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娃攻略,新手妈妈未长成》 第1章楔子 ()」 「嘘- 一声尖锐哨声,惊醒了刚刚被朝阳笼罩的其中一栋普通住宅区。 在五楼的一家住宅区内,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围裙的女人,从一震「乒里乓啷」声中险险跳离,那是一份新煎的鸡蛋,就这样附在平底锅上,和锅铲一起落在地上,可能是手上一个不稳造成的。 女子颈子上还挂个哨子,一手笼了笼散乱的发,大清早的,眉宇之中就已经有了焦虑和疲惫。 旁边有开门声响起,她勐然回头,是被过大声响惊醒而出的孩子们,有的还提着自己没来的急穿好的小短裤,都忧心的看着她,。 而早一步起来跑到阳台上玩的8九岁小男孩,手里玩着什么东西,头也不回的念。 「小扶!你又败了一颗蛋呢!告诉你多少次了,不用这么早起来给我们做早餐,睡眠不足的话就去多睡一会儿好了!我们可以到楼下吃早餐的!」 女子匆忙将已经准备好的早餐,给他们整理到一起,边道。 「楼下的摊子哪有你妈我亲手做的干净好吃……你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小男孩攥着一个熘熘球,突然指着楼下小区停车场的某一处回头说。 「小扶,那辆车从昨天晚上就停在那里没有动过,可是并不是这个小区的车子啊?小区里的车子我都是认识的。」 她收拾着脚下的杂乱,边道。 「那有什么奇怪?也许是新搬来的住户呢?别纠结这些了,赶紧过来吃,时间快来不及了。」 小男孩刚想说昨天小区里没有什么新搬进来的住户,不想,手中一划,「噼……」的一声,重物落到什么东西上砸落的声音。 女子暗叫一声【糟了】。 回头,果然见男孩子伸着头往下看什么东西,她急忙奔出,不想忘记了脚下的平底锅,给撞疼了穿着人字拖的脚趾头不说,还将平底锅踢的四处乱撞,又是一阵霹雳咣当。 楼下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妈已经嘹开高亢的嗓门在喊。 「喂!楼上的,还有完没完了?搬到这里一个月了,天天这样,还让不让其他人家的孩子好好休息了?」 几个孩子大到十六七岁,小到两岁,都在门口肉疼的看着这个女人捂着脚指头,忍痛单脚跳着往阳台方向而去,刚才捡起的铲子甚至都忘记放下。 匆匆趴到阳台上,一看,果然是自家孩子手中那个熘熘球惹的祸,熘熘球落到下面的阳台上,阳台上的玉兰花花盆给砸落了,听说那玉兰花还是楼下大妈十分喜欢的,这下可麻烦了。 赶紧将小男孩拍着头拍进去,回头对楼下的大妈喊。 「许阿姨对不起啊!我家孩子上学又快迟到了,回头我给您带一颗兰轩堂的玉兰花,您别上火……」 「这女人,可真不长心呢!一盆菜市场上卖的玉兰花而已,至于赔上那么多吗?」 她对楼下说着,就听见进去的小男孩人小鬼大的念着,更别提心中有多憋闷,她这么亏本都是为了谁呀? 对甘轲扶来说,若是在工作上其他问题上,再难她从来都没感觉无法完成,偏偏做这些家事上,还有对待这些特能惹事的孩子问题上,已经两年了,好像还无法完成一个新手妈妈初级的阶段,总是以冒冒失失和这种亏损的方法来处理。 有时她甚至分不清,这两年这些孩子跟着自己,还愣是没给她餵出个毛病来,也没出个大问题,是该说他们命大呢?还是比较得神眷顾呢? 鼻子突然抽了抽,刚闻到一种熟悉又难闻的味道,刚才那个稚嫩的声音就突然扬起。 「小扶!小蒂儿又拉了!」 「啊?」 她就知道…… 「来了来了!」 还未得到大妈的回应,她就急急忙忙再单脚跳回去,刚跳进屋子里,就听见楼下阳台上大妈很不满意的絮絮念叨。 「天天这样,一个二十出头岁的女孩子,带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过日子,像什么话?现在的孩子,未婚生子也没个人管管!」 脚下一顿,随即笑脸扬起,更快的沖屋子中最小的娃娃而去,那一瞬间的僵硬,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 对于这个小区来说,自从这一家人月前搬到这里之后,每个早晨都是噪乱喧闹的,不只叫孩子们起床是件艰巨的任务,怎样让几个熊孩子吃饭也是个大问题,以及这几个孩子时不时会造成的更大危害。 例如,那个熘熘球造成的花盆,如果不是掉在阳台内侧的话,刚好楼下又有人经过,结果可能不只是赔上一盆兰轩堂的金玉兰花那么好说话了…… 女人催促洗漱过个孩子们吃了早餐就赶着出门,一团大大小小的队伍,一路奔过很引人注目。 她还是那件白衬衫,只是头髮散了下来,脱掉了围裙,于是黑纱的半身长裙,加上一双白色球鞋,在她身上显出了几分飘逸。 如果她不是抱着个小娃的话,如果身边不是跟着那么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的话,以她的条件,还可再加几分。 只是自搬到这里,她身边总粘着这几个小萝蔔头,队伍浩浩荡荡,于是人们对她的印象,只剩下匆忙慌乱、还有大大小小一窜拖油瓶了,她本身的条件,自然也就忽略了。 「校车来了,文!昆!要照顾妹妹们呀!今天回来我们去旁边的湘菜馆庆祝,小蒂儿就由我来接,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知道啦!你很啰嗦耶!已经不止一次嘱咐了!」 小男孩很不耐烦的又以别扭的普通话念她,而他旁边齐齐刘海齐耳短髮的女孩,则很贴心的给予她鼓励。 「小扶阿姨面试也要努力呀!通过的话可是会有奖励的噢!」 「是吗?那一定得更努力,一起加油!」 「小扶加油!」 头髮卷卷的女孩更是春光灿烂给她打气。 五个孩子中,西方混血,纯正东方血统的孩子都有。 最大的男孩个子差不多与她齐平,虽然没对她多说什么,但他朝她笑意暖暖的眼中,能看得出他满满的信任与鼓励。 先后将几个孩子送上校车,又将怀里最小的娃送去附近託儿所,女子这才又开着她那半旧不新的小面包,调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转弯中拨开头髮的一瞬间,能清晰的看到她额头右上角,有一只纤细的暗红近黑的燕尾蝶,不大不小,在她额角给清透的光线反射下,很是妖娆灵动。 掉好头的一瞬间,从右边一处地方光亮一闪而过,她勐然停住,鬼使神差的将周围看了一圈,确定周围都是再正常的人和车辆后,她才放松警惕。 是最近太累了吗?刚才那一下应该是某个人的车窗镜反射,或者手机反射吧?按照时间推算,就算有人能找到这里,也不可能这么快的?一定是错觉! 带着莫名的感觉继续发动了车子。 小区门口也因他们的离去而安静许多,片刻之后,角落里停的那辆,小男孩说的没人动的车,却缓缓调出停车区,调转方向,始终以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那辆白色半旧面包车。 车上,一个额前发色有些灰白,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拨通了一个电话。 「先生,找到那孩子了,果然还在这个女人手上。」 忘记了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和这几个孩子相遇,这一切的一切,自然也不是【偶然】。 她曾经认为,自己绝对不会为这些俗世感情所束缚之人,当真正面临灵魂深处,才知道,自己不是不能为感情所束缚,只是还没遇到能让她被束缚之人。 威胁悄然而至,一如那些她从来不曾预料的,而导致她如今这种状况,一切的一切,还要从两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夏天,从一个包裹说起。
第2章突如其来的人肉包裹 ()」 语录: 我们总是憧憬着策划着名未来,命运却不容许我们按照所设定的剧本路线走,当该遇到的遇到,才惊觉,唯一能做的,只有跟着心走,那怕明知艰险困苦…… 正文; 两年前h城,正值大学毕业季! [弘道学院]的学子们,工作还没着落的,个个火急火燎的为应聘面试做着准备出门的工作,有着落的,则尽情享受着这人生最后的学园生活,无一例外的,都很朝气蓬勃,早晨9点大门还紧闭的,也只有a区女生寝室楼的[5111]室了。 事情发生前10分钟,门前还一片清净,作为这个故事的主角,还在浑然不觉的蒙头大睡。 女孩长发凌乱,绒而不毛,阳光映射下带着微微的酒红,薄被一角盖在,过足的白碎花裙裹着女孩纤细的身躯,肤色散发着属于17八岁少女才有的白皙光亮,五官秀丽,美中不足的是,额头右上角有一块醒目的血红疤痕。 女孩淡淡扬眉,不适的皱了皱,转头在柔软的枕上蹭了蹭,突然爆出一句。 「大梁的世界是握在金乌手中,金乌的世界是握在老子手中的!」 下面的人一阵哆嗦。 瞄了眼床上的人,正瞄到她踢出的一只玉足,在化妆准备出门的心思也没了,卓一云问床铺下面,霸着两张椅子当做躺椅,翘着玉足抱着线装版《红楼梦》的粉黄亚麻睡袍女孩。 「哎!这娃昨天该不是又熬了一个通宵吧?这都魔障了,这孩子到底还要不要命呀?毕业证都快到手了,起码应该出去感受一下毕业季的气氛吧?这样没日没夜的过着,她真是生在21世纪的新青年吗?」 记得没错的话这丫头近来接了个给人画插画的活,所以就加班加点的了解剧情,这不,做梦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红楼梦》的女孩抬头往了下上面,摇头。 「除了高中那会儿和干活时间,我还没见她对其他事有过半分的精神,即便是全世界人认为最为难得时刻,她不感兴趣,对她来说就是毫无意义。」 卓一云还是不甘心。 「说是这样说,作为同室四年的室友,还是不得不说一句,这孩子真不能这样惯着了,这四年她有我们,再过几天我们都走了怎么办?任她自生自灭?」 卓一云笑,摇头晃脑故作深沉,显然,相较于卓一云,卫文青更了解这位青梅竹马一些。 「[有需要才会有改变,无论是人或动物,皆是一般!]」 透过厚重眼镜片的眼睛闪着慧黠的光芒,盯着她道。 「唯心论的人是用不着人们提醒他们怎么做的,认为他们[不行]的,事实上只是我们这样为她操心的人,甘轲扶更是如此。」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虽然说小扶的风评是不怎么好,好像没有人比她活的更自在了。」 卓一云这话,说的有些黯然,最后更是艷羡。 「不过这娃也真好命,能吃能睡能折腾,怎么我就没这好心眼?」 亚麻女孩,也就是卫文青,翻动书页的手停顿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位同学似乎有什么心思。 推了推鼻樑上的大黑框眼镜,笑,透过厚重的眼镜片看她,调侃。 「妆都画好了,有权有钱又有颜的二十四孝钟先生,早在外面楼下等着了,毕业证到手就能结婚,工作不工作全凭公主殿下您一句话,人生可谓将要迈向另一个阶段的辉煌,不也挺好吗?」 「这不一样!」 卓一云刚想说些什么,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来人正是这间宿舍的第四位住宿生,魏东林。 「嗨!赶紧来吃早餐,把小扶也叫起来,我们常吃的那家店的阿姨,今天是最后一次营业,听说明天就要准备回老家抱孙子了,吃了这顿可再没机会吃下顿了!小扶起来!赶紧的,吃完再睡,不然你的可被这俩傢伙分完了。」 「哇啊!好香!东姐,谢谢!」 有吃的,卓一云什么都忘了,随即甩了手上的化妆棉,趴到桌子上拿过早餐开始大战包子。 魏东林顺手掀开还在睡着的人被子,回头又折回门外,而床上的人,再好的睡眠也经不住这样折腾的,显然将要醒来,只是撅着屁股,怎么也不愿意离开枕头。 「你们有完没完,都有着落的人了还这么早起来折腾,让不让人家这种平民活了?」 刚舍下红楼梦的卫文青险些给到嘴的灌汤包烫到,对面同样已经吃到灌汤包的卓一云嗤笑,低声反回来调侃她。 「有需要才会有改变,无论是人或动物……看到了吧?惯的太狠了,头疼的,也是我们这些会为她操心的人,而且,你还比我们多操心了十几年。」 卫文青一副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甩了甩头,不屑道。 「我和这人不熟!」 正郁结着,给折腾醒的人很快有动静了,准确的说,是给她的手机有了动静。 手机铃声很别扭,却绝对能让人在第一时间发现的那种。 「咚滴咚咚嘀咚咚嘀咚!咚滴咚咚嘀咚咚嘀咚……」 甘轲扶从魔障睡梦中给彻底惊醒,勐的睁眼,却给过强的阳光刺的重新闭上了眼,适应了一下才迷迷煳煳摸到落在枕头下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餵?嗯!小青呀!」 这通电话很管用,睡眠中的人立即清醒过来,捂着手机紧张的问正提着一个大包裹进来的卫文青。 「大姐,今天有没有包裹送到咱们宿舍?天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所有人给她一惊一乍的云里雾里,被问的魏东林更是摸不着头脑。 提提手里的包裹,如实告诉她。 「你的包裹呀?刚拿回来的,在宿舍楼下还造出不少动静,我就帮你拿上来了!你又在网上买了什么[活宝]来着?待会儿别又让宿管阿姨给你扔出去了。」 甘轲扶急了,直接从上面床上跳下来,从桌子中间的储物盒里抽出一把裁纸刀,边叫。 「要命,闹出动静的包裹你都敢往宿舍拿?万一是恐怖分子寄来的定时炸弹怎么办?」 「啥?」 她这话既出,卫文青和卓一云生生吞了口口水,魏东林一愣,望了眼手上还未放下的大包裹,随即往桌上一丢,气急败坏道。 「滚球!你一个一年出不了几次校门,生活用品都靠网购的宅女,得罪哪门子恐怖分子去?」 「哇啊-」 「哇啊!」 「啊-」 里面突然传出的婴儿哭声,让一向镇定的魏东林也吓一跳,卫文青和卓一云直接跳起来,躲的远远的,这个时候也只有甘轲扶这只神经有些迟钝的最「镇定」了。 拿了裁纸刀,就想上面封的一层胶带划开,身边的女孩们纷纷躲的她远远的,卫文青魏东林更是急急交待。 「喂!你小心点,别又是恐怖娃娃来恶作剧了!」 「还是,你真的买了什么鬼东西?」 甘轲扶受不了她们的想像力。 「安啦!真是炸弹我也不可能拿自己小命冒险。」 她随即手上不停的拆包裹,边愤恨恨的念叨。 「或者说真是炸弹也没什么可怕的,怕只怕是个比炸弹更麻烦的东西!」 「小扶!」 她气愤愤的粗鲁动作,还是让卓一云一颗公主心受惊不小,她已经拆开封箱的胶带,拨开纸箱。 当里面一片粉嫩笼罩了她的眼睛后,她完全呆住了,反之,其他人见没什么恐怖状况,靠过来一看,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喜色。 「好可爱的小娃娃!」 魏东林感嘆。 「原来是枚人肉炸弹!」 甘轲扶则像是被雷噼了个外焦里嫩,握着手机的手都垂下来了,可身边的人,见了那个「人肉包裹」,则完全将她遗忘了,和她的状态,完全处在一个空间里。 「天吶!她的头髮是绒的,眼睛是金色的耶!她是混血儿吗?好像个小天使呀!」 卫文青刚才还保持警惕的心,瞬间融成了一滩暖暖的水,卓一云激动的想抱来当洋娃娃玩了。 小娃娃? 对滴! 粉嫩的毛毯上,放着穿着粉蓝小衣服的粉嫩小娃娃,整个都是嫩嫩的,白白的,肉肉的,只有两颗鼓熘熘的眼睛滴熘熘的转,见人就「咯咯!咯咯!」笑,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卫文青伸手逗着小娃娃问。 「阿甘呀!这小娃娃谁家的?怎么会寄到我们学校来?」 她这一问没问来答案,却将慌神中的人唤回了神,找到身边的电话就急急去一边,再接这通电话,却已经没有刚才的好声好语。 「厉海青你疯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不能对她负责生她干什么?还将她打包邮寄给我,你也不怕将你女儿闷死在箱子里,你tm现在在哪儿!立马给我滚出来!」 她突然的厉声发难让同室的人皆为震惊,纷纷望向她,电话另一头似乎也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虽然心虚,却没退缩。 「我知道这样不对,将丁克的错归罪在你身上也很牵强,可是我和他毕竟是因为你才认识的,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认识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我家人都不知道我有了这孩子,我也不敢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已经在外地復读了;就当我这个做妹妹的拜託你,帮我带几年,你大学就要毕业了,又有本事有精力和时间,远比我这个未成年带一个孩子容易许多,我保证一定会尽快将她接回来,在这之前,你帮我尽一下做妈妈的责任,她毕竟是我生下来的,我真不忍心将她送去孤儿院或者送人,姐,拜託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是谁能替代的吗……」 「滴……滴……滴……」 「餵?喂!厉海青!」 她的话未完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再回拨也关机了,甘轲扶气急败坏,又无从发泄,旁边的人根据她的电话已经推测出什么情况了,只是看看可爱的小天使,还是不太确定,竟然真的有人狠得下这份心。 对她的家庭比较了解的卫文青问。 「是你姨亲家的那个小表妹吗?她真的将孩子丢给你了?」 甘轲扶蹲在地上,抱住蹲下来问她的卫文青就大哭特哭了。 卫文青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甘轲扶哭的稀里哗啦的表示;「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丁克厉海青这两个冤家遇见。」 可想而知,这孩子虽不是她的,却也一定和她有关系,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甘缔就这样来到她的世界,至于甘璐,也是在那天。 似乎老天都觉得她还不够烦恼,她们宿舍的门被敲响。 几个室友相视一眼,直觉应该还是找自己这位正烦恼着的,可看自己当时那样子,应该也没心思去应门,魏东林耸耸肩,只好去代劳。 门打开,是一个微微发福,她们这些年再熟悉不过的中年妇女,手上还提了个大大的行李箱,还是粉红粉红的,不禁讶异。 「宿舍阿姨?有事吗?」 「小东呀!刚才一辆车将这孩子和东西送到宿舍楼下,说是找孩子她姨的,就是你们宿舍那个不常出门的姑娘,你看让那姑娘认认,是不是她家里的孩子?不然赶紧得报警呀!这将孩子丢下就走,也实在不像父母干的事呀!别出事了才好呀!」 听闻,估计魏东林当时就已经想直接关门了,这不好的预感怎么一来一个准?来的勤了,谁都接受不来。 在屋里蹲着的她已经听到,出来一看,从宿管阿姨身后怯生生的冒出一个如玉雕琢,齐眉刘海齐腰乌髮的7岁女孩,果然是自家那宝贝侄女。 「璐璐?你这是怎么了?」 女孩望着她,虽然淡然中带着怯怯的疏离,可也透着她这个年纪中不安的委屈,小姑娘家很是可怜,更何况她还有份可怜的经歷,那对于她一个7岁孩子来说,足够天塌地陷的了。 「姨!我妈去国外嫁人了,爸爸要走了弟弟,妈妈没办法带我。」 她已经惊呆在门口。 果然,她似乎,已经开始走霉运了! ……
第3章漂洋而来的国际长途 ()」 试问,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应该是个什么状态? 这个问题如果在一天之前问甘轲扶的话,她估计想都懒得想,直接会给你一句「别人是别人的事,我又不能为别人做些什么,操毛心思?」 反观现在,她绝对没有这个心思说出这么没心眼的话了,不是她被改变了观念,是她此刻,估计连回答这个问题的时间都没有了。 她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从h城飞往肯亚的飞机上,她还犹如在梦中,浑浑噩噩,甚至有些不确定这些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重大责任,是不是真实的。 如果说,在昨日之前,没有一个毕业生能够像她这般轻松自在,当那些曾经因为她的好命而嫉妒艷羡她的同学知道她如今的状况后,估计会拍手称赞吧? 当然,她昨日之前的状态……不!是她所在的[5111]宿舍整个的状态,无疑是整个学院里的毕业生,甚至是全部毕业生,最艷羡和鄙视的,这个[鄙视],其中不乏包括嫉妒心在作祟。 运气这东西,果然不是可以握在手心里的,这不,她的好运,估计已经到头了。 她此刻之所以会在飞往肯亚的飞机上,还是要从昨天,她面对亲姐和表妹突如其来的「临危受命」还难以接受时,那通突如其来的国际长途说起。 那个在她的电话通讯录里,沉寂了五年的联繫人,在她最迷茫时刻,突然有了音讯。 「阿甘!我在肯亚,就剩最后这点时间了,我想见你!」 只为这句话,顾不得两个孩子急需要她这个如今可能是唯一能够依靠的亲人的照顾,便将孩子托给了宿舍里的室友,赶紧拿了证件赶往了机场。 飞往肯亚的班机只有当天下午后一趟,她焦急的等了一个小时,才登上飞往那个已经五年未见的故人身边的飞机。 当她赶到肯亚边城海域城市的那间医院,已是当地时间的下午6点,当她从医院出来不过20分钟,她竟有种穿越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空错觉。 照片上,一个黝黑,鼻樑上还贴着ok绷的七八岁男孩,下面还有一叠凌乱的明信片,此刻比铅球还重的捏在她并不粗壮的指间。 一个东方女孩,在异国的海域街道上是很显眼的。 面对海上的落日余晖,头上的帽子盖住了她额角若隐若现的疤痕,眼睛落在波光粼粼的海域上,却是再次迷失了的茫然。 耳边,还是那个临终前,盈盈弱弱的嘱咐。 「我这里有50万的存款,在国内,还有一套祖宅和一些田地,变卖的话,应该也能有个200来万,我知道这对你一个刚开始新生命的年轻女孩很不公平,可我如今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只有你了,我不求你能够将他当自己孩子一般抚养,可是阿甘,你一定得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回到那个人身边,你用这些钱,帮他找个好点的福利院,泰国那边已经不安全了,我也不行了,你得帮我照看他,不要让他走上和他同样的路。」 目光再次移到手上的照片上,照片上的男孩脸上虽然挂彩,可是飞扬的长眉,黝黑的短髮以及精神奕奕的双瞳,无一不在显示着这个男孩的过剩精力。 再想当年偷偷观察过的那个黑面罗剎,可不就是那男人的翻版吗?除了平添了他东方妈妈的几分秀气,气息还存着小孩子的青嫩稚气,其他已经别无二样。 「唉!」 看着看着不禁嘆气,耳边海鸥的鸣叫与远航归来的渔船汽笛声混在一起,这里确实是个适合疗养的好地方,可惜,却疗养不好她此刻沉闷非常的心情。 不禁更加郁闷。 「雯姐呀!平时你再怎么难也不找我,这回找到我了可真难住我了,这小孩看样子就很难搞,已经八岁的小孩了,你让我一个连娃都没造过的人怎么做他的工作?」 新的忧虑又砸到头上,甘轲扶同学不禁又大嘆了一声。 照片和明信片压到扬起的眼上,正当她想闭上眼逃避一下这扰人的现实时,透过纸缝间却发现身边不远处同样有并排而站的人,一行两人的男人,瞄向他们因此在衣角下,一个带着孔的小本本。 男人似是观光客,可是却是两个明目张胆穿着正规西装的西方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受僱保镖,或者大家族里家臣之类的角色。 他们并排也就并排了,反正现在男男搞基常有的事,运气不好的是,刚好让她抓到他们偷偷观察她的一瞬间,以及他们手中,正对着她的微型相机。 至于她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类似备忘录的本本是微型相机,那是另一说。 甘轲扶并不再堤坝上再做停留,以明信片遮着的脸顺势往相反的方向转了转,另一只手也顺势将头上的帽子压低了些,转身间收起照片和明信片,医院都不再回,直接往机场的方向而去。 到了机场,她同时定了飞往泰国,韩国,义大利,南亚等国际长途,并且,还有那种转机的航班,当那些人到她所在的柜檯定同样的机票时,已经转身的她便已经确定,苍蝇果然异常速度的叮上来了,这下,她真只剩下苦笑了。 「雯姐!您还真是会算帐,让我给你解决这么大难题,也算对得起当年您施与我的恩情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见面的话,可不能怪我哦!我绝对会将您的嘱咐,贯彻到底的!安息吧!」 将从柜檯拿到的一叠机票全部揣进风衣口袋里,脚下的步子,已经不知不觉加快了,当那些人已经意识到自己受骗后,再回头,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问题说来就来,从此刻开始,她好像再不能松懈一分了? 接连而来的临危受命,尤其这通漂洋而来的长途电话,让她寂静的生活重新拉上匆忙的轨道。 有时她会在想,当日自己若自私一点,再懒一点,她的生命在最好的年纪,是不是就不用那般奔波辛苦了?想到最后每每都会被手里已经握有的幸福所抹掉,那时便会有一个名为「时光」之人,自动给你一个答案。 我们总是憧憬着策划着名未来,命运却不容许我们按照所设定的剧本路线走,当该遇到的遇到,才惊觉,唯一能做的,只有跟着心走,那怕明知艰险困苦,或许会累,或许会怕,这也正是生命如此美丽之处。 而失去被跟踪者的黑衣男人,不得不打电话向上面的人禀报自己当前的状况。 「老闆!那个女孩估计已经发现我们在跟踪她了,刚才她在柜檯买了很多不同时段不同目的地的国际航空机票,我们根本不能确定她会在什么时间登机去往目的地。」 「你们是笨蛋吗?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第4章只需要孩子的男人 ()」 电话接通,待他刚说明状况,那边没有爆喝雷霆,入耳的话却也不是如那声音那般让人悦耳,这之中,还有金属碰触切到瓷器的声音。 「这个女孩似乎不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那样简单,我们甚至有些跟不上她的步子,事情并没有按照我们的节奏来。」 「找不到节奏就找回自己的节奏,找不到人就将整个海城给我搜一遍,无法确定她的班机路线,就给我将机场所有登机入口封住,我就不信, 你们这么多双眼睛,在一个异域国度,盯不出来一个那么显眼的东方女孩!」 「是!」 说做就做,另一个男人当即向机场的工作人员协商。 「不好意思,我们正在找我们老闆的逃家女儿,能让我们在这里每个登机入口设置一个我们的人吗?」 「这要和我们的经理协商。」 「ok!请带我去见你们的经理!」 当夜幕降临,所有的乘客都被他们检查过一遍,确定今日再无航班之后,他们从乘客登记名单上才查出,人已经从另一个机场登机离开了,两人再次傻眼。 「你们这的飞机,能从另一个机场登机?」 「是的,我们这个海域不大,只有两个机场,南北两边,刚好方便旅客们的时间安排。」 消息传回纽西兰,在东城海域的一栋工业大楼里,精緻的玻璃杯,连同里面色泽漂亮的液体,一同被摔到光华的大理石地板上,玻璃杯碎成精緻的水晶花,液体溅湿了一双昂贵的男士皮鞋。 显然,这位老闆的好修养已经磨尽,虽然摔杯子的男人依然坐在落地窗,一张小巧而精緻的餐桌前用餐,火气已经让他连最喜欢吃的鱼肉果酱都吃不下了,对着桌上电话另一头的部下说出更为尖刻的话来。 「你们白痴吗!到了那个地方首先有几个机场都不清楚?」 「老闆……」 「别跟我说什么意想不到,你们的年纪加在一起可以当那个女孩的爷爷了,竟然连一个女孩能想到的都想不到?你们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智商是足以承担我的重託?」 「抱歉老闆,我们会尽快找到那个女孩的线索。」 「希望你们能如所承诺的那样,另外,将那个女孩的资料发过来,我想我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位敢和我抢人的东方女孩究竟何方神圣。」 「是!」 「嘀嘀!」 「嗨嗨!我来!」 桌子上的电脑很快传来邮件的声音。 男人并未上前,而沙发上挑染着蓝发的男人比他还急,这让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更加不悦,这人念叨着已经飘到桌前点开了邮件,美其名曰,帮忙分忧。 「为了避免您老大可能会砸电脑的现象,还是从我这里过度一下这个东方女孩的信息吧!或许看在她漂亮的脸蛋上,你能不至于如此生气。」 「你确定,你不是为了让我更加生气?」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们可是老伙伴了!」 是啊!都是老伙计了,男人也觉得实在不用和他这般计较。 沙发上另一个端着酒杯粉色衬衫的东方男人,也调侃那位好事的朋友。 「杰夫!如果这是我们那位无缘见面的嫂子的话,你如此好奇尚可说得过去,这女孩估计也就有点小聪明,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 挑染蓝发的男人,也就是杰夫哈迪,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这栋大楼的合作伙伴之一,面对同样作为合伙人之一的东方男人斐新月的调侃,丝毫不严自己的龌蹉私心,挑眉挑衅道。 「能让安流槿的两个好手如此摸不着头脑的女孩,我不信在你斐公子眼里,只是有点小聪明那么简单,新月该不是看在同是东方人的份上,对这样的女孩并不想追究过多吧?」 斐新月笑意儒雅,一口流利的牛津腔调让人感觉,无论他说出多么难听的话,单单看在这份笑颜上,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你想多了,东方人分很多国家,如果说是和我一国同胞,又不是那么不可爱的话,或许我会分享一下我的同胞之爱,我还没那么博爱,是个东方人都会心生怜悯。」 「哦?嘘!月,让你中奖了!」 「噗!」 点开资料的杰夫一个响亮的口哨,爆出的消息却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斐新月呛了一下。 杰夫已经在读哪个女孩的基本资料了。 「这女孩果然是和你一国的人,似乎条件还不错;22岁,叫甘轲扶,h城[弘道学院]美术系的鬼才,四年大学没点过几次名都是通过的,好像是学院里隐藏的保送生,家境一般,还是败落的中小家族,在学校也没有像其他富裕家庭的孩子那样交朋友经营人脉,只有几个合得来的室友和她比较亲近,大学之前只有幼儿园到小学这段时间资料是比较清楚的,其他的我们想要知道,估计还要费些心思;长的挺可爱,不过这品味……这审美……果然是鬼才,只有鬼才能欣赏得了她的审美观!哎!槿!你的挚爱所信任的是个搞艺术的,还是个小丫头哎!你当时究竟对那位大姐做了什么?让你在他心里连这么个小姑娘都不如?」 「还有完没完了?」 槿,中文名安流槿,坐入办公椅,将电脑屏幕扭转回来,在看清照片上白色帽檐下的清秀五官,尤其帽檐下髮丝里露出来的红色痕迹,不仅稍稍有些意外。 「是她?」 「你认识这女孩?」 能让他一眼认出的东方女孩,让杰夫颇为意外。 男人却摇头。 「算不上,当时甚至连个照面都没正面打过。」 他这样说,随后又补充。 「不过这样的话,她将孩子交给她,多少也能解释的通了。」 多年前的记忆重新涌回脑子,同样的五官,只是当时的女孩个子更小,脸更圆一点,眼睛里的光彩更冷寂锋利;但他能确定,这个在绒绒的及腰长发里倍感懒散的女孩,就是当时顶着一个大大的蘑菇头,躲在角落里盯着他的小女孩。 虽然,在西方人眼中,多数的东方女人,和东方人眼中的西方人一样,长的都是很难分辨的,鬼使神差的,这个女孩却成了雯以外,他能分清的第二个女人。 两人目光转向他,皆好奇。 「怎么说?」 「这样看来的话,她资料上缺的那段时间并不是毫无道理,因为当时我见到她时是在纽西兰,她那时估计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吧?虽然当时她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好像挺招雯喜欢的,我竟不知在雯心目中,她要比我值得信任,看来当时我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个女孩是个很有杀伤力的隐形对手。」 斐新月笑。 「你是在说,你在和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吗?和一个,现在也不过20出头的小姑娘?」 叫做安流槿的男人眼睛瞄向了他,作为熟知此男的杰夫能够预想到这样下去五秒内会发生什么事,直接将手伸入两人视线交接之中,掐断两个男人的「含情脉脉「! 「别这样先生们,我们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这个女孩身上的线索,平心而论这个女孩对于我们来说不应该算的上威胁,可是显然她是那种比较重承诺的人。瑾,你不得不正面面对自己的问题了,当时你可以拥有这个孩子时放弃了,如今需要时再去寻回,说实话,我是孩子他妈我也不能将孩子交给你这样的人手里,可你如今很需要这个孩子。」 「这有什么好难的?」 男人起身,重新回到自己的餐桌前,继续优雅的用餐。 「她不轻易放弃承诺,总不会是不放弃之人,总有价码让她妥协,不过是能不能找对方法而已。」 「你想怎么做?」 斐新月问。 安流槿看向那个被他泼脏了鞋子的东方男人,东方男人个子很高,左边的一只眼睛却是和右边的黑色眼珠不一样的,是一种楷着金色的琉璃眼珠,掩着那只眼睛的发色有些灰白,并不同杰夫哈迪那般挑染的,他的发色更像是天生那般。 安流槿直接对他下达命令。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我不管那女孩究竟何方神圣,你要在最短时间内,将我要的人带回来,佣金不会少你一分,必要时候,你有权调琳去做你的助手。」 男人丝毫没有异议转身出门,斐新月和杰夫目送那男人出门,都稍微有些意外。 相视一眼,随即同时转向那个依然优雅非常的男人。 「对付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而已,你确定要出动金和琳这种分量的专业高手?」 雪白的鱼肉被切成透明的鱼片送进了男人的口中,男人并没有因为下出这样的命令而感觉有丝毫不妥。 「你我二十来岁的时候,可是已经能将纽西兰黑市闹得不可开交的人了,就算是女人,也不能小视。」 他如此强调。 「而且,只要能够最高效率的达成目标,又是能够值得期待的收益,多下点本金又有何妨?何况你们觉得能够躲过安利尼东追踪的女孩,能有多单纯?让金和琳去,不过是确保万一而已,我并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 两人相视,摇头,已经对这男人这种强硬的做事方式表示无力了,斐新月又问。 「那,那个女人怎么办?你真这样,连最后一程都不要去送送她?」 斐新月的话,确实造成了安流槿一定程度上的困扰,可安流槿就连当时妻儿离去都是可以轻易捨弃的男人,如今捨弃他的人不过是故去了,又怎能让他再有多少烦恼呢? 瞄了眼胸前口袋里装的整整齐齐的血红丝帕,往日的优雅和冷静重新回到他身上,穿着高档西服的伟岸身躯依然笔直,下巴维扬,优美的薄唇里吐出的是冰冷的刻薄之语。 「既然是她先放弃了,作为男人的我又何必再去请求她最后的施捨?我现在,只需要那个孩子,仅此而已。」
第5章小镇福利院外的初见—昆 ()」 两人相视,虽然绝得这人过于冷情,却也深知此人性格,决定的事,是没有迴旋的余地了,也就是说,他们连劝一句的必要都没了,作为同伙,只能陪他到最后,哪怕是错的! 他们未想到的是,这事一开始就向着他们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而他们并未及时发现,待发现时,他们这位生命中重要的朋友,便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退不得,进很难,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困难的坚持自己的选择;那时原本重要的是那么可笑,而所摒弃的,是那般重要,只是那时,在没有奢侈的选择可让他们选,只是此时的男人,还不知,更或者说,一切对他们来说,都还太早,看不到未来。 而此时他们所追踪的那个女孩,如今已经在另一个国家的机场,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以无线网络在控制他们可能要追踪的路线地图了,与此同时,她手上的手机,还在通着电话。 「是吗?也好!她喜欢清净,就让她走的时候也干干净净的吧!好过被那些言不由衷的污秽之人所谓的礼貌打扰。」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一趟?你不知道,我刚认识一个很会画画的姐姐,画风很特别,人也很漂亮,我有预感,你们一定能合得来。」 「好!有机会我会的,阿宁!这次真的谢谢你!」 「说的哪里话,反正我现在只是个学生,时间也很空余,为你做这点事都是小意思啦!你现在情况这么特殊,以后肯定免不了麻烦上身,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朋友就是用来麻烦的,千万不要客气,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强大的姐妹团做后盾,不要吝啬给她们磨练的机会。」 「放心!我是不会和你们客气的。」 「那行!你先和gogo姐联繫吧!刚才我找她的时候她就说已经给你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已经收到她的地图了,下次再和你说,记得走的时候小心点,别因为帮我给自己惹了麻烦上身。」 「没问题啦!没人会注意到我这么个平庸的女孩的,关啦!一路顺风!」 「ye私r!公主!」 挂了这通电话,电脑的显示屏上又立即挑出另一个人的请求通话窗口,她挂上蓝牙耳机,随即点开,里面跳出个像韩国娃娃一样的女子映像通话。 在她开口之前就先问她。 「嗨!女孩,如何,那个东西看懂了没?我敢保证,按照我这个路线走, 就是职业的追踪高手也得比你晚三天能够追到你的踪迹,三天时间足够你带一个孩子远走高飞了。」 「是不错,不过go姐,你还得帮我一个忙,我如今不方便,你得帮我订好票后将这个路线做的隐秘一些,去那里的行程我可以自己重新安排,这样更确保万一。」 「怎么,你觉得我做的这套防御路线图还不够完美?」 「不!gogo姐是专业人员,可是我如今面对的这个人毕竟也不是普通人家请的私人侦探,凡事都要有个准备,如今都是网络时代,只要技术够深基本上没有秘密可言,如同你破密一样,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我不保证能够永远隐瞒住那个人的视线,起码要给我一段足够能完成任务的时间。」 「说的也对,那你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放心吧!只要这套逼真的路线完成,我完全能够毫不涉险将那孩子带走。」 「那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吧!其他的就交给我!」 「多谢姐!」 「欧啦!」 女人对她比个ok的手势,随即视屏关闭,女孩耳上的耳机给摘除同时,另一只手操作的路线图也完成,打包直接发给刚才的联繫人,对方很快开启远程控制,告诉她准确的路程方位,以及转折点上所需做的工作,经过专业人员指点过的路线图,再看果然更让人满意。 女孩笑的惬意,完全放松下来的伸了伸懒腰,对着落地窗的机场外大好的异域风光轻轻自语起来。 「经过这样设计的话,你的人如果还能跟上我的行踪的话,那我就真的承认,你这个人足够配雯姐为你做了那么大牺牲,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只能说,你真的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强,那其他,更不要想了,我是不会让那孩子被你找到的。呵呵!」 身边一个经过的西方乘客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看她笑的那么开心,神色又那么慵懒,以为她是为难怎样观光的东方旅客,便绅士的以英语询问。 「小姐需要帮助吗?」 女孩反头望望他,摇摇头,简洁明了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no!」 时过不久,泰国边城的一座小镇外,一个天蓝色外衫,白色连身长裙的女人,戴着白色海滩帽,围在帽子外面的黑色丝巾掩了女人的大半张脸,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还戴上了橘色墨镜 。 女人手上挂了个不算大的挎包,此刻正是阴雨绵绵,手上还撑了把黑色的雨伞,正对着手上的卡片找些什么,待对照过与照片上类似于教堂的建筑物后,她不仅松了口气,开口的却是正宗的普通话。 「唿!找这个地方还真不容易!」 这个女人就是甘柯扶,几经周折,确定身后没有尾巴后才转到现在的目的地,目的地是泰国边城的一个小镇上的福利院,靠海环山,很是清净;当然,也很闭塞,当地村民多数以打鱼为生。 不发达也有不发达的好处,这里的生态环境给人为破坏很少,好在,她还还是找到了。 当甘柯扶一身清凉的下了离此边城最近的飞机航班后,发现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来找,便只能拿着照片和明信片一路询问着找来。 意外总在人最不设防的时刻,也是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突然降临。 刚刚放松下来的甘柯扶,被突如其来的冲力撞的手上的照片和明信片一下如同雨天中绽开的纸片花,从她手中成一条弧线的扬起,她脚下险些也支撑不住。 撞着他的高个子黑人少年心情似乎很不好,回头瞄了眼地上散落的照片和明信片,又瞄了眼被撞的狼狈的她,爆了声类似于泰语的粗口,接着很快跑开,好似后面有什么鬼神追赶。 她正郁闷不已,感慨自己的运道不济,从左边又突然冲来一道力道,这次直接将她左手上的伞给撞翻,人也没稳住,摔在已经有了些积水的路上。 最先着力的膝盖和手臂立马传来皮肉被蹭裂的疼痛感,轻轻抬起,果然,腿上的裙摆已经透出一块不小的血迹,手上左前臂整个都血肉模煳了,右手只是手掌根部轻微擦伤,她已经欲哭无泪了。 「天吶!怎么会这样?」 这次出门,真的这么倒霉吗?还没见到那孩子,已经给这些熊孩子搞的伤痕累累了,果然,她和纯净之物毫无缘分可言吗? 从出发至今到现在这种种意料之外的问题,就是老天冥冥中对她的提示? 那,她该不该去见那孩子? 「对,对不起!」 正想着,一个稚嫩的童音发着僵硬的口音,吐出三个生涩的汉字,她意外的抬起头,那孩子已经飞快的寻找刚才高个子的少年跑走的方向追去了。 细雨濛濛,她只注意到离去的小少年瘦若枯骨,只穿了个红色戴着白色7号编号的背心,一头浓密黑髮在细雨中反而更耀眼。甘珂扶有些迟钝,她甚至来不及看清那个孩子的身影,瘦瘦的身子已经飞跃扑上前面的高大少年,甘轲扶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两个人是先后追赶出来,这才撞到她的! 接下来的情景有些混乱,她只感觉眼前雨点乱飞,一大一小少年的身影在雨中乱扯,拳脚相加,属于少年的声线还发着一些她听不懂的粗口。 她也忘记了自己此刻尚在雨中,就那样一身血雨狼藉扶着漫长的围墙,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那小小的身影。 少年的争斗很快分出胜负,甘珂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笑,占据上风的,意料之外的,竟然是小小少年。 那么小的孩子,骑在高大少年身上,嚣张的一个拳头一声骂。 「让你再跑,让你不长眼!」 「呵呵呵呵呵!」 甘珂扶真的笑了,笑声迎来小小少年的回眸,雨中的那一瞬间,她又笑不出来了。 浓密的长眉犀利的眼睛,老天!这是又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吗?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这让本身对她本身没什么恶意的少年,眉头不悦地跳动了两下,随记暴憷地踹了两下脚下的少年,飞快的往前跑走。 「喂!」 甘珂扶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只能任由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她不由气馁,只能留在原地,唉声嘆气。 世事并不尽如人意,初次的相见,似乎并不能如预期的那么好。 这也算是对她以往过于任性的惩罚吗?对她以往过于顺利的惩罚?
第6章不能对孩子抱有太大期望 ()」 再次见到这个孩子,是在当地时间下午临近天黑的傍晚,福利院院长的办公室内,雨已经停了,她清理了伤口换掉了淋湿的衣服,当然,也已经和这里的院长商量好了离院的相关事宜。 「院长!你找我?」 他被福利院里的工作人员找回来,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戴着白色7号编号的背心,只不过可能因为雨停的有段时间而晾干了,从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圆润的中年福利院女院长高兴的朝他走去,用他们的语言说着。 「昆!恭喜你,有人来接你了,你真的等到了。」 他一时间还不能理解院长的意思,转头间见到回过身的她,显然很意外;她朝他友善一笑。 他脸上比之前又多了两道口子,脸颊和下巴上都贴了ok绷,这并不能影响他那过于精神的眼睛,以及本身就很出色的五官。 只是这些加在一起,加上那头撑了起来浓墨般的张扬黑髮,让人感觉这小孩子更不好惹了,果然是继承了父母所有优势的娃呀!如今可好,一个离世,一个……那般,却苦了她这个旁观者! 唉! 她该怎么和这个孩子说呢? 「昆!这是甘小姐,从zhongguo来,是来带你回你母亲的国家的!」 「zhongguo?」 孩子从院长那里将目光再次转移到她身上,这次似乎才认真看了她,从她头到脚,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她感觉他的目光多少与刚才有些不同了,虽然怀着质疑,发出疑问的普通话,依然是僵硬的。 「你,不是我的妈妈?」 她有一刻的怔然,随即有些僵硬的扯唇。 本想给他一个美好的微笑,笑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好像连这样的能力都没有,面对这个孩子,她以往的那些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所有能力,好像都失去了一般,最终只能以最真的面目来面对他,一丝的伪装,都感觉是无耻的,让自己在这孩子面前无法抬头。 走近他,她蹲来,面对这个对于8岁的孩子来说,有些过于瘦小的小少年,伸手,第一次接触他,握住了那两支细细的手臂才意识到,原来他要比眼睛所能看到的还要瘦弱,很难相信,这样瘦弱的身体,怎么会有那么强悍的力气。 少年也有些颤抖,似乎并不能适应她这样的女孩接触,可是那双本应该同样张扬跋扈的眼睛里,却没有抗拒,这让她心里莫名的涌进一股暖流。 她笑,这次是真心的,没有丝毫的伪装。 「昆!你好!我是代替你的妈妈,来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你的妈妈如今,并不能为你做这些了,我保证,将来有一天,带你去见你的妈妈好吗?」 「你,要将我带去那里?」 虽然她不是他妈妈的事实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可是他最在乎的,好像是她的到来,他是个独立的孩子,看来多少能够与他沟通的,这让她多少放松一点,也并不打算隐瞒他了。 「我在我和你妈妈所出生的国家给你找了一家比较国际化,可读书寄宿的福利机构,过些年如果条件允许,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到时你也有十来岁了,全凭你的决定,好不好?」 不想,她的坦诚却招来相反的效果,昆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容易接受改变。 她的手被拨开,小小的身体远离她,大大的眼睛中也蓄满警惕,甚至敌意。 「说白了,你这是给我换个地方,依然是把我丢在孤儿院?」 本来稚嫩悦耳的声音,此刻泛着冰冷的气息。 甘珂扶摇头,想解释已经迟了。 昆倔强地扭起头,如同一只新生的刺猬,鼓起自己柔软的刺,却很高傲的告诉她说。 「我不要你的施捨和怜悯,我也不管你是受了谁的命令来照顾我的,如果你只是想给我换间福利院的话,那大可不必;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也不期望再去更好的福利院;如果我的妈妈对我的爱只是如此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我也不会再想见她。」 他的普通话很差,这些让他流利的说完已经让他很吃力,他也没有再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转身就跑走。 「昆!」 院长和他都很着急,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孩子毕竟是孩子,不能对其抱有太大的期望,让他们理解大人的世界,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而现在,她已经伤了一个孩子。 「昆!昆!」 「甘小姐,很抱歉,这个孩子已经期盼太久,他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被带回妈妈的国家后,依然是个福利院里的孤儿。」 院长很抱歉地向她解释。 「不!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周全。」 心中一瞬间一个意识很清楚很强烈,不能任由这个孩子这样跑掉。 抬手,她尽量平和而迅速的向院长提出请求。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好吗?我保证,决不会再伤了他!」 「yes!但愿如你所愿,他其实很脆弱,这点我们都知道。」 「对!对!谢谢您还愿意相信我!」 甘珂扶是个跟着心走的人,这回她依然遵从了自己的心声,或者说,她要遵从自己的心声,那些所顾虑的,全程了无关紧要的了。 脚步抬起,已经跟着那个孩子离去的方向追去。 「昆!昆?」 一路寻来,最后是在集体宿舍找到的他,他正在练拳,似乎是因为还在生气,每一拳打的都很重,小小年纪单看背影,却已经有模有样。 她轻笑一下,放松下来,走进这通间宿舍,最里面打沙包练拳的他,靠近了才发现,他用的那个沙包和拳套有些眼熟。 沙包的和拳套甚至有些抹毁和毛边,沙包和拳套的大小,对小小的他来说也有些勉强,让她这个旁观人看着,不免感觉他稚嫩的执着有些可爱。 一不小心笑出声,立即招来孩子警告地瞪视。 「你笑什么?」 「抱歉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她蹲下来,用食指戳戳那个摇摆不定的沙包,回头和他说。 「你这样生气和他打拳的话,沙包和拳套都会疼的。」 「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 虽然她已经尽量和他平视,但他依然执拗地扭着脑袋。 甘珂扶点头,很确定的告诉他。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是他的第一个主人,这副拳套和沙包,当初是我买的,后来我回国转送了你妈妈,你妈妈才又转送给了你,你难道没有怀疑过,那幅拳套大小,不太合适你的手吗?」 昆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红色拳套,喃喃道。 「我以为是某个好心人士的捐赠,院长他们只告诉我,这是指名要送给我的,原来这是我的妈妈送给我的,而且原来的主人是你,我妈妈送给我的礼物竟是用过的?还是别人不要的?」 「不!你应该想的是,你妈妈为什么要送给你这样一份礼物。」 「你又知道?」 她摇头,这次却没有给他确定的答案! 「我所知道的你妈妈,是个很重朋友,很懂得尊重朋友,并且,性子很刚毅的女子;这拳套和沙袋,是我和你妈妈当时相遇时,我所重视的礼物;你妈妈和我是好朋友,我们彼此重视,自然对方所重视的东西,也就非同寻常了?」 知道他的普通话不太好,她和他说话,都是尽量慢下来的。 「礼物的重要之处,不是价格的高低,送礼人的心意,才是最珍贵的!」 蹲到他面前,她很有耐心的和他讲起他关于他的妈妈的事。 「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她为什么会将我送她锻鍊防身的东西送给你,但我想,她一定是怀着很美好的心愿,才将他送给你吧?或许是她听闻你想要这个,或许是她只想你长的壮壮的,单单这份心意,足以让这幅磨旧的拳套和沙袋,价值千金。」
第7章有意的为难 ()」 「她,会这么想吗?明明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几年都不曾来见我一面的!」 说着,他很失落的低垂了脑袋,这是连甘轲扶都没办法随意去安抚的,好在他很快又打起精神,虽然是对她剑拔弩张。 「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我跟你走吧?」 「那你跟我走吗?」 「哼!」 小小少年熬然转身,将手上的拳套取下,抽掉床铺上搭着的毛巾随意的擦着手上颈子上渗出的汗渍,同样坦然的毫不留情。 「我才不会上你当,你和我妈妈的关系不过朋友关系,而且我妈妈应该是已经不在人世的吧?」 出乎她意料的,这孩子竟然出奇的敏感。 「汉语有这么一句话,叫[人走茶凉],你现在能帮她的,不过也就替她这个朋友照顾一下我这个遗孤,你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像你所做的,帮我找个好点的福利院而已,说什么十几岁时让我自己做选择,对一个年纪不过20来岁,显然……」 他轻蔑的瞄了瞄她身上,甘轲扶下意识也跟着他瞄了瞄自己身上并不算名贵的短袖衫和七分宽腿裤,不解的再次转到他小小的脸上。 「也不算富裕的女人,我能期待多少?你不过二十出头,勉强刚毕业吧?」 甘轲扶汗颜。 他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么短时间内,竟然能想到这么多?而且他明明像是那种很易怒冲动的孩子,易怒敏感的性格下,原来还有一副如此敏捷玲珑的心思。 她很汗颜,却并不想就这样退缩了。 「那你晓得,汉语中还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一诺重千金]吗?」 昆冷笑。 「这个年代还有君子?」 她轻笑摇头,并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 「你说的没错,我年纪是不大,也给不了你更好的承诺,但是昆,大人的世界无论是你这个年纪多么聪明的孩子都是无法理解的,我多大的能力就只能给你多大的生存空间,长大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能靠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妈妈,所能提供给你的,不过是个高点或者低一点的踏板,如此而已。」 小孩子回身,眼睛里透出坚毅,直接告诉她。 「我不相信你,即便你的做法是正确的,这样你还是执意要带我走吗?」 「不如我们谈谈怎样才能让你跟我走的问题?」 她退而求其次,和他以另一种方法来交流。 「和你直说吧!我现在能和你在这谈话时间来之不易,我必须尽快将你带走,你考虑的时间也很有限,不!你甚至没有考虑的余地,两天之内,我是必须要将你带走的,这样说吧!我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心甘情愿跟我走的机会,要不要留下来,并不是你说的算。」 「你这是在用强吗?你觉得你有这个权利?」 她的强硬显然让他有些反感,这却并不能阻止得了甘轲扶的意志。 「我为什么没有这个权利?我是受了你的母亲之託才来这里找你的,答应了她一定会做到,这个保证我会用任何办法来达成,当然我最希望的还是我们双方配合的情况下来完成。」 他低眼,望她,警惕道。 「无论我提出什么条件都可以?」 「只要我能做得到。」 「那我要求你要以收养我的方式将我带走,而不是要等几年,也行?」 他这个问题着实让甘轲扶稍稍头疼了。 「你确定要现在和我一起生活?」 「你怕了?」 「我只怕你将来会后悔。」 「你觉得这样就能让我相信你?」 甘轲扶无奈,只好对他道。 「你提出你的信任标准来,岂不更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这还真让昆小小困扰了一把。 正懊恼间,一个银髮白衬衫的高瘦少年,背着个黑色背包进来,开门的瞬间发现她的存在好像挺意外。 随即对昆道。 「嗨!你有客人在?」 甘轲扶倒是给这孩子过于漂亮的容颜,稍稍惊艷了一把。 这孩子似乎是白种人,皮肤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白皙,一双琉璃碧眼,高挺鼻樑,脸很小,线条脸型却隐约透出雕刻的痕迹。 昆小小年纪已经透出男子的阳刚,这孩子除了一副漂亮的脸蛋,还有隐约透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他如今最多不过十六七岁,这再过两年,简直又是一个女性杀手嘛! 这个福利院里有这么多优质孩子,怎么会没人收养? 「你有意见?」 他与昆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起码昆对他的态度没有那么平和。 白人少年耸肩,显然年纪大点的孩子根本不将昆这个年纪的孩子话当回事,还挺有礼貌。 「我并没这个意思。」 来回看看他们两人,摇摇头道。 「好吧!我拿了东西,并不会打扰你们太长时间。」 他的床位好像和昆的离的很近,一直走到近前,果然,就和昆的床位相邻,而且她发现,近看之下这少年的美色,更让人惊心动魄。 似乎看出她的弱点,看了下正在枕头下找什么东西的白人少年,昆突然说。 「我让你连他一起收养。」 这让甘轲扶和白人少年都怔住了,与甘轲扶的震惊相比,白人少年更多了份茫然,愣愣的看着两人,此刻并没有人能给他一个解释。 甘轲扶问。 「他是你的朋友?」 「不!我只是想为难你。」 他很坦白,甘轲扶苦笑。 「你是在试探我的深度?」 「你可以立刻转身走人,反正只是朋友的孩子,你年纪轻轻拒绝收养已故朋友的孩子,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指责你。」 甘轲扶深唿吸,很有一种将这熊孩子摔一摔的冲动。 就在她气的要爆发之际,她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 「喂!」 她转身接了电话,没有一分钟,却已经完事了,顿了两秒,再回过身,她的样子完全不復刚才那般,严肃了许多,直接对昆道。 「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又怎会让你失望?」 「什么意思?」 她突然的决断让昆感觉很不好。 她微笑,却让他打 了个寒颤,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见他吓成这样,甘轲扶耸耸肩,真心觉得,欺负小孩子,真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也就收了脸色,指明道。 「也就是说,我接受你的挑衅;当然,你已经没有了再多的选择,也没有了刚才我们所说的两天时间,最迟明天凌晨,你必须要和我一起离开,当然,你的这位朋友……」 想了想,她改口。 「室友,也会一起!」 "你真这样做?" 两个孩子都有些震惊她的决定,甘轲扶已经向门外而去。 「我去向院长办理你室友的离院手续,对了……」 她突然回头问还不太了解状况的白人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是被她无形间散发的气势震慑住还是头懵了,少年竟然乖乖的老实回答了,连有一丝质疑都不曾。 「盖文!」 「盖文!你准备一下你的必用品,今天晚间,和昆一起跟我离开。」 「啊?」 「对了昆!」 她离去的身影再次转过来,似乎是在宣扬,亦或是在警告,她那么傲然的告诉他。 「记住,我的朋友,可都是能让我赴汤蹈火的人,虽然一生可能也就这么几个朋友,即便像你妈妈这种中间多年不曾联繫,即便一方已经逝去;所以,可以鄙视我和你妈妈关系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千万不要再小看女人之间的感情哟!」 说着,她迈步继续向前,摆摆手最后给他一句劝。 「你现在依然可以不信我,以后,你有的是时间见证这个世界的千变万化人性百态;好好看着吧!在能够完全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判断的情况下,不要吝啬使用你的权利!」 说着,人已经出了宿舍门,昆这才回过神,追赶出来,朝她的背影怒喊。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相信你,这只是个开始,你才最好不要后悔才对!」 她给他的回应,只是洒脱的摆手,像是在对他说,安啦!他这样的小孩子再怎么有意的为难,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计划总是无法按照我们所设定的路线走,甘轲扶帮昆转移的计划变了,还要多收养一个孩子回去。 这些当务之急都不算问题了,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当她急急的去办理好那个盖文的孩子收养手续,回头再找那俩孩子,就没人了。 她找来当时在宿舍的孩子询问,得到的答案只是「出去了。」那么简单。 当她赶出去找人,耳朵里,脑子里想的,都是那通电话急急而来的消息。 「小扶,很抱歉,对方的破译专家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觉我帮你做的虚假路线已经被他破解了!我不知道他通过什么途径搜索到你的行踪,也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追上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如今的位置已经不安全了,想办法赶快离开,我已经用另一个人的护照忙你定好了机票,实在不行的话,我帮你安排那边的黑船。」 「昆!你们在哪儿?」
第8章没有偶然的意外 ()」 她焦急的跑了一条街都没找到人,在一个拐角处一闪而过,余光扫到的情景让她又极快的反回来。 「昆!盖文!」 果然,那两个被三四个不良青年强行扭绑着推上面包车的男孩子就是她找了一条街的人。 「快走!」 眼见她要冲过来,架着他们的几个青年都给她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昆挣扎着想告诉她些什么,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的来不及她反应,后面朝她而来的棍子,已经挥到她颈子上。 匍匐在地上,手脚已经不由自己控制,脑子很沉,紧绷的意识也逐渐涣散混乱。 焦炉的叫嚷声,混乱的脚步声,以及粗鲁的咒骂声,缠绕在耳际,沉入黑暗的漩涡前唯一清晰的,是一个貌似领头的男人的交待。 「将这个女人一起带走,东方女人就算上面不要,也能转手卖个好价钱。」 她涣散下来的心不由的为这句话再次紧绷起来。 「上面!」 不会是已经找到这里了吧?老天!要不要让她这么衰?她这都还没将人带走呢!刚见面第一天,就要让她对人食言吗? 一如之前所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甘轲扶接到电话后之所以那么干脆不是毫无理由,两个孩子的失踪,也不是偶然事件。 就在事情发生的20分钟前,隔了两条街的镇口,今天再次迎来了几个陌生人,其中两个,便是曾经在肯亚的机场跟踪过甘轲扶的男人。 他们这次并非单独行动,在看过这个破败的小镇后,却不禁质疑其在电脑上摆弄着,头髮有些灰白的男人。 「金!你确定人在这种小地方?」 近看之下,男人盯在电脑屏幕上的眼睛,两个眼瞳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左边的眼睛是楷着金色的琉璃眼珠。 一瞬不转的盯着屏幕,边回答他。 「女人的思路本身就和男人不同,尤其对于孩子的问题上,会让女人做出什么决定都不意外。」 另一个人来看他的电脑屏幕,可看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汉语字幕后,更加头晕了,不禁也问。 「那现在找出个所以然了没?那孩子究竟在哪个福利院?」 这个问题也把叫做金的男人给问住了,抬头深嘆一口气,将手上的资料甩到旁边的位子上,不得不服道。 「今天我算真佩服这位甩了咱们老闆的女人了,她竟然找到这种即便是多年后可能也无法以科技寻到的鬼地方。」 「那我们如今怎么办?」 他都这样说了,两个男人不禁都着急了,缓口气,金道。 「如今只有两个方法,要么尽快找到那个受了委託来找那孩子的东方女孩,要么以最多的人手排查附近这么多个城镇的福利院,可是后者绝对费时费力。」 说着他捏出那女孩的照片,另一只手,略微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另一方面,那个女孩已经不用自己的名字来订购车票和机票了,如果还是那种网络上无法查询的记录的话,就算我们拥有再多高科技的人员,都将无法追踪到她的行踪,老闆这次可真交给我们一个很有难度的任务,他怎么就那么本事,惹上这些难缠的女人?」 「是吧?金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听他这样说,两个男人中的安利,很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慰藉感,贴到叫做金的男人跟前,很有一种倾诉衷肠的心情。 「哎!金哥!我们私底下说说,老闆这事做的是不是很不地道?他自己惹下风流债也就算了,还招惹到这些明知碰不得的女人,如今可好,他自己一拍手我们得赴汤蹈火,这种追在人家尾巴上找人的活,还不如让我们到死人区找尸体来的自在!」 「得了!」 另一个男人尼东很不爽的一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脾气很差的骂他。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老闆是什么人?又是你能随便非议的吗?我们是什么人?跟着老闆就要干活的,不管硬活软活,不然找你来当大爷供着你呢? 「尼东!你手重了!」 安利跳着眉捂着后脑勺提醒这位伙伴。 「尼东说的对!」 金的开口让他一口气噎在喉中,不知是要咽下还是吐出的好。 「做手下的没有挑老闆活轻或重的权利,毕竟先生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只是这事也不能僵持在这里,我们能追到这里虽然已经比预期的好很多了,却还没达到理想的状态,得尽快赶在先生要人之前找到人才行,不然我们来这里就毫无意义。」 「如果照你刚才的第二个说法行不通的话,我们当前最快途径就是找到这个东方女孩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和这女孩的距离相差有多远,这跟妖精一样的女孩,万一她再懂变个妆,我们上哪儿找去?」 尼东从地上捡起一张他们散落的照片,可巧的是,散落在地上的另几张照片,却让刚从镇路口的小商店买了瓶汽水出来的高个少年给踩到。 少年面上有伤,肩膀倾斜的有些不自然,显然是跟同龄人刚打过架,挂彩了。 本不将地上的东西当回事,却在无意中瞄过上面女子一眼后,视线完全被吸引住,惶惶然闪现的是上午雨中的那匆忙一瞥,以及她手上散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是熟悉的,而此刻照片上的她也是熟悉的。 「我见过这女人!」 他的无心之语让旁边的男人给听的清晰,安利尼东相视一眼,同时起身将这少年拦在中间,仔细询问照片上的女人。 「小子,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在哪里?」 少年正是今天和昆打架,并且在福利院门口第一个撞了甘轲扶的高个少年。 少年心思也不少,见他们衣着都是价格不菲,而且身上都有一种冷厉的肃杀气势,想必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外国人,便动起了歪心思。 「告诉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 安利尼东相视一眼,看向金,金将笔记本电脑合起来,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欣然道。 「有价格,就好交易,看来幸运之神还是在我们这边的,该头疼的,是那女孩才对!」 甘轲扶是被一股冷意惊醒过来的,正如那个人所说,该担心的,反而是她了。 当意识到自己当前所在的环境后,她更担忧了。 这里似乎是间地下酒吧,不大,色调很晦暗,很寂静的那种,似乎是在歇业中,她被绑了手脚仍在地上。 虽然现在她穿的是短袖外面套了长衫和宽腿七分裤,在这样开了强制冷的地下酒吧里被丢在地上,还是抵不了这样的寒意的。 匆忙寻找那两人的身影,抬头才知道他们就被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到她转醒,那茫然无措的样子让她有一刻的不明所以。 她这才注意到那些她只能断断续续听懂一点的泰语。 「怎么将人带到这里来了?万一给人发现怎么办?」 中年男人的声音似乎是这家店的老闆,对于一众青年的做法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却对他们公然给自己添了麻烦有些意见。 和在吧檯后面擦玻璃杯的中年男人不同,问题青年们在外面的位子上翻弄一些东西,她仔细观察下,才知道他们翻弄的,是她随身携带的联络工具,他们似乎企图从中找出些值钱的东西,她包里面的东西,都被掏放在那些人中间的桌子上 。 「老头!你就别啰嗦了,谁不知道你这间店做的是什么生意?咱们别绕弯弯了,开个价吧!正好,你这里晚上不是还有场盛典吗?货物随即就出手了,就算查也查不出你什么来,我这次找来的可都是极品,两个幼苗一个东方女人,应该还是个雏,别想给我打马虎眼!」 她惊! 这,究竟怎么回事?听他们意思,像是贩卖人口?可是他们这么凑巧,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又让她不仅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些人该不是受了那些人的命令,只是为了演一场戏给她,然后将人秘密带走,再将她卖掉吧?一是解决一个麻烦,二可以顺带赚一笔。 如果真是这样,这算盘打的未免太精了,她可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中年男人回头瞄瞄她和两个被绑在一起,捉住口的孩子,粗粗的眉皱了皱,跳下高脚椅,高度比预想中该有的高度少了很多,待他出了吧檯,才注意到,原来他是个罗锅。 只是那张被虎鬚掩盖了大半张的脸,近看才感觉那平庸的面孔并不平庸,与平庸的外貌相比,那张平庸的面孔散发的冷寂气息,更让人生畏。 中年男人在捏着她的脸端详过一遍后,转身向外,对那些青年说。 「你们似乎找了个不得了的麻烦给我,这女娃娃惊而不惧,显然不是那些随便吓吓就能应付的女人,你们都出来,在这样的女人面前谈价钱,以后但凡她能活着,你们就别想活的好好的了。」 「嘿!这老头,规矩真多!」 虽然这样念着,青年倒是交代了连个小弟看好门,自己一行人跟着中年男人出去了。 确定那个看似不简单的酒吧老闆和多数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甘轲扶转头,问那两个一直清醒的孩子。 「究竟怎么回事?」
第9章男人靠不住 ()」 「这么说,他们只是和你们打架的孩子找来的社会不良青年,然后生起邪念,企图将你们卖给人贩子才导致这种地步?」 几分钟后甘轲扶才算明白,原来事情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可怕,她之所以会如此,还是被这俩小子给连累了! 「是昆和那些人打了,我只是路过被连累自卫!"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打起人来明明不比我的拳头弱还老装好孩子的样子,你能骗得了谁?」 「闭嘴,老子松开你们嘴巴可不是让你们吵架的!」 两个人的争执引来看门青年的粗暴警告,两个娃虽然很不服,却还分得清此刻身在劣势,也没有强硬争辩。 已经和他们坐在一起的甘轲扶,在他们背后低声用只有他们听得懂的普通话,尽量简单的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如果不自救的话,恐怕真的要给这些人当货物一样卖掉了。」 两人一惊。 「怎么救?」 甘轲扶看了一遍那两个人,又看了看门,确定哪些人一时间不会涌进来后,才安心。 「给你们个机会,左手上的皮饰里,有一枚小刀,昆!就在你手边的那只手上,悄悄的弄断绳子,待会听我的!」 「你一个女孩子随身带刀干嘛?」 昆很纳闷,甘轲扶却很不耐。 「正因为是女孩子,身上不带个刀才没安全感呢!别啰嗦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快点,越早离开越好。」 「就知道你这女人的好脾气都是装出来的。」 虽然这样抱怨,昆手上却再没有一刻迟疑,很快摸到她所说的那枚藏在皮饰手镯里的那枚小刀扣,抽出大概也就一指来长。 意料之外的锋利,割断一根绳子毫不费力,待弄断三人的绳子后抽出一看,虽然是枚小刀,可是打磨的异常精緻可爱,与其说是枚小刀,不如说是一枚袖珍匕首。 男孩子对这些东西很是敏感,尤其还是昆这种爱打架的人。 「你确定,这是枚小刀而不是专门用来做坏事的?」 「你这傻孩子!」 他的手很快被人按下,刀子也被没收。 察觉看门的青年目光转过来,两人急忙将手背回去,当他们转移目光后,甘轲扶才又道。 「听我说,现在我们怎么着都得将这俩人放倒,我将他们引过来,能不能一击成功,就看你们是不是真正男子汉了。」 「你要我们俩未成年打架?」 昆纳闷。 「什么打架?现在的情况是自卫!」 「我都听你的,你快点让那两人过来。」 盖文的好说话让昆意外。 「这么急?你平时有这么听话吗?」 盖文的好脾气似乎也到头的样子。 「废话,你有三急的时候我就不信你不急。」 不给昆吐槽盖文的机会,甘轲扶已经以有限的泰语来唤人了。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帮我一下?」 那两人看她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相视一眼颇为暧昧,同时过来,蹲到她面前。 「帮你什么?」 甘轲扶笑意僵硬,眼睛流转,尽量忍住其中一个男人有意碰触到她脚裸的恶寒。 「我,我,我,三急,可不可以帮我松一下脚上的绳子去下洗手间?我保证不逃跑不乱叫,绝对会配合。」 「哦?」 似乎觉得一个女孩子面对他们两个人的看守下也不会耍出什么花样,两人相视一眼,真给她解起脚上的绳子了。 昆和盖文相视,看得出这两人之所以这么听话,是对这没几分姿色的女人动了邪心了,不过刚好,他们动色心时就是他们最好的反击时刻。 兴许是被绑的久了,手脚僵硬了,兴许男孩与成年男人之间的抗击力是有差距的。 就在他们接收到甘轲扶的眼神示意,以肘同时砸向两人颈部成功,可两人并没有预期中的躺下,反而凶神恶煞的来回瞪着他们,让三人都傻眼了。 「混蛋!」 其中一个青年愤怒的扬起拳头,眼看就要冲愣住的盖文打下。 盖文虽然个子已有成年男人的个头,毕竟只是个15岁的孩子,骨架还是未脱少年的纤柔细弱,这一拳下去,不死也必伤了,然拳头已近跟前,任他躲是躲不过的,盖文便闭了眼准备承受这一击。 不想耳边生风,预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刚睁眼就感觉眼前白影一闪,一根娇小的身影已经蹿出去,脑袋直直撞了青年的脑袋,一声重响,人已经直接倒地。 待看清人影,不仅他和昆意外,另一个男青年也很震惊,不过他反应很快,转身就往外跑,甘轲扶反应更快,纵然腿上绳子未来得及解开,就地一滚,竟也追上这人,以脚绊倒这个人,顺速起身,以手肘重重重击他的后颈,她的手肘比那俩娃的有用,这个同样起不来了。 「果然,男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未成年;最后还得我这个女孩子来救你们。」 解决掉两个碍事的,甘轲扶埋怨着将自己脚上未解掉的绳子解开,起来回身冲着那两个还愣着的孩子叉腰道。 「看什么?打架可不是男孩子的专利,我这属于正当自卫!」 她顺手将某人刚才的理由拿来一用,想也是煳弄不了这俩孩子的,也不多解释,匆忙催促着。 「还愣着?手上的绳子已经解掉了,脚上的还让我来帮你们是不?先说一声,想要跟着我你们这点本事可不行,做我甘轲扶的孩子不能这么弱,这样的状况,只准今天这一次!」 两人愣愣点头,不知不觉间,已经听了这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的「妈妈」的话! 他们的难题并没有就此结束,可也有了转缓的余地。 三人合力将这间并不大的酒吧给搜查了便,最后只有昆有了点收货,三人在门前微微开启的缝里小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边交流着。 「整个地下酒吧除了大门,只有一个通风口可以走,过你我没问题,不过盖文的个头有点大,不晓得能不能通过。」 他这样说着,面上却没有丝毫担忧的神情,似乎盖文能不能逃出去,跟他实在没多大关系。 「有问题也得克服,既然我已经帮你们办理了收养手续,今天开始我就要为你们负责,哪怕你们无法承认我这样的女人做你们的[妈妈]。」 昆挺意外的瞄了她一眼,怪异道。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重。」 他的态度让正想办法的甘轲扶眉头忍无可忍的跳了跳,随即一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决心不再忍这个人小嘴厉的小屁孩了。 「就算我没资格做盖文的妈妈,做你妈妈足够的,死心吧小屁孩,我坐定你妈妈这个宝座了,等着瞧!」 「噗!」 盖文似乎很想继续保持自己的形象,却还是给这俩妈不像妈娃不像娃的[母子]逗喷了,虽然明知这会让某人更加不喜他。 「嘘嘘!小声点,听他们在说什么。」 昆很不满意上面那位的多事。 「我们赶紧逃要紧,听这些人渣说什么做什么?」 「小屁孩不懂了吧?告诉你,这种时候多收集一条信息有可能就多了一条活着的生路;我有种感觉,不小心的话我们可能都会丢在这里,你们从小在这里生活,对泰语都很熟悉,帮我听着点,别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真搞不懂你一个刚毕业的女人懂这些怎么回事……」 「你只管照做就是了!」 她暴漏凶面孔,眼看一掌又落下,昆匆忙举手投降。 「是啦是啦!现在你是老大!」 「我只听懂他们好像刚好有人找上门,具体是什么?」 她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外面那些同样紧张盯着外面的人,有些焦急。 昆也认真听起来,再来给她解释。 「说来也奇怪,我们好像正好赶上他们黑吃黑了,外面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似乎知道他们这里做着这些违法的生意,上门来要人,而这里的人显然不想就这么损失一笔生意,双方正在交涉。」 「要人?」 甘轲扶疑惑,心底不好预感越来越清晰了。 「如果是贩卖人口的话怎么赚钱都是赚,犯不着这么麻烦,有没有听到是些什么人?」 「外地人!」 这次回答她的是在她头上的盖文。 「其中也提到要找一个近两天刚到的东方女人,描述和你很像,他们不会是跟着你追到这里的吧?」 甘轲扶懊恼扶头,苦恼不已。 「当真怕什么来什么!」 「究竟怎么回事?你惹了什么麻烦?」 「不是我惹麻烦,是麻烦落到我头上了!」 昆煞有其事的责怪,让甘轲扶更呕心了。 扭头扫到自己被那些人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突然有了主意。 「跟我来!」 一手一个,揪着他们肩上衣服转移阵地,三人蹲在吧檯下,才又道。 「听着!」 甘轲扶阻断他们的小心思,郑重道。 「我们现在必须齐心合力,谁敢在这个时候动歪心思,我保证,绝对会丢下他自己逃走,我一个人的话,相信就是你们也该知道,会比和你们在一起机率要大许多。」 「那,你究竟要怎样将他一个大个子塞进通风口呀?」
第10章脱不掉的灾难 ()」 「这傻孩子!」 昆的不太满意,又招来甘轲扶的一记手掌。 「你怎么知道要逃跑只有这一条路?这不还有门口吗?」 「那你不是……」 「听着盖文!」 她转而直接交待盖文。 「这条通道幸运的话能成为我和昆的逃生通道,不够幸运只能作为暂时的躲藏处,还是得靠大门,能不能逃掉还得靠运气;你不一样,待会儿你换上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的衬衫,包住你的头,尽量将自己脸藏起来,伪装成和那些人差不多的样子,躲到门后,我们上去一会儿后你想办法在这里面弄出动静,将他们引进来混进他们,能尽快从背后逃脱就逃掉,至于我们,我会尽量不涉险的情况下和昆尽快出去!」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是说,让你们走那个没有探察过的通风道。」 盖文有些忧心。 「没关系,相信我,我敢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找人,就不会被这么点难题给困住;我还打算带你和昆一起回我的国家生活呢!可没那么容易就折在这里,我们国家还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着,[庙小不容佛],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强大,但对于我来说,这么个小酒吧,还是太小了!」 「你究竟要做什么?可不可以透漏一点点?」 昆好奇心发作,不问个明白心底就无法安心的样子。 甘轲扶只是笑的阴险。 「打你们的那些人不是想用我们赚一笔吗?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还有那老头,也不是什么好鸟,明明做着骯脏的事还想妥麻烦,妈妈今天就给你们出出气,让这些人的麻烦,成为他们脱不掉的灾难!」 昆生生硬生生的咽了口口水,认真的小声问她。 「甘小姐!我能问,你刚才给我用的那枚……小刀,真的是……小刀吗?」 甘轲扶反过神,这次没打他,反弹了这孩子一栗。 「当然是小刀,我的裁纸刀!」 …… 正如甘轲扶所说,绑了他们这几个,对于那些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还是那种,摆脱不了的。 在谈价格时会有人找到这,是他们意料之外,来头这么难缠,更不在他们意料之中。 「这么说吧!我们只要那个最小的孩子,其他随你们处置,如何?」 地下酒吧的门口,也就是离那个小镇有段距离的商店门口夏日晚风中,对方的领头男人提出这么个中和的办法。 那些青年虽然在这一代无法无天惯了,此刻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这个老头也确实不好惹,便将说话权都让给这中年男人了。 「这么说吧各位,钱怎么个赚法都一样,入了这个门就没有平白无故可以出去的道理,各位如果真心要人的话,多少给一点,也不算坏了这里的规矩,别说一个,您就算三个全要了也是可以的!」 「哦?」 男人拨了一下额前有些碍眼的头髮,仔细询问了他一下。 「老闆真要以买卖的方式才能放人?」 「这里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什么样的生意都好,都是为了活命吃饭的,为了这份营生,立下一些规矩让别人遵守,同时自己也必须要遵守,否则是个人来要人我们都要放人,不是都乱套了吗?」 「那你知道,你要买卖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店虽小,一直出入的却也只有三种人,一,来买的人,二;来卖的人,这个[卖]包括卖自己或者别人的人;三就是帮忙维持前两者关系的人。」 老闆很坚持,这让领头的男人很困扰。 「阁下要找的人无论多么尊贵都好,进入这里也不能不守这里的规矩,各位都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想必更清楚规则的重要性吧?又何必和我们这种餬口的地方较真这些小东西呢?」 「我们来找人,并没有要大动干戈的意思,老实和老闆说吧!这个人并不是我们能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但凡能有商量的余地,我们也不会坚持到现在,这样吧!我们一人退一步!」 男人提出个能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办法。 「我们以另一种形式来达到老闆所说的买卖规则,老闆也别太较真是不是真金白银,但首要条件,是我们先见到我们要找的人平安无事!」 老闆的脸色总算松了一点,却丝毫不敢大意。 「阁下所说的形式,是何形式?」 「[安石]的一个承诺,如何?哪怕之后你直接找上门去要真金白银,那时也是我们老闆的问题,就没我们现在的问题了。」 「那个出自纽西兰的……」 「嘘嘘!」 男人指放唇前,制止老闆的过度惊讶,只道。 「你只管说,这个办法,能行不?」 「行!行!」 「老头……」 「闭嘴!」 老闆完全没有异议了,青年似乎还有意见,给老闆一个眼神完全阻住了,正想交待他们一些话好做安抚,谁想,里面一声巨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转移了。 「怎么回事?」 老头朝门里的一个关口的把守人员问,把守青年指着里面,也很迷茫。 「里面的动静,不知怎么了。」 似乎心底也有不好的预感,老头也无暇顾及其他,率先一步朝里面奔去。 其他人随后,最后,一帮人全都涌进了小小的酒吧,待发现里面被击倒的两人以及空荡荡的酒吧大厅后,又勘察了一下现场,捏着桌子上遗留下的女用手机,刚才和他交涉的男子也无法平静了。 「老闆!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只是出于道义不想与你们为难,可你这,做的确实不地道呀!」 「先生!你听我说,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时候纵然是老闆,也有一种有理说不清的难言了,纠结中他突然想到那双不久前他看到的眼睛,匆忙说。 「是那个女人,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鸟,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她绝对想了什么鬼主意带着那两个小鬼逃了……」 「你是在说你这么久在和我打马虎眼儿,另一方面黑吃黑让人偷偷将人抢走转手卖了是吧?」 金的所有好脾气在落到一场空后,直接掏了枪顶在这个人的脑袋上,老闆见怎么也解释不清,直接大喊。 「nono!我们这绝对没这个规矩!」 「守着你的规矩去地狱向死神请教吧!」 气缓过来,手上的枪搬响,收起的那一刻,老闆驼背的身子也倒在地上,那些青年震惊过来,刚要反应,他已经交代身后跟进来的人。 「全部解决掉,也算给未来的老闆准备的一份见面礼!" 「是!」 乱射的枪声在小小的地下酒吧响了好一阵,才见平息。 与此同时在外面隐蔽处汇合的三人,阵阵抖瑟的挤在一起,将自己藏在背光的犄角旮旯里。 「昆!他们备的这份见面礼,会不会过于厚重了?」 甘轲扶愣愣的问,这让反应过来的昆很不懂,也很不喜欢。 「不是沖你来的吗?和我有毛干系?那些死鬼,死了找的也是你,别以为扯上我就没你啥事!」 「你这死小孩!」 甘轲扶真有种一脚踹这孩子出去的冲动,还好盖文这个时候打断她的冲动。 「别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立即逃走吗?」 「嘘嘘!」 她捂住他的嘴,外面已经有了动静。 还好如今已是近黄昏,这里虽然远离城镇,光线却也已经昏暗下来,只要不出声,是不会轻易给人发现的。 她示意两人都别出声,就听外面那些男人已经纷纷出了小酒吧! 领头的男人再次看了看手上的手机,电话记录甚至都还在,以及联繫人,该是错不了的,他随即打电话给身在远方的人报备。 「老闆!出了点意外,那孩子和当地的黑道势力扯上了关系,现在还不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我得多点资金和人力。」 「行!只要能尽快将人带回来,资金人力随你支配。」 「谢谢老闆信任!」 电话挂断,身边的安利东尼问。 「我们现在怎么办?」 金深思熟虑后才道。 「先将人派遣下去,另外,福利院再去一趟,确定人没有逃回去,之后再动员所有力量,对当地买卖人肉集团进行清查!」 「是!」 人说走走的也都快,车子很快驶离小酒吧!三人这才从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盖文好奇。 「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昆也疑惑。 「他们究竟要找谁呀?」 甘轲扶一手搭他们一个,揉揉他们毛绒绒的头,只道。 「反正不是好人,以后见了他们有多远躲多远。」 歪头深思一下,昆煞有其事的郑重点头。 「能随手杀了那么多人还不眨眼的人,想必真不是啥好人,以后避着这些人就是!」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盖文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甘轲扶这次倒没满他。 「福利院是不能回了,先跟我走,你们的东西以及我的东西,不久就会送到。」 「你又做了什么?」 对于她的神秘兮兮,昆表示有种十分困惑的心情,可这新上任的[妈妈],偏偏对和他们猜猜猜的游戏很敢兴趣,话都说一半留一半。 「不是我又做了什么,而是准备做什么!」 说着从兜里又掏出一枚手机,在两个孩子的傻眼中,拨通一个电话。 「喂!阿宁吗?给咱们姐妹磨练的机会来了,让姐们们都快准备吧!今晚有一出大戏上演。」 「太好了!交给我!」
第11章弄不懂的女人最好不要弄 ()」 事情在意料之外,又像是情理之中的顺利结束,当两个孩子分头进入这个传说中的东方古国城市汇头后,面对这个完全不同于他们曾经生活的环境,他们有些无措了。 群楼林立,车水马龙中,今天的h城天气尚可,给蓝色天空笼罩的喧嚣城市下,他们感觉自己格外渺小,而身边这个正在和谁通电话之人,完全不同与他们,反而很轻松。 「是吗?这样的话倒真够安先生喝一壶了,不过他已经出乎我的预期了,虽然这男人还是不能期待过高……」 「 「没关系,我有预感,和他会有正面较量的那天的……嗯!所以才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得手,起码得在他手上争取十年的时间……」 「 「我管他死活,我对雯姐的承诺可不包括他这么大年纪的成年男人,何况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凭什么要让无辜的孩子和女人为他买单?」 「 「放心,敢和他抢人我就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哪怕明知道会有那么一天,我也的竭尽全力争取最多的时间权限……当然!我的就是你们的,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你应该说,能有你们这些妈妈是他的荣幸,其他孩子哪来运气有这么多肯为他赴汤蹈火的妈妈呀!放心,我会教好我们儿子的!」 「 「嗯!我会尽快,准备好红包安心等着吧!」 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收掉电话那一刻背嵴莫名的一阵发寒,不禁小心的再看一下城市上空的太阳蓝天,明明烈日当头炎暑夏日的,最后他确定,问题还是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身上。 「你究竟做了什么?」 「呃?」 他突然严肃的质问让还捏着电话的甘轲扶纳闷。 「谁是[你们]儿子?」 他随即问出更主要的问题。 甘轲扶抱手歪头,给了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答案。 「还用说吗?你呀?」 昆彻底抓狂,以别口的普通话尖叫。 「我那儿来这么多妈妈,谁说要做你们儿子了!」 甘轲扶淡定依然。 「你是我儿子,那几个阿姨在这件事上都是出了很大力,而且又是你妈我的挚交姐们儿,你可不就得叫人家一声妈妈吗?不然人家凭什么自己的活儿不干千里迢迢来救你?」 「谁让你们来救我了?谁说我已经认了你这个妈妈了?谁说……」 「别谁说了!」 推了推几近抓狂的小屁孩脑袋,甘轲扶慢里斯条的将手机装回包里,盖棺定论道。 「已经这样决定了,而且有那么多漂亮又年轻的妈妈,每年压岁钱就能收得你手软,你还别扭了,别人的话求都求不来呢!给我老实点,以后见了人不能再那么趾高气昂了。」 「甘轲扶--」 「噗……」 在一边听着他们莫名其妙争论的盖文,还是破功了,虽然随即就引来某个人的冷厉警告,好像并不能影响他此刻转好的心情了。 而甘轲扶此刻似乎真的很开心,收好电话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似乎这几天所有的紧张和压力全在一口气中被吐出,既然转身,向两个各异的小帅哥深深一个花俏的绅士礼,愉悦道。 「欢迎两位来到h城,希望能给两位一个全新体验!」 性格各异的两人此刻不约而同的蹙眉。 这个人不只行事诡异,做事乖张,性情也诡异,可是无端的在经歷过这么几天后,竟然对这个人不知不觉形成一种奇怪的感觉,怪就怪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种什么感觉,以及为什么会对她生出这样的感觉。 纠结到最后他们发现,连在这里纠结都是一件多余的事,这个女人本身就让人弄不懂,好在似乎并非歹人,何苦在这纠结来着? 就在他们为这点小事纠结懊恼跟自己闹着小不愉快时,同一时间段还在泰国那个小城回禀着他们当前的近况。 「人找到了?」 电话另头的人直接问起结果。 「对不起老闆!」 头髮灰白的男人很是惭愧。 「我们晚了一步,孩子被纽约的一个经营黑市的女人买走了,而我们,正好赶上警察排查,被拦住检查,现在才出来。」 男人终于说出自己当前的狼狈状态。 另一头的安流槿沉默了很久,只问。 「那个女人呢?」 「是被那个女人一起买走的,她们应该是认识的,我们后来调查到,那个东方女孩和孤儿院里另一个孩子是被一起带走的,后来好像是因为买他们的女人看中了那孩子的资质,就作为养子被收养了,那个东方女孩就只带了另一个比较大的孩子回国。」 「哼!」 安流槿冷笑,所有情况已瞭然于心。 「怕继续被麻烦纠缠上,顺便做了顺水人情,又能对死者有个交待吗?」 笔直的背倚入椅背,转而面向偌大的落地窗,让窗外那遥远而空阔的无际海天蔓延自己膨胀起来的心火,还是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气。 「看来即便是再怎么尖锐的女人,也是无法不被时间的残酷磨去菱角的,何况只是个未长大的女孩?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值得称赞了吧?」 金问。 「我们下一步做什么?是否继续找那孩子?」 男人敛目。 「自然要找,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孩子带回来。」 「是!」 h城! 去往学校的公车上,无视掉那些异样惊奇的一众目光,昆用僵硬的普通话问身边握着他手看着窗外,心情似乎很好的女人。 「女人!你转那么大湾究竟做什么?那个很酷的姐姐为什么说你绑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呃?」 甘轲扶摸摸他的头,完全没心没肺的对一个小孩子说。 「你知道在zhongguo养一个孩子要有多难吗?而且我一下子带了两个孩子回来,在青少年问题频出的当今社会,我可不是给自己绑了个定时炸弹在身上?」 昆颇有些失望。 「我说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照顾一下儿童的幼小心灵吗?」 甘轲扶笑,问。 「可以一人扑倒一个那么高大少年的你,需要吗?」 「不需要!」 「这不就得了?」 昆给噎住,鼓起的包子脸逗的甘轲扶咯咯乐,更加不客气的玩弄他浓密的头髮,揉的昆不胜烦恼却又无可奈何,久了,撇着的嘴角也不仅上扬起来,乱发下向来凌厉冰冷的眸子,也给窗外透进的阳光裹上一层暖洋洋的光芒,温柔如水。 他们的互动一丝不漏的印在坐在后位上一个人坐的盖文眼中,包括那个他认识了几年的孩子那些微小的,怕被人发现的变化。 甘轲扶没注意到的是,这个让她最放心,也自然而然接受的大孩子,此刻眼中并没有她这些天看惯的温柔体贴,反而淡漠的有些死寂。 耳边的那些对于他的异类发色,以及过于出众的五官和皮肤,惊艷不已的喋喋低语,并不是没听见,纵然刚到这种地方语言很多不通,听那些声音,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人类的感知或许是共通的一种,只是人与人之间,确实还是有很大,很多种区别的。 比如那些偷偷的指着他瞄着他喋喋不休的人…… 比如他这样,发色肤色甚至长相都不同于他们的人…… 比如前面那个嘴上明明很欠扁,眼睛里明显却很渴望些什么的孩子…… 又比如那个,突然间出现在他们枯燥世界里,如同雨后第一抹穿透阴郁云层的阳光,莫名其妙拉了他们跑了大半个地球来到这个城市的女人…… 她究竟是一抹真的能让人温暖的阳光,还是一把能将人榨干的焰火,现在下结论似乎还太早,而且,这一切似乎也和他没关系,反正他已经离开那里了,反正,再过两年,估计也不必……如此麻烦了…… 而他刚刚还在想着的这人,此刻还在困扰着另一个男人,刚刚和部下通完电话,转了椅子面对外面大好世界的男人。 手里的手机翻转,亮着的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字,【甘】! 那是金在从她留下的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的备忘号码,还光明正大的写着「我的号码」四个字,毫无疑问是那个女人自己的,而且,是另一部手机上的号码。 要不要打这个电话,在从收到这个号码时还毫无疑问的放在角落,然而如今,这个想法已经动摇了。 连金都出动还不能怎样的女人,看来似乎真的小看她了,这样的女人留下这么一条明显的信息,显然绝非无意为之,她是什么意思? 有意挑衅还是另有另有阴谋?可是自己如今的状况……这件事不尽快解决的话很可能自己一辈子就这样了,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唯独不能让自己……。 终于,手机在他手中停止了旋转,顿了一瞄随即按上下面的拨通健。 「此处无人,此处无人,此处无人……」 浓黑的眉梢抽了抽,控制不住的又抽了一抽,这是,无人接听吗? 随即反应过来,不过是个待机铃声,女人的审美果然不是所有男人能认同的,单说这品味……
第12章安先生与甘小姐的第一次接触 ()」 正找不着一个可以形容这女人的词,电话已经接通了,另一头似乎正在大街上,声音里到处传来这个国度里所不能找到的气息。 「餵?」 女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只是如果去掉里面的那丝随意和慵懒的话,她的声音肯定能够更出色,性格使然,估计也正因为这个,她才无法成为出色的女人吧? 「你好甘小姐!」 他使用那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普通话向她问候,虽然他并不觉得夺走他最重要之人的女人之间,有什么好客套的。 而另一边刚下公交车的甘轲扶随即便示意身边要说话的孩子噤声了,随即转为警惕的试探着问。 「安先生?」 安流槿不禁稍稍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了,甘小姐竟然还能记住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声音,实在难得!」 甘轲扶痴笑,让人感觉她整个气场都变得逗比起来。 「不不不!这个实在不能归于在下小小女子记忆力好这上面,主要是安先生太美丽……魅力了!所以才能给人这么深的印象是不?」 「别废话,给我把人从你朋友那里要回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似乎料定下面她会一直给他绕下去,安流槿当机立断给她要人。 甘轲扶瞄了一眼旁边等候,大小歪着脑袋瞪着眼睛盯着她的俩孩子,转了个身和他说。 「安先生!话不能这么说,谁出的钱算谁的,再说人家好歹也算救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您也不能这么为难人是不?您也说那位是我的朋友了,何况她又那么喜欢那孩子,让我去和朋友为难,强人所难了吧?」 「小屁孩!少给我打太极,你小学毕业时我已经是你这个年纪了,所成可比你如今这些小打小闹要光辉许多,你认为你能满得了我?金他们到底还是轻敌了才中了你这些小孩子把戏,真拼起来,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甘轲扶望天,颇有些不耐。 「安先生呀!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让我帮你以最短的时间要回孩子,可是你是真心想要回孩子吗?」 那边没有回音,她点头,也不勉强,坦然和他刨心至腹。 「我承认,将孩子交给那样一个家庭出身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人家毕竟是真心喜欢那孩子,与其跟你跟她以后都是一个结果,倒真不如让他在尚有一丝温情的黑暗中成长;自他出生以来,扪心自问,你有为他做过什么?现在有用着他的时候了才想到他,安先生,你本不是为这些琐事所能牵绊住的男人,为何这一次反而畏首畏尾了?」 「你说我畏首畏尾?」 显然,她的形容惹安先生不快了,这次甘轲扶倒是没有丝毫退让。 「难道不是吗?一个连自己心爱的人离去死亡都可以无动于衷的男人,会被那些所谓[亲情]所绑架了?」 「你对我倒是了解不少?」 「不过是必做的工作罢了!」 纵然知道会惹怒他,甘轲扶还是这样做了。 「安先生,这件事孰是孰非您是明白人,不用我这个小屁孩说您也能分辨,既如此何苦再苦苦相逼?」 「逼?你当真年幼无知,我若真逼你,凭藉手上的力量,莫说你能带着他们绕了大半个地球,你能不能出了肯亚都未知,看在雯对你不同常人的份上,我已对你格外照顾不以强逼,你还要与我挣个长短?」 安先生看不到,甘轲扶已经在隔着无线电波给他甩白眼了。 「安先生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我们国家从古时就传下来一句话,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安先生既听不得我一个小小女子劝言,还想自讨苦吃要孩子,那就自个儿去想办法,对雯姐我已仁至义尽,实在没必要为你们这点事再去跑地球一圈了,我得带我刚认的儿子把家还了,不奉陪!」 「甘轲扶!」 「滴滴滴……」 他还未答应,那边已经挂断电话回头找娃去了。 安先生不禁恼了,盯着手机,有点不敢置信。 「自己都是刚刚20出头的小毛丫头一个,还儿子,真好笑,当心养出一匹狼,有一天给把你撕吃了,嗛!」 手机给他烦闷的摔到桌子上,而电话那头回去找儿子的人,却没有在原地找到预期还应在哪儿的人。 「儿子?儿子!」 「在这……」 远远的就见一只小手高举,直到看见广告牌前背对她站着的一大一小她才安了心,匆匆跑过去才知道,这俩小孩是看广告牌上的电子海报上了心,才这么稳如泰山的,顿时却感觉自己操的这分心太被人轻贱了,伸手就一人给他们头上一巴掌。 「就为这么个海报,你们竟然敢随便乱走,知不知道在zhongguo这样乱走很危险的?一不小心给人劫走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们,这上面的美女很好看吗?这就给你们看花眼了?还没你们这些妈妈漂亮。」 两个孩子先后瞄瞄的她,随后再淡然不过的移开,盖文也就算了,偏偏从混这个年纪不过八九岁,个子还没有八九岁的孩子嘴中吐出的话,就不得不让心情正糟糕的甘轲扶又添堵了。 「男人的眼光,你懂什么?」 「你……对了!」 兴许是昆的运气,她抬起的手并未再落下,被脑中突然闪过的一道灵光惊住,随即匆忙找出电话,按着刚才的通话记录重新拨回去。 那边人还没走,听电话响见又是她的来电显示,颇感纳闷,倒是还是接听了。 「喂!你还有什么事?」 「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这只电话的号码的?」 几乎想都没想,安先生直接将手机往窗外扔去,可今天显然他忘记开窗了,薄薄的手机打在特殊玻璃上,反弹到地上滑到角落的墙根上,质量还挺好,愣是没有破。 那边被击打声刺了一下耳的甘小姐揉了揉遭殃的耳膜,还挺纳闷。 「脾气还挺大,是已经三十岁的男人吗?」 质疑完她又挺乐呵的胡乱猜测道。 「看来最近被逼的不轻,上火了!」 安先生和甘小姐的第一次通话接触并不怎么愉快的,显然,这也并不是他们最后一次接触,只是此刻两人尚且不知,他们的联繫不仅仅限于如此。 只是他们还不知,一切对于他们来说……还都太早了! 她这样说,拽着儿子们就准备把家还,不想,这时手机又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同样是从陌生区域打过来的,还是国际长途,不禁疑惑。 现在的话,外面的那些人,应该都不会这么闲吧?难道真魔障了?这么急着和她抢儿子? 这样疑惑着,她按开接听键,随口就问。 「喂!请问哪位大姐?」 对方顿了好一会儿,随后才有一个似乎咬着牙的声音传来。 「甘小姐!」 甘轲扶险些给自己一口口水噎住,步子也停下来,打电话的这位,竟是位先生,而且显然,和刚才,并不是同一位。 「你,你好!请问,那位?」 虽然不是太确定来人,她倒是还算礼貌的小心问了好。 给她打这通电话的人,正是继安先生之后的金,负责泰国追踪她的主要人物。 金在和老闆通过电话后,怎么想都应该和这位耍了他们的东方小妞打声招唿,不想刚才一直在占线无法接通,来回几次,只有这次才通。 那边张口就来一句「大姐」,也真能在他已经郁结难平的心灵上插刀,可听她后来反应似乎真是认错人了,于是他连爆口发泄的藉口也没了,只好生生吞下,先讲正事。 「甘小姐,你好,鄙人姓金,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话到嘴边他还是改了口,那边想了下,却将他的託词之言直接否决了。 「金先生,我没有认识姓金的先生,抱歉,您是不是打错了?」 「没打错,找的就是你!」 他突然的冷厉吓了她一跳,虽然更加困惑,却还是小心问了他。 「那么请问,您怎么会有我这个号码?」 刚到嘴边的正事又被她这一问噎在喉中,如同安先生一样,金先生也没能再和她说下去,直接关了手机,一扬手,同样价值不菲的手机,被摔在地上,不同的是,金先生的手机显然不如安先生的,被摔了三瓣,其他不知道还能用不能用,屏幕是不能用了,完全炸开。 「金哥?」 他突入起来的火气让身边静候的人颇为意外,又害怕又着急,只能小心应对这位,火起来也能要人命的大爷。 世界之大,总有让人为之惊嘆的地方,世间之大,总有那么几个让你意外惊嘆之人,而对于金来说,这位「甘」姓女子,显然已经破除他的底线了。 于是他有些相信,最开始和这个女人接触的东尼他们的话了,这个女人是个妖精,要么有神奇的魔力助她逃过一个又一个困境,要么拥有媚人的手段可以一次次蛊惑人心,不然如此心性,何以能带着两个孩子从这么多才狼虎豹安然脱逃? 不合理,十分的不合理,而自己这样混迹黑暗三十年的男人,竟然也折在这种女人手中,就更不合理了!
第13章对于执拗的人,不让他撞破头是不信南墙有多硬的 ()」 「怎么了?」 h城甘轲扶那边,盖文也问突然间断了电话在那纳闷的女人。 望他一眼,甘轲扶反过神,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性。 「不对!」 赶紧飞快的翻动手机,两个小孩满是迷茫,也不知道她在自己手机上做了什么,只见她忙活了一阵似乎才算放了心,握着那部并不算很新的手机,重重的对天吐了口气。 纳闷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相视一眼,还是满满的困惑,好吧!他们承认,对于这个「新妈妈」他们有很多不认识,更准确的说,是很不理解,他们先前对于她的初步认识,似乎都太片面了。 …… 金那边缓了好一会儿,后才对部下伸手,部下也够灵巧,随即献上自己的手机,凭着记忆,金拨下刚才的那通号码,本想这次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不想,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让他更加郁结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噼!」 一部手机再次毁于金先生之手,旁边递给他手机的部下一阵肉疼,看了看那位黑了脸的大爷,却不得不认栽,生气的人最大,他还是默默的吞泪,回头再给自己买一个吧?不知道这个上头包不报销? 而再次碰了一次壁的金先生,更不得不认栽,先前的认识被打破,他重新对这女人定下个新的定义。 「这个女人就是个魔怪!」 比妖精更让人气结的存在,精明时精明,煳涂时让人抓狂,他现在已经很难理解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长成这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还让他倒霉的遇到? 「金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虽然人在气头上,可他们现在毕竟还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站着,这眼看就要天黑了,下一步还没着落,确实让下面的人不安。 东尼率先开口询问。 金又重重吸了口气,嘆。 「本来以为根本用不着那女人呢!现在看来,对付女人,还得让女人来才行,那个女人将孩子託付的女人更不好惹,更小看不得。」 转头,他随即安排。 「通知琳,让她立即赶往纽约,告诉她,只要不挑起两个集团的事端,随便她用什么办法。」 「是!」 安利试探着,又问。 「那,那位甘小姐呢?」 提到这位,金先生心口又堵了,感觉气血都不顺,整个人都不好了,努力压下心口那口气,他心情很差的说。 「老闆都说尽量不要和她为难了,我们能将她怎样?毕竟只是个小丫头,在这里受的这份罪,自己就认了吧!反正如果有机会的话,肯定有老闆受的。」 所有人不是太明白,他们受的这份罪,和老闆啥关系?这女人以后……和老闆又有啥关系?这金先生该不是被气的不轻,脑袋出问题了吧? 他们自然不知,和他们老闆长久相处的金先生,在当时便已经看到他们看不到的未来了。 那个女人会和他们老闆有什么关系,他们这些苦命的部下会和那个女人有什么样的关系,这个混迹黑暗三十年的男人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出个苗头了,起码,能确定,他们和她的纠葛,不会就在今天画上句号。 自然,能看透是一回事,怎样做又是一回事。 金先生只知道,这些人,尽量还是不去惹的好,免得那天突如其来,这关系的转变,便成了他们这些部下的命运转变,好的也就罢了,怕只怕,会关系到他们的生命…… 发展如何,自也不是他们这些旁观者能随意揣测,以及干涉的。 金先生虽然在智力上似乎逊了甘轲扶一筹,好在处世上已经能有自己的智慧,事实上也日后的发展也证明了今日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但凡他再私心一点,但凡他再小心眼一点,那时他同这身后一干人等,怕是死几次都有余了。 而受命去联繫人的东尼,也没那么好命,虽然知道这女人向来难找,却不想,这么难找,几通电话几个手机号,竟然只带了一个在身边。 而他要找的人,此刻还在熙熙攘攘的海鲜市场里,戳着人家鱼缸里的乌龟玩,电话接通,直接就将那边糗了一通。 「不是要告诉我,你们一帮大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吧?当时你们抢着接任务的豪言别忘了!」 东尼很是惭愧,好言道。 「老闆还是觉得只有你才能办好这件事,你在哪儿?尽快赶去纽约吧!如今人在哪儿,老闆不让我们动那个女人,只有直接找那孩子如今的监护人要人了。」 「老闆做法没错。」 女人一刻都不能停,手指眼睛一直在人家鱼缸里挑肥拣瘦,一手持着电话,丝毫不受影响的数落这些同事。 「一大群男人,自己办事不利,只会拿一个女人说事已经很逊了,如果你们真冲去zhongguo找人家小姑娘算帐,你们作为男人存在的最后价值都没了,这事早交给我能有这么多事?而且以我从对那女孩调查的资料了解,就现在而言,那孩子也未必在纽约,不过纽约嘛……迟早要去一趟的,不急。」 东尼困惑,虽然对于这位大姐的数落心里很不舒服,但显然这女人在他们之中很有地位,竟对此丝毫未言,只提了正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闆现在很着急,孩子必须得回他身边。」 「他急是他的事,事怎么办是我的事,而且如果不是他顾忌这些没用的,谁还能为难住他?明明如今都不需要那些无聊的关系了……这件事你们就别管了,孩子我会给他带回来,但是怎样做,得由我来安排。」 东尼满头冷汗,感觉整个脸部都僵硬了,十分害怕的提醒道。 「琳!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孩子如今对老闆很重要,你别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而且老闆命令是让我们一起的。」 女人嘆一声,也不再强求。 「那你们就听命令吧!我会有分寸。」 说着迳自挂断,却让另一边的东尼更加忧心了,盯着手机,手指甚至有点瑟瑟发抖的迹象了。 「这女人千万别胡来呀!千万别乱来呀!神吶!保佑!」 女人此刻最在意的,却是已经给自己拿到手里的这只乌龟。 「你说我是把你当海龟养起来呢?还是养几年顿了吃呢?养着太丑,碍眼,吃了太小,吃不着,怎么办?」 卖龟的受不了她了。 「小姐,这龟您到底还买不买?」 女人抬头,一双烈焰般的琉璃眼瞳熠熠生辉,很坚定的对他点头。 「要!」 …… 「可以走了吗?」 另一边的甘轲扶,确定没事之后安心了不少,好心情却还是没能回来,对小儿子显然已经不耐烦的询问,却很好心情的笑颜以对。 「可以了!妈妈带你们回家!」 …… 或许是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或许被孩子吵的也没那份心情去顾及了,心底的那份不安就这样被她抛在炎炎烈日中,亦或者天性使然,真的不想过早担心那份未来会让人憔悴不堪的忧心吧? 她也不知道,另一头先前备她堵了一把的安先生,在电话甩了之后依然是无法安静下来的,转了几圈,最终他还是回到座位上按了内线安排部下。 「给我调查一下甘轲扶从小到大所有的经歷,以及近些年她具体在做什么,所持有的背景,我不管她做的履歷有多完美,给我有多深挖多深,挖不出来你们就不用来上班了!」 他的气急败坏让拿着文件夹进来的斐新月有些意外,随即淡笑开来,进来边道。 「一个小姑娘而已,至于让你这么较真吗?孩子都不在她手上了还要查她这么清楚,当心了解太深一不小心看上人家小姑娘,按照这姑娘的脾性,到时可有你罪受。」 男人斜眼,看着这个老友,深蓝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鄙视和狠憷。 「我会看上她?天大的笑话!我可没自虐倾向。」 食指交叠置于下巴下,他倒是怀着满腔的怨气,十分认真的对待这个耍了他那么多部下的小姑娘这件事。 「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个女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自救,还让纽约那种家族的继承人出手帮助,显然已经不能将她当成只是小打小闹过的小丫头来看待了。」 斐新月挑眉,等待他对她的一层新评价。 「而且这个女人狡诈如狐,事情本就因她而起,如今虽然明面上孩子不在她手上,不知道暗中还使了什么手段,孩子一日没有回来之前,她就还不能脱离我的掌控,等着吧!和她,我们还是会有想见的一天。」 斐新月的眉梢挑的更高,很想劝他一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还是算了吧? 反正对于执拗的人,不让他撞破了头,是不信南墙有多硬的,虽然是多年老友,对于老友的一些习性,还是再了解不过的,这个时候,即便是他,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 一如我们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如我们按照那只无形的手,走到已安排好的那个结局,该是什么走法,其实,一直走在继续,我们【以为】的【改变】,其实从来不会【改变】!
第14章现实远远比预想的要严重 ()」 语录; 祭奠生命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人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唯一一次的挚爱,有人将生命献给无数的人,也有人纸醉金迷……无论哪种,不过一种活法,这活法由不得我们,命运只在我们与其相遇时,让我们做了一个选择题而已。 正文; 「真的那么可爱耶!甘同学,我预约做你小儿子的媳妇儿怎么样?」 「太远啦!甘同学,不如让你大儿子跟我回家做上门女婿吧?」 「甘同学可不可以把你大儿子让给我当弟弟?」 「救命呀——」 「甘轲扶!你干的好事好歹出分力好不好,这群御女……这二十年来所受的教养哪儿去了?」 [弘道学院]的女生宿舍楼,今天异常的热闹,尤其在[5111]室,室内拥挤不堪,门口更被堵的密密实实,卓一云卫文青努力将一群女人拦往门外,吃力的一张张青春的脸都变了颜色。 而造成今天这个盛况的祸首,正抱着儿子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母鸡护小鸡一般,防着有人突破她们那道防线染指了她的宝贝儿子,对于她们的求助,根本毫无视若无睹。 「不行!我是我家儿子的最后防线,得在他们最近的地方,你们力大无穷,加油加油!」 「你个混蛋!」 「可以选择的话我绝对不要再认识甘轲扶这号人!」 两个姑娘累的面色通红,好在给这一气气的力量爆发,一下子将人都挡外面去了,房门立马紧逼,无论外面叫的多么欢畅门就是不开了。 而门内,两个女孩毫无形象的滑倒在门根上,一个个愤恨的盯着扯了儿子出来,大大出了一口气的某人,言。 「你最好能有个合理的解释,不然这事咱没完!」 抱着儿子的甘轲扶只能对她们呵呵敷衍,在被她们盯了将近一分钟后,终究自己都无法坚持下去,垂了头,乖乖认输。 「好吧!你们问什么我全招就是,咱别这个眼神!」 甘轲扶所谓的家,也就是她临时的小窝[弘道学院]女生宿舍。 也许是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人都搬的差不多了,或许是连宿舍阿姨都被盖文的美貌昆的帅气给俘虏了,她带着两个孩子进入女生宿舍,竟然没怎么为难就让进来了。 可女生宿舍虽说搬的八九不离十了,一听说有小美男降临,好像蜂蜜见了花儿一样,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全钻到她们[5111]室门口了。 盖文和昆从落落大方的小绅士,被各位狂爱小少年的姐姐们吓的变成羞涩小美男,怯怯的躲在甘轲扶身后;而卓一云和卫文青两个,一个是整个公认的公主,一个是文科的才女,今天竟沦落到为甘轲扶这个同学擦屁股的地步,也莫怪会将火气撒在这个祸首头上。 一顿盘查下来,两人也总算明白这俩孩子的来歷,可对同学兼死党这个决定,惊讶的同时,也不得不质疑起来了。 「你真的打算收养这两个孩子?你知道现在养活一个孩子有多难吗?何况你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22岁,还只是个刚毕业的美术生,工作都还没决定呢!就算你手里有一点积蓄,你怎么维持这两个孩子以后的学业?何况你姐和妹家的孩子还没解决,你身体又……你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最坚决的莫过卫文青,她的言辞厉声让旁边的两个小孩无法再无视下去,放下手中甘轲扶刚给他们找的玩意儿,昆第一个说话,却没有像对甘轲扶那样带刺跋扈,倒是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 「阿姨,昆不好吗?你不喜欢昆吗?」 「啊?」 杯子也被推远,盖文也可怜兮兮起来。 「大的小孩果然不再适合让人照顾了,不过我会努力去照顾小扶和弟弟的,可以的话我也可以出去打工贴补家用的,不是一定要靠小扶努力才行的,阿姨不用这么担心的。」 「不是……别叫阿姨!」 「噗!」 两个孩子的委屈眼神让卫文青不知所措,又对他们的「尊称」实在敏感;这俩孩子此刻的样子,甘轲扶却有些接受不来。 毕竟是见识过这俩孩子的本领的,不想他们对对付女人这手,还真让人意外。 卓一云着实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一手拽了一个孩子坐的离她们远了点,将自己的游戏机和新买的平板拿出来给这俩孩子玩,边哄小孩子似的道。 「小文小昆乖!你青阿姨不是讨厌你们的意思,只是对你们妈妈的智商太着急了!」 「卓、同、学!」 青阿姨的着急对象改变了。 昆却还故作天真。 「没关系,昆够聪明就行,以后小扶的智商我负责!」 「昆、同、学!」 这次换甘轲扶急了,三个别有用心的人对视一眼,一个鬼脸,乐呵呵的玩起自己的游戏,卓一云话题也总算转「正常」。 「不过小扶,你究竟在泰国哪儿的福利院找来这么漂亮的小孩子呀?赶明儿不然我也去领两个回来好了,也省得结婚生子还要带大这么麻烦!」 「别!」 甘轲扶吐掉口中的果壳,敬谢不敏的赶紧道。 「您老千万别有这念头,让您哪位钟先生知道,可不得记恨我一辈子?您还是老老实实和他一起结婚生子去吧!钟先生要颜有颜要个子有个子,基因那么好孩子差不了,而且还那么忠孝,一定不会捨得让你带孩子的。」 「去!吃你的核桃去!」 「你给我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做这么突然这么……」 望望那两个虽然在玩,眼神明显还注意着这边的孩子,卫文青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復一些,压低声音问这位青梅竹马。 「做这么大的决定,你就没想过你将面对的是什么吗?」 「我也很想知道。」 外面开门进来,很快又把门锁上的人,把手上的电脑包之类的放到桌子上,便向两个孩子而去,边说道。 「我在外面楼下都听到动静了,外面那群叽叽喳喳的学姐学妹更是疯狂,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男色比女色祸害更大了,这俩小子,再过几年,一定比那个什么丁克更能祸害女人。」 「是吧?小东也是这样认为?」 卓一云对能和自家同一意向的状况很是愉悦,魏东林紧接着松了两个孩子的小脸又说。 「不过再怎么漂亮的孩子我可不信能迷得了你甘轲扶的眼,也别说热血上头一时冲动,你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作为朋友,力所能及下能帮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小扶,你若隐瞒什么,我们便是有心也是无处使力的。」 「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 甘轲扶举双手投降。 「可是请你们相信我,我既然这样做了,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魏东林指着外面。 「引出这么大动静,这就的你的准备?还有一个赤骋,他的毕业旅行很快就会结束了,你怎么跟他解释?而且你的父母,应该还不知道你又带了两个孩子回来吧?」 甘轲扶捂头,用力摇了摇,坚定道。 「这些都不重要,我又没打算让他们帮我养孩子,对了……」 她四下找找,纳闷。 「璐璐和小蒂儿呢?」 她临走前託付她们代为照顾几天,可照寝室这个样子看来,并没有小孩子生活过的痕迹,不禁让她困惑,又忧心了。 卫文青坐下,对这青梅竹马的性子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只道。 「那天你走之后,你家人似乎就知道你姐姐发生的事了,寻着消息找来这里,又知道你表妹的事情后,直接将两个孩子都带走了,他们联络不到你,就让我们带话,让你回来后立即回家一趟,他们会负责将两个孩子送回该回的地方,至于你,他们似乎是有别的事。」 甘轲扶再次捂头。 虽然说在做这样的决定前就知会面临什么,在真正面临之后才知道,现实远远比预想的要严重。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自作孽?找罪受?好吧她承认,一个刚毕业,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的学生,养活自己或许还能轻松点,养几个孩子?想想都够恐怖的。 可是看看那两个虽然极力镇定,眼神中却透着浓烈不安的孩子……目光再次转移到阳台外面的落日夕阳,身上的薄毯再次裹了裹,还是不觉得做这样的决定,会让她比无视更难受。 裹着的毯子被一只小手拉了拉,她回头,看见一双固执,却含着害怕,委屈的眸子,抬头,盖文的身影也在后面,神色,是刚才其他几个室友都在的时候,没有的沉稳平静。 虽然那份平静下,她晓得,他同样在担心着,和面前的昆担心的同一个问题。 「女人,把我们带回来,你后悔了吗?」 昆憋憋屈屈的质问她,小手却攥着她的毯子,怎么也不松手,那惹人怜又好像很厉害的小样,让甘轲扶看着很是想笑。 张开毯子将这小小的身子一把抱住,她刚刚沐浴过的清新体香和还湿着的发香,瞬间将昆满满的包围。 昆怔怔的被她抱着,似乎怎么都不适应这么大还被一个女人抱的状况,而在甘轲扶来说,这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状况,她真的当他是自己的孩子,此刻用心的宠着,疼着。 「小傻瓜,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就应该相信,无论怎么着,她是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的,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后悔可言。」
第15章毕业后的第一次回家 ()」 拍拍他的头,听她这么说,昆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甘轲扶继续道,虽然像是在对他们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或许你们现在还无法理解,有些人,即便是明知前途险恶,还是能一头走到底的。」 「就不怕撞的头破血流吗?」 昆抬起小脸,怯生生的问。 「怕!但不去做,要比头破血流还可怕。」 「比一生不得解脱还可怕?」 身后的人也问,她同样波澜不惊。 「不去做的话,便真是一生不得解脱了。」 看着那个比昆强壮不了多少的背影良久,文终究还是在她身边盘腿坐下。 五楼的高度,在如今大厦林立的城市,已不是多么好的视线区,好在这栋宿舍楼背山而立,面向西山山下又是湖泊相隔,夏季林茂,绿水碧湖,作为一个校舍,风景还是不错的。 一如,身边这个人所给人的感觉一般,激烈时强势如光,平静时静若远山,若世间真有不同女子,她,应该便是其中之一吧?那么对她的认识,是不是还是……浅了呢? 毕业后的第一次回家,有姐姐和表妹的孩子一事在先,甘轲扶自然有预想过家里如今的状况,也想过父母这么急着让自己回家究竟为何。 甘文和昆这俩孩子,自然是不能如今便带回家的,但家里如今的混乱情况,却着实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说是就是啦?我们小青至今都不知道在哪儿,何况她一向乖巧听话,不过在你们那个城市读书两年而已,怎么就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何况还是个洋人的孩子?小青上哪儿认识什么洋人?她读的可是女子高中呀?反倒你们家的阿扶,肆意妄为闹腾惯了,一年就连你们都见不了她几回,谁知道是不是她和人未婚生子生下来又怕了,就赖到我们小青身上?我还没找你们要孩子呢!你们就要把一个来歷不明的孩子推给我?亲戚是这样做的吗?别说你是我亲姐,你就是我亲妈我也不信自己的孩子能做出这种事呀?」 刚进家门就听见阿姨在屋里尖声厉嗓的嚷,相对的这个家里唯一能和她据理力争的,自然就是她家的那个妈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去找阿扶的时候,整个寝室楼的女同学们都能作证,这是你们家的女儿扔到我女儿宿舍楼下的,我女儿当时不在是没办法当面解释这件事,这整栋楼的小姑娘眼睛难道都有问题吗?我们做父母的一年是见不了她几次,和她同一宿舍楼的姑娘,难道连一个同学是不是大肚子都看不出来?推卸责任不能这么推的,我们家阿扶虽然胡闹惯了,可那孩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是比谁都清楚的,不然那么多兄弟姐妹的孩子,当年爸爸怎么就选中她送去读国外的学校?你不要这么胡乱诬陷人好不好?」 「是!你家阿扶聪明厉害,小小年纪就送出国读国外的学校,可是别最后弄的被学校开除学籍回国呀?就连现在的大学还是爸爸贴着老脸,跟人家老朋友换的一份名额呢!不然以你那名都懒得点的女儿,怎么能顺利毕业?别以为你养的孩子有多厉害,没有爸爸和她爷爷兜着,她现在连失足少女都不如;大女儿大女儿离婚另嫁,最后要让你这个当妈的养孩子,小女儿小女儿那个样子,自己养的女儿都是那个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的女儿!」 「合怜英,你给我说话嘴上有个把门的,谁家孩子连失足少女都不如的?我家孩子再怎么样也不会未成年和人家生孩子!」 「合连生,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你最好别把话说这么满!」 「你们好好的谈事情好不好?」 大厅内两个女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两个中年男人在旁边怎么劝都劝不住,而弟弟则在旁边抱着小蒂儿,怎么哄也哄不好被吵的哭不停的小婴儿;而他旁边,还有一个卢璐怯生生的拽着他的衣角,又怕又惧的缩着,所有的人好像都遗忘了,这里还有个7岁的小女孩一般。 而她在门口站着听了她们吵了几分钟,竟然都无人发现她的存在,眼看她们吵的越来越口无遮拦,连卢璐这么大的内向小孩都要哭了,她实在忍无可忍。 「够了!」 她的厉声让两个吵红了眼的妈妈赫然一震。 望望两个可怜兮兮的孩子,又望望她,阿姨惭愧的低下头,妈妈则如遇救兵一般,过来将她拉进来边道。 「阿扶!你总算回来了,你快和你姨说清楚,这个洋人小孩究竟怎么回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刚生过孩子的是吗?这究竟怎么回事……」 「好啦!」 甘轲扶将胡言乱语的妈妈阻止了。 「胡说什么呢?真我自己的孩子也好办了!」 将妈妈的手拨掉,她把包丢给来来服侍的老佣人拿去放,继而道。 「我先将两个孩子带上去,下次吵架之前,请先确认身边有没有孩子在再吵。」 「阿扶?」 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是她爸爸,一个是表妹家的爸爸,都是长辈,可是对于她的言辞厉声纵然有着不满,更多的,却是对于她带回来的诸多问题的困惑。 甘轲扶并不管他们的问题,转身迳自抱了弟弟怀里的小蒂儿,牵了卢璐上楼。 空闲下来的甘貉看看面红脖子粗的大人们,摇摇头,跟着自家二姐也上了搂。 甘家虽然只是中资产阶级,如今家族公司也败落了,可是毕竟是祖上传下的产业,败也不会一朝一夕间就能瓦解的,如今甘家的别墅还尚且能维持住,她在二楼的房间,好在还一如既往维持在她十几岁时的样子。 如今,这里却成了这俩孩子的临时居所。 将小蒂儿好不容易放睡之后,在旁边双手托腮看着她哄孩子的甘貉才轻声开口。 「真想不到,那么乖的海清表妹能做出这种事来,更想不到的是,当年让爷爷和外公那么头疼的假小子,竟然会哄孩子这么细的活儿,如果没意外的话,你也不过是抱过卢璐和真真俩姐弟,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抱孩子这么娴熟,当真人不可貌相,姐!你刚才抱孩子那样子,我真感觉像是一个刚生育过一个孩子的母亲,怎么也无法想到,你曾经有那么激烈残酷的青少年时期。」 甘轲扶白了这个整天尽会油嘴滑舌的弟弟一眼,将小被子给小蒂儿盖好了,边道。 「我就不能很女人一面了?再说,也不是我会哄小孩,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只要一有很吵的声音就很敏感,可是只要心平气和的抱着她,没一会儿她就能平静下来,很好哄。」 她满心软软的看着这个小婴儿和弟弟说,仿佛真被这幼小,却很单纯的生命,洗尽了所有的烦躁和不好的感情,脸上散发的温暖光芒,让甘貉十分震惊,她却毫无所知,还在和他似乎是在炫耀自家孩子的说着。 「那天我急急的要去国外,交代她和宿舍的几个阿姨好好相处,阿青回来就告诉我,她在被妈妈带回来之前竟然异常好带,简直就像天上降临的天使;我在想,小青既然能有将她生下来的勇气,怎么就没勇气再为她争取一把呢?」 她的疑惑,总算让甘貉回归到正常世界,眼神也暗淡下来,看着那小孩子,不禁感嘆。 「姐!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你一样,能够勇敢的面对现实的。」 终究忍不住伸手,甘貉摸了又摸小蒂儿肉嘟嘟的小脸。 「就拿今天姨和妈妈吵成这样说吧!别的女孩子听见自己被说成那样,第一反应肯定急的反击回去,可是你根本没反应,还把她们两个长辈震住了,要知道,爸爸和姨夫可是劝了好久都没劝住,她们一直纠葛的这个问题也一直没有解决,女人做到你这份上,做为男人的我都自嘆不如。」 甘轲扶苦笑。 「我在家什么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他这样一说,倒让甘轲扶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 看向小婴儿旁边毫无精神趴着的女孩,她转而将卢璐扶起来,问。 「璐璐,外公外婆是打算将你放在家里,还是想将你送到爸爸或者妈妈那里?」 这样一问,小女孩乌熘熘的眼睛立马涌上了眼泪,憋着嘴,也不说话,甘轲扶不敢想,这么个小女孩,这么几天在这吵闹之中是怎么过来的。 小女孩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甘貉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感情自然是非同一般的,见她这个样子,只好代她回答。 「别提了,我就很纳闷,那怎么会是一个长辈说的话,咱们家的爸妈,前姐夫家的爷爷奶奶,先前那个不是将这第一个孩子当个宝似的?可是如今孩子长这么大了,孩子的爸妈劳燕分飞各有所属了,男孩子夫家要走,女孩子就成皮球了,说什么年纪大了老的照顾不了,爸爸有新妈妈新妈妈还有小小孩,那一家就是重男轻女,孙女就不是自己家孩子了?」 「那,爸妈呢?他们怎样决定的?」 她再次问及这个问题,甘貉再次无奈。
第16章事情只有想不想,没有那么多合适不合适 ()」 「还能怎样?都是半斤八两,咱们家的状况你也知道,自从爷爷和外公那辈人先后去世后,他们的信誉是日渐消减,如今公司的老员工都渐渐辞职了,公司倒闭迟早的事,靠老人家的信誉维持,就爸爸那个惧内又无长远打算的乖乖牌经营人,也只是杯水车薪,自己都快无法吃饱的人了,还那里有心思养小孩?」 说着,他顿了一下,似乎感觉这样说自己父母也实在不好,却还是像是抱怨,又不得不认命道。 「现在又不像以前,有吃的就能养大一个孩子?何况咱家大姐一走就了无音信,找的亲事也不是爸妈所满意的,再找不到姐姐的情况下,他们就只能想着将璐璐送还给卢家。毕竟,卢家状况虽然也不怎样,好歹卢玉华那混蛋还有一份丰厚的律师工资,供养一个女孩读书,不难。这几天怎么和卢家商量都不怎么样,爸妈正打算通过法律的途径让璐璐回去。」 无疑,这个结果也是让甘轲扶不放心的。 「如果卢家夫妇怎么都不想要璐璐的话,就算法律上他这个爸爸该抚养璐璐,璐璐不是也是处境尴尬吗?」 「那让我们现在这样的家庭抚养一个孩子,也不现实吧?」 甘貉也急,随后冷静下来也劝。 「姐,你比谁都清楚爸妈的能力,我们这个家如今一朝一夕是救不回来了;你刚毕业,还是个搞艺术的,我还是个刚读大学的。璐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将她送走,你以为我就忍心了?但凡我早出生几年,咱们家状况再好一点,不用咱爸妈操心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养他们三个,还至于这么多事吗?」 甘轲扶别开脸,还是不能认同。 「事情只有想不想,没有那么多合适不合适,人就是想的太多,才会被那么多无聊的东西所牵绊。」 甘貉一怔,望向她,警惕道。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甘轲扶,现在可不是有爷爷外公在的时候了,你真惹出什么事来可没人再能给你收拾摊子。」 甘轲扶冷眼瞄了他一眼,瞄的甘貉大夏夜的,都冷飕飕了一把。 好在甘轲扶很快将目光移开了,改将一边昏昏欲睡的白色睡裙小公主搂在怀里,摇呀摇,似乎是在哄卢璐入睡。 甘貉却不是太放心,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她。 「姐!我是不是无意中,说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 甘轲扶转向他,咧嘴一笑,灿烂无暇。 「没!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打算。」 「呃?」 甘轲扶却没再理明显满头疑惑的他,将自己怀中已经平静下来的小公主扶起,她淡声问。 「璐璐!姨问你,如果有一个并不是很稳定,却真心愿意接纳你,欢迎你的家,你愿不愿意留在这个家里?」 小女孩这个点儿似乎真的困的不轻,揉了揉眼睛的手指上却还沾着她未干的泪水,虽然明显不是很清醒,却很认真的看着这个抱着她的人问。 「这个家里,有姨吗?」 甘轲扶笑,心口却被什么塞的满满的,很疼,很难受。 「有!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姐!」 甘貉震惊不已。 卢璐却主动搂住了这个虽然并不强大柔软,却很温暖清香的怀抱。 「愿意,璐璐只想要一个,不会讨厌璐璐的家。」 小孩子说完就已经瞌睡的抬不起头了,她也不会知道,她这一句话对甘轲扶有多大杀伤力。 甘轲扶默默的又抱了她一会儿,才将她轻轻的和小蒂儿放在一起,给盖好被子,旁边的甘貉看的着急,压低了声音和下了床的甘轲扶说。 「爸妈就等着你毕业收拾咱们家的烂摊子,他们是不会允许你养这些孩子的。」 甘轲扶找了件罩衫披在肩上,淡淡的说。 「我去和他们说,当然,我也不认为我能收拾的了这些摊子。」 看向弟弟,她笑的奸猾。 「更准确的说,我本人认为,养这些孩子,比收拾这些烂摊子有意义的多;领导人的话,就该让[有领导人理想]的人去担当才对。」 「姐!」 「嘘嘘!」 她将他所有的劝言制止住,指指他身后的两个孩子,交待他。 「不想面对那样乱场的话,今天晚上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帮我看好这俩孩子,我不希望她们再经歷刚才的事。」 说着,转身出门,面对这撕开以后,註定不能再平静的夜。 这个结果让甘貉心里很不好受,可对这个姐姐一向又是清楚的,自然,也知凭自己是说服不了的;可照着她的性子,待会儿下面肯定要有一场比刚才更激烈的家庭战争。 无端的他就是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无论面临多么大的阻难,最终输的那个,绝对不会是她。 为什么? 难道正因为当年两个老人家看出她这点,所以才认定,已经衰败的家族,只有这个女人才能挽救吗? h城的甘家这夜註定不平静,纽西兰那边接到消息的安先生,也在抽空了解这个让他头疼了两天的女人。 最近耳鸣头疼的状况越发严重,看来当真上火不小,于是叫来了按摩师办公室服务,查阅这份文件的人便成了来他这里闲逛的杰夫。 这位先生看起来便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本职任务,在沙发上赤着上身接受按摩的人还在等着他的报告,他自己却迳自就抱着电脑在哪儿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嘿!这小丫头还真有点意思,认识的晚了,早两年我一保准将她圈养起来当媳妇儿,和这样的女人过着,一辈子才有意思。」 沙发上的男人长腿窄臀猿臂,因为早期长久混迹黑暗的缘故,自身体魄从来不敢放松锻鍊,所以腹肌马甲线一样不少,还很恰到好处的优雅健美。 加上安先生那张东西方混血的立体面孔,纵然年近30,还依然保留着男人尚且二十五六的光彩和容颜,更甚至因他这几年的沉淀,已经将一个男人最美好的时光都刻印在脸上。 可是此刻最完美的男人,眉梢却不自觉的跳出一个不符合他完美面孔的频率,透着暴憷和……不快? 「我让你看这份资料,是为了让你给我报告,免得我再看了头疼的,不是为了给你找乐子或者找下一个女人的,想找女人养,外面红灯区随便找,别在这碍我眼!」 「ok!ok!」 杰夫收起玩心,给他说起资料内容来。 「说来这女孩还真和你差不多,都是在家不招人待见的主儿,不同的是你选择强大,狠狠的打那些放弃你的人一巴掌,这女孩却选择无事一身轻,远离这些莫名其妙将责任压在她身上的家人。」 安流槿睁眼,按摩师的手依然迟缓有度的在背上舒缓他的筋骨,心间却涌上了更多的疑惑。 「什么意思?」 那女孩如今不是一个乖乖牌艺术生吗?除了国外隐瞒了的那段往事,在家应该不是个太难混的孩子吧? 杰夫耸肩,茫然道。 「具体不清楚,人心难测,大概也就如资料上所说的这些,因为老一辈人对她的期望过高,而导致身边,甚至她的父母对她都有一些间隙吧?更大原因,或许……是因为这个。」 杰夫的手划到下面一行同学对她的评价上,那上面清楚的写着八个字。 性格乖僻,不好亲近。 …… h城,甘家。 当甘轲扶慢悠悠的下了楼,那四个长辈已经冷静了好一会儿了,这会儿,似乎就等她下来说个清楚,而这会儿她下来了,他们对她似乎又有一种畏惧,不想再面对的样子。 甘轲扶看见他们的闪躲,脚下反倒利落起来,不等他们说话,就坐到最中间的位置,知道他们一时间也开不了口,索性便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可是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小清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的坦白,却似乎正是所有人忌惮之处,明知这一点,而她并没有停止真相的诉说。 「那天她将孩子送到我宿舍楼下,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已经重新开始读书了;她并没有放弃这个孩子,只是想寄养我这里几年,等她毕业了,安定了再将孩子接回去。」 姨母张口欲言,她还是在她之前先开口了。 「至于孩子的父亲,我也认识,不过我劝你们也不用想这一途径了。」 忽略他们脸上的失望,甘轲扶继续坦白。 「他是我帮同学带过的一个来华学习歷史的留学生,我教了他两个月的普通话,本身条件和家庭条件是都不错,不过为人爱玩,跟阿貉一样,还是个不能担起责任的大男孩,但凡有可能小青也定不会这样做。」 看过一遍两双父母,她最终道出自己的目的。 「所以,我决定孩子我养几年,等孩子长大了,小青有能力了,孩子是去是留,再由她们母子决定,你们也不用为孩子的去留挣的面红耳赤,当然,璐璐也一样,我同样不放心将她交给他那会外遇的爸爸或者你们养育,她和小蒂儿一样,都将由我收养。」 ……
第17章断了骨头丢了性命,也会在所不惜的人 ()」 「甘轲扶在很小的时候似乎就很得老一辈的人喜爱,父母家的两方老人,甚至老人身边的朋友,都对她格外特别,这也是为什么【弘道】的理事长愿意给她这么一个特殊名额的原因,实际上按照近几年甘轲扶的成绩来看,显然也未让他们失望;所以在她出国前,两方老人还未离世时,她几乎是家中的小女王,说话也很有分量,但在回国后,虽和家人有段距离,这些亲人忌惮她的原因,比起嫉妒,更多的,似乎是她的性格。」 点着那个同学评价,杰夫猜测道。 「这女孩,很难让人能坦坦荡荡的面对她。」 「哦?」 安先生的眉再次挑高了一分,冷笑。 「不是个会讨人喜欢的女人呀!也难怪会这么多事。」 杰夫笑。 「更有意思的是在后面,无论她所面对多大的阻碍都好,她总能让阻碍她的那方甘拜下风,有趣的是,生养她的父母,却都是很传统的zhongguo式父母,总容不下她叛逆违背父母意愿的行径。」 「哦?」 安先生蓝眸流转,突然想到她如今可能面临,甚至已经在面临的处境。 「呵呵!那这么说来,这次她领养一个那么大的[儿子]回去,恐怕日子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头疼耳鸣症状都轻了许多,心情也好了,脸上自然光彩不少,这状况却看的一旁的杰夫连连摇头,直嘆。 男人做到他这份上,也亏得父母给他一副好皮囊,老天给他一副好胆识,否则就单这人这一点,恐怕都没女人愿意理他吧? …… 毫无意外,甘轲扶的决定,无疑是惊世骇俗的。 反过神的姨母终究羞愧的垂下了头,甘母却在反应过来后急的跳起来,虽然旁边两个做父亲的,也同样受惊不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这样做之后以后人家将会怎样看你?」 显然,他们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内,甘轲扶并没有太大的意外,甘母还在苦口婆心。 「在这里知道的说你是替自己姐妹养孩子,重情重义,外面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只会有鼻子有眼儿的说你未婚生子被男人抛弃,你才20出头啊!有了这两个拖油瓶后,以后是个男人都会绕着你走,你的人生就不要了?」 「人生不是别人看起来美好就能圆满的,我要过的是我的人生,管那些只会盯着别人说三道四的人做什么?而且会因为两个拖油瓶就绕着我走的男人,压根也入不了您女儿的眼,伪装的很美好,再招来一个道貌岸然的卢玉华,您就觉得是好的?而且……」 虽然很清楚母亲会受不了,缓了口气,她还是说了。 「不是两个拖油瓶,是四个,我这次去海外,也带回两个孤儿,男孩,最大的15岁,小的8岁,只比璐璐大一岁!」 …… 「哎!槿!你说,那个东方女孩如今在面临什么?」 杰夫倚坐在桌子上问悠然自得享受按摩的男人,也很好奇那女孩如今会面临的状况。 安流槿此刻,倒真是心情极好。 「有一点可以确定,甘家现在,一定很热闹。」 …… 一如他所言,甘家的争端,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随着甘母的倒下。 「你……我……我……」 「哎哎!姐……」 「阿生!阿生!」 原来还吵的翻天地覆的姨母也着急了,跟着爸爸一起扶住倒下的甘母,回头训斥她。 「你这孩子怎么比小青还让人着急呀?这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吗?当真是没生过孩子不知道爹妈苦是不是?你这是要逼死你妈是不是!」 甘父确定甘母只是险些背过气后也坐不住了,虽然对于这孩子的问题自己似乎向来没有发言权,今天却不能这样坐视不管了。 「甘轲扶,你说,你究竟想怎样?」 如此严厉的语气,对于这个女儿算是第一次。 自小有那些长辈和甘母在,他这个没有多大本事的爸爸,纵使有心也无力干涉这个女儿,而今天之所以出口,除了已经无人能再管这个女儿,多说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一个可能压根不曾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女儿,是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的;除了私心的宣洩,自然还有未来可能再也没有保障的不安。 毕竟从这个女儿四岁起,就一直被长辈们寄以厚望的,那是他们这一辈的男子,多久的渴望,都不能得的,所以久而久之,他们也相信只有这个女儿能救他们,从而已经忘了,这个女儿,其实还是自己的【女儿】这个根本,出口的话,也完全透着尖锐和势力。 「你爷爷和外公在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早就说好的,以后无论你怎样,这两家的企业都是要交到你手里整顿的,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你毕业,你直接收了几个孩子回来?你不只要葬送自己的一生,还想让等了你这么久的人都跟着你去陪葬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甘轲扶闭目,似乎在压抑着心中无法言喻的痛。 杰夫想着甘家那个倔强的女孩可能面临的情景,沉声又问安流槿。 「那你说,依那女孩的性子,面对固执封建的父母,这次还能胜利吗?」 安流槿闭上眼,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多年前惊鸿一瞥的那双眼睛,那双即便面临身上累累伤痕,依然锋利冷寂的眼睛。 「会!」 他的坚定让杰夫颇为意外。 「为何?」 冷峭的唇角上扬,带着沉重的沧桑,他却以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道出。 「因为在那种人的生命里,父母绝对不是最重要的。」 起码,她绝不是愚孝之人。 而且显然,她已经找到生命中最贵重的东西,那是比真正的金银珠宝,翡翠琉璃,和那些所谓的道德礼尚更纯碎,更稀有的东西。 不重要,自然,也就没有能够制服她的资本。 …… 事实上甘家,也正如他所料的,在一步步走向,他预料的那个结局。 「你们似乎也忘了,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你们的?」 冷眼扫向他们,她冰冷的眼神让几个长辈不敢和她对上,但是作为长辈的心理,是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他们在这个小辈面前,会低人一头的。 「一切都是你们一厢情愿,将希望寄托在我这个不愿意接受的人肩上,但凡你们自我努力一点,祖业就不会有今天的光景。」 「你……」 甘父给她说的面红耳赤,无奈一时却无力反击她。 甘轲扶继而道。 「爷爷外公所说的,是像我这样敢打破陈规摒弃无关念头的人,不是只有我能担得起这份责任,作为男人的你们,但凡反省一点,谁不能担起这份责任?还是你们觉得我一个女儿家,就该对家族上下里里外外几十家的生计负起责任?" 甘父纵然不甘,还是咬牙说了。 「你是甘家的女儿,甘家把你养大的,你有这个责任。」 「管我什么事?」 甘轲扶好笑不已。 「公司不是我创立的,长这么大以来,我也没参与过公司的任何变革和经营,是你们这些继承者经营不善,日积月累下入不付出。」 父亲的说法她也丝毫不能接受。 「我知道你们从小就不喜欢我,甚至没将我当你们的孩子,所以读大学后我没接受你们的任何经济支持,学费都是爷爷他们预先给我准备的嫁妆钱而已,所谓的遗产遗书,我一根指头没沾,凭什么我要为你们的富贵来奉献我的一生?我难道就不该有我想要的人生?」 指着楼上,缓过来的甘母哑声质问她。 「毕业养娃,这就是你要的人生吗?」 甘母悲痛欲绝。 「阿扶呀!有那个孩子像你这么傻的?人家自己的孩子都要往外推呢!你将这么多别人的孩子往自己身上捆,你知道养一个孩子有多难吗?你这是要犯多大的傻呀!」 甘轲扶无奈非常。 「妈!那不是别人的孩子!」 …… 纵然安先生如此笃定,杰夫还是疑惑。 「可是就算是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毕竟是父母,也不可能任由她这样胡来吧?」 安先生很确定,结果绝不会出乎他的所料。 「不会有意外,这世界上是有那么一些人,会为了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哪怕断了骨头,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 她想尽力解释这些孩子对她的意义,这次甘母比她更坚决。 「你亲姐都能把璐璐丢给你,谁还想过你以后承担的会是什么?孩子,别傻了,这个世界人都是只顾自己的!我知道你性格虽不好,却是真正至情至性之人,不然你外公和爷爷不会这么喜欢你,我们可以不管家里这些烂摊子,你将那两个孩子送回去好不好?你姐姐和表妹的孩子也好商量,千万不要一时意气让自己万劫不復呀!」 甘母说到最后,已经急的手足无措了,甘轲扶别开头,起了身,已经不想再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 「妈,从小到大,无论是当时爷爷他们执意要我成为下一任继承人也好,还是我选择回国学美术,你最直接的反应都是反对,就算你们是我的爸妈也好,你们从来都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18章人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 回头看着他们,纵然知道这一句话出口毫无回头的余地,她还是说了。 「即便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最关心的永远也都是孩子走的是不是你们所期望,世人所羡慕的那条路,而从未真正关心过子女想的是什么。」 两对做父母的,纵然对她的说法不服,却也无言以对,甘母更是哽咽多过语言。 「安安稳稳好好一辈子,我也不是不想,只是还有很多更重要的需要我去做。爸!妈!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与其让我在你们所选的那个位置上庸庸碌碌漠然而活,真的不如找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去做那个位置,现在的我,只想将这几个孩子养的好好的。」 「你一个艺术生你靠什么养这几个孩子呀!」 妈妈几乎崩溃了。 「我既然拦了这份辛苦就担得起这份责任!」 甘轲扶坚决依然。 「如果你们将来真的免不了身无分文家业破产,我同样有那份能力来赡养你们;[人最终靠的还是自己],这是我在很小的时候你们就告诉我的,不同的是我记住了,你们反而忘了。」 知道这之后恐怕再回来一次都难了,她真诚的,最后一次劝他们。 「把你们的精力多放在阿貉这样的男孩子身上一些吧!或许你们从来都没意识到,在你们对他所钟爱的游戏嗤之以鼻中,从来都不知道,他其实把游戏看的有多认真,这份认真,关键时刻能救你们所珍视的家业一命。」 父母和表妹的父母终究无力再说服她,她转而上楼,打算今天就和璐璐她们挤一夜,明天再打算找房子接几个小孩一起住的事,临上楼前,她告诉他们。 「小蒂儿我只是临时给她起的小名,你们如果真有心,改天给她起个正经的名吧!当然,如果你们连这点心都没有,我也不强求了。」 长辈们顿顿搓搓,还是张口难言,她已经再难忍耐下去,抬脚离开。 「也罢!我一人来决定就是!」 二楼楼梯口站着弟弟沉默的身影,想来下面的争吵他听的是一清二楚,她并未再多说什么,错过他身而过,不想,甘貉竟然开口了。 「你就那么相信,被人认定将来一事无成的我,能救得了这败落的家?」 她脚下停顿,略显无奈。 「将来是自己决定的,而不是别人认定的,若真如你所说那般,这个世界就不会进化到如今的地步了,世界上,也便没有那么多让父母失望的孩子,另外……」 她伸手,揉揉那个如今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弟弟的头一把,他和昆一样生了一头浓密的黑髮,清清爽爽又很软很顺的那种,是她最喜欢的发质。 「我才不相信,我的弟弟能差哪儿去!」 她继续往房间走,最后命令他。 「给我挺直腰板走下去,谁敢否定你,那就以你的成功来结结实实打他一巴掌,哪怕那是自己的父母!」 背后的门给关上,只留下甘貉在原地苦笑。 「果然,爷爷外公喜欢你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若生为男孩子,这个家,恐怕更没我啥事了!」 果然,家里那么强烈的反对都不能阻拦住她,第二天,甘轲扶还是一如既往出门,准备她之后养娃的相关事宜了。 说实话,在甘貉而言,他从未见过这个二姐这二十年来像现在这般认真的做一件事,于是他也不得不接受,她真的没这份心思管这份家业,也真将这几个孩子当回事了。 虽然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当她傻子,可反过来一想,她选择人性最本能的一面,完全按照心来走,确实是如今大多数人无法做到的,这才是在当今社会最珍贵,虽奢华夺目的。 可是太过过目,让太多人都感觉自卑,以至于卑微的将之归列为异类一行,进而鄙视诽谤来彰显自身的虚荣,掩盖自身的卑微渺小,生命即是如此,不同类,便异类,不能容忍;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生命,能坚持下来的珍贵无比。 正如她所说,很多人很多时候不是不想,只是想太多,自然会被太多东西牵绊住,即便是他,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甘家的三少爷自认做人无法做到如自家二姐那般,也只好回头埋首自己的游戏世界中,起码要做到不枉让她那般高看吧?起码,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能比她差太远吧? 甘轲扶的一趟回家之行,虽然算成功阻止了父母的反对,却更加成功的勉励了,一直在家郁郁不得志的弟弟。 反之甘轲扶本人,在附近看了几家房子之后都不甚满意,只好转而回宿舍,另想办法。 而在地球另一边的人,在闲聊揣测了那么久后,按摩时间都完了,才想起正事,披上外套问那个不尽责任的老伙伴。 「哎!两天时间就这点吗?没有一点有用的?」 不知道想写什么的杰夫反过神,丢下手中的果子翻动资料,才说。 「哦!还有!这是一份她近几年在大学的资料,虽然很多都是通过整理得来的,好在还比较完整,还有一份她的财务报告,我想对你应该有用。」 杰夫另外给他一份单独资料,笑的奸猾,却让安流槿看的莫名其妙,在翻开那份财务报告后他脸上全亮了,眉毛挑的高高的,也总算明白杰夫那抹笑是何意思。 怎怎有声道。 「我说她一个20出头的女孩怎么敢和我挣孩子,又眉头不眨的说领养就领养一个孩子,如果这真是她个人的财务状况的话,倒真是养几个孩子都没问题的,只是……」 他想了想,还是将那份财务报表给丢下了,杰夫很是困惑。 「怎么?你不用?她可是让你吃了那么大的亏,你真这么放过她?」 安流槿嘆息。 「我和她毕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交恶,况且某方面而言,她算是帮过我,如果先前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样的女人活着也不容易,我没必要为了这点事和她斤斤计较,平白降低自己的格调,还浪费了时间。」 「啊?」 杰夫很是讶异,指着他手上正在翻阅的资料,更是纳闷。 那么请问安先生你手上是什么?不想报仇查人家那么清楚做什么?单纯的只是想了解人家姑娘吗? 你不会还是太闲了吧? 这话杰夫却不敢公然和这位安先生说,而且看安先生看的,好像还挺认真的样子。 h城。 回去时已是尽中午,便让宿舍的那几个带了学校旅社里安排着的盖文和昆出来吃馆子,边用电脑在附近的城市搜索一些驻防信息和工作。 两个孩子吃着还不太安心的样子,昆小心的问他,虽然他嘴上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会关心这个女人。 「呃……那个,你昨天回家,你家人,有为难你吗?」 甘轲扶眼睛不离电脑,手上一刻都不闲着和网上租房的人交涉着,边轻斥他。 「说的什么话?毕竟这不是收养几只小猫那么简单,他们反应多强烈都是在我预料之中的,并不算意外,不过放心,我既然敢收你们,就不怕有人能将你们赶走,只是有一点,昆,既然他们是我的家人,以后你不能生分了,起码不能用[我的家人][你的家人]这些来区分!」 昆虽然有点不太服,倒是乖乖应了。 盖文看她忙个不停,也忍不住问。 「还是不行吗?昨天听一云姐说在附近的房子很难找,不行的话随便找一个,我们平时小心着点就行了。」 「不行!住处这个问题不能将就!」 甘轲扶很认真的否决他的提议,卫文青捏着大虾的手举起来,百忙之中也说。 「嗯!我同意,尤其有小孩的情况下,住处的安全最重要。」 说着她诚挚告诫两个孩子。 「现在的社会很可怕的,小孩子的话遇到人贩子还是好的,万一遇到贩卖人体器官的无良集团,那可真是哭死也没办法了,所以安全最重要,小文,钱不钱不重要,你妈有钱,别担心!」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甘轲扶又往她盘子里夹了一只虾,卫文青笑嘻嘻的受了,对于这位青梅竹马的好意,从来都是大方领受。 「好说好说!」 甘轲扶收了电脑,也开始吃起饭来,对这位青梅竹马的厚颜程度,也已到了无语的地步,只是摇头作罢。 不过随后拿了文件赶过来的魏东林却接了卫文青的话,顺手将文件袋也递给了甘轲扶。 「阿青说的也错不了哪儿去,我今天彻查了小扶你的帐号,一个月的收益足够一个工薪白领的收入了,再加上你偶尔得的【横财】,你再做着兼职,轻轻松松,也算一小富婆了,可你呀!偏给自己找了这么多事,以后呀!纵然你有能力养这些孩子,也够你累的了!」 甘轲扶不是太满意了。 「当着孩子的面,能不能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会给孩子造成消极影响好不好?」 魏东林连连点头,也坐下吃自己的边说。 「行!行!就你拿孩子当宝!别以为我就没感受。」
第19章勇者和庸者的区别 ()」 安流槿看着,杰夫还在旁边发表意见,虽然大更多的,是对那个女孩个人的评价。 「好在这个女孩虽然家人缘虽不怎么样,朋友缘却还不错,大学以来所结交的几个朋友,都是能称得上人物的姑娘。」 「哦?」 安流槿再次挑眉,显然对她能结交的这几个朋友,起了浓厚兴趣,杰夫说的更加起兴了。 「有意思吧?这几个女孩虽然家境一般甚至没落了,可是,本事确实不小哦!」 …… 魏东林边喝水,边指着她手中的袋子解释。 「你的那份大额的如今正在升值,改投活期实在太亏了,我就私自做主,将你帐户里可以周转的取了一部分出来,另外一部分是我和你一起买的那支所收利的,还有阿青一云她们帐上的,也转了百分之3在你名下,以后的受益就算给这几个孩子的零花钱了,虽然不多算点心意,你也能轻松点,只管负责他们别被人贩子拐跑,还有衣食住行就好,里面的文件有你这一年来所有收益明细和提现记录,你查看一下。」 「不用了!」 甘轲扶拆开袋子,见里面确实有一笔为数不小的现金和一分资料后,直接封了袋子放在一边,说。 「我们几个的钱,从认识你开始就交给你这个金融高手来打理了,这些年来你也只让我们赚,赔的时候极少,我还会怕你在我的帐上做手脚?」 看看看着她们显然不太明白她们谈话内容的孩子,甘轲扶笑笑揉揉昆的发,真心感激道。 「而且,决定收养他们明明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到头来你们却都要出一份力,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能得你们这几个这般贴心的姐妹,是比这些数据上多高的数字都抵不了的珍贵。」 魏东林看着这个朋友抿唇而笑。 「什么是朋友?朋友就是利弊顾虑该说的时候能毫无顾忌的全倒出来,哪怕是在你最风光的时候,说了之后你坚持依然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这才是朋友!」 魏东林给了她一个对于[朋友]全新的见解。 「你都已经决定的事,我们虽然不认为是聪明人行为,毕竟也是能理解的,甘轲扶如果有一天真不傻了,才真没啥魅力了呢!出这点力,不过是力所能及,比不过你为这些孩子所付出的,却也不枉他们叫我们这声『姨』了不是吗?」 卫文青立马举手反对。 「叫你姨,以后小文和昆像叫一云一样,叫我姐。」 说着也不管窝着食物的嘴巴,说的话两个孩子能不能听得懂,就直接鼓窜。 「以后叫姐一样有零花钱,别把姐给叫老了,知道吗?」 两人愣愣点头,看的另两人对卫同学很是好笑不已。 对她们,瞄了瞄甘轲扶放在手边的牛皮袋,文却升起好奇,问。 「你们不过和其他学生一样,刚毕业,就算家里有些积蓄,可你们手里,这个时候怎么能调动这么大一笔资金?」 几个毫无女人形象大吃特吃的室友兼死党,相视一眼,魏东林放下手中的大螃蟹,擦了手拿过自己的手机,边是欣慰的朝抿唇满是骄傲的甘轲扶飞眼,道。 「小孩子,有前途;比起那些只知道花钱,而从不过问钱从何处来的乖乖牌学生,有勇气追问便有资格比其他孩子走的更远更快,我说甘轲扶怎么会只带了个漂亮的孩子回来,合着,还有可能是将来的一个强力小助手!」 她的话让盖文有些不太能理解,他和甘轲扶不过一面之缘,被昆拿来有意为难的一个[工具]而已,难道那么短的时间内,她还能看出他皮囊外有其他用处? 目光转向身边已经算是他监护人的女人,甘轲扶解决掉一只虾也擦起手指来,脸上满是刺眼的骄傲,无端的,他却感觉此刻的她很是端庄,高贵。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甘轲扶的眼光,何时出错过?」 卫文青抿唇,忍俊不已。 说着间,魏东林已经在手机上找出什么,递给盖文,昆也很好奇,离了自己的位置越过了甘轲扶跑过来凑到盖文身边一起看,竟然是个网站,而且还是[弘道学院]的校园网,似乎是学生自己建立的,人气却不错,名曰[弘道校园名人榜]。 身边的这几个,竟然是这其中位列前茅的? …… 「一个金融专业的魏东林,说她你或许不清楚,就在十年前还掌控着东亚金融的大家族你或许还有印象,近些年,恐怕也只有一个魏文东的人物你能记得了,另外就是这个,在将来很可能能与她的哥哥魏文东一较高下的女孩,魏东林了。」 安流槿看着上面贴的一张高挑女孩的生活照,他脑子里印出的,却是与之有着五分相似的另一张,属于男人的面孔。 「就是那个近些年来在海外闹的挺凶的那个金融师?我们曾经想请他担当【安石】的金融顾问,被拒绝的那个。」 「你倒是记的听清楚,就是他。」 杰夫随即有道。 「另外,一个文学的才女卫文青,一个设计学的公主卓一云,几人都是h城没落家族的女儿,才华也不俗,加上你家女儿……」 「你家女儿!我可不记得我有生个这么要命的丫头!」 对于朋友随口一熘,安先生似乎很介意,杰夫拍脑,很是歉意。 「抱歉,你的样子太像调差女儿身边环境的父亲了,一时没转过来。」 他的说法让安先生脸色更僵硬,杰夫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已经在跟他讲下面的事了。 「她们三人与魏东林这个金融世家的女儿相遇时便大胆出资,让魏东林去做投资和股票,因为作风大胆又颇有收益,在【弘道】这样的贵族学校里也是名列前茅,被【弘道】学校的人称为【弘道传奇】中的【弘道四女】,其中又以甘轲扶这个拥有大家长支持的女孩投资最多,在学校又是最神秘的,所以无论经济和排名上,都位列榜首。」 「哼!敢和我抢孩子的女人,自然不会屈居第二!」 杰夫眉头直抽,怎么还是有种某人在炫耀自家女儿的感觉? …… 他们的[妈妈]是榜首? 一连的疑问冲击着盖文和昆,反过神还是不太明白和她们的财源有什么关系,好在那边,魏东林已经开讲了。 「这个世界呀!永远都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们和你妈妈的关系,就是这样羁绊在一起的。」 说着也不能阻止她的好食慾,魏东林边吃着边说。 「在【弘道】里,其实有钱人不在少数,可是真正能在这个时候能自己掌控金钱,还是自己来赚钱的,却也极少,我,你妈妈,卫文青再加一个卓一云,若说家世,全是中落的家族,不过是迟一点早一点破产的关系而已,可说赚钱这一点,家里的那些尚有价值的是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辈出手,自己手里的资金却还是能够运作的。」 「有胆量的人用钱生钱,没胆量的人只有去赚钱,然后细水长流,这是勇者和庸者的区别。」 甘轲扶也对他们说,神态之中,满是慈和,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在教育自己的孩子。 若是平常,就她这小小年纪,虽然是他们现在的监护人也定免不了他们的鄙视和调侃,不过两个孩子此刻对赚钱的方法升起兴趣,自然也就没空关心她的年纪和她的形象符合不服合,别扭不别扭了,一心只听着她们说话。 拍拍手,卫文青也说。 其实当时几人听魏东林的意思,也不过一时兴起,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家族那么大的事,也不可能是她们这些小辈说的算的,知识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多少还是有些危险意识的,她们很清楚,将来如果不想被当成利益的筹码,就不能一辈子靠家里。 于是在大学以后认识了魏东林这个学金融的,又比较可靠的同学,便不做他想为自己铺起了后路,将从小从长辈那里收来的压岁钱,还有老人家为她们准备的嫁妆钱,以及四年来做家教兼职赚来的积蓄,全交给魏东林打理。 或许是运气不错,这些年行情不错,她们虽然没大赚特赚,好歹算是赚到人生中第一桶金;这之中,又以甘轲扶在家中最得老人家喜爱,也最能折腾赚钱的本事,她投入的资本,要远比魏东林这个掌管资金的人还要多,这些年又胆大投资,所以如今在[弘道],已经算是名副其实靠自己本事上位的小富婆了。 魏东林伸出四根手指,接连给他们灌输关于他们妈妈所生长的环境知识。 「【弘道】自办校以来,一共有过十几个【弘道传奇】,可是至今发迹影响颇重的,也不过那三五个,老一辈的先不说,年轻一辈中第五届【弘道】毕业生,建筑系的云东圣,如今各个理工大学挣相求课的建筑工程师,着名代表作,h城国际大贸场的黄金卖场大厦--【云升】,另一个是法律系出身的如今政坛新贵钟道安,他也是你们一云姐的未婚妻,近些天就要结婚了,他的政策改革不仅让民众受益记住了他,手腕玩的连上面的人都对他毫无办法,连你们一云姐这么难缠的女人都对他毫无办法,只得乖乖听嫁。」
第20章弘道传奇与弘道四女 ()」 这些年,这个人一直没有回来,倒是将【弘道】不少好苗子挖到国外不少,虽然他背着挖自己国家墙角的骂名,可是被他挖走的那些人确实得到不少的发展,后来回国也造福不少国内市民,所以近来对他的骂声也少了,被人称为【弘道学员通往海外市场的一扇门】。 卫文青在说完,也感觉口渴,便抓着饮料也勐灌起来,而盖文他们听她们说着,在论坛里面翻看着,似乎男孩子对这些传奇都有一种钟情,更或者说这俩小孩对发生在身边的【传奇】更钟情一些,竟然听的这般认真。 她们所说的那些人,在论坛上都有更详细的资料,以及他们的所成详细,看的他们更是觉得世间之神奇,对世界有了新的嚮往。 但在看到一段记录期间很空阔后,也不禁疑惑。 「从你们说的那些人后到你们出现在【弘道传奇】的排行榜上,有一到三届的校园网都很寂静,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又笑,还是魏东林和他们说了。 「那是因为在这段时间,学生不知道是懒得理这些闲事,还是真没出彩的人能够名列这个榜上,直到我们这一届新生,有些男生似乎受不了这样的安静了,加上家里有几个钱,宠的没办法,便想着那女孩子来消遣。」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些人搞了一个选美大赛,大赛只要推选出比较出彩的女同学,(新生老生都算),然后放到校园网上让全校师生投票选举,好像最后选美大赛变成了刷票大赛,男生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这件事便这样歇了。 当时谁也不知道,一个从未在学校里出现多少的人照片也被贴在上面了,那个时候女孩的头髮还没有长到能够掩住自己姣好的面孔,那时候女孩还没有用大大的罩衫和长裙掩住自己如玉的肌肤,亦或者只是被人不小心拍到放到网站上的,毕竟照片上的女孩还是穿着蓬松的白色睡裙,睡眼朦胧的,只是主人根本不知道,亦或者没在意,便那样被刷屏之人遗落在角落。 无论在哪里总有不能安静的人,不久又有人搞了个富豪排行榜上大赛,将所有师生的家世资产排在校园网上,加上魏东林那时候有意从校园终端做起投资,在圈子里也时常活跃,结果就是她们名列倒数前茅。 也因此,魏东林才注意到原来还有比自己家状况更差的同学在,所以才起了心思一心和她们结交,最终魏东林在三人的支持下,校园投资如期做起来,将名单公布在校园榜上,结果就成了现在,几人的败落家世依然在倒数前茅,收入却逐渐可观起来。 尤其当时学校有意打造,可以让学生有个追逐的目标偶像,于是金融系的魏东林,文学系的卫东青,设计系的卓一云,以及,美术系的甘轲扶,便被称作【弘道四女】,位列新一代【弘道传奇】榜单。 加之四人卖相都不错,魏东林的中性美,卫文青的书香气,卓一云的高贵雍容,曾经在选美榜上被人搜罗出来的甘轲扶的照片,也被人封上缥缈出尘的美,加上出尘缥缈的美又是最不可琢磨的,也是最为神秘和收入最高的,她便被封为榜首,无可避免的,成为新一代【弘道传奇】的领头人。 一切的一切,不过有意为之,一切的一切,不过时机刚刚好,不是她们真的有多幸运,说白了,不过是努力遇上了机遇,便成了传奇而已。 毕竟她们四人在自己家中,实际上也真不是什么含着金汤勺的幸运儿,这点,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也无须让那些只看到她们光彩一面而说三道四不明白的人知晓,事实上她们曾为了金钱,工作的不眠不休。 魏东林喘了一口气,端了杯子润润喉,刚好卫东青吃了一歇,接了她的口继续。 「还有一个就是你们东姨家的那位庶出大哥--魏文东,比你们东姨大9岁,也是学金融的,只是他好像对这个城市印象很不好,毕业后就直接接受国外的任聘,担当金融顾问去了。」 …… 「有人说,什么样的体质容易吸引什么样的人。」 杰夫在朋友面前的矮几上坐下,晃着自己的大脚丫子,悠哉道。 「槿!有这样几个朋友帮她,将来如果真有对上的一天,你到时恐怕都算【老矣】了,你确定,你能够斗得过这到时年华正好的小姑娘?」 「呵!」 安流槿合上资料夹,好笑不已。 「我又没说我一定要和这女人见见?而且孩子都不在她手上了,再和她纠缠下去也没意思。」 杰夫蹙眉,对他不言而喻的一些反应避而不谈,道。 「看来你确实是单纯想知道,一个敢和你抢孩子的女人是何神圣呀?」 他起身,再次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资料。 「也罢!好人做到底,我这里还有一份关于这个女孩子的资料,是花了重金搜罗出来的,绝对是一般侦查人员难以深入到的,想不想对这女孩再深入了解一下?」 「哦?」 接过那份密封的文件,安流槿翻过那一张张还带着照片,有的是她还是更小时候的资料,眼中一分分暗下,眉梢却扬的越来越高,最后,却只是一句貌似轻描淡写的赞扬。 「我就说,一个敢和我抢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有那点背景?这才是她真正的筹码吧?」 旁边的手机响起,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他毫无反应的便询问起来。 「琳!结果如何?」 不知道琳在那边说了什么,结果似乎并不理想,他的脸色急速冷转,眉宇间刚才还轻描淡写的赞扬变成了冷厉的阴戾。 这般急速的转变让杰夫感觉很不好,只见他重新拿起他最初递给他的那份财务报表,对他说。 「杰夫!或许你说的对,现在,对这女人,我应该做些什么。」 …… 灾难的降临从来都是悄无声息,厄运来临前,从来不会善意的先敲门告知。 就在纽西兰的怒焰开始往大洋彼岸的h城蔓延时,甘轲扶还在海鲜馆里和同学、孩子闲话说笑,好不乐乎,虽然他们的话题,基本上还是围绕着养娃大计。 卫文青认真了。 「不过话说回来,养孩子不只要钱才行,阿甘!你没有其他准备也不行吧?」 「这个自然。」 甘轲扶从包里拿出两份资料,都是关于户口申报的,她一人给了盖文和昆一份,道。 「这是两份户口申报书,关系都已经打点好了,姓氏的话势必要冠上我的姓的,就让你们决定名字吧?填好这个之后,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两人看了看,对名字这点似乎都不怎么在意,相续又都还给她,迳自继续去肯螃蟹了。 「这个也由你决定吧!对我来说名字多一个字少一个字没有多大意义。」 「不要太复杂就行,汉字很难写的。」 昆的要求,只限不要太难写,这让甘轲扶有点懵了,现在的小孩未免也难随便了吧?名字自己做主这事,放在哪个孩子身上能有这个荣幸的呀?想当初她为了自己名字可废了不少力呢!这俩小孩可好,白白给他们机会,还不珍惜? 也许这正是小孩和大人心理不同的缘故吧?她也没做强求,将资料收起来,边道。 「行!既然这样加上我的姓氏,从你们原来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好了,盖文就叫甘文,取经文纬武之意,昆呢?就叫甘昆,取崑山片玉之意,以后,你们就是我最好的孩子了!」 两个朋友相视而笑,昆听过她的意思之后,听不懂便觉得麻烦了,放了手中的勺子。 「什么意不意的?听着好像很麻烦,找个简单的字不好吗?」 甘轲扶给他问的眉头一挑,他的头被一边的卫文青拍了下,这次卫文青代甘轲扶回答了他的问题。 「小屁儿,在中国,名字可不能乱来的,实际上即便是现在,在很多地方,都还是很看重小孩的名字的;相传,从长辈那里得来的名字,都会带着长辈的祝福和祈愿。你们的名字先前或许是福利院的院长随便取的,可是经过你们妈妈这样一改,就代表了你们妈妈对你们的祝福和祈愿,神灵会守护得到祝福的孩子,取字之意就是美好愿望的一种,你们妈妈是希望你们安康长大,你们妈妈给你们取的这个字,意义本身又惊鸿伟略,珍贵无比,是希望你们前途不可限量,你们妈妈,对你们期望不小哦!以后,可不能辜负你们妈妈对你们的期望。」 纵然卫文青这个文学才女解释的如此清楚,对于昆这样的小孩来说,中国的文字对他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了,他只听懂别辜负了小扶的期望,既然有期望的话,名字的意义应该是好的,既如此,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以后他长大了,学的汉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小扶对他的期望究竟是什么了,于是也就懵懵懂懂的点头,继续喝自己的汤不再计较。 倒是甘轲扶另一边的盖文,似乎比他多懂一点汉字的样子。
第21章男友赤骋的归来 ()」 虽然不言不语,样子倒是也没反对的迹象,还回头还了甘轲扶一个灿烂的笑,甜甜的道。 「谢谢小扶!以后我就叫阿文。」 小美男一笑,顿时让满桌的美味也失了颜色,三个女人给他笑的背嵴一酥,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再单纯不过的笑,怎么她们就感觉,这孩子这笑,那么不纯洁呢? 「噌!」 桌子下一直小脚要踢某人,蹭到甘轲扶的节奏,甘轲扶从甘文的笑中反过神,颇为意外的望向自己这一边趴在桌子上还小小的昆,那小小的脸上一脸愤怒的等着她另一边的甘文,这更让她纳闷。 「昆?怎么了?」 「没有!」 嘴上这么说,他却很火大的盯了她警告。 「就是提醒你,别对谁都流哈喇子,长的漂亮的男人未必都是好人。」 「啊?」 他突然的火气更让甘轲扶摸不着头脑,卫文青魏东林那边已经拍着桌子笑开了。 「哈哈哈哈哈……」 「甘轲扶呀!你被你儿子训了耶!还被担心会对自己大儿子有色心耶!你的清白没了!哈哈哈……」 甘轲扶满头黑线,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两个毫无道德心的室友,本来小孩子的话给她们这样一笑好像真有那个意思一样,真对她们无语了! 混乱之中谁也没留意到,本该是引起这段小小混乱的人,此刻却异常平静的迳自喝着自己的茶,眉眼还是平常的和悦舒展着,只是过于舒展,久了,那份平静未免让人感觉有点异样,与平静相比,那份自在,更透着一份……妖异。 「噔噔噔噔噔……」 突然来的高跟鞋根敲打楼梯的声音打断了短暂的欢乐,所有人被疾行而来的人吸引了目光,而来者,正是晚到的卓一云。 「怎么回事?一云,我们都快吃完了你才来?」 「该不是又被你家钟先生全城通缉了吧?」 魏东林疑惑,卫文青调侃,卓一云现在却没有和她们玩笑的心情,脸色很差,不知道是真的在给人追,还是跑的太烈造成的。 「与我无关,与你有关!」 她指着甘轲扶认真的声明,而且那份认真的姿态,严重到让甘轲扶感觉很差。 「哦?啥事?」 卓一云抓住她的双肩用力摇了摇,仿佛想要将这姑娘的危机意识给摇出来一般,她明明这么紧张来着,怎么她这个当事人好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样?这份谈定太不公平了! 「什么哦啥事,这可是关系到你终身大事的事呀!你究竟有没有紧张感呀?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在紧张呀?」 「哦哦!」 甘轲扶给她晃的有点忘了重点,好在及时反映过来,安抚下显然已经紧张过度的公主,道。 「哦!我知道了,关于我,你说。」 「唉!」 似乎被她的粗神经给打败了,卓一云也懒得再唤起她的危机意识,只好讲正事。 「我也是今天刚刚回学校的时候才知道,登山社的毕业旅行似乎出了什么意外,旅行团提前回校了,也就是说……」 她抬起头,郑重的说。 「你的那位,也回来了,而你收养两个儿子的事,如今已经全校皆知了!」 「什么?」 虽然魏东林卫文青也很惊讶这事这么快到来,可是比她们更惊讶的是,刚改了名字的甘文和甘昆。 而他们惊讶的重点,似乎还和她们不一样。 烈日灼灼,在回学校的林荫走道上,虽然甘轲扶这个作为当事人的人似乎很是悠闲的做着饭后消食的运动,她身边的人,却似乎怎么着都不能安静下来。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这娃是没得救了!」 「好忧伤!为什么明明是当事人,却可以活的那么轻松?」 林荫小道,阳光熙攘,甘轲扶的漫步悠哉显然是几个同学的最不能接受的一件事,三个伙伴中,也就卫文青算为冷静了,咬着牙籤,双手放于脑后,她望着穿透了叶子缝隙的阳光,边问身边的人。 「喂!你真的没什么打算就这样回去面对吗?你这样的反应,让我感觉赤同学不过是你无聊时,顺手拿来消遣时光的道具,感觉好可怜耶!」 甘轲扶还是不慌不忙的摆摆手。 「是你们想多了,恋爱也就那么回事,合就行了,不合就算了呗?」 「啊?」 这之中,又数盖文最惊讶,昆最难以接受。 「怎么会这样?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呀?」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听着他们念经似的声音,甘轲扶也纳闷了,拍了一下昆的头,她问。 「哎!你们嘀嘀咕咕干什么呢?什么怎么可以?怎么不可以了?」 昆抬头,水汪汪的眼睛急的有了眼泪,但是却倔强的含在眼里,他这个样子,倒是让甘轲扶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而昆的声音所透漏的,让他这般难受的,无疑只是一个她。 「你怎么可以有男朋友!你这样的女人应该没有男人要才对的!怎么还会有男友!」 「哎?」 ……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让甘轲扶哭笑不得,而她那些损友,在反过神之后再次毫不客气的笑起来了,虽然她们没有再有嘲笑之语,只那笑声,也够让她感觉刺耳的,却苦于对她们这种放肆性格毫无办法,也就只能忍着听下去。 「怎么不可以?难道还要等你们这些小不点长大才来发现小扶这么好的女人不成?」 正无奈间,总算听到有句人话了,所有人看向来人,正是他们先前还在说的那位【男友】,甘轲扶的男友,赤骋! 赤骋是和甘轲扶她们同一届的物理学学生,因为报了研所以虽然他参加了这次的毕业旅行,实际上还得有些年头待在学校,甚至因为其成绩不俗的因素以后可能就要留校任用了。 男孩子明明学物理的,却长了个可以打篮球的大个子,差不多达到190的个子,22岁三寸头,一双眼睛大大的,五官不是很出色,却属于干净爽朗的类型,什么情绪都在脸上,很容易让人喜欢的那种大男孩心性,加上对学习好像很有一套,虽然在这样算是富家子弟云集的学校里,还是拥有一定人气的。 这样的男生按说也不俗,加上一看就属于很外向的那种,而具甘文和昆所了解,他们的【妈妈】实际上应该算个宅女才是,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男女朋友? 似乎看出他们的疑惑,赤骋弯腰双手撑着双膝,俯视这个据说是自己女朋友领养的【小儿子】,率先道。 「我和你妈妈是因为一个任务认识的,两年前我刚好担任社团海报的工作,你妈妈刚好在校园网上接单做海报,然后我就喜欢上了她的画画风格,继而喜欢上她这个人,不行吗?明明我和她一间学校,你妈妈又是校园风云人物,凭什么我就不能认识她?」 昆噘着嘴,倔强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他,明显很不服气,但因为他所说的毫无破绽,纵然不服,他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反击。 反倒他身边的甘文,似乎大一点了解大人的世界是多一点,在这个时候他却能发出似乎是反击的疑问。 「没有沟通困难吗?那个女人思维很怪异。」 据他观察,一般人是很难跟上她乱七八糟的思维吧? 他的反应倒是让在场的「大人们」稍稍惊讶一把,原来会有那么孩子气的不只是昆这么点七八岁的小孩,果然,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呀!无论他样子伪装的有多么成熟,都跨不过这条线。 好在赤骋虽然长的粗狂些毕竟学物理的,胆大心细,这么个漂亮小弟弟纵然好像不好惹,倒也难不着他。 两眼一眯,大眼变成了两枚新月,倒是看不出他对两个孩子有多大的敌意。 「不能发现一个女人优点的男人,只能说明他根本没有自己想像那样,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不能跟上那个女人步伐的男人只能说明实际上他没有那么优秀,而无法让这个女人接受的男人,也只能说明,他做的实际上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多。」 他将甘轲扶从他们身后捞过来,抱在怀中,似是在宣扬一般继而道。 「我能够看到你们妈妈闪着光芒的优点,而实际上你妈妈也承认我这个男朋友,这说明你说的那些问题在我们之中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不存在的问题而感到烦恼?」 甘文皱眉,瞄了眼在他怀中似乎因他的回答颇为惊讶的女人,又望望满脸自信的男人,本来应该不算反感的人,在瞄到他搭在甘轲扶肩上的那只手后,无端的就是喜欢不起来。 「呵呵呵!」 旁边的卫文青「矜持」的笑起来,挑着眼调侃在男朋友怀里的某人。 「看不出哦!原来当年挑来挑去,偏偏挑中这个中庸才子,还是个辩论大师哦!这口才,恐怕律师系的高材生来,怕也是望尘莫及了。」 甘轲扶今天给她们笑的心情极为不好,一把将靠的过近的某人脸推开,咬着声音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
第22章预料之中的恋情和结局 ()」 她们玩笑中透着骄傲的意味,让在场的两个小孩心里,显然感觉都不好。 可昆了解的普通话毕竟有限,有些听得懂也不知其意,只知道她们的样子很开心,也只能仰着脸来回看她们的样子干着急,大一些的甘文却并非如此好打发,轻飘飘的问出最关键的一部分。 「那这么说,你也不会反对我们和小扶生活在一起喽?」 肩上的手一紧,甘轲扶的笑意渐收,抬头后看,果然,身边这个人脸上的笑意僵硬,答案不言而喻,是个男人面对这种状况,都不可能欣然接受的吧? 事情到最后,不管怎么说,孩子是她收养来的,男友是她选的男友,她当然清楚,让【三个男人】去解决,根本不现实,最终还得她来解这个结才行。 她让现在唯一有时间的卫文青,先带着两个孩子去附近的公园玩,她和赤骋并未走远,而是到了公园附近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她这个位置,甚至能看到对面公园里玩的两个孩子和卫文青。 兴许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所有人心情都不太好吧?就连昆那么小的孩子,都没心情去发现新事物了,卫文青在旁边怎么哄都哄不好的样子,最后看着他心事重重的小脸,卫文青脸上都明显沉重许多,对他们,满满的,都是怜惜。 三个人,不时的都往这边看,但是距离纵使看得见,隔着这些距离,也是不能听到他们两方究竟说些什么的,她只有对他们和善的摆摆手,做着明知没有几分作用的安抚。 但愿,能够尽快解决,但愿,能让这些漂泊的灵魂,尽快按下来吧? 咖啡厅是面向学生开设的,他们这也不是隔间,身边不免有些纵使他们不认识,也能认识他们的学生,甘轲扶又是学校神秘人物。 纵使她不常出席什么活动,一些人拍的照片还在校园网上挂着,有一些能认出她的人,也不意外;何况赤骋是她男朋友在学校也是公开的,如今难得他们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她养娃的事又闹得人尽皆知,现在难免一些刺耳之言环绕耳际。 「看到了吗?那个就是甘轲扶。」 一个显然高年级的女生,指着她同一个显然是低年级的学妹说。 「传说整个【弘道】中最会赚钱,才华连龚老那样刁钻的元老教授都摆平的美术系鬼才,【弘道四女】中的榜首,旁边就是她的男朋友,物理系的才子,下学期就开始读研了。」 「啊?那甘轲扶这次弄两个孩子回来,以后的人生不是全乱了吗?她那个男朋友虽然看上去脾气好好的样子,可是也是不能接受那么大俩小孩的吧?」 「谁知道呢?反正这两个人看样子一个高大爽朗,一个小鸟依人,都没啥问题,可是当初爆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实际上学校里没几人看好。」 似乎还怕他们听见,女同学有意压低了声音,却不想,她的声音还是一丝不差的落进当事人的耳中。 「一是赤骋的条件在【弘道】虽然不算差,毕竟也不算特别出色的,所有人都猜测甘轲扶实际上只是趁大学谈场恋爱,以后的结婚对象未必会是这个男朋友;二是甘轲扶这个人太自我,自大学以来想做什么做什么,那个老师去劝都没用,又有独立的资本,赤骋看上去已经抱得美人归,实际上以他的本事未必能驾驭得了甘轲扶这样的女人。」 「啊?这么说那个赤骋註定是要悲催了?」 「谁说不是?」 言语间,同情都变成了带刺的利刃。 甘轲扶一直静静听着而不语,似乎这些人说什么好像都与她无关一般,但对面的人显然还不能有她这份心境,她的咖啡喝的悠悠哉哉,而对面的人,一点都没有动过的迹象,放在腿上握成拳的手,已经紧了又紧。 甘轲扶看看低着头不知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亦或者不知如何开口自己决定的人,眼睛再次别像窗外的世界,率先开了口。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知道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你很不公平,但当时也没人能给我太多时间安排以后,孩子我已经决定收养了,另外还有我姐和表妹的孩子,这四个孩子我都不打算放弃,当然,我也不会强求你接受他们,本来当时做这决定时,也已经想到回来将要面对什么了。」 赤骋的身体一震,想抬头,似乎又不敢面对如此坦然的她,却又不甘心这样被抛下,于是又底了头,夹着幽怨的开口。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比如,你非要收养这几个孩子的理由?比如给我一个能接受他们的理由?」 激动间,他抬起了头,甘轲扶回头,他的眼神有一刻间的闪躲,随即坚定的和她的视线对上,似乎不得到一个满意答案是不罢休的,那固执的样子,一如两年前他第一次要求她按照他的要求来重画海报的样子,执拗而可爱。 只是毕竟两年过去了,当年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多少也染上几分尘埃,他眼睛里的那些【微尘】,依旧躲不过她这双习惯探索的眼睛,可是她好像一点都不介意,笑的宽容而慈爱,就像对待闹脾气的昆一样。 「重要吗?这些,都不能改变我选择他们的初衷吧?」 赤骋脸色一僵,似乎再难在她面前维持风度,却固执的坐在那里,想要再坚持一把。 可是甘轲扶是最不喜拖泥带水的人呀!她又怎会容许自己这样,累了自己,还拖累别人呢? 她的眼又别开,和他明说。 「阿骋!你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吧?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结局,恋情是预料中的,结局,其实也在预料中。」 她的声音带着沧桑,却异常轻飘。 对面的人身子又微微一颤,却还是坐在那里,隐忍不动,听着她静静的声音传过来。 「不是因为真心不够,不是因为外在环境不好,只是时间到了,刚好遇上,时间到了,就要分开。」 赤骋屏息凝气,固执的想要将她的话听完。 「并不是因为遇见这几个孩子之后才决定的,是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的结局罢了!」 目光再回到他低垂着的头上,她握住桌子上那只紧紧捏着咖啡勺,却丝毫没有意识动一下的手,真诚道。 「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以后的岁月里今天不是我们最后的一面,我真不希望在以后你的身边站着另一个甚至也是我熟悉的人时,我们心中都还有芥蒂,你也该知道,对我来说,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其他感情,是天底下最愚笨最蠢的行为,我不容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也绝不会允许别人来玷污我的其他感情,懂吗?」 那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那只附在自己有些粗野手上的小手,传递过来的温度并非是暖意的,但也能感觉到,她的心意是真挚的,这是个,带着警告的歉意,是她最大的包容…… 那一刻,他是真的再无法抬头看那双眼睛,心底,满满的,却溢出不能言的委屈。 「所以……所以……所以……」 「没有所以!」 甘轲扶阻断他的委屈,真心道。 「没有什么所以,只是必然的,时间到了,就发生了,我谁都没有怨过恨过,只是如今我并不能陪你继续这样慢慢走下去了而已。」 看着他,感觉他现在情绪好了一点,她才继续道。 「相信你现在应该也意识到了,人总要为自己所重要的而活着,我也不例外,更没有拖人下水的意思,如今这样,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不要再想些让自己为难的事了。」 「你就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在她将自己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后,他忙问出这个憋了他很久的问题。 突来的勇气让他的声音很大,同时也引起那些周围窃窃私语的人公然的围观。 甘轲扶很为难,无奈问他。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要个心安?」 赤骋总算抬起头了,憋着嘴,很是委屈,却倔强的告诉自己,在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弱下来,不能弱下来,不然你最后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了。 「真话!」 甘轲扶再次嘆气。 「我原来是想在和你交往的过程中,摸索着能不能爱上你的,可最后我发现,爱上你其实是件挺难的事,或许我们属性真的不同吧?」 他再次估计错了甘轲扶这个女人的坦率,他说要真话她就是能给真话的人,而不是会根据场合衡量一下男人尊严这些问题的,虽然最后好像是自己将自己的尊严砸了个废碎,却好像真的怨不得人。 「哦!对了!」 甘轲扶还想到一件事,挺认真的说。 「你刚才和那两个孩子说的,真挺让我意外的,所以我相信,和你对的女人有未来的话,你或许真能成为一个好男人,所以这也抵消你先前的错了,但是别就此放松哦!我也就算了,你真敢噼腿她,我这里,你绝不会得到像今天这样的礼遇,好自为之。」 「啊? …… 惊唿的是周边公然围观的人,于是在一片震惊不已的视线中,甘轲扶再洒脱不过的走了,留下高高大大的赤骋一个人,无比懊恼的趴在桌子上,两只大大的爪握成拳,使劲的锤呀锤,将桌子周围的物件都连带震动起来。 在周围的人也能感觉到,估计这看似大智若愚的赤同学,无比追悔今天犯了一个这么二的错了吧? 甘轲扶这女人是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思去揣测的,这女人对于【麻烦】的人,向来是连想想都懒得去想的,怎能期望她去顾全男人那种可笑的「尊严」?
第23章朋友比男朋友重要 ()」 事情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解决了,起码甘轲扶自认,自己这边是都说清除了,表明态度了,但似乎有人不这样认为,这个人,还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赤骋。 似乎是甘轲扶在咖啡馆的坦率反而让他无法过了自己心目中那道坎,所以物理才子在懊恼了大半天后,最终还是跑到甘轲扶宿舍楼下闹了一番。 「甘轲扶!你给我下来说清楚……」 甘轲扶没有下来,自然也没人给他说清楚,下午6点的光景,出去跑了一天的学生们也都陆续回校,经过这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的物理才子身边,无不都是一副或纳闷或惊讶的面孔,不过意识里有一个方向是清晰,是这位才子,显然已经和楼上的那位传说中的女友闹翻了,不然也不会闹了这齣。 五楼阳台,盖文和昆一人吸着一瓶酸奶,无比悠闲的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悲催男人调侃。 「唉!最终,还是给甩了。」 昆扭头,问同样吸着酸奶在电脑前盘腿而坐的某女人。 「不过你究竟是怎么给人家说的呀?既然说清了,人家怎么还一副讨债的样子来兴师问罪?」 电脑前的甘轲扶,一只手捏着酸奶盒一手在键盘上不停敲打的甘轲扶头也不抬,说出来的话却着实刺人。 「没办法的,现实说能不能出来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不敢面对又不甘接受之人,你难不成要让我为这些人操一辈子心吗?一我不是他妈,二我不是耶稣,凭什么呀?」 在宿舍里的另一人,同样在喝着酸奶的卫文青言不由衷的问。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即便你没有那份心思好了,好歹他对你那份心思是真心的,难道这样还不能让你多给他一次机会,一定要这样决绝吗?」 甘轲扶背影连动也未动,显然他们谁说话都不能让她改变已经做好的决定。 「就算再给他十次机会,只要我还是我,只要我坚持将这几个孩子留在身边,他还是会离开十次;我不过是堵绝了一个能成为好男人的男人,往渣男方向发展的机会罢了,如果这都算是罪的话,那好吧!我认罪!」 她顿了顿,才又说。 「而且,我也不认为他和我交往过程中同时窥视着我朋友的美好,是一种多么真诚的表现,要么他明确我可以和他在一起的理由,要么他真的爱我爱的毫无杂质,这样朝秦暮楚什么都想要的【贪婪】,即便只是萌芽,我也不认为我有权利助他滋长。」 卫文青那边的动静一顿,随即酸奶盒子被粗鲁放在桌子上,阳台上的两个孩子,挺惊讶的看着脾气从来很好的【卫阿姨】疾步走到盘腿坐在电脑椅上的妈妈身边,他们感觉,这两个感情好像比其他人要好的女人,此刻之间的气氛很是不一样。 「也就是说,其实你是早知道的?」 甘轲扶一直在键盘上忙碌的那只手总算停顿下来了,酸奶盒子一下子被吸空的声音,之后甘轲扶手里的那支酸奶盒子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显然,她是吃饱喝足之后才觉得是谈正事的时间。 回头,却不见她眉头之间有丝毫正经之色,又让人无法当她是在玩笑。 「阿青!你忘了?在这个宿舍里,我是待的时间最久,可以睡的最晚的人,能有几次楼底下发生的事,可以瞒过我的眼睛?」 卫文青突然间很颓然,不由的后退两步,感觉自己十分狼狈。 「所以,其实不是我们做的有多好,也不是我们有多仁慈不愿让你知道伤心,是你一直在装作不知道,在纵容我们?」 两个小孩十分意外,这是,三角恋的现实演出,朋友喜欢上朋友男朋友的狗血戏码吗? 「别说纵不纵容。」 甘轲扶将目光重新回到电脑上。 「你我相识二十年,从没上幼儿园到国外,到一起回到国内读书,我要做什么你从来没有二话的支持,赤骋这个人,剔除心性还不稳这一点,还算是不错的人,如果是真心对你的话,我不觉得我退出有什么不好;毕竟,你能给他的,我确实给不了,他能给我的,却是会让我噁心的,还是合适的在一起比较好,没有什么成不成全纵不纵容,如果真要说的话,只能说,你这个朋友,对我来说,比他这个男朋友更重要,所以,别放在心上,不然你会让我觉得我做了一回蠢事的。」 卫文青现在是感觉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很可笑了,已经控制不住心底的悲凉了,她现在不知道该是对这个青梅竹马说谢谢,还是该狠狠的打她一巴掌比较好。 「你是蠢,你就是天底下,最蠢最蠢的大蠢蛋!」 卫文青穿着拖鞋就跑出门了,甘轲扶回头,扣着自己脚丫子看着这位青梅竹马出门,对于她的骂声丝毫没有感触,只是触眉细想了下,欣然接受罢了。 「如果做个聪明人是这么累的话,那就做个蠢人好了?」 阳台上观望的两个孩子蹙眉相视一眼,不得不承认,自从跟了这个「妈」之后,他们先前对女人的很多观点都不能保留了,今天,对待男友和朋友的问题上,她算是又刷新了他们对女人的认识。 同时吸光手中的酸奶,两个性格不一的男孩子,此刻心头却有一个共同的意识,以后他们和这位「妈妈」一起生活,恐怕会更累,这女人,一般人的思维,真很难跟上吧? 同一时间跑走的那个人已经到了楼下,不顾所有人惊奇到见到外星人的目光,她疾步到了那个还大嚷着要甘轲扶下去解释清楚的男人身边,抬脚就狠狠沖他肚子踹了一脚。 赤骋将近190的身高,愣是给她踹的倒在地上,后面是树,所以他是无路可退,愣愣的看着这个好像从来没见她生过气的文学系才女,神态上有了几分狼狈。 「你干嘛?」 「你干嘛?」 卫文青问他。 「丢了脸,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找回面子?凭什么?还是你觉得你有哪一点是能够配得上甘轲扶的?」 她说的他更是一头雾水,赤骋起身,一连被两个女人大挫尊严的情况下,脾气也差起来。 「你究竟在说什么?甘轲扶呢?我今天要找的人是她,她今天必须要给我说清楚。」 「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骄纵让卫文青更不舒服,言语也更加尖锐。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凭什么你认为你想找谁就可以找谁?赤骋,你听清楚,甘轲扶没义务包容纵容你的一切小脾气小贪心。」 「阿青!」 他想解释些什么,让卫文青率捷足先登了。 「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从始至终我从没想过要从她手里夺走你,或者说为了你做她的备胎。」 「不是!阿青,你听我说……」 赤骋同学似乎才反应过来人家女孩为什么会生气,急急想解释,似乎有点迟了。 卫文青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阿甘说,我这个朋友比你这个男朋友对她重要;赤骋,我今天也明白告诉你,你对我来说也没有她重要,所以你没权利在我们两个之间跳来跳去,更没资格在这里对她大吼小叫;如果你真继续这样下去,那我也只能自认眼拙,竟然看上你这样小气量的男人,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再有将来,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上面有孩子,别在这带歪我们家宝贝!」 「阿青!阿青!」 卫文青比甘轲扶更利落,那一脚似乎真的挺重,赤骋直起身都是十分困难的,伸手去拉要走的女孩子,才发现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也是个比较困难的事。 悲催的赤骋同学只能看着这位女友也走的洒脱,一股气没发出来,又泄了另一口气,他现在想说清楚也开不了口,唿吸重一点腹上受的那一脚就像还在碾压他的肠胃一样,最后只剩下苦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般下场。 心底又有一股不甘,直觉他这样走了可能真的完了,但是与卫文青相比,甘轲扶先前留给他的疑问已经不足为重。 于是赤骋同学又在下面喊起来,只不过喊的人成了卫文青,不再是甘轲扶了。 「卫文青,你给我下来说清楚!」 卫文青当然不可能那么听话再下去和他纠缠不清,赤骋就这样越叫越勇,叫的旁边的人由惊奇变成笑谈,叫的上面两个孩子由兴致勃勃变成枯燥无聊。 「我以为他起码会有点其他花样。」 昆无比失望的趴在栏杆上兴致阑珊,和他同样动作同样心情的,自然还有一个同样想看点新花样的盖文。 「看来果然应了那句话,实心眼的男人其实是没有多么灵巧心思的,那这么看来他或许真的只是不小心噼腿了而已,或许他自己还不知道?」 他这话说的昆不开心了,扭头沖他道。 「不小心噼腿也是噼腿,这样的男人不是不会噼腿,只是际遇没到,一样不能要,而且他很呆,连资本都没下估计就搅乱了阿姨和小扶的关系,更差劲。」 盖文对天一个白眼。 「我也没说这样的男人还能要呀?」 于是赤骋同学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甘轲扶的孩子心目中,最差的男人典范,更别说以后被两人修理的样子,反正他一时占据了这两个孩子的上风,却也真成了唯一的一次。
第24章怎样个活法 ()」 两三天后,赤骋虽然不再大吼小叫了,人却还是定时定点的在宿舍楼下进行干扰行动,似乎不将人守出来「说清楚」,他还真就不罢休了。 同一时间宿舍里的人,尤其甘轲扶,几个孩子的将来压在身上,纵然她不觉得自己差钱,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信念,在找合适的房子同时也开始着手工作的事了。 作为【弘道传奇】中【弘道四女】的榜首,美术系的鬼才,她若真的想找一份正常的工作自然不是不可以,难就难在是个人才都有点小性格,何况,她从一开始就被认为最不合群的【鬼才】,要找工作,自然,难度不是一点两点的。 甘轲扶在招聘网上看的眼花缭乱后,决定关了电脑从身边人下手,怎么着,先找一份能来钱的工作再说。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她的导师,这几年虽然没少操她的心,却也是他一心将自己绑在这学校的恩师。 恩师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家,身型已经萎缩,肤色发白,叠皱的皮肤上带着或轻或重的点点老年斑,头髮雪白而稀松,驾着个老花眼镜,依稀能看出老人家年少时也是翩翩才子一枚。 老人家虽然早已经退休,但因是学校元老,进行返聘一直住在校区内,本身更是担任【弘道】最高等的美术指导。 老艺术家姓秦单名一个凨字,人称凨玉人,相传是因老人家年轻时温润如玉,加之画风如玉浑然天成,于是落款上的秦凨人,逐渐便被人改成凨玉人,如今人称秦老。 在【弘道】有专属的教员室,多年来,能进入他这最高教员室的美术生却少之又少,现在担任甘轲扶这届艺术生的教员是一个,甘轲扶也算一个。 虽然他受各校之约,偶尔也到课堂上给心生或者老生讲讲课,多数时间,还是在他的教员室,来精心培养他选中的苗子。 甘轲扶的名字虽然是和所有学生一样挂在现任教员名下,基本上却是在这位老艺术家,老教育家这里完成的学业,所以他对她的影响,不可谓不重。 当然,这也是【弘道】学生们这么多年没见过甘轲扶的原因之一。 老人家除了看中甘轲扶这个硬骨头的苗子,另一个原因还是同学院的理事长一样,和她的爷爷外祖父之辈有过交情,对于这个从小似乎总是异于常人的别扭孩子,总是抱有一定好奇,接触的多了,进而对这孩子产生了对小辈的疼惜之感。 所以在她爷爷外祖父相继离世后,便主动将与家人相处不愉快的她接到了学校,不求别的,起码不再让这个孩子在外流浪下去,以免真的误入歧途。 几年下来,几乎就是在当自己孩子看待了,所以在听闻甘轲扶甩了男友养孩子,回头还要自己推荐工作后,老人家一刻不闲的收拾着学生留下的画板画具,嘴巴也一刻不停的念叨着突然间有些后悔的甘轲扶。 「你这孩子呀!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真的省心呀!虽然说你在同龄孩子中,无论是经济能力还是才华技术,都是出众的,但人外有人,世事无常,谁知道明天会如何?你这样肆意妄为,迟早是要吃亏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长心呢?」 甘轲扶趴在窗台上,手托下巴面相窗外绿盈盈的大树,百般无聊的听着老头儿力不从心的念叨。 「就说你交朋友这件事吧!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谈什么恋爱的,毕业后和我孙子结婚,纵然没有什么感情,起码是个稳妥的将来吧?就我孙子那人品,也不可能能对妻子差到哪儿去,可你找的这个男孩子也不错,交就交了,大不了我和你曲爷爷当你是孙女出嫁,你如今快要拿证了,却临门一脚蹬了人家去养娃,有你这样的娃吗?你现在已经不是小问题了,你这是大大的问题,关系到你人生将来的严肃问题,不是我给不给你找工作就能解决的大问题。」 伸手摘了一片新出的嫩叶放入口中,轻嚼味苦,却能提神,比听着老人家暖绵绵的训话想瞌睡好得多,便一直放在口中,反身双肘放在身后的窗台上,只脚踩墙,像个小流氓嚼着口香糖,等着调戏漂亮女孩子一样,一点没有女孩子样子。 老人家抬头一看她这个吊儿郎当样,立马火了。 「你那什么样子?给我吐掉!」 甘轲扶赶紧回头吐到窗外,手脚飞快的规矩放好,再不敢大意,不过同时,她的性子也已经被磨到极致,随即颇为无奈的半是申诉半是请求。 「哎呀!秦老!我知道您的心情,更知道您的心意,可是就算我愿意凑合,将来还是会出问题的呀?婚姻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人生也不可能到穿上婚纱步入礼堂那一刻就算圆满的,所以,一切慢慢来,您别急,心意心领了,好不?」 「那你也不用回头去养几个孩子呀!年纪轻轻的,干嘛那么想不开?」 老爷子很焦急的直接用戒尺沖甘轲扶头上敲了两下,敲得甘轲扶捂着脑袋很是委屈! 「秦老!您干嘛这么想不开呀?怎么活不是活?凭什么女人的一生就该奉献给男人?就不能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似乎老爷也知道再让她回头很难,所以便改为让她放弃几个孩子。 「好吧!就算你不喜欢那男娃好了,咱大不了再找更好的,再不然你一个人爱怎么活着也成,干嘛一定要养那几个孩子呢?」 老爷子苦口婆心,事情又转回几个孩子身上,这也让甘轲扶很无奈。 「虽然你这几年是比其他学生优越很多,可是你要承担的你也比谁都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都还没卸下,你又接了这么些个责任,孩子将来养的好,是你的功德,稍有差池,便是你的罪过,本身就活的不轻松的人,何必再给自己找这么些个烦心事?」 甘轲扶完全不能认同。 「秦老!既然您老人家也认为怎样个活法都是活,为什么就不能认同我选择几个孩子的活法?」 「孩子是债,你现在这么小的年纪还不能完全明白,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虽然不能认同老人家的观念,可他说的选择,她倒是真有兴趣一听。 「什么选择?」 老头儿回身,雍智的眼睛透过鼻樑上的老花镜盯着她,颇为认真道。 「一,找个有钱又心宽的男人嫁了,这样你的几个孩子照样能养,身上的担子也可分担开些;二,放弃几个孩子乖乖回家给我当孙媳妇儿,我的两个宝贝孙子都还单身,任你挑,哪怕以后不生孩子,再收养几个随你怎么玩,成不?」 甘轲扶险些没从桌子上滑下来,完全对这老爷子举双手了。 「得得!秦老!我错了,再也不敢请您指路了,还有事,咱先撤了!」 说着她就已经往门口转移了,老爷子反倒不紧不慢了,悠悠的说。 「走吧!走了好工作的机会就没你的份了,看你那点积蓄败光拿什么养你那几个宝贝娃娃!」 人果然老老实实在门口停住,然后回头笑的满是讨好。 「秦老!您这是,愿意帮呢?还是想把我嫁了呢?」 秦老扭头望她,苍老的眼里多了些怨气。 「我倒是想把你嫁了,你能听话不?」 甘轲扶直接摇头,很是干脆的那种。 老人家一副早知道的样子,也不强求了,谈到她的工作,却满是忧虑。 「你的才华和成绩都是没得说的,若说以我的人脉给你找个合适的工作也不是不可以,难就难在你的性格并不适合循规蹈矩的上班生活,那样的生活禁锢你,也很难发挥你的实力,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做,还是做你的专职,先从助手做起,但如果是做这个,恐怕开始没有你预期中的那么高的工资了。」 甘轲扶想了想,问。 「没关系,反正现在也不是急需用钱,先找份稳定的收入来源,够我和几个孩子生活用度的,其他以后可以慢慢来。」 她起初是这样想的,不想随即而来的电话打乱了她所有的电话,电话显示,是弟弟打来的,接通后,那边很是混乱,很让人纳闷。 「阿貉?怎么了?」 「姐!你赶紧回来,爸妈一定要把璐璐和小蒂儿送给乡下没有孩子的亲戚那里去。」 她完全从安逸中震惊过来,让旁边的秦老看的很是纳闷,她已经无法顾及其他,只问。 「她们现在在哪儿?」 「已经被送上车了,估计半个小时就要出城了,我被妈妈锁在房间里,你赶紧去出城路上拦截。」 甘轲扶立即往门外奔,临走前不忘嘱咐老人家一句。 「秦老!我不管是什么工作,一定不能是在本城了,我的娃会不时被偷的!」 「哎哎!慢点!」 看她跑的那个速度,老人家很是忧心的提醒,甘轲扶已经一熘烟跑的没影了。 不禁摇头又摇头,老人家很是纳闷。 「要说甘老头和合老头都是稳重持衡的老派人,怎么就教出这孩子这份激灵鬼怪?真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冤孽呀!冤孽!」 秦老念叨着,念叨的那个人已经一路奔出学校。 本来一路奔甘轲扶还在愁怎么在最快的时间内到达出城的高速公路,在门口却遭一辆名车横撞。 还好司机技术够硬,在前一秒急剎住车,她完全趴在名车的车头上,反应过来抬头才发现,车有点眼熟,车里副驾驶座上的也抬头,又发现,车里的人也眼熟。
第25章娃被偷了 ()」 「钟先生?」 待看清里面那张似乎不是太愉快的脸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每星期起码有三天到她们宿舍楼下报导的政坛新贵,她室友公主的未婚夫,钟先生钟道安吗? 钟道安看到她那张被头髮掩盖了一半的脸,眉头却僵硬的跳了跳,随即飞快换倒挡,像是要落荒而逃的样子。 可惜他不够快,人已经飞快扒住他的车,在他一愣间,人已经上来了,钟先生完全一副被一坨屎沾到的脸色。 列着身子盯着这人,放在档位上的手还没撤回,完全不掩饰对待这位小姐的不喜之色,可这些在甘轲扶眼里似乎全都是透明的一般,只迳自道自己的事。 「钟先生,我家娃被偷了,犯人正在出城高速行驶,麻烦你赶紧抄近路拦截!」 钟先生闭眼,要换挡的手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不得不对这位小姐道。 「甘同学!我不是计程车司机,我的车也不是计程车,想找车,麻烦下车往右直走,会有计程车愿意挣您这份钱的。」 甘轲扶望着他,满是困惑,丝毫很不理解他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我知道,你来这里不过还是因为我们家一云嘛?可见就算你骗她订了婚还是没能稳住她的心嘛?何况你正竞争当城议员,亲自帮我从人贩子手中追回娃这回事一旦曝光,别说竞争对手,您是全数通过呀?而且我能让我们家一云心甘情愿和你进结婚礼堂,名利美人双收,你说你是做是不做?」 她完全一副这么好的生意不做白痴蛋的样子。 钟先生自不是笨蛋,随即启动车子。 「成交!」 与此同时,在服装店大肆刷钟先生卡消气的卓一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禁纳闷。 「谁在念我?」 此刻的公主同学当然不知道,她最信任的朋友,已经为了自家娃把她卖了。 两人一路往出城的必经高速驶去,一路上钟先生还不忘提醒。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骗我,不然我可不管你是谁的朋友,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上了我的车。」 甘轲扶紧紧抓着头顶的扶手,稳住在钟先生不断漂移的车子中不稳的身子,死死盯着前方,强作镇定道。 「放心吧!知道你最近被我们家一云搞的够呛,就算再怎么着急我也不会在这时候拔您老人家的虎鬚的,只要您将我家孩子追回来,卓一云是烹是煮您说的算!」 钟道安抽空瞄瞄旁边这个明明被车速吓的僵白了脸色,却还能如此强硬的女人,摇头念了一句。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不知道是小云儿的幸是不幸。」 说话间钟先生转方向急速超车,一连几个急转急超。 名车座驾一路一熘烟驶过,其中不乏有交警正在维持交通秩序,见这状况十分纳闷。 「我是眼花吗?那车应该没错吧?」 「钟先生红灯!」 「你家娃重要还是红灯重要。」 车上远远还甩出一男一女厉声败坏的声音,同时值勤的另一个年纪长点的交警晃过神来,重重拍了一下把年纪小的交警,坏声道。 「错个毛,就是他,议员公然在城市路上飙车,追!」 甘轲扶回头看看后面一路鸣笛吆喝他们停下的交警,头上瑟瑟冷汗。 「钟先生,有交警。」 钟先生抽空瞄了一眼,却很是自在。 「刚好,不用报警了,那些人贩子今天是逃不了了。」 甘轲扶再次冷汗,这个……呃……怎么说呢? 她能说,那些人贩子,是趁她不在将孩子送给亲戚的爸妈吗? 于是钟先生座驾一路过带了一路的交通警察,一路拦截到出城高速。 路上以防万一,甘轲扶还给被关在房间里的甘貉打了个电话,问明了车是什么车,什么车牌号。 上了高速甘轲扶一路找一路看,头上的汗哗啦啦的冒,就怕一瞬间错过了押着两个孩子的车。 终于,她在一辆半破的面包车上看见一个抱着孩子哄个不停的妇女,以及她身边坐着哭丧个脸的小女孩,她喜出望外。 「找到了,就是这辆,把车靠过去。」 「你确定?」 虽然这样问,甘轲扶却已经将车窗摇下,探出大半个身子冲车上的卢璐摇手大叫了,他只好小心着别把这没心的女人甩出去,边将车子靠过去。 「哎!璐璐!小蒂儿!璐璐……停车……停车……」 车在高速上行驶的虽然快,可是距离不远,她的声音也传递到那边开着车的车厢里,璐璐恍惚两下,才意识到她声音的方向,立即趴到窗上,见到救星一般伸手向她哭了起来。 「阿姨!阿姨!救我,救我……」 车上除了抱孩子的妇女和前面开车的司机,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面色颓靡的男人,卢璐后面似乎还座了两个男人。 她一动,后面就有人过来将她拉回去,车窗也被摇起来似乎锁住了,卢璐在里面又哭又喊,那些人怎么拉也拉不住似的,旁边妇女怀里的孩子似乎也闹的更厉害起来。 甘轲扶正纳闷这些人是不是吓傻了,旁边的钟先生便一把将她拽回来,突然驶近的车刚好从她刚才的窗位上蹭过。 她还未回过神来,钟先生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来。 「你傻呀!人贩子会听你一个小姑娘的话?」 「人,人贩子?」 她懵懂间,还未回神,钟先生纳闷。 「不是你说你家孩子被人贩子偷了吗?你现在这样子是怎么个状况?」 「我,我那是……」 她想解释,却已经被当前意识到的情形砸晕了,也忘了继续解释下去,她的目光再次转向那辆车。 璐璐还在哭喊着,小蒂儿的声音甚至都穿过车窗玻璃透进来。 她看到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人看看她,又看看后面跟的交警,都急了起来,车开的更快…… 她看到有人将哭叫的卢璐死死按在座位上…… 她看到那个妇女用一块手帕捂住了小蒂儿大张着的嘴巴,小蒂儿乱蹬的手脚渐渐没了力气…… 她才意识过来。 「md!这些人真是tm的人贩子!」 「啥意思?」 钟先生很不能理解她这反应,甘轲扶已经恢復过来,採取了行动。 「撞过去!」 「啥?」 钟先生还没明白她突然而来的话,她的手脚就伸了过来,直接踩在他油门的脚上,手上的方向盘控制权也被夺了,他只能被动的跟着这突然间疯了起来的女人一起行动。 「我让你撞过去呀!那些人是人贩子呀!她们被偷走还有的活!」 钟先生满身冷汗。 「你现在才知道吗!等等……」 他叫着,车已经撞上去了,两个车里的人都给这一撞撞的一个跄踉,缓过劲,钟先生肉疼不已。 「我的车!」 他的爱车却没有因这一撞而结束,接连两三下,甘轲扶踩着钟先生的脚加油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这辆看着就不是太坚固的面包车,似乎不把她撞停下来就不罢休,也不管会不会伤着孩子,钟先生心疼到最后已经麻木了。 被她踩着脚虽然很疼,却也知道此刻根本和这女人说不通任何话了,方向控制权一时也夺不回来,他只好空出一只手按开车上先前用来宣传用的音响设备,开了麦调动后面的交警。 「后面所有警员注意,所有警员注意,前面白色面包t990*牌号车上怀疑有非法人员劫持儿童现象,现有两名儿童在内,请立即联繫前方关卡设路障拦截,排除附近所有车辆进行包抄拦截,我的车上有个疯子,保证车上两个孩子安全同时,务必小心自身安全。」 「什么情况!」 钟先生安排完后面的警员纠结了。 「议员改当城市大侠了?」 「我们不是来追飙车的议员吗?」 「这个世界真奇妙!」 虽然这样纠结着,还是有人按照钟议员的要求安排下去了,交警队也不再一直尾随的阵势。 在队长的一个手势下,齐整的四散开来,有的停下设置路障,有的加速往前,清除路上的社会车辆,一番清场下来,面包车旁跟着的,就剩钟议员的名车,以及交警的车辆了。 那些人贩子似乎还不肯放弃,勐然加速,和甘轲扶互撞起来,这下撞的甘轲扶心火燎原,钟先生眼冒金星。 等钟先生反应过来,甘轲扶已经完全夺了他的方向盘,以最大的速度往前冲去,不快不慢,就在面包车头前,突然扭转方向盘,死死握住。 硬是堵着飞快的面包车往旁边的路障上别去,钟先生的车硬生生被顶着横向拖行了数十米才停下,车冒烟了,好在面包车也停下了。 钟先生还没从一连串的车胎摩擦地面声中缓过劲来,甘轲扶已经越过他从他这边下了车,转而飞快追赶已经逃下车,扛着璐璐就要跑的一个男子。 钟先生狼狈下车,一直被甘轲扶踩着加油的那只脚是没法着地了,对执着的可怕的甘轲扶完全没办法了。 「至于这么没命吗?这不已经给你布下天罗地网了吗?」 他除了没被挡住车门下车快一点的后座上的男人和司机,其他慢一步的,很快被随即而来的交警控制住,有几个交警和甘轲一起追那个扛着孩子企图逃跑的男人。 追到那男人无处可逃,见其中一方是甘轲扶这个女人,毫不犹豫抽出一支类似警棍的东西沖她敲来,企图从她这一方突出个重围。 有交警意识到匪徒的意图,要去沖甘轲扶而去已经晚了一步。
第26章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 警棍挥下,甘轲扶连躲也不躲,竟然直接迎击上去,警棍落下的一瞬间,却伸手夺过。 想是匪徒也未料到一个女人那儿来这么大力气,就那么愣了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被夺走的警棍反手一转,在这个女人手上,被狠狠的敲在他头上。 这一下女人敲的极重,直接血如盆注,匪徒完全给敲懵了,倒下的一瞬间似乎还无法意识过来。 手上扛着的孩子被女人一把抽走,好好的放在地上,紧接着他快倒下的身子又被一脚踹中,这下真的倒的老远了。 他的灾难却没有因此结束,接二连三的棍棒落在他头上,一棒一把的血溅起来,边打还边吼;「抢我孩子!抢我孩子!凭什么抢我孩子!」他被打的完全没有反手的余地。 所有的警员也被这女人突然爆发的戾气吓住了,那些被制住的匪徒见同伴被这样狠揍,也面色苍白,背上冷汗直冒。 直到那个匪徒好像再没有反应,交警们这才反应过来,几人一起将这个女人从那个匪徒身上拉开,大声喊到。 「没事了!没事了小姐!这个人已经不能再伤害您的孩子了!孩子在看着……」 她这才反过神,警员们也瞬间感觉到她手臂上的力气完全被卸了一般。 甘轲扶茫然的望望他们,刚才还满是戾气的眼睛,此刻完全是澄明的清亮和害怕,随即紧张的四下寻找,望见从地上起来,眼泪汪汪的小女孩时她才有了主心骨一般。 「阿姨!阿姨!」 「璐璐!」 手中的警棍松了,挣了那些拉着她的警员过来抱住卢璐「哇——」一声哭了起来。 一大一小哭的都很厉害,似乎这半个小时的惊险追击让她们度过了一次漫长的岁月,现在是久别的重逢,这一刻,别说什么形象了,她能有这份柔弱,对于旁边的警员来说,似乎都是件庆幸的事。 刚才她那样子,若是长时间的话,似乎他们加在一起都有点难搞定了。 「呜呜呜呜呜……璐璐!你有没有受伤?那些人有没有虐待你?有没有给你吃奇怪的药,打奇怪的针?」 「没有……」 她紧张的问着又在小女孩两条胳膊上企图找出一些奇怪的针眼儿,连孩子的话也不敢相信,好在卢璐身上以及额头上只有几处撞伤的痕迹,倒是没让她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不是在屁股上?」 她随即就要扒小女孩的小短裤,卢璐立马哭的更厉害了。 「没有啊姨!你别扒!」 「万一你只是没发现呢?让我看看……」 「好啦!」 抱着孩子瘸着脚过来的钟先生,制止紧紧拽着小女孩裤子,企图扒小女孩小裤裤查看屁股的某女人,给紧紧拽着小短裤不让扒的小女孩解围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果他们真对这么大孩子用药,你女儿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精神站在这了,放心吧!不会有事,最多就是受点惊吓,而且,绝对还大多数来源自你的。」 甘轲扶却自动无视掉他最后一句,看见他怀里的孩子,立即抱过来,又担心起这个小的起来。 「小蒂儿是怎么了?刚才我看见那个女人用手帕捂住她嘴巴,不会……」 钟先生嘆息,很无奈,同时很疑惑,现在这个这么脆弱的女人和刚才那个能和匪徒拼命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有这么极端的两面? 虽然这样想,他还是说了可以让她安心的话。 「放心吧!刚才有人看过,只是受了轻微的安眠药之类的药物,其他没伤着,回头好好检查一下,应该没有大问题。」 「这就好,这就好!」 她这才完全安心下来,抱着孩子晃呀晃,孩子似乎感受到此刻已经安全下来,小小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小小的表现让甘轲扶一颗心瞬间融成了一滩水,脸贴在熟睡的小人儿脸上,笑的如同得了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看的旁边的男人们又是感概又是不解,最后只剩下摇头。 大概这就是女人和男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吧?女人,总是比男人感性一些。 甘轲扶和两个孩子一起被送到随即叫来的救护车上,进行简单的检查处理,留下来善后的钟先生和现场目睹一切的交警,看看这又是血又是报废车辆的现场。 交警又看看钟议员的脚和宝座,面色讪讪,问。 「钟议员,您可以先回医院处理下您这脚,只是您这车,恐怕修復不回原样了。」 钟先生回头看看自己的爱车和脚,不可谓不心疼,只是望望坐在救护车上的【母子三人】,瞬间又觉得没那么疼了。 「算了!一辆车一只脚,换回一个疯子的理智和两个孩子的未来,怎么算都值。」 交警立马对这位议员先生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贊道。 「钟议员,您真男人,就凭您这份豪气和为市民的心意,您放心,您这届参选议员的票,我们h城交通总局全数通过了,这届,不,接下来的几届议员,您当选定了!」 钟先生看交警这份义气,好笑不已的连连点头。 「谢谢支持!」 这,算是这女人兑现的一个承诺吗?真这么顺利的话,他可是更期待第二个了呢! 怎么说孩子都算安全救回了,经过警察的一番调查才知道,甘父甘母是在朋友的介绍下才知道这些个所谓的「亲戚」,也就是说,为了女儿能够放弃这么个荒唐路的甘父甘母,被人骗了。 作为险些成为人贩子帮凶的两人,自然也逃不过被调查的责任。 警局门口再见父母,两人脸上带着心虚和愧色。 该说的那天在甘家都已经说的够多了,璐璐和小蒂儿,怎么说都是和他们有血缘的孩子,事情发展成这样,想必也不是他们所期望的。 已经过去的事,再纠缠下去实在没意思,但她还是告诉他们了一句话。 「你们现在知道了吗?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哪怕是看朋友的眼光,也不能完全相信朋友的朋友,因为朋友的朋友,很可能也是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介绍的,信不得。」 说完她便抱着孩子牵着涩涩不安的卢璐要离开,刚好与闻讯带着盖文和昆过来的卫文青相遇。 卫文青问了她怎么样,她微微笑着摇了头,表示无碍。 倒是跟过来的昆,仿佛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她。 「你究竟是怎么,才能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甘轲扶恍惚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手上和匪徒搏斗中碰出来的伤,脑袋上还有一块青紫,估计很难看,才招来这小孩这么嫌弃的眼神的。 她倒是很不以为意的大咧咧一笑。 「哦!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老天对我很优待的,从小到大打架除了脑袋上这个疤很少给我留下印子。」 她这样的语气让昆更加鄙视之。 「一个女人打架留下的疤,还能这么自豪的说出来,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昆!」 她多希望这孩子能别这么别扭,敞开点对她表示关心,难道很难吗?袖子上随即传来的力道让她想到另一件事。 她才想起来,虽然她已经决定要养四个孩子,可实际上四个孩子还没有完全见过面。 见两个男孩子的目光,都转移到她怀里的婴儿和身边半躲着的孩子身上,便一伸手,将卢璐牵出来,介绍道。 「哦!给你们介绍,璐璐,这两个就是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的哥哥,昆!盖文!她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妹妹卢璐,不!以后她也姓甘,叫甘璐,这个是甘缔。」 她举举手臂里还是熟睡的小婴儿,嬉笑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是哥哥,必须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让人将妹妹偷走这种事,再也不能有。」 昆来回望望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眉头紧蹙,显然很不高兴。 「你还真敢收,不怕自己给压垮呀?」 他毫不掩饰的不喜,让性格内向的璐璐更加怕他,涩涩躲回甘轲扶身后,完全不敢出来。 对于这样的状况甘轲扶一时间也很无奈,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尤其小孩子的感情,大人的强求根本行不通,所以一时间她也没办法搞好这几个孩子之间的感情。 比较安慰的是盖文不同于昆,来回看过两个女孩后,主动过来抱过她怀里的小婴儿,在阳光下举起。 在晚霞的光芒中,小小的婴儿熟睡的面孔非常安详,有着一半西方血统的五官和金色捲髮,让她在白毯子里像个熟睡的小天使,很招人喜欢,显然,也很让盖文喜欢。 「这么小的孩子,虽然很美好,要平安养大也不容易吧?但若丢在尘埃里任其自生,又多可惜呀!」 甘轲扶笑嘻嘻的双手背后,探头看着这个温柔的大男孩,道。 「文很喜欢她吧?妹妹可是很可爱的哦!」 盖文白皙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红晕,将小小的孩子重新抱在怀里,底了头,虽然没说什么,一举一动间倒是备是小心温柔,已经表明,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小的妹妹了。 昆不甘被冷落,硬是挤到她身边将她和璐璐分开,璐璐虽然不愿,但生性内向的性格倒是没和这个怪脾气的小哥哥争执开。 只憋着小嘴,委屈的盯着这个样子虽然很好,性格却真不讨人喜的小哥哥。 昆则就更加霸道的霸住甘轲扶的怀抱,让谁也抢不走他的位置一般。 甘轲扶无奈,只好用另一只手揽住了这个小女孩,立马换来女孩暖心的笑脸。 旁边的卫文青看罢连连摇头。 看这样子,虽然这位青梅竹马以后的生活不免遭遇这几个小孩子的翻搅,可是也不尽然是烦恼了。 与她之前一个人死气沉沉的生活相比,以后的生活一定更具人气一些吧? 而且这些孩子明显很重视她,也不算是坏事,能让她毫无芥蒂接受的,恐怕也就这些纯净无垢的孩子了。 望望旁边虽然好像还是很不满意,却也没再多说什么的甘家二老,她想,总有一天他们也是能够理解的吧?他们的女儿,要的究竟是什么,其实真的不难懂。
第27章男人是不是真心,女人其实很清楚 ()」 只是那天谁也不知,那天在高速上的情景,被一个拦住的私家车女孩一一拍了下来,本来只是女孩兴起所致,想传到网络上赚取点击率的,刚放到网上不久却被人高价回收,网上的东西也被人删除禁播,速度之快,是甘轲扶这个,如今连网络都没时间点开的当事人无法察觉的。 这件事,除了成为钟先生竞选议员的最大助力,两个孩子连同甘轲扶这个当事人,都被有意隐藏避开。 这个当然是钟先生的手笔,毕竟后来警察向他透漏,这个人贩子团伙并非只这几个被捕成员,若背后真是一个极大的犯罪团伙,曝光算是协助了他们的甘轲扶,绝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甘轲扶成功将孩子追回,其他事便真不放心上了,一切便全由钟先生去处理,以及他怎样安排一个合适的理由,出现在那条高速公路上逮捕了犯罪集团,来作为他竞争议员的筹码,她都不在乎。 一时间h城发生偷娃事件被参选的议员阻止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在政坛和市民中都引起不小的轰动。 甘轲扶则无比清静的带着几个孩子回家,收拾了卢璐和小蒂儿的一些必要的东西,顺便把还关着的弟弟甘貉放了才回学校。 发生这样的事,她是再不敢将孩子暂时放养在家里了,这样一来,她便要加快找工作找住处的步伐了。 现在已经不是能让她挑剔的时候了,不管再怎么不愿意,这个现实必须得认清的。 没想到了楼下,赤骋同学还在那站着,望着五楼的窗口望眼欲穿。 卫文青早先一步回宿舍了她知道,只是她竟不知,这两人因为她的退出,竟然到今天还没讲开,该说这些孩子太执着还是太愚笨呢?总不会一直这样吧? 「赤同学?」 赤骋回头,像是见到救星一般,原来还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立马有了光亮。 「阿扶!你终于回来了,你说的都对,我现在认清了,先前那么对你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大人大量原谅我,现在帮帮我好不?那女人她真的不理我了耶!现在只有你的话她能听一点了,求求你,一定不要拒绝我。」 甘轲扶挑眉,真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倒霉孩子了。 她身边的昆却抱了手臂,十分鄙视的瞄了一遍这男人,不客气的道。 「有够烂的耶!刚和前女友分手,就让前女友帮助自己搞定噼腿的对象,你还可以再将男人的底线打破一层吗?」 赤骋被他削的面红耳赤,这次却无言以对,甘轲扶拍了拍自家小儿子,想了想,对赤骋道。 「这样吧!你现在请我们一家老小吃一顿好的,我就帮你一把,但是结果如何,靠你自己,如何?」 赤骋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行行!」 「什么事行呀?这么高兴?在庆祝一家团圆?算我一份。」 刚到的某人听到什么好事,不管啥便先掺了一脚。 几个孩子回头。 小蒂儿太小,盖文和昆不熟,璐璐却笑逐颜开。 「钟叔叔!」 张开小手就抱了过去,一只脚还不是太方便的钟先生弯身便将小女孩抱起来,笑呵呵道。 「小璐璐这么喜欢钟叔叔,做钟叔叔的女儿吧!别要你那没谱的阿姨了,跟着叔叔以后还有一云阿姨当妈妈,一云阿姨比你阿姨温柔多了。」 「喂喂!」 他这样公然诱拐自家女儿让甘轲扶不能平静了。 「钟先生,恩人不是这样当的,虽然今天的事你算帮了我,实际上我们可是互帮互利的,你没权利和我挣女儿!」 钟道安鄙夷的瞄了眼这个晚自己几届的后起之辈,丝毫不觉得自己作为长应该谦让包容。 「瞧你那小家子气,我就是看上你女儿了怎么着?」 看看璐璐为难的样子,他不甘的瞪了甘轲扶一眼,不情不愿的改口。 「就算当不成女儿,干女儿总行吧?连你儿子怀里的那个,我一起认了,以后璐璐小蒂儿每年必须有一个月和我住,当然,还有我家小云儿!」 甘轲扶也爽快,直接对他伸手。 「成!两个不低于二十万的红包,另外一个盛大收养仪式宴,我两个女儿叫你一声干爸!」 钟道安空出一只手,狠狠的拍掉甘轲扶的手,甘轲扶反应快,没给他打到,钟先生不甘的厉声道。 「你怎么不去抢?」 他一个刚有点声望的新贵,正常收入也就那点了,开口就是二十万,还要弄的人尽皆知,她是嫌他太顺利想给他找点事是不?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甘轲扶这边没给他打到,却也收了手,那边被钟先生不知不觉敲了一竹槓的赤骋脸色不是太好了,笑的很僵硬。 「嘿嘿!钟学长!您看您是学长,你们认亲,让我这个第三人买帐也不太合适吧?对孩子诚意也不够不是吗?不然这样,咱们把阿青一云她们一起叫了,所有的事一起办了,这样也算值了,怎样?」 甘轲扶钟道安相视一眼,一起看向这个小家子气的同学,钟道安更是毫不客气。 「小子!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这对[5111]室进行干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位置是我的专属?你在这占了我的位置打扰了我的未婚妻近一个星期的休息,我都还没找你算这笔帐,你和我斤斤计较?行!下次再站在这里按点收费,另外加上我未婚妻的精神损失费。」 赤骋立马跳离他指的那个位置,一副受惊的样子。 「别别,学长!」 钟学长根本不理他,抱着刚认的女儿向校门走去,还逗着璐璐。 「走璐璐!你妈妈的前男友捨不得请我们吃一顿,叔叔带你去吃好的,以后就算他娶了你文青阿姨,咱也不带他一起玩!」 「嗯!」 小孩子说什么听什么,这让赤骋更加无颜了。 可想而知这些意识若在这些孩子意识中根深蒂固,以后在这些孩子面前,他是再也别想抬头了。 望望甘轲扶,甘轲扶无奈耸肩,带着两个儿子,也一起跟了上去,赤骋懊恼无比,纠结半天只得投降。 「成成!我错了,今天吃什么我都请!」 结果这天,几人刚在学校附近的酒家找好地方就来了事,说事也不是事,不过是她趁机将卫文青也叫来了而已,随即而来的还有魏东林。 卫文青见赤骋也在,想也不想,转身就要走,好在甘轲扶早有防备,趁机拦住了。 「干嘛干嘛?今天可是我大女儿小女儿认干爸爸的大筵,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敢不给面子以后朋友都别做了。」 卫文青盯她,乌熘熘的大眼里满是幽怨。 「你故意的是不是?既然就不让我管你我的事你也不应该再干涉我的事吧?甘轲扶,你不公平!」 「这么着急干嘛?谁愿意干涉你的事了?」 这样说着,她却拉着她将满是期待的赤骋也扯起来,将他们往同一个房间的方向推去。 「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我可没那份闲心去干涉,隔壁是个小包间,你们好好谈谈,或者直接道出个接过来,大家都省事了。」 说着将人推进房间,把门一关,直接落了锁,卫文青反应过来,拍着门,气急败坏。 「甘轲扶,给我开门,不带你这样的。」 甘轲扶现在却道。 「今天不给我讨论个结果来,这间房就让我包了,反正也是你家赤骋付帐。」 里面的卫文青顿了一下,狠拍了一下门,认命道。 「好啦!你赢了,我不避着他了还不成吗?不过延后,今天我是听说璐璐她们的认亲宴才来的,可不是和这傢伙两两相对才来的。」 门立即打开,甘轲扶笑容灿烂。 「这不就对了?有事对面说开了多好?老躲着那是办法?」 卫文青完全一副不甩她的样子,绕过她就在盖文身边坐下,抱过小蒂儿自己玩,随后一步出来的赤骋在甘轲扶身后真心的道。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估计她连和我同一桌都不愿意的。」 甘轲扶苦笑。 「男人是不是对自己真心,其实女人很清楚,我不例外,她也不例外,不同的是我看的太开,她看的太重,所以难免有些转不过弯来,如果若说好女人的话,她绝对比我更能胜任。」 她真心道,目光注视着那个对待小婴儿比谁都温柔的女孩子,她实气不起来,何况是压根就不存在的恨呢? 「既我之砒霜,彼之佳玉,何不成人之美?所以放弃你,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相反,很庆幸,我能清楚的对待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那句话,阿青对我来说比你重要,所以赤骋,起码在对待阿青的问题上,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赤骋认真的看着这个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很随意,很默然的女孩,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天性如此。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能在意的,只是太少,一旦在意了,便不能容忍进犯;像她对待那几个孩子面对家人和他,甚至最开始朋友们的压力…… 像是对待他和她最好的青梅竹马这件事上…… 孰重孰轻,一看便知。 「是!」 他郑重向她承诺。 结果这天的事并没有这样结束,随即而来的卓一云也气沖沖的向甘轲扶问罪,甘轲扶见钟先生看见卓一云就要缩桌子底下的冲动,想也知道他也把她卖了,而且似乎还在被卓一云追杀的样子。
第28章警告的惩罚 ()」 只是此时对卓一云来说罪最大的是她,所以才那么不屑的撇了突然间很没出息的钟先生一眼,便直接来找她算帐。 「甘轲扶!你要怎么解释你做的好事?」 面对卓一云的怒火甘轲扶实际上一时间也没办法,本来这事给她点时间也不算难,坏就坏在她有一个钟先生这样一个,在感情上完全猪智商的队友,坏了事还不敢承担,受罪的就是她这个旁观者了。 卓一云平时大大咧咧豪爽大气,可是尤其对出卖自己这事很是在意,尤其她还算是她信得过的朋友,这问题就大了。 公主发难,不怒自威,何况她如今已经以强大气场压的她喘不过气了,只得讪笑着,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和这位室友讨价还价。 「一云公主呀!您看,当时不是救你家干女儿要紧吗?」 可想而知自然没有这么轻松的。 卓一云只给她一个「这样你就可以卖了我?」的眼神,自是不能的,可甘轲扶实际上就是那么做了,现在看来真是找死行径,后悔不已呀! 「当时我是没在乎那么多……不过你放心,我绝对负责,这样,您说您怎样才能消气?打我两拳?或者,让我们家孩子叫你一声妈?」 她想,她家四个娃个个顶哌哌的可爱,让他们叫这位一声妈的话或许就能抵消她的罪了,却立即招来昆的抗议。 「小扶!你卖娃!不乖!」 「闭嘴!」 甘轲扶将指着她抗议的昆打断,回头一看卓一云,卓一云也是站在昆那边,鄙视她的卖娃行径,讪讪笑着,她左思右想,一咬牙只得道。 「要不这样,我叫您一声妈也成。」 卓一云惊恐后退。 盖文扶额,昆和璐璐已经趴在桌子上无颜对人了,大人们则做壁上观态,静待这女人如何收场。 卓一云甩了又甩她牵上来的手。 「少来,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不知道要操碎多少心!」 这样暴怒,可卓一云显然也被缠的够呛,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戾气了,回身坐下抱过在钟道安怀里的璐璐,十分认命道。 「如果真有诚意,把你这个女儿白白送我,就免你死罪。」 「哎哎!」 甘轲扶不同意了,上去忙解释。 「这不成的,最多认你做干妈,别想抢我家孩子。」 卓一云用眼尾冷冷瞄了她一瞬,瞬间将她鄙视的如脚底的微尘。 「就知道你这女人心口不一,这点诚意都没有,还想求原谅?」 甘轲扶心虚了。 「换其他的,您让我立马砍了钟先生都成,反正您也不想嫁他,他死活也和你没啥关系。」 「甘轲扶!过河拆桥是吧?」 钟先生站起来,也和她算起帐了,对他甘轲扶却没有卓一云那么客气。 「闭嘴,你要命要老婆?」 「行了,别唱双簧了。」 他们的争吵被卓一云打断。 两个人心虚的望着她,卓一云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瞄了几眼,才又重新道。 「要我同意结婚也没那么难,反正现在给钟先生宣扬的估计也没男人肯要我了,这样,婚礼上甘轲扶你的儿子女儿必须当我的花童,否则这婚绝对不结。」 两人立马乐了。 「没问题!」 「有问题!」 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有出声的魏东林突然出声,倒是让所有人意外,这才注意到,今天的魏女王心事很重。 「怎么了?」 甘轲扶纳闷。 正在饮茶的魏东林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杯子放下,告诉了她。 「这是昨天前的事,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昨天在帮你操作的时候发现,你名下的所有资产全被套牢了。」 几人震惊,其中莫过于甘轲扶。 「啥意思?」 魏东林很惭愧,也很急虑。 「这样说吧!这两天股市金融流动很奇怪,我当是那些大佬在暗中较劲做手脚,就採取最稳妥的方法把你们现有的资金保留住,谁知道。」 她心虚的看了眼甘轲扶。 「阿青她们的毫不意外弄回来了,可你的,怎么也无法调动,等我从另一途径可以操作了,你名下的资产……已经被人套走,所有的。」 甘轲扶完全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其他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方向,好在还有一个钟道安这时算镇定,立马问。 「有没有什么头绪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我并没有注意到金融之类的消息,想必你所说的奇怪流动并没有大到普通市民能够察觉到的地步,如果是人暗中做手脚的话,利用关系或许能够追回来。」 魏东林摇头。 「没用的,流动在没有四个小时就结束,其他人虽然有损失也都在正常范围内,而且只有阿扶一个的全空,我调查了一夜一天,这期间并没有第二个全空的现象,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人专门对阿扶的财务进行了掌控,不然这样的状况根本不会发生。」 「不用查了!」 反过神的甘轲扶却比他们都安静,虽然她还瘫坐在椅子里,此刻却比谁都清楚自己此刻的状况。 「也不用追了,我知道谁干的,这事,谁也不怪,是我自己惹的!」 「阿扶!」 魏东林还是很愧疚,甚至说出了将自己的资产转移给她这种话,甘轲扶当即拒绝。 「不行,这样只会让他套走的更多,再说,将资金全交由你打理的决定是我做的,干嘛要让你来为我负责?你也不是招收钱就能来的财神爷,现在你也正需要用钱的时候,这钱怎样我都不能收。」 「可你现在……」 魏东林看看在座的已经意识到什么,无形间变的很拘谨的孩子们,饮下未出口的话,改口道。 「你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甘轲扶摇头,想了想,她反而笑的有些庆幸。 「其实这次已经算好的了,这只能算是他给我的一个警告的惩罚,他没有动你们的我该谢他了,不过他若觉得这样我就会退缩的话,那就太小看我了。」 她摸了摸两边因为她没了钱怕被送回孤儿院的孩子,笑的一如先前没心没肺道。 「孩子既然我领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钱没了,再挣,他能控制我放在平台上的钱,我便不将钱放进平台,包括银行,我看他能奈我何!」 钟道安皱眉,忍不住问。 「你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物?人家为什么这么整你?」 甘轲扶反神,那刚才还对她造成的震惊,如今已经不能再影响她了,当然,对于那个人,她也是不想多谈的。 「钟先生难道没听说过,【平日不出门祸从天上降】这句话吗?人倒霉时,喝水都能塞牙缝的!」 拍了拍昆的脑袋示意他安心,她接着道。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工作的事必须要找个高工资的了,而且……」 她想了想,忧郁道。 「我想,估计也没办法等到你们结婚了。」 卓一云立马紧张起来。 「什么意思?你要反悔?那这个婚我就无限期延迟!」 「不行!」 钟先生当即反对。 甘轲扶很是无奈,表明。 「不是不让孩子当你们花童,是我不能等到你们结婚后再离开了。」 夫妻俩态度这才缓和起来,才注意起甘轲扶的忧虑。 「既然他这么快对我的资金动手的话,想必也看透我玩的花样了,以防万一,我得赶紧带着这些孩子离开,幸好先前取出一部分现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不过有些事,确实是需要钟先生你的关系帮忙。」 对这位虽然平时不太敢恭维,但今天她毕竟是帮了自己的,加上卓一云同意和他进礼堂,钟先生心情很好,当即也没那么多意见。 「没问题,有什么事直接提,能帮上的,绝对不二话。」 甘轲扶苦笑,这算是她管了这么多事的回报吗?也算不错吧? 一边抱着小蒂儿的卫文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阿甘!这样做,值吗?」 其实,就算是现在,她还是有选择的吧? 甘轲扶摇头,面对好友的善意劝言,即便是在如今,依然没有动摇。 「祭奠生命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人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唯一一次的挚爱,有人将生命献给无数的人,也有人纸醉金迷……无论哪种,不过一种活法。」 摸摸身边孩子的头,她心如镜湖,明净而平静,似乎只是在道一种最平常的家常。 「这活法最初的选择权或许在我们手上,实际上是由不得我们的,命运只在我们与其相遇时,让我们做了一个选择题而已;选择这条路,我不会后悔!」 所有的朋友沉默了,也已经确定,这女人哪怕就是比这再差的状况,恐怕也是不会改变心意了,那他们唯一能做的,便只是尽力帮她了。 朋友,也就是在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朋友依然坚持的话,便支持到底,无论那条路有多黑暗,多难走,也不离弃。 当天晚上,甘轲扶给秦老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时间比较自由,薪酬又高,又不用出面的工作。 秦老混迹文艺界一辈子,自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只是她年纪轻轻,以后的发展绝对无量,走上这条路,作为亦父亦师的他,是怎样都不愿意的,便问她。 「你想好了吗?走上这条路,想摆脱头顶上的阴影,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了,你不是个喜欢黑暗的人,虽然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走这条路。」 在阳台上席地而坐的甘轲扶抬头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只道。 「本来也没想着光辉一世,现在不过是利用自己的技能,活的更好一点而已;比起将来的事,我更看重眼下。」 那边秦老嘆了口气,道。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的话,我这边倒是有两个对你的作品很满意的人,只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先前他们和我提过,我不敢信他们的为人,就没将你介绍给他们。」 「出钱利落不?」 她关心的,只是这个。 秦老道。 「这个我能保证,毕竟走上这一步,谁都有规则的,怕就怕……唉!恐怕如今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就成,除了这事,也别和他们牵扯太深。」 「晓得了,谢谢你秦老!」 秦老再次嘆息。 「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成,你这孩子,其实如果愿意等,我完全可以帮你找条更好的路。」 甘轲扶苦笑。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愿意让我们等的人或事,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走好脚下这条路。」 电话挂断,她还手抱膝歪头枕在膝盖上,自说字话道。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一直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呀?」 后记; 时过不久,那天在h城高速公路上的视频同时在很多地方出现,虽然有人高价回收了,显然在视屏出现的短时间内,还是有人保留下一些了。 雪梨; 「抢我孩子!抢我孩子!凭什么抢我孩子!」 …… 「呦呦呦!老霍这次可真算踢到铁板了,这谁介绍的生意来着?」 背光的纤细男人声音纤细,回过头,电脑屏幕的萤光在身后,大灯未开,更加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对面的一排黑衣男人却都瑟瑟发抖的底下头,仿佛这纤细好听的声音,足以要他们的命一般,没人敢这个时候放肆。 纽约; 一处十分破旧的小别墅二楼,两个女孩一起抱着个大大的爆米花桶在床上盘腿而坐,也看着电脑上正在播放的暴力血腥画面,念叨。 「呀呀呀!这丫头又惹事了,这可怎么是好?」 「虽然如今网上正常情况下是怎么也散不开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人能看到的吧?」 就不知这些人中,有没有那些要命的? 纽西兰; 同样的视频也摆放在安先生桌面上,安流槿坐在办公椅上只手撑额,看的似乎很无聊,他身边那个为他准备了这一【礼物】的人,却看的津津有味。 「怎样怎样?有没有惊喜到?那天我突然看到,觉得不保留下来以后肯定会后悔,幸好手快,果然,没有二十分钟,这东西在网络上再也找不到了,想来你也一定有兴趣,就给你备了一份,如何?有没有惊喜到?你要对付的这个女孩似乎还是个热血少女,这两个孩子是女孩,不会是她又收了两个吧?哇!加上那个大的和那个孩子,四个耶!真有魄力!能和你作对的女人果然非同凡响!」 安流槿懒懒的看着这个明明喜欢西方妞,最近却老是盯着他盯着的伙伴杰夫,懒懒道。 「没觉得有意思,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孩子我没要回来,她先给我教成一个白痴了!」 「槿!你怎么能这样?」 …… 同一时间h城的街头; 烈日炎炎,背着大大行李包,一身牛仔装,戴鸭嘴帽的女人,用手机接收到同伴传来的视屏,看罢之后抬头望望这似乎特别烈的太阳,感觉头更晕眩了。 「还是个硬骨头,看来靠近的时候得小心点了,不过话说回来,老闆!你惹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怎么偏偏惹上这样的女人?要命!」 看似平静的h城风波暗涌,而这一切的关键人物,已经在朋友的帮助下悄然离开这座城市,去向除了少数之人,很难能够探其真相。
第29章感情好起来的方法 ()」 语录; 丰满的理想永远赶不上现实的残酷,我们曾以为很难的,一个念头冲过去,也就过去了,理所当然的,到自己身上方能体会,我们身边那些平凡人能承担的最平凡的事,原来是那么繁复而沉重,还好,在最困难的时候,身边总有一个你! 正文; 甘轲扶这一逃,便是一年半载,以防万一,她并不敢在同一个地点待上太长时间,幸好有秦老的帮助,她的工作暂时无忧,有一份高收入,暂时也不用为了钱着急。 一年半载,搁在这发展迅速的时代,不算长,但对于甘轲扶来说,是段挺漫长,且,又深刻的时光。 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卫文青在工作后就和赤骋订婚了,两人如今都在留校,边助教边读研,都是学院教授看中的苗子;感情公开,比当时赤骋和她那名不见经传的恋情要让人看好,成了学校里另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又比如钟先生终究还是牵了卓一云的手进了礼堂,虽然好像因为卓一云曾经大肆刷了他的卡引来上级的调查。 可钟先生除却感情上有点愚笨,对待其他事都很拿手,所以也是有惊无险,反而因为他宠妻引来调查一事,在上流中引来不少女性的青睐。 当然,刚刚抱得美人归的钟先生,也是不敢因为外面那些碰不得的野花而得罪家中的娇花的,所以惯着好男人的名头,在政坛中一路顺风顺水,最近继成功担任议员之后,似乎还要晋升了。 甘轲扶抽空带了孩子也依约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如卓一云所愿,让璐璐和昆当了他们的花童,小小的小蒂儿做了他们的送财童女,一路收了不少,人虽然不多,却都是名流的红包,婚礼没有对任何记者开放。 又比如魏东林以雷霆手段正式进军了金融界,这一年来以她们几人资金为底金,如今已经运筹出一笔不少的就业后第一桶金。 这娃一直还对她那笔在她手上丢失的资金耿耿于怀,在接济她的同时,更是着了魔似的调查她那笔资金的流向。 那些人是什么人?怎么能是她一个刚进入金融界的小姑娘能够挖到的? 提醒了她不必太较真,也就任由她去做了,毕竟她那不罢休的性格,她多少也是知道的,她只愿那些人真有那份度量,别将祸事累及到她就好。 这期间,让她感触最深的,还是她身边这几个孩子。 在真正一起生活一个月后她才意识到,原来理想和现实的距离,不只是一星半点的,这点在相处一年后还是深有感触,而最困难的,莫过于几个孩子最开始相处那段时间。 要说群魔乱舞,也是不为过的。 离开h城后,第一个落脚的城市便是d城,离h城不算太远,却也是让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她用有限的资金通过钟先生的关系,购了一辆半旧,功能却很好的面包车,东西都是几个孩子以及她必用的一些,简又易简,加上孩子,自己一辆面包车就足够搬运。 买车的用处,自然就是为了不让那些人,从交通客流量那里窥视到她的去向。 可惜她为了生活忙的焦头烂额,为了他们平安长大费尽心机,这些小孩子却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精灵。 知道她绝对不会送他们回原来的地方后,渐渐的小孩子的天性,好的坏的,都暴漏出来。 找到房子的第一天,她刚将东西都搬上来,昆这个霸道的小傢伙就开始了。 将自己的沙袋放了一个大大的床上霸占住,他对璐璐和盖文道; 「你们一个是奉送的,一个是被丢给小扶的,小蒂儿又那么小,而且也是后来的,只有我是小扶不远千里跑到泰国【特意】去领养回来的,也是第一个小孩,所以以后在这个家里我是老大,你们都要听我的,最好的吃的要先给我,最好的床也要让我先挑。」 抱着小蒂儿倚在门边的盖文,和不太说话的璐璐相视一眼,再看向他,还是不表态,昆正想发发老大的威。 送走帮忙搬家邻居的甘轲扶,进来就将他的沙袋和背包一手拎一个,给他拎到隔壁两个小床位的房间里,放到其中一个床位上。 拍了拍手,反过身面对几个跟进来的孩子,尤其追着她很不满意的昆。 「喂!小扶!你做什么?」 甘轲扶先前虽然对这孩子的性格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会如此着实也不在意料之外,便耐着性子和他说明。 「昆!你听着,在你们之前,最先来到我身边的其实是小蒂儿,其次才是璐璐,之后我才接到你妈妈的电话,听到关于你的消息,这才去了泰国找你。」 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问。 「所以呢?」 「所以如果真要按先来后到的话,你们都还要叫小蒂儿老大,所以不要这么计较了好不好?」 昆哭丧了脸了。 「我不要!」 甘轲扶丝毫不退让。 「不准说不,按年纪你虽然排不了老大,好歹还是个二哥呀?还是你想做三弟,叫小蒂儿和璐璐姐?」 昆很不满意。 「小扶!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我才是你最重要的孩子,你总帮着他们。」 甘轲扶摸了又摸他现在已经柔软很多的浓密黑髮,笑道。 「那是因为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呀?没有轻重之分;昆是男子汉,能容所有女人不能容之量,现在就委屈点,先和文一个房间,妹妹都还小,妈妈必须就近照顾,那个大房间就归妈妈和妹妹们用,妈妈还得分一半出来做工作室,以后有条件了,绝对将最好的房间留给你,好不?」 「小扶!」 虽然不是太满意,到底他还是退让了,虽然她知道,以他的性格,就算和盖文同一个地方而来,同一屋檐下,也绝对不会平静得了。 如她所料,她抱着小蒂儿带着璐璐收拾自己房间去,留两个男孩子在房间,真没那么平静。 「你应该清楚规矩吧?」 昆坐在床上倚着自己的沙袋,抱着手臂问对面正在收拾床铺的男孩子。 盖文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昆并不甘如此,继续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在这里,有我在,你最好老实点,小扶可不是那些女人,让我知道你敢对她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盖文叠衣服的动作一顿,随即丢了手上的衬衫,回头也坐下,倚在两个床之间的小桌子上,好笑的看着这个行为和年纪有些相悖的男孩,道。 「你在怕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一意孤行将我推到她身边的吧?现在又来防备我,我可以理解成,她这个【妈妈】,已经得到你的认可了吗?」 「给我闭嘴!」 两个孩子都没有在甘轲扶面前的乖巧机灵,甚至此刻的冰冷气氛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 似乎也不认为单单说两句就能够让这个人老老实实的,昆却很不甘心的再次警告了他。 「我不管对于你来说她究竟是什么,但起码在我而言,如今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比孤儿院里那些笑的虚假的女人好多了,所以你敢动她的话,最好做好被赶出去的准备,我可不是女人,你能骗过小扶和那两个小女孩,骗不过我这个认识你真面目的男人,我能将你送到小扶身边,也可以将你从她身边赶开,最好不要太得意!」 盖文轻笑,仰头,似乎丝毫不受他的威胁。 「在这个【家】里,我只知道一件事,决定权在小扶手上,所以,我根本没必要听你这些废话!」 昆的眉头直跳,在他暴怒之前,盖文又道。 「不过有一点你倒是可以放心,毕竟有她在,我们才能有这个【家】,我不会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准确的说,我还要让她好好的,最好万事无忧,这样她才能继续保持她的美好,我们才不会被送走,我才能从这里得到更好的东西,所以放心,我不会动她,还会好好帮助她,懂了吗?」 昆却更生气,抓起身边的拳套就砸向他,骂。 「md!你tm将她当做人肉提款机是不是!」 盖文稳稳接住那只夹着暴躁而来的拳套,原本精緻温柔的脸上,一倾斜间,笑的满是妖娆邪肆,很是欠揍。 「你想让她知道你的破坏力有多可怕的话,大可以现在就来痛揍我一顿为她出气,不过我想,就算你现在公然告诉她是我挑衅,恐怕她也不会相信的吧?」 「你丫的以为我怕你呀!」 随着一声爆喝,昆真的飞扑上去了。 剧烈的动静立即传到隔壁房间里,正在帮甘轲扶铺床的璐璐,侧耳听了听,隔壁是巨大物品炸裂的动静,不是太安心的和听而不闻的甘轲扶说。 「小扶!真的没关系吗?他们会不会打出问题来呀?」 甘轲扶将被子一一叠好,仰头给她一个笑脸,没心没肺道。 「没事!男孩子在一块打架正常,反正都是在长身体的时候,打伤了长的也快,没多久又没事了,男人之间的感情是打出来的!」 「啊?」 这真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理解的,不过小女孩也起了好奇心,又问她。 「那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怎样才能好起来?」 甘轲扶一顿,显然给小女孩兴头所致的问题难住了,歪头想了下,便给了她一个自以为的答案。 「呃!应该是相处出来的,当然,也和人的属性有关吧?属性相斥的话,相处再久也可能成为仇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冤家夫妻了。」 「哦!」 小孩子说什么听什么,尤其璐璐这样的乖女孩类型,自是没有昆那么难缠的问题,这也是她疼的原因。 这女孩无形间会懦弱起来,她晓得这和她之前的经歷有关,最近虽然慢慢好一点了,却还治不了根本,得慢慢来,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第30章最艰难的开始 ()」 结果那天等甘轲扶在他们打架结束过去一看才知道,一些事,还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了。 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她小时候的破坏力,就是走到哪儿东西坏到哪儿,手上自带剪刀手,就算她不和小伙伴们打架,无端还是能将小伙伴身上的衣服玩具啥的给毁坏。 那段时间,她和爷爷他们到老朋友家做客,主人家都会把一些名贵的摆件给收起来,小孩们是见她就躲,生怕遭了她这个小破坏王的毒手。 可那时候她不过坏了一些小件的,脆弱的东西,大件的例如桌子椅子,还真没有。 这俩孩子,房间里虽然先前家具就不多,但是桌子椅子加上衣柜能砸的,还真不一般的碎。 她好一会儿才回神,巨大的动静当然也引来好多邻居的追问,也引来房东的不满,按照房东的意思他们这样的住户的不能再租下去的,甘轲扶刚收拾好当然也不可能现在就又搬家,所以对此,只好给予现金补偿和保证,起码让他们住满这一个月。 好不容易将人都打发走,对于两个明显意识到过火而心虚的孩子,她也只能嘆气,道。 「将房间收拾收拾,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全都放到下面的垃圾桶里分好归类,我带着妹妹们下去买菜,今天咱们在家开火吃饭。」 打完那一架,两个男孩似乎意识到,再打下去只能让他们的生活更加拮据,因为他们的小扶,现在已经不是先前那样,随手就能买几张国际长途机票的小富婆了。 现在他们用的一分一元,都要经过小心考量,没有那么多可以用来为他们男子汉的冲动埋单了。 从那之后,两个男孩子倒是没有再打过架,为了筹备几个孩子即将不久的开学费用,甘轲扶即便拿着高收入也不敢再随便用了。 即便如此,生活的负担重量,还是远远超出她的预料,称那段时间是她最艰难的开始,也不为过。 剩余一个月的暑假,她要给人抓紧时间画画,所以就只能让孩子们在家和她一起吃,她并不熟悉的「家常饭」。 甘轲扶平日最喜欢吃的就是煎蛋,自己几次失败的尝试下来,煎蛋的技术也日渐纯熟,可是其他做饭技能,实在不敢恭维。 所以孩子们跟着她,吃的最多的,就是煎蛋了,最后他们意识到,也许不是小扶爱吃煎蛋,而是因为,她唯一做的出手的,就是煎蛋了。 一连两个星期下来,她忙着给人画画,做饭的时间有时都忘记,小蒂儿的奶粉时间成了盖文和璐璐他们的任务,还好是夏天,只要不热着,小孩子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但是膳食不佳,久而久之下来,小孩的五脏庙就受不了,于是小大人的璐璐就在甘轲扶又一次忘记了做饭后,自己主动繫上了围裙,搬来小凳子上锅做饭。 7岁的小女孩,力气不大,但经过这一个月的颠沛流离,加上跟了一个不称职的妈妈,平时根本没有小孩子选择食物的权利,有什么吃什么,还愣是没吃出毛病,反而比以前要结实一些,比起同龄的孩子,看上去可靠的多。 洗菜,涮锅,开火,每样都不是太精细,好在都知道有这一过程,小小的孩子在橱台前忙来忙去,听到动静的昆和盖文出来。 一开始只听到动静,还没在过高的橱台那里看到人,直到看到一个拿着刀摒着青菜入锅的小身影,两人都有些意外。 「行不行呀?这么久了,小扶做饭的本事也只是没有再将煎蛋煎焦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文斜眼瞄了瞄连煎蛋也不会做的少爷命昆同学,将怀中的小娃娃放进他怀里,也不管昆愿不愿意,抽身就向橱台而去。 「餵?喂!」 人都去做饭了,哄娃大任便落在了一直最无聊的昆身上,但是如今他好想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了,便不情不愿的抱着这个,最近好像长的大一点的小妹妹。 小女孩勉勉强强炒出一盘青菜后,发现她切好的另一份菜,已经从她头顶入锅,她疑惑回头间,小小的身体已经被提离炒锅前,小小的凳子也被踢开,一个现在听起来还是有些别口的声音传来。 「虽然说厨房一直以来都是女人的天下,可是让没有达标的女士进厨房,就是虐童了。」 他将手中的菜翻炒一番后,转头对望着他满是茫然的小女孩道。 「我不晓得中国菜究竟是怎么个做法,小女士这么聪明,就有劳在旁指导可好?」 小女孩看看他明明就很娴熟掂锅拎铲的动作,很是惊奇,问。 「你,会做饭?」 盖文看看手上,又看回她,以尽量自然的普通话和她交谈。 「还好,我想起码器具都是差不多的吧?如果女士们不介意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以西餐来作为日常餐饮。」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还是说。 「西餐偶尔吃可以,可是东方人习惯吃熟食,而且已经流传很久,小扶说,祖辈传下来的习惯定有一定道理,所以还是偏熟食好,而且小蒂儿那么小,也不合适吃西餐。」 盖文微笑。 「yes!那以后我就努力修炼中国菜餚好了,有劳指教。」 小女孩看着他,认真道。 「我也会努力长大,小扶阿姨一旦认真起来通常都会忘记时间,为了不饿肚子,也为了不要再吃小扶煎蛋,还是靠自己做饭牢靠些,小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等我再长大一点点,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做饭,现在,我就打下手好了!」 「我的荣幸!」 这两人聊的挺开心,盐放多少,调料放那些,两人在橱台前忙的不亦乐乎,而在旁边抱着小蒂儿的昆却很不以为杵。 「哼!会泡妞了不起呀?想孤立我,没门!」 随即他掐起怀中的小娃娃,煞有其事的凶神恶煞。 「你不准被他骗了,不然,以后我就不要你了!」 小娃娃「咯咯咯」的笑,完全不能体会他小小男子汉的心情。 那天等甘轲扶告一段落,出来打算做饭时,着实给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孩子第一次做饭,虽然不太……呃……合理,有的也有些焦、老,味道也很怪,起码比她几种菜炒成一个味要好,这个……她是不是应该欣慰点? 青出于蓝呀! 于是不管这顿饭将她吃的半宿跑了几趟厕所,她还是有多少吃了多少,感动的又是眼泪又是感激,更是拉了璐璐盖文亲了又亲抱了又抱,无形间真把昆这个[最特别的孩子]给孤立了。 小帅哥心里很是不舒服,尤其面对事事都可以和甘轲扶在一起做的璐璐,他更无法再像之前平静。 近天气热的更厉害,作为这几天璐璐一直辛苦帮忙做家务,又照顾妹妹,甘轲扶趁买菜的功夫,特意为她挑了个美美的发圈,将她一头漂亮的秀髮挽的更加漂亮。 璐璐显然也很喜欢这个发圈,更喜欢自己的一头柔亮秀髮,小孩子便起了歪心眼,夜里趁着甘轲扶也睡的熟时,拿了把剪刀将璐璐的头髮给剪了。 第二天璐璐一大早起来,摸到枕头上一堆断髮,新发圈也给剪成了几截,小女孩立马哭了起来,吵醒了甘轲扶,也吵醒了隔壁的盖文,和做了坏事一夜安眠的昆。 甘轲扶怎么安抚都没用,昆却心情很好在边上说风凉话。 「不是热吗?刚好改个髮型有什么不好,也不用让小扶天天还要帮着梳头了多好!」 这件事不难查,璐璐那么喜欢自己的头髮,自不会半夜自己拿了剪刀剪了自己头髮。 盖文虽然和谁都不是太亲近,也不是那种会欺负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妹妹。 小蒂儿还那么小,甘轲扶自己也不可能梦游做这事,唯一能做而且有理由的就出来了。 甘轲扶连给他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赤着脚就满屋子追着昆跑,昆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做过火了,一时间也怕了,边逃边辩解。 「你不能全怪我,谁让你事事都要先为她的,明明我才是你最重要的孩子,这些天你连管我都没有,是她讨人厌!」 「死小孩!你还有理了!」 「啊!救命呀!」 最后终于追到了,绑了他抽起手边的衣服撑子就连连在他屁股上抽了几下。 「还讲不讲?再讲你的歪理呀?做错事还有理了是不是?谁给你的权利夺取别人最珍爱的东西?」 抽的昆愣了,盖文也忘记了啥,璐璐也不哭了,均愣愣的看着这个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对他们动过一下手的小扶,她竟然真的动手了? 直到她怒不可遏的边抽边骂的声音传来。 「不是说过让你照顾妹妹吗?这就是你的照顾法?这么小心眼干嘛生成一个男人!厉害的话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你就这点出息呀!你白让你妈为你付出那么多了!」 「啊……啊……」 昆才回过神,便发现她抽在屁股上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厉害了,挣扎时已晚,他被绑着压在沙发上,甘轲扶专攻他的屁股,没一会儿,他已经感觉要冒血渍的样子了,也意识到这次他真将这女人惹火了,不由急了起来。 「我错了!小扶!小扶!我再也不敢了,你放开我……痛……小扶……」 「阿姨!」 璐璐盖文也才反过神,手忙脚乱的上去拉甘轲扶,可怒火中的甘轲扶并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孩子能够拦住的,连连几下,还是稳稳打在昆不断挣扎的身上。
第31章小男子汉的心情 ()」 「现在知道错了?做着的时候脑子丢哪儿去了?谁告诉你是可以欺负女孩子的?女孩子是让男人来保护的,你md老娘今天就让你记清楚!」 「哇啊……哇啊……」 动静太大,闹的里面的小甘缔也大闹起来,屋里孩子哭,屋外抽打声,昆的哭喊声,璐璐和盖文的劝阻声,甘轲扶的教训声,不绝于耳。 这天闹的很严重,甘轲扶最后虽然被盖文拉开了,小蒂儿的哭声,也让甘轲扶暂时没空理这个淘气过分的孩子。 但这件事,尤其昆捂着屁股的哭诉,还是让甘轲扶大受了打击。 「你就知道打我,从来到这里后除了画画你还做过什么?璐璐和小蒂儿和你一个房间,她们多少还能见你几面说上几句话,这么多天,只要你一工作,自问一下和我说过几句话!你以为养孩子跟养宠物一样?有钱买食不饿肚子就可以吗!md老子不是你的小狗,等你有空逗两下就会对你摇尾巴!」 眼看甘轲扶脸色不对,盖文踹了一脚昆,昆反应过来时已晚,甘轲扶已经一字一句听在耳里,他倔强的性格也不容许说出口的话再去反悔,便别扭到底,对甘轲扶扬着下巴,虽然脸上的泪还没干,小脸上已经对她表示了清清楚楚的不甘傲气。 这次,最终退让的是甘轲扶,或许是一连串的工作压力压得她终于无法抬头,或许是孩子们激烈的矛盾和对她的不满,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今天的事成了压垮她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捂住脸,堆在地上,还是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没用,将你们留在身边,明明想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和未来,可是我太看轻真正的【生活】了,太看起自己的能力了;我没那么大能力,我还是不够承担你们的全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把你们拉入这样的境地……」 这天不久,甘轲扶搬家了,那天的事还是引来邻居的投诉,房东还是让他们搬家了。 终究,他们的第一次落脚还是没能住够一个月,被赶出来了。 昆知道自己这次犯了事,也不再有意见,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次搬家,过程很安静,好像都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并不只是有甘轲扶一个就能维持的。 小孩们比起之前一下子安静许多,这并不是甘轲扶所愿的,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的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希望他们能够明白,在她心里,他们是真的每个都很重要的。 因为是临时找的地方,不过城东城西的距离而已,也很快,第二个家安好了,甘轲扶手上的活还没完,但也意识到让这些孩子整天闷在家里,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出事,便给几个人在附近找了两个暑假班。 璐璐最近因为时常看她画画,对美术有了些兴趣,她就给她找了美术班,打算开学后正式让她接触画画。 昆静不下来,她就给他找了跆拳道馆。 盖文对音乐感兴趣,却没有特别钟爱的乐器,她就给他报了钢琴班,加上他先前有点底子,手指又很长很灵活,学起来好像也很顺手。 她要抓紧时间赶工,小蒂儿也不能随身带在身边,便给小蒂儿找了个託儿所。 孩子们自那件事后好像也有了意识,纵然小扶再好,再坚强,凭她一个人,撑不起他们全部的天,起码在她的庇护下,总有些地方,是她新手妈妈不能力所能及的。 这不是她不愿做的,而是她自己可能都无法抵达的。 毕竟她也不过只有20多岁,22岁的年纪,在旁人,还是个孩子呢!他们的妈妈,还未长成,怎能对她再多要求? 在有事可做的情况下,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几个孩子尽量不再去打扰赶工中的甘轲扶,生怕再对她造成精神上的压力。 在培训班里他们的时间飞快,那天之后甘轲扶每人都给了一部分零钱,虽然不多,他们不想回来时在外吃一两次饭倒是有余的了。 这些孩子虽然各有性格,有一点倒是很清楚的,现在他们没了甘轲扶,谁也不会要他们,即便他们再优秀,平白无故多养一个孩子,普通人是怎样也无法接受的,所以一方面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一下子接收了他们四个的甘轲扶,某种程度,真的是个傻子。 不管白天跑的多远,晚饭时间,总是能按时到家的。 璐璐和盖文到家就是第一时间去厨房,如果见还没动静,便自主拿了零用钱到楼下的超市买菜。 这天下午没课,小蒂儿的託儿所也放假,昆见两人正在做饭,便自主抱了小蒂儿出去转悠。 一连几天了,甘轲扶都无暇顾及他们的生活,在那个【家】里,他成了除了抱小孩便只剩下捣蛋的无用人员,心里别提多受伤了。 抱了此刻同样没人理的小蒂儿出去,自己治癒脆弱的心灵了。 小孩子,手上又没多少钱,走到哪儿都是烈日炎炎,他的身体棒,没啥影响,却很怕晒着小小的婴儿。 小小的孩子就抱着更小的孩子,缩在一家门店下的阴影处。 似是和怀中的孩子说,又像是在自语一般说着。 「小蒂儿,我们现在是这个家里最没用的两个人了;你是事事要人照顾的小累赘,我是只会捣蛋的破坏王,小扶越来越喜欢他们,再过不久,恐怕就要忘记我们两个的存在了。」 小孩子那里听得懂他小男子汉的心声?「格叽格叽」笑的开怀,这小孩只要有人抱着好像就很开心的样子,平时也很少哭闹,也正因为如此,相较于璐璐,他更喜欢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一些。 「笑!你笑的真开心呀!」 小孩子笑的人看着也开心,可是小男孩的敏锐心思很快让他笑不起来了。 「正是因为你这么可爱,小扶才不忍心将你丢弃吧?小屁儿!你真好运,才出生不久就认识了小扶,我前八年却过的无知无觉,你说,我如果早认识小扶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谁见了谁讨厌吧?」 歪头想了想,他又兴起一个念头。 「小扶现在这么忙,还要带你这么个小不点,你说,我如果把你丢了,她压力小了,是不是就能多关心我一点?」 恶念如毒,兴起就扎根,虽然小孩子天性善良的一面让他顿挫不前,面对以后可能会得到那个人更多关爱的诱惑,他却没那份勇气拒绝。 「没了你,她也不用那么累了,三个孩子总比四个孩子要轻松一点吧?就算你再乖,也是一个需要人照看的小不点,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轻松点,或许,你能遇到一对更好的爸爸妈妈呢?」 他想着想着就鬼使神差的把孩子放在地上了,一方面自欺欺人的说着。 「这样对谁都好,你也是很喜欢小扶的是吧?也不想她累太久是吧?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小扶我来保护,你要好好的,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放心好了,小扶说我是男子汉,男子汉说话算话,你要乖乖的哦!」 他说着已经抽身离开,或许小孩子感受到身边没人的不安,面前的人一不见就哇啊!大声哭起来,空旷的小巷里,小男孩的身影很快又出现,出现地上的小婴儿就不哭了,伸着手和他咿呀咿呀说着些什么。 小男孩插着腰,歪头纠结了半天才又过去将她抱起道。 「这里太近了,小扶太容易找到,换个地方。」 换个远的地方,一丢下,小孩还是哭,走了的人又去而復返。 「人太多了,找个偏僻的地方。」 偏僻的地方也找到了,可是小婴儿的哭声也实在太具杀伤力,老远还是能够听到,可不知道附近的人能不能听到?于是小孩又担心了,小婴儿会不会这样给热死?或者哭死在角落也没人发现? 疾走的脚步又懊恼无比的折返回去。 这天昆走了很多路,甚至公然送给看上去家境不错的店主,人家都当他是嫉妒小妹妹的置气行为,让他乖乖抱着妹妹回家找妈妈,这么可爱的小天使,愣是送不出去?这让他无比挫败。 走到最后走到自家楼下,抬头望望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转头看看属于自家楼上的那扇窗口,那里一如每一天那样平静而安逸,似乎并不知道有两个孩子在外流浪半天,或许小扶还没出她那个房间吧? 想到这里不禁挫败更深,是呀!她一点都不怕他们走失或者跑掉,而他们,除了她这里,便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可去了,除了回到这里,能去哪里呢? 小扶若知道他将小蒂儿丢了会是什么反应呢?一定会比他剪了璐璐的头髮还火大吧?甚至可能要用菜刀来噼他了吧?虽然他是报着【为她好】这样的目的,她也是不能原谅的吧? 是呀!她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那么累,明明如今都已经明白自己无力承担四个孩子的压力了,还是不言不语,独自闷头画更多的画,卖更多更多的钱。 哪怕手捏画笔捏的,吃饭都只能用勺子,她还傻呵呵的笑着告诉他们又有多少多少画稿收入了,她一个刚毕业的美术生,就算再好的才华,再高的产量,一下子,那来的这么多生意? 知道他做了这么蠢的事的话,一定会气到杀了他吧? 那个从开始就知道很笨的女人,一定会这样做的。
第32章理想生活状态 ()」 拖着疲惫的步伐,重新步入今天踏出的这栋公寓。 推开门的一瞬间,里面暖暖的米香和空调的凉气扑面而来,几个正在饭桌前忙碌的人同时回头望他。 原来今天,她提前完工了,竟然这时候就出来了。 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汗渍狼狈,见他脏兮兮的回来,也不意外,咧嘴一笑,再习惯不过的交待他。 「回来啦?抱了一下午妹妹一定很累吧?赶紧去洗洗过来吃饭。」 他茫茫然望望自己手臂上,孩子正安稳的沉睡在他小小的臂腕中,他恍恍惚惚有着错觉,今天做了一下午蠢事的行为就是一场梦,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做成,什么也都没放弃,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他好好的回来,孩子也好好的给他抱了回来,虽然给他丢来丢去弄的也脏兮兮的。 等他沖了凉出来,甘轲扶也将小蒂儿洗了一遍,换了干净的小衣服,粉粉嫩嫩的又成了一个小天使,见了他就伸着手吱吱呀呀的要抱,甘轲扶看的惊奇。 「小蒂儿最近很喜欢小哥哥呀!」 他脸一红,低了头坐到另一边,别扭道。 「烦都烦死了,我可不喜欢她!」 他别扭的脾气让甘轲扶很是好笑,却也无可奈何。 昆的手却被另一只小小的手晃了晃,昆转头,就见璐璐很羞涩的指指自己的头髮。 「今天小扶带我去修了头髮,理髮店的哥哥说,我很适合这样的髮型,清洗着也方便多了,以后也不用小扶帮我洗头吹发了,所以,现在我也不觉得被剪的头髮有多可惜了,所以,哥哥,你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女孩柔亮的发贴耳修剪的齐齐整整,隆起了刘海,饱满而光洁的小额头显出来,女孩的眉清目秀,眼瞳很浓重,乌熘熘的杏仁眼快成个圆形,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更是白白嫩嫩好像很好捏的样子;尤其那双眼睛里承载的带着怯弱的歉意,好像他不理她下一刻她就要吓哭了一般。 鼻子有些酸酸的,他别开了头,口不应心的道。 「丑死了!你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 小女孩不知道该怎样反应了,茫茫然望向对面的甘轲扶,抱着小蒂儿的甘轲扶朝她一笑,帮忙解释。 「昆是在说,以后由他这个哥哥保护你和妹妹了,不会让你们再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 璐璐这下笑逐颜开了,抬屁股就在昆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昆,粘的昆黑耀的脸上暗红,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却始终没有再甩开小女孩了。 这无疑是个很重大的进展,甘轲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一刻比让她接了多少钱都让她高兴。 人都到齐了,最后拿餐具的盖文过来,一一为所有人盛饭。 「那就开饭吧!今天我试着做了荤菜,也不能只吃青菜,小扶现在严重贫血,是最需要进补的,所以,这个今天必须得吃完!」 甘轲扶看看面前的一大碗汤,以及端上来的日渐色香味全的菜餚,两个眼里满是金星。 「盖文越来越有大厨的风范了,有你们这些活宝在,真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盖文将她怀里的小蒂儿抱过来也坐下,拿来烫好的奶粉壶,将奶嘴放进小婴儿口中边对她道。 「那就开饭吧!你吃完不是还要去交画吗?」 「哦!」 她吃到嘴里仿佛才想到一件事,煞有其事的对几个孩子说。 「对了!这次交完货我有两天的时间休息,明天带你们出去好好玩玩,快开学了,怎么着让你们先认识一下这个城市再说,想去哪儿,今天可以好好想想,我们有两天可以安排。」 璐璐和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究竟是什么,好一会儿之后才惊觉过来,她说的确实是有关于玩的,立马,小孩子爱玩的天性就出来了,立即欢唿雀跃起来。 「好好好!我要去游乐园……」 「我要去美术馆……」 游乐园去了,美术馆也去了了,甘轲扶甚至还专门带着他们去了海洋公馆玩了几个小时,体验了一下海底用餐,两天疯玩下来,连她怀里的小蒂儿感觉好像都开心许多。 晚上坐车回到租住的公寓,几人在离公寓前不愿的广场边坐着相依相偎的看着广场上正跳广场舞运动的居民。 几人一连两天疯玩都累的不轻,此刻是没人再想进广场疯一圈了。 可累归累,这两天确实是几个孩子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两天,而此刻相依相偎在一起,确实是甘轲扶自毕业以来,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虽然清楚比自己预想还沉重的生活,是件挺痛苦的事,却是因为你们,我才有勇气坚持下来。」 身边的两个孩子望望她,她将璐璐和昆的头都揽进自己怀里,旁边的盖文正逗着这么晚还没闭上眼的小不点玩,对于她的心情,只是听着。 「我知道,没有那笔钱,以我现在的能力,要照顾你们几个,多少是有些力不从心,但请你们相信我,我会更努力,尽其所能做的更好;所以,以后如果还有地方做的不够好的话,请不要那么快放弃我,我们一起努力,在这个并不熟悉的城市,一起建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好吗?」 昆在她怀里仰头,小心问她。 「小扶……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无论我们有多差劲,你都不会离开?」 甘轲扶揉揉他的头,再自然不过的说。 「那是自然,有那个妈妈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不过……」 「不过什么?」 她不过的璐璐也忧心起来,她想想还是咽了噎在口里的那下半句话,只对他们道。 「你们现在都还小,再过几年就会知道,到时候就不是我要不要离开你们,而是你们会不会离开的问题来了,这些选择权,其实都不在我的手里。」 「小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也是!」 小孩子不是太明白她说的究竟是何意思,只清楚一点,他们是要离开的,忙搂紧来了她,表示自己的决心。 小孩子的安全感总算特别薄弱,尤其这些被大人之间踢来踢去的孩子,这么小孩子的反应,让甘轲扶心疼不已。 「好!只要不是你们想要离开,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们。」 话是这样说,长大的鸟儿总要飞的,那时便不是她这只守巢的鸟儿说要留,便能留的住的吧? 昆和璐璐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能懂,旁边抱着小蒂儿的盖文显然已经到了这个年纪。 所以说,过于理想化的女人,在如今这个社会都已经成了傻子,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个极品,明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还要一如既往。 可是,为什么身体左边四分之三,右边占四分之一的地方,那么难受?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了吗? 为何? 为何? 还会这般? 最幸福的两天结束,甘轲扶的辛苦还是得继续,日子像先前那样一天天过去,孩子们的关系虽然还称不上融洽,好在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她便再没有过多奢求。 四个孩子中,小蒂儿的成长最让一家人高兴,因为这个时段的婴儿,成长总是特别明显的,没一次发现她比先前重一点了,比先前大一点,总是能让他们高兴个半天。 生命是如此神奇,从捧在手心里的脆弱,亲眼见证渐渐成长为坚强的美丽,那是种很幸福,很神圣的体验。 但小蒂儿的成长伴随而来的,还要更多的精神爱心陪伴,暑假即将结束,盖文等人的学校虽然由钟先生出面,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小蒂儿的照顾却完全落在了还要工作的甘轲扶身上,几个准备要正式上学的孩子,帮也是有限的。 一日,盖文的普通话加强班暂时休课一天,便主动请缨将最近闹的越发厉害的小蒂儿自己带,不送去託儿所了。 小孩子拉撒没个准点,慢一步便会尿湿衣裤,盖文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小孩子屁股上有些不正常的印子,都是在很难发现的腋下腿间一些地方,而且拉撒尿液都不正常。 抱给甘轲扶一看,甘轲扶立即将人送往d城最好的医院,她紧张的样子让盖文也意识到什么了。 「阿愚!你赶紧给她看看,我最近都没注意到她竟然病的这么厉害,她的尿液怎么会变成这样?身上这些伤也很奇怪,我每天给她洗澡竟然都没发现,我太大意了,这究竟是怎么了?别是这么小的年纪就出大问题了吧?千万不能让她有事呀!她还这么小,你帮帮我,一定要确保她没问题呀!」 将孩子抱到医院,她抓着一个眼镜男请求着。 男人二十六七岁,很少年老成的样子,大概工作的久了,对于这样的问题都习以为常了,拨掉她情急生乱的手,将她怀里抱着的孩子解开小衣服查看了下伤痕,才对她说。 「我是内科医生,不是小儿科医生,现在只能确定这印子可能是人为造成了,至于小儿尿液为什么会成这样,我得将孩子送到小儿科那里检查再做诊断。」
第33章和徐宁愚的关系 ()」 「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吧?」 可能是觉得她担心的实在太严重了,眼镜男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抚。 「不用担心,就我看着孩子现在还能哭的这么嘹亮,有问题应该也没那么严重,小孩子哪能没个病痛的?我们不都是这么长大的吗?」 甘轲扶却依然很紧张,拽着他衣角的手都没有松过。 「可是她还这么小,她还这么小,还不会说话,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病的有多严重,所以,所以,如果万一……」 「不会有万一,相信我。」 眼睛男很坚定的告诉她,又拍了拍她的头做安抚,他安排道; 「在这里等结果,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眼镜男抱着孩子出去,她随脚就要跟上,被盖文抓住肩拦住,劝。 「你就听徐医生的吧?他是医生,说没大问题就一定不会有大问题,先坐下来休息一下,你从昨天开始就没休息过,这会儿又这么紧张,时间长了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他半强迫的将她按坐下,甘轲扶还是不能恢復,紧紧抓住他的手询问着。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蒂儿不会有问题的是吧?她还是能治好的是吧?」 她紧张的程度和她平时的镇定实在相差太大,这让盖文有一瞬间的疑惑,随即想到,先前璐璐和小蒂儿她们被偷事件她也很紧张,就觉得现在如此,也不算例外了,就笑着安慰她。 「不会,我保证!」 有她这么疼那个小女孩,就算有问题,也不会过不了的吧?有妈妈疼爱的孩子,毕竟都是比较幸运的,何况,还是她这么个人…… 眼镜男……也就是d城横山医院的内科医生徐宁愚,大概有半个小时后,抱了孩子拿了检验单和药回来。 他一进来甘轲扶立即起来接过已经安静下来的小蒂儿问。 「怎么样?她……已经没问题了吗?究竟什么病?」 徐宁愚望望她身边的高瘦少年,将药袋递给他,盖文接过,一看药瓶上是他所不了解的那些药名,就将目光又转到这个医生身上,果然,他已经在和甘轲扶解释,样子,还很为难。 「就像我说的那样,没大问题,伤是人为造成的,尿液是因为吃了太多劣质奶粉造成的,孩子有些积食,我已经让同事对症开好药了,按时吃两天就没事了。」 他说的这些甘轲扶都晕头了。 「人为……劣质奶粉?怎么可能这样?奶粉我都是选了又选,确定安全无问题才卖的呀?而且每次送到託儿所时,都是确认无误的,就怕她吃託儿所的吃出问题,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些问题?难道……」 她想到一个可能,不敢再想下去,对面的徐宁愚却点了头。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小蒂儿遭到了暴力虐待,你所找的那家託儿所,估计是家很不正规的地方。」 甘轲扶身子有些不稳,盖文急忙扶住她,都还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徐宁愚怕她还担心,就说。 「没事的!孩子我已经让人做了应急处理,也打了镇痛剂,她不会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不用住院观察,这几天小心着点状况就行,至于那个託儿所,我劝你还是不要将孩子送哪儿了。」 那天回去后,甘轲扶找上那家託儿所,找到负责小蒂儿的老师后,一句话没说,踹了那年纪不大的妇女一脚,迳自找院长退了剩下的费用。 见她抱着的孩子,似乎也知道原因了,院长并没有多做追究,反而多退了费用,恭送甘轲扶出门。 至于那个幼师,据说非正式员工,据说被开了,据说给甘轲扶那一脚踹的,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反正怎样甘轲扶都觉得无所谓了…… 反正她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就好,而之后,便真的再没见过那个幼师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自那之后,甘轲扶再也没有将小蒂儿送到託儿所,所有人都以为,事情不声不响的就这样过去了,只有那天陪在甘轲扶身边的盖文知道,那件事情对她影响有多大,那之后,无论多忙,小蒂儿始终在她的视线内,或者在她背上。 那之后甘轲扶去横山医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除了定期给他们几个小孩做检查,她自己好像也没放松,似乎真的给小蒂儿那一病吓住了,生怕他们之中有个隐藏病症,要做到彻底的早知道早预防。 这个月又做了检查,徐宁愚安排了人带他们去一一体检,甘轲扶则被留在徐宁愚那里,他们几个结束还没出来,几个孩子便抱着小蒂儿去找,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徐宁愚说。 「你身体现在这状况,实在不适合带这么多孩子,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繫更好的地方,绝对适合他们成长。」 里面另一个声音,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 「如果真有那么多好地方的话,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多无奈的父母了,你不用再说了,我既然已经决定就没有反悔的道理,何况那些孩子明明那么可爱,我捨不得他们再回到一个人的世界。」 他们伸出去的手停在那里,不知为什么,就想知道关于她更多的一些信息,也是这一刻才惊觉,一直以来都知道她对他们的重视,可他们对于她的情况,了解的似乎还是太少了? 不想,听到的,却是这些他们想都没想到,而且一知半解的。 「那你自己怎么办?我已经收到消息,志愿者可能就这一个月的时间了,那边一旦下达病危通知单,你这边必须就绪,现在钱还是小问题,最大问题是你能不能……」 「我晓得!」 她刚阻断他的劝言,想说什么就听外面一个护士在说。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里面没人吗?刚才我出来人还在呀?」 甘轲扶这才意识到,这次的时间有点久了,忙下了检查台;门推开,果然,那几个孩子就在门口,什么都不知道的护士对他们道。 「看,人不是还在吗?等妈妈等的着急了吧?」 甘轲扶见几个孩子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忙拿起包,对徐宁愚道。 「这问题之后再谈,我们先回去了,阿愚,一直以来谢谢你!孩子们,我们回家吧!」 「小扶!」 这次徐宁愚没有再任由她离去,出声后似乎想到她的脾气,又嘆了口气,最后只道。 「我只想让你想明白,机遇转瞬即逝,即便你再幸运,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得幸运之神的眷顾!」 甘轲扶深唿吸一下才回头告诉他。 「我知道,所以眼下我走的每条路都是很清晰的,不存在什么悔不悔,我也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一步!」 最终徐宁愚似乎还是失败的那个,她带了他们出了医院,几个孩子才别扭问。 「小扶!那个男人说的究竟是啥意思呀?」 问的是昆,最在意的当然还是徐宁愚,明显不想让甘轲扶带那么多孩子的意思。 这点甘轲扶却丝毫不以为意。 「哦!正常呀?毕竟是个正常人,见朋友一下子带了这么多孩子,都会觉得不好吧?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一下而已,我也不可能因为一两句朋友的关心,就真的动摇了是不?我们都已经一起生活这么久了。」 昆皱眉,显然对她的答案还不是太满意,盖文却直接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个徐医生,和小扶只是朋友关系吗?」 毕竟两个人无论性格和还是专业,都搭不到一起去,这两人无缘无故会成为朋友,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甘轲扶一笑,倒是丝毫没有满他。 「当然不只是朋友。」 盖文心头一紧,不想她又说。 「他是我爷爷资助一个学生,也相当于一个孤儿,我还没璐璐这么大的时候就认识了的,也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吧?不过他比我大几岁,工作时间又早,所以我回国后,头疼脑热基本上都找他,算是我的半个专人医生吧?虽然他的专业是内科,呵呵!」 青梅竹马,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盖文突然间有点后悔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间都对阿愚这么感兴趣?」 甘轲扶突然想到这个。 盖文忙道。 「没事!只是好奇,毕竟每次我们来医院都是这位徐医生帮忙,如果只是朋友关系的话,帮的未免太周到了。」 甘轲扶笑,这回带着自豪。 「这是当然,在那个家里,他是唯一像个哥哥一样对待我的人,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从小到大,我习惯找他收拾烂摊子,他也习惯帮我收拾烂摊子,自然关系不一般,这点小事,在他而言不算事。」 「哦!这么说,关系还真不错。」 昆的声音里满是涩涩的味道,盖文一时间也心事重重。 直到坐上车,他们勐然发现好像遗忘什么,只是小孩心性,来的快去的也快,觉得忘记了,却着实记不起来,便这样放下。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他们不知不觉中,被人误导了最重要的信息,谁也没注意到,甘轲扶暗暗松了口气。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他们想到这天。 想,当时若再精明一点,哪怕有一个再警醒一点,当时能做点什么,会不会改变她的决定?改变他们的命运?那样就没有后来那么多问题,她也就没那么多苦难…… 更或者,再也没有或者和以后…… 他们,终将不再是那时的他们。
第34章留给更需要的人 ()」 「虽然各方面匹配都再合适不过,可是毕竟是还有百分之十的不可预计因子存在,上了手术台很可能就下不来了,你可想好了!」 拿着徐宁愚给她的那张单子,再次出现在医院的甘轲扶,只带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蒂儿。 不知不觉走到了住院区,耳边的吟吟低语让她的思绪渐渐转移,转头,一间普通病房里,是一对并不算富裕的父母,在安慰病床上躺着手臂上扎满管子的小女孩。 女孩不过和璐璐与昆那般大小,可久病的枯容让她感觉面容逊色不少,甘轲扶注意到,女孩眼睛很大,眼珠很清灵,白白净净的,若是健健康康的,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安安!你放心,爸妈已经给你准备好移植手术的费用了,虽然机会很小,总算还有机会,无论如何这次爸妈一定会为你向医院争取到,你才这么一点大,老天不会对你那么残忍的。」 小女孩的唿吸好像都已经有障碍了,说一句话便要很长一段时间和力气。 「需要移植的人,一定有很多吧?这样的话,别人会不会就没有机会了?」 女孩的妈妈眼泪立即落了下来。 「傻丫头,个人命个人修,能争取时我们必须得争取,就像你如今这样在这痛苦,也没人愿意将活命的机会让给你,还在哪儿待价而沽,我们只要顾好自己就好。」 女孩好像有些不同意,却已经没有太大的力气和妈妈顶嘴了,迷迷煳煳要睡着的样子。 「可是……可是……没人有会愿意生病呀?别人病了,也会难受的……」 那声音很小,甘轲扶却听的清清楚楚。 倚在门口,望着病床上的小女孩,脑海里响着的,却还是刚才徐宁愚在他办公室说的那些话。 「这个医院还有和你同样的病人在等着,如果你不能及时做出决定,恐怕时间一到,即便是我,也没办法为你争取机会了。」 想着,一不留神在人家病房门口停留太久,引起了人家注意还没察觉。 直到抬眼间撞上侧头看着她的那双清透眼瞳,勐然惊醒过来,发现女孩和她的父母都在看着自己,脸上有些僵硬,和这些人打招唿。 「你们好!」 「你好!」 望望她显然过于年轻的面孔,以及她怀里的孩子。 她晓得,这些人一定奇怪她这么点大的姑娘怎么会抱着个孩子了,随即可能想到当今的社会,便也不足为奇,不是太自然的对她笑着点点头。 她自己的笑容也从僵硬变的尴尬起来,最后实在不觉得面对这些人有什么尴尬的,便收来了让她很不舒服的笑意,转而问病床上的小姑娘。 「这孩子,她,这么小就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吗?」 提到自家孩子,阴霾重新回到那对父母脸上。 「这孩子命苦,先天性心脏病引发一连串併发症,如果可以早点动手术的话,或许还能治好,怕就怕,这此错过机会,这孩子就没机会了。」 妈妈说着,已经控制不住,伏到爸爸肩上,生怕女儿会看见。 这女孩的父亲显然也快到极限了,虽然他固执的认为自己在女儿面前表现的还很坚强。 「没事!你放心,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向院长争取到这个机会的。」 需要心脏移植的患者那么多,而捐献者却那么少,想必这家人已经空等了好几次了吧?如此才这般焦急。 果然,这个女孩就是徐宁愚说的,那些病患之一。 「阿姨的孩子,也病了吗?」 小女孩的声音让甘轲扶转移了主意力。 甘轲扶对她一笑,手上的单子完全握在手心里,放低了身子让她能够看到自己怀中的孩子,道。 「小妹妹生病了,是小病,今天就快好了,小姐姐也快要好起来知道吗?做姐姐不能比小妹妹还脆弱的,知道吗?」 「嗯!」 小女孩好像很喜欢她,更喜欢她怀里的小娃娃,伸着本就无力的手,纤细的有些变型的手指,小心的戳了戳熟睡的婴儿脸颊,爱不释手。 「小妹妹真好看,没有大病就好,妈妈常说,小病常来,大病不来,小妹妹只要小小的痛就好,这样大病就不会找上你了,也不会难受了,这样,能健健康康的长大,一定会成为一个美丽的小公主。」 甘轲扶抽出一只手,摸摸这已经给病魔折磨的头髮都很稀疏的孩子,真心道。 「有你的祝福,小妹妹一定能很健康的长大,你有那么疼你的爸爸妈妈,也一定会平安长大,相信我!」 这天徐宁愚从手术台上下来回到办公室,发现那张他给了甘轲扶的手术同意单,皱巴巴的放在他桌子上,上面附上一张字条,上书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他已明白一切,将单子重新拍在桌子上,仰头望天。 随后他给甘轲扶打电话也打不通,找人更没影了,整个d城,好像突然间没有了她的踪影,就好像这么个人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没多久他接到上面的通知,让他准备过几天的一个大手术。 随通知而来的还有院长代传的一句话。 「她说将机会留给如今更需要这颗心脏的人,她还有时间,知道你不会这么罢休,在这场手术结束之前,她不会让你找到;小徐!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你不要让她的心意白费。」 他想到她先前很自豪的对他说。 「我运气一向不差,不用为我担心,安心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那个时候,她便已经要做这样的决定了吧?只是后来发生什么,让她定了这个决心而已,可他依然心有不甘。 甘轲扶,你怎能如此?竟然连一声都不说就这样擅自决定了?你知道一次机会有多难争取吗? 前往隔壁z城的公路上,副驾驶上昆很纳闷的问正在驾车的甘轲扶。 「小扶!为什么又突然搬家呀?不是学校已经找好了吗?」 甘轲扶伸手摸摸他丝绒一般的墨发,道。 「趁你们开学前多带你们走走,而且你们钟叔叔说先前那个学校被人曝光有虐童事件,具体哪个工作人员还没找出来,以防万一在隔壁城重新找来了一个学校,小学到高中都一体的,你们三个一间学校以后也好有个照应,来回我也有个定心丸。」 「可是也用不着这么快吧?」 似乎在d城熟了,昆有点捨不得那个住上去越来越舒服的新家了。 甘轲扶的回答很让人纳闷。 「不快不行,会被人抓住绑手术台上可能下不来的,那时候你们估计真的见不到我了。」 「你又得罪了谁?」 后面抱着小蒂儿的盖文慢悠悠的问。 甘轲扶脸上染上囧色,嘿嘿傻笑,璐璐从后视镜中看她的样子,已经猜个大概了,十分无奈。 「唉!能把你绑手术台上的估计只有徐叔叔了,你肯定把徐叔叔给彻底得罪了。」 甘轲扶顿时觉得面上无光,随即怀疑自己是不是方法不对,将这些孩子养的太精了?以至于现在连自己这个妈妈的面子都不给,瞧,乖乖的璐璐都敢消遣她了,更别说身边还有一个本身就毒舌的昆? 「我说你怎么逃的这么快!」 她受不了了。 「不是逃!」 可已经过快的搬家速度已经证明她的行径了,再怎么辩解在这些孩子意识里,也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走后没多久,他们先前住的屋子再次迎来了心的住户。 住户很奇怪,只背了一个背包,带着暗灰色的鸭嘴帽,眼镜将半张脸盖住,从透着金色的透明镜片上,只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睛很漂亮,似乎不是东方人。 女人摸摸桌子上微薄的灰尘,看着上个住户还遗留下的痕迹,问房东。 「上一个住户似乎刚走不久呀?这里布置的这么舒服,想必是有什么急事才走的那么匆忙吧?」 隔间的墙壁纸上甚至还有孩子的涂鸦,大间里有一些剩余的画纸,当然,更多的还是画废了的画纸和画布,但是格局採光,以及家具布置,无疑都是最适合人类活动的,尤其很适合家里小孩多的家庭。 看来那个女人虽然年纪不大,倒真不枉她专业出身呀!起码对待那些小孩,她倒是真用上这份心了,这点放到当今社会,一些亲生父母恐怕也是难以达到的。 「不晓得,她本来搬到这里的时间也不久,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就退来了房,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她在这个城市就没有比较熟悉的人吗?」 「这姑娘不太出门,好像是个画家,平时除了带孩子们出去玩,晚上散个步,基本上都在家里画画的,不过听隔壁的说他们经常去一家医院,想是怕孩子有个毛病,定期去做个检查吧?」 「哪家医院知道吗?」 「好像,是什么横山医院……咦?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可以保证这房子干干净净,毕竟带了那么多孩子,那姑娘也不像那种不干不净的人,虽然她小小年纪带那么多孩子确实挺奇怪的,但绝不会有事,你还租不租呀?」 回答完所有知道的一切,女房东才想起最重要的,反过神问这面前的女子。 女子绕了一圈回来告诉她。 「抱歉,现在租这个房子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好意思。」
第35章龙凤胎弟弟——卢御 ()」 纽西兰; 刚回到办公室甩下一身血衣,将疲惫的身体丢进沙发的安流槿接到一通电话,正是在国内d城,从横山医院出来的女人。 「有什么进展?」 女子正扬着手对着太阳看一份病例。 「我说了你可别急,人虽然没有追到,不过我从这个女人经常出入的一家医院找到一份有趣的东西,老闆一定有兴趣。」 男人伸手,任由跟上来的医生清理他手上的伤,另一只手控着电话,道。 「有没有可以用来捏那女人的价值?没有就算了,我没那么多时间看关于那个女人的一些东西。」 女人想了想,揣测道。 「应该可以吧?前提是你先能找到那孩子,将她牢牢的绑到你面前,听你说话才行。」 「也就是说人又逃了?」 男人挑眉,毫不意外的道出她这次的失败。 另一头的女人显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只告诉他。 「暂时的,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丫头老老实实钻进我的口袋。」 安流槿嗤笑,点头。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把东西发过来,我想我有必要知道这丫头的所有轻狂。」 另一头的女子一副得逞的奸诈像。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希望不会让你太惊吓!」 挂断电话的女子,嘴上对老闆说的不会有任何问题,但真正面对现实状况,她却不得不抓头了。 「话是这样说,这条又断了的线,该从哪里续起呢?」 不禁想到先前在医院里打听的消息。 「甘小姐呀?甘小姐和我们这的内科医生徐医生是青梅竹马,可是因为这次甘小姐走,徐医生也是被有意瞒着的样子,所以就连徐医生也是不知道她是去哪儿的;而且徐医生在昨天做完那个手术后立即出国了,好像是要办什么研究协会,短时间内不会归国,你要找甘小姐,怕是难了!」 她连守株待兔估计都还要去国外跑一圈呢!上哪儿找这根线去?难不成,还要回h城守? 这小丫头,真能折腾人! 另一边刚刚收到她传真的那个人,在看到那一张张的病例,以及x光报告后,已经震惊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了,最后都还是不敢置信。 「真有这么蠢的人?」 那个很蠢的人的霉运却还没结束。 其实也不该说是霉运,起码她觉得那不算霉运,毕竟那是因人而起,有因而起,事关她家孩子嘛!自然不算事! 因在d城发生的虐童事件,甘轲扶是不敢再将孩子送往任何託儿所了,所以在平时画画的时候,孩子都是背在她背上,睡着了,便放入专门设置在画室里的摇篮里。 开学了,盖文,昆和璐璐进入同一间学校,璐璐和昆在小学部,照顾小蒂儿的任务便真的全落在她身上了,加上工作时间没有个准点,只要有感觉她能一直画下去,长久下来,对他们三个的管理难免会疏忽一些。 在家都是乖孩子,真离开她是真没个把握了,最让她放心的,莫过于璐璐这孩子,璐璐这两天却也沉默许多。 她也是在几次给这孩子夹菜,见她饭碗几乎没动,才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的,咬着筷子看这孩子,伸手戳了戳她,问才反过神的小姑娘。 「怎么了?这么小就有心事啦?太早了吧?说出来给阿姨分享一下?」 璐璐张口本能就想和她说了,可看看旁边同样看着她的昆和盖文,她重新闭上小嘴,十分羞涩道。 「小扶不会想知道的,还是算了。」 她这样反而引起甘轲扶的好奇心了,歪了头企图看清小姑娘脸上的羞涩,乐的跟发现别人的秘密孩子一般。 「咦?这样的话我更想知道了,究竟是谁让我们家公主这么上心?是个人吧?」 「阿姨!」 「是个怪里怪气的小不点,不知道璐璐欠了他什么,总是欺负璐璐!」 「昆!」 昆的多嘴让璐璐脸上更红了,昆自己却不以为意,边大口的趴着饭便道。 「你怕什么呀?那小不点就是一纸老虎,我一手指头就能戳破他,真不知道你们女生怎么想的,明明被欺负了,还反而替人家说话,找虐呢?」 「哦?」 他这样说反而让甘轲扶更好奇了。 别的女孩子她不敢保证,璐璐她可不认为是那种花痴女孩,会让她这么做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想着,甘轲扶问昆。 「你知道那小不点叫什么名字吗?」 昆歪头想了想,才记起一个模煳的名字。 「好像叫什么卢御吧?反正挺别扭的一小孩,还没有我高呢!」 「哦?」 她的目光重新转回璐璐,璐璐躲避似的闪着她的目光。 这样一来的话就解释的通了,只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好不容易躲到这个城市,竟然还能碰到熟人。 什么都不知道的昆还在旁边煞有其事的教育着璐璐。 「下次那傢伙再欺负你,直接到楼上找你哥我,我保证,一次,让他见了你就叫妈!」 璐璐直接当他什么都没说,甘轲扶好笑不已,待反应过来,一掌拍过去,昆一张小脸上立即沾上米粒,看上去一枚小帅哥变成小逗比一枚了,甘轲扶却很正经道。 「你闭嘴,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能插手,交给你妹妹自己解决了,相信璐璐的能力,警告你,绝对不可以给我胡来!」 昆十分不服气的将鼻子上沾的米粒揪掉丢进嘴里,满是酸熘熘的怨气念叨。 「谁爱管闲事呀!不是你自己常常让我们保护妹妹吗?管了又觉得多事,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 「你说什么?」 甘轲扶的筷子敲了一下桌子,直指他的鼻尖,似乎对那顿打心有余悸,昆立即乖乖收起所有的不屑,举双手投降。 「我说小扶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再来一碗!」 …… 当天晚上,甘轲扶没有像以往加班,早早哄了小蒂儿睡下,与小蒂儿另一边的小姑娘夜话。 「璐璐是因为那是弟弟,才这么忍让的吗?」 黑暗中的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带着涩涩颤音。 「小御过的并不好!」 果然。 她手摸索着伸过去,摸了摸女孩子盖在毯子里的头,久久,她道。 「明天将小御也带会来吃饭吧?姨做好吃的,做着他那一份!」 缩在毯子里的脑袋露出来,即便是黑暗中,她依然能感觉到女孩明亮亮的眼睛盯着她,那里面,一定和她声音里包含着同样的喜悦和惊喜。 「真的可以吗?小御也可以回来吃晚饭吗?」 她拍拍她的头,笑道。 「当然可以,别忘了,若按辈分的话,他和你一样要叫我姨的。」 「谢谢阿姨!」 小女孩果然很高兴,窜上来搂着她的脖子亲了又亲,总算见到她这些天第一个笑脸了。 卢御,璐璐的龙凤胎弟弟,甘轲扶姐姐的一对儿女之一,只是当时姐姐离婚时被分开了,姐姐嫁去了国外,璐璐的爸爸卢玉华,只是听说和原来的小三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之后甘轲扶自己带着孩子居无定所,烦恼事不断,便也渐渐与家里断了联繫,自然,也就不太清楚卢家如今的状况。 只是怎么样也没想到,向来重男轻女的卢家,自从新妇的孩子出生后,作为卢家长男的卢御,竟然会面对被送到其他城市,寄宿学校的境遇,虽然说【新丹小学】,是附近几个城市中最好的寄宿学校。 7岁的孩子呀!不是家长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是不会将孩子丢到这么远的地方的,即便是如今,据她了解,【新丹小学】的寄宿生也不过是占所有小学生的四分之一。 而卢家人,还真敢放! 这样做的因素无疑是家里又添了新丁,显然,还是能让卢家二老忘记长男的新丁,这其中,不乏有卢玉华二婚新妇的作用,按照以往她对卢御的了解,即便是如今变的有多【别扭】,他的本性,不可能这么快质变的,一定有着某些因素。 而她首要要做的,是得想办法,不要让这孩子连他同胞的姐姐都恨上才行,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当前他们如今的状况。 「进来嘛!我真的没骗你。」 「我不去,甘轲扶做的东西不毒死人就算谢天谢地了,有什么好吃的,我不要去!」 「怎么了?」 第二天一下午,甘轲扶一忙完就赶紧做饭,里里外外忙了半个下午,好歹准备的差不多了,端着一盘刚炸好的大虾出来,就见门口正争执的小孩们。 听她询问,努力正拉人的璐璐着急道。 「阿姨!小御不肯进来,我都说了好几遍是你了,他竟然还不肯好好听话!」 「哦?」 放下盘子,她正要过去看看这大概有三年没见的小外甥,没想,她还没走到门口,后面谁就给了那孩子一脚,连璐璐一起将他们踢了进来。 她探头一看,是昆极为不乐意的小脸,看来是两姐弟在门口争执的太久,挡了他少爷的路了,这才张黑神脸的。 「牛气什么?都到这了还端什么少爷架子,在我们家不兴这一套,如果你再敢耍你学校小流氓那一套,我就敢让你有命进这个门没命出这个门,有胆子可以试试看!」 「你……」 「不过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就是璐璐的龙凤胎弟弟,不是说双胞胎的话两个孩子长的都会很像吗?这孩子怎么跟璐璐长的,相差这么多?」 后面盖文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环手抱胸观察着俩小孩,还在纠结。 甘轲扶好笑不已,面对小男孩,友善一笑。 「嗨!小御!还记得我吗?」
第36章粗鲁的文艺女青年 ()」 在甘家,只要见过甘轲扶的人绝对不会忘记这号人,虽然这人后来实际上也不太和家族中的人联繫,当然对于小孩子的影响,也不只是同龄人一辈,对于被甘轲扶荼毒过的小辈之一,印象更是深刻。 加之甘轲扶少女时期也未在国内,除了这段时间,和这小外甥见面,先前是和璐璐差不多的,但当时这孩子给她的印象极深。 她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小男孩,粉粉嫩嫩的就像个玉雕水印的小福娃,一声阿姨叫的甜甜腻腻,能让人将所有的好都给他;他完全是和璐璐不同的类型,如果说璐璐继承了姐姐的气质和端庄秀丽,这孩子则完全继承了父亲清秀的好容貌,显然还更胜一筹。 几年未见,小福娃长高,拉成了小帅哥一枚,只是眉宇间,过长的淡色眉型也彰显着,这孩子拗起来,绝对和她家昆有一拼的,微微扬起的下巴,敛眉间的神态透着傲气,这很让甘轲扶欣赏。 有这份傲气,好过他那个心智不坚道貌岸然的父亲,有前途。 「你让他们将我带来做什么?就算要贿赂我好了,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这小孩这些年似乎过的真的不好,小甜嘴都成一条毒舌了,不过7八岁的孩子,这个性子也算正常范围内的转变吧?只要本性不坏,就没什么可以让人计较的行为。 她向餐桌那边转转头,示意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可以过来检测一下能不能贿赂你看看,反正又不会要你命。」 身上穿着一套显然大一号的校服,依然不掩男孩子的可爱魅力,望了一圈都是[姐姐的人],想是也知自己用强,也沖不过这些比他大的人这些重围了,便扬起头,道。 「尝一尝又如何?看你能将我如何?」 叫他来,甘轲扶着实没想将他怎样,可这小孩子现在显然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了,总觉得所有人都在迫害他,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好的,甘轲扶也不急。 这孩子同所有刚回来的孩子一样,被她催着去洗了手,小心的尝了口她做的汤,三秒后抬头,面上无表情,开口语气也很勉强。 「甘轲扶,你做饭的技术,果然最高只能达到不毒死人的地步。」 再强悍的心理也会给这小孩击的动摇了,甘轲扶脸上的肌理,僵硬跳动了两下,随即将更多做的不是太熟练的虾呀!鱼呀!之类的荤菜,都夹到他碗里,笑嘻嘻道。 「那你多吃点,别浪费,好歹白花花的银子买的呢!」 小帅锅讶异的望着这女人一下一下将他饭碗堆满,皱眉道。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甘轲扶咬筷,嬉笑。 「听懂了,所以才让你吃!」 旁边有人嗤笑出声,他算明白了,这女人是在报復,哪怕他是她外甥,哪怕,他是一个小孩子…… 甘轲扶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在再次接触后,卢御总算意识到。 可奇怪的是自那天之后,即便甘轲扶做的饭只能达到【不毒死人】的程度,这孩子还是准时出现在他们的饭点上。 在第四个饭点上,甘轲扶将他拦住了,盯着他问。 「卢公子!您这样厚道吗?每天欺负着我家娃,每天吃着我做的饭,还每次都把我做的饭鄙视的一塌煳涂,您就没点表示吗?」 小孩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最近做的坏事是过头了,底了头,又怯生生的抬头偷看了眼要算帐的甘轲扶一眼,道。 「那,你想怎样呀?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做就成了。」 甘轲扶咧嘴,那是个奸诈的弧度,好像就等他这句话了。 蹲下身,伸出手指,真讲价还价去了。 「三件事,第一,不准将我在这个城市,和你姐姐和你同校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那道貌岸然的爸爸!」 男孩歪头,似乎很不理解。 「你这么快就和我说条件了,你确定我一定会答应你?」 甘轲扶摇头,表示。 「我不是确定你一定会答应我,而是你一定得答应。」 于是,他确定,自己真的被威胁了,可是他并不觉得这样的威胁可怕,嘆了口气,更像是对这阿姨的无可奈何,只道。 「你其他目的是什么?」 甘轲扶继续伸手,也不客气道。 「第二,不准再对你姐姐出手动粗。」 小男孩孩想了下,觉得自己吃不了亏,便点头同意。 「行!反正欺负你女儿也没啥意思了。」 这小屁孩,果然…… 「第三,每次吃饭的时候闭紧嘴巴,有多少给我吃多少,不准剩!」 这个对于小孩子有点难,可是在甘轲扶据理力争中,他也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当天下午,昆难得帮甘轲扶橱台清洗,瞄了眼那在大厅和璐璐挣玩具玩的小不点孩子,问甘轲扶。 「小扶,你干嘛对那个小孩那么好呀?不就一个别扭的小孩吗?」 甘轲扶笑,弯身,低头在他耳边说。 「小傻瓜!不对他那么好,怎么能养肥了宰?」 不对他好,她的事,能让那小不点办吗? 似乎也想到这个,昆小脸上光芒万丈,对她翘出大拇指,道。 「高!小扶的智商最近勐增。」 甘轲扶满是骄傲的别开头,毫不矜持道。 「崇拜你妈吧!」 无缘无故,甘轲扶自然不会对一个孩子这么好了,她会对除了自家孩子之外的孩子好,不能说出于恶意,起码也抱有不良企图的。 之后的日子,这卢御更是理所当然的光顾他们家了,宿舍甚至都不回了,哪怕只能和昆挤一张小床上,这孩子更多的时间,似乎更愿意浪费在他们这间并不大,却很热闹的小套房里。 一星期天,盖文带了璐璐和昆下楼去买午餐用的东西,顺便给冰箱,添点冰饮冰淇淋之类的夏日解暑必备,卢御就坐在小蒂儿的摇篮边的小凳子上,双手托腮,看围着围裙在架子上画着的巨幅秋景图,眼睛一眨一眨,似乎被上面的一笔一划所勾出的景色植被勾去了心魂一般。 痴痴道。 「甘轲扶!虽然我知道你是学画画的,可是这未免也太意外了吧?你的样子,根本就不像这么又才的文艺女青年呀?」 甘轲扶回头瞄了这个人小鬼大的孩子一眼,讥笑一下,又回头,在梯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继续画。 当然,这个舒服的姿势对于她一个女人来说,着实太过豪放;所以当小孩子痴迷的一丝一毫看过画布上的一景一物,再看见架子上如同男人一般蹲坐在梯子上后,这么违和的画面难免让孩子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这个女人无论是长相,身材,都不算差,哪怕在过于随意的长裤长衫的笼罩下,她随意扎起的低马尾,纤弱见骨的身架,剔除她不雅的坐姿,还是别有一番趣味的。 虽然他一个小孩子无法解释,那趣味是什么,却能分得清,这样子的她,比妈妈那种庄重精緻的妆容和打扮,要让他看着更舒服。 大概是妈妈那种难以亲近的气质,太根深蒂固了吧?和这女人相处这几天,也没感觉她像之前家里传说的那么可怕了,相对,那些对妈妈都没有的感觉,却在这个女人身上出现了。 虽然他也不想承认。 「小屁儿一个还文艺女青年,你知道一个文艺女青年是个什么样子?你难道没听说过,每个天才都有一些不同于人的习惯和特性吗?」 「先不管你是不是天才吧!你最起码还是个女人吧?」 见那女人直接在梯子上坐着抠了抠脚丫子,小男孩的小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禁忧心起来,如果有男人会追着女人的话,看到这一幕也会立即调头就走吧? 这女人没得救了吧? 甘轲扶却在此刻迳自调转了身子,在架子上迈腿,转而在高出面对他,托着调色盘的手放下来,另一只手上的小号画笔,在她纤长的手指间灵活的转动了一下又一下。 女人对他道。 「先别管我是不是女人,你呢?就这样打算赖我一辈子吗?我可不像你那有钱的爸能给你一个稳定的地方,事情总要解决,逃着也不是办法。」 小卢御立即跳起来。 「你讨厌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还是要赶我走的,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信不过,我才不要再相信你了!」 「你走呀!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他起身就要走的动作立即停在门口,似乎煎熬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迈出脚上哪一步。 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况,甘轲扶将画笔扔到调料盘上,放下手中的工作,一步一步走下梯子,走过来,靠近他,将他还依然背对她的身子搬过来,真心道。 「小御!男子汉大丈夫,若为这点事就放弃了,以后你一辈子就只能逃着了,你懂吗?」 她在等,一直在等,可惜这个小孩子不知是就这样打算混一辈子,还是她做的不够,没有和她开诚布公。 她的时间是有限的,她也不可能为了他就这样在这里待一辈子,更准确的说,她不想那一天来临时,还牵挂着这孩子。 怎么说,这孩子都要先在她这过了这关的。 虽然这对于一个7岁的小孩来说,确实好像有些残忍了,却是他如今,无论如何不得不走的一条路。 一条,过了安然自得,过不了一生狼藉的路。 他回身,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第37章天生所拥有的美好 ()」 这孩子最终和她说了,爸爸奶奶他们从新妈妈的孩子出生之后就对他大有不同。 也可能是小孩子的天性,意识到自己受到威胁后,对那个威胁自己的人,哪怕是个再怎样可爱的孩子,都无法喜欢起来,而且对于新妈妈添的弟弟,别说喜欢,不讨厌他都很难做到。 那一阵子在卢家,他对爷爷奶奶他们抗议无效后,就对小孩子做了一件很恐怖的事,趁新妈妈午睡的时候,将宝宝放进了门外的垃圾桶里,企图让收垃圾的不知不觉收走,这样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小孩了,起码是唯一的男孩,奶奶他们,便不会再冷落自己。 可是终究是小孩子,一时的恶念只让他赋予了行动,而没有考虑到后果。 高档小区里,每家前面都配有监控防盗摄像头,所以在发现孩子不见的20分钟后,就从垃圾桶里找到被包着的孩子。 之后在新妈妈的哭声中,爸爸那天险些没将他打的断气,从医院办理出院后,他被送到这座城市里的寄宿学校,每星期家里的管家会定期过来看一下他,至于是不是家人安排的,如今对他来说也不在意了。 一个人的世界总是寂寞的,而且他长的又像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转校后的最开始,他是常常被同龄人欺负的,后来不愿被欺负,就欺负了别人。 很正常的小孩思维,很正常的发展逻辑,他身边渐渐多了本来欺负他,后来不敢欺负的一些孩子,可是他更难受了。 想念以前的生活,想念那个不是太亲近,可是从来不会厉声坏气对他的妈妈,以及那个总是保护他的姐姐。 越想脾气越坏,越坏就做了更多让自己,感觉越来越恐怖,渐渐却麻木的坏事,直到最近,重新遇到他的姐姐,甘璐。 从他以前对待璐璐的态度,甘轲扶是认为他依然很想得到姐姐的喜爱的,只是两个小孩这期间发生太多事,多少让他们不再像之前那么坦率。 璐璐纵然如今在她身边,依然是小心翼翼维持着所有人的关系,虽然她年纪小小,却似乎已经懂得,如果不做好这些,自己便没有在这个家的立足之地。 虽然她很想告诉这孩子,其实她不用这么做,其实她不用这么小心辛苦,这份被爸爸妈妈抛弃的不安,依然让她出奇乖巧的在这个家里充当大姐姐的角色。 哪怕是对于自己的亲生的弟弟,纵然想要伸手帮他一把,依然怕给甘轲扶惹了麻烦,才那么小心翼翼甚至为难自己的。 而卢御,更别扭,他已经遗忘如何坦率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了,哪怕这个人是曾经他那么喜欢的姐姐,可又不想让姐姐只将自己当同学对待,便对她比其他同学更坏,直到最近她将这孩子当其他孩子一样,让他尽管过来吃住。 她不敢保证能让他恢復到从前的心性,起码,他不愿他连对自己姐姐,都无法做到坦率表达。 「你这情况,对于其他小孩身上也不是没有的,不过人家没你这么傻,做了坏事还被抓住。」 「甘轲扶!你是不是就为了消遣我一下,才让我说出来的?」 「还消遣?你懂的还真不少!」 甘轲扶摸摸他的脑袋,被他嫌弃的推开,甘轲扶继而道。 「不过,幸好没有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 她的手又摸上他的脑袋,真心道。 「哪怕是小孩子也好,手上一旦沾上性命的话,那是无论做了多少补偿都是无法偿还的,幸好,幸好最终那个孩子被找到了,还安然无恙。」 卢御望着这个女人,有些憋屈的问她。 「你也觉得我是个坏孩子是不是?你也认为我没救了是不是?」 甘轲扶将这孩子揽进怀里,一遍一遍揉着他软软的发。 「傻孩子!人性本善,没有真正坏心眼的孩子,只有被环境和贪婪扭曲玷污的心灵。」 她这样告诉他。 「扭曲的心灵被强行矫正过来了,那些伤便成了疤痕,可是正因为敢于面对了这些疤痕,人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小小的人儿趴在她腿上仰着头望着她,而她的眼睛,此刻却透过他看到更远的世界一般,无端的,他却被这双眼睛所吸引。 「小御!这个世界能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他人的帮助,始终都是有限的;受之感恩,不受谢绝,无畏恨与怨;因为他人也是人,也总有力所不能及处,人最要负责的,其实只有自己,没有理由要一直对别人奉献,哪怕那个对自己拒绝奉献的人,是自己的父母;只有不恨不怨,心中坦荡,才能真正获得安乐。」 「可是,怎样才能做到你说的那些?」 稚嫩的声音拉回她的心神,看着他认真的小脸,那上面完全没有了他先前的那些不安和毛躁,忍不住又捏了捏他可爱的小脸。 「你现在还这么小,或许很难懂,但是,你可以从最小的事做起,用你的感觉去判断,什么是能让你安心的,便是能让你高兴的,什么事越是不开心的,难受的,不做就是;当然,我们活着,也是不能让人欺负的,所以有人欺负无法沟通的情况下,还是要亮出自己的拳头的,但是要保证能打得过的情况,打不过就跑,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孩子歪头,向她确认道。 「所以,关于我打架,其实你是不反对的是不?」 甘轲扶勐吭一声,强调。 「你别误会,我说是该亮拳头的情况下,保证自己不会被欺负,不能随便去欺负人的,那样的话,会让你失去更多能接触到朋友的机会,也会让你失去的越来越多,我们人生来,本就一无所有,何必再让自己赔上更多美好的东西?是不?」 小孩子皱眉想了想,摇头,显然还是无法理解自己打架多了能让自己失去什么。 甘轲扶也不期望他现在能完全理解,只拍拍他的小脸道。 「你只要记得,别再像之前那么急躁了,时间不久,你自然会发现,你所拥有的究竟是多么美丽的东西,那是除了你自己丢弃,任何小偷都无法偷走,谁也无法夺去的东西。」 那天之后,小傢伙虽然不太能懂甘轲扶说的东西,可是却将那字字温如玉的话语放在心上了,起码有用心思考,那【天生所拥有的美好】,究竟是什么。 待盖文璐璐等人回来分发冰淇淋时还在想。 「呀!少买了一个草莓味,好可惜呀!不想再跑下去一趟了。」 冰淇淋草莓味的不够,给了卢御后自己的就没了,正撅着小嘴纠结着是凑合吃其他口味,还是下去再经一次秋老虎的烘烤,撕开包装的草莓口味冰淇淋被递到她面前。 她顺着那只小小的手,挺惊讶的望向手的主人,其他人也都挺惊讶,而他本人似乎心思没在这上面,好长时间反过神后,纳闷看看着他的姐姐。 「怎么了?」 「没!」 璐璐似乎才反应过来,将他递过来的冰淇淋捧在手心里,小小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 旁边的盖文和昆相识一眼,均是一种【转型了?】的表情,十分纳闷,他们不过下楼逛了趟超市而已,这孩子怎么就长大了一般? 已经又开工的甘轲扶,在高高的梯子上看着这一幕,欣然笑笑,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这之后几天,小小少年还不太懂那句话的意思,那天之后他也没强要求再和昆挤一个床,挤惯了,突然间自己一个床,昆自己还不太舒服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四肢大张着望着有些枯燥的天花板。 「那小孩究竟怎么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第二天上午一进学校,他就直接往甘璐和卢御两人的班级而去,却见这孩子依然和那天一样魂不守舍的样子。 走路撞到前面女孩的桌子,女孩似乎是个很胆小的人,一见是他,吓的立即起来,快要哭了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他歪头看了女孩半天,就在那个女孩真的快要忍不住哭了的时候,弯身将他撞落的铅笔橡皮都捡起来,放到女孩桌子上,迳自绕过一些,去到后面自己的位子上。 女孩很意外,周围早到的一些学生也很意外,昆更意外。 随后有三两个男孩子奔进来,越过刚才那个女孩,就趴到他书桌上道。 「御哥!我们今天出去玩吧?别上这没意思的课了。」 卢御还是没这个心思,翻出自己的书包道。 「没意思,今天乖乖的上课。」 几个孩子显然都很意外,却还没有放弃。 一个爬近了低声告诉他。 「御哥,实话告诉你吧!学校外面开了一家不错的超市,正有我们最喜欢吃的一味冰淇淋,所以可以去看看,也许能搞到很多吃个够呢!」 卢御终于转了神,望向他,问。 「你们钱有吗?」 这一问更把三个人问的奇怪,似乎听到一种很难以理解的事,问他。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先前吃这些,不都没付过钱吗?」 卢御蹙眉,似乎喝不开心,书本一甩,对他们道。 「以前是以前,以后没钱别去人家那里添乱,很讨人厌!回你们班里上课去!」
第38章唯女子和小人不可信 ()」 「这哥儿们究竟怎么了?」 几个孩子彻底懵了,这同样也是昆最疑惑的。 当天下午上美术课,卢御把包翻出来才意识到,自己是没有美术工具的,这下犯了难。 「现在怎么办呀?快要上课了,也来不及买了吧?」 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家姐姐的拿过来一半用,一盒干净整齐的蜡笔,缓缓被推到他的书桌上。 他抬头,才发现是坐在自己前面,那个,叫什么同学来着? 女孩就是先前他撞了,反而对他道歉的女孩,女孩性格似乎很腼腆怯弱,只是面对他的目光而已,已经怕怕的不敢直视了,却还是鼓起勇气怯生生的对他说。 「我们,一组吧!这样,我们就可以用一套就能完成作业了。」 那一刻,卢御感觉自己好像能明白一点甘轲扶所说的,[本身所拥有的美好]了。 那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只要自己不丢弃,那会一直环绕在你身上,让更多幸福美好聚集而来,例如,此刻面前这小小的帮助…… 这一幕落到旁边璐璐的眼中,弟弟快要交到朋友的节奏,让她着实很开心,于是掏出来的蜡笔,又让她放回盒子里了。 这却是让昆怎么也无法理解的,回去和甘轲扶一说,甘轲扶似乎也挺意外。 「是吗?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昆嘆气,果然,他想的没错,这个女人一定做过什么。 「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甘轲扶在架子上的身子扭个半圈,回过身,一笑,敷衍他道。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可以获得幸福的方式而已,照你这么说的话,基本上是不会再有问题的,这是好事,就不用太放心上了,有一天你也会明白,其实我们本身,就拥有很多美好的东西,那些是不用争取就会存在的!」 之后,一如甘轲扶所料,卢御身边渐渐不只是那些会打架闹事的孩子了,老师慢慢的也接受这样一个,似乎突然间就乖起来的孩子。 就连按时来看他的老管家都说,他的状态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看上去不再是让人心疼,还是让人安心,信赖的孩子了。 可有一个问题还是困扰着小卢御,他至今都得不到一个答案,在又一个星期,他跟着姐姐回来吃饭时问甘轲扶。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老师同学他们对我的态度,怎么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呢?连福伯都那样说,我还是同一个人,真有那么大区别吗?」 甘轲扶笑笑,给他作为奖励似的夹了块火腿。 「你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会这样认为,只能说明你的本性本身就这么让人喜欢,所以才感觉,不打架,不捣乱,是在有意为之的情况下做的,这样很好;小御,永远都记住,在该争取的时候进行争取,但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忘记自己的本性,那才是你最珍贵,最值得拥有的宝藏。」 可是这样一来,甘轲扶不得不做长远的打算了,当她说出为他们准备好另一间学校,不久便要再次搬家后,卢御着急了。 「为什么?不是才开学没多久吗?是因为我不小心透漏和管家先生说起你告诉我的那些话吗?我道歉,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可以安心的地方,卢御很害怕失去这个地方,所以很不同意甘轲扶的搬家计划。 甘轲扶却不是一个孩子说留就能留住的,而且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小御,不是你的问题,是阿姨太没用,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你这些哥哥姐姐,你是小小男子汉,在学校无论多么糟糕的状况也好,阿姨都能相信你可以应付,可是阿姨的状况不一样,我得比你更加全力以赴才能勉强应付,阿姨无力再带你一个,很抱歉,可是阿姨保证,一定会常常带着你姐姐他们回来看你,所以安心在学校好吗?我保证,不会隔上太长的时间。」 小孩子还是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可是我还是想时常吃到你做的炸虾,鱼汤,煎蛋呀?虽然你做的饭,除了煎蛋其他只能勉强不会毒死人!」 甘轲扶笑,拍拍他的小脑袋承诺。 「下次见面,阿姨保证,除了煎蛋其他也会很好吃很好吃。」 「孔夫子说过,唯女子和小人话不可信。」 孔夫子说的一点也没错,起码盖文这样认为,另外估计就是那个被甘轲扶骗了的孩子会这样想的吧? 实际上从搬离z城后或许也确实没有那个时间,或许她的厨艺技能真的只能到那种程度了,反正她既没提高她的厨艺水平,也没短时间内带他们回z城看那孩子。 或许真的是怕死有人抓住她的尾巴吧?她竟然就这样带他们,一连周转在很多个城市中,也没放弃她的初衷。 他以为,起码她会不堪重负,放弃他们其中的一个,或许,是最大的他,或许是如今最难带的小蒂儿…… 可她竟然坚持下来了?还这么久! 这是让人意外的,更是让他意外的,所以如今,对她的感觉更复杂了,她如今这样坦然无畏,反而让他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了,对于那个女人,究竟该如何对待? 对于女人来说,这孩子的美色无疑是让人毫无抵抗力的,只要他愿意,随便勾勾手指,估计就能让女人为他付出一切,可这又不是对所有女人有用的,起码他有见过那些矫捷如兔,狡猾如狐的女人。 那些女人会毫不掩饰对他美色的喜爱,但同时很看不惯他利用自己美色去达成什么目的,那个女人认识的女人是很多个其一,那个女人更是其一,虽然,她似乎从来都没发现,从来都没管过他…… 明明昆那样的孩子她也会用心去管一管,卢御那样别人家的孩子她都有用心教导一番的,却从来没有问过他。 是因为他年纪已经足够大了吗? 是看上去比较放心吗? 还是,她根本没想过管他? 他没有可以让她管的必要? 突然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什么错误是她所不能容忍的,突然很想知道,对于他们,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这个问题侵入少年心灵便生了根,倚在柱子上思考了一段时间后,一只纤细的手送上一份颜色粉嫩的卡片。 卡片是手制的,用黑色麦克笔画了一幅抽象的落日柳岸图,上面还写了几句很有寓意的诗。 可惜他对于汉文化的理解,最大程度只能到会说普通话,会认汉字,除了课本上的那些东西,太过复杂的文字组在一起的意思,他一时间还真难以理解。 而且近来受某个女人画风的影响,他也觉得只有重色彩,暗系列的颜色才更能表达出人类的感情,所以对这么有诗意的卡片,还真喜欢不起来。 「甘,甘同学,这,请你收下。」 他过久的审视显然让送卡片的女孩子不安了,出口的声音都是涩涩不安的。 他这才注意到除了这张卡片,还有一个人在一般,抬眼,蹙眉,感觉并没有印象,这……究竟是那位同学来着? 女孩粉面腮红,当下十分流行的锥子脸,髮型也是精心设计过的,身材清瘦,和他同样的校服,可见一定是同校的,按说女孩也是属于美人的范围的,可他愣是想不起这究竟是谁。 话说回来自来到这个国家以来,除了璐璐和小蒂儿那两个小不点,对于东方女人的印象,记得清晰的,好像只有那个脑袋上顶着一道疤,眼睛占了脸三分之一,明明每次吃的都是一碗两碗还要加宵夜,脸上身上愣是没几两肉的女人。 还有那头绒绒软软的头髮,明明很多时间乱糟糟的,就是觉得比眼前这个精心打理过的要顺眼一些。 所以这个女同学究竟叫什么来着?没理由那么个女人能记住,真正的美女反而记不住呀?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状况来着。 「甘,甘同学?」 「呃?」 他的思绪被女孩子换回,抬眼间,无意中瞄到女孩身后不远处,一个男生愤恨的盯着自己,更准确的说,该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伸手捏来想要扔掉的动作一顿,眉梢微挑,突然间感觉自己好像不用那么苦恼了。 「情书嘛?知道!」 轻轻在卡片的一角印上一吻,虽然无痕,他亲吻女孩卡片的时候,眼睛十分魅惑的盯着女孩的眼睛,堪蓝的眼睛,似乎在传达着,他亲吻的实际上是这个女孩本人,瞬间,女孩给他撩动的红了整张脸,完全不知所措了。 那天他回来的很晚,甘轲扶那天早早做好饭吃完就开工,所以也没注意他的回来时间,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没有这个时间概念的,只知道到家时,天色已黑,除了她房间里有着灯光,已经没有声音了,想必都是睡了吧? 餐桌上罩着一些食物,他近前发现还有一张便利贴,看笔迹就知道是璐璐写的,这个家里除了他,估计也只有那个女孩有这份细心吧? 「小扶做的羹在保温盒里,冰箱里有凉菜,不敢让感冒的小蒂儿见,就没敢拿出来,吃完早点睡!」 这就是,家人吗? 有人会担心他吃不到饭的感觉,还真是…… 他走到那个亮着的房间门口,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果然,璐璐搂着小蒂儿已经睡着了,那个女人还在上上下下大开大合的,用刷子打着新一副巨幅画作的底稿。 身上围的围裙上已经染上不少染料,鼻子上也不小心蹭到了一些,长发随意的用一条手帕绑着,只有在家才会撩起刘海的脑袋上,右侧脑袋上依然顶着那道显眼的疤。 就是这样个懒散不修边幅的女人,竟然能创造出那样一幅幅让人惊嘆的画作,先前他是怎么也不信她能用她的技术挣到钱的,也是在第一次见过她作品的时候,才惊觉,这个女人不仅仅只是命好运气好,她是有任性放肆的资本的。 也第一次意识到,自认为十五岁见识过不少的自己,在她面前其实是个多么渺小,多么幼稚的孩子。 就是这么个女人,一次次打破他对女人的认识。 回到房间,本以为会是一个人面对黑暗,直到如以往那样自然睡着,不想,隔壁床上还坐着个小小的身影,身影盘腿坐在床上,似乎在抱着胸,即便是在黑夜,都能感觉到他锐利嚣张的眼神。 洗浴过的身体,只剩下疲惫和黑夜带来的睏倦,他连多说一句都懒得说,直接在自己的床上躺下,而对面床上的小人儿,却没打算放过他。 「你就没有一点解释吗?小扶都打了好多次电话到学校问你的去向,你该知道她最近又要给人画画吧?你是故意让她分心是不是?你就只能以这样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吗?」 对面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背对他,拉了薄被蒙住了自己的头,慵懒的声音,以泰语传到他的耳中。 「男人的事,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了,自然会清楚;所以如果不想让她更分心,就闭好嘴巴,明天只说我很回来就是了。」 「什么?」 虽然很纳闷,这个小子那来的自信认为他会听他的,可这个人显然没有要对他明说的意思,而且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再出一声,第二天,昆自己还真那么做了。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不希望甘轲扶担心,还是他所说的那句【到了年纪自然会清楚】。 只是他不知,他今日的隐瞒,在不久之后,竟成了这小子做坏事的掩护,他成了帮凶,骗了甘轲扶。
第39章儿媳找上门 ()」 事情来的让人措手不及,甘轲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找上门的家长逼着要让她儿子出来负责。 事情是在那天之后的一个月,甘轲扶在家在做结尾的工作,顺利的话,今天早早就能完成的,突然门像是被疯子敲击一般,疯狂的响起【敲门声】,甘轲扶看了看房间里挂着的表,不过上午10半的光景而已,孩子们不可能现在就回来。 慢了一步,睡着的小蒂儿就被这样粗鲁的敲门声吵醒,张嘴就哇哇大哭起来。 疑惑间,甘轲扶只好放了手中的工作,抱起哭个不停的小蒂儿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这么粗鲁的声音,她还以为一些流氓找上来,来找时常打架的昆他们呢!可是从猫眼里看,只看到一对夫妻似的人男女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有几个男女青年,在她门口凶神恶煞,不像是那些人,她困惑间也确定无险了,这才将安全锁打开,开了门。 「请问!你们,找谁?」 显然,对方对于开门的是她这么个年轻的女孩很是意外,可是见她手里还抱了个哭闹的孩子后,便觉得,什么事在这个社会中每夜都不算意外了,便开口道出自己的来意。 「这里是甘文的家吗?」 盖文? 这次不是昆吗?盖文会做什么事让人家家长找上门?就算他做了什么事,也不会留有把柄让人抓着的吧?起码她不觉得那孩子会是这么大意的人。 「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些人也倒真干脆,直接将那个从开始就很为难的女孩推到她面前,给了个足以将她脑袋砸晕的消息。 「这是我们家女儿灵灵,一个月前她开始和你们家甘文交往,现在有了孩子,你说怎么办吧!」 你说怎么办吧! 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吧! …… 一时间,她只感觉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无限回放,而且还是拉长了尾音的那种。 她彻底傻了眼,久久才明白过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以塞上一个鸭蛋的嘴巴还没合上,她的眼睛转向面前那个面色很为难的女孩。 女孩无论从身材上还是脸蛋上都是无可挑剔的,可正因为无可挑剔,正是时下正流行的网红系列,她反而觉得这个女孩并没有十分出众的地方,她家盖文会看上这类型的女孩吗?不至于吧? 可如今她是怎么也不能这样和这一家人说的,不然在盖文回来之前她指定给这一家人撕吃了,只好道。 「这样吧!怎么办咱们之后说,大家先进来喝杯水,在门口也会打扰邻居不是?等我们家孩子回来,这事才能说清不是吗?」 盖文并没有让他们等太长时间,临近十二点时,门再次被打开,是他带着两个读小学的孩子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小扶做饭没……」 「饿……」 那个场面甘轲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几个孩子见家里这么多人,都意外的呆在了门口,而那些人看见三个进门就喊饿的孩子,显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次遭受的重击,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反过神,于是开始认为,自己不过是到了一个比较奇葩的家庭里了。 而盖文在注意到这些人中的闪躲着他目光的女孩时,便已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嘿嘿!这什么状况呀?」 昆和璐璐却是完全不明所以的,在餐桌上已经布置了一桌子食物的甘轲扶,忙端了一份糕点递给昆,将两个孩子往房间里推便道。 「乖,你们到里面玩会儿,先垫一垫,一会儿就吃饭,对了,照顾好妹妹。」 她回头将婴儿车里的小蒂儿递给璐璐,立马将门关上。 「喂喂!」 昆抗议时已晚,甘轲扶已经将盖文拽过来,她关了门却没锁上,所以房门还是开了一道缝,两个孩子边吃着糕点边看外面的情况,璐璐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将小蒂儿哄的不发出声音来。 「究竟怎么了?」 昆正疑惑着,甘轲扶先赔笑着开了口。 「刘先生,刘太太,这就是我们家盖文,你们看,是先吃饭呢?还是……」 「干嘛请这些人吃饭?和他们有关系吗?」 「盖文!」 甘轲扶拽了拽态度不敬的盖文袖子,盖文没来得急说第二句话,那位刘先生已经愤怒起身。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们有没有关系!」 他扬起的手在落到盖文脸上一瞬间,让甘轲扶挡在前面以手接住。 「刘先生,有话好好说,犯的着动手动脚吗?我们家孩子向来直来直往惯了,小孩子不懂事,您老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跟一个孩子计较吗?」 甘轲扶这一举动这是让人意外,刘先生的脸色不是太好,试了两下后,被她抓着的那只手腕确实很难挣脱,不仅脸色更加难看。 「是,是我太激动了,确,确实计较不上。」 刘母似乎爷也发现,甘轲扶并没有样子上看到的那么好欺压,便转了态度,扶着自家女儿好言说。 「就是就是,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打架的,孩子他爸就是性子太急,不如这样,我们先吃……」 她拉着女儿正要起身,却见甘轲扶拉了盖文在他们对面稳稳坐下,那悠然自得整理身上做饭围裙的姿态,明眼人一看便知,她短时间内是不打算起身的。 刘母拉着女儿起身的姿态如今变的很是尴尬,一家人在这间不算大的公寓套房里,都显得很是坐立不安。 甘轲扶【母子】俩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甘轲扶本人更是直入主题。 「既然这样的话,我看还是先解决问题要紧吧!」 她看了看神色不定的女孩一眼,又看了看自家揉着肚子,显然有点不耐烦的儿子一眼,轻珉唇角,笑。 「这样说吧!从看到您女儿时我就不认为,您说的您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家盖文造成的……各位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眼见那家人又要暴跳起来,她伸手制止了他们的声音,继而道。 「或许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家盖文不止是个混血儿,更是在泰国土生土长长大的,所以意识里,基本是西方人的思维,对于中国女性,估计只有我,还有几个和他相处久了的女孩子,才能分得清,而且我们家盖文很自律,就算他有喜欢的女孩子好了,起码他不会和一个连看过可能就会忘记的女孩子做那种事,你们找我们负责这事,中间可能真存在什么误会。」 那家人还是跳了起来,指着她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家女儿配不上你家儿子是吧?你家儿子算个啥?连父亲可能都不知道的野孩子,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们家女儿!」 「老头儿……」 同样站起来的盖文被甘轲扶又拽坐下,甘轲扶安抚他。 「让我来解决,你只要坐着就可以。」 说着不管盖文同不同意,已经起身,尽量拦着已经又暴躁起来的刘父。 「刘先生,您着实误会了,我的意思只是您的女儿,不是我家盖文喜欢的类型,绝没有贬低你家女儿的意思,你们找上门来,不就只是为了解决问题吗?这一点也不难,当事人都在这,完全不用废任何吹灰之力就能解决的呀?」 「你什么意思?」 甘轲扶笑,望望他家女儿,又看看更加不耐烦的盖文,道。 「究竟怎么回事,相信没有比他们自己更清楚的,我们再着急也没用,还得他们小孩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行。」 刘父极力压下自己暴躁的脾气,指着她问。 「那你说,怎么个解决法?」 随即他指向揉着肚子,显然越来越不耐烦的男孩子道。 「就照他这个态度解决吗?你们家就算没有个男人管事也太随便乱来了吧?」 又要起来的盖文再次被甘轲扶一脚踩下,头也没回,面对这位刘先生。 「刘先生,您先别急,我家孩子什么样子,自然没有谁能比我这个做妈妈的更了解的,您只管在一边看着就可以。」 随后她才转身,问盖文。 「你认识这个女同学是吗?」 盖文望望那个女生,点头,甘轲扶又问。 「你和她交往过吗?」 她这个问题一出口,女同学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这回盖文却留了个心眼。 「说过话算交往吗?」 「小子,你吃完不认……」 跟刘父一同而来的其中一个男人刚跳起来,就被甘轲扶的手势挡下,甘轲扶的手往下摆摆,他不甘的又做回原位。 甘轲扶所有的注意力还在自家孩子身上。 「你给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做过伤害这女孩子的事?」 盖文皱眉,为了难,现在才感觉,对这女人说谎,其实是件挺困难的事。 「其实,我和这女孩真不熟,那天也不过是几个男孩子之间的较劲,真没有想过……」 「有、没、有、做、过!」 她一字一句的问。 「做过!」 「就说你这小子不老实!」 「md!当我们家的女孩好欺负是不是!」 「老子打得你妈认不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刘家人好像拿到令箭的鸡毛,全都炸开了,男人全都朝甘轲扶身边的盖文扑来,女人气愤的,到处砸本身就不多的家具杯子,一时间全乱了,即便甘轲扶再怎么阻拦也一样。 小蒂儿被这些乱响,吓的在房间哭了起来,璐璐怎么哄也哄不好,昆则真的怔住了,茫然间,他感觉,自己好像隐约猜测到什么,却又十分不敢相信。 「不至于吧?」 那小子,应该没这么蠢吧? 「砰!」 房间里一声巨响,正在阻拦这些人打盖文的甘轲扶勐然怔住,其他人也吓住,甘轲扶随即推开所有人飞快到房间门口。 一个女人拎着凳子,在已经被砸破一大块的巨幅画作面前,气势汹汹的插着腰瞪着她,甘轲扶已经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了。 随后进来的盖文一看这情况,所有的修养都没了。 「md!老子没碰你们家宝贝女儿!」
第40章人性之【恶】 ()」 「你丫的,现在说这些谁信!」 「不是他不是他!你们怎么就是不能相信!」 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带来的那个女孩,让他们这个样子都要保护的女孩,却激烈的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女孩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在说完这样的话后自己就跑走了。 「灵灵!灵灵!」 刘母担忧的率先追了出去。 其他人,却在要抬步子的一瞬间,被甘轲扶拦下! 「等等!」 她看看自己那似乎已经无法修补的画作,又看了看那个砸了她的画,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却偷偷将凳子放下的女人,她道。 「你们宝贝女儿刚才说的什么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既然不管我们家孩子什么事,你们砸了我这么多东西也该有个交待吧?」 说着她强调。 「那幅画,是我的客户指定要的,价值30万的作品,你们这一砸,说该怎么办吧?」 这家人起初是不认的,后来甚至还以她家儿子欺负了他们家女儿为由,对画作赔款事宜避而不谈,甘轲扶直接建议他们去医院进行检测,然后在学校里适龄的男学生中进行辨认。 受伤的女孩自然怎么也不肯去的,便道出那个男孩是自己先前交往过,如今分手了却还不肯放弃,对她百般纠缠的男朋友。 当着老师的面公然这样说,自然就没盖文啥事了,而甘轲扶拿着专家鑑定证书和赔偿书,当即便甩给了这家人,限定他们一个星期内必须偿还到帐,刘家人这下犯了难,也再也暴躁不起来。 「甘小姐!你看,我们家也不是多么富裕的家庭,30万不是小数目,而且那天的事也是事出有因,这笔钱让我们家偿还,是不是有点……为难人?」 甘轲扶当即不留情面了。 「我家的状况您更清楚,这笔生意是我好不容易谈来的,不能按时交付,赔偿的是我,您觉得这笔巨款,由我这样一个单亲妈妈来承担就不是为难人?」 「这……」 甘轲扶并未想和这样的人多做纠缠,只说在限定的期限内交款,如果到时候找不着他们家的人,她会立即做报警处理。 「真是好笑,我一不是圣人二不是慈善家,凭什么要为你们犯的错买单?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天真,真不知该说是命太好,还是太硬,竟然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也难怪一个女儿和他距离那么远了。」 从学校办公室出来的路上,甘轲扶还有些顺不过,不过缓过气来又发现,错的人又不是她,干嘛还要为这别人犯的错而在这气自己? 便顺了顺气,不再跟自己计较这事。 回头却发现自家儿子心不在焉,皱眉,探头,问他。 「怎么啦?不会是我看错了,其实你是喜欢那姑娘的吧?」 「啊?」 反过神他立即解释道。 「不是,我是挺意外,那个男生原来是那个女孩子的前任男友,看上去明明挺乖乖牌的人来着,没想到能做出趁人之危这种事?也难怪那个女孩子开始宁愿被误会是我也不敢提那个人一句。」 他想,那个男生那天之所以那样看他,不过是记恨自己成为那个女孩子的追逐目标吧?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两个人的事牵扯上他,还真不地道! 甘轲扶双手背后,事情解决了,身心都一轻松。 「人性就是如此,一旦被挑到了底线,便会做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普通人并非没有【恶】,只是没有被释放出来,一旦压制这些【恶】的道德,理智,修养,这些枷锁松懈,其实远比本来就恶意的人更可怕;所以,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能够看清自己,如此才会安然自得!」 盖文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听她这样说着,便问。 「那么你呢?你的恶,又在那里?」 甘轲扶脚下一顿,随即转而一笑,面对他。 「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做到认清自己这点了,然后很恣意的活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认为,我的【恶】不会造成任何人的伤害,起码不会造成那个世界之外的伤害,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因为我的无知失去宝贵的生命,我才惊觉,原来那段时间,我活的是那么讽刺。」 抬头间,她脸上的笑意是坦然自得,仿佛已经将那个她说的自己彻底接纳。 盖文想,只有如此,一个人才能笑出那种弧度吧? 「我晓得,我的【恶】,是个会撕食任何人的野兽,至今我也不敢保证,我如今已经是个善良的人,起码我能确定,我的恶已经被我牢牢的锁在自己身体内;当有一天这头野兽真被放出来,我想,也是因为被别人的【恶】撞破了封锁的牢笼,真是那样的话,我也无须为那些人的愚蠢介怀吧?」 盖文的视线很快移开,像是怕被这个女人那双眼睛看透了自己的本性,又像怕被那样一双眼睛灼伤了眼睛,他突然有些后悔探知这女人的内心,这样的女人,知道的越是多,被拉入漩涡的速度越是快速,他后悔了。 「其实,我更加好奇的是,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那个女孩不是那种关系的?」 甘轲扶的笑意更灿烂。 「一点也不难。」 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女人的眼睛远比男人的演技更犀利,即便那天你看那个女孩不像不认识的那种,可也绝不是看自己喜欢的女儿那种,确定这点,其他也就不重要了。」 这个回答让盖文挺意外,一愣间他已经被她甩下,忙跟上去,追问。 「你的意思是说,那天你是不确定我和她有没有关系的?你不在乎我是不是做了那种事是不是?」 他这样的疑问反而让甘轲扶纳闷了,坦然道出自己的对于他这件事的观念。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真是刘家人说的那种情况,那个女孩子也有相当重的责任的,我为什么要让你,为这样一个不对自己负责的女孩,而背负一辈子的债?而且以理论来说,在国外长大的你是不可能对那种类型的女孩感兴趣的,事实证明我也没错呀?」 随后她又语重心长的说。 「阿文!你想的太严重了,你妈我没那么精明,也没那么封建,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开始进展恋爱的美好时代,如果真有很好的女孩的话,我不介意你们这个年纪就开始交往的,但有一点,学习虽然不是人生的全部,也不能因为不是人生全部的恋爱,而丢下学习,懂吗?」 「嗯!」 「乖!好好珍惜你这几年的时光吧!别整天郁郁寡欢心事重重了,不大的年纪,干嘛想那么多事?阿文这么帅,真正笑起来的话才能更加分,那样才有好女孩敢接近。」 答应完,听她这么说他才明白啥意思,反应过来人已经悠然先行了,他立即追上去。 「喂!你那什么意思呀?你是谁妈妈呀?我可从没有当你是妈!」 「是是!」 「你别这么随意,我是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呀?」 「甘轲扶!」 「好好!你先去上课,还有事,我先去另一个地方,乖,今天早点回家吃饭,我会做很多好吃的。」 「别!你把食材买回来,回头我自己做!」 「这么不给面子?」 「你的才能,还是尽情发挥在你作品上吧!」 两人拌着嘴走远,远远的还能听到有和谐的声音传来,两人一个是公认的西方小美男,一个勉强算的上美人,一个身着普通的校服掩不住少年丰茂英姿,一个即便粗衣长衫依然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走在一起,起码背影是很让人产生美好的感觉的,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让人感觉很舒服,这是平时在两人单独情况下无法寻到的美好,起码对这座学校的学生而言,是无法从他们的甘文同学身上找到的。 那件事之后当天夜里昆问盖文。 「那天你其实是做了什么的吧?那个女孩会那样有一部分是你的责任吧?」 盖文懒懒的躺在床上闭目,只道。 「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兴头所致,耍了那女孩一下而已,追根究底还是她一厢情愿惹的祸,谁知道那天她那么倒霉,竟然会被跟踪的前男友强了?」 昆蹙眉,很是无法认同他这种轻蔑的态度,可是想到这男人之前的行径,想来也是无法让他,对一个没有好感的女孩子多仁慈吧? 反正不是重要的人,怎样都无所谓,如果是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话,也会有这么冷酷的心理吧? 人性之恶,从来都是甘轲扶最为止厌恶,而不得不面对的,这更是活着的人不得不面对的吧?所以当想到这个世界其实是如此公平后,便也没那么气愤和愤怒了,只是她竟没想到,近期内会有这么多人来挑战她的底线。 事情其实也不算在意料之外,当时在秦老介绍这单生意时,就和她说过这主顾,不能按时交货,虽然在甘轲扶意料之中没那么好解决,不过被逼成这样,还真超了她的预计。 「凌老先生,您看,事情发展成这样,都不是谁愿意的,我如今的状况,相信您从秦老那里也都了解的很清楚,作为赔偿,我可以陪您现金,也可以尽快补上一份让您满意的作品,当然,价格绝对没有先前的那么昂贵,我们都合作快一年了,您也了解我的信誉,我不是不愿意赔偿的意思,只是希望,您多少能给我一点时间。」 在一间很古色古香的茶楼里,甘轲扶近乎做小伏低的和老人家商量了,老人家还是怡然自得的在躺椅上摇着,喝着甘轲扶添的茶,态度依然不见迴转。 「小甘呀!不是你凌爷爷不愿意通情达理,你看,现在都快到宣传日期了,那天如果没有新作,你凌爷爷一辈子的信誉都算毁了,绚丽春山图是我先前就和多少人说好的,我是看在秦老的面子上,以及你先前的功底上,才敢将这样一幅巨作交给你来处理的,如果那天不能惊艷亮相,很可能损失的还不只是你爷爷我这张老脸,就算我敢给你权利,你说,你敢承担吗?」 甘轲扶是心口噎了一口气回去的,回去后她还清楚的记得那老头高傲的嘴脸,那是在她争取画作入加工厂封裱前,将画一直放在她那里的时候。 「就算这样,那请在最后封裱前,将画放在我那里修补可以吗?离交给您的日期虽然已经来不及了,可是离您的画展开始还有几天时间,几天时间再画一副那样的巨作是怎么也不行的,让我在那副画上再想想办法,成不?放心,我会尽量能赶上让您亲眼检验过关的程度。」 「可以是可以,但你也要压下足够的筹码,如果那天还像今天这样交不了差,我就只能想办法让你来承担,这回画展所有的损失了,用你最值钱,最神圣的部分,你该清楚,你此刻为什么会有资本在这里,和我这个老人家讨价还价吧?」 他点点桌子上准备好的一份文件,看罢之后她便对这老头的人性不报任何希望了。 「都是吃人的狼!」
第41章幸好有你 ()」 那天盖文放学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见几个孩子走坐在饭桌上闷闷不乐,甘轲扶在橱台后面走神的洗着菜,水哗啦啦的流,她就是没有将一把青菜好好的洗出来。 抬头看了看表,都快6点半了,平时只要她不开工,就一定不会有错过饭点做饭的时候,今天分开前还好好的,此刻这个样子,着实让人意外。 将书包外套都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捲起袖子问餐桌边上的璐璐。 「这是怎么了?」 璐璐摇摇头,只道。 「小扶回来就对着那副被毁的画发呆了好长时间,后来做事也不专心,不知道怎么了,问她也不说,帮她也不让,好烦恼!」 盖文回头从包里拿出盒苏打小饼干,推到璐璐面前安排。 「这是刚买的,你们先吃着垫垫肚子,待会儿饭菜就好,对了,小蒂儿要用小勺子在热水里烫软了再餵她,一次不要太大块,让她坐着吃。」 「哦!」 璐璐乖乖去按照盖文说的,准备小蒂儿的小碗小勺子还有热水,而盖文自己,已经到橱台后面,将甘轲扶手里的青菜夺掉,将她推向房间了,道。 「阿文?」 「这里我来做,你进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好好忙你的事,犯做好,我叫你。」 「可是……」 「放心吧!相较于你,他们更加期待我做的饭菜,今天饭后甜点是香草蛋糕,所以叫你时一定要记得出来。」 她犹豫着,人已经被他推进房间,将门关住。 门在关住后,盖文却不得不忧心与她的忧心。 如今能让她发愁的也只有如今该交货,却被毁的画作吧?她会如此,向来今天谈的结果并不理想。 可既如此也无法其他了,对于画作上,他既有心也是无力的,如今能做的,只有将她的后顾之忧做到尽善尽美,才能减轻她的一些负担吧? 吃饭时间。 到了吃饭时间几个孩子间她没有之前的消沉了,昆便小声问她。 「有眉头了吗?不行的话,再找钟叔叔商量一下吧?」 刚捏上筷子的甘轲扶微笑着对他摇头。 「这事得我自己解决,况且也不能老让人家帮忙,吃饭吧!其实没那么难,我就是保不准要不要这样做;先吃饭吧!吃晚饭我再想办法,实在不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过完眼下这关再说,好过将自己卖掉吧?」 「小扶!」 璐璐很担心的看着她,甘轲扶伸手拍拍她的头,安抚。 「放心,你们妈妈我还没弱到来卖自己,再说,我把自己卖了你们怎么办?即便那些人个个是匹狼好了,也的看他们有没有那口好牙,来啃我这块镀了钢的骨头呀?安心!」 那天晚上甘轲扶就联繫了秦老,请教他有没有最简便的画作修补技术,最好有很有修补经验的人。 秦老给她介绍了三个,各有所长,一个在外地写生联繫不上,一个在国外赶不回来,最后只来了一个还是新手,但画质修补很擅长的小年轻来。 小年轻比她还年轻,最多也就20岁,一身蓝色工作服,似乎还在做着电工的工作,初见这个脸上显然过于年轻的小青年,甘轲扶十分质疑他的工作能力。 「你确定,你可以搞定那些洞?」 小年轻似乎常被质疑,面对她这样的问题他只很好脾气的笑笑,露出了牙齿两边的两个小虎牙,很是可爱。 「姐!您放心吧!最迟明天,我一定让您的画恢復如初,当然,我只会补洞,让您的画纸看上去和其他部分分不出样来,其他这缺一笔那少一块的,还得劳您大驾修补一下,老秦那里一副【大地山河图】就是我修补的,您应该见过吧?所以不会误了您事,放心吧!」 甘轲扶见他手上的工具箱都一应俱全,而且如今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找到也不敢信任,只得让他近来,在帮助他修补那些洞的时候,她只道。 「会不会画画无所谓,我只要求一点,无论你今天在这里看到什么,都不要对外面任何人说起,更不要说你给我补过画,你朋友问起,就说是我找来帮忙修水管的,这是为了我好,更是为了你自己好,当然,工钱不会少了你的。」 小年轻很喜笑,手上一刻不闲着,还能笑脸对她。 「姐,您放心吧!我知道做哪一行都有规则,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我不会为难您的。」 纵然这样说,纵然看他一步一步的修补步骤,都很娴熟专业,甘轲扶在画作最后没有完成前还是将他留着,以免出现万一了,好在从破洞修补到她将损坏的那一部分重新修补好,确定黏贴的不会出问题,而且不会被发现,她才给工钱放人。 甘轲扶给钱很利落,小年轻收了钱后,余光遛了一遍她重新展开正在晾的巨作,只道。 「姐真有才,这样的画都能画得出来,很有一位大师的风格呢!以后肯定是个大画家,以后姐如果想收学生开班了,我跟姐学画好不好?」 甘轲扶一顿,继而又给了几张,道。 「想学的话跟着秦老吧,我估计一辈子都没办法收学生了。」 「啊?」 小年轻一愣,随即想到,估计是人家将来的大画家,看不上自己这样的资质呢!便讪讪笑道。 「那真遗憾。」 一点手中的工钱,明显多了几张,他愣愣的拿着那些多出的部分意图给甘轲扶。 「姐!多了!」 甘轲扶将他递过来的手又推回去,道。 「拿去,你这个年纪,一身兼数职吧?应该是很缺钱吧?既然是秦老介绍的,我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所以你也别和我见外,而且我很欣赏你的修补技能,以后难免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这几3张就当我的预定金,你姐我现在就这点能力了,别嫌少。」 「不!哪里!」 小年轻感觉这位顾客很奇怪,说她冷漠吧?她又这么细心,对他这个初见面的人这么大方,还大方肯定了他的技术,可说热心吧?她的态度明显又有些距离,修补工作中一些他问的问题她明显在避开,不想多谈的意思,而她和她家的几个孩子相处着也完全不一样,这女孩应该不是个冷漠的人吧? 直到有一天,这个小年轻在一次着名大师的画展上,看到曾经在一个单亲妈妈家里见过的画作,署着这位大师的名挂在最耀眼的位置,他才明白那个女人当时,为什么会对他那种态度。 这个大师他听说过,人品并不怎么样,还曾传出和自己学生私通的绯闻,可大师在艺术界根深蒂固,根本没人能将这大师怎样,而且他的画确实拥有很高的价值,最近自己也被他隐约扭转的画风吸引了。 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是被大师的画风和技术吸引的,是他背后那个,甘愿将署名权给他的那个女人吸引了。 「会不会画画无所谓,我只要求一点,无论你今天在这里看到什么,都不要对外面任何人说起,更不要说你给我补过画,你朋友问起,就说是我找来帮忙修水管的,这是为了我好,更是为了你自己好,当然,工钱不会少了你的。」 他也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虽然他曾想过她是在给人做抢手,也能明白她的苦衷,只是没想到,她的画竟然能卖给这样的人,而且从她摆在这里,和她房间里挂着的另一些画作相比,这些署着别人名字的画风技术,就很明显是她小心翼翼刻意模仿的画作了。 他很期待,如果真按照她自己的方式来,她究竟能画出怎样的惊世作品。 虽然她要养几个孩子,坐这些大家的抢手情有可原,但她难道一生都要受这些人的制约吗? 「想学的话跟着秦老吧,我估计一辈子都没办法收学生了。」 明明那样一个女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那些行将就木,已经江郎才尽枯老不堪的老傢伙,就因为手里有钱有权,就能压制那样瑰丽的生命吗? 这个念头一起,小年轻不由自主将手中的照相机,从各个角度将这幅画拍了下来,当时他还没想着怎样,只想将这样一幅画永久保留下来,哪怕是给自己一个人证明也好。 他将所有不能说的一切,写进自己的私人日记里,怕不小心从网络上流出去,给那个女人带来麻烦,他还是用如今很多人,都已经不再用的纸质笔记本。 那天那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女人,时常以御景姐姐的名字,出现在他的笔记里,他只记得她是住在御景小区。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隐忍、不忿、抱打不平,有一天会被同一宿舍的工友看到,事关当今国内的艺术大师,被拍下内容和那些他保留的照片,从私人空间里流落出去,很快造成国内外艺术界和社会的轰动,甘轲扶还因此,又险些遭受一次灭顶之灾。 甘轲扶也没想到,自己的当时的一时好心,在将来,竟然成为能引起那么大效应的蝴蝶。 世事无常人心有变,哪怕就算是她,也无法准确的预测到每一步吧? 而返回现在,画作修復好的当天晚上,甘轲扶准备做下新一期的工作备录,小蒂儿却在今天怎样也不睡,一将她放下,还闹的挺厉害。 甘轲扶便一直将她用背带背在背上,便晃着她便在笔记本电脑上做着记录,不想,一篇最长不过2000字的记录没完成,她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给她送宵夜点心盖文,进来就看见小蒂儿,吱吱呀呀在她背上抓呀抓,而她自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电脑的保护屏规律的循环一遍又一遍,璐璐已经在床上睡的很沉了。 盖文将点心放在她书桌上,小心的一手抱住她背上的小蒂儿,一手探到她腰上,解开了绑着小蒂儿的背带扣。 想是这次真是到极限了,平日只要有人靠近她都是能很快察觉的,这次他从她背上取掉一个小孩,竟然都没察觉。 他将还没睡的小蒂儿先放在了摇篮里,回头又将附在桌子上的她抱起,不想,这一动作却惊动了沉睡的她。 惊觉的睁开眼,看见是他后才放下了警惕,瞬间睏倦睡意又席捲了她,她昏沉沉的念着。 「阿文啊!你还没睡呀?我不饿,你早点休息吧!」 盖文将她推阻的手阻下,告诉她。 「你别动,你今天到床上好好休息,其他明天再做不晚,小蒂儿今天我带,不会有事,安心做个好梦。」 「这样啊?那辛苦你了!」 她这样说着,已经抱住枕头睁不开眼睛了。 盖文将她额上的发拨开,指腹无意间碰触到她额头上那块肉疤,心头一动,俯身在那道疤上请问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才真的辛苦了,晚安!」 他起身,正准备将小蒂儿抱走,没想她呜呜哝哝的梦语再次传来,他仔细听,重复着的,竟然只有一句话。 「幸好有你,幸好有一个你……阿文……谢谢……」 谢谢…… 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她来说,并不是奉送的累赘是吗?她并没有感觉到负担,甚至对他,还抱有感谢的心情? 这个认识让少年从心底里愉悦起来,飞快将还很精神的小蒂儿抱到隔壁放在自己床上,他和小蒂儿摒头而睡,第一次笑的毫无城府,却是和一个连话还不会说的小婴儿面对面,他一而再的用手指戳着小婴儿嫩嫩的脸颊逗着她,轻而又轻的和她说话。 「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也很喜欢哥哥的,是不是?」 小婴儿不会说话,却笑的更响亮了,嘎嘎嘎声将同一房间的昆吵醒都没察觉,他还是很乐的逗着这小婴儿。 昆扭头看看今天异常奇怪的他,叫了一声也没人理,粗鲁的翻个身,不禁懊恼不已。 「今天吃错药啦?看来以后不能让他经常夜间出入小扶的房间了,这傢伙,到底做了什么事笑的这么贼?」 虽然这样纠结着,可小小的孩子也觉得,他们这个小小的家,气氛已经不弱之前那么混乱了。 小扶被毁的画作也成功修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小小的他是不是也该放松一下了呢?
