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天穴》 第一章 缘起 一日,如来向值班菩萨传法旨,召来在仙佛两界到处游玩的孙行者与猪悟能,端坐在莲花宝座上闭目诵经,虽是闭目诵经但佛祖法力无边,已是察觉到孙猪两人从云端落在灵山脚下,嘴里抱怨个不停,佛祖唇边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猴哥,你说咱们自从保护师父完成取经,咱们修成正果,只是逍遥快活了一阵子,之后就不断的被如来派发任务,为三界不同的人解决问题,真是神仙是好做,可咱是当差货。” “八戒,灵山脚下,休要说佛祖坏话,小心找骂。不过这来来去去的,还真是烦死俺老孙啦。” “确是,确是。咱们今日去五城,明日去十城,然后他们得一夕安寝。不久,起视四境,而麻烦又至矣。然则咱们时间有限,诸人之事不断,去之弥繁,求之愈急。故先不用去做,而只是想想便已是很烦矣。” “八戒,这还是你吗?”行者感叹着,一把扯住八戒的肥耳朵,“八戒,如实招来,这几日和哪个仙女吃茶,究竟是哪位高人竟能使你变得如此文静?” “猴哥你轻点,轻点。哎哟!其实不是什么仙女,是在文昌星君,文曲星君那里,我和两位星君闲叙了几次,嘿嘿,卖卖文雅,以改变我老猪的形象。” “哼!居心不良。” 孙悟空猪八戒双双跨入大殿,走至大殿中央,施佛礼道:“弟子悟空(悟能)拜见如来佛祖。” 如来收回修法的五指,佛眼微睁,洪亮的佛音在大殿里回荡:“悟空,八戒,知道我为何传你们来吗?” “弟子不知。” “俺老孙不知。” “那你可知道,三界之中,只有仙神的元神中固守着一团天地间的本源能量,以元神引动。继而——” “这个弟子是知道的,佛祖就不必烦劳解释了。” “好。修炼者的仙识本能,只是修进能量,而不用,本源则气乱不纯,久而久之则会退化。故本佛常唤你二人出去走动走动,为众生解决问题,光散我佛福音。这样,一来使你二人的神气与外界交流,二来也能使我佛的慈悲远播天地间。” 悟空八戒百无聊赖的齐声道:“弟子明白。” 如来叹了口气,佛眼完全睁开,道:“现如今有件事需你二人下界去游历一番,找到一个人,送给他一些东西。” “这个容易,对俺老孙来说,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日行千里,找个人还不是小事一桩。请佛祖快快道出他姓谁名谁,家住何方,俺老孙去去就来,分分钟就把他带到佛祖面前。” “悟空,莫急,莫急。此人身系三界的安危,不能强行请过来,只能是你们过去送,他收不收的下,还是另外的事,一切须看机缘。”佛说完祖远视前方。 “这是那位高人有这么大的本领,俺老孙怎么没有听说过?八戒,你听人说起过么?” “我老猪也是孤落寡闻,不曾听说过。” “佛祖,那他叫何名姓,家住何方?您总得知道吧?” “悟空,说实话,连我都无缘与他相见一面,只知他在人间的某个小镇上,鉴于他还没有引动体内的灵气,还是一个凡人。我倒是有办法能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只是不能告诉你们。时机未到,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那还让我们寻找个什么劲?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等琐碎的事,还是让师傅和沙僧去吧,师傅虔诚,沙僧老实,两人能在万亩草原上挥动着禅杖,拨动一棵草一片叶,找到头发丝细的东西。此等人才,不用浪费啊。佛祖。反正这等琐碎事,俺们做不来。”孙悟空嚎叫着说完,扭身蹲在一根柱子根下撒起泼来。 佛祖:“…… ……” 八戒见佛祖面色不快,忙把孙行者拉至一旁,密语道:“猴哥,师傅修读佛经,有正经事做,故一直受人尊敬。而汝与吾二人,一不怕佛家仙家,一懒得理会佛家仙家,皆不讨仙佛两家欢喜,唯有三弟沙和尚愚笨,勤勤恳恳打坐诵读鸟佛经,又不似咱俩随处惹祸,自然受仙佛两家照顾,定不会有这等苦差与他。”孙悟空顿时恍然大悟,不自觉的抓腮颔首同意。 “悟空,见你频频点头,是否已决意行走一番?” “不是的,佛祖,万般不是这样。是俺老孙脖子有些酸痛,活动几下而已。” “这下岂不是正好,你去游走一番,活动活动筋骨。” “佛祖圣明。只是这事儿太让人为难了些,不知道姓名,不知道何方,不知道模样,叫俺们如何寻找?”猪八戒插嘴道。 “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悟能悟空过来,伸出手掌。”如来摊出双掌,向前一推,一红一蓝两团气团从左右手掌飞出,分别落入孙悟空猪八戒手掌心,钻进肤肉里,化为火水两字。 “这是与那人息息相关的两团本源能量,一旦你们和那人靠近便会发光,找到那人后,把手掌按在那人手掌上,把它们输入那人体内即可。” 如来收回双手,又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时机最为重要,你二人切莫怠慢,一定要赶在‘大冻杀’之前找到那个人。” “请佛祖放心,俺老孙不会怠慢。” “佛祖,‘大冻杀’是什么事情?” “未来事,不可说。” “哼,这个不能说,那个不知道,那还让俺们找个鸟,到时佛祖问俺们,俺们也来一个一问三不知,哼!”猪八戒把袖筒向下一甩,撅着嘴翻着白眼道。 “悟能休要唠怨,说起来,此事,那人,皆与你们有关。”如来说完,在大殿上空凭空现出一面透明镜子,显示着过去发生的事情。 灵霄宝殿,众仙众神乱作一团,衣衫不整,挥动着法物攻打一人,那人上蹿下跳舞着手中的神棍,临危不惧,在千军万马中如履平地,大展神威,打的众仙众神节节败退。 齐天大圣跳到食案后面,一把掀翻食案,食案上的仙果仙酒砸倒了大片兵将。大圣气势更是大涨,急炸炸的打出灵霄宝殿去了。 听着没什么动静,一肥将才从殿堂的一根柱子后面露头,环顾四周,见无人,便从地上捡起一把酒壶,张开嘴向嘴中倒酒,无奈壶中仅有几滴琼浆玉液。他把酒壶扔在一旁,捡起一个仙桃张开大嘴,嘎渍,啃下小半个仙桃。 “天蓬元帅在此做何事?” “啊!哦,是花仙子阿。本帅在此小憩一会儿,养足精神,好与那妖猴大战一场。” “天蓬元帅真是好生厉害,竟有好整以暇的境界,想必击退那妖猴不在话下吧。” “哪里哪里,花仙子过奖了。”天蓬元帅说完把背手而站,手中的啃了一口的仙桃抖手间甩了出去。 说来也巧,那仙桃被天蓬元帅的腕力一甩,飞在空中,直剌剌扑进蟠桃园子里,落在园子中央。 过了些时日,一团火粒从太上老君的府中飞来,又是直剌剌的扑进蟠桃园子里,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个被啃了一口的仙桃上,炙热的火焰顷刻间把桃肉烤化,化为一滩浓水流在地上,却不渗入土中。露出的红通通的桃核,桃核吸收了附在身上的火焰,以及地上的浓水,之后没入土中,不久发芽成长。 经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天宫里的一切都要收拾,人手不够,玉帝便下旨从凡间招进了一批仙人。正好一位多愁善感的仙女被招进天宫,被分配到蟠桃园中劳作。她整日形神不具的思念人间的亲人,除草的时候误把那株仙桃树苗当作杂草给连根拔起,混在一箩筐的杂草中,那仙女把箩筐抱到天河边,准备供天马食用。 仙女思凡心切,看那广阔无边的天河流水——单一的色彩,广阔的虚空,静谧的流水,使人相思,更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从箩筐中抓起一把杂草抛入天河中,以纪念凡间的亲人。凑巧的是,那株仙桃苗恰在其中。仙桃苗流过天河,流过九天玄河,从天际的边缘流进冥界冥河,顺流而下到达地府的转生池,在转生池里天地能量激发,与一个只是围着转生池四边的池壁游荡,孤呆却异样的灵魂结合,化为一团生命力量,随六道轮回,投胎到凡间出生为一男婴。 几年后,适逢兵荒马乱,其母亲抱着他逃难,在丛林里遇到陷阱,掉进深坑里。待他母亲穷尽全身力量抱着他爬出深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从旁边蹿出两匹狼,猛扑过来,张开獠牙大嘴,向这对母子猛扑过去。母亲把孩子抱进怀里,惊叫着闭上了眼。 啊—— 孽畜,看箭! 许久,一位老者后背朝着一具女人的尸首,不顾在其怀中婴儿的哭泣,对着面前的空气弯腰作揖,喃喃道:“两位官人来的可真快啊,哈,小的哪敢啊,只是不想浪费了这双浊眼罢了,这次小的可不敢让您再白跑一趟,您请,您请,小的绝不敢拦着。” 第二章 天雾门,造旭堂 十里一驱动,千里不留影,十日后,李颛与朱晓璐乘坐着城际魔车,已到了千里之外的天雾山。 天雾山,顾名思义,就是高山峻岭,连绵不绝,直入云霄之意。每日清早黄昏,山上至山下雾气腾腾,一片祥云吉雾,正午艳阳高日,山上一片碧绿,翠翠葱葱,佳景如仙。正峰天雾峰峰顶上的窥天门更是雄伟壮观,大气蓬勃,高柱厚墙,楼阁嵌入其间,别具一格。 天雾门一脉,历史悠久,创派至今已有四千年历史,一直是名门正派,如今更是登高一步,成为江湖正派之首,在东方大陆与“依钟寺”“十三宗”并列为三大门派,俱是武林大家。 天雾门开山祖师,原是一名潦倒道士,整日游山玩水,不做正事。一日,路径天雾山,便被天雾山脉的钟秀峻岭吸引,在山中游玩期间,无意间在天雾峰后山的密林中寻到一口古井。 古井中别有洞天,藏有一把云雾棍和百卷修真秘籍,其中云雾法诀更是天下少有的绝学。云雾棍亦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奇棍,传说在天雾山中的触天大阵中使用此棍,威力震天,能上打神仙,下砸妖鬼。凭借这些藏物,潦倒道士终于一展宏图,开创了天雾门,并将其发扬光大。因古井在月圆之夜,井中会出现五颗星星,便叫此井为五星井,并在其上修建了五星阁。 天雾祖师高寿千二百岁,而后仙逝,他一生收徒严谨,仅传五人,遂将天雾山五峰分置五人,令五脉共传香火。其中长门居于主峰天雾峰天雾阁中,是一门重心所在。 天雾山的五峰分别是,天雾峰,昆青峰,白雾峰,牙林峰,迷石峰,其中,除了主峰天雾峰从山峰半山腰的地方,伸出一个附属的小山峰,名为小雾峰以外,其余四峰皆是一座独立的山峰。五座山峰遥遥相望,形成之时便仿佛有了一些阵法的功能,能够聚集天地之灵气于山中。 到了第三代,出了一位极其聪慧的修炼天才,道宏真人,竟能够将百卷修真秘籍参透大半。于是,其出山扫除魔教三十多个大小门派,威震天下。及道宏真人晚年,对修真秘籍参悟的更加透彻,便依借天雾山的雏形阵法,布下了一个触天大阵,保护天雾门不受骚扰。 之后,又过了几十年,道宏真人人间蒸发,不知所踪。其后,云雾门众人更是励精图治,一直使天雾门成为江湖龙头大哥。 如今云雾门子弟三千,高手如云,显赫江湖;掌门人焕虚真人,功法震天,亦是江湖风云人物。其余四峰四脉首座亦是不下于焕虚真人的绝世高手。 ※※※※ 大约从三百年前开始,人类的科学研究有了长足发展,到现在已经能够制造一些比较复杂的器械,只不过都是与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器械,制造的才比较完善,比如出行的魔车,传递讯息的镜子影,发光的竹灯等等。当然,由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需要,有关战争的器械也是发展的不错,每年都会有新的杀人武器面世。 只不过,制造这些器械的原料稀少,尤其是用于提供能量的几类矿石,更是稀少;再加上,现在人们还是以自身习武修炼为主,研究器械制造的人毕竟是沧海一粟,所以,这些器械只是在国家机关,和一些大型城市,以及富有的府邸之中才能见到。其他的,大片的地区,依旧还是老屋耕田,池塘桑树,种植编织,以农业为主的万年来不曾改变的生活。 所以说,只要是行走江湖的人,看看他使用的武器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富裕,一般拿着刀剑冷兵器的,除了是极少数的绝世高人,一般都是些手头不富裕,初入江湖的人。那些口袋富裕的,混迹于江湖久的老江湖,一般都能搞到一两件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武器,像能使用很多次飞来飞去的飞雷镖,大威力的机关箭,重量级的魔晶炮,仙弧弹等等;最不济的,也能搞到一把老爷枪撑撑门面。 ※※※※ 约百年前,天雾门掌门人焕虚真人的老来子,赵旭,这个人不爱修炼,加上他根骨平平,修为上一直不济,但是他喜欢研究制造器械,等深入其中,大为惊奇制造界的博大精深,于是渐渐沉迷其中,到后来完全抛弃修炼,专心致志的研究制造器械。 不过,他制造出来的东西,都是些漂漂亮亮,华而不实的东西,像给刀剑加上一些能发光的装置,给魔车加上尾翼,装个喇叭,自动飞扬的风衣等等。 焕虚真人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修为普通,已是很生气,又看到儿子整天制造一些只能让人感觉很牛,但其实没有杀伤力的东西,不由得大为光火,每次见到儿子,都是训斥一顿,骂他这个没用的东西乱花钱,还净是制造一些没用的东西,有能耐制造出厉害的器械打败同龄的修真者。 终于,在一次焕虚真人训斥时,赵旭反抗了几句,焕虚真人忍不住了,“暴揍”了一顿赵旭。随即,赵旭借出山购买材料的机会,逃出天雾山的触天大阵,一路向西,去了西方大陆留学去了。后来,人们听说他去了西方赫赫有名的佛斯特学院。 七年后,这位留学生镀金归来,在西方学习了丰富的制造知识,回到天雾山,购买好材料,闭门谢客三年,运用胸中中西合璧的制造才能,制造出浑天甲,和擎驳剑两件攻防一体的组合大件。 这套器械制造出来,赵旭就披甲提剑,兴冲冲去找天雾门年轻一代的弟子心中的榜样,王承悦,比试了一把。结果,他虽然战败了,但是也重伤了王承悦。 赵旭这次虽败犹荣的比试,使他更坚定了制造顶级战斗武器的决心,浑天甲和擎驳剑一次次被改进,已经能很轻易的打败年轻弟子中的高手。 想想看,修炼的功法千年不变,很少有人能够创出新的独门武功,可是,制造的武器器械却可以在随着好的材料的不断发现,复加阵法的不断提出,在不断的试验中升级。新式制造武器不断升级变强,而传统功法只能够慢慢向上修炼,一涨一缓,两者的优势便显现出来。 天雾门高层领导意识到,在未来的战斗中,制造出的新式武器一定会发挥出不可小看的作用,于是在焕虚真人的提议下,天雾门各峰掌门一致同意,在天雾山新开设一个独立的学院,造旭堂,掌门人自然就非赵旭莫属,专门传授制造器械的知识。 天雾门十分看好这个新兴的一脉,尤其是掌门人焕虚真人更是鼎力支持,宝贝儿子终于为自己挣回了颜面,能不大力支持吗。他还花重金,豁着老脸去大陆各国的国家制造府聘请,甚至是劫走有才能的制造业里大师级的人物,来天雾门当教师。他还把天雾山的主峰旁边的,向来附属于天雾峰小雾峰腾出来,让造旭堂坐落在其上。 造旭堂已经开设,立即吸引来大批弟子,其招收的大多是一些军队名将之后,宫中王孙,富贾后辈,除了这些,还有极少数对制造器械天赋奇高的平明百姓。其原因,一是那些权贵富裕之人急需这方面的知识,二是对于价格昂贵的制造材料,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三是这些人能交给天雾门大量的学费,以便能使造旭堂的研制试验室能够进行任何大开销的试验。 天雾门的整个格局便是,以修炼为主,制造器械为辅。修炼之人,出山灭魔教之人,杀霍乱人间的妖兽,扬名立万。制造之人,制造出武器卖给各国的军方,拉拢各国的势力,吸收各国中的修炼的功法,不断壮大,力求创出有史以来东方第一的门派之风。 不过话说回来,并不是有了顶级的器械,在战斗中就一定能取胜。器械只不过是在战斗中的一种战斗工具,修炼升级,境界的提升还是最主要的。等到了一定的境界,万物皆可为利器,一草一叶也能在高人手中成为杀人的武器。 李颛来到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天雾门,不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独自一人在沉思,想着爷爷生前的面貌,抑制不住的轻声哭泣起来。想到十佳天前,还有说有笑的和爷爷一起看镜子影转播的,迷岛监狱上空的高手战斗,转眼间已是阴阳两隔,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应试通过,进入天雾门修炼,争取早日能够为爷爷做点什么。 第三章 迷岛一战 此时,迷岛监狱的上空并不平静,空气中翻滚着大战的气息。一人在空中傲然而立,在他的对面有两人与他相峙。 迷岛监狱里有很多用石头建造的高大建筑物,钢铁,硬石,各式各样的路形,千奇百怪的建筑结构,怪异的魔车,与大陆上其他的城市都不同,这里彰显出一派疯狂血腥竞争的劲头,让人不知不觉感到一阵惊悚。当然里面最多的是犯人,全都仰望天空,看着空中御空而立的三大绝世高手。三人周围,空中,地上,围观了很多看客。 两人并肩而立,一人稍显年轻,虎背熊腰,头大面宽,脸上尽显刚毅之色;一人年纪较大,身型纤瘦,迎风而立,长发飘飘,道貌岸然,好一派仙骨神风之色。两人对面是一位身形俊秀,面色白净的中年男子,他临危不惧,有一股敢为天下先的势头。 “我已多次说明,此事万万不可,张武雅你休要再聒噪,此事没得商量。”孙郁生响亮的声音震荡在迷岛上空。 张武雅语气坚决,道:“犬子是被陷害的,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我家不缺那几样东西!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不能把他关进这个地狱般的监狱里。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我早就说过了,此事不关我们的事,他受不受冤枉,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看押犯人。要想把他救出去,拿出十位长老签发的特赦令来。有了特赦令,我张郁生绝不拦你。”张郁生语气硬了起来。 “我并不是前来抢人的,只是想把犬子带回去几日,查清事实的真相,揪出真凶。还给我家一个清白,若真是犬子的所作所为,我张某人一定会把犬子带来受押。”张武雅道。 “笑话,凭什么信你,若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们这个终极监狱成了什么了?!受到一点麻烦,一点威胁就把人拱手相让,有点能耐就可以把人带走,你也太看不起迷岛监狱了。”孙郁生呵斥道。 “你——你休要拿什子借口,我意已决,定要把犬子带走。”张武雅瞬间强者气息外露,引来一阵狂风。 “哎咦——张武雅你先别冲动,你知道的,迷岛周围的阵法,是一位即将破空而去的仙人布置下的大阵,具有夺天地精华,吸食海陆两地的精气之功,阵法内蕴含的能量可能比天雷还要大。自从万年前的六界大战后,我们人类便很少有人能够飞升踏入天界,就连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位也是三百年前飞升的。你,难道有信心去闯一闯这个无人能自己闯过去的迷天大阵?”孙恤白徐徐道来,有意劝张武雅要看清事实。 “哼,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一座遗留的破阵嘛,我定当闯上一闯。你们到底放不放我儿?!”张武雅语气里有了些许怒气。 “好狂妄的话啊!我还未听说过有人能从迷岛监狱强行带走一个人,休想让我们放走你儿子。不过,要想闯大阵,得先过我这一关!”孙郁生大吼着,运起真气,身形化为一道光芒向张武雅击去。 张武雅也快速集结着真气,迎接冲过来的孙郁生。两道光芒迅速接触了一下,随即分开,这第一击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探探虚实,双方都没有用全力。 孙郁生紧接着大喝一声,双拳并齐,把凝结在拳头上的真气轰了出去,真气发出耀眼的白光冲向张武雅。张武雅探出双掌迎接,也在掌前凝结出大片白光。 轰,空气震荡,海水翻滚,周围的飞鸟鱼虾一阵大乱,两人分开,没有人受伤,打个平手。 高手对决,无需什么花招,两人若是没有修炼过独门秘法,一切全看实力高低。 又是孙郁生率先攻击,只见他双手不断画圆,体内真气快速运转,在两手间凝结出滚滚灰雾,灰雾越来越浓,突然一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圆筒探出灰雾,等圆筒探出一尺来长,灰雾变的稀少了许多,能在灰雾中隐约看到圆筒的另一端有一个血色圆球。 呔。孙郁生运转完毕,便见从灰雾后面出现一个倒圆锥形的气场,附近的天地灵气,不断向圆锥形的气场涌来,圆筒泛着涟漪,在天地灵气的滋润下达到了饱和。 咚! 开了第一炮,灵气弹张牙舞爪的炮击张武雅。 这边张武雅抖手间化出一个半尺厚的伞盾,阻击下灵气弹。 咚! 咚! 咚! 咚! 孙郁生连开四炮,打得张武雅的伞盾越来越薄,最终破裂了。孙郁生见此面露一丝喜色, 准备加大攻击力度。 “哼!不过如此。”张武雅完全放弃防御,全身泛起火焰似的金光,首次向孙郁生攻击,他考虑到大长老孙恤白肯定不好对付,先快速解决掉孙郁生再说。他把全身的功力放到胸前,藐视眼前的一切,一往无前的,兴冲冲的向孙郁生猛撞过去。 咚! 张武雅撞上了第一个灵气弹,仅是稍稍阻滞了一下,熊熊金光继续前进,接连几个灵气弹都没有什么阻碍作用。 啊!孙郁生大喝一声,圆筒射出的不再是灵气弹,而是由灵气组成的光柱,呼呼,飓风呼啸,在熊熊金光与圆筒之间形成了实质化的光柱,电闪雷鸣,啪啪作响。张武雅前进的势头稍微慢了一些,但还是很快的攻击到孙郁生面前。 咣!咚!!! 孙郁生被击出去十几丈远,掌中的圆筒红的欲滴下血来,筒壁上有了丝丝裂痕,黑雾里的圆球忽明忽暗,他身体一阵颤抖,险些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的打斗描述起来看似漫长,其实只是发生在几秒之内。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功力高低,一时间明朗起来。 张武雅只想速战速决,不给孙郁生喘息的时间,他凌空飞翔,双臂成抱圆状,胸前泛起浓浓红光,一件宝物从他的体内被祭炼出来—— 一串特大号散发着金光的糖葫芦游走在他的身前,不断飞舞。 啊??!!! 在三人周围围观的人们,迷岛里的犯人们,通过镜子影看直播的人们,无一不大跌眼镜,叹词不断,内心那叫一个纠结啊。堂堂一个敢于来犯迷岛监狱的绝世高手,竟然拿出一串糖葫芦当武器,在这世上像张武雅这么做的还真是举世无双。 刚才那些有些修行的人,修行不高的人,以及不修行的普通人,看到此人在数招之内重击迷岛监狱长,都认为世间将会横空出世一个绝世高手,都还在考虑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隶属哪门哪派,在哪里习武,如此年轻竟能有如此高的功力,心里崇拜的指数还来得及高涨起来,没想到这人就拿出一串糖葫芦。