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爱连三》 第一章 山寨里的辫子 在大学校园里,中文系的学生往往是在太阳接近白日化的时候,一天的生活才开始的。 八点钟,小鸡闹钟准时啼鸣,“喔喔”的尖叫此起彼伏,接踵而至的铃声让睡梦中幽会的男生女生莫名的恼火。 闹钟每天八点依旧“喔喔”,虽然从来不会准时在八点起床,但却习惯性地任由它在早上八点的时候吵闹,缺少它就会感觉很不舒服,就像生活中,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需要男人;女人不管是漂亮还是不美丽,总会都在心里千万次的呼唤男人,哪怕仅仅只是在被窝里被男人温纯一秒钟也好;男人也在无期的手淫里渴望自己的被窝留点儿女人的体香。 在“叮叮咚咚”的器皿敲击声中王子男终于义无返顾的起床了。 她总是在室友开始画眼线的时候才不屑一顾的起床,“不屑一顾”的眼神只是缘于她天生靓丽的外表。 在他人面前,王子男从来都若无其视于自己的面貌,而实质上,她每一秒都在炫耀自身与生俱来的气质,在这个世界上,她实在也只能去吹嘘她天生娇好的容貌与聪明的脑袋,剩下的她只有贫穷了…… 每天早上,王子男都不厌其烦的做着她挑逗的脱衣动作——她迅速剥掉自己的蕾丝睡裙,当身体完全存现于被窝里的一丝不挂时,她就开始眯缝着眼睛,因为她喜欢披肩的长发紧贴于脖子与脖颈上的缭绕,那种感觉就像男人与女人做爱之前,男人总会耐心的轻轻吻遍女人胴体的每个角落,然后将嘴唇停留在女人最敏感的耳根处徘徊以刺激更多荷尔蒙液体的分泌……那种动作只有有文化的男人才能够做到,王子男想。 子男从来都很鄙视农村女人的粗俗,虽然她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 有一天晚上,子男到外婆家去,舅妈误把她当做敲门的舅舅就急匆匆来开门了,子男清楚地看见舅妈脸上闪现的绯红,当她注意到一条微小的血红内裤包裹在舅妈硕大的屁股上时,她顿时感觉一阵恶心,那时候她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床上夫妻床下客”的内涵。 平日里,舅妈对舅舅总是指手画脚,可在晚上舅妈就开始心甘情愿的等待舅舅的蹂躏,霎时,她好象看见被子里,舅舅正在以白天舅妈破口大骂的气势来回报…… 八点一刻,子男急忙套上一件紧身内衣冲进厕所。 在女人面前,王子男是一个标准的保守姑娘,她从来都不和女人共进一间浴室,哪怕是她的母亲,她总觉得自己美好的胴体首先应该由自己来欣赏,然后是让女人所认为的生命中最有价值的男人去观摩,至于女人,是应该谨慎的保持相当的距离,因为女人与女人之间剩下的只有藐视和嫉妒。女人从来都不相信与自己同性别的女人,女人宁愿冒着被男人伤害的危险,也不愿意尝试去相信自己的同性别同胞。 子男也不相信女人。 女人能够在前一秒在你面前和颜悦色,在你转身的那一刻就会露出难以想象的狰狞,对你的肉体和精神进行双方面的攻击,其卑鄙程度令人发指。 同寝室与子男有“姐妹花”之称的应莎就是这样的女人。 以前,子男从不愿意在意应莎人前人后的嬗变,偶尔她会冒出应莎可以作为自己知心的冲动,对于应莎在他人面前“咬自己小耳朵”的事实,子男总会有办法来安慰自己,比如她会对自己讲“被人嫉妒说明你还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优点”,更何况“嫉妒是人心灵上的一颗肿瘤”,反正别人生气说自己的坏话是别人的事,没有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但自从班级第一次优秀班干部选举,王子男彻底把应莎透明化了,可她依旧保持着自己在应莎面前的那份“忍劲”,尽量使自己在应莎面前的麻木化,毕竟狗咬你一口你不可能也去咬狗一口,反正在王子男的心里应莎应该就是这样一条卑鄙的狗吧! 但是对于隔壁寝室的闵敏,子男却愿意尝试把自己的整个心都交给她,子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信任闵敏这样的女人,她给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把闵敏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闵敏实在太man了,她大方、有气度,全心全意的对待周围的人,靠在闵敏的背上,子男发自心里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塌实与幸福。 火车经过十余个小时的漫长飞跃后,疲倦的身体终于在金陵火车站彻底放松,子男看见身旁父亲的脸颊上不禁意间流露的微笑,顿生一股厌恶。 穿过一段幽暗的隧道,子男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沉重,在这个即将进入秋天的色调于她而言饱含着暗淡。 没错,金陵大学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大学,在全国是可以掰着手指数出来的上等学府,为了这个梦想,更确切的说是她父亲的梦想,王子男苦熬无数个不眠之夜,朝五晚九的日子现在想想都让她胆战心惊,可是,此刻她却为自己考上金陵大学而恼火,因为她感觉自己彻底的被自己的父亲所欺骗。 悠长的隧道一点点明亮起来,间或传进几声脆厉的尖叫,闹哄哄的接站人群的噪音堵得隧道内的旅客快要窒息,父亲眼角的沟壑盛满了微笑。 “嫂嫂”,父亲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圈,嘶哑的喉咙爆出“韶韶”的声响,那个女人叫“韶秀”,刚才爸爸叫的应该就是她吧?子男疑惑的跟在父亲的身后。 “来了,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呢,你表哥在家做饭。啊呀,这就是子男吧,长的真漂亮,跟你父亲年轻时……哦……子男真聪明,考上这么一个好大学!” 父亲叮嘱我叫“大妈”。 我没好气的斜瞥一眼。 “第一次出远门,小男很累呢,她从小就不喜欢叫人”,父亲搭讪道。 我向来尊口难开,才不会叫你这样的女人,我心里不停的泛嘀咕。 “那我们”打的“回家吧”,韶秀接过我手中的包,我紧跟在父亲和她的身后。 在进大学越来越近的日子里,子男母亲的脸色一日消沉一日。 子男也没多在意,毕竟自己第一次出远门,一别就是大半年,母亲又是那种特容易操劳的,挂念自己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有一次子男看见母亲在灶头的柴凳上哭,她不由大生纳闷,自己也只是离家半年,五一、十一还可以中途回家,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这样伤心啊! 母亲赶紧拭干满脸的泪水,却难以遮掩她红肿的眼睛和抚平眼角越来越多的细纹。 “本不愿意跟你讲的,可我想想就来气”,母亲终于开始絮絮叨叨了。 “25年前,那时你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姐姐三岁,我跟你爸爸天天过着”打铁“般的生活,早吵晚吵,那时我真想一死了事,看着你姐姐这么小,我实在放心不下,做父母的既然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对他们付责任,这样想我就不忍心去寻死了,当时也想过跟你爸离婚,带着你姐姐回娘家,可我怕养不活你姐,又怕离婚被人笑话,这一忍就那么多年了”。 “你还记得不,你常常问我你爸写字台的那个抽屉为什么老挂着一把生锈的锁,当时我只是叫你别乱动,后来我的心也跟打”咕咚“,趁着你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我就把锁砸了,抽屉里只有一块手绢,我看手绢还蛮干净、好看,就准备拿去盖茶几,哪晓得一抖就掉下来两张纸,要不是看它被手绢包的这么仔细我也不会起疑心……” “不就两张纸吗?” 母亲递过两张,眼眶里不自觉的泉涌泪水。 “那是你爸的情书,当时你正在上高中,我怕影响你高考所以就一直没跟你讲,那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你爸当年老是跟我没完没了的吵”。 “你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你爸一门心思的让你报考金陵大学也是为了那个女人,那女人早已嫁给你爸的表哥了……” “那当初你为什么不反对我报考金陵大学呢?”我追问道,语气里充满着不满。 “你自己不也一直想去金陵大学吗?我能只为我自己而阻截你的未来吗?我这一生算是完了,所以我一直都很支持你们上大学,让你们姐妹俩好好读书,这世界上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不值得去相信,凡事都要靠自己,女人有了经济地位才能拥有社会地位……” 我无语,埋头看着爸爸的情书,我从来都没想到我生平里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的情书竟然是我年过半百的父亲的,信里布满着女人娟秀的字迹:亲爱的明忠:你走的那一刻,我就开始不停的想你,想你握起我双手的时候;想你拥抱我的时候;想你吻我的时候……你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着迷,让我越来越深入的沉陷在爱你的境界一发不可收拾。 明忠,现在你在哪里了?有没有感觉你的肩上有我沉甸甸的挂念,从你转身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跟着你飞翔…… 我实在无法再这样耐心的看下去,信的落款是“韶秀”。 “阿姐知道吗?” “我告诉过她,她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没必要再追究了,再说爸也老了,你们现在感情不也很好吗?爸爸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家呀“”! “我本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的,现在你上大学了,一想到你爸急着送你去学校正是为了看那女人,我就觉得委屈,想想这么多年感觉自己的一生实在不值得”。 “小男,你也别多想了,你爸爸对你们两个女儿是非常疼爱的。你要学着你姐姐,在外面要吃得开,有事也当着没事,不要把情绪全摆在脸上,也不要跟外面那些人瞎搭,要好好学习,现在满街都是大学生,不比从前大学生稀缺……” “那就叫爸别送我了,或者我可以选择不去上那个大学,我可以选择高复,反正我年龄还小,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当个教师吗,我可以去考个师范大学,金陵大学我都能上,考个师范应该没问题……” “我就知道你这牛脾气,不能扛着点啥,有事就做在脸上,没一点城府,我还指望你以后有点出息,干点大事,就知道不该跟你讲,可……” 妈妈越讲越伤心,后来就哭了。 “妈,我跟你闹着玩呢,我都是大学生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子男啊?呵呵……” 大伯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老实、敦厚是我对他全部感觉的第一印象,他言语不多,对于多年不见的表弟——我的父亲,他的眼睛里浸满了激动和喜悦,我跑过去,握住他的手亲热的叫他“大伯”,并象征性的与他拥抱,他显得有些怔怔,爸爸和韶秀也颇为惊讶。 爸爸的惊讶是可以理解的,他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对于火车站前我对韶秀的冷漠他倒显得更为从容些。 此刻,一向矜持羞涩的我倒挺轻松的提议“可不可以吃饭了!我很饿?” 其实,刚才的忸怩做作是我早已经预计好的,就在妈妈跟我讲起爸爸风流韵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全新打造一个不一样的王子男,一个让男人捉摸不透的复杂女性,一个男人没有机会背叛的知识女性,让另一个男人去偿还妈妈的一生。 午餐单调、乏味,整个房间弥漫着对过去时空的回忆和对逝去之人的怀念。 即将结束时,表哥回来了,整个格局立刻陷入了僵硬的等待中,韶秀的招呼和“卖笑”多了些谄媚,看得出她非常爱惜这个儿子,可他的冷漠又让她敬畏,甚至我也产生了躲避的心情,那心情就像粉丝初次见到心目中偶像时从激动到昏厥的矛盾。 于我而言,表哥从内到外都让我心碎——梁朝伟忧郁的眼神,陈道明严肃的性格,方中信的紧凑外表都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复制,我不知为何此刻我只能用这些不惑之年的男人特征去形容他,但我总觉得自己应该会与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难道我有恋父(恋兄)情节?从小到大,我能坦然四目相望的只有我父亲;能够从容交谈的只有我父亲;…… 我用余光小心地去扫射表哥,这正好迎来他的注意,我不知道他是否真正的在注意我,可我相信自己的心跳,就像每个女人都相信自己拥有宽阔的视野范围。 表哥吃完饭就走了。 韶秀说吃完饭就去休息是表哥每天必备的习惯。 表哥叫林飞,是金陵长途汽车站的一名驾驶员,妻子是自己大学时的同学,但在六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对于嫂嫂的死,表哥一直心存内疚、遗憾至今,所以他一直单身。 25岁的小伙子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俗话说“十个司机九个花,一个不花卖冬瓜”。一直忙碌于三点一线的表哥忍受不了只有嫂嫂的滋润,25岁的他身上有太多挥发不了的激情和活力。每次的终点运输,表哥的单身宿舍里总会有不同的女人在等待,所以对于表嫂而言,表哥的每一次长途运输她都是在煎熬中度过——嫉妒、气愤、心酸,搀杂着无可奈何。 表嫂终于有身孕了,表哥开始更有理由投入更频繁的长途运输中…… 表嫂怎么也没想到来拯救自己的孩子却把自己推向了坟墓,表嫂死于医疗事故,死的很惨,那时候表哥还在单身宿舍里与另一个陌生女人交媾。 表嫂临产那天,正巧遇上生孩子的高峰,她被检查出是最难自然生产的“逆降生”,马上被推到急症室剖腹产,专家医生不到十分钟就把孩子取出来了,缝补伤口的任务交给了刚来不久的实习医生,临走时却忘记嘱托取出盛放孩子的胎盘,后来表嫂就因为遗留在肚子里的胎盘充血被活活撑死,表嫂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及看上一眼,生命弥留之际的她不停的呼唤着表哥的名字,那个时候她想到的只有表哥了…… 表哥到医院的时候,表嫂已经僵硬了,她的样子很难看,肚子大的可怕。 整个医院都为妇产科发生这样的悲剧而惊慌,那些待产的孕妇们纷纷典着肚子挪走了,慌乱之中,表嫂留在世界上的孩子也不见了…… 表哥下定决心要为妻子讨回公道,至于孩子,表哥从未提起过,一来是因为怕见着孩子伤心;二来是想着抱走孩子的人一定是渴望得到一个孩子的人,与其让孩子跟着自己受苦,不如让他能够在完整的家庭里成长。 表哥为表嫂的官司打了整整四年,法院最后判决医院赔偿100万,后来表哥就用这100万元买了一幢大房子,表哥并非想着给自己享福——表嫂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表哥拥有一幢属于自己的大房子,他们结婚后一直住在大伯离休前的集体宿舍里。 房子很大,装修的也很雅致,特别是新房——淡然、恬静,整个房子里住着表哥一个人,却也无处不散发着表嫂的芬芳,大伯和韶秀在过年的时候也会搬进来小住,他们是可怜自己儿子多年的孤独。 表哥一直反感于韶秀就表嫂一死为他的辩解,所以时常与她发生冲撞,最后见面只是沉默。表哥就这样一直把自己圈在对表嫂的内疚里,死死钻不出来。 那一晚,我和爸爸,还有韶秀睡在表哥的大房子里。 房子幽静、淡然,时时飘渺着表嫂的芬芳和淡淡的微笑。 第二天,我就要求提前无学校了,去我梦寐以求的金陵大学。 爸爸本要在第二天一早就回家的,第二天的晚上我却接到了他的电话,说要在金陵小住。 此刻,我的内心又燃烧起对爸爸的厌烦,我想他的“小住”肯定漫漫无期,他的“小住”肯定跟韶秀有关。 第三天,爸爸就来学校看我了。 那时我跟应莎在一起,她惊讶的问我“看到你爸爸,才发现你们的身份,都是从乡下来的,对吧?我家住在杭州市中心的豪华别墅,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爸爸是在文化局工作,我妈……”。 我拉着爸爸就走,跟她认识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听她无数次不厌其烦的念叨她显赫的家势,我实在忍受不了她高傲的眼神和对一切事物都透露着藐视的嘴角。 爸爸是来告诉我他在学校外面的拉面馆找到工作了,因为处在学校优厚的地势,面馆生意很好,所以工资比较高,爸爸的试用期是一个月,工资1000元,以后会增至2000元,而且老板娘允诺会根据面馆的效益适当提升工资。 爸爸乐呵呵的说着,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在农村里能找到一个800元一个月的工资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活累得让人吐血不说,还常常来个什么年终结算。 我知道不该多说什么,爸爸单薄的身体和日渐增长的年龄在船厂打工实在辛苦,他满脑子都是舞文弄墨的思想,生活中却天天拿着榔头东敲西打。 爸爸离校时很严肃的告诉我,“大学不比中学,大学算起来也是半个社会,成绩好不能代表什么,凡事防着点,对人对事尽量容忍,刚才那个同学吹牛你就应该随她去,要学会做到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牛皮话听听死不了人,社会上这种人多得去了,记住,对待这种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轻她也不要重她。” 我信服的点点头。 大学里的生活并未我想象的那样天真浪漫、花前月下,但比起中学要轻松许多。 经过一个月奔波寻找教室的忙碌后,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爸爸的工资增长到2000元,妈妈和姐姐在家的生活也很稳定。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熟悉了同学,熟悉了校园,熟悉了我的大学,我的生活慢慢的一天闲于一天,在枯燥乏味的等待中爸爸把我推荐到拉面馆做服务员。 “小男,爸爸现在不指望你能挣多少钱,,而是希望你能接触点人、事,掌握些社会经验,在这个社会里,单纯你是立不住什么脚,当然,爸爸希望你别迷失了方向,千万别抛弃了信誉,这个社会信誉不会过时。” 老板娘二话没说就答应接纳我了,工资是一个小时15元,以后慢慢熟悉了还会增加,工作时间由我自己决定,有空就可以来。 “这么漂亮清纯的姑娘哪里去找啊?王师傅,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帅吧,要不怎么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交代完工作事宜,老板娘就开始不停的赞赏我的美貌。 爸爸憨憨的笑着,对于过去的生活,爸爸总是一笑置之。 他的眼角爬来了越来越多的褶皱,时间不是磨房,不需要人推着走,它流的比水快,流着流着就留给了人们衰老。 我的心酸酸的。 兼职上班的第一天,我穿了一件黑色细腰连衣裙,外面裹了一件老板娘给的新白色围裙——黑白配的经典。 老板娘又开始不停的称赞我。 生活是一碗调味羹,酸甜苦辣均由自己去匀和。我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和信心去品位一碗属于自己匀和的美肴,我相信自己的生活依旧平静,但不乏绚烂。 我小心翼翼地端出了我人生社会经历的第一碗面。 一个秀气的男生,脸红通通的,用筷子在我的大腿上狠狠戳了一下,然后紧随着其他三个男生笑呵呵的看着我。 “社会上凡事能忍就忍忍”,爸爸曾经告诉我说,我决定忍下去,毕竟今天是我工作的第一天。 担着托盘,我走进了厨房,爸爸正在为下一碗拉面而卖力的拉着,他回过头看看我,又接着拉下去,面粉上下抖动,打得桌子“嘣嘣”直响,爸爸又回过头看看我。 “怎么了,小男?” 我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爸爸拉着我就往外走,“是哪个,你指出来!” 四个男生、八只眼睛齐刷刷的扫射过来,爸爸抡起拳头就是一拳,门旁那个秀气男生鼻血“哗哗”直流。 “小子,不好好读书,学人家耍流氓,你以为你拽啊!都一个学校的,欺负人家女孩子找乐子啊?……” 门外站满了围客,老板娘使劲地把爸爸往里拖。 我不知所措的站着,好象忘记了自己的委屈。 爸爸打走了老板娘的客人,肯定要被吵鱿鱼了!我开始心烦意燥。 那一晚,我和爸爸去了大伯家,晚上在表哥大大的房子里住了一晚——幽静、恬淡,还有爸爸一天的沉默。 谁也没想到爸爸的那一拳打醒了所有金陵人爱吃拉面的热情,外面的人越传越神呼,说金陵大学外面的拉面馆有个力大无比的拉面师傅,为了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把一个男人打得鼻血飞溅出两米多高。 面馆的生意更家红火,而后又日渐消沉了。显然,面馆的客源是冲着我和父亲去的,父亲兢兢业业的拉面技术令所有人折服,所有的金陵人都希望自己能在口味得到满足的同时又不失时机的去看看一个漂亮的女孩。 爸爸很快被请出山,工资也调增到2500元。 那天,我们的心情都很好,我带着自己的同学闵敏和应莎去了,拉面由我埋单。 看着闵敏不停称赞拉面的可口我打心底里高兴,应莎依旧保持她高傲的沉默,她的那一份也是免费的,而且仗着我的面子老板娘搁着两个鸡蛋。 生活依旧平静,日子继续进行,我的生活虽然平静却也多姿多彩。 门旁每日不变的坐着一个秀气的男生,埋头苦苦吃着拉面,每次都是一个人。 我无法费解的去想象为什么有如此坚持不懈的吃拉面精神。 期中考试临近了,我向老板娘请了假,每日趴在图书馆用心奋斗。因为期中考试的成绩与第一次班干部选举密切挂钩,在中学的时候我从来漠视班干部职务的存在,但在大学不一样,我说过我要改变自己,我要让自己的档案变得有内容些。 临近考试的第三天,意外与他——拉面馆那位秀气的男生相撞,我不由得的窜烧起恼火,小心避开了。 “小学妹,等等啊,我有话跟你说。” 我无奈的止步了。 “去图书馆的咖啡吧,我请客,向你道歉。” “不用了,我爸爸已经帮我让你道歉了。” “给个面子,就几分钟的时间。” 我没去咖啡吧,我自有分寸的觉得那种地方不是由我进去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自卑心理在作祟,可我的确有意回避一些与时髦有关的字眼,比如kfc、麦当劳、咖啡吧、酒吧等。我们去了观鱼亭,我还不习惯跟一个男生面对面的坐着,大眼瞪小眼,我觉得那里的鱼可以缓解我的不好意思。 观鱼亭是我最喜欢的图书馆一角,记得第一次来图书馆的时候,我马上就被图书馆的雄伟吓呆了,比五星级酒店还豪华,一旁的应莎嘲笑我没见过世面,可又转身安慰道,“也难怪啦,你从农村来的,不可能有这样的建筑,在我们杭州像这样的建筑多得……” “你不在拉面馆做服务员了吗?最近在那儿一直没看见你啊!” “忙着期中考试呢!”我尽量简短自己的回答。 “我叫殷剑,是数学系大二的,你叫王子男?” “你怎么知道?” “”金陵大学外面的拉面馆有个力大无比的拉面师傅,为了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把一个男人打得鼻血飞出两米多高“! 我和他相视而笑! “你现在大一,也许还不知道金陵大学作为全国的重点大学对学生的学业成绩要求依旧很高。” “我知道的。” “那你要加油哦,毕竟是在大学里的第一次期中考试。” “谢谢!” “我想……想……” “你想干什么?”我加重语气问道。 “你别误会,我想说那一次其实不是我故意的……” “你还狡辩?” “不,不是这样的,跟你说吧,我是学校学生会的副主席,那天我申请竞选上了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所以请室友去吃饭 第二章 狂响曲的变奏 爸爸是从应莎那里知道我恋爱的事,我曾想过主动告诉他却始终没有开口。 爸爸不动声色,来了一天的沉默,他生气时总以沉默相对,这一沉默就持续了一星期。我不知道应莎是怎样告诉爸爸我和殷剑的爱恋是怎样的污秽不堪,但我相信自己的分寸,相信我们只是纯洁的往来,最重要的是我有勇气去承担我已经长大了事实,可以有能力有理由去做我想做的事、过我想过的生活。 面对爸爸以沉默泄气,我只能以泪洗面,也许一向乖巧、以学业为重的女儿真的伤了他的心了,可我真的长大了,已经是大学生了,我无法理解中国的父母为何一致的认同自己的子女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是需要父母去保护和呵护的对象。 闵敏看着一向浸透于幸福之中的我转而堕落得如此消沉,决定帮我去向父亲澄清事实,一旁幸灾乐祸的应莎收敛起嘴角那一抹轻蔑的奸笑。 闵敏没告诉我她对爸爸说了什么,她只是说老板娘为我说了很多好话,后来爸爸也跟着软化了,但还需要时间去考虑和接受。 那一天,我和爸爸去了大伯家,韶秀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细细想想来金陵的这段日子韶秀这人对我们一直还很不错,如果一开始我不戴着一副有色眼睛去挑剔,我完全可以把她当作心目中很好的人。 