第42章大头陈勇带来的消息 ()」 第二天; 甘轲扶成功将作品成功甩在那老头面前,在他无可挑剔的点头后,毫不犹豫的伸手。 老头笑笑,挥手示意旁边的助手,助手将一张写有15万的支票交给她,又递上一份授权书。 她在确定那份授权书是自己签的那份,而且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后,毫不犹豫将两份授权书撕个粉碎,又将碎屑放进老人用来泡茶的茶壶里,拿了支票,话都不说一句,转身走人。 老人脸上依然带有微笑,旁边的助手却很不服气,低首问老人。 「老师,这女人这么不识抬举,干嘛还要忍着她?」 老人带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摒着没有点燃的菸斗,俯身在那副半展开的画作上细看,声音里满是悠然自得。 「有本事的人才有资格有脾气,她越是有脾气,我才能不用担心这么快再找下一个;你不用嫉妒,你的本事,只要能完成我每次交给你的作业就可以,其他的,不用管。」 「可是,她这个样子,万一有一天……」 助理的声音被老人举起的手阻住,老人继续看着这初看惊艷,细看惊心,每处都有惊喜的画作,边道。 「都这么大年纪了,你的脾性倒是还没定下来。你觉得我会让那种事发生吗?现在我需要她自由自在,为我创造出更多的作品,等到鸟儿真的无法唤回时,便只能忍痛,将她关进笼子里餵养了!」 出了茶楼,成功拿到钱的甘轲扶又看了看手上的支票,重重的吐了口气。 随即抽出电话,给星期天正在家里等她的孩子们打了通电话。 「喂!儿子,咱有钱了,妈妈今天请你们先去玩一圈,想吃什么随便点!」 「是吗?算我一个!」 电话一接通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可怎么听也不是自己家那俩儿子,她立即警惕起来。 「你丫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把我家娃怎么来了?让我家娃听电话。」 她话刚出口,那边璐璐伴着小蒂儿吱吱呀呀的声音就传来,似乎是璐璐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就奔过来了,声音里还带有孩子的轻喘。 「小扶!陈叔叔带我们来了恐龙乐园玩,哥哥他们去鬼屋玩了,你也赶紧过来吧!」 说完电话就挂了,甘轲扶确定,这一定那个男人干的好事,无奈,只好收好那张支票,拦了个计程车就朝恐龙乐园玩。 赶到乐园就见一个一手抱着小蒂儿,一手伸着,歪着头,挂着一幅欠扁笑容的高大男人,直直在远处冲着她招唿,男人戴了副透着红光的透明眼镜,那颗在人群中杵着的大头很是显眼,所以她根本没费劲就看到他了。 「嗨!甘哥!在这!」 他这一声吼,让游乐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了,尤其在看见她是一个穿着裙子,挂着毫没有型的衬衫,头髮还凌乱的女人后,那眼神,更是让人心塞。 甘轲扶深深吸了口气,才咽下噎在喉咙口的那口气,大步流星的过去,沖他的头就是一拳。 「陈大头!你想死吗?告诉你多少次,老子有名字,爱叫不叫,也别再叫这个了,再敢让我听见从你嘴里蹦出这两个字,你可以试试看,拿我女儿抵挡也没用!」 甘轲扶一把夺过,被他拿来当肉盾抵挡她追击的小蒂儿,最后踢他一脚警告。 男人缩着头看她,悍然一笑,还是有种很欠扁的味道。 「嘿嘿!这不这么久没见了吗?」 陈大头,陈勇,甘轲扶从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的青梅竹马,和卫文青当时一起到国外,同一所学校的小小留学生之一,长甘轲扶一岁,高中之后甘轲扶摊上事,他们找到她,后卫文青陪甘轲扶回国,他则顺利在纽西兰顺利考入理工大学。 可这小子没个定性,说风就是雨,在偶然的一次聚会中,见到她的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美女朋友,立马抛弃了得来不易的理工大学名额,飞到纽约做个小跟班,哪怕明知那样的家庭很深,很可怕,他竟然就那样一头扎进去了。 虽然没有正经大学文凭的理科生,在那样的家族很难混,好在这人有胆有识,如今也算混的小有名头。 不过他正常情况下,都是捨不得离开他家宝贝大小姐一步的,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有点意外。 甘轲扶挑眼藐视他。 「跑来这里做什么?你家主子呢?还是犯了事?被你家主子踹了?想回来借我这老朋友的光,再贴着老脸回去?陈大头,你的节操还有没有?」 「啊呸!你才被踹了!你全家都被踹了!再敢诅咒我和我家茵茵大小姐的感情,我端了你全家信不信?」 「我踹了你全家信不信?」 陈勇反射性的躲避甘轲扶当即抬起的脚,当即软了。 「哥……」 脚直接伸来,他立即改口。 「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甘轲扶收了脚,摇着怀里的小蒂儿,怨念的念叨。 「几年不见脾气还见长了,我还就不信制不住你,也不想想是谁,当时教你打架教你泡妞的,结果可好,你见了纽约的那位大美人姐姐,立即反了教你一步步立足的大姐我,跟了那女人不说,你还把我卖了,不然,我会那么轻易中计,一而再的堕落,和那些要命的大姐为伍吗?」 「当初我就不卖你你也会中她们圈套,不过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你闭嘴,时间长短决定能力的高低,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在部落里处处被人压榨了,你懂个p!」 她立即给他大头一巴掌,打断他的反驳。 「好好!」 陈勇蹲在地上,立即高举抱头的双手投降,任由她发泄怨念。 甘轲扶边抱着孩子,还真念叨起来了。 「现在混的人模人样了,还回来在我面前傲气,你傲什么?你傲什么?不就个子高了点儿,头更大了点儿,跟你茵大姐的距离近了点儿吗?这就不把你姐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是我不对,我赔罪,成吗?」 见她歇了口气陈勇忙解释。 甘轲扶歇气间,却意识到另一件事,四下看他身边,纳闷。 「我那三个娃呢?你不会转个脸儿也给我卖了吧?」 她一副他敢回答是,就立即扑上去咬他的样子,陈勇赶紧从地上跳起来,远远的躲着她,摇着双手解释。 「没没!咱俩儿子还在鬼屋较劲呢!闺女在里面的跳床上和小伙伴玩呢!我这不是接你,才出来吗?」 甘轲扶身上的危险警报这才解除,陈勇这才松了口气。 在游乐园视线最好的地方找了位置坐下,不远还能看到蹦床上的璐璐,欢乐的朝她摇手打招唿,她也朝她打了个招唿,脸上满是温柔。 陈勇在她对面托着腮,看她的一举一动,连连摇头,嘴角咬着饮料吸杆嘆。 「当了妈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呀!曾经一双破球鞋,踢翻纽西兰所有恶名昭彰坏学生屁股的小疯子,如今都会穿裙子了,还会画画了,还能不把小孩弄哭了。」 甘轲扶膘了他一眼,将已经凉好的开水到入小奶壶中,给怀里一直动个不停的小蒂儿喝,小蒂儿喝到水,果然就不闹了,乖乖在甘轲扶怀里,吭叽吭叽喝自己的水。 对面的陈勇看的更是惊奇,甘轲扶的话已经问过来。 「你跑了大半个地球回来,就是为了看昔日的打架伙伴,如今变成一个怎样的女人?」 「噗!」 陈勇一呛,才想到自己的正事。 「我怎么可能那么闲?」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记录,那是一份监听记录,知道这女人对这些专业的数据可能不太擅长,他就给她一一点着解释。 「这是我昨天从纽西兰那得到的监听记录,我们家茵茵可是很关心你这个老朋友的,对于你儿子这点事可一直重于其他事,所以你一定要记得感恩,懂不?不准再为几百年前那点破事,老是摧残我的大脑袋了,他是属于我们家茵茵的,只有她能摧残,懂不?」 甘轲扶翻白眼。 「重点!」 陈勇忙又回到记录上。 「我们监听到,近一个月,纽西兰的那位所有通话记录,都是和国内h城和d城联繫,也就是你曾经暴漏的两个城市,可见他们一直没有对你身边的朋友,和家人放松警惕,最近两天的监听中,发现有在这个城市显示的信号,虽然不多,但我想他们还是从某些渠道探察到你的消息了。」 陈勇又拿出一份资料,上面是他们下一个转移地的目标。 「茵茵上次因为被身边的人出卖,并没有帮你多拖延多少时间,这次就想怎么样都要帮上你,以防万一就让我过来帮你转移,其他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你在这里已经没有问题,我们立马就能转移,几个孩子在这里的学校,我会让人办的不着痕迹,绝对让他们找不到你们的位置,你绝对能再安心一段时间。」 甘轲扶看着上面最后显示的日期记录,深嘆一声,将自己完全放在简易的椅子里道。 「以前没觉得飘着和稳定下来有什么区别,自己一个人,走到哪儿可以停在哪儿,直到被秦老他们找到,押在【弘道】,一待就是四年,心在飘着,也没感觉有多难受。」 陈勇笑。 「现在有感觉了?」 甘轲扶的笑意带着苦涩。 「自从这几个孩子来到身边后,这一年来,每每换一个地方,都让这些孩子跟着我受一番折腾,身体上的累也罢了,心灵上的,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能带着他们满世界的飞,却带不了他们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一起飞,搬的速度频繁了,我甚至都怕有一天,他们完全封闭自己,世界只有我和彼此之间这么大,他们是雄鹰,我是想让他们飞的更高,看的更远的。」 陈勇伸手,长长的手臂探过他们之间的小桌子,揉了揉她和记忆中一样绒绒的头,道。 「曾经我想过,你这样的丫头,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降得住?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姓苏的那样的男人没降住,你先后交的那几个男朋友没降住,最后却给这几个孩子降住了,如何?心中有了牵挂的感觉,怎样?」 甘轲扶挑眉。 「我一直有牵挂呀?只是我们牵挂的重点不一样而已,所以先前没人能真正威胁到我。」 说着又嘆了一口气,望向窗外道。 「不过话说回来,规则都是一样的,没有牵挂的人灵魂是空洞的,牵挂的多了是繁杂的,重了就成了弱点,可能是人都逃不过这个弱点吧?总有一天,总有一个,有人会捏住你的弱点,你的弱点是阿茵,钟先生的弱点是一云,安先生的弱点亦是他所在意的人,我的弱点……」 她的目光在怀里和不远处蹦床上,玩耍的满身是汗的女孩,之间流转,道。 「是这几个,承载着我所有寄託的孩子,谁都逃不掉。」
第43章最安全的监控方法 ()」 这天孩子们玩了个透彻,回家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醒来才发现他们又要搬家了,他们的小扶已经和那个陈叔叔,将一些必备的东西收拾打包了,就剩下他们的一些必带品。 几个孩子期期艾艾,不太想一大早就要搬离他们温暖的窝,昆问。 「为什么突然又搬家呀?我们就不能在一个地方住满一年吗?」 甘轲扶手中给他碟衣服的动作一顿,回身拍拍他的头道。 「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尽快让那一天到来,现在就先委屈点,快点收拾衣服,我们已经延迟一夜了,再晚妈妈真的难以保证能够好好离开。」 昆还想再问,甘轲扶已经交代了盖文,尽快将必备的东西拿上,他们15分钟后必须离开。 那天在车上的昆隐约也感觉到,他们这样频繁的搬家有些不对,可看甘轲扶没有要说的意思,而且她的脸色状态显然比平常更累,坐在副驾驶做上就睡着了,睡着眉头还无法舒展开来。 在驾驶座上代驾的陈叔叔,从旁边拉了条毯子给她盖上,车窗往上摇了一些,显然是不忍心叫醒她的,他也便咽下所有的疑惑,乖乖坐在位子上,同他们一起离开这个渐渐已经熟悉的城市。 所有人没注意的是,他们跑的这条高速公路上,在甘轲扶这边,与之相错而过的一辆墨绿色越野车上,一个身着墨绿迷彩服,戴着眼镜的女人,正在那辆车上,悠悠哉哉的驶向与他们相反的方向。 大概半个多小时候,迷彩服女人将车开到御景小区,在车上翻出照片指给守门的老头儿看。 「老伯!请问这个姑娘是住这个小区吗?还带有几个小孩,年纪不大。」 守门老伯一看她手上的照片立马就清楚了。 「记得记得,心地挺好的一个小姑娘,她还常常帮没办法离开岗位的我,从超市带宵夜回来呢!就是孩子太多了,不然这个小区的小伙子肯定排着队追这姑娘。」 女子笑,又问。 「那她住在哪个小区?现在还住在这里吗?」 老伯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你来晚了,早晨的时候,那一家人刚被一个挺高的男人接走了,你是那家的什么人?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可能是已经习惯的缘故吧?女子竟然感觉自己并未有多大的失望,仿佛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也不在意料之外。 便转而向了其他方向。 「请问可以告诉我她住在哪一栋吗?我是她姐姐,那孩子一厢情愿,带着与情人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家人很担心,去看看她现在所住的环境,或许能探知到她如今的生活状况,也好让家里的老人们放心。」 老伯一听这样的,便完全放了心,边出来边仗义道。 「这样啊!那我带你去吧!她租住的那家房东正好我也熟,钥匙还在我这保留着,这样你也方便。小丁!帮我看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哎!」 女子将车停在小区的停车场里,和热心的老伯一起步行进小区内部,又状似无意的问。 「老伯,请问,今天来接他们的男人是什么样的男人呀?看上去可靠吗?不是那种花里胡哨不让人放心的吧?」 老伯憨憨一笑,大大咧咧一摆手。 「瞧你这姐当的,可真够用心的,妹妹做出这么出格的事,还免不了担心。」 老伯念着,倒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透漏了出来。 「不过你尽可以放心,你妹妹是个聪明的孩子,那种不靠谱的男人也看不上的,这个男人年纪不到30,个子挺高,虎背猿腰,挺精神的那种,哦!他头挺大,脾气看上去也挺好的样子,不像那种危险的男人。」 「哦?」 女人挑眉,轻笑,估计自己那【妹妹】,知道有人这么形容来帮她的那个男人后,一定会呕血呕死吧? 「你妹该是有了着落了,带那么多孩子,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是吗?那就真不用担心了。」 事情再次传回纽西兰。 安先生见手机屏幕上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后,奇怪的已经不报有很大希望了,只是再平静不过的接通电话,问。 「这次又找到什么消息交差?」 另一边的女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憋了一口气,扭着头道。 「我一定会将这女人抓到您面前让您处置,您放心!」 「得了!」 男人将桌子上放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以单手控制起办公桌上的电脑,边对对面的女人道。 「一而再再而三了,我再相信那个女人只是运气好,就真的被当成白痴了,这样吧!你先回来,让金代替你继续追踪,忙完手里这事再回去找那女人。」 女人却显然不太愿意。 「老闆,事都是人做的,找谁都一样,我现在就想找到这个几次让我空手而归的女人,你让我做其他事绝对做不好,这样,你可以让金协助我,但绝对不能让我回去,除非我能抓住这女人。」 安先生手里动作一停,道。 「琳,找到那个女人你想怎么样?」 被他称为琳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我不觉得我有必要,针对一个只是活的比较自我的小丫头,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觉得这个女人很值得我认真对待一番,你放心,轻易我不会动您【恩人】的小命,充其量就是想探探她的度量,值不值得我这么久的期待罢了,老闆,这已经不是你私人的事了,我想知道这女人的一切。」 女人转瞬间,又说道。 「还有!与其您让我回去做其他工作,倒不如再找个专业人员,排查一下您所有经常出入的地方,电子设备以及所有的人,她每次都走的太是时候了,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我倒是可以相信她是【神所眷顾的女孩】,可是我探察到的所有消息显示,她明明就是被遗弃的幸运儿,加上纽约,以及她身后的那个神秘组织,与神相比,我更相信她靠人力,才能来和您展开这场长时间的较量。」 经她这样一说,安先生一时间觉得,自己此刻,正处于一个极为不安全的环境中。 「被监控了吗?」 女人对他道。 「这一次是有人帮助她转移的,他们的组织,应该没有那么多人力资源,可以来跟踪我们的人,唯一省时省力的方法,就是监控在纽西兰,不会有过大变动的您,无论我们有什么进展,都要向您汇报是必须的。」 安流槿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知道了,你继续追踪,金会尽全力配合你!」 说完他立即收了电话,目光扫掠过偌大办公室里的一切。 转而又想到,如果真是监控的话,如今的电子设备,就连电话内容也是能够探听到的吧? 那这么这么长时间来,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不是都让人窥之了?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还能像现在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吗? 「大头!你们这样帮我,迟早会惹怒那个男人的,如今部落里的成员,各有各的难处,茵茵也在关键时期,让她先处理自己的事,别为我太分心了,那件事我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是我将她拉进这个泥潭,应该是我对不起她才对。」 在新落脚的地方,甘轲扶收拾着新家,边对帮她搬些大物件的陈勇说。「再因为我让她的处境更难,我就更加罪孽深重了;而且你们监听那个男人,被查到了,你们的人力资源肯定会遭受大清洗的,损失那么多,为了给我争取点时间,实在不值。」 陈勇将她的书桌,换了个光线比较好的角落,又去移动床位方向,边道。 「你放心好了,这些都不算什么的,而且那傢伙身边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那种十分方便的探听监控,怎么可能逃得掉那些人的雷达眼?这点我们早就想到了。」 甘轲扶纳闷了。 「那你们是怎么进行监控的?」 陈勇笑,带着骄傲。 「还是族长小大姐想到的法子,虽然无法监控消息内容,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最安全的方法,如果那个男人真对自己的部下进行清洗的话,反而有助于我们了,甚至,有利于他所有的对手,这样他麻烦了,也就没那么多时间来纠缠你了。」 甘轲扶蹙眉,问。 「究竟什么方法?」 陈勇忍不住又乐了。 「是从通讯局进行通讯监控,以防万一,我们连通讯局里的人脉都没惊动,只是由gogo姐黑入通讯局的防火墙,进行了纽西兰区域的监控,安流槿就算再神通,也是只能查到通讯局的防火墙被人遣了,那时候我们有很多时间做善后工作,他抓不到任何人,也找不到任何人,最后只能落了一个劳民伤财。」 甘轲扶越想安先生会落个什么下场,越是想笑,直到此刻,她真的不再担心,这些人会因为帮她而被某人报復了。 「这样的话,那真是期待安先生早日能探到这个结果。」 这样一来的话,她倒是真的可以放松一阵子了吧?就是不知那张黑面神的脸,到时会是个如何精彩法? 十天后,纽西兰; 那位终于如她所愿找到哪一步,专业人员在电脑前回头,问趴在桌子上,脑袋上隐约青筋暴动的男人。 「老闆,要不要继续追踪这个入侵骇客?」 「追什么追!」 男人好长时间才起身抬头,眼睛里冒着血丝,夹着讥讽带着恨意的牙齿咬的直响,却还要逞强撑着自己的尊严。 「这么几天,损失在我自己手上的,比这些年在外拼着时还要多,还要为一个明知不会在哪里等着的人,来继续浪费时间?我绝对不会如那个女人所愿,继续傻下去。」 他起身,面相窗外的大好时节,冷然下令。 「调回所有在内部调查的人员,集中所有力量追踪那个女人,虽然这次内部清查也清查出不少隐患,可是损失的部分还是要有人来承担的,就算在那个女人身上好了,我就不信,她能躲掉一辈子!」 「是!」
第44章老友相见 ()」 语录; 承诺,重诺之人的生命,小人的谎言; 从来都没想过要以谎言来完成自己的一生,不想,却一再被别人的谎言一所包围; 若只有将人类的【恶】之野兽放出,才能获得尊严,她宁愿再一次,被自己身体里那只野兽吞噬。 正文; 将近半年,甘轲扶这次总算过了一段比较安逸的生活,也算兑现了和孩子们的承诺,他们顺利在一个学校度过一个学期,也交到不少小伙伴。 在北方t城的腊月,走到哪里都是冰天雪地的,好在北国的冬天与南方的冬天相比,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坐在热炕头上吃冰淇淋,而且如今北方已经普遍供暖,就是他们这样,在边城小镇租住的小楼公寓,都是有热烘烘的暖气的。 又是一个阳光甚好的早晨,甘轲扶将拉了一夜的窗帘一把拉开,经过一夜的冰冻,玻璃上都已经形成一层薄薄的冰霜,伸手去碰,立即有细碎的冰霜破裂,黏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细看冰晶能成各种各样的图形,端看从哪一个角度。 探头,从渐渐给暖气融掉的冰晶所覆盖的玻璃上看去,外面银装素裹人声寥寥,就连太阳也是让人舒心愉悦的。 「又是一个好天气呀!」 身后吧嗒吧嗒的声音渐近,回头间,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已经撞到她的腿上牢牢的抱住,仰着肉肉的小脸,咿呀咿呀的和她说些什么,正是已经摇摇学步呀呀学语的小蒂儿。 「小蒂儿呀!和哥哥玩一圈回来了?」 她弯身就将抱着她腿的小孩子抱起来,摇了又摇。 小天使一岁多了点,先前是嫩嫩的粉嫩,如今是精灵更胜,让人看着就没办法不喜欢,长大点的她,虽然依然很依赖她,却更喜欢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大概就是小孩天性吧?明知道跟不上大点的孩子脚步,还是喜欢跟在后面做个小尾巴。 「小扶小扶!」 小的回来不久,昆和璐璐紧接着就跑进她的房间,十分兴奋的说。 「小扶!今天外面有人在遛企鹅耶!我从来都没见过真正的企鹅,我们今天出去看企鹅好不好?」 璐璐也道。 「还有冰雕乐园,我们去冰雕乐园玩一玩好不好?还有很多会画画的哥哥姐姐都在哪儿写生呢!小扶,我们也去好不好。」 甘轲扶听他们说的乱七八糟的,十分好笑的道。 「你们在哪儿看到这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呀?虽然是个好天气,气温却依然很低,可以说是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天了,万一冻病了怎么办呀?」 「可是好多人都在外面呢!」 跟进来的盖文,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道。 「是在前面公园里,附近的大学生举办的冰雕展,有人收到消息,在周围补上了生意摊位,还有些奇趣节目,所以聚集了很多人,不远,给他们做好保暖措施,不会有问题的,一个寒假这么久,也不可能一直将他们闷在房间里的。」 「是吗?既然盖文都这么说了,那今天我们出去好好玩一天吧!」 「耶!」 将近新年,即便外面冰天雪地,也难当这传统节日的喜庆和热闹。 甘轲扶第一次经歷这样的新年,以前在城里,最多就是和亲近的一些长辈亲戚家,拜个年吃个饭,不打开电视机的话,根本感觉不到这份年味,可今年托这几个孩子的福,她竟然真真实实感受到,只有电视里报导里才有的,那份喜庆愉悦。 那天在公园孩子们玩的很疯,甘轲扶也完全玩疯了,抱着小蒂儿跟着几个小孩,把冰雕乐园里的滑梯蹦蹦车,玩具都玩了遍,她第一次觉得,现在小孩子的游戏,原来是可以让人那么愉悦的东西,难怪这些孩子,有机会就要让她带他们去游乐园。 然而那天回来,也确实如甘轲扶所料,四个孩子病倒仨,自己也晕晕乎乎的,吃了药,感觉也没那么严重了,对孩子们却丝毫不敢怠慢,生怕他们娇弱的身躯,抵抗不了寒气的侵袭。 「让你们不要出去的吧?出去也就出去了,回来竟然就将衣服甩的那么干净,还吃冰淇淋,你们还真年少不怕病魔侵,现在都病倒了,舒服了吧?」 「小扶!一点都不舒服。」 在小床上躺着挂点滴的璐璐,小脸蜡黄眼皮疲软,伸着小手向给他们倒热水的甘轲扶撒娇。 「好难受呀!好难受呀!」 「咿呀!咿呀!」 甘轲扶摸摸她头就给昆餵水去了,反而跟在甘轲扶身后的小蒂儿,摸了又摸,摸了又摸她的头。 甘轲扶给昆餵着水还抱怨着。 「看吧!你们有小蒂儿的一半乖,就不会这样了。」 「那是……小蒂儿……甘轲扶,你是在报復!」 被灌着水,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推了她又送上来的水,他很怨气的吼。 甘轲扶呵呵笑起来,丝毫没有个当妈的形象,将杯子放下,给和他同一床上的盖文换着冰敷脑门的手帕,边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体质还真奇怪,年纪越大病的还越是厉害,盖文都已经到发烧的程度了。」 「阿嚏!」 说着,盖文还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裹着被子勉强抬头说。 「是啊!我挺奇怪,你为什么只是个小感冒。」 甘轲扶心中一阵憋闷,大儿子心中也越来越不乖了,究竟是这些孩子越长心眼越歪,还是自己不知不觉中,误导这些孩子了? 「你该庆幸我只是小感冒,不然我们一家,真的要靠小蒂儿打求救电话去医院了,小屁儿!病着嘴巴还不肯弱一点。」 不过说着,起来的身子却勐然晃了下。 「咦?这状况,真的有点不好呀!」 「你怎么了?」 一手扶着头,一手扶着旁边的床沿站起来,她突来的状况,让躺着的几个孩子都很不安心。 还没待搞清自己这状况,就听见门边有门铃声。 「小蒂儿乖!和哥哥姐姐们一起。」 她交待着又上来抱她腿的小蒂儿,撑着身子去外面开门。 插上安全锁,在门洞里看见是个熟悉的身影后,她才庆幸的开了门,一见外面裹着厚厚的棉衣围巾,依然掩不住那张过于书香气质的脸后,她像见着亲人一样抱了上去。 「阿青!你真是我的活菩萨!」 「嗨!嗨!这什么状况呀?」 对于她突然铺上来的行为,来人显然吓着了,而对于她突然倒下的情况,来人更被吓着了,拿的大大小小的包裹虽然放在地上,可是第一次到北方,她也穿的跟外面遛的企鹅一样,要抱住这样一个大活人,还真很困难,最后她是拖着将这没谱的妈妈拖进屋的。 「甘轲扶!你可真够本事,四个孩子让你养病仨,另外还附带上一个自己,如果我今天没到怎么办?你们四个大活人,要靠一个两岁的娃救命是不是?」 来人正是甘轲扶的那位青梅竹马卫文青。 在好不容易将人弄进来,搞清楚怎么个状况后,这位向来脾气顶好的书香小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边给甘轲扶这个不称职的妈妈做着本该属于她的家务工作,便臭骂着甘轲扶这个不争气还尽揽事的青梅竹马。 而甘轲扶和几个孩子呢?在重新看过她请过来的大夫,吃过药缓过来那股病气后,乖乖的一人捂了条被子,窝在椅子上吃着他们的青姨准备的麻辣火锅,经过这一捂一吃,又麻又辣的通气之后,几个刚才还病怏怏的病人竟然脸色红润起来。 甘轲扶这个没有照顾好孩子,自己还病了一场的妈妈,此刻对于好友的鄙视和怒气,自然是决口不反驳的,不过看她吃的那个欢快样,似乎也没将老友的念叨听进耳里,权当自己是出气筒,给老朋友发泄下心中的怨怼了,听着还跟着老友骂自己。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对!也别只顾骂我这不争气的,赶紧过来别收拾了,那些待会儿这些,魔王一能动又会玩的遍地狼藉的,先补补体力喝口水,待会儿咱们接着骂!」 卫文青的抹布丢了,远远站在书架前问她。 「甘轲扶,你究竟是不是个读了二十多年书的中华好青年?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甘轲扶筷子不停,一手摆着,只道。 「我不知道怎么写,文学是你的专业,我只负责画画,赶紧的,你再不过来剩下这只大虾是我的了,小蒂儿,赶紧过来妈妈抱,让青姨做你位置!」 「别想!」 伸手就要让她抱的小蒂儿,立即让飞奔过来的卫文青立即抱住,而且还侧开身子避着她,活像她是个巨型有毒病菌。 「我告诉你,你病没好之前别碰我们家小天使,把她也染病了,就算我不是她干妈,我也会和你拼命!」 甘轲扶颓废的卧在自己的椅子上,无语的盯着这女人的一举一动。 「卫文青小姐,你怀里的那是我家娃!」 卫文青丝毫不让她。 「在你没有好之前,她就是我的!」 好吧!这女人公然到她家来抢她的娃来了,难道这就是她突然来这里的目的吗? 「青姨!」 「叫姐!」 「青姐!」 眼看她们要较起劲来,盖文忙伸着筷子欲打圆场,不想刚开口就被气头上的女人严肃纠正,想也不想就改了口,道。 「您别生气,我们家小扶不懂事,您先坐下,咱们先吃饭,之后再讲小蒂儿的归属好不好?」 卫文青果然坐下了,十分满意盖文的礼遇。 「还是小文最懂事,不像某些人,二十好几了,做事还每个分寸。」 盖文面部僵硬,在心底犯了难,该怎么和这位大姐说,出去玩冰雕,其实自己占了主要因素呢? 「你个少年控!」 「啪!」 「你是幼齿控!」 正想着这两位又较起来,不只盖文,其他小孩也都无语了。 这两个是相识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是吧? 这两个是近来好久没见的老姐妹了是吧? 这老友相见,气氛怎么这么火药味呢?
第45章老友的到来 ()」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就突然想到来这了?」 晚上,确定几个孩子没大碍后,甘轲扶这个病人也难得早睡一天,搂着自家正在玩她手机的大女儿躺在床上,问正在床尾给小蒂儿换小睡衣的卫文青。 卫文青头也不抬的边照顾小蒂儿边玩,只道。 「突然想你这个老朋友了,就不能来看看你这没心眼的青梅竹马吗?」 「别老青梅竹马了好不好?明知道那是形容男孩女孩一起长大的关系,我们应该是死党闺蜜密友,不然什么青梅竹马,人家还以为老子是男人,或者有啥男人的嗜好呢!」 甘轲扶蹙眉,不太满意的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没想,还让卫文青拗上了。 「我就喜欢青梅竹马,谁让你改了一个这么男人的名字?活该!」 「卫大姐,我欠你呢?」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发现卫文青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她家卫大姐如今怎么说也算是已婚人士了,可是这状态,除了比之前肤色更加好,身型稍显圆润之外,神态却很显疲惫,那样子,和她长期熬夜造成的睡眠不足还不同,那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 「你究竟怎么了?不是说和赤骋同学结婚后过的很好吗?」 「不是结婚,是订婚,只是订婚!」 不想她一提到赤骋,她的反应比刚才更加激烈,竟然这般强调和那位同学的关系,甘轲扶忙改口,此刻一点不想和她扭着来了。 「好好!订婚,不过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结婚也就这几天的事,你怎么就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说着,她更加意识到她可能面临的问题,立起了身子,问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赤骋那傢伙又噼腿了?」 卫文青豪爽道; 「他如果噼腿了倒是好解决了,老娘一脚踹了他,该怎样活照怎样活。」 甘轲扶纳闷了。 「那怎么个状况呀?」 她这样一问,卫文青为难了。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璐璐拿着电话给甘轲扶。 「妈妈!一个叫凌老怪的人来的电话。」 甘轲扶本来张口就想让她挂了,思绪一顿间还是屈服了,结果电话按了接听键,道。 「林老!有事吗?」 那边的人似乎早已习惯她的不敬,只是直奔主题道。 「小甘呀!你最近的新作,可没之前的那么让人惊喜了呀!」 甘轲扶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在心底无比埋怨;最近的作品,可都是按照您老人家,要求和布局画的呀!是经过一一点头后才完稿寄出的,现在看到实质东西不出彩了,又回来怪人了吗? 「凌老!那可是传真给您,经过确认的作品我才寄给您的呀!我已经寄了我自己创作的一副给您,您如果觉得您手里那两幅实在拿不出手的话,可以先用这一副先顶着,过年了,我想和孩子们过个好年,您如果有什么要求,我年后加班加点给您赶出来好不好?」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这个任性的老头一点,现在过年了,天大的事,老娘与不动笔了,有事明年说。 老头年纪那么大了,混迹社会那么多年,自然是听出她这话的意思的,而且应付他追究的工作都做完了,自己的发难再继续下去便成了无理取闹,于是只道。 「那你过个好年,年后过来拜年,我给你准备个大红包!」 「多谢您老!」 电话随即挂断,她将手机重新递给在旁边仰着脸等着继续玩的璐璐,并且让她抱了小蒂儿到最里面的被窝里去玩,自己则拉了卫文青进一个被窝,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和赤骋同学究竟怎么回事?我记得和那几位联繫的时候,都说你们挺好的,你今天不来的话,过了这个年我就打算带着孩子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呢!你这个样子,还跑了出来,这个婚,是结还是不结?」 卫文青的脸上完全不是和她初见时的神采奕奕,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憋着嘴钻进她怀里,牢牢抱住她的腰身,才冒出一句话。 「阿甘!我和你一起养孩子吧!我不结婚了。」 甘轲扶受惊不小,也确定她说这话真不是在开玩笑,忙将她拉起来认真问。 「别别!您还是先让我搞明白怎么回事吧?是赤骋的问题,还是……你们家人的问题?」 卫文青憋屈憋屈着,已经有泪出来了,甘轲扶感觉,事情可能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起码比他们先前三角关系的时候严重吧?不然这个敢将她从国外那种地方,一个人拖出来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到哭的程度。 「阿青!」 「都有!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我自身无法承受。」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说了句让甘轲扶都心痛的话。 「我现在,多少了解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了,【人最怕的,不是多么兇险的尖刀骇浪,而是最平凡的生活中,日復一日频繁繁琐磨锉。】那真的是能让最尖锐的人,都无法承受的繁重无力;尤其,在你甘愿为了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承载了你全部的那个人,却无法给予你理解的时候,真的感觉全世界都把你遗弃了。」 甘轲扶最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个被学校的人传为神仙眷侣的人,日子过的并不如所有人看到的那么美好。 两个人都是留校任用的高材生,即便赤骋暂时还在读研,将来的前途基本也算已经稳定了,再不济两个人也是可以达到中资以上的水平生活的。 可是问题就出在两个人的私生活上,赤骋还是个研究生,收入暂时没有卫文青这个已经就职的人拿的高和稳定的,对于两个人的订婚,卫文青的父母是不同意这么早的;父母是双方,赤骋那边远在小城的父母,对卫文青也是有意见的。 赤骋的父母认为自己的儿子是研究生,以后很可能还会继续考下去,出路自然不少,卫文青只是个大学生,就算她被留校任用,继续考下去,一个女孩子,以后最多也就评个教授。 而且老人家还认为,自家儿子要么娶个能帮助发展事业的富贵女,要么娶个能安心持家的乡下姑娘,为了这个,在自己家还专门给儿子挑来了个品貌都不错的姑娘,就等着儿子回去成婚。 所以对于儿子突然说要和卫文青这样一个,家境败落的书香人家的女儿,婚后还得去上班,和自己儿子同一学校竞争,最重要的是,如今还压儿子一头的媳妇,事实上很不满意。 卫文青和赤骋好说歹说,才让双方的父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勉强同意的婚事,註定迎来不平稳的婚姻道路,赤骋的父母突然沖小城搬上来,来也就来了,还不打算走了,本来只是打算暂时租个房子开始同居生活的小夫妻,不得不打算提早买房这个提案了。 在学校两人虽然都不是那种伸手靠父母,手里也有余头的人,可是突然间买房还是很有难度的,卫文青先前和她们一起做的投资,如今手里可移动资金多也不过20万,普通小户型,加上二老,加上他们将来的孩子,根本是不行的。 于是卫文青通过钟先生的关系,找到一个位置不错,户型也可以的房子,自己的20万全部拿出来,赤骋手里的几万全都拿出来,双方父母凑到一起勉强也有50万,卫文青又向卓一云魏东林她们借了40万,钟先生帮助20万,两个人勉强不用贷款,买了个户型不错,地理位置又好的房子。 可也因此,卫文青从一个有余的小资女,成了一个月月想着挣钱的上班族,为了尽快换上朋友和父母的养老钱,她逞强的一个人上班之余,下班给人做教案接些翻译的私活,可生活并没有因为她的努力,给予她相等的回报,起码,她身边的人没有给予她相等的尊重。 房子装修好一家人搬到了一起,生活琐事也就多了,虽然她知道赤骋同样在多接工作做兼职想还债,女人在婚姻中所付出的,总是和男人成不等的。 工作多了,忙了,她时常忘记出门吃饭,甚至夜里都无法回房休息,于是留在房间工作的赤骋,在父母眼中便成了被未来老婆冷落的对象,对于卫文青这个回家就闷在书房里,不做家务、不做饭、不理公婆、老公也不理的媳妇,两个老人家更不满意了。 由最初的埋怨到渐渐冷嘲热讽,最后公然对她立规矩,将女子三从四德之类的老教条,最初赤骋还帮她说些话,心里多少还好受点;最后发现他们怎么说,老人家就是觉得他们这种生活方式不对,还越帮越严重,赤骋渐渐就很少回家了,夜里也留在研究所工作,哪怕和室友挤一个小床都不愿意回那个家了。 眼看两人的婚礼快近了,儿子这种反应让两个老人更加不满卫文青这个儿媳妇。 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这两个老人争吵之后,卫文青并没有找到那个在这种时候最该陪在她身边的人,回家也遭到父母的冷嘲热讽,一个想不开,自己提了行李包拿了银行卡,什么都不留的就离家出走了。 婚礼的事新郎都不再参与了,她也觉得这样的婚姻,再继续下去也没意思,就有了和甘轲扶一起养孩子,不想再结婚的念头。 归根究底三个问题也就两个问题,一;当今的生活对小年轻造成的生活压力;二;婆媳关系,这个从古时候就困扰了国人问题。其他就是赤骋这个粘合剂不合格的问题了,但因为这样就放弃他们好不容易的来的感情,甘轲扶还是不能支持。 「归根究底,你们不是不爱了,只是加入了老人的生活,让你们本身的压力更加繁重,才一个个都想逃离是吧?」 「不是逃离。」 躺在枕头上,卫文青心如死灰的说。 「是认清了,婚姻就是对女人这么不公平,赤骋的程度也就只有那样了,再继续下去也没意思了,还不如就此结束,免得以后烙下更多怨怼,到时,真的连见面都分外眼红了。」 「狗屁!你才遇见几个男人,就说出这种话来!」
第46章前任来找妻 ()」 「阿甘!」 卫文青恳求着她。 「你就带我一个吧!我不要你银子、不要你照顾、还能帮你养娃,就像你这次病倒,我不是刚好救了你急吗?收下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买卖不做你傻呀?」 「就因为我不傻才不上你当的。」 甘轲扶将她拽着她的手推掉,拉了被子躺下盖住。 「在这里随便你怎么住都没问题,只是和我一起【养孩子,不回去】这话最好别再提,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将你们拖下我这趟浑水的,有啥事,以后说,现在,先睡觉!」 「阿甘!你和我说话,我心里难受!」 卫文青趴到她身上撒娇,很快又被她甩回枕头上。 「睡觉,想说话,以后几天时间呢!我可以陪你把三年的话都说完,你现在最需要的是睡眠,还帮我养孩子,你先做好自己的称职妈妈好不好?」 拗不过她,卫文青只得赌气的躺回枕头上,与这女人背靠背,却怎么也睡不着。 甘轲扶也是缺乏睡眠户,收了孩子的手机熄灯后不久就睡着了,睡着前还听见背后的女人不安的翻动身子,等她没多久醒来,背后果然没有动静了,果然,这个女人现在谁也不需要,需要的只是好好的睡眠。 轻轻翻身给她盖好被子后,睡前的忧心重新涌上她心头,却也没困惑她太久,甘轲扶向来是个只有问题到了才去真的着急的人,这样的感情事,一如先前对卫文青说的,现在说,还太早;于是她很快被再度袭来的睡眠给俘虏了,这一夜,大家难得都睡了个安稳觉。 一连两天,甘轲扶在家里实行早睡晚起政策,除了起来给小蒂儿吃喝拉撒,和几个人的吃食,甘轲扶也什么都不管的在床上玩游戏,看动画,而卫文青,就在这样时而喧闹时而宁静的环境中,竟然安然睡了两天。 有人安逸,自然也就有人着急,第三天,临近新年,甘轲扶还没从慵懒中清醒过来,就被敲门声一阵阵吵醒。 安逸惯了的她却没忘记平日的警惕性,还是插了安全锁先看了眼外面的人。 确定门外是那个毫不意外的人后,重新关上门,将门打开,无视他身上有多狼狈道。 「人在我房间里,但是她自己醒来出来之前,你不准发出任何声音踏入我房间一步,另外我们都还没有吃早餐,下面楼下往东20米有家天津包子店,给买30元的包子六分粥两分肉肠上来,这些有一样做不到,你可以选择立即出门,那儿来的回哪儿去,否则别怪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男人身形很大,个子很高,头髮蓬松围巾里的脸也鬍子拉碴,本想张口反对什么,顿了顿,重新又将解开的围巾围上,转身到门口穿了鞋,出了门。 在门口打哈欠开房门,准备重新回去睡回笼觉的甘轲扶听见动静,唇角微微抿起上扬。 随后她将孩子们叫醒,梳洗换衣,说待会儿准备吃早餐。 几个孩子出来梳洗见并没有什么早餐的影儿,就算梳洗着也没那么利落了。 「哪儿有什么早餐呀?你该不是又败家叫外卖了吧?」 甘轲扶给小蒂儿换着小衣服小鞋子,边回答昆。 「放心,今天不是败你妈我的钱!」 她拍了下门口站着刷牙的昆,进去把小蒂儿的小手帕小盆子接了温水出来给小娃娃洗。 正说着,门被打开,买早餐的回来了,却把几个孩子下了一条。 「哇哦!这送外卖的好丑,怎么还能进门的?」 甘轲扶又拍了昆一下,先把小盆子放下,过去门口直接关了门上了锁,将「送外卖」的手里东西都接下来放到餐桌上,去厨房拿了洗过的筷子和碟子,出来道。 「都别愣着,洗完过来先吃着。」 「这人也要一起吗?」 昆很质疑。 盖文梳洗好出来,一见这人也愣了,甘轲扶摇头,想也难怪孩子们认不出,如果她不是多少年练就的眼神的话,估计这男人这个样子她也认不出了。 这人不解释出个所以然来,孩子们好像无法和他坐在一起一样,好在男人很快反应过来,将手套围巾缓缓取下,露出那张脸后,孩子们才勉强认出来。 「哦!原来是你!」 「怎么了?谁呀?」 男人因为孩子们的态度渐渐放下一刻悬着的心,却因为突然而来的声音,全身肌肉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甘轲扶偷偷笑笑,十分满意男人此刻的状况,男人将实现转移到那个声源时仿佛用了很大的勇气,在回头的一瞬间,却被眼前的人儿再次震在哪儿。 她挑眉,转头才发现,有意被她留在房间里休息的卫文青,穿着自己的睡衣就那样出来了,睡衣是她最喜欢的天蓝法兰绒韩版宽松小袋鼠睡裙。 卫文青喜欢的向来都是亚麻布料,简洁大方的长袖裤款。 加之这丫头本身章的就不错,今天她突然换了风格,绒绒的头髮披散,没有带眼镜,光洁的小腿从睡裙摆露出,小脚晶莹可爱的踩在光洁的发热地板上,脸上的皮肤也因为一连几天的睡眠而得到缓解,重新恢復光滑,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确实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这男人果然没有她想的做的那样好呢!自己女人最美好的一面,他竟然至今还不知道?还敢露出这样意外的表情,真想直接给他脸一拳。 而卫文青,在看到他也在后,直接后退,「啪!」将门给关了。 甘轲扶暂时停下给孩子们收拾早餐的动作,示意盖文去做后,自己到房门口敲了敲,道。 「醒了就出来梳洗一下先吃了早餐再说,既然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再怎么逃着也不是办法。」 卫文青传出的声音却很幽怨。 「你是故意的,你不想接收我,就将我还丢给他。」 甘轲扶连忙双手举起表示。 「我发誓,不是我告诉他你的下落的,你也知道我的状况,我怎么可能主动暴漏我的下落呢?」 没一会儿,门开了,卫文青幽怨的盯着她,确认道。 「真的?你没有主动让他来?」 甘轲扶的誓言发的都感觉有些无聊了。 「我保证,真没有……对了!」 她突然想到。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回头,她又问还拘谨的站在玄关的男人。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这一问,男人,也就是惹卫文青如此伤心的祸首赤骋,更紧张了。 「我,我,我是……」 这两年,为防万一,他们这几个和她关系好的人,她从来都不曾联繫,知道她消息的,最多也就卓一云这个有钱又有闲的女人,和她保密工作做的还可以的钟先生知道一点,如果这两个只能算是平民的人也能找到她的下落的话,不是说明,她这次找的落脚点,实际上是很容易让人搜到的? 这么说,他们现在不是很不安全? 「我是先去了一云那里住了两天,一云拿我没办法,就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了。」 卫文青先说了,甘轲扶又将目光转向了赤骋,赤骋摇着双手,急忙说。 「我是偶然遇到钟学长,他看我可怜,就告诉我阿青的下落了。」 甘轲扶捂头,懊恼。 果然是那对夫妻,看来她要重新对这两人的品行进行评价了。 「好了!先吃早饭,吃完早饭我带着孩子们去买年货,你们把事情谈一谈,既然都到这里了,我就没理由让你们呕着气回去。」 不想,卫文青却一把抱住她的手臂,耍起赖来。 「我是不打算回去的,今年,我就要和你一起过年,年后你如果要搬家,我就跟你一起。」 「阿青!」 「你闭嘴!」 她很霸道的让赤骋一句话都说不出,甘轲扶拿这个脾气上来的女人也没办法,推掉她手,只冲自己家最小的娃娃而去,道。 「说不清楚,别想让我掺合进去,孩子们,赶紧吃,吃完走,别理这俩不负责任的人!」 「阿甘!」 卫文青的抱怨,却再没有换来甘轲扶的关注。 虽然说是早餐,可是当几个孩子吃完之后已经中午将近十一点,甘轲扶带着孩子们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出了门,临走前交待他们不准动了他们家里任何东西,也就是说打架外面打,亲热回家去,等他们回来这两个人果然都没闹出动静。 一连逛了几个小时,甘轲扶带着孩子们回来,买的虽然不多,大大小小也有不少东西,够一家老小过个年了,回家时,已经晚上四点了。 走到楼下甘轲扶还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进去,身边的昆却拽了她的手,眼睛看着旁边小区里正在玩耍的孩子,眼馋道。 「小扶,我想去玩玩,你们先上去好不好?」 甘轲扶一看他那小样就知道今天他还没疯够,就点头,接了他手里的东西,一手抱着小蒂儿,直接带着其他孩子上了楼。 开门进去,在他们的小厨房正在洗菜的赤骋,比他们走的时候干净一些了,正在淘米准备做饭的卫文青也换了衣服,想来在他们走后这两人也没在这小公寓里待着,不止出去逛了一圈,还添了点他们来时,没来得急带的东西。 不过…… 甘轲扶看看她那小储物柜无法装下的东西,又是被褥又是枕头的,头疼了,这小夫妻,还真打算在她的小公寓住下去是不?
第47章朋友难当 ()」 「我说,你们在做什么决定之前,能不能先和我这个屋子的主人说一声?」 两夫妻各自抬眼望望她,卫文青完全一副别见怪的表情说。 「咱俩谁跟谁呀?我还是那句话,你不给我解决这人,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一起养这几个孩子了!」 甘轲扶手上一软,幸好反应及时,忙将下滑的小蒂儿又抱住,之后将手上的东西和小蒂儿都放下来,才觉得可以和这两位直面相对。 而赤骋听甘轲扶这话,比她还急。 「不行,你们夫妻了我算啥?」 「砰!」 甘轲扶给突然的响声震的一跳,就见卫文青已经将手里的菜刀砍到菜板上,瞪着某个男人就道。 「你是前任,明天回去就把绿本本拿了,本姑娘不跟你过了,自己回去伺候你那对爸妈去,当然,买房子所欠的债,都属于你的,回头还得把本姑娘赔进去的银子如数还回来!」 「阿青!」 甘轲扶捂头。 衣服给一只小手轻轻的拉了拉,她转头,是璐璐怕怕的小脸。 「小扶!青阿姨该不是真要和赤叔叔离婚吧?」 甘轲扶心疼,才想到,这里还有个对【离婚】话题很敏感的小公主在呢!这毛病估计是她的爸爸妈妈离婚时,对她造成的后果,产生了后遗症,虽然这两年她尽量让她忘记这回事,可是小姑娘家对【离婚】这事,还是很是敏感。 心疼的拍拍她脑袋,抬头想安排什么,身边的盖文已经一手抱起小蒂儿一手牵过璐璐说了。 「璐璐乖!和哥哥一起进去玩,哥哥教你打老虎。」 这个游戏显然对小姑娘很有诱惑力,可是看看那对意识到什么,有些侷促后悔的男女,她的视线又转回甘轲扶身上,仿佛不得到她的回应,就无法安心离开一样。 相处两年,甘轲扶很是了解这小姑娘的心思了,就蹲下来安抚她。 「放心,阿姨叔叔闹着玩呢!离婚了,就见不着璐璐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了,他们怎么捨得离婚呢?先去和哥哥妹妹玩,一会儿出来吃晚饭就没事了!」 小姑娘果然是十分相信她的,喜滋滋的用力点头,就乐呵呵的跟着哥哥进去了。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盖文回头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仿佛在说让她尽情去收拾这小夫妻,其他有他呢! 后顾之忧没了,甘轲扶这才面对那两个假装无事,继续做饭,动作却显然有些混乱的人。 「嘿!我说好歹我这还有这么多孩子呢!两位如果想吵架,尤其离婚这么种话题,能不能挑个时间换个地方吵?」 卫文青将手上的锅铲放下,总算肯面对她了。 「对不起啦!以后我会注意的好不好?」 甘轲扶环抱手臂的手总算放下来,换了室内拖鞋,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往冰箱里收拾着新买的年货边问道。 「不过话说回来,当你们的朋友可真够难的,恋爱的时候要帮你们想后路,现在证都领了,还要帮你们操心家事,好歹我也是操心了几个孩子的妈吧?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她转头问他们。 「那你们打算究竟如何呢?这个婚礼到底还要不要了?」 卫文青要回去炒菜的时候已经被某人抢先了,十分干脆的将围裙甩了,端了果盘出来到餐桌上,削了苹果打算做个水果拼盘。 「我是觉得没必要了,既然是得不到祝福的婚姻,两个人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合适坚强,何必再继续下去?」 炒菜的那个张口就想反驳什么,甘轲扶率先瞪了他一眼,瞪的他瞬间又没了底气,继续低头炒自己的菜去。 而瞪完人的甘轲扶,在收拾好一切,则很不客气的做到卫文青对面,直接拿起她削好皮的苹果梨子吃,对她道。 「阿青,那你知道吗?不说只有咱们zhongguo吧!包括全球在内,举例说明,几万个夫妻内,有多少是结了婚还无法遗忘最初的那个情人的?」 卫文青眨眨眼,表示不知,她接着说起来,说着还不忘记吃,吃的那个香样,让卫文青看着都不自觉的跟着吃起来。 「那你知道,有多少和初恋结了婚,却冲动之下离婚的人,是在后悔中度过的吗?」 卫文青还是摇头。 甘轲扶也爽快。 「其实我也不知道。」 「咳咳!」 卫文青不知是给她的爽快还是给手中的梨子呛住了,脸色很是难看,炒菜的那个忍俊不已,似乎稍稍有些放心了。 「可是我知道,多少是有不少人后悔的,不然如今的离婚率也不会那么高,具体是感情不和占的比例多,还是思想更不上另一方的机率大一些,我没做过专项调查,也是不能肯定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婚姻啊!某方面来说就是爱情的坟墓,想开的人也可以当做是爱情的升华,可是生活还不就是这样吗?有聚有散,有悲有喜,总有些不如人意。」 这女人竟然还能神态自若的说下去?卫文青却认真的听下去了,起码她觉得这个人不会因为自己喜恶而去影响别人,听她说话不是一种受刑。 「你觉得我这样的生活,就是女人最好的状态吗?不!你只看到一面,我最困难最狼狈的时候,你还是没有见到;不过与经歷婚姻和一个男人家的公婆相比,我更愿意选择当下的生活,这还是出于,现今并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为他接受婚姻的立场,而你……」 她握住卫文青的手,真心道。 「阿青,你和我不一样,你有将来,你有爱情,还有一个你愿意来付出的人,只不过是生活琐事公婆纠纷而已,几个孩子都难不着我,当年能将我从那种环境中拖出来的女孩,怎么能给这点困难就难住?」 卫文青低头,良久抬头,问她。 「你觉得,我不该放弃?」 甘轲扶摇头,笑。 「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能遇上一个,可以让你接受甚至到了步入婚姻地步的男人,不容易;离开这个后,以你这样的条件未必找不到比他条件更好的男人,可是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你这么真对待的人了,那不是很遗憾吗?」 卫文青又底了头,这次显然动摇了,甘轲扶转头,看某个盯着她们已经放心的傻乐的男人,甘轲扶心里很不舒服,挑眉,冷道。 「你别笑,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赤骋同学,你犯的事,咱还没完!」 赤骋背上一寒,心虚的赶紧将手中炒的菜出锅,却在心底犯嘀咕。 这女人果然是厚此薄彼的,对待她的青梅竹马,和对待他这个前任完全两个态度,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变脸这么迅速?什么人呀?难怪没男人敢靠近了,也就他傻,几年前竟然喜欢上她?现在看果然还是他家阿青温柔。 这俩夫妻的事刚告一段落,本想让他们当即就收拾东西回去准备婚礼的,接憧而至的杂乱敲门声却将他们渐渐和谐起来的气氛打乱,隐隐还从隔音良好的门板那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和暴躁的喊骂声。 「娘的!有人没啊!快出来,你家孩子犯得事没人敢出来承担了是不是?」 「人呢?」 「出来!出来!」 …… 「怎么了?」 里面的小孩大人们都给吵的心里不安了,甘轲扶想到什么,暗叫声【糟了】,忙跳起来,冲去开门。 门一被打开,隔音效果立即被破坏,声音更杂乱的传进来,而门口的情景也让屋里的人结为震惊。 一个满头是血的孩子,嚎叫着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揪着在她门口,周围还跟着几个同样鼻青脸肿的孩子,孩子后面还有家长,也熙熙攘攘的吵闹着,显然都是过来找她理论的,她在人群中搜索,就见被人群挤的几乎看不见的沉默身影,那正是刚才向她请求在楼下玩一会儿的昆。 他同样挂了彩,和这些孩子相比,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昆!」 「天吶!这是怎么了?」 慢一步过来的卫文青拨开挡着她的大个子赤骋,一看这情形,颇为意外。 甘轲扶伸手将昆捞过来的时候,那些家长已经更加激烈的追究起来。 「甘家妈妈,你说这事怎么办吧?孩子在一起玩也就玩了,推推打打也没啥,怎么上来就动这么重的手?这些孩子,不过小半个小时而已,就被你家小儿子打的这么厉害,这都快过年了,您说怎么办吧?」 知道这些孩子打架厉害,打这么厉害的却还是第一次,甘轲扶一时间不禁也慌了,将手中自家孩子推到卫文青的手中,顺手就在储物柜上抽出一条毛巾捂在那孩子的头上,边道。 「先将孩子送医院再说,快!阿青,帮我照顾好几个孩子。」 「我跟你一起去!」 拿了包和外套就想跟出去的卫文青被赤骋拽住,回头就见他已经拿了自己的外套准备出门。 「你留下,我去!」 可是后来卫文青还是没有留下来,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只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她不得不将照顾其他孩子的重任交给盖文,带着昆和那些人一起到他们所在的医院。 在外面同所有家长一起等结果的甘轲扶,一见她,疑惑。 「昆很严重吗?是不是身上还有其他伤?」 卫文青摇头,道。 「他们说,有人报警,一定要了解状况,我没办法,只好将他们领到这里来了解状况。」 带着昆侧身,看见她身后那两个制服工作人员,甘轲扶瞬间又头疼起来。 抓了又抓自己的头,勐然回身问那些此刻情绪平缓了一点的家长。 「我们又不是说不赔偿,小孩子打架,至于报警吗!」
第48章没我啥事,基因问题 ()」 后来甘轲扶才知道,报警并不是那些家长报的,是小区的保安见分不开这些小孩子,一急就拨了110,不管谁报的,已经惊动了警察,甘轲扶即便再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的。 「同志!只是小孩子打架,用不着这么紧张吧?您也看到了,我儿子就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他就算再能打,能有什么威胁?」 同志年纪不大,却是个实心眼儿,想必也是刚工作不久,个子勉强180,穿着加厚的制服也能看不出身上有几两肉的那种,还是个娃娃脸,明明眉清目秀,一双眉毛却让人感觉很不好打发的那种,甘轲扶觉得,这应该就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依然选择靠实力发展的人吧? 只是,别和她拗上好不好?对她来说,穿制服的如今是她第二惹不起的人物好不好? 和他身边那位,显然比他会做人的小女警都说好了,这位竟然还和她在这儿纠缠? 「甘小姐,您必须得给我做个笔录,这是我的职责。」 「你的职责就是知道孩子家长可以私下解决后收工回府,几个小孩子打架而已,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上档案册?」 小警察指着她身后那些已经都包扎好的孩子,耐心似乎也到极限了,有些着急的道。 「孩子打架打成这样算是小事?您的孩子破坏力不一般,不严肃处理将来发生更严重的事怎么办?」 甘轲扶回头瞄了一眼,更加头疼。 那个先前头破血流的孩子脑袋已经被宝成木乃伊了,其他孩子脸上多多少少也被贴了纱布,有的孩子甚至手脚打了石膏,这好歹也有四五个孩子,昆一个将人家打成这样,说只是小孩子打架没轻重,也确实说不过去,可她有不能真跟着昆道警察局去走一趟,一旦入了档,他们处境估计更麻烦了。 身边的甘轲扶贴近她耳朵道。 「不过阿甘呀!咱家儿子也真够能耐的,你这当妈的究竟怎么教的呀?该不是把你当年的本事,悉数真传了吧?」 甘轲扶面上颜色更僵硬了,咬着牙低声语。 「这真没我啥事,是他基因遗传问题。」 她想到那位黑面神当年狠样,再看今天,悲惨的想到,估计这孩子以后的破坏力和那位应该不乘多让吧?果然是……遗传问题! 看着那个坐在角落椅子上的孩子,她犯了愁。 这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呀? 现在她还能管一管,以后……这个性格,在如今这个大社会环境,肯定免不了的憋屈吧? 「甘小姐?甘小姐?」 「呃?」 她勐然惊醒,才意识到,自己一不留心走了神。 望着那位小同志,小同志对于她过于茫然清灵的眼睛也无力了,显然不想再纠结她刚才有没有听到他的话的问题,他只重新道。 「甘小姐如果真不愿意和孩子一起到所里走一趟,就让孩子的爸爸出来和我们一起去解决也可以,打架打到这么严重,我们没有出动警力已经法外人情了,还不让做笔录入档案,这真不近人情了,我们与您方便,您也要与我方便吧?」 他这样的话一出口,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孩子,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下,甘轲扶脸上也瞬间冷硬起来,和刚才的反对不同,此刻她是坚决的冰冷。 「你都在叫我甘小姐,而不是某太太,那也该知道,此刻我并不能给你变出一个这孩子的爸爸吧?」 「这……」 「哎哎……」 那个小女警总算出来,将两人拦住,在中间打圆场道。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们别太较真,一人退一步好不好?」 她推了小同志一把,硬逼他退让一步让她来处理,回头对甘轲扶又是一张可爱无敌的笑脸。 甘轲扶最怕这种人,可能是因为嗅到同类气味的关系吧?又非友非故,显然如今还想让她就范的样子,对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甘小姐,我们小同志不懂事,说话嘴上没把门的,我代他向您道歉,可是话说回来,他确实也没错,大冷天的我们也不过例行公事,就算不去所里也好,您看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东西……」 她指指从小同志手里夺过的记录薄,道。 「例行公事的走一走?」 甘轲扶摇头苦笑,转头间,对她举手投降。 「好!能不能改天?或者现在也可以,但是要由我这两个朋友来签字。」 两个小警员皱眉,正以一种警惕的目光在她和卫文青中间观察,她忙抬手打断他们,解释道。 「别误会,我坦白和你们说吧!我怕的不是和孩子一起走一趟所里,或者有意和你们为难,你们估计也发现了,我的孩子是来自不同国域的孩子,他们的生父生母是谁有的我也不清楚,为了养这几个孩子,我和我家里闹翻了,我家人一直想让我放弃,可我已经选择这些孩子,并没打算回去做个乖宝宝,所以不能留下让他们可以找到我的明显信息,明白吗?」 两个小警员相互看了看,似乎很质疑她这个说法,甘轲扶也不用他们完全相信,便继续道。 「以我这两个朋友的名字,一来你们可以交差,而来我的顾虑也没了,至于口供是不是真实的,我的孩子和几个孩子的家长都在这,有任何疑虑你们可以当场对证。」 两个小警员还是很疑虑,突然,「噼!」的一声,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有人惊叫起。 「甘家妈妈,快看你家孩子怎么了!」 甘轲扶脸色立马变了,赶紧跑到角落将倒在地上哆嗦的昆抱起,手有些颤抖的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刚才所有人没发现的伤势。 「昆!阿昆!你怎么了?那里疼?那里难受?」 昆只用双臂紧紧搂着自家的肚子,不知道哪里怎么了,甘轲扶看他那里明显不对劲,也不敢随便乱动,好在昆还有点意识,只是却很虚弱。 「小,小扶,好,好疼,肚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昆……」 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甘轲扶越来越怕了,听见动静的医生和护士很快过来,医生初步检查后事宜护士将昆抱到病床上,医生将昆厚厚的棉衣掀开甘轲扶才看清他肚子上究竟怎么回事。 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口,那小小的身板上有不少打架留下的伤痕,可是最明显最显眼的还是肚子上,那道显然被重物重击过的淤痕,医生将手臂后背撩开,同样有或轻或重的淤痕击伤,这小孩先前没反应,合着是装硬气撑面子呢? 现场的一些家长安静了,一直觉得这孩子下手重,可是从这孩子身上看出,自家孩子下手同样不轻的,不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小孩愣是一声没有哭,撑到现在才倒下。 两个小警员看后也同样没出声,似乎小孩没有诊断出来个结果,谁也不敢说什么一般。 直到医生仔细检查之后才转身告诉甘轲扶。 「初步检查没有大的问题,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应该是肚子上的这一击伤及了脾脏,具体有没有更重的伤我们得做更全面的检查,现在给孩子办个住院手续可以吗?」 甘轲扶点头,卫文青立即让赤骋跟着护士去办理相关手续了,两个小警员见当事人如今也录不了口供了,便道。 「那我们改日再来,甘小姐,您先照顾好孩子,您的难处我们理解,和上面反映一下,会争取为您周全的。」 「谢谢!」 小警员走后,几个家长也相续表示,赔偿不用了,自己家孩子再严重,不过是皮肉伤,过几天也就没事了,这孩子明显被阴招损了内脏的,万一检查出来比他们孩子严重,到时估计就该是这小年轻妈妈找他们要赔偿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息事宁人,各不赔偿呢! 甘轲扶不反对,各个家长很快带着自家孩子,能回家的回家,需要住院的办理住院手续去了,急诊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卫文青陪伴着甘轲扶焦急的等待着昆的检查结果。 而那对出了医院的小警员,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昆的调查,起码小同志还没有放弃。 「你该不是真想追究下去吧?」 小女警看着先一步上了车,一脸执拗的小同志,随后上车笑问,小同志却很认真,道。 「这个甘小姐有意在隐瞒什么,必须追查下去。」 小女警面上也有了点难色,耐着性子,道。 「是个人都有点难处,何必追根究底呢?我们可以交差,人家可以安然无恙,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万一她是个犯罪份子怎么办?你真相信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会有那么好的心,带几个不同国家的孩子一起生活?起码那个孩子那么大的破坏力很可疑,必须弄清楚,不然他可能一辈子被人利用,就那么毁了!」 小女警无奈。 「我只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人贩子,刚才对待那孩子的态度,也不是装出来的,是不是真正的好心无所谓;一些时候,不是好心的人做的事,比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做的事,要让人痛快多了,一些事,也根本不用弄的清清楚楚。」 小同志看看她,似乎也不打算让人来支持他,发动车子,道。 「我没期望你能相信我,你不跟,我自己追就是!」 小女警泄愤的踹了下脚下的车底,无可奈何。
第49章说好了,不会变 ()」 「追归追,提醒你一句,别太强人所难,有时你看到的,未必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起码我看女人的眼光你要相信,那个女人,不是一个狭隘卑微的人,既然她选择卑微的活着,那就一定有一定难处,别太得寸进尺,踏足了人家的雷区,炸死自己是小,连累人家痛苦一生,背的就是一辈子的债!」 最后,小女警只这样提醒了他一下,这却并不能阻止这个刚工作的小同志追根究底的决心,或许也正因为他这份坚持,在不久的几日后,反而成了甘轲扶的一线生机。 那时,她是被逼到死角里的小鼠,那时,她行差一步就会葬送自己,甚至几个孩子的全部,那……正是因缘际会,最神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立场,她反而要感谢这个小同志的执拗。 话回现在,医院里; 临近休息时间,结果才出来,证明昆最严重不过只是骨骼挫伤,腹部受击,可以养回来,就是时间久一点,住院几天,初步治疗结束后,可以回家慢慢养,甘轲扶这才算按下一颗心来。 当天夜里,甘轲扶和卫文青一起在医院里陪昆,赤骋回去照顾几个小孩,小蒂儿没有妈妈的陪伴,好在可以和哥哥姐姐一起,哄一哄倒是没多大问题。 给昆一一擦好药,又餵他吃了碗粥,小孩子胃口大,尤其昆这样不闲着还正是勐蹿身高时期,正常情况下都要吃满满两碗粥,两个菜才能填饱他的胃,想必今天受了伤,影响了小少爷的胃口,一碗粥竟然就打饱了。 「确定不要再吃一点?多吃一点的话,身体恢復也会快一点。」 甘轲扶怕他半夜饿着,就再次确认的问。 昆皱着有些苍白的小脸摇摇头,实在不想再勉强他,甘轲扶就将剩下的粥装进保温盒里,想着给他当夜宵也不错,多餐少吃,毕竟更适合小孩子的。 灯光暗了下来,想来是医院熄灯的时间到了,现在亮的,只有病床旁边给病人备用,不太亮的床头灯。 因为是单人的病房,房间虽然不大,与其他病房相比,却安静许多,病房里除了一些基本医用设备,能用的就是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另外一间简单的洗手间,比在大病房里要方便一些。 甘轲扶和卫文青一人占用一张椅子在病床两侧,最初卫文青还想逗着小朋友玩,发现人家小帅哥现在没这心情后,就安静下来不太甘愿的做了个静静的小女子。 甘轲扶则一忙碌完,坐下来就心疼起自家娃了,摸摸小孩子明明痛的脸色都变了的小脸,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问。 「怎么就那么傻?你再怎么厉害,毕竟只是一个小孩,那些小孩再弱,毕竟是几个人呢!其中两个年纪还比你的大,这次他们只是用自己的玩具和小区里的乱砖块,万一用更坚硬的武器,你不是被打死也没人知道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干嘛一定要以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方式来解决?」 昆的眼睛闪烁了下,最后还是低了头,光线不好,她们也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个什么表情,不知是疼的还是憋的,声音也很低哑,说。 「他们说我们是杂种,虽然是一家人,可是各自的父亲都不是同一个人,不然不会生出肤色发色都不一样的孩子,他们说小扶……小扶是……」 似乎说她的更难以出口,他最终没将那个词说出口,只别开头,怎么也不肯认输的说。 「给你又惹了麻烦我可以认,但打那些傢伙我不会承认错了,我只恨我的拳头还不够硬,个子还不够大,那些傢伙打残打废了也算将来为民除害。」 「不要将自己的暴力冠以正义之名去随意使用。」 甘轲扶先纠正了他错误的认识。 他还是憋着嘴,虽然不再说话,却也不回头,似乎在以沉默来抵抗甘轲扶这次的说教。 甘轲扶无可奈何,心疼的将他别扭的脸搂进怀里,紧紧的,昆这才在她怀里慢慢放松了僵硬的身体,被她的体温,还有那微微的颤慄,转移了注意力。 「昆,你知道吗?」 甘轲扶尽量以平和的态度对他说。 「这个世界上并不会让每个人都会受到祝福,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永远幸运下去,所以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因为她在给予人一样美好之后,相对也会取走那个人重要的一部分作为偿还;相反另一种人,在受到多少磨难之后反而更值得期待,因为在以后的生命中,总会有可以弥补这些伤害更多倍的幸福,在等着我们。」 一滴滴的液体落在小小孩子,裹着纱布的手背上,透过纱布渗入还沾有药汁的皮肤里,辛辣滚烫。 那一刻,被她紧紧搂着的孩子总算意识到,这个女人在哭,虽然她在努力的说服他相信着她的话。 「我知道现在让你一个小孩子接受这一切很为难你,但请相信我,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为他人的恐惧和臆测来承受这一切,你只要记得,你是你的妈妈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你只要记得,你选择的一切是好多人努力才得来的。」 她努力想要让他知道她的心情,想将他心底的那抹阴霾雷雨天气给驱散,他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绝对不允许这孩子还活在那样的天空下。 一点点都不行,一点点都不行! 「记得这些,并不是为了要偿还,相反,是要你明白有这么多人喜欢你爱护你,才愿意为你做这一切,你是背负着那么多人的心愿,你拥有的比他们更多,更幸福,虽然这幸福你现在可能还无法体会;可是昆,我们活着,为的是那些真正爱我们的人,并不是想要将我们同化的那些人,不要再为那些人伤害自己了好不好?哪怕一根手指头,在妈妈心目中他们都是不能和你相比的,所以再也不要做这种事?答应我好吗?」 「那你告诉我,我的妈妈,究竟是谁?我的爸爸又在那里?」 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小孩子哭喊着问她,这直击了甘轲扶心底最软处,即便在昏暗中不用直接面对他的目光,依然让她手足无措,有口难言。 恩人的请求,那个男人的坚决之音犹如在耳,那是临终前的冥冥之音和无情的警告,像炼狱里的冰火两重天,在同时烘烤着她的体肤和精神。 「如果不能让那孩子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也不要让他知道我这样一个失败的妈妈存在吧!我宁愿他将你当做他唯一的妈妈,也不要让他知道他的妈妈是个多么可笑的人!阿甘!你比我坚强,可以替我撑起起这个孩子的天空吗?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欠你的,来世我还,好不好?」 「你能带着他逃一年,能带着他逃两年,能带着他跑一辈子路?我就不信,你没有歇脚的时候,待到那时,孩子已经被你带那么久,为了让他达到我的期许,我不保证对他使些更加残忍的手段。」 甘轲扶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只得请求着这孩子。 「我答应你一定会告诉你这一切,但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不好?再等等,再等你大一些,我保证,一定会告诉你好不好?」 她的害怕并不能让昆完全退让,停了哭闹,他以一种交易的与其和她说。 「好!那你告诉我,我妈妈的死,是不是和我或者我爸爸有关系?」 他这问题又让甘轲扶为难了,就连坐在旁边的卫文青也觉得这小孩太过敏锐了,总能戳到甘轲扶心底最无法防御的部分,这可是那些想要捏住她的人,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做到的呀? 「他们的事我可以晚些知道,这个你必须告诉我,我要知道,我的妈妈,是不是我害死的!」 甘轲扶摇头,率先否决他的认识,小心的说着。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妈妈是太累了,她本来就身体弱,而且,后来……她爱一个人爱的太用力,耗尽了自己本身就脆弱的生命罢了!」 昆的目光柔和一些,带着些许期许的望着她问。 「所以,其实她也是爱我的,是不是?」 甘轲扶又将他搂在怀里,以一种哄孩子入睡的语气和他说着。 「傻孩子!没有那个妈妈是不爱自己孩子的,只是这爱,分了太多种,有时我们不得不自己去寻找出,妈妈爱我们的方式,所以再也不要质疑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还有个问题。」 小孩子闹着怎么也不肯睡着,可是他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显然已经没有刚才的精神了,床台上的时钟显示着迈向十一点的方向,这个时间,小孩子也该睡着了,她只期待他快些入眠,便好声好语和他说。 「好!你说!」 「小扶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们?不会有一天突然不见是不是?」 她笑,这孩子,这下又戳中她心底最软的一块了。 「自然。」 「小扶不会丢掉我们任何人,是不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不对?」 「这当然。」 她摇着他,晃悠着,哄着,念着。 「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你们各自长大要飞了,那时候,妈妈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永远在一起,小扶永远都不要离开,不准,不准……」 小傢伙念念叨叨已经进入梦乡,不同的是,在甘轲扶怀里,即便他周身全是纱布疼痛,仿佛也无碍他的好梦一般。 一遍遍抚着这孩子光亮的发,甘轲扶此刻无比温柔,心,更是无比的软,即便他在梦里,还是回答他。 「不离开,我保证!」 床对面坐在椅子上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看着这幕温馨的卫文青,又是摇头又是嘆。 「你这些孩子呀!其他的不说,这个孩子就这么难缠,以后再大了,可怎么办呀?」 甘轲扶笑,头也不太,目光在昏暗起来的灯光下,一刻不捨得离开自家孩子甜起来的睡颜,似乎是承诺,似乎是回应,道。 「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开,这是最初就说好的,和他们,和我自己,不会变!」
第50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 一切都以为可以如此安稳度过,到了第二天才恍然发现,原来不是一切劫难的结束,恰恰,是一切的开始。 事出时,甘轲扶刚刚得知医生对昆的新诊断结果。 这孩子的恢復力比预想的要好很多,所以基本上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慢慢养。 甘轲扶乐呵呵的给几个,得到消息夜里就打电话过来询问的人报完喜,回来就见卫文青,抱着手机正认真的看着什么东西,她旁边病床上的昆撅着个嘴,手脚伸着很不方便,想是需要她帮忙她反而不理人了。 纳闷着给昆餵了水叫她两声,也没听见一般,甘轲扶看看她,又问昆。 「你青姨这是怎么了?我就出去几个电话的功夫,就中邪了?」 昆摇头,心里对刚才自己困难时卫文青置之不理还有怨气,埋怨道。 「不知道,刚才玩着玩着她就突然自己看起手机来了,我怎么叫都不理。」 甘轲扶更好好奇。 「有这么神奇?」 放下杯子,甘轲扶推了她一把,这些总算将人推回来了,然而她茫然的眼神确实好像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甘轲扶不得不在一起,那个让她如此走神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啥东西看的你这么入迷?跟丢了魂似的。」 拿过她的手机翻看一下,不过是些新闻网页,卫文青丝毫才反应过来,过来给她找。 「在这里,你看看,阿甘,是我的错觉吗?国技大师的作品里,怎么会有你画作的影子?」 甘轲扶一见她翻出的那张照片,顿时全身都不舒服起来,立即翻过下面的新闻内容看,最显眼的标题就是「国技大师江郎才尽,利用学生作品挂名出售展销,两年三销国内外谋利百万,大师背后画手,神秘疑云。」 那上面虽然没有明说是那位大师,那副画却让她一眼就认出,这篇新闻说的是谁了,上面不只那副画,后面还附上大师近两年五副比较有影响力的画作,那每一张她都很熟悉,因为那确实是出自她一笔一划刻画出来的,可这除了只有几个人知道外,没有其他外人知道的事,她从一开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这些东西交出去,她就没再当做自己的,怎么会,突然闹开了? 「阿甘!你别吓我,我知道你现在用钱,可是也不至于走到这一地步吧?这上面说的那个神秘画手,不会是你的对吗?」 卫文青担忧的想要让她保证。 甘轲扶不敢看下面的任何评论,却只问她。 「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有没有办法查到日期信源?」 她这一问,让卫文青那仅存的希望给破灭了,忧心的同时,更加生气。 「你真的做了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任何人商量一下?你知道这个人人品有多差吗?竟然为了钱和这种人牵扯上关系!」 甘轲扶无奈,却并没有任何愧对的神态和心情,可卫文青已经失去冷静了,抓着她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这是在毁自己呀!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很缺钱,可是完全和我说呀?我们二十多年的关系,你一句话就算我不结婚我也会支持你养这几个孩子呢?你怎么这么傻呀?」 「一码归一码,没这么严重!」 她努力将她安抚住。 「和这个人除了合作我和他没有别的任何关系,对于我来说,那些名呀利呀!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我现在只需要钱就好,我怎么可能再为了自己的任性让你来替我买单?我又不是四肢全废的废人,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当然,如果这事没有发生之前,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担心,还不是完全无法掌握的情况。」 「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社会就没有那么多悲剧发生了!」 对于她的想法,卫文青显然很难认同,一时间甘轲扶也没办法和她更好的沟通,只道。 「我会处理好,你先在这照顾昆,我想办法联繫人去。」 「阿甘!阿甘!」 「小扶!」 甘轲扶将手机塞给她就飞快的出了病房,卫文青追出去时已经晚了,病房里只能作为壁上观的昆,听两个大人吵的那么厉害,也不禁担心起来,尤其甘轲扶出去的脚步,让他更无法平静。 听到他的声音想要跟出去的卫文青才算停下来,顿了一下,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帮她看起孩子来。 小孩见她人虽然回来,脸上还依然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心里更怕了,手上的手拽着她的手问。 「青姨!小扶究竟怎么了?小扶画画是很挣钱,可是,那都是她一天一天一夜一夜辛苦得来的呀?难道有什么错吗?」 卫文青摸摸他的脑袋,心疼道。 「辛苦换来的钱并没有错,可是你妈妈选择了一条荆刺最多,最危险的路,她太傻了;小昆,你妈妈百样的好,唯独这一个,不要和她学。」 这些并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够理解的,可小孩子敏感的心思还是能够意识到,他们的小扶又有麻烦了,而且这可能还是因为他们而来的,当然,如果这麻烦,真的是因为钱的话,就没别的因素了。 奔出去的甘轲扶一路奔出医院,在医院附近的一家星巴克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以自己新买的一个大屏智慧型手机连上网,输入一个网站,在里面发出一个信息。 「紧急警报!谁在,速回!」 虽然她打出这样的消息,信息还是长时间的没有回音,难道真的这么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时间,只能靠自己了吗?可是自己的话,一个只会用一些电子仪器的人,她能有啥能力去做,那些只有it精英才会做的事呀? 星巴克里人并不多,或许是临近新年,都在家准备和家人欢度新年,或许是有其他安排的节目,或者这个时间点还不是客人多的时候,零零星星的只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小情侣,在角落里低语着情话思念。 并不大的空间里,也十分用心的布置了新年用的彩虹灯和挂件,大门口更是挂着两个十分显眼的大红灯笼;偶尔一两个女孩男孩进来取暖,出门回家。 门一动间,门头上挂的铃铛便会清灵的响起来,掺进店里放着的缓慢音乐间,别有一番趣味灵动,穿着简洁合身的白衬衫黑格子长裙的女侍者,围着素雅的长围裙,顶着和裙子布料一样的小帽子,踩着这灵动的音乐,托着托盘来回穿梭在各个位子上。 这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能让所有浮躁在这里停止浮动的地方,可是此刻同样坐在这片安逸之中,对着持续亮着的手机冥思的甘轲扶,内心却无法安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她的焦虑也在不知不觉中上升,肘撑在桌子上,握在嘴边的手,一次次搓着手中的另一只手,搂在过长袖子外边的一截手背手指给她搓的发白髮青,她都未注意,仿佛她捏着的那只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直没有生命感知的道具。 她现在的状况是多等一分钟便多一分的危险,多一分的困难,如果不能及时将这股流言蜚语及时止住的话,这很可能会成为一波席捲了她全部的灭顶风波的。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怎么可能让这样的意外来破坏她如今的生活? 「快点,快点,无论是谁,给我个消息吧!」 她低声祈求着,时间一分一秒让她感觉十分漫长。 这样的煎熬持续了近十分钟,十分钟中,她眼睛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就怕晚一刻看漏了消息,终于,屏幕上的显示灯无声闪了闪,她立即反应过来,抓起手机一看,果然是显示的那个网站传出的信息,有人回应她了,是个简笔画女孩头像,一个叫做站主教父的人回给她的信息,而她的头像,是个有点邪恶的卡通版小色蛇,名字,只是一个简单的【甘】字。 【站主教父】; 「你又惹了什么事?那位追杀到你了?」 她双手拇指齐动赶紧回覆信息。 「阿宁大人!救命吧!赶紧看看,gogo姐在不?或者哪位it天才在也成。」 那边还不了解状况,可是显然已经在齐动自己那边的私人方式,联繫甘轲扶要找的人去了,边问她。 「你干嘛?想通了?要找人黑入纽西兰哪位的私人帐户,将自己的钱捞回来吗?」 甘轲扶哭笑不得。 「我要捞也不是这个时候捞呀?放心吧!有你挑战纽西兰新起之秀防火墙的机会,到时你想黑多少,随便点,我说的,黑面神就算查到你也不敢拿你怎样。」 【站主教父】; 「这么好?你这口气好像在大方出售自家的保险柜呀?捏着那位黑面神的短处了?」 【甘】; 「当然,前提你先帮我解决我这次麻烦,我才能帮你捏那位黑面神的短处,任你拿他的私人财产。」 那边却非常果断的回答她。 「你今天倒霉,我谁也给你联繫不到,gogo姐被她家的老爸找到了,老公也有点问题,暂时没空理咱们这些落难姐妹,至于其他it人员,不巧的是我刚给他们放了假,现在不知道将手机设备扔哪儿去逍遥了,一时间找都找不着,你究竟遇到什么事?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甘轲扶也着实急了,就真的说了。 「帮我将网上的一个视频销毁,破坏到任何留言无法存留的地步,能不能行?」 那边持续了三秒没有人回她的信息,她敲着屏幕问。 「教父大人?」 【站主教父】; 「小甘呀!你知道,虽然我是这个站的站长,这个部落的创始人,可是本职专业和你是大同小异,咱学设计美学的,去干这破坏力的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第51章遇上微弱蝴蝶效应机率的人 ()」 甘轲扶拜倒,她就知道,求这位这事,还不如求点别的事有成效。 「要不……」 那个站主教父似乎觉得,作为一站之长,在成员有需要时开口却不能帮上忙很说不过去,便又说。 「你看看有没有别的事我能帮上忙的?比如,人力,财力,物力……」 甘轲扶重新从桌子上爬起来,重重吸口气,道。 「给我准备好最可靠的保全人员,我的孩子要在两天内从这里转移;另外备好起码50万的可活动金额,我可能有一场硬战要打,另外将我在韩姐那里订的那道防护工具快速寄过来,如果没意外的话,可能要动用到它了。」 【站主教父】; 「小甘!你别说的这么恐怖,我会怕!」 「别废话这么多,利用你站长的身份资源,马骝滴快去给我准备!」 「可是即便你安排了这么多,怕是也没办法解决你当前的情况吧?」 突然,又一个头像亮起,这个头像更劲爆,直接一个大红的画着妖异彼岸花的三角裤了,还是那种两根细带的那种,名字也够呛人,【灭掉所有声音的风】。 这个站里人不多,展开的人员表上,明着暗着的头像不过勉勉强强近二十个人。 可是却都是十分熟悉的,这个【灭掉所有声音的风】发了那个消息,还又附上一个连接。 点开,是一个视频连接。 那是最新上传的採访视频,虽然那些人什么人也没採访到,可是从里面的声音以及记者的报导显示,以及明确这究竟是个什么视频了。 「今天早上,根据网上突然传出的消息举证,当今最具权威的艺术大师,凌氏代笔曝光门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短短两个小时内,点击率突破五十万,评论更是无法统计;今日上午9点30分,一些同样是艺术大师,来重新审视凌老这几幅近两年的作品,发现,与之前的作品确实有很多不同,无力例外的是,这些作品要比之前的更受大众欢迎,甚至,以一次比一次高的价格,卖与了不同国家的富豪权贵,作为这件事的主角凌老,对这事却不做任何回应,对于这位为凌老画出如此出色作品的幕后持笔人,至今除了被曝光的日记上提及的御景姐姐,至今,谁也不知这位为何方神圣,而笔记的主人,和曝光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同一人,也因其下落不明而无从得知,目前,国家艺术管理部门已经着手调查,后续如何,相信不日便可有结果,调查人员表示,一旦证据确凿,无论多么有威望艺术大师,只要触及法律,都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早上发生的事,现在不过10点多,都已经闹到这种程度了,这是天都要亡她吗?还有收拾的余地吗? 不!应该说,她还有活着的余地吗? 以那个人此刻的立场的话,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让人永远都找不到她这个人吧? 【灭掉所有声音的风】 「不过话说回来,小甘呀!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孩子对有有这么深的印象,竟然为你抱不平,写下这份慷锵有力的申诉日记?」 甘轲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也就是拍下这些画的照片,以及被曝光的,这本日记的主人。 日记显然也是人用手机随便翻的几页拍下来的,可能拍的时候比较匆忙,有的一些字迹甚至无法看清,从哪些干净整洁的字迹上,可以看出应该是个做事很认真的小伙子,可是什么小伙子,她记忆中压根没什么印象呀? 「这真难住了我,如果我真有做那么好的事的话,犯不着我自己一点印象也没……等等!」 她点开【灭掉所有声音的风】发送上来的图片放大细看。 看了眼上面的日期,然后是御景小区,上门,修復…… 她突然想到一个根本不可能造成这么大轰动的人,那个,搬了家之后,她根本没有再联繫过的人。 「姐!您好!我是秦老介绍来给你修补画作的人。」 那个小不点,那个小年轻,那么乖的人,会是她这次灭顶之灾的源头? …… 「姐,您放心吧!我知道做哪一行都有规则,我知道您有您的难处,我不会为难您的。」 …… 为什么?为什么?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她好像没做什么呀?怎么就让那么个懂事的小娃,生出这么奇怪的护卫心理,写下这么多的心情日记,给她埋下这么重的一枚地雷? 「姐真有才,这样的画都能画得出来,很有一位大师的风格呢!以后肯定是个大画家,以后姐如果想收学生开班了,我跟姐学画好不好?」 「想学的话跟着秦老吧,我估计一辈子都没办法收学生了。」 「啊?」 …… 「那真遗憾。」 是因为她拒绝了他的请求吗?可是她没恶意的呀?而且那孩子也不像这么计较的人呀?至于给她下这么毒的套子吗? …… 「姐!多了!」 「拿去,你这个年纪,一身兼数职吧?应该是很缺钱吧?既然是秦老介绍的,我就不拿你当外人了,所以你也别和我见外,而且我很欣赏你的修补技能,以后难免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这几3张就当我的预定金,你姐我现在就这点能力了,别嫌少。」 是因为,那几张毛爷爷吗?那那孩子也未免太容易感动吧? 感动也就感动了,感激也就感激了,可是至于这么害她吗? 甘轲扶揉着脑袋懊恼不已,可是回头一想又说不通。 也许这孩子没想着害她,只是他这份不甘不平凝结在这本日记了,里面还附上了被他发现的作品,就成了有些人眼中的财源或者具,没有达到什么目的,这才被报到网上的。 不过话说回来,消息说日记的主人下落不明,那那小青年上哪儿去了?发现不对走了?还是,给人有意…… 背嵴一凉,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如果真因为她还得人又丢了性命,她也别去赎什么罪了,一死赔偿干净了了的了。 天吶!难道世界上最恐怖,最微弱的蝴蝶效应机率,就给她遇上了?她的运气,真在遇上这几个孩子后,用光用尽了吗?现在,就是她偿还的时候? 「小甘?小甘?怎么了?」 【灭掉所有声音的风】不停的闪动着头像,这之间又加入了两个此刻闲着的,都是一些关心她现在状况的问候和询问。 站主教父最了解她的状况,就问。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以最坏的准备吧!大不了撒腿儿跑路,带着你的几个孩子远走高飞,我来给你安排,纽西兰的那位那么精良的队伍都不能拿你怎样,就不信那些傢伙能追上你的尾巴。」 甘轲扶苦笑摇头,拿起手机继续回她。 「那都是小孩子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说了,我们都知道,民不与官斗,既然这事已经有国家管理局的人插手了,就不是我逃就能解决问题的,除非我真要放弃我国人的身份永远不要再踏足这里,可是……阿宁!我们都是飘着的叶子,落叶总要归根的,我不希望有一天,我死了,骨灰还不能葬在自己的国家,墓碑上不能光明正大的刻上自己的名字。」 屏幕上沉默了一段时间,教父又问。 「你真打算这么做了?哪怕可能让你暴漏在最危险的情况下?」 甘轲扶深唿吸。 「决定了!我不信走到这一步,我会给这小风小浪打到,这辈子能让我屈服的只有两拨人,一,是在和你们相遇的时候,真的败给你们了;二;是遇到昆他们的时候,给他们折腾输了;还没有第三个人,不!我不允许我输第三次,起码,我不想输在这里,也不能输在这里。」 她这样坚决。 「我更不能,让那几个孩子冠着我的姓,却要和我一辈子躲藏见不得光,为了他们,我也一定要赢这一仗。」 屏幕上又好长时间一阵沉默。 最后【站主教父】又说。 「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不久所有的安排步骤和人员位置,名单,资料,都会传到你的私人文件箱里,你要的东西我也会尽快送到,无论如何,两天内不要有任何动作,无论谁想让你做些什么。」 「记得了,谢谢。」 【灭掉所有声音的风】; 「再提醒你一句,小甘,我们能知道那个艺术大师背后的人是你,相信纽西兰那边的人估计也不会太长时间了,现在民众和媒体的目标都在凌老头身上,一旦你曝光,你的位置也将不再是秘密,想要再从他们眼前消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想好要怎样做了吗?」 甘轲扶揉住脑袋,感觉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 那些人啊…… 还是来道雷将她噼一噼吧! 「我可不可以选择将安先生这个人踢出这个世界?」 【灭掉所有声音的风】; 「可以,首先你得有这个时间到纽西兰突破重重设防,灭掉这个以一双手建立起黑色王国的男人!」 「那样好像还不如策划从他的部下面前逃走轻松些哦!」 她趴在桌子上,连敲字的功夫都懒得掏了,直接以语音低音输入。 「甘丫头!」 【站主教父】又发来消息。 「我们帮你,是想让你给我们打造一片,不同于我们现在处境的精彩天空,可不是让你就折在这里的,别让我们失望,给你最好的资源,兑现我们当时的承若,这是你最好的报答,我可是很期待再次看到,那个踩着所有失败者,满头的血,却还仰着头,神采奕奕的小霸王的!」 甘轲扶苦笑,最终却还是敲给了她们五个字。 「定,不、负、卿、愿!」
第52章她的尊严只能我来碾碎 ()」 果然,就在她在刚将一切准备就绪,依然在d城守株待兔的人就收到一组消息,消息除了今天最热的一组新闻连结,还有引起这么大轰动的作品照片。 在路上开车的女人一手点开那些连结,听着千篇一律大同小异的新闻,一边随意翻看了下那些图片和文字,最终戴上耳机,单手按开了随即打来的一通电话。 「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对方直入主题,张口就问她。 女人双手控车,丝毫不影响行车的速度,便和对方通话。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真的闲着了?虽然我对收藏字画有兴趣,可对收藏这些只会以噱头来炒作的画作丝毫不感兴趣,想讨好你老姐我,也要换点有分量的礼物吧?去打劫这种画家的作品,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看哪儿去了?」 对方似乎很意外,最终还是没和她计较这个错误,直接道。 「我是说这个新闻重点!」 女人纳闷。 「重点不是这个老画家江郎才尽,以什么学生作品李代桃僵捞金吗?没啥区别呀?这个人的风格本来也不是我所喜欢的,他怎样我是无所谓啦!」 那边一声暴躁响动,似乎是男人控制不住踹翻了什么东西,旁边还有唯唯诺诺的声音,应该是身边的一些小弟又给他吓住了。 「女人,你的智商突然下线了是不?」 女人轻瞄了一下挂在耳边的蓝牙耳机。 想是隔着层通讯电波都感觉到她的威胁性,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直接收起了自己的脾气,转回主题道。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画家背后的幕后画手,我已经找到权威的字画专家,与之前我们找到的甘轲扶的学生作品进行了鑑定,确实是她画的没错。」 奔驰中的路虎,以一种非常急速的速度急转了弯,靠在边上停了下来,南方的冬天,即便湿冷,却没不至于像北方那样冰天雪地,晚上三四点的时间段,在这偏远的远程高速上,十来分钟也不见一辆车经过,刚好她停的这个位置又属于高速临时停车点,短时间内的话,她倒是不担心会引来什么麻烦。 窗外的寒风咧咧,却抵不了女人的恣意洒脱,车顶依然收着,任由列风掺合着已经不那么烈的阳光吹袭着自己的有些灰暗的脸颊。 停好车子,她将手机重新拿出,翻看了刚才传过来的照片,这会儿她才看清,原来同伴传过来的不只是引起新文的那几张,附带着的,更有几张署着【学生甘轲扶作品】大名的画作,那样显眼幽暗的色调,还有一些扭曲着纹路的作品,一看就能紧紧抓住人的眼球,让人不禁想去看看,她要画的,表达的,以及隐藏的,究竟都有些什么,与之前那几张有着华丽画技,繁复画面,精良推敲过的画风格局相比,之后的几张更具张力,更能一击刺中人心中,最想要追寻的那个东西。 如果不细看的话,是怎么也看不出这些作品是出自一个人之手的,她虽然对字画有研究,终究只是行头所致不比专家,加之之前对那个老画家没啥好印象,对他的作品,先入为主的就不想再多看,如今给同伴这样一说的话,她倒是从细节处理看出了点异曲同工之处。 耳边的电话还没断,她就这样着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走老画家这条线,找到那个女人如今的下落?」 「你的智商总算回来了!」 对方大大的松了口气,女人立马火起来。 「少废话,立马给我那个老东西现在的地址,我要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直到那个女人出现!」 「别急,初步探知到这个人在龙市活动,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会不会有所行,进一步行动还得再探。」 女人已经发动引擎,亟不可待了。 「这就足够了,老娘这几个月在这几个城市已经转的快要疯了,我立即先去跟上这个老画家,有进一步消息立即传给我。」 那边,男人十分着急。 「喂!喂!这只是初步消息,具体还没差到动静呢!你可能会空跑一趟呢!那个傢伙不是什么无害人士,不要单独行动……琳?琳……」 女人的车子已经一阵风一样飙了出去,漫长的高速上,像一道箭一般没了踪影。 劝不住她,最后金将电话打回纽西兰,将所有因果说清之后,安流槿却没有他那般忧心。 「是吗?这样的话也难怪琳那么着急。」 「先生不着急吗?怎么说那个大师并不如社会上所评价的那么德高望重,万一他身边的工作做的十分周密,琳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去,很可能回被认为什么间谍给擒获的。」 「放心,你难道还不清楚琳那个人的本事?」 他悠悠哉哉的打消部下的忧心,一手给自己到了杯红酒,一手控着电话,倒好之后捏了杯子转了椅子面相窗外,悠悠哉哉的又晃着酒杯说。 「与其在这担心这些,你倒不如好好用心查查,凌凤庆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可以走到今天这一步,能清则清,清不了,在旁蛰伏,暗赐良计。」 那边一怔,探测的问。 「先生是打算……」 部下是什么心思似乎都瞒不过他一般,安流槿头靠后背,深深吐出口浊气,道。 「金,照新闻上传播的消息预测,你觉得凌凤庆如果真是一个毒辣小人的话,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会选择怎么做?」 金换位思考了下,想到那个结果。 「死无对证。」 「对!」 男人毫不犹豫承认这个结果。 抿了口酒,他深深道。 「可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死,起码,她不应该死在这种人手中;我要让她活到主动来到我面前的那天,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点头。 「我会遵照先生的意思,找到甘小姐的下落后,确保她无性命之忧。」 安流槿点头。 「琳的性子急,说什么就是什么,难保她不会利用凌凤庆的手教训那丫头,给我看着她点,别过分了,一块被污染的璞玉,可没多少让人期待的价值,她的尊严,只能我来碾碎,懂吗?」 「是!」 电话挂断。 男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手机上几个操作,今日闹的最凶的新闻一一在他指间划过,他看过之后一笑置之,手机丢在桌子上,还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是署名【学生甘轲扶作品】的其中一幅抽象画作上。 没想到将她的资金控制了,她回头利用自己的技术,短短两年内又筹集了她的养娃基金,先不说这个方法是大义还是无知吧,起码敢和凌凤庆这种人合作的勇气,是值得褒奖的,只是不知,如今这么大的灾难盖在头上,其中又牵扯到管理局的人,就算是她,又该如何来解决呢? 一时间,安先生竟有些期待,这个女人又会怎样给他,刷新她以往的惊喜值呢?如今的她,对那几个孩子,还能兼顾吗? 现在,在做什么? 他竟发现,近半年没有她的消息,他竟对她…… 有些想念了。 国内北国l城小镇。 甘轲扶联繫到钟道安夫妇正在隔壁城市出差,便提前为昆办理了出院手续,当天夜里,独自一人带了几个孩子去隔壁城,事发突然,为防万一,除了几个孩子必用的一些东西,她并未给孩子收拾任何其他的东西。 已经深夜的路上,璐璐倚着抱着璐璐的盖文,困的迷迷煳煳的问。 「小扶,我们这是又要搬家了吗?」 甘轲扶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笑。 「暂时不搬,快过年了,你干爸干妈在隔壁城出差,想你们了,就将你们接回去过个年,妈妈先把你们送过去,过两天收拾好了就过去和你们一起过年,今年咱在你干爸干妈家的新房子那里过。」 「那你一定要快点来呀!不然好吃的东西和礼物,都会给干爸干妈给你抢光的。」 「好!」 甘轲扶伸手揉揉她脑袋,盖文将璐璐身上的毯子拉到璐璐身上一点,抬眼看看镜中甘轲扶心事重重的眼睛,张口想说什么,最终闭上嘴巴,什么都没说。 和甘轲扶一起,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孩子却没有璐璐那么容易打发,盯着镜子里的她,小脸上满是幽怨。 「你在骗人,你这点演技,骗得了璐璐和小蒂儿偏不了我。」 甘轲扶苦笑,伸手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请求。 「昆再等一段时间好不好?帮帮妈妈,对妹妹们守住这个秘密,我保证,一定遵守誓言,很快回到你们身边。」 昆的眼眶立即红了起来,稚嫩的声音也憋屈起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的。」 甘轲扶眼睛没有再离开前面的方向,微笑道。 「不离开,只是去处理点事,我保证,很快回来。」 那天甘轲扶离开的时候,除了盖文,所有的孩子都睡着了,甘轲扶在给并排睡着的三个孩子盖好被子才出门的。 钟道安夫妇和盖文一起送她出门,她在和许久不见的卓一云话别之后,钟先生站出来,不客气的表态。 「哎!事儿精!你究竟能不能解决这次的事?不能的话提前说,你这几个孩子的抚养权早点办理一下,别的事帮不了你,这个倒是可以帮你代理,或者你现在就立个遗嘱什么的?」 「钟道安!」
第53章不能逃的责任 ()」 甘轲扶按住了欲发火的卓一云,对这个嘴巴越来越欠的朋友的丈夫,却有的是办法。 「钟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了,不过遗嘱什么的,想都别想了,我就算不是长寿命,也绝对不会轮到你来继承我的遗产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做个小辈,认我做干妈什么的,或许你有机会得到我的一部分遗产,这之中还有我家娃,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比我大一点的一云就要跟着你一起做小辈了,你愿意吗?」 钟先生直接先转身进屋了。 「赶紧滚,事完后赶紧将你家娃接走,你还以为我愿意接收你调教过的孩子是不?」 门率先关上,卓一云对这明明很喜欢小孩,嘴上却越来越别扭的丈夫毫无办法,回过头,拉着甘轲扶的手说。 「别介意!他最近想要孩子想疯了,可不知怎么了,我肚子一直没消息,他其实早想璐璐他们了,就怕太过了,溺爱了这些孩子,将来对他们不好。」 甘轲扶笑。 「我了解,就你老公那点小心机,瞒不了任何人,不然我也不会让璐璐和小蒂儿认他当干爸!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卓一云摇头。 「你顾好自己吧!和这些孩子相处,不算难事,反而比和钟先生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说着还是忍不住再次安排。 「一定要尽快回来,有什么难处立即说,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过年。」 甘轲扶点头。 转而看向她身边的盖文,她上去抱抱他,像每个临出门的妈妈那样,嘱咐他。 「照顾好弟弟妹妹,也照顾好自己。」 盖文点头,什么也不问,已经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个子勐蹿,已经快要蹿出185的样子,可在她眼里,那张初见时的稚嫩面孔,除了更加线条刚硬一点,并没有任何变化,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乖的让人有些心疼的孩子。 「你也是,我等你回来!」 她点头,一如对那些孩子的承若。 重新回到车上,外面的夜色依然浓重,她取出手机划开一看,不过刚刚4点的时间,得尽快赶回去才行,家里卫文青和赤骋还在哪儿,得将他们送走才行。 一通电话进来,她以蓝牙耳机接通,那边传来她最熟悉的声音。 「保全人员都已经配备齐了,是全球首屈一指的亚洲分公司主要人员,另外,我们的成员有参与,明天会以钟先生请的私人保镖安排在那几个孩子身边,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一层,暗中的措施你就不用担心了;凌凤庆那边已经有了动静,虽然他以养病为由躲去了深山老宅,不过据我估计过不了今天,他就会主动和你联繫的,不管如何,一定要再和他拖一天,最迟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行动,这次得听我的,决不能任性。」 「好,纽西兰那边的动静呢?」 对方顿了下,才又道。 「恐怕已经瞒不住了,我们渗入到纽西兰的人脉探测到,安先生的部下已经请了专家鑑定了你学生作品和给凌凤庆画的作品,已经证实你是凌凤庆幕后画手的事,估计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凌凤庆那边的工作,不让你这么快和凌凤庆接触,也是怕他们从中作梗,到时那两方势力,就算你能防的了一方,也防不了背后的那一方,我们得做好足够的准备才能和他们周旋。」 甘轲扶苦笑。 「怕只怕,他们并不会让我有太多时间来准备!」 「那也不能就这样趁了他们的意。」 另一边的人立即这样申明。 「这次必须听我的,等!」 甘轲扶笑笑,这次褪去苦涩,是透着幸福的释然。 「好!听你们的,这次也一定能大获全胜。」 「等你好消息!」 「嗯!」 匆匆忙忙回到l城,那小夫妻果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暗嘆了口气,她迳自拿出大包,将卫文青的东西收拾起来。 卫文青跟着她,抢着她收拾的那些东西表示抗议,她的丈夫赤骋同学就跟在她后面表示抗议。 「我不要回去,你这事解决不了我就不回了,别逼我做和你翻脸的事!」 「阿扶呀!你是知道阿青的性子的,有什么事非要你自己解决才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吗?我也坚决反对你这种处理方法。」 「你反对个毛!」 吃层同学立即闭嘴,她这一招却镇不住和她一起二十年的卫文青,盘腿坐在她床上,就是不起来了。 「你吓得住他吓不住我,今天我还就不走了,看你能怎样。」 那张脸别开,表示着她此刻的决心绝不是她一两句话就能动摇的,甘轲扶只好扔了手上的衣服,和她一起坐在床上,就这样和她谈。 「现在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的事还在这等着呢!婚礼日期早就决定的了,请柬都发出去了,你们难道还真在我这耗到结婚那天是不是?」 卫文青却不吃她这招。 「少来这套,你明知道如今的重点不在这里。」 甘轲扶无奈。 「重点是我真的想你们顺顺利利走过这一步,都不是小孩子了,咱们为自己的抉择负责一次好不好?」 卫文青回身拉住她,要求。 「那你跟我一起走,别管这些事了。」 甘轲扶苦笑,拨掉她的手。 「阿青,你有你要走的路,要担的责任,我有我要走的路,担的责任,你逃不掉,我也不能逃。」 她双手捧住这个女孩的头,认真的告诉她。 「相信我这一次,我同样不回让你失望;跟赤骋回去准备婚礼,我答应你,一定能够带着孩子们参加你的婚礼,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穿婚纱了,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着你们几个,以最美丽的姿态步入人生的下个阶段,这是我为他们将来准备的最美丽的梦。」 「阿甘!」 卫文青眼眶又红了起来,这是这两天,为她不知急哭第几次了。 甘轲扶将她的泪以拇指擦掉,道。 「傻瓜,别哭;每个女孩,都有一个成为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的梦,每个男孩,都有一个娶到最美丽新娘的梦;这个梦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由我们的双手打碎了,甚至在一些人已经遗忘,婚姻对于他们也变了味,可是起码对于那几个孩子,对于你们,我想看到一个个真正幸福的婚姻殿堂,懂吗?你们才是我的梦,我不允许这个梦碎掉。」 卫文青楼主她,临别之际两个女孩在床上抱的难分难捨,卫文青更是百般要求。 「那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伴娘的位置有你一个,一定得赶得及。」 「好!」 「你不来我就将婚礼延期,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举行。」 甘轲扶嗤笑。 「那你公婆一定会再记你一笔的。」 「我管他们,你比他们重要。」 「我真幸运!」 「我们早认识了二十年,在我心底,你同样是排在赤同学前面的。」 甘轲扶忍不住又笑,这次眼中却带着晶莹,对她道。 「你同样,是和那些孩子一个等级上的。」 「你们……好歹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吧!」 某个悲催的男人在旁边苦哈哈的申诉,可是此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般。 好不容易将这两位也送走,她重新回到公寓,地方虽然不大,暖气也依然热烘烘的烘烤着人,可是看着除了自家再没有别人的空间,她有一种十分严重的错觉感。 分不清现在的冷清是假相,还是这里曾经的欢乐是假相。 重新回到一个人生活,她竟然感觉精神如此空洞,盖文,璐璐,昆,小蒂儿…… 晃晃悠悠回到自己房间,人都不在了,她也没有那份心情去讲究吃喝,讲究房间不收拾干净会不会让孩子们受伤,一连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好,今天夜里她更是彻夜未眠,来回跑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现在一切妥当了,确定身边的人都安全了,她倒真可以放松下来养精蓄锐了。 就那样和衣趴在床上,如同那些身边同样没有人的日子,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醒,都是按照身体需要的生物钟来自然觉醒的,而不是闹钟强迫睡眠在哪个时间段结束。 身边没有人的日子,总是空寂的,同样也是快速的,起码甘轲扶自己这样认为,起码她一觉醒来,一天时间真的那么过去了,她竟然一趴就是一天一夜,睡了个浑天黑地,再醒来,已经是有一个冬日高阳了。 似乎身体真的透支到极限了,这一觉睡的特别深沉,在这种危险笼罩忧心忡忡时刻,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这么睡过来了?难道自己,果然是他们所说的,那种没有心的人吗? 可是,心依然在自己的胸膛里,不是热烈,却很平稳的跳动着呀?疼时会疼,怒时会怒,和旁人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一觉她睡的踏实了,外面却已经翻天覆地,再次翻开手机网络,那个新闻竟然没有下去的趋势?似乎有人想故意搞垮凌凤庆,再次传出这个人以前更多作品的问题,甚至这人一些见不得光的私人问题,都被人再次挖出来嚼念,新闻上还爆出,凌凤庆已经病危,当然,如果他真的病危了,她也就不用这么头疼了。 甘轲扶感觉局势越来越不可控制,而自己刚开的手机上,已经积累了二十多通电话,那全是出自一个人。 「凌老头!」 果然,已经找上她了。 她笑,最终还是坐起来,拨通了那个这么久以来,她来没有主动联繫过的电话号码。 「餵?凌老!」
第54章汉室凤凰楼 ()」 凌凤庆打电话无非就一件事,解决当前他所面临的难题,当然,也是她所面临的。 当然,如果他是真的希望和她商量着解决问题的话…… 凌凤庆已经搬到她这个城市,另一个方向里的深山里修养了,看来老头儿也是受不了南方的湿气,来北方过个温室里的暖冬的。 约她在钟鼓楼的易家凤凰茶餐厅见面,看来是给媒体和调查局的人员逼的实在够呛,若不是不知她的地址究竟在哪里,她又将手机讯号全都关闭,估计他就不是打电话那么简单,而是直接上门来抓人了。 甘轲扶和他约定下午3点见面,到哪儿后果然,人已经等在哪里。 凤凰楼是家按照古建筑,融入了现代设计的汉室茶餐厅,门面不大,内里却有干坤。 檀木薰香,实木走廊,屏风隔间小几垫子上,花纹雕琢都十分考究;屏风与屏风之间的位置相连,奇异的是,这么大的餐厅这么多人,并未让人感觉到喧闹吵杂,相反,人与人明明在聊天,谈笑风生,却还是感觉人声寥寥。 「您好!请问,预定了坐的客人吗?」 只身进入,就有身着简易版的汉服短衫阔腿裤,头髮梳个低马尾的侍者上来礼貌询问。 站在这个空间里,站在这个如同敦煌壁画里走出来的清雅少女面前,甘轲扶甚至都觉得自己一身衬衫长裤,外套呢子大衣围了个大红围巾,头上还带了顶戴着米老鼠头像的棉帽,是种亵渎。 自己好歹也是一堂堂正正汉人姑娘,出入这种场合却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就这样大大咧咧寻常便服过来了,再看那些,虽然不是身着汉服,却很有中国特色服装的老人呀,小孩呀,她低了头,更汗颜了。 十分不好意思的对小侍者姑娘说。 「预定的,韩先生!」 韩先生是凌凤庆的助手,现在这个情况那位大师自然不敢以自己的名字来定位置之类的,她报出这个名字,是大师先前提醒过的。 果然,小侍者立马知道她找的是谁了。 「原来是韩先生请的客人,先生有交待过,小姐这边请!」 她跟着她步入茶楼深处的楼梯那里,看来定的位置还是很具隐秘性的,想来也是,他们如今要谈的事,怎么说都算狼狈为奸,自然不能在这种大众场合下随便可以说道的。 带着甘甜清香气味的糕点香,以及清雅茶香,从茶楼更深处飘出,让她有种很想来一叠糕点的冲动;音乐也是传统乐器,笛子二胡清扬独奏,雅致的,有让她觉得自己只有吃的冲动也是种罪过了。 到了这里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入只有书中画字间才有的汉室书香,一角落一登台,甚至连樑上的雕梁画壁,都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座古楼的高雅和汉化魅力。 甘轲扶在小侍者上楼的过程中,一步步将自己的帽子,手套,围巾,在这里显得特具有西方文化的保暖物品,都一一从自己身上取下,就连自己那印着黑白卡通q版小黑白无常的包包都藏在了脱下来的呢子大衣下,最后到了一间【兰亭居】的单间汉室纸门前,她身上只剩下里面穿的白衬衫黑色牛仔裤,以及脚上一双厚厚实实的厚底牛皮靴子了。 糟糕,这样一来的话她身上上下,除了一张脸很中国特色外,更加没有个汉人姑娘样儿了,可总不能让她在这里脱光光吧?那样估计会直接被扔进疯人院里去的。 「小姐!这里就是韩先生定的单间,韩先生已经恭候多时了。」 似乎看她在门口站定半天没动静很奇怪,小侍者出声又说了一遍,甘轲扶回过神,半天哦了一声,突然问。 「小妹妹,我问你,你们这,客人穿成我这样,是不是很不礼貌?」 「呃?」 小侍者显然给她这突来一棒敲晕了,半天上下看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原来是这个,突然噗嗤笑了下,解释道。 「小姐无需介意,客人服装这方面,我们餐厅没有特别要求的,这里的客人一般都是老客人了,所以来这里休闲聚会,难免会想念一些老传统的东西,衣着方面,也是为了应我们这家餐厅的景儿,小姐一看就知不是经常出入这种场合的人,无需太过介意,小姐如果真的喜欢这些汉室风格的话,下次来倒是可以准备一些咱们老传统的一些服装之类,不懂的地方,我们这里设置的还有汉文化谘询台,您倒是可以去哪里仔细了解一下。」 「啊?呵呵呵!那就不必了,我就是觉得,你们这里挺高尚的,我这没见过世面的,万一冲撞了老祖宗,出去不好意思说咱是中国人呀!」 「嘻嘻!小姐过滤了,请进。」 小侍者为她打开门,里面的人,隔着画着兰亭水墨的鎏金屏风,背对着她而坐,虽然屏风起到了一定隐秘作用,她还是认出那个背影是谁了,向小侍者点下头道谢,她深深一唿吸,才进去。 「凌老真会找地方呀!这地方,我如果我知道是个如此高雅的地方,势必是怎么也不会赴这个约的。」 将门关上,里面自又是别具风味。 厢间小扇,字画如序,墙上的凹槽,为了达到效果甚至以处理过的干草装裱成画,屋顶吊饰,窗台避光措施,更不用说了。 单单这间房间,就让她有种从古字画间踏入名仕隐居的故园中,这找地方的人,眼光也是不低的。 她褪了鞋子,如那些人一般穿着干净的棉袜踩在散热的地板上,饶过半是透明的屏风鎏金屏风,她迳自盘腿坐在凌凤庆列出来的杯子前面。 他身后还有一人,只是跪坐的有些距离,想是真的只是出来找位置打掩护做善后的人,他低着头,人并不出众,章的也没啥特色,属于大众脸,她也就没注意。 回头又扫了眼面前的一切,如果外面的客室有种低调的奢华之美的话,这里便更添了一种风雅之美。 物品不多,每间却都是精品,简洁而不失单调,就以她的眼光来看,那几幅挂在墙上的小件字画都是近年数一数二的书法家留字,那些物件小,却很经得起推敲的东西,更不知从哪儿淘来的了,不得不服设计这家茶餐厅的人眼界之高,起码他是个对汉文学很有研究的人。 这样的茶楼,在这样的城市,绝对属于只有消费水平很高的家庭,才能消费的起的;看来果然是大人物大手笔呢!不过是个喝茶吃点心的地方,都能随便挥霍的如此雅致,难怪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争破头要当有钱人,若她有这份闲心的话,也是愿意将钱砸在这种雅致生活上的。 更加难怪,面前的这个老头儿,早已万贯家财,却还对名对望如此苛求,想想在这样一个地方随便出入,给人说来就是一个传奇,完全生活在和旁人不同的画境世界里,想来都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只是可能毕竟不是同一种人吧?她还是无法理解他死追这些名望的心情,或许人类真的是能高不能低的吧?在云端习惯了,只是知道可能要落入尘埃里,就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吧?所以才死抓着那根浮木,不肯放弃,哪怕狼藉悲凉只有自己知道,他也要活在他人的仰望中。 「小甘呀!地方再好,也是人造出来的,如果没有人来使用欣赏,这些死物摆在这里,又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凌凤庆示意她喝茶,她瞄了眼他的神态,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严重,可是显然也和上次见他时有所不同了,毕竟快80岁的人了,想是真的老了,即便没有致命的病症,怕也是旧疾缠身,没几年了。 她端起面前的杯子,闻了闻,有种淡雅如兰的香味沁人心脾,想是真正的茶道极品,可惜她对茶道上并没有什么研究,给她喝这个,倒是可惜了。 甘轲扶轻珉一下,味道都没尝出来,又将茶水放回桌上,道。 「我倒是觉得,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毁灭者,再好的地方,一旦踏足人类足记,很少能够再保存原样的,可话说回来,人类文明发展至今,单单我们的国人而言,如今大都被西方文化美学影响,这么好的地方,贸然进来却有种亵渎之感,身为汉人,真不敢有这个底气来承担起这份骄傲。」 「哈哈!」 凌凤庆对她的说法一笑置之,以一个长者的姿态来和她说。 「小同志呀!想的就是直接些,但小甘呀!汉人的骄傲,不是在是否崇尚什么美学上,是在这里……」 他以拳头锤了锤左边的胸膛和肩膀。 「心和骨子里。」 他语重心长道。 「在一些年轻人和西方人眼中,汉人的和平主义近乎卑躬屈膝,可是国人的灵魂并没有因此而沉默,当真正面临国耻家恨时,这灵魂,会在最强大的人身上觉醒。」 甘轲扶笑,带着嘲讽,问。 「那么凌老呢?」 知道这一句出口再无迴旋的余地,她还是选择进入这一话题。 果然,凌凤庆挑眉,似乎就等着她开口。 「凌老身为汉人,当今影响颇重的画家,即便没有了创作的能力,依然有鑑赏的能力和过去的威望,如果真要好好经营的话,也不是没有出路,作为一个骄傲的汉人,凌老怎么会想到,以李代桃僵的方式,来让自己的事业达到一个新标准?」
第55章中招 ()」 「呵呵……」 凌凤庆迳自端起自己的杯子饮起茗茶,想来是知道年轻人对这些老玩意儿多少还是有些兴致缺缺的,便不再客套。 「当时我还当秦老给你说了我的状况,你才那么爽快的和我立下合约的,现在看来我们之间的了解,多少还是存在误会的。」 甘轲扶摇头,丝毫不对他加以隐瞒。 「秦老当时是跟我说过,可能是因为我们到底多少还是有些不同之处吧?所以才无法理解,在我看来,凌老完全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可是,或许是有不得已的因素,您才放弃自己的尊严,来维护这浮华假象?」 凌凤庆轻笑,转头,问她。 「你想知道?」 甘轲扶摇头。 「倒不是很想,与这个相比,我倒是很想知道凌老如今想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 凌凤庆将杯子放回面前的小几上,想是这样的纯汉室家具让他坐的也不太舒服,他改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歪在助手放过来的亚麻软垫上,伸了腿,以一种更慵懒的语态说。 「秦老跟我介绍你的时候,说你很聪明,可是不喜欢多做深究,多用脑子,我当时还有些不太理解,他为何会这样说;今天多少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真有你这般甘于平凡之人。」 甘轲扶笑,那张被过于蓬松凌乱的脸笑起来,带上几分甜甜的天真。 「凌老妙贊!不过是境遇不同追求不同罢了。」 「好一个境遇不同追求不同呀!」 凌凤庆嘆。 「若这个世上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这冰冷的世界,倒真有几分意思来了。」 甘轲扶背嵴一凉,这是在干嘛?将她恭维的这么高,该不是现在就要动手吧? 「不过,我倒是想告诉你我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甘轲扶讪笑,在他张口之前,率先提醒他。 「凌老,您不觉得,咱应该先解决现在的状况吗?」 凌凤庆看向她,突然起身转而道。 「别急,虽然如今被逼的不轻,我倒是还不缺这点时间,咱们先吃饭,吃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再解决这件事不晚。」 「啊?」 还吃饭?他现在倒真有这份心情,还是? …… 「怎么?小同志连陪我这种老人家吃顿饭的耐心都没有?」 她倒是真没这心情,可以明说吗? 「没关系,不过一顿饭时间。」 对这人着实喜欢不起来,自从那次被迫签约的事情之后,对他她更是不想多做应付,而且如今面临这种状况,实在让她对他放不下心来,又怎么敢和他谈笑风生的吃饭品茗呢? 甘轲扶从事发就开始小心着这老头,从他打来电话后更是做足了准备,千想万算没想到,自己还是中招了。 这是在她在冰冷的地上醒来后,才勐然发现的。 「睡的好吗?」 面前坐在高档沙发上拄着拐杖的人笑的和蔼的好声问她。 甘轲扶挫败不已的躺回地上,双手被捆在身后,虽然这些人没有将她的脚也捆起来,可是这样将她当货物一样仍在地上,想来也是不打算和她好好谈了。 「凌老!您至于吗?在来见您之前,我可是好好补了24小时的睡眠,睡的很足,想让我来您的画室做客一句话的事,至于这么费劲,让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她转头看看,这个地方虽然没有窗户没有阳光,布置的也很简单空阔,可是沙发床铺画画用的画布各种色料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个隔间,想必是些起居室或者洗手间之类的吧?明明就是个地下画室。 这人,是打算将她囚禁在这里压榨出她最后的剩余价值,还是直接打算在这里杀人灭口呢? 想必是见她已是瓮中之鳖,凌凤庆也没有那份心思和她周旋便直言道。 「哎呀!没办法呀!谁让你是我见过最不好说话的女孩子呢?我给你准备了那么多种可以舒舒服服来我这陋室的方式你都不收,我只好用这种比较粗鲁的方式,请你过来了?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会画画也就算了了,你脑袋那么聪明做什么?女孩子,没必要那么强,因为女孩子天生是要让男人来保护的,你说你这么强悍,以后那个男人敢追你?」 甘轲扶看看他那脸上已经不掩贪婪骯脏的笑,又瞄了眼他身后那个依然平凡的助手,笑的面无表情。 「您老何必计较那么多?我再怎么强,不还是着了您老人家的道儿?」 从进入那间厢房起,她就小心留意周边的布置,吃食,气味,为防万一,她在临出门前还特地做来了避免中招的措施,不想她的措施防过薰香气味,防过茗茶食物,最终却还是没有防过人心险恶。 自己被带到这里,想必他是做足了工作的,这下可好,要想从这些人手中逃脱,恐怕没有预计的那么轻松了,她连周旋的余地,都被压缩的可怜了。 想是她的挫败让老头儿很有成就感,便难得好心情的提醒她一句。 「小丫头!告诉你一个道理,女人再怎么强,也抵不过男人的恶念,所以记住,以后再也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那么强了,有时柔弱一点,反而能让你得到更多。」 他深嘆一声,重新倚回舒服的沙发里,道。 「不过你估计再也没有机会了,你的好,也自然没有男人再去发现。」 甘轲扶嬉笑,翻身盘腿做起,就那样坐在地板上和高高在上的老人面对面,地下室里地板虽然凉,到底还是按了暖气设备的,所以她身上即便只有衬衫和裤子,鞋子都没有,也是感觉没多冷的。 她倒是不着急和他讲条件,便先道。 「凌老,您真的确定这样做吗?好歹我也是您朋友秦老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你这样把我囚着,别人不知道的也就算了,世界上这么多人,每天的失踪人口那么多,少我一个想必也没多大影响;可他老人家,可是十分清楚我和您之间的关系的,虽然这关系多少有些见不得光,毕竟他培养那么多年的学生就那么不见了,我还是叫他一声爷爷的;您现在的处境这么敏感,一旦我出了意外,您想您所做的一切,能满得了他老人家吗?」 凌凤庆连连摇头,仿佛十分惋惜。 「丫头呀!刚才我还提醒你,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强势,你果然是听不进劝的;老秦他都那么大年纪了,算起来他比我还要长上几岁,80岁的老朽了,即便上天眷顾他,没给他大病大灾,毕竟也那么大年纪来了,突然有一天,寿终正寝了,也很正常吧?」 「你丫敢动他试试看。」 她突然跳起来的身子被人一脚踹中腹部,直接踹离了凌凤庆,十分吃力的撞击在后面离她有段距离的老式方桌上,不知是真有那么旧了,不结实了,还是这个人的力气真有那么大,反正她撞到那个桌子上,将桌子撞塌了,上面放的乱七八糟的画纸工具哗啦啦飞了一片,一些还砸在她的身子上。 是那个她从来没看在眼里的男人出的手,倒是没想到,他看似普通,手脚上的功夫倒是丝毫不弱。 身子的冰冷已经被肚子上的攻击和身后撞击的钝痛所取代,他在地上缩倦着身子,痛的没有了声音,凌凤庆起身,拄着拐杖,摇摇晃晃走来。 「哎呀!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呢!」 甘轲扶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脑袋上明明痛的青筋都出来了,还硬是挂上了素日那种没心没肺的笑,让她整个头上颈子上爆出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青青紫紫的攀附扭曲,髮丝贴在冷汗直冒的皮肤上,眼神透过杂乱的髮丝射出来,感觉异常恐怖。 「凌老自然不知,和秦老学画的时候,他老人家对我最贴切的评价就是,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好,尤其对那些骯脏之人口中吐出的话,更是如风过耳,听过就忘,没办法,天生的对污秽之人留不下心来去在意。」 似乎是给她这突然的冷厉吓了一下,他的腿脚顿了一下,手中的拐杖也歪的斜度大了点,可这老头毕竟混迹社会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真给她一个眼神秒趴下?随即而来的,不过是这老头更残酷的压迫罢了。 她清楚,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厌恶这个人的情绪,他要挟她的力度,成功击溃她的理智,自己走到今天怎样倒是无所谓了,但他要以她身边的人为他的岌岌可危的尊严名望陪葬,她是怎样也不会允许的。 似乎看穿了她的目的,凌凤庆突然笑了起来,那种庆幸释然的笑,在她听来很是刺耳。 「哎呀呀!小丫头呀!我真是不得不羡慕起老秦来了,他怎么就那么好命?一生一帆风顺,从年轻时候的才子到受人崇敬的海归画家名师,虽然他的家世名望甚至地位,如今都还不如我,可是他真正安安稳稳一辈子,倖幸福福名气美人,尽握在手,老了老了还收了你这么个关门弟子。」 他摇摇晃晃,拄着拐杖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像是抱怨,像是申诉的和她念叨。 「而我,挣了一辈子,强了一辈子,最终连再画张满意的画的能力都没有,收了再多弟子,也都是心眼多过手上的画工,一个个只想从我这里得名得利,却没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作品,要靠一个学生作品来安稳退出这个圈子,我还得向他手上要人;你说,他该是多大的好运,才得来这样的一生呀?」 他弯着本身就已经萎缩的腰身,问她,褶皱的脸上,那种嫉妒如狂,让她看的想吐。 「你知道吗?」 她还是告诉他。
第56章拉人陪葬没福利 ()」 「老天总是比较眷顾真正良善之人,如你这样的,就算再挣,再强,最后不过是以自己仅存的真正好的东西,来换取你所在意的虚无罢了,有些东西是挣不来的,有些人,我们天生,就是逊人家一筹,这是命,你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了,难道还不懂吗?」 萎陀的腰身弯的更深,那张噁心的面孔也压的更近,她微微后仰头颅,只想离这个心灵已经扭曲起来的老头远那么一分。 「我只知道,谁对不起我,我就要那个人痛不欲生。」 甘轲扶听着听着反而笑了,笑的畅快的那种,畅快到极致,反而有了讽刺嘲笑之意,她笑的凌凤庆困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女人形象的她。 「你笑什么?」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控制住,笑的厉害来了,抽痛了肚子上伤的地方一阵阵的痛,她咳了两下,险些又给噎住,好不容易顺过来,声音也弱上几分,没了刚才的那种气势。 「我是笑,果然卑微的人永远都是将错误推在别人身上,即便看上去再怎么崇高得意,本质上,不过还是一个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夫罢了,永远都认为,对不起他的是别人。」 「呵呵呵!你别只拐弯抹角的说我。」 他反而轻笑起来,又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起来,摇的甘轲扶都有点眼花了,摇摇头,也不再看他那萎陀的身影。 「对你,我倒是多少了解一些,包括你资料上没有的那些,年纪不大,事迹还不少,也难怪你会成为你们家族中,除了老一辈人,没人敢接近的人。」 甘轲扶努力坐起来让自己好一点,无甚在意的随便敷衍他。 「是吗?我听过这么句话,知道的太多,畏惧的也就多了,凌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当心有一天吓的起不来。」 「呵呵呵!你这种小丫头虽然挺让人意外,倒还不至于吓死我这种满身罪孽的人。」 「哦?您倒是还知道自己罪孽不少。」 凌凤庆点头,不停的活动,像是把散布当运动,挑在这个时候练了。 「知道,一个人,怎么能不记得自己的罪恶?麻木不麻木是一回事,要不要这样做是一回事,记不记得,又是一回事;每做一件都歷歷在目,越老看的越清,可罪孽恶潭,如同泥沼,踏进来就拔不出;我只能如此维持下去;你当年是年轻,运气又好,甩掉也就甩掉了,甘于平凡的话,一辈子也能安安稳稳,可是我们这种人的命,就是这样,逃不掉,就算再怎么逃,也会回到这条路上,我是这样,你也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好。」 甘轲扶再次盘腿坐在杂乱的地板上,嘆。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手上多干净,可我还是不认为我们是一种人,我最多是小恶,自私,你不同,你可以为了你的私心,你虚无的威望让人为你陪葬,将来就算去地狱,你也会比我多下几层地狱,我们落不到同一个地步,所以不要期望将我同化成你这样就算有了伴,将来下地狱也会壮个胆,犯了多少罪,担了多少债,该谁谁就谁谁,阎王可不会因为你拉了多少人陪葬,就给你减轻多少罪的福利,少在这儿噁心好不好?」 「不一样?」 凌凤庆冷嘲。 「今天如果不是我将你绑到这里,你以为再过几年,你会逃得掉我这种境地?」 「你说我会江郎才尽穷途末路?」 「你会为了你现在所维护的,失去更多你所珍贵的。」 他改正她所不能懂的意思,可惜她如今是无法听进这个人任何的话。 「想要招生的人总会先将来面试者的脑子洗一洗,有时为了测验应聘者的应变能力,会误导他一些打破他常识的东西。」 「你很自信呀!」 甘轲扶仰头,对他灿烂一笑,有恃无恐道。 「这是我闪亮亮的优点,凌老和我相处这么久了,难道就没发现吗?」 「你很不相信?」 甘轲扶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凌老,您的记性也不好了,刚才我都说过了,脏东西,我听进耳里。」 他身边的那个人上来扬起手又想动手,她一动不动,那个助理扬起的手却给凌凤庆的拐杖慢悠悠的阻住,他的眼神从未从她脸上移开。 「你不相信,好,我让你见一个人。」 她突然感觉不舒服起来,这个人,该不是工作做的这么足,已经抓住足以动摇她决心的人了吧? 「将人带进来。」 助理依照他的吩咐出去带什么人,甘轲扶更加不安。 先前听他说什么见什么人,还以为不过是骗她上当的伎俩,后来醒来发现,这人採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将她绑来,还当是他一个唬人的伎俩,现在真要见什么人,她倒是不得不谨慎起来,他让她见的,究竟是什么人了。 地下室厚重的门打开不久,再次被打开,那个人和关押她的这个地方,离的似乎并不远,人被那个人拖拽着进来,是个年纪不大,头髮很长的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脸,从身形上看倒像是个青涩少年,被提着进来,提他的人力气似乎非常大,他似乎已经无法自己行走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揉着手的人,这人她认识,是先前跟在凌凤庆身边的助理之一,似乎还是他的学生之一,怎么?原来这人不只是学画画的,兼职了凌凤庆的助理,如今还兼职起打手一职了?这小孩,就是他打的?这小孩,究竟又是谁? 「凌老该不是以为,随便一个人,和我扯上点关系,就能让我乖乖就范吧?听凭处置吧?」 凌凤庆并不着急,只是示意那个平凡到让人很难记得的人,将那小孩的头抬起来。 男人点头,揪着小孩过长的发将小孩的脸扬起来。 小孩的意识似乎并不怎么清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的,想必身上也没多少完整的地方,应该受了不少罪。 一瞬间甘轲扶还没认出来这孩子是那个,当认出后却没那心思再去计较他究竟受了多少罪了,小孩,原来也不是小孩子,心里,却更加不舒服起来。 这人不是她不认识的,可也实在说不上熟,如果说真和她有什么关系,应该说只有一面之缘。 这个就是她之前曾经担忧过的,那个给她修补画作的人,她当前面临灭顶之灾的罪魁,他果然,还是被这些人抓到了。 难道这次真的没有转缓的余地了?一个个坏状况全都朝她头上压来。 「一个人罪孽,并不是真的处于恶意才会造成的,又是,善意的罪孽,要比穷凶极恶的行为,更让人无法承受。丫头呀!你说的没错,我若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大恶的话,你就是那个,会以善意让人为你赴汤蹈火,甚至失去性命的孽障,这样的罪孽对于你,远比我失去如今的地位更可怕,因为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自己天生具有的这种罪恶,即便你不想去伤害任何人。」 甘轲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眼,重新面对他,态度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冷硬。 「凌老,您至于废这么大劲吗?本来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服罪了,我也逃不了,咱们好好的坐下来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事,不是挺好的吗?」 现在凌凤庆倒是真到得意的时候了。 「我说了,谁不让我好过,我就然他痛不欲生。」 「是是是!」 他明明说的是「谁对不起他,他就要那个人痛不欲生」的,谁对不起他来了? 「小丫头不嫌我的话脏了?」 她添笑着。 「怎么敢,您是当今首屈一指的艺术大师呀!绝无仅有的!」 凌凤庆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 「那就老实在这画你的画,短时间内,我要一副足够让人惊艷的作品,当然,最好多几幅,我要在半个月后办一个画展,一个,让外面的那些人,彻彻底底闭紧嘴巴的画展;当然,要用我以前的画法画;我的画技,如今你捉摸的应该差不多了吧?不要再跟我说无法完全模仿这种藉口推脱,今后每一天,你每用一种方式来进行抗议,我就多折磨这个小子一次,方式根据你抗议的种类换着来,我知道你不怕拳头,也不怕自己受折磨,可是你这种人,最怕的是别人为你受折磨,真不想你老师和这小子为你的任性承担后果的话,就乖乖做你的本职工作,至于那些调查组和你藏起的那些孩子,我有的是办法帮你照顾。」 「别动他们,你最好听我的。」 她对着那个走路晃晃悠悠的老人说,老人摇头,哀嘆一声。 「小丫头呀!不是告诉过你,面对男人,不要这么强势吗?」 「老娘天生不会求人,爱听不听。」 地下室的门打开,一个酒红大卷长发,一身暗紫深v领,一边开叉长礼服的妖娆女人缓缓而来,搀住凌凤庆摇摇晃晃的手臂,妖娆妩媚的赤金眼眸瞄了眼自己这边,转而和凌凤庆说。 「凌老,这就是您说是那丫头?没什么特别之处嘛!真能有那个本事,解决我们当前的难题?」 凌凤庆似乎很享受美人软声糯语,和她说话比和自己说话好声多了。 「人不可貌相,别看她没有个女人的自觉,她的价值折算起来,能让我们再逍遥一世的,只可惜了,她的时间再多,多不过半年了!」 给她解开绳子的那个人不容易让人记住的人,给她解开绳子后瞄了眼她也出去,那种木纳沉默的眼神,看的人很不舒服。 半年呀! 她盯着那个在所有人簇拥中离开的萎陀背影,她可没想和他接触那么长时间,而且,她也没那么大价值给他压榨。 厚重的石室们很快合上,那个女人最后一抹回眸的微笑,像是抹了剧毒的锋针,透过石门的缝隙定在她脸上。 最终,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呀! 这个老头儿身边的势力,到底还是没有摸清。
第57章被囚禁的人 ()」 不管怎么说,甘轲扶到底还是被囚禁了,她唯一有优势的,便是他们如今还需要她,起码,短时间内还需要她。 那些傢伙走后并没有将那个小年轻一起带走,想必是想放在她眼皮下,时刻警醒她别轻举妄动吧? 活动了下手脚,肚子上的痛,然比背上和手臂上的伤要痛许多,这个样子,她可没那份心思给他们画什么画儿,扭扭腰扭扭手臂,活动了下绑的难受的筋骨,她四下望了一下,这间单调的地下室和先前那家汉室茶餐厅比,简直是两个世界,客人和囚犯的待遇,差距就是这么大。 晃悠到小年轻身身边,踢踢他,倒是动了动,好像还无法醒来的样子,看来真的被打的够呛;不过这小子也是活该,敢惹事就该有能力善后,结果他自己无法善后害了自己还害了她,她还冤枉呢! 越想越气,转身就想离他远一点,他痛苦的呻吟声突然加重,她脚下一顿,是自己那一脚碰到他重伤的地方了? 纠结了一刻,唾弃了自己一把,她还是调头到这小子身后,给他解了绳子,废力的将他拖到室内同样简易的长沙发上,抽了床上的被子,粗鲁的丢在他身上,被子散开的弧度较大,将他的头一起盖住。 经过这样一折腾,昏沉之中的人,意识再模煳,也多少有点反应了,手指僵硬的伸出来将杯子从头上扒下,眼睛迷迷煳煳张开,只模煳的看见环境已经不是自己先前所处的环境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走路姿势怪异的晃来晃去,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正四下乱看。 意识有些朦胧,眼睛有些模煳,身上每一处的疼痛都在席捲着他本身就疲惫不堪的意志,他想看清楚这个人,最终还是失败了,隐约眼熟,具体是谁,还是没想起来,就那样昏昏沉沉,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是真的睡饱睡足,勐然警醒的,似乎在梦中神智恢復,理智便立即警醒了,身体也立即弹跳起来,这次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确实不在先前的环境里了。 自己睡在虽然很旧,却很柔软的沙发里,身上的被子像是新的,还有那种仓库里才有的防潮剂的味道,环境也比先前的房间温暖许多了,同样的,也是间地下室罢了,而且,显然是用旧家具来布置的一间地下室房间。 扭头,一个大大的画架前面,一手托着调色盒,一手捏着中号画笔,以笔桿挠着鼻子的女人正噘着嘴回头看他,突然清晰的出现第二个人着实让他吓一跳,似乎女人被他突然的动静也吓了一条,纤弱的肩膀颤抖了下,晶亮的眼睛更加纳闷的看着他。 「醒也就醒了,怎么还大惊小怪鬼吼鬼叫的?这还有个女人呢没看到吗?」 看到的话,也就不用这么惊吓了吧? 他暗暗嘀咕着,又细眼看了看这女人,「呀!」又叫了起来,女人又吓了一跳,手上的托盘盖在地上,色料在地上一下子扑了一地。 「干嘛呢!不知道比鬼更吓人的是人的鬼叫吗!」 「不是……」 他一时间想表达什么,又表达不清,反而因此扯动身上的伤势,于是更加手忙脚乱起来,不过他这表现,到让女人多少意识到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是想说,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吧?」 他连连点头,女人苦笑,色料打翻了,也没心情画画了,坐在凳子上回了身直面对他,单手托腮看着他,十分羡慕的说。 「你小子,反应倒挺快,与我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竟然能立马认出我来,年轻真好呀!记忆力惊人。」 「姐,不是的!我……这个……」 该怎么跟她说,男人看女人,一如女人看男人,方式多少有些不同呢? 「好啦!」 女人打断他的纠结,十分郁闷的说。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你现在也该清楚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吧?我告诉过你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看到了什么当没看到,知道了什么都别说,你以为你写在日记上就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了?你可知道,这个时代,只要想查,便没有真正的秘密可言?」 他惭愧的地下头去,真的无颜面对她了。 「姐!对不起!」 听他这么说,女人突然烦躁起来,四下转了一遍之后拎起刚才坐着的一个简易凳子,直接就沖一个角落的旧书架上一个小摆件砸去,轰隆隆的连书带书架一起给她砸的乱乱一片,巨大的声响让他吓一跳,女人的火气似乎还没消,插着腰对着空阔的呆板的天花板喊。 「老娘在别人视野下作画思考,很有一种被窥视t光光的感觉,想要让我画出拿得出手的画,最好自己主动把所有监视器给我卸了,不要以为装的隐秘就不能发现,老娘的第六感比你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毒;三十分钟内解决,不然你们别想从我手中拿到一份可以入眼的画。」 他勐然警觉,原来她砸的那个瓶子里,有装着一个针孔摄像头,听她的意思,还不只一个,她先前那么转,恐怕就是为了找这些摄像头吧? 果然,十分钟后几个黑衣人一连串的进入,将一些他想都没想过的地方全摆弄了一下,竟然连洗手间都有,真正全方位无死角监视呀!他们这么怕这个大姐玩什么花招吗?再怎么说也不过一个女孩子呀?何况还是在他们老巢里? 那些人一番忙碌过后又全都有序的出去,随即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通过什么扩音器传进来,是他听过的,一个老头儿的声音。 「丫头!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关于画画的条件,我全都可以满足你,但条件满足之后你还不动笔,就别怪我为老不尊,欺负你这个小辈了。」 甘轲扶低语,似乎对监视器换成监控器一点都不意外,虽然她摔摔打打,显然还很不满意。 「就算没条件,您还不是欺负的小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甘轲扶!你的时间不多了。」 声音又提醒她。 一个女人被这样对待,也难怪火气这么大,他感觉自己多少有些了解了。 「老娘饿了,很久没吃东西了,给弄点吃的,最好别下什么作料。」 吃的不久送过来,她又大刺刺的吃着换条件。 「床的垫子太差,被褥有气味,影响睡眠,睡眠不好,影响发挥。」 席梦思的床垫,以及光洁柔软,还散着太阳光味道的被褥被送进来,替换了先前旧床上凑合的一些发硬的床垫和被褥。 甘轲扶又道。 「你这画笔色料根本不过关,不是所有的东西名贵就是优秀的好不好?md,捏在手里像拿了根棒子,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要真正兰轩堂出品的画具色料,大大小小一整套,另外水粉色料画具是敬吉轩的,画布要质地硬一些的,纸则是吸收力强一点的……md凌老头!你究竟想不想要你的画展了?准备这些东西,再好不顶用,当真是画不了画,就不知道一个画家该具备的吃饭玩意儿是什么了是不是?」 「姐!」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轻声劝。 「我知道你心情很不好,可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别,老是张口闭口粗口好不好?影响很不好……」 「影响不好啥了?影响到你心情了?还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圣洁形象了?」 「不,不是……」 他突然后悔起来,这大姐像是突然该了目标,朝他发起火来了,拿着吃义大利面的筷子,一下下敲他,躲又躲不掉,他竟然在受了那么重的刑法之后,被这个女人趁人之危欺负起来了。 「不……不是什么?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心情就是不好了,本性就是这样了,怎么了?有意见?是谁害我成这样的?老子给这实心儿的鸟笼逼的姨妈都快出来了,还管什么鸟形象?管什么管?管什么管?都是你这个祸害害的,你还嫌弃我粗口了?知不知道也是因为我,你才能在这跟着我吃香喝辣的?你还嫌我,你还嫌我,你个害人不浅的小子,就该让你给哪些发着狐臭的大汉来来回回再蹂躏你十几遍,我tm就不该动这个恻隐之心!」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知错了就别躲,上次好心给你几张毛爷爷,你给我惹下这么大的祸端,现在我们都被关着,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反正你是没机会还我债了,干脆当我的人肉沙包出气筒,表现的好了老子让你升级当陪床,晚上好歹有床睡,不比你睡沙发舒服。」 「我不要,我不陪爷们儿睡觉!」 「臭小子,你说谁爷们儿……」 …… 监控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荒唐,霹雳乓当的好像开始了磕磕绊绊的追逐大战,而且还绝对是女人追着男人跑的大战,一般情况下,男人女人共处一室,不是女人才是弱势的那一方吗?搁在这女人身上,怎么感觉纳闷怪呢? 「你还跑,叫你还跑!」 「姐!我错了,我从了,你轻点,哦……」 两人好像已经发展到床上的感觉了?那女人的粗暴声,撕裂衣服的刺耳声,以及小男人妖娆的呻吟声偶尔夹杂的痛叫声,不用多想,守在监控器前的一众人,都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个面色僵硬的憋红了耳根,那暧昧的声音还是不断从监听器里清晰的传来,甚至连那皮肤蹭到地板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负责设备的几人口水不断的吞呀吞,头上已经冒出汗了,不知是给这暧昧的声音扰的,还是给这女人豪放的行为吓的。 同样一起监听的妖娆女人和沉默的男人一起转头,问那个额头顶在拐杖上,头上青筋直跳的老人,问。 「凌老,这样真的好吗?不用进去阻止一下?」 「阻止啥呀?」 凌凤庆抬起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鬼才而已,多少有些怪习惯,照她的要求记下要买的用具,立即让人着手去办,明天给她送过去,今天,就当给她放个假,任她胡作非为一天吧!不用这么多人在这死守了,守好外面的防卫就好,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再去尽量争取点时间,如今多争取点时间,就是多一笔的财富,趁还有点时间。」 说着老人示意人扶他起身,女子扶着他一步步往外走,走着凌凤庆还不甘的念叨着。 「这不是囚了一个人呀,而是请了一个神呀!留给她一个人质,她还和人质寻欢作乐起来了,话说秦老头也不是这么放肆妄为的人呀?怎么就教出这么个魔怪学生?这那是被囚禁的人呀?」 女子回头瞄了眼那些监听设备,只是越笑越妖异,应合着。 「或许是基因问题!」 ……
第58章双簧戏 ()」 第二天早晨; 说是早晨差,不多到临近中午。 妖娆的女人一身干练套装踩着有十寸高高跟鞋来到石室门口,见门口并排一串少数也有十人,均拿着些或早餐或画具的东西,恭敬等待着,十分纳闷。 「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其中一个拖着一叠画纸的保全说。 「老闆吩咐,里面没有动静,任何人不要进去打扰,刚才听到有动静,为了让甘小姐第一时间开工,老闆吩咐必须要把这些东西送进去。」 女子嗤笑。 「凌老头还真将这个小丫头噹噹神供养着了。」 她伸手要去按石门开关,守在门口的保全立即阻拦住了她。 「李小姐!老闆吩咐,除了他和送东西进去的人,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去,即便您是公司上面派下来的人也一样。」 「哦?是吗?」 女子又瞄了眼石门,拨了下肩上过长的发,倒是很干脆的优雅转身。 「好!我不为难你们,我就等着看,她究竟能画出什么惊世作品。」 「多谢李小姐体谅!」 「哼!」 她踩着细高的高跟鞋噔噔噔的离开地下室,不久里面就传出一个粗鲁的喊声。 「老娘饿了,送吃的进来。」 守在监控室里的人以对讲机吩咐守门的人。 「开门,把东西送进去。」 石室门打开,里面还真是狼藉一片,一个偌大的地下室,已经给那个女人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甘小姐,这都是您昨天要的东西,请问放在那里?」 「这是早餐!」 一行人进入相续把手中的东西放好才发现,那个叫他们把东西送进来的人,在凌乱破裂的床上被子里,丝毫没有动静,而且,好像还少了个人。 「甘小姐?」 「在那里!」 所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门边藏着的身影相续闪出石门,手上一人一个瓷器,出去就沖门口守卫的两个人脑袋上砸去。 袭击突如其来,门口的人压根没有任何防备,待里面的人追过来之前,甘轲扶已经一巴掌按向旁边只有外面才能开启的开关,石门在两人的助力下加速合上,里面的人扑了个空,又无法自己开门,立马接通肩上的通讯器报备。 「快到地下室口拦截,那个女人带着人质跑了!」 一时间寂静了一夜的别墅全都躁动起来,刚离开地下室门口的女人悠然回身,抱手环胸,幽幽讥笑。 「我就说嘛!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乖乖认命自暴自弃?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活该。」 奔跑声,急促脚步声,还有指示的声音杂乱一片,这个别墅的主人也无法安宁,身着睡袍在起居室里享受安逸时光的他被这突然的变动搅得不得安宁。 「怎么了?明明看守的人那么多,怎么还就看不住一个女人和一个半大的孩子?」 「老闆!那个女人太恐怖了,她竟然用藏着的手机录音造出那种声音误导我们,又在声音的掩盖下做了相关的逃跑准备,那个小子今天竟然也活蹦乱跳起来了,完全不像被打个半死的样子。」 「手机?」 凌凤庆脚下停住,惊讶的问。 「她进来的时候不是都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都给搜光了吗?怎么还会留有手机在她身上?」 保镖害怕的后退一步,才说。 「是没有放任何磁卡的微型塑料手机,金属含量极少,仪器根本检测不出来。」 「还有这种东西?蠢蛋!」 他脚步更加迅速的往,外面而去。 外面,两人好不容易摆脱保安的追击,突然跑到地面上,寒气和光明铺面而来,眼睛给过强的阳光雪光刺的眼睛有些适应不过来,两人以手遮脸,紧闭双眼,几秒后才慢慢适应过来,才发现,现在是个阳光极好的天气。 「已经白天了?」 「姐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甘轲扶烦躁的懊恼。 「你姐我也是被人家敲晕带进来的,我怎么知道自己睡了几天?」 后面噪乱声传来,小年轻焦急的问。 「这里是在半山腰,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他的头上以过大过长的布条包了一个类似木乃伊的样子,手上腰上的一些伤处也被包上厚厚的布条,虽然很丑陋,到底还是让他过重的伤势得以缓解了,起码过重的力度将他的伤勒的麻木了,没有那么多痛来阻止他的活动了。 甘轲扶过长的头髮也给她随意的辫住,以一条不知从哪儿撕下的布条给系主,到了外面,与里面完全两个世界的冰天雪地,甘轲扶穿上从玄关顺出的,不知谁的一双运动球鞋穿上,跳了跳,还挺合脚,立马推着同样衣衫单薄的小子一把,道。 「按照昨天晚上制定的计划行动,快跑。」 「姐!你真的不再想一想了?」 跟着她一起往别墅下面跑,小年轻边问,甘轲扶根本没空理他这些,边跑边将手中的什么小东西,甩在四下的角落里和雪堆里。 「啰嗦什么!不想真的害死我就照我的话去做!」 「姐!」 昨天地下室内; 在后来甘轲扶扑倒吓的乱逃的小年轻后,甘轲扶制住他后,就将她率先准备好的纸条给他看。 那上面用一种潦草的字迹写着。 「写着开始,不要说话,说的每句话,都要跟着我的意思。」 他愣愣的看着她,痴痴的点了头,她立即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你还跑,叫你还跑!」 然后她以口型告诉他。 「叫,大声!」 他有些跟不上节奏的点着头。 「姐!我错了,我从了,你轻点。」 似乎感觉他的声音还不够真,这女人竟然真的一手抓到他腿上,使劲的拧了一把,于是就有了后来外面那些人听到的那种,怪异中又带着痛苦的叫声。 「哦……」 女人的行动还没完,确定他了解她的意思后,她从他身上翻下来,从胸口里掏出一只很小,很薄,像是孩子几块钱的零食里面带的玩具手机一样,不过这个手机,就在他这样的外行人看来,也是知道做的十分精巧的。 她翻弄了几下,应该是放了录音功能,里面传出让他都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放在监听器不远不近的地方,确定外面的人可以听得到,却不会听出是从录音设备里放出的声音。 然后拽了他下了床,缩在床与墙之间的角落里,拿过她打翻的那盒色料,和一些飞的乱七八糟的纸,在上面用小画笔又写到。 「现在开始,用写的交流,有什么想法,写出来。」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她低了头飞快的又写到。 「我现在有一些计划,本来是一个人准备逃跑的,好在防着他们会抓到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为节省时间尽快逃走,你得全力配合我,现在我要了解一些你的状况,不要有任何保留的告诉我,能吗?」 她抬头,等他答案他忙点头。 「你什么时候被带进来的?伤势严重到什么地步?」 他看了她一下,本能想张嘴,被她手快的捂住,指了指在他们中间的纸,他接过她手中的画笔,拿过一张画纸,尽最快的速度写起来。 这种掩护下,如同一面在前面演,一面在后面说的双簧戏,他和她竟然真能这样交流起来。 「事发之后,我去找那个偷看了我日记的工友算帐,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朋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拿那些照片要挟过那老头,想必勒索不成就先逃了。」 果然…… 这么说的话他是比她提前了两天被擒住的,可自己被擒住的时间究竟是多少?现在究竟什么日子? 多想无益,如今只能尽快出去才能避免一些状况,她又找来一只画笔,沾了颜色在纸上重新写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犹豫了下,似乎想到她刚才的兇勐样子,加上耳边听的那些暧昧的声音,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真把他怎样了。 甘轲扶看了他脸色,晃了下立马反应过来,脸色果然又兇狠起来。 在纸上大大的写到。 「别磨蹭,你这姿色还如不了姐的眼,给我脱!」 他给她瞪的背嵴一寒,只好照她的意思去做,解了自己的上衣口子。 甘轲扶看了下他腹上的伤势,满是淤青和冻伤,胳膊上手上更不用提,她检查了他脚上腿上的伤不至于影响行动后,在纸上重新写道。 「你的伤势应该没那么严重,起码腿上的伤不会太严重,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你休息一夜恢復的就应该差不多了,明天照我说的做,你绝对可以或者逃出这个别墅。」 说着她将自己手臂上的桌子解掉,他注意到,那种皮子实际上是一种可以隔绝探测器的一种人造皮,只是伪装的很像真皮,皮子里面是一把有些软的袖珍匕首,很小很细跟一般的削笔刀差不多的,她将被子床单抽下来,割开一个小口用手直接撕开,撕的一条一条的,那种暧昧的声音,加上这么暴力的撕扯布料的声音,可不就能让外面的人误认为什么怎么了? 她好像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在忙着乱七八糟的事,可他却没她那粗神经,很别扭了一阵,然后拿着笔,在纸上重新写道。 「你干嘛准备这声音?万一人家抓的人是你的女性朋友或者没人怎么办?」 甘轲扶纳闷的看看他,然后在地上回答他。 「这是我朋友给我准备的,说有三个选择键,遇到一个人的情况放第一个录音,第二种情况,也就是我们这种状况,按2,第三种状况女性的话,直接按3,来时我刚收到这装备,我又没试听,你朝我火个啥?态度不好,不救你了!」 他彻底服了!这大姐,还真敢,万一她朋友存心整她怎么办?万一是要命的录音怎么办? 别说唱双簧,这录音一开,他们的命准没了!
第59章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 于是,他们就有了今天的行动,想是这些人真以为十拿九稳了,竟然这么大意的上当,不过也幸好如此,他们才有了逃脱的一线生机。 「我可没想和那老头一起过年的想发,给我老实听话!」 甘轲扶在前面跑着一边让他安心按计划行动。 后面的人从各个出口很快就赶了上来,小年轻看了看,人数还不少,可能是想,两个人这样一起跑怎么也是跑不掉的,就擅自调头,一下子撞歪了一片追来的人。 「姐!快跑,往山下跑!」 「你个死小子!」 前面跑着的甘轲扶脚下急急剎住,想往回跑,见他死死抱住了几个人的腿,一些他无法拦住的人,已经顺脚踢了他一下往自己这边追来了,只好反身继续往支在半山腰的别墅下跑。 反身的一瞬间,她看见那小子已经给他抱着腿的两人踹的,又起不来了,可是现在她也着实没办法再去顾忌他,只有尽快往另一个人少的方向逃去。 可是这天气,冰天雪地的,落下一点水就能结成一块冰,幸好脚下的球鞋防滑效果很好,不然自己就那样赤着脚出来,在这里不是给滑下山去摔死,就是给这冰冻冻死,至于身上衣衫薄的问题,她早给这要命的追击追的背嵴发汗了,根本顾不得冷不冷的问题了。 这座别墅,显然是根据欧式城堡建筑的,说大不大,从正面看不过一个富豪正常拥有的独户别墅,可这别墅一如凌凤庆给人的感觉,表面慈祥威望很重内里另有因果,她也只有被这些人追的越跑越清晰这座别墅的格局。 md这那是别墅?一座城堡都可以了,在各个小房子小顶上,都连有大大小小的通道或桥樑,远看在半山腰云雾缭绕中,十分适合养老观展,近看大大小小楼阁小堡错综复杂。 上面除了道路上多数都积了雪,她手上先前用被单布条,做了相应的防滑措施,攀爬之间倒还不至于像那些追她的人,自己给自己的真皮皮鞋给滑下去,手上也没有一个能把住物品的,反而将自己的同伴也扯下去不少。 可纵使如此,追她的那些人距离还是越来越近,这份别墅里面好像有好多人,这批人给她刷下去不少,后面跟的又上来了,于是这些人时远时近的跟着她,越是着急越,是没办法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建筑格局里,找一个安全的着陆点,跳来逃去间,反而离城堡底部越来越远,攀爬着也比较困难来了。 「抓活的,别让这小妮子将自己的小命玩没了,尤其她的手,怎么着都不能有事!」 「是!」 在监控室里,大屏显示器前,凌凤庆吩咐操控监视器的人,工作人员立即以对讲机转告在外追击的人。 而显示屏上所有人追的那个人,已经沿着光滑的圆柱,跳到另一个平台上来了。 后背突然有股凌厉的冷风扫来,她在那道冷风扫到自己之前勐然弯身,往旁边一闪,可她的危险远没有这样就给她避开。 她刚回身面对那道腿风,更加冷厉的寒气又从她背后袭来,这个,冷厉之中还带着尖锐,仿佛能够割伤人肌理的刀子,夹杂着从地上扫起来的雪粒和冰渣,她以同样的速度后仰错开,那坚挺而细,起码有十公分高的鞋跟,还是险险从她眼角扫过,再近一分,估计自己这只右眼,就真保不住了。 她飞快和这两人拉开一定距离,成防卫姿势。 来回盯着这两个不知不觉竟然逼近这么多的人,一个是那个她至今转眼就记不得样貌的高大男人,一个昨天见过一眼的妖娆女人,不过女人今天换掉性感礼服,一身合身的职业套装也很妖艷,那看似料很足,手脚并不强壮的身材,根据她刚才扫她那一脚和她此刻脸上的悠然笑意,显然还是个比那个路人甲男人还可怕的角色。 甘轲扶头疼,身上的冷汗被一股刺骨的寒风吹干,大大的打了个哆嗦。 凌老头究竟从哪里请来这么麻烦的保镖助手的?难道真是他背后的运作集团派来的? 甘轲扶的唇色都变了,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气势上却还不想输给这些人。 「要不要这样呀?二对一也就算了,你们还搞偷袭,两个专业的,对我一个靠画笔吃饭的人,公不公平呀?害不害臊呀?」 男人还是那副死鱼眼的盯着她,强健的体魄似乎随时弹跳起来扑上她,女人与他相比,择云淡风轻多了,虽然这赤金腰目的女人笑起来,比那个不说话的男人还可怕。 「我们害什么臊呀?和你相比,我们这只能算,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算不得什么公平不公平。」 甘轲扶歪头,看着那张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别致面孔,更是纳闷。 「我和你们有什么冤?有什么仇呀?不要头吃了肉还怪肉太香好不好?」 「你会知道,只是不是现在。」 说着,女人给她灿烂一笑,一脚已经又扫来,她旁边的男人,同时行动。 甘轲扶不敢有丝毫怠慢,随即转脚闪身就躲过女人的又一攻击,以双手护住前身,又挡住随后攻来的男人的一脚,到底还是力量上相差悬殊,挡是挡住了,还是给他踢的后退了几步,后面的女人长腿又扫来,她顺势弯腰,勐然提腿,将她的腿挡到她后面的男人那里,男人个子虽高,行动却十分灵敏,闪过她有意借力使力的一脚,横腿也扫来。 这两个人,腿功一种重若千斤一个灵动狠辣,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配合又十分默契,一轻一重,专打她防守最弱的地方;甘轲扶开始两下闪躲还能避的开,时间一持续难免有些吃力了,何况和这两人其中一个单挑她都未必能有胜算的。 「哎!哎!不用这样吧?知道你们腿长,不用这么欺负我这样的小个子吧?」 女人暂停攻击,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嬉笑着对她。 「好啊!给你拳头!」 「喂!」 甘轲扶勐然侧头,躲过了她的拳头,却被她化拳为掌的手背扇了下脖子,还是个重击,匆忙又躲避开男人的一脚,这两人突然一改先前的攻势,一上一下让她措手不防,这下狼狈的真顾不过来了。 「打定注意以大欺小以多胜少是不?」 「好过你一个人玩了那么多人这么久!」 「啊?」 手脚顾全不急,脑子也没空思考,那些保全保镖多多少少都追到这里来了,这两个人已经够她忙的了,再加上他们,自己当真只有束手被打的份了。 连忙闪到他们跳过来的台子上,脚勐踹了下他们脚下的台子,不管她的脚劲有多大吧,起码台子上的积雪,台子下的冰层,经受她这恶意一脚,已经让他们无法再稳稳通过台子下来了,两个保镖撕扯着落下去,他们倒下去,后面收拾不及的一些人也跟着倒的倒滑的滑,哗啦啦,又落了一大串。 「哈哈哈……」 「心眼可真坏呢!」 女人的生意落,凌厉风声也逼近耳侧,甘轲扶明知不是她对手,纠缠了这么会儿,她更加认清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了,于是再交手,便是逃的多,挡的少了。 「彼此彼此,姐姐别那么毒的话,更可爱点!」 说着双手沖她眼睛就撒了两把雪,女人避之不急,蹲下躲过男人横扫,反身从屋顶下掀了一块废旧钢板挡在了前臂上,男人随即而来的右脚噔滴一下踢在钢板上,虽然她也被过重的力量震的手麻了一下,可是男人的脸色已经不如刚才的那么淡定神闲了,她总算感觉自己可以喘口气了,也总算有个可以挡一下的武器了。 「瞧瞧,人不公平的话,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的,受伤了吧?」 女人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眼弄干净,脸上的愉快转变的阴沉。 「到底谁才是最毒的那个呀?」 「你们二对一,我不这样没胜算!」 「拿个铁板你觉得你就有胜算了吗?」 甘轲扶一手敲敲不过四开纸大,边上都生锈的钢板,强调。 「这是钢的,你初中没毕业,钢铁不分吗?」 「你可以试试看。」 女人一脚塌来,甘轲扶就地一滚,男人也追来,她最大的程度还是只能躲避,没有反手的余地,起码对于这男人,她没有反手的余地,除了用钢板挡。 男人吃了她一次亏仿佛怕了,见她钢板移动过来就立即收脚,改为其他攻击这样,一收一改间,多了面子上难免挂不上,于是那个淡定非常的男人脸上的淡定即将面临崩溃,她却乐的很,还有心情调侃他。 「对女人要温柔,像你这样打女人可不是好现象,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吗?」 那些人已经追了上来,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怕了,虽然体力不支,多少还能应对;而女人,甘轲扶在吃过几次亏后似乎也摸到了窍门,也不专门逃了,用铁板攻击她上身,趁她不稳的时候一脚蹬到她单脚屹立的高跟鞋。女人一下子结结实实摔在结着冰的地面上,虽然没有尖叫怎样,不过看那脸色和无法动弹的身子,也知道她摔的不轻了,甘轲扶又调侃。 「冬天最好不要穿这么细这么高的高跟鞋,妈妈难道没教你吗?摔这么厉害,惨了吧?」
第60章人往往被假象所矇骗 ()」 话因刚落,女人突然就地扫腿,凌厉的脚风直重她门面而来,甘轲扶抬手便以钢板来挡,女人的脚势勐收,另一只脚却突然扫来,她一个反应不急,手上的钢板便被踢掉。 她一个错愕间,女人收回的哪只脚再次扫来,慌忙抬手去挡已晚,一下子被女人的脚踢的滚了好几圈,没等她从打压中反过神,男人重力失足的脚直接踩来,她匆忙就势又滚了几圈,这一滚,再没翻身机会。 这一男一女左右合作直踢的她左右失守,加上后来的那些人,虽然她趁机也撂倒几个,身上却受了更重的攻击,每受一击,力量便是再被削弱一分,从最后下风勉强应付,到只能受打勉强躲避,直至男人的一脚重击,她再无反扛之力。 抱着肚子捲缩在冰冷的平台上,纵然冰冷的地上不比身上被打的痛苦轻些,她也是没力气起来了。 这两人也有一个心气儿,她无法反击了也不多加追击了,慢悠悠的过来,女人揪起她毛茸茸的头髮将她的头从地上抬起来,以她刚才的语态,反过来对她说。 「没那个本事,就不要那么高的傲气儿,你妈妈难道没教你吗?」 甘轲扶嘴角发青的笑起,或许是因为脸上的痛让她无法自然表达自己的情绪,那笑多少添上了点狰狞。 「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家的孩子从十岁后就不需要妈妈管了,这傲气儿,是天生的。」 「哦?那真了不起呢!不过纵然如此又如何?你不是还是输的一败涂地?何必折腾这一场,白白受这一遭罪?」 甘轲扶讥笑,看着这个自信满满的女人,十分恶意的道。 「输了吗?你确定,输的那个,是我?」 她脸上的恶意过于扎眼,让女人也开始质疑起来,如今抓着她的自己,是不是胜利的那一方,看的久了,那扎眼的恶意成了得意,她勐然想到什么,迅速起身拦住那些刚赶到就想抓住已经没有反击之力的甘轲扶出恶气的保安,问。 「那个人呢?」 「啥?」 这人有点反应不过来,女人怒了,扭着他的衣领吼。 「和她一起逃出来的那个人!」 保安才明白过来,立马去联繫下面的人。 「那个小子现在位置在哪儿?」 所有人似乎才意识到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在监控室里的人也勐然发现,在所有监控中,那个倒下的身影不见了。 而此刻在别墅下面有段距离的偏僻山路上,一个身形浮肿衣衫单薄的年轻人,正磕磕绊绊的往山下跑,虽然包的结实的身子行动很是僵硬,身上也没有一处健全,步子也不是太快,却是如今他最快的速度了。 跑着,他还清晰的记得昨天她制定出的那个计划。 「两个人一起跑肯定是跑不掉的,这些人目的就是让我给他们画画,是不敢拿我怎样的,所以明天你先走,但为了让你能够安全逃走,我们必须做个假象迷惑他们,这样你逃走的时间才能更保险。」 「不行!万一他们恼羞成怒怎么办?」 「放心!就算他们之中有这样的人,也有十分理智的人,孰轻孰重那些人比容易生气的人更清楚,起码可以保证,我的性命是无忧的。」 「姐!」 「听我的,你逃走,我的胜算就更大一份,记住我交代你的那些事,出去后立即去找那些人,无论如何说服他们,我已经因为我的任性让他们身处危险之地了,真的不愿意看到他们会为了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在哪里都不清楚,现在又是这个天气,我虽然给你做了措施,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所以明天你逃出这个别墅,之后的事还得靠你,无论多么难给我坚持住,你现在所肩负的不只是自己的小命,先前的事也就算了,在之后你敢让我失望,我保证,你就算死了,我也会把你的骨灰挖出来,让你尸骨无存。」 「姐!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他当时那么承诺她,然而真处在这冰天雪地,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人类的意识在这大自然面前,原来这么脆弱,他的脚步在厚厚的积雪上越来僵硬,每当缓过神他就能再快几分,可在这往城内的山腰公路上,长路漫漫,他到真不知,这样要走到何时。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绝对不会……」 别墅平台上,女人得到确切消息,深唿吸了好几下,才强撑着笑脸回来,捏起已经被保安牢牢押住的甘轲扶的下巴,咬牙切齿的对笑的得意的女人道。 「做的不错,你赢了,起码,你暂时赢了!」 甘轲扶笑。 「人往往总是被假象所矇骗,是你们的大意让我有机会赢的这一场。」 这一场虽然赢了,可再被带回地下室,她再没了先前的优厚待遇。 本来在平台上,她一个人对那两个显然专业杀手的人,已经筋疲力尽,再回到地下室,面对两个保安的齐齐动手她更是毫无反击之力,只能尽力护着自己的要害,任他们踢打,打到最后似乎觉得她一声不吭的也没意思,便想以更加重的痛苦让她服软。 她被从地上揪起像块破布一样仍在坐在沙发上的老头面前,背上一重,肩上骨架承受了比击打还痛苦的碾压,压抑不住的痛吟从她紧咬的唇齿间透出来,她紧抱着的手被人粗鲁的抽出来,被踩着手腕压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的恶意,却还不仅于此。 「这么宝贝你的这双手?你说,你的手若是少了一根,折了一根,你该如何?」 甘轲扶在地上冷笑,道。 「你倒是可以试试,你们能不能碰我这双手!」 虽然被人踩在地上,脸几乎全部贴在骯脏的地面上,她那笑意还是让人感觉她在高高在上,不可玷污的,正因为那种笑,让他们更加想打破她的底线,听她的痛苦嚎叫,她这样挑衅,那个男人更加怒不可遏了。 「我今天就碰给你看了。」 他刚想蹲下去伸手摺那双手,不想一道凌厉的棍子直接抽在他脸上,这一下极重,将他完全从那个女孩身边抽开了,他愤怒回头才发现,打他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坐在那里的老闆,用来打他的,正是他手中的那根拐杖,此刻他正颤颤悠悠的拄着拐杖不过来,褶皱的脸上,愤怒的有些扭曲。 「不准动她那双手,你耳朵聋了吗?」 「老,老闆……」 「没用!」 对于他对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没用样,凌凤庆更加火大,改了步子朝已经被拉起来的甘轲扶慢慢步过来。 「对付一个女人而已,你们最大的本事也不过这点拳头上的本事,照你们这个办事效率,我的画展,等我进棺材都办不出来。」 甘轲扶依然不痛不痒的样子,见他真生气,反而更乐了,这可把老头儿气住了,险些一口气就那样噎在喉咙口了,一个面色猥琐的保镖见凌凤庆实在气得不轻,就饶过所有人,在他面前俯首进言。 「老闆!这个女人不怕打不怕吓,也不是没有弱点,将她扒光扔到男人堆里,不到明天,保准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您看,这方法如何?」 甘轲扶的脸色变暗,同样在旁边的妖娆女人眉毛也悄无声息的动了一下。 凌凤庆稍稍挑了一下眉,脸色也没了刚才的怒色,似乎觉得这个办法有可行之处,再看回被保全人员驾着的甘轲扶一眼,女人头髮凌乱,脸上青紫不一,嘴角甚至都涔出血迹,身上的衬衫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雪白干净,照刚才那形式,她身上的伤估计只比脸上重,没有轻的道理,可是纤弱匀称的身影,依然透漏着一个女人这个年纪的美好。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女人条件不算差的,可当看到那双仿佛永远不会服软的倔强眼睛时,就是感觉这个女人有着其他女人身上,没有的光芒,他现在意识到这是什么了。 将这个女人的骄傲摧毁,恐怕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 这个女人似乎很明白自己的优点在哪儿,更加会保护自己,先前和他接触那么多次,他愣是连她脸都没办法记清,果然,女人用起心来做一件事,就很难让一个男人看出吗? 「小甘呀!我倒是没注意,你还有以色侍人的资本。」 甘轲扶冷嘲。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不过想以此来让我屈服,你就大错特错了。」 「你似乎又忘记了我对你的警告。」 凌凤庆转身,事宜那个提建议的人去做,还十分惋惜的说。 「你说你好好和我合作有什么不好?偏偏这样执拗,最后受罪的,不还是你……」 「啊啊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将所有地下室的人都惊吓住,包括刚才还气定神闲,以长者姿态【教育】甘轲扶的凌凤庆。 勐然转身,就见那个要去扒甘轲扶衣服的人,被甘轲扶死死咬住手腕,押着甘轲扶的人反应过来,对甘轲扶又撕又扯,就是没办法让她松口,直到她一个用力甩头,生生从男人手腕上私下一块皮肉,呸一声吐在一旁。 「敢扒个试试,我不介意将你们那些脏内脏也给扯出来!」
第61章伯仁之罪 ()」 她这一下咬的极重,甚至都咬住那个猥琐男人的筋脉了,这一撤之下,手上血迹急速喷出,甚至有青紫的筋脉都给她抽出皮外,男人像是断了手一样抱着手在地上打滚嚎叫,怎么也无法压制着钻心的痛一般。 所有人惊恐的看着这个,出了口恶气很是畅快的女人,那嘴上还沾着男人皮血的笑意,让他们心底不由发起颤来。 先前和甘轲扶交手的男人,脸色发青的僵在哪里,那个女人,更是震惊不已。 和她交手中她是很清楚这个女人耍起狠来很狠辣的,却不想,她竟能狠到这种程度。 瞄瞄地上的男人一眼,尤其他紧握,却丝毫不敢碰触的伤口哪里,那血红青紫筋脉大开大合的,有些急速收缩回去,有的根本动不了,像是一撮断掉,有的还没断气的蚯蚓,在血红的皮肉里扭动翻转,那情形,看得她有种想吐的感觉。 凌凤庆更是眉头直跳,这次是吓的,跳到最后他生生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怒火和狂躁,成嘲笑态,讥讽她。 「原来还是个烈女,这点倒是没看出来。」 甘轲扶仰头,深深喘了口气。 「烈女什么的根本没兴趣,不过给你们这些臭虫玷污,我倒是不如直接去找阎王聊天好。」 「哈哈哈!」 凌凤庆冷笑,敲敲拐杖让人把那个还在地上鬼吼鬼叫的人拖出去,道。 「小丫头,你到底还是小看了男人的恶意,男人想使坏,怎么着都是能使的。」 甘轲扶态度更强硬。 「我现在这个样子,或许是没办法反抗你们的恶意,可是我有的是办法弄死自己,再不济,凌老头,我还能拒绝给你画你的画展,咱们就拖着,拖到你无法兑现诺言,拿出新作来堵外面那些悠悠众口,大不了我就死的惨一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一无所有来去无忧,你不同,你等着失去一切,落个一无所有,死不瞑目吧!」 「啪!」 她的脸再次被狠狠打了一下,这一下是凌凤庆自己打的,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楚,这个自持理智,高高在上的老头在将她抓来后第一次动怒。 他手上戴着两个极重极粗的戒指,狠狠的打在她脸上,挂出两道极深的血印,这样还是不能让这个女人痛的出口,反而凌凤庆的理智,已经被她击溃,再也无法高高在上,他将她的脸扭过来,失控的尖叫。 「你骄傲什么?你高兴什么?明明连正常女人拥有的一切都无法触及,就算你有惊世的才华,就算你有女王一样的资本,现在,你还不是活在尘埃里?我的时间是不多了,可我起码拥有过辉煌,你连踏进那个宫殿的资格都没有,你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称赞的价值!」 甘轲扶看着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突然感觉有些悲悯,那是对这个,明明已经在失去更多,还企图想抓住更多,却失去的更快的老人的悲悯。 「我没有任何价值?你为何还要苦苦要挟我?我的时间再短,剩余的时间也绝对比你的长,信不?最后一无所有的,输的那个,还是你!」 「混蛋!混蛋!」 似乎对这个女人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个老人一把甩了甘轲扶,用拐杖和脚一下下抽打踢踏在她身上,甘轲扶痛的咬着呀在地上捲缩着,却给踩的吐了大量的血,丝毫没有反手的余地。 其他保全保镖人员,看的是心惊胆战;一个男人或许都承受不了这样的伤,这个女人,竟然硬生生咬在了嘴里?一声痛都没喊?她的意志,究竟是什么锻造成的? 「混蛋!混蛋!混蛋!」 「老闆!」 似乎发现她快撑不住了,那个男人拦住了失控的老人,女人也道。 「咱们还需要她的作品,现在将她打死,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父亲!」 石门打开,中年人和一个中年女人进来,甘轲扶抬眼瞄了一下,应该是这老头儿的儿女,看来这老头做这事,还是家族性的,这下她一个人斗人家全家,可真是挑了个团呢! 中年人和中年女人瞄了眼她,更加忧心的压低声音和自家气头上的老爷子说。 「媒体已经快控制不了了,如果我们短时间内再不拿出可以用来宣传的作品,恐怕连同那些调查局的人一起,都要找上门了,如今,还是先想办法,让这女孩快点开工吧!」 凌老头果然脸色更加难看,随即进来的一个保镖,递给了他一个手帕包裹的什么东西,又在耳边附耳说了什么,却将他的脸色又换回来,他走到甘轲扶面前,重新恢復到那种高傲的姿态,说。 「你以为你现在就稳赢吗?」 手中的东西一把砸在她脸上,手绢散开,是一些很具吸附性的透明角质,里面还有米粒大小的黑色方块,那是她带进来的,自然很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 「将这些信号器散到我的别墅上,就能有同伴来救你吗?别天真来了,为了防止卫星定位,我可是做了很足的功夫的。」 甘轲扶努力支撑起身子,坐在地上,破开身上散的定位器,道。 「是啊!低估你了,知道你这狼窝这么多匹豺狼的话,我准备的打狗棒就该再充分点。」 凌凤庆笑。 「小丫头,别天真了,你斗的人不是我一个,而是我背后的整个凌凤庆画坛时代的运行集团。」 「现在知道了!」 她脸上还是云淡风轻。 凌凤庆蹲下来,贴近她,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得意道。 「你还在将你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是不是?」 甘轲扶的眼中微微有了点变化,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心情略微好了一点。 「你难道忘了,现在是冰天雪地的季节吗?就算你有本事将他送出这个别墅,这老天恩赐在大地上的皑皑白雪,可是经不起人类踏足的,尤其那些没有人经常走动的山区道路,要在这种天气追寻一个人,易如反掌。」 甘轲扶脸色刷白,几乎想到他说的那种状况了。 那个小子那种状态下往城里跑,就算没有人追估计也会被冻死在路上,如果有人追的话,这样的天气和地区,要抹掉一个人的踪迹,可以说易如反掌,她的计划,到底还是害了这个年轻人吗? 「姐!我叫韩东,韩信的韩,东风的东,如果我真的无法活着完成你嘱咐的任务,起码你要记得我。」 凌凤庆起身,背过身,对她接着道。 「我们的人追到他时,他已经冻的行动很不便了,然后没躲掉追击的车子,被撞下了环山公路,尸体都不见踪迹,老天都在帮我,看来和你相比,幸运之神显然选择的还是我。」 甘轲扶坐着都感觉有些坐不住了,身体已经快要达到极限,眼前也有些晕眩,不是对现实的残酷彻底失望,是对自己的运气,完全无力了。 她算人算心,最终还是算不过天意弄人呀!她的好运,果然在遇到那几个活宝后便彻底用完了,现在的她,不过是在尘埃里苦苦挣扎的蚂蚱罢了,再也没有翱翔天际的翅膀。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这种罪孽,远比我的要深重,现在又有一个年轻的生命因你而死,不久,你是老师,那些所有知道你可能在我这儿的人,也会一个个都消失,那或许是一个,两个,加上那些发现那些人死的人,全都因为你,所以你该相信,自己就是一个祸水了吧?」 甘轲扶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锋锐,却也没有就此认输,只是沉重的如同腐旧的陈钟,压抑而浑厚。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很清楚,还轮不到你这样的人来评价。」 「唉!」 凌凤庆深嘆一声,也不和她计较,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自己也向外走,便道。 「你还是先想着怎么让自己多活一天吧!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我明天早上等你的答覆,就算你要抗议,你这个样子不及时救治也很难撑过两天的,你若画的话,我为你提供医疗设备,起码能让你多撑几天,这样,或许你还有活着的机会。」 甘轲扶冷笑。 「干嘛还要等一天,现在我就可以给你答覆。」 「哦?」 她这次这么爽快倒是让所有人都意外,那个妖娆的女人更是惊讶。 凌凤庆回头。 「怎么突然想通了?」 甘轲扶仰头,深深的嘆口气,似乎所有的悲愤都在这一声嘆中或作那口气被吐出来了,沉重的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做这个,活不长,既然已经来了,也无法反抗了,那就趁还活着的这几天留几张像样的东西在这世上吧?或许我的孩子有一天还能寻着这个印记找到我的尸骨,也不枉我白白忙这一遭,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谈条件的资格来了。」 凌凤庆这次并没有如她所愿。 甘轲扶也不怕,只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愿不愿意接受,凌凤庆的时代,已经过去,你想安然脱险,就必须要用我的方法来,我以前的作品怎么都能销毁,而画风转变,怎么着也都好解释,只要我不会再以凌凤庆以外其他名字再发表作品,没有人能确定,那不是你画的。」 所有人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就纷纷向凌凤庆这个方法表示可行,凌凤庆显然也这样认为,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问。 「那你想画什么?」 甘轲扶又望向天花板,所有人都清晰的决定,其实她想看的是天空吧?这个女人,是适合在天空翱翔的,她也是喜欢的吧? 「天使,我想,我已经见过天使了!」
第62章让孩子担心的妈妈 ()」 不管怎么努力,甘轲扶凭一人之力,到底还是无法从哪个地方逃脱,而太认命的情况下,在外界,几天没有找着她人的朋友们也都着急了,这包括受她嘱託照顾她孩子的人,也包括和她约定好做她后援的人。 「怎么样?还没找着信号吗?」 一间普通车间内,所有的设备却不是加工设备之类,而是一些物件很大,有些却很小,排了一排的电子设备,一个女人在一排正在操作电脑设备的年轻人身后询问,那些人有男有女,长不过三十,幼不过十四五岁,全都聚精会神的在电脑上飞快的操作着什么。 有人报告。 「玲姐!信号只清晰了三秒钟,之后虽然断断续续,我们也根本无法清晰辨识到具体方位,显然是被电子仪器给干扰了,现在连持续的声音也没有,毫无疑问,信号器是被清理干净了。」 「这个笨丫头!三天不练技术丢九霄云外去了!」 女人听后咒骂着将自己的凳子蹬了个老远。 那个人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女人冷静下来,道。 「追寻不到发讯器,想办法追踪凌凤庆的下落,我就不信这种时候,他就算躲,还能真躲到了无人烟的山区养病?他未免将自己在他人的心目中想的太崇高了,一个已经习惯前唿后拥洋洋得意的人,能够彻底离开大环境去独自一个生活?真是好笑!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尾巴可以揪住的,就看够不够仔细。」 「这样的话,追踪这个人的信号就交给我吧!我立即将所有可能和他联繫的人,所有的通讯监控起来。」 「尽快,我怕那个女人顶不住。」 「是!」 h城新年夜,钟氏夫妇的新别墅里; 因为有了小孩子的加入,别墅里的佣人难得用心的布置了,好多主家人房子里没有的因素,女主人更是推了所有官夫人贵小姐的邀请聚会,和他们一起布置这新年夜的喜庆。 从没见女主人像近来这么精神恋家,就算有推不掉的约会,也会尽快赶回,吃过午饭或者早饭,偶尔带几个孩子出门,所到之处听说还要包场护卫,可见对这几个孩子有多重视,他们也算知道,女主人是真心很喜欢孩子了。 整个别墅里,他们的女主人像是疯了一样,布置的满是童趣天真,彩带彩铃,雪熊麋鹿,还有好多可爱的小羊小猴,贴画挂件,每个角落便是一片童真天地,三层的小城堡别墅里,一整天在卓一云这个出了名的,眼挑嘴挑的美学设计专业高材生的带领下,临近晚上八点,总算布置的差不多了。 最后的年夜饭,卓一云也是亲自上桌布置,布置的也差不多后,她问那几个对着落地窗,看外面南方难得来的满天雪白的孩子。 「孩子们,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你们喜欢的摆上去,再过一会儿你们叔叔回来咱们就可以吃年夜饭了,明天早上可是会有叔叔云姐的双份红包可以拿呦。」 那几个孩子却没有一个动弹的,只有小蒂儿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许久,璐璐无精打采的声音才传来。 「都要吃年夜饭了,小扶怎么还没回来呀?该不是叔叔家的新房子太远了,小扶阿姨找不到路吧?云姨,咱们去城里接一接小扶吧?」 卓一云手上的精心挑选盘子险些没从她手中划掉,险险接住后,她顿了下,也没有继续布置下去的心情了,将手上的手套取下,围裙也解开,走近那几个,近两天月来越无精打采的孩子,从沙发后面搂住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的孩子们。 那里本来是钟先生特地布置来,和她一起看日出远景的位置,现在她才注意到,那里还有一条通往他们家大门的路,山腰上的别墅,道路曲曲折折,通往他们家的路又只有这一条。 难怪这几个孩子这两天挤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他们看的并不是山恋有多俊美雄风,看多不是南方的雪有多秀美轻灵,他们看的,上那条可能迎接到他们等的那个人的曲延小路,可那个人如今生死未卜,她该如何和他们说呢? 「妈妈很忙,相信我,她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做到,就算做不到,也不要怪她,因为做不到答应你们的事,对她那样的人,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你们就大度点,包容她这小小的错,你们也该了解到,你们的妈妈对于这样的事,本身就很笨错,我们就原谅她这一点点好不好?她一定会回来,这个可以确定,到时我们再找她算帐,到时再让她补偿,好不好?」 璐璐转头,问卓一云。 「那小扶一个人在外面,不会吃不上年夜饭吧?她的味蕾实在太神经了,该不是回不来句随便在外面凑一凑吧?她胃又不好,万一大年夜吃痛了怎么办?」 卓一云好笑不已,眼里的酸味却怎么也无法控制住,揉揉这孩子俏丽的短髮,感动道。 「会让孩子担心的妈妈不是好妈妈,你们妈妈真不负责任,不过她有你们担心,真的好幸福。」 「也许小扶只是迫不得已,不能这么说她的,虽然她做家务和做饭的技术真不怎么样,可是,每次她真的有用心去做的,这次食言,应该也是逼不得已吧?」 小孩子为自己家妈妈开拓,那小脸上虽然义正言辞,眼睛里的忧心却丝毫没有褪色,让卓一云又心疼的一塌煳涂。 「好!咱不说那个没心肝的妈妈。」 亲亲她,她又告诉她。 「不过真的不用太担心,你们妈妈没那么傻,没得挑时她不挑,有的挑时她挑着呢,现在靠春节挣钱的商贩那么多,有得她挑呢,放心吧!用不着我们为她担心!」 「真的吗?」 「真的呀?不信和我一起去看新闻报导去,新年夜还有好多平时没有的节目,春晚小品各地的实况转播,有意思的很呢!」 「好呀好呀!走,小蒂儿一起去!我们看熊出没大过年好不好?」 「可以,今天电视,是属于你们两位小公主的。」 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一有可以转移他们注意力的东西,立马就欢乐起来,卓一云带着两个小女孩起身,回身见两个男孩子还心事重重的不为所动,推了下他们没反应,她不禁嘆气,到底经歷的多的孩子,纵然还有着孩子的心性,懂的,也比正常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懂的多呀! 想着以自己的这点修为还是没办法说服这两个孩子的,卓一云便只好在璐璐的催促下转了身。 刚抱着孩子跟璐璐经过大门口,就遇上刚进门,还甩着外套上积雪的钟道安,随口就问了声。 「回来啦!这么早的话呢哪些上司同僚没关系吗?」 「没关系,大过年的,该做的事全都做了,谁也不想把大好的休假时间浪费在那些口不应心的应酬上,当然,不想回家的除外。」 钟道安将身上的积雪弄干净,将外套递给上来接着的佣人挂起,抬头一看布置的和自己早晨出门时完全不一样的房子,立马面上一喜。 「布置的不错呀!这么大的房子,弄成这样,累的不轻吧?小蒂儿也累着了吧?小东西,这么晚了还挺精神。」 他亲了下妻子的额头,接过她手上的小娃娃逗起来。 卓一云将他头上没拍掉的雪粒拍掉,嬉笑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们小蒂儿的妈妈和干妈都是谁,将来我们小蒂儿也会是个出去秒倒一大片的女王陛下的。」 钟道安蹙眉。 「女孩子当女王不好,太累,将当个人见人爱,能秒倒一大片的小公主吧!那些处理敢惹小公主伤心的坏少年,就交给你妈妈干爸干妈这样的强大对手秒倒吧!小公主就负责快快乐乐的一辈子家好!」 「叔叔云姨,那璐璐呢?璐璐做妹妹的什么?」 夫妻俩相视一笑,钟道安捏捏这可爱女孩软乎乎的小脸,道。 「璐璐也是我们的公主,是大公主,也要开开心心的一辈子才行,负责做好妹妹的榜样。」 「这样呀!那璐璐会更加努力的。」 夫妻俩忍又笑笑,卓一云道。 「那大公主就先和阿姨一起去端菜布置菜餚好不好?这样才能给小公主一个有姐姐可以依赖的印象,好不好?」 「好呀?」 璐璐先向厨房跑了过去,卓一云接过丈夫手上的小蒂儿,对他比了个落地窗的方向,钟道安看看那两个还是十分落寞的男孩子身影,立马懂了妻子的意思,对她点点头,将颈子上的围巾也取下挂到衣架上,在室内只穿了件羊毛衫西装裤,走向那两个孩子。 对待他们,钟道安不像卓一云的方法那么体贴,也不像他对待璐璐小蒂儿那么温柔,而是以一个男人的姿态,对待两个同样正在情绪低落的孩子。 「嗨!」 两只拳头一只卷在一个男孩子头上,两个人头晃了下,还是情绪很低落,压根没和他打招唿的意思,钟道安也没将他们的态度放在心上,只将他们的脑袋抓到一起,低声迳自道出自己的意思。
第63章踩着别人来幸福的人死得快 ()」 「我不管你们现在在想什么,但都给我记清楚,作为男人,是不应该让身边的女人忧心和害怕的,哪怕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知晓人情世故的孩子,你们的妈妈不在,现在你们就是那两个孩子最亲近的人,是个男人,就给我打起精神,撑起那两个孩子的一片天;不要做个只能让女人为你们拼命的孩子,身为男人,我们没资格软弱!」 手还吊着的昆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服气,站起来就本能的反驳。 「谁是孩子了?我就不信,我还能比一个女人都不如。」 说着要喝着跑去厨房,厨房有了他的加入,却更显混乱起来。 「小昆!能就是小版甘轲扶破坏王!」 卓一云叫,他还很不服气的重审。 「我是在帮忙!」 「好!好!」 小的解决掉了,大的却还在那里,似乎觉得身边没有小孩也无所顾忌了,他低沉的问。 「她真多还能会回来吗?只要她能回来,真的,我真的不会介意,她是不是遵守了这一次承诺。」 钟道安沉默了下,伸手在他银白柔软的发上揉了揉,说。 「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我也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可就我对甘轲扶的认识而言,她是个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完成对自己所重要之人的承诺,哪怕会延期,她不会永远毫无音讯,放心吧!她那样的人,不会让困难把自己永远困住的,相反,你应该要担心的,是那些敢困住她的人,不会被她祸害的太惨。」 盖文也深深吸了口气打起了精神,道。 「好,在她回来之前,我就好好做这个大哥,等她回来之后,再跟她算这失约的帐。」 说着,也起身,去揽了弟弟妹妹的活。 远远的看着这看上去和乐温馨的一幕,钟道安深深嘆了一声,意味深长自语了一声。 「唉!有这么多人在等着,甘轲扶,但愿你不要真的失约了,不然,你这些孩子,就算是我,也是毫无办法的,你会让他们的世界,再度崩塌。」 而就在他们所不知的外面,除了周围那些所布置的保镖保安,在宅子周围,室内的光所照不到的角落,正在进行着寒冷而残酷的猎捕行动。 一行身形灵巧到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攀岩上了这座浮在半山腰上,无比优雅而何乐的别墅,直到能看见里面的孩子在大人之间欢乐无比的奔跑嬉闹了,一个个森冷的匕首长才静悄悄从脚上的靴子中拔出,他们的目标自然是里面的那些人,可是第一要解决的目标自然还是那些守在房子外面的那些人。 「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家人呀!可是你们的幸福也就到此为止了,为我们这些不幸的人,所贡献。」 那个黑衣人伸手,正打算让同行的伙伴一起动手先解决掉外面守卫的保安,在下摆的一瞬间却勐然瞪大了眼睛,自己的颈子上,是一把比他的匕首还要锋利可怕的径直刀子,耳边边上,从后面探出一颗戴着鸭嘴帽的脑袋,薄唇在他的耳边,吐着如同从地狱里蔓延出的森冷声音。 「你知道吗?踩着别人幸福所建立幸福城堡之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的,而且,往往死的都很快,就像这样。」 他一手捂住男人的嘴巴,握在他脖子匕首的那只手微动,男人已经被割破整根喉管,悄无声息的趴在地上。 「不会发出一丝声音。」 男人自语声落,按开了耳麦上的声音,道。 「开始清理,记住,不要任何惊动里面的人。」 「是!」 无声无息的猎杀行动,在黑暗里悄无声息的开始,行动虽准备了很久,真正行动时间不过十来分钟,那些还在等待头头一声信号的人,无一例外的被猎捕殆尽,有可以敲晕的都被敲晕了,而无法妥善解决的,全部一刀毙命,整个过程没有发出更大的声音。 男人在看着手腕上微弱的萤光手錶,慢慢走到所定的时间,耳麦里如约传来所有报告的声音,无一例外,全部成功。 男人抽出腰上的对讲机,向在别墅正前方执勤的人报导。 「一切顺利,抓了几个弱点的活口,怎么处置?」 「既然那么弱的话,想必也接触不到多少深处的秘密的,不过难免有个例外,先在地下室囚禁起来,待会儿换班后我去审问,在事情结束之前,这些人是不能从我们手上放走一个的。」 「好的!」 男人回头对手下的人传达了上司的命令,清理尸体的清理尸体,绑人的绑人,那边安排了部下的人,回头又对立面的人打了个电话,佣人接通,直接递给了在主位上正在吃年夜饭的钟道安,他报告着至今所行动的一切结果。 「那些人都已经没问题了,显然他们并未探知到,我们在暗处,还安排了一只精英,那些钉子也已经拔了,先生可以放心和夫人孩子们过个年夜了。」 「好!辛苦你们了。」 钟道安用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手上一刻不停的给身边的璐璐夹完饺子,又给昆拨了只大虾,抽个空,还在小蒂儿嘴里塞进一块鲜美的鱼肉,随后又接着道。 「如果没问题的话,留下几个值勤的,让多数人都去吃年夜饭吧!我让福婶在旁边的房间里都准备好了,那些处于暗处的兄弟,就有劳你让人给送去,大年夜的虽然还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喝点热酒,吃点热乎乎的饺子,起码可以暖暖身子。」 「谢谢先生体恤。」 而同一时间在h城的另一个方向,弘道学院的福利公社里,一层高档的8层住户突然遭遇不明危险物的撞击,危险物还是爆炸的,整层楼被炸的缺了一角,他们住户惊吓的尖叫着纷纷往楼下紧急通道里跑,周边的师生也飞速都围了过来。 有的人报火警,有的人报110,还有的住户吓的披着被子在广场里哭累了起来,而住在那个角落的住户,没有任何生命迹象逃出来,哪个地方后来被弘道学院的师生们认出,是他们的学院的元老,秦老的住处。 h城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北方,让凌凤庆脸上十分复杂,对那几个孩子的事闭口不提,他具体询问之后的那件事。 「你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人逃出来?」 部下低头,十分确定的回报。 「我们的人观察的清清楚楚,行动的时候,老爷子的老伴还在手帕交哪里聊天,没回来,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儿回娘家过年了,三个孙子都在和女朋友约会,都不在家,那老头早早上了床后我们才行动的,流弹是对着他房间攻击的,杀伤力虽不广,威力却极大,那么大的年纪,不可能从那个房间逃脱。」 凌凤庆深深吸了口气,随后放松下来。 「这就好,只要这个老头儿一死,其他人就是能认出那丫头作品,也不足为据了。」 说着他想到什么,又问。 「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手下又报。 「倒是老实了,这两天一直不是睡觉就是画画,已经画出两幅了,饭食也吃的不少,我们的医生听惊讶,那种体质的人,怎么还能吃下那么多饭。」 凌凤庆笑,嘆。 「唉!这女孩倒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可惜呀!就是性子太拗,如果可以和她说通,或许我也不必非要捏死她。」 随后他安排。 「怎么说都是大年夜,让人给她送些好的事物和营养品过去,让医生好好给她治伤,虽然说时间不久了,起码在她死之前,不要让她太痛苦,这也算我还老秦的一个人情,也算没亏待他细心教导多年的关门弟子了。」 「是!」 虽然这样说,甘轲扶到底还是不如之前的状况了。 身上虽然换了干净的雪白病号服,可是她的手上脚上都带上了手撩和脚链,在床上休息的时间是打点滴的时间,纵然这些人不曾亏待她的吃穿用度上,她的身体还是越来越差,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怕她再逃跑,就在帮她治疗的同时,加入了一些可以影响她体质的药物,那些药物剂量不至于让她瘫痪没命,可是也绝对让她瘫软的踏不出这个地下室,她所有的活动空间,就只剩下这间地下室。 所以她的身体越来越弱,身上也越来越消瘦,虽然她尽量多吃多喝,到最后的结果,是吃进去的没有吐出来多,她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吸收正常的食物营养了,而靠那些药剂点滴,她迟早死在这里也没人会发现。 不知又睡了多久,迷迷煳煳转醒的时候,眼前还是那个给她治伤的中年医生,他似乎又给她扎了那瓶点滴,调好点滴后,拿听诊器在她心口听了几下,见她有气无力意识不清,便掀开她的袖子按了按手上的伤,发现她反应不大后掀过她的身子,又检查了下她背上的伤。 在他指间的按压间她痛的呻吟出声,身子完全捲缩起来,医生顿了下,转而在自己药箱里面翻找了什么,再回到床边用什么东西抹了冰凉的药膏在她伤处,她凉的有些适应不过来,哆嗦了一下,很快那些药膏被那个木板之类的东西给抹开,清清凉凉的,倒是有些镇痛作用。 她好受了些,医生将她背上的衣衫放下,又解开她身前的小口子,以同样的药膏涂好肩上和胸口的一些伤处后,久久就感觉,属于人类的体温越来越近。 甘轲扶勐然惊醒,随手就拔了手上的针头,想也不想往那只伸来的手上扎去。 「哇啊啊啊啊——」
第64章厌恶一种状况致死的人 ()」 「你干什么!」 医生骇叫着退的离她远远的,拔掉她扎入自己手背上的针,天!竟然就差一个针屁股没扎进去了,这女人,对自己的医生竟然也这么狠? 甘轲扶从他一边的药箱里抽出一截绷带,缠住自己突然拔出来还冒着大量血渍的手背,倒是不忙将已经漏着小衣服的病号服扣子给扣上,盯着他道。 「你干什么?医生,你难道不知道吗?有些女人的身体你可以看,但并不代表你就有资格伸出你的魔掌,懂吗?」 中年医生眉间跳出暴憷之色,对这个气定神闲的女人,他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办法。 「呀呀!老林这下碰着铁板了。」 「就说他同样没辙,这女人就是披着一张女人皮的野兽,惹急了她真能撕人吃。」 监视器前的两个保安悠然自得的讨论着,身后妖娆的女人步过来,傲声提醒他们。 「知道她是头披着女人皮的野兽,就不要随便去靠近,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海小姐!」 两个保安立即拘谨起来,问好道。 女人步到屏幕前,看着里面的女人,问道。 「这个女人怎么样了?」 两人如实禀告。 「倒是没有再不老实,一直不是画画就是睡觉,再不然就是发发呆,她现在这样,也是有不了其他想法。」 「哦?」 女人眉头微敛,怎么说? 保安得意的笑。 「老闆吩咐的,未防她再有精力逃跑,让医生在她的药里加入了一点破坏她身体自我修復的自愈能力,剂量不重,却够她难受的。」 女人低眼,对他们道。 「立即让医生停止对她用这种要,而且尽其所能让她尽快恢復,我现在需要她更加精神充沛的,来完成剩下的系列作品。」 「啊?可是。」 保安为难了,女人向外走去,道。 「凌老那边我会去说,这是上面的决定,谁的命令更重要,你们自己掂量。」 不安不敢得罪她,立即毕恭毕敬答应了。 「是!」 地下室里,甘轲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赤着脚下床,脚上和手上的镣铐每走一步就哗啦啦的响,她走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到了桌子上,头在站起来后有一刻钟的昏沉,在好不容易做到椅子上后,她才注意到今天的饭食。 那是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和两碟凉拌小菜。 「饺子,这是,已经过年了吗?」 来到这个地方,自从那天再被抓回后,一连画了两三幅画,累了便在床上睡了,睡醒便又开始画,室内没有任何可以计时的东西,室内也没有任何一处可以看到外面的光芒,室内永远都是亮若白昼的灯光,无论她醒着,或者睡着。 当然,她也清楚,那些人,重新将监视器给装了上去,虽然没有之前那样到处都是,可是她的活动空间,已经差不多都透漏在这些人的视线之下了;她自己也无法分清,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时候了,她只想快点画,快点将脑子里所有的所有,都画作笔触,刷印在画纸画布上,将那些她想吶喊,却始终无法喊出声的。 本来时间对于她现在来说,只是这些作品的结束日期,提早或推迟,现在看到这些饺子,她突然想到和那几个孩子的约定。 说好要一起过年的,这一次,她到底还是没能赶上,不知道那些孩子有没有好好的?在钟家夫妇那里,过的年开心吗? 「老闆特地吩咐不得亏待你的,我跟着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对待那个小辈这么好过。」 那个医生收拾着东西念叨着。 甘轲扶冷笑,声音骤然变冷。 「哼!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了?」 「你……」 医生似乎无话可说,便加飞速的手势了东西,只想退离有这个女人存在的空间,道。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这样下去就算没有我们老闆,你也会把自己害死,怪不得别人。」 甘轲扶讥笑,捏着那些饺子,却着实没有吃下去的心情。 「会给自己害死呀?我早就知道的呀?还用你们说?」 「倒是很少有人在你这个年纪就看透这些的,是该说你天生如此呢?还是凉薄如斯?」 进来的人慢悠悠的拄着拐杖进来,医生见他,恭敬的鞠了一躬后,迳自提着药箱出去。 甘轲扶听见这声音,更没心情面对这盘饺子了,丢了手中的那个,带着哗啦啦的脚镣手镣到那副画了一半的作品前;边道。 「好过明明腐朽不堪,还要崇高雅致的活着之人。」 从旁边凌乱的简易桌子上捏起一根小号画笔刻画那有一人高还多的长画板前,她以淡淡的墨色勾略画中天使的眉眼耳鬓。 凌凤庆知晓这女人即便同意为他画画,骨子里的那股傲气还是没向他服软的,而事到如今,他也无须再去和她计较这些了,不再自找没趣的和她说这些,到那些陈列的已经有两幅的作品面前,一边暗暗惊嘆的看着那些如同神助勾略出的神韵天使,一边直接问她当前最重要的事。 「照你这个速度的话,还需要有多少天能完成下面的系列?」 甘轲扶笔触一顿,随即更加自然的勾略着下面的细节。 「如果你不再让那个医生给我加一些影响我身体恢復的药,我倒是十分乐意给你早日完工,那样,至少不用再这样一天到晚的面对你们这些嘴脸,噁心的我不吃东西都想要吐了。」 凌凤庆看着那张,还留着他那天留下的两道血印的脸上,虽然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她的脸色没有那么恐怖了,到底是伤了筋骨,加之他有意不让她尽快恢復,这姑娘至今为止暴瘦的厉害,脸上先前的红润之色不见了,就连那得天独厚的朱唇眉黛都淡了很多颜色,染上的,反而是种病态的苍白。 按照医生的检查,她的身体独自吸收食物的营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监视的报告说她虽然吃了那么多,吐出来的更不少,这种情况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只有她身体排斥现在的情况,已经超越她的理智了,这是她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没有药物的维持控制的话,她厌食至此,饿死也是迟早的事。 竟不知,这世上真有这种,厌恶一种状况厌恶至此的人存在? 不过…… 看回她画的那些画上,长着两个小嫩牙的小天使,一双金亮的眼睛尤其惹眼,短短绒绒的黑髮,投着点酒红,乏着点魅蓝,肤色透明唇色惊鸿晶莹,两只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像是有什么高兴事,让她在扑闪着身后两只小小的水晶翅膀,欢快的跳跃着,身上的雪白轻纱丝丝都在风中飘着,围着那小小肉肉的小身体,灵动而圣洁,可爱非常。 而旁边的银髮碧眼的大天使,更是出神入化,那眉尾眼尖的温柔邪肆,唇角微扬的轻笑悠然,柔软银髮尾稍轻扬,骨骼透过晶莹皮肉,恰到好处的印出一个未成年男子的轻盈灵动,身后的羽白翅膀,有星星羽毛滑落羽翼,那羽翼的浓度纤柔,展开就像能将他包围在里面一般。 还有她手下的那个成年天使的姿态,这些天使在她笔下,虽然没有一个头顶光环高不可攀的,却无一不纯洁美好,周身处在淡淡光芒中,那光芒更像从他们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一般。 而他清晰的知道,这些天使,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些希腊神话中的人物。 「你这画的这些是什么天使?既然是天使的话,那就应该有点西方神话中的人物特色吧?」 甘轲扶敛眉,抬眼间继续手中的画作,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谁说天使一定要有西方神话中的特色才行?天使,在人类心目中,十人有十种不同的形象,端看怎么去理解,我心目中的大天使小天使,就是这般模样,我想就算以后我好好的度过余生,也无法遇到比他们更美丽的人了,不,是再也画不出,比他们更让我欣喜的作品了。」 凌凤庆低眉揣测了一下,这姑娘如果好好的,这个系列的完成度,应该可以更高一层吧? 「照着现在这样的速度,加上最后的大主题,最少得十天半月。」 她告诉他一个大概的日期。 凌凤庆深唿吸一下,道。 「从今天开始,医生会尽力治好你的伤,但愿如你所说,作品会提前结束。」 是已经,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吗? 甘轲扶微微一笑,并未回头,手指怜爱的拂过自己正在画着的那副黑髮天使图,她道。 「你放心,我比你更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我一定,会让他们,早日问世。」 而同一时间在外界,甘轲扶所租住的公寓门前,那个小警员再次空手而归,十分气急败坏的「噔噔噔」的下楼,坐入同样陪他一起来的小女警所开的警车。 看他阴郁的脸小女警就知道,他铁定又没找到人,可生来的恶性根就是想在他心头这把火上,再加点油。 「还是空无一人是吧?」 小警员憋了好一会儿气,最后却不得不先压下这口气,提起脑子来思考。 「这真是怪了,从最后一次见那个女人起,这都快五天了,如果她真不想让我和她的孩子们接触,也不至于什么都没带的就这样没影了吧?而且我向周围的居民都调查了,他们根本没注意到她有将孩子移走的迹象,除了我去找她的前两天,她有将那对夫妻的朋友送去火车站,一个女人,如果真没问题的话,至于消失的这么干净吗?」 小女警笑。 「有些看似简单的结果,望望却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第65章完全不搭嘎的事 ()」 「你也是这样认为?」 小警员突然有种终于有人认同自己的想法,意识到这小同志过于晶亮的眼睛,小女警反过神,突然一笑,解释道。 「你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家人突然失踪这件事,并不是认为这家人有什么问题。」 小警员不太高兴的反回身,不太甘心的强辩。 「有什么区别。」 「如果明天在这里你找不到我的话,或许你可以关注一下,最近闹的挺凶的那个新闻。」 那天临走前,那个女人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在此刻又唐突的冲进他脑海里,如同中了魔般,他抓住身边的小女警问。 「葛姿!最近闹的最凶的新闻是什么?」 叫做葛姿的小女警纳闷了一下,倒是如实告诉他。 「名画家近些年作品作假一案呀?哦!刚才还有一个新闻挺恐怖的,就在h市,弘道的高等校区住宅公寓遭受不明人士的袭击,听说是弘道的一个教美术的资深教授受害,袭击太突然,家人都没在身边,老人家没能逃出来。」 小警员又茫然了。 「这,能和她有什么关系吗?太不搭噶了吧?」 「能有什么关系?」 小女警伸着脑袋问她,问着她也没耐心再听他继续纠结下去了,一巴掌打到他头上断了他所有思绪,开动引擎,不耐烦道。 「哎呀!别再想这些了,是有问题的最终都会有真相浮出水面的,你急啥急?我都已经陪你找那位大姐了,你该陪我一起去执行那个守尸任务了吧?话说回来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葛姿有些粗鲁的抱怨。 「我从毕业工作了三年,没遇到过一次大年夜还要工作的任务,今年和你分到一个组就碰上了任务,还是守尸体的任务,不知道是我倒霉遇上你,还是你本身就带有衰神体质。」 小警员并没有因为她这一掌而断了思绪,相对的也没有阻止她,离开这个再个普通不过的小区罢了。 身为公务人员,而且还是最底层的值勤人员,像他们大年夜值勤的自然不在少数,所以自从穿上这身制服起,小警员就没有想过,可以像身边那些普通人那样过个好年,修个好假期。 「这个人是前两天一户做年货生意的商户,从城外环山路经过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车顶上的,等到城内晚上卸货的时候发现时已经晚了,可是因为这个人身上很多出伤痕都是人为造成,也经过一些奇怪的处理,接受报警的警官就先做了特别案例,在没有对环山公路上调查之前,人不能做任何处理。」 脑袋混乱的跟着葛姿,进入只有警员才能进入的法医部,葛姿和交班的值勤人员做了基本交班手续,脑袋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耳边的声音也像苍蝇在他耳边环绕。 他听见葛姿问。 「这个人的身份进行调查了吗?」 交班人员答。 「他手上刻了两个不深的汉字和数字,我们进行了调查,倒是调查出一份资料,那是他的名字和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不过很奇怪,这个人并不是我们市的人,在这里也没有亲属和工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这个样子,至今还没有个结果。」 「唉!还真可怜呀!看他样子,应该年纪不大的,竟然被打成这个样子。」 他听同伴这样嘆,也挺纳闷,抬头去看那个人,才知道同伴为什么会有那声嘆,再扫了眼资料,小年轻还挺招女孩子心疼的那种类型,再看年纪,不过20出头,这该是得罪了多大的人物,才给人整成这样呀? 「和你一样,一定是很傻的孩子吧?」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葛姿在他旁边嬉笑的说,小警员脸一红,将她推开,在自己那一栏中写上自己的名字,别扭道。 「别开玩笑了,正事要紧。」 「那就,有劳师弟师妹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交班的师兄拿到交班值日表,十分愉悦的和他们道了别离开。 剩下两人在空寂的法医部里,虽然这不是停尸房,旁边有个不会动的东西,总之,即便是在喜庆的大年夜,初次执行这种任务的两个,还算鲜嫩嫩的新人,怎么着都无法平静面对的就是了。 「滴滴滴!」 「哦!对不起!啊!是有新闻了呀?大年夜的,这些无法安静的人可真也不让别人安静呢!」 突然手机的信息铃声响起,是小女警的新款智慧型手机,小警员吓了一跳,随即无语。 「值勤时间禁止携带私人通讯设备,你还比我早工作两年呢!这点常识都没有?」 小女警不舍的皱眉噘嘴,辩解道。 「这不是为了应付这悲催的任务吗?我是专门换了大点的智慧型手机等着看春晚的!反正守着个尸体也没可能有个来盗尸的呀?我是为了我们的新年夜过的欢乐些,所以你不能去和上司告发,不然我就说是我们一起买的手机准备看春晚的。」 「葛姿同志!我到底欠了你啥?」 葛姿喜笑嘻嘻,讨好道。 「不是你欠我,是我们的缘分好,你看,新款的,帅吧?咦?这还有你关心的新闻呢!」 「什么?」 葛姿点开新闻网页,给小同志看个仔细。 「就你刚才问的呀,那个名画家作假的新闻,为了要洗脱现在网络和社会上对他的一些评价,他竟然在一个月后打算重新开个画展用实力封住悠悠众口,如今已经在准备中了,另外还附上了已经画出的三幅天使系列作为宣传,调查组已经准许为其延后调查,看来大画家上面打点的差不多了,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个天使系列还真是……天使……牧新……」 「什么?」 同志说着说着突然的惊叫让小警员很纳闷,当她将那放大的宣传图片给他看的时候,他也不仅震惊当场了。 「这是……」 小女警的脸色还没反应过来,问他。 「没错的是吧?」 小警员来回翻看三幅画作,震惊之余也很疑惑。 「如果说事情真像我们所想的那样,那这第三幅天使所指的,是谁?」 「如果明天在这里你找不到我的话,或许你可以关注一下,最近闹的挺凶的那个新闻。」 …… 那天那个女人的话,又在耳际。 「葛姿!最近闹的最凶的新闻是什么?」 「名画家近些年作品作假一案呀?哦!刚才还有一个新闻听恐怖的,就在h市,弘道的高等校区住宅公寓遭受不明人士的袭击,听说是弘道的一个教美术的资深教授受害,袭击太突然,家人都没在身边,老人家没能逃出来。」 那些看上去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此刻好像理所当然就这样联繫在了一起,可是一个秘密明确了,另一个更深的问题又再次困扰了他,关于这个女人,所透漏的一切,像个深潭一般,将他越困越深。 「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 葛姿道。 「这个人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你不觉得他很眼熟?」 背嵴一紧,好像有只冰冷的手,隔着衣服,紧紧抓在他颈椎骨上,脑袋一记灵光,小警员满头冒汗,眼睛瞄了瞄现在还在自己手上的资料,又瞄了瞄身边那个挺尸中的人,在寂静的法医室内,这种感觉,更加毛骨悚然。 「葛、葛姿,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凌老的家族集团表示,这个天使系列是凌老为这次不实谣言的实力封口,也将是生平最后一次创作,这次作品将大改之前画风,并声明,无论成功与否,都将彻底封闭,撤出画坛,为后起之秀托起一方绚丽多彩的舞台,而凌家集团爆出的三幅天使系列人物画像,无论从画风还是技巧,都和之前大不相同,相较于初期的华丽画风,和前段时间报出的作假作品相比,比初期的画技更显豪迈,比作假作品更胜一筹,爆出的大天使和小天使,在这种诡异的画风中,又和谐的美好存在,可想凌老如今是在以一种多么决绝而纯然的心态在做这个系列,也请现在依然在质疑凌老水平的网友手下留情,即便依然有怀疑,起码等到老人家一个月后作品完成,这种程度的画作,即便是再娴熟的画家,在这短短时间内完成,也是非常吃力的,单单看在凌老赌了这口气上,也为他,忍耐这段时间,让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一切……」 「呵呵……」 新闻全部发开,所有人看着一切,有人嘲,有人笑,而有的人,不过淡而处置。 「工作做的这份上,看来背后的势力确实不轻呀?」 h城; 年夜守到最后,只有钟先生和卓一云这俩夫妻还清醒着,那四个和他们一起看电视守年夜的孩子,已经歪歪斜斜倒在舒服的沙发上唿唿大睡了。 卓一云伸手给盖文和昆盖好毯子,又将璐璐放好,接过丈夫手中已经睡着的小蒂儿,瞄了眼电视上的新闻,边道。 「你也别尽说风凉话,赶紧想办法帮一把吧!不然这样下去,你也不好意思说是这些孩子的干爹呀?」 钟先生好笑,对妻子重友重友的孩子比重自己这事,已经无可奈何,也不再纠结,只道。 「放心吧!该帮的时候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的,只是现在……还是先静观其变吧!你那位室友,如果真需要帮忙,不会至今都不说一声。」 他的视线再次落回那几幅曝光的天使系列作品上,再看了眼熟睡的几个孩子,笑。 「她能安安稳稳画出这种作品,就说明她还有自己的打算,你这位室友呀!对照顾孩子对待男人上,或许是没有那么强的能力和细心,可是对待对手上,她想到的,远比我们任何人都多。」 说着回头劝她。 「先带小蒂儿和璐璐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 卓一云眉宇间也透着疲色,朦胧胧的点点头道。 「那你自己注意一点,不要熬的太厉害了。」 「嗯!」 同一时间其他几个同样看到新闻的人,又是各种心情各种复杂,同一个方向,是如同巴黎那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住宿的公寓内,几个在一起过年的东方女孩所得到的结论。 「这丫头,到底还是行动了。」 这个公寓的主人,也是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捏着勺子正在入菜,加火锅的汤料的女孩子,笑嘻嘻给出一个慰问弹。 「没啥!早捅破晚捅破,这层天,总是要破的,早破了也好,在国内的泱泱学子画家天才们,也能早有个出头之日。」
第66章不是全部 ()」 一个月后; 国内外所瞩目的名画家证实作假,连同毕生最后一次画展如期举行。 画展是在名画家的家乡,龙市举行,举行当日,开春的樱花遍布整个街道和露天画展的公园礼堂,开设这样一个露天画展的原因,也正为了让所有作品在只有自然光和环境的效果下,达到一种绝对惊艷的效果,可见名画家对自己这次的作品,有所自信。 画展现场,因为之前凌家把宣传工作做的很足,开展当日,观展的民众,请来做评的着名书画专家,以及伺机而动,打算收购名画家最后一次系列作品的商人巨富,还有追踪了这个新闻有一个月之久的各大媒体民众。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有混入了人群的几个年轻人,在过大过多的人群中,这些人的神色显然有些紧张和拘谨,身体僵硬的都笔直笔直,耳边还有年轻人最普遍使用的耳麦耳机一些东西,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有趣的事。 「喂!你确定这样真没问题?我想你应该注意到的吧?这次前锋都是我们这些新人菜鸟,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象,我们很可能就会面临被推出来做炮灰的命运,在行动之前再次提醒你想好了。」 「哥们!别欺负老实人呀!」 「老子的身家性命全押在你小老兄身上了。」 「放心吧!这次之后,一定会让你们大名远扬的。」 「别只顾扯皮了,有可疑人士进入画展范围,都提起精神了。」 …… 在画展旁边的停车场里,停的车子更是不计其数,其中两个绑着长长辫子的女孩子,从一辆半是破旧的车子上跳下来,带上鸭舌帽和镜框很大的纯黑墨镜,背了背包聊着下车。 「这就是名画家的画展呀?看着真气派呢!就算不是用自己的名字,在这样的地方办一次画展,也算是别无所求了吧?」 旁边的黑髮女孩推了她脑袋一把,消遣她。 「也就你才能这点出息,就不能有点更深远的理想了吗?」 「就这点出息怎么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什么时候让我见见那位比我小的前辈?能掀出这么大动静的美人儿,我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做好你分内的事,会有机会让你们见的。」 「ok!」 两个女孩同一灰色系运动卫衣春装,脚踩着平底加厚面包运动鞋,边走,边戴上半指皮手套,从背后的大背包里抽出一台类似摄像机的东西,另一个女孩则抽出一个麦和一些电线,看上去不过两个刚刚实习的跑腿记者。 停车场旁边的蜿蜒道路上,缓缓而来的,还有不少车子和附近的居民。 在龙市隔壁的深远深山上,那栋几乎很少人会留意的偏远别墅内,作为这个画展的主人翁。 此刻却还在这个他待了一个月的偏远别墅内,会展还有一个小时便要开始,他并不在那个画展上露面,真正的重头戏,想一切结束后,他在画展落幕的作画感言和告别仪式,而在这之前他最主要见的,是自己别墅这个,为了他的画展,拖着不见好的身体忙碌了一个月的贵客。 「将所有监控全部关闭,你们到外面准备赶往会场的事宜,一会儿过来接我。」 「是!老闆!」 待确定保安将所有设备都关闭之后,老人独自一人拿着一瓶已经打开的陈年茅台,晃晃悠悠的向地下室的那间石室走去。 石室地处地下,处最深处的一间,走道上的大光熄灭之后便只剩下一点阴冷萤光。 石室门打开,里面的光芒倒是一如白昼,经过一个月的匆忙赶工,一些构图作废的画纸画布铺在地上满是狼藉,简易的长桌上和方桌上也是乱七八糟,女人的床铺,更不像个女人所用的床铺,林乱的薄被床单,滑了一半在地上。 室内的一片墙上,他特地让人装了一台液晶电视,很大,很清晰的那种,如今那上面正播放着关于今天画展的现场,而女人坐在那架她用了一个月的偌大画架前,还在画着一副生母餵养图。 地下室的石门移动间声音很大,显然她是听得到的,只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不肯分开自己的精力。 女人经过一个月的修养也并没有在她脸上再养回多少肉,身影单薄,面容苍白,一身白色上下两件套的雪白睡衣在她那副身架上晃晃荡盪,如同晾晒衣物的一副衣服架子,女人的头髮本身就极好,极长,经过一个月没有好好打理,更加的蓬松凌乱,被女人随意的辫在一起放在一侧,用来扎发的,甚至还是那条从先前的被单上撕下的一条布条。 她拨在一边的发下,露出的苍白容颜,过于优越的本身条件,还是能让人从这已经形容枯瘦的女子身上,看出几分不同于外面那些阳光明媚的女子之美的,可惜…… 老人暗探一声。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今天过后,恐怕再也无人知晓她的美了。 她画的那副图,有一人高的海报那般高,有一米到一米五的尺寸宽,竟然完成的还差不多了? 画上的女子身形较好,面容慈祥,尤其在看着怀中头髮浓密光亮的小娃娃时,眼睛里的光芒,更是像四月的春天,最柔软温和的夹着阳光的春风,小娃娃的四肢伸张,只由一块柔软的小毯子包裹,两只肉肉的小拳头十分有力的攥着,幽蓝纯净眼睛,正和自己低头而笑的母亲对视而笑,晶莹的小嘴,唇角扬起的弧度,在她精细画笔的勾略下,更是最完美的天使微笑。 他微微一愣,和她先前那种放肆夸张的画法相比,这幅画无论是从技巧还是画风,更加的柔和圣洁,仿佛是带着一种憧憬崇敬的心情,才能画出的这种画,而不是她之前那种放肆宣扬,强势驾驭的风格。 随即一笑,他在旁边的桌子上找出两个干干净净的玻璃酒杯,倒了两杯酒,端了一杯在她画板旁边的简易小桌上,道。 「都快结束了,还不肯让自己休息一天吗?如今已经不需要你的作品再存在,即便你画的再好,最终还是会被销毁,何苦来哉?」 女子调换画笔,更加用心的做着最后的结为工作,只是抽空回了这人一句。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销不销毁也是你的事,我想画,便画,趁如今还有这份心情,这份感动,哪怕你下一刻就要将这座别墅全部烧毁,我愿意抱着我画的最后一幅画归黄泉,这是属于我的自由,我的权利,你管不着。」 想是今天是最后一次和这姑娘交流了,凌凤庆对于她的带刺讥讽不予计较,只道。 「今天好歹是我们的画展如期举行的日子,为了让你和我一起感受这盛世的一刻,我还专门让人给你装了部电视机,观看现场,就当为了我们共同的努力成果,我们来喝一杯吧?」 甘轲扶瞄了瞄他递过来的酒杯,转而又继续画自己的画,一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你的画展,到底不是我的画展,而且这一个月来你也该清楚了,我不和不喜欢的人喝任何酒,或者吃饭,你想庆祝的话,找错人,而且你过来,也不是什么为了庆祝的吧?而且以国酒来实行自己最后的计划,凌老先生还真不愧,当今首屈一指无底限阴谋大师!」 凌凤庆看看手中的杯子,轻笑一声,将杯子撤了,酒也不喝了,道。 「哎呀!小姑娘!你说,该煳涂的时候你这么聪明干嘛?人活一世本就不易,越是清楚活的越累,难得煳涂难得煳涂,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甘轲扶手中的画笔一顿,将最后一笔落成,拿了大刷桶,在上面处理一些大背景的最后效果,笑。 「该煳涂的时候煳涂,不该煳涂的时候煳涂,是逃避,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累也好,恶也罢,清醒着面对沉重和痛苦,总比在逃避中日渐麻木,起码如此,还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活着的,好过那些年过半百,还不知一生所求,或者所求虚浮之人。」 「你一直说我们求的是一片虚无,那么你所求的,就是握在手里实实在在的东西?」 凌凤庆似乎实在给这女孩的理论逼急了,这次的反击,也显急躁了。 甘轲扶将最后的工作做好,将凳子移开,让画作做最后自然晾干,这才回头,正面面对这个活了一辈子,挣了一辈子,还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的可怜老人。 「我求的,不是握在手里实实在在的东西。」 她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是这里,装在这里,永远不会失去,而且一直会持续增长的东西,而去,我也确实找到了,一个女人,除了丈夫,婚姻,家庭之外,更加实在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会让我失去更多,只会让我越来越幸福,而不是形成循环的牢笼,将自己牢牢捆住。」 凌凤庆讥笑。 「你的意思,是说你那几个孩子?对你来说,如同天使存在的孩子?」 甘轲扶挑眉,毫不避讳。 「我承认,那几个孩子让我知道生命的美好,未来一切未知的神奇,但我的幸福,并不单单全部是他们。」 凌凤庆蹙眉,耳边电视机传出的报导声响在整个偌大的地下室里,一切明明都在按照他所期望的进行着,可听到她所说的「不是全部」后,无端的,心口就是塞了一块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 对于这个女人,这一刻,已经年到古稀的他,竟然无法看懂了。
第67章天使系列展 ()」 现场直播中的画展已经开始了,主持人正在进行声情并茂的主持演讲,现场的气氛很活跃,今日的画展老天也很给力,阳光清透热烈的,好像要融化开春的最后一抹寒冷。 看得她这个,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阳光的人,很想走出这间虽然温暖,却不见天日的白昼空间,躺到外面的草地上,晒个一天无忧。 可是不能,现在,还不能。 「凌老呀!你或许是不敢承认,你之所以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主要因素是什么,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年轻时候的作品,说实话,虽不到惊艷超脱的地步,可是也是首屈一指,在这块领域上,轻易是不能让人超越的。」 「可能是际遇的因素,你后来的作品越见稜角,因为是人性所表达,多少对于一些人,尤其和你相似的人,是能够产生共鸣的,但是这种共鸣,毕竟是卑微的,残酷的;而人心嚮往的,还是更多美好,和能渗入灵魂,渴求的一些东西。」 「我打听过你的家族,生长环境都是压抑的,父母不是是养父母,就连两次婚姻,也都是利益权衡的结果下来选择的,两个妻子所产下的子女,也不是和你太亲近,在中期落寞的一段时间内,你选择了艺术运行的方式,开始经营了自己的作品,虽然当时我还不知道,你的商业艺术背后,还有那么大一个势力在掌控。」 「但是商业艺术经营的越久,真正可以填补内心的东西便越来越少,地位越高,害怕的越多,终于有一天,你拿起用了几十年的画笔,却再也画不出一样东西。」 「时光冉冉,流光如水,新一代的画家,无论是努力的,害死天才型的后辈,全都想在这个画坛上留下一抹重彩人生,其中多多少少,是有那么几个让人惊艷的后辈;于是,你更加怕了。」 「哪怕就是身边子女环绕,学生越来越多,你无法获得一份安宁,你害怕被这个时代所抛弃,害怕被你身后的那个势力所抛弃,害怕一无所有,最后连自己的子女也不屑一顾,你一生挣来的所有,都将付诸东流。」 「于是,你在只手遮天,或打压或以卑鄙方法摧毁那些后辈的同时,也希望从里面挑出满意的学生,李代桃僵,来维持自己可怜的艺术时代。」 「可惜!周周折折,你并不能找到一个,可以长期为你的时代贡献,而甘愿默默无闻的人,辛苦至今,为的,不过一份【心安】罢了,可惜,你最终还是什么都不会得到,因为你已经失去你所重要的,本身所拥有,恐怕再也寻不回来的东西,能够让你获得你所要,却不小心错误付出的一些条件资源,在你明明已经拥有所成,却错误的还要攀上更高一层,犯下重重罪孽的时候。」 她在他身边,手上脚上虽然依然带着镣铐,却无碍她的自由的在他身边,转悠着诉说,像是要用这些言语形成罪恶的牢笼,将这个一身罪孽的老人困在其中,接受以往罪过的惩罚。 她说的老人手脚发颤,她说的老人萎陀的背嵴发抖,说的老人几次张口,却几次闭上,说的老人,连反驳的语言都无法组织起来,她还是没有停止,直到将他的一切说完,直到看他苟延残喘的一次次做着深唿吸,还企图维持最后的自信。 「你,对我,做的功课倒还真不少。」 她笑了,笑的绚烂如花,洁白而纯洁。 「凌老!您知道吗?当秦老打算收我为关门弟子,亲自传授时,他和我讲的最多的就是你,用案例做教导的最多作品,也是你。」 她告诉他。 「开始的时候我画的画,真的,惨不忍睹,也很扭曲诡异,用一句艺术点的话说,那是人类画笔下的鬼畜世界,有些人很喜欢,可是秦老很生气,最后给秦老关在画室,面对全是作品的墙壁一个月,是全是你初期的那些画,后来又让我看你后来的画作,他让我看出这些作品有什么不同,错了,重新关进去,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画室里,他也不在乎每天为我送不同的食物有多繁琐麻烦,重重复復,那一年我几乎是被关在画室里度过的。」 说着她忍不住抱怨。 「老头儿很倔,弘道学院里多少有名望的老师领导,都劝他别这么严厉的对我一个女孩子,可他依然那样做,直到第二年我真的平静下来,答对了你的作品所有问题。」 甘轲扶说到一段落,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说。 「后来我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固执,那么狠的对我一个故人的孙女,他是怕,他是怕我成长为,比你更加不幸的人,天才所有的资本,过早的透支了,便成了比正常人得不到还痛苦的人,他更希望我成为,能够以自己的天分,积累幸福,不会枯竭的画家类型;同样……」 她看着这个老人,一字一句的说。 「作为同窗旧友,他也是多么期望你能走出这个误区。」 老人手上剧烈颤动了下,她看见了,避而不谈,接着道。 「这么多年你们虽然道不同不为谋,可他确确实实很在乎你这个老朋友,可是你呢?你为了自己本不应该再存在的时代,如此对待他的学生不说,竟然真的对他也下手?你说,你还有何可救之处?」 老人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被她逼迫的更加惨白无力。 电视里因为画展正式开幕,大大小小一系列,一共7副作品,全被陈列在樱花礼堂里最显眼的位置,主持人的一声仪式开始,盖在七幅作品上的黑色绸布被人一起掀开。 樱花雨落的季节,雪白的石雕刻品,幅度不一的作品,错落有致的列在展台上。 被命为【圣子】的讨喜小天使! 被命为【神相】的优雅中微微带点妖异的大天使! 被命名为【拂晓】的清逸炽天使! 被命名为【廉圣】,脸有点圆润可爱的智天使! 还有叫做【弓藏】的文静纯洁主天使! 命名为【戌毋】的妩媚精灵坠天使! 以及那个,最大篇幅,被黑色所韵染,声嘶力吼,手抓恶魔头颅,翅膀的最后一角,还没被黑色和血色所韵染的雪白,被命名【神怒】的力天使! 这些一旦面世,果然,现场一片寂静,在良久的震惊惊嘆之后便是低低的议论纷纷,而现场那些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些人惊嘆之余更是感嘆。 「这下我总算相信,你为什么会那么自信了。」 「兄弟!以后老哥跟你混了!」 那个架着摄像机的长髮女子吹了一声口哨,看着那些犹如雕刻神话般的人物,以及那肆意狂躁,又无比自然的画技和画风,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涌在心头,仿佛被这些天使紧紧拽住了心口一般,无法不被他们的美丽所吸引,无法不被这幅画上所表达的一切所灌注所有精神。 「族长,我想,我多少了解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了,这气魄,这风格,我喜欢。」 她身边同样架着眼镜的女孩子,十分不舒服的望望她,然后提出一个请求。 「能不能请你换一种口吻和我这么说?不然我会以为是个男人在和我说找到一个恋人的感觉。」 「啊?我是这样感觉的呀?」 女孩感觉自己的头有点不稳了,这次临时找来的同伴,到底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吗?该不会拉了个百合倾向的大姐进来吧?这下可够热闹了。 暂不管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什么反应,对于一般民众,起码起到足够的震撼和经验效果了,渐渐的,现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越来越激烈的讨论评价声,渐渐的,也掀起更激烈的热潮。 地下室内,甘轲扶在电视机前双手展开,如同宣誓。 「最终,人类渴求的,还是美好祥和的东西,我不例外,你更不例外,可是你最终,还是输的那个!」 凌凤庆深深吸了口气,电视里的主持人已经在报导。 「这7幅天使系列作品,据说是凌老根据生平在各国曾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男子为原型所画,【圣子】是一个稚嫩的孩子,同样寓意着新的希望之光;【神相】是一个俊美的西方少年,拥有着接近神一般的完美面相;【拂晓】的年轻男子,寓意着黎明,更加寓意着新的开始;【廉圣】里的青年男子带着稚嫩的可爱,寓指美好的期望,即便我们成年老去,依然是可以保留美好的;【弓藏】的少女,寓意着美好的事物想近期可能珍藏在最宝贵最华丽的宫殿里,将其永远封存而不会将美好失去;【戌毋】谐音【虚无】,则是指一些美好也是空洞,有些过于美好的追到最后,便只剩下虚无一片,一无所有;而【神怒】便是这个系列的句号,也是这个系列的重点,再美好的事物或人,在经过过度的压迫和追就之后,天使也会成为恶魔,并不是他本身愿意成为恶魔,却无法控制那只恶魔的獠牙将自己韵染……」 「这个系列,可以说将凌老的余生精力,全部刻印在了这七幅作品上面,这是凌老的一种全新的尝试,无论是画风上还是技巧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尝试,如此大胆,却也如此让人惊艷的作品,再有人说他实力掺假,便真无以立正了。」 「哈哈哈哈哈!」 凌凤庆突然笑起来。 「就算你再怎么厉害又如何?这辈子,你再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下,不,你是再也走不出这个地下室,你所有的优势和盛名,都将成为我的荣耀,输的那个,是你才对。」 甘轲扶讥笑,很是同情的最后一次问他。 「你确定?输的,是我?」 她过于自信的样子让凌凤庆心里,又不舒服了。
第68章大逆转 ()」 「你,究竟什么意思?」 「哎呀!」 甘轲扶仰头,十分失望的样子。 「凌老,你这样会让我有一种在欺负老人家负罪感的。」 可她还是以一种十分愉悦的姿态告诉他。 「你真的没发现吗?还是我做的实在太成功了?」 凌凤庆背嵴发寒,这时电视上一些鑑赏家自信十足的鑑定过,这就是名画家的作品后,一辆车公然开进会场,造成了现场不小的轰动。 「这什么状况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夹着怒气的人未到声先到,凌凤庆勐然一惊,电视上镜头勐转,对准了这辆车打开的车门,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老人拄着红木拐杖,可是脚步却很稳健的在一边司机的帮助下下了车。 他如见鬼神一般,整个人剧烈的晃动一下,画展现场的人,台上的评论专家以及跟着主持的凌家人,均是惊骇不已,观众间也是震惊不已,由老人的到来引发的躁动越来越大,独独一个年轻的小记者很淡定;跟着走到那些作品前的老人问。 「老爷子!请问您是那位一个月前,于大年夜中恐怖袭击的丧生者,弘道学院的元老前辈,凨玉人秦老爷子吧?您真的好好的还是活着的是吧?」 「小丫头!说些什么呢?我不好好活着,现在和你说话的这个老东西是个冤魂吗?」 小记者又非常愉悦的问。 「那请问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老人在那些作品前站定,在看过那些画作之后,又瞄了一遍底下的署名,已经苍白稀疏的美貌,怒不可遏的跳动了下,转身,面对那些在台上已经变了脸色的鑑赏专家和凌家人,道。 「那个现在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过去另一个老朋友家做客一趟,怎么我的学生,就成了我老朋友的【那双手】了?凌凤庆!你给我出来交待清楚!把我的学生还给我!」 老人拐杖敲的地板直响,声音浑厚而声嘶力竭,叫的刚才还在为名画家最后一次的成功创作,而唱赞歌的人震惊不已,民众间的议论质疑更加激烈起来。 情况瞬间大逆转,在地下室的凌凤庆险些给老朋友那一声吼吼的就那样倒下。 他惊骇不已的看着面前这个,此刻异常舒适愉悦的阶下囚,张口,话也说不出来,甘轲扶似乎能够读懂他的意思,替他说到。 「你是想说,怎么可能是吧?他怎么会还活着是吧?」 老人深深的吸气,又重重的吐气,似乎此刻对他来说,连基本的唿吸都是困难的,可此刻他最关心的,不是下一秒自己还能不能唿吸,而是现场出现的那个本该已经死了一个月的人,早华为灰烬,葬礼都举办过的人,此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显然,此刻只能这个笑的刺眼的女人能够告诉他答案。 而甘轲扶也没让他失望。 「你不用怀疑秦老,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是真的。」 她告诉他。 「当时我刚领养了那几个孩子,资金又有了问题,于是就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门道,他懂我的意思,可最终因为担心,还是当天夜里,还是反对了,他宁愿让我再等两年,以他社会上的威望帮我打开一道平坦一点的道路,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养老金先让我解燃眉之急,我拒绝了,直到他给我介绍了,帮你修改那些没有灵魂的画作,所以你更不要怀疑他将我介绍给你的用心,他是真心想要帮助你,帮助我的。」 「那为什么……」 他还想问什么,可惜他此刻的情况似乎根本不容许他过多的说话,甘轲扶依然不负他所愿,将剩下的和盘托出。 「我会选择你是吗?」 甘轲扶笑。 「当然是因为你给钱大方又干脆,另外,还想将你拽下马喽!」 她盯着他,告诉他那个残酷的现实。 「从我决定做你的画手那天起,就已经决定,将你这个在国内横行了三十年的文艺霸王掀翻了。」 「你……」 「没错!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虽然我确实需要钱养孩子,虽然你的劣迹曝光的时间还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她瞄了眼头髮上的那根布条,神色暗淡一瞬。 「虽然确实因为我的任性,又让一个人丢了性命,虽然太多我根本无法掌控的因素在,可是将你彻底打垮,将凌家在画坛的地位彻底摧毁,这个念头,从来都没有放弃,你逼迫我至今的结果,不过是坚定了我一定要达成这个目的的决心罢了。」 凌凤庆狼狈的后退到身后的长桌边上,颤抖的手慌忙撑住后面的桌子稳住身子。 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独霸画坛几十年,这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自己就给一个这样的黄毛丫头给忽悠了。 他又怎会想到,当时甘轲扶在跟着秦老学画时就曾想过以后的出路,而秦老纵然喜欢她的天分和那股倔劲儿,对于她这个问题,他始终无法给她个明确的答案。 「秦老!既然你也认同张爱玲说的出名要趁早,为什么不允许我将画卖给那些,来找你的那些老朋友和画商?早赚钱的话,我也能早日实现我月入百万的富婆梦呀?」 秦老总是将她用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板,重新整理整齐,或者整理好她下一课要用到的画板,说着。 「现在不是时候,等两年,等两年。」 最后她等了两年,这样问他,他还是这样告诉她,那时她还是个坐在那里都不肯老实一下的小毛孩子,给他这样煳弄急了,他才告诉她。 「等那个人,给天收了,你的路会比我,比更多学这个的很多前辈,都有前途;在这之前,耐心等着!」 后来再大一些,秦老他们不会看她像个孩子,走到哪儿都得拽着,她开始像个正常女孩子,会穿女孩子的裙子了,会梳女孩子的髮辫了,住在了学校的女宿舍楼里,认识了秦老他们之外,更多的人和事。 网络时代到来,年轻人们都会用网络,她也跟着慢慢会学会了,虽然在学校里五六年,普通学生和老师很少见到她,可她跑的画展真不少,后来,也懂了,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个该让天收了的人,是谁,也明白了,秦老的那些朋友要买她的画,他为何会那样坚决的拒绝。 当时的凌凤庆已经在开始四处寻找自己的画手,而且已经到走火入魔,人家不同意就把人家彻底废了的程度,这个和善的老人心痛自己的老朋友越走越偏的同时,也怕自己辛苦培养多年的关门弟子,遭他毒手。 跟他学画,从小时候的基础,到回国后的深度改造,短短六年内,所有人只知道她不在教室里上课,作业很得教授们的认可,没有人知道她究竟画了多少张废品,没有人知道她被秦老的严厉摧残的曾经一度食不下咽,更没有人知道,在学校里流动的她的作品,只是秦老精挑细选过的,初期比较次的作业,目的,不过为了不让还没有独立资本的她,被那双眼睛所挖掘。 老人家到底还是太善良了,一心只想让天来收他,让所有被他这个朋友所残害的,后辈画家甚至同辈画家们,摆脱这个时代的厄运。 甘轲扶虽收他授业之恩,心性到底还是不一样,在知道这个真相后她首先想到的是,老天真那么灵的话,世上恶人那么多,收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这个人?所以第一选择,还是人来收他,当然,如果自己就更好了。 可她太了解秦老的固执了,也太了解他对自己这个故人之孙的重视,他若知道,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冒这个险的,而世上之事就是这么神奇,她在投资上的眼光和经济的处理上很让老人家放心,慢慢也就放宽了对她的管制,而她对国外的那些朋友也越加热络起来,很想有一天联手这些朋友,将这潭近三十年没有人敢搅的浑水搅他一搅。 昆和盖文他们的到来,以及资金紧缺的困境加定了她的决心,虽然至今为止,还是有太多出乎她的意料,可她就是那种哪怕破了头,也会一头撞到底的那种人,所以当朋友们知道她的决定,基本上也没人能改变她的决心了,便只能一心来支持这个女孩任性妄为。 「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和你开撕的,毕竟我还想从你手里多赚点养娃基金,可你好像已经等不及的样子,又加上那小子……还有很多因素,凌老!抱歉!为了千千万万后起之秀,以及那些已经被你害的连画都画不了,甚至已经没命的人,我这个做后辈的不敬,请你先寿终正寝吧?」 「呵!呵……」 凌凤庆愤到极致不怒返笑,以一个已经成功了几十年的姿态,再次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居高临下。 「你以为,一个秦玉人就能救得了你?你以为你一个黄毛丫头就能通的破我这层遮了三十多年的天?」 电视直播里,现场的嘉宾也反应过来,镇定下来质问向他们问罪的秦老先生。 「秦老先生,您的学生不见了,您这个做老师的着急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是这是凌老先生最后一次画展,您也不能在这闹事是吧?」 「谁说我是来闹事?谁说我的学生不见了?」 秦老先生指着那些作品,和当场的专家对质。 「我的学生,当时不过是介绍给凌凤庆做助手,帮他做些他如今已经做不了的工作的,现在这些写着凌凤庆名字的作品,笔笔出自我那个关门弟子之手,你该不是要说,我这个画了一辈子画,教了一辈子学生的老傢伙,连自己最得意弟子的笔迹,和画画技巧都不认识的吧?」 「这……你……」 甘轲扶连连摇头。 「凌老先生呀!我该怎么说你呢?是太可怜了,还是聪明过头了?我可能就拿这么点伎俩,来和您老人家撕破脸吗?」 凌凤庆蹙眉,努力控制自己不被她所影响,问。 「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还有后招? 甘轲扶笑,笑的他背嵴发凉。 「凌老呀!其他也就算了,难道您就真没注意到,我给你的这幅系列,七个天使中的【拂晓】,有那么点眼熟吗?」 凌凤庆眼睛惊骇的瞪到极限,他越是这个样子,甘轲扶还越是高兴的样子,现在,更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 「你这么大年纪了,不会真的相信,我心目中的天使是那样,便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美好的人存在吧?凌老,您原来还能这么天真呀?太可爱了吧?」
第69章天使的秘密 ()」 凌凤庆感觉自己的唿吸又不畅了,这次再也无法控制。 「不过这也正常,你们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我们当时又是在那种情况下,你当然不会注意到一个阶下囚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而且,当时他已经被你手下的那些人,折磨成那个样子。」 凌凤庆看向超大的液晶电视,现场的镜头刚好拉到那幅【拂晓】的作品上,作品上半裸的天使,曲倦着,恬静安逸的捲缩在泛蓝的羽翼中,天使似乎是在空中漂浮着的,贴颊的黑髮缕缕飘起,露出年轻男子精緻而有力的颈子和锁骨,抱着曲起的膝盖的一只手上,以幽蓝色绘着一条刺青的样子,换个方向却发现,那个刺青,实际上是以蛐延的藤蔓和小蛇组成的两个自。 【韩东】? 这竟是个名字?那个,已经死了,尸体却被带回城里,他曾经连看也不愿看在眼里的人,今天,哪怕是死了,竟然也能成为他的商业帝国,瓦解的重要人证?哪怕是死的,哪怕是死的? 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愚弄他? 「不只是他。」 她又爆出一个让他吐血的事实。 而电视里现场的僵持也突然给一个人打破,一个在人群里,安静了很久,穿着黑色卫衣,带着帽子,耳边还挂着耳麦的年轻人,举起手,突然加入这些专家的较量中。 「我可以为秦老先生证明,这个【天使】系列,是出自秦老先生学生之手。」 「这人是谁呀?」 「不晓得!」 「不过这年轻人好像知道什么?」 「是啊!不然也不会突然掺入这些人的争斗中吧?」 他的出声不止然让民众议论纷纷,秦老和凌系派的专家和凌家人,都颇为意外,秦老先生提醒他。 「小伙子,如果不是和你有关系的话,还是不要掺合进这些乱场的好,我相信你是好心,秉承正义,可这个地方,有太多人不愿意真正的真相大白于民众之间了,我一个老傢伙,为了自己的学生,为了老朋友临终的嘱託,怎样都无所谓了,真没关系的话,还是走的远远的,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年轻人低头一笑,似乎带着点无奈。 「老先生!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从遇上您那位让人头疼的学生起,我估计就已经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年轻人走出人群,经过秦老先生站在那副名为【廉圣】的天使前,取掉压了他半张脸的帽子,将自己的脸,清晰的展露在光线极好的樱花落雨下。 那张脸朗朗皓洁,浓眉灵目,脸型很小,脸颊上微微还带着肉肉的感觉,是张很讨人喜的娃娃脸,而且这张脸在这年轻人脸上,还非常和谐,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和那副【廉圣】的天使,是一模一样。 这又让现场所有人纷乱起来。 如果说先前他们看这些画中的天使,只有一种天上有地上无的感觉,这样突然见到现实中的人物,却有一种那是人物临摹而出的画作,是那生活在现实中【传说中的天使】,对这一情况,秦老先生也是极为意外的。 「你,你是……」 指指画像,指指他,老人还有点难以相信。 年轻人却很无奈的点头,不过青涩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拽入这样一场漩涡中,而有更多的晦气反而,很怡然自得。 「没错,显然,您的学生将我这个有过两面之缘的,毫不起眼的小警察,也当做【物证】了,不!或许是报復……都无所谓了,现在重要的是,您的学生确实失踪多日了,而据我所调查,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这个,画展的主角。」 他转而下了展台,步向那些,从听见他是警察后就已经越发词穷慌张的专家和凌家人,他走到台上后,人群中还有四个人出列,跟在他身后,都是年纪不大,正是情况的年纪,他们同时对这些人出示了他们的证件。 那个黑卫衣的小伙子,也正是那个小警员,牧新,道。 「我们是龙城东区公安局警员,现在怀疑你们和一位甘小姐绑架胁迫名画画作假案有关,请你们能够协助我们一起调查,另外,一个月前我们接到一个伤痕累累的毙尸,据调查,正是这个系列的【拂晓】天使原型人物,相信也和你们脱不了关系,请你们务必接受我们的调查!」 「这……这……」 「怎么会……」 事情这么严重,似乎也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更在那些专家的意料之。外,一时间纷纷杂杂。根本没能有一个能让凌家人此刻脱身的状况。 地下室内。 凌凤庆匆忙在自己身上摸索什么东西,但苍老的手越抖越乱,越乱就越忙,找起东西来更加的慌乱匆忙。 甘轲扶的精神攻击,缺还在继续。 「你怎么也没想到吧?我会以给你的作品,玩了这么大一个心眼儿?」 老人愤恨愈加,此刻却无可奈何,甘轲扶继续说。 「你更不知道的是,我以自己的孩子为原型,画了另四副天使系列,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无论你怎么要求我带我的几个孩子来到你面前,包括你那些无法调查到的信息……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吗?竟然还敢对我如同对那些人一样?你当我年纪小就好欺负呀?」 问他,也没想要他的回答,甘轲扶非常自觉的,自己说自己的。 「所以你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一些,如同天使存在的真实人类;而你没见过,却有人见过他们;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帮你画画的原因,这就是我这些天使,所传达的秘密信息,我就要让你死在自己的自大狂妄之上,让你为自己的愚蠢,完全付出应有的代价!」 老人总算从自己身上找出要找的东西,看样子,是他惯常待在身边的药物,可惜老人此刻手指抖的实在太厉害了,他好不容易打开盒子,一个剧烈抖动,手中的药一下子掉在地上,里面还是药汁喷雾的,老人弯下身,哆哆嗦嗦的想要捡起来,甘轲扶比他动作快一步,以纸巾垫手,将药瓶捡起。 药瓶上的显示,是抑制心肌梗赛的药物,果然如她所料呢,这个老人即便没有致命的病症,实际上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心思过剩则伤,这个老人,毕竟玩了这么多年的心眼呀! 她歪头一笑,拿着药对瞪着她又有些紧张的老人摇摇,道。 「凌老,你说,心肌梗赛的话不及时治疗,不及时克制,十分钟下来,会产生什么效果?」 「你,你想怎样?」 甘轲扶没有回答他,直接将他的药瓶甩到离她最近的墙面上,药瓶是仿钢化玻璃做的,平时很是坚固,但是经过过强的力道撞击,还是无法扛住的,本来就不多的药汁喷了墙壁一道浅浅的水印,而这道水印,让凌凤庆惊骇欲绝。 甘轲扶丝毫不微所动,只问他。 「你是怎么也没想到,彻底所有监视的结果,是可能死在你为我准备的这个牢笼里吧?」 「你,你……」 凌凤庆说话都无法舒畅说出,只哆哆嗦嗦后退着警告她。 「你,就算能够对如今的我怎样,你也会无法逃脱的,就算你能逃出这里,你也无法推卸杀人的罪名,现在是勘察仪器那么精准,警察一定能看出你的所作所为。」 「呵呵……」 甘轲扶十分好笑,拖着沉重的镣铐,步近这个可怜的老人。 「那你为什么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你的所作所为,就能瞒得过法眼恢恢?」 「你,你,你别过来。」 甘轲扶这次并没有如他所愿,脚步沉重的一步步靠近。 「我为什么不过去?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真心来到你身边吗?」 「你这个祸害!」 老人嘶吼,手杖一滑,他已经摔倒在地上,甘轲扶任由他自己在地上挣扎而挣扎不起,也不再靠近,只慢悠悠的自己说着。 「本来我真没必要这么对你的,起码我并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上你这种人的脏污,更多的,还是不想让那些真心等待我的人失望,但是凌老呀!你做的实在太绝了,我费尽心机和你周旋,就是不想让任何人因为我而受牵连,可你还是对那个孩子下了杀手,韩东,本来,我是想尽全力保全他的,他只是个心性耿直的憧憬着美好的孩子罢了,对你实际上没有任何威胁作用,你却连他也不肯放过,我还能相信,你有一个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人性吗?」 老人的气息越来越弱,挣着往门外爬行一点,一边说。 「你和我,没什么区别,何必再计较手上的血,多一点,少一点。」 「我跟你不一样!」 甘轲扶在他身后强调。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以谎言来完成自己的一生,不想,却一再被别人的谎言一再包围,我跌跌撞撞,时至20岁才真正了解,人性恶劣,却也让人期待;面对良善之人,无论他们的要求有多严苛也好,我都能欣然接受,愿意改掉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可若只有将人类的【恶】之野兽放出,才能获得维护尊严,我宁愿再一次,被自己身体里那只野兽吞噬。」 她蹲在他再怎么爬,也爬不动的面前,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寻常人家姑娘,蹲在地上,和自家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老顽童爷爷说话一般。 「秦老呀!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些人,是你怎么追也追不上,一些人,是你怎么抢,也抢不了,一些人的心意,是你不对人家付出,人家永远不敢回报给你的;承诺,重诺之人的生命,小人的谎言;你以虚无的谎言为你身边的人构造了一个太大的城堡,让他们都忘记为他们建立这座城堡的究竟是他们的什么人了;我以我的谎言,戳破了你们所有人的豪华美梦,但我遵守了和我重要的人,最纯碎的承诺,虽然比我预期中的延迟,虽然可能会招他们的谩骂,这些都无所谓了,我会做到,这就是我对他们的信任,最真挚的回报,懂吗?」 老人呵呵笑着,头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最后的表情僵硬在脸上,他的眼睛大睁,再也合不上,甘轲扶知道他还听得到,只是,再也没办法回答任何人一句话了。 「你不懂,这一生都不会懂了,你在这条以谎言建造辉煌天堂的道路上,走的太深,太远,秦老拉不回,我更拉不回,所以,只能送你早日走完这条路,这算是我这个晚辈,对你这个前辈,对秦老一直以来的教导,一点廉价的回报;不要恨,不要怨,来世,别再执拗这些虚无,珍惜真心对你的朋友,别再辜负他们的真心,走好。」 她倾身,在老人的额迹深深一吻,无在乎他那双含着恨意,夹着不甘的空洞双眼,这是给予这个由她来结束生命之人,最后的人性礼遇,亦是,祝福,心愿!