只见,喝茶的人,噗哧,把茶水喷了出去,吃糖的小孩,咕噜,把糖一下子咽了下去,捋胡子的老者,嘎登,瞪着眼突然把胡子拽掉几根,修行的人正感悟着试着运行内力,碰碰,内力突然紊乱起来。 张武雅身前的这串糖葫芦见风就长,长到半丈有余,他闷喝一声,抱圆的双臂向外一扯,这串糖葫芦便不再飞舞,而是两端指着他的手掌,横在他的胸前,嗡嗡,糖葫芦上的九个糖葫芦与竹签分隔开来。他一把抓住长大成棍子似的竹签,舞出一个攻击姿势,而那九个糖葫芦在他的全身上下不断飞舞,把他护在中央。 他面目狰狞发起性来,掣起竹签棒,望孙郁生劈脸一下,金光大盛的竹签棒眼看着就要砸到孙郁生头上,一个散发着圣洁白光的大骨手,生生抓住了竹签棒,使出这招灭魔白骨爪的便是迷岛监狱的大长老,孙恤白。 别人不知道张武雅的糖葫芦是怎么回事,孙恤白可是知道它的厉害,它可不是一般的糖葫芦,是被张武雅的真气精血经过千锤百炼,祭炼出来的本命糖葫芦,与张武雅血脉相连,是他的终极保密武器。孙恤白见张武雅祭出糖葫芦,从糖葫芦散发出来的气息就判定,这就是张武雅亲身舍命祭炼的宝物,他自己当年也阴差阳错的祭炼出一个骨手。见张武雅拿出终极武器,立即明白,张武雅一开始就隐藏了实力,他怕孙郁生性命不保,连忙出手来救。 张武雅与孙恤白棍骨相交硬抗了一下,接着又两掌相击了一掌,然后迅速的分开而来。两人体内真气乱窜,都不好受。 张武雅刚才与孙郁生交战,内力便消耗了十之二三,又与孙恤白硬击了两招,内力已经消耗去了七七八八。孙恤白虽然修为时间长,内力雄厚,但他是仓促迎战,又低估了张武雅的功力,他的内力也消耗了一多半。但是孙恤白离家门近,他双手结印,利用自己是身后大阵的掌管者,从迷岛监狱的大阵之中,吸取天地灵气,迅速的补充能量。 孙恤白动用灭魔白骨爪练练向张武雅拍去,丈宽的白骨爪形的大手掌带着不可一世的劲头,从张武雅的头上拍下,好像一击就能把其拍瘪似的。但是张武雅独一无二的宝物也不是盖的,白骨爪每次拍来,九个糖葫芦依次撞击白骨爪,他再用竹签棍棒向上一挑,气势磅礴的白骨爪便破碎了。 孙恤白不再凭借他的一己之力与张武雅打斗,他引动迷岛监狱大阵的威力,把大阵的势力范围强行扩大了一倍,把张武雅包在其中。只见迷岛监狱上空黑云翻滚,电闪雷鸣,天地之间忽然黑了下来,黑云之中隐隐约约看到,张武雅所在的地方金光忽隐忽现。 半刻钟后,黑云渐淡,天色亮了起来,烟消云散。 张武雅身上的衣物凌乱,挂着丝丝鲜血,他捂着胸口,重咳几声,咬牙瞪眼,恶狠狠的道:“迷岛大阵果然名不虚传,日后待我养好伤,定会再来闯上一闯。” “知难而退,有时也是一种高明的做法。张武雅,你放心,你的儿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请勿再硬闯迷岛监狱,还是另寻他法吧。”孙恤白淡淡的道。 “哼!”张武雅闷哼一声,转身飞走了。 孙郁生飞到孙恤白身边,道:“大长老,难道就这么把他放走了?日后,若是他再来打闹……” “唉。他的师傅与我有些交情,不好为难这个后生,再者,他实力不凡,我们是困不住他的,郁生,万事和为贵吧。” 第四章 蜂巢,进城 一头牛正在低头伸舌舔蹄,牧童的头微微侧在一旁,双手交于腹前,赤足坐在峭石上怡然忘情,凝神倾听着丛林中百虫吹奏的牧歌。一旁,另一头牛四腿跪服卧地而息,老牧人袒胸裸腹,在树荫下仰身憩睡,头顶上方的小猴倒吊在树上,用手去抓他的衣服,他竟不与理会。 “啊,嘿嘿。啧啧。” “傻小子,笑什么呢?” “爷爷,嘿嘿。告诉你一件事哦。” “什么事?” “刚才有一群大蜂儿驮着一个大蜂巢落过这里,我用爷爷给我的驱赶毒虫的药水涂在石子上,运功投石子,把它们赶走了,看,这是蜂巢,好香哦。” “扯你牛犊子腿儿,不要命啦!快跑!” “啊!” “牛,牛,带上牛!” 哞,哞—— “啊,对了,也带上蜂巢,这个可值老鼻子钱了。” “孙儿,快快地,听,蜂群来啦。快使劲跑!!” 老牧人赶着牛,提着蜂巢,催着孙子一块儿撒丫子往家里跑。边跑边不忘回头大喊一声:“臭猴子,你也快点跑吧,当心等会儿把你的红屁股蛰成红肉丸子。哈哈。” 吱吱—— 一排树枝一阵晃动,仅看见一道猴子的身影。 啪,哐啷。 老牧人冲进自己的屋子里,把蜂巢放进缸里,盖上盖子,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向盖子上撒了些药面。他又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勾兑了一剂药,出去围绕院子撒了一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见无异样,这才如释重担似的松了口气。 自己安逸了这么久,今天突然紧张了一回,受这么点惊吓就慌手慌脚,顿时感到恐怕自己是真的老了。老牧人看着由原木搭建的院子,顿时感叹时间过得真快,那年栽下的木桩木板都已是枯木重新发芽。看到这,此时他突然感觉到一种重生的感觉,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微笑,突然他打了个激灵,长大嘴巴,想到,我不会快要死了吧,难道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勇武可怖的,啊不,是英勇神武的大慈大悲,啊呸,英勇神武的无上圣明阎王爷,我老李头一直敬仰您,天天都在供养您,哦,当然目前只是在心里供养,不过您放心,日后您保我发达后,定会每日烧香拜佛,噢,瞧我这臭嘴,该打该打,我一定会给您供上最大的香火,烧很多的纸钱,当然您不缺这点儿钱,是是是,您别生气,我会烧给您的,不会省下的。呵呵。您千万别整天惦记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我这个人不好伺候,啊不,黑白无常两位差人莫要发怒,是我糟老头子事儿太多,怕两位差官大人麻烦。不过话说回来,我不就是出了出手,害您二位往人间白跑了几趟,这真的没什么,咱也是救人不是?您消消气儿…………” 李须边嘟囔着边祈祷着摇头晃脑的走回家里,又想到天真灿烂纯真到傻的孙子,决定明天带孙子出山进城一趟,把蜂巢卖掉,给孙子讲讲外面的事情,孙子久不闻世事,真担心他长大后会吃亏。 简易古朴的院落前,茂林修竹,一条丈宽的溪流从竹间缓缓穿过,顺流而上,发现溪流中的水是从竹筒中流出的,有人把碗口粗的竹子打通,把一根根竹子首尾相接,从古屋左侧的山坡上把山涧流水引导过来。 吱呀,园子的栅栏门打开,爷孙二人背着山货出门了。跨过小溪流,爷爷李须翘着胡子吹了一个响哨。 哼哼哼哼,从山林中跑来一大一小两头野猪,李须纵身一跳,跳到大猪背上,对正在目瞪口呆的孙子道:“颛儿,快骑上来呀。” “这……” “这是爷爷刚刚收服的两个宠物,勉强能充当充当代步工具。唉,可惜呀,山林中没有马匹,咱不能骑着马威风凛凛的进城,过几天爷爷收服几只虎啊豹啊的,让你好好威风威风。” “还是不要吧,爷爷,我可不想被颠簸的散了骨架,要不,爷爷你把通兽术教给我吧,这样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很大的帮助……”李颛摸摸曾经受伤的胳膊,也跳上了小猪背上。 “不行,你还没有长大,等级不够,碰到能力大一点的野兽,你会控制不住的,小心惹火上身,反而被野兽收为奴仆。驾,走喽。我早就告诉你了,外面很危险,尤其是江湖中修炼界中更危险,稍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在山里呆着吧……” 别看两头野猪身子肥腿脚短,跑起来却是健步如飞,飞快地穿梭在山林中。跑了一个多时辰,速度没有丝毫减慢。参天大树越来越少,变为常见的丛林,林间也有了一些灌木草丛。脚下也没了枯叶淤泥,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羊肠小路。 野猪在小路上跑了一会儿,李须让它们停下,爷孙俩下了猪,李须从口袋里掏出两株草扔在地上,两头猪哼哼叫着欢快的吞下去,吃完后这两头猪,鼻对鼻嘴对嘴的狠狠地亲了一下,转身走了。留下石化的爷孙俩。 爷孙沿着小路走了不一会儿,来到了大路上。 得儿擦擦,笃笃…… 一辆马车发出威风凛凛的咔嚓哒哒声,呼啸而过。 “爷爷,咱们要一直走着到城里吗?” “不是,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咱们乘车去。” “是乘马车去吗?” “不是,是坐盒子车去。” “盒子车是什么车?是长着脚的盒子,还是会飞的盒子?” “都不是,盒子车是咱们乡下人的叫法,这是一种用魔晶力拉的车,又叫魔车。” “这么说,它是盒子形状,有轮子,只不过是用魔晶力拉动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淡定,莫急。” 爷孙子路上走着,一路无话,在前面拐了个弯,立即看见前面有一个篷子,篷子里站了一些人,看见他们走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大声嚷嚷起来。 “看,又来了两个人。” “是啊,看他们背着箩筐,一定是进城买货物。” “快,快摁按钮,这下人数凑够了,魔车就会来了。” “还是等一下,问清楚再说,免得受罚。我可不想多交一倍的车钱,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我早就会自己雇一辆专车啦。” 李颛见许多人看见他们很高兴,他自己也很开心,以为自己仪表堂堂,很受欢迎,不由的挺了挺胸脯。李须面无表情,只是捏捏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钱,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是不是进城啊?” “是啊,进城。” “快,按钮!” 靠篷子中央最近的人,快速的按了一下按钮,按钮上方的透明圆球闪了几下白光,人群期待的看着空珠城的方向。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一辆闪着水晶般的光耀的透明魔车,呼啸而至。 等车的人们依次上车,交给司机车费钱。李颛把背筐放下,抱在怀里坐下,兴致勃勃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山头迭起,郁郁葱葱,叶香沁肺,原野的大气彰显在他的幼小的心灵里,养眼的风景还没等把他的心灵撑大,天公不作美,咔嚓,咔嚓几个响雷,天空下起了雨。不过,你还别说,看着水滴打在透明的车顶上,溅起的水渍,听着雨打风吹的声音,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嚓,没有想象中车子急刹车的摩擦声,透明的魔车在空珠城城门前戛然而止,如同美妙的音乐画上优美的休止符。 李颛跟着爷爷下车,一起快跑着跑向城门下。奔跑中他抬头看了一眼空珠城的上空,看了一眼城门内的地面,惊叫道:“呀!爷爷,空珠城的上空怎么不下雨呀?爷爷你快看,有云彩怎么不下雨啊?” 第五章 较劲 “你再仔细看看,空珠城上空是下雨的。” 李须并没有急着给孙子解释,说完这句话,他忙着把进城费交了。交完回头拉了一把正在四十五度角看天空的孙子,一起进城。 李颛终于看清楚城池上空是有雨下的,只不过在快要接近城池上方的时候,雨水悄然无声的滑向了四周,流进护城河里。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城内车水马龙,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话声,交织成一副的盛世繁荣的景象。进城便是一个大广场,雪白的石板铺缀地面,色彩斑斓的摊位,红色雄伟的城墙,干净的街道,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理想的童话世界中。这么美的环境,美的让人不忍心践踏,可谁有想到,这里即将就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让城里安逸很多年的人们有了一些危机感。 李颛是第一次进城,老老实实的跟在爷爷后面,看看这里看看那里,问这个问那个。还知道了魔车原来可以这样千奇百怪,有些魔车还带有很多功能,有些功能看起来还相当的拉风。 “爷爷,那些人看着那个大的透明石头看什么?是集体照镜子么?”李颛指着一群人问。 李须按下孙子毫无顾忌指人的手,耐心的解释起来,“这块透明大石头叫做镜子影,可以把千里之外万里之外,甚至另外星球上的发生的事的影像和声音传过来。是伟大的制造师利用魔法发明出来的玩意,以前原始的镜子影是人人可以看的,虽然当时影像效果不怎么好,没有声音,但还是有人山人海的人看。后来有人瞧准了商机,给镜子影增加了声音效果,还加上了阵法,只有交上一定的钱才可以看的见,没交钱看不见。由于制作成本太贵,只有在四个城门的地方和中央的城主府门口才有这么大的镜子影,有钱人的家里也有,不过比较小。看镜子影当然比较贵,一般人看不起。你看,那边有一个人看,不停的向身边的几个人说,那肯定是几个人一起凑钱轮流看,看的人把看到的说给看不到的人听。” “爷爷,我想看看。” “唉,这个世上每天发生的奇闻异事太多了,看不完的,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先跟爷爷卖药材去。” 李须显然人品不错,在医药界很有声誉,轻车路熟的很快就把药材卖完了,单单剩下那个蜂巢没有卖。本来爷孙可以简简单单把蜂巢卖了,轻松回家,但是他们遇上了全城最拧,最倔,最犟的两个人,事情就不那么顺利了。 相传吕尉琮,曾豪孝相识是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天,那时候魔车还没有现在这么多,出远门一般是顾马车,城内是拉单车的天下。那天吕尉琮上门去老友家给人看完病,多喝了几杯,醉的一塌糊涂,自然不能走回家了,从路边叫了一辆单车。 平时他说话做事还是一派君子行为,那天不知怎么了,火气特别大,“喂,单车,拉爷爷走!” “客官,您是去哪里?”曾豪孝开始倒还是挺客气。 “回家!” “那您家在哪里?” “连爷爷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家里没人生病啊?!”意思是老子是全城有名的名医,你竟然不认识。 曾豪孝犟脾气上来了,拉起单车飞跑起来,大吼道:“我带你去看病!” “哈哈哈。好,去西城门。” 其实吕尉琮的家在东城门,他只是想耍耍这个车夫。可惜运气不好,碰上曾豪孝这个硬茬子,把车拉的飞快,颠簸的吕尉琮差点没吐出来,但他就是不吐,阴沉着脸,犟劲上来了。 吕尉琮的犟劲在城内可是大有名气,经过他看病的人,没有看不好不看的,还狂吹没有病是他在三月内看不好的,即使遇上疑难杂症,马上三个月快到了,他会拿出药铺里的上好药材,使劲喂病人,还是收普通药材的钱,甚至分文不收。有时碰上慢病,超过了三个月,他会住到病人家里,全身心的照顾病人,病人的吃喝药物都是他掏钱免费提供的,从饮食到进药都是他一手操办,全方位医治病人,不再回药铺坐馆,直到病人好转,他才回药铺。一般来说很难请动他,一旦他出手必将药到病除,把病看好。因此,他得了个“疯磨病”的称号,意思是像疯子一般把并慢慢磨好。 “到了。”曾豪孝撒手把车把扔到地上,吕尉琮酒后反应慢,差点没被颠下车,刚想运功发作,突然想到城内不宜动武,便把酒逼出体外,清醒了不少,但犟脾气不是实物,并随之没有减少,反而大了起来。 “刚才爷爷眼花,说错了嘴,现在要去东城门。” “走!”曾豪孝二话不说,飞快的拉到了。 吕尉琮看着眼前这个喘着粗气的背影,感到这个背影是那么的犟,那么的碍眼,如果不把他捋顺了,估计自己会天天想着这个事,饭吃不香睡不好觉,还影响看病。想到东城门外的平顶寺,那么远的路,他不会去吧,肯定会说几句好话,把我请下车去。 于是,他慢悠悠的道:“不好意思,兄弟,我现在突然想去平顶寺拜拜。你要是把我拉到,我给你十个金币,你若是拉不到,给我十个金币。咱走着?” 曾豪孝喘了几口大气,架起车把,还是一个字:“走!!” 颇为奇观的一幕在空珠城的某一日的中午出现了,一个大汉拉着单车,单车上坐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背着夕阳,踏着自己的影子,向平顶寺方向开去。 就这样,这个单车从旁晚拉到晚上再拉到深夜,居然拉到了平顶寺的山脚下。看着这个将近虚脱的男子,吕尉琮十分后悔,他怎么不说去天雾山,海角崖这两个地方,从空珠城到平顶寺区区一百多里地是近了点。不过好在吕尉琮比较聪明,又心生一计。 “十个金币,你拿着。我现在又想会城里了,你还能把我拉回去吗?”吕尉琮又将了曾豪孝军。 “什么??……”曾豪孝累得还没有把气捋顺。 “回城里,我给你一百个金币,你把我拉回去,你拉不回去,你给我一百个金币,可以吗?”吕尉琮虽然第一回合败下阵来,但他还是想吓唬吓唬曾豪孝,挽回点面子。 “走!!!”桀骜不驯的曾豪孝依旧说出这个简短而有力的字。 这部单车在平顶寺的山脚下停了不到一刻钟,又坚决的,颤悠悠的向空珠城放马过去了。中间虽然慢,但是却从没有停下歇息一次。 拉车的累,与自己的体力抗争,是有事情做的,顾不得其他的。而坐车的人,太他娘的无聊了,吕尉琮怕自己睡着,曾豪孝趁机偷懒休息,唱起歌来,这歌唱的,那叫一个绝,让听的人真想为他娘的找个他爹的。曾豪孝被吕尉琮的臭歌鼓励着,竟然一步一步,把单车拉回了城里。不过这次明显比去的时候花的时间长,拉到第二天旁晚才到。 “给你,一百个金币。”吕尉琮愿赌服输,由衷的敬佩这头犟驴。 “…… ……”已经没力气说话的曾豪孝接过了一百个金币。 “兄弟,我想去天雾山,你还能去吗?”吕尉琮还不忘将曾豪孝一军。 “走~走!!!”曾豪孝趴在车把上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虽然没有了力气,但是他说这个字的语气依旧坚决而悲壮。 “喔……我几天再去,到时候再来找你。”吕尉琮真被曾豪孝吓到了,想到,若是自己这么一个响当当的郎中,居然把一个大汉给活活累死了,估计马上会换个名号,死磨病的。他慌忙跳下车子,准备逃走。 “哎……喂!你都没问我叫什么名字,怎么找我?”曾豪孝把喘气给生生憋住了,说出这句话。 吕尉琮闻言,不好意思不告而别,这样他会一个月堵心堵不得好过的,回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曾好笑。”曾豪孝累的吐字不清,但是他还是接着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吕尉琮。” 曾豪孝不但累的吐字不清,听力也累的不好了,以为是驴喂葱,忙艰难的举起双手行礼节,道:“驴喂葱,官人,您慢走,小的不送了。” 吕尉琮惊的慌忙跑掉了。而曾豪孝休息了一会儿,美滋滋的数着钱,吃了一顿饱饭,醉醺醺的去听他最喜欢的说书。 以后,只要曾豪孝在路上遇见吕尉琮,总会笑眯眯的问上一句:“吕老爷,您还去天雾山吗?” “不了,不了……这几天我没空,我过几天再去。”吕尉琮依旧是灰溜溜的赶紧躲开。 虽然曾豪孝身子骨好,拉了这么多年的单车,从客人那里学了几招锻炼身体的方法,这十几年倒没生什么大病,不过这十几年如一日的在大街上跑,风吹日啥,虽然不会雨淋,但是他毕竟是每天在消耗这身体的体能,久而久之,终于病了,并且,病的地方在腰部,有事腰疼的直不起身来。 李须带着李颛来到吕尉琮的合善堂药铺,来的人可真不少,病人都排到门外去了。李须瞧吕尉琮今天没有坐堂治病,径直来到一个他的徒弟面前,问:“请问,吕郎中在家否?” 瞧见爷爷正经的摸样,李颛哆嗦了两下,险些起一身鸡皮疙瘩。 徒弟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微笑道:“抱歉,老先生,家师今天不在家,请改日再来。若是信得过小生,小生愿帮您解解困难,不胜荣幸。” 这下,李颛彻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喔,不麻烦了,我去后院……”李须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听见一个犟驴似的大吼声—— “吕尉琮,在家么?我看病。”曾豪孝走路那叫一个范儿,今天第一次到吕尉琮的药铺,在怎么都不能丢了往日积攒的能耐。大摇大摆的走到徒弟面前。 徒弟瞧这位,这来头,这气势,顶呱呱,再看看来者身上的着装,土渣渣,更不能让他见师傅了。于是,冷笑道:“抱歉,家师今天不在家,请改日再来。若是信得过小生,小生愿帮您解解困难,不胜荣幸。” “切啊。嫩的檩条容易折!”曾豪孝眉毛一样说道,意思是你是小辈,还不够资格给我看病。 “啊?……”徒弟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显然他不知道他师傅和此人是事迹。 曾豪孝可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道:“你就说,外面来了一位想拉他去天雾山的人。你师傅听到后,肯定马上就会出来的。” 药铺里的人听到此话,都纳闷的纷纷向这边看来,一时间药铺里静了下来,该徒弟满脸将信将疑的起身,去了后院。 不一会儿,门帘子掀开,吕尉琮笑呵呵的进来,扬声道:“曾兄弟,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药铺里来,我最近可没有打算出远门,你是不是没有生意做啦,没生意做没关系,给老哥说一声,老哥手头到是宽松些,周济个个把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吕尉琮话一张口就喷出了浓浓的火药味,药铺里的人小声窃窃私语起来,什么单车,平顶寺的话语不断传入李须李颛耳朵里,看来知道这两人的事的人还真不少。 “哎呀!不是啊,老哥。我是天天想,夜夜盼,想拉老哥您去天雾山,于是我就每天多拉客人,锻炼身体,怕到时候把您拉不到天雾山,这不就坏了吗。可惜啊,等了这么多年,您也没有说要去,我倒是把腰给练得病了,这就过来让您瞧瞧。”针尖对麦芒,这两个人犟上了。 吕尉琮闻言,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不紧不慢的道:“腰疼嘛,这个好治。老哥教给你个法子,嗯,效果较好的是倒走,只是倒走不容易坚持,也不太安全。不过曾兄弟艺高人胆大,想必倒着拉车,应该不是问题吧。到时候曾兄弟倒拉车,肯定会成为空珠城一道亮丽的风景。哈哈哈。” “是啊,是啊,老哥说的是啊,不过………” 这时候,药铺门口走过几个穿戴讲究的少年,看仪表,看行走,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少爷。几个年轻人聊着正欢,其中一人比划着招式,哈哈大笑,无意间看到药铺里人一幕,兴奋的满脸通红,长大了嘴巴。