我意外的叫了一声“大妈”,并跟着她去厨房帮忙做饭,她很兴奋。 傍晚,在金陵的城郊散步时,我和爸爸谈了很久,我小心问起爸爸和韶秀曾经有过的故事,他沉默良久。 “没有人没有过去,爱情和生活是两码子事,都活了大半辈子,一只脚也踏进了棺材,接触到那么多的人和事,发现还是你妈妈最好、最能了解我,半个世纪的年龄一半都是和你妈妈过的,如果没有感情能过下来吗?我最珍爱的就是你妈了,韶秀是爸爸的过去,是在一个在最容易犯错误的年龄留下的记忆,永远都是记忆,你妈妈是我的现在和未来,爸爸25岁犯过错误,韶秀和你表哥也是,世界上有多少人会在25岁犯错误能计算的清楚吗?我们三个人已经在为过去犯下的错误而赎罪了,爸爸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希望你能理解爸爸。” 当晚,爸爸就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 “我已经跟老板娘辞职了,留给你7000块钱,其余的带回家,当初老爸是因为看见你们寝室里每个人都带了电脑,所以才留下来打工为你买电脑的,爸爸对这种高科技不懂,你自己去买吧,也可以问问你表哥,毕竟是在金陵,他认识的人、懂得的东西比较多。爸爸回家后,你要谨记说话做事都不要过度,拉面馆的兼职工作你不想去就别去了,现在我也学会了做正宗拉面,回家后可以跟你妈妈去街上开个拉面馆。” 我为爸爸的提议喝彩。 那一天,我和爸爸还有韶秀又住在表哥那幢大房子里——房子幽静、恬淡,处处散发着表嫂的芬芳。 第二天一早,爸爸乘火车走了! 新年很快到来,寒假转瞬离去,紫云英花开的日子又来了,空气也变成了紫色,处处散漫浪漫。爸爸妈妈经营的拉面馆生意姹紫嫣红。 我喜欢在长满紫云英花的田地里和蜜蜂一起飞舞。 那天,我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脖子上散漫着系着一条蓝色丝巾和殷剑去追寻金陵这块土地上的紫云英花田。 男生女生的追逐总会为春天的田野播下勃勃生机,他们渴望漫长的追寻,可理想的目的地却总在第一时间为他们铺满绿床。风——内向、优美,就像表哥那间大大的房子——幽静、恬淡。 田野里春花绚烂,空气的每一寸肌肤都漂浮着清香,它们耐心等待着渴望爱情的男男女女去采摘。 我喜欢紫云英花,连名字都是,我曾有冲动把自己改名为“王紫男”。 金陵是我梦寐以求的沃土,金陵甚至长满我所珍爱的紫云英花。 “你为什么叫殷剑呢?” 躺在紫云英花田铺做的温床里,我们的嘴唇漫无目的的波动,各自的思想都在九霄云外去遨游。 “父母取其”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健“,后来做身份证的时候我自己改名为”殷剑“;金陵你有亲戚吧!” “我爸爸的表哥在这儿,后来我的表哥也在这儿,我的表哥就是我爸爸表哥的儿子。” “你在绕口令吗?看我不打你!” 躺在身旁的殷剑坏坏的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用心的看着我。 我很害怕四目相对时的尴尬,男人和女人在各自的瞳孔里让对方逗留五秒钟之后他们多半会在下一个五秒里想干坏事。 殷剑继续专心的看着我,那种姿势酷似蛇吐信子进攻猎物时的姿势,很累,却可准备下一个很长可以享受的时间。 我尽力斜视,可殷剑头颅的摆动总让我的目光和他的眼神相撞。 紫云英花在我的耳畔轻轻挑衅,我会心一笑。 殷剑像得到某种肯定的信号似的,把嘴唇凑到我的嘴唇上,他用舌头掰开我的牙齿努力去探询我的舌头,当两只舌头越来越紧的纠缠时,两双手也自然而然的吻合,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希望紧紧贴在一起继而升华到融合。 此刻,我很希望殷剑一直这样耐心的吻我,并努力拒绝他嘴唇的某一次挪动。 男人的吻企图向耳梢进行时,女人的危险就大了。男人得到女人的常用手段就是从脖子开始进而顺理成章的向内进攻,就像蛇企图得到食物必须不断吐出信子去引诱。 紫云英花田的上空,天空斜掠过两只燕子不时低头俯视紫云英花上两片缠绵的蝴蝶,蝴蝶没有完成他们想完成的事。 “你的眼睛真美,黑的透明,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我表哥!” 我耐心的吐露着六年前我表哥可怜的遭遇。 陌生人知道陌生人的秘密根本不可能对彼此造成威胁,所以凡人总情愿给陌生人更多的关怀。 但这个世界总是太小太小,当我去寻求殷剑的感慨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我骇然。 “你的表哥叫林飞,他是我的亲姐夫,我姐姐殷红因为他而死,他们有一个孩子叫殷思姆。” “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叫殷思姆,他已经被人抱走了!” “对!被人抱走了,可我爸爸妈妈又花了两年的时间把她找回来了。” 殷剑怒吼起来,整一切的伤心与愤怒全窜到嗓子眼儿里,企图以火山喷发的气势一下把喉咙里的怒火全爆发出来。 我知道“肠断天涯人”的痛楚,只是后悔不该在这样的时间里提去起那样伤心的事。 “对不起,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我不该朝你发火,可我就一个姐姐,我的父母为我姐姐的死都流干了眼泪,他们一开始也顾及见到孩子会伤心,但想到孩子一个人流浪在外的艰辛,怕我姐姐在天不得安宁,所以费劲周折把孩子找到了。” 接着我和他一起沉默。 沉默是世界上无可挑剔的止痛剂,它可以缓解人类所有的痛,但是爱情的悲剧并不都是生离死别,应该说冷漠才是爱情的悲剧。 同一条路,一样的去,一样的来,依旧是十指相扣,分开时却成为永久的隔膜。 他送她一片红色的枫叶,玉石的。 她送他一颗白色的狗牙,玉石的。 约定好此刻的离别后谁也不准回头,背靠背的走向另一个永远平行的轨道,各自撒各自的泪。 他们的分别没有理由。 白蝴蝶依旧冰清玉洁,她留给殷剑的只是她的初吻和永久的眷念——素洁的白色连衣裙注定他们的结局——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辈子只爱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你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吗?不觉得人生缺少些什么精彩吗?” 大千世界人人都有不同的经历,遗憾与精彩的有无并不妨碍时间的流逝,也许没有爱恋的日子赐予我更多时间去享受生活。可偶尔擦肩而过的情侣依旧能让我不时回味往昔。回忆无非多增加些痛楚,凭添一种不必要的消极情绪,可是命定中老天似乎给予我姣好的容貌就是为了让我随时准备在千姿百态的“爱情海”中遨游。 走过大学四年的学子们回味大一懵懂的青春期生活时可能会觉得是如此短暂,而同样的时间让我去遥望却漫长曲折。人生中的成功与失败、回忆与追求拥有同一种境界却蕴藏于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大一是一个忙碌的岁月,没有爱情的羁绊,没有生活的烦恼,只有学业的担忧,三点一线的生活单调、乏味,每日因定的生活模式、按部就班的完成每个时刻所要完成的每个动作依旧让我拥有爽朗的心境。我觉得如果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能把视野放的足够宽敞,那么谁都可以感觉无比自在与轻松。 生活里、工作中,计划的人很累,按部就班的人轻松,随波逐流的人没有烦恼,命中注定的人幸福,而我应该属于一个轻松之人,轻松源于星期五的约定。 在金陵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一年,举手投足间也学会了城里人的点点气质,增长了自身追求小资情调的小姐情绪,时时也会来点触景生情。 人总能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开脱,我也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堕落和爱慕虚荣理解为生活的磨练,毕竟染缸里的生活,人不是红的,就是紫的。 于我而言,星期五是个解脱的日子,让我眷恋。对星期五的眷恋不只是翘首期待双休日的召唤,满足自己贪睡的欲念,更是为了逛街、购物、动嘴巴的冲动——虽然我的生活依旧贫穷,但我总试着在精神上满足自己无穷的欲望,常常为自己如果偶得100万该如何消费而烦恼上几天几夜。 星期一过的很快,星期五转瞬即来,星期五好象总应该属于两个人的天地,星期五能让金陵东西南北四条街的“情人坡”宿舍在价格比平日增长两倍的前提下仍能爆满,但那些地方不会留有我的身影,我的身影总会紧紧追随着闵敏的车座后,更多的是与她在星期五的那一天不知疲倦的在整个校园里徜徉。 我喜欢追逐于各色各样的汽车商标,大众、别克、丰田、本田、水铁龙到宝马、奔驰、林肯,只可惜没看过宝时捷、法拉利等名车,认识车牌只是狂妄的为自己可能拥有的美好未来而做准备。 慢慢的,我会沉浸于拥有黑色宝马的富裕生活的冥想中,偶尔也会流露出对大众、别克的不屑一顾,“如果我有100万,就先买辆小车吧!一般一点的就行!” “傻丫头,别多想了,天天净做白日梦!”闵敏打趣道。 “有钱的生活真美、真好,穷人家的女儿想想总还是可以的吧!” “可想想有多大意思呢!” “至少可以获得心理上是满足。跟你讲个笑话吧——有个穷困潦倒的人,撞到一辆宝马上,他气急败坏的拿了油漆给宝马擦胭脂,并留下”我叫你坐宝马,坐斑马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是么?那我这辆自行车以后就叫”铁马“好了!” “铁马也不错呀,总比我这”人力马“强”。 哈哈…… 星期五的生活总会无比美妙,因为星期五是我和闵敏约定的一星期的小聚,在这一天我们可以尽情的剖析自己,畅快淋漓的吐露一周的烦恼,快乐的、伤感的大家都一起分享,在当今社会能找一个耐心的同龄人慢慢听你倾吐生活的点滴已经很满足了,不能得到安慰但起码能享受别人的用心。 如果偶有不能相聚的星期五,一个星期都回因此而失落,因此,就有了《寂寞的星期五》的诞生:星期五的那天,上帝总会参加耶稣的葬礼。 于是,在星期五的时候,我总寂寞。 寂寞的我在星期五的时候总想由你陪着。 习惯于星期五的时候和你出去走走,绕过3200亩的校园,还不知疲倦的去攀爬图书馆边的那座小山坡。 因为在寂寞的星期五的那天,我总习惯于和你背靠背的坐在山坡最高处谈心。 心很宽,聊的自然就多——总结一周的烦恼,分享七天的乐事,聊聊精彩的电影,说说古今名人的思想…… 该讲的都讲了,想吐的都吐了,饿着肚子的我们在夕阳临近只剩得一抹余辉的时候,我就坐在你铁马的后坐上,此刻我幸福的享受着你后背的温暖。 你说,你喜欢我这样靠着,靠的很温暖,感觉自己很安全。 我说,我喜欢你这样让我靠着,靠的很妩媚,感觉自己很女人。 当我们的笑声还在校内翻腾时,我们已经进了校外的面馆,美美的吃上一大碗面,每次总不忘喝上两大碗汤,然后,我们小心翼翼的捧着肚子走出面馆。 今天总在不断回忆,因为今天只剩得我一人。 在今天临近下课的时候,我又习惯性的回头,用目光小心的搜索你,可我就愿意坐着不动,因为习惯性的我喜欢你能习惯性的来找我。 当教室最后第二位同学的脚步声消失的时候,我终于发现在电脑死机的时候而无搜索到页面的可能。 于是,我无奈的正视你已离去的现实! 在星期五的今天,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更加寂寞。 生活就是这样,更多的时候靠习惯去支配,用心的调解或享受,不容得丝毫的阻截和阻断。 第二天,我就把《寂寞的星期五》送给了闵敏。 “不像你的风格呀,可是带有你的情感。星期五那天没时间宣泄我也很难受,先跟你说声”对不起“,但还是提醒你”不要太依赖我哦“,我这人没什么嗜好,就是喜欢偷别人的感情……” 生活好似从来没带给闵敏丝毫的沧桑,她的乐观、冷静与对一切事物的满不在乎真让我羡慕。 “文章写的挺好的,但多了点悲凉,我不喜欢苍凉的字眼。” “那我再跟你讲个笑话?你知道吗?30条蚯蚓汤的价值相当于一只老母鸡!” “有这事?” “觉得恶心不?” “我觉得如果写出来倒是更恶心呢!” “那我回去写写看,第一个就给你看!” “好啊,好啊!谢谢啦!我要抢尽你所有的”处女“”。 “……” 《蚯蚓大逃亡》人类社会的每一次变革都带动着整个地球生物界的演变。 今天蚯蚓家族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商量“集体大逃亡”的对策。 蚯蚓界的恐慌源于2003年非典时期人类社会科学消息的发布——30条蚯蚓汤的营养价值相当于一只老母鸡的蛋白质。可是与人类群居生活的老母鸡一方面承受着禽流感的毒害,一方面面临sars病毒的威胁,不堪重负的母鸡们领着小鸡、牵着公鸡集体自杀了,于是蚯蚓成了替罪羊。 蚯蚓国王首先发表感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我们蚯蚓更省力的动物了!我们吃的是泥,拉的是泥,承载的却是全球人类动物的重担!” 议政大臣也纷纷附和。 “我们住在地底下,从不占用地球一丁点的空间,人类怎么可以把我们赶尽杀绝呢?” “我们还帮助人类的庄稼松土,促进其肥料的吸收!” “人类的娱乐还是由我们提供呢!鱼类就是我们替人类引诱上钩的!” “人类的花圃也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 群臣帝王的议论越来越激烈,怒火在蚯蚓小小的肚肠里冲撞,最后引爆了一场悲天悯人的哭泣。 蚯蚓的讨论被奉命挖掘蚯蚓的勘察队队长听见了,他也跟着叹息道“你们为人类付出的的确很多,但人类的追求是没有极限的。人类的朋友老牛同志要牺牲的比你们多得多;再看看可爱的母猪妈妈吧,年轻时要生育小猪猪,老了就被剁成肉陷了!你们权当是为人类的孩子考虑,人类希望得到的只是你们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你们只需组队各自分成30条去洗个热水澡,一盆用过的热水就能抵挡一只老母鸡,那些用过的脏水你们留下有用吗?但那些脏水如果给我们人类的产妇享用就能为人类孕育白白胖胖的宝贝。蚯蚓同志们,我代表人类先感谢你们了!” 蚯蚓家族个个为掘蚓勘察队的队长所打动——只需要奉献集体的热水澡就能得到人类的感激,人类的要求是多么微小呀,为什么我们那么小气不能去满足呢!世界上有比人类的需求更小的事物吗? 我胆战心惊的递给闵敏,书面文字不比讲话,初次尝试总会让人心虚,可我们是中文系的学生,迟早都要迈开这写作的步伐,而我今天竟然这么胆大到把自己写的作品拿给闵敏看,也许我…… 谁也不曾没想到闵敏会拿着《蚯蚓大逃亡》笑得前仰马翻。 “有这么好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笑话集》呢!” “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构思还不错!” “”30条蚯蚓的价值等于一只老母鸡的营养“是事实!谁骗你呢!” “如果是真的,那你可就完了,明天蚯蚓家族一准找你索命去!” “……” “不过还真蛮恶心的!” “我能写出比这更恶心!” “那我等你,记住要给我第一个看哦!” 因为《寂寞的星期五》的存在,它激发了我写作的热情,让我暂时彻底忘记了曾经的烦恼,我所说的“更恶心”也是一篇记实——《东来东往》《东来东往》急冲冲、零落的脚步声一致的跑向东厕,还有一个坑,她得意的关上门,小心的拿下斜胯包,细致的把包带插进门缝里。她取出手机,满意的蹲下去。 a幢是中文系的教学楼,中文系,女生自然就多,人数的大体分布就是讲台上站着的男人教授,下面齐刷刷的女生,中间偶尔也零星穿插些阳性。 “哔……”,紧接着一阵恶臭,几位耐心等待的女生同时捏紧鼻孔,嘴里大吐着隔夜肮脏的口气和早饭的咸菜包味,惟恐那沉淀了一夜的二氧化碳会透过口腔,经过喉咙,钻进胃囊。 “都不是流动的,上去吧!”耐不住寂寞的女生决心转移阵地,还有几位一脸就义前慷慨牺牲的阵容,她们是不准备挪动脚步的。 a幢每层都有东西两个厕所,但西边的设备对学生而言形同虚设,要么去教室路过,要么回寝室经过,但仅仅只是“路过”,所以西厕多受冷落,聪明的设计专家料有此事,于是便在西厕象征性的开了半个门,安放了一个蹲盆和一个坐盆。 楼梯处又涌现了一大批内急的群众,上移和下迁的希望都落空了,几位安守阵地的女生吁了一口气。 此刻沉默的厕所发出一阵沸腾,坑里坑外都来了按捺不住的骚动,坑内的演员慢慢揿着17个键纽,音乐也响成一片。 坑外的接替群众脸色藏青,脚尖不停的磨戳着地板,应该是蹩不住了。 坑内的悠闲与坑外的激愤冲撞在一块“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蹲着茅坑不拉屎“了!” “哔……”坑内以行动反抗。 “从和谐社会的角度来看,我……”此中间派人士的话语淹没在“切……”声中。 一坑的演员决定中场休息。 坑外的接替群众向外挪了挪。 三坑演员也站了起来,涨红的脸蛋充斥着微笑,一副干完后异常轻松的嘴脸。 坑外的接替群众向里挪了挪。 二坑悄无声息。 ppt早已经在男人教授的指尖跳舞了。 大学的校园是没有钟声的…… “的确够恶心的,现在我正式封你为”恶心派鼻祖“,”闵敏看完文章就笑嘻嘻的说。 “你嘲笑我?可我只是记实而已”。 “哇!跟你的长相也太反差了吧!” “那我现在写点正常的吧!” “怎么最近这么有创作冲动啊。” “不行吗?我现在要改写现代诗歌了!” “我等你。” 《露珠》我是一颗漂亮的水晶珠子,凝藏着白云的精华。 我喜欢在荷叶上跳舞,沉醉于蛛网的浮华。 我悄悄亲吻每一朵花瓣,轻轻抚摩人间的绿枝。 我很友好,却总孤独。 终于在寻觅到同伴的那一刻,我溶解了自己! 身体碎了,心愿却满了。 让我在夜间闪烁吧! 因为明天我就蒸发到天明! 《露珠》前言:乡村的早晨,如果你留心凝视,你会发现——我是一位孤独的天使,珍藏着宇宙妈妈的吻,我来到人间。 我喜欢静静的休憩于荷叶之上,在青蛙哥哥的偶尔挑逗下,我开始在绿色的舞池上驰骋,驰骋中惊醒了荷花妹妹的梦,梦中饱藏着对娇羞花瓣的期待。 那一刻,我看见妹妹红红的脸。 远处,蜘蛛姐姐的新嫁衣在闪烁,闪烁中带着对我的召唤。那一刻,我终于寻觅到自己的同伴。 请让我也闪烁吧! 因为在太阳公公到来之前我就飞翔,飞往天使的国度去寻找更多的露珠! 后记:那景象真美! “太挑逗了!”闵敏看完后就给了我这句评价。 “你喜欢儿童文学还是喜欢黑色幽默?” “从何讲起?” “把童话写成笑话,把儿童诗写成挑逗诗。” “想让自己幽默些,不行吗?” “我送你一个笔名,就叫”唧唧子“,我呢,就叫”琳琳熊“怎么样?” “”唧唧子“,不错;可你为什么叫”琳琳熊“呢?” “琳琳熊有个古老的传说,你那么有学问,不会没听说过吧?” “我还倒真没听说过,你就讲讲吧!” “不讲!小姐,你回去想想吧,顺便拓展一下自己的想象空间。” 琳琳熊的传说真的很难想,我觉得里面肯定搀杂了闵敏不爱读书的习性,所以我就提笔写了《琳琳熊的传说》:阳光灿烂的星期天,妈妈带着琳琳去森林里采蘑菇。 日日浸泡于读书烦恼之中的琳琳很是开心,可有一点让琳琳不高兴了——妈妈总让琳琳做完任何事情后都要写一篇日记,所以采完蘑菇后,琳琳回家就得写日记。 小琳琳从来不懂得什么叫“日记”,但一听到“写”,他就本能的去抵触,“还是先去森林再说吧,”琳琳安慰自己说。 一路上,琳琳还是在不停的思考“蘑菇应该很大吧?”“到底有多大呢?”“大到能躲几只兔子呢?” 琳琳的深沉让妈妈很是开心。平日里,妈妈总是一再强调,“人类和动物家族的猩猩是不一样的,你知道熊是怎么死的吗?熊是笨死的!人应该从小学会深沉。” 哈哈……哈哈…… 妈妈的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倒是含有深邃的鄙视,琳琳一路闷闷不乐。 森林之外守门蘑菇的召唤让琳琳忘却人类的一切烦恼,最重要的是忘却了妈妈的唠叨,世界上能有比只讲读书话语更让人苦恼的吗? 森林很大,很绿,很美!遍地插满红花,处处沾有鸟鸣,树的家族胜似密切,他们手挽手紧紧的靠着,搭建了一座漂亮、自然的森林之城。 树脚下不时传来蘑菇小姐的口哨,声声带着挑逗。 蘑菇很小,小得惹人怜惜,小得让琳琳有些伤心。 森林之中大蘑菇也是有的,森林之外的守门员就是两株大大的蘑菇,人有大人和小人之别,蘑菇当然也有大小之差,琳琳无 第三章 不可能的可能 漂亮是青春期女孩最大的资本,对于贞来说却没有这种资本可言的。 贞是某一重点师范大学的本科毕业生,母校是全国扳着手指可以数出来的重点大学,高考暑假那年可以算是贞最得意的一个回忆,全村指定着这难得的榜样到处赞赏,这一切都成为日后贞的父母炫耀的资本。 贞也一直承诺自己死活都要留在这座大城市里工作,在就业严峻的当今社会想以本科学历留在这座城市是相当困难的,可是贞不打算考研了,考研是以后的事情,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正等着上大学,大城市的人生机会总比家乡那个“鸟不拉屎”的乡村好,贞自信的性。 贞制作了一叠又一叠的简历,投出去的都石沉大海,没投的是等待着下一叠的复印,这不是因为贞成绩不好,关键一点是贞长的不漂亮。 贞真正意识到自己长的不漂亮是在进大学以后,在读小学中学的时候,贞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老师们捧在手心里的好学生,周围的人一门心思只看着她的成绩上了,所以大家从来都忽视她成绩以外的任何东西,因此在上大学以前,贞一直相当有自信,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简历投出去也不是没有反映,待到通知面试见到本人的时候主考官就直摇头,在这个社会哪个企业不注重自己的整体形象了,所以女员工的面貌就成为公司上层领导的主抓目标,贞也不想为难人家考官,凳子没坐热就起身离开了,其实贞也不是想着别人的为难,她只是受不了别人上下打量自己的奇怪目光。总留在大城市待业也不是长久之计,家乡的父母还等着她找到好工作的消息以吹嘘她今后所展开的美丽人生。 相貌这东西实在怪不得自己,生来就是这样的,改也改不了,碍不着你什么却实实在在横在你面前,更确切的说是摆在别人面前,自己的相貌自己总少于别人的接触,就像姓名,是你的,却给别人用,相貌这东西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别人看,别人看的舒服了,你的运气就来了;看的不舒服了,你就莫名其妙倒霉了。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贞拥有天生的好皮肤,通体的粉嫩、白皙,那是多好的皮肤啊,无论是脸蛋、背脊、手掌都腻而不透、湿而不油,柔软有弹力,找不到一丝青春美丽疙瘩痘留下的痕迹…… 贞在这座城市认识了形形色色的待业人物,年龄18到60岁不等,但贞觉得自己比他们有能耐多了,自己有重点大学的文凭,自己有学识、成绩好,但贞还是很乐意与他们交往的,人只要混在那些比自己差的人群里,才会感觉自己价值的存在,塌实的感觉得自己的分量。所以嫉妒这玩意向来只属于那个高层社会才会萌生的情绪反映。 有一天,这一群人的一个摆弄着贞的头发时,发出一声惊叹,“你这么好的皮肤,一般是用什么洗面奶的?擦什么面霜啊?可以去做化妆品的销售员了!我知道一家化妆品在找一位皮肤好的女人做广告,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贞一阵惊奇,在她看来洗面奶和面霜向来只属于那些有钱人才会消遣的东西,穷人连牛奶都没尝过是啥味,哪有精力去给脸喝奶,至于面霜,那个老牌子的“雅霜”在贞看来就很不错了,但后一句话给了贞很大的鼓励,她觉得自己可以发挥这难得的天生长处。 于是贞去了,皮肤是很好,但…… 几天后贞上了杂志,没露脸,为此贞得到了1000元,贞从来没有如此轻易的得到这么多钱,她终于发现自己的皮肤有多大的魅力了,她决定好好利用这个资本,让皮肤得到最大能力的展示。推销是一门艺术,广告是推销自己的最好方法,从此,贞的手机就一直忙碌于皮肤广告的生意里,慢慢的,她的皮肤筹码由最初的1000元上升到后来的10000元。 一天,当贞签好一笔3000元的“脚替”生意时,《夜宴》导演冯小刚打来电话,“为章子仪裸背替身,价格为30000元”。 可脚替违约金是50000元,贞痛失一笔27000的现金,她觉得自己应该更慎重的考虑自己的身价。 贞在不露脸的裸替里不忘自己曾经的文学家梦想,可现实逼迫着她不得不做着这些心在滴血脸却不由使唤的强颜欢笑的事,理想总是好的,可生活却逼迫你甘愿去冲撞那座现实的墙壁。 贞曾经打算去韩国做一次彻底的脸面整形手术,网上报价是500000元——隆鼻100000元,切薄浓缩嘴唇200000元,最关键的是眼睛,一口价300000元,贞痛下决心节衣缩食彻底改变这阻碍自己生存理想的罪魁祸首。 家里一天紧逼一天的催款单还络绎不绝的向着贞飞来…… 理想是美好的,道路却异常曲折。待业的现实摆在眼前;整容的梦想正在思考,裸替的生活继续进行…… 1729个字都是我一笔一画手写的,写着写着,就大生厌倦。那一刻,我才真正发现我对电脑有多么大的渴求。大一忙着学习,大二买电脑正是时机,其实爸爸给我钱的时候,我也想过去买电脑,可7000块钱的电脑也买不到什么好牌子,数码产品向来降价很快。左思右想觉得当前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 小说处女作的第一个读者自然是闵敏。“文笔流畅,字句通顺,可情节有点单调,似乎女主人公的命运也太悲惨了。有你自己的影子吧!” “《琳琳熊的传说》还有你的影子呢!” “你损我!” 哈哈…… “文学的四种文体都写过了吧,要是会写论文就更好了,仅一篇好的论文能发表你在大学四年就算没白混了!” “我们现在论文格式都不知道呢,怎么写?听说论文很难写的。” “所以我们要加油啊!” “我现在强烈想买电脑!” “去买呀,我支持你,精神上的!” “我打算就在金陵买,我表哥也许会懂点,认识人也比较多。