是他的僱主呢,原来老妖婆知道陈柳白的身份,她说呢,要不怎么无缘无故的这么排斥他。 韩欣欣给了陈柳白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谁让他当初接下了她这一单子呢。 「外婆,其实陈柳白人还不错,他也是个医生,这次姐姐手术他还帮了忙。」 韩欣欣没办法只能替他说几句好话。 「那,那你们现在,,,这是?」 老妖婆指着他们问,可千万别给她整出什么交往的事来啊,和谁都行,就是不能和这样生活在刀刃上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连个安稳的日子也没有。
证据 ()」 「放心吧,我们只是朋友加僱佣的关系,毕竟我现在的情况怎么也点有个人保护不是。」 韩欣欣对着老太婆说。 「对,这个还行,他不错!」 段秋荣品了品点点头,韩欣欣现在怎么感觉这老妖婆还有点可爱,刚刚还说谁都行陈柳白不行,现在又说不错!老妖婆的意思就是陈柳白杀人能力很强吗? 「嗯,外婆,不早了,今天姐姐才出院,需要好好休息。你也忙一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韩欣欣把老妖婆和陆甜儿送走,陈柳白看出来了,他找他肯定有事。事实证明他猜对了,韩欣欣没有让他走。 「陈柳白,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韩欣欣看着窗外淡淡的说。 「说,但是这佣金我可不会因为咱俩认识打折啊!」 韩欣欣感觉这两天她真的是高估他,结果还是以钱为重,还朋友呢,狗屁朋友! 「放心,少不了你的。办好了别说一千万,一个亿也有。」 韩欣欣说的不为过,如果事情真的是唐枫做的,那她妈妈名下的财产她绝不会再让给唐枫,所以才说一个亿,真的不算什么。 「呦,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怎么比在傅祁身边的时候还要富?」 听着陈柳白废话连篇,韩欣欣真是服了。 「少废话,到底干不干?」 「干!到时候一个亿见!说吧,什么任务?」 陈柳白看着韩欣欣,有钱不挣是傻子。 「去帮我调查我母亲的死因,我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病发离开了,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说着韩欣欣双眸透过一抹戾气。 「你怀疑唐枫?」 陈柳白说,韩欣欣没有想到陈柳白这么快就能知道她怀疑谁,不愧是专业的。 「对,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敢肯定的,一定和他有关。」 韩欣欣一脸恰定。 看着韩欣欣这么肯定,陈柳白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那我怎么查,也不能把他绑架了吧。」 陈柳白问,这可不是杀人绑架那么容易,这事需要找证据。 「我过几天回找机会回到唐枫哪里呆几天,你作为我的保镖和我一起去。」 陈柳给了韩欣欣一个赞嘆的眼神。不错啊,看来是谋划以久了。 傅祁办公室 陈修推门进来直接走到正在开会的傅祁耳边,随后傅祁直接推迟了会议和陈修走了,公司的人都以为傅总家出了什么事。 「确定了吗?」 傅祁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确定了,现在许院长的家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唐枫的计划恐怕是要完成的查不多了。」 陈修一脸焦急,毕竟人命关天,谁都不知道唐枫那个变态下一秒会干什么,他相信,老闆现在肯定更担心的时候是夫人。 「给林管家打电话,让他把许院长直接带过去,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我们的人都到了没有?」 傅祁坐在车上一边敲打着电脑,一边问着。 「到了,我们的人现在已经都到了,我还叫了医生,害怕万一出什么事。」 陈修在前面开车,回答着傅祁的问题。 「嗯,不错,出息了。」 傅祁敷衍着。 「老闆,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夫人,夫人现在应该很危险。」 陈修在后车镜里看到傅祁的脸在他提到夫人那一刻,瞬间就黑了。陈修知道老闆心里还是有阴影的,但是对夫人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像,不然他现在忙来忙去的救人是为了谁,难不成为了那个不说实话的许院长? 他们来到一家废旧的仓库,根据手底下的保镖来看,许院长一家应该被绑在了二楼的大厅那里。 