随即,一声不小的大叫声在药铺门口,传播开来—— 快,快往里看,吕尉琮和曾豪孝掐起来了,哈哈哈,快进去看看…… 第六章 斗价 “是啊,是啊,老哥说的是啊,不过您的先给我示范示范啊。”曾豪孝一脸的真诚加不解,意思是你不示范我就不会,我不会病就治不好,治不好你的声誉就会有损伤。 吕尉琮被反将一军,一时语塞,只好示范,“看,这是倒走,倒走你总得会吧。你要是想见效快,就去前面王寡妇家的豆腐坊,代替她家的那头驴子,倒着推磨,腰使上劲,你就能好的快啦。还可以把脚尖抬起,只用脚后跟走路,这样也行的。” “哎呀,吕~驴郎中示范的就是好啊。”曾豪孝嘻哈道。 “曾兄弟,你也得练练,我好给你指点指点。”吕尉琮拉起曾豪孝的胳膊就想让他走走看。 这时,那几个少年走到了药铺里,带头的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年道:“您这几位,今儿唱的是哪出啊?” “找驴呐。”这次吕尉琮与曾豪孝倒是统一战线,一起指着红衣少年道。说的红衣少年一时语塞,愣在那里。 李须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些人斗嘴,刚从山里出来他喜欢凑凑热闹。不料,吕尉琮突然撇开曾豪孝,看着他问:“李前辈,您怎么来了?让您见笑了。” 李须笑笑,没发表意见,只是道:“我猎到一个玉王蜂的蜂巢,别处我没舍得给,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留给老朋友。” 说完,李须打开李颛背着的背篓,把蜂巢包裹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解开绳结,打开了包裹。顿时一股幽香飘满药铺,把各种药材的味道都盖了下去,药铺里的人都深吸一口气,啊~,随即都感到神清气爽,精神了许多。雪白半透明的蜂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甚至能看到蜂巢里的蜂蛹在不停的涌动着粉红的身子。 吕尉琮知道玉王蜂蜂巢的宝贵之处,顿时大喜,兴奋的一拍大腿,道:“好东西,我收下了。” “等等,吕医师,此玉王蜂蜂巢有什么神奇的功效?”红衣少年问道。 “其医用价值可谓是大了,有美容养颜,驻颜不衰,滋补强身,延年益寿的功效,这还只是其单独食用的功效,若是和其它的药物组合在一起,配制成复方药,有使药效加倍的效果,这等好药材一向稀少,起码得须二百个金币才可买下来。怎么,朱公子想要?”吕尉琮认识此少年是城主的侄子,说话也就客气了些,周详了些。 “噢,当然。正好可以买来孝敬伯母大人。”朱仕甲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若是在平时,吕尉琮一定会给这个小生一个面子,不过此时他刚刚被曾豪孝挤兑了几句,心里有些火,并且还当着老友的面,他有些生气,不想给他,道:“哈。朱公子,我这里有几个病人,正好却此蜂巢做药引子,我也想要啊。还是病者为大吧,让给我吧。” “难道你的病人有病就得用好药材,我伯母大人就不配用?!”朱仕甲被吕尉琮一个“让”字,让的心气飘上了天,说话硬气起来。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少年也一起附和。 “是啊,城主夫人难道不配食用这个蜂巢。” “这还没有卖到你的手里呐,你怎么能做主要买呢?!” “就是嘛,没道理啊,太没礼貌了!” 吕尉琮懒得跟这几个太子爷计较,直接问李须:“李前辈,你是卖给他,还是卖给我?” 李须一副将要发大财的样子,乐呵呵的道:“当然是谁给的钱多,卖给谁喽。” “我出三百个金币。”朱仕甲道。 “我出四百个金币。”吕尉琮道。 “我出……” 两个人卯上了,曾豪孝的犟劲也随着被感染了,兴奋的看着两人抬价,忍不住大吼一声:“买卖是双方的事,应该问问这位老前辈的意思!” 有时候嗓门大确实挺有用的,吕尉琮朱仕甲停下来,一起看向李须。李须不愧为老前辈,做事的风格就是不一样,回头对孙子道:“颛儿,咱谁都不卖,你把它吃了吧。” “好嘞。”李颛说着把蜂巢撕下一小块,往嘴里塞去,还吧唧吧唧嘴,道,“真香。” “别啊,太浪费了!”还是吕尉琮珍惜玉王蜂蜂巢,把它抱进怀里。 这时候,桌子上黑漆漆的木箱子响了起来,一段古筝音律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现在播报最新新闻,现在播报最新新闻,在迷岛监狱上空,有绝世高手要硬闯监狱,监狱长孙郁生和最有实力最神秘的监狱大长老孙恤白出战来者,三大绝世高手即将大打出手。这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百年难得一见,想看的人赶快去买票,占位子,晚了就看不到了。我广播驿站将在一刻钟后正式转播,十几块摄影石已被安放在迷岛周围,我们将全方位,全息化的直击战斗现场,为观众提供身临其境的感觉。现在,请大家,赶快买票,请大家,赶快买票。现在播报最新新闻,现在播报最新新闻……” 药铺里的人闻声安静下来,听到这里已经有人跑出药铺。 “给,一百个金币,这是定金,看完战斗,我再付剩下的钱。”朱仕甲扔给李须一百个金币就往外跑。 “给,一百个金币,这是定金,看完战斗,一定要把蜂巢卖给我。”吕尉琮也扔给李须一百个金币,往外跑。 李须赶紧把钱收起来,回头对孙子道:“颛儿,多吃几口,二百个金币够本啦,呵呵,多吃几口。”李颛又急快的撕下几块蜂巢,塞进嘴里,跟着爷爷跑了出去。一时间,药铺里的人跑出去七七八八,就连那些看病的也都出去了大半。只留下吕尉琮的徒弟苦着脸为人号脉,他必须留下坐堂看病,不能前去看镜子影,只能守着黑匣子,听听转播战斗情况的声音。 李颛跟在爷爷后面,顺着人流跑到了东门的广场上,人流一窝蜂的跑到卖票处,交钱,摸感应石。平时看一场需要十个金币,今天是大场面,涨了一倍,二十个金币。人们还是一样的热情洋溢,那些带钱不够的人,四处借钱,也要看战斗。 “爷爷,我也想看。”李颛对李须说。 “好,那就看吧。” 触摸完感应石,李颛向镜子影看去,透明的石头,有半丈厚,石头内显出一片广阔的海洋,海洋中央是一片群岛,画面相当逼真,就算是从石头侧面看也是影像的侧面,立面体成像,真让他好生稀奇了一把。画面从群岛上方向下逼近地面,群岛上的景物越来越清晰。 ※※※ 此时,迷岛监狱的上空并不平静,空气中翻滚着大战的气息。一人在空中傲然而立,在他的对面有两人与他相峙。 第七章 争吵 镜子影转播完三大高手的战斗,播出了一条关于收藏宝石的广告。然后进入下一个节目。 绚丽流云仙家般的舞台上,一位面目清秀,帅气的男子出现在舞台上,站好姿势,舞台台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看着让人感觉十分舒服,找不出一点错误。他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开始了他的主持: “刚才,在迷岛监狱上空,三位绝世高手进行了激烈的战斗。究竟是谁孰高孰低,相信大家心里一定有数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对张武雅前辈使用的糖葫芦武器很感兴趣,不知道它的由来是什么。就在刚才,我咨询了一下修炼界的一位老前辈,据这位老前辈猜测,这个神秘的糖葫芦武器,很可能是张武雅前辈用自身精血祭炼的武器……” 这位主持人还真说对了,张武雅手中的糖葫芦,就是他用自身精血祭炼的武器。在大陆东方修炼界,修炼到一定程度,达到四阶大成境界,都能有一次机会祭炼与自身血脉相连的法宝。不过,这个机会说不准会在哪一刻出现,并且出现的时候手中有什么东西,就会祭炼出什么东西。 一般来说,达到四阶大成境界之后,修炼者就会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将要发生的时候,便会找一处地方,闭关修炼,搜集一些宝刀宝剑,上乘的法宝放到身边,以便拿到手中祭炼。当然,也会出现少数人错误估计机会到来的时间,在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出现。所以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些修炼者拿着奇奇怪怪的法宝战斗。但是,像张武雅这样祭炼一串糖葫芦的,目前还只是他一人。 “……最后,我说一下大家看完这次打斗后,最感兴趣最想知道的一件事。你想知道,张武雅前辈为何事前去闯迷岛监狱吗?你想知道,张武雅前辈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吗?他儿子又是因为何事被关进迷岛监狱?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缘由吗?那么,请再一次花钱买票,我们将会在明天为您解开谜底。谢谢,谢谢大家的观看。再见!” 看到这里,在镜子影周围观看节目的观众都骂了起来,不过尽管是骂主持人卖关子,也都会在明天前来观看,他们都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空珠城里的人们在明天,将会有很多人看不上这个节目了,因为张武雅杀到空珠城里了。空珠城里知道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胆战心惊,生怕张武雅找到自己。 看完打斗,李颛正想问爷爷几个问题,却看见吕尉琮和朱仕甲过来找爷爷,曾豪孝也跟过来凑热闹。 “李前辈,你一定要把蜂巢卖给我,我们交易了那么久了,你要照顾照顾老客户。”“李前辈,你要把蜂巢卖给我,你和他交易了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我就买这一次,我叔伯城主大人的薄面,你要考虑考虑啊。” “做生意应讲究个先来后到,李前辈先到我药铺里的,你是后来的,蜂巢一定要卖给我。” “我这里只有一个蜂巢,你们说我卖给谁,这样吧,你们看谁能说服谁,退出一位,我卖给谁都是一样的。” “我看你们一人一半算啦,别人这位老前辈为难嘛。” “不行。我若是拿着半个蜂巢送给伯母大人,伯母大人问起来为何只有一半,我如何回答,若说出是一个药铺的郎中争去了,也太显得我没有能力了,叫我颜面何在?!” “不行。我堂堂一位医界高人,被一个黄毛小子争去一半,日后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你是什么医界高人?疯磨病!” “你——黄口小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牙齿长齐吗,够不够我打啊,你头皮痒痒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挠挠,你眼睛被蜜蜂屎喷了吗,满嘴胡话……” “哎哎,莫要激动。咱们一切的争吵都要围绕在卖蜂巢这个话题上,你们说是不是啊,下面我们接着讨论。哎,你们说刚才张武雅用的糖葫芦是不是……” …… …… 李颛看着面前的四位斗嘴,觉得奇怪,其他人都在讨论刚才的打斗,而他们却为蜂巢争吵。吕尉琮和朱仕甲为蜂巢争吵的最厉害,李须简简单单的说上几句话,为他们的吵架添添火泼泼水,使吵架能够继续进行下去,曾豪孝在一旁时不时的大吼一声,也参与进来。李颛只好摇摇头不出声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向药铺走去。 他们四人吵了一路,进了药铺继续吵,说的话还不带重样的。不过吵的内容多了起来,从空珠城到天雾山,修炼界,医界,公主驸马,小孩哇哇等等等等。他们从旁晚吵到晚上,从晚上吵到天明,又从天明吵到中午,四人每当有一人说话,还未等说出半句话,其他三人就争先恐后的嚷嚷,我反对,我不同意,直到四人嘴唇干裂,舌头红肿才勉强商量出来一个解决办法——就是一开始最先提出的办法,一人一半。 期间,最无聊的要数吕尉琮的徒弟了,他开始的时候还看着他们吵,和李颛说说话,后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颛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从头听到尾。他从小生活在山里,哪里见过这等吵架的架势,另外加上这四人吵架吵的妙趣横生,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听了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吵架,对李颛来说,对他以后的人生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件事使他明白了,也了解了嘴巴利索的好处,造就了以后他和人战斗前打击对方士气,提高自身优越感的作用。另外,最最重要的是,在他以前纯真善良的心里,开始有了另外的东西,智者吵架的乐趣,奇思妙想的语句,使他沉浸其中,还有些津津乐道。也造就了他以后做事不拘于形式,乐于变通的好习惯。 正当四人就要切开蜂巢的时候,一位粉衣少女蹦达着跑进药铺,来到朱仕甲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仕甲哥哥,我听说你在这里和人吵架,我就过来帮忙了。对了,你们是为什么事情吵架?” 朱仕甲扭头一看,正瞧见一双清纯的大眼睛对着自己眨呀眨的,吓了一跳,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他还真的不顾形象,大跳起来,心里暗暗发苦,心中暗道:不好!她怎么来了?!随即大叫一声:“这个——这个蜂巢,吕尉琮你要吧,我走了!”唰唰,奔出药铺,不见了踪影。 第八章 遇袭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怎么招惹你们了?!” 众人忙把头扭向一边,李须闭上眼,捋着白胡子,只有李颛不知到此女的厉害,一直纳闷的看着她。 “你怎么还看,小屁孩。喂,说你呐,乡巴佬,哎?你是不是个呆子啊,唉,他是不是个傻子。啊,怎么没有人说话?他真的就是一个傻子,啊,太可怜了,真让人难过。真是太可惜了。”少女捏捏李颛的脸蛋,然后说了一句令人绝倒的话,“傻子就不好玩了,呆呆的,跟一根木头似的,如果是一个疯子,活蹦乱跳的,那就很好玩了。再见,呆子。”说完,蹦蹦跳跳,像朱仕甲一样,风一般的出去了。 李颛初次被一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女调戏了,他以前在深山里生活,哪里见过这等事情,一时间脑袋僵化,不知如何是好。现在他很怀疑爷爷是不是骗他,爷爷曾满面春风,眯着眼,捋着白胡子跟她说,女人是温泉里的浮花,温暖香艳,令人流连忘返。现在他知道了,被美少女调戏的感觉像喝好酒,令人沉迷,他僵化的脑袋终于有了活力,喝美酒的后劲上来了,脸上红彤彤的。 “颛儿,颛儿,想什么呢?走,吃饭去。”李须推推李颛道。 被爷爷推了两下,说要吃饭去,他才想起自己已经饿了一夜了,肚子也在咕咕直叫。 今天,空珠城里出现了百年不遇的糟乱,东城门的广场上,众人正等着看昨天那个主持人预告的节目,突然,一道狂风袭来,干净的广场上罕见的飘起了浓浓大雾,那座巨大的镜子影碰的一声被粉碎了,碎石崩入人群,散落了一地。人群高叫着,惊吓的散去。 西城门,南城门,北城门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就剩下城主府门前的镜子影没有意外,不过在巡逻大队正在向城主报告发生意外的时候,城主府的后院出现了浓浓大雾。城主盛怒之下,下令封锁四个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彻底清查在城内闹事的是谁。在城主的命令到达四个城门守门官那里的时候,又有两处地方出现浓浓大雾。 李须李颛爷孙吃完饭,逛了一会儿街,买了一些东西,准备回去。来到城门口,发现城门紧闭,一打听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只好找个旅店住下。 第二天,城主亲自坐在顺王府衙门里坐堂,听下属禀报情况,清查结果出来了,当然闹事者没有抓到,只知道城内有六人失踪。这个禀报的下属并不知道,其实失踪的不是六人,而是七人,城主的儿子昨天也失踪了。 晚上,浓雾再次出现在城南门,本来就是一个高手强行出城的事,按说应该没什么别的事情发生,不过事实却是,后来此事在城内闹得满城风雨,纷纷扬扬,掀起了层层波浪,全城几乎每人都知道了当晚在城南门发生的事情。 那位高手首先是用绳子把打劫来的人困住脚踝,然后一人在前面拉着,不紧不慢的拖着七个人走。 “谁?!你是干什么的?”有人发现从远处过来一个人。 来人不答话,突然,浓雾大起,掩盖住了整个城门,几个呼吸间,浓雾消失。不过,留下了一地的裸体,守门的官兵被扒光衣服仍在地上,人并没有死,但是他们的衣服却组成几个大字铺在高高的城墙上——这身狗衣,不穿也罢。可以想想见到此景的人是什么感受,尤其是城主他是什么感受。告诉你——倒囧,囧字倒过来,就是气得眉毛飞走了,咬牙咬的把下嘴巴子给弄裂了,你说囧不? 既然出现了此事,证明那位制造浓雾的高人已经出城,就没有必要再封锁城门,于是第三天李颛李须出城回家。 还是乘魔车到小镇上,然后步行回去。李须没有本事把声音传递两三个山头,所以就招不来猪兄弟。走在宁静的小路上,听着爷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天下各路英豪,大陆风貌,李颛这一刻的心仿佛被扔进暗河里,随着水流安详的远去了。 须臾,浓云密布,狂风大作,象征的下了一阵大雨就匆匆地走了。那浓云边上镶着淡云,渐渐散去,透出几处阳光来,照得满山闪耀。 李颛背日而立,怔怔出神。彩虹贯空,色彩斑斓,鲜得举手欲拂,端得十分可爱。细看一处没什么,宏观大局感叹多。叹什么,叹什么,他只是毫无意义的空琢磨。他自然琢磨不出什么来,但他喜欢那种沉入思考的感觉,天马行空,不可一世。豪气儿出去了,人也乏了,钻进树林,排除雷击的可能,倚在一棵树下,回笼思考。 不一会儿,李须把两人的湿衣服烘烤干了,穿好衣服,继续赶路。走到屋子前的竹林溪流的时候,一条黑背黄毛狗从竹林里窜出来,偎依到李颛脚下嗅着,摇尾巴献殷勤。 “狗黄,我出门的时候你不来送我,怎么我回来你那么亲热,是不是想我了,啊,狗黄。”李颛对着狗黄道,他说完,打了一个饱嗝,虽然吃了很多不同的东西,怎么饱嗝里还有一股玉王蜂蜂巢的味道,真是个好东西,赶明儿再弄一个吃吃。他想。呵,这是他第一次进城,所以吃撑了。狗黄哼哼几声,吐着舌头舔李颛的手,尾巴摇得更欢了。 李须对这个狗黄想来不满,嫌它太聒噪,有时还偷吃他的粮食和药材,他对着狗黄冷哼一声,道:“颛儿,这个畜生那是什么想你了,对你亲热,那是因为它三天没有人喂它了,饿的!” 汪汪汪汪,狗黄朝李须小声的叫了几声,似乎在说,狗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这条臭狗,也敢向主人乱叫了,啊,长本事啦,小心我抓住你,扒皮抽筋,煮了你!” 汪汪汪,嗡嗡嗡。 “爷爷,你看你翘胡子瞪眼,把狗黄吓得,都不会汪汪叫了,换成嗡嗡啦,呵呵。” “嗯?!狗屁!什么嗡嗡嗡,是玉王蜂蜂群来啦,颛儿快躲起来。” “躲在哪里啊?爷爷。” “躲水里吧,玉王蜂进不了水中。” 扑通。 扑通。 两人跳进溪流里,跳进来才知道,溪流太浅了,有大部分身体都露出水面,但是他们已经来不及再找地方了,因为蜂群赶到了。 第九章 七死(上) 嗡嗡嗡嗡 汪汪汪汪 哎呦哎呦 “爷爷,快想想办法!哎呦!!!”李颛被蜇的大呼小叫。 “我能想什么办法?!哎呦,呵呵,呼呼。”此时李须的本领不过是,叫的比孙子好听一点而已。 “爷爷,你的那个,药水呢?”李颛大声问。 “在屋里呐。”李须说完,随即一拍脑袋,几乎和李颛同时喊道——“快进屋!” 咣当。 就在他们将要冲进院子里的时候,屋门自动打开,一阵风从他们身边过去了,一个人用浓浓迷雾围住头颅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抬起手,一股罡风围绕在他们周围,把他们护在中间,阻挡住了玉王蜂群的进攻。 爷孙二人只顾这抱头咬牙痛苦,手忙脚乱的像跳街舞,没人顾得上问一句,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是谁。李颛身体尚小,在溪流里躲的深,身上露出水面的地方少,所以被蜇得不多,所以他最先缓过神来,却看见那些玉王蜂正在蜇狗黄。 “狗黄!”李颛大叫一声,就要扑过去,却发现一股柔和之力阻住了自己,一愣神的功夫,狗黄已经被移动到身边。 “你是谁?”李须问。 “一个陌生人。”迷雾男子语气平静道。 李须闻言楞了一下,又问:“你来我家有何事?” “借你的房子一用。” “噢。”李须没再说话。 李颛看狗黄被蜇得四肢颤抖起来,嘶鸣不已,眼泪都掉下来了,便蹲下抱住狗黄安抚着,潘安颤动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但其大震过后,余震不断。弄得他头皮发麻,一阵心酸。 不过当李颛瞧见狗黄的那活儿肿的快赶上他的手腕了,大笑起来,大笑之余和狗黄开起了玩笑,随意地弹了一下那空心火腿肠。只见狗黄猛地大睁眼睛,四肢乱颤,哦声不断,随即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神渐渐淡了下去,死不瞑目。真是弹指间,尽显将军本色。 幸好李须正在猜测来人的身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到狗黄死了,没怎么问狗是怎么死的,否则李颛不止心惊胆颤,很可能会皮肤无限接近于死鸡皮。还好郁闷的表情与悲伤差不多,足以偷梁换柱。 “既然你们参与进来了,就当看客吧,权当我借你们房子一用的报酬。”迷雾男子说完这句话,风一样的飘进了屋子里。 李须李颛跟着想要走进屋子里,来到门口,却发现屋门好像被阻隔了,进不去,但能够看见屋子里的情况。 迷雾男子抬手间,屋内的摆设变了样,屋里的东西见缝插针的被推到四周墙角边,中央空地上出现七个昏睡的人。迷雾男子以此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穴道,但仅仅是让他们醒过来而已,并没有恢复他们的行动能力。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 “不,不,不……” “抓我?!你死定了。” “放我走,不然你死定了!” 迷雾男子一直没有说话,继续解开下一个人的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啪! 迷雾男子打了那人一巴掌,道:“不管你是谁,都有抓住你的理由,并且还没有轮到你说话的时候。” 