暑假我也不打算回家了,想就在金陵找份家教。” “那也不错。我可要回家。” “恋家的孩子没出息!” “不是恋家,只是心里存在一份牵挂,那你暑假住在哪里?住学校吗?” “住我大伯家,反正他家的房子大着呢,我大妈常常一个人在家,挺寂寞的,早打好招呼让我暑假别回去,到她家去陪陪她呢!” “你大妈人真好!” 我沉默,心里泛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跟闵敏在一起的日子总有讲不完的话,吐不尽的牢骚,写不完的“恶心”。从来没有考虑有一天讲完了所有的话然后剩下的只有沉默的顾忌。在她面前,好象只剩得翻江倒海的倾诉,看见了“铁马”,看见了她,仿佛就看见了整个世界,我难以剖析我对她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怎样的一种心态,也许我俩太亲密了,有时我自己冷不防也会冒出“gay”的冲动。虽然她坦率、宽容,拥有女孩子无法企及的优点,也可说是她拥有女孩子没有的缺点,因为她毕竟是女生。 暑假终于到了,一切的狐疑紧跟着烟消云散。 生活其实挺美好的,一切的忧虑都没有存在的价值,幸福的感觉由自己给,愉悦也由自己把握,“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情境源于人类的心情。 表哥那座大大的房子,幽静、恬淡,只剩得表嫂的芬芳,而此刻我正漫无目的的在这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旋转,和大妈一起过来的,可刚进门大妈就走了,她说今晚有些很重要的事,晚些会回来。 我赶忙央求道“大妈一定要回来的哦!”大妈笑笑的答应了。 天色越来越晚了,我的内心不断浮现出很多不必要的恐怖,我真的要在这住两个月吗?我疑惑的感觉自己的心理与身体的分离。 “还是早些去洗澡休息吧!”我安慰自己! 正在这时,钥匙的碰撞把我从恐怖里解救出来,进门的是表哥,我的内心浮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也许就是那种期待落空时的失落吧!因为我一直认为也一直期盼先回家的是大妈;我一直不喜欢和一个并不太熟悉的男人单独在一起。 “妹妹来了,”表哥首先跟我打招呼。 “恩!”我不知所措的站着,顺便捞起了遥控器,缺乏心理安全的人总习惯性的手捏着东西去支持自己继续这谈话场面的维持。 “还没洗澡吗,你先去洗吧,我一身臭汗,等你洗好后我再去洗!” “好的”,我像抓到一个别人递来的救命稻草一股脑儿抱着自己的一包衣服冲进卫生间。 真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紧张,我暗暗痛骂自己的懦弱。 四周漫洒的温水把我紧紧包裹于一层雾蒙蒙里,我眯缝着眼睛从铺满雾气的镜子里看着自己模糊的胴体,并耐心抚摩着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丰满的乳房高傲的挺立着;修长的大腿大有没当模特的委屈;那一片茂密的非洲森林正有一股等待着一个猎人冒犯的嫌疑…… 霎时,我浮现出少女脸色的潮红,为自己刚才不自觉的冲动想法而可耻。 谁也无法想象那一天洗澡我会闹出多么大的尴尬笑话,我随手抓起的一包物品竟然只是衣服,没有内衣和裤子,让表哥去拿吗?那再次面对时会有多大的难为,还是等等吧,大妈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单一性的等待,时间总会无端的漫长,傻傻的光着身子在卫生间里呆了一个多小时,这几乎令我窒息,门外偶尔也会响起脚步声,间歇又停了。 我不得不大吼了声“哥哥”——爸爸走时嘱咐过我,表哥一直叫爸爸“叔叔”,而且一直叫的很亲切,所以爸爸叫我也不可怠慢了大伯一家的盛情,以后就“大伯”“大妈”“哥哥”这样叫! “有事吗?” “大妈还没回来吗?” “没呢!” “我……我……” “有什么事吗?” “你帮我把外面的几个塑料袋拎过来!”我羞于在表哥面前去表达那样的女性衣物,表哥是结过婚的人,对那样的女性衣物肯定相当敏感,我不想去刺痛他的心。 “哦——就放门口了!我现在回卧室去。” 门外放着我三大包的物品,上面还放了一件睡衣,一张纸“新的,夏天在家穿牛仔裤太闷了!fei!” 我无法拒绝表哥的盛情,那件白色睡裙上点缀着朵朵紫色小花,很漂亮,立刻不大不小地套在我身上,表嫂的身材肯定很好,只可惜没来得及去穿表哥为她买的睡裙了,我无不惋惜的想。 收拾好衣物,表哥也从房里出来了。 “挺好看的!” “谢谢!表哥为表嫂买的吧!” “前几天在夏装展销市场上看到,觉得漂亮就买了,现在可以发挥用处了。” 难以想象表哥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他的脸上依旧浮现着淡淡的笑。 “怪不得你在卫生间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晕倒在里面了呢!” “怎么可能呢!我身体好着呢!”我这才发现原来那来回走动的脚步是表哥担心我晕倒的见证。 “身体应该的确不错,看你都长胖了!” “哪有?”我紧张的询问。 “脸上啊,肥嘟嘟的!” “健康就好!” “可人家都说”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呢”。 “反正现在没人要看,我才不怕胖呢!” “现在我不就看着你吗?” “你是我哥哥啊,难道你会在意我的样貌?” “跟妹妹开玩笑的,健康的确是最重要的,还有开心!像你们这么大的姑娘能想到健康重要这一点就很好了!” 表哥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提醒我去上网查查有关电脑方面的资料。 我惊异的看着他,“哥哥怎么会知道我想买电脑的?” “你爸走的时候跟我打过招呼了,这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只是你一直没提起,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去问,怕影响你学习!” “可我根本不懂那些芯片处理器什么的,看了也不知道哪个好,看了也没用,还是哥哥帮我查查,拜托了!” “那一起去吧,毕竟是你买电脑,最终决定权还在于你,我提供参考意见。” 买双核是肯定的,至于芯片处理器是酷睿2、奔腾还是什么的,表哥查了一大堆资料;对电脑怎样的品牌,表哥建议我还是去买联想,惠普虽然属于世界500强,外部硬件也很漂亮,可内部芯片不可靠;而联想呢,毕竟在中国可排第一,国内产品不用担心电脑内部构造,而且联想自身品牌就比要,它还收购了性能极好的ibm知名品牌,中国政府级别一般就使用同方、联想等牌子。再说我们完全有支持国产的必要。表哥一一向我讲解,我一头雾水的猛点头。 突然发现表哥的眼睛跟我父亲的很像,深邃的眸子似乎总在告诉我——“25岁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年龄,爸爸希望你能理解我,理解大妈,理解表哥!” 表哥的周休——星期六全浪费在金陵诸多数码城,星期日一早他就拉着我去把那个6999块的联想捧回了家,还为我接好了无线路游网卡,安装好了必备的windows-xp、杀毒软件等程序,并且叮嘱我千万保存他的qq号码、e-mail和blog地址。 那一天我捧着新买的“笔笔”在床上上网,一上就是一个通宵。 醒来时表哥早已奔驰在中国某条高速公路线上了。 那天大妈出去是为我联系家教的,她担心联系不成功,所以事先就没告诉我,大妈告诉我家教的对象是个初一的小男孩,要求补习英语和数学,时间从下午两点到五点,工资于我而言也相当丰厚——一小时二十元,一样有周休。 工作的全面落实让我的兴奋又升一个层次,“笔笔”的到来还蒙住着我的高兴;家教是我社会经历的第二次展现。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威慑力去驯服一个初一的调皮小男生来耐心听我的讲解,只是工作第一天,小男孩就告诉我我长的很漂亮,所以他愿意好好听我的话! 小男孩该有多么的纯真,他心甘情愿的想听某个人的言语只是因为她长的漂亮,我不知道社会堕落到怎样的地步,难道“容颜姣好是一切的通行证”吗?虽然别人会认为我已有足够的天生资本去悠闲,可我依旧愿意去伤心。因为这个社会除了需要美貌,同样也需要金钱、权利和地位,而我拥有的只是其中的四分之一,是并非靠我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其中的四分之一。 周六、周日是个美好的日子,可以尽情的挥霍时间,让人类的白昼与黑夜彻底颠倒,为了尽情挥霍电脑的用处,我成为这黑夜与白昼颠倒的人类一分子,我也说服大妈跟着我一起去堕落。 大妈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经不起我的诱惑也沉浸在青春偶像剧的醉生梦死中,为了让我们能更悠闲的躺在床上看偶像,我和大妈还走遍乐购、沃尔玛去挑选最好的放在床上的电脑桌。 看了《转角遇到爱》《海豚弯恋人》《深情密码》,又看《宫s》《蓝色生死恋》《人鱼小姐》;从《麻雀变凤凰》《my-girl》《放羊的星星》又到《大汉天子》《少年天子》《康熙王朝》《金华烟云》…… 有一天,我紧张的告诉大妈我们错过来了《宫》,那可跟《宫s》完全不一样,《宫》曾经很火暴,更入市场就风靡亚洲,大妈也急不可耐的要求通宵了。 毕竟上了年纪,大妈看着看着就看睡着了,第二天她又会直嚷嚷背疼,我则无不骄傲的说起昨天的剧情,边替大妈敲背边解说,“男主人昨天和女主角昨天亲嘴了”亦或“他们俩又吵架了,而且分手了,闹的很凶”,大妈便气咻咻的说决定,“今晚,我怎么也得熬下去,到时要是睡着了,你就狠狠的掐我!” 跟着剧情,我跟大妈一起哭,一起笑,表哥时常过来打听虚实,害怕我和大妈闹状况。 《宫》立马成为我和大妈最爱看的青春偶像剧,我们比以往拥有有更多谈论的的话题,我们吃饭时说,睡觉时说,一有空就坐下来讨论接下去会有怎样的变故,表哥总会疑惑的看着我们“有那么好看吗?要不今晚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看。” “好啊,好啊,看了你肯定喜欢!” “你表哥年纪大了,一准不喜欢看!” “那可不一定,大妈不也很喜欢吗?” “我跟他可不一样,我的心理年龄还不到18岁!” 哈哈…… 自从我来了,表哥和大妈总会很开心,大妈和表哥的母子关系也渐渐融洽。 我总觉得高兴可以很好地减少世间的烦恼大妈有时也会无限感慨的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你妈妈的命可真好啊!” “那我现在就是你的女儿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有两个妈妈了!” “呵呵……你看你的小嘴有多甜!” 表哥晚上真的来了,大妈撵他都撵不走。 “哎呀,明天是星期六了!就让我陪你看看吧!”表哥可怜的央求道。 “可你也有电脑啊!你自己一个人看不是更清净?”大妈仍旧义正严词的拒绝。 “可一个人看实在没意思!小妹肯定会让我看,对吧?小妹!” “那当然,资源共享么!” 表哥也挤上了床,很亲热的靠在大妈的身上。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宫》了。因为大妈没看完,所以我愿意陪她再看一遍。 《宫》正在放男女主角合房,剧情我都已经烂熟于心了,可我依旧很耐心,谁要让我最爱看它呢! 大妈巧在关键时刻要上厕所,我直嚷嚷,“这集可最精彩了,大妈你可千万不能走啊!” “可尿尿不能憋啊!” 大妈还是走了,床上只剩得我和表哥,就像电脑的屏幕上只有男主角和女主角,喝了春药的男主人公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时时朝女主角前后抖动的睡衣里斜瞄。 我的脸也跟着红了,因为我只穿了那件白色点缀着紫色小花的睡裙,里面可没穿内衣。我想去抽枕头,可被表哥压着,手上也没有临时救济的东西往胸前抱,大妈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进来。 冷不防,肩膀一下子沉甸甸的,原来表哥睡着了,他的脑袋顺势滑落在我的肩膀上,俏皮的头发总往我的脖颈里钻,总觉得有张火热的嘴唇在噬啮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不由得心跳加快,表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睡着了?此刻,我急切盼望大妈能早点回到卧室!可…… 酸痛的肩膀越来越软,表哥也不断往下滑,最后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了,他的手也搭在我的手上,很紧、很紧的压着,就像一个男人对女人急切渴望的用力。 有谁能感觉到一个刚刚失恋不久的清秀女子和已经单身六年的男人肌肤与肌肤之亲的躺在一张床上,并且在青春偶像剧的引逗下会有怎样的心情。 表哥睡着了,大妈不知怎么了,就独自留我一人清醒的坐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电视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如果表嫂看见这样的情景会有怎样的想法? 我深切体会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痛苦! 这痛苦是在我的挣扎中解脱出来的,表哥终于醒了,脑袋很沉的样子,他依旧躺着,嘴里喃喃的说“让我再躺几分钟吧,我很累!” 几分钟又延续到几十分钟的漫长,我不忍心去打扰熟睡的表哥,心里也蓦然强烈同情起表哥。 六年的单身生活让一个30岁的男人去独自忍受,那是多么的残忍,更何况他曾经风流过、放荡过,这让他怎样去支撑孤身一人在这空荡寂寞的屋子里游荡,更让自己的心灵去默默承受着这沉重的负罪和伤感。 也许他一直都在暗暗思念他的妻子,想念他们的孩子,梦想着自己一家三口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去一片幽静的花园野餐——和妻子重新谈一场恋爱,让自己重新去回味大学生活,大家共同沐浴在双方爱情结晶的欢声笑语中! 我禁不住抚摩着表哥的头发,细腻柔软的秀发让我备感塌实,忽然脑海里冒出梁朝伟在海飞丝广告里的那句台词,想起那双忧郁的眼神……也许我和他一样也在寻找一副坚强有力的臂膀。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而且一直梦见自己的脑袋下垫着一个毛茸茸的圆球…… 睁看眼睛从窗户的缝隙里看见表哥在阳台上浇花,电脑也被移到了一旁,我依旧这样安静的躺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不去想大妈昨晚为何不明踪影;昨晚我和表哥不可能的可能!我始终坚信着处女地的开垦者不可能就这样辛苦耕耘过后,立刻又无影无踪了! 少想一些,生活就美好很多! 不禁想起自己在一本外国诗集中读到的诗句:正因为厄运没落在我身上,所以我要尽享快乐…… 卧室门口碰见表哥时,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空气也凝固了,我尽量低头避免目光的相撞。 “大妈去买菜了!” “哦!” “昨晚对不起,我睡着了,醒来时看见你也睡着了,所以就把电脑关了。每天对着电脑,小心长痘哦!所以记着上网后要马上洗脸!” “哦!” “昨晚我妈你知道到哪里去了吗?” 我急切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上厕所后就跑到厨房去喝水了,后来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去厨房的时候,她还睡的香呢!” 表哥边说边笑,想象着大妈真够逗的样子,我也跟着笑了! 至于昨晚我和表哥睡在一张床上她应该是不知道的,那份尴尬就埋藏在心底,只有天知、地知、表哥知和我知了,反正不应该发生的也没发生!我的心情跟着舒畅了! 下午大伯回来了,跟着大妈、表哥住了那么久,当初的不亲反倒更亲了,见到大伯我反倒有些不自在,也在暗暗为自己第一天见面时的过分亲切而尴尬。 表哥提议晚饭去kfc,大妈举双手赞成,天天忙于做饭的家庭主妇偶尔一次能够逃过,那可是天大的快乐。 中国的kfc永远宾客满座,顶着酷热排队的也有不少,中国人崇洋媚外的现实啊! 车上、路上,大伯、大妈总不断用金陵方言跟来往行人频频打招呼,只是偶有一些听起来非常刺耳——“这是你家儿媳妇?长的真够漂亮的,你们家飞真有福气啊!” 表哥总是无奈的摇摇头,拼命抢去解释却又被对方的言语撞了回来,最后,他不得不跟着默认了! 我也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身后总会迎来别人的指指点点,我转而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值了,世界上“三人成虎”的现实毕竟是少数,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有劲让他们说去好了,中国人向来喜欢处处练习“嘴巴功夫”! 如今我也学会了找种种借口让自己幸福,开脱的本领源于闵敏的功劳,如果不是闵敏的不断劝慰,我无法想象跟应莎那样的人生活的后果,许是疯了?不疯也傻了! 从kfc出来我们“一家子”又去了超市,大妈挑了一大堆水饺、馄饨、汤圆、泡面、饮料等速食食品,她又买了鱼、肉、蛋及瓜果、蔬菜等。 我正纳闷着,大伯向我解释说下星期我可能就一个人在家了,因为他和大妈有事要外出,大概要一个星期,大伯说如果我不想做饭就吃点速食,先让我委屈一星期。至于表哥就不用多管了,反正他除周休外就很少回家。大伯同时还叮嘱表哥有空就回来看看我,毕竟一 第四章 可能里的不可能 那的确是表哥的脚步声,此刻他已站在我的身后,刚才的操作有序忽然因为表哥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束手无策,我已忘记现在是该去切番茄还是莴苣,亦或是去安慰高压锅里猪肉的不停呼叫。 时间在此刻陷入僵局。 表哥伸手关掉了煤气灶。 我刚要转身回望时,他的双手紧紧搂住了我纤细的腰,那样的一搂促动着我全身的血液往上窜,脸一下子变得燥热,此刻我不知道怎样去回敬他的反搂背,是拒绝还是更心甘情愿的让他抱的更紧,手中的菜刀也乘机亲了我一下,耳边传来了表哥的啜泣,那一刻,表哥别提有多伤心了,他哭得像个受尽了委屈的男孩,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去推开他,去更彻底的推开一个六年孤独的男人,高压锅里猪肉的“咿咿呀呀”声渐渐小了,表哥的哭泣也没了踪影,似乎他因为没了更强有力的声音去掩盖他的哭泣,眼睛就开始变得羞怯了,眼泪也带着喉管班师回朝了,可那双强有力的大手似乎并没有松开的想法,我的腰枝也慢慢渗出汗珠,菜刀也亲出了我无名指的小口,滴尽了血——那是处女的鲜血,如果这处女的血在床上渗出,那我的人生将因此而彻底改变,可我…… 我心如乱麻,一切的行为如同受人牵制的木偶娃娃,麻木的受着表哥的操纵,没半点反抗的自由——其实是我实在不忍心去伤害已经寂寞了六年的男人。 表哥的拥抱纯粹只是拥抱,偶尔几滴眼珠扎进我的衣服,在我滑溜溜的背上挪动,搔得我羞愧难忍。 高压锅终于敲无声息,空气里只剩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轻微的喘息,以及两颗年轻的心脏互相的冲撞。 表哥似乎看见了我无名指上的血口,他的拥抱转而移向紧紧拽紧我的手,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的伤口,好象眼神能控制我全身血液的流动,专心治愈我因他而遭来的菜刀的偷袭。 表哥为我清洗好伤口,又贴上一张创口贴,并让我乖乖的去上网,做饭的重担转而由他承担。 房间里,现在只剩下了我不安的脚步声。 转望厨房表哥的身影,我仿佛看见了殷剑,不禁回忆起在紫云英花田里的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厨房,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冲动的去拥抱表哥,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就像抱住了整个世界,我的头脑不断用理智警告我“那不是殷剑,那是我表哥啊!即使是殷剑,可我们已经分手了,而我却不愿意松手放开”我的世界“。 我悄悄的流泪了。 表哥解开了我的手,我赶忙拭干眼泪,手转而被他死死的捏着,我毫无准备的去迎接他火热的嘴唇,口腔里的唾液几经翻搅,有些咸,那是我和表哥共同的泪——表哥其实一直在哭,表哥在哭他过去的放荡,哭他早逝的妻子,哭他流浪世界的孩子,而我的眼泪实在流的有些莫名其妙,也许是怜悯眼前这位男人的经历,也许我早已在不知觉间坠落到这不能叫“爱情”的旋涡里。 晚饭吃的单调、乏味,整一个沉默的空间里变成了表哥一人的回忆与解释。 道歉已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一声声“对不起”不可能去缓和两个人共同的错误。 “你长的真像我的妻子,身材像,脸型像,连习惯也像!” 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被一个男人当做另一个女人附属品的存在,可我依旧耐心去咀嚼那一口口没有一点点麦芽糖嚼劲的饭菜。 “我和她是同一个大学的同一个专业的,跟你一样是中文系的,她其实长的并不非常漂亮,但身材很好,在学校社团联当过礼仪小姐,那一次,我的论文发表在外校期刊网上而获得学校奖励,当时正是她颁的奖,后来我们经过同学介绍认识了,没有多大的感情曲折,也谈不上爱情而言,属于学校最普通的一对情侣,后来她怀孕了,她因为我,我为了她,双双都休了学,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可孩子却掉了!……” 表哥沉吟半刻,呆呆的望着那碗番茄炒蛋。 “两个人的结合正如这番茄和蛋,其实他们自己都讲不出为什么要组合在一起,就莫名其妙的被他人撮合在一起了,谁也讲不出为什么要在一起,大家说”营养好“就营养好,慢慢的,自己也觉得挺般配。恋爱和结婚不一样,前者可以凑合着使用,后者却如眼睛里的沙子,容不得半点容忍与含糊。时间一长渐渐忘却了曾经的梦想和追求,也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追求的目标,眼前的生活也陷入了困境,任自己去放荡,麻木地过一天算一天!” 表哥的叙述很冷静,冷静的就像跟我在讲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的历史。 “男人都是用身体去说话的,善于思考的女人无法去想象男人的历史逻辑,女人最终总会慢慢堕落为社会最平庸的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法让我备加反感,于是,我也变得越来越散漫,生活里自己想的最远的由曾经满腔的文学梦到今天的只看到下一秒!时间真是残忍,留给我的除了沧桑和悔恨之外,就只有衰老了!” “后来,她因为我死了,我心里一直存在对她的歉疚,曾经有多放荡,如今的歉疚就会有多深!” 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这位受伤的男人,也无法去评价他们的婚姻孰对孰错,25岁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年龄,25岁以后犯错误的人都在为他们的25岁偿还青春。 爱情之事不能用值得与不值得、必要与不必要去想的,任由他们消弭在云天里,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我只有沉默。 “都过去这么久了,时间也冲淡了曾经的一切,过一个单身人的生活也挺好的!” 真的挺好吗?年轻时的梦想与追求就任它们烟消云散?人生就这样终结,生活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生活本是多姿多彩的,各人有各自的生活空间谁也无法对他人的生活评头品足,此刻,我能做到的只有聆听。 晚上表哥邀请我去看最新上映的恐怖大片《鬼来电》,并吓唬我说看了之后我肯定就不敢用手机了,邀请我一起看,其实是为了我多省手机的耗费! “有那么恐怖吗?” “那是当然的,我看你现在就怕了!” “谁怕了?” “那先放一部老一点的恐怖片给你压压底,《午夜凶铃》怎么样啊?” “听说还蛮经典的!那得让我先去抱个枕头。” “干吗要抱个枕头呢?要是害怕就抱着我,不行吗?” “谁说我害怕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吧!” 电脑的屏幕上发着幽暗的光,电灯也断开了,四周静悄悄的,房间里弥漫着一层诡秘是神色。 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抱个枕头,可影片里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件让我失去了重回卧室的勇气,心里暗暗责骂自己不该逞能去看什么鬼片。 真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顿时觉得全身毛骨悚然,不自觉间,我已经紧紧的抱住了表哥的胳膊,表哥也拽紧我的手——我觉得他自己也很害怕。 