傅祁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保镖,问陈修, 「里面有多少个人?」 「差不多十个!」 陈修回答。 「我们呢?」 「老闆放心。咱们的人是他的一倍!」 陈修语气肯定十足的对着傅祁说,而且他们这次来的人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若不是涉及韩小姐,怎么可能调动这支,足矣看出老闆心中人家的地位啊。 「陈修,让他们准备准备,一会儿人到了,说实话,就救,看着和玩一样,不说实话就都有,明白了?」 傅祁在心里暗暗的想着。看向陈修一种你我都懂的眼神儿,如果许院长那个傢伙冥顽不化,那他们怎么可能去救他们,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良慈悲的人。 不一会。林管家到了,他把许院长带到傅祁的面前,许院长看到傅祁一件震惊,傅祁笑了笑向它走过去。 「许院长。近来可好啊,我都说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吧,只不过,这么巧,院长夫人也在!」 傅祁冰冷的眸子,吓得许院长直哆嗦。 「来,给许院长介绍介绍他的主子,是怎么对待他的家人的。」 傅祁对陈修说。 「许院长,您的夫人,女儿,儿子,恐怕您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找到吧!」 听了陈修的话,许院长有些激动,抓住陈修的衣服, 「你,你知道?你知道他们在哪?」 许院长像是看到了希望。他找了这么多天,他的妻子儿女,真的不知道让那个丧心病狂的傢伙给带到了哪里。 「当然,就在这废续楼上,这楼上还有差不多十个如狼如虎的男人呢,真不知道他们会对院长夫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听着陈修的话,许院长都快站不住了,双腿直哆嗦。激动拉着陈修的袖子, 「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陈修看着许院长皱皱眉毛,甩开他的双手, 「许院长,你求错人了吧!」 看着陈修的眼神儿,许院长又跑到,一副不关事事的傅祁面前, 「傅先生,傅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傅祁看着这许院长,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一副高贵的样子,在他傅祁面前,他算什么,有什么可高贵的,要不是因为韩欣欣那个女人的事,他估计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许院长,这就是你求人的诚意?」 傅祁挑着眉毛不屑的说。 许院长砰的一下跪下了,可是傅祁还是摇了摇头,傅祁弯下身, 「许院长,像你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就你的妻子和儿女?」 听了傅祁的话,许院长若有所思,既然唐枫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看来早晚有一天他会杀人灭口,不如现在豁出去还能有一条生路。
得知真相 ()」 「我说,我说!」 许院长拽着傅祁的裤角,苦苦哀求着。 「哦?那许院长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傅祁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许院长。 「我知道韩小姐的母亲陆青枝死亡的真相,是唐枫,是他,最后一个见陆青枝的人是他。」 「许院长这么说我就能相信?」 傅祁如鹰一般的眼睛盯着许院长,就像知道什么一样,看着许院长直发毛。 许院长心里暗暗发抖,这傅祁真不是好应付的主儿,看来他想给自己留的两条路是行不通了,只能选择傅祁这个救命稻草了。 「我,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当时出事那天的视频,唐枫找人造了假,真正的视频我手里有。只要你救了我的妻子和儿女,我就全都给你。」 「好,就如你所说,但愿你手上的东西值那个价钱,不然,就算在唐枫那里救下你,但是,我傅祁也不是吃素。」 许院长听着傅祁的话。后背发凉,看着傅祁的气势似乎比唐枫可还要可怕,他註定逃不开了,刚刚逃开这个狼窝,却又步入虎门。 「我会把唐枫所有的犯罪证据都交给你,也会主动辞去院长一职,但是希望傅先生可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家。」 