他说完用冷冷的目光依次扫视了每个人的脸庞,强大的气息几乎使每个人不能呼吸,灵魂颤栗。他接着说道:“今天把你们七人抓到这里,是有原因的,你们的生死取决于你们是否能找到这个原因。我会离开让你们自由讨论,但是我会每隔一刻钟回来杀掉你们中的一个,直到你们找到答案或者全部死光。如果你们找到答案,我会放了幸存者,永不追究你们的罪行。” 说完,迷雾男子就向门外走去。 “等等,我不明白,我是说,我什么都没做。” 迷雾男子回头,说了一句:“你们有一刻钟的时间。”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咔咔,咔咔,咔咔的声音更加衬托了屋子的紧张气氛,尽管没有人说话。发出咔咔声音的是,一个计时的器械,只不过与平常人家里的不同的是,上面显示时间的数字是血红色的。 迷雾男子走出了门,没有看李须李颛一眼,转身看着门里面,李须李颛分别在他的两侧,也看着门里面。李须问:“你这是在干什么?”迷雾男子没有说话,指指被浓雾包裹的头颅,李须马上明白,这位神秘的男子不想对他说什么话,他不再言语。 “爷爷,那不是那个药铺里的郎中和那个拉单车的车夫吗?”李颛道。 “我看见了。”李须仅仅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屋子里的七个人没有动静,都没有向门口看过来,看来在外面说话,里面的人听不到,也看不到外面。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最好有人先说话,因为我不想今天死在这里。”终于有人打破沉静,开始说话。 “出去的那个人脑子一定有问题,顶着一团大棉花,神经兮兮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是知道,没有人会把他的话当真吧,我保证那个人是一位老学究。” “什么?” “一个喜欢研究的变态,我敢保证他一定在我没看不到他的地方,看着我们,观察我们的一言一行,作为他研究的资料。” “神经病啊你,没有人这么无聊吧。” “你才神经病呢,臭不要脸!” “卖假药的!” “拉死人的!” “正好拉你!” “别吵了!你们中有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你们做过什么?” “不要看我,混蛋,还有五个人在这间屋子里。” 沉默。沉默。 “有谁能想到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吗?他要杀了我们,所以,所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我先坦白,虽然我的历史一团糟糕,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家伙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这个人虽然做坏事,但是我从不杀人。”一个邋遢男子说道。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坏事,人家现在寻仇,把我们牵扯进来。” 邋遢男子闻言大怒,不再显得邋遢,挺爷们地咆哮起来:“我说过我从不杀人!!” 一时间屋子里静了下来,不是因为邋遢男咆哮的原因,是因为第一个一刻钟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咔咔,咔咔。 寂静中的咔咔声仿佛是死神到来前的前奏,预示着死亡正在向你慢慢逼近,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却步步紧逼,使你不由的紧张起来。 “哈哈,再过半分钟,咱们就能知道,这是不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老学究的研究实验,或者我们其中一人毙命。” 刺溜,迷雾男子晃进屋子里,道:“为什么抓你们?” “你得再给我们些时间,你这是强人所难,这么短的时间,我们——” 迷雾男子不理会说话人,径直走到邋遢男身边,俯身下去,在他的耳边喃喃的说些什么。邋遢男越听眼睛瞪得越大,辩解道:“我怎么知道这事,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抢——” 但是,他没有机会再说些什么。迷雾男子把手拍在他的头上,邋遢男惨叫一声,七孔流血而死。屋子里响起了一片惊叫声,迷雾男子不理会这些,俯下身拉起邋遢男的一条腿,把死尸拖出门外。死尸与地面摩擦出死死响声,屋子里的人闻声头皮一阵发麻。 屋子里又陷入一片沉静。 第十章 七死(下)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前些天刚被人打劫了店铺,现在又要在这里受折磨,我这是造了哪辈子孽!” “好了,现在证明我们不是被实验的小白鼠,我们是那个人的阶下囚,我们为了活下去,就要按他的要求做,找出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首先,我们先说说我们各自叫什么名字。我叫朱仕仁,是空珠城城主顺王爷的儿子。” “你是顺王爷的儿子?!哦,那就容易了,一定是你父亲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抓住你,也把我们牵扯进来了,一定是这样的!” “混蛋!胡说!要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抓我一个人就好了,怎么还会抓你们?说你叫什么名字,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不要胡乱猜测,冤枉别人。快说,你叫什么名字!这才是正事。”朱仕仁怒喝道。 “我,我叫李富盛,在空珠城里开一家买卖魔晶灵草宝石一类的店铺。”李富胜道。 “张景,我是聚得楼酒楼的伙计。”张景弱弱的道。 “吕尉琮,郎中,在空珠城有一家药铺。” “曾豪孝,一个拉单车的。” “你呢?怎么不说话?” “啊,哈哈。很多人都不想认识我,对我都是避之不及,想不到现在我不得不介绍我自己。我叫张宏刹,是空珠城里的典狱长。”张宏刹干爽道。 咔咔,咔咔。 “我们不能就这样沉静下去,都说说话。一定能发现什么。”吕尉琮道。 “说什么?”曾豪孝道。 “随便什么都行,总之,不能都不说话!”吕尉琮不耐烦的大声道。 “你喊什么喊,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卖假药的郎中。”曾豪孝讽刺道。 “你这个臭拉单车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卖假药啊!满嘴放炮!就是你这个臭拉单车的,倒霉鬼,每次碰到你我都会倒霉。”吕尉琮骂道。 “你个傻……” “等等,等等……”朱仕仁插话道,见两个人对他的话根本没有理会,怒喝一声,“别吵了!”屋子里随即安静下来,他继续道:“这么说,你们认识。” “谁认识他?!”吕尉琮曾豪孝不约而同的齐声道。 “混蛋!傻瓜!看看时间,再过几分钟,我们中的一位就要死去,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争吵?”朱仕仁大叫道,见他们都安静下来,又道,“你们两个最近是在什么时候见的面?” “就在昨天,他去我的药铺里看病。我们只是吵了几次嘴,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再往前,我们是在几年前才有过一次喝酒,我们都喝醉了,还相互骂了起来。不对,几个月前我和他见过,对,当时他拉着一个乘客,又一次的碰见了我,我们两个吵了起来,别的就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和张宏刹认识的,我们这段时间只是礼尚往来,并没有发生别的特殊的事情。你们还有谁相互认识?”朱仕仁道。 “我和他认识,张景,他经常到我的店铺里看看,但是又不买东西。”李富盛道。 “唉,那是因为我穷买不起,我只能过去看看,过过眼瘾。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研制家,造出万事流传的东西。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家里面穷,交不起学费,学不了最基本的研制教程,况且我连最普通的材料都买不起。”张景一提起这事就满脸忧伤。 又是一阵沉静。 “不能这样下去啊,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说什么都行。对了,就说你们还有谁相互认识。” 张景皱着眉头思索,忽然小声道:“我好像见过他,在李掌柜那里,不对,当时是一个衣着华丽,威风凛凛的人,刚才——” “喂!你在说什么,大声点。” “我是说,刚才被杀的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他的背影,我特别的熟悉。”张景沉思道。 “我也是,也好想在哪里见过。”李富盛道。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你的店铺出事的那天——”张景恍然大悟道,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因为时间又到了。他着急的对又来到他们身边的迷雾男子道:“等等,等等。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马上就找到一些线索了。我们知道一部分了。” 迷雾男子道:“再给你们一些时间,你们何时想到过多给别人一些时间。” “要么了如指掌,要么一无所知。” “为什么抓你们?” 他见没有人回答,便俯下身在张景耳边喃喃说着,张景越听越害怕,急忙道:“不管我的事,我没有做过什么事啊。” “就是因为你没有做过什么事,所以你该死。”迷雾男子说完,把张景杀了,拖出去。 咔咔,咔咔。计时又开始了。 “我们得好好回想回想,我们都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先说吧。”朱仕仁又首先打破沉静,“我小时候生长于权贵之家,自然有些看不起别的小孩子,就欺负他们,但只是止于打骂而已,并没有真正伤害过谁。长大后,欺负欺负商贩,贫民百姓,同学,整日的游手好闲,还勒索一些我父亲手下的官吏给我一些奇珍异宝,别的真的没有什么了。” 吕尉琮轻咳一声,道:“我也说说。那年我还年轻,还没有成为一位名医,一天,来了一位病人,得了不治之症,我如实对他讲了。和他一块儿来的他的家人,听到后痛不欲生,求我想想办法。我到是有一个办法能让病人延长些时日,就是用蓑衣草,不过我想他们是找不到这种名贵的药物的,他们听说后就回去了。但是我并没有告诉他,其实我手里有一株蓑衣草,我舍不得给他用,因为我的妻子也得了不治之症,也需要蓑衣草医治。我并不知道,我打发他走的时候我妻子恰巧听见这些事,她当时可能认为我确实没有蓑衣草。我接着给妻子熬制了秘方药,我妻子喝下去后,脸色大惊,问我是不是用了蓑衣草熬药,我说是,她大骂我伤天害理,说自己的病是治不好的,还说我岳父把医术传授给我就是让我治病救人,不要昧了良心。我劝她,她不停,只是大声的哭诉,哭了三天三夜死了。这件事一阵埋在我心里,是我的一个大心病。我这些年对谁都没有说过。哈哈。现在我说了,心里也舒服了一点,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治好我的病人的原因。那是我想告诉我的亡魂妻子,我后悔啊,我是在赎罪啊!” 咔咔,咔咔。 张宏刹也接着反思:“我当典狱长,也做过不少的坏事,就是勒索犯人,不交孝敬钱就不给饭吃,还常常毒打犯人,按些莫须有的罪名,看,我胸口的玉坠就是从一个年轻的犯人手里抢来的,但我敢说我没有把他们都弄成死刑。而且,不过是我这样,各地的典狱长都这样。我不得不贪,不得不欺负犯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咔咔,咔咔。 李富贵挤掉眼角的泪花,沉重道:“我这辈子最大的罪孽就是,哈,前些天我的店铺被抢劫了,抢的就是缠布丹,我哪有那玩意啊。抢匪就把我的店铺砸了,抓到我的小儿子,威胁我,要是我在三天之内不把缠布丹送过去,就等着给我小儿子收尸吧。我情急之下,使用了我花高价买的一个阵法木牌,捏碎木牌后,我感觉的到手心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我想都没有想,就把它轰向了那人的背影。那人不简单,慌忙之中,把我的儿子甩到他的身后,替他挨了这一重击。他逃走了,但是我的小儿子,呜呜。口吐鲜血,等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说,阿爸,你怎么不救我,阿爸。呜呜。” 咔咔,咔咔。 屋子里的人,朱仕仁,吕尉琮,张宏刹,李富盛都看着曾豪孝一言不发。 曾豪孝大喊一声:“我就是一个拉单车的!!!” “你就没有做过错事?” “你真的没有做过坏事。” “没有!!”…… …… 从屋门里又射出一串阳光,迷雾男子问:“为什么抓你们?” 又是没人说话,迷雾男子看向李富盛,李富盛惊恐到:“我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被带到这里了,我也知道了你的感受,我现在痛不欲生,我也希望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但是我做不到的,我现在的害怕,后悔,真的让我痛不欲生。” “那就去死吧。”迷雾男子简单的一句话后,把李富强杀了,就在他拖着尸体走过门口的时候,突变出现了。 张宏刹知道迷雾男子要通过门口的结界,就要在那一刻打开一次结界,此时的结界是最薄弱的。他运起内力,强行把穴道冲击的七七八八,捏碎胸口的一个玉坠,踉跄的站起来就向一边的窗户撞去,呼啦,窗子粉碎,他逃了出去。知道此事的不止张宏刹一个人,朱仕仁也知道,他捏碎两个阵法木牌,又捏碎了一个魔法卷轴,燃烧着它们附带的能量也从窗口里逃出去了。 “哼!想逃,没门。”迷雾男子飞身起来,追击过去。屋子里剩下吕尉琮曾豪孝一起看着破碎的窗子,沉静不语,都暗想,还是有钱好啊,魔法卷轴使起来像不要钱似的。 屋子外,李须李颛看到迷雾男子只是把尸体仍在门口,就御空而去,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把尸体扔到远处的深山里喂狼,很奇怪。就想着进到屋子里看看,发现还是进不去门。过了一会儿,见迷雾男子挟持着一个浑身是血狼狈的男子飞回来了,进了屋子里。他们两个又站到门口向里面看去。 “哼!跑了一个,放心,早晚我会抓住他的。”迷雾男子道,不知是说给谁听。 张宏刹喘着粗气,讽刺道:“哈哈。你怎么抓不住他,没本事了吧。我要是有哪怕是一个卷轴,我都会逃走的,今天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还不止到我的手段呐。我先对你实行搜魂,哈哈。” “你还是杀了我吧。”张宏刹知道被搜魂,查找记忆的痛苦。痛苦过去,只剩下一个躯壳,慢慢等死,他想到这里就浑身发冷。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他。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我是不会说的!” “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迷雾男子指尖亮出一道黄金色的火团,印到张宏刹的头顶,一明一暗的光芒映射这迷雾男子的身躯,屋子里静悄悄的。 不到一会儿,迷雾男子猛然松手,大喝道:“混账!究竟是谁在你的身上做了手脚,连搜魂术都不能实施。” “哈哈哈哈,我是不会说的。”张宏刹狂妄道。 “你不说,我也会查到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别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说的!” “那你就等着魂飞湮灭吧。” 迷雾男子杀了张宏刹,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吕尉琮曾豪孝两人。吕尉琮急忙道:“一刻钟只能杀一人,你说过的,一刻钟只能杀一人。”曾豪孝只是冷汗琳琳,不言不语。 迷雾男子,从张宏刹胸前摘下已经破碎的半个玉坠,拖着尸体出去了。 “喂喂。高人,我不管你是谁,难到你真的要把他们都杀光吗?”李须追着迷雾男子的脚步问,见迷雾男子不说话,又道,“里面的哪两个人,一个是我的老朋友,一个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我求你放过他们。唉,真的。一个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郎中,一个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拉单车的,真的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迷雾男子转过身看了李须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 李须这时,只能在心里祈祷,唉,佛祖发发慈悲,光明神保佑,奇迹出现吧,让他们找到为什么被抓住的原因吧。 第十一章 移植传承种子 “为什么抓你们?” “我不确定是这样,真的要说么?”曾豪孝对吕尉琮道。 “就这么说吧,我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联想的虽然勉强,但不失为一种解释,说吧。”吕尉琮道。 “那我就说了——你就是那天硬闯迷岛监狱的张武雅,对么。”曾豪孝见迷雾男子微微点点头,信心大了一点,继续道,“你的儿子是一位研制爱好者,所以不难解释他会去李富盛的店铺。对应于我和他来说,就是导致你儿子去李富盛店铺的原因。那天我拉上了你的儿子,在去旅店的路上碰见了吕尉琮,我和他吵了起来,此时正好在李富盛的店铺门前,你儿子见我和他吵个不停,就下车了,身为研制爱好者的他看到一家卖魔晶灵草的店铺肯定会进去看看。而我和他则吵着架离开了。 店铺里,你儿子对店铺里的东西很感兴趣,说要回去拿钱,让李掌柜给他留着,你儿子走了。然后,第一个被你杀的那个邋遢男子过来抢劫,抢得就是缠布丹。刚才吕尉琮对我说了,缠布丹就是蓑衣草熬制的。李富盛情急之下反击,错杀了自己的儿子,邋遢男子落荒而逃。你的儿子拿了钱回来,瞧见店铺被抢,自然只是在店铺门口露一个头就走了,而正在悲伤怒火烧身的李富盛就错把你儿子当成抢劫犯,所以在后来的嫌疑人群中一眼认出了你儿子,他丧子心痛,没有考虑清楚,加上掩盖自己错杀儿子的事情,就说是你儿子抢劫的,还杀了他的儿子。 你儿子在监狱里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典狱官张宏刹把你的儿子屈打成招,不知什么原因,还抢了你儿子胸前的玉坠,又加上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他发配到迷倒监狱。唯一能证明你儿子没有罪的人就是张景,当时他就在店铺里,发生了什么他都是一清二楚,只不过由于他的懦弱,并没有向衙门禀报,你的儿子是无辜的。 邋遢男子抢劫的原因,我估计就是他的家人,或者是他的朋友得了不治之症,去找全程比较有名的名医吕尉琮医治,吕尉琮告诉他的需要蓑衣草医治才行。这样一解释,我们每个人来这里的原因都有了。” 迷雾男子头颅上的迷雾散去了,俨然是张武雅。 “我的儿子是那么的英俊,年轻,他自知不能修炼功法,为了帮助我的大业,他喜欢上研制阵法机械。我一开始很纳闷,为什么他没有捏碎胸前的玉坠逃命,啊,我后来才知道他的如此的善良,不相信世间人心险恶。他到目前为止,一生中从没有错过什么错事,唯一的错事就是,牵扯进了你们的生活,这是他的生命啊,你们却把他毁了。” “你们走吧,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不再找你们报仇。” 迷雾男子撤下结界,来到院子中,对李须李颛道:“今天,在你这里打扰了。哈。我们也算是老邻居,我们家族就居住在由此向北的山林里,找时间到我家做客,咱们再好好的聊聊。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李须拱手施礼,目送张武雅离开。李颛看着飞去的张武雅,内心激动,久久不能平息。今天张武雅带给他的霸王之气,不服体制,敢于反抗的劲头,在的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李须把两个吓的几乎不能走路的朋友扶上椅子,问:“你们怎么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问曾豪孝,都是他说的。” “我,别在问我了,想想我就害怕,我那些都是胡编乱造的。” “啊。” “啊。” “别惊讶。我也不是一味的胡编乱造,是有原因的。我这个人有个小爱好,就是喜欢听说书,我听了几十年的说书,什么样的故事没有听说过,所以领悟能力编故事的能力比较强一点而已。” “啊,这样也行。” “你就不怕说错吗?” “怕,怕的要死,但又有什么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收拾好屋子里的东西,李家爷孙拿出山味饭菜,大家吃吃说说,很是享受劫后余生的快乐。突然,曾豪孝一拍大腿,惊叫道:“不好!我们快走。” “怎么回事?” “朱仕仁一定会让顺王爷派人前来抓凶手的,我和吕郎中还好说,都是受害人,你们就不同了,难逃干系。” “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等你们领教了个别爱玩弄权术的人,就晚了。” 四人慌忙跑出屋子,准备开溜,避避风头。但可惜的是,已经晚了,院子周围早已被官府的人包围了。四人一看还有一个御空飞行的强者压阵,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慢悠悠的走进了魔车里。同样是乘魔车进程,并且还是飞的很高很快的魔车,只是此时李颛的心情不一样,不过他心里想着有爷爷在,我们会没事的,心里有了依靠,他踏实多了。 带到府衙上,问明缘由,吕尉琮曾豪孝被释放了,却对李家爷孙两人说,迷雾男子为什么不去别人的家里,偏偏去你们家里?一定是与他有些勾结。说完,不理李须的辩解,把二人押入大牢。 