一个恍惚,突然发现屏幕里爬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色睡裙的女人,我也跟着一下子从凳子上跌落下来,也不管是啥东西,抓到一个能抱的就往怀里使劲藏,不巧,抱住的又是表哥,他看我摔倒后就起身拉我,几乎魂飞魄散的我紧紧的勒住他,就像掉进河里的孩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不肯松手。 我打开灯就往卧室钻,表哥拉着我的手不肯放,那双美丽的眸子不自觉间落下了两颗亮晶晶的珍珠。 “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 谁也无法忍受那样的诱惑,谁也无法控制自己去拒绝那样的恳求。 “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那是一个寂寞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呼唤,那是胆小的女人无法拒绝的安慰!我们彼此抱紧对方,互相用温暖去冲淡曾经的感伤,用最真切的体温去升华心中的那份勇气,既亲密无间又相敬如宾。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8月25日补课教师的生涯就要结束了,暑假生活也接近了尾声。 一早,我就接到了闵敏的电话,她说她现在已经在车上了,中午就到学校,她提前回学校是为了逛逛金陵市区,打电话是邀请我作陪,我盛情难却,爽快的答应了,并做出了去车站接站的伟大决定,希望能给她一个特大的惊喜和感动。 整个房子静悄悄的,仿佛房子也沉浸在早上的贪睡里,看来表哥也打算只过半天生活(上午睡上一整天)的伟大决定了。 我怕打扰他的美梦就写了张留言条:早上好! 妹妹我今天要去逛街了,可能一整天都不回家了。冰箱里有吃的,记得及时解决温饱!有事发我短信! 王子男即日彻底逛完金陵城的计划在一天完成几乎是妄想。我提议先去金陵数码城,闵敏举双手赞成,闵敏对金陵城的了解不比我多,我因暑假买电脑早已背熟了路线,所以多少占些优势。 去数码城是我早已做出的决定——在大伯家住了那么久,又受到小男孩一家的友好对待,我觉得自己在结束这以前应该留下点什么(以前在家的时候爸妈都告戒过我无论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都应该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能让了解你或认识你不久的人都能在不经意间想起你)以在自己的暑假生活上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大妈爱听音乐,小男孩的父母渴望他学好英语,所以我决定送他们mp3。英语和音乐的学习要注重语言环境和氛围,多听多读,自然融会贯通,并非更高科技的电脑定是学习的最好手段,mp3轻微、耐用,下载方便,提供了很好的学习条件。 金陵城不知是已走在科技的前端,还是藐视一切数码产品的存在,mp3的价格很便宜,1g容量的纽曼只要99元,我一下子就买了三部,一部留给自己,一部送给我那长不大的大妈,一部送给那位很听我话的小男孩。 那天,只和闵敏逛遍了金陵的数码城,收获倒也挺丰厚。我本要跟着闵敏一起回学校的,可必备的日用品都放在表哥家了,还是不得不去他家了。 表哥开的门,一脸的倦容。他说一人在家就睡了一整天,人反倒觉得更累了。 我也开始没大没小展开了严肃批评“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自己照顾好自己,睡久了,骨头会酥掉的!” 我借用表哥的电脑下载了东西。 细心的我自然不会忘记下载好音乐与英语,大妈级的人物自然都欣赏现今的流行口水歌如《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以及五十年代的经典老歌,而初一小男孩对美国大片《小鬼当家》《完美的世界》等会情有独衷。 而我更喜欢西方的古典乐曲,我喜欢《梦中的婚礼》《小乐曲》那样舒缓的旋律,也喜欢俄罗斯民歌的高亢和自然…… 千千静听里正在外放《春天的华尔兹》,那是我喜欢的乐曲——在大学的一年里,我最衷爱的阅读选择方向就是西方古典名著,也经常投入到学校影评协会的经典电影的回放中,比如《傲慢与偏见》《飘》《德伯家的苔丝》……影片里的舞会总让我神往,我常常无比羡慕的崇拜英国绅士身着燕尾服时的翩翩起舞,“爱屋及乌”,我对华尔兹也有很大程度的迷恋。 拌着华尔兹的旋律,我不禁也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小姐,请你跳个舞,好吗?” “好啊!” 我大大方方的答应了。 “不愧是金陵大学的,果然跳的不错!” “此话怎讲!” “金陵人向来流传金陵大学的学生有三大嗜好——写作、打牌与跳舞,否则就枉为金陵学子了!” “是吗,第一次听说的!” 旋转……旋转…… 拥抱……拥抱…… 没有表哥表妹的情谊,只剩得男人与女人的欣悦! 世界真美好! 明天一过,后天我就决定返校了,校园里有着闵敏对我的期待,而此刻我的心中又多了份牵挂。 星期日我把mp3送给了小男孩…… 走的时候在表哥的卧室里放了一瓶桔梗花,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心里时时泛起那句“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 那是表哥的呼唤,一个寂寞的男人的渴望! 表哥,我走了,我会经常过来陪你的,我会用心回馈你的孤独! 现在就让桔梗花与你相伴! 室友都回来了,相对于她们,我的“提前”倒有些“姗姗来迟”。大家一见面,自不必会忘记相互的拥抱,就像离别时的吻别那样的顺理成章。 在大学校园里,同性与异性的拥抱已经成为司空见惯的日用品,但我依旧存在些不能“入乡随俗”习气,有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固执的习惯而被人认做“绝情”,就如曾经没有留给殷剑最后一个拥抱。 “没有适应我们的环境,只有我们去适应环境”,校园里“一切不可能的可能都转化为可能了!” “好漂亮的水晶,给我的吗?”我一进门就惊异的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有个扎眼的水晶手链,大红大紫的珠子不协调的凑合在一起,虽然很俗气但依旧不失为漂亮,大有“后现代”风格的嫌疑。 “应莎送的,我们也有一条!” “她家男人在水晶之城浦江,听她说浦江卖一两块的水晶在外面要卖一两百呢!” “她男人真是有心,听说她们的关系很好!现在应莎真是幸福啊!刚回来就被她男人约出去了!” 室友争先恐后的回答。 “她家男人?” “就是顾小北啊,人长的很帅,家境也好,而且还是校学生会主席呢!” “我们的应莎真是掉到幸福窟窿里去了,傍得个金龟婿!” “对啊,最难得的是顾小北对她特好!” 室友们无不羡慕的说。 正在这时,闵敏也从隔壁窜进来了,空气早散漫了亲切,我的心暖洋洋的。 “哇!这么漂亮的水晶是哪个男人送的?” “不是啦,应莎送的!” “五块钱竟然买到这么一个漂亮的水晶!” “五块钱?那外面要卖到五百块呢!” “有那么夸张吗?” “你要是喜欢,我就卖给你好了,看你我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就四百块吧!” “最近我穷死了,你还坑我!” “说笑呢,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我从来都不喜欢带什么首饰的!” “那怎么行,人家送你的,你又送掉别人的人情,多不好啊!” “对啊,应莎还特意挑个漂亮的给你呢!她叮嘱我们大家每天都要带着,就当是寝室的”幸运四环“,而且听她说水晶有利于身体健康。” 室友总是急不可耐的为应莎解释一切,慢慢的,我也感动于应莎的细心,再这样拒绝也对不起别人,于是我就大大方方的把水晶链套在手上,24颗珠子环绕着我的胳膊,总会时时被它们每一分子轮流亲一口。 顾小北也挺有心的,深深爱着应莎不说,还想着她的室友,我小心的想。 日子一天天流逝,每秒都沉浸在上网的乐趣里,感觉自己的生活平静而塌实。 暑假里两个月的青春偶像剧的大补习让我现在有了反胃的欲望,现在上网主要是去“榕树下”“中华读书网”“起点中文网”等网站看看文章,也会去新浪网上浏览新闻网页,饱读国家大事和世界动态以及娱乐报导的人气明星。我还会利用更多的闲暇去看电影,电影不是电视剧,它放映的时间短,却浓缩更多的精华,阐释更大的人生道理,特别是电影中的文艺片。 在大学里,成绩好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什么,这在大一时,爸爸就警告过我,现在大二了,我才深切体会到作为一名大学生要做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观军事,右看娱乐的重要性。 从前三点一线的生活只因增加一点而纵横交错成多条线。 平静的生活有时候也有兴奋的存在。 到学校后,我相继收到表哥、小男孩以及小男孩父亲的来信。 表哥的信其实不能叫信,只是白朗宁夫人的一首诗——《我的棕榈树》:我想你,我的想思围抱住你,绕着你而抽芽,像蔓藤卷缠和树木遍生硕大的叶瓣…… 可是我的棕榈树呀,你该明白我怎愿怀着我的相思而失去了最亲更宝贵的你! 我宁可你显现你自己的存在,像一株坚强的棕榈沙沙地摇撼树干在你的阴影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洋溢着深深的喜悦我再不想你我是那么得贴近你——我的棕榈树。 既然有成语叫“交错盘亘”,那天我就寄去了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学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象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也不止象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相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吹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象刀象剑也象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象沉重的叹息,/又象英勇的火炬/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不去深究诗歌意义存在,只是因为我喜欢这首诗。 小男孩和他父亲的信夹在同一张信封里,看着那稚嫩的手笔,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小男孩的父亲不断感谢我暑假对他儿子的悉心教导,并告知我小男孩在第一次数学和英语考试里分数全在90分以上,他和他的妻子诚恳的邀请我去他们家玩,小男孩也盼望我能在下一个暑假帮他补习功课。 天下父母心,有谁能去指责父母的用心良苦呢? 此刻,我也陷入了想家的情绪里,暑假两个月的疯狂,让我几乎忘却了家里的爸爸妈妈和姐姐,而曾经一旦有这样不安的罪恶心翻腾时,我总会以“恋家的孩子没出息”加以搪塞与安慰自己。 也许我真的变了!大学里又有哪一个人不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质的变化,只是大家都不曾觉察。 没有经历过恋爱的女人和恋爱失败的女人她们都不会因为偶然的失败而对婚姻失去幻想,但二者存在的最大分歧就在于对浪漫恋情的截然不同的态度。 没有尝试过恋爱滋味的女人,她们对爱情的执着和渴望是无法用光年来计算的。她们耐心的去憧憬自己一生肯定会得到却迟迟未到的恋情;她们也会更耐心的去倾听那些爱情成功者的诉说,就像自己是者爱情女主角那样的陶醉。 而恋爱失败的女人则能以最清醒的态度把浪漫归咎于小儿科系列,即人们通常所说的“旁观者清的姿势”。 大学里,也是人生第一次感情的不宣而散铸就了我“爱情失败者”的楷模地位,而应莎则在顷刻之间上升到室友顶礼膜拜的爱情女主角的宝座,虽然我比她更漂亮,更有智慧。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嫉妒心理在作祟,但对于她一次次的“视觉强奸”而大为恼火,也许这大二我有太多时间在寝室闲暇,无形中增加了跟室友的摩擦。 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再次回归到中学时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心境中去,也无端升起自己曾经对大学生活强烈渴望心态的怀疑,我想以后进入社会后,我又会重新燃烧起对大学校园风情的无限眷恋,这真像人们常常所说的“当你懂得珍惜的时候,已经意味着某种东西已经不存在了”。 平庸的我无法超越平庸人的狭窄思维,所以我总活在后悔里。 成功与骄傲是紧密相连的孪生姐妹。 因为成功角逐为“爱情女主角”的荣誉,所以可以尽情的宣泄“自己数不尽的恋爱”——一年级会用一毛钱的茶水去勾引才认识一天的同桌;三年级能与班长以“老公”“老婆”相称;六年级为“爱情”而离家出走;初一开始与男生频频约会;初二定了生死情缘…… “经历意味着一切”,可在爱情方面“经验多”“阅历深”是十分可怕的事,我以自己的狭窄的视力范围觉得“爱首先意味着献给,把自己的精神力量献给爱侣,为他用心缔造幸福”,而并非以自己生命里“曾经出现的他”加以炫耀。 “明天我生日,我们家男人请你们吃饭,一起去吧!” 应莎终于从她爱情经历的现身演说中解脱出来,回转身对我发出邀请。 “明天啊,明天我很忙呢!” 我一直不希望自己与应莎有太多的交集,更不希望去见她男人顾小北,我怕看见他就想起殷剑,想起表哥。 可以说,在大学里顾小北是第一个波及我生活的男人,因为他的存在,才有我和殷剑的爱情;因为他的存在,我才成为表哥和殷剑之间的女人,表哥和殷剑之间的交集本可以随着殷红的香消云散而不复存在,可我却不自觉间让他们重新发生碰撞,“帮助”他们连接仇恨;又因为他的存在,我梦想里的大学生活而毁容…… 顾小北啊,顾小北,我都没有看见过你,你却无形中毁了我一切! “明天星期六,你也有事吗?” “白天早安排好了,晚上可能会有空!” “就是晚上请你们去。去啦,我一年只有一个生日,如果你害怕寂寞,可以带”家属“的”。 大学生口中的“家属”特指关系亲密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而应莎所说的我的“家属”就是指闵敏了。 应莎向来看不起闵敏,常常指使闵敏去做些“搬运工”的重活,她常常把闵敏当做男人看待,而闵敏倒也乐意奉献自己的体力为她效劳,不过偶尔也会在我面前发发牢骚。 顾小北的确一表人才,天生的优厚条件和余生俱来的家境,让他多了几分神秘,他的确无可挑剔——家境殷富,相貌堂堂,成绩超长,是和殷剑同年级的美术专业学生。 顾小北总会在举手投足间显得帅气十足,而那正是女生的着迷点。 应莎一见顾小北,整个人都癫狂起来,说话也变得娇滴滴,室友无不投去羡慕的眼神。 闵敏莫名其妙的愤怒起来“女人是男人的一条宠物,只要多摸几下,她就能幸福的不得了!” 闵敏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我却觉得有些过火,其实与这相类似的话莎士比亚早在几百年前就借哈姆雷特之口——“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懦弱”对女人加以嘲讽。 浪漫的维持需要金钱的支持! 顾小北真是会笼络女人的情场高手,他的礼物让在场所有的女人艳羡——在我丰满的收藏中,这件东西不是最温馨、最出众的但我执意把它作为会见你的礼物,因为我知道它是你心里所想的——我爱你,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 灯光霎时熄灭,只剩得21只蜡烛发出悠悠的光,房间和人群立刻浸透在“happy-birthday”的喧哗里! 应莎激动得有些颤抖,脸红红的。 照例是许愿,一样的切蛋糕与分蛋糕和吃蛋糕。 “应莎,你许了什么愿啊?”室友开始起哄了,高调的声音让人几乎怀疑她们在有意引起顾小北对自己的更多注意。 第五章 灰姑娘的艳福 星期日,应莎又在催促室友起床去顾小北家——但周日早上最大的忌讳就是睡眠被人斩断。 “我生日,顾小北邀请你们也去他家,你们不是常常要去水晶之城玩的吗?不让你们走路,顾小北他家会有车来接的。” “你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 “我们家男人有钱,给我过两个生日不行吗!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我们还是比较想睡觉!” “这点面子都不给吗?”应莎显出很生气的样子。 “去去去,现在就起床”,室友按捺不住应莎的哭腔,都起床了! “对不起,我不去了!”我歉疚着说,头像爆炸了似的疼,昨晚喝了酒,很痛快,可一切的痛又等到今天去承受,酒向来给人的安慰只是一小片刻。 “又没叫她,看把她急的,”应莎轻轻的嘀咕着。 这不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 想到昨天的屈解,我的心阵阵的疼。 有谁尝试过“百口莫辩”的苦楚; 有谁陷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无奈; …… 18 房间里的“梭梭”声终于没了踪影,似有一股解脱的痛快,身陷于“被剥夺内心深层的寂寞那是更深层次的寂寞”的囹圄彻底解脱了。 室友都走了,走的很远了,甚至离开时都没有留下一句安慰的话!连闵敏也走了,昨天她作为我的家属参加了应莎的生日聚餐,今天她因为昨天善于调节气氛而正式被应莎邀请去顾小北家了。 我的头依旧晕乎乎的,伴随着撕裂的疼痛,感觉一切都很朦胧,思想好象已经脱离了身体,很累、很痛、很困……——世人妄想借酒消愁的壮举真令人佩服,而我认为那种安然面对“酒精后遗症”的气魄更让人肃然起敬。 耳畔总会想起妈妈的温柔细语。出门在外的孩子,生病的时候总是最想家的时候,想着想着就流泪了,其实想家无非是企求得到一份发自内心的安慰。 朦胧之中,电话响了,也许是幻听,可电话的确在不厌其烦的嘶鸣着…… 觉得自己好可怜,想得到一份小小的清静都成为极大的奢望。我只好挣扎着爬起来,去接那个不可能是我的电话。 “小男吗?是妈呀!” 世界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 听到妈妈的声音很感动、很激动,鼻子也越来越酸,眼泪扑漱漱的流。 “是小男吗?帮我叫下王子男好吗?” “妈,是我”。 “哦,小男啊,是妈呀,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家开的那个拉面馆生意好得不得了,仅仅大半年工夫就净赚了一万多块。小男,你在听吗?” “恩,妈,我在听!你讲呀,我就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哦,我打算和你爸把门面做的大一点,你说好吗?” “当然好啊!” “小男,家里现在不缺钱用了,你在外面要舍得吃些,该花的地方还是要花的,不要太亏待自己!啊~” “妈,我知道的,我很好,你们不要用担心我!” “哦,那就好,我们也很好,小男啊,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你在哭吗?还是你生病了?” “没有,妈,你又在瞎想了,我刚睡觉爬起来接你电话,所以声音听起来会怪怪的,妈,你以后就别乱想了,我真的很好的。” “哦,那就好!” “妈,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 “我们的身体都很好,身体好是个本!” 妈妈叫着我的名字挂断了电话。 想听妈妈的声音也听见了,哭也哭够了,觉得自己挺傻的,感觉自己还是很棒,家里一切都好,有什么值得去伤心呢! 我打开电脑记录了已经过去的痛苦: 年轻是我们的资本, 健康是我们摧残的条件。 在某年某月的某日里, 我生病了, 全身的痛—— 头痛、心痛、腰痛、手臂痛、腿痛…… 勉强支撑上完下午两节课, 我挣扎地跑回寝室, 人类最眷念的栖息之所总是无时无刻地为您敞开。 睡了,醒了;醒了,又睡了…… 好想爸妈, 尤其是此刻。 耳边终于响起爸妈亲切的问候, 后来才发现那是梦。 天黑了,室友回来了,寝室沸腾了,我的心更烦了—— 前窗是校乐队撕心裂肺的“死了都要爱”, 后门是隔壁寝室“千年等一回”的狂叫。 心,好痛,好痛! 上帝依旧在微笑, 地球仍然在旋转。 在1883年的3月14日,马克思是不是也如我这般绝望? 我不知道。 但我确信, 在2006年的7月16日,爷爷肯定比我更痛苦。 因为我年轻,我能继续看见第二天朝阳,即使今天是的淫雨菲菲的日子。 爷爷在那天却彻底的绝望了…… 世界上,亲情、爱情、友情并非可贵,只因他们错过了在你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除了自己, 除了健康! 记下痛苦未尝不是好事,虽然每一个人的人生里,回忆幸福总能带给我们更多的喜悦,可“前车之鉴”给人的警示意义更大,就像“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心动。 电话又响了,现在肯定不是找我的了,我心安理得的上着自己的小网。 电话那聒噪的“丁铃铃”逼得人发狂。 电话刚挂断,我的手机开始狂鸣。 我向来不接陌生人的电话,干脆直接关机了。 可手机刚被勒令安静后,电话又响了,想来今天注定事事跟我找茬。 “难道是催电费的?”我没好气的摘下听筒,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为何我伤心的时候总会那样倒霉!”瞎坐着闷想,觉得自己真委屈,眼泪又不自觉的在眼眶里转圈。 “修灯的,快来开门!” 此刻门又被敲的“咚咚”响。 “没灯坏,你找错门了!” “准没错,就是你这个寝室,先把门开开!” 无奈,我只好在睡裙外罩了件衬衣,汲拉着拖鞋去开门。 怎么会是他呢?顾小北! “应莎不在!”我没好气的丢出一句。 “谁找她了!” “那你找谁?” “找你!” “找我干吗?她们已经去你家了,你没看见吗?” “怎么没看见,我家司机来这儿来接的!” “那你还来干吗?” “不是说了嘛,找你的。快让我进去,你喜欢隔着门缝跟人讲话吗?小丫头,真不懂不礼貌。” 顾小北推开了门,径直走到了我的电脑旁。 “写诗呢,大作家!” “瞎写的,一首破诗。你别那么讽刺!” “怎么讽刺了,现在校园里能有几个女人会写诗,都是些只会看八卦消息、抹脂擦粉的‘绣花枕头’,没一点内涵!”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是实话啊!” “不跟你讲了。喂,你不陪着应莎,到我寝室来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 “找你到我家去啊!” “我没空!” “就上网有空?” “……” “怎么,生气了,我的大小姐!” “对了,你怎么混进来的,‘非因公男生不能进女生寝室’这你该知道啊!” “走进来的贝!”“说正经的。” “我说我是来修电脑的,看门的大妈见我这么帅,连证件都没扣压,就‘请’我进来了!” “先生,做人要谦虚点!” “你刚才叫我什么?” “先生!” “哎!再叫一声!” “你……!” “我怎么了?” “你怎么学杨过,油腔滑调!” “你也看武侠小说?” “难道你以为我高尚到只读徐志摩?” “说真的,你快换衣服吧!” “换衣服干吗?” “到我家去!快去吧,我帮你把风!” “……” “生气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一回头,紧张的满脸通红—— 顾小北掀起自己的衣服,把肚皮拍的“吧吧”响,他的肚脐眼上趴着一个中国足球运动员,连带着肚脐眼被一个大大的足球框住,肚脐眼旁缭绕着几笔,里面写着“跟我一样臭”! “怎么样,搞笑吧!” “流氓,出去!!!” “大作家,你这点都不懂啊,这叫‘形体艺术’,我这算是最浅近的。艺术也是文学的一种,而且可以说艺术是文学发展的最高层次,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你无权去猥亵艺术!” “我不会去的,你赶紧走吧,要是应莎看见了,说不定要想什么呢?” “能想什么?有什么可想的,她看见我来的!” “那她还不跟你翻脸?” “翻脸,她是我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朝我翻脸?我还没跟她翻脸呢?” “你朝她翻脸?” “对啊!我昨天跟她讲好的,要她叫上你们全寝室,还有昨天那个很壮的女生一起去我家的!可最后她竟然没叫你?” “别冤枉她,她叫我的,只是我不想去!” “无缘无故,你为什么不想去?不去我家,也可以去水晶之城玩啊!就当是旅游!我呢,当你们导游!” “那还不是去你家!” “小姐,我家哪有那么大,整一个浦江都是我家吗?”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头痛,脚酸,走不动路!” “谁让你走路了,我开车过来了!” “你开车?” “对啊,我老妈的车!” “我还没洗刷刷!” “那我等你!你快去呀!” “你没那个耐心?!” “那我帮你挑衣服,就省了点耐心了!快去吧!” “这么快就洗好了?”“对啊,那还想怎样?” “可你洗脸的毛巾、洗面奶都没拿!” “我从来都不用毛巾洗脸!” “那你用什么洗脸!” “用手啊,而且我也从来不碰洗面奶,你想想看,我连喝的奶都没有,哪有奶去洗脸!” “可你皮肤怎么还会这么好?” “天生的,没办法!有时候我觉得上天还是蛮公平的,知道我没那个财力去消费这些奢侈品,就赐给我天生的好皮囊!” “有道理。