许院长诚恳的说着,他现在说的话,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就算是为了自己犯的最而赎罪吧,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为了院长的职位也不会被唐枫所利用,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导致他现在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护不全,为了虚名利益,把原本幸福稳定的家庭摧残成现在这个样子,儿子和女儿还小,都是他害了他们,给他们的童年留下了阴影。 「好,可以,但是,这次,如果许院长再和我耍什么心眼的话,我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傅祁看着面前悔悟的许院长,可能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吧。突然想起韩欣欣肚子里的孩子,可能现在她们的孩子已经没了吧。 「证据在,我家书房里油画后面的保险柜里,密码是陆青枝小姐过世的那一天。」 傅祁看了看许院长,这傢伙不是和唐枫合作的人,脑袋果然够用!唐枫就算知道这证据被许院长藏在哪里,也不会想到密码竟然是这个吧。 「林管家,你去办!」 傅祁喊到。 「是,少爷!」 林管家随后便开车走了。 「陈修,准备营救,全力保护许院长的夫人和孩子们。」 看着傅祁认真的眼神,陈修似乎懂得了。可能老闆是真的想去救许院长的孩子们吧,毕竟韩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成为了老闆的心病。 「是!」 不到十分钟,枪声激烈的响起,血肉之躯一个一个从废墟楼上倒下,砸到傅祁和许院长的面前,吓得许院长一哆嗦。 鲜血溅到满地都是,就像是喷了油漆一样,但却充斥着浓烈的让人发呕的血腥味,许院长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局面,看着傅祁波澜不惊的样子,才感觉到自己现在就是和一个地狱里的掌管者说话。 「怎么样了?」 傅祁问着身边的陈修。 「对方全部死亡,咱们的人死了一个。」 陈修低头的说。 傅祁沉寂了一会儿。看向许院长,那双眼睛像是要杀了他一般一样, 「最好你的消息值得这条人命,不然我会让你亲自来补偿一下。」 今天带来的人,一个,都要培养五六年,如果不是关系到韩欣欣的事情,许院长全家的命恐怕也没有那保镖一个人的值钱。 陈修深有体会。很是认同傅祁说的话,他们那里的人可都是精英中精英,如果这个许院长真的撒谎,不用傅祁说,他就直接一枪蹦了他。 不一会儿,傅祁收到了林管家的电话。 「少爷,证据拿到了。」 听着林管家安定的声音,傅祁的心也算是落地了。 「检查一下,派人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傅祁办事一向是心狠手辣,快,准,狠。所以他失误的可能性一般都为零。 「是!」 看着傅祁的样子,许院长内心很庆幸,没有撒谎,幸亏这次的一切都是真的。不然的话,以傅祁的手段恐怕他会死的很惨。 「陈修,把人带下来吧!」 听了傅祁的话,陈修才示意把许院长的妻子儿女带下来。许院长看到妻子满身的鞭痕血迹,儿女惊吓的样子,肠子都悔青了。 「谢谢傅先生,谢谢!」 许院长向傅祁道谢。 「不用谢了,但是许院长,我个人觉得你还是等事情结果确定之后再走也不迟,况且唐如知道你出卖了他,以你的能力,你觉得你能抵抗的住?」 傅祁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坐上了车,陈修看着许院长一家说。 这番话触及了许院长的内心,想一想也的确是那么回事,恐怕但时候他和妻子孩子都要落入唐枫的手里。 「一切听傅先生的安排!只是求傅先生保我妻子儿女的安全,许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傅先生。」 许院长看向陈修真挚的说,不得不说这个许院长也是个聪明人,倒是敢赌一把。不怕老闆再拿到证据后弄死他,看来在老闆和唐枫之间,他选了老闆,那么这次她确实是选对人了,以他们家老闆的个人品质,绝对干不出唐枫那些不是人的事。 不过他们家老闆还能有用上他一个小小院长的时候?真是高估自己了。 叮噹岛…… 韩欣欣已经和陈柳白还有最特殊的陆甜儿,一起来到了唐枫家里,看到陆甜儿的到来。唐枫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搭理她,或许是看在韩欣欣的面子上吧。 「来啦!」 唐枫贴心的把拖鞋递给韩欣欣,没有任何一点看得出什么不对劲。 韩欣欣带着陈柳白和陆甜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唐枫家里,来的时候韩欣欣和陈柳白已经计划好了,白天下手,因为白天的时候,唐枫不在家,那个时候是潜入他书最好的机会。 「喂!想什么呢你,想的这么出神?」 韩欣欣喝了一杯陈柳白送来的牛奶,走过来看着发呆出神的陆甜儿拍了她一下。 「没有啦!」 像被戳中了心事一样的陆甜儿,突然就红了脸。 「怎么?在想唐枫?」 看陆甜儿一脸遐想又失望的样子,韩欣欣就猜到了,肯定是在想唐枫,真不明白了,陆甜儿平时和唐枫见面的机会也没有那么多,怎么就执着于唐枫了呢?