在牢狱里,朱仕仁出现了,道:“快说,那人是谁,家住哪里?” “朱公子,老朽 早就说过了,那个人自从去追击你和典狱长就没再回来。”李须着急道。 “死不承认,那你们就等着老死在牢里。”朱仕仁想着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问出答案。 等朱仕仁走后,李须安慰孙子道:“就这个破牢,还困不住我。” 深夜,李须从怀里拿出一道灵符,念起咒语,携着孙子,在土黄色的光晕下没入地下,不一会儿,他们却灰头土脸的从地下又钻出来。李须呸的一声吐掉土灰,大骂道:“娘的,谁他娘的在这个破牢周围布下了结界。唉,我命休矣。” 李须想着,日后肯定会再次提审自己和孙子,到那时候再找机会逃脱。可常年在深山老林的他错误的估计了朱仕仁想要他命的决心,连审问都没有审问,就把他们判为死刑。朱仕仁拿着判令在李须面前晃晃,扔给他。李须打开看看,面色沉重。 “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的一切,这张判令就会作废。想想吧,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孙子想一想,他还那么小,唉,就要陪你一起下地狱。真是可悲。” 李须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朱仕仁,许久,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用找他,他会回来找你的。” 朱仕仁冷笑一声,走了。 “罢了,罢了。这就是命,躲是躲不过去的。颛儿,你我相识本是天注定,当年我把你抱回家,就知道了你身世不凡,仔细查看查看,发现你就是我等的人。本来你来了,我就该走了,但是我贪恋红尘,瞒着你一些事,我又多活了十几载。呵呵。也够了。”李须脸上一片红润,慈祥的对李颛道。 “爷爷,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你要走了?去哪里?带上我吧。”李颛道。 “傻孩子,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的。这是爷爷的命,爷爷必须在哪里祭炼自己,才能有机会活下去,等着你的到来。相信爷爷,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李须抓住李颛的肩膀道。 “嗯。”李颛使劲点点头。 “我身上藏着一套世间唯一的修炼功法,名为玄中枢,它在我身上只不过是让我的灵视灵敏些罢了,但是放在你身上就不同了,它就是你的,你就是它的,你们会合二为一,慢慢趋于大成,都会成长起来的。” “爷爷,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说什么傻话,乖,听话。” 李须点了李颛几处穴道把他平放到地上,静静的看着孙子熟睡的脸庞,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皱巴的眼角滚下两行老泪。 “颛儿,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爷爷不能陪着你了。爷爷要为你的未来做些准备,到时候爷爷就能和你永远的在一起了。”监狱里平白无辜的飘起了一股酸腐味道,犯人牢兵东倒西歪,齐刷刷的睡着了。 血红色的雾气迷茫在两人周围,汩汩,泉水般的响声从李须体内传出,汩汩,哗啦,首先从他的手心钻出几丝银针粗细的线条,不过线条并是死的,而是像蝌蚪那样游来游去。 玄中枢神功的传授,开始运作了。 汩汩,汩汩,哗啦,噗噗,汩汩…… 越来越多的线条从李须身体里钻了出来,像蝌蚪那样朝着李颛的身体游去,刺溜,钻进李颛的身体里,顶起一串突起,游走到指定的位置停了下来。 如果现在有人细细数着线条的数量,一定会发现,正好整整一百零八根,而且线条还按照人体穴道的方位驻扎好。 这边,每从李须体内钻出一根线条,他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等线条全部钻出去,他已是大汗淋淋。等到把周围的雾气打入李颛的体内,李须彻底的虚脱了,昏睡过去。 第十二章 暴怒刑场 “今有两人,李须,李颛,罪行如下……二人助纣为虐,不思进取,被捕后,依旧不思悔改,我等君王虽有好生之德,然则此二人罪孽滔天,不容饶恕。现决定于今日斩首,稍等验明正身,即刻斩首。” 多年不用的刑场,围观了人山人海,人们很是稀奇,在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空珠城依旧有人犯下死罪,皆都前来观看。 两名刽子手扛着两面大砍刀,威风凛凛的站在两旁,李须李颛跪在高台之上。官兵把刑场围个水泄不通,监斩官坐在高墙上的案牍后面,抽出斩字令牌,霍的一下扔在地上,道:“时刻已到,斩!” 人们屏住了呼吸,朱仕仁眯起了眼睛,凶光乍闪。李须扭头对李颛道:“颛儿,爷爷先走一步,等会儿你运功逃去,切莫为了救我,耽误了时间,被四面的高手截住。我的好孙子,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爷爷,我不甘!我们是无罪的,我要反抗,我要救你!”李颛说完,大喝一声,周身金光泛滥,挣断了捆绑的绳索,守护在爷爷身边。李须见此,情急之下想要劝解,但他此时已是没了丝毫武功,没能做出什么事来。 两旁的刽子手见状,不畏突变,举刀便砍,徒有一把力气的刽子手怎能砍破李颛暴起时的护身斗气,吭啷吭啷两声,两面大刀被震得粉碎,两名高大的刽子手也被震飞,落入人群之中,引起一阵糟乱。 “放箭!” 嗖,嗖——密箭如雨,吹打着邢台上的爷孙两人。李颛暴乱的内气形成一面保护伞,挡住了密密的箭雨,俯身就要解开爷爷的绳索。 朱仕仁从腰间拔出魔枪,向李颛打了几枪,见没有什么效果,转身走到一位官兵身边,从他手中夺下一杆标枪,嗖的一声,掷向刑场上的李颛身上,标枪泛着涟漪,碰的一声与李颛相撞。标枪,由枪头到枪尾,撕拉拉粉碎了,但是,标枪的力道不小,虽没有刺透李颛的周身护气,但是却把他打翻在一边。 嗖,嗖——没了李颛的保护,十几只箭羽射在了李须身上,李须登时倒地不起,一命呜呼。 呃啊!!! 李颛看见爷爷被乱箭刺穿,悲愤交集,怒火冲头,暴喝一声,双脚猛地向下一踏,咔嚓,邢台上的石板皲裂,凭借一时的蛮力,他飞身起来,如一颗炮弹,弹射到高墙之上,张牙舞爪的向正在射箭的官兵冲去。此时的他,如一名发泄的凶神,用最直接的蛮力击杀官兵,登时有几名官兵身躯爆裂,残躯鲜血粉刷到古老的砖墙之上。官兵反映过来,不再射箭,齐刷刷抽出刀剑向李颛砍去,但是平时矫勇惯了的普通官兵怎能抵挡的住,只是徒增断剑残刀,血肉横飞而已。 这边,邢台之上,李须的尸体发生了罕见的变化,莫名的黑气从他的尸体里冒出来,萦绕在尸体之上。随着黑气越来越浓,李须的尸体竟然慢慢消融,最后彻底消失了,黑气铺散了方圆几丈的空间,几个呼吸间,变淡,消失了。仅是在身下的石板上留下淡淡的人形印记。 啊,闹鬼了——人群中大叫四起,呼啦一下子散了,只留少数胆大的站在远处的街角边,探头探脑的看着。 李颛杀的兴起,并没有看到李须的尸体的变化,等到他无意间看向刑场,发现爷爷的尸体不见了,只是看到有一个人形印记,认为是有人把爷爷的尸体摧毁了,更加怒火中烧,杀的更加兴起。他瞥见不远处的朱仕仁,愤怒的红煞了眼,抢过一把钢刀,毫不犹豫的灌入体内的真气,咔嚓,钢刀承受不住猛烈的真气断裂了,他又抢过一把利剑,此剑比较厚重,勉强承受下了猛烈的真气。李颛挥剑杀出一条血路,怒吼着逼近朱仕仁。 朱仕仁瞧见暴走的李颛,心中充满震惊,他早已看到李须尸体的变化,这时又看到李颛向自己杀来,心中能不恐慌,但是他随即震惊下来,料想来人小小年纪,功力一定不怎么深厚,定是燃烧了生命体能,拼死挣扎而已。只要撑过他的爆发时间,等他的生命体能燃烧殆尽,就好收拾他了。 几个起落,李颛挥剑暴跳着杀到朱仕仁跟前。朱仕仁拔出宝剑抵挡了李颛的劈脸一击,铿锵,朱仕仁倒退几步,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凶悍,震得他手腕发抖,险些拿不住宝剑。李颛的第二剑,朱仕仁没有硬撼,而是运足力道把宝剑向旁边一挑,卸掉攻击力,跳出战斗圈。周围的官兵见少主与凶犯分开,又围拢过去厮杀。 当当当当。血染的刀剑发出阵阵呜鸣,砍碎大片的刀剑,顺势也收割了十几条人命。李颛又和朱仕仁交上手了,此时朱仕仁已经从大急之中反映过来,运起修炼之法,用内力舞剑,念起法绝,抵挡住了李颛的疯狂攻击,饶是这样,他也是力不从心,勉强迎战而已。李颛见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奈何不了,不由又怒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厚剑瞬间变为血红色,唰唰唰,连劈三刀,打得朱仕仁节节败退,头冒冷汗,嘴角滴血,眼看就要有毫无招架之力。这时,一道人影左蹦右跳,急速的来到二人身边。 啪,来人徒手接住了李颛劈下的重剑。那人运起内功,真气运到手间,白光一闪,李颛手中的厚剑便被粉碎掉,只剩一个剑柄握在他的手中。 “朱少主,请后退。” “王教头,多谢搭救。” 王教头硬生生吃了一记,知道对方不易对付,直接急速运转体内真气,拿出最高功力与之相抗。此时,李颛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掉朱仕仁,但是眼前有一个人阻挡住他的去路,眼看着仇人就站在前面,却不能上前厮杀,很是恼火。血红的瞳孔几欲冒出火来,乱发狂舞,猛烈烈的向面前的阻挡之人撞去。此时的他极像一只暴怒的狗熊,用躯体的蛮力不断的冲击对方,而王教头的武技没有达到娴熟的地步,来不及用技巧击退对手,只能用一次次的硬撼来与之对抗。 就在刑场这边大乱的时候,空珠城城主顺王爷朱棣赐发现,一名高手强行闯入空珠城,向刑场飞来,他急忙也赶了过去。 张武雅这次进城,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实力,进城后,他的灵视就发觉在空珠城的北方有打斗的波动,就兴冲冲的飞了过去,反正这次他准备把空珠城闹个天翻地覆,去哪里制造混乱都行,有人帮忙,正求之不得。 第十三章 灵珠剑 张武雅飞到刑场上空,发现身着官衣的一位成年人正与一位少年打斗,那位少年满身血迹,发髻纷乱,一时间没有认出是李颛,待他飞近替少年击了成年人一记,才发现少年是李颛。来不及细想,他连连出手,几招下来,王教头已被打翻出高墙,摔在高墙下,生死不明。 李颛见对手被一位陌生人击飞,不去看来人是谁,直接朝朱仕仁冲去,举拳就打,朱仕仁挥剑相迎,两个打了几个回合,难舍难分。张武雅看到朱仕仁在这里,光速到打斗的两人身边,一掌把朱仕仁击飞到空中,待他正要灭杀朱仕仁,突然一柄短剑击退了他的掌气,接住了正在吐血的朱仕仁。他定睛一看,来人头戴王冠,一身青龙衣,气宇轩昂。 “张武雅,我不知你来自何处,但是你屡次在我空珠城撒野,这是为何?”朱棣赐问。 “哈哈。不为什么,就是看不惯空珠城里的官宦的作风,过来绞杀绞杀而已。”张武雅压根就没有把朱棣赐放在眼里。 “你儿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暂停争斗,我们详谈一番。”朱棣赐道。 “误会!误会能让我的儿子回到我身边吗?你那狗儿子做的好事,你不去追究,反而教训起我来。幼稚!” “你——”朱棣赐多年来一直受人尊敬,哪里受过别人骂,这猛然间被人呛鼻子,一时还找不出什么话说。 正在飙血的李颛,见到仇人吐血,心中有些痛快,但是他并没有去听空中两人的对话,而是飞奔一跳,冲到朱仕仁下方就要击打。 碰! 朱棣赐心中的恼怒正无处发火,见有人攻击自己的儿子,下重手一掌把李颛拍打出去,李颛重重的摔在高墙根下。朱棣赐又是一掌,这次他是向李颛的头顶拍去,张武雅见朱棣赐下杀手,出手阻挡下这一击。 李颛把李须辛辛苦苦放在他的体内,要他慢慢吸收炼化的强大力量,在这么短的时间消里耗殆尽,他整个人虚脱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朱棣赐知道今天难逃一战,不再搭话,把儿子放到高墙上,与张武雅隔空对立。 张武雅率先出手,他知道拖的时间越长,空珠城的其他高手就会赶来,对自己不利,决定速战速决。双臂成抱圆状,胸前泛起浓浓红光,从体内祭出自己的终极血脉武器—— 就是那串特大号散发着金光的糖葫芦,游走在他的身前,不断飞舞。 “娘,娘,快看,糖葫芦,大大的糖葫芦,那个人拿的糖葫芦真大,我也要一个那么大的。”一个小男孩扯着娘的衣襟奶声奶气的道。 “嘘嘘——不要命啦,你,你个臭孩子!”小男孩的娘吓得赶紧捂住儿子的嘴,把他搂在怀里。 张武雅闷喝一声,抱圆的双臂向外一扯,糖葫芦便不再飞舞,而是两端指着他的手掌,横在他的胸前,嗡嗡,糖葫芦上的九个糖葫芦与竹签分隔开来。他一把抓住长大成棍子似的竹签,舞出一个攻击姿势,而那九个糖葫芦在他的全身上下不断飞舞,把他护在中央。攻击,防守,两样都有,还真是一件好武器。 张武雅不愧为绝世高手,出手就出人意料。他把五个糖葫芦留在身边防守,其余四个围绕在竹签棒的上头,随着竹签棒形成的棒气一起击打对手。这个招式与几天前在迷岛监狱的战斗不同,减少了防守,增大了攻击,不知是不是他新练成的招式。 呔!张武雅大喝一声,举起像是被肯去半截糖葫芦朝朱棣赐劈头就打。朱棣赐看见对手使出终极武器,他也拿出自己最好的灵珠剑,举剑相迎。一击之后,发现硕大的糖葫芦徒有其表,看似很是吓人,等交上手他发觉威力并不是很大,心头不由一喜,想其不过尔尔。不料他接下这一击,却发现张武雅周身飞舞的五个糖葫芦向儿子飞去,顿时手脚大乱,急忙提升功力,唰的一声,向儿子飞去,边飞边连连出手,击偏了四个糖葫芦,眼睁睁看着遗漏的那个糖葫芦撞在了儿子的腹部。 噗——朱仕仁大吐一口黑血。 啊!朱棣赐脸色大为紧张,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儿子,见儿子又咳嗽了几声,并没有性命之忧,顿时放下心来,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卑鄙,竟然偷袭一个晚辈,堂堂修真者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朱棣赐怒道。 “哈哈哈哈。你先别急着发火,听——我——慢——慢——说,我的目的不是杀他,我的目的是废去他的武功。哈哈哈哈。你上当了。”张武雅大笑道。 朱棣赐缓和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一会儿他的脸色像是开了个染料铺子,什么颜色都有了。 “你——我——你无耻!”朱棣赐怒不可遏。 哈哈哈哈哈。张武雅只是大笑,仿佛这两天的不顺气好了许多,他就是让朱棣赐生气,不生气,他心里还不痛快。 朱棣赐怒气冲冲的不断向张武雅出击,但都被张武雅轻而易举的抵挡住了。二十几个回合后,张武雅不耐烦了,出手反击,打的朱棣赐节节败退,脸色一会儿白净一会儿红润,只不过是因为吐血的缘故。 啊,噗。朱棣赐向手中的灵珠剑口吐一口精血,并不急着攻击张武雅,而是向上举起灵珠剑,往空珠城的中央飞去。张武雅提棍在后面紧追。 咔嚓,咔嚓。晴朗的空珠城上空竟然打起闪电雷鸣,只见黑云滚滚,掩盖了整个虚空。呔!朱棣赐大喝一声,把灵珠剑高高举起,剑尖射出一道白光,在黑云压阵的空珠城上空很是显眼。咔咔,嚓嚓。雷鸣闪电激烈了很多,都朝灵珠剑剑尖涌去。灵珠剑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不断的吞噬着闪电黑气。 “愤怒吧!我的灵珠剑!快快劈向惹恼你的人,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真剑!” “啊,果然是真贱!竟然模仿了雷罚的能力!”张武雅看出端倪,不敢大意。 还好,张武雅实力雄厚,不费力的接下了这一剑。但是,他架不住连连的,一击接一击不断增强的攻击,看情况好像非把张武雅劈死不可。终于招架不住,被劈了几剑,不再硬抗,找个漏洞,逃出空珠城去,逃出二三里,空出城上空的剑气还能够击打到自己,直到飞出十里地,才击打不到他。 张武雅看着,电蛇剑气四下飞舞的空珠城,想起最近这些天,连续两场大战,自己明明占据优势,但苦于是在别人的家门前战斗,都能借靠大阵补充能量,攻击自己,想到这里,他大骂着飞走了:“都是缩头乌龟王八蛋!躲在自己的龟壳子里不肯出来,凭什么拽?不就是壳子硬么……” 第十四章 种子觉醒 李颛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有了些力气。正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有不少官兵向他奔来,举着刀剑,想要乱刀砍死自己。他想反抗,但是单薄的身体里,榨取不出半点力气,眼看着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啵啵。 一个气罩盖住了他,同时一个声音传来——留下他的性命,带到府衙牢狱之中。 众人知道,这是顺王爷的声音,便放下兵器,遵守命令,把李颛押走了。 顺王府。 朱棣赐脸色铁青,背手而立,朱仕仁跪在地上,满脸泪花,凝噎着诉说自己做过的罪行。 门外翠竹艳花,鸟语花香。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氛。呼,不知何时起了一阵微风,美丽的小鸟惊吓之下,展翅飞走,它脚下的花枝随之动颤,朵朵花瓣齐刷刷落下。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身上。 “你,丢尽了朱家的脸面。”朱棣赐又气又恨的看着捂面痛哭的儿子,咬着牙攥着拳骂道,“我知道你一直是心气高,受不得半点委屈,见不得别人比你厉害。这本是好事,你蛮可以凭此奋发图强,为何趁我闭关出此下策,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谋一己私利。” 朱仕仁不说话,只是趴在地上痛哭。 “没用的东西!”朱棣赐抬脚想踹儿子,抬头看见妻子的画像,又把脚收回去了,“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会为他做事?” “他给了蠢儿一本秘传的修炼制造同修的奇书《葑菲子》。” “拿来,我看看。” 朱仕仁摸了一把眼泪,扯开衣襟,掏出一本红皮古书,毕恭毕敬地双手乘上。 朱棣赐抓到手中,一目十行的匆匆翻看起来,看了几页,脸色愈加难看,闷哼一声,呼啦呼啦,他手指运功,快速的把书粗略的浏览一遍。 啪! 朱棣赐把书甩在身后,又给了朱仕仁一巴掌,接着骂道:“你个蠢货!这都是些什么!满书的抓人,困人,刑具,拷问,你学了有什么用,难道学成后去给人家看家,当一只看门狗?!” “父亲,我也是没办法啊。上次研制比武大赛没有进入前三,勉强进入前十。我不能没有小露啊,我一定要争取功名,娶她!” “你——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莫奥那个贼人的女儿,你惹得麻烦还不够吗?想想你娘是怎么死的?!” 呜呜。朱仕仁仰天痛苦。 朱棣赐忽然眉毛紧皱了一下,又随即舒展。 这时,屏风后面一位粉衣少女露出半个脑袋,水汪汪的眼珠在精美的眼眶里转了一转,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把那本《葑菲子》捡了起来,猫着身子匆匆走了。 ※※※※ 李颛再一次被关进牢中,这一次是他孤身一人,还是那间牢房,空荡荡的,灰暗腐臭,此时不知为何犯人们都没有说话,安静的令人窒息。他心中苦涩彷徨,惆怅了一会儿,突然脑中响起爷爷的话来。 “颛儿!” “爷爷你在哪里?这都是怎么回事?”李颛四处张望,自然看不到什么,着急的问道。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间降临的事,我就被种上一个传承种子,它在我的体内慢慢长大,我凭借它的灵性,有了一双阴阳眼,会了一套锁魂的功法。传承种子在我遇到你的那年初,突然觉醒,告诉我,我以后会遇上一名遗婴,叫我等待时机把它送到遗婴的体内。有时我也纳闷,对它问来问去,它只是不答。有些事,我能猜测到一二,只是不便与你说,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还有,若是以后有麻烦可以去帝都找莫温翔,当年在帝都我锁住他的几个亲人的魂魄,阻断了勾魂锁,就过他们一命。最后,千万不要为我报仇,你的价值远不止与人拼命,日后你会有所作为。以后做事不要委曲自己的意愿,坦率一些对你比较好。好啦。爷爷走了。” 李颛听完这些,静静的认真思考,想从爷爷的话里找出一些端倪。闭目思考的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脑海分成两半,一半在下方,回想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光,并支配着他的身体;一半在上方,变成真空状态,一粒金色的种子突兀出现在真空脑海里,慢慢长成一株小苗,这株小芽只有两片叶子,两片叶子的叶根交接于茎,成合拢状,肥大的叶子慢慢打开,宛如打开的一本书,上面写着蝇头小字。 上方的那半片脑海开始冲击脑海中间的灰蒙地带,不断的吞噬灰蒙地带,最终冲破过去,尝试着与下方的脑海融合。下方的脑海拒绝着反抗着,对抗不过,开始躲避上方的脑海,你追我赶,不断转圈,不知不觉间形成一副活动的阴阳轮回图。不知转了多少圈,亦不知碰撞了多少次,下方的脑海到了上方,上方的脑海到了下方,中间的到了四周,四周的到了中间。整个脑海完成了一次洗牌,接着重新排序,等稳定下来,已变成金色小芽占据着脑海的中央位置,其它的脑海区域围绕着小芽旋转。 李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从想念爷爷的沉思中转移出来,脑中出现一株小芽,芽叶上的文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但是自己却知道它们的意思。他读出右叶第一行文字——太乙金镜式经。接着往下第二行便是第一经,序篇,主讲调息内里,约有百余字,到左叶下方,仅仅显示“第二经,正篇”几个字而已。 他正要细细品读,去听到牢中有响动,睁眼来看,朦胧中看到一位少女正在翻动牢头的口袋,翻出钥匙,打开他所在的牢门,道:“跟我走!” 声音宛如天籁,让人不由的不愿拒抗,李颛跟着少女走。出了监狱大门,外面月明星稀,空气凉爽,仅有零星几声犬吠。 一路无话,等走出百余丈,李颛实在憋不住,道:“姑娘你是谁?”见前面的少女只是走路,又道,“不管你为何救我,我都要先说一声谢谢。” 第十五章 子夜豚鼠 那少女回头瞪着明晃晃的双眼,急促道:“你就不能不说话吗?!” 