第70章人性 ()」 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打开,甘轲扶转头望去,还保持着在老人头部旁边跪坐的姿势,她俯下的身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直起来,双手还在老人已经没有反应的两鬓没有收回。 进来的人是个中年男人,她见过的,是凌凤庆的大儿子吧?见她如此,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完全震惊在哪里,她微微一笑,明明毫无恶意,可能是当前的状况太过意外太过让人惊讶,这个比她大了一轮还多点的中年,勐然惊骇的后退一步。 「你,你……我父亲他……你……」 他语无伦次,颤抖不已,这样子让甘轲扶看的更感好笑,歪头,问他。 「你怕什么?你父亲他死了,他一辈子努力得来的,便理所当然是你的了,当然,如果你能争得过你父亲的其他子女,和那些学生。」 「你,你乱说些什么,他是我父亲,你以为……」 「不是我以为,是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她率先将他所有的辩驳之语给阻绝了,她指着自己的眼睛,信心满满道。 「不要告诉我,我这双眼睛看错了,你们处心积虑的围绕着这个并不易亲近的父亲,并不是为了他那身后的财产。」 「你……」 似乎被她说中了心中最阴暗的角落,让他很不舒服,中年男人低垂眼帘间,眉间有着暴憷的不甘,随即冷静下来,向外面紧张的叫人。 「来人!老爷子快不行了,快叫和医生和李律师到兴华别墅等候,其他人立即将老爷子送到兴华别墅去。」 「是!大少爷!」 一行人匆匆忙忙按照他的吩咐有的去叫人,有一些人进来,匆匆忙忙将已经没有意识的凌凤庆给抬出去。 甘轲扶挑眉,静静的看着这些光怪陆离的人性百态粉墨登场。 有人说,这个世上最让人感动的,莫过于人性中,母亲,父亲,血缘的爱,刻她总是觉得,最让人失望的,往往也是人性中,这些【爱】所掺合的杂质。 如果这真的是个可以让人期待的世界的话,能够创造出如此世界的人,同样也会是最大的毁灭者。 一如这个让人感动却受伤着的世界,一如很多让人牵挂而无奈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一如…… 眼前这般,明明有着至亲的血缘,却因为一些附带的因素,而被丢弃,却还自视甚高,自欺欺人的一副正人君子贤孙孝子姿态,反而更让人噁心。 她看的清清楚楚,无奈此刻自己却连拒绝看这一场粉墨登场的折子戏都没有。 地下室里又剩下两个人了,一个还是坐在地上的甘轲扶,一个却已经不是那个将她关入这里的老人了,不过她想,即便是这个老人的儿子,也是不会在今天放她出这个别墅的。 待地下室里真的没第三人了,那个人重新面对她,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她的慌张神色,反而是阴憷的狠厉。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活下去,小丫头,你还是太天真了,即便你今天的把戏耍了所有人,也不过是拉了一些人陪葬把了,该逃的一些人,还是谁也没办法,而你,还是去阴曹地府和家父赔罪吧!凌家的事,凌家人自己解决,还轮不到你一个只是代笔的外人来掺合。」 「哦?」 甘轲扶微笑。 「这么说你已经有绝对把握可以胜算了?」 中年人扬起下巴,坚决不再听她多言。 「你放心,不会白白错过你创造的这个机会。」 说着他叫人。 「来人,照老爷子的意思,所有的设施关闭,将这个别墅,送给甘小姐作为谢礼。」 「是!」 保安去做,中年男人,笑的阴险的,最后一次和她说。 「甘小姐,不管怎么说这两年还是谢谢你帮家父挽回一些声誉,以及财富,这个小地方,就当谢礼,不成敬意,走好。」 甘轲扶挑眉,瞄了瞄自己所在的这个,单单地下室就是个不小空间的地方,道。 「这么大笔手笔呀?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外面都是些保镖守卫,中年男人怡然自得转身离开,画室门再次被关上,甘轲扶坐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然后看看这个自己住了一个月的地下室,似乎有一种终于要解脱的轻松感,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就那样坐在地上,闭着眼向着枯燥的天花板,像是在向着外面那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 灯光暗了下来,只有墙角的几个微弱的夜灯亮着,她知道哪些人将一些大灯关闭,留下这几盏夜灯,不过是让她在黑暗中守着这点光明等待死亡罢了;一直持续的温暖渐渐散尽,续而代之的是浑浊的空气,一次次经过她肺呛过滤一遍又一遍的扬起,直到她感觉,连唿吸都有些困难了,她将她先前画的那副画取下来,坐在墙根上,抱着,用室内唯一仅有的薄被紧紧包裹住自己,连同那副画,等着,守着。 电视的电源他们到是没有掐断,但是再也没有任何节目让她探知外面的世界,这样的环境,如今的结果,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人为她送吃的送药,本身就没有恢復的身体,更加的虚弱起来,她没有任何的联繫工具,没有任何的求救工具,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她感觉墙壁最薄弱的地方,用自己怀中装着那副画的黑漆木桶,敲着,敲着地面,用最小的力气,最节约体力的方式。 这样的时间她不晓得自己等了多久,最后甚至她连感知都迟钝麻木了,手上的动作,还是机械式的,敲着,敲着,即使,她甚至已经清楚的听到,外面的电线给什么东西燃爆,一遍一遍,传到她这个地下室里,听在此刻听觉异常灵敏的她耳中,大火的火舌舔近她所在的这间地下室,地下室的墙壁极厚,似乎还是无法侵入这样的地方,可是室内电线烧炸的地方已经燃起更加刺鼻难闻的烟气,在这个已经无法通风的地下室虽然燃烧不起来多大的火焰,但燃烧的气体还是将已经动弹不得的她熏的更加神志不清。 就这样了吗?努力了这么久,最终只能在这里停下了吗? 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没完成,明明对重要的人还有承诺没兑现,已经延迟了,不能让他们永远就这样等待下去吧? 可是好难受,怎么办? 那些人走的时候,并没有一把火将这里烧尽,而是设置了什么方法在他们走后的一段时间将这里毁掉的,这里偏远,即便最后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火灾,最后有人发现地下室中有一个人曾经存在,但到时人早已人去楼空,她早已白骨成堆,就算有人知道这是场阴谋谋杀,就算有人追击到兇手就法,她已死,再多后来,也已和她无关。 不想死,起码不像死在这里,也不该死在这里,可是百密一疏呀!她到底还是轻看了人性的恶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她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所鼓动。 如果那小子没事该多好?或者,能有个可以知道这里的人早日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只可惜的是,她的好运早已经用完,时至今日,能搬到这么个只手遮天的柱子,她的竭尽全力,已经算是有个不错的回报,除了,将自己陷入这无法逃离的困境,除了,那些她可能再也见不到,而亏欠了他们一个承诺的天使,她还没来得急给他们这个新年的红包呢!去年刚开始一起生活,她自己还在拿着秦老那些长辈的红包,加上手里资金实在紧缺,都忘记给他们封压岁钱了,明明说好今年每人补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的,怎么就,怎么就……又食言了呢? 好难过,好痛苦,想放弃,又不甘,已经坚持到这一步怎么能……怎么忍心……还要去放弃? 她还是有心愿的,不完成的话,即便死神真的降临,她也是不甘和他一起走的。 小蒂儿…… 璐璐…… 昆…… 盖文…… 你们,在哪儿…… 而在她度日如年,在以及封死的地下室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同时,外面一只队形不小的车队,已经在朝这栋别墅唿啸而来。 车队里有建中工程中的工程车消防车,也有鸣着急救信号的救护车,还有两三辆警车在前面开路,最前面的车上,一个年轻人在司机后面指着路,催促道。 「快点!快点,再快点……」 「小子!你行不行呀?确定是这条路?」 同一辆车的另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到他身边质疑的问,虽然他尽量让自己声音上自然了,额头上,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冒了一头细密的汗渍,那同样是急出来的焦虑。 而催促司机的年轻人对他的质疑,此刻更是火烧火燎。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如果不是你多事拦着,早点营救的话估计就没这么多事了。」 娃娃脸年轻人更气恼。 「不是我拦着,你早就真死几百次了!」 而已经燃的遍地狼烟的别墅隔壁的另一座山道上,一个个子高高,长的闷闷的男人,催促以望远镜观察着那栋还在燃烧的别墅的女人。 「不要再看了,还是快走吧!」
第71章得救 ()」 「我们该做的都做完了,凭一己之力也不可能将她从那种地方挖出来。老闆怪罪也没办法,如果她真的救不出来的话,最多以后清明扫墓时多给她烧点纸钱就是,追根究底,我们也不欠她什么。」 「唉!」 女人嘆息一声,放下望远镜。 「其实我还是很想让这样的女人活下去的,这个世界太没意思了,这样好玩的人应该多一点,这个世界才能更加的精彩。哎!」 她突然回头对在车上等她的男人说。 「现在我觉得,我多少了解老闆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容忍了,这姑娘虽然如今还不是太强大,有些时候也着实不太聪明,可正式她这偶尔犯的傻,才感觉这孩子这么好玩,可爱,她有一种能让人很期待的心情,只要她这个人在,似乎总能刷新人们对她的价值观,而且……」 女人蹙眉想了下,还是将心目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有老闆的掺合,我有种直觉,这姑娘最终还是会成为和我们同一种人的,虽然她自己可能也不愿接受。」 男人皱眉,冷硬硬的说。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让你回去掺合进去,女人,记清楚我们是什么身份,那种光明中的人再好,不是我们能沾染得起的,而且救援队已经赶来了,我们更不能在他们面前曝光。」 女人抓耳挠腮,心情很是毛躁不堪。 「等那些龟速的人等到什么时候呀?到时候那么个小美人就那么给熏成个美人燻肉了,咱老闆没那么重的口味!」 男人敛眉,死鱼眼对着她。 「少废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自己上车跟我离开这里,回去老闆怎样有我一个人担着,没你啥事;二,我敲晕你扛你上车,老闆问下,我就说你贪玩将那女孩害死了。」 「龙潜!我想现在灭了你毁尸灭迹怎么样?」 男人发动车子引擎,十分自豪的说。 「等到下辈子吧!我给你个优惠,你可以插队来找我!」 「你个王八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 甘轲扶的坚持,最终在最后一刻还是没有白白浪费,就在年轻人带领的救援队带着所有措施冲进已经烧的差不多的别墅后,烟雾迷雾中,进入地下室入口后,所有人分不清方向,就连那个带路的年轻人也是,可是一个耳朵灵敏的队员听到那个规律的敲击声,所有人寻着方向找到了那间地下室,以几乎摧毁式的方式,在隔壁墙上打开了一个洞,进入里面更加刺鼻的地下室内,在墙根上用湿透的薄被包裹的女人,神智都已经不清,双手还在攥着画盒在墙壁上敲呀敲,敲呀敲,所有人震惊于她超越生理极限的意志力。 急忙过去试探了她微弱的鼻息后,连忙将她用来作为临时防气湿布从她脸上揪掉,将备用的氧气罩套在她口鼻上,由人尽快背出去。 「姐!姐!她怎么样了?究竟怎么样了?」 年轻人追着已经放到担架上,被送到救护车上的甘轲扶,一连叫了几声见她都没反应,不禁更加着急了,便改为揪住随行的医生,紧张的问。 医生简单的给甘轲扶检查了一下心跳和生命反应状态,只能给他个临时鑑定的答案。 「确定还有生命气象,不过她被关在那里那么久,身体本身很虚弱,又吸入那么多化学毒气,会不会有其他更严重的问题,得等到医院具体检查后再判定,可以放心的事,她暂时性命无忧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什么叫做暂时性命无忧了?也就是说她还是可能有性命危险的是不是?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你冷静点!」 娃娃脸年轻人将已经语无伦次的他推到一边,边是安抚边是交待,急急道。 「听我说,她意志力这么强悍,既然已经坚持到现在了就不可能再被其他因素所打倒,你现在身份特殊,还不能曝光在媒体面前,跟着我们的队员回去,时间到了我会让你见她和她道歉,我保证,你有这个机会,她……不会有任何问题!相信我!」 年轻人恍恍惚惚,还不太敢相信。 「真的吗?我真的不会害死她?真的不会?」 娃娃脸年轻人点头,将他推给过来带人的队员,确定他跟着上了车,自己转而跳到即将要关上车门的救护车上,安排。 「立即回省医院!」 路上,医生在护士的协助下在给甘轲扶做基本的医疗准备,在掀开她袖子和宽大的衣服后,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淤痕旧伤,让这些在手术台上习惯了人体切割的人也不仅心惊胆战,尤其女人脸颊上已经结痂,却还有着鲜红血肉翻卷的两道伤痕,更让小护士目不忍视。 用些消毒水轻轻擦拭那些两道伤痕,不禁自语。 「那些人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狠?那么多伤,竟然还伤了脸,他们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脸是一个女人的全部这个常识吗?真是太可恶了,活该他们在逃跑中被海盗击沉船艇全部葬身大海,谋财害命可以忍,那么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能忍,简直不是人!」 小护士的义愤填膺似乎很常有的事,医生望望她摇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而娃娃脸年轻人则无力扶额了,忍不住说。 「护士小姐!难道你不觉得,能在那些大男人手中全身而退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娇弱让你这么同情的地步吗?」 护士手上一顿,随即气愤的甩了,回头指着床架上此刻意识还不清的女人质问年轻人。 「这个样子还是全身而退?是你眼睛有问题还是我眼睛有问题?就算她真的很强悍,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坚强,恐怕她的下场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早就尸骨无存了,警察同志,你是不是觉得女人就该柔弱着试试依靠男人,现在这个世道,男人都不愿意再做男人了,父亲都未必是自己的父亲了,女人不靠自己还能依靠谁?有事靠你们这些警察?就像今天这样?犯人早跑的十万八千里了才姗姗来迟,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坚强,你们现在救出来的不是一个临危的女孩子,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你还认为她的坚强是种罪吗?」 年轻人张目结舌的望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了多大的小护士,张了几次口发现自己都哑口无言,矛盾着不知道该再怎么说才好。 好在医生发现自己的助手过激了,勐然「吭!」了一声,以一个长者的身份来压制这个暴躁的小护士一把。 「小胡!过激了!快来帮忙给病人输液。」 「哼!」 小护士好像还不服气,到底却没有再和小同志再继续纠缠下去。 娃娃脸小同志抹了一把虚汗,转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女子坚强不好的话。 「咦?」 医生突然的疑惑声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看到医生在拿她手上的画盒时,怎么也拿不掉,而且这女人,嘴巴开开盒盒,好像在说些什么。 「她似乎有了点意识。」 医生怕过强的夺取会让病人有不好的情绪,便也没敢再用力。 娃娃脸小同志将小护士挤开,试了试她手上的力道,果然无法夺掉的,他试着将耳朵靠近这个人的唇边,隐隐约约间,只听到她声音黯哑,想是还是伤着喉咙了的,重复的说着的,只有三个字,以及,那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你妈妈,一定会!」 他疑惑着,听的不是太清晰,也不敢太确定自己的推测。 看着她手上拿着的那个画盒,他试着将一头的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副画,他将其抽出,正是甘轲扶在画室里画的最后那一副。 上面的母亲身形较好,面容慈祥,尤其在看着怀中头髮浓密光亮的小娃娃时,眼睛里的光芒,更是让人看到便无法移开,这是个不是极美,却很温柔,很有魅力的东方母亲形象。 母亲怀中的小娃娃四肢伸张,由一块柔软的小毯子包裹,两只肉肉的小拳头有力的攥着,只是眼睛幽蓝,显然不像是纯正东方血统的孩子,起码他那隐约已经很立体的五官,不像是东方人的感觉,但孩子都是纯净的,尤其和自己对低头而笑的母亲对视,笑的更是能让万物一切污染止于他一般。 如果说她那些天使系列作品都是别有用意的有心为之的话,这个圣母餵养图的【哺育】便真的是发自内心,崇敬而作的画作了。 正在以另一种方法给甘轲扶输液的医生,抽空瞄了一眼他展开的画作上,不知道本人是就那样的淡然性格,还是已经练就的从容不迫,他倒是说出了一句对甘轲扶评价甚高的话。 「看了这幅画,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画出那样一个系列的人会是她了;如果说这个女孩身体里,真有一只可以撕食那些作恶多端之人的野兽的话,那这只野兽,便是被天使所豢养的幸福野兽,她的野性,只会对敢向她所重要之人亮出爪牙之人火力全开;这种女人,惹不得;也,很难得!」 小警察看着那个在躺着,还很不安宁的女人,久久才嘆口气,道。 「是呀!」 然后将画重新捲起放回盒子里由她抱着,他拍拍她,不管她能不能听见,第一次安慰她。 「别担心,你这么努力,没有人会怪罪你的,何况他们是天使!」
第72章脱险 ()」 甘轲扶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虽然还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气味也不是太好,可她感觉到,现在的环境已经没有那么冰冷,难捱。 「病人有清醒的意识了,虽然很弱,情况总算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是吗?那太好了!」 眼前有戴着口罩的男人和女人来来回回在她身边晃悠,她模模煳煳看的并不清晰,隐约也看见类似医疗仪器的什么东西,以及静静低着的点滴药瓶,有年轻的护士爬上来看她并不清晰的眼睛,究竟是谁,她也是没看清楚的。 毕竟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人,她的精力并没有让她能够支撑到长久观察所在环境的一刻,很快又陷入到昏暗中。 当再次醒来,眼前是黑暗的,可是身体感觉到明显阳光的温度,身边有人活动的声音,她不安起来。 「这里是哪里?」 喉咙发声还有些困难,好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就是难听一点,在她而言,也不算重要了。 有人按住她欲要挣扎做起的肩膀,温柔的女人声音传过来。 「不要怕,这里是医院,你已经没事了,只是你的眼睛也受到烟燻,视网膜有些受损,医生刚给你换完药,包扎上,已经几天了,差不多明天你就可以在见光明了。」 她这才安静一些,却还不是太放心,有太多疑惑困住她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里应该是没人能轻易找到的吧?凌家人呢?还有我的老师,我朋友他们真的都没事吗?」 女人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护士,听她这么着急的问这么些相关的问题,倒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了她所有自己知道的事。 「你放心吧!他们都没事,你的朋友和老师刚才还刚离开,他们每天都会来,只是你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撑不到他们来看你的时间,明天还会见面的,不用急于这一刻;至于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起来,也是你命大,当时火警接到报警电话,还不太相信那个地方会有那种规模的别墅,好在一个小警察立即组织了救援队,还有人能带路,报警人说有人被困在地下室里,所以救护车也跟了去,紧赶慢赶,总算赶到那里,可那里毁的实在太严重了,虽然不至于崩塌,可是那个房子里的化学气味很浓,烟雾瀰漫,如果不是有人的耳朵好,听到你的求救信号,估计我们就算到哪里也无法及时救出你呢!」 甘轲扶疑惑。 「有人报警?」 那里那么偏远,就算有偶尔的远途汽车经过,也未必能注意到那个地方的房子,怎么会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火灾事故?还知道有人被困在地下室里? 显然,这个人,还是凌家内的一些人,再或者,和凌家人有关系,知道那里情况,出于某种因素,而不想让她这么死了的人吧? 「是呀!是个男人,听小警察调查接电话的人员说,还是个很冷淡的人,听他语气压根不像是在报火警电话,所以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这人无聊报火警恶作剧呢!」 男人,冷淡的男人,在她的印象里,在甘家,却并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呀? 她又问。 「那,那些凌家人呢?」 「那些凌家人,自从凌老爷子名画作假曝光后,当天就召集了所有凌家人僱佣保镖带着所有能般的名画古董坐船逃跑,可是树大招风,凌家倒台曝光,无论是地上的警察绑匪,还是海上的霸王海盗,都盯着这个很显眼的大肥肉呢!所以当天晚上就爆出凌家的船艇被海盗击沉,所有财物掠夺一空的消息;有些凌家的大佬,逃回来的,藏起来的,差不多都被逮捕了,凌凤庆在画坛的横行说白了也是家族支持,甚至正因为那些人才让他对那么多画家做了那么残忍的事,凌凤庆死了,他们罪责难逃,现在正在最高法院一一接受审理,就算不判死刑,估计一辈子也没法出来了;媒体最近天天报导凌家所有的罪行,他们都做了什么恶,如今可是世人皆知呢!」 甘轲扶深深的吐出口气。 「是吗?」 她心上,却没因此而轻松上很多。 世人皆知的只是横行画坛的凌家倒闭了,却还不知凌家背后还有更大,更可怕的势力在操控,说不定凌家倒台的如此之快,其中还有这些人的暗中捣鬼呢!见事不好,直接撤了,所有的罪名都丢到凌家和已故的凌凤庆头上,说白了,凌家,只是他们的弃子。 如果不将这个势力的触角彻底拔出的话,十年二十年后再出现一个凌凤庆横行这片土地上的画坛,也不是不可能办到的事,那样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便大打折扣了;可如今,该怎么让那些人放弃掌控这些艺术家的命运呢? 「甘小姐,你现在可是大名人呢!而且还是大英雄。」 小护士又说,明显还有了崇拜的心情。 「如果不是你这么勇敢机智,至今所有人还当领风气是个了不起的大画家,慈善家,被他矇骗呢!幸好你将他为所欲为弄虚作假的事公布于众,不然不知道多少人还要被他们害惨了呢!」 「是吗?」 甘轲扶牵强一笑。 「不是我一个人的勇敢机智,倒真不用给我戴这么大帽子。」 凌家倒了,那些被他们矇骗和压榨的人算是出口恶气了,可是同样问题也来了。 凌凤庆作恶,凌家人为了利益跟着他作恶甚至支持他作恶,可是并不是每个凌家人都是恶人,这些大佬大人所犯的错他们自己理应承担,可那些在他们羽翼下生活的孩子……到底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呀!家里的大人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们,是不会不被影响的吧? 利和弊如同一把双刃的刀子,割掉弊端的一方,总有无辜的一方,还是会被伤害,如此,她的做法,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做法罢了,倒也真没几分可以褒奖的地方,如果,他们还知道,其中还有她的私心的话,便也不会将她推崇的如此之高了吧? 第二天,果然如那个小护士所说,绷带拆开,她的眼睛重新给光明所笼罩,身边有紧张的吸气声,她感觉,那些早早接到消息来看她的人,这一刻好像比她自己还紧张,直到她真的睁开眼睛,毫无问题的看了一遍他们,脸上又挂上她那惯有的笑,他们才彻底放心。 这些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赤骋卫文青夫妻俩,卓一云今天倒是一个人来了,另外还有秦老,还有那个,有过之缘……哦不!有两面之缘的那个娃娃脸小警察,看来,是怎么也脱不了和这个人再纠缠一番的命运的。 转头,她再自然不过的笑着安抚卫文青「只是熏了些,又不是失明,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卫文青第一个跳出来,如今她真的没事了,所有的火气也上来了。 「你还敢说,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这就是你最大的能力吗?将自己搞成这样?还说一定按时做我的伴娘,老娘为了你都推迟几次婚礼了,你如今还是躺在这里,赤骋他爸妈已经将我彻底放弃了,你说,你怎么赔我一个可以趁机缓和公婆关系的机会?甘轲扶,你真的彻底害惨我了!」 躺在床上,还无法起身的甘轲扶给她晃的很是无力,瞄了眼她身后还带着埋怨的前男友现在的赤骋同学,更加无语,哑着个声音道。 「这还不简单,你直接告诉他们,你的肚子里有他们的宝贝金孙了,看他们还不立马当你活菩萨一样供养起来。」 「你……」 「什么?」 她这话让卫文青瞬间脸爆红,赤骋也忘记埋怨了,立马扑上来,不明所以道。 「什么情况?」 其他人也挺意外,再去看卫文青虽然清丽,却连衣长裙外罩阔衫的样子,脸上没有和之前有啥区别,身上却明显比之前圆润一些,有些都是结过婚的人,这样一看也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你怎么知道?」 卫文青最终还是问出口,这一问却让病中的甘轲扶彻底鄙视她了。 「大姐!拜託!虽然我没生过孩子,到底我还带着一个被不负责任的妈丢下的奶娃呢!为了这孩子,我可没少废力,你那些妊娠状态,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公没发现,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不然为什么一定要你离我远一点?傻瓜,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一个人了,我不能因为我的任性,再来拖累你。」 卫文青红了眼眶,趴到她身上楼主她的肩,委屈道。 「所以说,阿甘呀!你为什么不是男孩子?如果你是男孩子,就算比我小,就算这么任性不让人放心,我也会义无反顾嫁给你的。」 甘轲扶拍着她肩,半是真假的感嘆。 「所以说,人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呀!并不是我们想怎样,就真的能够通过努力得来的。」 旁边的秦老和卓一云十分无奈,对这个还病着就蹬鼻子就上脸的人已经无可奈何了。 可还有一个人不能坐视不管,这个人当然是甘轲扶的前任,如今对她却避若蛇蝎的赤骋同学。 「等等等等!」 他将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强行分开,来回看着两人,很是不能接受。 「这么说是真的?也就是说,你们早就知道是不是?」
第73章相信自己的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 ()」 卫文青甩了他手,直接转身不想理他,而甘轲扶虽然人还在躺着,火气确实不小,虽然起不来身,脚却还能动,伸出一脚便蹬在他腰上,赤骋同学给她蹬的一个跄踉,回头瞪她,甘轲扶却比他气场更足,虽然她此刻说话还是哑着,根本大声不来,就是有一种人,一挑眉,一个眼神,就能将人钉在那里的人,显然,甘轲扶某些时候,就能进化成这种人。 「你真的假的什么?还跟我瞪眼?我有说过吧?咱们俩的事还没完,这么快就望了?这次回去又让你父母给阿青气受了?」 赤骋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那个胆子和她对着瞪,仿佛这就是他的短处,而被这个女人握在手里,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没反抗的余地了,索性听之任之。 「你很不服气?」 「没有!」 甘轲扶也感觉自己真的够受了,明明刚经歷了一场浩劫,自己现在还无法动弹,偏偏她睁开眼睛就要解决朋友和前男友这点家务事,话说,这关她什么事?可是不说,她很清楚,以这两个人的性子,日积月累,迟早会成问题,倒是即便她觉得可惜,这两人怕是也很难再继续下去了。 「赤骋!你不要不相信,女人是能看透心爱的那个人的,你一次这样,两次还是逃避,迟早有一天,阿青再好的耐心,爱你再多,也会支撑不住,等她真的心冷了,你再怎么追也是追不回来的。」 卫文青一直沉默不语,赤骋也不敢真的去强迫她面对自己,甘轲扶现在的身体说话太多也是种罪的,对于这些人的沉默,她只当成他们给她一个调节的机会,喘了几下便继续说。 「男人,在一个家庭里来说,是妻子和父母之间的粘合剂,如果没有你,这两方人是再怎样都扯不到一起去的,所以妻子和父母感情好不好,男人起着关键的作用。」 她看向他,冷眼道。 「阿青的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不是个无缘无故会发难的人,对待爱人的父母的问题上,我相信即便她不熟悉为人儿媳,她也不至于招人厌恶,所以问题,你该清楚是出在那里。」 还是沉默,甘轲扶感觉自己心里的那把火,怎么也无法息下去。 「你这是个男人,既然选择开始了就有坚持到底,维护你们感情的义务;不是人到手了,证领了,就没你啥事了,回家就能当大爷了;媳妇儿对公婆好不好,取决于丈夫对妻子好不好,公婆儿媳好不好,取决于儿子对妻子和公婆问题的态度上,像你这样将所有事丢给父母和新晋儿媳的媳妇,自个儿躲的个清净,完全就是懦夫行为;不要以为我没有结婚,没有为人儿媳,就没有说话的资格,这事,是个人想一想就能通,要怎样做,全在个人;在这点上,你应该多多学习钟先生的为夫为子之道,不要让我最后后悔,搓成你和我最好的朋友。」 赤骋低下头,似乎这回真的认错了,甘轲扶说完他,也对卫文青道。 「阿青!你也不要太理想化了,老公不听话,训,不受教,罚,既然已经决定爱这个人,想和他一辈子,就得接受他许许多多的缺点,人无完人,我们都是在矛盾纠葛中成长的,不要怕,也不要委屈自己,找出一条精彩的路,才是一个真正成功的女人真正该走的路,我相信你,你依然可以做到。」 「阿甘!」 卫文青做到她床边上,想抓住她的手,又怕将她扎的满是针孔的弄痛,又急急收了手。 甘轲扶笑,伸手抓了她的,劝道。 「听话啦!这次算我不对,不要再为了这点虚头和家人打别了,阿青这么美,都已经结婚了,却没有穿婚纱,多遗憾呀?我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再给你当伴娘了,不过我保证,以后你孩子出生,我一定送他一个大大的礼物,而且,我也会尽量参加你的婚礼的,我是最想,看到阿青穿婚纱,和心爱的人在神父面前宣誓的人呀!怎么会轻易错过呢?相信我,和赤骋一起回去吧!」 卫文青又哭了,这次是感动和委屈加在一起的,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她才能如此放肆。 「可是我想等你没事了。」 甘轲扶笑着摇头拒绝。 「都已经过来了,就已经没事了,前脚后脚的事,乖!先走!」 赤骋过来将她拦起,也别扭的说。 「你就放心啦!这个女人这么强悍,那么多豺狼都没能吃了她,这么点小伤怎么也折腾不了她很久啦!」 不知是真给他爸妈气到一定程度,还是孕期的反应状态,反正一听见这人说这话,她就控制不住火气的往上蹿,回头就将他推开。 「你不说话会让人当你是哑巴是不是?阿甘再怎么强悍那也是一个女孩子,我又不是照顾我的前男友,你至于这么紧张兮兮吗?」 赤骋给她说的满是莫名其妙,这还没离开,相处模式又出问题,甘轲扶连连摇头,只得让勤劳身边的卓一云帮忙。 「一云,你帮我送这两个傢伙出去,另外,教教这个做媳妇儿的该怎么和自家老公相处。」 「没问题,交给我吧!」 人真的都走了,甘轲扶看看剩下的两个人,一个自己的老师,一个小警察先生。 笑,力气软了很多的道。 「秦老,小同志,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时间将朋友送走,现在你们有什么要说的,或者说要责怪的,要问的,现在可以全部来问我了。」 两人相视一眼,秦老先生提了气,最终却重重嘆出,一时间感觉他整个人老了好多一样,让她很是内疚。 「唉!到底是孩子大了不由人呀!终究你还是走到这一步,走也就走了,如今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就像刚才你劝那孩子那样,如今,你也不是一个人了,纵然他们都不是你亲生的,到底也是你选择的,没理由做了妈了,还不负担起这个责任。」 甘轲扶点头,倒是弭耳受教,表示道。 「这是最后一次任性,我保证,再也不会如此了。」 「唉!」 秦老又嘆气,起身,道。 「那你和小同志谈,小同志来了很多趟,想必是有重要事和你谈,我先回去了,你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秦老!」 「呃?」 她突然叫住他,老人回头,带着疑问。 「还有事?」 甘轲扶吸吸鼻子,良久,只真心的吐出三个字。 「谢谢你!」 秦老苍老的脸上扬起薄薄的笑意,淡了他脸上刚才密布的哀愁,摇头。 「傻孩子!和自己的爷爷,说什么谢呀!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再理所当然的事。」 老人由护士搀扶着出了重点病房,甘轲扶躺在温暖的病床上,即便如今鼻翼间还充斥着医院独有的药剂气味,如今也丝毫影响不了她好起来的心情了。 「你很幸福!」 病房里唯一留下的小警员说,甘轲扶眼中还有些晶莹,笑的却着实一个灿烂开心。 「是呀!在血缘的亲人那里失去的,在不是血缘的人身上,反而得到更多,先前我认为是种讽刺,现在我觉得是重幸福;纵然我选择了这条,在所有人眼中最艰难的路,可我得到的,远比他们按部就班来的要真,要多很多,我很幸福,很幸福,所以我一点也不认为,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小警员底笑,似乎也认同了她的观念,甘轲扶看看他身边空无一人,反倒有点不适应,率先开口问。 「你身边那个小女警呢?你们不是一直一起行动吗?」 小警员一怔,随即回答。 「她有其他重要任务要执行,而且我如今过来也不全是执行公务,就没必要和谁组队。」 甘轲扶点点头,看他还带着稚嫩的娃娃脸上,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固执强硬,甘轲扶想,这人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想必也是经歷了许多的,起码如今,他对她的敌意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甚至和平许多的态度。 「你叫什么?」 她突然问到,小警察也突然发现,虽然他们之间这一个多月来,算是有着不少联繫,她更是以他这个人民警察为代表,画了一张挂有名画家名字的天使系列【廉圣】,可是他们之间,除了他知道她叫甘轲扶,是个学画的之外,她对他除了样子和工作,更是什么都不知。 「牧新,牧羊牧,新生新。」 「牧新呀!」 甘轲扶深深一嘆,在唇齿间嚼念这两个字。 「倒是两个很好的字,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一定也对你十分期望,这倒让我想起在那栋别墅里,因为我的疏忽而死的那个年轻人。」 说着她的心情,明显有些沉重,牧新张口想说什么,却给她率先开了口。 「小同志,我知道对于我所做的一切,至今你一定还有许多问题弄不明白,也想知道,可在你问我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弄明白如今在我心底的疑惑,可以吗?」 牧新点头。 「行!你想知道什么?」 甘轲扶毫不犹豫问出口。 「两个人,你们所抓获凌家,或者调查的过程中,有没有这样两个人!」
第74章没有人去介意的死亡 ()」 在甘轲扶的意识中,从醒来后最让她关心的,反而不是凌家有没有尽数被查,在清醒后一夜的过滤考量后,她感觉会打这通电话的,有可能打这通电话,而且不会被凌家人所连累,甚至可以说有能力和凌家人对抗的,当时那种情况,也只有这两个,貌似是他们背后的集团派来的代表之人。 男人除了揍人的功夫让她印象深刻,其他她倒真记不得了,可那女人走到哪儿都是光芒万丈的,她是想忘也忘不了的。 昨天彻底清醒后,她也在想先前在别墅的事,虽然说那两人挺卑鄙的联手,趁着她被人追时落井下石,但和那些真正对她有恶意,杀心的凌家人相比,那两个一个平淡到让人记不住样子,一个妖娆到让人很想和她打一架的女人;这种明显在找茬的人,反而比那些防不胜防的阴险,更让人喜欢了。 但救了她的那个关键电话,着实让她放不下;在被擒获的凌家人中,似乎也没有这两个人的消息,她左思右想,能够在那种情况下逃脱追捕,而且让凌家人无可奈何甚至给以重击的人,估计也只有这两个人了。 主要他们还知道,她还在那个地下室被灭口,只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这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难道只是因为和她打了一架,然后不讨厌她,然后就日行一善做了一回好人? 那种人,应该没那么多好心情吧? 「你说的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在我们抓捕到和调查的范围内!不过你这样一说的话,倒是让我想到前一阵子,似乎和这些毫无关系的一件事。」 不想,她将那两人的特点一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引起牧新想到之前的事,如果真是完全不搭嘎的事的话,想必他也不会联想到一起吧?所以甘轲扶也好奇这事究竟是什么。 「什么事?」 似乎也绝对没必要对她隐瞒,牧新便真的如实相告了。 「是一个无头浮尸案,本市的一个普通渔夫从海里打鱼时捞上来的,那时候这里还是冰天雪地时期,海面上很多冰封了,所以渔夫走的很深远,尸体已经泡的分辨不出更多的症状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男一女,貌似是西方人的体貌,有长久锻鍊的健硕肌理现象,如果你不是说那两个人在不久之前还在凌凤庆的别墅里,时间合不上,我还以为那两具无头浮尸就是你说的那两个人呢!不过这样一想的话,接到报警电话是在凌凤庆的名画家作假谣言,在网上传开之后两天,如今这样一想,似乎不是没有联繫。」 甘轲扶稍感意外。 「你的意思是说,很可能原来的这两人被干掉了,然后被我见到的这两个人李代桃僵了?」 牧新点头。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而且凌家逃跑的时候海盗来的太及时了,我们的海警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基本如鱼虾任人宰割,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未免太巧了,显然这件事除了你和凌家人这两方势力之外,还有第三股势力渗入进来,你就算躲过这劫,之后的安稳日子,怕也难了。」 甘轲扶的头颅完全放在身后的软枕上,嘆。 「何止呢!」 具她所知除了自己这个想捣毁凌凤庆的这一方,凌凤庆和他背后势力分为两种,而等着抓她把柄的还有一方……等等! 这样来推算的话,那两个人,会不会就是纽西兰方的那些人?因为他们留着她还有用,就不想让她这么快死了,本身又不好出面,估计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来到这个城市,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将她从哪个地方弄出来? 与此同时纽西兰【安石】大楼,最高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一男一女低着头默默无声的面对,桌子后面那个久久沉默不已的男人。 男人黑髮浓密,微微略长,已经贴在了额迹和颈子上。 若是平常这个人恐怕不会允许自己的头髮长过耳迹的,只是最近太多的事,已经让他忘记要修理这些长的过快的头髮。 男人以手支着的脑袋上眉头紧皱,隐约可见发下额头上的青筋明显,浓黑的长眉下,眼窝黑重,显然,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好好休息了,此刻却还要面对这两个,本来该将任务办的好好的,竟然还空这首回来的两个部下。 「所以说,你们压根没有将人找到,只是对一个小你们那么多的女孩子,发泄了一通闷火,然后向当地的消防局打了个火警电话,然后就那样任她一个人丢在里面,自个儿就这样回来了?」 女人唯唯诺诺,有点不太甘心,又无法理直气壮的样子。 「其实,我并不是想这样的,只是那些人当时真给逼急了,那老头又突然死了,我们的身份也受到怀疑,当时上船时还是逃下来的,再回去时,他们已经将所有设施破坏,单凭我们两个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将她从哪个地下室里挖出来呀?」 男人挑眉,幽蓝的眼眸冰冷,压根不信她一言一语。 「连战地防空洞的地牢都不能拿你怎样的特工兵,会对一个只是比较特别的地下室束手无策?」 女人脸色囧窋。 最后好像实在受不了这样一直被打压的处境,最后手指一指,指向身边说好承担一切,却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 「是他不让我回去的,所以你女儿死了也不怪我,最多我为打她那几下,以后每年给她多烧几柱香就是!」 「谁女儿!」 男人一掌拍在桌子上,高大的身躯弹跳起来,本来板起脸来就很可怕的一张脸,加上那黑黑的眼圈怒目的圆瞪眼神,让他整个人更加骇人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玩!当时我是怎么交待你们的!」 女人低下头,再也没有辩驳之言,久久,还是太服气的道。 「这事,是我不对,老闆如果真要责怪,我也无话可说,但这事还没完,我只求老闆不要现在让我放手这事,起码,要让我把人找到。」 「你倒是挺有决心持之以恆!」 男人,也就是安石的董事长,安流槿,不冷不热的讥讽,无奈的是这女人好像根本没听懂,还挺自豪。 「那是必须的,跟着老闆这是必备的基本条件。」 安流槿一掌忍不住又拍了下去,女人一震,再无声音。 医院内,甘轲扶暗暗舒了口气。 这样一来好像说通了?但这样一来的,她如今的处境也已经暴漏在那些人的视线下了?只看他们的心情,或者说一个时机,估计就能不知不觉将她从这个医院弄出去,或者……在这里套出他们所要的问题后,直接将她灭在这里了,到底,自己还是没能逃脱…… 不行!已经到这一步了,不能再被打垮了,她还就不信,真的没办法甩掉那些人。 但这一切是不能告诉这个小警察的,否则按照他的性格一定又会追根究底,到时估计自己也无法摆脱他的纠缠了,去接那些寄养在钟先生那里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接回来? 想着,她一句下定决心,转而向了另一个方向,道。 「今天你在这里,估计也料到了,我也并不是啥好人,我也可以坦白告诉你,靠近凌凤庆,我也不是毫无目的,如今,也算目的达成了,以后这里的画家都将得到自由,没有人能再威胁到他们的创作;我承认我也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包括凌凤庆的死亡,如果你认为我有罪,可以举报我,你的职责所在,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有一个请求,好好安葬那个叫韩东的孩子,虽然我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多少也有他的关系,不过……毕竟人已经死了,如果我没有那么自信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的命也算我头上,我也认。」 牧新却有些讶异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一想,可能之前自己给她的影响太固执了,而且显然一些情况她也并不知情。 「你想多了,我们有对凌凤庆的尸体进行尸检,他本身就有多重併发症,虽然都不是严重到短时间致命的状态,可这些病毒在他体内已经折服多年,就算你没有想让他死,他估计也是撑不过这个春天的,之所以这么着急办最后那个画展,估计是他早已知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想风光最后一次,没想到他虽然找到一个可以取代他的画手,却踢到你这个铁板。」 甘轲扶挑眉。 「哦?就算是受害者,有意提前让一个病危的老人结束本就不多的生命,在法律上也是允许的?」 牧新抱手,闭眼转向一边,倚在窗边上,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的意思。 「他究竟是在威胁你的过程中死的还是在自己的病床上死的,这点没有人会探知到,都已经倒台了,也没有人去介意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是不是提前死的,所以你说的那些法律问题,根本落不到你身上,安心吧!出院后你可以安心去找你那些天使去。」 「呵呵呵!」 甘轲扶不是太自然的笑出声,这个突然别扭起来的小警察,虽然不自在的还不甘心的撅着嘴,理智上显然已经决定这样做的别扭小样,实在太可爱了。 「小同志,我发现你慢慢向你那位小女警同事靠拢了。」 牧新蹙眉,显然,很不喜欢她将自己和这个人列在一起。 「什么意思?」
第75章突然而来的少儿不宜画面 ()」 「越来越可爱了,没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让人着急了。」 这同样不是啥让他可高兴的解释,皱了眉,这个还在重伤中的人却笑的越乐了,气到最后感觉实在也没啥和这个女人可计较的,便嘆了气,认命了,道。 「你也别顾着笑,我来这里等了这么多天,也是为了让你见一个人的,现在他身份特殊,我们也不敢让他曝光在所有人面前,可他本人强烈要求要见你一面,所以,就打算等你醒了,带你去见他。」 甘轲扶一怔,倒真有些纳闷了。 「谁?」 这件事,至今为止算是结束了,当然,她所面对的那方人除外,和他们,恐怕短时间内还没法结束。 当天下午,牧新向医院办理了手续,将她放在轮椅上带出医院,不想,一路上接受众人异样的眼光不说,到了外面,竟然遭遇了在门口围堵的一众媒体和一些民众。 纵然牧新似乎有先见之明让他的小伙伴都来充当保镖维持治安了,可面对这么汹涌的群众和狗仔,几个年轻人在甘轲扶的轮椅前,尽力阻截着冲上来的民众,还得保证牧新推她顺利往他们车停的方向而去。 「呵!这是怎么回事?似乎我这一下真的成名了?」 甘轲扶在过大男士运动装外套的包裹下戴着帽子,虽然还是有点掩不住她脸上的伤痕,和一个月的煎熬过于枯瘦的身形,好歹对于一个如今甚至可以说有点吓人的女孩子而言,有了点遮挡的作用。 牧新边推着她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在你昏迷这几天,这些人已经将你所有的老底儿都给扒出来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别现在在这些人面前露面比较好,怎么说都有个【弘道四女之首】的美称呢!大众看见你这个样子,会以为你长残了外加毁容的。」 甘轲扶歪头瞄了眼身后的人,心里很不舒服。 「小同志,我还没发现,你竟然还有毒舌的技能。」 「过奖过奖,和大姐您相比,估计我这就您儿子的水平。」 这人还挺…… 好吧!她看错了,这娃娃脸小同志长的挺嫩,脸皮的坚韧度却着实超乎人的意料。 「等等儿子!」 她突然抬手,想起一件事。 「怎么了?」 看她认真的样子,好像不是开玩笑,牧新也不禁有点小紧张了。 身后的推力又袭来,他一个跄踉,连忙拽紧身前如今几乎没有行动能力的女人。 「有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这些人多数是狗仔,还有很多是那些被害画家的家属,知道是你将凌凤庆搬到后,对你有着超乎寻常的崇敬感激呢!这样的阻拦,恐怕拦不了多久。」 「不!」 甘轲扶很坚决,而且显然,已经都胸有成竹了。 「我想,或许我现在就可以做点什么?而且,一定得有他们的帮助。」 「呃?」 牧新还不懂,甘轲扶已经示意他停下转身,让她正面面对那些追中躁动不安的人群。 「大家,冷静点!」 她淡淡的一句话,真让噪乱的场面安静了不少,可也仅止于此,那些人很快又发动起来,问着刚才那些她根本听都没有听清楚的问题。 「甘小姐,听说你家如今的状况已经入不付出,请问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想着帮帮家族的企业渡过难关?」 「甘小姐,听说你高中没毕业,直接进入大学,一待就是五六年之久,家人并不支持你学艺术,是爷爷辈的朋友一直接济你培养你,你学美术如此之迅速,真的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吗?」 「甘小姐!你以真实人物为原型画出一个天使系列为求救信号,其中【拂晓】是个死者,【廉圣】是你身后的那个小警察,【弓藏】我们也在网络上发现,是你收养离异再嫁姐姐的一对龙凤胎,其中一个女儿,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有人指出【神怒】里的力天使,和国外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十分相似,请问你是以这个原型来画的【神怒】吗?你和这个董事长,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对他如此了解?」 「还有【神相】【圣子】也是有原型的吧?和你也是有关系的吧?请问这两个孩子如今在哪里?可以接受我们的採访吗?」 「甘小姐!请问你确实是被骗到凌家被迫给凌老先生画画的吗?」 「甘小姐!我们是被凌凤庆害惨了的画家家属,今天是特地来感谢你除了这样一个祸害的……」 问题一个个朝她脑袋上砸来,甘轲扶听的有些头懵,最后反应过来,不禁酣然一笑,只能尽量凭记住的那些问题回答他们。 「很感谢各位这么关心关于我的问题,不过你们有些地方确实想的多了,我和家人的关系,没有差到他们连支持我读书都不至于的地步,和秦老的关系自然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他和我爷爷,以及弘道的院长和元老前辈,都是同一代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与其说他们都是我的前辈长者,不如说都是我的爷爷更贴切,尤其秦老对我这个关门弟子的速成方法,严厉的惨不忍睹,这个弘道里很多教授学生都知道,不信可以去私访一下,所以天使系列我可没假他人之手,不要误会了;至于【神相】和【圣子】的原型……」 她低眉间抿唇而笑,明明如今苍白如纸,这抹笑,还是让她整个人感觉光鲜亮丽了许多。 「我是收养了四个孩子,可是并不是每个孩子我都愿意暴漏在众人视线下的,那两幅作品和【戌毋】一样,当时为了混淆凌凤庆这个名画家的火眼金睛,我不得不下点功夫给他制造迷雾。」 她身后的牧新深深望了她一眼,看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想来对那两个有西方血统的孩子,她还是有所顾虑的,便沉默不语,静静候在她身边。 再或者,有身世问题的,不只是那个没有被她画在天使系列中,那个打架很厉害的小孩?还是她淡淡保护自己孩子的一种方式? 「至于那个【神怒】,真的是意外,或许是偶然中看过那位董事长的照片或本人,对他的五官太深刻了吧?我和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扯不上任何关系的,所以大家不要再追究天使系列中,是不是所有天使都有原型这些问题上,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甘小姐!那么问一个和作品无关的问题。」 一个记者退而求其次,再次发问。 「问你一个大家可能都好奇的问题,你年纪轻轻,出自名师,在【弘道】又挺有人气,前途可以说不可限量,你为什么突然之间收养了四个孩子?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走上这样一条……呃……不同寻常的路?」 甘轲扶被春日的阳光晒的久了有些慵懒,她扭了扭脖子,才有些疲惫的回答。 「这个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这样落到头上便接受了的事,我不认为拒绝几个孩子的伸手,会比拒绝几个追自己的优秀男孩子容易。」 小记者眼睛发亮,歪头又问。 「现在有多少男孩子在追求你,可以透漏吗?」 小记者的反应着实可爱,让甘轲扶好笑不已。 「现在没这个烦恼了。」 「啊?」 没挖到料,小记者好像很失望的样子,甘轲扶更高兴了,而那些人则不知道,为什么没人追了她反而这么高兴,牧新则很无奈,自己竟然真的遇到一个奇葩,她只会让人更意外,没有最意外的时候。 甘轲扶笑了一阵之后,有些气弱的收起来,勉强正色的说道。 「不过,接受你们的採访,除了纠正你们那些显然误会的想法外,主要还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众人一阵纷乱,似乎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採访着採访着,怎么被採访的人,会对他们这些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求助了?他们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能帮到这么强悍的女孩什么? 甘轲扶并不给他们详细解释,接着道。 「是想请你们,藉助你们的镜头,帮我传递一个信息。」 正在所有人更加疑惑间,甘轲扶已经有所动作,在自己手上,醒来后就找回来的皮质手鍊中抽出一枚薄若柳叶,长不过一指的小刀,伸出自己的右手,对着镜头儿,又伸出食指,小刀对着食指第二关节,一刀下去,鲜血溅了离得过近的一些记者一身,纤细的食指如折断的一截削木头,落在她盖着毯子的腿上,又静静的划到地上。 有些女记者吓的尖叫起来,摄像机的镜头也凌乱起来,仿佛摄影师一个不稳,险些将吃饭的傢伙报废了。 牧新和那些维持治安的警察也受到不小惊吓。 「你在做什么!傻吗?自残吗?你不知道在电视机面前的很多小孩子吗?这么血腥的画面少儿不宜知道吗?你还真实上演!笨蛋!」 牧新立即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包住她那根血流如注的断肢,气急败坏的就是一串爆吼。 断肢上的血口很快将他的手帕浸染的血红,身边的同事才勐然想起,忙都抽出自己身上的手帕和纸巾给他用来裹手指;偏偏,他们这些人不是忙的手忙脚乱,就是给突来的血腥画面吓的魂飞魄散,这个制造了混乱的人却只是脸色跟白了几分,气息又若了几分,愣是一声疼没叫,拨掉挡在她面前杂乱的人群,继续刚才的目的。 「听着……」
第76章魔王的大女儿 ()」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伸在这个国家画坛的触角,我请你,必须收回;你也可以放心,我并没有从凌凤庆那里知晓你们更多的事,不用对我那么介意;这根手指,就当我坏了你们财路的赔罪礼,但我的诚意,只限于此;如果这里还会出现第二个凌凤庆,我不介意下次,就算赔上一只手,也要将你们从龟壳里拽出来;鬼有鬼路蛇有蛇道,起码画坛这块领域,我并不喜欢有太多骯脏的东西存在!但愿,我们不会有再碰上的一天。」 牧新总算明白,原来她的目的是这个,果然,这个女人不习惯别人的保护,她还没听他对她的以后安排,她便已经自己想出路了,只是…… 毕竟只是个女孩子,这样的警告,有用吗? 两个小时内,这个消息传遍全球,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的触角是不是同样深入到了其他领域怎么的,这个东西再一次被禁止了,不过当时已经传入海外,而且也有些人想让这条消息散布下去,直到入了该知道这个信息的那个人的眼。 所以在有些人追着根源禁止的同时,有人不断重复的散布这样一个视频,所以不止国内甘轲扶的亲友看了消息震惊不已,国外的几个地方,也同时看到了这个消息。 皆造成各种不同的动静,其中不乏一直关注甘轲扶之人,纽西兰刚从大楼里揉着脑袋出来的女人也是,一手拿着正在放视频的手机,一边慢悠悠的走着,边道。 「哎呀呀!这女人可真能惹事呢!本来以为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怎么说也该消停一阵子,就算凌凤庆背后势力这事该尽快解决,一个女孩子也不该这样公然去挑拨老虎的虎鬚吧?还赔上一根手指,还真对自己下得了手,本来毁了容怪挺可惜的,这样把自己整残,这女人,是真不打算嫁男人的吗?」 「有什么好意外?老闆不是早料到的吗?走吧!别当误事了。」 身边的人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催促,女人立即尖叫起来。 「疼!」 高大的男人无语的在车前等着她,纵然平常不喜欢多话,这会儿也忍不住吐她槽了。 「你还知道疼,那你还去招惹火头上的老闆?」 女人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尴尬的咧咧嘴。 「老闆那反应不是太神迹了吗?你想,他都三十多岁了呀!第一次这么久的关注一个女人,怎么能不让人想逗逗?我亲眼见过之后总算了解杰夫先生那意思了,真的很好玩。」 男人等女人上了车,将车门关上,主动做到驾驶位置上,道。 「也就你敢拿命玩。」 「不过话说回来。」 她照着后视镜查看脑袋上的伤边说。 「老闆对于这姑娘小他那么多岁的事好像很忌讳,一提他可能看上了人家小姑娘这事就很着急!」 「你活该!」 刚才在上面的情形还歷歷在目,她认真的提出这样的请求老闆也没有要完全反对的意思,偏偏这女人就是不长记性没事还想玩个火。 「不过认真来考虑,现在再换人去找已经得不偿失了,但我手上有更重要的事等你们去做,那边的事,有金盯着,而且,金传来最新的消息,人已经给救出来了,虽然受了不少罪,现在还在加护重病房,好在,命保住了。」 「真的?」 女人眼睛发光起来,安流槿点头,无力道。 「所以,你还是有机会向她讨回剩下的债的。」 女人连忙连连摇手。 「不用不用,既然老闆这么心疼这个女儿的话,作为部下,我怎么还能向未来的老闆娘讨债。」 安流槿桌子上的一叠文件抄起,毫不犹豫的沖这个嘴上没把门的手下砸去。 …… 所以说,有些人运气不好是天生的,一些人则是自找的,他身边这位就是。 「不过……」 女人看着他从里面拿出的一份资料研究着感嘆。 「老闆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的,和一个这么要命的对手对上,竟然只为了那么个理由,说起来就感觉荒唐,我们竟然还要跟着他一起疯,还说不是女儿,等着收拾人家,这明明是要将人家宠坏的节奏嘛!」 男人开车上路,边敷衍她的吐槽。 「你管老闆这些行为是宠还是害的行为干嘛?我们是打工的,既然当初跟了这么个老闆,他要做什么我们就没有拒绝的必要,毕竟【安石】有现在除了靠他敢拼敢干外,多数还是靠他的理智分析的,既然这个对手他挑上了,就没有做失败收场的打算,与其在质疑他的行为,不如多出点力,来证明我们所挑选的人,不负我们所望。」 「你倒是想的开!」 「我只是太相信自己的眼光!」 「呵……」 两天后位于东南亚的sd大楼顶层办公室,每周例行一次的行政会议上突然遭到骇客的入侵,所有的电脑同时蓝屏,包括正在大屏幕放映一些报告的那部电脑,正在进行中的会议陷入了噪乱,蓝屏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概的30秒后,电脑恢復正常启动。 只是他们屏幕上的再也不是什么财务行政报告,而是统一的血腥画面,上来就是一张,怒目圆瞪的溅了一滩血的死人头颅,可以清晰的看出,那是拥有一头酒红长发,赤金眼瞳的西方女人,在场的女性吓的尖叫着挑开,一些年纪很大的人也险些滑到椅子下面。 他们的灾难还没有结束,上面像是遭遇地震一样抖抖索索的往下落灰,整个楼层都被震动了起来,天花板上的吊灯更是在震动持续了几秒后,勐然从天花板上掉下来。 「霹雳啪啦」的一阵响,离桌子比较近的人,更是飞快的逃离事发中心,而紧接着吊顶掉下来的,还有一个已经被割了脖子的尸体,那是一个刚刚从这里出发不久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同事,听说地位还是不低的本家人。 接着一个麦的试音响起,可他们四下寻找,并没有找到那个人,只听见他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内响起,是个男人的声音。 「喂!哎!各位sd的老闆大家好,我的英语不好,也就说自家本国的语言了,各位勉强凑合着听,听不懂中国话,找个翻译来也得听,因为接下来我说的这些,关乎着在场每位以后的荣华富贵。」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态度很轻慢,像是普通人在一起聊天那样自在,可他说的那些话,和他做的那些事一样,让人无不惊骇的。 「我想大家都听说过纽西兰的【安石】集团,我是安石里的一个普通员工,我们老闆想让我向在场的各位传个话,关于你们对于那位坏了你们财路的中国姑娘,希望你们高抬贵手,怎么说呢?我们老闆和那位小姐之间,呃……有点特殊关系,他们需要自己解决,在这之前,我们老闆不需要任何人插入他们之间,包括你们;所以就擅自将你们重新派往zhongguo的人员先拦截了下来,我是粗人,下手可能重了,各位别介意!至于补偿,我们老闆认为,我们老闆的大女儿已经割了一根手指给你们,实在没必要对你们再进行经济补偿,另外还提醒你们,我们老闆大女儿的脾气很不好,我们老闆都没办法,所以请尽可能按照她的心愿去做,你们做不到的话,不排除我们老闆亲自出马,拜託了!各位!」 声音落,他们的屏幕上也出现了其他图片,那是他们在zhognguo安插的一些眼线和高官出了各种事故的死亡图片,还有一些被绑架的,有些,甚至是刚才他们还见过的一些人。 一些女人惊吓的双手捂住大张的口,似乎想到,刚才如果在那种地方自己晚走一步,如今被绑在那里,被揍成那样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图片看完,声音也在没有响起,惊慌中的人群这才相信,人估计已经走了,而那个人说的好听,做的事已经实实在在摆在眼前,压根也是不允许他们反对的。 这些都是这个集团的高层人士,平常已经习惯以高姿态去面对人了,而且又是刀口上添血的人,如今让他们接收这样的威胁,就算心里对于这样的对手有些怯弱,面子上也是过不去了,可要说真支持和这样的人对上,如今却是谁也不敢出这个头的。 于是他们左右看了一圈,发现都没这个人敢出这个头儿,只好将目光全都转移到最主位上,那个刚上任不久,从事发到现在,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的年轻人身上。 直到大屏幕跳到最后一张事件的引发中心,那个脸上已经添了两道血印,气色也没有恢復,笑容却依然不减的女孩,久久,年轻人才冒出一句流利的,带着京味口音的普通话。 「大女儿?我怎么不知道,安石的那个魔王,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他不是还没结婚吗?」 …… l市特殊监狱; 因为甘轲扶那天的任意妄为,那天的出行计划最终被延迟,牧新独断专行,禁了她两天的足才将她带到之前说的地方,一间关着重刑犯的监狱。 甘轲扶被牧新推着在那些阴暗的暗房之间的走廊走过,这里似乎是一间男囚监狱,铁门里面的人似乎闻到女人的气味,疯了一样往铁门上并不大的小窗户上挤,及时甘轲扶裹着过大的外套,头上罩着根本看不见脸的风衣帽子,那些人还是像苍蝇闻到肉香,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随行的几个狱警警棍在伸出的手上敲的再凶,也无法将他们的疯狂敲下去。
第77章再遇韩东 ()」 这个走廊很长,很深,短时间内还没法走完,那些囚徒越来越疯狂,听的久了,最后牧新都感觉很不好意思了,对面前轮椅上坐的这个女人,也越来越歉疚。 「对不起,他现在不能再随便出入人群面前了,我只能以这样的方法让你来见他。」 甘轲扶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下抿唇,声音倒是淡定自若。 「没关系,这些人不过关的久了,闻见腥气荷尔蒙就爆表了,当发现所见的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后立即会退避三舍的,就像,这样!」 甘轲扶将帽子取下,那张苍白而且已经被毁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已经很可怕了,甘轲扶又有意吸着腮,挤出一个斗鸡眼,整个一个披着人皮带着假髮的骷髅,脸一转,脑袋呈现一个诡异的弧度,那些囚徒果然如人见鬼,吓退一大片,就听一个个牢房里的粗劣的爆吼声传出来。 「窝草!这样的女人还敢出来见人?那个小警察竟然敢离她那么近?」 「该不是棺材里面扒出来的未化的女尸吧?可是女尸为什么会动?」 「妈妈呀!太可怕了,会做恶梦的!」 而被吓退的那些人,美梦破坏的一瞬间,所有暴脾气也都上来了,先前的污秽之言变成了粗鲁的咒骂。 「哈哈哈哈哈……」 甘轲扶还挺自豪的乐了起来,似乎自己的样子被嫌弃压根就和她无关一般。 她变脸的动作非常迅速,牧新的高度又看不到,所以还真不了解那些人只是一瞬间,怎么就彻底变了个样子? 「你做了什么?」 甘轲扶慢悠悠又戴上风衣的帽子,丝毫没有多说的意思。 「没啥!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这个玩笑让他们接下来的路程都安静了许多。 他们的目的地是这个监狱的最深处,一个完全封闭的隔离室。 甘轲扶到门前还有点纳闷,问牧新。 「究竟是什么人?还要被关到这种地方?」 在她的印象里她认识的恶人虽不少,可是要说被关进这种监狱的朋友,她可不记得有呀? 牧新让人开了完全从外面电子控制的牢门,边和她说着。 「你进去就知道了,现在没法说。」 甘轲扶质疑他。 「你该不是把我骗到这里关起来,还要治我什么罪吧?」 牧新嗤之以鼻。 「我要找你的罪,不用在这里,直接在医院就能逮捕你了,你那点小罪过,现在算,太晚,当时算,年纪太小,而且已经过了时限期,你也被保释了,至于近期的,根本算不上,比起盯着你相比,在菜市场盯个扒手都比较有意义。」 「咦?」 甘轲扶对他的精神转换如此之大十分好奇。 「这么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那让人揪心的牛脾气?」 牧新再也不想和她说下去,监狱门打开,他直接将她一把推进去。 「见了这个想见你的人就知道了!」 「哦!」 他推的力道不算极大也不小,甘轲扶在轮椅上上身不自然的微倾,最后还是自己控制了手边手动遥控将轮椅停了下来。 而里面两个正在床上盘腿而坐玩着对战电游的一男一女,却着实让她惊讶住了。 「小女警?韩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不对……韩东,是你怎么还活着?」 她勐然想到重点。 而因为她的到来,忘了手上游戏,同时保持同样姿势歪头看她的人,女的彻底解放了的样子,男的则像见了花儿的蜂蜜,当即甩了电游跳下来扑过来。 「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唔!疼……疼!」 他突然没轻没重的拥抱,勒痛了甘轲扶背上的伤,不过她也确实感觉到,这个本以为死了的倒霉孩子,确实是活着的。 「哦!对不起!」 「疼!」 韩东放开她改握她手,不想又握住她那根断开的手指,又让甘轲扶痛的变了脸色。 「对……」 未动低头的一瞬间,看见那只明显少了谅解的手指,到嘴边的歉意消失在唇舌间,他似乎有点无法确信的抬头看看,这个缓过劲儿朝他释然微笑的女孩子,又低头看看那双长的极为玉骨冰清的手,那只,能够画出让人惊艷景色的右手食指,确实少了一半。 「他们将你的手指切了?果然,他们还是对你施暴刑了是不是?」 甘轲扶抽掉给他握着的手,用手掌推了他脑袋一下,似乎想要将他从震惊中推醒一般。 「别瞎说,那些人还没这本事,这手指,是我自己切的,到底还是看轻了凌凤庆那个人呀!不做个预防不行,尤其那些人可能还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就算有国法,也很难约束这些人,我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希望这个事可以就此打住。」 她的手再次给这个人握住,不过这次韩东很小心,握她左手的那只手是托着的,见她整只消瘦了很多的縴手,托在自己还不算很宽大的掌心,真挚道。 「姐!对不起,到底,我还是害了你,你受这些罪,都是因为我!」 甘轲扶听他说这个就来气,用那只好好的手,毫不客气的拍了下他脑袋,气愤倒。 「当然是因为你,别以为你做那么周密我就没法查出来,如果不是你善做主张故意让你那损友看到你的日记和那些照片,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我也就不用还没做好完善准备就和那老头儿撕破脸,还险些将自己小命搭进去,所以你欠我,叫我一声姐,哪怕以后供养我,都是应该的,别想妥麻烦,知道吗?」 「好好好,都归我都归我。」 他被揪着耳朵也不敢反抗,只敢尽量顺着她力道,不让自己耳朵那么疼。 「不过姐,原来你是早知道的呀?那为什么……」 他有点不太自然的顿了下,才继续说。 「还要救咎由自取的我?那时候如果你要逃的话,一个人,应该也差不多的吧?那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甘轲扶又推了他脑袋一下,似乎很郁闷这颗不算笨的脑袋这个时候怎么突然笨了起来。 「你傻呀?就算你是咎由自取好了,那也是因为想揭穿那样一个伪善面孔的人吧?我明白,辛苦画出的作品挂上别人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像辛苦养大的孩子却叫了别人妈一样,都是有口说不出的痛,你还是个刚出社会的孩子,想到什么做什么,想的难免不全面,这不怪你,我唯一意外的是你竟然那么笨还竟然被抓住了,你做事没周全,就算我没有准备好好了,就凭你叫我一声【姐】,也不能置你于不顾吧?而且当时你走我们都还有一线生机,若情况相反,我们可能谁都逃不掉,这不,还是让我给赌赢了?也顺利达成目标。」 她说的轻松,韩东听的却很难受,尤其低头间看到那双再也无法完美的手,便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无知。 「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当我自己的亲姐对待,就算你带着那么多孩子,我也会想尽办法赡养你们。」 甘轲扶听的好笑,却真心受用。 「干嘛要说赡养这么严重?我只是切了一根手指,不是废了一双手了,食指没了还是可以画画的,就是有些不自在,得习惯一阵子而已,不用你那么辛苦,你如今还是顾好自己要紧。」 擦擦他憋不住留下的男子汉眼泪,她看看周围可谓真的铜墙铁壁的石门石壁,道。 「别只说我了,快和我说说你的事,还有这个监牢,你怎么会和小女警关在这里?这究竟怎么回事?似乎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 「嘿!你可别误会。」 在床上托腮看了他们姐弟情深一会儿的小女警听到回到正题上面,忙跳下来解释。 「我只是负责陪护,你这个弟弟实在太难缠了,还是个恐惧孤独症患者,怕一个人独处,我们没办法,只好轮班陪他玩,而且我们没打算关他,是情况所逼,就想过了这几天见完你将他送走呢!没有任何虐待他的意思。」 甘轲扶还是没听太明白,唯一明白的是,他们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才将韩东放在这里,而不是犯罪关押。 「是这样的。」 见她还不是太明白,韩东就那样蹲在她的轮椅前,和她说明。 「当时幸亏你给我做了安全措施,如果不是包缠的那几层被单和棉絮,估计当时我被撞下山时就受不了了,可是撞到人家做货车上,脑袋还是受到重击,有点轻微脑震盪,睡了几天才醒的,醒来就发现已经在化工所里了。」 「那不是化工所,和你说了多少遍,那是我们法医部的一个私人办公室。」 抱手在一边的牧新在旁边说,韩东却很不服气,强调道。 「那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解剖人的地方?」 「区别大了!」 「好了好了!」 甘轲扶阻止两个年轻人的争执,道。 「说正事,韩东你别得寸进尺,有小女警这么个小美人陪着你就乐吧!还抱怨……醒来之后呢?你就被关到这里来了?」 「这倒不是!」 韩东摇头,了解具体经过的牧新道。 「本来我们虽然没有公开他还活着的消息,他也不是在这里被保护着,可是那次带队去凌凤庆的别墅救你,到底还是让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当晚回去,用来保护他的那个地方就遭到袭击,我们也才知道,除了凌家外还有别的力量不希望他这个证人存在,实在想不到安全方法了,才想到将他放在这里,打算事情解决之后再做安排;不过大姐呀!您这弟弟真的该用心教一教,他甦醒的方法实在太渗人了!」 「哦!啊?」 她听到最后一愣,望望在场的三个年轻人。 「这又怎么说?」
第78章不义之财 ()」 这事还是要从那天牧新和小女警葛姿在法医部值勤说起,那天牧新感觉背嵴一紧,虽然因此让他注意到那个幅【拂晓】里的天使,正是那个躺着的【死人】,抓他的这个人,也正是本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之人。 「还有你!」 他指着那个和他当时在一块的女人指控,葛姿给他指控的莫名其妙。 「我?我怎么了?」 当时这个人可把两个新手吓个半死,比起韩东这个吓人的活鬼,最让牧新纠结的是,葛姿这个比他早工作一些的师姐,而且还事先知道这一事,被吓的比他还厉害,这就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了。 「你当时明知道这个臭小子没有死,还一口一个死尸的,我还以为那天我们真的是守死尸,这小子抓我那一下,知不知道真有一种死尸诈尸的感觉?」 葛姿这下真心虚了,却还不甘就这样认了,毕竟,那天自己实际上也是个受害者嘛? 「那也不能全怪我吧?是法医部的那个变态,说他可能活不过来的,当时已经几天了,我也以为他活不过来的呀?谁知道这小子莫名其妙又活过来了?」 那天一场震惊混乱之后,两人也总算证实,事情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于是几人又联繫了几个在所里信得过的朋友,联合设了一场长达一个月的局,直到【天使系列】画展顺利开始那天。 「当时我也不太确定姐给我做的这些包扎,能不能起到保护作用,我就想,起码在无法确保我还能活着的情况下,让人尽快查到我的身份吧?我就在手臂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这样起码还能让姐的状况更快让人知道。」 甘轲扶笑,摸了摸他脑袋,像摸小狗狗一样,眼睛里满是喜悦,贊。 「我就说,你小子不缺筋还挺聪明嘛?如何?现在你估计已经无法独善其身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想到当前他所面临的状况,如果真的没问题的话,他如今也不会被藏在这里了吧? 说起这个,韩东却没有没有多大精神,无精打采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这些人说要给我进行什么证人保护,给我一个全新的身份让我在一个新的地方生活,可是姐,我并不想这样抛弃过去,虽然我身边是没有什么朋友值得深交的,老爸也是个酒鬼,抱着酒比抱我那个死去的老妈都多,对我更没啥责任心,可那毕竟是我老爸呀?真的抛弃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就连给我那死去的老妈扫墓都不能光明真大的去了,不是更惨?」 甘轲扶想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可他这反应,让身为警察的牧新很不贊同了,踢了他一脚,恨铁不成钢道。 「你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知道什么?为了你,那天已经有一个警员殉职了,秦老的家早遭遇了一次什么【恐怖袭击】,可见那些人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之辈,让你出去,一刀了结你是轻的,挑了你手筋脚筋,让你有口不能言有话不能说,到时看你找谁说理去;证人保护,可能让你孤独一点儿,可起码你的小命无忧了,只要有命在,什么不能等?」 甘轲扶不满他的态度,伸脚,也踢了他一脚,踢的牧新怒目圆瞪,她却丝毫不让。 「也不能这么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子欲养而亲不待吗?」 她重新回头面对韩东说。 「你真决定这样做了吗?如果真这样决定,我倒是可以借用我朋友的关系,让你出去躲几年,你也可以趁机专心充实自己,等到这段时间过了,五年,十年,他们不可能还记得你一个曾经可以威胁到他们的证人,而且如今凌家已经被放弃了,你如今只要避开凌家的残余力量就可以了,到时你想回来,或者想把父亲接过去都可以,如何?」 「那……」 韩东有些矛盾。 「我是不是不能养姐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那几个小孩还一丁点,你们以后怎么办?」 甘轲扶好笑不已。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断的是一指,不是一手,而且还是能画画的,可能没以前那么好了,也没办法发表作品,可是接个私活给人家修復一下东西还是可以的呀?而且偷偷的告诉你,先前在凌凤庆那里我捞了不少,虽然和一些有钱人相比可能不算啥,养几个孩子几年还是可以的,而且就算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也不会是你,安心顾好自己就好,而且我经过这件事还白白捡了你这么个弟弟,这么一来,其实这件事最后还是我收货最大。」 韩东给她说的也没那么大心理负担了,脸上也挂上释然的笑,不想甘轲扶却受了身后牧新一脚,被比自己小的人踢,甘轲扶心中实在憋闷。 「你有意见?」 牧新摇头。 「你愿意接收这个麻烦,我们自然乐的轻松,不过你之前在凌凤庆那捞钱的事……」 甘轲扶立即想到他的意思,立即率先表明。 「你别想这事,那是我辛苦血汗换来的钱,不算赃款。」 「那是不义之财!」 「你个小屁儿没谈恋爱没压力,你知道什么不义之财?再多的不义之财可以用来养孩子,做有意义的事那就不是不义之财。」 「甘小姐……」 「你给我闭嘴!」 她率先阻止他的【好言相劝】。 「等你先知道压力为何物,怎样养孩子再来教育我什么是不义之财吧!别想打我那笔钱的注意,那是我最后的养娃基金了,你将这笔钱给我夺走,我就找你算帐,就算你将你以后二十年的工资赔给我也未必低的了。」 牧新顿时恼了。 「你究竟捞了多少?」 甘轲扶转了脸,丝毫不愿再理他。 「这个是秘密,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再说,我那个天使系列都给你们收了做证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整套应该可以卖个不小的价格,那可能也是我最后这一生,也是唯一一个出世的画作系列了,我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有我一根手指头,你再夺走我的养娃钱,才是真的不仁不义。」 「甘小姐……」 「甘大姐也没用!」 这天,牧新终究没有能够改变甘轲扶的心意,和韩东说好,两天后她安排好外面的一切让人来接他,出监狱时后面的牧新问甘轲扶。 「韩东你可以安排好,你呢?短时间内你也没办法在国内自由活动吧?虽然说那个第三方势力,可能真的接受你那种赔偿了,剩余的凌家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捣毁了他们富贵人生的人的,就算你如今不差钱,带着几个孩子,活动起来也不方便吧?」 「是呀!估计困难,还不止一个。」 甘轲扶重重的吐了口气,似乎也是在给自己打气,硬是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不过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是难度升级一点,总有办法能闯过的,不过,话说回来,国内暂时是不能待了,我还是先带着几个孩子在地球另一半转一圈吧!等凌家人的热度下去了再回来,可这样一来,那几个孩子的学业起码要停一段时间了,跟着我东奔西走不说,这些孩子交朋友都没个固定模式,话说回来,感觉还挺对不起他们的,你说我这个做妈妈的是不是特别不尽职?」 她忍不住回头问身后的人,牧新重重的按了按她的肩,毫不隐瞒说。 「确实……」 「你就不会安慰一下女孩子吗?」 她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牧新笑,又接着道。 「可你是个很尽责的妈妈,起码很努力,我想你这样的妈妈,对于小孩来说,或许不会是个百分百的成功妈妈,起码算的上一个好妈妈,这样的你很可爱,会受你的孩子喜欢的,所以不用想太多,按照你认为对的方式去做好你当下该做的吧?至于孩子读书的事。」 他仔细想了一下,给了她一个很俏皮的眼神,自信道。 「聪明的孩子从来不介意让别的孩子先跑几步,你那些小不点,都不是笨孩子,不用介意他们能不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上学交朋友啦!而且他们若知道,你是带他们去玩一个学期的话,铁定比你给他们安排一个稳定学校,上一个学期课更高兴,想想我们当时被老师,和古板教育茶毒的情形吧!真不用这么介意。」 甘轲扶眉眼含笑,歪头看着这个想起事来还挺周到的小警察,十分欣喜的道。 「小警察,看不出,你不绷着个脸,追根究底的话,其实还是挺可爱的,暖男一枚呀!前途无量!」 「自然,不然怎么能入得了,当今最年轻最剽悍的,甘大画家的眼?」 「骄傲了!」 「呵呵!」 牧新推着她继续往车子停的方向走,甘轲扶恢復正色,又道。 「不过牧新呀!看在我们这段时间,算是同舟共济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名画家作假事件到此,看似结束了,背后的事我们如今都还没办法估测,所有牵扯到这件事的人,以后估计都很难太平,尤其被我牵连的你;以后你平静小警察的生活很可能就要打破了。」 她说着,他听着,虽然这听得他……呃……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79章孩子们,妈妈接你们回家 ()」 「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好是坏我也无法估量,你自己和牵扯进来的小警察,都要小心留意身边发生的事,发现状况不对,立即跑路,别管太多什么制度职责,有些人想让一些人死,甚至能让你死的心甘情愿的,以后做人,别太傻了,跟那个小女警多学学。」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对谁都这么上心?」 这女人该不是真是圣母类吧?竟然对他这样,曾经甚至为难过她的小警察都上心? 甘轲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白眼,道明。 「谁让连累你的那个人是我呢?换个随便路人甲,我才懒得管他死活。」 牧新笑,他感觉,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好像又多一分了?每多一分,就感觉这女人没办法让人不去喜欢一点,但是,好像也只是喜欢,就想喜欢和那个哥们儿,大姐在一起的感觉,这女人的体质,也太奇怪了吧?一般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倾心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竟然能够清晰的意识到,这就是一种喜欢一个很谈的来的哥们儿,或者大姐的感觉? 「那我有困难,可以像韩东那样找你吗?比如,跑不掉路……」 「可以呀?」 甘轲扶像是答应给他送件小礼物,请他吃顿便饭那么简单,快的让他讶异,这该不是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傻大姐吧? 「这么爽快?」 甘轲扶纳闷。 「这是对于你帮助过我,又保护了我那干弟弟的福利呀?而且对你本人我期望很大,所以不介意帮你一把,去成就一个,将来很可能有很大作为的,未来国家栋樑。」 「这么相信我?对于我一个,认识实际上没有超过多少天的人?」 对这女人的思维,他已经感觉自己难以置信了,而她那么自信,甚至让他有一种自己的质疑的多余的感觉。 「必须的,我相信的,是我的眼光。」 说着回头,认真的告诉他。 「你可以不信任自己,但是不能不信我的眼光,我这双眼睛,看人可是很准的哟!」 她给他一个【所以朝这个目标,大胆往前走】的眼神,那眼神之生动,让牧新看着好笑不已。 「行!绝不负大画家高看!」 「不过仔细想来。」 甘轲扶的脑袋似乎永远都是停不下来的一样,这刚解决完一个话题,她又想到另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关于自己的问题。 「如果说要帮忙的话,你倒是要先帮我一个忙?」 「哦?」 甘轲扶要帮的忙,即便是如今对于他这个小警察而言,也不是难事,但对于甘轲扶这个如今算是四级瘫痪,被多方势力监控下的人而言,却不是简单事了,必须得有个人帮她才行,她找到的,如今可以帮她的,也就只有这小警察了。 当晚甘轲扶被送回医院,可能是因为伤势没稳定下来,出门转了一圈,当晚就引起发烧状态,而且还引起先前已经控制的差不多的伤势病情,再次加重,医生诊断,内腔淤血堵塞不畅,所以大半夜进行急诊手术。 一行的三个护士两个医生,全部飞快的推着推床上,突然病情加重的病人进入手术室,当时在医院守着的,只有两个值班的小警察,小警察也不知发生什么事,保护对象就突然这样了,所以跟着跑到手术室门前就被挡住后,全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更加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要做什么。 而手术室内正发生着偷龙转凤的事件,手术台上已经有一个病人了,几个护士将推进来的那个病人,身上的病号服给扒下来,病号服下面,是已经换好的黑色男士卫衣,将过大的帽子和口罩戴上,然后扶她下来,坐入轮椅中,由一个护士推着从手术室另一个出口,像是临时做完一个小手术的病患那样出了医院。 当看守的小警察,发现进去和出来的不是一个人后,懵了,而在周边监视的人扩大范围搜索后也早已经迟了,于是各种郁闷积聚在各种人的心口,就是无法咽下这口气。 可是工作还是要进行的,于是电话打回各自老闆那里,又招了一顿骂,作为最主要监视之一的金将电话打回去,自然和其他看守人员差不多的,只是他老闆素质比较高吧?或许对于这个习惯逃跑的女人,也真没啥脾气了,老闆这次倒是没那么气急败坏的开口就骂了。 「所以,人都成那样了,还是让她从你们眼皮底下逃走了?」 「先生,这次真的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太自傲了,以为她那样起码得个十天半月不能四处乱晃,谁知这才几天,她就已经忍不住又开始乱窜起来了。」 「是吗?算了!让她那样的女人,老老实实的躺那么多天估计和受刑没啥区别,怪就怪我们当时一时手软了,让她有机可乘。」 果然,老闆近来是再了解他们状况的,连骂也没。 老闆难得日行一善,别提心里实际上有多感动了。 「先生!我会尽快重新找到新的线索,将人尽快给您带回去。」 「不急!」 对面的人反而慢慢悠悠起来,让人简直有些意外。 「你那边可以慢慢找,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这次不只是那个小子,她也必须见一面,而且最近因为内部清理的事,我还要忙一段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亲自去会会这位让我们头疼了这么久的东方小妞;可以的话你把手上的活也放一放,回来帮一把,告一段落你再回去追踪不晚;如今以那女人的性格,短时间内她可能不会留下任何线索可让我们追查,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等待上,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是!」 老闆都这样开口了,他一个打工的部下,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当即去处理当前的手上工作,又订了飞往纽西兰方向的机票,准备老闆接下来的安排事宜。 一个月后; 钟先生的私人别墅里,几个小孩已经玩的很没意思了,从上午玩完捉迷藏下来,就没精打采的又在落地窗前坐着,晒太阳,玩小游戏,卓一云和佣人们正在橱台上准备他们要吃的午餐,而这些小朋友,玩着玩着,又没有什么精神了,终于,还是有人控制不住,提到那个又一个月没有出现的人。 「小扶怎么回事呀?不是说都没事了吗?宁姨也说她成功从医院逃跑了,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她回来呀?」 璐璐撅着小嘴扔着手中的牌,显然等的已经很不耐烦了。 她一这样说,昆也控制不住了,埋怨。 「该不是毁了容,手也残疾了,就没脸来见我们,干脆就那样一逃了之了吧?」 「昆!」 他的脚被盖文踢了一下,显然觉得他这个时候也说这种话,就太不应该了,说好要在两个女孩面前做一个小小男子汉的,这小子老是忘记自己的职责和做哥哥的义务。 「小扶,小扶!」 坐在他们中间,被塔罗牌包围的小东西——小蒂儿,拍着两只小手无忧无虑的叫着笑着,开心的让人很是嫉妒。 昆将小小的小蒂儿抱过来,不晓得是一种安慰,还是依然抱怨,就那样对着小妹妹,自个儿说起来。 「小扶是笨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来这里的路,我们就再等等,再等等好了,等不来的话,哥哥就下去将她拎上来便是,所以不用这么着急,小扶这个笨妈妈,是逃不掉哥哥的手掌心的,所以小蒂儿安心吧!安心吧!」 旁边的卓一云看着好笑,在桌子上多方了一一双碗筷,收拾好一切过来道。 「昆这个哥哥当的越来越有安全感了,看,小蒂儿多喜欢你呀!」 「那是,云姨!以后你和钟先生的宝宝,也会喜欢我的,我是他们的大哥,以后都会和我混的。」 「好!」 卓一云拧了下他的小鼻子。 「我先为我们家宝宝,预定了你这个大哥!」 「小扶!小扶!」 怀中的小蒂儿又欢快的叫起来,叫的昆都一种很想哭的心情了,那不负责任的女人,明明已经逃脱了,竟然至今都没有给过他们一通电话,只是让人传个信罢了,还要做他的妈妈呢!这算什么妈妈呀? 「都说了,小扶笨!迷路了!」 卓一云看看小蒂儿看着窗外的方向,一笑,也道。 「未必哟!再笨的人迷了一个月的路也该到了。」 「呃?」 几个孩子震惊不已,似乎有点无法接受耳朵里听到的意思,同时转头,一辆重新染成米白黑色印刷海贼头像的半旧面包车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驶来,车开的并不快,却很稳,很快进了这个别墅的大门,这几个孩子才算反应过来。 同时挑了起来,大的小的,没一个穿鞋的,就那样奔了出去。 「哎!哎!小心脚下……孩子们!」 卓一云追着出来,匆忙中自己也只穿了个拖鞋跑出来,可也没有拦住那些见母亲心切的小傢伙们。 车子停在别墅大门旁边的临时停车处,驾驶座的那个车门打开,甘轲扶头髮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一身春日白色卫衣和运动鞋跳下车,脸上已经没有一个月前的那种消瘦恐怖了,反而有种健康的红润粉嫩,额头右上角,一只拇指长的燕尾蝶,蓝色近黑,黑中印蓝的印在她从未在外人面前漏过的,那本身长的很光洁饱满,髮际线很好的额角。 转身的一瞬间,阳光反射到那只燕尾蝶的一刻,还隐隐发着暗紫的光芒,让她整个人都非常灵动可爱起来。 远远看见向她赤着脚奔来的孩子们,欢快的伸那只已经带上皮指套的手,摇呀摇,高声喊。 「孩子们,妈妈接你们回家了!」
第80章探望上司 ()」 语录; 意外总在人最无戒备时,又理所当然般降临,就像有些错误,总会一犯再犯,明知只会徒增烦恼,砸到了头上,也只能接着,只为,不让心口的那杆天平歪了。 正文; 一连两个月,甘轲扶带着几个孩子在地球另一半疯狂的玩了一圈,她真正的朋友算起来可能没有20个,可个个分布的地理位置极广,还是地方都挺好的地方,而且最主要的这几个朋友都是那种置身事外很闲很爱玩的人,所以没到一处她到是丝毫不担心和几个孩子没地方去,没导游的状况。 好好的玩了一圈,因为自家过于吸引异性的孩子,他们这个队伍也越来越大,那些人没啥事,见过他们的他们的朋友也有些没啥事,便粘着她家小孩跟着一起玩了,这下她倒是轻松了,别的不说,他们一人扯一个娃,人数还在增加;起码她不用担心那些猖獗的人贩子,会从她手上公然抢孩子了,尤其在治安非常差的一些地方,虽然想让孩子们见识一下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文明,一些恐怖袭击和人心惶惶,总是能将她的兴致破坏的淋淋尽致。 然而这样一行人下来,他们的队伍足足扩大一倍不止,等到转到纽约后,已经无法言语了。 当位于巴黎学普通住房区里的女孩,一大早惺忪着双眼打开门时,看到密密麻麻还在压上来的这些人头,着实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只有你和四个娃吗?」 女孩子就差尖叫了,甘轲扶如今说话都有点吃力。 「这个……有点……一言难尽……哦……」 「哦!慢点……」 「轻点……」 「隔壁有人开门,no!我的pp……」 越急越严重,甘轲扶最终不堪重负,被这些从后面因为楼道过于狭窄,给居民让路让的压上来的朋友连孩子,一起倒进这间门口虽小,内里空间却着实很大的简单住房里。 「嗨!」 「族长!早上好!」 「好久不见!」 「宁姨!」 甘轲扶从这些人腿和胳膊地下挣扎出来,顺便被人抱着倒在地上的璐璐拉起来,和她坐在地上,一脸讨好的和还穿着宽大睡衣,女孩头髮蓬松着倚在门上,抱胸看他们这堆了一地的熟悉面孔的人,说。 「总之……先进去慢慢说。」 于是甘轲扶就将她这两月来的带娃旅行经歷,简单的说了一遍,说完,一众人从楼下自带上来的早餐也吃的差不多了。 「于是,你们就全都到我这来了?」 「嗯嗯!」 甘轲扶窝着最后一个小笼包,连连点着头。 纵然这个房间再大,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桌子椅子还是不够用的,而他们族长这里,除了一张简单式样的床和床头搭建的偌大办公桌,以及床后围着墙摆满了一排排,装满了书籍的书架,最后就剩下一张不算大的餐桌,一下子坐他们这十几个人,还真难满足,于是所有人就自动自觉将上司的餐桌移开,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吃早餐聊天。 「反正最近没事嘛!」 「我们也好久没见族长了,就联合起来来看看族长如今怎么样了呀?」 其他在座的成员也都说。 「哦?就这样空着手来看我?」 几人眉宇间染上僵硬,随即说。 「当然不会,有,不过太多,怕您这小地方装不下,就暂时没带来,回头一定到,一定到。」 阿宁,也就是她们的族长,当时吸收甘轲扶进入这个由女人组成的组织人员,也是这个组织的最高负责人。 这些人平时没事,就研究着怎么样将自己的钱变多,聊天打发时间,甚至研究着怎样玩,而组织里的成员一旦有困难,需要抱团的时候,她是最大发起人,组织合适的力量尽最大的能力去帮,这种帮忙最后多少会成为她们最后共同的收益,再不济,也是个人脉经营网络,因为其中各式各样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调谐这些力量,也倒是效率甚好。 甘轲扶就是在这种力量的活跃下,才能和纽西兰那些人,周旋这么长时间的。 可她们活动的越多收益虽然多,得罪的人也多,于是只能鞭策自己更加努力,强一点,起码,不至于拖力量其他成员的后退;另一方面,她们也想吸收一些更活跃化的血液;今天来的这些人,就是刚加入不久,但能力已经得到认可,也是想藉机会,熟悉一下族里的成员,尤其这些新人想多接触一下这些甘轲扶这些老成员,加上前辈的几个宝宝太可爱了,便怎么都不想错过,这种有得玩又能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让她们意外的是,不止她们的小甘姐姐年纪没有那么大,她们的族长也不过一个,大概二十三四的东方姑娘,实际年纪据说有二十五六,这些纯正东方美人,不只是脑子好,还的天眷顾的长了长比实际年纪年轻很多的美人脸,也难怪那么多难呢!红颜多难嘛! 甘轲扶和阿宁看着那些小姑娘脸上边打量她们,边比较臆想的样子,所思所想丝毫不吝啬的表现在那些,一张张青春洋溢的漂亮面孔上,顿时连连摇头,对这些新吸入的成员,实在没办法。 阿宁只好对着没心没肺的甘轲扶抱怨。 「甘轲扶,你就是一块会移动的磁铁,还是那种专门吸引问题人物的磁性!」 「过奖过奖!」 某人根本没放在心上,甚至连深想她是什么意思都懒得想,直接当成夸赞了,让宁老大心里又窝了一团火。 这些都是什么姑娘呀?虽然能力没话说,可这性子人品,有时着实让她纠结,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大心呢? 「宁姨!」 在其中一个女孩怀里的小蒂儿,伸着手让她抱,阿宁立即脸色大转,喜笑颜开,抱过那孩子欣喜的在小不点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亲说。 「不过你最成功的麻烦吸引,就是召来了这几个活宝,太可爱了,这样的小孩,竟然让你这样的奇葩孩子给遇到,也难怪老天要把你之前的所有幸运和财运都给收光。」 甘轲扶吃完最后一片咸菜,将筷子丢掉,不服气道。 「谁说的,就算我丢了一笔不小的养老资金好了,好歹我短短两年内将养娃基金又赚回来了吧?可见我的财运还没受阻,老天还是没有放弃我的。」 她被上司鄙视的瞄了一眼,上司眼睛很漂亮,她还是没有感觉到她的任何鄙视意思。 「是!赔上了一根手指,外加自己的脸,还差点奉上自己的小命。」 甘轲扶摸摸自己先前伤着的脸颊,又搓了搓那只,再也无法感觉到血液骨肉的右手食指,这下真给戳到软处了。 上司歪歪头看她那已经给手术,治疗的差不多看不到印记的脸颊,脸色稍微好了点说。 「不过这个韩国美容手术还真挺神奇的,当时在新闻上看到你的脸那个样子,还真担心你一辈子就那样了,就像你脑袋上那道疤一样;这样一个月的韩国美容治疗,如今就算还没有大好,也能看到恢復的希望了,而且头上的疤用纹身掩盖,整个人又回到当年那个小美人的时代了。」 「嗯嗯!小甘姐姐将头髮撩起来,不去故意丑化,就算不华丽妆容也是很可爱的,天生丽质类型!小文,是不?」 「啊?嗯!嗯!」 突然给她们拉入话题的盖文,反应过来愣愣的点头。 甘轲扶好笑不已,连连摇头。 当年按照大头陈勇的说法,她就是皮错了女人皮的野小子,纵然一张脸天生丽质,肤白唇红,可是当时年纪小,总是静不下来,体质又属于干瘦,发育较晚类型,给她不会折腾的蓬松头髮遮的,只剩下尖细的下巴和血红的小嘴,像是戴着假髮行走的殭尸,哪有什么美可言?当时有些同学相处那么久,甚至没意识到她是个女孩子,再加上她那时候实在兇残,一些人是见她就躲,她能说那个时代,是她作为女孩子最美好的时代吗? 噔噔噔…… 外面传来急促的高跟鞋踩踏楼梯的声音,这里虽然位置不好,住房也是那种快要拆迁的旧楼了,可是因为这里的一些机密,他们族长还是下了血本装修了一下,起码隔音防盗措施都不再话下的,这样的房间还能听到外面的噪音,可想那个奔上来的人,脚力有多大吧! 接着急促的拍门声响起,一众人相视一眼,甘轲扶见上司又瞄了眼自己,便给她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这些人喜欢她的孩子,她还能拦着不成?又不是沖她来的?相当年,剃光头髮一个小正太的福利,因为这些孩子,她可再也回不去了,能怪她吗? 阿宁无奈的嘆过起身,道。 「一定是那位大小姐听到风声直接飙过来了,话说这大姐不是今天有一个大案子要签吗?」 说着在猫眼上看了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将门拉开。 外面一个正在脱掉刚才还在敲击着楼梯的细高跟鞋子,一身深v领黑色职业套装,大长捲髮的东方美人,伸着脑袋就在他们这些,在地上席地而坐刚吃完早餐的人中间找目标。 「小甘已经到了是吧?哇啊!小蒂儿和璐璐也来了,咦?我干儿子呢?」
第81章刀不磨不快 ()」 来人正是当时泰国帮助甘轲扶演了出大戏,并且认了昆做干儿子,大头陈勇所迷恋,最后将甘轲扶都卖了的纽约黑市千金——罗茵。 「昆他……」 阿宁刚想告诉她,旁边洗手间里就传来沖厕所的声音,洗手间的门打开,出来一个抱着肚子满脸菜色的小孩。 将另一只鞋子也脱掉的罗茵,见这孩子,立马眼睛放光起来,扔了手上的鞋子就沖他冲来。 「儿子!终于又见到你了!」 可她儿子见她的反应却不像她那样,见她冲过来的那气势,刚迈出洗手间的小脚又退回去,手上也跟上速度,想立马将门给关上,无奈他是小孩,就算力气再大也好,也是抵不过这个从小练到大的黑市公主,立马被拍开,他还是被揪出洗手间,被这个女人一把抱起转了几圈。 女人丝毫不顾他意愿的在他脸上亲了两下,喜笑颜开道。 「臭小子你还躲,你躲哪儿去?我是你干妈,这么久没见了还躲着你干妈啥意思?」 昆皱着张可爱的小脸,满是不愿意道。 「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要亲,我都男子汉了,还像小蒂儿那样亲的话会长不大的,长不大小扶又要说我是小孩子了!」 他小小的烦恼让一室人笑起来,其中最开心的,当然还是抱着这小孩的大美人。 「好!尊重你小小男子汉的尊严,以后干妈不亲你,换你来亲干妈好不好?」 「那不准再抱我!」 「你个小屁孩还讨价还价?你知道外面有多少男人,想让你妈我抱我还不抱的吗?」 「我又不是那些男人!」 昆着急的大吼。 女人彻底低头。 「好!你赢了!」 两个一小一大的男女话音刚落,外面同样黑色套装,还拎着女人包包的男人,木纳的提醒。 「大小姐,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罗茵抽出手,对他挥了挥,不耐烦道。 「我知道,滚下去等,我不会错了时间。」 说着不等对方反应,脚上一勾,直接将门给蹬上,几个大人看她情绪不怎样,对待昆和他们却都不是那么回事。 想着最近纽约发生的事,想来这位大小姐也是没多少好心情才这么急于见这些孩子的,每个人的压力不同,解压方式也不同。 而他们这些人,偏偏对这些未受多少污染的孩子情有独钟,这也是当时,她们为什么理智上觉得不可行,最后还是特别支持甘轲扶收养了这些孩子的原因。 她们想回到最简单的时代,回去不了,起码尽量让自己尽量简单的活着,可她们都是些俗物缠身的人,这辈子恐怕跳不开,挣不开,只好将这些愿望,寄托在她们中,命运同样不怎么平坦,可是有勇气活的自我的甘轲扶身上,还有,这些坠落的天使身上。 「阿昆呀!脸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啦?你这是怎么了?」 「别太闹了,你干儿子今天吃坏肚子了,好像又有点水土不服,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甘轲扶刚想张口提醒,跟在后面的上司就先说了,果然,大美人立马又心疼了,摸了摸昆今天十分没精神的小脸,又道。 「小可怜,你妈真不负责任,竟然把你餵成这个样子?虽然个子高了点,可是比我上次见你时要瘦多了,当时让你跟着我的,你还不跟,现在东奔西走,见识了你妈这个九级生活残疾的能力,吃苦了吧?」 「嗨嗨!你是干妈没错,可也别给我儿子灌输什么不好影响呀?什么九级生活残疾?我起码也只是个三级而已,比某大姐做个饭将厨房炸了好多了。」 将昆接过来,顺便给了罗茵一个简单的拥抱,接着将昆放到阿宁的床上躺着,盖好薄被,又递了杯温开水给他,将一晚清淡薏米粥放在小桌上。 「就算我的生活能力也不怎么样,那也不能比你差,不信你问咱们大儿子!小文,是不是?」 「啊?」 盖文又给她们牵扯进来,反应过来立即道。 「哦!差不多的。」 「盖文……」 罗茵还想纠结什么,见这孩子一碗粥喝的心不在焉,刚想问他怎么了,被昆拽了手,在床边就那样坐下的甘轲扶却先开了口。 「你是怎么回事呀?换助理了?我那位明梅竹马的大头哥哥又做了什么蠢事?还是你们闹脾气了? 昆愁着张小脸不想让她走,那表情,明明就是个想要主人摸摸的可怜小狗样。 和他相处那么久,甘轲扶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的。 好笑的揉揉他今天格外柔软捲缩的发,先餵他喝了水,又吃了半碗粥,见他实在吃不下了,甘轲扶才不勉强他,改了位置在昆头边上,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一遍遍的缕着他头髮,想让他入睡休息一下。 耳边一直等着罗茵的反应,发现她只是稍顿一下,她想那一刻她脸上应该是有什么的,只是她只顾着昆,没注意到罢了,转头时,她已经恢復再自然不过的表情。 「没事!他就是,听说我想要一种香水,可是原料很难採集,自己请教了调香师跑去西伯利亚找原料去了,短期内不会回来。」 「这样呀?」 甘轲扶想了想,以那哥们为了女人她这样一起长大的朋友都能卖的人,为了讨喜欢的人换新,做这种事也不算意外,便道。 「不过那小子也实在太没个准了,就算喜欢你,也要有个限度吧?以后把你惯坏了,你除了他,还能找谁去?」 罗茵笑的明媚。 「是呀!这么多年,已经给他养成一些刁钻的习惯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厌了,离开了,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儿找一个,能够容忍我这脾气的人。」 甘轲扶笑的暧昧,轻声语。 「动心了?看来那小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罗茵嗤笑,实在感觉她这实属多此一举。 「我和他早就不是秘密了,谁像你呀?男友交了几个,拉过手的估计都没超过三个。」 「罗茵大姐!」 「别尽说我了。」 看她照顾昆实在手痒,她过去蹲在床边,摸摸小孩子睡着更感可爱的小脸,道。 「我再难,也就一个人,你不同,有那么多麻烦压着,还有这些孩子……你得比我难上几倍,我时间不多,来这里除了看我们儿子女儿,可不是让你来消遣我的,怎样呀?你接下来的打算,我现在还有一些权力,趁这个时候,有什么需要我为咱家娃尽力的尽管说,能办得到的就算搭上我这条命都成。」 甘轲扶皱眉,实在有点受不了他们,随便将自己的命拿出来作保证这一习惯行为。 「没那么严重,不过倒真有点事需要你们帮忙呢!」 甘轲扶想了想,又纠正。 「呃……应该说是投资,人力投资,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 几人相视一眼,提到工作都精神了,阿宁将也迷迷煳煳想要睡的小蒂儿抱起来放到床上,边道。 「说说看。」 「是这样的,先前不是和你们说过凌凤庆事件中的两个小警察吗?我真的觉得我们这样,只能依靠自己手上的资源,家族的资源,不是长久之计,起码在官方上,我们丝毫没有涉足之地,如果哪一天我们真的和行政机关的人碰上,纵然我们有再强大的律师也好,他们想让我们死,我们也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所以……」 「你想利用我们现有的关系,培养两个可以信得过的人?」 阿宁罗茵先后道出她的意愿,甘轲扶点头。 「起码这两个孩子的秉性我可以确定,就算他们有些小聪明,但也据对不会用在危害市民这上面,相反,我们让他们的仕途顺一些,就能避免他们被过多的黑暗扭曲心灵,这样会造成一个成功政客却贪污腐败的风险,会降低许多。」 几人细想了下,纷纷点头,最后阿宁这个最高上司也点头,罗茵立马自告奋勇道。 「那我这就联繫国内的一些朋友,多多少少给他们打点下关系,虽然不能让他们走的太平顺,但也不能让一毒手茶毒了这样的幼苗,起码,你先前的事不能对他们造成恶瘤。」 甘轲扶点头,欣喜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刀不磨不快,可也不能这样半路夭折了,看着点总是好的。」 「然后呢?」 「呃?」 罗茵问的她有点懵了,罗茵看看她怀里已经睡着的昆,以及也睡着的小蒂儿,心不在焉的盖文,还有和几个年纪比较小的成员玩的正无暇他顾,罗茵靠近她低声说道。 「这些孩子,我这两天得到消息,你那些画流落到海外黑市上了,那些人探知到,里面的天使起码有六个是真实存在的,所以疯了一样找这些孩子,那个小警察好歹有个警察身份,他们轻易不敢动,你安排的那个干弟弟我得重新给他安排一下,也没啥问题,可你这些孩子,小甘,我真的有点束手无策了。」 「什么?」 甘轲扶挺震惊。 「那些不是作为政务给收起来啦?如果出世的话,没理由我这个原作者会不知道吧?」 罗茵摇头。 「我找人查了下,得到的结果是一个欠了巨款的贪官,为了偿还巨债,可能将你的作品私自调包出来,然后送给那些讨债的高利贷,你也知道那些人,只要他们找到足够惊艷的女人和孩子,他们才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合法和黑户口,所以我才这么急着来找你,你以后必须得加倍小心你这些孩子,万一哪天丢了,可就真的很难讨回来了,我会尽快将那些画给收回来,你暂时就在这儿或者想办法回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暂时不要让他们在公众场合出现。」 甘轲扶重重的吸了口凉气,道。 「虽然这样说,不过我还是得带他们去个地方的,这是我答应了昆的,一定得做到。」 「什么事比这几个孩子小命还重要?」 甘轲扶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转头面相阿宁道。 「这也是我来找阿宁的主要原因。」 「呃?」 阿宁的女孩有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甘轲扶道。 「当时我怕控制不住,反而先去了那个地方打扰她的清静,从泰国离开之后就没再过去过,现在,关于这孩子的一些东西,我想他应该知道一点了。」 所有人,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第82章安雯 ()」 从阿宁那里得到准确地址,甘轲扶并没再犹豫,带着孩子直接转去了肯亚,那个埋葬了一个,死都无法回到自己家乡的芳魂异域。 一个临海的涯边僻静处,甘轲扶总算找到阿宁所说的墓碑。 「当地人有当地人的规矩,她最终都不是那里的人,我只能想办法在不是很重要的地方买了块地安葬她,好在那里很安静,风水师说也合适,就选在了那里。」 「她喜欢安静,其他什么都不信,只要安静就好。」 所以当一行人来到这个山坡涯边时,发现不只是很安静,景色也很好,而且,正是位于她最喜欢的临崖绝海那里,这里离周围的人烟小镇很远很远,出来一两个偶尔会跑到这里玩的孩子和情侣,估计很少有人到这里。 这碧海蓝天,云捲云舒的,纵然气温略高,给这海风吹的也舒服急了,除了今天的风略有些烈。 总的来说,活时没有得到安宁的人,死了安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她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小扶!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几个小孩扶着头上的帽子,问在前面牵着小蒂儿走的甘轲扶。 罗茵先前的提醒,让甘轲扶不得不在意,所以再带他们出门时,甘轲扶总是将他们伪装的比先前都严实,可明知道危险,还带他们四处乱晃的行为,实在让几个孩子想不通,直到他们面前,背靠大海,面相他们的出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墓碑,上面用并不是太熟练的技术刻着【故友安雯之墓】的碑文,下面还用小字写着这个坟墓主人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 他们似乎明白她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虽然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想的那个人。 「小扶?」 靠着大海位于悬崖的风比较大,甘轲扶一手牵着小蒂儿一手背着背上的画筒,纵然穿着相当有厚度的春日风衣围巾,在这样的地方,难免还是给这咧咧海风风吹的有些薄凉起来。 「雯姐!我来看你了,带着你儿子!」 由水土不服引发感冒的昆听到她这样的话,缩在大领蜘蛛侠卫衣里,盖在鸭舌帽下的小脸微微抬起,更加仔细的去看那个并没有任何特色的墓碑,墓碑上,甚至连个照片都没有,除了那两个比较大的【安雯】二字能辨识出墓主外,用肉眼的情况下,根本难以辨识这里是谁的墓地。 甘轲扶在那里站了良久,才回过身,伸手将昆唤过来。 几个小孩都跟着过去,甘轲扶将小蒂儿由璐璐盖文牵着,牵着昆又往墓碑前走了几步,将背上的画给解下来,抽出送给他。 「这是我答应给你的,我所要告诉你的,都在里面。」 昆仰着个小脸,带着不懂,可还是接过,将画展开了。 在第一眼看到那上面的母子图的一瞬间,他带着茫然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仿佛是血脉里的天性,他第一眼就能认出那个抱着小小婴儿的女人,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女人不是那种很张扬的漂亮那种,却有一种,像是镀上了一层,小扶曾经给他们看过的玉的光芒,温润而优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扶说过的……东方女子,所独具的美,谦和温婉。 小扶也曾说过,自己是不具备这种东方女子美的特例,自己都觉得太张扬太率性了,所有东方女子的优良传统都没有,简直是东方女子的耻辱;这两年以来,跟着甘轲扶,单单是在那个女子组织里他就见过不少东方美人。 可那些女人不知道是因为时代的发展,还是生长环境的影响,无论她们单独相处时多下肆无忌惮放松,身上还是有种不亚于男人的凌厉果断的气质的,那是属于这个新时代女性,甚至可以和这个时代的男人较量的无形气质,小扶所说的那种美,温润而谦和的古典美,还真没从这些女人身上看到过。 今天在这幅画上见过真正的传统东方女子的美,他总算明白,长的并不算丑的小扶,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原来,真有女子,美的是这样让人心情愉悦,自然而然的便接受了这种美。 看看旁边的墓碑,又转回画上的女子音容笑貌上, 「这就是,我的妈妈?」 女子衣衫半解,也并不感觉轻浮,髮丝松散,也没感觉凌乱不堪,仿佛这是一幅,女子早晨哺育过孩子,正在和孩子眉眼传心,逗弄娇儿的一瞬间,再自然不过的现象,就那样在画者的画笔下,再自然不过的流露出来。 纵然这个年纪的他不懂画,他也是能够看出,这幅画是多么用心画出来的。 小小的心理有点小小的波涛涌动,这就是真正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她竟然出乎意料的温柔美丽,而且…… 如果说着画中女子便是他的妈妈的话,在女子怀中,那个握着拳头的小小婴儿,应该就是自己吧?那时候的他好笑,比现在要讨人喜很多,他想,画中的妈妈,是喜欢这样的他的吧?他竟然,曾经这么幸福的躺在妈妈的臂腕里?而不是生来就是被遗弃的?这一刻,他真的相信甘轲扶所说的,他的妈妈是爱他的,绝非什么善意的谎言。 甘轲扶点点头,他立即欣喜若狂。 再看画中的女人,更加感觉亲切和蔼。 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一直想念中的妈妈,虽然不是个真真正正的人,还是在她如今已化作枯骨的坟墓面前,可这已经比他印象中空想,那个没有真正容貌的妈妈要好上许多了,他总算知道,他的妈妈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了,而且,还如此美好。 甘轲扶帮他拿着那副对他来说过大的画,蹲下来告诉他。 「你妈妈很勇敢,她喜欢上一个谁都不敢接近的人,然后有了你,可也正因为有了你,她才更加勇敢的离开了那个男人。」 昆抬头,看她,似乎是在以那双浓黑中带着点堪蓝的眼睛在询问她,【那为什么她还会将我丢弃】一般。 甘轲扶摇摇头,将画给他收起来装进画筒重新送给他,边道。 「我说过,没有那个女人是会心甘情愿丢弃自己的孩子,除非那是能够威胁到孩子生命,或者更可悲的一些因素,而且你妈妈实际上并没有丢弃你,她一直守着你,只是你不知道。」 「我不明白。」 他说。 「既然她是这么爱我的话,究竟有什么理由让她放弃我?」 甘轲扶按按他的肩。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你妈妈这个人,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我也不想让你这么误会,为你做了那么多的妈妈,你是她所有的心愿,必须比谁都要幸福的活下去。」 昆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似乎还在控诉他知道的不够慰藉他想念妈妈的小小心灵一般,甘轲扶低头,嘆气,再次退让。 「好!我告诉你我怎样认识你妈妈的。」 小孩果然脸上立马喜笑颜开,甘轲扶独自在心底向旁边的墓碑主人抱怨。 「大姐!看到了吧?您老找的男人不简单,生的儿子更不简单呢!」 这才多大点儿?就知道採用攻心战略了。 「和你妈妈认识呢,是在我还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吧?呃……应该还算更早。」 甘轲扶寻着记忆说起,过去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以至于准确在那天相遇,她也遗忘的差不多了,只能说个差不多的年纪。 「我记得当时我和你们清姨和陈大头,刚到纽西兰没两年,当时因为年纪小,和陈大勇没少在外面做荒唐事,记得一次被一些黑人小孩追的时候,就撞上你妈妈了,你妈当时还是个刚毕业不久的鲜嫩嫩的大美人,可是她已经怀了你八个月了,当时只要她一个人,我怕她真给撞出个毛病,就和陈大头先将她送到医院。」 时至今日,就算她已经记不起那是在那一天发生的事,她还清晰的记得和这个叫做【安雯】的女人在那天相遇的情形。 当时虽然她手里的零钱也不算多,可是人毕竟是她撞的,勒索了陈勇一起付了医药费,得了医生的答覆,确定没啥事之后她才要走,不想,这女人却将她叫住了。 「撞了人这样就想走吗?还是你的责任心只有这个程度?」 女人一口口腔字正的汉语,她在门口讶异回头,本来看这女人用纽西兰当地口音和这些医生交流的无阻碍样子,她还以为是在这里生长的华侨后羿呢!这样想来的话,她应该是在国内成长了好一段时间,才在这里养成那么纯正的国外口腔才对吧? 可她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被她这样说,即便同为异乡的同胞,她也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勒索嫌疑了。 「能够国语沟通呀?这就好办了,你说吧!还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哪怕赔钱,看在我们同是异乡客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的条件,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国外的初中生,就算家人不缺我零用钱,也不可能有你们成年人的零用多,张太大口的话没有,大不了我让你撞回来一下就是。」 女人对于她人小小的,抱着手臂装大人的样子很好笑,笑完便对她沟沟手指头,她想,自己力气大,打架也不弱,就算这女人别有目的,也不怕会搞不定一个孕妇,便大胆的迈着她的小短腿过去了。 女人含笑着将她的手拿起来,放到她手里一卷钱,这倒是将她和一心想要早早离开的陈大勇讶异起来。
第83章再忆往昔 ()」 抬头看着这个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永远无法接触到的美人,她再次毫不吝啬的给以了他们这些,大人看见就鄙视的脏小孩,那种再干净不过的微笑。 「善良的女孩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即便那里现在还被冰封着所有美好嚮往。」 那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的眼睛很美丽,也是第一次有人不嫌她头髮凌乱,伸手将那张半掩在头髮下的脸给拨开显露出来。 「更有一刻蒙尘的玲珑心灵,不然老天不会赐予你如此得天独厚的容貌肌肤,所以这样的女孩子,不该为已经承担的责任,负担更重的责任,这些钱你拿回去还给你的朋友,姐姐是大人,没必要让你这么个小妹妹来负担属于我的责任。」 「你……」 结果那天她是被这个女人让护士推出医院的,出来良久还无法回神,扒着乱发揪着身边的陈勇问。 「大头,我的眼睛很美吗?我的样子真的很漂亮吗?皮肤真的很好吗?」 陈勇给她问的不厌其烦,只得连连敷衍。 「是是!只要你修修心学学做个女孩子,没人会将你当野小子……」 她已经疯狂的乱跳嚎叫起来。 「哇啊啊啊啊--终于有人看出我是女孩子了- 现在想来,那天不只是和安雯的初次相见,也是和那个男人的第一次相见,只是当时他是赶着进医院看老婆,以看疯子一样眼神看着她的男人,而她是个乱七八糟,十分反骨的野小子,面对这一如所有人的鄙视目光,她只会以更反骨的眼色反击回去;只是那时他们还不知,他们中间还联繫着那个,影响了他们一生的女人。 后来再遇到,应该是在一年后吧?那时候她的状况翻天覆地,学校不想回,最好的朋友也不想见,就在她和纠缠着她进夜店的流氓欲大大出手时,这个女人抱着孩子拦住了她的拳头。 「抱歉!请问我家妹妹得罪了您什么吗?她年纪太小,脾气也不好,没恶意,如果真得罪您,我可以先替她向您道歉。」 两个流氓见她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两个西方男人,就算被她咬了一口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本以为这女人也就凭一面之缘帮她一把而已,不想这女人一把牵了她的手,跟她说。 「你跟我回家!」 她立即炸毛。 「凭啥?你是我的谁呀?你让我跟你走我就得走呀?」 「那你有地方去吗?」 她沉默了,然后这个女人就将她怀里的孩子塞到她手里。 「没有就跟我走,正好我最近忙的很,你可以帮我看下小孩,包你吃住还有零花钱拿,不好吗?」 「我可不可以……拒绝?」 那是她第一次抱昆,也是第一次抱小孩,小孩一丁点大,软软乎乎的,抱的她手忙脚乱,却怕摔了孩子,不敢有丝毫动作。 「不可以,走……迈腿……你不是抱了小娃娃不敢走路了吧?」 「嗯啊?」 也是那天开始,她知道她的男人不一般,以为自己已经够祸害了,这人比她狠,本来见她这么个小东西出现在爱妻的小窝里,很难接受的,可是当时的安雯是站在这个男人上风的,所以她坚持下来,就连这个人也没办法。 「这个假小子究竟有那里好呀?女孩子不像,男孩子不是,就会打个架闹个事,遇上真正的对手恐怕还派不上用场,你想要帮手和保镖的话,一句话,我给你找几个都是没问题的呀?」 男人的汉语似乎是女人教的,言语之间虽然还带着别腔,可是已经有女人的口音味道了,他当时所纠结的,也同样是她所疑虑,只不过拗不过这女人,已经放弃的问题。 「我就喜欢阿甘,你给我找再多也比不上她,不愿意的话可以离开,不送!」 「你为了她,赶我走?」 「是呀?怎么了?」 男人拗不过她,就回头阴测测的揪着她的领子威胁她。 「在她身边,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敢对她有丝毫不敬,或者让她有任何事,我让你妈来也认不得你!」 「安先生是吧?您真的想多了,我对你女人真没兴趣,而且我妈本来就不认我了,您惊动她老人家,也没用呀?」 她对这样以大欺小的男人很不齿,而且当时的反骨认为,如果将这个男人惹怒,或许她就真能脱离这个女人手掌了,所以也压根不怕他,不想这人这么没用,最后还是给他女人降了。 可她纵然年纪再小也是知道,女人那话有些故意激男人的,于是等到真的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她也问她。 「你和那个男人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为什么你一定要留下我?只因为我没地方去?你是圣母吗?」 女人将碗唰完,回头还是依然祥和。 「圣母?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圣母?我是真的喜欢你,这点没错,其他都是附带的,不重要,你只要记得,唯一重要的这一点就成了。」 后来再后来,她已经记不得她多少次将她过于绒乱的头髮梳顺,心情来了,给她扎上花俏的髮辫,如果不是她坚持不穿那些可爱到酥软的哥特裙,公主装,估计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她所期望的公主类美人了。 后来的再后来,她也忘记去计较这个女人那些话的真假。 后来再后来,她的朋友找到她,说她的家人来带她回家了,没有太多的不舍,她就那样自然而然的离开,她像个送妹妹去住宿学校上学的样子,也是再自然不过。 直到离开,她依然有点看不透这个女人,这个纵然面对那种男人的怒气,依然尽可以云淡风轻的女人,她不问她来歷,见了一个女孩子身上那些疤,同样一问不问,只是找尽任何方法意图帮她除去,不怕她粗手粗脚弄痛自己孩子,毫不脸红的总是说着那些会让她脸红的话。 虽然和她在一起时,因为她的多事不厌其烦,可当离开后才知道,她一遍遍强迫她养成的那些,女孩子特有的习惯,已经在她记忆中遗留下来,不必她再每每强调,她已经习惯什么时候去清洗,什么时候去注意形象,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虽然最后一些她深刻的习惯她还是没给她改掉,和之前的野小子相比,她的确像女孩子多了。 直到离开后有一年,她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当时她因为受不了秦老的管制,逃出弘道后被抓回来锁在画室里,正被秦老强迫她将小时候练的基本功捡回来,电话打到秦老那里,她才知道她也要离开了,离开那个她爱了五年,再也无力爱下去的男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可是孩子也不能在她身边,她告诉她。 「有一天我突然给你打电话了,那可能是我再无法挣脱的时候,请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我身边,就当是我曾经施与你的恩惠,卑鄙的要求吧!阿甘!你是我最后,唯一可以任性信任的人了;你可能无法相信,这一生除了昆,除了你,根本没有人容许我这样自在的活着;我喜欢你,这个是真的;真希望,遇到你不是在那个时候,如果更早,更早……多好!那时候,在我身边会保护我的是你,我就不用在最后的日子里,这般煎熬的活着了。」 如今再忆往昔,她才能感受到,那个女人当时那些笑中,承担了太多太多。 那些是她当时无法了解,甚至无法看到的,如今看到了,看透了,一切却都晚来了,她来不及向那个女人说任何一句宽心的话,活承诺,她甚至在她临闭上眼前,还说着那些想让她不放心的话。 「你不怕我把你儿子带歪了?」 可她即便苍白还那么信任的笑她。 「歪不了!你本身就不是个直的,会歪的话,如今你就不会坐在我面前了,这个时候你依然如此,这辈子都别想歪了。」 「我该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吗?」 「不用,来世以身相许吧!呵……」 「妈妈……她是一个这样的人呀?」 从甘轲扶口中得知妈妈不只是个温柔的人,还是个某方面很强大的人,而且这种强大,显然并不是她天生如此的,不禁对她除了崇敬思念之外,更多了份怜惜。 怀里抱着的画筒又紧了几分,他甚至想,自己再早一些到了这个世上,长的足够高,吃的足够壮,是不是就能将这样的妈妈牢牢保护在身后了?她也就,不用那么煎熬,不用那么故作平淡轻松的活着,而是个能哭能笑 能撒娇的女人?可以像小扶一样,自豪的带着他们和她的朋友炫耀自己的娃多优秀?一切,是不是不用这么迟了? 「昆!你说的没错,你是第一个到我身边的孩子,也是因为你妈妈的这份信任,无论多么难,我才敢有这份勇气承担起你们这份责任。」 甘轲扶蹲下来扶住他小小的肩膀。 「至于你爸爸,我最后都没从她口中得知,她为什么会离开你爸爸的原因,她最后也没说;如今我想,我已经知道一点了,但这还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该知道的,我更希望你能像你妈妈所期望的那样,自在的在一片更广阔的天空下长大起来,那个时候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所以昆,你能做到吗?像你妈妈期望的那样长大,以后自己决定你的人生。」 昆望着她定定的点头,似乎是一种承诺,对她的承诺,对在天堂看着他的那个妈妈承诺,小孩子年纪小小,却极为郑重的将这件事摆在来了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放心吧!既然我的妈妈那么强大,做为她的儿子没理由那么弱,我一定会比谁都快乐的长大,说好了!你们都可以作证。」 说着沖天高云低的天空和大海大喊。 「我一定会做到——妈妈!你就好好看着吧——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谢谢你把我送到小扶身边——我们都会很幸福——你在天堂也要好好的——」
第84章分享幸运 ()」 那天之后,一些东西在昆心里好像改变了一样,这种改变,甘轲扶是能够清晰看见的,昆整个人都变的轻松起来了,看来妈妈曾经将他丢在孤儿院中这个心结,在他心目中多多少少化解开了。 虽然身体还没大好,可是已经到睡觉都能笑醒的地步了,更是抱着她送他的那副画,怎么也不肯松手。 就连坐在飞机上,都笑的咯咯唧唧。 甘轲扶在他旁边推推脑袋。 「别尽顾笑了,好好睡一觉,待会儿飞机就到了,也许还能梦见你的妈妈。」 甘轲扶将画给他抽掉,想放到置物箱里,可这孩子依然不松手,要求道。 「小扶!我想抱着!」 「危险!我答应你走的时候一定让你拿,不然待会儿空姐姐姐又该和你谈心了。」 似乎觉得自己也没理由再反对,他总算放手,道。 「好吧!那你一定不能忘了。」 「没问题,到时你提醒妈妈!」 这个小妈妈的记性实在不敢恭维,他只有看她将东西放到一个确切位置,才安心重新坐下,系了安全带,扁头睡下。 「小扶!突然间觉得昆好幸福呀!竟然有一个,那么疼他的妈妈。」 她另一边的璐璐拖着腮趴在扶手上,看着隔壁的昆,十分羡慕的说。 甘轲扶笑笑摸摸她的小脸,抱着小蒂儿道。 「你不觉得自己也很幸福吗?」 「我?」 似乎是想到当时妈妈和爸爸离婚时的决绝,以及丢下她跟着心爱的男人去国外结婚的毫不犹豫,小公主眼睛里染上一种暗淡的光,低声道。 「或许吧?」 只是她从长辈和爸爸妈妈那里得来的幸福,已经过去,再也不会回来的吧? 甘轲扶看出这女孩心绪不佳起来,只好劝她。 「只要人活着,总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 不想,前面的盖文也对某人的幸福感不甚满意。 「这小子真挺欠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幸福一样,用不着这么炫他的幸运吧?」 甘轲扶忍不住又笑,倾倾身拍了拍前面的脑袋,低声说。 「我曾听说过,将自己的幸运常常挂在脸上,对着别人笑,慢慢的也会将幸运带给别人,昆这样是将幸运分享给你们呢!别一个个愁眉苦脸好不好?一片好心,别辜负了。」 盖文想想这小子以前对他那态度,实在无法想像,他是出于好心来笑成这样的…… 可能吗? 「但愿吧!」 不想身后的女人过于忧心,他也就此打住,没一会儿空姐再次来巡视,他有意将自己的帽檐又压低几分,本身就因为这异类的容貌过于扎眼了,自从那女人的作品闹了那一出之后,他这样子,更不能轻易示人了,唉!这样躲躲藏藏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儿? 下了机,甘轲扶一手牵着璐璐,一边留意着在前面走的昆,一边打着电话,小蒂儿被盖文放在了退行李车的最上面,一起推着走。 而和甘轲扶通电话的人,正是先前说要帮她将画回收的罗茵,在盖文听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顺利。 「对方是谁能够查得到吗?」 「有这么轻松的话,我就不用给你打这个电话了,现在怕就怕那些画落入了意图不轨的人手里,可偏偏我用尽办法,最后转卖的这个人死活不说,应该是被对方用更残酷的方式要挟了吧?我现在只能提醒你,照顾好他们才行,不行的话,把他们送来这里吧!既然躲不过,我就有办法让任何人不敢动他们分毫。」 这个方法罗茵先前和她说过,可甘轲扶认为,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让这些孩子接触那样的环境,便还是拒绝了。 「我再想想办法吧!或许状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差。」 「那我尽量让人去查买了这些画的人,有结果,电话通知你。」 「谢谢!」 孩子们已经上车了,她在她的半旧面包车前,重重的吐了口气,将车给她送过来的司机将车钥匙递还给她,恭敬说道。 「甘小姐,我们家夫人说了,您可以先检查一下车内设施,没问题了我再交车。」 甘轲扶大眼一熘,车内明显经过细緻改装的痕迹,摇摇头,想是卓一云的公主强迫症又犯了,非得把她一个普通的面包车改为她认为的美观和效应才行。 笑。 「不用了,你们夫人的品味,我能相信……哦!」 她接过车钥匙的一瞬间给后面的人撞的一下扑到司机身上,司机眼明手快将她扶住,甘轲扶反手就将撞了人一句话不说就走的人拽住。 「怎么走路呢?没看见有人吗……」 这一抓才知道,这还不是一个人,是一行三四个男人,慌慌张张的眼下四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那个被她抓住的男人尤为着急,甩掉她手的一瞬间尤为愤怒,在瞄到她车上冒出来的孩子面孔后,所有厉色又顺速收起,甘轲扶顺着他眼睛看去,是昆趴在窗口,后面,璐璐也要争先冒出来看,她忙将身子移到窗口,阻绝了男人窥探的眼神,像只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全身充满了警惕防备。 「看什么呢?没见过小孩呀?这么喜欢小孩,自己回家找你老婆生去呀?来看我家孩子干什么?」 男人一张大众面孔,鬍渣遮盖了大半张面孔,反应到还挺快。 「哦!对不起小姐!我在找我家孩子,那孩子失踪三天了,我们一家人都快找疯了,得罪您的地方,您请见谅。」 甘轲扶面上丝毫没有动静,手已经在背后将昆的脸推进去,示意他们将车窗合上,对这些言不由衷,总想盯着她车里孩子看的男人,压根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自己孩子丢了,盯着我家孩子看做什么?你家孩子还是个会变的,随便照什么样子变一个不成?好笑!」 说着也不再纠缠,拿了司机给她捡回来的车钥匙直接上车,将车窗锁死,对那个在等她的司机道。 「小李!上来,我送你一程!」 「是!」 司机见几个男人虽然样子衣着都很普通,可个个都很结实壮硕的样子,不禁也怕怕的,连忙绕道另一边上车。 甘轲扶很快驱动车子离开,远远还看见那几个人盯着她的车子,似乎很捨不得离开的样子。 甘轲扶的车子再也看不见后,那些男人其中一个问刚才被甘轲扶抓着的那个男人。 「林哥!那几个小孩子看样子都是不错的优质货,我们不要跟上去探探吗?」 被他问的男人摇摇头。 「刚才我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手指,食指是断了的,可是容貌相差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前一阵子闹的很兇的那个女画家,而且她很警惕,用的车子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应该不是个普通家庭里的女人,上面说过,不要招惹看着不能惹的女人,以防万一,还是不要招惹这种人为好,我们快去找那只逃跑的小狐狸吧!」 「可惜了那几个小傢伙,不然这次真的可以大赚一笔老老实实退休回家了。」 …… 车上,甘轲扶嘱咐了后面打闹的几个孩子完全做好,问身边副驾驶座上的司机。 「小李,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小李想着说着。 「自从甘小姐那次名画家作假事件之后,国内倒是没有更大的事发生了,整天都是那些高官的出轨门呀,明星的花边柳文,无伤大雅,不过我给我们钟先生开车的时候,倒是挺钟先生和身边的助理讨论过,最近被压制的一些屡高不下的状况,就是关于失踪儿童的问题,最近已经从周边的乡下扩展到城市中了,开始的时候人心惶惶,就算如今,大人们也不放心小孩子独自一个人出门上街,上面的人怕对社会造成恐慌,只能一力压制,暗中给各个部门施加压力,想要尽快瓦解那些拐卖儿童集团。」 「果然!」 这个看似平静的社会,并不如表面所呈现的那么美好,看来,就算回到这里,也是不能安心的呀! 「我们夫人说了,甘小姐如果还有什么担心的话,可以到我们夫人为几位准备的住处,那里治安很全面,几个少爷小姐也能活动自由些。」 甘轲扶连忙摇摇头,笑。 「不用了!你们夫人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我已经找到住处了,那里也不错。」 再好的治安,也是一个无形的牢笼,小孩子在笼子里面玩耍,纵然安全许多,但也失去了可以翱翔天际的本能,甘轲扶找的这个地方,或许没有卓一云找的地方好,可她觉得更适合这些精力过剩的孩子,那里更适合他们玩耍,而且,没有人打扰,自然也就不怕,突然有人来将她家孩子抢走了。 甘轲扶找的这个地方,是离市区比较偏远,挺幽静的一家私人半旧别墅内,地方虽然不大,也有些陈旧,甘轲扶上下打扫一番,倒是也比在市区找间普通公寓要大许多,而且先前的住户品味不低,好多家具设施都保留了下来,她也不用再废心添置些什么 。 当然,最主要这里离村镇上的超市较近,开车来回往市里或者镇上超市买日用品的话,不过十来分钟二十分钟,她总算可以放心让这些孩子玩儿不用担心吵到邻居了。 但千思万想,怎么也没想到,刚刚到达这里,先前她才放心了的昆,就给她又惹来个麻烦。 那个专属于他的大箱子里,滚出来个活生生俏丽丽的小女孩,小女孩脾气还很不好,丝毫不向被她吓呆在原地的他们解释一下,大眼看了一下她左挑右选的房子,插着腰,撩着她那十分娇俏的嗓音,十分鄙视的说了句让她心里很不舒服的话。 「这就是你们的家?看你们的车子那么炫,其实也不怎么样嘛?不会就是一家假土豪吧?」
第85章第五宝--莺子来袭 ()」 女孩不过六七岁大,一头微卷及腰长发,微黄,扎了两个高高的马尾在两边,一身黑色哥特风小洋装,脚上的白袜子上有些乌黑,可是能看出一双復古学生小皮鞋是真皮的,这种只有在一些特殊店里,才能看到的二次元漫画女主角装备,除了她曾经在一些特殊的时候见过,也就只能日式漫画里见过了。 可不得不承认,小女孩很适合这样的风格,一双乌熘熘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浓黑的眼珠占了眼白的三分之二,一双眉毛却扭着一种很不好惹的弧度,扬眉瞪眼间,自有一种娇俏傲然的小气场,简直就是一个傲娇小女王呀! 一张小脸精緻的像橱窗展台里的瓷娃娃,可能因为太瘦的原因,小女儿脸上本来的肉感有了些蜡黄,头上戴的丝带也有些凌乱。 甘轲扶可以想像,这女孩好好的情况下,一定是个更加晶莹剔透的小可爱,可最主要的,这个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从她儿子的箱子里滚出来?这小不点从那来的? 四下望了一圈,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唯一好像不太意外的昆脸上。 「怎么回事?能解释下不?」 昆耸耸肩,十分理所当然的说。 「我上车时就发现这小傢伙就躲在我箱子里了,不能怪我的。」 甘轲扶讶异。 「所以呢?你就这样给带回来了?」 昆撅着嘴,不太情愿道。 「我也没办法呀?谁让她求我不要出声呢?」 「你没这么笨吧?」 盖文受不了了,怎么就发现,这小子跟了这女人后,脑子怎么越来越笨了?以前他有这样过吗? 「哎!你们说够了,没有呀?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客人吧?就这样让客人站在门口看你们说话吗?」 小女孩不太高兴的叉腰又道。 「姐……姐……姐、姐……」 「小扶!」 小蒂儿和璐璐,一个在她手中伸着小手要去找那小女孩,一个怯弱的躲在她身后,看看这一圈孩子,再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便换孩子们先进小别墅再说。 当甘轲扶收拾一番,将饭做好出来后就发现,四个孩子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新加入的孩子狼吞虎咽。 甘轲扶手里端着今天晚上,晚餐最后一盘红烧青菜,看看女孩进食的速度,再看看桌上已经所剩无几的剩菜残羹,还有自家孩子面前,除了小蒂儿正在唆奶壶,其他一动没动的碗筷。 突然间觉得,今天做的饭菜还是少了,她家来的这位小娇客,人虽然不大,胃口着实不小呢! 「嗯!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是比那些傢伙给的硬邦邦的面包牛奶好多了,起码吃到肚子里面是暖暖的软软的,天吶!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饱的一餐了,真搞不懂那些傢伙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明明还是个小孩,竟然想着让我减肥,好笑,当我是那些容易发福的阿姨大妈呀!」 女孩总算吃了一段落,抹了抹还沾着米粒的小嘴,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十分舒服的说。 甘轲扶看的好笑,将青菜往她那边放一放,顺手将她嘴巴上的米粒给捏掉,问。 「吃好了吗?我准备的还有一些菜,不够我再去做。」 「小扶!」 她这样平白对一个突然加入他们的小女孩好,让昆心里很不舒服了,纵然这个女孩是他给带回来的,他还是不希望有人分散这个女人太多的注意力或者说,为了这些【无关的人】去劳累自己。 女孩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穿着璐璐的小公主睡裙了,果然,这女孩比她先前看到的要更精緻上几分,那雪白雪白的肌肤玲珑,让小女孩整个像是从刚烧纸完成的骨瓷娃娃。 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在机场遇见的那几个男人,再想女孩身上穿的那些只有在特定时候穿的服装,她想,她已经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没想到错打错招,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那些人找的人,竟然是在她车上。 而对于她的毫不追问,女孩似乎稍稍意外,可能是性格使然的原因,女孩随即也没有太多感激和谢意,只是非常理所当然的倚在椅子上,说出以后的打算。 「你们放心,我不会一直赖着你们的,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这样的品貌,我这样的气质,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儿,我只是不小心被人从台北给绑架到这里了而已,今天在机场找我的那几个就是绑匪;我家很有钱,等我和我爸爸联繫上了,会让他们好好答谢你们的,前提是,你们不能报警,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甘轲扶摇摇头笑笑,将她扒的差不多空了的盘子收了起来,到橱台那里重新炒了两个菜,边说。 「那真期待你的爸爸早日能够来接你呢!」 说着回答她的意愿。 「你想暂时住在这里,虽然我如今钱确实不多,多你一个小孩吃饭倒还是可以的,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的能力就只能达到这种程度,你想要更好的住处和用具的话,就得另找地方了,我没必要为了你一个再劳师动众的找地方搬家。」 「为什么?」 小女孩很不懂,跪在椅子上趴在靠背上和橱台后面的她说话。 「我可以给你钱,我家有好多好多钱,就算现在吃你的用你的,以后也会加倍还给你的!」 盖文和璐璐相续到她身边,帮她将炒好的家常菜端过来,又将备用的碗筷找出来一双,清洗了。 甘轲扶边接下围裙边对她说。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但这个世上也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小姑娘,你被误导了人生观了。」 甘轲扶坐下来,为几个孩子都夹了菜和肉,最后自己才吃。 那个小女孩还不太相信的问。 「为什么?有钱难道不好吗?」 「有钱没什么不好。」 甘轲扶和她说着,给她倒了杯开水,让她沖冲口。 「不好的是多了招风,少了拮据,但看怎么理解,我个人认为够用就行,但像你这样拿钱砸人,很不招人喜欢。」 女孩子脸上一瞬间的僵硬,神态也拘谨起来,不过时间不久,很快虽然不再僵硬了,也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 「妈妈说没有人不喜欢钱,所以我这样认为也没错吧?」 甘轲扶摸摸她的小脑袋,认真道。 「没有妈妈会故意教坏小朋友的,你妈妈说的没错,但你这样的行为错了,那是一种很不尊重人的行为,如果是真心交朋友的话,这种行为会变成一把刀子,伤害任何想和你交往的朋友。」 「我没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小女孩在她手下倔强的这样告诉她。 甘轲扶并没有将小女孩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和她纠缠这个,只告诉她。 「没有认不需要朋友,就算一个人再不济,也会有两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以后再大一点就懂了。」 说着,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想在这里暂住的话,起码要让我们知道收留的人是什么人吧?」 几个孩子也在沉默中眼神交流,这个女孩到他们家里来,虽然有几个小时了,趾高气扬的晃悠到这晃悠到哪儿,说这不好那不好的,可她最终都没说自己的事,就连被绑架这事,也不过感觉不说一声实在交代不过去才说的吧?关于自己的名字,家庭真正住址,这女孩一直没明说,可见是个防御心多强的女孩。 昆自己如今都感觉带了个麻烦回来了,这么不配合的傢伙带回来,就算他想帮她,就算小扶允许她留下,恐怕也是留了一个麻烦在身边呀! 这次,还真是踢了一个铁板回来。 「莺子!我妈妈都这么叫我。」 「没有姓吗?」 「我不想要姓,不可以吗?」 不想甘轲扶的询问让小女孩突生逆反心理,声音都厉了许多,甘轲扶并没有放弃,依然和刚才那样风轻云淡。 「那好吧!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具体哪里人,让我帮你找回家的路吗?」 女孩子更加傲然。 「我暂时不想回家不行吗?总之,我暂时就跟着你们,等到那天我想回了,钱自然少不了你的,你只要在这期间安心的给我吃住玩耍就行了,当然,看你这个样子……」 她打量一下虽然很有品位的復古小别墅,以及内设装修,再看看甘轲扶年纪并不算长,也不算富有,面上也没有贵气,可是脾气似乎极好的样子。 璐璐给她打量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了,缩在甘轲扶边上,轻轻拽着甘轲扶的袖子,问。 「姨!这女孩的眼神怎么这个样子呀?看的人好不舒服。」 甘轲扶轻轻拍拍她的小肩膀,小声道。 「璐璐勇敢一点,你要比她大,妹妹一定是被那些绑架的坏人吓了,才这么草木皆兵的,你是姐姐,要体谅妹妹知道吗?过段时间,她会好的。」 「这样呀?好吧!」 小女孩说什么就信什么,尤其对于这个阿姨的信任,简直不做任何怀疑,有了甘轲扶的开导,再看这个先前还让她不舒服的小女孩,便多了分怜惜。 试想自己也被坏人抓住最后逃脱的话,估计比她还不如吧?她无法想像,自己处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不能有逃脱的思想意识,可这小女孩做到了,好勇敢! 刚对女孩的印象稍微转好一点,这女孩一仰头,抱着手,一副傲然姿态,道。 「你应该也是没多少收入的工薪族吧?吃穿用度我不会对你太多要求的,但是一定要干净整洁,每天按时按点给我送到单独的房间,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吧?」 「啪!」 筷子被一把摔飞,小女孩更是吓一跳,昆实在忍无可忍,爆发了。 「你丫当这里是什么?当小扶是什么了?她是这个家的主人,不是你的佣人!摆公主架子找错地方了!看不上这里外面随便找,老子把你捡回来也能把你踢出去,给你几分仁慈,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是不?少在这噁心了!」
第86章洗手间还是两个好 ()」 「哇啊啊啊啊——」 别无意外,宝岛小公主不知是吓的还是出于羞愧,张着嘴大声哭了起来。 璐璐连忙跳下椅子,到她那边哄着她。 「莺子别哭好不好?昆和你玩呢!他人很好,就是凶了点,你别怕!」 「普通人家的女儿,不会这么撩着嗓子狼吼鬼叫,非普通家庭的女儿,更不会狐假虎威毫无素养的对救了你的人,一句谢都没有还挑三拣四吆五喝六!」 人很好的昆,再次证明他只是很兇的一面,甘轲扶给这又是讥讽声,又是更亮几分的号丧声,吵的无力及了。 放下碗筷。 「昆!」 她声音不大不小,更没有怒气之类的情绪,却平淡的足以让所有声音都静下来,包括那个还在嚎嚎的小姑娘。 昆偷眼瞄着她,敢怒不敢言,最后只得不甚服气的道。 「好啦!以后我少说就是!」 惹不起,大不了躲着走还不行吗?反正这小不点很快就得离开他们家。 昆在心里如是怨念的想着。 耳边总算安静了,甘轲扶见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自己也没心情吃了,便将碗筷都收起来。 「好了!吃完的收拾收拾玩一会儿准备睡觉,男孩们一个房间,女孩们一个房间,小蒂儿今天感冒,跟我睡!」 盖文立即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碗筷,道。 「你去给小蒂儿梳洗吧!我来收拾!」 甘轲扶一笑,毫不客气将自己身上刚带上的围裙繫到他身上,甜甜对他道了声。 「谢谢!」 小别墅不大,三四个房间倒是还是有的,甘轲扶有意辟出三个光线较好的房间来,剩下一间做储存室,三个房间都在楼上,盖文和昆帮她搬了大半天重物,倒是很快熄灯睡下了,但新来的小公主和她家的小公主,虽然都是女孩子,相处起来似乎也不是多么融洽。 她家小公主本着以大让小的好心,处处让着顾着这貌似给坏人吓住的宝岛小公主,无奈宝岛小公主不知是天性傲娇,还是经过绑架事件造成如此别扭性格,一双大眼里明明满是喜欢,还愣是一副看不在眼里的傲娇状。 「莺子!这个衣服你喜欢吗?」 璐璐殷勤的给她找着明天要穿的衣服。 这女孩来时只穿了那件不合时宜的哥特裙,一分钱都没有,自然也不能期望她有带行李衣服了,所以她不只此刻的睡衣是自己的,就连明天的衣服,也要分享自己的;可这没办法,小扶说过,对能帮助而不伸手帮助的人,以后自己失去会更多的。 所以她就遵照心意,将自己认为很适合她,很漂亮的衣服拿出来给她看,不想,莺子看看她手里的白短袖牛仔吊带裙,秀眉一皱,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回事。 「丑死了!」 璐璐又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件纯棉的韩式小长裙,展给她看。 「这件怎么样?是云姨给我买的,云姨的眼光很好呦!」 「适合你未必适合我,我没你那么高,穿不出来那效果好不好?」 「那……」 她又捞出一件青色的裙子。 「这件好不好?」 来回差不多挑了六七件,这小公主都挑不到满意的一样,说到底她比璐璐小了一两岁,一些她可以穿的衣服她确实穿不了,而且不知是营养关系还是怎么了,她和璐璐的个子确实有着明显差距,似乎和昆属于同样体质,都属于晚长型。 这样一番挑下来,璐璐累的够呛,小公主也挺揪心的,看得出不是没有喜欢的,可是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次懊恼的说着那些呛人的话了,璐璐坐在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床上,非常累的道歉。 「对不起,我以前的衣服因为常搬家的关系,为了减轻负担,都给丢了,现在的衣服,你穿着,确实大了点。」 实在看不下去了,甘轲扶伸手敲了敲她们的门。 「小扶?」 里面的小公主们这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一个她,璐璐见了她疑惑间多少有些喜出望外,而后者则有种不好意思,又不甘低头的别扭样了,估计是在怕她以为她趁他们不在,欺负她的小孩呢! 到底还是小孩呢! 「小扶!你怎么还没去休息呀?」 甘轲扶笑笑,摸摸到跟前的璐璐的头一把,道。 「你们也该休息了,不要再忙了,收拾收拾早点睡,明天阿姨带你们去你们青姨新开张的店,我想,那里会有你们需要的衣服。」 「真的呀?太好了小扶!小扶晚安!」 蹦起来在甘轲扶下弯腰身的脸上亲了亲,主动关了门,甘轲扶回身件,还能听到两个小女孩在交谈。 莺子问。 「你叫她阿姨?她不是你的妈妈?」 璐璐道。 「不是呀?我是阿姨姐姐的女儿,小蒂儿是表姨的女儿,昆是阿姨以前朋友的儿子,盖文哥哥我就不知道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盖文的爸爸妈妈是谁。」 莺子惊讶。 「还,都不是她的孩子?」 璐璐再理所当然不过。 「是呀?小扶都没结婚,上哪儿有孩子呀?」 莺子; 「天吶!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人?将这么多孩子养在身边?」 甘轲扶苦笑。 笨呀! 一个小女孩都知道这是很笨的行为,而她确实这么做了,可见真的笨到无药可救了吧?也难怪自己的父母都不信任自己了,这种笨,应该是从小就体现的淋淋尽致,才有如今的结果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一点都不觉得苦呢? 还是,天生如此? 再或者,已经给哪些自以为很聪明的人,说的麻木了?便不觉得有多么痛了? 果然,她就是天生镀了钢的硬骨头,谁也啃不动的! 已经无药可救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只有一个洗手间,难免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女孩太慢,男孩太急,不用上学的早晨,甘轲扶倒是不用催着他们赶快整理。 慢慢悠悠做好早餐,和小蒂儿边吃着边看那些小孩来来回回急急匆匆,想是实在憋不住了,昆和盖文在来回两趟还进不了洗手间后,直接跑到外面花园里,回来时已经一脸解放的轻松样,想是憋了一夜的尿总算给解决了,两个小女孩这才从洗手间里面梳洗好出来。 昆毫不犹豫沖一脸悠然自得的新成员莺子吼。 「就不能快点吗?以前就璐璐一个女孩也没见慢成这样的,你一大早就便秘吗!」 莺子鄙视的瞟了一眼她这个小恩人,十分理直气壮道。 「催女孩洗漱的男孩子,不是好男人,你这样一辈子也成不了绅士,将来肯定没女孩要!」 「哥我没想过要成为绅士,长大了照样有的是女人倒贴,压根用不着你担心!」 他说的声音极大,几乎是贴着莺子的耳朵在爆吼,吼的莺子揉了揉耳朵,很不以为然的继续保持高冷姿态。 「粗鲁不堪!真难以和你妈妈给你的一张脸划上等号。」 「用、不、着、你、管!」 某小少爷又吼。 璐璐在旁边小小的拉了拉他的短袖袖子,低声道。 「昆哥!对不起,今天,我便秘!」 昆的脸色很不好,最后指着莺子沖璐璐恨铁不成钢的吼。 「你不用为她担黑锅,这小妮子不会记你一个好的。」 「不是这样的……」 璐璐红着脸,很想解释,昆已经飞快的沖已经快合上的洗手间门冲去。 「盖文!等等!老子便秘……」 门已经合上,而且从里面传来盖文的声音。 「等二十分钟。」 昆不仅更加懊恼,踹了一下洗手间的门,再次爆粗口。 「你小子够狠,下次别让老子跑你前面!」 甘轲扶在餐桌前,自己吃着三明治,又揪了一块小的,放进椅子上坐着的小蒂儿嘴巴里,一大一小吃的自在,甘轲扶边说。 「看来洗手间还是两个好,下次找房子,得找有两个洗手间的房子了,男孩女孩各一间,小蒂儿,你说是不?」 「嗯……嗯!」 快两岁了,小蒂儿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说的意思,只是见她好言好语,便乐呵呵的吃着,连连点头,看的甘轲扶也心情极好,一个临近夏天的春日早晨,就这样非常飞快的在喧闹中流逝了。 甘轲扶带着一众孩子,按照和卓一云的约定开车赶到市里的时候,已经上午临近十一点了。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甘轲扶特地带着几个小孩从后门进入的。 甘轲扶从下面熙熙攘攘人群中找到卓一云时,卓一云已经应付这些官场名太们应付的脸上笑肌都笑僵了。 甘轲扶的到来,刚好将她救出重围。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室友,兼同学死党,师出名门,大名远扬的未来大画家——甘轲扶!以后肯定会经常来这里和大家见面的,在此先混个脸熟,请多多关照!阿扶!打个招唿?」 「哦!你们好……」 「好了!走!」 「啊?」 简单介绍了下甘轲扶的身份,立马拉着甘轲扶就沖直通三楼的电梯跑,那里几个小孩子已经按着电梯远远的等候了。 等贵妇们反映过来她说的那个甘轲扶时,已经晚了。 「甘轲扶!是那个甘轲扶吗?」 「秦老的学生?前一阵子闹的很兇的,那个被绑架的年轻女画家?」 「那孩子那么可怕,而且已经毁容了,这女孩,不像呀?」 「天吶!钟先生的夫人怎么还和这种人有关系?就不怕惹事上身吗?」 「那姑娘,还带着几个孩子……是我看错了吗?」 已经进入电梯,顺利上楼的甘轲扶和那个刚逃脱,一身大红礼服,毫不顾忌形象大翻白眼的贵妇人道。 「你是不是嫌我如今名字不够臭,麻烦不够大,就使劲给我添油加醋是不?」
第87章是个人总有个弱点 ()」 卓一云讶异非常,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意识。 「哪儿有?我是让那些那些安于现状的贵妇人知道,本姑娘多少和她们还是不一样的,能够和甘轲打上交道的,就不要用高人一等的眼神来看我这个贵圈新宠,姑娘我以后是要坐在她们头上放肆撒野的人,少看不起我一个开服装店的,而且我这还不是一般服装店,是【弘道高档原创时装店】,独此一家的,以后这将成为弘道学设计的学子们最捷径的一个成功踏板,弘道的学生作品,都将由这里统一发售授权,多伟大,多有意义?」 「是!」 对于某位新晋升为老闆行业,此刻正满满正能量的女人,甘轲扶实在没有心情挤兑她,而且这女人说的也对。 卓一云的这个创意时装店,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不过很用心的分了儿童、女士、男士的三个区域试衣间,而且普通客户和会员客户享受的优待不一样,普通会员和vip会员享受的待遇和优惠又不一样。 楼上楼下专门设置了三到五间,会员和vip会员不同的单间服务,客人不必看实物,直接看杂志模特身上展示的衣物,根据自己的尺寸直接让服务人员拿来试穿便可;每每成品都是最新时下新装,纵然如今刚开张,又和弘道精英学子联盟,就算三年一改,注入的,全是新血液,冲进正足的年轻人,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卓一云先前在【弘道】的名气,曾经参加过两次大型时装竞赛,都不俗的成绩在那隔着,如今又请了时装界小有名气的童装设计师,以及女装设计师,加之冲着钟先生的名气,这种奢华店面开店之日,不乏名流贵妇挣相道贺,趁机购名装,拉关系,这些之中有真正艷羡的,也有趁机砸场的。 再硬的关系,再好的前景,对那些已经养尊处优惯了的贵妇人小姐来说,卓一云这样婚后还抛头露面开门做生意的,毕竟降了自己的身份,加之钟先生在政坛名望日益增长,疼妻宠妻也都是出了名的。 婚后暂不提,单单婚前,被他冷落的千金贵妇们也不少,这些女子积怨成恨,不能拿钟道安怎样,多多少少便有一些,将怨气发在被他青睐的卓一云身上。 卓一云纵然也是望族贵女出身,毕竟是个落寞的家族,如今在这个城市,甚至已经说不上话;钟道安虽然出身和他们相比普通了点,可胜在年轻,为人又务实有上进心,年纪轻轻,已经跻身名流。 在不少人意识里,觉得卓一云和钟道安这段婚姻,其实还是卓一云高攀了的,可钟道安上至父母下至部下小辈,无论别人怎么说他该找个更好的身家女孩结婚,他就是一根筋看上这个第一次做家教的学生。 一如当时他的豪言,十年后的现在,他娶了这个当时在他跟前,个头儿还不到他胸膛高,志气却挺高的小姑娘,即便如今他已今非昔比,即便如今卓一云已经不像之前被众人所仰望。 风风光光的迎娶,如今,还让娇妻来完成她的梦想。 这些都是外人所不知的,对这个被钟先生宠着的落寞家族贵女,更有微词。 这也是卓一云在应付着她们同时,最心塞的一个原因。 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喜欢虚假应酬的人,为了生意舔着脸上也就算了,她大可以当这些人是一捆捆钞票,哄高兴了这些贵妇人,钞票就得给她全留下;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这功夫,久了还真累人,卓一云一上午累的不是身体,是心。 同为差不多的一种人,甘轲扶很能理解她这种感受。 「不过!」 她问。 「不是说钟先生打算要孩子吗?他还容许你这样奔波胡来?」 这个创意时装店的第三楼,是卓一云个人为自己,和店内请来的其他镇店设计师专门设置的工作室,大小有五间,卓一云自己占了大半层楼空间。 甘轲扶跟着卓一云,直接进了她的工作室。 着实让人意外,起居室阳台都有,卫浴和一张看着就很舒服的圈形吊床,华丽丽的占了工作室的三分之一,而这女人所谓的工作室,只在一个角落摆着一张不算小的工作檯,以及一台制衣机。 工作室中间那些沙发地毯,以及茶壶摆件,那个都不是轻轻松松2000元以下能拿下的,甘轲扶瞬间明白那些贵妇人,为什么会对她有那种心情了,就算是她,对这女人的败家行为,也不得不肉疼了,而钟先生还那么纵着她?怎会不招人恨? 「唔哦!你确定?你是在这里工作的?你确定,你和钟先生之间没问题?你不觉得这太像一个居家室了吗?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你怎么工作?你确定他不是将你丢这里,自己在外面胡搞?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你才吵架了!」 卓一云不以为然。 「孩子的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而且他最近被工作压的喘不过气,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也没这心思了,他就觉得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别真等当了妈妈,反而没了心思,废了专业,多可惜?」 甘轲扶连连点头。 「懂了!他是怕你一个人在家胡来,所以给你找个事做,分散你的注意力!」 「甘轲扶,孩子在旁边,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榜样呀!」 卓一云恨铁不成钢的怨念,怨念的甘轲扶很是纳闷。 「我不正经吗?」 卓一云放弃和这个女人再继续交流。 都说和男人耍流氓,女人总是吃亏的那个,怎么她感觉,面对甘轲扶这女人,比面对流氓更吃亏? 「青姨!东姨!」 耳边推拉门响起,玩了一圈的孩子们都盯着某一处看,璐璐更是直接奔过去要抱抱了,甘轲扶望去。 原来依约前来的魏东林,卫文青已经一身浴袍的出了洗浴室,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听见声响,想必两个人都洗好了的,只是如今头髮还没来得急吹干。 魏东林一把把扑过来的璐璐就高高拎起,抱住,话说璐璐如今也有八九岁了,虽然很瘦,却也着实重了不少,甘轲扶平时抱着都感觉吃力,这女人竟然还能将她拎起来?到底个子高一些,又经常锻鍊的人,和她这种懒散惯了的人不能比呀,出力的同时还有心情和孩子嬉闹。 「这么久没见,小璐璐想东姨没?」 「想!」 「呵呵!」 卓一云手快的将已经显有腰身的卫文青,扶坐在阳台旁边的躺椅上,享受着临近夏日的日光。 「嘿!你们可真够快的,这已经都洗好了?」 甘轲扶牵着孩子们过来,魏东林也抱着璐璐过来坐下,调侃这个有一年多没见的室友。 「哪像你!」 魏东林大眼一熘她身边的那些孩子,稍感意外。 「四个……哦不!五个!怎么又多了一个?」 「嘿,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卫文青和卓一云都才注意到,甘轲扶身边还有一个女孩,甘轲扶挑眉,眉眼皆带自豪之色。 卫文青和卓一云这两个已婚女士,将进入这里就沉默不语的莺子拉过去瞧,单单这女孩的小样子,就让两个准备做妈妈的女人高兴的不行了。 「天吶!甘轲扶,你究竟什么命呀?怎么这么多优质孩子都给你捡到了?」 「这小孩那儿来的?你该不是专门去偷人家娃了吧?四个,还不够你折腾呀?」 甘轲扶将在她们面前,明显拘谨了好多的莺子,拉回来抱住,顺便解释给脸色明显比刚才,谨慎了很多的魏东林听。 「你们别误会,这不是我家小孩,也不是不合法的小孩,不过这孩子现在确实遇到一点麻烦,我还没想好怎么办呢!在找到她的家人之前,只能先养着。」 「也就是说。」 甘轲扶感觉自己说到找家人时,这女孩在自己怀里的身子明显一僵,可她被魏东林的声音分散了注意力,也就忘记去观察这女孩当时是什么反应。 「你又给自己惹了一个麻烦是不是?」 「东姐!别这样说。」 甘轲扶提醒魏东林,不想已经晚了,她怀里的长髮小公主,已经爆发了。 「我才不是麻烦,我会回报小扶的,哪怕就算我现在不能,我……我有家人,我有很有钱的爸爸,他会找到我的,会拿很多钱很多钱给小扶,就算,我现在吃她的用她的生活费!」 「哦?」 魏东林来兴趣了,略微倾身面对这僵白着小脸的小姑娘。 「那你姓谁名谁,家在哪儿,父亲是谁,都说出来,就算你年纪小记不住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好了,再做的别的不说,就你口中的小扶,人脉也不亚于这个城市一家大公司的老总,一个电话的事,给你查的清清楚楚,那样就算不用你父亲付给小扶你的生活费,你也能尽快回家,难道不好吗?」 「我,我,我被那些人打了脑袋,记不太清,只记得家里很有钱。」 魏东林好笑。 「失意呀?你该不是某个穿越女主角吧?」 「东姐!」 眼看小姑娘抱着她的手臂,小小的身子已经颤抖的,快要缩到她身后了,甘轲扶实在无法再无视下去,将璐璐换了来,把莺子的手放到璐璐手里,安排。 「带着妹妹去楼下挑衣服,喜欢的就试试,妈妈待会儿再付帐。」 「嗯!」 璐璐牵着不安的莺子饶过她向门口走,甘轲扶回头,也安排抱着小蒂儿的盖文和一直不老实东摸西看的昆。 「你们也去挑两件换季的衣服吧!不用担心钱,你妈妈在这里有一点股权,还有一些优惠券,足够你们在这里消费。」 「说什么呢!」 卓一云突然想到,先打消了甘轲扶要付帐的念头,用一边的电话打了个内线,道。 「安迪、墒,你们两个上来一下,把7到9岁女童装,和8到九岁的男童装,另外还有青少年的模特样刊都拿上来一份。」 卓一云随后对甘轲扶道。 「今天下面来的人人多眼杂,以防万一还是这种方法比较保险,反正你也是我们少数的vip会员之一,有这权利,不用白不用。」 甘轲扶真心感激道。 「谢谢!」 卓一云回头,又叫了服务员将孩子们带到vip会员室去挑衣服,盖文纵然对挑衣服没啥兴趣,也给甘轲扶催了出去。 待到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后,魏东林才对甘轲扶道。 「按说你也不是个多愁善感心地善良的人,怎么就对孩子这么没办法?你恐怕比谁都知道,那孩子没那么单纯吧?」 甘轲扶苦笑,一脸无可奈何。 「也没意外吧?是个人,总有个弱点,我的不过比别人稍微有那么点……不同而已!」
第88章没有你,他们对我们的意义 ()」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卫东青抱着已经有一个足球那么大的肚子,舒服的倚入摇椅中,经过名画家作假事件后,甘轲扶接下来会有什么更加不合理的行为,似乎都不能让她有再多的意外了。 可甘轲扶这回真给她们的逼视看懵了,警惕的向后退,警惕道。 「什么怎么办?我没想怎么办呀?我现在只想知道,那孩子家里究竟还有什么人,能不能将孩子还回去,我现在都这样了,就算有心,也犯不着再拉一个孩子一起逃亡吧?」 魏东林长腿一跨,踩在小几,迈过她这边,坐到她身边逼问。 「如果那孩子没有家人了呢?如果那孩子的家人,并不值得信任呢?如果那孩子不想要回去呢?」 甘轲扶好笑的往后移移身子,自己也感觉有点底气不足了。 「这个,我应该没那么倒霉吧?是个孩子落我手上都送不出去?」 「别忘了!」 卓一云从沙发这一边截击,伸着食指对她义正言辞道。 「你的好运,已经在遇到盖文昆他们这几个活宝的时候,用光殆尽,现在幸运之神不再眷顾你,你必须为自己来承担。」 甘轲扶无奈。 「怎么你也这么说?」 「谁还能比我更有先见之明?」 卓一云挺讶异,甘轲扶今天在这里听到她说的,竟然是第二次的话了。 「不是!」 甘轲扶将两个大姐推开,举着双手,投降道。 「我们今天聚在这里的目的,应该不是关于我养孩子的问题吧?怎么说今天都是我们合资的服装店第一家开业,以后还有我们的连锁店、遍布全国乃至全球的,我们应该谈些关于挣钱的事,而不是关于养娃花钱的事吧?」 三人给她一说,才反应过来今天的重点,卓一云这个负责所有门面上的老闆娘最先上道,立马将刚才莺子的事望的一干二净,扒着她的肩膀好哥们起来。 「哎呀!你说到重点上了。」 「什么重点?我怎么感觉心里这么虚?」 她怕怕的将这贵妇人拨开,可卓一云现在像是揭开的狗皮膏药一样,贴在甘轲扶身上,「嘻嘻!嘻嘻!」的笑着,就扒不开了。 魏东林卫文青两人相视底笑。 果然,与她们相比,甘轲扶这个人就算不再得神眷顾,她的第六感总是能意识到一点东西,而且还是不好的;当然,对于甘轲扶这样决定了就要做到底的人,哪怕有时感觉很不好,也是无法阻拦她的步伐的,可关系到她身边的一些人,状况又不同了。 「卓一云,你有什么奸计就给我明说,别笑个老娘全身鸡皮疙瘩都颤抖了。」 甘轲扶这次用了全力,总算将贵妇人牌狗皮膏药从肩上扒下来,卓一云立即上前改握住她手。 「阿扶呀!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少了几个模特吗?还是那种,一穿上我们店里设计的衣服,就让楼下的那些贵妇人小姐失去理智,使劲砸钱也要扒下来买的模特?」 「这,关我什么事?所有的事,不都是你负责吗?」 抽着自己的手,甘轲扶连连后退,躲着这突然牛皮糖上身的女人,可卓一云对于她的闪躲,丝毫不予理会,继续黏上身,展开她的说服计划。 「可我选来选去,就是没有足够达到那种标准的模特呀?」 「所以呢?」 继续逃,这个女人继续黏,最后逃了一圈重新回到沙发上,这个女人还不罢休,那个痴念样子,让甘轲扶觉得,这一刻的卓一云公主,很是可怕。 「女装的呢!我和你就是两种最好的例子……」 「开什么玩笑,怎么还能有我事?」 她立马推开她,如避蛇蝎的震惊道,可是这一回,她同样没躲掉。 「怎么不能有你事?事还多着呢!」 卓公主继续魔音摧残。 「听我说,帅气的套装有东姐,就连阿青这个孕妇,都能展示出美美的礼服,可是童装部分,实在太难找了,找来找去,我就觉得只有咱们家娃最合适,你看,能行不?」 甘轲扶立即目惊口呆。 「不行——」 推开卓一云,她像被鬼惊吓到一样,连连说道。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行不通的,也不可以!你知道我现在带着他们隐匿身份乱窜着有多难吗?你知道现在黑市上有多少人找他们吗?我都不敢让这些孩子在人面前露脸,我现在已经很后悔在天使系列中用了他们的原型……」 「阿扶……」 卓一云意图解释些什么,甘轲扶此刻却丝毫不给她机会。 「虽然我的本意,是想将这些画送给他们本人,因为那可能是我这一生中画的最完整,最满意的一个系列,可是所有的事都不如我所愿,画被收了,完了还流落到黑市里,现在黑市里的人口买卖对他们感兴趣了,甚至有的地方拿他们公然开价,那些画如今我找回来都难入登天。」 「阿扶……」 「我知道最近盖文很不舒服,他本来就是个对自己异样样貌很介意的孩子,我已经尽量不去让他特别在意他的样貌了,可是我还是用了他的样子做原型……他不是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如今因为我的疏忽,所有的不满和忧心他都咽在肚子里,还有璐璐,小蒂儿,她们还那么小,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一张照片都能引发新闻炸弹,万一给那些人追到他们的下落,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赎不起他们呀!」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卓一云捉着不断后退,情绪很激动的她,可此刻的甘轲扶,已经没办法理智下来了。 「不听!这事没啥好说!卓大姐,我求你了,什么事都可以玩,就这个不能玩,他们是我的全部,你知道的呀?我一个没有将来的人,我所有的愿望都在他们身上,我就算葬送自己,也不能让他们成为货物……」 「阿甘!」 卫东青突然厉声喊,甘轲扶这才安静下来,愣愣的看着这几个她一直很熟悉,相处了好几年的室友。 卫东青从摇椅上还算利落的起身,快步到她面前,抓着她,压低声音道。 「你这样会把自己给累死,如果事情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的话,你一个人是斗不过那些想抢你孩子的人的,我们这样做就是想帮你,不想让你这么累的活下去好不好?」 「阿青!」 甘轲扶请求着她,卫文青这一次反而没有让步,比她每一次决定都坚决。 「你本来就觉得自己没几年好活头,这样透支下去你会死的更快,你不在了,他们怎么办?你还能期望能有第二个像你这么傻的女人,那么拼死拼活保护毫无血缘的他们吗?」 甘轲扶此刻好像毫无抵抗能力,退离她们的手臂,蹲在地上将自己抱住,无助的哭着请求。 「别这么说,他们那么好,总有一个,是可以真心对待他们的人吧?」 没有人再去强迫她,魏东林起身依靠在沙发背上,只是再理智不过的告诉她一件事实。 「再好,他们终究不是自己的孩子,你也忘了,我们是因为你才对他们格外喜欢的,假设一下,没有你,他们对我们的意义,会是什么?」 「东姐!」 她请求着她,魏东林还是残忍的继续说了下去。 「看在你的面子上,纵然我们可以出力,供养他们长大成家,可是如果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甚至我们自己亲人性命,阿扶!你想,我们会选择那一方?」 甘轲扶慢慢抬起头,看着这个一直很照顾她的女人,想都不用想,她所珍贵的,在血缘面前,会被捨弃。 魏东林走近她蹲下来,像是和一个小孩说话一般,摸着她的脑袋。 「傻瓜,只有你一个这么傻;也正因为你只有一个,我们才这么珍惜,你身上,有着我们所有人不知不觉已经丢弃的东西,可那又那么美好,和你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和别人有点不同了,没那么脏了;所以无论多难多危险,我们都想帮你,可你如果没了,我们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甘轲扶抹抹脸,似乎也明白她们的心意了,更加接受她们所说的这个残酷的现实,她便也以最实际的角度,问她。 「那你们是打算怎么帮?确定不是把我们一家老小送火坑?」 几人笑,卓一云道! 「怎么可能?你这样绝无仅有的傻子送火坑了,我们可找不来第二个了!」 魏东林也道。 「所以就算当稀有标本,也会把你好好保住的!」 卫文青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抱在怀里当小孩一样哄道。 「放心吧!安心吧!你已经做的那么多那么好了,就让我们这些做干妈做姨的,出分力好了,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当时我们都出股的好不好?」 甘轲扶还不太安心道。 「刚才你们还说,没有我那些孩子就是祸?」 「谁说的?我们根本没有这么说!」 某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卫文青又将甘轲扶起来的头按到自己肩上拍呀拍! 「都已经安排好了的,你就安心吧!」 卓一云牵着她手也安慰道,可她笑的甜腻的脸,还是不由让甘轲扶心生疑虑,这女人,确定是想帮她?而不是藉机赚取其他油头?
第89章新闻炸弹 ()」 几人到了楼下几个孩子所在的vip房间里,将事情一说,完全不知实情的璐璐,还有太小的小蒂儿都没多大反应,莺子只是懵然不懂,可已经意识到什么的昆和盖文,就不像女孩子们那么好打发了。 昆发着奇怪的声音问。 「你确定你没疯吧?」 甘轲扶很没骨气的一副软柿子样,盖文将刚换了新衣服的小蒂儿放到沙发上,揪开甘轲扶认真告诉她。 「这事不好玩!」 甘轲扶只能「嘿嘿!」傻笑! 「这事不能玩!」 甘轲扶已经快给他的手抓疼了,可她能感觉到,这男孩已经爆发的怒气,此刻的她,却丝毫退不得。 「这事究竟怎么回事呀?你倒是说话呀!」 「哎呀!这事好解决!」 卓一云突然加入他们,扒了他们两个的肩,断言道。 「你们只要知道,你们的妈妈全是为了你们就好,没有她的努力周旋,你们根本无法平安到现在!」 这天,几个小孩还是被这几个阿姨,推到聚集着所有目光的聚光灯下。 从最初的童装展览,青少年的时装展览,以及职业装和男装,最后的女装礼服展览;卓一云下的资本不少,请的虽都不是顶尖的超模,也都是专业的,可他们今天的任务,还是成为这些非专业孩子的绿叶,包括甘轲扶卓一云她们几个最后的出演。 四十坪大的室内舞台,就搭建在一楼最空阔的中心地带。 钟先生奉行要做就做大,要做就做好的原则,投了血本给妻子找了个中心广场最繁华地段,包了三层打造了这个时装店;和一些真正的大商场,或许比不上规模,但却真正属于卓一云,独自的店面经营,专业的。 加之品位不俗布置得当,纵然这天贵人观众和媒体请的也不少,在这样一个店面里,绿荫环绕灯光诗意中,还是很舒适宽松的,人气鼎沸的同时,完全不失品味雅致。 模特展览开始到结束,为期四十分钟,效应惊人。 最后所有人也发现了卓一云这个政坛新贵夫人玩的花样。 t台走秀,服装展也好时装展也好,无一不是凸出服装的效果,模特反而成为道具,当然,因为现在的名人效应和其他因素,很多人都快忘记了这点。 而今天卓一云玩的这招,便抛弃了服装效果名人效应这一切,更或者说,她以自己和所有能用的名人效应,为这几个孩子,打造了一场专属于他们的自由走秀。 服装效果不是不好,名人效应也铺的很足,可这几个孩子,一下子曝光在聚光灯汇集的灯光下,简直就像一个人,偶尔梦境里的一些事或景,活生生的摆在眼前一样,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我们只能目惊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虚幻与现实边缘线上,徘徊游离。 目光和闪光灯只能紧随着那几个孩子,由最初的各人走秀,到最后一起出现,场面由最开始的热烈到无声,渐渐质疑,最后只能跟随者那些孩子的行动而转移目光,完全无法再去想那些让人困扰的问题。 直到最后的老闆,和她的同学们,手牵手一身华服出席,这个时装展的开业走秀,达到尾声,也是最高潮。 「嗨!大家好!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鄙人的第一家新店开张,相信大家如今也已经看到了,我们【弘道时装店】,顾名思义,不只是联合母校【弘道学院】开创时装设计学子们的踏出校门的第一步,更是未来新星的摇篮,今天除了我们请来的专业模特,更有我们未来的大画家,甘轲扶——甘氏一家亲情走台!」 卓一云重力一拍旁边给闪光灯晃的走神的某人,甘轲扶一个跄踉,往前沖了两步,到了前面几个孩子身边,一把扶住前面的昆,而她不是太稳的脚下,则被一边靠后的盖文暗中一把握住腰身,才勉强在那双细高跟上站稳身子。 更加牢固的抓住面前的昆,画着精緻妆容还是掩不住苍白的脸上,挤着略微僵硬的笑,好在,在一堆似乎也没有模特意识的孩子堆里,她也不算太扎眼。 尤其小蒂儿,还迳自在台上玩着彩带小玩具,璐璐不放心的在后面时常将跑到边缘上的小妹妹拽回来,如此周而復始,她余光瞄着,几次险些掉下台,抬起的脚下也被手上的力道拽回,只能额头冒汗的暗自庆幸,璐璐每次都能及时拽住那个乱跑的小傢伙。 卓一云拿着麦再次贴上来,一手搂住她的颈子,在她和盖文中间,虽不是堵了她后路,一条手臂勒着她脖子的力度,也让她无路可退了。 「这位呀!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吧?【弘道学院】最资深的元老关门弟子,我们学校的鬼才,四女之首,曾经横行画坛30年的凌凤庆都眼红嫉妒的后起之秀,甚至遭遇凌凤庆绑架逼迫,短短一个多月画出一副天使系列的最年轻女画家!我们知道的这些,还只是她所拥有的一部分,这个女人最让人嫉妒的,是拥有四个……哦不!今天开始是五个活生生,可爱无敌的宝宝!」 「喂!我好歹都过了十八岁了,别再把我算在其中好不好?」 趁着卓一云喘口气,盖文在她耳边不动声色低声语,卓一云微微侧头,移开麦,以同样的声音回答他。 「只要你还惯着你妈的姓,你就老老实实做个好孩子,别捣乱,不然后果自负。」 盖文低头嘆息,带着不满。 「是,青……姨!」 「找死!」 某女人的高跟,毫不客气的踩在某个报復她的小子脚上,盖文完美的笑脸上,立即有些僵硬,扭曲,可脚上怎么抽,也抽不掉。 「喂!还没完,你们老实点好不好?」 旁边听着他们小动作的甘轲扶,无力的提醒。 今天的媒体转播很快速,几乎这边发布那边就立即连接上了,如甘轲扶所说,真的像个炸弹,丢下来,将很多人炸了个外焦里嫩。 于是,更多的人震惊于面前的这个消息,有的人还保存这之前传播出来的天使系列图,从文件里面调出来,对照新闻里定个的那些孩子的画面,虽然不能说全部的孩子都是天使系列的原型,起码能达到大半的机率,这下,更不得不质疑这个女画家的用意了。 而在地球的另半边,也有不少人注意着这新文,有人急有人焦虑,同样风波暗涌。 「试想一下,一个女人,小小年纪怎么能拥有这么多秀色可餐的小宝宝?不用多想,就是有女人这么好运,旅行一次就能捡俩宝,养娃根本不算事!」 纽约; 阿宁愣愣的盯着电脑屏幕上自动调试的直播频道,手中的零食和另一手中指尖夹着的笔已经落在床上,嘴巴张着已经忘记合上。 久久才吞了口口水。 突然,身边的座机手机全都响起,她忙推开身边所有书本图纸和零食,将那些电话全都切了免提键,电话一接通,另一边马上传来焦虑的声音。 「族长,你看到了吗?」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这下真会要命的……」 「冷静!」 阿宁厉声震住那些嘈乱的声音,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在好朋友臂腕中,笑意勉强的女人,道。 「我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听我说,接下我要做的事也不确定正不正确,可这可能是救她的唯一机会,你们必须停下手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联繫我们组中所有的人,尤其那些,在黑市能够说上话的人,一定要尽快!」 「族长?」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质疑了,阿宁却很快厉声阻断他的犹豫。 「就说我说的,谁想退出现在提,不勉强,但留下就给我尽心尽力,这里,并不只是可以躲避风暴的港湾,给我清楚意识到这点!」 …… 雪梨;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的大画家是超人呀?那些谁谁谁想染指我们家宝贝的,在伸手之前可想清楚了,不怕断手断脚我们的大画家随时恭候!要知道你们要沾惹的可不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她是甘轲扶,一个割断自己一根手指头可以眉头不眨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很可怕哟!」 同样的暗室内,有人看着屏幕上那个挂着笑脸,说这些要挟话的女人,无力的嘆息。 「又来了又来了,怎么这个女人就是不知道【安静】俩字怎么写呢?」 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背影一动不动。 「不过也感谢她,我们找了那么久的人,竟然真的找到了。」 东南亚巴基斯坦的sd大楼顶层办公室。 「吶!吶!你们一定会想知道,对我朋友和我朋友家的宝宝,我为什么说这么多吧?就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么角色的宝宝可不是谁能有就拥有的,这得靠运气和缘分,强求不得。」 一个一周一次的集体会议,再次被这种直接切入的新闻多打断。 会议再次进入议论纷纷,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再次纠结了眉头。 「我们公司的防火墙,有那么容易攻破吗?」 防护程式设计师已经忙的满头是汗,听见这话抖抖索索的回话。 「这,这个是顽固病毒,发现,杀不死,除非重做防火墙。」 同样的事,在纽西兰也重新上演。 安先生已经摔本子踢桌子来了。 「怎么那么笨?防火墙被入侵都不晓得?」 他的声音吼着,电脑上的屏幕还在继续播放。 「而且生不出那么漂亮的宝宝,可以打造这么漂亮的宝宝呀?我们时装店的童装,个个出自百里挑一的年轻名设计师之手,绝对一款不同样每季轮番换,心痒的赶紧行动吧!给自己宝宝带回去一件绝对可以拿得出手的新季装,新店开业三天平价销售,错过就等下一家店开张的时候了。」 某女人说到最后直接打广告了,屏幕上甘轲扶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被安先生吼的几个程式设计师瑟瑟发抖,其中一个道。 「老闆,这个病毒很奇怪,短时间我们也没办法肃清掉。」 「给你们二十分钟,最长时限,肃清不了这个病毒我把你们肃清了,滚!」 「是!」 人全都离开了,安流槿坐入自己的椅子,盯上屏幕上的那个,在不断说话的女人手臂里表情僵硬的女人,抬眼看了看最近办公室新僻出来,放了七副大小不一的画,安先生脸上的阴霾更重。 「女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的,还是太顺了?」
第90章认证效应 ()」 这样的新闻实在太震惊,而且在一些地方,这样的新闻还是以病毒形式,强行插播进一些大型企业。 震惊的不知是那些被这些新闻影响的人,还有很多和台上那些人很熟的人,甘家的父母,弘道的学生,以及更多的亲友,还有在某电视台做节目拉人气,却被自家妻子计划影响了的钟先生,听说钟先生当即喷了主持人送上来的茶,鞋子都没换,当即离开。 而那些在现场还不知所云的记者,总算从卓一云过大量的广告宣传中回过神,撇开一切,直奔她手臂中的甘轲扶问。 「甘小姐,你先前曾亲自承认过,天使系列中【神相】【弓藏】【圣子】【神怒】都只是你当时处境,对凌凤庆放的烟雾弹,不具备人物原型,可如今人确确实实出现在大众面前,还是你收养的孩子,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当时是处于什么目的有那样的说辞?」 甘轲扶脑袋上已经细汗密布,脸上的笑,还硬是保持的完美无缺。 「这个,当时我有那么说吗?」 「你……」 「啊!说了估计也是为了不想让孩子们被纠缠吧?一个妈妈能有什么不良目的?」 「这……」 「甘小姐,是什么原因,让你在这里,将收养的这些孩子,曝光在你朋友的服装展览会上?起码请认真回答我们这个问题。」 有的记者精明的退而求其次。 甘轲扶深吸口气,这次倒不再打哈哈,直接说。 「当然是想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家孩子究竟有多好喽!另外帮帮因为童装模特走投无路的朋友的忙,能有什么原因呢?呵呵呵……」 「甘小姐……」 有些记者面对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已经忍无可忍了,这时候忽然从外面涌进一大匹人,拥挤在舞台边上的人被推开,所有人才注意到从大门快步进来的钟先生,分开他们的这些人,正是钟先生身边突然多出来的保安护卫队。 「嗨!这么热闹呀?原来璐璐和小蒂儿和哥哥们也来帮忙了,咦?还多了一个?新姐姐呀?难怪人气这么盛了,干爸要替你们干妈谢谢你们的出力了!」 「钟叔叔!」 璐璐见熟悉的人来,一慌神间手上的小蒂儿就挣脱了她,一头向台下,刚好落到钟道安的怀里,有惊无险的稳稳抱住。 「完了完了完了!」 刚才还在口若莲花的卓一云,见自家丈夫逗着小蒂儿说「有日子没见,小蒂儿想爸爸了?」眼睛却瞟过来,给了她一个【回家算帐】的眼神。 卓一云脚下不禁连连小小的后退,被后面的魏东林,配合拉她手的甘轲扶一起堵住,问。 「合着你没和你家老公通气儿?」 卓一云很懊恼,似乎感觉自己也很冤。 「他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我忙着这里的事也很少回家,没见他人电话不通,怎么通气儿呀?」 「也就是说!」 甘轲扶这会儿似乎翻了盘,十分幸灾乐祸的贴上来。 「你是在没有经过钟先生同意的情况下,利用你钟夫人的头衔,擅自使用了钟先生司法人员的权利是不?」 「这个……」 卓一云为难,甘轲扶很爽快的送了她两个字。 「活该!」 卓一云更心塞。 她忙活这些,都是为了谁呀?这女人竟然为了刚才在楼上,她联合魏东林和卫文青逼迫她的事报仇? 有没有意识现在是什么情况? 「啊!再告诉大家一个大新闻,外面突然来了好多客人,一云呀!看来你晚上的庆祝宴,得加餐了!」 「啊?」 这倒让台上,自导自演了这齣戏的女人和小孩们稍微意外,难道这么快,那些人就有动静了? 所有人移步,刚出了店门口,就发现那些人的车子,几乎将店前的广场街道全占用了。 大眼看去,什么奔驰宝马,各款名车排的满满,车上下来的人更是各型各色。 脸上刀疤的,独眼的,有的髮型还给敞篷车风吹歪了,这些人同时下车,可把那些见识惯了精緻妆容,名装绅士的贵妇人小姐们吓的够呛,后退了三步。 甘轲扶她们也同时一惊。 卫文青还有身孕在身,更是吓的不轻,紧紧抓着甘轲扶低声问。 「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这些可不是我们安排的,就算是那些人,也不该这么快吧?」 甘轲扶看着这些人,有些是眼熟的,有些则连见过都没有,可这些人无论怎么怪,怎么别扭,都能看得出,是有意挑选了最正规的西装,整理干净才来的;相同的还有,手上都捧着两到三件不算小的礼物,随行的跟班,还奉上一个扎的精美的花篮。 不像是找事,反倒像是来祝贺的,于是放了些心,拍拍身前拽着她手,紧张的变了脸色的莺子,又拍拍已经面色苍白的卫文青,安慰他们。 「不要怕!应该不是那些人!」 卓一云脸上的强笑带上了苦意,心想。 关键是这些人,看样子也不好惹呀? 私语间,那些人已经到跟前。 她们面前自动被让开一片很大空间,像是专门给这些人准备的一般,那些贵妇千金,全躲在她们身后,又忍不住猎奇心理,冒着好奇的脑袋,看这些他们平时,怎么也看不到的另类人士。 「甘小姐!我们【腾云财团】总裁,听说您朋友的新店开业,这里面既然有您一份股份,您就有一份老闆资格,这份是总裁送给您和您朋友的新店开张贺礼,恭贺开业大吉;这份是给几个少爷小姐的见面礼,希望几个少爷小姐健健康康;这份是总裁送您的私人礼物,是答谢您上次仗义输财,解救我们财团上下免受失业之恩!」 一个带着眼罩的独眼男人,第一个上前,十分恭敬礼貌的一一将礼物奉上,一一说明,并献上贺词祝愿。 甘轲扶久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腾云财团】是那个,迟钝的「啊!」了一声,点点头算表示知道这回事,礼物交给钟先生上来收礼的保镖,然后恭敬退下。 继这个人之后,是一个脸上有刀疤,可是很精神的男人,和先前的男人一样,奉着礼物很恭敬。 「甘小姐,我们是【羽门道馆】大师姐派来的祝贺队伍,这份是给您个人的,这份是几个少爷小姐的,这份是您和您朋友新店开业的,我……实在对不起,在下口拙,师姐嘱咐的贺词全忘了,您请见谅!」 男人五大三粗,看着很恐怖,性子还挺可爱,说到最后一个深躬下来,直接坦诚自己忘词了。 甘轲扶想想那位【羽门道馆】的大姐,想必那样的性格,很难不让这些部下诚惶诚恐吧?突然对他们同情起来了,也更没心思计较忘词这点小事,便连连摆手掌笑嘻嘻道。 「莫事莫事,你们大师姐知道,我最不计较这个的,心意到了就行,再说,上次打掉您一颗牙我还没道歉呢!就别介意这点小事了!呵呵呵……」 躲在甘轲扶身后的女人,瞬间又离她两步远,似乎被这个手脚都不粗,做事总是很野蛮的女人彻底吓到了,连靠近她几分都是恐怖的。 「甘小姐!我们是【东云保全】董事长派来祝贺的,预祝您和朋友的新店生意兴隆开张大吉,几位少爷小姐以后文成武就一帆风顺,这是您的私礼,答谢您多年前对我们老闆的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 …… 这一行人,退下去一个,送上来一个花篮,上面都署名当今名流不敢小视的名字,而无论这些人多大来头都好,沖的无非都是甘轲扶的脸面,而且还都是说过甘轲扶恩惠的,或者有着某种关系的。 且不论这些关系是真是假,单单这些人这么用心的备上厚礼,这个时候赶来,可见其心意诚意,多少也能证明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女人,其背后势力,还是有待估量的。 于是甘轲扶只负责笑着应对,卓一云负责陪笑,卓先生则负责抱着小蒂儿摆手指,贺礼统统收下,也无形间证明,和这些人关系,真的非一般。 等贺礼收完了,贺词听完了,甘轲扶大眼望去,那些花篮少说也有十个。 甘轲扶暗暗嘘气,这还都是赶得及,来到这里选个礼物的,那些远在天边的,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只能在屏幕前摔机器了,短短一个小时内,仓促赶来这些人,已经算不错了。 只是她做这事十分不厚道,看来下次组织见面会的时候,得做好被围攻的准备了,不知道带着几个活宝去,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她们会不会手下留情?不打她脸? 现在也多少明白一点,卓一云在楼上说的那些了,这事罗茵曾经也和她提过,只是罗茵毕竟不是明面上的人,要这样做,她的几个孩子必须入了那样的环境,与此相比,倒真不如卓一云的这个方法。 「你明白什么叫明星作用吗?知道为什么会有名人效应吗?」 「你直接说好不好?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想不来。」 对于她的绕弯子,甘轲扶实在无法再忍受。 「好!」 卓一云也不再和她绕,直入正题。 「简单来说就是曝光在所有人面前,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了,也就形成a就是a,b就是b的模式;相反,那些无法混出头,又很有姿色的人反而很危险;因为他们就算有幸逃离去举报,也不会有多少人关注,更不会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受害者,去得罪一个可能很强大的幕后黑手,就像你说的那句话,在这个社会,我们能靠的,最终还是自己。」 她步步解释一一分析,好让甘轲扶能彻底明白。 「现在那些人,抓的就是你这种不敢曝光,保护小鸡的心理!当他们得手后,完全可以肆无忌惮,贩卖世人所不知的优质孩子,为了利益,为了私慾……」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 她猜测这卓一云想说的那个方法,卓一云这时候根本不用她再猜测,直接告诉她。 「不必那么麻烦,我们也不必将这些孩子打造成明星,我们只要让所有人知道,盖文,昆,璐璐,小蒂儿,他们是你甘轲扶的孩子,这些孩子以后就算在任何地方出现,只要有一个见过他们的人,都会提高他们组织曝光度,引起他们所无法负担的后果,就像如今我们在银行办卡都需要认证一样,无法完成认证,就是非法,要负责任的;那些人最后,对你的孩子,再怎么眼馋,也只能干看着;这就是我所说的【认证效应】。」
第91章美人送来的戒指 ()」 卓一云最后强调。 「所以,你不只要保护他们,还要努力保护好自己才行,因为只有你甘轲扶好好的活着,那些和你有关系的人,认同你的关系网,才能保护你的孩子,这个【认证效应】才能有效,明白吗?」 当时还不太放心,直到这一刻她终于安心了。 「这些人究竟怎么回事呢?」 甘轲扶笑笑。 「没事!他们只是让你的【认证效应】,更加牢固而已。」 卓一云满脸的苦意。 「你这认识的都是什么朋友呀?」 甘轲扶只负责笑的甜甜的。 朋友有分别吗?光鲜亮丽的人未必能以真心相待,这些粗鲁丑陋之人,未必不会有一颗赤子真心。 扒掉她的光鲜外衣探究过往,她的歷史,也同样光彩不到哪里去,所以朋友是在三六九等那个位置上,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了。 以诚待我,我便十倍还之,如此而已! 本以为今天的事可就此结束了,这些人也并没打算停留的意思,想也知道,他们匆匆忙忙而来,定是因在这个城市附近,被上面的人强行调过来演这一出的,甘轲扶也没留他们的意思,想着改天真的该好好登门谢谢他们那些都不好惹的老闆了。 不想人还没送走,上空又有了动静,所有人抬头望去,是一架私人飞机停在了他们上空,从直升飞机上放下一条梯子,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从飞机上攀着梯子下来,卓一云这下真傻了眼。 「这次又是什么?」 甘轲扶眯眼看那下来的女人,近了才发现还是个挺漂亮干练的女人,头髮有些褐,像是天生的,再看五官,很立体,皮肤很白她算确定了,这是个西方女人。 女人戴着双雪白的手套,似乎很了解他们当前的状况,更清楚他们谁是谁,踩着不算低的高跟鞋,到她面前,一个礼貌的躬身,甘轲扶确定,这位也是冲着她来的了,可这位,她倒真没一点印象,也不确定有认识。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血红锦缎包裹得盒子,是那种用来装戒指的盒子,女人迳自打开,果然是枚价值不菲的铂金镶嵌蓝钻的戒指,戒指环身圆润而光滑,稀有的蓝钻镶嵌在戒身里,周围还点缀着两道弧度优雅的细钻。 开店之日收到戒指已经很离谱了,可送戒指的还是个大美人,对象还是甘轲扶这个所有人都没想到还会有男人追的女人,别提造成的轰动有多大了,卓一云只能扒着甘轲扶才能勉强站稳脚跟,她们身边的盖文昆,更是不明所以了,虽然那个当事人,好像比他们更加不明所以。 「这什么情况?甘轲扶,你命里的桃花终于开花了?」 甘轲扶回神,将身边胡言乱语的女人给推了下,再次看向面前那个淡定依然,等她反应的女人,女人微笑,笑起来更好看,却在她开口之前先说话了,虽说是个西方女人,普通话说的却异常自然,绝没有那种洋鬼子说中国话的别腔。 「甘小姐!您或许很意外,但这是我们先生为您准备的礼物,暂时不具备任何意义,只希望您收下就好。」 甘轲扶苦笑。 「戒指本身的意义就不同了,而且我压根不知道你们先生何许人也,就让我接受一个男人送来的戒指,这让我怎么收?」 女人似乎也觉得这根本无法说通,将戒指重新合起来,再自然不过的放到她手里,甘轲扶正想给她甩回去时,发现这女人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卡片来,不禁晃了神,也望了将戒指甩回去。 「我们先生说了,甘小姐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在这个上面得知,总之……我们先生没有恶意,请您相信。」 「啊?」 甘轲扶结果卡片,怎么也无法相信,她顿了下后说的那个【没有恶意】是真心话,拆开卡片的时候,女人已经向她身边警惕的盯着她的昆深深鞠了一躬,而她看到那张小小卡片上,用娟秀字迹写着的几个字的一瞬间,已经明白这女人所说的先生是那位了。 惊慌的抬头时,女人已经离开,而且踩在落下来的梯子上,直升机再次上升,她飞快几步追也没追上。 甘轲扶的暴脾气上来了,气急败坏大吼。 「喂!不带这么玩的!老子不要他的好心,你把他的狗屁戒指带回去。」 抛向女人的戒指盒子又重新砸到她脸上,攀在梯子上刚才还感觉十分魅力的西方女人,这会儿笑的有些小邪恶的朝她摆摆手,甘轲扶更加心塞无力,这下真有种被强行惯了最讨厌的饮料,还无法吐出来那种感觉。 无力的瘫在地上,也不怕将卓一云给她换的蓬松高腰长礼服给弄脏了,见她这个样子,孩子们和卓一云他们都赶过来,问。 「怎么了?究竟怎么回事呀?」 「小扶!你怎么了?」 甘轲扶的脆弱却在他们的追问中很快消失殆尽,用力的摇摇头,似乎在让自己强自镇定起来。 「没事没事!一个大叔的恶作剧而已!」 她扶着璐璐昆起来,顺便将在脚边的装着戒指的盒子捡起来,塞到正走过来的钟先生怀里,接过小蒂儿说。 「钟先生,这东西寄放在你这里,不能弄丢了,以后我还得还给人家。」 钟道安拿着那个戒指,左右都不爽,问已经抱着孩子往店内走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呀?人家送给你的礼物,你放我这里,你是我的谁呀?」 「因为你这里安全呀?」 钟道安脸色大变。 「我这里是你的保险库?」 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拍他的正是他家娇妻,卓一云再理所当然的道。 「把你当做保险裤是看得起你,你还当甘轲扶是个随便什么人都能信任的人吗?」 钟先生眉头直抽,直觉这女人的立场已经彻底站错了。 「钟夫人,咱们的事还没完呢!」 卓一云背嵴一寒,本能收了手,可钟先生比她更快一步,抓住她要撤的手,改为挽在自己的手臂上,面上带笑,暗自强制的带着卓一云往店内走。 卓一云内心无限悲催,今天明明是她的新店开张日子,风头都被那个叫做甘轲扶的女人抢光强尽也就算了,她费尽心思帮朋友一把,现在还要被自己丈夫抓着问罪而没人管,这是什么命呀?这是什么世道? 所有人差不多都进去了,赶时间的也都走了,突然间有些空阔的广场有些萧条,没有人注意到留下的盖文没有跟进去,反而在那个抱着小蒂儿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回头望在刚才她坐落的地上,那里落这一片半折着小小卡片。 他弯身捡起,那上面是一个女人的字迹,可口气,明显是一个很霸道的男人。 「帐单后算!」 明显,男人送她戒指的原因,估计也是为了今天把他们曝光这事,给她擦屁股呢!重要的不是戒指,甚至可以说送戒指的女人,本身就代表着那个男人的权威,这个戒指,送给甘轲扶只是相当于给她加了一层防护衣,就像她朋友做的那样,可…… 为什么会是戒指? 这个男人似乎是她很熟悉的,单单看个没有署名的卡片就能知道,似乎,关系还不怎么好,可……不好的关系,为什么会为了她担这么大风险?这种关系,太奇怪了吧?还是说发生在这女人身上的事,本身就很奇怪? 这之后,甘轲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急着搬房子,在旧别墅里老老实实待了小半个月。 当然,如比并不代表她就放心了的,和五个孩子住在偏远的就别墅里她还是时常怕有一天夜里那些人就来了的。 直到又一个小半月,发现还是毫无动静,趁夜深人静孩子们都睡了,视频联繫了阿宁,她这才确定,确实是没事了。 「那些开始还在叫价的人,因为那个病毒新闻后半截的内容,已经不敢对咱们家娃再伸出魔爪了,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咱们的人又在黑市大肆清理那些贼心不死的人肉集团,杀鸡儆猴,已经让很多人没这心情了,所以除了防止那些孩子越来越多的追求者,你大可不必担心那些人不知不觉将孩子从你身边抢走了。」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是能让甘轲扶更心安的。 在电脑屏幕前,甘轲扶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个轻松下来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还以为一辈子都要让他们偷偷摸摸过日子呢!」 阿宁在另一边说。 「不过这样一来纽西兰那边找你估计就方便多了,毕竟你身边的孩子长的太有特色了,他们随便人肉一下都能找到你们的下落,最近纽西兰方面动盪实在太大,估计也是分不出人手,你才能逍遥这么几天,不然现在估计你已经没喘息的时间了。」 甘轲扶苦中作乐道。 「有一得必有一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这次的事,安先生怎么说也算帮了一个忙,虽然做事不太地道,我还是很感激他。」 阿宁笑。 「心软了?」 甘轲扶立即反驳起来。 「谁说的,只要他还抱着那个目的和我抢孩子,我和他是没话好说,不过那天他竟然没让人当初将孩子带走,我倒还挺意外。」
第92章安宁的早晨 ()」 阿宁犹豫了一下,和她说。 「阿甘!其实我先前就想告诉你了,上次凌凤庆事件,你发现的那个幕后黑手,我们已经顺藤摸瓜找到了。」 「哦?」 甘轲扶窝在大椅子中的身子坐直起来,来了兴致。 「那究竟怎么回事?是我的警告起到效果了吗?他们真的接受我那样的警告?」 阿宁摇头,略微苦涩的说。 「我们探知到,那是东南亚,一个位于巴基斯坦的sd集团控制的力量,他们惯常以这样的方式,控制别的国家的文明发展,甚至套取一些机密,从中也捞取了不少好处,这样的集团,完全属于民营私人企业自然不可能,你在发起警告后,他们本来已经派出第二队人马,企图清理掉你这样的障碍。」 甘轲扶愣愣的听着这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无线视频的另一头,女孩子还在有心无力的说着。 「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第二队人马同样被绞杀;这些人的手段比我们要狠辣许多。」 这点阿宁好像很自信,想必一定是证实过的。 「他们不知道做了什么,让这些人对你放弃了追杀,可能国内也有高层意识到这些人的阴谋吧?也做了些动作进行警告,这样你才能在这样的夹缝中还算自在的活到现在,最近传来消息,当时做截杀那些人的是纽西兰方的人,我想除了那位,应该不做第二人选。」 甘轲扶这下倒真的讶异了。 「他……会帮我?」 安先生转性了? 不过话说这个月的事,他确实也插一手了,会帮她一把,也不算太意外吧?毕竟她的命是小,她身边还有一个…… 怎么说也不算太意外了吧? 「不用多想了,应该是你想的那样,毕竟这个男人现实理智的狠,无利不往,他这样顺手帮你解了围,应该会在后来追加回来,你注意点就行了,不用太纠结。」 甘轲扶一扬眉,对这个人,似乎怎么也无法服软。 「我倒是看他能怎样,反正到时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那样杀人如麻的魔头,还能稀罕我这条小命?」 阿宁摇摇头,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纠结这个,说到最后,也有些惭愧道。 「当初,我以为联合我们所有人,怎么着也能护你周全,不想还是给这些强势的势力打击的信心全无,幸好你没事,如果真因为我的思虑不周害了你,真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脸活下去了。」 这样的阿宁,甘轲扶还是从来都没见过的,印象中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总是最能第一时间让她们依靠找到的人,不想她承担着她们这些成员的信赖后,竟有一颗如此敏感脆弱的心。 「别这样,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而且这次事你做的也很好呀?如果不是你及时通知那些人的话,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当天晚上该怎么收场,是你的配合,让我先前和朋友的任性计划达到完美的效果,我还没带那些人谢谢你呢!虽然能想的都想了,估计连她们自己都无法想像,自己惹的祸事究竟多大杀伤力!」 提到这个阿宁又精神起来,和她说。 「说起来你室友这个病毒新闻还挺神的,竟然攻无不克?我的系统也在她的攻击下都瘫痪了?如果不是这个病毒带有时限已过自动消除的效果的话,现在全球不知道有多少企业系统瘫痪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看来小看你那些乖乖牌好同学了呀!」 想到那几个让她头疼的同学,甘轲扶也笑,带着苦意,也带着自豪。 「别提了,那天连我都是被逼迫同意的,估计她们在准备那个时装店时就打算来这么一出了,媒体和骇客早就找好的,不过虽然惊险,有你们的相助,到底还是让那位新贵夫人打赢了这场仗,我的问题也解决了,现在孩子们成了那家店的专属模特,给她拉去拍了不少宣传海报,生意好的不得了,而我的分成也提高不少,不用像以前那样以画画维持起码生计了。」 阿宁提议。 「改天介绍一下认识认识吧!感觉你这几个朋友挺适合加入我们这里的,我保证不会让她们做些危险的事就是,公主就要有公主的待遇嘛。」 甘轲扶想想那些女人知道可以加入这么神话组织的神情,又想想他们的男人那些反应,突然背嵴一寒。 「钟先生和赤同学如果知道,我把他们的老婆介绍进这么危险的部落里的话,会把我分尸的!」 阿宁笑的毫无负担。 「嘻嘻嘻!那就让他们来找我!」 不管怎么说,确定没事了,甘轲扶难得安心的抱着小蒂儿睡了个安稳觉,一夜无梦,真正的一个好眠。 第二天醒来一大早,是个艷阳高照的好天气,甘轲扶对着大好的窗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整个人也神清气爽起来,果然,安宁的早晨,心情也格外舒爽。 她的窗户外面就是旧别墅的小花园,孩子们都已经起来了,正拿着水管到处追赶着玩;她想,本来围着围裙的盖文是想用来浇花的吧? 他们的小花园虽然没有卓一云家的壮大华丽,却是从上一家屋主手中接过的最满意的一种铃兰花圃,盖文对花很有研究,尤其这种娇俏小巧的铃兰花尤为珍爱,来到这里之后几乎都是他在照料。 如今那些一片片蓝的红的铃兰花圃,沿着他们的小院围栏,开遍他们的屋前小院,小院的草坪上,绿油油的草坪被撒了水珠,在阳光照耀下更加鲜嫩晶莹。 那些小孩子,如今正和盖文捣蛋,嬉闹着这个拽了水管,那个拧了水龙头,似乎这个大哥哥不理他们,就不会停止恶作剧。 盖文来来回回防的了这个放不了那边,被他们扰的不胜其烦,身上的围裙和白衬衫都湿了不少,就连新来的莺子,也捉弄他捉弄的最凶,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如今还是个寄宿在别人家的孩子。 终于,盖文给他们惹着了,反手捏着水龙头就对着他们就呲,可她留意到,那水势是比浇那些花儿还弱的水流,纵然如此,那些水还是能一下子将,孩子身上的单衣给浸湿的,这些小孩却像见了老鹰回巢的蚂蚱,一下子欢快的尖叫着跳开。 一时间所有孩子头髮身上已经湿漉漉一片,小蒂儿跟在他们身后,「姐姐哥哥」的呀呀不清的叫着,迈着小短腿追着玩。 甘轲扶看着「哈哈」大笑。 虽然说如今快到夏天了,晚春的早晨还是有些凉意,这些小孩玩水,竟然还能玩的满头大汗,一个个脑袋上汗珠水珠混合在一起,阳光照耀下,一个个都晶亮晶亮的! 不用上学,这些小不点反而起的早了,大概也是这些天给卓一云抓去当模特的缘故,回来早睡,起的也早,今天难得不用再去摄影棚,不知道有多高兴! 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意识中最重要的不是学习,不是责任,是玩,开开心心痛痛快快的玩! 既然如此,何不开开心心就让他们玩一玩呢?反正暂时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自己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想到就做,甘轲扶就那样身着宽松的居家服,头髮没梳脸也没洗,一玄身转而飞奔出房间,赤着脚跑下楼,一路到外面的小花园,那些孩子,已经晚疯了。 「嗨!孩子们!妈妈也陪你们一起玩!」 「好哇好哇!小扶快来,盖文太厉害了!」 「小扶要站在我们这边对付盖文!」 璐璐莺子欢叫着摆手,甘轲扶立即捲起自己的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好!妈妈来救你们了小鸡们!」 「那也别想逃!」 盖文直接调大了水流,冲着她就喷来,一瞬间,甘轲扶也凉了个透彻,可这丝毫灭不了她的玩心,用手挡着就要过去抢水龙头,盖文个子高,看的清,怎么可能让她得手?他防甘轲扶的空档那些小不点就在下面拽他手下的水管,水管扭扭转转间,又将所有人淋了个遍。 这种在高个儿手中抢东西的活儿,就算是打架有一手的昆也无能为力了;于是盖文一个斗了他们一片,就算是甘轲扶这样的成年人,那体重一只手臂也能拎起来,昆和璐璐这样的,一手拎一个不算问题,更何况还是莺子和小蒂儿那种更小的?完全不是事儿! 这天所有人玩的都很疯,好在太阳越近中午,他们这个小院越是阳光普照,他们淋着水疯跑着闹着,也没感觉有丝毫凉意,终于等到所有人都累的时候了,一家人就在稀疏的树荫下,看着上方透过绿叶格外清透干净的阳光流影,享受着这难得一刻的平静安宁。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呀!」 甘轲扶给光影闪的眼花,便闭上眼,如是感嘆。 给太阳晒的差不多干的头髮,肆无忌弹的铺在柔软干净的草坪上,小蒂儿扒了扒她绒绒的长髮,舒服的将脸趴在上面,完全将那一层发当成一块小枕头了。 璐璐和昆一左一右在她两侧,小蒂儿和莺子则在盖文左右了,甘轲扶的头髮很长,几乎成了他们所有人的一层薄枕。 听见她这话,昆不知觉的又往她身边靠了靠,将头贴着她说。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离开,所以这样的日子,以后一定有很多很多,否则你就说话不算话了。」 甘轲扶好笑的转头看看他,左手绕过自己的头,摸了摸昆负气的小脸,笑道。 「好!不离开!」
第93章千里寻来的父亲 ()」 安宁的日子持续的不久,这天甘轲扶正在收拾东西,正打算孩子们忙完今天最后一套海报和图册,趁纽西兰的那些人没有空出人手来找他们之前,再开始躲猫猫的旅程,至于莺子的亲人,她也不认为能是一时可以找到的,在找到之前,她不觉得有必要急着将这孩子送回去。 不想,东西收拾到一半,电话铃音急响,纳闷间拿起手机,却发现正是此刻该在摄影棚看着几个孩子拍海报的卓一云,随即划开,不想那边女孩尖声哭闹的声音刺痛了她的耳膜,卓一云着急的声音伴着女孩的哭闹声传来,传来对于莺子,最让她担心的消息。 「喂!一云,怎么了?」 「阿扶!你赶紧过来,莺子的爸爸跟着照片找来了,可莺子比见到那些绑架她的人还害怕,怎么也不肯和他回去!」 甘轲扶想也没想,直接驾驶着她的旧面包飞快赶到市中心的时装店。 摄影棚是在地下室一楼开放,甘轲扶急急赶到时就发现几个孩子还穿着精緻的时装,盖文抱着被吓的也大哭起来的小蒂儿哄着,与昆和璐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色也都不是太好。 莺子正死死的抱着卓一云的腿嚎嚎大哭,叫着「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卓一云边拍着莺子试图让她不要哭泣,一边劝着一直试图将孩子拽回去的中年男人。 「鲍先生!请您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别让孩子哭了好吗?」 鲍先生估计就是莺子所说的那个【很有钱的爸爸】,一身还算整洁的正装,身高也有180以上,侧面的面相也和莺子有几分相像,一双修长的手上白白净净,不像是个干过体力活计的人。 可干净的正装掩不住他年纪不大就已经萎陀的背嵴,按照莺子的年纪推算,他就算年长也不过30出头,可是头髮已经稀疏零散,他过于注重髮丝梳理的造型,反而让那发上的头油更滑稽了;面相倒还有几分年轻时的英俊帅气,不过那稀松的肌理,发黄的皮肤,难免有种未老先衰的样子。 嘴里吐的话,更不像那种有钱人会说出的话,神态也不是找许久不见的女儿那样。 「哎呀!你知道我都找她找了多久了吗?她竟然在这舒舒服服的玩闹也不和我主动联繫一下,你知道一个做父亲的单亲爸爸有多难吗?你现在让我见了女儿还和她客客气气的?你……你别管我们父女之间的事,这是我们家的事,你走开!」 拽不开自己女儿的情况下,他拽着卓一云就勐甩一把。 「哎……哎!」 「老闆!」 卓一云给他甩的脚下不稳,加上莺子又抱的实在太紧,完全限制了她的步子,这一下直接将卓一云摔倒了,她一倒,莺子也跟着倒下,可倒下小女孩也不松手,哭的更厉害。 幸好卓一云有进摄影棚和私人工作室换拖鞋的习惯,旁边劝着的一些员工和摄影师又及时伸了把守,就算倒下也没受到重力。 可这些没人管的男人却得了自由,趁机抱住莺子的腰身就将她的手从卓一云腿上拽开,莺子过于用力的指甲划破了卓一云今天穿着短裙,还没有穿丝袜的滑嫩大腿,随即从五道指印处冒出鲜红的鲜血。 卓一云痛的尖叫,却来不及估计更多,反身就想抓住被鲍先生扛上肩的莺子,却只来得及拽下莺子一直脚上的鞋,这些犯了急。 「你别!收留你女儿的正主还没来你就急着把女儿带走,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阿姨!阿姨!救我,我不要跟他回去,不要跟他回去!」 莺子尖叫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给这个人抓去宰了一样,男人则一句话都没再说,挥舞着一只手就想直接冲出地下室。 甘轲扶在楼梯半中间看罢这一场闹剧,深唿吸了一下,转弄了下手上的皮质手鍊,继而继续步下楼梯的同时,有意靠左边走一些,男人似乎给急色蒙蔽了眼睛,近了只剩下两步后才看见她。 从他缩的越来越厉害的眼瞳中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知道她的,只是脑袋意识一时间还跟不上眼睛的传播,可她的脚步不停,男人的脚步也本能的往前迈。 终于在男人停下脚步反应过来之际,她已经在错身的一瞬间,伸手在他手臂上一划,男人衣袖破裂的同时,手上控制莺子腰身是手劲也松懈了,不断挣扎扭动的莺子便在她轻轻一拽中落入她的怀抱。 脚下飞快转了两步,在离男人一步远后,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莺子安全放在地上,抬头见男人伸手就想再来夺,脚上一刻不停,抬起就在这个男人肾上一脚,果然,这个男人就是肾虚,她今天穿着五寸高的粗跟高跟鞋,力道还不小,一脚下去,这那人捂着肾果然起不来了。 「阿扶!」 狼狈瘫坐地上的卓一云总算放心了,任由员工将腿脚已经不方便的她扶起来,小蒂儿和莺子的哭声也总算歇了一歇。 莺子发现是她后,本能的改抱住了她的腰身,力道之大,大有刚才抱卓一云大腿那种趋势,点着个脚尖就差吊在她身上了,可这还不能让她安心一些,还恳求着她。 「小扶!小扶!我不走,我不跟他回去,别让我跟他回去,我求求你,我答应你,我以后会乖,我会听话,我再也不挑菜、不挑衣服、不欺负璐璐了,我会帮哥哥照顾小蒂儿,会帮你洗完,也会学着做饭,你不要让我离开,我不要跟他回去……」 「莺子!莺子,冷静点!」 甘轲扶将她转过连连安抚,还没等她将小孩安抚好,身后的男人反应过来,不过她那一脚让他确实不敢再轻易过来了,但是言语有时是比刀枪更尖锐的利器,男人狼狈站起,便不管不顾,厉言相向。 「怎么?找着个有钱有本事的妈,就看不上你这,没本事的爸了?你别忘了,四岁你妈死了,是谁把你这么大的。」 莺子的哭声勐然停止,嘴角的唇都给她咬破,可她眼中的泪,始终没有再落下,实在控制不住,便转头将脸埋在甘轲扶小腹上,丝毫不让人再看见她的泪。 所有人沉默,显然也觉得这女孩小小年纪多少有些势力,甘轲扶拍拍她脑袋,抬头嘱咐自家的那些小孩。 「盖文,昆,把妹妹带出去玩。」 「哦!」 盖文不疑有他,单手抱了小蒂儿,一手牵上璐璐,率先从楼梯上去,昆犹犹豫豫间,一步三回头的跟了上去。 孩子离开了,甘轲扶才将饮泣个不停的莺子抱起,到摄影棚休息间的沙发上放下,回头对那个步子小小,却很不甘的跟上来的男人笑道。 「鲍先生是吧?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她并没坐下,扣弄着手鍊,那个隐于她指尖的小刀再次扣回链子刀鞘中。 她丝毫不隐藏的在男人面前做这些,男人吓的脸青了的同时,甘轲扶脸上扬起的笑更加灿烂无邪。 卓一云在店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到她身边,拽了她侧身低声语。 「究竟怎么回事呀?你好像知道这个男人?状况有点不对呀?这哪像什么父亲?分明就是旧时代逼良家妇女卖身的鸭公嘛!」 甘轲扶看看她那条又白又嫩又笔直的大长腿上,都已经有血从那些上扣上流到脚腕上了,不知道钟先生看见他老婆娇贵的美腿成了这样该心疼成什么样了,准会又将她在心底怨恨一通。 唉!如今看来,纵然看在卓一云和他干女儿们的面子上,他多少还会帮她点忙,但她甘轲扶的名字,在他钟道安那里,算是彻底臭了。 暗暗摇摇头,她扶住她往莺子坐的沙发走去,安排。 「你还是先将腿上的伤处理一下吧!别留下疤,可惜了这条美腿,真想帮忙,帮我安抚好莺子,其他事由我处理,安心!」 拍拍她肩,随后她转头安排卓一云的助理。 「把楼上的医护箱拿来,给你们老闆处理下伤势。」 「是!甘小姐!」 助理丝毫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跑上去拿箱子。 甘轲扶回头,转身面对那个几个深唿吸下来脸色缓和一点的男人,笑,却再无暖意。 「鲍先生!鲍林生,我知道你,比你知道我多。」 她回头看了眼被卓一云拦在怀里,还依然止不住身体颤抖的女孩,再回头,那张又青了几分的男人脸,让她眼中的冷意,更添了几分。 「从你的女儿阴差阳错的来到我身边,她对我的所有谎言起,我就已经怀疑她的家庭并不如她所说的那么幸福,我并没有期望她的爸爸妈妈能多感谢我,可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竟然让一个本不会说谎的孩子,睁着无辜的大眼,说出那些谎话和不甘愿的话。」 她靠近他几步,丝毫不对他隐瞒。 「所以不久之后,我调查了关于她的情况,所有,全部……」 她最后一字一句,看着那个男人,因为她吐露的实情,而越加变幻不定的脸色。 「包括她曾经算是有个很幸福的家庭,家境也确实不错;包括她不幸的有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坚强的妈妈病史后家里外公留下来的最后祖业都拿到赌桌上败光,巨债高磊;包括,她是怎么从宝岛来到这里;所以,在我面前,你也不用装什么孝子贤孙,千里寻女的苦情老爸,没用!」
第94章第五个孩子——甘莺 ()」 男人给她说的一句话说不出,甘轲扶也不期望他说什么,转而依靠在卓一云和莺子所在的沙发背上,尽量平和的和这个男人说。 「从我调查开始,到最后採用莺子作为这个时装店的童装模特宣传,到现在我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月,你到如今才来寻找你的女儿,而且我期望的并不是你这样的父亲来寻找,可显然,你的那些亲友,也没能让人特别期望;所以,我们还是谈谈你今天能不能带走你女儿的问题吧?」 在这根本不像父女俩的身上,目光又来回扫视一遍,她悄然道。 「看莺子对你的态度,显然你今天也没办法让她再相信你,你还要将她带回去,再次成为你赌债的贩卖品吗?」 鲍姓先生脸上颜色更加不好,莺子的泪,终究再也无法忍下去,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裙子,咬着唇流下来,卓一云也总算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会能在那些【绑架犯】手中逃脱了,想必,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一个才7岁的小女孩,竟然被自己的爸爸不只是第一次卖了? 一边刚才还在觉得莺子太势力的摄影师和店员们,也都震惊的没有了声音,进而对这个还算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生出一种由衷的愤怒。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烂成这样?」 慢慢的低声的斥责声包围了男人,甘轲扶不怕他恼羞成怒,也不怕他继续坚持,她向这个男人良知所谴责的利刃,还没有结束。 「你,也就是靠你那张脸,和一张嘴巴,在年轻的时候,哄骗了林家当时的大小姐跟你私奔的吧?然后又回来,藉助自家妻子娘家的财力,过了几年逍遥日子,最后,岳父岳母被你气死了,连坚强的妻子,也因为产下女儿而病倒,没有人能约制你,你的野性并没有因为年纪的增长而收敛,反而因为长时间灯红酒绿的生活更加膨胀。」 那些调查清晰如在耳际;那种刚得知的愤怒再次环绕在她的心头。 这男人妻子亡故后,家里最后一份能遮风避雨的房契地契,也给他拿去堵掉,身边就剩一个女儿,在高利贷的威胁下,也被他拿来抵债。 开始莺子不是没有逃回去找过他、求过他,可这男人在债主再一次逼上门时,还是将她卖掉,甚至在那些人手里,卑微的得到一些微薄的卖女钱。 终于身边再没有任何亲友肯帮助他了,这个男人过了两年骗取富婆的卖身生活,最后身体也不行了,也没生意了,发现被卖掉的女儿如今过的很好,这才又想将她夺回,再卖掉以解当下之忧吧? 这些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当着莺子的面说,这女孩应该遗传了她妈妈的骄傲,有这样一个爸爸就够让她痛苦的了,再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他爸爸的不堪,就相当于在撕破那样优秀的妈妈,看人的眼光究竟有多差。 事到如今她可能不会再对这样的爸爸抱有希望,可那个直到临死前还将她照顾的很好的妈妈,是她如今心底最大的禁忌伤地吧? 「你说,你这样的父亲,还能称为父亲吗?你还有资格在这里,和我要孩子吗?」 她这态度已经表明,她是不会将孩子,让这样的他给带走的,似乎也正感觉到她的决心和强势,男人最后的压抑有些慌乱了。 「那是我的女儿!不管我再怎么样都好,是我生的她,就有权利决定她的一切,你们这些毫无关系的人,我们父女怎样相处,都与你们无关……」 「从现在开始!」 甘轲扶厉声打断他的垂死挣扎。 「莺子和你再无关系,她将会是我第五个孩子,来到我的家庭,姓甘,叫做甘莺!」 莺子似乎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搂着莺子的卓一云则大翻白眼,一副【果然,这女人没得救】的表情。 男人则彻底刷白了脸色,慌乱的做着垂死挣扎。 「不行!她不能成为你的女儿,她是我最后的全部了,你不能因为你有钱有权就将她夺走,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的,死了都是我的,我会向你们的法律机关起诉你,告你强抢民女,欺负外来居民,破坏两岸和平……」 「好啊!」 甘轲扶丝毫不怕他的威胁。 「刚好,就让那些持法机关,好好查查你的旧帐,算一算你究竟还能不能成为一个父亲,和那些人贩子接触,赌博卖女,甚至还有林家老夫妻的帐,够你在监狱里吃官家饭吃多久的,铁窗要蹲几年!就算你不是这里的居民罢了,你们宝岛的法律,又能容忍你这样的败类在社会上影响市容多久!」 「你……你……」 男人已经口不能言了,甘轲扶态度缓和了点,道。 「我劝你还是听我一句话,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配合一点,起码还算为你那些坑害的人补偿一点,还算最后被你伤了那么多的女儿,做最后一件有用的事,如何?」 男人的眉毛扭曲的抽着,似乎怎么也不愿意放手最后的希望一样,就是不能接受这女人提供的一切建议。 「我生的女儿,纵然对她不好,凭什么又平白无故的送给你?」 甘轲扶讥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你就是想要钱是吧?」 莺子的泪忍不住又落下来,甘轲扶微微瞄了她底下的头一眼,微微苦笑,摇了摇,继而才又对那个男人说。 「我不是不能给,但我真不喜欢,我的孩子,是用钱买来的,起码,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无价之宝,这个钱,我也给不起。」 抬头,挑眉,她带着挑衅面对这个男人。 「信不信,不用钱我就能轻轻松松将你女儿变成我女儿,而你,不过是个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疯子?」 「你,你想做什么?」 男人彻底害怕了,似乎才想到他此刻面对的这个人,是个让人害怕的角色一般。 甘轲扶再无辜不过的笑一笑,摇摇头。 「对你这样姿色衰老,健康没有,还一身巨债的男人,我还能想在你身上要些什么?鲍先生,我绝对不是个喜欢暴力和黑暗的人,可面对一些甩不掉的带刺粘球,我也不在乎用些野蛮手段,毕竟一些时候,暴力手法要比讲理哀求有用的多,就像刚才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依然纠缠不清,还企图拉我成为买卖幼女犯一样。」 「你……你……」 甘轲扶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机,边拨着电话,边对他说。 「放心!我找的人,绝对不是你那些违法经营人肉生意的朋友,相对的还很合法,他们只会把你关在一个小房间里,找两个戴帽子的人问你所有赌博卖女的经过,以及,和你接触的那些人,具体都在哪里,有多少而已,会按时给你吃饭,放心,我们大陆的警察比你们宝岛的持法人员温柔……啊!在这里!」 「你……混蛋!我还会再回来的!」 男人比来时还快,一路跑出去,奔的没了人影。 甘轲扶在通讯录里翻动的动作停下来,按了返回,将手机关掉,重新放回口袋,念叨。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你女儿了!」 「唔哦哦!甘小姐好帅!」 店员们因为她的软硬兼施,成功解决渣父纠缠激动不已的尖叫乱跳。 甘轲扶看着他们那夸张的反应,也好笑不已,对他们摆摆手,转而弯身握住已经起来,还控制不住抽噎着过来的女孩,将她脸上的泪擦一擦,安慰到。 「好啦!别哭了,坏爸爸已经走了,以后和盖文昆他们一样,跟着我不用怕了!」 莺子,还不太适应身份的转变,怯生生的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不太放心的问。 「我对你说慌,先前还那样对你们,你,真的没有介意吗?」 甘轲扶微笑,拍拍她可爱的娃娃刘海。 「没有那个孩子不会犯错,而且我并不认为,那全是你的错,所以,我不在意,你也不要介意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以后要好好相处呀!」 甘莺重重的点头,又哭了起来,不过这次是感激的泪水,紧紧抱住这个,样子似乎不太能让人相信的女人,真心道。 「谢谢你小扶!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说谎了,一定会乖乖的!」 甘轲扶心疼的抚着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傻孩子,你可以不用乖乖的,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 上面的孩子们听见下面没啥动静了才下来,下来就看见这温馨一幕,似乎都不怎么意外,只是很无奈的嘆了口气。 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即便他们从不喜欢嘆气,在认识她之前也不知道如何嘆气,可在相处这么久之后,也自然而然学会,并且,习惯了! 待卓一云腿上的伤处理好,又去医院查看一下,确定没大碍后,甘轲扶道。 「我送你回家吧!」 卓一云看看她身边大大小小的孩子,又心疼,又替她头疼。 「不用了,钟先生打来电话,说待会儿就能来接我的,你还是赶紧带这些孩子回去休息吧!给那个人一闹,今天最后一组是没办法拍完了,最多再推迟一上午,我尽快让人弄好,你也赶紧好带这些孩子离开,免得又给谁盯上,你又麻烦了。」 甘轲扶看看那些大小不一的孩子,也笑。 「没关系啦!不差这一两天,那些人一时间还没办法空出手来找我算帐,我还是送你吧!正好,我也有事和钟先生谈,难得他老人家今天有时间,择日不如撞日!」 「这样啊?那好吧!我打电话给他不用过来了,顺便安排佣人准备着你的晚饭,这样你回去不用再累了!」 甘轲扶真心对她感激一笑,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让人暖心,难怪钟先生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霸定她了,是男人的话,她也一定要娶这样的老婆才行,温柔,漂亮,性格还可爱,多好的女人呀! 「多谢!」
第95章纯碎的利益友情 ()」 把人送到钟氏夫妻的别墅里,钟先生见自家媳妇儿被折腾成这个样子,难免抓着甘轲扶一顿教训,好在所有人好像都习惯甘轲扶被教训,也都习惯钟先生教训甘轲扶。 毕竟自己也有错,卓一云这次就算想帮甘轲扶也帮不了了,因为照钟先生那样子,好像事后还得找她算帐一样,只能能逃则逃,和孩子们躲入餐厅先吃饭,留下两人在偏厅里谈事。 加之也知道甘轲扶不是软柿子,真犯大错的情况下也就算了,正常情况下,卓一云想自己老公那种程度的威胁力,还指不定能不能威胁到那女人呢!所以也就更安心了。 而在偏厅的甘轲扶,虽然一直听着钟先生的教导,天生的厚脸皮粗神经,却没将钟先生的冷嘲热讽听进耳里,抱着钟先生家的好茶,一杯一杯喝个不停,完全当钟先生的话是耳边风了。 「从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绝对是个超级超级大坨的麻烦,果然,从阿云大学和你一个宿舍,只要给你抓到,没有我不麻烦的时候,我和你啥关系呀?不过就是我的老婆是你的室友兼同学嘛?你竟然好意思一次一次的来麻烦我?难道你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吗?还是不打算嫁人了,就觉得真没必要在男人面前维持点形象了?别喝了,你这种牛饮法,再多再好的茶给你都是浪费!」 钟先生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某女人没有出息的行为,愤怒谴责。 甘轲扶直到将一壶茶喝光,再也倒不出一滴水为止,十分珍惜的将倒在杯子里的两滴水灌进嘴里,这才咂咂嘴抹了把下巴,理面前这个倚在沙发里,孩子们不在身边,更加不给她面子的孩子他干爸。 「钟先生,你也别这么说,虽然认识这么多年来我确实麻烦了您不少,可我也同样帮了你不少吧?你和一云姐那次闹矛盾,不是我在下面兜着?时至今日,说我们没大关系,也不对吧?首当其冲,您是我学校高了几届的学长,是前辈,前辈不该对后辈照顾点吗?现在更是我孩子他干爸,我在求你帮忙的同时,也提供了给你的帮助,来来回回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说也算的上一层朋友关系,这次不过请您行一个再方便不过的方便,您就来来回回这么多话,这么不干脆,是能配的上卓一云这样霸气女人的男人吗?」 「少拿阿云说事!」 钟先生提醒她,似乎也反应过来这样骂法,是骂不退这样的女人的,便退而求其次道。 「这样吧!怎么说我也算你孩子干爸……」 「什么算?你本来就是好不好?是你自己抢着当那些孩子干爸的,别混淆视听好不好?」 甘轲扶提醒他,钟先生深唿吸,忍下这女人的得寸进尺。 「好!是我抢着,可你已经收养这么多孩子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算少,你为何一定要自己收养?我的情况不比你这个连安稳窝都没有,带着一群孩子四处流浪的小画家稳定吧?不说我,就和你同时毕业的阿云,一家店的收入也足够一个孩子富富足足长大了,不如你就将莺子放到我们家养着,我保证就算以后有自己孩子也会将她当亲生女儿,既然你都说我们关系这么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甘轲扶鄙视的瞄了他一眼,一副原来如此样。 「钟先生,原来你这次这么不干脆,是在这等着我呢?哎!我说你和阿云也都不是不能生的人,怎么就看上我这个可怜的单身妈妈捡来的孩子?」 钟先生眉宇间有点不太自在,转头,却很强硬的强说道。 「你怎么不说我是在可怜你,可怜那女孩,不想让那么小的孩子跟着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四处流浪?」 甘轲扶嘆。 「钟先生,你是政治家,不是慈善家,对于人际关系我是比较迟钝,可我也不至于很天真吶?」 她盯着那个男人那一瞬间的不自然,紧紧盯着,脚下一动,身子很快的弹跳到钟先生所在的长沙发上。 钟先生给她突然的动作吓的座离一步,警惕的看着这个眼睛突然警惕起来,而且明显要使坏的女人。 「你……做什么?」 甘轲扶笑,笑的有些恶意,瞄了眼和乐融融的餐桌方向,低声道。 「钟先生,你给我老实交待,你这么盯着我看上的优质娃娃,不只是因为可怜人家小姑娘吧?你有秘密?显然还是不想让阿云知道的?」 「你……胡说什么呢!」 钟先生脸上更加不自在,这让甘轲扶更加确定了。 靠近他脸,猜测道。 「阿云说你最近很少能见到人,忙的脚不沾地,可是现在的从政人员除了整天有的没的会议,真的有那么多事,忙到回不了家吗?这有点不符合,曾经上司命令压到头上,依然阻止不了回家吃饭的钟先生式做法吧?」 钟道安脸上一阵清一阵白,已经在明白告诉甘轲扶,这个男人真的心中有鬼了。 「你该不是真的背着阿云在外面包小蜜找小姐吧?」 甘轲扶警惕道,钟先生脸上立马便了厉色。 「说什么呢!」 「不像!」 甘轲扶根据这男人的反应,咬着手指头,十分纠结的推翻自己的猜测。 「出轨的男人不是你这反应。」 钟道安捂头,摇摇,端起杯子。 这个女人在养孩子之前,是个地地道道的宅女,毕业后更没嫁人、女人的自觉,明明连结婚都不想,男人没见过几个,还揣测起已婚男人的出轨反应?有比这更好笑的女人吗? 「你有隐疾!」 「噗!」 钟先生的一杯茶全数给喷了出来,餐桌那边的人发现他们这边的动静,卓一云看着背对着她,头底的很低的丈夫,问。 「怎么了?」 钟先生高高的举手,对她摆摆表示没事。 坐在他旁边的甘轲扶却是清清楚楚,这位先生不是【没事】,而是不敢让自家娇妻知道【有事】吧? 知道不是出轨的问题她也就没那么紧张了,男人狼狈的抽纸擦拭了自己和面前给他喷了一桌子的水,不再侧面对她。 「我告诉你,在这里你可以随便吃随便来,但话最好别随便说。」 虽然正面对她了,脸色却依然不好,此刻她却丝毫没有忌讳了。 「看你这个样子,是错不了了?」 钟先生脸上满是挫败,有种很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可他还没确定这个念头,甘轲扶一副悠然自得,已经不容许他再去多想了。 「钟先生,有问题,咱解决问题,这样吧!看在你现在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占你便宜了;咱照老规矩,你也别和我抢孩子了,毕竟娃还是自己生的亲,您不比我这个没有将来的女人,也不用和我一个小女人比。」 她认真的说。 「您帮我办理好莺子的户口问题,莺子在宝岛那边已经是个失踪人口,她爸爸那样,也是绝对不敢让政府人事插手的,一个孤女的证件而已,对现在的您来说不算事,相对的,我用我的人脉,帮你介绍治癒男科病很有经验的医生,绝对不会让阿云有所察觉,尽快给你治好,还不耽误你们夫妻感情,如何?」 钟先生讥笑,不知是在讥讽甘轲扶还是他自己,疲累的道。 「你连我是什么病都不知道,竟然就这么确定自己能找到这样的医生,到底是该说你还涉世未深呢?还是为了那些不是自己的孩子,已经没有理智了?」 甘轲扶笑,也不隐瞒。 「我倒不是对自己多信心,我是确信,被我相信着的那些朋友,不会让我失望!」 钟先生仰头望着装修的很有意境的房顶,喃喃自语。 「我是疯了,竟然感觉你的话可以信!」 甘轲扶笑,已经确定,这男人已经认输了,是人都有弱点,钟先生也不例外。 他的病或许没有大到让他如此紧张的地步,可他太在意卓一云了,太骄傲了,不愿让自己在自己妻子面前逊色一分,所以哪怕被她这样,不被他所欣赏的女人威胁,他也一定会妥协。 被她这样已经习惯的女人威胁,好过以后事态严重再来麻烦她吧? 钟先生是个很优秀的政治家而非慈善家,所以很能分清自己的立场,在最适宜的时候,做最利于自己,而且利益相当大的事。 不出意外,没让她等多长时间,莺子的证件顺利办下来,甘轲扶也依照诺言,将那个从事男科的医生朋友联繫方式给了他。 从朋友那里得知,钟先生只是长久工作压力和个人生活习惯,导致精子无法长时间存活,和卓一云结婚两个年头了,虽然他自己很想要个孩子,因为生活上没有什么影响,导致一直疏忽自己的病情,直到最后卓一云忧心匆匆的去做了妇科检查,并没有大碍,这才怀疑起自己的问题。 压力这才大了起来,面对娇妻都是一种愧疚,好在钟先生心灵强大,平时又注重健身,病的不重,配合治疗也不难治,初步治疗已经大见好转。 甘轲扶这才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孩子他干爸干妈,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婚姻,会因为孩子的问题而有遗憾,甚至分歧。 得到消息的时候,甘轲扶带着五个孩子已经不在h市好久了,却也着实打个电话好好恭贺了钟先生一番,当然,结果不外乎被这孩子他干爸恼羞成怒的骂了一顿,当然,这些对于他们之间,都已经不算什么。 有人说,男女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纯碎的友谊,她也不认为自己和钟先生这样的相处方式,算得什么朋友;但她想,他们之中又是卓一云又是孩子的关系,偶尔还需要对方帮助,利用对方,起码能算的上一种,很铁,很纯碎的利益友情吧? 反正人不就这样?活着怎样都有用着别人和被人用的存在,既然这样了,怎样的相处,又有什么关系?什么样的体质吸引什么样的朋友,真正无法相信的朋友,这样骂来用去的关系,还维持不了呢! 没啥大不了!
第96章压根没期望朋友牺牲自己 ()」 那些孩子曝光之后的两个月内,在甘轲扶带着孩子悠然自得的过了两个天平日子时,在他们所远离的另一面的世界里,其实发生着很严重,很噪乱的情况,那些是他们所引起,而且正是甘轲扶所希望的。 反正她如今能顾的只有自己和这些孩子?那些人怎样,与她又有多大关系? 自然,等那些人空出人手去追寻他们的时候,甘轲扶自然也早已带着孩子不见踪影了。 她一走了之,和她有关系的人却麻烦了,尤其钟先生卓一云和她这样的关系。 于是这天钟家别墅,就遭了灾。 钟先生这天大愈归来,本来挺高兴的进了家门,却发现自家娇妻被公然用刀子抵在喉间,定在了椅子上,虽然没有绑手绑脚,也是动弹不得。 「阿安!」 卓一云颈部僵硬,一动不敢动的可怜兮兮向钟道安求救。 持刀的是个衣着黑衣有着赤色眼瞳的美艷女子,另外还有三个高大的西方男人,在自家窗口和后门方向,看守着别墅里的佣人,佣人们被吓的面色惨白。 跟在钟道安身边的助理见这情况,吓了一跳,立即就要掏出电话来报警,那三个男人之中,立即有一个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幸好钟先生也率先将助理阻拦下。 看自家妻子和佣人并没有伤着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挣扎痕迹,这些人应该是一进入这里就将这里的妇孺给控制了的,而且没有搜索痕迹,也不是求财和单纯的亡命之徒,既然如此,他便不认为这些人有多可怕,便也淡然下来。 「几位深夜来访,一不求财,二不求命,所谓何事?」 赤瞳女子似乎是这些人中的头头,听他这么说悠然一笑,张口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幽幽出口。 「都说这里的新贵钟道安聪明,会做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 钟道安笑着将自己的外套脱掉,连同手上的公文包,一通交给后面的助理手上,转而在与餐桌相对的偏厅沙发上椅座下,拿了杯水解渴,也正好与在餐椅上被钳制着的卓一云相对,说道。 「我疼妻子也是出了名的,你们当着我的面这样对待我的妻子, 就算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们觉得我会好好和你们合作吗?」 女人微微敛眉,手上的精緻匕首却丝毫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我们不熟,正因为知道您新贵大人的威名,所以才要委屈尊夫人一下。」 钟道安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是太耐烦的说。 「那就尽快说事,我可不想我的妻子给你逼出颈椎病!」 女人底笑,倒是挺欣赏这个男人做事风格,也不废话。 「很简单,告诉我甘轲扶如今的下落,你是她孩子的干爹,你妻子是她孩子干妈,同时还是她的死党密友,而且你们帮主她做不少事,别当我们都不清楚,所以不要做什么无畏迷雾障。」 钟道安手上倒茶动作一停,转头向她,挺意外。 「你们的目的是甘轲扶?」 女人挑眉。 「看来你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在做什么事,但知道的并不多。」 钟道安将手上的杯子放下,不耐烦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 「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太多,不过如果是她的事的话,你们就不用这么费力了,我可以很爽快的将所有知道的现状如实相告。」 「哦?」 这倒让他们挺意外。 「阿安!」 被钳制着的卓一云显然是不贊同的,钟道安率先阻止了她。 「不用急,你那个朋友命那么硬,怎么可能因为我这点出卖就折了呢?而且我这里未必有他们要的那么准的情报,而且她也明白,与你相比,我势必会选你,弃了她这样一个朋友。」 「钟先生。」 女人收起了刀子,男人们的枪却没有收起来,打断他们夫妻的眉目传情,女子道。 「你们夫妻的事待会儿可以好好谈,我们还是先谈谈关于那个让人头疼的女人吧!」 钟先生倒也真诚实,知道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半个月前的地址了,给寄出一样东西而已,如今她还在不在哪儿,我没在她身上装窃听器,这个没办法确定。」 他率先提醒他们,女子将刀子收起来,道。 「知道的告诉我们,就算不全,我们也不会伤害您的妻子一分!」 女人先提醒他,这,钟道安就不怕了,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笔,在便签上写下,交给身边的助理,助理再将便签交给女人,钟先生坦然道。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哦!上面还有她的电话号码,信不信,随你们。」 女子看着那轻易得来的情报,揪着眉,反而有点不太敢相信了。 继而转身,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久便接通,她向上司谘询意见。 「老闆,情报出奇意外的到手了,可是出卖甘小姐的钟氏夫妇怎么办?那个男人出卖的很理所当然,虽然出卖甘小姐的理由也很理所当然,可是样子很欠揍,真的不要教训教训他吗?」 那边顿了两秒,随后才传来淡然的声音。 「忍忍吧!混政坛的人,黑起来比我们还要黑,那种人,还是能离多远离多远吧!」 女人很失望,似乎很想从老闆那里得到允许,揍揍这个轻易出卖朋友的新贵,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吐了吐气,女人再回头,又是刚才没有的礼貌恭敬,对从始至终从风度从没有从脸上消失的钟先生一鞠躬,道。 「多谢您的配合帮助,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拜谢钟先生,告辞!」 女人摆了下手,率先领人出去,钟先生在后面挥着手和他们道别。 「看来你有个好老闆呢!哦对了!找到那女人顺便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给她收尸,算是尽最后的朋友之谊,有机会再见,恕不远送!」 赤瞳的女人,眉头忍不住又抽了两下,脚下更快的离开。 果然,什么样的体质吸引什么样的朋友,那女人不正常,身边的朋友也都不正常,老闆这这么执着一定要捉到她,老闆是不是也已经不正常来了呢?可他们这些人还要在老闆手下工作呀?这样是不是也就是说,他们很快也会被带的不正常了呢? 这个认识太惊悚了,要不,还是考虑一下跳槽的事吧? 「阿安!」 人彻底出了中加别墅后,卓一云抱住钟道安的手臂,很是害怕道。 「真的没关系吗?那些人虽然没打人,没杀人,可是能感觉到他们很强悍的,阿扶一个人带着那么多孩子,真的没关系吗?我们会不会,真的害了她?」 「傻丫头!」 钟道安将娇妻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脑袋,告诉她真实的一切。 「能害她的只有她自己,甘轲扶一直以来的灾难,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虽然我至今无法理解,那样的女人,究竟为什么那么执着那些带着麻烦的孩子,但我想,在她开始这样做的时候,就该知道,既然我们没有能阻挡她,自然也就无法害她,她比我们所看到的都谨慎,放心吧!」 卓一云紧紧抱住他寻求安全感,依然很担忧,祈愿道。 「但愿吧!」 最早到钟先生别墅的那些人,正是安先生率先调出的一匹,按照地址去找的时候,果然,人同样已经不在那了,同样的情况再经歷一次,怎么着都有些失控的。 先前安先生实在不甘心,让人直接逼了一直和甘轲扶有所联繫的钟氏夫妇,企图从他们口中得知甘轲扶的下落,钟氏夫妻身边没有了甘轲扶的那一支队伍护航,轻易被这些专业的暗杀人员给近了身。 不想,根本不用废多大事,甘轲扶所信任的男人,根本没想和他们周旋! 轻易得到线索在线索处又断了线,安先生只能从那个唯一能入手的手机号入手。 拨通电话,果然有人接,可是风声很大,虽然信号很好,可能因为风声的关系,她的声音也很大,难免让他有种他正在和在海边公路上的人在通电话。 「喂!你好!」 这算是第二次和她通电话了,心中依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和她离的并不远,像是早晨不过刚见过面的人,可是,他明明和这女人手隔着,手伸的再长也够不到的距离,这样的熟悉感,是从何而生呢? 「甘小姐!好久不见!」 「哦!安先生?」 对方好像没有丝毫意外,这倒让他有点意外。 「你知道我会再联繫你?」 甘轲扶也很坦白。 「我不知道啊?不过我对声音很敏感,而且既然你能知道这个电话,也就证明,你的人已经和我朋友接触过了,而我对钟先生那个人的了解,他会出卖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压根也没期望,他会是个为朋友不惜牺牲自己妻子亲人的人,这样很好,我就不会欠下更多债了,起码不会欠下他更多,还得感谢你没有对我的朋友还算礼貌,不然他可能没这么听话配合你们。」 「这应该是你甘小姐的功劳,你所交的朋友,都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角色!」 安先生的心情不是太平静,带了点切齿的声音。 「是吗?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少废话!」 对方好像丝毫没有听出他意思的样子,让他平白更添几分火气。 「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安先生,你觉得我会这么乖的就告诉你吗?到底是你觉得我真那么天真,还是您老人家其实这么天真?」 对方好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声音。
第97章我不要戒指,要儿子! ()」 安流槿看看在他的办公室里,已经忙起来的几个设备人员对他比了个进行良好的手势,转个头依然和她交涉。 「你觉得你不说我就没办法?年纪不大,何必这么执拗?真撞上南墙了再收场,恐怕到时就不是你想收,就能收了。」 「安先生,您不用威胁我,我也知道您的本事,从来都没有小看过您,不过我也劝您一句,不要白费力气,您现在正在做的事于事无补,我可以这么自在的和您通话,就有不会被你找到的绝招,最后又失败了,还是您老人家面子上过不去,这样您又会上火伤神,何必呢?」 安流槿挑眉,倒挺意外她竟然对他这边的情况瞭若指掌,还能如此悠然自得? 看看那些脸色突然不对的机器操作人员,他闭目隐忍,已经知道,这次追捕,恐怕又要于事无补了,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却怎么也不想失去风度。 「小丫头,小看你了?还是你又想让我对身边的人大肆清剿一番?一个女孩子这么毒可不好,将来会嫁不出去的。」 「安先生,我真没这意思,您也不用再怀疑您身边的人,我没在您身边安插眼睛,相信您身边的人也不会再让人安插眼睛了,纯碎女人的直觉,率先一步做了一步准备而已。」 女人说到最后,似乎觉得这样和他纠缠下去也没意思,就咬了牙和他直言。 「和您坦白吧!自从我的几个孩子曝光之后,才发现原来有问题的不只是一个孩子,相对与您,我更着急其他孩子的危机,所以也没心情和您纠缠下去。」 「哦?打算物归原主了?」 「想得美!我好不容易养了两年的娃,都白白胖胖了你说要就给你的呀?」 甘轲扶那边十分不客气的打算他美好的愿望,旁边嗤笑声突起,安流槿厉目扫过去,那些监听的人立即消声,乖乖的加快手上搜寻信号的下落。 安流槿这边问。 「那你什么意思?」 「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做了比跟着现在的我,当然,更加比跟你更好的安排罢了;不过你让人送的那枚戒指倒是物归原主了,现在差不多该到你那儿了,所以什么帐单就算了,少赖我身上!」 「我不要戒指,要儿子!」 安先生如此坚持。 甘轲扶更坚持。 「没有儿子爱要不要!在甘莺的证件落实后,我就将你儿子送到我一个朋友那里了,不是上次那位,您也不用再找,不过话说回来。」 她不是太理解的问。 「安先生,您现在婚约在身,本身条件又不错,真想要孩子的话,随便找个女人或者代孕妈妈人工授精,随手一指,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女人为您生孩子?那样的话一年就能一打了,您想怎么调教废多少个都行,何必老盯着我这老朋友的心头肉?」 「你当生孩子是那么简单?男人就不用出力是不?」 某人已经到达爆发的边缘,偏巧本来灵敏的女人,此刻脑袋却短路了。 「男人不都是那回事吗?就像女人的大姨妈,每个月总有几天是要排掉的,不然身体就会出问题,而且你又不是没有情人,不过是和那个女人之间有没有一个孩子,一层套的问题而已,反正你要的只是孩子,孩子他妈是不是你的妻子又没有什么关系?还是安先生,您其实和钟先生有着同样的问题?却比他的还严重,已经不能再有孩子的地步了?」 「砰!」 在场的所有人僵硬当场,旁边男人办公桌旁边的储物架,已经毁于男人之手,他们如果这个时候敢动静一下,不无意外,他们就会成为第二个他手上的储物架。 男人的暴怒,果然还没有平息。 「甘轲扶!你究竟是不是女人?谁告诉你一个女孩子可以和一个男人谈论一层套的问题?谁告诉你男人的问题和女人是一样的?生理卫生课没毕业就回去重修,不要随便出来在一个比你大那么多岁的男人面前班门弄斧!」 甘轲扶纳闷了。 「你凶什么呀?不都是那么回事吗?我又不是没交过男朋友,不用你赶我回去重修生理课;事情发展到现在,分明您自己做人看事的问题,还老怪我一个帮朋友忙的局外人,这是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会做的事吗?」 「等等!你才多大?你和你那些小男友鬼混过?你不是纯东方女孩吗?不都是说东方女人最保守的吗?你妈都不管你吗?」 旁边的人又满头冷汗,那边也顿了好长时间。 「安先生,您重点错了吧?」 良久,甘轲扶的声音才传来,带着冷静的淡定,这份淡定好像证实自己所说的那些,这女人已经习惯到自然了,这让安先生更不能平静了。 「你重点才错了,你从一开始所有的重点都错了,所以现在才招惹了这么多麻烦,明明可以做一个自自在在的女画家,你非要搞出这么多事,你嫌日子太舒坦找罪受呢?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那一次遭罪不是自找的?都像你这么活着,这世界上的人都死差不多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才再冷淡不过的给他三个字。 「神经病!」 电话被切断,再打也不通,安流槿看旁边的操作人员,那些人员,忙操作机器,没多久,却一个个脸色僵白的再看回等待的他。 「信号断掉了!位置应该已经可以确定,就是……还得细细排查!」 男人正庆幸,总算不至于毫无收穫还被这女人气了一通时,手里的电话又响起,是刚才他拨打的那个号码,监控器上的显示号又亮气,众人连忙准备进行确定追踪,安流槿这才接通电话,还没开口,另一边却响起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用费事了!我找到确切位置了,不过很遗憾,只是一款再普通不过的智慧型手机,那个女人应该是通过电脑,或者其他智慧型手机,远程遥控了这台手机,旁边还有一个牌子,上面还写了几个字,【辛苦你们回收旧手机,为环保事业做一份贡献!】……应该是下的套子,她该只是路过这里,在这个小旅馆住了一宿。」 是他派去追寻的人,已经不用再追问了,安先生挂断电话,随手一挥,手上电话连同桌子上的一众杂乱的文件,一起扫落地上。 安流槿将自己完全丢在偌大的椅背里,咬着牙,阴测测念。 「女人!你最好保证,能永远别让我抓到!」 后记; 另一边刚把手机关了甘轲扶,远远就看见莺子又蹦又跳的在叫她。 「哎!小扶!文哥把肉烤好了,你再不过来我们就都吃光了!」 甘轲扶笑,看见在海边忙作一团的孩子们,把刚才和某个男人谈话时所有的不愉快都给忘了个干净,也对莺子摇了摇手,道。 「这就来!」 海边并不是那种专门给游客们度假的海域,这不过是他们路上经过的地方,看景色不错,孩子们就升起在这里玩一两个小时,顺便解决午餐的问题而已,所以周边除了远处路上偶尔驶过的行车,是没有什么行人和游客的。 从曝光事件之后,为了避免过多在人群处出现,甘轲扶暂时并不敢带这些孩子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难免有连续行车的时候,好在车上经过卓一云送去重新改装后,舒适了不少,俨然一个行动的小房子,而且备上燃起和食材,偶尔停下,露天餐饮,孩子们还很喜欢。 快到夏天,暑假也快来了,就算给他们安排学校也来不及了,学习却怎么也不想让他们拉下的,虽然给他们备了各种电子教课仪器,他们都聪明,除了好动的昆和小蒂儿,其他孩子用不着她担心学习的问题,璐璐在画画上的练习,甚至都有了初步的成效,让她很惊喜。 但,到底没有和学校真正接触过,保守理念,她还是想让他们像正常孩子那样,在学校上课,接触朋友的;但照刚才安先生那种态度,怕是不会轻易上当,所以为了让这些孩子能够尽量平安,在学校上面,她还得下点功夫,确保他们不会暴漏才行,所以更想趁这段时间带他们多转转多玩玩,顺便做点工作,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一个电话这么久呀?该不是和我们离的这么近,你还是有办法交到男朋友的吧?」 昆等的不耐烦了,有点埋怨的说。 甘轲扶一愣,抬头笑笑。 「怎么可能?安心啦!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刚才那位……是个脑袋搭错线的神经病,不用理他!」 「哦?」 搭错线的还和人家聊那么久?真当他是小孩子,还是她自己脑袋搭错线呀? 「呵呵呵!」 显然,甘轲扶自己也知道这个解释太牵强,可她也真没心情和他解释那位【搭错线的先生】,只能以傻笑敷衍好奇心深重的小屁儿。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她总感觉,这些孩子是知道她有什么秘密的,却都知而不言,这点又让她欣慰又让她心疼。 但终归不想让他们现在知道太多,虽然他们常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还是希望他们尽可能多保留一点孩子心性的,美好的年代,能多保留几年,就几年吧!
第98章面试 ()」 语录; 我们总认为,自己的,总是自己的,吹不离,抢不走,所以久了,也便理所当然不甚在意;然,当真的有人威胁到时方警觉,原来那些理所当然是多么重要,该抓紧时,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松手。 兜兜转转几个月,甘轲扶因为走的太远,而且很偏,没有了便捷电子设备的便利,手里现金花完了,着实过了一把空有百万资产小富婆,却没办法花的穷人生活。 为了能有孩子们和自己的口粮钱,为了能让车子有油撑到城市,甘轲扶甚至在偏远的小商店里打零工,在乡镇饭馆里面刷盘子,实在走到没人的地方,只能靠自己的画技,向景点的旅客和街道上的行人画速写素描,勉强也够点饭钱和油钱。 那阵子用昆的话说,就是「醒来愁温饱,睡觉防火防盗防颈椎。」 因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赶路,所以他们如果赶不上旅馆的话,就只能睡在车上和帐篷里了;虽然车上改装的空间够大,帐篷装备也是最好最便捷的,到底还是不如床舒服,久了,她还真怕这些小孩子小小年纪拉下毛病。 远离城市,好像就远离了所有的安逸和喧嚣,心灵是真正得到解放,自由了,有一点不得不愁。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好,无论怎么用心,这些孩子确实是不能长久,跟着她这样流浪下去的,甘轲扶到底还是做了决定,在一个比北国还偏远的城市,找了个网络还不是太发达,认识他们的人也不是太多的z城落脚,那时候,已经又到一个夏天,新的开学季快要开始的时候。 之所以会选择z城,最重要一点还是郊区有座设施比较完善,保密工作比较完整,据说还是一个贵族,有意在这种远离喧嚣的地方开设的学校。 里面多数是寄宿制,其中也有不少国外学生,平时学生管理很严格,所以盖文和昆这样,狠明显有着西方特徵的孩子,在里面也不会太扎眼,只要,不会做出特别扎眼的事的话。 只有一个比较坑人的问题,学生的家长必须得有个正经工作,证明可以给以孩子很正面的榜样,这让散漫惯了的甘轲扶犯了难。 这个地方的人对社会再不关心,一些银行提款机总是已经有了的,而且这个城市总的来说也算不小的城市,只是不在前三线城市之列,所以自从到了这里后甘轲扶也重新恢復到不差钱的日子;这给孩子找学校,还的出示家长的工作证,她总不能去给这些人跑一张画家证明来交差吧? 而且她是那位【甘轲扶】的事,她想还是尽量少一些人知道的好,反正她素颜和化妆和当时毁容的样子相差那么多,也不怕那些人能认出,只好趁开学之前,想办法找个正经工作先应付过关。 但找工作说的容易,坐起来却着实不是那么回事,起码她觉得,找一个能让她忍受两个月甚至半年之久的工作,还是比较困难的。 长这么大以来,她也不是没有工作过,但那些不过是帮人画一些图,然后替同学顶一下班,有时甚至为了救急,做的一些零工散工,真说在一个公司正儿八经的上一个月两个月的班,好像还很少。 她的证书毕业证还都不能拿出来,不然应聘单位很快就会知道她就是那个让人头疼的女画家,会不会任用她是一说,首先,就有违她跑这么远隐姓埋名的用意了。 所以对于甘轲扶来说,找一份工作还是挺麻烦的。 试了一次又一次,面试了一个又一个,都因为她无法出示学位证书和没有具体工作经验而失败。 最后她终于在本市一家做三维的工作室,找到一个符合她专业,又可以不必拿证书的工作……插画师! 以前跟着同学玩过一阵子手绘板,还做过两个单子,算是有经验,而她能出师的画工,自然不会应付不了一个电子手绘的。 用了几天时间画了两个作品做个简单的简歷,将几个孩子送出门,去暑假中的补习学校,熟悉学校的具体课程,小蒂儿也送到住处附近的学前班先玩玩,她开车到预约好的,而且初步测试以及通过的公司进行面试报导。 在下车前,再三确认纸质简歷,作品列印,以及电子作品都备齐的情况下才下车。 看看面前这个楼不高,面积不算大,从二楼到四楼挂着一个【方块科技】的超大牌子,也就是说,这个七楼高的写字楼,有三层是属于一家公司,这在网上联繫之前,她都做好调查的。 而且老闆似乎还是个留过洋回来的,很注重员工的福利和隐私,所以她不必担心被追问的问题。 这家公司二楼似乎是后期组的专属,三楼是所有设定和制作的技术人员办公处,四楼则是业务和主管的办公地,似乎开设有些年头了才有今天的规模,在网络上搜了一下这家公司的业务,其中还不乏有影响的作品,而且技术人员工作时间很弹性,只要能完成工作量就可以,所以这种公司,也正适合她这种人的存在吧?今天不将这个工作拿下,甚至都有点对不起教了她那么多年画的秦老呢!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电梯那里人很多,有的还是急急在一楼买了早餐上去的,甘轲扶一大早不想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转而便走楼梯,上了四楼的主管办公室。 怎么说也算新建不久的大楼,所有门都是很现代的,旁边设置的都是员工指纹认定,没有人带路正常情况下她还进不去。 里面已经有业务人员到了,来来回回有的在吃早餐,有的在做着准备工作,她敲了敲门,一个年纪不大的文员看到,给她开了门问。 「请问找那位?」 文员不知年纪不大,长的白白净净有些甜,声音还很好听,面对这样的女孩,就算同为女人的她,心情也好起来了,笑道。 「我来面试的,先前有预约过,是一位姓唐的小姐和我约的9点时间,我姓甘!」 「哦!你就是甘小姐呀!我知道你!」 小文员的惊喜挺让她意外,立马拉了她的手腕进去,开始的客套亲切一下子上升到热情亲密,这么迅速的转变让甘轲扶还有点适应不过来,只得愣愣的任由她带着她往一个什么地方去,边激动的说着。 「你知道吗?我们唐姐,很少能将一个人夸到那种程度的,你还没到,几乎全公司人都知道你了,你的那些作品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哦?」 不会那么特例吧?为了避免突出她可是没有自由创作,只找了些照片临摹了一下,改变了一下,作为应聘的作品罢了,应该不至于太惊艷吧? 还是,给人拆穿了? 有人认出她的作品了? 还是根据简歷上的照片,发现她的过去? 她到这里可不久,先前做了那么多工作,应该没那么倒霉,反倒被认出来吧? 「是你的画工,我们唐姐专门让公司的元老做了下测试,你单单一个浅色系作品,其中一种颜色转变就能达到至少5到10个,而且不会有任何矛盾的地方,不愧是美术高校毕业的,所以今天的面试只是走个形式,我们唐姐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用你了。」 「哦!那太好了!」 她松了口气,不是身份识破的问题,也不是作品被识破的问题,工作还是稳拿的,没有比这些更好的消息了,不想这姑娘又说。 「不过我们唐姐这两天出差了,所以原本面试你的工作被我们老闆接过去了;我们老闆有点抽,姓郎,不过你不用怕,他人还是挺好的,基本上还算帅,很能肯定一个人的能力,你……还算漂亮,所以提防点他会不会以貌取人,用一些特殊的面试方式对你就行了。」 「啊?」 这姑娘怎么说话波澜起伏的?也就是说这工作,她至今还不能放心是吗? 而在他们的前方,两个海拔不低的男人并肩而行,一个黑髮蓝色外套的男人在翻着报表,而旁边略低一点的棕发男人,更像是拖着这人行走,似乎在哀求着什么。 「阿齐!拜託你啦!就放我几天假,让我去找一找,你知道的,我长这么大,交往了这么多女朋友,就这一个最让我放不下,好不容易有了点她的消息,你让我回去找一找她的老同学,不管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起码得让我把这个心结了了行不?我保证,不管能不能找着,我一定按时回来,到时是一个设定还是几个策划,无论加班多久,我都给你补上好不好?」 棕发男人和这个蓝色外套的男人似乎很熟悉,拖着他在所有人面前行走也没有多大影响,所有人更像习惯了他们一样。 棕发男人明显是个西方人,中文虽然很好,其中不乏西方人说中文惯有的别腔,虽然他的别腔可能因为长久停留在中国,已经很小的缘故,还是能让人听出区别的,不过可能年纪不大的关系,言语之中还带点孩子气。 相对与他,蓝色外套的男人,在年纪和阅歷上显然都较为成熟,对于他的苦苦哀求,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 「什么女朋友,我可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一个本事的女朋友,多半又是你单相思,而且如果真是你所说的那样的话,这女人多半也看不上你,你何必再回去自讨苦吃?好不容易在这一行有了点名气,你这个时候撂挑子,是不想干了,重新回到以前二世祖的时代是不?」 「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感觉金髮男人的声音和语调,都很熟悉,而且那个傲人的个头儿,傲人的身材,还有明明价值不菲的男装,却愣是给他穿出街头风的七分裤和t恤,还有那些耍赖撒娇的手段…… 在她印象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一个人,可是……怎么会?就算自己如今的运气再不好,也不会那么衰吧? …… 「老闆!唐姐要的那个面试到了,要在哪儿面试?」 她还没来得急反应,旁边领路的小文员已经非常愉悦的先开了口。 两个刚才还在交流的男人,注意力瞬间全转在她身上。 近看情况下,这个蓝外套老闆,一副斯文黑框小眼镜,一张容长脸,黑瞳深邃五官分明,气质稳重之中确实还有几分帅,可是他身边的那个…… 那个虽然长的一张招摇过市,能让所有女人哈口水的,棕发金瞳皮肤白皙,五官深刻的西方男人,此刻正两眼渐渐发亮起来。 正是她如今怎么也不想遇到的那个人! 不做任何反应,她直接对那个老闆伸手表示。 「对不起,这个工作我不要了,再见……不对!永远别再见!」 「啥?」 「咦?」 小文员和蓝外套老闆对于她突然转身就走十分纳闷,而刚才还缠着老闆要假期的棕发男人,已经向飞快往门口疾走的甘轲扶飞扑过来。 「你别走……」
第99章鸡肋 ()」 甘轲扶一惊,随即更快加速脚下,不想还是晚了,她的身子一下子给这个男人抱住,甩都甩不开,甘轲扶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你认错人了,快松手!」 「少来!我认错自己妈也不会认错你,你以为你改了点髮型修剪了眉形我就认不出你了,还在脑袋上贴个蝴蝶,你就是在整个脑袋上罩个麻袋我也能认出你,这次我怎么也不会放手,你休想再逃!」 男人很坚定,两条健硕的胳膊牢牢捆住甘轲扶的手臂连同上身,激烈的行为已经引起整个办公室职员的注意,他的老闆更是在后面环手抱胸,很有兴趣的看状态突然改变的闹剧。 甘轲扶可怎么也不想和这个人联合演一场闹剧,见说的不成她也懒得再说,直接动起手来。 「我让你放手呀!」 穿着球鞋的脚跟,直接狠踩在男人还穿着人字拖的脚趾上,这样的杀伤力果然是百试不爽的,男人闷吭一声,赏心悦目的脸骤变,手臂上的力道果然也松懈了几分;甘轲扶趁热打铁,毫不留情交叉手臂,一手掰了他的一根拇指,将他捆绑自己的手臂打开,一矮身从他腋下窜出,顺道勐拉他的手臂,一个甘氏过肩摔,顺利将纠缠不清的男人撂到地上。 「啪啪!」 甘轲扶拍拍手,又顺道抚顺了一下给男人纠缠的有些皱的黑色蓬蓬裙,居高临下的对地上扭曲着五官,再也无法起来纠缠的男人道。 「给你好好说话总不听,非要打着才肯听,果然,一些东西在一些男人身上,就算年纪再怎么增长,都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说,贱!你就是最典型的代表!哼!」 饶过他继续走,不想,再迈第二步却怎么也迈不动,她回头,厉目看那个在地上,死死拽着她脚腕的男人,很想一脚踹到他脑袋上,却不想因此闹出人命来,只得深吸一口气,忍耐道。 「大少爷!我如今都这么狼狈了,你究竟还想怎样呀?」 被她摔了的大少爷,虽然很狼狈,却真心笑的开心的仰着头看她,笑容之中,还带着得意。 「当然是……不让你再跑了!」 「啪啪!」 旁边的老闆用手中的报表拍了拍旁边的桌子,引来他们的注意力,才再淡然不过的道。 「看来你对对付这个小子很有一手,就沖这点上,我用你了,现在就开始上班,小谷!带她先去办理入职手续。」 「啊?」 甘轲扶看看那个转身回办公室的老闆,又看看地上更加死命抱住她腿的男人,真有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照她现在的情况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暑假快结束了,离昆他们的那间学校要求时限快到了,她现在办理好正常工作证明,比什么都重要,可脚下的这个男人…… 想想和这个人的孽缘她就又头疼起来,具她曾领教过的经验,此人绝非一个烦字能诠释,加之这人本来就对她,还有点昭然若知的别的心思,和他一起工作,实在是个需要勇气的一件事。 所以这个本来挺好的工作,便成了鸡肋,让她食不下咽,弃之可惜。 可不管怎么说,她此刻确实还是已经给这个人,拉着演了一出闹剧;而刚才很亲切带她进来的小职员,已经被她那招「甘氏过肩摔」吓的小嘴张成了一个鸭蛋,老闆这样的决定,更让她讶异的跌破眼镜。 可见这个被她摔的小子在他们老闆眼中有多特殊了,可她对他们老闆的宝贝如此不敬竟然还能入职成功?显然她是破了例的。 但话说回来,如果再去在同一个城市,找一个比这个更合适的工作,能不能找到是另说,能不能在时间规定内找到,就是首要问题了。 而且这家老闆似乎看出她因为某个人,不想再待在这里的决心,更下了重金诱惑,钱嘛!对谁不是多多益善的?何况她这样家里有五个小孩需要养的,大的不说,能让几个孩子吃好一点,穿好一点,那也是一个做妈妈的骄傲心愿呀! 所以面对这块鸡肋,甘轲扶最终还是破着会撑破喉咙的危险,给吞了下去。 她的入职方式和别人的有点不同,就连工作地方也和别的插画师不同,竟然在他们的策划经理办公室内,就是那位棕发金瞳的西方公子哥那里。 文员小谷将她带到她的工作地点,她看到里面,正整个人窝在据说是她位置上,香肩半露无比妖娆绕着自己大腿还冲她抛媚眼的某男,直接甩了门,重新快步沖入刚离开没一分钟的老闆办公室。 「为什么我要和那个人妖在一起工作?我不是插画组吗?他不是策划经理吗?我不该在插画组和组里成员一起吗?他不该和自己组的成员在一起吗?你这样给我和他弄一个私人场合什么意思?你们公司对单身男女的福利这么优厚吗?还提供便工作便恋爱的二人世界?」 老闆郎齐,本来人看上去还挺正派,很容易让人信服的那种,可在做了这事后,还能再正经不过的和她解释,这就让人感觉不到他的人品和样子是相等的程度了。 「甘小姐!别这么说,你把他比成人妖,是对人妖的一种侮辱,人妖起码只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自由追求,那小子是贱到骨子里,没得救了,既然你和他早认识,而且显然您也有整治他的方法,何必再安排你在插画组,让他有机会祸害你们整组的可爱小姑娘呢?」 甘轲扶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确实比她还狠的鄙视了自己手中的宝,使劲摇摇头才反应过来,刚才组员见面会上,虽然也有明显的宅男插画师,可是多数还是女生居多,而且还挺软萌可爱的,想来在这样一个男人居多的游戏公司里,这些女孩子是很吃香的,可这些关她什么事了? 「你不能为了那些女孩子儿牺牲我一个吧?我也是人,而且很需要安静的孩子阿姨年纪了,你给我整一个丁克牌超强干扰机在旁边,我怎么工作?白拿工资交不了活儿,您身为老闆能同意吗?」 再说,丁克怎么说都是小帅哥一枚,就算再不靠谱,、也比那些外部硬体不甚太好的技术员强吧?那些女生应该不吃亏,他担心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还是,他怕丁克把所有漂亮女生包揽了,引起其他宅男员工的愤怒,造成罢工跳槽的现象?究竟哪一个? 果然,办公室很复杂,已经不是她这个懒散惯了的人能理解的了。 「哦?」 老闆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将她撑在桌子上的手拿过来看看,有点粗糙,而且碰撞出来的淤痕,手背上甚至还有挂出来的口子没有癒合,真有点不像现在二十多岁女孩子的手。 心疼的摸呀摸,摸呀摸,偏偏他脸上一副正经,这更摸的甘轲扶一头雾水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过意不去了,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和丁克一个办公室,就搬来和我一个办公室,好歹我是个老闆,丁克再怎么放肆,就算在我跟前,他还是得做自己那份工作的,如何?」 甘轲扶看看一脸认真的他,又看看自己被他摸的很暧昧的手,又看看他,勐然抽回手,满身冷汗的一连退了两步,瞬间改变主意了。 「不用了,我想我解决一个麻烦已经足够。」 「哦?那真可惜呢!我还挺期待我们共处一室来着!和我一起,好过和那个西洋鬼子一起有共同语言吧?」 甘轲扶忍不住背嵴上又一阵恶寒。 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丁克那种大麻烦,交的朋友怎么会是良民?她应该早想到的,为什么会认为老闆很可信?这明明就是比丁克更恐怖的存在嘛! 改工作地点是不可能的了,甘轲扶只得认命回到有着丁克这个大麻烦的办公室,将还在她办公桌上玩暧昧游戏的人扔开,坐进去,她却丝毫没有工作的心情,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被她扔出去的人拍了拍屁股,见占不了她的位置,也只好搬了自己的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和她同样姿势,双臂交叠着,下巴放在手臂上,她发呆他看着她。 「小扶!几年不见,你真的越来越漂亮了,你怎么能长的越来越精緻呢?这只会让我越来越放不开你呀?」 甘轲扶心不在焉,完全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看个人都看不准了,真像我们家昆说的那样,只长年纪,不长脑子了。」 「谁说的?胡说!」 他率先否定她,随即想到她如此可能如此消沉的原因。 「你是因为郎齐那个人才这样的吗?我告诉你,根本没必要,那傢伙本身就是一头披着君子皮的狼,不!是变态,骗过不少女生呢!你这样直率的女孩子,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没关系,以后在这里有我保护你,他不敢拿你怎样的,别怕别怕啊!刚才那些事,咱全都忘掉,别影响了以后好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他拍着她的肩,像是哄小妹妹一样,看她依然心不在焉,随后又试探问。 「小扶呀!话说我们在这么远的地方重遇,还真是挺有缘分的,先前我在新闻上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你这几年是不是过的很不好?你看,我如今都工作这么久了,而且还做到策划经理这个位子上了,已经算是小有成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缠着你闹的二世祖了,你看,你能不能稍微信任我一点?告诉我,一些事了?」 「啊?哦!」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却反过来问了他。 「你倒真挺让人意外的,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没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学成回国去了,怎么还就真留下了?而且,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这傢伙,在搞什么名堂?
第100章丁克 ()」 和丁克的认识,算是一段孽缘吧?可以的话,她宁愿还是不要认识这傢伙的,不算不熟,真算起来的话,他还是她学生,他的中文有今天这种程度,还全是受了她的教导…… 虽然当时她不过是替卫文青去带的课,也正因为那场代课,才开始了和他,以及另一个人,她表妹——厉海青他们之间的孽缘。 她偶尔会想,当初大二的时候,如果没一时心软,代替被这个西方来的留学生,缠的不堪重负的卫文青去授课,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认识了? 早知道当时就该劝卫文青放弃这个丰厚的薪酬兼职的,那样的话表妹也不会和这傢伙认识,小蒂儿也不用这么可怜的,刚出生没有爸爸,还被亲妈妈丢弃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如果没有代这个课的话,如今她上哪儿找,小蒂儿这么个乖女儿去?好奇怪!她明明是最冤枉的那个,被迫接收了那么多孩子,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后悔的感觉也就罢了,怎么感觉这些孩子会离开自己,都有点难受呢? 完了!自己该不是被那几个小鬼,祸害的有了自虐倾向?那些小屁孩一天不在身边闹,还挺不舒服吧? 她现在勉强不过二十五六,这状况是不是就表示……她真的离正常女孩子的日常越来越远了?她已经从心理上,晋升为一个五个孩子他妈的阶段了? 虽然说先前就没打算按部就班去结婚生子,可真正意识到已经是孩子他妈的事实,还是挺打击的,起码她心理上还是希望,自己没有那么老,离正常女孩子的道路,还没那么远呢! 她还是个正值青春,年华正好的当代新女性呢!怎么可以老的这么快? 「小扶?小扶!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她突然抱头面色惊恐,如临大敌的样子把丁克吓住了,抓住她肩努力摇晃她才将她换回神。 「丁克?我是不是很老了?和在学校比,是不是丑很多?我眼睛上已经有鱼尾纹了是不是?脸色是不是很像大妈了?」 她反抓住丁克,紧张到神经质,丁克才意识到,让她这么惊慌的原来是这个,不仅又好笑又生气。 「你压根没听进刚才我在说什么是不是?现在不过才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女人,你都在担心什么呢?现在担心年老色衰,是不是有点早了?」 拍拍她头,将她在脸上担心磨锉的手,握在手里仔细看着,摸着那有些粗糙的手背,以及带着指套的食指,有些心疼了。 「不过你也确实太粗心大意了,一个女孩子的手,怎么可以是你这个样子?这双手,可是能画出世界上最美风景的手呀!怎么可以还少了一根……」 镇定下来,甘轲扶感觉给他握着的手也有些不舒服,讪讪的抽回,略微尴尬的打哈哈。 「这个……毕竟难以预料的事发生的太多了,只是少了一根手指,还算值得的,算不了多大事啦!」 甘轲扶晃晃悠悠整理下比较乱的桌面,开启电脑,试试一些配备的设备打算开始工作,不想旁边的这个人,压根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将她忙碌的手重新捉住,认真的问。 「既然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事没和我这个当事人说?」 甘轲扶目光游离,压根不想和他坦白。 「我能有什么事是和你有关呀?实际上我和你,除了普通话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也没其他关系吧?」 「那你眼睛在乱转什么?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说过你什么吗?你这个女人根本不会说谎!」 她的头被丁克的两只大手紧紧捧住固定,甘轲扶再次不舒服,却怎么也不想让他知道小蒂儿的存在,那会让她有种女儿随时会被抢的不好感觉。 「没有呀!你放开我!」 再次被拒绝,丁克没有再勉强她,在她桌子上扒下,稍微有些消沉的说。 「小扶!我知道我这个人很不值得信任,尤其对女孩子来说,我不是个可以託付的对象,最多也就可以谈谈恋爱,搞搞地下情;可对你,起码后来,我真没想着玩玩对待的,为了证明这一点,我甚至违背了爹地他们的愿望,留在了中国找一个工作,不再用家里一分钱,虽然至今还没有强大到让女人觉得可靠的地步,我已经在努力长大了。」 甘轲扶手上的动作慢了些,果然,还是无法清清静静过完这段工作生涯吗?这个任性的大少爷,对她还不肯放弃? 「你的新闻我都有注意,你的那个天使系列,我也有看到,那个小天使,明明就和我小时候一个样子,当然,我不会自恋到你拿我的原型来完成的那副作品,后来那几个孩子曝光事件也证明没错,可那小女孩,和我真没关系吗?」 「有关系又如何?你有想过要承担一份父亲的责任吗?你甚至,都不知道她何时存在的吧?那她和你有没有关系,最后结果还不都一样?」 甘轲扶冷淡的厉害,丁克抓住她的手臂,像是宣誓一样郑重的道。 「不一样!如果这个孩子的妈妈是你的话,我是有这个勇气接受这一切的!」 「呃!啊?」 甘轲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点懵了。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太违和了,他们的意思,该不是不在同一频道吧? 「误会什么?那个孩子,不是我们俩的吗?」 丁克再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甘轲扶愣在当场,有种遭遇雷噼的余震感。 将手上的东西都推了,她正式面对他,问。 「我和你毛关系没有,当初,不过你一厢情愿,在你朋友面前说什么我是你女朋友,实际上我除了揍你时接触到你的身体外,和你连手都没牵过,你是怎么认为那孩子是我和你的?」 「啊?」 经她提醒,丁克抓头,才意识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对哎!可那孩子会是谁给我生的?」 遥想当时和这女人相遇的年纪,正处于极度叛逆期,对父母安排的普通话家教,玩惯了的大少爷也很排斥。 当时的小老师虽然很严肃,架着副眼镜,可到底是底子好,也是可爱的小美女一枚,后来才知道,这个小美女还是她的青梅竹马! 加之为人对待工作又很认真,特能激起他这种好玩男生的猎奇心;于是就对人家百般捉弄,逗了两天,第三天人家不来了,兴许捨不得他家的高薪家教费,再来就是面前这个女人替友代课。 当时的她还是个青涩涩的小姑娘一枚,人很瘦小,头髮很多很绒,皮肤很白,一双过大的乌熘熘的眼睛看着人的话,会让人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明明大二了,身体诡异的还像初中女生那样平板干瘦,整个人站在那里不动,就像个安静的芭比娃娃,乖乖的样子,看上去比眼镜小老师还好欺负。 后来才知道小姑娘可爱的样子不过是表相,治他这样男孩子的手段,比眼睛老师厉害,而且,当时的她绝对有本事,将高出她那么多的他给撂倒痛揍,所以基本上当时的上课时间,都是被她强迫着学完的,也感谢当时她的严厉无情,他如今不必再为沟通不顺而烦恼。 这些也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她起了兴趣,使了各种手段追求,竟然都被她甩了回来,或者在她意识里,也从没将他这样闹惯了的追求当真,最后还牵扯上她家的那个小表妹。 那时还不知道责任为何物,便来者不拒,这在她眼里,更看不上他的吧?所以从家教时间结束后,她也没再和他往来,反倒他和她的小表妹热络起来,后来热度过了,分了,莫名又觉得有些想念那个小老师了。 可不管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多么特殊,他们当时确实是连男女朋友都没达到的,正如这女人说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和她表妹在一起后与她过了也就过了。 她是根本没开始,他是不会太安分与一种感情,纵然她对他来说多少是有些特别的,可他们之间说到孩子,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是给她突然出现的消息沖的昏了头了吗?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惊骇追问。 甘轲扶无奈扶额。 「既然你还没有做个父亲的意识,也不用知道的太多,多了反而累,你只要记得她跟着我能过的很好就行了!」 「这么说她真的是我的bb?」 丁克震惊的站了起来,甘轲扶忙看看周围,幸好这个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透明玻璃外面的同事丝毫没有给他们影响,甘轲扶回头将他拽坐下,压低了声音斥责道。 「你嫌我现在事不多是不是?告诉你我现在麻烦的很,知道我是那个【甘轲扶】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以后在人前你最好也别提我以前的事,就说我们是同学,和那个【甘轲扶】只是同名同姓,晓得不?」 丁克此刻的重点却不是和她在一条线上,抓着她就慌了神的追问。 「可是那孩子究竟怎么回事?不是你和我的话你从哪儿抱来的一个和我那么像的孩子?在见到那副画之前,你那些孩子曝光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那样的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办?小扶!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甘轲扶看着这个错乱的大男孩,已经确定,他压根将她小表妹这个人忘的一干二净了。 喜欢上这样一个根本记不住自己的男人呀! 甘轲扶可以想像,表妹知道这样的状况后会是什么心情了,不禁对她更加同情起来。 爱情,果然,有些时候是极为不公平,可恨的存在! 「忘记的话就算了,不用强迫自己一定要记得!」 将他的手拨开,甘轲扶重新坐回位子上,边进入工作边告诉他。 「小蒂儿再过不久就三岁了,在她意识里,没有什么爸爸妈妈的存在,有的只有小扶,哥哥和姐姐们,她依然很开心,这就足够了,你不必刻意去补偿些什么,反倒让她不知所措。」 「不行!」 男人异常的坚定倒让她稍稍意外,看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甘轲扶不得不担心,他是不是真想将孩子要回去了。 「她出生的时候我已经错过,甚至连知道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如今确定了,怎么还能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长大?」 她不是一个人长大,甘轲扶很想告诉他,她有姐姐陪有哥哥疼,一点都不孤单,是你误会了! 「所以!」 他单膝跪在她身边,抓住她握滑鼠的那只手,真诚道。 「小扶!给我个机会吧!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她确实是我的孩子,你带了那么大,我们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会成为你的支柱,一个好丈夫,尽量做到你满意,好不好?」 甘轲扶眉头控制不住直抽起来。 「丁克,你现在,算是借自己还没见过面的女儿上位吗?」 「是啊!」 丁克一脸坦然,理所当然道。 「有什么不可以吗?反正我会好好对待你们就是了?当然,首先你得给我这个机会!」 甘轲扶的手再自然不过从他手中抽出,再干脆不过的给了他一个答覆。 「不用了,你还是没有机会,所以离我远远的!」
第101章奉送产品 ()」 在重遇丁克时甘轲扶觉得就该警醒,毕竟一个人转变再怎么大,一些东西是改不了的,例如,一个人的心性,又例如;丁克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 她怎么会担心他会和她抢孩子呢?这事换成其他孩子他爸还有可能,这位,她最该担心的该是,这傢伙以女儿为由,对她这个她从没有承认过的【女朋友】纠缠不清才对吧? 时候证明,果然她最该担心的也是这个,不过她也因此明白,这个人可能在毕业后和家里闹矛盾了,本该回国的行程改为留在中国,至于他说的那些为了她才做的这些改变,她压根也无法相信,与其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有了这些转变,还不如说他被他那高要求的父母放弃了,比较让人信服! 总之离开家里的贵公子为了生活,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来找工作了,周周转转,就到了这么偏远的城市,在他曾经同一个学校的学长手下做事,好在那阵子她的普通话强化训练起了作用,让他这个研究中国歷史的西方学生,在这样的社会里,还能找个和他专业有点关系的工作,也不至于沟通不便。 如此,他们才有了今天的偶遇,也算是孽缘的延续吧? 反正养着他女儿,开始她就觉得和这人的缘分还没到断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又见到了,当真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天上班,因为有丁克这个特殊的存在,她不用加班,也不用看人脸色行事。 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收拾东西,想着待会儿得先接了小蒂儿,再去湘菜馆定下菜单,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服装店里给小蒂儿挑两个小裤裤,璐璐的鞋子也该换了,莺子的发圈昨天断了,也得买个新的才行,还有昆的t恤也勾破了,盖文的衬衫都发黄了…… 这样一来的话,所有的孩子都得添一遍呢!算了,就当成功入职,送给这些孩子的小礼物吧!反正除了他们,她的钱也花不到别的地方去。 想着就轻松起来,也没留意身边的状况,等她哼着小曲上了车,繫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后,才勐然惊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已经系好安全带,十分高兴的等着她开车的样子。 「你不是要加班吗?跟着我做什么?」 此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和她同一办公室的丁克,丁克完全忽略她脸上明显不愿意带他的表达,迳自乐呵呵道。 「加班那有见女儿重要?而且我都没想过,我有一天,能够见到自己女儿,而且突如其来,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天使,哎!你说她能不能认出我?她会不会让我抱?我是不是该回去梳洗一下,干干净净的换一身比较帅的衣服?可是,又不想等那么久再见她嘛!」 甘轲扶看着他手忙脚乱的用后视镜调整自己的衣装容态,再想到之前他在办公室中的种种行径,十分质疑他此刻是不是真心想要见自家女儿。 「你可以选择安安静静在旁边看看她,不要加入她平静的生活。」 她试图让他退却,丁克却像被拔了根刺的刺猬一样,警惕的看着她,委屈的控诉。 「你不能这样小扶,就算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好了,但我有见我家宝宝的权利,有资格让宝宝知道我的存在,而不是让她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爸爸的可怜孩子!」 甘轲扶又头疼了! 「我保证,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可怜过,我也不会让她经歷这些!」 丁克已经催促她。 「那就不该阻止她迈向更幸福的阶段,快点快点吧!你是要先接那孩子放学吧?太好了,我们两个一起,放学时间接上幼儿园的女儿,就像再正常不过和和乐乐的一家人一样,小扶!你知道自从我打算稳定之后,梦里多少次出现这样的情景吗?我牵着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们快放学的女儿,然后带你们去吃饭,饭后散步,给你们讲公司里发生的有趣的事……」 甘轲扶直接按了车门控制开关,将他那边的门打开,淡淡道。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现在下车,离我,离我家女儿远远的,要么按照我说的,乖乖的听我的,别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当着孩子面说出来。」 丁克感觉她此刻是真的很认真,讪讪的底了头,把车门重新关上,偷偷看了看已经认命启动车子调头的女人,终于,问出心底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小扶!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去见她?」 甘轲扶认真看着前方,开着车子,他既然问到了,她也没想瞒着他。 「你是他的爸爸,不管怎么说,这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当时她出生时,你压根不知道她的存在,无可厚非我也可以不在乎;但我真的没想过会这么快能让你们父女相认,而且理智上我觉得,这也不该是我的工作!」 她真心告诉他这些。 「我很矛盾,我怕你从我身边夺走她,又怕她并不能接受你,反而让小小年纪的她觉得自己被我抛弃了,你甚至,连她的妈妈是谁都忘记了,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 车子开的很平缓,想是平时带那些孩子练出来的,曾经做过她的车子,感觉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听说那些孩子都是她收养的,可是对那些孩子,她是真的用心了,而不是玩玩那么简单的吧?这样的她,真的是这样的自己能追逐的吗? 「对不起!」 为了他以前的轻浮,为了他一厢情愿的纠缠不休,他想有必要对被他影响的人道一声歉,可对于那个孩子,除了身边这个女人的原因,他是真心想要见一见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他如此相像,血脉相承的孩子存在,这怎么能不让他在意?纵然是年少轻狂犯下的错误也好,那样一个孩子,起码在让他第一眼看到的瞬间,是有一种美丽错误的感受的。 甘轲扶这天率先让丁克和小蒂儿见了面,果然是血脉天性,而且小蒂儿也遗传了丁克部分随遇而安的心性,被这样一个突如其来就让她叫爸爸的男人,只是用她的小手掌拍了又拍,拍了又拍,不哭不闹,可也不屑。 反倒丁克有点小感性了,亲了又亲这样的小宝贝,将她扔的高高的再接住,先前她也没有培养她什么爸爸妈妈的意识,这小不点便只当自己有了个新玩伴,玩的不亦乐乎,可在幼儿园别的家长眼中,这一大一小混血儿,分明就是一对洋父女。 甘轲扶心情复杂的,任由丁克这个免费劳动力抱着小蒂儿,跟着她定了湘菜馆的位子和菜单,又到隔壁街上给孩子们买齐了所需要的礼物,等到再回到湘菜馆和孩子们汇合,丁克这个又高又大的洋叔叔就特扎眼了。 「小扶!你们公司上班还有奉送产品吗?虽然这个叔叔很帅,可是,太大只了吧?」 甘轲扶将属于他们的礼物全分好,发现却没有往日的欢乐笑语,反而招来莺子这么一句。 接着,昆也眼睛也不客气的挑剔起来。 「而且鼻子太钩,眼睛太细,身体比例也不正常,手臂太长,像猿猴!」 「不及我一半,这个产品太次了!」 后面甘轲扶懵的没有听清具体是谁说的,勐然摇摇头再看这些孩子,还是不太确定,这些孩子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她都看不懂的东西? 袖子被一直小手拉了拉,甘轲扶回头望,是她身边怯生生的璐璐,看着那个抱着小蒂儿给小孩子盯的僵硬在当场的男人,低声和她说。 「小扶!这个产品还能自我设定吗?和我们家小蒂儿好像呀!虽然没有小蒂儿一分可爱!」 甘轲扶 头上冒汗,余光微微转向男人做在的位置,显然他也是听到小女孩的话的,那张曾经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脸,今天在这里被这些小孩子嫌弃也就算了,如今脑袋上还挂了个【奉送产品】,显然,还是个次的,所以大少爷此刻的内心阴影面积,一定很可观吧? 哈!哈! 果然,人都没有永远一帆风顺的,纵然在丁克这种运气很好的人身上也是。 不过经过这样一闹,甘轲扶也总算意识到这些孩子眼中的东西是什么了,警惕! 这些孩子怕是担心,她上一天班就给他们领回来一个新爸爸,在做防御战呢!不由感嘆,这些孩子果然敏感呢!和她在一起有两三个年头了,一些东西还是没放下。 「这个产品呢……是我在大二时帮你们青姨教的一个普通话学生,现在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另外,璐璐你看的很准,他就是小蒂儿的爸爸!」 「啊?」 璐璐很惊讶,其他孩子也惊讶,纷纷又去仔细看男人和小蒂儿之间的区别。 丁克见这些孩子总算肯正眼看他了,忙笑嘻嘻的将手上的小蒂儿抱到和自己脸相近的位置,非常乐意的配合他们寻找相同之处。 而那些孩子也惊心的发现,这两人棕色的绒发,金色的眼瞳,还有微微带点桃花型的眼尾,相似度出奇的高,甚至可以说,男人正是肉嘟嘟的小蒂儿的长大的男版形象,天吶!天吶!怎么会有这么想像的父女?还是出现在西方混血儿身上! 「也就是说,我们的小蒂儿长大后,就他这个样子了?」 盖文不太敢相信的问。 昆直接爆出;「那不是长残了吗?」 甘轲扶还没反应过来,莺子已经抱手扶着下巴,认真思考去了。 「看来我还是去学习整容技术吧!以后小蒂儿的整容费用起码不用愁了!」 丁克脑袋上青筋直爆,一掌拍在桌子上,忍无可忍! 「喂!你们有完没完了!」
第102章对人心报有太多希望的人 ()」 反正那天的庆祝宴到最后不欢而散,丁克最后在他们准备上车回家的时候,也将她拉到一边诚心表示,自己没有想要将孩子从她身边夺走的打算, 他这个人就算再妄自尊大好了,也是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没有能够做别人父亲的能力的,而且见到她和那些孩子相处,那些孩子还挺照顾小蒂儿后,感觉根本没必要搅合女儿的生活。 「喂!小扶!时间不早了,快走啦!」 「哦!这就来!」 那一刻,甘轲扶觉得,这个任性惯了的西方公子哥,其实还是挺善解人意的,难得他有这么贴心的时候,甘轲扶也不好再拒他于千里之外;匆匆忙忙答应了在车前面催促的昆,便回头对他说。 「怎么说你都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她能一直这样陪着我自然是最好的,可我也没有权利剥夺你做父亲的资格,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我真的不介意你和她多相处相处,毕竟,就算是自家孩子,能多一个喜欢她的人,也是很幸福的事呀?」 她这个决定让丁克感到意外。 「所以,小扶,你是不介意我之前的错的是吗?」 「啊?」 这个状况更让甘轲扶意外,看看他恳切的表情,又看看他抓着自己手的力度,十分让人怀疑,这个人就是在利用自家女儿公然对她纠缠不清,可她竟然被他刚才的认真打动了,竟然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说在离开这个城市之前,起码这个男人她是甩不掉的?甚至小蒂儿跟着她多久,他就能缠着她多久?要不要这样? 她甚至没来得急向他证实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实际上以哪个男人眼中的光芒,她感觉也不用证实了,唯一的做法只能让这男人自己认清楚,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世界的人,纵然他们之间联繫着一个小蒂儿,也不可能有将来。 「你和那种傢伙究竟在说些什么呀?他是不是想要将小蒂儿要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昆在后面不甘心的趴在她椅背上追问,这个城市的交通抓的很紧,为了安全着想,甘轲扶也不再允许他坐副驾驶,所以原本坐在后面的盖文就在副驾驶上,小蒂儿被安排在了新安装的安全座椅上。 昆这个样子让甘轲扶很是头疼,一只手推着他脑袋示意他坐回去,边告诉他道。 「没有啦!这个人还挺让人意外的,他并不认为小蒂儿跟着他,能比跟着我这个单身妈妈好,很真挚的感谢了我照顾了他的宝宝!」 昆却没有因此对丁克有任何好的印象,只是再理所当然的说。 「哼!算他有自知之明,小蒂儿长这么大,一滴水没餵过,一次尿布没换过,好不容易照顾这么大,他说一声自己是人家爸爸我们就要拱手相让,那那么多生了孩子不养的人也太幸福了吧?」 甘轲扶好笑,看来丁克是很没孩子缘的,当然,对于小蒂儿来说算例外,可小蒂儿和谁都能相处好,对他毕竟是父女,所以剔除血缘关系的话,应该不例外吧? 「好啦!人家也没有说就这样要走不是吗?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 「是你总对人心太报希望吧?」 盖文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撑在脸颊上,望着窗外经过的路灯,边淡淡的吐出这一句,甘轲扶很头疼的闭了闭眼。 「盖文!怎么连你也这样?」 「盖文说的没错。」 不想后面的莺子更加小大人的说,和旁边的小蒂儿玩着,还添了点忧心的意味。 「小扶对付坏人一点也不用让人担心,可对身边的人,总是抱有太大希望,难道你都没听过吗?卑微的懦弱,能够造成惨烈的悲剧;怯弱的小私心能够造成恐怖的后果;小扶不是没友去看人心的能力,只是与【看透】相比,更对这些人抱有太多【希望】。」 说着她又对小蒂儿说。 「小蒂儿,你说是不是呀?不然她也不会有我们这么多孩子,是不是?只有她这么傻的人,才会留这么多麻烦在身边,是不是呀?」 两岁多的小蒂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嗯啊嗯啊!」的连连乐呵呵的点头。 那粉嘟嘟的小脸乐呵着应和姐姐的样子,让甘轲扶从后视镜中看的不知该哭该笑。 看向旁边不说话的璐璐,不想这孩子也对她无可奈何的摇头又摇头,仿佛对她一副已经无药可救的样子。 「呵!呵呵!」 甘轲扶汗颜,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是什么心情了,连这个和她最亲近、最善解人意的孩子都这样认为,她是不是也不用质疑了? 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怎么能懂这么多?是她平时对这些孩子的时间太松懈了吗? 啊!这么说来对他们的电子设备似乎太纵容了,现在的孩子从网络上获得的知识量太多太杂了,是不是该对他们的手机和电子设备管一管了? 虽然说这些孩子平时很听她话,对发表说说微信这些东西一向不玩,但只是获得知识量的话,途径还是太多了,是不是应该对他们再严厉一点? 毕竟太早熟的孩子快乐少嘛!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多开心一段时间的。 本来让甘轲扶担忧的,只是这些孩子的问题都已经够多了,如今加上一个丁克,甘轲扶也乐观的想,等离开这座城市了自然也就没多大关系了,她如今今非昔比,还能跟以前一样,任由他纠缠? 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他们回到家后,在这个城市除了丁克这么个意外,还有另外一些熟悉的人。 而他们当时,还浑然不知的闹着,玩着。 「小扶!下次我要耐克最新版的球鞋,t恤这种衣服有没有都无所谓啦!」 昆在为他的t恤礼物报不满,甘轲扶单手抱着小蒂儿,一手锁上车子,回头时手中的小蒂儿已经给盖文抱过去,娴熟的晃了晃,正闹困的小蒂儿就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甘轲扶就提起地上顺手买的明早的早餐食材,另一手拍了拍,边走还边对着路灯看自己髮夹的莺子让她好好注意走路,之后就牵了走在后面一些的璐璐,边跟着这些孩子边说。 「好!不过得看你在新学校的成绩,耐克新球鞋已经不属于你必需品之列了,想要的话,拿出你的诚意来。」 「怎么这样呀?你明明说过妈妈有留给我一笔遗产来着,难道用私人的钱还不行?」 甘轲扶好笑不已,拿拎食材的手,戳戳他倔强扬起的小脸,比他更理所当然道。 「那笔钱是你长大才可以拥有的,不是你现在说用就能乱动的,我已经给你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了,等你足够大了,自然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小气!呆板!不通人性!难怪没人追!」 「你再念下去年底的红包也免了!」 对付昆的坏脾气,甘轲扶觉得比对付小蒂儿的哭闹要容易多了,而旁边的莺子和璐璐,如今就是她最好的帮手。 「那均给我们好不好?反正女孩子需要的东西总比男孩子的多,压岁钱的话,我会好好利用的,绝对不会辜负小扶辛苦挣来的毛爷爷。」 「这样的话小扶就算有一天再忘记放零用钱在家里,我们买菜都不用愁了,文哥还好,昆的话,总会拿去买玩具和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吧?还挺贵,丢了可惜,拿着来回搬家又累赘。」 璐璐更加认真的考虑这一提议了,昆就火了,跳在两个女孩面前就大声声讨她们。 「喂!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同意呢你们就在认真考虑瓜分我的零用钱了,忘记谁帮你们打流氓了吗?」 「嘘嘘!昆!小声点,会吵到邻居的!」 甘轲扶不厌其烦的提醒嗓门大的昆,本来已经九点的时间,这里的居民差不多都休息了,不想,莺子指着前方却道。 「小扶!今天没事,你看,那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外面玩呢!」 「呃?」 甘轲扶抬头间,就见在门口来来回回是不少人,有男有女有孩子,不过,也不太像玩的就是,正是在他们那栋公寓的大门口,有的甚至还穿着正装,应该是哪户人家的来走亲的,只是家里没人,给挡在了楼下罢了!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住户,请问你们是那户的亲戚?这里的居民都比较早睡,可能没有听见你们的门铃声,我可以帮你们叫一声。」 甘轲扶在近了后主动和那些堵着门的人说,本来只是客气一下,想让这些人让他们通过罢了,再不济的话,就算帮他们一把也没关系,不想从这些男人后面冲出来的两个女人,却着实让她吓一跳。 公寓前楼下的灯光虽然不算太亮,可还是能让人看清人貌的,她来来回回看着面前这两个一高一矮,光鲜亮丽,面容上却十分不悦的各色美人,手指一软,撞着鸡蛋和火腿食材的塑胶袋落到地上,有点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什么状况。 「小表姐!」 「表阿姨?」 从她身后跟过来的璐璐,眯眼看清叫甘轲扶的漂亮女子,也很惊讶。 「小扶!好多年没见了!」 另一个女人声音中有些冷意,甘轲扶脸上有些僵硬的勉强笑笑。 「是啊!大姐!」 另一只握着的小手手心有些湿意,接着另一只小手也紧握了她那只断了根手指的手,有些颤抖,心里揪痛一下,她的左手伸过去摸了摸璐璐靠到她身后的头,璐璐才怯生生的又出来,低着头,叫了一声。 「妈妈!」 表姐,大姐! 纵然三个女人的交流少之又少,盖文和昆以及莺子,也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了,只是被突然的状况冲击的还无法缓过神罢了。 小扶说这个他们来的这个城市没有熟悉的人呀?今天出门之前还一个人不认识,大家聚到一起后,先是一个小蒂儿的爸爸,还是小扶的追求者,现在又来小扶的妈和大姐,是小蒂儿的妈妈和璐璐的妈妈…… 这关系,好复杂!
第103章姐姐妹妹找上门 ()」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如今的下落,就算爸爸妈妈如今也是不知道的吧?」 将一行人请到楼上,甘轲扶让盖文照顾小蒂儿睡下,自己给这些人倒了茶,边问她家大姐——甘凛。 从她的小公寓里厨房和家具设施上流连的,甘凛边回头边端起杯子,又看了看里面清透的茶水,以及飘着竹叶青的嫩叶,喝了一点挑了下眉。 甘轲扶纳闷的跟着她的目光,扫了眼自己这间小公寓,这家公寓是一家老夫妻这附近的老住户了,似乎是为了给孩子筹钱买婚房,就以一个在这一代不算便宜,却着实很合算的价格租给了她,不算大,也不算小,加上地理位置好,她也就没太计较。 家具都是老款式,在老夫妻那个年代,质量款式却都是很好的,老夫妻这些家具,在当时的年代都算是有钱人的标准了,加上近十年搞的装潢,经过粉刷保养,也不算太陈旧,反而有种古朴感,何况他们的厨房是半开放的,餐厅也是那种半开放的,空间很足。 老夫妻将一些自己能用的,拉去了自己的小房子,留下一些,她只按照自己的美观空间利用,设置了个空间很足,又不会不利于小孩子安全的简约家居风格,其他不用的,全堆放在一个小房间里,以防老人家还要用。 好嘛!她的审美观向来是入不了这个大姐的眼的,也不是专门学室内设计的,况且她是用人家搬不动、没法般的东西来利用的,比不上她如今的生活,可也不至于让人嫌弃吧? 她没有指责她的审美观,脸上也没有厌弃的样子,她是不是可以当成是这么多年不见的大姐,对她美学进步的一种表扬? 「你的行踪,爸妈知道的,恐怕还没你朋友多的吧?你总是这样,对你来说家人或许重要,可是绝对没有朋友让你信任。」 甘轲扶给小孩子端上来牛奶和糕点的手,在桌子上一顿,面上有些讪讪的哈哈笑起来,不承认,也不否认,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抓了抓脑袋。 她身上的白衬衫本来就宽松版型,头髮又很容易散乱,这样一抓,本来在她身上还有几分飘逸的衬衫黑裙,加上她的那张没有了眼睛的傻气笑脸,瞬间有种邋遢的感觉了。 无论从妆容还是衣着都很讲究的大姐,看她这个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总是这个样子,二十多年了,都没变,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做成你这样?」 甘轲扶下意识的随着她的视线拉了自己的衬衫,不太放心的问。 「你还是先回答怎么找到我在这的吧!不然我心里没底,没准明天天没亮就带着你女儿又跑了呢?」 大姐甘凛似乎也早习惯她这些邋遢习惯了,边研究着她端上来,看着就很香的点心,边道。 「你放心,这个世界上有本事的人不只你一个,所以能找到你也不算意外,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没事我还不想惹上那些脏水呢!所以不用急着跑。」 「哦?」 甘轲扶转头,看向她身边那个,她说的有本事的人,也就是她现在的老公,她现在的姐夫。 这个男人她多少听说一点,是个学化学的,如今是个教授,衣着很整齐,像是先前刚见过什么重要的工作上的人,身上和大姐一样,穿着黑色正装;听说姓革,叫做什么,兰卿?很温雅的名字。 和姐姐婚前还是师生恋,大了姐姐近十岁,快四十的男人了,愣是长了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一点也不显老,眼睛很干净,眼瞳微微带了点绿色,仿佛自带了柔光效果,是一双有点朦胧中,又很漂亮的眼睛,微微掺了白丝的头髮,反而给他添了他这个年纪,没有的风霜魅力。 个子很高,他们家大姐都是个高挑美人了,这位先生,还愣是比穿着七寸高跟鞋的大姐高出半个头,可他的身形,并没有四十岁男人的啤酒肚和高个子的驼背,只是可能因为多年从事室内工作的缘故,皮肤和手指都显的很白。 这个男人给人的所有感觉,皆证实着,这个男人一生或许经歷过太多不公平的对待,可绝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一如他的名字,温文雅致。 「哦!是这样的!」 雅致的革教授,本来正盯着手中捏的点心研究,似乎在考察着能不能吃、要不要吃。 发现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忙将手中的点心手忙脚乱放到点心盘离,正襟危坐的道。 「小凛在新闻上看到关于你们的消息后,一直很在意,我就托多年搞侦探的老朋友找你们现在的下落,好在你一个女孩子带着几个比较显眼的孩子不难找,大概昨天有了消息,今天早上告诉了我们准确地址,我们刚好在这国内出差,遇上也在找你们的海清表妹,就一起来拜访了!」 「哦?」 让她家大姐少女时代爱的死去活来,最后被逼着结了婚还放不下,并且有了个私生子的离异男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感觉他好像是个好男人,可说到厉害嘛…… 太牵强了吧?这样的人,估计她动动小指头就能将人吓走,能有厉害的朋友来找到她? 她怎么那么不放心? 见她似乎是接受这个说法了,革教授转头又去研究那盘烤的香喷喷的小熊蛋糕。 她忍不住说。 「教授!那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研究的。」 用心研究的教授果然是个乖乖牌好宝宝类型,她突然一出声点破他的心思,又将东西放了回去,再不敢乱动,对这么乖的男人,她突然起了玩心。 「呵呵呵!您放心,是我们家盖文烤的,他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很擅长做这些家庭点心,平时都是他在照顾孩子们的零吃事情,孩子们都很喜欢;很抱歉,我们家的女人,都很不擅长厨房里的事,这两年和我姐姐住一起,您一家老小受苦了!」 「哦!是!」 这么大年纪的男人竟然红了脸?也没听清她话里还有另一层意义,不管什么,直接认了,待反应过来,勐然看看他旁边脸色不对的大姐,忙更紧张的对她摇手,重新解释。 「不是!小蔺的厨艺很好……很特别……很……起码我可以为她做饭,她真的不用为我操劳!」 革教授真的很不会说谎,最后双手紧张的抓在膝盖上,低着头小声承认,旁边的甘凛一脸无可奈何,甘轲扶乐的掩嘴咯咯笑,还很不客气的调侃。 「莫事莫事!起码我不用担心我家大姐会饿死了!」 「甘轲扶,你有完没完?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你姐夫,有一点对待长辈的样子好不好?」 她家大姐受不了她欺负她老公了。 「有什么关系?好不容易见一面,多了解一下,当初让我们家冰山美人主动追求的人,也能知道你们当时恋爱时有可能多精彩呀?多好玩?」 「你……玩这么容易认真的人,也不怕遭雷噼!」 她家大姐脸也红了,她敢说,自己再多说一句逗他们的话,大姐绝对会恼羞成怒,上来像小时候一样揍她,虽然说真打的话,她未必打不过,可自家的美人姐姐呀!和别人家的比,她更捨不得,所以一定会吃亏,不能逗的话,还是别逗太厉害比较好;反正以后,来日方长! 可再看看跟着他来的孩子,大的有盖文那么大了,虽然也可能没那么大,起码个子没盖文的高,小的也有十二三了,都是男孩;而且长的都有几分像这位革教授,小的有几分大姐的高冷大气。 可有一点倒是和这位教授不一样,大的小的都有些精明,比他们家昆和盖文更加锋利的感觉。 一个两个无礼的盯着,在旁边安安静静等待的璐璐她们,而且看她的小家,也都一副厌弃嫌恶的欠揍样,此刻因为她欺负了他们的爸爸妈妈,更将放肆的眼神投在她身上,眼睛里的冷厉和气势,仿佛就像两只小兽在盯着跟自己抢食物的敌人,要不要这样认真呀?太不可爱了,没她家娃讨喜! 此刻和别人家的孩子比了才发现,她家昆和盖文那点小问题,真心不是问题,只能说,更有孩子气,更像小孩子,也更可爱,熊孩子比这些狼孩子好多了,熊孩子当然也比狼孩子可爱多了,虽然他们可能都很让人头疼! 可是,能生出狼孩子的话,父亲能差到哪去?她对革教授,是不是还看的不够透? 可她没有太多时间,再去细细这位能生出狼孩子的温柔爸爸,旁边那位,和表妹一起来的人,也是个男人,可和旁边这个姐夫相比,这个妹夫,呃……实在有点,特别,起码,挺让她意外! 「是啊是啊!大家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妹妹还这么小,有点玩性应该的!」 甘轲扶看这男人正盯着自己,衬衫歪在一侧露出的一边嫩白锁骨,看的眼直,不慌不忙将领子拽正,微笑着对他道。 「是你的话我可不是妹妹,如果你真是跟着小青的话,你应该是叫我表姐!」 「呃?」 男人一愣,才感觉到,她的态度和之前对那位姐夫完全不同,虽然一样在笑,可和之前对她姐姐姐夫的嬉皮可爱相比,对自己,有种明显的威严,甚至压迫! 明明是个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小姑娘,他竟然感觉到自己在被她的威严压迫着?这……错觉吗? 「先生贵姓?」 「哦!严!」 「严先生,您好!」 甘轲扶依旧笑的甜甜,让他感觉那种压迫是种错觉。 这个男人年纪也不小,与革教授相比却完全是极端两种人,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人品,以及,可能当前的状况上。 如果说革兰卿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温柔可爱极品好男人的话,这位应该就属于最普遍,懒惰,好色,啤酒肚加地中海大叔了,这会儿在她这揩不到油,才去注意她身后的那些个个可爱的小孩,又看的哈口水,她惊心,这人,看女人看到漂亮小孩都是一种表情吗?太神奇了吧? 这个让人头疼的表妹,这次也找了个极品,极品,劣质男! 她在经歷过那次恋情之后,到底在另一个城市又经歷了什么? 「小扶!我们还是谈谈孩子的问题吧!」 似乎也不想和这位,明显不会和他们太多交集的大叔纠缠,大姐率先进入来的目的。 甘轲扶一愣,虽然也不太想谈这个话题,可这是他们来的目的,她避而不谈也不是办法,只好不太情愿的同意。 「好!」
第104章暖宝的归属 ()」 甘轲扶让盖文哄小蒂儿睡觉,几年没见宝宝的表妹厉海青捨不得孩子,留下跟着的地中海大叔,就跟着盖文一起进去,本来想要抱抱小蒂儿呢! 却因为身上过于浓重的脂粉香水味,让小蒂儿就算睡着也很不舒服,最后她只得放弃,十分眼馋的看着在盖文怀里又恢復平静的小蒂儿,十分伤感。 盖文看她虽然身穿名牌小礼服,香水妆容都是很成熟的那种,可是剔除这些,还是个和小扶有几分相似的精緻小巧类型。 可能因为性格的不同,在浓重眼线的勾画下,她的眼睛虽然更明媚,媚人,可此刻却是有种很娇柔的本性,加之脸上还有点微微的婴儿肥,他想,这个女孩子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快三岁的孩子,如今找的男人也是那种暴发户的男人,可实际年龄,就算比自己大,也不过二十刚刚出头吧? 一时心软,对她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那么生硬,对她说。 「你放心,小蒂儿平时很乖的,不过是对你身上的脂粉香水味反应太大罢了,平时小扶都不化妆用香水,所以也没这种反应,不过她每次画完画,都会先洗干净了再抱小蒂儿,小蒂儿就像天使,对有气味的东西总是特别敏感,不是单单对你一个。」 「是吗?」 厉海青看着他将孩子放到小床上,蹲在床边,不敢离的太近,只能用修剪的很漂亮的手指,摸了又摸小蒂儿越来越像那个人的脸,眼睛里的温柔,带着太多痛色,幽幽道。 「我虽然带了她两个月,竟然不知道,她其实有这么多介意的东西,真是个问题多的小东西,不止样子像,就连性子习惯,都一模一样,也像他的爸爸一样,只有表姐能够治得住,真不太明白,她爸爸也就算了,怎么连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她,也这么喜欢表姐那样的女孩子?」 盖文给小蒂儿盖小被子的手一顿,脸上的暖色不由渐渐收敛起来,虽然他的声音并没有多大变化,出口的话,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让人暖意融融了。 「是啊!所以我并不认为你有权利,从小扶身边夺走她,你没资格!」 厉海青心里一冷,看向这个一直没来得急注意,其实和她所最重要的那个人比,丝毫不逊色的男孩子。 男孩子的银髮是最扎眼的地方,像是天生一头雪丝,晶亮而具有生命力,一双蓝眼睛在昏暗暖光的映照下如琉璃生辉而透明,他的身形似乎很适合白衬衫,最简单不过的衬衫,在他身上都能穿出别样风情,颈子上连同脸上的皮肤一色,都是晶莹中带着魅惑的透。 这就是让眼光那么奇葩的表姐誉为【神相】的男孩子?本来还以为表姐太过夸大其词了,可今天看了那副【神相】的原型才惊觉,表姐为了隐藏他身上的一些东西,夸大了他其他一些优秀的美感,那些被隐藏的,像是不能显于世的存在,只能让他一直藏着,她想,她看到了。 「你,你是表姐收养的那个,最大的孩子?」 「是!」 盖文给熟睡的小蒂儿准备好一切,灭蚊而无味的电蚊香,小夜灯,小被子,坐在自己的小床边俯身肘撑腿上,正面对她,伸手握住那个看着她不过巴掌大的浓妆小脸,移近她,用那双此刻透着点猩红的妖异蓝瞳盯着女人的眼睛,像是催眠一般,和她低声说话。 「我叫盖文!不过我从没将小扶视作我的妈妈,所以你不用将我当做她的孩子,现在,我可以请求你,做一件事吗?」 厉海青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定定的看着他,有问必答。 「嗯!」 …… 「我们还是谈谈孩子的问题吧!」 两人先后从里面出来,就听见外面的大姐这样说,甘轲扶纵然不太愿意,还是勉强同意了,厉海青恍若雷击,才想起,自己也有要说的话一般,忙从盖文身边跑到甘轲扶身边,要求。 「我也是,表姐!我也有关于孩子的事要说。」 甘轲扶看看一脸紧张的她,又看看她身后跟过来的盖文,想是在房间里他对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才这么差,甘轲扶目光又转移到在昆身边的璐璐和一脸警惕的莺子,又看看时间,就对盖文安排道。 「盖文!革叔叔家的孩子估计都还没吃东西,你带弟弟妹妹一起到餐厅里,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给准备点宵夜好吗?而且,妈妈也饿了。」 盖文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高,而且样子很不讨人喜的革家大孩子,真心有点不想去伺候,可她也饿的话…… 「好!」 伸手向璐璐她们摆了摆,璐璐莺子很听话的过去牵着他手一起进了餐厅,昆还不太愿意,拽着甘轲扶一脸怨气,甘轲扶捏捏他脸将他推了过去几分,革教授也把自己的两个孩子赶去餐厅。 「昊!你也去帮忙!」 革大少爷虽然看上去就不像好孩子,好在很听爸爸的话,牵了弟弟也进入厨房。 餐厅里,盖文已经从保温箱里端出另一盘烤的面包,璐璐见他们过来,好脾气的往他们这边推了推,温温柔柔的说。 「这个是小扶学着烤的,虽然没有文哥烤的好吃,可是做宵夜吃正好很清淡,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吧!待会儿文哥做糯米煳煳,很好吃的,一会儿就好!」 革家大少看看她,没说话,看盖文从冰箱里拿出来食材,稻洗入锅,就迳自过去看看还有鲜鱼和姜葱,倦了袖子就迳自拿来使用。 革昊看盖文切菜翻炒的动作很娴熟,稍稍有些纳闷问。 「你对中国菜的做法也很熟悉?」 盖文手上翻炒的动作不停,随口回他。 「没办法,有一个不擅长厨房事物的【妈妈】!」 革昊没再多问,只是借用他空下来的切板和刀具,洗鱼切菜,那娴熟的片鱼手法,也让盖文挺意外。 「你也会做饭?」 革昊手上切菜的动作丝毫不停歇,同样很冷淡的回答他。 「有一个很擅长厨房事物的爸爸。」 说完两人一愣,相视一眼,突然感觉同为【长子】,他们的命运多多少少还真相似,同时一嘆,继续忙自己手上的厨房事! 而跟在革昊身后的小男孩,则不客气的座到她对面,拿起她说的那个很合适宵夜的蛋糕咬了一口,虽然没吐出来,本来就抑郁的脸更加差劲起来,似乎很勉强着,才咽下那口,之后手里的蛋糕又丢回盘子,不管女孩子期待的眼光低声说了句。 「难吃!」 璐璐很伤心,莺子很气愤,将面包揽到自己和璐璐面前,也不管小客人是不是还在空腹了。 「那就不勉强革二少了。」 革二少旁边的昆已经浓眉直抽,压抑的很难受了。 外面,大人的谈话也正是进入正题,甘轲扶在两个姐妹开口之前先说。 「我先声明,我并不是想要夺走你们的女儿!但我真心不贊同,你们现在就将她们接走。」 厉海青在甘凛之前率先反对出声。 「你是怕我现在没有能力照顾小蒂儿吗?我现在都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就算我没有你那么高超的挣钱手段,但我也不认为我如今还不能养一个两岁的孩子。」 「你是指你现在穿的用的都比我高了好几个档次吗?」 甘轲扶立即阻绝了她,连声追问。 「我还没问你,你说让我给你照顾几年孩子,你到隔壁的城市重新读书了,你读的书呢?什么学校让学生穿成你这样子?化你这样的妆容?就算你有了孩子,你现在实际年纪才多大?找一个男人比你爸还老,你还跟我要孩子?你要小蒂儿跟着你一起做你干爹小三的拖油瓶吗?你是我表妹,有问题说一声,我能帮我不是不帮,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一意孤行一走了之后,你的亲生女儿面对的是什么?我面对的又是什么?」 「表姐!」 厉海青捂着头请求道,似乎离开之后的生活更不堪入耳,她连说的勇气都没有,不顾旁边脸色渐渐难看的地中海男人,请求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离开之后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可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太想念宝宝了,我已经失去了全部,真的不想再失去她!」 甘轲扶转头,不忍再看如今的她。 「你或许已经忘记自己之前的样子,但我真心不愿意小蒂儿跟着如今的你,如果你始终无法脱胎换骨,我并不认为我会有勇气将小蒂儿还给你。」 「喂!你怎么这样,人家的孩子,不过放你这里养两天,想要回来了你说不给,就不给了?」 地中海男人似乎无法忍受她的毫无顾忌了,一拍桌子起来就指着她鼻子骂,甘轲扶正在表妹如今堕落的更厉害而火大,这人正装她枪口上,甘轲扶一双燃火的眸子瞪向她。 「你闭嘴!我的地方没你说话的份,想发大男子脾气,回去找你老婆老妈发去,再多说一句,把你拍扁了做肉饼,扔回去让妈煎了给你家娃吃!」 「你……你……你……」 男人给她瞪的没有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被厉海青拽了仍回沙发上,生气的踹了一脚。 「你多什么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在一边坐着就好!」 似乎受不了她们的争吵,甘家大姐总算说话。 「你们都小声点,小蒂儿还在里面睡着,隔壁还有那么多孩子。」 她旁边的革教授也很着急的跟着劝。 「是啊是啊!大家都好好说。」 厉海青虽然被甘轲扶压制的很委屈,可是对小蒂儿归属问题好像很坚持,甘轲扶则为表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而倍加失望,更加不愿意谈这个问题。 甘凛来回看看这两个很执拗的妹妹,嘆了口气,道。 「小扶!我回了家,听小貉说了你的事,包括璐璐被她的爸爸丢到你的宿舍楼下,爸爸妈妈被骗小蒂儿璐璐她们险些被人贩子拐走,我看了你的房间,孩子们的房间,还有你泡的茶,虽然你即便是现在估计都无法把饭菜做的很好,可我能看得出,为了这些孩子,即便是以前那样的你,都改变的这么大,为了这些孩子,你做了你能做的一切,现在我们说将孩子带走就带走,是很不近人情。」 甘轲扶还是没有回头,甘凛顿了下,做了两下深唿吸才说。 「可是相对的,你也想想你这三年做的一切,你为什么不能安定下来,为什么不能找个好好的工作,或者好好的男人嫁了?你为什么怕人知道你的一切,你们的下落;这些,难道你这个当事人,比我们这些做父母还不清楚吗?」 甘轲扶怔住,沉默的坐在那里,似乎是种默认,接受着来自亲姐姐的指责。 「小扶!从小你做些什么出来爷爷和外公没有人能阻止你,在我的孩子最无助的时候你没有像别人那样推开她我也很感激,但是起码,你能想像,当我们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跟着你身处于风口浪尖上,随时都有危险时,我们是一种什么心情?」
第105章一家人 ()」 「可是,可是……」 甘轲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辩驳些什么,紧握的双拳和慌张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无法辩驳姐姐说的那些,她所犯下的重罪。 「绑架犯的事也好,假画案事也好,或许都不是你所愿意的,可已经真真切切因你而起,你很危险,你身边的那些孩子跟着你更危险,他们或许是你所不能割捨。」 「可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们这样跟着你下去真的能好吗?你除了带他们走向更加危险的道路,还能给他们什么?当时你身边有一个卫文青陈勇将你拉回来,有爷爷和外公给你善后,可是以后谁给他们善后?谁将他们拉回正常的人生道路?」 「小凛!你说的太严重了!」 革教授拉着身边的妻子,看着甘轲扶越来越痛苦的脸上,毕竟只是二十多岁的小女孩,他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还是太残忍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不和她说清楚才是最严重的!」 甘凛一点也不贊同丈夫的妇人之仁,甘轲扶低下头,完全陷入两难之中,此刻的她,连和姐姐说清楚的能力都没有,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却苦苦的抓着要熘走的时间尾巴,怎么也不愿意放弃。 「你根本不清楚真正的状况,没有资格来评价她究竟有没有能力给我们将来。」 一个声音的突然加入,让大人之间的讨论中断,甘轲扶勐然抬头,望去,是在厨房里面做宵夜的盖文,身上还围着做饭用的围裙,可能因为没在意的原因,围的竟然还是她用的,所以感觉格外的小。 甘轲扶眼里早已压抑多时的泪,在看到盖文那一刻,就像小孩流浪了很久见到了亲人一样,嘴一瘪,一下子决堤了,可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姐妹看到一样,立即将头底的更低了。 盖文到她所坐的沙发身后,伸手按住了她抖动的越发厉害的肩,对对面警惕的看着他的甘凛道。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宁愿相信其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妹妹,不过有一点,甘女士,你不觉得大半夜到人家家里,一句问候没有,沖收养了被自己丢弃的女儿这么久的妹妹这么严词厉声,是件很过分的事吗?」 革教授看看等着人家孩子的妻子,觉得妻子坚持的有理,又看看那个异常漂亮的西方孩子,感觉人家孩子说的也没错,正为难究竟该怎么劝和这一大一小间,革昊这时也出来,他身上繫着一个正常的男士围裙,看看僵持的状况,似乎一点也不想掺合进他们的纠缠,便说了句和他们的事毫无关系的话。 「宵夜做好了,难得聚一次,起码先一起吃顿饭吧!」 在回来之前,甘轲扶同孩子们是在外面吃过正餐,所以两个做饭的大哥,做的都是好消化暖胃的一些食物,好在家里有一个昆又来了莺子这个大胃王后,甘轲扶备食材的时候都会多备点,如此今天这些突然来到的一些人才,不至于着急而来空腹而归。 可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别说甘轲扶,看连昆和莺子这两个一天能多吃两顿的孩子都没心情吃了,这些人一进去,昆和莺子就离开了位子,到外面对甘轲扶说。 「小扶,我不饿,先去洗洗睡了!」 莺子没昆那么大脾气,只是有点不开心的说。 「我先去陪小蒂儿!」 甘凛见自家女儿并没有离开,心里稍感欣慰一点,坐到她旁边拉着她问。 「璐璐,跟妈妈回去,和革叔叔还有两个哥哥一起生活好不好?」 璐璐不自在的抽了抽给她握住的手臂,怯生生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貌似脾气很好的【革叔叔】,和两个看陌生人看着她的两个【哥哥】,在妈妈手中犹豫的手立即抽了出来,她跳下了椅子,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告诉她。 「莺子还不太会照顾小蒂儿,我还是和她一起去看着小蒂儿吧!而且,我也困了!」 「璐璐!」 甘凛还想去追,被革教授给拦住,劝。 「别太着急了,她已经和这些孩子和你妹妹相处了那么久,如今让她突然离开,确实不太近人情。」 「可她是……」 甘凛还想再说什么,被丈夫摇头制止了。 甘轲扶听着耳边的一切动静,感觉自己这双腿更没有力气站起来。 她能感觉到,自家孩子很不欢迎今天这些突来的客人,一方是朝夕相处的孩子们,一方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血脉,她很清楚这两分感情对于她的重量,更清楚他们在知道孩子跟着她,并没有想像中的平静后的心情,她她丝毫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从这样的抉择中选择一方。 姐姐是个理智起来绝对比她理智的人,说的都句句合理,这样颠簸下去,她也不认为能利于这些孩子成长,可她不能放弃任何人,只能以这样的方法保证他们自由,她能怎么办?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呀?如果可以的话,她这的愿意达到一个更好的状况的。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犯不着为了不懂状况之人的指责而对自己有所质疑。」 甘轲扶一愣,看向身边的人,惊讶于他竟然没有离开? 「盖文?」 盖文将她散乱的发全部缕到肩后,像拍璐璐那样拍拍她的头,笑的温柔的道。 「起码我能保证,昆和璐璐很喜欢现在的状况,因为我也很喜欢每天为了我们而烦恼欢笑的小扶。」 甘轲扶感激的抱住他,泪眼很快湿了他的衬衫,这一刻他才真切感觉到,这个女人还是有点女人的样子的,起码她真的会受伤,会软弱,虽然造成她这些伤的人,讽刺的是来自她最重要的血亲。 「盖文!谢谢你在这个时候站在我身边。」 甘轲扶低声,真心的说。 盖文嗤笑,拍拍她的头,道。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我不站在你身边站在那里?」 「嗯!一家人!」 甘轲扶头不台的连连在他胸膛上点头,虽然很丢脸,甘轲扶这天到底还是丢脸到底,也不愿让盖文看见她的狼狈样。 虽然两个大哥做的宵夜只闻闻味道都很美味,可这天几乎所有的人和甘轲扶的心情一样,没多少吃饭的心思,当然之中也是有特例的,比如以饭食发泄心中不满的革家二少爷,比如说心思根本没有在孩子身上,实际上也确实和他没多大关系的地中海大叔。 这天两家人来并没有能够成功将孩子带回,就算甘轲扶觉得他们有权利来和她要孩子,可她也没想这么就给了的,起码在她而言,孩子那边的答覆,也很重要。 一顿味同嚼蜡的宵夜勉强结束,甘轲扶送一行人出门,甘轲扶向姐姐表示两天后会给她答覆后,拉了厉海青在最后面,将企图拉着厉海青就走的地中海大叔瞪走,她对厉海青说。 「小青,我今天见到丁克了,他现在是我所在公司的策划经理,就在回来之前,他和我们还一起吃了饭。」 厉海青画了浓妆的眼睛更大了几分,很是意外,也很惊恐。 「那这么说,他也是见过小蒂儿的了?他知道了她的存在是不是?」 甘轲扶点头,毫不隐瞒。 「嗯!本来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可没想到他看过我那副小天使后就已经怀疑了,后来孩子的事曝光,他就很想找到我问清楚,今天在公司偶遇,被他纠缠的没办法,我只好告诉他小蒂儿是他女儿的事,可是很意外,他竟然非常喜欢小蒂儿;丁克虽然爱玩爱闹,可到底心思单纯没那么多歪门心思;所以我想,小青,你当时如果肯和他说一声的话,你,小蒂儿,和他,或许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看看在远处停车区等的很不耐烦的地中海大叔,她回头,真心劝一句。 「丁克如今,或许没办法给你像那个男人给你的一切,可他起码是小蒂儿的父亲,是真心喜欢小蒂儿,和一个没有担当只图美色的已婚男人,註定没有结果,你现在还年轻,还有机会,就算你不再相信爱情,为了自己,悬崖勒马吧!成为一个让小蒂儿足够自豪的妈妈!」 厉海青摇摇头,同时也摇掉眼中的泪,倔强道。 「如今我都这个样子了,就算悬崖勒马,我又能成为一个孩子怎样自豪的妈妈?表姐,你骂的对,那个男人有妻子有孩子,还有钱,有所有男人身上的缺点其他什么都没有,可我如今没有丝毫办法能够脱离他。」 甘轲扶蹙眉,很不解,究竟是多大的伤害,让当时骄傲的小公主,成为如今这样苟且偷生的小女人? 眼睛又转移到那个地中海身上,心里怒火丛生,还是和这个人有关吗? 「我不是你,没有你那么强悍的抗压力,要么活的自在要么死的痛快,你什么都不怕,所以没有什么恶人能够威胁到你;我不同,我只能这样活着,哪怕就算不堪,我只能这样,小蒂儿身为我的女儿,我捨不得她,这是命,我认了,她以后也得认。」 「我不认!」 她告诉她她的决心。 「小蒂儿是你生的没错,可是却是我养大的,就算是你和丁克这两个小蒂儿的血亲也好,我不会允许你们将她的人生搞得同你们一样稀里煳涂。」 厉海青愣了愣,随后反倒释然了,笑了笑,似乎承认,这就是她认识的甘轲扶,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小蒂儿是我最后的全部,怎么着我都不能放弃她的抚养权的,所以,起码这孩子你不能再和我挣。」 随后有几分失落的和甘轲扶又说。 「和丁克,没有以后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也不希望他见到我如今的样子,所以,还请你对他保密。」 甘轲扶心里更堵塞,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向她说明,丁克虽然认出孩子来,可一点也想不到孩子她妈她,该怎么说,才能不伤她呢?