揭露唐枫shuhaige.net ()」 「没有啊!」 陆甜儿不好意思的狡辩着,韩欣欣神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别在那和我藏藏掖掖的,你那表情,都已经写在了脸上,谁看不见?」 听了韩欣欣的话,陆甜儿一下子把自己的脸捂住了,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真的有那么明显?」 陆甜儿纠结的问着韩欣欣。 韩欣欣躺在她身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 「有啊,不过你到底喜欢唐枫哪里啊?」 韩欣欣贴近陆甜儿的眼睛问。这么近的距离把陆甜儿弄的直害羞,毕竟无论男女她还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离得这么近吧。 「我,我喜欢他,是因为,我小的时候没有人和我玩,那个时候我经常自己出去放风筝。那一次风筝挂在了树上,我自己一直哭,但是都没有人管我,那个时候有一个男孩把风筝帮我捡回来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佣人叫他唐枫,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了。」 听着陆甜儿讲的这一番故事,没想到又是儿时的缘分,这让她想到了她和傅祁,傅祁因为知道她就是那个女孩所以救了她,强硬的和她在一起,他珍惜着她儿时的照片,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年,傅祁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他,他的女人只有她,也能是她,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坚持,现在也是烟消云散。 「儿时的一见倾心?」 韩欣欣不由自主的念叨着。 「嗯。」 陆甜儿不可否认的点着头。确实应该是吧。 「儿时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曾经你喜欢的人不一定会是之前的样子啊。」 韩欣欣感慨的说。 「可是,已经喜欢了这么长时间了,都已经成为习惯了吧。!」 陆甜儿自言自语的说着,确实她默默的喜欢了唐枫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成为习惯了。 「可是你的喜欢并没有得到回应啊!或许你应该想一想,你对唐枫真的是喜欢吗?仅仅只是儿时的那一面,你就确定你喜欢他?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韩欣欣虽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情圣,可是毕竟和傅祁也算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所以她感觉得到,陆甜儿对唐枫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韩欣欣的话在陆甜儿的耳边嗡嗡作响,什么是喜欢?喜欢是什么感觉?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某一件事而感恩,就感觉什么都离不开他了,这只是你在你心里给自己产生的精神捆绑而已,真正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你想起他就会很开心。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他,一生气就想揍他的,看见他就会忍不住想笑,而不是像你看唐枫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 韩欣欣一股气把想说的都说完,感觉真爽,原来她也才知道。她对傅祁竟然是这样的感觉,恐怕以后她就再也不能一生气就揍他了吧,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飞到她身边逗她开心了,毕竟现在的傅祁,不再是她的了,是别人的啦,一切就这么结束吧。 