李颛唬了一跳,正欲辩解,却见那少女细指挡唇——嘘嘘!有人,跟我来。 两人躲进一条幽暗胡同,听到一对巡逻小队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又慢慢远去。两人放下心,刚走出胡同。 呼呼。 一个人影从房顶飘落,同时还说出一句话:“晓璐妹妹,你在干什么?” 那少女把手伸进衣袖正要挥出去,听到说话,慢慢把手抽出来,气愤道:“仕甲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看你鬼鬼祟祟的从府中的后墙翻出去,就跟着来了。没想到你是去救这个冒犯仕仁大哥的少年。”朱仕甲道。 朱晓璐眉毛一扬,道:“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想阻止我?” “哎呀,不是我说你,晓璐妹妹,你这么做不怕被大伯惩罚吗?” “怕呀,所以你不能告诉大伯,否则我就告诉二伯,说你欺负我——” “妹妹呀,你怎么不懂呢?大伯把他关进大牢,肯定是有事情要问他,你就这么把他放走了,如果大伯知道后,说给明王爷听,恐怕——” “你怎么知道大伯要问他事情,万一是大伯想放他,却又说不出口呢?” “这怎么会?” 朱晓璐还真才对了朱棣赐的意思,朱棣赐在朱仕仁口里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是自己的儿子陷害了人家,应该把那少年放了。但若是少年出去到处跟人说自己的爷爷被顺王府的人害死了,岂不落人口实。还是让他在牢里呆着吧,日后遇到大赦之年再把他放出去。到那时候,谁还想着追究这件事。 朱晓璐见朱仕甲还有要劝她的意思,就极快的对着他吹了吹手心。朱仕甲顿时觉得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蚊虫叮咬,痒的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朱晓璐!你又对我下手!” “呵呵。嘘嘘。不要大声乱叫,小心引来巡逻兵。”朱晓璐一脸坏笑,“仕甲哥哥,求你个事呗?” 朱仕甲现在正痒的不可开交,只能说好。 “你帮我把城门叫开,出了城门我就给你解药。” “这——这——” “不愿意,那你就等着痒痒到天明吧。” “别,别,我愿意。” 就这样,一行三人来到城门下,朱仕仁放下在身上乱抓的手,高声喊道:“今夜谁值班,快快开门,我要出去一趟。” “哎呦,是朱公子啊。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啊,去干什么啊?有没有小的效劳的地方?” “我去干什么,还用向你汇报?!废话少说,快点开门。”朱仕甲只想快点出城,拿到解药。 出了城门,朱仕甲就迫不及待的要解药,朱晓璐不理他,走了很远才对着他又吹了吹手心。吹完,道:“你等会儿,会不会再跟着我啊?哼!你跟着我也不怕,我手里有让人痒的,疼的,麻的,辣的,呆的,晕的,你要不要都一一试试啊。” 朱仕甲闻声,脸色煞白,落荒而逃。 李颛听出声音有些熟悉,借着月光仔细看看那少女,发现是那天在药铺调戏自己的姑娘,顿时大喜道:“原来是姑娘你啊,多谢搭救之恩。” “喂,你怎么只是拱拱手,怎么说我都是救了你一命,磕个头,不过分吧。” “这——这——” “哼!谁稀罕你的磕头。话说的好像我们很熟悉似的,我认识你吗?” 李颛一时语塞,不敢言语。 “我告诉你,我首先言明,把你从牢里带到这里,不是为了救你,是我的小豚鼠要救你,它带我到牢房里去的。我的小豚鼠看上你了,所以便救了你。哈哈。你就略微报答一下,让我的豚鼠喝喝你的血,什么时候喝厌了,再让它把你吃了。这样,也不旺它救你一番。” 李颛听到这里一阵恶寒,等看到朱晓璐肩膀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鼠,眼睛射出幽幽的蓝光,摄人心魂。他顿时又吓的恶寒都没有了。 豚鼠跳下朱晓璐的肩头,后脚像人一般站在地上,前脚如人一样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仰头冷冷的看着李颛。李颛看着比自己脚丫子还要小的豚鼠,心中却有一种面对庞然大物的恐惧,生怕它一口吃了自己,吓得转身就跑。可没跑几步,便觉得有东西沿着裤腿爬到他的肩上,扭头一看,看到蓝吐吐的小眼睛射出威慑的蓝光,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止住了脚。 “小豚,先别咬他。”朱晓璐急忙喝止,等李颛转过身来,又说道,“它时常吃毒蛇毒蝎,满嘴的獠牙已变成了毒牙,只要被咬伤一口,就会登时身亡。你还是自己放出点血来给他吃吧,否则,哼哼,被它咬的滋味不好受。” 李颛一边连连说好,一边暗想,我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只丑了吧唧的豚鼠一定要喝我的血,找时间我自己尝尝,看好不好喝。甩甩头,抛掉胡思乱想,看到豚鼠跳到脚下,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咚~咚! 李颛大脚踏下,结结实实的把豚鼠踩到脚下。他心中刚刚有些高兴,不料却感觉到脚下的豚鼠在动,突然一股猛烈的霸劲从脚掌向上传来,便被顶起几尺高,摔落在一旁。豚鼠气得吱吱乱叫,唰,跑到他的脖子出,张开獠牙大嘴,就要咬下。 “等等,小豚,别咬。你咬了他只能吃一次血,若想多吃一些时日,最好暂且留住他的性命。”朱晓璐又喝止住豚鼠。 李颛灰头土脸的站起来,扒开袖子,道:“喂。我怎么放血,难道让我自己咬自己?” “对啊,你就自己要自己吧。它不咬你,放了你一把,你当然要替它咬你自己啊。” 张开嘴巴,李颛就要向自己的手臂咬去,眼看就要咬住,随即又停下了,道:“我才不那么傻呢,要咬让别人咬,我才不自己咬自己呐。要不,你来要吧。” “想得美!”朱晓璐说着扔过来一把短刀。 咯吱,咯吱! 第十六章 反袭 咯吱,咯吱! 这不是豚鼠眼看着就要喝到梦寐以求的人血,兴奋的叫声,而是李颛拿着短刀在自己手臂上切割的的声音。他把头扭向一旁闭上眼,一刀下去,没有想想中的疼,只是感到手中的短刀在切割一张铁皮,还是弹性很好的铁皮。 啊,我的皮肤怎么如此之硬,连刀子都割不破。他随即想到,很可能是他脑海中那株金色幼苗的缘故。 朱晓璐见此,满眼惊愕,夺过李颛手中的短刀,亲自割了几下,也是割不破,只是觉得好像是在抽刀断水。豚鼠吱吱叫了几声,跳到李颛的手臂上,张口来了一下,马上抬起头观看,它见只是在手臂上留下几个牙印,脸上竟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又咬了几口,最终含恨而去,跳到朱晓璐肩膀上闷闷不乐。 李颛知道不会给自己放血,顿时异常高兴,既然豚鼠威胁不了自己,朱晓璐一个弱女子,嘿嘿,这就好办了。 “你看这怎么办?”李颛边说边伸出手臂,走向朱晓璐。 碰碰。 李颛点住了朱晓璐的穴道,偷袭成功。 “混蛋!快点放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朱晓璐现在很后悔,怎么当初没有听师傅的话,认真练习内功,说不定会把穴道自行解开。 豚鼠见主人被点住了穴道,嗖,张牙舞爪的袭向李颛,李颛抓住豚鼠大力摔在地上。豚鼠起身跳起又冲向李颛,李颛摊开手掌一掌拍下,豚鼠又跳起,李颛又拍下。 啪啪啪啪啪!!! 李颛像是对着墙拍皮球那样,直拍的手都麻了。 豚鼠终于泄气了,鼻孔喷出两道白雾,跳到主人肩膀上,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把主人点住的人。 李颛,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不过擦下的却是一滩血水,这才想起自己全身都是血迹。他饶有意思的看着朱晓璐,朱晓璐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叫到:“你别乱来,这可是在空珠城外,一旦我出事,我爹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你为我报仇。” “这个时候你觉得说这话有用吗?我猜,你家和朱仕仁家关系不浅吧。朱仕仁陷害我们,还把我爷爷害死了。你又是这么歹毒,我想你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会因害怕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吗?”李颛反击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又没真的伤害到我。只不过,我要你做我的女仆。哈哈,一想到堂堂顺王府的郡主是我的仆人,我就心情舒畅。” “你休想。” “等着瞧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李颛拿开朱晓璐伸进袖子中的手,低下头向袖子里看去,看到一个小盒子挂在她的手臂上,小箱子周身是十几个小孔,他知道这里面装得是骇人的毒药。不敢大意的取下,起身道:“把你袖筒里的小盒子解下来。” “笨蛋。你不到我现在不能动吗?” “笨蛋,傻瓜,我是叫你自己解下来吗?我是让你命令那只豚鼠解下来。” “休想。” 李颛不与朱晓璐争辩,把满是血迹的脏手放到她的胸前,作势要蹂躏一番,“你让它解不解?” “你无耻!” 用舌头舔舔上下两排牙齿,李颛惊奇道,“我有牙齿啊,一颗不少。呵呵。”他的手在又向略微隆起的胸前靠近了一寸,“解不解?” 朱晓璐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冷哼一声,“小豚,你去把小盒子解下来。” 豚鼠咬着系住小盒子的细绳,从袖筒里跳到地上,放下小盒子,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颛,又跳到朱晓璐肩上。 李颛把脸靠近豚鼠,道:“你去把小盒子撞飞。” 豚鼠闭眼不理他。他的血爪子抓了抓,又向里靠近一寸,这次完全挨住了朱晓璐的衣服,道:“你去不去?” 豚鼠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正憋着一股子火无处可发,所以它嗖的一声跳到地上,火力十足的把小盒子撞了出去,小盒子被撞到一片树林里。 !嘣! 小盒子爆炸了。李颛眼看着那片树林树叶掉落个精光,还有些树枝竟然也掉在地上。心想,如果这些东西施到他身上,后果——顿时唬了一跳,不知不觉的抓了一把。 “啊!臭流氓,小混蛋!我饶不了你。” 李颛又被高分贝的叫声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拿开,不过又随即把手伸进去,不顾朱晓璐的大叫,从她的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放到地上打开一看,是厚厚的一摞纸,尽是些面额较大的钱票。钱票下面压着一张折叠的纸,他打开一看,见是一张地图,他头也不会的道:“死豚鼠,弄出点光来。” 豚鼠都快被气炸了,不过还得跳到地上,翘起尾巴,尾巴噔的一声,亮了起来。李颛看清了地图上的字,地图上标着一条从空珠城出发的路线,路线两旁时不时的标注着几个字。 李颛认真一看,扭头对朱晓璐大喜道:“原来你是想去天雾山拜师。这下好了,我也有了一个去处。我就发发慈悲之心把你送到天雾山,不过我不能在沿途带你去地图上标注的风景,我会直接乘坐城际魔车,直接到天雾山。” 他见朱晓璐不说话,又自言自语道:“我带着你,先需要解开你的穴道,但是若是我解开你的穴道,你逃跑了怎么办,对了,我还有一种点穴的功法,能使人用不上力气,但勉强可以走路。”说完,从怀里逃出一本小书,“嗯。这个点穴功法我从来没有用过,不知点的好不好。” 翻开小书,查找起来,“,找到了,在这里。先点这里,再点那里……” 朱晓璐一时无语,要不是不能动,非得倒地不可,有点别人穴道,还要翻书查看着点的么? “我的这个点穴功法是我李家秘传的功法,只有我一个人能解,你别幻想着逃走找人解穴。若没有我隔段时间为你疏通一下气脉,不出三天,你就气脉阻塞,永远也不会再有力气了。” 李颛又嘿嘿对着豚鼠道:“小豚鼠,去给我偷一件衣服去。千万不要趁此机会回到城里通风报信,我会让你的主人死的很难看的。” 李颛赶着朱晓璐来到一条河边,洗了洗手和脸,拿起豚鼠偷来的衣服,换上了。换衣服的时候,他不小心蹭了一下河边灌木丛上的蒺藜,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抹,出血了,怎么回事,自己又变得正常了。趁着夜黑,朱晓璐和豚鼠都没有发下,赶紧穿好衣服,把流血处遮住了。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时在他的脑海里,围绕着金色幼苗的不断旋转,已经停了下来。 第十七章 报名 进入天雾山只能从主峰南面拾级而上,在触天大阵的范围边线外,对着天雾门大门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镇子。这个大镇子里几乎尽是开酒店,卖矿石,售衣食一类的店铺,普通的山民倒没有几家。这些店铺专门为天雾门的人服务,确切的说主要是为造旭堂的权贵弟子服务。 本来造旭堂里的弟子,和其他五峰的弟子一样,一个月里只允许出山一天,那些权贵弟子哪里受过这等圈养,闹了几次,换来的是不讲情面的惩罚,但是规矩都是人定的,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管理弟子日常事情的青泉道人松口,允许造旭堂的弟子,每日做完功课以后,可以出山在周围几个小山村里转转,看能否有机缘发现奇异的矿石,或者是妙草异果,不过一定要在就寝点名的时候回来,若是回不来,按照私闯触天大阵论处。 李颛“牵着”朱晓璐,走下魔车,只见眼前干净的街道,十几家门面位列两旁,好一片繁荣的景象,只可惜,街道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两三个人,此时还未到造旭堂弟子们完成功课的时候。他拦住一位行人,问道:“请问,天雾山招收弟子的地方在哪里?” 那人拿眼扫了记下李颛,一副不耐烦样子,但等他看到李颛身后的朱晓璐,顿时眼冒金光,不住的向她看去,回答道:“天雾门招收弟子的时间,昨天刚好截止,要想进入天雾门学艺,只能等一年后了。”李颛听完,心中有些懊恼,想着只能去帝都避避风头,却又听那人又道,“不过,造旭堂招收弟子将在明天后进行。你们若是有钱,不是为了学习天雾门的正宗修炼来的,倒可以进去。” “此话怎将?”李颛问。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完,不如两位到我的店里住下,我们慢慢聊。”那人说着又使劲向朱晓璐看了几眼。 “好。” 李颛弄明白这些事情,当即决定一定要去天雾门,他等不了啦。这十天,除了坐魔车的时候他稍微安全一点,在其他的时候,他一是担心顺王府的人追来,二是还要不断提防朱晓璐的暗手下毒,他可是没少在吃饭的时候吃出问题。不过他中的毒都被他强悍的身体硬撑过来了,饶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其中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变成正常人,和自己不成熟的点穴只能有三天的有效期,这两件事情会在什么时候被拆穿,到时候不用朱晓璐动手,她的那只豚鼠就会把他撕烂的。 要是能够进入天雾门修炼,那就是找了一处庇护所,想他顺王府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到天雾门中撒野。等我修炼成功,再出山的时候,一身绝世武功,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已经是不错了。哼! 以后定当修成人间极品实力,打入地府,救出爷爷! ※※※※ 夜里,李颛突然被隔壁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惊醒了,随机听到朱晓璐大骂道:“死败类,臭流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早就提防着你呢!怎么样,我新配置的防狼药厉害吧。赶快给我揭开穴道,我们一拍两散,我去天雾门修炼,你去——哎?!怎么是你?说,到我房间里干什么?” “女少侠息怒,我,我就是来摄个影子的。” “你说什么?” “天雾门造旭堂里的弟子,有些是已经结了婚的,天雾门有规矩,不能带妻子来,当然也不能逛青楼,只能找些春宫图看看。我就想——” “滚出去!!” “是,是。” 朱晓璐被气得七窍生烟,对天雾门的好感降了一分,自然睡不下去,随即出门,一脚踹开李颛的房门,进去没有看见想象中那个少年慌手慌脚抱被子的景象,因为她发现李颛已经不在房间里。 李颛躲在一家棋牌茶馆里看人下棋,直到造旭堂正式开始,才戴上斗笠,一溜烟的跑到天雾门的大门口。 天雾山大门前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群,其中多数是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他们站在前面,后面是身穿普通衣物的成年人,想必他们是前来应试年轻人的仆人。 挤过人墙,李颛来到年轻人群里,踮起脚看到对面领头站立的是仙骨飘扬的三位老者,不怒自威,身后是十几位年轻弟子。 “开始吧。”中间那位老者道。他左边那位老者冲他点点头,向前跃出一步,朗声道:“请前来应试的人上前几步,去左边的报名处交纳学费,交完学费,到里面应试。” 李颛急忙向人打听学费的多少,又想到,既然朱晓璐前来应试,钱币肯定是带的足足的,又有些不放心,掏出钱票,细数了一遍,正数着钱时,听到一声熟悉的大叫声: “啊!要先交学费才能应试啊,要是应试不上能不能把钱退回来,能不能让我先去应试,应试通过后再去叫学费。”一听就是朱晓璐的声音,她说完,看见周围的人都看向她,露出异样的眼神。她倒是满不在乎,瞪着杏眼四处找人的模样,等她看到一个少年猫着身子向前挤去,头上的斗笠被挤落掉,不是李颛还能是谁?! “李颛!你给我站住。”朱晓璐叫着,奋力分开人群向李颛挤去。 李颛左窜右进,穿插有余,三两下就挤到报名处,回头一看,发现追凶也是气势磅礴,想必不出几步就会追上他,便不顾礼貌,直刺刺的闯进排队报名的队伍之中。等朱晓璐追上来,他已经开始报名了。 “钱是怎么来的?”负责报名的人一如既往的对每个报名的人问出这句话。 李颛刚刚气喘吁吁的闯过来,哪里有时间向其他报名者那样细细思考,给出一些自以为是的理由,他也没有多想什么,不假思索的直接道:“抢来的的,啊,不,是捡来的,是捡来的。” “哦?你就有这么好的运气,捡到这么多的钱?” “钱是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眼里,它们就是一堆废纸,仅仅能让我有机会进入天雾门修炼而已。”李颛担心身后的朱晓璐在这里大吵大闹,只想赶紧进去应试,摆脱身后的追凶。对提问者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只好触类旁通,答非所问起来。 提问者微微点头,道:“你的报名费还少了一千个金币,不过冲你这句话,免去了。” 李颛听到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走上台阶,他跟着人流走了几十步,突然止住脚,转身向下面看去。只见朱晓璐正不住的向人诉说着什么,她面前的人无不一开始,满怀开心的听眼前这位美眉诉说,但是听到后面,皆是捂住口袋,扬起脖子,望向远处。 第二十一章 应试 层层高叠的台阶,向上三百米是第一处休息平台。在那里摆了一百套桌椅,桌子上摆放一个方形薄板样子的东西,在其上面放着一堆方形圆形三角形的小块子。 第一试,拼图。 先把一堆小块子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然后比照着这幅图,在方形薄板上移动小的方形格子,拼成一模一样的两幅画。 李颛坐到椅子上听完介绍,随着计时开始,马上动手狂拼,好在他小时候玩耍的时间多,心灵手巧,速度也不算很慢。拼了几下,他斜眼一看,发现在自己左边的那个少年,好像很会拼图,他并不是像常人那样规规矩矩的从一角挨个拼起,而是把小块子三三俩俩的分别拼成不同的部分,然后再把这些部分组合成大图。 李颛忍不住在心里赞美了几下那个少年的奇思妙想,学了起来。在第一部分节省了很多时间,他终于在哨声想起的几秒钟前,拼完了两幅图,长舒一口气。 三位老者走进应试者之中,挨个巡视每个桌面。 “你,留下。” “你下去。” “你留下。” …… …… 李颛满含期待的看着走到桌前的老者,当听到老者指着他说,你,留下。心中不由的高兴万分,自己离进入天雾门迈出坚实的一步。 胜者,高兴万分,迈着高昂的步子,继续沿着台阶向上走去。 败者,捶胸顿足,耷拉着头,顺着台阶向下走去。 突然,一个怒吼的声音响彻在这些人的头顶。 “我早就说过,我做不来这些细活!怎么会通过呢?!我就是来天雾门修炼云雾法决的,只不是错过了应试时间,才来应试什么造旭堂,我——”一个身材伟岸的少年满面通红,青筋暴起的嚎叫道。 “少爷息怒,千万别发火啊,这可是在您敬仰的天雾门啊。淡定,淡定。”另一位少年拉着壮少年的衣服劝道。 “唔,吁——”那壮少年长吁一口闷气,对面前的少年道,“啊智,少爷我还不如你呢,本来想让你一块儿进入天雾门,陪我一起习武,没想到你进去了,我倒是被拒之门外。” “少爷别生气,我与少爷共进退。这天雾门我不加入了。” “说什么混帐话?!能进入天雾门修炼是你的福分,是你凭实力进入的,怎么能因为我而退出呢!”壮少年又是满脸通红,青筋暴起。但当他看到三位老者一起向他看来,无形的气势压得他差点窒息,低下头,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啊智,你好好的在里面修炼,等一年后的今天,我一定会进去找你的!” 状少年说完,熊抱了一下他面前的少年,转身大步向下走去。 ※※※※ 向上继续走,气温慢慢下降,周围起了淡淡的雾气,向上仰望,若隐若现的台阶长梯,像一条巨龙在云中见首不见尾。又走了三百米,到了下一个休息平台上。 第二试,带三彩帽。 三彩帽,是造旭堂掌门赵旭制造出来的,用来检测应试者对元素的掌控能力,和其在制造方面的天分指数。 第一位带上三彩帽,帽子变成黄色,及格,算是正式加入天雾门。第二位,也是黄色。第三位,帽子变成绿色,不及格,下去。第四位…… 李颛带上三彩帽,颜色是黄色,及格。 在这批应试者中,竟然有三个人的颜色是红色的,红色,代表着是对制造天分极高的人。