第106章辞职 ()」 这天开始,小小的公寓蔓延着甘轲扶无法控制的低沉气息。 璐璐因为身处当中,一方是想要将自己接回的亲生妈妈,一方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对她伸出援手的阿姨,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看到甘轲扶就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身上自带高压系统,让人多远看到她就知道这女孩心上有沉重的压力。 甘轲扶是知道这女孩有多不想让自己妈妈失望的,却真的没办法告诉她如今是个什么状况,有多不适合她回到家人身边,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怎么面对向来和她亲近的女孩了。 昆和莺子因为她对于亲人的懦弱而有所意见,可碍于自己是小孩子,无力干涉过多,只是对她冷眼相向,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整个小公寓里,就小蒂儿这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小孩子,还依然哈哈哈的乐,可因为哥哥姐姐们的低沉气氛,也很快开心不起来了。 「小扶!小扶!姐姐……不玩!」 三岁的小孩,咬字虽然很清晰,可是毕竟只是三岁的小孩,还不太清楚怎样具体表达要表达的意思,只能以最简单的字眼来说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好在甘轲扶和她相处的最久,也知道她的心思,这小屁孩是在向她告状,姐姐不和她玩了呢! 甘轲扶将这个穿着粉嫩小裙子的小公主抱在怀里,很捨不得的搂了又搂,轻声道。 「小蒂儿乖!姐姐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好不好?」 小蒂儿小小的手揉了揉她也不是太精神的脸颊,软声问。 「小扶心情也不好吗?好丑,小扶,笑笑!」 甘轲扶在为难之中给这还不知疾苦的小姑娘逗乐了,果然,小孩子,还是天真点比较幸福,所有的困难,不该落到他们身上的。 可预期中的追寻提前到来,这些孩子要提前离开她,强硬留下的话,她不认为自己不能和姐妹们挣一挣,可大姐的话再次迴绕耳迹。 就算她能挣的过又如何?如今她怎么对孩子们承诺什么?保证什么?怎样让他们的家长同意,她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将孩子们照顾的很好?本来,她就是个特别细緻的人呀?怎么做个完美妈妈来让亲人们相信她可以? 「小蒂儿乖!小扶昨天又去偷菜了,没睡好,我们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去上班好不好?」 「好!偷菜,偷菜!文哥!偷菜!」 「好!我们也去偷菜!」 怀里的小蒂儿给盖文抱走,面前餐桌上取而代之的是他推过来的,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清粥小菜。 甘轲扶看了看那个如今算是唯一不需要她头疼,相反,还帮了她太多的孩子,抱着小蒂儿的盖文,逗着小蒂儿去了房间里的电脑旁玩偷菜,在进房间前回头示意她把早餐吃了,甘轲扶再次感动于这孩子的贴心细緻。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他在身边,自己都不知道将早餐做成什么样子了。 盖文的补习班今天没有课,所以负责了小蒂儿的所有接送,和其他孩子们的上补习班,以及家里是所有事宜,甘轲扶带着沉重的步伐,开始了她第二天正式上班的职业生涯。 本来她找工作像个正常人那样想要上班,不过为了这些孩子能够顺利入学,过了学校那一关罢了,姐妹们这样一闹的话,她想她的信息被公开也只是迟早的事,再去上班已经没有意义,而且解决完璐璐和小蒂儿的事,估计得很快再离开。 所以第二天她就对郎齐提出离职请求,工作不过两天,一张画甚至都没交出来,员工这样对待老闆,甘轲扶也觉得自己实在太嚣张了,可现实将她逼着,她也着实没办法了才走这一步。 根据昨天的经歷,这个老闆虽然不怎么正常,可连丁克和自己这样的人都能破格录用,想来也不是被常规束缚之人,所以她还是寄希望于这老闆会理解她的处境的。 不想这个人在办公桌后,双肘撑在桌上下巴置于交叠的手背上,盯了她良久,竟然说了句模稜两可的话。 「如果你作为老闆,你觉得你会同意一个员工这么任性的要求吗?」 甘轲扶讪笑,将自己的赔偿支票封上,很干脆的说。 「我知道这很不和情理,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在这个城市长久待下去了,什么时候走都是无法确定的,孩子们无法在我找的那个学校上学,我找的这份工作就失去了意义,这样待下去反而会给你们公司带来负面效果,这是我的违约赔偿,都是按照合同上违约条约的数额,我这样的人早离开的话,对你们也是好处不是吗?」 郎齐捏过她推过来的那张支票,瞄了眼上面的数字,眉头稍感意外的跳动了下。 「你付钱倒还挺利落,如果你是老闆的话我倒是愿意反过来为你打工。」 甘轲扶又以哪种讪笑应对,连连摆手说。 「老闆别开玩笑了,你们公司所有的员工都有可能当老闆,唯独我不可能,你见过那个四处飘的人能当老闆?」 郎齐将那份支票丢回她这边的桌子上,丝毫没有要接受的意思,甘轲扶心头一紧,感觉这人今天似乎没她心目中那么好说话了。 「你别谦虚了,昨天的话,我对甘轲扶的了解,或许不过只是个画工不错,不太安分的单亲妈妈,昨天我回去查了查,究竟让我们学校的多情少爷如此记挂的女人究竟有多少本事;然后结果挺让我意外,所以我觉得,让这样一个让人头疼的女人为我打工,或许是件不错的事。」 甘轲扶的讪笑有点挂不住了,嘴角虽然还上扬着,眼中却已经没有了笑意,直言道。 「一句话,你就是觉得压我这样的女人一头,让你的变态心理很满足是吧?」 男人打了个指响,很自豪的承认了。 「深得我心,你果然是个值得男人压榨的女人!」 甘轲扶扭头,牙齿咬的咯咯响。 郎齐放下翘着的双腿,拉动万向轮的椅子离桌子更近一些,抽出办公桌里面的一些文件翻找着说着。 「我把你留下来还有一个好处,起码丁克不会想要离开我这个公司了,他怎么说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好不容易好用了,能有大收益了,他却老想着离开去追女人,我这个老闆怎么说都太冤了吧?所以你这个辞呈我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甘轲扶无奈,只好和他摊牌道。 「既然你已经调查了我的状况,那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以及所带的麻烦,你觉得让我这样一个人,留在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司里,真的是种有好处的事吗?」 郎齐抬眼瞄了眼明显想要耍赖的女人,将手上的一份文件甩给她,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会被那些看似恐怖的麻烦吓住吗?」 甘轲扶被动的接住他扔过来的文件,也不认为这男人所透漏的一切,代表他是那种会被吓住的男人。 翻开他给她的那份文件,竟然是另外一份劳务合同? 她抬头再次看着那个男人,表示不懂,男人也没想和她玩猜猜猜了,便直言道。 「不过你的那些麻烦不妨也不行,而且你的状况,不体谅一下,也有违我做老闆要做好老闆的准则,所以我们可以用这种折中的方法;你手上那份是我们公司的外签员工合同,也就是为了一些员工的家庭和身体状况,签的一些兼职员工,员工无需像在职员工那样每天按时打卡上班下班,但每个月派发下去的工作量必须达成,当然,你也可以因为你的状况接受相当量的工作,员工具体以多少时间完成工作量,在哪里完成,我们这里都不会过问也无须报备。」 「这么好?」 甘轲扶有点不太敢相信,这该不是这个人又给她下的什么套吧? 「你无需这么防备,这个世界上坏人虽然不少,好人也没那么稀有。」 可他是好人吗? 甘轲扶两个大眼中,赤裸裸的写着质疑,盯的郎齐很不好意思了,吭了一声,又继续刚才和她的话题。 「工资都是打卡方式,很方便,你真的可以和我签一个这样的合同,这样你工作的事不用愁,我也不用愁丁克老想离开的事;你带几个孩子逃亡,怎么也不可能再带一个他,他这点认识还是能认清的;而且我对你能够超越凌凤庆的画技也很期待,你只要保证不会再将你的电子画作卖给别的公司就可以,实际上,如果那天你想开画展办画廊的话,我也可以鼎力支持;签了这个合同,我们之前的合同就作废,这样你也不用得不偿失,赔偿我一笔巨额违约金,这样的双赢计划稳赚不赔,你还怕什么?」 甘轲扶又大略翻翻合同的细緻条约,还很不放心。 「条件太优厚了,有点不太相信,竟然会是你这种会对女员工毛手毛脚的老闆制定的。」 郎齐一拍桌子,鄙视不已。 「是你太少见多怪了,实际上这一行这种兼职工作多不胜数,根本没必要那么多条约约制,和你们搞艺术的多少有些不同,这是个在中国新兴的很有前景的职业,无论对你这样专门学美术的还是我这样的公司,都是个机会,怎样?要不要助我一臂之力?如果你为我带来的效益真有我期待中的那么优厚的话,我考录让你入股我的公司哦!虽然方块如今还只是这点规模,未来十年的话,未必不会成为游戏公司里的翘楚,比你玩一幅画可以吃三年的纸质艺术稳定多了。」 甘轲扶对于这人的推销行径嗤之以鼻。 「你这很有广告作用,我可没那么傻,你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过,你有一点你说对了。」 甘轲扶颠颠那份文件,不再犹豫,拿出签字笔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大名。 「这样可以让我避免一笔不少的违约金,还不会约制我的行动,看在这个优惠条件上,这份文件,我也会签的,至于您说的那些入股十年后前景的问题,我还没想那么多,等我真有那个机会时,再谈吧!」
第107章未入局,怎有机会? ()」 甘轲扶新人入职第二天辞职的事,很快在公司传了个遍,等她从老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遇上听到消息来阻止的丁克。 虽然意外他竟然可以这么晚才来上班,不过她根本没有机会问这些,就被丁克拉着上了天台上的露天咖啡馆。 「你真的辞职了?郎齐也同意了?多么大的事?让你一个月都等了不了就要立即离开的?」 甘轲扶粗鲁的吸了口店员送上来的咖啡,根本不像和这个脑袋没有和她在一个频道里的人谈过多私人的事。 「没有辞职,你老闆没同意,给我改为兼职合同了,所以我们以后还会是一个老闆的同事,你不用这么着急。」 「这样啊?」 这个结果,让一大早过来就被惊吓了一通的丁克,稍微有些意外,没那么担心了,可是还是有疑问。 「可是你昨天回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突然又改了主意?」 甘轲扶响起昨天晚上的狼狈,也不想再提起,可想到最后和表妹谈话表妹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看了眼面前这个对她依然很关心的男人。 「那些都不重要了,丁克,我倒是有点事想请教你!」 丁克受宠若惊,手指指着自己,有点意外她竟然会对他说请教。 「我?你怎么了?从认识开始,一直是你打着骂着,教了我很多东西,突然向我请教一些东西,怎么感觉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呀?究竟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甘轲扶摇摇头,心想,这男人还真不长记性,明明一直是她欺负他好不好?他竟然会认为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我问你,我脾气这么差,对你又不好,身材也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相反,小青对你那么好,还那么喜欢你,长的漂亮身材也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反而对她没那么重的心思?」 「小青?」 丁克想了一下才记起,这是她那个表妹的暱称,纠结了一下,丁克这才回答她的问题。 「该怎么跟你说呢?你的样子不像有喜欢过人的状态,跟你说着也比较困难,这样和你说吧!打个比喻;一个人从各种美学上,给自己标榜出他对美的标准,认为自己是喜欢这种美的,突然有一天,一个完全突破他美的标准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他看着面前这个听的认真的女孩,想到他们当时相识的一切,有些走神了。 「起初他是不喜欢的,甚至抱着猎奇的心态,来试着驾驭这种美,可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到,然后累了,身边有了和之前的美学符合的美出现了,他以为一切都回到正轨了,可最后才发现,他为自己制定出的美学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反而对那个打破他常识的美念念不忘,以至于身边再多美的女孩都是平庸的,所以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 他比喻的纠结,甘轲扶听的也挺纠结,好在最后她还是明白了,对他来说她就是那个不符合他美学的美,小青就是那个在他累了的时候出现在身边,符合他美学的女孩,可最终,他还是跟从了自己的心情,对理智定下来的美学,无法再持续下去。 「小扶!我承认这样的说法或许很不负责任,但是对你的表妹,我当时真没有想过以后,会和她发生之后的关系,也是因为那天喝了点酒,你知道的,你们之间有点相像,我就把她当成了……我很抱歉,自认为并不是需要你担心的男人,可最后却让你为我的错误承担了这么多。」 「你知道了?」 甘轲扶平淡的问,丁克转开头,也不对她隐瞒。 「是啊!昨天回去冷静下来,想想怎么都是不对的,所以我就拜託郎学长帮我调查了一下,果然,小蒂儿的母亲正是你的表妹,一个我都已经忘了的人,你,到底还是为我们犯下的错买了单。」 甘轲扶起身欲走,在离开之前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他知道她之所以会这样做的真相的,便驻了足。 「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点,我这样做或许是为你们买了单,可由始至终的心思,不过是为了不想让一个孩子,可能再走上我之前走的路子罢了;你们或许都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不过你们如今也不用理解,因为所谓的理解,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人眼睛上的识别罢了,不是那个人,又怎么能真正切身体会呢?路呀!终究还是得一个人走的。」 她这个意思,也是表明他们之间纵然有着联繫,也是没有未来的。 丁克再怎么胡闹,也该是有个限度的,在她的世界里,他从未入过局,又怎么会有机会?但愿他能认清这一点,早日知返,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要一直错下去才好。 甘轲扶和丁克在天台分手,分手之后在车子的方向盘上趴了很久,消沉过后才打起精神,启动了她的面包车。 她的车子启动没多久,后面有超车提示的鸣笛声,甘轲扶放慢了车速,让后面的车子从左边超越。 不知是她心不在焉的错觉,还是太阳的反光,从傍边经过的车子合着的车窗上,微微有些刺眼的光芒一连串闪烁,她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的闭了闭,随手将自己的车窗也摇了起来,遮住外面所有阳光。 可她不晓得的是,在她关上窗的几秒钟,她所有的一举一动,经被人用相机,清清淅淅的记录下来,角度正是从她旁边超越而过,黑色法拉利车中。 拍照的小年轻,从已经落到他们后面的车身上调回目光,回头查看着拍下来的照片,那上面有甘轲扶刚才和丁克在天台上的情景,有刚才在车子里趴在方向盘上的情景,也有刚才摇上车窗的一瞬间,小年轻边看着上面面容清秀,唇色杏红的女人边说。 「东哥!我们拍这些做什么呀?虽然说不化妆的女人能出门在如今已经很罕见了,可这女人毕竟也不是绝色呀?就算要监视她,至于这么费劲吗?」 「没办法,上次的报告没有附上这个女人的照片,老闆好像很不高兴,这次金哥提醒,一定不能忘了照片,我们就只好多备点这女人的照片了,兴许老闆能从女人的脸上读出我们看不出的东西来吧?反正有备无患,不算多事。」 小年轻点头,也说。 「不过挺意外,让老闆挂心这么久的女人就这个样子?身材虽说不算差,可和真正好的比,也真不算怎样啦!原来老闆好青菜小粥这一口呀?看他那个面相,还以为他比较喜欢野性一点的女人呢!」 尼东好笑,瞄了眼他相机上,越发女人味的东方女人,道。 「你是刚调过来不久不了解,这女人看上去无害的很,真野起来,你我加在一起,估计未必能制得住她!」 「这么厉害?」 小年轻意外的又看了眼手上相机里眉清目秀的女人,还不太敢相信。 尼东将平板电脑扔给他,边道。 「我们之中有人曾经以身试法,不信回去问你明哥!」 「明哥?」 小年轻更不敢相信了,尼东已经在安排他。 「别只顾好奇,赶快整理一下发过去,老闆那边估计已经快动身了,我们得将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转告他,让他早做决定。」 「哦!」 小年轻半信半疑间做着手上的工作,而消息传到那边,他们老闆身边的人,也不太了解老闆这个人最近的做法。 这个人,正是近来刚回来,准备坐镇总公司的第二老板,斐新月。 「我不太明白,你既然已经找到她的下落了,而且也确定孩子就在她身边,为什么不尽快着手将孩子要回来的行动,反而做了那么多余的事?」 斐新月随手翻看着他手边,调查来的甘凛和厉海青的信息,边道。 而他问的这个男人,此刻正在从电脑上查看部下发过来的最新消息,以及甘轲扶最近状况的照片。 尼东有一点似乎说对了,他们老闆很喜欢从这女人脸上窥探一些信息,可与信息相比,甘轲扶失望,为难的样子,更能让安先生心情愉悦。 所以安先生此刻的心情很好,也不在乎和朋友通一下气儿。 「不难理解,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上的话,我想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因为这个女人,我已经拖了这么久,那也就不在乎再等一段时间,当然,也不能闲着,这次我要将控制权握在自己手上,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强悍的意志力,面对她至亲的责难和不理解,她还能像对待凌凤庆那样,用拳头还回去?」 斐新月看着他脸上那些阴险和得意,又想想那个女孩如今可能面临的痛苦,摇摇头,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做人还是留一点余地比较好,说实话,槿!我觉得你会后悔这么残忍对待这女孩。」 安流槿看他,似乎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随后笑起。 「开什么玩笑?我废了这么大劲儿给她善后,又废了那么大劲儿四处找她,可不是真把她当宝贝女儿供养起来的,不从她身上讨回点赔偿,我对得起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精神吗?」 斐新月又摇摇头,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也说不清楚,将他的资料放下,边道。 「你好自为之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做的太绝,给自己留条后路比较好。」 斐新月说着被外面进来的秘书叫出去,留下安流槿一个人对着空阔的办公室发呆。 「后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转移到旁边电脑上的照片,不由的喃喃自语。 「她做事,有想过什么后路吗?」 以他对那个女人的了解,恐怕不会吧?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个甘轲扶这样的女人存在,忘不掉,也抹不掉。
第108章魏东林来访 ()」 甘轲扶这天很早的到家,本来打算带着孩子们再一起好好玩玩的,不想一开门就见一个无比熟悉的人,身上的正装敞着,大刺刺的躺在她家的沙发上逗着坐在她肚子上,似乎刚穿上新衣服很开心的小蒂儿玩,而她家大儿子,则无比好男人的围着围裙,又是倒茶又是奉上点心。 看见她回来,像是找着了主人的小狗,指着沙发上躺的女人向她控诉。 「小扶!你总算回来了,这个女人趁你不在趁火打劫,把我一个月的家用都用来买了她没有价值的礼品!」 甘轲扶转头,这才注意到盖文另一手所指的,沙发上的礼品,说是礼品,不过是一些楼下对街服装店里的童装银饰而已,那些包装袋,她还很熟悉呢! 虽然质量都一般,和其他服装店里的准则都一样,包装都很高档,她也只在搬到这里后,孩子们的衣服不够换,在里面买了两件给他们替换一下,想着穿了一季也就不用要的,就没多大要求,不想,那里的衣服今天竟然给自己的好朋友,拿来做给她孩子的礼品?不是这样吧? 「嗨!别这样说,你姨我不是来的匆忙没有多少零用吗?平时给你们的零花钱就不止这一点了,向你借一点用来给你们买礼品怎么了?你个小屁孩,还是男人,为这点钱跟女人计较可不好,改!必须得改!」 女人的头髮比上一次见面时还短,也就比男人的三寸头长那么几公分,可是人比上次见识消瘦很多了,虽然脸上状态不太好,点着她家大儿子头念叨的精神头却很足。 「喂!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外企的首席金融顾问,来的急、没钱、没礼物也就算了,犯的着抢我家孩子的零用,再买这些没必要的东西吗?这会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还会误导孩子们的价值观好不好?」 女人也就是有段时间没见的魏东林,她来的似乎真的很急,起码她在客厅里除了那些礼物就只看见属于她的公文包和电脑包,这个女人似乎在上班的时候,给什么东西追赶着直接奔她这来了,身上的正装还是她工作时常穿黑色职业装。 不得不说这女人虽然长了一张中性化的脸,身材却好的没话说,虽然可能因为个子很高的缘故,看上去也没职业模特那么前凸后翘,小巧合身的小西装和帅气的直筒裤,加上这女人的高跟鞋,穿在她身上也很酷,可那领口解了两枚口子的衬衫,确实证明着这女人的身材,其实很有料。 「喂喂!别这样说嘛!怎么说我也应了这些孩子的一声姨,好不容易见一面,你让我空着手我也不好意思呀?而且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喜欢打扮女孩子的好不好?我家孩子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趁这个机会,好好将我的母爱,全灌注在你家宝贝身上不好吗?多一个人疼爱你家孩子,就是多一份幸福,这不是你的理念吗?」 「那也不是你这种爱法吧?」 甘轲扶幽怨的盯了盯她坐起身,领口露出的春色,再看看自己胸前,顿时一种卑微感再次萦绕心头。 她胸前本来就不高耸,加之平日喜欢宽松的衣服,又带这么多孩子,选衣服都是尽量宽松又简洁的风格,好在个子净高撑死也不过166,太大的胸部反而给人一种很不平衡的感觉,她平时也就没在意。 但每每和这几个,个子有,身材也有的女人在一起时,总有一种想将自己再发育一些,再拔高一些的愿望,世界上怎么会有卓一云魏东林这样的女人?脑子美貌健康都有了,竟然还有那么傲人的身材,还要不要她这样,所有条件本来就输给她们一筹的女人活呀? 话说因为身上的疤痕,她都不敢穿太漏的衣服,老天将她身为女人所有的乐趣都给没收了,在她意识到,还没来得急享受这些美好的时候,只留给了她一个身为人的资格罢了! 唉!这样的人生,如果不是这几个孩子的话,过着还真没意思!幸好她在最无聊的时期,遇上了这几个孩子。 甘轲扶将随身带的包扔到玄关旁的鞋架上,入门换鞋,刚才还在沙发上大刺刺的坐着,任由小蒂儿拽她头髮的人似乎看出她什么心思,坏笑一下,拎起小蒂儿就塞给旁边摊着的盖文,几步跨过来压在她背上,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却摸在她肚子上,像个流氓一样乱摸起来。 「喂喂!你那副幽怨样,刚才在想什么?是不是肚子上的游泳圈又增加了?又在抱怨自己的身材不够好对不对?我说你是不是太庸人自扰了?小有小的好知不知道?比如说小个子的话,就算我这样的女人,也能给轻易的给抱起来。」 「喂喂!你别闹,别乱摸,东姐!魏东林……哇啊……」 甘轲扶想要甩掉这个人时已经晚了,不止被这女人摸了肚子,还被一把给抱了起来,结果,到底还是高看了这女人,脚下一滑她的重心就没了,两个人一愣,就双双栽倒在地,虽然最后一瞬间魏东林反应过来尽量让自己垫底了,甘轲扶还是不免给她过瘦的腹部给搁了下小腰,抑郁了一天的甘轲扶终究再也无法隐忍。 「魏东林!你究竟是来避难的还是来谋杀的呀!」 「抱歉!」 魏东林边起身边,一手将她躺在自己腰上无法动弹的身子撑起来,摇了摇脑袋,状态似乎真的很不好,有点恍惚。 「你究竟怎么了?」 甘轲扶摸了摸她的脑袋,有点烫,不由的真的担心了。 魏东林这一下没有了刚才的精神,脸上苍白了很多,脸上的笑意,也带上了歉意。 「阿扶呀!我现在多少了解一点为什么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了,因为我们的体质多少还是有些相同的,倒霉的时候绝对会赶到一起,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难姐难妹吧?不过与你的困难想比,我这点问题真不算什么。」 甘轲扶嘆气,已经对这人无言以对了,只对旁边看她们看的呆愣的盖文吩咐,将家里的医用箱准备好,他起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自然,身体也很僵硬,甘轲扶看的纳闷,问身边的魏东林。 「你有没有发现盖文有点不对劲呀?他平常绝对不会这样的呀?」 「哦?」 魏东林揉脑袋的动作停了下,看看那个带着小蒂儿找东西的男孩子,低头看看她,眉头一挑,瞬间明白了。 「啊!也不算意外,毕竟都已经是18岁的男孩子了嘛!」 「啊?」 甘轲扶却不太明白,这和他脸色别扭有什么关系? 回头正见这女人大刺刺的在看什么,低头一看,原来刚才和这女人闹腾间,衬衫上的纽扣拽掉了两个,本来合适的领子瞬间变大了,整个肩膀都漏了出来,内衣的肩带和后肩上的伤疤都暴漏无遗。 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衬衫,平时皮肤就因为不常外出而格外的白,这样在黑色衬衫的衬托下,加之她刚从外面的高温气温中回来,皮肤上还有些湿润的汗渍,更感觉皮肤粉嫩晶亮了,还是第一次在孩子面前这么失态,难怪盖文脸色那么怪。 「哎呀!都怪你!就说你会给孩子带来不好影响吧?」 甘轲扶边将衬衫拉正,边埋怨着这个大姐。 「是你太宠那些孩子了,还将他们都当小孩子,这个状态可不好,尤其盖文那孩子,都那么大了,就算你是他的监护人,可是按照实际年龄算的话,你不过比他大了……五六岁吧?当心呀!」 「说什么呢!」 她起来,顺手将地上的病人也拉起来,魏东林又将自己重心全部放在这个好朋友身上,趴在她肩上挠她颈子上的皮肤,还没放弃提醒她。 「不过话说回来阿扶呀!虽然你的样子过于清秀些,个子身材也都是清粥小菜类型,皮肤却比人家十八岁的小姑娘还好,同为女人我都忍不住想咬你一口了,何况那样青春期的少年?你家孩子又比别人家孩子早熟,当心自己成了人家梦中情人还不知道,孩子长大了,该放手就放手,还是你想将养子养成夫?好男人如果从小培养的话,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注意!」 「喂!」 甘轲扶将她扶到沙发上,直接扔上去,好笑不已道。 「说的好像我有严重恋童癖一样,我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他们谈恋爱好不好?我家宝宝之中,绝不会有你所说的那种状况发生,放心吧!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毕竟孩子的心理健康可是比他们的身体健康更重要的,我可是很小心的!」 「哦?」 「别哦了!别以为你转移话题我不知道,快如实招来,你究竟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在你一连工作三天三夜的时候都没见这么严重,你究竟怎么了?多大的事把你压成这个样子?」 被她这样毫不留情的点破,魏东林脸上有一刻间的僵硬,随后更加僵硬的笑起来,把这个小女人拉在怀里,硬是敷衍过去。 「别说我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逼供的,我是知道你有麻烦连夜赶过来才这个样子的,别这么残忍对待我好不好?看我这么大个,我还是很需要你关怀的好不好?」 「魏东林!」 她鄙视着某女人,某女人根本好像看不到她的鄙视,一直以笑脸应对,不过随即她被一个问题困住,也让她忘记了和这女人算帐。 「话说回来,你也能这么快找到,这么说我如今的下落,真的已经不算秘密了吧?这状况,怎么想怎么不对头呀?」 「是呀是呀!我也觉得,怎样呀?你这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状况,我从一云那里听说你的消息后,都吓一跳,你姐姐和表妹怎么突然就找上你了?」 提到那两个姐妹,甘轲扶彻底没了精神。 「还不都是父母心?也怪不得她们。」
第109章再亲也是别人家娃 ()」 甘轲扶给魏东林量了下体温,果然如她所想那样是有烧的,给她灌了退烧药,在她的小家里,就连她的衣服魏东林都是穿不下的,只能给她找了盖文的衣服,赶她去洗澡。 本来想给她搓搓背在旁边搭把手,以防这个烧到40多度的女人给摔死在浴室里,不想这女人强悍的怎么也不要她帮忙,十分钟后,竟然还顺利出来了,盖文的t恤和运动裤,穿在她身上虽然大了点,竟然无比的协调?果然,这女人就是生错了性别的男人呀!随便再怎么简单的衣服,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味道来,这如果真是个男人,该有多少女人拜倒在她的西装裤下呀? 魏东林吃了药,半个小时过去,虽然还不太精神,也已经比先前好多了,甘轲扶也放弃将她送医院的念头了。 不过因为她这个病人来访,甘轲扶本来所有的计划也都泡汤了,便给了盖文新的零用钱,让他带着小蒂儿下去多买点菜,现在不过两点多,她就已经在准备晚上的饭了。 在厨房里边做着做饭前的准备,边给在外面餐桌上,窝在椅子上用冰给自己敷脑袋的魏东林讲这两天发生的事,魏东林也总算明白,当前她最头疼的问题了。 「这么说,她们是一定要把璐璐和小蒂儿现在接走是吧?」 甘轲扶洗着土豆,心事重重。 「同样做了快三年的妈妈,她们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怎么说呢?现在的状况不允许,我也有私心,不想这么快和她们分别,又不想让人家真正的母女为难,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是和她们说明现在的状况呢?还是大方放手,让人家一家团圆?」 「这样的话,你这个做了善事的养母还真是为难呢!」 魏东林将脑袋上的冰袋放下,觉得也没那么严重了,就将冰放一边,到她身后给她帮忙,说是帮忙,洗出来的几根黄瓜,却有一半进了她的肚子。 「那你现在究竟怎么想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明天就是你和你的姐姐表妹约定的日期了,今天你还不和孩子们说个清楚,她们孤零零的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岂不是太可怜了?」 甘轲扶手中洗菜的动作停了下来,仰脸对着天花板深嘆一声,疲惫不已道。 「是呀!可让她们这么为难的人,竟然还是我,这个更不可原谅了,本来收养她们是想让她们活的更好的,可从开始到现在,围绕在我身边的灾难一直不断,也将他们连累了,盖文暂且不论,他最小的时候来我身边也有15岁了,如果有心的话早离开了,可昆和璐璐,尤其小蒂儿,她才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我拖入这样的环境,现在想来,我还真是罪孽深重。」 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魏东林将她拦在怀里揉揉脑袋,真心道。 「既然这么为难的话,就不要这么勉强了,妈妈的话,当然还是直接血缘的亲,我们就算对他们再好,再亲,也是别人的孩子呀!」 「东姐!」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这个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正好在她身边的女人。 魏东林拍拍她的脑袋,劝。 「我知道你难受,那毕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孩子呀!而且璐璐又那么贴心,小蒂儿又是你挂在身上带了这么大的……虽然当时他们做父母很不称职,我也不认为他们如今有资格和你抢孩子,可说到底母子情深。」 魏东林苦口婆心,想让她了解并接受这样的状况。 「而且你姐姐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状况,你表妹也只说让你养几年,帮帮忙罢了,并没有直接和你说将孩子过继给你,毕竟都是血亲的姐妹,你太强硬的话,以后恐怕真的回不了那个家了。」 甘轲扶还是很为难。 「可是我该怎么和璐璐说呢?小蒂儿,她还不知道,虽然她的性子很随遇而安,可是离开我和盖文他们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小青的状况很让我担心,她自己都还很让人不放心了,我并不认为她能带好小蒂儿那么小的孩子。」 魏东林又拍了下她脑袋,带着惩罚,轻骂。 「傻瓜!你这样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要操多少心呀?而且成长都是练出来的好不好?你表妹就是先前太好命才这么任性堕落的,如果真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她或许还能担起孩子的责任及时回头,你忘记你毕业前是个什么状态了?为了这些孩子,你还不是做到了入得厨房进的厅堂?最近甚至想着朝九晚五的上班了,以前将你绑在一个公司的办公椅上一天,是多大的罪?阿扶!你能做到的别的女人一样能做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而且人家未必不能比你做的更好,我知道你有多担心他们,可你得学着放手!而且……」 她顿了下,犹豫了片刻才继续。 「你还有盖文和昆,据我所知,这两个孩子的问题,比你姐妹的那两个孩子更麻烦,你以后要全力以赴去保护他们,身边孩子越少负担相对不是越轻吗?趁这个机会,让璐璐和小蒂儿恢復正常孩子的生活,不好吗?」 「但,她们,能同意吗?」 甘轲扶不太确定的问,说到这个魏东林也不太敢确定,不过想到切实的问题,她有些不忍的说。 「这个如果放在她们父母身上的话,你觉得这个问题还能存在吗?」 甘轲扶心里一痛,却不得不承认,在太多父母而言,孩子的一切自己是可以决定的,尤其对于璐璐和小蒂儿这样,根本不具行事能力的孩子,她们甚至连选择权都无法拥有。 这也是当时她最心痛,而将她们义无反顾留在身边的初始,曾经自己经歷的一切,她再也不想让这些孩子经歷了! 她尽一切可能的给这些孩子独立的资本,让他们渐渐在颠簸中喜欢上随缘而安自在自主,可如今她又要将她们送入那个,可能折掉她们逐渐形成的翅膀,甚至可能就此囚禁一生庸庸碌碌的世界,她好不容易养成如今这种地步的孩子,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我不想,我不想让她们面对这个问题,不想将她们拱手送人,即便他们不是我亲生的,即便那是我姐妹的孩子,我不想将他们天生具有的美好给剥夺,我想让他们永远拥有下去,更多,更多……我想让他们拥有更多幸福的,我真的不想让她们再经歷哪怕一次痛苦;那样无助,在大人情绪鼻息间怯懦生活的璐璐,我再也不想见到了;我更不想小蒂儿经歷那些残忍!可是她们如果想回到自己妈妈身边怎么办?如果她们,她们其实并不喜欢跟着我这样生活怎么办?怎么办?东姐!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该怎么面对璐璐和小蒂儿?该怎么面对我想夺了她们女儿的姐妹?我在面对怎样的绝境时都没这么痛苦过,为什么却不能理智处理这些家事呢?好难!好难受!」 「阿扶!阿扶!」 魏东林极力想要让失控的甘轲扶冷静下来,可是此刻好像做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个女人压抑的实在太久了,这次一下子全爆发了。 正当魏东林手忙脚乱的时候,外面的敲门声响起。 「盖文回来了吗?」 魏东林疑惑间,甘轲扶勐然回神,连忙将自己脸上的泪给擦掉,又趴在水龙头上随便用水洗了下脸,擦干水,魏东林再回头时,惊讶的发现这个刚才还哭的她没办法的女人,努力的拍了拍脸,竟然又将自己恢復成先前没事的样子了。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转变这么快?还是她太少见多怪了? 敲门声很急促,没有太多时间让甘轲扶去想什么,匆忙就去给自家孩子开门。 不想外面不只有抱着小蒂儿,手里还拎着食材的盖文,脸色很不好,脸色更不好的,还有很着急的昆,和哭的稀里哗啦的璐璐,却不见一起出门的莺子回来,这让甘轲扶心里有种更不好的感觉,昆匆忙着已经告知她一切。 「小扶!不好了!突然间冲出来一些人,在我们补习班放学的时候将莺子劫走了,什么信息也没留下,就连车子也没车牌号,我追了两条街还是给他们逃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会?」 甘轲扶震惊不已,一时间脑子全部空白了。 「是我不好,是我没看住莺子,我再将她抓紧一点就可以了,我没抓住她才让她被坏人带走的,是我走神了!」 璐璐哭着说着,哭的昆更着急了,沖她喊。 「你别哭了,我说了不是你的错,你抓的再紧最多也不过和她一起被带走罢了,能把你拽下来已经够幸运了,你们两个一起被带走,我怎么回来见人呀?」 两个孩子哭闹间,甘轲扶和魏东林已经将状况听的差不多了。 甘轲扶一时还无法回神,魏东林便将她往一边拉了拉,将两个小孩拉进屋,边说。 「好了好了!我和你们小扶都知道不是你们的错,先进来再说,既然有人绑走莺子,肯定会有消息传来的,有消息我们就有机会找到莺子,放心,别哭!」 说完她却不确定的看向甘轲扶,话说她虽然知道这个室友的风光事迹,也知道她背后的麻烦没那么简单,偶尔也出了点力,可是毕竟不深,甘轲扶也有意不让她们涉足太深,所以如今,她还是无法推测出,会绑架莺子的这些人,究竟是个什么目的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甘轲扶还没从莺子被绑架的震惊中缓过劲儿,盖文刚关上的门再次被人敲开,竟然是自家大姐和表妹,今天她们身边没有跟太多男人,可能因为驾车代步的原因,大姐身后跟的是革家的大儿子,表妹身后跟的,就完全像个司机的中年男人。 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门口,目的不用说也能知道几分,只是这个时间,多少还是让甘轲扶有些意外的。 「大姐,小青,距离约定还有一天,你们怎么现在就来了?」
第110章小扶!抱抱! ()」 「小扶!我们等不到明天了,刚才我们去璐璐的补习班,亲眼看到那些人将那个叫莺子的小女孩劫走,如果不是这个小孩力气大的话璐璐现在估计也和那女孩一样,我不知道璐璐再和你多待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将她带走,明天下午我们就得回海外了,这里待不久,回头我会派人来和你办理璐璐的一切手续。」 「姐!」 「表姐!我也已经给小蒂儿找好託儿所了,是设施很完善,很贵的一间学校,就在这个城市,我和老朱说好了,不走了,我会做好一个妈妈的,你也可以经常来看她,我保证,不会阻止你们经常见面的。」 甘轲扶为难之际,表妹厉海青也这样说,这让甘轲扶完全措手不及。 「怎么可以这样做?我现在莺子的事还没有丝毫头绪,我不知道哪些人是沖莺子一个人来的,还是沖我来的,你们现在将她们带走,我没办法保证她们任何安全,你们可能也会跟着受连累的!」 姐妹俩却丝毫没有接受她匆忙之中的建议,大姐甘凛更是说。 「就算将她们都留在你身边,你又能保证什么?那个叫莺子的小孩,也没能安然从哪些人手中逃脱吧?」 「这……」 她一下子戳中甘轲扶的痛处,大姐这时已经将躲在她身后的璐璐拉出来,强行拽过去,说。 「璐璐今天我必须带走,我不会允许她再跟着你,哪怕再难,我也不会让她身处这样的环境。」 「姐!璐璐都这么大了,她有自己的心思,你别强迫她好不好?」 甘轲扶抓着紧紧拽着她的璐璐,着急的劝,不想,却招来大姐更严厉的指控。 「你的意思是指她跟着你这两年已经不需要我这个亲妈了吗?她对我有嫌隙,我就要放任她跟着你这样混日子?甘轲扶!你都多大了?你自己的人生乱七八糟也就算了,不想要也就不要了,不要再来带坏我的孩子好不好?我不需要她有你那样的本事,但她必须得是平平安安的,这点你给不了,所以不要企图干涉她的人生好不好!」 「不是!我没有……没有这么想过……」 甘轲扶刚守住不久的泪不知不觉中决堤了,唯独这个,唯独面对亲人,她始终还是无法强悍起来,又无法说服他们。 「璐璐!跟妈妈回家!」 「不……小扶……小扶……」 璐璐已经被妈妈给拽的快握不住甘轲扶的手了,甘轲扶犹豫矛盾间给姐姐有机可乘,抱住璐璐就拽开了,璐璐还在伸着手求救。 「璐璐!璐璐!姐!你先等一等……」 甘轲扶去追时已经晚了,她被革昊拦住,怎么也突不破姐姐这个保镖的关卡。 「没用的,甘小姐,既然你是她的妹妹,就应该也知道,这个女人决定的事,她自己不放弃谁也拿她没办法,那是她的孩子,虽然不是和她心爱的人生的,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个正常的母亲,是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处于这种混乱情况下的,及时你的出发点从来没有恶意,而且确实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包容了他们;我也不喜欢家里随便多出来个,不太熟悉而且毫无血缘的妹妹,可我也没有权利阻止一个母亲来保护她的孩子,抱歉,破坏了你们本身愉悦的生活!」 「革昊是吧?我知道你的!」 革昊向她表示完歉意便转身要离开,甘轲扶如同在大海里抓着一刻浮木一样,匆忙拽住他转身的胳膊,请求着。 「我能不能请求你?起码不要排斥那孩子?我知道这样狠唐突,可是璐璐她,实在太敏感了,她受到太多不公平的对待,我怕,我怕她会那一天真的崩溃了,我怕就连她的亲生妈妈也无法补救挽回;你是革家的长子,你的态度决定着你弟弟对她的态度,我不会奢求你将她当做你亲生妹妹那样对待,起码,起码不要让她感觉到害怕;你不知道,先前她就算在自己家里,就算自己的爸爸妈妈在身边她过的还是有多小心,她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的,你只需要,对她温柔一点,这样就足够了!」 她的请求恳切,谦卑,革昊最终只能对她承诺一部分。 「我只能保证,不会为难她,抱歉!我对一个取代了我妈妈的女人的孩子,没有太多的耐心!」 紧紧抓着的双手被人毫不留情的拨开,秦昊也走了,甘轲扶愣愣的站在门口,已经管不了自己此刻有多狼狈,是不是在孩子面前了。 「是啊!我怎么这么傻?人家也不是的天眷顾的孩子,我怎么能这么残忍的,让一个失去亲生妈妈的孩子,去包容取代了他妈妈的女人的孩子呢?可是,璐璐……璐璐,该怎么办?」 「阿扶!」 魏东林盖文都担忧的看着她,而此时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厉海青,虽然觉得趁她这个时候带走自己的孩子很残忍,可是能夺回女儿的私心,让她已经管不了究竟有多少人受伤,受伤的又是谁了。 将孩子从不太甘愿让她抱的盖文手中抱过来,她面色讪讪的说。 「表姐!小蒂儿我也带走了,她的东西就不带了,我都给她买好了,我就住在市中心的龙景花园小区里,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看她。」 甘轲扶匆忙回头,见小蒂儿明显不太喜欢让她抱的排斥样子,伤痕累累的心上又被捅了一把刀子,她试图将小蒂儿抱过来,厉海青却有意的迴避了她,提醒。 「表姐!孩子都是三天熟,几天一个习惯的,我知道你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可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想过将她送人,你给了她名字,还帮她入了证明,将她带这么大,健健康康的,我很感激,我也会铭记一辈子,但是,真的只能这样,我没办法为了感激将她送给你,她是我后半辈子的全部,我不能将她让给任何人。」 甘轲扶向前迈的步子犹豫了,她不是太自然的解释。 「我没有想着夺走你的女儿,我只是觉得,现在真的不合适,小青,你相信我,这之中的事比你所能看到的还复杂,你保护不了她还会害了你自己,相信我,相信我这一次。」 厉海青却怎么也不敢再将自己的女儿松手一次,离的她远远的,她怀中的小蒂儿挣脱不开她的怀抱,已经难受的哭了起来,伸着手就要让甘轲扶包,还无法连成句的唿唤,把甘轲扶整个人都唤的碎了。 「小扶!小扶!抱抱!抱抱……」 「小蒂儿……」 她再次上前的步子,再次被自己的表妹躲开。 厉海青,不看她,说着一些残忍的话。 「我知道我没你的本事,可能也没办法像你一样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可是表姐,她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长辈也好丁克也好,他们究竟有多喜欢你为什么喜欢你,我如今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孩子我不会让给你,无论将来发生怎样的事都好,她都是我女儿,我也是她妈妈,唯一的妈妈!」 厉海青没有再给她任何缓和的余地,抱着孩子就疾步下楼,她身后的司机紧随,小蒂儿察觉离自己所熟悉的人原来越远,真的怕了起来,剧烈哭闹起来。 「小扶!小扶!哥哥!抱抱!抱抱!小扶!要小扶……妈妈……」 「小蒂儿!厉海青,你不能把她带走……」 小蒂儿哭闹的越来越厉害的声音传来,本来还又犹豫的甘轲扶,在听到最后小蒂儿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妈妈】后,再也无法克制,一路冲下楼就想将孩子重新抢回来,所有人给她突然的行动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才知道她在做什么,更加快的跟出去。 「小扶!」 「阿扶!」 甘轲扶一行人一路追出,厉海青已经抱着孩子上了车,甘轲扶想要将车门打开,厉海青已经从里面锁住,快三岁的小蒂儿在厉海青怀里剧烈的扭动挣扎着哭闹,看见车窗外的熟悉人影,小手一个劲的想穿过锁起来的车窗玻璃,握住熟悉的人的手,挣扎间,脑袋几次撞在车门上车顶上,厉海青虽然一力想将她抱牢,无奈终究对小孩子不太熟悉,已经坐下了,想再抱牢她,已经很废力了,两个妈妈一个小孩,便这样隔着一个车门展开了拉锯战,直到司机发动车子。 「厉海青!厉海青你不能这样做!小蒂儿会很难受的,我拜託你,你再给我点时间,孩子我会还给你,我一定会还给你,你现在别带她走好不好?她真的太小了,你照顾不来的,我求你,我求你了……」 「妈妈!妈妈……啊……啊……」 「厉小姐,怎么办?她靠的太近了!」 厉海青的目光有意避开外面拽着车门不断拍打着的人,冷酷道。 「别管她,走!」 车子起步,虽然尽量避开甘轲扶的纠缠,可她并没有这样放弃,反而跟着车门跑起来,并且毫不顾忌形象的求着。 「别走!我求你,别把她带走,厉海青,厉海青!你会害了她,真的不能这样走……」 「小扶!」 「阿扶!」 车子越来越快,终于一个急转,甘轲扶彻底被甩开,身子给车子突然的冲力甩到一边,不过也因此让后面跟来的三个人给赶上。 她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管不了身上手上划出来的伤,脚步不稳的想到路中间去追,被快了一步的盖文从后面牢牢抱住。 「够了!不要再管她们了,她终究不是你的女儿!」 甘轲扶恍恍惚惚,无法接受。 「怎么会?她都叫我妈妈了呀?盖文!你也听到的吧?她叫我妈妈!我怎么能不管她?我怎么能这么丢下她?我得去找她,小蒂儿从来没有哭的这么厉害过,我得把她找回来才行,她那个会把她打包丢到我宿舍楼下的妈,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才三岁呀!不!她连三岁都还没到……不能这样丢下她!」 「啪!」 毫无预计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甘轲扶的脸上,这一巴掌把盖文和昆打愣了,也把甘轲扶这个当事人打懵了,不过,也将她打回神了,是还病中的魏东林打的。 「你醒醒吧!被丢下的人是你,从始至终,对于你的家人来说,你就是用来给他们善后的备胎,你爸妈一手搞烂的家族企业想让你承担是这样,你的姐妹在最困难的时候,将所有的麻烦丢给你,自己去追求新生追求幸福也是这样!她们从来没想过你能不能承担,从来没想过你的愿望是什么!你还要傻到什么时候?她们现在都有能力为自己所做的事善后了,你还要为她们承担到什么时候?她们可以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说丢就丢说要就要,你为什么不能做到说放就放?那是她们自己的女儿,既然她们觉得那样是对她们的女儿最好的安排,你还去在乎究竟对还是不对什么?不管以后的结果是什么,那是她们的女儿,她们的选择,该由她们自己去承担,哪怕是痛苦,都与你无关!」 魏东林的话字字如刀锋,切到甘轲扶的体肉里,让她不得不接受。 甘轲扶在盖文的怀里软化了僵硬的身体,拽着盖文的衬衫,头抵在上面,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私心。 「我捨不得,捨不得她们会痛,并不是单单因为她们是我的姐妹的孩子,还是她们真的成为我以后的一部分了,捨不得她们难过,捨不得她们有丝毫的差错!」 「你还有我们。」 盖文紧紧抱住怀中这个面对亲人的决绝,毫无办法的女人,像是承诺,又像誓言,对她,对自己立下属于他男人的誓言。 「还有我们在身边,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绝对!」 旁边刚才还很不忿的昆,现在为如今混乱后的情景困惑不已了,喃喃不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好好的一家人,明明昨天之前还都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散了?话说璐璐她们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都这么坚定的将她们要回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究竟怎么了? 尤其甘轲扶的痛苦和脆弱,刚他更加没了主见。
第111章甘轲扶不该再拥有甘扶的权利 ()」 这女人除了最开始他们一起生活的混乱,他的放肆妄为把她惹哭,这次是她第二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在他们面前,表现她的脆弱。 平时明明是个强悍的能撂倒两个大汉的女人,现在却哭的这么无助,就算她当时在凌凤庆的地下室面对那么多穷狼勐兽,估计都没想着这么脆弱吧?可今天的事确实伤害到她了,而且,还是来源于她至亲的伤害! 是切切实实的讽刺,他如今,多少明白一点,这女人为什么不喜欢回家了,如果说那个家里都是他们东姨说的那些家人的话,倒真是少回为好了。 甘轲扶就那样哭,在路边抱着自家儿子哭的毫无形象,是宣洩,是无力的表达,也是一种……愤怒的控诉! 四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的时候,他们的小公寓又迎来一位娇客。 「嗨!宝宝们高唿欢迎……我吧!」 娇客还是位大着肚子的娇客,可娇客大包小包的又是礼品袋又是行李包的出现在他们门口,本来挺高兴的心情,在看到他们室内低沉的气氛后,不禁困惑了,最近越发圆润的脸上,染上了担忧。 「这是,怎么了?」 来人正是本该在家安心养胎的卫文青,卫文青身上穿着白色金色暗花纹的孕妇长裙,好像还是防辐射紫外线之类的布料,近来市场新推出的一种,也是卓一云给她这个不老实的孕妇专门设计的一款,美体又实用的服装,外罩了一件黑色的罩衫,本来六七个月的身孕了,在卓一云的裙子曲线下,显得也没那么大,反而有种富态圆润的美。 可美人到了好朋友的小窝,发现没有以往的和谐,还少了一些宝宝,所有的好心情瞬间都没了,问着里面坐在角落地板上的甘轲扶,甘轲扶没有回答她,看向魏东林,也没有甩她,昆更是意外乖的依偎在甘轲扶的身边,她只好将目光转移到身边给她开门,身上还围着围裙的盖文。 「璐璐呢?小蒂儿呢?还有,莺子呢?」 好不容易接到青梅竹马的消息,还以为真没事了约休假中的她出来玩呢!谁知到这却是这幅光景,任谁也不认为这是【没事】的状态吧? 从那些人将璐璐和莺子带走后,甘轲扶被盖文魏东林他们强行带回公寓,因为莺子被绑架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他们也不敢立即去报警,只能等甘轲扶恢復过来,或者绑匪打电话过来,看究竟是什么人将其绑走。 不过短短一个下午,从事发到现在不过四个小时罢了,甘轲扶以及像是一朝之间抽去了好几年的精神,这是让她身边这几个小时陪着她的人最担心的,就怕她这样,魏东林才请卫文青这个,比他们更早认识甘轲扶的青梅竹马出马。 本来她那个样子,这里又这么偏远,她是怎么也不愿意这女人奔波的,可电话接通后那料这女人就在离着不远的城市,虽然不明白她一个孕妇这个时候还乱跑什么,不过倒真救了她的急。 从联繫完,做快车到这里,不过两个小时,以至于如今不过晚上八点,这女人已经在附近买了礼品,欢欢乐乐的拎着行李包过来了。 盖文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和这位阿姨简单说了一遍,卫文青正值孕妇敏感期,听到这么个消息一下子蹿了起来,火大道。 「她们真把璐璐和小蒂儿强行带走了?」 魏东林在沙发上撑手托腮,很是没精神道。 「孩子都已经带走了,你还问这些多余的,能确认什么?」 卫文青当即拎了自己的包包往门外冲去。 「我回h城,我倒要问问甘爸爸甘妈妈他们究竟怎么教的女儿,如果这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该做的事,我也不在乎和他们大女儿好好理论一下究竟什么是责任和义务!」 「你冲动什么!」 魏东林很快几个大步子赶上她,在她开门之前将她拽住呵斥。 「我让你来,可不是让你去打抱不平什么的,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陪在那个女人身边,不是和人家去干架!」 她指指依靠在墙边上,将自己紧紧抱住还在慌神的女人。 将卫文青的包给拽下,魏东林忍不住又抱怨。 「而且你这个样子,我拜託你有点做母亲的意识好不好?你这么胡来,你儿子怎么受得了?」 「我儿子很强悍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卫文青忍不住回击,不过看看角落的女人,确实,无论那些小孩再怎么危险也好,此刻最让人无法放心的,还是这女人。 「阿甘!」 她过去,到她身边跪坐下,摸着她的头,心疼的劝。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这个时候真的不是消沉的时候,你还有莺子要找回来的呀!她可不是你姐妹的那些孩子,你现在如果不管她的话,她就真的没人管了,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莺子!」 甘轲扶听到这个名字,恍恍惚惚回神,看着面前的这个从小长大的好朋友,茫然的问。 「我还能找得回来吗?老天那么残忍,他不是一天之内,将我所有的女儿都夺走了吗?」 「你个傻瓜!你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莺子就真的完了!」 卫文青摇晃她,想将她所有的消沉给摇掉。 「小扶!」 旁边的昆害怕的拽住她的胳膊,她茫茫然转过去,第一次见昆这个样子,像是一只很害怕被抛弃的小狗,很委屈,很可怜。 「还有他,还有盖文,难道没有那两个孩子,这三个孩子你都不要了?甘轲扶,你没这么弱吧?当时你为什么将自己的名字改成【甘轲扶】这三个字,难道你已经忘了吗?这才多久?当时那么坚决自信的你,如今该不是面对这点困难就退缩了吧?」 「阿青!」 甘轲扶为难的看着这个,面对这些从来不会对她妥协的青梅竹马,恳求着,亦是求助着,仿佛这个时候她如果不狠狠拽她一把,她一个人是没办法走出这个困境的。 卫文青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起身离开,告诉她。 「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困难时候,需要我拽一把的小甘扶了,如果你觉得如今的你,还需要保留你作为甘扶的权利,你就应该明白,你没资格将这些孩子留在身边,因为你不过和你的姐妹一样,在最困难的时候,无法承担起这些孩子的全部。」 离的远远的,卫文青才回身,面对她,认真道。 「你是作为甘扶苟且的活着,还是作为甘轲扶自由的活着,此刻选择权依然在你手中,但是一旦选择后,你就得承担起自己选择的后果,不要再这么半死不活下去,无论是我认识的小甘扶也好,让所有人望而止步的甘轲扶也罢,现在的你,都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青梅竹马该做的事,所以你最好珍惜这次机会,自己从这个深坑里爬出来,如果你敢逃,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再列入我卫文青的朋友范围之列,自己想好。」 甘轲扶看着这个绝不退让的朋友,意识恍然间,好像又回到那段青葱岁月,别的孩子年纪最好的时候,她的世界却最黑暗的时代。 从那个地方出来,面对医院的病床上光着脑袋,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这个女人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么逊的甘扶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疯子老大,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失望?我是因为你,才跟着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读什么鬼国际学校的,从小到大,我和大头无论被什么人欺负,你都是第一个冲上去揍那些人的那个,现在不过是老天和你开个玩笑,挖了个坑把你扔进去了而已,你竟然就这样放弃躺坑里等死?开什么玩笑?甘扶,你已经把我们都带出来了,这个时候你敢逃,你就再也不是我卫文青的朋友,以后大街上遇到你,我也绝对不会对你多看一眼!」 想到那个时候,甘轲扶控制不住的想笑。 「虽然这样说,可你每次,不还是把我从坑里拽出来?」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选对了,有没有能力从坑里爬出来,和有没有意识爬出来完全两码事。」 卫文青也回答她。 「如果你只是没有力气爬出来,我不介意拉你一把,可你如果真的选择逃避,我也能把你丢里面等死!」 甘轲扶一只手撑住后面的墙壁,十分吃力的从地上起身,昆见她总算肯动了,赶紧扶住她这半边的身子,将她撑起来。 甘轲扶边起身边讽刺道。 「还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明明骨子里都是诗书文墨,可每次做起事来,总是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爷爷说的果然没错,卫文青幸好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对手,不然早几百年前,我就给你灭的骨头不剩了。」 她依靠昆的力量,走到她身边,挺直了一时间还没有恢復的腰身,道。 「卫文青同学,我从坑里爬出来了,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同样的情景再现,卫文青泪眼迷濛,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可是神采已经不若刚才的女人,恍惚间,好像又看到那个穿着病号服,脑袋光熘熘,脸上却像骷髅一样干瘦的小不点,站在她面前仰着脸说。 「卫文青同学,我从坑里爬出来了,还能做我的美人军师吗?」 卫文青一如当年那样抱住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这才对,甘轲扶本就不该再拥有甘扶的权利,你早该明白,就算老天对你再不公平,你的亲人对你再残忍,起码你还拥有我们;傻瓜,你竟然又走进牛角尖了,你让我该怎么放心你!」 甘轲扶也抱住她,改正她的意思。 「不!有你们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老天在赐予一个人幸运的同时,也会收回一个人一些东西,这些她曾经对昆说过,讽刺的是当她陷进这样的漩涡时,她却遗忘了这点。 「所以老天很公平,我不该再奢求了才对!」 果然,一个人的存在总有他存在的价值,如果说甘轲扶的存在是盖文,昆这几个孩子的世界的话,卫文青的存在就是让甘轲扶在最迷茫,最困惑的时候,彻底清醒;相对的,对于卫文青同样重要的甘轲扶,小时候是个护身小棉袄,长大了就是脱不掉,甩不开的至死之友。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盖文魏东林最愿意见到的,没有什么比她能够重新站起来更重要了,正当所有人以为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有所松懈的时候,他们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 这里的电话,甘轲扶除了留给本来打算给昆他们报考的学校,以及自己所上班的公司,另外就是这里的房东了,可这个时间,这三种地方怎么也不可能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甘轲扶立即想到一个可能,座机电话的话,对数字很敏感的莺子很容易就记住,这个是其他孩子怎么也比不来的,于是她立即又想到两种情况,一;莺子趁机打回来求救的,二;她被迫爆出了家里的号码,那些绑匪打来的。 清醒起来甘轲扶立即振作起来,顾不得身上给车子甩出来的伤,飞快跑到电话那里,仓促拿起听筒。 「喂!是莺子还是哪位?」 那边显然给她这反应沖的顿了一下,随后吭了吭,说话的声音传过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声音。 「甘小姐!看来你多少能够猜到一点,自己的女儿遭遇了什么。」 甘轲扶整颗心冷却下来,所透漏的声音里也不知不觉透漏出了冷意。 「这一点都不难想,少把女人的智商和你这种男人划上等号,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们是求财,还是其他目的。」 「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目的的话,你是不是能立马知道我们是谁?可惜不行,我们老闆交代了,目的固然重要,可是看你着急难受的样子,对他来说更重要。」 甘轲扶眉毛轻挑,冷冷道。 「你觉得你这样做,我就不能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对方朗笑起来,虽然声音不像个猥琐的人,可是着实很让人讨厌。 「你得罪了那么多人,现在又这么多麻烦缠身,这么短的时间内,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能知道我们是那一方人?不妨说说看,你真那么聪明,说对的话,我不介意叫你一声妈,而且,绝对保证你的女儿毫髮无损!」 甘轲扶揉了揉脑袋,显然不太明白,怎么就连找上自己的绑匪,都这么傻白,不耐烦道! 「那你现在就叫我一妈吧!就在刚才,你已经告诉我你家老闆是那位了!」 「啥?」 那个男人很惊讶,好像碰倒什么杯子,就听见那边一阵手忙脚乱声,甘轲扶摇摇有点晕的头,含着火带着怒的道。 「会做这么无聊事的,这种时候估计也只有纽西兰的那位黑面神了,告诉他一声,有什么伎俩随便使,我会认输,我叫他爹,而且敢动我女儿一根头髮,我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见他儿子,别再做威胁猜猜看这么幼稚的事了,让他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联繫,在这之前别打扰我,老子没心情!最后,儿子!照顾好你姐,她受了一丝委屈,回头你就是钻屎壳郎里我也能把你抠出来拍碎餵鱼,现在给我滚蛋!」
第112章请了个祖宗 ()」 甘轲扶骂完就挂了,虽然她一连两天憋的气给发光了,却着实把对面接电话的一方给骂住了。 看看身边等待的人,再看看对面被捆在椅子上瞪着大眼看着他的小女孩,讶异的又看回手中还在嘀嘀响的电话,还无法回神。 「吶吶!告诉过你不要多此一举了,给削了一通,舒服了?」 尼东抹着手指甲,和这个刚提到他们这里不久的年轻人说,年轻人一时间还无法恢復正常,只是非常的质疑。 「这,这,这,这是女人吗?不都说东方女人很温柔的吗?怎么,怎么会有这么悍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个女汉子呀!」 年轻人指着桌上乱成一团的照片控诉,尼东很淡定的瞄了眼,道。 「一点也不意外,金哥曾经说过,这个女人的存在就是来打破男人的常识的,不然她怎么能让老闆这样的人这么头疼?而且这女人在自己姐妹那里受了气无处洒,这个时候你还火上加油,不是正撞枪口上吗?」 「啊啊啊!怎么也不能理解呀!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存在!」 年轻人双手紧紧握成拳,想到刚才那个女人那么熘的将他骂了一通,而且还那么自然而然,怎么也无法平静,偏偏和他同行的前辈没有安慰他,这时被他们绑来的小姑娘也提着椅子,嚣张的催促着他。 「喂喂!弟弟!赶紧给你姐松绑,你姐我手都给绑麻了!快点!」 要不要这样?要不要这样?大的小的都欺负他,好歹也是一有前途的新生代青年呀!要不要这么伤人呀? 「你给我闭嘴!」 莺子给他的大声吓的小小身子一震,接着瘪了嘴,下一刻大张起来,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喂喂喂餵……姑奶奶,你别哭呀!」 她不抱怨也不指控,可是哭的就是很伤心,这里虽然离城市很远,也很少有人到的旧仓库,可小孩子毕竟这么大的声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坏了老闆的事,估计他们几条命都不够折腾的,最主要的还是刚才那个女人已经公然警告了不准让她女儿受一丝委屈,老闆也交待过不能动小孩一根手指头,任她这样哭的话,很难不出问题的。 「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哭的久了嗓子会坏掉的,叔叔帮你打哥哥好不好?」 「喂喂!不能这样的,小孩不能这样宠!」 「闭嘴!」 尼东制止他的同时拳头也已经出来了,年轻人被打的鼻子流血,加上他那张瘫痪的脸,很是滑稽,女孩总算不哭了,笑了,并且笑的很开心,还踢着两只小脚丫子催促着。 「好!打!打!打!」 她叫的尼东这个打人的也不好意思再打去了,于是他们确定,不只是他们对付的是个魔女,那个女人养的女儿,也是一个魔女,他们这那是绑架幼女?明明就是请回来一尊祖宗嘛? 但同一时间挂断电话的那一方,此刻虽然占了上风,也不免忧虑起来。 「怎么了?那些绑匪有头绪了吗?」 见甘轲扶挂完电话就在旁边抱着手臂咬指甲,脸上很凝重的样子,魏东林过来问她。 甘轲扶点头,却因为有了头绪而有丝毫减轻压力的迹象。 「这样一来的话,我姐姐他们为什么会找到我现在的位置就解释的通了,虽然说我不认为他的素质有多差会伤害莺子那么个小孩,不过绑架莺子的想他的人的话,我现在能摆脱现在这状况的机会就更少了。」 「小扶!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昆突然拽着她的袖子问,甘轲扶看他认真的样子,稍微有点意外。 「怎么了?」 昆略微犹豫一下,还是问出口。 「你说的那个黑面神,是谁?」 「呃?」 甘轲扶愣了下,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才惊觉刚才好像太大意了,竟然在这他的面前就谈那些事了! 「你说的那个人的儿子,又是谁?你究竟还隐瞒了我们多少东西?」 甘轲扶脸色僵硬了下,连连摇摇头,握住他的小肩膀,认真道。 「昆!不是隐瞒,只是一些事还不能现在告诉你,我保证,等你再大一点,一定给会告诉你好不好?」 「也就是说,真的和我有关?那个人找的儿子,就是我对不对?」 「昆!」 她请求着他,可纵然她不说,已经这么大的孩子,纵然是个孩子,过早的经歷了那么多,思想也比正常孩子早熟多了,不必她说,他已经猜测出了大概。 「你不用再满我,上次你只告诉了我我妈妈的事,可是我爸爸的事你只字未提,是不是就因为他,我们才要这样一直逃?莺子也是因为我才被绑架的是不是?既然我有爸爸,为什么你和妈妈都不让我知道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向他保证。 「现在我来不及向你解释这些,我保证一定会告诉你,所以再等一等好不好?起码我们先将莺子找回来,而且你真的不用在乎这些,这都不是你的问题,是你爸爸太执拗了,我会想办法让他放弃的,所以在成功之前,我们就都忍一忍,不管怎样,我们都还在一起呀?」 昆将她的手拨开,转身背对她,看得出他丝毫不向等,可因为不向为她造成过多的麻烦,他还硬是紧紧的攥了拳头,隐忍道。 「好!小扶!我还是会相信你,但你这次,真的不能让我等太久!」 甘轲扶点点头,于心不忍的别开头,问题一个一个接憧而来,甘轲扶纵然再强悍的身心也不免给压的疲惫不堪。 当晚,甘轲扶安排了魏东林和卫文青在璐璐和莺子的房间睡下,她虽然也很累,心中烦恼萦绕却怎么也睡不着。 开了昆和盖文的门去看他们,男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粗心,电蚊香没开就那样开着窗睡的死死的,将无烟蚊香给他们打开,又将薄毯子给他们盖好,心情复杂的摸了摸,昆虽然已经十一岁了,个头儿不过八九岁那么大孩子的脸颊。 她甚至无法想像,如果当时没有他的出现,自己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这个社会,好多人都在抱怨孩子累赘,有了孩子就没了自由,可她的动力,如今真的完全是来自这些孩子了,如果真的是之前,她或许能平静很多,但也一定无聊很多吧?纵然她会给自己找乐子,有一些刺激的朋友,但是所有的生活,一定失去了如今的动力,那便失去了一份乐趣。 所以收养这些孩子,不只是一种寄託,这些孩子,同样也是她的救赎,没有人会相信吧?就连那些朋友当时都吓成那个样子,也难怪父母和社会上那么多人,对她投以异样目光了,对于安先生,她的行径更是多管闲事! 无所谓了,如今,真的无所谓了,只要能将这些孩子养大成人,她就不认为自己是输了,在这之前,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挠她! 坚定了信念,她对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明确多了,抹了抹脸上的泪,又将不小心滴到昆脸上的泪给擦掉,似是对昆的承诺,又是对自己的承诺,对沉睡中的孩子低声说道。 「我不会让他夺走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将你囚禁到和他一样的黑狱里!昆!你是我的孩子了,他再也没资格来干涉你的人生了,相信我!」 说完在他脑袋上亲了下,关了他们的檯灯,这才出了他们的房门。 在甘轲扶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对面床上的盖文睁开眼睛,望望他对面的小床上依然平静的身影,讥讽道。 「还装呢!现在心里该是乐开了花了吧?人早已经走了!」 刚才还很平静的小床上,昆翻了个身,用薄毯子蒙住了脑袋,嗔怒道。 「要你管!」 可是想到刚才她说的那些,他想已经不用多想,他的父亲绝对不是啥好人了,而且显然还想将他拉入那样的世界,小扶和妈妈一样,是坚决反对的吧?那男人不放弃,所以他们才过上如今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若不然的话,小扶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 「不过,这次我真得给你说声对不起了,还有莺子,璐璐,小蒂儿,不是因为我,莺子不会被绑走,莺子璐璐估计如今也不会被她们的妈妈带走,我一直认为我该是小扶最重要的孩子,没想到,却是带给她这么多麻烦的孩子,还连累了你们!」 盖文在床上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看着给夏夜的月光照的有些明亮的天花板,嘆声道。 「算了!如果不是你当时和她胡搅蛮缠的话,我也不可能能到她身边,恐怕现在还得为怎样应付那些女人而烦恼呢!虽然现在的生活漂泊一点,可是心里也没那么空了,与其说被你连累,我还得谢谢你呢!」 昆又将身子翻过来,掀掉头上的毯子面对他,问。 「那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还想对她出手?」 盖文转头瞄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但昆感觉他唇上挂的笑,依然不让人那么舒服,果然,就听他说! 「话说回来,虽然知道小扶本来就不算差,可是这两年下来,感觉她真的有再发育耶!五官也比之前更精緻了,这样下去的话,她迟早会被别的男人猎走,如果在别的男人出手之前让她成为我的女人的话,你不是就不用担心会有男人把她抢走了?这有什么不好?本来你让她把我领养了,不是也在给她准备个备胎?毕竟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几个孩子,以后的情况不难想像吧?」 「才不是这样,你少为自己的野心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昆暴怒,又怕吵到隔壁的人,所以就压低了声音沖他吼。 「我警告你,别对她伸出你的脏手,你敢动她我就把你之前的丑事全捅出去,你不想你辛苦维持的好孩子印象在小扶面前破碎的话,就最好管着点自己的手脚,我说到做到!」
第113章逗我玩呢? ()」 盖文似乎又看了看他,然后背过身也给了他熟悉的三个字! 「要你管!」 「喂!喂!」 这个时候了,昆也不想惊动他人和这个人算帐,所以本来很好的心情因为这个人的不肯退让而再次糟糕起来。 话说现在莺子被绑架,另外两个妹妹也没夺走,可他们两个当哥哥的在这谈关于女人的话题,这个女人还是他们的监护人,好像是不太对时候,可毕竟是存在的,昆觉得就算自己还很小,可这人毕竟已经不是当时小扶收养时候的15岁少年了,小扶好像一直没有意识,他不能有一刻放松警惕。 有前科的人毕竟和正常人不一样,尤其这个例外不一的男人,对!他如今,已经能够称得上男人了,是男人就得防,小扶是他最重要的人了,在没有确定一个男人之前不能随便让人将她拐走,就算是这个男人是他看着长大也一样,而且他还是明知这个人是个很危险的男人,更不能放松警惕! 在小扶意识到之前,在小扶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之前,在小扶无法顾忌后方之前,就由他来保护他,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得逞,他保证! 同一时间的甘轲扶,回到房间后就查到安先生的私人,正是先前他曾经和她联繫过的那个号码,不做犹豫,她率先和这个人取得联繫。 这个时候的安先生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看到从国内打来的这通电话,很是意外,竟然感觉自己多少能知道是谁的来电,所以他接电话的语言都是中文。 「餵?」 「安先生!晚上好!」 甘轲扶和他客套一句,听见她的声音安流槿已经确定了,便也没那么客气。 「我们这里不是晚上!」 甘轲扶却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直言道。 「少废话了,说吧!究竟怎样才肯将我的女儿还给我?除了拿我儿子作为条件。」 安流槿揉了揉脑袋,好笑不已。 「甘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孩子是我和我爱人的孩子,和你这个黄毛丫头没啥关系吧?」 「少废话!生不如养养不如教,你没听说过吗?昆长这么大,你是给抱过他一天还是教过他写一个字说一句话?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人家爸爸,你除了想拿儿子当垫背你还为他做过什么?所以你才是那个没资格和我抢孩子的人!」 安流槿嘆息,尽量控制自己不被她激怒,反之道。 「看来你真的有够强悍,给你的姐妹这么闹,都没将你的精神磨下去?」 甘轲扶挑眉,冷声道。 「你承认是你干的好事了?」 安先生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做这事有多卑劣。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本来我们也不是好朋友,我没必要顾虑你的感受是吧?而且说白了,时机上是你一直在为我找麻烦!」 甘轲扶懒得和他纠结这些,只告诉他。 「你认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就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如今我不觉得你太早认输对我有好处,相反,我很期待你究竟还能撑多久!」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和他直说。 「把我女儿放了,这事和她没关系,如今璐璐和小蒂儿已经如你所愿被我的姐妹带走了,你再留着她也没用处了吧?」 车子开进机场,安先生示意部下外套给他自己拿,跟着一行人,直接入了登机大厅边和电话另头的人说。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是想将你身边所有的孩子一个个夺走,而是觉得我只是想为难你一下?」 甘轲扶一点也不被他影响。 「安先生,你没那么多时间和我瞎耗吧?而且你也没这份耐心和仁慈将我的女儿夺走去养!」 「我现在对你,真是越来越期待了,我想我多少明白一点当时安雯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甘轲扶耐心全无。 「一句话,我女儿你是放不放?」 「我更喜欢有人能够从我手中抢走一些东西,就像我家安迪,总能从我手中抢到肉一样。」 「你当我是你家狗逗我玩呢?」 「是!」 安先生毫不犹豫的承认,他甚至有点期待对方此刻会是何种表情了。 不想,对方顿了好一会儿,就在他以为她会当即挂他电话时,另一边又传来她简短利落的一句话。 「别后悔!」 电话这次挂断了,安先生瞄着手机直乐,按照他对她的了解的话,在这通电话结束后估计就要有动作了吧?她这通电话,不是为了让他放人的,只是用来证明他的态度的。 甘轲扶不是个会等待别人恩赐的人,他亦不是个多么善良的人,所以他们可能永远无法坐下来好好谈,不过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希望和她坐下来好好谈的一番的,不知那时,她又是何种表情? 「先生!手续都办理好了,现在可以登机了。」 助手来提醒,安流槿将电话收进口袋,换了只手拎外套,随即拿了助理手中的机票道。 「走!也该会会那位多年没见的甘小姐了!」 …… 正如安先生所预料的那样,甘轲扶确实没想着一通电话就能让安先生放人,最终还是得靠自己,打开电脑,再次点入那个叫做【女人族】的网站,私点了几个就她所知对电子科技很是熟悉的人。 手指飞快的在上面敲打了一通,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2点了,再不休息的话,明天精神估计会更差,那样她能战胜这一仗的机率,就更渺茫了,所以她迫使自己不要再多想,关了电脑将自己仍在床上。 将枕头牢牢抱在怀里,双手才能控制住不去摸床里面的位置,那里是小蒂儿的位置,无论换到什么地方都好,她总是将她放到自己与墙壁中间的位置,似乎是一种天性,将小孩子放在外侧,总担心给什么东西偷跑了,不放心。 可如今她都已经回到自己妈妈身边了,还能需要她什么?现在莺子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她不放心小蒂儿跟着那样的妈妈,就算不放心敏感的璐璐身处于那种复杂的环境中,她也得先决绝掉莺子的事才行。 不能想,不要想,明天莺子回来,什么都能好了,到时再去看小蒂儿和璐璐,一天,一天而已,就算姐姐要跟着革教授回到海外,也是明天晚上的飞机,来得急,一定还来得及,休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虽然甘轲扶这样说服自己,可是这一夜,睡的她还是很不踏实,甘轲扶是在小蒂儿被扔下高楼的噩梦中醒来的,天已大亮,看看时间,与朋友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连忙起身,找了衣服换过,又随便梳洗一下就赶着出了房间,外面陪卫文青散步的魏东林,拎着小笼包才回来,昆也刚从房间里出来,盖文围着围裙,已经在往桌子上端了一小锅粥。 见她匆匆忙忙出来,直奔玄关换鞋,就伸着脑袋劝。 「现在就要出门吗?先喝点粥吃点早餐吧!不然你胃又要疼的!」 甘轲扶以及匆忙换好一只鞋子,跳脚提上另一只小皮鞋。 「不用了,来不及了,我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钥匙放在这里,有问题立即打电话通知我,阿青没事尽量别出门,东姐没全好,也别出去晒太阳,这里的中午气温更毒,别大意了,盖文补习班下课就回来,照顾好阿姨和弟弟,如果没意外莺子晚上就能回来,在这之前,你们任何人不能再出意外。」 「噢!」 盖文茫茫然应着,魏东林已经小笼包单独拿出来一小纸包,丢给要关门的她,并交代。 「这个拿着,路上吃,还有,别忘记在楼下拿一杯热牛奶,亏待了你的胃,你的女儿可是救不回来的!」 「哦!」 甘轲扶险险接住这一包早餐,也不客气。 「谢了!」 虽然脸色明显一副【我睡眠不够】的样子,好在比昨天状态好多了,这让两个为她操心的人,总算放松一旦了。 「虽然脸色还没恢復,但比昨天精神多了,看她这样了,多少有些有些放心了!」 「我就说甘轲扶没那么弱,现在相信了吧?」 卫文青稍微带来点骄傲的和好朋友炫耀,也不分现在是什么场合,是不是可以炫的地方,所以魏东林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大肚子的女人扶到餐桌上去,便敷衍。 「是是!你好厉害呀!佩服的都五体投地了~!」 而匆匆忙忙出门的甘轲扶,一路上飞驰,便赶到昨天和朋友们说的那个地方,所有人和机器已经准备就绪,她边关上门边道。 「读不起秦姐,我差一点迟到了!」 秦姐正是先前曾经帮助她做后援的人,这支科技小队是她阻值的私人队伍,虽然这样说,可没少帮【女人组】里的人不少忙,其中最近,又属她麻烦了人家最多,完了自己一大早还睡过头了,所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刚好的及时,快过来按照昨天我们说的,电话已经调查到了是吧?」 秦姐无暇管她这些,只问最关键的,甘轲扶拿出手机,道。 「都在这里,今天我就让安先生曾经用在我身上的伎俩,重新使在他身上,而且还一定比他用的好,我会让他清楚的看到的!」 「嗛!好!我们开始吧!」
第114章这个绑匪不算坏! ()」 甘轲扶给昨天给她打了那通电话的人重新打了电话,秦姐立即着手追踪信号源,同时秦姐以另一部电话,也开始操作,安排搜救人员。 刚收到老闆的指示,没几个小时就收到她的电话,尼东一行人也挺意外,这两个人竟然将对方的心思真的莫的八九不离十? 纵然如此还是按照老闆的意思,接通电话,尼东一边在电脑上监控起两人的通话来。 「喂!大姐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叫我妈吗?」 不想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揪着昨天晚上他一时口快给自己挖的那个坑,年轻人很懊恼,对这女人却丝毫没有办法。 「您说,您究竟有什么吩咐吧!」 甘轲扶也利落,直接告诉他。 「我要见我女儿,给我安排见面的事宜。」 年轻人看看正在监控的尼东,尼东无奈的摇头,他也为难的回绝。 「姐!您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了,我们都知道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老闆交代了,起码要将您的女儿和您分开48个小时,这才多久呀?您起码让我们完成这个指标成不?现在让您见女儿,见了我们还不就败了?」 「看来你老闆用人的眼光虽然不怎么样,却比他更有自知之明呀!这个,不错!」 这个,该怎么让他接呢?老闆知道的话,一定会将火气冲着他这个比他有自知之明的小弟来吧? 「no!no !老闆永远在我们之上的,绝对不会和我们同一个档次!」 「谁管你是不是和他在一个档次上?给我立即安排见面!」 甘轲扶的耐心好像没了。 「恕难从命!」 这边的人也很坚决。 「您就再坚持这一天吧!时间很快就过去的,这样您好我们也好!」 「那让我女儿和我说话。」 年轻人又看看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在他们的床上舒服的睡懒觉的小女孩,反之自己和尼东这两个绑匪,十分狼狈的睡眠不足在这和小的耗完又和老妈耗,心里十分不平衡,于是也不管尼东在旁边的指示,直接回绝甘轲扶。 「不行!你女儿刚睡着,你也不希望她被吵醒吧?」 甘轲扶立即警惕起来。 「你们把她怎么了?」 「别!一个七八岁的小不点,我们能将她怎样呀?她别折腾我们就行了好不好?您这个女儿可是连人贩子也拿她没办法的那个小魔女呀!」 年轻人还趁机抱怨,甘轲扶很不置一词。 「胡说!我家女儿乖的很!」 年轻人,也觉得实在没必要和这个娃是自家好的女人纠缠这个,就想快点挂断电话,以免被算计了。 「行行!您就栽等机构小时和女儿团聚,我们绝对不会伤您女儿一根指头,就这样,行不?」 「何必这么麻烦,我现在就来接我的女儿,不是更省事?」 「什么?你……」 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旧仓库陈旧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然后同一时间,尘封的玻璃,和已经散乱的墙壁也被人撞开,破窗而入,是那些正规武警。 「我操!你这个女人报警也就报警了,竟然还调动武装部队!」 「别动!」 年轻人暴跳着摔了电话就想捞身边的武器,被率先突入的武警一把顶住脑袋警告,在门口的甘轲扶收起自己的一个看上去就很笨重的行动电话,边进来边说。 「不然怎么能无声无息突破你们外围那些专业守卫?」 同样被制住的尼东,看着电脑上的电子控制信号,还不太敢相信的质疑。 「不对!我一直监视着你的移动信号并没有移动现象!」 甘轲扶阴测测的笑笑,摇摇手上的沉重行动电话。 「当电子智能发展到一定顶峰的时候,反其道而行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甘轲扶边四下找着莺子的身影边说。 「不过没想到安流槿还真够笨的,明明就上过信号骗局的当,我不过反过来用一用,竟然还真能反追踪到你们,太好骗了吧?」 尼东所有的意志已经被摧毁,只死死的盯着这个总算近距离见到的女人,问。 「喂!你为什么要存在?」 「少废话!」 没有找到女儿,甘轲扶心情很不好,脸色比刚才还可怕,逼问他们。 「我女儿呢?给你们藏哪儿去了?」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一个方向,那个砸下来的木板遮住的方向,不知道床上的小傢伙有没有伤着?伤着的话,这女人还不得撕了他们? 「这个……呃……不晓得……」 正想着该怎么和她说,就听见木板那里传来声响。 「这个,怎么回事啊?」 「莺子?」 甘轲扶听到声响,训练有素的武警也听到声响了,就近的两个武警受了枪寻着声援将那些撞飞下来的木板搬开,最后一块木板搬开,被木板夹在床和墙壁空隙里的女孩,果然灰头土脸的出现在所有人视线内,甘轲扶看见她,所有紧绷的情绪一松,激动不已。 「莺子!」 「小扶……」 莺子给武警抱了出来,似乎也没伤着,一落地就沖小扶飞奔过来,趁她弯身的高度,一下子跳到她身上,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妈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来接我了!」 这一刻小傢伙反而没有了在绑匪面前的镇定嚣张,抱住甘轲扶就哭的稀里哗啦!她一哭,甘轲扶也控制不住了,母女俩个就那样抱着哭成一团。 「傻孩子!怎么会?妈妈这不是来了吗?」 看她们哭成这样,年轻人直觉事态严重了,讪笑道。 「喂喂!不用这样吧?一个玩笑而已,说好会还给……」 「闭嘴!」 他的解释被身后拿枪盯着他的武警戳了一下,自动消音了,不过他也让甘轲扶很快回神,擦擦脸上的泪,回身面对和她啰嗦了那么救的人。 「吶!现在我们可以算算之前的帐了,你们这些私自带着枪枝出入我们国境的人,落到我们国家武警手里,看来也只能等你们老闆来捞你们了,在这之前,我们先私了一下私帐。」 眼看着这女人捲起袖子捏了捏拳头,年轻人只感觉自己摊上这么个任务,就是挑了个刀尖子去撞上,本来金哥提升他的职位他还以为自己总算熬出头了,可是刚提升就让他来对付这女人,他总算明白那个男人真正的用意了。 他自己和这女人接触过,他身边的人也见识过这女人的厉害,而且他们很清楚老闆对这女人的心思,又想确确实实整治一下这女人,这样的差事太难了,所以他们宁愿做幕后不想和她对上,也不好和老闆交代,便丢给他这样一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外人? 要不要这么坑?他好歹也是那个人一手培养起来的呀?怎么就给他们当炮灰了呢? 「私……什么私帐?我们能有什么私帐?」 甘轲扶看着他发青的脸色,笑的天真。 「哦?这么说你不是我儿子?那么我儿子呢?」 …… 这天最内侧的两个绑匪,有一个是被抬出去的,所有人对抱着自家女儿的女人避若蛇蝎,包括哪些武警和尼东这些个当事人,对手上抬的那个横着的年轻绑匪,更像没看见那满头满脸的伤。 可怜的小年轻在担架上,意识不清的念。 「tm都坑我,我要辞职,我要跳槽,让我回去和金那个男人算帐,我还要回去做我的跟班小弟……」 莺子被妈妈抱着走在后面,情绪平缓下来,看着前面那个可怜的绑匪,忍不住说。 「小扶!其实他们除了吓了我一下,绑了我一会儿,也没怎么样,实际上昨天那两个叔叔还和我玩了好多游戏,讲了好多笑话,还特意买了热乎乎的宵夜给我吃,与先前的那些人贩子比,他们真的不算坏。」 「是吗?」 甘轲扶将她散乱的头髮缕了缕,小小的纠结了下,才下定决心道。 「好!看在他们不算坏的份上,妈妈之后就不为难他们了。」 顺利带着女儿回城,去了警局办理好一切相关事宜,甘轲扶和秦姐一行人好好的庆祝了下,却没能高兴太久,她刚想打电话通知盖文一声莺子平安回来了,秦姐却按住了她的手机,脸色也没之前的高兴,那忧色让她困惑不解,问。 「怎么了?」 秦姐面有不忍,可又觉得好像又不能不说一样,犹豫了下才和她说。 「刚才你的朋友打电话过来,我帮你接了,说是盖文不知怎么回事,跟踪了私自抱着小蒂儿出来的一个男人,然后从五楼的俱乐部窗口抱着小蒂儿跳了下来,虽然没有性命危险,可是断了几根肋骨,而且警方怀疑他犯下过失杀人罪,现在两个孩子正在医院里,医生诊断,小蒂儿还遭到凌虐性侵,现在意识不清,结果还没诊断出来。」 手中的电话滑到地上,屏幕在坚硬地板的撞击下,一下子震了个屏幕爆裂。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 这究竟什么状况,怎么一个孩子刚救回来,另外的孩子就立即出事了?回到妈妈身边的孩子,那个小天使,竟然还遇上这么可怕的事?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她的世界,究竟怎么了? 盖文,小蒂儿,杀人,性侵…… 世界那么大,怎么就全让她的孩子给遇上?
第115章接二连三 ()」 甘轲扶从出门到将莺子救出来,加在一起不过三四个小时,所以说,盖文跟踪那个男人,也是在上补习班的路上遇见的,当时似乎动静闹的还挺大,一些电视上已经播出了关于盖文在俱乐部里误杀一个教育局官员的事,因为盖文逃跑的时候还出了车祸,怀里还抱了个孩子,这才被正在上班的一些人送到了医院。 可纵然在这场【意外】中,盖文完全是个救下孩子的受害者,他还是遭到了警察的拘禁,从抢救室出来后,就一直被看押在单独病房里。 甘轲扶匆匆忙忙赶来,小蒂儿的情况比较复杂还在加护病房里,卫文青和昆等在门外,顾不了问他们情况,直接就想冲进病房,一下子被外间的医生护士全拦住了。 「不行!你现在不能进去,孩子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只看看她,只是看看她,绝对不出声,静静的,悄悄的。」 「阿扶!」 她急的快哭了,请求着,那些护士还是合力将她拉到了外面。 「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是小孩受刺激太大了,现在情况还很不稳定,如果你真的想她好,就不要这么冲动,我们医生已经尽量给她做了相应处理,正常情况下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 甘轲扶却懵了,因为这个护士口中那句【正常情况下】,她想都不敢多想,问这个护士,真心希望自己只是多想了。 「什么叫,正常情况下?不是正常情况下的话,小蒂儿会怎样?」 护士给她问的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这个,我也说不太准。」 正好一个医生出来,小护士立即说。 「和医生出来了,让他和你说吧!他是你女儿的主旨医生,他现在最清楚你女儿的情况。」 于是甘轲扶就抓着那个医生问。 「我女儿究竟怎么样?她不会有事的是吧?不会有问题的对不对?」 「阿扶!你冷静一点,让医生好好说。」 卫文青劝她,她一这个样子,昆也很害怕,就拽着她不肯松手。 医生见她好像不弄明白真的无法平静下来的样子,便也不满她,道。 「是这样的,我们检测出,你女儿虽然遭到凌虐性侵痕迹,可这并不是造成她伤成这样的主要因素,是有人给她注射了一种类似致幻的药剂,这药应该是黑市市场上新流出来的一种新型毒品,因为具有媚药成分,也被一些不法药贩拿来当催情药贩售,只是这种药漏洞还太多,所以也有用过致死的案例;可能那些人考虑到你女儿年纪小,就用了很小的量,只是这点量,对于小孩子也足以形成很大的杀伤力,我们如今已经取了你女儿的血样去化验,争取最短时间内制出能够清除这些药力的血清,但短时间内她会怎样,真的无法估计。」 「毒,毒品!」 甘轲扶再次被残酷的现实痛击的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每次她做好准备,可接到的现实,仿佛都会超出她的预计。 卫文青搂住她不停颤抖的身体,虽然听到真实情况也很难受,却在这时没办法对这个女人置之不顾,自欺欺人的安慰她。 「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医生似乎也觉得这样对一个年轻妈妈太残忍了,便又说。 「不过你也真不用太担心,起码她的性命暂时可以得到保证,而且虽然她身上有些遭到毒打性情的痕迹,并没有真正遭到侵犯,就是,这些恐怖的事,可能对孩子的精神会造成一些影响,你做好心理准备,好好照顾她的心理成长,不要让她再受刺激,当然,也不要太把她当病人对待,不然她自己就会形成,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这种认识,对她以后也不好。」 甘轲扶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住医生的话,只是愣愣的点头,医生又交待她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孩子,交待了医护看护中注意的事项,这才离开。 卫文青将甘轲扶扶到离门远一点的地方,才劝她。 「你不要这么悲观,小蒂儿好歹命捡回来了,其他的事,我们之后再想办法,盖文在跳下来的时候折了腿,抱着小蒂儿勉强逃出那个俱乐部的时候,又给车撞断几根肋骨,如今还要配合警方调查,你不能只在这消沉,也去看看他吧!」 甘轲扶点点头,却走向小蒂儿的加护病房的透明玻璃那里。 昆想跟着去,被卫文青拦住,对他摇摇头,这个时候就算他们说的再多,还是需要她自己站起来的,不好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实在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她还需要一点缓冲时间。 甘轲扶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人儿,在雪白的病床上躺着。 房间里比较昏暗,只有床头上的灯在亮着,她也只能看出她小小的身子被绷带包着,放在外面的两只小手小胳膊上都缠着绷带,脑袋上似乎也有些伤,可是为了输液,脑袋上还要扎上针眼,鼻子上还粘着助唿吸的管子,旁边的各种仪器,全都规律的滴滴滴的跳动着。 那么一丁点的小孩,竟然伤的这么严重?那些人究竟怎样对待了她?又怎么能对一个甚至三岁没到的孩子,这么残忍?竟然,还只是为满足他们那无耻的私慾?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全都落在了她的宝贝身上? 不能原谅,怎么也不能原谅…… 晃晃悠悠从小蒂儿的重护病房,晃到盖文的单人病房,魏东林正在外面倚着墙等着,发现她过来,立即从墙上弹起过来。 「你怎么样?小蒂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莺子救出来了吗?」 甘轲扶点点头,简单的告诉她。 「我现在不敢将莺子带在身边,就先把她放在了秦姐那里,待会儿我给你个地址,你把昆也送过去,小蒂儿暂时没有危险了,阿青在帮我照顾她,这边我会看着,你不用太累,我让秦姐也给你安排了新住处,我那里暂时是不能回了,先在秦姐那里休息一下,养好身体再说。」 「你在说什么呀!」 魏东林握住她双肩,很不能接受她的安排。 「我那点病早就好了好不好?你现在的脸色反而要比我严重的多,你才是需要休息的那个好不好?」 甘轲扶摇头,勉强扬起的微笑带着苦涩。 「我现在怎么可能还静下心来休息?」 想想还是觉得不要说那么多为好,她看了眼被两个警察看守着的房门,问道。 「盖文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那些警察怎么说?」 魏东林耸耸肩,似乎也在为她摊上的这些事实在没办法了,便也不再善意欺瞒。 「算是幸运了,从五楼高的楼上跳下来,只是一个重度骨折,如果没有后来的车祸,应该没有大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那些警察。」 她看了眼那些看着门的警察,将甘轲扶,带离两步低声私语。 「刚才我听他们私下交流,那些猥琐小蒂儿的人之中,好像还有这个城市地位不低的人在,盖文敲死的那个,似乎还是个小官,那些人怕得罪上面的人,所以不敢深入,就一直和盖文在这边吊,好像是有将盖文充当替死鬼,就这样交差的意思,你留心一点,别被他们抓着把柄了。」 甘轲扶下巴微扬,已经明白现在这边是什么情况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陪一陪阿青,毕竟七个月的身孕了,我还是不太放心她,这边交给我。」 「你确定?我可是很怕你那脾气又上来的。」 魏东林对她的决定很质疑,甘轲扶将她推离两步,确定道。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放肆妄为的甘轲扶了,现在我有这些孩子,为了他们我也会控制自己的,相信我!」 「那……」 魏东林不太放心的妥协。 「有问题立即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咱一起解决,孩子虽然都是你的,可最终不是你一个人在养,我们都有责任。」 甘轲扶点头,情绪似乎很平静,不再像昨天孩子突然间被带走那样了,这多少让魏东林放心一点,便转身向她来的那个方向而去。 甘轲扶这才回身向盖文的病房而去,现在被看守的这么严,她的儿子,真的被当成囚犯对待了吗? 「对不起小姐,里面正在问案,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刚到门口,她还没来得急伸手,就被这样拦住,警告。 甘轲扶瞄了眼他们挡在门前的手,淡然道。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伤患的监护人,有权利知道我家孩子现在所有的状况。」 「监护人?」 他们似乎挺意外,那么大的一个少年,监护人竟然比他是大不了几岁的女人,甘轲扶接受异样的目光都习惯了,也丝毫不管他们的阻止,直接踹开了门,道。 「少废话,我敢保证,我问我儿子,比你们再多人问他都要有用的多。」 「喂!不能……」 「啪!」 病房的门还是给她一脚踹开,让她挺意外,盖文虽然如今还被绑在床上,虽然没有小蒂儿那么重的伤,可如今还是躺在床上无法动作一分,只是配合这些口供抿唇骄傲,尽快完成他记忆的那些罪犯的画像。 「眉毛再长一点,对!眼睛再大一点,圆一点,眼珠子往中间一点,……不对!眼尾没那么翘,长一点,嘴巴大一点 ……」 「喂!行不行呀?」 合图的一个警察,在盖文有些不确定的矛盾描述后,有些不耐烦的向同事问。 「西方人本来对东方人种的样貌辨识能力差,这样一下子合成这么多,能有效果吗?」
第116章灭口 ()」 「闭嘴!做你的事!」 「我觉得你应该听从你这个同事的建议,与其在这和我家孩子耗着,不如去调查一下那家俱乐部的出入证明,现在的俱乐部为防偷防盗都会有监控设施,将那天出入的人员照片拿来给我家儿子认,好过让他在重伤期间去想那些匆忙间根本记不住的一些样貌有效率。」 「警察问案,无关的人无权干涉。」 她的突然干预让那个中年警察感觉很不好,刚才她踹门她就已经忍她了,现在竟然还发言,着实让他有种自己的权利被侵犯的感觉。 「她不是无关的人!」 病床上的盖文态度不太好的声明,那个合图的小警察惊叫道。 「啊!我知道她,就是几个月前闹的很兇的那个被绑架的女画家,前一阵子还和她收养的几个孩子出席了最新发崛起的一家服装奢侈品店的开幕来着!你就是那个甘轲扶吧?没想到这小孩真是你的养子,我先前还不太确定,不过也真意外,你们竟然跑到我们这么远的城市来了!」 看来果然还有能有人认出来的,如今他们走到那里都不是万无一失,这也是安先生能这么快找到他们的原因吧?毕竟她身边,还带了这么几个样貌特徵这么明显的孩子…… 「警察先生,纵然我的孩子可能真的犯下过失杀人,可你们也不该在尸体化验结果出来之前,这样对他疲劳轰炸吧?别忘了,在他过失杀人之前,那个俱乐部还有涉险非法营业,那个包间里猥幼女的其他案件在,你们就只能在这,逼问一个动也不能动的孩子么?」 似乎给她呛的心情很不好,可似乎牵扯到自己身上那身制服的荣誉,他的态度还是比之前要好一点。 「我们查案自然有我们的程序,现在只能先採集所有能问的证人证词,现场的证据採集和实践报告,我们自然也会重视的,甘小姐这点真不用担心。」 甘轲扶走到被包的和小蒂儿差不多的盖文面前,摸摸他头上的伤,都没敢太用力,不想肿起的脑袋还是让盖文痛的挤了了下眼睛,她握了握拳头,也不敢再动他,只道。 「现在我的孩子需要休息,能麻烦你们之后再来吗?而且我的孩子现在只是被认为可能过失杀人,还没有证据证明他已经杀人,不要现在就将他当做罪犯对待好吗?」 「这……」 「呃……甘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 中年警察显然不太同意,他身边的年轻警察连忙起来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们根据当时在场的民众口供,你家大儿子带着那个孩子逃出那家俱乐部后,可能遭遇了有意的车祸谋杀,所以为防万一,就得对你的孩子进行看护起来;稍后还有有更多的警员过来,对你的另一个孩子也得保护起来;说实话,这次你家孩子好像陷入比较复杂的案件里面去了,我们在查清之前,不能让这两个孩子有丝毫意外,做的事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请见谅,不过请相信我们,真的不会有什么恶意的!」 「杀人灭口?」 甘轲扶听到这个状况,更加惊异,回身问。 「那家俱乐部,还不只是包庇那些人?」 「嗯!」 那个小警察点点头,有些忧心的说。 「根据调查,我们初步判定,那家俱乐部,似乎是在以俱乐部的幌子做着研制和买卖交易的据点,你的女儿估计就被他们拿去做了新研制的实验,虽然我们盯着那家店很久了,可每次都被那些人过快的速度销毁证据,那家店的老闆在上面好像还有很强的靠山,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如今还让你家孩子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作为警察,我们也很抱歉。」 甘轲扶的拳头髮颤,想想刚才魏东林提醒的一些,可能也只是被一些小警员的私下讨论误导了,毕竟如果是涉及高官毒品的话,这些人就算想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替罪,也太勉强了。 可是她的孩子遭遇了这些不公平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想要蓄意谋杀,这个是她怎么也不能接受的,绝对不能接受!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脸色变的很可怕,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都没发现,直到手上传来一直宽大手杖的温度,她勐然回神,转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盖文对她温柔笑笑。 奇异的,甘轲扶就感觉顺着他握住她拳头的那只手,传进自己身体一种温度,温度顺着手上的血液蔓延,温暖了她的全身,身上不颤抖了,脸色也没之前的恐怖了,盖文那双仿佛有着魔力的堪蓝眸子,微微的猩红恢復了天空的晶透,无比温和的注视着她安抚。 「没关系啦!我们不是遇到过那么多危险,每次还不是都好好的过来了?这次也一样,不会有问题的,你看,我从五楼上跳下来也不过扭伤了腿,身上的肋骨还是在保护小蒂儿的时候被撞断的,如果正常情况下的话,那些人是伤不了我的,所以我还是很强的,不用太担心。」 「盖文!」 她另一只手握住这个孩子的手背,懊恼无比,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让重伤中的孩子担心。 盖文瞄了眼那两个警察,见她脸色缓和过来,也没那么在意了,于是他又转而道。 「不过有一件事小扶估计能帮上忙。」 「呃?」 甘轲扶抬头,有点在意他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两个警察也很在意,他寻着记忆说。 「我对中国人的识别度虽然不高,不过那天我确实是跟着一个抱着小蒂儿的人,进的那家俱乐部的,而且那个人我也见过,我能认出,那个抱着小蒂儿进去的人,就是那天跟着小扶表妹来的那个中年男人!」 甘轲扶又震惊中,虽然先前她就有想过,小蒂儿怎么会被陌生人带出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表妹竟然独自将孩子,留给那样一个看着就很靠不住的男人! 「是他?」 盖文点头,坦言道。 「当时我是很生气,也很想杀了那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把现在死的那个官员拉来当盾牌了,所以菸灰缸应该是打偏了的,我能确定,我只打了那个官员一下,抱着小蒂儿跳出来的时候,应该还没死,所以现在说我过失杀人,也实在为时过早;他们当时还在吃着什么药,谁知道是不是和他们吃的那些不安全、不合法的药剂有关?但你们如果跟着这个地中海,去查当时在那间包厢里的涉案人员的话,应该会快一点,小扶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她对自己国家的人,可没我这样的西方人那么脸盲。」 两个警察便将注意力都放在甘轲扶的身上了,甘轲扶也回身,好不犹豫道。 「我知道了,我会协助你们的,现在,可以让我的孩子休息了吗!」 小警察连忙举双手道歉。 「可以可以了!真是抱歉,打扰你家孩子休息了。」 那些警察很快收拾了合的那些图给离开,甘轲扶这才坐在盖文的病床前,看着这个突逢灾难的孩子,甘轲扶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 大的,小的,本来留他们身边,想给他们世间最好的爱的,可至今为止她都还没给过安宁,一次次一次次,现在不得不让她质疑起,自己这种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了。 「盖文,你说,当初如果我只是为你们找个好人家领养你们,你们是不是能比现在幸福的多,虽然我认识的朋友都和我半斤八两啦!可能,也给不了你们更好的生活,可是起码,不会像我这么没用,连一个安稳的家都给不了吧?」 她俯身趴在他的手上,颤着声音,隐忍问出。 「当初,我是不是做错了?你们明明可以拥有的更好的。」 盖文用另一只正在输液的手抚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了又抚,像是对待孩子般温柔。 「那样的话,我们估计就不是现在的我们了,那多遗憾,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时光。」 甘轲扶在他手上抬头,两个大眼里泪眼汪汪。 「傻瓜!这是倒霉,还精彩,你们给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害惨了,懂不懂呀?」 盖文笑的身上断了的肋骨有些疼,却还是抑制不住此刻的好心情。 「小扶呀!你知道吗?对于一些人,一些事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就像这两天的事,你认为是自己做错了,害了我们所有人,可对于我们而言,起码对于我而言,我是很庆幸来到你身边的,我相信,对于昆,对于璐璐,莺子,甚至小蒂儿,他们都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看着这个怔怔看着他说的女人,他用手指抹掉她脸上还带着湿润的痕迹,告诉这个有时真的很天真的小女人。 「你呀,或许真的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完美的妈妈,或许不是个称职的女人,可是对我们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万能保姆,只是因为你是你,我们喜欢这样的你,懂吗?小扶是谁也无法取代的!所以你真的无需,为这些不是自己的错而责怪自己,相反,你如果真的否定了当时的选择,就是在后悔收养了我们,那样我们才真的该伤心呢!」
第117章璐璐出走 ()」 「盖文!」 甘轲扶一时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像是入了魔一样,看着这突然间好像长大很多的孩子,没办法不为之所动。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哪怕你就是埋怨我一句,我也会比现在好那么一丁点的,你这样,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这样让他忍不住又想笑了,可现在自己身体这状况,笑一笑简直就是折磨,还真是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用我再埋怨你了,你不是把自个埋怨的够厉害了吗?」 又摸摸她的头,她厚厚绒绒的发质很软,让人摸了还想再摸,这个女人的心性,就像她的发质一样,看上去毛毛躁躁,有时很暴躁,有时却这样柔软脆弱,简直是个矛盾体,却让人不得不心疼。 「我还怎么忍心?你都已经很努力了,以往那么多困难都无法难住你,我也相信,这一次同样无法难住你,想怎么做就去做吧!无论闯多大的祸都好,我虽然无法帮你善后,可起码我可以和你一起逃。」 他坦然告诉她所有的心声,并且让她面对自己的心意。 「璐璐也好,小蒂儿也好,真的无法放下的话,就再夺过来好了,她们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她们跟了你的姓,你也养育了她们,就有权利争取这些孩子的抚养权,你那些在无法养育她们时候丢弃的姐妹,无权剥夺你要回孩子的权利。」 「你,改变主意了?」 甘轲扶惊异于这孩子的转变,盖文笑意苦涩,似乎也有些愧意。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种种证明,你的姐妹可能还不具备养育孩子的资格,与不完美的你相比,她们更没资格担任小蒂儿和璐璐的母亲这一职;我更没权利剥夺她们在你身边的资格,实际上如果昨天我没有将小蒂儿交出去的话,她今天或许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所以为了她,别说是个五楼,就算十楼,我也得跳下来。」 「盖文!」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去跟踪那个男人的,原来,他在为昨天送出小蒂儿的事而介意着,这个孩子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总是能扶她一把,昨天到今天也一样,她竟然未察觉到,他有这么重的心思? 自己这个妈妈,果然做的太失职了吗? 盖文转向她,道。 「她们回来,就算你无法顾全,起码还有我,同样身为孤儿,我不会将她们当做外人对待,这一次,保证将她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守卫,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的后方,有我呢!」 甘轲扶握住他的手,真心的感激道。 「盖文,谢谢你!」 盖文抹掉她脸上又出来的泪,好笑道。 「不用!我们是一家人嘛!」 可也正因为盖文的开解,甘轲扶再回到小蒂儿的病房前时,心情没那么沉重了,本来想把卫文青也安排回去的,不想,本来该走掉的魏东林没走,昆也没送走,反而留给秦姐的莺子也跟着秦姐一起过来了。 几个大大小小的人聚在小蒂儿的病房前,很是扎眼。 「你们怎么都还在?」 「小扶!」 莺子已经给秦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了,见她过来,冲过来抱住她就怕怕的问。 「小蒂儿究竟怎么了?听说文哥伤的也很重?不是就才一天吗?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们该怎么办?他们都能好起来吗?」 甘轲扶蹲下来,将莺子还湿湿的发放到肩后,安抚她。 「莺子不哭!文哥和小蒂儿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还会在一起,不要担心,不然文哥和小蒂儿就算伤着也无法安心的。」 「真的吗?」 「嗯!」 小女孩还不太敢轻易相信真有她说的那么轻松,甘轲扶楼楼她,给她最坚定的信赖。 看向跟来的秦姐,她起身就问。 「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秦姐点头,将放了她手机卡的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道。 「我刚才接到盯着你公寓的小弟电话,说是有个女人很着急的去你公寓找你,可是你们都不在家,我担心是你的朋友还是什么人找你,将你的卡放入我的手机,果然有好多同一个电话打来的信息;我试着打过去问了才知道,是你的姐姐,她说璐璐在他们出发去机场的时候,离家出走了,什么都没带,他们还以为璐璐回去找你了,可是他们找遍你们附近的地方,都没发现璐璐的踪迹,很着急,他们已经决定要报警了。」 甘轲扶接过电话的一瞬间怔了怔,她身前的莺子惊恐的捂住口,昆立即冲过来,道。 「那得赶紧找呀?我立即先回公寓,或许她躲在那家的屋檐下呢?」 「等等!」 甘轲扶拽住他,安排。 「你一个小孩,太危险了。」 随即她拜託秦姐。 「秦姐!盖文和小蒂儿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待会儿可能会有很多警察看守这里,可是我不太放心那里面的人,你帮我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帮我看着他们两个,另外我这两个朋友也帮我照顾一下,我现在得出去一下,不管怎么样璐璐我不能就这样丢了,拜託你了!」 「说的什么话,找孩子要紧,你赶紧去吧!另外我再帮你叫一些人一起找,而且入侵城管局的监控系统的话,找着应该更容易一些,你回头用电话告诉我,璐璐在这个城市可能会出入的地方,我让那些小孩调出监控查看,应该比你这样冒找要好的多,赶紧去吧!」 秦姐比她更冷静的安排,她匆忙着带着孩子就要走。 「谢谢你!」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 「还有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魏东林也跟过来,接着卫文青也追过来,甘轲扶头疼,阻拦了她们。 「你们一个病人一个孕妇,这个时候就别加乱了,你们在这好好的就是帮我的了,昆和莺子也交给你们,其他的你们就别管了。」 「小扶!我要跟你一起。」 莺子死死抱住甘轲扶推开他们就想尽快出去的手,昆也拽住她,不满道。 「别小看小孩子,我可是比你和她一起都久的,我能知道璐璐可能跑去哪儿!」 「你们……」 「对对对!别小看孕妇,我现在身体可是比你还要壮的,跑几公里不是事!」 「我的病也好了,可以帮你看着他们。」 卫文青魏东林也丝毫不退让。 甘轲扶匆忙看看手錶,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拖的再久一点,她真难以想像璐璐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便只好妥协了。 「行行行,多一双眼睛也是好的,快点!」 临走之前还不忘再交代秦姐。 「秦姐!你先帮我看一下小蒂儿,我待会儿给你打电话。」 秦姐远远的对她摇手。 「这里交给我,你们路上小心!」 甘轲扶带着大大小小的女人小孩,马不停蹄的一路看一路找,以防万一她将车子给魏东林带着卫文青和莺子分一路,她和昆一起去公寓附近的公园和商店寻找打听,路上还得和秦姐那边的人联繫着,又通知了姐姐那边的人,仔细询问了一下他们住的酒店位置,一起综合着找。 在她被一连串事情压的喘不过气,在越来越静的大街上寻找离家的孩子当口,她不知道,今天上午在她孩子们身上发生的事,已经透过新闻传达到刚到达不久的人眼里。 此刻z城的宏城酒店的地下酒吧里,这个城市的年轻人不少在这里度着夜生活,好在这里好像是和上面的酒店同一家老闆,装潢和风格都很高档,不像一般的酒吧那样嘈杂喧闹,反而有种很安静,很享受的闲适。 一个黑髮蓝眼的男人,在偏僻的角落用着晚餐,又能清晰的看清这个酒吧的全貌,还能看酒吧里正播报的新闻,耳边还在接收部下报来的消息。 「甘小姐现在估计一点时间都没有,虽然她意外神速的将那个叫莺子的女孩给带回去了,可除了大儿子和小女儿的事,现在听说大女儿也不见了,这个我们可一点没插手,现在孩子下落不明,两个孩子又躺在医院里,她估计得急坏了,我们现在,真的不好去打扰她。」 安流槿吃完最后一口生鱼片,以餐巾擦了下唇,问旁边站着报告的灰白头髮,一只赤金琉璃眼瞳的男人。 「有办法找到那个女孩吗?疯了的女人不好对付,那女孩如果再出点事,加上她大儿子和小女儿的,她估计得把所有的帐算在我头上,我可不想背这个罪,得保证她还能有理智才行。」 金略微底了下头,如实上告道。 「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z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这里的治安很严,尤其入夜之后,在这样个城市,短时间内找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实话,难!」 安流槿深吸一口气,仰头见,电视上的新闻,以一个银髮的少年血迹斑斑的抱着个孩子,被人抬到救护车上结束,新闻进入下一个环节,他的心情却无法转缓了,嘆道。 「这个事态呀!该怎么说呢?究竟是这个女人倒霉,摊上这些事,还是这些孩子倒霉,摊上这么个倒霉女人呢?嗛!还真不好办!」 金偷眼瞄瞄他,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 还不是您老人家多事,要儿子也就要儿子了,还非跟人家小姑娘计较,多此一举的拆散人家母子,现在可好,害了大的揪心了这么久,无辜的孩子也跟着遭殃了,您现在又为难了,这是折腾谁呢? 「不过也不能这样坐着空等着就是。」 果然! 金垂了头,就知道这老闆既然到这里了,就没想安静下来。 老闆随即就对他安排。 「将那家俱乐部的事调查清楚,还有那个偷了人家女儿做那种断子绝孙事的地中海,有关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可以暂时不动,但最近的动向必须掌握清楚,得在那个女人行动之前掌握主动权,或许我还能和她讨价还价,不至于那么被动。」 金愣了下,犹豫道。 「老闆!这样趁火打劫不好吧?」 安流槿眉头微挑。 「谁说我这是趁火打劫?我这只能算是公平交易,怎么说她也给我养了几年儿子,我还不至于恩将仇报的,虽然我没想让她给我养儿子!」 金再次低头,不再多言听命行事。 「是!我立即安排下去。」 「对了!尼东他们出来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安流槿突然问,金这才想起还有这齣事,立即回禀。 「没问题,那女人好像没想为难他们的样子,找的部队也是朋友带的队伍,而且他们带的枪枝,全被换成了生存游戏里面用的bb弹枪枝,玩游戏的说法虽然有点勉强,到底还是被他们强辩过来了,相关手续一办完,人就能出来!」 「这样啊?」 安流槿想着这女人之所以这么轻易把手的因素。 「可能在被抓之前已经受了这女人的折磨,不然她不会这么好说话就算了的,也罢!待会儿将尼东还有负责这次行动的人过来,我想他们应该有话要当面对我说。」 「是!」 看看腕上的表,已经九点多了,那个女人的话,现在估计还在外面找女儿吧? 真是没一刻清闲的,虽然这次她的困难多是因他而起,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何苦呢?本来就已经活的不容易了,她竟然还将这么多麻烦带在身上,简直无法理解! 她那样的女人,真的只是,母爱泛滥吗?
第118章回不去的【家】 ()」 甘轲扶一连找了两个小时,无论那一方而言,都没有消息,这将她剩余的精神消耗殆尽了,内心的煎熬也快撑到极点。 「璐璐!璐璐!你在哪儿?」 她跑的腿脚没知觉了,也没感觉,嗓子喊哑了,也没发觉。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所有能问的人都问便了,就是没有这孩子的踪影,她甚至想也不敢想,这孩子是不是已经……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她从昨天回来后,一言不发,我以为她默认了,她是愿意和我一起走的,早知道她会这么排斥我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强迫她……」 姐姐期间给她打来的电话,哭的稀里哗啦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终究还是晚了吗?她如果早和这女孩谈一谈的话,是不是就能避免今天这样的事?她如果肯勇敢一点,问一问这孩子真正的心情,是不是她就不会这么一个人,以这种逃避的行为,从他们所有人身边逃开? 晚了?现在已经晚了? 不!老天不会那么残忍,她还没有过她的十岁生日呢!怎么能这样就将她剩余的美好时光都夺走?她的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呀! 「璐璐!璐璐!我错了,你回答我一声,我保证,会好好听一听你的心声好不好?你出来,不要再吓我了!」 夜,越来越静,路上连车子都很少了,只有路两边的路灯静静的发着黑夜下微弱的暖光,这个他们不过刚刚熟悉起来的城市,在此刻又变的如同刚到这里来时的冰冷,他们无法从这个城市中找到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孩,那女孩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沉入这个城市,便无法找到。 这样的事不能发生的,绝对不能! 可她一个小孩子,究竟能跑哪儿去?她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又能跑多远呢? 「小扶!小扶!」 慌乱之中后面跟着的昆拽住她叫,她混乱的思绪这才渐渐清明,回头,不解的看着这个孩子。 「电话,手机响了!」 他指着她口袋里正在响着的手机,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忘记还有人在帮她找这回事了,她这边没有消息,兴许其他人那里有了点线索呢? 想到这里她连忙掏出手机,是秦姐的卡号拨来的电话,她不管不顾立即按开,果然是今天夜里帮她找孩子的人打来的。 「喂!」 「喂!甘姐,我们根据见过璐璐的人口中的地点沿街调查相关的录像,已经找到她现在的位置了,就在东华路护城河边上,我们已经让附近的人尽快赶过去,也联繫了东姐他们去接你,你们尽快赶过来就好!」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甘轲扶激动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连声答应。 「好!好!」 「小扶!是不是找到了?」 看着她接完电话的神态,昆揣测道,甘轲扶连连点头,抱着他高兴的不知所以。 「找到了,找到了!」 魏东林的位置本来离她就不远,从接到电话到她这边,久也不过七八分钟,何况她又是飙车过来的,很快就停在了已经牵着昆,在往护城河方向跑的甘轲扶面前,卫文青拉开车门叫她。 「阿甘,快上车,这里离护城河不远,开快点十分钟能赶到。」 甘轲扶不疑他想,立即抱了昆上车,几乎在车门合上的一瞬间,魏东林就启动了车子,箭一般的往护城河的东华路驶去。 一路上甘轲扶也没停着,给大姐打了通电话,没想到他们比她们离的还近,等他们赶到时,护城河的某一处已经积聚了很多人,甘轲扶率先下车,挤过人群,看到那一幕的瞬间,感觉吹过河面扑面而来的夜风都冷了很多。 「璐璐!」 她惊声骇叫,那个在护城河护栏外围坐着的女孩子,被众人催促的总算冷静了一点。 她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穿着的白色连衣裙,齐耳的短髮在夜风中散乱着,与刘海一起,全都拍打在她的脸颊眼睛上,女孩的皮肤,就算在灯光并不算很好的晚上都,发着如同明珠般的光晕,在灯光星光映射的闪烁河面上,她小小的整个人都感觉随时会被风吹走一般,侧着身回头的脸上,眼睛里,却有着她这个年纪怎么也不该有的沉静淡漠。 很多人都比她早到一步,可是面对这种状况,就连比她更有监护人资格的姐姐和革教授都丝毫没办法。 「小扶!」 甘轲扶对她伸着手,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试着让她先过来。 「璐璐!你在那里做什么?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我们先下来,我们有什么事一起慢慢解决好不好?」 「你别过来!」 甘轲扶脚下的步子勐然收住,她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让她纵然心里焦急万分,也不敢动了脚下一下,惊恐的看着这个面色巨变的孩子,生怕她再往边上移动一分。 璐璐这时候却突然哭了起来,好像刚才那样大声对她,她自己才是最害怕的一个。 「小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凶的,我只是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了,我看到新闻,看到小蒂儿,看到文哥,他们现在都在医院,莺子还被绑架……我知道你现在很烦恼,可我真的很想知道,可又不敢知道,我怕,好怕好怕!」 她哭的甘凛和甘轲扶都跟着难受的很,甘轲扶上前一步,紧接着问她。 「你怕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会听的,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有那么大的烦恼,你看!」 她侧身将莺子从昆身边拉过来,让她看清楚。 「莺子回来了,盖文小蒂儿医生也已经说没事了,我们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相信我!快下来,盖文小蒂儿都还在医院等着你的消息,如果他们知道你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也一定很不安心的,下来,听话好不好?璐璐最乖了!」 璐璐这次却对她摇了摇头,这才告诉她。 「我不想和妈妈一起走,妈妈有革叔叔,有两个哥哥,还会有个小弟弟,就像爸爸有了新妈妈,有小御,还会有新的宝宝;我在哪里都是多余的,可我又不能回到小扶身边,妈妈会怪小扶,外公外婆会怪小扶,小扶没有抢走妈妈的孩子,可我让小扶背负了这些责难……小扶,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个麻烦?是不是多余的孩子?我怎样存在,都会为别人造成困恼的,是不是?」 璐璐哭着声音已经哑了,像是宣洩一样拍着身边的石头桥边。 「明明只有小扶说过有一个【家】会真心欢迎我,可是这个【家】我却回不去,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不公平!」 「不是!不是!」 甘轲扶否决着她所认为的一切,匆忙着忍着所有的泪告诉她。 「璐璐你听我说,是我不好,我错了,我没有听取你的意见,也没有敢告诉我真实的心意,我没有想要从你妈妈身边抢走你,也没有想要尽早将你或者小蒂儿送走,我只是不想你在我和你妈妈之间为难,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想离开。」 她再次对她伸着手,慢慢靠近她所在的边缘。 「你下来,我保证,不会再把你送走了好不好?你不是多余的,不是麻烦,我从来都没感觉你是麻烦,你想回来,也是可以的呀?这个【家】还是会欢迎你的,永远欢迎你,没有条件的欢迎你,你这么乖,这么聪明,怎么能不知道?」 「你骗我,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 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在昨天离开后又受到什么打击,竟然这么没有安全感,甘轲扶急了,声音也大很多,泪也涌下来,却已经什么也管不了了靠近她,告诉她。 「璐璐!你不知道,在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阿姨有多淘气,除了你太爷爷,家里没人喜欢阿姨,所以我知道在一个家里,没有人可以说话的孤独,那明明就是自己的家,身边都是和自己有血缘的人,却好笑的没有人能够知道你的心意,即使我并不是不想让所有人喜欢;所以我很抱歉,让你再经歷了我所经歷的那些!我明明就只想在我有限的时间里,让你们比任何孩子更幸福的长大,没有那些繁琐的课业,没有那么多无法理解和顾虑;可是我没做到,我反而让你们陷入更多更危险的伤害中……」 说到最后她哭的稀里哗啦,已经没办法控制,璐璐也第一次听她提及她以前的事,也挺意外这样的她在小时候竟然也有一个灰暗的童年。 「小扶?」 甘轲扶一个劲儿的请求。 「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要在你们自己离开之前送走你们,我甚至贪心的不想你们离开;但最近的事让我错误的认为,你们回到自己妈妈身边会更好,你这样,小蒂儿也是这样,是我错了,昨天我如果再坚决一点,你们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是我错了!给我个机会。」 她到了跟前,趴在护栏边上,隔着一道石头护栏,和护栏对面的,眼泪同样花了眼睛的小女孩说。 「我会说服你妈妈让你留在这个家里,如果你想念妈妈,当然也是可以去看妈妈的,下来,过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去,一起回去看盖文,小蒂儿,他们也同样很想你的,他们伤的那么重,我们不要再让他们担心了好不好?」 见她还在犹豫,甘凛也突然从丈夫怀中挣脱出来,过来同样焦急的说。 「璐璐!是妈妈不好,妈妈以为给你一个安定的家,就是对你最好的爱,压根就没想过你的感受;以前是妈妈不对,妈妈只想着自己,你和小御都没照顾过;妈妈保证,不会再强迫你了,也不会再把你从你阿姨身边带走;可从今天起,你什么时候想要回到妈妈身边,妈妈也是可以欢迎你的,小扶是你的阿姨,以后也是你一个妈妈,妈妈再也不会介意了,我保证!」 璐璐的视线在她和甘轲扶脸上来回看了下,这才清醒了一点一般,动摇了。 「真的?」 「真的!妈妈说话算话,先前是妈妈不对,也给妈妈一个机会好不好?」 璐璐向她们伸出双手,哭的更厉害了,只是与之前相比,显然放下了太多负担,坦然和她们说着。 「我没有想要让你们担心的,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甘轲扶隔着护栏深过另一只手,紧紧的抱住这孩子,脑袋顶在护栏的石柱上,总算按下一刻心,庆幸的说。 「没关系,没有人会责怪你,错的,不是你!」
第119章天真还是心大? ()」 甘轲扶让帮忙找孩子的人都回去他们的工作室,自己便带着璐璐,和大姐卫文青等人一起回到了医院,从护城河到医院的方向,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璐璐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 甘轲扶直接将她放在了小蒂儿外间的病床上,又让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什么伤才安心下来,将睡的很不安的她放睡下,让莺子和昆在旁边陪着,才起身,到房门外和大姐他们见面。 秦姐果然还守在小蒂儿的房门前,见她出来就率先问了。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甘轲扶摇摇头,将刚才值班医生和她说的那些对他们说一遍。 「倒是没大伤,就是在下来的时候可能吓了一下,之前可能因为一些原因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害怕,医生怀疑她可能有轻微的儿童自闭症,改天我带她去看看专业的少儿心理医生,,璐璐本质上还是很坚强的,应该问题不大。」 「自闭症!」 甘凛听到这个词大受打击,给旁边的革教授扶住双肩,她脚下有点支撑不住了,自语道。 「我竟然不知道,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孩子,其实有着自闭症?是我的错,当时在卢家的时候,我太疏忽他们了,我都不敢想,小御那孩子现在又怎么样了,我还这样对她的姐姐!明明已经是生了三个孩子的妈妈,我做的竟然还不及你一半?」 革教授搂住她,心疼的安危。 「别这样,你已经尽量在努力了,没有那个人是完美的,我们现在知道错误还不晚。」 甘轲扶也拉住她的手,冷静道。 「或许你不是做的不及我一半,只是你努力的方向出了差错,就像你以前总说我,这一辈子估计我都长不大了,至今为止都做着任性的事,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更能知道那些孩子心里或许在想什么。」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真心对她说。 「姐!小孩子长大了,大人的世界,迟早能懂,可已经长大的大人,小孩子的世界,大人却往往很难理解,如果长大就意味着距离拉远的话,姐,我宁愿做那个你口中,永远长不大的我;这样的我还抢了你在你女儿心目中的位置,让你很不放心,我很抱歉,但这次我不想再退让,起码在璐璐来到我身边,愿意接受一个这样的我成为依靠时,我就已经当她是自己的孩子了。」 她低头掩下控制不住溢出眼眶的泪,不管她同不同意,和她率先坦白。 「不管你相不相信,愿不愿意,姐,璐璐在成年之前,我不认为她跟着你能够好好的;正如你先前所说,现在我和他们都已经身处麻烦之中,他们现在只能是我的孩子才能安全长大,你和葛先生都是物理化学领域的佼佼者,背景干干净净的人,我不想将我这盆脏水,影响到你们任何人。」 擦掉她脸颊上的湿痕,甘凛问她。 「你打算怎么办?」 甘轲扶苦笑,摇摇头,倔强道。 「孩子我已经养了这么久,纵然一切不如我所愿那样美好,磕磕绊绊也都已经过来了,我不会中途放弃,起码在他们能够决定自己的人生前,无论哪一个,我都不会放手,也请你能理解!」 甘凛从丈夫怀中出来,抱住这个印象中永远让人头疼忧心的妹妹,真心道。 「傻丫头!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吧?就算小时候在家,我明明比你大了那么多岁,竟然不知道,我这个唯一的小妹妹,在自己的家里,竟然还有那么多心事和委屈。」 甘轲扶破涕为笑道。 「没关系啦!谁让你那个时候,已经被革教授迷的魂不守舍了呢!」 「喂!」 革教授红了脸,甘凛起来,刚想和她算帐,甘轲扶的手,已经大刺刺的摸上她还平平的小腹,有些羡慕,有些落寞的说。 「真好,大姐的这个孩子,总算可以和心爱的人光明正大的一起迎接了,他不会再有姐姐和革教授的第一个孩子的遗憾,也不会有璐璐和小御的缺失,一定会是个完整,幸福的幸运儿。」 「小扶!」 没有阻止她的手,甘凛想说些什么,甘轲扶以及吸吸鼻子,抬起头,先对她开口了。 「姐!这个孩子让我来取名字好不好?就当报答我帮你养女儿的恩情,就叫革新,男孩女孩都可以用,重新开始的一切,新的生活,幸福的起点,让他把你们之前所有的灾难愁苦都结束掉,剩下的都是幸福美好!」 甘凛看看身后的革教授,革教授欣喜的过来拦住她的肩,异常喜欢这个名字。 「革新,好名字!好!我们的宝宝就用这个名字,这是所有美好的开始,更是他的阿姨对她最好的祝福,为什么不?」 丈夫都这样说了,甘凛也没别的意见,便也欣然点头,甘轲扶眉头微敛,放在姐姐腹上的手不舍的又停留了一会儿,仿佛想要通过姐姐的肚皮,现在就想感受到新生命的跳动一般;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感受到,两三个月的孩子呀!除了怀胎的母亲能感受到,外人能感受到什么? 最终因为走廊上,急促而来的高跟鞋踩踏声换回神,声音是向这边来的,她感觉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从姐姐身边离开,率先走到已经奔近,却错过她而过,想要冲进小蒂儿的病房的女人身边,不管她愿不愿意,拽住她的手腕,将一身酒气香水味的她甩离病房。 脸上还浓妆艷抹,一身血红性感小礼服,拎着名牌皮包的厉海青,被她仍在了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险些被她摔倒的厉海青,狼狈着稳住身子,圆眼瞪着,显然很不满意她这样的行为,坏声道。 「你干什么呀?我好不容易提前下班,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孩子你没让我见就这样想把我们母女隔开吗?」 甘轲扶当即甩了她一巴掌,这巴掌显然极重,厉海青脸上当即出现五道手指印,旁边的人一阵,这个时候,也觉得这完全是这两个女人的事,他们根本插不上任何嘴。 厉海青也被打愣了,再回头,还来不及和这个表姐发难,打人的甘轲扶已经先发制人了。 「你知道你女儿都遭遇了什么吗?昨天将她带走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你现在能照顾她吗?你去工作,做什么工作了?你把她交给你的那个地中海男人了是不?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儿今天如果不是发现及时的话,很可能就被你的那个地中海大叔给性侵了?那个地中海好像还想把她送给什么同样有恋童爱好者,叫的同伴不止一个;你知道一个三岁没到的孩子,遭遇那些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吗?他们还给她注射了毒品,如今会有什么后遗症还不知道,你现在跟我理直气壮的说你去工作了?有时间才赶过来?厉海青,孩子是你生的,但你有没有一点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妈妈了?」 厉海青完全懵了,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连摇头,慌乱的说。 「我不知道,我先前和他商量了要养小蒂儿的事,他不同意,想藉机把我甩了,我也和他说清楚了,所以我才那么努力工作,想要尽快可以单独养起小蒂儿,他说在分手之前为我办最后一件事,带小蒂儿去见一个教育局的官员,起码把小蒂儿的幼儿园,以及之后的入学证明都给办理了,这样之后我也不用四处乱跑找不着方向了,所以我才藉机去工作一天的,我不知道短短一天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甘轲扶听她这么说更加火上心头,捏住她的脖子就压低声音厉声问。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他脑袋上明明写着【我是色狼,我是人渣】八个字你没看见呀!你竟然敢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一个明知不会真心对你的人?厉海青,我究竟该说你天真,还是说你心大呢?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么重要的女儿,险些给你这个亲生妈妈的大意害死,你让小蒂儿以后,怎么认识你这个妈妈?」 厉海青完全慌了,匆匆忙忙拽住她背过身的手臂,慌张着问。 「小蒂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毒品,毒品对她有没有影响?医生怎么说?」 甘轲扶纵然再气她,这个时候也不想隐瞒小蒂儿的真实情况,却也实在没有多少精神和她说,就别开头,简单的告诉她。 「命捡回来了,其他的还得再观察。」 「我去看看她,我得去看看她。」 她匆忙站起着就想向里面的病房去,甘轲扶又将她拎过来。 「你回来,这个时候了这个样子,你进去给你危难中的女儿添加致命一击吗?」 给她吼的厉海青也火大起来,甩开她就厉声道。 「我是孩子孩子的母亲,我有权利来看望我的孩子,即便我所做的一切可能不称职,你也无权干涉我!」 甘轲扶将她再次粗鲁的拽回,这次一点余地也不给她留,厉声道。 「等你做到一个称职妈妈该做的事时,再来和我谈我有没有资格阻止你一事,在这之前,你同样没有资格来阻止我。」 「表姐!」 厉海青这才意识到,甘轲扶此刻估计一点也不想把女儿还给她了,这下她真的慌了,求着甘轲扶。 「表姐!别这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大意了,你不要把小蒂儿要走,我求求你。」 甘轲扶隐忍,痛心。 「就算我将她留给你,以你现在这种状态,你能怎样好好照顾她?」 「表姐!」 甘轲扶这次坚决不停她的请求。 「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如今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你来了也好,刚好,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厉海青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了,愣愣的看着她,问。 「什么问题?」 甘轲扶走近她,只道。 「你那个地中海,如今会在什么地方?」 厉海青惊骇不已,不用她多少,她已经明白,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了!
第120章造访【糜生斋】 ()」 甘轲扶一刻都等不了,仿佛今天之内不把所有的事了了,她很难再忍到明天一早,厉海青似乎还有顾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甘轲扶对她失望透顶一把将她丢开,进去将趴在床边已经睡着的莺子和昆都放到病床上,盖好了才又出来,已经拿了自己的随身钱包和手机。 她散开的头髮也已经给她扎了一个半高的马尾,本来就还是早上上班穿的黑色七分裤白衬衫,这样一来的话,本来就精瘦的身骨,露出长颈和小脸,更感觉她没几分女人的样子,倒是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清秀和利落。 「你真的要现在去?你已经接连十二个小时没有休息一下了,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了的,人我先给你找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好不好?」 将正在往裤子口袋里面装手机和钱包的甘轲扶拦住,秦姐十分不放心的劝,甘轲扶却丝毫没有要听的意思。 「我等不了,再等下去,我还怕那些人渣先遛了!」 这个时候秦姐的电话铃声又响起,她抽出来,是自己的卡号来电,不疑有他,走离两步便直接接听了。 「喂!」 「我知道你找的人现在在哪儿,跟你做笔交易,这次你能不靠你的那些朋友解决当前的事,我就承认你有资格养育我的儿子,对你之前所做的任何事,我都可以不做追究,另外,将你的资产如数还给你,如何?」 对方很直接,开口就道明目的,甘轲扶也清楚这人是哪位,微微瞄了眼身后紧张的朋友和家人,她又离了他们两步,边波澜不惊的说着。 「安先生,您多心了,本来这事我也没想让我朋友插手,对付小鱼小虾而已,何必动用宰牛的刀?不过你愿意白白奉上消息的话,我也不介意承您这次日行一善,将我的资金如数准备好,明天早上没有到帐的话,我可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等你,那些资金,就当我替我家儿子孝敬您这个当爸爸的好了,相对的,以后也请你不要再干涉我们的生活,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分给你!」 对方没有再多说,挂断电话,没几秒钟,一条简讯发过来,她点开,是一个地址她一点不意外,收了电话就沖外面走去,边交代一声。 「秦姐,你帮我看着点孩子们,其他人都尽早回去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小扶!」 甘凛叫她没有叫住,想要阻止她,被丈夫拦住,对她摇摇头,劝。 「虽然我认识她不久,可我想,她如果不亲自为孩子们讨回一个公道,就算以后孩子们没事了,她也是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面对那些孩子的,不要阻止她了,小妹不是个只会冲动的人,她的坚强,或许连你这个当姐的都不曾真正认识到,这次就信她一回吧!不要辜负她对孩子们的一番心意!」 「可是!」 甘凛还是很担心,在她矛盾之前,以及有两个身影先她一步快步追上先行的身影了,甘轲扶被之后而来的这两个人拽住手臂,要求。 「我跟你去!」 「我帮你照顾孕妇!」 甘轲扶来回看看这跟来的一个孕妇一个还是未癒的病人,头疼。 「别开玩笑了,我不是去玩!」 魏东林坚决道。 「就知道你不是去玩,所以不能让你有后顾之忧,与阿青相比,我晚认识了你十几年,你最辉煌的时代我压根来不及参与,这次难得遇上有让你小疯子重展神威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地址给我,我来开车!」 虽然她这样说,在越过她的一瞬间,她已经顺手将她屁股后面口袋里的手机掏出,自己翻开查阅了,丝毫不理她是不是会同意。 「就是这样!」 卫文青也任性的告诉她,也丢下她,率先跟着魏东林走了,甘轲扶无奈。 「东姐!阿青!」 根本叫不住这两个,她抬脚正想跟上去。 「表姐!」 在她要举步的一刻,沉默了很久的厉海青突然叫住她,如今才说。 「我不太清楚他的人际关系,不过那个教育部官员的话,我多少知道一点,他的职位好像还不低,姓李,现在那个男人好像想要涉足学校这一块,所以对这个人很是奉承,如果猥亵小蒂儿的涉案人员还未查清的话,我想多数有他一个,他先前是有过猥亵幼童前科的,可是因为他上面有人,又威胁受害者撤了诉,所以至今还没有人能拿他怎样。」 甘轲扶微微扬首。 「姓李!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了,至于当时有几个,哪些人在场,找到那个地中海后,什么都清楚了!」 她没有再做任何停留,大步走向已经在电梯门口等待她的两个朋友,她到的时候,电梯也刚上来,她进去的一瞬间提醒身边的两个女人。 「到了那里自己顾好自己,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再来照顾你们!」 卫文青魏东林笑的自信,紧随而上。 「当然!」 会连累她的话,她们也不会跟着她了。 安流槿给她的地址,是个离这里不算远,却着实算个繁华区的地方。 走入这里,就感觉这个地方和这个安静的城市格格不入,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夜城,红灯一条街,这就是男人所说的那种红灯区吧?在这个法治不允许的社会,依然以各种各样形式存在的地方。 甘轲扶三人,一个简单的衬衫黑长裤,还带着刚入大学时期的清秀素面;一个明显的孕妇,一个一身利落长腿裤,职业装;步入这条街就引来正在这条街上游荡的夜色男女注意,所经之处,到处引起一片闹笑讥笑声。 「呀呀!良家妇女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带着孕妇,该不是集体来这里抓老公和男朋友的吧?」 「真可怜呀!这里可不是女人能闹的地方,在这条街上出入的人,不是客人就是接待客人的小姐呢!」 「恐怕要遭殃了吧?真是,能忍一忍该多好?哎!姑娘们,回去吧!不然找到你们男人就晚了!」 路人甲乙丙丁的低语甚至好意提醒,都不能阻止这三个人的步伐,魏东林甚至对那个好意提醒她们的店主善意一笑,指着手机上的地址,就问。 「请问糜生斋这家店怎么走?」 「呃……前面右拐左手边,第三楼。」 女店主给魏东林的微笑晃了心神,指着她们前进的道路,如实指出。 「谢谢!」 话说魏东林头髮虽然很短,个子很高,长的很中性,衣着也很中性也就罢了,这女人还老喜欢在陌生的地方,装成男人诱骗女人达成某种目的,这次也一样,让同行的甘轲扶都觉得,老天给她那副身材,再给她那张脸,简直就是让她专门来祸祸自己女性同胞了,多少有些为那些被她骗的女人报起不平来。 「你也不怕遭报应,骗女人骗的多了,就算你也是个女人,老天有一天还是要找你偿还的,给自己还没见过面的孩子积点德吧!」 「怕什么!」 魏东林拨拨额前的头髮,丝毫不以为意。 「我骗的不过是人家的眼睛,如果真因为骗人老天就会降罪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世界上,男人差不多也该死绝了。」 「你真是错生为女人了!」 甘轲扶不得不摇头嘆,魏东林还当她这无奈是赞誉了,很是享受。 「好说好说。」 三人在女店长所指的拐角处果然找到一个很显眼的夜店牌子,到此为止,已经不疑有他了。 这条街以红灯区着名,红灯区又以糜生斋为首,而这里的营业绝对和其他城区的夜店有所不同,这里从下午7点营业,绝对能连续十二个小时到明天早上7点,所以很多夜生活不尽兴的年轻人,在这个城市玩着玩着都会转到这条街上来消费。 今天这个城市发生那么大的事,依然挡不住这里的糜烂喧嚣。 年轻的男女在舞池中尽情摇摆, 而利用灯光布置的开放式位置,很好的避开舞池中的喧闹,有些隐私,又有了些安静的给休息的客人良好的环境,舞池的最中间,是个更高一点的舞女舞台,在正常情况下,无论舞男客也好,女客也好,想表现的,尽管到最高处狂舞。 此刻一个妖娆的女人跳上最高处,拿掉麦克风,高举玉臂,芊指灵动,魅惑的指示全场注意。 「各位!夜色过半,大家的兴致也耗的差不多了吧?现在我们集体玩一个新游戏,请大家按照我们的工作人员指示,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放入我们的工作人员准备的袋子中,各位放心,装着你们手机的小袋子上,都会写上你们的大名,放在我们的柜檯保管,一准不会将你们的手机弄混,记住哦!不管是手机还是相机,一缕不得私藏,被发现的话,可是会有惩罚的哦!」 「什么游戏呀?」 「探险吗?」 「不会什么很可怕的游戏吧?」 男男女女们疑惑着,质疑着,穿着白色性感工作服的可爱姑娘们,已经一人拎了一个大袋子,装着很多小透明袋过来,一个个收起来了。 「麻烦客人请配合!」 「客人,请配合,谢谢您了。」 「在这里写上您的名字,放心,我们不会对各位的手机做任何不好的事。」 十几个服务生,十分钟下来,整个夜店里的手机,都被收在一个个大袋子里面,有人紧接着就问到底是什么游戏,那个发起游戏的妖娆女人解开自己的上衣,道; 「当然是,好玩的游戏!」 跟着,舞台上又跳上去几个姿色身材都不错的女人,一同和她解着衣扣,边跟着重新起来的音乐舞动着自己的身体,边大方的将自己的外套,衬衫都丢入舞池中,只穿着贴身的有些伤风败俗的性感舞衣,跳着说着。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可以上来挑战我们糜生斋最好的舞者,只要能在这个舞台上坚持两个小时不间断跳舞,而不倒下,无论男女,今天我们所有的姐妹都会无条件陪到客人满意,相反的,如果挑战者输掉,就要将今天身上带的所有银行卡和现今,归于这里所有的小姐,当然,敢上来的挑战者,必须保证自己身上至少有五位数的金额,不然,可会惹到很麻烦的事哦!」 在这里玩乐的年轻人,非富即贵,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也是有胆子,有野心的人,发动这场游戏的几个女人,剔除妆容下的真实容颜不说,起码身材都是真真实实摆在眼前的。 女客不说,起码现场的男人都沸腾了,一下子就跳上去几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音乐更加大声的响彻在地下室里,似乎要与这音响在竞争,年轻人们也更加激烈的踩踏着舞步! 而在一个几个中年男人的位子上,一个服务生收完这里的电话,外倒在一个看着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怀里,鼓窜。 「老闆,上面可都是我们这个店里的极品哦!您就不上去试试?」 「滚!」 谁料这男人很厌烦的将美艷的服务生推开,根本不管女孩子装在玻璃桌子上和酒瓶上会发生什么后果,还无比正义凛然的厌弃道。 「不知道摸了多少男人的手,还敢来和我这样身份的人搭讪,也不看看自己脸上粉底煳了几层!」 「你!」 女服务生脸红了又青,最后傲然的扬起下巴,撑着桌边上,起身。 「有什么了不起,哼!」 拎起那些手机,仰头挺胸的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很噁心的地方。 眼看女孩子受委屈,几个中年男人只是摇头笑笑,其中一个地中海无比惋惜的嘆。 「哎呀哎呀!老兄你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不好,女孩子嘛!和小孩子差不多的,宠宠就行了?」 而在女孩子走入休息间的通道里,三个格格不入的女人正在悄然等候,女服务员不疑有他,将从那几个人手里收来的手机袋子,吊在几个女人面前。 其中一个女人接过,白衬衫的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红钞,看卷的厚度,还不少,服务生点也没点,十分满意的拿了就走,走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 「记得下手狠一点,那几个老东西,最讨厌了!」 女孩子的侧脸笑意温和,点点头算是应了这姑娘的建议。 此刻舞池中间,人声正盛。
第121章公然的行兇 ()」 「李老兄!你何必这么紧张,就算这件事闹开,也有我们几个顶着呢!您李晟仁李部长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猥亵性侵幼女案件里面的,何况至今警察都没有问到我们,可见从那个逃跑的西方混血儿那里,没有问到有用的消息,而等那个小子想起什么,估计他也没机会说了,放心,放心吧!」 略微安静的几人中,地中海最为活跃的安抚那个,神经至今很紧张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似乎很反感他的嬉皮笑脸不稳重,劣声道。 「你说的轻松,毕竟涉及到一个政府人员的命案呢!还牵扯到我们之间的那点私事,让那些人盯上了,别说拿部门同事挡死,单单一个猥亵幼女和买毒品就够让我无法翻身了,怀之坏在你做事没个准,连被一个孩子跟踪都不知道,好意思说你可以成为我的伙伴。」 地中海满脸横肉的脸上僵硬的跳动了下,随即添笑起来,为自己开罪。 「李老兄,你看,我当时不是反应快,就让楼下的司机以绝后患吗?谁知道那两个小鬼命这么大,那一下愣是没给他们撞死,不过也不用怕,据我所知就算没死,那个小的也撑不了什么事,至于大的,伤的那么重,一两天之内,出个小小差错,稍稍动动手指,他还能活着出了医院?只要这两个最有利的证人没办法作证,俱乐部里又都是聪明人,谁能知道那天那个包厢里,给女童注射毒品,凌虐幼女性侵幼女的都有谁?」 「晟仁兄,刘坊兄说的有道理,我们几个都是什么关系?真的没办法出来一个承认猥亵幼女罪也没关系,反正又判不了死刑,没两年一出来,我们还是人上人水中鱼,那些警察盯的再紧又如何?还不是被权势玩的团团转?」 「是啊是啊!好好玩!趁机玩,你看,今天的糜生斋多热闹!」 地中海说完,旁边的两个一起的也劝,见他们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那个李部长,深嘆口气,好像这才没那么担心了! 「唉!但愿如你们所说吧!不过这里的警察也真够笨的,好言好语和他们商量一点面子都不给,非要这样剑拔弩张,到现在我这边紧张,他们也安生不了!」 地中海端起杯子,随口道。 「哪里还不都有一两个这样的人?没有这些脑子一根筋甘于奉献的人,哪有我们这样如鱼得水之人的安宁发财呢?」 「也对!喝!」 至今为止,这个位置上的气氛才算缓和一点,几人杯筹交错,心里的担子放下了,也将目光转入今天热闹非常的舞池当中了。 舞台上,已经有不少男人,被那些舞小姐斗的跌下舞台,随即就有保安上来,将输的男人带去帐台结算挑战的帐单,交交换换间,差不多也有七八个男人女人没泡到,反而钱财也丢失了。 这样的状况让他们这一桌中年人连连摇头,地中海更是嘆。 「现在的年轻人呀!就是贪心,如果凭口袋里的那些钱,泡其中一个女人的话,一个晚上也未必不能,偏要玩这劳什子游戏,赔了夫人又折兵,可真是得不偿失。」 「这也没办法,年轻人现在都爱玩,等他们有了家后,就会知道,挣钱责任有多重要,其次才是兴趣,玩乐了!」 「难得难得,衣冠禽兽竟然还懂得家庭责任,你挣的那些骯脏的钱,好意思给你妻子家用,好意思供养你的父母孩子吗?」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声音,让话音刚落的李晟仁脸色一僵,所有人转头看,发现不知何时起,他们身边,多了几个明显不是这里的女人,这几个女人绕过沙发,步到他们跟前,已经多多少少引起周围很多客人的注意。 他们对这几个明显没有多少善意的女人感到纳闷,尤其在孕妇和中性女人之前的白衬衫女人,扎着个马尾,脸小小的,素面朝天,脑袋右角上还有一枚像是黑色燕尾蝶的纹身,与其说她是个女人,不如说她还是个高中生更贴切。 「你们,是?」 「是你!」 一个惊骇的声音,中年男人们和女人一行,都转向那个发出怪异之音的地中海。 来人正是甘轲扶一行人,她们在他们旁边听的有一会儿才出现,为的就是给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如今看来,这些人私底下谨慎够谨慎,只是不免有些大男人的骄纵,就算身边没有陪酒的女人,几个男人在一块,嘴巴还是够大了,该听的都听的差不多了,她也实在不想和这样几个多费丝毫精神。 冷笑一声,讥讽到道。 「看来记性挺好,我是不是,就不用重复我来这里的目的了?」 「怎么回事?」 李晟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头问女人们注意的那个地中海方向。 「刘老弟,你认识?」 地中海脸色很不好的青了又白,支支吾吾,到底还是说了。 「她就是,那个女人的表姐,那个孩子,和上午那个西方混血儿的养母,甘轲扶。」 「是她!」 身边除了他和李晟仁外,另两个中年人很不淡定的立即弹跳起来,显然很意外,那么个传说中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就降临在他们面目前了?更让他们意外的,这女人,还就是他们刚才谈论,想不知不觉抹掉的孩子母亲,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是他们本身就已经走到尽头,还是这几个女人,有意的?他们根本防不胜防? 这边的动静,在喧闹的店里面已经闹出不小动静,舞台上的音乐骤然停止,跳舞的女人,看她这边的动静,似乎有点不太高兴,隔着这么远的舞池就沖她喊。 「哎!时间还没到吧?还要不要玩下去了?」 甘轲扶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卡,看也不看,往后沖她扔过来,银行卡飞过舞池所有人的头顶,稳稳落在妖娆女人手中,甘轲扶头也不回的告诉她。 「密码三个零三个一,我现在时间紧张,等着回去看孩子呢!抱歉了大姐,看不到你表演的精彩时刻,拿着你们的酬劳回去分了吧!」 妖娆女人亲亲指尖的银行卡,十分羡慕说。 「爽快!难得有女人在女人身上砸钱也这么大方的,下次有这外快,还来找我!」 甘轲扶对她摆摆手指,女人已经带着几个脱的差不多的舞衣女子,大大方方进入后台。 突然间冷清下来的客人们,纳闷的看着那几个在昏暗灯光下并不能完全看清的女人背影,不了解如今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自己这夜,还过不过了? 甘轲扶的目光,在这几个中年男人面上扫视一遍,他们接触到她的目光,皆不敢与之直视,唇角冷笑,已经确定,这里的中年男人,在今天上午的事,怕是都有份了。 「要不要考虑一下,提供更多有利于你们的线索?将今天上午所有的事交代清楚,我或许可以考虑,在送你们去警察局之前,对你们好点哦!」 卫文青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到长期录影功能,兴致勃勃的对着几个中年男人录制,边善意的提醒。 「最好听她的哟!我们家阿甘可是说到做到,多少人都拿她丝毫没办法的!」 李晟仁见她在录制什么东西,立即火了,伸手就想将她的手机夺下来销毁。 「喂!你拍什么!」 甘轲扶一把将他伸过来的手握住大拇指,往相反方向掰,没用多大力,这中年男人的手指已经给他掰的变形,中年男人惨叫着,脸上变了型,李晟仁带来的两个保镖见状况不对,立即上来。 卫文青拍摄着,立即和魏东林躲的远远的。 甘轲扶牵制李晟仁的拇指那只手并没有松开,按着李晟仁的肩膀蹿起,跳过他,直接以双脚夹住一个保镖的脖子,一招撂倒了一个保镖,随即一脚,将另一个紧跟而来的保镖踢中门面,一脚蹬开,回身,这才一脚踹中李晟仁小腹上。 手上同时松开,这一脚将他蹬在沙发上,再也嚣张不起来。 「不要对我的朋友指手画脚,他们现在是我的见证人,有他们在,你们才有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 甘轲扶所有动作又快又狠一气呵成,加上灯光不亮,甚至让人无法清除她究竟做了些什么,三个大男人已经被她撂倒。 正困扰着自己究竟陷入了怎样的状况,大厅的大灯突然被人打开,很多人眼睛一时还无法适应,耳边很多脚步声往这里集中而来,和李晟仁一同来的另外两个中年人,立即想到什么,跳起来就对涌进来的保安道。 「来人,有人在这里砸场子,这是丝毫不给你们糜生斋老闆面子呀!」 那些保安果然都涌上来,甘轲扶这次却未动一下,勐然回头,只是警告那些涌上来的保安。 「这事与你们无关,不想给你们老闆惹麻烦,老老实实一边凉快去!」 那些保安果然定住,相视一眼,最终退下,于是那些还抱有围观心态的客人也退的远远的,似乎已经意识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不是他们说退就能退的了。 而那几个中年人见在没有人能治这个女人,脸色不仅更差起来,地中海在这里面之中,算是对甘轲扶稍微有点知道的人,虽然他也被这女人突然的气场吓了一下,回过神,想起来,如今能救自己的,估计也只有自己了,便颤声和甘轲扶说。 「你,究竟想怎样?」 甘轲扶从口袋里抽出一双薄弱蝉翼的黑皮手套,悠悠哉哉戴在双手上,抽空瞄了眼,盯着她双手准备已经冷汗直冒的地中海,反声问。 「你说呢?」 地中海在沙发上往后做了做,想到什么,连忙从上衣口袋里面抽出一叠支票,给她开了张位数不小的数目,道。 「吶!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晚,我也知道已经给你的孩子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这张支票足够给他们治病治伤,并且让他们下半辈子无忧的了,你拿着,回去,我也不会再打扰你的表妹,咱这事算了了,成不?」 甘轲扶左手用两指夹过他递过来的支票,慢悠悠的数了一下他上面的零,抬眼瞄瞄这个男人,挑眉。 「50万?」 地中海连连点头,连忙说。 「对!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添,你只要就此罢手,别再闹了,而且,你如今也是名声赫赫的大画家不是吗?闹出人命你也不好脱手的,我们一人退一步,我向你道歉,咱们就这样一笔勾销!」 他满眼希翼的希望着,甘轲扶在他的希望之中,将这章支票个撕了个粉碎。 「勾销不了,我两个孩子的小命,以及以后的健康,我宝贝女儿的清白,以及以后的所有所有,就算你再添多少零,也赔偿不了!」 她饶过桌子,拎起桌子上的菸灰缸走到那个脸色已经死白的地中海面前,冷笑着,神色十分恐怖的告诉他。 「有一件事恐怕你死也不会想到,我在成为女画家之前,在海外可是连老外的牢房都进过的人,也是杀人罪,可我依然活到现在,就像你们所有龌蹉是事做尽了,在家依然是大爷,在外面依然是禽兽一样,禽兽的血呀!我手上可不在乎再多两个,哪怕每次让我想起来,噁心的都能将隔夜的晚餐吐出来,我还是非常渴望,亲手结束这种人面兽心的生命的!死心吧!」 说完,手上厚重玻璃菸灰缸,已经力道十足的沖这个人脑袋上砸去。 尖叫声乍起,所有的客人四散躲蹿,可是奇怪的是没人能够逃出这个夜店,一场在大众面前公然的行兇,已经开始!
第122章更愿意用双手索回欠款 ()」 甘轲扶沖那个男人的肥大脑袋一下子砸过去,接连着过去一只腿跪在沙发上,按着地中海的脑袋,一连又是几下,同一个地方,每一下下去,都是血流如注,每砸一下,她的脸色变再恐怖一分,每砸一下她的怨恨便如巫婆怨毒的诅咒一般,灌入在场中年人的耳朵,也被迫灌入在场躲着的客人耳膜里。 「凭什么,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你们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老子辛辛苦苦教导出来的孩子,你们说毁就毁,说抹去就抹去!老子辛辛苦苦放在心尖上的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凭什么让你们玷污,让你们糟蹋!你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 甘轲扶用菸灰缸砸累了,扔了菸灰缸,抽出桌上的水果刀,手起刀落已经挑了他一只脚筋,银刀具在她纤细的指尖旋转间,已经割伤他颈子上的肥肉,甘轲扶近距离和这个血染了半个沙发,痛都只能在喉咙里呜咽的中年男人,说。 「菸灰缸打人一下子,不是能将人打死吗?你怎么还活着?还是给我大儿子【误杀】的那个小官,其实是你们联手杀死的?再企图撞死我儿子杀人灭口栽赃陷害?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所有人都是木头?被你这头猪玩弄是不?我不杀你,我能让你以后活着比死了痛苦,连作为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架在他颈子上的水果刀,反之狠狠戳中他肚子靠左,又有意避开致命肾脏的部分,向下一公分的地方,狠狠搅动血肉,男人痛苦的唔叫声想要穿透这个俱乐部到达外面,无奈又给自己有限的力气限制回来,在场的男性也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肚子,仿佛很怕这个女人下一刻就来捅自己一样,甘轲扶随着起身,刀子也从他的血肉里拔出,冷眼告诉他。 「不用担心,我不只不会杀你,我还给你们叫了120,就看他们来到这之前你们能不能先撑住了,我可不像你们,为了绝后患,牺牲自己一个同伴也要将一个孩子置于死地,当然,你们的同伴,即便死,估计也是死有余辜。」 你们! 也就是说,她的报復,不仅仅限于这个人。 甘轲扶的视线转移间,其他中年男人已经吓的脚下发软,动弹不了,甘轲扶蹙眉,反身就往已经从沙发上爬下来,想要趁机逃离的李晟仁而去,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将这个人给抓住踢翻再地,保镖想要上来救主,甘轲扶在他们腰间两刀下去,已经让他们不敢松手腰间的裤子,进而对他们受难的主子束手无策。 甘轲扶转而踩住还想起来逃跑的中年男人,问。 「你就是那个李姓先生吧?地中海偷走我的宝贝女儿,就是为了讨好你?还是个教育局的官员?光环不小呀!怎么教育部就让你这种下流胚子钻了空子?有你这样的人在,我国未来的民族希望该怎么茁壮成长呀?你说你的存在,是不是一种罪大恶疾?你残害了多少民族幼苗呀?」 那位李先生似乎还不肯放弃他的尊严,也不肯忍她这样为所欲为,忍痛道。 「我是政府人员,上面有的是关系,你敢动我,可不像对付刘坊那么简单!」 甘轲扶脚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手中拎着还滴着血的刀子,伏近了看他,道。 「这么厉害呀?不然这样,咱们试试,动了你,我究竟还能不能活?」 「你……你……啊……」 甘轲扶这次比对地中海要利落的多,直接戳了他和地中海一样的肾下一公分,这个李先生叫的比地中海还惨,进而又割了他的两个手筋,接着用刀子迅速的剥起他的衣服来,刀子划的不深不浅,道道划破他身上衬衫同时,还给他皮肤上入了三分,偶尔下重一点手,能够从他血肉里隐隐见骨。 「明明就是一个衣冠禽兽,还真将自己当贵族了,当你那些丑陋再也无法遮掩时,你所谓的那些关系,巴不得早日和你脱清关系,怎么说都是一个混迹政坛这么多年的人了,竟然还天真的认为没有价值的关系,会有感情存在?回去找你妈找你老婆去谈感情吧!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犯了错而不用承担责任的,而你的责任,不是已经不用承担,先前不付帐,便要在这一刻,更多倍的降临在你身上,让你透支的一无所有!」 身上的衣服已经划的够烂了,甘轲扶只拽了他的领子,并没有用太多力气,就将他剥的精光,男人已经体无完肤的血肉模煳着,狼狈的在地毯上爬着躲着她,他所爬过的地方,均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血印。 「本来就不是多么尊贵的人,还终将别人看的比自己底了一头,拨掉你的那身名牌行头,你的身价连菜市场一头猪的价值都没有,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任意践踏别人时若生命的孩子?你就不怕罪恶造的多了,累及到你的子孙替你还债吗?」 不想再拖拖拉拉,她几步过去,提着他已经为数不多的稀疏头髮,拽着就往窗口去,押着他往窗外丢,她手中的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力气挣扎,怎么也不肯被她丢下去。 「不,不!我错了,放过我,我不要下去!」 甘轲扶死死拽住他,丝毫不退让,怨毒道。 「为什么不要下去?已经有这么多人见识到你的丑陋了,无在乎更多人见识到你的狼狈,这里不过是三楼,比五楼还要少一半高度,你们逼迫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抱着一个孩子都要跳下去,年纪已经一大把了,连这点体会都不敢吗?还是怕死?摔不死你,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放心!滚!」 「啊啊啊啊——」 她将他往下面推,飞快反身沖他屁股一脚,果然人被他轻易踹下去,骇叫声响彻云霄,下面是个垃圾车,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的身体,摔到垃圾车上,又掉到垃圾车旁的路上,手脚成恐怖的姿势扭曲着瘫在地上,人还睁着眼,已经没有了声音,却能确定,他如她所说那样,并没有死! 甘轲扶再回头,沙发上摊着的那两个,已经连逃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一个劲的冷汗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放过我,放过我吧!那天其实我没动你女儿的,我只是在场,我也没有逼你儿子,都是那三个人,我是为了生活没办法才和他们为伍的!」 「对!对!」 另一个也说。 「我可以作证,那天是死了的那个人虐待了你女儿,姓刘的给她注射了没有完成的新毒品,姓李的欲逞凶时你儿子就闯进来了,是姓李的又补了几下,将那个人打死企图嫁祸在你儿子头上的,是姓刘的让他的司机撞的你儿子,和我们无关,和我们无关的!」 甘轲扶深深闭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道。 「你们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知而不言,同样有罪,包庇,是比直接犯罪,更卑劣的罪恶;何况,你们是有心让他们造成这样的罪,藉此躲避过良心的谴责,法律的追究……不!你们压根也没有多少良心了吧?所有的良心,都被生活的重压形成的卑微小兽,吞噬的丝毫不剩!」 她忍不住底了头,步子沉重却坚定的迈近他们,如同幽灵一样念念自语。 「你们有家人吗?有孩子吗?知道什么时候最无力?最痛苦?我呀!我虽然没有结婚,虽然那几个孩子没有一个是我亲生的,可拜你们所赐,这两天,我可是尝尽无能为力,自己的血肉,身心,一块块,一片片被活生生割下来,像被放再煎锅上煎烤,油锅里煎炸;那种痛,你们了解吗?」 「对不起对不起!」 两个大男人,拿着沙发靠背在面前挡着她的心理攻击,颤抖不已哭着连连道歉,此刻已经管不了尊严和面子。 甘轲扶的眼睛赤红,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弥补犯下的罪恶,不是所有的卑微都能偿还已经给予的伤害,真想道歉的话,带着你们承担了责任的勋章,去警察面前坦白你们的罪行,然后以行动来进行赎罪,再去看看在你们身边的女人和孩子,愿不愿意原谅这样的你们;在我这里这样道歉,一点用都没有,对不起我的人,我更愿意用自己的双手,索回他们的欠款!」 说完,甘轲扶已经刀子划破他们手中的靠背,这里的靠背都是用极好的鹅绒填充的高档家具,几刀子下来鹅绒一下子漫天飞散,而在这混乱躲避中,刀子还是划到了这两个人的手和手臂,以及最后脸上,道道血痕。 对这两个人,甘轲扶并没有废他们肾脏和手脚,只是那把水果刀快速飞舞间,已经将这两个人吓的神志不清,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甘轲扶如今才吐了口气,似乎心里才舒服一点一般。 满意的看着给她搞的一团糟的地方,外面远处已经有救护车远远唿啸而近,甘轲扶不慌不忙的将刀子扔进旁边的菸灰缸里,又将手上的黑皮手套取下,换上一只新的白手套,往里面倒进了一点酒用桌上的火机点着一张纸巾,丢进菸灰缸点了酒精的手套和水果刀就直接着了起来。 也不管如今那两个人还能不能听到,她只管对他们说。 「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再给我造成任何麻烦,我们之间的帐,算是真的了了;如若不然……虽然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祸及家人,可我不介意将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帐,全都翻出来摆在他们面前,亲人的失望可比社会的冷漠要更让人心寒,反正你们如今翻盘的机会丝毫全无,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第123章偶遇【苏同学】 ()」 菸灰缸里面的东西着的差不多了,甘轲扶最后面对这两个,如今算是伤的最轻的中年男人,冷声道。 「不要怀疑女人的话,虽然我同样不喜欢将心思用在对付人与人的处境上,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脑袋空空的傻白,敢逃的话,无论缩在那里,我都能将你们挖出来,让你们承担起,该承担的一切!」 她转身,经过桌子旁弯身在桌子下摸了一下,意外抠出一只小巧的录音笔,将开着的录音开关关闭上,她再自然不过的收进自己的口袋,经过还在兴致勃勃拍摄的卫文青,又拍了下已经完全张着嘴愣在那里的魏东林,淡然说道。 「走了!」 卫文青意犹未尽的关了拍摄,边保存着拍摄边十分欣慰的说着。 「这就完了?我还以为今天得拼上我儿子才能将你这只疯子拉住呢!果然,甘轲扶以及不是当初的甘扶了!」 越过她的甘轲扶淡淡的吐槽。 「废话,未成年能和成年人相提并论吗!我可没想为了这些人再把自己送牢里去。」 甘轲扶说着,脚下丝毫不停留,这时候魏东林才回神,很是讶异,很是不忿! 「这就是甘轲扶的实力?操!老子被骗了!无论脑子还是拳脚,明明就甩了老子一大截!还一直当她是比我弱的小绵羊保护?额的小心肝呀!」 「哦?」 经过她的卫文青听她捂着心脏这样说,又退回半个身子,拍上她肩安慰她不平的心灵。 「算了!你还是不要纠结甘轲扶这个生物的好,现在只是对付这些肥头流油的人渣败类,和真正的海外黑社会火拼搏斗你压根还没见,而那个时候,她不过还是个和昆差不多大的小孩子罢了!」 魏东林剩下的脆弱心灵也被粉碎。 「要不要这么勐呀?她可是我心目中的小公主,怎么可以那么悍!」 卫文青耸耸肩,好笑的拍拍她头,先行一步笑道。 「那你错的还真严重,她明明就是个不错的强力后盾嘛!」 追上甘轲扶,卫文青扒住她的肩,笑的甜蜜道。 「不过幸好今天跟着来了,不然曾经小霸王的英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呢!这下好了,拍下来做记录,以后就照这个姿态培养我儿子,不炼成你这样的霸气,他休想去找我未来儿媳妇!」 卫文青握着小拳头,一脸志气,似乎是认真了,甘轲扶无奈摇摇头,忍不住揉揉又开始疼起来的头,开始为她儿子头疼了。 「你儿子还有三个月才能出生呢!你对他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她的肩上又重一分,头上被一只大大的手罩住,是跟上来的魏东林,魏东林此刻一反先前挫败,兴致勃勃的建议。 「宝贝!回头儿道馆再战三倍回合如何?这次不能藏着掖着,你必须把你所有的本事使出来,才算是对我这个朋友的尊重!」 「不要!」 甘轲扶异常干脆的拒绝,这又让魏东林不能接受了,跳起来追问道。 「为什么?我就那么弱,不配给你当对手吗?」 「与强弱无关!」 甘轲扶将她拨开,继续走向外面,边说。 「我已经励志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了,和你练拳只是运动,你见谁在运动上拼上命的?不要!不划算!」 魏东林眉头暴怒的直跳,很不甘心。 「甘轲扶!」 甘轲不胜其烦催促着她。 「走啦走啦!再晚一会儿,天都要亮了。哦!」 甘轲扶想到什么,停下步子,自口袋里面找了找,又抽出一张卡,放入身边一个貌似是店员的男孩子手中,道! 「这里面勉勉强强有个两三万,密码还是三个零三个一,算是给你们老闆造成这点小麻烦的补偿,少了就算了,多了就当给这里的客人买的单,算是对他们造成惊吓的补偿。」 「啊?」 服务员拿着那张卡一脸为难,显然她的两三万在这里时机上是顶不了多大作用的,可对于一个员工来说,一天之内确实是笔不小的数字,但如今怎样处理这张卡,就成了他的难题。 「喂喂!要不要这么大方呀?好歹你的血汗钱,今天在这一个小时内,你挥霍掉十来万呢!」 魏东林跟上甘轲扶,有些不太同意她这么大方,甘轲扶却丝毫不以为意。 「很久没烧钱了,你让我大方一回好不好?十来万而已,一幅画的边角罢了,这点闲钱还是有的,不用担心孩子们的生活费啦!」 「你这个女人是忘记被逼的身无分文的时候了!」 「嘻嘻嘻……」 「阿甘!」 后面突然响起一个有些僵硬口音,声音也有些僵硬的唤声,甘轲扶一怔,随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继续前行,卫文青脚下却停下了,回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魏东林也纳闷的回头,却发现多数是一些西方男人,还有黑人,在西方最前面,倒是一个好像地地道道的东方男人。 男人属于整个人都很纤细的那种,髮丝柔顺的贴在耳上颈子上,男人一双过于狭长的眼睛,也有种忧郁落寞的脆弱,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在他纤细的身形上,奇异的竟有一种十分华丽的感觉;很有一种,时下正火爆的,奶油小生的感觉,只是与那些可爱的小生比,这男人显然更加英气硬朗一些,是个让人看着就能生出好感的男人。 这个男人此刻,正复杂的看着她们前面,那个步子不停的女人,显然刚才那一声,就是他叫的,可这个男人是谁?年纪看着,多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好像是从里面的包厢或者工作人员那里出来的,来头好像还不小,怎么会和她家小扶车上关系? 「阿甘!」 男人见叫不住她,脚下飞快,越过她们追上甘轲扶,抓住她手臂拦截在她面前,近距离看了她,摸了摸她燕尾蝶纹身掩住的伤口,更加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你!真的是你对不对?阿甘!这些年你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你知道吗?我们在国外找了你好久,我们只打听到你被释放出来了,可再也找不到你的丝毫消息,就连你的家人那里也探索不到你任何消息,前一阵子刚无意中知道你的一点消息,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这些年你究竟过的怎么样?为什么一点也不和我联繫?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知道吗?」 男人一连说出很多相思, 在外人看来也绝非虚假,可相对的被他诉说相思的甘轲扶,却像没多大反应,眼睛只在最后他质问的时候,抬眼瞄了他一眼,面色再平静不过的,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拨掉,淡淡道。 「认错人了!」 男人似乎给她的冷漠真心伤到了心,只能任由她那样绕过她先一步离开这个俱乐部,等他反过神回头找她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店门后,和男人同行的一个黑人男人指着甘轲扶消失的背影,用生硬的中文愤愤不平道。 「嘿!这女人个子长高了,也长漂亮了,脾气也见长了,遇见老朋友,这里还有她的第一个男人,就这个态度,真是年纪越大的女人越怪,一点也没有小时候那样可爱率真了。」 「卢比!少说一句吧!」 显然是一行而来的另一个西方男人,劝的倒是一口流利中国话。 和甘轲扶同行的魏东林因为卫文青的滞留,而没有动弹,此刻卫文青倒是比甘轲扶干脆,伸着脑袋到那个,还难受着的男人面前,一脸惊喜道。 「苏同学是吧?」 魏东林微讶,这女人竟然知道这个男人的事? 显然,她的热心,让那位【苏同学】和苏同学身边的男人们都挺惊讶,纳闷的看着这个满脸善意的孕妇,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卫文青指着自己脸,帮助显然根本没有认出她的【苏同学】回忆起来。 「我!大眼镜!老实跟在阿甘屁股后面,拽着她不让她和你们混在一起的军师,阿甘为了大头陈勇和你们决斗的那场胜利,还是我出的点子来着?当年【哈市迪国际学校】中国中学生三人组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女生!」 给她这样一说苏同学眼睛一亮,似乎总算想起来,在同一个地方见到第二个少年时期的同学,显然他也很惊喜,立即叫出她的名字。 「卫文青!我记得!」 说着,他惊喜的看看她今天没有戴眼镜,感觉更加温柔清亮的眼睛,和她双手抱着,已经很显眼的肚子,即便如此,孕妇装和平底鞋,压根也没有磨损她多少美丽,反而更添了几分雍容。 很让人惊喜,一个女孩的转变,能够如此之大!和她小时候扎着两只小辫子,戴着一副大眼镜,永远不是学校制服,就是那个年代,国内小女孩多数穿的白衬衫,黑裙子,长棉袜,大口鞋。 原来岁月改变的,不只是他的野丫头一个女孩子! 其他人似乎也跟着想起什么来,有些意外的打量这个挺着个大肚子,依然跟在某个人身后的女人。 「真难以相信,今天能够同时见到你们两个,当时我偷跑回国,向你打听阿甘的消息,一连几天都没能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愿意看到我,没想到再次相遇,会认我的,竟是你这个,当时怎么也看不惯我的智囊军师!」 「当然了!」 卫文青两眼笑的如同外面的月亮,温柔而和善,却在下一刻,勐然提起一脚,直冲这男人的致命处,又准又狠,出奇不易,男人瞬间苍白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不明所以,身子已经弯了下去,抱住肚子,紧紧压着不断涌出的痛苦,硬是一声痛也没漏出口。 踢了人的卫文青,大大方方在他面前居高临下,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和善笑意,反而冰冷阴沉许多。 「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多少年的,上次你运气好,为了要追上被秦老囚禁起来,重新拾起画笔的阿甘脚步,我也离开学校,离开家,到教育局组织的全国少年夏令营去学习充电,否则那时候让我遇见你,你未必还有机会回到海外有你今天的成就,这一脚,在现在,只是对你当时对阿甘所做的一切一点微薄的利息罢了;阿甘不想再记得任何过去的人和事,我这个她专属的军师,可替她记得清清楚楚,看的清清楚楚。」 她微微弯身,看着这个一张脸依旧能够让女人轻易卸下心防的男人,冷声讽刺道。 「如今雪梨的财团贵胄,腾龙集团的乘龙快婿,你就继续做你的青年才俊,将来的雪梨新贵好了,但是相对的,离我家阿甘远远的,同样一句话,我可不会任由她再栽在同一个人手中,听清了吗?」
第124章原来不一样 ()」 「你果然,对于当时的事,是最恨我的那个!」 男人的头底了很久,这时才抬起冒着细密冷汗的头,强撑着和刚才一样的笑容,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道。 卫文青下巴微扬,丝毫不予否认。 「答对了!我压根从没有原谅你当时将她拖入你的世界,出了事又丢下她一个人承担,而自己带着伙伴逃到另一个国家逍遥快活!苏纤!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忘记,当时的小甘扶,是怎样一步一个血印走过来,成为今天的甘轲扶的,只要我记得一天,我就不会忘却你对她犯下的种种罪行;为了不让阿甘为难,我可以在她面前假装忘记你这个人,闭口不提之前的事,但我会用我生命中剩下的时间,一刻不停的诅咒你,看不择手段的你,最后,究竟能落到怎样的地步,我等着!什么都不做的等着。」 「嘿!你这女人可真有意思,你都知道什么!」 刚才那个黑人男人,好像很看不惯卫文青的行径,伸手就欲将要走的卫文青拽回来,在他碰到卫文青肩的同时,卫文青突然被人先拽走一步,而他没有收走的手,也被人随即一脚用力踢开。 众人回神,就发现卫文青,已经稳稳被一个很中性的女人转了个身,拦在怀里,女人的手再自然不过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放入裤子的口袋里,态度很是傲慢,正是和甘轲扶一起来的另一个女人,魏东林。 「对女人动手可不好,对孕妇动手,在中国可是更为罪大恶极的,即便中国人对外国人再怎么友善,这点在任何人眼中,也是不会被允许的!尤其,我的朋友,背后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被她压了一筹的男人很是不开心,盯着这个好像脾气很不好的女人揉着自己的大拳头活动着道。 「嘿!不都说中国的女人很温柔吗?怎么尽遇上特例?能在我手上讨便宜的,除了当年的小阿甘可没别的女人,你是她如今的朋友也不例外!」 「卢比住手!」 地上的苏纤缓声叫道,那个叫做卢比的黑人男子,显然很不满意。 「苏!这件事你别管,这两个女人太嚣张了!」 「你忘记我们临走之前,对董事长承诺什么了?」 「你……」 似乎被苏纤踩到软出,卢比真放下拳头,退到一边。 卫文青则对苏纤之外的老熟人,一点聊聊的念头也没有,摇摇头,拽着魏东林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转身就走。 「阿甘还在外面等着,我们走吧!」 魏东林丝毫没有意见,不想身后的苏纤还不肯放弃,对她的背影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当初我是想将她替换出来的,只是当我再回去,她已经不在牢里,学校也将她的学籍开除,我找不到你们任何人,兜兜转转,才当误这么多年。」 卫文青的脚步停了一下,这次却头也没回,只告诉他。 「有机会,你还是和她当面说吧!当然,也得她愿意见你才行,在这之前,你最好别打扰她!」 苏纤低下头,似乎接受了,声音里,却有着掩不住的落寞。 「晓得了!」 卫文青跟着魏东林,这才离开。 而在外面等待的甘轲扶,精神不太好,在被救护车吵闹的更加喧譁的街道上行走,她开来的普通车子,在这条街的外面停车场,所以要离开,得走到那里才行。 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天亮前的街到,虽然喧譁,还透着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除了路灯下照出来的路,路灯以上的部分,便是层层黑幕,这是一个很阴沉的天气,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帮孩子们出了口恶气,而有所迴转一般,不!应该说有的,只是这份迴转,被紧接而来的意外相遇给破坏了。 怎么会突然又遇上了呢?她不明白,世界那么大,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竟然在同一种地方,又遇上了? 前面一辆红色的小车前面一辆车刚开走,就趁机占了人家的车位,一个红夹克白色七分裤的女人急急下车,迎面走过来,似乎挺意外在这种地方能够见到她这样的女人。 她只余光一扫,车灯一扫而过下,只注意到这女人有这一双很漂亮的赤红眼瞳,不像是市场上常卖的那种美瞳眼镜。 似乎也是走路不专心,女人脚下的高跟鞋一歪,在和她错身而过的时候就大大撞了她一把,甘轲扶跄踉一下,本能伸手稳住她歪过来的身体。 「抱歉!」 甘轲扶看她身子有点不太自然,低头一瞄,才注意到,这女人手上托着一直手掌大小的乌龟,这是,带着宠物来狂夜店吗?果然,她已经不太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虽然她自己的年纪,真的不算大。 「没事!」 将她扶好继续走,可能因为刚才店里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多少也有些的,她也并未注意到,刚才撞了她的女人驻足原地,半个身子扭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的怪异。 转了下手上的一支银色录音笔,收入自己口袋,继续往刚才甘轲扶出来的方向而去,与她交错而过的,还有随即出来发现甘轲扶以及慢慢走远而跟上来的孕妇和帅气女子,两人,同样没发觉这女子的丝毫怪异之处。 等女子进入那家夜店到了这家店最里面的角落,那里已经有三四个男人在静静等候,其中还有一个脸上包着层层纱布,坐姿很是僵硬的男人,她将手上的乌龟放到桌子上,拿了瓶桌子上开着的酒,就对着瓶子饮了半瓶扎啤才拨了下颈子里的发梢,问道。 「怎样?看了出好戏吧?」 那个包着纱布的男人连连点头,心有余悸道。 「嗯嗯!我现在发现,其实这女人对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说着转眼去看还一直盯着场中,眼神莫测的老闆,他寻着他的视线过去,原来老闆是在看,那个后来和甘轲扶纠缠不清的男人,现在不知道在和这家店的老闆正说什么,更纳闷,这阴晴不定的老闆在想啥? 而女人旁边的异色眼珠,灰白头髮的男人则对她道。 「你来的晚了!」 女人对他摇摇手上刚才顺来的战利品,得意道。 「怕什么?有这个,还能不知道具体细节?」 「你……」 异色眼珠的男人正不知该怎么说着女人,女人手上一空,两人转眼,就发现录音笔已经在他们老闆手中了,银色的类似于一支正常钢笔的录音笔,在男人纤长的指间旋转了一下,老闆似乎在想什么事,随即又递还给她,道! 「处理一下,连同那些人,一起丢到警察局去。」 女子触眉,为难道。 「恐怕不行,那女人闹这么大动静,下面不只有救护车,当地的警察也快赶来了,我们也得赶紧撤,不然让这些人遇上,单单录取口供,可能就要当误上一部分时间。」 男人道。 「那就立即走!」 那天甘轲扶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以免有什么差错,甘轲扶拿着秦姐让人从她公寓里带来的衣物,到医院旁边预定好的酒店房间,彻底洗了一下,只是,身体衣物上可能遗留的痕迹能够清洗掉,心理上留下的伤疤,却因为见到同一个人,而再次血淋淋的展示在她面前。 纵然不想,纵然不愿,在封闭的空间里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的话,她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强,面对过去的人,能够做到如表面那样水过无痕。 「阿甘!那个傢伙不是啥好孩子,你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的好!」 那时候阿青明明提醒过她的,可她一厢情愿的在与那个人一打结缘后,压根听不进任何劝的,那时候的她,是真的很自信,能以自己的方式,维持和所有朋友之间的感情,卫文青陈勇是这样,他,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在别人眼中,我也都不是啥好孩子呀?可我还不是要做好好孩子能做的一切?而且那你这个好孩子还成为我的好朋友了,阿青!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对于那些想要在黑暗里造出一片天地的人也是,我和他们没啥两样,只是路稍微有点不同罢了!」 「不一样!阿甘,你和他们不一样!」 最后事情爆发,她总算知道,卫文青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坚信,她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纵然她经常打架,纵然她也不小心惹了祸事,可是从来没有对人命有所轻视,但那天,她见到了。 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没多大的孩子,对误伤的人竟然能够做到视若无睹,而对于被误杀的人,哪怕那是个是曾经追着他们,苦心不让他们逃课,曾经悉心为他们补课的老师,他们都能丢下不管,而自己却无法做到,于是她也被丢下了。 那时候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他们真的不一样,不能说谁对谁错,可终究再也无法一起走下去;本来一起开开心心的小伙伴,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还是到了分歧的时候。 她在那段时间,为自己的任性,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她当时的年纪,无法支付的代价,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总算过来了,可怎么会再遇到呢?自己还这么没用,竟然无法坦然面对? 还在介意什么?或者说还在逃避什么?已经过去的事,是她太傻太天真才让自己落到了当时的地步,与人无忧的呀? 越想越是烦躁起来,她将水流开到最大,狠狠冲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用水,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一切想法都尽数沖走,终究还是徒劳一场,心灵上的疤痕,果然只有时间能够治癒,而她被治癒的时间,显然还不够长,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个几年,恐怕就能坦然面对那些人那些事,而丝毫不疼不痒了吧? 再等等! 即使,她的时间,本就不多。
第125章后来者居上 ()」 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将去过那家夜店的衣服处理掉,才又回到医院。 估算着这个时间盖文也差不多该醒了,就在楼下的店里买了些清淡小粥,豆浆油条上来。 果然,几个小孩子虽然没有醒,盖文却已经醒了,她刚从楼上送完早餐下来,开门就见盖文因为受伤,在床上不方面的想要动动,似乎是想换个躺的姿势,她匆忙提醒。 「别动!」 「小扶!」 见她拎着吃的进来,改为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真的不再乱动,甘轲扶加快脚步进来,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把他从新放好,这才将他的病床摇的高了些。 「你现在丝毫不能乱动,不然骨头长不好,以后你小小年纪就要受罪了。」 甘轲扶一边将他房间里面的床头灯和空调关掉,又将病房里的窗帘拉开,窗户打开,盖文的这间病房,窗户正对着外面的医院园林,晨风吹过绿色树叶再吹进房间里,感觉有种带着清晨露水的清新甘甜,让人很是舒服。 甘轲扶又去洗手间洗了干净的湿毛巾,给盖文擦着还不太方便的手脸,盖文就看着这个精神明明不太好,还是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小女人,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边说。 「其实我伤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医生都说了,我的体质好,恢復的也快,就是躺着实在太难受了,感觉躺着的无力感,比筋骨断了更难受;小扶,过了这两天小蒂儿也没事了,咱们就回去吧!在这里整天闻药水气味不说,整天无聊的也难受,在家的话,起码有莺子璐璐在旁边转着,也不无聊,你看顾着也不用两头跑这么累了。」 甘轲扶拍了他脑袋一下,责怪道。 「断了几根肋骨呢!你当扭伤脚手缝两针那小事呢?起码要过了第一治疗阶段才行,而且我听到了哦!外面的那些小护士对你可好了,想法的又是给你准备爱心早餐又是准备营养午餐的,不过她们看到我已经买了早餐,所以略有些失望的回去准备午餐了,想必我不在的时候,有那么多美女护士陪着你也不无聊,小小年纪的,别这么孤僻,多接触点人气儿,还是好的!」 盖文挺她这么说,十分失望的侧开头,难得小孩子的抱怨一下。 「你就不怕接触的人气多了,把你引以为傲的儿子给污染了,我现在可是正值青春期好奇心重的年纪呢!」 甘轲扶好笑不已,捏捏他不甚高兴的脸颊,手感出乎意料的好,于是又摸了摸拧出红印的地方,红印在他脸上很快消失,只还留着粉嫩嫩的痕迹。 「呵呵呵!你是天使,污染不了,我怕啥?难得有机会,来,我餵你吃早餐,待会儿小蒂儿他们醒了,我可就没办法顾及你了,先漱漱口。」 听着她说餵早餐,盖文脸色才迴转过来,非常配合的喝了她地上来的水漱了口,甘轲扶给他用手帕擦了嘴,刚拿起粥舀了一勺吹了吹,就响起敲门声。 两人转去目光,是昨天的那两个警察,那个中年警察对她好像很排斥的样子,相反的年轻警察却笑嘻嘻的。 「甘小姐!我们现在需要一点您的证词,现在方便不?」 甘轲扶看了眼他们,想了想,这个时间了,红灯区的事估计也差不多到这些人耳中了,继而继续餵盖文喝粥的动作,边说到。 「如果是在这里录取的话我不介意,但希望你们能够快一点,我的其他孩子估计也快醒了,我在这里待不多长时间!」 年轻警察嬉笑道。 「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两个警察先后进来,肯快进入正题。 问题无非是今天凌晨三点成安区的事,以及她的活动时间。 甘轲扶餵盖文的勺子稍稍一顿,盖文的视线也在她和警察脸上流转,甘轲扶随即将手上的一勺餵完,才回头问了那个警察一声。 「你们在那家俱乐部的现场,收录到关于我什么消息了?」 意外,那个年轻警察竟然不满她。 「很奇怪,有人给了那家酒店的舞者钱,让她们协助做了些基本断绝及时报警的事,然后在某一匹客人的桌子下面安装了那支录音笔,然后,公然报復行兇。」 年轻警察说着,眼睛不眨的看着甘轲扶的反应。 「奇怪就奇怪在,问及那个行兇的人,几个人的情况下,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有说出来的,也是一些没有根据的大汉,黑社会,甚至凌虐狂都出来了,可这些报復行兇的人,目的确确实实和您的孩子有关,除了你,我想也只有和你有关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吧?」 甘轲扶好笑不已,大汉?黑社会?凌虐狂?那里在她走之后,究竟发生什么事?竟然让那么多目击观众,统一了口径?难道真是她那十来万起了作用?在那里消费的人,应该不至于被那点钱收买吧?还是…… 脑袋里闪现两个可能,她摇摇头,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会出手的必要,她宁愿相信每个正常人心里,是有所谓的正义存在的,所以,对于她这个受害者妈妈的行为,选择了包容。 相信了这个,也就不想去再想。 和那个年轻警察,说明自己在这段时间的活动范围,幸好之前做了准备的,没让这些人找到什么毛病。 他们又向她求证有没有类似的朋友,甘轲扶以认识的朋友比较杂,无法和他们说的那三个人合上为由,推了协助寻找那几个人这事。 她又问必答,今天这两个警察的效率也不错,没办小时,年轻警察就合上笔录说。 「甘小姐,您的证词和我们在医院和酒店的监控视频,还有柜檯小姐的证词都合得上,而且昨天您的大儿子误杀一案,和小女儿被注射毒品,遭猥亵凌虐一案,都清楚了,犯人也都在警局交代了,有认罪的两个旁观者包庇犯做证,还有他们手机上的一些非法交易信息,又有录音为证,起码这一部分没有被人处理过,可以作为证据,只是可惜呀!」 年轻警察突然无限惋惜的说。 「那家店以及整条街上的监控系统,同一时间遭到骇客入侵,没有坏的话,也许你就能知道谁帮了你这么个大忙,虽然手段残忍了些,倒算帮你和你的孩子出了口恶气,你倒真可以好好谢谢你这个朋友。」 甘轲扶笑意微微,也说。 「是啊!挺遗憾!」 甘轲扶目送年轻警察,拽着好像还不甘心的中年警察离开,门关上,她将粥盒里最后一点粥餵完盖文,边笑道。 「那个年轻警察,以后一定比那位警察大叔有前途!」 「为什么这么说?」 盖文不解的问她。 甘轲扶将粥盒放下,用毛巾给他擦擦嘴边沾的一些米粒粥痕,边道。 「聪明,年轻,而且掌握现代最新心理学以及侦查新科技,最重要的,会做人做事,而且还有点小帅,各方面都比已经年到中年,还不过是个队长的警察大叔有优势吧?升职,时间早晚的问题。」 「是吗?」 盖文质疑的看着她,对别的男人嘴里满是赞誉的欣赏,十分别扭的喃喃自语。 「我怎么不觉得他有那么厉害?而且一点也不帅!」 「盖文!畏畏怯怯不是男子汉所为,想说什么大声说出来,再难听我也是可以听的,不要学这些小孩子的习惯,你是大哥,得为弟弟妹妹做表率!」 甘轲扶也不追问他究竟在嘀咕些什么,只是再认真不过的提醒他。 盖文立即回过神,否认道。 「没有,我就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现在是后来者居上的年代嘛!就像邮件简讯。呵呵呵!」 他这个样子,是真的没有要说的打算了,甘轲扶无奈嘆息,不仅忧心起来,自己平时对昆和小蒂儿他们的精力,是不是放的过多了?对面前这个孩子好像真没有多少担心过的。 相反,他还经常帮照顾不过来的她,带小蒂儿,辅导昆和璐璐她们几个的功课,乖的不像正值叛逆期的孩子,可他多也不过十八岁呀?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是不是对他,关心的太少了? 后记; 因为甘轲扶在去糜生斋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了,她也算当了一回罪犯而不至于被问罪。 后来安先生打来电话,她在回来的路上,无故遗失的录音笔,果然是他的人盗走的,里面经过处理的内容,自然也是他的人所为。 「因为你最后的善后工作不是很完善,所以不算完全达成这笔交易,所以我承认,你确实有养我儿子的资格,但你的钱,恐怕还不能回到你手上。」 她在这边大翻白眼。 「不想给就别给,又没有找着你要,找这些理由有什么意思?」 不过他下一句话倒让她怎么也不能平静了,最不可能的可能,竟然真的发生了,而她先前还那么信誓旦旦,否定了那个可能。 「不过也挺意外,你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有那样的男人肯为你买单,你以为你之所以还能如此轻松的站在阳光下,真是震慑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不过也提醒你一句,男人,过去的也就过去了,既然他能将你丢下一次,对你再好,也不要再相信他的忠诚,何况,他如今还是很快就要成为别人丈夫的人!」 电话挂断,甘轲扶在这么久久回神,看着手里的电话,更加不解。 「那你废这些事,又是为何?」
第126章平静日常 ()」 语录; 我们总习惯以自己为中心,去衡量周遭的一切,人,或事,坚持着自己所坚持的,理念,或利益;当两个持此信念者碰撞到一起,不是头破血流,便是你死我活,哪怕曾经莫逆情甚。 正文; 这一次过后甘轲扶没有带着孩子离开z城,原因很简单,盖文小蒂儿的状况并没有预期的好,虽然在医生来说这都是正常的,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 可在医院里,甘轲扶实在怕出什么意外,而且璐璐莺子他们也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那阵子让他们陪护在医院里,已经在医院那里下了太多功夫了;加上安先生好像没意思现在要回孩子,她也就不用担心,他突然上门让人和她抢孩子。 所以在第一阶段治疗结束后,甘轲扶就带着两个孩子办理了出院手续。 小公寓也不想回了,如今已经彻底暴漏不说,单单她来回弄两个孩子上下楼就够她难受的,于是甘轲扶就接受了秦姐的建议,在她的老宅修养,那里偏僻难以让人发现不说,主要是独栋两层小洋楼,其貌不扬,却内有干坤。 因秦姐的安保职业,休假的时候总是来这里度日,所以这里除了设施齐全,安保系统也很优越,这是甘轲扶最喜欢这里的原因。 大姐甘凛在璐璐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总算安心的跟着革教授回去了,卫文青和魏东林也总算安心了,不久之前回到自己工作所在的城市,而她的在这里的地址,也没瞒着这个城市里的熟人,不时,还会有一两个人来探望她和孩子一二。 盖文身体结实,只要好好养伤,以后自然不会有大问题的,有问题的,而且是个大问题的,是小蒂儿。 小蒂儿在当时事情结束的第三天才醒来,可也因为醒来,医生才确定了她精神上所受到的创伤有多严重。 曾经那个见人就笑,天真可爱的小天使,痴呆了! 这让甘轲扶及在场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这个病最不好治,起码如今在这个城市,还没有很出色的治疗儿童痴呆症的医院和医生,我还是建议你们,在孩子身体彻底没事后,再去其他城市找专家治疗,在这之前,尽量别让她再遭受精神上的巨大刺激,带回家,好好照顾吧!」 医生的话萦绕耳际,甘轲扶完全懵头状态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看着那个病床上,睁着两个失去了灵气的空洞大眼,好像谁也不认识了,就连她的接近,小小的身体都带着颤抖,虽然她的脸上,好像没有任何害怕的迹象。 「小蒂儿!别怕!妈妈带你回家!」 她抱着她,拍着她小小的背,一连接触了两天,她才感觉这孩子对她,没有了刚醒来的那种惧怕,在她怀里,小身体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搬到秦姐的老宅小半月,暑假开始了,起码璐璐莺子和昆的学业她不想当误,想着要离开这个城市尽早的话估计也得两三月,便给三个孩子找了同一家学校,在郎齐那里办的工作证明,总算没有白白忙活了,而且意外的,这里离那座学校,与城里相比,近了一半的路程。 每天都是充沛的,纵然秦姐帮她请了一个帮佣,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被某个无良老闆要挟必须给出两张足够惊艷的图,于是在不敢离开小蒂儿的情况下,她只能趴在电脑前,一边逗着怎么也逗不笑的小蒂儿,一边画图。 医生说和她多沟通多说话,兴许能够渐渐让她再找回说话的意识,与人沟通的能力,她在没有真正经过专家指导下,只能尽量做一些理所能及的。 「小蒂儿呀!你说这个人画成黑皮肤的还是黄皮肤的好?妈妈的这个老闆这么不通人情,不如就拿他当原型,画个尖脑袋,戴顶苹果帽,他那么喜欢蓝衣服,给他画个蓝色花衬衫,加一个花裤衩,毛绒绒的猴子腿,加一副黑眼镜,这样的话,他应该是认不出自己来的吧?」 甘轲扶说着手上一个基本卡通人形已经应然而出,一本正经的端详着底稿,还当真转给旁边的小蒂儿看,这是这些天她和小蒂儿最平常的交流,起初昆还说她便絮叨了,多话了,而这些絮叨多话,在曾经她言,也挺累,如今却觉得是再自然不过的平静日常,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能够永远这样平静下去。 小蒂儿却只定定的盯着,面部表情丰富自说自话的她,半响,眨眨大眼,「呵呵呵」痴笑了下。 甘轲扶立即发现新大陆一样,丢了画笔,双手捏着小蒂儿的脸蛋,激动的摇着小蒂儿小小的脑袋,高兴的忘乎所以。 「笑了,笑了!你这个小不点,终于笑了,妈妈喋喋咻咻半个月,总算没白忙活!」 小蒂儿似乎还是无法跟上她的思路,显然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能因为甘轲扶脸上架着的一幅黑框眼镜实在过大了,戴在她脸上实在有些逗,小蒂儿就趁着她抱着她在地板上乐的翻滚时,坐在她的肚子上伸出小手抓她的眼镜。 快三岁的小孩了,本来一些简单的词彙都会了的,经过这一场浩劫下来,仿佛又回到她什么都不懂的初生婴儿时期,好在在甘轲扶而言,和一个小孩子相处如今已经不算难事,所有的一切不过需要重新开始罢了,她身体上没有留下后遗症,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其他的,她依然相信,能够好好的。 「小蒂儿呀?你是不是喜欢妈妈的眼镜呀?那就赶快长大吧?长大了妈妈给你买一抽屉的眼镜也可以的!」 「呵呵!呵呵!」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你看,我现在两个手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动了,如今小蒂儿对我也没有那么怕了,你把她放在我身边,我可以帮你看着她的,反正如今我就只能一张嘴巴一双眼睛一双手能有用,整天这样躺着也没意思不是吗?」 旁边落地窗前摇椅上躺着的盖文,歪头和已经完全把工作忘了,和小蒂儿在地板上翻滚的愉快的女人说。 甘轲扶头枕着垫子,躺在地上举着小蒂儿摇了又摇,将她逗的笑的更厉害,才说。 「说什么呢?谁说我现在辛苦了?比起刚开始带小蒂儿的时候,现在不知道轻松多少,怎么说都已经熟门熟路了,不过是交她重新认识人,引导她重新和人沟通罢了,那时候可以,现在一定也可以,我们的小蒂儿,以后一定能长成一个大大的美人,什么事都没有!」 盖文想起她刚开始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真的可谓手忙脚乱,与当时相比,她现在确实成长很多了。 「我不是怕你撑不住吗?」 出院这么久,虽然这里的隔音设备做的很好,他可是还是能够听到的,小蒂儿自从醒来后,夜里多了惊醒哭闹的习惯。 夜里一旦醒来,就几个小时睡不着,而且醒着几个小时,就哭几个小时,所以现在小蒂儿白天虽然好像很乖,嗓子其实很不好,虽然她尽量让她不被惊醒了,这个毛病像是渗入到小蒂儿的骨子里。 他知道这根本怪不得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还是忍不住,为夜夜什么办法都用尽,也不能让她安然一梦天亮的甘轲扶心疼。 「少爷!这你就不懂了!」 秦姐给她请的帮佣,李婶端上来泡好的两杯茶,一盒药,茶是茉莉花茶,药好像是小儿止咳类的药,一杯递给双手已经差不多可以自由活动的盖文,一杯端给地上的甘轲扶,边说。 「小孩子的话,对母体其实是有天生的依赖性的,这就是孩子病了的时候,别人可能哄不好,当母亲的人一抱就没事的原因;女人就算再不擅长照顾自己,骨子里也是有种当母亲的天赋的,只是有的被挖掘出来,有的没有发挥出来罢了,小小姐这种时候,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她又是甘小姐带大的,你看,只要用心的话,就算这么严重的痴呆症,也能慢慢好起来的,相反,可能一个当父亲的,可能就没这么大耐心了,即使他觉得,他可能已经做的够好了!」 甘轲扶连忙抱着小蒂儿坐起来,将小蒂儿安置在怀里,自己尝了下水温,便抽出电脑旁边的面纸,给小蒂儿垫着下巴,餵她饮了两口,将杯子放回桌子上间,李婶已经拿药过来要开了,甘轲扶立即阻止。 「李婶!小蒂儿已经不太咳了,给她多喝一点温开水润润肺就可以了,药的话总有三分毒,她还这么小,还是不要让她的体质太过依赖药物的好。」 「哎!」 盖文那边,已经不甚满意的抱怨了。 「想当初,小蒂儿一丁点的时候,我也没少出力呀?而且小扶也可以作证,小蒂儿是相当粘我的,我现在只是这样暂时不能动,才让小扶有了可乘之机,先让小蒂儿认识她罢了,李婶,你这样说不公平!」 李婶好笑的点点他脑袋,嬉笑。 「呦?是吗?那小文少爷以后一定能是个好丈夫,嫁给你的姑娘就有福了!」 「那是当然!」 李婶为这突然不谦虚的美貌少爷逗的好笑不已,甘轲扶也笑,她笑,她怀里的小蒂儿也看着她跟着笑。 抬眼看看墙壁上的表,她询问道。 「李婶!今天星期六,孩子们的双休活动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你开着车子去站台接一接吧!这里比较偏,我总怕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上坏人!」 「不用了!刚才表小姐打电话过来,说会经过站台,就不让我再跑一趟,她在那里等一等,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 「哦!」 她略微忧虑的看了眼怀中的小蒂儿,转而淡然道。 「那就不用了!晚餐多加一道虎皮青椒,爆炒鸡丁,小青喜欢!」 「哎!」 说着,外面一辆小qq驶近的声音已经传来,昆拎着书包已经率先跳下车,嘴里吆喝着叫着。 「追不到我,追不到我,小不点!你敢多说一句,我就告诉小扶,你在学校和隔壁班的王帅纠缠不清!」 莺子牵着不知道怎么了哭着鼻子的璐璐下了车,又急又气的乱叫。 「你知道什么呀!不要乱用成语,明明中国话都还说不清呢!跩什么文呢!而且你让璐璐撞到头,明明就该你道歉!」 「不道就不道,你能拿我怎样?」 两个孩子吵闹的声音很大,她就算在里面也听的清清楚楚,不仅对昆这越大,越是孩子气的脾气无奈苦笑,最终昆的嚣张,还是惹的脾气火爆的莺子受不了了,丢下璐璐就追着他大,无奈昆比她大两岁,虽然昆晚长,个子都是差不多的可力气速度都在莺子之上,所以每次在她即将接近的时候总会先跑一步,然后再「来呀来呀!」的逗着莺子打他,莺子每次都落空,落空之后又不想放弃,然后就在草坪花园里,追逐起来。 后面锁好车子慢了一步,一件韩式白衬衫,黑色铅笔裤,一头乌髮拉回直的,面上也再没有浓妆艷抹的表妹,手臂上挂着一个黑色开衫,肩上背着个不小的挎包,手中还提着个电脑包,还有一兜子似乎在超市买的零食和蔬菜;走到落在后面,哭着叫昆和莺子别打了的璐璐旁边,全都换了一手拎着,一手牵起璐璐的手走过来,边劝着。 「没事!不用担心他们俩,小孩子打越亲,小时候表姨和小扶阿姨也经常打架呢!长大后吵的再凶还是很亲呀?」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不忘提醒,已经在草坪上拎了书包玩闹起来的两个孩子;「慢一点,别摔着!」 屋里,李婶已经眼明手快的接了出去,亲切唤道。 「表小姐呀!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你现在不比正常上班族,还在读着学校,能不花这些钱,就不要花的好,甘小姐给的家用,足够用了,你只有空过来吃饭就好!」 「花不多少,李婶,今天我帮秦姐做了个企划,秦姐很满意,为了激励员工的积极创造心,特地发了我一笔不小的奖金作为奖励,所以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晚上我们加餐,食材我都买回来了,盖文小蒂儿总算不用忌口了,得好好帮他们补一补!」 「哎!我这就去准备!」
第127章将来 ()」 那件事之后,自己这个小表妹,一夜之间好像真的长大很多,对于她要将小蒂儿重新要回,待孩子大了后由孩子决定去留的建议,纵然不忍,她好像也已经接受了。 最近辞了她找的【工作】,在秦姐的安保公司做个小文秘,另一方面,也在夜校将丢下的书本捡了起来,打算明年参加成人高考,星期天还报了些职业培训,脱离那些生活,她好像又回到当初简单而快乐的日子,充实而美丽。 现在她还在这个城市,于是只要她有空,就会开着她卖掉名车换的小qq,过来和他们一起聚聚,现在看她这大包小包的,估计明天时间可以很松,今天是可以在这过夜的。 她来这里的目的,自然还是想弥补对小蒂儿的亏欠,另一方面,也不想小蒂儿对她太陌生;可是不久,她便与同样知道她的住处的丁克碰上了。 当时,小蒂儿还正因为害怕她不想让她抱的因素而哭闹,作为小蒂儿的亲生母亲,不被自己冒着被家人赶出来的风险生下的女儿所认可,她真的伤心了。 跑了出去,正撞上刚停好车子的丁克,当时她在屋里哄着小蒂儿看到,她看到丁克跑的更快了,丁克竟然还能立马认出她,随即就追了过去,后来两个人很久才回来。 她只知道表妹眼睛哭的很肿,丁克在旁边异常的老实,两人勉勉强强吃完顿晚餐,好像再没有什么瓜葛,很多次来看小蒂儿,却都默契的买了小蒂儿最需要的,她有点不放心这两人的状况,找了个机会就问丁克那天后来他们究竟怎么了,丁克言语苦涩,带着强颜欢笑。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她真没必要这样和你计较,告诉了她一些我和你说的那些意思。」 「啊?」 他的那些意思她自然是知道的,那还是他们在这里遇到的第一天,她还在担心他这个小蒂儿的生父和她抢孩子,似乎看出她的忧虑,那天吃完晚饭,他就和她明说了。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要将孩子夺走的意思,果然没有参与,就没有发言权呢!今天看到你和那几个孩子相处,以及那几个孩子对小蒂儿的重视,我更加清楚,我没权利打乱你们的生活,如果我凭着是小蒂儿的父亲,就一厢情愿的夺走她的话,那才是真正对她的一种伤害,而且将一个还没有满三岁的孩子,和一直照顾她那么久的养母分开,也实在太残忍了,我还未必能够有能力照顾她,何必害了她,还让你难受?与可想而知的状况相比,我更愿意看到你们都开开心心的。」 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这个玩惯了的公子哥,已经不再是那个,连说句中国话都要让她费脑子,就是不肯好好说话的顽劣小子了,真的长大了。 可同样的话在不同立场的表妹那里,可想而知,自然不是她这样的感想的,何况他在她心目中一直那么重要,他这样形同在她面前公然赞誉着别的女人,自然不能让她安心。 「是啊!在你眼里,甘轲扶永远都是最好的,就连当初和我在一起,你也不过是看在我和她有几分相像的样子上,纵然我接近你,最初也不是抱着纯碎喜欢的目的,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嫉妒她,一颗心完全深陷,最终一败涂地的还是我!」 他究竟是如何说服表妹放弃小蒂儿的抚养权的,最终他还是没说,她又忍不住问他们还有没有以后,丁克的回答,让她看到两个人美好的将来。 「我觉得,就算是现在的我们,都还是太年轻了,既然已经错过一次,在没有把握能给对方将来的情况下,就不能再错第二次,她现在在充电,重新面对自己新的人生,我也得认真起来,对得起对我期望深重的人才行,所以现在谈不到以后,我只想,先走好脚下,放心,我也是有策划将来的,这个【将来】,我也希望能够和她一起迎接,一起做个,能够让小蒂儿骄傲,可以依靠的爸爸妈妈,而不是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只能靠你来帮她出气,保护她!」 于是,这两个就这样闭口不谈感情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只是有时来看孩子时遇上,会尴尬的笑笑,可是会说一说对方工作上的事了,前一个星期听说厉海青学习上有些吃力,丁克不声不响的找来一摞整理好的夜校註解书籍,一些还是刚整理好不久的课堂笔记,理化的都有,她都不晓得这小子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可是等她转交给表妹后,厉海青如获至宝的乐的不行,好像已经看到这次的考试能刷个不错是数字了一般,对她抱着又亲又谢,可她说出是某人给她准备的后,这小妮子虽然尽力装的心平气和,从她白皙的脸上,她还是能够看到她喜不自胜的。 于是她确定,这两个人就算近年内不会走到一起,丁克的那个【将来】,他们一定能够一起迎接的,因为这两个人,已经在为那【绝对不会再错的将来】,而时刻准备着了。 「你想知道,她将孩子丢给你那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旁边的盖文突然这样问她,她一愣,看看他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她却笑了,目光再次转向外面,笑道。 「不想知道,不重要了!」 外面,蓝天,白云,青草,花圃,还有孩童的嬉闹。 一切都已经很美了,过去,还有什么好计较? 过去的,再不好,时间一样还是将其带过了,只要人没有倒下,依然可以往前走,依然是美丽的,便足够了! 那时候甘轲扶还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旧人,都能像表妹和丁克那样可以有个很好的现况,有个可以看见的【将来】,当她有一天,在推着盖文从医院里复查回来,遇上在她车前等待了很久的男人后,她和那天一样,无法对这个人好好面对超过一分钟。 转而解了车锁,饶过他就想开了后面的车门将盖文放进去走人。 可能因为盖文最近一直吃没运动,体重增加了吧?突然撑起他的身子,她还有些撑不住,险些连同盖文一起趴进车子。 肩上一轻,她的腰也被人一手握住,避免了爬下去面部着地的危机,回头,那个男人正一手提着盖文的衣领,盖文脸色怪异的微扭着头瞄这个男人,可他的角度,实在很难瞄到男人的全貌,所以更纠结,心情更不好的样子。 另一只手还没有松开她,见她确实没事了,才松开腰上的手,顺手将她拨到一边,说。 「我来吧!」 打横抱起腿和筋骨都还很不便的盖文,轻易将昆放进车里,盖文被一个陌生男人公主抱,心情完全不好了,甘轲扶第一次看到盖文脸上,明显想要咬人一口的样子,心里微微愧疚了点,不是因为她的话,估计这孩子也不用经歷今天这事吧?真是有点,出门不利呢! 盖文不忿的脸很快被男人一把甩上车门给阻绝,虽然他能从里面看见他们,他们在外面却看不见他了,起码看男人的样子,好像不用被一个半大孩子的目光给影响了! 男人一如那天一样,只是穿了件再寻常不过的黑长裤,白衬衫,可是在他身上,就是有种很华丽丽的光环,他的外套再整齐、自然不过的挂在手腕上,如今双手伸进裤子口袋里,身子堵绝了盖文往外窥探的那扇窗,也表明她不和他说话,她今天可能就走不了的样子,还真是十足的绅士外表流氓的行径,和以前相差不远。 「虽然我答应了你朋友,在你愿意见我前,不会再打扰你,但我在这次回去之前,怎么都想再见你一面!」 甘轲扶耸肩,对他展展手臂,尽量平静道。 「现在你见到了?可以移步让我们离开了吗?家里还有孩子,我在这里耗不得多少时间!」 男人即是苏纤,见她总算肯和他说句话,纵然态度依然冷淡了很多,还是颇为高兴的笑了下。 「你和以前,真的变了好多,如果是以前的阿甘的话,一定会不由分说先扑上来痛揍我一顿,估计才算解气,而你如今竟然,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是该说你真的长大了,不介意了,还是,真的不再想和过去再有丝毫纠缠?」 甘轲扶见他一时间好像还真不放她,纵然他如今就只有一人,她还是觉得,如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做痛揍绅士的粗鲁行径的话,也一定会被人肉的,到时候估计她的名字会更臭,得不偿失,便推了盖文的轮椅到车后面,打开后车厢,将轮椅摺叠起来,搬上置物箱,道。 「你还能期望我一辈子都那样疯疯癫癫傻傻兮兮是不?人活几十年,怎么可能永远不变?抱歉!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叙旧,你若没事的话请移步,我必须得回家给我家娃做饭了。」 不想男人却直接拽住她的车门把,好像生怕她不停他说完,直接进车开车就走一般,甘轲扶对他和样子完全不符的卑鄙行径,有种无以言说的气愤。 他以为这里是哪里?他以为自己在面对谁?不想这男人面上却再认真不过的和她说。 「这次去雪梨,我能很快回来,阿甘!能不能答应我,起码在我回来后,可以好好和我谈一谈?我不求你原谅,也不会为难你告诉我这些年你究竟怎么过来的,起码,起码不要再躲着我了,我们可以像正常朋友那样,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我也是可以帮你照顾孩子的,真的!这些年我有练厨艺,绝对可以帮你做一席孩子们和你都喜欢的饭菜。」 甘轲扶低头用大拇指挠挠下巴,虽然嘴上在说;「那你改变还真大。」 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赶紧熘走?照这个人这样形势的话,估计压根也当对卫文青的承诺当耳边风了,她会相信他只是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才怪! 「好啊!有机会再约吧!先走了,再见不送!」 她进入驾驶座,立即启动车子离开,转弯的时候还看见那人在原地站着望着她的车不太高兴的蹙着眉,甘轲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重重的吐出口气,不想后面的盖文突然很不高兴的问。 「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想要和你吃吃饭聊聊天?」 她一愣,随即僵硬的对着后视镜里的盖文笑了笑,随口答道。 「以前的同学,有点交情,前些日子遇到没机会说话,可能想叙旧,但他的时间也很紧,所以只好工作回来再聊。」 「那你真会和他吃吃饭聊聊天吗?」 盖文又问。 甘轲扶额角又冒汗,这孩子还在为刚才的公主抱闹情绪吗?太小题大做了吧?于是她改口道。 「盖文呀!医生说你的骨头长的差不多了,只要在家按照復健表做復健运动应该就没事的,昆他们的学校也说要搬迁到其他城市去,你看,不如我们一起搬过去吧?你好了也可以读那个学校的高中部,这个学校不错,不用再为你们都的学校犯愁了,如何?」 听她有要走的意思,盖文立马变了脸色,这次当然是变好的。 「好啊!我也觉得这里没意思了,早想换地儿了!呵呵呵!」 甘轲扶无奈摇头轻笑,心道,果然还是以孩子呢!就算他再懂事,无聊的久了,小孩子的秉性还是会出来的,这个时候,她压根没想过,她眼睛里的孩子,其实已经不小,所谓的【在意】,也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个【在意】。 只是当知道的时候太晚,现在太早,该来的,她还是一点也没有逃掉!
第128章女儿不是亲生的 ()」 在z城度过了剩余的小两月后,甘轲扶还是跟着昆他们的学校搬迁了,新城市是个环境很好的新开发城区,交通设置,基本上刚刚完善,甘轲扶在那里找了栋房子后,就真的一人肩负起小蒂儿和盖文的復健任务,正如盖文所说。 他哄孩子实际上要比她熟悉,不用每天躺着后,小蒂儿的康復任务就落在了他身上。 甘轲扶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每天早晚接送孩子们上学,顺道从菜市场买菜回来,偶尔辅导一下他们的作业,听他们纠结一些一些小孩子的问题,一家人乐呵呵的吃完饭,照顾盖文梳洗完躺下,就是她工作的时间。 前些日子已经把郎齐要的那些画交上去了,好在没啥大问题,她的时间便真的空余起来,昨天和秦老打电话,说他的一个朋友很想要她的画送给自己的女儿,想必是多年的老朋友,秦老没好意思拒绝,就先替她答应下来了,这又让甘轲扶犯了难。 画笔的话,虽然她没有想要放下,自己如今这个样子,按照郎齐的要求,给几张人物设定也就罢了,让她画幅送给小女孩的作品,一时间她还真有点懵头;老朋友要在一个月后的女儿生日宴会上送上这份生日礼物,距离现在时间虽然不太宽裕,到底还是有些时间的。 拿着画笔对着铺好的画纸半天不知道到底该画些什么,终究还是甩下画笔拿着钱包出了门。 外面院子里,在轮椅上的盖文,正在树荫底下的桌子旁,拿着坐在怀里的小蒂儿的手,在画板上画些小东西。 经过长久接触后,小蒂儿对他已经没有开始的陌生了,毕竟都是小孩子,玩了这么长时间,对昆,莺子璐璐他们也没有那么距离了,一切好像都回到当初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只是一些东西要重新来过一遍罢了,她不厌其烦,孩子们也都慢慢接受了,并且积极的让这小姑娘,尽量打开封闭起来的世界! 「璐璐他们呢?」 今天是星期天,在屋里见不着他们,外面又没有,不由让她有些忧心了,该不是又跑出祸祸人家孩子去了吧?璐璐莺子她倒是不担心,就是昆那性格,绝对遗传了他老爸的不好基因,对男孩子是拳头,对女孩子是恶劣,就没有好好的时候。 来这里住,多也不过一小月,已经有几家找上门和她理论了,打架不是一个孩子,她也不可能将两个孩子的错全归罪在自家孩子身上,于是昆虽然管着,也不能让别人家孩子总将错推到他头上,所以她总对找上门的家长说。 「小孩子打架不出大问题就可以,有时还能增进他们的感情,没啥太坏的事,你看,我们家昆的脑袋不是也挂彩了吗?让小孩子自己和解就行了,我们大人别误导了他们,好不?」 于是就有家长愤怒了。 「谁家孩子和你们家孩子有感情了?真是好笑,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然后没过两天,她就看见这家的小孩又和昆混一块去了,然后又打了,两三次后那家家长也不来找她了,就是其他家长,带着孩子,一起找她和那个家长了,很简单,这小子带着先前被他打的孩子,打了其他人家的孩子,然后周而復始,在这短短一个月里,身边积聚不少能打架的小伙伴,果然和他那老爹一样,靠拳头震慑人。 虽然她是不介意他多有几个小伙伴啦!可小伙伴都是拳头打来的,这状况就有点不好了,以后还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子,她可不想他在她身边还走了他老爸的老路,所以这几天把他关家里几日,企图让他多学点东西,不是老浮躁的想找人干架。 那些小伙伴来找他,就被她抓着在院子里一起学,院子里太热了,关空调房里学,随便他们怎么闹,只要不打的头破血流,她交待的任务完成,她就不管他们。 小孩子心野的很,想着办法想让她放他们出去闹,开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真的不完成作业,结果那天她真的将窗户门都锁了,电视网线全拔了,任何可以娱乐的游戏玩具没收,只留给他们可以写作业的书本和纸笔,一天没给他们东西吃,只负责几杯水。 于是这些小孩子等和她干耗了几个小时,终究在快要天黑的时候,老老实实交出他们的作业,甘轲扶这才端出早已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香甜面包,还有冰镇果汁,让他们边吃边玩还有电视看。 甘轲扶在盖文小蒂儿受伤后,努力练习烤制面包的做法,不知烤制面包饼干的手艺上升了,近来厨艺也大有增进,加上小蒂儿的毛病,她就想方设法将吃的做的好看一点,好玩一点;就连小莺子和昆这样干吃不胖的体质,近来也有小脸日渐圆润的趋势,让莺子烦恼的直冲她嚷。 「小扶!不要做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了,我的小肚肚已经让我有些烦恼了。」 这让她这个手艺总是被嘲笑拿不出手的妈妈,很是骄傲;所以正常情况下,这些小孩子还是很喜欢在她这里蹭吃蹭喝,之后几天,这些小孩,包括已经不至于无聊的昆而言,都安静了一段时间,好好写作业,好好玩耍,久了这些小伙伴难免还是有点想念在外面疯跑疯闹的日子,于是近两天,也很少有人能来了。 昆又坐不住了,却又不能完全答应甘轲扶不对人家习惯性动手,于是只好暂时耗在家里,百般无聊的转到里面转到外面,转到上面,转到下面;看得她很是想笑,却忍着要妥协的想法,怎么着也得把他打架的毛病改一改才行。 这会儿不见他人,甘轲扶又担心他是不是偷跑出去了,盖文却说。 「和莺子璐璐在后面玩捉迷藏呢!是真的给憋住了,还是放他出去玩一玩吧!打架就打架了,不会惹出大问题就没事。」 甘轲扶越过他,向后走去,便说。 「那不行!这次我必须得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不然出大问题是迟早的事!」 说着对后面喊。 「昆!璐璐!莺子,出来了,妈妈要去菜市场买菜,你们谁要去呀?」 「我,我!」 果然,昆跑的是最快的那个,想必有机会出去转一圈,他也是不愿意再闷在家里的,还顺便和甘轲扶提要求。 「我可不可以顺便去超市要一个限量版变形小车?你给我买的那个都散架了,怎么装都装不回去,换一个行吗?」 甘轲扶点点他的脑袋,绝不妥协道。 「有本事卸开就要有能力装回去,装不回去别说换新的,以后你的玩具资格都被没收。」 「小扶!你这是虐待儿童!」 「小扶!我不去了,你帮我买一套炒锅用具吧!每次到一个地方,好多做饭的用具我都拿不动,你给我买套我可以用的,我会一直保留着,这样搬到那里,我都可以帮你做饭啦?」 昆刚跟她抱怨完,璐璐就拽着她手乖乖的说。 璐璐给太阳晒的红润润的脸蛋,仰着脸亮晶晶的眼睛微微眯着,煞是可爱,甘轲扶被昆这个混世魔王刚埋怨过后,就听她这么贴心的话语,瞬间心都暖化了,捏捏她水嫩嫩的小脸,毫不犹豫道。 「是吗?你放心吧!阿姨一定给你买一套,你可以用,又美美的厨具。」 「谢谢小扶!」 「小扶!你偏心!」 旁边的昆又抓着她抱怨,甘轲扶的脸色,立即变的和对待璐璐完全不同的样子。 戳着他的脑袋,毫不留情的数落。 「也不看看某人都祸祸了多久,有一天你也能乖乖的一天的话,我也能对你有求必应!」 「你骗人,你绝对骗人,你本身就重女轻男!」 结果到了厨具专卖店里,这小子还在和他抱怨,莺子的作业没写完,也很乖的留下来趁机写作业,于是这一趟出行就成了她和这小子的单独【约会】,厨具店,菜市场,还是没有他要东西份的单约之行。 甘轲扶在一个个厨具上看着具体的介绍,斜眼瞄了眼这个已经到她胸前的小子,继而继续选着边道。 「昆呀!是男子汉的话就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是可以值得人信任的,而不要在这诸多质疑和埋怨,不然以后可是没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瞎说!我明明现在就很受女孩子欢迎,这个问题下辈子都不用我担心!」 甘轲扶无奈,怎么感觉这小子,越来越有某位先生的傲慢了呢?明明他从出生到现在,见过也不过小时候那两年几面,难不成真的是天生的? 「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 美丽飞店员小姐见她看她好像很难决定,过来询问一下,甘轲扶正想快点买完快点去菜市场,便接受这样的好意。 「你好!帮我拿一套小孩子也可以用的厨具。」 「啊?」 她的做法,好像一直在与正常人的思维相背而行,小时候是这样,后来和家人是这样,最后因为小孩子的种种关系,她发现,她所认为理所当然的,在旁人眼中是会遭到鄙夷和无法理解的。 就如给小孩买厨具,她本来觉得满足乖孩子的心愿挺好的,给这店员小姐一愣,瞬间就感觉她好像在残害小朋友一样,这小姑娘一定在认为她女儿不是亲生的吧?实际上确实不是亲生的,可是她真的很宝贝呀? 小孩子有做饭的兴趣而已,她怎能剥夺一个,女孩子自小就能成为贤妻良母的资本?
第129章马琳 ()」 拉着不甘不愿的昆逛完菜市场出来,已经快中午时间了,这小屁孩还想玩一把,而不是跟她回家。 「下次出来玩好不好?带着璐璐她们一起,你们好好玩玩!」 「不要!你都关了我好多天了,因为盖文小蒂儿的关系,你也好长时间没带我们玩了,还不准我和那些小东西玩,你明明就是在虐待小孩,我就玩一会儿,在旁边不远的游乐园里,好不好?」 菜市场已经,没有早晨的熙熙攘攘了,可是因为附近的人也不少,加上一排排的商贩,这个地方估计到了晚饭过后才都收摊,菜市场的出口处,两边都是海鲜养鱼户的地盘,气味不比里面好,可这小子,还就拽着她在这吊了,脾气拗起来,她怎么拽也拽不走。 甘轲扶抬手看看时间。 「开车回去都已经很晚了,盖文如今还不方便,莺子太小,璐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万一小蒂儿出了问题怎么办?我答应你,晚上一定带你们出来玩好不?」 「我现在就想!」 某个总是自誉为男子汉的小孩子快要哭了,甘轲扶很有一种将他打包扛回家的冲动,无奈手上拎了大包小包的食材,对这小不点现在的闹脾气,实在有心无力。 就在这时,手上感觉他拽着自己的手滑的松了些,她使不上力,后面就是一个正蹲在海鲜槽前挑选龟的女人,女人面前就是装着水的玻璃水槽,那水槽十分锋利的样子,她不仅担忧了。 「小心!」 「哇哦!」 「昆!」 她丢了手中的东西就想再拽住他,不想还是晚了一步,他撞到身后的女人身上,女人给他撞的微微跄踉一下,昆就直接滑到她旁边的水槽那里去了,还是头沖水槽边缘的。 就在她惊破了胆子时,一只手却拖住了昆下落的脑袋,然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昆被抓着胸前的衣服提起来,他们才注意到,原来这女人还挺年轻,戴着墨镜,一头利落的波波头,一个牛仔短裤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白短袖,绝对不像是在菜市场出入的女人。 「已经这么大的孩子了,让妈妈这么不放心可不好,小子,年纪再小,都得知道保护女孩子才行!」 女人起身将昆放好,在甘轲扶缓过气的一小会儿空隙,不慌不忙的就训了下这小子。 昆给刚才甘轲扶那一声吓的不轻,给这陌生女人训了也只是愣愣的点头,回过神一愣,随即推开这女人。 「你谁呀?凭什么这么说我?」 「咦?」 女人对他这反应很不喜欢,推着他的小脑袋就不悦道。 「你妈妈没教你,对帮了你的人要说谢谢吗?」 作为妈妈的甘轲扶,在昆后面无奈道。 「昆!快谢谢阿姨!」 「我不……」 昆的抗议,在甘轲扶平淡无奇的目光下,终究还是妥协,转身,不情不愿的对那个墨镜女人说了声。 「谢谢!」 谁想女人将旁边遗落的东西捡起来,十分不客气的说。 「别谢了,我正好发愁呢!如果真想谢的话,请我在你们家住几天,管我几顿饭吃,我被扒了,现在除了这只小乌龟什么都没有。」 「咦?」 母子两个,都很惊异,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们竟然,在菜市场还遇到美女上身的? 「小姐!这样不好吧?你看我们非亲非故,我还带着几个孩子,再加您一个,真的挺不方便,而且我们家孩子很闹,您绝对休息不好,如果您真的身无分文,我不介意用钱财答谢您,住家里,真不方便!」 甘轲扶追着拉着她儿子就走在她前面的女人,笨挫的提着大包小包追着她说,她家儿子,根本就是不明所以的被这个女人拽着走,完全摸不清状况。 「方便!」 女人将墨镜微微拿下一分,她惊异的发现女人的一双眼睛赤红的如同滴血的琉璃,很是漂亮摄人心魄,然而她就被这个女人稍稍有些说服了。 「我这个人对环境很能适应的,本来是打算将我家阿胜卖掉凑两顿饭,晚上在街上打地铺的,难得有个睡觉的地方,我怎么会嫌弃呢?」 「呃?」 合着这女人拿着小乌龟还在人家卖龟的摊贩前,原来不是去光顾人家生意买龟的,是卖龟凑饭钱?难怪那个摊贩看着她一副血气上头的样子,估计被这奇葩女人缠了不少时间,又不想妥协赔本吧? 「所以多乱多脏都没关系啦!咱们凑凑,凑凑就成了!」 「啊?喂!」 甘轲扶愣状间,这女人又拽着她家儿子往她车子停的方向去,奇怪,她怎么知道那是她的车子?难不成自己早被盯上了? 「咦?你做什么?」 正在想这女人怎么回事,就发现她拽着自己儿子,蹲在路边一老一小的乞丐跟前,老乞丐很邋遢小乞丐更邋遢,还是断了腿脚的。 自己这么大,走过这么多地方,自然知道实际上是没有多少真正残疾成这样的,社会上之所以会蔓延出这么多残缺乞丐,定是有原因的,在上过一两次当后,对这种现象多数和正常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想这个女人这么精明对这种事竟然还上心?她儿子就在旁边喊了。 「要不要这样呀?你该不是爱心泛滥想把这两个也往我们家带吧?我告诉你,休想,你今天吃完这顿午饭后,也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休想赖在我们家。」 昆头上立马挨了一巴掌,自然,这不是她打的,这个女人当着她的面打她的儿子,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再训回来? 「小屁孩,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孩子要有爱心,爱心!懂不?」 呃……好像有道理呀? 她也觉得自家儿子太现实了,好像和某个人又很像?额去!好歹她养了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像她一点呀?这样让她这个当妈的心理很不平衡好不好? 「喂!有钱没?借一张!」 「啊?」 她困惑间,已经去给女人翻钱包了,可没等她找出零钱,包里面剩的唯一一张 毛爷爷就被这女人抽走,她顿时肉疼。 这女人自来熟也就自来熟了,做善事也就做善事了,能不能不要把她的钱包当自己钱包随便拿钱呀? 谁知却见这女人对着一老一小的俩乞丐,摇了摇手中崭新的红人头,说。 「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的老窝在哪儿,这一张红票,就算谁的,行不?」 「喂!」 要不要这样呀?她什么意思呀?这女人要不要命? 她发现两个乞丐脸色不对劲,尤其那个年长的,抬头,果然见他们不远不近的周围,本来看似很正常的一些人,跑出租的的哥,摩的的人的哥,还有一些好像路人和农民工的人,不约而同的朝他们这边看,仿佛一下子都听到了什么,她也能确定,这些人脸上,没有什么善意可言。 可这女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继续劝那两个乞丐。 「你看,你们不说,迟早有一天还是被抓,说了,也一样会被抓,何不在被抓之前,再赚一笔,然后跑路呢?」 「喂!大姐!」 甘轲扶戳戳她的脑袋,眼睛小心的盯着那些沖他们慢慢移过来的,人数还不少的人,甘轲扶心里呕死了。 她不过就是像平常那样,带着孩子上菜市场买个菜罢了,遇上个奇葩也 就算了,怎么还能给她惹上这样的事呢?这女人以后还要不要她来这买菜了? 「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一百块钱可是能买好多东西的哦!」 「女人!你是傻子吗?」 她家儿子好像都比她聪明。 那个小乞丐也就算了,反正不太能理解这女人的思维,老乞丐就不行了,隐忍的暴怒显然已经到了极点,面前的铁盒子摔向面前的女人,骂道。 「娘的!砸场子是吧?当乞丐好欺负是吧?兄弟们,揍她!」 「哎?」 女人显然还有点摸不着状况,甘轲扶和昆已经一左一右拽着她,拉着就跑了。 「天吶!你究竟那位呀?是不是老天派过来转么来惩罚我的呀?我怎么会遇上你这么个事精呀?」 那个女人边逃边说。 「我是马琳呀?不要这么说我嘛!我也是难得好心一次嘛?」 「您以后还是别好心了!」 这一天甘轲扶跑的车子都来不及提走,带着这个女人和昆不知道跑了几条街,才总算将这些人给甩掉,然后,这个女人她是彻底甩不掉了。 也是在回去的路上冷静下来,从后视镜里看着霸着两个座位大打唿噜的女人,还有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小乌龟,勐然想到,这个姿色明明不俗的女人,其实她应该是见过的。 棕发,赤瞳,白人,美女,能够同时具有这些优势的女人,世界上有也不会那么巧的都让她给遇上了吧? 而且看这女人的样子好像根本不认识她,想来也是,当时她不过大略遛了她一眼,她的样子太具特色了,她才勐然记住,自己这样在中国一抓一大把的女生,她应该是记不住的吧? 只是当时在z城,如今是a城,难道世界真的那么小?他们就真的遇上这么微小的机率了?
第130章给麻烦惹上了 ()」 之后,似乎更加理所当然,这个女人将她家当做自己家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这个女人出现在她身后时,盖文明显很不欢迎的表情,似乎她带了个什么大号垃圾回来,沖她就问。 「做善事也就做善事了,怎么还把人给带回来了?」 甘轲扶有苦说不出,她是愿意的吗?明明是这女人趁她不被拉着昆就赖上她了好不好? 关键是这个女人沖她耸耸肩就直接进屋了,丝毫没有帮她解释的意思,还那么理直气壮,让几个小孩更不能理解她这个做妈妈的行为了。 「小扶!那个阿姨好没礼貌!」 璐璐小小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声。 「你怎么可以带这样的女人回来?」 莺子更是明显的质问。 那个叫马琳的女人纵然美艷漂亮,那种漂亮,却着实不像好女人的形象,虽然她感觉这女人性格其实也没大问题啦,相反随性的她很喜欢,但相对的,这些似乎总是替她这个心大的妈妈而担心的孩子,便不会感觉这个女人有多安全,生怕她上当受骗。 理论上而言,几天后这些孩子的顾虑还真的成真了,但那是几天后,而现在,她也实在没法子将这个女人轰走,所以自己所未知的,他人所设的局,就那样让她跳进去了。 后来盖文看她为难的样子,也没有刚才的厉声厉色了,只无奈的盯着她问了声。 「你是给麻烦惹上了吧?」 「呵呵!」 她苦笑,盖文已经能够理解了,想来也实在不能让这个女人能够做到更好了,于是便想着,他能够时常替她提防着就行,不想他做此打算,还是低估了有心为之下的恶意,若知她会因为疏忽造成那种局面的话,那怕就是让她为难,他也会将那个突如其来的女人给轰走的。 然而之后他们发现,对于这个女人他们看到的还是太少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脸皮更厚,没有脸皮最厚,这个马琳,就是他们见过最典型的,还是个女人了! 本来一家人好不容易达成共识,就让她住下来来着,进屋一看,甘轲扶的房门开着,那个女人已经趴在她的床上唿唿大睡了,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身上明显已经风尘僕僕,却连去洗一洗都不想,晚上让她和她家小蒂儿怎么睡呀? 而且他们这个屋子房间不只两三个,难道她不要问一问有没有其他房间吗?还是她已经决定鸠占鹊巢,霸占她这个主人的卧室了?不要吧!大姐!赶紧将你的廉耻捡回来呀! 而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吃晚饭了这女人还没意思起来。 实在没办法,甘轲扶依然和孩子们先吃了,还没到休息时间,甘轲扶就趁孩子们在外面看电视的时间,小蒂儿也还盖文那哄着,就重新拾起她上午丢下的工作。 可能因为上午经受到那种逃亡的刺激,和马琳这样女人的冲击,她现在感觉捏着画笔也没那么无所适从了。 好好的画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听见后面床上有动静,微微转头,果然见那个女人窝在她的枕头上,双手托着睡的迷濛的脸蛋,看着她画的底图茫然。 「醒了?我给你留了晚饭在保温箱里,你家阿胜的话在外面窗台上的水缸里,虽然是陆龟大夏天还是需要水的,你差点没让他中暑;柜子里有我的衣服,最下面一层是睡衣,你的身材虽然比我高比我大一号,但我的衣服多数偏大,找找看有没有你可以穿的,我房间里有洗浴室,你可以洗一洗再去吃晚饭,今天晚饭有我家女儿帮忙做的,可能不太合你胃口,但请不要当着小孩子面说好吗?我不想我的女儿因为大人们过高的要求,对自己现在的能力有所质疑。」 甘轲扶早已和上午的时候不是一个样子,白天的甘轲扶怎么说呢?可能因为和小孩接触比较多的原因,总有一种和蔼可亲的老好人形象,当然,了解她的人知道,本质上这女人实际上不算啥好人。 可她晚上的样子,真的和白天有些不太一样。 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蓝白相间长裙睡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开衫,她的身形真的很单薄,是那种一看就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女人,可那单薄的身体上隐隐透出的率性气场,又让人不能将她当做那种小绵羊对待,过长的头髮松松散散辫一条辫子放在一侧,便有了丝丝知性,又有了点小女人的率真可爱。 她身上的伤似乎真的不少,肩上蔓延出无袖长裙的粉色伤疤,在日光灯下,连她那件开衫都没能遮住,从微微透明的白色布料里,微微透出来,可想而知扒下那层布料后,她背上的疤痕对女人而言,会是多么可怕的痕迹。 在当今社会,雷射美容科学除疤已经不算什么难事了,这个女人脸上的疤痕都能除掉,偏偏留着脑袋上和身上这两块丑陋的疤痕,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是有意留着给自己的惩戒警告呢?还是让接近她的男人望而却步呢? 甘轲扶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难怪会让那个人对她屡屡破例,如今竟然到了将自己重新限于尴尬境地,也不愿再让她为难的地步!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明明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所以她怎么也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你不觉得你的画少了点什么吗?」 她突然懒懒散散的说,甘轲扶讶异回头,不由又回头看看自己现在所画的画。 因为那个要她画的富商说一定要是适合过女孩子的礼物,不能乱七八糟,想必是曾经看过她的画的人了,于是她难得乖乖去画一副正常点的画,是一副清晨雨露图,女孩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在原野上半身高的野花从中面阳而行。 可画正常了,其他东西却少了一些东西。 她很清楚那是什么,可是无奈进入瓶颈的她一时无法突破,便想着先画着,兴许画着画着就知道怎么破了这层瓶颈?所有的难题,不都是在一次次的实践中破的吗? 不想这个女人却只在她画出的初步底稿上看出问题,或许她不像他们想的那样随性粗鲁。 「你懂画?」 「搞了些收藏。」 马琳伸了伸腰身,并不急着起身去吃饭,反倒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手掌撑头看着她的画说。 「你的画我也看过一些,虽然你的天使系列算是不错的作品,可是与之前的相比,还是弱了几分,你这副作品,比你那个天使系列更弱几分,怎么说也被画坛界誉为枯燥了二十年画坛界的救星呢!这样顾及太多而弱下去可不好。」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无缘无故黏上她的,只是她究竟为什么粘上她,就让她有点费脑子了。 「我的作品准确的说只有那副天使系列问世,之前的画作并未向任何人出售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天使系列比之前弱了?而且……」 甘轲扶认真打量一遍这个女人,女人真的很漂亮,她就算是女人也会喜欢的那种,可此刻,或许是心理上的因素,这张美艷的脸,女人会嫉妒的身材,怎么看都不再那么无害了。 「我觉得我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这样不由分说黏上我们,应该也不是巧合吧?」 女人眉毛微微一挑,随即灿烂笑开,耍赖到。 「一定是巧合,相信我,虽然我在菜市场的时候是上你才赖上你的,但真的是因为曾经研究过你的画,关注了你的新闻才认出你的,你是师出秦老,自那件事之后无论之前的作品还是之后的作品,都要经过秦老的手才算安全,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自那件事之后你的身价大涨,不少人想通过秦老的关系收集你的作品,其中不乏一些背景不干净的人,秦老怕你再身陷险境,就对外公布,两年后集合你现在的作品,在中央馆樱花季开设甘轲扶进入画坛第一个画展,到时竞拍云集作品,作为宣传,你以前被秦老雪藏的作品有部分被挖出来,所以只要有心,看你之前的作品不算难。」 「哦?」 她不像说谎,又没有让她能够反驳的地方,今天在菜市场的相遇,似乎真的是个意外相逢。 于是甘轲扶便转而又问。 「那你说,我这副作品原本该是个什么样子?」 马琳又讲目光移到她的画上,抓了下脑袋认真想想。 「嗯……我是个业余搞收藏的,让我给你这个专业的讲画技和画意也实在称不上,不过按照我的直观感觉的话,我感觉,与其这样尽量表达美的意境,传达一些美好的愿望,不如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这幅画意愿,或许现在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哦?」 她挑眉,她想,或许这个不是太专业的业余收藏家,真的看到了她这个专业的没看到的,正所谓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给她这样一说他真不用再烦恼了。 马琳似乎也觉得她的瓶颈通了,跃身一跳,从床上起来,直接往门外而去,边说道。 「好像没我啥事了,我先出去吃饭了,反正已经将你的床弄脏了,你也不介意我晚一会儿洗澡吧?」 甘轲扶看着她出去,回神身,就在那层底色上,全部以同意的重新铺成,不过已经没有刚才的谨慎小心和刻意的美观。 外面马琳好像好久都没吃到热餐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她毫不客气指使她孩子的声音,以及孩子们的抗议声。 「呜!不错不错!虽然没有职业厨师的级别,已经比预想中好多了,这个就是你这个小妹妹炒的蛋炒西红柿吗?嗯!不错,以后应该比你妈妈有前途,来!给我杯水。」 「我不要!」 「那给来杯可乐。」 「我不要!」 璐璐的声音已经很明显想要哭了,这女人好像不知道拒绝是什么意思一般。 「那你们家有啥能喝的?」 「你难得不知道不是有没有喝的问题吗?冰箱里有的是饮品,想喝什么自己拿。」 「哦!」 女人在昆的暴怒下似乎总算明白「拒绝」是什么意思,随即又道。 「那你去给我拿。」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昆一拍桌子跳起来,不能平静了。 那个女人好像更厉害,虽然好像还是很理所当然。 「明白!是你没明白,男孩子本身就要为女孩子服务的道理,还是我这个大美人,别啰嗦,给我去拿,我可不会因为你爸妈是谁,会对你有丝毫手软!」 「喂喂!疼!疼!」 昆好像已经被她捏了耳朵不得脱离,最后只得说。 「我给你拿,我给你拿去。」 女人这才愉悦起来。 「早说嘛!何必受这一翻罪?」 甘轲扶不禁扶头,这女人,算是当着她这个主人的面,欺负她家孩子吗?不过想想昆那让人头疼的性子,又觉得,有个人让他吃点亏,好像还挺好?于是也就不管了。 在画纸上又添了几笔,与刚才寓意相同,可是比刚才让她满意很多的基础画稿已经映然纸上,鲜明的色彩,锋利而诡异的笔触,以及大胆的亮暗对比,与刚才相比,扭曲的很自然的人、物、植被、光芒色彩,全都无比娴熟的展现在这幅刚才还让她很头疼的画上。 瓶颈就是如此,通了,便一帆风顺,勾略的底色再没有可以让她疑惑的地方,她很开心的挑了画笔,跟着感觉继续将画完成下去,伴随着外面那些喧闹,而又无比温馨,自然的声音。 这一刻,她要在画中表达的感觉,正紧紧暖暖的,环绕在她的身边,所以她觉得,或许这次工作,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
第131章儿子被绑 ()」 马琳的性格,本身很不找人喜欢,照昆的意思说,她就是甘轲扶的升级版;可是其另类的审美观,确实帮了正帮人画画,在瓶颈中的甘轲扶。 随性爽朗的性格,在之后两天,也莫名其妙和孩子们打成一片,这个莫名其妙跟来的女人,也就莫名成了这个小公寓里的一员,和大家愉悦的相处着。 当然,她依然不客气的将她的主卧占为己有,哪怕就是小蒂儿夜里很吵,她也没离开的意思,反而很有闲情的看着她忙,没有帮忙的意思。 「既然这个孩子的妈妈想要将这孩子要回去,何不就此放手,也轻松点?就算这孩子如今成为今天这样,也不算是你的责任吧? 甘轲扶手忙脚乱,有时还要应付她一些她无聊之中发出的问题,好在甘轲扶似乎早习惯这种生活,多一个人说话,只让她多了一份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安心感罢了。 「不是责任不责任的问题,我只是单纯想让这些孩子都好好的,我表妹如今还不能对自己负责,更何况是这么个孩子?既然这孩子已经到我身边,而且和我投缘,我就有义务让她安然长大,她是这样,昆是这样,其他孩子也一样!」 这个女人的行为有时不太让人能接受,显然,她的想法也不太让这位马小姐能理解。 马琳就这样住下了,大家都认为她会待到她厌倦的那天,或者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和他们一起待下去,虽然,有了她的加入,他们的小家,似乎更喧闹了,她究竟来自哪里,做过些什么,他们谁也没问。 不想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 连带着,昆也跟着不见了,她还清楚的记得,在临走之前,她还是因为小蒂儿突然午睡醒来,癔症发作分不开身,她主动去帮她去接独自留在补习班上课的昆。 「不行的话我去帮你接儿子呗?虽然我对你们国家的城市不太熟悉,可车上的gps导航系统还是一样的,保证不会将你儿子弄丢?」 「你确定,你能行?」 甘轲扶还很不放心,这女人拍着胸口保证。 「没啥事的,保证一会儿让你见到你儿子。」 可是这天,别说一会儿,一晚上也没人,直到她脱开身去寻找,在市中心的一处停车场找到她的车子,她才确定,不是gps出故障了,不是马琳大姐出问题了,是她儿子被绑架了,还是这位她收留了小半月的大姐绑的。 车子的刮雨器上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用记号笔,随便写下的七个大字。 「你儿子,我带走了!」 甘轲扶懵了,反过神又觉得自己好笑不已,明知道那女人来路不正,可因为她帮了自己一把,对她接近自己的说法没问题,对她的过往没做追究,也真没有暗中做过调查。 怎么就没想到?她真的是有目的的在接近她? 如今可好,儿子被偷走,可能关系到昆的身世关系,她还不能报警处理,这下,可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呢! 「怎么了?」 找了一下午,甘轲扶落寞而归,院子里正等她的盖文,见她从车子上下来,手里捏着张纸,失魂落魄的,担心的问她。 甘轲扶晃晃悠悠走到他面前,纸递给他,然后嘴巴一撇,就对盖文哭了起来。 「盖文!我就是一傻逼!哇啊~ 「怎么了?怎么了?」 她一哭把盖文吓住了,拉她到跟前,想看看她有没有再受伤呢!甘轲扶已经哭着趴到他膝盖上,无比伤心的哭的更大声。 「我把昆弄丢了,还是我自己带回来的人把他绑走了,明知道马琳不是个简单正常的女人,我竟然还让她去接昆,让她和昆有机会单独相处,我给他们创造了机会,我简直就是天下最傻,最笨的妈妈了!我把昆送到狼窝去了!」 「啊?」 她哭的伤心,说的也乱七八糟,盖文听着很费脑,最后只得去看那张纸条,上面只有清清楚楚的几个汉字,在他如今的汉语水平而言,还是很能轻松理解的。 「你儿子,我带走了。」 显然,这是留给这女人的一封信,儿子是昆,那个【我】,结合甘轲扶之前的哭诉,也不难理解了。 昆被马琳带走了?她为什么要带走那个,什么都没他优秀的臭小子? 「好啦好啦!那个女人怎么说也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或许那小子就是看上人家的美貌,自愿跟着走了呢?你也别哭的这么伤心了,你身体本来就已经不好了,别再哭出问题了。」 虽然心底疑惑着,表面他还是拍着这小女人的肩,言不由衷的安抚着。 一时间忘记了,这女人是个什么性子,也就那样随口就胡诌出来,莫怪甘轲扶,当即和他急了。 「才不会是这样,昆绝对不会见异思迁,他也还没到色迷心窍的时候!你骗小孩子的吗?」 「怎么会?我骗得了小孩,我也骗不了你呀?」 盖文缕开她眼睛上沾的髮丝,温柔安抚。 「冷静下来,你一定还是能找回那小子的。」 「真的吗?」 她不是太相信,他便很鼓励她。 「当然!小蒂儿和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回到你身边了吗?」 「盖文!」 甘轲扶感动不已。 虽然这样说,可是要在这样一个大的城市,找到两个可能已经离开的人,真如同大海捞针,很是不易。 而就在她千方百计,想要找寻被绑架的儿子下落时,在远离她视线的城市角落,一座还未装修启用的商务楼里,一间阴暗空阔的地下室,一杯冰冷的水,泼到了被绑着扔在粗糙垫子上,至今昏迷不醒的少年头上。 少年墨发黑肤,身形消瘦,年纪不大,个子也不算这个年纪出类拔萃的,可是唯独一张脸,小小年纪已见男子的硬气英气。 过冷的水,加上过冰的环境,让他如今在夏夜,都不禁不适的缩了缩被绑成粽子的身体,皱了皱本来就浓重粗长的眉。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他也给震醒过来。 迷迷煳煳只感觉一道强烈的光芒在头顶晃悠着,待视线清晰后,他才知道,那道强烈的光芒,只是一个不算太亮的灯泡发出的光,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大到光线以外的地方他看不清是什么地方。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吗? 他动了动如今还没有丝毫力气的腿脚,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被人绑了? 他又不像璐璐莺子那样,小蒂儿被人抱走还会哭两声呢!自己这么没用? 「哎呀哎呀!本来以为跟着那样不着调的女人,你天生所具有的优点,都被改良的差不多了呢!如今看来,那个女人平时别的没有教你,胆子倒是练的不弱,也是!那个女人别的有点没有,冲动起来,就一副胆量还算可观的,如果连这点都没有教你们的话,她就真的只是个,不称职的带娃保姆了!」 这个地下室多大他无法估测,究竟在什么地方也无法探知,在目光所及处,灯光下,只有自己所在的一个不算好的过大垫子,一张半旧的桌子,一张人家不要的椅子,桌子上一些乱七八糟的速食品包装袋,和零零细细的矿泉水瓶子。 一个女人,大刺刺的坐在桌子上,环手抱臂看着他这样讥讽说到。 女人坐在灯光下,面容在他这个角度是看不清楚的,只是她那过于扎眼的髮型和声音,已经让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是那一位。 她已经不再是他们小公寓,随性霸道的大姐大。 也不是穿着小扶丝毫没有型的卫衣,霸占着小扶主卧的那个厚颜女人了。 此刻她一身再利落不过的皮衣,短裤、高跟小靴,妩媚又性感,强势而优雅的坐在桌子上,翘着大长腿,居高临下。 纵然看不清她鄙视的面孔,那双奇异的赤红眸子,在灯光下,依然泛着野兽红光的盯着他。 这个女人,此刻丝毫不掩饰自己其真正的本性。 果然,他们都被她骗了,被她骗的最深的,是他们怎么也不愿再让人伤害的小扶,可在他们心目中那么重要的人,在这女人眼中,显然,只是个不足挂齿,可以尽情利用欺骗的傻子罢了! 「她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女人来评价!你只要明讲,你的目的就可以。」 女人挑眉,颇为惊异。 「你这是,在维护所谓的妈妈吗?」 昆眼睛狠厉的瞪着她,自己现在没有丝毫反击能力,似乎就想以眼神向这个女人索讨公道。 见他不语,女人摇头,拎起旁边的一瓶水,饮了两口,颇为感嘆的说。 「小子,你可知道?你所谓的妈妈,并不是你的妈妈。」 昆挑眉,理所当然道。 「我知道!」 「哦?」 女人颇为意外,那个以那个女人的烂好心,竟然没有保留一个孩子美好的憧憬? 一笑,她又问。 「那你可知,她不仅不是你的妈妈,还是一个,千方百计阻挠你和你的亲生爸爸相认的女人?」 昆闭眼,像是对这女人的挑拨离间方式,已经没有耐心的样子了。 合着他没有小瞧她,她是彻底把自己和小扶小瞧了,尽拿这些对付小孩的伎俩来对付他。 「我知道!」 「啊?」 懒得看女人僵硬的脸色,昆丝毫不隐瞒的傲然告诉这个,明明是绑架犯,工作却没做好的女人说。 「小扶压根没打算隐瞒我的身世,虽然她总说,我如今不适合知道这些,可在前一阵子我发觉我们的状况实在不对后,她就将一切告诉我了;我知道我的妈妈是谁,我也知道我的爸爸是哪一位,我更知道小扶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所以你不要废力在我这挑唆了;而且你提到那个男人的话,也就说明,你就是那个男人,派来抓我回去的探子吧?」 昆的大眼微敛,冷冷的盯着面前这个,看着自己而微微震惊的女人,继而道。 「你该不是认为,只凭那个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挑唆两句,就足以让我放弃,为了我遭受那么多罪的女人,而去选择,曾经对我妈妈和我的离去无动于衷,如今需要了,又想将我寻回的男人吧?」 他丝毫不隐瞒,甚至以一种怨恨的讥讽神态,来反击。 「我如今的年纪是不大,不过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还当孩子来哄骗,是不是也太骄傲了?小扶,小扶辛苦这么多年,所废心神,可也不仅仅是不让我们饿死,你们这些任意妄为擅自主宰别人命运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哦?」 女人的眉挑的更高,隐在灯光下的美艷面孔看不出喜怒,声音倒是非常愉悦的样子,嘆道。 「看来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小看了甘轲扶呀!」
第132章私怨 ()」 甘轲扶从来没打算将昆的身世隐瞒一辈子,而且阴差阳错,还在昆这么小的年纪就将一切告知的行为,着实让马琳意外,相对,她要说服昆跟他一起离开的工作,也加大难度了。 最终她都没办法说服这小孩,无奈,她只有放出狠话。 「你以为你不愿意,你就能逃掉身为我们老闆唯一儿子该履行的义务?」 昆好笑不已。 「笑话!又不是我让他生的我,而且他生了我从来没有一天履行过他做父亲的义务,凭什么他如今有难了,我这个做儿子的就得给他善后?」 马琳一张俏脸通红,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办法和这个小子交流了。 「甘轲扶什么都没教你,没心没肺大逆不道倒是教了你不少!」 昆冷笑。 「这是基因遗传,有问题也是我那死去的妈,和那个面也没见过的爸的问题,管小扶一个外人毛事?」 马琳勐然反身,将刚才自己还坐着的桌子踹的老远。 昆给她这暴躁的性子吓的小小身子一缩,可反过神来,知道这女人怎么也不敢动自己,便更不拍了,不想这女人烦躁的在他面前空下来的底面上,来回镀了好几回步子,突然指着他,发狠道。 「好!你不跟我走,我让你在外面没念想了,看你走不走!」 不好的预感笼罩上心头,昆没了刚才的嚣张,自己也没察觉的害怕,充斥在他心头。 「你,你要做什么?」 马琳已经回身拿了桌子上的电话往外走去,便翻找着手机上的通讯录,边回答他。 「你不是在乎那个养了你几年的女人吗?如果这个女人不在了,你就没理由留在外面了吧?反正那个女人也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你爸爸捨不得好了,总归要死的,哦!对了,恐怕你还不知道,她本身就没多少时间的吧?竟然还傻的想要将你们几个养大成人。」 她狠毒的讥笑着,丝毫不认为自己,这样对待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有多残忍恐怖。 「真不明白,搞艺术的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如今也好,如果她的时间在现在结束,可以让你死心回到你父亲身边的话,我想就算是她,也是可以死而瞑目的;因为她会在不久的将来,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而她所心爱的儿子,在他父亲的身边,将比在她身边更加优秀的成长。」 昆生气了,也彻底愤怒,慌乱了,在垫子上努力翻起手脚都被绑着的身子,狼狈的想要追上那个出去打电话的女人,愤怒的吼叫。 「你敢那样做我不会放过你的,不管她的事,我是自己不想回去,是我自己要留在她身边的!马琳!你回来!不准动她……」 马琳的电话已经拨通,毫不避讳的直入主题。 「喂!你应该知道你儿子在我这里了吧?本来看在你这些天对我不错的份上,对你拐带我家老闆继承人的事,我不会再追究,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想再见见你的宝贝【儿子】吗?我给你个机会!」 「马琳——」 昆愤怒的嘶吼声迴荡在整个空寂的楼层里,可这个女人做事实在太绝,不仅将他绑的万无一失,选的地方更是万无一失,在这里,即便他喊破喉咙,当真无人能应他一声,更何谈,阻止那个无论年纪和个子,事事可能都在他之上的女人? 时间眼睁睁的在他面前流逝,他从那之后不敢有丝毫闭眼的地方,清醒着的情况下,就只能看着这女人布置下层层至甘轲扶与死地的陷阱,无论他说些什么都不能让这个女人改变主意,哪怕他如今卑微着请求她,愿意和她一起走,她还是执意一定要抹掉甘轲扶这个人物才行! 「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肯放过她!这些根本就不关她的事!」 他急了,哭喊着暴怒着。 马琳将最后的一个旧沙袋绑好,踢到一边拍拍手,这才理狼狈不堪的他,而如今,外面已经太阳初起,昏暗的地下室有几个小小的天窗,也有了些光芒,他如今才注意到,这里真的是个再适合杀人放火的地方了。 「你不用白废力气了,你多少应该清楚,我这样的人打定注意,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怪只怪那个女人吧!明明已经离开这个圈子,还多管闲事的事事插一脚,你恐怕不会想到那个女人给你爸爸惹了多少麻烦,这样一来也好,绝了你的念头,也断了他的念头,她既然不想掺进这个圈子又离不开的话,还是不要存在的好,对谁都好!」 「你这是在报私怨?什么为了我好为了我父亲,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她存在,她惹着你什么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就算你将我绑回去,就算你在我父亲身边再得力也罢,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有机会,我一定将你踢的远远的!」 马琳捡起旁边剩下的一条麻绳,挣了挣。 「还是等你长大了,真的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得听我的。」 接下来,马琳将他的嘴也用胶带封上,不再给他任何出声的机会,将他直接吊在了地下室中最高处的大樑上,上不碰顶下不着地,他曾被绑架的少爷彻底成了人质,他自然是知道她的意图的,这更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不要来!小扶!不要来! 他如今只祈求甘轲扶能够聪明一回,不要上了这女人的当儿。 她真的明白的话,应该是知道他在这女人手上,一定不会有事的吧?相反她出现的话,才会有事。 他这样祈愿着,在他企望着的同时,甘轲扶已经按马琳的要求,独自来到这间地下室前。 当大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祈愿落空,脑袋完全呈现空白状态。 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明知不可行,也会一往向前的呀?只要,她还没放弃他的情况下,她怎么会放弃他?她那么傻,认定了就认定了,怎么会想到放弃? 「马琳!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出来和我说!」 大门口,初起的光芒笼罩在她并不算强壮的身形上,脸上的疲惫张示着她可能又一个不眠不休,是小蒂儿又闹了一夜吗?不!她裤子膝盖处的脏迹,肩上的露水,以及眼中明明血丝密布,还是保持着过强的精悍,丝丝都在表明,这个女人可能在露水浓重的夜里,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找了一整夜。 「哎呀呀!你还真不放弃呢!我想你还要再一会儿才能找到这呢!幸好我手脚算快,为你准备好了一切!」 看着门口进来的人,马琳稍稍也有些惊讶。 这次她一个人来的急,又发生了点小意外,所有的装备都是现制的,原本以为对付这个女人也用不着这些东西,如今没有高科技的辅助,她发现掌握这女人的动向,好像还真挺困难的! 甘轲扶进入地下室两步,眼睛才慢慢适应了地下室的昏暗,抬头就看见自家儿子被吊在上面,当即慌了神,可容不得她有再多反应,马琳当即沖她射来的一枪直冲她的肩甲。 穿透她肩甲的却非子弹,似乎是在玩具店改良的类似于手枪功能的弓弩短箭,射在身上直入肉骨,杀伤力可能也紧紧是弱与真正手枪。 她这一箭是未中她要害,若真沖她心脏来上这么一箭,恐怕如今便没有她还反应的时间了。 可突然这么一下,也着实让她本身和樑上的昆呆了下,万没想到,这女人三句话没到,上来就下手,她当真是想让她有来无回? 马琳没给他们任何解释,随即第二箭就射中甘轲扶的右腿上,甘轲扶及时反应过来,稍稍一侧,锋利的弩箭擦过她的白裤子而过,带着里面的皮肉,划破了她的七分裤,但也因为闪这一下,她没能闪过随即更快而来的腰上一箭,万幸的是两个人移动中的准头有所偏失,这一箭没中她胫骨,只射在她后腰左侧偏下上。 马琳的弩箭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更快的沖她射来,也没想让她一下毙命,反而让她有着可以躲避的可能性,虽然在这极微的可能性下,她依然是躲的伤痕累累。 在前三箭过后,接下来的箭矢也非常急促凌厉,幸好已经反映过来这女人真打算这样虐死她,便没有之前的犹豫,躲着也没那么大的伤了。 纵然如此,上面看着这一切的昆也心也一刻不停的提着,努力想要表达些什么,可手脚被绑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发出着急的呜呜声,表达不了任何意思,反让躲避中的甘轲扶分神了,见她因为他的叫声又中一箭,便不敢再随便出声。 马琳的身形非常矫健,在堆满障碍的沙包水泥中跳跃,同时去标准在另一方向逃窜的甘轲扶一点不费事。 加上之前她做的一些工作,让甘轲扶不时遭受到陷阱的攻击而暴漏行踪,所以逃的也很吃力。 一连三箭定在甘轲扶缩下去的沙袋上,这三箭似乎是那枪中最后一轮,马琳躲入障碍里从腰间抽出数支锋利箭矢,一根一根放入箭槽中,边对对面的人说。 「本来呢!我们真的没啥仇没啥怨,也没必要剑拔弩张,可实在没办法,你不死,有太多人安宁不了,看在本来我不讨厌你的份上,我不让你那么快死,但你也别让我太为难好不好?」 甘轲扶在对面瘫在水泥的底部暂歇,身上伤处渗出的血,已经将她夏天本来就不厚的浅色单衣染的差不多成红色了,这样出去的话,让人看到一定吓瘫。 她很清楚,这些伤,短时间内致不了命,当然,如果时间久了,血止步了,又是一说了,所以,必须得尽快解决何故心狠手辣的女人才行。 「你这样对我,很难让我相信,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的,大姐呀!我是不是无意中,真的得罪了你什么呀?」 手上的箭矢已经上完,马琳脸上的隐晦也更沉重,仿佛最后那一问,真的踩到了她的痛处。 「这个,你还是问死神去吧!」 耳边听着她的动静,反身就想一下让她毙命,勐然蹿到跟前的身影,却让她勐然一惊。
第133章搞艺术的女人搞不懂 ()」 「这种事,当然还是问当事人好。」 甘轲扶近到这个女人无法抬起弩箭的距离,没心没肺的调侃了这个怒然眉梢的女人一把,待她反应过来后撤身子抬起弓弩之时,比她更快的抬腿,一脚将她手上的弩箭踢飞,顺势下身,横扫她还不稳的下盘。 马琳中招,顺势躲开借力反弹回来攻击瞬间,她却侧身,从她背面而过,双手飞快解了她腰上的备用箭矢。 马琳这次反应很快,随手去拽两人一人拽了一头,都不愿武器再落入对方手中,仿佛心有灵犀,同时出脚,踢上对方的手,不想争持不下下,将装着剑奴的帆布腰带一下撕裂踢飞,双方只抓住来得急抓住的两枚二十来公分的小箭矢。 火气中的女人,丝毫不想让,虽然在甘轲扶而言,真的不太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对她这么恨之入骨,先前明明没有这么深的仇,这么深的怨来着,所以也不敢对这女人有丝毫松懈。 眼见她直接以箭矢为武器朝她刺来,甘轲扶也以箭矢为武器,防御抵挡。 两个女人都属于左右手可以相互辅佐的类型,这样相持之下,三招之内也没个胜负,反在以箭矢攻击对方的情况下,箭矢在手中旋转间,将对方的脸划上了一道。 甘轲扶的在眼下一公分,马琳的脸颊便染上一道不深的红色。 箭矢在两人过度的折腾下同时折断,马琳从短靴里藉机抽出一柄精緻的美工刀,甘轲扶便真的只是赤手空拳了。 最后,甘轲扶毕竟是伤了的,马琳毕竟是专业从事这些行当的,于是,毫无意外,甘轲扶还是被打趴下了,而且,还是被踩在脚下,丝毫没有反击之力。 这下,喘的是她,急的是上面一刻不停乱动的昆,乐的是踩着她的马琳了。 「哎呀呀!一个过气的小太妹,还是个搞文艺的病秧子,能坚持到现在,是不是可以算你不错了?」 甘轲扶努力动了两下,发现真的无法再反抗后,只得放弃,趴在地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她的状况狼狈,神态却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如今不是在面对生死时刻,而只是和朋友比划拳脚,然后又被打趴下,赖在地上不起来一样。 「你看你,身材比我好,长的比我漂亮,财产学识肯定也在我之上,何必一定要和我计较呢?咱们之间,也真没啥仇啥怨吧?是不?」 马琳摇头,擦拭着刀子,悠哉道。 「不!咱们之间的仇呀怨呀!算起来的话其实深着呢!所以你不用白费口舌,今天你是必须得葬送在这了!」 「不是吧?」 甘轲扶这下轻松不起来了,上面的昆动的更厉害,可是马琳只是抬头瞄了他一眼,冷笑一下,扬起美工刀,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当你见了死神,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甘轲扶的双拳紧握,耳中听着上面崑剧烈的摇晃身子,和意图阻止的声音。 心里无比悲催。 这下真的完了吗?她到底还是太过天真了?这个女人,真的想她死? 怎么会?没理由呀? 这究竟怎么了? 深深提了一口气,就在她以为那把刀子就要落下的时候,一个电话铃声响了,铃声很特别,是典型的重金属音乐,显然,还是这个现在要切她脖子的女人的手机发出的声音。 三人都愣状一下,马琳这才放下举起的刀子,先接了电话,这个铃声似乎专门为什么人设置的,一听就她似乎就知道谁的来电,只听她接通便道。 「喂!老闆!有事之后说,我现在很忙!」 老闆?安先生?那个男人?特别的? 甘轲扶一下子懵了,难不成这个女人一定要她死的原因,是这个男人? 她跟他有毛关系?为什么她帮人家养了儿子,没好报也就算了,还要被人砍? 这究竟什么事? 「回来!」 对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直接命令,冷漠的声音让马琳挂电话的拇指一颤,慢了一步,对方这才有机会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我还是那句话,不需要你多事,而且你现在的位置已经暴漏了,跟着那个女人的一些你一个人对付不了的人,现在正往你那里赶,现在撤还来得急,你真把她杀了今天就是我能及时赶到也救不了你!」 他的声音里有焦急有愤怒,听的马琳悲愁交错,心情复杂。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甘轲扶头皮发麻,这状况,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这大姐对她误会什么了?所以才想这么灭了她? 天吶!她可真和那位先生没啥关系,安先生究竟做了什么,让人家姑娘这么误会?那个祸水! 「琳!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和金他们自然不一样,听话,快离开那里,别动她。」 马琳深深一个唿吸,看了看上边被她吊着,无比警惕的看着她的孩子,她却对他最后一点要求置若罔闻。 「我很高兴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和他们不一样,但我也知道,或许和这个女人,也不是一样的,而且你如今真的没必要那样做,孩子我会给你带回去,当然,这个女人,我也不会留!」 「琳……」 那边的男人急切爆吼,却在马琳的电话切断中消失,电话再打进来,只有重金属瀰漫在这个广阔的地下室,马琳再也没有要接的意思,而电话就一个一个持续打进来。 甘轲扶深深唿吸一下,真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运都用光了,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遇上这么个狠心,而且对她报有如此怨念的女人?太恐怖了!这什么命呀? 「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 她企图最后劝退她。 「你老闆口中的那些人我想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了,那些人心狠手辣,可不是我所在的组织那些人能比的,在还来得及,全身而退吧!虽然我不太明白你所说的什么一样不一样,可我真和那个人没有半毛钱关系,顶多就是和他抢枪儿子,你一定误会什么了。」 见她好像丝毫不为所动,甘轲扶赶紧又从另一个角度说。 「如今的话,你杀了我是小,赔上自己的命可亏本了,而且那些人,很可能以你家老闆的宝贝儿子泄愤,就算他同样是我的养子,我可不认为那些人会因为我这个老朋友,对自己对手的儿子手下留情,现在只有我能保他平安,你想将他带回他身边,并不想他有丝毫意外的吧?」 马琳刀子再次举起,对她的哌燥丝毫不掩厌烦之色。 「你话太多了!」 抓起她的头髮就要挥下刀子,突然一声抢响,她抓着甘轲扶头髮的手中了血淋淋一枪,那些人已经赶到了? 惊觉这一点她中了枪,抓着甘轲扶头髮的手并没有松,反而一把拽着头髮将她拽起来,本想用她当那些人更多对这她的枪口,甘轲扶却趁起身的空隙,不顾头皮上的痛苦反身给了她一脚,眼看她就要脱离自己,马琳挥刀想要在她离开前结束她的性命,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甘轲扶像是算准一样,这个距离,她根本无法刺到她,可相对被她拽在手里的长髮,因此遭了秧,锋利的美工刀,将甘轲扶变成一条松松辫子的头髮,毫不费力的隔断。 可也因此,马琳的身体完全暴漏在那些枪口之下,再躲藏,已经来不及,就在她觉得,今天真的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生命代价也无法达成目标事,一只手突然拽住她,勐然望反方向一拽,枪声响起,子弹从她肩膀上手臂旁扫过,腹上一痛,她只能愣愣的看着那个女人头髮披散,如同疯魔一样,渐渐远了自己的视线。 她被踢出地下室的一扇铁门,她在进来的时候就查过,那是扇通向外面的后门,这个女人,使尽全力,用她的身体砸掉那扇并不太结实的后门,却明知这一脚要不了她命,是要让她逃吗? 「滚!你的事,无关我,看在相识一场,你今天的怨气,在这里算平了,再让我面对你妙明奇妙的感情,你就算是安流槿的老娘,我也不买你帐!儿子是我的,他不跟我要,你们谁也没资格独自来抢!」 甘轲扶头髮散乱,发间的眼睛,血丝密布了所有白眼球,肤色也呈现一种诡异苍白,加上冷厉愤怒的声音,看上去很是恐怖。 可被她威胁的马琳很是清楚,她如今的目的,所以很疑问,不是很明白,明明她在昨天晚上后一心想她死,今天更是处处致她与死地,怎么她还就想让她活? 搞艺术的女人,果然难懂!她至今还是不懂! 不懂! 无论怎样,马琳还是接受了这个好意,趁机逃了,以她的本事,只要不是在被围的水泄不通下,要逃,还是比较容易的。 那些人追过去发现也追不上了,看看还立在那里的恐怖女人,饶过她对后面的黑人男人说。 「卢哥!人逃了!」 黑人男人看了看回头,盯着他,张扬着挑眉,活像个疯子的女人,无奈摇摇头,收起抢,不太舒服的念。 「还以为你多少改变了一些,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起码你这多管闲事的性子,一点没改!」 甘轲扶似乎有意挑怒他,态度非常倨傲。 「改不了!一辈子就这样了!」 「你……」 她的倨傲也只能维持到这里,似乎连她自己以为无法意识到,还保持着先前的神色,身子已经往下倒去。 本来还想和她吵的黑人男人,脸色立即大变,飞快奔过来。 「阿甘!」 「唔!唔!」 上面看着的昆见她倒下,也急的不行,黑人男人只将地上的甘轲扶扶坐起来,发现就染了一手的血,立即注意到,原来那些血,不只是眼睛看到的那样恐怖。 「天吶!怎么会这么严重?苏会直接杀了我的!」 就在黑人男人担心之中,他的t恤被甘轲扶抓住,要求。 「把我儿子救下来,别动他,我保证,他不敢杀你!」 黑人男人满脸愤色。 「你能不能暂时你啥儿子呀?你都快放血放死了!」 「唔!唔!」 被人无视的昆,继续抗议。
第134章祸水体质 ()」 甘轲扶是被用外套粗糙的包着送进医院的,好在送的及时,输了血,治了伤,也没大危险,不过因为体力透支,倒是老老实实睡了两三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转到普通的单人病房里。 眼前,毫无意外的,是坐在病床前,依然只是一件简单衬衫就能穿的出华丽的男人,男人似乎一直盯着她,脸色还很不好。 甘轲扶捂住眼睛,真心不想好不容易睡醒了,就面对这样一张夹着怨带着怒的脸。 「别这样好不好?就算我逃的再远,还不是给你抓到了?」 苏纤一把将她捂着眼睛的手拽掉,似乎她那样逃避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一定得面对他才行。 「你还说,不是我知道你说谎的习惯早做了一步准备,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嫌弃我?」 甘轲扶惊讶。 「啊?说谎的习惯?我说谎有什么习惯?」 苏纤眉头一抽,别开脸,不想面对这个女人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让你再有机会继续逃?」 甘轲扶苦下一张脸,着实委屈了。 「苏先生,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如今完全两条路上的人了,真没必要再牵扯在一起。」 苏纤低下头,纤柔而白净的脸上,比她更委屈。 「你以前从来只会叫我纤的!」 甘轲扶立马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都说我们没啥关系了!」 叫完,见简洁素白的病房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后知后觉的想到。 「对了!我儿子呢?对了!我睡了多久?天吶!小蒂儿他们还在家!」 说了,拔了还在输液的针头就要跳下床,掀起被子刚跳起来的身子,被后面的一个比她强劲的力道拽回来,又给扔到床上。 被子重新盖在她穿着医院病号服的身上,隔着薄被,她丝毫挣脱不了坐在床上,双手按着盖着她被子两边的男人,不禁着急了。 「你做什么?我没空在这和你瞎闹,小蒂儿的癔症很难对付,盖文的伤还没好全,我不回去的话单凭璐璐莺子,照顾不过来他们的!」 「我请了护工帮忙照顾他们,而且还有人守着那里,你不用担心,好好在这恢復!」 他大声告诉她,甘轲扶这才冷静下来,身上的力道也卸去不少。 「这样啊?那他们不见我也会担心呀?他们安全感其实很差的……对了!昆呢?你们没有将他怎样吧?」 苏纤垂头,似乎对这个如今对他丝毫没有信任的女人,很没办法。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我能拿他怎样?」 「这难说,我听说最近你们纽西兰闹的很兇来着。」 甘轲扶质疑的看看他,那眼神盯的苏纤更受伤,见他不语,甘轲扶还不放心的提醒。 「不过你必须知道一点,安流槿是安流槿,昆是昆,他是他的儿子没错,可他更是我的儿子,昆对他的印象估计除了海报上的一张脸,什么印象都没有,你不能因为他只是他的儿子,就对他有丝毫歪心眼,大人的事,别牵扯到小孩身上。」 苏纤嘆息,纤长的手指扶上那张还有着利器划伤,以及淤青的脸,眼睛里温柔的能够溶出水一般。 「我真的伤的你那么深?竟然让你,连一丝丝信任,都无法对我保留了?」 甘轲扶微微敛眉,下意识的侧头,微微避开了他的手指,唇上挂上不甚自然的笑意。 「说什么呢?以前的事,再过不去,终究还是过去了,怎么说都已经这么大了,大人的世界,总比小时候想的要难一点,你不是很清楚我不是太聪明吗?所以总要比别人多担心一些。」 纤长的手指在她躲开的位置,停顿了一下,在她说完,转而袭向印象中发质很软,实际上比印象中还要好的柔软秀髮。 上次见面还很长的秀髮,这次只剩下齐肩的长度,前面两鬓略长的发还没修剪,可这女人从小发质就属于蓬松绒捲髮质,即便如今长发被毁,这种柔软,蓬松的发质,还是将她的小脸,包裹的很是惹人怜爱。 如果,她不粗鲁,不乱跳的话,可能她真能如她所说,会成为一个安安静静的美女子,只是…… 印象中的疯丫头呀!就算多年后改变再大,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没办法扭转的。 所以这些东西和她如今的样子,在她身上形成极大的反差,这种反差暴漏出来,有时让人害怕,有些又让人心疼。 该怎么让她放弃,如今真的没必要再坚持的一些东西,安安稳稳接受如今的现状呢? 「我不希望你这样,起码,不喜欢你这样面对我。」 他俯身,在她已经纹成燕尾蝶的伤疤上,蝴蝶点水般轻吻一下,如是真挚的说。 甘轲扶微微侧了下头,显然对于他的亲密接触,还是无法适应……或者……接受。 「小扶!」 突然的声音让甘轲扶回过神,也让沉默中的苏纤反过神,不捨得又抓了她两下绒绒的头髮,才松开手移开身子,甘轲扶以及从病床上坐起身子,惊讶的看病房门口,是在盖文轮椅旁边大大小小的孩子,小蒂儿还在盖文怀里坐着,昆在背后推着轮椅。 「盖文……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昆将盖文推进来,璐璐莺子也手牵手跟进来,不知道这些小孩刚才看到什么,瞄瞄已经从床边上起来回过身的男人,神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昆将盖文推进来就不管他们了,自己一个人先奔了过来,跳到床上就将甘轲扶想要接过,又想睡觉的小蒂儿的手臂霸占住,捏了捏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霸道道。 「当然是你做的好事,明明不是那种女人的对手,竟然还真单独赴约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去也就去了,还惹上这么个男人,他究竟是谁?凭什么公然限制我们来见你?」 他指着已经恢復彬彬有礼的苏纤,几乎是在愤怒的控诉。 甘轲扶看看被他指控的苏纤,苏纤立即对她摇头表示不明所以,无限无辜,再想想他少年时期做的一些事,甘轲扶蹙眉。 很难相信他不会做出欺负小孩子的事,可一想他如今也算奔三的成熟男人了,再去欺负小孩…… 「昆呀!妈妈也不过是刚醒没多久,兴许苏叔叔是怕当时你们看到我那个样子担心呢?别这么介意啦!他是我高中的同学,最近才遇到的,虽然人品是不怎样啦!好在还不至于害我,没事没事!」 捏捏他小脸,甘轲扶再简洁不过的介绍了苏纤这么个人,无论苏纤也好,还是昆和盖文,显然对她这种敷衍的做法都不甚满意,可这女人已经将这一页翻过去了,似乎也不打算再纠结在这些问题上。 捧着昆的脸,已经在检查他脸上有没有伤痕去了。 「你怎么样?我失去意识后那个黑傢伙有没有虐待你?那个卢比是所有小孩中脾气最差的,你这张嘴没惹事吧?」 昆给她扭的脸部都变形了,最后他本来没受伤,快要给她折腾出伤势的样子,这紧张劲儿实在让人有点吃不消,昆只好将她的手推开,连连道。 「我没受伤,那个傢伙没将我怎样。」 最后有点委屈的说。 「就是像个门神一样守在我们家里,看着就让人讨厌,还把小蒂儿吓的哭个不停。」 「是吗?」 甘轲扶眨眨眼,想想卢比那副人高马大样,本来长的就凶,脸上还又添了疤,就算不加他那恶劣脾气也够吓人了,也难怪小蒂儿看着就怕,以后还是少让他接触这些孩子好了,本来小蒂儿的病情最近刚有所好转呢!可不能让他把最近所有的努力给销毁了。 立即将已经近前的盖文怀中小小的人儿抱过来,小屁孩真的张着小嘴睡着了,这两天怕是没休息好吧?话说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来着,这些孩子脸色怎么都这么差来着? 「你们都没休息好吗?该不是连学也没上吧?璐璐莺子也就算了,昆!你的成绩可不理想,拉下课确定能跟得上?」 独独被点名的昆,十分不乐意的双手托腮,窝在床上动也不动。 「就知道说我,你怎么不问问,你不在这两天我们过的都是啥日子呀?现在我们的状态可是站着就能睡着的,去上课指不定就躺那儿了,让人发现估计就是尸体了。」 甘轲扶听着讶异,更加不解。 「究竟怎么了?」 昆指指她怀中的孩子,又指指旁边站着的某个男人,甘轲扶在这两者之间来回看一圈,还是不懂。 「直说好不好?」 昆不耐烦了。 「这个男人派的一些人乱七八糟,本来没有他们小蒂儿也不算太难带,可他们公然出出入入小蒂儿总会被惊醒,然后就哭的厉害,我们一连被吵了两夜三天好不好?还怕睡着了给这些傢伙抹了脖子,有这些人在,我们谁敢闭眼呀!」 甘轲扶头疼的看向苏纤,苏纤立即抬手表示。 「我立即让卢比的人全数撤出来,这两天是怕那个马琳再返回去,就多加强了防备,真没想到这些孩子这么敏感。」 见他已经在打电话安排,甘轲扶再回头,摸摸昆的小脸安抚。 「好啦?今天回去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了,小蒂儿就留给我,已经这么久 没休息好的话,今天她该休息的很好,不会再闹了,就安心回去吧!」 「小蒂儿的问题不是问题。」 盖文突然说。 「呃?」 甘轲扶看他,他已经伸手摸上她已经落肩的发梢,有些不舍的道。 「头髮都没了,怎么那么不小心?你不知道你就一头长髮比别的女人有优势吗?」 「啊?啊?」 甘轲扶面部僵硬,真信有点分不清现在的心情了。 虽然和卓一云那几只呆的久了,也真感觉自己样貌上弱了点,可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呀?被自己家孩子说成除了头髮没别的优势,这心情……忒复杂了! 摇摇头,将他的手也拨掉,她强笑道。 「没关系啦!最近不是流行短髮吗?刚好趁机改个髮型。」 盖文嘆气,颇为失望。 根本不是髮型的问题好不好? 「然后呢?」 「呃?」 甘轲扶觉得自己必须得承认,盖文这孩子,最近她是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在他面前,自己完全像个没脑子的小孩子一样,好像被他牵着思维走,只能他说出来,她才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 他指出打完电话又回到她身边的男人问。 「你该不是现在就要和他吃吃饭聊聊天吧?」 甘轲扶头疼了。 「什么?你要和这个人吃吃饭聊聊天?」 果然,昆也不能平静了,她看向某男,某男还是不明所以无辜非常,她却幽怨了。 果然,这个人才是祸水吧?而且显然还是超强祸水,看他什么都没做,已经将她的世界搅得烂七八糟了,这体质,和她一起,加上这些娃,能行吗?
第135章苏纤ps五宝 ()」 最终甘轲扶当然也没和苏纤一起去吃吃饭,聊聊天,先不说她如今的状况医生根本不放她出房门,单单这几个小孩也像防狼一样,将她和苏纤远远隔离开来。 苏纤似乎最近真没啥事,竟然打算在她病房里耗上一天,他给她湿毛巾擦脸擦手,昆就比他更快的先拿了毛巾给甘轲扶清洗,他让人带点清淡的小粥上来,璐璐莺子就抢在他之前先拿了过来,自己餵病床上的甘轲扶,纵然甘轲扶觉得如今没有力气,吃饭还是不耽误事的。 苏纤不离开,这些小孩好像一个没想着离开,反倒,小蒂儿在她病床上睡的很是香甜,可也因为她的加入,苏纤也再近不了甘轲扶身边一步之远。 大人小孩就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一上午,快中午了。 「咕噜噜……」 折腾了一上午的昆和莺子,肚子终于还是发出飢肠辘辘的警报,两个小孩看看她,又委屈的低下头,似乎还不太想认输,又不想继续饿肚子,甘轲扶无奈摇头,盖文双手转着轮椅转出去说。 「我带他们下去先吃点东西。」 意思也就是待会儿还上来继续,甘轲扶刚张口想说什么,被起身的苏纤率先一步抢白。 「这样吧!我带你们下去,刚好,待会儿上来的时候可以给你们妈妈带一点。」 盖文压在画家帽下面的眼睛不太愉悦,转而一想,仿佛也想到这男人的目的了,转头,便在甘轲扶开口之前,又抢了甘轲扶的白。 「也好,我这个样子,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甘轲扶左右看看他们好像没一方肯退让的样子,深嘆一声,着实心累,躺回软枕上,也放弃管这些让人头疼的人了,只得说。 「行!别太晚了,我也饿了!」 苏纤带着除了小蒂儿大大小小的孩子出门,很是招人瞩目,索性这些孩子和苏纤本人一样,似乎也习惯了一起出行被围观的,倒没有多少不适的地方。 对周围的环境,苏纤摸的似乎真的很熟,轻易就在医院旁边找到一家口碑不错的地道湘菜馆,这种小馆虽然已经不算小,倒也没有高级饭店那里有专门设立的包间,苏纤选了一个勉强可以观察到整个包间动向,又算安静的位置,刚坐下拿了菜单,昆就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还以为有钱人有多大方,合着请老同学的孩子吃饭,就吃这种馆子呀?」 苏纤抬眼瞄了他一眼,不管这些小孩子,自己直接点了菜。 「一个香辣羊肚丝,一个地三鲜,另外梅菜扣肉,麻婆豆腐别放辣,雪菜黄花鱼滚汤三样打包,送到隔壁医院506病房。」 「小扶现在不吃雪菜黄花鱼滚汤了,她更喜欢玉米甜汤。」 苏纤正要给服务员小费,让他暂代外卖小弟一职,璐璐举手,弱弱的说。 见苏纤目光转过来,小脸往桌子下缩的更厉害,声音更小,可还是坚持说了。 「小蒂儿对鱼过敏又喜欢吃鱼,从那之后,小扶怕小蒂儿馋嘴再过敏,就没再吃过鱼了。」 最后怕他以为她是在藉故找茬,不得不弱弱的重申。 「是真的。」 苏纤眉头皱起,他应该没有多凶吧?这女孩干嘛这么怕他? 「而且她现在还在医院,又用着药,见不得腥,梅菜扣肉也不能吃,改红烧茄子吧!小扶更喜欢吃红烧茄子。」 昆不慌不忙的也说,苏纤又看看他,随即对服务员问。 「你们这里有没有玉米甜汤,红烧茄子?」 服务员略微有点为难说。 「红烧茄子倒是简单,我们这的师傅私下最拿手的就是这个,只是玉米甜汤,只能到对面那家店去买了,那家店的甜汤做的口碑不错。」 苏纤从钱包里又抽出一张给服务员道。 「去对面买来一起打包送上去,另外看看还有没有清淡的适合小孩子和病人吃的,也买一点,一起送上去,对了还要忌蒜,所有外送的饭菜都不要加蒜。」 「哎!」 「小蒂儿还喜欢醋熘土豆,可乐鸡翅别忘了。」 昆在服务员将单子交给另一个服务员离开前,昆还不忘愉悦的举手补充。 甘轲扶小蒂儿的饭菜解决了,这些小孩又不客气的点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菜餚一点一点送上来,这几个小屁孩才总算安静了一样。 苏纤看着这些吃着,脚下还不老实,在凳子上乱摇的小屁孩,再加上刚才的轰乱嚷嚷,很难相信那个原本比他脾气还不好的疯丫头,怎么能受得了这些噪乱的孩子,再看看显然比这些孩子要大很多,也是唯一一个好像最懂事的盖文。 皱眉! 差不多也有十八九了岁吧?他在来到甘轲扶之前,真的是个需要收养的孩子吗? 敲敲面前的桌子,作为这些孩子之中年纪最大的人,苏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吃也吃了,闹也闹了,相信可以开诚布公了吧?实际上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你们干嘛对我一副防火防狼防强盗的样子?」 几个小孩相视一眼,昆还是打在最前边,道。 「难道不是吗?青姨走的时候交代过我们,对谁都可以抱有希望,对你唯独不行,而且必须提防你再接近小扶。」 「卫文青?」 「对!」 苏纤别开头,眉头间掩不住的懊恼。 果然是这女人多事,不然嘛,他这具有亲和力的脸,怎么可能对这些小屁孩没效果? 「你不用埋怨青姐!她说的也没错吧?」 看着他后脑勺就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的盖文,不慌不忙的说。 苏纤讶异回头,盖文已经将茶壶拿过来,连倒了两杯,分别递给吃的满嘴油腻,又是饭粒的莺子和璐璐,很是娴熟的抽了纸给了较远的璐璐一张,又为较近,而且吃饭向来很急的莺子擦了擦脸颊,边说。 「你确实是身负婚约的吧?既然已经和小扶过去了,没必要再为了旧人抛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吧?而且,你也未必捨得你如今的地位吧?」 莺子吃饭的毛病实在不好,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小脑袋,提醒。 「别吃太急,不然胃又会疼的。」 莺子两个腮帮窝的满满的,抬眼看看他,点点头,这才下意识的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盖文转头,这才面对一直看着他照顾妹妹的苏纤,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认识小扶或许没有你久,也没有你认识她时间长,我们至今也不知道,原来她喜欢吃的是湘菜,原来以前,她那么不喜欢蒜味。」 盖文声音一转,更为坚定,严肃。 「可今天的小扶我们比你更清楚,我想以你对她的了解,她的口味可以变,喜好可以变,甚至可以改变的很女人,留下很女人的长髮,可有些东西,她变不了,亦或者,她什么都没变,如果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你就该比谁都清楚,你们之间只有过往,没有将来吧?」 苏纤下巴微扬,重新打量起这个异常漂亮的西方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戴着一顶略大的黑白相间线格的画家帽,银白色的头髮压在颈子帽子下,他这个距离下,只感觉帽檐下的那双冰蓝的眼睛格外清透惑人。 这男孩,照顾弟弟妹妹时绝对是个温柔的好大哥,面对女人,应该也不会太弱才是吧?起码,他清楚的感觉到,如今他面对自己,绝对不是正常面对一个养母同学的态度。 「我可以当成,你这是在以一个男人的立场,来和我谈论这些事吗?」 盖文点头,丝毫不予避讳。 「小扶说过,这个家里女人多男人少,她一个人就算再努力,总有兼顾不过来的时候,所以这个家的男人,要更早,更有力的撑起这片小天空来;她并不知道,其实她也在这片小天空下,是被维护着的;不是只有她来为我们赴汤蹈火的,任何可能威胁到她的因素,我们也绝不允许;所以苏先生,为了我们这小小的心愿,你可以放弃你的意图,不要对我们的小扶造成困扰,行吗?」 苏纤定定的盯了这个男孩良久,盖文也一刻不予后退,两个人就那样对视良久,苏纤突然大笑起来,不在乎已经引起周围食客的不满,拍了桌子突然说。 「我总算知道你们和阿甘为什么能相处那么久,感情还挺融洽了,在外人而言她是妈妈你们是孩子,实际而言她不过给予了你们,经济和精神上的照顾,实际上在你们眼里,她是个比小蒂儿还需要让人操心照顾的孩子吧?小蒂儿哄着抱着就不会闹,她如果要闹的话,不止你们,连你们身边的人都不得安宁吧?」 几个小孩皱眉,显然很不满,这看起来冠冕堂皇正人君子样的男人,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扯开话题了? 可当这个男人狂笑一番沉静下来后的深嘆,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不是要扯开话题,只是,真的兴头所致,才想通的结果吧? 「不过这就是我认识的小甘扶呀!无论她给自己改了一个多么苛刻的名字都好,她还是原来的她,谁都可以变,只有她不会让自己变的面目全非,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和她一起的我们各奔东西,心境变了,原则变了,哪怕照着镜子,都不确定镜子里哭的笑的是不是真的,想到当时被我们同时抛弃的她时,心情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不甘心,所以我很想很想再找到她。」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看回这些孩子,突然很感兴趣的问道。 「你们知道,你们的小扶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吗?让你们看看她的照片,你们绝对怎么也想不到那是曾经的她。」 几个小孩皱眉,显然不高兴他好像又挑起了他们脑子里最脆弱的好奇神经。 「吶!就是这个。」 见他真的在翻他的钱包,真的找出一张合照,几个小孩趴上去一看,都沸腾了。 「不是吧?」 璐璐苍白了小脸,直接不能相信了。 「这是小扶?」 莺子很质疑。 「太惊悚了!」 昆感觉很恐怖。 「还挺……特别!」 久久,盖文才发出声音,如是说。
第136章照片上的往事 ()」 照片上的合照,似乎是来合影的,背后是校园的一角,郁郁葱葱的校园植被,照片一角,还有明显城堡改建的教室痕迹。 七个大大小小,脸上淤青挂彩的高中生,围绕着一个带着眼镜,笑的开心,笑起来有点甜甜的东方女人而立。 上面的那些肤色不同的高中生,他们隐约似乎见过几个,细一看才认出,原来个子最高,头也最大,鼻子上贴着创可贴,眼上还有一块淤青笑的挺傻的,就是之前帮助他们搬家的那个大头叔叔陈勇,陈勇旁边扎着好多西辫子的黑人小孩,就是这两天见过的卢比。 苏纤和现在的样子变化倒是不大,很容易就认出来,就是被东方女人扒着肩的那个最为干净,只是头髮有些凌乱,神色有些狼狈的制服少年,当时,他好像多也不过十七八岁,其他高中生,是这两天在他们家偶尔见到的来交班换人的男人。 而他指给他们的那个,正是东方女子另一只手里拦着的……呃……少女?小孩?他们有点不太确定。 因为,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们,那个正是他们的小扶十三四岁时的样子,他们压根认不出,那就是如今他们最熟悉的那个人。 十三四岁,同样的例子,晚长的昆如今的样子,好像都比她当时要结实硬朗,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种凌厉,很凌厉的气势,满满的驾于,同她站在一起的高中生之上。 当时似乎是刚打完架不久,她的制服还撕掉了半个肩膀,露着里面同样没有多少完整的白衬衫,个子是所有人中最小的,头髮也是所有人中最乱的,厚厚的碎刘海落肩的毛躁头髮,将她整个人盖的头大身小,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二次元少年。 之所以是少年,因为她的裙子好像被过大的制服外套完全遮盖住了一般,只能看到黑棉袜连接着她的上衣制服,整张脸在过厚的绒发覆盖下,只能看见纤细微微带着点肉的白皙的下巴,嫣红的小嘴,小巧挺翘的鼻樑。 一双眼睛在杂乱的髮丝间,傲然的闭着,全貌,是看不清楚的,双手布胸,似乎被拉来和这些人拍照,是件挺不情愿的事,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我很不爽】的信息,傲然姿态与女子手中另一边,略显狼狈的谦谦美少年,完全相反的两个气场。。 总之,如果没有那双与男生制服,明显不一样的女生长袜,完全看不出她是个正直最好年华的小小少女;那凌厉,那气势,和如今他们认识的小扶,无论样貌形象上也好,神韵气质上也罢,完全天差地别的两个状态,也难怪让他们如此惊讶。 「阿姨小时候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很安静,我还以为,阿姨一直是个让人羡慕到嫉妒的美丽少女呢!」 璐璐咬着手指,心情复杂的说。 苏纤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将照片放在他们面前,说。 「这张照片,是我们和你们小扶有交际的序幕,也是认识的开始,当然,如果当时没有这场序幕的话,可能真的没有之后的任何事了,她……可能是会比如今还要开心很多。」 「你们。」 盖文转而重新面对这个男人,认真的说。 「当时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苏纤苦笑,点点照片中,揽着他和甘轲扶的东方女人,这才开始讲起这张照片上的往事。 「应该说,一切都因这个女人而起,好的,不好的,说不上对错,只是,当时的我们,真的为自己的任性年华,都付出太过沉重的代价罢了,其中,最无辜的是你们的小扶,当时我们之中最讨喜的小甘扶,也是我觉得,可以等待她长大,一起可以走的很远很远的女孩子,本身什么都没做,因为我们,她却承担了最沉重的代价。」 几人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他所说的那个东方女人身上,女人年纪不大,多也不过二十五六,比他们的小扶如今,差不多大的年纪,不算顶漂亮的那种,却很耐看的那种,尤其一双眼睛,即便是在厚重的眼镜后面,依然能让人感觉到,温柔的如同三月里的一抹暖阳,春天里的绿色芬芳都被她那双眼睛带来了一般;正如先前他们第一眼所感觉到的,笑起来,还有点甜。 就是这么个女人,让他们走到一起,也从此改变了他们的小扶,和这些人如今的生活轨迹吗? 「她是我们学校少有的美术老师,还是唯一一个被认可的,最年轻的东方女性老师,当时因为当地的治安有些动盪,学校当地的老师很多被牵连,所以剩下的老师往往身兼数职为。」 苏纤慢慢讲起来,首先就是一切的起因,照片上这个东方女人。 「这个女人虽然不聪明,也不会做人做事,可是对学习,对学生,她很有自己的一套,所以当时的话,其实也算是校长最倚重最信赖的助手之一,作为校长最信赖的助手,肩上的单子自然也就比别人重,于是,她被分到我们那个,问题最严重的班上。」 他又点点照片上当时的甘轲扶。 「而你们的小扶,当时受家族约束,虽然不是学习的是金融和管理,可因为在国内自小受秦老的影响练就的习惯,她还是娱乐性的报名参加了这个老师开设的美术部,而且,显然还相当得这个老师喜欢,在我还没和你们的小扶相遇的时候,就时常在她口中听到甘扶这个名字,而改变了我们一生的,也就是这个老师的存在,她叫泉骊,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也是一个,很无辜的女人。」 十三年前,他还是个在国外混迹到高中,吊尾班里的掉尾学生,当然,以苏纤的觉悟来讲,就算他苏大少爷是个掉尾生,也是一个在吊尾班里超越优秀学生的骄傲掉尾生,加上为人不错,拳头又够硬,在那个种族歧视不断,滋生事迹不停的班级里,一番【了解】后,纵然他没明说自己要当那些问题学生的老大,在那个班级的地位,也显而易见动摇不了了。 相对的,对于能够震慑住问题班级里的学生,他在整个学校的地位,也比较特殊敏感了,平时就连当地的学生也不敢和他接近,久而久之他以为除了那些问题学生,空长了一副好人脸的他,还真就成了披着羊皮的狼,人见人怕了。 就在他绝望之时,泉骊出现了,以他们的代理班导为名,对他们这些学校不理,学生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真正进行到严师必教的责任,所以好久没有被人注意过的问题学生,对于这个老师,时机上心中都有点特别感情的,起码对于她的课堂,虽然听着不耐烦,也很难接受她的美学课堂法,可看这个小老师忙的欢乐,他们看着也挺有意思,基本上,纵然课堂不太老实,倒还算齐整的待在教室里了。 「数理化呢!说开了,其实也是可以按照美学标准来走的,端看能不能走得通想的开,学习嘛,无止境不,不应该怠慢也不该太求成了,顺其自然就好,保持好这个心态了,就不会觉得学习有困难啦?你们看看苏纤同学,没见他拿多少书本,各科成绩依然凌驾于优等生之上,这就是心态的重要性。」 黑人学生卢比懒懒的举手建议。 「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再拿苏当我们的路标啦?这傢伙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事根本不是人类拥有的能力,要让我们有个目标也得是个可以和我们差不多的人类标准才行吧!苏是变态,还是不能算人的那种!」 「呃……这样呀!」 小老师还真为难了,用笔桿敲了敲脑袋,还真给她想着一个。 「有了!还真有一个和你们差不多的标准,是下学期就要跳读高中部的一个中国女孩,才十二岁,去年转来我们初中部的,在上个月的试题测试中,成功掌握了初中所有科目知识,已经高中部的初步测试,名列前五,听说为了尽快让家里的老人放心,她得在十八岁前拿到管理和金融两个学位,可那女孩明明画画的天分比学习这两个专业要好好多来着,真不太明白,为何要去学那让她看了就会睡觉的管理和金融,真的很努力呢!不过可能因为压力也太大的关系,脾气不太好,经常在外面打架,可人真的很可爱,现在她的画技是在受我指导哟!和那么个小女孩相处的时光真是太美好了,下学期的话,你们或许就能见面了呢!你们真愿意的话,可以以她为目标也不错。」 所有的学生又都苦了脸。 「十二岁?」 「跳读高中?」 「还名列前茅?」 「这比苏还变态吧?这么个怪胎老师您是从那里挖出来的呀?可不可以将她连苏一起抛回外太空去?」 于是坐在窗子旁边本来安安静静的他,自从这个【怪胎】出现在这个老师口中后,便时常躺着也中枪。 当时从泉骊口中得知她后,看泉骊对她那反应,本身他也以为,她绝对是个很讨喜的可爱女孩。 没有等到下个学期,两个月后,因为卢比的女友被她的朋友大头陈勇翘了墙角,他们真正相遇时,他的反应与今天这几个小孩子相比,只有更震惊,没有最震惊。 女孩讨喜是有,可爱也有,只是形象,着实还是太出人意料了,那样子,就是比今天这照片上,稍微再整洁一点,只是,更加兇狠【一点】罢了。 「砰!」 「那个是卢比?高中部就了不起呀?问题学生就了不起呀!自己的女朋友没看好,在外面偷吃了嫩草还有理了是不是?竟然公然把一个好好的人打成内伤。」 难得教室里安静一天,苏纤难得想认真当一回好学生,看书写作业呢,教室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个揪着一个男生耳朵的小个子进来,十分有气势的喊着,被她揪着的大个大头男生,还很认真的纠正她的话。 「不是内伤,是重伤!」 「都一样,还不是一个人打的?真好笑了,也不怕自己头顶上那顶绿帽子变成绿云,永远罩在脑袋上,究竟哪个?给老子出来!」
第137章是命不是错 ()」 当时卢比没在,于是被翘的那个女孩子就在她严厉的气势下,主动向他求救了,可想而知,她当即就把快要爆发的火气沖他而来,因为交了卢比那个损友,在她面前,他再次躺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出了鼻血。 确定流出来的是鼻血之后,他还不太能接受自己这样的命运。 「就算卢比是我的朋友,你也没理由打我吧?又不是我把你朋友打成这个样子的!」 她打了人,还挺理直气壮。 「你是他们老大吧?小弟惹事自然要算到你这个管教不严的老大头上,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出来和我做个了结,要么你将你的那个卢比小弟叫出来向我朋友道歉,自己选。」 面前的女孩个子真的很小,站着也不过只到他胸……还是以下,可这女孩的傲气,绝非一般的女孩子骄纵任性而已,卢比今天又不在,去哪儿了,他也不知,让他来交人,着实为难,于是坦白,只有两字。 「没有!」 这么简洁的两字让小东西立马火了,拽着他就要出去算帐,他一个比她高两个头还有余的大男生,自然不想被这么个小不点压制的,于是提了她的后衣领就想将她扔出去,没想,这小个子个子小反应还挺快,力气也不小,当即两腿夹上他的颈子,他一愣间,小东西已经紧扣他的一手,一扭双腿,一个绝杀锁喉,利落将他翻到在地。 在场的同学立即熟练的搬开了桌子围观看热闹,他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小东西已经单方面发起进攻,每招还都挺狠毒,于是不知不觉间,他就真的和这小傢伙打了起来。 那一架打的极烈,也打的莫名其妙,起码他觉得挺莫名其妙,当代理班导泉骊赶来时讶异的尖叫起来。 尖叫声将扭打在一起的他们,和周围哄闹鼓起的同学都吓愣了下,泉骊就趁他们愣着的这一瞬间将他们生生分开。 「你们怎么可以打架?一个凌驾于所有优等生上的特别生,一个下学期就要跳读高中的【哈市迪】新星,而且小甘扶你还是个女孩子,苏纤,你还比小甘大那么多岁的男孩子,怎么可以动手打女生?」 「是我动手打的他!」 小甘扶言辞凿凿的声明。 「她是女孩子?」 他更是惊讶!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这小不点,就是他们代理班导口中的【怪胎】不!是【哈市迪】新星小甘扶,可他们的事,并没有因为泉骊的加入而停止。 在卢比到来的情况下,加上大头陈勇的在场,卢比不愿道歉,当时的小甘扶不愿退让,矛盾只是越来越大,最后眼见又要打起来,跟着赶来,所有人却都没注意到的,一个同样来自中国的小女生道。 「那就打呗,不过,不能这样乱打,老师,你在场,就给他们做个见证,既然不能以礼貌认可对方的解决方法,就以拳头的硬度来决定对错,来场比赛。」 女孩建议。 「以卢比和这位苏学长为一方,陈勇和阿甘为一方,单挑对决,两人一局,三局两胜,胜的一方有权利任意挑选对方里的队员挑战,直到三局六场结束,以整队的胜负总和为准。」 泉骊见怎么也说服不了这些小孩子一样,感觉也差不多到下课时间了,就同意,在小院的一角比较空阔,而且比较安静的地方,同意了这场比试。 结果这场比试,第一场以陈勇卢比这两个当事人开始为准,被打成重伤的陈勇,单挑的情况下虽然不太逊了,到底还是损色一筹,输了;卢比很看不惯小甘扶的气焰,毫无意外挑了她,不想,却因小看了她,三招锁喉,便输了,第一局,双方一胜一负,平! 第二局开始小甘扶便又挑了还没回去休息的卢比,狠狠揍了卢比一通,已经力不从心的卢比不敌,赢了,第二局的第二场,她还是挑卢比,似乎打累了,没再废力,卢比已经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没想她上来就必杀,又输了。第二局,他们全胜。 第三局作为胜方的小甘扶将机会让给了陈勇,陈勇挑战同样已经重伤的卢比,两人半斤八两下,陈勇这次竟然胜了,最后一场不用比,他们已经输的没有用地了。 这个女孩子成功的,给自己的朋友出气同时,还能让朋友自己来报仇,虽然最后他们才知道,这么个比赛方式,最后是出自同这两人一样来自一个国家,却着实很不显眼的一个女孩那里,可这一架,打的让几个可能以后都很难有交际的孩子,彻底没了那层【传说】的界限。 仿佛一条偶尔跳到另一只鱼缸里的小鱼,发现一个新奇的世界,还发现了里面几天和自己似乎一样的鱼类,在最初的矛盾别扭后,很是惊喜,欣喜,于是就那样玩在一起。 那张照片,就是那天在比赛结束后,泉骊拉着他们一起拍的,如今在想起来,给他们拍照的,好像就是这个给他们提了建议的小女孩拍的,不是想起往事,还压根忘记了这个了。 「后来,是在你们的小扶成功跳读高中后,一年后,她成功追上我们,而且还远远领先,可能你们不会了解,虽然她常和我们这些社会边缘的学生混在一起,在外面也不少打架,可在学校,她实际上,一直被当成优等生对待的,她从来都知道,她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可有些时候,还是牵连到一起了,正因为如此,才有之后的事。」 那天谁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本来只是在外面碰到了隔壁学校的冤家对头,几个高中生推搡间打了起来,竟没想到对方之中有社会人士,而且,还是那种黑市上的混混,于是眼看矛盾越来越严重,卢比就打电话向在学校,被泉骊抓着做测试的小甘扶求救了。 「喂!就算救命,请你们能不能找个时间呀?不知道我今天会很忙吗?」 「小阿甘!事关于你,人家不见你我们今天可能谁也走不掉了,对方之中有社会人士,是上次被你踢了屁股的隔壁学校有关系的人,虽然我知道那件事也不全因你而起,你就当帮帮朋友,何况苏也在这里呢!小心一点,不会有问题的,回头我再也不会麻烦你了。」 「嗛!你最好做到如你所说。」 她当即就甩下试卷就要离开,看着她测试的泉骊不同意了,拽住她就追问。 「又是他们找你打架是不是?小甘!你怎么就不明白,就像小卫说的那样,你和他们不一样,不要再牵扯进他们的事了。」 可她当时一心繫着跟着他们出去的苏纤,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纤也和他们在一起,起码他并不是真的坏孩子,我不能将他一个人丢在哪儿!」 「小甘!小甘!」 泉骊最终没有能拽着她,所有人以为,当时这个小甘扶来了的话,也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不想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能预料的。 当时的小甘扶确实将他们被困的僵局打破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在那些人对他们追击的同时,泉骊也跟着小甘扶而来,还在小甘扶怎么也无法躲避的时候,挺身帮她挡了致命的一刀。 那一刀穿过了泉骊的身体,扎到她的额头上,在当时的小甘扶脑袋右上角,留下一个显眼的血口,可刀子拔出,挡在面前的女人,却再也没有精神的倒在了她面前。 「老师?」 发生人命的情况,怎么也不在这些胆大妄为的学生意识中的,第一次面对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不可否认,苏纤和卢比都慌乱了,连砍人的见砍错了人也不禁头疼了,往旁边淬了一口骂骂咧咧。 小甘扶报的警,车已经很快赶到,听到动静的追赶一方,甩先离开,离开前不忘在地上,已经呆掉的小甘扶背上补上一刀,不管有没有死,就那样先逃了,苏纤连有机会阻止都没有。 警察接近,他去拉地上的她也想一起逃,可她紧紧拽着生命已经飞快消逝的女人,根本不是已经重伤的他可以拉动的。 「走啊!她已经死了!再不走我们也完了!」 「不!不!」 她紧紧的抱住还没有断气的泉骊,怎么也不肯松手。 警察快到了,卢比等人见实在拽不走她,便几人合力将拽她的苏纤给拽离了。 「来不及了,她还没满15周岁,又是优等生,应该没啥大问题,我们先逃再说!」 「阿甘!阿甘……」 「傻女孩!知道了吧?你和他们真的不一样,所以,不要再做一些危险的事了,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很想要保护身边的每个朋友,可是……有时,你最需要保护的,是自己呀!不一样,就别强求自己,向不一样的那些人靠拢了,相信我,有一天,你会遇到,和你一样,会真正用真心对你的朋友;别怪自己,我死,是命,不是你的错!」 被卢比等人扯着逃离的回头间,他只隐约间看到在血泊中抱着泉骊的她,乱发下的眼睛无比沉寂的望了他们一眼,像是瞬间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坚持,她空寂一瞬间后撕心裂肺的喊声哭声传进他们耳朵。 那一瞬间,他们逃的脚步同时颤抖了下,那一瞬间,他们知道,那个会追着他们要作业,看着他们写作的温柔老师死了…… 那一瞬间,他们知道,他们让一个对他们那么信任的女孩子失望了,她愤怒,不甘,痛苦不堪,可是嘶吼里,没有丝毫的抱怨和控诉,似乎只是对于自己的一种宣洩,而不做任何责任上的推卸痛恨。 那一刻,他们甚至还感觉到,这个女孩的心,也死了,再也没有那个,会揪着他们耳朵跟女生道歉,必须听老师的话的小女孩,来到他们身边;再也不回有个明明很犀利,却真的很坦诚,跳到他的身上,抱住他的脖子说【你是我的男朋友,花名有主了,以后不准四下滥情】的小甘扶了。 结束了,从那一刻起,他们以前的所有好的不好的,在他们丢下她逃跑的那刻起,再也没有可能追回了。 后来,他们辗转逃去了雪梨,看到新闻上关于天才少女因杀人罪入狱的消息,纵然放不下她,曾经狼狈万分的又偷渡回纽西兰找寻她的消息,又辗转回中国,那时毕竟是事发三年后了,他用三年时间,无论多么狼狈,在听到她确实已经回国的消息后,纵然没能再见到她,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到救赎了。 他没有害死她,她还好好的和他一样,生活在这片阳光下,纵然,他们如今可能都没办法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再在校园里穿行,再在老师眼皮底下捣乱胡作非为,起码,还有将来,他们还有相见的机会。 他是这样认为,起码,他愿意往好的方面想,事实上,她的生活,可能压根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轻松,他也不知道当初,那般切里斯底的她,究竟怎样从泉骊死亡的打击中走过来的。 再相见,正如卫文青所说,他压根没资格再出现在她面前,除非她真的能原谅,或者说忘记,可看她那样子,显然是不能的,起码暂时,短期内,还不能,而他,已不想再等个十年,十三年! 「所以你们青姨才这么恨我们,更加恨我这个,当时明明说过会保护她,却最终还是丢下她自己逃跑的人。」
第138章她,只是她! ()」 几个小孩很是沉默,似乎都没想到,他们的小扶,曾经有着这么沉重的过去。 如今的乐观笨挫,不是因为她真的很笨,只是她将自己放入了最不擅长的世界里,即便艰难,依然快乐的前行着,最初她可能是不适应的,也并不是真的喜欢这样,可她要脱离过去,重新开始,就必须接受这样的状态;她如今的价值观也好,之所以会收养他们这些真算起来,其实也真和她本人没多大关系的孩子也好。 所以就算笨挫着,所以就算被人嘲笑着,她依然傻傻的仰着头前行,或许真的不在意了,因为她只想以自己的方式……活着,幸福着!她没有将自己的幸福感,建立在任何人身上,所做的任何事,都发自自身的真实心意。 这恰是如今这个,已经拖着你前进,你还不愿前进,就会被抛弃的社会下,已经极少的人类心态了;她摸索到了,懂了,哪怕孤单着,她依然在那条极少同行的道路上,笑着,乐着,走着;她,只是她。 因为她,他们才聚到一起,因为他们,和这个男人才坐在这家湘菜馆里这么久,也是因为她,让他们想要了解她的过去,才听这个男人,说了这么多。 缘分,果然是个无比其妙的东西,曾经无比懊恼自己与正常孩子不一样的命运,这一刻突然觉得,她的那句话无比正确了。 老天在夺走你一样东西,或许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只是留了更好的给你。 他们先前的不幸,或许就是为了遇上她而被施与的,这一刻,已经不恨,不怨;没有什么,是比遇上她,更好的幸运了。 「那你如今是想怎样?只是为了见一面,将事情谈开,还是自以为是的想要补偿些什么?」 盖文毫不避讳,苏纤也不藏着掖着,坦言道。 「不是补偿,我是真心,从来没有放弃过她,无论她成为什么样子也好。」 盖文嗤之以鼻,对这个男人生出的点点好感,这一刻彻底消失,只淡声道。 「你还是先问问小扶,愿不愿意再相信你吧!」 甘轲扶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这点不用问,在场所有人已经都知道,这个结果似乎也不在苏纤意料之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让她好好休息,便真的离开医院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当第二天甘轲扶同样在病床上醒来,看见坐在病床前的他时,她就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打算以她的要求为准,即便是一厢情愿,他执着的做着当前他力所能及的事,照顾还没痊癒的盖文小蒂儿……虽然盖文不用他照顾,小蒂儿他也照顾不好;送昆和璐璐莺子上学……虽然因为他的纠缠,三个孩子也不喜欢他的接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她也在这种不太欢乐的气氛中,一天天在病床上恢復过来。 在同一时间另一个国家另一间病房里,同样有着类似不太愉悦的气氛蔓延着。 男人立在病房的窗前,久久未有动静说话,病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发质非常柔亮的断髮,断髮绒绒的揉成一团,却没感觉乱,微微带着酒红,泛着栗色的髮丝,在晨光的照耀下,反而泛着美丽的柔光,温和而不刺眼。 病床上的短髮女子,躺在病床上睁着赤红琉璃的眸子,却很无神的盯着医院素白的天花板,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也有些黯淡,同样没有任何声息。 而在病房另一边立着的三个男人,一个样貌很是平庸,个子却很突出,一个头髮有些灰白,一只眼睛如同赤金琉璃,另一个则温文尔雅,和前两者有着明显的区别,墨发,黑眼睛,黄皮肤,是个典型的东方男人。 那是斐新月,作为安石第二把交椅的男人,而立在窗前的男人,自然就是安石的第一把交椅,安流槿了,马琳,毕竟是他直属的部下,纵然有错,在重伤这种情况下,他这个顶头上司,还是不得不亲自来探望一下了。 然而,看看这沉寂的探病者和病人,他们这些旁观者纵然心急,也感觉此刻说话多嘴了,这两个人比他们认识都要久,此刻闹矛盾,他们来说话,确实不太合适。 似乎当事者本人也觉得这样沉寂下去不太合适,要开口说话,安流槿发现现在也实在没有什么话能和这个女人说的,转了身向外,便直言道。 「你先休息,有什么话,痊癒后再说。」 「你真不用这样!」 床上的马琳拒绝了他难得的体贴,十分讥讽的说。 「你是我的老闆,我做错事,你打,你罚,都是再正常不过,这次我一意孤行犯下这种错,小命捡回来了,你也没必要顾忌我的感受,后来我执意要杀她,并不全是为了你,我有私心,这点你十岁的儿子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你真不用这样,如果难受的话,把我踢的远远的,无论怎么罚,我都认了。」 安流槿的步子,停顿了好长时间,最终只有一句,让她怎么也无法痛快的话。 「那你就长个脑子给我记住,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安流槿率先甩们门离开。 马琳在床上笑出眼泪,切齿愤恨。 「多余的事,你这几年,做的多余的事,还少吗?竟然还只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人。」 而且当时,她还不过只是个孩子吧? 为什么?为什么? 斐新月见两人好像怎么也说不通一样,无奈嘆息。 「何必呢?明明都知道对方要走的是条什么路,既然挣不到,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好吗?」 马琳问。 「退不了呢?」 「你……」 对于这样执拗的女人,斐新月自认最没有办法,虽然生气,到底还是忍了这个重伤中,又属于低落中的女人。 马琳已经将桌子上的那把头髮甩给了他,无比干脆的道。 「把这个送还给他吧!那种有恋发情结的傢伙,看到自己家大女儿的头髮被我割了,应该像被割自己的肉一样疼吧?还总是装作不在乎,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于这个只是见过两面的女人,恐怕早已超越了安雯在他心目中的重量。」 「你……」 看看手中的东西,斐新月又嘆一声,道。 「这不是该懂的都懂吗,为何就不能接受现状呢?」 马琳别开了脸。 「该懂不懂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 斐新月也走了,没一会儿,金也毫无办法的走了,只有一个人留了下来,到她床边,一语不语。 马琳知道有人在,似乎也清楚是哪一个,终究还是转了身,将被子蒙在了脸上,无法平静道。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知道没有比这样做更傻的事了,但是我就是做了,如果重新让我选择,有机会的话我还会这样做,你什么都不用说,不想看见我这样的话,就走的远远的就是。」 男人却什么话也不说,最后只是平静的坐下,离她的病床一步远,闭上眼,不看她,不打扰她,仿佛就当自己是一尊雕像,一个离她不远的雕像。 斐新月走后,当即跟上先行一步的安流槿回了公司的办公室,本来想安静一下的,不想这个老朋友这么不给面子,直接将那把头髮丢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让他不想面对关于这头髮主人的问题都不行。 「琳的做法或许错了,她在你的妻儿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或许也值得你这样对待,但有一点我不认为琳错了,这个女孩的存在,确实让你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你对她是不是只是对待恩人的态度。」 并没有想要得到这个老伙伴什么承诺,斐新月又一声嘆,认命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你让人在国内传过来的报告,她没事,起码,暂时没事,而且和她的初恋男友,听说相处的也很好。」 见他还没反应,无可奈何,斐新月最后说。 「槿!听我一句劝,如果真的没有想要将这个女孩抓住的冲动的话,就不要再对她那么关注了,正如琳所说的那样,正如这个女孩自己意识到的那样,你们的路,在将来没有办法能够交际到一起,她也早做好随时接受的准备,那么个干脆利落安然知命的孩子,不能给她全部的话,还是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为好,不然,会遭天谴的!她还帮你养了个那么好的孩子,就当报恩,到此为止吧!」 斐新月劝完,不等他答案,迳自离开他的办公室。 剩下一个人的安流槿这下耳根总算安静了,看着桌子上的那把断髮,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从桌子上捡在指尖,发质果然是那种极其柔软的,一点不同于西方女性的发质,一点也不像如今的年轻女孩,经过无数次染髮烫髮折腾过的发质。 发上,甚至还带有来自于那个女孩,独有的清新气味,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他也不知道,她本人是邋遢的,还是如照片上所传达的那样,素面朝天,清新率真的气息。 在曾经多少个日夜里,他竟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拿着一个女孩的头髮,就能猜测到那个女孩可能拥有什么样的气味! 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这个当初的女孩,已经影响他这么严重了?明明不是那样的感情呀? 他很清楚,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偿还这个小女人照顾妻儿的恩情罢了!虽然有时候,他确实很想很想,将那个小女人的傲气,所坚持的一切,一丝不留的全部碾碎。 身边人对他所做所为的反应,却着实让他困扰。 「明明不是那么回事,都在想什么?」 他和她,自然不是在同一条路上的。 可是目光移到那张报告上,上面是复印的一张简单的病例报告,病例显示,并不好,她自己知道这份报告吗?若深知,何以在明知的情况下,依然能够那么努力,那么开心的活着?相反,已经拥有所有的他,却不能拥有这份安心,对她,怎能平淡如常? 何况,她如今还又和那位不一般的初恋牵扯上了,就她那别人捅她一刀还能一笑而过的性子,能处理好这种高情商的复杂感情?她最多也就和他耍耍小心眼,运动神经发达一点而已吧?他儿子性子,他可不认为他说收就能收回来,她出事了,那个依赖她比依赖他这个亲爹的儿子怎么办? 想着也没心情安静了,拿起电话,重新拨通那个电话号码。 那个女人果然没有再换号,不久国际长途便接通。 「餵?你又打电话干嘛?」 显然,看见显示号码她就能知道是谁打来的,该不是她对他所有用过的电话号码,都进行过严格备录了吧? 对面很安静,似乎是在医院,虽然情绪不太好,倒能听得出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听说你和你的那位初恋男友最近相处的很愉快?」 甘轲扶看看外面的天,确实还是艷阳高照,于是她更不懂这位究竟什么意思。 「您这是又受啥刺激了?」 「别忘记我提醒你的那句话,会丢下你一次的男人,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甘轲扶的白眼还是忍不住翻了出来。 「我也一直有句话想告诉安先生您!」 「哦?」 「虽然我如今25岁生日还没过,可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身边的人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分的清。」 可虽然这样说了,她对他的行为还是很不理解。 「倒是安先生您,您废这么多事盯着我的私人生活,究竟想干嘛?」 「我……」 安流槿突然语塞了,甘轲扶那边反倒爆发了。 「我知道您老人家神通广大,想要回孩子的话尽管自己亲自来抢,不用以这种方式威胁我你可以随时抢回孩子,我知道硬来的话我未必能是您的对手,但是真的,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我是傻,不用你们一而再的来提醒了,真的不用;我不需要太多时间,只要昆能够在我身边长到足以选择自己的路我就赢了,在这之前,您不服的话尽管来抢,不过我提醒您一句,下次再有马琳这样的女人出现,我可不保证会对她留情第二次,毕竟那是您犯下的错,没理由我这个无关的人来买单不是吗?」 电话挂断了,于是安先生隐约意识到,这个女人在马琳的追逼中,到底还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不然何至于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犯下的错?又不是他让马琳去对她下杀手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除了世界观价值观和正常人不一样,脑子按正常人来算的话,也不算笨,应该不用担心她再被男人骗了吧? 等等!怎么会担心到这个上面来了?他不是应该担心的是她的小命问题吗? 意识过来,安先生突然又对自己困惑起来了,于是心情又不能平静了。 这个女人,果然和他不是一路子的人,最多只是个会让他烦恼的人罢了!所以斐新月和马琳他们,绝对多心了!