眼泪在那释怀的一瞬间,掉了下来,也许那并不是释怀。而是后悔加不舍,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了呢?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看见就忍不住想笑?一生气就想打的人?陆甜儿晃了晃脑袋,洛河那个傢伙怎么在她脑袋里转悠?难道她喜欢洛河?不会吧?她可是感觉她对洛河一点感觉也没有。 陆甜儿抬头看见靠在床头的韩欣欣。鼻头红红的,眼睛湿润,陆甜儿起身递了几张纸过去。 「怎么了?想起傅祁了?其实电视上有很多新闻都不是真的啊?或许是炒作呢?」 陆甜儿一猜她就是因为刚刚想起傅祁的事伤心了。 「哎。别管我了,我没事儿。」 韩欣欣看着陆甜儿,浓厚的鼻音掩饰不掉她刚刚流泪的事实。 韩欣欣很清楚,像傅祁那样的人,既然允许了这样的女人和他传绯闻,就算是假的,恐怕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也不低吧。 「真的,与其这样的闹心,不如咱们去问问?」 陆甜儿看着韩欣欣心痛的样子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尝试着问。 韩欣欣看着陆甜儿笑了,这就是一个傻白甜啊!难道她要直接跑到傅祁的公司问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那傅祁会怎么看她?傅祁现在的新欢又会怎么看她?用她的自尊还不一定换回自己想要的结果。还有可能被世人嘲笑,这样冒险的事情,傻子才会做。 「你想像力这么丰富啊!那不如赶快想想你的真命天子到底是谁吧!」 韩欣欣说罢,按下陆甜儿起来的小脑袋,关了檯灯,这一夜註定恐怕是她最烦的东西了。 「真的不去吗。那好吧!」 听着匀称的唿吸,韩欣欣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觉,今天陆甜儿的事彻底激发了她的内心,可是她就那样吧。 第二天早上,韩欣欣醒后和陆甜儿下楼吃饭的时候发现了陈柳白不在,直到中午韩欣欣才接到陈柳白的电话,约她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陈柳白这是有什么事情怕被人发现吗?韩欣欣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那家咖啡厅。 「怎么,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韩欣欣看着眼前的人问到。 「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陈柳白喝了一口咖啡慢慢说到。 「什么?真的?」 韩欣欣有些激动的看着陈柳白。 「真的是真的,我在唐枫的电脑里找到了你母亲当时住在医院里的视频,但是现在唐枫已经发现了,正在追查,应该很快就知道是我,所以你看这个视频后,马上回去陆家,至少以段秋荣的势力还能保住你的性命。」 陈柳白认真的对韩欣欣说,很快韩欣欣接收到了那段视频。 「你的意思唐枫现在已经知道我调查他了?那你呢,你不应该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韩欣欣感觉陈柳白提出的问题很奇葩,让她自己回陆家?和他在一起难道不是最安全的吗? 「不行,你现在不能和我在一起,唐枫很快就会知道是我把这段视频盗窃出来的,会派一堆人来围剿我,跟我在一起你更危险,你不要再回唐枫那里,马上回陆家。」 陈柳白有些激动的说着。 「可是陆甜儿还在那里!」 韩欣欣担忧的说。 「马上给她打电话,让她打车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陈柳白对着有些发蒙的韩欣欣说。 「好。」 韩欣欣拿起手机,打了很久,按理来说陆甜儿没有什么急事,第一时间就能接到电话,可是现在电话却打不通,难道是唐枫把陆甜儿给抓起来了?
唐枫本性shuhaige.net ()」 「怎么样了?」 看着韩欣欣皱着的眉头陈柳白感觉到不秒的问。 「我必须回去一趟,陆甜儿可能出事了!」 「不行,你要现在回去,无疑是往唐枫枪口上撞,你不……」 还没等陈柳白说完,韩欣欣任性的起身就走了,身份不便害怕暴露的陈柳白不敢做出过激的行为。 看着韩欣欣离开,陈柳白气的牙直痒痒,这死丫头是不要命了,到唐枫手里想活着活着出来有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陆甜儿之所以不接韩欣欣电话确实有原因的,因为她在唐枫书房门外听到了唐枫说害死她母亲的事了。真的是他做的,不幸的是就在陆甜儿想要离开的时候,被唐枫发现了,被唐枫一把捉进屋子里。 「怎么。