我没找着一件衣服啊!” “你怎么可以随便翻我的东西呢?” “不是跟你打过招呼了嘛!” “你先换衣服吧!我帮你把风!” “那谁来把你这个风!” “快进去换呀,我才不稀罕看你那个身材呢!看了也不养眼!” “知道没你家应莎的身材好!” “你比她的好!而且比她的好多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该平的平!总体来说还不错!”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们两个的我都看过了呀!” “应莎的你看过了,不是没那个可能,可我的……” “哎呀,你只穿件睡裙,又没穿文胸,还不等于没穿,你当我是瞎子啊?” “你好流氓!” “你能这样穿,还不允许我看吗?不跟你废话了,电脑已经关了,我们现在就走!” 顾小北拉着我就往外跑。 “去哪呀?现在就去你家吗?” “去了就知道了!” “小姐,请进!” “你的车!” “我老妈的车!” 那是我第一次坐在这样高级小车的副驾驶座位上——通体的白色,光华的流线,头上昂翘着“奔驰”的车标,那是传说中的“大奔”,叫起来的时候还带着点儿话音,骨子里充满了骄傲。 顾小北驰骋着“大奔”在“一百”停下,“你坐着, 我进去一下!” “搞什么鬼呢?” “送你的,要不先进去换上!” “谁让你买衣服了,搞得我们很熟悉的样子,我又不是去参加舞会!” “可我要带你去见我的爸妈啊!” “你应该带应莎去见的,衣服给她正合适呢!而且我从来都不喜欢黑色!”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 “跟着你的脸也这样白,幸亏我买了点化妆品。”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怎么可能呢?女孩子都很喜欢的呀!” “我是例外,难道不行吗?” “可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憔悴!” “又不是去相亲,要那么红干吗?再说今天是为了庆祝应莎的生日,我又不是女主角!” “那我让你成为今天的女主角,怎么样?” “瞎说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那条水晶手链呢!” “放在寝室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拿!” “那条手链不是……”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我和应莎邂逅的原委我也清楚了!”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我?” “昨晚我抱你回寝室,在路上的时候,你就全告诉我了!” “昨晚我喝醉了,你也信?” “就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我才更相信了!” “那你们……” “昨晚我也听到了,是无意中听见的!我这一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欺骗我——任何人都可以骂我、打我、恨我,就是不能欺骗我。世界上,为欺骗所付出的代价是最惨重的,新的谎言总可以把人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可是得到的却是难以自拔的悔恨!我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些欺骗我的人!我喜欢毫不做作的女生!” “可她也是因为喜欢你才那么做的!” “你真的只喜欢白色!” “还有紫色呢!” “那好,我记着了!钥匙给我吧,我去拿手链!” “它对你就那么重要?” “非常重要!” 看着顾小北越来越远去的身影,我心乱如麻。但感受更多的还是第一次坐在有钱人家的高级小车的喜悦,虽然有些别扭,可感觉的就一直那么好! 有钱人真好,做个有钱人更好了!要是我有100万,到底买什么好呢?我又想起我和闵敏经常考虑的问题! 顾小北一会儿就来了! “找着了?” “这条诺!”顾小北说着就扔进了垃圾桶。 “你怎么把它给扔了?那是应莎送给我们的‘幸运四环’”,我急忙开门去找那条被顾小北扔进垃圾桶的手链。 顾小北一把把我拽了回来,“难道我家穷得连条链子都买不起吗?” “我……”顾小北又把我推进了车,他帮我系好安全带,开着车走了! “我家在水晶之城,知道的水晶比你多,你知道吗?水晶是不能相互换着戴的,每条水晶都有因定的主人,带有他主人的磁性!……”“那人家在市场买的水晶呢,怎么办?” “那就先消磁,否则对人有相当的害处,它可以威胁人体各个生理器官!” “有那么严重吗?” “我像跟你开玩笑吗?”顾小北一脸的严肃,他接着说,“这话我已经跟应莎讲过了,她怎么可以把她戴过的水晶给你呢?” “你干吗那么生气,有害处的是针对我,又不是你们家应莎!” “可我在乎你,不行吗?” “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顾小北,请你不要那么轻浮,我也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些轻浮女人。车停下,我要回去!” “爱情是不可以用时间的长短去衡量价值的大小与意义的有无!你明白吗?” 顾小北紧紧捏着我的手。 “放开,你弄痛我了!” 第六章 女娃娃的痛症 19、 沉默也许是最好的缓冲剂!但世界上怜惜却更让人动心! “肚子饿了吧,给!我早为你准备好了!” “什么?” “面包,给你当早饭!没想到你们女生比我们男人还懒惰!为了睡懒觉早饭都顾不上吃!” “哪有啊,我昨天不是……” “对对对,昨天你喝醉了,还是我抱你回来的!不是吗?” “你……” “快吃吧,小心噎着了!” “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我的细心是为你而余生俱来的,平时都是些细心的女生为我准备早餐的!你应该是我生命里第一个不细心的女生吧,不知道你以后能不能像我现在这样细心的照顾我!” 顾小北的表情明显代表着挑逗,看起来有点讨厌。 “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细心,不知道就不要瞎说。再说啦,今天结束后,像你这样的大忙人也许一辈子都顾不得跟我说上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以后的生活都由我陪着,陪着你说话!” “小心应莎听见了,有你好看!”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为何总是要提起她呢!一提起她,我就……” “你们可是全校公认的金童玉女啊,不要辜负全校师生对你们的期望!” “我只为自己而活。再说我和应莎过去是,但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你怎么停车了?” “我家快到了,把你满是面包屑的嘴巴擦擦再进去!镜子!” “不用你帮忙,我向来不注重自己的外表,反正又没人看我,看我的人反正也知道我这样!” “你以为你是爱因斯坦?生活可以任由你这么自由洒脱吗?还说你喜欢白色,洒脱的人就应该喜欢黑色。你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擦点胭脂吧!” “我不会弄那些东西!” “没关系,我会,我来帮你!” “你以为你是贾宝玉啊!”我以牙还牙。 “我真的会,”顾小北看着我,仔细帮我擦起了胭脂,“我从小就看我妈弄这些,傻子也学会了!” 我的脸立刻红通通的,一直红到了耳根。 “你一直就这么朴素?” “因为我不懂得时尚,不懂时尚的人,他们的最好选择就是朴素。” “完了,擦的太多了,怎么办呢?” “什么,你不是说你会擦吗?那怎么办?” “哈哈,骗你的啦,是你自己的脸红了,是一种因心理变化——感动或者激动而引起的生理变化!” 顾小北似乎在我的眼里找着了什么,就一直盯着我,恍惚之间我也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四颗眼珠逗留片刻后,我立刻惊慌失措的回过头,顾小北迅速扭转我的头,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自然而然的驶进了他家的“皇宅深院”。 那是怎样的一座大房子呢,要比表哥家的大房子大多少倍啊! 门口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应莎挽着她的胳膊。 “应莎身旁的那位姑娘真漂亮!” “那是我老妈!” “不会吧!” “别瞎想了,下车吧!”顾小北拉着我走到了他妈妈身旁,一旁的应莎因为气愤而显得脸型有些扭曲。 “老妈,跟你介绍,这是王子男,是我的女朋友……” “的室友”应莎急忙接下去说,并且拉走了顾小北。 “啊,大姑娘长的真漂亮 !” “阿姨,您好!” “快进屋吧!” 我走在后边,应莎一手拉着顾小北、一手挽着顾小北的妈妈走在前边。 “要是我有100万,我就……可这房子也不知道要几个100万呢!”我默默的想。 “如果我以后能成为这座房子的女主人,那我就……” 虚荣是女人无法逾越的鸿沟。此刻,我的内心充满着像《傲慢与偏见》中伊丽莎白第一次到达西先生住宅一样的复杂心情。 有钱人真好! 顾小北的妈妈是个严肃的女人,只是她会对应莎流露出更多的宽慰,看得出她很喜欢她。 那天,一直都很热闹,而我…… 总觉得无意间室友给我更多的冷漠,我只好与闵敏搭讪,她也变得哼哼唧唧,“我遭谁惹谁了,”我愤愤的谴责自己,“被剥夺内心深层的寂寞,那是怎样的一种的寂寞啊!”曾经说这句话的先哲们一定也有同我今天这样尴尬吗? 倒是顾小北时常过来与我谈话解围,每次,他总会有好多对我说不完的秘密,引逗得我“咯咯”的笑,笑声让整个房间的热闹霎时湮灭了,每每这时,顾小北的妈妈总会委婉的建议,“小北啊,可不许冷落了其他女生,”然后对应莎投去胜利的瞥,应莎则抱以温柔的目光。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提起了殷剑,顾小北的妈妈受了刺激似的喋喋不休的询问起有关殷剑的一切,我不喜欢把过去事全让人知道,对于她不厌其烦的追问,我总是以微笑应之。 外表无论多么年轻的女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的心理总会自然而然堕落到老龄化的陷阱。初次见面,她们大多会更欣赏应莎外表的温柔,而我却给人以刚硬的表征,虽然我比应莎更漂亮,可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给人以“狐媚”的遐想,尽管我的骨子里根本与“狐媚”二字无缘, 中国人是无法改变现行的“刻板效应”和“首应效应”,就像顾小北的妈妈对我“狐媚”的猜测与对应莎“温柔”的根深蒂固。 热闹而盛大的生日聚会总算结束了,对我真是一种莫大的解脱,因为我不喜欢漫长的等待与人类冷漠的表情——等待是最漫长的绝望。 天空挂出了第一颗星星,黑夜即将落幕。 顾小北家的司机载着顾小北和五个女生驰骋在前往金陵大学的公路上。 公路平坦、笔直、无边,表哥也曾在这条公路上驰骋吗? “小北,这套裙子是送给我的吗?”应莎惊喜的发现汽车后坐上的黑色晚礼服,就是顾小北抛在后车座的那件。 “你想要,就拿去好了,把里面的胭脂留给我!” “有胭脂吗?你要胭脂做什么?” “没什么,我喜欢,喜欢还有理由吗?” “谢谢你了,小北!” 跟随着应莎,大家陆续下车了,顾小北拽紧最后一个下车的我,“对不起,今天没能让你成为女主角!”我甩开了他的手去追闵敏,因为应莎等着与他的吻别。 闵敏今天有点莫名其妙的改变,对我尤其冷漠。 20、 星期一的早上总让人厌烦,虽然星期一的阳光总是暖暖的——阳光是一种美丽的语言。 同样是坐在“铁马”上,一样靠在曾经的背上,今天却在暖洋洋的日光下多了些冷意。 “下来吧,我们边走边聊!” “好啊!” “顾小北已经喜欢上你了!” “怎么可能呢?” “他一早就打电话给我了,你手机关机了!” “恩!” “他今天会在新闻中心等你。” “等我?” “对啊!”闵敏的声音有点嘶哑,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闵敏,你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我……我……”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 “我……你可不可以不跟顾小北交往?” “为什么?” “叫你不要跟他交往就不要跟他交往!” “总得有个理由吧!” “因为……因为我喜欢他,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闵敏,你……” “我也渴望做小女人的生活,全校女生都喜欢顾小北和殷剑,但更多的人愿意去追求顾小北,因为他比殷剑更优厚的条件是他家有钱,而且非常有钱,我也喜欢顾小北。” “那我……” “你今天上午第二节下课后就去见他,他会在新闻中心等你。小男,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就不要跟他见面了,或者就尽量少见面吧,好不好?” “我……好吧!闵敏,你也知道我是一个重友轻色的人,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里还有殷剑!我的心里还有……” 大多数女人很少为友谊所动的原因是当体验到爱情时,友谊就寡淡无味了! 闵敏是我大学里唯一的女友,她是校园里知道我最多、了解我最多的人,在大学里,她给我多少帮助恐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今天是她第一次求我,我怎能忍心去拒绝她呢? 我和闵敏的友谊从那一刻起有“恢复”到从前,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们彼此心中就多了份顾忌,缺少了曾经“推心置腹”的坦白。 爱情是一颗不定时炸弹,总可以把友谊的心灵轰炸的遍体鳞伤。 第七章 红娘的使唤者 21、 和顾小北一见面,他就握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喜悦,是那种被擦拭不去的痛快。 我挣扎出他的手,他疑惑的看着我。 “去二楼办公室吧!” 我走在他后面,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我就看见了殷剑,顾小北因我迟疑的脚步产生些纳闷,他一抬头,就后退了一步,拉着我的手很亲热的与殷剑擦肩而过。 和殷剑分手那么久,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在躲着我,还是我们的缘分已至此了结。 女人总躲避不了爱情的终级诱惑,她们总是以为提出“分手”已是“快刀斩乱麻”的结束爱情拖累的最好方式,而实际上她们的心理总是渴望与曾经的“他们”再来点什么,如果“他们”能主动来纠缠“她们”,那是更好的了! 女人啊,是世界上最虚伪的生物。 主席的办公室,应该确切的说是顾小北的办公室很大。 “昨天一别,今天就急着想见你,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你总那么直接吗?” “怎么,不开心啊?金大女生总是以被我喜欢为荣的,而我从未真正喜欢过一个女生,可现在我却不小心爱上了你!对你我用‘爱’而不是喜欢!” “那我应该感到莫大的荣幸罗!或者,更确切的说我应该马上晕倒,才是你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你说话总那么‘硬’吗?” “那是我的风格!” “我知道你是见到你的旧情人才心里不舒服吧!” “讲正事吧!”我马上回避与殷剑有关的一切话题,因为我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的过去。 “新闻中心要招募了,你条件不错,在校电视台做主持人应该很适合你!” 繁忙总可以让人无时间去闲暇,更不可容忍人在花前月下去谈情说爱的浪费。 “我能行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的!首先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行的!明天下午两点到隔壁办公室去面试,别忘记哦,不过忘记也没关系,我会提醒你的!” “先谢谢了!” “对我还这么客气!总是这样的!” “‘总是这样的’!总是怎样啊?” “男生帮女生,我帮你啊!” 开机的第一个电话就是表哥打来的,我也讲不清楚是开心还是难过! “你好!表哥!” “小男,你好啊!” “你工作很忙吧!” “不忙,明天下午我休息,想带你去爬山——金陵第一峰怎么样?” “我去过了!” “那爬上去没有?” “没有,我爬不动!” “那明天我们去征服它吧!有我在,总会帮你的!” “可……” 表哥已经挂断了电话。 “总是男人帮女人”,也许顾小北说的没错。现在我该感叹男人的勇猛,还是去叹息女人的柔弱? 表哥如期等在了校门口,看得出他等了很久。 “表哥,真不好意思,让你等很久了吧!” “没啦,迟到总有迟到的理由,再说我想让你先做完你要做的事。” “谢谢体谅,!”我还能说什么呢? “关机吧,我不希望在玩的尽兴的时候被人打搅,该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该玩就痛快玩!从这开车去第一峰十分钟都不要。” “这么快啊!” 今天表哥开的是车站的“taxi”。 “帽子都准备好了!” “谢谢!” “从现在开始,我们别那么客气!” 我不想去详尽描述穿越第一峰的复杂感受,也敢勇敢承认“如果没有表哥的帮助,我是不会去爬如果山的”。生活里,的确总是男人帮女人,可是,如果不是男人,女人需要去面对那么多的艰难险阻吗?如果不是表哥,我才不会去什么金陵第一峰呢! 我不喜欢林立的山峰,我钟情于密集的湖泊,就如我执着追求“安静”而有意排斥“热闹”一样。因为山的博大需要人揣着敬仰,踮起脚跟去仰视,而湖泊只需要静静的品位。 我喜欢安静的坐着,吹笛、画画或者写字,就这样静静驰骋自己的想象,我总认为“心境复杂”可能活的很累,但却能大有所为,而心浮气燥的人总有可能碌碌无为。 也许此番言语是我为自己有意拒绝“社交”的诡辩。 “即使你不养狗,你应该出去遛遛!”表哥说。 “要遛也不应该跑到山顶来遛啊!多累啊!” “很累吗?我带来了桌布,去那边阴凉的地方躺躺吧!” “你总想的这么周到吗?” “还有更周到的呢!” 表哥拿出了食品和饮料!” 我是一个细心的人,跟我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总能比我更细心的来照顾我! 也许我也算得上是个幸运之人吧! “这样躺着很舒服,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可以看那被撕裂的天空。现在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顾城十二岁写的那首诗——《星月的由来》”,我也跟着表哥并排躺下,看那树枝撕裂的斑驳的天空。 “树枝想去撕裂天空 却只戳得几个微小的窟窿 它透出了天外的光亮 人们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表哥轻轻的吟诵着。 “你那么爱好文学,为什么当初去选择司机这个行业?” “司机是一个浪漫的职业,文学家和司机实质上是同一种职业的不同叫法。文学家思想开阔,却又不失细心和缜密,这不可或缺的细心和缜密加上责任心正是一位好司机唯一所需求的,司机在公路上驰骋,文学家在纸上航行,他们最终的归宿都是相同的,但司机却能死的很浪漫,——文学家累死在自己的思想里,而司机则由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化为公路上的一只标本,这激发更多喜欢文学却成为司机的人去遐想。” “你是一个浪漫的文学者!” “你应该说我更像一个诗人!” “像个诗人多累,世人都说诗人和精神病只一步之差!” “这话不假,像海子这样的人也许‘死’是最好解脱!” “可惜!多年轻的生命啊!” “你几岁了?” “女孩子的芳龄可以随便问吗?” “呵呵~~20了!” “你怎么猜的这样准!” “曾经人们说‘奔三’的年龄,我总觉得那离我很遥远,可现在我自己也30了!” “咱们这样像不像对互相抱怨的消极者?” “也算是吧!你应该比较喜欢张爱玲,对不?” “怎么讲呢,也说不上什么喜欢,就这样啦!我还是更喜欢西方名著,像《安娜•;;卡列尼娜》《红与黑》《双城记》《巴黎圣母院》等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还不是很小资情调!张爱玲曾说过‘丈夫的年龄最好比妻子大十岁’。” “有吗?” “爱即使低到尘埃里也在所不惜!” “我觉得你就是为爱所困,所以今天才活的这么累!” “以前那叫‘爱’吗?如果是爱,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难道不是吗?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 “爱情是什么东西? 在灵魂中,它是一种占支配地位的激情; 在精神中,它是一种相互的理解; 在身体方面,它是我们在重重神秘后面的被我们所爱的一种隐秘的羡慕和优雅的占有!” “给爱情下定义太难了,你我都不要想太多了!我觉得男人尤其不应该想太多,想得太多容易闹情绪!” “小妹说的也挺对的,大家都不要想太多了!谢谢你今天听我说这么多,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起过!” “也要谢谢哥哥对我的信任了!” “下山很难的,我给你讲个故事,也好让你减轻下山疲劳,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很久很久以前,山上住着一对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说……” “品位高点好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哈哈……哈哈…… 22、 “你哪儿去了?手机没带吗?”顾小北脸色铁青,站在女生公寓门口。 “我……” 他抢先掏出我的手机,“关机了,你搞什么搞,拿手机就是为了关机吗?我已经打了十个电话给你了……” “我……” “这么不长心肝,我在这里脚都站肿了!” “……” 周围站满了幸灾乐祸的同学,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欣赏帅哥生气时的表情,还是在嘲笑我被帅哥当众羞辱的惭愧,也许应该还有些在羡慕我能拥有被帅哥羞辱的机会吧! 中国人向来喜欢作践自己来成全自身某种卑微的理性,我国古代不是有位乞丐以财主的一句‘滚出去’为炫耀资本吗?人生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顾小北拉着我冲出了群众的包围,我一把甩开他,“顾小北,别以为你希奇,我就是不想去,你怎么着?” “浪费!”顾小北不顾我的挣扎,拖着我跑到了主席办公室,又是毛巾,又是热水,为我擦洗红肿的眼睛! “对不起了,你还在生气吗?我也是为你好!昨天我不是说要帮你吗,所以我就主动承担起第一批主持人的面试工作,明天你就……” “我不来总有我的理由,你事先也不问问别人,见面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一点都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我还不是紧张你嘛!明天给你面试的人也许就是你不想见的人!”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我夺门而出,身后只落得顾小北沉重的叹息。 23、 他死死的盯着我,那目光像冷地里打过来的一把刺目的手电,不容躲避的照着我。 顾小北昨天告诉我的给我面试而我有可能不想见的人其实是殷剑。 “好久不见了!” “不是前天才见面吗!” “过的怎样!” “一切都挺好的,没有爱情的生活依旧可以很滋润。” “没有爱情,你会没有爱情?” “请你不要用那种咄咄逼人的眼光跟我说话!” “‘咄咄逼人’?你知道吗,我一直躲在某个生命角落的深处细细的看着你!为了你我都……你竟然指责我咄咄逼人!” “别说了,好吗?都已经过去了!” “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那现在说正经的!首先你为什么要来新闻中心,我不说过吗,学生会是学校最黑暗的场所!” “第一,我觉得在学校最黑暗的场所工作有利于我日后更好的适应社会上的环境;第二,如果我能成功走上主持人的岗位,这就提供了我很好的锻炼我口头应变能力及社交场合的语言表达能力的机会;第三,成为校主持人,我能得到更多男人的追逐。至于你所认为的‘黑暗’,我只有亲眼见证我才会相信。阁下一直认为‘黑暗’的场所,可您自己依旧死死坚守阵地,难道不是吗?” 殷剑思索良久用深沉的口气说,“人在触电的时候,手总会紧紧抓住电线,虽然他心里明白只要张开手,就不可能被触死,可他却始终没有松开手,因为是人一旦触电不是手抓着电线,而是电线抓着人不放!” “……” “第二个问题,你敢发自肺腑的坦言你真的希望进学生会、希望自己成为校主持人吗?” “当然希望!”我斩钉截铁的说。 “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总会尽力帮助你。现在面试结束,恭喜了,你已经被录取!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谢谢!” “等等!” 