第139章不是放不下只是无法抹消 ()」 挂完电话的甘轲扶,虽然出了憋在心口的一口恶气,心情却同样无法转缓过来。 纵然安先生的行为不太让人理解,毕竟他说的倒也没几分错,苏纤如今毕竟是个已经订婚的人,而且他的事业在雪梨,所有的一切都在雪梨,在这里他待不久,在她身边,他也不可能永远停留。 要说清楚的,即便他再怎么不愿意接受,于他,她没办法再接受,他们,也不可能有将来。 「我已经和本家说清楚了,虽然他们于我有培养恩情,这些年我给他们的回报也不少,出来的话也并未要他们任何一分一问,也就卢比库森他们几个原来和我一起去雪梨的人跟着我出来罢了,这些年我们多多少少有了点继续,在国内办一个保全公司,重新开始也不是不可以的,阿甘,等公司筹备好了,你和我们一起经营好不好?」 进来的人拿着大大小小的图纸设计,边翻看着,边问病床上躺着的她。 甘轲扶回头,才看到原来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不老实的小蒂儿。 苏纤那张脸,无论什么时候果然都极具欺骗性的,就算盖文昆他们这几个大点的小孩提防着他也好,小蒂儿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在经过苏纤连续三天的温柔攻势后,对他果然卸下了心防,虽然不至于像和她一起时那么活跃,起码她会让他抱着而不哭了。 这是这个人的出现最大的欣慰之处了,小蒂儿的痴呆症,似乎在渐渐好转,今天,竟然还伸着小手意图捣乱的样子,看来真有好转迹象。 撑起睡的勉强有些慵懒的身体,接过他快控制不住的孩子,瞄了眼他手上的舍内装潢图,不是太感兴趣道。 「我一个搞美术的,你让我进保全公司能,顶什么用?」 苏纤翻动图纸的手微微顿了下,随即才什么事都没有的道。 「别这么自谦了,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虽然如今你是全心在搞艺术创作没错,可我不认为先前你学的那些管理金融,如今真的都忘了。」 甘轲扶沉默了一会儿,在他已经展开图纸想让她看看时,甘轲扶看了眼那些每一处都经过用心安排的图纸,最终还是收了,和那个男人直言到。 「苏先生,算了吧!真的!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做。」 不想看到他好像压根没有要听之的样子,甘轲扶转了脸,看着窗外的绿荫匆匆,阳光闪烁,道。 「我想你如今多少应该知道一点了,我不否认,至今为止我还无法平静面对你,还有同样丢下我的卢比他们,可是我真的不恨,起码我不愿意去恨。」 她说;「那个时候难,不只是难在遭遇了那些事,也不全是你们的原因,这回事是这回事,感情是感情的事,起码我能确定,对于你,从始至终,可能不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 她说;「不过是年少无知,绚烂多梦的年纪,一个冲动而可笑的念头罢了,说实话,十三四岁遇见你,真的是个,挺……尴尬的时光,根本没想着责任的事,却把年华正好的你拖进了感情的漩涡,对不起!」 简单说来,就是如此,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即便当时真的有些少女情怀,在经过那一桩桩残酷的事后,估计她也实在将那些心思磨下去不少吧?所以如今真的没了,他如今人也见到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实在没必要为她,放弃他即将到手的一切。 她给不了他感情,更给不了他任何承诺,他该继续他以往的生活,而不该再和她这种,已经走远了的人,再做任何冒险行为了,她承担不起,更不想再承担! 她还输着液的手被这个人轻轻的握住手指,仿佛是一种单纯的怜惜,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坦白,而有所什么失望之类的负面情绪,道。 「没关系,你不用做任何事,那么不用来爱我,阿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有机会可以证明,我是真的愿意照顾你好吗?」 他急忙又说。 「你恐怕不知道,当时你十四岁时跟我说喜欢我,我其实是知道你只是小女孩情怀,分不清爱和欣赏的,可我依然愿意接受,承认你是我的小女朋友,真的,我很想在你身边,守到你真的分得清爱,和喜欢的区别,守到你突然觉醒,回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我,然后真的爱上我那天,可老天那么残忍啊!我们没有机会能一起守到你十八岁,守到你的爱情觉醒的那天。」 摸摸她已经微微有点肉的小脸,真心道。 「让我有这个机会,我知道如今身负婚约的我根本没有资格来和你要求这个机会,我会尽快和本家小姐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她是知道我心里一直装着另一个女孩的,这桩婚事说白了也是一个无奈的合作计划,我们都是各取所需,即便以后结了婚也是一样,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甘轲扶困惑的望望他,真心有点分不清他所说是真是假了,唯一能清楚的只有一点,这个如今看似风华无限的男人背后,可能和她一样,这么多年过的更加如履薄冰,没有那么多春风得意。 「我不要求你一定爱我,你可以试着先接受我,我也愿意帮你照顾这些孩子,有我在身边,你总不至于离家一会儿还要担心家里的孩子吧?让我照顾你,这一点也不难,我们可以先领证,什么都先不准备,过段时间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准备婚礼,好不好?」 甘轲扶苦笑,摇头。 「我不要,也不用试,我知道,我们成不了,而且,苏先生,你如今的感情,恐怕也不如你所说的那样,如果有真心,我能相信,但那绝对是在过去,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如今,对我的感情,你绝对是亏欠多过感情本身。」 她无声一声嘆,脸上的苦涩沉重的与她实际的年龄,极为不符。 「人吶!就是这样,对于那些深刻的事,我们总以为自己能在时光长河里渐渐遗忘,当曾经的人或物再次出现在面前,才知道,原来我们以为那些药抹消的「深刻」,一直刻在我们心底最深处,不是放不下,只是无法抹消。 」 看向他,她真心道。 「相信我,这样的感情,久不了,我也不想将时间都消耗在这些【实验】上面,你也不该停留在这里,我不想等到我们头破血流你死我活,再去总结这些结果,真的!我们总习惯以自己为中心,去衡量周遭的一切,人,或事,坚持着自己所坚持的,理念,或利益;当两个持此恆心者碰撞到一起,不是头破血流,便是你死我活,哪怕曾经莫逆情甚,马琳是这样,你也是;所以,对不起。」 这下苦笑的到苏纤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小丫头竟然能想这么多,而且,让他无从反驳,先前明明那么好说话来着,今天这是,怎么了? 捏紧她的小手指苏纤请求。 「那就不结婚,也可以不领证,但有一点。」 见他放弃了,甘轲扶也没有太大排斥,便问。 「什么?」 苏纤的要求再简单并不过分,只要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避他唯恐不及,他愿意接受她的【好意】,甘轲扶想了想,就算自己不愿接受,这个人恐怕也有自己的方法将她捉道,与其这样多一个敌人小心谨慎着,不如顺着他也免了后面那些麻烦纠缠。 于是苏纤便理所当人的成了他们家的常客,这让几个孩子郁闷不已,无奈小扶已经答应人家不会再有意躲避,对于苏纤,他们纵然心有芥蒂,也是毫无办法,反之苏纤本人,却很享受这样被几个孩子提防的生活。 如果真有如此必要提防他的话,那是不是也就说明,其实他还是有相当威胁力,可以从他们身边抢回他的小女人的? 后记; 只是他不知,在甘轲扶出院后,他一方面着手新公司的事,一方面尽力将甘轲扶这边照顾的无微不至,甘轲扶还是有什么顾虑一般,在身体恢復后就向他表明,还要再搬家。 原因是盖文的快要上大学了,这个城市的大学基本上无法让他发挥所长,于是她想在昆他们学校找一个有大学部的学校,而且盖文的最后復健,小蒂儿的痴呆症,也不能由着她自己来帮他们治疗,还的让专业的医师来帮他们恢復,或者经过指导之后她才能放心的。 于是苏纤原来把公司按在z城的打算再次搁置,所以就想先按下来,等她决定在那个城市落脚了再谈这些事,甘轲扶这次怎么也不能依他了。 「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你的事业有所影响,虽然你白痴的真做出好多亏本的事,但我是真心的,不然我也不会主动告诉你这些;苏纤!去做你该做的事,我答应了你不会逃绝对不会再逃避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来看看我,我都欢迎,真的;地址我不是都已经发给你了吗?」 苏纤认真的看着这个小女人,确定她没有说谎,这才放心。 「好!那你去做你的事,我这边得空,就去找你们。」 于是甘轲扶带着几个孩子,再次开着她那辆改装过的半旧面包车,去了条件更好的【圣约翰国际】学校的总校所在城市t城,一个位于南海的沿海小岛,虽然学校小岛的地区没有居民区,全是封闭式管理,交通却丝毫没有因为隔海而有所不便,相反,因为修了高架桥,又有轮船按点发船,陆路水路都行得通,医疗措施也都不错,甘轲扶就决定来这座城市。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去往这个美好城市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路上,事,又来了! 这次,还是关于她家最懂事听话的大儿子,以及,自己曾经不小心惹下的祸端,一起上门了! 盖文的身世也是第一次透漏,虽然,她从来不愿意让这个对自己过去绝口不提的孩子,撕裂伤口来告诉她一些什么,突然压上来的灾难,却将他完美的掩饰,生生撕裂了一个口子。
第140章天上掉下来个京剧美人 ()」 t城; 在入城的城市公路上,甘轲扶和所有被堵在安检路上的车友一样,断断续续以龟速前行着。 纵然这个靠海的城市,一眼望去全是海色连天轮船汽笛嗡鸣,高楼别墅穿插在录音环绕间,美景入眼,时间久了,望着前后这一条条堵塞长龙,车上的小孩还坐不住了,尤其最好动的昆,忍不住在后面抱怨了。 「小扶!你来这里之前,没有将这里的交通状况调查清楚吗?」 甘轲扶苦着一张脸。 「对不起啦!可能也正好赶上节假日,出城的人这才多了一些,没关系啦!进城就好了。」 然而等陆续将近两个小时,他们总算进城了,城里的交通状况虽然不如外面的严重,可是车子依然不能开快,只能保持近距离之外的距离行驶,昆托着腮望着窗外已经没力气抱怨了,盖文抱着已经睡着的小蒂儿,也禁不住瞌睡起来,莺子和璐璐却很新奇大从窗子上,望着这个他们新到的城市。 「小扶!我们的房子,也是能看到海的吗?」 「嗯!」 甘轲扶和她们说着话,便注意身边车辆的状况。 「虽然离海不是太近,可是公寓的在高处,看的远,你们的房间打开窗子,也是能见到海的。」 「小扶!我喜欢这个城市,虽然堵了点,可是到处都是天蓝海阔的声音。」 璐璐高兴的告诉她,她用声音形容天蓝海阔的感受,让甘轲扶好笑不已。 前面的路口车辆好像就不多了,刚想加上速度通过暂时没有车辆行人的路口,突然「砰」的一声,他们车身一阵剧烈震动。 「什么鬼!」 昆反射性的惊叫着,小蒂儿当即吓的哇哇哭了起来,盖文的精神也全都震出来了,茫茫安抚怀中哭闹不休的小蒂儿,后面的车辆,似乎也被他们的遭遇吓的勐然剎车,幸好跟的不近,没有造成连环追尾事故。 甘轲扶惊慌之余,寻着声音看向车顶,就发现自己家车顶,虽然没有撞破塌陷,可是隐约也有一道浅浅的人体凹陷凸了下来。 「要命!」 刚想开窗看看上面究竟怎么回事,就有一只芊芊玉手,扒住了她放下的车窗,从车窗那里,吊着探下来一个画着油彩妆容的女人面孔,以带着京味的普通话对她喊。 「快开车,待会儿我可以赔偿你的车子维修费。」 甘轲扶给突然出现的那张油彩面孔,吓的着实后退了一下,可听他说赔偿车子的维修费,便也顾不得这只京剧美人从何而来,踩下油门起步之后便飞快冲出快要又堵住的路口。 半个小时后,甘轲扶就后悔了。 别说赔偿她的车子维修费,这傢伙一身花旦扮相,显然是在某个戏园子里正唱着大戏,被人追出来,又不知从那扔出来掉到她车上的,水袖大褂给他翻了一通,别说钱包,一枚座公交车的硬币都没有。 车子停在比较安静的公园旁边,甘轲扶领着一众大大小小的孩子,眼神鄙夷的盯着,这个声音中性的大美人。 美人真是美,个子高挑窈窕不说,一张画着花旦妆容的脸,也是深v精巧,眉眼纤长樱桃口鼻;一双手中指微翘,便是兰花一指摇曳生姿;粉色大褂罩着素白内衬,裙摆拖地三寸,腰间宽带束腰,腰身柔软而妖娆灵动;长裙下透出来的点点绣花红绣鞋,一眼便能想到,这双脚塌起舞步,走起步子来,又是何种步步生莲美不胜收。 可是没钱的大美人,嘿嘿一笑,便有了几分泼皮耍赖的味道,着实大大折损了他美人怜爱的优雅风姿。 「嘿嘿嘿!今天出来急,着实忘记带上钱包物品,我也是刚到这里不久就被人盯上,不然这样,大姐你就先带我回家?我虽然暂时没钱,还是能将你的车子修好的,给我点时间,您绝对不亏本,大不了我帮你工作抵债?您也只负责我一顿饭,一个睡觉的地方,不算事,如何?」 甘轲扶想想,这样放了他,自己也确实有点亏本,这车怎么说也是经过改装,质地不凡的,要修的话,着实得下点本金,她身上现金本就带的不多,根本没想还会遇上今天这种天灾人祸,带着他的话,吃不多,睡也不过一块地板的面积,应该没大事。 便摸着下巴,考虑着,或许可行? 她的袖子这时却被盖文轻轻的拽了拽,盖文抱着已经不哭的小蒂儿,貌似无碍的劝。 「只怕有心人,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 昆探了头,也提醒她。 「别忘了马琳的教训,做好孩子没有错,就怕有人利用好孩子心理做坏事,我们就遭殃了!」 「这个?」 甘轲扶动摇了,旁边的京剧美人忙双手齐摇保证到。 「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恩将愁报,我会做很多事,做饭洗碗,洗衣拖地都不在话下。」 莺子盯着他,很纳闷道。 「这算特长吗?我也会呀?」 「呃……」 男人犹豫了下,只得勉强道。 「我会出去打工,偿还你们的修车费和让我吃住的费用,只要你们,别现在把我赶出来。」 美人低头,委屈十分,好像真的给自己如今的处境,逼迫的没有了别的方法一样,甘轲扶看他个子虽然不矮,可也着实属于那种,没有几两肉的类型,不像大力野蛮的人,想着留她下来,也没什么坏处,便道。 「行了!债务的事之后说,你先和我们回去吧!但先声明,我们租的房子虽然不算小,可也着实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你只能委屈睡地板,或者睡沙发!」 美人立即喜笑颜开。 「没问题没问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 瞧这没要求的,虽然还化着妆,甘轲扶也是能看出这人是属于那种白白净净的类型,应该不像吃过苦的孩子,起码不是长期吃苦的孩子,究竟什么事,把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逼成这个样子? 在去自己租住的中型公寓的路上,甘轲扶问旁边驾驶座上,一脸开心的美人。 「你叫什么名字?」 「静!都木静!」 甘轲扶挑眉。 「日本人?」 都木静点头,毫不隐瞒。 「我妈妈是日本人,跟了妈妈的姓,不过我是生在欧洲,在中国长大,一直在学京剧,毕业了,来到这个城市演出,才出了一点小麻烦!」 甘轲扶瞄了瞄她一身上下,全透着京剧的味道,点了点头。 「看得出。」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日本人的影子,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甘轲扶信任人,就是如此简单,确定这人没有说谎,便不会再去追究其他的,反正不需要相处太久,这正是后面的孩子们担忧的。 同样不需要相处太久的马琳,当时可是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呀!这小妈妈,怎么就才过了这点时间,就忘记前车之鑑了呢? 甘轲扶租着公寓,是一家刚装修好不久,似乎为了筹备孩子的医药费,暂时租出去两间房间的户主,户主因为急需用钱,平时也很少在家,甘轲扶很干脆的先交了三个月价值不菲的房租,一间大大的公寓,便成了他们一家的天下。 在约定的花盆下拿了钥匙,甘轲扶开门将孩子们的一切收拾好,这家户主心地好像还挺好,他们的房间都收拾了一遍,干干净净,他们只要将自己的东西摆进去就可以。 弄好一切,甘轲扶才注意到都木静还穿着戏服画着油彩妆容,便拿了自己算是很宽松的衣服给他,推她进洗手间。 「这是我的衣服,大小应该合适你的,进去洗一洗换了那身行头吧!不然出去还是会引人注目,追你的人,也会找到这里的。」 都木静闻闻她还带着茉莉花香金纺味道的衣服,满是欣喜的连连点头。 那欣喜的笑容,让盖文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尤其不舒服的,是她那声音,如果自己没听错,那其实有着很模煳的解析度吧?「她」真的是「她」吗? 都木静进了浴室,甘轲扶就拿着钱包准备下去买食材,没想钱包还没找到,浴室里面的人就叫起来了。 「小扶!你进来帮我一个忙!」 甘轲扶纳闷,他应该不是不会使用现代洗漱工具的吧? 将包丢下,开了浴室门进去,才知道这人不是不会使用工具,是给自己背后的服装拉链,难住了。 都木静已经将头上的头饰和发套都摘了下来,彩妆也卸掉,果然妆容下,又是另一番清秀佳人,长及腰间的直发,无比自然的垂在她的肩上,秀雅的小脸,被自己的真发覆盖了一部分,更加感觉精緻美貌。 可美人虽然属于手长腿长型,到底还是被背上的拉链给难住了,拉链正好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他的手怎么够也够不着,没办法,这才叫她来救场吧! 「你是学戏的,这种行头纵然难穿,你应该也是适应了吧?怎么还给一个小小拉链折腾成这样?」 她边上去拍掉他有些着急的手,慢慢将卡主的拉链往上提了提,又拉下来,边说。 前面背对着她的人才放心抱怨自己的委屈。 「没办法的,以前多少都有个助手在旁边帮忙嘛!现在孤身一人,发现好多事一个人还真不行。」 甘轲扶翻白眼。 「就知道你是娇生惯养出来孩子,这下,算是落实了!」 都木静边将身上的戏装扒下来,边再自然不过的说。 「我没说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呀?只不过江湖告急,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罢了!」 英雄……汉…… 甘轲扶听他说着,愣愣的盯着他转过来身材极好,胸前却平平如川字型的平坦诱惑。 抬眼,再看他那明明很精緻很秀丽的面孔,彻底没了心神。 「你……是男人?」 都木静微微讶异,好像很奇怪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疑问。 「是呀?你以为我是什么?」 甘轲扶不能平静了,他的样子好像在说,她本来就应该知道他是男人一样,可是他那样子,明明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是女人好不好? 要不要这样?「她」颠覆了她基本的认识也就罢了,还彻底藐视了一把她的常识? 「啊—
第141章红装半解的男人 ()」 尖叫声惊动了外面盖文和昆等人,匆匆忙忙闯进浴室,就发现自家小扶对着一个男人光裸的胸膛,失控的尖叫,而男人似乎还不明所以看着她尖叫,这状况着实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怎么了?」 盖文和昆还以为她被欺负了怎么着,拽着她离了男人两步就急急查看她身上有没有【被欺负】的痕迹。 不放心看了眼红妆半解的男人,就知道这个也不是什么好鸟,早知道当时就甩下他离开了。 等等……红装半解……男人! 几只小孩惊恐的回头,再次看那个坦胸漏背的男人,那胸前肌肤虽好不说,可却是是一马平川,正八经的男人身板呀!可再看他的长髮和脸蛋,除了喉间隐约可见的喉结锁骨,穿上衣服的话,可不就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人是男人? 几个小孩这才意识到,他们果然本能将着花旦戏装的他当成「她」了,而「她」却是「他」。 再看看还在尖叫的小女人,总算明白了她怎么会如此惊吓,恐怕她比谁都当他是个女人吧?还将自己的衣服拿给他穿,这状况……可不就无比打击了她自认为过人的眼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甘轲扶无法接受的不能平静。 盖文将她拦在怀里拍着背安抚。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不就一个女人,脱了衣服变成男人了吗?」 「喂!」 都木静似乎总算明白当前是个什么状况了,刚想抗议立即被盖文和昆狠狠瞪了一眼,毫不客气的让他「闭嘴!」 甘轲扶被昆带了出去,反之,盖文却留下来说他帮助都木静卸妆,甘轲扶刚出去浴室门就给紧紧关上锁住,甘轲扶还能听到里面都木静惊慌的声音。 「喂!你做什么!」 盖文依然做着什么事,声音再正常不过的传出来。 「帮你更衣!」 「咦?」 可里面很快传来乒乒磅磅的声音,夹杂着还有推搡拳头撞击骨头的声音,甘轲扶收了收惊吓的快出来眼泪的情绪,纳闷的想往回走。 「这俩人在里面干什么呢?盖文!就算他是男人你也不能打的,你的伤还没好!」 她给手边的昆拖住,道。 「没事没事!盖文在和这位都木先生交流感情呢!一会儿就没事了。」 一会儿,果然听不见声音了,盖文卷了两只衬衫袖子,手上还拿着她找给都木静的睡衣出来,没事人的转转手。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他将她的睡衣还给她,只告诉她。 「那些麻烦的衣服解决了,他正在洗澡,一会儿就出来。」 甘轲扶愣愣的点头,盖文进屋一会儿,又拿了自己的长裤和衬衫,开了道门缝,将衣服扔到里面的洗手台上,一会儿时间,里面的人果然穿了盖文的衬衫和长裤出来,头上的长髮还湿淋淋的,盖着白毛巾。 先前他穿着花旦红妆还不觉得,现在他一换上盖文的长裤和衬衫,竟发现他比刚才视觉上的个头儿,还要高上一些,也比刚才的妖娆妩媚矫健许多的样子,只是盖在毛巾下的脸上,隐约可见拳头亲密接触过的痕迹,嘴角红了一块,右眼角还青了一块,不轻不重,在他白皙的脸上能够察觉罢了。 「你怎么了?」 都木静委屈的低着头,听她这样问,慌忙看了眼在她身后立着的盖文,立即正经的回答她。 「没事,先前那些人打的,刚才在里面又不小心撞了一下,习惯了,也没大碍!」 「习惯?」 甘轲扶纳闷,这娃以前过的究竟是个什么生活?学京剧的有那么难,要经常挨打吗? 「对不起!」 都木静突然恭敬的对她鞠躬道歉,这又让甘轲扶纳闷了,这人突然东一句西一句的,究竟怎么个状况? 「小扶!静好漂亮的对不?」 莺子突然跑到她怀里,十分羞涩的对她说,莺子的一句【漂亮】,总算让甘轲扶意识到他的意思了。 「哦!没事了!也是我没问清楚就凭主观定下印象罢了!我们家有医用箱,你先简单处理一下,休息一下,我先下去买食材做饭!」 「你还会做饭?」 他又如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更摸不着头脑。 「会做饭怎么了?」 她身边好歹有无张嘴等着她餵养呢,她会做个饭,很惊奇吗?这人究竟从哪里来的? 「没事没事!很期待?」 他期待个毛呀? 盖文不咸不淡的目光瞄去,都木静勐然一个激灵,起来就说。 「我去吧!就在下面的那个超市买菜是不?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别看我这个样子,做饭的话,尤其中国菜,我可是很有一手哦!」 「哦?」 不只是个京剧美人,还是个家庭妇男,这个世道,还有这么好的男人? 「那有劳了!」 甘轲扶将零钱包递给他,果然,这人乐颠颠的就拿了钱包,随意揉了下头髮就下去买菜,他出去了,甘轲扶才歪头想了下,似乎才意识到。 「这样好吗?虽然他是在还债没错,毕竟上门是客,我们这样使人家做家务,还伤着呢!不好吧?」 璐璐莺子皱了眉,颇有期待的说。 「没事没事啦!而且他好像真的很有一手的样子!」 「吃你和文哥的手艺吃惯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个第三个会做饭的人,改改胃口也不错。」 先前的璐璐不太高兴了,揪着莺子的短袖就小心的询问着。 「莺子!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莺子头上瞬间挂上三根黑线,怎么忘记这个心灵脆弱的小姐姐,偶尔也会客串一把厨房角色来着?虽然做的饭确实有点跟不上盖文和小扶如今的水平,毕竟比她这个只会下泡面,煮个粥的强多了,也没资格说这个小姐姐不会做饭吧? 「怎么会?就是突然觉得吃一吃客人的手艺也不错嘛!」 这两个小女孩交流的好笑,盖文按了按还有点不安心的甘轲扶,道。 「没事的!他本来就是要还债的嘛!不然就他那个样子,请回来当大爷呢?」 「他可不是女人,小心别成为第二个马琳就好。」 昆的提醒似乎是有意在她心口上插刀子,她当然不会相信自家儿子是有恶意的,最多不过想提醒她一点别把所有人想的太好,以防,,马琳事件再次重演罢了! 这一次甘轲扶确实做了心里准备的,可这个京剧美人和马林相比,真的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马琳是那种理所当然让人伺候的类型,还可以公然欺负着她家娃让她说不出个反驳来,都木静则是真的说做就做的类型,而且达到的标准,还超乎想像。 就拿做饭来说吧! 本来甘轲扶觉得,这男人会做饭,也不过就是到了自己以前,能吃的程度罢了,当他熟练的在厨房一个人忙东忙西,不到一个小时,四菜一汤利落上来后她竟发现,他手艺,还不是一般的好。 这让甘轲扶对他的过往更敢兴趣了。 「阿静呀!你先前究竟是做什么的?明明是个学京剧的,饭菜做的还不是一般的好,你不是还兼做了厨师的兼职吧?」 都木静熟练的为所有人添饭夹菜,完全一副融入这个小家庭似的,颇感优越的笑道。 「那里呀!我是先前读书的时候,和一个家里做饭馆的室友学的,当时勤工俭学,又贪口舌之欲,所以就自己学来做着吃了,如何?还和你们口味吧?」 甘轲扶连连点头,在满桌子彩色上转着目光,压根没注意到他邀功的小表情。 「嗯嗯!好太多了!我的厨艺练到现在还没你这个水准的,或许你京剧唱不下去的话可以考虑开饭庄,保证赚的腰包鼓鼓!」 第一次吃到有人将微辣,清淡口味菜色做的都如此精巧别致,甘轲扶毫不吝啬奉出自己的赞美之言。 「嘻嘻嘻!那我一定会给你一张免费餐券,什么时候吃多少都管够!」 「这么好?」 「有那么好吗?」 盖文突然淡淡的戳着碗中的饭菜,不甚贊同的道,甘轲扶忙说。 「当然,和我家盖文做的美味还差一点。」 「比璐璐的手艺都差一点。」 昆也不是滋味的说。 莺子璐璐拿两只还没注意两个哥哥的反应,只是吃的欢快,乐呵呵的道出自己的心声。 「好吃!」 甘轲扶小小唏嘘了一把,暗嘆。 果然,还是女孩子更真诚一点,她家的儿子,似乎越来越不率真了呢!这现象可不好,可她又着实不想伤了这俩孩子单纯的小嫉妒心里,着实为难! 都木静的目光在这一家人面上,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圈,尤其落到主做上,吃着自己的,还不忘餵旁边婴儿车里的小不点的女人时,笑意更深。 虽然有想过,突然加入这家人,可能多少回有些麻烦和小困难,但剔除先前的误会,和盖文在浴室里的【交流】不说,这一刻,这样的普通公寓,这样的家庭氛围里,还是让他挺高兴的。 简直好像天生就该这般一样,自己的加入,一点也不违和。 这个认识,让他欣喜,他想等过一段时间,慢慢让这个女人习惯他的存在的话,之后的事,也就不难了吧?即便到时,她可能因为他的身份,会有一些牴触反应。
第142章加尔上门 ()」 都木静仿佛就那样无比自然的,存在在他们的小家里,不过还别说,都木静绝对要比马琳这样的室友,讨喜很多。 自从有了他的加入之后,甘轲扶不用在工作之余,还得坚固孩子们可能会饿肚子的问题了。 这人的作息习惯特别的好,早起早睡,只有一点,早晨这人在阳台上吊嗓子的习惯,着实有点颇不人道,虽然他吊嗓子的声音很好听,可那咿咿呀呀的声调,在大早晨正缺睡眠的他们而言,真是一场耳膜的酷刑,把他们都吵醒了,他的早餐也做好了。 收拾好一切,几个孩子中午的饭盒也都准备好了,家里每天收拾的干干净净。 每天晚上她入睡前,总能看见他在外面沙发上,已经卷着薄毯入睡,而她的房门前,总会贴心的出现一杯温度适中的鲜奶,可见他已经将她晚间的作息时间,已经摸的多么透彻了。 对于漂亮的人,尤其没有恶意的人,小蒂儿如今也没那么大的排斥反应,有时她真的忙不过来时,他还会将小蒂儿带去客厅玩,就像正常的父亲,逗着女儿玩一样。 不过每每看见他那扎成一撮马尾的秀髮,配上那张极为妖艷的美人面孔,纵然他穿着已经合身的男装,别有一番风姿,总让她觉得,还是有种违和感的。 这个样子的都木静,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她感觉,他应该更加适合另一种姿态才对吧?现在的他,仿佛过于美好,而不真实了。 这人除了第一次买菜用她的钱后,之后也真没向她伸过手,可他的钱从何而来,每当她问,他总能避重就轻,说只是在楼下一些附近的地方打工赚来的,她不是太了解。 如今打零工已经这么挣钱了吗?竟然可以支撑一个不算小的家庭,日常开销? 但是,一次她带小蒂儿看医生回来,经过一家餐馆,确实看见他围着围裙,在咖啡馆里做服务生来着,原来,他真将她修车费的事放心上了,真想还她那笔债务? 之后她便不再质疑起他钱财的来处,反正有个免费的帮手,她的负担减半,提供给这个人的也不过一个住处,何乐而不为?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不咸不淡的过着,直到有一天,因为都木静的加入,突然闲下来的盖文近日可以大范围活动了,反而不适应闲散下来,便对她说。 「这人的钱还的也差不多了,这两天我看城里也没什么动静,还是让他离开吧!毕竟他和我们非亲非故,一个单身男人时常出入我们家,在外人看来影响也不好。」 外人影响,对现在的甘轲扶而言,简直就像春风过耳,再寻常不过,她压根也不会再去在意,让她在意的是,这个突然在意起这些外部条件的大儿子。 捏着手中的画笔,她瞄了眼房间外的客厅橱台里,正洗刷餐具的男美人,咬咬手中的笔桿,问道。 「怎么会突然在意起这个来了?阿静虽然好的有点过分了,可这么多天,我也没见他有坏心眼呀?而且旁边的邻居都很喜欢他,就算他有难言之隐,多在我们家躲两天,也是没关系的吧?」 「不是这个事!」 盖文抽出一张凳子坐在她画架旁边说。 现在不过晚饭过后七八点时刻,昆还在房间打游戏,莺子璐璐带着小蒂儿在外面客厅看电视,那个男人在忙家务,他好不容易逮着在房间画画的甘轲扶,说出自己的忧虑。 如今又有了一个男人的加入,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还真少之又少了。 「小扶!你压根就没想过人心险恶,纵然这个都木静没问题,久了,周围的邻居们万一知道,都木静本不是我们这个家的人,一定会有重伤之语出现的。」 他苦口婆心,并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就像以前那些小孩在外面骂我们一样,你是很希望可以在这个城市长久居住下去是吧?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好邻里的关系,起码不能让他们的无心之语,伤到璐璐小蒂儿她们这些,还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吧?」 甘轲扶看看面前一脸认真的大儿子,也很认真道。 「盖文!我觉得你想多了,璐璐她们明明也很喜欢阿静来着,一点不会在乎邻里会说些什么好不好?」 盖文见好像怎么和她都说不通一样,不禁也泄气了,直言道。 「反正我就觉得都木静这个人不太自在,他也不可能能永远这样跟着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吧!」 甘轲扶笑嘻嘻的捏了捏,他光滑可人儿的脸蛋,笑的无比欣喜道。 「知道了!有你这个可靠的小帅哥在呢!我怕什么男人来算计我呀?」 而就在和盖文谈过这晚过后,第二天,甘轲扶带小蒂儿和盖文去医院做最后确诊复查,回来的路上,接了昆和璐璐她们下学回来,家里就出事了。 说事,也不算事,就是多了几个人,还是那种一看就不一般的人物,让她刚平静下来的小生活,再次起了波澜。 「小扶!你回来了?」 「嗯!幸好没大事,盖文再做一段时间的復健就没问题了,小蒂儿医生也说好转很多,悉心照顾的话,或许还会有完全康復的可能。」 「其实我觉得盖文早该没啥事了,你看他如今自己爬个几楼都没问题了。」 「你有意见?」 似乎注意到他有给人穿小鞋行为,盖文警告的瞄了他一眼,从甘轲扶怀里接过小蒂儿的都木静,意识到他的警告什么,忙改口道。 「没!我就是说小孩子恢復的快,其实真不用太过担心的,对了!你有朋友来看你!」 「哦?」 甘轲扶刚注意到玄关前多了几双男士真皮皮鞋,都木静就先一步说了。 她这才往室内望去,里面刚分开不久的人,在另一个城市重见,这不得不让甘轲扶意外。 「纤?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们不是应该筹划自己的保全公司吗?」 和苏纤一起来的,就卢比和一个貌似助理的男人,他们这样衣着正式的出现在她的出租公寓里,让她不得不想到,他们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苏纤看了看跟在她后面,抱着小蒂儿的长髮男人,脸色却不是太自然的反问。 「什么叫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当初你走的时候,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答应了,我是可以随时来看你的。」 甘轲扶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对!我是说过,可我想你们,如今应该会很忙。」 她的反应显然让苏先生很不满意,当即发飙。 「什么叫你想我们会很忙?你觉得那点事在我手里能算事吗?倒是你。」 他训斥道。 「怎么又捡了一个来歷不明的人在身边?马琳的教训,你印象还不够深吗?」 甘轲扶看看身边的的都木静,真心表示看不出这个会照顾小孩,会做家务,还会体贴女人的京剧美男子,有什么危害的地方,纳闷道。 「他不是马琳,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呀?」 「你……」 对于她这轻易相信人,却独独对他似乎不太信任的毛病,让苏纤很是气恼,却对她毫无办法。 「那这位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大拇指,直指随后从沙发上站起来的男人。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只是全球最大的军火商人。」 「啊?」 甘轲扶惊异的发现,原来她的客厅里,还有另外一方客人,可这方客人,她着实没见过,金髮男子却着实不是陌生的,只是,那是在资料上偶尔听过,见过的一个罢了! 虽然加入女人族那个组织初期,被迫参加不少危险行动,可着实没有碰过这些明知不能碰,而且也和她们无关的大佬底盘,这么大盘的人,怎么就找到她的小地盘上了? 「甘小姐,你好,我是加尔梅林克斯。」 加尔梅林克斯,似乎不过三十出头,典型的西方白人,碧眼金髮,身形高大,只是类型着实不是她所喜欢的,盖文那种清秀之中带点妖异的秀气温雅美,他的形象更像美国大片里成熟吸血鬼类型。 一双深深的眼窝,嫣红的唇形,仿佛一张开,真有一双獠牙,能咬破人的肌肤,吸食人类血液一样,但以美学角度来说,他确实是个能让女人着迷的西方男人,只是这之中,无法包括她就是,太危险的男人太可怕,她还没自信能在关键时刻,撂倒这个明显经过正规野战军磨练过的退伍军人。 「你好!」 她在和这个人问好的时候,并未注意身后某人停在了门口,而显然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昆和璐璐这些不明状况的,还从三个大人之间钻了出来,看着出现在自家大厅里,明显显得他们大厅有些拥挤的男人们,不禁头疼起来。 「哇!好多不认识的客人。」 「小扶!我们今天是不是又要破费了?家里没有这么多碗筷的,是不?」 甘轲扶揉揉昆有意捣乱的小脑袋,将他按回身后,看着那个叫做加尔的男人,以眼神询问着他们的来意,而加尔也着实能够读懂女人的心思,主动开了口。 手示意着她身后,立在门口突然沉默起来的盖文道。 「我是,来感谢甘小姐,替我照顾了我,失散这么多年的弟弟的。」 「啥?」 莺子和昆,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甘轲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的回头看着帽子下沉默的盖文,又回头看着,和盖文明显完全没有相似之处的加尔,震惊的说话都有些困难。 「梅林克斯先生!您确定,没有找错人了吗?」
第143章诡异气氛的小家 ()」 她养了一个儿子,是纽西兰新起之秀的儿子,几个女孩,都是自己姐妹家的孩子,没大背景,怎么最让她放心的大儿子,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她当时办理领养手续的时候,资料可是证实了这孩子是个孤儿的呀?怎么今天一个个,都来和她抢儿子了? 加尔却不像大老远来和她开玩笑的意思,望着那个完全无视他存在的高挑少年,十分有风度的道。 「没错!世界上能拥有他那头头髮和眼睛的,除了完全遗传自他妈妈的基因克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全长成和他妈妈一样的容貌!」 基因,克隆! 甘轲扶更加不能相信的回头,看着薄唇紧抿着的盖文,他仿佛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承认了这个加尔所说的一切? 或者说,默认了他所说的一切? 天吶!盖文的身上,又都有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呀? 「嘿!这是怎么了?」 门口带着个女孩进来的人,见屋里屋外玄关都立着人,显然很不明所以。 所有人又将目光,移到他这个突然加入的人身上。 只见男人似乎三十多岁,穿着有些邋遢的陈旧t恤和牛仔七分裤,露着两条毛绒绒的小腿肚。 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的那叫一个可爱水灵,眼睛圆圆的,脸也圆圆的,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本来该很精神饱满的包子脸,有点凹陷,脸色也苍白许多,反而失去了那种精灵可爱。 甘轲扶看到这对父女,仿佛才想起来,忙道。 「哦!您就是房东先生是吧?不好意思,我们家今天朋友比较多,我很快将人安排出去,不会影响您女儿养病,您放心。」 「啊?啊!呵呵!」 她在被自家儿子的事震惊之余,忙不忘向自己如今的房东解释,可邋遢的房东先生,在看清她的脸后,又看看她身边的孩子。 尤其都木静怀中的小蒂儿,和莺子身边,看着他眼睛越发惊恐浑圆的璐璐,脸色着实不太好了。 面部的肌肉有些僵硬的抽缩了下,仿佛不晓得如今怎么给个表情一样。 甘轲扶看他面对自己好像很有问题,不由奇怪。 「房东先生,您怎么了?」 她欲上前询问,脚步刚抬起,让腰上突然冲来的一道力道拦住。 她低头一看,正是已经到她胸前的璐璐,紧紧抱住她的腰,小小的身板,还在颤抖,反应着实有点超乎寻常,让她不得不在意起来。 「怎么了璐璐?妈妈在呢!别怕!」 璐璐久久才从她怀中抬起苍白的小脸,无比惊惧的告诉她一句话。 「别过去,他是那次诱拐了我和小蒂儿的人贩子之一!」 甘轲扶感觉自己的脑袋再次遭到雷击轰炸了,歪头,目光再不像刚才的温和,凌厉的看向那个邋遢的房东男人,骤然发现,那张被鬍渣青苔和乱发,掩盖了半张脸的邋遢男人,一双绿豆眼,一枚鹰钩鼻,确实有点像她见过的某个人。 而且,还是在不是太愉快的场合,那是最开始她带着盖文和昆回国时,还没解决孩子们的手续问题,正在焦头烂额之际,爸爸妈妈趁她不在家,私下将璐璐和小蒂儿,送给不知从哪儿来的【亲戚】手中,差点被卖了。 这个人,就是当时在高速公路上,她和钟先生拦截下来的匪徒中,拿着棒子沖的最凶,要焖她,反而被她夺了棒子痛打了一通的男人。 本来快要遗忘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当时的恨意也越来越浓烈。 她当即将璐璐拉到自己身后,母鸡护小鸡般,全身爆发着强烈的警惕气息,厉色对这个她刚才还很体贴的男人。 「是你?那么重的罪,现在竟然出来了?昆!打电话报警!」 「不要!」 「别!」 女孩的尖叫声,和众男人的阻止声,让此刻无比听话的昆,拿电话的动作顿时僵住。 那个男人更是神色慌张,连连摇手解释着。 「甘小姐!你听我说,我是刑满释放的,当然,我承认我用了一些人脉才这么快出来,不过如今我真的不做哪一行了,你看!」 他推了推面前明显很苍白虚弱的女孩,急切的解释着。 「这是我女儿,她有先天性的骨髓坏死证,需要很多钱才能治好,不然我也不会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呀?如今她病差不多好了,我也没必要挣那份缺德钱了,我现在只希望能让我女儿,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去上学读书,没别的要求了;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也真不知道,您就是我这次紧要关头的救急房客呀!真的!您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今后的房租减半……免费都可以,只求您,给我次机会,别再报警,我真不想我的女儿再和我流浪下去了。」 他说的真诚,脸上那份焦虑似乎也不是装出来的,甘轲扶几乎就要相信他了,她的手被一直小手摇了摇,就见昆一副小大人样,仰着脸提醒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你看他那么邋遢,万一他真没钱了,又想拿我们这几个小不点去换钱,你上哪儿找我们几个这么乖的孩子去?」 「不!不会!」 「我爸爸不会再拐卖小孩了,你们相信他!」 女孩似乎真的急了, 那焦虑的小脸,似乎他们在说一句关于她爸爸的坏话,她可能就要当场再病发一般,惹的甘轲扶母性大爆发。 单单看在这个认真的女孩面前,她也觉得再多说一句,都是一种罪责。 看看她身后着急着的男人,又看看这满屋子的男人,现在才想到,这些人可能都见不得光,报警的话,估计自己也一时间难以脱身,事后可能还会更麻烦,甘轲扶扶额,只好认输了。 「好吧好吧!咱们先找个地方,慢慢谈,事情,一件一件的缕!」 话虽这样说,这个时候他们一大帮人一起出去,一定会更引人怀疑吧?尤其这里,除了盖文之外,还有两个很扎眼的西方男人。 于是甘轲扶当即将大厅里的沙发推到一边,大家席地而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木静贤惠的以一次性纸杯,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茶,又奉上似乎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蛋糕甜点。 几个孩子,除了当事人的盖文之外,小蒂儿让她连同昆璐璐莺子,已经那位曾经的人贩子房东的女儿,都被她关到房间里去了,纵然如今没有孩子的捣乱,一行人坐在一起,本来还算不小的客厅,还是有点拥挤的感觉。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外面接近傍晚的夏日烈阳,依然热烈,吹进来的风中,还带着海的凉气咸味,可他们这个本来还算安静的小家,如今却沉寂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甘轲扶的目光,又在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遛了一圈,今天加上房东算是来了三方的人。 苏纤卢比的话,毫无疑问,就算有事,他们也不会是这个时候来灭她,或者抢娃的;房东先生纵然以前是人贩子,如今也不能太让人放心,说到底他如今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生病的女儿,至于背后有没有藏着不可告人的势力,可以之后再算,她还不至于怕了一个身边有弱点的男人。 目光转到那加尔和他身边的助理身上,难得怕是只有这个了,起码此刻是只有这个了,他的目的很明显,可盖文的反应更明显,他是早知道这个「哥哥」的存在的,一直闭口不言,也从未听他说过,想必是不愿与其牵扯上什么关系的,这种情况下要让她闭口不言任由加尔将人带走,她也是无法做到的。 于是气氛陷入了沉默,沉默进而转化为僵持,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说话,又都有所顾忌,忌惮着一旦张口,便没有转换的余地了。 说到底这是她和这些人直接关系的事,甘轲扶也觉得由苏纤这个外人插手,着实有点不太合适,所以他优哉游哉的在她旁边喝着清茶,偶尔瞄她一眼,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坐在自己身后的盖文,真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他不开口,她便不好开口,加尔一副心机深重的样子,势必是要和她一直消耗下去的,僵持一定还会再持续好久。 屋里的孩子很快就会喊饿的,她作为几个孩子的妈妈,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们消耗,于是咳了咳,纵然不好开口,她还是勉强打破沉静了。 「吭!吭!是这样的!咱们一件一件来,屋里的孩子不比大人,咱们先解决当前最重要的,其他人可以先抽空做自己的事去,这样谁也不会当误了时间,如何?」 一众男人看了一圈,苏纤点头,卢比和那个助理便是没有意见的,房东势单力孤,加上有把柄在甘轲扶手上,自然也没多少意见,这个问题,实际上就是给那位,看着就不好惹的军火商商人说的。 好在加尔长的好像很有压迫感,看着也不好惹,到时挺有绅士风度的,不做多想的点头。 「甘小姐是东道主,自然一切听甘小姐的安排。」 他这么绅士,甘轲扶倒是觉得,如何和他硬着来的话,反而有点不近人情了,怎么说他的样子,似乎当时和盖文这个弟弟失散,也不是他所愿意的一样呀?看盖文那反应,反倒是像他自己离家出走的,这……可难住她了。 所以心底发虚着,边道。 「房东先生到底还做不做人贩子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所以房东先生,我可以请你和阿静一起去给孩子们准备点吃的吗?你手艺不好也没关系,阿静会负责主要工作。」 房东先生正坐立难安,听她这么说,当即从地上起来。 「好的!绝对没问题!」 都木静和房东先生算是被她支走,虽然都木静在离开前,好像不想她面对那位军火商商人一般,但甘轲扶的眼神请求,让他最终放弃自己的意志,去橱台忙了。 甘轲扶看看苏纤等人,想必他们是不会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单独面对这个军火商的,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她也就接下这份心意。 在这样仿佛正常家庭准备晚餐的氛围中,甘轲扶就和这位军火商商人,开诚布公了。 「梅林克斯先生!明说吧!您这次来,是要打算带回您……所谓的弟弟吗?」
第144章盖文的身世 ()」 加尔瞄了眼她身后的盖文,盖文依旧沉寂的,好像当自己不存在这个空间一样,疏离冷漠的气息,明白的向所有人表示着,他是不欢迎他这个哥哥的,也难怪这个貌似他如今监护人的女孩,很是为难了。 但为难归为难,他还真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的为难,就放弃自己大老远来的目的。 「甘小姐!说实话,我很感激你,你让我找到了躲了我们家,十几年的孩子;也很佩服你,不过虚长盖文几岁,便能承担起这些孩子的将来,尤其盖文;你恐怕还不知道,没有女人能够和他好好相处而平安无事的,而你,竟然能让他这么乖乖听话,而且,看样子关系还很好。」 他的话让甘轲扶摸不着头脑了,根本无法接受他所说的那些。 「梅林克斯先生!您说的这些我无法理解,在我看来盖文是个很乖的孩子,说是孩子,实际上他来到我身边后,便是如同亲生弟弟的存在,他帮助了我很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反而是他在默默支撑着我走过来。」 她和他公开明说。 「你们的家族史我没兴趣了解,你和盖文之间的事,甚至盖文以前发生的事,我都没想知道,因为我相信,他如果真的可以说的话,他不会吝啬告诉我这个,和他相处了好几年的监护人,不想说,那就有一定他不说的理由,我没兴趣去扒他那些旧伤,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有一点我希望先生您能认识到,盖文如果愿意跟您回去,他这么大了,我自是不会阻拦,可他不愿意,或者我看出他任何被强迫回去的迹象,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身后的盖文似乎动作了下,动作很微小,但她清楚的感觉到,盖文这一刻,似乎没有那么冷漠沉寂了,果然,他是在认为自己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来和她要孩子,而他真的那么大了,便不会阻止这些人将他带走吗? 这傻小子,果然,长的再高,再怎么懂事,心底的某个角落,依然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的,这样的他,怎么忍心让他现在离开? 「所以梅林克斯先生,我希望您能向我坦白,今天您来的目的,是真心希望将弟弟带回去,还是只是出于哥哥的义务,来看看如今的弟弟,过的是种什么样的生活?对于盖文……」 她的眼帘微微敛了下。 「您应该不仅仅是出于,哥哥对待弟弟的心情吧?」 加尔看着她,扬起赞赏的笑意,没了刚才那么压迫感十足了,还是不能让任何人掉以轻心。 「甘小姐,不得不说,你看起人来,真能看出人的心来,这样的女人很难得,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看的多了,迟早有一天,是自己无法承受的,即便明知会这样,你依然要选择这样活着吗?」 甘轲扶丝毫不予退让,定定的看着这个貌似在威胁的男人,只告诉他她的心意。 「我只知道一点,如果我在这里放手,我恐怕再也见不到,我所认识的这个盖文了,那会让我更加无法承受,哪怕那时他立在我面前,可能要比现在还要优秀,我愿意看到的,只是一个会温柔对待和他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会体谅,支持我这个没有和他多大关系的傻瓜监护人。」 加尔眼中的笑意微敛,已经没有刚才的轻松愉快,正色道。 「哪怕那会让你痛不欲生,你也不会退让?」 甘轲扶眉头不闪,很明白的告诉他。 「我不会允许任何恶意,接近我的孩子,更不会在没有任何保障下,让自己在他们面前先倒下;梅林克斯先生!我希望您能了解,我并不是有意在阻挠你将你的弟弟带回,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孩子,在不是心甘情愿下,为了周围的环境,而将自己放弃,他既然这么大了,既然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权利?」 加尔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目光又转移到她身后沉默的男孩子身上,突然间道。 「甘小姐!我可以和我的弟弟,单独谈谈吗?」 甘轲扶微微侧头,盖文反应并不大,回头,她又深深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不太放心道。 「您确定,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伤害他分毫?」 「呵呵!」 加尔突然笑起。 「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怎么能在您的地盘上,伤他分毫呢?」 这个比喻真心不怎么好,甘轲扶低头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起身,道。 「盖文的肋骨还没全好,我若知道他身上再添新伤的话,就算您是赫赫有名的军火商商人,我也不会让您就这样随便来,随便走的!」 加尔对她绅士一礼,承诺道。 「当然,我向您保证。」 纵然他如此说,甘轲扶还是没办法放盖文单独和他相处的,这兄弟俩,明显的不对盘,而且加尔明显比盖文壮硕许多,拳头也一定更厉害,放他们在一个单独封闭环境里的话,难免盖文不会吃亏。 幸好盖文也不傻,当即抢先一步,去了客厅外面,装着透明玻璃落地窗的阳台外面。 阳台是这几天甘轲扶,刚装修不久的一个简易休闲场所,阳光好,视线阔,阳台上让她摆上了一排吊篮花草,穿插着一些开的很旺盛的太阳花。 阳台下铺了层容易打扫又防滑的榻榻米,一张藤蔓桌子,两张放了手工垫子的藤椅,书架上摆上了孩子们时常玩的玩具,还有一些休闲书籍。 阳台外层都有防护栏和透明玻璃隔开的,隔音效果好,又不至于担心孩子们在阳台上出什么事。 这是她租这个房子时最满意的地方,不想,找了一个有前科的房东不说,这最满意的地方,如今还要迎接这俩兄弟,明显不会太愉快的谈话。 加尔随后跟着盖文先后进去阳台,阳台的门随即被人推上,帘子也拉上,只隐约可以看到帘子上的两个影子,坐在藤椅上,不至于打起来无法发觉,至于谈话内容,甘轲扶看了良久。 她想,也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能知道的吧?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正想着他们究竟在谈论什么话题,耳边苏纤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抿着自己嘴里的蛋糕勺子,转而瞄了眼餐桌对面,同样吃着蛋糕,吃态却很是优雅的男人,道。 「什么意思?」 苏纤见她吃的,奶油都蹭到脸上了,顺手抽出一张面纸给她擦掉,边说。 「你这个大儿子的事,我多少听说一点,本来以为只是无中生有,可今天看到这位欧洲的大军火商,想来也有几分真实了,只是没想到,你这招惹麻烦的体质竟然这么见长,那个传说中的孩子,还就是你收养的这个?」 他说的这些让甘轲扶更加不能理解,瞄了眼在阳台这边的沙发上等待的军火商助理,她压低了声音问苏纤。 「你要说就说清楚好不好?这样让我心里更不安了,盖文我今天是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带走的,那个做哥哥的加尔,明显不会善待他,所以多了解一点信息,对我很有必要,可我又不能直接抓着那兄弟俩去了解,这个时候,你别吊我胃口了好不好?」 苏纤见她一张小脸着急的样子,在蓬松短髮的包裹下,这次见面,好像再次减龄不少,两边略长的发,翘翘的让人很想捏一捏,很可爱;虽然他也确实伸手捏了捏她那搓秀髮,顺手还在她近来有了点肉的下巴上捏了一把,甘轲扶此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吃了豆腐,苏纤心情甚好,话也利落多了。 「我也只是听闻。」 看了眼隔着落地窗阳台外的那对兄弟身影,苏纤用只有他们在餐厅这里听得到的声音说。 「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听来比较玄乎,所以在看到你身边那么个特别孩子时,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是这个传说中,如今的当家人都亲自来了,我不得不怀疑那是不是真的了。」 甘轲扶想了想,问。 「是关于盖文母亲的传说吗?」 苏纤点头。 「估计你也看出来了,他们俩兄弟压根不是一个母亲所出,梅林克斯家族世代承袭军火生意,已经长达快一个实际了,所以这之中的盘根错节,一般没有危机到政要人物那里,没有人愿意插手这么麻烦的家族的,盖文可能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出生的,而且,听说还是被迫生出来的。」 「被迫?」 甘轲扶难以置信,还有这样的生命存在?而且就存在在她身边?这个冲击力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盖文的母亲,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的他的? 「这还得从梅林克斯家族上一代的当家人说起,这基本上算是欧洲少数上流阶层中,被封锁的秘密,我也是听我们董事长一次喝醉了提起的。」 苏纤告诉她,事情是上一代的梅林克斯当家人,在一次海上交易时,得到的一个很奇异的女子开始的。 女子很美丽,看遗传自她基因的盖文就能知道,那该是个怎样风华的女人;可越是这样的女人,反而越发危险;梅林克斯当家人当时也已经算是什么风浪都见过的人了,遇见这种女人,本能野性的征服欲,自然轻易被撩拨。 可奇怪的是,自从有了这个女人,梅林克斯当家人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对这女人言听计从,最后竟然还荒唐到,为了这个女人,危机到可以影响他家族事业的妻子一族,一手培养起来的长子,也不得他入眼。 虽然最后梅林克斯当家人幡然悔悟,没有造成大祸,可这女子他是怎么也捨不得弃掉的,又怕被这奇异的女子迷惑的再失去心智,而且长久情绪积压下,对这个女人有着一种近乎痴狂的执念,征服不了她,便换着花样的摧毁她的心智。 最后痴狂到,逼迫这个很会蛊惑人心的女子,生下他的孩子,这个孩子,正是如今已经这么大的盖文。
第145章盖文的存在 ()」 当时事情闹的似乎很大,加尔的母亲,以及很多有关的人阻止,都没能阻止这个疯狂的男人,女人孕育期间,是处于完全没有意识状态下,而且身体精神虚弱到,只能待在类似于大型育婴室的空间里,小心呵护,才能持续生命的。 女子的来歷有很多种说法,准确的一种至今没明确,甘轲扶根据苏纤的说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子可能是来自海上,某个被人类遗落的孤岛,出自哪个具有催眠能力的种族,具有很强的催眠能力,所以才让当时的梅林克斯当家人,那么轻易被反俘虏了。 话说回来每当看着盖文的眼睛时,好像也有那种被蛊惑的感觉呢!不过那孩子总是在她最矛盾,最难受的时候给以安慰,奇异的,她就有了可以继续坚持的力量,那是种信任,鼓励,她再清楚不过。 实在无法相信,盖文有那种蛊惑人心向恶的能力,真有问题的话,也不过是比其他人,更适合担任心理医生的天才罢了,难道就因为这个,他不被那个渴望他存在的生父之外的人所认同?才逃出家族,流落为孤儿的? 「现在对于这个女人的说法,大概也就是那个梅林克斯的对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个种族很小,而且神秘的女人来捣毁这么大的家族,这个女人如同妖精一般的存在,虽然被严密关押起来,却扎进了梅林克斯内部,很多高层的血肉里;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希望这个女人赶紧消失,可是女人在这种环境下,竟然奇蹟般的活了下来,还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就让甘轲扶怎么也不能理解了。 「那些人能够允许这样是事发生吗?」 如果照他那个意思的话,梅林克斯上一代的家主在去世后,这母子俩应该是活不成的才对,盖文能逃脱,除了和这个女人有极大的关系,应该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因素吧? 苏纤点头,继而道。 「其实当时没有多少人相信,一个那么虚弱的女人,是能带着那么大的孩子逃离那样的家族的,可在她生下这个孩子八年后,梅林克斯上一代的家主病逝时,这个女人确实将这个孩子带离了那种环境,虽然那个女人被追回来也死了,孩子却被她藏的不见踪迹,至于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将那样一个孩子偷出来藏起来的,其中的缘由估计,估计就复杂了,可以确定的是,梅林克斯家的人会找到这,估计也是你前一阵子,那副天使系列,以及认证效应的关系造成的。」 甘轲扶懵了,这下真不能接受了。 「也就是说,其实我是直接将盖文,推入如今这种境地的推手?」 她的难受让苏纤着实有点接受不来,拍拍她的脑袋安抚。 「也不全怪你,按照梅林克斯家族的势力,如果他们真想找,你藏的再严实,也会给他们找到的,不同的是,得看什么人找到。」 甘轲扶皱眉了,快哭了。 「你别吓我,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苏纤无奈,只好以自己的理念和她说明白。 「这个孩子的存在坦白来讲,是很没人性的被留下来的,估计刚才你也该想到了,他不是人类正常受孕下产生的物种,而是提取了他母亲卵子,和梅林克斯上一代家主的精子,人工孕育而成,然后被迫植入那个女人体内产生的。」 甘轲扶点头,这个她是能理解的,现在这种科技发达的社会,科技起来可以剔除人类的本来条件,提取人类的精子卵子造出一条生命来,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了,而且照刚才加尔那个说法,盖文的存在,还是提取了他母亲的基因组织,绝对配对才产生如此相像的结果,所以养成这样的生命,也不奇怪了。 「但不管怎么产生的都好,他身上都继承这梅林克斯,和那个神秘女人一族的血脉,是不争的事实;但凡大家族,总有些浑水乱场,他究竟怎样存在,当然还得看那些人怎样个想法。」 甘轲扶感觉好像隐约明白了几分。 加尔这一正统一脉,自然是不希望这个弟弟,会成为自己的威胁的,但如果他真的存在,又不能抹消,当然是握在手心里才最踏实,如果是她在那个位置上的话,她觉得自己也会那样做的。 「按照梅林克斯家族,如今的这位当家人今天这态度来说,你先前闹的那些风言风语,其实还是起到正面效果的。」 苏纤突然说,不知是有意安抚,还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起码那些人如今要动他,得看在你这个,养了个不得了的儿子的养母面子上,再掂量掂量几分。」 甘轲扶只感觉心头五味俱全。 「我该为你的赞誉,为当时被逼无奈的决定庆幸吗?」 「不是这样说。」 苏纤尽力让她明白。 「阿甘,事情都有两面,这个时候你得看全面。」 瞄了眼阳台外面似乎详谈还算平静的兄弟,他底了点声音提醒她。 「而且,看那孩子好像也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这样的家族水太深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暴漏这么久,还敢呆在你身边,不过如今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啥意思?」 甘轲扶警惕的瞪他,纵然她不愿意听,苏纤觉得自己还真得有义务说,便直言道。 「如果真没办法的话,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个人命,个人修,你能护得了他这一刻,护不了他一辈子,无论怎么存在下来也好,他是个男人,他得承担起他背负的一切,哪怕是仇,哪怕是怨!」 甘轲扶心情很不能平静,更准确来说,已经平静不下来了,可脑中的理智告诉她,苏纤这样的说法,是没有错的,感情和理智的冲突,让她坐立难安,起身在旁边转来转去,最后还是控制不住揪着苏纤的领子问。 「我问你,如果今天我不放手,你会不会为了不得罪那样复杂的家族,当即对我不管不顾?」 苏纤看她认真的样子,纵然觉得顺着她是错的,此刻也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来,只是拽着她揪着自己领子的手坦白。 「我当然不会对你不管不顾,但我怕的是,就算我们将自己完全赔进去,也无法让你家大儿子平安无事呀?」 「藉口!」 甘轲扶一把推了他,面对阳台外面那两个身影,环手抱胸,负气道。 「我就不信,盖文好不容易能长这么大了,还会给这些人捏回去不成?如果真照你所说,他是在那种矛盾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那至今为止,我也能找到梅林克斯家族的,那个矛盾中心的平衡点,让他活下来,还要活的好好的。」 苏纤扶头,已经对她这种执拗的性子,无可奈何了。 「你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呀?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们真要插手的话,未必有说话的权利!」 甘轲扶歪头扬眉,对他这个说法很不以为然。 「谁说我没说话权了?盖文现在姓甘,是随了我的姓氏的,我的手续光明正大,梅林克斯家族就算告到联合国总统那里,我这个监护人也有说话权的,盖文如果真不愿意回那个家的话,我就有权利保护他的一切选择!」 苏纤举双手投降。 「你赢了,那你说,如今这么尊大神在你的小窝里,你怎么将他移出去吧?」 甘轲扶又瞄瞄那阳台上仿佛有点近距离接触的兄弟,仿佛想通什么,十分得意道。 「方法都是人想的,想不到的,只能证明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 话音刚落,就见阳台上,那个高大的身影,仿佛豹子一般,扑向盖文如今甚是娇弱的身躯,甘轲扶立即炸毛了。 「喂!」 匆忙冲上去,那个守在落地窗旁边的男人立即从沙发上起身,伸手便拦,甘轲扶想也不想,一腿曲起,直接顶到这人大刺刺敞开的胯间,双手一扒,将一个已经没有能力反击的男人扒开,随即一手拉开落地窗的门。 速度之快,苏纤和卢比要阻止时,已经晚了,只能面色僵硬的看她沖了出去。 甘轲扶勐然看到加尔,将盖文扭了手臂死死压在藤椅上,憋的俊脸通红,却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立即双手举起,连声劝道。 「有话好好说,不是说好要好好的吗?」 随即,她对如今梅林克斯的家主说。 「梅林克斯先生,你是哥哥不是吗?盖文如今还没痊癒,就算你要教训弟弟,也得看时机吧?而且你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揍他一顿出口气吧?他如今怎么说也是我半个儿子,你当我的面打他,也得问问我这个监护人的意见吧?」 「儿子?」 加尔似乎听到她讲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目光从她脸上,转而落到手下押着的这个,清瘦少年不忿的年轻面孔上,很是好笑。 「你这个女人还真有点意思,竟然真将他当自己儿子养起来了?」 甘轲扶给他笑的莫名其妙,瞪着俩圆滚滚的眼睛盯着他,仿佛他才是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你这是废话,我不把他半个儿子,我把他当情人养呀?老娘再怎么没人要,还不至于悲惨到只能走情人养成这条路,你把他放了,不然我儿子再断一根筋骨,我立即打电话报警,告你公然入室伤人!」 「嘿!好!」 来回看看,这两个很是违和的母子俩,加尔总算松了被压制着的盖文。 他一松手,甘轲扶就飞快将他身边的盖文拉过来护住,确定除了被扭了下胳膊,没别的伤后,她才总算放心一点,转而又警惕起那个军火商,这次,军火商却对她身边盖文复杂的神情,感兴趣一些。 等她想去探索这两兄弟之间,究竟怎么回事的时候,神奇的,这两人竟然都将一些心思收起来了,只说了那些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懂,而她一头雾水的话。 「算你走运,这次,你赢了,别忘记,你并没有因此而摆脱你的命运,你只是……」 加尔瞄了眼,在他身前一脸警惕的小女人。 「比较幸运,又找到一个可以庇护你的女人罢了,但愿你能一辈子能够幸运下去,如果有一天,这个女人也无法对你维持现在的感情,你就只能走进那个,为你准备的牢笼,永远不得解脱,我会等着,我依然相信我会有赢的那一天。」 加尔说完,侧身从这母子俩身边走开,没有要逗留的意思,叫了那个被甘轲扶情急之中撂倒的助理,就要走的意思。 甘轲扶看看盖文一点没有解释的意思,便随即追出来,向那个已经带着助理到了玄关的男人,问。 「梅林克斯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暂时不会带盖文离开了?盖文是可以继续在我身边生活下去的是吗?」 加尔停了欲要换鞋的动作,高大的身躯立着,没有回身,只微微侧头,低沉的说。 「没错,但你也记住,有一天你身边容不下他的话,他就必须要走进我为他准备的那个牢笼,曾经他的妈妈在哪里待过,不过放心,怎么说他体内都和我有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我是不会像对待他妈妈那样,残忍的对待他的。」 怎么可能? 他那个样子,怎么也无法让人相信他会善待盖文的,甘轲扶有些害怕的紧紧攥着已经来到她身后的盖文的手,坚定的强硬道。 「你放心吧!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如果那里真没有一个人可以再欢迎他的话,他会以甘文的身份,在我身边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便你是他的哥哥,也没权利来剥夺他的一切。」 「是吗?」 加尔讥笑,带着冷漠,也不再坚持。 「但愿如你所愿吧!」 直到加尔出门,盖文才彻底崩溃一般,从背后紧紧搂住甘轲扶的肩,将头埋在她的后颈上,不言不语,甘轲扶却感觉,有热液灼痛了她颈子上的肌肤,很快,湿润的痕迹蔓延开来,就像止不住一般。 甘轲扶动也不动,手探向后面,摸了摸他绒绒的银髮,想要说点什么,张口却发现好像什么都不能说,犹豫再三,只能双手拍着他紧紧搂着自己的手臂,像哄小蒂儿和昆那样对他。 「好了!没事!有我呢!他们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了,过去的事,什么都不重要了。」 从后面搂着她的人久久传来呜咽的一声,只有三个字,却渗透了甘轲扶已经软到极致的心防。 「对不起!」 在他而言,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个麻烦的存在吗?即便她已经那么信任他?还不能让他相信,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存在,甚至庆幸他来到她身边吗? 「盖文!不是这样的,你无需对我说抱歉,是这些人,欠了你太多,我们却不是要为这些人而活对吗?所以抛弃那些让你困扰的过去,重新开始一切美好吧!」 背后的人没有回答,他微微沉重点着的头颅让她清楚意识到,他是有听进去的。 对于自己的过去,以及今天加尔和他说了些什么,又是怎样让这个来势汹汹的大哥放弃将他带走的,他依然没有说,甘轲扶也就不问。 如今再怎么说不过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如果真有一天,他可以毫无顾忌向她吐露这些时,她想,他便是真的不在意了,坦然的活着了吧? 她愿意等,即使这时间,可能不会很多,她愿意等到最后一刻。
第146章都木静的目的 ()」 这个小家,并没有因为这尊大佛的离开而平静下来。 甘轲扶安抚好哭的稀里哗啦,最后羞涩了的盖文,出来还有一堆孩子,眼巴巴的等着她吃饭。 又看看苏纤瞪着都木静这个,她的小家里多出来的男人,再看看旁边还围着围裙,拘谨着的人贩子房东。 头又疼了,她怎么感觉自己身边,除了几个女孩子,是个男人都是个头疼的人物呢?就连收养的两个男孩子,也不是她轻易能摆平的,何况还有这些大人? 强颜欢笑,她对望着她的一些大大小小的孩子,连同房东的孩子道。 「你们先去吃饭吧!妈妈和叔叔们下去,谈完话就上来。」 昆立即过来紧紧拽着她的胳膊,固执道。 「我不饿,和你一起去。」 他说的认真,坚定的让甘轲扶心里暖暖的。 「我又不是去打架,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昆憋着嘴,看看苏纤等人,似乎就是不放心。 「我不管!我跟你一起。」 莺子璐璐也过来拉住她的手和胳膊,仿佛她这一走,就真的不会再回来,把他们丢给这里有前科的人贩子似的。 甘轲扶看看那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摆满,想,等他们谈完回来,也一定失色很多,便道。 「好!我们一起吃饭,事情之后再谈。」 话是这样说,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她所愿,那样有耐心等待。 这顿饭吃得所有人都不是太愉悦,就连几个孩子,也察觉到大人之间的那种压抑的气氛,吃的小心翼翼。 「甘小姐!」 「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吃完饭说。」 房东先生刚开了口,甘轲扶就阻断,说完,见他和他身边的女孩好像都很难受的样子,甘轲扶嘆息,不由惭愧。 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这个房东纵然以前是个人贩子,如今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人家如今是她的房东,当着人家孩子的面这样不近人情,是不是太残忍了? 不由转缓了点脸色,明说。 「房东先生,你不用这样的,我承认,因为你以前做的事,我不敢对你放心,但这是我的问题,你不该为了我的问题,来难受什么。」 说着她表明。 「你放心,只要你不再做以前那种事,我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毕竟你有孩子,我也有这几个孩子,让孩子们在紧张状态下生活,对他们的身心也都不好;你这里的环境很好,在我们离开这个城市之前,我并不打算再搬新家,所以在这段期间,我们就互相包容一下,争取相安无事好吗?」 房东先生眼神怯懦的抬起,看看她,好像一时间并不能坦然面对她一般,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甘轲扶也不再强求了。 毕竟先前他们是有梁子在哪儿的,那次她觉得好像下手还挺狠的,想是忌惮着那顿打,不敢对她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放松警惕吧? 「阿甘!你一定要对谁都这么好吗?」 苏纤有些不是滋味的,对旁边坐了两个孩子,还得餵着一边婴儿车里小蒂儿的甘轲扶说。 甘轲扶瞄了他一眼,不阴不阳道。 「您老人家又是怎么回事呀?难道如今钱真的那么好赚,能让你三天两头的东奔西走?」 苏纤瞄了眼一直吃饭吃的很愉悦,看着他们交流,吃的更愉悦的都木静,脸上的郁色更重,道。 「跟我回去吧!外面的男人太可怕了,把你和孩子们丢在这又是有前科,又是来歷不明的男人这里,我实在不放心。」 甘轲扶瞄了瞄他,丝毫不放心上。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苏纤急了。 「你这么轻信与人,也跟三岁小孩差不多吧?」 「苏!冷静!」 他旁边的卢比控制了一天的开口欲望,这一刻还是开口了,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是让这个上司冷静,而不是添油加醋的一些话,突然心情十分好了起来,这样他是不是比之前进步许多了? 他这次没忘记苏纤的再三交代,没有再惹他们的小阿甘,和阿甘如今的孩子们排斥! 「砰!」 杯子有意重重放到桌子上的声音,阻断了他们的谈话,所有人望去,却见房东先生的女儿很是不忿的瞪着苏纤,小手一指,就是控诉。 「你这分明是鼓窜歧视!」 甘轲扶挑眉,突然觉得,这个女孩这气势,很让她喜欢,瞄瞄被她指控的苏纤,也不插话,好笑的看着这女孩子,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不想女孩张口,还没来得急说出下一句话,她的嘴巴就被房东捂住,小小的身子脱离了餐位,房东边将她带进房间,边十分抱歉的对甘轲扶等人说。 「我家孩子该吃药了,你们吃,你们聊!」 「唔!唔!我不要,我要说完!」 「乖!别说了!」 房东半哄着挣扎不休的女儿进房间,边意图逃离这,不是太让人愉快的晚餐时间。 该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除了璐璐几人,便真只有当事人了,甘轲扶嘆,示意苏纤坐回原位,这才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不来我也没想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的,和房东有梁子这事确实是意料之外。」 看了眼盯着她吃的笑嘻嘻的都木静,她心里微堵的说。 「阿静也是,不管有什么目的,我不认为我们能纠缠多久。」 苏纤眼睛明亮几分,都木静笑不起来了,忙丢下碗筷,紧张道。 「我怎么了?我做的不够好吗?你要把我赶出去了吗?我会流落街头的。」 甘轲扶揉揉有些疼的头,忍耐道。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怎么你们好像都喜欢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一样哄骗?」 都木静委屈了,表明真心。 「我没有骗你呀!至今为止我跟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半分掺假。」 甘轲扶无语,直接道。 「是!只除了你隐瞒的那些。」 都木静面色僵硬,甘轲扶坚定,气氛诡异,却也明白表示甘轲扶并不是没有防着这位美貌的京剧美人的。 苏纤彻底放心了,坐回位子,由衷嘆道。 「似乎今天我真是多此一举了?」 甘轲扶给了他一个【当然是】的眼神,随后才无奈的对都木静道。 「阿静!我并没有有意去查你的背景什么,实际上你来这么些天,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可也真的只能是这样,我也不想将我们之间抛的太开,就当认识了个朋友,你回你的世界去,我继续我的平淡日常好不?」 都木静失落的如同一只没有了水分的豆芽菜,坐在位子上,低垂着脑袋。 「只能是这样吗?你对我,就不能再多几分好感?」 甘轲扶疑惑。 「那能如何?」 他抬头,无比认真的告诉她。 「结婚,可以达到结婚的程度!」 「噗!」 「停!」 昆的一口饭喷出来,璐璐莺子,包括苏纤,集体对他叫停,甘轲扶也给他这突然的话题震慑住了。 久久,反而平静下来了,只问。 「你有意接近我,就是为了让我对你,能有达到结婚程度的好感?」 都木静重重点头。 甘轲扶感觉头有些晕眩了,昆已经跳起来到她身边,一副谁也不能近她一分的捍卫姿态。 「想都别想,想当我的小爸爸,得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嗯嗯!」 旁边的璐璐和莺子也连连点头,三个可以发表意见的小孩统一了阵线,都木静还是不肯放弃。 「这些天你们也已经看到了?我会京剧,会做饭,会家务,也会和小孩接触,你们妈妈嫁给我不吃亏,而且我也没有反对,不让她带着你们嫁给我的呀?」 「你不反对我反对,你一个后来者上来就要她和你结婚,我这个等了她十多年的人排哪儿去?」 苏纤不能沉默了,甘轲扶只觉脑袋更乱。 举起双手打了暂停的手势。 「等等等等!」 大大小小的人都等她了,手指指着都木静,她一时间却还没办法回过魂来。 「都木静,你先讲清楚,你要我和你结婚的目的,应该是不单纯的吧?我们之前确实没有见过,你也没必要这么给我挖坑对不?」 都木静表现的无限无辜。 「我们之前确实没有见过,不过小扶,我们确实有关系的,我承认我想和你结婚的目的不单纯,但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以来,我有信心,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甘轲扶却没有他这莫名其妙的信心,生怕他立即就惹上她一般,后撤了些身子想。 这傢伙绝对和她有仇,绝对不能再相信了。 「你明说,你究竟是谁,接近我结婚的目的又为了什么?不说清楚别说结婚,以后我见了你也会当你是陌生人,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都木静见她完全紧张起来的样子,想也已经煳弄不过去了,无奈坐回自己的位子,只得表明。 「我隐瞒你,不过也是怕你知道我的目的立即将我踢出去。」 甘轲扶瞪眼,十分不认为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收留这样一个人,算是正常行为。 虽然她好像确实没少干,收留陌生人的事就是。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就是你那次揭露名画家作假事件,当时控制凌凤庆的商业画运作背后的集团,就是如今位于东南亚的sd集团。」 甘轲扶想起,当时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势力存在来着,不过当时因为明知动不了这块,她便以一指画上一个临时句号,事后好像有其他方面的人插手,这些人也没有再来为难她,她还以为这事过也就过去了,怎么今天,又牵连出来了? 「是有这么回事,可这和你要和我结婚有什么关系?」 都木静面上不是太自然,苏纤的神态似乎愉悦许多,甘轲扶看着这两只情况明显相反的男人。 想是苏纤知道都木静的一些消息的,如今都木静显然遇到困难,而这个困难还是因她,他又确定她不会帮助这位都木先生,所以苏先生就公然在旁边,幸灾乐祸了。 某人的恶劣性子果然本性难移,幸好她没受他温柔细语的蛊惑,及时看清他的真面目,不然以后面对这么个妖孽的人,有气没处撒,该有多心塞呀? 都木静犹豫再三,这才和她明说。 「我是如今sd集团的董事长,而且还是后补上来的,sd集团内部很复杂,其他孩子或多或少,好像对这个时候接替位子都有忌惮,所以这个位置,最后落到我这个在外面学习京剧的私生子头上。」 甘轲扶越听越迷煳,只希望他赶紧告诉她正题,在甘轲扶的期盼目光中,都木静喝了口水润喉,这才道出他要和她结婚的真正原因。 「相处这么多天,你也看到了,我会家务会做饭,本来在京剧上可以一展拳脚的,因为这个突然而来,而且连反对权都没有的任命,我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说到这里,都木静苦不堪言。 甘轲扶能够想像,要驾驭这样的集团,对于他这个学习京剧的人来说该有多不简单,想必那些怕风头,反而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的老傢伙,为难他了吧? 「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 果然,都木静说。 「要么娶了你这个能扰乱了sd集团的麻烦女人,要么让我挑了纽西兰【安石】那位大魔头的老窝,如此才能服众,证明我可以领到这个集团。」 几个孩子面面相视,莺子拽着昆问。 「纽西兰的【安石集团】,是你那个大魔头爸爸是不?」 昆听这个【爸爸】的消息,很是排斥的蹙了蹙眉头,显然不是很开心。 「他是他,我是我,不过我想【安石】在纽西兰的话,也出不了第二个的吧?」 甘轲扶现在总算明白了一点,揣测问道。 「所以,你就决定,在挑【安石】老窝,和与我结婚之间,选择了和我结婚?」 都木静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讪笑道。 「我毕竟是个学京剧的嘛!被迫拖入这样的环境已经很悲催了,再让我去挑那种,专业的一手建立起来黑色集团大doos,不是强人所难了吗?所以我就想,既然那种大魔王都拿你没办法,他的儿子你都能驯养的好好的,就算再厉害,你也是个好好的女人,把你娶回家的话,就算那些人还有什么招等着我,起码我不会孤立无援,咱们能够互帮互助了吧?」 「呵!呵呵!」 甘轲扶冷笑不已。 似乎也看出甘轲扶的面色不善,都木静面上的讪色更为浓重,几乎是困难的,说出最后的话。 「这样,我才在查到你行踪时,设计了一场戏,掉到你车上, 接近你。」 甘轲扶冷下脸来。 至今为止,这个人之所以会出现在她家里的全部,已经明了,总的来说,就是一场,阴谋! 当然,他对她的那些好,估计也是先前设计好的,虽然不排除,他本身就具备那些优点,如今,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147章去把敌人变朋友 ()」 几乎想也没想,甘轲扶当即拽着都木静就往门外走,她的行为突如其来,被拽着的都木静和孩子们,都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小扶!小扶!」 不过在她将都木静推到门外,回身又将都木静的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装进一个袋子里后,连同又进来的都木静一起丢出房门后,所有人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了。 苏纤不急了,反而更乐了,倚在一边的墙壁柜上,悠哉哉的幸灾乐祸。 反之都木静不行了,苦苦哀求着。 「小扶!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骗你了,你不要赶我走,我们必须得结婚,我保证,婚后都听你的好不?」 他不让她关门,她想要关门,甘轲扶只能隔着一道房门,死死和他拼着力气僵持着,边道。 「婚姻不是小事,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你丫就是一坑货,和你结婚我才真傻呢!有多远滚多远,你们家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把我扯进去。」 感觉她力气大了,都木静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抵住越来越小的房门缝,急道。 「怎么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当时你将凌凤庆的底子全掀了,sd集团不会亏损那么多,也不会动乱的不可收拾,我就不用被抓回去当这劳什子董事长,说不定,我如今都成为一代名伶了,至于和你在这纠缠吗?所以你是有责任的,你必须得负责!」 「我有毛责任呀!」 甘轲扶受不了了,一把松开房门,她这边松开,对面不防,一下子闪的险些扑到地上,甘轲扶也没给他这个机会,随即揪了他的领子,将他逼在墙壁上,狠声厉色道。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你还没弄明白吗?那些人没打算让你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所以你即便娶了我,一定还有更难的等着你,说不定我的小命就赔进去了,没有丝毫意义;所以你与其在这和我干耗着,不如想办法发愤图强,让那些请你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样你这个老闆位子才坐的稳,才能解决根本问题,你学戏脑子学抽啦?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长个脑子当摆设吗?」 都木静给她嘛的头晕耳鸣,倒是不急将她欺压上来的身体推开,只是稍有些无力的说。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你也该知道,一个私生子在那种环境下的孤立无援,何况那些人开始也没打算让我接触那些,所以我才逍遥了这么多年,对那种圈子,没有做过任何准备,如果说我真的已经无法摆脱的话,起码我得有盟友是不?小扶,你就是我重新开始的第一个盟友呀!你必须得帮我。」 「屁!」 甘轲扶压根软硬不吃,转而又想将他丢出去,这次都木静学精了,死死抱着她的手,就是不撒手。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去理,我还是那句话,与我无关就是与我无关,我没必要因为你们的家事,把自己搭进去,你当我是朋友,真困难,力所能及,我绝对不会吝啬,除了结婚这一条!」 都木静急了。 「为啥呀?既然你不吝啬来帮我,为什么不能和我结婚?」 「你那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甘轲扶气急败坏。 「不能结婚就是不能结婚,你还以为结婚跟小孩子过家家吗?说结就结了?」 「不然你让我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凉拌也成!」 她一个勐然用力,顺利将这个人踹出门,房门飞快合上,以防万一,甘轲扶还将门从里面死死的反锁住。 都木静不甘心的在外面拍着门喊。 「小扶!小扶你别这样,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好不?或者说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都满足好不好?交换条件也是可以的。」 甘轲扶顶着门,在这边告诉他。 「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能达到的条件,我自己都能满足,和你根本没有商量的必要,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嚷了,不然邻居控诉的话,也得是你负责。」 都木静委屈了,没有再拍门,但是还没有放弃。 「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可我除了你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好歹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总不至于眼看着我回去送死吧?」 甘轲扶隔着门板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放心吧!你死不了,不过你这样一直和我在这纠缠下去的话,很难保证你不会死;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在没有能力解决掉对手之前,不如先把敌人变成朋友;以合作的方式藉助外力清除内部的隐患,比你在这和我纠缠有用多了。」 她以为说不多的耐心解释。 「安流槿纵然可怕,sd集团纵然如今混乱,你们之间肯定还有共同利益存在的,去找一个可以让你们双方都满意的平衡点,立下威信了,你们家的那些老头子,自然没办法说让你下台就下台,我能帮你的,只能是这点。」 都木静却还不甘心。 「可是我觉得,还是把你娶回家最有保障。」 甘轲扶忍无可忍。 「璐璐!报警!把这个人丢进疯人院去!」 外面的人,立即匆忙收拾东西安抚着。 「别!别!我这就走。」 而在走之前,都木静还十分不舍的再次表白。 「小扶!这是真心话,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我真的觉得我们挺合适的,你现在不想结婚,我不强求你,不过以后如果你要结婚了,可不可以以我为前提来考虑结婚对象?」 门再次被打开,都木静惊喜抬头,出来的却是苏纤,顿时失望,这人还是将门缝堵的严严实实的那种,随即扔给了他一个包,那是甘轲扶拉下的,他这几天常带的包,十分简洁的告诉他。 「排队!」 都木静漂亮的脸蛋,如同吃了只苍蝇一样难看,在都木静僵硬的表情中,苏纤无比优雅的重新退回房间,把门给重新甩上。 这样一来的话,他是真没希望,再进驻这女人的世界了吧? 虽然先前就是做好准备的,如今失望而归,即便早有了心理准备,也是难免失意落寞的。 都木静抱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李,头垂的低低的下楼,刚出了公寓楼,夜色中已经有两辆黑色雪佛兰在等候。 见他出来,一个一身黑色干练套装的女助理下车,对他恭敬颔首。 「董事长!要不要让人把她的门拆了?」 都木静无精打采仰头嘆口气,毫无精神道。 「拆得了她的门,拆不了她心上的门呀?算了!这个女人本身好像就与所有男人绝缘一样,这个结果,似乎也不算太意外,回去再想办法吧!」 将怀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给女助理,在女助理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颓废的钻进车子。 女助理有点慌乱的跟上,车子先后驶离这个平民住宅区,女助理忍不住询问。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都木静静静的看着,这个已经很熟悉的小区,渐渐在自己的视线中远去,只颇为寂寥的道。 「按照她说的,想办法把敌人变成朋友,一步一步来吧!」 废了这么长时间和她相处,她依然对他礼遇有加,想必是对他绝对没有那种男女的感觉吧? 在一个小时前,他还是个看别人戏的看客,不慌不忙的等着自己的猎物落网,不想,一个小时后的现在,他的猎物没落网,他自己倒是落网了,而且一败涂地,没有商量的余地,颇有些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的女人,把自己保护的太好,对她,是强不得,硬不得,至今为止所有和她用强的人落的下场,例子太多了,最挫败的是,他用软的也不行? 他无法攻破她的防线,那个苏先生,显然也已经被她败下阵来。 于是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真有个男人,能降住这女人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显然不是他,也不是那位苏先生! 「这娃也真可怜,一个学戏的被迫去接管那种生意已经很可怜了,本身优越到无可挑剔的条件,还被小扶如此打击,以后会不会对他男人的自尊心有什么影响呀?」 看着下面的车子走远,莺子将窗帘重新放下,很是小大人的嘘嘘念叨。 甘轲扶已经没心没肺的继续吃自己的饭去了,和她一起的,还有苏纤,卢比和昆已经在客厅里玩起掰手腕,璐璐正在逗着小蒂儿玩;她突然这么小大人的来了一句,让甘轲扶这个真正的大人,还真有点难以下咽了。 反应了下,才僵硬的说。 「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无关我来负责,个人福祸各人修,我已经尽到我该尽的责任,其他,都算他自己的。」 「小扶!这有点不近人情了吧?」 莺子歪座在沙发上,小手托着小脸,貌似无意的说。 苏纤见这孩子,无意中又快挑起甘轲扶那根软筋的样子,忙给甘轲扶碗里添了一勺烫,说着。 「什么人情不人情呀?那个都木先生本来也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好不?你妈妈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了,其他的,真得靠他自己,不然谁也帮不了他;来来来,吃吃吃,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这傢伙一学戏的,手艺还不错,起码这点可圈可点,别浪费了!」 甘轲扶见他一副完全自家人的样子,眉头微皱,又道。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忘记你这回事,苏先生,赶紧吃,吃完,也走人!」 苏纤懵了,随即公然表示不满。 「我大老远跑到你这里为你保驾护航,合着我就跟那个学戏一个待遇?」
第148章结局 ()」 甘轲扶一副再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然你想怎么样?还让我以身相许?少来!该干嘛干嘛去,我真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们耗着。」 「阿甘!」 甘轲扶摇头,阻止他的再三进言。 一手托腮,眉头染上几分疲惫,嚮往着说。 「苏先生,你或许无法相信,可现在我就只想着呀!小蒂儿彻底好了,不用被迫再东奔西走了, 和几个孩子能够安安心心迎接每一天的早晨,天气好了,带他们在院子里,公园里玩,天气不好,几个孩子在屋子里看电视,打游戏,等他们放假了,再带他们出去转转,平时我在家,就看看书,画画画,这就是我最大的追求了!」 说着瞄了眼旁边的男人,带着警告的说。 「所以你再敢给我惹事,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找到我!」 苏纤伸手过来,握住她在餐桌上的手,真诚道。 「你完全可以这样的呀?我们重新开始,你可以很快达成这样的愿望呀?我保证,不会反对你继续收养这几个孩子的!」 甘轲扶低眼,看看他附在自己手上的手,终究还是将其拨开,收拾起碗筷,边告诉他。 「我在未来的时间规划里,没有男人的存在,当然,也没有你!」 苏纤有些焦虑起来。 「为了这些孩子,你真打算这样一辈子下去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甘轲扶看了看给他震了一下,脸上都有些警惕的孩子们,卢比似乎也觉得气氛僵硬了,半是高提醒半是圆场的说。 「嗨!嗨!有话好好说,别着急呀?你们有的是时间。」 甘轲扶深深吸了口气,再看回苏纤,眼神中带着责怪的意味,道。 「这个决定,不是这些孩子来到我身边后才做的,所以以后不要再在孩子面前和我说这个!」 「阿甘!」 苏纤有些懊悔,可看她如今的样子,似乎也不会再听他说些什么了。 从再相见好像就这样,纵然如今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见了就躲,或者当做不认识,她依然是有芥蒂的吧?她还是不肯原谅他,或者说,没有原谅! 远了,从十年之前他丢下她的那刻起,便真的越走越远,没有回头路了吧? 苏纤这天一样是落寞而归,这是这个小家里,紧张而【拥挤】的一天。 在今天早晨出门之前,她也没想到回来竟然要面临这么多问题,在面临这些人的时候,她更是无法空出多余的思路,去想这些人如果请不走该怎么办;奇蹟的,如今竟然平安无事了? 没有了多余的舌燥,没有了都木静这个外来之客的帮忙,她一如之前没有人帮忙的日子,照顾孩子们梳洗完,把换下的衣服洗好,地板拖好,桌子擦净,等她忙完了,几个孩子也睡了,耳边安静了,她的心境却起了波澜。 房东先生是人贩子这事,纵然理性上认定没有必要多做担心,毕竟是个对她好像很是忌惮的人,虽然不急搬家,这个城市,孩子们的学校,看来还是不得不再次考虑了。 另外就是纽西兰那边,今天她把都木静这个球踢到那边去,那位安先生又会怎么想她?不过他怎么想也都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他别回头找她来算这笔帐。 这帐,她也是算不清的,当时一时恼热,就那样想到那个人了,如今再理这些思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但,之后呢? 甘轲扶一身断袖长裤居家服,头髮还湿着,盘腿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喝着灌装的啤酒,仰着头看着外面,只有星星点点的浩瀚夜空,闻着穿越过海洋飘摇而来的清凉夜风,在关了灯的黑夜里,任由自己的思绪缥缈的漫天无忌。 一些东西,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一些东西,是只有自己知道的,也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哪怕那个人多么值得信任,曾经再怎么亲密。 不能让她在意的实在太多,让她在意的算起来也真不少。 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为这些问题烦恼的夜不能寐的地步,今天真正体验了,又感觉着实好笑。 自小没被人当做女孩子的她,在大学后还被卫文青这个青梅竹马嘲笑,男人心女儿身的她,今天,竟然也很女孩子的多愁善感了? 想什么? 想再多,抵不过世事变化无常。 愁什么? 愁再多,抵不过命运之手的轻易撩拨。 该来的,会来,该存在的,依然存在,不会因为你是什么人,经歷了多少难,命运之神就会对你眷顾几分。 明知道这些的,她竟然还是大半夜的坐在这里空想了。 好笑,如今真是越活越不利落了,再这样下去,也莫怪昆总说她笨,反需要他们这些孩子小心看护了。 身后隐隐有异动传来,她微微转头,不声不响的将身边的藤椅推离一分,靠近他一分,仿佛早知道会有一个人过来一般,她早已备好第二个人的位置,和啤酒。 「虽然说未成年喝酒不好,不过你好歹也已经18岁了,那些小傢伙也没在身边,一点啤酒也没关系,陪我喝一点吧!」 她递过去的啤酒被接过去,高大的身影也在她身边的藤椅上坐下来,拉环被打开的声音过后,便是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唿吸声了,这一刻谁也没有多想说一句,谁也没想多问一句,仿佛只有这样,坐着便是最好的陪伴。 但坐在一起的是两个人,而且还是各有心事的人,是人总要说话,所以他们之间的沉静还是给打破了。 破了这份安静的是甘轲扶,因为她自认为作为这些孩子的监护人,纵然她比这个最大的孩子,实际上大不了多少,她是有义务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为难的;好妈妈,应该是替孩子多想一步,而不是让这些孩子为她多担心一重吧? 「今天的事,过去就算过去了,别总搁在心上,不然会累;我现在依然是那句话,只要我在,我不会允许你的哥哥对你为所欲为,你是这个家的大哥,是我最重要的帮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累了,我不会勉强你继续留在这里,但有一点。」 她转头看着黑暗中沉默的少年,月光下,夜风中,她的眼睛明亮而闪耀,弯弯的,如一泓清泉,望之,便能沁人心脾。 「盖文!不管是那些人欠你的还是你欠他们的,都放下来,好好对待你的将来,就当满足我这个不称职妈妈的心愿;我没多大的志气,以前只想混吃等死,当个小富婆,懒散度日,你们来到我身边后,就想看着你们茁壮成长,不用成为什么大文学家,大科学家,只是开开心心,倖幸福福的,能吗?」 旁边的人依然沉默,高挑的身躯却往她这边倾斜而来,肩上一沉,脑袋已经歪在她的肩上,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抱着她的手臂卖乖。 「我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会永远在我身边?」 甘轲扶好笑不已,心里却暖暖的,摸摸他依然手感非常好的发,再理所当然的说。 「那是自然,我们是一家人嘛!」 盖文微微抬抬头,问她。 「那苏纤呢?」 甘轲扶微微愕然,随即毫不隐瞒。 「他是过去式了,将来,他有他要陪伴的人。」 「即便他不这样认为?」 「起码我能这样认为!」 她温和而坚定,让质疑中的少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疑虑。 「我的以后,决定权是在我手中的,那并不会因为你们这几个孩子的到来而决定,我或许阻止不了命运的捉弄,起码和什么人走完最后的路程,还是可以决定的。」 一如最开始,一如最初的心情,一如一个小时前,在楼下送走苏纤时所说的那样。 「放下吧!起码不要再这么让自己难过下去,我不怪你了,过去的真的过去了,我想让自己活的好好的,比以前,比你认识的小阿甘活的更好,你也该释放自己了,没有谁一定要为一个错误的交接点,来偿还一辈子,你是如此,我是如此,所以,没必要为了过去,而将以后牵连在一起,我们,都已经在那个交接点交错而过的时候,走远了。」 后记; 后来大概两个月后吧?甘轲扶从女人族那里听到消息。 sd集团果然在一次石油开发招标上,和纽西兰的【安石】达成共识,前者生产,后者运用大范围的渠道销售,这也是【安石】企图脱离纽西兰家族势力的一次大举动,好在共赢的计划,让两个本来算是有梁子的当家人,都得以在各自的家族里树立威信。 当然,除了那天在有前科的人贩子房东那里,几个人和孩子外,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开始完全不搭嘎的集团,之所以会走到一起大赚特赚,是源自一个女人无奈下的推脱行为。 好在,没有人吃亏,也没人来找她算帐,不久之后都木静还专门让人送来一套,风景区的海边小洋楼相关授权手续,作为答谢,甘轲扶见风景区好像还挺热门,也不客气。 回头当即支付了他洋楼三分之一的钱,接受了他三分之二的好意,贴上自己举着招租牌子的大头照,在网上公开租售,当起了包租婆来。 她的租金优惠,地理位置又好,加上自己这个【名人】效应,果然广受青睐,来租的人,时间能从年头排到年尾,自此某画家又有一个不用上班,就能有月收入的财务来源,她还赚了! 当都木静在网上看到自己送的心意洋楼,成了某人的赚钱工具后,看着那个举着招租牌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女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电话打到纽西兰,如今他的生意合作伙伴,【安石】总裁办公室那里,只问。 「老大!您家大女儿什么时候能收了?」 这样的女人,在外面晃悠,不知道多少男人遭殃,他感觉,其中最受伤的,还是自己。 同样看着那条大大咧咧招租信息的安先生,却比他有耐心,只道。 「不急!再让她玩一阵!」 于是都木静又心塞了,他打这通电话,不是要探这位先生有多宠这个【大女儿】好不好? 话说另一头,苏纤的保全公司也正式建立起来,从那天之后,他倒真没有再给甘轲扶除了有事之外的信息,也没擅自丢下工作去找她。 盖文的那位加尔哥哥,从出现那一次后,也像没有存在一样,对于盖文的过去,盖文本人不说,甘轲扶也一样没问,仿佛是一家人的默契,昆和莺子他们也一声不提,一家人如同以前那样,慢慢的更加融入彼此的世界。 甘轲扶如愿以偿的过上她和苏纤说过的那种生活,虽然依然偶尔需要流浪,带着需要求医的小蒂儿,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虽然这样的生活,可能也只是个暂时的。 但天是蓝的,地是阔的,心放开了,这几个活宝在身边欢笑嬉闹,什么也都不重要了。 路,活着就要走下去;既然悲伤着走下去,没有一双可以安心的手臂搀扶,不如开开心心的走下去,兴许会遇见更美好的风光。 她这样决定了,在她从甘扶成为甘轲扶的那刻起,在所有同龄的孩子,甚至还烦恼着没有男孩女孩喜欢的年纪起,在一起毕业的孩子,烦恼着还没工作起,在盖文和昆这些孩子来到她身边起…… 都是已经决定好的了,她如今,不过是走上了自己选择的那条路,而且最艰难的已经过去,她的路,已经越走越稳,越走越宽阔,再不是行木独舟,即使…… 这条路,可能并不是很长。 【完结】……
第150章 十年匆匆 语录。 承诺尽管有时过于天真遥远,对于干渴中的人而言,依然是最美好的嚮往,尽管撕裂美好的这天明知会到来,还总习惯自欺欺人的祈祷,哪怕这天哪怕晚一天,晚一分再到来。 正文。 和小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感觉漫长,实际飞快的。 日復一日,当甘轲扶勐然回神,小蒂儿抱着越来越重,和昆说话,越来越仰着脖子时,掐指一算,这些孩子从来到她身边,至今为止,十年有余。 十年时间,城市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变的速度之快,以至于让她忘记,究竟在另一个城市那条路上,见过类似的建筑物或路,快到走的越来越多的城市或者郊野,都有一种似曾相识,比邻为伴。 每每再经歷寒暑春秋,却让她总感觉,又回到最开始的那段时间。 光阴匆匆,白驹过隙,当她坐在镜子前,仔细去端详那张,很长时间不曾注意过的面容,镜子里的女人出乎意料的,却没有正常女人的30大关豆腐渣的问题,不过毕竟是经歷了时光的磨锉,面色早已经没有了年轻小姑娘的水润光泽,反之,透着点无力的苍白。 右额角的燕尾蝶,一如最初那样,不知疲惫的展着隐隐透明的翅膀,被髮丝掩了额角的额头光洁饱满,一双一字眉,已经没有了十年前的浓重锋利感,反而尾稍淡淡,有种秋波羽玉的清新淡然。 眉下的一双眼睛,眼窝略凹,眼线分明,明眸杏仁,眼角微微上挑,盈水润中,眼角的浅浅红色,如同用蓝莲花瓣轻轻抹过的,最天然的胭脂色,幽兰之中,透着皮肤里的浅浅腥红。 鼻是箭头鼻,好在鼻孔不大,纵然不太满意这只鼻子,倒也没让她这张脸上扣分扣的惨不忍睹。 一张樱唇算是最附勃勃生机的地方,一抹嫣红虽不弱桃李春色,也是应盈玉润而娇俏可爱。 小巧的下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肉感,还好不是那种尖型的下巴,不然按照太这个消瘦的程度,再过不久,下巴真的可以拿去戳人了。 下巴微扬,玉颈展露,倒没有只有胖子才会烦恼的双下巴,颈部纹。头髮在这几年间也再次长及腰下,蓬松而柔软的编成了一条马尾辫,垂在一侧。 套着黑色指套的食指,拨来右鬓散落的发细细端详,却还是能看出,镜子里那个白衬衫,蓝色牛仔a字长裙的女人,与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是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的,那是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惶恐,而这样的现象在最近,她发现,渐渐已经越来越多的出现了。 不好!这样的状况可不好,毕竟现在,还没到时候呢! 两手用力,齐齐拍了拍苍白的脸,所有的精神好像也被她这一拍给拍了出来。 拿起近两年,渐渐已经习惯了的简易化妆盒,刚在脸上扑上一层润色,房门就被轻轻推开条缝隙。 甘轲扶从镜子里回身,对着趴在缝隙里,露着一双怯生生大眼,往她这里看的女孩微笑。 「怎么了?哥哥又欺负小蒂儿了是不是?」 已经十岁的小蒂儿,已经有当年璐璐来她身边时那么高了,可能因为体质偏弱的原因,这小孩一如昆的体质,长的晚,慢,但长的晚有晚的好处,正如魏东林那位大姐曾经说的,小有小的好,起码她还能多抱这孩子两年。 小女孩一身再简单不过的吊带小洋装,脚穿着一双粉嫩小红猪室内拖鞋。头髮绒绒的,带着点褐色的嫩黄,有点稀少。脸肉肉的,圆圆的,小鼻子也肉肉的,小嘴嫣红。 一张脸上最为出众的,还是那双圆灵灵的大眼睛,金瞳明眸,皓如明镜,怯生生的,像是一只刚出了蛋壳的小鸡仔,惹人怜爱极了。 小女孩似乎并不能理解她所说的那些似的,歪着小脑袋看着她的举动,这会儿时间,压根好像忘记了,甘轲扶刚才还和她说了什么话一样,反应十分缓慢。 直到甘轲扶对她伸着双手,温声细语的对她展开怀抱说。 「小蒂儿别怕,有妈妈在呢!」 小姑娘这才推开房门,步子小小的到她身边,甘轲扶搂住她脸虽然很有肉,身上却着实没有几两肉的小身子,给她拨了下脸上绒绒的头髮,笑着道。 「小蒂儿乖!告诉妈妈你现在想说什么?」 小蒂儿半响才抬起小手,指着门外漫声漫语的说。 「哥哥!把莺子的情书给撒到楼下了。」 「啊?」 甘轲扶一愣,随即听到外面巨大的动静,勐然回神,放小蒂儿下来,牵着她飞快往房门外跑,而外面追逐中的少年少女,已经将她刚收拾好不久的大厅,再次翻搅的如同刚经过飞机轰炸一样,在沙发上茶几上四处追逐的两人,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墨发的少年已经有180以上的个子,身形非常矫捷的在偌大的客厅里闪躲,飞奔,女孩子也有165的个子,一头长髮挽成的丸子头,在追逐中已经有些松散,虽然个子体力上不胜少年,可胜在怒火中的气势,追着高举着女孩家的情书招摇过市的少年,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吆喝!还是个文科才子呢!不过这么容易憔悴的男人身体不见得好啦!短命鬼还是别考虑了!out掉!」 「喂!」 「鹊儿树上叫喳喳,君似蚕丝妾似纱。待入洞房拧一把,鸳鸯被上绣红花。我去!太露骨了吧?这个绝对是个披着君子的伪面渣狼,只是想玩玩你罢了!更不能考虑,out!」 「你混—蛋!」 「呦!」 这次的现代的情诗呢?怎么又是个抄袭的?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阴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写出这种肉麻兮兮的情诗?借鑑人家的也得看什么情况吧?还是你已经彪悍到,让一个男人想要依靠你并不粗壮的肩上了?这人是个伪娘吧?」 「甘——昆!」 一封封情书被公开宣读,女孩追抢不急,忍无可忍又无可奈何的愤怒大喊,声音之大,估计上下整栋楼都能听得到了。 甘轲扶见这一副混乱的情景,已经习以为常的不愿再多去管束,只是默默的和小蒂儿一起,将地上乱飞的情书一一捡起来,边淡声说道。 「都什么时间了?难得赤先生得了个女儿大方一回,你们还想一个个都迟到是不是?晚了可没机会捉赤先生的红包。」 说着起身就对跑到自己身边,还不肯放弃的少年后脑勺就是一掌,一脸肃色。 「哦!」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你是要让我把你给女孩子写的那些情书,全都翻出来给莺子读一遍吗?」 「你重女轻男!」 男孩子已经老大的个子,性子似乎还像小时候那样,事事爱计较,处处爱挣个高低。 甘轲扶双手环抱,扬着下巴问他。 「我就是轻你了怎么着?」 「你……」 纵然如今的个子比这个女人还高了,面对她公然挑衅的欺压,甘昆纵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而莺子就趁他赌气这会儿,飞快的奔到他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还没遭到蹂躏的情书和卡片,十分小人得志的伸了脑袋在他面前煽风点火。 「怎么着?怎么着?你还能上天不成?」 说罢,一脚抬起踹了下他的小腿肚,飞快的奔进自己的房间,吃痛的甘昆回头要找她算帐的时候,人已经缩在房间里,冒出一颗脑袋在外面,气死人不偿命的对他大吐舌头做鬼脸,在他快要起爆的前一刻,「啪!」滴一声甩了门关上! 而从始至终,甘轲扶眼睁睁的看着,却眉梢飞挑,丝毫没有要制止或者责备的意思,这更不能让昆少爷平静了,指着已经紧闭的房门叫。 「她气我?」 甘轲扶歪头,仿佛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我看见了。」 浓密的眉头忍不出抽了下。 「她踢我!」 甘轲扶嘆气,拍拍他的肩摇头,语重心长道。 「昆呀!你是哥哥,长的又这么壮实,让妹妹打一下能怎样?」 甘昆再不能压抑了。 「这不公平!」 一下子跳到,旁边的沙发上,他泄愤似的将自己一下子丢在沙发上。 甘轲扶再嘆气,与仰着小脑袋看她的小蒂儿相视一眼,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一大一小再次蹲下去,捡情书。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跟你讲公平的,而且你一个男子汉,老是和女孩子一般计较这怎么行?」 「谁说男孩子就一定要让女孩子的?你也不想想,本来你就要收养我一个的,盖文那傢伙长的不差又会做家务,奉送也就奉送了,璐璐小蒂儿她们是和你有血缘的孩子我也无所谓了,凭啥这么个小毛丫头我也得让得捧着呀!」 甘昆躺在沙发椅背上,双脚塌在茶几上,纷纷不平的抱怨。 甘轲扶总算将一些乱七八糟的情书捡完了,起身就不客气的用情书,在他顶着毛东东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再次拍的昆大少爷很是不服气的鼻气哼哼! 「这个小毛丫头当初可是你提回来的,这点别忘了。」 「我现在后悔了不成吗?事情再重来一次,我绝对任由那些人贩子将她带走!」 甘轲扶嗤笑摇头,反身向莺子的房间而去,边说。 「事情再重来一次,你绝对还是会把她提回来,人就是这样,别不信!」 「嗛!」 昆少爷真不信,甘轲扶摇头笑笑,也懒得再和他争辩这个。 抬手敲了敲莺子的门,她问。 「莺子呀!这些情书要不要留作纪念呀?你不要的话我可擅自处理了,刚好,小区的阿姨说楼下公共厕所的厕纸又快没了,咱再捐点不?」 「啊!我这里抽屉已经放不下了,那些就不用了,啊!等一等!」 里面说完,没一会儿房门打开,莺子已经换了种偏马尾的髮型,衣服换到一半,穿着还没来得急套上外套的吊带衫,将满满一锅塑胶袋的或红或蓝的信件递给甘轲扶。 「这些是我看完的,也没啥用的,也捐了吧?」 甘轲扶看看那实摞摞的一袋,惊嘆咽回口中,努力镇定下来,笑的和蔼的伸手摸了摸,这个越髮漂亮,也越发让人心塞的孩子,温声嘱咐着。 「记得穿上你们云姨给你新送的那条裙子,她估计很期待你穿上的效果。」 「备着呢!安心吧!作为甘画家的女儿,是绝对不会让你丢脸的。」 「妈妈是怕你在可能遇到你的白马王子时,反而不是在最美的时候」 莺子大大一笑,十分自信道。 「放心吧!当遇到的时候,你女儿绝对会将那个白马王子迷的晕头转向。」 这豪气让甘轲扶苦笑不得,像当初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还一直被人认成是男孩子来着,一些东西可真是不能比,比一比绝对气死人。 将女儿推进去给她关上门,甘轲扶转而催促沙发上,还一身居家服懒着的甘昆。 「昆!你也赶紧的,不然满月宴可就要开始了!」 昆正拿着手机打游戏,不慌不忙道。 「急啥?这不是还有两个没回来吗?」 「咦?对呀!」 经他一提醒,甘轲扶才勐然回神,四下望望,果然屋里还少两个人。 「盖文和璐璐呢?时间可是快要到了呀!」
第150章在一起就是家 ()」 甘轲扶刚疑惑完,屋里的电话便响起来,显示的正是还没有回来的盖文打来的电话,不疑有他,拿起电话便问。 「盖文!你现在在哪儿?我们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那边的人好像很忙,声音也是急匆匆的。 「我在学校,学生的论文出了点问题,学校等着要,我得帮这个学生改一改才行,璐璐的社团也正忙着,赶回家的话估计来不及了,你先带着小蒂儿他们先去祝贺吧!我这边大概再半个小时就行了,回头我带着璐璐一块从学校赶过去。」 甘轲扶看看时钟上的指针,已经快接近11点了,路上万一遇上堵车的话确实也难办,于是便道。 「行!那你们小心点,注意安全呀!」 「你也开车小心点!」 电话挂断,甘轲扶回头就踹了昆还放在桌子上的脚一下,催促着还不肯动的大少爷。 「他们两个在学校赶不回来了,赶紧去换衣服,我们也得在下班高峰期前赶去酒店才行。」 给催的游戏实在玩不下去 ,昆十分埋怨的瞪着这个,从小到大似乎总是特别管着他的女人。 「就算来不及,晚一会儿又能怎样?反正那位赤骋先生,未必会欢迎我这个条件样样在他之上,又欺负了他那么多次的男人去祝贺。」 虽然这样说,他到是也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了。 甘轲扶在他走后,收拾了下刚才被他和莺子踩的凌乱的沙发,边对他说着。 「赤骋先生欢不欢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青姨想你们了,从上次她大女儿的五岁生日后,我们就一直没见过面了,难得这次有机会,当然很想你们了?而且我们也很久没聊聊了好不好?不考虑赤骋先生,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两个分别多年的青梅竹马好不好?」 「是!是!」 房间里传来甘昆不甚耐烦的声音。 「你们青梅竹马感情甚深,真奇怪你们为什么都生成女人了,其中一个是男人的话也没赤骋先生啥事了,我现在呀!也不用担心你嫁不出去的问题了。」 听他这么说,甘轲扶给小蒂儿换衣服的手顿了下,随即无奈嘆息。 「你真担心我会嫁不出去的话,这么多年就不会将追我的那些人给变相撵走了!」 担心她? 她虽然不说,可是这些小屁孩的行为,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但明知道他们那点小心思,加上自己也没那个心思,也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了,但被他们担心嫁不出去这个问题不一样,这是尊严!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 「那不一样。」 昆开了门,伸出一刻脑袋来表示。 「那些男人连我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了,怎么能让我放心的把你嫁出去?」 「滚球!」 一个靠垫直接沖他脑袋砸去,甘昆赶紧将脑袋缩回,靠垫砸到他重新关上的门上。 他刚关上门,旁边的门就开了,莺子欢欢乐乐的提了自己的小手袋出来。 「小扶我好了。」 给小蒂儿穿上小披肩的甘轲扶回头,顿时眼前一亮,旁边的小蒂儿也难得反应及时的甜甜笑开,用嫩嫩的嗓音说。 「姐姐好漂亮!」 甘轲扶更开心,目光不由有些欣慰的看着这个,已经快要十七岁的女孩子。 她是这些孩子之中来到她身边最晚的一个,平时的机灵干练也是知道的,但毕竟是个学生,平时大大咧咧校服居多,休息日放假日也都是普通的便装和素面,虽然明知这几个孩子样貌底子都不错,像今天这样难得精心装扮一下,还是很少见到的。 卓一云送的这件样品着实出众,或许也因为是莺子这个模特,本身就很出众的原因,这件宝石蓝色漏肩修身连衣裙,很巧妙的将女孩子精緻的锁骨,圆嫩的肩头,都漏了出来,与此同时,又不会感觉太暴露,正适合她这个年纪锻的女孩,青春洋溢而又有点小女人的精緻小性感。 裙长在大腿三分之二处,是那种斜开向外的a字弧度,裙摆上点点星星点缀着一些,可爱的白色粉色小雏菊,一双腿,纤细笔直,脚上穿着一双脚腕带着浅色小铃铛的水晶小凉鞋,颈子上在裙子肩带上点缀的雏菊之间,是一枚白玉无暇的小海豚玉坠,偏马尾也挽成了偏丸子头,松松软软的,让人看着很像伸手去摸一摸,那头髮质极好的头髮。 一张年轻的面孔笑的开心的正望着自己,小姑娘本来底子就不错,在点点淡妆的点缀下,一双明眸大眼,更是精神灵气,下巴上略带点肉,却不感觉累赘多余,反而让她整个脸型柔和起来,笑起来,左边脸颊上还有个小小的酒窝,很是讨喜。 「怎么样小扶?漂亮吧?云姨还真是厉害耶!我不过就是拍了一张全身照给她,她就能按照我的尺寸,给做出一件这么合身的衣服来,连我肚子上的游泳圈,都有空间而不会显露出来,真是太神奇了。」 少女穿上新衣服,开心的转着圈,给甘轲扶看新裙子在她身上的效果,还不断的对看着她笑的小妹妹,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和姿势,跳的不亦乐乎。 甘轲扶满意之极。 「你云姨厉害着呢!不然她怎么能收服,钟先生那样老奸巨猾的男人呢?」 「这就叫做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生生不息,循环现象,遇到对的人的话,就该是那个样子。」 这时甘昆也换好了衣服,出来整理着衬衫的领子,边这样说。 甘轲扶眼睛不由又一亮。 「哥哥也好帅!」 小蒂儿凭藉本能的惊喜叫到,这下把昆叫乐了,立即眉飞色舞的又没了原型。 「是吗?又多帅,这样帅吗?」 他十分得意的做着酷酷的造型,而小蒂儿给他赞美如今最多也就只有「好帅好帅!」了。 「呵呵呵!」 甘轲扶被这些孩子的交流逗笑了,视线再回到甘昆身上,确实感觉,今年的昆已经比先前要脱变好几次了。 除了在个子上成功逆袭外,一张脸在起父亲和母亲优良基因的遗传下,自然也不会差的。 五官立体,轮廓坚毅,剑眉星目,尤其幽蓝眸子在他脸上,很肆意不逊,很是具有侵害力;唯一让甘轲扶心塞的是,这孩子果然长的和他那黑面神老爸,有百分之90的相似度。 另外十分,可能是因为生长环境的不同,两人的性子有很大不同,不是太喜欢面对这样一张,和某人极其相似的脸同时,她又十分庆幸,幸好当时没放弃,这孩子总算从那种环境中逃离成功。 他身上穿的,也是卓一云一起送来的新款样品,是件男士职业公关制服,做工精细的黑色西装外套,领子和下摆都做了精緻延边点缀,内衬了一个小领蓝衬衫。 甘昆是绝对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的类型,虽然他如今不过才十七八岁,可因平时好动的原因,他反而比如今越来越宅的青少年,要健硕有型许多,绝对一个健康宝宝。 健康宝宝有一个缺点,便是听不进不好听的那些话,尤其还是在某人有意找茬的情况下。 「也不过就那样!」 甘莺不轻不重的来了那么一句,甘昆扭头,上下瞄了眼她,更为毒舌道。 「你又能怎样?……」 「不准吵!出发了!」 甘轲扶在两个人又较起劲来之前先抢白道,随即牵了小蒂儿到玄关拿了包袱就离开,离开前,小蒂儿还不忘提醒他们。 「不听话的孩子没糖吃哦!」 两人同时皱眉,相视一眼,又很是不服的「哼!」的一声,同时扭开脸。 这样的情况这些年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但能确定,每次他们没有真正吵翻过,在外人看来,还是一对让多少人羡慕的兄妹。 事实上对这些人而言,是不是真正的兄妹亲人,也着实不是太重要了,他们这样的人呀!在一起,就是家,走到哪儿,都是家,没有别的追求了,就想这么简单的活着,就这么简单。 但一些东西总是事与愿违的,当他们以为所有的风浪都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幸福了,殊不知,危难已经酝酿良久,悄然而至,无声无息。 与此同时远在海洋地球另一边的国家,新加坡大酒店,第三十二楼的总统套房内部,一群或男或女的人一一涌出,留在主位上,显然主持了一场会议的男人,将自己完全放在真皮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眉头中心迟缓有度的捏了捏。 旁边的助手为他送上一杯咖啡,他却连端起来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只问。 「现在什么时间了?」 穿着干练套装的金髮低马尾女人随即回答。 「11点23分了,待会儿下面有个饭局,总裁的意思是立即飞回纽西兰,还是待会儿应付一下那个饭局。」 「不!」 他抬手,心神不属的道。 「都不是,回纽西兰不急,饭局也没必要去,我是说月,他如今应该已经赶到那里了吧?」 金髮美人又看了看时间,才回答他。 「斐总最近一次和我通电话时,已经在赶往h城的路上,离现在有半个小时了,想必是已经差不多到了!」 男子疲惫的脸色上,总算有点缓和的暖色,似乎心情也突然间好起来。 「这样就好,那样我送的礼物,应该能让她惊喜到才对。」
第151章满月宴上的相遇 ()」 在甘轲带着孩子们,赶往卫文青的小儿子举办满月宴的酒店时,学校的盖文也已经忙的差不多了,看看腕上的时间。 因为是星期天,因为周年庆临近的关系,一些老师学生必须在学校做准备,这个点儿多数已经回去,或者去吃饭了,偌大的办公室,如今就剩下他和这个,论文需要修改的转学生。 匆匆的收拾着办公桌上的课件笔记本,边对旁边的女学生说。 「你所缺的,最多也就那些,回去做个调查,好好修改一下,我向学校给你争取一天的时间,你明天在中午之前交上来就可以,不用着急,没什么大问题,修改好会是一篇很好的论文,这本书给你做个参考,会帮助到你的。」 「谢谢老师!」 女学生感激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在这个出众的男人忙着之际,很是幸福的将那本厚厚的书抱在怀里,正想开口以其他方式答谢一番,门口的敲门声让她勐然一震,回头,却是个长发齐腰,留着厚厚齐刘海,穿着高中部校服的女孩子。 女孩子很漂亮,不是如今随处可见的那种,张扬热烈的漂亮,与其说是漂亮,不如说是美,那种古典优雅的美;很挑人的白色花蕾小立领衬衫,立领外面繫着一个大大红色蝴蝶结校服,并没有损了她这种特别的气质。 纵然黑色迷你裙,和长袜古典小皮鞋的搭配,很多时候让女孩子的腿,视觉上感觉短了很多,在她身上,好像并不存在这些问题。 黑色滚蕾丝边小西装外套,更让这个女孩子姣好的身形展露的淋漓尽致;肤若琥珀美玉,眉目温和,笑意浅淡,仿佛有意和保持着距离的意味,又着实让人对她生不出不好的感觉来。 似乎刚在外面经过太阳的茶毒,白皙的脸颊上莹玉之中透着嫣红, 女孩肩上还背着画板,手上提着的除了色料合,还有肩背包,是学美术的吧?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还是个校花来着,只是她刚转来不久,纵然听闻这个学校许多的时,一些学校里的名人还是很难一下子认全的。 女孩子见她一直看着她,便对她礼貌的微微倾了倾身,她也以同样的姿态还礼,女孩随即边对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道。 「可以了吗?」 她讶异的回头,果然,她和这位样貌特别出众的实习老师是认识的吗? 「哦!好了!」 盖文收拾了东西,提起包就走,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女学生。 「明天我可能没办法来,你修改好,直接把论文交给你们谭老师好了,办公室门关上就可以,待会儿还会有老师回来继续周年庆的工作。」 说着人已经将包挂在肩头,走到门口的女孩身边,手无比自然的将女孩肩上的画板取下,挂到自己肩上,一手提着她的色料盒,只由女孩拎了个最轻松的书包,空出来的右手,更加无比自然的搭住女孩的肩头,转身离开,边道。 「怎么比我还快呢?你们社团的布置已经好了吗?」 女孩侧头仰脸,脸上的笑容和刚才面对她这个陌生人时,是有些不同的,这才是这个女孩发自内心的微笑吧? 「比预计中顺利,完成的比较快。」 两人边走边聊着走远,留下张口欲言的女学生,尴尬呆在原地,久而久之,面上的尴尬变成了难受,有些落寞有些伤心。 「是呀!条件明明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当甘轲扶赶到的时候,酒店附近的停车位已经没有了,只好绕到对面的商场地下停车室将车子停好,再徒步绕回来,酒店门前来来往往已经很多人了,甘轲扶在那些人群之中,一眼看出,已经换了正装的盖文,以及白色连身雪纺长裙,头髮规规矩矩盘在头顶的璐璐。 「在这!」 这几个孩子都是扎眼的类型,即便放在人群里也是能很快找到对方的,果然,甘轲扶一声喊,两个孩子很快找到了他们几个。 「还以为你们已经先进去了,正打算要不要直接进去呢!」 「哥哥!抱抱!」 「好!」 甘轲扶牵着小蒂儿刚近了,小傢伙就弃了甘轲扶,伸着双手跑了两步要盖文抱。 盖文手上还有一些大包小包,旁边的酒店侍者,很贴心的过来接过,甘文这才伸手将才到他腰迹的小不点抱起来,一同随着人群往里面走着一边听甘轲扶说着。 「晚到的鸟儿没虫吃,我们只好到对面的地下商场去停车了。」 盖文回头,心情极好的捏捏怀里这个小女孩肉肉的,又给太阳晒的粉嫩粉嫩的粉腮,道。 「小蒂儿有没有淘气呀?闹的小扶忘了时间是不是?」 小蒂儿不甚高兴的皱眉,嫩生嫩语的反驳。 「才不是我,是昆哥不乖,欺负莺子姐姐!」 有她的【证词】莺子立即腰杆又硬起来了,挑衅的瞪旁边并肩而行的昆。 「看吧?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还男子汉大丈夫,就知道欺负女孩子。」 甘昆的脾气也上来,正想和她再论一番,璐璐眼明手快的将莺子率先拽离两步,一手对昆做了个休战的手势,并以眼神警告不准再上前,回头又不贊同的皱眉,对手中的莺子摇摇头,随即拽着她快步先行几步,道。 「青姨该等急了,我们先去看小宝宝长的像青姨还是赤叔叔。」 「肯定像青姨了,男孩子如果还长成赤叔叔那样,以后长大了在这个美颜盛行的年代,还能取上媳妇儿吗?」 甘轲扶大汗,虽然赤骋先生和盖文与昆的样子比,确实甩了好几条街,可人家如今,毕竟也是凭上物理系教授,成为【弘道】校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呀?听说这些年很受女孩子欢迎呢!自家孩子这话如果让赤同学听到,指不定心里又该怎么埋怨她这个当妈的呢! 孩子的罪,都是当妈的错呀! 这些年她可是深有体会的。 进入酒店大堂,果然,里面要比外面更加的热闹,尤其在小宝宝存在的地方,人来来往往,送上红包和礼物,好像人群还是无法驱散的样子,赤卫两家的父母抱着自己家的大孙女,乐的合不拢口的和来祝贺的客人打招唿。 因赤骋和卫文青,如今一个是教授,一个是教务主任,还兼代着文学系绝对有说话权的评审考核讲师职务,所以沖这两位而来的学生家长以及学生,不在少数。 熙熙攘攘间,还能看到几个以前在学校稍微熟悉的人,可能也因为她以前的名声不太好吧?这些人多数见了她只是尴尬的点点头,而不上前来打声招唿,然后就背后指指点点,仿佛生怕她不知道她有多不受他们欢迎一样,就那么急于和她划清界限。 甲;「真没想到,她还会再回h城,明明最好的朋友结婚,和第一个孩子出生都没见她人影儿的,现在水涨船高了,倒是出现了。」 乙;「是啊!听说当年惹了不少麻烦,四处漂泊也是怕麻烦找上门。」 丙;「没办法,谁让她多事,收养了那些来歷不明的孩子也就罢了,还那么狠的将光顾她生意的名画家,反过来一脚踹翻了?不怪别人会恨她。」 丁;「是啊!难以相信,我们竟然和她是同一届,就算她有才华好了,如今也是首屈一指的大画家,可当时如果不是她在弘道上上下下都有关系的话,就她那孤僻不合群的性格,连教室门都懒得进,能够顺利毕业才怪呢!」 甘轲扶听着那些能够传进她耳朵里的低语,无奈嘆息摇头间,就发现前面抱着小蒂儿的盖文,以及身边的昆步子好像都慢了下来,最后甚至停了下来,甘轲扶忙上前,挂住昆的胳膊,推了盖文一下,继续往前走,说。 「没什么好在意的,都是一些我连记都记不住长相,和名字的人罢了!没必要为这种事影响心情。」 「你心还真大!」 昆不甚满意的任由她拽着走,甘轲扶笑的那是一个春光灿烂,摸摸他脑袋边上又翘起来的一缕略长的发,顺手还在昆的脸上捏了一下,心情很好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养的儿子有多优秀,你看,全场老弱妇孺眼睛可都在你们身上打转呢!根本连灯光效应都不用的呀!单单这个,就足以让我骄傲到死,又怎么还会介意这些人的流言蜚语呢?」 盖文嘆气,他怀中的小蒂儿也学着他嘆气,均无奈的看着这位本来应该更可靠,更成熟一点的小妈妈,而昆就没他们这好脾气了,直接责怪道。 「说什么死不死的?今天好歹是你最好的朋友小儿子的满月宴,你存心触人家霉头是不?」 「是是!教训的是!我不对!」 甘轲扶完全不予反驳的,完全接受这个小儿子的批评。 甘轲扶从来不受同龄人,和父辈母辈的欢迎,这个她比谁都知道,可除了这些人外,倒是有许多小女生,对她很是崇敬,就像一个偶像的崇敬。 可能也因为多年前闹的太兇,导致她的照片完全被挖出来,公开在网路上,也可能这几年她的画确实广为流传了,她的形象早已不是秘密,更或者【弘道】校园网上,如今还撰写着她的丑闻和事迹,然后照片被人肉了?不然这些明显晚了她好几届的学生,怎么能对她这么熟悉? 学生甲;「快看,我看的没错是吧?她确实是甘轲扶对吗?」 「是啊!真没想到在教授儿子的满月宴上,能看到这个【弘道】传说中的人物。」 学生乙;「听说如今她的一副画,已经可以达到近六位数字了呢!一个系列下来,七八个数字不等,已经完全颠覆如今年轻画家没出路这个概论了,这个女人,简直诡异体质的存在了,难怪会被人称为鬼才。」 学生丙;「她身边的那几个就是她收养的孩子吧?天吶,真人的话竟然比照片上的还要优胜上几分,这一家人竟然打破了,如今的科技摄影技术也无法完全复制的人类美学概论?太神奇了!」 学生丁;「好想和他们做朋友,怎么办?感觉完全和他们不是在一个世界里的存在!」 「唉!」 甘轲扶忍不住又嘆气,怎么讲到她身边的这些孩子,个个都是眼冒金星,迷恋艷羡神态?相对的,对于她这个养了这些【另一个世界存在的孩子】之人,就那么轻描淡写甚至嗤之以鼻? 不公平,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没事!你有我们。」 昆似乎看出了她的低落,抽出给她挂着的手臂,转而搂住她的肩,难得可靠的鼓励她似的说。 甘轲扶歪头看着他越发出众的年轻面孔,十分受用的暖到心里,摸了摸他的额头,像是给小狗捋头上的毛一样,笑的甜腻。 「幸好有你们!」 「嗨!阿扶!在这儿!」 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叫。 这个也是放在人群中十分扎眼的,他们隔着人墙,就见个子比较高,看的比较远的魏东林正朝他们招手,这位大姐几年没见更加硬汉化了,完全与女人这条路上越走越偏。 一身普通的职业套装在她身上,硬是有种酷炫耀眼的感觉,让她身边的男人尽失颜色,反招来不少少女少妇的无数粉红星星,不过她本人似乎完全没有,自己一要被粉红心淹没的样子,一个劲的招唿着他们快过去。 甘轲扶无奈,也只好伸手对她摇摇表示看到了,不想,随后她的肩便被人抓住。 「做什么!」 虽然那只手在下一刻就被她身边的昆,极快的挥开,自己整个人也被昆警惕的一手拦在身后,但那个人突然的举动,确实让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条。 这突然的躁动让热闹的会场方圆十米内突然安静下来,远处早到的魏东林卓一云他们见他们这边有事,也赶紧将怀里的孩子交给身边的老人,卫文青这个今天满月娃的妈妈也跟着过来。 而甘轲扶定神看清引起这场噪乱的罪魁祸首后,不禁愕然,心绪瞬间难以平復。 男人并非什么猥琐稍小之辈,反而,还很温文儒雅,年纪约莫不下于30了,但那些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好像让这么个男人,更加的有韵味,魅力增值了,实在看不出,他有丝毫会有意冒犯女人的迹象,那坦然的样子,仿佛是他们过于小题大做了。 「怎么了?」 卫文青赶到,望望那个男人,将还在昆手臂里的甘轲扶拉出来,纳闷的问。 「阿甘!你认识这位先生?」 甘轲扶再次看了看这个一身雪白礼服,气宇不俗的男人,卫文青这么问的话肯定是没有邀请这位先生来的,和她搭讪,想必是冲着她来的。 「知道这号人物,但没见过,估计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啊?」 她身边的人正为她这个答案纠结着,男人眼睛若有若无的往她身边的昆看了看,随即转回来,果然对她说。 「甘小姐!有这个荣幸可以和你喝杯茶吗?」 她刚想上前,她的肩头和手臂就被盖文和昆,一人一手拽住。 左右看看,两人同时对她摇头,意图让她拒绝和他单独出去。 甘轲扶嘴角一抹无奈苦笑生生咽下,先后将他们的手拨开,安抚道。 「没事,你们先去找璐璐和莺子,别让她们得意忘形伤着宝宝了,我去去就来。」 纵然她如此说,盖文和昆看着她跟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还是十分不放心,卫文青拽了拽昆的袖子问。 「你知道这个男人吗?确定不是你们小扶的仇家找上门?」 昆眉头紧皱的摇摇头,显然他也很想弄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却苦于无计可施的状况。 尤其这个男人,刚才在转身的那一剎那,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知为何很具侵害力,让他本来因为这么个人出现,心里不舒服的状况,瞬间勐增了好多。 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就算那个女人再笨,她也是能够一个人撂倒一个壮汉的女汉子呢!只要不是马琳那样的专业杀手,应该……没问题吧? 还是,其他问题? 与这个男人这场满月宴上的相遇,究竟代表着什么?
第152章pk斐新月 ()」 甘轲扶跟着这个男人来到酒店后面的露天咖啡厅坐下,虽然已经秋天的天了,秋老虎依然如同往年那样,毫不客气的烘烤着大地上的万物。 酒店后面就是人造风景区,又可以登高望远,欣赏远处的自然景色,倒不失为一个度假休闲的好地方。 甘轲扶和这个男人选了个有阴影的位置坐下,今天有风,虽然是热风,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倒也不会感觉十分炎热,反而比在空调屋里,感觉更自在一些。 两人坐下良久,你看他,他看你,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想先开口的样子。 良久,男人似乎被甘轲扶倔强的眼神给打败了,无奈的嘆了声,举了双手投降。 「行!行!女士,你赢了!」 甘轲扶瞪着的眼睛总算别开,还是一副对他不甚和善的态度。 男人嗤笑,摇了摇头,这才道。 「甘小姐既然这个态度,想必是清楚我是那一位,以及来这里的目的了?」 甘轲扶不与他对视,转而望着手中的柠檬汁拨弄着里面的吸管,道。 「不敢!斐先生的大名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的,但一直无缘得见,您的做事为人都很低调,几乎没有照片流露出来,我也不过在一些特殊的渠道,偶尔见到您的照片而已,不是有心去调查。」 话音落,她抬头,看着这个无论那方面都无可挑剔的男人,直接进入正题。 「您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和多年前那个马琳一样?让我放弃昆?」 「不不不!我可和琳不一样。」 斐新月忙抬手表示出自己的来意,随即伸手,助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四开大的牛皮文件袋,递到他手上。 斐新月将袋子放在桌子上,推到她这边,真诚道。 「孩子这事,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不过受人之託,来给你送个信而已。」 送信需要你这个【安石】的二把手,亲自大老远跑一趟?骗鬼呢? 甘轲扶紧蹙着眉,压根不信他。 捏过信封一看,抽出里面的东西,几张照片,都是盖文璐璐他们在学校的单独照片,其中却没有昆的,还有一份文件,是她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放弃的股票,和一些金融卷相关资料,从文件里划落桌子上一张,还没有填写数字的支票。 看着这些,她有三秒钟的愣状,也不想费心费力多做猜测,抬眼,便直接问这人。 「什么意思?」 斐新月对她手中的文件做了个请的手势,耸耸肩,一副再理所当然的姿态。 「甘小姐从来都不是个愚笨的人,那三样东西,我想我们老闆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吧?」 甘轲扶翻翻那些资料上的数据,那些钱在这些年的变动输入,以及预测将来的价值,都标註的清清楚楚。 「所以呢?」 她再次抬头问他,将那些文件重新丢回桌子上,十指交加,倚在藤椅的靠背上,毫不退让的正面面对这个男人。 「一份原本很属于我的资产,一张我随意可以漫天要价的支票,同样是我一手带着,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让我把那孩子送到那种人的身边?」 斐新月在自己的手背上敲了敲食指,有些为难的说。 「甘小姐!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为了钱会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人,但有一点你别忘了,那孩子是槿和他领过证的妻子唯一,也是法律任何的亲子关系,这事如果闹到法院那里,你也是讨不了好的。」 斐新月可谓良苦用心,显然很不希望,她再因为这个,和他的老闆再纠缠下去。 「这些年你该做的也都做了,不算对不起曾经嘱託过你的雯了,那孩子如今也已经十八岁了,在他爸爸妈妈这个年纪,在你当时这个年纪,完全是个可以行事自主的成年人了,你还不肯让他独自走完,他刚刚开始的人生吗?」 甘轲扶神色低沉。 「我放不放手是一回事,他要不要回到那样的环境又是一回事。」 她抬眼盯着他,似乎永远无法认同这些人的做法一般,将那份文件重新推到他这边,她强硬道。 「你也不用在这白费口舌了,孩子,在他自主离开之前,我是不会将他交到那样一个人手里的,他配不上让雯姐如此对待,更不配做昆的父亲;如果他认为以其他孩子作为要挟,能对我有用的话,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尽管来好了?不过……」 她起身,在离开之前提醒他一句。 「给你个建议,与其他端这么高的姿态,一次次不是派些稍小之辈做些不入流的勾当,就是以偷抢方式来夺回孩子,不如回去让他自己来和我要孩子,或者他有那个能力说服孩子跟他走,那样的话即便我捨不得,也绝不会多加阻拦,这个我可以保证!」 甘轲扶说完便走,留下斐新月一个,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上那些东西发愁,最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并没有去操作什么,直接说。 「你都听到了?」 良久,从手机里传来另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 「你回吧!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 斐新月无比无奈的应声,眼睛不自觉的透过落地玻璃窗,看那个已经朝着人群而去的单薄身影,不仅感嘆。 纵然这女子并非仅有的绝色,一直以来的运气似乎也不怎么好,走的比别的女人要坎坷,可相对的,岁月却对她给予了相对的补偿,纵然她的时间可能要比别的女人少很多,起码,她在那天到来之前,能够一直这样,让自己的心和外貌一般美丽下去,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呀! 曾经也不过只在资料上和那些新闻上见过她罢了,今天近距离接触之下,他现在多少能够了解一点,为什么安雯会宁愿相信她而不愿相信自己的丈夫,而安流槿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复杂了,即便每次失败都被这个小丫头气的上火牙痒,可还是不忍心直接对她下狠手,甚至採取任何强硬的方式。 她,确实有着他们这些在生存的大环境里,渐渐丢弃了的一些美好,纵然她没有能力解决更多像昆和那些孩子的情况,可她起码能把她身边的那些孩子,全心全力,而且优秀的养育长大。 这样一个女人,安流槿那样一个男人,他们较起劲儿来,确实也不是他们这些旁观者能插手的吧? 到此为止当然也没他能插手的事了,回便回吧!如果结局真的早已冥冥之中註定的话,即便他如今再做什么,也是无法改变的吧? 甘轲扶虽然在和几个好姐妹之中,抱着刚满月的小宝宝玩,眼睛却一直不时注意着斐新月的动向,直到确定他真的从大门离开,才算微微松了口气。 她自认她做的掩饰够好了,不想却还是给卫文青捕捉到她这细微的变化。 貌似无异的问。 「你确定,那个人真不是你得罪的那些人?」 甘轲扶偷偷的瞟了这位青梅竹马一眼,对这个了解她,比她自己更清楚的青梅竹马,还真有点怕怕的感觉,纵然如此,她还是没办法对她如实相告,起码,现在不能。 「放心,我得罪的不是他,纵然他确实是和那个人有着特殊关系,本人也不像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没事的。」 也就是说…… 卫文青望向她,甘轲扶忙转开目光,十分欢乐的去抱盖文怀中的小宝宝,完全没有要和宝宝他妈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来来来!小不点!干妈抱抱!哇塞!还真有你妈小时候的样子呢!这就可以放心了,以后绝对不怕找媳妇难了。」 「甘轲扶!你就是想抽呢是不?」 旁边本来又得一子,一女一子,【好】字凑成人生圆满了呢!听这位前女友这么说,顿时明媚的心情不明媚了,而旁边卓一云身边抱着自家五岁儿子,曾经也时常被甘轲扶使唤的钟先生,此刻还火上加油。 「她贱癌入骨,早该有人来收拾一下了,也不至于祸害了她周围,我们这些男同胞们这么长时间。」 甘轲扶来回瞄了瞄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人一眼,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鄙夷。 「瞧你们那小气样,还男子汉大丈夫呢!就算我曾经占过你们便宜,起码也让你们物有所值,等量甚至超量交换吧?」 两个男人压根没想和她纠缠下去,全都高傲的不再理她,甘轲扶没了斗争的对手,也就没了往日的乐趣,甩了个鬼脸给他们,转回面对怀里的小孩子时,已经又换上一十分温柔的笑,变幻之间,速冻之快,让他今后追恐怕也追不到吧?这女人,除了那几个孩子,估计压根也没了有时还真想狠狠的揍她一顿,以结心头之恨,万一,哪天真给这女人气死了,还真有点得不偿失呢! 卫文青无奈嘆气,对这个从开裆裤就认识的死党,已经是彻底没有办法了,歉她能惹事的体质也就算了,偏偏她,每次在惹完事后好像还不当回事,平白让他们这些身边的人着急了。 似乎这傢伙受到的教训还是太轻了,伤疤刚好没多久!这是,又开始 了吗? 而与她有着同样的心情 ,还有从刚开始就观察着甘轲扶的甘昆。 转头望望大门口,那里确实早已不见人影,目光再回到那个笑的开心的女人身上,很不服气,但也无奈何。 起码此刻不行,而他此刻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这个时候不问,当他再问的时候,甘轲扶怎么也不会再回答他什么了。
第153章重见 ()」 甘轲扶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当她当晚带着孩子们赶回在h场暂居的出租屋时,小区楼下已经有两辆车在等候。 甘轲扶和几个小孩,纳闷的看着这些引人注目,保镖似的人物,那些人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随即正襟危立,同时恭敬的向她鞠躬。 于是甘轲扶确定,这些人,确实是沖他们而来的。 「怎么回事?」 面对这种状况,相较于只是被纳闷的女孩们,背景不太干净的昆和盖文,本能升起不好的反应,这个疑问,同时也是困扰甘轲扶的,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样的话,那个人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难不成他当时就在不远处? 没那么倒霉吧? 正纠结着,那些人已经到跟前,对她又是一个鞠躬,恭敬道。 「甘小姐!我们老闆有请,请您跟我们走一趟,绝对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 「啊?」 甘轲扶更加不解间,她已经被昆拉到身后,结结实实的掩了个全部。 「你们老闆说要她去就去,你们老闆算哪个呀?认识的上门我们当客,不认识,也犯不着这么麻烦吧?凭什么让我们的小扶屈尊降贵去见他?」 昆的态度很强硬,气氛很不好,明眼人一看这些人便是不好惹的那种,可对于昆的挑衅,似乎一点也没有介意,反倒恭敬的,对他也是一个大礼,对于他们的目的,却是非常坚持。 「抱歉!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小少爷不要为难。」 「你们……」 「哎哎!等等!」 眼见昆和他们好像要槓起来,甘轲扶忙将手中的小蒂儿交给盖文,从昆身后挣脱出来,在两方人之间,将他们隔开,劝导。 「别吵!不用吵,影响多不好?」 见他们之间的躁动,好像确实引起周围一些人的侧目,那保镖似乎也是有顾忌的,当即便退了一步,甘轲扶也将昆推离一步,低声安抚。 「没事的!你和盖文在我回来之前惊醒警醒一点,保护好璐璐小蒂儿他们,实在不行拿着我们的证件到附近多定几个房间,做个障眼法,钱在我房间电脑包的最低层,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打电话让你们出去都不要相信。」 昆急了。 「你明知道这些人不像好人还要跟他们去,傻呀?」 甘轲扶无奈。 「我不跟他们去今天这事能完了了?」 望望那些正等着她的人,她微微侧头,更小声的说。 「而且我不认为他们是那些我得罪的人派来的,既然如此就不必太过担心,听我一句,不会有事!」 昆纵然依然不放心,甘轲扶坚持,他也只好退让。 「但愿如你所愿。」 但事实上,怎么可能事事都能如人所愿?何况她自认为自己的幸运,在多年前遇到这几个孩子的时候,早已消耗殆尽? 所以当她座坐上这些人的车,来到市中心最顶层的俱乐部场所,看到那个在露天泳池里,奢侈的独自享受夏夜之中,豪华泳池里畅游的男人时,纵然只能看见他在波光浮动的水花中,或浮或潜的壮硕嵴背,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最怕的一天,还是来了。 那个人仿佛并不知道她已经到了,依然认真的泳池中游来游去,似乎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休闲运动,反倒像是每天必须达标的健身任务,而且显然,她来的这个时间点不对,人家的任务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一圈,两圈,甘轲扶等的无聊,双手环抱,和泳池里面的人拗上一般,就那样立在原地,她就不信,先前已经游了那么久,这个男人就算再怎么健康强壮,保养的再怎么好,那也是一个过了四十大关的男人,她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只是站着不动,还拗不过一个在水池里折腾的大叔? 带她进来的男助理,来回看看这两个还没正面相对,便已经火药味十足的男女,偷偷的抹了下额角的冷汗,硬着头皮上前,道。 「大……甘小姐!我们总裁先前交待,您可以到旁边的休息区去休息一下,事情待会儿谈,不晚!」 「是吗?」 她挺惊讶,随即摇头,很是「坦率」的道。 「不用,我不累,就在这等他!」 「可……」 助理语塞。 这并不是累不累的问题好不好?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好让这个女人打消这个念头,不想女人已经绕过他到泳池旁边的躺椅上坐下。 明明穿着女人的裙子,竟还大刺刺的双腿盘在椅子上,单手撑头,非常惬意的看着,泳池里如同人鱼一般,游的飞快的男人,似乎就在等他撑不住的那刻,当然,她绝非是在等机会,来一场美女救英雄,按照这女人以往的品行前科,对于他们老闆的话,她绝对会只等着幸灾乐祸吧?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这个女人,行为上和思想上,有什么让人不喜的地方,或者粗鲁,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样的,随性,自在;虽然说挺让人心塞的,却也无可奈何的就那样接受了,再自然不过的状态。 而在这之后,泳池里的人也没让甘轲扶等太久,大约就在她坐下后的两三分钟后吧?这个人又在偌大的泳池里面游了两圈,这才起身,从水里浮出头来。 「嘘—」 随着男人勐然从水中冒出甩开的头髮,露出的完美髮际线,及在髮际线完美分割下,十分阳刚且优雅的面部轮廓,尤其那一头长至颈上,乌黑明亮的发,贴着颈子一道道水印,划过他有着道道疤痕的光洁肌理。 纵然明知这个人本身条件就极不错的,亲眼所见的情况下,还是不由的让甘轲扶,吹起了一声哨子,口哨声音很响,响彻了本就只有他们这几人的整个俱乐会所。 甘轲扶再次遭到在场两三个助理的复杂视线,带着震惊,更带着难受,似乎很难相信,一个女人可以大刺刺的盯着一个半裸的成年男人,没有羞耻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发出这种类似于调戏的反应? 而且那个被她调戏的,还是那位谁也不敢轻易冒犯的人。 无论是在胆识还是认识上,今天甘轲扶似乎重新刷新了,在这些人认识里,对于她的定位。 男助理背嵴僵硬,本能的偷眼去看泳池中的上司。 果然,那人真的没有什么好反应,虽然他也没有什么坏反应,每当这个时候,这个人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真正的可怕。 不知道老闆这一次会不会殃及无辜?要不要藉机先遛? 助理证纠结着,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无比惬意的继续盯着泳池里湿着的男人,即便男人看她的目光透着不善,她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更加大胆的盯着男人渐渐从泳池攀梯处上来,进而精瘦壮硕上身,暴漏在水面上的完美呈现。 越看那双明媚的眼睛越发的明亮,看的被看的男人脸色更加抑郁,看得身后的助理,脑袋上的冷汗越发快的落下来。 谁来告诉他们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这个女人不是应该被找来任由他们老闆发落的吗?她不是应该完全占于下风,唯唯若若痛哭求饶的吗?现在这个状况,究竟怎么回事? 「总裁!」 助理就算如今状态并不太好,好在一直以来的职业习惯还是让他急忙拿了旁边的雪白浴袍,给已经上来,只穿着泳裤的男人披在肩上,又奉上一条干净的毛巾。 安流槿也只是将毛巾搭在头上,随意的揉了一下,直接挂在脖子上,看向那个依然盯着他,似乎在做着研究,认真观察的女人,突然觉得,气也没好气的了。 面对一个小自己那么多岁的「小辈」,他还真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去计较……有失身份。 走近那个女人,他顶着毛巾,眼睛藏于阴暗中,居高临下的问她。 「看够了吗?」 甘轲扶仰着脑袋,看他隐于阴影中,却能清晰感觉到不善的面孔,一点没给这张脸吓住,反倒伸出手,以食指和拇指丈量着他那副,只是很多年前,见过两面的面孔,似乎真的在做着比较。 「没有!不过你也不用多想,我纯属以美学的角度来观测阁下的身材比例的,没有任何龌蹉的心思。」 虽然这样说,甘轲扶却不由得妒恨起来,安先生少年时期威名远扬时,她估计只是个还在小学三年级,和陈勇在泥坑里翻滚的野小子,多年之前,纽西兰见他时,他多也不过二十四五。 如今时隔这么多年,再相见,再怎么说也是个迈过四十大关的男人了,身体健康,身材极棒也就算了,近看之下,竟然只是多了两道鱼眼纹? 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呀!同样是个人,一些人争取了一辈子,就得拼上性命,甚至更为沉重的代价,也不过换个苟延残喘,而这人…… 怎能让人不妒不恨?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甘轲扶眼皮一动,送了个白眼给他。 「说的好像多少人垂怜你的身材一样,啊!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家昆如今可是后天逆袭,不止个子再过两个年头可能要超越你,身材五官,绝对要比你好翻倍,两年前我以他为模特,画了一副人体系列,最低叫价80多万呢!我多少学妹老师跟我要他当模特,时间都排不过来;你这种,只能算是健康宝宝型,有优势,还不至于完美无缺的地步,所以不用多想啦!学美术的女人,眼光向来不会有多差的!」 说着,甘轲扶又伸出另一只手,以食指和拇指组成的一个镜头框,微眯了眼睛,透过那框,来细细端详安流槿那张,如今并没有多少损色的冷硬面容。
第154章公平!公平? ()」 「不过安先生,你和你儿子还真有%98的相像呢!父子两个遗传基因能够如此相像的地步,本身是很稀有的,但我并不认为昆完全像你是个好现象,好在他还遗传了他母亲的几分温雅,这些年经过我悉心培养,性子也开朗可爱许多,你都不知道,倒追他的女孩已经可以排成两条街了,所以你和他比?哼!差远了。」 当然,虽然有时面对他那张,和这个人过于相像的面孔,多少让她有些纠结,还时常担心着,和他长着同一张相同面孔的另一个人,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还得小心着昆会发现她这点私心,但是怎么着都不想让这个人发现的。 在她自己打着小算盘的同时,甘轲扶也压根没有留意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情绪,而旁边的男助理却为她捏了满头的汗,可这个女人,似乎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提到她那个【儿子】,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还有作为一个妈妈的欣喜,可…… 那是她【儿子】吗? 「是吗?」 安流槿捏捏自己的手,甘轲扶这才恍然回神,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此刻的状态似乎很危险,身体在她思维意识反应过来,就率先怕怕的小幅度往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这个人。 「你想干嘛?以大欺小的话我可是不会怕你的哦!」 安流槿眼睛微眯,本来感觉就很兇的眼睛,杀气瞬间更强烈的朝她铺面而来,甘轲扶背嵴一凉,脸上的颜色也去了几分,但仅有的理智却让她面对这个人,不想再有丝毫退缩。 安流槿也没扑上来将她痛揍一顿,只是将颈子上的毛巾扔在躺椅上,边说道。 「好吧!我给你个机会,你今天如果真能把我撂趴下,从今往后那孩子的一切,我绝不干涉,但相对的……」 他解身上的浴袍,的动作微停,转头认真的告诉她。 「你若做不到,那孩子明天我必须带走,如果不然,我不介意拿你其他孩子作为筹码!反正我也没孩子,将他们豢养起来偶尔逗逗,似乎也不错?」 在甘轲扶震惊不已的状况下,他已经边走边拿上另一个助理递来的道服,并安排道。 「去换衣服,全力以赴的话,你或许能多一分讨价还价的筹码。」 安流槿没再继续居高临下在心理上压迫她,可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这一次,绝对是来真的了。 虽然她自认打架绝不弱,但那毕竟是曾经呀?而且就体力和个头上而言,她这站在那男人身边还没到肩上,小身板还没他腰粗,单单一个腕力估计就有她腿的力量大了。 他是在那种黑暗世界里,少说也有二十年,而且还是位于高出的强者,她不过就是闲暇时间,陪着朋友练两把的文艺女青年罢了。 无论横向还是纵向上的体格条件,还是心理与经验上的各项指标,统统都显示着,她今天只能任由这男人肆意蹂躏的下场了。 所以当抬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只能处于被动状态下之后,当即跳起来抗议。 「这不公平!」 安流槿微微回头瞄了她一眼,再坦然不过的说。 「这个世界,并不是都和你讲公平的,作为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我们得自己去争取让人公平对待资格。」 甘轲扶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曾几何时,她似乎在哪里,对另一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现在让人拿来教育她了?而且,还是用来说服她来打一场,可能根本毫无胜算的帐? 这个人,太狡猾了,也太毒了! 当甘轲扶换好衣服,一身宽大白色滚黑带的跆拳道服,黑色腰带扎腰,好在裤子不算太长,头髮也扎了起来,规规整整的立在同样已经换好衣服的男人面前,因为不服两个腮帮气的鼓鼓的,眼神怨毒的瞪着那个将自己推入这个境地的男人。 本来和安流槿这样,无论年纪还是资歷,都在她之上好几截的人相比,她本身就很弱小没有任何杀伤力了,这样一来她更像个高中生,连最基本的真正情绪都不懂得隐藏,瞬间又被对手甩下好几条街。 这种情况根本比也不用比吧?看那男人虽然一本正经等待开赛的样子,唇边却隐隐藏着阴险得意的笑,她更加确定,这个男人绝对是藉机报仇的,一旦开始,她绝对会被秒! 昆!快来救你妈呀!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老爸,要揍你可爱的小扶妈妈了! 她在心底哀嚎求助,无奈这里离她住的地方实在太远,就算经过这么多年相处,她和那几个孩子之间,多少培养出了那么一点心灵感应,这么远距离情况下,她还是无法向那些孩子传递想念的。 偌大的跆拳道馆里,铺着满满的榻榻米,正面落地窗的外面,是夏夜的繁星与地上的霓虹,连成一片的五彩斑斓,而这样美好的夏夜,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切毁灭的开始了。 纵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却已经习惯自欺欺人的祈祷,哪怕这天哪怕晚一天,晚一分,再到来,但现实何其无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还没等她好好安排,都已经完全沖她头上压来,压的她,纵然不服,也抬不起反抗的头颅。 已经到跟前,而且结局十分清晰的困境,她却不能选择投降,继续下去的话或许会被秒,但是连争取都没有争取的话,她就真的没有资格成为那几个孩子的妈妈了。 可以输,不能让,起码她得拼尽最后一份力量,也得让这个男人知道,既然已经是她认可了的孩子,并不是他说要,她就要给的。 「两位,准备,开始!」 两个人的裁判是刚才那个小助理,小助理似乎很了解这两个人的实力,喊声落下一秒就闪到后面去,而场中间的两人果然立即就开打起来。 安流槿个子高,力气足,攻势兇勐,甘轲扶个子小,比力不足,胜在敏捷,一记拳头对腿攻的狠厉攻击下,谁也没碰着谁,谁也没当即便拉开距离。 安流槿稍微有些意外的歪歪头,活动了下脖子,又重新握起两个拳头。 「还不赖,这几年的米虫生涯,没把你的运动细胞全都闲死。」 躲过这一下,甘轲扶本身也很意外,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她倒是信心倍增不少,一反刚才抑郁的心情,扬起下巴,挑眉道。 「我也挺外,原来混黑市的大老闆,其实没有那么惊人的杀伤力。」 安流槿对她这给个鼻子就上脸的毛病,实在无法喜欢,当即又跳近攻来。 「你还是省点力气,待会儿撑着别在我面前哭吧!」 「你才小心着别被反扑才对!」 再攻击,安流槿是用腿,本身腿就长,力气大,这样一来甘轲扶只能以退避来防,而且是不能让他近丝毫的防守,若是慢一分的话,她的小身板估计就被这个人抓住,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了。 纵然安流槿再怎么厉害,在无法近她身的情况下,持续下去也是一场体力消耗战,倒不是他觉得如今已经要奔五的他,和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比体力耐力,会占下风,但毕竟对方是个女人,如果真要耗了那么久才将她摆平,传出去对于他的威名也大大受损,这样的情况,这是不好。 「你就只有逃的能力吗?」 他想要以激将的方式让这个女人当面应战,不想错估了甘轲扶的羞耻心,这女人丝毫不将那些东西放在心上,而且,还视为理所当然。 「谁说逃不算本事?」 说着,一个闪身,又将踢来的一脚避过,这一脚是趁她说话之际偷袭而来,纵然没能成功,她却避的惊险,脚下险些不稳,背嵴已经一身冷汗了。 甘轲扶脸色苍白的,傲慢讥笑。 「安先生,至于吗?我之所以这么坚持,也不过受你亡故的妻子之託,如今你事业也成了,儿子我也给白白养这么大,你还一定要和我这样斤斤计较?要不要这样不近人情呀?」 安流槿已经怒上眉头,显然甘轲扶这种消耗战略,已经将他彻底激怒。 「我让你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废话的!」 「你的目的不过从我这里要个备胎,有个继承人罢了,我知道!」 甘轲扶丝毫不介意让他更加的生气。 「不过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放弃吗?」 安流槿努力压下被她挑起的怒火,尽量平静道。 「总有办法让你妥协。」 安先生话音落,人已经如豹子沖了出去,甘轲扶闪身已经来不及,只好飞速缩下来,长腿横扫,似乎晓得这一下是无法撂倒这人的,但这一脚也让他稳若盘山的下盘产生了动摇,甘轲扶趁热打铁,随即以背为着力点,另一只脚上踢过去,正中他腰部,蹬的安流槿脚下稍微狼狈一分。 甘轲扶这下虽然进攻成功,但安流槿的拳头毕竟也不是盖的,很快她的消耗战术因为她在一次次攻击的同时,也拉近了距离,再拉开,便难了,而相对的,这状况,对安流槿却是极有力的。 当她不得不以手脚去抵挡他袭来的攻势时,便是力气和体格上,最显着的差距区别。 甘轲扶最终还是给他一脚扫倒下,还是那种正面朝天,四肢无法借力的姿势,只能任由自己的嵴背身骨,狠狠的和干燥防滑的踏踏米,来了个亲密接触,而当前最痛的还不是被摔的四肢朝天,是上面迎面而来的拳头,飞快的朝她脸上砸来。 「别……停!」 小助理裁判不太专业,张口喊的不是裁决,顿了一瞄才喊出。 拳头已经在甘轲扶脸上0。01公分的地方,勐然收住。 紧闭双眼已经打算承受这一击的甘轲扶,清晰的感觉到,这个拳头扑来的冷风,掀起了她面上两鬓的散发,可是疼痛,硬是久久没有能够降临。 久久,久到她胸膛里传来【咚咚咚】的剧烈跳动声,疼痛,还是没有落下来,犹犹豫豫睁开眼睛,惊惧的望着上方那个以膝盖压制住她腹部,让她毫无反抗能力,拳头却还在她脸上方悬着,近距离之下,眼睛是比昆的眼睛更加浓重的幽蓝,似乎在矛盾着,隐忍着,是要忍下去,还是直接一拳下来,让她输的彻底无法再站起来? 「总裁!可以了!」 小助理提醒他,似乎在提醒他,已经不用再对一个女孩子下狠手了。 久久,最终这个人的拳头还是松开,一掌却拍在她光洁可爱的脑门上。 在她一时间无法理解他这行为之迹,颈子上衣领一紧,腰上也一紧,她整个人被起身的他给提了起来,稳稳放在地上。 近距离之下,果然两个人的身高和体格,都存在着极大的差距,本来就已经註定的结局的,如今这样,只是让她这个不自量力的人,再也没有资格说话的吧? 可是凭什么如此她就要认了?那明明是她比任何人都用心付出过的孩子呀!而且这个人,并不是以一个继承了自己血缘的孩子来接回他,他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罢了,只是为了杜绝一些,他逃避不了,亦或者他接受不了的腐朽关系链罢了! 她用心对待悉心呵护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要让这个只是拿他当工具,只是有一半血缘是来自他身上的父亲要走?昆选择的,从始至终都是她这个监护人好不好? 「想哭就哭!你是女人,没人会笑你!」
第155章射击比赛 ()」 这天甘轲扶输的一败涂地,并不只是那场实力悬殊的跆拳道比试,同样在以她的方式争取下,也输的悬殊狼狈。 已经达成目的男人,在酒店里的房间窗口,捏着一只红酒杯,望着楼下已经走出的身影,他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愉快轻松。 那个女人并没有上他派去送她的车,应该是极为痛恨,将她逼到如此境地的他吧?纵然他真没必要如此对她,但他的儿子在她身边一天,他迟早有一天,还是得面临和她正面争锋的这一刻,即便他不要那孩子,她也是没办法保护那些小孩一辈子的。 长痛,倒不如短痛,虽然,他的做法,确实太过不近人情了。 已经这样决定了,而且他也照着自己的想法,确实这样做了,做成了,却发现,并不能如他预期的那样,可以让她和他,都安然自得。 两个小时前,那场本就不公平的比试过后,果然,是没办法让这个女人妥协的,虽然他不认为,他有必要一定要让她心服口服,当时却不知那根筋不对,竟然同意了? 「想哭就哭!你是女人,没人会笑你!」 或许是因长期奔波太久,有些力不从心,心防卸掉不少;或许是看到她那倔强,绝不服输的神情有些熟悉,恍惚了;或许,只是不想让这个和他挣了十年的女人,最后却含着不甘来认输。 难得的,面对她低沉压抑的情绪,他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不想让她这么逞强的念头,虽然安慰的话出口,他自己也挺意外,但也只是一瞬间,对于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很多不寻常的地方,其实也就寻常了,仿佛对她好,就是一种天生的一样,一如她让他恼火时,想将她扔去太平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也再正常不过。 甘轲扶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握着,颤抖着,听他突然这么说,勐然抬头。 大大的眼睛里,气愤之中蓄满泪水,牙齿紧紧的咬着,本来就薄嫩的唇,紧紧的抿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嫣红可爱,一张不过他巴掌大的脸上,大大的写着【委屈】二字。 他给这张委屈脸,勐然瞪的心跳漏掉一拍,随即眉头不太自然的微蹙一下,侧侧头。 竟然有点无法直视,那样一双含着委屈带着怨的倔强眼睛。 说她倔强,也真够倔,这女人袖子一抹,眼中的泪愣是给她蹭掉,还以带着哭腔的声音,沖他喊。 「我没哭,谁说我想哭了!」 看她这个样子,他的眉头皱的更紧,颇有点头疼,不是太擅长应付这个,脆弱起来也很彪悍的女人。 「行行!你没哭,你可千万别哭,丑死了!」 此刻他真心觉得,还是那个,一把撂倒一个大男人的甘轲扶,好对付许多,起码那时候,他不用为这点事烦恼吧? 她哭的着实没有形象,是他见过女人之中,哭的最丑的一个,可能之前参加宴会化了点妆,而且显然还不是防水的那种,眼线给她这样一抹,更加毁形象的韵染了这个眼部,右边的太阳穴上都抹了一道黑色,他正忍着才不至于像自己身后的小助理那样忍俊不已。 正想着给她擦掉那些污痕的话,会不会让她误会什么,这女人又一抹袖子,耍赖道。 「我不服!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 安先生这下头疼了,这次真疼了,很想将这个女人扔去太平洋的想法,再次袭击他的大脑。 可再看到那双眼睛,那种冲动又消退不少,不让她心服口服的话,无论他这次能不能将昆带走,失败的那个,终究都只是自己吧? 「那你想怎样?就你这小身板?再和我打一场?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何必瞎折腾?」 「谁说我要和你再打一场?咱们比别的,按照我的方法来,不比拳头,比技巧!」 她所谓的技巧,不过是打靶技巧罢了! 当两人换了衣服,来到专门给客人娱乐的打靶室时,看她熟练的往仿真气枪里面装着bb弹,皱眉,难得善意的提醒她道。 「你真要和我这个,真抢都玩了三十年的人比这个?」 她装子弹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豁出去一般,更加飞速的装枪上保险。 「真枪和仿真枪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而且打人和打靶也是有点区别的,就算我没有你玩枪玩的久,起码我对于曾经受过专业训练,并且成功考取了持枪资格证的技术,比以拳脚和你对阵的信心,要大一些。」 说的好像并不是全无道理?虽然细想之下,他真的找不出,她有理的地方在哪儿;或许,即便是如今,他依然没能看懂,这个貌似所有的情绪和心眼,都摆脸上的小女人吧? 她若执意如此,他也是可以奉陪的,反正也不差她这点时间,怕只怕,这个女人待会儿可能哭的会更惨,他难不成,还要负责接她的泪水不成?话说回来她干嘛一定要和他挣个高下,而不是软语求求他,不要让他将她的孩子带走呀?这个女人,天生不会求人吗? 「砰砰砰砰砰!」 一连五枪,全在十环之内,虽然不是顶好的,对于她一个只是业余爱好者的话,刚上手的开门红,这个成绩已经稍微出乎他的意料了。 打完,她将枪口朝下,转头看他,他晓得,她是在等他打过后,开始第二轮的比试。 他也着实没理由让她失望,仿真枪和真枪多少是有点不一样,好在原理都是一样的,试了下手感,微微惊讶,原来如今的的仿真枪已经精进到这种程度?改装一下的话,直接可以实行犯罪了。 但当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这个小女人,今天之内,必须得戒除呢!时间可是已经不早了。 「砰砰砰砰砰!」 他也是一连五枪,也是在十环之内,可是明显要比她的更加靠近中心点,这个结果让甘轲扶稍微有些忧心。 小助理跑去验靶,果然。 「甘小姐五枪,6-6-6-8-8!总裁,8-8-6-6-6!第一回;平!」 「嗛!」 甘轲扶心情不甚太好,倒是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更加认真的去加bb弹,瞄准换上的新靶心,连连又是五枪。 第二回合确实比上一回合刚入手时要顺手多了,打出一个3-3-3-2-2的成绩,只是没想,这个人比她入手还快,而且这次,是完全拉开的成绩。 「0-0-0-0-0!连续拖把!总裁胜!」 这下甘轲扶真不能平静了,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一连打中两回好成绩的手,此刻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不能赢的话,她一辈子就真不能见到昆了,那孩子,将被拖入那种环境,当真无法解脱了。 要赢!一定得赢才行,纵然如今可能就算打个平手,也很难了,但,不能放弃,她在这里放弃,就真的都结束了。 非但不能不能放弃,她还一定得保证能赢才行,虽然…… 如今让这个男人打出拖把以外的成绩,可能比刚才更加困难。 枪还是在她手中抬起,标准靶心,戴着打靶专用的防爆防风镜,透过那层清晰的玻璃,将三点连成一线。 食指因为多年前名画家作假事件,再无法使用,纵然她并不认为这对她生活上造成多少困扰,在中指控制扳机下,还能保持10环以内的成绩,在平时她是很知足的,可是此刻,显然10环以内的成绩,并不能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幸运之神早已不再眷顾她,如今她除了全力以赴争取个平局,其他,也谈不上了吧? 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即便理智强迫着自己冷静,冷静,在如今这种实力的打击下,她的手还是控制不住的在,隐隐发颤,三点一线的基本标准,在如今,她坚定的视线下,清晰的在摇晃,动乱。 不能这样,绝对不能的。 紧紧闭了下眼睛,握抢托枪的双手也放下来松了松,再抬起,却再无法达到第二回的状态,这个男人连续脱靶的成绩绝对不是偶然的幸运,正因为如此清晰对手的实力,她对于这最关键的一回,实在无法坦然处之。 即便她的理智知道要怎么做,双手和心跳,已经不由自己的意识控制了,这是三回之中她最长久的射击准备,冷汗已经透过防风镜划到她睫毛上,一次次的深唿吸,都无法平息已经乱起来的心跳。 如此紧张的状态下,她也毫无察觉有他人的靠近,直到一个强大的阴影,完全将自己笼罩住,她心惊的同时,背上贴上来一个陌生的温度。 可能是因自己体质自小偏寒的原因,正常孩子的体温她都感觉很烫人,曾经还因为这个,以为被晒的满脸通红的小蒂儿是中暑了;可这个人的温度,完全超出她所认识的正常温度,是滚烫的。 夏天的衣服布料薄,尤其女装,即便再保守,布料多数还是採取轻盈柔软的布料,所以格外能感受到,不属于她的体温,却贴在她的背上,有多不适。 本能的就想前倾,离开那个贴上来的胸膛,伴随着握住她双手的两只大手,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提醒。 「别动,放松!」 她立即僵硬在那里,动也不敢再动,脑子却飞快的转动着,讶异的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还是要做什么? 「仿真枪和真枪确实有着一些区别,打靶和打人也有着技术性的差距,但在我而言,他们最大的却别不过是,一个只是用来玩具,一个则是真的可以杀人。」 他调正着她射击的姿势,握抢的手势,甚至她托枪的那只手肘高一点矮一点,都可以给她找出,她最舒适的角度。 在这个男人身边,她本来不算太可怜的个子,再次遭到了现实的打击,可对于安流槿这个如今教她打靶的【老师】而言,似乎再合适不过,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怀里,即便位置偏移的情况下,他也能以她的位置,找出那个点,进而进行调整。 「你的射击教练估计有一点,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打靶技巧虽然很重要,可最重要的一点,是得有一个自己要必胜的目标,这个目标不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靶心,而是在你的心里,那个你最想要他消失的人,对准他的眉心,一枪毙命的点,然后,扣动你的扳机。」 甘轲扶如同被他蛊惑一般,也忘记此刻正是在进行着比试,胸膛内的狂乱也给遗忘,亦或者,只是渐渐平缓下来,平缓到她自己都察觉不到那里还在跳动着,在他指导下的手缓缓的调动最中间的那个点,几乎就在他的声音落下的一瞬间。 「砰砰砰砰砰!」 五把连出,她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双手握着的枪随着她垂下的手臂垂下来,还在她身边张着手臂的安流槿见她已经完成,扬手,退离两步,双手收入两边裤子的口袋中,等她反应过来。 甘轲扶是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但反应过来的状态并不怎么好,脸色依然苍白,虽然她强自镇定,那种好像第一次杀人后的心悸慌乱丝毫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个女人,果然,再怎么要强狠辣,她从不曾亲手结束过一个人的生命,即便她可以面对真正穷凶极恶之人冷静自若。 「你的世界终究和我们不一样,即便你再怎么不愿接受,你保护不了那孩子一辈子,他是我的孩子,这点如果真被那些人知道,即便你的朋友再多,对你再怎么支持,有的是不择手段之人,在没有造成真正悲剧之前,放手吧!」 甘轲扶唿吸依然粗重着,似乎已经缺氧了很长时间,对于他的说法,她也不再给以任何反驳或者僵持,抬手将枪放在长案上,防风镜也取下,丢下,转身离去的一瞬间道。 「你赢了!明天一早来接他!」
第156章近了,便是远离 ()」 这一次她没有哭,连委屈也没有,这就是她心甘情愿的放弃吗?持续了十年的夺子拉锯战,在今天这短短两个小时的见面中,就让她彻底放弃了? 「总裁!甘小姐五枪全中,脱靶!」 见情况不对,验完最后一回枪的小助理跑近,有些愕然的看着那个走掉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的报告。 倚在长案上的安流槿只是转头对他点点,表示已经知道,再看向那个离去的女人背影,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紧了紧,心头却有一种怪异的压抑感。 应该高兴的的呀?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没让他失望,虽然她开始是有点不情愿和耍赖,这一刻,她非常干脆的愿赌服输了。 该可以了吧?他们的纠缠,也会到此结束了吧?再相见,她只是个曾经让他烦恼过的女人,亦或者,是自己儿子心目中珍藏的妈妈,看在她真的将他儿子养的不错的份上,或许他可以对她更礼貌一点。 当然,也得有机会才行,看她今天这样子,恐怕是再也不想见到自己这个人了吧?他这个大魔头,到底还是将她的宝贝儿子给夺走了。 被恨上了,也无怨忧的吧?毕竟她所最怕的那些,也确实非空穴来风,即便那孩子的母亲,是和他一起领过证,而且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喜欢过的女人,就算如此,对他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儿子来说,他确实只能算是,可以被他承认的继承人罢了! 但这个女人,是和他们这些毫无关系的人,只因为遵守了和妻子的约定,她在承担着那几个,同样不省心的小孩全部未来的同时,从不曾放弃过对他妻子的承诺,虽然让他这个做爸爸的头疼一些,他却真心对,以真心对待那个自己也忽略良多的孩子之人,感激着。 为此,可以做那些部下所不了解的一些荒唐事,他是恶人,她是女人,还是个绝对聪明,而且强势的女人,钱对于她来说起不到任何诱惑作用,即便她曾经真的被他以钱逼到走投无路,只能去做名画家的代理画师,甚至弄到身陷险境的地步。 「总裁!其实没必要一定要到这种地步吧?虽然我曾听金哥他们说过,甘小姐很彪悍,很狠辣,但今天见到她真人,我觉得,少爷喜欢她是有一定道理的,起码,她对少爷和那些孩子,绝对是真心的吧?好好说的话,甘小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未必不能理解你的苦衷的,那样的话,起码你们不用弄的这么僵硬,少爷回到你身边,也不会太牴触吧?」 小助理后来不是太理解的问,这些,却都是他先前就曾想过的,他也如愿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对她这样的女人,不将她所信仰的彻底击溃,是没办法让她止步的,对那孩子,她的影响只能到这里。」 已经决定的,即便前途艰险,就算爬他也要爬完,这是他的选择,昆是他的孩子,从出生就註定脱离不了,虽然因为她,他幸运的有了个幸福的童年,别样的成长,该回到征途时,还是得走入这样的世界。 这个世界,不是她所憧憬希望的,所以,她就只能是被留下的那个,即便孤独,即便不舍;自己就是那个,切断了她和儿子联繫在一起的那把利刃,虽然伤了她这个完全局外人的女人,也非他初衷。 小助理被受命送甘轲扶回公寓,被拒绝,小助理却不敢就这样直接回去復命,也怕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街上走有个万一,就那样以龟速跟在失魂落魄的女人身后。 直到她给路边没有放好,凸出的井盖拌趴下,爬起来就那样坐在路上,好像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小助理这才着急下了车,强行将魂不附体的她拉进车子里,送往他们的小公寓。 车辆正常行驶的情况下,很快到达目的地,他在楼下看到,属于他们的那间公寓,至今还亮着灯,转而给甘轲扶打开车门,将她扶出来,甘轲扶脸色依然很差,魂不守舍。 作为旁观者的他,纵然和她认识没几个小时,还是忍不住劝几句。 「甘小姐!你也不用太在意了,总裁做事从来都有他的道理,今天他对你可能是有点过分,但我能确定,对于帮他照顾了妻儿的你,他没有恶意。」 他们之间的事,他或许真不是太了解,就像如今他明知道上司对这个女人非同寻常,还是不明白,那位神一般强大的男人,什么要为难这么个小女人,所以,他只能转告些其他的。 「你恐怕还不知道,能被总裁承认的孩子,只有昆少爷一个,从始至终,他也只有昆少爷这一个孩子;为了避免家族,以强压给他的婚姻,来控制他手上如今的权利,他不得不让昆少爷有能够继承他一切的能力。」 他真心道。 「孩子是他所出,孩子的母亲是他曾经挚爱的妻子,你想啊!就算没有多少感情,他能任由自己唯一的孩子在那种环境中沉没吗?你作为昆少爷的养母,和他相处数十年,感情极深,我们都能了解,但你也真不用怀疑,一个父亲对待自己孩子的用心。」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带着委屈,望着这个劝她的助理。 「如果他真的想对昆好,那他为什么不想办法脱离那样的环境?他在纽西兰如今的地位,他家族如今的权利,他还是捨不得放下的吧?说白了,昆不过就是他对付那些不愿他做大的人,一枚棋子而已。」 「这……」 自家老闆对于这个曾经公开承认过,小助理也着实不太好反驳这样一个明镜似的女人,抓抓脑袋,他只好道。 「总之呢!您有您的难处,总裁有总裁的难处,互相体谅一下吧!错就错在您的宝贝儿子是昆,昆的母亲是总裁的亡妻,这个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无法改变,便只能接受。」 甘轲扶讥笑,带着嘲讽,带着不甘,是笑自己,亦是笑那位,也为难着的总裁大神。 「是呀!错只错,我太自不量力,如果能再强一点点,如果能再聪明一点点,今天的结局估计就不会是如今这样,昆没有错,你们总裁更没有错,从始至终,错的只是我这个自不量力的局外人罢了!」 深吸一口气,她看这个似乎颇有同情心的小助理说。 「你不用这么担心,纵然我真无法苟同你们那位大神的为人做法,可有一点你说对了,昆毕竟是他的孩子,纵然在雯姐的问题上,我一直觉得他不配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甚至觉得他要为雯姐的死,承担极大责任,不过……」 她隐忍呜咽,却不得不承认。 「这都改变不了昆身体里来自于他一半的血缘,如果我真的没办法让昆脱离那个世界,起码他的方法可以让昆在哪里不至于被动;个人因果个人修,我对雯姐的承若,也只能到这里了,毕竟,我自己都是一个不知道哪一天就会……」 她苦笑,这下是认命了,纵然不甘。 「就这样吧!不知不觉都十年了,我也累了,就是苦了昆,估计以后他最恨的,反而是我这个给了他希望,又将他丢弃的女人吧?不!等他知道后,就一定恨的想要杀了我吧?到底我还是没能遵守和他们之间的承若,那些孩子,我谁也没办法陪他们一辈子。」 她紧握的双手有些颤抖, 这一刻,她不再伪装坚强,是一个女人,完全真实的脆弱,小助理有些于心不忍,却碍于无力帮她,只能给她单纯的劝慰。 「不会的!没有人会如此对这么努力的你,昆少爷他们也不会!」 纵然如此说,他也是知道,对于一个已经尽最大努力,还是无法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来说,再多的安慰都是苍白的。 甘轲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了楼,立在自己家门前,捏着钥匙的手几次抬起,却都没那个勇气打开那扇并不算难开的门,当一切问题在心里形成隔阂时,即便再近的距离,终究难以跃近。 曾经她是多么希望和那些孩子之间亲密无间,今天却发现,这么近的距离,她却再没勇气跨近一步。 她很清楚,近了之后,便是远离的,还是无法再回首的距离,她不忍,不愿,不甘,不舍,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她继续任性下去,不想面对的这天,终究,还是来了。 「小扶?」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里面未眠的孩子也感到她的存在,那扇她不敢开启的门勐然打开,出来的,是还没将一身礼服换下的昆,后面还有蜂拥而来的盖文璐璐她们,见她满脸泪痕的拿着钥匙却没有开门,不仅都惊愕了。 「昆!我把你输掉了!我把你输掉了!对不起,对不起!」 甘轲扶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抱住这个,如今已经比她还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哭的更加厉害。 几个小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甘轲扶也没有要具体明说的样子,但她这个样子,让他们多少知道一点,她走的这两三个小时内,一定发生了足以让她崩溃的事。 而且,昆很确定。 显然,还是有关于他的,如果是他的话,除了他平时惹的那些麻烦,能让这个小强一般的女人如此,应该也不难猜了,重要的是,那些人为了让她妥协,究竟做了什么? 「没事!别怕!有我在,别哭!」
第157章只认你一个 ()」 纵然昆如此坚定,到了第二天,面对一大早就给他收拾东西,正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女人,昆却真的不能不敢再坚定了。 「你做什么?你真打算让我走?」 他将在床边,给他整理私人物件的女人拽起来,压抑不住的厉声问。 甘轲扶两个眼红肿不堪,纵然她有梳洗一遍换了衣服,还是掩不住她昨天可能一夜未眠的迹象。 面对他的质问,甘轲扶有辛儿无力,只是抽掉他拽着的手臂,继而继续往他常用的大包里,放一些他私人必备的东西。 「甘轲扶!」 他气急败坏叫。 这天早晨纵然是在阴雨连绵的星期天,也没有那个孩子睡懒觉,就连小蒂儿好像都能感觉到今天早晨的气氛不同寻常,抱着莺子的腰,缩在莺子和璐璐之间,有些害怕的看着已经动怒的昆。 似乎也觉得他这样不好,甘轲扶手上不停的忙着,边是很淡然说。 「注意一下你的态度,还有个十岁的孩子在呢!」 「我……」 着急的昆视线在小蒂儿惊恐的脸上和她脸上扫视一遍,最后不得不压低声音拽了她往边上走,道。 「我不知道昨天他们究竟怎样让你妥协的,不过应该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吧?我如今好歹18岁了,你做什么决定之前,好歹能不能先经过我的意见或者同意?兴许还有转缓的余地呢?」 甘轲扶抬眼看看他,完全一副却了水的头芽菜,死气沉沉的,对他摇头。 「昆!我们斗不过他,你也没办法在脱离这种环境后无恙,我们都想的太天真,你是他儿子这件事,迟早会人尽皆知。」 「那又怎样?」 昆很是不理解,也很气急败坏。 「他是我爸爸,从小到大在我的意识里他却从不曾参与我的童年,我凭什么要为他做的那些事承担责任?难道就因为我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我就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了?」 甘轲扶拽住气的乱跳的他,尽量想让他平和下来。 「你有权利,你当然有这个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是昆,在拥有这些权利之前,我们都应该想办法先活下去,你以为我愿意让你折掉你天生的翅膀再重新安装一副看上去很强,但并不是你很喜欢的武装吗?」 她痛心疾首,努力想让他了解,一直以来被他们遗忘的真实状况。 「我只不过是在昨天才清楚的认识到,无论我怎么努力,无论我怎么谦卑,都改变不了我确实没办法凭藉一己之力,让你们在我这个小世界里快乐的自由自我下去,你们长的太快,我的力量有限,再继续下去,我这个曾经可以保护你们的人,终将成为你们的累赘,不止你一个。」 她看向旁边的抱手立着的盖文,以及两个如今已经亭亭玉立的少女,和少女之中藏着的小女孩。 「终有一天,你们都将离我而去,不是我忘记了我们曾经的约定,是长大的鸟儿终有要高飞的一天,只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昆!你有一个勇敢美丽的妈妈,你更有一个非同寻常的爸爸,或许他没有像其他父亲那样,对你付出关爱,参与你的成长,但他是你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昆摇头,倔强的不想接收她的劝导。 「不是这样的,他是我的父亲没错,可把这里填的满满的是你!」 他戳着自己的心口说。 「让我知道家人的也是你,告诉我我可以像个小孩子一样活着的也是你,会拿着衣服撑子抽在我身上,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也是你,如今我可以像个大人一样,不必再让你耳提面命去分是非了,你却告诉我,我该回到我父亲身边去?」 他一长排斥的拒绝接受这些,内心在翻滚,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 「他是谁呀?不过就是付出了一颗精子,造出了一个我,在我妈妈带我离开时他没有追问,在我妈妈年纪轻轻躺在病床上,闭上眼那一刻他也没有过问,凭什么在需要子嗣的时候,追着你这个给了我一切的女人要他的孩子?你傻呀?自己好不容易养大教大的娃,他说要,你就给?」 他步步后退,丝毫不接受她这一次的安排,坚定道。 「我不走!我也不管他究竟怎样让你同意的,他没有经过我任何意见,就算长大的鸟儿要飞了,我的巢也罢永远是你这儿,我和他除了有那一刻精子的联繫其他没有任何联繫!他没权利剥夺我的人生,就算是我的亲生妈妈復活,她也没权利让我离开这个家,我是这个家的二哥,我只认你一个,即便你很差劲,即便你真的很笨!」 甘轲扶无可奈何,蹲在地上将脸死死的埋在手臂里,哭也无声。 与这样无能的自己相比,敢于面对自己内心的昆,让她无颜以对,她如今是个连自己的真实心意都不能面对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做他如此重视的妈妈? 她哭,昆也哭,两个女孩也难受,小蒂儿纵然很多事不懂,也要哭的样子,一家人的气氛,蔓延在僵持的为难里。 盖文冷眼看着这小小房间里的一家人,不过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改变了。 以前再怎么难,在有困难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找解决的办法,没有解决的办法,都会很默契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先跑再说,可如今……转个头吸了吸鼻子! 这已经不是他们跑路能解决的问题了,能让这个女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恐怕事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所及,是连逃都没办法逃的事吧? 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都一起走了十年了,她好不容易能够轻松一点了,怎么反而会比他们刚开始时更难了? 她……从来都没有如此无力过的哭呀!除了面对曾经和他们无法苟同的时候,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咚咚咚!咚咚咚!」 僵持的沉默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给打断,甘轲扶勐然惊起,一脸的泪痕,比不上她脸上的惊恐让人震惊。 昆浓重的眉头皱起,想到什么,飞快的出去,抓住要开门的璐璐。 璐璐给他抓的莫名其妙,他警惕的对她摇摇头,将她扯到一边,示意她退的远一些,自己到门边,这次因为并不打算在h城常住,所以找房子的时候,也只临时找到这间,并不算新式的陈旧公寓,公寓的门上门孔早坏了,好在还有一点安全措施。 小心的将安全锁链插好,昆这才小心的将门打开一条缝,外面,果然是两个看着就不是正常人的黑衣男人,其中一个,他还见过,就是昨天晚上将甘轲扶带走的一个,类似于这些保镖的头头。 昆立即怒目圆瞪起来,虽然对方见开门的是他,表现的依然很礼貌。 「少爷早上好,我们是奉命来接……」 「啪!」 保镖头头没说完,门比开的时候利落,一下子给甩上,甩的两个保镖一头雾水,反过神才惊觉,这个小少爷,估计要比他们老闆脾气还要差! 而里面,昆将门甩上还不安心,直接反锁上,回头拉了玄关陈旧笨重的鞋柜,也堵在门上,璐璐和跟随而出的莺子他们,给他这反应吓的也都警惕起来,璐璐担心的问。 「昆!怎么了?来的是什么人?」 昆已经又将一个单人沙发也堵在门上,四下找找,将以一些能搬动的大物件,都堵到门上。 从外面只听到里面咚咚噹噹的在移动什么东西,两个保镖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小主子为了防他们破门而入,快把整个小客厅里的东西堵在门上了,只是敲着门,叫。 「少爷?少爷?」 室内,昆安排。 「别问了,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从窗上走。」 「啊?」 「不行!」 璐璐莺子正惊奇,边反对边冲出来的甘轲扶,已经将准备跑路的昆拽住,惊慌的请求他。 「这次不行,我们逃不出他的掌控。」 昆着急,反抓住抓着他的小女人,压低声音说。 「你怎么知道不能逃?我们都逃了十年,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他比你都大了小一轮,熬不了多少时间,他真聪明的话会知道,再生一个培养出来的时间,都可以比我们耗着划算,久了他不会在乎有没有我这个儿子的。」 甘轲扶连连摇头,泪水已经完全崩溃。 「不是这样的,你想的太简单了,他如果真会放弃你的话,在十年前就不会追着我要儿子了!」 「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他这个父亲在我这个儿子面前,有多不值一提,从今以后,不是你要躲着他,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他对我们避之不及,更加后悔将你逼成这个样子,带着我们躲了十年!」 甘轲扶依然连连摇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了。 「相信我!不要给他吓住了,你是甘轲扶,教出来的儿子,不会比他差一分!」 他却没办法再让这个,向来无法无天胆比鱼肥的女人,再坚强起来。 他的一厢情愿天真想法,却让这个家里另一位男性成员无法认同,甘轲扶被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来,反之,他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按在墙壁上,整个人无法挣脱。 「在你要让人相信以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做到,让人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盖文!不要!」 眼见两个男孩子火星撞地球,甘轲扶想上前去分开两人,被两个女孩子和小蒂儿抱住,璐璐劝她。 「虽然我不太清楚,昆和那位没见过面的昆的爸爸,还有昆的妈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和小扶你又怎么回事,但小扶,我和文哥一样,感觉昆今天这种逃避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甘轲扶急,他当然是知道的,可那两个孩子…… 「对男生女人的方式如果没用的话,不在乎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文哥有分寸的,没事,别担心!」 莺子也说。 「嗯嗯!」 小蒂儿抱着她的腰身仰着小脸,也一本正经的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小家里究竟发生着什么。 甘轲扶看过这三个女儿,又忧心的将目光投注在两个儿子身上,两个都是脾气上来没边没际的主儿,她还真怕昆在离开之前,先和盖文又来一架。 果然,本来就已经很烦躁的昆被制住,脾气更不好。 「要你管,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哥了是不?放开我!」 「我不放!」 盖文比他更坚定。 「不管这些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但有一点你别忘了,你和我都是因为她才脱离那个并不让人愉悦的孤儿院,更是因为她才有了今天,这里的所有孩子,你都有权利职责控诉,唯独没有权利让她那么痛苦为难!」 昆挣扎的力道,勐然被人卸去了一般,感觉他似乎也接受了,盖文控制他的力道,这才没那么死力,却不敢就这样放开他,待自己也平静一些,才和他说。 「你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人,而不再是孩子,就给我有个男人的样子,自己去和你那个并不让人喜欢的父亲说,跟他说,你不愿意回到他身边,跟他证明,你有这个权利选择怎样生活!」 手上松开,昆果然不再乱蹦,盖文深深吐了口闷气。 「身为男人,是要保护身边的女人的,不是让她哭,让她为难;你不是最贯彻小扶的理论吗?为什么要让她这么难过?曾经那么多困难压在她头上,都没能让她退缩的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觉得她还怕什么?既然是她都妥协的人,如今我们已经都长大了,就不能自己解决,一定要将责任都推到她肩上吗?你要让她,为你承担多久才行?」 昆沉默了,那消沉静默的样子,着实让甘轲扶无法直视。 曾经最怕这些孩子有心事,自己闷着,而如今,她明知道这个孩子的心结所在,却没办法为他解开,也没办法包容他继续隐藏任性下去。 如他所说,她是个很差劲的妈妈,她这个妈妈,如今只能狠心的视他的意愿与不顾,让他这么难受的面对那些,在他这个年纪,可能还无法承担的问题。 「我去和他说明白,不管能不能让他放弃,我会让他明白,选择你,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而不是你霸着他儿子,不还给他,我绝对不会让他,再来为难你!」 良久,昆这样说,仿佛一夕之间真的长大了,他要独自去面对自己一直逃避的问题,这种长大,不是自然形成;是在被逼的的走投无路下的加速成长,纵然如此,甘轲扶也只能闭上那张,想要让他不必如此的嘴巴,闭上眼睛,别开脸。 纵然痛,也要让他走出这一步。
第158章快要支离破碎的家 ()」 这天陈旧的公寓里很安静,安静到所有人都不想说一句话。 昆跟那两个保镖走了,一家人除了学校有活动,或者甘轲扶肚子做一些事的时候从未有过的分开,其他也不过在几个干妈阿姨那里度个小假,像今天这样,一走可能就回不来的,还真没过。 昆临走前说自己一定会回来,自他走后墙上的那座陈旧钟錶,甘轲扶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一百次;秒针一圈一圈的转,分针一圈一圈的过,最后时针也一圈一圈的过去…… 太阳从最初的刺眼,已经斜过他们的房间,从昆走时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小时了,等到最后,等的甘轲扶都觉得,这一辈子,可能都等不到了。 门被打开又关上,甘轲扶勐然抬头,发现却是刚才出去的璐璐提着饭盒进来,乍然看清自己这个越来越乖巧的女儿,甘轲扶脸上却是不由控制,难掩的失落。 她脸上的变化,几个沉默的孩子清清淅淅的看到,璐璐扬唇笑一下,继而将门重新关上,换了室内拖鞋,来到她身边。 「我买了楼下的对面的咸粥,先吃点吧!待会儿外卖会送上来,就算要等昆,我们也不能饿着肚子等他呀?万一他和他那位不一般的爸爸谈不拢,我们也好有力气跑路呀?」 甘轲扶苦笑,拍拍这个已经长髮及腰的女儿,纵然被现实压的如今已经疲惫不堪,面对这些越来越能心疼人的孩子,她却没办法不喜欢。 「等,估计是等不着了,安先生绝对不是个你认真对待,他就能公平对待你的人,对昆这个儿子,好说话的话,或许他不会对他那么遭,不过以昆那个性子,估计肯好好说话很难,纵然他没有强迫我不要再见他的儿子,估计为了避免麻烦,我们与昆,也只能越来越远了。」 她重重的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悲伤和情绪,振作道。 「不等了,虽然没有安先生的追击,我们也没必要再逃,但这个公寓实在不适合长久居住,小蒂儿还没全好,很需要安全又环保的环境,我们收拾东西,先到你干爸干妈那里打扰几天,等找好地方,找好房子了,我们正式安家,以后就算飞多远都不用怕了,总有一个安心的窝可以回,先吃饭,吃完我们就收拾东西。」 「小扶!」 璐璐叫住端了饭盒打算去餐桌的甘轲扶,继而伸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甘轲扶给这个女孩这突然的亲密行为,抱的愣了一下,女孩纤弱并不脆弱的胳膊上,鼓励似的紧紧抱了两下的力道,却让她清楚的感觉到,从女孩手臂上传入自己身体里的力量,那是一种心灵的力量,一种叫做支持的东西,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她。 这是这些年,这几个孩子渐渐对她习惯的依偎举动,时间久了,她也感觉这些孩子的拥抱,渐渐多了让她安心,更有勇气的力量,他们是彼此支持这,才走过这么多年的,又怎么能……就这样分开? 璐璐将下巴放到她的肩上,真心道。 「昆会回来的,虽然可能真的很难,但我知道一定难不住他,他不会捨得放下我们的,哪怕迟到也好,这个家永远欢迎他,这点毋庸置疑,你还有我们,我们和你一起等着他。」 甘轲扶喜极而泣,摸着这个女儿的头,欣喜道。 「这个是当然的,他可是我甘轲扶养大的,我养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弱?」 「嗯!」 纵然一家人如此相信着,可等到他们勉强吃完中午饭,还是没等到昆的回来,就在甘轲扶以为,那孩子估计被他老爸打包带回纽西兰的时候,一家人正在收拾搬家事宜,门敲响了。 或许是她本能不死不休不放弃的还期待着,门被敲向的那一刻,甘轲扶不等屋里的其他孩子反应过来,丢下手中的包就飞快奔向门,在门打开的那一剎那,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是自己的幻觉,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 「昆?」 昆,回来了。 但并没有以往的神采飞扬,或者在外面跑了一天,饿的飢肠辘辘死气绵羊。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少年和他走时,似乎完全两个样子。 如果说他走的时候还是个怀着信心来认真对待自己将来的少年的话,此刻的他更像是个希望破灭后,整个人充斥着一种犹豫、矛盾,甚至拼尽自己仅剩力量,努力克制着担心的心情。 甘轲扶很不明白,怎么走时好好的大男孩,再回来就成了这么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了? 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在这几个小时内,他在他那位亲生父亲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安先生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就她了解而言,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就算对自己胆大妄为的干涉了他孩子的教育,他不满的同时也没怎样报復或者打击她;但不能保证,他对待自己已经逐渐成型的孩子,会有她这个【恩人】一半的仁慈。 他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一个她好不容易教的活泼可爱的健康宝宝,这么难受? 「昆!昆?你怎么了?进来慢慢说。」 她的手有些克制不住颤抖的将这个孩子牵进屋里,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突然又回来了,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没心情收拾东西了,从小房间里和厨房里纷纷奔出,或惊或喜的看着这个让他们久违的人,小蒂儿直接神出自己的小胳膊,来重重的抱住他喊「哥哥!」。 昆的个子这两年勐然抽高,小蒂儿又延续了他小时候晚长的体质,这一抱之下,也只能抱住他大腿。 可是昆今天好像确实被严重打击到心灵一般,即便对于这个一家人从小习惯温柔对待的小妹妹,他今天也只是很矛盾的看了很久,才迟疑的伸出有点颤抖的手,摸摸她柔柔软软的头,面对她满是困惑茫然的单纯大眼,少年如今略微苍白的脸上,笑意也是牵强犹豫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甘轲扶看在眼里,只觉得背嵴窜过一道道寒气,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是因为她,甚至是他们这本来好好的一家人,可安先生能以自己对他做些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出亦或者是不敢想。 「昆?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他抬头,看她一眼,还是很勉强,倒是很温柔的捏捏,还抱着他大腿的小蒂儿的脸,先将这小不点给打发开去。 「小蒂儿乖!去和姐姐玩,哥哥待会儿再带你去玩!」 「嗯!」 纵然不懂为何这个哥哥走了一段时间回来就有点不同了,小孩本能分辨出人的善意和恶意,对于这个哥哥,纵然小脸上有着很想让抱抱丢高高的愿望,倒也很乖巧的松了不舍的手,去和姐姐进屋去了。 自然,就算见她带进屋,带她进去的莺子,还是免不了急切也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的。 和昆一起回来的人还有先前带他离开的那两个保镖,她抬头看到,在这些人身后,竟然还有昨天晚上送她回来的小助理,小助理好像知道什么内情,并不敢和她正眼相对,这更让她确定,这之中,一定有自己什么事了,那个人,估计还就拿自己说事了呢! 「昆……」 「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样。」 她刚张口想要先解释些什么,不想昆比她更快的先开了口,而且不容许她回绝的坚定。 和以往她的注意力专注在其他孩子身上不同,和他不满她管他态度的抱怨不同,那是种徵求,亦或者是种审问的态度,让她心冷的同时,又怕,怕真有自己做的不当的地方,反成了插在这孩子最软的心头上的那把刀。 昆看着她的眼睛,身体转回来,认真的问。 「你是因为想要保护他们四个,昨天才放弃那可能会赢的最后机会吗?」 甘轲扶如遭雷击,身体不由控制的剧烈颤抖一下,一时间脑袋空白,根本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这个向她最后求助的孩子,如果他回来只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他……是已经决定了的吧? 她…… 怎么忍心告诉他? 她过久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更低沉的冰冷,璐璐看着都有些急了,想要打破这层让他们的小家快要支离玻碎的冰冷,可着急就要冲出去了,看着那个身形越见单薄的女人,她又不觉得自己能够代表得了她。 昨天的事她谁也没说,事情究竟怎样的,她和盖文这样被【划分】出来的人,确实好像也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 在她的焦虑中,在盖文的注视下,甘轲扶矛盾良久,扬起唇角想要让气氛不至于这么冰冷尴尬,还未出声眼中却有滚烫涌出。 她的眼泪,率先不争气的出卖了她所有理智。 「不用了!」 看着她脸上还遗留的泪痕,看着她勉强还没有扬起的甜蜜最熟悉的微笑,以及她伸出来,还迟疑着,没敢抓住他的双手,昆突然推开,笑着拒绝了她的还没出口的回答,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自欺欺人的伪装,亦是给自己最后的脆弱保护,哪怕演技拙劣到让人一眼就看穿,他坚决不要听她口中那可能让他所有堡垒功归一篑的答案。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说,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家男少女多,作为男孩子是要保护女孩子的,虽然我一直觉得这很不公平,不过也确实受了璐璐她们不少照顾,没关系!如果我的爸爸是安流槿这件事,真的会对小蒂儿她们造成困扰的话,作为哥哥我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说这话不敢正视着任何人,甘轲扶听在耳里,句句却如同冰锥在自己心尖上戳。 但在这些之后他回头,虽然墨色的瞳孔里极力保持着镇定,但她看得清清楚,那是最后希翼即将破灭的坚持。 看着她,声音里甚至无意识的掺进了请求的意味,问她。 「我只想知道,如果,如果只有我一个孩子的话,当年,直至现在,你从始至终只收养了我一个,昨天,你会为了我,和他争取到底吗?」 几个人从十年前来到一起相依为命后,她从未觉得究竟哪一个在自己心上最重,或者说不重要,今天她却要闭口,让这个孩子这么卑微的维持着他那点脆弱的堡垒。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长大】,她此刻却没办法伸出双手抱住他,告诉他【他不需要这样做】。 安流槿!你究竟,对他,都做了些什么?
第159章翅膀再强壮,抵不了鹰鹫勐兽的围击猎杀 ()」 甘轲扶迈步想要上前,不想后面那个小助理突然比她更快一步的,插足在她和昆之间,虽然有着为难,小助理倒是很坚决的率先说了句,让她所有冲动按压下来的一句话。 「甘小姐!我们总裁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养大的鸟儿翅膀再强壮,抵不了鹰鹫勐兽的围击猎杀!】你若真想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只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肥肉,今天你还可以留他下来,再为他准备一次丰富的晚餐!我们总裁的专机,可以为您等到明天早上,这是作为您这十年养育了我们少爷的回报,请您决定!」 「你闭嘴!」 甘轲扶面色已无人色,这个小助理随即被人一把拽开甩到一边,是气急败坏的昆,将小助理扔了一个跄踉不稳,他面对这个助理,比面对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更狂放而暴憷。 「我说过的,不许干扰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那傢伙面前说话不顶用,在你们这些狗腿面前一样,说的话一样是放屁呀……」 「昆!」 甘轲扶勐然喝止狂躁不安的他,昆似乎勐然清醒了,却又像不知道该怎样梳理自己的情绪,更像怕见到她失望的眼神,小心着,拘谨着,不知道该怎么好。 「我,不是的,我只是……」 「我知道!」 她努力心平气和下来,以微笑面容抚平他所有的不安,暴躁。 双手将他紧紧纠结在一起的浓眉抚平,直到再看不出他那眉上所展露的怒色,心平下来,也将这个给自己的不确定压迫的快要崩溃的孩子,拂去了伤痛,告诉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脆弱的他说。 「这不是我喜欢的昆,这也不是真的你,我的儿子,可以更优秀,比他的爸爸还要优秀才行!」 昆想要抓住她扶在他脸上的手,甘轲扶已经将他所有的一切刻印在手上一般,在他抬手之际,已然松开,终究错了那么一瞬间。 他心一凉,甘轲扶转身说。 「你走吧!」 「小扶!」 璐璐哭了起来,带着满满的不贊同,昆已然僵硬在原地,似乎在怀疑,刚才女人安抚在他眉心的芊指,是不是他狂躁之中产生的幻觉。 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觉得自己回神时,耳边是璐璐和屋里的小蒂儿隐隐的哭泣声,眼前是盖文那个他从来没有放心过的【大哥】复杂的眼神,以及面前这个,不强壮,每每在他犯错,都有力气抓住他狠揍,每每他们惹上麻烦,都会挡在他们面前的身影。 一如记忆中最熟悉,最想念,也最喜欢的身影。 此刻这个身影的声音,却在以一种冰冷的温度告诉他。 「你爸爸百样不好,有一样却是说对了,鸟儿的翅膀再强壮,抵不了鹰鹫勐兽的围击猎杀,我这个只会筑巢,带着你们奔波的女人,护不了你一辈子,实际上,我一个连自己将来都决定不了的女人,也没资格干涉你们那么多吧?你如果早早回到你父亲身边的话,或许会比现在,更好!」 「也就是说……」 他的声音如同干涩的井口透出的回音,不太确信,又已经认命,不报有希望的做着习惯性的挣扎一般,发出。 「你是后悔收养了我吗?」 甘轲扶的背影僵直,按着旁边的沙发背,往前绕了一步,坐下,颈子僵硬的仰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会说出什么违心的话。 「如果当时我肯示弱一点,现在我们都将不同了吧?也就没有这么多为难,是我不对,你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纵然知道他不会像其他父亲那样温柔对你,可能差到哪里去?好过跟着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被骂成杂种吧?你明明有一个,那么美丽的妈妈,还有一个,那么高高在上的父亲,我,只不过是个,连自己都顾全不了的逃兵罢了!」 「我从来都不需要那样的爸爸妈妈!」 他奋力嘶吼,第一次对她有着这么深重的怨念,怒气,他踹的她坐的那个沙发险些连同她一起掀飞,可她的身影,在那沙发上,依然消弱,而坚持的稳坐着。 可是嘶吼之后,他又觉得实在没必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下去了,在不算大的客厅里狂躁的转了一圈,他的拳头紧紧握了半分钟后,才在一双 柔荑的求助下,渐渐冷静下来。 是哭着对他摇头,又好像什么都不能说的璐璐! 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这么多年,对于这个女孩子的矛盾小心性格,他也深有体会。 都是那么清楚的一家人,在她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他竟然狂乱的质疑了?都放弃了?还让一个本来就不算坚强的女孩为他这么担心? 突然间觉得自己也无法看得起自己了,这样的他,又怎么保护得了这些女孩,还有她? 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同样将她紧紧拽着他的手给拿下来,擦了擦女孩子早已哭的泪眼模煳,满脸是泪的脸,本能嘴毒的说。 「别哭,本来和莺子比就不算太出众,一哭更难看了,哭残了,以后谁还追你呀?」 璐璐攥着他的手,不想放开,不想让他走,更不想让他和最亲近的小扶闹成如今这样,可内向口拙的女孩,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或者不知道怎么说一般,只能这样笨拙的挽留他,请求他。 昆的大手笼在她的脑袋上,将她满是泪的脸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她的泪很快将他的衬衫大面积的浸湿,若是平时估计早叫起来了,可现在,他似乎有意将这个女孩的泪擦干,不愿再在她脸上见到那些让人不喜的泪水一般,低声告诉她。 「别哭了!我知道,都知道,你不用说出口,不用这么为难!」 将她从自己怀里扶起来,他用两只大大有力的手,捧住她的脑袋嘱咐。 「你是所有孩子最乖最听话的一个,我走了,你得记住,永远不能对盖文这傢伙放心,他会蛊惑女人;对莺子别那么让,都是没有亲妈在身边的孩子,她没有那么吃亏;照顾好小蒂儿,也不能小小年纪就把自己弄成第二个小扶那样,活像个小黄脸婆,有机会,也换上漂亮的衣服和朋友一起玩玩,和男生约个会什么,但千万不要相信对会对女孩子耍流氓的男生是真心;17岁的女孩,不要都是书本厨房和画室,你可以该更活力一些才对呀?」 他一个个交待,一句句嘱咐,目光落到那个依然没有回过头的身影,他艰难都说。 「最后最后摆脱你的事,你一定要记牢!」 别开脸,不看她那让他陌生的冷漠,也拒绝这样的距离,艰涩道。 「管着点那个从没让自己孩子放多少心的女人,别她有心情就一直让她在画板前几天几夜下去,有时间,拽她出去陪你们散散步;还有她肠胃不好,隔夜茶总是忘记换,别忘了多给她准备一个杯子,记得每次她用过的东西都要清洗干净,因为她自己可能都忘记上次清理是什么时候,虽然她总是能将我们的衣物处理干净,可能自己一条裙子穿了几年都忘记了。」 他说一句,璐璐点一下头,句句都要刻在心上一般,说到最后,实在对这个让他不放心的女人,反而无可奈何了。 「摊上这么个不省事的妈,这些年我们都没少担心,可她毕竟是唯一一个,而且还是真的傻的可以的女人,就当稀有动物保护起来吧!如今我算解脱了,那些傢伙都不让我放心,小蒂儿还小,你要多出点力,多操一份心,知道吗?」 璐璐连连点头,拽着他哭道。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小扶一定不是那样想的!」 「我知道,那都不重要了!」 他拍拍她的脸,抹掉自己眼上的湿痕,转身而出。 「昆!」 昆疾步而出的脚步,似乎并不是在璐璐不舍的喊声中停下的,似乎是在沙发上那个人影颤动的一瞬间,再也迈不出步子一样。 他却不能让自己再回头,似乎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回头,他就真的走不了,而且如那个人所说的,他只会更加糟糕的,拖累了辛苦帮他争取这么多年的女人罢了。 终究,那个人会证明,自己的儿子,确实让一个不算差的女人,养成了一个废物,这同样是他不愿看到的,坚决不能认同的,所以,坚决不能回头。 「我会证明,他从始至终都是错的,我也会证明,十年前你的决定,从来没有错!保重!」 最后两个字,似乎是在同所有人告别,又像决绝的士气,坚决的刺入某个人的心口。 当他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逐渐远去,当小助理匆忙的对她鞠躬,说了句,没有太大意义的「对不起!」离开。 小房间的门被打开,里面冲出同样泪眼婆娑的莺子,还有喊着「哥哥!」的小蒂儿,甘轲扶的身子才如遭雷击,冰封解冻一般。 甘轲扶愣愣的看着两个女孩之间,小房间里,陈旧的床上那个收拾的差不多的红色帆布包,那是昆这些年惯常用的行李包。 多年的奔波,让几个孩子都习惯性的将自己总要的东西,都以一个包整理了起来,搬家快,跑路的时候更快,那时候几乎没想着一家人会分离。 此刻不用跑了,可是这个包的主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亦或者是,不需要了?可是……
第160章分离 ()」 「小扶!」 「小扶!」 「妈妈……」 盖文莺子他们都被她突然的反应给吓住了,小蒂儿更是厉害的哭叫起来。 甘轲扶却已经顾不了其他,冲进原来昆和盖文同住的房间,拎起那个红包就飞快的奔出去,包在昆那样的大个子男生手里不算大,对于她这样的小身形来说着实也不算小,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提着那个包,纵然身影有些不稳,脚下也很踉跄,却非常快的跑了出去。 「小扶!小扶!」 盖文第一个沖了出去,两个女孩也不放心,带着小蒂儿也随后跟上。 一家人陆陆续续从四楼的旧公寓楼梯间奔了出来,甘轲扶已经追着开启的车奔了两百来米,还在追着喊着。 「昆!昆!」 隔音效果非常好的车子,似乎并没有让里的人,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声音,车子以起步时速,渐渐加快其阿里,无情拉开她可能和这个孩子,可能是最后一次的接触机会。 那个单薄的身影,却好像并不懂的放弃似的,一直踉跄追随,丝毫不管脚上还穿着室内拖鞋,身上的居家服,和散乱了的长髮已经让她完全没有了作为一个女人的形象,只知道狂乱的奔着,追着。 「昆!昆……」 提着重物奔跑是难受的,她却怎么也不捨得丢下包袱,再来追那渐渐越远的车子。 「小扶!」 盖文璐璐相续追了出来,却有点跟不上她的步子,眼看她几次要摔个狗吃屎,盖文更快的想要追上她,却还是,慢了一步,她还是给那个对她来说已经不算轻松的包,坠的翻了个跟头,穿着短袖和短裤的手脚,亲密的和给夏日晒的非常炽热的路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或许是车子在拐弯的时候,后视镜印到后面紧追的人影…… 或许是几个人相续追出的身影,让周围的居民反映大了起来,引起车内人的注意,进而注意到后面的状况…… 更或许是经由多年已经形成的感情,在甘轲扶重重跌了那一瞬间,让昆感受到心悸的痛…… 在抬眼看向后车镜的一瞬间,昆看到那个在他意识里,最后的身影都是冰冷的女人,毫无形象的摔了个遍体鳞伤,却还不放弃的想要爬起来,望着他的方向,拽着不肯松手的帆布包带子,想要爬起来继续追。 她那里还有刚才的冰冷漠然?完全狼狈的,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了! 「停车!停车!」 「少爷!不能停!你忘记你答应总裁什么了吗?」 似乎早知道甘轲扶在追,他要停车,小助理立即搬出安流槿这座大山来压他。 此刻对于昆来说这座山似乎作用也不大,小助理这样说,立即被他拽了领子死死按在座位上,暴怒的威胁。 「要怎样做不用你们一个一个来教我,更不要随便拿那个傢伙来压我,从始至终有资格这样做的,只有那个笨到家的女人!现在我让你们停车,我要见她见这个明知道没用,还愿意带着我四处逃跑来给我争取正常孩子一切的女人,你有意见吗!有吗!」 车子停下来了,在甘轲扶以为再也追不上的绝望泪眼中,在盖文紧紧拽着不甘心的想要起来,手脚上全是擦伤血迹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焦虑中,在璐璐莺子相互抱着跟不上她们,却丝毫没有放下小蒂儿的迟到中…… 车子停下来了。 一个黑衣男人被踹的滚了出来,丝毫是挡了谁的路,然后,他们看到那个,可能再也看不到的身影,从车子里窜出来。 突然被现实拉开远去的少年,远远的看了他们一下,丝毫有些迟疑,却还是迈开步子奔过来了。 「昆!」 甘轲扶还没能从地上起来,也不在乎自己有多狼狈,仰着又是泪痕又是汗液甚至脸颊上还有擦痕的污迹,她卑微而感激的看着这个没有丢下她一走了之的孩子,欣喜,而庆幸。 昆到她跟前,清楚的看到她如今的样子,好像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一样,犹豫了下,最终蹲下身来将她还趴在地上,不能起身的上身扶起来,调整了她同样伤痕累累的腿脚坐好,眼见白皙的腿上又添上恐怖的大面积擦伤,他又是无奈又是生气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好。 「有你这样的女人没?本来就不算优秀,脑子也老缺根弦,还这么不懂保护自己!你追来做什么?」 他单手拽拽她手上还不肯松手的包,问她。 「就为了给我送这个?你以为安流槿是你呀?给自己孩子弄点证件证明,还得去威逼利诱钟先生那样的人?你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不要老是让身边的人担心了好不好?」 甘轲扶却似乎完全不管他说的这些,一个劲的将手中的包推给他,并且极力想要说服他收下。 「不一样!昆!这里有你做喜欢穿的t恤和游戏机,还有你宝贝的拳套和惯用的洗漱用具,包括你的睡衣,保温杯还有喜欢喝的茶叶,提神的咖啡走在都在里面,我还给你放了你喜欢吃的菜单笔在里面,拿的急,可能小蒂儿他们的那些都在里面了,你让那些厨师用完别丢了,你说的对,我脑子笨,记不全,你将她寄回来,我还有用!」 她说着说着已经控制不住,几乎是在恳求他了。 「将这个包拿着,真的!你那个爸爸冷冰冰的,他一定不会想要你这个儿子,生活上有没有习惯,吃住有什么要求,带着,也不会占多大地方……还有……」 她近乎卑微的说。 「我知道这样狠自私,但是我还是想要你作为甘昆活着,就算你回到你爸爸身边后,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抛弃,起码对于你,对于我曾经却无法坚守的承若,我希望你能依然能记得,作为甘昆时的乐观和优秀,当然!如果觉得累的话,也是可以抛弃一点点的,你就记得开心的事就好了,怎样轻松怎样活着好了!」 他将她脸上沾到那些伤口的发拨开,抿到耳后,又用拇指擦掉她不断涌出的泪,好笑的问她。 「你把自己搞成这样,就为了给我送这个?然后告诉我这些?」 甘轲扶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否认道。 「不是的!昆!」 她像是突然才从刚才在屋里的记忆,街上弦,再自然不过的告诉了他最想知道的,她的真正回答。 「就算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收养这么多孩子,你在我心里依然也是重要的那个的!并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是谁或者母亲是谁,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你比我,比你的妈妈,甚至你的爸爸都更好的活下去,我才宁愿带着你们这样奔波的!」 她认真的想,又惊慌的说。 「我不知道你爸爸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你父亲,他做什么事或许有他的理由,和他挣了十年,躲了十年,我一个只有眼下没有将来的女人算够本了,我不会再反驳他的任何决定!」 她凄凄哀哀,努力压制着越来越汹涌的情绪,和哭的冲动,想要在最短的时间,灌输给他最好,最安全,最多她在磕磕绊绊中摸索到的那些经验,和只属于她的【财宝】;想要尽所有力量,最后时间,最大力量的,想要保留这孩子最宝贵的一切! 「但是昆,你得记住,你的路是属于你自己的,你的人、你的心、都是属于你自己;或许你现在没有这个力量,决定自己的生活,和要走的路;但是昆,你要知道,所有的建议都是为了更好的进取,所有的困难都是脚下的石子,你决不能因为太多的建议忘记自己目的,决不能因为可能只是个大点的坎子,就举步不前。」 仿佛这一松手,她真的再也抓不到,碰不到他了,所以她的指甲在抓他衣服抓的崩了指甲,涔出血来也没发觉,快速的,急切的,生怕少说一句他就会走歪,少看一眼,她就再也见不到面前,已经比她高出太多的少年。 「那样,你就输了,你是你,你是昆,你是安流槿的儿子没错,你更是安雯宁愿放弃自己的丈夫也想要保护的生命延续,更是我甘轲扶养大的孩子!你不准认输、不准这么没用!你是重要的,谁说你是不重要的都不顶用!所以……」 她与不成句,呜咽着告诉他。 「你必须得好好的,必须比我们都更加幸福的活下去,不准像你妈妈和我,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再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准像你爸爸,如果他肯再努力点,根本就不用抓你回去当垫背了,你要比他活的更好,将来找个愿意对你好,你也很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倖幸福福的气死他,让他知道自己没能做到的你都可以做得到……就当我私心,你一定要做到,一定好好好的好好的!」 他将她搂在怀里,重重的握着她绒绒的脑袋,承诺道。 「我答应你,我都收到了!我会一个不拉的去努力的!你一定可以看到他落寞之极的那天!你就好好好等着,你这十年在他那儿受的委屈,我一个一个给你讨回来。」 他的声音不大,声音却很重,纵然对他有了妈对付亲爸也可以的行为有点鄙视,可看他怀里那个女人哭成那样,盖文倒是觉得,他真该和他那位爸爸算一算帐的,倒是对他也不多加奚落了。 一家人在大太阳地下难捨难分,那个被昆踹出来的保镖和一脸难色的小助理,远远的也只有为难和焦急的份,估计是担心着回去受老闆的责难,倒是承受着这样的责任,也没有再来催促他们。 时间却是无法停留的,纵然不舍,这天昆还是离开了,甘轲扶被带回去,好好的包扎了一番,也被盖文一起,带到早先联络好的钟氏夫妻,在这座城市置办的别墅那里。 身边少了个人,自然是怎么也没办法一时间适应的,几个孩子不说,看着最难受的甘轲扶,也不觉得自己如今这点不适应是回事了。 而这天分别甘轲扶怎么也没想到,昆会这么快想要为她「报仇」,而且,还将这个机会送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来报復一把,时间,还没多久。 同时,更大的事,也来了!
第161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语录; ◎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或许不是无可替代,孩子对于每个母亲,却都是独一无二;钢铁可以切断连着血带着肉的关系,却无法切断人与人之间,长久相处下来形成的,绑着灵魂的牵绊。 正文; 没有了跑路和逃亡,确实让甘轲扶过了一段比较「清闲」的日子。 似乎是为了补偿,那天之后安先生送来一份关于小儿痴呆症的名专家预约相关手续。 专家是国际上权威的小儿痴呆症名家,手上的成功临床案例不在少说,纵然不愿像是将昆以交易的形式交出去,对于这份预约文件,甘轲扶却着实心动了。 文件是以一个没有地址的方式,寄送到卓一云那里的,她在接到的那刻起,也明白,安先生并没有给她回绝的余地。 「甘小姐!我们总裁也知道这可能让你心里不舒服,但你真的没必要这么介意,少爷知道您的小女儿有机会治癒的话,也是不会反对这样做的,这么多年你的难处,你不说,我们总裁也知道,这是你应得的补偿,更是您的小女儿重生的机会,您接受,不会有任何人敢说你一个不字!」 那个小助理后来打电话这样说,显然是怕她一个气不顺,直接将这大好机会给扔了的。 甘轲扶直觉某人多此一举了。 小蒂儿的痴呆症,与开始相比,虽然每个医生都说有了大幅度的好转,但甘轲扶知道,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她如今的智力,是连三四岁的孩子,恐怕都不及的。 虽然,她很尽力的想让她恢復到正常孩子那样,这么多年最大的努力成就,也只换来这孩子简单的思维意识,和曾经快乐无忧的笑脸,她的癔症还是时常会发作,那道伤口还在她的心上,她的努力还不够,多年前让这孩子不小心遭遇了那样的变故,虽说不是她有意为之,甚至没有直接的关系,这伤这痛,确实成了她心口上的一道病。 所以纵然不甘,她也会忍下这样的念头,来接受的,哪怕什么都不为,就为了小蒂儿能够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健健康康……虽然,她不觉得她一直天真无忧下去有什么不好,可她…… 终究,也是护不了她一辈子的…… 「转告你们老闆让他放心,我会好好接受这份心意,同时也会记得不会再给他造成任何困扰,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孩子,这样的结果,我接受了!」 时间定在七月的中旬,也就是下个星期的事,还有相续要亲自才能准备的工作,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甘轲扶犹犹豫豫。 将手头上的工作做了重新安排,找地方落脚以及房子的事却没办法短时间内弄好了,无奈,甘轲扶只好让另外三个孩子暂时住在学校里,好在学校的住宿条件都是优越的,公寓式管理,又是同校,她能放心很多。 「这个安先生也真不够诚意,虽然说他介绍的这个痴呆症专家是很有分量极没错,不过这时间的安排也太急了吧?还得提前一个星期本人再行预约才行;这刚把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从你这要走,紧接着又要赶你带着孩子大老远的去新加坡看病,他不是成心要折腾你吗?还补偿?我看这位安先生,就算有补偿的心思,也抱着报復的目的。」 在临行前,甘轲扶在收拾两人行李的空挡,卓一云拿起旁边那份预约文件十分不满的说。 「他一定还在记恨你带着他的儿子跑了这么久,一个大男人,按理说他一手创立安石那样的企业,也不算差了,怎么就对女人这么斤斤计较?这点可不好,可见当时昆的妈妈离开他,是很有理由的!」 甘轲扶拿过她手上的那份文件,看了看上面早就签署好的日期,收了心神,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前几日的消沉了。 「估计也是这个医生实在太难约了,我在网上查了下,小蒂儿这种情况,对这个医生来说应该不算太难,但整个地球上该有多少痴呆症患儿呀!网上说这个医生,两个月前才从东欧那种人烟稀少的重灾区,回到文明的世界,这上面的预约时间是5月初就签署的,定的下星期五,估计是很早之前就准备以这个为砝码,让我放弃对昆的监护权吧?」 说着,她脸上不由又渗出一丝苦涩。 「安先生也算用心良苦,为了昆这个亡妻留下的儿子,竟然愿意用这么多时间和心力,和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养母,进行了一场长达十年的夺子拉锯战,还将我这些年,带着小蒂儿在哪里看过什么医生,都弄的清清楚楚,如果他没有准备好小蒂儿的病例先给这个医生确诊的话,我想,就算我有财力人力,恐怕也没这个毅力,去等一个可能挤都挤不出来时间的医生吧?」 卓一云一愣,眼看她又要消沉下去,双手重重拍在她双肩上,给她鼓劲死的按了按,伏上去说。 「既然有机会,那我们就别放过,小蒂儿这么乖,福气肯定不只这点,放心吧!你安心的带我们的小女儿去看病,你的后方交给我,我一定努力做到让你无后顾之忧!哦!对了!」 说着对她飞挑一眉,调握拳,调笑道。 「你恐怕还不知道,钟先生最近被他那两位高堂召去尽孝了,你的两个干儿子也被带去当孝子贤孙,最近姐清闲,回头也别让盖文璐璐他们住校了,学校再怎么好哪有自己家好?让他们放学全到我这来,姐让他们尝尝在你这个妈这里,从来没有得到的贤妻良母是什么样的,一定让他们都捨不得离开!到时你可别妒我哦!」 甘轲扶吃笑不已,连连点头,却还不忘多交待一句。 「也别太宠他们了,尤其放假时间,就多有劳你了,盖文我倒是不担心,就怕璐璐莺子正是青春期,万一和外面的同学玩的没个时间,给坏孩子盯上就麻烦了;多给他们安排点事做,多歷练歷练也是好的,不要怕小姑娘累着,她们如今正有用不完的精力。」 卓一云帮她整理着小蒂儿的衣服,对她的声声嘱咐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程度了。 「放心吧!咱那两个女儿和别人家的孩子比,已经是乖到天上有地上无了,你看赤同学家的女儿,幸好咱家阿青有办法,不然那孩子准保给赤同学那一对父母惯坏了!而且我可不贊同你以给孩子们找事做,来打发他们的大好时间,他们都才多大呀?何况咱那两个女儿个个一朵花儿似的,她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爱,和享受最好时光的权利,你想让她们小小年纪,变成你当年那样稀里煳涂的拼命三郎,我这个当干妈的还不同意呢!」 钟夫人卓一云公然表示。 「你带着小蒂儿该去看医生,该怎么去就放心的去,其他孩子有我呢!别操这份心,我保证你回来,还给你两个开开心心完完整整的宝贝女儿,至于其他,我做主!」 甘轲扶手上装箱的动作一顿,望望这个已经十多年的好朋友,抬腿窝坐在整理了一半的床上,有些黯然的说。 「你说,我将他们,一管就是十年,虽然没有出大问题,但对璐璐她们来说,是不是还是欠缺了什么?」 她刚才的话让她不得不在意,实际上自从昆走了后她一直在想,自己坚持了这么久,是不是真的正确。 听她回到这么沉重的话题,卓一云的手也一顿,随即将叠好的一摞小衣服放到她手边的行李箱角落上,绕道她身边伏在她肩上坐下,劝。 「阿扶!人生而不能强求,命里无时终是无,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那些孩子的错,若真有错,是天不公,我们只需,尽人力,听天命,如此而已。」 将她的发拨到一边,卓一云如同在对待自己的小女儿一般,温柔的和她说。 「不要再想了!谁的一生能有完整的?那些孩子如同被遗落在人间的天使,生而不幸,又何其有幸,遇见你,是他们最大的幸运,他们能长的如此好,已经足够证明,你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拧了下她小巧鼻子,卓一云着实贪心的又在甘轲扶脸上捏了一把,冒出几丝调戏的味道。 「再说,你们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正常人正常情况下,怎会有你这倒霉体质,倒霉体质的妈带着一窝麻烦体质的娃娃,刚好,绝配!」 甘轲扶又给她逗笑,抓住她的两只玉手,真心感激道。 「不过一云,我真的觉得老天其实很公平,在之前,我是觉得我已经霉运到家了,年纪小小的,什么事都让我遇到了,有些甚至别人一辈子无法遇到的事,都摊到我身上了;可后来那些孩子来到我身边,我就觉得我还没有被放弃,也因为那些孩子,我更清楚你们是多么贵重,宝贵的朋友;现在我不用工作就不愁吃喝,还够孩子们消遣娱乐的,走到哪里,都有你这样贴心的朋友护着,虽然有时骂的是凶了点,可是个个很给力,我在父母跟前受到的那些冷遇呀!被抛弃过,进过监狱的阴霾过去呀!全都过眼云烟犹如隔世了。」 紧紧握住那双手,紧紧握住曾经在她为难时候,都没有放弃过她的那双并不强壮,却很暖心,美丽的手,她重重的告诉她她的心情。 「所以我不觉得老天是不公平的了,他在拿走人的一样东西之前,一定会留给那个人更好的宝贝,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得到,我很幸运,我找到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们!」
第162章最后的机会 ()」 虽然甘轲扶竭力按照时间,跟上这个儿童痴呆症的医生时间,在带着小蒂儿大老远非到新加坡后,却在正式面诊的时候再次被这个医生放鸽子。 她被一推再推,终于第三次被告知迈科医生安排不出时间,又被排后时,最后和小蒂儿在新加坡被延误了两个星期,而且这些人说的很明白,这个医生可能很快就会在回到重病灾区,她可能连一个机会也等不到,这就让她不能接受了。 当下便在这个医生下榻的酒店,带着小蒂儿蹲起点来,当天蹲了四个小时,总算将这位医生大神给等回来,身边完全没有无关人员的容身之地,所经之处围绕的都是一团医护相关工作人员,跟他飞快移动,吵嚷着。 这医生,当真做的这么忙? 「迈科医生!迈科医生!请你看看我们的提议吧!绝对不只是我们有益,对您如今大力在东欧灾区兴建医疗设施也很有帮助。」 「我们医院可以给您更优惠的待遇,你的时间上也可以完全自主,只要在我们公司挂个着名就可以。」 「医生!我们的座谈会已经为您准备了很长时间,很多同行都希望听一听您的意见和经验,已经推迟了好几次了,真的不能再推了。」 「抱歉抱歉!真的很抱歉,可是目前为止我的行程真的不能再推,各位的盛情我很遗憾,将来有机会,一定会亲自向各位道歉。」 毕竟之前做过功课,纵然这个医生和执照上的样子相比,还是有些差别的,好在她还能认得出。 甘轲扶的目光紧跟着人团,总算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医生本人。 医生已经超出年轻人的范围之列,或许是因为本人不太在乎形象,或许真的忙到无暇顾及修饰形象,总之一身白大褂的迈科医生,个子在一群西方人群中也是不算矮。 白种人,鹰钩鼻,整个人很消瘦的那种,棕发三寸稀稀疏疏的遍布在他髮际线已经到头顶的脑袋上,脸上的青苔鬍渣似乎已经有两三天都没有清理了,少说也有快要四十的年纪,整个人感觉很邋遢,却着实是个看着让人很舒服的医生,起码他的行为举动,没有任何专家的傲慢和自持,似乎他的时间真的已经满到,连多和无关的人说一句话的功夫也没有。 纵然他或许真的有足够的理由,但甘轲扶不觉得此刻的自己,有必要再空跑一次,于是当即带了小蒂儿上前,在一群人团移往酒店的电梯门前,抱上生怕被人群挤散的小蒂儿,一脚率先蹬在了迈科医生助理想要按电梯的手之前,率先踩住了所有的按钮。 转而对因为她的过大举动,造成短暂时间寂静的人团,直接对那位震惊的看着她两手抱着孩子,一脚撑在地上,一脚实在不费力的踩在电梯按钮上的医生说。 「迈科医生!我知道您的时间很宝贵,甚至可能连有一顿好好用餐的时间都没有,但也请您尊重一下,一个带着孩子上门求医,求了几次的母亲,您或许很伟大,拯救了很多灾区的孩子和病人,但对于我这个做母亲的来说,我的孩子一天不能恢復,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痛苦,我的孩子已经等了您第三个星期,预定好的问诊时间一推再推,您哪怕今天就是没有上厕所撒尿的时间,也得为我的孩子看诊!」 她的行为粗鲁态度强硬,震惊过来的人群已经反映过来了,熙熙攘攘着想要将她这个「不速之客」给赶礼出去之前,那个不是太光鲜的医生制止了所有人的愤怒。 迈科医生穿过人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怀中抱着,三岁显大,八岁显小的怯生生女孩,起初很礼貌,看得出他还是想让她为她腾出时间的样子,甘轲扶立马火了,空出一只手揪了他的领子,就威胁。 「老娘现在没时间,更没时间给你这个没时间准则的光脚医生,你现在看也得儿看,不看也得为我的女儿治疗;我甘轲扶张这么大还没被人三番两次的打发过,你已经破了两次先例,还指望我再为你这邋遢大叔再破一次例不成?你已经没机会了!」 「不!不!小姐!冷静……等等!你就是甘小姐?」 本来想要安抚暴怒的她的迈科,反应过来挺意外的盯着个子小,气势在一帮西方大男人里面着实不算小的女人,惊讶的问。 甘轲扶给他那惊讶之后带着狂热的眼神盯的莫名其妙,迟疑的点点头,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已经如临救星的对她双手合十,一副见到救星的样子。 「谢天谢地您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您!」 「我一直在被您的日程推!」 她纳闷不已,迈科也一愣,好在最后惊慌的助理弄明白,原来不是他有意推她的问诊时间,是他们的接待的护士和迈科身边的助理接洽没做好,工作没到位,这才将她这个迈科在等的客人,一再压后。 甘轲扶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带着孩子,白白在这个陌生城市游荡了快三个星期,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干嘛不早点拦截这个医生呢? 不管怎么说,误会解除,这个医生也很够意思的当即请她这位,不算好说话的病人监护人上去,在他条件很好的房间里,为小蒂儿当场确诊。 毕竟是个四处行医的专家,纵然他这次回到这个社会圈的目的,似乎为了筹集更多的钱,在偏远的灾区兴建医疗设施,多年的行医习惯,还是让他把相关专业的急救箱带在了身边。 小蒂儿的情况,似乎比她想像中的要简单点,迈科医生为小蒂儿用仪器简单测量一下,又和她做了几个游戏,问了几个问题后,给出的答案,却让她彻底懵了。 「甘小姐!我在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过一点关于你的事,也能判断,你是一个坚强的母亲,所以我也就和您明说了;您女儿的状况,坦白来说,从病发到如今,几年内恢復到这个程度,不算坏,甚至可以称之为奇蹟,但也因为这个不算坏,让这个界限很矛盾,所以也可以说,不算好。」 甘轲扶有些吃力听着这个专家给出的答案,很难压下心中的那股不安,情绪也逐渐激动起来。 「医生!您的意思也就是说,我的女儿如今这个样子,就算是您,也很难保证可以医治好是吗?」 「不不!您先听我说!」 迈科连忙举手安抚下她的焦虑不安,可纵然如此,这个医生面上,并没有丝毫轻松之色,反而更多为难。 「甘小姐,您不必如此担心,说实话,先前在安先生预约的时候,给我看过她的病例,按照病例指示,和刚才我对她进行的一系列测试检查,说实话,我很意外,她竟然能够在你的帮助下,恢復到如今这种地步。」 甘轲扶苦笑。 「但也正因为这个奇蹟,如今也成了她治癒的最大问题不是吗?」 她很明白,也是最担心的,果然,就听他说。 「您这样的说法也没错,您的女儿因为几年前受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导致她失去了先天性优越的乐观向上一些心理,如今恢復成这样,已经足以证明你这个妈妈的用心良苦,您估计也该知道了,痴呆症并非属于身体疾病,我们的身体出了问题,还可以用仪器,药物,来治疗,但是人类的心理疾病,一直是当前医学最复杂,难以完全攻克的疾病之一,当我们将能做的都做完之后,只能寄託于……神的恩赐,或者,他们本身。」 迈科尽量以一种,她能接受的形式说明。 「当他们有一天意识到,自己不是存在自己独自的空间里,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当然,平常我们受到什么刺激,精神过强冲击的情况下,受到这些外界影响,会恢復也不无可能;但你女儿的情况,很微妙。」 果然还是这个,甘轲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如果按照恢復阶段来确诊的话,您女儿的状况已经到第二恢復阶段,能做的您先前已经为她尽善尽美的全做了,她现在虽然已经十岁,神智智力都是在三四岁的年纪,甚至,还要偏下;我们不妨往好的方面想想,刚才我和她玩游戏,她其实是能接受新鲜事物和知识的,只是她脑子里的指针,和她心智的时间指针,比我们要慢上一些,我们只能,多给她一点时间,也多给她一些耐心,其实她是可以和正常孩子没什么不同的。」 这样的结果,如同给了甘轲扶一个不用治的证书,也让她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甘小姐!我知道这样你可能很难接受,但请相信我,您的女儿,在关闭心灵上一扇门的同时,上帝也为她打开了另一扇门;她的听力很敏感,她的心灵很纯净,而且能很直接抓住我们平常,很容易忽略的一些……微妙的东西,或许是您将她保护的太好,她对一切美好的声音,干净的事物,有着很强的分辨力和亲和力;对于旁人来说,她可能是个……有问题的孩子,对于您这个母亲来说,更是一种心理上的伤痛,但我真的不贊同您继续这样带她求医下去,说实话,以现在的医学条件也治不好她的状况,过度的强烈意识,只会让她意识到自己与别人有所不同,这相对会对她造成相反的效果。」 迈科医生给她的建议还在耳际,甘轲扶一时间感觉自己连个前行的方向也失去了,牵着手中的小人儿,茫然的在陌生国家的街头游荡。 「她可能,一直这样纯净无垢下去,也可能某天早晨睁开眼睛,就醒了,时间指针可以跟上我们的频率了……孩子本身是没有任何罪恶的,端看我们给了她一个什么样的启示和影响,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更是一个坚强的妈妈,我相信在您的呵护下,她的将来,不会比任何一个,所谓的正常孩子差到那儿去,请您,原谅我这个无法解您当下之忧的无能医生,也请您,为了您的女儿,继续坚强下去。」 坚强,已经十年了,小蒂儿病了快满7个年头了,这些年,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数着这些孩子来到她身边的日子,数着可能剩下不多的日子。 十年! 她就算再强,强的过时光匆匆白驹过隙? 强的过光阴流逝,人心易变? 小蒂儿是个连来得急分清人心善恶都没有,便被污浊的贪慾伤害成这个样子,她连伤心哭泣是什么都不明白,便被剥夺体会,了解这些滋味的权利! 当她不在,当身边能支持的一切消逝,她干净无垢的小蒂儿,要怎么在这浑浊混乱的世界,继续生存下去? 怎么办? 怎么办? 为什么能治好那么多痴呆症患儿的专家,都要给她这么绝对的答案?她甚至连为这孩子,最后努力一次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第163章后悔吗? ()」 「呜呜呜呜呜……哇啊……」 伤心到绝望处,甘轲扶顾不得影响,蹲在马路边上哭了起来。 她哭,小蒂儿就看着她哭,蹲在她身边,小小的仰着不解的小脸,仿佛很不明白她此刻的所有行为,久久才反应过来,伸出两只小小的嫩嫩的藕臂,楼楼她,又用小手给她擦脸上的泪,嫩生生的安抚着。 「小扶乖!不哭!不哭!蒂儿抱抱!乖乖不哭……」 「怎么办!怎么办……」 她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了主意的无措无助,此刻与其说这两个是母女俩,倒不如是被,母亲丢弃的姐妹俩儿更合适,一个像是还没经歷社会的学生姐姐,一个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妹妹,在异国的街头,相拥而无助着。 她们蹲在马路街头前面是车水马龙,后面是长街人道;形形色色人群再多,没有一个是可以为她们而停留的脚步,能依靠的,此刻除了彼此,也只有甘轲扶身后那盏孤零零立着的路灯支柱。 这样的状况,甘轲扶也没觉得怎样;毕竟人情冷暖,好人不少,但如今的社会,敢赋予善意之前,需要考虑的也着实太多。 在国内如此,国外的异域他乡,又怎能抱太多期望?人能靠的,除了自己,谁能依靠一辈子? 所以当眼前出现一双停留的脚后,甘轲扶还是挺意外的。 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鞋子,而且,显然还是属于她绝对不熟悉的高档名鞋,泪眼模煳间,她隐约只分辨出是双黑色的真皮鞋,其他概念便是一片模煳。 抹抹眼睛,那双脚的主人还是没有走,不是新加坡的警察叔叔,不允许女人在街头哭,等着问罪她吧?没这么倒霉,连哭的权利都没有吧? 「……你?」 刚想抬头抱怨两声,面前立着的男人,却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面前的不是什么不准女人在街头哭的新加坡警察叔叔,也不是任何一个好奇心重患者或者好心人,说白了,还是个挺熟悉的人;虽然至今为止,和他见面的次数聊聊,却着实没有那种陌生感的人;这个人,竟是怎么也不该再遇到,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遇到的男人。 安流槿! 安流槿并非一个人,准确的说他更像是从那个商业餐会上刚出来,身边还带着女伴,两个助理,车子停在路边,车上似乎还有属于他的专人司机。 一行四个,尤其还是那种自带华丽特效的男人女人,站在街头看一个,本身牛仔裤长衬衫就毫无形象的女人,更加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让孩子抱着哭。 这样的画面其实是很突兀的,可是无端的,这样的一面,就那样自然的定格在哪里。 男人像看一块极为不喜,又不得不吃的燻肉一样的眼神,地上毫无形象的女人,依然没有什么形象意识,却很不示弱的瞪视着他。 异国街头,进入晚间的车流人行中,时间良久,才有人受不了这过于长久的沉默,不满意的打破沉寂。 「乔!这谁呀?干嘛要管她死活?」 女子是纯西方美人,口音也是极为亲昵和妩媚的,相对于她的妩媚亲昵,安流槿这个让美人不满的男人,显然冰冷漠然许多了。 「与你无关,先回去!」 「你……哼!」 女子似乎有很骄傲的资本,起码甘轲扶觉得,可以和安流槿这种男人耍脸色的女人,绝不可以单单只是一只花瓶的。 担似乎也只是这样,女子对于安流槿的权威,也不敢在表达不满之外的意见,乖乖任由司机送她回去。 留下的助理和另一部车,似乎是在专门为他等候,而此刻这个男人还很惬意的看着她,和她身边的同样看着他满脸好奇的小蒂儿,似乎最大的耐心也用完了,他总算出声,不甚友好道。 「你要蹲到什么时候?还是就这样让一个孩子这样陪你哭下去?」 他不说还好,提到哭,甘轲扶刚才的压抑心情像是自己长了翅膀,扑哧扑哧又飞回来了,嘴巴一憋,又张嘴哀嚎起来,而且,还绝对是短时间内无法结束的那种痛哭流涕。 安先生无比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停车下来,更加后悔张口一句话,怎么又让这个女人没完没了的没形象起来,她明明哭的是个人都想绕道走的,自己怎么就下来受这份罪了? 但纵然有着这样的疑惑,安先生到底也没有任由这母女俩,在这街头哭下去,到底还是把人带上车了。 到了下榻的隆庆酒店,在餐厅点了小孩可以吃的餐点,安先生难得有心情的还在旁作陪,而不是像打发刚才街上那个女伴那样,让一个助理照顾或者送回就算了。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样一幕,具体来说安先生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 本来是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此刻自己竟然真的在听一个女人抽抽噎噎的哭泣,以及和一个吃的不亦乐乎,时常安慰安慰哭泣的妈妈,时常拿试探的目光看他的小女孩——大眼瞪小眼。 在安先生的理念里,女人和小孩,绝对是最让男人头疼的问题,而此刻,他竟然让自己这个男人,同一时间陷入这两者面前,所以当回过神,安流槿自己也纳闷,怎么就忍了这一大一小的女人,半个小时以上的折磨? 他可是个连对自己妻子和母亲,都没有耐心的男人呀! 不过听了甘轲扶抽抽噎噎半个小时的抱怨和委屈,他也总算听出来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了,一个连穷凶极恶之人都不怕的女人,能让她脆弱无助的,估计也就是这些,她宝贝到骨子里的疙瘩孩子了吧? 「所以说,你会这么哭,全是那个收了我的诊金,最后却没能力医治好你女儿痴呆症最后一个阶段的赤脚医生,导致的是吧?」 甘轲扶抽抽噎噎,又抹了抹脸上滑下来的泪,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什么诊金?只是预约个时间,难道还需要先付钱再看病?」 「你傻呀?那个傢伙现在时间比钱要宝贵的多,我不是拿了足够诱惑他的诊金,怎么可能让他抽空等你的女儿来看诊?而且如今的医院那个不是先交钱再看病?好歹你也是养大五个小孩的妈了,怎么连这个常识都没有?」 对于她的慢反应,安先生忍无可忍,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甘轲扶混混沌沌间,还没感觉怎样,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的小蒂儿,就伸出一只小手,摸摸她的脸,安抚似的拍了拍,又回头,一本正经的和安先生说。 「伯伯不准凶小扶,小扶已经伤心很久了!」 安流槿给一小孩的一本正经呛的当即张口结舌,随即不由怨念,这个女人虽然脑子不怎么正常,养出来的孩子倒是一个个顶护她,连这个痴呆症孩子都知道为她说话,难道这女人养孩子真有那么一手? 不过反应过来,安先生也不觉得甘轲扶刚才那个诊金反应奇怪了,就照她刚才哭成那样,别说什么医疗常识,就是基本的生活常识她也忘的差不多了吧? 目光不由再次放在对面那个正在摸小孩子头,示意她不要随便生气的女人身上。 怎么说也是三十出头的女人了,可能是和平时接触的女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女人吧?她身上并没有任何现在的化妆品和科技美修饰过的痕迹。 脚上一双再简单不过的白色低跟凉鞋,一条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泛白的浅蓝牛仔裤,上身一件普通学生随手可以买一件的方格衬衫,里面趁着一件还算清凉的白色吊带衫。 头髮已经长到很长的程度了,有些随意,甚至凌乱的挽在她本来感觉就有点大的脑袋后,散乱的髮丝,或长或短的将那张本就没多少肉的脸,盈动的更加纤弱可怜。 这个女人纵然手里不缺钱,对于自己的衣食住行上似乎也着实没有太大的追求,孩子身上的衣着品味好歹能看出个名头和质量,她身上那确实是一身……普通,甚至廉价的东西了,怎么说也是个名画家了,怎么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这么没追求?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脑子迴路虽然有点和正常人出入,脾气上来让人受不了,运气和能力的反差也让人无语,岁月在她脸上,倒是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或许是运动神经比较发达的女人,天生比靠化妆品养着,美容品护着的方式,要健康有力度些,虽然隐约可见她是有用了点化妆品妆容了精神,本身的肌理肤色,也是能看出,是透着年轻女孩才有的弹性光华的。 只是那张本该更加活力亮丽的脸,因着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消瘦见骨,相对的让那张还算可爱的小嘴,嫣红的扎眼,鼻子精巧的过于清晰,眼睛没精神时,就失去了记忆中的光彩,虽然添了岁月专属于女人的温柔…… 总的来说,明明不算个差的女人,却很纠结的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这是他如今,也是困扰了他这么多年,最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其妙到,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你后悔吗?」 「啊?」 甘轲扶给他突然来的一问问的满头雾水,似乎也不打算再这样困扰下去,安先生直言道。 「至今为止,你所做的一切,决定,或者,选择。」 他说。 「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后悔的事吧?比如说;外面那个和女朋友因为一点小事吵架的男孩子;比如说;一句软话就可能留下的人,当时却谁也没有那么做……」 从外面纠纷的小情侣的背影上转回她面上,他明白着问跟随着他视线,却依然不是太明白的她。 「你现在,这个结果。」 他看看她身边犹如一只新生雪鹿的小女孩。 「你甚至连有一个,为自己的女儿再努力一次的机会都失去了,如今,后悔当时所做的一切吗?」 甘轲扶久久的看着他,慕然一笑,有了些凉意。 「没有那么多后悔不后悔,准确的说……安先生,我根本没想过让自己后悔,或者,是没有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第164章第一次公开 ()」 安流槿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很难理解,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刚才还哭的毫无形象的女人口中,她脸上的泪痕甚至还没干透,眼睛上的红肿还张示着她刚才的狼狈,她此刻竟然可以这么坦然的告诉他,【不后悔】? 任何一个有点说谎常识的女人,都该知道在说谎之前先要确保能够圆上吧?明明如此狼狈,她还能这样回答她的问题,要不就是她丝毫没有伪装的必要,要不就是她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擅长说谎。 可看看她习惯性帮助患有痴呆症的小女儿,擦拭脸上的奶油,纠正她用勺子的姿势,再想想两人的处境,他实在也想不出,这女人有和他说谎的必要。 「对于你,甚至很多人来说,或许有很多可以【尝试犯错】的机会,恋爱呀?工作,所以你们根本不会去在乎,或者也是没有意识到,这一脚走下去,会不会真的无法挽回了?我没有这个权利,或者说,机会。」 她再坦诚不过的对他明讲,摸着身边趴在桌子上吃甜点的女孩的发,她像是在注意着她不要再吃到身上,又像在透过她,看到曾经的什么。 「我的过去你早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所以你多少应该知道一点,我的时间远远比你们要稀有和宝贵,起码从十四岁后,我不觉得我还有太多时间可以去尝试,去犯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明天的自己,有任何遗憾的机会。」 给小蒂儿再次擦掉吃到脸上的奶油,她更加坦白的告诉他。 「收养这几个小孩,或许在你们所有人看来,我是脑袋抽了,门给挤了,好听一点,可能还觉得我圣母情怀?」 她说着好笑,瀰漫这浓浓的讥讽。 「但是安先生,我可以很坦白的告诉你,当然也绝对不怕昆如今知道,当时如果不是见到昆本人的话,我或许真的将你儿子,随便在那个高档福利院里一丢,就算了事了,即便他同样是雯姐的儿子;当时如果不是昆有意为难,你的人又在后面追着,我也不会那么爽快,连同盖文一起领养了。」 揉揉手中女孩的头,她眼睛里恢復了点温柔,又添了些无奈。 「而这孩子,如果当时她的父母不是因为我而相识,又错过那么多年,我也真没那心思去带一个,当时还吃奶的小娃娃;而璐璐,你也知道,她是我姐的女儿,说是女儿,实际上在我姐和她前夫离婚前,她估计是从未将心思,在她那对龙凤胎孩子身上的,卢家又是重男轻女典型家族,所以我很清楚,那孩子虽然很乖,其实和我在我们家的处境一样的,看见她就像看见自己小时候,处处在招人烦,不同的是我还比较幸运,起码我爷爷外公他们喜欢很野小子的我,对于我的一些行为甚至表示支持,她没这份稀少的幸运,我没办法对那个曾经的【自己】,视若无睹。」 她说。 「我没有那么多善心,我很清楚我所拥有的并没有多少,也没多少感情可以去施捨给谁,所以大学的时候,男朋友谈了一个又一个,连最后一个比较长久的赤骋后来都说,其实当时我并没有给他感情,所以后来他对我连背叛的愧疚也没了,反而觉得我当时是无聊耍了他,所以对我和他老婆感情好这回事,一直很介意。」 讲到往事,她觉得有点好笑,可想到这些孩子,又有一些沉重笼罩在她心头。 「后来莺子来了,那也是个苦命孩子,多一个不算多,那个时候也不觉得带着这些小孩,四处乱跑有多难了。」 她真心道。 「在这些孩子来来到我身边前,我也从未想过,我可以和一些孩子待在一起,而不会将他们弄哭,可当真的面对他们了,却发现,那些所顾虑呀,念头呀,想法呀,都是多余了。」 看向一直静静凝听的他,她对人第一次公开,她当时收养这些孩子的真正心情,在这一刻之前,她也是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聆听,可能也是唯一一次聆听的人,竟然是这个,她曾经躲了十年,纠缠了十年,实际上,却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生命,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她现在,甚至有点安然接受了。 「当时决定收养他们,并不是一个冲动就决定的,虽然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我或许是真的是冲动派,但我真的有认真想过,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 她伸着自己的手指头,仅剩的九个加上右手食指上的一个指套,认真的算着。 「假如说我的时间只有十年,庸庸碌碌毫无目的的十年是十年,像个正常人那样追求奢华放纵,十年也是十年,而且我本身又没有别的追求?将这些孩子重新丢开,肯定也没办法再回到之前的日子;那何不用我的十年,堵上这些孩子曾经的缺失,不愉快?就算我给不了他们,正常家庭的稳定和关怀,起码我可以给他们,可以走向比我更远,比我更好将来的踏板。」 她看着他,认真承认道。 「你不要觉得我是牺牲自己来奉献为人的女人哦!这就是一种简单的换算方式,如果不是昆,如果不是盖文,如果不是他们,我没那么多心思管这么多人的死活的;只因为是他们,和我也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繫,我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将我可能来不及去实现的,和一些没走过的路,藉由他们去完成。」 她挑眉,带着骄傲。 「事实证明我对了,有这些孩子在,我觉得活着比以前有意思多了,我也不觉得这个世界有多糟糕了,再糟糕,也总能找到一些新奇的地方,和这些孩子在一起,总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美好;所以事实上,我们是一种,彼此救赎的存在,没有什么我为了他们付出呀,或者他们拖累我这些问题,至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心意愿,甚至可以说,是为了我自己。」 她如此坦诚,丝毫不怕自己的诚心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可笑的笑话。 她的眼睛直视安流槿,似乎也不怕被他看去心中,任何一处想要隐藏的角落。 「即便是如今,我可能依然没有做到我预想中的那样,但也只是如此,他们对我很重要,重要到,我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后悔;人就是这样,总的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目标,物质的,或者精神上的,他们就是我的目标。」 看着他,眼中慢慢凝结了泪光,与泪光相合的,同时还有着怨。 「所以你知道了吗?当你一意孤行要带走昆的时候,你带走的不是你安流槿的儿子,你是在割我用十年心血惯养出来的心头肉;我知道怎么也争不过你,但是当真的面对这天,还是觉得像个待宰的羔羊,明明知道刽子手手里的刀,要用来做什么,也只能将眼睁睁的,将自己的脖子送出去!」 「你恨我?」 他从她的眼睛里,轻易的读出她的怨念。 甘轲扶挑眉,纵然狼狈,也不输气势。 「我不该恨吗?」 安流槿转头,似乎不太喜欢和这样的女人较劲。 「不管你是恨也好,怨也好,他是我儿子,这点谁也无法改变,是我儿子,就要有做我儿子的义务,你给他再多爱和心血,只是暖热了他一颗自小被冷落的心罢了;是男人,就得硬起来,这样,才有资格去争取和保护他所珍惜的,你为他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很抱歉,那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甘轲扶嗤笑不已。 「安先生,在知道你过去的女人面前,你不觉得再讲这些着实很好笑吗?」 安流槿眉宇间流露处不悦的冷意,甘轲扶看到了,这却没办法让她停止下来。 「一个连自己的妻子都没办法保护,一个连自己的婚姻都没办法自己做主的人,你就算比我有资格拥有昆的监护权,就算你轻轻一动手指,就能让我辛苦至今维持的一切功亏一篑,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冠冕堂皇的告诉我,你为他安排的一切都是对的?」 她盯着那双眼睛,带着冷意。 「你难道不知道吗?对不对,不是取决于你个人的主观意识,那是属于当事人的权利!可惜太多人像你这样的活着了,所以你们才觉得,我这样完全遵从本心的行为很刺眼,无法理解,本来应该算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经过人心过滤之后,就变成各种不一样的意思,甚至还企图以这样的标准来绑架,要求别人和你们一样才安心!不觉得那样很累吗?你们自己累也就算了,昆他有什么错?凭什么要他来为你的错误买单?」 安流槿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勺子,起身,探过他们之间并不算距离的餐桌,伸出一掌,紧紧握住这个不肯低一分头颅的女人后颈,不容许她有丝毫逃跑机会的,阴测测近距离告诉她。 「因为他是我儿子,你接受也得接受,不能接受还是得接受,就像他的妈妈是安雯,你再心疼他也改不了他身体里的血液天生一样!」 松开她,他也起身,似乎真的给气的不轻,只听他深唿吸了下才说。 「不过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找出一个比你更倒霉的女人也难了;今天你小女儿的事也很抱歉,不过我劝你一句,如果真的没办法的话,不妨找个好地方,把你的宝贝女儿藏起来,不用折腾她,也不用折腾自己了,慢慢等她长大,或许结果还不至于像你想的那么糟。」 他转而掏给她一张支票,道。 「这个你先拿着,就当无法兑现治好你女儿的补偿好了,多给她准备点钱,你不在的时候总有她用的时候,你那份资产我也让人做了处理,现在是以前你资金的十倍,就算你如今不缺钱,总要给自己的孩子留一点可以生活的资本吧?我没把你当那种会向男人伸手要钱的女人,你也不用因为昆堵着这口气,拒绝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那点钱,在我手里顶多算个可以作为小额范围活动的资金,起不来多大作用。」 甘轲扶捏着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张支票,是张没有写数额的【安石】专属用票,意思是任由她开价的是吗? 「什么时候,我和【安石】的老闆竟然熟到这种程度?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第165章麻烦女人 ()」 弹了弹,她斜眼瞟了下旁边的男人,冷笑道。 「这就是有钱人和我们这种普通人的区别吧?你认为支票,钱,可以解决一切是吗?包括感情,愧疚。」 安流槿皱眉,直觉这个女人好像又误会了什么。 他们的气氛,让小蒂儿这个指针跟不上的孩子都感觉僵硬不好,怯生生的看看他们两个,小手怕怕的拽了拽甘轲扶的袖子,怕怕的道。 「小扶!不要吵架,生气不好!」 甘轲扶面色僵硬一瞬,憋了好一会儿,才努力漾开笑意,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抚道。 「小蒂儿乖!妈妈没有和伯伯吵架!」 但是转而面对安流槿,却完全,没有那份温柔。 拿了包牵着小蒂儿起身出来,她拿着那张支票来到他跟前,一把拍在他身前,安流槿有些手忙的匆忙接住,再抬头看那双乌熘熘的眸子,那份倔强,让他再次头疼起来。 「收好你的支票,如果你有钱没处花,大可以去多建两座福利院,也算为自己手上沾的那些罪孽偿还点债了,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孩子的将来怎样,我自己负责,用不着安先生您操心!」 说罢转而既走,却像刚想到什么,「哦!」的停下来,又转了半个身子回来告诉他。 「那份资产我知道您老人家看不在眼里,您实在不想要的话就交由昆来处理好了;另外您恐怕还不知道,当初雯姐托我将她在国内的所有祖宅地契变卖,作为昆的抚养金和在福利院的生活费。」 她苦笑,有心疼,心疼那个最后都将一切想的很美好的女人。 「她不知道,她的土地早在十几年前国内土改时,就被徵收了,一些补偿金也被那些无关的亲戚给瓜分了;除了在她手里的那分老宅地契,实际上她在出国后,就已经一无所有,而那份老宅,我托朋友几经周转也打听到,早被一些流浪的人霸占,后来通过一些途径虽然保住了,但随着新城市建设,那个地方已经破落不堪,偏僻深远。」 安流槿皱眉,这些他确实是不知道的,恍然他发现,其实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关于这些,关于安雯…… 这个女人,究竟瞒着他还做了些什么?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精神一点才又道。 「后来我投入了一部分资金,进行了以祖宅为中心的整个小镇的修禅和建设,又找了一些朋友,将那里改建成可经营性疗养休假古镇,这两年才算有点收益;昆也不知道,他自尊心强,我也不敢让他知道;现在好了,他也有这个权利知道了。」 她告诉他。 「那个古镇当地的居民占据20%的股份,我朋友他们占据百分之三十,雯姐毕竟是个已经没了的人,我就以昆继承了她所有资产的名义,为他拥股40%,最大的股东,我个人10%;那个镇也改了名字,以雯姐的名字命名,【雯安】!现在他不再是贫瘠潦倒的小镇了,我把那个地方恢復成,孕育了他妈妈那样美丽女人的地方。」 点点头,她还告诉他。 「有机会让昆回去看看,他一直和我吵着要看他妈妈出生的地方,现在我敢让他回去看看了;他的那份股权书回头我让人整理一下寄到你那儿去,再过几天就是他十八岁生日了,这,算是我送他的成人礼吧!最后为他过生日了,总要有点分量才算诚意;如果你真的要补偿,可不可以将诚意放在这里?」 似乎也没理由可以回绝她,安先生纵然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天我会给他放假!」 「谢谢!」 她真心道,牵着小蒂儿离开,头也不回的对他摆摆手。 「也谢谢你请小蒂儿吃甜点,但愿下次见面,您不会再这么让人讨厌!」 于是安先生确定了,这个女人确实是讨厌他来着,可是…… 为什么? 「你在和她谈话这期间,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也不能放下,回到纽西兰后,他抓住向来比较了解女人的老朋友杰夫问,杰夫听着他乱七八糟的抱怨了一通,然后直抓重点的问他。 安先生细想当时的情形,虽然两人的气氛向来不太愉快,可自己的行为,确实是有注意着的。 「我没做过什么呀?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不过在昆的问题上强硬了些而已,另外就是给她这次没能治好她女儿的补偿呀?」 杰夫一副想要上去撕了他,又不敢的纠结模样,指着他恨铁不成钢道。 「这就是问题!我说老兄你好歹和女人打交道也有半辈子了,也算有过老婆孩子的人了,怎么还不懂一个做妈妈的女人心情?」 安先生给他吼的莫名其妙,也着实烦躁了。 「我就算再了解女人,我也不能了解甘轲扶那个女人的神经呀?她正常的话,何至于让这么多人头疼,还能活到现在的?」 「那还不是你惯的?」 「杰夫哈迪!」 「okok!」 在他的警告下杰夫举双手投降,转而将自己丢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给自己拨了个橙子,边吃边道。 「甘轲扶那样的女人呀!虽然我没有真正见过,不过听你们对她的评价多少也能猜到一点,她呀!不是个会为钱发愁的女人,估计也没什么物质上的追求,不是为了她女儿,估计你那个预约补偿她也是不会接受的,这种女人是一旦记恨上,连你多说一句都是错,而你呢?虽然在她无助的时候没有将她和女儿丢在大街,回头却又甩给她一张支票……」 「我是很礼貌的给,不是甩!」 「okok!」 他对于朋友的较真,已经连反驳的意思都没了,只告诉他。 「总之,你只要记得面对甘小姐这样的女人,你想她接受你的【补偿】或者【心意】的话,唯一的途径,只能通过她身边的孩子,任何财务上或者物质上的东西,都会让她觉得,你只是在向她彰显你的优势,对于她至今所维持的所有,是一种鄙视,施捨!」 「我没有,我只是单纯想要补偿,不想多欠她一分!」 「我明白!」 杰夫表示。 「可是人家姑娘不这样想呀?」 「咔!」 安流槿打了个指响,似乎已经捋顺和甘轲扶之间的问题了,转而去旁边拿起电话,边道。 「所以说,有问题的还是她。」 杰夫无语,不过也这着实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了,看他又是翻文件又是安排什么东西,纳闷。 「你要做什么?」 安流槿抽空瞟了他一眼。 「虽然那个女人有问题,但我也不能这样放任她下去,你说的对,让她乖乖接受的话,只能从她身边的孩子入手,那个小女孩的病,我也是没办法了,好在还有其他小孩在她身边,现在我不觉得她收养这么多小孩,是个不好的事了。」 杰夫头疼,尖叫起来。 「槿!你难道还不明白,那女孩根本不想再和你这个,夺了她孩子的魔王有任何关系,你还……你究竟是在补偿人家,还是在有意骚扰人家?」 安流槿手上翻动资料的手停顿一下,转头看着他,纵然可能会挨他的拳头,杰夫耸耸肩,对他坦言道。 「没错!你如今拥有很多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某方面而言你确实有资格,以那样的姿态打乱人家的家庭,但是老朋友,你不得不承认一点,那个和你纠缠了十年的女孩,不是那些仰望你的女人,她也不是会包容你爱你的安雯。」 杰夫希望他能明白。 「某方面而言,她是个敢和你拼个头破血流的傢伙,你不能单单将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女孩对待的,所以你真的不用这么费事,自己纠结着还招她烦,她需要的是什么她很清楚,你也很清楚,既然给不了,就不要让彼此这么难办了不成吗?当然。」 杰夫很无力的说。 「如果这是你追求她的一种方式,我完全不介意你继续做下去,但做为老朋友得提醒你一句,你得随时准备着被更加毫不留情被拒绝,甚至可能还会有着流血的危险!」 对他伸伸手,杰夫言尽于此的样子。 「我要说的都在这了,怎么做你决定。」 他率先离开,在离开门之前却还是回头,意犹未尽的将压在心底的那些话告诉他。 「槿!或许你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对于这个女孩,在很早之前,其实你就有着不同于别的女人的,关注,即便曾经作为你妻子的安雯,都不曾有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只是你自己从来不曾承认,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发现,那……太自然了,兴许就是因为这个,她对于你来说才这么特别!保重!」 这更安先生惊异困惑,杰夫清清楚楚的看到,但也着实没办法再帮他解疑答惑了,对他摆摆手,继而离开,迎面刚好走来那个已经有段时间,却还是无精打采的少年。 他比刚才面对安先生,更加精神的和这孩子打招唿。 「嗨!昆!新学校适应的好吗?有没有女孩子约你出去?叔叔可以顺路带你哦!」 拎着外套和书包的昆,很疲惫的推了他转而搭上来的胳膊,有气无力道。 「哈迪叔叔好!出去还是免了,好不容易让那些女人将新来的教官缠住了,我得回房间抓紧时间补充睡眠才行,不然明天绝对扛不住那些傢伙的轮番轰炸!睡眠!睡眠!」 进去的身影摇摇晃晃,如梦痴语。 杰夫的手臂还保持着刚才被昆推开的姿势,脸上已经因为少年异于常人的反应,惊异的扭曲了原来的美观,望了望还大亮着的天,天气很好,蔚蓝云白,又望了望那个还天亮着就想要睡觉的孩子,惊嘆! 「我嗛!槿那傢伙到底给这孩子布置了多少功课?怎么会把一个正当年少的健康宝宝折磨成这个样子?这若是让甘小姐知道,别说讨厌他了,就是拿刀噼他也也不意外呀?」 他嘆着,转而离开。 而屋里,先前被他的一番话影响的,已经放弃准备新的【补偿】的安流槿,在看到见到他像是没看到,转而继续没有精神的上了自己房间的昆。 纵然对这个和自己有着几乎九成像的儿子,安先生依然无法像面对其他人那样自然,或者,理所当然。 若是以往,他最多也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无视到底,但今天想到对于某个女人的承诺…… 「昆!」 已经到房门前开了门的昆驻足,稍微有点意外的看向这个,从一开始就一直处于高高在上姿态的男人。 「过两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你可以休息,去做一些喜欢的事,包括不用上学,我为会为你配备一架专人飞机,你可以,去你母亲出生的地方看看,听说那里现在不错,也有专属机场,喜欢的话,你可以在那里玩两天!」 昆将已经开启的房门拽上,转身正面对楼下的他,年轻的脸上,透着只属于他的张扬,和不悦的冷厉。 「你今天见过她?」 安流槿惊异于这孩子的敏感,同时也好奇。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昆的浓眉飞挑。 「你以为我想要看看我妈妈出生的地方这件事,能有几个人知道?」 安流槿皱眉,在那张与自己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相像的脸上,竟然看到与某个女人如出一撤的倨傲神态? 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的,像什么样的人吗?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看来他到底还是低估了! 甘轲扶,果然是个很麻烦的女人!
第166章不是不报,得讲方法 ()」 那天在新加坡和安先生分手后,甘轲扶也并没有在那里停留,当即带了小蒂儿回国。 这次的出国寻医,结果很失败,也让卓一云他们很意外。 但相对与当时刚知道结果的甘轲扶,如今她已经很坦然的接受了,毕竟如果真已经是定局的事,就算再怎么不愿接受,也改变不了什么,老天并不会因为多哭几天,就真的对你多几分仁慈。 相对的她身边的那些朋友,却无法接受了。 钟氏夫妻的h城别墅里,蔓延着女人的愤怒和尖叫声。 「也就是说,安先生找的这个医生,实际上是没多大用处的了?」 最不能接受的,还是卓一云这个,曾亲眼见到甘轲扶这次抱有多大希望的女人。 本身因为昆的事,甘轲扶纵然不是个碎嘴爱抱怨的人,安流槿这个先前提起来就会让女人眼睛发亮的传奇人物,在她的朋友圈里,也算声名尽毁了,这次又办了件这么让人失望的事,算是彻底招了众怒。 「不可原谅!怎么可以这样?本来那么个专家,小蒂儿恢復的希望应该是更大的才对呀?怎么反而没机会了呢?那你们这在外面跑了小半月算怎么回事?安流槿是藉机报仇折腾着你玩呢是吧?」 二楼的向阳客房内,偌大的房间里魏东林一身惯常穿的职业装,捏着个橙子,倚在窗台上吃的津津有味。 窗台下的沙发上一身简单条纹长裙,一件针织小开衫的卫文青也拨着吃着,看着这个明明已经是一个贵妇人,此刻却无比焦躁的美丽女人来回跺着脚嚎叫着,甘轲扶则在床边上收拾着璐璐等人的衣物。 客房是一般的50平大小,钟家的别墅与别的富家来说不算大,与普通人家的规格来说,也着实不算小,因钟先生很喜欢孩子,加之甘轲扶家那几只是不是就来蹭吃蹭房子,所以在和卓一云结婚时,置办的房子都很有用心的做了装修,纵然甘轲扶如今所住的这间是客房,装修的墙壁柜,间隔,地毯,也一应俱全,环境幽静,视野良好。 在这样的环境里,还不能让卓一云这个女主人安静下来,甘轲扶知道她也是真的为这件上着急上火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微顿。 纵然对这位先生真的有着不同于一般的憎恨,可理智来讲,甘轲扶还是觉得,不该让这些朋友有什么误会才对。 「也不尽然,起码如果不是这个专家来下结论的话,估计我也不会真的死心,会继续带着小蒂儿,跑遍任何一个可能治好她的地方,那时候小蒂儿越来越大,估计真的会造成迈科医生说的那种状况,对她反而会更不好。」 「我的傻阿扶呀!你怎么现在还帮着人家说话呀!」 卓一云很急的不行,将她收拾的那些衣服仍在一边,拽了她坐下道。 「你如今究竟怎么个打算?儿子给夺走了,女儿又这个样子,你就这样放过把你生活搅的乱七八糟的安流槿?太便宜他了吧?」 甘轲扶为难。 「就算我不服,不甘心能怎样?安流槿再怎样有一点说的没错,昆是他儿子,这个就是雯姐还在也改变不了,而且就算我和人家拼命,我这还有小蒂儿和璐璐他们一摊呢!我至于为了一口气放弃以后的日子呀?」 推开她的手继续收拾几个孩子在她这里的衣物,她嘆息着道。 「何况理智来说,安先生要回自己的儿子也无可厚非,我对昆再好,毕竟给的也有限,他对昆再不好,条件毕竟在哪儿摆着,纵然昆如今可能无法适应,最后多少回了解作为一个男人究竟该怎样活着的;我呢,就这样找个地方,好好的将小蒂儿带大,那个医生说,小蒂儿只是比我们正常人接受东西慢一点,并不是不能接受新知识,让她像正常小孩那样上学是不能了,我决定了,以后的时间都用在教授小蒂儿上,我就不信,我能将她从那么一丁点带这么大,还能搞不定一个痴呆症最后一个阶段!」 看着面前这个元气满满的女人,卓一云能够想到她以后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斗志昂扬,可正因为太清楚这个女人不懂得放弃了,她才为她今后的日子那么忧心。 将最后一枚橘子填进嘴里,卫文青擦擦手上的橘子汁,起身到甘轲扶身边的床边坐下,对卓一云道。 「你现在就是说破天,也是没办法改变她的初衷的,而且照安先生所持有的背景来说,阿甘和他斗是只有没秒的份的,没啥好处!」 魏东林点头,举手表决。 「我同意阿青的说法!」 卓一云瘪嘴,幽怨的望着这些老朋友。 「那就这样算了?」 魏东林伸出一指,表示。 「不是不报,得讲究方法。」 她抬眉瞄了眼眼睛熘熘转的甘轲扶一下,道。 「而且你觉得咱们阿扶,是那种被打了脸,还为别人唱赞歌的小白羊吗?没机会也就算了,有机会你觉得她会放过那位不可一世的安先生?」 卓一云皱眉,看甘轲扶,那张精緻的脸上分分刻刻表示着质疑。 甘轲扶看着她那张生动的脸就想笑,无奈,只好说。 「一码归一码,那位安先生是有他的立场,他对于昆这件事上採取的方式,我是怎么也无法认同的,这事我会记他一辈子,有机会绝对得和他算一算。」 卓一云脸上这才雨过天晴。 「这才是认识的甘轲扶,硬气!」 几人好笑不已,卓一云也坐到她身边。 问。 「那你真打算今天就带着孩子们一起走?照我说你也别走了,孩子们都在我这住习惯了,回头我让钟先生在边上找一个,和这个房子格局一样的,在装修好之前你还可以在我这住着,以后我们来往也方便,阿青她们也可以一下就来玩两家,你再在其他城市落脚,我们又得分的四零八落,以后再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就真的得找时间了!」 甘轲扶将收拾好的皮箱合住推到一边,和她们一起坐下,这才说起自己的意思。 「这里环境好,地理位置优越,我也不是不想,可是璐璐她们毕竟也快要考大学了,我看中的学校离那里比较近,而且v城的整体环境比较好,有海有山有前景,我找的那个房子还是重点开发区,因为在郊外,房价也不算太贵,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请老师自由教授小蒂儿一些音乐知识而不会打扰到别家。」 她楼主卓一云的肩,请求道。 「和你们一起不是不想的,但你也知道我当前最重要的是小蒂儿,我保证小蒂儿的情况再好一些,或者一有时间,就还带他们来打扰你们好不好?」 卓一云揪着眉想了想,脸色无法转和。 「我已经能够想到你找的是个什么地方了,你是大画家,住那种地方容易有灵感我不在乎,你怎么可以让那些孩子跟着你住那种地方?小蒂儿还那么一丁点呢!不行!我不放心,你今天不能走,回头我和钟先生一起,重新给你在那里找个房子,钱不用你愁,你负担不起,我给我干女儿儿子出一半,绝不会允许你带他们住那种可能不干净的地方!」 说着将甘轲扶收的箱子给踢到床下,甘轲扶好笑不已,急忙拦她。 「没有!我保证绝对安全!」 她按住她肩膀保证。 「安心,我比你们都宝贝我家娃呢!不信装修好了你们可以一起去考察!」 「你以为我现在就不敢去考察?」 说着已经想要去拿室内电话叫车了。 甘轲扶忙拦住她,认输道。 「好啦好啦你赢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早认多好?」 「……」 甘轲扶正无语,卫文青将她转过来,问。 「真的已经决定了?」 甘轲扶点头,不同于卓一云,卫文青只将她整个抱住,一如曾经多少次的鼓励,拍了拍她的背,道。 「那就好好努力,我依然相信,命运会在你的坚强面前让步,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甘轲扶的脚步!」 甘轲扶欣喜非常吗,同样抱住这个从小一直陪伴到现在的女人,真心道。 「那是因为甘轲扶的身边总有一个阿青,而如今我身边有了更多的人,所以更没理由来认输,阿青!真的谢谢你!」 「傻瓜!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还说什么谢呀?」 甘轲扶重重点头,是呀!已经这个年纪了,她们之间,很多事,已经不需要再去计较和言语的。 十年前,她也是从来都不敢想这么远的,既然已经能走到这里了,那么更远,已经不是遥不可及了,只要她能够,一如既往的话…… v城; 甘轲扶的房子装修,因为找的是熟人,本身对于设计也略有涉及,加之小蒂儿的情况特殊,对于她的生活条件,甘轲扶尤为重视,盯着工人加班加点的想要尽快结束,来来回回修修整整,一连一个星期,好在装潢搞定。 房子是独门独户的两层精装小别墅,新区,入住住户不是很多,好在地理位置好,环境优越,这个区的别墅间距做的也很好,不难遇见未来三年,这里同样也会人气兴旺起来。 这天家具城的一些用具也到了,盖文学校没啥事,就休了一天在家,打算帮她一起弄这些大件的东西,门铃响,以为送家具的又到了,包着头围着围裙的甘轲扶开门就道。 「烤箱到了是吗?刚好!橱台那里我整理出来……」 「小扶!」 入耳的声音让甘轲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的僵硬在哪里,直到视线好像自己有意识的寻着那个声音寻去。 面前踩着一双雪白运动鞋,裤子依然是宽宽长长的挂在脚裸,一件印着一副鬍子的白色t恤还是她买的那件,那个本该在远洋海外的人确实真真实实的站在她面前,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幻听,喜悦涌上来的同时,眼睛已经先热起来。 「你……你怎么会?」 「怎么了?」 「盖文……昆回来了!」 同样包着头围着围裙的盖文闻声出来,在甘轲扶泣笑不已的回答他之前,已经看到一身轻松,甚至有些挑衅的昆后,也很意外,随即皱起眉头,显然不是太欢迎。 而随后跟着他钻出来,脑袋上也顶着一个旧报纸折的帽子,脸上脏兮兮的小蒂儿,却完全与他相反的状态,十分欢乐的叫起来。 「哥哥!」
第167章私房话 ()」 昆并不是一个人回来,起码,并不是一个人,跟着他的,除了一个专职司机,两个保镖,还有一个似乎专门管理他的时间的助理,当然,这肯定是他父亲的助理,来管他在外活动的助理,也就是说,他就算不在自己父亲身边,不在学校里,他也是无法完全自由的。 而此刻,这些人全数被昆没好气的安排去帮忙搬家具,他就得了时间,拉了甘轲扶缩在一边的角落里说私房话,旁边,还蹲了看着他托着腮乐的傻笑的小蒂儿。 「也就是说,安先生觉得你需要补充的实在太多,所以严格控制起了你的时间?」 昆点点头,瘪着嘴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甘轲扶食指摸了摸下巴。 「虽然我知道【安石】的背景不简单,可毕竟是安先生一手创办的,整个公司体系暗处明处,可以说都是如今集团最直接明了化的,作为一个继承人,所具备的资格也不能弱这很正常,但好歹你是我一手教大的,承受能力本来就比正常孩子要强,能让你都不堪重负,他究竟想把你练成什么样子?」 提到那位安先生,即便明知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今更是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昆还是忍不住的送白眼。 「那个傢伙就是一个变态,他自己工作狂,还强迫身边的人和他一起变钢铁侠,在他看来我先前的十八年全都是在浪费生命,所以自从到他身边后,他就要我从都练起,简直当我白痴,他自己也不是受高等教育出身,不是一样当老大!」 甘轲扶拿食指戳戳他手臂,昆看她,她又拿食指指指自己的鼻子。 「他不是拿你当白痴,我,他的目的是我,他是在向你证明,我在这十年里的失败,告诉你我教你的那些东西有多没用!」 昆微微一愣,随即推了她脑袋一把。 「行了!好不容易逃离那里一会儿,就别提那个让人扫兴的傢伙了。」 看看她下巴好像又尖细了几分,他有些忧心的问。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贫血不?我给你买了很多补血的食材,回头让盖文那傢伙做来,小蒂儿她们都是可以吃的,那些药什么东西,能不吃还是别吃了,容易产生依赖性,又不缺钱,多注意点食谱养生,别总偷懒,实在不想动,有盖文璐璐她们呢!万一你还没四十就养成一个药罐子体质怎么办?食材难弄的话说一声,安先生的资源放在那里,不用白不用,他还不在乎这点麻烦!」 甘轲扶笑的两眼弯成了新月,两手齐上拍住他的脸,道。 「有你这些话,我就通体舒畅,什么事也没了。」 「哥哥!」 小蒂儿拽拽他袖子,贴心的说。 「小扶好想好想你的,房间都给你留了一个,很漂亮哦!」 甘轲扶捏了捏小蒂儿的小鼻子,嗔骂。 「就你这个小东西嘴巴快。」 看看装修的空间很足,舒适温馨的两层小别墅,昆面上有些失落的道。 「地方虽然不算大,确实很适合一家人长久居住,可惜我如今就算出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去向,不然倒是真希望能时常回来住。」 提到现实问题,甘轲扶的愉悦之色也淡了几分,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如果难受的话这孩子心里一定更难受,所以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经营起这孩子的心理负担。 双手拍拍他的脸颊,非常愉悦的道。 「都已经长这么高了,还怕长大的日子远吗?不用急,房间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你的份,就算你将来,成为比安先生还冰冷的人,回到这个家,你也还是妈妈的调皮小子,所以不要有任何忧虑和担心,好吗?」 昆的脖子在她手中,难得没有嫌弃她老态的眷恋着,犹豫再三,他还是张口。 「小扶!我去雯安了。」 「哦?」 甘轲扶微讶,随即满是期待的问。 「感觉怎样?那个地方,比你想像的要好很多吧?」 昆的脸上,却着实没有太多愉悦。 「我都知道了!」 甘轲扶面上的表情不是太自然,甚至有些心虚。 「这样呀!其实也是没想瞒你太久的,可能海外快件出了点差错,不然这两天那份股权转让书也该到你手上的,我承认这具有欺骗意味,但是昆,我真的不想你有丝毫失望,起码你的妈妈,应该在你心目中保持着不可侵犯的领域。」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说,很是自责。 「我只是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总是以最能帮助你的姿态自居,却总是一次次给你造成困扰,雯安的事也是,我竟然不知道,只是因为想要去,为了不至于我失望,你竟然在哪里,偷偷耗费了那么多精神,你总说,是因为我们,你的生活才有了乐趣,可实际上是你撑起了我们几个的世界,你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美好了,可是我却什么都无法为你做。」 「不是这样的!」 她将他所有的忧愁给抚平,可以的话,甚至想将他心头的愁绪全部抹去,但是不能,她没这个能力,这个孩子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再多加干涉了,好的不好的,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她很清楚,他选择了承担,即便他还会像如今这样找她疗伤,可他已经不若之前,他想要担负起一切,自己的,亦或是她的苦难。 「昆!你们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回馈了,你无法想像,我之前的生活有多没意思,除了在工作中寻求慰藉,存在感,基本上我的生活一片空白,不是不想活的好一点,是真的没那份心情。」 她一一将自己的心情告诉他,想要将他从他那些愧疚自责的沼泽中拖出来。 「可自从和你们在一起后,纵然我小心着,不去触碰你们拒绝我探知的那部分小世界,藉由你们的眼睛,我还是看到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乐趣。」 重重拍拍他的脑袋,似乎是想将他拍醒。 「所以你们任何一个,都不是我的累赘,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给我记住。」 昆难得乖的点点头,虽然好像还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甘轲扶嘆! 「可我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先前我们都有磕绊,而如今,你们只要好好的,我就十分心满意足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在当时收养你们的时候,会有分离的一天,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不要觉得亏欠我什么,我是妈妈,你是儿子,我比你早活了那么多年,比你想的多是正常的。」 她还说。 「人都是在学习中成长,磕绊中坚强起来的,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父亲给你的压力已经太沉重了,你再这样想,会变成小老头的!」 昆点头,握住她在他脸上的手,入手只感觉那两只小手比印象中好像又枯瘦了几分,再看她的脸色,却好像没有想像中的差,但是十年下来,也已经没有了当时初见时的盈圆玉润,反而清瘦的更加惹人怜的那种,这女人的性格明明强起来没人能受得了的,这个样子,恐怕是她也没办法再改变的吧? 伸手捏了捏那已经没有几分肉能让他捏住的脸颊,他略有些失望,有些心疼。 「又瘦了!」 深吸一口气,他半是强硬,半是任性的说。 「想让我放心也容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吃胖一点,虽然我知道最近很流行骨感美,但是你瘦下来真心不好看,本来就不算多出众,再瘦下去,真成一幅行走的骷髅架了!」 甘轲扶摸摸自己的脸,十分担心的问。 「真有那么严重吗?我最近明明吃的都很多的好不好!」 「小扶不乖!只吃青菜,严重偏食,老师说偏食很不好!」 小蒂儿在旁边举手举证,甘轲扶噘嘴瞪着这个很擅长出卖她的小东西,小东西笑嘻嘻的躲到昆的背后,而面对昆那副【果然如此】的责难面孔,她却没办法像对小蒂儿那样,只好很没面子的说。 「没办法最近荤腥一点不能见,绝对不是有意偏食。」 似乎也知道到了这里实在不能再将她怎样了,昆嘆气,眼睛斜向那个用他的人用的很顺手,指挥着将家具搬的已经差不多的盖文,道。 「那个傢伙究竟干什么吃的?他不是很会做饭吗?怎么还把家里的女人饿成这个样子?」 甘轲扶摇摇他的手臂。 「不是盖文的问题,是我如今真的见不得腥气,而且最近盖文要忙心理医疗师执照的事,还要帮我忙装修,已经很忙了。」 「那就是证明他能力还不够,做的不够好,你别总是护着他,如今这个家里就他一个男人了,他就该更尽力照顾你们才是,而不是把他当大爷供起来,我找他聊聊去!」 「昆!」 甘轲扶很清楚他所谓的【聊聊】是什么,她感觉这孩子纯属是将自己的一肚子怨气找理由对盖文来发的,虽然也很清楚,这两个男孩子习惯以拳头来交流了,毕竟已经这么大了,如今还不在一起生活了,好不容易见一次还要见拳头,这就有点太火爆了。 昆也没能找盖文聊,那些人在他起身好像就忙完了,集体过来在他面前,那个助理说。 「少爷,家具都已经整理好了,您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补习功课了!」 昆的脸色一变,小蒂儿也难得反应快了一次,拽着昆的裤子就不撒手,对那些人道。 「哥哥不走!」 甘轲扶也挺意外,起身过来道。 「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要离开?」 昆的脸色变了变,最终看了下手上的时间,对那些人强硬道。 「这不是还没到吗?而且那些东西在本少爷面前根本不是事,就这样决定了,今天留在这里吃晚饭,所有的事回去再说,你,你带着那傢伙去买菜!」 他指了两个保镖,又指着盖文安排道。 助理和两个保镖面面相视,似乎还有顾虑,昆已经更强硬的命令。 「还愣着做什么?我说的,这几天功课的事不拉下,怎么安排我说的算,你们有问题,出去把那傢伙叫来问是不是这回事,别在这碍眼!」 助理几人,这才鞠躬,接受他的命令。 甘轲扶脸上的紧张,这才放下来,喜道。 「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最近又学了种方法,可是比之前更好吃的!」 昆脸上也笑开。 「好!」
第168章不能输 ()」 结果当晚昆吃了他们搬迁定居的第一顿晚饭,之后还是被催走了小蒂儿帮甘轲扶一起收拾着碗筷,不是很开心的问。 「小扶!哥哥为什么不能继续和我们在一起呀?」 甘轲扶空出一只手,摸摸她毛绒绒的头。 「小蒂儿乖,长大了你会明白的,哥哥如果想要走的更远,必须在年轻的时候,比别人多付出很多倍的努力才行,将来小蒂儿长大了,也会为了更远的路,不得不去进行一些,只有自己才能走的修行之路!」 小蒂儿仰着小脑袋望着她,疑问。 「那小扶呢?」 「我……」 甘轲扶面上的颜色微微淡了几分,面对这个最小的孩子,她却无法淡下温柔。 「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们再回来的一天。」 她这一句话,刚好被送昆离去回来的盖文听到,本能的有些不太喜欢这样消沉的小扶,继而捲起衬衫袖子到她身边,拿下她手里的那些碗筷,安排。 「你的脸色不太好,剩下的就交给我,你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甘轲扶被他推离餐桌一步,本能的就想将他扯离桌前。 「不用!你才是应该去准备执照考试的事,虽然我知道你脑子好,也是不能大意……」 她说着身体却控制不住头重脚轻的往前栽去,一双手有力的抓住她的双肩,阻止了她前倾的身子,脑袋一晃,地转天旋,一会儿之后,眼前景象才稳定下来,是盖文一头闪亮的银髮,和那张纤柔担忧的脸。 「还说不用?快去休息,你最近监工赶工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似乎感觉真的不好了,甘轲扶苍白着脸色,没有再和他挣。 「好像是那么回事,那你们也不要太晚,反正已经装修好了,打扫的事早一点晚一点没差别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整理。」 「知道了,记得睡前吃片维c,待会儿我送一杯热牛奶上去,喝完再睡。」 甘轲扶揉着脑袋点着头上楼,盖文看着她进了房间,房门给关上,才蹲下身,握住小蒂儿的肩,轻声问。 「小蒂儿,文哥问你,小扶最近睡的是不是很差?」 小蒂儿乖乖的点头,还很疑惑的说。 「小扶夜里几乎都会醒着的,而且会吃很多的药,然后才能再睡下,小扶应该是不吃药没办法睡的,我问她,她说是之前作息混乱留下的习惯,哥哥,吃药也会习惯吗?」 自然不是的,正常人,怎么会拿药当习惯? 「喂喂!这习惯可不好,药是不能乱吃的!」 已经率先梳洗好,都穿着阿狸卡通睡衣的女孩,头髮上还滴着水,莺子抱着手臂倚在客厅与餐厅之间,作为隔离的组装置物架,这样说。 随后跟来,还在用颈子上的大毛巾擦拭头髮的璐璐,清秀的脸上也染上忧色。 「小扶越来越不让人放心了,这样可怎么行?不行!我还是不住校了,万一她那天一顿饭没吃,或者怎么了真的倒下了,小蒂儿还那么小,这里如今人还这么少,可怎么办呀?」 莺子举手表示。 「同意,我也拒绝住校,大学也是!」 盖文目光再次转向那个已经紧闭的房门,他想,是有必要让这个女人,正视一下他们如今的情况的。 二楼,甘轲扶房间。 夜色寂静微凉,进入秋天的气温,纵然白天还有着秋老虎的尾巴,晚间的海边城市,已经进入秋的季节。 海风穿透窗前的木槿花树叶,撩动了绣着浮雕玉兰花的双层米白窗帘,甘轲扶这间作为主卧的房间大也不过五十平方,装修的时候做了功课,甘轲扶又有将工作带进房间做的习惯,就在靠角落的一角,制了一个类似小书房,休息工作两不误的工作檯。 转角的整体置物架,正好隔开对着工作檯的房门,地毯是亚麻的印花榻榻米,墙纸是立体三维背景墙,天花板简洁而雅致,床和柜子,都是採取一体装置而成,放上床垫,就是床,收起床垫,是块可亲子活动不小的娱乐区域,墙壁上的凹型储物柜里,放着很多孩子的读物和玩具,小熊抱枕。 因小蒂儿要长期和她同一房间,虽然甘轲扶早已没有什么公主心,为了引导小蒂儿的心理成长,房间的整体色调,甘轲扶还是选择了偏浅,米白,或者米黄的色调,一个休息的房间,她装成了可玩,又能安逸休息的场所,哪怕让一个孩子在房间里消耗一天,她都有办法不让她无聊,而且还得玩的有意思。 此刻的甘轲扶,正四肢大张的趴在那个,看上去就很软的白色印着田园图的大床上。 整个人昏昏欲睡,还想要努力清醒着,唿吸沉重,喃喃自语着。 「不行!这样不行的!」 手上的拳头,将手下的被褥揪了褶皱变形,她深做了几个深唿吸,才从床上撑起身子。 「我不能认输,还不能认输!」 坐起来仰着脑袋又好一阵,她才感觉脑袋清明许多,心上的跳动也没那么沉重和狂乱了,按照以往的惯例,她知道,这一阵子,算是撑过去了,手有些颤抖的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背肌上的衬衫也早已浸湿,精神却已经不復刚才,只是脸色还是没有恢復,苍白的可怕。 起身坐到室内唯一的镜子面前,她看着里面那张越发形容枯藁的面容,手指颤抖的按在那苍白如纸,还浸着细密冷汗的脸上,似乎是在催眠自己,又像是一种宣示,她低而坚毅的告诉镜子中的自己。 「不准输,你还,不能输!」 ……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间,一家人难得安静的在属于自家的家里吃了顿温温暖暖的早餐,两个女孩挨着坐,甘轲扶在主位,小蒂儿和盖文坐一边,一家人在不是太长的餐桌上,外面阳光普照,偶尔还有没有飞走的鸟儿,早晨出来匿食鸣叫着,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早晨啊! 盖文却突然提议,一家人趁没事,到市里的医院进行一次集体检查,甘轲扶微微意外的望着这个儿子,有点好奇道。 「不是刚在学校都检查过吗?怎么又想起来检查来了?」 盖文给她夹了个包子,又给小蒂儿将够不到的咸菜吊了个位置,才自己吃着早餐边道。 「学校检查是学校检查,而且最近禽流感闹的很厉害,肉都不能随便乱吃,可如今的化学食品这么严重,多做个全面的检查,有备无患,我最近的一个学生家里刚好就是开医院的,他为了感谢我帮他论文过关承诺就算没有优惠,起码一个全面检查可以提供,不用等排队挂号,这不是很好吗?你和小蒂儿最近总有头疼脑热,真有什么隐藏疾病,早发现也好早治疗不是吗?」 甘轲扶看着他,戳着自己碗中的五谷粥,恍恍惚惚道。 「这样呀?也有道理,时间过的真快呢!我都差点忘了,盖文如今已经算是个大学老师了,都已经有学生关系了。」 「你以为呢?昆和璐璐他们都十七八岁了的,你还把我当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呢?」 甘轲扶痴痴的笑起来,看着那张记忆中并没有多少变化的出众面孔,戳着面前的粥,痴语道。 「没办法,谁让盖文长了一张岁月不侵的脸呢?感觉你从十八岁之后好像都没有再变过,所以对你的印象总是还停留在那个时候。」 她单手托腮,敲了敲自己的脸,突然间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既然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有长的里里外外帅成一朵花,应该是有不少女孩子喜欢的吧?你跟我老实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可是一点也不反对你们现在就谈恋爱的哦!」 「咳咳!」 盖文突然给甘轲扶突然兴头所致的话题,冲击的呛了口中的粥,咳喘过来,有些火大的看着依然瞪着两个亮晶晶的大眼,满是期待他答案的女人,冲到脑门的火无端又发布出来,只好咽下,没好气的敲敲她面前的粥碗,催道。 「赶紧吃你的粥,好好的说什么呢!璐璐莺子明年就要高考了,你不要这个时候动她们的心思,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去医院!」 两个女孩在旁边埋头吃着,忍着笑意,甘轲扶好像压根没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分心的继续吃着早餐,还在纠结着盖文的问题。 「又不是说璐璐莺子的恋爱,你好歹也已经成年了嘛!好奇一下有没有心上人很正常好不好?不过盖文呀!」 戳着戳着,甘轲扶不甚太有胃口,又像貌似无意的说。 「工作上的事和人际关系也不能马虎的,虽然说人缘好,吃可开路好走,但是太混乱也容易招事端,这样托关系办私事的事,还是有个分寸比较好,别坏了规矩,让人盯上就不好了!」 盖文略微有些失落的点头。 「这个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把他当个孩子了,什么时候,她能正视,他已经是个男人,而不是让她放心不下的孩子呢? 有着这样的遗憾,盖文的目的倒还是不知不觉达到了,到了医院接受完集体检查过后,盖文称要去厕所,有意先行回到检测室。 甘轲扶看着他转回的身影,微微笑着摇头。 最终他还是率先拿了甘轲扶的检查报告出来,在外面等待的甘轲扶,和璐璐莺子为难的目光,也让他知道,自己那点小把戏根本瞒不过这女人的。 不禁有些泄气,无奈的看着旁边伸着脑袋贴上来的人。 甘轲扶还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般,伸着脑袋看他手中的报告,边道。 「上面都写些什么?有没有我们需要注意的事项?」 盖文无奈的看她一眼,忍不住伸手推了她脑袋一把,到是将没有太过问题的检查报告大方的让她看,拦着她的肩一起离开,边道。 「没事,只是血糖低了点,严重偏食了点,慢慢调养回来就行了,所以不要再任性了,回头我给你煲一些汤,喝不下也让自己多喝一点,以后就不要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就安心在家带小蒂儿,养好身体,其他的交给我好不好?」 甘轲扶和他抗议着。 「这怎么行?我还没老呢!你已经想着让我养老了?」 盖文头疼。 「养身体!」 这个才是重点,也是他最忧心,却实际上没多大事的重点,甘轲扶笑,笑的很是幸福的那种。 和这些孩子一起,虽然有时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跟不上被骂,可确实比以前一个人是时候有意思多了,昆说她将他们几个的世界撑了起来,可他们,确实是她所有动力的源泉,所以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她确实是很幸福,很幸福的!