听到了,你妈妈就是我害死的,我亲手害死的!」 唐枫有一些癫狂的说。 「唐枫,妈妈从小就把你收养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陆甜儿实在不知道唐枫怎么会对妈妈做出如此的事来。 「哼,那个老女人,少和我提她!」 唐枫听到陆青枝就很来气。 「你,你放开我!」 陆甜儿脱离不开唐枫的大手。 「哼。不是都听到了吗?那你就去死吧!」 青筋暴起的唐枫把陆甜儿按在桌子上,蛮横的力气锁住了陆甜儿的唿吸,在这一刻,陆甜儿最想看到的人竟然是洛河,原来她最依赖的人不是唐枫,还好自己对这个变态不是喜欢,真是庆幸,就算今天死了,也瞭然了。 绝望的陆甜儿刚闭上眼睛,在她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唿吸了。 「砰!」 韩欣欣推门而入,一把椅子直接沖唐枫砸去。 「咳咳!」 陆甜儿跌倒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不堪。 「陆甜儿!陆甜儿!你没事儿吧!」 韩欣欣直接跑到陆甜儿身边拍着她的后背。 「呦呵,真是姐妹情深啊,不亏是陆青枝那个老女人生出来的,倒是和她一样冥顽不灵!」 唐枫不屑的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就像是两只蝼蚁,一动就能踩死。 「你闭嘴,没有资格提我母亲。」 韩欣欣看着唐枫满脸厌恶的喊到。 「现在怎么这个态度了?之前管我叫哥,不是叫的挺甜的吗?」 唐枫邪笑着盯着韩欣欣,韩欣欣感觉现在的唐枫就是一个变态。 「唐枫,你的虚伪真让我噁心!」 韩欣欣憎恨看着唐枫。 「哈哈,噁心?来人!把他们给我带走!」 紧接着两个男人把韩欣欣和陆甜儿绑起来。推到了车里,唐枫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杀人灭口?韩欣欣还不想死,她死了没什么,关键她的肚子里还有她和傅祁的宝宝啊,或许她今天不应该那么冲动。 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她们下来,没有想到的是,唐枫竟然把她们送来陆家,他有什么目的? 一进门,韩欣欣和陆甜儿就被人挟持着,看着气的发抖的段秋荣和坐在摇椅上潇洒的唐枫,两个人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外婆。外婆,你怎么了!」 陆甜儿焦急的喊着段秋荣,真的害怕她一激动就直接气过去。 「唐枫,你到底想怎么样?」 韩欣欣冲着唐枫喊着,现在如果给她个机会她绝对一枪打死他,看着他她就心里痒,恨不得把他这跟杂草给拔掉。 「哈哈,那要看你们的亲爱的外婆了,看看她想不想救她这两个外孙女了。」 唐枫不怀好意的看着段秋荣。 「少爷,都找了,没有找到!」 来的人韩欣欣很熟悉,那个是在她刚刚来的叮噹岛的时候的那个王妈。她还让自己就她的儿子,说自己是母亲的心腹,母亲最信任的人,看来如果当初母亲不那么的信任她,没有这个狼心狗肺的心腹,或许就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死的这么怨。 看着以唐枫为尊的王妈,还好意思说是母亲的人。就是个走狗,一脸虚伪。 「段秋荣,在给你一个机会到底说还是不说,陆家掌门人的钥匙到底在哪?」 没想到唐枫的野心竟然这么大,还窥探陆家家主的位置,真当那个位置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吗,陆家的家主,那就是整个叮噹岛的岛主。 他唐枫还真是异想天开,竟然想要整个叮噹岛,他当叮噹岛的其他人都是吃素的吗? 「唐枫,你真是异想天开,你一个我妈妈捡来的弃子。尽然还来窥悸叮噹岛岛主的位置,你配吗?只有陆家的血脉才有资格,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凤凰了?野鸡到什么是都改变不了它的庸俗。」 最近的韩欣欣牙尖嘴厉。把狠毒记者的名声都用上了,她就是要刺激他,这些伤人自尊的话绝对对这些想不断往上攀人是最有用的讽刺。 「你闭嘴,陆家的血脉?就是因为你妈和你一样的思想。她就要把她的一切都留给你,什么都不给我?不知道你是生是死,都坚持把她的一切都给你,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 唐枫面容狰狞的看着韩欣欣,一脸不甘。 不得不说唐枫的野心是真大,但也许是因为陆青枝的刺激,可是陆青枝把一切都留给韩欣欣是应该的啊,这么多年陆青枝都没有照顾到韩欣欣,没有给过她一丝母爱。 好歹陆青枝一直把他带到大,培养他,栽培他,给了他优越的生活,给了他提升自身的能力,给了他比普通人走向社会更高的阶梯,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满足,不甘心。