我握着门把的手又放下了! “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 门突然被推开了,进门的是顾小北,他径直走向殷剑! “她是我想要的!” “为什么你总喜欢抢我的东西?” “因为我是顾小北”,顾小北丢出这句话就拉着我走了! “别走,好吗?留下来陪我!”为什么需要留下来的总是我?为什么希望我留下,当初却毫不挽留? “不要让同一个男人伤害你两次”女人一生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当她决定离开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从那一刻开始彻底放手! “喂,问你一个问题?” “以后别叫我‘喂’了,弄得咱俩很熟一样,又像是刚认识十秒钟。” “怎么这么极端?” “怎么不极端了,你想想看啊,熟悉的都要结婚的男女,因为不好意思,女的总会叫男的‘喂’;刚见面的陌生人,在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下,只能叫‘喂’了!”顾小北的表情正经又狎昵。 “好吧,我以后就遵从大众的口吻,叫你‘大帅哥’,简称‘大帅’,这样好吗?” “既然这样,如果你不害臊的话,我就叫你‘小美女’,简称‘小美’。” “我是一个直接的人……” “我喜欢直接的人!” “大帅,别打岔,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的!” “小美,对你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 “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很舒服吧!我想问你为什么能在大二就能坐上这个位置?你凭借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是为殷剑来问的吗?” “你们一样优秀,一样无可挑剔,现在我只想从道德层面来剖析你比他可能存在的优越性!” “这……也许是源于‘一碗绿豆汤’的渊源——大一刚入学,我们就军训了,那一年特别热,学校后勤集团天天会来送绿豆汤,那一次,我们排队取绿豆汤的时候,校新闻中心记者来采访(其实我并不知道)我把自己的那一碗绿豆汤给了一位记者团随从,他就是在我上一界的学生会主席,后来在他的推荐下,我大一就进了校新闻中心做了记者,然后就步步高升了。他现在在攻读本校儿童文学研究生,你也可以去问问他!” “就这样?” “就这样!” “那请客吃饭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请客吃饭,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你想说什么?” “那算了,没什么要问了!” “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跟你交往应该很不错哦!” “那是当然!”顾小北无不自恋的说。 “你做梦吧,我刚进新闻中心马上跟你拍拖,别人不唾弃我才怪呢!” “有道理!你也够直接,不过也你很自私!” “我很自私?” “换句话说就是你深谋远虑!” “随你怎么想,我先警告你,我这人有多坏就有多坏,像猫却是大老虎!” “是吗?我愿意看着你变大老虎!” 寝室变得很壮观,我远远的看见自己的窝里爆满了看客。 应莎从东头哭到西头,从北面哭到南面,把寝室哭个天翻地覆,把人哭得人仰马翻,连她的眼泪都从冷哭到热,倏忽间又凉了下去,把人的心情都哭碎了,接着宇宙般的撕声吼叫又把人破裂的心情粘胶起来。 看客的观摩点总有限度,人的同情范围也有止境…… 等我回寝室的时候,应莎的哭戏也停歇了。 女人的哭很多时候是哭给人看的(伤心欲绝的人时常忘记流泪),尤其是应莎的眼泪,让我反感,甚至我卑鄙的想去驱使自己立马把顾小北抓回来,捧在手心上玩,挂在嘴边去炫耀。 “王子男,你这个狐狸精,到处撒媚眼勾引男人,你不是个东西!” 应莎一见我就失去了她的淑女风度。 “哈哈,有的人连自己到手的男人都管不住还有脸去指责别人。哼!你有本事也去勾引看看啊!” 我以牙还牙,勇敢的与应莎针锋相对。 “我才不像你们乡下人了,脱裤子就野战!” “你有多高尚,主动献媚还到处炫耀,弄得全校皆知,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要脸!” …… 那是我第一次和应莎正面决斗,我不喜欢眼泪,气急生悲的时候也只会发抖打哆嗦,所以丧失了男人所说的女人味! “去跑步吧!”闵敏把我拉了出去。 跑步的确是一种解脱的方式,大汗淋漓的感觉很舒服,是一种透彻的释放,比喝酒更让人解脱。 各人有个人的痛苦,只是伤心的深浅不同而已,而这取决于自我解脱的能耐。 “你喜欢顾小北吗?”闵敏问我。 “不知道!” “你肯定没我喜欢!” “也许是吧,把他介绍给你怎么样?” “真的,你是说真的吗?” “我像开玩笑吗?不过你得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欺骗他,好吗?” “我从来不做放羊的娃!” “那我明天就安排你们见面!” “不管怎样,我要买红酒给你!” “现在我才不会傻到去喝酒解愁呢!” “我倒觉得你应该从现在开始学会喝酒,你想想看,你现在在校新闻中心,聚餐肯定很多,喝酒是少不了的,一两次拒绝还是可以的,老是推辞,面子上总是过意不去的,对吧!” “对!” “所以你现在就从喝红酒开始,红酒既美容养颜,又有助于疏通血液,促进睡眠……” “做推销呢,你!” “呵呵……” 跟闵敏在一起,即使没有红酒也能很好的排毒养颜,可是,如果明天顾小北…… 中国从古至今,红娘成就了不知多少鸳鸯怨偶,可红娘的任务始终被认为是吃力讨好的活计。 第八章 小苍蝇的可爱 “大帅,忙吗?” “小美找我,向来是不敢忙的!” “你肯定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一种经历!” “是吗?什么?” “相亲!” “相亲?的确是没有见过,谁相亲啊?带我去见识见识!” “你真的愿意去见识吗?那我就介绍对象给你相亲吧!” “你约的,我向来不敢不去!” “大帅,你真够哥妹的!去学校咖啡吧吧!” “你埋单?” “只要你肯去!” “诚实的女孩,你喜欢吗?” “还是比较喜欢像你这样直接的女生!” “她比我还直接!她人很好的!” “噢!” “我也很喜欢她,希望你也能去喜欢!” “噢!” “你今天好乖啊!” “因为我心痛,痛得只会说‘噢’了,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 “就是她”,我指着闵敏,拉着顾小北进了咖啡吧! “你们来了!” “恩!” “你们先聊,我先走了!”我丢下顾小北和闵敏就去吧台结了帐! 忙都帮到这个程度了,我想不管成功与否,闵敏应该不会怪我了。农村人经常流行一句话叫“帮你找老婆难道还包你生儿子吗?就是说帮忙也是要适可而止的,只要尽力就好! 闵敏和顾小北开始约会了,她终于过上了理想中的小女人生活,而且成功踏上了令人敬畏的减肥之路。 闵敏总会无不骄傲的告诉我她只两句话就把顾小北搞定了——一句是歌德说的“我爱你,与你何干”;一句是张爱玲的“爱即使低到尘埃里也再所不惜”。 “他肯定是仰望你的才华,敬畏你的诚实,喜欢你的容貌!” “也许是吧,我要转呼啦圈了,晚上还要和顾小北去吃饭!” “去吧,去吧,你现在比谁都忙!” 闵敏不知道应莎的仇恨已经从我的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 对待爱情,女人总喜欢怨天尤人,失去爱情时总喜欢以世界上最笨的一句话——“我哪里不好,你说,我会改”来苦苦挽留男人,岂知遭来的是更大的鄙视。 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活该”! 24、 过惯了千篇一律的生活,日子总会习惯性的让人恼火;偶尔让生活来些彻底的变动吧!人又会在习惯性的支配下对新鲜的生活和光明的前途丧失信心。 我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困境。 大二是人生的秋天,可以硕果累累,但却繁忙不堪,明天我的“三点一线”的生活就会被完全颠覆,可明天的生活的确是我凭借着感觉争取来的。 大二是365天的第四个女儿,带些残忍的荒闷—— 四月是残忍的月份 哺育着丁香 在死去的土地里 混合着记忆和欲望 被动着荒闷! 今天,会长找我谈话了,要我组织一栏关于贫困大学生勤工俭学的栏目,明天就要采访取样,我委婉的拒绝遭来了会长的反对—— “这个栏目你做最合适了!”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呢?” “你不也是拿国家助学贷款的贫困大学生吗?” “可我到到现在还没有拿到过?” “那是因为你到大一还未满18周岁,我已经查过了,今年你已经被批准申请了!” “主持人跟记者可是不一样的!” “记者可以不知道主持人的工作流程,但主持人必须清楚掌握记者的工作程序,你的简历中并未提及你在中学阶段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从基层做起!就看那个‘小强热线’吧,人家小强可并不是坐在演播室就能支撑起这一栏节目的!” “可我……” “这是委派你的第一份任务,我希望你能用心把它完成好。这个栏目的采访人群本身就涵盖你,你应该毫不吝惜的把自己的想法以及这个层面学生的想法和意见表现出来。最后我要提醒你的是我和顾小北是铁杆子哥妹,我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但我希望你不要去找他求救!希望你是凭借你自己的能力跨进这个门槛的。” 我无名冒出一股恼火,有点气会长的最后一句警告,看得出会长是个挺可爱但很冷的大男生,是那种只认准有钱人的家伙,不过他很诚实、直接,正是顾小北认为可以深交的那种。但我很怀疑自己是否能插足到那些靠拿国家助学贷款就学的同学。 钱向来是一个敏感的话题,风流倜傥与自私自利的两种极端人的表现,都是因为“钱”的问题他们走向了“利己”中心主义。我早说过世界以钱财的多少无情的把这个社会划分为几个等级,而处于最低等级的贫困者只有以“沉默”去抗击这社会的不公,他们本能的认为“金钱是一个势利小人,它总降临在那些已经幸福得不能再幸福的人的身边”,其实在中学时代我也持这种偏激的想法,所以在我才会一直拼命学习,以求考上大学来改变自己卑微的生活现状,可是“大学”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钱”和“权”,大学就意味着“失业”,贫困者依旧贫困着活着…… 我与学校特贫困生方芳闲谈过有关经济问题,方芳能和我聊起来自然的因为我也是贫困生一员,也品尝过生活的艰辛。 方芳大一开始就一直在学校外的小吃部送外卖,一份大盒饭净赚一块钱,方芳对此无不骄傲的告诉我在她家乡缝纽扣一颗一分钱,所以对这样的送外卖待遇她是非常满意的,而且这份工作还是她踊跃争取来的,但是送外卖的生活并不好受,遭遇别人的白眼还在其次,进女生公寓大门首先就是拦在面前的老虎,无论是守门的大叔还是厕所打扫的阿姨都跟着抓,每次都是等着人多的时候混进去,然后提着沉甸甸的饭盒从一楼跑到六楼,从一幢跑到十六幢,有的时候跑完五幢还卖不掉一份,女生向来挑剔,东挑西选了半天最后还是不要,方芳说她第一天只卖掉了三份,但哭下的泪水就有三饭盒,不过现在已经熟悉门路了,所以生意比以前好多了,但也更累了,赚来的钱够自己生活费不说,有时候还可以补贴家用。 我很惊讶的问方芳为什么不去学校组织的勤工俭学打工。 方芳苦笑着说那样的岗位是极其有限的,工资的确丰厚,还没等她去报名就被那些不是贫困生的学生会干部挂名取走了,学校也没闲暇去管理那些“小事”,贫困学生也就更没精力去和那些有身份的学生抢这些美差了! 方芳讲的很平静,好象是在与人谈论他人的事,而我却一阵阵心酸。 我觉得顾小北应该管理好这些事,他是校学生会主席,有能力和义务去处理,可…… 难道有钱人真的没不屑去管这些贫困生心中的“大事”吗? 自从同他去咖啡吧那一次,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也许像他这么有身份地位和金钱的人,行踪就应该神秘些吧! 我硬着头皮把勤工俭学所面临的尴尬处境全部反映出来,媒体应该让事实说话,更应该去争取让事实说话的权利。 我把自己的稿件拿给会长审核,跑来就是一顿臭骂,因为我反映的问题不够全面—— “就事论事而言只讲对了一半,你以为贫困生就一定很可怜吗,世界上没有人一定有义务去帮助你,包括你的父母,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金陵大学每个月都会给在校的贫困生饭卡充钱,他们很乐意去接受这100元的伙食补贴,但却不愿容忍学校把他们的名单公布在宣传栏里,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自私……” “你讲的很有道理”,我打断会长的滔滔不绝,“可他们也有自尊,因为拿了这些钱,他们就要容忍别人的有色眼镜,自愿低人一等,你说他们受的了吗?尤其是那些男生!自尊一旦与利益挂钩,人的人格就自然降低!” “你既然知道这么全面,可为什么不把它们写下来呢?” 我真不敢相信会长对我的反驳持完全肯定的态度,面对他的鼓励,我又把自己的文章仔细充实和修改了几遍,并告诉他其实我先前的确没想到那么多,只不过是在他的刺激下才喷发出来的。 “呵呵,怪不得顾小北这么喜欢你呢,你的确够直接啊!” “别瞎说了,顾小北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他是为了气气某人的?” “什么?你说什么?” “我现在要走了!” 我还是羞红了脸,有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在他人面前表现的很man,但我的“脸红”总会主动出卖我的软弱和女孩子家特有的性格。 我的第一篇稿子很快见诸报端,这引起了全校小小的波动,有力挺我的赞扬我勇于揭开学生会的黑幕;有幸灾乐祸的等着我被学生会扫地出门;也有骂我多管闲事的……我第一次面对如此大的舆论压力,感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此刻,谁能为我分担这份沉重呢? 我不知道爸爸为何能与我有如此的“心有灵犀”,我只是发短信说我很烦,爸爸就一口气压缩七条短信过来安慰我: 人生的道路就像是你现在的起点也许它不尽人意,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但我们的思想要把它作为锻炼和磨练的机会,要有勇气和信心对自己说再困难的路我也要走下去;在逆境中学习才算得上真正的成长。逆境是最好的老师,一个人应对逆境的能力决定了他成功的几率,用信心、恒心、勇气、毅力和实干精神来拥抱逆境,即使山穷水尽也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即使人生道路再坎坷,我们也要做领跑者。最后我送你四点:明确的目标;坚定的信念;积极的态度和无限的想象力。在身处逆境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四点因素调动起来,发挥自己最大的潜力,在逆境中最大限度的锻造自己,学一个含着眼泪奔跑的强者。祝你成功!!! 写出来的东西很能安慰人,爸爸的话彻底抚慰了我的创伤。世界上有的时候还是男性最能懂得如何去安慰人,安慰女人的心。 学生会主席、副主席等高层干部都受到了学校领导的严厉批评,而我却幸运地上升为新闻中心副主席的座位,而我更相信我的霉运即将来临,学校对我的此番举动只是先下一颗定心丸,学校虽然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半个社会,但它却完全按照社会的模式运转,它迫于学生民众压力给我此次升职的机会,待到热潮一过,我就会立刻被踩到脚底下。 我的第二篇稿子也是揭露黑幕的:新闻中心领导阶层加之学生会主席团去金陵第一峰烧烤,报销费用达1500元之多,报销收据主要是以平日里的汽车票、火车票以及超市清单等为凭证统一开发票,然后拿到学生财务室报销。 文章是我写的,也是我签发的,报纸一发又引来一阵哗然,这次学校首先责令新闻中心定要慎重审查发稿文章,而我马上就从副会长的位置跌落到记者团,以后只负责来稿去样和采访,我想这种惩罚已经算是最轻的处分了——一张报纸做一年的语文特刊约稿没人会去干预,可是如果一张报纸只做半年的打假、反贪举报活动就会成就上万名反对者,所以我被搁置查办自然是顺利成章的事。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殷剑常常所说的学生会有多黑暗就有多黑暗的现状了,一个小小的大学就出了这么多小贪污犯,很难想象以后走上社会,会有多少成为国家的蛀虫! 两篇稿子让我从低谷爬到颠峰,而后又重重跌落下来,而我唯一的遗憾就是带给殷剑的牵连,我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清白之人,而现在他因身为学生会副主席而成为主谋之一。 很多事很多人,自己掂过了才知道他们的分量,而这些人和事本不需要和我扯上直接关系的,是我自己硬把这堆马粪往自己脸上抹。 真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还太嫩了,这还只是学校,流言蜚语并不是从正面袭击,如果在社会上……我不敢相信会有怎样更糟的后果,我决定从此收敛起自己的锋芒毕露,把自己身上的“刺”硬性保鲜起来,收敛起来,隐藏自己,张显自己的“坏”却让人人都感受我的好,我无奈的选择这样的分身术,因为我无法选择自己所生活的社会的真实度。 25、 自从顾小北和闵敏成为男女朋友后,我和寝室又达成了表面的和谐,应莎也给予我更多的“关怀”,集体总会团结到一致对外的效果,“外”当然指的是闵敏。 勾心斗角、拌嘴争赢的生活太累了,我尽力保持自己的冷静,一切事情只要是不与我发生直接的利害冲突,我都保持沉默,不该做的不做,不该听的不听的,不该看的不看,有的时候即使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我总是瞪起一双纯真的眼睛显现出惊讶惶恐的神情,让对方收敛和羞愧,我知道这是狡猾的表现,可生活需要的确实是这种狡猾却被认为是聪明的人。 闵敏也的确很少来我寝室了,更很少找我谈心,这我理解,女人一旦抓住爱情就会抛弃友情,就像我曾经因为殷剑而忘记她一样,只有自己经历过的才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世人总是那么自私和虚伪吗?现在我也虚伪到想尽办法去修饰自己的外表,加之应莎常常跟我灌输的“男人看女人就应该等到女人卸装之后,这样才能看的清楚,所以我们女人一定要学会伪装自己让自己变得神秘,这样才能抓住男人”,应莎的言语是具有诱惑力的,她懂男人比我多得多,见的世面也比我广得多,而我一直凭借是就是余生俱来的美貌和纯真,其实那顶多是父母的礼物,丝毫不带有我在这世界生活20年的痕迹。 生活又陷入了方程式的组合里———上课、吃饭、睡觉,一星期两到三篇稿子,其余时间就是跟着应莎学化装。 “你的皮肤很白,皮肤白多好啊,对任何颜色都没有忌讳,这是上天对你的恩宠”,这是由衷的赞美,从小到大,这样的话让我听得有些腻烦了,可今天不一样,因为它是出自应莎之口,一个藐视我一切的女人! 我喜欢素净,可应莎只教我浓妆艳抹,脸上一层层的粉饼、眼睑上厚厚的眼影让我难受,加上超短迷你裙让我自己几乎都不认识自己了。 什么东西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长期被束缚的皮肤一下子全部显现出来起初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深深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它们彻底的放松,与空气任意接吻,久而久之,总会喜欢这样的裸露。 “彻底”的东西总会让人酣畅淋漓,我想这就叫大学生活吧——一身洋装、浓状艳抹,我也可以脱离泥土的气息,让自己时髦起来。 “返朴归真”有一种放松的喜悦,而“济身社会”是一种勇敢的挑战,虽然前者更舒服、更吸引人,但我还是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后者,因为我还很年轻,年轻人就应该凭借着自己的朝气去迎接任何挑战,我一直都有一个简单的规划:18岁的农村生活是我人生的财富,以后我就要与城市共舞,待我离休时,我就要携手我的伴侣回归自然,回到那生我养我的农村——展望生活是那么亲近,而经历却是如此漫长,那是后话,现在自此不必提。 经历了两份稿子事件的冲击后,我就开始很少去新闻中心了,只是挂个名,每个星期按时交上两三篇稿子,其他时间就在自己的生活空间里遐想,做着自己认为轻松放荡的事,穿着天大地宽的衣服,舒服的享受生活,追求彻底的解脱。 星期五照例是每周一次的例会,以往我总是请别人帮我点到,这样的会议能逃就逃,无非是总结一周的成绩,然后大家互相吹捧,然后欢天喜地的散场,领导讲话向来不嫌多,而我实在无法容忍那样漫长的等待,可从今天开始我却得耐心容忍这样的会议,因为从这一周开始,新闻中心的每一分子都必须上台总结一周的工作情况,然后同学之间互相评分,最重要的是下一条,学校为奖励新闻中心多年的业绩,特别批准每周组织内部搞一次欢庆活动,身为新闻中心的每位成员都必须献计献策,提出让大家玩的兴奋的点子。 中国大都讲究个形式,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兴起个“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风潮,学校就是积极的倡导者。 我很害怕众发言,一来因为胆怯,二是自己实在讲不出自己在这一周究竟干了什么,所以讲出来的就是“自己工作不上进,给组织带来很多麻烦”之类的屁话,然后大家鼓掌,慢慢的,我发现其实大家把关注的焦点都放在后一个问题上,就是“怎么玩”“到哪里去玩”,前面无非是“小白菜”一棵,人在心不在,发现这一现象后,我就觉得自己特傻,因为根本没人听我的,而我发言时的害怕就有点没必要了! 第一次组织活动去市中心酒吧喝酒,仅有的那几个女生全部反对。 “你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男生奉陪到底”,会长发话了,他讲了一句男人哄骗女人的经典伎俩,就把主动权踢给了女生这边,女同胞又缄口莫言了,几双眼睛渴求的望着我。 “那还是去酒吧吧”,男生又起哄道,“问你们你们又不反对,你们也就不得不去了!” “我们女生去ktv好了!”我提议说。 “对,我们女生去ktv好了”,女生终于达成了一致。 “那里也有ktv,连舞厅都有!” “那就这么定了”,会长最后做出了总结性的发言,“我们新闻中心也属于学生会的一个部分,所以我觉得我们以后的欢庆活动应该拉上学生会的上层领导,你们觉得怎样?” “好!” 领导的提议向来就是定论,只是这提议还是需要象征性的程序去肯定以此来表明领导的民主。 我是被会长的电话吵醒的,双休日一早打到寝室的任何电话都会让寝室沸腾,惹得一片怨声哎呓。 “什么事,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我的小姐,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你还说早,现在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是在睡觉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昨天不是讨论过今天要去市中心酒吧狂欢吗?你忘了?” “对不起,我真的给忘了!你们现在要走了,对不对?那就赶紧走吧,千万别等我,我这一次不去,下次我肯定提前去,好不好?”“那你现在赶紧起床吧,我想想办法,毕竟这是第一次!” 都不去了,干吗还要起床,会长真是死脑筋,酒吧那种地方是我可以随便去的吗?不过我还是想去感谢一下闵敏,是她让我提前去学喝酒,提前在我体内注射免醉剂,我想以红酒的胃肠去抵抗四五度的啤酒应该没有问题,可我现在学乖了,怎么也不会主动去朝那个枪口上撞,男人要看的就是女人那副醉态,希望女人喝醉后最好把衣服全脱光,男人那点小小的心思全部冲着“色”上去了。 我一翻身又进入了梦乡。 会长的电话再次把我吵醒,“顾小北开车来接你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开什么玩笑,我不是跟你说我不去了吗?” “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叫你们别等我了,你们自己找罪受啊!” “谁等你了,是顾小北他自己一定要来接你的,你这个小妮子,面子真够大的,主席亲自来接你。现在别多说了,赶紧起床准备提前到楼下等!” 我愤愤的挂了电话。 洗刷、化妆、换衣服,妆是应莎帮我化的,她现在对我特别好,好的让我太感动了,我有问过应莎现在是否依旧还很挂念顾小北,应莎总会一副轻松的表情,“早把他忘了,我才没毅力把心思花在他一个人身上,男人是用来甩的,女人才是用来疼的!”应莎还斩钉截铁的说“现在就是顾小北来倒追她她也不屑一顾,女人不能傻,不要让同一个男人伤害你两次”,看到应莎真的想通了,我很高兴,应莎还鼓励我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把顾小北抢到手,“这样的男人给闵敏太可惜了!” 我哭笑不得,顾小北本来就是我介绍给闵敏的,我怎么会去把他抢过来呢? 