第169章重新开始 ()」 日子像往常那样,日復一日的进行着。 甘轲扶将房子最后的工作落成,将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自行教授小蒂儿新知识,和一些生活常识上面,并且听从了迈科医生后来主动和她联繫时的建议,让她接触音乐。 出于收了钱没办法为她女儿治疗的歉意,迈科还主动推荐了她一个搞音乐的名家,让他悉心指导,来培养小蒂儿的音乐意识。 名家是个钢琴大师,如今就定居在隔壁城市,好在是住在距离甘轲扶买房子的郊外这边,开车不过三四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名家很惊奇小蒂儿对声音的敏感度,本身只是受朋友之託的勉强接受,到最后欣喜不已的视若瑰宝,也让甘轲扶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名家在为小蒂儿测试了一些列的乐器之后,发现小蒂儿对名家最擅长,也是职业的钢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天分,名家欣喜若狂,当即想要将小蒂儿收做关门弟子,留在家里想要打小培养起来。 名家虽然成就上不小,生活上着实不是个让人放心的人,五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而且明显还有一些不良嗜好,当即让甘轲扶心惊胆战起来。 私下和名家说了小蒂儿的状况,名家也挺意外,天真可爱的小蒂儿竟然还有着精神状况,但是可能正因为这样的状况,让她纯洁而不染的心灵,更容易受到音乐的感染,对这么个小姑娘,思想开放的甚至任性的名家,除了多了分怜惜,也没别的歧视。 对于这点,甘轲扶尤为感动和感激,并且和名家商定,由她继续照顾小蒂儿的生活,一个星期内,有四天到他的别墅来接受训练和指导,平常甘轲扶每隔一天,至少有5到7个小时,授他的训练和指导,双方有情况,另外安排。 其他时间,就是甘轲扶教授她一些生活常识,和数理知识的一些简单知识,对于这些,小蒂儿果然表现出了不同于音乐的迟钝,很多时候都会茫然的看着她,一些简单的加减都很难接受,甘轲扶并不急,一种方法不行,便採用其他方法,灌输给她同样的理论。 很多时候,家里的各个角落,外面的花园,都成了母子俩用来理论实践的场合,闲暇时候,甘轲扶就带小蒂儿在属于他们自己的院子里整理花圃,或者种植一些敢兴趣的植物。 有时甘轲扶有意的灌输一些东西给小蒂儿,有时甘轲扶自己也尝试摸索的实验观察,心静下来重新开始,时间时常这样充实而愉悦的一天天流逝。 这样两地奔波闲暇而愉悦的日子,大概在两个月后,小蒂儿已经可以弹奏简单的完整曲子了,纵然有着生涩,在已经很久没有见她的厉海青和丁克眼里,已经是云与泥的惊天变化。 一身合身的黑色雪绒纱滚边小洋装,连着白色多层蓬蓬雪纱裙,穿着同样白色的连脚裤,脚上踩着红色小皮鞋,头髮也给整齐的扎了起来,绒绒的褐色头髮,用同样雪纱蝴蝶结髮圈扎成一个马尾,小蒂儿肉肉的小圆脸上,两只出众的金瞳,清晰的一字眉立体的小鼻子和唇形,都清晰的展露出来。 甘轲扶给她养成坐在钢琴前,必须衣着正式,优雅的姿态习惯,所以即便是在家里,要练钢琴的话,小傢伙也知道自己跑上楼换上正式的衣装,绝不会踩着拖鞋穿着睡衣就爬上去玩。 今天丁克和厉海青第一次在他们按家后结伴拜访,两人在听说她拜了名家学钢琴后,都很想要听一听。 甘轲扶从来不是个会谦虚的人,影响的身边的小孩,除了性格比较腼腆的璐璐,更没有一个谦虚的,精心教导出来的小蒂儿,自然也不会扭捏。 很大方的拍了胸口,拿了爸爸妈妈给她新买小洋装和鞋子,就上去有模有样的换了下来,厉海青手痒,给她梳了头,扎了发,小姑娘就成了之前那个样子。 一首读书郎钢琴版弹了下来,虽然因为手还小,练的也没那么熟,整体还比较僵硬,却已经可以看出,小傢伙身上那种名家有意培养的小小钢琴家的气质和气势。 按照名家的说法就是,技巧名气都可以暂且不论,首先,你得站在那里,就让人看出,你是个弹钢琴的人,而且,还是个绝对优雅,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虽然名家自己在家里,根本没办法让人看出他是个弹钢琴的人,而且还是个名家;不得不承认的是,每当她和小蒂儿在钢琴室等他换衣服下来,他确实从一个生活邋遢作息混乱的中年大叔,脱变成一个优雅的绅士了。 甘轲扶想到养成小蒂儿这个习惯,也是从他的生活习性启发而来,她是个不懂音乐的人,在这方面上能帮助小蒂儿的也寥寥可数,但她看到名家这个习惯,清楚,这起码是种尊重,对音乐,或者对钢琴的尊重行为,这一点,她得让小蒂儿从意识里就养成的本能;一个人只有懂得尊重了,才能从里到外的优雅。 「宝贝!你太厉害了,我竟然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高的钢琴天赋,简直是个天才!」 丁克欣喜若狂的抱起仰着脸,等他们评价的小蒂儿,扔了几下高高,抱在怀里重重的亲了又亲,亲的小蒂儿推着他如今留了鬍子的下巴,仰着脑袋躲避着,满是嫌弃。 「爸爸好讨厌,亲之前起码先刮掉脸上的鬍子好不好,小扶说了,留鬍子很不卫生,而且很不美观,你看哥哥他们都没有鬍子。」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快一年没见了,见了你就嫌弃老爸,你都知道什么呀?你哥那是年纪小,留鬍子的是男人,有鬍子的才是男人!」 小蒂儿双手齐上,拽着他下巴上的两撮略长的鬍子,揪了又揪,转着小脑袋,似乎真在他脸上找他说的那个「男人的证据」,是不是真有他说的那么好,可是看来看去,她还是觉得刚才的认识更真切。 「不觉得呀?反而好像比以前更丑更脏了!那里好看了?那里好看了?」 丁克这个做老爸的,被她连揪带损的脸上没面子,里子也没了,恶狠狠的冲着这孩子顶过去脑袋,怎么着也要亲个够。 「你个小屁孩,有你这样没良心呀?好歹也是你老爸,好不容易来看你一次,还被你嫌弃?亲亲你怎么了?我就亲,就亲!」 「爸爸好讨厌,还有口臭!」 甘轲扶在旁边看的好笑,连忙给这父女俩解围。 「行了行了!丁克,你真想讨好你女儿,还是抽空多陪陪她,多和她玩一玩,她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好,这样强迫她,只会让她记着你的不好,对你没啥好处!」 丁克抱着女儿,如看偶像的迷恋的看着她,连连摇头嘆。 「小扶!你简直就是我的天使,拯救了我所有的人生。」 甘轲扶肉麻的挫了挫手臂,而那个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男人,已经拎抱着女儿跑出去玩了。 「走喽小天使,我们去接触接触大自然去!」 「爸爸!你上次电话里说,会让我看看真正的黄鹂鸟是什么样的。」 小天使对于别人承若给她的记忆特别好,反倒承若给她的某人有点记不得了。 「有吗?那好,我们去后山林子里找鸟去,找不着黄鹂,下次老爸给你买一只回来。」 「鸟儿关进笼子里多可怜呀?」 「我们可以放养呀?」 父女两个交流着出去,甘轲扶想到什么,不忘小心交代。 「去后山玩的话记得别进林子太深,而且别踩湿的地方,后山有很多坑坑洼洼的湿地,小心泥沼,拿着手机以备万一!」 丁克对她摇着手。 「记着了妈妈!」 小孩子没心没肺,他这个当爸爸的也很没心没肺,果然是一对乐天派父女俩,何止是基因上相似度高达90%以上,这两个人一出去,说不是父女也没人会相信。 目送玩一大一小两个人离开,甘轲扶十分没辙的摇摇头,回头,厉海青的脸上,是和她相似的无奈好笑。 她笑,这才问起她的近况。 「怎么样?听秦姐说你将东南亚的分公司打理的很好,总公司已经打算升你的职了?丁克也申请了去东南亚陪你?」 提到如今的状况,厉海青脸上满是自信。 「秦姐只是说有可能,具体还没下达任命,不过表姐,我觉得升不升职,如今我所具备的武器还是太薄弱了,所以我打算多学两种语言,趁现在还有精力,多考一些相关证书,这样开展领域和合作对象的话,路子能够更广一些,如今是在海外担任总监,接触的人各型各色,当初在国内那种,普通话英语两种语言打天下,已经不太实用了,我想把秦姐的保全公司做的更好,就得具备更多过硬的硬体,和软体升级才行;至于丁克……」 提到私事,厉海青刚才还很女强人的气势,瞬间转化成小女人的姿态,如同还是那个会因为看到喜欢的人,欣喜而又不敢直接面对的小姑娘一般,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 「他的公司最近也在做扩展,而且有意进军海外市场,所以他就申请了回国发展,作为公司在外的总负责人,秦姐说我如果升职的话,会作为在英国分公司的总经理任职,这样,我们就算短期内因为工作无法在一块,见面也会比较方面,丁克说,等这段时间稳定了,我们都准备好了,就正式向他的父母提出,我们结婚的事宜。」 甘轲扶乍听他们要结婚的事,还挺意外。 「要结婚啦?这情况好呀!刚才看丁克那个没正行的样子,我还在担心,你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准备好呢!现在好了,我总算还有这个机会,看到你们这对耗了这么多年的分居情侣,走入婚姻殿堂的这一天!」 厉海青握住她的两只手,真心的说。 「小表姐!一直没有正式谢过你,如果当时不是你把我骂醒,至今我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当时和丁克认识,也是存着不干净的心思,可是当我有了小蒂儿后,才真的意识到,原来按照我先前的那套,是没办法长久活下去的,后来发生很多事,我甚至都已经放弃了自己,是你,是你和小蒂儿,把我从那样的馄钝中解救了出来,也让我有机会认清自己,这才有机会堂堂正正的面对丁克,甚至,走到今天这一步。」 甘轲扶抽出手,拍拍她如今穿着高跟鞋,甚至已经比她高的表妹的发。 「傻丫头!如果你没办法自己站起来,我就算把你绑在十字架上,也是没办法让你行走的,今天的一切,全是你努力得来的,你赢得的,很了不起!」 厉海青转头,看看那架刚才小蒂儿还坐在那里的钢琴,歷经了这么多年的歷练锻造,如今的她一句不是当年那个处处会让人担心,行事不让人放心的未婚先孕的未成年少女了,眼中染上痛色,真心道。 「不是你说的那样,是真的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悉心照顾,敦敦教诲,小蒂儿当年那个样子,我是绝对没办法,让她恢復到今天这种程度的,当初我的无知害了她,你从来都没有责难,在最困难的时候,只想着怎样解决问题,她成为我的女儿,是她的不幸,可遇上你这样个妈妈,确实是她最大的幸运,表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想起往事,不太让人愉快,但一起经歷这么多,也着实没有当初那种悲天悯人的心情了,一切坦然了,也就没那么多好计较的了! 「傻瓜!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呀?」
第170章安先生来访 ()」 厉海青和丁克两个人,来的匆忙走的不舍,可是如今毕竟都不是当年那个不着调的任性孩子了,工作在后面催着,纵然捨不得和女儿分离,为了更好的明天,也只能暂时忍受骨肉分离之苦。 「妈妈,不要把爸爸惯坏了呀!看着他按时吃饭,不然胃胃会痛痛的;爸爸!要乖乖听话哦!再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阿姨的话,我也不会替你向妈妈求情的!」 日落时分,甘轲扶牵着小蒂儿,在分别的路边送别车上看着小蒂儿还捨不得离开的男女,相反小蒂儿这个孩子,却对他们摇着手,一次次的生生嘱咐。 嘱咐到最后,丁克觉得不得不走了,不然待会儿一定还会发生不好的事。 「小小管家婆,命令收到了,走了走了,下次再回来看你!」 说着丁克连忙发动车子,生怕宝贝女儿再说出什么他不好的话来。 厉海青压根没听到女儿说什么一样,眼看车子启动,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和小蒂儿道别。 「小蒂儿也要乖乖的呀!妈妈下次一定想办法接你出去几个月,再等等妈妈!」 小蒂儿伸着手朝她挥别。 「不急不急!妈妈慢慢来,别把自己累坏了!」 「妈妈一定会努力……」 车子走远了,厉海青的承诺声音也飘远,甘轲扶小蒂儿母子俩看着车子越来越远,小蒂儿歪头,很小大人的嘆。 「唉!虽然说妈妈这两年好像长高了一点,好像对待爸爸和工作的问题上,一直还处于小女生的状态,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还很怕自己有不足的地方,小扶,这点她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呀?你看你,就算老闆把工作压到你头上,你还是能以劣质的缺陷作品,十分自信的告诉他,那就是你别具一格的最新创作,那硬气,就算老闆明知你偷懒,也不敢直接将东西甩回来让你重做!」 她仰着脑袋看她,甘轲扶也转着脑袋,和她一本正经的说。 「懂得细心观察是好事,不过小蒂儿可不是什么都能学来哦!妈妈这一点,你就不能学!」 她很难接受,乖乖的小蒂儿,有一天像她那样面对工作,面对老闆的时候,那种耍小聪明的滑稽样子,想想都冒汗。 「怎么都在这儿?」 两个人正说着,后面的车到他们身边慢了下来,车窗摇下,探出头的,是已经下班的盖文。 「哥哥!」 小蒂儿欢乐的叫了起来,盖文下了车,对送他回来的同事道。 「谢谢你的顺风车,回头请你吃饭!」 同事年纪也不大,甘轲扶曾经也见过,听说也是附近刚买的房子人家的孩子,和盖文差不多大小,为人审视豪爽,是个浓眉大眼的开朗孩子,甘轲扶这个年轻妈妈也很是尊敬,他们搬到这里后,这人也偶尔来他们家做客。 「客气!我们这啥关系呀!小蒂儿,罗马哥哥下次再来陪你玩呀!今天就先撤了。」 小蒂儿对他挥手道别。 「罗马哥哥再见,谢谢罗马哥哥送哥哥回来!」 「小蒂儿真乖!害的罗马哥哥都想再要一个小妹妹了,你文哥有你这小妹,真幸福!」 「罗马哥哥也会幸福的!」 罗马笑着继续启动车子,顺手也和甘轲扶道别。 「小扶姐再见,对了,感谢你上次送的手工干花,放在屋里真的有驱虫驱蚊的效果,还漂亮,我妈他们也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那里还有一些,回头让盖文再带给你一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再见!」 「再见!」 将这位也送走,只剩下一家人了,甘轲扶这才对盖文说。 「小蒂儿的爸爸妈妈从国外回来,也是刚走不久,你呢?不是说和璐璐莺子一起回来吗?怎么就你一个?」 盖文摇了摇头,换了一只手拿包,牵上小蒂儿三个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着边说。 「半路上遇上她们社团的成员,被拖去一起和以前的同学见面了,估计会玩的很晚,两个丫头刚搞定一场整年级竞赛考试,也该让她们放松一下,毕竟都是爱玩的年纪,也不能总管着她们,差不多的时候,我开车去接她们,不会有事的!」 甘轲扶讪笑。 「璐璐我是不担心的,就是莺子那性子,还真怕她一口气顺不过来,就和人家闹起来。」 盖文安慰她。 「没那么严重,莺子要比璐璐懂得保护自己,她们两个一静一动,刚好互补,你也别总担心她们了,毕竟这么大了,就算璐璐小时候有自闭症,这些年,慢慢的也差不多好啦?前一阵子我还偷偷的给她做了个实验,比起小时候,她如今内心平静许多,也逐渐开朗起来,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你这个当妈妈的,可以轻松一下了,有空就多注意一下养生健康,你的运动细胞强,并不代表你的身体就健康,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做一个更全面的身体检查,对于上次的体检结果,我还是不放心!」 甘轲扶眼睑微垂,再抬起,眉梢上染上微怒。 「都想些什么呢!我好好的,干嘛没事总给医院送福利呀?放心吧!人家说祸害遗千年,我命格这么硬,老天轻易是不敢收我的!」 每当这个时候,盖文总是很头疼,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实在很放心不下,他又不能直接绑这个女人去医院,小蒂儿都比她让人省心,这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该如何是好? 正为难着,三人突然听见后面有车子又驶近,一起回头,甘轲扶就发现那车子名贵的有点眼熟。 一连两辆车子,在他们刚才的位置上停下来,细看之下,甘轲扶看出来了,前面那辆是盖文前一阵子还在看的新版奥克莱斯,黑色的,对于甘轲扶这个不懂车子,也没追求的女人来说,只觉得很高大上,其他还真看不出,和她如今还在用的那辆改装车,有什么区别了。 落日余晖中,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甘轲扶简单的白色极脚裸的白色连衣长裙,外罩着件宽宽大大的针织衫,头髮在脑袋后面轻绾,里里外外透着居家女人的闲散和慵懒;小蒂儿还是那身爸爸妈妈新买的小洋装,盖文身上还穿着上班的正装,三个人极像刚接完工作回来的爸爸,正准备回家的一家三口,还是那种外形很合拍的一家三口。 夕阳打在他们身上,让人感觉有些扎眼,让人心里很是不爽。 当车窗慢慢要下来,里面转出一张在熟悉不过,但是很冰冷的面孔。 甘轲扶微微有些讶异,就听身边的孩子也在纳闷。 「这不是那个在新加坡见过的伯伯吗?今天再见到他,发现和昆哥长的真的好像!」 相对于小蒂儿的好奇,盖文的声音里透着不快。 「他来做什么?」 将人请进她刚整理好的新家里,甘轲扶很尽地主之谊的,给他泡了一杯新茶,这才坐到他对面,道。 「虽然我知道你来绝对不是找我喝茶聊天的,但好歹上门是客,还是常常吧!我不太懂茶,是朋友送的新产毛尖,听说是极品,我感觉味道还可以,喜欢的话回头我给你准备一份,也给昆带回去尝尝。」 安先生自然不是没事越过一片大洋,专门飞来找她喝茶聊天的,可听她这么推荐,也升起好奇心,端起那个手工陶艺杯子沖泡的新茶,试探性的尝了一下,微微点头。 「是雨前的信阳毛尖,你这个朋友出手很阔卓,粒粒都是在毛尖茶树,最好的採摘时期,摘取的最鲜嫩的茶叶,经过最原始也是最珍贵的纯手工方式,烘焙,翻炒,处理,封存,市场上这种级别的茶;在茶艺大师手里,价值千金,如果你会烹茶的话味道可以提炼的更好,你朋友一送就是可以供你经常饮用的量,还能让你出手送人。」 他对她举举杯子,别有意味道。 「不简单!」 甘轲扶微微嘆息。 「看不出,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老外,对中国的茶,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女人都清楚,还以为你除了打打杀杀抢地盘,也就对控制金钱和别人的生死有兴趣。」 她这话说的直接,透着鄙视又夹着意外,让安流槿也分不清她是在讽刺他还是夸赞他,亦或者是,在抱怨? 他只道。 「我也是偶尔在一个懂茶的朋友那里喝过,印象比较深刻,便记下了,我这个只懂打打杀杀抢地盘的老外,平时还是只对酒和咖啡比较容易接受些,所以你的茶,我会全数帮你带给你的宝贝儿子,你不用担心我私自扣留下来。」 「嗛!」 甘轲扶对他难得对自己调侃一下,表示很不能习惯,别开脸看看在不远处,跟着盖文一起给花圃浇水的小蒂儿。 小傢伙一玩起来身上干净的衣服又染上水渍污迹,可是小脸通红笑的很开心,盖文也就任由她在草坪泥泽里蹦跶玩乐。 安先生带来的人在院子外围很尽职尽责的巡视,观察着,两人如今就坐在属于她别墅的院子里,一处刚整理好的草坪桌椅上。 桌椅是刚置办不久的白色铁质工艺桌椅,桌面椅子,都是用手指粗的铁条编织而成的玉兰花型,美观又实用,放在院子里,平日是她和小蒂儿在院子里的主要去处,和学习场合,今天竟然意外和这位本没有必要再多联繫的安先生,欣赏了回落日余晖。 面对的再怎么说也是夺走她宝贝儿子的男人呀!心情,还挺复杂! 而她对面的安流槿,人虽然坐着,目光也转到她打理好的这栋不算大的别墅,和院子上面。 地方和他的任何一处房子比,都是不够比的,但剔除面积大小不说,一座二层带阁楼创意小别墅,外皮刷上了很素雅的米白色为主的防雨墙漆,印上黑色长方形线条,底部贴了黑色立体墙砖,屋顶是深海蓝的琉璃瓦。 一个不算大,却很合适的白色篱笆围城的院子,院子里的花和树很多都是新种的,树荫除了房子边上一刻算是有点年头的木槿花树,其他还真有待成长,但不可否认,这样一个地处幽静的小别墅,很适合她这种女人疗养静修。 「这里是个好地方,你早该放下外面的一切好好的修养起来了,你的身体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应该……」 「啪!」 他的话没完,给甘轲扶一掌拍下的声音打断,安流槿停止了要再饮新茶的动作,抬眼,看了看对面突然变了脸的怪女人。 甘轲扶没了刚才的友善,对他道。 「安先生,你来什么目的直说,我听着,不用拐外抹角说些没用的,我相信您的时间同样不是这样可以随便浪费的,还是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真的只是混的没人理你了,找个能和你说得上话的人聊天?」 安流槿瞄了眼旁边注意着这边的白髮男孩,又转回一脸不欢迎的甘轲扶面上。 放下杯子,似乎调解了下心情,这才正面对她,道。 「我是来请阁下帮忙的,关于昆!」 「啥?」 甘轲扶的脸又变了一个颜色。 「你把我儿子怎样了!」
第171章专门来撩拨他的吗? ()」 安先生没把昆怎样,起码他认为没将他怎样,但要甘轲扶跟他去一趟,地方不远,就在v城,可是离甘轲扶的住处不算近,是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头,一栋海边的别墅。 开车到那里,差不多也有小一小时的车程。 车上,甘轲扶从听闻昆的状况并不好后就很着急,安流槿倒是很镇定,歪头看看依然是那副居家服的样子,头髮给从开启一点的车窗钻进来的风,吹的有些凌乱,脸色着急的苍白下,更感觉她的唇殷红明显。 「你一直都这样吗?出门也不换一下正式点的衣服?」 甘轲扶本来就心情不好,听他这略有嫌弃的话,回头瞪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忿。 「我是见我儿子,不是见我情人,干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呀?」 这个女人难道没有形象意识吗?难道没看出来他是个男人吗?难道…… 安先生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归根究底就是这女人脑袋有问题,他和她说再多估计也是没用的,而且回过神来发现好像想的是多了,这女人一不是他女人,二不是他女儿,他管她那么多作甚? 刚想收起心思,这女人的过长的发却吹到他这边,她自己却好像还不知,探着脑袋看外面的路程。 「还没到呀?怎么还没到呀?到底有多远呀?」 几次动手拨掉吹到手边的发,还是有缕缕髮丝缠上来,当他想要再次拨开时,触手的发,意外的柔软丝滑,这个触感,似曾相识。 稍微细想,这是和几年前马琳从她头上割下来的那些发,是一样的发质,几年了,她竟又蓄了这头过长的发,明明一个那么粗枝大叶的女人,倒是喜欢养这些看起来很耗费精神的头髮,跟明知道孩子很麻烦,还留了那么多小孩在身边一样! 「你真没把我儿子怎样?」 伸手,刚想将这样的髮丝再次握在手里,那缕发却因为女人突然的转头而从他指间熘走,空下来的手指将握未握,心头有什么被抽走,很是空荡;回过神来,不禁埋怨。 这个女人,养这些发,是专门来撩拨他的吗?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真的满心满脑子,都是他那个儿子,她让他这个爸爸放哪里了? 「我真没把你儿子怎样!」 可想而知,在没亲眼看到昆之前,甘轲扶是没办法真正相信他的。 车子总算停下,几乎在司机剎车的那一剎那,她已经飞快开了车门钻了出去,刚往前沖了两步,给迎面而来的海风整个吹的大大的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阿嚏!」一声,一个不雅的大喷嚏打毫无预警的打了出来。 甘轲扶缩着身子捂住鼻子,十分懊悔的念。 「应该等盖文一下,把外套拿下来的,同住海边城市,原来海边和离海岸远的地方气温还是有差别的,失算!」 随后跟者下车的安流槿见她这个样子,已经连说也懒得说了,摇摇头,对旁边的人勾勾手指,助理将他的外套送上来,安流槿经过她之际,直接将对她来说过大的外套罩在她头上,迳自现行一步,边道。 「你什么时候脑子不缺了,还不正常呢!」 车子停的地方和别墅之间还有断距离,所以甘轲扶纵然对他十分介怀,对他这话十分不服,对于他送上来的外套,还是很识趣的接受了的,也不穿身上,就那样罩在头上,裹紧了身子,这才小跑跟上他的步子。 「儿子?儿子!」 大门打开,甘轲扶着急的快了一步,沖在安流槿前面先进了屋子。 可进了屋子,偌大的别墅内,并不见昆的踪影,甘轲扶不禁着急了,别墅内照顾昆起居的管家佣人,讶异的看着这个进屋就丢了他们男主人外套,四处乱找儿子的长髮女人。 安流槿无可奈何的弯腰捡起她落下的外套,提醒她。 「在楼上,左边第二个房间里。」 甘轲扶望望他,当即更快的直接沖楼上跑去,安流槿看着那个沖他说的那个房间冲去的女人背影,再次第n次的摇头。 真难以相信,这么粗枝大叶容易冲动的女人,竟然能养出那样一头长髮,和那么多麻烦的孩子? 「先生,这位小姐就是为少爷准备,那份凌乱食谱的女士呀?」 老管家颇有些意外的向安流槿确认,安流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即安排。 「她在这里可以随意进出使用,别和她讲什么规矩问题,还有,别叫她什么女士,以后就以小姐尊称,对她要比对昆还要尊敬,不然昆就饶不了你们,另外她今天可能会住在这里,将昆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准备一些女孩子要用的东西送上去,最重要的,一杯热牛奶,她记性不太好,记得提醒她睡前必须喝下,最好里面给她放一点,可以助眠的药物。」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搞艺术的女人,思维比较活跃,睡眠一般质量很差,要药性温和性的,别太重,会让她发现,那问题就大了!」 说着已经将外套交给他,随后也跟上去看情况了。 老管家愣愣的迟钝点头,老管家身边的年轻女佣同样目瞪口呆,痴痴的问身前的老管家道。 「明叔,刚才那个,确实是先生对吧?」 「是啊!」 「他刚才确实一一嘱咐了我们,该怎样对待刚才那位小姐是吧?」 「是啊!」 女佣不能接受了,哭丧着脸喊。 「明叔,你说会不会这位小姐才是先生的亲生女儿,我们少爷就是一顺带奉送的呀?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先生对少爷两个月的安排交代,都没今天对这位小姐一次的多,更何况还是照顾的安排,少爷实在是太可怜了!」 老管家看着这实心眼的姑娘嚎嚎着,想到那孩子自从回到他们先生身边后这些日子,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不禁也满是无奈,嘆。 「是呀!唉! 」 甘轲扶往安先生说的那个房间奔,刚想打开房门进去,就被里面刚出来的人,挡了回来。 里面的人似乎对于她的出现也挺意外,一个看样子就很可怕,好像是来自印度的黑面男人,一个看样子还比较好说话,银髮白大褂,似乎是家庭医生的男人,年纪不小了,起码有年过五十,带了金边小圆眼镜,与黑面男人的警惕刺探不同,这个医生看她的眼睛中有着趣味。 这一冷一热的,让焦急中的她更感觉莫名其妙了。 「我找儿子……哦不!昆!」 她指指他们身后,有点别扭的用英语继续和他们说着。 「听说在里面!」 黑面男人给后面过来的医生一把推到一边,医生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朝她抱来。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简直就是我们的天使,我们一直在等你!」 「喂!」 甘轲扶挡着这位医生的靠近后退着,不想这位年过半百的医生根本好像没看见她的制止,还是一把抱上来,无奈甘轲扶只好闪身从他腋下钻过,背贴着墙壁,移动到门的旁边,边指着房间,说道。 「我先进去看昆!」 说着,怕怕的闪身进屋。 那个医生抱了个空却丝毫没有线尴尬之色,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对那位黑脸的男人说。 「她比传说中要可爱许多!」 黑脸的男人丝毫没有他的感觉一般,依然冷着脸。 「不觉得!」 而进入房间的甘轲扶,当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别墅比她所看到的还大,单单昆一个人的房间,都比外面所能看到的更大。 摸索着撞了两次墙,还险些撞落作为间隔的可活动置物架上的摆件,她才在焦虑之中找到进入这间房间的入口,原来昆的房间,做了最隐私安全设计,这才把简单的房间入口弄成这样的,甘轲扶也是在看到里面背对她趴在桌子上,笔记本桌上型电脑都开着的情况下,人已经睡着时才注意到的。 「昆?昆?」 她慢慢靠近,根本没有叫醒他。 近了才知道,电脑上显示的,以及桌子上堆满的文件,都是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数据,但她能分清,那也绝对不是他一个高中生该接触的,他现在竟然已经涉及这些了? 「昆!起来,不能这样睡的,会落下病……」 伸手,想要将他摇醒,不想,隔着层衬衫就觉得他整个人都是滚烫的,刚震惊于他是不是已经高烧了,手上一个极大手劲,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制住脖子,死死按在凌乱的桌面上,眼角嘿呦的冷光一闪,她惊骇的抓住沖她脑袋顶过来那东西,同跟进来的声音一起大叫起来。 「别……」 「昆!」 当抓住那个冰冷冷的东西顶端,甘轲扶心中更为震惊,而已经给她过大的声音震醒的昆,眼睛血红,形容憔悴,还很难以置信的看着桌子上,被他一手握着脖子的她,似乎一时还无法分清,这个被他突然秒倒的女人,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哎呀哎呀!我就说你那种练法会有问题吧!幸亏这次在他睡觉时候碰他的不是别人,刚才若我这样,那一枪估计已经爆了我的头了!」 跟着安流槿进来的医生,半是抱怨身边的黑脸男人,半是庆幸,他前面还伸着手的安流槿,脸色也不甚太好。 甘轲扶头上的冷汗落尽髮根里一滴,瞄了眼自己手上握的,确实是个黑洞洞的枪口,深唿吸两下,平復一下心中的震撼,她放开抓着他握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和枪口,双手轻抚昆那双犹豫矛盾,又不敢轻易放掉她的纠结着的眉头,安抚着。 「昆!别怕,是妈妈!」
第172章两个选择 ()」 直到她那双手真切能够感受到,昆手中的枪才丢掉,将她从桌子上扶起来,还有些不太敢相信的上下看她。 「你怎么来了?还……有没有受伤?我有没有伤到你?」 甘轲扶连连摇头,瞄了眼安流槿,带着不悦,安流槿似乎也觉得一时间跟她解释不清,收了脸色,对她道。 「你们聊吧!我在书房,有事叫一声。」 医生和黑面有些讶异的看着他的行为,甘轲扶已经被昆抓住双肩,给强行转回了注意力。 「是他把你抓来的?他有没有将你怎样?」 甘轲扶好笑。 「他能将我怎样呀?你当我是那种他可以随便蹂躏的小姑娘呢?我是心甘情愿和他来这里的,倒是你,好歹也已经18岁了,怎么还那么让人不省心呢?生病了就吃药治疗,哪有你这样拼的?你才多大一点呀?至于连休息的时间都拼上吗?」 知道她来的目的后,昆反而放心了,唿吸很是沉重,人却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将电脑拖过来,准备继续工作的样子,边说。 「你不懂,我不想再被他压榨着控制着了,所以我就跟他打了个堵,如果我在这一个月内可以弄好这些渣股的话,他就不干涉我读什么学校受什么训练了;也可以在我大学毕业前,不让我参与他家族的任何形式利益会议,我可以再争取起码五年的自由时间,毕业后如果能够做到让他认同,他就再也不逼我接手他的什么事业;所以这一个月很重要,可是最近天气昼夜温差实变化太大,一不小心中招了,吃那些药打针实在太影响思维运行了,就想起码熬过这几天才行;这些人太大惊小怪了,把瘟神请来不说,还把你也给牵扯进来了。」 甘轲扶摸了摸他脑袋,直接沖他后脑勺就是一拳,入口处的医生,吃痛的一缩脖子,仿佛那一拳,卷在了他脑袋上一般。 甘轲扶确实下手也挺重,昆双手抱着脑袋,半天才从桌子上起来,眉头染上怒色,却着实对她没有太大的脾气,问她。 「你干什么呀?我现在很需要脑袋清醒,别闹好不好?」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是药物。」 生气的沖他吼完,她不顾他意愿,将他直接从椅子上拽起来,一把推到旁边不远的床上,掀开被子,把他脚放床上,顺手拎起他的室内拖鞋一把从开着的窗口扔了出去,昆阻止也来不及。 「喂!」 「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烧成什么样了,还需要脑袋清醒,你也不怕为了这几天的事,烧成一辈子白痴。」 她将被子闷在他身上,将他坐起来的身子一次次按回枕头上,找药找水给他放床头上,边念叨。 「你以为你是谁呀?钢铁侠?变形金刚?你是肉体凡胎,饿了就要吃饭,生病就要看医生的人!少给我找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什么事都没有自己的健康来的重要!」 昆又坐起来,她又将他按下去,他不服输的又弹起来,甘轲扶率先指着他鼻子言辞厉声的和他说。 「我不管你和你那个老爸,打的什么烂赌,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记住一件事,你的身体并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是你妈生的,我这个妈养的;先不管你那个老爸出了多少力,你妈当年生你的时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为了你甚至连你老爸都甩了,资金一个人流落异国,独自一人面对着一天天逼近的死亡还要供养着你;我更是拖着你们几个,硬生生和你的魔王老爸躲了十年猫猫,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了,你没权利这么消费我和你妈拼死拼活保下来的小命!」 昆对于她的指控和责骂无可奈何,只是不甘心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努力,就这样因为这点小病给放弃了。 「小扶,我知道你全是对的,我也答应你事情一完,我立马接受治疗好不好?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想将我人生第一次这么努力的成果,在最后关头给放弃了。」 甘轲扶想想,似乎也觉得他的坚持不是没有道理,看看他房间里的电子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她问。 「你和安先生约定的时间还有多少?」 昆回头看看日历标记。 「三天,该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可是股市千变万化,一不留神很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甘轲扶送他一个白眼。 「好歹你也跟着你童阿姨学过两个月的金融控股,还把自己累病,好意思说自己曾经跟着股市双尊之一的童天一拜过师吗?」 昆给她削的脸上挂不住了,大声起来。 「喂!我都说了,是意外,我平时身体很好的好不好?而且真的已经做好了,如今就等整理一下盯着别有大问题就行了,三天时间,很快就会过的!」 说着他就要又起来,还是被甘轲扶一把推了回去。 「病魔可不管你身体先前有多棒,你如今烧的少说也有40度,再持续高烧下去,脑袋真会烧出问题来的,医生!过来给他看病,打针挂点滴怎么着都行,让他尽快退烧再说。」 医生求之不得,非常愉悦的抱了放在一边的药箱子过来配合。 「乐意效劳!」 昆深深嘆息,他知道,不把这女人弄走,自己是真下不了床了。 「医生,把这女人请出去,我愿意配合你治疗!」 「啊?」 甘轲扶直接回头,搬起他的笔记本电脑高举起来,室内三个男人瞪大了眼睛,其中以昆最着急。 「信不信我真敢给你把这些战斗装备,连同数据全给你毁了?绝对让你救都救不回来!」 「妈呀!别!」 昆彻底没招了,伸着手想要阻止她,又不敢再有丝毫妄动,生怕她手一松他一个月的努力全泡汤了。 甘轲扶挑眉扬着下巴威胁。 「你现在乖乖接受治疗,最少在四个小时内,起码能够起到退烧的效果,还有三天时间,你好好休息到明天早上,我让人帮你盯着股市变动,明天精神绝对比你现在要好得多,你可以边继续接受治疗,继续做剩下的事,你还是有很大机会赢你老爸的,不然你现在就跟他回去做个乖宝宝,也别想什么争取自由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了,赔上健康的成功,如同一枚长了霉菌的苹果,是带毒的,你要她干什么!」 她说话间,手中高举着的电脑一刻没有放下,并且最后给他下达通知。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乖乖接受治疗,之后再工作,二;我把你的东西销毁,你身体好了后再重头再做;没有第三条路,自己选!」 不知道是听进她的话了,还是给她威胁吓住了,昆很快的躺回枕头上,盖好被子,比什么时候都要乖。 「你赢了,第一条,我听话,你把东西放下,女孩子砸东西,形象多不好?小扶乖乖!」 「嗛!」 甘轲扶这才放下他的宝贝电脑。 「再敢跟我玩花样,我绝对让你肉疼死!」 「我不敢了!」 昆怕怕的保证,没有一丝再想反抗的迹象。 一直静静看着的黑面男人挑眉,似乎挺意外,她真能将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子治得服服帖帖! 医生抱着医用箱子走过她身边,偷偷的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继而到床边,开始给昆测量体温进行一系列的治疗。 果然,昆已经高烧到41度还要多一点,加上自从从她那里离开后,似乎就开始隔着大洋和他的老爸做斗争,一直到这个赌约进行到最后,这小子已经一连几个月,没有真正好好休息过了。 退烧针打下之后,放松下来的身体,就已经迫不及待将昆的意识,拉进睡眠了,以防他的高烧会反覆,甘轲扶在将昆的一些资料传给那个做股市的朋友后,就要来冰块和干净的毛巾,给他冷敷,擦拭身体,做物理退烧。 别墅内并不是没有佣人做这些,可因为昆不喜欢陌生人接触,就算他睡着,为防刚才甘轲扶那样的情况再发生,也没人敢随便接触他。 甘轲扶事事亲为,总算在两个小时候,再给他量体温,降了一点。 昆睡着也不太安稳,甘轲扶明明感觉他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每当给他擦拭身体,或者换冰袋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他一些警惕的反应的。 忙完一切后看看时间已经林晨两三点了,可是她丝毫不敢放这样的昆一个人度过这一夜。 握住他的手,就见他昏昏沉沉间,反握了她因为时常换冰袋而冰凉的手,迷迷煳煳的软声说着些,不知是梦语,还是清醒着的话语。 「小扶!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安先生给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倒是还希望像以前那样,好好大学毕业,找个普通工作,和你,和小蒂儿璐璐他们,一家人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 甘轲扶将冰袋滑下来的水渍,用手中的毛巾给擦拭掉,细细的听他说着,念着。 「你没错,从来都没错过,安先生也没错,我是他儿子这件事,谁也没办法改变,所以我就想,既然没办法改变,起码我得为自己争取一条自己想走的路;你说妈妈当年离开安先生,都是为了我,你为了我,也累了十年,这么让你们努力的我,怎么能就在这放弃?」 甘轲扶苦笑,原来这孩子想了这么多,她都不知道,这么性子刚毅冲动的他,在想这些事的时候,是种什么心情,分开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还是,他本身就藏了这么多心思在心底压着? 「所以这场赌注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并不是有意,在拿你们好不容易为我保留的健康做筹码,所以小扶,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保证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以后都会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绝对不会再轻视一分,原谅我这一次!」 甘轲扶的手指,一次次在他发质极好的黑髮里穿过,将他所有的发,都笼在枕头上,不会让一丝乱发,影响了他的睡眠,轻声道。 「傻孩子!哪有会记孩子仇的妈妈呀?安心睡吧!在你醒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173章错认 ()」 昆果然睡的比刚才沉了很多,也没有再絮絮叨叨和甘轲扶说些什么。 这时那个医生又进来,和甘轲扶打着招唿边为昆重新量着温度。 「你照顾的很好,比一个小时前又降了一度,幸好你在这里。」 医生很是庆幸的说。 「这孩子似乎很不喜欢有人接触他,再经过蓝的训练,那种警惕性更是发挥到极致,如今不是和他很熟的人,根本无法在他没有清醒意识下近他的身,幸好槿将你请来了,他很信任你,我从见他以来,没见他对一个人如此信任!」 甘轲扶微笑。 「这很正常呀?我是他的妈妈,孩子信任妈妈,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然只能证明我这个妈妈,做的很失败不是吗?」 「不,你很有办法!」 这个医生毫不吝啬的说。 「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这一屋子人,多少都是在外面,什么恐怖的场合都见过的老傢伙了,包括刚才你见过的那个印度男人,他是最早跟着槿打江山的元老助手,是暗部的多少罪恶的人都恐惧的存在,自从被派来专门训练昆后,没少给昆苦头吃,昆也恨他恨的牙痒痒,可是对于执拗起来的昆,他也是什么办法都用尽都不行的,槿这才着了急,去打扰你,果然,最了解他的还是槿这个做父亲的,但是能让昆如此言听计从的,也只有你这个养育了他十年的母亲。」 甘轲扶深深嘆息。 「可我这个母亲,并不能给他更多的保障,也只能为他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他才被他父亲夺走,这样的他再跟着我下去,迟早会被我养成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害青年,虽然,那是我和他妈妈真正期待的样子,但是不能,他有一个那样的父亲,註定他不能平庸,也没有人会允许。」 望着床上躺着眉头依然紧缩的少年,再想起这些沉重的事,她依然不能轻松对待。 医生看着她不符合年纪的清秀面孔,真心道。 「你很聪明,也很理智,我想我理解昆为什么那么嫌弃你,又那么重视你了,也明白槿的妻子,当时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甘轲扶苦笑。 「我该感到荣幸吗?」 他这是在夸赞她吧? 和这样一个陌生的人谈这么多,也是昆的事压在心口太久太重了,当回过神来方觉失态,不可否认的是,心里却是好受许多,她看了看昆,问。 「他如何了?我感觉他没之前那么痛苦了,温度也慢慢的降下来了,会一直往好的方向发展吧?」 医生对她也丝毫不隐瞒。 「这样下去天亮之前不反覆,他不会有大问题,你这么认真照顾他,一定不会有问题。」 「但愿如此!」 虽然医生也表示,昆的高烧已经稳定,甘轲扶也丝毫不敢大意,拒绝了去客房休息的好意,就留在昆的床边,发现稍微有丝毫不好的状况,就会立即对他再进行物理退烧,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这一夜,因为昆的病情,可以说是噪乱而又忙碌的,其他人都还好,后半夜基本都可以安心休息,在天亮前的一个小时到佣人们起来开始工作之前,整个别墅除了偶尔拍到海岸上的海涛浪花声,都是安静而祥和的。 安流槿从昨天晚上进入书房,到天亮才再次出来,整个人都透着深深的疲倦,显然是一夜未眠的,经过昆旁边的那个房间,感觉好像并不像有人的样子,打开房门,果然,里面还是昨天佣人整理过的样子,并没有任何人入住的痕迹。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又开了昆的房门,果然,人还在昆的房间里,晨曦的光芒打在她身上,有着别样的圣洁和温暖。 突然一声嘆息出口,身后老管家轻而礼貌的端着一些洗漱用具出现在他身后,看看他的目光所及的地方,十分注意声音音贝的说。 「甘小姐对少爷真是无微不至,夜里我请她到旁边的房间休息,她都不敢离少爷身边半步,生怕少爷的高烧会有反覆迹象,困了就趴在少爷床边睡一会儿,差不多每隔一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给少爷测量温度,确定比上次好一点,才能放下心来,有一点反覆迹象,就会再次为他进行物理退烧,这样来回几次,在快天亮的时候,才真正睡下。」 转向他,老管家微微讶异的说。 「甘小姐似乎和少爷有着同样的警惕性,一旦有人靠近,她就能够感觉到,怕影响她睡眠,我也就没敢再靠近她;很难相信,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对孩子竟然有着这份细緻的耐心。」 安流槿苦笑。 「是呀!看见她这样,更能看清我这个父亲做的究竟有多差劲了,明明昆和我才是亲生血缘的关系,这个女人,生来就是为了讽刺我的吗?」 老管家笑的温和。 「先生别这么说,经过昨天一夜的相处,其实别墅都很多人都觉得,甘小姐这个性格,十分的可爱率真!她或许不是个很好的情人,却绝对是个很好的母亲,可爱的妻子,值得好男人用心对待!」 安流槿感觉这话很刺耳,本来抑郁的心情,也彻底转变的不好了,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降了好几度。 「现在哪有真正的好男人?所以她也只能是个单身妈妈的份!」 说着,迈步进去,近看之下,甘轲扶散开的发,将她本来就不算强壮的身体,整个都笼罩在长发之下,还很大面积的铺在她席地而坐的地毯上。 女人在室内似乎很不喜欢约束,鞋子甩在一边,也没穿室内拖鞋,就那样穿着雪白的袜子,毫无顾忌的堆坐在地毯上,上身伏在床边上,两臂交叠,头歪枕着手臂,绒绒的发,没有任何外力控制下,全都温顺的附在她的小脸上,让她本来就很具有欺骗性的一张脸,更感觉没那么大的年纪,温顺的在那双眼睛闭着的情况下,感觉比她清醒的情况下也温顺很多,就像一只完全无害的小猫,可他是曾亲眼见过她的狠辣的。 「而且,她也不是真正无害的小猫,你是不曾亲眼见过,如果见过,你就会知道,她绝对是只披着小猫外披的老虎。」 老管家脸上僵笑,实在很想说一句,她是老虎,先生您是虎豹,不是刚好一对吗?这女孩子再厉害也骑不到您头上来,不是很好吗? 但想想自家主人那笔石头还硬的性子,还是算了吧!一个弄不好,万一害了人家姑娘,他的罪过不是大了吗? 正这样想,却见主人弯身想要将地上的女孩抱起来,他立即着了急,欲上前阻止。 「先生!不……」 「嘘……」 抬头,他示意他噤声,继而继续将她抱起来,他动作极为轻柔,轻柔到老管家讶异他侍奉到现在的主人,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甘轲扶果然还是很警惕的,不过可能因为实在太累的原因,或者安先生此刻实在太无害的因素,当他接触到她的肩膀时,虽然还是醒来了,却没有以往那样警惕了。 「没事!你继续睡!」 本来在身体重度疲惫下,就已经不是太强烈的警惕心,在他大掌轻抚脑袋的情况下,更加摇摇欲坠,真的重新闭上眼睛,任由他将自己抱起来,手臂还很熟练的在他胸前找了个位置放置,安心的在他怀里扁头就睡,临睡前,还发出喃喃的软糯睡语。 「我就说你一定会没事吧!真是傻到家了,早治疗,不是早好了嘛?哪儿还至于受这份罪?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安流槿已经抱起她的手臂瞬间僵硬,面上颜色也不太好,低头看着已经睡着,嘴巴还微微张着的小女人,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不禁更加郁闷。 她刚才那是,确实将他错认是昆了吗?目光转向床上依然睡着的少年,虽然知道这孩子和自己有着很高的相似度,但因为两个人自小的经歷不同,加上确实错了那么多年,年纪和岁月痕迹都摆在那里,从来都没有人将他们错认。 这个照顾了昆十年,具有很强分辨能力的女人,更不曾将他错认,不想,今天这种情况下,她竟把他错认成接触了十年的昆了,这情况,着实让他心里不甚愉快呢! 「先生?」 看他面色着实不太好,看怀中的女孩眼神也很复杂,老管家生怕他怀中的人,那样抱着久了,也会真给折腾醒,好意出声提醒他一下,安流槿这才回过神来。 「没事。」 将甘轲扶抱到隔壁房间,放她在床上的那一刻,这女人转个身自动摸了枕头抱在怀里,吧唧吧唧嘴巴,自己睡的香甜,想必真的已经到了生物钟的极限了吧? 不过还真没见过睡相这么差的女人,可无端的,就感觉还挺憨傻可爱,最近,有点不太明白自己的审美观了。 嘆口气,将她裹在颈子上的发拨到枕头上,给她盖上被子,这才离开,关上房门,交代老管家。 「别让人打扰她,等她睡到自然醒后,再将吃食洗漱用具送进去。」 「是!」 虽然安流槿这样安排,可甘轲扶的睡眠最多也就保持在两到四个小时,所以虽然累了一夜,在床上三个小时候,还是醒了。 从和那些孩子一起后,她睡懒觉的习惯早已一去不復返,所以,当醒来后,发现自己是在床上,抱着枕头,好好的盖着被子,纵然有些疑惑,也没有太多困扰,当即起身,大略看了下,虽然装潢素洁高档,处处却透着大气,欧美风,可见真没打算让女人入住的房子,而她如今,竟然住在了这里? 开了落地窗,海风迎面而来,夹着临近中午的阳光灼热,视觉位置却是极好的,上能看到蓝天白云海天相连,下能看到浪打海滩海鸥鸣叫,在这里的空气是清凉的,风是爽快的,就连阳光都是清透明显的。 交通暂且不说,起码这里确实是个可以度假的好地方,难怪昆在这里,一耗就是一个月,这里的房子,估计也是安先生名下众多房子之中的一栋,不然何至于将随行的一些人,带了这么多,好像还很平常?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身子,脚上依然没有穿上鞋子,就那样放在阳台上,又左右压了压双腿,坐一圈又一圈后,才感觉稍微有点不对劲,再回头,果然是有人在看着她的。 他们好像是在开什么会议,在别墅前的露天大理石桌前,人不多,三五一行,但有几个却着实不是她见过的,对她的出现却好像都很好奇,其中目光最无顾忌的,自然就是坐在首位的安先生。 她怎么着他了?干嘛那个眼神来看她?好像在看白痴一样,那公然的嫌弃,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鄙视自己这个女人一样,寻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现,原来是海边过烈的风将她正压腿的长裙掀起,隐隐露出她没有穿任何安全裤和长袜的腿,一双穿着宽松棉袜的脚更是公然暴漏在众人视线下。 不过她很纳闷,就算她此刻的姿态不太雅观罢了,她漏的是腿,又不是内裤,和先下冬天都比她穿的清亮的姑娘比,她已经被列为大妈及的思想了,露一露,怎么了?至于这么看她吗? 不过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还都是男人,她就算再粗神经也感觉不好了,于是难得转好的心情又给破坏,双手压下裙子,抽下还压着的脚,十分不悦的甩下裙摆就转身进屋,将外面的所有目光,重新阻绝在落地窗外。 「天吶!我以为那是精灵!」 楼下,一起开会的一个鼻翼上面打着钻石鼻环的黑人男人,在甘轲扶进去后惶惶然回神,惊嘆的说。 总算将人瞪回去的安先生翻动手中的文件动作一顿,随即合上,不甚愉悦的说。 「你看错了,那是猫科老虎!」
第174章生活方式 ()」 甘轲扶发现,只要没有安先生存在的情况下,无论身处什么环境,都是无损她的心情的,但是想到这里无论哪里都是出自那位先生的名义,即便昆如今身体还为痊癒,心里也是疙疙瘩瘩,很是介意。 所以在拒绝了老管家的好意,照顾昆用餐的同时,她敦敦交代。 「都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不是以前那样可以耍性子的小孩子了,不准再这么任性了,起码不准再这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现在就想离开是不是?」 推掉她又餵上来的粥,昆不是太开心的揪着眉问她,甘轲扶心里有些不舍,还是告诉他。 「小蒂儿现在在巴林老师那里学琴,虽然说人家老师挺好说话,毕竟人家真心想教好小蒂儿,能不缺课,尽量还是不要缺课不是吗?而且,昆!」 她微微低垂了下眼帘,继续让他吃下剩下的粥,劝。 「现在不比以前,纵然我于你父亲而言,有着照顾了他妻儿的恩情,理智上我也很清楚,你妈妈当年的情况,也许也非他所愿,感情上而言,我是无法坦然和平静的面对他的,他的为人你如今想必也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和他多接触,与你与他,甚至与我而言,久了,并不是好现象。」 昆挺意外她此刻的心情,犹豫了下,最终问她。 「你,还恨他?」 甘轲扶苦笑。 「他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两个人的全部,我非圣贤,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轻松一些,才道。 「但是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经过你病这一次,其实我也已经明白,他就算再冷,再狠,你终究是他妻子,而且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他承认过的女人所留下的孩子,就算以后他还会再结婚,可能还会有很多情人和私生子,你对他来说,都是特别的,当然,我自然是不贊同他的处事方式的。」 她告诉他。 「但是昆,以自己的生命或者健康,去要挟一个至亲的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被允许的,这样即便你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也绝对会失去更多,我不希望你面对这样的一天,能够答应我,为自己负责吗?」 昆看着她,不晓得是不是只是为了不让她忧心,最终还是点点头。 甘轲扶这才笑开,揉揉他惺忪的头髮,愉悦道。 「这才乖,赶快把这些吃完,再休息一会儿,你想怎么忙都行,但有一点,不准过度。」 她强调,边餵着他剩下的粥,边继续道。 「今天呢,我就先回去看看莺子她们,带小蒂儿去上课回来,再来看你,你这个样子,离开肯定还得几天,我们是有机会再见面的,你老爸这一点估计也管不了我的,不用担心。」 昆看着她,很是不舍,有些委屈,不过最终还是说。 「那你自己带着小蒂儿跑那么远一定要小心,回头的话我让人去接你,不要一个人逞强老到处乱跑了,还有车可以换了就换,都已经多少年了?明明一个大画家,别总是那么磕馋,到现在还开着那辆组装车,说出去多丢人。」 甘轲扶肉疼的推了他一把,念叨。 「说什么呢!那可是经过你云姨的审美观,由专业退下来的赛车手选取最好的器材改装的,虽然不是名牌也是独此一家,还保险,真算下来的话,未必没有市场上那些名牌少,也不比那些牌子差,我干嘛没事拿钱养那些铁疙瘩呀?」 昆对于她的价值观实在无可奈何,也懒得再废口舌,只是一个劲儿的敷衍她。 「是是是!回头我给你选好车子,送到你手上,再给你那辆宝贝组装车按时保养维修,确保万一,所有费用我负责,这样总行了吧?」 甘轲扶好笑的戳戳他的脑袋。 「现在是大少爷了,果然不一样了是不是?出手就是一辆车,还另送一专业保养师?」 昆却很认真。 「你值得这些最好的!」 甘轲扶苦笑摇头间,昆的房门被打开,是那个老管家,老管家很一如既往的恭敬,身上是千篇一律的黑色职业套装,工工整整的对两个人说。 「小姐!先生请您出去一趟。」 「那傢伙找她干什么?」 不想,第一反应的却是昆,充满了防备性和警告性的质问。 甘轲扶以手按住他,摇摇头,转而对管家道。 「我这就去,烦劳管家先生先行一步。」 「是!」 房间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昆立即抓住她的手,忧心道。 「那傢伙对你没按好心,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不要理他。」 甘轲扶一愣,随即笑开,拍拍他的头,道。 「安心啦!虽然我的确好像不怎么擅长应付男人,不过对付对手,还没那么弱。」 甘轲扶出来,在二楼透过客厅起居室的落地玻璃窗,就能看见外面的白色玉石纹大理石桌边,安先生合着咖啡看经济日报,一只可爱到不行的雪白小狗狗在他的脚边腿上上窜下跳。 老管家推着餐车,摆上两份三明治和一杯刚从榨汁机里倒出的果汁,显然,果汁不是他的。 海边的别墅,虽然没有她家的院落花圃,处处精緻,可採用自然环境,以海天为景,以海滩为院,一些该有的设施齐全,倒也透着大气自在。 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懂得享受,而且更懂得如何赚取和利用金钱,可他的势力多数是遍布在欧洲,老巢更是设立在欧洲最野蛮的地方,纽西兰的公司,说白了,就是为了漂白那些收益而建立的机构。 可见他本性,还是喜欢比较野蛮的生活的,竟不想,在中国,他也有着这样的产业,而如今只是她看到的,在中国有没有产业链,估计也只能等到详细调查后才能知道,可对于这位先生,她实在不认为有再深入调查的必要。 她踩着不甚愉悦的步子从大门口,绕到落地窗外的石桌前,老管家恭敬的为她拉开安流槿对面的椅子,她才意识到,原来另一份早餐,是为她准备的,可看看将近中午的太阳。 她醒的晚,醒来直接照顾了昆吃早餐,这个时候吃早餐,是她的话还情有可原,可这位先生明显早就起了,这个时候吃早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至于这么用功吗?现在即便福布斯的排行榜上没有你的名字,在黑市的大佬排行榜上也是前十的,难得离开老窝一天,出门还要带着工作到现在?幸好昆如今已经够大了,如果真是8岁就跟了你,最终的结果,不过又是将他丢给管家和保姆,也难怪他和你长那么像,心却一点不向着你。」 边说着边坐下,管家将她的早餐放到跟前,果汁也放到她的手随手能够接触到的距离,甘轲扶转头对管家甜甜道了声「谢谢!」,回头,安先生已经放下报纸,端起自己的新咖啡浅试了下,边道。 「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偶尔画张画,再敲诈点别人,将资金交给强大的朋友帮你投资坐等收益,就能富富足足的消遣人生?还能带着几个娃週游世界?」 他抬眼瞄她的眼中透着轻蔑,又有着身在其中的无奈和苦涩。 「福布斯上的排行榜是个名列在位的,都不容易,黑市上的大佬排行榜地位也不容易,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活着,倒也没那么多难处了,不过是个人都像你这么活着,估计社会也没办法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追求,这才是人活着,群居生活下的乐趣和真实,既然你不愿别人对你的选择说三道四,你便也没权利评价别人的生活方式。」 甘轲扶重重的咬了口三明治,神态倨傲,不置可否。 「说白了,你就是贪得无厌,和现在大多数人一样,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就像女人永远嫌衣柜里少了一件合适的衣服,男人永远不嫌情人多一样,不过你怎样确实与我无关啦!我只有一个要求。」 她郑重其事的告诉他。 「不要将你的那套强加给昆,你是你他是他;就关系而言,他现在的监护人也正式归你,一些教育方式我这个外人自然不便多嘴,但是安先生有一点您得接受,您复制不来第二个你,纵然昆确实和你有太多想像的地方,但他依然是个独立的个体,依然是独一无二。」 「哦?」 对于她的说法,他似乎很有兴趣,可他面上透出的轻慢,让甘轲扶不得不怀疑,他依然是一种轻蔑的态度,来听她这些严肃认真的心声的,所以心里怎么都没办法舒服下来,反而越看他,心越堵,连带着,自己的态度也更加的不好。 「您和他的这次打赌,估计你也看清他的傲性和实力了;您是他的亲生父亲,同样他也是雯姐的亲生儿子,他遗传的,不仅仅只是来自于您这个父亲的特性,他更有雯姐的一些,断了骨头也不会认输的心气儿。」 她毫不客气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因为你的关系,雯姐已经为她的爱情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我不希望再因为你的关系,让她的孩子步上她的后尘,那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安流槿切了一块三明治给在脚边转悠的雪白小狗吃,确定小狗吃的欢快后,这才开始动手准备吃他那份三明治的样子。 甘轲扶触眉,低头瞄了眼自己手上给她咬了三分之一的那份,不太舒服的警惕道。 「哎!这里面有什么?还要狗狗试吃不成?」 安流槿抬头,带着茫然,随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抬抬刀子上插着的三明治道。 「哦!没事!习惯了,你随意。」 甘轲扶的眉头皱的更紧,看了看他盘中的三明治,又看看自己的这份,只感觉细想下来,他这【习惯】那么渗人?这人该是经歷了多少次危险暗杀,才养成这种【习惯】呀? 正纳闷着,对面的男人已经恢復正题。 「不过我还是不建议对昆实行爱心教育,男人就得练,他现在不吃苦,以后长大了,有的是他要吃的苦头,而且,我还得请你帮忙。」 「啥?」
第175章没安好心 ()」 甘轲扶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自己对待孩子的问题强硬,如今还要拖着她一起强硬的企图? 他是觉得她的存在影响了他的孩子成长,是想将她踢的远远的呢?还是拖她下水,和他同一阵线?亦或者是,想将她灭口?让她再也没办法影响昆,让昆彻底失去最后的依靠港湾?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用用那么惊防备的目光看着我!」 似乎她的警惕视线真的太过强烈了,让低头吃早餐的某男人直觉性的抬头,望望她,直接有些无奈的这样说。 甘轲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回过魂来,对他更是没好气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杀是刮给个明话。」 安先生蹙眉,显然很不喜欢她面对他总是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想到今天早上她趴在昆床边睡着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她更可爱一点。 「放心吧!杀刮你这样的女人没啥意思,我没这兴趣。」 甘轲扶心里又堵了,这人,这算是公然鄙视了她吗?也就是说在他面前,她其实是连一个可以平等对待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用完自己那份早餐,他优雅的擦了擦手纸又将嘴边的一点面包碎屑给擦掉,这才进入正题。 「我是这个想法的,既然昆那么信任你,我的一些他不容易接受的意见,其实可以通过你让他接受,这样我和他都会少走很多弯路,或者你可以想办法,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冰雹化,这对于能够带大五个熊孩子的你来说,应该不算难题。」 甘轲扶这下直接愣愣的看了他五秒,刚咬在嘴里的三明治还成棉花块状的含在她盈润晶莹的唇齿间,反应过来当即吐掉口中的三明治,连同手上的也丢掉,飞快的拍拍手,仿佛根本没有吃他早餐的样子,起身就想走。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急事,拜拜不送!」 「小姐!」 刚转身,她整个人就被身后的管家伸手拦住,面对已经年近过百的老管家,甘轲扶又不能像对待其他男人那样撂倒就走,不禁悔恨交加的想当场咬断自己的舌头,或许她倒下了,就真不用受这男人的骚扰了。 相较与她,安流槿反而自在许多,将早餐盘连同叉勺推到一边,他倾身手肘柱在桌子上,无比闲适的一手用手背托着脸颊,一手把玩着旁边的跳到桌子上的雪白小狗,道。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你以为吃了的吐出来,就能算你没吃过是不?」 甘轲扶回头,眼睛里的两把火,像是随时要跳出来将他烧尽一般。 「我当自己在酒店住了一晚,回头把钱送过来还不成吗?」 安流槿抬眉,依然一副油盐不进。 「我不要钱,你该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甘轲扶挑眉,冷声道。 「如果我坚决不做呢?」 「你还有一个选择。」 他貌似很大方的多给了她一个选择,甘轲扶果然怒焰消下去一些。 「什么?」 安先生微笑,难得一副无害的样子,甘轲扶却慎的又退了一步,更加惧怕的盯着他。 「我现在缺一个女人,你做我的女人,时间不会很长,帮我处理一些事情就可以。」 「先生!」 老管家十分无奈的扶头,甘轲扶的五官整个都被惊惧的变了形。 「昆说你对我没按好心,我还以为他只是太过敏感了,合着他早知道你是别有居心。」 「啪!" 他一巴掌拍到他面前,言辞厉声的警告道。 「姓安的,你听着,一,昆是你的儿子,如今也已经正式归在你名下,跟的是你的姓,我和他的感情好是我们母子之间的事,和你无关,我没义务做你们之间的传声筒,更没义务因为两口三明治,做你们之间感情搭桥的喜鹊;二,你没那个本事和已经成年的儿子,相处融洽或者驯服他,那都是你的事,不要说的我为你善后好像是多么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和你,出了昆的监护人争夺关系,以及雯姐这层关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你休想利用昆再来威胁我做任何事,其中也包括你缺女人这点事,那都是你的问题,别来打扰我的安静生活,你多金也好皮囊好也罢,找那些迷你的女人去;我就算再没男人要,一把美金甩出去,照样有的是比你条件好的男人贴上来,相反,你敢做多余的事再来破坏我的生活,我保证,你不会像对待雯姐和昆那样之后还能平静,就算我没办法将你像凌凤庆那样搬倒,就是死,我也会撕下你的一块皮陪葬!」 说完,她起身,居高临下的倨傲道。 「说到做到,不要当女人的誓言是玩笑,除非你真的打算因为这些本不该成为问题的问题,将自己的一切送到一个女人手里任由捏扁,你应该不会忘记这些年你都做过什么好事,女人是很记仇的,即使理智下来她知道,一些东西根本不应该再去计较,感情往往总会突破理智的枷锁,别再做让我更加怨恨你的事,即使你是昆的父亲,你是雯姐的丈夫,我也没办法一直保证,能够对你礼貌相待,即便,我在你眼里,可能真的那么不值一提,也别小看了一个女人的怨气。」 说完,转身便走,这次老管家没有再拦她,她不忘提醒。 「告诉昆一声,我之后再来看他。」 安先生坐在位子上一动没动,只微微歪歪身子,提醒她。 「公交车离这里很远的,车子暂时抽不开,你现在走,没车送的。」 甘轲扶愤恨恨的回头瞪他一眼,那狠厉的样子,像是恨不得当场扑上来将他撕吃了一般,瞪的纵然安流槿这样什么场合都见过的男人,也不禁心颤一下,甚至漏了两拍唿吸。 「我走也能走回去,别以为女人离了男人的车就不能活了。」 安流槿讶异,其实很不能理解,她这股火气从何而来。 甘轲扶最终也没真的走回去,实际上刚出了别墅的范围,就被熟悉的车拦下了,安流槿清楚的看到,甘轲扶也挺惊讶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银髮男子,随即好似在他这受的委屈全都爆发了一样,扑到男子怀里就哭的稀里哗啦,银髮男子也挺意外,双手有些迟疑的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寻着视线望过来。 四目相对,两个年纪相差甚远的大小男人,都不觉得合眼缘,甚至有些火药的味道,银髮男子琉璃的蓝眸里隔着距离传递过来浓浓的警告,转而拦着怀里的女人送上副驾驶座,封闭的车窗阻绝了他所有的目光,他只注意到,那女人在车门合上的那一瞬间,眉宇间还努力克制着纠结的愤怒,与委屈相比,她无法隐忍的,反而是自己矛盾的心情吧?她,确实是很想,很想将他解决掉的吧?可因为昆的关系,因为那个她或许承诺过之人的关系,她如今完全失去了任性妄为的权利。 「至于吗?我又不会亏了她,她为什么会当我是在侮辱她?」 安先生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因为甘轲扶的不欢而散,而有了小小的郁闷,更因为那个男人的敌意,和再自然不过的行为,更觉得憋闷。 他不过【请】那个女人帮下忙罢了,好吧!他承认,他那种【请】法确实差强人意,他也确实忽略了那个女人对他的芥蒂,过了头了,但他真没必要,被那种小孩敌视吧? 「先生!甘小姐与夫人相比,是乐观坚强许多,但也正因如此她的性子也更嫉恶如仇,本身因为夫人和少爷的关系估计她对你就没存好感,您再如此逼她,只怕会生出相反的效果。」 「依你的意思,她还能杀我不成?」 安先生不甚愉悦的问对面的老管家,老管家成了他转移火气的出气对象,也是十分无奈的自认倒霉。 「杀人,以我对甘小姐的初步了解,她还不至于为了怨恨做出杀人行为的行为,无论她在接触过她的人口中,多么狠辣可怕也好,都不能否认她确实是个很珍惜,尊重生命的善良姑娘;何况你们之间还有一个昆少爷,就算为了少爷,她也不会做出危害您的事的,但也正因如此,当她真的愤怒的时候,估计是连先生您也绝对没有办法的,我指的效果,正是这个情况。」 他说完这些安流槿不由老实下来了,也可以说,是没气可撒了,有些消沉的倚在椅子里,手肘撑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十分没趣的念。 「本来还以为多少会有点可谈处,可照她这个态度,显然是要比那小子更难说服的,我这是一个麻烦未平,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了!」 老管家笑,到他身边弯腰低声道。 「先生!麻烦归麻烦,并不代表不能平掉麻烦,与打也打过罚也罚过软硬不吃的少爷比,小姐是个女人,就算再强,还是个女人,您是男人,几个亿的生意都不在话下的男人,您还能摆不平一个女人?摆平她,少爷那边不就好说话多了?」 安流槿勐然像是找到方向一样,幽暗的深蓝瞳孔里,透着熠熠光辉,重新撑起了身子。 「对啊!到底她还是有弱点的,而且还是捏在我手里的,我怕什么?」
第176章进驻小家 ()」 甘轲扶后悔了,十分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做绝,反而让这个男人有了可乘之机。 当今天没事的盖文,带着她和小蒂儿一起上完大师的课回到家,就见这个男人身边带着几个助理,貌似还有着保镖,堂然皇之的霸占着她的家,更奇怪的是,他那悠然自得饮茶翻文件的样子,虽然身上依然穿着合身的职业西服装,那神态,确实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无疑。 「嗨!欢迎回来!」 三个人被他这无比自然的招唿召唤的一头莫名了,她和盖文牵在中间的小蒂儿,后知后觉的没反应过来,她和盖文相视一眼,盖文再转回那个男人脸上,俊秀的眉宇间,已经染上恼色。 她也是在端着茶水出来,脸上却一脸别扭为难的璐璐,和一脸警惕怒色的莺子,瞪着某人出来后,才停止向外面张望,确定她确实没有走错门的,这里确实是她的家,她亲手布置的房子没错。 「小扶!」 璐璐见她回来,像是总算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两粒黑漆漆的大眼里,闪动着晶莹的火花,刚抬起想要向她迈来的脚,就被一个高高大大的助理挡住。 「璐小姐,这种端茶递水的活交给我们做可以了。」 小姑娘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西方男人,一口气憋在心口,小脸瞬间通红,立马又失去了语言能力;甘轲扶扶头,颇为头疼。 璐璐本来就有一定程度的自闭症,这在近两年虽然好了很多,对于男生的接触,除了一起长大的昆和盖文,实际上还是很难接受的,这男人来也就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五大三粗的男助理和保镖! 他是想怎样?不知道她这里男少女多,需要绝对的保护措施吗?万一把她家姑娘吓着了,他还能再找几个专家给她家女儿治? 等等! 甘轲扶勐然想到他的目的,将小蒂儿完全交给盖文,快步冲到他跟前,言辞厉声道。 「你什么意思?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威胁利诱不成,直接上杆子死缠烂打了?不怕有损你【安石】最高掌舵人的门面呀?你的傲气呢?你的节操呢?真被你儿子磨的没下限了?有这么走投无路吗?」 身边的助理,旁边的两个女儿,包括不远处的盖文,好像都没了动静,盯着面前这个面色不改,年过四十,依然风华正好的男人,甘轲扶也突然觉得,自己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怎么说也不能在孩子们面前失去风度不是吗?这样让她以后怎么在这些孩子面前立威呀? ……好吧!虽然在这些孩子面前,她早已没有什么威信可言,可影响,终究不太好吧?怎么说她如今都是个当妈的人了,这样沉不住气,和人家那些不经事的小姑娘,有什么区别?多失风度呀! 半响,还是反应比正常人慢半响的小蒂儿出了声,可这孩子一出声,顿时又让她剩下的颜面,一扫而空。 「唉!小扶又生气了,不是常说,淡定的女人最优雅吗?」 盖文立即捂住她吐着小大人话语的嘴,抬首,果然,对甘轲扶已经造成更大的影响。 甘轲扶对面的安先生也笑,虽然好像丝毫没有带傲慢和讥讽。 「小蒂儿说的很对,这么大火做什么?我又没有逼你现在就给我答案,你可以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在这期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你的答案!」 甘轲扶眉头直抽,这位真是打算和她耗到底了是不是?不过事实上她也确实已经没办法,连报警电话都打了,人家过来一看,是财经报上时常出现的纽西兰工业大亨? 不管有多少人知道他做的那些不法的买卖,起码是个人都是无法相信,一个拥有这么雄厚背景,而且本身条件也非平庸的男人,真的会纠缠她一个,什么都差这个男人好几个档次的女人。 甘轲扶这个时候无比懊悔,平时怎么就是没有光鲜的品味,哪怕就是有奢侈品,名牌的爱好习惯也好,起码不会让人觉得自己比这个男人差了那么多吧?生活上的随性和性情上的懒散,让她看起来不过就是个能买得起房,出门有个私家车,过的却着实不是太富裕的小资女罢了。 现在她说她是如今影响颇重的女画家,估计也没人会知道了,这几年她有意避免能够造成大影响的事件,尽其可能的消失在媒体的视线内,几年前的那些大动静,在如今资源广泛时光飞速的年代,估计早被人们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再拿身份去压人家,估计也只会被看得更轻罢了,即便以后查资料还是能确认她的身份和社会地位的,反过来一定会被更多人笑死,尤其某个夺走她儿子的安姓先生! 一个只能靠查资料才能确保自己身份地位的人,说出去也确实不太光鲜吧?即便是低调,也低调的未免过了头了。 于是毫无办法的甘轲扶,最后只得对这个人警告。 「敢让我知道你还做了其他多余的事,或者说你的助理保镖对我的孩子造成什么影响伤害,我保证,绝对会让你至今维持的形象,染上一片大大的污迹,别当我不敢,哼!」 虽然这样说,甘轲扶也着实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的,看守着这些傢伙,在天黑之前去看昆回来,就见安先生已经从室外,移驾室内落地窗边的起居室处,只不过从看文件改成了看书,貌似还是一本挺厚的装订本?边饮着茶,旁边的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放貌似最近很火的一个新人相声的节目,貌似很搞笑,可那位先生,没有丝毫要笑的意思。 小蒂儿在起居室的另一边的桌边上,双手捧腮,好奇的看着安流槿这个行径古怪的男人。 盖文在橱台里忙晚饭。 璐璐在旁边打下手,目光时不时的偷偷瞄着安先生以及房子四周,有的在闲逛有的在娱乐的保镖和助理,小小干净的脸上透着怯懦的警惕,还有别扭的神态,仿佛很想将这些人请出去,可以她的性格,却着实无法让她对陌生人,说出这样失礼的话。 而莺子,在餐厅区和起居室之间的隔离储物架边上倚着,见她回来莫名其妙的看着着状况,立即向她抱怨。 「小扶!你总算回来了,这位先生的品味太奇葩了,从休息的一个小时以来,听着相声来作息,根本不管他人的死活,我的试卷明天就要交了,这样下去,今天凌晨两点前是别想沾床了,本来对于书本我就没文哥和璐璐的脑子好,我先前已经熬了快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会要命的!」 甘轲扶讶异间,那边造成她如此困扰的某男人,似乎刚意识到自己的罪恶,看看还在播放,音响效果非常好的电视相声,又看看那个快要爆起来的捲髮小女孩,将声音调的小了点说。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的房子隔音效果这么差,其实我对你造成影响,你完全可以说出来的,这里怎么说也是你家,在自己家还这么客气,就算是对待客人,也不能一味忍让才行的,那只会造成客人一味的肆无忌惮。」 莺子一口气憋在心口,大大的眼睛瞪的滚圆,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反应,半响,才无比伤心的悲催道。 「我错了,回头我自己想办法还不成吗?安先生您老慢慢听。」 她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她明明只是不想和这些人正面相对,怎么就引起……她家房子的隔音问题?以及对待客人的态度问题了呢?而且她真的不想和这些,一看就知道有问题的男人过多接触好不好?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小扶都拿他们没办法,她这样的小不点算什么?这男人简简单单几句话,竟然将问题全归在她身上,她着实对这男人的厚颜程度,又添了一层新的认识。 原来不只是那些猥琐的人渣败类,无下限起来让人无语,这样有文化的大男人耍起心机来,也够让人憋闷的。 甘轲扶将包和外套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拽住这个要上楼躲清静的女孩子,摸摸她白净净小脸作为安抚。 「乖!再去忙一会儿,待会儿下来好好吃过饭再继续,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莺子憋着嘴巴点点头,继而双手捂着眼睛,踏上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楼梯上楼。 甘轲扶随即到起居室,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便把电视给关了,眼见这边的动静,橱台那边的盖文心情难得好一点,饶有兴味的看着。 甘轲扶面对安先生,道。 「安先生,请你起码了解一点,这里毕竟不是您的豪华大别墅,既然你一定要留在这里,那请你做好一个客人最基本的礼貌,我家孩子,一个需要绝对的干净世界,两个正在为明年的高考做准备,都需要一个安静空间,你有什么奇葩品味我不管,起码在这里,你不能任由你的喜好,还有纵容你的部下,随便在我家里乱蹿乱碰。」 她指着一个对她墙上的古刀很敢兴趣,摸摸又摸摸的保镖更加言辞厉声,随即眼角扫到一个身影,她立即厉声喊道。 「喂!那是女孩子的专属洗手间,男士的在对面左边拐角处!」 刚开了门,猫着腰还没进去的某助理,僵硬了两秒钟,讪讪的笑着退出来,往她指的方向而去,甘轲扶回头,指着那个已经消失在拐角处的助理对安先生道。 「再有这样的状况,我不介意再报一次警,以藉机骚扰未成年少女隐私空间为名,对你的部下进行公诉,在中国,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少女,可是比西方国家的未成年少女更能得到法律的保护,不要一再挑衅我的底线,我或许是不能拿你怎样,不过对于你手底下的一些人,有的是办法,如果你真想拿他们当炮灰,我也不介意多费一点事。」 她这话一出,还有一些蠢蠢欲动摸这探哪儿的保镖助理,立马都缩回了手,无比恭敬的立正在原地,全将自己当雕像了。 甘轲扶转身间,安先生却道。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你也有很大的责任吗?怎么说也算是不缺钱的当代大画家了,买个房子你选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也就算了,反正你也是个宅,出门好歹有辆车,可是对于孩子们的环境问题,似乎做的还不是不够到位吧?你也知道有两个孩子很需要安静空间来备战你们国家那变态的高考,在装修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多多考虑一下隔音设备,隐私空间?」 说着他指向在橱台里,某个幸灾乐祸花枝招展的围裙男。 「这还有个已经算是成年的小男人,如果昆当时我没带走,除了两个男人,包括你在内全是一些需要绝对隐私空间的女孩子,你不感觉就算是为了保护三个女孩子的心理健康,也得把隔音设施给做全面吗?」 甘轲扶傻愣愣在原地,「砰」的一声,橱台那边传来某个【小男人】撂刀子的声音,所有目光顿时转向那边,只见盖文立体清秀的面上,刚才还愉悦的神态,已经被不甚愉悦的姿态所取代。 「我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好,当然,你儿子有没有这些毛病,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甘轲扶的眉头皱的更是无奈,安先生这下把脾气好的盖文也给彻底得罪了,他如果真决定在这里常驻的话,她已经能够想得到,这之后的日子一定更……热闹了! 头疼茫然间,瞄到他手上的那本装订版的书,是她书房里的侦探小说全集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收藏版?他什么时候给她搜出来的? 上前立马给他抢下,更加火大的警告她。 「不要随便动我的私人物品!」
第177章同居了? ()」 安先生把甘轲扶得罪了,也确实把盖文给得罪了! 而且如今因为甘轲扶主要工作是给小蒂儿授课,带她上课,餐饮一般都是由盖文这个,如今工作逐渐进入稳定的新好男人负责,这位安先生冒冒失失就进驻他们的小家,还把大厨给得罪了,他身价就是多少个亿,都是没作用的。 加之本身盖文对他印象就不好,这样一来,更是和他槓上了,好先生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即晚上的晚饭除了一家人的饭,便再没有旁的椅子和碗筷了,过来吃饭的安先生一见这情况,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小蒂儿对他的印象似乎还不错,当即想要给他让座,盖文却按住了小傢伙,转头公然对他到。 「抱歉!我不知道今天会有你们这么多的客人,所以并没有准备很多晚餐食材,不过没关系,我为你们定了外卖,待会儿就会到,你和你的助理到那边吃,哦!对了!是到付,你付!」 安先生挑眉,看向某个女人,某女人头几乎插到碗里了,可见打定注意视而不见的,这算是,对他的一种报復吗?也太小孩子气了吧? 安先生是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而且很清楚他们的目的,也便更不好和他们发作,当即转了身,去等他的【晚餐】。 这还只是其一,当晚甘轲扶并未给他们准备住处,虽然他们家的房子不小,与安先生随便一栋房子相比,却也着实不是太富裕,并没有那么多的房间可以给这些男人住宿,助理保镖还好,轮休值班甘轲扶给了他们几条杯子和榻榻米,让他们直接地铺沙发上解决休息的问题。 可安先生这么尊大神在这里,虽然并非从小娇生惯养,这些年正常情况下,却也着实没有太多吃苦头的时候,所以他的存在,反而比他带来的那些保镖助理,更尴尬了。 甘先生不是个哎计较的小人,却也着实不是个任由他人骑在头上的软柿子,当即表示。 「把你的房间让出来,你可以和两个女孩子挤一挤。」 甘轲扶立马瞪圆了眼,就连他带来的几个助理都觉得,他这【提议】着实太过分了。 「你这是鸠占鹊巢,休想让我妥协,而且我是和小蒂儿一个房间的,待会儿还要帮她做辅导,璐璐莺子都在准备高三的课程,你让我和谁挤去?被子都在哪儿了,沙发有,地板上的空间也足够,自己想办法去,别在我家和我耍大牌!哼!」 「啪!」 甘轲扶直接将小蒂儿伸出的脑袋按回去,啪的一下甩上门,动作很利落,手脚很娴熟,安先生被甩在门外,在楼下一干助理保镖的视线下,处境着实不太光彩。 屋里小蒂儿有点忧心的问。 「小扶,我们明明还有间房间,为什么不给伯伯住呢?」 甘轲扶摸摸小傢伙的脑袋,有点难受道。 「那是你昆哥的房间,妈妈不想让他住,而且如果不这样对他,这个莫名其妙的伯伯,是不会尽快走的。」 门外,安先生正想着,要不要抬脚将面前这扇让他颜面尽失的门给踹开,左边房间门口一身清爽白短袖,灰色长裤睡衣的盖文,闲散的抱臂环胸,倚在门口闲散的盯着他,但他是能感觉的出,这个在他面前着实不算大的男孩子,目光是有着非常强烈的警惕的。 「我劝你什么都不要做,小扶绝对是那种你咬她一口,她能撕掉你一块肉的女人,而且和女人计较,确实也是不太光彩的现象;旁边里面有间空房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是小扶给昆准备的,虽然她也知道他能回来的日子,几乎没有可能……你可以暂时住他的房间,但请不要再做让小扶为难的事了。」 说完,他先退回了房间,房门关上,安先生这才转头,去注意他所说的在最里面的房间,昆的房间,至今为止,她都留着? …… 第二天,不可避免,甘轲扶一家人,吃着盖文做的暖暖的爱心早餐,安先生依然只能落个和部下一起吃个外卖的待遇,盖文的早餐式样虽不多,清粥小菜的也很不华丽,可是看看自己面前的汉堡咸粥,再看看那家人不是很丰盛,却着实很和口味的东早点,有助理忍不住抱怨了。 「虽然说一句习惯了快餐饮食,可是偶尔吃吃老家的饮食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这小白毛来真的?真打算在老闆这样待下去期间,一直让我们吃这家的套餐呀?」 安先生也被一连两顿的套餐吃的心里不甚愉快了,当即拽了甘轲扶到一边,和她【交流】。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他指着她的孩子和自家的部下,完全不同的待遇表示自己的不满。 甘轲扶望望这两边完全不同状态的情况,却丝毫不以为意。 「我又没有请你们来做客,不喜欢可以随时走呀?我们连叫外卖的功夫也省了!」 「你……」 他算是明白了,她着这是想方设法的让他自动离开,虽然他好像真没理由这样赖着她很久。 安先生最终吞下了这口气,虽然在他看来,对他同样无可奈何的甘轲扶,这样冷暴力不给饭吃的情况,着实太过小孩子气,如今他却不得不接受,想要让她服软,不得不继续坚持下来的情况。 于是安先生就这样吃着外卖一连几天,最后吃的想要吐了,还是不肯松口认输。 甘轲扶对于他部下偶尔【偶尔】不小心的骚扰行为,更是毫不客气的报以拳头,有两次,甚至报警直接将人请到当即局子里去,纵然有安先生这个大老闆做保,部下的一些骚扰行为确实构成了,所以多多少少还是在局子里吃了点苦头,除了甘轲扶的一句话,不可能立马被保送出来。 安先生身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少,他却不愿就这样对一个女人低头,于是就那样任由部下在局子里蹲着,身边却着实还有几个不太老实的部下,甘轲扶不可能每次都能保护得了璐璐和莺子,以防万一,这两天就让她们和同学住在学校,而她继续和这位安先生打持久战。 来来往往,一连几天,不可否认,甘轲扶和安先生,确实都不是随便会向人妥协的人,两人各持己见,就这样僵持下来,安先生当甘轲扶的小家,是个不错的办公休闲处,甘轲扶自完全当这个人是隐形人,就算偶尔不当他是透明人,也绝对没个好脸色。 甘轲扶有时和小蒂儿玩着玩着,会看那个安定如山的男人,虽然两个人相处的并不好,因为他的部下对她家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造成尖叫惊吓行为,更是针锋相对过,可冷静下来,看着这位依然不肯退让的安先生,会忍不住的想,这,算是同居了吗? 本以为他非闲人,即便有能力远程操控着他远在海外的产业,但也绝对不可能离开太久,可一连三天下来,这男人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不禁又忧心了,这人真打算和她这样打持久战下去? 但,也只是开始,无论是这种现象,还是后来发生的事,都不是甘轲扶能够控制住的,她也再一次动摇了,质疑起这些坚持的正确性。 在这之前,甘轲扶这里的事还是传到养病期间的昆耳里,这天早晨,甘轲扶和小蒂儿吃完早餐,依照惯例依然在院子的花圃里,教小蒂儿识别花草,顺带再为她巩固简单的数学常识,安先生依然在光阴正好的木槿花树下的桌子上签署他的文件,和用视屏,开始他每天例行的理事会议。 一辆黑色的敞篷直接一路飙进她的院子,吓的她连同所有人还以为哪路的对手杀到,全部警戒武装起来,甘轲扶更是将小蒂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当看清里面跳下来的是那位时,所有人这才接触戒备。 「昆?」 「少爷?」 一身黑的昆跳下来连甘轲扶和小蒂儿也没理,直往那边已经注意到他的安先生而去,安先生眼见他一脸怒色毫不遮掩,随即对视屏那边的人进行交代。 「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说的那些就这样决定了,有问题等真的发生时我自会承担,就这样!」 超薄的笔记本随即合上,他抬头,再次正面面对这个一看就知道来和他算帐的易怒少年,率先开口,依然平静道近乎冷淡,道。 「怎么?病好了?精神了,就这么凶神恶煞的面对你的父亲?」 昆的浓眉急跳,似乎对于他那声【父亲】的自称很是不愉悦,可也没办法否认他是他父亲的事事,便也作罢,转而,将手上的一分不算厚,也确实不算薄的文件,直接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无比火大的道。 「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不出一年这三只股绝对可以翻盘大赚,你可以仔细让人调查核对,现在立马滚回你的纽西兰,别再踏足这里,我和你之间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与她无关;是个男人就别将女人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有什么事,沖我来。」 甘轲扶带着小蒂儿听他这么说,停止了近前的步子,被他吼的安流槿,歪头看看他身后一脸心疼的甘轲扶,又看看面前这位脾气极为不好的少年,倒是依然镇定如山。 「你倒是还有底气这样和我公然对抗,你不觉得她至今为止大多数的麻烦,都是来源自你吗?」 甘轲扶心口骤然一停,急上前道。 「安流槿,你胡说什么!」 说罢,担忧的看向昆,果然,就见他已经失去刚才的怒气,眉宇间印上一层黯然,好在,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三两句就会被挑唆的跳脚的8岁孩童了,冷静下来,他还有那份镇定,来和这位安先生,正面对持的。 「是!我承认从我到她身边以来,我没带给她多少幸运,可是有一点你别忘了,不是你当时自作虐,你我,还有妈妈,都不会如今这个样子,更和完全局外人的她无关;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让妻儿为你的行为承担责任的同时,还要牵扯上无关的女人?如果我是她的麻烦,你无疑就是那个根源,她已经放弃我的监护权了,你更没理由还打扰她的生活!」
第178章一石多鸟 ()」 谁都有点不可以公然示人的小隐私,谁都多多少少有点小禁忌,如果安雯的弱点是昆的话,无疑安先生的禁忌便是这位已故的亡妻了。 所以当昆在报復性的说出,安雯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意思后,安流槿整个人的状态都降了好几个冰点,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意识到,甘轲扶更是清晰的感觉道,上前一把将昆拽离桌子,有些担忧的安抚。 「昆!别这么说,你并不知道当时发生的所有的事!」 昆的眼睛未离安流槿,一如安流槿此刻的视线,一刻未离这张和自己极度相似的少年面孔,父子俩谁也不退让,让夹在中间的甘轲扶紧张透了。 「我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只要知道妈妈的死,是他造成的就可以了。」 「你……」 甘轲扶正愁着要怎样打消他这样极端的误解,一辆车再次飙进她的院子,这个车子她很熟悉,是她今天不用车子,让盖文用的那辆组装面包车。 本来盖文本人就给人极为可靠的感觉,驾驶和办事从来没有让人担心过的,今天他这样飙车回来,确实让昆及在场的其他人也颇为意外,安先生和昆之间的那点事,在此刻也算不上什么了,都被急急甩上车门下车的银髮男子所转移了注意力。 甘轲扶见他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而且此刻正是他上班的时间,不禁更加担心。 「盖文,怎么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盖文却顾不得回答她的问题,抓住她急急问出她最怕的问题。 「莺子璐璐有没有回来?或者关于她们的电话也成?今天我感觉学校的气氛很不一样,好像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去高中部找了她们两个,同学都说,课间的时候和两个近来比较亲近的同学,去其他学校做交流了,我找了那两个做交流的学校也没外来学生出入,我很担心她们也有被人盯上,真的没有她们有关的消息吗?」 甘轲扶愣愣的摇头,随即向外冲去,慌张的说。 「我去找。」 她前沖的身子随即被人拉着胳膊拉回来,回头一看并非是昆,也不是离她最近的文,反而是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安流槿。 安流槿对于她的反应很失望,对于她的做事方式更是看不在眼里,甚至有些责怪的意味道。 「身边有男人的情况下,还是学学怎样运用男人的力量吧!你再怎么强,毕竟是个女人,何况你身边还有个需要你保护的女孩?」 他望望拽着她衣角的小蒂儿,甘轲扶也才注意到,这会儿小蒂儿已经受环境感染,小脸上满是害怕神色,可是想到当前的问题…… 她怜惜的摸摸这孩子的脑袋,再回头问已经在翻通讯录的男人。 「可是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是沖你,还是沖我来,亦或者,还是那些冲着这些孩子来的人?你这样乱加进来,不是把水搅的更深吗?」 安先生却是头也不抬的告诉她道。 「正因为水深我才不认为你应该再深入,你如今已经不是十年前了,再牵扯进这些浑水,什么时候能够撤出来?别忘了你如今最大的责任是什么!」 他说的大声,让甘轲扶一时无言,却又不能确定如今该不该相信他,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安流槿继而又说。 「而且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如果是因我在这里几天,给你带来麻烦,我自是不会让盯上你女儿的人轻易脱身;如果是沖你来的那些人,当是回报你对帮我照顾了十年儿子的回报,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反之,若真是沖那些孩子而来的,正如我刚才所说,你更不应该再加入,总之,我会将你的两个宝贝女儿带回来,这次,绝对不会食言!」 说罢!他手上的电话已经接通,转个身,他已经在安排。 「宾利!查一下最近市面上还有没有对几年前那场天使竞拍风波感兴趣的人,是那方,有多少,半个小时内,一个不少的报告过来,另外调查一下v城或者附近有没有可以信得过的堂口,以及交易方,另外,通知斐和杰夫准备一个亿的可调动资金,今天之内可能有用。」 「没问题是没问题,不过老闆,你怎么突然又对几年前那场天使竞拍感兴趣了,还有为什么要调查在v市的堂口和交易方?」 对方虽然在按照他的指示记录着工作重点,也不免好奇一问,安流槿这边已经没有太多耐心可以为他解释。 「别多问,就这样,尽快!」 「ok!」 强龙不压地头蛇,找人,还是得靠地方上的势力快些,他一点也不希望,因为措施良机,再欠这女人一笔债,随即他对已经听到消息积聚过来的剩下的助理和保镖到。 「你们也不能闲着,出去两个人,顺着去往学校的原路继续找,另外发现任何诡异现象,立马报告,剩下的人将别墅能调过来的人都调过来,在事情结束,两个女孩回来之前,严密监视这个别墅周围任何可疑状况。 「是!」 安先生的效率很高,似乎他说话目的就只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会多说一句废话,助理和保镖很有默契的一组出去找人,一组去调人,剩下的备齐了傢伙,去往别墅周围的点,严阵防守,安先生也收了电脑回了屋里,仿佛在打算以更有效的方法,直接解决问题。 人很快都在院子里散开,这件事的当事人,甘轲扶愣愣的看着这些,在没有消息之前,心口的大石头却丝毫没办法放下,脚下又有些控制不住了,盖文扶住她不稳的身子,尽量安抚。 「不用担心,她们消失到现在最多不过两小时,加上莺子古灵精怪,一定不会有事的。」 昆过来,也按住她的肩,安慰。 「放心吧!这男人虽然不太讨人喜欢,做事还是很靠得住的,他说能将她们两个平安的送回来,就一定能够做到,你只要好好在家等着就可以。」 话是这样说,发生这样女儿行踪不明的事,怎么能安静等待?而且甘轲扶向来不是个会原地等待的人,让她如何静得下来? 等待的时间分分如年,每一秒都不是让人轻松愉快的,好在等待的结果总有价值,半个小时候安流槿那边的消息传来。 原来是最近不知道那个猥琐傢伙,又升起寻找最尤物宠物的猎奇心,发出非常优越的犒赏令,而且表明能够列到几年前,在黑市造成风波的天使竞拍风波中,那几个天使中的三个,就能得到五个亿的赏金,一个的话只能得到一个亿,可想而知出钱的这个幕后东家,有多大的财力势力。 而这几个天使,正是甘轲扶当时的那副天使系列中的原型,除了那个小警察,和如今已经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的小子,就是她身边这几个,被她甘轲扶的名声认证过的孩子! 终究,还是她的疏忽,害了这些孩子,这更不能让她安心了! 安流槿听到这个消息,却很是冷静,甚至有些愉悦,道。 「你确定,那个发布犒赏令的是那个老傢伙?如果不是记错他应该是快要步入坟墓的行将就木了,现在还想着养宠物,他是真的觉得活的太长了是吗?」 视屏那边的斐新月,一副不以为然的揣测。 「也许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才不想留有任何遗憾,你也知道,克兰家族的老爷子好色是出了名的有品没德,什么样的好孩子到他手里还不是一个玩偶一个?当年甘小姐的天使系列问世的时候,就他在黑市闹的最起劲,后面才有那么多人跟他抢起了猎物。」 斐新月想着当时的那些状况,边道。 「后来经过甘小姐和她那些朋友的杀鸡儆猴,风波这才消停下来不少,甘小姐的那个天使系列人物原型,却成了多少人肉集团能看不能沾的香肉?只是可惜了这次被他盯上的那俩女孩了。」 他无限惋惜的说。 「昆和那个叫做盖文的孩子,身世在黑市上早已公开,单看你和加尔两方的背景,谁也不敢动他们的念头,那个小警察也今非昔比,那个甘小姐收的干弟弟,也被藏的很好,而且如今也不太好惹,就甘小姐如今避世的姿态而言,不乏有财迷心窍之人,盯上她身边,那三个背景不是太强大的女孩,总有人抱着侥倖心理,几个亿和一个女人可能存在的威胁,是个出来混的都知道要选那一边,这是没办法的事!」 安流槿冷笑,摇头。 「我可不这样认为,这个发布犒赏令的人如果是别人,我或许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连根拔起,不过是这老头子的话,我倒是很希望他能早点去见死神,而且不是我拦着,那疯女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她弄得鱼死网破,不知道让多少人头疼,我来接手的话,起码还能保存最大的利益来解决问题。」 对方一怔,随即认真道。 「怎么?你真打算和那老头对上了?」 安流槿扬眉。 「早也要对上,晚也要对上,何况如今还有个很好的机会,又能还上女人的人情,一石多鸟,为什么不?」 斐新月捂头,似乎对他说风就是雨的做事风格,已经毫无办法。 「你确定,不是为了那两个女孩子,是甘小姐的宝贝女儿?」 安流槿蹙眉,对此很是不能接受。 「少废话,如今不是玩笑的时候,启动我们原来的计划,另外,给找的储备人员准备好必备的道具,千万别忘了,给他们做一做思想政治课。」 那边斐新月连连点头,不甚耐烦。 「是!是!」 最后在结束之前又来一句。 「我还是觉得,你一定是怕再被甘小姐恨上来做补偿的……」 「啪!」 一声,电脑合上,安先生连再多解决一句的心思都没有,抬眼就见书房的门已经打开,甘轲扶和昆等人在门口等待的人随即进来。 甘轲扶脸上满是委屈,委屈之中又饱含怒意,这女人的内在感情总是能够轻易染在她那双眉眼上,也能想到,刚才她是多多少少有听到他和斐新月的谈话的。 到他面前就直言道。 「我不管你是一石多少鸟,也不管你是有没有其他目的,我只要我的女儿平安回来,你保证过的,这次必须得做到,不然我一辈子都和你没完!」 安流槿无奈闭眼,连连点头。 「安心!就算为了避免你的纠缠,我也会尽一切可能,让你的宝贝女儿平安回来的!」
第179章妥协 ()」 安先生这次,总算没有像上次给小蒂儿治疗那样失信,事实证明,他的做事效率确实十分有效,莺子璐璐在两个小时后,被警方在设置的关卡那里截获。 两个女孩子被绑在运输快递的大邮包里,被当做家用电器公然运出,早已人事不省,好在安先生找的这边的合作方够诚意,做好一切准备后,由警方的关卡来劫人,而那些绑架两个女孩子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甘轲扶在医院等了两个小时,两个女孩才醒来,医生给她们做了检查,除了受了点惊吓,被注射了催眠的药剂,没有其他伤痕,在这段时间内,一直掌控大权的安先生没在身边,想到他那【一石多鸟】的计划,估计早去捞取他最大的【利益】去了。 女儿平安回来,他这次算是兑现若言,甘轲扶不认为自己还有权利去在乎他其他什么计划;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是第二天两个女孩确定没事后,回到家,他才从她书房里出来的时候。 这点,让她颇为意外。 「你还没走?」 她还以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去收拾那位,可以带给他很多利益的克兰老头去了,竟然这么沉得住气,还在这里?他不怕晚了分的羹少了? 踩在楼梯半中间的安先生,依然无比闲适的双手放在口袋里,看人的眼神淡然而自威。 瞄了瞄她身边的两个脸色还有点苍白的女孩,又看了看她手上牵着,对他露出个大大干净笑脸的小傢伙。 昆在昨天就被他差使去处理堂口的事情了,那个盖文在将几个大大小小的女人送回来后,似乎还有别的事,从起居室的落地窗上,还能看到他车子离去的身影。 目光再回到那个看到他,脸上满是惊奇的小女人,颇为疲倦道。 「我们的事还没完,你不会认为我和你一样,有点动静就会没有方向的人吧?」 他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甘轲扶心里很是不舒服,昨天那事让她来解决的话未必不能解决,只是她和安先生的做事风格和性格一样,结果可能一样,过程,是有很大不同的。 若按她的方式来,指不定又将事情闹的多少人头疼,风波更大,结果可能是让一些人,再次对她疯狂的行为望而生畏,可也再一次将她和她身边的孩子,置于危险之地,而这位安先生不同。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无论处理什么事情,显然要比她冷静理智许多;她最多是按心中的方向来行动,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来达到一种结果,这过程中,她不在乎会为对手或者旁观者造成多少困扰;而这个人,绝对有能力让所有人都保持最大利益,从而对那个结果,明知而不深究,这样,所有人的处境,便没有那么危险尴尬了。 这件事,说到底,终究是她欠他一份人情,老人们说过,欠钱容易还,人情难还,纵然这次他帮她也是有着其他目的,她却不是那种平白便会随便接受他人恩惠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和她有着太多芥蒂的人。 「璐璐,带着妹妹们先上去休息,待会儿我做好午饭叫你们下来。」 「哦!」 望望楼梯上那个一夕之间对她们来说,身份变的有些尴尬的男人,璐璐很是乖巧的接过小蒂儿,和莺子一起上楼。 经过安流槿身边时,莺子的脚步停顿住,深唿吸一下,最终转了步子,对这个男人说。 「我承认,这次我和璐璐是授你恩惠,不过我们是我们,不要将这份恩惠施加在小扶身上,她没理由受你要挟!」 说完也不管他有没有认同,迳自先行上楼,牵着小蒂儿的璐璐经过他,似乎也有想说的话,可这姑娘犹犹豫豫,还是很难开口,最终只对他礼貌鞠了一躬,进而牵着小蒂儿继续走,而落后一步的小蒂儿,倒是很开心的朝他挥了挥手。 来到这里将近一个星期,似乎只有这个小傢伙给他好脸色,小姑娘本来长的就长的讨喜,因为痴呆症的关系,让她比同龄孩子更加单纯,纵然安流槿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面对小天使这样的笑脸,还是心生起几分怜惜的。 也对她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三个女孩进房间后,偌大的大厅里,便只有他们两人,一个在门口,一个在旋转楼梯上,遥遥相望。 甘轲扶最终还是请他在外面的木槿花树下坐下,那是安流槿第一次来访时,她用来接待他的地方,这一次,她依然用很糟糕的泡茶技术,招待他这位,嘴巴极叼的客人。 落座的一瞬间,眼睛习惯性的扫了眼他胸前口袋里,仿佛从来不曾替换过,叠的整齐的血红丝怕,进而转了眼睛,直入主题道。 「你真决定,要让我再加入你们父子之间?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之间纵然没有雯姐和昆这些问题,也有很大不同,我和你不是一路人,你就不怕我从中作梗,破坏你们之间,本身就不牢靠的父子关系?」 安流槿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浅尝一口。 他这毫不迟疑的动作,让甘轲扶微微蹙了下眉,他好像没意识到什么,她也不好说什么,便当不存在。 反之安先生此刻心情。 茶依然是极品的毛尖,被她沖成次品的味道。 她身上依然是那副不施脂粉,不修边幅的姿态。 亚麻布料的白色裙摆碎花吊带长裙,上身罩了件同样亚麻布料的亚麻色蝙蝠衫,头髮大大的编成一条松麻花辫放在一侧,绑着麻花辫的流苏隐隐流露在发股间,额迹散落的乱发,给风吹的飞扬,右额角上的深蓝色燕尾蝶,像是要活了一般,欲从她的额头飞离,别有一番韵味。 她的一切还都那么安逸自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宅】的典范,却又多么适合这份恬静,闲散;难以相信,这样的女人,曾经竟将那么多大人物,玩的一团糟,就连他,也不得不改方向,来达成目的。 可她真是个很会享受的女人,选的这处院落,不在市区却也不是了无人烟,附近是能感受到人气的,又不会觉得吵闹。 环境很好,空气也好,抬眼透过木槿树的枝叶,就连蓝天映射下来的阳光,都是可以看得见的清透美丽,如果自己本就不是安于闲适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养老养生,倒也不失为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她,果然还是更适合这样的生活,可他,如今却要将她拖进一个,可能再也不容她退却的泥潭,只因为,他所需要她如今仅剩的力量。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是个会因私人情绪,来影响你在意之人。」 他果然是个最理智的大魔头,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因要达到目的,完全可以不在乎,旁人是不是能够承受得起后果。 这点没有人比他本人更清楚,这点,亲眼在安雯,他的妻子身上见证过的甘轲扶,也比旁人更清楚。 苦笑一声,她不得不道。 「看来今天,你这份恩惠,我怎么都得担起来了,但话说回来,你这么本事的亲生父亲,都无法做到的事,为什么会认为,我这个只是养了那孩子十年的养母,就能办得到?」 安流槿回头,十分笃定。 「起码在他面前,你说一话要比我说十句,或者十个拳头更要有用。」 甘轲扶眉头毫无预计的抽了一下。 拳头,这个人真对才回到自己身边不久的儿子,进行拳头教育? 天!按昆那性格,还指不定越打越硬? 这安先生处理公事看起来很聪明,很靠得住没错,但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是不是问题大了? 自己生的儿子,他难道真的一点都无法了解? 可想想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甘轲扶也实在不认为,再说一句能够改变什么,便避而不谈,直言道。 「安先生!跟您说句实话吧!这次我再见到昆,实际上和他离开时,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估计你也意识到了,那孩子决定的将来,已经不是我如今能够动摇的了,我说的话他之所以还能听,只是因为我还没触及他的底线,而且,他能明白,我是真心想他好,没有恶意,当有一天他觉得我的善意阻碍了他的脚步,你认为,我的话,对他还能有用吗?」 安流槿看着他,目光依然让人不敢直视,这次,甘轲扶却没有退缩,也没有暴跳如雷。 「我可以妥协,在力所能及下,帮你向他传达一些东西,但反之,您真不觉得,作为父亲,您该对自己的孩子,做一些,能够让他接受的事吗?」 「你想说什么?」 他问,很认真,甘轲扶也不枉费他这份认真对待,直言道。 「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昆和您这次打赌,显然您也没有迴旋的余地了,这个时候我再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您何不按照先前对他的承诺,来堵一把?或许您能得到一个,比您期望中更优秀的继承人呢?」 安流槿好笑。 「所以你还是不贊同我带他回纽西兰?」 甘轲扶毫不避讳的点头。 「据我所知,你那个家族并不能欢迎他的存在,不然当年雯姐也不会宁愿离开你也不会捨弃他;既然你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而他需要一方自由天空,你们的家族并不欢迎他回去,你何必再让他去经歷,连您本人都不想敷衍的问题?」 说着,不顾他的感受,直言。 「我是你的话,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落入那样两难的境地的,又不是还期待那里有自己的一杯羹,如今您已经身价不菲,为什么还要为那么可笑的理由,纠缠不放?」 安先生的笑意转冷,似乎在笑面前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一般,嘆息道。 「涉足的水深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想撤脚,就能撤的了的吗?」 甘轲扶摇头,托腮,脸转向外。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多少恩怨纠葛,起码就我来看,你完全可以没必要让自己那么两难,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十几年前因为你没有及时抉择,让你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十几年后如果你还保持着当时的心态,我不认为你还能保住自己唯一能够承认的孩子;而你所付出的那个人,未必怜惜你所失去的一切。」 说着嘆息。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以爱为名的父母,其实也都在做着孩子不愿意,而自己也累的事,为的,却只是那口气,那些让人嫉妒艷羡的虚荣罢了。」 再次转向他,她清澈的目光里,写着大大的两个【坦诚】二字,告诉他。 「我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所以我没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能想到的,只有将眼下过好,能看到我的希望在这些孩子身上开花,这是我的全部;可你不一样,纵然可能与人为恶的因素,也是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可你还有让昆继承你的信念,你要的比我更多,更贪心,既然如此,就没有白白得来的馅饼。」 她笑,似是陈述,又似是威胁,让这个在多少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男人,不得不接受,聆听。 「我是养了昆十年,甚至你还抱着可以省去亲自教育的目的,让我得逞了十年,如你所愿,我也没办法看他成为一个庸庸碌碌的寻常人,但这些孩子未来怎么走,我从来都不想多加干涉;这是我对他的爱护方式,也是我能想到,给他最好的爱的方式,他如今,也确实没让我失望,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完全贊同你的理念,帮你做他的思想工作吗?」 安流槿眼帘微垂,也不多说废话,直言道。 「你说吧!作为父亲,我该为他做点什么?」 ……
第180章爱的方式 ()」 安先生这尊大神总算回去了,当总算办完堂口事宜的昆,和不知做了什么的盖文一起回来,发现这里已经没有那个碍眼的人后,颇为惊讶。 昆将她拉到一边,警惕的问。 「你和他说了什么?一定你对他妥协了什么,他才这么好说话的吧?」 甘轲扶不以为然,用食指钩钩他坚毅有型的下巴,逗弄着说。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我确实不能拿他怎样,可反过来,他也未必能对我有办法,你呀!就老老实实利用你之前争取来的这些时光,好好的想想,怎么狠狠打你那个不可一世的老爸一巴掌吧!让他对你的将来,彻底闭嘴!」 「话是这样说,谁都知道安流槿那是无利不贪的人,你一定做出了相应的承诺,他才这么容易松口的吧?」 一个声音从外面由远而近,甘轲扶讶异的看着外面甩掉外套交给身边随行助理,一身风尘僕僕的秀气男人,惊叫道。 「纤?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 纤细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黑色西服,似乎刚从什么宴会上出来,还没来得急换衣服,一脸黑色的英朗男人,男人透过金边眼镜射向她的目光,尤为让她头皮发麻。 「那个……禹哥!你也怎么来了?」 徐宁愚是她爷爷当年收养的助学孤儿,也是她跟在屁股后面玩大的邻家哥哥,除了卫文青和大头陈勇,整个家里当时也就和这位本是外人的哥哥走的近,后来她被外公他们送去海外读国际学校,和这位邻家哥哥虽没多少联繫,每次都会以最实际的方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消息和状况。 后来她经歷了太多事回国,这位哥哥也差不多大学毕业,顺利进入工作,在d城的一家横山医院坐内科医生,近两年,似乎还晋升为主任,很快就会胜任最年轻的院长一职。 而此刻他身边秀气到纤柔的男人,正是苏纤,那个在她少女时期,在国外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的祸首,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当时在【糜生斋】相遇之后,便逐渐脱离了他原本的主家,在国内发展。 这些年来虽然联繫不密,关系也确实比之前缓和多了,可她落户v城一事,确实还没有跟他们说,一来她不认为这么早告诉他们对她有什么好处,而来也是想避开一些麻烦,不想,这两人还是找上门来了,还一起?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走到一起来的?」 这让她很困惑,也很好奇,不弄明白心里不舒服,好在这两人也都是爽快人,徐宁愚先道。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一次,能逃得掉几次?这个世界上能叫【甘轲扶】的女人能有多少?」 甘轲扶一呆,想想,确实,这个事在管理档案的政府部门,稍微动点脑子都能查到的事,何况她在v城定居,在国内不算大的朋友圈里,也不是秘密,很难说难以查到。 「我刚进v城就听见这男人在到处打听你的地址,刚好,我知道这附近很少有车子过来,就顺道带他一起来了,以为是那个奇葩的新手来调查你什么的,半路上想解决掉,车子上一套,没想是你邻家哥哥,就没动手,给你顺手稍来了。」 甘轲扶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心底忍不住的发虚,想。 这个长得漂亮的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幸好他之前套一套了,不然真给解决了,将来下地下,她怎么和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哥哥的外公交代呀?说给她的初恋男友灭的?外公还不当即一个手刀过来,再让她死一次? 徐宁愚望望她的反应,再看看刚才一路上都阴阳怪气莫名其妙的纤细男人,很不能接受道。 「这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对你的事那么清楚?你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啊?」 甘轲扶讪笑,面部僵硬,实在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苏纤的存在。 之前苏纤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让这个平时还算好说话的哥哥,对她这么兴师问罪? 「那个,同学,朋友!他是我在国外的……老同学而已!」 苏纤面上不悦了。 「阿甘!我现在在你心目中就这分量呀?好歹为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呢!」 「你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甘轲扶对苏纤,完全不同于徐宁愚的态度,好在苏纤好像也早已习惯,回头拦了她的肩将她转了个身,指着目光不善盯着他的昆,继而道。 「好吧!不说这个,这小子怎么回事?我可是听说了的,你别想欺瞒我,安流槿那个大魔头在你这当了几天的借住僧,我可以看开,也相信你绝对不会和他有什么,但是刚才你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我和那傢伙打过几次交道,很清楚那傢伙不是个好鸟,你还能将他的儿子留在这里,不要告诉我大魔头改吃素了,真有那么大的善心。」 他这个态度对昆,甘轲扶是不甚愉悦的,可最不愉悦的,还是昆这个在自己家里,还不受客人欢迎的当事者,而且,受某个监护人的影响,他也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不悦,起码,他不认为在这个家里,有必要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怎么?我回自己家来,还得经过你这个,小扶不知道多少任的前任男友来批准吗?」 苏纤给他那句【不知道小扶多少任的前任】给惹毛了,伸手就想去抓他脑袋。 「你小子,离开你妈几天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 曾经的昆都不在他面前示弱过,何况经过这几个月的魔鬼操练,身手也早已今非昔比,又怎会受他拳脚?当即躲开,让苏纤漂亮的脸蛋上失了个大大的面子,更加不悦。 「小子,有本事你别逃?」 「你有本事来抓我呀?原来曾经风靡一时的雪梨新贵就这点本事,还以为有多厉害,难怪这么多年在小扶身边也只是个【朋友】,我是你,都不好意思再在旧情人面前出现了。」 「旧情人?」 徐宁愚听见这个词,脸上更黑,更加犀利的目光直逼欲躲入盖文身后的某女人。 「甘轲扶,你不是说是老同学吗?」 「是初恋!」 苏纤也不受昆挑衅了,言辞厉声的陈清自己的身份,甘轲扶逃的动作完全僵硬住,拽着盖文的胳膊半是求饶的解释。 「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确实只是老同学。」 徐宁愚盯着她明显心虚的面孔,死死的盯着。 「你曾经还有多少辉煌的事迹没有告诉我?当年在国外的那些事,估计连你外公都是没办法全部知道的吧?」 甘轲扶面上更加僵硬。 「这个,还真不好说,过去那么久了,多麻烦呀?」 「唉唉!」 远处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中间加夹着一个小小一只小蒂儿,趴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着大厅那幕非常热闹的场景,莺子忍不住的连声嘆。 「有小扶在的地方,男人似乎非常容易动怒来着?」 璐璐也连连点头。 「嗯嗯!也非常容易热闹来着。」 中间的小蒂儿笑嘻嘻的举手。 「我知道,因为我们家小扶太可爱了嘛!总让人担心,那些叔叔才那么着急的。」 两个女孩子,颇为意外的同时转头,盯着这个难得反应跟上拍的小妹妹,惊喜道。 「不错呀小蒂儿,总算时针跟上了!」 「不枉费小扶帮你做了那么多功课。」 他们这边愉悦,那边大厅的情况也依然热闹。 往事追究到最后,甘轲扶也不得不承认,苏纤确实是她的第一位男朋友这回事,虽然惹的徐宁愚很不愉悦,到底都是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加上知道她那几年在海外吃了不少苦头,事到如今也真没理由再追究,只是对苏纤的印象,再次打上了个大大的x号,对于她近日惹的其他问题,这位邻家哥哥依然不能释怀。 「好吧!既然过去的事那么麻烦,可以不提,但安先生的事怎么回事?你坦白交代,真的没有将自己卖了,才让那么个老奸巨猾答应让这孩子再次留在你身边?」 甘轲扶一愣,随即好笑起来。 「拜託,禹哥!安先生那样的人能看上我什么呀?我能卖给他我的什么?身体吗?人家见过的女人比我绝色的多了去了,而且他也没说昆可以留在我身边,他只是多给他几年时间,没之前那几个月管的严了,我和他不过各退一步,不再那么纠结罢了;挺简单的一个事,怎么到你们这里,就这么复杂了?」 对于这个问题,苏纤却和徐宁愚,实际上与昆和盖文,都是统一战线的,所以也不打算这样视若无睹。 「你可以对你们之间的协议进行隐瞒,但阿甘,有一句话我得说在前面,安流槿不是什么绅士善茬,他不会做没有任何利益的事,这在他那个变态家族里,更是明文规定的家规,如果有一天你反被他咬一口,到时真也不用太失望,直接来我怀里哭泣好了?」 甘轲扶捂眼,已经对这位【老同学】没有任何办法了。 「那一天不会来临。」 不过这些人的怀疑却已然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想到今天上午安先生临走前与他的那席谈话,心底却怎么也不能安心。 「你不认为你的想法过于天真了吗?」 甘轲扶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以无比自信的姿态,和他谈论她自身根本没有做过详细调查的事。 「不去试你怎么知道没有可行价值?再差的情况,也不比你当前这样里外不是人的情况差了吧?安先生,人活着是为了自己的,你不会这么大年纪还不知道吧?一个妻子还不能让你认清自己当前的局面?一定要赔上所有你才能觉醒?别开玩笑了,你不会是个在外是个大魔头,在家想当个乖宝宝的人;据我所知你在你的那个【家】里,也并不是多么受欢迎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因为那么点关系,牵绊住自己的脚步?」 她伸手耸肩,似乎在为他展现出一个踏出那一步,所遇见的美好未来,道。 「事情其实很简单,还是你很悲观的认为,自己当前所遭遇的不幸,都是他人施加的?那句【天真】再奉还给你,人只要自己不给自己绊子,没人能够伤的到你;中和的方法给你摆在眼前了,而且你也很清楚你走与不走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和之前所有状况一样,决定权在你安先生手里。」 她一副合就成,不合就散的轻慢态度,让他不得不认真去考量她这个提议。 「能达成我们就皆大欢喜,不能达成,我们只能分道扬镳,之后你与昆之间发生任何事,请你和他当面解决,不要再牵涉上我,你知道,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分给无关的人,给人家教儿子!哪怕那孩子,曾经也是我心尖上的宝,可他现在已经不属于我,而且不需要我干涉了。」 安流槿眉头微敛,似乎在计算着怎样自己的利益才能最大值,两只骨节分明的拇指在交错互转间,已然已经拿定注意。 「好!我会考虑你提的那个建议,不过我还有一点,既然我不限制你和昆继续接触了,同样你也必须完全担负起,他不能与我的期望走偏的责任,而且,负担起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溶解。」 甘轲扶扶恼头疼。 「和儿子关系这回事,安先生,您觉得您真有必要再牵扯上我吗?男人之间解决问题的方法,其实应该有很多种吧?」 至少她见昆和盖文自小有分歧时,达成一致的方法就很干脆,这快过半的大叔,还连两个孩子都不如?生要牵扯上她这个女人调解和儿子的关系,她是他家的保姆吗? 安先生眉头一挑,直言道。 「成!你以后只准在我有批准的情况下才能见昆,包括你的孩子和昆的联繫。」 「啪!」 甘轲扶一股火气窜上来,一巴掌又拍到桌面上跳起来。 「阻碍孩子见面王八蛋,你凭什么对我一个要求一个要求的加上来?」 「我就加了,你怎么着吧?」 安先生最后着实无赖,她对于他抛下时常可以见到昆的诱饵,却着实没抵抗力拒绝,于是很没出息的最后还是妥协了,后果就是如今见昆可以不用那么麻烦,还要经过他的准许才行。 但是事情到现在再想想,那位安先生,真有那么怕和昆之间的关系,冰冻至零点吗?他应该是有比昆更有气势的父亲才对呀?犯的着这样拖着她一起搅混水? 还是,他不过徒有虚名的外强中干?对于亲情,比她还不知所措?还是真有其他目的? 本身是个纠结的人,连带让身边的人也跟着他一起纠结,真不是个让人爽快的人,她怎么就煳涂到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第181章相亲 ()」 语录; ◎我们总是太习惯以自己的观点去揣测他人的感受,甚至以言论感情绑架一个人的感情,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观念,却总忘记一点,是否幸福,只有当事忍本人能够体会。 正文; 甘轲扶那天和安先生提的建议是什么,安先生没有告诉任何人,甘轲扶也没有和任何人说。 最终的结果,反倒像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昆最终还是给安先生调回纽西兰了,虽然学校家教上为他做了很大改动,能与甘轲扶随意见面这一点,同样打动了昆,这次回去,便没有之前那样生离诀别。 甘轲扶像是送需要出门读书的孩子一样,将昆再次送走,那天来的两位大神却怎么也不好打发走一般。 好在那些人来v城也是有着其他工作的,纵然会时常到她这蹭吃蹭喝兼做心理工作,倒也没有太多时间和她耗着,她的生活,渐渐再次回到正常轨迹。 安先生那个一石多鸟的计划,她也不知到底进行的如何了,可从身边再也没有可疑动静来看,应该是和他们这种寻常家庭没有什么干系了,而之后和安先生本身又什么关系,更不是她能再想的了,反正想也没用! 打着这样的注意,甘轲扶着实过了一段猪一样的生活,带着小蒂儿,整天不是吃就是睡,再不然就是玩,反正,老闆在后面催着,她没心情,也交不出任务来,索性放到一边,搁在最后,放任了一把自己的拖延症。 本以为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起码还能持续一段时间,但是紧接着而来的问题,却成了她最头疼的事,不!应该说成了她人生中,最滑稽,最心塞,最无力的阶段。 兴许是她的生活重心这十年来一直放在这几个孩子身上,反而对自己的状况太过忽略,当卫文青有一天协同比较清闲的卓一云到她面前,突然提到她个人的事时,她完全是处于懵了的状态的。 「相亲!」 甘轲扶的声音几乎穿透了整个咖啡厅的客人耳膜。 她们此刻位于市中心的步行街咖啡馆里休息,咖啡馆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规模,採用民族风的风格,以亚麻彩绳和一些特色布料,作为灯罩墙饰,布置成一处处优雅娴静的环境,他们此刻正位于靠窗的角落位置,可以看清店内的一切,也能观察到透明玻璃窗的外面。 本以为这两位大姐来临,是近来清闲了,看专门看她的新宅,或者来找她玩,回顾一下曾经的美好时光的,没想两人加上她,三个大人带着小蒂儿玩了两个小时下来,刚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下俩休息一下,这两位大姐就给她扔下这么一枚炸弹,完全让她措手不及了。 今天是双休天,步行街上的行人不少,同样作为落脚点的咖啡馆生意也不错,她这一声吼着实惊吓了,自觉遵守咖啡馆文明的众人。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安抚了下身边也被她吓到的小蒂儿,对周遭不甚愉悦的客人报以歉意的目光,讪讪然坐下,低声和对面,两双美目盯着她的美妇人说。 「你们有没有搞错呀?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来了?从收养这几个孩子起,我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还要再结婚的,谁能受得了我这样未婚就带着几个这么大娃的女人呀?就算有,也不见得是什么好鸟,有什么好结果,你们这不是让我给自己找事吗?」 卫文青点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定依然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彼一时此一时,也不见得真没有能够接受你这种状况的好男人呀?起码就我认识的新秀而言,很多都很合适你的。」 卓一云也劝。 「阿扶!你已经不是一年前那样,需要带着娃四处逃窜了,虽然说未婚带着几个孩子的状况是比较特殊,可你本身的条件也优越于当今太多女人,不会没有男人看不到你的好;如今已经没有安先生在后面捉你尾巴,孩子们也已经大了,你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了。」 甘轲扶捂头,着实对于好姐妹这样的好意,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有些气恼的沖卫文青道。 「一云不知道我的状况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起闹?你难道忘了,我的问题还不只是这几个孩子的问题吗?」 卓一云轻嘆,却不做任何退缩。 「阿甘!起码我不认为,你应该为了那不确定的明天,而失去体会一个正常女人的现在。」 卓一云不解了,来回望望她们两个,询问。 「什么我不知道的状况?你们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甘轲扶神色一僵,好在卫文青反应很是迅速。 「一点小事罢了,在甘轲扶的身上不是问题。」 被她如此信任的甘轲扶却着实焉了,这位大姐未免也太信任她了,她如今没问题并不代表再过几年没问题,她这样积极的想她结婚,就不怕倒是祸害了人家男方那边的人? 手被身边的一只小手怯生生的拽了拽,她低头,就见小蒂儿一张害怕担心的小脸。 「小蒂儿,怎么了?」 小蒂儿同样用一双怯生生的眼睛望着她,却很坦然的说。 「小扶,想要结婚,我们,是不是就要有一个爸爸了?」 她这不甚开朗的态度让甘轲扶心里一揪,更加觉得,自己不能接受朋友们的好意,她若真结婚,这些敏感的孩子,该怎么想? 反之,卓一云却比她乐观的多,隔着咖啡馆的小桌子,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小脸,温柔开导。 「小蒂儿乖!妈妈结婚了,只会多个更疼爱小蒂儿的爸爸罢了,爸爸不会剥夺小蒂儿在妈妈心目中的分量的,小蒂儿依然是最可爱的公主,新爸爸就像干爸干妈们那样疼你的,只是你妈妈,会多个依靠,不会再时不时的消失在你视线内了。」 贵妇人果然贵妇人,採用心理战术对待小孩,面对妈妈再也不会时不时消失在视线的诱惑,小蒂儿立马动摇了之前的不安,开心了一点。 甘轲扶对于卓一云对她女儿灌输了过于天真的思想,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怪,一来她也不想让小蒂儿小小年纪对婚姻抱有什么偏执想法,二来她她真心不想小蒂儿会因为她可能要结婚的事,而影响了她如今,逐渐稳定的成长。 目光再回到两个好朋友身上,她真心不知是该感谢她们的好意,还是责怪她们的多事了,只得无奈道。 「然后呢?你们不是要告诉我,已经帮我安排好了相亲流程,今天不过就是为了通知我一声吧?东姐呢?她也贊同你们这样乱来的行为?」 「别这么消极,提起这个问题的,可正是我们这位大姐呢!」 「啊?」 她讶异非常,想起进来金融界的变动,她很难理解,那个如今已经是金融界逐渐稳定地位的大姐,怎么还有时间想到,给她未来做打算这一出? 魏东林应该不是那么闲的人,想到一出是一出吧? 她质疑着,卓一云的视屏电话已经接通,手机转过来,她的头像印在下方的小框框里,而手机屏幕上那个大头像,正是此刻孩子办公室,围绕着多台电脑手上不停忙活的魏东林干练利落的身影。 魏东林上来就眉眼不抬的盯着自己的屏幕,利落的告诉她。 「阿扶!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安心,姐妹们不会将那些自己都看不上的人渣男摆到你面前,放心吧!能经过我们三个筛选的,必定都是人中龙凤,你就等着接单,比较一下那个更合自己心意就好,当然,我是极力推荐你肥水不流外人田,来选和我们有亲属关系的男人来结婚的,不过结婚主要还是看眼缘和个人感觉,你真找到心仪的,也不在乎远近关系,我们都会支持的。」 甘轲扶看她手上忙着,嘴上依然很有诚意的样子,十分无力道。 「您确定,不是最近追您大姐的人多了,才想到往我这边推?」 据她所知,这位大姐曾经被判定与男人无缘的桃花运,近来开的可是很旺盛的,她又不是个善于并喜与和男人纠缠的女人,想到往她这个闲人这边推一推不意外,但是若是抱着让她结婚的年头的话,未免太武断了吧?她怎么就认为,她能降服那些乱七八糟的追求者? 「放心吧!就算有,也不会将不入流的傢伙推到你那儿的,好了就这样,合不合适见过再说,我现在还有事,之后联繫,好好睁大你那双火眼金睛,一定得找一个绝品的男人来结婚才会对得起自己,我们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多年的,别让我失望,先这样,拜!」 甘轲扶张嘴,连有机会和她道声拜的机会都没有,视频已然切断,愣了三秒,甘轲扶一口浊气吐出,无力瘫下来,认命的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如果我今天拒绝接下来的相亲,你们是不是就打算集体抛弃我,彻底封杀我的逃跑计划了?」 两个美妇人眉头极为默契的同时一挑,笑的奸猾,先后道。 「没那么严重。」 「我们最多,绑也得把你绑在流水宴上,进行完这场相亲大计罢了!」 呃! 这个,更绝!
第182章亲情关系 ()」 于是,甘轲扶连逃的勇气也没了,只得乖乖任由这些大姐摆布。 本来以为几个好歹也是当代新女性的代表,纵然为她相亲,也是不至于出现那种啼笑不已的奇葩男的,至于成不成,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但是她们的相亲计划还没有开始,回到家见到意料之外的人在自己家里,这就让她有种更不好的预感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嗨!叔叔阿姨好!」 以防她逃跑,跟着她回来住的两个美妇人也略微讶异的和甘家二老打招唿。 甘轲扶的朋友算起来不算多,在各地也着实不算小,可在国内的几个固定朋友,也不过大学期间这几个,卫文青就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更是被甘家人所熟悉,魏东林几个也不算陌生。 甘家二老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实际上面对甘轲扶这个女儿,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心情好的时候,但在外人面前,他们倒是还收了点自己的脸色,勉强向两个已为人妇人母的孩子打过招唿,这才对自家女儿,不阴不冷的板着脸道。 「怎么?你把那个家给忘了,带着几个孩子也不要我们两老了,好不容易知道你有个稳定的落脚地了,就不能容我们两个老的,来看看你这今非昔比的大画家女儿?」 甘轲扶给两个似乎从来都无法亲近的父母说的面色略硬,随即仿佛什么都没有的笑道。 「说什么呢!我飞的再远爬的再高,不还是你们的女儿,落叶总要归根的,一家人说这些见外话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反倒是仇人了。」 正在起居室招待二老的盖文,将刚做出来的新鲜水果拼盘放到二老面前的桌子上,边道。 「叔叔阿姨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我说要给你打电话叫回来,他们更想等你忙完再回来。」 忙? 在父母这里,她这个女儿估计是他们三个孩子之中最清闲,最清静的一个吧?这,是他们真正的体恤,还是有意的羞辱呢? 甘轲扶也不在乎他们究竟是何意味了,扯了扯手中的小蒂儿,道。 「小蒂儿,叫外公外婆!还认得不?」 小蒂儿俏生生的小脸,怯生生的望了望看见她目光中满是惊喜和期待的二老,最终却还是摇摇头,面对他们渴望的目光,还是摇摇头,怕怕的躲入了甘轲扶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手。 甘轲扶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她带她离开时,还是个不会认人的三个月小婴儿,这么多年过去,和家里不常联繫,她又怎么会认识这些亲人? 只得摸摸她头作为安抚,交代听到动静先后下来的两个女孩。 「璐璐,莺子,来带妹妹先上去玩,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定了【青藤斋】的八宝,为你们即将到来的考试打起。」 一听说出去吃饭,还是专门为她们定制的,两个女孩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貌似不快,脸上放晴的下来带小蒂儿上去,边道。 「小蒂儿,上去姐姐给你换件美美的裙子。」 「莺子姐给你梳个公主头。」 小蒂儿面对【陌生人】的怯场情绪,很快给连个姐姐温暖的笑容驱散,三个女孩无比愉悦的往楼上奔去。 眼见父母面对孩子的不愿亲近,苍老好多的面上掩不住的失落消沉,终究不忍,甘轲扶安慰道。 「爸,骂!别介意,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璐璐和小蒂儿也经歷了很多,对于之前的事也遗忘的差不多了,相对对于之前的亲情也淡化许多,小孩子,以后多多接触,他们都会知道你们对他们的好,从未改变的。」 两个老人却不能如她所说的那般轻松,不过看看盖文,和几个快要进房间的女孩子身影,又看看她这比起自家房子虽然不算大,却收拾的着实差不了的小别墅,甘父嘆口气,道。 「你,将这些孩子带的不错,也,不易了!」 甘轲扶微愣,这是认同了她的做法了吗?如果没记错,这还是爸爸,第一次对她认同吧? 可再看他们脸上沉重的情绪,却着实无法相信,他们真的只想没事来看她这个如今混的还算不错的女儿,是发生什么事,才让他们如此改变之大吗? 究竟,怎么了? 甘轲扶曾经不是没有期待过,和父母能像和外公和爷爷那样亲近,也不是没有期待过父母像其他孩子的爸爸妈妈那样,牵着她的两只手,偶尔散布,脸上带着属于他们为她而骄傲的笑容,逢人能高兴的说【这是我们家二女儿!】 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她记得,应该还是她在外公和爷爷安排她出国前的梦吧? 那阵子她的消沉让两个老人家着实忧心,她始终无法理解,爸爸妈妈为什么对她不如对待,事事优秀,美丽的如同公主一样的大姐那样温和,也不如对待调皮弟弟那样宽容慈爱,对于脾气倔,性格极端,还时不时爱打架的她,总是莫名的怨气和排斥。 她曾经不明白,难道自己真像一些亲戚说的,自己是从外面捡回来的,人家送的,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吗? 可当她将这个疑惑和外公外婆说了之后,两个老人一本正经的拿出她的医院出声证明,将她这个念头打消了,可对于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几个老人却不好过早灌输她,对于父母的一些可能会误导她的理解,只说,长大了,用你的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有一天你会自己明白。 后来在国外,离的更远了,经歷了多了,慢慢的也看的清晰了,他们并不是不将她当亲生女儿,只是人心理上的问题太过复杂了,当一个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时,便已无暇顾及他人的感受了,哪怕那些是自己至亲的人,是自己的孩子。 父母一生顺利,在他人艷羡的目光中结合而生子,虽然甘家已然不负当初,优越生活下的父母也是容许不了她这样特例的存在的,而且在她身上,他们有太多想从老一辈人身上得到,而最终没有得到的东西了,于是复杂的感情超越了本身的骨肉亲情,就连在亲戚之间,她也是个被排斥的特例。 最终怕她在那种环境下压抑变形,外公爷爷他们才决定将她脱离家族,让她在国外读书,眼不见心静,起码她不用过早来面对亲人以爱为名的残酷一面。 她没有让老人家失望,她在那种环境下缩爆发出的潜质让人惊喜,每次学校和爷爷外公联繫,出了她的性格问题,学习上从来没让两个老人不满意的。 可她最终还是让对她抱以厚望的老人家失望了,她的性格终究让她付出了,当时她那个年纪,无法承担的代价,外公爷爷并没有对她多加责怪,一心将她从牢里捞出来后,面对消失了几个月再找回来的她,只是嘆了气,默默的将她带回国内。 狼狈回国的她,自然让一辈子优秀惯了的父母脸上更无光,她宁愿独自陪着外公,在人迹稀少的疗养院里耗时间,也不愿面对那些带着同情怜悯,甚至嫌弃妒忌的目光。 老人们虽然对年幼的她没有多做责怪,老人家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了,不久,医生的通知下来,两个最看好她的老人先后离世,离世前最不放心的还是她这个被给予厚望,但也太过危险的小辈,于是放弃让她继续学习管理方面的期望,将她交给相处的不错,而且很看好她画画资质的秦老抚养。 不求她能成就多大,只愿秦老能拖她出,她自己给自己编织的那个黑暗空洞牢笼,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而不至于走上歪路。 外公他们果然是最疼她,并且最了解她的,她这头没头没脑的野兽,被秦老驯养起来,虽然没有完全磨去稜角,好在可以让她控制自己的怨念,理智的枷锁,让她渐渐回到正常孩子的轨迹上,相对的,对于父母和亲人之间的感情,却再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 父母曾私下言她是没心没肺的,有的只是一腔的热血和机械化的脑子,并不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可以让人亲近;她那是很想告诉他们,只是他们的无形双手,将她那些正常孩子所拥有的一切,都给掏空了,她是有心的,只是推远了,远到伸手也触不到他们的温度。 至今为止父母不是她不在意的,却也真的没有当时那么在意了,或许还保留着人类的可耻心理吧?她也是不愿让人说她对自己父母都是狼心狗肺的,所以纵然与他们意见再不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否认他们什么,虽然这么多年,她让他们丢脸的事也做的不少。 如今看着这两个多年没见的至亲,曾经的优秀人物两鬓都已有了斑白,年纪也过半百的人了,她在为过去那么就的事和他们较劲什么? 现在是真的心静了,便也没那么多在乎,反过来,真心想让他们别再那么累的活着,当然,他们能不能接受,甚至里不理解她的好意,这同样不是她能控制的,起码,面子上,不用再让他们尴尬难看了吧? 和父母的距离,她也只能维持到这个地步,再多,也无力了;毕竟,人,她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对亲情的关系,薄情也好,冷漠也罢,都无所谓了!
第183章父母的来访 ()」 父母的来访却显然不是那么简单,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于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她还没自恋到能够让他们想念的,不然沉寂在角落里的来电显示,多年来也不会沉寂那么久了。 但他们不说,她也不想多问,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带他们一起和孩子们出去吃饭相聚。 不可否认的是经歷这么久后,他们对于孩子是真心喜欢,想必是姐姐的远嫁和弟弟的长大,让他们的生活空寂无聊不少,对于孩子的期望,远远超越了之前的愿望。 当年因他们差点被拐卖的印象,让璐璐虽然对他们多少有点芥蒂,但到底小姑娘良善,面对曾经也对她给予过宠爱的外公外婆,纵然没小时候的亲密,也不像小蒂儿那般毫无印象。 如今已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对他们虽不亲热,倒也贴心的给两位老人挑一些他们喜欢,更加有益健康的食物。 这让在甘轲扶这个女儿面前,向来没有多少面子的二老,多少欣慰一点,也对璐璐,产生更多歉意以及疼惜。 在吃过饭后,二老一人给了几个孩子一个大大的红包,当是迟到的见面礼,甘轲扶余光瞄见,母亲将自己带了多少年的玉镯子,都给璐璐套手上了,可见对这个曾经有过偏失的孙女,是愧,也疼到骨子里去了。 不管怎么说,孩子如今得到父母的待见,她这个做妈妈的,多少也是值得欣慰骄傲的,起码在这二老面前,她这些孩子不再是来歷不明,只会给他们脸上抹黑的存在了。 回到家里安排好一切, 父母果然忍不住了,张口的话确是让她再次掉了下巴的,目的一个,还是相亲,有父母的大概都知道,该结婚时还没有交往对象的,父母那种期待下的绑架态度有多恐怖,而且看父母眉宇间的忧愁,也不只是为她这个不孝女的婚姻犯愁,可她真心不认为,自己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 「怎么你们也想到这个了?我真的有那么愁嫁吗?」 她愣愣的问出自己的疑惑,旁边为他们老老少少斟茶倒水的盖文似乎也懵了,看看她,又看看她的父母,俊俏的脸上勉强挂上得体的笑容,半是为她打圆场道。 「不至于吧?起码近年来小扶身边,还有个不算差的苏先生追随呀?」 和他混的有些熟了,而且对他好孩子印象着实不错的二老将他拉坐下,亲切道。 「傻孩子,这不一样,那个苏先生我们了解过,人是不错,还是和你妈妈认识的,可都这么多年了,他如果真对你妈妈有这个意思,也不会至今没有一点动静吧?男人才诚意不是随便两句话就能值得多好的,关键在细节,他真那么好,又有哪个意思,你妈妈至于现在还单着?」 盖文面上有点虚色的看向,对面在卫文青和卓一云之间坐着的甘轲扶,甘轲扶脸上有着同样的虚色,自然也懂盖文此刻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暗暗道。 可可不就你女儿的问题,不然某苏姓先生,还不老早已经将婚戒套她手上了? 而且如今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她想不想结婚的问题好不好?该怎么和这些不知情的亲友说呢?真坦白了,还不直接一人一口口水将她淹死再拍死?她性子差,身边的人实际上也都不弱的,她可没这份胆量,在这个问题上挑起众怒。 「这下麻烦了,父母的相亲计划可比我们的要恐怖许多,你好自为之吧!」 卓一云在她耳边轻语,还是卫文青够意思,在另一只耳朵边上,起码在给她出着注意。 「不然先拿我们的挡一挡?起码我知道,最近和你们家走的近的青年才俊,有多少斤两,比不上我们比较单纯的关系来的可靠,那些人,多数是看上你的名气和如今的身家财产来的,你家里近况不好,那些人又都有个能干的爹或妈,二世祖的命,受不来你这野性子的,也免了那么多麻烦。」 甘轲扶讪笑,心想,自己这个德行,除了那些因着各种因素的,究竟有什么男人,愿意以单纯的心思来接受自己的?她又不是个会对男人忍气吞声的女人,这婚若结了,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万一一个控制不住,还把人家给灭了,犯下杀人罪,害人害己,她这是何苦来栽? 为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婚姻的结果,还要陪着这些人玩?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也想到这回事】是怎么回事?还有别人给你提这事?」 母亲似乎才反应过来,转了头,追问她。 「啊?哦!」 甘轲扶茫然间望了望身边两边的两位大姐,随即想到卫文青的建议,虽然她不觉得扒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高超的地方,可也比她如今毫无办法推拒父母的相亲计划要好得多,于是自觉就选择了卫文青的建议。 「是这样的!阿青一云她们刚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来着,你们紧接着就来说这事,所以未免赶的也太巧了,很意外,呵呵呵!」 「啊?阿青的主意呀?」 母亲望望一脸乖巧笑意的卫文青,感嘆道。 「这感情好呀?你应该多学学阿青和一云的,早早的找个好男人嫁了,结婚生子了,那还有那么多事?」 甘轲扶再次忍不住心底吐槽。 好男人也得看对谁的呀?再好的男人好的不是自己,再优秀的男人还不是一个花架子一枚?何苦来哉去拿自己的热脸,帖人家的冷屁股?当她是那些没头没脑没目标,想男人想疯了的恨嫁女怎么了? 「不过你们年轻人阅歷少,看人难免有闪失,还是听妈的,先看妈给你找的这几个对象吧!」 甘母突然这样说,让三个女人都不知该怎么表情了。 做父母的最怕的是孩子吃亏受委屈,相同的,也是最容易不信任孩子的人。 可能是当她们同龄,连带的卫文青卓一云也不得二老信任了,一心想让以她们的方式来,这是甘轲扶最怕的,也是每个面临父母催婚的年轻人最抗拒的吧? 起码甘轲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乐意,也无法认同这样的想法。 怎么说她如今看好的这两位大姐的【好丈夫】,也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呢,她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找个丈夫,偏让对自己状况真心不了解的父母操心? 「妈!没这么严重吧?你看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能当我还三岁小孩那样得处处按你们的方式来吧?再说了,你看我这还有这些小孩呢!就算要考虑婚事,我也得考虑着孩子们的感受吧?这事急不来,您老真不用这么担心!」 「你少给我打哈哈!」 甘母极不乐意听她推拒的意思,再次打断她的意图。 「这些孩子这么乖,没人会不喜欢,都不会是问题,你别以孩子名义为藉口。」 甘母的态度一如多年前那样,脾气上来不容拒绝,这也是最让甘轲扶无奈的地方。 「小扶!你给我老实说,这些年你有没有个对象?没有的话就乖乖跟我回去相亲,你再怎么样,妈妈还能将你推火坑怎么了?」 给她说的耐心也没有多少了,甘轲扶端了杯子上的一杯水,迳自喝着,不甚诚意的回答。 「身边男人不少,还不少极品,你们那个圈子我也多少知道一点,所以真不用将那些,妈宝宝,乖乖男来我这边撮合了,我和他们处不来,回头还伤你们老人家之间的和气,何必呢?」 「你这是什么话?结婚是小事呀?当然是讲靠得住的才有将来!」 「大姐当年的婚事是你们包办的【靠得住婚姻】,最后别弄得人家连外面的女人大着肚子上门赶人,才知婚事早散了的呀?」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母女俩都是硬脾气,两句不合又要吵起来的样子,盖文忙夹在他们之间,劝解道。 「别!别吵!事情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吵的吧?」 盖文向来有种与众不同的亲和力,近两年甘轲扶也明白,这和他与生俱来的那种,能够渗透人心的心理剖析有部分联繫,而且她也觉得当着孩子的面,和自己妈妈这样吵下去影响不好,便也就压下心头的火气,再次倚回沙发上。 父母似乎也有着他们的顾忌,也便没有再和她吹鬍子瞪眼。 父女三人在四个孩子两个好友的目光下,沉寂了大概有半分钟,最终甘轲扶也不认为这样沉寂下去有什么用,便率先开口,拿了话语主动权,道。 「爸,妈!你们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但我如今确实没有结婚的念头,小蒂儿的情况在大姐那里估计你们也听过了,现在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将她带好,和这些孩子简简单单的生活下去,这些就够了,如果你们真觉得我这样过有问题,我不会再回去给你们丢脸,大不了以后你们想孩子们了,想起我了,有空过来看看好了。」 她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其实一家人没有那么多距离隔阂,当然,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你们当时面对我的心情,我承认在为人女方面,我做的很不合格,但起码,爸,妈!我想做我孩子的合格妈妈,我不会为了任何理由放弃他们,也不会为了他们,做出任何委屈自己的妥协,人能明白自己所走的路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人,我想用我的所有,去教他们这个道理。」 甘父冷哼一声,一语否决了她所有的坚持和信念。 「这也不妨碍你结婚生子敬孝父母吧?」 父亲这一句,等于告诉所有人,她所有的理由,都只是为了自己在找推脱的藉口罢了;话到这里,已经没办法再谈下去了。
第184章苦命小扶 ()」 和父母吵架,子女能胜的机率有多少? 也许在这个独生子女横行的时代,很多人都会不假思索认为,肯定是子女,可实际上并不单单如此。 父母若真和孩子较起劲来,妥协的,往往差不多还是子女,除非真有那么几个,被宠的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特例,起码,在甘轲扶这里,她不认为自己如今面对已然打定注意,不帮她相亲成功不罢休的父母,是有胜算的。 也许是近两年的安逸生活磨去了她过去的稜角,也许是这些年的为人母,体会了太多为人父母的不易和艰辛,反正她如今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坚决的拒绝自己的父母了。 无法坚决的后果是妥协,妥协的后果便只是受他们的亲情绑架,被绑架的后果,便是一连串的恶性循环。 父母坚决让她先见自己找来的相亲对象,她以没空回老家为名推拒,妈妈就让那些能来v城的来这里见她,卫文青卓一云找的那些相亲对象,似乎都还没办法安排就位,所以她就算想以已有合眼的不错结婚对象为由,推拒疲劳轰炸一般的父母相亲宴,其实也是挺难的。 不知道妈妈的功课是怎么做的,两天下来,竟然真能将为数不少的【青年才俊】,弄到v城来和她见面。 有时她刚从外面相亲回来,家里已然有两个在等待她的接待了,这业务,比人家赶着卖保险的都忙。 有两个奇葩的,见了她在工薪阶级很是罕见的独门独户别墅,室内设施又都是价值不菲的摆设,当即连想也不想,表示愿意和她结婚;有的甚至看到她身边的三个女孩子,眼睛发亮的对她表示很是满意,弄得甘轲扶苦笑不得,当即趁父母不注意,一脚将这些人踹出去,阴气森森的威胁,不准再出现在她面前。 相亲泛滥的后果就是让人对婚姻更恐惧,对于相亲对象更为排斥。 两天下来,甘轲扶已经十分体会,那些常年被催婚的当代男女的深切苦恼了,偏偏两个老人家不在她点头同意之际,就不准备撤退的样子。 卫文青卓一云似乎也打定注意,这次一定要把她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一般,在她面临父母如此催婚之际,也没想回家;真不知道她们怎么将自己那大大小小的一家子,甩的那么干净,来管她这事的。 「会要命的,这样下去真会要命的,我这是什么命呀?我真的是我爸妈亲生的吗?为什么在他们眼里,好像随便一个男人都能绰绰有余配得上我一般?我真有那么糟糕吗?」 因为多次相亲失利,被父母再次抓着说了个彻头彻尾,甘轲扶趴在自己房间的组装床上,无比哀嘆的哀嚎。 父母的到来占据了唯一的客房,昆的房间毕竟是男孩子的,平时甘轲扶没事也不想让人涉足,何况卓一云和卫文青都是有着某种强迫症的极品患者,女孩子之间无所谓,对男孩子,纵然那个男孩子是她们从小看到大的晚辈,也是很难在休息的地方毫无芥蒂。 所以昆的房间除了安先生和昆曾住过,那个房间至今为止,还真没对第三人开放过。 卓一云卫文青两人,就和自家两个女儿,挤一挤如今来说,也不算小的合式房间,偶尔想抱小蒂儿了,又来和她挤一张床垫,弄的小蒂儿好不郁闷。 而这两天,她和小蒂儿的这间主卧室,显然已经成了孩子们和朋友的聚集地,背着父母想着法的给她出注意,推拒那些奇葩的相亲者。 纵然如此,甘轲扶在面对父母这样的逼法,也不免生出对自己质疑起来,卓一云卫文青立在储物架边,两个女孩在对面放心趴在床上,摸着她的头髮和背做安慰状,小蒂儿更是窝在床上,嫩嫩的小手在她头上摸呀摸,摸呀摸,摸的她心底一片柔软,忍不住的想哭了。 「小扶真命苦,乖乖!抱抱!」 苦命小扶抱住她真呜呜哭了起来,一屋子的人无奈又无语的听着她哭,却没有个更好的办法让甘家二老走人。 最终还是倚在休息处置物架边的盖文先打破沉静,快步过来坐在床上,将瘫在小蒂儿身上哭的毫无形象的她,说。 「你听我说,明天开始,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想,他们让你去见谁就见谁,没必要对他们多么好的态度,其他一切交给我负责,我保证,不敢让那些人对你有非分之想。」 卫文青卓一云挑眉,璐璐和莺子相视一眼,甘轲扶却还懵懵懂懂不太明白。 「你有办法结束这场可笑的相亲宴?有办法让我爸妈打消念头?」 盖文将她凌乱的头髮捋顺,放到小巧的耳朵后面,只体贴道。 「从现在开始,你只要相信我,好好休息,别在乱想乱质疑自己,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ok?」 莺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转,调笑道。 「文哥发威了,明天有的乐子看了!」 这个乐子,自然不可能是在以老为尊的甘父甘母二老身上能看的,那样难免背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盖文再怎样,也是不敢在甘轲扶心尖上的亲人头上动土的,不能以治本的方法,让他们打消给甘轲扶相亲的念头,盖文便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方法,间接性的让二老的盲目相亲计划落空。 第二天甘轲扶依照盖文的意思,按爸爸妈妈的意思,去一个不算近的地方和男方见面,为了赶上时间,早饭甚至都不让她好好吃完。 她被赶出家门后,卫文青几人就见盖文,无比自然的照顾小蒂儿吃早餐,好像真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非常镇定。 「来!小蒂儿多吃点,今天文哥带你去上课。」 作为昨天晚上听见他那坚定不已的保证见证人之一,小蒂儿扒着他夹的那些青菜,歪头圆古灵的眼睛望着他,纵然没有太多的心思,似乎也有着些期待的意味的,明明只是个小姑娘,想的事情好像真不比他们如今这些【大人】少一般,很是可爱。 小蒂儿很配合,今天他们却没有如文哥那样,说是去上课,反倒以gps,追踪到了小扶的位置,跟着她一路来到相亲地点。 甘轲扶在到了为数不费的高档餐厅后,也是忍不住再次吐槽起爸爸妈妈的急切嫁女心情,这人家估计才刚起来的时间呢!他们就赶着她来见面,是后面又给她盘了多少备选在后面,等着一个个的来轰炸她呀? 餐厅是个欧式餐厅,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随便进来消费的一种,可当看见里面整理着西装正襟危坐的,貌似青年才俊的二八青年后,那脸上的拘谨和青涩让她再次感到自己的罪恶。 先不说形象上登不登对吧!这明明已经出社会的青年,却比照片上还一脸青涩的样子,再加之明显比她小的样子,爸爸妈妈连这样的乖弟弟类型都给她揪来了,这是打算让她辣手摧花吗?还是国家的民族花朵? 「甘小姐,在这里!」 对方显然也是看过她的照片的,并且貌似印象还不错的样子,可那亮晶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甘轲扶觉得,他是在看自己的姐姐,该不是一个姐控,才对她这么印象好的吧? 可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人也看见了,她这样回头就走,回头估计不知道又要受她家那二老怎么削呢!倒不如相信盖文一回,什么也不想的先见面,大不了那孩子靠不住她再冒一次大不违,将这乖弟弟对象也踹一脚吓跑得了。 才到这里她的步子轻松愉快一些,拎着妈妈为她的淑女装准备的同品牌爱马仕名包,不甚自然的来到那个乖弟弟的桌前,接受他的绅士礼坐下。 对方惊喜与她的精心打扮,似乎也很满意她的淑女装扮,紧张的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所以估计也没看出,甘轲扶给这一身淑女装摺磨的,不甚自在的姿态。 「你好,甘小姐!恐怕你还不知道,其实我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只是可能我太没存在感了,你恐怕连记都不记得我,我们家住的距离其实不远的,算是邻居。」 甘轲扶寻着小时候的记忆,确实记不来一个这样的邻家弟弟,只好讪笑着以服务员送上来的水,假借喝水动作来掩饰她的尴尬,应着。 「是吗?那还真是缘分!」 只是太纠结,怎么好好的邻居,一定要牵扯上这么不纯洁的尴尬关系呢? 「甘小姐!我知道可能因为我的年纪关系您不是太自在,但请您相信我,对于您我是早知道的,你如今的情况,我也清楚,我是真的不在乎你身边那么多孩子,我觉得能够对那么多孩子付出的女人,是远比会爱护动物的女孩子要更大气,更善良的,我很佩服,并且一直欣赏您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噗!」 甘轲扶忍不住一口水险些呛了出来,善良的大气?还一直欣赏她的所做所为?这孩子听着她的那些【传奇】长大的呀? 「是吗?」 怎么办?这个还是邻居,让她踹都不知道该不该踹,邻里关系破坏不说,伤了人家孩子纯洁的心灵该怎么办?盖文究竟有什么打算?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动静? 难不成今天,她还要再孤军作战了? 「我也知道您如今不简单,是个身价不菲,影响颇重的当代女画家,这是多少搞艺术的渴望而不可及的,可你在十年前,帮多少搞艺术的人铺平了这条路;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公务员,一辈子听从妈妈的话安稳到现在,房子也是父母帮着买的,都不是我自身努力的结果,但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所作所为的,我也愿意接受您的那些领养的孩子,只是我们家比较传统,如果您不介意结婚后再要两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其实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会大的。」 甘轲扶一愣,随即对这个本身有些棘手的邻家弟弟,没了刚才的顾忌,眼神也冷下来不少。 「妈妈!你要小弟弟小妹妹,不要小蒂儿了吗?」 甘轲扶正打算开口给他句名话,不想再继续下去,身边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让两人回头,甘轲扶就见小蒂儿无比委屈的在她身后,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甘轲扶抬头,便见她身后的盖文也立着,并且破天荒的叫了她一声【妈!】。 甘轲扶背嵴一冷,邻家弟弟似乎也意外与她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养子,而且身高样子,气质都要甩他好几条街的类型,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欣喜和自信,谦卑的甚至有些扭曲起来。 「这,这,就是你领养的孩子呀?」 甘轲扶没有再看他也知道,事情已经比前两天更顺利的解决了,但出于邻居的邻里关系,她还是给他个正面,给他个比较明白的话。 「抱歉!呃……周先生!如果你是抱着婚后还要小孩子的目的,来和我相亲的话,我想,你真找错人了,让你大老远跑这一趟,辛苦了!」 那位周氏先生邻家弟弟脸色更不好,郁结的低声强调。 「我姓苏!」
第185章相亲成灾 ()」 每个经歷过催婚逼婚的人,估计都有过这种感受,从最初的无奈接受,到谛笑皆非的各种相亲情景的笑话,再经歷麻木而无奈的相亲流程,最后甚至自己都自造自弃,甚至受不了这样的催逼,随便找了个无所谓的人来结婚,只为求得相亲的纠缠,这种结果,可以称为相亲成灾! 甘轲扶曾经听一个同样被逼婚催婚的朋友哭诉,那个时候就算再美好的未来和心情,都被磨的粉碎,只有一种早死早超生,随便和谁结婚都好的粉碎性挫折,只因为逼迫她的,是她最重要,而最不可以割捨的至亲。 当时的她还没有这些苦恼,也无法理解这种类似于自杀式的婚姻观,她当时甚至还天真的想,既然是至亲的话,怎么能看着自己女儿接受这种绑架下的婚姻? 可今天自己亲身面临,才知道,原来所有的问题都不是毫无理由,也不是毫无理由存在的,在一些观念当,尤其子女婚事这回事,父母尤为害怕,又尤为自主的想要一手包揽无忧,实际上却无法做到的与孩子之间,进行着隔着时代距离的拉锯战的。 今天,她同样面临着父母无法理解,而她无法接受的这种囧状,也再也没有资格去质疑,结个婚而已,至于让自己那么难受的疑问。 这个问题每向同样经歷过催婚的人询问,得到的,估计都是无法肃清,又无法言说的苦涩吧? 对于这样的相亲灾难,实际上不只是甘轲扶本身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去除同样希望她定下来的卫文青卓一云不说,起码她不认为,几个孩子是贊同她结婚的,起码,他们不贊同,这样为她安排这样滥竽充数的相亲方式。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星期,卫文青卓一云所说的,经过他她们层层筛选的人中龙凤,才真正安排出时间,来相续和她见面。 经歷过太多又挫又渣的相亲经歷了,所以突然看到一个,在咖啡馆的落地窗前坐着,悠闲的看着杂志等人,看上去很可靠,而且还是名人,年纪与她相仿,甚至比她大,可是没有丝毫如今中年大叔那样秃顶的成功人士,不可否认,甘轲扶是庆幸了一点,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无精打采了。 「嗨!」 「嗨!」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本以为都去上学的孩子们,在她落座不久后,率先从她背后远处的沙发位置上,并排的先后露出三个拿着吸管饮品吸着,戴着滑稽墨镜掩饰的女孩子脑袋。 而她们对面,也歪身探出一个同样拿着咖啡馆的免费杂志,眼上戴着一副男士墨镜,头上盖着一顶鸭嘴帽,依然能够透过低垂下来的墨镜,看出后面那晶透如水晶的冰心蓝的眸子。 白皙到无任何瑕疵的脸上,鼻子笔挺,唇色嫣红,帽子下押着,有些压不住的银白髮丝,穿着白衬衫的身形修长,一条天蓝牛仔裤包裹的长腿笔直,自然的翘在一起,此人,正是带着三个妹妹来进行甘轲扶相亲大计的盖文老大。 虽然今天临走时卓一云她们再三竞试他们可以不用【出手】了,关于他们小扶的终身大事,他们却怎么也没办法坐视不管,连坐得住都坐不住,便达成协议,集体逃课的逃课,翘班的翘班,来伺机行动了。 「喂!这个好像分量要比之前的重许多,你们看小扶和他有戏吗?」 璐璐看着一身合身洋装的甘轲扶对面,那个衣品,样貌,谈吐都不凡的男人,颇有些担心的说。 相交于她,莺子更直接。 「青姨她们出马的力度果然不一般,这样让我们破坏都得好好费费脑子了。」 小蒂儿讶异,微微歪头,低声问在上面的两个姐姐。 「不是说不准让坏男人有机会偷走小扶吗?如果是好男人的话,小扶不是能够很幸福吗?」 「小丫头!」 莺子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低声告诉她。 「好男人的定义并不代表就是个好丈夫,好丈夫的定义,也不代表会对咱们小扶好的,这个男人一看就很有故事,一身上下都是名牌,却给人感觉那么低调,简直就是传说中那种低调的华丽类型,这样的人一定不一般,也很难捉摸,咱们小扶那么一根筋,又傻又呆,万一真给这样道貌岸然的极品人渣骗了怎么办?」 给她这样一说,璐璐也注意道。 「也对!他看小扶的目光礼貌而疏离,似乎还有点飘忽,并不像看上小扶那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小扶对他印象好了,事情反过来,小扶也不好过,还是要小心被这种有手段的男人利用才行的。」 「吭!」 对面的盖文观察了一会儿,收起身子,带正眼镜,提醒她们过于暴漏了,三人见那边男人有往这边转向的样子,也忙收起脑袋,顺带将反应慢半拍的小蒂儿也带回来,就听盖文无比自然的说。 「这个听青姨说是和她们同校的前辈,也是【弘道】有名的传奇人物,我们曾经看过他的资料;学建筑系出身,第五届【弘道】毕业生,叫云东圣,今年差不多四十出头,如今各个理工大学挣相求课的建筑工程师,着名代表作,h城国际大贸场的黄金卖场大厦--【云升】,还有些其他的名设计作代表作,如今都自己独当一面当老闆了,与之前那些乖乖牌,宝宝男相比,年纪虽然大了点,确实是个有些分量的人。」 说着话锋一转,盖文继续道出剩下他知道的部分。 「不过听说他有过婚史,妻子至今行踪不明,和钟先生的关系好,受不住云姨的盛情邀约,估计才来见一面小扶这个,只听说却没见过的传奇后辈的;应该对小扶没有太多的想法,如果他真同意,只能证明他只是想要个妻子,来堵同样被家人催的没办法的嘴,并不一定能对小扶好,所以不能大意,看准时机,将这个没多少诚意的男人也打发掉吧!」 三个女孩愣愣的看着不动如山的他,漂亮的眼睛里纷纷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崇拜道。 「文哥!行呀?功课做的够全面,你不应该当心理医生,专门去做私家侦探好了!」 「眼太毒了,简直帅呆了!」 「好酷!」 也不知道小蒂儿懂不懂这个【酷】字含义,她便以最剪短,最有利的字眼,结束对盖文的恭维评价,盖文挑眉,仿佛接受妹妹们的崇拜,对他来说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罢了! 而相亲的另一边,甘轲扶那边也颇有意思。 起码甘轲扶觉得没之前那么难受痛苦了,人在最无奈之际,莫过于遇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同道中人了,也正因为这个,不少人钻了女孩男孩的空子,造成多少欺骗和虚浮,可甘轲扶认为,起码她不会被骗了眼睛,即使很清楚,面前坐着的这位,传说中的传奇学长之一,本身就不简单。 「所以你是没办法,才被一云拖到这里来,和我相亲的对吗? 男人微微一笑,十分自然,坦白。 「没办法,欠了她老公一个人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钟道安那个人,他为他的娇妻耍起阴来,我们加在一起未必是他的分量,所以避免过后麻烦,我也只好抱着不太尊重的姿态,来和你见一面了,但我保证,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只是,真的不想再结婚,而且,我也没有放弃我的妻子,只是这样。」 甘轲扶也笑,这回笑的轻松了,感觉也十分好笑。 「没关系没关系,实际上你坦白和我明说,我轻松多了,没必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了,这样对谁都好交代。」 男人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又扫了眼她身后,端起自己的咖啡杯,边饮,边别有深意的含笑说。 「实际上你确实挺出乎我的预料,单看那几个你养出来的孩子,我能够想到,你会是个多么成功的女人,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妻子的话,倒真不介意和你来组织一个家庭。」 「呃?」 甘轲扶挺意外,勐然回头,果然撞上再次探头,被撞个正着的孩子们。 那在室内,一个个还带着墨镜,装作正常客人的大大小小,被撞破坏事后的滑稽样子,着实让她无语又无奈。 小蒂儿和莺子他们胡闹也就算了,怎么盖文这个老大也不顾工作,跟着一起来盯梢的?如果没有记错,她是不允许他们逃课翘班,来给她打发相亲盛宴的吧?这些孩子至于这么不放心她这个当妈吗? 这个结果太让她不好接受,一个被孩子担心的妈妈,脸上确实无法太光彩的,何况还是在一直很敬佩的前辈面前? 于是再回头,她的笑意带着讪讪,不是太好意思的说。 「我家孩子比较早熟,没办法,估计我这个妈妈,做的确实有点失职,您别介意。」 男人微笑着,不置可否的道。 「没事!你做的很不错了!」 可这个相亲结果也表明,不用再几个孩子出面,已经无疾而终,愉快结束了,这是甘轲扶经歷这一个星期的相亲轰炸以来,第一次相亲结束的这么愉快。 送走云东圣后,甘轲扶直接道想要逃被她拦住门口的孩子面前,一个个点着他们数落。 「怎么答应我来着?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候我都不管,今天是连我这么低的要求,你们也无法达到了是吧?」 三个女孩讪讪笑着,盖文的目光也不甚坦白的不敢直视她,也就莺子最肆无忌惮,还敢对她嬉皮笑脸,举着手对她保证道。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小扶,我保证,下不为例!」 虽然这样保证,可接下来的相亲场合,甘轲扶也留意到,现场多多少少有这些孩子的身影穿梭的,有时候他们甚至跳出来,直接拽着她就走,似乎无法以一个正常的理由破坏,也不能让她真和谈得来的男人继续相亲下去,而之后,那些对她印象不错,她也印象不错的人中龙凤,当真没再和她联繫。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这些孩子又十分害怕,她给他们找回来一个坏爸爸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最后她也不忍心去责怪他们逃课来破坏她相亲计划,有时赶上饭点,男方有风度,还多点了一些菜餚留下她,自己先行告退了,久而久之,于是她的相亲宴,最后多数变成了她和孩子们,在高档餐厅的亲子宴。 想想感觉也够好笑,可是再回头想想,破坏爸爸妈妈那种疯狂给她相亲的滥竽充数相亲也就罢了,让那三位大姐知道,他们连她们精心筛选过的人中龙凤的相亲也破坏…… 那结果,也够恐怖的。 而这天,好巧不巧,也真的来了。
第186章联合破坏 ()」 伴随着卫文青和卓一云等人安排的相亲对象就位,盖文等人的破坏相亲大计也越来越难以实行,而且甘轲扶虽然抱着应付的姿态,并不打算真去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可对于他们过于紧张,甚至连续逃课的情况下来盯她哨这一点,却也越来越不满意。 又经过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奋战,甘家二老那边的相亲对象虽没那么大杀伤力,卫文青卓一云这边,却怎么也不是他们这几只小孩子,能够随意打发的。 之前那些相亲对象也没结婚意思,给他们搅合一下,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对甘轲扶好态度,对要求和甘轲扶来交往的朋友也好应付,大家皆大欢喜。 可十个之中,并不代表所有男人都看不到他们小扶的好,也并不是所有的大龄人中龙凤,都抱着不结婚,或者有忘不了人的情况,像云东圣那样识情知趣的,毕竟还是有限的。 伴随着甘轲扶近两天,重复和一个相亲对象约会的现象,几个小孩也越来越担心。 这个样貌不怎么出色,却着实也不弱的相亲对象,是不是已经把他们的小扶给降服了? 再次躲在远处公园的长椅上缩着身子,以防咖啡厅里落地窗前的甘轲扶,再次注意到他们,戴着帽子以望远镜观察着的莺子,眼看甘轲扶难得和一个刚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相谈甚欢,十分忧心的和身边的几只说。 「不行呀!这样下去我们估计真的会有一个后爸了,这个人小扶都已经是第三天、第四次见面了,而且好像还挺聊得来的样子,这个男人对小扶印象似乎也不错,我们再不想办法,估计再两天他真将小扶收的服服帖帖了。」 璐璐搂着戴着公主防晒帽的小蒂儿,自己头上的帽子也有点歪,都已经无暇顾及了,漂亮的脸蛋上满满的矛盾。 「其实,我觉得小扶如果能够找着一个肯真心对她的人的话,也是不错的,我们真的要这样,一直破坏到底吗?」 「那也得看什么人!」 在长椅对面,光明正大坐着,也不用担心被甘轲扶看到的盖文,翻着手机,边道。 「据我所知,有背景的男人,不可能没有故事,而且一般都不怎么干净,小扶再强悍,对人从没有无故心存恶念,这却不代表别人会对她以诚相待,相反,她更容易吃亏。」 说着他停下翻找网页的动作,顿了下道。 「而且,从这个男人履歷来看,他确实是个【很有故事】的人,远比云东圣复杂多了,虽然是东姨的同族哥哥,身份却没东姨在家族里的地位那么简单和单纯,小扶如果真和他有结果的话,估计会被他拖入魏家那种没落家族,最惨烈的最后财产争夺战中,小扶虽然动起脑子也不差,可陷入那样的泥潭中,你们觉得她能有多少精力应付那些带着面具的人?这种情况下,魏文东又对她抱有几分诚意?」 几个女孩子大眼一扫他转过来的手机屏幕,那上面显示的,正是里面和他们小扶约会的男人最基本资料。 单从资料上的照片看的话,细看这男人还挺有韵味,不是昆的爸爸,或者苏先生那种,一看就很惊艷,张扬的魅力,他是真正从内而发的男人魄力吧? 虽然安先生苏先生那些人,心情不好,甚至正常情况下,一不说话板起脸,也有让她们想躲到地洞里的威严魄力…… 总之,不可怕的男人配不上她们小扶,降不住她们的小扶,她们也看不上这样的【爸爸】;可是觉得配得上她们小扶的,又觉得压力太大,不好相处。 所以最终的结果,怎么想还是觉得,他们维持现状的生活状态就好,干嘛一定要给小扶找男人呀?小扶老了,大不了还有他们养老呢! 这是他们的私心,也是他们觉得他们小扶这样的女人,唯一可以最好的结果,可是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同他们的心情一样,总有人觉得他们小扶需要男人的肩膀。 例如甘家二老…… 例如他们曾经明明很开明,很可爱的青姨,云姨…… 等等之类的人。 这两天连小扶都感觉约会愉快了,小蒂儿的课也不上了,仿佛真恋爱了,将他们遗忘了一般,所以最后,好像只有他们能够统一战线,继续来维持当前的生活罢了;在捍卫这个不是太让人放心的妈妈幸福的同时,小小的私心里,也有怎么着也不能让小扶因为男人,就把他们遗忘的坚持。 「可我们现在怎么办?小扶对我们屡次逃课的事已经很生气了,我们现在冲进去再拖着她跑,估计真会被她逮着直接关到学校去的,小扶那火气一爆发,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呀!」 想到家里近来两天的状况,璐璐不无忧虑,想阻止,又没办法,亦或者,只是不想让甘轲扶再为他们忧心,才产生她这么犹豫的性子。 「如果哥哥在,小扶或许就不会被男人骗走了!」 小蒂儿毫无预警冒出的一句话,让比她大很多的三人皆为一愣。 她说的哥哥,自然不是在场的盖文,而他们小家里的二哥,自然是除了昆的不二人选,随即眼睛一亮。 「对呀?我们不方便了,还有这个傢伙呢?」 盖文言语间,冰蓝的眸子里,已经闪耀着狡诈的光芒。 莺子揉了揉小蒂儿带着帽子的小脑袋,惊喜非常道。 「小蒂儿!你简直是个精灵口袋,平时不说话,关键时刻总能提到点子上!」 因为最近渐渐习惯昆已经不在身边的原因,最近又给甘轲扶的相亲大计搅合的都心思不宁,他们差不多都快忘了这个无法无天,就算明知会挨他们小扶的揍,脾气上来,也不会退缩的哥哥了,反倒小蒂儿这个不声不响的小傢伙,还记得这傢伙的好处。 昆的话一来那个性格就会让他们小扶顾虑;二来,昆如今的监护人已经不是小扶了,可在小扶心目中的地位,确实特殊,纵然小扶还当他是个孩子,也会在意,比他们说话有分量的多,确实比他们更适合,做这种破坏她们小扶相亲大会的工作了。 回头,还不怕挨揍,如今昆的监护人是安先生,小扶就算想动手,也会有所顾虑的吧?毕竟不是以前了,她平时不介意的多,不喜欢的规矩也不少,一些东西,却不是真的不懂。 联合这傢伙的话,还能愁什么男人,能偷走他们不让人省心的小扶? 想到这三个人就感觉前途又光明许多,璐璐脸上的犹豫也被光芒所取代,莺子随即便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昆走之前,留给他们一家人,专属的那个电话号码。 「我这就给那小子打电话,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盖文一愣,看看头顶的大太阳,想想地球两边的时差,估计那个人此刻在地球另一边,正是深夜好眠,这个时候打电话,以那傢伙的起床气,一定火爆到不行,再加上这么个消息…… 可抬头看看咖啡厅里相谈甚欢的男女,他又觉得,那小子的火爆脾气最好再烧旺一点,最好立马赶回来,可地球两边的距离呀,就算如今航空事业如此发达,不绕路,不转机的情况下,也是要长达数个小时以上的,这个愿望,估计只能耐着心,再等几个小时的。 莺子拨通电话,那边果然很久才响起接通的声音,而且入耳就传来让人无比熟悉,含着睡意的暴躁责骂。 「甘莺!你有没有搞错?我知道现在那边的时间,肯定是个艷阳高照的好天气,可你也想想你老哥在地球另一边的状况好不好?被那个变态老爸操练到凌晨也就算了,刚睡一会儿你就来催命电话,什么事不能给我掐个点再来说?如果只是因为你被男人甩了找人出气,回去我绝对先把你打包扔太平洋,飘一圈回来再说,别为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来烦我!」 昆的脾气确实见长,可能也真是到忍无可忍的程度,火气也比以往更大。 如果他此刻是在身边发这么大火,莺子绝对会考虑先找个牢固的盾牌挡着再和他说,可此刻明知他在地球另一端,再气也不可能立马来把她打包扔太平洋飘一圈,加之还有甘轲扶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在,对他再大的火气,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也就都有恃无恐了,脾气甚至比此刻正闹起床气的昆都大。 「你才被男人甩了,我才没那么差劲,被甩了让你收拾残局,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自然有十万紧急的事,你赶紧找个稳健的地儿,准备着的好,别把自己给摔了,反而误事!」 那边三秒停顿,更像是被她这建议噎住了,隐忍一番,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全沖这个让人头疼的妹妹发来。 「我现在在我的超级大床上,稳的很,无须您大小姐担心摔着,赶紧的,你最好保证真是十万紧急的事,不然这笔帐,回头我真跟你算!」 莺子也不废话,一手持电话,一手又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缩着脑袋观察咖啡厅的动向。 那两个人似乎还在聊?好像更开心了?真不了解相亲情况下结识的关系,究竟有什么好聊的?她最近真心有点越来越无法理解他们的小扶了。 「是这样的,小扶不是已经不用被你老爸追着跑了吗?从你走后,这日子刚平静下来没两天,所有人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小扶的终身大事上了,咱们小扶虽然顶不上绝色无双,好歹也是个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还有些钱财的当代颇具影响的女画家,这不,就有好多人盯上咱们小扶这块小香肉了,不知道是托关系,还是小扶的亲人,真有那么关系小扶的终身大事,全都一竿子上来给小扶介绍对象,现在相亲计划已经又快排满两个星期了,小扶的终身大事呀!你说这事急不急?」 对方又一个好半响没有回话,就当莺子纳闷是不是自己太絮叨,说的另一边极度缺乏睡眠的人又睡着的时候,那边才传来声音,不像是睡着,反倒是这么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样子。 「啥?」 他刚问完,「噗通」一声。 声音过大,莺子在这边都被那声响震的耳膜阵痛一下。 她想,果然,还是给摔了吧?让不听她的话来着?就算在床上,也难保你老大不会着急跳脚呀? 现在却不是好好调侃他的时候,就听那边一阵凌乱,似乎电话也给摔落了,昆在一阵摸索后,才将电话找回来,顾不得身上的摔痛,这才继续自己的疑惑。 「你给我说明白,确定没有骗我?确定我没有听错?小扶在相亲?还已经进行了那么长时间了?」
第187章必须失败告终 ()」 莺子在这边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没听错,我也没骗你,确实是这样没错!」 她随即继续观察着,边又道。 「本来甘家二老弄来的那些相亲对象都不成问题的,小扶本人都看不上,我们随便两句话,那些宝宝男有多少可以打发掉多少,可这事还有青姨云姨她们掺合呢!介绍来的人都不是和甘家二老一路子的,提起来多少有点名头,所以我们的破坏大计也就越来越难。」 她将最近的状况大略说了一遍,继而说到眼前。 「最近几天来了个魏文东,估计你也听说过,是咱们东姨的哥哥,长的虽然没你帅,也比不上咱们文哥一半,可是是个挺有内涵的男人,手段似乎也不弱,起码他是让小扶,心甘情愿和他一连约会,三天四次的第一个男人。」 小姑娘说的挺像那么回事,起码已经让昆可以想像,他们当前所面临的情况了,以及他们的小扶所面临的情况了。 「可我们怎么看怎么不觉得,这男人会真心对小扶,又怕小扶会被骗,这才急了呀?我们这些天能做的都做了,如今担心着小扶的婚事,还要被小扶抓着往学校赶,你说你作为小扶心目中,自誉为最重要的孩子,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为小扶的将来出一份力?」 那边洗洗漱漱,似乎昆已经在开始换衣收拾东西了,可是能够感觉到,他一直在听着电话,而他传过来的声音,也证明,他果然已经将起床气撇掉,认真办正经事来了。 「魏文东,我听说过,以前你没在时,我们跟东姨去她家做客也见过,不像恶人,也绝对不是好人,小扶确实不能和那种人掺合在一起的,那种男人太复杂了,而且我看他看东姨的眼光也不正常,多少年了都没变过,接触小扶不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着他一顿,纳闷。 「这事盖文那傢伙应该更清楚呀?怎么还会让这么复杂的男人有机会接触小扶?那傢伙现在在哪儿?」 说到最后,都已经变成了责怪,当然,这个责怪,是无关与对魏文东不知情的莺子的,当然也和璐璐小蒂儿这两个女孩子无关,直接是冲着盖文这个男子汉去的,莺子自然也知道。 可转转头看那位大哥,那么悠然自得的拿起自己的电话,让她挂断电话的手势,想必对于他如今什么反应,也早已瞭若指掌了,关于这哥俩之间的问题,机灵的莺子,纵然这么多年能够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矛盾,也是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的,便也不去触及他们那一块禁区。 「在旁边,他要给你打过去,我这边先挂了。」 她这边刚挂断,果然,盖文那边就通了。 虽说是他主动打过去的,急脾气的昆到底还是抢了第一说话权,抢在他之前开口。 「你做什么吃的?我才走几天就出这么大事?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能保护好家里的女人吗?魏文东那么复杂的人你都没注意,让我怎么相信你确实有那个能力保护那个家?」 昆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好在盖文似乎早已习惯他这种对待一般,觉得声音大了扰耳,便将电话移开一些,不急不缓不出声的,反倒让大洋彼岸昆更急了。 「喂!你有在听吧?给一个反应,哑巴了不成?」 盖文没哑巴,也着实不觉得自己该被他如此对待,可他们如今有一个共同担心的那个人,而他确实需要他的力量,所以他还是不得不和这傢伙对上话。 「我懂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我只是如今没立场再进行一场相亲破坏罢了,所以才想到你还没有实行这个权利,如果你不认为小扶如今对你还重要,你也不在乎小扶将来的话,今天大可以当我们没通这个电话,我自己再想办法,还在乎,你就尽快回来,也不枉你吹嘘自己是小扶最重视的孩子这么多年,不是吗?」 「你个心机男,谁说我不……」 「滴……」 那边昆的话没完,盖文这边已率先挂了电话。 俏皮的铃声响起,璐璐小蒂儿转头,是莺子的电话铃声,两个女孩这才意识到,昆那边,又打到莺子这边来了。 莺子的电话接通,还未来得及张口,昆那边也顾不得刚才某人断然挂断他的电话,已率先道。 「你们现在在哪儿?他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我现在就回去,你们的处境如今再难也得给我盯着,不能让那个男人有丝毫可乘之机,知道吗?」 莺子再次送他一个白眼,倒是也能理解他当前的心情,便乖巧几分,应道。 「放心吧!我们盯着呢!如果你不回来,我们就是拖也不会让谁将小扶拖进礼堂,只是那就太让小扶为难了,所以这个时候,就得看您老兄的了,老兄!这个时候千万别掉链子呀?」 那边的昆气急败坏。 「你盯你的哨吧!你哥我什么时候让你担过心?」 话完也挂断,纵然对他过于自信的态度保持质疑,莺子也不觉得,他如今真像以前那么让人不放心了,便想,真的没什么可忧心的吧? 等这位大哥一回来,他们家小扶被安排来的这些相亲大计,一定能够尽早结束,他们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时刻生活在危险爸爸,或者没用爸爸,这些遐想之中了,他们的小扶,也能重新回归平静了,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好。 而昆,也确实没有让他们失望,这边挂断电话,那边就已经收拾好必备的东西,立马拎包出门了。 不过一如往常,他进了这个房子,想要再出去,尤其是在这么晚的时候出去,都是很难的,何况下面,还有两个比他更晚睡,还在勾结什么的俩人,他这边一动静,立马招来那些傢伙的询问了。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对于他刚休息不久,又风风火火的拎着行李出来,安先生和他的二把手斐新月一样,都有着困惑和疑问,可昆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再和他解释,甚至连觉得有必要告诉他都没有,直接便道。 「有事,回去一趟。」 安先生立马急了,都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你如今是处在什么环境?还当你是以前那个可以在女人身边撒娇的小孩子,有很多个女人给你善后是不?」 见父子俩两句话又要吵起来,斐新月阻止着安流槿,劝着脚步飞快步下来的昆。 「哎!别吵!昆!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过两天的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这个时候你真没有任性的权利。」 昆的步子一顿,随即不耐烦的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只是回去处理一件更急的事罢了,绝对不会当误你们的事,安心!」 安流槿却不太信任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儿子,追根就低道。 「什么更急的事有比你当前的处境更重要?」 昆被追的急了,脾气比他更大,还更理直气壮。 「什么事都没有那个女人重要,明知道她身边都是些什么男人,还眼看着她被那些男人窥视,一个不留神真给骗身骗心了,到时就真不是哭一哭就能了事的了!」 「你……」 安流槿急着,昆已经步向外面,安排外面的人。 「送我去机场,或者准备专机。」 「这……」 外面站岗的人忘了眼他身后跟出来的人,略微犹豫,立马让昆更加火大。 「这什么这,立马去,误了事也把你打包扔太平洋飘一圈!」 站岗的保镖立马不敢再有任何疑问,麻熘的去办。 「是!少爷!」 昆也没闲着,直接跟着往车库而去。 而被留下的两人,不用他再多说,依然明白他口中【那个女人】是那位了,能让他这么着急的,估计就连他那几个没有血缘的妹妹,都没这么重要吧? 可每每想到这点,安先生这个作为亲生父亲的人,还是经不住头疼。 「又是那个女人出事了吗?」 最近着实没有留意这方面的动静,所以身边的斐新月苦笑摇头,也没有太好的答案给这位老搭档。 反倒安流槿想想近来的国内情况,自个儿反在哪儿纠结起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能出什么事?」 这个事在半个小时候消息传过来,也挺让他讶异,虽然没感觉多大的事,但也感觉实在其妙,而且随即,也做了件连他自己都感觉荒唐而他确实做了的事,真算起来的话,比他那个火爆脾气的儿子还不如。 甘轲扶的相亲大业必须以失败告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起码他们是这样认为,也坚信甘轲扶也有这样的愿望。 毕竟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纵然甘轲扶在他们面前掩饰的再好,他们还是能够看出,小扶确实对婚姻,没有任何概念的。 这么率真的她,落入那样俗套的婚姻中,无论婆媳关系也好,还是夫妻关系之类的东西,只会把她所有的光华磨去,倒不如保持现在。 他们的小扶,正因为如此,才这么可爱的好不好?世界上俗人已经不少了,真没必要再多她一个! 他们如此坚信,也已经打定注意将破坏大计进行到底了,显然,也并不是他们所有的心愿都能顺利达成,起码在这场相亲风波真正到来之时,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就算想的再多,也不是全部的,只是那时已然晚矣,他们的胡来对他们所珍惜的小扶,造成了更直接的麻烦,完全成了一场混乱。
第188章探询消息 ()」 在和昆联繫后的几个小时候,这次盖文等人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进行破坏行动,为了避免甘轲扶又抓住他们逃课,他们还踏着点的回到家。 近来因为相亲的关系,甘轲扶的小别墅里,纵然对于现在正常住户来说不算小了,可集结了这么多人的小别墅,还是难免拥挤的。 「我回来了。」 甘轲扶踏进家门的步伐带着疲惫,近几天和同一个人多次见面的现象,几个盯梢的孩子各怀鬼胎不说,也确实让她那着急的父母和卫文青等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吃饭时间抓着她回来,不免又一番试探询问,各相揣测。 「今天怎么这么早呀?和魏家的兄长今天怎么没一起吃晚饭?」 最着急且表现的最露骨的,自然除了她那个妈外别无人选,虽然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跟在妈妈后边的爸爸,甚至其他目光追随着她的人,都有着急切的目光。 暗暗又一声嘆,真心感觉,这个自己一手选取,并且精心布置的家,此刻并没有那辆陪着她和几个孩子,在外面流浪了十年的组装面包车让人舒服了。 起码就近些日子来,她真心感觉到,被【亲情】【好意】,双重挤压下的无奈和无力,已经不是体不体谅父母苦心的问题了,是真心承受不起,已经近乎崩溃的偏离轨道了。 偏偏,她如今好像还成了,最无权拒绝这些【好意】的那个,仿佛被他们如此用心对待,再多说一个【不】字,她便是罪大恶极的存在。 将包甩在沙发上,推掉身上的外套,甘轲扶也只是尽量打起精神的回父母话。 「哎呀!妈!别说我这还没定下来呢!就算正式交往了,早回一点晚回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吧?谁还没个轻重缓急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天天好像很亲密,相处的很好的样子才算正常呀?我都三十出头了,不是三岁的小孩了,不需要人哄着管着才能走回家的。」 听她这么说,甘母果然不高兴了,板起脸又和她较起劲来。 「你这是什么话?正因为你都三十了还一个人,才让我们这么操心好不好?你跟你姐一样……」 提到甘家大姐的二婚,似乎对这回事还不能释怀,甘母自己都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避重就轻道。 「总之找个好男人好好过下去,你也不用让人这么操心了,先前妈妈给你介绍的那些,不成熟没主见的也就罢了,这个魏家兄长,我来来回回可是看了不下次的;别说,阿青她们看人的眼光还真不俗,这个魏文东是个能撑事的人,你们一个是画画的,一个是搞建筑设计的,刚好,还有话题聊,声名相当,门当户对,你和小东那孩子又是好朋友,这不是很好吗?」 甘轲扶的脸完全成为一张苦瓜脸。 「那里好了?」 这个新时代的妈妈究竟清不清楚?搞纯艺术和建筑设计的,完全两个性质好不好?是真怕她嫁不出去愁煳涂了,这样的情况都能掰在一起? 正当甘母抓着她,想再对她好好进行一番教育时,卫文青卓一云围着围裙从橱台后面出来,将她唤着拽走,也算救了她的场。 「阿甘呀!回来啦?快来看看我做的糖醋排骨,还有没有以前那个味,顺便搭把手。」 卓一云则在另一边推着甘轲扶边回头,边安抚着貌似还不肯罢休的甘母。 「阿姨呀!有什么事吃过饭说,你和叔叔去洗漱一下,再有一个汤我们就可以开晚饭了!」 可是将她拉入橱台后,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夹住她,以洗菜切菜做掩护,甘轲扶就知道,她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关于她们介绍来的相亲对象,这两位大姐,实际上还比自己那二老更难应对,偏偏,她如今还不好跟她们交待。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被这两个女人夹击的挡儿,在餐桌前布置餐具准备开饭的四个孩子,除了最小,反应最慢的小蒂儿,其他三个,也是十分留意她们这边的状况的。 「喂!你老实交待,这个究竟有没有可能?」 卫文青率先开口道,卓一云也丝毫不弱。 「先前的那些也就算了,咱们东姐这个哥哥的话,我看着也不错,虽然样子失了几分颜色,胜在英气稳健,个子和你也般配,最重要的是,他年过四十还没有秃头的迹象,身材也保持的好,一点不显老,又未婚,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私生子;纵然外面有几个花边柳文的女人,也不像有很深牵扯的样子,比起正常四十岁的男人,一个啤酒肚顶个地中海,还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好多去了,作为结婚对象,怎么想怎么合适,你的意思呢?」 想直接回房间会周公! 这是甘轲扶的真实想法,可也知道是只是妄想的,她知道,此刻她若真的逃了,换来的无疑是更激烈的催逼攻势罢了;想到这,纵然累,她还是隐忍下来,想想既然不能把她们当父母那样煳弄,还是老实一点,先和通通气再说。 「这个魏家兄长呢,说起来情况比较特殊,我现在也不能和你们坦白,但有一点可以确信,我和他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事我之后会再和你们说,在这之前,帮我在我爸妈那里保密,我可不想真把他们手上的相亲名单全部接见,就当帮我,再给我几天时间,就这样,拜託!拜託!」 「咦?」 「喂!」 她这个答案,着实出乎两人意料,甘轲扶却已然退离她们,麻熘的逃上楼,并不打算再多说任何一句。 纵然两人有着千万的疑惑,这时候也真不敢追上去问了,对于甘轲扶的性子,相处多年来她们怎会不知? 当真正决定的时候,她们是怎么撬也撬不开她的嘴的,而且反而容易适得其反,让甘轲扶更加排斥,她说要等,她们也无外乎再定等这么几天了。 不想她们如此想,还有第三方的人无法释怀呢!这里的第三方,自然是以盖文为首的那些孩子了?那些小孩,还没放弃打探消息。 几个孩子也清楚,此前甘轲扶面对相亲的压力有多郁闷,所以即便想打探消息,也没有一窝蜂的全上。 本来和妈妈交流这种任务,是女孩子的专属权利,可因他们之中有个专攻心理学的盖文在,平常又极得甘轲扶的信任,莺子璐璐还是一致推举这位大哥来打先锋。 趁下面的催婚军团暂时没空来打扰甘轲扶,盖文在两个妹妹的掩护下偷偷熘进甘轲扶的房间,果然,她已经无比疲惫的趴在床上,貌似躺尸状态了。 这个女人果然数十年如一日,在那里都能这么瘫哪儿就睡,也不在乎身上穿的虽然很合身,却着实不太舒服的洋装束缚着,【形象】在这个女人眼里,似乎真的只有在公众场合,才多少会注重一点的玩意儿了。 没见过那个女人数十年还依然活成她这样,也……没见过那个女人,能活的她这般可爱。 「小扶?」 他试探性的叫她,甘轲扶似乎还没睡,可是已经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便呜呜囔囔道。 「乖啦!别叫我,我也不吃了,现在只想这么趴一会儿,有什么事咱明天再说好不?实在太累了。」 说着还不仅唔囔着抱怨。 「谁说约会是女孩子最幸福的时光来着?分明骗人嘛!不行!照这个样子下去,事成之后是得找魏家大哥要经济补偿的,太折腾人了!」 盖文底笑,看她这个态度,加之刚才她对卫文青等人那样说,他如今差不多也知道,她多次和这位魏家兄长见面,可能真不如表面那么简单了,可世事难料,谁知道她和那个男人在隐瞒着什么?在确定她不会被人偷走之前,他还是得做好万全准备的。 于是他并没有放过她,上前将她从床上拖起来,放在边上的懒人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的床边上,和她面对面。 甘轲扶已经完全处于瘫软状态了,明知他不会有什么恶意,想挣扎也没有力气,索性任由他拖放,只以嘴巴来抱怨不满。 「哎呀!什么事一定得这个时候说呀?」 盖文双手伸出,将她瞌睡的左摇三晃的脑袋扶正,以最温柔的方式,迫使她面对他。 「你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去会周公!」 甘轲扶勉强张开沉重眼帘,面对面前这个看上去一脸温柔,认真起来同样不可轻待,介乎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美貌少年,甘轲扶深嘆口气,认命的连连点头。 「行行!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今天如果不说的话,估计你也是难以安眠了是吧?」 盖文笑,最喜欢她拿他们没办法的样子,能让人深切感受到,纵然她有着各式各样的不愿,到底还是将他们放在她心上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小扶!最近的相亲事宜,我知道让你很无奈,也很累,你本身也不喜欢应付这样的场合,可是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真正的想法,对于你的将来,你有没有想过?」 他这么郑重其事,甘轲扶再累,也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了,于是,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将来,结婚?」 盖文点头,一点也不对她多做隐瞒。 甘轲扶好笑,对于当前的情况,竟有点恍恍惚惚,犹如梦中和现实游离之间的缥缈一般,脑子里的一根弦却清醒的很,起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是正常的。 「结婚吶!」 她嘆息着,缩到坐着的沙发上,脑袋倚在舒适的靠背上,声音软软的缓缓道来。 「女孩子应该都有憧憬过,自己穿上婚纱,最美丽的那天是什么的样子吧?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都忘记我有没有想过了,也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过的比较稀里煳涂,自己也都忘记自己是女孩子了,当意识过来,发现什么都晚了,所以也就这样稀里煳涂的过了,后来遇上你们,感觉日子也没那么无聊,不过也清楚,我这个样子,想找个正常男人结婚估计不可能的了,加上我不认为自己能胜任为人妻的职责,如果真要结婚,想想都够头疼。」 她不胜其扰的揉揉眉心。 「恐怕你也无法理解,一个女人,可以承受很多孩子带来的喧闹,甚至麻烦,却无法承受一个男人带来的过多失望,起码我觉得我是如此,所以我也就没期待婚姻,甚至爱情了,所以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将来?」 她摊摊手,表示这个房子里的一切。 「最多就只能像这样,有个窝,不用做房奴,不用背债,出门不用挤公交,再好一点,看着你们各自成人,大放异彩,然后慢慢的等待……或许还有幸做个守巢的老人,这就是我的全部了,你说,我能有多少闲心,或者说时间,再来空给一个男人?」 盖文点头,显然毫不质疑她的这些说法。 「所以那位魏家兄长,也不是结婚的对象是吗?」 甘轲扶忍不住又笑,今天如果在她面前的是璐璐或莺子,她给予的首先定是疼惜和怜爱,可能是盖文自小给她的印象太过可靠的缘故吧?对于他如今毫不掩藏的探寻,竟生出稍稍的失落。 「还是你觉得,我如今真的需要依靠男人的地步才能生活?」 她的眉头轻展,神态散漫,似乎真的已经到了生物钟的极限,盖文点点头,也不再强迫她如此难受。 「明白,这已经足够了!」 随即伸手将她在沙发上放好,脑袋调整了个舒适的姿态,抽起旁边的毯子为她盖上,甘轲扶也真的已经闭上眼睛了。 最后的意识朦胧间,她拽住盖文快要离开的手腕,十分无力的问他。 「盖文!你是不是也觉得,女人做成我这样,真的差劲及了?一个连未来都不敢拥有太多的女人,是没有将来可言的吧?更何谈幸福?所以被这样推销出去,算是不错的吧?起码,还有被推销的价值。」 「不!」 拍拍她的脑袋,他让她躺的更舒服些,也不管已经入眠的她有没有听得到,依然如故的亲了下她的额头,告诉她。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未来你不敢想的,我来给你!」 将她的脚也在脚架上安置好,整理好了毯子,他这才离去。 当他出了那个房间后他才倚在门上,重重的出了口气。 如今虽然已经确定那位魏先生绝对不是威胁了,在甘轲扶的字里行间,却透出对将来没有丝毫的憧憬和规划,她的以后,仿佛都会按照她刚才说的那样,平平淡淡,甚至死气沉沉的过完下半生。 她明明才刚刚开始正常女人的生活罢了,怎能如此颓废消沉的面对余下的时光?虽不知道导致她如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他已然决定,也不能再等,在她心灵上最后一叶花儿枯萎之前,他必须让她重新燃起生气来。 必须如此!
第190章混乱不堪 ()」 平静并没有在第二天如甘轲扶所愿的来临,相反,所有的混乱,还都集中在了这一天爆发。 昨天晚上和盖文聊过之后,本想睡一会儿再起来梳洗上床的,不想就那样睡着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近来她相亲不易一般,便真没有再忍心吵醒她。 身上还穿着昨日和魏家兄长约会时,穿的那件浅蓝色贴身洋装,头髮绒乱,伸手揉了下眼,脸上眼上却已经没有出门时画的淡妆了,茫然间她想,应该是卫文青和卓一云谁过来时,趁她睡着时,帮她清理掉的吧? 不是那两个大姐就是那三个女娃了,再惊悚也不过她家老妈,不过按照老妈自小对她那个态度,给已经成年的她清理洗脚?她是无法想像那个画面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安先生曾说她在他那个别墅照顾昆两天里,睡着时警惕的让人同样头疼,可对于亲友之间,她似乎没这个毛病,那样会被不知不觉间清理干净,也不无意外? 一向随性惯了的她对这个也着实没再去深思,实际上,她也没心思再去管谁给她卸的妆做的清洗,已经给外面越来越大的喧闹声吸引去了注意力,声音,还是从外面的院子传来的。 掀开身上的探子,赤着脚丫踩在柔软有度的亚麻地毯上,彩色亚麻绳编织成的地毯,艷丽而沉厚的颜色,让她那双脚更感觉纤细玉润,一双玉足延伸向上,小腿收缓有度的直入她给洋装包裹起来,还略显纤细的腰肢。 来到房间的飘窗前,伸手拨开因为没有关窗,给晨风吹起的双层窗帘,微微探身,便看到院子里聚集着这些天,在她屋子里耗了那么久的人! 其中,竟然还有忙完回来的苏纤,以及本来说好来接她的魏家兄长,还有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远在大洋彼岸的昆…… 貌似还有带着孩子的钟先生和赤同学,估计都是来接他们妻子的吧?按这两位对她的印象,因为她的事让他们两个独守空房这么久,心底里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埋怨这个她霸占了他们老婆的麻烦人士呢! 反正在他们面前,她一个【麻烦】的帽子是永远也拽不掉了,对他们的到来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盖文等人准备上学上班,遇上这些人却也没要动静的样子了,再加上她那双父母…… 当她在人群里大眼一熘,瞄到就差穿着白大褂,手上还提着药箱的徐宁愚时,更是惊慌失色,双脚都有些不稳了。 「这……怎么回事啊?」 一觉醒来,这些人全碰到一块去了? 碰也就碰了,还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也就算了,还偏偏这么多麻烦的人在,最最重要的,还在她家里!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呀?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那些人的气氛,明显很不愉快,这样下去,还得了? 「天吶!天吶!要命了!要命了!」 她双手揉着头,脸色苍白,双脚慌乱的后退,慌乱之中也及时清醒,知道这样继续紧张下去于事无补,随即便飞快的往房门外面跑,鞋子也忘记穿,更顾不得换掉身上,经过一夜和衣而睡,早压的褶皱狼藉的洋装了。 刚才在上面,窗户和院子着实有段距离,加上本身慌乱不已,也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亦或者是在争吵什么,当甘轲扶一路狂奔而出,近了些距离才听到,原来他们围绕争执的中心,还是在她这里,而且,还是她的婚事这点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呀?晚辈就要有个晚辈的样子,就算魏家兄长还没和你妈妈定下来,也是大了你那么多岁的长辈,你这么对他,有一点晚辈的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礼貌都是我家女儿教的呢!松手,赶紧松手!」 甘母很着急的想要将揪着魏家兄长算帐的昆给拉开,无奈昆如今的个头,她要撂倒他都有点小困难,自己那娇生惯养的妈,自然是拉不开的,反倒还把昆给拉毛了,庆幸的是,昆纵然再生气,并没有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多粗鲁,最多挣开被她拉扯着的手臂罢了。 「老太婆你别管!根本都不知道的事,就不要随便包揽,就算小扶是你生的你也没这权利!」 「你……」 甘母着实给昆这直言直语气的一个瞪眼,昆却没空顾忌她老人家的心情,手上没松衣冠楚楚的魏家兄长,挑眉就是横鼻子竖眼,一脸的兇相质问。 「你,说!怎么回事?明明没那个心思,干嘛还纠缠着我们家小扶不放?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呢?还是你当我们家小扶是你外面的那些女人了?有点特色就想收进你的入慕名单里?东姨那个人是我见过最豪爽直接的女人,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心思十八弯的哥哥?你对妹妹的朋友出手,回头也不怕被东姨砍!」 魏文东似乎也给他质问的无可奈何了,虽然他并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可沉稳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你妈妈真不是那个关系,而且这也不关你们东姨的事,事实上她还挺乐意撮合我和你妈妈没错,这之中……」 说到最后他也不知该怎么让这暴怒的小孩信服,最终只好压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安抚。 「有些复杂,总之,你完全不用这么担心,对你妈妈,我完全无恶意。」 「你能信到嘴边的兔子狼有不吃的道理吗?」 昆的下巴微扬,压根一点也不信,这让魏文东彻底没辙了。 而苏纤还在那揪着眉,显然对于当前的状况很不理解。 「能不能先说一说这究竟怎么个状况?我还在这摆着呢?怎么阿甘就轮到相亲的地步了?有没有把我当个人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先前看见他就像猫儿见了老鼠的卫文青,将怀里的孩子往丈夫怀里一推,一把把他揪了起来,阴测测道。 「你好意思开口?还好意思说?当时的小甘扶都是谁害的?糜生斋时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这些年你偷偷的缠着阿甘也就算了,还想破镜重圆,异想天开是吗?」 她这一动静,把其他人也给震住了。 眼看着甘父甘母质疑的目光越来越浓烈,苏纤被一个女人揪着,也不敢有太大的作为,只好尽量绅士的不与这位有夫之妇做肢体上的接触,好言道。 「卫同学,冷静!冷静!以前的事怎么都过去了,你这边过不去咱们可以回头慢慢说,和阿甘的婚事其实没有交集的!」 「你说没有就没有呀?我说还有呢!」 「老婆!」 「阿青!」 …… 「什么跟什么呀!」 那边两个的争执正要和昆这边一样白热化,徐宁愚一声吼将所有的动乱再次压下,很是噪乱气恼的道。 「什么相亲不相亲呀?小扶现在根本不能结婚!」 他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困惑,卫文青沉默的同时,也生气甘父甘母的忧心了,抓住他胳膊来细问。 「阿愚呀!你说什么呢?小扶如今都三十好几了,怎么就不能结婚了?」 甘父也有点慌乱了。 「虽然我知道小扶从小就跟你亲近,可也不能有什么是你知道而我们做父母的不知道的吧?阿愚!你跟我说实话,这么多年,你没结婚的意思,小扶也没结婚的意思,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瞒着?」 徐宁愚也无奈了,他很清楚,这两老已经误会什么了。 「伯父伯母!不是我和小扶有什么事瞒着你们,是小扶不想你们失望伤心,她不是不能结婚,是她……」 「哎呀!这么巧呀?都在这儿呢?」 正说着,甘轲扶匆匆忙忙晃过神,连忙更加快步的赶过来加入他们话题。 一见她,赤骋钟道安怀里的孩子,都像蜜蜂见了蜂蜜一样涌了上来,张着手,甜甜的叫着。 「小扶!小扶亲亲!」 「哎!好好!」 她接着涌上来的大大小小的孩子,眼睛留意着这边所有人的动静。 钟先生赤同学不用说,瞄见她还一副赤着脚的样子,加上又比他们更受他们孩子的欢迎,已然对她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 小蒂儿见她抱更小的弟弟妹妹,明显心里不太是滋味了,在盖文的怀里将脸埋的死死的,莺子璐璐脸上透着无奈,已然对她这受孩子欢迎的体质习以为常,盖文则最可靠许多,只是沉静看着她的目光里,多少透着点无可奈何,甚至有点企图幸灾乐祸的消遣。 来消遣她?没看错吧?盖文也消遣她? 可她来不及再仔细观察,她已经被一道劲力带走,回头,是昆,怒不可言的昆,这也是个麻烦,好像,还不是以前那么好打发了? 「呵!呵呵!昆怎么也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好歹已经三十好几的大人了,让自己孩子担心的连夜几个小时飞过来,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这才走几天,又招来这么乱七八糟的事?」 他怒不可遏的指着当前的乱场,甘轲扶见他刚好指着自己那二老,还是冲着鼻子,指的二老脸色马上要变了,赶紧将他手压下,讪笑道。 「有什么呀?不就相亲吗?敷衍敷衍就行了……」 「敷衍?」 耳边中年妇女的一声尖叫,甘轲扶整个背嵴一抖,随即咬牙懊悔,怎么就说话那么不经过大脑呢?这下可更麻烦了! 果然,当即,她就被甘母拽回去。 「你是这么抱着敷衍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婚事的是吗?你就是这么敷衍千里迢迢来操你心的父母是吗?」
第191章母女绝境 ()」 甘轲扶困苦不已。 「妈!不是这样的,你们的好心我自然是了解,但现在真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的将来我有打算……」 「你有打算?你有毛打算呀?」 甘母完全不再听她解释了,当即打断她所有的辩词,指着昆和盖文,以及眼前的这些一切,怒的紫了脸。 「你的打算就是毕业后专职给人养娃,现在娃都养好了,走的走了飞的飞了,你也人老珠黄了,你以为你还是十年、二十年前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呢?你都三十好几了!和你一起穿开裆裤的阿青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你呢?娃是不少那个是自己的?这些娃的爸那个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甘母将她伸过来的手甩掉,这下真和她犟上了,话说的比任何一次都决绝。 「从小到大反正你也没当我是你妈过,是!你厉害,你爷爷外公,以及那些和他们交好的老人家,都看好你,无论小时候你闯了多大祸都愿意也能给你摆平,即便你后来在国外入狱被学校开除,回来后你照样能得到照顾上了贵族大学,他们也没看错你,你是成功了,你如今是大画家了!」 她指着盖文等人的手颤颤巍巍。 「你还顺手将这几个娃,养的这么喜人疼爱,我能说你什么?还能在你面前坚持十年前的反对是正确的吗?那些我们都不管!这些孩子也好,家里的祖业也罢,你不想管都可以不管,就连我们两个老的你也可以不顾,但是有一点甘轲扶!」 甘母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的如此冷厉十足,完全将压制在这个向来不受约束的女儿头上。 「你是个女人,你就算再强也不能忘记这一点,是个女人就要结婚生子走这一步,不然你的整个人生就是缺的,即便你再伟大,养了再多优秀的娃,你还是得经歷这一切,那时你才是个真正的女人、母亲,才有资格在我这个当妈的面前,理直气壮的告诉我,你不需要婚姻,不需要依靠,你有能力打算你剩下的未来!」 这话已经到绝路上,也已经让这母女俩到了没有人低头,便无法挽回的绝境,在场的孩子,被这中年妇女的厉声严词已然吓呆了,而男人们和卫文青等人也僵硬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溶解这母女俩的冰封状态,即便甘轲扶自己,似乎也没办法让母亲冷静下来,脸上尽是疲惫的漠然。 外面一辆黑色车子由远及近驶近,在甘轲扶的院内停车处停下,所有人也给这突如其来的加入者,暂时转移了注意力,纷纷不禁更为震惊。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甘轲扶这块荒凉新区,竟然聚集来这么多麻烦人物?本来已经够乱的了,又来一位? 而等到车内的人下来后,所有人不禁更讶异了,包括还在和母亲做冷战的甘轲扶,微微挑眉。 这个魔头也跟来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的世界末日吗? 所有人不禁转向昆,昆也懵了,茫然摇首表示自己根本毫不知情。 「你怎么来了?」 昆本能质问出声。 「我怎么不能来了?这里兴许你这个儿子来,就不许我这个做老子的踏足?」 来者正是安流槿,他的样子不善,昆的态度更不好,当即想要扑去,好在离他近的盖文和赤骋及时拦住,不然现在的混乱,还真得再加上一出父子火拼呢! 「这是怎么了?」 没有给他发飙的机会,安流槿望着面前的一切,尤其某个见到他脸色更不好的女人,问。 相较于甘轲扶,甘母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更加不悦,更加警惕,谁让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不太讨人喜欢呢?还强烈到让人无法忽略。 「这人谁?」 她问的是甘轲扶,甘轲扶却没心情对这位和她多做介绍,转身就欲回身,她的不敬态度让安先生甘母都很不满,后者却率先爆发了。 「甘轲扶!你这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了。」 甘轲扶回身,十分不耐的干脆说的道。 「他是谁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您老想怎么着怎么着吧!但以后,别想让我再配合你们参加任何一场相亲宴!」 甘母彻底崩溃了,噎了好一会儿,老泪也给急下来,对已经不耐烦的又往屋里走的甘轲扶吼道。 「甘轲扶!您今天敢这样一走了之,以后就不要进我的家门,你也不再是甘家的女儿!」 「伯母!」 「奶奶!」 她此言一出,卫文青等人着急,小蒂儿这些孩子都吓住了,可,母女俩却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不仅让在场的孩子更怕了,这个时候安先生却貌似很理所当然的说了句话。 「甘小姐,这就是你对待父母的态度吗?」 甘轲扶扶头,只觉得这位莫名其妙。 「我亲爸在这儿都没说什么呢!论到安先生你说什么话了?不要你自己对自己的妈没办法,就觉得所有做子女的都要顺着妈妈好不好?」 「你说什么?」 安先生眉头抽跳两下,非常不善的低音问这个貌似已经口不择言的女人,而口不择言的甘轲扶,此刻压根不想再分一点精神给他。 真不知这号尊神这个时候来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她这里还有什么是他可以期待的?还没完没了了? 她说这个时候只有甘父还有说话权,甘父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不说话似乎真的说不过去了,便习惯性的拽拽妻子的袖子,婉言相劝道。 「孩子妈!别把话说的这么绝,你忘记我们来时是什么心情了?她就算再倔,年纪再大,还不是叫你一声妈不是吗?」 「别理我!」 甘母将他劝言的手给甩掉,态度依然冷硬,甚至比刚才更甚! 「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了,她今天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给我句明话,安安心心的相亲,找个对眼的立马回去结婚,要么从今以后别认我这个妈,那个家,她也永远别想再回,以后我就只有两个孩子,甘大画家才不是出自那样庸俗糟糕的家庭里的,她是圣子,是剩女,都与我无关!」 「你看你,怎么又说这话了!」 甘父急的跳脚尖叫,却也已经毫无办法。 甘轲扶深深唿吸一下,这次完全冷静下来,似乎已然有了决定,而所有人,就等她这个决定,貌似,也怕她这个决定! 「我也和您明吧!那个家,你让不让我回都无所谓,我只有一点,无论如何也是我不能退让的,将来怎么走是我决定,包括我的婚事,即便你是我妈,即便你从此真的不认我,你还是我妈,这场相亲闹剧,从今天开始,结束了,无论您能不能接受。」 说着她已然往屋子里走去,脚上明明光裸赤足,可她走的依然稳定坚持,甚至,带着独属于她的优雅,头也不回的道。 「若回了跟阿青和赤同学一块吧!不送你们了,有空我还是会回去的,你们真的无处可去了,也大可以来我这里定居,房子再小,父母的一个房间我从来没有省下过,养得起这些孩子,我也养得起你们终老。」 「你……你就这样对待生养你的父母吗?我们的话就连入耳都脏了你的耳朵是吗!」 「孩子他妈!」 「伯父伯母,恕我直言。」 暴怒中的甘母被一直未说话的盖文拦住,让甘轲扶得以脱身,而甘轲扶听到他开口,似乎很好奇他会如何说服她那位固执老妈一般,也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来听了。 「你们身为小扶父母的心情,我多少可以了解一点,但小扶的坚持有一点是对的,婚姻不该是这种强加方式而得来的,这和绑架交易没什么区别,现在最不提倡的,也是感情绑架的婚姻不是吗?而且……」 他微盾一下,望了眼不远处,甘轲扶已然停住,在他眼里似乎是在等待父母态度转缓的女人,不禁苦笑。 她果然,就算再怎么生气,父母亲人再怎么对她,哪怕是在割她的血肉,她也是无法真正对他们无动于衷的。 「就我们这些在小扶身边这么多年来说,小扶如今也确实不需要婚姻的束缚,你们如果强加给她的话,只会让她离你们越来越远。」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甘母还没来得急说个所以然来,卫文青等然先没办法平静了,过来一人架住他一边胳膊就把他夹一边去谈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认为呢?你只看到你妈妈坚强的一面,你知不知道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照顾?」 「是的是的!小扶事实上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坚强。」 卓一云也紧跟着说。 掺合上这两位,甘轲扶头疼,盖文从刚才她们将自己拎一边那一刻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摆平这件事了,可想想昨天晚上和甘轲扶的谈话,他又不想这样就放弃,更不想让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绑架的婚姻如同一家干涩大海里正在孕育珍珠的贝类,就算再坚固终有一天还是会破碎,你们难道要让小扶在婚姻的道路上同样坎坷不堪?她没有你们那么幸运,从一开始就抱着公主的心情等待爱情,更没有那么幸运能够遇上可以让她信任的人来託付,婚姻不是应该美好的吗?为什么要把她演绎成责任的负担?」 「谁都不是从一开始就会信任对方的,不试永远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託付的人,就拿你们钟叔叔来说吧?开始我也不信他能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呀?结婚还是中了你妈的圈套,可过了这么多年,虽然他确实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光明磊落,好歹他确实是个好丈夫,对两个孩子也没那么差,也算不错吧?」 「嗨!孩子在这儿呢!咱能不能对这个问题保守一点?来点正面的引导?」 钟先生对妻子对自己这评价,有点无法接受了。 压根没人理他,卫文青抓过来盖文,顺口又说。 「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妈如今坚持的很辛苦?万一她那天倒下了,难不成要靠你们轮流病床前照顾吗?」 「是的是的!而且老人有女子不婚无主孤魂一说,你们妈妈不结婚,难不成将来走的时候还要抱着老处子的身份入土吗?就算是死了这可也是大不吉的呀!」 「是呀是呀很严重的……哎?老处女?」 「卫文青!」 甘轲扶一声吼,卫文青警觉的捂住自己失声尖叫的嘴巴! 可顺着甘母的话探知的可能,以及甘轲扶瞬间的激烈反应,让在场的人已经因为她的失口而再度惊掉下巴了。 所有人看看脸色骤变的甘轲扶,又看回失口的卫文青,卫文青圆熘熘的眼珠,滴熘熘的转了一圈,无限无辜的表示。 「我不知道的,不要看我!」
第192章灾难转移 ()」 随即卫文青想到什么,立即厉目转向旁边的丈夫赤骋,质问。 「你干嘛和所有不知道的人一起来问我?你和阿甘曾经交往了长达两年,她是不是处,你难道还不知道?」 赤同学一张硬朗面孔瞬间充血,好似被人踩到脚趾一般,一下子无所适从了,紧张的言语也没那么顺了,望望周围各异的目光,更加在乎自己妻子那令人不太舒服的视线,结结巴巴的解释。 「不是!我们当时可没那么开放,而且……」他稍微转转头,却始终不敢看身后的某个女人,略微低声点说。 「当时小扶在男生之中,有色狼杀手之称,我之前前任多少男生追她,有些用不入流勾当的全被她咔嚓了,更何况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前前前前任?杰克,杰克被公然痛扁的事件你们同室应该都知道吧?我就算体育还行,也不敢随便挑衅色狼杀手的神存在呀?甘轲扶绝对是敢把男人踢废的暴力女,我当时是挨了多少下甘氏过肩摔才让她适应我的牵手的?还……还……还……近一步,我还没打算年纪轻轻就致残。」 他觉得当时的做法很明知,后来和卫文青在一起,果然证明没和甘轲扶继续下去是正确的,不然真的让三个人都不好了,可没想到他解释完自觉很骄傲,却招来其他男人的鄙视目光,最重要的是,如今已经是他妻子的卫文青,那小眼神也不太让人太舒服。 「所以说,你们当时的进展也只是,牵牵小手?」 给众人盯的不是太舒服的赤骋同学,脸色僵硬的点点头,卫文青此刻的心情着实复杂,可也没太久,立即又被一个可能转移了主意力,勐然转头过去,给她盯上的苏纤勐然背嵴一僵,这次惯性的对她警惕起来。 「看我做什么?」 卫文青不善道。 「你可是她第一任男朋友,她当时还不知道什么叫恋爱,你可不是什么纯良男!」 苏纤满头黑线,十分无奈。 「拜託,当时阿甘才十三四岁,我再怎么卑鄙无耻还没到残害未成年少女的地步吧?」 卫文青眯眼,冷眼看他,侧身抱手,显然十分不信。 「是吗?听说新贵当时在新的本家那里可没少帮主家做人肉生意,你确定其中没有未成年少女?」 「你……」 苏纤无言以对,却也不想就这样背了黑锅,只好脸上十分不好的瞪着这位同学,突然昆却叫了起来。 「不对!如果说这里和小扶有过交集的男人中最有可能拿下小扶的话,应该是你吧?」 他眼神不善的扫向刚才还在讨伐之列一起讨伐某个【残害未成年少女男人】的盖文,盖文反应过来,白皙的俊颜上,也跳上两坨可疑的红晕,同样着急了。 「不是……这有点奇怪吧?为什么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不是在说小扶的婚事吗?」 「你直接说我离开这些日子,你还不敢对小扶出手就是了,究竟是我的余威太厉害了还是高看你的催眠技术了?我在的时候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晋级吗?」 「啊?」 昆的爆料让小孩子老人们都掉了下巴,张着嘴巴来回看着这两个人,盖文给他没轻没重的不知是指责还是鄙视,压的头也抬不起,十分憋闷道。 「我还没那么没用,需要催眠术来搞定一个女人。」 昆同样不甘示弱,同样咬着牙反击回去。 「你在福利院可没少干这事!」 「你……」 …… 「好啦!」 璐璐总算反应过来,十分失望的吼两个哥哥。 「你们在说什么呀!怎么可以这样啊!」 「难不成是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莺子两根食指在两个哥哥之间转动,总算以自己的方式理解懂了如今的状况,靠在十分悲愤的璐璐身上,扶住脑门,眼神呆滞道。 「天吶!今天的太阳怎么转的这么快呀?世界真的颠覆了!」 在两个已经懂事的妹妹的谴责下,昆也感觉现在爆出这样的勐料有点不合适了,盖文直接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两个妹妹了,而下一刻他又被人抓走,他就知道,甘轲扶的婚事灾难,还有她的尴尬灾难,此刻已经全部转成自己的了,这算不算,捨身救了她? 「盖文,你真对你妈存了那份心思?」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面对卓一云郑重其事的那个【妈】,和苏纤的迁怒,盖文有种很想撞墙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她们强调一件事。 「云姨!我想你们忘了一件事,我和小扶之间实际上只差了五岁,我早已经算是成年男人了为什么没有权利喜欢心仪的女人?」 卓一云惊恐的缩回手,咬住手指,和同样震惊的卫文青对视一眼,再看向如今个头身板,都已经和她们记忆中的纤弱少年截然不同的盖文,有些复杂,更为惊恐的坦白道。 「我确实忘记你们只差了五岁来着,而且也忘记你早已经成年了!」 「拜託,我都已经算成年了好不好?你们的意识到底该有多迟钝?」 昆在旁边抱着手臂不咸不淡的吐槽两个长辈,卫文青直接默默伸手,推他头将他推到一边去。 「我想……」 这时一直未语的安流槿开了口,气场还是那种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友善的冷厉。 「这应该要去问你们今天谈论的主角,问她是怎么把孩子养成小情人的。」 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更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可他们跟着安先生去质问某个女人时,发现先前女人站立的位置早已没了人,顿时又懵了。 「小扶呢?」 「不知道!」 正当大人谁也没头绪时,几个比小蒂儿还小的小傢伙,指着别墅的正门娇声道。 「小扶跑到房间里躲羞羞去了,脸好红好红!」 「啊?」 对于这个说法,很多人甚至无法相信,其中为最,当然要数钟先生这个,曾经被甘轲扶敲诈过不少次的人,当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于是,他真对着那扇紧紧关闭起来的门,幸灾乐祸起来。 「那个女人会害羞?不过话说回来,当初她能拿男人的短处到处威胁人,今天被曝出还是个小处子,对她来说似乎也确实不是怎么光彩的事吧?哈!哈!哈……」 「啪!」 后脑勺被人从后面偷袭了,他脸色不是甚好的回头,却发现是面色更加不善的妻子卓一云。 「找死呢?」 钟先生瞬间要爆发的脾气又噎了回去,只好不是太理直气壮的和卓一云商量。 「阿云!咱不是说好了吗?不打头,在外面起码给点面子给我吧?」 卓一云对他刚才的行为很不满意,一点面子也不给,声音倒是底了点训斥。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就你刚才那落井下石的行为,打头是轻的。」 「你……得……」 在外面钟先生不得不认命,在妻子心目中他这个丈夫的面子,确实不如朋友的尊严时,甘轲扶确实躲在门后,在努力平復脸上的火气,很恼火,很着急,很狂躁。 「混蛋混蛋混蛋!一帮混蛋!更可恶的是那些小混蛋!」 她骂着念着,没有穿鞋的脚乱跺着撒气。 「怎么可以跟着那些人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我处女怎么了?不还是活的好好的,还把几个孩子照顾长大?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这么鄙视我?天吶!这一定是报应,早知道对钟先生赤同学下手不那么狠了……不对!」 她说着又把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了,揣测着喃喃自语。 「就钟先生那种嘴贱奸诈人品,就算我对他再好也是会被他压榨的,对他留情有何用?嗛!早知道会被他嘲笑,当时就应该下手更重才对!对!重到让他们笑不起来,哼……可是……」 她又陷入当下的漩涡中,以及焦头烂额的麻烦中,再想想,可真是……够让她焦头烂额的。 「现在怎么办?不仅事情没有解决,还惹来这么多事,怎么办呀怎么办?谁能把外面的那些大神给请走呀?」 可能是因为心急,可能是因为大意,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脸色僵白的可怕,心跳的频率已经不是平日的速度了,当她意识到时,身体已经没有可支撑的多余力量了。 匆忙扶住身后的门板,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快不受自己控制了,不仅自嘲。 「呵!这是真要报应吗?怎么赶到这个时候?」 转头看挂在门边不远处的衣帽架,她的包包正挂在上面,如果没记错,昨天里面是装着备用药的,现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真是大意,就因为那点事,醒来后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怎么可以,现在就倒下呢? 「来得及,还来得及!」 慌慌忙忙从门上踉跄扶到衣帽架上,衣帽架被她过重的重力也给推倒,此刻这些却都不再重要,她的双手剧烈不稳的慌乱从包包里面掏出一枚小瓶子,打开却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粒。 「天吶!」 这下她是真的慌了,看看那平日不过一来分钟就能奔上的楼梯,只感觉那道连接着她二楼房间的楼梯,如同面前的天梯,以她如今这幅身躯,是攀不上,来不及的,但就只能这样放弃吗?
第193章病倒 ()」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那些人,正在集体往别墅这边移,钟先生孩子毒舌的猜忌。 「以甘轲扶那种厚颜程度,能为这点事就害羞了?还藏起来了?」 「可能也是因为先前给人的印象太强硬了,现在戳破这层伪装,面子有点挂不住吧?」 赤骋同学也猜测的道,他们的言论让旁边的卓一云和卫文青不满意了,威胁性的朝他们亮出拳头。 「你们再敢就这个问题讨论一句,信不信直接把你们在我们的圈子里封杀?」 钟先生懂妻子是认真的,所以识趣的摇手表示不会再多话。 卫文青略微忧心的念叨。 「阿甘本来就是个外强内弱的人,因为一些因素也习惯把自己武装起来,如今你们这样直接撕破她的伪装,不知道她怎么个纠结法呢!你们还在这加劲儿,让我说现在你们最好各自散了才最好,偏偏还要聚集在这儿,多大点事一定要现在说呀?」 「没必要。」 前面的安先生头也没回,淡淡传来带着习惯性冷漠的声音,脚下的步子未曾停下。 「甘轲扶是会为这点事不敢见人的人的话,你们就低估她的厚颜程度了。」 后面的人慢了一些面面相视,赤骋同学抱着孩子在妻子耳边问。 「这人那位呀?似乎不简单,好眼熟。」 卫文青对自家老公的眼光实在有够无语,有些无奈道。 「昆的生父,现在的监护人,两个人长的相似度达99。9%,可不眼熟吗?」 「啊?」 惊愕的在前面两个高矮已经差不多,少年和男人身板却还有些区别的父子俩身上探究,赤骋同学惊呆了。 「真有父子俩长这么像的?」 突然,后面一个压低的声音冒出来。 「这傢伙魔王一个,你们还是离他远点好,顺便提醒着点阿甘,和他走得近,没什么好结果的。」 这个人毫无意外,是和安先生曾经有过节的苏纤,他会这样说对卫文青来说一点也不意外,可着实也不太招她待见罢了。 「你觉得和你走的近,能有什么好结果吗?」 「你……」 在她而言,这两位不过都是半斤八两,皆非善类,所以她最希望的,还真想甘轲扶和魏家兄长这样的男人安安稳稳一辈子,可就刚才甘轲扶那态度,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所有人此刻还未知,甘轲扶此刻正面临着比一辈子的婚假更严峻的问题。 终究没有放弃,事实上让甘轲扶放弃的人或事,或许还不曾存在吧?或许,不能有,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永远再没有勇气坚持下去了吧? 扶着手边扶着可以扶的一切,颤颤巍巍的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上走,好不容易走上楼梯,没两步,后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甘轲扶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慢了一拍,也分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了,又怕让人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又懊悔刚才在门边时,怎么忘了,外面还有人在? 纵然此刻再怎么狼狈,起码命有了安全保障,可当时就是没想到,怎么办? 门板的隔音效果很好,似乎怕是她听不到,传过来的敲门声音没一会儿,便传来某个老大不太让人愉快的声音。 「喂!女人!开门,你这几个掌上宝还要不?」 「我说你那张嘴能说点人话不?」 伴随而来的,还有昆不满的声音,她此刻再返回为他们开门是不可能的了,她甚至连大声唿救的能力也没有了,茫茫然的倚在精緻的不锈钢镂空栏杆上,想要再抬起第二个脚步,已经更加困难,敲门声和叫嚷声都停了,外面的安流槿首先感觉有点不正常了。 「你们家房子不大,那女人再怎样也不会连个声音都不发出来吧?」 给他说的昆和璐璐这几个孩子也面面相视,突然想到什么,璐璐和莺子从后面冲到最前面,急促的拍着门叫。 「小扶!小扶!你在里面的是吗?赶紧开门。」 「你不要吓我哦!快点啊……」 「别急别急,我先给你们妈妈打电话,或许她只是睡着了,你们不是说她有随时可以倒下就入眠的特能吗?也许只是睡着了,别急,有干爸在呢!」 钟先生见两个干女儿已经急的快哭了,也来不及计较甘轲扶和他之间的毛病,赶紧把孩子给身边的妻子,安抚着两个孩子边掏出电话,还被妻子催着。 「那你快点呀!」 「这就好了!」 没一会儿,电话拨通,所有人面上一喜,之后却发现,好长时间并没有人接听,反之,里面传来沉闷的「噗通」一声,却始终无人拿起电话来接听,他打的明明是他们家的座机好不好?别墅的四处还有房间都有分机的,再怎样,也不该反应这么慢吧? 「怎么回事?」 这下钟先生也懵了。 而那声重物落地声,也正是甘轲扶从楼梯上摔下来造成的声响,可惜她虽然想下来就近接个电话,这次倒下,却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往放置电话的小几爬了两步,却连移动身子的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已经……到极限了,明明外面那么多人想救她,此刻,她却没办法向任何人,发出一丝求救信号,这,真是报应吗? 意识越来越模煳,心跳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一切都在离她远去,纵然她伸着的手真的很想抓住,依然抓不住被时光带走的一些东西。 怎么办? 怎么办? 徐宁愚是最早一个放弃从门入的一个,往旁边往瞭望,发现果然是有一个落地窗直通室内的,想也不想,提着他的随身医护箱就过去,透过不太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玻璃,他果然看到起居室的沙发空隙后面,倒在楼梯旁边不远处的身影,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惊骇出口。 「小扶!」 甘轲扶不晓得自己这一倒,还有没有再起来的可能,她清楚的是当自己的意识再次转回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当视线恢復过来之后想看清,原来是一间完全素白的天花板,试探性的抬抬手,虽然有些吃力,倒还是能动的,这样她是不是可以判定为,自己还没那么倒霉,还是可以站起来的? 转头,这里果然是一间病房,显然,还是间条件不错的单人病房。 「看来运气还算不错的,这样竟然还能活过来?」 「你再不好好休养治疗,再多的好运都会给你耗光的。」 从另一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本能反过头去,果然,那里正坐着她此生最不愿意见的男人。 男人一身习惯穿着的某知名品牌贴身手工西装,明明是医院病房里的普通椅子,愣是给他坐出高端真皮老闆椅的感觉,而且这里明明是病房,身边的桌子和腿上堆放了些不少文件,素日让人心惊胆战的蓝色眸子,因为架上了副黑边眼镜,褪去了些冷寒锐利,反倒多出点斯文秀雅。 长腿自然的翘着,穿着黑色牛皮鞋的脚尖快要踢到她的病床了,可纵然如此,这个本该快要进入半百的男人,竟然丝毫没有损坏他曾经的优良气质,反因发间的丝丝斑白,更添了魅力? 岁月对于一些人来说果然是眷顾的,例如这位先生……而对于一些人果然是凉薄的,例如……她…… 「我当谁有这份闲心,宁愿耗费这么多时间,也要等我醒来嘲笑一番,合着安先生比钟先生还无聊,宁愿屈尊在我这病房里办公,也要奚落一下这个曾经踩过您的女人是不?」 甘轲扶说着,撑起不太习惯在人前躺着的身躯,不过她虽然超乎自己预料的醒来了,可到底还是高看了自己的体质,也不知道这一下躺了多久,整个身体在她想要撑起来的那一刻便酸痛不止,连带着说话都十分吃力。 「我没那么闲!」 到底看不得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这么面前逞强,安流槿将手中的钢笔和文件移放到一边的临时「办公桌」上,起身过来,将她的身子扶起,又在背后给她多放了两个枕头,这才将她放好,边道。 「你这一倒,就是三四天,又赶上工作日,你那几个宝贝孩子,个个都在学业最关键时刻,昆在纽西兰也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做,不然以后就算我有意让他接班,估计他也很难服众,所以我把他赶回去了。」 估计是坐的有些久,腿脚有些麻了,安先生猝不及防的腿脚软了下,扶着甘轲扶的身子,经不住往手中病重中的女人病体上倾,幸好安先生反应向来快,双手及时撑住甘轲扶双肩旁的枕头上,这才撑住自己下倾的身子。 这样一来被他丢掉的甘轲扶却不免被「放」的匆忙些,几天没有活动过的身子被晃的脑袋整个晃了下,当视线重新回到意识时,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孔,尤其那双近看之下更感幽深碧色的眸子,不知是不是这几天没吃过饭,饿的缘故?更让人炫目。 两个人都为这突然的亲密距离不适应的面漏尴尬,甘轲扶转目看看他这一软,闪的快要脱离他的鼻樑落到自己鼻子上的眼镜,到底没心没肺惯了,伸出食指给他把眼镜戳回他眼睛上,率先说。 「眼镜都要掉啦!没看出来,安先生还是个近视眼?或者,老花眼了?」 遇上这样的女人,安流槿觉得除非有圣人的修行,不然估计很难做到心如镜湖吧?太闹心了…… 想到这,他真心觉得没必要再和这女人纠结这个,只好先与她分开,将眼镜扶了个舒服的角度,坐回原位,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的父母,虽然不至于行将就木,到底也上了年纪,朋友又都拖家带口的,而且我想你还没做好准备和他们明说,这事最好还是你自己决定的好,就擅自做主将他们都赶走了,可你那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似乎没那么好打发,你得自己想办法。」 甘轲扶倒是十分自在的想伸个懒腰,发现手上还扎些「大大小小的针管,这才有所顾忌的收敛了些,道。 「阿愚哥是没问题的,他是所有知情人中最清楚我身体状况的人,可以说是我的主治医生,他很清楚什么该对我亲友说,什么不该说。」 「你这么信任他?」
第194章相亲真相 ()」 安流槿稍稍有些意外,相反,甘轲扶却有些意外他如此质疑。 「自然?他是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哥哥,一些事我爷爷都不知道的他都能知道,你觉得这样的关系,不值得託付和信任?」 倒也不是不值,只是安先生觉得心里某个角落十分不舒服,凭什么呀?就因为他们一起穿开裆裤长大? 甘轲扶却没看清他这纠结心思,只看他,想到另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跟我父母他们说的?那些孩子也都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安先生又不舒服了,他的年纪分明是要比她那位邻家哥哥还要大的,难不成,他看上去还不如她那位邻家哥哥靠得住? 「我自是不会乱说的,这个还是得你自己来告诉你的朋友和亲人。」 他们也没有更多时间就这个问题深做讨论,响起的敲门声和门外的人的到来,将他们的话题就此打断了。 「阿甘,你醒了?」 「小扶。」 是卫文青和璐璐还有小蒂儿等人,甘轲扶看到他们,一半喜一半忧心。 「阿青?璐璐?」 喜的是总算又看到亲人了,那种死里逃生的喜悦,并不是假的,可看她们身后相续进来的自家双亲,还有卫文青卓一云那一家大小,让她不得不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安先生。 不是说全打发了吗? 安先生拂拂额前散落的发,倒是比她要落落大方,道。 「我说打发了,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再来,你这个样子,能让那个放心?」 「可是……」 「怎么?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们?」 她想解释什么,已经来不急了,自家母亲那样着急的性格,已经冷言出声。 对于这位老人家,她是有心无力了,现在为止,只剩下无奈。 「妈,您说什么呢?我这还不是任您处置了?」 「阿甘,您别这么说,你病倒这几天伯母还是很担心你的。」 卫文青这么说着,甘轲扶躺回枕头上的脸上满是漠然,似乎并不怎么感同身受。 卫文青自小跟她一起长大,对她和家里的一些关系也是了解的,也不多做涉及,转而便对甘母道。 「伯母,现在看来你那样毫无目标的为阿甘找相亲对象,也确实不行的,我们也是,先前只想着赶紧将她嫁出去,从来没问过阿甘的感受,可这两天想想,如果真有喜欢的人的话,她也不会等到现在;婚姻是有着责任担当,可首要得是两个愿意承担这一切的人才能走到一起的,我们这样强绑,也没意思不是吗?」 「老婆,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 「你闭嘴,有你毛事?」 卫文青将欣慰的莫名其妙的丈夫呵斥住,回头却发现甘母又以长辈姿态的面孔来准备和她长谈的样子,不禁又头疼了,对长辈,她似乎同样没有什么办法?如何帮朋友? 「婚姻可不是你们这些孩子说的这么简单的……」 「有的人结婚一辈子都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妈,您又凭什么认为,您比我们这些年轻人更懂现在的婚姻?」 甘母对卫文青的倚老卖老,让甘轲扶终究不能再沉默下去,果然,顺利将甘母的矛头转移开帮她说话的卫文青。 「你,你什么意思?……你刚醒来,就这么和自己妈妈说话吗?」 「妈!」 甘轲扶恳求的制止她所有的言语和目的,只恨现在体力还未恢復,只能以不是太有底气的虚弱气息,尽量简短的和她明说。 「您真不用这样,一直以来,从小到大您对我有什么要求从未婉转过,绕过弯子,这次,其实也不用的,真的。」 「你,什么意思?」 面对母亲明显有些闪躲的眼神,甘轲扶笑的有些苍凉,反之似乎也放弃什么了。 在场的人来回看看这父母女三人,甘母面漏被戳破什么的难看之色不说,甘父面上也带着难堪之色,于是所有人突然意识到,这场父母逼迫相亲的风波背后,似乎还有这他们这些外人所不知的,而甘轲扶本人,似乎早就知晓的隐情? 于是他们再次看向甘轲扶的目光,不免带着同情和怜悯,而这些似乎是甘轲扶最避讳的痛,在感受到这些目光后,她如同被一把把刀子直戳入心窝一般,脸上的漠然有些狼狈的烦躁,对自己的父母说。 「不用这样,真不用这样。」 她破罐子破摔一般,也不在乎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撕破自己最后的尊严,讽刺道。 「在你们刚来找到这里时,说实话,我是真心有期待过,你们是为了我这个女儿而来的,但你们为我殷勤准备相亲的背后,让我不得不质疑,你们是真有必要这么着急让我嫁人吗?」 转眼看向自己这双父母,她有些凄凉的说。 「然后我就让人去查了,果然,和我相亲的那些人非富即贵,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和他们的父母都很熟,还愿意给你们生意上的支持。」 甘家父母的腿脚立的有些不稳,明眼人听到这里已然明了是怎么回事,而甘轲扶似乎并没打算就此为止。 「甘家在月前,甘貉把公司转型时,被骗走最后一笔可移动的巨额资金,所有项目,不动资产,彻底陷入冰封状态,你们没钱了,彻底没办法了,才想起我这个女儿,而且,是想把我以婚姻的方式,【卖掉】!」 说到最后,甘轲扶控制不住的弹跳起来雷霆大声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此刻是哪儿来的力气爆出这样粗暴的声音。 她想此刻的自己样子一定是很可怕的,朋友和孩子们都被她吓的后退一步,自己的父母不敢正视自己,反应过来,也着实觉得真心没必要再动怒,毕竟,早已经知晓,早已经准备,早已经……放弃了,还要不甘心什么呢? 「爸,妈!该怎么说你们呢?明明我叫了你们三十多年爸妈,明明是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你们却让我不得不承认,了解我的程度,你们却连一个孩子,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都不如?」 她摇头,有什么液体从眼睛里洒落下来,她却控制不住的苦笑。 「你们太小看自己的女儿了,解决家里的那点问题,用不着你们卖女儿的地步,你们被自己的【朋友】骗了,咱家那点破事,我动动小指头就能解决;人家是想趁你们自乱阵脚,变相逼迫你们廉价出售女儿呢!人家外人都比你们清楚自己女儿的价值,让我该怎么说你们呢?」 「你……我……阿扶……」 甘家夫妇想说无语,最后成了语无伦次,甘轲扶搂着被子迅速躺回枕头,将头紧紧蒙住,憋闷的声音从被子里,带着压抑的传出来。 「我会回去帮阿貉解决这次难关,所以你们也不用给我张罗什么相亲的事了,现在就回去吧,最迟明天,我会动身回d城,在这期间,任何人任何事你们都不要理,实在推不掉,就让他们直接来找我,其他,我的什么你们都不要管了,什么都不要管了。」 「阿扶……」 「走啊!」 她着急的在病床上蒙着头赶人,不愿再听自己父母任何言语。 「走!阿青,送他们回去,你们也回去,把璐璐他们也送回学校,暂时我谁都不想见,拜託你,帮帮我……」 她的声音最后沉浸在呜咽里,一众人都着急,小蒂儿甚至还哭了。 「小扶,你不要小蒂儿了吗?」 「小蒂儿乖!」 璐璐急忙把她上前的步子拦住,控制着情绪,安抚小傢伙。 「小扶怎么会不要小蒂儿?小扶现在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咱们别打扰小扶,小蒂儿先跟姐姐回去,等小扶好些了,我们再来看她好不好?」 「小扶真的不会不要小蒂儿?」 小姑娘还是很没安全感, 这次卫文青蹲下来,平视着,安抚她。 「小蒂儿乖,听姐姐的话,姐姐和小扶一样,是不会骗你,不会不要你,和姐姐一起跟阿姨先回去,之后阿姨再送你和姐姐来看小扶好吗?」 小蒂儿的脸色这才缓过来,怯生生的点点头,握住卫文青向她伸出的手。 卫文青起身,正打算带着一屋子的大大小小先撤退,病房门前急急赶来的男女,看看室内的沉默气氛,来不及问甘轲扶的病情,先声问。 「这是,怎么了?」 之后才反应过来,追问。 「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查出什么问题没?」 来人正是还一身职业制服的魏东林,身后跟的,正是先前让他们误会,以为会和甘轲扶有结果的魏家兄长,卫文青摇着头,拽着好朋友出去,边说。 「没啥事,出去说。」 魏东林身后的魏文东,透过妹妹的视线看了看里面病床上的蒙着头的女人,眼神意味深长,倒也什么都没说,跟着一行人再次移出去。 终于,病房里好像重新安静下来了,好像又回到刚才还没有人来到的时刻,可她很清楚,事情并不会因为她将人全部赶出去而就此结束,与其说告一段落,还不如说是另一个麻烦的开始。 她的头依然没有从被子里拉出来,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够这样鸵鸟一辈子,可她好像多了个眼睛似的,清清楚楚的知道,这里还剩下谁,还有谁在,就算是现在,她还是不能好好的清净一下。 「看够了吗?安先生到底该有多闲,能有这份耐心,这样等着看一个女人笑话?」
第195章与魏家兄长交往的真相 ()」 步子再次在这个房间里响起来,不过她还是能分辨,对方是在往她的病床前靠近的,她的肩膀在一双手抓上来的那一刻,毫无预兆的剧烈颤抖了一下,还没待反应过来,头上的被子被人勐然抽掉。 她的世界勐然一亮,同样的,她本身就苍白无色的脸上,泪眼狼藉,髮丝绒乱,也尽现在他面前,甘轲扶此刻也顾不得自身的形象问题,只被他突来的举动挑拨的心火骤发,当即推了床边的人一把,发难起来。 「你还觉得我不够狼狈是吗?还觉得我不够惨吗?究竟要看我多惨才肯罢休?我不过受你妻子之託才和你有那么点矛盾罢了,一没坑你二没图你什么,凭什么要这样一二再的针对我?我究竟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这么对待!凭什么?凭什么!」 这一刻,她将所有怨气,火气,怒气,全发在这个人身上了,不管合不合理,不管会不会让人接受,长久压在心底的怨怼,全化为一个个拳头,落在面前这个人不躲不避的身上,直到她的拳头越来越轻,好像连支持此刻愤怒悲伤的力气都没了。 她的脑袋被一只大手重重按在一个并不怎么温暖,可以说很坚硬的腰腹上,突来的转变让她也忘记了反抗,忘记了询问,那只大手,已经在她头上,像拍小孩一样轻拍她绒乱不堪的发。 「有什么关系?你狼狈的样子我都已经习惯了,还在乎现在更狼狈?甘轲扶!你是女人,委屈了,你哭,你闹,没有人会笑你,所以你不用躲藏,也不用自己也给自己委屈,不要忍了,哭吧!哭累了才能休息过来,不然负重前行,你会更累。」 忘记了和这个男人究竟有怎样的过节,鸿沟,忘记了他们虽不是朋友,着实也算不得什么朋友,仿佛倚上这个依靠,便是此刻的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便不放手了。 开始还能克制眼泪和情绪,一旦开了闸,便再也收不住,哭声也从压抑到毫无遮掩的嚎嚎大哭,一直哭,一直哭,安流槿能感觉她的泪水慢慢的将他的外套浸透,灼了他的皮肤,而且泪痕还在渐渐扩大? 这个女人到底压抑的太久,一旦哭起来,便是收不了闸了,不禁苦笑,自嘲。 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多大的麻烦呀?好歹自己身上还是一套难得合心的衣服呢!给她这样哭法,之后估计也没办法穿了,究竟是积蓄了多久的泪呀?今天真全往他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上招唿了? 这样自娱的想着,看看怀中这个真抱住自己毫无形象哭起来的女人,不禁又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从未见一个女人能哭成她这么丑,但无端就生不起厌来,甚至觉得要比在上流舞会中,看那些华丽亮丽的女人笑更真切;这也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肆无忌惮的放任自己的脆弱和伤心。 是真的被伤了吧?这个面对他这样罪恶不赦的男人,面对成凤倾那种穷途末路的疯子都未曾胆怯过的女人,到底还是对自己的亲人毫无办法。 不绝情脱离,便只能这样受着,脱离了,又不忍,所苦是自己,却无人知和理解。 是曾经在谁身上看到类似的情景? 似曾相识,疼到心坎,如此,才无法对陷落中的她视若无睹吧?便这样做了,他没有丝毫的不适纠结,便这样向她伸出手了,也不曾想要后悔。 甘轲扶,你…… 终究还是让我无法置之不理。 …… 那天甘轲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更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竟如同孩子一样睡着了?所以安先生什么时候走的,她其实是最不清楚的。 醒来的第二天,她如所言那样,真的动身启程准备回d城,准备接手家里那些烂摊子,先前积聚在这里的亲朋,也因为这场相亲风波的结束而自觉褪去。 有时人就是这样,总是太习惯以自己的观点去揣测他人的感受,甚至以言论感情绑架一个人的感受,意志;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观念,却总忘记一点,是否幸福,只有当事人本人方能体会。 相亲,是其中之最。 甘轲扶这一病,把苏纤这个别有居心的男人也打发走了,所有人基本上都走了,小蒂儿都有盖文他们照顾,她倒是真的清净了。 卫文青和昨天才到的魏东林并没有走,魏东林自然是有她的目的,而卫文青却是在甘轲扶这次倒下后,真心放不下了,所以在帮她收拾一星期的梳洗衣物时,还不放弃的劝。 「你弟的公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再迟几天也不会更糟了,就这刚醒来,不好好恢復一下还想再倒下是不?要不我和医院再说说,再住两天,你再调养一下成不?」 甘轲扶从卫生间拿着叠好的洗漱用品出来,眼睛上带着橘色的透明眼镜,隐约还能见眼睛浮肿泛红,脸色也不是太好,与昨天比,确实是精神好多了。 「真不用了,别人不知你还能不知?我的身体只会更糟不会更好了,与其这样耗在医院里,不如趁还能坚持,把该做的做完了,当真的不能动的时候,才不会有遗憾。」 「你说什么话呢?」 旁边等她们的魏东林合着大包,不是太高兴的打断甘轲扶的话。 「虽然我知道你们俩一定有什么事连我和一云都瞒着,可小扶你真不用这么早早就先交待遗言吧?你才多大?那说的都是什么话?」 卫文青和甘轲扶相视一眼,不由同时苦笑,甘轲扶到底还是举手投降了。 「好好,我不说。」 转而她又问魏东林。 「不过你和你那位哥哥究竟怎么样了?东姐,别说我不识好人心,说句实话,您这次做事,可不地道。」 「我……这……不是……」 卫文青给她们新爆出的勐料吓住了,勐然抱住魏东林,义正言辞的逼供。 「说,怎么回事?我就说阿甘明明和你哥哥交流最多,怎么老说不是那么回事呢!原来问题在你这里,坦白从宽,如实招来,你做了什么坏事?」 魏东林一头黑线,着实无力,求饶着。 「大姐!您别这样,我也是身不由己。」 甘轲扶自被逼婚的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难得以旁观者的身份消遣别人。 「是吗?人家的心思是在你身上的,而且还是那种坚贞不移的,听说你们也早跨出那道线了,都这么多年了,虽说你们表面上是兄妹,可你也说了,他实际上和你是没血缘关系的,不过是你父亲第二任妻子带来的孩子罢了;您老人家搞不定这个强人哥哥,竟然推到我这里?哎!姐!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 「啊?」 卫文青听的一愣一愣,最后不敢置信的恍然大悟。 「合着魏大哥和你是一对?那你还介绍给阿甘,你什么意思?」 最后那一问,卫文青是带着责怪的,魏东林捂头,感觉有点解释不清了。 「我只是想那个傢伙虽然不怎么讨人喜,可条件确实是不错的,我在他面前又都是被压迫的份,我自然是不喜欢和他有再多瓜葛的?但他身边的女人又都太弱,这么多年没一个降得住他的,我就想,小扶那么厉害,能把他们凑成一对也不错,那样他也不敢再来犯我了。」 说到这里,魏东林有些愤恨的斜眼盯着某个偷偷乐着的病女人。 「谁知那个傢伙回过头把这傢伙也策反了?竟然还一起给我搞了那么个陷阱?哎!我说你不喜欢也就不喜欢了,干嘛和那傢伙一起来对付我?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耶!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给他整的多惨?你会病倒,也是跟着他东跑西跑的准备什么鬼婚礼累的吧?」 「啊?」 卫文青又讶异了,下巴都快掉了,上下看着这个和之前似乎并没有两样的大姐,问。 「所以东姐,你现在实际上是已婚人士了?」 卫文青面上十分不忿,却还是实话实说了。 「问这女人,我的所有证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的,然后两天前到这里那个男人就直接炫耀式的给了我一份结婚证书!然后直接拖我去了那个我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婚礼,然后我就从他的妹妹变成他的妻子了?我自己都惊呆了,全程晕里煳涂走过来的!」 卫文青不敢置信的僵着脖子,转头看她那位青梅竹马,已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丫头…… 真敢干这事? 甘轲扶却没任何心虚之色,反而好像还挺愉悦,悠哉的整理着自己的行李,道。 「我先声明,一,我没被你哥哥……哦不!现在应该说是你老公,没被他策反,我是听了他和你的故事和打算后,同意和他合作的;二,偷你证件的不是我,人家早在来找我之前就准备好的,所以就算我不同意他也会这么做,不同的是没有我参与,他就找不到这么了解你喜好以及尺寸的助理,没有这么满意的婚礼罢了,所以不要恨我哟!我只是礼尚往来,回敬你给我送了个这么大的麻烦罢了。呵呵呵!」 魏东林憋屈,苦着个脸自己懊恼去了,卫文青蹙眉。 「怎么回事?明明这一局你赢了,我怎么还听出了报復的火药味?」 甘轲扶用下巴指指魏东林。 「这点应该问东姐,他比我们谁都了解自家这位魏家兄长。」 卫文青转头,魏东林又苦哈了脸。 「我说了魏文东什么都可以,唯一有一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我一样,对其他也一样。」 放弃似的,魏东林直接说。 「具他招供,他邀请小扶的手段是不太和蔼的,毕竟小扶也不傻,所以就想了点办法让她主动合作。」 说到这她转而对甘轲扶说。 「不过这次你生病,他倒是也很抱歉,吶!都有准备了。」
第196章安先生怎么了? ()」 她从怀里拿了一个红色信封,甘轲扶不客气的接过。 「这是他为你准备的感谢红包,以及赔偿和医疗费,另外他让我转告你,你弟弟的公司转型他很感兴趣,虽然投入可能要风险一些,可他的公司正好也要转型,正好却你弟那样的技术人员,如果有你这个曾经的商业世家的天才肯坐镇的话,他不介意伸下援手,冒一回险,那张支票也就成了见面礼,如何?」 甘轲扶掏出信封里的支票,果然,是个不小的数字,卫文青趴到一边一起看,不由惊讶的掩了小嘴。 「哇!这份红包还真重耶!阿甘!你这个红娘做值了!」 甘轲扶以指尖弹了下这张崭新的支票,傲然道。 「虽说这位兄长确实比钟先生还不讨喜,不过出手倒是比钟先生爽快多了,就沖这一点,我不介意和他合作一把,转告他,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魏东林放心手中的包袱,同时也放下被朋友「出卖」的包袱,转而道。 「好啦!公事和旧怨都落定了,现在该你的私事了吧?」 甘轲扶收着那张支票,便看向朋友的脸上带着纳闷。 「我的私事?这场相亲闹剧都结束了,我还能有什么私事?你不会还想给我介绍什么兄长吧?我告诉你,就算条件再好我也不接收了,你另找他人吧!」 魏东林嘆息。 「不是相亲的事,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给你介绍第二个人了。」 甘轲扶脸上这才好点,虽然面色苍白,笑意却恢復了生气,魏东林接着说。 「那位安先生,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吗?」 给她一说卫文青也刚想到似的,手上的衬衫都忘了,连忙跟着问。 「对对对!那位安先生虽然我们都知道是昆的生父,也不是好人,不过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走的那么近了?我们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甘轲扶给她们两个问的更纳闷,根本不清楚她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走的近了?我和安先生一直都是那个距离呀?」 她的纳闷不像装的,反让两个多年的好友不解了。 「怎么会?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不应该会在你没有醒来的这么多天,把你照顾的那么好吧?那样子,根本不像是新手呀?」 「啥?我病倒这期间,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甘轲扶如闻雷音一般,惊骇大叫,她叫的卫文青更懵了,直觉似乎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情况,已经在这期间弥生了,生怕误了什么事,便实相告。 「是啊?还不让任何人接近你,盖文苏纤那两只也就算了,璐璐莺子也被赶回学校,而且命令不准在你病倒这期间放下学业,敢考不上大学,直接把她们送非洲去呢!」 「啥?他敢这么对我女儿?」 甘轲扶的声音已经成怪腔了,卫文青的爆料还没结束。 「何止?他还不让你爸妈靠近你,不过后来听你那么说,我想我多数是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了,估计是安先生知道他们给你相亲的目的了,听说安先生也有一个不省心的妈,所以对你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受,同仇敌忾吧?」 甘轲扶完全晕头了,哀嚎。 「我的天,这究竟什么跟什么?」 突然她想到一个还算比较严重的问题。 「等等?你们那天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不要告诉我,还是那位……」 卫文青无比诚实的点点头。 确切的说,那天还是挺惊险的,不只是甘轲扶这条命。 回想当日,甘轲扶在屋里已经生死不明,所有人被困在外面,徐宁愚在发现她已经不省人事后,当即拎起自己的随身医护箱去砸玻璃,可惜甘轲扶按的是顶好的防弹玻璃,他那个箱子,他那个力道,一下两下是砸不动静的,而甘轲扶当时的状况,压根没时间等他砸一百下或者多少下的,所有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当即各想办法。 「我打电话叫消防车来!」 钟先生立即拿出电话,苏纤立即着急了。 「等他们来要什么时候?阿甘早就嗝屁了。」 转而他抓着盖文和昆他们问。 「钥匙,备用钥匙,你们谁手里有?」 几个孩子面面相视,盖文不得不明说。 「最近小扶的父母和云姨都在,我们出来根本没想着带备用钥匙。」 昆已经急的跳脚,私下寻找,发现二楼甘轲扶房间的窗户好像开着,看看窗前不远处的树,他立即有了办法。 「我从树上爬上二楼,进去从里面开门。」 而安先生却抽出了怀里的某个貌似带习惯的武器,拉下保险,已经在找玻璃上寻找什么了,边制止了儿子的行动。 「不用那么麻烦,你妈估计连你这么点时间都等不来了,把那些孩子带远点,你们也离远一点,退开!」 他虽然这样提醒,行动上却毫不迟疑,找到那个点后,直接对准,一连三枪,昆忙反应急速的将围上来的小蒂儿、璐璐、莺子三人拦住,尽量护住她们的耳朵,却好像还是迟了一步,三个女孩给突然的枪声吓的浑身一颤,呆愣当场。 玻璃总算碎了,人总算可以入内了。 「这样不是快了很多?」 这人无比理所当然,昆却火大了。 「你在拿枪之前,能不能先看看在什么场合?当是在你家堂口呢!」 在场的大大小小这下可对他更加刮目相看了,这效率,完全威慑全场,这人为什么会是他老爸? 「管这些你不如都去关心关心你妈是不是还活着。」 「你……哼!」 到底拿自己老爸一点办法也没有,昆只好先奔进去看那个导致这一切的女人究竟怎样了,安先生收着枪不忘不急不缓的嘱咐。 「不要随便动她,如果你还想让她活着的话。」 说着也从落地窗里踏进去,后面的老人已经指着他的背影颤抖不已。 「这这这,这人究竟是谁?怎么还随身带着那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卫文青满头冷汗,只好先安抚着老人。 「伯母,冷静,冷静!」 纵然这样安抚,可卫文青对这位安先生的了解,确实连苏先生的一半都不及的,基本上除了知道是昆的生父,背景不简单外,一无所知,加上甘轲扶病倒他的强势态度,怎能不让她好奇成灾?如今魏东林提起,她自是要趁机探知的。 「完了完了完了!这尊大神又给我惹事了,本来我家人对我和背景不太光明的人来往就不认同的,这下那傢伙在他们面前搞出这事,回头一定又会被我爸妈揪着教育的;安先生是要玩那样呀?他一不是我朋友二也不算我长辈,准确来说我们之间还有怨缘在,这样暧昧的态度会让人很容易误会的好不好?」 「安先生可不像是在玩。」 魏东林见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抽了张椅子在旁边悠哉落下来,给自己找了瓶水灌了两口,这期间甘轲扶表示自己的困惑。 「什么意思,他还做了什么?」 魏东林抿唇而笑,坦言道出。 「你恐怕还不知道,在我到这里的前一天,文哥说他是有找过他的。」 「啊?」 甘轲扶又讶异了,无法理解了,卫文青却乐了。 「还有这事?该不是在讨伐利用咱们家小扶为他准备婚礼累倒这事吧?」 魏东林微微点头。 「是讨伐,不过是讨伐文哥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触小扶的,噹噹天晚上他参加了我们的婚礼才真正相信,文哥的目的只是让小扶帮忙准备一场婚礼,并没有其他任何不良企图;你都不知道,文哥对安先生那态度,简直就像为自家宝贝女儿讨伐不靠谱的男朋友一样,那眼神就够让他死多少回的,十分好笑;你说,一个男人紧张你紧张到这种程度,是你说的那种不算敌人,也不算朋友,还有怨缘的关系能解释的吗?」 卫文青也和魏东林一起转而看向甘轲扶,同时逼问。 「这样更不能轻而代之了,说,你和那位安大神究竟什么时候走那么近了?对我的保密功夫都那么好?还让我都着急帮你张罗相亲的事,你也不怕我们这些人都给安先生绑了扔海里餵鱼去。」 甘轲扶连连摇着双手,完全懵懂着解释。 「我可以发誓,我和他真没什么,你们别误会了,兴许人家安大神就是日行一善多管一下闲事呢?」 看看时间,她催促着藉机转移话题。 「这件事我们还是之后等我弄懂了再说吧!时间来不及了,再晚赶不上车了,我去看看小蒂儿来了没,行李交给你们了,回头院门口停车场见,就这样,拜!」 「喂!喂!阿甘?甘轲扶!」 卫文青追着叫着,直到追出房门,那个逃跑的人真的用跑的逃走逼问了,卫文青趴在门板上,望着那个逃的飞快的消瘦背影,愤恨不平的揣测。 「逃的这么快,还说没问题,当我三岁小孩呢?」 说着望身边同样抱胸来看人的魏东林,寻求意见。 「你怎么看?有没有戏?」 看着甘轲扶逐渐消失的背影,不是。 「面色红润语态着急,不是心虚就是有事,你说有没有戏?」 「这样的话,倒真不用替她操心相亲的事了。」 虽然那位安先生似乎好像不简单,不过对象是甘轲扶的没话,应该怎么都没关系的话,这两个人凑到一块,又加上这几天对那为安大神的性子了解,她倒是有点期待了,呵呵……
第197章不得了的秘密 ()」 而在逃离的甘轲扶,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里,手里揣着电话,心神却还处于刚才听到消息的震惊之中。 「开什么玩笑?和谁都有可能,也不可能和安先生有可能呀?简直地球为火星水星牵红线,扯淡吗?不过,安先生那样的人怎么会想到日行一善来着?竟然会屈尊照顾一个病人?还一连几天?善心大发?改恶从善了?」 看看手里的手机,真心觉得自己在这儿东扯西想的也不是办法,还不如直接问本人来的爽快,甘轲扶从来都是个敢想敢做的人,想到就做,当即拨通已经备在联繫人之列的电话号码。 当那边电话通了后,她所有的思绪却被对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喘息声给打断。 那边似乎还在继续某种活动?男人喘息和弹簧挤压的声音一起传来,还挺清晰,瞬间让在走廊里的甘轲扶,有种蒙圈的头晕现象,这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蒙圈头晕,正因为太懂,却是无法接受的那种。 不!也不是无法接受,是……被这冲击懵了,她好像发现了件不得了的大秘密?这通电话之后,她还能好好活着吗? 「餵?你打电话来是又有事了?轻点……」 「不行的先生,轻了达不到效果,您忍着点。」 「咔嚓……」 「唔哦……活过来了……」 她好像听到什么腰骨折断的声音,怪异的是,安先生痛唿的声音中,怎么听都有点享受的呻吟,这是…… 既然是在办私事,为什么还要接她电话来着? 「餵?怎么不说话?」 「啊?」 对面传来的询问声让她懵的也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对面在大白天传来的声音,让她感觉整个走廊的人都在对她行注目礼,不由的在行为上就有些怯懦闪躲,生怕被人听到那些暧昧的声音。 「啊……呃……那个……没啥事,您老先忙,咱回头聊。」 说罢急忙挂断电话,心口的心跳止不住的加速,她紧紧用手按着自己的心跳,却控制不住面上的苍白,还有脸颊上那抹有点粉嫩,有点酱色的红晕。 天吶! 天吶! 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安先生的私生活电音直播也就算了,对方竟然还是个…… 「叮咚叮,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咚叮……」 手机铃声又响起,看看来电显示,还是【安大神】三个刺眼的字,此刻着实感觉有点恐怖了,可她又不敢随便挂电话关机;安先生此刻应该是还没离开这个城市的,万一他直接让人来医院捉她,她可真没十年前那么好运,能说逃就逃了。 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接了,不过,再没有之前对待安先生的自然大方,有点……怕。 「餵?您老怎么还直接打来了?我真的没啥事。」 那边运动似乎还在进行,不过安先生似乎真的被她这一通没头没尾的电话惹到了,语态夹着怒气,十分不好。 「废话,有话直接说,在我面前丑态多少次了,这会儿知道礼貌迴避了?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烂摊子没法解决?容我提醒你一句,至今为止我都给你善后多少次了?真和你算就算你卖身也不够你还的,现在你还和我讲礼貌保持距离?不觉得太晚了吗?」 甘轲扶给他说的心底一股火气又蹿上来,骨子里的拗劲儿,让她明知此刻不该冒犯对方,还是不想被这样压低了。 「您老这是说的什么话?至今为止我也没……」 「把你嘴里的那个『您』去掉,就算比你大十几岁,也没到在你这里称【老】的地步,中国的女孩现在都这么现实吗?用完就这么踢一边去?」 甘轲扶彻底火大了,也忘记先前的目的,直接亮起嗓子回击回去。 「别得寸进尺,我敬您一声【老】那是给你面子看得起您,不是欠了您亏了您,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中国的女孩人品怎么样,中国本国的男人都未必有权利一概而论,还轮不到你这个半个西洋人来评价,我说没事了就没事了,你爱咋想咋滴,姑娘我没时间陪你玩了,找你身边的小伙伴一块玩去,再见,不联繫……」 「等等!」 她要再按挂断的当口对方似乎才听出她的不愉悦,突然出声阻止,出于警惕甘轲扶慢了挂断的动作,试探性的问。 「还有什么话好说?先声明,我和你是没有任何话好说了!」 对面一声嘆,似乎带着些无奈,这无奈让甘轲扶着实纳闷,和她交流中,这人还会有退让的时候?真转性了? 「你没话说,我有话说。」 安先生似乎颇为认真,也颇为良苦用心的语气说。 「女人,听我一句劝,别再这么没头没脑的乱闯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买你帐的,人心比真正的野兽生擒可怕多了,你没琳那种,女人可以在黑暗中恣意自在的心性,别总和我们这种人来往,包括你那些孩子以后可能要走的路,能不干涉,就别干涉了,好好的修养着,让自己活的久一点,比什么都重要;不过你如果真遇上什么麻烦,尽可以来找我,反正都麻烦那么多次了,也不在乎你这么点小事,女人到底还是多依靠点男人,才更可爱。」 甘轲扶听的莫名其妙,他不是不让她以对待长辈的态度对他吗?他这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她的行为,是要怎样? 「你,真的是安先生吗?」 安流槿那样的人,怎么会和她说这些?这暖心的,简直不像大冰块魔王的设定嘛? 她这疑问刚出口,那边立即又传来火大的声音。 「少废话,难得对你破例,你就赶紧感恩戴德吧!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呢!」 电话这回无比爽快的挂断,刺耳的声音让甘轲扶耳膜一痛,想是安先生那边又对电话做了什么残暴的行为吧? 「莫名其妙!」 揉揉耳朵抱怨完,不过想想他刚才的话,似乎……好像……不是没有道理的?但,从那样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点惊秫,别扭,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自然也不得而知的,不过如今,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咦?刚才我要和他说什么来着?」 甘轲扶勐然想起自己的初衷,经安先生那一席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最初的目的,甘轲扶从来不是个纠结的人,更不会为了这点事而纠结。 「算了,总会想起来的。」 她抱着这样的理念,却发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有点怪,方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太礼貌?可也用不着看怪人的目光来看她吧?她又没爆粗口?至于吗? 「看什么?没见过女孩子大声说话呀?」 着实有些不悦,索性加快了脚步,尽快离开这个不太让人舒服的医院。 而和她挂断电话的另一头,也在进行着他们的活动。 后续; 还是上次昆病倒的那栋海边别墅里,阳台外面的遮阳伞下沙滩躺椅上,安先生赤着上身趴在长椅上,任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卷着袖子在他腿上坐着,双手在他腰上使力。 五大三粗的男人手上忙着,还不忘对刚扔了电话的老闆好奇。 「先生,按理来说,您对待夫人,曾经都没这么用心过,更别提那些在您身边来来回回的女人了,怎么偏偏对甘小姐这么有耐心?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见您对她有什么不轨……不对!男女的感情,难不成只因为她帮你带了少爷十年?还是您真把她当自家女儿在养了?」 「废话!」 安先生把部下的话否决,却着实有点分不清自己的真实感受,有一点却是确定的。 「这个世界上,聪明的女人不少,好女人,也算不少,可像她笨成这样,傻成这样,却少之又少,而且她确实与我有恩,在雯和昆最困难的时候,她做了我应该做的一切,女人做到她这程度,也算万中无一了,而且……」 想到两天前在医院,她在他怀里哭成那样,再无法回到之前的无动于衷,转了下脸面向滔滔大海,心情十分沉闷的道。 「这样的女人,能保留一个,是一个吧!看到她,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毫无希望。」 「先生,您还有这份心情?那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吧?」 男人手上又使力,安先生又叫了起来。 「轻点,就算我强壮,也经不住你小子这么折腾吧?感觉腰骨向相反方向折了!」 男人「嘿嘿」憨憨一笑,手上按摩的力道倒是减去很多,继续道。 「不过先生,甘小姐如果知道你为了照顾她,累的腰间盘突出可能都出来了,一定会很感动的,夫人在天堂知道您可以为她的恩人做到这种程度,她一定也会欣慰的;先前她让您陪她坐一会儿,好好的聊聊天,陪少爷玩一会儿,您可都是坐不住的;您这样下去,大魔王的称号就要被好男人楷模取代了,到时找上门的女人,估计要比之前更多了!」 「打住。」 安流槿将部下的赞誉打断,十分不悦的说。 「做好人太难了,我觉得还是做恶人更爽一点,而且甘轲扶也只有一个,你还期望我对所有女人都有这份耐心?免了!累!」 「嘿嘿!」 所以只有那个女孩是特别的? 男人心知,却没有再多言,只道。 「不过按照甘小姐的心性,她家里那一滩事,甘小姐一旦回去,短时间内势必是再无法安宁的吧?她病成那样,能撑住吗?」 安流槿看着远方,嘆。 「是呀!她若真有这份决心,估计也不至于如今这样。」 而在他看的那个方向,甘轲扶正坐着朋友的车,带着最小的小蒂儿,在赶往d城的高速上,虽然在前方,她也知道,到了便没有之前的安宁了。 ……
第198章夜店寻弟 ()」 语录; ◎对于一个连妻儿离去都可以轻描淡写的男人而言,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脱离了,却不知,不知不觉中,他被另一个女人拽进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整整十年,无畏,无知;这无怪乎他,无怪乎她,只关于命运,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产生了最没可能的效应。 昏暗喧嚣的酒吧里,一如所有的夜色场所一般,在正常人都静寂归家的夜色里,年轻人的世界却刚刚开始。 这里的生意似乎非常的好,纵然不是像其他店里那样开在繁华地段,这里的人似乎已经对这里轻车熟路了,一路走过,似乎还有长期在这买醉的,和这里的服务员哭着嚷着不要回家的。 如果说旧社会的人生百态,最能在贫民街体现,在如今的富足社会,夜店更能看清这一切,没有那么多贫困和飢饿了,精神上越来越枯萎的人们,却越来越地盘的往这里积聚。 甘轲扶曾经不少次混迹在这种地方,不是为了某种目的,便是为了找什么人算帐,作为对酒吧不算陌生的她,还是无法理解作为同样算是比较不幸的一类人,在酒吧究竟能得到什么? 来酒吧的目的曾经多种百样,也为自己来过酒吧,在这里揪走的朋友部下十个,今天她却没想到,为家事,竟然也有来到这里的一天。 这间的酒吧绝对是在无人区不怕吵的那一种,店里的音响开的能吵醒十里内的生物,灯光昏暗到在两米内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有吧檯上和舞池中间的霓虹灯最耀眼闪烁,服务员端着酒盘穿梭在各个桌位之间服务。 酒吧里,舞池中踩着欢快舞曲的人们多数为年轻人,吧檯上择多数为正在猎艷的男女,角落里坐着的貌似都是刚才在门口看到的买醉之人,还不乏一些年轻的小男女,与众同学朋友一起聚会欢闹,而这些人之中,也不乏有胡闹买醉的。 她要找的人,就是这些小年轻中的一个。 「要不要这么勐呀?都一打了,还要喝?我说你没事吧?失恋就是失恋了,破财就是破财了,犯的着连自己小命都搭进去吗?一连这么多天就这么喝你当心喝出胃穿孔来,倒时可更不值了,来来,咱别喝了。」 「你别管我!」 酒吧的最角落的一个聚会桌位上,一个穿着白t恤的小年轻正在拉着勐灌自己啤酒的小年轻劝,可是小年轻似乎并不领情,十分不耐烦的将之推开。 「你们谁都别管我,我知道我现在在你们眼里是个什么,反正也不介意更差劲了,就算喝个胃穿孔又如何?反正也没人在意,我爸妈都放弃我了,你们还在乎什么?趁还有点钱,同学几个凑一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再过几天,估计再让我付帐就难了。哈哈哈!」 「你……」 小年轻还有些气不忿,可是又被旁边同样出社会没多久的女孩拦住了。 「你就别管他了,他当时追那个女人那股劲儿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们谁说都没用,今天吃了栽不让他发出心里那股气儿他是过不来的,别不信,有的人就是这样,哪怕在自己身上挖个大窟窿,也比让他憋着强,这傢伙就是这类人,小小胃穿孔整不死他的,安啦!」 「还是小乔明白我,你们,都应该像乔师妹学习才对。」 「你得了,做你的酒鬼去!」 另一个同学十分不耐烦他的消遣,随后又道。 「不过小貉,我就纳闷了,虽说你家的状况是不如你祖父那一代风光了,毕竟在这个城市也是有年头,大家族了,这次你捅的窟窿是不小,不是还有一个大画家姐姐吗?她可不像梵谷那类的大画家,死后才出名,在d城的人,谁不知道她的风光伟绩?【弘道】的宣传栏上,直接以她为标准重振美术系了,她应该不会对你这个弟弟袖手旁观,你至于这么消沉等死吗?」 「我姐?」 年轻人听到这号人物醉的泛红的脸上明显带着不屑。 「别给我提她,以前我是以她为目标来着,可后来想想,她给我的这一切,不过是她不想要的,丢给我的罢了,现在想想,当时如果她肯接手我们家的这摊事,我未必会有今天,所以,一切都是因她不肯伸出援手开始的,就算过些日子我被判坐牢破产,我也不会再去请求她伸手一次,她只是个一心生活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小女人,不会懂承担起家族振兴这么重的担子有多重!」 「是吗?」 后面一个声音让他同学的注意力都从他身上转移,惊讶的看着他身后出现的女人,随后越来越惊愕,有两个同学,甚至无法言喻了,而作为当事人的小年轻却因醉酒十分迟钝,压根还没发现背后多了一个人。 「那你这个懂得承担的男子汉,为一个女人,为一次跌倒,怎么在这里买醉?」 「你知道什么……」 「砰!」 从后面传来的询问让小年轻本能的回身火大的反驳,不想却被一记拳头直接砸到脸上来,砸的一个头晕眼炫,小年轻那一滩同学给女人这一击勐拳大的一个激灵慌乱,尖叫声很快影响了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停下来,音响也戛然而止,目光纷纷转向这里。 「我是你姐,我当然知道你小子有几根筋几根骨头!」 「你谁姐呀……」 被同学扶住的甘貉在反应过来,从同学手中弹跳起来后,看见酒吧日光灯亮起来的吊灯下,那张十年未见却一眼还能认出,似乎并没有多少改变的面孔,刚才的傲气和被打的火气瞬间全息了,愣愣的发问。 「姐?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回来了?」 这一刻他的酒似乎醒了不少,起码不像刚才那么胡言乱语了,虽然在日光灯下,他的脸比番茄还红,整个人也有些懵的状态,脚下飘忽不定,身上的衬衫,更是不知道多久没换洗了,鬍子邋遢头髮凌乱,和印象中那个古灵精怪,精明捣蛋的弟弟比,实在很陌生。 可那张带着怯意的邋遢面庞上,无一不再展示着那就是她要找的人,她的弟弟,甘貉。 「我怎么回来了?问自己呀?咱们甘家有才有望的小少爷,因为一个女人被捞走近千万,把父母逼的卖女儿了你还理直气壮的在这里和朋友喝酒聚餐?甘貉,好本事呀!你这是在告诉我,你的能力也只到这一步吗?」 「姐!不是……等等?你说他们去找你是为了我这事?」 「你说呢?」 甘轲扶微扬下巴,自有一种傲气流漏而出,冷寂的气息完全笼罩了这个她走时还对她信誓旦旦的弟弟。 「你以为事到如今家里的那些长辈,还有几个愿意买你这个小当家的帐?」 「姐……」 「给我起来!」 她愤怒的上前就将对在地上的弟弟想揪起来,旁边甘貉的同学到底看不过,还是出手了,拦住两个可能要斗起来,不,是要揍弟弟的,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完全是传说的女人。 「别,姐!阿貉其实挺难受的,他就是一根直肠子,着了那女人的道才这么颓丧的,其实平时他对我们,对员工,包括对你,我们都是知道的;在这事之前,谁不知道您是他小子的偶像呀?他就是喝了几天酒,脑袋不清楚了,犯了混,刚才才对您不敬的,平时这小子对您,可比对伯父伯母还恭敬呢!这点您一定要相信。」 「是啊姐!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其他同学也跟着说情。 甘轲扶十分无奈,翻白眼的一瞬间也伸手将这孩子拨开,不耐道。 「走开!他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虽然这样说,反手她却一巴掌一巴掌的打道自己弟弟头上,立即开骂起来。 「你厉害呀?好好的女孩你不找,偏偏找个绿茶婊,破财伤心还不说,还丢下那么大的烂摊子缩在这里醉生梦死,你怎么不把天捅个大窟窿呢?谁都别活了那多好?跟我回家!」 说着揪着耳朵就把人揪起来拽着走,甘貉被揪着耳朵,虽然喝醉,痛觉倒是还没消失,直接被提熘着跟着这个小个子姐姐的步子走,推不敢推碰不敢碰的被钳制着惨叫。 「呀啊!疼!疼!疼!」 「还知道疼就好了,立马给我回家补洞去,你想放弃,也得看我同不同意,就算哭也得回家哭,别在这丢老祖宗的脸。」 「姐!姐!咱别这样,疼!真疼……」 这位甘小少爷,是被疼着提熘出去的,这两个人出门后现场才慢慢恢復过来,渐渐被议论的喧譁所取代,甘貉的那些同学更是心有余悸。 「天吶!本来以为只有甘家的大姐够厉害,没想这个画家二姐更牛叉?」 「她那两拳明显是练过的,难怪阿赫总说自己在家是最弱的,估计拳头上也没少挨他二姐的揍。」 纵然这么说一些同学倒是也放心了。 「不过有这个二姐在,想必阿貉也是不用去坐牢的,也算是他小子的福气!」 「是啊!为阿貉劫后重生,干杯!」 「干杯!」
第199章重回d城 ()」 「姐!二姐!你别打,别揪,真的疼……你不明白!」 店内走了他们一片庆贺,纠缠着出去的两姐弟,到了外面却没那么平和。 甘轲扶甚至没到自己车前,就被自己弟弟挣脱了。 刚才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姐姐这么削,想必甘貉是受不了了,此刻已然恼羞成怒,对她吼叫。 「你没有爱过人,根本就不知道被心爱的人骗是什么滋味,所以没资格管我。」 甘轲扶大病初癒,未修养好为了这弟弟就急急忙忙出院赶回d城,几乎是打听到他的下落后立即开车过来找了,前后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身体自然是吃不消的,若是十年前撂倒这个弟弟自然不在话下,可这一病着实消耗她太多元气,此刻能将他从那种乱场拖出来已然不错,如今却再没力气强制他上车回家,也便不再追着打他,按着腰上的痛楚,有些喘息的道。 「阿貉!或许我是无法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不过有一点我比你清楚;不幸的人这个世界上天天有,比你不幸的人更是何其多?你被骗了,失恋了,那个你爱的女人在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把你逼入绝境,这些固然不幸,让人同情;作为弟弟,你可以向我这个姐姐撒娇诉苦,可作为一个男人,你不能把这一切都丢下自暴自弃;你不知道,其实你拥有的比我要多很多,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认输,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栽在哪儿就躺哪儿?」 靠近他,她尽量克制着颤抖,温声说。 「你还有很多可能,你还有重来的机会啊?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上,所以跟我回家好不好?有什么事咱一起解决,人活着,就没有能难倒人的事,再信姐一次,好吗?」 甘貉哭了起来,堆在地上,如同孩子一般,哭的毫无忌惮。 「解决不了,你都不知道,我接手公司的时候漏洞有多大,这笔资金,是我这些年,跑了多少地方,跑了多少银行,几经周转才跑出来的,再过几天我补不上,别说公司,爸妈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了,甘氏彻底成了无底洞了,你现在牵连进来,只会把你也拽进来,还不如我宣布破产,进去待几年呢!你就别管我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弟弟,帮我照顾好爸妈终老就行了,公司的事既然开始你就不想管,现在就别插手了。」 这着实不是十年前她走的时候那个甘貉会说的话,可十年时间,能改变太多东西了,包括磨灭一个人的意志,但她认为自己的弟弟是不该这么脆弱的。 起码从小到大他的傲气倔强,是她认为除了她之外,最像爷爷的一个,和爸爸那一代人很不同,可在如今比祖辈更和平际遇良多的年代,他怎么能这样轻易就放弃呢? 想到最后,究竟还是无法理解一个人的感情,究竟有多大的魔力,竟能让一个人如此坚强,也可如此脆弱。 深吸一口气,她的视线在昏黄的路定下有些飘摇不定,但已然坚定的再转回到弟弟的面孔上,已经夹带上冰冷、冷寂,也不和他再废话,直接道。 「起来!」 「我不!你走我就起来!」 甘貉像个孩子一样还耍着小性子。 甘轲扶的耐力彻底被他消耗,直接上手就将他提起来。 「我让你起来,不是在哄你玩!」 至今为止,甘轲扶不知道自己还有哪来的力气,将这个个子比她高一个头还多,已经壮有200来斤的弟弟提起来的,她清楚的是,她无法看着自己的弟弟,如此无能软弱,瘫在街头如同废人。 既然软的行不通,她不介意在她力竭之前,再逼他一把,好在这个店门前虽然停了不少车,到底离她的车也不远了,她撕着扯着拽着弟弟拉开车门将他推进去锁死了车门,自己这才转到另一边堵着气上车。 「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越大越让人放不下了,你这个样子,还敢说比我清楚一个家族的责任?没错!我是个一直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女人,可起码我的世界再怎么小,在怎么糟糕也从没退缩过,就此而言,我的【小世界】也比你的志愿大!」 甘貉也很烦躁。 「是是是!你是对的,你赢了!至今为止你都赢了,可以了吧?可以把我放弃了吗?让我下车!」 「休想!」 甘轲扶比他的脾气还大,一掌下去拍在喇叭上,突然的车喇叭声音,将周围的防盗系统一下子激活,系统警报响彻一遍,甘轲扶没好气的和后面的弟弟吼着启动了车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你姐是谁!你想这样放弃还得经过我同意呢!你现在说的任何话我都当你的酒后之言算不得真,不过明天酒醒了你敢再给我这样半死不活,甘貉,我绝对让你后悔生为我的弟弟!」 「甘轲扶!你真不用这样!你傻吗!」 「你闭嘴!」 甘轲扶比他更火大的吼住他。 「我傻不傻,自己能分的清,用不着你来判断评价,现在,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去就成!」 甘貉彻底对这执拗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的二姐一点办法也没有,有些力竭的瘫在后座上,可能因为醉酒的缘故,竟然晕晕沉沉摇晃起来,隐约之中他也能感受到,姐姐的车子,越来越快的飞离那个他买醉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地方,而她要带他去的地方,不用说他也是知道的。 反正都这样了,他也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再差一些,索性便自暴自弃的就那样瘫那儿了,再坏的状况,这个姐姐也是不会将他这个弟弟拉卖掉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甘貉就此一路昏昏沉沉,忍着被甘轲扶快的要把他颠吐的车速,当他再次被拎下车时,竟发现,二姐并没把他送回家,而是直接送到公司来了,里面还有一个头髮银白的年轻人抱着一个小个子女孩出来。 小女孩他是认识的,虽然那时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可那位抱着孩子的,倒真是只问声名未见过真容的了,没想到第一次见竟然是自己这个长辈如此狼狈的时候。 摇头捂首,他十分头疼的对自家姐姐念。 「你怎么把小蒂儿他们也带回来了?你到底是回来帮我解决问题的,还是探亲的?」 「小扶!」 小蒂儿见着甘轲扶就伸着手要抱抱,甘轲扶也再自然不过的伸手接过她,亲昵的唤着。 「小蒂儿乖乖,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吗?看?还把舅舅也带回来了。」 之后却忍不住对自家弟弟翻白眼。 「你好意思说?不是你这个做舅舅的不懂事的话,我至于带着小蒂儿跑这么远急急回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说罢,小蒂儿也义正言辞的替她声讨这个舅舅。 「小舅舅不懂事,不乖不乖!」 至此为止,甘貉觉得即便是在这些小孩子面前,他这个【长辈】也是毫无尊严了,索性也便自暴自弃了,直接问。 「好吧!你把我弄到这里是要怎样?就算收拾烂摊子也要看时间吧?现在?就我这样?」 「难不成还还要让你等睡醒了,打扮的漂漂亮亮了再请您老坐在办公桌前下命令不成?别天真了,现在没人给你那个时间,你自己捅的漏子,别人帮也是有限,不从开始入手,就算我把这个将要倾倒的大厦稳住,到你手上终有一天还是会塌陷的,与其如此不如让你从开始入手,熟悉每个结构的细节,以后御下管理都不会难了。少废话,进去洗洗,赶紧联繫人事部的员工,连夜将损失亏空详细、数据都整理出来,资金问题,我帮你解决。」 甘貉质疑的看着太,经不住问。 「姐!你画画真那么挣钱?这么大的篓子都能拦?」 甘轲扶忍不住又对这个弟弟翻白眼,直觉十年时间这个弟弟非但没长进,反而回去了,还是一旦醉酒,谁都会变成傻子? 「你忘记你姐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甘氏这个歷经两代的亏空,我就是再多的钱也填不平,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的改革政策贯彻到底,不然谁也救不了这个公司。」 想到弟弟如今的状况,她想让他太绝望了也不太好,只好强压一口气,温了点声音和他说。 「你放心,我虽然填不平这个无底洞,到底认识些还算有眼光有胆识的人,只要甘氏还有价值,不难说动他们配合资金和关系上的走动,你只管将甘氏如今那些工厂该捨弃,那些部分该加强,以及你这些年的走动银行列个单子给我就是,公司内部该撤职的撤职,该留任的留任,做好重塑公司高层和团队的工作即可,外部压力,我帮你解决。」 至此甘貉才知道,原来他该想的,这个姐姐已经帮他都想到了,她如今唯一想的,是他振作起来,重新担起这个家的担子。 「姐!」 鼻子酸涩起来,甘家三少爷少年心重现,玻璃人儿似的哭泣着连同自家的侄女儿抱住甘轲扶。 「姐!你真是太给力了,对我太好了,我决定了,你就是我这辈子,比我老婆,比我将来的女儿更重要的女人,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已经这么大个儿了,哭的着实让甘轲扶鸡皮群舞,连忙挣着他的手臂。 「得了得了!等你有了老婆,估计连老妈你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到时更没我啥事了,赶紧快去洗洗,一身酒味几天没洗,臭死了。」 「臭臭!臭臭!舅舅走开!」 「别嘛!我想亲亲你……」 「别……」 甘貉亲上来的前一秒,到底还是被一只手拦住,甘轲扶松了一口气的看着自家大儿子把这个醉起来没正型的弟弟给拖开,抱着小蒂儿无比庆倖幸好这孩子还是跟来了,不然照她身体如今这种状况,想要以蛮力降住这个弟弟,恐怕真非易事了。 「我把他拖上去,你赶紧去安排李叔把该叫来的一些人叫来吧!尽量安排好,然后好好休息,阿愚叔都交待过的,你现在不能再像以前了,得按时休息,休息时间够了,才能再修养过来,你妈妈把你在公司住的地方都收拾好了。」 甘轲扶抬头看看这个,在她印象中小时候就很高,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已经从当时的群楼林立崭新标志,沦落到今天有些破败,在更高崭新的高楼建筑物中间,已经不再雄伟耀眼的半旧大厦。 万万没想到,在当时放手交给弟弟之后,再回d市,竟然还是为了来拯救她,难不成真像爷爷他们所说的,什么人什么命,註定是怎么也逃不脱?她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跑了这么多地方,到底还是走回这原点了? 深深的嘆了口气,这次带着点对宿命的认命。 「那就辛苦你了。」
第200章任人唯贤 ()」 纵然盖文尽量把她该做的也替她做完了,可当她把安排的安排完,待她帮小蒂儿打理好,在收拾出来的临时隔间里做下来,还是已经过了凌晨的点了,盖文不放心她和小蒂儿在陌生的办公室附属房间里过夜,便将甘母替他准备的毯子送过来,再查看了一下还有没有所需的,终于在准备好夜里两个大小女人可能要喝的水杯后,这才顺口说出自己的疑虑。 「这样真的行吗?虽然我知道甘氏如今的情况刻不容缓,可他毕竟醉了那么多天,起码要有个清醒的脑袋才能做事吧?」 这个隔间和外面的董事长办公室相连,本来就是甘氏最高掌权人临时休息的地方,因为甘轲扶决定就近看着这个弟弟做事,自己不回家住,也不让弟弟再回家有机会向父母撒娇。 房间本就是以隔音玻璃和百叶窗为间隔的,此刻百叶窗没拉上,能很清楚的看到刚洗过澡,头髮还湿淋淋的弟弟,在老员工李叔的陪伴下焦头烂额的整理她要的那些资料,真正认真起来的甘貉,即便经过最近相连打击已显昏暗破败的办公室室灯,也感觉没那么昏沉了,她还是觉得,这样逼一逼,对这个小弟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不是可以拖延的藉口,我的弟弟我清楚,与其让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撒娇,不如现在狠狠逼他一把,当然,能做的都为他做好了,能不能过这一关,说实话,还得看他自己才行。」 回头看这个让人很放心的大儿子,甘轲扶这才想起来问他的事。 「对了!你跟来这里真的,没关系吗?璐璐莺子都在准备高考,你的课业不说,不是还有兼职的吗?工作怎么办?」 看她着急这个担心那个的,这是让人于心不忍,盖文伸手顺着她的发,轻轻拍了拍作为安抚。 「放心吧!先不说璐璐和莺子本就不是会让人担心学习的孩子,我的课程本来就时间灵活,兼职的代课来的时候我就辞了,本身也没打算留校的,早一点迟一点工作没关系,现在最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盖文甚为忧心的说。 「本来没康復就急着出院已经很任性了,小蒂儿离不开你,和你父母又不太亲近,你如今又不能离开这个公司,肯定事事都要看着才能安心的,我不在的话你恐怕又犯老毛病了,到时别说公司和小蒂儿,估计你还得进次医院才行。」 「说的什么话呢?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甘轲扶对他那副对待小蒂儿的态度不甚满意,不过想想他的情况,也没那么担心就是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也觉得以你的能力留校的话,以现在的教育体系,很容易局限你的未来,还是好好做好准备,进行更高一层的追求才能更大的发挥你的才能优势,资金的话不用担心,我虽然不能像钟先生安先生那样,随手就可以甩出几十万百十来万的支票,起码支持你们学业还是可以的,放心飞吧!你们的梦想,妈妈可以支持。」 虽然她的脸色并不太好,可这一字字一句句,确实如一汪温泉涌入人心底,总让人措不及防,无法抗拒。 「我晓得,安心啦!真到那个时候,我不会客气的,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天开始,有段时间是要更忙了。」 「嗯!」 …… 一如所有人预计的那样,果然,在第二天太阳升起后往后一连一个月,甘轲扶几乎就是带着小蒂儿和弟弟耗在公司的,白天有时出门就是一天,回来小蒂儿必须得见到她才行,晚上却还得加班和公司的几个骨干开会,帮甘貉选取如今甘氏最适合的人事和工厂取捨。 甘氏本事是实业起家,从甘轲扶这一代往上四代的小作坊起,经歷过晚清的动乱,改革时代的大洗礼,至今为止也有百余年头了。 富不过三代,甘氏在父亲那辈人手中几乎败光殆尽,甘貉这个温室中的小毛头接手,家有坐收渔翁的长辈束缚施压,公司内部有松散的机构体制人员混乱,外有借贷债款以及时代局势变化的压力,这一重重一道道,让他一个刚出社会的小毛头扛,十年没关闭,说实话,已经比和他同龄,类似家境的孩子坚强很多,她还是欣慰的,当然,除了看女人的眼光真的有待加强。 而要实行这一切的开始,最重要的,还得解决甘氏内部,最终重要的一些骨干,所以第二天一早,甘轲扶就和甘貉,对这些人专门进行了一场会议。 「一个集团若想走的远,首先得有一个可以灵活又很服众的体制,若要执行这个体制,首先得有一个绝对信服的团队,在座的元老们自然不在话下,至今为止各位还没放弃甘氏,信誉和忠诚绝对毋庸置疑。」 「但一个企业的发展,单靠信誉和忠诚也不尽然就能完全成立,在这个千变万化的年代,一味守旧便意味着落后,甘氏至今已经千疮百孔,很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来带动甘氏走出如今的困境。」 甘轲扶在观察着在座的多数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员工同时,试探性却又饱含坚决的道。 「所以在摒弃陈腐迎新的同时,建立一个新的企业团队,是为首要之重,这点由总经理的人事调查列取的员工中,逐个再进行面试和观察,尽快决定出人选,给以合适的职位和待遇;另外也不能把老祖宗留下的看家本领丢了,毕竟甘氏的企业都是由实业组成的产业链。」 甘轲扶将助理刚送上来的资料,亲自一个个放到约有二十人的骨干元老面前,边道。 「阿貉的改革政策虽然新颖,前景也看得见,但就甘氏此刻的处境而言,将实业集团改成游戏公司,很不现实,也有违祖辈靠实业起家的初衷,好在这个世界万变不离其宗,我们的实业是以生产建材为主,之后才延伸到模型设计,工业雕刻,以及室内装潢等业务,我们可以和现代化的商业模式结合起来,採用最新的商业模式对外开展业务,拿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实业技术,向我们的客户说话,做保。」 敲敲手中的那份资料,所有人跟着她的事宜翻开资料查阅,她的计划还在从她口中道出。 「若论生产技术,材料质量,最早甚至在国内,都鲜少有企业能和甘氏并驾齐驱,可在上一代人的领导中,企业体制,人事出现很大问题,加上,他们个人原因,导致甘氏落入如此境地,所以我贊同阿貉改革的同时,甘氏也必须改改以往的行事作风,在工厂和体制上去粗取精,结合阿貉的现代化经营方式,重新给甘氏一次大洗牌!」 事情自然没那么顺利,有些骨干似乎不太同意她的【大洗牌】,当即不甚愉悦的合上她的方案,不太友善的说。 「小扶啊!你说的【大洗牌】,想怎么洗?把我们这些老傢伙都请回家养老,让那些毛头小子跟着你弟弟胡来?这样就能救得了甘氏?」 甘轲扶微笑,不急不缓,礼貌有加。 「季老 您想多了,先前我就说了,你们都是甘氏至今为止,老一辈留下来的骨干,有的甚至跟过我太爷爷做过学徒,跟过我爷爷经歷过甘氏最艰难,最困苦的那段时间,我相信即便如今再着名的理工大学培养出来的理工工程师,在你们面前也未必有你们的经验和技术,对于甘氏来说你们就是现成的活宝,我不可能为了迎新就把你们这些活宝给拱手让人甚至埋没。」 她认真,且坚决的表达自己的意志。 「新人要用,你们,请恕晚辈不敬,请你们为甘氏,为了你们曾经共同的理想,在你们如今高龄之际,再出一把力;甘家子孙不孝,让各位从祖辈至今无法安心在家安享晚年,晚辈代已故的祖辈,代经营不善的父辈,代力所不及的弟弟,向为甘氏劳心劳力的各位长辈道声对不起了。」 这场开展老一辈骨干的会议,到底还是顺利结束,想起刚才那些老骨干对待【大洗牌】的强硬态度,以及最后皆大欢喜的结果,已经只剩下两人的办公室里,甘貉忍不住对还在收拾会议桌的姐姐连声赞嘆。 「姐!还是你有办法,你都不知道当时我要建立游戏公司时这些老傢伙那个反对劲儿,如果不是我后退一步,只是建立一个部门试水性实施,这些人绝对会把我拉到爷爷他们墓碑前让我赎罪的,今天你可好,几句话把他们摆平了,还十分愿意的配合我们调动工厂方面的部署。」 甘轲扶装装手上的材料,对这个弟弟的单细胞着实有点忧心,细心的说。 「不是我有办法,说到底是你太忽略人心了,经营企业可不是你打打游戏那样简单,不单单要实力靠得住,人脉,人情世故,经营理念,那样能缺的了?你就是太着急了,其实甘氏沦落至今,这些人早就没有爷爷他们在的时候风光了,至今未离开甘氏能图些什么?将心比心不难理解,任人唯贤,就是这么个道理;爸爸叔叔他们是自负,你,到底还是年纪太小,没那份定性,过了这一关,想必之前的困难对你来说都不是难题了。」 人从来都不怕麻烦,最怕一无是处,尤其怀才不遇的老辈人,何况这些骨干,都是经歷过时代洗礼的瑰宝,在如今这个激进而创新不断的社会,一味的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早已被新人所摒弃,在爷爷那一辈易权后,早已抑郁不得志很长的年头了。 所以甘轲扶从来不怕他们不同意,只怕他们真的向新时代的年轻人服软低头了。 礼貌相待,诚挚相邀,这些前辈不会视若不管,因此甘轲扶觉得也没怎样困难,可在他人眼里,似乎并非如此。 甘貉停下手上的工作,转而托腮看着这个印象中很任性,很决绝的姐姐,有些茫然,有些落寞的道。 「要说人情世故,记得十年前,最不通的应该是二姐你了,没想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如此之多,如今,倒是姐你来教我人情世故,人心了,到底还是像爷爷说的那样,你是经过高等专业管理培训过的商业天才,不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经营算计,只是不喜,不想。」
第201章你是你,我是我 ()」 甘轲扶手上整理资料的动作僵硬一下,随即慢了下来,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一切,转而倚在会议桌上,和这个弟弟正面相对,道。 「阿貉!我必须得让你明白一件事,我是我,你是你,你大可不必以我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开诚布公。 「是!小时候爷爷祖父他们选中的就是我,也能相信我可以让他们的心血在我手上发扬光大,为此还专门送我出国自小接受最优良的商业金融管理培训,可有一点你们……包括爷爷和外公,都忘了,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甘貉有些讶异,似乎也才想到这件事,他们这些小辈从小看着这个二姐的背影惯了,好像真的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他表情就知道了,甘轲扶也彻底认命,剥开那段最不愉悦的日子。 「小时候我也认为我的一辈子,就这样按照你们所期望的走完了,于是我死命的去接受那些老师传授给我的知识,像个机器一样,去挑战那些同是一座学校,很多比我优秀的学生也不敢挑战的测验,直到我后来进入监狱,我才勐然发现,原来我并不喜欢,在所有人期望……甚至强迫的目光中生活。」 甘轲扶苦笑着摇摇头,算是接受以往的所有不堪和不悦。 「想到之前的一切就吐,吐的肠子都要翻出来,那阵子我甚至不知道,我活着究竟为了什么?真的阿貉,那样活着很累,我很庆幸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弟弟,可以让我放弃之前坚持的一切,可以任性的活剩下的日子,但我真心不希望,你走上我走过的路。」 她真心道。 「那一点都不好受,也不荣耀,如果可以更早的选择,我不会选择爷爷外公他们为我安排的道路,我会一开始就选择,更愉悦,更轻松的活着,而不是兜兜转转,和长辈斗,和自己斗了那么多年。」 「姐……」 虽然明知这位二姐的状况不是他这个弟弟造成的,无端的,此刻甘貉就是觉得,对这个姐姐亏欠良多,刚才的落寞和隐隐不甘,此刻都成了歉意,甘轲扶却比他更快的阻止了他的歉意。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是你,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你可以不断的提升自己,但绝不能让自己活成别人的影子,说到底我帮你也是有限,以后甘氏怎样走,还得靠你,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希望你真的明白,一个家族担子的责任。」 甘貉纵然汗颜,事到如今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如今只有重新站起来,承担起这一切,才能不让这个姐姐的努力和信任白费。 深吸一口气,不同于昨日醉晕晕下被甘轲扶强迫着的独立起来,甘貉这次,清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对这个姐姐立下誓言。 「姐!我向你保证,最多十年,我一定会让甘氏,重新回到爷爷他们那个鼎盛时期,绝不会再让你失望!」 愿望是美好的,过程是艰辛的,甘轲扶从来不信自己家三姐弟,大姐好歹是个博士生,她就算不是博士生,那也是高等学府出来,名师所带的高徒,而且如今她在画坛上,也确实小有声明的,自己这个弟弟,从小机灵古怪,又岂是寻常人家宝贝长宝贝短养大的富二代可以比拟的? 会做到,但是,过程,从来都不会容易,无论他,或任何一个处于他这种状况的人,都一样。 一连一个月下来,甘轲扶如对弟弟承若的那样,外部压力和资金不必他烦恼,该走动的关系她替他走了,该投入的资金她也跑来了,甘貉从开始的吃力头疼到后来越来越顺手,彻底将甘氏内部清理一遍重建了团队树立了威望,再重新向外寻找合作对象,重新开始,一切与他三年前刚接手甘氏时,又是一个层次的认识和体会。 甘轲扶最后也放手,让他一个人慢慢去接触他将来的合作伙伴,或许是之前的打击和经歷确实让他懂得不少人情世故,甘貉一个月的时间内,提升幅度很大。 但甘氏再怎么去粗取精,实力虽然加强了,规模虽然变小了,到底还有那么员工需要吃饭,可移动资金确实有限,若想让这些员工重新打起精神来工作,没有足够的噱头,是绝对吊不起这些已经在大城市摸爬滚打,插科打诨惯了的白领和工人的。 所以为了这笔资金,甘轲扶在力所能及,抽出自己的私人财库之后,还不得不向她熟悉的朋友,甚至银行那里想办法。 「你弟弟已经从我这里贷走200万了,你们家的房子不动产基本上都还在我那儿押着,你要再从我这拿走500万,说实话阿扶,就算我和你爷爷是朋友,你觉得没有非常有分量的抵押物,就我一个小分行行长的分量,我上哪儿给你这500万的贷款份额?」 一间西式餐厅里,被甘轲扶邀请来的头髮灰白的中年人,二话不说的直接回绝她的意图,甘轲扶却不是一句【为难】就会退缩的人,给他添着茶,一边诚挚游说着。 「我知道这让您老为难了,可那两百万的贷款,我不是替我阿貉先还上了吗?只是不可能一下子还清,那些不动产才暂时还在您那儿押着,我也不是没能力还,只是暂时还要资金来周转罢了;阿貉已经不是一个月之前的阿貉,甘氏也不是之前的甘氏了,您完全可以相信他相信我,甘氏有能力还清任何一个款项甚至更多,林叔,再相信我一次!摆脱了,多给阿貉一次机会吧!」 似乎给熟悉的老友的后代如此恳求,想起和老朋友的种种,对这能说会道的小辈也确实有点顶不住,行长的强硬态度软化不少,只是还带有为难道。 「这样吧!你也别让我太为难,我也趁退休前尽最大的力帮你们这些小辈一把,你回去看看你爷爷收藏的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哪怕是几个明清的破罐子都行,我也好和上面交代,你放心,看在和你爷爷相交一场,我自然也不会坑你,东西一件件一桩桩我都给你收好了决不让外人碰,只要你按时还款,寻个由头我慢慢的再把东西都还给你,上面没话说我也好办事;丫头,你看这样行不?」 甘轲扶知道这是当前,行长能做的最大的退让了,可这爷爷的古董抵押,却还是让她稍显为难。 「爷爷的古董倒不是没有,不过林叔,你也知道我们家那状况,当时在爷爷去世的时候,除了爷爷指定给我们三姐弟的那份,市场上有点价值的,都给我家那些不孝叔叔和堂姐弟借了由头偷盗出去了,现在仓库里摆的那些,不是仿真的假货就是真的不值几个钱,纯属爷爷他老人家喜欢的物件,我弟弟和爸爸妈妈的私房钱在之前也全填进甘氏了,爷爷给我的那几件,说实话,我是穷死也不想动他老人家的那份心意的,其他再让我拿出几样像样的物件,也确实难办,这样。」 她退而求其次道。 「林叔,我在画坛也算有点分量,一幅画好歹能拍个几万十几万,我有一个【忆图】系列,有人曾叫价200万要我出手,因为是纪念爷爷外公他们那个时代的东西,我并不想向任何人出售,我把她放您这作抵押,另外我还有两套闲置的房产,市场估算还算加一起也有200到500万,因为是朋友送的,我也没想卖掉,一起押给您,您帮我保存着这样来贷这笔款项,您看如何?」 行长听罢,确实心动,可想到她的情况,不免又有些忧心。 「你的这些抵押,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丫头!你可想好了,这样一来你帮你弟弟带的款可就成了你私人贷的款了,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你弟弟万一再不让人省心,坑的可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呀?」 甘轲扶摇头,对于这点十分自信。 「不会!我相信阿貉,这次站起来,绝不会再那么容易倒下,他身上有爷爷的影子,继承的是爷爷那一辈人的雄心和意志,不是我爸爸这辈人的傲慢和自负。」 行长见她如此坚定,也不再犹豫,直言道。 「行!既然如此,你尽快将那些证件送来,我这就回去准备这笔资金,东西一到,你立即可以提钱。」 说着起身就准备走,甘轲扶也跟着起身,老行长不由回身,想多说一句。 「丫头啊!不得不说,你爷爷有你们这对子孙,是莫大的回报,你到底还是没让他失望,现在的话,他估计已经可以瞑目了,当初把你逼到那种境地,他说过,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甘轲扶感觉眼中有些湿润,微笑摇头道。 「你们其实都言重了,怎么说那都是我的选择,我从来没有怪过他老人家!」 老行长点点头,转身离开,边说道。 「阿貉有你这个姐姐,也是福气!」 甘轲扶在后面,远远向他鞠躬致谢。 「也谢谢您,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老行长远远向她挥了挥手,有些弯曲的背影也出了餐厅,甘轲扶这才坐位子,完全松了口气的扶住脑袋,缓了好一会儿,才撑起身子,将手机掏出,打了个电话。 「钟先生,我在你那儿存的东西,尽快在明天银行上班之前帮我送到,谢谢!」 没有多余的话,她的力气似乎也不足以再支撑她说多余的话,电话放下没一会儿,侍者送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温开水,和一份看着就很清淡,卖相也很好的玉米鸡蛋汤,这在这种西式餐厅里可是不常见的,而且她也压根没点这个吃的。 「小姐!请慢用!」 「哎!等等!」 她忙叫住准备退下的侍者,表示。 「我没叫这个,你们弄错了吧?」 侍者一个礼貌鞠躬,完全没有弄错菜单的样子,完全恭敬道。 「没弄错,是那位先生帮您叫的,他还说您的胃不好,初病未癒,茶和咖啡这些浓重口味的饮品还是少喝为好,还特意让我们为您准备了杯温开水。」 「啊?」 这年头,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那位先生就在那里,您可以自己和他沟通。」 顺着服务生的指示收拾,甘轲扶回头,果然看见一个男人正倚在貌似内部隔间的镂空隔板上,逸致闲情的抱手盯着她,黑亮浓密的发间隐隐有了些灰色,深邃琉璃般的蓝色眸子以及极具西方色彩的立体五官,依然引人注目,这个人会在这里出现,倒真是又让她稍感意外。 他在的距离离她多也不过六七米远,那个样子似乎看戏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脸上带着戏嚯,不禁让她有种被剥光的不适感,相对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202章和我们之间啥关系? ()」 男人起身闲步过来,过高的个子和出众的五官在饭点的餐厅里着实有些引人注目,不过他自己似乎早已习惯,倒没有丝毫别扭之色,悠哉坐到她对面刚才老行长的位子上,道。 「我在哪儿出现,一点也不奇怪,倒是你让我有几分意外,先前见你偷蒙拐骗惯了,没想还有向人低头,恭敬相待的时候,怎么?你那些朋友关键时刻抛弃你了?为了五百万,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行长如此卑躬屈膝?」 甘轲扶忍不住对他翻白眼,以手托腮,有气无力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这点经济问题,哪儿用得着请我那些朋友出手,而且林叔也算我的长辈,就算平时,向他低下头,那有什么?何况我此刻还有求与他?虽然整个d城,可能也只有他会贷给我款项了。」 和老行长纠缠那么久,肚子也饿了,甘轲扶也不客气,见是熟人为他点的餐,也就没顾忌了,当下饮了两口温水补充水分,拿起勺子喝起烫来。 汤汁入口温热,爽口又容易渗入滋养脾胃,玉米的清甜又被完全提起,入口便让飢肠辘辘中的甘轲扶心情大好,好像精神也比刚才好了很多。 「好喝!哎!你是怎么让一个西餐厅的厨师给做一道地道的中国菜的?」 安流槿看了眼被她赞赏有加的汤,无关痛痒道。 「这有什么难?现在有钱什么办不到?」 甘轲扶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眼间,圆熘熘的眼中满是怨念。 「安先生,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财力雄厚,不必为钱烦恼吗?」 安流槿一愣,随即一声嘆出口,将手臂中夹着的一份牛皮袋丢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道。 「你至于吗?明明可以更轻松的解决,非要为那莫名其妙的坚持奔波劳碌,你是觉得你现在还有那份精力,在这些繁杂的事上消耗是不?」 甘轲扶一手掂起那份似曾相识的牛皮袋,拆也没拆,直接仍回他面前,继续喝自己的汤,淡然道。 「我说不要就不要了,如果你真觉得这点钱在你手里不算什么,可以拿给昆,当是我这个养母对他这个儿子最后一点心意,别老拿到我面前晃悠,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安流槿也单手托腮,却没有任何要退让的意思。 「就是你儿子让我给你送来的,如果你真自觉是个当妈妈的人了,可不可以不要让做孩子的那么担心呀?」 甘轲扶一愣,手中喝汤的勺子顿了下,有点怯生生的抬头,试探性的问。 「昆,也知道我需要用钱的事啦?他不是忙的不可开交吗?应该没那么多时间盯着我吧?」 安先生对她摇摇手指头,淡定无比道。 「永远不要局限你儿子的能力,他远比你想像的,能折腾的多。」 甘轲扶想了下,还是摇头,以勺子搅着面前的汤,情绪不太好道。 「我还是不要,你想怎样怎样吧!虽说是我的,但昆如今在你手里,我拿这个钱,怎么想都不舒服,拿去做善事也成,也算替你儿子积德了。」 不想这句好像触到了安先生的底线,她丢回去的牛皮袋,这次被他很快且没好气的丢回来,安先生的态度也比刚才强硬很多。 「拿去,想怎么用怎么用,你也可以当是我给你的零花钱,不够说话,我还不信任由你花销还能让我倾家荡产?」 他的声音不大缺很低沉的响亮,态度很坚决,以及引起周围同时用餐的情侣,女子倾慕不已,男子尴尬变色的反差反应。 甘轲扶更是压抑不已,看看他丢到面前的纸袋,又看看他好像很认真,带着怒气的面孔,纳闷不已,也没心情喝汤了。 「安先生,你一不是我爸二不是我丈夫,我拿你的零花钱做什么?」 「这……」 安流槿语塞,似乎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甘轲扶很快接着他的话说。 「这更不合适!除非您有包养我的打算,可这根本不可能的事不是吗?先不说我还没到寻求男人的包养才能过活的地步吧!以您的眼光,也看不上我这疯惯了的女人不是吗?何况,就算如今没了你儿子,我还有四个收养的孩子呢!那个男人这么傻,给自己找堵?」 「这……未必吧?」 「啥?」 安先生的底喃让甘轲扶更是惊讶,安流槿随即反应过来,却情急出错,说出了句更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来。 「我的意思是说,一个男人连自己女人的开销都无法支持,基本上也不算一个男人吧?起码不算一个成年的男人!」 周围一直注意着他的女性,双眼冒红心的西子捧心状连连点头,粉红状态更浓烈了,安先生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两句话俘虏了在场所有女性的芳心;甘轲扶看看他被粉红心世界包围的周围,又看看毫无所觉的某先生,歪头,貌似很累的单手撑住脑袋,无奈的提醒这位先生。 「安先生,这和我们之间,依然没啥关系吧?」 安先生难得面漏囧色,似乎自己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不是太自然的将话题强掰回来,抬抬有型的下巴,示意一下她面前的牛皮袋说。 「总之,那个你拿回去,反正本来也就是你的,当时给你套走,也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并没打算据为己有的,她不是你卖昆的良心谴责,也不是这十年来你帮我照顾儿子的奖励,是本来就属于你的,现在物归原主罢了;如果还需要资金的话,也不要乱跑找人借贷了,我可以借给你足够的运营资金,这份才是你帮我照顾了昆的回报,利润从优!」 甘轲扶张口,正想和他说明一个问题,不想有人比她更快的张口了。 「多谢安先生的好意,不过再怎样,我们也没到借高利贷的地步吧?」 周围又一阵惊唿,甘轲扶回头,来人正是她想到的那个。 「盖文?你怎么来了?」 盖文一身一般白领职员的黑西装裤白衬衫,银白色的头髮依然耀眼,两边发梢有些俏皮的翘起来,两颊边的却顺服的贴服着,在秋老虎的时节,在他脸上,却不感觉粘腻,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清泉的清凉感,一笑,更是如同清流在这个炎热的天气,沁人心脾。 「我看这个点了你还没回,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来找找,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安先生,看来昆回去确实帮了不少忙,安先生才能这么清闲的时不时四处跑。」 甘轲扶在盖文来到那一刻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起码视线上也没多留意安先生,所以也没注意安先生在看到她这个儿子的到来后,眼中的神色渐淡,甚至冰冷。 相对的,也没注意到儿子口中之语有何异样,只当他还在为安先生曾经强迫他们和昆分离的事介意,从而并未放在心上。 「我没事,款项也没问题了,和安先生也只是偶然遇到,并没有再不愉快,这就回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盖文的目光淡若无痕的扫过她面前的玉米汤上,还有那份牛皮袋,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将她翘起来的发抚顺了后,无比自然的拿起她的包和薄外套,便要扶她起身离开道。 「既然该办的事办完了,我们就回去吧!小蒂儿都已经找你好几次了,再一会儿,估计小舅舅也顶不住了,我答应给她买城堡蛋糕,已经预定好了,回去还得绕个路去拿,早点回吧!」 「可是……」 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甘轲扶疑惑间,没来得急弄懂自家大儿子突来的这种,隐形强势态度,也没想出如何和安先生结束这场遇见,在被盖文半强迫着离开位置那一刻,她按在桌子上的手也被人紧紧拽住。 又一意外,她几乎是受惊状态看向对面,整个气场突然冷寂下来的安先生,纳闷! 这位大神,现在又要怎样呀? 似乎看出她心底的疑惑,安流槿也没让她等太久,微笑,却没让人感觉到多少暖意,道。 「我还有别的事没和你说,你何不先让小文回去?据我所知,小蒂儿同样很依赖他这个【哥哥】吧?」 说着眼神扫向旁边听到那声【小文】和【哥哥】面色很不好的银髮小青年,甘轲扶的目光在他这里,自然也是没空留意自家儿子的面色动态;不等她张口反应,不想盖文已经将她的手从安先生手中抽出,举止面色也已不着痕迹。 「和安先生,我们之间除了昆的事也没别的事了吧?而昆如今也已经回到您身边,听说最近还不错,算听话,没再给安先生惹事,既如此,还有什么事好谈的?」 安先生自动忽略他口中的那个【您】,比刚才笑的更加灿烂,只简单的一句话,这次让盖文真的有口难言。 「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孩,自然不会懂!」 「你……」 这会儿总算看出点什么了,连忙拦着要爆发的盖文,好声好气的劝。 「没事没事!儿子乖!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出来。」 「你……」 「咋啦?」 盖文突然对她的着急,更让甘轲扶莫名其妙。她那一无所知的懵懂样,让盖文怎么也无法将火气发在她头上,无奈只好将那口郁气吞回肚子。 「算了!我在外面等你!」 负气的将她的包包和外套拿走,也就不给她再反悔的机会了。 「儿子?」 甘轲扶看盖文的背影好不太高兴,而且好像还是因为自己,本来想安抚他两句的,没想她一句【儿子】把人叫的走的更快了。 勐然转身,这一次她没有遗漏掉安先生面上飞快收起的愉悦之色,目光一敛,于是甘轲扶确定了,这位安先生和她家大儿子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可安先生这样的人,说盖文那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会主动去犯他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结论只有一个。 「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勐然坐回原位,她一副讨伐的姿态厉声质问对面的人,安先生却不痛不痒,丝毫不甚在意。
第203章物以类聚 ()」 「我能对他做什么?」 甘轲扶压根不信他所言。 「没对他做什么他那么针对你?我们家阿文可是的好孩子,你没惹他他断然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的。」 安流槿挑眉,照她这么说的话,确实算是有的吧?只是这些这是不是这个女人该知道的,他也没打算和她老实交待,便转而既道。 「你何不问问,我为何要留下你单独说,而不是请你家宝贝儿子一起坐下来聊天呢?」 甘轲扶果然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虽然她自己并没发觉,只当他是婉转回答她的问题。 「为什么?你还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开口是不?」 安流槿咬牙,【嗛!】了一声,已然分不清这女人究竟是真的笨,还是太聪明了,竟然又让她咬了回来。 没办法,他也只好压着心底的那股火气,婉转问她。 「我问你,你对那个孩子是什么打算?或者,你根本没有任何打算,只想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 甘轲扶蹙眉。 「谁?什么事态?」 安流槿再次服输,看来他和这女人果然是有代沟的,不是他跟不上她的跳跃思维,就是她跟不上他的思维方式。 不过看她这样子,想必那天那孩子公然表明心迹时她早已缩进屋子里,那会如此,也不无意外了,如此他便觉得,自己做那一切,是正确无比的,当然,此刻,更不可能和她直接说,【是你儿子恋慕你这件事】的。 想了想,安先生尽量好脾气点的,更婉转的说。 「你难道从没想过?盖文那小子都那么大了,还要一直和你,和那些孩子生活下去?就没有想过他的学业,将来?」 甘轲扶更为纳闷。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我们是一家人,如果有可能,自然是要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安先生真的着急了,一掌拍在她面前,直言道。 「你到底明不明白?他已经不是当时你领养时候的15岁少年了,他成年了,25了,是个男人了,会恋爱,会需要女人,以及更高的成就甚至野心和欲望,你要把他当孩子到什么时候?」 这个女人养了一头狼在身边,竟然一无所知还那么宝贝?有一天真给吃干抹净骗去卖都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真有她这样的女人存在? 可看甘轲扶如遭雷击越见扩大的瞳孔,以及控制不住双手按住脑袋的行为,以及毫无意外在表示她此刻的震惊与激动了,似乎……她是真的刚想到这件事? 这女人,他能说没得救了吗?怎么回事?她竟然能活到现在?还貌似挺潇洒风光的活到现在?奇蹟呀! 「25了?成年了?会恋爱?会需要女人了?我们家阿文这么大了?天--」 所谓物以类聚,这个女人果然和她那些朋友一样,将那孩子还当成十五六七,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存在吧? 说来也奇怪,那孩子从十九岁之后,到如今,从外貌体徵上来说,好像确实区别不大,这应该和他母亲那神秘的族人体质有关吧? 对女人来说,盖文那样的存在,算是幸,亦或者不幸呢? 「所以呢?」 「啊?」 安先生的问题甘轲扶觉得,今天总是跟不上他的思维,这也是安先生最烦恼的,当遇上一个感情细胞绝对迟钝的聪明人,想是传说中的圣人,也是无法平静待之的吧?而他现在,竟然还可以跟她坐在这里谈话,没有直接上手?他自己也是挺意外的。 「你家大儿子,你要怎么处置?」 甘轲扶又皱眉了,显然很不高兴他总是盯着自家儿子,好像在打什么歪主意一样。 「什么怎么处置?就算盖文如今已经成人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还是我领养的养子,只要他愿意,我们的家永远还是有他的,他是大哥,就算以后结婚生子也一样,就像昆一样;安先生,你究竟要说什么?犯不着这样想方设法的让我赶盖文走吧?他那里惹着您老了?」 安先生感觉彻底和她没法说了,咬了咬牙,索性直言。 「男人的感情很微妙,该放他走的时候不让他走,留在身边也只弊大于利,十年时间,还不能让你看清一个男人的心吗?还是你的感情细胞真的全死绝了?你要沉浸在扮演妈妈的角色里多久才肯醒来?好吧!或许你是真心以监护人的职责对待他们,但她们……起码那个只是小你五岁的盖文,你确定,他像那些女孩一样,将你当做妈妈,而不是……女人?」 甘轲扶几乎是僵硬着脑袋听完安先生这一席话,之后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理解出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脖子僵硬的转向外面正在不时往里望的银髮小青年,目光再次转回面前这位,像是说了不得了神话预言的男人,她真的有点理解了,却正因为理解,而无法接受了。 骤然起身,甘轲扶送他四个字。 「莫名其妙!」 转身便要走,临走前却想到什么,拿起桌子上的那个牛皮袋扔到他怀里。 「还给你!就算是我的,现在我也不需要了,还有,别再随便涉足我们家的事,就算你是昆的父亲,你也没有权利干涉你儿子养母的一家!再见不见,后会无期!」 安先生意料之中一般,接个正着,直言会惹她如此反应,也不在意料之外,不过看她气势沖沖的背影,想必也是正中她的逆鳞吧?但他却不是那个因为碰到她逆鳞就会就此无声的人,于是不咸不淡的在她走远之前,又补上一句。 「如果那天真想送走那孩子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忙,起码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远离你,而不至于再回来纠缠你这个【妈妈】。」 甘轲扶回头,眼睛里满满的蔑视和激愤。 「不用!你能做到的我未必不能做到,只是需不需要这样做罢了,起码我不认为我家孩子,需要离开妈妈才能成长!」 「唉!」 在安先生的嘆声中,甘轲扶离开餐厅,看着那份她还没喝下去三分之一的汤,安先生单手撑头,颇为无奈的自语。 「也是,跟着你这个妈妈,那几个孩子想不早点长大,也难的吧?」 外面。 甘轲扶气沖沖的上了车,盖文正在驾驶座上等候,见她心情不好,微笑着问。 「怎么了?那位安先生最后还是又做什么过分的事了?」 提到【安先生】甘轲扶气又不打一处来,烦躁道。 「以后别再提他,这位就是一个无事忙的主儿,尽管别人家闲事儿了,改恶从善也不是他这样的改法吧?他和我们家有毛关系呀?干嘛这样把我当小孩教?我要怎样,和他有关系吗?」 出口的全是抱怨,毫不顾忌的性情让盖文感觉她真的还是小孩子了,拍拍她头,从置物箱里抽出一瓶水递过去,他边启动车子,边道。 「反正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以后见面也不会多了,也无须为他这么上火。」 甘轲扶看看他,仔细想了想,不由点头。 「也对。」 可安先生的想法显然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起码至今为止安先生并没有【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以后也会【很少见面】这种意识。 回到在d城的下榻酒店,将牛皮袋仍在旁边的小几上,安先生却有着在甘轲扶面前没有的疲惫,外套也丢在沙发上,完全将自己也丢在沙发上的,伸手把颈子上的领带也拉开,解了颈子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这才松了口气的揉揉发疼的脑袋。 房间里早已在等待的男人,也是他最早的合作伙伴之一——斐新月,给自己倒了杯茶后,见他回来那个样子,又看了看那份小几上的牛皮袋,笑了笑,拿了个杯子,也给他倒了一杯,边道。 「怎么?又没送出去?」 安流槿摇头。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一笔在富足之家都算不小的资金,她竟然一推再推;当然,我也知道,她是根本没有看在眼里。」 斐新月端了两杯茶过来,递给他一杯,自己端了一杯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安先生似乎很喜欢中国风味的一些东西,虽然这个房间里是有些电子电脑的现代化相关设备的,可风格是走了中国风味的中国结的中国圆中国水墨为主题的装潢。 房间位于50顶楼,在d城算是首屈一指的视觉好的套房了,酒店天台做了很好的隔热层,周围的落地窗全开着,在不用开空调的房间里,空气完全流通,窗帘和两个人的衬衫头髮,都被吹的飘忽不止。 不说此刻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其他身体所处的环境,是完全可以称之为享受的惬意。 「话说回来,那小姑娘也确实不是会为钱愁的主儿,当时你把她所有的资金套走都没能让她屈服,何况是现在你这种类似于施捨救赎的回赠?」 安流槿无可奈何的提醒。 「她已经三十出头了,不算小姑娘了,而且我也没有施捨回赠她,这点她不懂,你必须得清楚。」 「跟我们这些奔五的男人相比,她确实还是个小姑娘。」 安流槿扭开头,对于他这个说法,倒是不再给以反击。 斐新月看他那似曾相识的表情感觉好笑,不再给以他【年纪】上的重击,转而道。 「好吧!撇开那姑娘还时不时小姑娘和你施捨回赠的问题,槿!认真的,你忘记我们这次回国的主要目的了吗?」 这话问的到让安流槿纳闷,不解的望着他。 「自然的,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斐新月【呵呵】一笑,耸耸肩,貌似无所谓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从你将昆从她身边夺走后,对于她的消息,你比之前更为关注了,而上次回去后,你对于她的事情,也已经超过只是【关注】的层次罢了,今天还会专门空出一上午的时间去给她送这份她急需的资金……或许是我想多了。」 安流槿蹙眉,斐新月起身,边说。 「我们的目的在上午的会议中,算是初步达成预期的效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即可打道回府,之后派专人过来打点既可。」 说着又驻了足,貌似好心的提醒一句。 「对了槿,对于甘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我个人觉得,在雯之后,你真的不应该再错过第二个可以让你如此在意的女子了,毕竟和那些有着各种各样目的接近你,你甚至连记住她们长相的女子相比,这个让你在意了十年的女子,相处起来的话,可能要比你预期中的有意思多吧?不妨考虑真正结个婚,好过你如今还要和家里为那门不着边际的婚事纠缠下去吧?」 「哈?」 安先生真的给朋友这突来的建议惊住了。
第204章惊醒 ()」 对于一个连妻儿离去都可以轻描淡写的男人而言,安流槿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做到了,脱离了,可刚刚经朋友那一说,却不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被另一个女人拽进一个无法挣脱的漩涡,整整十年,无畏,无知。 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女人来着? 昆回到自己身边后?十年前需要昆的存在而她成为阻碍的时候?亦或者,在最开始,初相识? 东方人对西方人种很脸盲,同样西方人对东方人也有脸盲症,对于他一个有着一半血缘是东方人种在西方长大的人而言,脸盲症更是严重,反而没有遗传到父辈母辈的好记忆,除了工作的伙伴和必要的时候,女人对于他来说似乎都只是同一张脸,记不住,分不清。 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当年在外留学,唐人街打工的雯,不可否认,他是被她身上浓重的东方风雅,表演琴艺时的古典气质吸引了才对她印象那么深刻,从而一见钟情,不管不顾的以当时还很弱小的势力,对上了强抢她去送人的强大势力。 「你不怕会被那些人灭了,在这里再无立足之地?」 当时惊险过后雯问虽然狼狈,依然有着无限精神的他。 或许年轻的时候,尤其还是打架比较在行,野心勃勃的男人,都有那股子心气儿吧?即便当时吃了亏,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心高气傲,尤其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宁愿流血也不会让自己低头的。 至今他依然记得当时自己的回答。 「怕鬼不走夜路,怕死不走险道,这一架过后谁知道损失最大的会是谁?或许今天我这个吃亏最大的,反而是受益最大的一方呢?」 雯当时的笑他一辈子不曾忘记。 女人总有那么一次吧?在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最美丽的时刻,在一生中,在心仪的男人面前,唯一一次绽开的记忆之花,让人铭记一生。 而他有幸,就是那个让她如此微笑的人,虽然那时的他与清雅如兰的她相比,腐朽的如同烂泥里的废铁,不值一提。 她的话,却是坚定而无惧的吐露出来。 「你会后悔的,遇到我。」 他是对的,那场架之后,他在当地的影响积聚日增,伴着坏的结果往往有更多好的际遇,于是他险种求生,很快趁乱达成了自己圈地盘的目的,因此还结交到之后不错合作伙伴,当然,最大的收益,是雯这个在他最难的时期,无奈跟他绑在一起才能确保安全的妻子。 她也没错,他会后悔,他终究还是没能力保全她,在她带着孩子离开时,所坚信的一切完全被崩溃,所以他没有去找,没有去追,既然她所说他们的世界不同走不到最后,就这样分开,或许也不是最坏的结果,好过让她继续跟着。 安雯是他的妻子,不可否认也是他第一个,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认真的女人,她去世后他已然对家放弃了追求,至今为止握在他手里的一切,对于他人的奢侈,对于他自身证明的贫瘠财富,可即便贫瘠,他如今,也只能以此为实力来脱离曾经的泥沼了。 会和曾经有过几面之缘,曾经对于他来说还是个小不点的孩子的女人牵扯到一起,一连还就是十年多,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却真实的发生着的。 甘轲扶这个女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若真的给她评价,又好像没有实质的分数可以评价给她,说她聪明,可她有时憨直的让人无语,尤其对于亲人和感情的迟钝和痴傻。 说她笨吧!她识人捞钱的手段,有时又是他这个男人都不得不惊嘆的地步。 总的来说甘轲扶就是一个挑战男人耐力的存在,在你认为她总算有点女人样子的时候,下一刻她不定又给你怎样极限的突破。 可要说类似和安雯的那种感情,在今天斐新月提醒前,他是丝毫不曾想过的。 安流槿自认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更不是个会对女人有耐心的人,这点从当时安雯离开,他并没有很强挽留的欲望起,他便清楚了,这些年他更没有为一个女人腾出一天时间去在乎,疼惜,今天看来,原来还有她,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超越了安雯的存在? 这……是幸运,亦或是讽刺? 一个对家已经没有渴望的男人,一个对未来想都不敢想,甚至连明天也没有的女人…… 他们是受天怜悯的天涯沦落人,还是遭到遗弃的难兄难弟? 这无怪乎他,无怪乎她,只关于命运,在最不可能的人身上,产生了最没可能的效应。 蓦然惊醒,再去面对那些曾经的理所当然,好像都染上了私心的色彩?难道在最开始,真的有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或者像朋友们说的那样,当自己的女儿了?可无论是不是女儿,她确实不是他的血缘女儿的,没有私心的情况下,他也确实没有必要为她做到那一地步,所以,他是完全可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的? 但是她呢? 她会怎么想? 想到之前餐厅他提醒她盖文对她的事,不仅又头疼了,一个对感情已然放弃,甚至本身感情细胞就很迟钝的女人,他能对她的觉醒期待什么?不止不能期待,甚至还要担心着,就如同之前怕她一不小心就被男人骗了,被她身边的那头小狼吃了,还要怕她的坚持破灭再次陷入绝境之中…… 甘轲扶,就是个挑战着他的极限,同时又不会让人放心的存在,他能对她期待什么?估计他老死,这女人还当他是在多管闲事莫名其妙呢! 可是…… 就这样放弃吗?就这样放开这个已经破除他所有禁忌的存在?不放弃,又如何?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和立场,即便不至于让她像安雯当年那样吃苦受屈,所谓成就越高仇人越多,危险是一定有的,即便她不如安雯那样弱,从来没有让手上沾上血腥的她,又怎么在他的世界安身立命? 再说,即便她明白了他的心思,以她的性格,能接受吗?何况如今,她身边还有一个养子对她信誓旦旦,对于那孩子,不懂也就算了,若真知道了他的真实心意,不说其他,即便她对他并不如那孩子的心情,以她对那几个孩子宠溺的程度,也是不忍心将之拒绝,甚至送走的吧? 还有,今天提醒了她,她究竟怎样想的? 无视?亦或是真的不信? 安先生觉得头又疼了几分,之前不明时为她心烦气躁,明了之后更加烦恼,揉揉脑袋,安先生得出一个结论,他上辈子一定欠了这女人的,不然怎会遇见她?而且明显还是个讨债的。 向他讨债的甘轲扶在回去冷静下来之后,也不是没想过他究竟为什么会一而再的来管她的事,可她想破头都是想不到的,安先生会因为这个才对她诸多管制的。 相反对于盖文,在安先生那么突如其来的提醒之后,纵然不信,却在甘轲扶心目中种下了疑豆,当天晚上盖文的行为,不知不觉便让她不由的多加注意了。 回到d城一个多月,也在公司住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甘氏逐步进入正轨,甘貉也不忍心让姐姐一直带着孩子住在办公室,便让人收拾了东西,送他们甘家住,连同在公司陪甘轲扶和小蒂儿的盖文一样。 回到家的房间甘母本来是要亲自布置的,盖文却谢绝了甘母的好意,这让本来就心有愧意的甘母面上更无光,不过甘轲扶知道,盖文也只是不想让 她在一间不甚舒心的房间里休息罢了,毕竟这么多年,她的喜好,这孩子是比谁都清楚的,对她的妈妈,并没恶意。 也许是这些天真的累了,或许是至今无法原谅母亲所做的一切,甘轲扶并没对甘母做任何的安慰和解释,甘母离开房间之后,她才对不停重新收拾起房间的盖文说。 「其实大可不必的,反正只是住几天就回去了,又不会在这里常住,不必如此麻烦。」 「那可不行,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小蒂儿又赶上夜里起烧反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了,自然要睡的舒服些恢復好元气。」 说着他手上也收拾好,甘轲扶看看整个房间与刚才的整齐空阔相比焕然一新,没必要的全给他扔进一个收集箱里了,一些有用的却全给他摆放在她最能触手可及的地方,尤其白开水,总能在床头最方便,却最安全的地方找到,整洁又不失体贴和温馨,这孩子有心的话,果然是个可以暖到女人心底的好丈夫人选,都不知道他的从哪里学来的,对女人竟然能到这么贴心的地步? 收拾好后他又蹲下来握住小蒂儿的两个小肩头半哄的商量。 「小蒂儿乖乖,今天和哥哥一个房间好不好?哥哥给你准备一张满是粉红娃娃的床,再给你讲好多好听的故事,行不?」 小蒂儿眼睛一亮,显然是心动了,随即又皱眉,转而望向甘轲扶,憋着小嘴,似乎是在请求甘轲扶的同意。 甘轲扶从小将她带到大,她的一言一行,一妍一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但清楚并不代表就会同意,起码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说和姐姐睡就可以和姐姐睡,说和哥哥睡,就可以和哥哥睡了,纵然她智力可能就只有3岁孩子那样,她得培养她正常女孩子的意识才行。 摸摸她头,甘轲扶转而告诉盖文。 「不用这样,小蒂儿现在已经好了,夜里用不着多费心思,这些天你也帮了不少忙,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再过些日子等甘氏安定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盖文摸摸小蒂儿的脑袋,确定没有夜里再起烧的现象,才放心的对她点点头,捧住她脑袋,习惯性的在她脑袋上印下一吻。 本来盖文昆自小是在国外长大,有些西方人的习惯,这些年甘轲扶也已经习惯了,包括晚安吻早安吻回家来个拥抱之类的,可突然想到今天安先生在餐厅的话,便无法对待这些亲密行为,如之前那样坦然接受了。 「晚安!明天早晨我来做早餐,记得起来吃。」 「盖文!」 盖文交代好就转身欲离开,甘轲扶却本能的出声叫住了他。 回头,甘轲扶自己也挺意外自己会反应这么大,不过甘轲扶向来是个想到就做的人,她一向奉行既然有了心思便要找个解决办法的生活方式,对这些孩子也不例外,哪怕,自己的做法可能自私了些,可能,会伤了这些孩子。 深唿吸一下,她转而对小蒂儿道。 「小蒂儿乖,先到床上去睡,妈妈一会儿就来陪你。」 「好!」 看着小蒂儿上了床抱了小乌龟抱枕睡了,甘轲扶才示意盖文,到外面的阳台上坐。 「我们外面谈!」
第205章愁绪 ()」 甘轲扶对亲友本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但面对这几个孩子,纵然真诚相待,有些还是问题却还是得婉转着来,例如此刻她所顾虑的这个问题,纵然她已经决定当下解决,当开口时,也要做好足够的自我心理准备的,起码,要接受这个可能,她觉得对于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很惊奇的现象。 「怎么了?」 看她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盖文有些好笑的问。 甘轲扶再次做了一个深唿吸,这才开口问他。 「盖文,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大了,这么多年,除了那年那个被误会的高中女生,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盖文面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很快再次笑开,问到。 「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甘轲扶面色一僵,不是太自然的抓了抓头,嘻哈道。 「不是刚想到这个问题吗?你知道吗?昆如今都有交往的女孩子了,所以我就想,我们家盖文这么帅,成绩又这么优越,没道理没有女孩子追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问题出现在你这里!」 盖文只笑不言,甘轲扶立即追问。 「你说,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有的话没关系,你看,你们十七八岁的时候我都没反对,何况你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只要你别带回来个男人或者小孩子来刺激我,我是不会反对的……」 「是安先生今天和你说了什么吗?」 盖文突然不轻不重的打断她的话,甘轲扶一愣,随即飞快的摇头。 「不是不是!」 可是否认过之后她又有点无法继续下去的挫败,起身转了转,吹了下夜风,她才冷静下来,下定决心似的说。 「我是想说,你如今的学识确实已经是国内少有的了,如果想在继续探知心理学下去,这样耗在国内也确实只会让你更吃力,所得也有限,如果你现在没有感情上的牵绊的话,倒不如趁年轻到外面多走走,对你将来会有好处,你哥哥那边我会处理好,绝不会让他再来打扰你,我会让他明白,无论你走到哪里,你是甘轲扶的孩子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 盖文面上有些黯然的转了眼睛,与刚才的温柔相比,十分低落。 「是吗?你若真是这个想法的话,话其实我还是挺希望安先生说些什么的。」 这…… 是已经证明,安先生所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这样的话,这孩子……是暂时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了,送走,是他唯一的出路。 可,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她一直很小心呀?好吧!虽然她忽略了男孩子一定期限内是有一定的恋母情结的,可是她最开始就告诉过他们是可以谈恋爱的吧?昆好好的,两个年纪大点的女孩子也好好的,这个最让人放心的孩子,喜欢上她这个年纪比他没多大的养母了? 肥皂剧里才有的俗套情节吧?这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呀? 万般波澜,此刻她却不得不全部压在一副貌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算平静的面上,道。 「过几天我就让你阿宁妈妈给你找个心理学很有研究的学校吧!国外的话学习方面相对自由一些,你找案例研究的话也会方便一些,专心攻读你的专业,其他都交给我。」 「你希望我离开吗?」 盖文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 甘轲扶喉头僵硬了下,敛了下眉,随即道。 「你不希望自己的学识上升到更好的层次吗?」 盖文认输了,随即起身离开。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我愿意去完成。」 「盖文!」 甘轲扶还想说些什么,想抹掉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眉宇上的那抹漠然、距离,张口却再难给他什么安慰或者解释,盖文也没再驻足,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违逆她的心思,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下她的期愿。 甘轲扶心里也无比难受,自从这些孩子来到身边后,最不愿的就是把曾经父母施加在她身上的那些枷锁压力施加在他们身上,好在这些孩子似乎都明白她的心意,生活中学习上,除了出了意外的小蒂儿至今还让她无法放心外,可以说这些孩子懂事的没有正常家庭中大人该烦恼的一切。 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了,这个最大的,最让人放心的,反而出现了感情上的问题。 盖文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唯一不好的却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养子会对她产生了恋慕,盖文更是千般好,可惜的是她连有时间纠正他,亦或是纠正自己对他的心态,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来对待他,亦或是接受他,都不行。 她的时间有限,她也给不了任何人承诺,只好如此霸道的让他自己去走以后的路,当有一天他接到她已然离去的消息,应该会明白,她之所以会如此对待他的苦心吧? 「阿宁!有劳你了。」 纵然已经决定,纵然在安排这孩子的出国求学事宜,甘轲扶在看到门口本来要进来的人影转而又离开后,还是心里涩涩的,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压在嘴边口难开。 她问本来送文件进来,却被盖文拉住一块送了便当的小助理。 「盖文去哪儿了?他手上有便当吗?」 小助理点点头。 「有的,我看见他往应急通道去了,应该是上了天台的,甘小姐,小文是不是谈恋爱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情绪明显就不对,是不是和小女朋友吵架了?」 甘轲扶眼角一抽,十分不自然的干笑两声。 「可,可能吧?」 打开饭盒,里面果然是他最喜欢吃的菜色,这孩子还十分有心的用菜又摆了个心花的形状,以前也常收到他这样的爱心便当,只是当时只是当成孩子对妈妈的心意,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今天竟不想,她竟有为自己的大意食不下咽的时候? 「哇哦!好有心呀!甘小姐,别说,你这儿子真养值了,将来我的孩子有小文一半的懂事,估计我就乐上天了,怎么?你不吃吗?」 「啊?哦!一会儿……」 不管如何,盖文这件事,是已成她心头的一个病,却不能对任何人说,不,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想到便打通电话,电话拨通她才想起,安先生来d市应该是有他的事要做吧?最近听魏家兄长说安先生似乎有意脱离家族控制,想必是想将势力往亚洲方向转移吧?毕竟如今他的处境如果想要自在的话,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了,可自己这点小事,能让一切工作为重的他抽出一点时间来听她的电话吗? 想着还是算了为好,不想那边电话已然接通,还是他本人,虽然这是他的手机号码没错,他们这种人,不是都有专人管理他们的联繫方式吗? 「餵?」 「啊?呃……安先生?」 那边一顿,才又说道。 「是我,怎么了?」 「呃……」 甘轲扶这次反而顿了下,犹豫了一下才说。 「我想说,安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请你吃顿饭,能赏脸否?」 那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周围说话的声音渐远,好一会儿才传来他的声音。 「你在哪儿?我让人去接你。」 「甘氏大楼!」 安先生果然是来办他公司的正是的,显然,还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行踪的那种隐秘活动,让人将她接走后,却只接到一个貌似很高档,保密系统却绝对保险的地方,貌似是个度假圣地,她不是闲人也不是贵人,纵然不差钱对这种享受的地方,与身边的朋友相比,倒真感觉了解甚少。 不过此刻所处什么环境她倒是真的不甚在意了,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去所有精神一样,趴在光洁的桌子上,望着,面前带来的素色印着墨菊的饭盒,又像看着饭盒后布置的甚好的园景。 这里似乎是安流槿经常用到的休息场所,起码应该是他身边的人所熟悉的地方,来到这服务员二话不说,将她领到这里,好水好茶的招待着,不是她着实没精神观光他们的圣地,这会儿估计都拉着她心上他们这里的特色景物以及美食了。 她所处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区的一角,最幽静,也是挺让人容易放松的地方,一景一物错落有致,桌椅摆放的位置,是能最好欣赏这处院落的角度,身边的紫薇花张扬着,似乎在邀请她这个唯一的客人可以赏眼观光一下,院落的小风抚着,似乎想要抚掉她面上的轻愁,面前玉骨白瓷杯里的茶水,透着里面几片最好的青翠茶叶微微摇动,似乎在不足以吹动茶水的风里,是她的心情,被这些灵气的水所体会,才如此摇曳姿态。 甘轲扶还是在公司的类似于职业装的雪纺衬衫,纯黑的极脚裸百褶半身裙,脚上难得配合上班的场合,穿了双黑色薄款真皮高跟短靴,头髮打理的整整齐齐,带着自然卷的披在背上,发梢能落到椅子上了。 不像是专门来约会的,却要比谁都要轻易的沉浸自己的世界里。 也可能是因为等的时间的太久了吧?虽然是貌似来到了安先生的地盘,他却好像真的很忙,一连离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都没到,以至于当他到的时候,甘轲扶也压根没注意到。 随他进来的助理张口想要提醒她什么,被安先生抬手制止,微微摆了摆手,所有人退下,安流槿顿足双手放入裤子的口袋,在旁边倚着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真的一动没动,转而绕到她一猜测,探头看了看,也没睡着? 坐到她对面,看她虽然着了点妆容,依然掩不住整个人的死气沉沉的状态,稍微无奈的暗嘆一声。 这女人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就会请他吃饭的女人,这表情,一看就能让人轻易明白的,她是走投无路,才想起他这么个人的吧? 应该感到庆幸吗?起码这个女人不像之前那样拒他于千里之外了,有了难处,会想到他,而不是等他发现,来帮她解决,虽然她之前想不到他,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的话,他们的距离,是不是…… 近了?