李颛发现那三人分别是,自己偷学拼图的那位少年,叫“啊智”的少年,还有一位没有见过的少女。 ※※※※ 李颛站在小雾峰的峰顶,身后是壮观的殿宇,眼下是茫茫云海。他走到广场的一旁,向小雾峰之上的天雾峰上望去。峰尖直入云端,宫殿坐在峰尖,彩云仙雾萦绕,行云流水,仙家一般。再细看那金碧辉煌,光影琉璃的宫殿,宏伟壮观,恢弘大气,金光熠熠,耀眼生辉,光彩照人。怎一个好字了得! 石阶穿云海,巍峨似仙宫,愿为一芥子,常驻此山中。 听到身后有人喊集合,李颛转身走进“静笃殿”,广阔的殿中站满了通过应试的弟子。这次造旭堂一共招收进将近三百名外堂弟子,在今后半年到一年之中,造旭堂的掌门人赵旭才会在这三百人中挑选出十几名资质比较好的弟子,晋升为内堂弟子,由赵旭等几位资深前辈亲自授课。外堂弟子在三五年后就会离开,但就是这样,也会有很多人乐意做外堂弟子,因为这些人到这里来的很大原因是,能够结交很多各国各派的权贵门生,这个关系网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赵旭坐在殿堂中央,两旁分别坐着三位教师,四男二女,虽貌不相同,但都是仙骨鹤采模样。 赵旭起身,殿中的弟子不由的自动把胸脯挺了挺,站的笔直。赵旭不说话,从前到后挨个把殿中的弟子看了一遍,张口道:“你们都是优秀的,今天你们能够走进造旭堂,很好。然而,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世间有很多人误入魔道,残害生灵。我希望众弟子能够在今后,严以律己,认真修炼,杜绝外界的物欲,修炼身心,制造出顶级武器,出山灭魔,行侠义之事。”众弟子喏喏称是,一起齐声回答,“谨遵掌门教诲。” 赵旭又指着身旁六位教师,一一介绍,之后,又叫出六位年轻人出列,道:“这六人是我造旭堂的得意弟子,暂且教你们一些入门道法。你们今后要多多向这六位师兄长学习,不可懈怠!” 众弟子称是,行礼恭送掌门离开,六位教师也起身离开了。青泉道人又讲了一些本派门规戒条,便叫众弟子散了。弟子们分成六组跟随各自负责的师兄长,去了各自的院落。在院中,师兄长又强调了一遍门规戒律,注意事项,便让弟子们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第二十二章 说服掌门人(上) “李颛,帮我把今天剩余的功课做完。十个金币。”徐平笑道。 “成交。”李颛爽快的道。 “也把我剩下的功课做完吧。”王辉也凑过来道。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你哪有什么剩下的功课啊?你根本是一点都没有做啊!”李颛扭头对王辉道。 “呵呵。我这几天一直研究新买的动力器,哪有时间做功课啊。这些功课,都是小菜啊,我是不屑于做的,我要留着时间多研究研究从师兄那里买来的器械,造出自己的得意之作,这样才能突出我的才能,也好进入内堂不是。”王辉一本正经的道。 徐平冷笑一声,道:“得了吧你!这些话我都听了快一年了,怎么不见你做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啊,更没有见到你能够进入内堂的迹象。” “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整天只知道围绕在那个朱家公子身边,拍他们的马屁,累不累啊你。”王辉道 “你父亲把你送进来,不也就是想让你和皇室的王孙搞好关系吗?”徐平道。 李颛不耐烦的忙做手势:“停!别转移话题,王辉十个金币是不行的,要二十个才凑活,好在咱们是长期合作关系,给你一个优惠价,十八个金币,做不做?” “好,十八个就十八个,谁让今天是凤舞九天表演的日子呢!” 两人拍拍李颛的肩膀一起走出房间,卧室里只剩下李颛一人。他叹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阵法石,做起功课来。这次是不完整的土行阵法,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不完整的土行阵法疏通,补充完,使其能够完美运行,达到土行石头本身能量的最大发挥。不过他一般不会把徐王二人的功课做的太好,做的太好,一是没人相信,二是他自己也做不到,他自己的功课成绩也是一般。 凤舞九天,是张桑兰每周一次的表演。张桑兰做的第一件机械就叫做凤舞九天,虽然一开始只是在地上爬行,光是让它上天就用了三个月,但是足以说明她的进步可有目共睹。 造旭堂的弟子一般制造的第一个机械,尽是一些吹动的风车,能动的木偶一类比较简单的东西,但也不排除有个别弟子的理想比较大,幻想着第一件机械就要引人注目,但是张桑兰的凤舞九天是这些个案中的极品,原因是她一年来再没有制造别的东西,一直致力于完善升级这个器械。 大家喜欢去看张桑兰在空地上试验她的凤舞九天,很大的原因不是凤舞九天有多么出色,而是因为张桑兰是一位姿色颇佳的美少女,并且她每次表演都会出一些小错误,引起别人发笑,看美少女出错,对于男弟子们可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很热衷于有很多人看她的表演,人越多,她就越激动,越激动出错就会越多,男弟子们眼睛发光的次数就会大增。 张桑兰比较容易接近,不像造旭堂新弟子中的第一大冷美女,朱雪梅,冷的娇艳,凄美。美的是朱雪梅,凄的是一开始看她试验的男弟子们。刚开始,大家对朱雪梅还不了解,自然有很多人围观,虽然她冷艳的娇脸像是被冰封住似的,千年难见一笑,但是从美貌从身段来说,她的可观性是排名第一的。但是到了后来,她制造器械技术越来越好,问题出现了。 对于她对围观男弟子们的冷漠,漠视,男弟子们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朱雪梅把她新研制的一些功能加到器械上,冷不丁的向围观的男弟子们使用,他们可就承受不起当试验品的折磨了。哗哗,雪灵剑突然发出往日不曾有的强光,晃的眼一阵失明,嗡嗡,耳朵被迫失聪了。呜呜,鼻子被冻红了,又瞬间把头发烧焦了。渐渐的,她的表演除了她的几个好姐妹外,没有人再敢来观看。 张桑兰的表演在造旭堂中,就像是“一代名妓”的艳舞,粉丝成群。而皇室王孙似乎一直有爱为“名妓”捧场的爱好,朱家公子们也不例外,朱同,朱莘,朱施三位公子一直是张桑兰的资深粉丝,几乎每场必到。于是,为了接近他们的徐平王辉必定也会前去观看。 至于李颛制造的器械,无一不是些常见的小东西,原因是他没有钱。刚进入造旭堂的时候,有相当长的时间他是穿一件衣服,去食堂吃普通的定餐,做课堂上基本的试验。后来被逼迫的没有办法了,才想出为别人做功课,跑腿出山买东西,打扫卫生赚些辛苦钱,勉强买些好材料,制造稍微好一些的小东西小阵法过过瘾。 第二十三章 说服掌门人(下) 就这么过了将近一年,眼看着掌门人赵旭,已经从这批弟子们中挑选出十几名出色的弟子去了内堂。李颛心里着了急,但一直还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今天做完三份功课,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到静笃殿前面的广场边上,仰望他一直从没有去过一次的天雾峰上的宫殿。而是,独自一人静坐在房间里,运起灵视,查看脑海中的小芽叶子上的太乙金镜式经,第一经,序篇。 又看了,读了,感悟了几遍,还是没有见什么效果,李颛便不再尝试。他摊开身子,躺在床上,想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接下来要走的路有那几条。 他现在手里一没有钱二没有出色的宝物,不可能令掌门人心动。他的制造技术虽不是很差,但绝对属于一般的情况,除了功课做的比一般的弟子做的快一些外,因为他常常要做好几份,在制造技能方面他没有优势。他的智慧,或者说权属计谋,他一个青少年的那些处理事情的套路,根本不值一提。唯一可以有奇迹出现的就是他脑海中的小芽了,可小芽这一年来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冬眠了一般。 通过常规手段进入不了内堂,进入不了内堂就学习不了高深的制造术,和上层的云雾法决。仅凭现在入门的云雾法决,一般的制造术,能干什么?思来想去,李颛觉得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时间了,难道自己只能在造旭堂外堂混个三五年,然后出山,凭借自己给别人做功课的关系,在外面某个一官半职,了解此生。 我的志愿岂能是如此的渺小?!不,不。 李颛现在就像一个即将毕业出去找工作的准毕业生,面对自己的未来,迷茫,无助。 在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由于他的大脑恐惧,懊恼,他的身体周围出现了淡淡光芒,体内经脉仿佛略有光,光芒经经脉进入脑海深处。 突然,李颛想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说服掌门人收自己为徒,直接进入内堂。 可不是嘛,自己现在唯一可用的只有一张嘴和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略了。想到了应该做什么事,接下来就是如何做了。首先是接近掌门人,这样才有机会说上话。 ※※※※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李颛明确了解到掌门人的行程,每天到哪里讲课,去什么地方修炼,研制器械,要经过什么地方。有些地方他不能进去,他就在能到的地方一直用仰望的,敬仰的,渴望的,期待的,甚至是爱慕的眼光直勾勾的看着赵旭来,赵旭走。赵旭仅仅是在李颛第一次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用犀利的眼神回击了一次,之后便仿佛没有察觉到李颛似的,不再加以注意。 李颛不管这些,他依旧看着赵旭来,看着赵旭走。他见时机成熟,就通过千折百转的关系,打通了造旭堂总管,就是他报名时给他减去一千个金币学费的人,根须道人。使其破例为李颛安排了一个在造旭堂藏库看门的职位。 李颛打听到,掌门人如果没事每日天黑之时都会到藏库里看一圈,还听说掌门人这么做的原因是,看能否触景思情,想到一些物品有没有组合研制的可能。 张旭第一次在藏库见到李颛,楞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直接从施礼的李颛身前走过,看了一圈藏库,走了。李颛依旧用敬仰的,期待的,甚至是爱慕的复杂眼光看着掌门人来,掌门人走。就这么过了两个月。 这天天黑时,赵旭走到藏库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朝李颛拜拜手,道:“跟我来。” 李颛大喜,心中直呼,终于等来了,终于等来了,是上还是下,就看今天了。他跟在掌门人身后,静静的走着,待内心的激动稍平,发现这是去掌门人修炼的地方,心中又开始激动起来。 赵旭进入房间,没有立即理会李颛,而是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冷冷的看着李颛。屋子里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息。李颛跪下,叩头,道:“弟子李颛,拜见掌门人。” 赵旭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掌门人没有说话,李颛就不说话,他要等着掌门人先说话,最好是先问他。赵旭沉不住气,表现出了他的好奇心。 “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人生在世,卑贱是最大的耻辱,穷困是莫大的悲哀。一个人总处于卑贱穷困的地位,那是会令人讥笑的。不爱名利,无所作为,并不是修炼者的想法。提刀现世,除魔降妖,行侠仗义,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要进入内堂去。” “哼,你倒确实一点也不自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李颛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道:“普天之下,人所共知,掌门为人仁而乐施予教,弟子无不感恩戴德,刻苦学习。弟子们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天雾门,求归掌门门下。天雾门中,造旭堂是弟子最多的一脉,是这样吗?” 赵旭面露微笑,道:“多乎哉,不多也。” “弟子不才,斗胆说出心中的想法,掌门在上,不敢隐瞒,如有冒失,请掌门责罚。今日我能跪在您面前,一是因为弟子有笨谋,二是因为弟子有蠢胆,可勉强算为有胆有谋。弟子斗胆自夸,弟子不是天分很高之人,也不是课业做的最好之人,但弟子敢说,弟子是最有耐心的人。弟子一无天分二无好课业,只能靠耐心做事诚恳练习,给人瞧得起,此为不堕落,务实。掌门先前挑选的尽是天分高,课业好的弟子进入内堂,对于掌门的想法,弟子不敢揣度,只是有些别的想法。” “哦?!”赵旭哈哈笑了几声,道,“继续往下说。” “这些人固然现在在弟子当中出类拔萃,由于出名早,所以比较容易骄傲;前期成果可以一蹴而就,成绩大增,但是到了后期,往往停滞不前。此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而弟子靠稳步向前,反而有可能走的更远。弟子们都知道掌门挑选弟子进入内堂学习的,都是天分高,课业好的弟子。而那些二者都不具备的弟子,知道自己不可能进入内堂历练,就会自暴自弃,不会为造旭堂争光,反而有时候可能会给造旭堂丢脸。如果,让弟子这个平凡的人进入内堂,无异于告诉弟子们,不一定非得是天分高课业好的弟子才能进入内堂,有耐心,勤恳,踏实的弟子也是能够进入内堂的。如此一来,造旭堂里的修炼之风,制造之气,会是一个好环境。弟子斗胆说出这些,如有冒犯掌门,请掌门降罪。”李颛一直是跪着低头,说出早已打了千百遍腹稿的话,不敢去看掌门人的面色。 赵旭听完,没有说话,远视前方,沉浸在回想之中,好像想起了他去西方游学的那几年,又好像想起了埋藏在心底的一些事情,使他静静沉思。 许久,赵旭开口道:“你起来,回去休息吧。明日收拾好衣物,搬到内堂的院落里去。” 李颛闻之大喜,喜色道:“多谢掌门,不,是多谢师傅。师傅,徒儿告退了。” 赵旭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李颛去吧。 第二十四章 追小白 李颛是进入内堂的最后一人,享受着独自一个房间的待遇。他没高兴三天,就得到一个长期任务,喂养师叔浮萍道姑的宠物,小白。 浮萍道姑负责为造旭堂的弟子传授云雾诀,造旭堂的弟子也能够学习到云雾诀,虽然只是比较浅显的最初几篇,但毕竟是天雾门的正宗法决,这也是很多人进入造旭堂的一个重要原因。 浮萍道姑把李颛叫到身边,道:“这是一把由精铁铸成的剑,你在第一年要做的就是切开石子。”浮萍道姑轻轻举起剑,毫不费力地向一块石头劈去,咔,清脆的石裂声传入耳际,只见地上的石头已被劈成齐刷刷的两半,断面十分平整,好像不是在劈石头而是在切苹果。 “这是第一件事,比较简单,认真修炼云雾心法,一般一年后都能做到,难的是第二年,要劈草。杜石湖,示范一下。” 李颛暗想,不就砍草吗,我一天能砍一车子草。只见杜石湖对着一株草轻挥了一下剑,这株草的草尖齐刷刷的断了。这么砍草,李颛可就直叹它的厉害了。 浮萍道姑继续道:“第一年练好了力度,第二年练的是速度和角度,这个耗时比较大,有的弟子半年就练好了力度,可这个第二年的修炼却耗费了一年半,有的乃至三年。如果你练的顺当的话,第三年就是把力度,速度,角度结合起来修炼,使其相济相容。期间一定要练内功口诀,把内修和外修结合起来练。外修练体,内修练性。外修需刻苦努力,这个只要有恒心的人最后都能做到,但内修讲究的就是天资缘分机遇,靠死修是不行的,你要切记,千万不要鲁莽意气用事,强行修炼,否则会走火入魔。” “多谢师叔教诲,弟子知道了。”李颛施礼道。 浮萍道姑临走前问了李颛一句:“李颛你是新来的,除了修炼以外,应该有很多时间吧?” 李颛感觉这句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愣愣的答道:“有,有时间。” 等浮萍道姑走后,李颛问师兄杜石湖,“师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杜石湖一脸高深的模样,道:“此事为内堂弟子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我对你说了你可不能随便给外人说。”李颛连忙点点头,杜石湖左右看看,见没人,又道,“师叔这样问你的原因是,想让你去照料她的宠物,小白。” “哦,是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杜师兄,小白是什么宠物?” 杜石湖还是一脸高深的模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晚饭后,李颛收拾好碗筷,把在锅里加热过的剩饭盛在木桶里,提着出门到后山小白的住处。抬头看了看天上圆月,想到原来天空也有空荡荡的时候,孤月也有寂寞的时候;低头看看吃食的白猪,又想,小白是公的还是母的?喂了大半年它,我还真不知道。想毕,好奇心直线上升,打开猪圈门钻进去,在猪屁股上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明白,所以他就用伴食用的勺子打了小白屁股一下,小白哼哼几声,掉了掉屁股,换个角度吃食。 在小白移动屁股的过程中,他仔细盯着小白的两腿之间,等小白调度完,他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于是探头过去,掰开小白的两腿,想一探究竟。 嗷嗷~~一声跟野猪似的叫声从后山山谷里传来,吓了李颛一跳。 嗷嗷~~小白也叫了一声,又吓了他一跳。 小白砸吧砸吧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突然,忽地一下窜出猪圈,直奔院子的后门。李颛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拿着伴食勺子追了上去。杜石湖在床上饭一个身,抱怨,李颛喂个猪还弄出这么大动静,真是的! 此时是月圆风疾,小雾峰后山雾气腾腾,虽有月光,但地面上是一片漆黑。只见小白的白皮肤上隐隐反射丁星月光。李颛是奋力直追,无奈力不从心,怎能追上这个发情的老处猪,但他也不敢松懈,师叔的宠物,是无论如何都要追上的,就算到最后拖一带二,也要把它们带回去。于是,他与小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小白呼呼的跑进了后山弟子不得进入的禁地,李颛无暇顾碑文的警告,追了进去。在禁地的树林里的一棵大树上,嗷叫声音的源头,一只山猫似的动物身影转转头,看见有人追来,只好放弃猎物逃走了。 李颛追入禁地,见禁地中的雾气更大,几乎目测不到五米之外,他突然觉得脑海里的小芽发出了灿烂的光芒,自己的灵视异常灵敏,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一草一木。触到小白的尾巴,唰,他站在小白后面,双手猛一抓住小白的后腿。小白嗷嗷直叫,向前一扑腾前腿,一只蹄子踩陷了一个石子。禁地里白光大盛,其上空的雾气旋转起来,又闪了几下白光,平静下来。 迷石峰的掌门人杜启漾正在熟睡,突然睁开眼,瞧见是依然自己的房间,起身来到窗前向迷石阵方向望了望,没见发生什么,关上窗户,对妻子拜拜手,道:“没事,睡吧。” 李颛感到耳旁生了一下风,山石丛林不见了,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楼阁。在他一愣神之际,小白挣脱掉他的双手,向前奔去,他起身急忙追去,只想着追到师叔的宠物,也没顾及抬头看看楼阁门上的牌子,五星阁。 小白跑到楼阁一个大的场地,急不择路向前奔去,突然前面出现一口古井,它收不住蹄,掉进井里。李颛见状,向前一扑,抓住了小白的尾巴,小白嗷嗷大叫着,带着他一起掉进井中。 李颛在下降的过程中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看见了五颗星星,心里奇怪,怎么这间房子没有屋顶。随即,他落入井水之中,没了意识。 一个人影迅速来到井边,向井里张望,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看到一头死猪,他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他花白的胡须和头上的发梢已经结满一层白白的寒霜。 第二十五章 寒冰洞 老者名为吴琴剑,是雾云门最神秘的一个人,虽然大家天天会看见他,但真正聊解他的人没有几个。 吴琴剑疑惑,五星井不是被祖师布置上一个阵法,一般人靠近不了的,突然他一拍脑门,随即明白今夜是月圆之夜。祖师在五星井上布置的阵法是天下间少有顶级阵法,一般人还真不可能靠近。但是在月圆之夜,井中的寒气大盛,会冲破阵法,使其暂时失去作用。 五星井井底本来是干枯的,雾云门祖师落入古井,在井底向上爬时,才发现古井中间的石墙有一处松动的石块,挖开之后才知道里面有一处藏书阁。一千五百年前,不知是何原因,从井底冲出一股寒水,寒气逼人,冷得直能冻人之灵魂。井中寒水水面恰好在藏书阁门洞以下十尺之处,并且在月圆之夜会寒气迸发,水面上升三尺。 ※※※※ 世界原本是漆黑一片,阴冷不见光芒。冷,寒,我快死了吗?这是李颛醒来后的第一感觉,睁开眼,瞧见自己在一个圆桶形的石室里,圆形石壁一边是一个门洞,里面隐隐发光不知有何物。 哗哗,他突然听到头顶有响动,抬头一看,很是惊异,只见头顶上方有一个水柱,水柱有井口那般粗,水柱上通五星井井底,下面是悬空的,好像有一层膜罩托着水柱,水中里面折射着点点破碎的星光。哗哗,响声更大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表面布满寒霜勺子从水柱顺势掉进圆形石室里,正好打在他的头上,他惊呼一声,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抬起头眼前是他喂猪用的勺子,上面的寒霜已经融化,他坐起来摸摸身上,虽然皮肤冰冷,但没有水渍,腹肾之间有一股微微的暖流流动。也就是他靠脑海中的神秘小芽保护着,穿过寒水来到井底,其他人,进入水中不一会儿就会被冻僵,根据冰轻水重原理,飘在寒水水面,小白此时正飘在五星井里的水面上。 进入一旁石壁上门洞,空气不再那么寒冷,李颛拿着他唯一的武器,喂猪勺,慢慢穿过黑暗的过道来到闪光的洞内。