顾小北靠在车门上,低着头,他的表情很冷,我想我的那两份稿子一定让他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你也开始化妆了?也开始喜欢黑衣服了?” “人总是会改变的!”我拉了拉那条超短迷你裙,脸上火辣辣的,好象是自己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他身边让他看个通彻,我很害怕他那“残忍”的目光! “你上次用的胭脂,一直留着呢!” “给我?” “本来就是给你的,只是当时你不喜欢,既然现在你已经改变了,那这还是应该给你的!” “谢谢!” “跟我不要那么客气!” 一路的沉默,感觉空气都是冷冰冰的。 为什么男女不能成就爱情就非得成为仇人呢?这是什么社会逻辑啊!“ktv房在那边!” 顾小北走进了隔壁的酒吧,里面传出一阵喧哗。 我不喜欢唱歌,自然其他女生不用担心我会抢做麦霸,这样乱轰轰的狂吼狂叫真难以想象是那些平日里淑女的不能再淑女的女人们制造的。 绝对的安静与绝对的喧闹是两种绝对的极端,那是一种彻底的释放,可我很难做好这样的极端。电影、电视为了考验演员实力时常常是让一人饰两角,去演绎两种完全相反的极端性格,我想我一定很能挑战这样的极限,但为了社会,我会努力去做。 男生也拥进了ktv房,会长劝慰女生到去陪男3生喝几杯,“第一次狂欢怎么能不喝呢?” 我无法推脱的也被拉了进去。 杯子里亮晶晶的啤酒又可爱又漂亮,很诱人,喝下去会很舒服,喝多了就醉了,然后就会很痛苦很不舒服。 我只想安静的看着这啤酒。 “喝一杯啊,抿也要抿一口!” “对啊!” “可我不会喝,真的不会!” “不会可以学么!” “什么东西都值得学吗?” “东西学着总不会碍事的!” “对啊!对啊!” 我担起酒杯看了看,欲喝却未喝,每晚12度的红酒应该能应付这四五度的啤酒,可是喝下去怎样才到底呢,为我自己找台阶,为大家找台阶,可喝完几杯才能下完这台阶呢?第一次醉酒的情形历历在目,醉酒真舒服,那是一种彻底的释放,可酒醒后呢? “我帮她喝!”殷剑挺身而出。 “你帮她喝,那可不是一杯啤酒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十瓶啤酒,而且不准上厕所!或者是两瓶红酒也行!” “我自己喝!” 我一口气把一杯啤酒全倒进了喉咙。 “很强么,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喝呢!” 一不小心就喝了个半醉,半醉就是还没醉,半醉的时候还可以干很多事,半醉的人已经消失了羞怯,开始可以放开胆子做事的时候了! 半醉的时候我又去唱了一首歌,狂吼狂叫了一阵又进了舞厅,在舞厅的一角,我像一只醉酒的小猫安静的蜷缩着,然后我就在这闹哄哄的舞厅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被人拉起来去跳舞,他的手紧紧的抠住我的腰,带着故意挑逗性的侵犯搂紧我,每一次旋转的手势都在故意使着劲。 “你真的有点醉了!” “才没呢!” “那你为什么总这么趴在我身上!我们现在可是在跳舞啊! 第九章 被惦记的无知 青春之花,只开一季,容不得半点拖泥带水。 我鼓起足够的勇气去向闵敏道歉,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么事情就应该由我去解决。 “有什么事,你说吧!” 闵敏不紧不慢的说,她的开门见山让我手足无措,很多事情、很多人撕开脸来倒是可以毫无顾忌的讲下去,而最难开口的就是熟人,特别是自己珍惜的好朋友,所以有些人总愿意跟陌生人掏心掏肺,却不肯跟熟人透露半个字,因为人需要考虑生活的威胁性。 “我和顾小北……”明显的理亏让我吞吞吐吐。 “我很喜欢顾小北!”闵敏丢出的一句话似乎给我下了一颗定心丸,让我立刻傻楞着。 “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他,也许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我和顾小北的那一次相亲并没有成功,你傻想都应该猜到的,像顾小北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那一次我们提起你,他说他很喜欢你,可是你总是拒绝,面对你每一次的恶意伤害他却陷的越深——男人总是有点犯贱,好好待他的女人他并不觉得怎么样,成天到晚跟他找茬的他倒牵挂的不行。后来他拜托我帮助他让你吃醋,希望你能注意到他、感觉他在你生活中的重要意义,可你这个死脑筋一点都没想到要去吃醋,我和他一直在你们面前扮演着名义上的男女朋友,背地里却成了兄妹,但我当了姐姐。他这个傻瓜,不喜欢我是他的损失啊!” “你一直都很伤心,对吗?” “当时肯定会很伤心,可现在想通了,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我说过‘女人爱男人像一张纸’,我不愿去做这种倒贴的女人,就算我得到了他也未必幸福,现在和他做起兄弟倒也自然,最起码想见他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去他,没什么顾忌,也不用担心他会拒绝!” “你告诉我的名言和你的减肥计划呢?” “当时如果没有那两句名言,你这个书呆子能相信吗?至于减肥计划是为我自己实施的,毕竟我也是个女生,虎背熊腰的,以后难道还真让我做一辈子的‘单身公害’啊!” “闵敏,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其实也不全为了你,我也是为我自己考虑,一来是为了经常可以见到他,二是为了气气应莎,而对你的帮助算是顺水推舟。也许你还不知道,为了顾小北的事,我跟应莎差点打起来了!” “打架啊,那你肯定赢定了!”我调侃的说。 “我才不会跟她打呢,还没碰到就晕了,让我赔钱怎么办,我最近穷死了,连吃饭都省上了!” “那今晚我请你吃饭!”“真的、假的?” “谁骗你啊,你想吃什么?拉面?” “去去去,就惦记着你的拉面,有点创意好不好?对了,你不忙着去跟顾小北约会吗?” “他最近很忙,反正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星期六我们还要跟着组织去狂欢呢!” “幸福的小女人!” “这次的集体活动是去海边游泳,大家赞成不?” 只听得男生鬼鬼祟祟的笑,肯定是那帮伪君子出的馊主意。 “我不去!” “你不去怎么能成呢!” “我不去怎么就不成了呢?” “你不去我们看谁去啊?” “对啊,对啊,你不去肯定要少一大堆人了!” “王子男,你别总那么扫兴好不好?” “我……我没泳衣!” “早知道你会来这一套,我们已经集资帮你买好了!” 男生从男生的手里递过来一套玫瑰红的比基尼。 “让我穿它?还是红的,你们还是让我死了干净!” “你那腰胯最适合穿比基尼了!” “而且红色又那么性感,正好衬托你的媚!” “我们已经私下裁量过了!这套最适合你了!” “王子男,你就别再推辞了,别辜负了男生对你的器重!” 会长每次都会做出决定性的发言,而那早已斟酌过的定论让我无法置疑。 吸取了上周的尴尬,这个星期六我起的很早,早得要付出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因为是去海边游泳,所以时间是定在下午的一点。 近来总是顾此失彼,我大有些埋怨自己,只好上网去打发等待的漫长,三个小时可以看一部好莱坞大片了。 “很想你呢”四个字跳入我的眼帘,“想”字格外熠熠闪光。 “红手套248”竟然也在线上,“红手套248”是我表哥的网名,自从知道我叫“黑纽扣220”后,表哥的网名就从“清虚道子”改为“红手套248”了。 “这么早就上网了?” “你不也是吗?” “你应该比我还早上网吧!” “我通宵的,不能算早了!” “通宵?你挥霍青春啊?” “哪有,我是释放青春!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有啊,跟着大部队去海边游泳!” “不许穿太暴露的泳装哦,否则我会吃醋的!” “哥哥真会说笑!” “说真的,其实我是指望你没活动,这样就可以邀请你到我家来玩呢!”“大伯、大妈好吧?” “好,好,大家都好,就是我不太好!” “你怎不好了?” “你就想着你的大伯、大妈,独独忘记你哥哥,所以我感觉上就不好了!” “还小呢,跟你爸爸妈妈吃醋!太小孩子气了!” “不听你的责备了,我太困了,要下线了!” “好的,88!” “还没讲完呢,游泳要注意安全,,有空多来玩玩,我们大家都很想你,你也要记着想想我哦!” “知道,知道!” “那886!” qq马上就隐身了,看完一部《碧海追踪》就挨过了等待! 好想顾小北的时候顾小北就来接我了。 “我也很想你!”顾小北坏坏的说。 “原来思念是可以传染的!” “都准备好了吗?我来帮你拿包!” “我最讨厌男生帮女生拿包包了,那么个贴身小包会有多重,非得让个大男生来拿!” “有个性,我喜欢!” “我们去目的地等,顺便可以先换好衣服,免得拥挤!” “我的小姐,他们早去了!” “什么,我又迟到了?” “你迟到有什么奇怪的,都带着”迟到大王“的桂冠了!” 沙滩上穿着花花绿绿的比基尼少女在嬉戏追逐,她们暴露肌肤的时间远比泡在水里的时间长!阳光晒得人皮肤灼热。 “进去换衣服吧!” “跟你一块?” “当然啦,咱俩谁跟谁,害什么羞!” “我……” “平时看你有时候特别开放,也特别疯,没想到却比谁都害羞!” “可是那个方面跟那个方面不一样!” “哪个方面和哪个方面啊?” 顾小北旋转过眼神不安分的看着我上下起伏的胸脯,“你那点秘密我早看光了,那一次去你寝室,你穿着天大地宽的衣服勾引起我无穷的欲望,我饥饿难耐就施展了自己的‘偷窥欲’,在你进去换衣服的时候,我就……” “既然都被你看光光了,多看一次也没什么,那我们一起去换吧,顺便让我把你看去的看回来!” 我大大方方的拉着顾小北朝里冲! “你放手啦,我骗你的,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才不要去女更衣室呢!” 这回轮到顾小北“怕怕”了!真没想到他比女生还害羞。 我换好衣服在男更衣室外面足足等了十分钟,“也够婆妈”的。 “你怎么还穿着衣服?”“又没下水,我干吗穿那几片破布瞎晃荡!” “破布?你没泳衣吗?” “有啊,他们男生送我的!” “那还不赶快把外套脱了,要不你呆会儿放哪里呢?傻瓜,快脱下来!” “可外面太阳太厉了,我有日光性皮炎!” “你没擦防晒霜吗?” “我没那东西!” “我有啊,把外套脱了,我帮你擦!” “可是……” “反正你在下水之前总是要脱的!” “把外套挂那儿吗?”我脱下外套转身挂在了衣叉上。 回头发现顾小北傻傻的楞着。 “喂,你怎么了?” “你怎么穿这……赶紧把衣服穿上,要不然全被别人看光了!” 顾小北拿起衣服就往我身上套。 “不是你叫我脱的吗?” “我哪知道你的泳装是比基尼啊,去更衣室,我帮你擦防晒霜!” 感受着、承受着顾小北为我擦防晒霜的细心,我情不自禁的在顾小北滑溜溜的背上抚摩,“小北,你是不是很紧张我?”我细声细语的问,并抱紧了顾小北裸露的背。 顾小北推开我,他紧紧的咬住腮帮,咬牙切齿的说,“我当然很紧张你,你要是被别人看光了,我看什么!你别这样抱着我,这让我很有冲动……” “冲动?你想上厕所吗?” “现在没冲动了,你总那么搞笑,每次都让我主动消除……” “尿尿跟我搞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没什么?都大二了,还一点不知道。哎,我真觉得自己在跟一位小学二年级的小朋友在谈恋爱!” “……” “好了,好了,让我来抱抱你,第一次这么肌肤之亲的抱着你,很舒服!我现在就等着以后我们两个人完全裸露着抱着了,你真像一汪蒸馏水,让谁都有喝下去的冲动,现在我要紧紧抓住你这根肋骨,它是属于我的!” “别说这些蜂蜜加白糖一样的情话了,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你别走”,顾小北拉着我,“我去帮你买套泳装,穿这一套出去,我没安全感!” “去吧,去吧,我等你,注意安全哦!” 顾小北一会儿就回来了! “穿上吧!” “为了报答你,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呆会儿边走边说,你去换上!” “我的‘老婆’穿什么都漂亮,现在说有什么秘密要特意作为礼物告诉我!” “别恶心!然后秘密就是我喜欢裸睡!” “我也是,完全的裸睡有着完全的舒服!那以后我俩睡在一起肯定很精彩!” “哈哈,骗你的,就知道你会异想天开,始终摆脱不了男生 ‘色’的本性!” “看我不打你!” 我和顾小北冲进了海浪里,惹得男生一阵惊叫。 “主席,给你们家王子男买了绿泳装,怎么不买个绿帽子啊?” “人家穿的可是情侣装,绿帽子要买也是两顶啊!” “王子男,我们送你的比基尼怎么不穿啊?” “别理他们”,顾小北拉着我游往了日光的深处! 27、 这是一个真假难辨的时代,它是由一系列长短不等的时间所连接,注定幸福只能瞬间,来不及回望就已经呼啸而过,而痛苦却被拉扯得狭窄而延长,时代因此而不由自主的让时间与时间之间相互脱节。 所以生活在这个时代里的人们总会互相观望而惶恐不安的打听“怎么变得这么快,才开始就已经结束,才拉起手却又要面临分别”的下场。 与大海透彻的拥抱,每一寸肌肤都被它狎昵,又带着挑逗意味的抚摩之后,我躺在顾小北裸露的胸膛上尽情享受日光的抚摩,那样的情态美艳、舒展,略带一点放荡,别样的舒服,却又不会扎眼——沙滩情侣比比皆是,男男女女是时代最宠爱的孩子,它能宽容女人的放荡和男人对“色”的执着追求。 “顾小北,你为什么叫‘顾小北’呢?” 我总喜欢索求人类姓名的渊源,尽管我清楚的了解姓名于人而言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代号,它更多的时候被他人所使用,但是也许是天生姓名的缺陷,我的心中对此多了份隐忍的痛,虽然在他人面前我依旧会骄傲的解释“‘王子男’是‘王子’与‘男子’的化身,它象征着大福大贵”,但更多的时候这样的解释都不能说服我自己,因为我总觉得这样的名字不可避免的要去迎接对方鄙夷的眼神和他人思想里对我父母“重男轻女”偏见的怀疑! 生而有之的东西向来无法改变,就像我无法被迁就去改变自己的模样、无法去感恩于父母给我的容颜……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于是,跟我相处久了的人总不可避免的去回答我这样的追问,其实我并非想得到对方明确的答案,也许只是企求寻找一份同病相怜的苦楚。 “真的要知道吗?” “如果你可以让我知道我当然会等待你的答案!” “我有一个年长我五岁的哥哥,叫顾小宝,在我未出世的时候就夭折了,因为那时候家里很穷,家人没花多大心思在我哥哥身上……等到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妈妈就辞职做了全职太太,父母安心的把爱全部投入到我身上,沿承哥哥的“宝宝”,我就叫“贝贝”。 “对不起,勾引出你的伤心事。” “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了,因为我和哥哥完全是两个陌生人,他在世的时候没有我的存在,我在世的时候也没有他,现在就算时空能够倒流,我们见面了也认不出彼此了!” “可你们毕竟是流有相同血液的亲兄弟!” “不深究了,你其实是想问我《梦里花落知多少》,对吗?我的年龄可比那本书的发迹史长多了,所以不用怀疑我的父母会盗用里面男主人公的姓名!” “你想多了,我觉得你的名字挺好听的,如果写篇‘宝宝和贝贝’的童话一定不错,我借用你的名字用用好不好?” “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据说,有位父亲翻遍《圣经》为自己降生的宝宝取名,,发现只有‘魔鬼’二字没被人用过!你能用我的名字作为切入点去挖掘你自己的想象空间我鼎立支持。” “谢谢啦!” “我去买两杯饮料,你等着!” 新闻中心和学生会的那几位男人穿着小小的三角内裤也过来了,我躺在细软的沙滩上耐心的听着他们百无聊赖的闲谈。 “王子男,你身材真好啊!” “看见的并非是最好的,因为好的总被衣服包裹着!” “既然这样你就别老裹着,露出来秀秀好了,让我们也长点见识。” “这可得先问问顾小北了,我怕她现在自己都做不了主!” 一旁的殷剑沉默的寻找海的尽头。 太阳的外层被一片薄薄的云层遮掩住,像一枚煮熟的鸡蛋,暗淡却让人感觉安全。 “主席呢?” “去买饮料了!” “去买橙汁了吧!” “我猜是番茄汁!” “给你们讲个笑话怎样,不过挺恶心的!” “讲吧!”大伙儿起劲的闹哄,“越恶心越好!” “可有女性在这儿,我怕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听说女生寝室的对话让我们男生听见了都会脸红,所以你那种恶心笑话在她们看来也许简直就属于小儿科系列!” “我敢打赌,王子男肯定敢听下去!” “赌什么?” “赌她的一个吻、一个舞!输了我请大家吃海鲜!” 殷剑也收敛起他深沉的眼神,大家屏住呼吸去聆听那个即将出世的“恶心笑话”!私下里被闵敏称为“恶心派鼻祖”的我其实很想见识被男人所认为的恶心笑话到底有多恶心,到底有怎样的水准! “沙漠里,一男一女在行走,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三夜,滴水未尽,就当男人因为饥渴而晕倒时,女人递过一瓶番茄汁,男人一饮而尽顿生一股活力,于是他就亲昵的询问‘能再给我一瓶吗?’女人为难的说‘下个月的今天再给你吧!’” 殷剑立刻翻江倒海,把能吐的全都吐了个干净! “你反应够快啊!” “看我赢了吧,王子男,过来陪我跳个舞!” “要跳她也不能陪着你跳”,男生堆里跳出几组反对的声音,“看殷剑牺牲有多大,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了,论舞和吻,我们新闻中心的‘心花’也应该给他呀!” “对啊,对啊!” 殷剑的嘴角衔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虽然并未看到他的拒绝,但却透露出一股强有力的排斥。 “还是跟我跳吧!”会长伸手邀请我,我和殷剑的手在空中碰了一下,有点麻木,都不好意思地躲闪对方的目光,那眼神是火辣辣的灼热。 我和会长贴面跳起了很近的舞,手机的声响为我们伴奏。 “美人如刀,你的放荡是礁石边的海,随时给人以冲撞”,会长一针见血的指责我。 “男人的怨天尤人总比女人强烈些,他们处处触碰禁条却总把责任归咎到女人身上。 “刀子嘴,你的野心与放荡是捉摸不透的死火山,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你不正是冲着我那放荡的危险去的!” 莫名其妙的吻只是因为听了一个并不恶心的恶心笑话而亏欠的,我给了殷剑,只想着用一个特殊的吻去获取男人最特殊的感动。 此刻,空气陷入了一种让人难堪的趣味,因为顾小北像石头一般砸进了我们的视野,他拿着两杯番茄汁。 我接过番茄汁开始用心去吸吮那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了滋味的液体。 此刻,风也停止了呼吸,大家都悄悄蹂躏着脚下的石头,顾小北的沉默有一种神秘的伤痛,是男人被抢去自尊的伤感,周围静了下来,像退潮以后的海滩寂静而又活跃。 “女人终究是放荡的,就像世界上绝对没有一尘不染的水!”我认真回味着这句话。 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秩序,周而复始的平淡无奇,只是我的天空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灰白。《宝宝和贝贝》的故事也诞生了,只在等待顾小北充满兴致的阅读欣赏。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贝贝的小蚂蚁,他很懒惰,什么事也不想干。 有一天,哥哥宝宝看见贝贝又在草姐姐身上荡秋千了,他非常生气,于是对贝贝说“贝贝,你每天就知道玩,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就应该帮叔叔阿姨们做点事。我听蚂蚁王后说‘不劳动的人会得肌肉萎缩症’,你要是再不劳动,有一天你连路都不会走啦!” 贝贝才不怕什么“肌肉萎缩症”呢!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大得很,可是到底有多大呢!他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忽然贝贝想到宝宝说过“世界上最大的动物是大象”,于是,贝贝决定征服大象。 突然刮来一阵风,贝贝快站不住脚了,“刚才天气不是很好吗!”贝贝心里嘀咕了,贝贝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好大好大的象在睡觉打呼噜,这下贝贝可高兴了,他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大象肚子上旅行了一圈,贝贝很累了,可是他还是决定去找哥哥宝宝,他很快找到了宝宝,宝贝贝连忙告诉宝宝说:“哥哥,哥哥,我刚才征服了大象了!”贝贝多少有些骄傲,可是宝宝并不理贝贝,他才没兴趣听贝贝的神话,他要忙着为家族去准备过冬的大米。 没过多久就吃晚饭了,贝贝可积极了,每天吃饭他总是最积极的 ,忽然,大厅一下子就暗了,原来一只调皮的麻雀衔来一粒石子堵住了大门,这可怎么办呢?大家都很着急,宝宝首先站出来说:“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去移大山!”“好!”蚂蚁家族异口同声答道,可是小贝贝呢,他盛了满满一碗饭,悠闲地享受着自己的美餐,他想:今天真幸福!一个人可以吃这么多好吃的,再也没有人和我抢吃了! 大山终于移走了,大家都很高兴,宝宝发现贝贝一个人在吃饭,他生气极了,于是背来一片树叶,死死堵住大门,并在外面大声喊:“贝贝,大门又堵住了,我们可要走了,再见!”这下贝贝可着急了,他哭嚷道:“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儿走!”“可是我们大家都不喜欢懒惰的小鬼!”“哥哥,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做个勤劳的好孩子!”贝贝求饶道。宝宝心软了,他又搬走了树叶。 从此以后,贝贝也像宝宝一样勤劳,他搬米、扫地,样样都干。蚂蚁家族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十章 放荡的潜力 恋爱就是这样,是躲出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有着太多美丽的幻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就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了,即使存在幸福,那幸福也只能平淡和空虚。 于是,女人总是在“恋爱”事件上徘徊不定—— 过于理性的思维掩盖了她身上性感的光辉; 过于感性行为被人斥责为“礁石边的海浪,放荡不羁”。 总之,在男人眼里,女人做什么都欠妥当,不找男人吧,被人骂;找男人吧,也被骂。反正都要骂,想通了还是觉得彻底放荡的好,让自己身体舒服,心理也舒服。身体本来就是他物,没必要去禁锢它的自由,让它跟人一起去压抑。 人脸是一个倒写的“苦”字,天生的悲伤需要后天的快乐去弥补。 男人是什么?文盲和博士都一个样,他们本质上都是男人,对待女人的口味上,学历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只会自私的用“婚姻”“恋爱”等字眼圈住自己的猎物,然后又卑鄙的侵占同性别同胞的禁地,男人于女人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教会女人身体的好处,让女人学会怎样用自己的身体去获取更多的好处。 “爱情是杯毒酒,让相爱的男人和女人相互折磨,奄奄一息”,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世人无法解释,男人眼里的“爱情”就是“做爱”与“占有”,归根结底就是利己,处处洒射自己那把充满火药的枪,让女人遍体鳞伤。 我生性不是基督徒者,天生没有偿还罪过的情节,我不会让“莫须有”的罪名让自己忍辱负重,我是一条柔软的丝绵,接受子弹的冲击,却又立刻把痛苦反弹回目的地,让制造痛苦的人自己去伤心。 “美则美矣”,女人的美各有各的不同,这关键在于女人如何去表现自己内在的美。我会用自己丝绵般的身体,蒙住男人的双眼,让他们自愿窒息;我天生又是个虐待狂——小时候我就学会把蚯蚓剁成碎末帮助它们繁殖,现在我就要把男人放在手心里去蹂躏,让他们痛苦,一反世态只有“男人抛弃女人”的现实! 女人的懦弱在世界上根本站不住脚。 女人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向来会被无限扩大为饕餮之行。道歉是不必要的。 今天我因为一个小小的“吻”而要失去他,我的顾小北,当我无法面对现实时,我只好扭曲自己的性格去适应这样的现实,适应顾小北突然离去的悲剧。可我并不悲伤,但我心痛——我不悲伤是因为我掌握世界上男人都犯贱的秘密,他们喜欢能用心折磨他们的女人;至于心痛是因为嫉妒我的男人去搂着我之外的其他女人。 那一次,我开始变坏,变得堕落又无赖——少女最大的悲哀就是过早的失去她们与生俱来的羞涩,但我此刻我很慷慨的放弃我的羞涩。 这是我悲剧的开始,可我已经不希望我还是曾经的我了,此刻,我明白了什么叫“相见不如争见,有情还似无情”的内涵。 