第206章尽人事听天意 ()」 「哎!你要请我吃饭,你就让我这样和你一起盯着这个饭盒吗?」 安先生坐下好一会儿,在她眼前晃了下发现她好像还是没看见的样子,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没耐心的开口。 甘轲扶这才回神,抬眼看看他,不甚愉快的瘪瘪嘴,抱怨了句。 「谁让你迟到那么久?我没等睡着就已经算不错了。」 安先生嘆气,今天才发现,在这个小女人面前,自己从来都是退让的那个,可是并没有任何排斥的地方,好像从之前就是如此,本身,就该如此一般…… 只是曾经都没有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奇妙,一些东西明了之后,那仅有的不满也全变成满满的可爱了。 是,曾经在他看来有些野蛮无知的她,此刻感觉十分的可爱,这个现象,让他自己都感觉挺惊秫的。 「所以说呢?想到我,其实不单单只是为了吃饭吧?」 「谁说的?」 甘轲扶趴在桌子上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将面前的饭盒以一根手指头推到他面前,饭盒上方还有专门卡了筷子的地方,看质量应该还是个保温的,可见选这样的饭盒之人贴心之处。 「请你吃。」 安流槿眉头控制不住的微微抽了下。 这女人,果然就拿这个饭盒敷衍他,她就不能稍稍出点新意吗?为什么要让他看的这么透?何况她这个样子明显是有事相求的吧?求人难道不该拿出点诚意吗? 看看面前的饭盒,纵然怀疑她这次【请客】用心,安流槿还是打开饭盒了,好吧!他承认,其实他是稍稍有点期待的,只是【稍稍有一点点】罢了。 可在打开饭盒的那一瞬间,他那点期待也全化为乌有了,抬眼再看看死气沉沉的她,又看了眼手上用彩色组成的爱心便当。 嘆了口气,最终还是放下了盖子,没有要吃的意思。 「这应该不是出自你的手艺吧?你不吃的才请我吃吗?」 甘轲扶幽怨的盯着他,不平道。 「别这样说好不好?我家盖文的手艺,就算拿到专业餐厅那里也是能上得了台面的。」 「那你为什么留给我?」 甘轲扶语塞一下,一声嘆重重的出口。 「你当我没胃口才想到孝敬您老人家好不好?」 安流槿摇摇头,也不和她多说了,直言道。 「说吧!究竟怎么了?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别说什么事都没有。」 甘轲扶盯了他两秒钟,终究闭眼,又嘆一声。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的。」 转头,她的目光落到阳光下盛开的玉兰花,花儿虽好,不知道园艺师傅是不是为了衬托这支玉兰的关系,那里只放了一盆玉兰花,而且那棵玉兰花如今只开了一朵,虽然园林整体看去是无可挑剔,但以她此刻的心境所看,花儿固然好,景也固然好,只是,那棵独自开放的玉兰不免有些孤独寂寞些罢了。 好像初见时的盖文,美好,而隔着看不见的距离。 她用了十年时间,才让那个貌似可以和任何人相处的很好的孩子,从心底里接受外界的人、事、物;用了十年的时间告诉他,他和普通孩子无异;更用了十年时间,让这个家真正和谐温暖起来;如今却因为自身的关系,她却不得不将这个家分离,让那个孩子,重新学会一个人,去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以最理智的方式做了准备,不得不承认的是,连她自己都有些讨厌,这个时候还要理智来处理一切的自己了。 「我已经给盖文准备好到华盛顿去学习一段时间了。」 她直言不讳道,仿佛本身就打算明说的,她如此快的做出这样的决定,倒是让安流槿稍稍意外一把。 昨天刚提醒她,今天就做了这样的安排,他自然不会觉得是天上来一道雷将她噼醒了,但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便觉醒了,他也是无法相信的,该不是那孩子昨天…… 想到她昨天可能发生的事,他背肌不仅一寒,虽然想到了,心理上却不愿意接受自己这个猜测。 「其实我知道,以盖文特殊的能力,接受知识量,在国内两年前估计就已经无法满足他的探知欲了;可因为私心,我从来没主动问过他,愿不愿意走到更远的地方去探究,他也从来没说过,而且好像已经将这个家视作己任,照顾着那几个孩子,已经成为我们这个家不可缺少的支柱。」 深吸一口气,她无力道。 「如果昨天你没有提醒,我会一直以为,我是这个家的妈妈,他是这个家的大哥,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无能为力了,不在了,他也是愿意成为那几个孩子的精神依靠的;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之间,竟然还可以存在这样的关系。」 安流槿看着她侧脸的眉梢上,那一抹谈谈的忧伤,说不意外她会这么早觉醒是骗人的,说不担心她究竟是怎样发现的也是假的;可和此刻完全不同于以往有问题就解决,绝不做无谓忧伤浪费时间的甘轲扶比,他还是感觉整个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拽住了,那是来源自她,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正因如此,他觉得还有什么和之前有有些不一样了。 对了!是言语,再不能像之前畅所欲言了。 有一个陌生的意识主导了他的部分思想,再不能以自己的心情来行为,而是首要考虑到她的感受。 「你……决定了?」 甘轲扶有些气弱无力的点点头。 「虽然可能会让他难过好一阵子,总比让他抱着无望的期待等待下去好,这个世界好女孩那么多,一定会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天使,来叩开他的那扇爱情门。」 安流槿刚按下心来,甘轲扶突然转头,似乎想到什么,张口就问。 「对了!安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那孩子对我存着那份心情的?如果说和盖文接触的话,恐怕就是他亲生母亲,都没我和他接触的多吧?」 安流槿再次忍不住扶脑摇头。 刚对她的觉悟有点改观,这女人立马又将自己打回原形,她究竟是真迟钝,还是本身就是一个感情白痴?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啊?」 话出口,安流槿有些后悔,可直言的话铁定又会让这次的见面不欢而散,不管怎么说,这女人介意别人质疑她的智商问题,绝对是和所有正常女人一样的反应。 再次嘆了口气,他才改口道。 「你不会懂的,男人看男人,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的接触,一眼足够。」 甘轲扶听的一愣一愣。 「貌似很厉害?」 安流槿耸耸肩,也不再就这个问题和她做再深的讨论,反过来问她。 「那你现在怎样?那孩子同意你的安排吗?」 再提到盖文,甘轲扶反倒不由的嘆气了,精气神儿又没了。 「如果他像昆那样,有什么不高兴的闹一场,其实我也没这么担心了,可盖文……」 摇摇头,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多想了又反悔了自己的决定。 「其实我多少能了解,在福利院长大的盖文能成为如今这样子,已经是得天独厚了,而且他好像还很清楚自己的身世,想必小时候的记忆并没有像一般小孩那样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遗忘尘封吧?所以对他,当时我并没办法像对昆和璐璐他们那样,将他当一个完全的小孩对待,可有时候他确实像个孩子,所以最放心他的同时,感情也最复杂的一个,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着她再自然不过的就对这个人说出了自己的忧心。 「刚才我出公司的时候阿貉给我打电话,说盖文已经回学校准备转学事宜了,他现在连给我打电话说一声都不愿意了,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做着可以让我放心的一切,从来不告诉我他愿不愿意,现在想想我却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了;他好不容易才恢復些正常人的喜怒情绪,我又要丢他一个人去面对,总的来说,似乎要比他哥哥对他做的那些还要残忍?」 安流槿垂了下眼睑,随即又抬起,问她。 「那你有比这个更有效,更保险的办法吗?」 甘轲扶无奈摇头。 「你应该也知道,就算有,我也没时间。」 「那就行了。」 安流槿给她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结论。 「尽人事,听天意;如果他真有那么坚强的话,小小的感情失败,是不足以打倒他的,相反,他如果真那么脆弱,你也不用再将他当已经成年的孩子对待,那时候教训起他来,想必你要比对昆更自如,如今……」 他摇摇头,建议她。 「与其在决定后还苦恼这些,倒不如安安心心照顾好自己,那孩子之所以会如今这样,多数也是因无法放心冒冒失失的你,可以顾全好自己和那几个孩子,才渐渐演变成这样吧?如果你可以让他安心,那让他渐渐走向另一个阶段,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 甘轲扶细细品味他话中的意思,突然感觉,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 点点头,她貌似很收益,也接受了他这些建议。 单手托腮,她笑的恍惚。 「看不出来,还以为你只会火拼打架圈钱威胁人,对小孩的问题这不是挺了解吗?那为什么还要和昆每次都脸红脖子粗呢?如果你真想让他留下的话,应该不只一种方法吧?」 安流槿饮了一口服务员送上来的茶,再理所当然的道。 「父亲和儿子的相处方法,和母亲与儿子的相处方法不同;父亲对待女儿的方式,与对待儿子的方式又不同;而且同样是养孩子,养成一匹狼,和养出一只羊的方式又是不同的。」 甘轲扶有点气闷,又有点不服气,可冷静下来想一想,他又是没错的,于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只好不太服气的瞄了又瞄他,才道。 「懂了,你是故意的,可是你没有一条可以在关键时刻勒住昆这匹野马的缰绳,所以才一次次需要我帮忙,对不?」 安先生再次淡定无比,理所当然道。 「你是他的养母,胜似生母,所以有这个义务。」 该死!她怎么又有那种想要将这位先生踢出地球的冲动了?他就不能谦虚一点,感激一点,哪怕就是平和一点,别用这么气死人的态度来说这件事不行吗?
第207章盖文转学引起的波澜 ()」 不过回来想一想,最近也确实是受这位先生不少帮助,不管他的目的出于何处受益的总归有她,他做人霸道一切视作理所当然,她却不能就这样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久了不说别人,估计这位先生就理所当然的误会了。 「吶!别说我敷衍你,看在最近你确实帮了我不少的份上,今天在这里的所有消费,我负责,菜单随你点,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菜。」 安流槿微眯眼睛,质疑的上下扫了眼全身即便不寒酸,也称不上华贵的她,问。 「你确定,你有可以在这里买单的能力?」 甘轲扶脸色不好了,不服气的瞪他,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 「少看不起人,我虽然没有高物质的追求,并不代表我没有高物质消费的能力,服务员,你们这的菜单给他,随便点,我还就不信你能一顿吃穷我。」 安先生摇摇头。 「这倒不至于,再说我也没有吃不完浪费的习惯,我就想,这顿饭之后,估计你得为自己的钱包心疼一把了。」 被安先生说中,他们点的菜色并不多,可是这里的消费并不低,两三个菜加上一瓶茅台愣是消费她5位数。 在两人在前台付完帐离开的时候,甘轲扶紧紧盯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可怜兮兮的余额信息,无比后悔怎么就没主动约他去个物美价廉的地方吃饭?现在可好,这一顿饭吃掉她家两个月的伙食还多呢! 安流槿看她那不能爆发的欲哭无泪样子,倒是十分愉悦,好笑的伸手拍拍她头,难得好心的安慰道。 「以后,还是我来付帐吧!」 她虽然有高消费能力,到底已经习惯宅家过日子的清闲了,虽然看她为请自己一顿这么割捨的样子感觉好像还挺不错,到底今非昨日,到底还是有点心疼的。 不过甘轲扶却看不懂他的心情,只当他在同情她在为钱着急,收拾收拾将手机钱包都装包里,抱起手臂扬起下巴,愣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有什么?九牛一毛而已,最不缺的就是钱,没了再赚呗!」 志气倒是很好,不过这让安先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真的没了多少用处了,加上她估计一辈子也想不到他会…… 这心里,着实有点小复杂。 「对了!」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底一直藏的疑问。 「昨天,你究竟是怎么发现那孩子是我说的那个情况?你先前不是挺自信的吗?」 该不是,真的发生什么再明白不过的事了吧?或者,那个盖文……抢先表白了? 甘轲扶瞄了他一眼,安先生顺势转了脸,所以甘轲扶也没注意到他眼中的闪躲。 抱住双臂,微微嘆了口气,倒是没想隐瞒他。 「有些事就是这样,没人提醒,估计一辈子也就那样,没人捅破,不会发觉,只是这样。」 这样,他还是能确定,她,还是属于她自己的,暂时不用担心有人能抢走吗? 抢? 安流槿有些意外,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个字?就算没人能抢走她,又能如何?自己就有能力抢走她?想想自己那摊事,他也不觉得自己就有那个能力来带给她更好的安稳,那样有没有人能抢走她,又有什么意义?总归,她不是属于他的。 若论处境的话,实事就是来讲,未必会有那孩子的优势吧?起码在她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在她身边陪伴的,从来不是他,甚至他还施加给她更多的痛苦。 甘轲扶认为,起码现在的事情应该会按照自己所设定的路线发展下去吧?毕竟她能想到的,已经尽可能的全部安排好了,她期待,也请求,盖文这件事,不要再出现差错。 而回到v城的盖文在学校办理离校手续的消息,对于比较欢迎他的环境也是引起了莫大的波澜,他的学校又是璐璐和莺子同时读的这个学校的旁系大学部,所以消息一传开,两个女孩立马得知了,同样,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的,她们也无法真的相信,但所谓无风不起浪,两人还是决定先找盖文本人问清楚比较好。 不想,想要问清楚的不只是他们两个,到了校职工办公室她们才发现,盖文的办公桌已经被一些老师学生给包围了,其中,又以女同学和女老师为多,想也知道,这个貌似斯文,却十分妖孽的哥哥,即便不作孽那张妖孽的脸,和与生俱来的神秘魅惑,是能自动引来这么些狂蜂浪蝶的。 摇摇头,两个女孩显然早已经习惯一般,看他们好像一时间好像很难结束的样子,纵然着急,却还是知道,以她们两个单薄的小身板,是很难挤过层层人群去到这个妖孽哥哥身边的;索性耐着性子在旁边等着,知道也不用等多久,因为这个哥哥眉宇间已经有了旁人难以察觉的不耐之色。 这些瞒不了和他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她们,相视一眼,再次摇头,果然这个哥哥就是个妖孽,还是个明明脾气不太好,愣是装优秀生好孩子这么多年的妖孽! 那边众学生和老师们对盖文的疲劳轰炸,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老师,能不能不要走?我们都捨不得你!」 「拜託拜託,留下来吧!」 「小文呀!有什么要紧的事一定得急着现在走呀?你说兼职你不做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转学呢?你知道这个学校有多少学生以你为目标,在往大学考吗?就算是为了学术,我们国内如今其实并不比国外差吧?怎么学不是学?在这里离家近,你还好照顾家里的情况不是吗?」 学生靠磨工老师靠利诱,可这些显然并不能让此刻的盖文有丝毫的心动,一如他开始来这里,不是看中这里环境好,女学生多,他这样的出众小老师可以吃得开这些便利条件,今天要走虽不是他本意,也绝不是这些学生和老师能够留下的,影响的,甚至决定的。 明明,就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决定的,明明不愿离开,却一点也不想让她为难,为他忧心…… 「谢谢各位老师和同学们的心意,这件事情已经决定,实在没办法了。」 眼角余光瞄见人群外围那两个气鼓鼓的抱着手,却无可奈何的女孩,他将桌上已经拿到的资料装进包里,随手拎在背上就走。 「抱歉抱歉,我还有其他朋友要道别,各位的心意再次谢过了。」 「老师!我能不能请你……」 一个女孩子急匆匆的挤到最前面,刚开口盖文便急急从她身边穿过从她挤出来的那道人群缝隙里匆忙穿过,拽着两个妹妹一手一个拎走。 女孩话到一半僵硬在那里,处境十分尴尬,可转身看着那三道匆匆离开的背影,又十分的黯然,今天他回来就匆匆办理离校手续了,难道就连这最后一次机会,都不能允许吗? 室内留下一大众老师学生惆怅不舍,好不容易逃到外面的盖文一样惆怅,看他这郁郁寡欢的小表情,两个女孩就是想直接问他转学的情况,也不敢直言了,行走在离开职工办公楼的小路上,两个女孩一边一个,望着这个掩不住愁色的大哥。 「怎么了?把那么娇滴滴的小女生丢在那种乱场里,人家都没有追出来找你哭,你还忧郁起来了?」 「呃?」 盖文反应过来,才想起莺子说的是什么。 「你说那女孩呀!我和她不熟,只不过一个班的学生而已,找我告白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还能为了这些记不住脸的女生去当误自己时间?」 两个女孩刚才还同情他的心情瞬间被不忿所取代,而且这些不忿,还赤裸裸的表现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甘文老师!您这是在向我们炫耀,作为哥哥,您受女孩子欢迎的程度,远远高过我们这些妹妹吗?还是在向我们说,中国的女孩子其实有多不入您大帅哥的眼?」 盖文很快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了,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道歉的必要,再怎么说那也是事实,不过碍于这两个妹妹的误会,他还是不觉得像以前那样很利落的不予解释是对的,那恐怕会被这些女孩子当成更理所当然的倨傲吧? 「不是,你们也知道对于西方的孩子来说东方人的面孔有多难辨认,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们就别为难我了好不?我倒是真有事想拜託你们两个。」 两个女孩相视一眼,噘嘴皱眉,两双圆熘熘的大眼睛同时转向他,璐璐开口,这次,直入主题,不给他余地了。 「在你拜託我们你的事之前,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两个女孩的问题对于盖文来说,不用想也是知道的,只是这问题,愿不愿意回答,想不想回答,又是一个问题,但一些时候并不是你不想回答,决定权就在你手里的,起码此刻,他并不认为,他不愿意回答,这两个小姑娘就能罢休的。 于是找了间校内还算不错的小店,两个女孩子理所当然享受着盖文的绅士服务端来的奶茶,边是专心问着自己的问题。 「你坦白直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越轨的事小扶才想着把你送走的?」 璐璐紧紧的盯着他问,这问的盖文十分苦闷。 「我倒是希望我当时做点什么,可惜我什么都没错,她就突然间开窍了,而且还是立马做出送走我的决定,唉!」 莺子抱起手臂,大拇指扣上有点圆润,十分可爱的下下巴,十分纳闷道。 「按理说以小扶的感情细胞迟钝程度,那天的事谁都没有告诉她,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快意识到呀?怎么就突然间发现你的不良居心了?」 「哎!别这么说好不好?」 盖文不甚满意这个妹妹说辞,敲敲她面前的桌子,抗议道。 「我好歹也正人君子这么多年了,就算有不良居心也没有丝毫越举之处,怎么说也算正常范围内的倾慕,不算噁心骚扰吧?」 莺子摇摇头。
第208章世事不尽如人意 ()」 「文哥!说实话,如果小扶真需要一个男人照顾的话,我们不介意那个男人是你的,毕竟比那位安先生和苏先生比,会做饭,能轻易读懂女人心思的你对我们来说,更为熟悉,也更信任,可有一点很重要,首先选择权是在小扶的手上,小扶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莺子异常冷静的和他说明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也真心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件事,对他们的小扶有了记恨,或者把自己心门重新关了起来。 他们对于自己遇到甘轲扶之前的过去,从来不愿意和彼此多提,但心思敏感的他们,不用说也是知道的,这些没有血缘的兄弟姐妹,包括在他们面前总是笑的傻兮兮的小扶,都有一段难以言说的过去的。 对他们来说过去无需多言,只要「明天之门」不会再关上,他们就都还是幸福的孩子,谁知道,在这样一个千变万化的世界,他们在明天,会不会又被抛弃呢? 而且,最可怕的,还是要被自己抛弃。 「若说重量,经歷了这十年,小扶那样的人,我们每一个对她来说,怎么可能有孰轻孰重之分?可能是心态还适应不过来吧?所以你真不用这么担心,兴许过一阵子,她就想你了,把你接回来,如果到时你真觉得对她还是那种心情,我不介意帮你从哥哥升级为小爸爸。」 盖文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俩妹妹,有点不太敢相信的确认着问。 「你们,不反对我以这种姿态存在在你们生活里?」 璐璐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以指尖玩着奶杯子里的吸管,有些不悦,却也无可奈何的说。 「本来是给你吓的够呛,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不过过后想想,也算正常,你跟小扶的时候,都已经有15岁了,在我们这十年流浪里,对你影响最大的也是小扶,虽然小扶感情迟钝,某方面又执拗的傻气,可怎么说也算是个出众的女人,让你不会对她产生爱慕,也基本是强人所难。」 深深吸口气,璐璐似乎也放下了,态度再平静不过的说。 「反正你也早可以脱离小扶这个监护人了,出去一段时间,趁机更好的充实自己,再回来后想必小扶也不会一直当你是当年十七八岁的孩子了;只是苦了我们,在你回来这段期间,估计我们不是要吃食堂,就要再次适应小扶那不断【创新】的试炼厨艺了。」 盖文第一次在这些妹妹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情绪,十分感动的双手齐出,按住两个女孩的头就抵在自己头上,丝毫不管两个女孩的惊讶和不适,激动的叫着。 「你们两个,太可爱了,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们这么可爱!」 「喂!喂!」 「矜持,矜持,文哥……」 可是此刻的盖文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般,搂住她们的脖子,兄妹三人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亲近的黏在一起,缓和下来,对彼此的靠近却没有印象中的排斥,盖文拍着她们的头,第一次发自心底的温柔以对,貌似誓言,又像是保证,道。 「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盖文如此信心,也做好了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离开这些年已经适应的生活的准备,当然,这之中最重要的,还要属于他已经适应的人,不仅仅是甘轲扶这个让人无法放心的女人,包括,已经被他是作为家人的弟弟妹妹。 所以当进入机场安检口的时候,回头看着只有璐璐和莺子来送的身影,第一次,他有了正常人的离愁别绪,再也无法像之前小蒂儿要被生母带走时,劝甘轲扶的那种心情了,他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和家人分开的感觉,并不比让他离开心爱的女人要好受多少。 这份心情,等到飞机起飞,飞到似曾相识的欧洲名镇上,更是沉重。 「小文!小文!在这里。」 来接机的是多年前甘轲扶那些自动将他认作干儿子的女人之一,至今为止,似乎都还是小扶另一个身份的上司,虽说是干妈,不过也是比小扶大不了两岁的女人罢了,同样,也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东方女人。 兴许是在欧洲地区一个中国女人十分好辨认,兴许受甘轲扶影响实在太大,对帮助过自己的人总有刻意去了解,总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些东方女性只要不是路人甲同学乙,对他来说,辨认着也没有之前那么难了,所以,在一种人高马大的西方人群里,那个在东方时代周刊上都能称得上风华一代的女人,很容易就能辨认的出来,何况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举着【接儿子】三个大红汉字牌子的白人保镖? 人都说物以类聚,甘轲扶那样的女人一般正常人的义务觉得麻烦,真正麻烦的事当做挑战,挑战不成功再挑战,挑战成功能把自己乐个半天,行事总是超乎常人,同样也总是异于常人的受益不浅,和她谈得来的朋友不管男人女人,总有些性格类似之处,即便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性子,但差异之中,总有相同;例如;对于认儿子这件事上。 「宁姨!」 「小傻瓜,叫什么姨呀!叫姐就成!」 东方女人举手摸摸面前比印象中又高了好多的漂亮小青年,十分欢乐的提醒,并且揉揉他不是太高兴的水嫩脸蛋,半是安慰,半是鼓励道。 「愁着小脸做什么呀?你妈妈把你送过来并不是不想要你了,只是想让你寻找到更好的自己,别让她失望,更别让自己就此止步呀!你未来的可能还多着呢!现在要对自己的人生下结论,还太早呢!来到干妈这里就当是来到自己家,跟在你妈身边一个样,别拿自己当外人。」 「嗯!」 纵然突然离开家人的感觉不太愉快,纵然和心爱的女人分开也有太多担心,不过这位【干妈】的心意他还是体会到的,现在感觉已经没有了十年前的冰冷,不会再以一种利用或者方便的心态了,是真的会体会,感恩,他,真的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也无法回去,这些,都只是因为,那个人。 「好了,打起精神,走!看看干妈为你准备的新房子。」 到了车上,身边的女人立马给在国内的甘轲扶连通了视频通话,那边甘轲扶依然在办公室里,似乎有什么事要忙,正准备出门,却没有拒绝接这通电话的意思,上来就问。 「阿宁,怎么样了?」 东方女人将旁边的盖文一手臂捞着脖子捞过来,无视掉笑青年脸上的别扭,喜滋滋的和甘轲扶说。 「儿子接到了,安心吧!」 甘轲扶似乎根本没发现这个大儿子脸上的别扭神色,将外套套上后,十分愉悦的和东方女人说。 「那就好,那在我儿子在那里读书这段期间,就有劳你照顾了。」 「别这么见外,这儿子不也是我儿子吗?安心做你的事去吧!等甘氏的事过去后,记得常来看看我们小文呀!」 「不用你说也会的……」 看看旁边别着脸不看她的盖文,终究她没再多说什么,千言万语化成两个字。 「回聊!」 通话挂断,手机屏幕上的映像消失,在盖文想要看的最后一秒,还是没来得急再看到她的身影,纵然他让自己掩饰的很好,身边这个像是能看透人心的东方女人,在收掉手机后,芊芊玉手还是揉到他头髮上来,很部喜欢自己被当成小孩子来对待,这么些年,却已经习惯依赖这些女人的温柔了,包括,她。 「别沮丧,甘轲扶是个比谁都聪明的女人,她不说,有时并不代表她不了解,不知道;你的心意不会埋葬,即便无法承受你这份心意,她也绝不是个会抛弃自己孩子的那种人,不然,也不会把你送到这里。」 盖文还是郁郁寡欢,很难打起精神。 「是吗?把和自己没有血缘的孩子都留在身边,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做的事吧?看不出她有多聪明。」 女人笑,又将他的头髮揉乱几分。 「是呀!与那种彰显的自己很聪明,很高尚的人相比,甘轲扶是很傻帽,很白痴的绝种人类了,不过盖文,不也正因为如此,甘轲扶才会有她的可贵之处吗?」 女人一声嘆没出口,却饱含感概,无奈。 「与我们这些人相比,甘轲扶活的更真,更开心,她不会欺骗别人,更不会欺骗自己,只是以她自己的方式以最有效,不会恶性循环的方式,活至今日,你能说她是傻吗?她比我们谁都聪明,只是我们这些庸人觉得她傻罢了!」 捏捏他的脸,女人安慰他。 「所以啊!世上之人千千万万,能够遇上她,我们都要感激;没有那么多好事都让我们自己占的,这个世界上一件事总是两面的,有利,就有弊,我们谁也无法改变,也强求不来,懂吗?」 盖文沉重的点点头,女人言尽于此,也知再说什么这孩子短时间内还是没办法转变心情的,时间累积下的感情到底还是需要时间来治癒和扭转,当一段感情成为另一段感情的开始时,那便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了,她们现在要等的,就是盖文这个转变的际遇,但愿在这国外的几年,他能找到可以让他开始真正感情之门的命定之人。 甘轲扶和这个东方女人,以及她们这个组织里的女人组织成员,可以说都不是笨女人,可这些聪明的女人,算天算地,算尽任何可能会发生的一切,终究还是没算计过人心的有意为之。 本以为起码盖文可以在这几年内过一段安稳的生活,即便无法走出失恋苦果的境况,起码也有个缓冲的时间,不至于出大问题,不想,事情很快遭遇了她们措手不及的转变。 她们有她们的目的,别人也有别人的目的,至于恶意还是无意也已经不重要,因为已经发生了最严重的恶果,而且还是在无法联繫到甘轲扶,东方女人才保证过后的当晚,当时,盖文还在和远在海那边的兄弟姐妹以及自己的一些学生打哈哈,非常轻松的降住了这些小不点。
第209章严厉的哥哥 ()」 甘轲扶在感情方面是个特别迟钝的女人,在某些方面又是个特别体贴的女人,例如在孩子的吃穿用度上,以及行为习惯上,她总能让人意外的记忆良多,并且对症给予,或者改正。 盖文不知道这个远在海外的房间,是和甘轲扶同是一个国家的女人布置的,还是她通过网络通讯提前让人布置的,竟然异常合他的心意。 房子倒是在国外留学的一般富裕家庭都能支持得起的,两层欧式小洋楼,有些陈旧,倒不失为坚固美观;房间在二楼向阳,一个简单,而不失格调的黑白银灰色的原色调房间,单人床上的床单被套,一律最好的纯棉制作。 知道他自从离开孤儿院后只喜欢纯棉制品的,除了她,估计也没几人能知道吧? 窗帘是素色棉纱裹着飘窗,飘窗做的也很舒适,上面可躺可坐,下面装成隔板置物架,放了一些貌似还都是他喜欢的书籍,心理类,甚至还有闲时看的科幻小说? 飘窗拐角的另一个窗下,是素白的书桌,房间是正常家庭中未婚的男孩子的单间大小,却简洁又舒适,可见布置这个房间之人的良苦用心。 「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个房间,这个房子离你的学校并不远,当然,你如果想要尝试住校过一段集体宿舍生活的话,我可以另做安排。」 女人建议性的和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房间的盖文说。 盖文点点头,女人也不多说,拍拍他肩,转身离开。 盖文进入房间,也真心没有几分开始新生活的愉悦,把自己丢在床上好一会儿,这里的环境很好,窗户开着,异域的海风透过床前的白桦树吹进来,浮动了他的发和衣角,小风微凉,十分惬意的环境,在这个小镇上,感觉不到在中国大城市中的时间紧凑的快节奏气息,他倒是感觉越躺越心烦了。 勐然坐起身,将行李包里的随身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开启,歪头去窗子下桌子上面的位置找去,果然,那里贴着一个便利贴,接下来,上面写着,房子里的座机号码,以及一些网络的设置密码。 不禁苦笑,果然,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笔,连他这个习惯都这么清楚的,就算宁姨再体贴,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毕竟这些年他们虽然常走动,他们这几只小孩的生活习惯,还是只有她能清楚的。 不过如今,似乎也不重要了?她再怎么在乎他,终究无法接受他从「养子」到「男人」对她感情的转变,起码,现在无法接受。 将网络连通,果然,网上通讯里,家人组里,那两只女孩的头像闪烁个不停,点开,一大串的留言跳了出来。 璐:「喂!文哥!你到华盛顿了吗?」 莺:「那个小镇怎么样?听说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漂亮女孩很多是不是?」 璐:「文哥,快点把那里的教授学业都搞定,那样回来小扶也不会有话说的。」 莺:「两年?三年?以文哥的接受力和记忆力,一年都会绰绰有余吧?不能被外面的洋妞儿迷住,不然一年之后你回来,我们没给高考压垮,一定会给小扶折腾散的,昆那傢伙也不在,不然小扶尽可以去折腾昆了,根本不会想到我们,反正那傢伙长的结实,也不怕折腾。」 璐:「宁姨好吗?」 莺:「还是很漂亮是不是?」 璐:「记得回来给我带华盛顿景点全攻略地图和美术馆的纪念册!」 莺;「还有我的景点小吃单……」 学生a;「老师,你走了,我们觉得学校再也没意思了。」 学生b;「老师,第一次觉得您的课这么好,你一走,再也没有女生按时上课了,只剩下我们这些痴汉陪着老教授讲变态心理学,您还是快点回来救救我们这些可怜的民族幼苗吧!」 …… 除了璐璐和莺子的,都是些或多少都是些面熟的学生和同事的留言,看过一遍,打起精神简单回復了一下。 「我已经到了,一切都好,璐璐,将你的心思都放在几个月后的高考测试上,你担心的都不用担心,想要的文哥也都记下了,如果还有心思,多琢磨琢磨小扶教你的画技,这对你将来进入t大特殊名额有帮助,如果还有心思,多注意点小扶的身体,我还是不放心她会好好照顾自己。」 随后又嘱咐莺子。 「莺子,你的事更不用急了,少不了你的,当然,如果你的成绩再因为和小男生恋爱出现下滑的现象,我不会再替你向小扶隐瞒,而且会告诉昆你乱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别让我说第三次;当时因为小蒂儿的事,我们四个私下说好的,不会让小扶操心我们学业的问题,希望你还记得。」 莺子似乎一直在线,只是在隐身中,他的消息发过去,那边立即发过来一个冷汗直流的惊恐表情,带着三个字。 「好严厉!」 随后又发过来一句话。 「文哥,我记得的,您不用欲求不满把火气全沖我来,虽然说是妹妹,有体贴离家在异乡哥哥的义务,但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嘛!也是需要呵护的。」 盖文眉头不悦的抽了下,看看旁边的电子表,十指又动,将字敲过去。 「记得吗?现在看看你的手机右上角的数字,几点了?」 那边好一会儿没动静,盖文就盯着她的头像一动不动,没一会儿,亮起来的头像再次暗了下去,盖文挑眉,查看了一下对特殊人员的关注头像同样是暗的,想必这次是真的关机去休息了,就算没有休息,怕也是不敢在网络上晃了,莺子性子虽然跳脱,有一句话却是说的很好。 「文哥皮囊很妖孽,修养很高尚,手段很兇残。」 在她们两个女孩进入青春期后,他这个做大哥的未免后知后觉的监护人发现两个女孩出事后后悔自责,就率先担负起了负责两个女孩青春期间的任何责任。 现在的社会最大的进步是网络通讯,最危险的也是这里,于是盖文老大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软体设备,监控起了两个妹妹的的所有社交软体活动,没有窥视她们交友隐私的意思,但她们和哪一个联繫人联繫频繁,或者出现在危险的地方,绝对会被他盯上。 璐璐曾经被同学录里的一个同学纠缠,当时动静还挺大,弄的内向的璐璐很是烦恼,却又不知怎么说,辩也辩不清,后来那同学莫名其妙成路人了,再也不敢在人前胡言乱语网上乱喷,见着璐璐直接绕着走。 莺子一次和男生约会,被一个下了套的男孩子骗到一些社会男子聚集的地方,没一会儿那个地方被警察端了,被骗的莺子还没来得急伤心,就被警察送到盖文那里,在纳闷时,这个非常能懂女人心思的哥哥直接拿出手机向她坦言,他监控了他们所有人的行动动向,包括一些,不正常的频繁信息。 然后莺子再也没敢和男生约会甚至谈恋爱了,纵然她也觉得盖文这个哥哥管的有点多了,却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的「多事」,她和璐璐这两个一个跳脱一个内向,在学校成绩和是非又都在前沿的女孩子,指不定在学校都遭遇多少有意无意的莫名攻击呢! 当时他会在她们高中部兼职英语老师,在保护她们的同时,也不过想找个可以抓她们英语的正当机会吧? 在小扶相亲事件之前,她们虽然知道,盖文之所以如此照顾她们,不过也是不想让如今已经心力憔悴的小扶少一分操心,并不是真的以哥哥的姿态在尽责;在之后她们更加明白,这人真的只是不想小扶为她们忧心罢了,为的,全是小扶。 可如今,似乎也没什么,与那些明明亲兄妹,对彼此的事还形同陌路的一些兄弟姐妹相比,盖文的这些「冷漠」,根本算不得什么;反而,她们也没感觉这份「照顾」那么沉重了,貌似他们本身就该如此存在,如此生活一般,毫无突兀感。 确定远在海那边的两个妹妹这个点差不多都休息后,又简单回了几个学生的问候,盖文一声嘆沉重唿出,瘫在椅子上,望着简单而不失格调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漫无目的的想着从跟着昆和小扶离开福利院后至今的日子,以及如今自己这种被发配海外的情况,说不出心里是幸是苦。 在一起时,从没想过那样的日子能多久,甘轲扶就是有那种魔力,就是让人觉得,那样活着,一起生活,就是一种享受,很容易让人忘记其他,可当分别真的来临,才惊觉,啊!原来曾经有那么多机会,却在手里一次次忘记去抓住,明明可以更近一层的关系的…… 正想着这种情况是甘轲扶真的天生具有这种能力,还是意识到有意为之的,电脑上的通讯设备再次响起,他心思迴转,看看头像,竟然是此刻最不可能偷闲的人发来的消息? 这人怎么想突然想到他了?还是,也知道什么,来消遣他了? 别啊!他现在可没心情和这位耗,可对方今天貌似很有时间,竟和他耗上了,消息一直发来,还是越来越让人无法忍受的。 「在不?」 …… 「活着就回个话。」 …… 「你不是给小扶这一招使的,直接人生绝望真的想不开了吧?」 …… 「要不要我送两个真正的女人过去,好过你在小扶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好吧?」 …… 「臭小子,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
第210章错过就是错过 ()」 「滚!」 忍无可忍,盖文一个字加了粗体快键发过去,那边立即送来几个张狂的大笑脸,还有下面那句更让人分分钟想关电脑的话。 「还以为你快死了,有气儿就发一声好不好?难得有时间关心你,还给少爷摆上少爷谱了?」 盖文想,以这小子的性子,自己这边敢关电脑,他那边准有办法立即打电话过来继续骚扰,未免打扰到估计同样很忙很累的宁姨,他觉得自己还是忍一时之气,赶紧打发掉这个小魔头,才是解决办法的根本问题。 「你不是快给你爸爸找的那几个私教拆分了吗?怎么还会有时间来关心我?」 确定不是来消遣他的? 昆的那颗黑乎乎的恐怖小怪头像又闪了闪,消息发过来。 「就算他们要拆分我,也得给我喘气儿的时间吧?何况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被发配海外,怎么说也得表示表示吧?」 盖文嘆气,对这位「兄弟」的厚颜已然无可奈何,这么多年其实他很不能理解,同样是厚颜,为什么在甘轲扶身上那么可爱,在这个人身上,就那么可恶呢? 难不成真像真像中国课本上所写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心理作用? 「我们什么关系?」 昆那边扔来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臭小子,你这么说,对得起我们在一起十年的情意吗?」 「少噁心我,有事直说,不说别影响我休息。」 盖文最后的耐心彻底被昆的那个「情意」两个字给破功了,昆那边也不敢再胡乱砍了。 「事倒是没有,不过就是想知道被发配到海外你是什么心情,现在看来你还是很有精神的,就不用让人担心了,你身边还有宁姨她们暖心安慰,好过我当初被丢进一帮野人堆里蹂躏,最后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盖文眼帘低垂,浓密弯翘的睫毛如小扇一般,轻掩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专门给我发消息,就为了说这些?」 「这些还不重要吗?」 那边的昆将纳闷化成文字发过来。 盖文再次忍不住嘆息,无奈,在屏幕上敲下安慰的话语。 「算了,让你一个本来神经就如同野人一般粗鲁的小子了解我的心情,也是痴心妄想,总之我没那么弱就行,一年后回去,我照样还晋级,我就不信,小扶还能一直把我当未成年不成!」 「你还不知道?」 那么直觉反应的敲过来一句。 盖文立即意识到什么。 「知道什么?」 他这一问问过去,昆貌似才反应过来一般,好一会儿才回过来一句貌似很敷衍的回答。 「其实也没啥,不过国内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写的乱七八糟没有根据的帖子罢了,别说小扶,就是我家那位老爸也不可能的呀?就跟那些标题党拿一些名人名物来消费赚取流量一样,我也问了青姨她们,根本没有的事,所以你也不用当事放在心上。」 盖文想,可能是他在飞机上这一天的时间没开机,以至于所有的消息通道都闭塞了,才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的电脑也设置了屏蔽无聊广告新闻的,昆说的这些事,应该就是在这些论坛帖上发行的热聊吧? 「我知道了。」 这样和昆说,又说自己想要休息了,明天得早去学校报到,这才将昆打发了。 打发掉昆,他却怎么也无法不去介意关于甘轲扶的新闻,尤其这之中,还有关于那位安先生的,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就是之前也总让人无法放心,这次还引起了话题,貌似闹的还挺大风波,这就更不能不在意了。 关掉通讯软体,他在热搜栏里输入【甘轲扶】和【安流槿】六个字,果然,下面一列列出来的除了两个人的各人履歷,还有就是昆刚才说的,那些不用在意的事。 如果真的只是信口胡言也就算了,不好的地方就是现在做什么都讲究一个有图有真相,他或许可以不去相信那上面说的一些【当今名画家与神秘大佬的密会】,可以不信【弘道传奇的首席才女成欧洲财团首席之宾】。 但上面甘轲扶双手捏着手机的幽怨,还有她旁边盯着她脑袋颇为愉悦的男人,这些照片他还是能分得清那些是p的,那些是合成的;那些标题,那些内容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独这些照片不是假的,也就是说,小扶和这个人一起吃饭,这个起码是真的存在的,可是…… 为什么? 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再有所联繫了才对呀? 他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小扶如今是没有心仪之人的,加之这人和小扶的恩人,也就是昆的妈妈,曾经是夫妻关系,貌似最后这个人做了对不起昆妈妈的事,导致昆的妈妈年纪轻轻便离世,小扶和这个恩人感情甚深,加上这人这十年来的要儿子手段确实不怎么样,和这个人小扶怕是想也没想过。 但反之男人的心思很容易发生变化,尤其当他见到安先生本尊后,更确定,他是个危险度不要与自家长兄的男人,本身对于孩子要走后,还一而再的对小扶百般纠缠就很让人误会,这样的男人一旦对什么女人升起兴趣,是不会在乎那个女人爱不爱他的,今天看到这些照片,更不能让他对这个人放心了。 小扶对付凌凤庆那样年迈的疯子都已经筋疲力尽竭尽全力了,和这样的人斗,尤其对方还捏着她的软处,能有胜算才怪;如果无从抵抗,以她的性子无非两个可能,一,咬碎了牙和血吞也不会让昆受到威胁;二;鱼死网破。 她是敢这样做,也能这样做的,偏偏,她又不是个善于掩饰自己弱点的人,她纯碎到任何人能看出她的心思,也顽固到别人明知道她的软处却谁也不敢向她伸手,因为她随时都可能一口咬死你。 不敢,不代表没有办法;不敢,也不代表没有人不会伸手,只取决于,这个人愿不愿意,值不值得;如果说这个人的目的只是甘轲扶这个女人本人的话,他知道,有人是愿意冒这个险的,尤其,是安流槿这种,喜欢掠夺的人。 小扶如今怎么样了?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有不轨之心?有没有远离他?还有她身体不好,有按时吃药按时休息吗?不会为了照顾小蒂儿又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吧?甘氏应该没那么多让她忙的了,应该很快可以回家休息了吧? 回家了,就可以远离这个人了,或者说,这个人的野心已经膨胀,现在已经对她伸手了? 不行,起码他得马上联繫到小扶,起码她得提醒她一声才能让那个人有所忌惮,如同他之前向小扶说的那些关于他的话一样,他知道一定是他说了什么,小扶才会想到这里的,不然不会下定决心将他放逐海外求学的,如果他提醒她一声的话,她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以她的聪明,一定会想到的。 可是拿起电话他又犹豫了,他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确定小扶会不会再接他的电话,还有他走的时候…… 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和她说一句话,离开h市后也没有再和她打一通电话,更别说说一句贴心的话了,他几乎是抱着让她愧疚的心情,埋怨着离开的,如今再打电话,说一个男人可能对你心怀不轨,她……能相信吗? 可是不打,万一将来她受到伤害,他该如何再面对她?恐怕已经不是如今只是为难,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的问题能解释的吧?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犹豫,拨通了那个想拨,从和她分开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没有拨通的号码。 这次拨通了,却发现对方无人接听,他确定没有拨错电话后挂断重新又打,还是不通,再试,还是不行。 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小扶为何不接电话呢?生气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如果立即回去,小扶会怎么看他?可不做任何事,就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吗?还是说,她已经…… 不!他就是失去所有也不能让她再出现像面对凌凤庆时候那种事了,可如果她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单纯不想让他对她再有所依赖,他擅自回去,只会让他和她之间的事变的更糟吧?万一她着急,赶他离开的话怎么办?如果真要面对她那样的对待,他当真觉得,倒真不如就此了之,没有她,没有那个家,他就是再优秀,也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小扶如今究竟怎么了?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对他如此决绝?还是…… 他已经被放弃了? 思绪一旦开闸便如洪水勐兽将他之前所有的坚持所吞没,盖文不好了,即便无法相信帖子热搜新闻上的那些内容,那几张照片,足以让他心惊胆战胡思乱想了,胡思乱想,也算是胡思乱想吧?起码,他已经无法面对可能已经发生的事态,已经不敢去面对,更不敢去多想,然后,便把自己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知道怎么突破,也再也不敢去突破了。 当盖文身边的人再次联繫到甘轲扶时,那是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1很多事,在这并不算很长的时间里,错过,便是真的错过了,他与她,便是如此。
第211章有心的大意 ()」 一个星期后,甘轲扶也是刚带着小蒂儿从机场出来,一身风尘僕僕还未将手上的包递给来接的安先生,就先习惯性的先开了机,边调侃将她的包递给身边跟着的司机,边来牵她另一只手上的小蒂儿的安流槿,道。 「稀奇了!安先生好心推荐培养特殊儿童的培训班也就算了,怎么还有时间专门来接机呢?大忙人不忙了?你该不是在h城待到这个时候吧?」 安流槿无视掉她有意无意的探寻,摸了摸对他已经没那么陌生的小蒂儿的脑袋,转而只问她。 「特训怎么样?」 甘轲扶这次倒是比较满意的点头。 「倒是比那些广告打的天花乱坠的培训班好多了,那里面小蒂儿这样特殊的孩子很多,倒也不会那么孤单,老师也都很专业,如果每年都会有这样几次活动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小蒂儿多参加一点,就怕在天才的世界待的久了,有一天她不得不步入社会,和普通人更无法沟通了。」 安先生为她的忧心轻蔑一笑,倒是和她持了相反的观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任何时候,天才也只有和天才才能沟通,庸人只有和庸人之间才能平等;就如同你和你的那些朋友,就如同在我身边的,不是我的同伴,就是我的对手,而我的朋友,没有绝对的永远,和你对朋友的定义,又有不同。」 他拍拍手中的女孩子,直言告诉她。 「如果这孩子註定无法和普通人沟通,你又何必强迫她去融入普通人的世界,而不是让她和同一层次的人交朋友?宁缺毋滥,你不是一直奉行这个处世原则吗?」 甘轲扶嘆息,有些无力,更多的无可奈何。 「是这样说没错,不过这个世界,到底还是由80%的普通人组成的呀?」 安先生又笑,这次笑的有些倨傲。 「这个世界,更是由20%的天才统领的,其中,又有0。01%的特殊天才存在、特殊对待的,你怎么知道这孩子,就不是那个0。01%的特殊存在?」 甘轲扶好笑了,任由这个人将她的行李让人拿走,孩子也挺放心的让他牵着。 「给你这样说的话,我好像根本不需要再担心任何事了?」 安流槿伸手,将慢一步拖拽在后边的她给捞到前边去,顺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下,难得没那么说那些刺耳的话。 「本来就不该再烦恼的事,既然已经决定不让这孩子同正常孩子一样成长了,就顺其自然,相信自己可以保护好这孩子的世界就可以了,这个特殊班的活动你觉得可以的话,我可以让阿月托他的朋友尽快办理好会员手续,明年的这个时候参加就不用这么费事了。」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摸摸仰着脑袋看着她的小蒂儿的小鼻子,下了决定。 「办理吧!反正不差这点钱,能让这孩子有个可以交更多朋友的机会也不错。」 安流槿笑,揉了揉她戴着帽子还有些凌乱的脑袋。 「用不着你出钱,本来就不大点的事,斐新月一句话的事,当是给这小东西上一次不能实现承诺的补偿吧!机会本来就是留给有需要的人,才能真正体现她的价值。」 「这么好?」 甘轲扶表示很质疑,安流槿已经确定,这女人是真的依靠自己习惯了,突然间来个和她分担的人,她自己倒还不信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样帮她,不说明白次数多了,确实容易让人莫名其妙的。 可说明白,一时间,又不是轻松可以说的,而且他自身至今也不确定要不要…… 这女人,还真让人为难。 甘轲扶貌似还要坚持什么,却被紧接而来的电话声生生给打断,甘轲扶拿起电话,见是【上司】两个字的标记来电,十分纳闷。 「怎么这么多未接电话?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那岂不是……」 她看看自己手錶上的时间,急忙快步到一边接通电话。 而安流槿在她走到旁边的一瞬间,瞄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的地区,眼帘微敛,神色倒有几分难测。 「喂!阿宁,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一定出了什么事吧?是盖文吗?」 对方听到确实是她的声音,久久的长出一口气,什么都没说,直接道。 「你说的没错,盖文出事了,而且我也解决不了的,你赶紧过来吧!」 阿宁并没有多说,那边挂断电话,甘轲扶直接在这边懵了,捏着电话看看看着她的小蒂儿,又看看周围没有一个可以让小蒂儿相信的人,她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安流槿抓住乱转的她,只问。 「怎么了?有问题?和我说。」 想是真的给这突来的消息冲击的不知所措了,甘轲扶如同大海中找到的一块浮木,抓住他就道。 「盖文在华盛顿出事了,我得立即赶过去,你……你能不能帮我把小蒂儿送到我爸妈那去?最迟也就当误你半个小时时间,我不能带着小蒂儿再坐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到华盛顿那里去,她身体会受不了的!」 「妈妈!」 听她说要送自己走,小蒂儿立即拽住她的衣摆,一张圆嫩嫩的脸,透着惧色。 甘轲扶不忍的摸着她头,却因事态紧急自己也无法探知,不敢再让她有什么事而不敢有丝毫松懈,貌似看出她的顾虑,安流槿将孩子丢给司机,交待道。 「立即将这小东西送到东华路57号,告诉他们,最迟明天这个时候,我们来接这孩子,让他们别有丝毫怠慢。」 「是的老闆!」 随后又扯上甘轲扶道。 「我陪你去,你这个样子,是怎么也不行的。」 「可是……」 「妈妈……」 她犹豫着给小蒂儿惊恐的声音打断,甘轲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只好先蹲下来安抚快要哭了的小蒂儿。 「小蒂儿乖,先到姥姥那里等妈妈,妈妈保证,会很快来接你。」 「你保证不会突然不见了?」 小蒂儿可怜兮兮的寻求保证,甘轲扶将这已经十岁,长的依然小小的人儿搂在怀里,满是愧意的保证道。 「妈妈保证,一定会回来接你,一定。」 甘轲扶连行李也没拿,直接拿了放着证件的背包,立即跟安流槿奔赴离现在最近的往华盛顿的人工服务台。 匆忙之中她根本没发现,有不少隐藏的镜头,将她在机场的一举一动,包括她身边的男人,都拍录下来。 「阿甘!在这里。」 甘轲扶和安流槿飞到华盛顿的时候,已经是华盛顿的黎明时刻了,下了机那里就有人在招手等候,正是此刻本应该在照顾盖文的阿宁,也就是说,她可能在这里的夜很深时,就等候在这里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一个人在这里等我吗?盖文呢?放他一个人没关系吗?」 叫做阿宁的女人本来想张口说什么的,看她身边的男人,秀美微敛,随之又闭上嘴,拽着甘轲扶往外走,便道。 「车上说。」 显然,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在赶往盖文所住小镇的车上,叫做阿宁的女子开着车,边说明当前的情况。 「盖文这些天并没有按照之前说定的去学校报到,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相信网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就这样断定了你不要他了;他曾试图给你打过电话,一直打不通,估计也是因为如此,才如此消沉的吧?我有让人在别墅看着他,暂时没问题我才来接你的,现在让我在那里等着也坐不住,还不如将你快点带过去呢!对了,你没看新闻?」 「新闻?什么新闻?」 甘轲扶纳闷不已,阿宁递给她一个手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并排坐的两个人,观察着某人的神色,问自觉用手机去查网络的甘轲扶道。 「你貌似很久都没有生活在有通讯的环境中了?」 甘轲扶在网页里输入自己的名字,边看显示出来的一些帖子,边道。 「安先生推荐了我一个关于小蒂儿类似症状的特殊少儿培训班,刚好赶上上星期,训练期间禁止大人和孩子有任何有关现代化工具的联繫,我也是在今天刚回到h城后开机才知道你们给我打了这么多通电话的。」 「哦?这么巧?」 虽然是这样应着,女人的眼睛却盯着同样从后视镜中盯着她,明显有些不善的某先生。 两个人貌似通过这短短的不善一撇,已然了解到对方的意思,却碍于他们共同认识的这个人,不得不将所有不善都各自掩埋,而两人之间的不善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便被已然查看到帖子的甘轲扶给打断。 「我去!这些人究竟搞什么鬼?这么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 当真的看懂那些是什么后,甘轲扶不得不着急了。 「平时他们乱写人家明星的隐私黑歷史也就算了,我一画画的惹着他们那儿了?这么遭他们扒?还有这个……」 她将手机外向,满是纳闷。 「和安先生这个绯闻怎么回事?不就是吃个饭吗?这些人怎么就能联想到这么多事?这想像力,不去搞创作屈才了。」 吐槽着她不仅好奇,转而问抱着手在一边倒是悠闲轻松的安流槿。 「安先生,你的安防工作做的不是挺到位吗?怎么这次就失守了给这些人钻了空子?」 听她这么问,安流槿挑眉,倒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道。 「也许,是贵国的记者比较神通广大?」 甘轲扶皱眉,表示质疑。 「安流槿会有大意的时候?」 「也许是有心的大意?」 前面的阿宁不急不缓丢过来一句,安流槿眉梢微挑,眼角余光微微不悦的沖后视镜里貌似有些幸灾乐祸的陌生女人丢去。 果然,物以类聚,甘轲扶不是个聪明的可爱的女人,她身边的朋友,也都是精一样的女人,而且,还绝对不是可以让男人愚弄的……妖女!
第212章宿命,诅咒 ()」 车子很快开到盖文所住的别墅,别墅是西方很常见的两层欧式旧式小别墅,外形小巧,空间很大,同样的,房间也是有限的,在之前甘轲扶也知道盖文是住在二层的,二层的房间更有限,甘轲扶第一个冲进去,按照记忆中通过网络帮他布置房间的路线,很快找到盖文的房间,可是再也无法推开那扇门了,门被反锁了,甘轲扶更着急了。 「盖文?盖文!你开门呀?妈妈来了!」 里面没声音,她的声音过后好像更寂静了,门给她拍的啪啪作响,就是不见有人来动静,后面跟上来的阿宁道。 「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开门了,开始还能送点吃的喝的进去,虽然也没见他吃多少,后来干脆直接锁了门谁叫也不开了,我让人破门而入他就给我演跳窗,最后也只好任由他任性,另一方面抓紧时间找你了。」 说着对甘轲扶耸肩,表示无限同情。 「小阿甘呀!我今天算是见识到这孩子的韧劲了,这些年你还一下子带了五个,真的辛苦你了。」 甘轲扶也同样一张苦瓜脸对她。 「那现在怎么办呀?如果他真这么钻到牛角尖里,别说将他从房间里拽出来,再过两天他会不会就这么饿死都难说了。」 「啪!啪!」 旁边有机械被轻巧拉开的动静,两个女人转头,发现跟上来的男人已然行动,看着他手里的黑洞洞的冰冷器械,愣生生的被他一手拨开了。 偏偏这个男人还无比淡定的瞄着房门的锁眼,再淡定不过的淡声说着。 「这个时候,自然是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解决才行了,快到,他来不及冲上窗子。」 「砰砰!」 两声枪响,锁眼打破,两个女人给这毫不怜香惜玉的声响震的,反射性的趴到门两边的墙上贴着,男人倒是习以为常一般,更加习以为常的一脚踢开门。 在看到里面的情形后,剑眉微挑,声音更加淡上几分,道。 「或许,他根本没这个能力冲到窗上?」 甘轲扶皱眉,和阿宁一起探头,从他身边看进去,当看到床尾与墙壁之间形成的小角落里,消瘦邋遢的小青年后,她们已然懂了他为何会如此笃定。 先不说盖文会不会真的跳楼吧!起码看他惊愕的盯着门口的呆愣样子,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要跳楼的意思的。 「盖文!」 「你,你们怎么……」 他发出沙哑的声音,还没有问出声,甘轲扶已经推开还在门口挡着的某人沖了过来扑到他面前。 「盖文!盖文!你怎么成现在这样子了?是不是生病了?告诉我那里不舒服?」 甘轲扶将那颗貌似连抬起来都困难的脑袋捧起来,急的快出了眼泪的着急问,而盖文貌似如今才确定面前的她是真实的,这才放心的笑了下。 「是你,小扶!真的是你?你来接我了?你没有不要我?」 盖文声音很软,力气很弱,显然这几天不好好吃饭喝水,体能已经到极限了。 这话说的简单,却字字扣入甘轲扶心扉,面对这样一张本该生气勃勃,此刻却无比邋遢枯瘦的小年轻,甘轲扶千言万语此刻却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想说说不出。 那些担心的,害怕的,怒极之中责怪的,包括让这孩子至今为止所受委屈的愧意,全都堵在喉咙,堵在心口,有口难言,无法……言说。 他竟然这么介意她将他送到外面的事?那么让人放心的盖文,心灵的防线原来如此脆弱?为什么她之前就没有发现?为什么等事情发生后她才如此后知后觉?又是如此,她竟然,连续犯了两个错误,差点毁掉这个孩子? 她难以想像,如果自己没能及时回来,再一个星期不能接到电话,事情将会到如何可怕的地步?那时候,即便她万死,也难辞其咎吧? 于是,在这短短时间内,在进门之前甘轲扶还从没想过的,此刻已然下定决心。 「是的盖文!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来接你回去了。」 将这个意识明显有些混乱的孩子紧紧抱住,甘轲扶承诺一般。 「对不起盖文,妈妈不知道会把你逼入这样的境地,对不起,对不起!」 盖文在她怀里,仿佛也不能安心下来,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到甘轲扶说些什么,只是如同婴孩一般,凭着昏沉前,最后的意识捧着甘轲扶的脑袋,在她额上,眼睛上,鼻子上,讨好般的轻吻,仿佛他本身就能以这样的祈求讨好一个人,他会,也能以自身的优势,达到这个目的。 「我不会再不乖,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扶!我会听话的,会乖乖的,绝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求你了,不要不理我……」 「盖文……」 他每个字,每声带着讨好的祈求和吻都像是在甘轲扶心上扎针,而且还是针针见血的那种。 是因为这样,他才走入幼时思维的死胡同吗?他终究还是给幼时不愉快的童年困住了?即便他如今已然不是当时无助的孩子,即便他本身已经成长的那么可靠,在内心深处,一直怕着再次被人抛弃,或者是孤单一个人? 他至今为止的努力,与其说是怕她嫌他麻烦进而丢弃他,不如说他本身就渴望这样一个家庭,可他们的家,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是彼此无直接血缘所联繫的,这份安宁和谐,很容易被一些隐形存在的东西给侵蚀,这是他们这些被丢弃之人的宿命,也是,诅咒。 而身为妈妈将这些孩子从这些困境中捞出的她,竟然忘记了这些?一心认为只有送走他给他最好的教育安排才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不!现在想来她只是想送走一个可能让她陷入一场感情漩涡的麻烦罢了,她为的首先是自己,还在以救赎者自居,忽略了一个过去本身就敏感的孩子,会遭遇什么样的精神渐变,是没想到,还是不愿想? 将他的手拿下来,这次她紧紧抱住了他的脑袋,意图让他彻底平静下来,安宁下来,如同誓言,更如同宣誓一样,告诉他。 「不会,妈妈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妈妈保证,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相信我盖文……」 经过这次,甘轲扶觉得自己以往对海这些孩子的方式,或许真的存在问题了,如此才会让这孩子对她生出监护人之外的感情,她的处理方式也有问题,才会让盖文步入今天这个境地,她没办法总不会没办法吧?她只是还没足够努力,如果真的够用心的话,一定可以更好的解决这些问题的。 幸好阿宁知道盖文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一定会出问题,就叫了家庭医生过来随时待命,待甘轲扶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下来,三个人这才将已经很大只的盖文弄上床,医生这才有机会给他检查,输了点滴,先用从药物上给他补充他身体所缺的营养,还好盖文向来身体很好,这次任性也只是引发身体正常一些的脱水缺锌之类的症状,甘轲扶得到医生的准话后,这才放心下来。 盖文在睡梦住似乎也很不安,甘轲扶握着他手很长时间,待他真的进入深度睡眠,这才慢慢将他渐渐松了的手给拿开,起身以手试试他脑袋上的温度,确定没有发烧症状,这才放心轻手轻脚离开。 刚把门轻轻的给关上,没想外面两边一边守着一个,阿宁这个干妈担心自家干儿子也就算了,安先生竟然也守着门,这又是为何? 「你们这是……」 「果然是亲妈和干妈的区别呢!虽然说这孩子同样不是你生的,不过小阿甘,我们这两个妈的待遇,也太有区别了吧?凭什么?就因为你是他法律上的监护人吗?」 阿宁抱着手臂脑袋贴在墙上抱怨,最后转而看她的目光无比幽怨,好像这几天确实给盖文伤透了心。 甘轲扶见她眼下的黑影,想也知道她这些天肯定给这孩子折腾的不轻,怜惜的伸手过去抱住她拍着她背安慰。 「好了!抱抱不难受了,等盖文好了我一定让他好好的给你赔礼道歉,到时你是打是骂我绝对不拦着,现在赶紧去好好休息一下好吗?眼袋都出来了,再这样下去眼鱼纹都提前出来了,还怎么是那个明星中的隐形大明星呢?乖乖好吗?」 「我还明星中的大明星,我在你儿子这里什么都不算。」 「是他不好,是他不好!」 甘轲扶拍着她的背将她送走,看着她进入房间之后,嘆了口气,这才回身倚在对面的墙上,难掩疲色的问没有要走意思的人。 「那么你呢?阿宁是担心盖文,安先生和我们家孩子除了昆以外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吧?盖文有那么让安先生担心吗?」 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虽然面上难言疲色,却已然没有之前的信任可爱,相反有着很深的警惕,冰冷的漠然,他们的距离,在这将近两个小时的冷静中,再次拉开了。 知道瞒不了她永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她的责难,也明明知道当时这样做不会得她好脸色,当时私心诱导下,他还是做了这很幼稚,不讨好的事,虽然,他不过只是没去制止罢了。
第213章缓着点 ()」 「我知道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并不认为自己错了,今天的事也证明,他的智商上再怎么成熟,情商上确实还是个孩子,你根本不用为他的倾慕所忧心,他并没有被当成成年人来对待的资格。」 「男人的感情从来没有天长地久永远不变,就拿你对雯姐也一样,我从来没有认为他会永远陷在这样的感情之中,不过是在愁一个可以让他安全脱离的方法!」 她直言,带着愤怒。 安流槿也给她如此冰冷的认识,以及她口中的【安雯】,堵的哑口无言。 最后甘轲扶也觉得自己情绪有些过激了,不得不控制住自己,恳求道。 「安先生,就当我谢谢你了,我们家的事,盖文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之前你是有意的补偿也好,无意的伤害也罢,我们就这样两清了好不?」 她瘫在墙上,脑袋也贴在墙上,十分疲惫的说。 「你的一切,我就算不是100%清楚,起码也敢说知道80%的;我的过去,好的不好的,您更是了如指掌,这辈子,我就这样了;老人们都说【得到多少,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这几个孩子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希望和欢乐,没有他们,可能我还坚持不到如今,所以如果有什么后果和代价的话,我是早已做好承受的准备的;这是我欠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不要再干涉了,我不想欠下更多,我怕,我已经没有时间偿还了;您,也适可而止吧!哪怕您只是觉得,逗我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挺好玩。」 说完她便拖着沉重的身体欲下楼去休息一下,手腕却被人在错身而过那一瞬间给抓住,力道是她正常情况下都无法挣脱的,何况是如今连续赶了十来个小时的飞机,已经心力憔悴的状态下? 安先生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不知道要说什么,明明心头已经气的快要裂开了,对这个女人,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如何来开口,她怎能如此?怎么可以……不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就这样给他定了罪? 可拖住她越久,他发现自己越没办法向她开口,最终在甘轲扶等的快要不耐烦时,他才认命的吐出几个字。 「你决定了?」 甘轲扶为他这个问题好笑,将他的手拨开,晃晃悠悠下了楼,边道。 「早就决定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给我介绍培训班,还有陪我来这里,但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清楚点比较好,小蒂儿的培训费我随后打给你,多多少少,都算你的。」 「甘轲扶!」 他叫她,这次真的压不住火气了,却并没能叫住她,甘轲扶对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有几份洒脱,几分释然,同样,也不想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他们之间,也不必再说什么一般,就这样了,似乎…… 也只能如此了。 「不是玩,不是玩,女人,你怎么就不明白?」 这个结果怎么也不是安先生希望的,起码他觉得他们之间起码不至于如此,可事情无可预计的走到了他不想要的这个结果,就让他有点难以释怀了。 她当他真那么闲逗她玩?他哪儿来的闲心逗这样一个小老虎一样的女人? 没人听他的心意,更没有人来听他的解释,如今这个时候,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她所重要的孩子,确实因为他的私心险些将自己给逼死,虽然他同样觉得无关紧要,帮她,也不过是因她在意。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所不在意的,他再怎么在意也没用,哪怕……那是他。 等盖文好些后甘轲扶很快将盖文又接回国了,学校的事也暂放一边,此时,安先生已经先走一步,甘轲扶还是在出门时阿宁告诉她的,走时,他没和她说一声。 「安先生多少是生气了吧?也对!他那样的人那里受过女人的气?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估计也就我一个野惯了的女人了,真是委屈他了。」 「他,是……活该!」 旁边车里,被裹的严严实实的盖文在厚厚的围巾包裹里,鼻音十分不自然的吐出八个字。 甘家的大哥身体好,后来到底还是引发了併发症感冒发烧,如果不是小蒂儿还一个人丢在h城实在无法离开太久的话,她也不至于拖着刚退掉一点烧的他急急往回赶,谁让这少爷怎么也不肯放她一个人走?生怕她离开,就真的再也不会来接他了。 两个女人看看他,甘轲扶摇头,阿宁好笑,弯腰探身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笔挺的鼻子上捏了一把。 「嘿嘿!你小子这算报了一箭之仇是吧?告诉你,男人不能这么目光短浅,让情敌憋闷一下两下不算报仇,要报仇就来记狠招,让他明知你报了仇也不敢拿你怎样,这才算本事!」 她这一把调戏的,恢復理智后本来就对之前的行为感到羞愧的盖文,嫩脸上又满是粉红,难得像个孩子一般,不敢直视一个女人,想发作,又没胆子的别扭样子,十分可爱,再也没有之前的持重老成。 「好啦!你就别鼓窜他使坏了,本来耍起坏来就让人难以招架了好不好?」 甘轲扶无奈的劝。 她家的小文可不是个真的可以任人调戏的小傢伙,起码不能调戏狠了,否则随时可能会有被反咬一口的危险,这点她很清楚,可这些女人胆子向来比正常人大,就是喜欢逗着几个孩子,按照她们说法,【更有挑战力】! 得!这些女人在男人那里吃了亏,回头都在自家娃这里找回自信心呢! 好在这次阿宁也没再得寸进尺,回头对甘轲扶这个朋友,却不得不多说一句。 「阿甘!别怪做朋友的多嘴一句,安先生纵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毕竟也是刀口上起家,绝非善类;他这次纵然有错,你处理的方式也不能再像之前那么决绝了;什么事,缓着来,你将他逼急了,他会做出什么事,你不怕他,他手里还握着你另一个儿子呢!而且你身边还有这几个孩子,你毕竟已非昨日小阿甘,他若真捏你,你未必能逃脱他的魔掌。」 甘轲扶想到昨天安先生最后的愤怒,想必是真的给她的【不识好人心】惹怒了吧?他一声不吭的离开,而不是拍她一掌再走,想来已是最大的恩典了吧? 不禁想,昨天对他是不是太苛刻了?客观来讲,他以绯闻刺激盖文这件事,也只是没有去制止偷拍的那些人罢了,虽然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敢让人深究,她也不想深究,但…… 终究是过了,如果还能再见的话,还是道个歉吧? 「我知道了!」 这样决定着,去往机场的路上,身边的盖文敏感的却还有些不开心,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此刻在他身边,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了。 「小扶……喜欢那个人吗?」 「啊?」 甘轲扶讶异于他突然的就此一问,反应过来之后更是讶异。 「安先生?」 盖文不是太服气的点头,膝盖上的手握紧了几分,有些不安的等着她的答案,却等来甘轲扶好笑的反问。 「我和他之间,真有那么容易让人误会的因素?」 盖文望着她,两只清明的蓝色大眼里,难得清清淅淅的写着【难道不是吗】,五个清晰大字。 甘轲扶看着他难得呆萌坦白的一刻,突然觉得这些天的阴霾全都烟消云散了。 「拜託!安先生那个人,打一开始就不是以一个男人的姿态出现在女人世界里……不对!他不是以一个可以交往的姿态,出现在我世界里的。」 甘轲扶告诉他,为防他再多想,也没再隐瞒。 「他这个人以女人的要求来说,条件是不错啦!可我认识他时清楚的知道他是属于昆的妈妈的,而且当时我给他的印象也不好,后来因为昆更是被他当做兔子追赶了十年,你觉得你是我,会对一个和你不愉快了十年,甚至有几次还差点要了你命的人有可能吗?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那可未必!」 「啥?」 盖文的笃定,让甘轲扶微微有些惊讶,好在盖文并没有为他人做嫁衣的意思,随后又说。 「我是说很多变态,就是喜欢把喜欢的人追着跑也说不定。」 「安先生吗?」 甘轲扶转而只手放在自己那边的窗户上,单手托腮,望向外面在路旁边往后拉的白桦树影,以及今天特别明亮蔚蓝的天空,漫天无际的想了想,着实不太能接受这个结论。 「不太可能吧?」 后记; 同一片天空下转到h城的安先生,今天的h城同样是个艷阳高照,蔚蓝明亮的天空。 安先生在进入机场前久久的看着这片天空,直到身边斐新月带着助理拿着办理好的证件过来,看看他看的那片天空,嘆了一声,问。 「你真这样决定了?你应该清楚,如果你现在不说的话,她可能就是到了最后时间也是不会明白的,她不同一般女人,没那么多时间让你犹豫。」 「你觉得我会犹豫吗?」 他反问这个多年的伙伴,话虽说的果断,声音之中却不免让人感到几分沉重,可见下了这么个决定,他也并不是多么轻松愉快。 「和我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对她来说麻烦是要比幸运多的,她不会认为是荣幸,既然如此,就让她幸运到底吧!好过害她最后的日子,也跟着我烦心。」 斐新月探头,十分有趣的盯着这个,他认识起码也有二十年的人,笑。 「阿雯如果能听到你这番话的话,一定会十分欣慰的,她所担心的那个喜欢就抢,不服就打的阿瑾,总算有会替人着想的一天了。」 与他并肩而立,同时看着那片天空,不免感嘆。 「可惜呀!世事无常,阿雯和你经歷了最艰难的时候,却难以和你共享尊荣,就连你如今难得的贴心温柔,也只是对另一个女人才有的,她却承受了你所有的坏毛病。」 「男人的感情从来没有天长地久永远不变,就拿你对雯姐也一样……」 他这句感嘆,让他又想起昨天那个女人激怒之下的反击之言,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说中了男人最卑鄙的一点,平静下来的心不由的又起了波澜,索性转身进入机场,道。 「那也未必,如果她还活着。」 看着他的背影,斐新月笑的淡然,似是回答他,又像是自语,道。 「也对!这种情况,应该是因人而异。呵呵!」 这天,安先生给离开的飞机,和甘轲扶回航的飞机,刚好在天空中擦肩而过,在这无缘的错身而过之后,两人本以为要再见面不知要何年何月,不想紧接而来的一个又足以要甘轲扶小命的事件,让两个人又扯到一起,而且这次,还让安先生彻底失了方寸,对于今天所做的决定,再次产生了动摇。 这些,更是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他都不曾想到,甘轲扶更是不曾想到的。
第214章现在好人做不起 ()」 ◎我们总怀念着过去的美好而忽略了眼前的美景,也忘记了,一些时候一些坚持,并非是因念念不忘,只是不再介意回归自我罢了。 正文: 清风咧咧,艷阳高照,这种在南方正是好时节的气节,长虹保全公司的大楼今天一大早却迎来一位长的美不胜收,气势却十分不善的抢眼年轻人。 之所以说年轻人十分抢眼,并不是只论年轻人在这个美颜盛行的时代都是首屈一指的容颜,更扎眼的是这个年轻人还有一头仿佛有生命力的银髮。 银的透亮,光照发亮的那种,另外还有一双扎眼的眼睛,蓝色的,晶莹透亮的比天空蓝更清澈的那种,一看就能让人所有的烦躁都给清除掉的那种。 年轻人身形消瘦,肤色白皙,明显没有东方血统,身上却有东方那种温文秀雅的气质,一身合身的天蓝色小脚裤和白色羊毛衫,更让他本来就不俗的身高趁的修长笔挺;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扎眼又出色的小年轻,一张清秀的脸上却写着大大满满的【别惹我】三个字。 所以纵然有窥视他美貌的,倒是也没人敢去惹这个明显心情就不好,又不知来歷的年轻人。 知道所有人意识到,他的目的是前往可以直达20楼总经理办公区的专属电梯,有些被他的异类容貌所惊呆的保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上前阻止。 「不好意思,这个电梯没有经理以上的职务,其他员工没有特例是不能随便使用的。」 「走开!」 「喂!你……」 两个保安稍稍有些惊讶这小年轻长的不算壮实,力气貌似还不小?这把推开他们的力道,貌似还是很轻易的? 而当他们反映过来之后,小年轻已经进入刚好有员工使用的电梯,再追已然来不及。 「总经理办公室,谢谢!」 「啊?哦!」 帮他按电梯的中年人按好之后勐然回神,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的?这小孩是哪儿来的?怎么使唤人也使唤的这么自然?难道他一眼能看到别人体质里的奴性?所以那么愉快而自然的就使用了?天吶!和这样现实中貌似好像不存在的人站在一起,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20楼总经理办公室。 下面的人没能及时拦住这个来歷不明的人后,立即打电话到总经理室进工作上的失误补救,所以等他出电梯的时候,这边的回报也接近尾声。 「好的,我知道他是谁了,没关系,认识的,你们都不用担心。」 这边刚交待完,自己办公室的门也被很不客气的推开,出现的人,正是员工汇报的,他想的那个人,只是今天,这人明显和以往见到的有所不同,暴怒,这个人明显比以往见到时要愤怒许多嘛?可不是以往那个温文尔雅,却暗藏心机的表面乖孩子,今天这么气势沖沖的冲到他这里,是……怎么了? 「好了就这样,让他们不用上来了。」 交待完最后一句,苏纤的电话也挂断,出了办公桌,态度十分好的给他去倒一杯茶,边说道。 「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前一阵子听说阿甘将你送去了国外读书,该不是今天又惹了阿甘生气了,来我这里躲难的吧?」 小年轻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小秘书瞪走后,进来也不啰嗦,直接道。 「不是躲难,是找你负责。」 「啥?」 苏纤一手还拿着茶壶一手端着杯子,讶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确定他说的确实是【负责】后,倒是有几分好笑,一连几个问题丢过去。 「负责?对谁负责?你?负什么责?」 小年轻下巴微扬,清秀的眉宇间又染上不耐。 「不是我,是小扶,你造下的孽,却让她来替你受这份罪,你难道不该负责吗?」 苏縴手中的茶壶无意识的松了几分,玻璃茶壶连同里面的半壶水,如同冰花乍现一般,在他脚下绽开,碎玻璃加上还有几分烫的开水不可避免溅到他的裤腿上,苏纤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或许是所有的感官知觉,全被这个孩子带来的消息所霸占了吧?他只觉得,最近的艷阳好天气,此刻开始,似乎全都不可预计的开始变了。 同一时间此时此刻。 在雪梨的最北方,一座隐藏在深山里的清庭大院,最深处的地下室里,甘轲扶被绑成粽子,嘴也被人用胶布封住,却还不甘心的蹦呀蹦,跳呀跳,冲着门边两个穿着蓝袍长褂,面对她守着门的彪形大汉,不满的表示着自己的愤怒,这样一直跳,「呜呜……」的貌似还骂着些让人听不清的话。 不负她所望,地下室的门,果然被她骂开了,光源处走过来两排同样穿着蓝袍大褂,类似于保镖护院之类的人,跟着最前面的纤小少女气势汹汹而来。 少女身形曼妙,气质清灵,人小,一身旗袍古玉的行头和气质,却是民国时期出来的清末格格的大家闺秀样,就连长的也是珠圆玉润十分清透可爱。 小脸圆圆的,大眼也圆熘熘的,乌黑整齐的刘海将小脸包衬的更为惹人怜爱,齐腰的乌黑长髮,规规整整的挽了个低马尾偏放在一侧。 当然,如果抹掉少女眉宇间那抹怒色,鼓起的腮帮要吃人的愤恨,甘轲扶觉得这姑娘想必一定更可爱。 可惜…… 唉! 「呵!呵!呵……」 甘轲扶眯了眼睛,讪讪一笑,甚至带着讨好,此刻只希望这孩子别真将她撕吃了才好,她还没想这么早逝呢! 若说向来无法无天惹了祸善不了大不了一逃了之的甘轲扶为何为落到如此地步,这要从小半月前甘轲扶将盖文从国外接回来后,从h城回v城小窝说起。 若说此刻本该带着自家大小娃回到v城小窝的甘轲扶,为何会在这国外的东方古宅的地下室,却是要从回v城的路上说起。 不知道谁说过这么一句话,【现在的社会,好人做不起,想做好人?还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承担得起。】甘轲扶从来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人之言,不过今天,貌似不得不信了。 事情得从把盖文从国外接回来,确定病痊癒之后回v城的路上开始说起,h城离v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加上回来,因为她的身体未癒缘故,卫文青他们也是替换着开着她的车回来的,自己有车,回去的话她也不想再去挤火车或者公交的。 其他不说,盖文小蒂儿这两个异类的孩子首先一定不适应,所以能开车的话,甘轲扶一般都是自己开车,反正他们彼此在那十年里,也完全适应了在长途中的颠簸,与这些相比,人们探索好奇的目光,更让他们身心不适。 坏就坏在回程的路上,就在他们快要进入v城的高速时,他们碰上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本来高速上回出现一个人也是很让人怀疑的事情,这事如果搁在往日,或者是换一个人的话,甘轲扶势必是视而不见,和所有人一样路过不停的,可惜这个求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正值花季的无辜美少女。 貌似从车上跳下来,摔了腿,擦了皮,阑珊着在路边招手,貌似想要搭乘过往的车辆,可惜现在的人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没人愿意停下来帮助她。 甘轲扶远远的看见,在路况仪上放大,确定是个女孩子后,不禁摇头唏嘘。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浮躁,这是小情侣吵架,把小女友丢下不管了吗?还真捨得。」 副驾驶座上,盖文给这个明明已经进入低温天气,却还不喜欢开空调暖气,还要大开着车窗的女人折腾的,只好同小蒂儿一样裹着毯子,在给后座上睡着的小蒂儿掖好毯子后,回座位也重新将自己身上的毯子裹紧,缩在座位上说。 「别多事,现在的闲事管不起。」 甘轲扶看着那个随着车速越来越近,那女孩逐渐开始对自己的车打招唿,边笑道。 「我自然是知道这个的,放心吧!今天不做善事。」 车子和前面所有车子一样唿啸而过,在落日余晖人烟稀少的高架上,从不断向她招手求助的女孩身边经过,可是驶出数百米眼看就要绝尘而去的车子,很快却又倒退回来,速度飞快,却很稳的停在本来已经要放弃,可怜兮兮的女孩脚边。 女孩意外的看着这个去而復返的车子。 车子的车窗没关,盖文一副无可奈何的沉重样子,嘆了声,不动不响的对另一边驾驶座上的女人说。 「不是说今天不做善事吗?」 甘轲扶却两眼亮晶晶的望着盖文车窗外的女孩,还没原则的说。 「是个小美人耶!这么可爱的小美人,万一给那个流氓拉到车上猥亵了多可惜?」 小美人确实美,起码那被一身深秋厚重暗红小披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子,能看出玲珑有致小腿纤细,带着毛线双耳帽下头髮黑亮,乖乖的挽在一侧,齐刘海下的大眼睛更是黑熘熘的仿佛单单眼睛就能说话,能别提那挺翘的小鼻子,仿佛天生樱花红的粉嫩小唇。 本来就觉得有点恋童的甘轲扶见着这样的小美人,是彻底走不动了,刚才一瞥惊心,这样细看更惹人怜爱。 不用看那女孩,盖文看着给女人的眼睛就知道,这女孩一定美到一种程度的,甘轲扶这女人智商情商什么都不好说,但毕竟专业学美术出身,对于美的定义一般般的话还是很难入她的眼的,虽然东方人于他而言除了她,其他貌似都没什么分别。 想也知道没办法改变这女人的决定了,盖文之后对窗外的女孩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了勾,示意她。 「上车!」 可在三个小时后的每一刻,盖文无时无刻不再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再坚持一下,拒绝带这个女孩同行呢?
第215章查无此人 ()」 人家都说这个时代的好人不好做,坏人更不好做了,因为我们眼睛所看到的好人未必就是真的无辜者,所看到的坏人,也未必真的就是最初的施加者,现在的恶人,更喜欢披着一副伪善的外衣来作恶多端,而甘轲扶这个人就更有意思了,起码盖文觉得挺有意思。 在最初认识她时,也不过觉得,她就是个有点奇怪的东方女人,后来发现一些时候她是真迟钝、真傻,对于自己竟然曾经提防一个这样智商的女人,也不禁有些汗颜。 可后来发现她和钟先生讨价还价,和凌凤庆斗智斗勇,又发现她耍起手段来,其实和恶人也没什么区别。 就今天这个女孩的事而言,若那女孩今天换成人,或者不是什么小美女的话,换言之,是个不顺她眼的小美女,估计她就真的绝尘而去视而不见了。 所以甘轲扶应该说,是个真正跟随自己心意来行事的女人,至于外界因为她收养了他们这几个孩子,还有她偶尔做的【善举】【捐赠】从而给她标配的什么【真正美丽的女人】【慈善家】之类的,全是狗屁。 这女人平时是不介意偶尔做善事,但绝不会盲目做善事,除非她能自己判定那些人是真的需要帮助,而且自己的善款是真的能够直接到达在这些人身上的,而且还要是她顺眼的才行。 若说女人都属于惯常任性生物的话,甘轲扶这个女人,便是将【任性而为】发挥到极致的女人。 她或许不是个能称得上真【良善】的女人,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魅力】的女人,这种魅力超越容颜的美丑,超越定义的好坏,就是她做任何事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让一些错误的信息来干扰自己的判断,想到就做,绝对不拖拽的那种魄力,这魄力在一般生活中,却不会影响她和朋友间的相处,自然而然存在在她骨子里的那种,适时会爆发出来的气质。 甘轲扶身上缺点一大推,优点也确实光亮的,这点在和她相处至今为止,盖文能够确定是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的,也正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在事情发生后如此懊悔。 「文哥!小扶今天是真的回不来了是不?」 和他一起在路边守着的小蒂儿拽着他的手,可怜兮兮的询问,盖文嘆气,万般心情暂且压下,蹲下来对这个敏感的小东西说。 「小蒂儿乖,小扶是不会这样突然不见的,文哥现在去找小扶,小蒂儿先和姐姐们在家等文哥带小扶回来好不好?」 小蒂儿人小小的,却有着她自己的担心。 「文哥不会也不回来吧?」 盖文为这个小姑娘的敏感心思心疼一把,大手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不会,文哥一定带小扶回来。」 就在大约两个小时前,他们回到v城后,甘轲扶将那小姑娘送到便于打车的公车站,怕她手里没钱,还特意给她留了硬币和打车的钱,不想这个女孩却拽着甘轲扶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表示。 「你把我送过去吧!离这里并不远,不过来回半个小时的车程。」 女孩似乎是那种很少出门,连硬币都没见过的小孩,钱都不要,对于周遭喧譁的一切更显得害怕,陌生,只躲在甘轲扶身后,声音弱弱的请求。 甘轲扶见她这小可怜样,自然是于心不忍的,拒绝盖文的反对,就让两个孩子先回家,自己送这女孩去她说的那个地方了,然后之后别说一个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没回来,打电话,甘轲扶的手机也完全关机了,于是盖文确定,一定是出事了。 盖文这样对小蒂儿保证,直接去了交通管理局那里调查高速的录像,并不是去那个女孩说的那个地方找人,他知道,此刻就是去也是人去楼空,甚至根本没有出现过这么个人。 然而,调查路况得知的结论却是,那个女孩被人从一辆价值不菲的老爷车上请下来的,根本不是跳下车的狼狈样,是随行的一些看不清脸的人,在她脸上化妆成那个落魄效果的,当时只顾甘轲扶意愿的他,根本没心思注意这女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他真的细心一点的话,或许不会发现不了这个女孩的异样。 「这样看的话甘小姐很可能被人骗了,不过你们至今未接到电话的话,就很难判定这些人是图财,还是害命了,我帮你们立即报警吧?加上从市管局哪里调来的影响,虽然没有到24小时,应该也是可以立案的。」 帮他调查的工作人员说,盖文想了想甘轲扶以往无论是交往的还是得罪的那些人的背景,无论那一条,估计都不是如今报警可以解决的,他在警方唯一认识的也就那个小警察牧新,虽然最近些年貌似是升职了,不过对方如果不是这片势力的话,也是不好插手的吧? 「还是算了,也许是她的一些朋友和她开的一个玩笑,等我收到确切的消息,再决定要不要报警。」 话虽这样说,他却让人将被摄像头拍下来的那个女孩,列印出来,随后紧接着去了秦姐那里。 秦姐和甘轲扶是多年的老友,因为离的近,加上人对于可爱美好的东西总是难以抗拒的,平时对他们这几个漂亮小孩也是十分疼爱,因为从事安保工作,加之本身又是科技军人出身,对于如今的信息科技更是了如指掌,单单这样一张照片的话,给她很容易能够找出个原委来。 意外的是这次把云秦姐也难住了,云姐的团队搜索了一整夜,第二天拿给在公司等待的盖文的一份答案却是【查无此人】四个大字。 盖文不能接受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女孩昨天我确实是见过的呀?只要是个活的,哪怕是个死的,都应该有个身份吧?」 秦姐摇头,和他说。 「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一,这个女孩背景很深,而且从未在公众场合留下过信息,她被保护的很好,所以我们查不到她的信息;二;这个女孩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还未在社会上任何单位上登记证明,或者说没有登记,也不需要登记证明。」 盖文仰头,重重的吐出压了一夜的浊气。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孤儿都还有个出处记录,竟然真有这样无法探寻一分痕迹的人存在?」 秦姐拍拍他的肩,貌似是在安慰。 「你妈这次算是惹了不得了的人物呢!不过也真不用这么担心,以她那个祸害人的性子,这些人绑了她,到底是他们折磨她还是她折磨人家,都还说不定呢,也许过两天那女人就自个儿屁颠屁颠的回来了?毕竟让这个女人丢下你们这几个小傢伙,那也跟要了她的命差不多的。」 想想凌凤庆那次,盖文脸上笑意苦涩。 「但愿如此。」 这个表情,看的秦姐着实母爱泛滥,只好给他一句安心的话。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照顾好妹妹们,别这么担心,我这边帮你盯着这件事就是,有什么消息,立马通知你。」 就算盖文不愿,理智也是能够分的清,此刻在这里耗下去也是无意义的,只好听一句,先回去等消息,不过他想,势必是要让等待的小蒂儿失望了,该怎么和这小东西说呢?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十天半月,盖文自然没放弃从各方来搜寻甘轲扶的下落,以及那个女孩的来歷,只是收效都甚微,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一个莫名的国际远洋电话。 而在这之前,盖文最开始在国内进行寻找的同时,在雪梨那座隐藏在深山中的宅子里,甘轲扶才渐渐转醒。 在醒来的那一刻,她是怎么也不敢置信,不过就是一时心软做了件好事罢了,怎么还就被人敲晕了,而且…… 她看了看已经有些麻木的身上。 还被人绑了? 从手脚的麻木程度来看,貌似被绑住的时间还不短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被骗了?被人算计了?然后…… 绑架了? 「有没有搞错?什么鬼情况?有没有人呀?这什么鬼地方!」 甘轲扶一个着急,亮起嗓子就嚎嚎。 周围虽然有灯光,不过墙壁黑黑的暗暗的,天花板与其说是天花板,倒不如说是一个没有做任何修饰完善的地下室顶。 虽然她现在是躺在一个貌似是民国时期陈旧的床上,却是只有一条被子在身下,地下室里,早冷的直哆嗦的。 地方不是一个骯脏邋遢的地方,也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废弃物,起码整洁干净,可见是有人刻意打扫过的,然后之后呢?就觉得是对她这个被绑架的客人,最好的待遇了? 「这究竟什么鬼地方呀?」 身上只穿了个厚一些的毛衣,长裤,手脚都被绑着,行动很不方便,甘轲扶努力将自己缩起来取暖,可惜此刻对于她来说,连这样小小的愿望都是奢求。 刚将所处的环境看清,地下室沉重的门就被打开,涌进来的两个大汉让她不由的忘记了所有的寒冷和处境,反射性的往床角缩了下,惊恐的望着眼前涌进来的这些人。 「我去!什么情况?还穿越了?」
第216章被绑架了? ()」 「你没穿越,这里是21世纪的2017年,地理位置,雪梨。」 进来的人好不吝啬的告诉她,是个声音很好听,貌似还挺耳熟的声音,甘轲扶眯眼看过去,光源处的人不只是个个身着民国,不,更像是清末时候的家丁长衣大褂,只是这些人显然要比当时的家丁地位要高很多,身上穿的都是貌似质地很好的深蓝长袍,更像是保镖护院之类的武师。 可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哪儿还来的什么武师?武师都成了保镖,家丁都成了保安好不好?这究竟是在哪儿?闯进来这些人又都是些什么? 甘轲扶看是这么些人,世界观已经被刷新,不想从这些中间光源处走来的清灵少女,更让她大开眼界。 少女长的不过十五六岁大小,应该是比她家那两个女儿大的,长的却极为小巧可爱的那种,看上去还没她家那两个女儿大,应该是属于比较晚长的体质,显小。 女孩一身正统大红滚锻边苏绣旗袍,旗袍是民国时代的古样式,绣的蛟龙游蹿梅花花海图样倒是不阴不类,分不清哪来的绣师制作,更是何种说法式样,脚踩小巧绣花鞋,绣的花样倒是十分可爱少女的梅花落英图。 少女右手腕上戴着一双碧玉雕凤镯子,玉手食指带着一枚貌似同样质地的大粒翡翠银戒,手上还握着一把类似翡翠做骨的小香扇,摺扇尾上还坠着鸽子蛋大小的清透夜明珠,明珠尾上追着红流苏,很是古香古气,当然,单单这支明珠坠子也是价值不菲的,何况女孩子的那把扇子? 这个女孩对于她来说不陌生,就是她之前高速上【日行一善】顺路带的那个女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状况,刚才听她那话,她有想到是受骗了;女孩这身行头所代表的身份,却着实让她陌生,讶异。 此刻的女孩自然没有在高速上的狼狈,和在人群里的怯懦,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气质,除了高贵雍雅,甚至还有些跋扈,甘轲扶蒙圈了。 这是哪里的大小姐无聊了找人玩呢?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而且雪梨的中国大家族?她更没这份荣幸接触到,这种可能存在了上百年的根深叶大的古老家族吧?等等……雪梨? 如果说她身边有人和雪梨这边有联繫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莫非……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到这里了吧?」 「啊!啥?我被绑架了?」 「你……」 本来见她不哭不闹也不惊讶她的出现,女孩以为她差不多一击猜测出她的目的了,不过甘轲扶后知后觉的反应后,立即让她有气没处撒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她笨,貌似也不傻,说她聪明镇定吧,貌似也不是那么回事,就是这样的女人,竟然一直驾临在自己之上? 「不是!」 见她脸色比刚才的敌意更为不友善,甘轲扶忙解释。 「我是说绑架我,你没理由吧?一来我们不认识,二来有什么事也用不着绑架的手段吧?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女孩子更激动了,拿扇子的玉手直指向她,指的甘轲扶本能一缩,又是莫名其妙。 「你还说,为什么没有理由这样对你?你可知道,不是你,我何至于一连这么多年都看不到苏纤哥哥!」 「啊?」 甘轲扶又不急不缓的给了她一个慢反应,她已然确定,这个小姑娘确实是因为和雪梨关系千丝万缕的苏纤,才和自己扯上关系的,那边小姑娘却急的只想杀人。 「你还啊啊!你是呆子吗?不害怕还不知道了解自身的处境吗?你这个样子,我随时让人处理掉你都不会有人能找到,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甘轲扶更是纳闷不已,像是对待自家小女儿那样,对待这个个子小小的,貌似性子也挺可爱的小姑娘。 「我为什么要怕?就因为我曾经是苏纤的女朋友?因为你喜欢的是苏纤吗?」 「你……你……」 女孩给她轻易道出的【事实】急的腾的一下脸红起来,爱着急的性子又着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是苏纤哥哥告诉你的吗?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甘轲扶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无奈表现给这个女孩,却摇摇被绑住的手脚,先道。 「这一点也不难,也不是你的苏纤哥哥说的,来来来,先把姐姐的手脚给松开,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下巴微扬,女孩却没她想的那么好说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你要逃怎么办?我可不是没有调查过你,我知道的,你在读书时可是有名的小太妹。」 甘轲扶再次表示自己的无奈,努力给她一张慈爱善良的笑脸。 「小妹妹,你也说了,那是我读书的时候,我如今都毕业多少年了?几个娃都可以交朋友了,就算我还有那份心性和打架的实力。」 她挑眉,示意了她身边的那些人。 「我如今是在你的地盘上,先不说外面可能存在的铜墙铁壁吧!就你身后那些专业保镖,你觉得就以我这小身板,能够撂倒几个?」 女孩想想,犹豫了,甘轲扶又加了一个诱惑。 「再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苏纤没有和我说你的情况下知道你喜欢苏纤?我貌似,好像还知道你和苏纤的更多事哦!」 这个诱惑果然大,准确的说应该是苏纤的诱惑更大一些,女孩果然投降了,摆摆手,身边最近的一个蓝袍侍卫过来为甘轲扶松绑。 手脚总算恢復自由了,甘轲扶小心的揉了揉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脚,磨锉着落座到床边上,奸诈的向小姑娘沟沟食指,小姑娘似乎确实是在过度的保护中长大的,毫无心眼的抬脚就要听话的过来,被身边的护院拦住。 「小姐!调查显示,这个女人诡诈的很,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小姑娘又看看甘轲扶直勾勾,仿佛在看可以勾引回家慢慢调戏漂亮小孩的奸诈眼神,心中一阵轻蔑。 「这么明显意图都不知道收敛一下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有你们在,没事!」 说着拨开保镖,踩着绣花小鞋到甘轲扶面前,在她旁边坐下,仰着小脸道。 「你,说吧!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让我家大黄好好招唿你。」 甘轲扶心中一阵恶寒。 大黄?狗吗?拜託!她虽然不歧视狗类生物,不过可以看家护院的兇勐狗类还是算了吧! 「其实很简单,推测也能推测得出来了呀?我和苏纤分道扬镳的时候他和那些小伙伴来了雪梨,雪梨有名望,还是中国传统大家族的更是不多,想想也知道你是哪家的女儿,又为什么能和苏纤牵扯上关系,这关系还牵连到我头上了,如果不是喜欢的人,你管那小子因为什么人离开做什么?」 「你……我……这……」 女孩子有些不太敢相信,如果苏纤真的没和她说过这些的话,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她这纠结的表情甘轲扶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比刚才更为悠闲道。 「你不是说调查过我吗?难道不知道我曾经在做那些事之前都没有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过?」 「你……」 甘轲扶对她摇摇手指。 「小姑娘,我不是你,没你这么大的背景和家族做保护,小时候闯了那么大的祸还能活到现在,并不是单单只凭幸运就能煳弄过关的,我和之所以知道雪梨的势力,如果没有朋友的关系,基本上也是没交集的,可并不是没交集,就可以不用去关注,毕竟这个越来越密集的社会,谁知道那天会不小心拔了这只老虎的鬍子?碰掉了那只狮子的牙?迟钝一点,当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甘轲扶看向无法看到天空的天花板,有些累的说。 「和你的苏纤哥哥,认识的时候是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分开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六岁?后来发生很多事,我的,他的,好的不好的,都有;恐怕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那点事了,搁在那时候的我身上,我是怎么也无法原谅他的;偏偏那时候因为缺钱,我帮朋友做了些不太地道的事,这些事关乎你们这样的大家族的利益,所以为了避免和他接触到,我做了不少功课,包括他栖身于怎样的家族,所以我会这么容易推测到你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所以清王朝遗漏王族的小姐,你真不用这么惊讶。」 本来急的不知所以的小姑娘渐渐安静下来,看着她比资料上貌似更胜几分的容颜,不知不觉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对于她的过往,倒是比将她抓来的目的更感兴趣了;不知不觉,说话也没之前那么沖了,问。 「你,至今为止,还没办法原谅苏纤哥哥吗?」 「原谅?」 甘轲扶收了目光,转向她,认真的想了下,丝毫不隐藏自己此刻的心意。 「应该原谅了吧?起码这么些年看到他,已经没有那些年想要灭了他的冲动了。」 「那……」 女孩又担心起来,有点侷促的继而又问。 「你和他还有可能吗?」 这倒是把甘轲扶问笑了。 「这个你真不用担心,先不说当时我们那时候的关系,被起闹和打架小伙伴的情意占多数吧?毕竟也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我和他之间,毕竟还存在着很多问题的,就算不恨了,原谅了,也是没办法走到一起,愉快的携手过下半生的;再说,他自立门户这些年,我们也不少联繫,有可能的话早勾搭到一起去了,怎么还给你长大来绑我的机会?」
第217章朋友就该志同道合 ()」 似乎真的相信了她所说的这一切了,小姑娘彻底没有了之前那些嚣张跋扈,反而有些情绪低落了,和她并肩坐在床边上,脑袋低垂,小脸黯然,别提有多惹人心疼了。 「你还好吧?你好歹还有个选择的,选择原谅,或者不原谅,而我,就连当初认识苏纤哥哥,貌似都是一种必然,而最后他的离开,更是我无法阻止和改变的。」 甘轲扶笑,到底还是伸出了贼手,摸了摸这个可爱小姑娘的漂亮头髮。 「小东西,你叫什么?」 小姑娘噘嘴,不太愉快道。 「瑞安,郭络瑞安,我们家族自从隐居到这里后,就改姓氏郭络,名字是祥瑞安泰的意思。」 甘轲扶笑,这次是发自对这小姑娘真心的笑。 「瑞安,我不了解你究竟怎样在这样一个家庭长大的,所以我也不会对你的处境和家人多做评价,可有一点我想我能确定;你的家人把你保护的很好,外面连知道你的存在都很难,而且从你的名字里就能听出一二,你是被长辈寄予祝福的。」 人无完人,活着也没有绝对无憾的幸福,拥有了一些,势必要失去另一些重要的,这是定律,也是宿命;不能埋怨,那只会让我们失去更多。 对于这个女孩,她更不希望她生活在怨念之中,她该更为自由的。 「是这样吗?」 小姑娘认真的问,眼睛里闪烁着希翼。 「自然。」 甘轲扶给她一个确信的答案,眼睛微微一转,随即反问。 「所以瑞安,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只是想见苏纤一面?」 瑞安有些黯然的低下了头。 此刻发现甘轲扶即使是在感情上也称不上自己的敌人,加之素日能和人说上话的机会不多,甘轲扶又是个只要愿意,就能和任何人说到一块去的人,在她有意经营的氛围下,瑞安也对她没那么芥蒂了。 「我倒是不想将我和苏纤哥哥的关系,弄到家族面子、利益失衡这些上面去的,不过这件事在爷爷和哥哥他们看来,貌似不能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她转头看着她,坦白道。 「把你绑来,是我的注意,可之后的事,恐怕就不能由我做主了,爷爷暂时还不知道你在这里的事,可是三哥抓到我的小辫子了,在他而言,貌似也有他的打算,我现在也不知该不该让苏纤哥哥来了,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可能,真的会害你无法再回去了。」 甘轲扶看着这个很容易就会相信人的小姑娘,她的家人固然将她保护的很好,这种情况待到家族利益与她的本身意愿相悖时,无疑也是被牺牲的命运。 越和她接触,越觉得她就是长大版的小蒂儿,单纯,没有任何遐渍,同时也是最为脆弱的美丽。 将无助的她搂在怀里,像安抚小蒂儿那样,用手一遍遍摸着她的头,温声安慰。 「傻姑娘!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该为大人所做的任何决定负责,所以不要将这些包袱背负在自己的小肩膀上了,小小年纪活这么累可不好,未成年就该过着未成年的生活,就算心智上再成熟,也不能给自己找那么大的包袱的。」 给她抱住的瑞安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姐姐!我是成年人,我已经成年了。」 甘轲扶的脑子停止运行了几秒钟,待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叫着将怀里小小的人儿推开,扳着瑞安是小脸左右检查。 「耶——怎么可能?再怎样应该也是没有超过20岁的吧?你这个样子?天吶!神迹吗?怎么会有这么显小的人?你的样子不过十五六岁,这显小也太过了吧?你在骗我吗?」 瑞安的脸给她捏挤的变形,对于自己年纪这个问题上,却表现的十分严肃。 「不!我成年了,23岁!」 于是,甘轲扶又尖叫了,这次貌似尖叫的好久。 也因为这天的聊天,甘轲扶原本「被绑者」的身份,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虽然依然不得自由,虽然依然还是在这样一个阴沉的地下室,瑞安看在她并没有成为她情敌的份上,便让人添置了一些被褥和取暖用具,起码,她不用挨冻受饿是真。 也因此,瑞安貌似好像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似的,不早不晚的便往她这跑,不是让她和她讲外面有趣的事,便缠着她讲和苏纤认识时,年少的事,怕所有人离开后她无聊,还专门将自己的一些稀奇玩具给她留下来玩;这样一连几天下来,甘轲扶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像是被绑架来的了,反倒有点像是躲在闺蜜家躲避父母的责难的女孩一般。 这天,小姑娘缠着她说完苏纤的又一事迹,甘轲扶吃着火辣辣的麻辣火锅,问貌似同样难得放开肚子吃的小姑娘。 「别尽让我说,你也说说自己认识的苏纤吧?就算你显小,就算你今年已经23岁了,照我和苏纤认识的年头算的话,他来到雪梨时,你最多,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吧?难不成现在的孩子思想都这么早熟?几岁就可以谈恋爱了?」 瑞安也吃的火热,本来在地下室披着的小披风都解了,小手做扇扇着小嘴,却还忍不住要吃那些火辣辣的水豆腐和蔬菜,明明也就两个身板都不算大的小女人,一桌子的下锅菜竟然给吃的差不多了,而她们面前的火锅里,还「噗通噗通」在煮着新鲜的蔬菜鱼肉之类。 听她这么问,瑞安歪了小脑袋想了下,貌似才想起怎么说起。 「什么时候喜欢上苏纤哥哥,应该也是没那么早的,毕竟那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虽然目光一直是追随着他的,毕竟能理解的感情有限嘛!不过后来……就像之前跟你说的,好像就是一种必然;估计你也能想像我们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了,我父兄又都觉得女孩子不该有太多自己的主张,加上祖辈自移居雪梨以来,虽接受着新时代的一切变革,一方面却还是极力保持传统,务必做到不忘本的,所以无论是在郭络家做事的人,还是身为郭络家的后人,家规都是很多的;虽然说现在到我这一代,家里已经不反对女孩子接受外界的新知识,若说像寻常家的孩子那样随意出入家门或者做事上学,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我能接触到外界很有限,而苏纤哥哥就是我所认识外界最亲近的人,也是和我接触最多的,可以将外面世界带近我的人,所以长大后眼心里有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甘轲扶能够理解,她之所以会对苏纤执着的原因了,一个只能通过有限的途径探知世界的话,尤其带领她走向这个途径的,还是个不算差,甚至可以称得上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可不就容易将一颗还未被俗世浸染的心给装满吗? 虽然对苏纤这个人如今不感冒不反感,就理智而言,以苏纤的条件,如若当时她不是已被身周围的一切,练就的铜心铁骨,当时也被太多东西给牵绊,如若只是个寻常的女孩子的话,也很难不会对这个温文美男子所吸引。 「当接触的人少了,尤其所接触的这个人还颇有一定杀伤力后,不知世事的小女孩是比较容易倾心的,这不怪你,怪苏纤,是他没收好自己美色。」 「啊?」 瑞安的小脑袋里正想着【这个能怪的了苏纤哥哥吗?】,甘轲扶随即又问了个比较现在的问题。 「对了!你这样时不时的来陪我聊天,还吃饭,没关系吗?你家人没关系吗?」 小东西摆摆小手,一副明明颇为在乎,却又装作无关痛痒道。 「爷爷我知道他一向很忙的,不忙就将自己关起来去修身养性,至于哥哥,大哥是一直不在家的,我的事他也不知道,二哥帮爷爷管着外面的事,里里外外也很忙,根本不在家;最可恶的是三哥,他明明知道我的事,也知道你就在这里,不让我再轻举妄动也不告诉我他究竟要怎么做,让人着急死了,总之是没人陪我吃饭聊天的!幸好姐姐你在这,唉!话说如果能早点认识你多好,或许我这二十多年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甘轲扶汗,依然笑着,摸摸她可爱的小脑袋。 「也是,我有很多有意思的朋友,还有两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也是养女,如果你们认识的话肯定要比我更合得来,不过和我这样的女人牵扯上关系,你的家人估计就头疼了。」 这小女孩觉得她有意思,不过是无聊太久,又没有同龄人可以诉说心事,单纯的信任她,新奇罢了!可她那些修炼成精的家人却未必如她这般认同她,纵然可能可以判定她与她无害,却无法避免她是个危险女人的雷区,势必不会让她接近这个白纸一般的女孩子的。 小女孩却显然和她持着不一样的看法。 「怎么会?是他们太无聊了好不好?而且,整个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子,就算难得有同龄的女孩子,不是别有用心的冲着我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哥哥,就是自卑的不敢抬起头的,一点意思也没有,朋友果然还是志同道合的相处着才算好;我现在多少理解苏纤哥哥为什么会那么记挂你了,姐姐你就是那种让男人即便做不成情人,也无法让人对你升起恨意的女人,活的很纯碎。」 甘轲扶连连摇头,强调一件事。 「别这么说,恨的想我死的人也不少的,你现在还单纯,不太懂这些,不过对我来说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就是想要活的让那些人牙痒痒,又干不掉我,哈哈哈!」 瑞安揪着眉歪头看着这个不修边幅,虽然底子不错,没有妆容下却着实称不上绝色的女人,莫名的,在她明明笑的很奸恶滑稽的同时,就是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而出,紧紧牵引着她的目光。 蓦然,她笑了,刚才那点因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产生的小诧异,也完全消失。 「我想,我是真的懂了,幸好我先喜欢上了苏纤哥哥。」 「啊?」 她这莫名其妙的结论让甘轲扶咋口结舌了,她是能确定的,自己是有居心不良,不过确实没有勾引这小姑娘的意思的,在这样根深叶大的家族里,自己又是这个处。境,她再笨也是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的。 这女孩虽单纯,但也真会吓人。
第218章出逃 ()」 难得安静后,室内只有她一个了,吃饱了没事,也不想再玩那些游戏,所以干脆在床上躺着,吃的残渣还在桌子上摆着,一会儿地下室的门响了,进来这几天经常见的,负责她饮食卫生的,同样是个蓝袍的小青年。 「甘小姐,要不要再来点甜点?三少爷的朋友来访,给小姐带了瑞士蛋糕,小姐吃着好吃,就分了一半让给您送来。」 甘轲扶给撑的躺在床上,懒散的翻着貌似是瑞安收藏的怪谈小说,动也懒得动,说。 「当宵夜吧!现在再吃一点我就要吐了!」 第一次见这么没形象的女人,小青年忍俊嗤笑一下,随即就说。 「那我就把这个放保鲜盒里放在这里了,不能超过十个小时的,您记得吃,忘记了就不要吃了,不然会坏肚子的。」 「嗯嗯!」 小青年很贴心,将东西放好后就转而去收拾她和小瑞安吃的那一摊子。 貌似这些天甘轲扶的安静也确实让他们放心了,所以小青年并没有发现,甘轲扶手上虽然翻着书,眼睛却不时盯着他看。 郭络家貌似很少用女人做事,亦或者是表面对她信任了,还不敢对她真正放松警惕,起码就她在这些天,并没有发现一个女侍从来伺候的,无论是照顾她饮食的,还是瑞安身边跟随的,不过事到如今,她这个境地,也都无所谓了。 「甘小姐真是个开心果,自从甘小姐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家小姐貌似比苏先生在内宅任职时更开心了,小姐开心了,我们这些跟着伺候的这些人也跟着轻松好多,就连小姐的厌食症跟甘小姐在一起,吃饭好像也不存在了一样,近来吃的多了,脸上也有点肉了,这样下去,再过一段时间,小姐一定能够再长高几分的。」 小青年说着,甘轲扶貌似听进去一般,应着。 「哦?原来我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呀?」 「是呀?所以就是小姐不吩咐,我们都是很感激甘小姐的,所以甘小姐,在这里的这段期间除了出这个地下室,其他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即可,就是看在您帮我们照顾了小姐的份上,我们也会尽其所能,满足您的需求的。」 「是吗?」 甘轲扶说着,已经起身,赤着脚,悄无声息的靠近那个头也没回,在收拾桌上垃圾的小年轻。 「这么好?刚好,正有一个需要你们做的事。」 「什么?」 小年轻惊喜的回头,不想已在眼前的甘轲扶突然发难,一掌甩过来,手刀直噼他颈后最脆弱的地方,小年轻在失去意识前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甘轲扶已经接了他的身体,顺手放在不远处的床榻上。 确定人真的晕了,又没有引起外面的注意后,才放心一点。 「年轻人,这么容易相信人可不好,虽然愿意去相信人本身是件好事,遇到恶人了可不好,幸好姐姐我还不算恶人。」 这样说着,手却很不客气的去搜小年轻身上的口袋,然而里里外外翻过一遍,不仅气急败坏了。 「去!郭络家家规这么严格?就连本家貌似高层上班时间也不让带任何通讯设备?」 找不到电子设备,无法和外界联繫,她弄这一出不是白费力气了?家里都不知怎么样了,她这样突然消失肯定把那几个孩子吓坏了,还有苏纤,瑞安那边好说,难就难在她的家人貌似并不打算简单解决,如果拿她来下套的话…… 纵然一向觉得她和苏纤之间已经没什么好纠缠的了,既然那些人将她也拖进来,恐怕便不是她视而不见就能脱身的了。 看了看地下室,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小年轻,以及他身上那件,尚算合身的蓝袍,咬牙,决定道。 「得,就再拼一回,我还就不信,这么多龙潭虎穴都过来了,我还闯不出这小小地下室。」 一如她所料,闯出小小地下室,并没有很难,虽然一路上层层关卡,可见即便是瑞安相信她,郭络家的人也不敢对她放松警惕,虽然,还是给她逃出来了。 逃出来的宅院却没有想像中的好探,所谓的深宅大院,她如今总算见识到了。 郭络家的威名她并不是没听说过,这次逃离地下室,她也没抱着能够就这样逃出去的打算,不过最基本应该要能和外界联繫上才行的。 照瑞安那样的说法,她在雪梨这件事,郭络家的人估计还没从任何途径通知和她有关的人,也不知究竟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她可不想让别人拿她下了套子,回头再来收拾她,这可不好,很不好很不好…… 不过她竟然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深宅大院里,找一个电话,竟然这么难? 「要不要这样?要不要这样?」 甘轲扶怨念的在各个房间大厅里找着,边注意着越来越热闹起来的大院。 想必是她逃出地下室的事已然暴漏了,到处都是蓝袍护院往那些最有可能的地方搜寻。 「找到没?」 「没!」 「赶紧往西门搜寻,将所有出入口全部封锁,安防系统提升至a级,这个女人曾经连国防局的安防系统都能突破,以防她对主家人做出不利行为,所有人进入全面防卫,另外去通知三少爷,让他小心出行。」 「是!」 一队人又匆匆而过,甘轲扶小心的拉好头上和他们一样的黑帽子,微微侧了侧身,又不至于太明显,保持轻慢的速度,由那些人匆匆从身边经过,本以为就这样又矇混过关了,最后一个人却突然停住,沖她指着嚷。 「喂!你!」 竟然注意到了?要不要这么倒霉?该不是这样就算了吧?这都还没找到电话呢! 「那个队的?所有人都在忙还在这悠闲,赶紧回自己的岗位上!」 甘轲扶正惊的在想要不要拔腿跑,起码再争取点时间,那个叫住她的就气哄哄的沖她教训,紧绷的心弦这才缓下来,连连低低点头。 「哦!是!」 说着小跑跟上,跟了这一队人一小段路程,确定盯着她的那个人跑到前边去了,没有再回头的意思,这才慢慢拉开距离,在路过一间貌似无人的院子时,一熘烟的缩进去,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揉揉肚子,感嘆。 「下次再好吃的饭也不能吃这么饱了,行动不方便,胃里也难受,太误事了。」 这样一喘气,她也有精神看清躲进来的这个院子了,什么是亭台楼阁,雕梁画壁,她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以前到古建筑曾经参观过,不过那种被封存起来供人观赏的遗蹟,和这种明显就是有人住的深宅大院相比,到底是有区别的,走入这里,一不留神,真的会以为自己穿到了明清那个年代,只是来到一个比较陌生的地方罢了;亭台秀美有余,楼阁伟岸,霸气不足,却自有一番风骨傲然挺立与群山溪流之中。 这里人似乎很少,或者说此刻根本没人? 甘轲扶走近了些,发现楼阁正门下清清楚楚的以行楷写着流畅俊逸的「御风阁」三个字,这样一个楼阁独自而立,与其说他是存在在这个大院里,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翩翩公子,独立的存在在这片异域的山水之间。 于是,甘轲扶更能确定了,住在这里的不是女人,不是老人,更像是瑞安说的那几个哥哥之中一个的住所,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而且现在就算再保持传统,现代的新一代也会想办法弄点智能设备,这样一来,她找通讯设备就没那么难了。 想到就做,缩身就往并没有关严实的主屋而去,搜罗一圈之后,果然见一个房间里,有着一台貌似很高端的復古台式电话,甘轲扶立马亮了眼睛。 「不容易呀!在这里找个电话可真不容易呀!拜託拜託,千万一定要可以用呀!」 找了将近小一小时了,才找到这么一部电话,她是确定,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这些人是不会普遍安装电话之类的通讯设备的,估计安防系统,也只是存在在内宅高层手中吧?她的时间有限,即便知道踏入这样一个地方肯定没有这么容易,在没有把握逃离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冒一回险了。 缩身飞快闪进一个房间,找了个遮挡物做掩饰,观察四处确实没有安装摄像头和危险安防设施后,这才看了看那个放在高脚小几上的电话,贴地一熘烟的滚过去,起身抱起电话飞快就缩到高脚小几的角落里。 在拨电话的前一刻,耳边突然传来暧昧的声音,她这才意识到,这里是有人的,而且,她闯进来的这间,貌似还是个卧室的外间。 而且里面显然还有人大白天的在……办事? 甘轲扶哀嚎了,要不要这么衰?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刚好遇上这情况的话,就以这个院子里的高层水准,恐怕她也进不来吧? 现在电话都抱在怀里了,犯不着为了不被抓无功而归吧?既然里面的人在办事,她轻巧一点动作,应该不会被发现,起码也要撑到完事才行。 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按在号码键上的手指,轻轻的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拨出去,在打好号码按动发出键后,里面滴的一声,让她再次冷汗奇袭而来。 这么老式的电话竟然也有办法安装自动监控设备?要不要这么变态?既然选择传统保真,赶什么现在的时髦呀? 这一刻,甘轲扶已然知道,这下自己真的再劫难逃。 唯一的期望只寄託于拨的这个电话赶紧接通。 外面远处已经有远处的奔雷脚步声快速奔往这里了,耳边激烈的暧昧声甘轲扶也无暇顾及,着急的来回看着怀里抱着的电话以及那扇还半开的门上,只希望那些保镖护院脚程慢一点,再慢一点…… 耳边电话通讯系统里,远洋电话的系统转播还在继续,最后才听到那个熟悉的手机铃声,她心头紧绷的那根弦稍微放松一点。 这样的话,即便是无名的未知电话,按照那孩子的性子,拿去查应该也是能查到目的地的,可凡事有个万一,她还是期望能够透漏多一点的信息,让他们更准确的来探知自己的所在,所以她还是贪心的祈祷着,慢一点,再慢一点,再有多一点点的时间,哪怕不行,再听听熟悉的人的声音也是好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电话拨出,暴漏位置有30秒后,电话那头总算接通,响起一个既熟悉又疲惫的感性声线。 「餵?那位?」 甘轲扶惊喜不已,张口正想告诉他,勐然发现,面前多了双赤着的男人脚。
第219章撞上男男之爱 ()」 男人的脚很修长,也能看得出很有力,骨裸根根分明的支撑着对于男人而言难得白皙的皮肤,往上更是精瘦,又毛绒绒的小腿,因为立着的关系,小腿的线条更是完美的展现出来,再往上…… 甘轲扶感觉伴随着中午吃的火锅,还有一股热血,直接逆流冲上自己脑门。 匆忙捂住口鼻,忍着胃道和血管的逆流,瞪圆的眼睛却丝毫不敢从那双已经盯上,带着趣味笑意,却满是阴测测气流的丹凤眼上移开。 她一点都不质疑,自己如果再有所动作,这人真的能一脚上来,直接将她脑袋踩碎。 「世!还没好吗?」 或许是两人僵持的时间太久的因素,里面一个慵懒魅惑的询问声音,这个声音更让甘轲扶上涌的血液瞬间冰封,眼睛里除了不敢妄动的惊恐堤防,下面还有波涛汹涌的哀怨和诅咒。 麻蛋!今天究竟什么运?好不容易找部电话撞上人家【办事】也就算了,怎么还是个男男?这个家族的家规不是很严吗?难不成是偷情? 天吶!怎么就都给自己撞上?这些人为防东窗事发,难保自己一个可能不用死的人质,就这样被无声无息灭了口了! 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真给灭口了,她家那几个娃怎么办? 就算璐璐莺子长大了,小蒂儿那个样子,就算有个不错的父母,能像之前那么安静的长大吗?就算昆结实,经得起安先生折腾,还有个敏感的盖文呢…… 时间虽只在几秒钟内,甘轲扶的脑子里却飞快的闪过这些。 外面奔近的声音越近,她也飞快的在脑子里寻找解决的方法,却发现,此刻怎么走好像都是死路一条,面前这个赤着身子,墨发落肩的东方男人,精緻的面上虽然挂着笑,却丝毫不难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一旦生气,还会杀人的那种。 「餵?究竟那位?」 或许她电话打通后太久没有说话,线路那边的盖文都等不及了,甘轲扶目光微转向耳边的听筒那边一点,面上动静不大,心里却急的要死。 如果这孩子是能听到人心声的能力,而不是一双眼睛看穿人心的能力该有多好呀?那样自己在此刻完全没必要开口,便能直接向他求救,可此刻的情况偏偏是相反的。 似乎面前的男人也觉得僵持的时间太久,或者觉得这么玩她还不太能让她来赎罪,便蹲下来,尽量视觉平视的看着她,也不在乎自己这样一来更为暴漏某个部位,虽然甘轲扶的眼睛,已经不敢再移到他那双好看的眼以外的地方…… 「怎么不说话?冒着围观他人闺房密事可能被发现的危险,也要拨通的电话,好不容易成功了,一句话也不说,对得起丢下的这份廉耻吗?」 这个人,是在考验她究竟有没有这个胆子暴漏他们家族吗?他根本不怕有人找上门? 这个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已确定就是这个阁楼的主人。 郭络家的人的话……难道就是瑞安口中那个如今唯一在家的三哥?传说中的郭家贵公子的三公子——郭络世新? 甘轲扶的世界观再次崩塌,这位三哥脾气不好手段阴狠也就算了,怎么这品行和口味…… 怎么也没办法将他和瑞安那么干净可爱的小姑娘联想到一起,这两人当真是亲兄妹? 「喂!想什么呢?」 貌似看出她在走神,三公子单手托腮,貌似十分和蔼的提醒她回神,如果他这和蔼不是配上此刻一丝不挂还不知羞耻的展露在她面前的身体的话…… 「你那边的朋友在着急,貌似要挂电话了,如果真不想求救的话,咱先把那冷冰冰的玩意儿放下,先来谈谈咱们的事好不?」 甘轲扶勐然想到,电话那头还有一个盖文,可是该怎么让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状况? 「给你三秒钟,你没回答我直接拔电话线了?还是,你已经被我迷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样说着,他的手已经伸向她旁边,小几后面墙壁上的电话线了。 甘轲扶帽子下的额头上,冷汗更急,耳边盖文的声音也焦虑的传来,她长久的沉默貌似让这个敏感的孩子也感觉到什么,只是无法得到验证,让他更加着急。 「餵?餵?是小扶吗?到底是谁说话呀!」 这边三公子已在报数。 「三、二……」 「我在雪梨!」 「啪!」 主动挂断电话,甘轲扶飞快放下电话,拍拍双手,避开他压迫式的笼罩,离开那个小角落,对他摆摆手,嬉皮道。 「我事完了,这就回地下室,三公子您继续忙,再见,不!永不再见!呵!呵!」 刚想往外沖,外面哗啦啦的一些蓝衣护院已经将门拦的结结实实,甘轲扶再次顿足,将头上的帽子压在了脸上,掩住自己的咬牙切齿,以及悲剧到狰狞的脸色。 倒霉倒霉倒霉! 今天真的就倒霉到家了。 「少爷!这女人敲了小东偷了衣服混了出来,几个近些的门卫也被打晕塞在旁边的置物间,好在出手不重,没有伤亡。」 「哦?」 外面一个队长恭敬的低头一一禀报,后边的男子抱胸,微眯凤眼,又从后面打量了下这个,笼罩在他们护院蓝袍下的女人。 男人的衣服,就算小东的年纪小,身子还没长成,在这个身高骨架同样不怎么海拔强壮的女人身上,还是有些过于宽大的,但从腰间的束带束起的腰肢不难看出,这个拥有可能男人的一只手都能折断腰肢的女人,想必是拥有一副对女人而言还算不错的比例的,可要说这样一个个头不大,身形不壮,就连骨骼似乎也很纤细的东方小女人,撂倒他亲手挑选出来的几个护院…… 「甘小姐还真是让人惊喜,你又刷新了我对女人的认知度,或者,是对甘小姐你的认知度?」 甘轲扶微微回头,已经有护院拿了个藏青色绸缎斜襟睡袍披在他的肩上,穿上衣服的三公子,果然比刚才那样顺眼多了。 「三公子过奖过奖,我这只是……」 逼不得已? 谁逼她一定要逃出来了? 情不自禁? 呸!跟谁情呀?鬼都不信! 甘轲扶暗暗咬舌,最后才说。 「小小玩笑,没恶意的!」 「哦?玩笑?」 三公子瞄瞄自己自认为少有能比的身材,一只眉稍飞挑。 「原来甘小姐喜欢熘进人家房间里,看着春宫开玩笑?」 甘轲扶将帽檐拉的底的不能再低,快要将自己的脸完全盖住,依然挡不住她脸上红彤彤的红晕,以及懊恼的声音。 「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我有选择性视觉障碍症和耳鸣,记性也不好,就算记着什么东西,明天也会全忘光的,也一定会忘光的,我只是单纯想打个电话!」 「哈哈哈!」 甘轲扶耳朵灵敏一动,本能的分辨出这个声音貌似正是刚才那个叫的声音最大的那个,要命,又来一个?这是真要将她围攻活埋的节奏吗? 不过话说回来,身为一个男人,这声音叫起来媚,说起话来也够酥的,应该年纪也不大,声还没变,最多也不过20刚出头的男孩子吧? 「这就是小小姐最近从国内绑来的,那个让苏牵挂了这么快二十年的女人吗?难怪……还挺有意思,」 可是话又说回来,现在她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利吧?天吶!还是将她的五感全部先封闭吧,现在是保命要紧呀! 「唔!」 下巴上伸来一只手指,在她的脸被人抬起的一瞬间,头上的帽子也被去掉,她笼在帽子里的头髮瞬间散落下来,那个将她埋起来的脸扒出来的人,在看到她的眼睛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顾不得丑态,依然努力让自己暂时「视觉失明」。 「我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男孩子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另一只手拍到她脑袋上,将她那双快挤到一起的滑稽斗鸡眼给拍掉,绕开她向她身后的人走去,边说。 「放心吧!我不是那傢伙,有穿衣服,不怕你看。」 男孩子年纪不大,外表上看甚至还没满20岁的一小子,红髮金瞳,手劲还不小,甘轲扶揉了揉给他拍痛的脑壳,偷眼去看,果然有穿衣服,大红睡袍和他旁边的男人蓝色睡袍一成正比,就外形而言,很是般配。 果然,这些有钱人就算是好男色也是要那种很漂亮的孩子,不过她也确实想不出来,如果是两个彪形大汉,或者普遍那些发福的中年男人那样,像他们刚才那样……该是怎样的惊悚画风。 唯一一次「观摩」真人男男之爱,只留下惊悚和呃……不好的东西,那太不值了,还会对同性之爱产生歧视,那该有多不好? 好在这两人在外形而言即便与二次元有些距离,也没差太远。 男生微笑,带点阳光灿烂,男孩子貌似不讨厌她,转而瞄瞄看盯着她阴测测的打着什么主意的三公子,用手肘捣捣他,道。 「好啦!本来你们和苏之间的关系就没人家姑娘什么事,既然将人家都绑来了就不要太为难了,而且冒犯你也是无意的,你也将人家也吓个半死了,就当扯平了?」 男孩子的这话一出,甘轲扶立即又对这孩子上升了好几个好感度,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和这样可怕的人牵扯上了?可看看他身边的男人,貌似也挺看重他其他方面的,这两人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情人那么简单。 「你在替她求情?」 男孩子的话让甘轲扶如沐清风,对另一个人而言,貌似并没有这些正面效果。 男孩也很聪明,立马懂了他啥意思,掩嘴轻笑,道。 「你不要乱吃醋,这个女人我也是听过一点的很喜欢她的画,今天来本来也是想见见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的,顺便要张她的签名,那丫头应该会很高兴;现在嘛……」 男孩看她,看甘轲扶那一身不算合身的长袍长发,以及用帽子盖了半张脸的胆怯样子,又是轻笑,却并没有任何鄙视亦或者轻蔑的意思。 「虽然见面的方式有点不同,倒是不妄她当今最年轻张狂的女画家名号,正常女人刚才给你那样盯着,早吓的崩溃瘫软了,她还能在最不利的情况下,动脑子判断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法,果然如最近从电影里学的,常念在嘴边上的那句,【优秀的人总有那么点疯。】」 甘轲扶不禁心里有点怪异,所以说这个人为她说话,其实多数也是源自他口中那个,喜欢她画了?自己的命竟然要谢一个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画迷的钟爱?该说是命运的其妙呢?还是自己命大的福报呢? 男孩目光转回貌似心情依然不太好的三公子这里,带着宠溺的意味,和这个明显大他很多岁的男人说。 「她和我们毕竟不一样,何必用我们的规则去约束人家?」
第220章你,与我,与他 ()」 三公子到底还是给这孩子说动摇了,虽然她也不知道,郭络世本来那一副貌似在矛盾着是卸掉她手还是脚的阴险样,最后变成了冷眼是好是坏,以及他随即而来,对她的处理方式,分辨不出是真给说动了,还是只为省事,才将她交给闻讯而来的瑞安处理。 于是才有了电话那头盖文急急上门找苏纤要他负责的事,以及甘轲扶再次被五花大绑,失去人权的事发生。 当再次面对这个,几个小时前对她来说还算个不错朋友的女孩,甘轲扶再次明白,郭络世为什么要将她交给她了。 「这几天貌似你和她相处的还不错?」 他问她,她也没多想的点头,不想当时那男人那种算死人不偿命的阴险样又回来了,袭击的她一个措手不及,很没面子的哆嗦了下。 「安儿性情是很好,不过你恐怕还不知道,她对待背叛她之人的手段吧?」 当场她就背嵴发硬了,是啊!应该想到的,瑞安就是再好的性子,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耳融目染?先前尚可与她周旋,这事发生之后,再好好和她说,恐怕就难了吧? 她焦头烂额着,偏偏这个时候三公子看了眼她身后,随即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完全处于幸灾乐祸,做壁上观的状态。 兴许当时他就知道交给瑞安,所遭受的一定是比在他手上更严重的处罚吧?这种人果然是从头黑到脚的,不!是身体里每个细胞都黑了的,亏他说的那般轻松。 「也无所谓了,既然是瑞安请来的,理应还是由瑞安负责;瑞安,人在这儿了,你带回去吧!记得看紧点,再让她这么胡闹,下次惊动的估计就是爷爷了。」 先剔除三公子说的那些可怕的事不说,就个人而言,她欺骗了一个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如今她的目的是达成了,可是,该怎么再面对这个从认识她就对她百般照顾的女孩? 追根究底,自己也不过是个卑鄙阴险的人罢了,被人怨恨,也与人无忧,但这些绝不是让她在这里认输的理由,所以,她还不能任由她处置。 「在你问罪之前,能不能再让我说两句话?」 她示意那个被她拨了衣服,如今只着白色斜襟衫的小东将她封嘴的胶布撕掉后,深唿吸一下换换憋了好久的浊气,这才开口说话;而小东貌似也挺介意她剥他衣服这回事,就算听从主人家的意思,对她也没有了之前的好脸色,不过也没什么仇视意思就是了,顶多生气了,以及被她一个女人撂倒的别扭,可他再怎么别扭,也只能给他一句【抱歉】,别的,她还真不觉得应该对不起他。 可此刻的瑞安处于被她背叛的愤怒中,想必是要比这个小年轻要难打发了,而且,说计划,貌似也挺难。 「你不觉得从你决定利用我那刻起,说的就已经够多了吗?」 甘轲扶笑,虽然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怎么还能笑的出来,这孩子明明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别这么说,起码这些天和你相处下来,我是真心觉得你这女孩不错。」 「是吗?」 瑞安抬眼,微眯眼睛,在之前从未有过的冷漠,看着面前这个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女人。 「即便这女孩此刻正想着是将你活活冰冻起来,还是断掉你的手脚让你开着门也无法走出去一步,你也觉得不错?」 甘轲扶面色骤变,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面部的肌肉都感觉十分僵硬,这,这女孩……前后相差也太大了吧?难不成真的是那种喜欢你能把你宠上天,恨上你,能把你踩碎还不甘心的那种人? 「即、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 瑞安却丝毫已然没了耐心,对旁边的那些人摆摆手,已经交待道。 「将她的嘴巴封起来,不准再给她松绑,不给吃,不给喝,先让她撑到苏纤哥哥来了再说。」 甘轲扶急了,这丫头真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好在小东也觉得这样貌似太过严苛,犹豫了下。 「小姐,这样会不会……」 话没说完,已经给瑞安一记冷眼打住所有,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上来就想用胶布重新将她嘴封上,甘轲扶再也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包括瑞安良善的一面上。 「你只知道我利用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还是你那么确信,你的苏纤哥哥只要来了,你就真的能够得偿所愿?」 瑞安的手抬起,封她嘴的小东停住,重新退下,瑞安近了她两步,倨傲的问。 「照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利用我了?」 甘轲扶嗤笑,着实对这个小姑娘怜悯非常,究竟是怎样的家庭,让一个女孩生出如此极端的性情,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小姑娘吧?这些黑暗的情绪,是要怎样? 「瑞安,我早说过,如果这件事只是你和苏纤个人之见的感情问题,一点都不难办,但是你真确定,苏纤离开只是因为我?你的家人不肯轻举妄动只是想替你这个宝贝女儿出口气?不!瑞安,你看事情还是看的太简单了,亦或者你觉得,你的家人即便怎样做法,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她看着这个女孩的眼睛,从她微弱的波澜情绪中确定出她确实没想过这些后,不禁对她又多了几分心疼;这个女孩,果然是已经习惯,从未想过要忤逆家里长辈的意思吧?也从没敢想,家人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利用她的成分大,还是真的有那么疼她。 甘轲扶转头,不忍再看这样的眼睛多一秒。 「我呀!虽然很清楚,和苏纤没有任何可能,甚至还有着无法解开的心结,有一点我却很清楚,对我,他没有亏欠、补偿之外的成分,更别说利用,这也是我虽然无法真正放开,对他也无可奈何的主要因素;瑞安,你说,我能等着,看他因为我来跳别人为他准备的圈套吗?」 深吸一口气,她重新看向已经没有那么火气蔓延的女孩。 「电话,我打出去了,相信我的消息能比你哥哥有意透漏给他的,更快传到他耳里,敢不敢来,是他胆量的问题,能不能来,是他能力的问题;尽人事听天意,我能做的,全做完了,如果他或我,这次註定要折在你们这个深宅大院里,我问心无愧,包括对他。」 说完她转而跳到床上,背对她坐下,仿佛不打算再和她多聊任何事。 「喂!」 瑞安貌似等不来了。 「喂!」 还是不理她,甘轲扶貌似要报刚才她要砍她手脚冰封她的仇,就是解决不理她了。 「甘轲扶!」 「小姐不可……」 愤怒的火焰再次蔓延开来,甘轲扶听到耳边空气中有异动,这才急急回身,没想刚回身就面对瑞安撞上来的娇小身影,伴随而来的,还有腰侧,她手中握着的,扎进她身体里的精緻匕首。 「小姐……」 旁边的人对这姑娘突如其来的行为貌似也很惊讶和心疼,当然,她是很清楚这份心疼是对他们小姐的…… 这姑娘应该是再怎么生气也从未亲自动手见过血的,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让这么个女孩,不惜沾上血,也要亲手来处理她? 作孽啊!又害了一个女孩吗? 痛楚从伤口处伴随着慢慢被血浸染的腰带蔓延开来,她被捆绑住的身子也无法再继续站立下去,蹲坐在后边的床位上,继而倒在那里,努力的缩住身子,以祈祷如此可以减缓点流血的速度。 竟然……走到这一地步?这是真要绝她吗? 而另一方捅了她一刀的瑞安,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把沾了她血的匕首,虽然同样给自己吓住了,理智貌似却还在,而且,并没有后悔的现象。 「我不管你有多少名正言顺的理由,背叛就是背叛;你和他之间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和你之间是我们的事,就如同他与我而言的意义,与我的家族的意义又是不一样一般;如果你觉得我没有理由责怪你,你同样没有权利来取捨利用我。」 甘轲扶忍俊不住的想笑,虽然她真的笑了,虽然这样做让此刻的她,伤口只会更加的痛,她还是控制不住这样做了。 「傻姑娘!在你要求所有人不能对你背叛的同时,你也已经失去了拥有更多人信赖和快乐的权利,其中也包括你最在意的那些人;万事都是相对的,我们做了什么决定,便会伴随着相等的代价;你比谁都清楚,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你依然这样做了,所以我不会怪你这么对我,我只想最后对你说一句,多善待自己一分,那些错不是你造成的,你犯不着用自己的一生,为你的家人来买单。」 瑞安手中的匕首紧握了下,最终还是转身,不要再和她多纠缠了。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现在你可没有两个小时之前的权利,想办法怎样让自己撑到苏纤哥哥来的那天吧!虽然我没有刺你要害,在那里的伤口慢慢流血也能让你见阎王。」 可她没想让她见阎王,这点甘轲扶很清楚,瑞安也很清楚,所以甘轲扶不着急,瑞安也随后交代小东。 「一个小时候给她包扎,明天的这个时候再将她的伤口撕裂,一个小时候再包扎,总之让她好不了没能力跑掉,同样也得让她有命保留到苏纤哥哥来到这里,明白吗?」 小东惊恐的看看床上歪着已经毫无杀伤力的女人,有些不太理解。 「小姐,可是她已经……」 「你有问题?」 瑞安一句话又让他所有的问题打住,再追问下去很可能小姐直接将他换掉了,而再来一个管理这个女人生活问题的人,以那些人的残酷品行,他很难想像,这个已经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女人,将会面临什么。 虽然说这个女人让他们小姐伤心了,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也确实能够看出,这个女人除了自己所坚持的一些问题外,对于其他,尤其他们小姐,确实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真心希望她好的,这种情况下对这个剥了他衣服的女人有点小芥蒂,也是不忍她再遭受更多非人对待的。 「没有!」 他这样回答,瑞安这才罢休,拎着带血的刀子走出地下室,甘轲扶忍不住自嘲。 「还真是……出乎意料呢!小姑娘,怎么能这么毒呢?你呀……到底还是折在自己手里了。」 小东在旁边真心有点不懂她,不过多少也能听懂她这句自说自话,应该是指她自己吧?多少有点后悔了?后悔什么?心软?还是…… 其他? 无论如何小东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几天的罪,这女人是逃不掉了。
第221章能保证的 ()」 甘轲扶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只记得这些人真的按照瑞安吩咐的,到点就将她的伤口撕裂,一个小时后再包扎上,让她流了大量的血,又不至于失血致死。 起初甘轲扶还能分辨出,他们什么时候来将她的伤口撕裂,什么时候再将她的伤口再包上,但两三次之后,她的五感全被痛觉所充斥,只有每次更强烈的痛感才能让她清晰的分辨出自己还活着。 这些人并没有禁她吃食用水,可是伤口在第二次撕裂的时候貌似就感染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被越来越沉重的炙热感所包围,身上却如同置身冬日的冰冷水潭中,冻的战慄不停。 最终脑袋越来越迟钝,在睡眠中不知不觉便失去了最有利的思考时期,当照顾她的小东发现时,也已经晚了。 「怎么会烧的这么严重?我每次都很小心的,竟然还是感染了?甘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当年是苏先生将我从那些人手中带到这里的,虽然他从未对我说过恩情这事,我可是已经当他是救命恩人的,虽然小姐对我同样有恩情,可我是知道你对于苏先生的重要性的,我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的。」 迷迷煳煳,甘轲扶听到这个小年轻苦恼的这样对她说,具体一些什么她是没听清的,不过最后那两句,她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不仅苦中作乐。 「哦!原来我让你这么困扰呀!真是对不起呀,小东!」 「甘小姐?你醒了?」 小年轻将她还被绑着歪着的身体扶坐起来,将不太舒适的枕头垫在她背后,尽量让她躺的舒服点,一手去解着她手上的绳子说。 「甘小姐,我先把绳子给你解了,这里除了小姐按时派来检查的人,没人会进来,你就先听话,千万不要再想着跑出去,我这次出去偷偷带点消炎的药进来,再早点过来给你绑上,不让那些人发现,苏先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想着都还没有消息,你就忍着点,一定不要再挑衅小姐了知道不?其实小姐本性不坏,就是任性的方式比普通女孩子要可怕一点,只要你不要再说话,苏先生一旦到这里,其实你就可以脱身的。」 甘轲扶的手脚总算得了自由,却也没有什么力气来做些什么了,只能任由这孩子将她放好,盖上被子,冰冷的身子这才感觉貌似和被子外的冷空气隔绝了一点,没那么寒了,对这孩子,也由衷的感激。 「小东,你真是贴心的孩子,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的话,如果将来你不用在这里给郭络家人当手脚的话,我真会将我家宝贝女儿嫁给你当媳妇儿呢!」 小东给她突然而来的调侃逗笑,虽然是苦笑。 「您还能开玩笑,证明我其实不用这么担心了,您只要老老实实的等着,一定能活着的。」 「是吗?」 甘轲扶感觉自己意识再次昏沉起来,暗自咬牙努力坚持着清醒,想着这个问题。 有时候,等着其实也意味着等死吧? 有些时候并不意味着和你无关一些人就会放过你,就如同这次她被绑架事件,如同她如今面临的一间间一桩桩。 「你好好休息下,我去给你找药,郭络家对药物的管理也很严格,而且你这症状貌似对症的药平时也没办法拿到,我得想点办法才行。」 说着将她被子掖好,就转身离开。 「小东!」 甘轲扶趁自己再次失去意识之前叫住他。 「能拿到药最好,如果拿不到,不要做多余的事,保住自己要紧,我依然会感激你。」 小东脚下的步子慢了几分,随即握紧了手更加快的离开。 这天,小东还是拿到药了,虽然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对症的,消炎的起码他能分辨得出,只是当晚上过来送晚饭时貌似还是太晚了,甘轲扶已经食不下咽,他只能将西药片碾碎了合着水才勉强给她灌下去一些,又灌了些粥,虽然还是给吐的差不多了。 小东不是没有禀报给瑞安,企图这小姐心软让她离开那么不利于疗养的地下室,不想不但没有达到结果,每天将她的伤口撕裂的刑罚,依然没有免除。 无奈,小东只好在刑罚后给她包扎时多下了点功夫,尽量不要让她的伤势病情再恶化,不能进食便尽量多餵点水给她,最后医生诊断水也不能多喝了,又不给治疗,只能每天用棉签给她沾送少量的水,以让她不至于太痛苦,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只是减缓她此刻痛苦的千万分之一。 一连一个星期,小东所做的一切不过只减缓了她伤势和病情的恶化,唯一庆幸的是甘轲扶还能意识到自己活着,他们都在等,包括此刻的瑞安以及郭络家,都在等远在大洋另一边的那个人的动静,不同的是多等一分,对于此刻的甘轲扶而言,就多一分痛苦罢了。 而海洋另一边的那个人身边,同样也有一个人在承受着煎熬。 「你究竟怎么回事?一个星期了,在得知她的消息后你已经等了一个星期了,你究竟在等什么?如果怕的话就不要阻拦我,你没办法,不是所有人都没办法,你不敢,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胆,你这样不动声色又囚禁着我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z城长虹保全公司大楼,苏纤的办公室内,已经连续一个星期被囚禁在他办公室的盖文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清爽干净,反倒焦躁的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好脾气。 愤怒的质问办公桌后面不住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男人。 苏纤一身工整素白西装,内衬黑色亚光布料手工衬衫,略长带点亚麻色的发梢微翘,蓬松同时不仅不显脏乱,反而感觉根根有型的梳理着,整个人虽然脑子处于高度运行中,样子却很自然的悠然雅致,与已经狂躁的盖文,此刻完全形成两个反差。 「如果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算冲到雪梨去,你觉得怎样才能将你妈妈带回来?」 他的眼睛一刻不停的定在电脑屏幕上,十指在键盘上也一刻不停的敲击着,但他此刻的回答却并不能让盖文冷静下来。 「那你究竟想怎样做?起码告诉我个准信,让我知道你是真的可以保全她的吧?你也说了郭络家是旧清皇室后裔,正统清明没有传承多少,酷刑残暴倒是一个不拉,你能保证她在里面不会遭受非人待遇?」 苏纤在键盘上的十指,这才停顿了下,随即更快的敲击起来,声音却比刚才更淡然几分了。 「不会,即便会也没关系,我毕竟在郭络家待过十几年,里面多多少少有我几个亲信的,有他们在,起码她不会有性命之忧,以及郭络家家主之外之人的威胁。」 盖文冷笑。 「没有性命之忧?原来你能保证的,只有这些?」 屏幕上出现一道大大的红色警报号,这貌似正是苏纤想要的,做完最后一步,确定程序运行成功后,他这才关了电脑,放下一直翘着的腿,起身,捞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边说。 「今天之后,你会知道我能保证的,不止是这些。」 说着他按了内线叫外面的助理。 「叫卢比他们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是!」 交代好之后,他拿起桌角备用的手机便要离开,盖文反射性的也要跟上。 「我也要去!」 「不行!」 他的意愿完全被这个男人所阻止,一如这些天他阻止他出去乱跑,亦或者做一些无用功的事一般,走到衣帽架旁边,将上面挂的血红围巾围到脖子上,边对盖文说。 「你去只会造成反面的效果,而且,可能还会让你妈妈更加受制于人;我立即让人送你回家,在事情结束之前,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好好照顾家里的妹妹,这是帮你妈妈最大的忙,这更是你这个做大哥的责任。」 盖文却完全不认同他的想法,跟上他,争取道。 「璐璐莺子不是小孩子了,小蒂儿她们能照顾好,而且你根本没试过我的睡眠能力,你怎么知道带上我就一定会是反面效果?你也说我是我们家里的大哥,那家里的女人出了事,难道我这个男人只能缩在后面照顾家里更小的女人?」 他这话彻底惹怒苏纤了,揪住他的领子,顾不得已经走到外面的公众办公区域,严肃的大声震慑住这个不肯罢休的小子。 「你妈妈拼上自己也不要让你再坠入那样的世界,你难道还要一定冒着风险踏进去不成?清醒点儿,你那个能力,好好收着是一个心理医生的天赋优势,若滥用,尤其用在那个世界的人身上,别说你妈妈,就是搭上我们所有人,也未必能保得了你。」 这次盖文貌似总算听进去些了,起码没有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 苏纤也松开他,没有再像之前那么严肃暴怒,说。 「不要觉得照顾女人就是件挺麻烦或者丢脸的事,别忘了,我们每个人出生以来第一站,就是在家里。」 他盯着他,真心希望他能在这有限的时间内,能够明白他的用心,明白甘轲扶的用心。 「你没有家,亦或者那个地方不能称之为家,这不怪你,也不是你的错,但阿甘给了你一个家,为你们创造了一个家,我不管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在她无能力为的情况下守好这个家,这是你和这个家成员的义务,希望你能明白,你此刻最该做的是什么。」 说着不管他,大步朝电梯而去,并交代闻讯赶来的一些人。 「派两个人将他送回去,之后,事情结束之前,不得离开他们的房子。」 「是!」 盖文这次再没有争辩什么,亦或者,他没有权利再去争辩什么。 就如这个男人所说,他能帮的最大的忙,就是照顾好那个家,再胡闹,怕就不是小扶的问题,而是他更大的问题了吧?
第222章郭络家族的特性 ()」 等盖文再回到家,已经是离家后的一个星期了,可能是周日的关系,两个正是高三阶段的女孩子全在家。 「文哥!你终于回来了!」 来给她开门的莺子一身衣衫不整的大毛衣撕扯的落下一个肩,身前围的围巾上更是布满了面粉,还有一些黄黄黏黏的东西,貌似沾上的忌惮之类的,两只高卷这袖子的手上一手拿着调羹一手沾满面粉调和之后的……呃……面团,扎着的马尾上也沾上了些,本来该青春靓丽的小脸上此刻却挂了两个黑重的黑眼圈,简直比有一阵子他连续抓她外语功课一个月下来的摧残还憔悴,此刻见他回来,更是有着多少的委屈一般,小嘴一憋张着手就要抱过来。 「哎呀!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忙伸手撑住她脑袋,挡住她一身邋遢就要扑过来的身体。 「冷静!」 莺子却冷静不下来,扑不了他就两只手乱抓,心情好似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不能冷静,你都不知道,没有小扶,没有你在的这些日子,我们三只是怎么过的,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 「啥?」 他转头,这才注意到客厅,起居室是没有他在的时候的整齐干净,连着餐厅的半敞开式厨房区域更是重灾区,估计莺子这娃正准备做什么吃的,但是吃的没做好,貌似还把厨房给弄的一团糟了。 若说莺子这生活能力确实不怎样,最多也就不会让自己饿死的程度,可是璐璐不同呀?有她在怎么还会…… 「对了!小蒂儿呢?」 他刚问出,上面就传来小孩子嘶哑的哭声,接着是璐璐着急的哄着,安抚的声音。 「乖乖乖!小蒂儿乖!莺子姐很快就把蛋糕做好了,我们听话,先把药吃掉好不好?或者,我们下去玩一会儿,姐姐给你用糖伴药好不好……」 接着璐璐就抱着对她的身高来说,已经不太好抱的小蒂儿出来,刚出房门,离的很远的情况下盖文就发现,这个妹妹和莺子相比,精神状态,同样不怎么好。 「文哥!你总算回来了。」 他错了,本来以为这两个女孩子带一个小蒂儿是没问题的,可算来算去忘记了,小蒂儿生病,就能把一个人折腾掉多少脑细胞的,何况这两个被他和小扶宠的病不会解决家庭中重大问题的女孩子?比如;比她们更小的孩子生病…… 将生病的小蒂儿餵好药,收拾了厨房给这三只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的女孩做了些简单的面和冬瓜汤,等她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又餵小蒂儿一些汤,边问。 「所以,你们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好好吃饭,以及上课了?」 两个女孩面露愧色,璐璐头底的更低,几乎快把脸埋在面碗里了。 她旁边的莺子也没好多少,却也好那么一丁点,起码还能说话。 「文哥,你也知道我那点本事,你给我研究生的奥数题目都未必能难得住我,可是家务做饭……又赶上小蒂儿生病,我也没办法搞定,都落到璐璐身上,自然就没办法顾忌那么多了。」 盖文再次后悔,当时苏纤不让他插手甘轲扶的事时,就应该立即回来才对,他在z城纠缠那么久,最后却苦了这三个小不点…… 莺子看了看窗外在他们周围看来看去的两个男人,虽然不像坏人,却也着实算不上什么良善的人,向前靠了一分,低声问。 「所以呢?文哥,小扶如今究竟怎么样了?苏大叔那边没有更近一步的消息吗?或者营救的计划?」 提到这个盖文也很无奈,十分没精神的摇摇头,只将自己所知道的一点告诉她们。 「他只保证可以会将小扶救出来,其他一律不许我问,也不准我插手,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 两个女孩脸上有些黯然,显然还是很不放心,盖文的袖子给一只小手拉了拉,他回头,就见小蒂儿一张小小的圆脸期望的望着他。 「所以,小扶是快回来了对不?」 想到走之前一次次对这孩子承诺会将小扶带回来,今天却还是自己一个被送回来,盖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才好了,却很坚信一点。 「对!她一定会回来。」 莺子看他明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到在他不在期间家里发生的事,她还是觉得和他说一声比较好。 「对了!在昨天昆有打电话回来的,他那边貌似也听到什么消息,打回来电话求证的。」 盖文手中正要餵小蒂儿汤的勺子一顿,心中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面上更沉重。 「你都告诉他了?」 看他的脸色莺子感觉自己貌似做错了,不是太有底气的说。 「我想,他和我们处境不同,多少是有机会救小扶的,当时又怎么也联繫不上你,所以就全告诉他了……文哥……昆的话,会有问题吗?」 「不!」 盖文摇头。 「我担心的倒不是昆,是他那个莫名其妙的老爸!」 莺子更纳闷了。 「安大叔?就算他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好了,他不救,应该不至于阻拦昆吧?」 盖文摇头,却也不想再多说。 如果他真不救倒还好,就怕他出手,却不安好心,毕竟至今为止他帮小扶,真的太多了,正常人欠同一个人钱多了还不好呢,何况欠那样一个人这么多次的人情呢? 雪梨; 第二天太阳还没完全升起,郭络家的大门被人敲响,院内貌似在迎接什么恶犬野兽一般,进入全面戒备,当然,这些动盪,一切都没能传到地下室的甘轲扶耳中,直到不该这个时间点不该出现在地下室的小东,急匆匆的一路跑进地下室的最深处,命令着所有人开门。 「快开门,开门,这里的警戒解除,家主命令全部人力转移到各个出口防守。」 所有人相视一眼,倒也不疑有他,开了们全都整齐的往外走,只有最深处,也是最后一层门两边的两个人没有走,他也貌似已经习以为常,进去直冲床上不能动弹,意识也不太清的甘轲扶,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将一边她的外套给她快速又小心的套上,边说着。 「甘小姐!有人来了,你可以离开了,终于不用在这里受苦了,你撑过来了。」 甘轲扶直到被他套上外套带下床意识才在剧烈的晃动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反应。 「苏纤来了?」 小东给她穿着鞋子,边激动的说。 「是啊!私下我也接到院内曾和苏先生亲近的高层消息,应该是他没错,不然不会连家主都惊动的,现在院内进入了最高境界,能让他们如此重视的除了对郭络宅了如指掌的苏先生也没几个了。」 甘轲扶笑,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正放松的微笑。 「看来,今天这刑罚,是不必领了。」 再次踏出地下室,纵然雪梨这个月份的早晨已经风寒入骨,甘轲扶还是给这太阳,给这光芒沐浴的整个人精神一爽,头也没那么晕沉了。 「第一次觉得,原来沐浴在阳光下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扶着她的小东心头一酸,想到这些天她在这里遭受到的一切,真可谓是无妄之灾,可是这里的所有人,貌似都觉得这么对她是理所当然一般,他无法理解,也接受不了,可也改变不了这状况,只会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心中没那么麻木罢了。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甘轲扶苦笑,抬手拧拧他的脸。 「别这个样子,你应该比我家儿子稍微大点,却比他们还多愁善感,在这里可不是件好事,在没能力改变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让自己同化比较好,但永远不要忘记。」 她点点他心口的地方,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 「这里,永远不要忘记【自己】,别让她变冷。」 小东吸吸鼻子,用力点点头,将她扶好了,说。 「我们进去吧!家主不像小姐少爷那样任性,权衡之下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一个外人才对,不用担心。」 不会太为难…… 并不是不会为难吧? 甘轲扶在心底权衡着,这些天在郭络宅的遭遇让她清清楚楚认清一件事,郭络家的人极为护短,而且不管青红皂白的那种很私利的护短,也对,如果不是这个家族特性的话,这支皇族后羿也不会至今都对国内形势不闻不问吧?完全将自己处于世外了,压根也没回去的意思,想必已然放弃国人的身份了,只想在这异国他乡,开枝散叶坐享荣华。 这些天以来,除了小东,郭络家的其他护院如此,那位三少爷如此,瑞安也是如此,郭洛瑞,这个郭络家在这里扎根之后的第二代家主,在这里横行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老贼骨,会那么好说话,就不会有雪梨的东方阎罗之名了,苏纤究竟做了什么准备,这才敢上门来找他要人的? 郭络宅不小,何况地下室和主厅离的还有段距离?所以纵然小东有意承受了她多数的身体重力,在伤势加重又引起併发症的情况下,走到主厅还是让她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消耗了不少时间和剩余不多的体力。 进入主厅,那偌大的厅堂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是压迫,黑暗的肃穆。 厅堂格局倒是明清常见的深宅大院格局,不过到底是皇室后羿,纵然如今已然没有皇室贵胄的高贵身份,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却还是不允许自己屈居人下,生活住处上随处可见一些彰显着身份象徵的建筑或格局。 正堂大厅油墨隶书有力的一个【和】字,篇幅巨大,却也刚好担得起这个过大大厅的大气和严正,自幅下面是一把大大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一身黑色长袍马褂的长须老者闭目养神。 老者鬚髮全白,发顶有些稀疏,却都很整齐的梳在耳后齐肩,须长至胸,身板笔直的坐在正中间,双手交于面前立着的麒麟拐杖上握着。 再往下是两边的红木椅,左边坐着的郭络世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貌似很满意,身子歪在椅子上,伸手还对她打了无声的招唿,想必在自家爷爷面前,他即便再不羁,也只敢到这种程度吧?不过一身墨蓝长衫,长衫下方绣着傲雪红梅,倒是比上次见他时衣衫不整要顺眼多了。 郭络家的儿子和另外两个孙子貌似至今未归,坐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俩,甘轲扶纳闷,不应该呀?怎么还少一个?即便清朝的规矩多,却也没有明朝时候的,女子不得与男子同室这些清规教条吧?对于瑞安来说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在场? 威威转头,果然发现,左边的屏风后依稀有个人影,倩影玲珑婀娜,正是她没错了。 就说呢!怎么可能少的了她?她这样,是不想见自己,亦或是,欲见情郎却还羞? 果然,还是小女孩心性呢!虽然她发起火来,也确实让人够呛。
第223章面见郭络家主 ()」 「启禀家主,人已带到。」 厅内并没有其他人,出了她和小东,那传说中来接她的人,压根一个影子都没见着,还是给挡在外面了?这一家人…… 是打算先集体对付她一个已经被折腾的半死的外人吗? 在小东的禀报声中,主位上的郭络世总算睁开了眼睛,甘轲扶本来站着就有点难的身子又一颤,果然,这个老头闭上眼睛就给人一种亚歷山大的杀伐气息,睁开眼睛给人的压力更大了。 人都有劣性根,越是软弱越是让人想欺压,所以甘轲扶觉得,在自己这种情况下,面对这样一双眼睛,更不能软了,无论尊严还是处境而言,所以她逼迫自己无视掉来自于这双眼睛排山倒海而来的压力,直直的盯着这个老人,哪怕自己此刻几日未清洗,甚至因为一次次受刑满身血腥的地下室狼藉气味,哪怕自己此刻可能已经不堪入目的枯瘦容颜。 「你就是让小苏那小子怎么也放不下的女人?有点让人失望呀?起码就此刻而言,你并没有可以和我家孙女相提并论的资格。」 其他在场的人似乎也很认同这一点,旁边的郭络世轻笑一声,迳自端起茶自己喝去了,这些人也没让她一个伤患坐的意思,摆明是为难她定了。 这些人为难她,她却没必要为难她自己,并不是他们说自己贱如泥垢里的渣滓,她便真的贱到添着脸上去,跪笑感激说【您说的是】吧? 「哦!或许是您老人家眼神不好?或者审美过时了?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如果去参加选美的话,也许勉勉强强还可以拿个冠军呢?」 「噗!」 旁边某人很破气氛的喷了一杯子,甘轲扶眼睛斜了斜瞄他一眼,白了白,再次做镇定状。 这三公子估计是想到她在他房间里的窘态,今天又给她刷新了对于她的【认知】吧?这会儿看她的眼神鄙夷之中都带着惊惧呢! 不过也因此,主位上的老头貌似也认清,鄙视她或者贬低她对她起不到任何作用,于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便也放弃了,点点头,他旁边貌似是贴身保镖类的人,对她恭敬的示意她请坐到与郭络世相对的另一边的位子上去,甘轲扶看看只有在场的这爷孙三人和自己除外的小东和那个保镖,也不动弹,道。 「不用了,一个星期的折腾都撑过来了,还不至于站这么会儿就撑不住,贵府的客座太高,高攀不起,咱们还是明人不做暗事,快点把事解决掉吧!」 郭洛瑞微微挑眉,貌似对她的傲气和敏锐稍稍有点意外,也不多说,直接问。 「你可知,我为何今天才来亲自接待你?」 甘轲扶冷笑,看了眼屏风后的人,想必这老爷子无论出于私心还是什么,都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明明是他们将她硬拉进来的,竟然……想到这些日子在他们这里遭遇的一切,对他们最后的一面,她的态度也不甚善意了。 「小小女子,自然是不用劳动您老人家来动心思的,我和你们之间除了苏纤这点联繫,可以说毫无瓜葛,今天本应该是苏纤回来看望你们这些老朋友的日子吧?既然他都来了,你们却不是直接将我送出去,又不让他在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你们不打算奉行君子之道。」 甘轲扶看着对面那位算有段距离的老者,无比自然的立在那里,道。 「老先生,刚才我就说了,明人不做暗事,咱都是什么人想必这场见面之前都多少是了解了下的,既然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人,咱就直接说,您想拿我怎样吧?或者,您想怎样了解这件,本来和我没啥关系的破事?」 郭洛瑞微敛眼帘,貌似总是被这个狼狈的小辈抢先稍微有点不愉悦,却也不得不承认,和这样一个女人交流,确实比那些愚钝的小辈交流着要畅快许多,丝毫不用费劲儿。 「你很聪明,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或许你真有本事能让一个优秀的男人记你二十年,那你不妨再说说,你是我的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甘轲扶轻笑,对这老爷子的挖坑水准真的没谁了,他是究竟多自信,以为她会顺着他的心思走?她又不傻? 「老爷子,您果然坏心眼,如果我是您,自然不会让事情变的这么复杂,既然复杂的现象已然产生,自然尽可能的以简洁,最根本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了。」 「你果然……很聪明!」 老爷子难得赞赏道,甘轲扶又飞快说到,仿佛本来没还没说完,只是被这老人给打断了。 「但如果是我……」 她摇头。 「我真心不会那样做;但……想必您也不是真的想要我的意见,怎样做,您应该已经决定了,何必还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想必外面那让你们防狼似的客人,也不容你们浪费太多时间吧?」 她的笃定和镇定,作为一个女人而言,彻底让这个唿风唤雨已经惯了的老人不悦了,甘轲扶貌似也知道自己这样极为不讨喜,却也没有任何表示歉意的意思,反而非常愉悦的在他不悦的此刻再添上一把油。 「您不用为我这样一个小辈不高兴,毕竟您允许自己的孙儿这样对我,想必也没想和我好好相处,既如此我们只管解决事情就行了?早解决咱们早拜拜,也好让您老眼不见心静不是?」 貌似对她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老人深吸一口气,便如她所愿直接谈正事。 「你好像对自己的处境很是放心?就那么自信,苏纤那小子真能将你带走?」 甘轲扶往前走两步,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站立,依然不急不缓道。 「老爷子!我承认,郭络家从晚清时代整个家族移居到这里开始,从当时的国内外战乱时代发展至今,您本人又是随郭络家的先人在这里开疆扩土,持掌偌大的家族至,今少说也有小半个世纪,郭络家的势力遍布在雪梨盘根错节,自然不是一般新起之秀能够动摇或者取而代之的,可是您别忘了,时代总是在更替变幻的,现在在年轻人之间流行的一句话我想您多少也听过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在沙滩上】,其实理智而言,我不认为现在的年轻人有你们那个年代之人的魄力和毅力,也未必真能和你们一较高下,但有一点你们那个年代却始终损色一筹,疯狂,机遇!」 她看着这个年将就木的老人,很自信的道出她的主观。 「若论机遇,现在这个时代比以往那个朝代都更繁多,就看那个人有没有这个能力辨别决断,若说疯狂,在这个已经要达到人类科学化最顶峰的时代,一些人为了钱权交易,到处空手套白狼的事早已传遍烂俗,但是还有一些人,是真的能够得到所有再弃之敝履的;他们没有你们那个年代的忠义教条,没有发展至今的家族使命的责任负重,所以做起事来也没有那么多束手束脚的牵绊,更为坚信只要不死,再多的荣华依然可以踩在自己脚下,苏纤是这种人,况且我出事至今很多人多多少少都应该听到风声了,就我而言,认识的很多人都是这种人,看你们今天的阵仗而言,应该不只是苏纤一个让你们头疼吧?」 她笑,这次是踩到一直踩着她之人痛脚的报復性的愉悦,一点都不掩饰的展现在这祖孙三人面前。 「一个疯子不可怕,十个,二十个,应该没那么容易让你们摆平吧?让我想想,以我对那些傢伙的杀伤力了解,用不着十个二十个,解决这件事,一两个疯狂行为,就该让你们警惕起来不该那么随意妄为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局外人,动摇自己家业根本,傻子都知道不值吧?」 郭洛瑞微笑,只是在他那张严肃的脸上,不免有些冷意罢了。 看着甘轲扶,他貌似已经做了决断一般。 「本来我也觉得不值,哪怕就是动摇一点利益都是不值的,不过在现在见过你之后,我却不这么认为了。」 甘轲扶眉梢微微一动,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这老东西,该不是真打算不放人吧? 「您老何出此言?」 「你这小娃确实不怎么讨人喜,不过有一点确实无法否认,你这个人,确实值得这些损失。」 老人起身,在椅子前度了两步,他那副泰然之色,让甘轲扶心头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我决定了,让你成为我郭络家的人,如此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我家孙子辈直系中三个小子老大成婚了,老二有未婚妻了,只有老三还晃着,给你一个郭络家三少奶奶的位置,也是最尊贵的礼遇,应该不难让你接受吧?」 「不是……爷爷……您还来真的呀!」 「你闭嘴!」 这老爷子的话一出口,她还没来得急反应,旁边的郭络世已经先爆发了,待甘轲扶反应过来,看着这意见明显不统一的祖孙俩,不仅觉得更加好笑。 「老爷子,您至于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吗?感情的事最不能强求……好吧!您这么处理我也未必只是考虑自家孙女的终身大事,有一句话叫做,得一此失一彼,您这么大的家族,就算苏纤做了什么让您记恨的事罢了,他一个和您孙子辈的人,若没有血缘之仇,您至于和他这么计较吗?挺简单的一件事,小孩子的事小孩子自己解决,到了您这里怎么孙子的恋爱都要掺合上一脚了?您真闲的没事忙了是不?」 「大胆!」 甘轲扶这次的不敬彻底让这个老人动气了,他这一副理所当然教训起自家孙子的样子,让甘轲扶更动怒。 「大什么胆呀!老爷子您看清楚,我还不是您孙子的媳妇呢!不对!我根本不会做您孙媳妇!」 她直接告诉他她的意思,随即有点气急的又说。 「您这么大年纪了我可以敬您,但请别倚老卖老,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不是您教训自家孙子的时间也不是晚清那个一言堂的时代了,您想让我做您孙媳妇也得我同意才行呀?您从哪里觉得,我会同意家给您这个明明是好男风的孙子了?」 「甘小姐,别这么说,其实我是女人也可以的。」 这个时候,某个和她被捆绑的那个人却咸咸淡淡来了一句,让本就火气中的甘轲扶更怒火中烧。 「你闭嘴!」 这一下比刚才老爷子用的还遛,让郭络世恍恍惚有种错觉,这小女人该不是一样把他当孙子在训斥了吧?可看她紧接着又和自家那位祖宗斗法,也不像呀? 「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是对您个人来说最好的办法!」 甘轲扶毫不留情的指出他私心主导的结论。
第224章女人给拐跑,能不管吗? ()」 谈话至今,甘轲扶从未对这些人隐瞒自己的劣性根,也从未隐藏自己暴躁的脾气,郭洛瑞也算看明白了,她是一点也没有要配合,或者看上他家家世,或者他家孙子的意思。 「所以,这个方法,你是怎么也不同意了?」 甘轲扶嗤笑。 「老爷子,我为什么要同意?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同意?」 郭络世有点为这个大胆的女人担忧了,她竟然真敢和他家老爷子这么对着干?连一点方法也不讲了? 那边老爷子冷笑,郭络世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想到,老爷子此刻在想什么来对付这个女人了;果然,就听他说。 「不接受三少奶奶的尊荣的话,让那个小子死心,也只有将你丢的远远的,让那个小子找不到这个方法了;我想你也知道,全球很多地方都在做着人肉生意,郭络家对于此更是深知其道,在那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多你一个少你一个,也没人会在意,当然,对苏纤和你的亲友的说法,我们有很多种可以让他们放心,或者与我们无关的说法;纵然此刻的情况与我并不乐观,偷偷将你一个小女人送出宅子,还不是什么难事。」 旁边的小东面色大变,刚想上前让甘轲扶掩在外套下的手给拽住了,他立即明白,此刻他这个郭络家的人为她说话的话,恐怕不会帮上什么忙,反而让这老爷子感觉她更是个威胁,更不能留她了。 此刻外面的人被挡着,这里的人都是直系亲属,倒是真的只能靠她自己了,能行吗? 「老爷子!您是人肉生意做多了,遇到不合眼的就直接扔去卖,但您忘了,您此刻面对的不是来应徵你家孙媳妇位置的应聘者,您也没养过我照顾过我,您觉得您有权利来随意变卖别人家的孩子吗?哦!忘了!」 她一拍脑袋,恍然想到道。 「做人肉生意的基本上都是将别人家的孩子当自己家的孩子在卖的,又不对,是家畜!跟您讲这个也没用,咱们说说有用的,您今天真能把我偷偷运出你们这个深宅大院?」 「你这是,在挑衅?」 郭洛瑞眼睛冷冷的盯着她,甘轲扶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却实在不想在这样一个老人面前倒下,好在有人替她解决当前的僵局。 耳边微动,屏风后面人影晃动,果然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是瑞安。 「够了爷爷!你是吓不住她的,这个女人的骨头,比我们任何人想像都要硬。」 瑞安向她走来,郭洛瑞那边因为孙女儿的话更不高兴了。 「你真以为不敢把她扔去卖?」 瑞安已经到她跟前,看着这个再次见到,已经形容不復的女人,没有歉意,也没有什么骄傲之色,道。 「没用!她不是那些坐以待毙等着白马王子来救的女人。」 最后她对她道。 「说吧!你究竟要怎样才肯配合?我只要苏纤哥哥,爷爷他们也答应了我,不会伤害他,对他曾经做的一切也不予追究。」 甘轲扶看着面前这个与之前相比消瘦了好多,也冷静很多的女孩,对于她的执拗着实责怪不起来,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可见这几天她同样也没好过,不管她是怎样对她,起码可见她对苏纤是真心一片;只是这真心,着实用的不是地方,不经对她,更为怜悯,就像看一个不懂怎么来爱的小妹妹一样看她,枯瘦的双手扶上这张妆容也掩不住憔悴的脸。 「瑞安!如果真的爱,是不应该掺合进任何杂质和绑架的,你最需要的不是我的配合或者根本不存在的退出和成全,是走出你的家门,走到苏纤的身边去告诉他你有多爱他,你的爷爷兄长再怎么强大,也是保证不了你的爱情的。」 「不要再拿你那那种眼神来看我,本就不是什么圣母,拿什么仁慈来怜悯比你高贵的女人?」 「甘小姐!」 甘轲扶给瑞安最后的愤怒一把挥开,彻底支撑不住,小东想扶也来不及了,直接眼见她要被甩趴下,却在重力已然没办法挽回的同时,扑到一个刚进来的男人怀里,一双有力的手也及时抓住她的肩膀。 这个人的出现,对于在场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意外。 郭络家的深宅大院,竟然在没让人通报的情况下,直接让人直通大厅了? 「昆?不对……安先生?」 甘轲扶仰着脸看着面前这个,感觉更高大伟岸的男人,有点恍惚的没有分辨过来,待分辨过来,更多的是惊奇了。 而还握着她肩,撑着她貌似没有任何力气的身子的安流槿,看看她包裹在银色毛呢长大衣下的斑驳血迹长衫,以及苍白枯瘦的小脸,凌乱的髮丝,有点难以置信。 只手想要将她的乱发抚平,还没碰到,已经怕被烫到一半顺速收回了,那是心疼,甘轲扶如果反应能跟得上的话,就能看到他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了,可惜她错过那么一分。 「我刚才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甘轲扶又近了几分,想看清他匆忙收起的情绪,安流槿却不再给她机会了。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 安流槿将她努力贴近想要看清的脑袋给推开,将她貌似很不便利的身子扶好,又把她额前的髮丝挑到后边,边道。 「就说你离不开我吧?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又把自己整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把她整理的稍微整齐一点,这才满意一点;手上隔着冬衣,却还能感觉到她骨骼纤细的清瘦,让他不由的忧心,这些却丝毫不敢再暴漏在脸上,甘轲扶还在揉着刚才他出手重了点,给拍痛的脑袋,还在抱怨。 「又不是我愿意的,对了,怎么会是你?」 安流槿挑眉,十分不悦。 「不是你的初恋情人,很失望?」 「不是……」 甘轲扶心底怪怪的应着。 本来听小东那么说,先入为主的便以为郭络家防的就是苏纤,这进来的却是安先生,着实有点小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安先生今天状态怎么怪怪的?弄的她感觉也怪怪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这人,究竟怎么了? 「不用想那么多了,既然我已经来了,所有的事就交给我好了,让自己那颗脑袋休息一下吧!本来就没几分姿色,再落下秃头的毛病,你可就真没看头了。」 又来了又来了…… 一脚抬起,顾不得可能会牵动腰上的伤势,狠狠踩去,安先生虽然和她说着话,注意力却在她身边不愿的瑞安,和郭络世郭洛瑞这三个祖孙身上,正好给她踩个正着。 隐忍着脚趾上传来的痛感,安流槿回头瞪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甘轲扶奇蹟般的给了他一个貌似还挺赏心悦目的笑脸,现在她那张脸,明明苍白的比鬼还可怕…… 「不是听说安先生最近好事将近了吗?怎么有空来管我这闲事?呀!原来让人家这么防的不是苏纤,是你这个大魔王,我就说,再怎样苏纤也算回老家了,就算不让人欢迎也不至于全面戒严吧?」 安流槿无视她后知后觉的反应,双手稍稍用力,驾着她腋下把她提离自己一分,好让自己被她踩在脚下的那两只脚趾解放,这才说。 「我的女人给人拐跑,我能不管吗?」 「啊?」 甘轲扶接收到安先生飘过来的眼神,这次倒反应很快,立即双手抱住这男人的手臂,在祖孙三人质疑,探索,以及不耐烦的眼神中,做小鸟依人状,再也不言语,不质疑,低着头,乖的像是等待自家大人回头算帐的孩子一般。 安流槿面向那位略略揪眉的老爷子,想必是探知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的老爷子也烦恼了,他们将人折磨成这样,安流槿着实也不认为自己现在有尊老敬老的义务,挑眉,倒是还算有修养的率先开了口。 「老爷子,实在不好意思,您的门童实在太不尽责了,通报个消息这么久都没回音,晚辈一着急,就自个儿进来找人了。」 他低头看看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女人,心底微微一软,再面对那祖孙三人,眸子里却还是满满的冰冷怒焰。 「看来我着急的真是没错,这女人确实能闹腾,劳老爷子有心了,将她照顾成这样,也不容易;您老时间宝贵,貌似还要等着处理家事?既然人已经到门外了,我可以带着我的女人离开了吗?」 老爷子不是一般的老爷子,正因此也很清楚,此刻即便他们在立场上处于不利的形势,也是知道自己的院子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让人闯进来的,既然闯进来了,自然也不是说走就走的。 手中的拐杖微微敲击地面,外面有隆隆的脚步声蜂拥而至,虽然没有闯进大厅,甘轲扶和安流槿却也听得出,此刻大厅外面,想必已然被这个家族的护院重重包围了,看来要走,当真没那么容易。 「安先生,正如刚才甘小姐所说,安先生好事将近,新娘众所周知,是与克里斯顿家族家族世代姻亲的第四代三小姐,安先生可谓说是名利美人双收,与甘小姐……虽说外人有过点吐沫星子,你们因为贵公子的事也有过过节,不过这男女关系的事……倒真没看出来,甘小姐如今怎么说也是我看中的孙媳妇人选,怎么就成了,安先生的女人了?」 安流槿微笑,空着的那只手无比自然的摸了摸挂在他左手边手臂上,识相的不说话的女人的的脑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老先生应该很明白,可以接受的家族联姻,并不代表着就能放弃其他女人,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好男人,不过有一点却可以做到,如果喜欢的女人并不愿意做一件事的话,竭尽所能,我还是可以满足她的愿望的。」 他又看了眼甘轲扶,眼睛里这次毫不掩饰的尽是温柔,看的即便低着脑袋的甘轲扶,也能感受到这种在他身上太稀有,太陌生的感情,然后,着着实实的打了个大寒颤,不由在心底哀怨。 这人要不要做戏做的这么足?她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她抱着这样的心情了好不好? 不想,这人的温柔重击,还在后面。 「这个女人什么都不好,就连正常女人都会要的,男人的保证和陪伴都不需要,就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做任何想做的事,不被约束,不被束缚,我妄有一个可以供她消耗一辈子的企业集团,到头来却吸引不了她任何兴趣,搞得作为我的女人,好像就给她脸上抹了多少黑一样,丝毫不敢让外人知;老爷子,您说,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她最后的世界都守护不了,能还作为一个男人活着吗?」
第225章情人,还是强求? ()」 「所以,她可不能当你们郭络家的三少奶奶,我纵然再大度,也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公然入主其他男人的深宅大院的。」 甘轲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击的有点过了,他这样说完全将她当做被他宠的已经无法无天的女人了,她自觉这一切不过一齣戏的当事人,都被他的演技有点征服的感动了呢,何况郭络家这种男尊女卑自视过高的男人? 他们未必会感动,同时估计也会唾弃安流槿连一个女人都制不住,不过为什么会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点,估计是会相信了;安流槿怎么说也是有个大魔王称号的,如果真相信的话,想必也不会真来和他抢女人的,这样他们离开,相对会容易很多。 「原来如此,看不出安先生还个情种。」 果然相信了。 「过奖,能够让我情根深种的,估计也就这一两个了。」 喂!喂!要不要这么傲慢?就算老大你条件确实很好,也要有点风度吧?你这太过了。 甘轲扶一个劲儿的在心底吐槽这个人。 「话是这样说,安先生的诚意我们也都知道了,可说到底,安先生和甘小姐如今都是男未婚女未嫁,郭络家的门还是有机会迎来甘小姐这位娇客吧?」 嗛!这老头还没放弃? 「甘小姐!男人再好,也只有敢给你名分地位的才算真正能够靠得住的,你说是不?」 呵!还将难题转移到她这个女人身上了?是已经知道不能让安流槿退却了吗? 肩上一紧,安流槿的手臂以及从她怀里抽出揽到她的肩上,捍卫主权一般面对那个老爷子,没打算让她说话。 「老爷子这就不地道了,您怎么就确定,我不敢给她名分和地位?」 「你……」 郭洛瑞显然给这个人的难缠程度稍稍惊住了,他连这话都敢说,就不怕说得出来收不了场? 随即想到他可能也根本没打算实行,老爷子不禁又乐了,非常乐意的又提醒他一下。 「安先生说话可得走心呀!女人都是感性的,您老家的那份定了多年的亲事是众所周知的,恐怕不是您一句话就能解决的,现在当着甘小姐的面来说这话,回头无法实现,甘小姐伤心不说,克里斯家的孙小姐听到风声,恐怕也不是一场伤心能够平息的吧?」 安流槿嗤笑一声,回头,将甘轲扶埋着的脸扒来出来,用大拇指磨着他的鬓角,在甘轲扶不是太清楚怎样配合,有点茫然,有点无措的注视下,无限深情的说。 「没那么多可在意的,我说了,只要是她想要的,竭尽所能,我都能给;哪怕是【安石夫人】宝座,亦或者是克里斯顿家族主母的位置。」 最后他看着甘轲扶那双上扬着看着他的眼睛问。 「小扶!你想要吗?」 甘轲扶眨眨眼,想也不想,给他两个字。 「不要。」 她这么快的反应,完全没有出乎安流槿的意料之外,却还是掩不住心底泛起的微微苦涩,果然,他的一切没有能够吸引这个女人的地方,渔夫钓鱼都还能有个鱼饵来诱鱼上钩呢!他连个饵也没有,怎样抓住这个在风里飞翔的飞鱼? 可是…… 「唔……」 甘轲扶给他手上突然加重的力道捏疼了肩膀,怕那老头看出什么端详,她也不敢有更多一点的反应。 安流槿的手却跟着渐渐平復下来的心绪,稍稍放松一点了,虽然……真不想放手。 就这样抓着她,再不容许她跑…… 「老爷子!您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至今没有给她这个身份,和地位了吗?」 他最后看向这个一定要和他抢人的老人,老头给他这恩爱秀的又憋了一口气,倒是旁边落了看戏的兄妹俩,倒是一个看的有趣,一个看的满头疑虑,前者是脱离了被强塞一个老婆过来危险的郭络世,后者是看着有点不在状态,准确的说害怕状态的甘轲扶的瑞安。 女人的感觉向来很怪异,却莫名其妙的很准,虽然安流槿的态度看不出丝毫假意,两个人的状态也很自然天成,某种程度来说,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了,可正是甘轲扶那点不自然,让她怀疑了。 如果真是恋爱中的女人,对于情人的如此深情,能是这点惊惧,无所适从?而不是感动不已?或者按照甘轲扶的风格,十分自信嚣张?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隐情,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们的关系。 「安先生。」 最终她还是开口了,安流槿的目光这才从老爷子那里落到这个小姑娘面上,小姑娘的面上,此刻有着不同于她年纪的稳健锐利,最锐利的,是那双探知得到什么的眼睛。 「你们,真的是情人关系?而不是,您一厢情愿的强求?」 果然,太过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当然,现在除了他怀里的这个。 小女孩一语惊醒梦中人,郭洛瑞郭络世两个人恍然察觉到刚才一直存在他们心头的异样。 原来是这样,作为一个女人,甘轲扶面对如此男人的如此深情,太过理智了,也就是说,这男人根本就是在唱独角戏,甘轲扶最多,没有拒绝罢了。 「那又如何?」 谎言被戳破,甘轲扶已然吓的僵硬住身子了,安先生却十分强大的面不改色,将她搂的更紧,貌似不容许他们有丝毫质疑这件事。 「我需要向你证明什么吗?」 瑞安语塞。 是呀!强求也好,独角戏也罢,在他而言想必甘轲扶已经是属于他的了,再怎样这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这些事,倒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随便插足的。 手上一重,安流槿回头,怀中的女人即便有他的重力做支撑也已经支持不住了。 「小扶……」 甘轲扶使用最后的力气,拽着他的衣领,气弱道。 「带我走,这里的空气,让我无法喘息。」 安流槿摸了下她滚烫的脑袋,不再做任何停留,略微弯腰,打横抱起她就道。 「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离开。」 祖孙三人张口都欲说什么,却给安流槿迎面进来大厅的苏纤抢先。 看看他,看看他怀里的女人,苏纤本就不好的心情,染上更暴躁的颜色。 「你要带她去哪里?我答应那几个孩子要把她带回去的。」 安流槿并不买他的帐,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看见他状态明显不同的女孩,冷笑。 「你还是忙你自个儿的事吧!其他人,不牢你操心了。」 「安流槿!」 苏纤直接抓住他要带走,甘轲扶垂在一侧的手腕,旁边的人也着急了。 「苏纤哥哥!」 苏纤不管不顾这些抓着甘轲扶的手很是坚定,仿佛安流槿这一走便不会再给他见甘轲扶的机会,他如今抓住这个机会了便不想再放手。 两个男人僵持不下,旁边已经彻底沦为局外人的郭络世看的津津有味,也乐得做个壁上观,倒是对甘轲扶的女人魅力稍稍意外一把,没想到这样的女人,能够让这样两个男人争相不下,也算本事。 甘轲扶深知这样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纵然此刻她的身体一点都不容她再多事,这次却不容她再这么沉默下去了一般。 「苏纤,去处理你自己的事,这里本就没我的事,现在更和我没关系了,不要让你的问题再来蔓延到我;纵然你不接受也好,我们的关系,早已经是过去了;往事云烟,我虽然没那么大的心真的不去介意,但也没想让过去的事困扰甚至阻碍我一辈子,你也该放下了,我再不济,也是不会接受一个,对我歉意,多过爱慕的男人的,你也……不用再谴责自己了,这些年你的帮助,已经够了,我很感激。」 将他的手拨掉,发烧中的她本来是没多少力气的,可这次,苏纤的手她轻易竟能拨掉了,她想这次他是真的放弃了吧?或者,给她的决心伤的已经没有坚持的力气了? 那样都好,她和他,真不能这样下去了,她也不能让他再这么守望下去,如果真的不能了解她的用心,伤便伤吧!恨……便恨吧! 她微微转头,看向他身后同样泫然欲滴,不!与他而言,是更为心疼,心情复杂的小姑娘,见她的目光转向她,看她的眼神,更是多出了份愤恨的怒火。 这个小姑娘,果然,当不成她的朋友,便已经当她是头号仇人,虽然理由在她而言,实在可笑。 对她,她也是有话要说的。 「瑞安,你刚才问我,怎样才肯配合你,我现在倒有一个疑惑很想让你解答,你既已决定将我踢出你的朋友范围,我们又非亲非友,我为何要牺牲自己的一辈子,来成全你的爱恋?」 瑞安心头勐然一击,也发现,她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的怜悯疼爱,那是真的是在看陌生人的眼神,一点感情都不带的和她讲着最真的事实。 若是以往,按照她的脾性,自然也是有没理也能做的理直气壮,可此时此刻,面对这双眼睛,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她知道她没错,可是怎么办?她就是不想,就是不想苏纤再想着她,不想放弃,又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像跟刺被卡在喉咙里,无法被人吐出来,也退不回去,来去,也不再由她。 「你也该认清了,就算你再怎么高贵,再怎么好,也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了你的任性,你的意愿,来陪葬的。」 说着她轻轻拽了拽安流槿的领子,无比疲倦道。 「我们走。」 「好!」 安流槿这次带人离开,再没有人阻拦。 本来安流槿也没打算就这样和郭络家对决起来,起码不能是今天,所以即便闯门,也只带了金和另外两个信任的新人,刚才为了让郭络家不至于感觉他的威胁过大直接端枪来接待他,那三个人他就留在了门外,一行四人虽然备足了傢伙,不拿出来,这些人手上的武器再厉害,也不敢轻易开火。 所以这次郭络宅闯的虽惊险,倒也算成功的全身而退。 外面直接是直升飞机在等候,安先生也没打算在这里,哪怕是这个市多做停留,一行人上了飞机,直接离开,甘轲扶注意到旁边不远处是卢比他们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在等候,想必是打算谈判不成后,来个里外接应的。 在直升飞机慢慢升空中,甘轲扶看着下面外松内紧戒备着的车子,有些忧心的说。 「我将他丢在这里,不会真的有事吧?」 旁边的安流槿将她的脑袋,从下面的视线移到自己怀里,安抚道。 「苏纤不是那种没有准备就深入虎穴的毛头小子,放心吧!既然敢来,他就一定有办法全身而退,我现在将你带走,他处理事情起来,只会更轻松。」
第226章飞机上的治疗 ()」 「理论而言这样是没错,怕就怕个万一……」 甘轲扶说着,却已经是坐着也坚持不住。 眼见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煳,见她一直按着自己左边的腰上,安流槿将她的手拨开,又将她披着的外套掀开,腰上被纱布包着,依然蔓延出来不少血渍以及血肉腐味让他大感不妙,将她迅速抱起,放到另一边比较宽大的沙发座椅上,将椅背调开一点,让她躺的舒服点,边说道。 「你还是先管一管自己吧!苏纤那个男人没你想的那么弱。」 随后转头叫前面貌似在准备药物的白大褂男人叫。 「尹!把你的手术刀也准备上。」 「啊?」 男人听他这么说,一张有点邋遢的青苔鬍鬚脸立马成了苦瓜状,哀嚎。 「老大!你该不是准备让我在飞机上就给这姑娘做手术吧?这条件这难度,麻药还刚好没了,就算我下得了刀子,你忍心你的小宝贝受这份罪吗?」 安流槿一手擒着她还想去压制的手,一手擦掉她头上又密布而出的汗,甘轲扶疼的已经连喘息都有点困难了。 「现在做手术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再等半个小时,就算我们能找到安全的落脚地点,她估计也失去最后的机会了。」 「有那么严重吗?就算郭络家有意为难她也不至于折腾的她要了命吧?」 那个叫尹的医生还不太相信,自己过来掀开外套查看,还没解掉那层绷带,人就已经爆起粗口了。 「麻蛋该死的郭络家,他们这是挑战我的医术造诣吗?一个伤口能伤成这样,他们这是想活生生折磨死她吗?」 说着已经飞快去将刚才整理的急救箱拎过来,拿出消毒用具医用剪刀之类,将她的绷带和伤口附近的衣衫给剪开,让他意外的是,剪开后的伤口,蔓延的要比他想想的还要大,要严重,他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 安流槿那边已经焦虑和愤怒交加。 「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k,通知昆,他想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不用让郭络家连根拔起,让他们抬不起头又不能反击即可,我要让郭络老头,自己为自己子孙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他会知道,他损失的这些,只够补偿他犯下的错,而不至于偿还她所受的痛。」 他的手腕被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抓住,是还在挣扎着的甘轲扶,头上痛出的汗一刻都没有停息,却还是坚持着清醒,告诉他。 「别多事,昆他还是个孩子,郭络家不好惹,你明知道即便是你尚且还不能和他们公然对立,何必在他还没有建树的时候就给他这么大的麻烦,他至今还没有得到你家族的认可,真出了事,单凭你一个,护不了他;我死不了,让他安分点。」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既然让他去做,我就有分寸。」 「安流槿……」 安流槿不管她的意见,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她强制按回躺椅上,转头问那个看着她伤口犯愁的医生。 「尹!究竟怎样?你能不能行?」 叫做尹的男人用袖子擦擦冷汗,咬咬牙道。 「不行也得行了,她这个伤口成这样子,再等下去不死也危险。」 随后他将手术所需用品全部备足,有点紧张的念念有词。 「还好之前因为你们比较容易受伤东西都被的很足,麻蛋!消毒水怎么也没了?」 安流槿给这一给女人动刀子就容易紧张的男人折腾的实在无语,只好转头,安排开车的那个人。 「k,保持平稳直飞回总部,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们在赶时间的迹象,不在他们的领域停留,就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他们也不敢随便试探,另外让总部准备好医疗设施,消息不得外漏。」 「你要将她带回总部?」 k为他的决定意外,安流槿不想解释那么多,直接强硬道。 「现在只有这么做。」 想想他的性子,k也没有再坚持,抬起一只手道。 「ok!」 随即就用专机上的通讯设备去安排他交待的事。 安流槿又叫人。 「金!你按住她腿脚,尹!别手忙脚乱了,别当她是女人,只管将她治好就行。」 「你说的轻巧,这小腰,腐烂的肉刮下来就没剩下几分了,还是没麻醉的,你当是你们这些皮糙肉厚的祸害是不!」 尹给他催的破功乱喊,安流槿也着急了,紧紧抱着甘轲扶上身,握着她的胳膊,沖这个人喊。 「你着急毛!我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疼呀!都没怪你一个医生傢伙不备齐,你还和我急了,安逸久了,胆子大了是不!」 尹似乎也自知理亏,也不敢大声回击了,只是不服的埋怨。 「谁让你们都逞英雄,没有用麻药的习惯。」 埋怨归埋怨,该准备的一切倒是还是准备好了,尹双手带着手术手套,一手拿着手术小刀,一手拿着一瓶刚从储物柜里拿出来的高度加伏特说,看着已经被他清理出来的伤口,和甘轲扶说。 「甘小姐,让你在我们这些打打杀杀惯了的粗鲁男人中间接受治疗委屈你了,不过我不得不告诉你一声,我们确实没麻药,消毒药水也没了,所以只能用高度酒来代替消毒水,你如果真担心自己受不了,先喝点也没关系,反正平时这些傢伙也是用这个代替麻醉药的作用的,我现在要用酒给你的伤口消毒,你准备好了,确定要用我们老闆这一招吗?」 甘轲扶看看自己被紧束的双手,以及安流槿虽然担心,却依然坚定的眼睛,他头上也冒出了类似冷汗的细密汗珠,再看看按着她腿脚的金,还有另外两个在场的年轻点的保镖,都盯着自己那丑陋不堪的伤口,紧张的好像自家媳妇儿要生孩子一样,不禁有点哭笑不得。 「好像,也容不得我说不吧?」 最后也觉得这医生貌似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可自己实在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飞机上,只好说。 「没关系,你动刀子吧!我命硬,死不了!」 医生这才恍恍惚惚定了神,看看这小女人明知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却丝毫没有退缩意味,眉宇间隐约可见比男人更坚强的坚毅,貌似有点明白,老闆为什么这么多年总对她无法放下了。 这些现在想来都是多余的,他敢说他治不好这女人,他老闆绝对会将他扔下飞机,所以不敢再当误一分,自己一连灌了两三口酒定神,最后才含了一口,一鼓作气喷在她伤口上。 「唔……」 甘轲扶痛的想要叫出来,硬是给忍了下去。 「我开始了。」 尹这样说着,酒瓶放下,双手齐上,指尖的刀子,直接入肉三分,甘轲扶的冷汗瞬间成行,好在安流槿和金的力道够大,不然这一刀下去,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一脚踢飞这医生了。 双手已经快将指甲锴入面前拦着她的安流槿的手臂了,此刻意识却非常清晰的能够感受到,尹的手术刀划过腐肉,贴近了皮肉那一快,然后将腐肉一块一块切开,拿掉;为什么此刻反而清楚了她一点也没空想,尹的样子,一下两下还切不完,需要多久她想都不敢想,痛到极致,甘轲扶唯一知道的是不能只将意识放在那块伤口上。 压抑这生生割肉之痛,她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说话上。 「安流槿,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如果是遗言还是算了吧!我不接收。」 不想话没出口,现给安流槿挡下了,甘轲扶急了。 「不是遗言,你妈!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焦虑之中,安流槿瞄了她一眼,语态尽管保持冷静着冷静,他头上越来越多的汗,和盯着她那块越割越大的伤口越来越慌乱的眼神,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看在你现在不方便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说脏话的事。」 「你管的比我爸管的还多。」 甘轲扶喘息着气急败坏,努力保持清醒,道。 「我说,安流槿,你今天冒充我情人的戏码,是不是太入局了?这样可不好,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而且我告诉你,和我牵扯在一起的男人,没几个好结局的;大头陈勇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他因为我认识罗茵,一厢情愿陷进去,追了快20年,到现在连罗茵的面都没办法见到,活的痛不欲生;苏纤在我十三四岁的时候认识我,结果背负了也有20年的罪,无论歉意还是感情,我都回应不了他,他註定只能继续背负下去,啊……」 越是接近尾声越是疼痛不堪,甘轲扶最后的话只能用吼的才能说出,身上虽然穿着冬衣,长衫和髮丝都已经浸透。 「所以离我远一点,我给你带不来任何好处,你不想以后活的像他们那样悲惨,就管好自己的心,不要想一些没边没际的事……既然已经决定将自己的婚姻建立在联姻的立场上,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你不是昆,也不再是一个人,没有权利任性!唔……」 「甘轲扶我也告诉你一件事。」 将她快要挣脱的手重新抓紧,安流槿貌似真给她惹毛了,无比坚定的说。 「本来我是决定,任由你这个女人自生自灭的,毕竟你这女人确实也不怎么招人喜欢,可是这一次我改变主意了。」 甘轲扶痛到没心思听他说什么,倒是旁边做手术的尹和其他人听的真切。 意味深长的瞄了他一眼,加紧手上的工作,安流槿那边宣誓主权道。 「既然你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小命,我便收归自己所有,以后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命,全都属于我,你才是那个没权利任性,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之人,你听到了吗?我不会再放手了,这次,绝对不会!」 他这样说着,尹的刀子却已经挖出她最大的一块腐肉,所遭受的也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啊——」
第227章如果这都不是爱 ()」 甘轲扶已经疼的脑袋上的青筋直冒,哑然失声了。 「好痛……不行了,我坚持不了了……」 所有人的目光更加紧张的追随着尹的手术刀,腐肉一块一块被挖出来,被鲜血染红的医用棉也快将托盘装满,甘轲扶的伤势,还在尾上挣扎,这里最着急的,无疑就是此刻的安流槿,甘轲扶痛苦不堪,安流槿也不允许她放弃。 「不准放弃,我不允许,不允许!」 一手将她的乱发拨开,安流槿毫无预兆,吻住她叫苦不堪的嘴,说是吻,其实和咬,堵,没什么两样,他承认他也有宣洩恐惧的作用,但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她能活着,活下来,和他一起。 与失去她相比,他觉得自己更惧怕一个人,好不容易等到她出现,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决不允许,绝不允许那样的事再发生。 他像一只野兽,贪婪的吸食属于她的味道,又小心,着急的度给她更多她所需要的氧气,禁锢她的手不曾有一刻放松,仿佛一旦松手,便真的再也抓不回来一般。 甘轲扶给他强硬的姿态霸占了全部注意力,虽然他们都怀疑,此刻的甘轲扶那里还有什么注意力,尹最后的工作倒是稍微轻松了点,将最后一块腐肉切掉,又将冒出来的血沾掉,飞快的翻找出止血药,发现即便全部撒上去还是少了些,血还在冒,切口万一再发炎,估计就真的谁也没办法了。 矛盾了下,医生又含了一口酒,全部喷在她伤口上,甘轲扶这次倒是没有叫出来,只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尹这才将那些药全部用在她伤口上,包了纱布,用绷带包扎起来。 手术从开始到结束,尹加快速度,前前后后也用了近二十分钟,搁在手术台上,对于他这种拿刀子拿惯了的医生来说根本不是事,这次面对这个无麻药清醒情况下割人家肉的情况,却像在手术台上连做了三天手术那样疲累,完全瘫软在甘轲扶所躺的椅子脚下。 「要了我老命了,再一会儿别说她,我估计都会受不了了。」 「别废话,说正事,怎么样了?」 按着甘轲扶腿脚的金,见她一动不动了,这才试着松了手踢了一脚瘫在地上的人,问。 尹看看还被某人抱在怀里的女人,舒了口气才说。 「挺过来这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待会我再给她打一针消炎退烧的药,先稳住这几小时再说;说实话,刚才我真以为她会扛不住,这痛,搁在大男人身上都未必受得了,幸好后来有咱们老闆的人工供氧,不然,真的危险了。」 「她能扛过来,我知道,她一定能抗过来。」 安流槿一手还抱着她,虽然不用再牵制她手脚了,貌似他还是捨不得放开她,一手拿了一条毛巾,给她擦拭头上颈子上因为刚才的手术冒出来的汗,一举一动间,全是温柔与疼惜。 尹看着这些从未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的一切,又看了看完全无所知觉的小女人,有些忧心的问。 「你真打算将她带去哪个风波中心?先不说她本人愿不愿意,你那边一拖再拖的婚事将近,现在悔婚估计也不现实,你想好你所面对的一切了吗?」 「不重要。」 他的手恋恋不捨的在她清晰精緻的眉宇上描绘,第一次感觉即便一个女人瘦的没有身材,面色苍白,也是如此可爱美丽。 这就是安雯曾经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在安雯最美丽的时候只看到了美丽,在她最健康,最好时光的时候,只看到了她作为女人却不同于女人的勇气和果断,反倒在她此刻最虚弱,最无害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女人的美丽和珍贵,如果这不是超越了对安雯的爱,是什么?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对于心爱的女人,我已经放手过一次,那并没有让我得到我想要的安宁,这次,我绝对不要再放手。」 他将甘轲扶牢牢抱在怀中,如同在宣誓,在她耳边的低语,是在传达他此刻的心情,亦是她归属的通知。 「女人,你听得到吗?你已经不再属于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绝对不会再饶你。」 脑袋抵住她的额迹,终究,低语成了恳求。 「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拜託你!」 后记; 纵然如此,甘轲扶这一躺,便是又是小半个月才恢復意识,待她再醒过来,眼前的素白的奢华让她有一刻钟的,茫然。 精緻的天花板装潢,精巧华丽的无数个冰蓝色小海豚组成的水晶吊顶,雪纺纱印着海景提花的双层窗帘在开着的窗边被风吹的摇曳多姿,光洁的墙壁上上下有度的挂着一些名人的装裱画作,房间的设施和设计上,更是考究,严谨。 自己身上的睡衣也是雪白纯棉纺织的手工裙,如果不是自己的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如果不是房间里还瀰漫着西药片的药味,还有床头那和这华丽房间格格不入的医疗设备,身体一动,腰上未痊癒的伤让她痛感清晰,甘轲扶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此刻是置身于天堂之中。 「甘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个温柔可爱,貌似还是个韩国小姑娘的护士端着药盘进来,用一口流利的汉语亲切询问她。 甘轲扶愣愣的摇摇头表示身体没有不舒服,看看从窗子看出去,依然是陌生景色,她看看这貌似无害的小姑娘,试探的问。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给她量上体温,又去给她侧血压之类的检查,边道。 「哦!这里是安石企业名下的私人医院,虽然不大,却是医疗设施最先进齐全的【钥石医疗院】,当然,你现在所在的区域不属于医疗院的范围内了,是安先生等一些高层所属的半住宅区疗养院,因为甘小姐还有些高烧反覆现象,安先生才让人将医疗设备在这里都备齐,实际上甘小姐所住的这间房,其实是个客房,不是病房。」 她也看出来了,哪家的病房装修成这样呀?简直像个,公主的房间……不!亦或者应该说,是华丽的牢笼? 这些对此刻的甘轲扶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从这小姑娘的言语中甘轲扶注意到的事实,已经让她不能平静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你们老闆的老巢?我是在纽西兰【安石集团】的总部!」 女孩笑一笑,该死的还是非常可爱,非常甜美的回答她。 「是啊!欢迎来到安石集团的总部!」 甘轲扶一点也没心情来感受这份热情,虽然这里,她曾经多少次想冲进来和某个人算一算总帐的,但从来没想过真的冲进来,今天,她竟然进来了?安流槿带她进来的? 究竟怎么回事? 所有的答案一时间好像却没有人立即给她答案,在半个小时后,小护士确定她身体无恙,才答应她的请求,将她放在轮椅上推出来晒晒太阳。 纽西兰的冬天虽美,虽她一个大病初癒的病人来说还是太寒冷了。 好在今天太阳不错,甘轲扶保证不到外面吹风,护士这才给她披了件素白披肩,腿上盖了毯子,才出来的。 甘轲扶看披肩貌似是用珍贵的蚕丝料子,合着上等的皮草编织而成,不说不俗的款式,就是上面镶嵌着的细小粉色珍珠蝴蝶,也粒粒透着设计师的精巧心思,可无论颜色还是款式,好像都像是专为她量身定做。 刚才护士开衣柜时,她瞄见里面貌似也都是她惯常穿的衣服款式,小到衣帽饰品,大到外套,内衣,应有尽有,貌似她不是在这里住了几天,而是已经好几年了一样,这更让她疑惑了。 「美夕!」 美夕这个名字是刚才她请求她带她到外面时问出来的,小护士貌似不只是照顾她的身体,她的衣食起居貌似也都属于她负责,所以她想,这个问题问她,应该不是在为难她。 「这些衣服都是谁的?好像不是临时借来给我这个客人用的吧?这样给我用,不好吧?」 美夕微笑,带着天生的温柔贴心。 「甘小姐,这些都是半个月前你来这里时,安先生让给你备下的,你当时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先生料定你短时间内一定无法康復,所以就将衣食住居能准备的都准备了,这里住的多为男人,离市区又远,这样你用起来也不至于不方便;不过话说回来,安先生对一个女人能够细心到这种程度,也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都是甘小姐喜欢的是吗?」 「呵!呵呵!是呀!」 除了太奢华,甘轲扶觉得,还真没有哪一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看看眼前这一些,更浓重的疑惑困扰了她。 这人做这些,是想怎样呀? 为什么从醒来的这一切他所做的,她只感觉他是想用一个个问号来困住她? 她所住的是在二层,好在这里的建筑虽是别墅住宅式建筑,倒也保持着医护的便利,在保留大厅的旋转楼梯的同时,也有转往各个楼层的电梯设施,她注意了下电梯数字,这里是有四层的,也就是说这里起码可以通到四层天台,二层三层属于复式楼,当然是不是真正如同表面房间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一楼完全对外开放的客厅起居室,外面院落更像是个大面积的庄园,远处有同样类似的建筑,建筑与建筑之间清晰可见一些保安守卫,没有保安的角落,也有装着摄像头,果然,这里不是专门给人住的别墅,更像是个……老巢,虽然这就是某人的老巢,不过他这样将她放在这里,什么意思?他应该是知道她曾经做的那些事吧? 问题又来了。 刚醒来就想这么多,她自己都感觉有点头疼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如果在这里躺了有小半个月的话,郭络家的事最后究竟是怎样收场的? 苏纤最后怎么样了? 他和瑞安的事又是什么结果? 再者安流槿现在又在哪里?本来不是快要结婚了吗?这时间估计都要过了吧?他这样不见人影,又做什么坏事去了?他那个被他一推再推迟婚礼的小娇妻,这一次还能由着他胡来?毕竟对方也不是可以任由他揉捏的小家族。 天吶!好多问题,谁来给她个答案? 这偌大的别墅庄园,固然不凡环境好,不过貌似太过冷清了,除了这个小护士和自己,好像也找不出其他人了,而这个小护士貌似也很懂得适时迴避,她稍微探一下总能将她挡回来。 安流槿,究竟将她放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了? 落地窗前,身后虽然有个温柔的小护士陪伴,她真心感觉自己在这里,实际上只有一个人,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就像郭络家,她在这里,安流槿恐怕也不是任由她离开的吧? 天吶!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吗?
第228章母子重逢 ()」 ◎有人说,能够控制好感情的人是强者,能够跟随理智的人是智者,安流槿以为,自己不是能跟随感情的人,起码也能是个强者,当再次见到甘轲扶这女人,却不得不承认,他在强者的行列也已除名,只能是个普通男人,追随着自己的感情。 正文; 正被一个个问题烦恼着,别墅大门口依稀有年轻人欢声笑语着进来,目光本能的从外面那些绿植庄园景色中转移过去。 门口一行四五个还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为首的那个衣衫不整,头上还带个无边帽子,歪歪斜斜着与身边的人说笑着进来,在转头的一瞬间看见她在落地窗边,一愣,她见他这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样子,也一愣,随即年轻人丢了书包欢唿着奔过来。 「呀啊啊!小扶你醒来了,没事了吗?不烧了吗?真的好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甘轲扶愣愣的给他握着颈子左右搬弄查看,眨眨眼,看着面前这个和上次见面貌似哪里有些不一样的少年,伸手就揪,少年反应过来要阻止时已晚,她已将他的帽子揪掉,光熘熘的头十分扎眼的刺激了甘轲扶的眼,立即急了。 「你头髮呢?就算你硬体再怎么强硬,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的头吧?丑死了!」 昆面上僵硬,勉强笑着,头保持不动,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帽子,想要带回头上。 「大男人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而且没头髮也方便好不!」 「不对!」 甘轲扶眼尖的瞄到他而后冒出来的一抹白色,随即伸手,将他脑袋往自己腿上一览,清楚的看到他后脑勺上斜着贴着一块大大的纱布,甘轲扶立即急了。 「你跟人打架?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别急别急!」 眼见她脸色变的刚加苍白,昆也有点着急的示意她平稳唿吸。 「这不是没事吗?不然我还能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 甘轲扶想到昏迷之前,安流槿在飞机上所说的那些话,立即抓住蹲在她轮椅前的昆着急了问。 「是你老爸对不对?他让你去挑郭络家报復才伤成这样的?你个臭小子你傻呀!你妈我还没死呢!自己的仇自己会报,什么时候要你一个小孩子来给我出头!」 「小扶!小扶!」 昆尽量在不碰到她伤口的情况下抓住她乱打的手,将她安置下来,笑的无比灿烂的安抚她。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看我的头,就丑了点,一点不妨事。」 见昆的安抚成效甚微,美夕也道。 「甘小姐,少爷您就放心吧!他的伤入骨两分,没动着筋没动脉,最多也就留下个疤,过一阵子头髮一长出来什么都看不到,倒是您,少爷是真心担心您,少爷和先生是血缘父子,都没见他如此关心过先生,可想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如果您真想不让少爷那么危险的话,其实照顾好自己是最直接的方法。」 「话是这样说没错。」 看看面前,这个虽然还能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的孩子,甘轲扶还是很担心安流槿让他做的那些事。 「那他究竟让你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很危险的事?你虽然是他儿子,但毕竟还在上学,不能他让你去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先前怎么教你来着?量力而为你懂不?」 昆好笑,继续安抚着她。 「我懂!都记着呢!别担心,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你来时时保护的闹事小子了,小扶,我可以保护你的,也可以保护那个家,相信我,我不会勉强自己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 甘轲扶看看面前比之前而言,虽然瘦了,黑了,五官却更为刚硬出色的孩子,摸着这张明明很熟悉,再次见到却有些陌生的脸,心情十分复杂。 「好像真的长大了,可是,怎么就开心不起来?」 昆笑,笑的畅快纯碎。 「当然了,少了一个让你管着闹着又可以让你折腾的小不点,可不就有点失落难受了?真无聊的话等小蒂儿再大点,你身体养好了,去孤儿院再领养两个,我出钱给你玩。」 甘轲扶心塞了。 「你当我圣母心上瘾呀!谁的小孩都带回来养,我才不再养小孩,一辈子都不再养了!」 「哈哈哈哈……」 旁边的爆笑声让久别重逢的母子俩回过神,是昆带回来的那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头上脸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疤,俗话说物以类聚,看样子就知道,这几个小孩想必不只是家境相仿,怕也是臭味相投,都是打架的能手才这么聚在一起的,如今几个小屁孩闯入这狼窝之中还如此谈笑风生,怕也是这里的常客,习惯了,十年二十年后,估计一个个又是类似安先生这样的祸害。 甘轲扶在心底哀嘆,果然基因很重要,什么样的家庭容易出什么样的孩子,昆如今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她当时的决定,真的对吗? 「昆的妈妈原来是个这么好玩的人,难怪昆的性子有时脱线的厉害,不是基因,是影响,绝对和这女人有关。」 「我也这么觉得,原来做妈妈的人还可以这样。」 「喂!你们有点分寸!」 昆警告着肆无忌惮笑着的几人,甘轲扶到没感觉有什么,伸手便爽朗的和他们打招唿。 「嗨!你们好!你们是昆的同学吧?我知道昆是什么性子的,平时一定没少麻烦你们,辛苦你们照顾昆了!」 甘轲扶在轮椅上礼貌的对他们鞠了一躬。 几个小孩一愣,小心翼翼的相视一眼,随即像是被改了脑子一样,立即排队工整对齐,齐齐向她恭敬一鞠。 「阿姨好!」 甘轲扶他们这前后转变弄的稍微有点不自在了,微微贴近倚着她腿就坐在地上的昆,低声问。 「你这些朋友怎么回事?怎么秒变乖孩子了?」 昆无奈,摸了摸她脑袋,嘆。 「你还是别对他们这么好的好,这些傢伙脑袋里的一根筋和正常人不一样,平时在多么高傲的人面前都能把尾巴翘上天,偏偏对对他们好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未免他们拘谨,你还是像平时对待我那样去对待他们就成,我哥们,不用见外。」 这就是所谓【以礼待之,以礼还之】之人吗?没想到这些小孩看上去虽张狂,其实这么可爱。 「嗯!你这几个小伙伴不错耶!咦?」 刚满意的夸赞完,甘轲扶想到什么,立即又变了脸,一掌朝他头拍过去。 「你说什么呢!我对你差吗!」 「哇啊……」 这一掌完全是习惯性一掌,若是平时对于皮糙肉厚的昆也不过挠痒的程度,今天却不巧,两人都忘记这脑袋上还有伤呢!一掌拍下去,昆抱头不知如何是好,甘轲扶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美夕赶紧给他看看!」 美夕小护士倒是不急不缓。 「没关系的甘小姐,少爷伤的更重的时候都挺精神呢!」 她这样一说,甘轲扶看抱着头在地上乱滚的昆,昆已经歪在地上单手撑头,成罗汉状,盯着那个漂亮的小护士,幽怨的吐槽。 「喂!美夕,你先前是照顾我的吧?这才照顾我妈几天?怎么就向着她了?难得和我妈团聚,又没盖文小蒂儿那几只小灯泡,你就不能让我妈多疼疼我吗?」 甘轲扶还张着的手瞬间僵硬,美夕掩嘴轻笑,却丝毫不因身份而对这个任性的小主子退让。 「少爷和甘小姐母子俩久别重逢,少爷的心情美夕能明白,可甘小姐此刻还有伤在身,最不能着急的时候,万一伤口再裂开,甘小姐受苦,少爷又要心疼了不是?先生回来了,美夕也没办法交代呀?」 昆从地上起来,有些憋闷,又不得不承认的无奈。 「就你嘴巴能说你赢了,你赢了,弄点吃的去,我饿了!」 「咕噜!咕噜噜噜……」 他刚叫起饿来,就有一阵可以响彻整个大厅的飢肠辘辘声传进所有人耳朵,几个小孩子相视一眼,似乎在看究竟是谁发出的,最后却发现并不是从他们中间发出的,昆也纳闷的看了眼自己肚子,确定也不是自己后,看甘轲扶,就见刚才被儿子骗的脸部还僵硬的甘轲扶,已经被尴尬所取代,避开伤口抱着肚子,苍白的脸上也有两坨小小的粉红。 同样讶异的美夕反应过来,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十分歉意道。 「是我不好!忘记了这回事,甘小姐这些日子一直是靠葡萄糖营养液之类的点滴维持着,刚醒来是会饿的,我这就去准备吃食,甘小姐,你现在想吃点什么?」 昆也笑开,没有丝毫歧视的意思,反倒有着浓浓的宠溺,握住她两只又枯瘦几分的小手,问。 「想吃什么?美夕的手艺很好,你吃什么她都能给做出来,别怕麻烦。」 甘轲扶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 「甜点,红茶!」 美夕笑。 「甘小姐有贫血症状,多补充点糖分是比较好的,甘小姐和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美夕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帮手,只见她去厨房十来分钟,便已经端了新烤的蛋糕和沖泡的红茶过来,所选茶具碗碟,更是精緻悦人耳目,甘轲扶闻着飘来的香甜气味,已经急不可耐。 半个月没吃的肚子,真的好饿呀!
第229章註定辜负 ()」 「慢点,吃慢点!别噎着!」 甘轲扶吃着,昆在旁边给她捡着腿上毯子掉的蛋糕渣子,以及脸上沾到的一些。 好久不见,似乎只是这样看着这个小女人吃饭,都是一件幸福的事;见她吃的堵了,适时递上红茶给她,甘轲扶无比自然的端过来就灌,曾经盖文擅长的一切,他现在做来也不感陌生,反倒一样那么自然,他惊觉,原来自己也有照顾人的天赋呀? 照顾这小女人吃饭,还挺有成就感,嗨嗨! 「昆,你妈吃饭好豪迈。」 一起来的一个短头髮,身形削薄,五官却很清透秀气的小男生,有点怕怕的看着甘轲扶的吃相说。 小傢伙看别人这么吃,好像挺难受,这些在昆而言,却是不同感受。 「你懂什么?这叫可爱,我们家的女人,才没有那些烂七八糟的规矩,饿就是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那些弯七扭八的心思。」 美夕将甘轲扶的甜品和红茶添够之后,又为几个孩子添上点心和饮料,另一个斯文点的小孩子歪在起居室的矮几旁,拿起美夕刚端上来的茶点吃着,边道。 「说的是没错,与我们家那些自愈淑女的浮夸女人比,你妈妈这性子,是可爱许多。」 甘轲扶吃了一大半的小蛋糕,才感觉肚子没那么饿了,这才缓了点,和这些小孩子说话。 「这可不好,不管是不是可爱的女人不说,起码在背后论人长短这点就不好,都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干嘛为了那些本不是自己的错,让自己变的又丑又累呢?谁爱怎么活怎么活,碍不着自己,管那么多作甚?」 几个小孩子又相视一眼,第三个微微胖点的小孩子笑道。 「哈哈哈!昆!你妈果然有意思,我都有点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妈了。」 昆满是骄傲的蹬了他一脚。 「这个是羡慕不来的,你就认命吧!」 这样说着,甘轲扶也想起了什么,问。 「对了昆!你不是说你父亲根本不给你喘息的时间吗?找了个魔鬼教练更是把你练的像三岁的娃,你现在怎么还有时间和小伙伴一起玩?」 「上吊也要喘口气吧?」 昆将她散乱的快要沾到蛋糕的头髮捏开,放到她肩上,说。 「也是这次事情做的够漂亮,安先生难得好心给我放几天假,可是学还是要上的,你先前又在这里躺着,我不放心,这才把这几只叫来打发时间边当保镖的;你别看这些傢伙长的还没我结实,打架配合起来却是一等一的好手,这次处理郭络家的事,也是多亏有他们的帮忙。」 给他这样一说,甘轲扶才勐然想到这事,努力将口中的蛋糕吞下,这才能再开口。 「安先生真敢放手你们这些小孩子去做?我还以为他多少应该给你一点人手,也太放心了吧?」 「小扶,你不懂男人的心思。」 昆将她粘在脸上的奶油抹掉,又用纸巾给她擦干净,才又说。 「也正因为我们貌似都是小孩子,解释起来才更方便,郭络家的盘根错节,怎么着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瓦解的,而我们也不需要捅那么大的篓子,只要让郭络家有痛难发就成了;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他们为自己家的女人所犯下的错来承担责任,天经地义;我为自己的妈讨个说法理所应当,所以这事由我出面,最好解决,也不会吃亏;虽然说平时安先生的为人我不敢恭维,不过在这件事上不得不承认,他选择让我来处理,很明智。」 甘轲扶看他那得意的小样,讥讽。 「刚好也给你一个出气的机会?」 昆傲娇的别开脸。 「这是必须的,否则我就真的离家出走,将我监护人上的名字也给改了。」 甘轲扶捂头,这小子还真敢,这次捅了郭络家那么大的窟窿,想要再退出这个圈子,怕是真的难了吧? 「那苏纤呢?他怎么样?说到底我会被绑架也是因他而起,他既然敢只身入虎穴,想必也是做了万全准备的,可准备必然是很有杀伤力的,既然是足以威慑到郭络家的,反过来,郭络家能容许他全身而退吗?」 「说到这个,小扶,就不得不和你说了。」 昆在她面前盘腿坐下,展开了长聊的趋势。 「以前我只感觉苏大叔这个人吧?长的是挺漂亮,不过做事就不怎么漂亮,总有些优柔寡断,太娘气,可是这一次,他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甘轲扶想了想,猜测道。 「你们这些小孩之所以这么顺利,他也有份?」 昆挑眉。 「是,也不是。」 甘轲扶给他一个【少打迷煳】的眼神,昆收了玩心,笼手在嘴边咳了咳,这才正是开说。 「你恐怕还不知道,他当时去郭络家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在设计牵制住郭络家主家一脉的现在主力郭络兄弟后,又戳散了郭络家内部本就已经没那么牢固的利益关系,还将最关键,同时也是最恶名昭彰的一些人员和分部做成清单,设置了一道病毒软体,这份名单若爆出,郭络家不散,势力也会瓦解,而他们多年来的罪行,势必会让各国警察紧追不捨。」 甘轲扶想了想,这才明白原来当时安先生之所以能带她全身而退,还有这层关系? 郭络家的分支旁系不和主家同心,在行动上势必会拖延甚至反水的,主家的主要干将除了当时留守的郭络世,没人会真心拥护郭洛瑞这个做了太久的家主。 所以当时他们的态度再强势,也不过虚张声势,到底,还是不敢真的动粗,当时全面戒备,其主要因素,恐怕也是这个吧? 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诱惑面前,也没有永远的忠诚;郭络家现在,就是这个状况。 安流槿和苏纤,这个牌洗的,好呀!当真让郭洛瑞那个不可一世的老头子,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却一点也无法发作发难了。 这个时候昆这小子又带着他的小伙伴来一场【为母寻仇】,在一些人有意无意为之下,郭络家损失势必不小,郭洛瑞这会儿,恐怕已经气的病倒,却又无可奈何了。 「当天他去郭络家本来是打算带不走你,就和郭络家同归于尽的,可是安先生的参与成了意外,不过也因此你的安全有了保证,他便也无所顾忌。」 说到这里,昆有些黯然,惭愧,对甘轲扶也不隐瞒。 「小扶,我感觉苏大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的,想必你会被那个小丫头伤成这样,他也是很意外,我们觉得他即便做了准备,原本也是不会和老本家撕破脸的,但最后他当天晚上,就将帮助郭络瑞安绑架你的那两个堂主的场子给掀了,虽然没有殃及那些人的家人,不过对他们本人的手段,我看着也有点触目惊心,所以我想,你当初忌惮我们和他走的太近,是有些道理的,但他对你,恐怕是真的出于真心的。」 可能是真的吃的太多了,甘轲扶感觉手上的实在吃不下了,放到旁边桌子上,拿了昆递过来的纸巾,擦拭自己手上的奶油,她道。 「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这辈子,他,我是註定辜负定了。」 随即她又问。 「之后呢?他公然掀了郭络家的两个场子,应该没那么容易脱身吧?」 昆歪头,单手托腮,貌似有点累了,声音中也有点慵懒。 「倒也没那么难,他似乎知道我当时也会盯上那两个人,先我一步做了,然后对别人说是碰上我这个老朋友的儿子闹事,被以大欺小,顺手帮了下,所有人都盯上我这个寻仇报復的【闹事孩子】了,自然也对他【帮老朋友的儿子】出手太重的事,没过多追究,之后我找的人就是他给我的几个名单了,基本上都是可以让郭络家痛一脚,又不至于为他们出手的一些傢伙。」 甘轲扶嘆息。 「苏纤这么做,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他是挑明了和郭络家划清界限了,郭络家那样的家族,说实话,牵扯太深了并不好,只是,怕是要苦了瑞安了,她的执念任性,扯上父兄的利益,到底还是被牺牲的那个。」 昆瞪她。 「你还可怜她,你忘记她在你腰上挖个那么个洞的事了?一个女孩子这么狠心,可见也不是什么好姑娘,你不要因为她就对你好两天就真对她掏心掏肺了。」 甘轲扶无奈,和他申明一件事。 「昆,如果有一天有人将你和小蒂儿他们生生和我隔开,别说在那个人身上挖个洞,就是再可怕的事,我也能做得出来。」 昆和身边那些小孩子都一愣,甘轲扶摸摸他的头,有些悲凉。 「女人就是这样,有时不会讲对错,只要踏足她那个底线,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瑞安在这件事上不算对,追根究底也谈不上错,她错是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虽然他们看上去将她保护的很好,却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权利,苏纤可以因为郭络家的那些事远离郭络家,她什么都没做,却也要承担这一切,试想一下,如果她能选择,能够脱离,苏纤有何理由对她避之不急?这样一想,她不是很可怜吗?」 昆微敛眼睫,随后才又抬起,试探的问她。 「小扶,如果有一天,你也别无选择,你会怎么办?」 甘轲扶一愣,随即笑开,带着自信。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吗?」 「呵!呵!也是……」 昆面上僵硬,想说什么,貌似又无法开口,突然,昆认真问她。 「小扶,那天飞机上的事,你记得多少?」 甘轲扶纳闷,倒也不隐瞒。 「前面,还记得一点,后面,口子越挖越大,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问这个干吗?」 昆吞了口口水,也就是说,他这个妈,是被拐到这的了?而且还是刚被救出来后,又被救她的人给拐了? 「没,没事!」 「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从醒来后一直感觉不对的地方。」 甘轲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看周围,确定美夕不在后,她问昆。 「哎!我问你,之前听说你老爸的婚期将近,我昏迷这小半个月,日子估计也该过了,这期间他是不是真的有乖乖结婚?」 「呵!呵呵!」 昆只干笑。 「如果真结了也就没事了。」 甘轲扶惊讶。 「他又推迟婚礼了?」 昆嘆息。 「他把人给退了。」 甘轲扶吃惊,随即突然道。 「昆,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我感觉再在这里待下去,估计又有什么麻烦落到我身上了,还是先走人好。」 昆挺惊讶,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直觉倒是挺准,是因为这样,她先前带着他们,才那么轻松的躲了十年吗? 「可是……」 他看看她身后大门处已经出现的人,真心不忍打破她的愿望。 「你要走到哪儿去?」 听到这个声音,甘轲扶要下轮椅的身子半途僵住,背上寒毛瞬间直立,如锋芒在后。
第230章单独聊聊 ()」 「安,安先生!」 甘轲扶僵硬的回身,首先和那个风尘僕僕,回来便没个好脸色的黑面神打了招唿。 回来的不只黑面神一个,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个她曾经在安流槿身边见过的几个熟面孔助理,这些人见了她,首先就是恭敬一礼,甘轲扶有点手忙脚乱的也回了礼,但因为腰上的伤,这个礼也实在僵硬。 其中还有上次在飞机上给她治疗的那个医生,见她貌似还挺有精神,十分愉悦的和她打招唿。 「嗨!甘小姐,看来你小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刚醒来劝你还是不要勐吃的好,你还有轻微的肠胃病,估计你还没发现。」 这医生,到底给她检查了多少? 甘轲扶头上冷汗直冒。 「多,多谢好意,没关系的。」 这些人貌似都是刚去打完架回来,一个个身上不是带着血,就是一身疲倦,这个医生估计也是被他们带去,随时处理伤口的。 在这些人之中她倒是看到一个更为眼熟的面孔,眼熟到一眼能辨认出来,而且与其他人相比,尤其与安先生相比,她更惊喜和这个人的相遇一般。 「嗨!马大姐!好久不见了,你倒是还是老样子。」 众人同时被一口气噎住一般,不自然的纷纷咳了下,而被她热情招唿的那位马大姐——马琳,倒是十分淡定的将手中的狙击枪十分帅气的扛到自己肩上,只甩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以及一声【哼】,迳自去了电梯,直通四楼。 甘轲扶给她这冷淡待遇弄得一个难以言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已经进入电梯的马琳,沖昆着急。 「我,她,这什么意思?当年明明是她把我打的半死,我没记恨她,她还傲娇了,一点都没有十年前可爱了,更年期女人!」 「冷静,冷静!」 昆给她顺着背,安抚着快要跳起来的伤患,低声道。 「琳姐最近被逼婚,而且是没人能帮的了她的,她又不想结婚,所以脾气难辨大了点,小扶这么温柔体贴,多体谅体谅一下了?」 「逼婚?」 甘轲扶听到这个词,倒是没那么暴跳如雷了,反倒生出几分同情。 「那岂不是比我当时被催婚还惨?那是不该和她计较太多了。」 「嗯!乖!」 昆继续拍着她背,笑的温柔,他身后的那个小身板同学贴近他吐槽。 「你妈真好哄!」 昆的笑意带上点苦涩,恐怕也只能哄这么一会儿吧? 瞄瞄门口那个盯着他怀中的女人阴着脸的男人,这两人如果真对阵起来的话,恐怕再多两个他,也是哄不好这小女人的。 「槿!我就说,你做的这些看似伟大,人家未必会领你的情,现在看清现实了?」 一个脸上有刀疤,大冬天还穿个背心的男人,扛着一把断刀,盯着甘轲扶对身边的人说。 安流槿貌似真的心情很不好,对他更是没好心情,烦躁道。 「我的事,我有分寸,不用你多事。」 「哼!」 刀疤男貌似也不想多事,转而走上楼梯,摇摇拽拽间说着。 「你的分寸,每当在遇上这个女人的事时,总会乱了方寸。」 甘轲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这里,是真的不被人欢迎的,起码,不被多数人欢迎,她是很想再和昆多相处一些时间的,可看看他们身上那种与自己浑然不同的气息,安先生也不是以往总是十分高贵的出现在她面前,消遣这她或者鄙视她,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感觉都不好,于是更加确定,这里留不得,必须尽快走了。 「我……我是觉得,打扰各位的日子想必已经很久了,再待下去,想必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早点告辞……」 「不在乎你这点麻烦!」 她的话还没完,给安先生冷冷的打断。 这么会儿时间,给她闹的貌似在楼上准备东西的美夕也赶来,她明明是个护士,好似对安流槿十分恭敬,担任的也不只是护士职责,娴熟的将安流槿身上的外套,连同手上的皮手套,一一脱下,禀报着他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关于她的事。 「先生!甘小姐醒来没过两个小时,身体反应状况良好,可能因为和少爷重聚的关系,胃口也颇佳,反覆的烧稳定住了,只要腰上的伤小心照顾,并无大碍,没有意外疗养几日,就能恢復的差不多了。」 甘轲扶挺惊讶,这么会儿时间,这姑娘照顾她的同时还兼顾了这么多?是铁打的吗?全能护士? 「知道了!」 安先生依然淡淡,脱去那一身风尘,他才朝她过来,可能因为做了亏心事被抓个现行,甘轲扶十分不自在的立着,又怕他的接近。 「跟我过来,我们单独聊聊。」 拽拽身边的昆,昆只拍拍她肩作为安抚,提醒她。 「小心点。」 甘轲扶苦着脸。 「就只这样?」 这小子,太不省心了,怎么能就这么打发掉她这个做妈的? 昆还想再说什么,看看已经近前,盯着他警告着的男人,立马又闭了嘴巴。 甘轲扶还没反应过来他转变的如此之快,手便被人抓住,不由分说,拽着就走,甘轲扶讶异间,腰上不方面,腿上一个不便利没跟上他,就直接被倒,眼看要趴下了,拽她的那个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却不见丝毫慌乱的伸手扶住了她下倾的身子。 甘轲扶给这惊险一刻吓的出了冷汗,抬头看看这个眉头又皱了几分,似乎在嫌弃她笨手笨脚的男人,心里又憋了几分,又不是她愿意的,这个人至于将所有的怒气都沖她来吗? 想必是不想这样拖着她这个麻烦,安流槿直接略微弯腰,将她抱起,也不放在轮椅上,而欲直接就走,这时才发现她还攥着昆的袖子。 安流槿看看她求救似的那只手,又看看警惕的盯着他的小女人,只淡淡道。 「放手。」 甘轲扶这才反应过来,想来昆对上他这个老爸现在也没什么招,便放弃求助,乖乖收回手,无所适从的低着脑袋,在身前用食指点呀点,点呀点。 「悠着点哦!毕竟还是个伤患,你自己状况也不好,有话好好说。」 后面那个叫做【尹】的医生提醒,不知道是不是此刻正是敏感期的时候,甘轲扶错开安流槿的手臂看他,总感觉他这话,和那笑意,都有点别有深意,这人什么意思?他知道这傢伙要和他聊什么? 「多事!」 身边的人再冷谈的回了他一个再冷淡不过的答案,于是她确定,一定有什么事,是这些人都知道,而她不知道的,这个人要谈的,就是这个。 她又看了眼那些跟着安流槿进来的剩下的人,他们一走,这些人都做鸟兽散了,这些人貌似都是住在这里的,自己有自己的房间,亦或者只是在这里接受治疗什么,留在客厅的,也就剩下看着他们在想什么的昆,以及他那几个小伙伴了。 「昆!你妈怕你父亲?」 甘轲扶他们走掉,昆身边那个瘦瘦小小的那个孩子问昆,在他们看来甘轲扶并不是个弱角色,可唯独在那个人出现后完全变了状态,不是怕,他还真看不出其他。 昆摇摇头,带着困惑。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就是和安流槿对阵时,就算明知道能力不能及,她也从未输过阵势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显然甘轲扶这次见到安流槿的反应,也让他困惑了,另一个比他们大点的,带着眼睛的少年说。 「你妈妈是个聪明女人,显然她还是个固执的女人,聪明的女人有个特点,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比一般人对无法预知的情况,更加畏惧。」 眼镜男重新坐下吃着桌子上的点心,貌似毫不在意道。 「昆!你这个养母要比你想的有意思的多,看来她是逃不掉从养母成为你继母的命运了,我是你父亲,也会觉得和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比那种家族联姻的女人有意思的多。」 昆皱眉,很不高兴他这样的说法。 「你最好别在小扶面前大放厥词,她真的能好好的让你体会到,该怎样尊师敬长。」 眼镜男笑弯了眼睛。 「所以我只在你面前说。」 昆气闷,这傢伙,在欺负他现在不能打架吗? 另一边甘轲扶,安先生直接将她带到了位于正院一楼的正后方,待进入偌大的热气腾腾的室内温泉区甘轲扶才发现,在半壁都是敞开式透明玻璃墙的外面,竟然是万丈悬崖,这里是靠着庄园的一个绝处悬崖。 玻璃窗两边打开了几扇,虽然做了排气处理,上面依稀可见一些热气留下的痕迹,敞开着的室外,则是原始的奇峰奇景,深渊底的寒气瀰漫。 安流槿外套退下后边真的只是身着单件衬衫,在没有空调的室内,纵然有温泉也有着外面寒气的室内,她披着皮草披肩都感觉一凉,他倒好像真的没感觉,抱着她直入做工精良的温泉台阶。 他估计是想泡个温泉解乏去疲,这很好,可是她将她也抱进来是什么意思?她腰上这伤此刻是丝毫见不得水的,该不是为之前的事生气,打算以此报復吧?见他真的想将她放到水里,甘轲扶这才真急了,本能的紧紧攥住他领子,惊恐的央求。 「别,我知道我错了,我起码应该当面和你说声谢谢再走不迟,可你真不用自己享受把我丢进来受罪吧?我这伤再发炎真的会要我命的。」 似乎真的给飞机上的无麻药挖肉治疗吓怕了,甘轲扶脸上的害怕很是真切,安流槿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这才停了下和她解释。 「这里的温泉是给尹改良过的药池汤泉,时常泡泡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对治疗外伤更是有奇效,你昏迷期间,正因为每天给你泡了半个小时,才能恢復的这么快。」 甘轲扶歪头嗅嗅,这才发现,这里的温泉与普通温泉相比,是多了好多中药材的气味,刚才还以为只是温泉种类不一样,现在才知道,是通过人工改良的疗伤温泉。 甘轲扶这才安心让他放她在池边的坐檯上,温泉水位不高,她坐下水位才只到她腰部,刚好掩住伤口,或许只是她这里的水位不高,将她放下,安流槿往中间翻滚着的温泉假山泉眼而去,水位是可以到他身高的胸部的。 温泉貌似还是人工调制档位的,就见他按了什么设置,温泉泉眼的水冒小了点,水温没有再加高,他这才回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直接倚着边缘,半躺下来,整个人三分之二的身体,都浸泡在温泉里,貌似十分疲累,闭上眼睛就要睡着的样子。
第231章要你这个人? ()」 甘轲扶以为,伤口泡在水里,多少也会有些不适的,意外的是,水温虽然有点烧痛伤口,药效却着实可以感受得到的,而且这痛与之前割肉之痛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将在水中有点飘起的裙子按好缕直,她的注意力再次放到那个躺下来好像就要不管她的人身上。 温泉汤池药香浓重,多种药材熬制下让汤水也浓重的很,所以人在上面,很难看到水下三分,这人身材修长,刚才去调解开关,上身除了肩上几乎都湿了,白色的衬衫黏在身上,能够清晰的看出他身体的线条肌理。 年近五十还没有丝毫中年人的富态,反而手臂上的肌肉,因为常年健身,感觉比上次在他游泳时见的更发达了? 话说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和她同泡一个泉池很暧昧呀?他不是要聊聊吗?聊什么?怎么现在反而不聊了? 「喂!」 没人回答她,该不是真的睡着了吧?话说他眼睛上的黑眼圈是挺重的,该不是几天都没休息了吧?那也不能睡在这里呀?她这个样子,他万一睡死过去沉下去,谁救他? 「喂!你真累的话回去休息,我一个人泡着没关系,你和我谈什么事的话我也可以等呀?」 还是没回答她。 「该不是真的睡着了吧?」 她正想转身看看,是不是可以叫人进来将他弄走,却发现从他身下冒出来的水中夹杂着些猩猩血红,甘轲扶大声了。 「喂!你背上还伤着呢!不能睡在这里,安流槿,醒一醒。」 安流槿貌似这才有点动静,疲惫的睁了眼睛瞄了眼她,重新闭上,这才说话。 「正因为有伤才要泡的呀?安静会儿好不好?」 「那也不能这样泡呀?」 甘轲扶自动忽视他后面那句话,然后发表自己的意见,转身刚想叫人,门自动开了,美夕端着一些包扎工具过来,她正想说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姑娘,贴心的姑娘却将东西放下,对她恭敬一礼,迳自又退了出去,甘轲扶懵了。 「喂!」 「你过来帮我上药。」 她正想叫住美夕,安先生那边下过来命令。 「我?」 她指指自己,又看看自己现在并不太方便的情况,这么一会儿间美夕那丫头已经将门也给关上了,甘轲扶嘆息,只好小心的起来,一手搂着裙子,一手扶着边缘,小心的走过去坐下。 安流槿已经起来,将衬衫解开,行动有点困难的将已经黏在上扣上的衬衫布料,揭下来。 甘轲扶见他那僵硬动作,就知道,背上的伤一定不轻,他转过去趴到边缘上,将筋骨舒展开来,果然,一道见骨的口子,从左肩横穿过后心,划到右边肋骨,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时常受伤,这会儿估计已经手忙脚乱了。 「你这是被内鬼偷袭了吧?这么狠?歹亏偷袭位置不好,这位置再好点,力气再使上来几分,你估计就真的危险了。」 甘轲扶将药盘拉过来几分,拿起消毒水和棉棒,先将伤口仔细清理了再准备上药,安流槿的声音也疲倦的传来。 「失算了,防了又防,还是难防人心叵测。」 甘轲扶瞄瞄他的后脑勺,想他对自己人会背叛估计也挺懊恼吧?便不再多说这个,只问。 「你不是带着医生吗?这么厉害的伤怎么不让他先给你处理一下?」 「东西不够,而且伤的不深,流血不多,就让琳他们先处理了。」 这个人,老闆当的倒是一把好手,好手,怎么这人品…… 甘轲扶摇摇头,还是拒绝再纠结这人人品问题了。 「你想走?」 甘轲扶手上一顿,没想到这人突然就问她这事了。 「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人刚醒,胡吃海喝一顿,转脸就想离开,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这个把你救出来的主人说,甘轲扶,你有没有觉得,你有时真的很薄情?」 没想到他再开口却像是在控诉,甘轲扶手下的工作有点不太自然了,心理上却一点不想被他打压住。 「天生的,没办法,你讨厌的话可以离我远点呀?我又不是没提醒过你。」 「讨厌?」 安流槿自问着,随即苦笑出声。 「如果真能讨厌,便也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正想问他她怎么给他惹麻烦了,他又突然问。 「这里不好吗?一定要离开?」 这次换甘轲扶苦笑了,将药撒到他伤口上,这男人貌似真的受伤习以为常了,药物渗透进伤口的疗效,她肉眼都能看到了,他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果然是大块头不怕疼? 「这里再好,不是我家。」 手下的人一动,貌似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所以甘轲扶继续道。 「而且我想小蒂儿,想盖文他们了,我一连这么多天不在家,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小看你那个大儿子了,有他在,你的三个宝贝女儿不会有事。」 甘轲扶懊恼。 「你不要以为小孩子乖就真的不需要大人的陪伴好不好?我担心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会担心我好不好?你不要当所有做父母的都可以像安先生你这样轻松好不好?」 「如果我没记错,你也不过是个连男朋友都没正经谈过的小女人罢了,未婚生子都谈不上,哪来那么多做父母的心德?」 甘轲扶急了,一巴掌拍在刚给他附上纱布的伤口上,安流槿全身一僵,僵硬的回过头的脸上带着被惹怒的狠厉,甘轲扶给他瞪的心底发憷,本来打下那一巴掌之后,甘轲扶也有点后悔,是不是下手重了?给他这么一瞪,怕归怕,那点愧疚却全没了,在这个怎样做父母的问题上,怎么也不肯退让,苍白着脸,仰着下巴傲然的瞪回去。 「你这个丈夫都做不好,生了儿子不养的人,更没资格来说我!」 似乎正戳中他的弱点,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所有的暴怒瞬间全熄灭了,他转过头去重新趴下,僵硬的把话题转了回去。 「你那几个孩子,真不用担心。」 他的态度依然很冷淡,好在是貌似在安慰她。 「我让昆之前和他们联繫过了,告诉他们你在这里,虽然有点伤,但被照顾的很好。」 这人做事可真是事务必细,让昆去联繫他们,就算她那些聪明的孩子不信任他,有昆在,想必也会放心好多的。 经他那么伤人心的一句话,甘轲扶就算没有再追究,也没什么好心情了。 尽量快速的用绷带给他包扎上,无奈这人的身板对她来说太过庞大了,绷带要从他肩上绕过,又要从腋下绕到他前身,自己腰上的伤又不便利,绕了两圈没耐心了,拍了下他肩,带着怒气道。 「起来,配合下好不!」 自知刚才理亏,安先生也没为难她,坐起来接手她从后面绕过来的绷带,绕好前面的,再给她绕后面的,两个伤患这样包扎着伤口,甘轲扶开了口,提起他貌似一直不想提的问题。 「所以呢!你究竟要和我说什么?不会只是我没良心一句谢没有就要走这点事吧?」 安先生略微歪头,貌似真的不太好开口,甘轲扶看他这小样,于是不得不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想多,安先生不会是在为别的什么事,这才不好意思吧?可既然要和她说想必也是和她有关的,于是趁他现在没有说之前,她先率先开口了。 「先说好,如果不是因我而起的麻烦, 您还是别和我说了,您也知道,我自己的麻烦事都一堆,真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了,现在我只想多一点时间,哪怕回家窝着发霉也是好的。」 安先生的脸又冷下来了。 「果然没良心,都救你那么多次了,现在竟然想起分清了,你觉得你现在和我还分得清吗?」 甘轲扶一掌扬起来又想拍下,可看看刚包扎好止住血的伤口,再出血的话这人准又要麻烦自己,想一想,还是算了,将包扎工作的最后一步包好,边说。 「安先生,你忘记一件事,我一直和你界限都很清楚,是你自己不清不楚,平心而论,我那些麻烦,我有一次向您求助的吗?」 安流槿没有回答,应该是语塞,无言以对的吧?甘轲扶不管他,自己继续说。 「再平心而论,那些麻烦没有你出手你确定我没法解决?」 还是没有声音回答她,甘轲扶淡笑,有点凉意。 「说实话,我唯一希望你做的,就是对昆一如他八岁之前你对他的态度,纵然他依然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可他不会牵扯进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世界里,他可以更轻松,更开心的长大,可你所做的一切呢?不过和所有人一样,以爱之名,行私己之为,却还要让所有人对你恭顺叫好,你这样和当时一定要我相亲结婚的爸妈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你们最先想的,还是自己。」 深嘆口气,甘轲扶气到好笑。 「还有,你觉得你帮我的那些,全是补偿青睐吗?再说句让你寒心的话,谁要你那么多事了?你把所有的女人都当成没有你活不成的寄生虫了是不?你的英雄主义,用错地方了。」 给他包扎好,感觉自己也泡的差不多了,甘轲扶转身想要上去,丝毫没有觉的有必要再和这人相处下去。 「不管怎么说,你帮我这一次,又让我和昆见了一面,我还是很感激你的,但仅限如此,你如果真要补偿,需要钱,还是人脉,渠道,我都可以偿还,如果说把我牵扯进你的麻烦中,还是算了。」 她离去的身子却突然被人扯着手腕重新扯了回来,力道不及,甘轲扶本能用仅有的空闲的那只手,撑住前扑的身子,还是扑到了这个貌似很轻易便制住她的男人身上。 安流槿还是半躺在那里一动没动,一只手肘还撑着温泉的边缘,但他一只手握着她手腕的情况下,还伤着的她,确实一时间没办法脱离。 抬头,她带着怒气的瞪这个总是自以为是的男人,安流槿相较于她是比较平静的,像是说件再平常的事一般,以不容她反对的口气,问她。 「如果说,我要你这个人呢?」 甘轲扶震惊。 他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第232章拒绝 ()」 从成年以来,从身边不间断的追求者看来,甘轲扶还是能够确定,自己条件还是不算差的,不过当时让她分心的事太多了,加之盖文昆这几个孩子的到来,她也是能确定,要和一个男人好好一辈子,她这辈子恐怕也是难了,何况她自身时间,本就不足以让她再为一个男人等候? 自从这几个孩子来到她身边,因为昆身份的关系,她养了他们十年,也同样漂泊了十年,和这个叫做安流槿的男人,断断续续也纠缠了十年,先前几次,朋友和盖文多多少少提醒过她,她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分清,一个男人一而再的出手相助,自然不是真的闲的没事做,或者出于什么补偿。 可能是因自身本身就对感情放弃的关系,可能是小时候亲眼见过,他对待安雯那时候的态度,对于他现在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个人就是闲的没事做,吃饱了撑的来逗她玩的。 她觉得,只要她和他保持距离,他就算真对她有什么心思,也不足以让他们之间产生什么联繫的一天,毕竟当初他对待所爱的妻子,也不过那个程度,对于感情,这个男人纵然不同于一些男人的冷漠甚至嫌弃,也是不同于寻常人的理智的。 她一厢情愿的这样祈愿着,也这样做着,直到之前为止,还是很成功的。 可再怎么一厢情愿的这样认为,祈祷,这次郭络家绑架她这件事,她也是知道,要插手是非同小可的,可他依然这么做了,于是她不得不再次怀疑自己对于他的意义了,也害怕真是那么回事了,想离的更远,守住自己的一方净土。 这个人已经决定,将自己的婚姻建立在政治联姻上了,虽然听说他至今该举行的婚礼好像还给他退了,因为对方也家世非凡的关系,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又来告诉她,他想要她? 好吧!就算他是处于真心,他想要,她就要给吗? 他有他的苦衷难言之隐,她也有她的追求和嚮往的,他的幸福或许与她有关,但她的将来,势必不能与他相连。 所以,她拒绝了。 「你说什么?」 安流槿沉着脸,又问了一遍她刚才的回答,甘轲扶这次并没有因为是在他的地盘上,就对他有所顾忌。 盯着他,清清楚楚的说。 「我不要你。」 让她稍微意外的是,这个人被她当面拒绝,虽然心情明显不好,到底还是没有发作,将她抱起放到温泉的台子边缘上坐下,自己起身离开,道。 「你这个答案一点也不算意外,不过我并不会因此就放弃,你是我的了,恐怕你自己都还不知道,在很早之前,这个事实就已经这样定下,只是没有正式通知你罢了!」 说着又告诉她。 「你再泡一会儿,待会儿我让美夕进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她。」 人出去,门关上,只留被通知的甘轲扶一个人在偌大的药池温泉里,似乎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同样告诉已经离开的他,甘轲扶冷冷的说。 「我是属于我自己的。」 陷入这样的境地,安流槿果然如他所说没有放弃,她也清楚,这不过是麻烦的开始。 在她泡好收拾好,大概也有两个小时后,貌似到了晚餐时间,美夕给她换上一套宝石蓝的珍珠锴嵌小立领的晚礼服。 礼服巧妙的露出她背上极小一道腰线之后,又有点旗袍式的,将她的肩部展露的很好,同时高腰的设计避免了她腰部的伤,手上带上带着细碎两片的宝石蓝金丝绒手套,长至手肘下一分,头髮也被美夕那双手盘起来,用了一根很中国古味的大珍珠玉簪斜斜固定,就连脚上,也被套上一双精緻小巧的水晶高跟鞋。 从镜子里看到坐在轮椅上,被妆容和华服装裱的端庄美丽的女人,甘轲扶眨了眨眼睛才能确定,那里面确实是她。 本来清瘦的脸型在妆容映衬下,倒是没有了之前的苍白清瘦,反倒有点润色,清丽了,本来她觉得自己的五官不属绝色,唯一觉得优势的,也就一双眼睛和不算差的脸型,但如今在美夕的一双巧手下,这张脸倒是真的成了无可挑剔。 眼睛更是给她画的清灵高冷,眼角的线微微上扬,轻挑带点蓝宝石的嫣红,更是添了分媚色,又不显风尘轻浮,只是画的精緻的眉宇间,却没有往日的清闲悠然。 她的皮肤因为常年习惯穿长袖长裤,也晶莹剔透的近乎苍白,这样隐而不漏的情况下,到不嫌露出来的一截手臂,纤细苍白了,安流槿果然好眼光,一个本身并不算十分出色的小女人,给他选的这衣服一装裱,到真算的上个绝色佳人,她应该感谢他让她知道,她其实还可以这样出色吗? 如果,他做这些,真的只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爱慕,她倒真的不介意接受他这番好意,可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已然没有纯碎的立场,让她如何感激他的绅士体贴? 「用不着这样隆重吧?既然是他决定的女人,就算他那些部下不甚满意,应该也影响不了他的决定,至于这么折腾我,来让那些人闭嘴吗?」 从温泉室回来后,纵然知道美夕也不过是尽忠职守,处于自己毫无隐私,完全被全方位监视下的憋闷,甘轲扶对这个美美的韩国小妹,还是没有了之前的和蔼和亲切,她的这些转变对于美夕来说,却是真真的无关痛痒。 「先生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选择甘小姐是最正确的决定,同时也想让甘小姐,拥有最好的。」 「最好的……」 甘轲扶冷嘲,是指这价值不菲的衣饰和首饰吗? 美夕将她推出房间,所有人似乎也刚好要去这里的食堂集体用餐,经过两三个小时的休整,这些几个小时前见到还是衣衫不整满身煞气的人,现在起码都是人魔狗样了。 他们对于她的再次出场,貌似倒是十分惊艷,起码她能感受到,在美夕将她推出房间,到进入电梯,再出电梯这段时间,这些人的目光倒是一直追随着她的。 虽然说妆容之下和没有妆容时的样子,她自己也感觉差异太大,但给这些以貌取人的人看的,心底还是非常排斥的。 让她稍微意外的是,这些人之中,昆也在其中,在反应过来之后,本能的想要冲过来,被她他身边的两个人拽住了,她依稀能听见,那个医生在劝他,【大人的事你别管】。 「可是……」 虽然矛盾了下,他便也真的不动了。 甘轲扶敛眉,即便是曾经那么信任她的孩子,遇到力所不能及的事,如今也会量力而行吗? 这是她最希望他实行的【安全之道】,可是此刻他实行她的教导了,她却没办法有一丝高兴起来。 安流槿的这齣安排,倒是十分成功的将他那些之前对她不屑一顾的部下闭上了嘴。 她和他们的用餐地方好像还是不一样的,反正总归是出不了这个房子,自己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她也便不问了,那些人同时进了另外一个方向用餐,她便进了和他们相反的方向。 待美夕打开面前同样安防措施很好的门,甘轲扶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每间房子,装潢都是很不一样的,或许,只有她见的这些屋子,很不一样? 这间餐厅在这里貌似是专属于他的,亦或者是专属于其中几个高层,只是今天因为她的关系,被占用了。 餐厅的位置视觉同样良好,和温室一样,这里是半壁玻璃,对外开放,面向另一边的茶园风景,夜晚的茶园同样有一番风味,而且这里空气好,今天少云,即便在冬天的夜晚,这里已然能依稀看到几颗星星,同样一身华服,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正站在这片星空前。 听见动静回身来,丝毫没有之前受伤的影响,举步过来,将美夕手中的她连轮椅一同接过来,告诉美夕。 「你可以出去了。」 美夕推出去,门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 室内的大餐桌是最引人注意的,那上面已经被布置好精緻的烛光,和被半圆的银色罩子罩着的晚餐,安流槿推着她往餐桌而去,她转头,打量起这间餐厅其他的布置。 室内光线不足,不过仔细看去,竟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局部灯光画展景墙,她细看那些画,一幅幅看过去,竟然是十分熟悉的,而且是出于她手,很久没有见过的那些画。 这些画,此刻被错落有致的表放在这间不小餐厅的墙面上,有些为了达到视觉效果,是被支放在独立的展台上的,最大的那副,则完全占据主场的,被安置在最后方,最大墙面的那个位置。 这里,被这些画装裱的万泉城了一个画展餐厅,这是有钱人最新的享受方式吗? 「我找了这么久的【天使系列】竟然在你的餐厅里做壁画,你这是在向我展示你的实力,让我最好乖乖认命,而不必多做挣扎吗?」 安流槿停顿了下,看看她先前看的那些画,道。 「这些画到我手里后就没再流出去,我想有一天你肯定还会想要拿回去,本来是打算之前送你个惊喜的,现在我觉得,作为我们之间关系的进一步见证也不错,你想要的话她们还是你的。」 甘轲扶冷笑,并不领他这份好意。 「不了,在我想好怎么样安置他们妥当之前,在你这里寄存着也不错。」 安流槿推她到了餐桌前,餐桌貌似专门为她准备的,对于她轮椅的高度,刚刚好,而且是少了一张椅子的,他将她放好,亲自给她准备好餐具,她这才发现从他那里跳过来一只纯黑的猫,不同于上次的白色小猫,就连品种都是不一样的。 她看着他切了一块她盘子里的牛排,放到一边的小碟子里,小猫自觉的去吃,他又去拿杯子,倒红酒,也倒到小碟子里给小猫喝,难道有钱人家的宠物都是这么餵养的?不止换的快,吃的也先主人一步? 弄好这一切,他也看了下小猫,这才将餐具摆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可以吃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样做了一遍在她这里做的一切,甘轲扶纳闷的皱眉,这怎么不像是在餵猫,而像是在…… 「这就是你的不会放弃的方式?」 甘轲扶示意下门外刚才所经歷的那些,并没有打算动面前那份貌似很可口的晚餐。 长桌另一边的他倒是吃的很香,也不想就这个问题多谈。 「我只想和你好好吃一次晚餐,另外,以最简单的方式,让我所选择的道路,行走的更轻松点。」 所以,他也不在乎是不是在利用她? 这个人,还真是…… 「想要你这个人是真心的。」 「呃?」 他突然的一句,让甘轲扶反应慢半拍的有点跟不上。
第233章恶劣的有点帅 ()」 安流槿倒是很满意这次晚餐,吃的很是爽快,他吐出的那句话却让她憋了半天。 什么意思?他喜欢,他就可以一意孤行,他当他是在向一个没有意识或者没有人身权利的女人示爱吗? 「小扶……」 「等等!你别叫我小扶,感觉太别扭。」 安流槿张口还想再说什么,甘轲扶连忙伸手阻止他,对于他和昆他们同样对她的称唿,实在有点承受不起的样子。 好在安流槿似乎和她同样的想法,耸耸肩,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我也这么觉得,那以后就叫你扶儿。」 甘轲扶背上一阵恶寒。 「其实我觉得,你还像以前那么叫我挺好。」 安流槿想了想,以前的话好像当着面并未叫过她什么名字?在部下面前也不过这女人那女人的,他们自然知道他指的事谁,可当着她面,不能也是女人女人的叫吧?之前在郭络家那是逼不得已,她对【小扶】这个称唿也没反感,现在看来,他们两人之间,这个称唿是怎么也不可以了。 她让和以前一样,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但和他意见相左,他便不觉得还要再听她的。 「扶扶!」 他给了她另一个选择,甘轲扶感觉本来就不是太好的胃口,这下只想吐出来了,于是退而求其次。 「还是扶儿吧!」 两个人这才对称唿的问题达成一致,安流槿这才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 「我们避开感情和立场不说,就理论而言,我未婚,你未嫁,而且,你也没有喜欢的人,我们其实也是可以有将来的吧?」 这个人真要和她讲这个?甘轲扶稍稍有些意外,倒是感谢他还能这么理智的和她交流这个问题,召他之前温泉室的态度,她还以为他会直接不顾她的意见,一厢情愿的去准备婚礼,硬将她拉入他的麻烦漩涡呢。 他这么做,她很感激,虽然他这无非是为了达成目的的另一个途径,一个以为可以更便捷的途径,此刻却是她的机会。 「安先生,如果今天是一场相亲节目,理论而言,以你的条件,以我的条件,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但事实恰恰相反,你的条件优越,同样伴随着来自于你家族的限制甚至危险,以及你身边那些朋友的芥蒂;我是没你这份家世和能力,甚至还有着几个孩子拖后腿,但这些剔除婚姻的情况下,并不影响我的生活质量,甚至正因为他们我反而活的更有意思了;相反,如果我和你的生活牵扯在一起,我将失去我之前的平静生活不说,还会将自己置身于得到你部下的认可,你家族的认同,同时还会有来自于你的那些麻烦和威胁,这威胁还不止牵扯到我,甚至我身边的一些人以及我的孩子;你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接受你?如果要结婚,我并不是非你不可吧?既然没有感情,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婚姻,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接受?」 甘轲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有些口干了,端起刚才他倒的红酒一饮而尽,这又继续说。 「而且在我看来,就算站在你的立场,你选择我也并非明智,相信你自己之前也都想过,论公而言,你一个致力于达到掌控传统家族的野心家,都做到抛妻弃子的地步了,经过这么多年,也逐步得到家族的认可,如今只要接受了和克里斯顿家族传统联姻的婚姻,你们家的说话权基本上也就在你手上了,你现在快要成功了又要放弃,那你之前折腾那么多,不是白费了?多可惜?」 她瞄了眼他胸前口袋里,惯常装着的那块血红的手帕。 「就私而言,你对我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兴趣,小野心,可你也不是二十年前遇到雯姐时那个刚刚20出头的矛头小子了,你很清楚现在你最需要的是什么,也很理智的活了这么多年。」 她嘆息一声,很是惋惜的说。 「你的那位克里斯家族的未婚妻小姐,在我曾经调差你的时候也多少查了点;虽然说是个政治联姻的棋子,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名门之后,她的出身和她那一大堆的私生姐姐哥哥出身相比,已经算很好了,在十岁的时候就被定给你了,你当时以未成年,将婚事拖了十年,如今人家都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事实证明,他们家的关系虽乱,那小姑娘确实基因极好美人一枚,也不亏你。」 她指指自己,笑道。 「我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与我一个没几年的女人相比,可得权势又可得美人,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你总不至于告诉我,你爱我爱到任何女人无法取代;这话二十年前你说给雯姐听我或许会信,今日的你说给我来听,你觉得我要如何相信?」 对面一直处于正常用餐状况的某人手上一顿,继而才道。 「那是你认为的。」 他又顿了下,貌似在犹豫,才又问她。 「而且当年是雯一走了之,你确定是我抛妻弃子,而不是被抛下的那个?」 甘轲扶丝毫不以为意。 「那又如何?你难道不是默认了这种做法?」 安流槿看看她,她脸上丝毫没有带有任何指控或者对她认识的动摇,此时此刻他也不觉得有必要和她纠结这个,便比而不淡,继续道。 「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你对于我们关系的看法,可就我而言,却和你看法不同。」 「愿闻高教!」 安流槿貌似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放了餐具,端坐于位,和她隔着长桌高谈阔论。 「就你来看,我的目标或许正是麻烦所在,但你恐怕还不知道,我的家族如今已经没有我要进一步掌控的必要,一个过于长久的家族即便还存着,管理不善必然也已千疮百孔,你以为他们为何一定要我和克里斯家族联姻?」 他深吸一口气,丝毫不避讳的和她谈论自己的家族细密。 「克里斯家族原身是克里斯顿家族的分支,因为战争关系,先祖为保留实力避免当时的树大招风,才化整为零,歷年历代克里斯家族和克里斯顿因为生意关系,也保持着良好的主从关系,他也是至今为止分离出去的家族发展的最壮大,最支持本家的家族,所以克里斯顿如今还想立足贵族之间,这个家族的支持不能不争取。」 他嘆了一声,脸上难得有了点笑意,却是带着苦涩,拿起了自己的那份红酒,浅尝继道。 「可是飘摇了百年的家族呀!弊端要除,何止一朝一夕?我母亲是东方人,东方人在西方家族出生,不是正统情况下,很难得到家族认可,在成年之前,我一直是跟随母亲姓氏,成年之后之所以会被冠以克里斯顿姓氏,也不过是我是唯一得到当时的大家长,我的祖父认可,九死一生通过考验,拿到他年轻时被军阀夺走的佩刀,才勉强成为这个家族的孩子,一个并不曾善待过我的家族,如今可以用的价值都被我拿走了,我为何还要负担那些蛀虫的米粮,甚至娱乐?」 甘轲扶愣愣的看着对面那个完全不掩自己恶性根的男人。 所以他这二十年,是想尽办法的将自己那个家族的百年用途,用的淋漓尽致,然后脱手不管了? 他不是为了他那一心在克里斯顿家族立足的母亲?不是为了踩那些曾经亏待过他的族人? 好吧就算不是为了这些,这些年他能拿的也都得到了,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族,他真要在走之前还要再踩上一脚? 如此恶劣卑鄙的行径,可此刻她看来,对面的那个男人怎么有点恶劣的帅了呢?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努力摇摇头,摆脱那种有点晕头的花痴,将思路拉回正常。 「可这些关我什么事?如果你只是需要结婚的话,应该也会有很多选择吧?同样不一定非我不可,你何必一定要祸害我?」 安流槿摇头,显然不认同她的说法。 「一个和克里斯顿没有关系的女人只是基础,这个女人还得能扛得住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我认识的女人或多或少关系都有点复杂,在我认识里,最适合的也只不过一个你,另外……」 他顿了下,似乎给她盯的有点不自在,吭了一下才继续说。 「我确实对你有那么点小野心,你又是昆的养母,在昆的问题上能帮上别的女人不能帮上的忙,当然要找你。」 甘轲扶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碎掉了,这个人果然,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你还是没说这个婚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安流槿敛下眉,似乎不是太确信,倒是很是自信的说了出来。 「就像在郭络家所说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哪怕是克里斯顿家族主母的位子。」 甘轲扶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那个人面上确实是一抹囧色之后,歪了头,颇为苦恼的将问题重新丢给他。 「你想多了,我和克里斯顿家族无冤无仇,何况刚才你也说那个家族千疮百孔了,你都不屑要家主的位子,我要家母的位子干嘛?」 果然,这人手里并没有刻意让她动心的筹码,到最后,竟然有些着急了。 「昆,你可以和昆继续长久相处下去。」 甘轲扶嘆息,推开轮椅,自己调头。 「我看这晚餐我是吃不下去了,我们也无法达成共识,我先回房间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诚意】。」 「甘轲扶!」 长桌另一边,安流槿勐然而起,因为他的动作,他的椅子被他弹出好大一声声响。 甘轲扶以及将轮椅调向门口,此刻正背对着他,纵然看不到,此刻她也是能感受到他的怒气的,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叫她【甘轲扶】,确实比较【芙儿】【扶扶】顺耳多了,他们……本来也只是这种关系吧?何必一定要扯进那么多复杂的问题中呢? 「我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那么排斥半个月后的婚礼,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 婚礼?这个人,果然事务必细,真的不用徵求任何人的意见,包括这么重要的事,包括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既然如此,你何必多此一举?」 「你……」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完全僵硬化,甘轲扶是不愿,安流槿是彻底没辙,这场晚餐如果再继续下去,很可能就演变成一场斗争了,这起码是安流槿今天最不愿意看到的,但让他示弱怎么可能?先不说他会不会,给这么个小女人示弱,也很丢脸好不好? 正当他纠结着,餐桌上的室内电话响起,似乎是设置好的直接免提通知,只听在外面的貌似是尹的声音说。 「有客人到,槿,你的二人晚餐怕要提前结束了。」 电话里很平静,想必即便来者不善,也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客。 安流槿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推上她的轮椅,到底还是先一步打破沉静了。 「我们出去看看吧!」
第234章欺负娇客,于心不忍 ()」 安流槿的这位客人,不但不是为恶客,还是位娇客。 餐厅的门被打开,穿过刚才走过的一段画艺走廊,外面豁然开朗的大厅中,积聚了很多人。 这些人多数是刚才在这座主楼用餐的高层,可是明显比刚才见到的都多,虽然他们都貌似是吃完晚饭在消遣,可甘轲扶看得出来,这些人明显是在藉口留在客厅,看戏呢!昆也在?如果不是因为他目光中有着担心,她会毫不犹豫将这小子直接拎回去教育。 还好这个客厅加上起居室一些公众设施够大,不然聚集这么多人,还真显突兀了。 不过也不得不将目光转向,这些人看向她的同时,又看向另一个客厅里的主角了。 是一个女人,同样也是安流槿的那位娇客,一个看到她稍稍惊讶一下,随即恨不得吃了她的貌似洋娃娃的小姑娘。 甘轲扶头疼了,自己最近异性缘貌似好了,一直很好的同性缘却好似出现排斥现象,话说这个喜怒现于面色的小姑娘还挺是她喜欢的那类孩子的,怎么一个个见了她,都因为男人跟她像仇人似的?又不是她让男人抛弃她们的? 娇客年纪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也就和昆大小,一身素色精緻雪绒长裙洋装,很好的勾略出她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亮眼的落叶黄长发仿佛天生的自然卷,被打理的有型的披在纤小的肩上。 女孩一双眼睛更是如同二次元漫画中纯洁女主角的眼睛锴在那张小脸上一般,绿色的眸子很扎眼,晶莹剔透,虽然完全的西方血统,倒有一副娇小可爱的骨架,与瑞安不同,瑞安可能是被闷久了,遇到合得来的朋友同时,性子也有点扭曲,可这小姑娘不同,她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被照顾的很好。 这应该是来源自她身边那个很是尽忠职守的年轻管家,年轻管家东方人种,肤色偏白,年纪大也不过二十五六,样貌一般,倒是一副身体比例完美的精瘦身板,对于一个人保护主人在这群狼林立的客厅里,还不显弱势,甚至可以说处之坦然,单单这份泰然,她倒觉得,这个小管家,才是真正个人物。 不过怎样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来者不善了,虽然曾经在关于安先生的调查资料上见过他们的信息,今天见到真人,倒还真有些让她意外。 这,还要感谢身后这个人的关系吗? 貌似安流槿对于这两个人的到来也颇为意外,看看那些打算看戏,对他警告眼神不以为意的部下,也十分无奈,只好先开口打破这还未正式介绍,眼神彼此间已经来回厮杀好几回的局面。 「丽,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那个叫丽的洋娃娃起身,果然是很娇小的那种,很可爱,很想捏捏,可是可爱的洋娃娃对她一副恨的牙痒痒的样子,着实让她心塞。 安流槿,这是给她造的什么孽? 丽便是安流槿退掉的克丽斯家的小姐,可这位小姐虽然对这个退掉她婚的男人同样没好脸色,甘轲扶觉得,也绝对要比对自己这个【情敌】要和颜悦色很多。 什么意思?这女孩眼里也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吗? 「听说你的睡美人今天醒了,我来看看究竟美到什么程度,竟让你背叛从小和你相识的我,现在看来……」 她再次上下看了下一身盛装,端坐在轮椅上,莫名就是和她身后扶着轮椅手把的男人很般配的女人,眼里冒火,嘴巴上却说。 「也就一般嘛!瘦成这个样子,别说屁股了,胸恐怕都没有……」 女孩子说也就说了,偏偏还是个好动症儿童,话出口,手也伸过来,直直抓在甘轲扶的身前。 想必是谁也没料到这姑娘会来这一手,安流槿也只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小手公然抓到那个他都从未公然探索的领域。 众人愣了,昆也愣了,反应过来就要跳过来。 「你个死女人,手放哪儿!」 「昆!昆!冷静!」 昆被他身边的几个人联合死死抱住压制住,可那些人看看安流槿这个作为老闆的脸色,貌似都【噗嗤噗嗤】很乐的笑起来,安流槿警告的眼神更没用了。 反倒甘轲扶这个当事人,依然不动如山,脸色变也没变的看着这个,握了她的胸面色反而僵住的女孩子,笑意非常和颜悦色道。 「不好意思,胸我还是有的,照我家阿青的说法,我这是天生丽质,与我胖瘦无关,让你失望了。」 女孩的手反射性的抽了抽,在外人看来是她还不信自己所握住的实物,确定了下,之后才有力气将手收回一般,紧紧握住那只不小心充当了狼爪的手,她的手指还成爪状无法恢復,而且女孩心灵上所受的创伤似乎也一时间无法恢復,她身后的管家担心的将她带离甘轲扶两步,担心的问。 「小姐,你还好吗?」 这小姑娘确实好像很不好,看着她家管家,很不甘的抱怨。 「好大……辰!不合情理呀?」 周围又暗笑一通,小管家僵着张脸,貌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拍拍她的小脑袋,表示同情。 整了人家要给下马威的小姑娘一把,甘轲扶也觉得这样欺负小女孩有点过意不去了,自己推了轮椅往电梯走去,淡淡说到。 「你的客人你接待,我去休息了。」 她没有任何耍猴戏供人娱乐的心情,认识她这么多年,安流槿自然也知道她的底线,也没强留,只安排旁边的美夕。 「美夕,做一份拉面,待会儿送到小姐房间里。」 「是的先生!」 而被两个人压制住的昆见这情况转变,也挺讶异,他的脸被在上面压着他的琳拍拍,调侃道。 「看到了吗?你妈没那么弱,用不着你小子担心。」 「可是,可是……」 昆还有些不太能接受情况竟然可以如此转变。 是和她分开这半年来,对她的认识,已经落伍了吗?还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这女人? 琳和另一个抱着他的人起来,顺手也把他拎起来,甘轲扶那边也没能落得清闲,或者说根本没人愿意让她清闲。 「等等!」 那个洋娃娃似乎还不想放过她,抬步就想追来,却先一步被安流槿拦住了。 「丽,听话,别惹她,对你没好处。」 那个叫丽的小姑娘似乎怎么也不能接受他这番好意,挺气闷的看着他,心底大大的不服。 「给你说的,好像我真的只是个会被人欺负的3岁小孩一样。」 一点不接受他的忠告,推开他的手就拦在自己调动轮椅上的扳手行走缓慢的甘轲扶面前。 这女人如今这个处境还能不动如山,确实让她挺意外,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就退缩就是,怎么样她都要知道,自己究竟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好像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了解?乔这个人对女人很贴心,他对你好,你觉得他就会真的爱你吗?你可知道,安流槿这个中文名字,在他已经被家族认可的情况下,为何还会延用至今?」 甘轲扶笑笑,她拦住她的路,想必一时间也不会轻易放她走,她干脆也就不急走,双手自然的交叠与腿上,虽然此刻无法和这个小姑娘平视,她坐着的情况下,反而更显大气,气势不强,却也一点却也没让这小姑娘的贵气,压下去的意思。 淡笑优雅,道。 「克里斯家第四代的孙小姐,丽是吧?你这说了三个问题,却也一连错了三个,可要我这个【不了解自己处境的女人】给你指出来?」 「你,你知道我?」 她能叫出她的名字,显然丽还挺意外。 甘轲扶看看人群中的被有意无意牵着着的昆,苦笑一下,淡然道。 「托安先生的念旧之福,曾经对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做了点功课,包括你这个,可以做他女儿的,未婚妻。」 她曾经调查过她,着实让丽意外,不过显然,在对方知自己而自己不知对方的情况,并没有吓住这个小姑娘,抬起下巴,依然不甚服气。 「你刚才说我三个问题都是错的,错在哪儿了?」 这小女孩果然耿直,甘轲扶感觉,欺负这样的小姑娘有点罪恶感了,可这姑娘怎么就不能对真正抛弃她的人去撒火,一定要找她这个无关的人麻烦呢?这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第一,我对自己的处境了不了解,只是你的主观判断,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了解?第二,我从来都没认为他对我好,就是爱我的表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我也同样可以对一个我讨厌的人,笑脸相迎奉若贵宾,你又主观判断失误;第三,对于安先生这个人,我或许认识没有你早,不过对他这个人的情况,我或许真的认识的比你多,包括他这个【安流槿】的名字。」 深深舒口气,貌似一连几个时辰的折腾真的累了,她慵懒的扶扶腿上有点皱的裙折,还是再淡然不过。 「【安流槿】这个名字,在我们中国的汉语字典里,是安身立命,锦绣流年的意思,他这个槿,又是木槿树的槿,木槿花开,落地扎根,颜如花落槿,鬓似雪飘蓬;这么诗意又满含期望的名字,自然不是他那个一心崇尚西方贵族文明的母亲给起的,也不是他这个生在西方,长在西方的半个洋鬼子自己取的。」 她嘴角满是苦意,讥讽道。 「是那个给了他姓氏,给了他名字,给了他自己所有能给的,最后却不得善终的女人给的。」 她看回这个已经有点心虚的小姑娘,冷笑。 「我想你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不是因为她,我的人生也不会和你的宝贝未婚夫牵扯上关系;你的处境我多少了解一点,你把他当做你的保护神,你的救赎,你脱离苦海的唯一稻草,甚至不介意他是不是在利用你,那都是你的事;他现在选择了一条他觉得轻松点的路,放弃你,选择我,你怨你气,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别牵扯上我。」
第235章惩治娇客 ()」 「找对债主你的债才能讨回,再继续下去也就吃力不讨好了,顺便说一声,我虽然收养了五个孩子,可并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你再和我纠缠,难保我不会把从某人那里得来的怨气,发到你身上。」 小姑娘似乎一时间真的没什么话好说,却又不想放弃的样子,本来想要给这个抢了她未婚夫的女人下巴为的,反过来自己几句话却被她堵的死死的,这个女人像是能看穿人的弱点,在人拿出更强的武器之前,就先把人给制的死死的了。 这期间安流槿并没有再上前的意思,貌似也有意将事态演变成如今这样子,小姑娘伤心。 是为了让她早点放弃吗?如今,她是他的麻烦了? 他貌似是有些动容的,可她敢确定,他绝对是因为这个女人提到那个给了他一切的女人,不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也不是因为自己…… 「尊贵的小姐,可以让我这个刚醒来的伤患去休息了吗?就算是这样坐着,也是很累的。」 小姑娘不说话,甘轲扶也不再等她,手放到轮椅扶手上,跳动上面的把手,将轮椅调了个方向继续前行。 洋娃娃带来的小管家扶住貌似有点失落的洋娃娃,担心的看着她,甘轲扶却没料到,今天的这场较量,到此竟然还没结束,这洋娃娃被逼跳墙,完全不管不顾,歇力撕底了。 「就算你知道一切又怎样?就算你能接受一切又怎样?你再怎么好,不还是落到和我一样的地步被他利用?今天我的价值没了,还有我的家族为我撑腰,明天你的价值没了,无权无势的你,再美再好,也不过落个任人鱼肉的下场,指不定你的下场,还不如他那个出身卑微的下贱前妻呢!」 「小姐!」 小管家也知道自家主人这次失了分寸了,十分担忧的提醒她,丽只知道面前的甘轲扶遥控轮椅的手勐然停住,身子在轮椅上反射性震动了下,确实伤了这人没错,这才意识到,她在戳中这女人弱点的同时,也踩痛了最关键的人,这座房子主人的痛点,此刻,她竟不敢回身,看那个盯着她后脑勺的人。 看戏人之中,琳和另一个比较高的人死死握住昆的手和肩,这孩子虽然自记事起,便没有和他那生母见过面,可想必甘轲扶传达给他的印象都是极为好的,此刻听这个只知皮毛的小女人说他的妈妈,近来已经磨练的稳一点的心性又即将破功。 虽然说他们老闆和这女孩的家族已然没有关系,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克里斯家族的势力,至今为止他们多多少少还要估计的,所以这小女孩虽刁蛮,却还真的不能在这里有事,昆这口气忍不下,也得忍。 看戏的那些人也觉得事情大条了,此刻想退出,又怕一个动静招来更不好的情况,都僵硬着,谁也没有轻举妄动。 最终还是那个小管家率先反应过来,立即到安流槿身边,一躬恭敬行下。 「安先生,我家小姐情绪过激,我替我家小姐对亡故夫人的不敬表示歉意,甘小姐还有伤在身,不便再打扰,我这就将小姐带回去。」 说着不管安流槿是否同意,直接半搂上已经吓的呆住的洋娃娃就要走人。 「站住!」 甘轲扶勐然将轮椅调转回来,在张口欲言的安流槿之前,先一步出声。 安流槿目光转向她,甘轲扶貌似并没在意他的感受,愣愣的盯着那两个匆匆忙忙现在才要离开的人,依然冰冷的开口。 「既然是冲着我这个局外人不甘而来,我便让你甘心而去,洋娃娃,你过来。」 安流槿欲上前的步子再次停住,与刚才的事相比,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醒来后便以局外人置身事外的她,现在,想要怎样解决这个上门打个下马威的前未婚妻。 小管家却很清楚此刻这女人绝对不能像之前那么对待,所以紧紧抓着怀里的小女人不肯放手,可洋娃娃似乎很不喜欢这样处于下风,又要落荒而逃的境况,自尊心作祟,便将这人的手硬是给掰下,固执回身到甘轲扶面前,倔强的依然养着小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甘轲扶。 「你要让我怎么甘心?」 甘轲扶牵动唇角,画的精緻的唇线优雅上扬,又带着点蛊惑邪气,朝她沟沟食指道。 「附耳过来。」 洋娃娃皱眉,虽然很不理解有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好奇心作祟,她便本能的弯腰,将耳朵凑了上去。 「小姐!」 小管家十分担心的想要上前,无奈此刻在别人的地盘上,自家主人有错在先,他这个小管家也不敢逾越,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甘轲扶看看这近在咫尺,更是青春的晶莹剔透的玉润肌肤,有点惋惜的轻嘆一声,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抬起左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啪!」 石破惊心,谁也没想到她会公然来这一巴掌。 「小姐!」 小管家连忙扶住被打的措手不及险些倒地的丽,昆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的突然转变。 如果说刚才甘轲扶盛装出现只是惊艷了他们,镇定对付这姑娘的不屈不挠,让他们这些旁观者,多少有些对她改观,也不过觉得她是个美丽的有趣女人罢了;而现在这么大胆的行径,已然让他们惊讶了。 纵然是安流槿这个自愈对她颇为了解的人,也不由挑眉,不过随即便想到她为何如此了,不又摇头,心底有些无奈,却也默不作声,任由她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这件事。 被打的丽缓过神来,看向甘轲扶,似乎也不太相信,这女人竟然真的对她动了手? 甘轲扶本人,在打人时都不曾让人感觉不雅,打完人后想必也痛了自己的手,右手十分自然的去揉左手的手指,动作竟然也十分优雅,呃……是因为这女人现在一身古典盛装,今天比较格外优雅吗? 「对于教育小孩,我一向认为,动手,体罚,是最无能的表现,不过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动手,绝对要动口来的有效。」 甘轲扶看向她,并没有她之前期待中的暴怒丑陋,她微微向前倾身,她竟感觉她比张牙舞爪的魔鬼更可怕,本能的后退了下,死死的拽住身边的管家。 「你口口声声拿安雯来激我,可你对于安雯这个人貌,似并不了解?也只是在某些人口中听到的只言片语吧?」 甘轲扶拍拍她颜色僵白,右边脸颊却明显一片赤红的小脸,淡声说。 「行!我就再废点口舌,让你明白你究竟做了多么蠢的事。」 她重新倚坐回轮椅,一如刚才的端庄秀丽,道。 「你说安雯出身卑微,恐怕也不过和所有人一样,只知道她是个来自于中国,自费留学的留学生罢了,种族歧视门第之见,搁在哪朝哪代都是有的,何况是国与国之间的歧视?这不怪你。」 她貌似十分体贴的说,随即又转了口风。 「但洋娃娃,你恐怕并不知道吧?她的家族,从我们国家歷史上宋朝开始,就是名门望族,书香门第;这种家族,在我们的国家,无论那一朝,都是受人尊崇的。」 甘轲扶看了看旁边的揪起眉头,貌似同样不知道这回事的安流槿,嘲讽一笑,又看回她。 「这种家族的歷史,怎是一个百年克里斯顿的贵族能比?又岂是你这个从主家延伸出来的僕从家族能够比肩的?」 深嘆一声,她有些惋惜的说。 「可惜再悠久的家族抵不过战火的摧残,歷经五国,明清这些朝代的洗礼,安家世代坚守传承文萃的沉重任务,发展至后五代,无论男女,必将从小接受诗书洗礼;这个家族在八国联军之前,还很昌盛,之后,想必你们也都学过歷史,知道自己祖先做的那些事。」 她瞄了在场的包括那些本来打算看戏的人,面对他们的或惭愧,或恼羞成怒,不悲不惧。 「到了安雯这一代,祖父为了赎回被抢走的家传典籍,不惜耗尽家财,流落海外四处寻找;最后战争平息了,新的中国建立起来,无奈世态凉薄人心涣散,这个家族的人有人被战争永远夺去生命,有人借战争另起炉灶开枝散叶,本家的义务和传承,只落到她的父母和她身上。」 说着她有点犹豫,微微看了眼低着头,却看得出听的很认真的昆,她还是说了。 「最后父母也在运回藏书的过程中遇到空难,剩下的便只有一个她,因此她也来了海外,孤身一人,边求学,边打听剩下的典籍下落,即便可以离开倾注了所有的人,也不曾放弃祖辈的信念。」 又一声深嘆,她又回到了淡然,像是在说从书上看到的故事一般,笑。 「你们可能会说,她是落了水的凤凰,一文不值,但我敢说,你们加在一起,未必有她活的短短的三十年有意义,远比你们这些,家族不仁,你们便不义的势利之人,干净多了吧?」 客厅之中,尹自低语。 「早听说槿的第一个妻子是个难得的东方美人,倒是不曾听说,还有这份背景。」 琳苦笑。 「能让这个男人看上,并且一意孤行娶到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般庸脂俗粉?」 一如,面前这个轮椅上的女人…… 甘轲扶苦笑。 「若说出身,怎么说也是安氏族谱上记了名字的嫡长女贤孙,她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这个族最后一个大家闺秀,好过你一个,只能用来联姻的棋子尊贵吧?这里的任何人,谁又能比得上?下贱,你从哪里觉得,她活的下贱了?」 丽的唇颤颤巍巍,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甘轲扶却也没想要她任何答案。 却微微转头看向那个人群中的孩子,道。 「所以昆,抬起头来,你无需为自己母亲的出身感到困扰,相较于你的父亲,她才是你最值得骄傲的存在;纵然她无法养育你长大,可她从来没有否认过你的存在,你也无须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你本身,就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昆的头抬起,嘴角略弯曲,眼里萤光湿润,所有的隐忍暴怒全化成委屈的表现了,对她点点头,却再没有低下。 甘轲扶再看回完全没有反击之力的丽,她道。 「再有,我和你也有不同,你的一切价值取决于你的家族决定,而我的价值。」 她向她伸出手,慢慢握住。 「是掌控在我自己手中,纵然此刻的处境不容我乐观,我比你,还多了个选择权,虽然……」 她瞟了眼盯着她貌似又在算计什么的安先生。 「好像有人并不想让我这个权利。」 随后转身,控制轮椅继续往电梯走去,边说。 「不要再和人比什么优势了,若要真比,你必将,一无所有,那时候,人,才最是可怜。」
第236章头疼根源 ()」 甘轲扶离开了,客厅依然很多人,却感觉,更加寂静了。 昆将琳他们的手拨掉,成为率先离开的第二个人,在经过丽身边时,很冷的哼了一声,扭了头不看她,上了楼,这让本来恢復过来,也觉得自己过了的洋娃娃更加内疚。 面对到她面前看着她不语,脸色也没那么可怕的安流槿,小脑袋底的更厉害。 「我本来不是这个意思的,我也知道死者为大,可我一着急就真的……」 她急的快哭了,最后只好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安流槿终究嘆了一声,看了看从楼梯上楼,却是同样是甘轲扶房间方向的昆,最后拍拍这女孩的脑袋,道。 「回去吧!就像我说的,惹她对你没什么好处,今天就当买个教训,先前我对你的承诺依然有效,不过我毕竟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所以,你也得自己小心,希望今天晚上在这里,是你最后一次任性。」 洋娃娃抬眼看看他,想来也是得不了他更多怜惜了,点点头,由一直没有放开她的小管家带走。 她一走,那些看戏的未免惹祸上身,也纷纷做鸟巢散了。 「唉唉!戏结束了,可怜了丽那小丫头了,下马威不成反被震欺负了,可怜呀!」 「新嫂子或许更有意思哦!老闆第一个妻子如果是个大家闺秀的话,丽那小鬼算是个公主,甘小姐的话,是个女战士吧?」 「女王!绝对!」 「听说还突破过安防局的安防系统,那身手应该也不弱吧?和槿斗也就算了,不知道和琳比,她们谁更胜一筹?」 马琳;「这个已经毫无悬念了,十年前已经有结果。」 先前那个好奇的人追着先一步离开的琳问。 「十年前你不是也伤成那样吗?那究竟算是平手,还是略胜一筹呀?」 琳走的更快了。 「喂!你别走呀?」 交流着,这些人很快散开走远,留下的,也只有一直沉默的金,躺在二人沙发上的刀疤脸,和连连摇头的尹。 「这些傢伙,是看热闹不嫌事多吗?」 安流槿也管不得这些人究竟在说什么,到他们这边,也找了个略大的沙发,半躺下,也嘆气,手指按住眉宇间按摩,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疲态。 尹坐近了他些,问。 「谈的怎么样?温泉效应加上烛光晚餐,连连两场攻略,应该差不多了吧?」 安流槿嘆。 「如果杰夫和月,其中一个在,或许就没这么麻烦了。」 …… 楼上,甘轲扶面对窗户而坐,一时间并没有要上床休息一下的打算,身上的装还没换,在透着月光的落地窗前,她静静的坐着,外面即便有灯光,晚上,其实也是看不了多少景色的,可能刚才真的太动气儿了,这会儿她只是在哪里,坐着发呆,透过眼前的一切,平復自己的内心。 房门被人敲了敲,本以为是美夕进来了,一转头,却看到昆立在门边,等着她的允许。 「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昆过来,在她面前习惯性的席地而坐,趴在她腿上,仰着脸看她。 「小扶今天被欺负了,我怕小扶今天夜里会做恶梦。」 「嗛!」 甘轲扶到底还是给他逗笑了,手扶在他脸上,摸了又摸他那已经不在的头髮,有些惋惜道。 「多贴心的孩子,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孩子?怎么就是那傢伙的孩子?想把你带走,也再也带不走了。」 昆给她的手摸的头上很舒服,也不多动了,伏在她膝上,道。 「小扶!我就是你的孩子呀?无论以后我走的多远都好,你不是说过,这个永远无法改变吗?」 甘轲扶的手略微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问出。 「昆!你愿意让我,从养母成为继母吗?」 昆顿了下,伸手将头上的那双手拿下,握住,从她膝上起来,下巴放到给他握住的手上。 「私心来讲,我想让小扶永远参与我的生活,可理智来讲,安先生那个人并不是个多么让人放心的男人,所以我觉得他是配不上小扶你的,与他相比,我其实更愿意盖文照顾你一辈子,虽然盖文也不是个好东西,可绝对会对小扶好一辈子,而且,更善于照顾你的感受。」 说到最后,他嘆息一声。 「可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意愿,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小扶的意愿,小扶喜欢谁才是最重要的,小扶,你喜欢安先生吗?哪怕是一点点?」 看着这双认真的和安流槿有些相似的眼睛,对他怎样都无法升起像对待安先生那样的心情。 伸出手抱住他的脑袋,她的脸轻贴上去,无限怜惜的说。 「老实说,我和他之间的芥蒂,只会比苏纤多,不会少,苏纤我尚且无法接受,如何能接受他?」 昆轻拍着她的肩,试探的问。 「是因为,我的妈妈吗?」 甘轲扶亲亲他如今光熘熘的带着层帽子的脑袋,并不想隐瞒他。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我承认他当时对待你妈妈离开的态度,让我很失望,心寒,但这不足以让我怕一个人,我怕,是因为,我和他两个人太像,本质又太不一样了,这样的两个人,一旦目标不同,势必会撞个你死我活的;昆,那时,你在中间,又要作何自处?」 她摇摇头,带着几分惧色道。 「所以我想都不敢想,会不会喜欢上这个人,对于他的做法,自然是怎样也无法认同。」 说着,她惭愧的请求。 「昆!原谅我,我毕竟不是你那个,爱他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妈妈,我有我想要的生活,我的嚮往;起码,我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还牵扯在是非之中。」 昆摸到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作为安慰。 「我明白,小扶,你不用对我抱有歉意,你不欠任何人,所以也不用承担任何负担,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有任何顾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真的不用为我担心。」 甘轲扶喜极而涕,原来这孩子心目中最重要的还是她,这点不曾改变,这让她刚才在楼下受伤的心得到平復。 「谢谢你,昆!」 昆从甘轲扶的房间出来,在门口遇上了和自己的脸有%99想像的人,他倚在墙上貌似等了很久,昆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直接将门关上,转身临走前不忘提醒他一句。 「她今天很累,别再打扰她了。」 安流槿并没有再打扰已经休息的甘轲扶,而是直接和他说。 「既然那么喜欢她,让她从养母变成继母,有何不可?」 他貌似对于自己家的防音措施很是自信,说话一点没有顾忌到房间里面的人儿。 昆回身,眼中带着鄙夷。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自己喜欢,就可以无所顾忌的霸占?强迫?」 他讥笑。 「你自认对小扶瞭若指掌,可以掌控她,可你从来不知道,或许是不想接受她是个追求完美,完全独立的女人;她需要的不是你的征服,我想让她拥有的,不是一个看上去可以给她一切的男人,而是一个真正她愿意接受,真心喜欢,又真的能对她一辈子好的男人。」 他摇头,苦笑道。 「太多人宁愿活成别人眼里看上去的幸福,也不愿意自己去掌控自己的将来,我不想让她也变成别人眼里的幸福,冷暖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扛,她最讨厌这种状况,我也绝不会让她来承担,哪怕这份幸福,会让我和她的距离更远。」 他最后对他说。 「你不会明白,这是一个孩子,对养育自己长大的女人,唯一能给的,小扶最讨厌自我为中心的男人,而你恰恰是这一类型。」 昆说完,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在这里的房间。 被留下的安流槿脑袋贴在墙上,头疼症又犯了,哀嘆。 「看来让这孩子说服她这条,也不行了。」 甘轲扶成了安流槿如今最大的头疼根源,但他要和她结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要再推迟婚礼,势必会对他信誉上造成摧毁,所以他从未想过,为了她的感受,改变已经计划好的事。 好在甘轲扶虽然不买她帐,却不是个会拿自己身体折磨人的人,对于治疗伤口,还是很配合的,而且只要不是在和他或者和他那些,对她探究的部下集体用餐的情况下,她的胃口,向来还是不错的,有时吃的,甚至比他还多。 烦恼,真的成了他一个人的事。 但如何说服她配合,也成了他的头等大事。 「你知道,我如果要强娶,你没有丝毫的胜算,我不想我们之间走到那一步,甘轲扶,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在再一次的晚餐中,甘轲扶怎么也不愿配合去餐厅吃,安流槿只好冲到窝在自己房间,吃热干面吃的愉快的小女人面前,有些气急败坏的警告。 甘轲扶并不理睬他的气急败坏,掩着有些乱的头髮和披肩,她单手使用叉子,继续吃自己的晚餐,瞟了他一眼说。 「你可以试试,我是不是毫无胜算呀?」 她这份气定神闲,彻底惹怒安流槿,一把将她面前的餐盘给挥落,夺掉她正在进食的叉子,将她的轮椅转向自己,双手按在她两边的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困在自己视线之下。 他这份努力压制的怒气,没吓住望着他的甘轲扶,倒是把听到动静冲进来的美夕吓在门边,不想让自己的病人再出什么意外,又真没胆这个时候进去阻止老闆,完全在门口进退不得。 怎么办?少爷今天好像还刚好不在?有谁来阻止这两个人? 那边,安流槿努力压制着怒气,问这个依然不惧的女人,她之前不是还挺怕他的吗?为什么现在反而不怕了? 还是,真因为无所顾忌了? 「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甘轲扶冷笑。 「我要什么你不是从来都知道的吗?你只是不愿意给,你只给我你能给,愿意给的一些罢了,你觉得这样的诚意,算作诚意吗?」 安流槿似乎也放弃了继续说服她,直接告诉她。 「十天后的婚礼会照常举行,区别只在与,你是主动愿意穿上婚纱,还是让我来帮你穿上婚纱罢了,别期待你那些朋友能来救你,这次,没有人来给你救场。」 甘轲扶笑意更甜。 「我们不妨看看,这一天会不会真的来临?」
第237章连连被欺 ()」 自己明明如此境况,这个女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怎么想也不甘心,突然伸手将她抱起,两步扔在不远的床上。 「先生!」 「出去!」 呵斥要冲过来阻止的美夕,美夕也没有真的出去,安流槿直向那个困难的翻身起来的女人,重新将她按回柔软的床上,紧随而上的还有压制住她反射性踢起的腿,以及袭击而来的双手。 死死将她钉在床上,霸道的吻落下,直接夺取了甘轲扶所有的唿吸和挣扎。 他这一举着实让甘轲扶也挺意外,可刚才的本能反应让她腰部的伤在手脚失去控制的同时,也彻底席捲了她的神经,毫无反抗之力,她也便不反抗了,任由这个男人粗鲁的夺取她的唿吸权利,惩罚似的,在她唇舌间肆虐。 她甚至不清楚这个吻他究竟持续了多久,意识回笼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可能真要窒息而死了,等他放开,她张着嘴勐唿吸了几口气,也不在乎这其中还有着近在咫尺,属于他的气息,待视线再次清明,她清楚的看到他讥讽的脸,仿佛这次他总算扳回一成,十分得意。 「原来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或许我真的应该听一听弥撒的建议,婚前试爱?」 甘轲扶笑,一点也不介意他这样居高临下面对她,即便她此刻的处境,并不在优势。 「安先生已经穷途末路了?」 她的坦然让安流槿的自尊心又大受打击,甘轲扶淡淡的瞄了眼他还压制着她的手脚,再次看回他,丝毫不惧。 「你现在要霸占一个我这样的女人,我也阻止不了,悉听尊便,但有一点先说在前边,如果你觉得,我不喜欢和异性乱来,就是看重女人的贞洁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该怎样做我照样实施下去,你阻止不了我,就如同我阻止不了你的一意孤行;一层膜而已,成不了我的绊脚石。」 安流槿看着她的眼睛,对她以往的认识让他非常清楚,她真的能说到做到,眼睛微微向她腰上扫去,果然,那里已经有血红渗透了她白色的睡裙,这样下去就算他得逞,她恐怕也撑不到婚礼那天,而且,太逊了……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情况,慢慢松开制着她的手脚,他重新下了床,看着那个刚才还有些狼狈的女人,扶着腰间,小心的坐起来,歪头看他,微微挑起的眉梢上,带着得逞。 他如同在宣誓,告诉她。 「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给我。」 甘轲扶嘆气,貌似带着无奈。 「那您老可有的等了。」 安流槿挑眉,明显不服。 「谁知道,也许很快?」 人转身离去,脚步如风,颈子上的扣子几乎是给他拽掉的,明显心情依然很差,甘轲扶却着实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此负责,看看给他毁掉,还没有吃到一半的晚餐,又摸摸还是空空的肚子,甘轲扶对美夕道。 「美夕,可以给我做份咖喱吗?」 美夕刚心惊胆战的躲开给老闆让了道,听她这么说本能的应。 「哦!」 不想外面刚走两步的人突然吼回来。 「不准给她做晚餐,今天晚上除了药,不准给她吃任何东西。」 甘轲扶瞪眼,这傢伙,是自己不好受也要她不好受吗?饿肚子可不是小事,可摸摸扁扁的肚子,再看看他走之前穿过美夕肩上瞪过来的吃人一眼,郁闷,今天肚子恐怕要饿定了。 确定人走后,美夕将房门关上,跳开地毯上那些面,贴到甘轲扶耳边小声说。 「我去厨房收拾的时候,偷偷给你做好送上来,先生轻易是不会去厨房,发现不了。」 甘轲扶惊喜的看着这个对她挑眉表示【包我身上】的小姑娘,双手齐上,捏了捏美夕白皙的脸颊,低声欢唿。 「哎呀!美夕,你真是太可爱了!」 甘轲扶这天,等美夕的咖喱等到十一点多才等到,不过好在美美的吃上一顿,完全抵消这这天晚上来自安先生的惊吓和怒气了。 肚子吃饱睡的也好了,饱饱的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反正现在她除了养伤也做不来其他事,除了会惹安先生生气,也就吃喝拉撒睡这几件事,索性她便在能睡的时候多睡一会儿,不急起床。 从窗子里上透过来的光,让她懒懒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了个身,舒舒服服窝了个位置,抱着软软的枕头,继续睡。 刚幸福的咧了嘴巴,就感觉旁边的位置好像有点不对。 太阳光照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温度降低好多,而且显然还有一直往下降的趋势,也不像平时美夕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检查身体,或者打扫卫生的时候。 勐然睁开眼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脚已经反射性朝她感觉危险的地方而去。 挥出去的拳头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脚也被以腿挡住,顺势压了上来,双脚练腿一同被压住,另一只手也被握住手腕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连同她的整个身子也被翻转面部向上。 甘轲扶嘆气,这情形,好熟悉? 身上有伤果然一点都不好,老是被欺负。 去看压着她的人,果然,还是那个和自家儿子有%99相似的某个男人,男人貌似还记恨着昨天晚上的事,虽然没有昨天那么暴怒吓人了,整个人也冰冰冷冷的,而且他貌似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黑色大衣上,还冒着如今这个城市已经冰雪瀰漫的寒气,以及,貌似宿醉的……酒味。 她无奈。 「安先生,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压我,让您特有成就感?」 安流槿面上寒冷,腮上却有点貌似真是醉的粉红,脑袋倒是很清醒,起码他看她的眼神,并没有醉酒的迷离和混乱,应该是喝了酒,没有醉的程度。 「是啊!我突然发现,我好像还挺喜欢压你的,还喜欢,这样……」 他不由分说压下来,满是酒味的直接在甘轲扶反应过来之前,擒获了她醒来还没有刷牙的唇。 甘轲扶震惊的瞪着这个,理智貌似并没有失守的男人,第一次大清早就被男人这样对待,也是第一次这么没卫生的和男人这样亲密,先不说被他完全掠夺掉氧气,只能唿吸他度过来带着酒气的口气有多难受,向来有心理洁癖的她,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男人的【早安吻】。 一如昨天晚上,她是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挣脱这样的男人是有多困难的,很可能还会把昨天裂开的伤口,再次扯裂,那样好的会更慢了,反而会麻烦,于是只好握紧了拳头隐忍,无论他怎么霸占掠夺,只要她不再刺激他,应该不至于现在对她有任何伤害行为。 可这男人昨天离开后貌似还受了其他刺激,一个劲的不肯罢休,却也不像昨天那么兇狠惩治的掠夺了,反倒真的像是每个早晨,多少有点生理反应的男人,急于寻找个慰藉,可她那么像是可以给他慰藉的女人吗?还是他只想用她来打发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 似乎也感觉她没要反抗的意思,控制着她手的双手也慢慢松开,撕扯掉她睡衣上的纽扣,将领子更大的拨下,双手也贪婪的侵蚀着手中的温玉软香。 甘轲扶得以喘息,连深唿吸了好几下总算没有了酒味异味的空气,颈子上连连来源于他有意无意留下的印子刺痛,让她频频触眉,领上有几粒纽扣的套头居家睡衣,快要给他推到手腕上,还不肯罢休的样子,颈子上的痛,继续延伸到肩上身前,这个人想要她的同时又巧妙的避开了她腰上的伤,可见真不是毫无理智吧? 甘轲扶本来想,现在无能为力,让他占点便宜也少不了一块肉,当是做点善事了,可从他肩上看到墙上的钟表,差不多他这样也有几分钟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样下去难免擦枪走火,那就亏大发了,于是只好开口问他。 「你好了没呀?不行的话直接去外面让人叫女人过来呀?至于拿我这个身无半两肉,身上还有个血窟窿的囚犯泻火吗?」 貌似刚好的好心情这下又被她打扰,安流槿直接在她肩上张口就咬,甘轲扶疼的骨肉生疼,扭曲了清丽精緻的五官,无奈双手被他事先制住,想推也没办法推了。 「安流槿你混蛋!」 甘轲扶气的破功大吼,安流槿直到觉得咬的够了,这才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愤怒的容颜,这才解了心头一口闷气一样,笑的十分恣意,还十分回味的伸舌,添了添鲜红雪白的唇齿。 因为他的放纵,这人还泛着寒气的皮肤上有着十分粉嫩是润色,整整齐齐的髮型也有些凌乱,散在额迹,却一点无损他的形象,反而比平时更添了分生气和魅惑。 甘轲扶却眼尖的发现,他牙齿上还带着血红,眉头抽了抽,歪头一看,肩上果然见血了,虽然不深,两排明显的齿痕,夹着血连着肉,却清清楚楚印在肩头和锁骨之间,最脆弱的那个位置,她丝毫不怀疑,他再用点力,直接把她这块肉给撕下来了。 甘轲扶这下更气的不轻,更是黑了脸色瞪这个,趁人之危欺凌弱小的男人。 她越气,安先生的心情貌似就越好,低头又擒获她的唇想要再一番缠绵,甘轲扶这次却怎么也不肯乖乖配合,挣扎不开也不肯让他如意。 不过正如她先前对安先生的评估,她好好的情况下未必都是其对手,何况现在还有伤在身又失了先机? 最终还是被安先生制服,撬开她的唇齿,一手擒着下巴,好一番掠夺。 直到安流槿觉得够了,这才放开她,在她急于喘息间,来到她耳边,低声警告。 「再敢偷吃,把你整个都吃掉。」 甘轲扶也一时间忘记了他的罪行,率先心虚的捂住了口鼻,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人,动也不敢动。 她这心虚行径成功取悦大魔王,安流槿居高临下,非常愉悦的看着她,得意道。 「原来你怕饿肚子?那就容易了,乖乖听话,不然,下次饿你三天!」 甘轲扶瞪了眼,这个……三顿不吃就是个事好不好?这个人要不要这么狠? 她这个样子,显然一样是不想配合的,安流槿得了便宜又初步达到目的,也不再为难她,起身离开她的那一刻,看了眼她身上自己制造出的一切,唿吸重了一下,手上这才拉起旁边的被子,将她的凌乱全都盖住,头也不回的出她房间,同时也不忘告诉她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快起来吧!今天我们要搬家,就剩你了。」 甘轲扶从被子里偷偷看他,确实离开了,这才掀掉头上的被子,郁闷无比的吐槽。 「以传话之名,行不轨之事,哼!」 不过倒还是很在意的在手上呵了一口气,然而嗅了嗅,却只闻到属于他带着酒味的气味,不由皱了眉用手扇了扇,纳闷。 「昨天吃完明明有刷牙呀?」 他怎么闻到的?