太贪心了。 「我给你,你放了欣欣和甜儿。」 段秋荣冷静的声音响起。 「好!我答应你!」 唐枫非常温和的说,嘴都乐开花了,这纨绔的老太太终于想开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 段秋荣看着唐枫还是不太相信,但是没有办法了,段秋荣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鍊,那是一块玉,谁都没有想到陆家家主的钥匙竟然会是一块玉佩。 唐枫从王妈手里接过来。难怪他找不到,有谁能想到玉佩会是他找了久的钥匙呢,有了这把钥匙她可就是叮噹岛的岛主了。 唐枫哈哈大笑,就像疯了一样,迈着大步向前走去,此时的陆家没有佣人了,地牢的王妈儿子早就被唐枫救走了。 「哈哈,叮噹岛是我的了,陆青枝,你所在乎的我都要毁掉,你们,陪着你们的陆家去死吧!」 唐枫让人放开陆甜儿和韩欣欣,韩欣欣和陆甜儿向段秋荣跑过去,但是却没有想到唐枫会这么的心狠,尽然让人在宅子里外倒满汽油,听到唐枫在外面一声吼,大火铺天盖地的袭来。 「唐枫这个卑鄙小人!」 韩欣欣骂到。 「都怪我,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把钥匙给他,你们趁着火现在小快点跑,快去!」 段秋荣用力推着身边的韩欣欣和陆甜儿,老泪纵横的悔意愁容。 「外婆,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陆甜儿和韩欣欣拉着段秋荣,段秋荣看她们还要处处顾及她,逃出去的可能很小,她推开了韩欣欣和陆甜儿,大火的瀰漫硝烟,呛得韩欣欣直流眼泪,感觉唿吸都成了困难,在这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傅祁,她是在做梦吧。
结局 ()」 「外婆!」 韩欣欣捂着自己的肚子,听着陆甜儿喊着,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咳的撕心裂肺,眼泪不断的往下流,挂着满脸黑的小脸,再加上怀孕的体质本就脆弱,韩欣欣闭上眼睛,像一堆火上倒去,她想逃开,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就在她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只有力雄厚的大手把她那坠落的身子揽入怀中。熟悉的感觉,让闭上眼睛的韩欣欣格外的安心,眼泪从她的眼睛滑出,被火燻黑的小脸。两滴清泪,让人看了格外的可怜。 傅祁看到这样的韩欣欣,心里想让人拿无数把捡捅着一样痛,远比失去他们的孩子还要难过,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办法怪她,什么孩子都没有她重要,傅祁眼角湿润了。他不敢想像他如果在晚来一步,她会怎么样? 那种后果恐怕会要了她的性命,也会要了他的性命,失去她,他会怎么样?就像失去整个世界一样,没有了承载的地方,恐怕那样的他也就犹如生活在了地狱。 这样的险,他真的冒不起了,当时他就不应该怪她,如果他没有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没有绝情的离开,她现在也不会经受这么多摧残。 「老闆,人都救出来了,直升机马上就到了!」 陈修看着老闆怎么感觉老闆哭了呢,难道是他看错了? 「陈修,你眼睛不想要了?」 完了,老闆误会了,他没有看韩小姐,陈修马上调过头,不敢在看。 另一边,洛河抱着嚎啕大哭的陆甜儿,满脸心疼,这个女孩儿,要他怎么办。在在他心里或许永远都割捨不掉了,这次无论她怎么样,他都不会在放手了,绑也要把她绑回家。 「呜,,洛河,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陆甜儿哭着抱着洛河死活不撒手,真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洛河的心里很甜,更加的是心疼,如果他没有和她怄气,没有放任她不管。是不是她今天就不会出现这么危险的局面了。 「好了,好了,我来了,对不起!」 洛河摸着陆甜儿的后背不断地安慰着。 「洛河,我喜欢你。」 陆甜儿的头始终窝在洛河的怀里。 只不过洛河被惊到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陆甜儿给表白了,洛河看着窝在怀里的女孩,怎么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这是他的女朋友吗?洛河苦笑不得。 「嗯,我也喜欢你,我抱你去医院。」 洛河抱着她宠溺的走上了傅祁叫来的飞机。 一天后,韩欣欣醒了。