每天像老人一样过着像老人的岁月,时光变得漫长而无处打发,我学会了喝酒,确切的说是酗酒,12度的酒精根本无法满足我强烈的酒精欲望,慢慢地,我的酒量变得无法测量,我喜欢“伊力特”,渴望有像俄罗斯般凶猛的男人来紧紧搂着我、蹂躏我,我夜夜上网,通宵达旦,让白天与黑夜颠倒,上网从一开始的浏览女人三点网页到后来经过朋友推荐到黄色页面饱览眼福,看别人做爱的激情,沉醉于激情片、色情片(a片、三级片)的狂野之中,女人的音乐,呻吟成了我生活的背景但我依旧腼腆的朝男人微笑,也会在相视凝望的那一刻流露出极大的恐慌;我依旧会穿着白色的衣服,仍然让自己留给他人清纯的底色。 “女人的坏就应该坏到骨子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变坏了——我无辜的拒绝一切晚间的邀请,“像所有女孩子那样去拒绝黑色的诱惑”,我总穿黑色的连衣裙,无奈的表明自己随时都有“大姨妈”光临的可能,以此去委婉的躲避男人的侵犯。 我依旧是处女,仍然很清纯,但却更漂亮,拥有更多男人的围观与拥抱。 总之,我彻底掉进女人虚荣的深渊。 可我一直都在成功,成功源于一个黑漆漆夜晚的虚惊。 那一次我在新闻中心九楼值夜班,新闻中心的九楼是一座神秘的楼层,向来流传不少骇人听闻的故事,让人刺激又害怕,说不清楚的去年某月的某日,一个女生被强奸在九楼大厅,一滩处女的鲜血让男生萌生羡慕的刺激,可女生都害怕的哭了,我是女生,自然没胆量不去害怕,何况一个若大的办公室只剩得我一人,其实新闻中心每次值夜班都有两个人,除我之外的另一名女生已经被男朋友请去吃夜宵了。 我有大把的男生,却没有固定得可以称做是“男朋友”的男人,可我逍遥于自己能够不停的周旋。 “帮、帮、帮”,急促的敲门声在整个九楼楼道回荡和冲击,它们像幽灵一般匍匐在门上,就这样不厌其烦的敲下去。 我蹑手蹑脚的跑到门前,把自己的耳朵小心的贴在门上以便更明晰的确认敲门声的存在。 “帮、帮、帮”,急促的撞击刺激着我的耳膜,隐隐回声,我义无返顾的扯开了门。 “你会喝酒吗?”“恩?” “那到八楼去吧!” 男人把我的疑问当成了肯定。 八楼是学校几位重要领导的临时厨房,学校临时召开重要会议或者洽谈重要项目时才会紧急启用这个临时厨房以促进预定目标的顺利实现;新闻中心的七楼是几位重要对外领导的办公室,至于办公室设在七楼是受中国传统“七上八下”观念的影响,但七楼整个楼层一般都是静悄悄的。 我跟着胖嘟嘟的男人去了八楼的临时厨房。 席桌而坐的是清一色的男人,个个面膛发红、肚子微凸,我想他们应该都是学校的重要领导,而我能叫出名字的就是那个胖嘟嘟男人身旁的我们金陵大学的韩校长。 “部长,你怎么找这么个年轻的!她会喝酒吗?不要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 “九楼的,应该是学生吧!”胖嘟嘟摸着发红的脸说“她说她会喝的。” 我径直走向吧台点了十瓶“伊力特”。 “这里已经有xo、茅台、五粮液……随你挑!” 那也好,都是些享誉中外的名酒,我得意的想。 那一天,我放倒了一桌子的男人,顺利为学校赢得一份同意在金陵大学建设五星级宾馆的协议书,地盘免费由金陵政府出面购买,省政府拨款建造,学校在这之前已经无数次发出申请,但都被拒绝了,后来省里实在缠绕不过就放出省副部长来学校处理此事,省副部长道出拒绝批准在金陵大学建五星级宾馆的原因是考虑全国至今没有一所大学有配备五星级宾馆的设备,这种特例需要慎重斟酌。 但男人一到饭桌上就好说话了,被酒放倒了,批准书就拿到手了。 我带着饱满的一胃酒跑到九楼的厕所吐个天昏地暗,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时间已近凌晨一点了,我把门反锁,合衣在沙发上躺下。 一觉醒来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完全掉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像办公室却又带卧室的房间,一张简单的沙发铺成床铺,被子是乳白色的,很简单却很干净。 肚子空荡荡的,头很沉,晕乎乎的,我挣扎的爬起来,才发现自己仍在新闻中心,但在七楼,是对外某个领导的办公室。 洗刷器具全部准备妥当,我草草收拾完自己,关门走了。 头依旧很沉,手机显示我已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的十一点多钟。 在电梯外的玻璃不锈钢外,我瞅了瞅自己苍白的脸,比白纸还白,我咬了咬暗淡的嘴唇,舌头在口腔里用心滚动了一圈。 电梯在七楼闯开,里面走出两个男人,我躲闪在一旁耐心等待。“你醒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 “忘记了,昨晚在八楼旁的,我是学校对外副处长。” “老师好!”我无力的打了声招呼。 电梯关上了门,又上了九楼。 电梯在七楼又停下,拾麦穗般拾起了我,跟另外一个陌生人在空空的大铁匣子里上下被吊送着。 年轻是可以任意挥霍的资本,当斜阳也凋零了,收回了它纤细的触角时,我从一天里的第二个梦乡里醒来。 整个人和早晨的时间一样新鲜。 第十一章 艳照的诱惑 日光爬上了树梢就沉沦为一片夕阳,黑暮也张开了手臂去拥抱大地,宇宙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我完全沉醉在自己飘乎乎的感觉里,顿生一股吟诗的欲望—— 黑夜 夕阳堕落了 光线跟着沉沦 昏暮以一种迟缓的力量搂抱住大地 屋子很快暗淡下去 连宇宙都麻醉了 它睁着惺忪的眼睛 一闪、一闪…… 正在这时,手机不切时机的长鸣起来,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奇怪”源于我迟缓的思想,我总觉得诗歌是与“现代”无缘的,它们应该格格不入,这种思想未免偏激,因为当代社会已有“现代诗歌”一词的说法,可是我觉得“现代诗歌”是一个讽刺的术语,它一贯是把两个长长的句子罗列成一个梯形组合,冰心在世时曾说“这样的诗歌我一天能写两大箩筐”,但事物存在总有存在的道理,就像现在我无法去逃避这样一个电话的存在,寺庙里的和尚拿着手机坐禅的确有些奇怪,但我们只能好生奇怪而不可为之,它昭示的很可能是一种进步。 电话是会长打来的,会长打电话给我是因为学生会主席打电话给他了,口信一级级往下传,几经波折终于到我这里——明天我被邀请去教师餐厅用餐。 我穿了一套白色运动服,扎起一根马尾,很酷的来到了教师餐厅。 都是些任我课程的教授与副教授,我很忸怩的喝了一杯橙汁就匆匆离开了,带回的是一身的喜悦——我拿到了国家奖学金,全校就两个名额,有一万二,足足可以供我上两年大学的费用,我美美的感觉自己美好的前途和自身在学校的分量。 “一万二”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那是我家一年的收入,记得刚入学的时候,妈妈听说大学有很高的奖学金可以拿就无不憧憬的想如果她的女儿我能在学校拿到一千块的奖学金她就很满足了。 我连蹦带跳的跑到自动取款机去查询帐户结余,十二连带着三个零让我紧张的窒息,脑袋一股劲的怀疑这种真实是否具有可信性。 我马上打电话回家,紧张的询问电话线那端的妈妈有什么感受,妈妈依旧像往常那样唠叨,叫我“吃也要吃,穿也要穿,要好好学习,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瞎搭”。 我高兴连带着悲伤几乎crazy! 当世界上只剩下一人为我喝彩,而那个人注定只是我自己时,我宁愿从来就没有那份荣誉! 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那个电话开始的。 因为那个电话让我明白“生活里我所需要承担的就只是我自己”。 自小贫寒的家庭背景无形中降低了我对生活的要求,只要吃饱穿暖,但在精神上却执着追求思想领域的充实,是一个典型的“物质贫穷而精神富裕”的女生,但是真正的生活需要的不是去苛求人类一味的节俭,而是教育人类如何去懂得生活、追求享受。 我是一个狂热的极端主义者,先入为主的思想总会根深蒂固,从未去好好想想“母亲的平静”实则是对我的一种激励,是在期盼我去获得更大的成就,那是后来我才醒悟的,知道的时候母亲却叹息的说“沉不住气,干不出什么大事业”!那是后话,暂且不必多说。 “一万二”对于一个一直困守于贫困线上的我来说挥霍起来都是个难数。不会再去跟别人讲,更不会请人去消费,同龄人有的是嫉妒,而我有的则是“别人生日我凭什么去买蛋糕”的愤恨,现在我完全处于“孤芳自赏”的境界里,脑子里有的是想法设法去哪里消费的思考。 “人一旦有钱总会更有底气”! 一万二和一直梦想的100万有好大的差距,100万可以考虑买汽车可能的,而一万二只能适用于买衣服和小小的数码产品,但那已经很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于是,我就买了小小的佳能照相机。 逛街也好象上了瘾,以前我总是对女人狂爱逛街的不可思议,并表现出极大的不屑一顾。那时我总是想不通女人为何有能耐只为买一条条小小的内裤而走十条街的热情,身陷其中才发现女人买东西只是逛街的由头,她们需要的只是逛街的那一种感受——饱尝眼福、听人赞美,还有砍价的快感。 “只有痛过的人才能理解病人的苦楚”,也许20岁的我懂得女人太少,可经济现状摆在眼前阻止我对此有更深的理解,而且我也总觉得自身的能力还没有逾越的可能。 现在买衣服我从商店逛到了淘宝网。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就沉浸在淘宝网里,终止是源于自己咎由自取找来的麻烦: 大学圣诞节比西方的狂欢节还要狂欢,今年的圣诞夜我却沉浸在淘宝网的自得其意中,寝室的四台电脑有声有序的操作着。 “漂亮吧,别人送的!” 闵敏探头探脑的从门缝里捧出一束黄玫瑰,我当然知道那是顾小北送的,因为黄玫瑰代表真挚的友谊情。 我的乐趣并未闵敏的一束鲜花而转移,因为此刻我正在网上交易一条白色连衣裙。 “哎,怎么没人送我花呢?竟然没人邀请我出去过圣诞节!”应莎叹息道。 “要不我帮你介绍一个!”我打趣道。 “当然好啊,我要的是文科生,最好是斯文类的。” “哇塞,真的要让我介绍啊!”我在心里轻声的嘀咕。 我的qq线上只有会长一人,我只好硬着头皮对他大献殷勤,莫名其妙的关心起她的情感生活,会长一个苦脸发过来。 “没人约啊!”会长说。 “我给你介绍,要不?把你最帅的照片发过来,我也把她的照片发过去!” 应莎看了会长的照片后也慷慨的奉献了自己的两张靓照,都是经过精心ps的,会长笑脸传来,我故意气恼的责问他: “作为男生,你应该首先向女生讨要号码,不是吗?” “你把我的号码给她,她打过来我不是有了吗?” “小气鬼!” “我小气?没你小气,要不你干吗费劲周折把别人介绍给我,而不干脆直接让你自己来和我相亲呢?” “她不好吗?” “但你更好!我不喜欢她的颧骨和眼睛,有点不安分!” “哇塞,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全校有名的红娘,我拉成的红线也不知道有多少,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肯定不会欺骗你的,她比我好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帮你自己介绍呢?” 我气愤得打不出一个字,发去一张蒙娜丽莎大吐舌头的恐怖照。 “你生气的样子就是这样子的吗?不过很可爱!” “晕!” “算了,我跟她交往试试,你也知道我的相貌长的挺抱歉的,吹的次数也不下五次了,现在都已经学会了不出去吓唬你们这些胆小的女生了!” 我于是发出了关于“男生要随时学会自信、自强、自立”的强有力的鼓励,并告诉他“如果你生活在赞美声中,你将学会欣赏,在生活中,首先你得自己先赞美你自己!” 会长的确是个可爱的大男生,他嘴上说对应莎没有兴趣,可一天总会几次关心起应莎的心情状况,大有期盼我安排他们见面的冲动。 也许我想的太过理想和简单,以为做红娘就是帮两个有意愿找对象的男女交换手机号码,其余的事我可以自信的甩出“这事可不赖我”的推卸,但…… 应莎接到会长的任何一个信息都会显示出夸张的神情,但接到电话的尖叫比短信要响亮得多,幸亏会长只是发短信而很少打电话过来。 “都知道你有试验对象了,干吗反应总那么强烈呢?”有一日我终于忍不住发起了轻微的牢骚。 “本来我也不想讲的,但现在我不得不讲了,我跟他复合了!”寝室其余的六只眼珠齐刷刷的砸过目光。 应莎自从与顾小北分手后就一直扬言这辈子对爱情已经死心了,除了他再也不会去找别的男人了,虽然时常能从她的口中蹦出一大堆男人的名字,但都是些不清不楚、不能称之为“男女朋友”的那种男朋友。 会长的电话不切时机的插近来,他一般只是发短信但今天却打了电话。 “啊!怎么办?怎么办?又打过来了!”应莎又显示出火急火撩的样子来。 “那让我跟他说吧!”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这么缠人!” “缠人?”我几乎抓狂。 应莎按下绿键就跑了出去,她的声音变得出其不意的温柔,与刚才还未接到电话时的尖叫完全是男人被阉割的差距。 回来时,她的脸上荡漾着一丝春意。 我拨通了会长的电话,可马上又被迫挂断了,因为手机在此刻也不切时机的没电了。 我只好借用室友的电话,向应莎请求会长的电话号码。 “你现在打给他吗? “要你管?” “不要我管,那你就不要向我要!” 我只好立刻充电硬性打开了手机。 面对电话那一端长长的“喂喂”,我全身的细胞都浮现出巨大的罪恶。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我只是不停的道歉。 “你是王子男?没事,没事,早跟你说过我吹的次数不下五次,都已经是个情场失败的高手了,这点事我根本不在乎!” “这跟你以前不一样,我真的很抱歉。” “你们女生总想那么多吗?我打电话只想找人聊聊天,让人听我讲讲话,我真的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对不起,对不起,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很对不起你!” “难道你打电话给我就只会跟我说‘对不起’三个字吗,别浪费话费了,我也知道你特别宝贵你的时间,所以别为我花费太多的时间!那个女孩也挺好的,他说我可以和她做很好的朋友,有事没事都可以找她,我们可以相互打电话,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想过把她当作是交往的对象看待!” 我明白会长是为了减少我的罪恶感才会这么说的,但就因为他这样说我才会更为内疚。 “答应我,以后别打电话给她了,请别问我为什么!感情这事‘当断则断,反受其乱’。” 我实在不想听见应莎接到会长的任何信息而发出的那让我心疼的惨叫,会长是因为我而遭受另一个陌生女人的指责,是我无端让他陷入这种困境,我深深的自责。 “好吧,那就挂了!” “对不起!” “你看,现在我们又回到问题本身了,白跟你说那么多了!既然你那么自责,那就帮我一件事,我参加了金陵市的摄影大赛,明天你就做我的模特,道具由我准备!现在真的要挂了,回寝室的时候一定不可以哭,知道不?” “晚安,做个好梦!”我赶忙掐断电话,死死的掐掉了会长说了一半的‘安’字。 “晚安”,今天我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晚安吗? 寝室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敌意,任意煽动着人类每一分子的爆发。 “你为什么总那么不相信我,我跟你说了我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我甚至还帮你开脱、替你顶罪,我跟他道歉说当时没跟你讲清楚,才会酿造今天这个误会……” “帮我开脱?替我顶罪?没跟我解释清楚?你当时根本就什么也没说就急忙把你的照片发给我了,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总以为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为了一个男人而随便践踏其他男生,你还算是个人吗?” 我一连串弹出一大堆恶毒的句子,应莎扑在床单上咿咿呀呀洒起泪来。 “没事吧,你们俩”,闵敏撞撞我,“我刚才已经听你们寝室人说了,我挺你,她的确是够过分的,这让人你很难做人、很难过,对吧,可是怎么说你呢,多管闲事,算了,就当是买个教训好了!她这种人……” 应莎总那么一针见血,直接得让我心痛。 应莎的呜咽在熄灯的时候变成了翻江倒海,平时与她挺要好的两位室友很沉闷的呼吸着,她大概也是哭得无趣,一会儿就平息了,被窝里透着荧荧的光,大概是在寻求某个人的电话安慰了! 荧荧的光一会儿就暗淡了。 “对不起,大学里就你一个好一点的朋友,我不想失去,咱们现在扯平了!” “没事,别想那么多了,早点睡吧!” “王子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闹成这个样子!” “都过去了,你不要想那么多了!” 明明心里很痛却一直说着“没事”,“扯平”了——总是想着自己的伤口却总忘乎他人的心在流血,跟她根本没有“扯平”可能的条件;说好了不哭,却还是一个劲的在流泪…… 不再敢去想qq事件了,第一没有蓄意的欺骗伤的却是待我很好的会长,实在难以再次去面对这个我在网上伤害他而又在网上碰见他的会长。只有明天,明天一定要美美的当他的模特,会长是个好人,谁都知道他的摄影是以拍摄自然风景取胜,现在他却一反自己的特长开始了人体摄影。 “眼睛肿了,昨晚哭的吧,你也真够热心肠的,帮我相亲,失败了还为我流泪!” “今天不能拍照吗?” “你想让我拍你的熊猫眼吗?就是你让我也不敢拍啊,否则会被某些人揍死!我昨晚见过顾小北了!” “跟你介绍的那个女生就是跟顾小北好了,现在应该没什么人在乎我了!” “就是那个,我跟顾小北那么好,昨天这个倒是没听他说。” “人家那是复合,所以低调行事!” “顾小北的女朋友在你出现之前的确还有一个,可我好象从没看过,听说是那女生倒追顾小北的,所以他觉得很没面子,也就一直没带给我们看,你知道不?顾小北这个人很封建的!” “不知道。我们别讲他了,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你伤心了,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你是很喜欢顾小北的,而且他爱你也很深,只是你们之间存在一点小小的误会,所以……” “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不讲了,不讲了,我们今天去逛街买道具!” “买道具需要费那么长时间吗?” “拍摄人道具当然是需要衣服了,还有化妆品,你自己有化妆品吗?” “我有,有唇彩,还有胭脂!” “那……那能叫化妆品吗?你看时间没多少吧,我们还要逛化妆品店!” “这么麻烦!明明是要让我帮你的,现在你却在为我花费!” “不浪费的,为了得奖这点花费还是有必要的!这叫‘放长线掉大鱼’。” “这旗袍好漂亮!”我徘徊在一家旗袍店。 “对,我们要拍摄出具有中国风格,这旗袍是必需的,我觉得这件红的很好!” “太艳了,我不喜欢,还是这件白的好!” “太素了,你皮肤又白,穿这不好看!还是红的好!” 一旁的老百娘也一个劲的夸会长有眼力,都一致指定红旗袍好看,我只好拿着那件艳得发‘骚’的旗袍进了更衣室。 “很好看,很好看,简直就是为你做的!” 会长和那老百娘异口同声的赞扬道。 “就买这件!”会长付了钱拎着旗袍走了。 “你刚才扭动腰枝转身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预感,感觉这次摄影大赛我们肯定能成功。这件旗袍真的很适合你,不过你的屁股和胸不够丰满,不过还是够妩媚了。” “呀呀呀,竟然这么赤裸裸的说这种话,弄得我好难为!”我羞红了脸小声的责备。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内衣店,来个后天填充!” …… 跟着会长转完了女人街,又走遍了内衣店,买了三条裙子和两套内衣,也许的确是男人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从夏娃是亚当的第七根肋骨开始就注定了这样的现实。 “这本画集你拿去看看,我也不会完全改变自己以往的风格,毫无过度的从自然风景跳跃到美女人体摄影,你看看自己喜欢哪一个风景区……” “水、木桥、人家,我就喜欢这个!” “这么快,我还没讲完呢,不过我觉得你的打断实在是太有才的表现,我们就去这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地方,自创一个‘天净沙’风格,等会儿我再去租借一套婚纱,现在提前提醒你,你明天做好要挨冻的准备!” “没关系!我很愿意为您效劳!” “那衣服穿的不要太多!” 早上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与会长的“天净沙”之约,“迟到大王”今天又要迟到了! 我空腹嚼了一 片“绿箭”飞也般的跑去赴约。 “刚起床?” 我默不作声。 “没关系,今天早上很冷,我们正好可以等太阳烈一点时候去,那样我想效果应该会更好!” “我不是很会化妆。”我怯怯的说。 “我帮你,今天你完全是我的,一切都得听我!” “小心拳头”,我挥出了自己的手臂。 “等一下你穿那件旗袍的时候就来这个pose——来个一反常态的‘旗袍淑女’,也许效果会很不错!” “哇,这样也能做文章!服你了!” “你想怎么动就怎么动,现在你完全是最自由的人!” 慢慢地,我完全沉浸在自己轻飘飘的感觉里,开始对什么都不在意。 “好,好,好,这样就很好!” 只见会长一会儿猫腰,一会儿躺倒,一会儿又前匐,他不断变换各种姿势。 看着他那么专业的精神,我真憎恶自己pose的匮乏。 “人本分惯了,现在连‘骚’都学不会”,我多少有点埋怨自己,我豁出去了,竟然大胆到掀起自己的裙子,露出了大腿,而且来了更劲爆的裸背…… “今天辛苦你了!” “相机借借我!” 我抓拍了一个小女孩脱裤子小解的镜头。 “那小女孩还真不道德,不过我想你应该更不道德!” “小孩有多纯,吃的拉的全部返还大地,就把这张起名为‘返朴归真’,记得帮我一起去投稿!” “服了你了!” 生活中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总会天天都在发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可预测。 会长拍的我的那张裸背名曰“美女”的摄影拿了一等奖,这是预测之中的,所以会长很平静的接受这样的现实,倒是我的“返朴归真”得二等奖让他疑惑不解。 “我那张比你好多了,你竟然拿了二等!” “我那张比你好多了,竟然只拿了二等!”我故意开心的反驳。 “那可是你的背和你的侧脸,有你这样‘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吗?‘美女’的内涵是臆想,你想她有多美,她就有多美!” “原来摄影和绘画是孪生兄弟,这种取意跟‘深山藏寺庙’命题差不多!”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不过我的创新在于‘若隐若现’,并非完全的背也不是完全的脸,取其两者各自一半,就是‘犹抱琵琶抱遮面’的效果,这限定了人们在遐想‘美女’的界限!” “很好,很好, 我也很不错,对吧!” “别臭美,再求你一件事!” “最近我都成香饽饽了,您大人总求我做事!说吧,做什么?只要我能帮肯定不会拒绝!” “做我的女拌去参加顾小北的生日party!就穿那件红旗袍!” “让我考虑考虑!” “不要考虑太久了,就这个周末,到时你别迟到了,我在新闻中心一楼大厅等你!” 第十二章 金陵的伊甸园 大学的生活寥寥无几到平庸,它们频频与“娱乐”挂钩,却并非给人带来多少“娱悦”,也许这就是现实吧,处处来个“过犹不及”“福祸相倚”,爱情也是如此——甚爱必大费,有的时候爱就成为一种伤害,以此去惩罚你所爱的人,杜十娘就是这种“爱”的代言人,伤害自己去惩罚自己爱的至死不逾的恋人。 我总习惯性的去模仿曾经“千古绝唱”的爱情,每每都为杜十娘的“大爱”而敬畏。 因为我只是一个太平凡的人,现在我的生活更是平凡到越来越少有男人周旋——表哥成了幸福的爸爸,单身爸爸的生活让他沉湎于幸福而不能自拔;殷剑一头扎进考研教室,他终于解除了自己学生会的所有职务,一身轻松的遨游在他心爱的x、y的海洋里;只有顾小北乐此不疲的扎根在他熟乱于心的学校应酬之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无法去指责顾小北的“固步自封”,相反我却欣赏起他的“原地踏步”,因为我一直都在等待能够与他重归于好。 顾小北的生日party隆重而热烈,整个晚会充斥着音乐和咀嚼声,有吃的地方总会有人在笑,能够简单支配自己动物食性就已知足,我安静的坐着去观看这一切,好象自己已经置身于物质以外的世界,闵敏的狂欢不断刺激着人们的耳膜,可是今天却没有应莎的尖笑,作为女主角的她竟然不在场。 生物自诞生以来,任何一个有生命的地方都伴随着另一个人的失败,因此世界上有笑的地方总会有人在哭。作为东道主的顾小北也有足够的耐心去品位他的美酒,而我和他曾经共同拥有的那一杯酒已经好苦好苦,苦到无法下咽。 临近结束时,灯火突然熄灭了,整个会场陷入了一片黑寂,会长拉着我走向另一片黑暗的地方,此刻的黑暗在我能够安全立足的时候马上刹时转换为光明—— “小北,这个生日礼物我交给你!” 会长把我和另外一个他——顾小北的手交叠在一起,继而转身与所有人的默契的微笑与鼓掌。 “王子男小姐,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呢?” “我……我……那我就把我自己送给他好了!” 我羞羞的低下头。 顾小北是我的温莎伯爵,而我再次成为人人羡慕的辛普森夫人。 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有座城市,人们叫它金陵,我把它叫做“伊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