视野豁然开朗,一座花园出现在李颛眼前,花园里的假山石桌石凳不知由什么石材做成的,都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李颛走进仔细一看,发现花草树木也都是由发光石材筑成的,他直叹花园主人的厉害。花园中央是一座小石屋,似乎是由玄真石筑建的。小石屋内倒是很简单,一张石床,一套石桌石凳,一切都很新,一尘不染的,好像时时有人打扫。 李颛抚摩一下石桌,冰冷光润的感觉从指尖传来,环顾四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一位朴素的世外高人的住处。他突然注意到石桌上有一个长方体石块,抚摸一下,同样是冰冷光润的感觉,顺手把手中的勺子放在长方体上面,去床上看看。他没能看到,在他身后的长方体正在发出淡红色的光芒,勺子也被映的红通通,待红光消失,勺子似乎比以前明亮了许多。 床上正中央有五个按人手形排列的小孔,李颛伸出一只手摁住五个小孔,用力一按,咔,石床一分为四,中央出现一个长方形的水槽,水槽里注满水汪汪的液体。他伸出食指向液体里一点,一股猛烈的寒意直逼大脑,急忙拔出手指,却拔不动,使出浑身力气用力一拔,才拔出手指。 从他手指皮肤的毛细血管里渗出一层血雾落入液体里,液体内彩光沸腾,慢慢平静下来,散发出柔和白光。李颛不敢再用手指试探,转身拿起长方体上的勺子,准备搅一搅液体。 勺子边沿接触液体的那一瞬间,从液体里传出一个吸力,猛地把勺子从他的手中吸落,掉进液体里。勺子掉进白色柔光的液体中立即被分散成微粒,液体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液体在慢慢减少,一把淡银色勺子慢慢浮出液面,不一会儿,槽内的液体都被吸进勺子里。 李颛看着淡银色的勺子,慢慢把手伸向勺柄,一咬牙,握住了勺柄。一股激荡的寒流传入体内,冲击着他的四经八脉,他顿时觉得寒流是那么的猛,那么的熟悉,仿佛是自己的血液回归身体那样,使他浑身充满力量。 在他把勺子拿起的时候,一分为四的石床慢慢合拢,咔,石床合拢了。 李颛感到耳旁生风,从注意体的内寒流里动向的内视中,回过神来,惊异地发现自己正悬在半空中,唰,他从半空中向半山腰上摔下去。 ※※※ “这头猪怎们处理?”一群人围着小白问焕虚真人。 “既然这头猪是造旭堂的,那就发回造旭堂,由他们处理。”焕虚真人想了想又道,“告诉你们浮萍师叔一声,把自己的家畜看好,别让它们到处乱走。” “是。” 看到焕虚真人走了,那位弟子才敢小声的嘀咕道,可是它已经死了呀。 ※※※ 此时,赵旭正率领迷石峰全班人马在山上寻找失踪的小白和李颛。 “师父,我在这里。”李颛在大树上大喊。 赵旭脚踏宝剑,飞到大树上方一看,差点气个半死,他看见李颛浑身被刮的破烂,倒挂在树枝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勺子朝他乱舞。 赵旭解下李颛,内堂的其他弟子也络绎赶到了。 “哎呦,师弟,你这是半夜跑哪里练功去了,弄成这般模样?”杜石湖笑嘻嘻道。 “闭嘴!你师弟受伤,你高兴什么?”赵旭训斥道,又对李颛道,“你也不争气,喂个猪会让猪跑了,追个猪还弄成这个样子!”李颛自知有错,不敢说话。 倒是杜石湖笑道:“师傅,浮萍师叔说,小白不是猪,是宠物,小白就是小白,不是猪。” “什么不是猪?住嘴!还不快扶你师弟回去!” 杜石湖扶着李颛,其他弟子跟在一瘸一拐的师弟后面,慢慢的向小雾峰山顶走去。此时,阳光初照大地,温暖的光芒照在山峦上,勾勒出一群人的影子,其中左右摇晃的影子被拖得最长,掠过山路旁挂着露珠的花草。 第二十六章 小笨熊 李颛拿着勺子仔细琢磨,除了感觉勺子变成银色,值钱了,其他的也没看出什么来。这个勺子会不会是个超级武器,能不能让我所向披靡,哗哗的杀人如切豆腐。突然他冷汗淋淋,自己怎么这么冷漠嗜血?从勺子传入的冰冷却让他热血沸腾,冰火相见,你死我活,胜者留,败者亡的感觉侵入脑海。他急忙丢掉勺子,修炼起雾云门的基础入门内功,没有作用,内心依然狂躁。 脑海里用意念出的法诀和意境图案停滞了一下,随即如向上翻滚的泉水那样,滚动着,或许更像不停地绽放的花朵,从上方一层层翻滚至下方,下方从花朵内部一层层翻滚至上方。 吱~嗡~一声,一切都变成了四处飞舞的闪光粒子,他七孔里渗出几滴鲜血,耳道里响起一阵耳鸣,他突然一下子没了意识,只能枯坐在那里,任凭满脑的粒子乱飞。淡银色勺子颤抖了几下,仿佛在呜呜哭泣。 酥咔咔。李颛体表接了一层寒冰,在他的脑海里两黑一白三个粒子凭空出现,一路不停的撞击着别的粒子,慢慢来到脑海顶端,排成一排。在它们仨排成一排的瞬间,所有的粒子像是有了头领,从上到下一排排的排列下来。一列列粒子排列,像一排排的士兵,不断的排列,运行,上升,分散,组合,直到脑海低端出现两个淡银色粒子和一个淡红色粒子,与顶端的两黑一白三个粒子遥遥相望,六个粒子一起闪动了一下。 嘭。只见他黑发倒立,衣襟大鼓,皮肤上的灰尘皆被震出体外,在他周围形成了不小的尘气,七孔流出的鲜血也被震成了血雾。李颛突然睁开双眼,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似的,可他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芒,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脑海里的那一片粒子组合上,怎么像一堆运行的阵法,这,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用意识探查脑海,李颛看到虽然小芽发出金光,但是其根部却变成了透明冰块的颜色。对于爷爷留给他的传承种子,他是看不明白,参悟不透,但想到爷爷不会害他的,便不再想了。 夜色寂静,月牙弯弯,山风微吹,阵阵青草味闯入鼻孔,满肺的清新空气。如此美景,有一个人却无暇欣赏,只见他腰间插着银勺,提着猪食桶走到猪圈门口。李颛见这些天小白懒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欢实,身材,恩,不,身体也胖了一圈。他边摇头胡思乱想,边看小白进食。 嗷嗷~~一声跟野猪似的叫声从后山山谷里传来,如此熟悉,如此惊人,狠狠的吓了李颛一跳。 嗷嗷~~小白也叫了一声,又狠狠吓了他一跳。他关上猪圈门,死死的盯着小白,生怕它又逃走。其实小白并没有死,那天焕虚真人派来四个弟子,把冻成一块的小白送过来,四个人放下小白向赵旭行个礼告辞了,临走时脸上表情怪异,好像活见鬼似的。 赵旭被气个半死,无奈还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只好把怒气往胸膛里放,气得五脏六腑挤兑肠胃,几欲大吐几口。 “师父,小白怎么处理?”大师兄试探着问。 “能怎么办?吃了!”杜启漾猛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 大家都不愿意动手屠宰小白,倒是都愿意张口吃猪肉,于是大家把这个麻烦扔给李颛这个始末元凶。李颛听到这个大家一致同意的决定,心里大骂师兄们阴险,把小白杀了,以后浮萍师叔还不天天给他“指教”云雾法决。想想以后的悲惨生活,他就一阵发怵,但事已至此,没有任何挽救的措施。 他把小白扔进水池里解冻,在磨刀石上磨着菜刀,过了一会儿,他舀一瓢水冲冲磨好的菜刀,摁住小白的头正要下刀子,突然感到小白的身体有了温度,用刀面拍小白几个猪嘴巴子,小白长长的白睫毛颤抖几下,睁开了眼。李颛看着手中的菜刀大糗,女孩子的心事最重要了,搞不好会溺情而死,赶紧用刀背刮刮小白鼻子上的泥土。 小白闻声顿时神采奕奕,不停的来回走动,安定不下来。突然它向上一跃,从猪圈门上跳出了猪圈。在李颛愣神的一瞬间,小白猪不停蹄地冲向院子的大门,咣当一声,撞在了木门上,小白迟疑一下,哼叫着来回走动盯着木门看。 这时,李颛疾跑几步,扑在了小白背上。小白甩着脊背,见甩不下背上那个人,便不再甩了,后退几步,仰起猪头看着墙沿。李颛心想,这傻猪不会撞墙求死吧。小白蹬紧后腿,呼,它托着他跳过了高墙,顺着后山的小路向禁地的方向跑去。这次,它没有进禁地,而是拐弯进入了一旁的树林。 嗷嗷,吱吱,嗷嗷——显然从树上传来的声音,表露出发声者无比气愤。蹭,一只类似山猫的小动物从树上跳下来,站到李颛和小白面前。 “搞什么玩意你,小白,怎么你和一只山猫约会?”李颛打了小白的头一记。 “嗷嗷,嗷嗷……”那个小动物好像能听懂人话,又生气的叫起来。 “不就是一只山猫吗?你叫什么?难听死了,死山猫!” “嗷嗷,嗷嗷……”小东西又怒叫。它伸出食指对着李颛点了点,一个白色小光球打了出去,李颛觉得身子一震就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小家伙“嗖”的一下跳到李颛身上,别别扭扭费劲地说:“山…山猫,我…我不是。我…熊,大熊。” “大笨熊,你这小个头,也就是个小笨熊。哈,小笨熊,小笨熊,小笨熊……”李颛故意大声不停地叫它小笨熊,它歪歪脖子,用爪子拍拍脑袋,似乎很高兴这个名字,咧开嘴蛮厚的笑了。但又瞧见小白围着它来回的嗅闻,一皱眉头,弯下身对着小白张着大嘴,吼,猛地吼了它一嗓子,小白吓得耳朵向后一倒,退到李颛身后呜呜地叫着。 小白见态势不好,扭头就走,李颛蹭跳到小白身上,小白驮着他向山上飞奔。啪,小笨熊蹿到李颛的肩上,呼啦啦,一人一熊骑着一头白猪跑到了迷石峰顶上。 李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笨熊似乎缠上他了。走道,它绊他个子,吃饭,它抢他的吃,睡觉,它抢他的床。但是在别人面前,它是乖巧的样子,表演翻跟头,捋舌头,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只是小黑好像妒忌小笨熊的受欢迎,尤其是在小笨熊和小白玩的时候,啊哦,小黑叫的可怜无比,大家在的时候时不时的狂叫几声,把大家的眼光吸引一下。 小笨熊不久就成了造旭堂里的风云动物,女弟子们爱心泛滥,整天围着它喂食,抚摸。托小笨熊的福,李颛很快成了造旭堂人人皆知的人物。 只有小黑不服它,它决定收拾下这个吃骨头不吐骨头皮的硬骨头。小笨熊跑的比小黑快,力气比它大,还比它聪明,整小黑还不是小菜一碟。拽毛,泼凉水,放火烧,不让小黑睡觉,没几天就把小黑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一堆肉骨头又把小黑的心给收服了。 第二十七 后山风波 到了内堂,很多东西不必买了,李颛的手头宽裕了不少,但一向拮据的他怎么会放着赚钱的事情,而不去做呢。 天雾门为了是弟子专心修炼,不允许在天雾山上私设镜子影。造旭堂的弟子在每月一天的假期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去离天雾山最近的梅县,看镜子影转播大陆上的奇闻异事,修炼者之间的打斗。 李颛在内堂学习了一年多,云雾法决没能进步多少,但是制造的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他竟然研制出一个可以拦截镜子影传递的信号的器械,进过不断改良,现在已经可以收看到节目了。 这天,李颛领着几个想看节目的弟子去了小雾峰的后山,拿出巴掌大的迷你镜子影,把它放到能量石上面,启动。此时正是迷岛监狱即将上演暴力赛车的时候,他很合实际的伸手收钱。正当他数着金币,几个弟子认真观看暴力赛车的时候。 唰。一道倩影呼啸而来,扬手向镜子影上撒出一把黑色粉末。 呲呲,咔吧。镜子影上面起了一层白沫,裂碎了。几个弟子大惊失色,呼啦散开了。 李颛大惊,定睛一看,大叫道:“朱晓璐,是你!你怎么来天雾门了?” “你这个卑鄙,无耻,下三滥的臭小子都能进入天雾门,本姑娘怎么不能进入?!”朱晓璐张口便骂。 “你上次没能进入,我以为你放弃了,找个小白脸嫁出去。怎么还进入天雾门?莫非你是看上我了不成?”李颛贱笑道。 “你——你混蛋!”朱晓璐气急败坏,扬手就向李颛撒去。李颛急忙躲过,顺手打开逃跑的助力器,只见他的小腿闪闪发光,跑起来健步如飞。他知道在后山使用镜子影也不是说很安全的,每次来都会带上他研制的逃跑工具。 朱晓璐自知功力不如李颛,便大叫道:“小豚,给我追上他,咬死他!” 李颛听到后,脸色煞白,奋力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几只腿。豚鼠就是快,嗖嗖几下便赶上了他。他回头一看,见豚鼠眼冒蓝光,张开獠牙大嘴朝他咬来。李颛心中只叫,我命休矣! 嗷嗷!一声猛兽般的厉喝突然炸响,小笨熊出现在李颛身后,阻挡住了豚鼠。豚鼠看到小笨熊,立即紧闭大嘴,眼中露出恐惧之色,浑身颤栗的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向小笨熊。小笨熊又嗷嗷冲豚鼠叫了几声,豚鼠只是点头,不敢言语,点完头转身跑走,跳到朱晓璐肩上,藏在她的脖颈后面,不敢露头。 朱晓璐大感奇怪,不知小豚今天怎么了,竟会怕一只大个子山猫,呼喊了几声,豚鼠就是不出来。 朱晓璐自从被招进造旭堂,一直想找李颛算账。但李颛一直躲在内堂院落里,她这个外堂弟子不能进入。今天凑巧看到李颛一行人去了后山,便尾随过来。小笨熊时常在后山寻找食物,正在树上休息的时候,看到一名女弟子跟踪李颛进入后山的密林里,便也跟了过去,正好救了李颛一命。 “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青泉道人飞来,问道,他今天到造旭堂巡视,听到后山有嘶吼声传来,就赶过来一探究竟。 “我们在这里试验新研制的器械,交流一下研制心得。”李颛边说,边望向那几名弟子。 “是啊,是啊,我们在一起试验。” “对。我们在做试验。” 几名弟子自然知道李颛的意思,也随声附和。 “他们胡说,他们违反门规在后山使用镜子影看节目。就是他,李颛,就是他带来的镜子影。”朱晓璐指着李颛道。 李颛不慌不忙的对青泉道人施礼道:“师伯,我们确实是在做新品试验,不信,您请看,我们的试验废品还在那里。不曾想,这位女弟子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试验——” “他胡说,刚才分明就是他在使用镜子影。他——”朱晓璐分辩道,但看到被自己弄碎裂的镜子影,说不出话来。 “你捣乱他们的试验不说,还诬陷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天雾门的门规?!”青泉道人对朱晓璐厉声喝斥,“你随我来悔思堂,接受惩罚。” 李颛见朱晓璐要反抗,怕把事情闹大,急忙朝青泉道人道:“师伯,这位女弟子,晚辈是认识的,我和她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解释一下就好了。请师伯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次。” 青泉道人点点头,道:“念在你是初犯,又有当事人为你说情,我暂且饶你这一次。你要谨记在心,切勿再犯。你就给他们道个歉就行了。” 朱晓璐阴沉着脸,向李颛他们说了一声对不起,闷哼一声,跺跺脚,转身离去。 青泉道人把李颛拉至一旁,密语道:“李颛,你送给我的那个按摩椅,真是太好用了,有时间多研制几个别的东西,拿来我瞧瞧。” “当然,当然,以后若有新的好东西出来,晚辈一定首先请师伯使用一下,以便给晚辈指点指点。” 对于女孩之间的友情,李颛是不懂的,于是他也不懂为什么朱晓璐能够结交到那么多的闺中密友。现在李颛出门,都会受到旁边女弟子们的指指点点,评论他的服饰发型脸色,还有痘痘,好在他不经常出门,受伤颇轻。 身为李颛的专属宠物,小笨熊,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它依旧爱躺在通往各个院落的道路上晒太阳,有几个女弟子走过来,夸奖着小笨熊可爱,好看。小笨熊眯起了眼,准备享受揉揉的小手的抚摸。不料,等来的却是几把狠狠的拧捏,好在它皮松肉厚,没有感到太痛。不过它还是吱吱叫着,跑走了。 跑到李颛那里,看见李颛穿着一件质感强悍,威风八面的盔甲,还拿着一把摄人心魂的长剑,走回住处。 李颛听到掌门人传自己,感觉告诉他,掌门人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对他说,顿时内怀激动,像是去拜见丈母娘似的,打扮一番,屁颠屁颠的去了。 第二十八 重任压身 赵旭早已在门口等着,冲李颛招招手,微笑道:“你来了,跟我来。” 李颛看到掌门人亲自到门口等他,顿时激动的连施礼都忘记了,心想,一定有天大的好事等着他,忍不住的窃喜。再看到掌门人那微笑,激动的连魂都没了,胡乱的迈着脚步,跟着掌门人进了密室。 密室里有两个一人高的橱阁,橱阁上摆放着罕见的零食,精密的仪器,器械的核心部分。不过,李颛一进密室并没有去看这些,而是被桌子上的盔甲和长剑吸引住了。 李颛凭借他有限的知识,看得出来,这是一套一流的盔甲和长剑,内藏玄机,恐怕上面隐藏的阵法不下百余个。盔甲上古老的波纹,淡淡的光晕,神秘新奇,看着竟然给人一种时下很流行感觉。长剑仿佛有灵气一般,摄人心魂。 “你这些日子修炼很用功,研制上也有些突出,我都看在眼里了。”赵旭不紧不慢的对李颛道。 李颛从盯住桌面的眼神中回过神,道:“掌门宅心仁厚,破例让弟子进入内堂,弟子万分感激,不敢懈怠。” 赵旭指着桌子上的盔甲和长剑,道:“喜欢吗?” “喜欢。” “那就穿上试试。” “这——这恐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穿上试试。” 李颛乐呵呵的穿上了盔甲,盔甲套在他身上,嗡,响起一声低沉的低鸣,盔甲顿时新崭直立起来,发出淡淡光晕。他拿起长剑,看着犀利的剑身,一种雄霸天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赵旭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是我按照我的浑天甲和擎驳剑仿制的,虽然比不上真品,但也是世间一流的器械。” “师傅,真的浑天甲和擎驳剑在哪里?弟子能否有幸一见?” “哈哈,真的在我身上。”赵旭动了动手指,一件金光灿灿的盔甲穿在了他的身上,确实比李颛身上的威武了许多。他又动了动手指,手中挚出擎驳剑舞了两招,唰,盔甲和剑消失了。 “这套宝贝,我就给你了。我等会儿传你一套心法,用以控制它们。” “真的吗?!太好了。我何德何能——”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是有事情要让你做。告诉你,这件套装只会认一个主人,若是再想重新认主,必须把它们全部分解成零碎,再重新萃炼,组装。并且,价值不菲吧,都给你了。不能无功不受禄,这不是大丈夫的作为。” 李颛越听越害怕,后悔的只想把盔甲脱下来,把它拆了,再组装起来还给掌门人。但现实是自己已经穿上了盔甲,没有掌门人的心法,他自己连怎么脱下来都不知道。 “从北方的冰熊城传来讯息,北方十万冰峰里又出现一个魔人,天雾门与依钟寺响应十三宗的邀请,决定派弟子前去查探一番。然而此去前景不明,我派不可贸然把几名实力雄厚的弟子派往北方,所以要先找一个人前去探探路。探好路,了解到情况,就知道应该派什么弟子前去了。探路,要的就是来去速度快,隐蔽性好,遇到情况,迂回转移的快。放眼天雾门,只有我造旭堂符合这几样,所以我就要从你们这些内堂的弟子中跳出一个能干的,而且鬼点子多的人。想来想去,这个任务非你莫属。”赵旭说完,用沸腾的双眼看着李颛。 李颛表面上也表现的非常沸腾,但心里直骂娘,他娘的,不是让老子去玩命吗。如果此去不是很危险,掌门早就排出他的中意弟子前去了。哼,在师傅心里,内堂的弟子们之中,难道他们命都比我的命金贵?! 赵旭帅帅头,道:“李颛,告诉你,此去责任重大,关系着我们造旭堂的名誉,还有将来天雾门派去弟子的安全指数。你一定要做好啊!为师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管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是十分舍不得你啊。” 李颛心中想,什么啊,你是舍不得我身上这身套装吧。 “为了支持你前去,我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不过回来的时候要记得还给我。” 李颛有些高兴,但又心想到,凭我巴掌大的两只手,能拿多少东西,去北方十万冰封的时候,总不能拉辆车子装上装备上路吧。 赵旭显然看出了李颛的疑惑,帮他解难,道:“天雾门一致同意,不会让你白去一趟的,有奖品的哦。” “是什么?”李颛眼睛发光道。 “是一个可以储存物品的空间——”当赵旭看到李颛发光的眼睛,又亮了一个层次,死死的盯着他手指上的空间戒指,大声道,“你往哪里看呐!是一个储存布袋。里面的空间有方圆三丈大,足够你放进去所需的装备。” 李颛接过巴掌大的储存布袋,系在腰上。然后,认真记下掌门人传授的心法。 ※※※※ 李颛回到房间里,小笨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攀到他的肩上,去挠他的头发,好像是坐在他身上的盔甲上,它会感到不舒服似的。 默念掌门人传授的心法,控制体内的脉气按照心法所述的游走,运行了三个周天,李颛觉定试试去控制盔甲。 只见他身上的盔甲忽明忽暗,忽有忽没,闪动了几下,不见了,露出他原先穿的衣服。李颛觉得身上的盔甲仿佛一下子轻了很多,就像是在身上披了一件纱布做的衣服一样,做任何动作都不妨碍。他手中的擎驳剑也清了很多,并且感觉到擎驳剑就像他的手臂一样,指挥自如。他又试着把浑天甲,擎驳剑放入储存口袋,再穿在身上,拿在手中。几次下来,拿出放进的速度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娴熟了,几乎瞬间就能做到。 李颛又把从掌门人哪里“借”来的器械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把弄,熟悉它们的性能。折腾了半天,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他边抚摸着小笨熊的毛发,边想着,两年过去了,突然让他出山,各种滋味,非当事人不可言传。 就像是处女情结那样,是第一次,既希望成功,又担心害怕。 辗转反侧,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来时路。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小雾峰高高几许,月光照殿,院落无重数。梦里似回山林里,亲人深夜悄悄起,依旧为我盖被衣。泪眼问熊熊不语,乱叫传出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