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傅祁,韩欣欣还以为是一场梦,傅祁看着一直眨眼睛的韩欣欣,掐了她脸蛋一下。 「怎么,傻了?」 傅祁看着韩欣欣的模样忍不住调戏着。 「傅祁?我没有做梦吗?」 韩欣欣的眼睛瞬间都是眼泪。 「傻瓜,当然不是在做梦!我就在这里,再也不离开你了。」 傅祁一把把韩欣欣从床上抱了起来,让她感受到底是不是梦。 「我做了好多这样的梦。傅祁,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再也看不到你了,可是我马上要死的时候最想见的人还是你。」 委屈的小脸看着傅祁,两个人的心都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后悔,还好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傅祁看着这样的韩欣欣更加的后悔,他让她无形中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让她自己一个人受这么多的苦。 「对不起,宝贝儿,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傅祁在接到陈柳白的电话时,说她落入唐枫手里,那个时候他的内心几乎是癫狂的,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他会不会像对付付兴磊那样,不顾一切后果的把唐枫给消灭掉。 听到陈柳白说韩欣欣这个任性的小女人没有打掉孩子的时候,他的心更加的愧疚,陈柳白告诉他。韩欣欣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八十是没走问题的。 他已经不在乎了,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了韩欣欣就是他的全部,就算这辈子没有孩子,他都只要她。 两个抱在一起,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过了,抱着彼此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就想时间在现在静止。 「那如果这个孩子有问题怎么办?」 韩欣欣的心事一直都是这个问题。 「我傅祁的孩子不会连这点磨难都经受不起,放心吧!」 傅祁拍着韩欣欣的后背安慰着。 「对了,陈柳白呢?」 韩欣欣看着傅祁问,她知道傅祁能赶过来救她,肯定是陈柳白告诉他的。 傅祁递给她一封信,韩欣欣看了看,是陈柳白写给她的, :不要找我了,我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认识你我很开心,关于唐枫的事情,你父亲给你u盘里面的内容并非你看到的那么多,因为唐枫和付兴磊是一伙的,研究的违法药物被你父亲发现,不想暴露的唐枫删掉了,我帮你重新找回来了,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以你男人的办事效率唐枫应该已经被捕了,照顾好自己,不用谢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韩欣欣看着陈柳白给她写的信,不知所感,她看向傅祁, 「唐枫已经在监狱里了,已经把他的所有犯罪证据都交给警方了,放心他这次跑不掉了。」 然而傅祁并没有说陈柳白和她父亲的事,既然陈柳白已经走了,这次又帮忙救了她,看来他也是想给她留一个好印象吧,那他就帮帮她吧,毕竟现在的韩欣欣经受不起打击了,关于她父亲和陈柳白的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一个月之后,洛家少堡主和最大财阀傅氏总裁的婚礼一起举行,註定另世人瞩目的是婚礼。 「不是说你和某个女星好事将近了吗?干什么向我求婚?」 韩欣欣看着跪着的傅祁故意刁难到。 「没有,纯属炒作!」 傅祁趁机把婚戒套在了韩欣欣手上。 让韩欣欣头疼的是,人家陆甜儿和洛河世界蜜月还没有回来,而傅祁呢,天天在家粘着她,她都害怕孩子要是生出来她不点累死啊。 出乎意料,六个月之后,傅祁成功的荣升了超级奶爸,没想到韩欣欣一生就生出来两个小东西,听说傅老头子笑的嘴都歪了。 傅祁成了宠女狂魔,放着儿子在一边哭着不管,就抱着女儿哄,韩欣欣替自己的儿子感到可怜,不过让她庆幸的是两个宝宝都很健康。 有一天,韩欣欣回到家,两个小东西都不在,因为某人已经忍了很久了,两个小东西每天都非要和韩欣欣睡,不然他也不会把他们送给傅老头子,那天傅祁终于如愿以偿的和他的老婆过上了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