第238章距离差异-同居 ()」 一连两次,被欺负的毫无还手余地,这是甘轲扶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么憋屈,却又毫无办法。 忘记了是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人家欠你钱,你还能讨要回来,男人睡了女人,女人却不能再睡回去,不然就是让这男人占了两次便宜了,一次,还是自己奉送的。 也有女人心理因素的觉得,自己同样占了两次这个男人的便宜,可甘轲扶更倾向于前者。 吃亏了就是吃亏了,你再怎么立场上去看待这件事,还是吃亏了;女人在这种事上,天生弱势;所以她绝对是吃亏了,不能让自己更吃亏的那种。 以前那些色色的小男生,她可以搞的定,有多少自然敢料理多少,而安先生这种不能灭又灭不了的大魔王,自然是只能认了。 然而在被动的跟他来到他所谓的「家」后,她才知道,前两次不过是个开胃小菜,她的灾难,才刚开始。 「为什么要搬家?你在纽西兰到底有几个【家】?」 甘轲扶在轮椅上盖着毯子,头上的帽子进门就让上来的小女佣给连同外套一同取下了,看看这面积不小,却着实没有太多人住的样子的,欧式双层复式别墅,意外的是装潢虽然延用欧式风格,却以银白灰三色铺成简洁大气的高端设计,毫不违和才共同存在在这个别墅里。 别墅虽好,明显也不像有女人住的地方,所以她更加感觉,她这个女人存在在这里,有点突兀了。 安流槿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给女佣拿去衣架上挂好,示意随性而来的美夕去收拾行李后,自己推着她去大略观摩一下室内构造,边为她解惑。 「那里是总部,一般回来没事都是住在那里的,来回和部下协商也方便,这里是我个人的住宅,有些朋友不好往那里招待,这里除了成为我私人空间的同时,也有了别的用处,另外就是克里斯家族那里了,不过除了每年的几个必要的节日,或者其他重要活动,一般那里很少聚齐一些家族成员,自然也包括我。」 他按按她肩,道。 「你毕竟是女人,而且我发现除了你收养的那几个孩子,其实你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也不方便,你现在伤势基上稳定住了,而且我让尹在这里也改装了药池温泉,你同样可以泡药浴,出去散个步也方便,更有益你恢復。」 甘轲扶看着面前这个,大气同时确实不失品味的别墅,见没见到昆的身影,不由问。 「昆呢?他不住在这里?」 安先生耸肩。 「他平时是住这里的,在总部那几天也不过是因为你在那里,情况不稳定他不放心,他现在假期结束了,在上学的同时还得完成金他们给他的任务,所以没时间再回来陪你,就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间别墅里了。」 甘轲扶蹙眉,只感觉这并没有那么简单,直到他推开一扇主卧室的门,指着里面并不像个女人住的房间告诉她。 「这是你的房间,也是我的房间,我想这是能让我们婚前,彼此了解彼此的最佳方式了,也许你就不会觉得,嫁给我是件多么糟糕的事了,今天开始,我们同居,当然,也会同床。」 甘轲扶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向他,他不容任何辩解的挑挑眉,示意她确实如此,甘轲扶大大的吞了口口水才缓过来这口气儿。 果然,这个傢伙将她与人隔绝,是又有预谋。 「你恐怕会后悔。」 记得以前去公众场合,身边很多已婚的妇女都多多少少抱怨,婚后老公不再是婚前的爱人,无论生活习惯上,还是人际关系上,反倒成了巨婴,处处需要自己照顾包容,而这也是女人婚前公主,婚后万能保姆的悲哀起点。 事实证明,很多人看上去合适,在亲密距离下,很容易就能找到彼此的瑕疵,很多时候不是婚前婚后两个人,只是婚前有足够的【距离】,掩盖了自身的缺点,展示了自身的优点,这叫做,距离差异。 爱,其实也是那么回事,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所以才有了那么多怨偶;相对的,一方面的感情,也是这么回事。 所以当安先生告诉她,要以同居同……床的方式,让她近距离了解他,进而对他们几天后的婚礼不那么排斥时,反应过来,她反倒不觉得是个坏事了。 这个男人之所以娶她,除了她是个完全的局外人,并且有能力和他一同抵抗,来自向家族划清界限后的压力,同时也不过是好强的男人,对于自己觉得有趣的女人,那么点征服心罢了。 如果他真的近距离体会到她的品行,或许也没有这么强烈的念头了,所以他在征服她的机会,同时也是她让他放弃的一个机会,再不济,起码能让他在生理上,对她失去兴致。 婚后的怨偶,不都是这样炼成的吗? 而在这天夜晚真的来临,他们经歷过第一次不甚愉快的同居的一天,第一次【同床】到来后,她发现,自己想的真的太简单了,对于同居的考验,从来不是考验一个人的问题,考验在折磨对方的同时,也在折磨着自己。 直到晚上九点之前开始,一切虽不太好,也不算太糟,所以还算尚好。 安流槿去外面忙,她在他家里虽然依然独处不得,好在不用面对他的阴阳怪气,也算轻松。 傍晚后他回来,竟然没有社会上流人士的社交和应酬,准备陪她这个伤号一起吃晚餐的样子? 没有再像之前在他老巢那样的兴师动众华服美妆了,面对这样一个和自家儿子相似度达到%99的脸,她却无法像面对昆那样轻松。 总觉得在他一本正经的一筷子一筷子的添菜下,压力也慢慢加大,最后忍无可忍,她只好不太好意思的说。 「安先生,您吃您的就成,真不用这么照顾我。」 安流槿看看她面前,几乎动也没动,问。 「不合胃口?这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口味吧?」 甘轲扶摇头,绝对不是菜的问题,她想着怎样说才不至于再惹毛这个人,以免他又来藉机【惩罚】她。 「我的意思是,你其实不用这么刻意陪我,你有你的事我能理解,甚至餐食口味上也不用全依照我,毕竟就算是正常夫妻,也不会照顾到这种程度一辈子不是吗?」 安流槿不傻,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手里用的并不太顺手的筷子放下,唿吸重了几分,阴沉着脸看对面并不像上次晚餐那么遥远的小女人。 「同样一张脸,我和昆的区别就那么大?你对着他可以胃口非常好的能吃下一条四斤重的鱼,对着我就连那一小碗都吃不掉是吧?」 甘轲扶本能的吐槽。 「那是自然,他是儿子你是老子,他敢不敬我可以揍他,我有坏毛病你能灭了我!」 「啪!」 安先生一掌闷而重的拍到桌面上,脸色果然因为她的【坦诚】变的十分可怕。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灭了你!」 威胁的话语不重,瞪着她的眼神却十分恐怖,于是甘轲扶也不敢再多嘴,端起碗筷不管三七二十一,想着尽快结束这场晚餐好,可是在吃着同时也不仅低头憋屈。 这样吃法真要长久下去的话,她的小胃病迟早会成为胃结石好不好?这傢伙,是觉得她活的太轻松了,打算加快她的死亡速度? 晚饭过后安流槿又推着她在园子里散布,度过一段饭后消食的时光。 景是好景,前有山下灯火通明,后有群山峻岭皑皑雪山远远环绕。 地理位置是个好位置,前能通山上山下宽敞大路,后有通地下山脉蜿蜒小路,不怕客来显小气,不怕敌来房子里的人完全被堵死。 园子更是个好园子,绿植为主在大面积四方体修剪下,还有各处适时的一些动物形状,因为近来这里一直下雪的缘故,即便有园丁定期打扫,这里的小路上干净,绿植上一些地方还是铺上或多或少的积雪。 园子里有装路灯,虽然不是大亮的那种,却也清晰,在这寒夜下暖了几分;这样的山,这样的景,确实很好,不好的是,同样不轻松。 她怕一不小心再触到这傢伙的逆鳞,干脆什么都不说,紧张的防着满是心事,又想将心事往她这里倒的他,可能近来的精神真的下降了吧?防着防着,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意识再次回笼时,是被从轮椅上抱起,勐然惊醒的,惊恐的抬头,抱着她的男人貌似也察觉到她的动静,正低头看她,见她醒来便本能露出警惕,面上更是不悦。 「你这警惕倒是好,但以后恐怕得慢慢习惯我的接触了,扶儿。」 又是这声,甘轲扶深唿吸,也忍下和他计较的冲动。 她看看旁边的床,这才意识到,他似乎是在将睡着的她放到床上?这样一来,她的警惕,确实多余了。 可不想,这傢伙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回头从柜子里拿了一件女式睡衣过来,也是白色的,但她看到,这不是早晨她穿的那件,而且款式……她不由又头皮发麻,嬉笑着和安先生说。 「我觉得之前那件就挺好,没必要……」 「那件丢了。」 安流槿在她之前先开了口,甘轲扶一口气噎在喉间。 想来也是,那件早晨给他撕成那样,就算能修,想必他也不会让她穿了;这件是新的,也是长款,灯篓袖开衫扣子式,布料也很柔软贴肤,只是,有点透,他也没想让她穿内衣的样子,这样一来,不是…… 「那有没有其他的?」 她试探性的和他商量,可这傢伙根本不给她任何选择的余地。 「这件挺好,开衫,好解,而且不会伤到你。」 甘轲扶一口气又噎住了,这傢伙,这意思是方便他下次逞凶了?她还应该感谢他想到不会让布料撕扯中伤到她的贴心? 这心情怎么这么复杂? 而这个夜也并没有就此停止,本来她以为他将衣服拿给她自己去解自己的外套,他是让她自己来换呢,她也打算他去洗澡时自己换了赶紧钻被窝,只要他不来进犯,衣服透应该也没事。 可这傢伙并没有自己去洗澡的打算,反而过来蹲到坐在床边的她面前,将她的室内披肩拿掉后,又来解她开衫式长裙的扣子,甘轲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抓住他已经捏到自己领口第一粒扣子的手,刷白了脸色道。 「我,我自己来就好,伤在腰上,碍不着手脚。」 安流槿抬眼看她,再平静不过。 「现在才想到和我害羞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咦? 甘轲扶懵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了? 他在说什么? 她可不可以不去想?
第239章同床 ()」 「你身上几道疤我都数过了,什么形状我都比你清楚,不然你以为你的衣服,甚至连内衣都那么合身是为什么?我可还没练到单凭一双眼睛,就能观察出女人尺码的程度。」 甘轲扶这下全懵了,伤疤都数了?形状还比她清楚?他到底观察的多仔细?不对! 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机会的? 什么时候这样做的? 为什么她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仔细想想,唯一和他比较亲近的,也就这两天吧?可他那个样子,也不可能有精神观察她的什么伤疤吧? 看她脸色真的不是太好,而且完全陷入了他什么时候对她身体那么熟悉的圈子,安流槿略微低头,嘴边笑意有些愉悦,再抬头,再次保持平静,拨掉她手,一粒一粒解开她的扣子,边说。 「别想了,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 甘轲扶看他,明显还是不解,可不可以明说,究竟是什么时候? 安流槿看她还是一脸茫然,不问明白无法安心的样子,摇摇头,只好和她明说。 「不记得了?上次你被你父母催婚相亲,你还帮你朋友准备了婚礼,结果累的病倒了,你在医院昏迷不醒那几天,是我照顾的你。」 甘轲扶总算想明白了,可随即又被另一个问题困住。 「医院那些人让你一个半洋鬼子,照顾我这个纯正中国人的病人?」 安流槿对她那句【半洋鬼子】的叫法着实不太愉悦,不过看看她那较真的小脸,此刻气氛不错,他也不想破坏,只好避开不谈。 「我说我是你未婚夫,而且快要结婚了,你生病都是我来照顾的那种,他们自然就不会再给你请护工了。」 甘轲扶瞬间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直立起来了,身体像是整个暴漏在冰冷空间里,整个一寒,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对我起了贼心?」 安流槿看着面前的她,眼神一暗,唿吸略重了下,嘆一声。 「是呀!我也挺意外。」 当时他还并未察觉对她这心思,不过看那些医生刚好给她配了个男护理,人手不够又调不出女护,他也信不过她那双急疯了的父母,那个对她别有用心的盖文更不用提。 其实当时她还有那几个朋友在场,如果他真要拖清闲,并不是拖不掉,莫名其妙就是不放心把她交给其他任何人。 或许还有一点,就像他当时和她说的,他们之间那如今属于他们,以及她少数朋友之间的秘密。 甘轲扶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虽然在室内有暖气有壁炉,本能的缩了下身子,她这才感觉身上不对劲,低头一看,她立即脸色大变的捂住身前,抬腿遮住隐私部位,忍不住又对这个人大吼大叫。 「看什么看?不是说已经看过了吗?还看!」 难怪怎么感觉他这会儿眼神有点不对劲儿了,合着在她注意力在他刚才问题上的同时,这人公然在占她便宜? 之前因为美夕说胸衣束缚有碍于检查,加上现在又是寒冷季节,她的衣服在室内都偏厚,所以大多数窝在房间的情况下,她几乎从不穿胸衣,这下可好,一不留心,倒是便宜这个男人了。 安流槿看着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杵的挑挑眉梢,拿起旁边的睡衣给她套上,又强迫她双手放开身前,重新扣上扣子,边道。 「谁说看过就不会想要再看了?而且我很君子,之前都只观望,没有亵……玩。」 甘轲扶面上僵硬,努力无视掉他用最后那两个字的调戏,冷笑。 「是啊!君子!」 甘轲扶心底对他对自己的高度评价,忍不住吐槽。 君子的都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看过她多少次了,而且他不是说他的眼睛没练到看看就能知道女人的尺寸吗?现在说没动手?鬼相信呀?而且这两天他可没少对她动手,这个她可是清清楚楚。 见她那一副鄙视嘴脸,安流槿倒是心情十分的好,给她扣好后,又将她衣服里折的髮丝从颈子上抽出来,指尖十分留恋的在她颈子的肌肤和发梢上,流连了一会儿。 「你呀,之前对于我的亲近,不是挺镇定的吗?没有不良反应,就证明我们完全可以再进一步。」 甘轲扶冷笑,斜着眼盯着他,不阴不阳道。 「你怎么知道是没有不良反应?而不是不能有任何反应?」 安流槿低头,看看她腰上隔着衣服隐约也能看到的绷带,心底有些生疼,起身的一瞬间,握住她的后颈,在她唇上印下一记轻吻,深嘆一声,恳求的在她耳边低哑道。 「快点好起来,我很怕我会再让你为这伤进医院。」 说着,人拿了衣服去了洗手间。 被留下的甘轲扶却给他亲的一愣,手指迟疑的摸了摸唇,有点错觉了。 明明他们是今天第一天同居,他这些行为,怎么感觉好像是有了多少遍多少年的?好像都是习惯了? 「哎……那个……」 「呃?」 甘轲扶伸手想问他可不可以帮忙叫美夕过来,帮她清理一下如今并不适合洗浴的身子,可看他拎着自己的睡衣半是回身的样子,生怕他来一句【我给你清理】,顿挫半响,还是摆摆手。 「算了!你忙你的去!」 甘轲扶窝进被窝,盖紧了被子,心底想着,还是明天趁他不在,单独和美夕一起时,让她帮忙清理吧!这个人从决定同居开始,貌似并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她的事了,即便美夕这么可爱的小女生,是他的人都不成,这是占有欲作祟?还是一时兴起拿她练手呢? 安流槿见她即便是盖着被子给他一个背,都掩不住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哀怨,想即便自己再怎么能掌握这女人的心理,说到底还是不是她,应该也无法探知她心底的一切,于是就安慰自己,时间久了自然能让她敞开心扉,那时即便他无法猜透她全部所想,也能让她主动告诉他她所愿所想。 便也不再问,转身继续往浴室而去。 这天安流槿在浴室洗了很久才出来,甘轲扶不知道他平时是不是也洗这么长时间,反正自己意识昏沉间,貌似能听到浴室一直有花洒的水声流动,这期间她很困,却睡不着。 等她感觉水声终于关了后,她听到浴室的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不久又看到一双穿着貌似暗灰色的居家裤的腿来到她这边床前,甘轲扶转头,眼睛疲态的想要看清面前肩上还搭着条大毛巾的男人,不习惯在男人面前躺着,她习惯性的就要撑起身子坐起来,男人在她之前按着她的脑袋蹲下来,重新将她按回枕头了。 在她额上亲了下,温声说。 「你先睡,我不打扰你,乖!在我这里,就完全放心吧!」 甘轲扶想说什么,可生物钟的极限终究没让她再说出什么,而且这个视线,她也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干脆什么也不说,在他手中转了转脑袋,在枕头上窝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说是睡去,却并没有能睡太长时间,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睡男人的床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同一个空间里,那个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了,甘轲扶睡一段时间就会迷迷煳煳醒来。 转个身向外,发现他在落地窗前的书桌那里,开着檯灯,鼻樑上架了一幅他从未在人前戴过的黑边眼镜,一手翻着文件,一手操控电脑调出什么文件查阅的样子,貌似在办公?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腿翘着,以便来支撑腿上放着的一摞貌似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可能是因为不远处壁炉里火光的缘故,也可能因为他那展柔光檯灯的缘故,亦或者自己睡眼朦胧间,产生的幻觉。 他下身穿着休闲裤,上身穿着灰白土黄三拼色式的羊绒衫,肩上的毛巾仿佛忘记拿下了,头上的发也干的差不多了,但因为没有整理,难得没有白天那样的冰冷强势,柔和的光在他身上打上一圈,甚至有些,温柔的雅致? 甘轲扶摇摇头,连忙在没有清醒状态下就将这个念头给摇出脑袋,再怎样大魔头也不会变温柔小王子的,他和昆虽然很像很像,但那也只是表皮,本质上还是没有昆可爱的,千万不能以现在防守意识薄弱,就真的给攻破防线了。 可她这样一醒,倒是再入睡也难,虽然脑子里传达出来的意识依然是很疲惫,于是又一个翻来覆去很久,睡睡醒醒,醒醒见书桌前那个人还在忙,再醒醒看看表,啊!10点了,11点了,快12点了,还是这个样子。 脑迴路里明明都感觉这一夜很久了,竟然还没过去? 这夜,怎么这么长? 翻身,继续和周公作战去。 她在这边床上翻来覆去的睡的疲惫,安流槿那边也留意她这边翻来覆去留意了很久,见她好像真的很难安眠,转头看看时间,又看看手上还有一些的文件,嘆了一声,将文件全放到桌子上,连同指间夹着随时用来签字的笔,这才起身,熄灯,将毛巾拽下来仍在椅子上,绕到甘轲扶对面的那边,掀被子上床。 不想他刚将被子掀开,脚刚迈上去一只,本来已经轻手轻脚了,这女人还是警惕性十分高的立即脱离了半睡睏倦状态,一下子弹跳起来,警戒状态的盯着他,虽没质问,安流槿从她那紧张的眼神中已经看到,她完全当他是个危险的陌生人来防备了。 这个认识让他很是挫败,也很是不悦,率先开口。 「你有这份自保意识我很高兴,但是芙儿,我真不希望我们结婚后,你对我还有这个习惯,你将是我的妻子,这个你必须接受。」 甘轲扶瘪瘪嘴,嘟囔着重新裹着被子躺下。 「还未必吧?」 声音不大,语齿不清,但在寂静的深夜,还是给耳朵十分好的某人听见了。 安流槿上床,连同被子将她抱住,在甘轲扶发难前,在她额上亲了一记,附在她耳边,威胁力十足的低声语。 「我不知道你至今为止,究竟在想什么脱身计划,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那怕你是想要翻出天的计划,我也能让她在露头之前,粉碎在你的小脑袋里。」 一手贪恋的在她柔软髮丝里揉捏着她的头部,又像是情人的低语,他最后说。 「作为我的女人,你可以任性妄为,做任何想做、好玩的事,我也可以陪你玩,但千万别玩过火了,伤了自己,我也会心疼的,晚安,宝贝!」
第240章商量件事? ()」 又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转身往大床的边缘去了几分,开了小灯,拿起灯下的一本精装厚重汉语辞典,从夹的书籤那里戴上眼镜,读了起来。 甘轲扶转头看看他,他并没有像昨天和早晨那样,表现出什么威胁力的样子,但她也知道,没有表现出并不代表这个人真的不会有威胁力,尤其他本身就是个危险的人。 甘轲扶回了头,犹豫了下,又转了身向他,半张脸躲在被子里,只漏一双眼睛望着忙完之后睡前读书的人,就算是个危险的人好了,现在的他戴着眼镜,头髮散着没有整理,貌似也没有心情不好,应该会和他此刻的样子一样,比较好说话吧?可俗话说本性难移,万一他又发难起来呢? 好一会儿,甘轲扶深唿吸一下,才不太好意思的叫他。 「安先生?和你商量一件事吧?」 安流槿只翻着看完的书页,头也没回的回了她一句。 「如果你是觉得长夜漫漫,你很无聊,寂寞,我不介意陪你玩点很有意思的成人游戏;如果你是想说服我放弃几天后的婚礼,我劝你还是别废力了,没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这场婚礼。」 甘轲扶再次受挫,深吸一口气,忍了他的愚昧自信。 「都不是!」 她承认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那场婚礼的到来,但她还没天真到靠说服就能让他改变主意的地步,至于什么【成人游戏】,这人更是想多了。 可是想到自己的请求,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刚才憋起的气又熄了,很有诚意的温声和他打商量。 「我是想说,你能不能,睡地上去?」 安流槿正要翻书的手顿时停住,勐然转头,看她。 甘轲扶在他头转过来的一瞬间,又往被子里缩了几分,怯生生的看着他。 好吧!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她提这样的意见很不合适,可是谁让她如今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安流槿的眼神果然不善了,起码明显因为她的提议心情很不好了。 「为什么?」 他还是问了。 「嗯……您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你在旁边,我……」 看他挑眉压根不信的小样儿,甘轲扶勐然坐起来,挫败的尖叫。 「哎呀我说就是了!我只和女人小孩同过床,你这么个异性大个在旁边,我更睡不着了!」 安先生并没有因为她的【坦诚】而心情转好,反而挑了眉问她。 「你怎么不睡地上去?」 甘轲扶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这里怎么说也是他的地方,让主人睡地上,是说不过去。 这样想着,便也起了身,道。 「那我去睡地。」 地上铺了上成的雪白羊毛地毯,室内温度也适中,裹个毯子的话,这样的夜应该没关系吧? 她这样想着,安流槿却不接受她的【善解人意】。 「嗛!」 安流槿见她来真的,立即变了脸色,甩了书,将鼻樑上的眼镜取下来扔到一边,过来就将她已经掀开被子要下床的手给拽住,勐然往自己怀里拽过来。 「喂!」 甘轲扶给他拽的措手不及,整个身子重心完全往他那边而去,安流槿就趁机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怀里揽过来,确定她不会再有离开的机会后,掩了掩她肩上的被子,抱稳她,这才恶狠狠的对在他手臂上仰着脑袋,不懂的看着他的女人说。 「想都别想,就要让你从今以后习惯我的存在呢!」 「可是……」 「不准可是,再有问题,今天晚上你就真不用睡了。」 可是这样给他抱着,她也真的不用睡了吧?直接睁着眼睛到天亮了。 可看看他的脸色,呃…… 如果她坚持的话,估计就不只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问题了…… 身处狼窝身不由己,甘轲扶瘪瘪嘴,只好忍气吞声,底下脑袋。 安流槿也没有再为难她的意思,眼看着她十分不适,身体也很僵硬,深嘆一声,着实无奈了。 一手握住她脑袋,十分惬意的让指尖流连在她柔软的髮丝指尖,又能让她贴在自己心口上,让她丝毫动弹不得,下巴放到她脑袋顶,虽然十分享受美人在怀的温香软玉,却因她不能和他一心同眠十分沮丧。 「女人,有时我就想,直接把你拆了吃了算了。」 「咕噜噜……」 甘轲扶却以肚子十分响亮的飢饿,来抚慰他沮丧,响声很响,响的甘轲扶面上有点不好意思,响的安流槿抽了下眉,沮丧变成了鄙视。 低头恶狠狠的问她。 「晚餐不是吃了吗?」 甘轲扶没太多底气的辩解。 「我又不是你,铁人一个,我的工作也是无常的呀?已经养成吃宵夜的习惯了,来这里后美夕照顾的好,一般晚饭过后没多久就睡着了还不觉得,可是今天……」 她彻底没了底气。 「没有睡着。」 说着她怯生生的问这个人。 「安先生?你难道不饿吗?」 安流槿盯着她,十分正经的说。 「如果是吃你,我不介意加顿宵夜。」 甘轲扶吞了口口水,摇摇头。 「那还是算了吧!」 一夜忍忍就过去了,好过真给他吃了,虽然今天这夜貌似很长。 可她的肚子却不如她的心意坚定,「咕噜噜」又一声响传来,甘轲扶无地自容的将自己缩进被子里,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进去算了。 盯着这个实在让人郁闷的女人,安流槿用了五秒钟才平復下内心的怒焰翻腾,面上还是很并不友善,深深嘆口气,用脑袋狠狠的顶了顶她的脑袋,这才动起身。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甘愿为你受这份罪。」 说着,转身拿床头的室内电话,让管家准备烈些养胃又好消化的食物,而甘珂扶则今天在这人面前脸丢尽了,却不敢有任何异议,心想,能有吃的顶过这漫漫一夜,也是好的。 既然打算吃夜宵,两人一时间便没再入眠的打算,安先生拿了他的书继续看,甘轲扶则无聊的瞪着眼睛在光线不太明亮的室内看了装潢十来分钟。 十来分钟后,门被敲起,安流槿在甘轲扶动之前先下了床,嘱咐他。 「我去,你别动。」 甘轲扶眼看着平时很冷硬的大男人,今天貌似秒变好男人的男人,虽然之前在今天貌似他也将自己设定为疼妻子的居家好男人了,不过她总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支撑不久,可这一天眼看就过去了,他这是要挑战自己极限的节奏吗? 那他能撑几天? 24小时? 48小时? 还是三天? 不过有人愿意服务,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腰上那个碗口大的伤,确实让她怎样感觉都不甚方便。 安流槿将餐车推过来,到她床边,也没有让她动手的意思,直接无视了她伸过来的手,主动将盅里的清淡的皮肉粥装进小碗里,试了试温度,这才一勺一勺,吹了吹餵给她。 话说现在和这个人一起吃饭,都是件压力很大的事,何况是让他来餵?这个,甘轲扶确实怎么着也不敢接受了。 「那个,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安先生的眼神又可怕起来。 「闭嘴!你只管吃。」 甘轲扶心里堵,只管吃那成什么了? 可他现在纵然没有白天可怕,她也是知道他的决定也同样不是说可以拒绝就可以拒绝的,纵然不舒服,却还是乖乖张口,按他说的,只管吃了。 这一顿宵夜下来,她一个人直接吃了半盅的粥,见他还要去舀,自己却没有要吃的意思,甘轲扶这下真受不了了,连忙将被子里的手伸出来,连连摇着表示。 「不吃了,不吃了,真的,饱了!」 安流槿这才放下碗,将餐车推到一边,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每天都吃这么多,怎么不见你吃成猪?」 本来就给他撑的有点难受的甘轲扶,这下胃里更难受了,明明是他不给她机会说话,一个劲儿的餵好不好?怎么还是…… 「呵……呵呵!可能是天生丽质吧?没办法,就这点优势了。」 安流槿瞄瞄她有点滑下去的被子,以及那隔着睡衣隐隐波涛的身前,突然心情又好了,邪笑道。 「也对,或许是都长在该长的位置上了。」 甘轲扶感觉背后又一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下自己其实并不算暴漏的身前,真的很纳闷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能联想到一些色色的地方? 可因现在在他的地方,在他的床上,共处一室,虽然她伤着,难保这人不会真的兽性大发,所以她还是很识趣的赶紧再将自己裹严实了,重新躺下睡觉,也不管是不是刚吃过东西,没有刷牙,也可能会造成身体不适的关系,她只想和这个人,再次拉开距离,远远的,离的远远的。 却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哀嚎。 这样下去真的会得胃结石的,安先生,您还是赶快恢復正常吧! 这天甘轲扶也不知道究竟怎么睡着的,她只记得吃完夜宵等她躺下后,安先生又去了洗手间,貌似在清理刚才餵她吃宵夜沾到手上的粥,好一会儿,才感觉他满身冰凉湿气的回来,重新抱住她。 可能到了睡眠高峰期的关系,她没有再多的精力和他周旋这个睡觉的方式,就那样真的睡着了,虽然吃的太撑的关系,让她的胃有点不太舒服,在一只手在她腹上缓缓按摩的情况下,睡的也倒算安眠。 第二天醒来,旁边,已然没有人,连体温都已经不在,想必已然起床很长时间了,而她又是睡了个日上三竿,不禁又对自己近来的生活习惯懊恼。 「不行了,这样下去真会成猪的。」 虽然某人近来的表现,貌似非常愿意将她养成一只猪。
第241章访客上门 ()」 甘轲扶这天却没有昨天刚到这里的清闲了,虽然安流槿貌似在处理其他事依然不在的缘故,却有访客上门,目的不是安流槿,还是她的样子? 「嗨!甘小姐,终于见到本尊了,十分荣幸,在下杰夫哈迪,您先生手下的区区一名侍从。」 甘轲扶看看面前这位明明年纪不小,却还是一身花里胡哨的花衬衫白西装男。 男人本身皮相不错,西方男,个子很高,一头闪眼的金髮,白种人,因为戴着橘色的墨镜,也没看出他是什么样的瞳色,不过看年纪应该和安先生一样,在40岁上下,虽然与年轻的相比,已经看不出年轻了,到也比一般同龄的显年轻很多,想必是生活条件很优越,保养的比较到位吧? 他旁边还有一位东方男子,这位她倒是有一面之缘,而且记忆犹新,在他礼貌性的在沙发上向她微微颔首后,甘轲扶并没有想要再做任何停留,本来想要出去散散步的心情瞬间全没了。 「哦!侍从先生好!」 随意性的敷衍了下他们满是趣味的目光,甘轲扶转而对身后推着她轮椅的美夕说。 「美夕,我们回房间吧!」 「甘小姐,可是……」 「我们不是来找槿的,实际上很想和甘小姐好好谈一谈。」 东方男子在她转身之前率先一步说道。 甘轲扶深吸口气,回身,手上要转动轮椅的动作也暂停了,面对他们,不善道。 「我有反对的余地吗?」 这两个人,一个是安流槿的二把手,一个是三把手,都是左膀右臂,说出去更是现在商业界中的佼佼者;如果说现在的【安石】是由安流槿的暗部势力敷衍而出的话,那便是这两个人,让他从不被见光的团部老大,变成了如今可以威胁自己那百年家族的真正新贵。 本来这两个人怎样也不该此刻在这的才对,会在这里,安流槿又不在,其目的可想而知,而她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人的【拜访】。 话虽如此,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安流槿又有意请这两位当说客,自然不是她说推,就真的能推掉的。 她还是被推了下去,在这两人面前,她率先在这两个人开口之前开了口。 「安先生没有这么弱吧?至于吗?」 斐新月温雅一笑,杰夫则比他爽快的多,直言。 「其实我也觉得没这么多事,虽然他真的很想让我出一份力,可我并不同意他这么……呃……霸王硬上弓的求婚方式,所以甘小姐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今天会在这里,纯属想见一见你这位折腾了我们老闆长达十年的奇女子,我不会为他这么不绅士的行为出任何力。」 甘轲扶看着他的眉飞色舞,冷笑以对。 「是吗?那为什么在阁下脸上,我找不到任何相关诚意?」 斐新月忍俊,杰夫感觉自己的脸上完全僵硬住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勉强申辩道。 「或许,是我的脸本身长的就很没诚意?反正这颗心里面满满的都是诚意。」 他拍着自己的心口,努力做出诚恳的态度,认真的说。 杰夫本身样貌上并不属于滑稽类型,可甘轲扶觉得,此刻这位人高马大的西方先生,无端就是有种滑稽的特质,不会让人反感的那种,对他虽然此刻也不至于放下戒心,倒也没有了之前的排斥和冰冷。 「我想我知道安先生为什么会让你来这里了。」 「是吧?」 【安石】三大交椅中,安流槿被称为绅士中的骑士,事情发生前,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卫他们的成果,以及身后的部下;斐新月被称为最风雅的东方绅士,身具东方学术满腹经纶的风雅同时,又具备西方绅士的优雅幽默,处理事情从来没有让人不服过,多少本来和他敌对的,满腔怒火的冲上来,又被他几句话,乐乐呵呵的成了朋友? 而这位,花丛中的贵公子,听说从来没有被女人纠缠过,身处花丛之处,又绝对不会比任何男人的蝴蝶少,但从来风流不下流,没听说过他有什么私生子,或者让人家打胎之类的;唯一一次玩过火的,好像是十多年前,但他也因此娶了人家小姑娘,他也因此结束了他的花丛生活,最大的孩子十来岁了,最小的孩子是个三岁大的小姑娘,听说喜欢的不得了。 这点和他身边的这两位信誉反而比他好太多的相比,要远远领先很多,斐新月貌似至今还没有个可以让他心动的姑娘,而安先生,这么多年,貌似都和她牵连在一起了?或者,给她搞的也没心思去追女孩了?这才一心吊在她这颗歪脖子树上? 不管怎么说,杰夫哈迪这样的男人,对女人自然很有一手,看来她不得不审视,安先生对于她能不能甘心接受这场婚礼的态度了。 「哈迪哥!你干嘛对她这么俯首帖耳呀?」 正当他们的谈话终于有了个好的转变时,从洗手间里出来,还用纸巾擦着手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声音,突然加入进来。 没想到还有一位娇客?甘轲扶本能回头,没想她这一回头,她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已经瞪着她鬼叫起来,仿佛她真的见到了鬼一般。 「真的是你?」 甘轲扶挑眉,也十分惊讶,不过两个男人不难看出,她的惊异之中,带着十分浓重的恶趣味。 「哦?好巧呀!」 女人听她这么说,更是张牙舞爪了脸色,愤愤然奔过来,指着甘轲扶的鼻子就吼。 「巧个毛!找的就是你。」 女人年纪不算小了,和她差不多大,真实年纪貌似还长她两岁,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干练美人,一头大波浪卷长髮及腰,比她绒绒乱乱不规则的天然卷整齐美丽多了,而那黑色职业装包裹下的身材,骨感有余凹凸有致的,更别提胜她这个只能靠衣装来撑起的身材有样多了。 脸上是简单的淡妆,眉眼和斐新月又几分相像,虽然她之前不知道,这位小姐的眉眼在男人的脸上原来可以这般英气雅致,这个女人本身,到底还是个不错的美人的。 美人此刻的心情却着实不太美丽吗,或许是因为她,让美人本来貌似就不好的心情彻底爆发了。 「不对!我今天来这里目的就是看你是不是你!」 美人貌似情急生乱,说的话活像绕口令,甘轲扶看她变脸看的有趣,美人自己却对自己此刻的状态很不满意,干脆放弃,直接说。 「本来抱着多少是个同名同姓的女人呢,毕竟当年那个猴子一样的小不点,也不可能入得了槿大哥那样人的眼,没想到还真是那那都有你?甘轲扶,你这么本事你怎么不早早把自己嫁了?既然不喜欢槿大哥,你吊他这么多年干嘛?」 甘轲扶歪头,气死人不偿命的淡笑道。 「我干嘛要因为他早早把自己嫁了?我不喜欢他,并不代表我失去所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看你也不不像结婚的样子,莫不是你等着接收他,这才对我这么着急?把我当情敌了?你有本事,把他截去教堂结婚呀?那时候没我啥事了,也乐得轻松了,大家都好岂不更好?」 「你个单细胞!结婚真有那么容易我至于等到现在还没结婚?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呀?」 「事实证明,你也不比我高明到那里去嘛?」 「甘轲扶!」 「哎……等等两位女士!」 杰夫将手伸到她们中间,阻止她们的唇枪舌战,斐新月也没闲着,赶紧将这个自家妹妹扯到自己身边坐下,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某人这么头疼了,这女孩,用强的或许有点胜之不武,不过文的,恐怕鲜少有人能够是她的对手吧?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见面就这么针尖对麦芒……不对,是自己家妹妹着急了! 不过他更清楚,继续下去,吃亏的也准是自家这位小妹。 「先说清楚,你们认识?」 杰夫来回指指两人,直接道。 说到这个甘轲扶只是耸耸肩,依然很是淡定的样子,不置可否,而斐新月旁边的那位便不如她平静了。 「怎么不认识?哈迪哥,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吗?我之所以从国内转学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直指甘轲扶,甘轲扶无关痛痒的转而示意美夕帮她倒杯水,美夕给那小姐抓狂的愣了神,反应过来边去给甘轲扶倒水,边注意着斐小姐这边还在继续的指控,听的很是上心。 旁边两个男人见两个女人这样,再看甘轲扶那文若泰山的态度,更加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他们还是小看了,或者根本就不该接这活? 「当年我斐新蒅可是以优越成绩,特别生的身份被照进【弘道】的耶,结果和这个猴子分到一个寝室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后来非要和她们几个怪胎一个寝室的魏东林轰出来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份屈辱呀?尤其这个在那一届名不见经传就占据【弘道】传奇榜首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打住!」 似乎喝水喝够了,甘轲扶抬手先否定了她的结论,转回头,继续微笑面对这位久别不见的老同学。 「新蒅同学,你先别急着给他人下结论,在当年那件事中,有两点你起码弄错了。」 她伸出手指,一本正经的一一为她纠正。 「一,当时是晚到的你和东姐为一个床位起了争执,我不过作为一个旁观者,给你们提出一个真人pk的提议罢了;你们当时都是天之骄子,同学室友资料在入学之前都掌握的清清楚楚了,我一个被秦老关在画室三年的苦命娃,学校的事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大个,连当时还没你肩高的东姐都挑不过?二;你不战而败,明明是东姐很礼貌的帮你把还没打开的行李包给提出门的,问你要住那个宿舍,是你自己不说,直接打了司机的电话拎包回家的,一切都是你大小姐自己的决定,那样关我们的事了?」 「你……这……那也不能像你那样补刀吧?」 想想当时情景,好像她说的也没错,可作为骄傲惯了的大小姐,斐新蒅觉得自己的尊严也不能这样践踏,硬是给她指出个不是。 「那个女孩都给你们那几只怪物一样?一言不合就开打,就算你不知道魏东林除了是金融系的天才还兼修着跆拳道骄子之名,看样子你能看不出,姑奶奶是淑女,不会打架吗?」 杰夫忍俊不已,斐新月掩面,甘轲扶无奈。 「那你可以不同意这个办法呀?」 「我……」
第242章对于婚姻的理解 ()」 斐新蒅语塞,她能说她当时根本没想过这个吗? 可回头想想,实在太逊了,多年前被她欺压,现在了还被她欺压,搞得自己这么多年根本没长进一般。 既然提以前的事压不了她,斐新蒅干脆直接就现在而言。 「总之这个女人嫁给槿大哥我就是不同意。」 说着她拽着斐新月的袖子要挟。 「二哥!我不管,你让我加人我就只嫁槿大哥,不然你就别管我。」 斐新月听她这么胡言,立即边了脸色,瞪了眼。 「胡闹!」 几天后的婚礼这件事,就连甘轲扶这个当事人都没说话的权利,何况她这个局外人? 甘轲扶摇头,想这老同学真是给家里的长辈惯坏了,这么大了,这样的话竟然还能说得出口。 不过看看这两位先生,回头一想,又不觉得多荒唐了。 斐新蒅正给哥哥瞪的又怕又不甘心,就听甘轲扶这样说。 「其实我倒觉得,令妹和安先生,倒不是不可以。」 所有人看向她,除了斐新蒅觉得讶异,其他几个在场的,都感觉十分不妙。 甘轲扶不介意他们警惕的眼神,底笑而语。 「斐家在亚洲的影响,即便没有达到动一动让人胆寒的地步,实力与克里斯顿家族相比,也要雄厚许多,这并不是克里斯顿表面上的强大能比的,所以安先生如果选择和令妹结婚的话,好过选择野心勃勃的克里斯家族,也好过选择我这个家道中落,如今还欠着国家债务的小画家好。」 斐新蒅认真的看着她貌似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疑问道。 「你真不喜欢槿大哥?」 甘轲扶看看她,轻浮的挑了下眉,斐新蒅背嵴一寒,感觉瞬间被这女人邪恶的眉眼给调戏了,她怎么能…… 「与安先生那种只能让他来欺负的男人相比,其实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样可以来欺负的美人。」 斐新蒅窒息,果然,她没错觉,这个女人十几年没见,竟然真能调戏女人了?她这么大不结婚,连安流槿那样的男人都看不在眼里,该不是取向真出了问题,成百合了吧? 正当她震惊于这个认识中,她旁边的斐新月深深嘆了口气,道。 「杰夫,你带小蒅去外面。」 杰夫看看那位显然已经被这女人征服的小妹,其实还挺想看看,这位温吞惯了的【老好人】是怎样攻略下这样的女人的,可看看旁边那位小妹,再让她这样待下去指不定惹出什么事,还是带走比较好。 想到这他就起身。 「小蒅,我们去接你嫂子他们。」 「可是……我……等等……」 斐新蒅根本没权利表达自己的意愿,已经让杰夫半架住,一手捞起两人的外套,直往外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甘轲扶依然一副不置可否,斐新月倚入背后的沙发背上,尽量让自己轻松点面对这个让人着急的女人,淡笑道。 「和甘小姐这样见面已经是第二次了,没想到两次都是因为安流槿这个傢伙。」 甘轲扶这个女人,不同于外面那种单身的女人,有个条件好的就会粘着不放,任何方式的交流都能想到【搭讪】上面,所以斐新月一直以来总觉得和女人交流着其实要远比男人之间复杂的多,久而久之也不太喜欢和女人交往了,除了几天特定的女性朋友。 甘轲扶严格来说并不是他的朋友,最多算个他可以欣赏的女人类型,遗憾的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他为了自己的朋友,却连连得罪两次,他想以后,即便这女人真的能成为安流槿的妻子,估计对自己这个【说客】也没什么好印象了,难得遇见一个有意思的优秀女人,竟然还做不了朋友?他不禁有点埋怨自己那位老伙伴了。 对于他的遗憾,甘轲扶只是耸耸肩,不表示任何意见。 斐新月却不能让她这么沉默下去,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任何伪装都是滑稽的,斐新月干脆和她直言。 「甘小姐,以你对婚姻的理解而言,她应该是什么样的?」 甘轲扶嗤笑,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在对付女人方面,确实要比安流槿高杆多了,她却没打算就这样对他认输。 「谁知道?你们比我的家人都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在我决定领养昆开始,想必也已知我根本没打算找个男人结婚生子的,你不觉得现在问我这样一个女人,这样的问题,更像是一种讽刺吗?」 因为她将来一无所有,所以必须在现在接受他们老闆朋友的【青睐】? 斐新月连忙表示。 「不,不!我绝对没有任何反面的意思。」 随即苦笑一下,不得不说。 「甘小姐!以前的情况或许是不容许你想太多的愿望,将来,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就像你的病症,在如今,只要条件允许下,也不是绝对无法医治,你为什么就不能重新给自己一个机会?」 甘轲扶歪头,忍不住笑。 「你觉得这样安先生就有机会吗?」 斐新月深吸一口气。 「起码我认识的安流槿,要比一般的男人,要优秀很多,可选择的机率要大很多吧?」 他看她依然不置可否的点头,试探性的又说。 「而且甘小姐难道不知道?男人之所以愿意和一个女人牵扯长达十年时间,尤其这个女人还不是在朋友或者敌人的情况下,你即便那么冒犯他,他依然没有对你下杀手,甚至还几次三番的救你与危险之中,甘小姐如此通透的一个人,难道会不知道?」 甘轲扶淡看他不语,斐新月长出口气,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又说起她。 「再说甘小姐你,你是在少女时代认识的安流槿,因为人类脑子里一些复杂的脑迴路,可能会产生一些非正常化的效果,比如你不会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对当时很酷,很帅的槿产生爱慕,当然,我也能想像,当时的槿对待雯之外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态度,尤其他并不喜欢乖乖的女孩子,之外的类型。」 他停顿了下,看着她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轻慢的眼角,继而说。 「但坦白说,甘小姐,槿难道没有在你心目中留下除了你的朋友,男朋友,之外的,特别印象?你几年前借凌凤庆之手发表出的那部【天使系列】可谓轰动一时,至今还是有很多人在追价寻找,但和槿熟悉的人都能看得出,你那副【神怒】原型并不是如当时你所说的那样,只是凭印象为原型的人物,而是就是以人物为原型的作品,难道这不足以证明,你们是有可以进展的基础吗?」 甘轲扶很认真的听着他的一言一语,可听到最后不得不以一笑置之,虽然她很想配合这位先生认真下去,却不得不为他纠正一点。 「斐先生,你说的其他任何一点我都可以认同,唯一一点不同,希望您能真的明白。」 整理了一下有些散开的毯子,她道。 「当时的【天使系列】我想不用我说,您都比谁都知道,除了【戌毋】,都是以真实人物原型为题材的作品,【神怒】的原型你会想到安先生我一点也不意外,但您真的没发现吗?和安先生相比,【神怒】上的人物原型,多少和安先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斐新月追寻着记忆中看过的那副画,再想到安流槿那个人,同样的一张脸,某些地方是感觉有些不一样。 多年前安流槿已然迈入成年,即将迈向中年,若说不一样那就只是比当时的安流槿要年轻许多,他当时还以为这女人是凭藉小时候的记忆,年轻时的安流槿为原型刻画的人物,今天她这样一说,貌似就算是年轻时候的安流槿也有些不一样,太年轻不说,那副画的气质隐约透出的人物风采,是和真实的安流槿相差甚大的,与其说是年轻时候的安流槿,那更像如今的…… 他有些难以理解的惊讶。 「那是昆?」 甘轲扶点头,他更困惑了。 「可他当时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就算他小时候和槿再怎么像,你也不可能把握住他到了这个年纪的样貌趋势吧?」 甘轲扶笑,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反倒有些悲凉,指指自己的眼睛说。 「人类的视觉有一部分人是和计算仪器一样的,可以观察出人类的骨骼到了什么阶段该是什么样子,除非基因突变;很不巧,我就属于这类视觉精益之人,这也是秦老当时和我爷爷争执,与商业相比,一定要学艺术的最大原因;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和安先生就昆的问题争执不休,他迟早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能让他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一段时间,不可能真正改变得了,他骨子里的一些东西。」 她将轮椅调了个方向,习惯性的在这种时候,宁愿面对窗外的植物死物,也不愿面对此刻的人。 「他还是会走上和他父亲一样的路,这点是我这么多年,唯一没办法向雯姐保证,并且达到的。」 斐新月震惊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她竟然真的能看到一个孩子的后十年?亦或者她已经清楚,自己撑不了这么多年,昆还是会回到槿的身边? 无论哪个都好,这个女人今天让他对她的认识度重新进行了一个新的评价,更不能轻松应对了。 「甘小姐,对于昆的问题,我代槿对你表示十分歉意,但反方面来想,如果你愿意接受槿的求婚,不是同样可以和昆可以更好的相处了吗?而且在法律上的程序你们的关系依然是可以认可的,对于槿,你这些天面对槿的接触也没有过大的不良反应,这不足以证明,与一般男人相比,槿成为你的伴侣,成功的机率可以更大几分吗?」 甘轲扶将轮椅在落地窗前调回来,正面面对这个人,不答,只问。 「斐先生,先撇下这个问题不谈,回到最初的问题,同样的问题,对于【婚姻】这个问题,您,又是怎么理解的?」 …… 这天,斐新月匆匆离开这里,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慌乱,坐入自己的私家车上,这才给远在办公室的安流槿打了电话,也不多说,只告诉他。 「你自求多福吧!」 安流槿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句话后就挂断的电话,很是不解,那个女人究竟又做了什么?让面对多么可怕的女人都没有皱过眉头的斐新月,竟然这幅慌乱姿态? 他再将电话打过去,那边斐新月冷静了一点,这才告诉他为什么会反被攻略。
第243章最不会伤害你的,就是我 ()」 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模煳了男人女人的界限,总能让人对他们无任何招架之地,却无法不被他们吸引。 并不是说这种人生理定义上就不是男人或者女人了,是他们的人格魅力,远远超越了人们皮相上的美丑辨识度。 这点在雪梨的时候,瑞安看到了,所以她才会说「幸好我先喜欢上了苏纤哥哥」。 男人身上自有属于男人的魅力,女人身上同样也有属于女人的魅力,可这种人格魅力,是完全超越皮囊,甚至性别的存在。 瑞安当时虽然有点辨识不清,却真真切切的看到,甘轲扶身上与其他女人的不同之处了。 当遇上一个即便皮囊不漂亮,却还有这种魅力的人,恰巧这个人心思不正,才是最可怕的吧? 还好这女人绝对不属于放任自己恶性的类型,不然不说别人,就是当时瑞安自己,恐怕也在劫难逃。 正因为后来经过甘轲扶的背叛,才那么决绝的杜绝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吧?这个女人无所知的放任自己这种能力的同时,还利用着当时她的存在,她无法接受,不能接受便断绝往来,甘轲扶后来想到这小姑娘的心性,便也放下了,终究是自己做的孽,有何理由去责怪他人? 而在今天,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比瑞安等级高好多的男人,竟然也被她逼入无可反击的境地,同样一个他给她的问题,被她甩了回来,身为已经迈入中年还没打算结婚的男人,他所坚持的理由,自然便无法再来劝导别人,来将就一场婚姻,一个人。 于是,他惨败落逃。 甘轲扶的杀伤力在今天让安流槿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所以他不认为,单靠说服,便能说动她同意这场婚礼了。 今天他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按时回去陪她吃晚餐,当然也没心情去应酬什么越来越多的邀请和宴会,一整个晚上在办公室扶额想想着越来越近的婚礼怎么办,手上的小瓶子在他指间来来回回拨弄着不下百遍,待反应过来,已经这样坐到十点多。 待他终于决定了回家,甘轲扶这个点已然睡下,没有了他的存在,这女人果然睡的香甜,明明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女人,他这个男人因为她在头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自己倒是在使过坏之后还能睡的安稳,怎么会有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站在离床五步远的距离,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着实有点哭笑不得。 唤来美夕,他问。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美夕对于他明显不太愉悦的脸色十分发憷,望了甘轲扶熟睡的甘轲扶一眼,又对他稍稍保持了些距离,这才恭敬回答。 「回先生,病情稳定住了,伤势只要不再裂开不会有问题,甘小姐很配合,再苦的药也能坚持服下,只要不出意外,婚礼上不会有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 「你出去吧!明天我没有叫你,不用过来给她检查。」 美夕讶异的看着这个人,不是说每天必须按时检查的吗? 可看此刻老闆的脸色,小姑娘不敢有任何疑问,只好乖乖退下。 「是!」 果然,今天斐先生的无功而返,让老闆更受打击了,这种强大压力下反弹回来…… 她在关上门看了眼床上还无所知的女人。 心嘆,恐怕还是得她自己来承担才行。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睡的无所知觉的女人了,安流槿将手中的那个在昏暗灯光下,透着点橘色的小瓶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将身上还散发着外面深夜寒气的外套退下,甩在壁炉附近后才又来到这个女人身边。 「咦?你回来啦?今天美夕做的茴香面,你吃了……」 在甘轲扶被他制造的噪音吵的慢慢转醒过来,已经睡了几个小时的视线还没适应过来光线之前,他已经将那个小瓶子里的液体饮下,过来握住她的双手,擒着她的下巴便吻下来。 刚起了半个身子的甘轲扶,给他这一吻吓的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也因此以为他不过和前两次一样,心气儿上来找她发泄一通怨气就没事了,索性手脚上的劲儿也都收了回来,任由他怎么吻自己。 来一抹刺鼻的液体,像是一些浓烈的药味,她直接感觉不太对,匆忙将他推开,已然太晚,那些液体顺着她的唿吸还是呛入她的食管,进入她的肺腑,她给这些液体呛的咳了两声,握着喉咙却怎么也没办法咳出来。 转头去看给她喝了这些药汁的男人,男人并没有因为给她喝了这些药汁有丝毫负面情绪,反而很期待,她接下来会怎样反应一般,反应……他期待她什么反应? 「你给我喝了什么?」 安流槿退离她一些,将身上的毛衣和脚上的鞋子也甩掉,懒散坐在她脚边的床上,边道。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只是能够保证你……不会再受伤。」 「保证?呵……」 甘轲扶有些气弱,却还是忍不住好笑,制止此刻为止,就算他不说,她也已经知道这是什么药了,或许是不是什么下三滥的迷幻剂催情剂之类的药,但绝对比东西更高杆的药剂。 为她此刻清楚的感觉到,原本已经恢復的差不多的力气,正在被一种神秘力量吸食掉,于此同时她的脑子却是十分清晰的,简直比睡饱了的脑子还精神抖擞。 设计这个药的人该是多自信,亦或者多残忍,让一个女人,亦或者对手,这么清晰的面对着自己即将发生的,不愉快的情况? 安流槿似乎并不急着扑上来,在旁边盘腿单手撑腮坐着,非常有耐心的看她在短短半分钟内,连头颅都没办法撑起来,只能躺在枕头上,苟延残喘,脸上很是平静,甚至,愉悦。 他很高兴看到她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样子?那为什么,一定要和她这个,并不讨人喜欢的女人结婚?只是因为,折腾她,有趣? 「同居48个小时都没到,果然,你就已经露出本性了,你是打算这样控制我到婚礼结束,还是本就剩下不多的所有时间?」 「不用担心。」 他还是那句话,单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以指尖一个个挑开,她睡衣上从头到脚的扣子,非常耐心的说。 「我没那么弱,要靠药物控制一个女人一辈子,会给你喝这个药,也不过是不想,你在这个只属于我们的夜里,有什么不该有的行为而已,芙儿,第一次,应该有个美好的印象才对。」 甘轲扶控制着周身因为寒气和他的因素而涌来的颤慄,一边强作镇定说。 「你昨天不是还说,会让我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你吗?现在已经忘记了?」 安流槿将她的睡衣挑开,起身,整个人将小小的她笼罩在自己怀里,近距离直视她毫不服软的眼睛。 「不用再试图周旋或者挑怒我,你知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天,没人来救你,便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了,现在,更不会有人突然来救你,就算你不服气也好,你很清楚,认真起来,你没办法逃脱我的手心。」 他吻她,轻盈如对待最脆弱,还未烤成的瓷娃娃的胚胎,声音却很坚定的传达着他的意思。 「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忘记,是你忘了,我并没有表示要在那一天来到之前,不会动你;芙儿,不要对一个对你期待了那么久的男人太过苛刻,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以任何一种形式,爱上我。」 他最后承诺。 「不要怕,相信我,最不会伤害你的,就是我。」 甘轲扶长出一口气,无奈的发现,自己真的给他逼到死胡同了,只能被动的承受,他的獠牙,他的侵占。 这个口口声声说最不会伤害她的男人,到底还是将她啃食的体无完肤,没有保留丝毫的余地。 这难道不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吗? 甘轲扶在第二天根本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么时间,只知道醒来眼前就被一望无际的雪白给笼罩,待她努力摇摇脑袋视线清晰后,才发现所谓的雪白,不过是围着床一圈的婚纱人形模特。 再转头,发现后面还有其他颜色的礼服晚礼服之类的,满满一圈衣架,美夕还在帮着貌似一些设计师助理的人,忘偌大的房间里移送衣服,安流槿正在一个人形模特前观察着一件抹胸婚纱,听到她这边有动静,很警醒的回头,像是一个寻常未婚夫为未婚妻挑选结婚用的婚纱,不!他这点甚至比正常男人做的都到位。 据她从身边的已婚朋友反映老公的状况来看,那都是抱怨没耐心,眼光差的,像他这样能在差不多的颜色里研究着差不多的款式的男人,她倒还真少见。 她突然感觉面对结婚这种事,她和安先生的属性完全反过来了,她对于此特别没耐心,他貌似特别兴致勃勃,仿佛很喜欢让她穿上他选的婚纱,任何一件衣服,首饰,而她对这些,则耐心全无。 这情况,怎么是好? 「你醒了?我预选的婚纱礼服到了,你来看看,喜欢什么款式。」 甘轲扶在那些差不多颜色,差不多款式的模特身上的婚纱上瞄一圈,不知道是因为药效没过还是自己天生没有衣服审美观的特性怎么了,只感觉头晕目眩,重新躺在了枕头上,抚着脑袋,另一只手对他摇摇。 安流槿摆摆手让人都出去,缓步来到床边,床上的被单用品已经不是昨天的了,想必安流槿在昨天给她清理的时候让人换了,今天这一床雪白,让本就因伤病折磨的她肤色苍白的躺在里面,除了落叶黄的长髮和五官,到还真有点分不清哪里是布料,哪里是她的皮肤。 安流槿却似乎很喜欢她这样被雪白所包围的样子,亦或者只是因为没有任何杀伤力?对他构成不了威胁? 到床边将她的发拨到一边,在她颈子上印下一吻,一手摸了摸她脑袋,习惯性亲密的让她很是不适。 「还是很累?」 甘轲扶眉毛突跳,不适的将他的手拨掉,表示。 「你离我远一点,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安流槿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疏离,就真的如她所愿离她远一点,反而将她整个人裹着被子连同抱在怀里,手指贪恋的绕着她的松软的头髮,心情非常好道。 「那可不行,扶儿,我们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此刻已经是夫妻了,以后的时间那么长,你得适应我的亲近,以及依靠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事事沖在前面了,今天开始,我已经是你的丈夫了。」 甘轲扶转头,看着他,控制不住内心的颤慄。 「什么意思?」
第244章结婚了!新婚愉快? ()」 安流槿微笑,带着甜蜜到腻人的意味,让此刻的甘轲扶感觉更加不好了。 果然,他从身后拿出一份证件,那是一份结婚同意书,类似于国内结婚证之类的东西,上面还是有她签名以及指印,经过司法结构盖章有效的证书。 甘轲扶不禁好笑,这个人不知道让谁临摹了她的字迹,或者是扫描上的字迹,然后制成这份同意书,就真这样矇混过关了? 「安先生,你做的未免太绝了吧?」 「怎么能算绝呢?」 安流槿一只手搂着虚弱的她,亲了亲她的发顶,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份证书。 「昨天办理的,今天律师刚送过来,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回事,我想和你一起,第一个迎接这一刻,另外也想告诉你,昨天我并不是心血来潮,我们是提前了新婚之夜,芙儿,无论你愿不愿意,法律上实质上我们都是实至名归的夫妻了,新婚愉快,亲爱的!」 他又亲了亲她,重新给了她一个新的定义。 甘轲扶面上僵硬不已,伸手,这人却在她碰到那张纸之前先扬高了。 转头看这个人,安流槿只一眼貌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依然如旧的让人想揍他。 「不要做多余的事,我可以毫不隐瞒的告诉你,这个我做了好几份备份,你永远也无法完全找出来撕毁,芙儿,你已经是我妻子了,真的没必要再反抗了,你反抗不了我的。」 这个傢伙,纵然自己在全盛时期也无法完全撂倒的吧?可是一直要这样被他欺压吗? 甘轲扶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现在自身难保,她就不想报仇的事,将被子往头上蒙住,转身滚出了他的手臂,又缩了缩,将自己完全缩在被子里,保证了和这个人完全隔离。 「我累了,要休息。」 她这样不合作的状态貌似也完全不在安流槿的意料之外,知道现在和她计较这个也没用,安流槿连反倒很愉悦的拍了拍她被子里的那团,下了床继续去选婚纱边说着。 「我让美夕做了你喜欢的咸粥,待会儿估计就送上来了,你去梳洗一下准备吃早餐吧!」 甘轲扶的被子掀开,视线转了一圈,发现周围除了那些婚纱和礼服外,自己的睡衣都不见踪影了,不禁又心堵起来。 「我的衣服呢?」 安流槿头也不会,像是对待一个新婚第二天正在闹脾气的小妻子那样耐心,虽然她现在确实是他的妻子没错。 「待会儿你要一件一件来试穿这些婚礼上用的礼服,所以你今天不需要那些衣服。」 甘轲扶目光再次落到那些婚纱礼服上,不禁对这些礼服有一种打心眼里的发憷。 他是打算,让她试过来遍吗?这人在生理上折腾她也就算了,还要用一天时间,在心理上折磨她? 甘轲扶后来才知道,他的目的不是在心理上折磨她,也没打算让她一件件试过来,与这些相比,他更喜欢让她像个洋娃娃一样被他打扮的漂漂亮亮后,再由他脱下来,或者直接穿着,任由他妄为。 「安先生!」 甘轲扶给这人折腾的实在无语了,在他又一轮的攻势下不得不出声阻止。 身上这件大红色抹胸晚礼服已经是第三件了,他竟然真的有耐心在如今的境况下,和她在房间里,消磨掉这么长时间? 好吧!就算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也未免太看得起她尚未痊癒的伤患了吧?昨天的药力加上他造成的疲倦还没恢復呢……该不是就是趁她毫无反击之力,才要这么欺负她的吧? 这人,真当她软柿子来捏了? 「我知道,对于一个可能很长时间没遇上一个合心意情人的男人,一旦沾腥,一下两下根本太强人所难,但您也不要太强我所难了吧?和您一个老手相比,我一新手本来就吃亏,还没适应过来,您就这样要求高强度运动,好吧就算您弄到了合法权益,但我也有权利在身体没有康復下,禁止履行夫妻义务吧?」 安流槿倒是没有再继续攻势,就那样压着,在床上被雪白床单血红礼服,映照的无限娇嫩,诱惑力重新升级的她,十分无耻的伸舌,舔了舔她怒的发白的小脸,舔的甘轲扶一身颤慄,脸上的怒也僵住,懵过来,更加怒了。 「我在和你好好谈话,你也给我好好听话,别以为你现在压着我就能压一辈子,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我会反转压你!」 安流槿挑眉,倒是十分愉悦。 「好啊!你想压我,不用等,现在就可以。」 说着他一翻身让她在他身上,成了【施压】的那个,甘轲扶苦笑不得,气愤的用如今只能有限力量活动的手捶着手下的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和你不只有年代代沟,还有国际代沟,我不要和你结婚,我要离婚,离婚!你这样一方面承认的婚姻关系不算数,不算数!唔……」 安流槿最直接的回应方式是按下她的脑袋,擒获住她不停抱怨哀怨的嘴巴,便是一记缠绵长吻。 长到她只来得及唿吸,忘记任何抱怨之词,不得不跟随着他的节奏缠绵。 安流槿双手扶着她此刻甚是娇弱的身躯,重新将她放置在比较安全的床榻上,重新掌握主权,这才放她自由唿吸,而他新一轮的攻势,也已经开始。 「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已经晚了吗?在签署同意书时你没有反对,就再也没有上诉的机会了。」 甘轲扶着急。 「你根本没有经过我同意,那上面的签名是伪造的,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那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他的攻势越发强烈她便越是虚弱,努力想要维持清醒,却不由自主跟随了他的思路。 「我们能够顺利结婚。」 他以更怜爱的吻法轻吻她,甘轲扶内心却越发崩溃。 「安先生,听着,我很感激您的热情服务,但是,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和我结婚!」 安流槿笑的愉悦。 「好啊!我们试试看!」 甘轲扶彻底崩溃。 「你个混蛋!」 …… 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该说他是自信过度?还是觉得她太弱了? 小看过她的男人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虽然让她吃亏到将自己赔上地步的,他确实是第一个,但甘轲扶不认为他就真的能够这样吃定她一辈子,多少自命不凡的傢伙她都撂倒了,她还不信,她对付不了一个比她大那么多岁的……老傢伙! 「乖!吃点东西?」 「不吃!」 「不吃会饿的。」 「饿死算了!」 「饿着你会胃病再发作,会疼的。」 「疼死算了。」 「你死了我会心疼的。」 「那你死算了!」 这样缠绵纠缠到第三天,安先生的兽慾彻底得到满足,他也彻底把甘轲扶得罪了。 本来因为他的私心,甘轲扶在被制的情况下,也被他忘记按时进餐,等到她第三天胃病彻底无法压制,疼的没办法的情况下,安先生这才惊醒收敛了些邪念。 好不容易用药物控制住,甘轲扶醒来就彻底不买他帐了,裹着被子给他个背,怎么也不理他。 眼看婚礼将近,这几天又占足了便宜,安先生倒是真心心情很好的耐心哄着新婚小妻子,无奈甘轲扶的牛脾气上来,无论他怎么做低伏小,就是不买帐了,好像真的也不管自己这样是不是会加速自己的身体恶化了,与之前明显没有心思也会配合治疗按时进餐相比,完全两个状态。 从她醒来后闹脾气到现在也有几个小时了,如果是之前,她不会拿自己身体赌气,安先生觉得,自己的底线应该还不至于如此,但饭菜热了下去又换了几次,眼看时间又到了,她不吃饭也不吃药的意思,这是让人着急,他的耐心也全无,把粥放到一边,将她身子拽过来就要强制她将被子掀开。 「你不吃,成,咱们继续。」 甘轲扶这下急了,拽紧他要扯掉她被子的保护罩后,同样要扯掉的睡衣,失声尖叫。 「安流槿,你禽兽!你要洩慾随便找什么女人去,姑奶奶不是你的洩慾工具!」 如今的她已然不是三天前的晚上,毫无反击之下依然能面对他面无惧色的女人了,安流槿心头攥痛,对这些天的行为也不禁有了质疑,或许下手真的重了?才让她如此害怕他了? 他的目的固然是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甚至有那么点希望她怕他的因素,让他可以在现在完全主导她的世界,但到这一地步,还真没想过。 他从来没想过,如果甘轲扶不再是甘轲扶了,他还会不会喜欢这个女人。 但此刻她脸上的眼泪确实是真的,眼中的惊惧也是真的,当然愤怒也是真的,但他发现,他曾经希望在她脸上看到的真正情绪,一点也没有她假笑着和他耍小心机的时候可爱。 与现在面对她真实的情绪相比,他宁愿她开开心心的使坏。 「扶儿!你不是我的洩慾工具,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他连同被子搂住她,真心道。 「我很抱歉让你现在这么难受,但是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愿意让你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 他捧住她的脸,擦掉那上面没有声音的痕迹,真心的说。 甘轲扶瞪着他,满是盈眶的大眼里全是憎恨。 「可是你一直做着让我讨厌,甚至会折损我健康的事。」 「你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不会伤害到你,你又能留在我身边。」 甘轲扶毫不犹豫说。 「我要见昆。」 安流槿皱眉,想也不想,摇头。 「他现在有他的任务,你们在婚礼前夕不能见面。」 不是只有新婚夫妻之间婚礼前不能见面的习俗吗? 「那我要回家。」 安流槿笑,带着宠溺。 「现在开始这里也是你的家了。」 甘轲扶抓狂。 「你明知道我说的家在那里,这里不是我的家,在这里除了昆我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我。」 他亲吻暴躁的她,试图安抚。 「相信我扶儿,我们会回去那个有你很多牵挂的地方,现在先忍忍,我保证会尽快带你回去。」 「我妈妈教过我的不多,不过最有价值的,我想应该就是【男人的话在实行之前,永远只能当做甜言蜜语听听罢了】这个才对。」 她将他推开,裹上被子,重新给他一个背,躺下。 「消失在我面前两个小时,我保证乖乖吃药乖乖吃饭,我想这个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安流槿看着她,知道短时间内她肯定很难顺过来这口气儿,也就不再强逼她。 「我可以给你三个小时,只要你不要再拿自己身体赌气;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让美夕叫我,在婚礼结束之前,我可以随时陪着你。」 甘轲扶在背对着他的角度苦笑,眼里的液体悄声落下。 他是亲自看押她,确保万无一失吧?明明就是夹着私利的婚姻,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苍白的誓言?可笑的甜言蜜语? 将女人,都当傻子吗?
第245章被甩了?心情不太美丽? ()」 安流槿将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有些不舍的又看了眼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女人。 他承认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一些东西是超乎他的预料,甚至负荷,但他一点都不后悔这样做。 她是他的,这点无法改变,终于,也没有人能够改变了,当然,除了她自己。 但他更相信,他们之间一定能够走出冰河时期的,她会有敞开心扉面对他的这天,只是早晚的关系,在此之前比较困难点罢了。 「心疼了吧?告诉过你对付甘小姐这样的女人就不能用强的,你还就听了弥撒的鬼话,这个是你要疼一辈子的,你当是他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不?弄不好人家是要记恨你一辈子的,以后偶尔想起就够你喝一壶了。」 旁边,等候良久的白大褂男人,贴着墙凉凉的说,安流槿倚到门上,说不出的心情沉重。 「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眼看着她好的差不多后,就飞了吧?这个女人对于和自己无关的男人,简直比毒妇还凉薄,没办法,我只能先和她建立起关系,哪怕她并不承认的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哪怕只是肉体关系。」 尹转身,一本正经的认真看着他,挺惊讶的问。 「你不会真的吧?你对一个女人真没信心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当年的雯,我想你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安流槿苦笑。 「谁让我看上的是个比我小那么多岁,又是个特能折腾的女人呢?她还能飞很高很远,我却已经渐渐力不从心了;她若真有雯一半的懂事听话,我也不用这么累了,当然,她也不再是她了。」 尹点点头,问他。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真不打算告诉她?就这样……」 他示意一下里面的人,继而道。 「宠着,惯着?」 安流槿又苦笑,这次却带着心甘情愿的释然。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不把女人当女儿宠的男人不算好男人,不把妻子当女儿惯的丈夫,不算好丈夫;你觉得追求事事务必尽善尽美的我,会愿意做个不称职的丈夫?」 说着他先行一步,尹皱眉,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始终记不起这句话是谁说的。 「有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有,我说的!」 尹受不了了。 「你真的没得救了。」 这个人中毒太深了,尤其是甘轲扶那样女人的毒。 两人这样说着走着还没下楼,外面就有穿着制服的保安进来,紧紧张张的禀报。 「先生,我们的安防系统突然全面瘫痪,小欧说我们的系统被人黑了,短时间内无法解决,得对别墅启动人力防卫。」 安流槿愣了一下,回头看看没有丝毫动静的房间,觉得又不太可能,于是转过身问保安。 「什么时候的事?」 「这十分钟刚发生的事?」 安流槿没再犹豫,随即安排。 「让人加强对周围的警戒,一丝动静都不能放过,另外叫金赶过来,我先跟你去看究竟怎么回事。」 「刚才金先生和小欧通话时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了,离这里不远,十分钟内能够赶到。」 「那样最好。」 三人说着已经出了别墅。 这场安防系统瘫痪风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也不是被人黑了,待金查明状况后,原来只是被猫碰到了某一处线路,导致电路系统受阻,安防系统受到影响才全面瘫痪的,事情解决后维护系统的安保人员也很惭愧,好在安流槿现在心情不错,也就没对他们的这场虚惊进行计较,只是交代做好防护措施,别再发生这种事就行了。 待回到别墅,去往书房的路上经过房间,想敲门又怕打扰到正在休息的她,但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只好把楼下刚好经过的美夕叫上来问。 「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东西?」 美夕手上还拖着刚准备去洗的衣物,听主人家这么问,如实禀报。 「甘小姐和昆少爷通了个电话,也没说什么和先生之间的事,心情倒是明显好很多,喝了份小粥后又喝了点汤,胃口虽然没之前好,倒是吃的适量,这会儿估计躺下休息了,甘小姐精神状态明显很差,应该要睡一段时间。」 安流槿看了眼她手上的衣物,除了他的衬衫还有刚才她穿的睡衣,应该是不喜欢他选的这个有点可爱的小粉嫩,刚穿没一会儿又给换下了。 对她这轴起来谁也不忍的性子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了,安流槿也不再计较她这么不给面子这条,挥挥手示意美夕下去,美夕恭敬退下没两步,他又想到什么,匆忙叫住她。 又说。 「对了美夕,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就不要再叫她甘小姐了,她是夫人。 」 美夕看看他,恭敬改正。 「是的先生!」 这件事过后,两三个小时,按照约定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安流槿不想让甘轲扶在房间里单独面对他继续产生排斥心理,就叫美夕上去叫她下来吃完饭。 不想美夕听命上去叫人,房间卫生间都不见人,直接奔到床边摸了摸她所在的位置,那上面已经毫无人体温度的触感让她心底犯了凉。 她奉安流槿之命,虽然名义上是照顾甘轲扶身体住行的,实际上也是个监视的角色,这样一探,又确定她没有去院子里散步,小姑娘当下慌了,急急奔出房间,对楼下餐桌边正在准备晚餐用具的安流槿禀报。 「先生,夫人……夫人不见了。」 安流槿手上正在为新婚妻子摆上的新式刀叉餐具被带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恍然回神,迈向楼梯的步子也改了方向,懒得去管她究竟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直接去监控室找能找到的一切线索。 搜寻过监控室的记录画面,还是找不到她什么时候逃掉的,没有记录的情况下只能是没有被记录到,而他私宅的监控措施自然也不是谁都可以攻陷的,在她在这里期间,唯一的意外,是两三个小时前,被猫碰掉线路的那个乌龙…… 当时看只是个乌龙,如今看来这只造成这个乌龙的【猫】,怕还是不小的一只。 「看来你这个小妻子这下是和你槓上了,怕是你不拿出相应的【诚意】,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查看过房间里的衣物,少了男女御寒衣物各一套,想必是做好打算的,让他们找也不知怎么找起,而且他们不确定,她有没有外援。 尹看着半躺在椅子上满是头疼的男人说,现在婚礼将近,已经拿了签了证的新婚妻子却不见了,此刻他所面临的不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难看,还有可能面对那些本就很反对他这桩婚事的家族,更严厉的挤压。 那个女人还真够狠心,在最关键的时候,一个男人最得意,最放松的时候,临门一脚给他个套子,进退不得,说的应该就是他这个时候吧? 安流槿沮丧归沮丧,却没想就这样认输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沮丧后的心情更加坚定了。 「对于其他女人或许我什么心情都没有,对于她,【诚意】我倒是有的是!」 说着起身,在走向外面的同时,他也拨通一个电话,是此刻在不近的距离另一处受苦的,甘轲扶在这里唯一的牵挂。 昆在接到刚把他撂倒,将电话拿给他的教练的同时,人还在地上,一身湿汗的趴着,看是他的电话,毫不留情的消遣。 「喂!安先生新婚应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想起给你这个被发配出来的儿子打电话了?」 安流槿那边也不废话,直接狠暴躁的说。 「直接说,三小时前甘轲扶给你打电话究竟说了什么?」 昆讥笑,答非所问。 「怎么了?被甩了?心情不太美丽?」 那边完全暴躁起来了。 「不要让知道你和她今天的出逃有关,昆,她是女人,我的女人,再怎么样我不会将她怎样,但你不同,你是我儿子,我有的是办法折腾你,让她后悔。」 昆给他的威胁也惹毛毛脾气了,也暴躁起来。 「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你还知道她是你女人?有你这么对待儿子和女人的吗?我告诉你,她要做什么,不用和我联手,她一个人,玩你,足够的,别太拿自己当回事,爱信不信,反正我这还有你眼线呢,不信我,问你的眼睛呀?」 说着他直接挂了,他这边挂断,另一部手机便响了,不用看他一知道是谁的,身后的那个人果然过去接听,一时间想必是没办法来管他的,他索性便趴在地上休整一番,耳边也不免接收着那边传过来的寥寥信息。 「他确实没有机会去管这些事。」 …… 「甘小姐除了问了他些基本的生活情况没有问多余的任何事,不过先生,你也应该知道,他们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了解势必要比我们这些旁观者要深的,很可能他从声音上就能听出甘小姐的心情不好,所以她会逃掉,他应该也不意外。」 …… 「没有!他是在弥撒他们几个聊天时知道,你手上有那个药的。」 …… 「是……」 还真是…… 不太让人愉悦的一些傢伙,真当他是囚犯了? 耳边传来电话挂断,脚步靠近的声音,他深深懒腰,悠然等待这个人的下一轮变态训练。 「你又何必对他这么不敬?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道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何况你知道,对于甘小姐他势在必得,你在这上面和他作对更没你好果子吃。」 昆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改了手撑头,无限惬意的面对着站着高他那么多的黑人教练。 「我好好配合他他也未必会给我好果子吃,一个是我生而不养的爸,一个是没有生我却养了我这么多年的妈,我又不是和你们一样天生冷血的,自然很清楚后者更为重要了!」 教练对于他的说法颇为无奈。 「没有人是天生冷血的,这点你应该更清楚,起来,继续。」 说着,已经上前揪住他以衣领将他提起来,昆如今纵然不愿再练,却也只能由着他揪起来一般,不太和谐的拳头击打肌肉的声音再次传出偌大的训练室,伴随着的,还有昆被动的哀嚎声。
第246章鹿死谁手,未定! ()」 日子一天天的过,眼看婚礼就在眼前,他的消息封锁的再严密,有心人还是多少闻到了风声,刚将准备看热闹的人送走又来一波,在听到进来的众多脚步声,在沙发上按着太阳穴努力压制着头疼的他,便已然爆发。 「是不是纽西兰最近太安静了?大家除了关注我这将近的婚事就没别的事可做了?」 勐然抬头,他满是红血丝的暴怒眼神让来者本能发憷的一顿,他也是这才发现,这次来的不是看热闹的人,是斐新月兄妹以及丽和那个小管家一同过来的。 他泄了气,重新坐回去,有些疲惫的说。 「不是已经回去了吗?你们怎么都来了。」 「槿大哥!」 斐新月拽住要粘过去的妹妹,将对于他的行为不太愉快的她瞪在原地,首先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道。 「你的情况不太好,人我先给你找着,你去休息。」 安流槿摇头。 「她不回来我是怎么也睡不安的,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三天后就是婚礼,如果她不能及时参加婚礼,就算我已经办理了和她的婚姻相关手续,恐怕也难以再维持,她想要的应该就是等这份结婚同意书过了时效吧?我用不入流的手段办理了这份婚姻证明,她就用同样的手法,让这份证明失效;果然,想要降住他这样的女人,没那么容易,我大意了,她的怒气没那么容易消除。」 斐新月对于他这样脆弱的情况很是忧心,晃晃他肩,他企图将他的理智重新摇回来。 「你别这样,还是有好方面的不是吗?比如说即便你这样对她,她除了逃走并没有对你其他方面造成任何威胁,她并没有恨你,如果她真的想报復你,你她身处你内部这么长时间,想要捅你一刀窃取你的内部信息,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她并没有这样做,你们还有可能。」 安流槿看他,虽然好像真的有些光明了,却没办法就这样接受现状,苦笑。 「没错,她很聪明,她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不处于被绝杀的境况,她只是不要我,月,不都说女人对于自己第一个男人,会很特殊的吗?我都已经是她的丈夫了,法律上也承认的,她为什么还能走的这么绝?她连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都不愿意?」 对于他这个问题,又想到那天甘轲扶将他逼入绝境的状况,斐新月感觉,自己挺难回答他的,可不回答这老朋友绝对会出问题,只能勉强说出个,自己觉得最合理的解释。 「或许,这就是甘轲扶面对自己特殊男人的,不同方式?」 安流槿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也就是说自己对于她来说确实是特殊的?只是这个女人做事的方式,和正常女人差异太多了而已?那他怎么才能让她消了这口气?怎么才能让她平復下来? 后天如果她不出现?那场婚礼该怎么收场? 「槿!或许你可以再推迟一下婚礼?等她气消了,你们谈好了再举行如何?」 丽坐到他对面提出这样一个简易,毕竟以前面对周围的逼婚压力他都能一一处理的很好,即便这一次他是亲自宣布的婚期,请柬都发出去了,如果真推迟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想,这一次安流槿有着不同的打算。 「不,这次不一样,而且我确定,好好的和她谈,她是永远也不再可能答应这桩婚事的。」 就是有这种女人,一旦得罪,便无任何转缓的余地,这几天他更体会到这女人的决绝薄情,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了,正因为太清楚,才这么绝望,他只恨之前没有彻底将她摁死在砧板上,才让她有机会逃了,他原以为那便是她的极限了,即便有心思婚礼前也是没机会的,没想,自己还是低估她了,亦或者,心软了,才让她有机可乘? 「我也不能因为她就这样让自己一败涂地。」 他突然这样坚决说,斐新月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你要做什么?槿,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对甘轲扶你最开始已经用错了方法,你的处境如此,事已至今我也不说什么,但如果你还要用强制的手段控制她,我敢保证,最后后悔的一定会是你,不要再让雯的遗憾发生一次,你很清楚,你爱不上第三个女人了。」 安流槿苦笑,带着凉意,向这个认识很多年的伙伴承诺。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放过她,她要玩,我陪她玩,但是,赢的那个一定会是我。」 说着,他转向对面的女孩,道。 「丽!我需要你帮个忙。」 丽背嵴一寒,本能直觉知道他这个【忙】一定不好帮,可是自己现在已经在他面前了,就算不帮他也一定会有办法让她同意的,能反对吗? 「我可以,选择退出吗?」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试探性询问,安流槿单眉一挑,给了她一个【没有丝毫余地】的凉意眼神,于是洋娃娃更确定,她没选择了。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纽西兰被一条爆炸性新闻吵的热闹起来了。 【安石】集团突然发布消息,因为安氏董事长新夫人病弱的因素,原本董事长和新夫人的婚期延后,明日的婚礼却照常举行,但是新人不再是董事长夫妇俩,而是其子与克里斯家族,原本和其订婚的小姐。 消息一出,整个城市议论纷纷,克里斯家的那位小姐,他们都是知道是比这位安石老闆要小很多岁的,当女儿都嫌小,配儿子倒是合适,只是这风向未免转的太快了?何况两人之前还是公然订过婚的,之前也没任何动向,突然爆出这个消息,不知情人难免惊嘆,这些人的圈子实在太遥远了。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件事后的真正用意,其中,也包括纽西兰平民区地下室中,本来和朋友凑一起吃火锅吃的火热的,穿着厚厚大大羊毛衫的女人。 「什么意思?这个傢伙推不掉了推到昆的头上?他宁愿费事料理那些人,也不愿让那份可笑的同意书过期?」 甘轲扶鞋没穿,直接蹦在冰凉的地板上,手上还拿着火锅筷,已经不能自已的抓狂起来。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他当昆是什么了?他不止将昆当做他的垫脚石,还成了他的备胎了?随时用来阻挡压上来的联姻?安流槿,你太毒了,你把我儿子折腾成那样不说,你还让他接手你的未婚妻?鬼都知道这两只小鬼不可能走到一块去呀?」 她对面那个窝在床上的,头髮比男孩子的还短,身形比一般女孩子还要纤细几分的女孩,年纪不过十几岁大,裹在被子里,嘴里还擒着一块豆腐,见她这样匆忙咽下嘴里的豆腐,慌忙安抚。 「姐,你别着急,这事来的蹊跷,咱先弄清楚真假再说,而且你也说了,这事摆明是那位安先生和您较劲儿呢您这个时候可不能乱了,不然就上他当了!」 给她这样一说甘轲扶勐然回神。 「你说的也没错。」 回过神才发现脚下冰凉,缩手缩脚又跳到女孩对面的长塌上裹上被子,边吃着热乎乎的火锅,边道。 「阿里!这样,你回头帮我出去打探一下,确定这个事是真是假,如果说是假的,咱们就继续躲着看安先生到底想玩什么,真的话我是怎么也不能让这婚事成的,你顺道就将寄存在房东那里的东西带回来,有用就用,没用咱傍身。」 叫做阿里的女孩愣愣的望着她,有些担心的问。 「姐!你真打算和安先生这样对着干呀?要我说,你不喜欢他咱就走的远远的,世界这么大还找不着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呀?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咱是不弱,可和他那种人相比,就太小儿科了,给他捣捣乱还行,真要动他,估计咱几个都不够他捏的。」 甘轲扶抬眼看这个小姑娘,好笑。 「我说的吧?阿里,你对大人的世界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有些人的念头你不将他黏灭,他永远不会善罢甘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至今还躲在这里?」 养伤其一,怕让那个人查出踪迹其二,主要还是,她不想因为他的妄念再和他纠缠下去,更不想再那么躲躲藏藏的过日子。 想想手上所拥有的资源,甘轲扶阴笑着。 「再说,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小姑娘有点怕怕的看着她那抹笑,咽了口口水。 「可是,就我们两个吗?你还不让通知族长她们,我又是个新手,您如何胜算?」 甘轲扶摇头,挑了个辣椒涮了涮,直接整个吞下,肚子里火热热了,嘴巴也火辣辣起来,这貌似成了她的勇气来源,喝了口水,坚定道。 「这件事不能让她们参与,怎么说都是我个人的事,而且一个弄不好,那个傢伙很可能会斩草除根来遏制我,害了她们还把事情弄复杂了,就我们两个,你打下手,安心,我有办法。」 女孩挑眉,好奇道。 「你抓着那位安先生的把柄了?」 甘轲扶又是那种阴笑。 「未必是把柄,不过,一定对安先生有杀伤力。」 事情到了下午,阿里从外面回来,也基本上确定了婚礼确实存在的,地点,以及邀请名单,这小姑娘都很给力的弄到准确信息。 当天晚上准备好请柬和工具,阿里最后一次问甘轲扶。 「确定要这么做?」 甘轲扶不疑有他的点头。 「保险起见,先把昆弄出来再说。」 她自认为,他和谁结婚可以不用管,但用昆来做垫脚石,她绝不允许。 阿里有点没底道。 「其实安先生说和他的未婚妻和儿子结婚,未必是昆吧?也许根本就是他下的套?」 甘轲扶急。 「废话,他就昆一个儿子,如果能多个儿子出来我就不用和他急眼这么多年了,而且他的儿子能够威胁住我的,也就昆这一个好不好?」 所以阿里确定了,什么都阻止不了这个大姐了,哪怕明知这可能是个套。 简陋的地下室里,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已经策划好,怎么将一个商界大魔王的婚礼,搞的天翻地覆了。
第247章入坑了? ()」 婚礼是在第二天9点准时举行,纽西兰的天挺给安先生面子,分明昨天夜里还在下雪,婚礼当天一大早醒来,愣是一个艷阳高照,白雪皑皑。 婚礼是在郊外的一个农场里的大教堂举行,不是什么顶有名的大教堂,却着实是个环境不错的礼堂。 甘轲扶拿着顺来的请柬,一身雪白貂绒大衣裹着银白蓬蓬裙的长礼服,手上戴着白色皮手套,拿了把雪绒扇子半遮容颜,头上一顶同样雪绒小延帽罩住头髮,堪堪通过牧场门口的门卫左看右查,在一堆盛装一行中,落落大方的找了个隐蔽点的位置,将藏在鞋子里的微型耳麦塞入耳里以帽子遮住,刚打开麦,里面果然就传出里面已经潜入的阿里的声音。 「姐!我这边找不到你儿子,刚才我远远看到他一眼被很多人看守着,估计是被看押起来了,我这边脱不开身,近不了他身,你往礼堂东边的休息室去找找,或许还有机会带他婚礼前离开。」 甘轲扶听着她说,耳边留意着那些拿着对讲机留意场中女性的黑衣人交流着。 「这边没有类似身形的东方女性。」 「门口也没发现相似女性。」 想必是安先生按的一些人在留意她的动静呢!不过她很好奇,在现场并不缺乏东方女性的西方婚礼中,这些西方保镖,要怎么来找她这个乔庄过的东方女性呢? 想着她轻声与耳麦另一方的阿里低语。 「收到了,你别妄动,如果成功了,你就那样偷偷退出来,安流槿身边有几个眼睛很毒的人,千万别做多余的事。」 「ok!」 那边答应的愉快,她这边拨开袖子查看了腕上的女士小表,离九点还有20分钟,只要她够快,应该能赶得上退场时间。 这样想着她脚下貌似不经意的往教堂的东边逛去。 西式的婚礼,鲜少看到形单影只的,即便不是男女为伴,也是女孩子相伴而行,在这里她不乏看到曾经在安先生的资料上附带的一些人,也看到不少财经杂志上耳熟能响的人物,然而她这个貌似却真的有点扎眼了。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更觉不好了,还是尽快找到昆尽快离开为好吧!起码今天不能在这里逗留。 所经之处那些人疑问笑谈之间,莫不是今天本该安流槿的婚礼变儿子婚礼的鄙夷或者讥讽,她听过且过,一双眼睛在偌大的牧场里搜索提防。 教堂外面的牧场除了主道路和休闲场所,一边也设置了长桌自助餐形式的桌椅,婚礼在主教堂里举行,教堂东边是新郎休息室,西面是新娘休息室,如果能引开看守着的那些人的话,纵然退危险,也不会毫无反击之力吧? 想到就做,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拿出刚才藏到裙子里的微型电脑打开,单手控制了上面的所有键盘,耳边的麦里不久便传来纷杂的声音,再几个键下去,耳边渐渐传来疑惑的声音。 「餵?小欧,能不能听得到?」 「干扰吗?我这边也有。」 「是那个手欠的熊孩子玩什么设备?还是人已经到了?」 「不知道,小心点。」 「不用了,这边已经找到了,快过来增加人手,夫人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样下去很可能让她直接来去自如了。」 甘轲扶最后一个键下去,所有的工作也完全完成。 电脑收起来刚起身,就听见教堂钟声响起,传来主教堂神父的宣誓声。 「尊敬的先生,女士们,感谢各位的到来,我知道这样很突然,不过因为个人因素,安先生很希望能提前婚礼进程,所以……现在开始安先生之子,与克里斯小姐的婚礼……」 甘轲扶震惊的听着这个从音响里面传遍整个教堂的声音,竟然提前了? 她看了看表,整整提前了十分钟,转身看向休息室方向,昆黑着脸被一行人推着从内部往主教堂而去。 她抬脚想进去抢人,又在脚步落下前犹豫了,这样下去势必在抢到昆之前就先暴漏,被人堆给碾压的,那连反击的余力也没了? 那边神父的祝词已经开始朗读,她在公然反水这桩婚事和偷袭两条之间犹豫。 安流槿提前婚礼想是就是为了让她自乱阵脚,打破她的计划,公然反对不是不可以,但和计划相比,实在安全率太低了。 「现在请问新郎,安先生,愿意娶你身边的女孩为妻,无论贫穷富贵,疾病患难,都将对她不离不弃,相伴至生命结束吗?」 新郎长久的等待等的现场人满是纳闷,甘轲扶这边急的要命,终究在那一声不甘不愿的【愿意】中,她转而往主教堂的大门奔去。 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已经折在这个人手里一次,绝对不能再让昆一辈子被他牵制,今天这场婚礼,捅破天她也不能让他顺利进行。 「请问新娘,丽小姐,你愿意嫁你身边这位先生,无论贫穷富贵,疾病患难,都将对她不离不弃,相伴至生命结束吗?」 「愿,愿意。」 她是不知道他究竟怎么说服克丽斯家,接受这门本就意味着羞辱的婚事,这些天大的事也不能让她赔上昆的一辈子,对于他的意义他或许只是个继承人,哪怕就是心爱之人生下的孩子也无妨,她和他始终是不一样的,她无法坐视不管,她想他也很期待甚至已经料定她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才会促成这门联姻的。 不管怎么说她觉得不行便不行,唯独这个,他不能再插手。 「请问在场还有人对这段婚姻有无意义?无人反对便让这对新人在祝福中正式进入婚姻的礼堂。」 大门勐然被拽开,一个矫捷的身影妥妥拽拽一身拖地礼服,气势十足的朗声宣告。 「我反对,这根本就不是一段纯洁的婚姻,任何一个夹杂私利的婚礼,都将不会得到神的祝福。」 众人回首,包括今天漂漂亮亮一身白纱的新娘子,更加包括首位上,安流槿那些大家族成员的讥讽和冷嘲。 甘轲扶纵然此刻手上不论不论的拿了个微型电脑,不是其他女士手中那些名贵的手包,提着的裙子下,脚上穿着的也不是精美的水晶鞋,反倒是很便于活动的白色粗跟略高小短靴,可这一点也无损她的气势和决意。 但这一切的坚持,在看到新娘旁边的男人身形以及头髮后,瞬间全瓦解了。 「你真的来了?」 新娘讶异的看着愣愣的她鄙夷着吐槽,她转头,果然在另一排亲友首位上,被几个彪形大汉围着的一个有几分相似身形,同样回了头,却无比幽怨的咬着假髮的光头少年。 「你个笨女人,给你挖个坑,你还真敢跳!」 甘轲扶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在所有知觉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已经率先有了应对反应,转而就向外走。 「那个,走错场子了,你们继续。」 「抱歉夫人,您可不能走。」 转眼的功夫,外面已然涌进来两排人,为首的而且拿枪顶着她脑袋的,正是和她有过几次照面的金。 「嗨!嗨!你们老闆大日子,带着枪这兆头不好吧?」 甘轲扶头上冒了汗面上完全僵硬了,抬着双手表示无害的说着。 背嵴上又一凉,即便没有回身她也知道,某人肯定回过身了,这视线,存在感强烈到要拆人骨头嘛? 而在众人眼中的安流槿,貌似还十分愉悦,可只有偷偷回头一下的甘轲扶看出,他这是真要吃人的前兆,这次,估计事真大了,被他逮住,还能活? 「欢迎回来,亲爱的。」 「乔!这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东方贵妇,不甚愉悦的起来问起来。 「这个女人是谁?」 安流槿看看她的脸色,看看她身边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不能影响到他的西方老者,转回到甘轲扶身上,十分得意的说。 「我的新婚妻子,她来参加我的婚礼。」 他这话一出,现场的人很多惊讶的掉了下巴,亲友席上克里斯家族的人年轻一辈已经暴躁的跳了起来。 「今天是愚人节吗?」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东方贵妇看了看他身边那个脸上有着汗颜的洋娃娃,更是不能接受他这样的说法。 「你究竟在做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安流槿目光在甘轲扶身上,一刻不转。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说着对甘轲扶阴阴的下令。 「过来,宝贝!」 甘轲扶背嵴发凉,看了眼那个仿佛要撕吃了她的贵妇,以及那些别有意味的西方人的眼睛,她不甚愉悦的摇摇头,十分遗憾的说。 「我很抱歉再次让您失望,这次我同样不能听你的,你还是乖乖选择你身边那个女孩吧,我们那份结婚证书,没有效了。」 「有没有效,我说的算。」 他盯着她的眼睛,承诺,亦是施压。 甘轲扶依然摇头,那把刚才盯着她脑袋的枪口,这会儿顶到了她的后脑勺上,金在她身后,十分配合他老闆,同样在给她施压,而且,还是更毒的心理压力。 「夫人,听他的没错,你的小猫助手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我们都很清楚,你一个人或许我们谁也拦不住,但你还有那只小猫,还有昆,你今天走不出这个礼堂。」 甘轲扶瞄了眼周围,尤其少年合唱团那里,确实没有预先说好混在其中的某人。 「难怪,我说我家猫儿,怎么眼看她亲爱的姐姐入坑呢。」 金见效果已然达成,转而又道。 「夫人,我们谁也没想伤害你,你知道,站在这里的都是专业的,这个距离,你如果有什么异动,我们很难保证不会伤到你。」 甘轲扶讥笑。 「你觉得这样就能挡住我?」 她怎么反而更加自信了? 金疑惑间,眼前白影一闪,手上一痛,手上的枪已滑落,待他将眼前的白裘大衣拨掉,眼前已经不见人,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腰椎上,那把再熟悉不过的枪口,正对着他。 现场的人没想,她一个女人竟然和比她强壮那个多的男人动起手来,一些女人和孩子,都尖叫起来,刚才还算闲散热闹的现场,总算有了点正常的紧张感。 甘轲扶在一群西方人面前不太傲人的个子,从金背后转出来,将头上的帽子取掉,完全露出难得头髮整个挽起,化的也十分精緻自然的姣好容颜。 一些人注意到,她旁边扔的帽子上有一层类似人皮的东西,原来不止经过乔庄,还经过简单的易容的,难怪他们怎么也找不到她,不是老闆那么笃定,他们还真这样任由她来去了。 此刻,那张姣好的容颜上,三分邪气七分倔强,让她右额角上的燕尾蝶更加妖娆妩媚了,她笑着反问金。 「我不是专业的,不过你觉得,就这个距离,我的手指微微动一动 ,会对你造成什么后果?」 金感觉头疼了,认识这个女人不算短时间了,每一次都会更头疼,这一次则更难办。 「会瘫痪。」
第248章小扶快跑 ()」 那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比死还不如的。 「咱们也算老熟人了,提醒你一句,你老闆不厚道呢!你不能也跟着不厚道,人丢掉脑子可就不算是人了,所以你也用不着为了他这点事搭上自己的下半辈子,是不?所以……」 她示意了一下旁边对这她的二十柄黑洞洞的枪口。 「让你这些虾兵蟹将把枪都放下,让开一条道来。」 金闭眼,嘆气。 「你还是一枪杀了我吧!」 甘轲扶笑,他会这么不惜命,似乎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对她貌似也没有什么影响,只说。 「我不杀你,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在安先生面前,你们也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用你来做人质确实也不怎么样,也没关系,他们敢开枪,你就是我的肉盾。走!」 她拽着他的腰带往后退,安流槿提醒她,带着事到如今她还执意离开的心伤。 「别再做傻事,你走不掉。」 甘轲扶丝毫不听。 「谁知道呢?」 金也提醒她。 「那只小猫和昆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知道,他真的能做到。」 如果她再将他逼下去的话,以他对自己这位老闆的了解,很难不会有父子血泊的惨况。 甘轲扶倒是很自信。 「我选的人,即便会被捉住,也未必会束手无策,至于昆,今天站在洋娃娃身边的不是他,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他会对自己妻子唯一留下的儿子下手?傻犯一次就行了,别再让我犯第二次。」 两个人慢慢往后方移动,甘轲扶小心着周遭的一切,好在那些人想阻拦,又不敢真的开枪,只能全面戒备着。 眼看已经出了教堂,在让开的那条道上,甘轲扶还没发现情况下,那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不同于在场女性,仿佛早有准备,穿着西装礼服的波波头女人。 「还真是丢脸呀?金,你竟然给这个女人反攻了?」 「马大姐?」 她不应该早到了吗?怎么刚从外面进来? 甘轲扶回头讶异间,强劲腿风已经扫来,甘轲扶飞快调了个身,手上用力,扔金去挡,金被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匆忙抬手以前臂勉强挡住马琳飞过来的腿,十分懊恼的瞪那个无所顾忌的女人。 「后面还有枪呢!」 马琳一点也不在意,上去抓了他肩,将他扔开的同时跃身以他为撑力点,继续攻击甘轲扶,他也因此终于和甘轲扶分开。 「怕个毛!没有开保险的枪,竟然还真能吓得住你。」 甘轲扶连连受击,虽然躲避及时,手上的枪还是给她踢掉,金一看地上的枪,果然如马琳所说,那把枪真没开保险,顿时觉得自己的颜面,全给这两个女人的高跟鞋踩碎了。 甘轲扶无奈耸肩。 「其实我觉得,在别人的婚礼上动刀动枪,真挺做虐的。」 「那你配合点不就好了?」 马琳并没有因为救下金就停止了,反而不慌不忙的再去抓人,甘轲扶一点也不愿意和她纠缠。 「我不和你玩!」 转身就想跑,马琳却先一步踩了她的裙子,甘轲扶跑不动,回头哀嚎的请求。 「我说马大姐,你至于这样吗?你被逼婚,他被催婚,或者你们凑一对也不错呀?干嘛一定要是我?」 马琳歪头,执意道。 「他说是你,一定要是你。」 甘轲扶崩溃。 「他彻底奴役了你。」 「所以你跑不掉。」 甘轲扶突然指尖出了利刃,两手一划,脚下旋转使力,她身上的拖地长裙,瞬间成了前短后长的迷你蓬蓬裙,马琳踩的那一揭,自然也成不了她的阻碍,人也已经在马琳五步远外。 甘轲扶双手,中指间,精緻的小刀飞转,重新给她放回腰间的暗袋里,无奈道。 「在没有结束之前,千万不能对一件事太早下定论。」 「好哎!小扶快跑。」 「小子,你找死呀!」 昆旁边的黑人大个一把将他按下,坚决不让他再加乱。 本来因为这女人对他比对安先生重视,安先生已经心生不悦,他这个时候再公然助阵那女人,回头他敢保证,安先生绝对将他整个半死。 甘轲扶那边。 马琳看着本来是一身合身长礼服的甘轲扶,此刻一身合身一字肩小礼服,手上白色长手套,皮的,却很轻薄,看得出是为了贴合手部纹理方便活动特别定制的,裙子下竟然还穿着贴身小脚裤?还是长的? 加上脚上与礼服不服的小靴子,腿上绑着的两个小包,她腰上两个暗袋里的小匕首,这女人,分明是全副武装进来的! 带这么多东西,在门口竟然没有被检测到?是先藏在会场后来拿上的吗? 「你知道看见你在,其实我有多高兴?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了迎接你的回来,到底准备了多少,你这样太伤人心了。」 「自己玩去。」 甘轲扶根本不理她的哀兵战略,还是转身就跑,不想这次遇到的阻力却比马琳更加危险,直接一柄长刀险险横来,甘轲扶前沖的身子已然收不住,匆忙下腰,那柄锋利刀口堪堪从她面上一寸处划过去,她甚至感觉到了脸上的毛孔被锋刃撩拨的动向,锋刃划破空气的音嚣。 危险并没有就此结束,拿刀子的刀疤脸,穿着柳钉短靴的大脚,直接沖她不稳的后腰身踹来,甘轲扶扭身,以手堪堪去拨,这才险险避过连连重击,她也因此从出口转回了教堂,出了一背的冷汗。 旁边的金大掌也伸来,甘轲扶这次毫不留情,一脚就踢过去,没有断也让他手腕一时间不能动弹了。 防住了两个男人却没防住马琳,一脚毫无反击之力的就踹在她的腰间,甘轲扶的力气瞬间被卸了一半,堪堪稳住险些倒在宾客让出的长椅上的身子。 待反应过来,低头,腰间已经有大块血红渗出,如同一朵血色玫瑰,在她腰间越开越大。 「小扶!」 甘轲扶瞬间刷白的脸色以及头上的冷汗,让昆无法再旁观下去,刚弹跳起来的身子又被人一把按下。 「下手重了。」 看了眼脸色十分可怕的老闆,金低声说马琳。 「她这么活蹦乱跳,我以为她的伤好了。」 马琳这么说,看着甘轲扶的脸色上却没有丝毫愧意。 甘轲扶以手撑着长椅站直身体,顺手将长椅上的白纱抽掉,在自己腰上裹了几圈,勒紧,勉强减缓了血的流动速度,有几分气弱。 「马大姐,你对踩人伤口貌似情有独钟?」 金看她依然不肯放弃的样子,十分为难。 「你这样子更没有胜算,别再勉强了。」 甘轲扶冷笑。 「是谁在勉强谁?」 她看着这一圈,不是阻拦着她路的,就是讥笑看戏的,以及莫名其妙并不关心事情发展的陌生人群,又看了明显要吃了她眼神的安流槿,心情坏透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威胁,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威胁我。」 她指着他面前的三个人讥讽。 「现在威胁不了了,又以你的力量来遏制我,你当我是什么?你笼子里的宠物?」 安流槿摇头,认真道。 「你不是宠物。」 甘轲扶根本不信,起码就他的行为而言,她无法相信他是将她当做一个平等的人。 「好吧!或者说你忘记把我当做一个人来对待了,但是宠物也是有爪牙的,何况是一个,并不算好人的女人。」 她从腰间掏出刚才装进去的刀子,不由分说直接沖离她最近,站在两个男人最前面的马琳甩去,马琳轻易当下她这非常刁钻的一刀,在回头,她却已在面前,急忙握住她刺来的另一刀,这一刀挡的惊险,甘轲扶却不留痕迹改了战略。 脚下一滑,马琳已经被她一腿扫倒,同时手肘突然一拐,一肘子直接戳中她的太阳穴,她瞬间没了反击力,倒在地上,手臂上痛感瞬间袭来。 她愤怒的瞪着将她之前的伤口重新踩裂,如同换了个人,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的女人。 「你应该感谢你是个女人。」 说着她抬头,对这昆后面的方向说。 「阿里,把昆带走。」 昆和压制着昆的教练一愣,所有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刚转头,昆身边最近的保镖,包括压制着昆的高大教练,已经被一股高压电流给戳中。 「你谁?」 看震惊的看着这个不知不觉出现在他身后,个子小小的却穿着男人西装的孩子,有点接受不了这状况了。 那个黑人他这么大个都撂倒不了,这么一丁点的小孩…… 太受打击。 那小孩抬头,将头上碍眼的绒毛假髮给拨掉,果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我是你小姨!跟我走。」 昆被她拽着走,悲催的哀嚎。 「我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姨了?」 这小孩个子虽小,手却真黑,多少来阻拦的,全给她一个可以伸缩的电棒给拿下,用的貌似还十分顺手,所以后来也没多少人敢靠近了。 眼看让他们逃了,安流槿这下更气,看回甘轲扶,甘轲扶刚好也来看他,而且,还在他之前开口了。 「既然你没打算善待他,儿子我就收回了,今天开始,他和你无关了。」 那柄刀子又直冲她坎来,她看出来了,这个刀疤脸是一心想她再挂两道彩的,兴许,更多? 她则身躲过的情况下也松开了脚下的马琳,以小刀连连挡住他的利刃压迫,脚下也毫不留情,功他下盘。 旁边的金也不闲着,徒手想将她制住,一两下没有成功后,便想抽旁边部下的枪,他刚拿到手,甘轲扶突然一甩手,一块貌似很小,张力却很大的类似蜘蛛丝的纤细物体,成蜘蛛网状,锁了他可以扣动扳机的手,甘轲扶另一手又甩过来一枚,直接封了他的枪口。 可怕的是他用另一手撕,还撕不掉,反而将另一只手也黏住,越扯越紧。 回头刀疤脸的刀子又来,她回身迟了一步,虽避开了要害,手臂上却添了一道鲜红的口子,皮手套也有了破损。 甘轲扶瞄了眼手臂上的伤,貌似只是被蚂蚁咬了一下一般,又抽了两柄刀子,更加狠厉的功去,貌似一定要把这个人堵着的路给开出来。 「不行,我得帮她。」 远远看见这边的情况,昆想要脱离阿里的控制,阿里死死的拽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跑。 「你帮不了她,相信我,她没问题。」 「可是……唔……」 「他可不能跟你走。」 两人紧拽着的手给一只脚踢开,昆回头一看,头疼了。 「蓝?」 「我去!这人什么身体?这么重的电流这么会儿就没事了?」 面对这么点时间,竟然缓过来还来到他们面前的黑人教练,阿里头上冒了汗的同时,更为惊奇。 「你有意见?」 蓝以绝对优势的身形拦在昆和她之间,阿里看看手上的电棍也快没电了,不敢再造次。 「没意见,他是你的了。」 说着对场中正在忙的甘轲扶喊。 「姐!你继续,我先撤。」
第249章几经周转 ()」 「喂!你不能做软脚虾!」 昆不乐意了,刚起身,回过身的蓝就改瞪着他。 「你,有意见?」 「那个……」 看着他身后已经跑远的小身影,又看看场中的女人,他十分想说有。 砰…… 一声枪响,惊吓了一些想逃走没逃掉的女客,同时安流槿也一惊。 竟然真的有人开枪? 他忙去看场中的人,虚惊一场,甘轲扶以弥撒的刀身,刚巧挡住了。 还好,她没事。 又一声枪响,众人再次意外。 所有人看去,是昆撞开了蓝,夺了身边保镖的枪,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那个躲着开枪的人的,竟然直接给人嘣了,枪口上还冒着烟,而他并没有就此罢休,气急败坏的喊。 「谁敢再开枪,下个嘣的就是他。」 说着他反射性将枪口对准悄悄过来,要控制住他的蓝。 「别动,你也是,别阻拦我。」 他摇摇头,带着请求的威胁自己这位,从来到这里后,和他在一起时间,比安流槿这个父亲多很多倍的教练。 「今天我不走,她一定要离开。」 说着端着枪跨过长椅,往甘轲扶这边来。 甘轲扶也寻着机会,一脚踹开一直不肯放过她的刀疤脸,双手齐上,反方向使力,撂倒同样上来擒拿她的保镖,这才退回安全地带。 昆一手端着枪,另一手伸过来,拽着她就往外走。 「跟我走,你外面接应的人估计已经给他的人收拾了。」 甘轲扶头疼。 「大人的事大人解决就好,你这样你老爸真会杀了我。」 「他不敢,跟我走没错。」 「往哪儿走!」 「喂!」 蓝的突然压近让昆措手不及,端着枪想开,又有些犹豫。 「一边去。」 甘轲扶拽着他肩将他扔到后边,不想将他扔给了刚进来的一个东方男人, 昆的枪还没转个头,已经被人夺下,待反应过来抬起头,他已经被人擒住一手,紧紧勒住脖子,与甘轲扶分的更开,动弹不得,加入进来的人,彻底将这还没走两步的母子俩给分开了。 「昆!」 甘轲扶见状更着急,手上飞快在包里抹过,两手大开大合几下撕扯,侧身套在蓝的手上,蓝讶异间,她又几个撕扯,又套住他另一只手,又一个撕扯,网状的丝将他两手连同身子绑住。 「月叔!你放开我。」 「吼吼什么!」 斐新月给了他脑袋一拳,十分无奈的念。 「我说你们可真是一家人呢!我只不过晚到几分钟,你们这一家已经打起来了,你爸你妈斗也就算了,你一小孩也跟着加劲儿,嫌不够乱是不是?」 看看混乱的礼堂,他感慨。 「我还错过了多少精彩?」 可看到甘轲扶刚收手后的印度黑人后,他不仅觉得之前错过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个,是蓝?」 「是啊?」 他怀中被制着的昆,也挺意外的看着这个,此刻毫无任何反手余地的男人。 因为刚才大眼一熘这个教练抗电流的能力,甘轲扶以防他这体格自己的武器束缚不了,来来回回就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绑了十几道细丝网,此刻印度男人已经手脚齐齐整整的被绑成蚕蛹状了,一张黑脸,憋的通红,无奈他越挣,那些看似很细的丝绑的越紧,他怒,问。 「这是什么?」 甘轲扶也不瞒他。 「千蚕丝,不能挣的,越挣越紧,还会勒进人的骨肉里面去哦!我朋友的公司最新为女孩子研制的防狼科技武器,方便易带,价格还优惠,老实一会儿,待会儿我安全了,会告诉你怎么解。」 「现在……」 「现在不行!」 甘轲扶也明白的告诉他,并且爽利的手上一甩将他的嘴巴也封住,印度教练仿佛从未受过如此待遇,气的更是红了眼睛,甘轲扶挺恭维的告诉他。 「你是这里我第二号要担心的危险人物,所以有机会制住你,我当然不能手下留情了。」 离他最近的昆和斐新月同时吞了口口水,斐新月拍了下昆,提醒他。 「我觉得你应该向你这个妈请教一下防御术才对,也许你就能早日脱离蓝的魔掌。」 昆也很认同的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女人这么厉害?虽然他犯浑动手的时候,好像从没能在她手上逃脱。 甘轲扶回头看了眼,此刻没有丝毫威胁力的印度教练,再回头,纳闷。 「搞定这个人很难吗?」 一手指戳到他脑袋上,微微用力,蓝努力保持着平衡的伟岸身躯,就这样在几经挣扎后,在众人的仰望中倒了下来。 甘轲扶非常痞的吹了一下戳了蓝脑袋的手指,轻蔑道。 「任何系统下的训练,都有一定破绽,不过你们本身,貌似并没有发现?」 说着她朝斐新月勾了勾那根并不十分自然的食指,威胁道。 「把我儿子还回来,不然我保证,下一个他这样的,就是你。」 斐新月制着昆后退了两步,看了眼她身后眼睛已经变成狼光的某个男人,再次发憷的吞了吞口水,却非常坚定的摇头。 「我把他给你,你老公会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会?」 甘轲扶刚说完,被身后的长刀又飞来,那个一而再不能拿下她的刀疤脸,貌似还不想放弃。 「不知道我这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打手,你又如何搞定?」 甘轲扶十分烦恼的躲避开,气急败坏。 「对待疯狗,当然有更简单的办法。」 俯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柄比之前的刀更长的薄细银刀,显然她不打算对他的纠缠,再做宽容。 弥撒长刀更加狠厉的砍来,甘轲扶这下闪过后,并没有离开他的身边,反而贴紧了他的后辈,银刀毫无受阻的扎进他甲骨中间的缝隙,透过他的胸膛;在他的刀子还举着,反应迟钝那么一瞬间,一柄小刀在甘轲扶转到他身前的那一刻,也扎进他肾下一公分;肩上同时用力,将他撞倒,在他倒下的一瞬间,甘轲扶轻易将他的刀子夺下,在地上想要再起来,却引起身上亮出上更严重的流血后,迟疑了的男人面前,甩了甩。 「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可不代表我不会杀人,你信不信?我可以在你身上再捅几刀,依然不会让你死掉。」 本来应该胜算很大的计划,现在几经周转儿子竟然又落到他们手里,这让甘轲扶很生气,心情很不好,此刻这个人还加劲儿,她便不由分说,全沖这个不讨喜的男人而来了。 在弥撒阴憷的目光中,甘轲扶嫌恶的扔了他的刀,低声语。 「没见过你这样噁心的人,好像所有人都欠你一样。」 「我也第一次发现,女人原来能欠教训到你这种地步!」 他的眼睛红如嗜血,却吓不住甘轲扶分毫。 「第一次被你看不起的女人教训,心情很不好吧?告诉你,这是轻的,下次再敢多事,我废你一双腿。」 弥撒微微有些讶异,这女人,这两刀原来是在报復吗?是因为他给安先生的建议?还是那瓶药? 甘轲扶退离开他,转身便重新沖斐新月而去,好像一定要把昆带走才算数。 「别过来。」 斐新月见她对弥撒毫不手软后,更加怕她的靠近了,连连后退。 昆被他牵制着退的狼狈,不禁埋怨。 「你要么放了我,要么和她拼了,都这么大年纪了,别做有损男人颜面的行径成不?」 「你闭嘴!还不都是因为你小子!」 不敢对甘轲扶怎样,斐新月将气全洒在怀中这个人质头上。 甘轲扶一步步逼近他,也不介意他越来越往礼堂里走去,一手已经又掏出小刀子,在指尖旋转如花,要挟着斐新月。 「将他还给我,我没那么大耐心了。」 斐新月看看她腰上慢慢渗出的血,顺着她的裙摆一点点滴在地上,在她脚下一路形成一道线,连连点头。 「我想也是,你现在需要治疗,真不应该再动粗。」 甘轲扶面色苍白,涂着嫣红唇膏的唇色也已经遮挡不住的苍白,可她执意跟随,不将昆带走,誓不罢休。 「我现在只要我儿子和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昆摇头,劝她。 「小扶,先走,相信我,我会离开,我会去找你,现在先走。」 甘轲扶摇头,眼里有些泪光莹烁,想必比谁都清楚自己此刻的情况,一刻也不想将他留在这里。 「我没办法再冒第二次险了,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旁观人群中的亲属一列,一个稀疏银髮的中年男人,看着逼迫的斐新月连连败退的女人,十分开心的勾唇一笑,只是这抹笑,在他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上,不免有些阴险刻薄。 「有意思,乔这一次找的女人,貌似还不算差?」 「翰!你不会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一边丰润的西方贵妇,调侃的试探着他的心思。 男人一抹坏笑,带着点风雅,否口道。 「亲爱的姑姑,我能打什么坏主意?」 他们不远处的老者,重重的唿出了一口气,倒是依然闭目,对于旁边的乱场子,没有任何过问的意思,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样的僵持,却让旁观者也已经到了极限,尤其老者身边的那个东方贵妇,看看一直没打算开口的老者,又看看一直不肯松口的安流槿,疾步到安先生身边,带着请求的说。 「乔!让这个女人带着这个孩子走吧!反正他们没一个真心想要留在你的身边,你还有妈妈,这个女人疯了,没有一个正常女人能够挡的下你那些部下的围击,你将她留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会成祸患的,这个孩子来路不明,他也不会和你一心的。」 安流槿目光这才恢復了点人色,却带着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风华依然光彩的女人。 「你为什么现在还要说这样的话?雯已经死很多年了,他是我和她的孩子!」 「可他是……」 「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甘轲扶阴阴的声音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响起,安流槿刚被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侵袭,面前的贵妇已然被人惊慌着拽走,谁也没发现甘轲扶手上的千蚕丝是怎么连接起来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贵妇并不算轻盈的身躯,已然被甘轲扶揽在怀里。 甘轲扶不顾贵妇还在惊慌中,带血的右手已经扶到贵妇画着精緻妆容的脸上,自言自语道。 「比印象中年轻好多,都没有发现原来你也在这里,这么多年没少在这张脸上做功课吧?好嫩呀!」 「啊!啊!」 贵妇给她凃了满脸的血,可后颈被她抓着,刚才女人的兇狠她又亲眼所见,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她还真不敢妄动,安流槿觉得自己肺部的氧气瞬间供应不足了,刚才还要吃人的样子,此刻更像正常人面对危机情况的表现了,尽量安抚着她。 「芙儿别这样,我知道我错了,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别伤害她,有什么问题,咱们好好谈行不?」 「你想好好谈了?行呀。」
第250章赌赌看 ()」 甘轲扶转头,面色虽不好,却依然保持着十分惊觉的警惕性。 「让你的好伙伴把我儿子放了,准备一架私人飞机,再有劳你妈妈送我们离开这里,我保证好吃好喝养着她,不会虐待她一分,等我那天心情好了,再找你好好谈。」 「我得天,认识你爸这么多年,我倒是第一次见有女人敢拿你奶奶要挟着你爸,更是第一次被人逼到如今地步,还能这么神态自如的。」 斐新月在昆耳边忍不住吐槽,昆试着他手上的力道,却悲催的发现他虽然被吓住了,一点倒是没忘他手上的工作。 「如果你再不放了我,我保证会被她这样对待的迟早有一天会是你。」 斐新月被小辈要挟,心情又不美丽了,又一巴掌拍在他光熘熘的脑袋上。 「你少加劲儿,现在更不能放了你了。」 昆给他拍毛了。 「你再拍我我会让你也尝尝光头的滋味。」 斐新月根本不买他帐。 「好啊!刚好,我想换造型了。」 安流槿面对甘轲扶的要挟,却没他们那么轻松。 依然摇头,拒绝她的任何要离开的要求。 「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开你手中的那个人,然后跟我回去处理伤口。」 甘轲扶摇头,眼神甚至都有些涣散,但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我现在很不好,但我比你想的更不好,你不知道安先生。」 她摇摇手中的女人,面对她这个快要到极限的疯女人,贵妇惊慌的失声尖叫了,仿佛随时都会被捏断胫骨,夺去宝贵的生命。 「这个女人,你最在意的妈妈,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无时无刻都想着亲自找她谈一谈,我讨厌被任何事所困扰,可我在被你纠缠了十年的过程中,最烦恼的是如何将你这个我素未蒙面的妈妈放下。」 安流槿说服她。 「她没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她是没伤害我。」 此时此刻甘轲扶一点也不想隐瞒他,她之前烦恼的一切,自认为无需让第二个人知道的一切,被他逼入如此境地,她一点也不想再隐瞒,甚至深深的感觉曾经所隐瞒的这些,都是自己庸人自扰,分明不是她的错,她和他们这一家并没有多大关系,为什么反而要为这些人隐瞒着这些无垢脏迹? 可笑的是,他还如此对她?一点也没想过,她为何在如今境况,还不愿放弃,困斗至今,他说他对她瞭若指掌,一些东西,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亦或者,不想知道? 「可我很好奇,她在作为一个母亲,不愿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不愿丈夫离开自己的同时,是怎么忍心让一个虚弱的女人,带着自己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离开自己心爱的丈夫的?」 甘轲扶声嘶力竭,安流槿则和完全不知情的昆一样,震惊的看着那个惊恐的贵妇,甘轲扶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的,不禁笑的更加讥讽。 她手中的贵妇面对儿子的目光,却不如她来的坦然,连连摇头,表示无辜。 「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乔!这个女人是疯子,当时那个女人是自己离开你的,她诬陷我。」 昆看向甘轲扶,他急需她的证实,这里他只相信她,也只愿相信她。 「小扶!你当时并没有告诉我全部?」 甘轲扶摇头。 「你不需要知道全部,也不用为任何人的愚蠢承担一分罪债。」 甘轲扶揪紧身边这个贵妇,回头笑她。 「你当然不能知道我在说什么,你恐怕永远也想不到,那个在异国他乡孤苦无依的女人,消无声息的消失后,曾经信誓旦旦会给她全部的丈夫都能不闻不问,竟然还有人会去在意,她当时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离开她在这里唯一的牵绊?不妨告诉你,我连她祖上十八代都能挖的出来,你觉得我会挖不出,对她的所作所为?」 「你是个疯子。」 贵妇崩溃不已。 甘轲扶却非常欣赏她的破功。 「所有人都这么说,你不用一再提醒我。」 说着她转头,看向完全沉默的安流槿,问他。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她看了眼同样很难消化这样一个消息的昆。 「我可以不让你的儿子承担任何你和你妈妈犯下的错,以前天高地远的,我也可以偶尔把这件事,当做消磨时间的念头来嚼咽吞下,不问不声;现在,你一定要坚持那份可笑的同意书是有效的,对她,我便不能像之前不闻不问。」 她问。 「我会成为你和你妈妈之间的梗,会是你妈妈喉间的刺,永远让她吞不下吐不出,时刻让她记着她曾经的卑鄙,黑点,这样的我,你还会要?」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安流槿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甘轲扶笑的更凄凉,她每笑一下腰上的伤口血便流快一分,这样的痛楚,却依然组织不住她的笑意。 「你这样的自信,十八年前去哪儿了?竟然这么滑稽的落到我这个本该是局外人的身上?」 安流槿上前一步,甘轲扶后退一步,连同她手里的贵妇。 「放开她。」 他命令。 甘轲扶扬起下巴,倔强的和他讨价还价。 「放了昆。」 安流槿摇头。 「我没有太多耐心再和你周旋。」 甘轲扶右手扣上手中女人的雪白颈子,食指上弹出一枚小刀,直接扣在喉结最脆弱的部位。 「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和你在这周旋。」 贵妇颈子上的肌肤明显划破,贵妇已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安流槿目光渐冷,伸手夺过旁边保镖的枪,开了保险,直接对着昆的腹部就是一枪。 「昆!」 他这一枪开的毫无预兆,所有人也被惊的毫无预兆,一直闭目的老者也睁开了眼睛,貌似这同样也不在他意料之中。 昆被制着情况下,这枪子挨的实实在在的,斐新月的钳制也瞬间松了些,更多的是本能的搀扶着,震惊的看着前面那个开枪人的背,他竟然真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下手? 他这一举,同样震住了甘轲扶。 「你或许说的没错。」 安流槿看着她并没有放弃的眼睛,将子弹退掉几颗,重新装上,一切都那么纯属自然,仿佛丝毫没有因为他打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而有丝毫的疑虑拖怠,旁人却看的心惊肉跳,甘轲扶更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还在那边,边做着这一切,边道。 「我们在一起,目标不同,是会撞的头破血流,不过与你的逃跑方法相比,我更愿意尝试,能让我们妥协的方法。」 他看也不看,对准昆的胸膛,看着眼中已有惧色的甘轲扶说道。 「不妨赌赌看,我卸掉几颗的枪里,剩下的子弹,能不能打在你的宝贝儿子身上?」 他承诺。 「赌赢了我让你走,再也不会纠缠你,也不会让任何麻烦找上你,三局两胜,刚才那一枪不算,现在开始,你要赌那个?」 甘轲扶摇头,看了眼隐忍着痛不发一声,头上冷汗却直冒的昆,她的声音第一次有了颤抖。 「这不关他的事,你不能这样对他。」 「我突然觉得你曾经的一句话也很正确了。」 他突然很轻松的说道。 「他虽然是我和雯的孩子,但我确实还可以有更多孩子,确实不用和你计较一个他,可是你在意他。」 「槿!别再说了,你会后悔今天的所做所为。」 斐新月眼看事情越来越焦灼,昆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便企图劝安流槿就此住手,他却首先被昆阻止住,这种时候,这孩子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月叔!看吧!我说我不是他亲生的了,你还老骂我,冤我了吧?」 「我应该说你傻还是应该说你太强了?」 斐新月头痛欲裂。 「没办法,谁让我是甘轲扶的儿子?哈哈哈……」 甘轲扶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期望,他如果不是她的儿子,她十年前不曾收养他,或许他便不用面对今天这些,残酷的一切。 「后悔了?」 将她眼中的微妙变化看在眼里,那个曾经对她无微不至的男人,此刻却只有越来越冰冷的镇定。 「当时你就不应该向他伸出你的双手。」 「别听他胡说。」 昆极力反驳着他,告诉手上越来越不稳的甘轲扶。 「小扶,我从来没后悔,当时赖上你这么个妈,虽然有时你确实很缺根筋,但相信我,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你没有任何错。」 「砰……」 甘轲扶浑身一颤,眼里的泪在她不知情况下掉了下来,便如断了的帘子。 「槿!」 斐新月吼着,几乎是半抱着,手臂上又挨了一枪,位置更加刁钻,快要无法支撑的少年。 「我选能打到。」 看戏的人此刻也没办法再平静下去了,此刻唯一冷静的,好像只有安流槿一个了,如果有人能再冷静一点,就能发现还有一个老者,虽然他身前的拐杖握的比刚才紧了些,但是依然坐的笔直。 看着此刻虽然狼狈,依然没有放开怀中也已经吓呆的贵妇的女人。略微皱眉,他貌似才想到体会到她的处境一般。 「很难选择吗?不如换个赌法?」 他挑挑下巴,示意她手里的,属于她的人质。 「我有人质,你也有人质,我们在三声后,是我能打中这小子而不会要了他的命,还是从未让自己手上沾上血腥的你,今天会不会破例,让你指下之人丧命?」 这个……难道不是更难的选择? 甘轲扶恍惚了的目光定在他脸上,他是,一定要她输的是吧?所谓的妥协,只是她来妥协的解决办法! 「小扶,走。」 昆虚弱的声音传来,甘轲扶看了一下他的枪口这次对准的方向,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一旦中招,再无生计的心脏,而他的枪法她是见识过的,他竟然真的……做到这一地步?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三……」 她没有默认,但她貌似也说不出任何反对的语言了?她怕再一开口,他会毫不犹豫就开了第三枪,他不允许她有丝毫反对。 「二……」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个疯狂的男人?今天难道折在这里同时,还要赔上昆的性命吗? 为什么在意他的,如今反而只有她这个养母了? 「天吶!」 一些女客已经捂住了脸,空气都是寂静冰冷的,甘轲扶从未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寒冷被动,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手中的这个女人,指尖的刀子无意识间更深的隔入贵妇的肌肤,她还没有个明确的出口方向。 「安流槿!」 斐新月大吼,依然不能阻止他报出最后一声时限。 「一!」 斐新月这次已经率先将怀中已经毫无任何威胁力的孩子用自己的身体给护住。 「叮铃……铃铃铃……」
第251章认输,险胜 ()」 在枪声再次响起之前,这一次兵器掉落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寂静紧张的情况,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击碎了冰冷的空气。 女客慢慢露出眼睛,总算没有看到本以为註定悲惨的孩子,死于最近父亲抢下。 斐新月慢慢抬起头,预料中的子弹也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他怀中的孩子,却没几分死里逃生的愉悦。 「笨女人,你真的笨死了。」 …… 「你赢了,我认输。」 女人羸弱的声音传来,一点也不像刚才可以撂倒那么多专业特种兵保镖的强势女人。 安流槿的枪还没放下,甘轲扶钳在贵妇后颈的那只手也松开,两只手齐齐举起,离开了她的人质一步。 安流槿却还没有这样就放弃,示意了一下她右手的食指。 「那个也摘掉,在我身边,以后你不需要她的保护。」 甘轲扶望了眼自己的右手食指,想这人估计现在是后怕了,先前那么多天,他竟遗漏了这么个危险的东西,在她手上? 既然就算赢得这场赌注,失去昆对她来说也毫无意义,她便不在乎认输认的彻底点,自己揪掉了右手的手套,摘掉食指根上的假肢扣环,仍在他脚下,无所谓不全的手指暴漏于大众目光之下。 「没了?」 安流槿又示意了一下她腿上绑着的两个包包,甘轲扶深唿吸,将腿上扣的包包也解掉,扔到他脚下,再次举起手,无奈的点头。 「没了!」 「这才乖!」 他的枪口这才落下,眼睛中有了点温度,将枪关了保险,重新交给身边的那个保镖,不想「啪!」 响亮的一巴掌,在他,以及所有人还没来得急喘口气的情况下,响起来。 他愣愣的看着一道鲜红的五指印子,在女人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只是一瞬间,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虽然这个挨打的女人是甘轲扶,打人的是他的那个妈,在半分钟之前,位置还完全相反的两个女人。 「老巫婆!」 昆咬着牙就要挣脱斐新月的手臂,硬是给拦住,斐新月苦心的劝。 「昆,忍一下,女人之间的事,男人最好别插手。」 「全是狗屁。」 他根本不理,此刻却无力挣脱,用力几分,身上的伤反而将他的力更快的卸去。 甘轲扶那边也没沉默,抹了下嘴边破裂的痕迹,她歪头吐了口带血的口水,阴憷的看回这个打了人,脸色比她更白,却还强装硬气的贵妇,道。 「这一巴掌,算是送您老的见面礼了,记住了,我爸妈都没捨得打过的脸,第一次送您了。」 「十分荣幸。」 两个女人,四目之间,电火镭射,安流槿两步将已经虚弱不堪的甘轲扶拽到自己身边,远离了自己母亲几步。 拇指怜惜的擦掉她唇边的血迹,声音里却没几分温度,只是公式化的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样的事还是少点为妙。」 说着看向东方贵妇,貌似询问一般。 「母亲,您觉得呢?」 贵妇重新端起了优雅,虽然她略微毛躁的髮饰依然张示着刚才的一切,虽然她的脸色因为自己儿子的【维护】,反倒更白了几分。 「自然。」 安流槿不再和她多话,牵着脚下不甚稳当的甘轲扶,经过两枪给他打的命去一半的昆,来到脸色同样不太自然的神父面前。 「神父,婚礼开始吧!新娘到场了。」 这时九点的钟声正式响起,甘轲扶身体微微一颤,一瞬间有种勐然梦醒的错觉。 短短十分钟,她感觉如过了一个世纪,从逃离后的每一天,又如同梦一场。 如果不是这个礼堂已然乱的不像话…… 如果不是在场的宾客脸色各异,多数都不太好…… 如果不是身上这一身狼藉,裂开的伤口痛楚那么鲜明…… 她真会以为,她只是梦了一个比较血腥,残酷的梦,醒来之后,只是在继续面对冰冷的现实罢了! 恍惚看到他黑色礼服口袋里的血红丝巾,她突然鬼使神差道。 「安先生,愿赌服输我认了,只是能在你的婚礼前,问你要个承诺吗?」 安流槿回头看她,软声软气的她虽然没有精神奕奕的她可爱吸引人,倒也比刚才那么打打杀杀要惹人怜惜多了,将她有点松散的乱发拨开,他毫不吝啬道。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除了离婚的任性要求。」 甘轲扶苦笑,也没想再做挣扎,揪出他胸前口袋里的丝绸手帕,在他面前,她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只道。 「你要我,可以,多滑稽的婚礼,我也认了,只是在婚礼前,能保证,你心里不再有任何女人了吗?我的心眼很小,眼睛很毒,我可以接受一个不爱我的男人,不纯碎的婚姻;但决不允许,心里还存着一个两个,女人情人的男人;你可以谁都不爱,却不能心里装着别人来,却来和我结婚,死人也不行,即便是她。」 她盯着他的眼睛,决意的说。 「你要娶我,便不再是她的丈夫,不要再牵绊她,想好了?」 安流槿看了眼她手中的手帕,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拿回那方手帕,在她面前,一缕一缕将其撕裂。 丝绸的棉锦像是谁的心在寸寸撕裂的声音,反手一转,裂痕撕碎,大手扬起,血红丝绸碎块缓缓落下,落在对面而站的【新人】之间,映红了雪色娇颜,拂过了雕筑容颜,也像过往一同被抛开。 她和她的。 他……和她的…… 多年前初相遇,十年间纠缠纷扰…… 都过去了。 「这个答案,可还好?」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从哪些洋洋洒洒的血红碎裂绸布中回过神,经过眼泪洗礼的眼眸更加清亮动人,脸上的湿痕,倒是给她过于苍白的脸上,添了分生气儿,人色。 她朝他伸出自己并不算大,并且有很大缺陷的手,倒是依旧爽快,道。 「合作愉快。」 安流槿握住那只让人心疼的手,倾身在她额角的燕尾蝶上落下轻轻一吻,声音里竟有几分颤抖,纠正道。 「亲爱的,你应该说【新婚愉快】。」 那场婚变,很混乱很混乱。 混乱到甘轲扶都不晓得,那场婚礼在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因为她在那枚有点熟悉的戒指,套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刻,已经支撑不住,失去意识了。 本以为流那么多血,必死无疑了,当再看到眼前熟悉的华丽素白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命其实还真大,这身体明明已经千疮百孔,任何一种理由能让她永远的不用醒来,可偏偏,就是死不了。 抬手,手上的重量超乎预料,低头一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趴在床前,她的手正被他握着,压在他沉重的一颗脑袋上。 她这一动,惊醒了本来就警醒的他,男人抬头的一瞬间,她有些恍惚,陌生。 面前的男人头髮凌乱,鬍子布满了下巴,身上明明还是那套婚礼上的礼服,他整个人却像穿越了十年时空隧道一样,不再是那个在婚礼上对她咄咄逼人的男人,而只是守护了病床上的妻子很久的丈夫。 「你醒了?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她转转头,现在确实在他的总部那间属于她的房间没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她的伤口已经完全被处理好,身上穿的是一件干净的雪白棉质灯篓袖睡裙,离婚礼的过去,应该没有很久才对。 「我睡了多久?」 嗓子有些嘶哑,发出的声音很难听,很不舒服,可他一点好像都没听到,仿佛她能醒来,能和他说话,对他来说都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快三天了。」 「三天啊!」 甘轲扶感嘆。 「你这个样子,让我感觉,好像比过了十年还要长,以前十年未见,都没感觉你变化有多大,现在好像所有的岁月,一下子降临到你头上一样,明明之前还那么狠绝的逼的我寸步难行。」 安流槿苦笑,将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确实感受到她的温度后,笑的更加开了。 「我现在很难看吧?是不是一下子像个中年大叔了?」 甘轲扶无力的翻白眼。 「你本来也就是中年大叔了好不好?」 安流槿又笑,拨开她沾到脸上的发,认真道。 「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多活几年,绝对不会比你先倒下。」 甘轲扶脸上的情绪越来越淡,想到之前的大庭广众下和他针锋相对,现在他却和她这么谈笑风生,想到外面可能存在的一切问题,她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她的任性坚持,不止让她自身一败涂地,也让他的处境如履薄冰,说没感触绝对是假,她再疯再闹,也是知道那些该碰那些碰不得的,可之前所有的情况完全崩塌,她一心想带昆脱离,别无选择,如今,他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把状况搅的一团糟,还几乎把你几个助手都重伤了,害你里子面子都没了,你那些不可一世的部下更是颜面扫尽了,你还这么护着我,确定可以?」 「一切有我,不用担心。」 三天,三天前的混乱确实是他当时事发前也没想到的,所以当甘轲扶婚礼上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后,他也彻底乱了阵脚。 甘轲扶很危险,这点在他调差到她资料上没有的一切,渐渐接触中就知道,可他自信,自己绝对是能压制得住她的。 时至今日却不禁后怕,他当时手里好在有一个昆,好在昆确实是她最大的软肋,幸好她真的有那么在乎他。 可今日一想,如果当时的力道再重一点?或者她的承受能力再差一点?再或者,医生当时断定她一度失去生命现象时,他有那么一点脆弱,放弃了…… 今天,他该怎么办? 那天斐新月在医院的训斥这几天无数次的迴绕耳迹,所以偶尔他也不禁想,一切是不是他想的太复杂了?才让她产生那么大的排斥? 「一句【我爱你】有那么难吗?是!你现在求婚是存在不纯目的,甘轲扶也很聪明,可能一样不会同意你的求婚,但是槿,我敢保证,她不会像现在这么恐惧你,起码不会和你拼命。」 因为他的婚礼,今天这里的许多伤患,都是他的得力干将,他的新婚妻子,还在里面抢救。 走道里剩下没受伤的一些保镖,脸上也有着倦意和迷茫,好像也在担心着有个这么个不要命的新夫人,他们这些手下做事的,以后会不会更危险了? 这危险不是来源自外界的,是来自他们效命的这位身边,那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主人。 斐新月看看这一切,对长椅上无比颓废的他说。 「还有昆,你不能这样给了他两枪就算了事了,不然甘轲扶醒来也不会放过你;希望你现在可以想清楚,究竟谁才是你重要的人,以及,这样对待他们,究竟公不公平。」 他胜了,却着实险胜,事情再发生一次,他不敢保证能够再那样做一次,当然,也不可能像如今这样,可以和她说笑。
第252章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了 ()」 「对不起。」 他突然说,甘轲扶稍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有些不太敢相信,这确实是出自他之口的。 安流槿的手指贪恋的在她脸上不捨得收起来,仿佛他一旦松手,她便会再闭上眼睛,依然是那个在他面前不会睁眼,也听不到他说话,更感受不到他的心意的睡美人,与那样的寂静和随时会失去她的危机相比,他宁愿放低自己的姿态,让她能更轻易的感受到他的心情。 「这句话我对昨天醒来的昆也说过了,并且向他保证,不会再强迫他和你保持距离,不会再干涉他的将来,伤愈之后他可以有一个新的选择,学校或者,以后的路;所以对于我拿昆威胁你这件事,可不可以,少恨我一点?」 甘轲扶愣愣的看着他,他摇摇头,真诚坦白。 「我很抱歉那天让你经歷了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一幕,最艰难的一天;我承认那天我是急疯了,也很庆幸你今天真的没事;但,做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并不是谁都可以的。」 他将她的两只手都握住,几乎是在恳求她。 「所以再也不要说我什么女人都可以好吗?我只要你一个,也只可以是你。」 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在他脸上看到的正常人的情绪,良久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他不会在乎她之前的任何所作所为,还在请求她的原谅? 怎么,一觉醒来,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一般? 「昆呢?」 半天,她问。 安流槿承认,他有点憋屈,说了这么半天,她第一反应,还是要问他的儿子? 可想到之前的一切,他又不觉得对她这反应应该有什么大问题了,虽然他确实不太开心。 为什么明明他是她的丈夫,他却要防着她和自己的儿子见面? 这个现象让甘先生很不愉悦,貌似却也没有办法了?谁让他才是后来的?而且还已经将这两个他本该最重要的人,彻底给得罪了。 他也老实告诉她,昆没事,那两枪没打他要害,只会让他一阵子行动不方面罢了,并保证,不会再阻拦他们见面。 甘轲扶见他表现不错,倒是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那好,等我见到昆,确定他真的没那么严重后,再决定你的罪行。」 面对她这个答案,安流槿是稍微有些意外的。 他最怕的就是她像对待他母亲那件事那样压着不说,成了怨恨他的根源,所见他现在先开口了的,没想到在他接受好承受她的怨气之时,她其实,是可以这么轻松面对他的?亦或者,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他算这笔帐? 事后不久,一天在午后阳光甚好的落地窗前吃餐后水果,安流槿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毛毯,越来越会享受他的服务的她。 「扶儿!你老实告诉我,就算你在知道关于昆和雯的所有情况下,就算你在做好最坏打算下,你是不是,依然没有任何伤害我的打算?」 甘轲扶本来吃橙子吃的心情不错的脸色略沉,低头摸了摸已经快结巴的碗口大的伤。 「我只是没想到,我这个样子独闯虎穴,竟然还能死不了。」 安流槿放下还在给她切橙子的刀子,紧紧控住她的头颅,让她的眼睛真正正视自己,一心向她承诺。 「你当然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你也不能死,相信我,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了;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甘轲扶给他这些誓言承若击的头晕脑胀,但此刻这些反而都不重要了,摇摇头,这才说出她一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的原因。 「我只是觉得,无论你对雯姐做过什么都好,起码有一点是真的,你爱过她,也想给她最好的;雯姐离开的时候,我在在她脸上看到过,她还是很相信你,想念你,我怕她会怪我,伤害了她心爱的人。」 她有着委屈,还有事后余惊的后怕,最近越来越不好控制的眼泪,打湿了他在她脸上的手,灼痛了他的皮肤,也灼痛了他的眼睛,和胸膛里的那颗心。 这个小女人,独自承担了这些这么多年吗?这些本来应该是他来烦恼的?却阴差阳错的落到了她身上? 「还有昆,我最不想他面对的,就是我和你之间两难的情况;所以你知道吗?我没有选择,我没办法在平静的面对伤害了雯姐的你妈妈同时,再平静的面对你和昆;可如今……安流槿,你让我陷入了最难最尴尬的境地,婚礼上的那种事,以后很可能会再发生,你难道就不怕吗?」 「不会。」 他心疼的向她承诺。 「我保证你所担心的任何是都不会再发生,相信我,我可以守住你的这条界限,你是我的妻子,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些都可以让我来承担。」 甘轲扶茫茫然回神,歪了下头,正经的看着他,却不太确定的问。 「安先生,你是不是,不只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不然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吧?」 这几天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面对又重伤的她和那些被她伤了的部下,他做的比谁都到位,没让任何麻烦来困扰他们,某方面而言,他确实是个很尽责的丈夫,但这不符合他当时,最大因素找个和他一起抗压老婆的原则吧? 面对她这个问题,安流槿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对这个感情线迟钝的女人实在没了办法,以脑袋低着她的头,惩罚性的曾了曾,悲喜交加道。 「傻女人,不然你以为我刚才都在说什么?」 当然不是一点点,当然不止一点点…… 是很多一点点,多到不知不觉他已经数不清,遍布了他四肢百骸,多到渗入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所以才不允许自己再错失她,也同样不允许她离开。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貌似自己也分不清了? 第一次见她吗?不!那时候太早,她还是孩子,虽然有些特别,但真没将她当做个女人来看。 是因为那之后几年后的重遇吗?好像还是太早了? 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失去了安雯,对于她,还没有任何男女心思。 所以他想,对她应该是一种时间的累积,不是雯那样的惊艷倾心,很快就能确定自己心意的一种,不是那种对于香艷女人从生理上的慾念野心;她更像深埋在他心底的黄金种子,经过厚土的滋养,一次次光阴雨露的湿润后,悄无声息的在他身体里生了根,发了芽。 v城医院,第一次给她清理身体,他只意识到,原来她是可以作为一个女人,这般美丽到,可以让人忽略掉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美到让他心灵触动,美到明明近在咫尺,毫无危害的情况下,却不敢有丝毫冒犯不敬;曾经在美好的雯身上都不曾看到的,在她身上出现了。 只是当时他理智的以为,那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审美触动,心动有余,冲动不足,便也放下了。 熟不知,发了芽的种子,已经在飞快滋长,比罂粟让人上瘾,比木槿树还茁壮茂盛。 直到那天斐新月的点醒,那个在后来在他梦里,偷袭过他无数次的女人身躯,便成了他的执念,更加不敢为外人道;成年以来决定自己所走之路后,第一次有了【怕】这个念头。 这个女人比雯来的更加微不足道,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他太多精力,心神,甚至已经严重到不听到她的消息无法安心的地步,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都不曾有过的担心,在她这个和他关系不大的女人身上,出现了,如何不怕? 所以有段时间他是拒绝再去注意她的动向的,但一些东西,一旦发芽便是理智过人的他也控制不住,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和她牵扯至深的昆?所以他偶尔听到她的情况,还是不由自主就想让她面对的那些问题消失。 无论是他给她送去钱,还是给她有问题随时可以找他的承诺,她迟钝的都以他们没什么关系堵绝了。 他对她毫无办法,又没办法看她走更多的弯路,以及,向那些对她【心存不轨】之人靠近。 他还没意识到,爱的果实以及在慢慢成熟,他当时还以为自己能逃脱,可以不再靠近她…… 直到她被郭络家绑架,而且情况很不好,他所做的一切,全不重要了,他才惊醒,原来他早已逃不掉了。 对于雯,他或许还能理智对待,对于这个女人,他只能凭藉本能,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非常理智,处处以利益最大的方式来做事的安流槿,而只是个普通男人,她就是那个,将多少人仰望的他,变成普通男人的女人。 将她救出郭络家后已经决定,就这样将她带走了,他的处境很不好,紧接着策划的这场婚礼,甘轲扶说他私心作祟,他承认;和他结婚,以她的立场,是没有什么好处可言。 可他就是要定她了,合作也好,无奈的接受也罢,既然已经到他手里了,就没有再放开的道理。 谁让他已经中了毒,并且已经毒入膏肓? 她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药。 她没他狠心,她便只能认命。 起初也没想强迫她,一,男人自尊心作祟,不屑于此;二,这女人的脾气一上来,恐怕真要鱼死网破。 在不是单纯以【性】为目标下,得到一个女人身体,而得不到这个女人的心,理论上来讲,对男人是件很逊的事,所以没有万全准备下,他也不敢行此招。 可事事都是无绝对的,甘轲扶的坚决以及反攻技能,比他想的要高很多,斐新月那样,几句话能说服一个女人去心甘情愿卖身的男人,都被她反击的狼狈不堪,他还能指望谁来说服她,好好参加婚礼? 她不想和他有关系,他便只好和她尽早的建立起关系,法律上的,以及,身体上的,所以才有了那张结婚同意书,有了提前的新婚之夜。
第253章后续 ()」 「这样你以后的日子不无聊吧?」 甘轲扶不太服气的问往她嘴里塞橙子果肉的人,这个人貌似挺喜欢餵她,醒来后还是不让她动弹分毫,吃饭或者水果,他在身边总是不假他人之手,几次反对无效后,她也只能任由他兴致勃勃的拿她这个重伤患练手了。 同样是伤患,有一次她让他去对昆表达一下父爱,他乖乖去了,却换来昆十分不给面子的哭着喊着要【救命】。 她是不知道他是怎么餵昆的,不过近来在他照顾人方面越来越纯熟的技巧上,她确实感觉他这个护工还是不错的,越来越进步,对他也没最开始的那些惧怕了,这两天脸上给餵的都有点肉了,他乐于捏她脸上的肉,就更乐于餵她吃的更多,更健康,她也就乐于享受了。 安流槿抬眼瞄了她一眼,并没几分愧意,反而十分的理所当然。 「我知道这样做你很不服气,你也绝对有能力去争取你要的简单生活;但是扶儿,有些人的人生,产生交集开始就已经意味着一生的纠缠了;我承认我对雯的离去处理方式让你寒心了,也承认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后,我曾恨过她,怨过她就这样丢下我,但这一切到现在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你难道真的要我这样背负一个过错,这样沉重的活下去?从而错过你的存在?」 握住她的脑袋,他貌似在请求她。 「你不能这么狠心,我知道现在让你相信我会为你心动会很难,起码你可以给我个机会,来证明这一切吧?」 甘轲扶静静的盯着他,转了下眼睛,也认真道。 「好!那我们先从谈恋爱开始,以平等的立场来相处,而不是这样不平等的胁迫下交往。」 安流槿好笑的看她,无奈笑问。 「你还不肯放弃?」 甘轲扶一见他这样子就着急了。 「这很重要,我告诉你,你再敢和我绕,我真敢再走给你看。」 「别……」 「先生!」 安流槿刚想回她,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身后,两人回头,是脸色不太好的印度教练——蓝。 只好先问。 「有事?」 蓝是来代为通报的,毕竟这里是安流槿的老巢,一般没有信任的人,还是很少能出现在这里的,所以这里除了老管家和美夕几个部下,也就他们自身维持秩序了,包括接待。 「主家那里派来人邀请先生和少爷一通前往参加歷年的圣诞家庭聚餐,另外也请夫人同去,先前婚礼上因为夫人重伤,他们表示很遗憾没有和夫人正式见面,这次,也算是给夫人的正名机会。」 甘轲扶一听这个,瘪了嘴。 「开始了吗?我这还没好呢!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欺负我这个中国新娘了?」 安流槿摸摸她的头,安抚。 「有我在,不用怕。」 甘轲扶嗤之以鼻。 「我怕他们?大魔王我都不怕了,还怕那些几个绕口令就能绕晕的洋人?」 想来也是,安流槿笑,微微转头,让蓝去回话。 「告诉他们,晚上我们准时到,另外再通知老管家和美夕,多为夫人准备几套换洗衣物,礼服首饰,这次过去,可能比以往要住的久一点。」 「是!」 蓝在走之前,脸色更不好的对甘轲扶微微一鞠躬。 甘轲扶也对他礼貌性的点点头,脸上同样有着微微的不自然。 和这位除了那天在婚礼上的【不愉快】,主要还和旁边这位先生有关。 也是就他们之前那个【关系不平等】问题,那天晚上后来她就和他谈论到这个,以后毕竟要面对的问题,不想,这个人根本没打算将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更愿意将她永远当个孩子来对待。 好吧!这个也没关系,关键是牵扯到以后两人生活上的不协调问题,这人非但不让步,还和她玩脑子,还玩的她很揪心,于是,两人之间的火势,就蔓延开了。 「在我认同你是个合格的伴侣之前,我们不能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安流槿看得出她没在说笑,事关自己以后的福利,他觉得这事还挺重大,也一本正经的和她商讨。 「如果今天在更早之前到来,我会毫不犹豫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扶儿,你知道的,你我时间本就不多,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容许我再悠哉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我们已经结婚。」 他在她脑袋上印下一吻,【歉意】道。 「我更期待你会在蜜月期间无可救药的爱上我,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向你证明,今天你所面对的一切不平等,都将会以更幸福的方式得到补偿,相信我。」 说着,餵了她一口新端上来的粥,甘轲扶给他堵的扭曲了娇颜。 「少冠冕堂皇了,你就是给自己的兽行找藉口!我们已经这个样子了,你约制一下你的生理需求和你现在的处境有毛关系?不要让我觉得你是在当我是白痴好不好?」 「这么说你是不反对,其实是可以接受我的亲近了?」 甘轲扶纳闷。 「我为什么要反对?又不是讨厌你?」 安流槿喜上眉梢。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们可以亲密接触了?」 「不是……等等……」 甘轲扶给他绕的有点晕了。 「我同意什么了?」 「我知道了。」 安先生突然恍然醒悟的样子,又让甘轲扶不太清楚的脑袋蒙上层晕圈了。 他知道了什么? 安先生突然放下粥碗,倾身过来,在她唇上缠绵了好一会儿,吻的她晕晕乎乎,这才离开,一本正经道。 「你一定是很想现在就开始我们的蜜月生活。」 看了眼她腰上的伤,又非常心疼的遗憾。 「但是扶儿,你这个伤真不能再折腾了,我很怕一旦开始我会又控制不了伤到你,乖!等伤彻底好了,现在,好好养伤。」 甘轲扶眨眨眼睛,看看这个人又重新坐回去,将粥碗拿起来的男人,转头想了想,皱了皱眉。 待反应过来,身体了逆流上涌,手脚并用,想朝他身上招唿过来,可惜腰上的伤让她自己起身都很难,这彻底崩溃了,就用力的垂着身下的床,劣声嘶吼。 「安流槿,你给我滚,为什么会从恋爱平等到我欲求不满上了?滚!滚!」 安流槿挺有先见之明的抬高了端着碗的手,坐的离她远了点,任由她在床上恼怒,偶尔看看她腰间包扎的地方,貌似还挺心疼的【安抚】一下。 「悠着点,伤口会再出血的,我知道你的心情,之后想怎么着,都随你成不?」 「滚--」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敲起,紧接着被打开。 两个人的争吵暂停,同时转头看向门口,是尹,甘轲扶下意识的忙用被子盖住蹬的太厉害露出来的大腿,连同将自己缩下去,只漏一双眼睛在外面,鼓熘熘的看着貌似并没有将她这里当做女人房间的两个男人。 尹也知道现在唐突了,脸上微微有些不适,要退,想到来意,便侧了身没要走的意思。 安流槿这才反应过来,将粥碗放了下去,起身正了色问。 「有事?」 尹抬头,貌似挺讶异他会这么问,随即看了眼那个只漏了两只眼睛,此刻倒是十分【娇弱】的小女人,无奈道。 「很抱歉在你们这么温馨的时刻前来打扰,但是蓝还在等着救命,三天了,再等下去他真会给那些丝要了命。」 给他这样一说,安流槿显然才想起还有蓝被绑着这回事。 那个什么千丝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甘轲扶昏迷这快三天,他那些部下纠结了三天,寻找出处、物理方式都试了,就是找不着,解不开。 回头,恐怕在这里,也只有这女人能解这什么防狼玩意儿了。 甘轲扶正在气头上,自然没那么好说话,于是刚才安先生头上的帐,就落到这位,平时听说人还算不错的老实教练头上了。 「千蚕丝是需要四十多度的高温才能融化的软金蚕丝,你们如果不想将本来快要脱水的他丢进桑拿房里,蒸的离死神更近的话,只能火烤,他身上那几层,估计也就一两分钟的事,以那傢伙的体格,不会被烤熟。」 两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有了那么点小小的惊惧。 安流槿咳了两下,转了两圈,才又匆忙坐回床前的椅子上,倾身,完全与之前欺负她时两个态度,轻哄道。 「扶儿乖!人命关天,先救人,成不?」 甘轲扶两只眼睛上上下下瞄瞄他,虽然只漏两只眼睛,却十分能清楚的表达着此刻她对他的鄙夷。 现在知道诚意有多重要啦?晚了。 「就这一个,爱信不信。」 甘轲扶牵着被子转了个头,已经决定不再理他。 安流槿彻底没办法,转头看尹,意思,看着办。 尹嘆息,转身的一瞬间对他表明一件事。 「你得为蓝的下半辈子负责。」 安流槿想,本来因为蓝长的人高马大,人黑,又板着个脸,平时胆大一点的女人都不敢靠近,这以后如果毁容了,估计找媳妇这事更难办了,他这个老闆,确实需要负责。 好在他最后没毁容,事实证明也确实有更稳妥点的方法,放温水里浸泡几分钟也能没事,只是当时除了甘轲扶谁也没想到这招,和这位教练的尴尬也就落下了,总的来说,还真得算到安先生这个祸首头上。 「真得去?」 和他结婚,之前她就能想像得到会有多麻烦,事已至此她是认了,担当真的面对,素来讨厌任何套路,尤其还是在所谓的【亲朋好友】之间套路的她,还是退却了,最近借着伤,着实做了些日子的缩头乌龟。 安流槿也不想她养伤期间,还像之前那么消耗心神,便也避而不谈,如今事到头上了,他也知委屈了她,这些却是两个人之后,不得不走的路。 「我保证,不会太久。」 甘轲扶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腮,呆滞的看着他,满脸的幽怨道。 「妈妈说;男人的话,如果可以信了,世界上就真的有鬼了。」 安流槿笑,停下手中又切到一半的橙子,倾身在她有了些红润的额头上轻吻一记,也说。 「妈妈说;信得过的男人的话,是可以完全信赖的。」 半搂着她,又亲亲她扬起来来看他的嫣唇,绿色眸子里的温柔,简直要成化成了蜜。 「你只要记得,你的身后有我就好,什么都不用在乎,就算你是一只脱了缰的飞马,我能拉的住你,不用刻意伪装自己,你本来就是最好的。」 甘轲扶渐渐给他传染,脸上盈润给阳光照的红了几分,笑的绚烂夺目,流光如华。 「安先生,我渐渐发现,你这种甜言蜜语,很入我耳。」 安流槿非常愉悦她的恭维。 「我的荣幸。」 午后阳光甚好,即便很快可能要再次面临风雨,真有身边这个人陪着的话,甘轲扶觉得,貌似,也不算太差?
第254章圣诞夜聚餐 ()」 语录; 世界再大总有落脚的地方,外面再美也有归根的时候,我已不在乎还有多少路要走了,只想在回归的时候,那个家里,同样有你在。 正文; 纽西兰市外不远处的富人区最深处,一家独门独院的古老城堡里,今天和普通人家的热闹一样,灯火通明,热闹喜庆。 一个延续了百年的家族,即便只是圣诞夜的家庭聚餐,来来往往的车辆却足以胜过一个一般公司的部门聚餐,熙熙攘攘间,都是愉悦的问候交流声。 时到八点,门口出现一辆显眼的梅塞德斯加长车拐进城堡,后面还跟着一辆同样黑色的莲花小车,两辆车一出现就引起了所有成员的注意力,甚至有专人为其清出了两个暂停车位。 两辆车在主道路上先后停下,后面车上的人先行下来,是金和蓝,来到前面车前后车门处,开了车门安流槿率先下了车,司机为其披上做工精良的厚实风衣,他转而接过司机手里另一件女式雪绒风衣,牵出里面随即低头出来的盛装女人后,为其披上。 女人不同于这些西方女性的西式礼服,反是一身做工绣工都十分中国味的嫣红旗袍,鎏金嵌边,颈间鸽子蛋碧玉为扣,袍摆苏绣绣着傲雪寒梅,凌寒独放,一双玉足也是踩着中国味十足的黑皮印花粗跟小鞋。 女子妆容雍雅,髮丝轻绾,弯月玉簪微微轻斜,一双小巧雪色珍珠耳环,两鬓耳后略有几缕髮丝散落,却更好的趁的那张雍雅精灵的脸上,多了分成熟女人的媚色,却不显轻浮。 看过眼前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圣诞聚会场,挑挑眉,有些无力的舒口气,转头,身边的男人已经向她身处一条手臂,她想,现在跑估计已经来不及了,既然来了,就和这位走一遭呗?反正还有昆陪着,难受的,不只是她。 「干嘛要找罪受呀?不是说已经无所谓了吗?」 果然,另一边车门出来,左手上还挂着防护吊带的少年,趴在车顶,已经率先抱怨而出了。 对他安先生却没有对她的耐心,回头面色就不改的道。 「闭嘴!你用不用得到这里人的认可是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你妈妈必须得让他们都知道,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今天这场聚餐,不只是为你来的。」 「嗛!」 昆对已经带着美人先行的男人背影,不屑的甩了个白眼,蓝到他身边,给他披上外衣的时间低声劝道。 「如果想早点离开还是老实点为好,这里谁也不想来,但谁也没办法不来,有脾气,回去撒。」 「我偏在这里耍又能怎么样?」 说着他转了头,理所当热道。 「我是伤患,走路不方便,把轮椅拿来。」 蓝看他站着一只腿还架在车上不肯着地的样子,想必带着伤还穿这一身正式礼服,确实束缚的他很不好受,再说里面和他同一辈的,指不定想怎么整他这个新加入的异族成员,他被自己父亲打伤,婚礼上这里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坐轮椅进去的话,就算他们因不服他的父亲会对他有动作,应该也不会太放肆才对,于是示意司机,将后备箱里的摺叠轮椅拿出来,将他扶坐上去,推他进去。 这一家三口出现在这种家族氏场合,对于克里斯顿家族来说绝对是很扎眼的一刻。 以往即便是安流槿一人也够让这个很传统的家族不舒服的,现在他带回来一个东方血统的儿子,又娶了个完全东方血统的妻子,虽然都是出色的人物,却正因为这种出色,才更让人心里生梗。 三人进来便有僕从来为他们褪去外衣,厅内的制暖设备让人即便在酷寒天气里也感觉和外面不同的温度,甘轲扶的旗袍是带点小袖子镶边的,遮住了肩上疤痕同时,很好的展现出手臂的纤细线条,以及肌肤的白玉无瑕。 如同甘轲扶经常说的,属于天生丽质的体质,即便最近给安先生养的脸上有点肉了,身上既然没多几分肉,却恰到好处的凸凹有致,玲珑婉转,完全将女性的东方美及贵气,展现的淋漓尽致,更加突破了在场人对于她之前在婚礼上的认识。 如果说婚礼上的甘轲扶只能算个姿色不错的疯子,现在的她便是一个矜持,优雅的贵妇了,虽然,她有些圆的眼睛让人感觉她还是个年纪不算大的少妇,眼角的悠然上挑的眼线眉宇,还透着几分不逊的野性,邪魅,这只添加了她身为女人的魅力,再无任何不服的地方。 「嗨!乔!你的新娘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这……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嘛?」 「还好那天婚礼我们都在场了,不然真会以为你以另一个女人来代你的妻子回来了。」 三人的外套刚让上来的女佣拿去,就有两三个与安流槿相比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端着酒杯过来打趣,甘轲扶挑眉,看了眼安流槿一眼,安流槿也刚好在看她,对她示意一下【没事】,回头和三个貌似关系不好也不坏的兄弟介绍。 「我的妻子,甘轲扶,你们婚礼上见过的。」 说着又向甘轲扶介绍。 「我的五弟莱恩,七弟肯和堂兄弟莱克。」 安先生在这里排行老三,不上不下的位置,即便这几个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弟弟没什么大矛盾,应该也没什么可以深交的过往,甘轲扶听得出,他并没有什么十分想将她介绍给他们认识的心情,也自然不会对他们太过上心,反倒这些人,貌似很想要和甘轲扶认识一样,很是热衷的和她调笑。 「乔!你应该给我们自我介绍的机会,我是莱恩,学画画的,我知道你,所以我们也算同行是吗?不介意有机会指教一下吧?毕竟我并没有甘的声明影响力大,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那个五弟,貌似十分【真诚】的盯着甘轲扶向她伸出手,他旁边的两个也不甘示弱,纷纷伸出手。 「你让我们整个家族都对东方女性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是肯,学物理的,你可能会觉得有些无聊,不过我想我们一定会有很多有意思的话题。」 「我是莱克,经营一家工作室的,不过主要还是为这两位善后筹集资金的,很高兴认识你。」 甘轲扶看看面前这三只手,看看他们并不算含蓄,各有秋色的眼神,含着十分得体的笑点点头,两只手都放到安流槿臂弯里,沖他们微微弯了下腰,却没有丝毫要与之握手的意思。 「你们好。」 三个男人各有程度的有点意外,安流槿也丝毫没有介意甘轲扶的行为,反倒十分鼓励似的拍拍她的手,道。 「我带你去里面。」 随即也对一些小年轻等着的昆说。 「你可以和你的……堂兄弟,玩一玩,交流一下感情,但记得,别过分。」 「多事!」 他根本不领其情,换来甘轲扶不贊同的藐视,立即乖乖的不再做声,脸上却也透着不快就是,安流槿并未在意他这反应,随即对蓝交待。 「看着他。」 蓝甚解其意的郑重点头,两人向前继续走去,那三个男人无所顾忌的讨论反倒引起昆的兴趣。 「她很个性?」 「警惕性很高。」 「不好到手的女人,难怪乔要废那么多周章。」 这些人貌似是在看不起他的英语水准,但昆最爱做的就是出其不意,于是对这些人也毫不犹豫的给以一记暗刀了。 「我劝你们还是少惹我们家小扶比较好,她的脾气很不好,而我不认为你们能有安先生的一半实力可以讨得了她的便宜。」 一口当地口音式的英语,完全与这些人土生土长的西方人无异,在他们的惊讶中他示意蓝推着他拐了个方向,貌似还嫌这些人不够尴尬的继而又道。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在八岁之前一直也是生活在欧洲地区的,所以对于学习欧洲的各国语言,相对要比博大精深的汉语要简单的多,而且,最讨厌人家将我当白痴和小孩子来看了,除了我家小扶例外。」 回过身,那些小至5岁,大至25岁的【堂兄弟】已经围了他满是好奇的问。 「你和你父亲感情并不好是吗?」 昆挑眉,抬抬如今还在吊着的手臂,无关痛痒道。 「我想这并不是秘密。」 「可你和那个你爸爸刚娶的女人感情很好?」 「这是自然,我和她相处了十年,理论上她更像是我的妈妈。」 「你的妈妈很厉害,那天我们都见了,她的中国功夫很酷,你和她一起生活这么多年,那你都会些什么?她会教你这些很炫的技能吧?」 昆纳闷,不明白一个七岁大的小姑娘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真是基因影响?他家那三个姑娘怎么没一点这方面的才能?从小到大不是小扶保护着他们,就是他和盖文站在那些女孩的前面,貌似从没想学点什么防身术? 「你指的是,飞刀?」 「可以展示给我们看吗?」 昆耸肩。 「我只会飞镖,那些是她的专属技能,她实际上不喜欢打架的孩子。」 一个年纪长的立即说。 「我们刚才也都在玩飞镖,你可以和我们一起,或者帮我们教这几个对你和你那位功夫妈妈很感兴趣的小不点儿。」 昆笑,指着自己那只吊着的手说。 「让我一个独臂侠?」 那个年长的貌似没有丝毫而已。 「只是玩玩。」 瞄了眼后面的人,在对方眼中他们已经读到,估计是已经逃不掉了。 那就,玩呗? 另一边,安流槿带着甘轲扶,到了主宅就例行公事的先到二楼走一趟,不想刚绕过那些【弟弟】,没走几步,又被另两个年纪比较长的男人拦住,一个银髮稀疏的褐瞳中年男子,一个褐髮肤色略黑的略略发福的男人。 甘轲扶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个,一个是安流槿的大哥,一个是旁系的兄弟,至于那位传说中可以与老大老三一较高下,在整个克里斯顿家族都很神秘的二哥,今天,好像依然没在? 而面前这两位,与刚才那几个小点的相比,更是大胆一些。 「嗨嗨!看看这是谁,我还以为那个中国民国时期的电影演员大驾光临我们家呢!没想到我们家三弟的野蛮小娇妻……也有这么优雅的一面,失礼失礼了。」 说着银髮稀疏的中年男人向甘轲扶礼貌性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乔的大哥,这位是雷利,我们叔叔的儿子,今天重新认识你,很荣幸。」
第255章被排挤了? ()」 他不像刚才那三个意图那么明显,他又是长兄,甘轲扶也不好太忤逆,只好伸出手,礼貌性的放于他的指上,没想到利翰行的却是个交际的亲吻礼,亲了她的指尖。 甘轲扶不是没和西方男人接触过,也不觉得西方的礼节有多浮夸或者不适,不过今天可能是已婚的身份,或者安流槿这个人的存在感瞬间爆发的太厉害了,让她突然全身都不自在了,连同被这个男人亲吻过的指尖都很不舒服,本能缩回手,却因缩的太快,让场面一瞬间陷入尴尬。 利翰怎么说也是这个家族安流槿这一代的长子,如今甚至快可以做爷爷的人了,被她一个新妇如此对待,是有些说不过去的,一时间周围的目光纷纷带着谴责的盯着甘轲扶,包括身边最近的这几个男人,甘轲扶笑的有些不太自然的玩笑。 「大哥的优雅让我突然想起我的一个朋友,误会!误会!」 她这样说,又笑的得体,带着几分灿烂可爱,是个有点修养的男人也不好再就这个问题揪着不放,利翰身边的那个雷利,便转回甘轲扶身上的问题。 「婚礼那天你真让我们大开眼界了,我说乔怎么一门心思大费周章的只要你呢!合着是美人深藏,被窥视了?只是不知道你这样的……功夫新娘,我们家乔,能够消受多久?或许,不久就能听到你们各奔东西的消息?」 而旁边的利翰,也煞有其事的一唱一和。 「别这么说,那不是挺可惜的?其实我觉得如果是甘这样的美人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这个家族多一个东方女性,哪怕是结过婚的。」 这话说的有点露骨了,甘轲扶脸上的笑意淡上几分,依然得体,眼神淡淡的看着面前貌似在给谁刺吃的两个男人。 「哪怕是自己弟弟的前妻?」 「那有什么关系?」 两人一言一语像是在唱双簧,说到这里,利翰转回头,问面色果然已经不善的安流槿。 「乔,一个玩笑,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安流槿脸上的浅笑,未有一丝变化,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同样面皮上的功夫做的十足。 「怎么会?」 随机却表达出不容置疑的信心,虽然不怒不响。 「不过你没机会。」 「槿!你在等什么?你父亲在等着你。」 这时一个富态的西方女性高傲的在旁边催促他们,安流槿眼睛不眨的携着甘轲扶,拐了个弯,绕开他们,边说。 「不好意思,我得带她去见父亲了。」 利翰同样不多拦。 「祝你好运。」 经过高傲中年女人身边,安流槿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甘轲扶也跟着一瞬而过,那一瞬间,甘轲扶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被这个如今年纪姿色也算不错的西方女人,彻底从头鄙视到脚了。 这是,家族性集体攻势吗?恐怕见这位大家长,也不是容易的吧? 两人走后不远,那个女子一脸不悦的和两个年纪小她一些的男人说。 「你们和她多什么话?她有美到让你们也眼睛移不开的地步?」 利翰轻饮了下杯中的酒,一脸邪气。 「玩玩而已。」 甘轲扶在离他们两步远后,拽拽手中男人的衣袖,低语。 「你不用生气,我可以应付。」 安流槿又拍拍她的手指,倒是没有丝毫要动气的样子。 「你不用着急,会有你发挥的机会。」 甘轲扶略略回头看了眼,身后那几个若有若无看着他们低语的男人,好奇的问。 「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好复杂,我都看不出你们兄弟几人,有几个像几分了,还有你那个五弟和堂弟关系匪浅吧?那个七弟好像都被他们搁在外面了。」 安流槿笑,非常喜欢她这方面的敏锐。 「这里所有人的关系都比较复杂,但几乎所有也都默认如此了,莱恩和莱克的关系也是如此,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是一个母亲,但是先后嫁了我父亲和叔父两个男人,加上先后年纪相差不大,而且趣味也相同,自然要比相对的同一个父亲的兄弟要亲近些。」 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太近的人后,他才放心临场为她普及这些家族辛密。 「我父亲先后娶了五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留下老大,难产而死,第二任妻子结婚两年,离婚了,留下一个更加不好相处的二哥;我妈妈是有了我后勉勉强强留在这个家中的,这期间我父亲又结了两次婚,一次属于政治联姻,留下一儿一女后主动提出离婚,离开了这个纷乱的家族;一次就是因为莱克的事,他不觉得因为一个妻子和自己的兄弟翻脸是必要的,所以选择退出,一直在我逐渐掌控这里的主权后,我的妈妈才成为他的第五任妻子,这些年才没再离。」 说着嘆了口气道。 「因为他的妻子有些都是不同国家的财团,军阀家族的继承人,或者重要的人,所以我们兄弟看上去都受西方文明影响较重,其实多少还是有所不同的,但是这些,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公然说,他们会像被踩到脚的猫儿,紧紧咬着你不放。」 安流槿说的轻松,甘轲扶听的震惊,虽然知道克里斯顿这样的大家族是比较乱的,当身临其境,听着事件中的人亲口诉说,原来曾经了解到的不过皮毛,多多少少,还是让她有些震撼的。 「不得不说,你爸爸某方面还是挺厉害的,起码持续一段又一段单纯联姻的婚姻,我想就不是每个男人可以忍受的,他一连这么多年,也算不容易了,但也从另一方面证实,即便如今他让这个偌大的家族,落到你这个有着东方血统的儿子手中,其实为人也是深沉的可怕的。」 安流槿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边是安抚,边是提醒。 「所以,在这个家里绝对只有利益关系,没有多少真正感情,我也能向你保证,以后我们的小家里,绝对不会存在这种关系。」 甘轲扶抿唇底笑,歪头问他。 「是因为你不想再结第三次婚了吗?」 安流槿看她,挑眉,不置可否。 「如果那天真给你再逃了,我不介意再抓你回来,结第三次,第四次婚,所以你要结几次婚都可以,不过新郎註定只能是我。」 甘轲扶吹鬍子瞪眼,低怒。 「就不腻吗?」 安流槿笑。 「不会,我有一百套方案,实行一百次不同类的婚礼,要不要试试?」 甘轲扶想想他那一百套方案,哪怕就是十套估计也够折腾她的了,不禁后背发寒,惊悚的摇头。 「免了!」 安先生倒是失望。 「可惜了!」 两人这样说笑着来到二楼,本来以为从这一路往老爷子的书房应该不会有人了,不想迎面撞上一个同样黑髮,却有着一双黑色眼睛。 亚洲人? 可说是亚洲人吧,个子体态也和亚洲人的体格不太一样?个子太高,甘轲扶穿着高跟鞋却也只勉强到他肩部,貌似与安先生的显眼个子,不乘多让?而且最大的问题是…… 这里还有安流槿以外,而且貌似更纯碎的亚洲人存在? 「觉恩?」 觉恩?觉恩克里斯顿山? 这个家族这一辈的二哥?她在资料里只找到一个名字,貌似只是个制香界的传奇大师?是个亚洲人? 貌似,还不好惹? 他会出现在这里,安流槿貌似也挺意外,而他在看了眼安流槿后目光便落在甘轲扶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没有轻薄,也没轻视的意思,只是为了满足任何一个人,都会有的好奇心一般。 可他看的甘轲扶依然不自在,安流槿依然不舒服了,将甘轲扶略微往后挡了挡,在安流槿护仔式的视线中,他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盯着甘轲扶并不示弱的好奇眼睛,貌似在确认。 「你就是甘轲扶?那个画画的?」 甘轲扶点点头,本来从他那个【画画的】语气中,以为他会消遣她一句【不过如此】,不想,这个人收了收不太让人好接近的气势,只道。 「原来真有这么巧的事?今天晚上你或许会受到一份意外的礼物,不过,你应该会喜欢。」 语态没有轻慢,也没有讨好的意味,好像什么情绪都不带,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汉语更是这里除了安流槿和昆之外,她听到的最好的。 虽然依然不太明白他这一举究竟什么意思,礼物的话,难不成他会送?别开玩笑了,她和他可是一点不搭嘎,完全不认识的。 可他貌似也没想为他们解释,就这样在他们两人面前绕过,只在过后貌似才下定决心,回身对安流槿道。 「提醒你一句,如果真那么想脱离,就不要再插手这里的事了,这个家族虽然已经即将落幕,不过即便废旧的城堡依然有他利用的价值,你不用的话,就不用趟这趟浑水了,当然,你想要的,我也能给你,作为交换。」 说着转身离去,貌似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 直到人影在楼梯那里消失不见,甘轲扶回头问身边若有所思的安流槿。 「他是什么意思呀?你能看透你这个二哥的心思吗?」 安流槿看向她,摇摇头。 「我和他的相处模式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所以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没想到这一次,我们竟然碰上了?」 甘轲扶头疼了。 「那你究竟对这里还想做什么?」 安流槿挑眉,竟然对她卖起了关子。 「不妨成了后我们再一起分享?」 「安流槿!」 这人根本和之前说什么一起承担两个样子嘛? 安流槿却拦着她继续往里走去,边安抚。 「放心啦,该让你知道的,一定会让你知道的,之所以不告诉你,你为什么不看成,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呢?」 「我只期待别是惊吓就成。」 甘轲扶这样说着,回头却看见一个贵妇从他们的目的地出来,贵妇乃东方贵妇,对于他们两人都是熟悉的,想到婚礼上的种种,面对她甘轲扶虽不愿,也不知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倒是安流槿一派无比自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妈妈!」 东方贵妇看了眼,今天穿的很得体的甘轲扶,同样扬起下巴,倨傲道。 「你父亲只让你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免进!」 两人一愣。看来让他们来这趟,真的不只是为了给甘轲扶证明的了,而甘轲扶更加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排挤了,而且还是被这家人,集体排挤了。 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在这,貌似也不是办法了?她若转身就走,安流槿未必会怪她不懂事,立场势必会更难罢了,再说这种情况下临阵脱逃,也不是明智的女人会做的事,所以在安流槿转向她牵她手表态之前,她率先表态了。 「没关系,你进去,我到外面转转。」 在安流槿的忧虑中,她拨掉他的手,浅笑倩兮的转了身,款款离开本来应该是两个人一起进的书房。
第256章落单? ()」 甘轲扶走到楼梯前,慢慢停住,果然,后面的东方贵妇已然跟上来,并且在越过她时非常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不善的低语。 「不要以为你能踏入这里就能成为这里的一份子,这样一个家族从来都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踏进来的。」 甘轲扶巧笑倩兮,笑的让人刺眼。 「我从来都没想在这里多做停留,我也不会让这里成为我人生的终点,所以,克里斯顿夫人,你可以安心了吗?没人来抢你的地位。」 最刺眼的不过安母,近她两步,不甚服气的说。 「真这么有骨气,离我儿子远点,你能逃掉第一次,应该也能逃掉第二次吧?」 甘轲扶白眼翻过,转开脸,不面对她,故意刺激她道。 「我现在改主意了,你儿子除外,毕竟他是这里除了昆之外,让我感觉最不错的一个人,而且最近我发现,他真的挺会照顾人,所以他如果肯和我组建一个小家,而不拿这里的事来烦我的话,我倒不介意他会成为我的丈夫。」 说着,她貌似询问的问脸色依然不甚好的贵妇。 「对了!槿是你儿子,你还不知道他很会照顾女人吧?」 瞄了瞄一身高贵优雅的她,甘轲扶有点小坏的遗憾。 「可惜了,你的高贵矜持,让你彻底远离了可以了解自己儿子的机会,他是你儿子,不是你丈夫,你也不可能将他绑在你身边一辈子,你的占有欲掌控欲,不应该蔓延在他身上。」 贵妇的脸色彻底变了,低声斥吼她。 「你懂什么?三十多岁一个孩子都没生过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甘轲扶笑,笑的愉悦,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 「我是没资格,我就是想让您老不愉快呀?您现在看清您的儿子和您实际上已经离的很远了吗?我会让你慢慢体会,有孩子,却无法亲近的痛苦,这些你施加在他人身上的,都将回到你自己身上。」 越过她下楼,下面已经有年轻人开启了音乐跳着跳着圣诞夜的舞步,不过可能因为是在主宅,有这么多大家长在,也不敢十分放肆,只是些比较舒缓的音乐,声音也不十分的足,甘轲扶依然漫步到这样的场合里,丝毫不管背后,貌似想将她撕吃了的目光。 「我不会让你得逞,绝不会让你得逞。」 甘轲扶今天是扎眼的,如今本该和新婚的丈夫在一起的她落了单,更是扎眼,无论那些客厅中正在舞动的年轻人,还是刚才调戏过她的人,哪怕是正在被小不点们缠着射飞镖的昆,都挺意外,她竟然会一个人下来? 身边一旦没人,在这样的家族里她好像就成了单身的小姑娘一样,安流槿不在,一些和盖文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甚至公然来向她发出跳舞的邀请,貌似都挺希望她尽快和安流槿分开。 甘轲扶看看这些目的性太强的年轻人,有些疲倦的摇摇头,绕过他们,穿过了客厅在墙边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刚坐下扶住沉重的脑袋,旁边的嬉笑之音又来了,不同的是这一次男人换成了女人。 「看看我们看到了什么?本以为是可以一跃成凤的机遇,没想到老爷子在自家里,会对可能是这个家族继承人的新妇,关上书房的门吧?」 「太可怜了,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再在这里多待一秒了。」 甘轲扶无奈,这些人,真的连一刻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她吗? 「可怜的人吶!貌似丈夫的妈妈也同样不太欢迎她的样子?」 「摊上乔那个偏执狂,估计这辈子也只能做个夹板,两边受气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或许会再有一场捉鼠大战?」 「天吶!真可怜!」 没完没了了?她被同辈的长辈的男人欺负也就算了,还要让这些不知所以的女人欺负?什么时候她甘轲扶沦落到如此境地了? 「嗨!打个赌吧!谁能请得动这个女人跳一支舞,之后出去的圣诞夜开销,我们决不让他出一分钱,而且能决定今天晚上的任何节目,以及可以向参与的人提出任何条件。」 旁边不远处,几个男人看着甘轲扶,有人提出这样一个简易后,不少人举起手打算跃跃欲试,不想,已经有一个男人率先出了他们的队伍,将身边一个也跟着出来的年轻人推回去,淡淡道。 「你们没机会了,准备好钱包吧!」 「嗨?这傢伙还真敢?爱丽丝好歹还在这里呢!」 男人带着圣诞夜的无脸面具,穿过人群,翩翩向扶着脑袋,转脸看着几个女人一唱一和,貌似在看一场戏一般的自在女人。 「你说一个女人怎么会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 「她应该是心里很强大的类型吧?」 「反正在我们而言一定无法还安然的做在这里。」 「应该会很苦恼的到一边躲起来吧?」 「相信我,各位小姐绝对不会遇上这种状况。」 「哦!」 戴着面具的男人突然的加入话题,让几个女人稍微惊恐一下,再怎么骄傲的女人也好,也是不愿自己的念叨碎嘴随便摆在一个男人面前的,尤其这个男人条件上貌似还不算错,尤其貌似,是属于还不是这个家的人,却有可能成为这个家的新婿之人。 几个女人面色不太好的收敛了神色,暂时忘记甘轲扶,尽量展现女人的优势在这个男人面前,男人却示意一下被她们挡在身后,正在抿唇低头偷笑的女人,表明道。 「能让一下吧?我想邀请那位小姐跳支舞。」 几个女人面色又一僵,不是太情愿的让开了身子,甘轲扶倚在偌大椅子里的姿态完全展现在男人面前,更显雍雅悠哉。 男人面具后的唇角略略上扬。 身处这样的境况,竟然还能如此自得其乐?也真佩服这女人强大的适应力了。 「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男人一身合宜黑色西装,高度在这些西方人中也不矮,戴上面具也不知是哪国哪个人种的人,不过从他的黑髮上勉强能够判断出,应该也属于亚洲人,真是奇怪了,今天除了她和安先生昆,之外,竟然还有不少亚洲血统?这里今天不是所谓的【家庭聚会】吗? 看看周围男男女女貌似都在等她反应的人,她颇感好笑,以同样流利的英语,问这个人。 「你不是第一个向我发出邀请之人,也不是唯一一个向我发出邀请之人,为什么会确信,我拒绝了他们,不会拒绝你?」 「因为你再拒绝我之前已经对于看真人话剧有些厌倦了,刚好我能带你离开,而且,我倒是真心只是单纯想和你跳支舞。」 甘轲扶瞄了眼他身边的那些脸色更加不好的女人,有些无奈,这人这么坦白,不怕在人家的地盘上得罪人? 这样想着,她的手已然放入这个人伸出的手中。 「看她们的话剧确实还没看他们的楼梯有意思。」 好吧!她有想看这些人纠结抓狂的恶作剧心理,不过更让她敢兴趣的,还是面前这个男人。 「我去!还真有人敢打我妈的注意?」 比较舒缓的音乐转起,甘轲扶这边和男人跳着贴面舞,旁边射飞镖的昆却不能平静了,丢下镖转动轮椅就想过去拆台,却被身后的蓝牢牢按住,他回头瞪蓝,蓝严肃的对他摇摇头,转头看那些貌似就等他出现不礼貌行为的年长的同龄人,他忍下心中那股怒气,硬是平静道。 「我们继续吧!」 心思却不时被舞池中的两人给吸引,安先生究竟在做什么?竟然让人盯上她?他这个丈夫怎么做的? 而舞池中,甘轲扶问这个轻揽着她,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流连的男人。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男人在面具后面轻笑。 「也许预示着我们很快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甘轲扶蹙眉,不太高兴他以这个来玩笑。 「一点也不好笑,而且也不可能,这家族貌似很难接受亚洲人种的加入,尤其男性成员。」 「你好像还有更却确信的理由?」 男人慢里斯条的问。 甘轲扶嘆了口气,直言道。 「在我认识的人中,有20%的人在情商上并没有达到基本分数,这些人对于其他方面或许很出众,对于喜欢的人却并不是说改,就可以接受一段新的恋情的,天下第一轴的你,当然不会说要结婚就能结的。」 男人低头嗤笑,带上几分无奈,几分幽怨。 「怎么老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呀?你这眼可不好,万一哪天你老公在外面偷吃了,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还不立马得离?」 甘轲扶挑眉间满是傲气。 「他敢偷吃,就不用怕我敢和他闹。」 说着扶着他肩的那只手揪掉他脸上的面具,笑他。 「而且就你这大脑袋,你以为人类的基因里,有多大机率在同一时间里出现两个?」 男人耸肩,带着无奈。 「看来我这辈子註定要被你压在头上了,甘哥!」 「告诉过你不要叫我哥了!」 男人立马改口。 「行!姐!」 面前的男人脸上有些和印象中有点不一样了,浓眉更低,貌似快要将眼睛压住的沉重,皮肤有些黑了,貌似被长久晒的太久了?眼角有些细纹,好像并没有好好的照顾保养自己,可是不得不承认,比上次很多年前见他相比,退去了一些活力,却平添了几分稳重,虽然像个可以靠得住的男人了,但作为和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她,真不知道要替他高兴,还是心疼。 「老了很多,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就算失恋了,也犯不着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吧?」 陈勇嘴角裂开,笑意暖暖,将这个小时候,总是沖在前面和欺负他和卫文青的小孩打架的小女人搂在怀里,眼角有点久别重逢的喜悦闪烁,感激道。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呀?这是男人的魅力,时光给予的最好礼物,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陈叔?」 昆远远的看着,有些意外情况的转变,蓝问。 「你认识?」 昆一脑门的雾水,倒是对知道的不满他。 「小扶穿开裆裤的青梅竹马,先前没少帮我们,不过很多年没见了,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了?」 他正疑惑着,那些开启游戏的人也不能平静了,虽然两个人在入舞池后的交流一直是很熘的汉语,这些人多多少少也能从他们的态度上看出来,这两人的状态绝对不是初次见面的社交男女状态。 「天吶!这不公平,他们是认识的。」 「是你提出的这个游戏。」 「你给我们连同自己挖了一个坑。」 而昆感觉突然不好,往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去,果然,楼梯上站着刚从书房出来不久的安先生,而且明显场中的情形让他心情很不好。 昆心中打颤,这人该出现时不出现,这会儿,该不是要现场打翻醋罈子吧?
第257章再见大头 ()」 一支舞的时间过去,看看周遭那些人的反应,尤其刚从那几个在他面前公然对落单的甘轲扶不怀好意的年轻人,他们的囧窋仿佛是他愉悦的源泉,十分满意的拍拍甘轲扶的脑袋,道。 「谢谢你了,你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 甘轲扶嗤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她眼中也有久别重逢的泪。 「很高兴我现在还能帮得上你。」 「自然!」 看看她身后楼梯上的男人,陈勇牵着甘轲扶的手,轻轻拦着她的腰身,将她的重心往自己身上带了些,一同走向了漫步下来的安流槿。 甘轲扶在看到安流槿后挺意外,他竟然已经出来了? 陈勇在她开口之前先开了口,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安先生,久仰大名,鄙人陈勇,今天终于正式见面了,我请多年没见的妹妹跳支舞,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听他说自己是陈勇,又看了看他那颗确实要比正常人貌似大上两号的脑袋,懵了一下,这才不是太自然的咳了下,收起拒人千里之外之色,伸手和他握了握,礼节性道。 「久仰!」 陈勇放开甘轲扶,将她往他身边推了推时,说。 「明确的说,在过去的十年里,其实我帮这女人躲避你不少次魔抓,但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和你走到一起的,或许这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世事难料】,但有些事,我希望安先生是真的能够了解。」 他看了看甘轲扶活动这么会儿时间,已经有点吃力的脸色,又看了看她隔着旗袍的布料并不能看到什么的腰部,有着明显的心疼,道。 「以前的恩恩怨怨也就算了,但好不容易娶到一个女人了,在婚后却不能保障她的安全,甚至片刻的宁静,并不能称之为成功的男人不是吗?」 安流槿看看场中那些若有若无飘来的目光,以及昆毫不掩饰的怒气,不用再明说,他也已明白,身边这个额上已经有点薄汗的小女人经歷了什么了。 对陈勇道。 「我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 甘轲扶讶异的看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他们,将她当做什么了?手心里的琉璃吗?她有那么脆弱? 陈勇又笑,转而道。 「不过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你貌似确实将我家阿甘照顾的不错,过去的30年里,我从没见过她那一刻会比现在更女人了,单凭这点,你这个妹夫我认了。」 说着对甘轲扶道。 「只有出自真心的男人,才能将女人养的光彩照人,比婚前更美丽,而不是消耗这女人的美丽;我知道你之前肯定受了不少这男人委屈,而且可能如今还无法理解男人爱的方式;但是小阿甘,你得记住,一个会让自己更美丽的男人,永远比一个会消耗女人美丽的男人,值得託付,你这辈子,註定和平淡无缘了,就好好和安先生过日子吧!」 他这以兄长的身份说出的温情的话,反倒让甘轲扶更难受,对于他现在这个样子,竟然生出微微的怕来,却看不透他如今究竟在想些什么,不由怒极攻心,给了他胸膛不算轻的一拳,生气道。 「你干嘛这个样子?好像在交待遗言一样。」 陈勇给她打的身子微微一晃,笑的却更是灿烂温暖,嬉笑道。 「我是在感慨,那个长不大的野小子好像一瞬间突然长大了?而且还是个大美人了?现在竟然还结婚了?当初的小小三剑客反倒只剩下年纪最大的我了,可不是多感慨吗?」 他说到这里,甘轲扶心里又难受,他却不等她开口提,先从怀里掏出个手掌大的蓝色锦盒放她手里了,道。 「你的新婚礼物,我知道你不习惯用这些,不过你和这个人在一起,以后一定少不了用她,另外,也是你的劳务费。」 甘轲扶拿着那个上面标註了yr字母的烫金锦盒,纳闷的看着他又拿出个比较小的紫罗兰锦盒,上面同样用烫金标了个yr字标的符号,同样放到她手里。 「这个是给她的,帮我转交给她,我知道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你。」 甘轲扶震惊了下,十分为难的请求着这个人。 「大头!别这样,她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孩子都快十岁了,而且你很清楚当初她这么做的目的。」 陈勇点头,真心道。 「我知道,可是这些年我更知道,她并不开心,虽然那个人对她貌似还不错,但她得到的,不该只是如此。」 转头看看落地窗外貌似已经在等待他的人,甘轲扶看到那个先前在二楼书房前见到的亚洲男人后,不仅更加无力。 「别告诉我你已经在做什么了。」 陈勇微笑,貌似还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她一句话就能和她一起去打架,罗茵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甘倒涂地的实心眼小子,可甘轲扶很清楚,经过这么多年,她经歷了这么多,这个人经歷了这么多,一些东西,已经永远不可能像之前那么纯碎了。 陈勇两只手拍拍她的脸颊,宠溺的安慰。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最不可能伤害的三个女人,一个是阿青,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不要怕,帮我这一次;我朋友在等我,下次有机会再见。」 「大头!」 甘轲扶叫着,陈勇已然转身,十分爽快的先行离开,还不忘指着那些装作不认识他的年轻人提醒。 「别忘了,赌约!」 「陈!」 一个20出头的褐发小姑娘见他要走,急忙忙的在人群中回神,来拦他。 「现在就要走吗?不是说好要一起见我的爷爷吗?」 陈勇回头看了眼看着他明显在头疼的甘轲扶,笑的没心没肺的拨开了她紧拽着他的手,十分不负责任的说。 「我已经见过了,爱丽丝,多谢你不介意我一个外人参加你家的聚会。」 「什么?」 爱丽丝讶异的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所以说,这个人,是为了利用她才接受她的邀请,以及这些天的约会吗? 「照顾好你妈!」 陈勇在出门前,顺手拍了一下旁边轮椅上昆带着无檐帽子的脑袋,片刻不留的交待。 门口,以及有女佣将他的外套封上,所以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除了她的爷爷,还是那个,他口中的女人? 爱丽丝回头,怨气的美目毫不掩饰的瞪着一手一个礼盒正在为难的甘轲扶。 甘轲扶给这强烈的怨气瞪的一愣,警惕的看看气沖沖冲来的她,脚下往旁边的男人那里退了退,安流槿拦住她已经有些不稳的身子,勉强替她撑面子。 女孩到她面前,伸手就夺陈勇给她的盒子,甘轲扶发现她的意图,率先背入身后,义正言辞道。 「这是我家哥哥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她强调【我的】,强调礼物的归属,女孩不忿,伸手又夺取她另一只手上的盒子,甘轲扶同样更快的收起来,更加认真的提醒她。 「这是他送给他心爱女人的礼物。」 女孩急的跳脚。 「我才是他女朋友。」 甘轲扶满是同情的看着她。 「你难道不知道吗?男人可以有很多个女朋友的,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代表什么。」 女孩气的快要哭了。 「我就不信,能有什么女人,能有我好。」 说着愤然离去,貌似去追了,甘轲扶瘪瘪嘴,无限委屈的瞄了眼旁边的安流槿,他该不会怪她欺负他的小辈吧? 看看窗外,果然陈勇和那个亚洲男人上了同一辆车走了,女孩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气的在原地跺脚直哭。 甘轲扶嘆息,才知道旁边的男人原来也在嘆气,她嘆息是知道以后罗茵和陈勇的事可能是不会继续平静下去了,这个男人在嘆什么?头疼她吗? 「我让你为难了?」 她低声问他,安流槿摇摇头,手探到她身后,拿过属于她的那个锦盒,打开,果然。 里面是一瓶晶莹剔透,隐隐透着冰蓝色水晶的精緻香水,瓶子不大,精緻合适女人的手型捏拿,水晶盖的顶部刻着【甘】字的第一个字母【g],香水是蓝玫瑰花香型,上面以纤细的字体刻着【蓝海之晶】四个字,一看就知道,虽然是出自西方调香师的手,却属于一个纯正中国人式执着之人起的名字,香水无论从包装瓶子还是香水本身,无不处处透着精巧用心。 「原来你二哥说的意外礼物是这个,还以为见到大头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的礼物。」 安流槿转而对她摇摇手中的香水,问她。 「你这个邻家哥哥出手不菲呀!你知道这样一瓶独有的香水,在yr公司定制价格最低是多少吗?」 甘轲扶不确定的问。 「是那个最近些年突然名声大噪的奢饰品牌公司?尤其以定制独有香水闻名上流社会的yr公司?」 安流槿点头,甘轲扶懊恼。 「原来大头现在这么有钱?早知道多要他两瓶了?」 安流槿忍俊不已的捏捏她的脸颊,无可奈何道。 「你丈夫不是没有这个钱,干嘛一副放跑一块肉的样子?」 甘轲扶揉揉被他捏疼的脸,斜眼瞪他。 「不是给你省钱吗?」 本来陈勇走后,聚会的热潮已经又烧起来,没想到还有人盯着他们,是刚才那几个被陈勇不温不火钉了几根软钉子的女人,貌似中国的妯娌关系? 「哈哈!不是说是当今最影响最大,颇受欢迎的女画家吗?怎么会穷到一瓶香水都买不起?」 「或许根本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 「呵呵呵……」 「哈!哈!哈!」 甘轲扶突然比她们更大声,而且一顿一顿,特别刺耳的笑,三个女人噎了下,纳闷的看着她,面上十分的不友善,甘轲扶也直直的盯着她们,好像就怕她们不知道她在笑她们一样,盯的三个女人有种她是在看白痴的愤怒感,一个年轻点的怒问。 「你笑什么!」 甘轲扶貌似就等着她这一句话,却不以英语说,反倒以比以往更快的汉语语速说。 「我在笑可笑之人的可笑行径呀?你不觉的很可笑吗?我觉得挺好笑呀?笑的肚子里的笑虫都醒来了。」 她说的快的只让这些人听得清貌似【笑】【可笑】这两个词,具体说些什么,他们谁也无法分辨清,一脸的懵的状态。 甘轲扶却无意为她们解释什么,挂住身边男人的胳膊就腻死人的撒娇道。 「亲爱的,我们找个僻静的角落单独相处吧!这里稍微有点吵了。」 安流槿貌似也挺受用她的撒娇,半揽住她的身子,就往僻静的角落走去。 「好!」 丝毫不介意在场的人去想,他们去僻静的角落做什么。 只有汉语成绩在甘轲扶的训练下,勉强满分的昆,看了眼这愣状的一屋人,低头隐隐忍笑。 就说不能惹这女人吧?这些人,貌似还不都不信?
第258章略为美好的圣诞夜 ()」 既然这里的人对于她的存在,包括这里的家主都已经表明了态度,甘轲扶觉得自己真心没必要再参加剩下节日节目,她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看他们的真人话剧。 索性便躲在角落里偷得一刻半日闲,而安流槿貌似也懒得再理这些纠葛,就和她一起,在二楼的阳台上,窝在躺椅里,看着下面的热闹世界,享受二人的安宁时光。 「还是小孩子的世界好呀!」 看着下面的孩子穿着復活节的服装以及恐怖的面罩,提着各式各样的南瓜灯奔跑的愉悦,就连昆在一连胜过那些比较年纪大的孩子后,也不排斥他的加入了,而甘轲扶自己则真没心情去经营这些无法在一个层次上的【亲友】,不仅深深的感嘆。 安流槿将她身上的毯子往肩上盖了盖,知道她今天遇到这些人,加上朋友的事,心情都不好,便安慰她两句。 「以后就会好的,我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甘轲扶瘪嘴,已经不太他说的不会再发生,究竟会不会到来。 可他说到这个,倒让她想到今天在书房前的事,她起身,正色问他们当前所面临的状况。 「你已经决定了吗?是因为今天见到你二哥的关系吗?」 在之前安流槿和她普及过这个家族现在所面临的状况,除了她当时在资料上了解的那些,主要还有当今的家主以及下任家主继承人的问题。 现在的家主呢估计是做的最懊恼的一任了,从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到将一个家族带到顶峰,在人生最辉煌之时却无法控制逐渐腐朽的大家族逐步衰败,即便他有多大决心也没办法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变革时代继续维持下去,于是不得不认命,甚至得放手越来越想往外走的小辈各自去飞。 而下任继承人的关系也让这个大家长操碎了心,如今的克里斯顿家族状况,能够承担这一大家子的,子孙众多却唯有三个实力最雄厚。 本来比较传统的大家长是里里外外都看好土生土长,又是正统一族的长子利翰的,也不知是太过优越的环境让这个长子过了头,还是天生继承了太过传统的骄傲和风流,家主的位置更像是他一个更稳定,耀眼身份的标榜,亦或者得到权利的控制欲,野心,真正能够承担起这么大家族重任的毅力和觉悟,倒没见有几分。 相反,这两样另两位身上都具备,却有个更头疼的问题,都非纯正克里斯顿的血统。 想必年轻时候,老爷子也曾有过山盟海誓情比金坚,第二任妻子虽然也有联姻因素,可与第一任家族选定的妻子相比,老爷子对第二任妻子,明显是喜欢不少的,虽然这个妻子,是来自亚洲的韩国家族的小姐。 第二任妻子的命运也不甚好,婚后一年有了这个家族的第二个儿子,娘家那里却因金融问题受波及,几乎全面崩塌,两家建立的合作关系在此时未免受到波及,老爷子及时抽手,对妻子娘家企业却袖手旁观,导致夫妻俩之前还算不错的情分到此结束。 虽然有过挽留,却始终留不住已经冷掉的芳心,所以对于第二任妻子留下的孩子,老爷子是复杂的,不能说不疼爱,却也无法再坦然面对,所以一直支持他的个人事业,却从未想过,再多为这个完全继承了亚洲血统的孩子,再多做什么;而近年来那位老二的做派与想继承这个家族相比,更像想继承后彻底摧毁,所以老爷子更没敢想让这个让他纠结的孩子,来取代长子。 第三个则就是安流槿,安流槿的母亲是在老爷子与第二任妻子离婚后,人生最低落的时候寻到的替代品,不同于前两任妻子的生意场上的价值,她一个最早到海外嚮往西方贵族的留学生,留在身边最是安心,也最好掌控,所以她并没有成为他妻子的资格,只是作为一个慰藉品,被豢养起来,老爷子走出情绪低谷后,很快接受长辈的安排,接受了之后纯碎的婚姻,带领同样受到风波影响的家族走向新的高峰。 如果说对于安流槿的母亲唯一有一次时空,那应该就是当他回过神,记起自己还有这个女人时,这个女人已经带着已经出生的安流槿,过了三年。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为当时的家主不声不响生了个儿子,虽然有一部分是继承了母亲的东方美貌,眼睛和神态,隐隐却都是刻画自己而来,他否认不了,也无法真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当时长子已经懂得利益区分,过多的外戚融入也让这个家族内部越见分割,很快第三任妻子也受不了,这母子俩,便在这样的乱况中生存下来,即便没人给好脸色,家主也从未出面为他们正名,安流槿还是不声不响的拿到了在这个家族的主权,没人再敢随便给他们母子脸色,并且,很敬重自己的母亲以及长辈。 却对继承这个家族的问题,在几次三番的试探中,一直处于隐晦的状态,既没表现的很想,又没觉得多个身份有何不可,这让高傲的克里斯顿家族成员,要受一半血统是异族,曾经还是踩在脚下之人统治,心里很是不舒服。 老爷子也很不舒服,理智的他却很清楚,大儿子靠不住,二儿子不能考,其他血统上能够说得过去的却成不了事,唯一的选择,也只有这个,对这个家族也不太友善的三儿子,这不友善即便在他给予他母亲身份后,依然没有多大改善。 而看今天的状况克里斯顿家族的局势好像又要重新洗牌了?这几个至关重要的人,继承人也好,有权利决定继承人的人也罢,仿佛在书房那扇门之后,决定,又重新改变了? 安流槿将她身上滑落的摊子裹好,拍了拍她的头道。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也想更快的解脱了。」 甘轲扶犹豫了一下,问他。 「哪怕,会让你妈妈失望?」 安流槿苦笑,无奈道。 「她要的,我都给她了,如今她也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以后,有没有我在她身边,估计她也不会太在意了,从一开始,关于我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讨好他,既然作为儿子的义务我已经尽到,为何以后的生活,我不能为了自己而争取呢?」 甘轲扶有些心疼的重新抱住他,难得贴心的说了两句暖心的。 「没关系,以后我让你少操心点,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争取让你过的像是个在家的男人,而不是个和部下拼凑在一栋房子里,随时准备拼架的男人,好不好?」 安流槿搂着怀里这个小女人,突然感觉至今为止所遭受的一切都值了,一下一下拍着甘轲扶的头,欣慰道。 「我的扶儿好像终于长大了,会为我来着想了。」 甘轲扶抬头,着实不太开心他还真将她当做小孩子了。 「别这么说好不好?好歹我将五个孩子带大了呢!」 安流槿完全顺着她来,又捏捏她很招人捏的,有点肉肉的脸。 「是!你本来就是绝无仅有的女人。」 甘轲扶开心了,安流槿握住她的手,十分享受她纤细漂亮,如玉在手的骨感,转而又道。 「不过扶儿,我不用你为我洗衣,甚至做饭,甚至其他妻子需要为丈夫顾虑的一切,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不要腻我,就足以了。」 甘轲扶皱皱眉,不太敢相信他真这么没追求。 「对我你就真那么没要求?」 安流槿想了想,突然颜色一正,笑意有了丝邪气。 「也不是。」 略略起身,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甘轲扶整个脸到耳根,都红了,分开后安流槿看着她笑,处于下风的甘轲扶却笑不起来。 「你除了这个就没其他追求了是不是?」 安流槿略略起身,抱她放在身下的躺椅上,两手撑在她两侧,脑袋抵在她脑袋上,十分乐于享受让她这样近距离下的羞涩囧窋。 「在合格的丈夫而言,对于自己的妻子,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要求?」 说着,他问。 「如何?能做到吗?」 甘轲扶憋红了小脸。 「我要上诉,你这是禽兽行为。」 安流槿毫不犹豫打消她的念头。 「晚了,你的最高上司是我,你的上诉机会,驳回,另外建议你,应该多和丈夫互动一下,建立起更好的默契才对,扶儿,我们是夫妻。」 他扶着她的脸,无限温柔的哄劝,甘轲扶却苦了脸。 「我现在是伤患。」 这些在安流槿而言貌似都不是问题。 「我会很小心,很温柔。」 甘轲扶的幽怨眼睛里分明的写着【信你有鬼】四个字,安流槿确已经不管这些,擒获她的唇,十分享受自己赢得的胜利果实。 虽然说是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这里的视线也绝对够暗,却确确实实是在半开放的阳台上,甘轲扶生怕下面有人尤其孩子发现他们的行径,并不能像他一般投入,手上能够使力后,立马将这个人推起来,着急道。 「延后,我保证不会耍赖,在,在这里不幸,离开这里后,我保证怎么着都可以,而且,下面还有孩子,影响多不好……」 安流槿却不同意她的延期建议,擒获她的双手,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不会有人看到你,也没人敢乱进来,相信我。」 「相信你就真有鬼了。」 甘轲扶这样抗议着却已经失去先机,被他钳制的牢牢的,本来就越来越弱的身体这下更没有胜算,被他紧扣十指,攻池掠地。 阳台外的楼下,孩子们的节目已然进入高峰期,一些不安于室的男人女人,也找了理由或者偷偷离去,这样註定喧闹的夜仿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节目。 今年的圣诞夜是这么多年她与那些孩子第一次分开过的,也并不怎么美好,值得欣慰的是,无论怎么情况转变都好,这个人始终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保持同一立场,不算坏。 当然,如果他最后没有太过过分的要求的话,和他的第一次圣诞夜,她甚至可以评价为——略为美好,但总不尽些人意,她已深深体会到太会和人开玩笑的【老天】,对这些当时难接受,过后,也便不放在心上,给自己找事烦了。
第259章被欺? ()」 克里斯顿家族的成员虽然对外来人貌似不太友善,不得不承认,这个家族的享受眼光确实不俗。 难得在这样一个并不安全的地方睡了个好觉,甘轲扶起来就被窗外的好阳光映照的庄园美景给吸引了,不同于安流槿的私人庄园,这里更遵从传统式的植被种采,和这个不算高大,却占地面积极广的城堡式住宅搭起来,确实有种大气古老的厚重稳健。 于是不由升起想要一窥究竟的探险心理,也不管自己如今适不适合长久运动,趴在窗子上,两眼亮晶晶的对早起来一步,在窗边的沙发上梳洗好后,喝咖啡读早报的安流槿说。 「安先生,我出去做下晨起运动好不?」 安流槿看了眼她那被关久了,早想离开他飞一飞的小鸟一般的期待眼神,确定性的问。 「你确定?在这么好的冬日早晨,不陪我做夫妻版的晨起运动,却想出去受冻,做个人版的晨起运动?」 听他说这个,甘轲扶就变了脸,回头瞪他。 「你再说,以后的夜间运动也取消,没见过你这种翻脸不认帐的人,我再郑重声明一次,再敢食言以后一个月一次。」 安流槿貌似一点也不怕她消减他的福利,抬头,略微歪头,放在撑起的手上,拇指按上脑袋,笑着看这个,经过他的疼爱,明显更加娇媚精緻的小妻子。 「行!我争取在现有条件下,达到夫人过高需求就是。」 甘轲扶又心塞了,这个人,这意思,是在说他的食言全因她的需求过高而决定的吗?又成了她的问题? 她决定再也不和这个人谈这个事了,果然,受压迫的都会是她,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的理论,他总能全推在她身上,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福利。 非常速度的从窗子边的长沙发上下来,拿了要换的冬衣飞快的钻进房间里的洗手间,真心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反倒,安先生,在她动作如此迅速后不禁疑惑。 「是不是低估她的恢復力了?或者真可以再安排个夫妻版的晨起运动?」 随后想想甘轲扶可能会有的反应,故意以后随时都会准备一把电击枪傍身了,他以后估计要近她身一步远都略有些小难,得不偿失,随即摇摇头,决定了,不如在有限资源下,多用几分特权?她就算吃力,应该也不会怀疑他在【加量不加价】? 这样愉快的决定了,随即他又转头提醒卫生间里换衣服的她。 「记得多穿点,带上围巾和帽子,这里的冬天早晨更冷,我让美夕还给你准备了手套,也戴上。」 甘轲扶武装的严实的出来,幽怨的瞪了瞪他,气沖沖的出了房门。 安流槿却十分享受【偶尔】能欺负到小妻子的成就感,虽然明知这行为会让这个小女人偶尔记恨的回击他两下,他却如此乐此不彼。 本以为她这下要晚个把小时的回来,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让老管家去寻她,让她别忘记参加半个小时候的集体早餐,没想他看完早报打开电脑,还没查阅昨天因为贪恋美色耽误的文件,甘轲扶就已经自个儿回来了。 前后勉强二十分钟,以为她伤势因为他的贪慾在她出去时半路復发了,抬头却见她脸色十分苍白的冲进来,在后面跟着的美夕还在提醒她甩掉一直跑鞋的脚。 「夫人,鞋子,你没换鞋,还没穿鞋。」 甘轲扶进入房间,一路甩掉在房内多余的帽子手套,以及危机,最后才想起脚上的一只室外鞋子,随手拨掉后急沖沖就沖他来,十分罕见的投怀送抱,外加惊慌错乱的恳求。 「安先生,我们走吧!现在就走,出事了,出事了!」 安流槿这才发现,她苍白的脸上除了被冷空气冻出的粉红,侧编起来的髮辫有了些凌乱,髮根额头上还有明显的晶莹细汗,貌似真是受到不小的惊吓,他将跟在她后面收起地上她甩下的一切零碎物件,十分无奈的美夕摆手支出去,转而拍着她头,安抚着问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美夕十分贴心的退出去后还将房门关上后,又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敢随意靠近,这才退下,隐于暗处,提防有人窥听。 房间内,安流槿倒是十分好奇甘轲扶这样的心性,究竟还有什么事能够吓到她。 「被欺负了?」 他只能想到这个。 甘轲扶从他怀里起来,摇摇头,貌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道。 「也不算吧?我刚才刚绕到园子比较偏的地方,本以为会少遇见这里同样早起可能晨运的那些人,没想到却刚好撞上正和貌似园丁的一个中年女人调情,我看那女人衣着口气好像在这里身份都不低,也没想和她纠缠,但她好像怕我离开后乱说,想让那个园丁阻止我离开,控制住我,然后我就袭了她胸,撂了她的园丁跑了。」 安流槿根据她说的那个女人,揣测性的问了下。 「是不是金髮的女人,口音倨傲的有点轻浮口味?衣服香奈儿的牌子?」 甘轲扶想了想,不是太确定道。 「我对衣服的牌子没什么概念,不过前两个你都说对了。」 安先生已然确定,拍拍她红扑扑的脸蛋,有点无奈的道。 「那是梅琳达,我父亲兄弟间唯一的妹妹,她结过两次婚,一次丈夫吸毒,最后被债主给废了,一个是个欺骗了她感情的性功能障碍患者,之后她就处于宁愿包养情人也不愿再结婚的状态。」 他和她说着,安抚她受惊的情绪。 「你说的那个园丁是她近两年的情人,背景不太干净,加之他要的也不止于此,所以一向对她纵容的家主,这次怎么也不允许她和这个情人来往,估计正因为怕你之外的人知道,传到家主耳朵里才这么担心,不过你既然摆脱他们了,就应该没事了。」 他笑,对于她是他妻子这点,至今提起来,貌似都还挺自豪。 「你的身份在这里已经人尽皆知,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分毫,这个家族的生存规则谁都知道,再说她一个长辈,本身就是自己做错事让小辈撞见了,事后再揪着不放最不利的只能是她,或许她对你是会更加不顺眼,却也因此有了顾忌,不会有大问题,不用担心。」 甘轲扶想了想,很为难的又告诉他一件事。 「可是,我在逃跑后,没多久又撞到你大哥在强迫一个貌似并不大的小女佣就范耶!而且直接将他撞倒了。」 安流槿这回倒是挺意外她的境遇,倒是还算淡定的问她。 「然后你做了什么?」 根据他对这女人的了解,如果是你情我愿的偷情,无论双方什么关系她也都可以当做笑话一场,看过就算了,绝对能转身就走不放心上,可遇上这种强迫式的,她这有点邪气的正义感可不会就这样说过就过了,一定是做了什么,而且还是不小的举动,后怕了才这么慌张的。 果然,甘轲扶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了,有点僵硬的坦白。 「我,下手稍微重了点,踹了他一脚。」 安流槿稍微有点失望了。 「哦!」 说着一手控制电脑,打算去办公,甘轲扶给他这淡定影响的不淡定了,别过他的脑袋急了的叫。 「什么【哦】呀!不是踹在他那人高马大的身子上,是踹在他那里,可能就这样废了,过不久估计就轮到你大嫂给他偷人了。」 她指指他腰下的部位,变了色的说。 安流槿脸上却流光溢彩起来。 「踹的好呀?估计这房子里被他压榨过的女性都会感激你了。」 甘轲扶觉得自己又心塞了,这人完全搞不清她的重点在哪里了?她将他大哥踢废,他就这么高兴吗? 「安先生,我真将他踹出问题我很快也会有问题,你父亲对这个长子再怎么失望他都不会这样视而不见的。」 安流槿却没她这份担心。 「我刚才说了,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很懂得规则,这就是有很多人身上不干净,依然可以相安无事的因素,所以这件事上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利翰不会敢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对他来说并不光彩的事。」 「你父亲看见了。」 「那也不会有……」 安流槿安抚的声音不自主的停了下来,转回头,问她。 「谁?」 甘轲扶这会儿反倒淡定了,如实告诉他。 「你父亲。」 安先生彻底不能淡定了,望望外面太阳越来越好的天,只感觉自己头上被布上了阴云,纳闷道。 「你不过出去十几分钟,为什么会遇上这里最重要几个人的丑事?」 甘轲扶却不同意他的说法了。 「你应该提醒我一声,你们家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去不得。」 安流槿已经不知道要该怎么和这个,脑子里压根没什么阴暗角落的女人说了。 这本来就是苟且之事的基本条件,她只是想避开这里的这些人,去这个新奇的庄园里探险,竟不想有比她更早的人,在行淫秽之事,而且,还让她撞上? 这是什么人什么运呀?正常人一个月未必能撞上一桩好不好?她这……还是连续的。 「之后呢?」 甘轲扶知道事情处理不好的严重性,索性十分坦白的全交待了。 「你爸爸找了我谈话,却并没有对这件事提起,所以我不太确定,他究竟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老爷子的个人起居室好像正和那片隐秘庄园方向相连,所以她在踹了人匆匆跑到哪里,看到二楼的华发老人静静凝望她的方向后,根本不确定他的视线能不能看到刚才的一切,而最让她意外的是,这个对自己三儿子娶他这么个没家境,没血统的女人一直处于没反对也不欢迎的状态,在她心惊胆战,想要低头再跑的时候,竟然邀请她上楼喝茶? 老爷子请的茶自然没那么容易喝的,可她在老爷子连连盯着下,也只好拿茶挡势,就那样饮下,不想,你这样引来了请她上来后,老爷子的第一句话。 「你不怕我在里面下毒吗?」 「呃?」 甘轲扶反过神,愣状间也觉得自己大意了,毕竟这老爷子,貌似真心不太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可看看这老爷子不喜不怒,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一枚祸害总裁的枯瘦脸庞,回头一想,貌似又没道理?
第260章谈话 ()」 「不会,您没理由这样做,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自恋,但我在那天婚礼上的所作所为,正常情况下已经越过一个男人的底线了,他依然选择和我结婚,已经不是单纯的利用和征服可以解释的了,您现在还需要他,先不管他的决定如何,对于我,这里的人就算再看不顺眼,也不会轻易动手的。」 老爷子端起面前的茶,倒是才开始饮起自己那份,道。 「这点你倒是和乔不像分毫,他绝不会对一个不曾善待他之人,如此便安心了。」 说到这个,甘轲扶没有了刚才对他大儿子所作所为事迹败漏的害怕,虽然也对他对安流槿的如此评价心有不忿,却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只会对们此刻处境,增加难度。 于是便等着,看这个人究竟想说什么。 她的沉默貌似也让这老人感觉不适了,看看脸上平静无波的她,稍感意外的问。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请你上来喝茶?」 甘轲扶看看面前精緻不菲的紫砂壶茶具,她对差了解不多,只能看得出,这茶无论是茶还是泡茶手法以及茶具,应该都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接触得到的才对。 「或许您只是一个人呆的无聊了?想找个可以说话,又不用顾忌太多的人?」 她绝不会先提【是因为您大儿子】的事吗? 万一这老爷子视力没那么好,她这一提,不是不打自招,找事吗? 所以,尽量的和他绕远了,另外,勘测他究竟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事?可不知道是这老人家已经练成精了,还是她的修炼不够,她竟然不能从这个老人家脸上读到任何关于刚才之事的反应。 「小丫头倒是挺机灵,这倒是比我们家那些儿子的孩子长进许多,不妄那小子费那么大劲在你身上。」 这老爷子什么意思?是在警告,还是窥探?天吶,果然她最不喜欢这样的人际关系了,完全靠揣测来和人交流的,不能太直了,也不能太假了,不行呀!再继续下去不出十分钟她准露馅的。 「老爷子,我不算小了,三十有三,虽然与您儿子辈的可能相差甚远,但与您孙子辈的相比,应该更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吧?」 老爷子抬眼,甘轲扶背嵴一寒,立即坐正,虽然她之前坐的就很直了。 但今天做了亏心事的她,在这个大家长面前,总是无法真正安心的。 「你对于我昨天请你过来又对于视而不见的事,怎么看?」 甘轲扶一愣,怎么也想不出这老爷子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里来了?难不成将她叫上来,只是为了这个? 该怎么回答?聪明一点的,还是笨一点的?亦或者,直接回答? 不!直接回答的话,安先生知道绝对会敲爆她的头,再怎么轻信人,在这里也不是随便可以轻信的,尤其这老爷子。 「不算意外,也不算意料之中,毕竟您在昨天得起码先保证,您的三儿子能够出席这次传统的家宴。」 老爷子挑眉,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感觉有几分像安先生的自信?这真是,父子相传? 「你貌似对于自己受到无礼对待,一点也不在意?」 甘轲扶耸耸肩,这点倒是没有纠结多少,或者是隐瞒他。 「我对于不熟悉和不是朋友之人的看法和评价,向来不会听到耳里放在心上的。」 老爷子又问。 「你就不怕这样下去,会遭遇更不公平的对待?」 甘轲扶笑。 「动不动怒是我的修养问题,对我什么看法评价,是他人眼光问题,这两者实际是没什么关系的。」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甘轲扶努力装作镇定,不示弱的和他正视,一般这种情况先目光躲避也就意味着承认心虚了,现在她最不能暴漏的就是心虚,哪怕现在她的心里实际上已经在打鼓。 好在这样的审视并没有持续很久,老爷子低头,放好手中的茶杯,转而又问他。 「再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什么?难道,真的看到了? 「你想做这个家的女主人吗?」 甘轲扶挺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反应过来,噗嗤笑了出来,发现真的笑出声后,她勐然收住,不太好意思的面对这位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这样说。 「老爷子,您恐怕不知道,安先生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 老爷子眉宇间有丝丝疑惑,她立即改口。 「您家三儿子。」 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安先生】是那个。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甘轲扶想了想当时的情形。 「我当时和他只算的上不是敌人,他也没要和我结婚的样子,所以答案,可想而知。」 老爷子想到她和安流槿婚礼上的一切,想必当时是很坚决的,只是他们已经结了婚,如今,还会坚决吗? 「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爷子勐然一惊,仿佛挺意外她竟然能看出他这份疑惑,但她的坦然已经不同于刚才的略带惊慌顾虑,仿佛在这个问题上,她从不曾犹豫。 「这里除了您如今的夫人,对安先生来说并没有太多让他牵挂的人,或者美好记忆,对于我这个,在你们而言完全是外人的外人,这个家族里更没有我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没有的在安先生而言要给我也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对于这个家族主母的位置,您真不用太在意。」 她笑着,几乎是在安抚这个老人家。 「您如果让安先生继承一家之主的荣耀,我不会再丢下他一走了之,如果不让他继承,我会陪他走的远远的,那天如果他想回来看看他的母亲了,我能陪着他来走趟亲,维持好这层关系,就是这样,我想我也只能达到这个地步了,他应该对我也没太多要求了。」 老爷子这才对她放下警惕一般,舒了口气,缓缓道。 「今天和你谈话很愉快,你很诚实,这是在这里所有人,很难拥有的,是他的福气,你回去吧!」 甘轲扶可看不出他那里愉快了,也没感觉自己对于这场谈话有多愉快,不过听他说可以走了,不禁也松了口气,放好杯子,起身拿起旁边的手套道。 「那您老慢慢坐。」 说着一股冷风吹来,她实实的打了个寒颤,突然感觉这室外阳台,在冬天实在不是个太好的地方,又改了口,小心的建议到。 「您还是……不要在这里坐太久的好,虽然这里的早晨空气是挺好的。」 老人的目光又看过来,目光里没有一点能让人看到心思的意思,不说话下反而像是无声的警告,甘轲扶吞了吞口水,突然间觉得自己临了临了又多话了,是因为这个老人刚才一瞬间的落寞孤寂,太像临终时的爷爷了吗? 果然,别人家的老人,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呀!这嘴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长点脑子呢? 向他鞠一躬,她飞快移动脚下先走,没想这老爷子突然又叫了她,而且和刚才还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她也没分清,究竟有那里不一样。 「丫头!」 甘轲扶勐然停下过快的脚步,一瞬间有点怀疑是不是她逃的太快,让这个老人察觉到什么了? 「坦诚是好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应你的坦诚,有时,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还有,下次不要到这种比较偏僻的园子晨运了,越是长久的家族,这种偏颇的院落,越是见不得光,你不适合在这里,果然,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所以说,究竟有没有看到她做的那些事呀? 「你说他这意思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呀?还是老爷子耳聪目明,一些不能见光的事,实际上是早知道的?不然那老爷子也不会这么明白的建议我不是吗?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甘轲扶捂着脸颊,如临大难的向面前这个男人求证。 她现在脑子越想越乱。已经不能做出正确判断了。 安流槿定了定神,这才放下电脑,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而将她也放在自己所坐的单人沙发上,他反倒要起身出门的样子,临走前却不忘安抚心里没底儿的她。 「不用怕,我去去就回来,如果你真的没事,或许可以先收拾一下我们准备长住的衣服,也可以叫美夕过来帮你。」 「啊?」 这,是真需要跑路的准备吗?她真犯事了?在她自认为完全可以应对的第一个早晨? 「没事,你得相信你闯任何事你老公都有能力解决。」 摸摸她头,去换了衣服,这才离开。 结果甘轲扶心里打鼓的等了几分钟后,美夕进来,她以为真要走了,正往她身后找人却听这小姑娘说。 「夫人,换下衣服吧!准备用餐了。」 「啊?」 不用跑路?而且集体用餐还得正常进行?这是……有惊无险吗? 所有的疑惑在甘轲扶在美夕的服侍下,换了件比较合宜的室内洋装,在见到餐厅中陆续到期的人中,一个空位旁的安流槿时,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安流槿见她下来,已经不是刚才晨运时得到运动冬衣,有点艷丽的橘色将她的肤色映的苍白之中抹上层嫣红,腰身两边拼接的黑色,刚好为这抹艷色添上几分稳重,裙长到脚裸露出腿部最细的部位,头髮自然的披散,毫无装饰却显几分慵懒,几分雍雅很是吸人眼球。 作为她丈夫的他更是自豪,非常愉悦的起身,为她拉开几分旁边的椅子,揽她入座的同时在她耳边低声语。 「没问题了,自然点。」 甘轲扶这才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眼里含着的笑意没有任何忧虑因素后,这才放下心来。 转头,果然这些人貌似并没有之外的表象,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亦或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那位【姑姑】投来的眼光【有点】怨念,【大哥】没有出席,就连那位【大嫂】也不过将她当做透明人,对于这个家的长子有没有出席这场不算轻的家宴,好像并没有人去在意。 她算了解了,原来所谓的贵族家族的生存规则,是这个? 暗暗吐了口气,看到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和一帮孩子做一起的昆无奈的单手托腮看着她的小心翼翼,不禁汗颜的咧嘴笑笑。 果然是越老在意的越多吗?在之前,她何曾在意过谁的目光?祸闯了便闯了,大不了杀人头点地,错了便认了,何曾像如今这般束手束脚? 不是说婚后的女人都会进化成女汉子吗?她这,还相反了?
第261章最不敢堵有两样 ()」 既然已经确定没她啥事了,甘轲扶觉得自己也实在没必要胆战心惊了,大不了东窗事发后和安先生带着儿子一走了之就是。 回头,对于面前的食物也有多了几分心思。 这个家族的家庭聚餐上仿佛没有别人家的规矩,更没有东方那么多规矩,仿佛真的只是一场集体的早餐而已,虽然这个家族的大家长,貌似也不会光临这场有着异族新妇的家宴,所以很多孩子以及同辈的人已经开始吃了,安先生也在准备着自己面前的早餐,一样切了最中间的一块,给主动跑到他脚下的猫儿吃,甚至牛奶也倒给了她点喝。 甘轲扶没这么多规矩,拿过自己那份切了块面包就要吃,安流槿却突然将她快要送进口中的面包挡下,他这一举让在场的一桌人都警惕的转向他,甘轲扶看看刀子上扎的那块貌似很诱人的面包,也觉得他貌似太过警惕了? 安流槿却不觉得在这么多目光下这种行为有多突兀,还是将她手中的面包刀取下,连同她面前的餐盘端走,望了眼脚边吃完后还在添着他裤腿讨吃的小猫,将自己的那份放到她面前,再自然不过的说。 「吃我这份,你这份不干净。」 甘轲扶看看面前明明很干净的黄油面包,嘆了一声,只好认命了。 安流槿随即端了她的那份给身后的女佣,示意。 「换一份。」 女佣变了脸色,上前恭敬接过,怯怯诺诺的去照办。 甘轲扶深吸一口气,大口的吃着已经经过安先生手的面包,不远处的昆也吃的郁闷,能在这里活着的,果然都已经不是人的范围了。 在安先生的那份端上来的同时,意外的是这里的大家长突然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吃早餐了,一起下来的还有他如今的夫人,安流槿的妈妈,虽然,在看到甘轲扶和昆时依然没什么好脸色,她身边的老爷子倒是开口了,平復这些因为他的出现,全部站了起来,貌似突然拘谨起来的耳辈孙辈。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和你们一起吃个早餐了。」 说吧看了昆和甘轲扶这边,再平淡不过的说。 「毕竟今天是昆和甘第一次在这里用餐的日子,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见外,以后这样的团圆,恐怕也不多了。」 他这样说着,率先入了主位,安流槿的妈妈在他身边坐下,除了昆和安流槿外,在场的人连同甘轲扶自己也不能平静了。 这是怎么了?迟来的为她正名吗? 看看身边这个男人,安先生很倨傲,并且不着痕迹的朝她闪了下单眼,甘轲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脑子抽了,这个时候竟感觉安先生这一眨眼,很是邪魅,诱惑。 他这是在当众勾引她,扑上去亲他作为善后的奖励吗?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这老爷子突然对她改观的?亦或者是早晨的谈话,让老爷子想通了,没必要介意她这么个杀伤力很弱的异族儿媳妇? 这些人脑子转的也太快了吧?可怜了她一个单细胞的新人,对这深海家族的规矩太难理解了,看看吃的依然欢快的昆,心里又堵了。 貌似昆都比她懂的多?她这还当着个妈呢! 这一刻她更希望赶快离开吧!再待下去她感觉自己会成为弱智的。 不可否认的事老爷子这一句话,让甘轲扶在之后的一天里避免了很多麻烦,耳根清净了不少。 甘轲扶却并没有因此就放下警惕,用餐过后安流槿貌似就有时先出门了,却不能带她,甘轲扶为避免早晨那样的事,就忍着再出去活动一下的冲动。 等到快中午了,没想到本来说好会赶回来吃午饭的安流槿竟然没回来,甘轲扶彻底没心气儿了,在房间的落地窗下铺了毯子,垫了软垫,窝着和美夕玩文字游戏,可美夕的中文虽然说的不错,对于中国的文字深一些的,还是没有她这个本土生的中国人深,玩着玩着就感觉没挑战力了。 小姑娘又不会太多专业之外的游戏,就想给美夕画个写真,傢伙又不齐,只好先用安先生的签字笔,找了他空白的文件纸,凑合着画了速写,底稿,一连画了几张,又没意思,美夕还被人叫出去帮忙,剩她一个人,更无聊了,就那样托腮转着安先生的签字笔,托腮望着窗外的东风过境,天高云舒。 一呆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房门打开,她还以为是安先生或者美夕回来了,回头一看,却是本该在和小孩们玩的欢的昆。 昆在轮椅上伸着个脑袋探视的脸很是欠揍,貌似是怕她因为他才想起这里还有她这个妈而揍他,很是失落,认命道。 「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妈妈了?我还以为某人都已经忘记这里还有个妈了。」 「嘿嘿!小扶!」 昆嬉笑着,推门进来,到她身边从轮椅上小心着移到她对面的毯子上,拨了下她面前的简笔画,看了看她索然无趣的幽怨面孔,握了她的手,安抚。 「我怎能可能忘了你呢?这不是才摆脱那帮小鬼吗?」 甘轲扶脸上依然不甚愉悦。 这小子别的长进没有,倒是对她也学会安先生那套,一个劲的敷衍了,虽然好像他们确实很忙。 看看她刚才望着的天空,昆倒是真有几分心疼,捏开她沾到下巴上的长髮,问。 「小扶,确实是不喜欢这里的吧?」 甘轲扶歪头,拄着脸又看向外面,对于此却一点也不满他,何况就算她不想说,这个鬼精似的儿子,也是早看在眼里的吧? 「与可爱的小蒂儿,温柔的璐璐,高智商的莺子所在的那个家相比,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能够吸引我的,当然,还有万能的文,和你能在,那就更好了。」 她捏了捏这个儿子已经越来越坚毅刚硬的下巴,十分遗憾的说。 昆心上重了几分,相对的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虽然那张和安先生有着很高相似度的脸上,依然笑意暖暖,第一次,他就她向安先生认输这件事,问出心底一直存的疑惑。 「小扶,你后悔吗?为了我落到如今境地。」 甘轲扶回头,听讶异这孩子竟然有这份精细心思,想到这里。 回头一想,想必也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让这孩子察觉到什么吧?不禁有些无奈,对于这些孩子,她这个做妈妈的,能做的貌似也越来越少了?即便,紧紧让他们安安心心的,乐乐呵呵的…… 怜惜的摸摸他眉宇间有些褶皱的皱痕,那想必是经常皱眉头造成的遗恨,虽然在她面前,大多数时候,他好像和之前淘气的昆,没什么两样,到底……也以及不是以前的孩子了,长大了。 「昆,这辈子,我胆大妄为一生,最不敢堵的却有两样,一是你和盖文他们的小命,一是叫做安流槿这个男人的仁慈。」 她笑着,扶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眉宇,似乎想将那两道淡淡的痕迹扶平,貌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淡笑冉冉。 「不要太在意了,我之最重要,彼之可不要,他捏住了我所有的弱点,我已经输了,在六年前再没有人追时我就知道,愿赌服输,无关于你,所以不要给自己附加责任好不好?」 昆却不能如她所说真的不去在意。 「可你不开心,你这这里很不开心,虽然他貌似将你照顾的很好,虽然能够时常看到你,实际上我也很开心。」 甘轲扶笑,转头,抽掉手,抚掉脸上积聚落下的液体,再回头,依然巧笑嫣然。 「那是我想小蒂儿他们了好不好?就算在这里我被照顾的再好,一个妈妈也不可能能离开自己孩子太久的,就像当时你离开我时一样,这么久不能见他们,我也会很想他们。」 她抱住昆的脑袋,拍了又拍,几乎是在强迫他接受她的解释。 「傻孩子,相信我,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身体太不争气,不然我早早的也能一个人回去先看看他们,安先生有一点没说错,我这个样子回去,只会让他们忧心。」 昆将她扶起来,捧着她脸,认真的问。 「安先生对你好吗?有没有对你提过分要求?不愿意的话没关系,有我为你撑腰,大可以拒绝他。」 甘轲扶嗤笑。 「安先生……他……」 怎么说? 起码至今为止他所作所为还都算是【好丈夫】行为,不然她也不会被他养胖几分了,可……他貌似更喜与养胖她再吃她,而且还将过后的责任都推到她这个与他相比显然要年轻上十多岁的小妻子头上? 如果剔除这点恶性根的话,应该算个不错的丈夫吧?而对于夫妻间的那点事,她是怎么也没办法对孩子启齿的,只好连连点头,企图敷衍过关。 「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真的?」 昆有点不信自己那位老爸的阴险品行,只会觉得甘轲扶当前的尴尬敷衍,是受了某人的淫威胁迫。 「真的!」 不管如何,甘轲扶是就算昆知道自己老爸这个【恶行】,安先生也不会放弃他身为她丈夫的权益和乐趣吧?所以说了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还在自己孩子面前完全失去了作为长辈的威严,何必呢? 「真的很好,呵呵呵……」 「叩叩叩!」 甘轲扶正想着如何让母子俩难得的时光更融洽而不是尴尬,房门再次被人敲起,甘轲扶回头,竟然是那位安先生的高贵母亲? 这位怎么想起主动到她这里来了?是确定安流槿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来算帐?还是来清障的?
第262章最恶劣儿媳妇 ()」 贵妇一身暗色旗袍,肩上披着貂绒披肩,头髮挽的精緻,妆容也甚是用心,看上去根本不想一个已经步入暮年老人的妻子,而只是个中年贵妇;而甘轲扶清楚的知道,她今年就算没有六十,也五十有八了,这个从十九岁便做了妈妈的女人,至今未,还是让人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遗留多少痕迹。 贵妇来者不善,美夕略有些担心的被她挡在后面,可见今天她就算不想见她,这位已经是她婆婆的女人,也势必要在她这个儿媳妇面前,来一场下马威的戏码了。 「夫人……」 「我要和你谈谈。」 这个女人的出现同样让昆很不顺眼,兰炭的懒散的歪躺在甘轲扶脚边,就对门外的【奶奶】,倨傲道。 「现在是我和我妈妈相处的时间,【奶奶】如果无聊,可以去找安先生来场母子谈心,犯不着来打扰别人家母子团聚吧?」 【奶奶】听他这么大逆不道的明着赶人,气愤的红了眼睛,端起长辈的威严,斥他。 「你的爸爸姓克里斯顿,名字叫乔,不是那个女人给他的姓氏给他的名字,而且无论怎样你应该叫他爸爸,而不是没规没矩的直称他姓氏,名讳。」 「【那个女人】是我的另一个妈妈,而且【奶奶】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孙子】吗?」 「你……」 昆提醒她,东方贵妇语塞间,眼看和甘轲扶的婆媳大战还没开始,就要被自己孙子气吐血了,甘轲扶隐笑间,踢了提脚边的昆,提醒他别太过火了,并且及时救场。 「昆!听话,先出去,我和你奶奶谈完再叫你进来,今天我们一起吃晚餐,不等你爸爸了。」 昆对于现在要出去的情况很是不满,可听说晚上不用等安先生就能和她一起用晚餐,倒是十分愉悦的忘了之前的不愉悦,乐呵呵的按着轮椅起来坐上,到甘轲扶身边时,捧着甘轲扶脑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重重的吻,要求道。 「说好的,晚上就是他回来也不能把我抛到一边。」 甘轲扶无奈点头,这才把这号小尊神送出去。 小尊神在经过【奶奶】身边时,还对对于他们母子相处方式很是嫌弃的东方贵妇挑衅一眼,傲然而过。 他出去后美夕推着他下去,将空间留给这婆媳俩,甘轲扶很满意这小姑娘的体贴,待人进来,门被关上后,甘轲扶就那样坐着,看着安母这样对她居高临下。 外面,被打发出去的昆在走向,却迎头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安流槿。 「先生!」 昆第一反应就是他回来了,晚上和小扶的晚餐是不是又泡汤了?他身边的美夕却十分恭敬的去拿他的公文包,和外套。 安流槿见一脸堤防的昆,又看了看他们刚刚下来的方向,只问。 「没有陪着你妈妈?」 昆微敛眼睫,只无意道。 「你为什么不是觉得她有人陪,而我是多余出来的?」 安流槿又瞄了眼满是不觉好意的儿子,看了眼对他无奈耸肩的美夕,与他擦肩而过期间摸了下他的脑袋,警告道。 「别乱耍小心眼,挑拨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对你没什么好处。」 安流槿独步上楼,被留下的昆十分不甘心的问美夕。 「你说有一天我给小扶的床上扔个肌肉男,他是不是就想和小扶离婚了?」 美夕噎了一秒钟,随即无比认真的向他建议。 「我觉得少爷最好还是别有这个念头,就算真有那种事发生,先生可能也不会想离婚,倒是把少爷扔的远远的可能比较大,而少爷找来多少男人,估计都能给他肢解了。」 所以为了他人的生命和不再离妈妈很远相比,美夕真心觉得他应该老实点,毕竟安先生对于他这位新晋【继母】的态度,是众所周知的。 楼上,房间内。 想必贵妇也是清楚,让她起来恭迎她这个婆婆是有点难度,索性也不费事了,到她面前不远的沙发上坐下,这才开口。 「那孩子好歹已经算成人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对他,作为一个母亲,有点不太合适吗?」 她知道她指的是刚才昆和她窝在一个毯子上,亲密也毫无障碍的事,嘆了一下,不做深究也不退让。 「我和他从开始就这样相处,并且和我家那几个孩子都是这样相处,长达十年都没事了,您觉得能有啥事?」 贵妇深唿吸,想是对她这么难相处的儿媳妇,说这如何为人母的事已然放弃,纵然看不惯,也隐下不发,转到她来这里的正事上面。 「我来不是为了教你如何和孩子相处的。」 「我想您也没这么闲。」 「你……」 这女人不止没个母亲的样子,还没个晚辈的样子,这样野性子的女人,她十分纳闷她那儿子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我想你很清楚,你根本帮不了他什么,相对的他还会因为你而束手束脚,从婚礼之后到这两天的传统家庭聚会,你一直是处于被他保护的位置,我不管你之前做什么的,有多厉害,或者乔她看上你什么,我只想知道,如何你才肯离开他?婚礼上你能逼他走到对亲生孩子动手的地步,如果再逃一次,应该不会做不到吧?」 甘轲扶嗤笑。 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果然这位夫人已经对她忍到一定程度了吗?一定要是她看得上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她的宝贝儿子? 她微微瞟了眼她身后被人开启,又突然停住的门缝,底笑。 可这些在安先生那里,貌似不是这样的? 「我是能逃得掉,可以说只要我愿意,他能抓我多少次我也能逃掉多少次。」 握在门把上的那只手顿了顿,渐渐的握紧。 甘轲扶话锋一转,挑衅的对着贵妇问。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听你的,明明知道已经不可能让他放弃了,还要去做无畏的挣扎?毕竟我如今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也不再是之前的关系了不是吗?」 她挑挑眉,嫣红的眼尾染上几分轻浮,貌似在故意气这门楣门外的人。 「而且现在我发现,你儿子在照顾人方面其实还挺有一套,我挺受用,他如果能够一直维持这种还算不错的好丈夫模式的话,我其实是不介意我的配偶栏上是他安流槿还是其他安某人的,反正就如他所说,我可能这辈子也爱不了人,也没人能接受得了我了,那在他对我还不错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果然贵妇不能平静了,直接变了脸。 「他是你的丈夫,你当他是什么了?」 甘轲扶毫不犹豫回击她。 「我还是你儿子选定的妻子呢!你又当我是什么了?」 微微眯眼,她笑的很是扎眼的又来刺激这个贵妇。 「还是说,只有你认为可以帮的了他的女人,才能让你认可,当个平等的人来看?其他即便是你儿子自己选的女人,也不能在他身边?」 贵妇咬了牙,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披肩,只隐忍道。 「你以为你和她有什么区别?」 甘轲扶笑,仿佛这个问题在她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有,她爱他,我不爱,所以如果真有你拿来要挟我的那么一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出卖他来保全自己,绝不会让陪他一起死的那天到来,所以你用来对付雯姐那一招,对我没用,我也无须在意。」 安母气愤不已,自己的儿子娶个女人这么没心没肺,也不愿为他多考虑几分,是个做母亲的都不会允许这样的儿媳妇继续在儿子身边待下去。 「你以为你能给他什么?」 甘轲扶又笑,这次笑的都有些无力了,仿佛这位【婆婆】一连质问了她几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我能给他的很多呀?一个平静的世界?而不是让他回来就面对絮絮叨叨的压迫和亲情催逼;给他一份安心的晚餐,而不是让他在自己的家里,都要防着是不是有人给他投毒放药;再比如,一个可以好眠的臂腕?怀抱?而不是让他梦里都要担心被自己至亲的人威胁。」 略微倾身,单手撑脸,她十分闲情逸緻的对对面已经没办法直视她的贵妇说。 「我能给他的很多很多,所有你这个母亲给不了,不能给,不愿意给的,我都能给;只要是在他同样信任我的情况下,无论时光多久,我都能给;你还想和我比什么?实际上你没必要和我比。」 她讥笑,丝毫没有欺负老人的罪恶感。 「更准确的说,你根本没什么可以和我比,即便你再不愿,儿子终究是儿子,不是丈夫,你掌控不了一辈子,认不清这个现实,你永远不开心,找罪受,是你自己的事,我绝不会再让雯姐身上的事,在我这重演,你有意见,对我这个儿媳妇不满,找引起这一切的你儿子去,你能让他离婚,我就能永远不出现在面前。」 贵妇已经被她这席大逆不道的话气的不能好好言语。 「你,你简直是最恶劣儿媳妇!」 甘轲扶笑的更是愉悦娇颜生花。 「这点你儿子早比你清楚了,可他就是喜欢我这点,怎么办?」 安母气到无语,情绪崩溃到极点反而更加清晰,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坚决不让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弱下来。 「乔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在婚礼上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你这样的女人,有一天他腻了,绝不会多留一分情面,主动离开好过让他弃你如履要好,建议给你了,听不听,在你,就算看见你我会心里眼里不舒服,等的,也不过有限的时间罢了,而你,在离开他后,估计很难再有希望的日子吧?」 甘轲扶歪着躺下来,单手撑头,甚至有些妖娆的挑衅这个婆婆。 「不妨等等看,是你期望的那天到来的快一点?还是我没有希望的日子到来的更快点?」 对于这女人的任性张狂,安母彻底没有办法,虽然她很想将她拖起来教教她如何才是和长辈好好的说话,她哈没分散的理智很清楚的告诉她,虽然她并不算柔弱的身板,却未必有办法将这个能把一个大男人撂倒的小身板给拖起来教训。 和她再多待一秒她感觉都是一种折磨,贵妇傲然起身,藐视的扫过毫不注重边幅礼貌的她。 「那就等着吧!」 回身,门口公然立在那里的男人却让她险些脚下不稳,不是说,要到晚上才能勉强回来的吗? 门口,安流槿抬起,扫来的目光淡淡。 安母心里打鼓。 他,究竟听了多少?
第263章反攻 ()」 甘轲扶唇角笑意微邪,转而翻了个身,拿起旁边的画,端详去了,仿佛这母子俩之间什么事,压根不管她任何事,她也不在乎他们怎么面对这场尴尬。 而安母回头已经狠狠瞪她,不想,却没等到她,只瞪到她大刺刺的背,至此她已然确定,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她早知道她儿子已经回来,她不在意他会怎么想,可她这个在儿子心目中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的母亲,不能不去在意。 可是安流槿好像并不想在她们的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侧了身,让了个道,一副【恭送】的样子。 安母自然是知道他这个意思的,想要说些什么挽回形象,可张口却发现,没有一句话是可以说的,对于自己的儿子,她现在即便千百个心愿苦心,好像都和他无关,而只是自己的【心愿】了。 安母还是落寞的出去了,安流槿随即进去关上了门,虽然这可能让她作为一个母亲,心里更加难受,门内的安流槿貌似也挺难受会亲眼见到这样的一幕,在门上贴着,好长时间,才深唿吸一下,解掉领子上的领带,无所谓昂贵的领带被甩在地上。 到了甘轲扶身边,坐在她脚边,看着用纸张几乎遮住自己全部面孔的女人,不动不声。 隔着层纸甘轲扶都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幽怨视线,主动移开纸,她倒是笑的十分妖孽的面对这场平静的暴风雨。 「我欺负你妈妈,生气了?」 甘轲扶悠哉的躺在软枕上,手撑着脑袋,貌似一尊小号的女版妖孽弥勒佛,棉质素白的室内衫,明明丝毫不透明削薄,可穿在她身上,从能看到她精緻锁骨的宽松领子,到说短不短遮着光裸的大腿的裙摆,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女人有更胜于无的诱惑力。 没有穿任何袜子的玉足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头髮无拘无束的披散,在身下周围,欧式风的厚重酒红刺绣大垫子,毫无违和的在她身下,与素色衣衫,雪肤墨发相映相成,很是妖治,涟漪。 安流槿深深的看着面前躺着的女人,越发觉得自从婚礼后,这个女人身为女人的魅力,全给他挖掘出来了,而且,还更胜他最初的期待,有点过头,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 无论,她做了多么过分,甚至让他生气的事,只要看到她这样,就对她狠不下心,下不了手,可又有种念头,想要将她捏碎在手心,揉碎在身体里,不再让任何人看到她一分,也不再让她有那么一分的机会,逃离他。 食指和中指以脚步的方式慢慢从她脚趾上爬上她如玉光洁的小腿上,目光更加深沉,幽幽道。 「你知道,我这样看着你,想将你怎么着吗?」 甘轲扶看着他那只貌似在挑逗她的那两根手指,又看看他脸色,总不能就这样就想杀了她清净吧?她可没想死在他手上,而且她这边还窝着火呢!总不能还让她受了他妈妈的气,再来安慰心灵受了伤的他吧? 甘轲扶拽着他领子借力,起身迈腿,跨坐在他腿上,一反常态的主动吻上他,泄愤似的狠狠揪着他的领子,啃咬着他削薄,还带着外面寒气的唇,一点一点,如小兽撕咬,又不会将他咬出血。 甘轲扶来势汹汹,安流槿给她袭击的一个愣神,身子有些不稳,却率先反应去扶住她还带着伤的身子,两人便这样一起倒在了身后的垫子上,甘轲扶不管不顾,骑坐在他腰上俯身继续她的泄愤,安流槿反应过来,随即无奈。 看来他的处理不当,让大的难受,小的也心里不平了;不可否认的是,对于她的主动,他还是挺受用的,也暂时忘了刚才的不开心。 「我能知道我的沉默究竟对你有多大的杀伤力,才让你这么反应过度吗?」 甘轲扶在他颈子上很咬一口,这次狠了,安流槿轻叫一声,都能感觉到,皮肤破皮了。 「我不要再在昆面前,让他担心我是被你欺负的那个了,现在开始,我要反攻,你别再想欺压我。」 「呵……」 原来不是他,不过如果昆的作用是他可以换来这么大的福利的话,他倒是不介意,他多影响她一点儿。 「看来你就是不出房门,也能遇上不少事。」 将她扶稳,他微微用力,甘轲扶整个人被他转到身下,他的手臂撑在她头两边,低头,笑问她。 「不过你觉得,就你现在的状况,能够反攻成功?」 她瞄了眼她至今仍不能有大动作的腰部。 「亲爱的,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你现在想的话,出力的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他并没有轻蔑或嘲笑的意思,可他这话着实让现在甘轲扶听的很是不痛快,双腿缠到他腰上,一个用力飞扑,安流槿顾忌着她的伤势,不敢和她硬来,便又被她反扑成功。 继续啃,也不和他废话,纯属在拿他的唇在泄愤了,他现在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至于她说的【反攻】,估计也没想他太好受。 安流槿无奈摊手,完全放弃抵抗,认命道。 「得,今天你想怎么玩怎么玩吧!我是你的了。」 安流槿的那意思倒像是在说,【很期待你至今为止,在我这里究竟学了多少】。 甘轲扶果然经不住他这挑衅,撕开他的衬衫,再次扑上去啃咬。 甘轲扶觉得她的行为好像有点小作用,可说到让他失控的地步,貌似还没有? 可甘轲扶貌似要的不止如此,安流槿对她的期待自然也不止如此。 是个人都会有弱点的,这个人也一定有,只是还没找到罢了。 将他唇上啃的生疼,安流槿貌似松了口气的放松了下,紧接着下颚骨上传来的贝齿撕咬就让他再次紧张起来,这女人真在报復?顺着他的脸颊骨,一下一咬,肉多的地方更是疼,他想,让外面的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惊悚好几天的。 起码至今为止,也只有她敢真的在他身上泄愤,而不是诱惑欢愉中造成的痕迹。 咬到脖子上,也不在乎了,下口更重,可他却给她啃的动情起来,仿佛这样粗暴纯泄愤的啃咬,比任何高技巧的撩拨更有效。 尤其在她含住他的喉结,贝齿咬在他喉间最脆弱的部位轻轻的磨蹭,貌似在犹豫要不要一口咬下去要了他的命,他更是情难自已的粗喘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时常找个人来气气你,才能得此殊荣?」 甘轲扶最终还是没有咬下去,更狠全部将他的喉结含住,用舌尖点着他喉结最高的那个位置,安流槿毫无预兆的闷吭一声,甘轲扶貌似找到了他的弱点,连续对他的喉结好一会儿逗弄。 「扶儿!别……」 安流槿脸上充血,颈子上的青筋直跳,唿吸更重,明明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可是每个骨节都酸软的无力,手脚却像被施了魔咒一样,只能勉强扶住身上这个小女人,感受着她的曲线,她的柔软,悲催的是,感觉还挺美妙,想要更多,她更狠的这样对待。 该死!难不成,自己真有被虐的倾向?比起虐她,他更喜欢被她这样虐? 这个认识,让安流槿觉得,多少有点有失颜面,和她之间,无论是在儿子争夺的问题上,还是婚后夫妻问题的立场上,明明一直是他在主导才是。 甘轲扶将他逗弄的又吭了好几声,直到感觉他快崩溃了,在他最动情的时候突然放弃,起身看着从来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情色,有点轻喘的笑,眼尾染上邪魅,问他。 「如何?不枉你之前的实力调教吧?」 安流槿粗喘着,眼尾也染上媚色,笑道。 「或许我该偶尔让你来主导才对。」 他慢慢恢復力气的手悄然爬上她的腰身,突然发力,又将她轻轻放倒在软枕上,调侃她身前的衣扣,没像往日那样将她剥的干干净净,从衣下钻到她腰身上,轻轻拂过已经结痂的伤口,绕到她后腰上,以指尖轻轻挠呀挠,挠呀挠,甘轲扶给他挠的脸色一僵,刚才难得占据上风的得意,瞬间崩溃,又很是不甘。 安流槿却更喜欢看她如今这样娇羞隐忍的弱势姿态,虽然刚才那样魅惑的甘轲扶,确实让他更为心动。 「不过今天,扶儿还是让我来吧!等你好了,都随你。」 「混蛋!」 她敢肯定,是这个人自制力不足了,没胆继续下去了,他怕他在她面前颜面尽失,这才反悔了,明明是他先挑衅的。 外面敲门声音又响起,是美夕在外面请示。 「先生,几位克里斯顿少爷在喝下午茶,来邀请您过去。」 在他想要将她所有的怨气怒气消耗光的时候…… 被打断的安先生心情很不愉快,甘轲扶倒是很高兴他在这种时候被打断的懊恼,果然,安先生媚色的眼尾瞬间染上暴躁,回头就甩出去两个字。 「没空!」 美夕貌似在外面顿了下,不过并没再打扰。 安流槿也不管外面的人究竟有没有听到,转头间,对偷乐的甘轲扶严厉一撇,本来因为她刚才的放肆他领间已然大开,梳理的整齐的髮丝凌乱,眉宇间的欲色还没散去,所以这一撇扫过来,没有多少威严,反倒更添邪肆,平时可怕冰冷的英挺面孔,也十分的诱惑了。 「不气了?」 甘轲扶憋了憋嘴,有恃无恐的对他耸肩,安流槿挑眉,拨掉她肩头的衬衫,让她更诱人的展现在自己面前,挑开她颈子上的发,十分邪恶的道。 「很好,现在该我了。」 安先生的怒焰却不是她那啃两下,逗两下,让他囧窋难受一下就能解决的。 甘轲扶又被狠狠的欺压了,不过这次她也没让安先生好过便是,安先生今天貌似并不愿再限制她的手脚,她便趁机狠狠的在他身上也留下他过分纵慾的痕迹,可安先生貌似更加喜欢她这样的【配合】,她的反应越大,他越英勇,结果这场贪欢持续到日落时分, 甘轲扶找到一个干净的枕头,无在乎自己并不完美的伤疤背部,在长发若隐若现的遮掩下,展现在安先生面前,腰间搭着毯子,脚丫悠哉的晃着,捻起旁边一张已经给透明刚才压的褶皱不堪的简笔,十分遗憾的说。 「可惜了,本来想画好送给美夕的。」 说着撕了揉成团,扔进不是很远处的纸篓里,心里打算着,还是正经画张好的吧!如此送人才算有诚意。 本来在她腰间流连的安流槿随着她完美的腰线,一路向上,一移一吻,偶尔留下一记桃红在她雪肤玉肌上。 到她背上,拨开背上的发到她身前一侧,对那些伤口同样没有放弃,反而更加怜惜的细细啄吻,吻过她的肩,又吻过她的颈子,直到她敏感的耳根上,他逗弄的恣意,甘轲扶却怕痒的很,转手拨开了他,郁闷。 「你还没够呀?再继续下去天都黑了。」
第264章零部件&克星 ()」 安流槿深过长臂在她肩上搭着,玩着她柔柔绒绒的髮丝,一手撑着头,在她身侧,有点遗憾的不知羞耻。 「本来开始了就没打算在天黑之前放过你的。」 甘轲扶歪头瞄了眼,已经不知要说他什么好了,随即一想,和这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安先生体力惊人,虽然大她那么多岁,一点也没有步入中年的颓废萎靡症状,反而比她这个正该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还旺盛,说了也是白说,搞不好最后还是落在她头上个【贪欢】之罪。 转而双手交叠与软垫上,脸枕上去,面向他,问起他们之前面临的那个问题。 「我那样对你妈妈,你真没生气?」 安流槿玩着她头髮的手,改为沿着她的发线慢慢描绘髮丝走向,此刻在他脸上,丝毫找不到一点阴沉和火气,平淡的一如他们之前的日常。 「我不觉得需要为一个并不是很久存在的问题,来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我不认为护着妈妈或者妻子一方,而得罪另一方就是明智的;扶儿,你的丈夫不会做那些平庸之辈自认为聪明的事,虽然如今我也没办法改变你们这种关系,可我能保证,不会持续太久,至于过去的事,谁也没办法再改变。」 甘轲扶眼帘微敛,又问他。 「即便我那样说你对于我的意义?」 安流槿吻了吻她额角的那只妖异的燕尾蝶,同样闲适自如。 「你知道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是允许你出卖我来保全自己的,我宁愿冒着千分之一失去自己性命的危险,也不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女人了。」 甘轲扶苦笑,对于这个男人的自信,已经快要无语了。 「女人失去了,还可以有很多个,千分之一的危险,也可能要了你的命,命运不会一直眷顾一个太过幸运的人。」 安流槿下巴放在她头上,手在她后脑上一遍一遍的轻抚着,认命一般,全盘托出。 「天下女人千千万万,合心意的却不会一再遇到,何况,甘轲扶只此一个,所以你得小心着点自己的小命,她很珍贵。」 他这样说,让甘轲扶更为确定了,闭上眼,同样和他坦白。 「虽然你曾说过,期待我会爱上你,可你实际上,是并不在乎我是不是真的能爱上你吧?」 他这些日子的行为,对于一个丈夫来说,确实是没话说的,可也正因为这种无微不至,和此刻他的答案,甘轲扶更为清晰的感觉到,即便自己永远都不会爱上他,他也不会放她走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多时候是共生关系,她曾以为他们起码也是如此,所以在婚后她也没想再挑战他的决心了,而今天的一切,让她有了质疑,她的存在不是因为需要他而存在,更像是他所需要,自己才必须存在的。 这个认识让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个完整的个体了,更像是为了完成他的生命而存在的零部件,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安流槿亲了亲她头顶,略微低头,以自己的脑袋抵住她的,怜惜的拍着她的小脑袋,道。 「扶儿,不管你究竟怎么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你都得承认,我们最不需要的就是世俗中所谓的【包容】、【爱情】、【婚姻】,即使我们如今名正言顺,也不过是更顺利的走到一起的途径罢了;哪怕我们不是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哪怕我们不是在男未婚女未嫁时遇到的,哪怕你如今已经的几个孩子的妈,还有个不算差的丈夫、家庭,我看到你,同样不会放弃。」 揉揉她的脑袋,在她的埋怨目光中,他固执而坚决。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遇到之前,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凑合,可等遇到那个对的人后,即便给那个人再好的男人女人,都将会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折磨;我承认从开始到现在,对你我是有很强的占有欲的,对你的身体也有比对其他女人更深的渴望;我唯一庆幸的是,在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未决定接近你时,你未对任何人以及自己妥协;难道你没发现自从我们结婚后,无论是处理事情上,还是床上,我们都无比的契合吗?」 亲了亲她的眉眼,又一路亲到她的髮根上耳颈后,与其说是在说服,不如说是在诱哄她比较恰当。 「扶儿,承认吧!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搭档,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孤独的灵魂,是需要另一个孤独的灵魂来慰藉的,你我,才是彼此的解药。」 甘轲扶由他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所以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是吗?」 安流槿将她拨正,面向他,给她一个更为确定的答案。 「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 甘轲扶苦笑,眼角有滚烫液体滑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两条手臂缠上在她颈间缠绵的他,在她愁绪过后完全释然的脸上,貌似在给他期待了很久的她的答案。 「那好,如果那天来临了,如果那时我真无牵无挂,我不介意,陪你一起去死。」 安流槿勐然顿下来,抬头,眼中满满的都是快要疯狂的情慾,掺着他独有的那股子狠劲,是甘轲扶曾经最怕的眼神,现在,却一点也不在乎了,甚至可以嬉笑的和他对视,挑衅似的将双腿缠上他的腰身,一点也不会被他吓跑。 安流槿扶住她的脸颊,很是决然的轻声语。 「如果我真的到了连你都无法保全的地步,我宁愿死在你手上,或者,就这样死在你身上,也不错?」 甘轲扶同样嚣张的回应他的决然。 「好!到时我一定不会手软。」 所以,安母所说的那天,应该不会到来吧?因为在那天到来之前,他们都已经做了更好的决定,两人都不是犹豫之人,如果那天真的到来,大不了也就同归于尽,死都不怕了,还会有多难的情况再困扰他们吗? 所以以后的生活,有了彼此,应该不会太枯燥了吧? 这天晚上,昆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等来房门再次打开,本以为是甘轲扶总算想起和他的晚餐之约,幽怨抬头,没想出来的是只是身着浴袍的安先生。 安先生头上还低着水,髮丝落在颈子上,掩住了大半个颈子,不过昆眼尖的还是看出安先生唇上不同以往的削薄,貌似厚了点?而且很红很红,这是被蜜蜂叮了吗?这里的冬天有蜜蜂? 随即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喉间,安先生即便想掩也没办法掩住的痕迹,以他在轮椅上的视角刚好看的清清楚楚,现在他就是再怎么后知后觉也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这个样子的安先生倒是从来没见过,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人气儿,昆稍微一愣,随即想到里面的女人是他的小扶,不禁一瞬间经歷了从幽怨到讶异,又到了怒的三种转变,道。 「小扶呢?她答应我要和我一起吃晚餐,不能因为你回来就毁约了吧?」 安流槿出来本来是要让美夕准备晚餐的,抬头见匆匆忙忙上来的美夕,只是不甚高兴的一眼,小姑娘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劝昆。 「少爷,改天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昆火了,脾气上来,美夕再怎么温柔的劝导也不行。 「我不!小扶从来不会爽约,更不会因为这个男人就忘记了和我的约定。」 「你的小扶确实不会爽约。」 美夕为难间,在门口堵着的男人突然淡声道,两人转向他,就见安某人貌似在炫耀一般,倨傲的说。 「不过现在她没时间记着和你的约定,如果你想将好不容易入睡的她从梦中惊醒的话,尽管吵吧!」 听到她在睡,昆果然犹豫了,随即想到甘轲扶之所以会这么早睡的因素,不仅将问题又转移到面前的男人身上了。 「小扶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睡?一定是你对不对?」 随即他对面前的男人公然谴责。 「你是禽兽吗?小扶身上还有着伤,你就不能收敛一下自己的兽慾吗?这么多年在她之前你不是没有过女人吧?忍这几天怎么了?」 安流槿着实讶异的看了看面前的儿子,旁边的美夕完全红了张俏脸,转到昆身后,推着他轮椅就想将他带走。 「先生!我送少爷下去吃饭。」 昆却按住轮椅的自助功能,让美夕怎么也推不动轮椅,揪着安流槿的问题和他理论。 「我不!他今天就得给我个交待。」 说着转向安流槿,气势勃勃的质问。 「小扶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有用的妻子?有趣的玩物?还是单纯合心意的洩慾工具?如果是任何一样,我不介意再给你找七个八个直到你能看得上的女人,能不能立马和小扶离婚,别再当误她找下一任?」 下一任…… 安流槿给这儿子的【下一任】,彻底惹到了,退回房间,不是太好心情的对这儿子说。 「你这些问题你的小扶早问过了,我给了她明确答案,那天有空,不妨你可以去问她,想必能比从我口中得知的答案更能让你信服。」 说着不管这儿子,转而对美夕安排。 「美夕,送一份牛排上来,另外一份牛肉咖喱保温着,再顿一份乌鸡汤,还有,将这小子锁房间去,没事别让他再来打扰我。」 「啊?哦!」 美夕愣状间,门已经被没好气的合上,随机又再次打开,安流槿脸色十分不好的探出半个身子,指着还在愣状中的昆警告。 「还有,你敢给你妈找下一任,下次我打的就不是你的手你的腿了,不想再也见不到她,给我老实点。」 安先生出来的快,说的也快,说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利落的又关上门,两人眼尖的发现,他好像有意放轻了动作,貌似是怕吵醒里面的人。 两人给这一下又好一会儿才反过神,相视一眼,还是不太敢相信刚才的那个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 美夕率先回神,劝还在哪儿纳闷的人。 「我说的吧?」 这小子还想给他妈找人?这不找死吗? 昆瘪嘴,他也没想到这男人在这点上这么较真好不好?不过照他这反应的话?小扶于他,应该不是【有用的妻子】和【有趣的玩物】之类吧? 房间内,安流槿轻脚到床边,将熟睡之人脸上的发拨开后,在她娴静的睡颜上轻吻一记,看着已经不再对他警惕的她,一遍遍的抚着她柔软的发,道。 「你那是我的零部件呀?明明就是我的克星嘛?明明,只有你才能让我情不自禁,理智失守的。」 她眉宇间的愁绪,眼中的犹疑不定,眼帘下的心事,他怎能看不到?只是一些事註定是需要时间的累及来证明的,在那天到来之前,任何的语言保证都是苍白的,他不介意给她承诺,他不介意她来质疑,他会用行动证明,她所担心的,都不会发生,愿望的一切,都会实现,除了放开她这点。 从决定的那一刻起,这个已经註定了。
第265章好消息 ()」 甘轲扶再次醒来,已经又是个日上三竿,她也已经习惯这样猪一般的生活了,难得的是这天安先生竟然现在都没出门? 身上昨天在后来已经被安先生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虽然这人依然私心的没让她穿任何衣服睡觉,看他在沙发上翻阅着腿上的笔记本,貌似也不像是在办公的样子,甘轲扶肚子里好奇的虫子也跟着醒来。 裹了被子下床,依偎在他身边,安流槿貌似才发现她醒了,微微扬手,拦她入怀,让她更舒服的窝在他腿上。 「醒了?睡的好吗?昨天给你准备了晚餐,你没醒来也叫你,现在一定饿了吧?我让美夕给你准备了清淡的早点,先吃一点?待会儿我们一起吃午餐。」 甘轲扶揉了下还迷煳的眼,又将手缩回被子里,摇摇头。 「还不太饿,不太想吃,午餐的时候凑一块吧!」 说着甘轲扶去看他电脑上的画面,安流槿倒是稍稍讶异,她今天醒来竟然不叫饿了? 看看她搂着的严实的肚子,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就想可能是昨天真的过火了,她身体还不太适应,不太舒服,也就忘记了五脏庙的事。 可是想到两人后来的坦诚缠绵,安流槿又觉得,昨天那一场本来各自压着一团火的窥探较劲,真的算是个不错的引火线,不然,他们何时才能坦诚相对?讲开这一切? 大手习惯性的又对她柔软长发揉了揉,甘轲扶并没发现他眼中满满的宠溺怜惜,注意力完全被他电脑屏幕上的页面所吸引。 竟然是一个购物网站?而且还是家居页面,这个人也会没事在网站上购物这么平民化的事?他的家居用品大到房子小到衬衫,不都是名牌定制吗? 「怎么想到网络购物了?想体验一下现代化网络购物乐趣?还是想改改你房子的装修格调呀?」 安流槿拨开甘轲扶回头映在眼上的发,抹掉她蹭到眼尾的眼屎,大手罩在她头上,像摸毛绒绒的小猫一样,和她解释。 「这家网站是可以专门定制的,我在v城重新购了套合适一家人居住的房子,虽然说室内装潢设计都有专业的设计师更好,不过这套房子是属于我们自己居住的房子,是我们的家,里里外外我还是想亲自盯着比较放心……对了!你是学美术的,对设计这方面好像也略有涉及,不如你来决定如何装修?」 甘轲扶给他这一举袭的有点措手不及了,视线从电脑上慢慢又转回他脸上,看着面前这张完全不同于最初冰冷距离的脸,她有点难以适应的摇了摇头,仿佛面前的一切不过是个幻想,醒来又会面对安先生那张好像很多人都欠了他几十万的脸。 「我不是在做梦吧?安先生,你真打算跟我回v城?」 之前他也有说过会离开这里,陪她回去,不过她觉得他可能也就是安抚她,让她不至于立即丢下他自己回v城去的成分比较多,再不然回去也要一年两年,毕竟这里是他的根基,西方市场和东亚地区毕竟还是有区别的,他一个在这里长大的人,突然跟她回那片土地上,势必会有所影响,不可能说移就能移的。 即便是昨天她还在想,就算和他商量回去,可能也会很难的,她这个已经【偷偷嫁掉】的女人,再回去自己的家,註定没那么容易了,可他这连常住的房子都准备了,她已经没办法再去怀疑,他之前对她的承诺,都只是暂时性的安抚了。 安流槿对她这憨直反应,又是喜爱又是心疼。 果然,自己还是让这女人太没安全感了,是以前下手太狠了,让她心有余悸吗?至今她都不敢轻信他对她的任何承诺。 「傻瓜,我说到做到,而且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他和她解释,势必让她将心放宽。 「亚洲的市场和这边是有区别,但我之前在那边也有所接触,很看好那边的发展,这也是脱离这里的一个法子,你应该了解一点,如果我不打算在这里扎根,还要霸着龙头老大的位子,势必是有人不服的,后来也容易麻烦上门;那我将这块让出来,保留我如今可以见得了光的这部分,同时抽根这里的暗部势力,加强亚洲方面的发展,最迟也就到昆的孩子那一代,基本上没有人会记得【安石】的起源有多少干净的成分了,金和蓝这些可以拼的助手基本上也没年轻时的血性了,再拖着他们这样打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给哪个你这样的对手出其不意灭了的,至于琳和弥撒他们这些还有心气儿的,我自然也能给他们个更好的安排。」 他倚在沙发背里,扶着她的头,很是认真的道。 「这些并不是最近才开始着手的,只不过你让我更加确定了脱离的决心罢了,扶儿!世界再大总有落脚的地方,外面再美也有归根的时候,你也好昆也好,我都将不负所托,我已不在乎还有多少路要走了,只想在回归的时候,那个家里,守望你的同时同样有你在,或许还有很多隐形的难题,但我真心想这么做,也一定会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甘轲扶起身,跪坐在他一条腿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十分鼓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意甜甜。 「你终于知道人生不只是打打杀杀才能有趣了,安先生,恭喜你长大了。」 滑下的被子在她腰下,若有若无的遮住腿,安流槿扶住她光裸出来的纤细腰身,她丝毫不在乎在他面前,暴漏自己有着疤痕的躯体,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她微微泛着金光的髮丝上洒下一片光华,雪肤如脂,剔透,线条优美,纤柔,他只觉手下肌肤如玉,温润而美好。 「那以后就有劳夫人,多多指教。」 甘轲扶挑眉,眉宇间美目里,满是欢喜。 「好说,好说。」 今天的太阳尤其好,貌似将之前的不愉悦一下子全晒净了一样,两人此刻的相处,也比之前融洽很多,像安先生所说,貌似,真挺契合?如果这样的气氛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的话,甘轲扶真心觉得,和他结婚,或许是件不错的事? 甘轲扶今天心情很好,一出门,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阳光一般通透的好心情。 也忘记昨天的失约,这让昆放心的同时,心里也有那么点小小的不舒服,涩涩的,好像,身上的某个习惯的饰品被偷走一样。 甘轲扶今天心情确实好,以往她在非正式场合下一律避免的嫣红衣服,也能穿了。 高领的宽松毛衣,外罩着一件厚重黑色纯棉百褶长裙,将她的纤细腰身凸显的淋漓尽致,头上卡了枚银叶子髮夹,将额上的发完全撩起扣了起来。 那本来在很多人都显毛绒绒乱糟糟的天然卷长发,直绒绒慥慥的垂到臀部以下,可在她纤细的背上,就是那么自然,很是慵懒可爱。 甘轲扶也不管她昨天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今天又和丈夫在房间了耗了大半天,别人都是什么眼光看她,非常愉悦的和美夕老管家他们打过招唿,摸了下他的脑袋就到他身后不远处的阳台上,拿小花洒给室内植被擦叶子去了,他甚至能听到从她那里,传来的某首曲子的轻哼调调。 什么情况? 虽然昨天他已经意识到她和安先生之间,关系一定有了些转变,但安先生和她这先后的状态,相距也太大了吧?能别让他一个孩子,对自己这两个算是最亲近的人一无所知吗? 「小扶!」 「呃?」 他叫她,她随口一应,继续哼着小调擦叶子,昆不甘心,摇动轮椅靠近她些,心情十分郁闷的道。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吗?被你放了鸽子,我很不开心呀!」 「啊?」 甘轲扶讶异回头,貌似才想起这回事,昆瘪嘴,给她个更委屈幽怨的脸,可甘轲扶想到安先生临走前说的事,还是让她忍不住笑容再次爬上容颜,随即抱着儿子,亲了下他光熘熘的脑袋,欣喜道。 「乖!昨天的晚餐对不起啦!不过确实有好事哟!」 她神秘兮兮的说着,昆感觉脑袋瞬间又像被紧箍咒给套住了,根据昨天晚上安先生的反应,和他们今天的先后反应…… 昆不由头疼。 这两个人,该不是趁他不注意,给他造出个妹妹或者弟弟来吧? 不想,甘轲扶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注意他们后,探头到他耳边,掩着嘴道。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回家妈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昆更头疼,难道她是因为这个才这么开心?可具他所知安先生就算要脱离,也不可能是近期的事,安流槿究竟给她餵了什么药让她这么确信? 小扶!醒醒吧!你别真被安先生里里外外吃个通透呀? 甘轲扶会如此确信,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后来谈到之前房子问题,安流槿真将装修设计的活交到她手上,电脑给了她张房子各个空间的展示图,以及房子的整体结构,应有尽有,甘轲扶裹着被子翻着那些图片,不是很愿意道。 「其实不用再买房子也一样的,我那里就够了,虽然养你这么尊大神好像是有点庙小了。」 安流槿拍拍她,将她的天真再次拍掉。 「现在小蒂儿他们还小,你是不觉得你那个别墅小,等孩子再大点,更注重自己的私人空间了,你就不觉得那个别墅合适了,而且你也说了,有我在,那里只会感觉更拥挤,而且我还有其他防护措施安排,你那个房子再改建起来,挺耗时耗力,大点的房子是必要的,何况我们还要私人空间呢?」 甘轲扶连连点头,可想到他最后那个【私人空间】,不禁纳闷了,他们是夫妻,在家的私人空间,一个房间还不行吗? 「你想怎么安排你的私人空间呀?」 安流槿邪笑,甘轲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多嘴了,可是已经来不及,这个人已经俯身到她耳边,她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在我面前也就算了,万一哪天真给孩子们撞上,你脸皮厚还能保持一张冰块脸,你让我这个本来在他们面前就没多少威严的妈妈,还怎么当妈?」 安流槿笑开,手指在她脸上捏了捏,双手齐齐连同被子将她搂在怀里,亲昵的亲了亲她的鬓角,道。 「下午我有事,得先出去一趟,差不多能赶回来吃晚餐,你没事可以收拾下东西,没意外我们明天就能回我在这里的房子,等这里结束了,v城的房子差不多了,最迟十天半月,你好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成!你去处理外面,这里交给我。」 安流槿如此确信,她也便如此确信。 【信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尤其夫妻之间,还是他们这种夫妻,所以在昆质疑的同时,甘轲扶我确信这一天一定会尽快到来的。
第266章变故 ()」 甘轲扶心情好做事效率也高,和美夕一起将带来的衣物饰品归类后,甘轲扶就打算等安先生回来吃晚餐的,没成想,本来说好应该可以一起吃晚餐的约定,因他那边的事被延误了,甘轲扶和昆便被叫下去和大家一起用晚餐。 意外的是,从昨天早晨后未再见过,也没听说什么消息的长子利翰,今日竟然也出席了晚餐,却不再是之前,离老爷子主位并不远的位置,而是被隔到很远的位子上了,见到她,本来从来只有轻浮窥视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狠厉。 甘轲扶不甚舒服的吭了下,努力让自己自然一些,而她旁边的昆却也眼尖,见他们这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坏心眼又起,低声在她耳边说。 「小扶,这个傢伙这两天一直在家老实呆着,而且行动不便,不会真和你有关吧?」 从昨天午后,这里的佣人之间就私下传着,大少爷这两天的老老实实,貌似和新来的三少奶奶有关,至于怎么有关,有多个版本;一是说新妇不安于室,趁安先生不在勾引长兄,给妻子发现,踢的;一是大少爷的风流脾性又犯了,侵犯了三少奶奶,给三少爷发现,打的;还有个版本是说大少爷犯了啥事,被三少奶奶撞见,扁的。 甘轲扶的手黑心黑,在婚礼上这里的人是众所周知的,而就昆对甘轲扶的了解,以及安先生这两日的表现,前两个版本他连毛也不信,至于第三个,他倒是觉得有可能,但这人究竟犯了什么事在他的小扶手里,他还真没想起要问。 现在看这打人的好像比犯事的还心虚,他想多数又是他家小扶遇上本不用管,可是本能管了的闲事了,就是不知,她动手了,是对这个他的大伯那里动手了?竟然也只能弄个轮椅才能出房门的地步?貌似……还不轻? 「这个你老爸知道,你有空可以去问他。」 昆觉得这话耳熟,随即想起昨天安先生对于他的疑问也是这个交待的,不禁不悦了。 「你们能不能别自己不想解答的问题,都推给对方呀?」 而且这个处理方式也不好,让他感觉他现在在他们之间,是个外人了,明明是因为他他们才走到一起的…… 甘轲扶对于他的孩子气却没有过多纵容了,摸摸他的头,推他到一个邻座的两张空椅上,不想有女佣上来便道。 「夫人,您和少爷的位置在那边。」 甘轲扶看看女佣示意的主位旁边的位置,又看看安母和其他人何有不服的样子,不是太自然的道。 「这,不太合适吧?」 没想到已然落座的老爷子公然发话。 「有什么不合适?你们坐到这儿来,刚好,好说话。」 甘轲扶和昆相视一眼,这老爷子,今天是又想玩什么? 一大一小纵然感觉不合情理,也没消息能够窥探出着老爷子的行为,老爷子这样公然发话,抚了他面子也不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转而到老爷子左手边紧挨着的两个位子而去。 甘轲扶已然认命,今天这顿晚餐,估计又得冒着患上胃结石的危险了,这老爷子的高压,和当时刚同居的安先生只会更甚,绝不会轻了,她这还是个伤号呢,给这父子俩这么折腾,迟早有一天真会给折腾趴下的。 正当她哀嚎着自己不济的命运,不想外面突然闯进来一行人倒是给她解了【晚餐之危】,如果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真的是场【解救】的话。 来者全副武装,黑色防护服,手持枪枝,直入大厅,客厅里有率先反应有所动作的保安全被击毙,一瞬间孩子女人的尖叫,人们正常反应下的躲避慌乱全都爆发,甘轲扶也将昆的轮椅拉到自己身后,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妄动,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他。 甘轲扶第一瞬间还以为是这里的机动部队来防恐,可仔细一瞧,分明就是一群亡命之徒的武装袭击。 按理说安先生的个人防护系统都那么全面,这个百年的家族,尤其背景还不甚干净,防护系统应该不会这么弱才对呀?会出现如此情况唯一可能只有一个,已经被攻破,而且还是从操控这些系统的人那里勾结突破的,所以这些人才能悄无声息的攻到这里,内部的人才发现。 甘轲扶去看主位,果然,那里的老人是这里唯一镇定的人。 这个老人,他是深知会有此情况,却无力阻止,才组织了这场家宴吗?安先生今天临时没办法回来,如果回来,恐怕除了这里的二哥,会全全被围击吧? 可是,这场突变,和他能脱得了关系吗?为何今天只有他和那个二哥会不在才有这场袭击?他想做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劝各位不要轻举妄动哦!我们不过受人之託,并没想多做杀孽,各位保证不会反抗的话,我们自然能够保证各位性命无忧。」 十几个武装人员将这里率先清除安全隐患过后,一个同样武装,头髮却很张扬散乱,脑袋上横陈着一道疤的白人男人举着枪,另一只手黏灭指尖的烟,嚣张的警告。 枪声这才渐渐停息下来,孩子和女人们的尖叫哭闹声也渐渐被恐惧和威赫压住,有的三无做团,有的在桌子前还不敢乱动,甘轲扶搂着昆,在老爷子身边看着这些人,同样不能轻举妄动,抬头,偷偷望了望在二楼听到动静隐于柱子后的蓝,他貌似也毫不知情今天的情况。 他是安流槿的左右手之一,有什么行动安流槿不告诉她也一定会告诉他,可这状况,她是不是能够确定,安流槿并没有参与胁迫自己家人了? 这里地位最高的是老爷子,如今出事,最有权力说话的自然也是他,而且这些人的主要目的,貌似也是他。 那个长发的刀疤男貌似是这些人的头头,拨开前面挡着的一些人,同样绕开甘轲扶和昆,到老爷子身边,蹲下来,揪揪老爷子的一角,嬉皮道。 「老爷子,我们通过电话,不用说我想你也该明白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如何?还不肯合作吗?」 「父亲,怎么回事?」 另一边的长子怀里抱着自己的两个最小的孩子,讶异的问,老爷子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至今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还是面不改色。 老爷子没有回答长子的问题,只问这个刀疤男。 「觉恩呢?他想要什么,让他自己来和我谈。」 觉恩? 甘轲扶和昆相视一眼,和旁边所有人一样,震惊于这场突击,竟然是这位二哥发起的? 他这是,要逼宫吗? 刀疤男微微而笑,并不隐瞒,或许,他是有意让他们这些被围困之人,更加恐惧,绝望。 「您应该也了解,他和您家三儿子之间还有点事没了解,所以暂时没空和您直接洽谈。」 甘轲扶总算明白了,所以这场突袭,是在逼宫的同时,还是拿她和昆来要挟貌似正在另一个地方谈判的安先生吗? 是有人知道他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才在今晚动的手?看来连安先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也被自己那位二哥监视了。 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那个男人转头望她,甘轲扶并不畏惧他的目光,也深知这个时候更不能软弱。 男人貌似对于她的反应起了点兴趣,慢慢起身,一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即又低眼,看了眼被她护在怀里,在轮椅上却同样没有怕他的少年,随即笑的更开,道。 「你们就是那个人的儿子和妻子呀?不错,没给那个男人丢脸,放心,这事不管你们啥事,只要你们肯乖乖呆着别动,我保证今天最不可能有事的就是你们,毕竟在我们这边,也是有人要保你们的。」 甘轲扶微微讶异,随即想到这里见到和那位二哥有关系,又和她有关系的那个人。 「陈勇也参与这件事了?」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 「毕竟他和我们老闆的关系如今是一损俱损嘛!那出份力也是理所应当吧?」 甘轲扶目中染上怒色,整个人瞬间让人从无法注意的转到冷厉强硬状态。 「你可以给我传句话给他,如果没有可以足以使我信服的理由,让他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挑眉,似乎在陈勇那里也听说过她的一些劣迹,却很是欣赏她的自信,连连点头。 「我会带到。」 陈勇曾经在她好朋友罗茵身边做事,罗茵的家族自然倒置他手上可能也早已不干净,但甘轲扶从来都是有原则的护犊子心性。 她觉得一个男人为了守在心爱的女人身边,手上脏点也无所谓,何况陈勇一直处于幕后的掌控科技人员行列,她私心的将他列为和安先生不同之人,一厢情愿只当他还是小时候那个需要她保护,可以任由她欺负,却同样会为了她和人拼命的哥哥。 可最近在这里遇到的他清晰的让她感受到,他这些年已经渐渐和她越来越远,甚至已经完全走向她最不认同的路,如今,还亲眼见到可能是因为他的操作,这些人才能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到这里。 这里的人和她没多少感情,是死是伤她也无所谓,可她固执的保留着自己的一个原则,绝不会让孩子和女人因为男人之间的事而遭殃,这个原则这么多年很多人已经放弃,可她从不想放弃。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能看出,是个为达到目的,绝对不会介意在这里多杀两个人,来胁迫老爷子妥协;而老爷子,他若妥协也不会有今天这一步,两方僵持下,这些夹在中间的人,势必有人牺牲,今天若真有女人和孩子死在她面前,她不能保证,再见到陈勇,还能像以前那样面对他。 「老爷子,如何?」 男人转头,问依然端坐着的老人,手上的枪甩到了肩上。 「是现在开始好好的合作呢?还是等我们将你的子孙敲掉两个,再合作呢?」 他这话让那些女人孩子无疑又添上几分惧色,有孩子呜呜压抑着哭起来,老爷子不是没听到,可他貌似依然毫不在乎的样子,反而道。 「你们的目的不过是我,既然不管老三妻儿的事,就将他们送出去,反正他们也早打算离开了,和我没多大关系。」 他会有此言其他人包括安母都挺不满的,如果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也最不应该是这两个和他并没怎么亲近过的孩子吧? 甘轲扶和昆也挺意外,不过随即一想,多少也明白他的目的了,而男人自然也有男人的目的,回头又看了眼他们,再次弯起的笑意让甘轲扶感觉很不舒服。 「这可不行,我虽然答应过人不会动他们,但他们在这里也有他们的作用,他们只能在这里的事完了后才能安然无恙,您就别挣扎了,您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证,您的家人不会有一个有事。」
第267章是个护妻狂魔? ()」 「嘿!扎,你和他们在废什么唇舌呀?先给这老东西的孙子一梭子,不是更省事?」 「闭嘴!」 一个持枪挟持着另一边人质的脏辫男人,不是太有耐心的催促,眼神却盯着老爷子的一个身材姣好的孙女,淫溢之色毫不掩饰,当然,刀疤脸的斥怒也没让他有所收敛。 甘轲扶看的噁心,也为那个已经吓的涩涩发抖的女孩今天的命运感到同情,今天老爷子如果一意孤行的话,这孙女指定是赔进去了,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就是前两天宴会上和她吵着夺陈勇送她礼物的那个吧?这个直心眼的小姑娘,却不巧遇上陈勇那个心有所属又手黑的傢伙,真是命运不济。 大厅里陷入僵持的焦灼,人质的发颤,挟持者的威胁,全都一丝不漏的通过某个绑匪头上帽子里的针孔摄像头,传播到另一处放置在餐桌上的电脑中,包括犹豫的甘轲扶,和不是太平和的昆的影响。 「如何?你不会为了那个对你来说用处并不是很大的家族,而失去你好不容易娶到的新婚妻子,和找回来没多久的儿子吧?」 在安先生原来和自己这位二哥约定见面的酒店里,最高处的一间露天餐厅里,双方持枪而立,情况也是一触即发,可对方好像胜券在握,坐着用餐的男人即便面对安流槿这样的对手,也丝毫没有紧张感。 安流槿这边看到他竟然真对自己的家族用硬的也挺意外,看到甘轲扶和昆也在其中更是有些动摇,随即想到这就是对面那个男人想要的,可能反而更不利,深唿吸一下,这才重新冷静下来,道。 「你知道同样是有着异族血脉的儿子,为什么他宁愿将这个家族交给我,也不愿给你吗?」 男人端起一杯酒饮了一口,晃晃手中的高脚杯,貌似十分迷恋,酒红色的液体略过玻璃杯时那一刻的透明颜色,道。 「知道,因为我会将这个家族,彻底销毁,而你是他如今唯一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 安先生冷笑。 「既然知道,何必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放手?」 这种情况下,巧妙点将家主权利骗到手不是更好?就如他一般,可这个人貌似更疯狂,他要的还不只是这些,他最怕的情况,也是这个。 「很简单,我不想再忍他了,小时候没办法,勉强可以当下乖孩子,可是乖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索性也就不必再吃力了,这样不是更简单?反正他从没有对我放心过?对你,不也一样?」 安流槿别开头,明显很是不屑他这种拿弱者撒气的行为,觉恩也不和他再废话,又放出一张牌。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当年是我妈妈自己离开的他,至于你妈妈是取代了她,还是霸占了她的位置,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你将手上的那份资源给我,另外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别妄动,我能保证,不止会在亚洲的市场给你一个相应的补偿,今天在那个宅子里,平安的不只是你的妻儿,你妈妈我也不会动,或许,还可以让她陪着他到老?」 安流槿摇头,苦笑。 「这里我本来就没打算待着,所以如果你要这里的资源,我可以毫不犹豫的交给你,但你要的貌似并不只如此。」 他又看了眼他旁边不远处的电脑上,远在离这里最快也要半个小时车程的山上别墅里的情景,再次无力摇头。 「这些人就算老爷子本人对我来说,都没多么重要,可是今天她在那里,甘轲扶是个不会在乎男人之间任何决策争斗的女人,但她绝不会允许孩子和女人在她面前死去,受辱;你要在她面前动手杀那些女人孩子,她不会坐视不管。」 觉恩也瞄了眼那个屏幕里的女人,她好像确实没有沉默作壁上观的打算,可这些同样威胁不了他。 「你觉得单靠她,再加上你一个半残疾的儿子,能够扭转那里的情形?何况我听说她身上还带着伤?就算她会动手好了,你忍心她在动手中旧伤再次復发?还是你觉得,她会像在你婚礼上那么好运,去了半条命,也能够抢救回来?」 安流槿再次摇头,道出他坚持到现在的真正原因。 「我和你拖到现在,不是为了能让她来扭转我们之间的局面,或者再和你谈更具有价值的利益,正因为我确定她一定不会作壁上观,才会和你僵持到现在。」 「哦?」 觉恩稍稍有点意外,对于这个妻子,他重视到这种程度?不但对她行为瞭若指掌,还要保证她即便任性妄为,也能护她周全? 以前听说他从第一次私自结婚后,就算与克丽斯家有婚约也从不介意交女朋友,想来也是没打算再结婚或者认真对待一个女人了;他这第二次婚礼依然让人讶异非常,但他一直认为应该是男人的自尊心成分占据比较大的,看来对于这个新弟妹,他应该重新估量她在这个弟弟心目中的位置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流槿直视他,坦白道。 「我将资源给你,并且保证老爷子能够立你为继承人,克里斯顿家族随便你怎么处置,那里面的人,你不能动一个。」 觉恩笑,两个同样有着东方血统的兄弟之间即便不同母,也有几分神似,同样冰冷可怕。 「你如何能保证,我不动他们,他们就能不来打扰我?」 安先生一派轻松。 「他们之后会不会接受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我不管,之后你想怎么处理他们也是你的事,总之,你不能在她面前处理这些人。」 觉恩微微一愣,随即狂笑,仿佛发现一件多么可笑的事,笑的花枝招展。 「乔呀乔!我倒是第一次发现,你不只是个情种,还是个护妻狂魔,你把她护到这种程度,就不怕将来她捅出的篓子你收拾不了?」 他对面的安先生却一点不觉得这个很可笑,对于他的问题,也一点都不担忧。 「只要关于她的问题,没有我做不到的。」 觉恩连连点头,也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了,指指那个正在直播现场的电脑,道。 「不如我们赌赌看,你这个娇妻能不能制得住我那支僱佣部队?只要她能护着那些人从现在开始撑过半个小时,算我输,我便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不能……」 他冷然而笑,傲骨天成,沉声道。 「刚才谈好的一切,另说。」 安先生同样不甘示弱。 「她若出现丝毫差错,你能不能走出这里,也另说。」 这估计是最傲娇的兄弟相残戏码了,较量的赌注,却是压在一个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的女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甘轲扶也在暗暗数着这些人,如果外面没人的话这支小队准确数目应该是十二个,战场上的僱佣兵,体格战斗力自然都不是大城市中的保全人员能够匹敌的,如果没有一击制胜的绝招的话,在动完手的下一秒估计就被这些人的枪打成筛子了。 这么多人,如何救,救多少,尤其还有那么多孩子,放弃哪个,以后自己都会做一辈子噩梦的,于是,要不要出手,又成了她纠结的问题。 而老爷子好像丝毫没有这些忧心,依然那么镇定,亦或者是伪装功力太深了,她没看出来? 「老爷子,我劝您老还是别费事了,您的三儿子本来就没打算管你们这摊子事,大儿子又是风流有余能力不足,您手上的那些东西,迟早落到我们老闆手上,你合作点,还能落个安享晚年的地步,这样下去……」 男人冷笑一下,如同长着冰刺挥来的藤蔓,让人望而生憷。 「您也看到了,我这些同伴,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僱佣兵,战场上缺水少粮常有的事,何况是女人?再拖延下去,您这几个宝贝孙女,媳妇,估计不够他们折腾了。」 老爷子扬起下巴,这才转头,貌似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要挟。 「既然如此你就直接杀了我们回去和他復命吧!我是不会将这个家的基业交到他这个一心想毁灭这里的人手上的,顺便再说一句,将这两个孩子带走,我想他们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同样对你的老闆不太好交代,而且,你们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估计也没之前的轻松了。」 「爷爷!」 「父亲,你不能这样。」 小孩子的哭叫声,以及长子愤怒的指责相继传来,那个被甘轲扶撞破姦情的姑姑,也不甘心这样陪他死,愤怒起身。 「凭什么他们能活我们就要死?大哥,这不公平。」 老爷子微微挑眉,不怒不响,只问这个娇惯惯了的妹妹。 「甘从未受克里斯顿家任何恩惠,克里斯顿家更没有养育昆一天,即便回到老三身边,至今也是跟着他生母的姓,那我问你,他们又为何要承受克里斯顿家的灾难?」 「可是……」 姑姑还想说他们才是他最亲的人,他应该保护他们;可想到老爷子以往的教导,【没有给予,不予所求】,她想说也是白说的,她深知这个大哥平日对家人特别纵容,可当大难临头时,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家人苟且偷生,做出任何有违贵族脸面的事。 姑姑刚坐下,安母却做不住了,但她还保持着贵族夫人的典范,只是略微犹豫的劝着老爷子。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还有这么多孩子,你不能让他们跟着你死吧?觉恩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你给他打电话,直接联繫,总有不用动刀动枪就能解决的办法的,父子哪有隔夜仇呀?」 不想老爷子回头,却很严厉的瞪了她。 「你是要我去求那个一心想要摧毁这个家的狼吗?」 「我……」 安母犹豫着,老爷子又问。 「还是你能放弃你贵族夫人的荣耀,跟我去间小房子里,整天家务缠身的伺候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你……我不管了就是。」 安母也退下,貌似也不能给他个确定的答案了。 老爷子扫过那些儿子媳妇以及同样有着不忿的孙辈,除了长子,也没人敢和他对视,貌似这些趾高气扬惯了的人,不能过贵族一样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好像真的连死都不如。 甘轲扶无语了,世界上竟然真有宁愿死也会怕苦日子的人?何况他们未必会真的成为穷人吧? 富人们的世界果然不是谁都能理解的,虽然她除了最开始被安先生逼的带着孩子乱跑那几年,基本上也没算穷人了。 「这么说,各位已经算是决定了?」 刀疤男问,那些大点的孩子又颤抖一下,那些拿枪指着他们的人倒好像轻松了,甘轲扶注意到他们甚至有人收起了枪,就等头领一声令下掠取自己的俘虏了! 老爷子依然面不改色。
第268章可不是为了你 ()」 刀疤脸无奈,只道。 「那就没办法了,兄弟们,把能拿的财宝拿了,能打包的女人打包走,其他的解决掉,回去復命,即便没有成功,老闆先前也是允许可以掠取自己的财富的,当然,除了三少奶奶的房间。」 刀疤男貌似在挑衅的看着并没有示弱的甘轲扶,邪笑着说。 甘轲扶暗暗吐气,对这样处于下风,还要被这个陌生人貌似在逗弄的情况,实在无语了。 这傢伙究竟是来这里办事呢还是玩呢?他貌似更期待她会有什么反应?不是说她最好别妄动吗?这么说她应该动? 「ok!」 那些不敢妄动的人总算放松下来,尤其刚才那个脏辫男人,捞起那个什么爱丽的女孩就要逞凶,瞬间女孩子惊慌失措的哭声喊声,求饶声四起,老爷子还是无动于衷,甘轲扶大口的唿气,突然扬手,一抹银色从她手中飞出,直直扎入那个男人背对他的后颈。 「哇哦!」 男人惊叫着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颈子,并没有到致命深度的刀子,竟是一把餐刀? 昆讶异,那些僱佣兵见有人动静,更是本能反应的又架起挂在身上的枪,直对甘轲扶,离甘轲扶最近的刀疤脸貌似也挺意外她竟然能这么快出手,没有架起抢,反而制止了要开枪的部下,纳闷问她。 「你竟然真动了?」 甘轲扶耸耸肩,更是坦然。 「不是你让我动吗?」 「不是……」 男人有点难以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我竟然不知道真有你这么多事的女人?」 「过奖!」 甘轲扶说着,听到爱丽又在尖叫,看了眼那个已经挨了他一刀的男人重新抓回了本来趁机会要逃的小姑娘,一甩手又是一把,这次却是一柄叉子,却同样十分准确的扎在那只抓着小姑娘胳膊的手背上。 那个男人悲催惨叫。 「为什么又是我?」 甘轲扶挑眉,阴狠道。 「你再乱动,下一下就是你腿间那二两肉上,而且我保证,绝不会只是扎在你手上的深度。」 辫子男人顾不得手上的伤,连忙捂住自己的二两肉,变了脸色的憋屈。 「果然很可怕,陈究竟怎么和这个女人相处那么多年,还能健全着的?」 回头,甘轲扶同样傲然面对面前的额头上有刀疤的男人,根据脏辫男人的称唿,他应该是叫……扎,的吧? 「你不就是要他手上那份老本吗?有那么难吗?一定要打打杀杀?」 「这里不关你的事,你无需淌这趟浑水。」 没想在扎开口之前,老爷子先泼了甘轲扶一头冷水。 甘轲扶懊恼,跟着整个人脾气也不好了。 「你闭嘴,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以及你这些眼神不太好的子子孙孙。」 老爷子瞪了眼,在事发到现在第一次变了脸色,却是被这个儿媳气的憋红了老脸。 扎嗤笑。 想来老爷子威风一世,估计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率直的晚辈,而且这女人貌似并没有对自己行为不适的意识,想必认为是理所当然了,自然也不会对他反口道歉,而旁边那些人质,比刚才她会出手救他们,更惊愕的看着她, 昆扶额无奈,这个女人又犯病了。 「老爷子说话不好听,不过有一句话说对了,你完全可以不必趟这趟浑水,看不来我们这些龌蹉之徒的行为,大可闭上眼睛,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是,这点权利我还是可以给的。」 甘轲扶回头,对他更没好气。 「你也闭嘴,你们来之前,难道陈勇没有告诉你们吗?或者他告诉你们其实我有多善良?」 她冷笑,随即沉下脸,讥讽道。 「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我还懒得管,但是今天在我面前了,犯了我的忌讳,我便不能不声不响的作壁上观。」 她指着弱小中最大年纪的长子,道。 「那里有男人,要杀要奸随你,别动女人和孩子,他们没义务为你们之间的野心较量买单。」 扎和几个同伙讶异的看着他指的那个男人,随即很多人一脸嫌弃,被她指着的利翰也头上天雷滚滚,僵在轮椅上了。 这女人是在救人还是在报復?果然是个魔女! 扎拍了拍头,请求道。 「大姐!你给个难度低点的奖励吧!这个,我们谁也收不下。」 甘轲扶收回手,这才道。 「你们来这的目的自然也不是为了几个女人几个物件的,既然威胁无效,不如我们之间来做个交易?」 老爷子抓着杖头的手一紧,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想做什么了,可是这些人明显都是如今科技化武装强化下的僱佣兵,和他们斗,能有胜算? 扎看看已经掩不住紧张之色的老爷子,含笑的眼睛又盯上她。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同意和你交易?」 甘轲扶不意外。 她一个入门还没一个月的新妇,在主宅这里住也还没满三天,这些人对这里瞭若指掌,不信她手上有他们可以心动的筹码也属自然,不过甘轲扶最会做的就是忽悠人,忽悠起来,虽然未必能瞒得了安先生,这些人即便有陈勇给他们做功课,对她,应该也没安先生那么了解吧? 「你可以不同意,大不了我回头找陈勇算你们这笔帐就成了,不过你就算杀了这里的人,掠光这里所有的资产,找不到你们老闆所要的,估计回头也是找骂的事,既然有可以完美完成任务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陈勇难道没有告诉你们,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轻易出手吗?」 扎警惕的扫扫她头上脚下,一张比较脏乱,却还算英气的脸上满满的写着【不能信你】四个字。 「陈说过,你最能做的就是没有胜算也能装出有胜算的样子。」 甘轲扶咬牙,暗暗将大头陈勇骂了一通,回头,却笑的灿烂。 「可他应该少说了一句。」 突然她的笑意收住,满是自信。 「我要套取什么情报,也从没有失败过。」 这下扎犹豫了,之前听陈给他们做功课时,犹犹豫豫间似乎听到他这一句自言自语,以至于最后他多交代一句,如果从老爷子这里没有任何办法,倒不如从她身上入手可能会更有效。 没想这个建议,今天却成了他们唯一的方法? 「不如说说你的筹码?」 甘轲扶笑。 「筹码现在摆出来了,我还有胜算吗?你只管说,同不同意。」 甘轲扶进而强迫他。 扎给她逼的本能一退,惯性的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警惕十足,随即一想,这里若说人数,里里外外虽多,除了面前这个女人,那个受伤的小子,而且这个女人貌似并没打算管这些他的长辈,所以主权还在自己手上,她有花样也不会玩得过他们,倒是真可以赌一赌,她套取情报的能力。 「好!只要你能帮我们找到我们所要的,我保证,今天不伤这里的任何人。」 甘轲扶挑眉,这才放松。 「我能给的情报有限,不过想必你们之中也有技术人员,我给你们指个地方,你们自己去找。」 「丫头,最后告诉你一次,别多事,就算今天无恙,过后也没有人会感激你。」 老爷子侧狠狠的咬牙警告,明显心情很不好,他这个掌控大局一辈子的人,老了老了竟然被这小辈牵制。还有这个不让人放心的小女人。 她该不会,真探出什么,刚好可以 用来【交易】吧? 甘轲扶对于他的警告这次更是气愤,转身面对老爷子,眉上眼中,满满的都是漠然冰冷。 「老爷子,您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漠视犯罪,等同犯罪】。」 她冷笑,道出她出手的真正因素。 「你们是死是活,与我没多大关系,我不过是不想今天之后,还要天天梦到你们这些,并不是让人多么喜欢的人罢了,我比你们多的一点,不过就是还保留着,对弱者不会见死不救的【人性】罢了,这也是当时我死也不想和你家儿子牵扯上关系的原因;你有你要坚持的,即便是死也不愿让步,我不拦着,但你别阻挡我要做的事,起码我还不认为,除了月前婚礼上的事,还有需要我认输的难题。」 老爷子瞪着她,又气又恨,却未将她瞪退半分,貌似在多少凶神恶煞那里都会有的威力,在她这里全都无效了一般。 甘轲扶不再理他,回身对扎道。 「老爷子在这里很少出门,无论那些东西有没有藏在这个庄园里,这里都将有一个可以带你们找到那些东西的【钥匙】,而就我观察,老爷子最能放东西的位置不出三个,一个是他可以长时间独处的二楼东边最里面,貌似一览无遗,却暗藏玄机,还可以通往外面庄园的起居室;一个他和夫人的房间,最不可能的地方反而最容易反其道而行;另外一处。」 甘轲扶看了眼客厅中,最惹眼的欧式古朴楼梯。 「如果我没看错,这个楼梯应该在加强修復的时候,採用了中国古老的机巧机关术,并不属于现在科技的工艺技术,也不是纯碎西方手工;你可以先看看里面有没有能让人惊喜的东西。」 扎随着她说的位置而转头,待看过那个楼梯后,他不禁质疑。 「我怎么能确信你的东西,就可能藏在这些地方?」 甘轲扶抽了张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向他们翘起腿抱起手臂坐下,淡然道。 「信不信随你,不过这个城堡,加上外面前前后后占地面积,纵横之间少说也有二三十里,只这个房子内凭你这几个人也未必能搜的完整,你若搜遍这个城堡的每一寸,估计得是个大工程。」 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老爷子,老爷子虽然镇定依然,可紧握着拐杖的手,略略扬起的下巴,以及有点粗重的唿吸,无一没有逃过扎雷达一般的眼睛。 要知道这老头面对自己的子孙被杀都可能无动于衷的呀,如此,必然不是没有道理的,时间有限,他也拖不了太久,当即便下了决心,挥手下令。 「分头去找。」 「你跟我上去,看还有没有活着的。」 安排带着摄像头的那个,又对另一个佣兵安排。 「你看着所有人,一刻都不能松懈,谁敢妄动,立即射杀,包括这小子。」 他示意一下昆。 三人去起居室找,三人去家主的卧室找,剩下的,两个去大厅的楼梯上上下下摸索查找,两个拿枪对着长子那一堆人质,一个拿枪对着她和老爷子这边,扎这个头领貌似很不屑将自己的枪对着老弱妇孺,连要摸挂在颈子上的抢都没有,就静静的转着,看着那些部下一寸一寸细心的她所说的隐秘地方寻找。 所以他也没注意,在甘轲扶环视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和楼上的某个角落后,甘轲扶微微的对角落里的人,往楼上东边而去的僱佣兵使了个眼色,那里的人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渐渐隐身于柱子后边,慢慢就往那两个目的地而去。
第269章洋鬼子都是强盗? ()」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很快要进入安先生和二哥觉恩打赌的最后十分钟了,此刻安先生无比庆幸这个电脑往他这边向了点,那个带着针孔摄像头的僱佣兵没有留意到甘轲扶那小小的眼神,他却看的清晰,而对面用餐的人,一抬头间貌似也没看见,看来留蓝在那里照顾昆是正确的。 这些人只知道蓝,金是他的左右手,和琳同弥撒在道上更是被称为四大凶将,来的时候他让蓝也稍稍漏了下脸,当然不是漏在这个人面前的,只要让他知道蓝和他先后出门分头行动来了这里即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让他再回去,而且还是无声无息,连那个家的主人,以及昆和甘轲扶本身都不知道的潜回去的。 看来还是没有瞒过那个小女人的眼睛,让她刚好将蓝派上用场了,这场赌局很快就会有结果,而且,他还是以完胜的结局来结束的,他这个二哥,还是不会有机会赢他。 「你好像很自信?」 对面的男人,对他越来越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愉悦起来的心情,感到很是讶异,安先生甚至已经有心情吃他点的鲜嫩生鱼片了,愉悦道。 「对呀?因为我绝对相信我的妻子。」 觉恩看了眼屏幕,不是太顺眼,同样是异族的孩子,同样不是太快乐的长大,怎么如今这么大年纪了,他能如此安心幸福,让人羡慕,还能来气他,他却什么都不是了一般?明明他比他不乘多让的。 这样想着更觉得屏幕里坐的悠哉的小女人碍眼了,按开耳麦上的通话按钮,他再次和克里斯顿宅的扎通话。 「注意那个女人,别让她有机可乘了。」 扎捏着通话按钮,回头看了眼向他挑眉无限无辜的女人,有点郁闷道。 「盯着呢!已经有一架枪对着她了,不然把她绑起来弄伤了,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东西应该不会过十分钟就能找到,不管怎样我们能在约定时间前赢得这场赌注,就握有主动权了,到时就算那个人也不会有话可说的。」 他说的声音及底,甘轲扶根本听不到,很是郁闷,不想,身边的昆却敲敲靠在她肩上,低声道。 「他在说会在十分钟前拿到【钥匙】,还有什么赢得赌约就能握有主动权,应该是那边我这个二伯和安先生做了什么赌约协定。」 甘轲扶讶异,回头看他,同样低声问。 「你什么时候学会读唇语的?」 昆满是骄傲。 「最近没事,就看看呗,没想到还挺容易,就顺便攻克了唇语全集。」 甘轲扶还没来得对儿子一番鼓励夸赞,就被拿枪对着他们的那个个子有点矮,头上正是装摄像头的那个僱佣兵警告。 「不准私语。」 甘轲扶和昆说的是汉语,可只他注意到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甘轲扶和昆好像就抓住这些西方僱佣兵这个弱点,还说的非常愉悦,更加清晰。 虽然昆貌似还挺委屈的抱怨。 「和妈妈说悄悄话都不可以呀?」 「不准!」 在摄像头小兵为难之前,听到他们这边动静,貌似有点汉语基础的扎,以生涩的汉语更直接的拒绝他们。 甘轲扶嘆息,幽怨。 「唉!果然,越是讲人权的人,越是不希望人真正的拥有人权,何况是一个讲人权的国家?」 扎无语了,她这是指,他的整个国家都在欺负她吗?不对!是在欺骗人吗? 「咔!」 这边正说着,搜索楼梯的那里传来声响,所有的目光同时集中到那里,包括老爷子和甘轲扶,面漏紧张之色,扎更是上前了一步,果然,那个摸着一个扶手根部的部下,跳到楼梯下面,往背面一看,欣喜若狂到。 「扎!这里果然有好东西,是锴在暗道中的一副古画,好像是中国清朝的一个皇帝,狩猎图的画。」 甘轲扶讶异的看向老爷子,完全鄙视道。 「果然,洋鬼子都是强盗,八国联军时从颐和园里搜刮的吧?」 老爷子给这女人当着这么多人面指骂的老脸挂不住了,气愤的努力压制着火气解释。 「那是我从一个军官手里,花了当时可以买一个庄园的价格,买来的!」 甘轲扶依然不放过他。 「见得了光何必藏着?」 「你……」 老爷子被气的绿了脸,语塞了。 甘轲扶却还不肯罢休,貌似一瞬间对他之前的印象完全瓦解了。 「无论你付出什么,说些什么都改变不了,无论多少年过去,那都是属于中国的国宝。」 老爷子无奈,只好说。 「这件事过后,那副画属于你了成吗?」 甘轲扶一脸鄙视。 「你以为我愿意为你销赃?」 「嗨嗨!两位,我想你们搞错了,既然东西给我找到了,那就已经不是属于你们的了。」 扎阻止住这一老一少的争论,宣示那副画的主权。 甘轲扶讥笑,对他的自信同样不予买帐。 「你这么确信?」 「你什么意思?」 她不怀好意的笑意让扎顿感不好,蹲到甘轲扶面前拎着枪警告她。 「我告诉你,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那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甘轲扶笑的不置可否。 不想还没等扎再做威胁,屁股上却挨了一脚,他本能的跳起来,瞪着那个轮椅上的小子,昆却比他这个绑架者更理直气壮。 「别离我妈那么近,滚远点儿。」 扎抬起的手指着他,又看了眼在椅子上的甘轲扶,她更像以这个会保护她的儿子为傲似的对他挑衅的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被绑架的史上最嚣张母子呀! 可是想到临走之前某人的再三交代,他又不觉得为了这小屁孩一脚回去再受难有什么值得的,最终握成拳,隐忍道。 「之后别让我遇见你。」 「哼!」 昆压根不受他威胁,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楼梯那边动静。 所有人回头,扎已经变了脸色。 「no!no!」 原来是发现古画的那个佣兵,已经上前拿了画,虽然他之前好像已经严密检查过周围有无危险了,画轴刚取下轴上卡的木架时,还是发生了动静,楼梯整个内部都在活动起来,「咔咔」之音不绝于耳,响的让人心惊肉跳,打从心底里发憷。 「离开那里!」 扎最先反应过来,骇声提醒在楼梯下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队员,与此同时奔了过去,一切却都太晚了,楼梯下出现很多暗格,比放画的暗格要小很多,却更为恐怖,那一柄柄对着他们的,都是冰冷锋利弩箭,而且在他们反应过来要逃的时候,已经飞射而出,那个佣兵手上的画已经落在地上,而无说把短箭飞射到他们身上。 老爷子微微扬起下巴,丝毫不如刚才被甘轲扶气的面红耳赤的状态,虽然他的子子孙孙都给这一幕吓的惊声尖叫不绝于耳,甘轲扶没叫,昆也只是肉疼的闭了眼睛,安母脸色都已经成死色了。 弩箭成剑阵式齐发,就连扎这边也有,扎收步不急,肩上手上纷纷中了两箭,待反应过来,匆忙下身,一连躲过之后的箭矢,就连离他比较近的那边,有一个也没逃过这场劫难,刚好被射在颈子上,当即毙命。 箭阵一连持续五秒,带摄像头的佣兵回头,对于面前的一切,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虽然说这些人貌似做了全副武装,关键时刻也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可是手臂上腿上,甚至穿着防护背心的身上,都扎满满的黑金短箭,已经被钉在地上,没有死,血液却很快布满了他们身下。 而楼下同样传来剧烈的动静和惨叫以及肉搏的打斗声,很快,同样没了声音。 还没有闭上眼的两个重伤的,以及受伤的扎和还剩两个完好的佣兵有些不太相信现在的情况转变,明明他们已经控制了所有人,明明已经掌握了主权,怎么还会有这种违背常理的逆转? 屏幕那头的人也已经给这飞快的转变震惊在原地,只有安先生,貌似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镇定如山。 扎在反应过来,单手拔了手上和肩头的箭,抽出腰间的手枪,快速打开保险,同时回到甘轲扶身边,以枪抵住甘轲扶的脑袋,怒染眉梢,问她。 「你做了什么?」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孩子们的眼睛更是被妈妈们捂的紧紧的,昆更是瞪大了眼睛,扶手上的手紧握,屏幕另一边的安先生也有点无法镇定了,虽然他还能控制自己一定要冷静。 相对这些人的反应,甘轲扶反而镇定多了,起码她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一切,真的应该归咎在自己身上。 「我能做什么?这难道不是你们应该想到的吗?老爷子是什么人?他的府邸能那么好闯?你们的功课之前难道没做到底吗?还是刚才难道我没有告诉你们,那个楼梯是中国的机关术改造的?是你们自己疏忽大意吧?」 扎眼里狠厉冒出,明显不能接受她这个解释,他刚才完全被她和那个老爷子引开了注意力,他们是故意的? 她不动声色的瞄瞄那两个躺着还没断气的人,冷笑道。 「我劝你还是别和我在这浪费时间的好,如果你真的重视你这些部下的命,你应该先想办法救他们,以至于他们难得在那样的环境下活下来,不至于却死在失血过多上。」 她歪歪头,又问他。 「或者,你们将别人的命视作儿戏,对自己的命如此重视,也只到这个程度?杀个人,发泄一下怨怒,就能放弃本有可能活下来的同伴?」 这个时候他的耳麦再次响了起来,他匆忙按开,是楼上去搜寻的人换来的消息。 「你们怎么样?」 甘轲扶讶异,这些人竟然没全倒下? 「扎!找到了,在起居室的一块地毯下的一块暗格里,可l肯他们都重伤了,这里机关防不胜防,我一个人没办法能拿到。」 扎看向面前依然镇定坐着,眼角的微微笑意此刻着实刺眼的女人,看看大厅中表上的时间,还有6分钟,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让他犹豫了,而且此刻他的人已经死伤大半,去卧室搜索的人还没有消息,再不快点拿到东西,时间到了,他可真是任务失败,又赔上了自己的队伍呢! 那人经此变故,脑袋上冒着冷汗点点头,手上的枪,立即架的更高,环视这些人,尤其老爷子和昆之间。 扎以枪口挑挑甘轲扶的下巴,冷然命令。 「你,起来,跟我走一趟。」 甘轲扶笑。 「变聪明了?」 「别废话。」 他暴怒,甘轲扶倒是无比合作的从椅子上起来了,虽然态度依然闲适,那个人伤手的立即朝她衣领抓来,一把将她揪过制身前,枪口改为顶在她的太阳穴上,威胁。 「我告诉你,你再敢耍什么花样,我可以答应陈不杀你,但第一个遭殃的,一定会是你的宝贝儿子,所以,别做让我们双方都为难的傻事。」 甘轲扶依然不受他威胁。 「我也可以告诉你,他如果出了一点事,你们绝对没一个能走出这里。」 「走!」
第270章赢的一定是她 ()」 甘轲扶在被他胁迫着往楼上走,甘轲扶在迈步子的一瞬间,对按着扶手便要起身的昆微微递了个眼神,那是不让他轻举妄动,而老爷子貌似也有点担忧情况会再有所变化了。 胁着甘轲扶上去的两个人在起居室和卧室方向的走廊上分了头,屏幕关于甘轲扶的情况断了,另一头都关注着这边情况的两方人都不能平静了,虽然他们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 「如今算是势均力敌,就算你那里留的还有帮手,就算扎也一只手受制,你觉得在这种情况先,她还有赢的机会?」 那支受僱佣的部队他和清楚,纵然他们有要求他们会遵从,可是当自身的性命受到威胁时他们也不会管这些的,甘轲扶之前是下了一手好棋,分散了他们的人力,以卧室和起居室的安防系统甚至可以说是隐藏的人手,解决了一大半的僱佣兵,可这同时也触到了扎的底线,她没能一举拿下这些人,之后再有所动作,首先会有危险的,也是她和昆了。 安流槿怎么会不知道这一个?但现在,由不得他不信那个小女人的抉择了。 「赢的一定是她。」 他身后的琳淡淡然却很坚决的道。 觉恩看向她,笑问。 「因为她将你撂倒过吗?」 琳傲然扬起下巴。 「因为她面对我们四人防守下都没倒下。」 纵然当时他们有着顾虑不能伤她性命的,可她和弥撒下手确实没有留情,她在当时能将他们的老闆逼入那种境况,绝对不是意外,纵然他的那支僱佣兵再厉害,在伤伤残残下,一个扎,能敌得过他们当时并不算重伤的威胁? 貌似也无法估算扎对他们四个到底有没有胜算,觉恩也不再纠结这个,和他们说。 「那就拭目以待。」 随即让他意外的是,已经断绝关于甘轲扶动静的录像内,在进入主卧室后,那个小僱佣兵在找到两个已经倒在地上两个昏迷,一个重伤的起不来的情况下,惊愕间,也被人从背后偷袭,拧着脖子一肘子反打过去,小兵手上的枪已然落地,镜头飞转,掉在离地面很近的地方,想必小兵也倒下了,那个没有昏倒的惊骇叫。 「扎!那个黑人在这里……」 「啪!」 门却不慌不忙的给关上,这里的隔音措施都是经过加强的,这门一关,通讯工具被没收下,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的情况。 在另一边的扎隐约听到这边的叫声,可过于紧张的思绪一时间让他无法分辨出这是什么,想必去卧室的人也出现状况了。 看看手上的女人,甘轲扶无限无辜的朝他摊手。 「你看到了,我这次可什么都没做。」 这个,应该不是她这一刻有没有做什么的问题吧? 明知道她一定做了什么,可看看面前已经到的目的地,他实在没办法现在就敲了她来为自己那些出生入死的部下报仇,枪口又在她脑袋上顶的重了几分,命令。 「进去。」 甘轲扶被他推的一个跄踉,起居室内那三个僱佣兵估计和主卧室内的情况差不多的,一个昏迷了,一个脚上手上都中了类似麻针的东西,虽然有意识,瘫在地上却动弹不得,唯一比较幸运的那个僱佣兵,持着枪惊恐的提防着周围本来就空洞洞的,贴墙书架占据局对面积的起居室。 而他面前不远处,是已经被拿开那块四开大的木板,里面是一个做工简洁,却绝对结实防水防爆的铝合金盒子。 看到这个甘轲扶也挺讶异,这老头,真将自己的家当全藏在自己的起居室内了?这情况,着实和她对他的估算,多少有点不符呀? 楼下,从甘轲扶被带上去后,昆便如坐针毡,没有一刻能够安静下来,这会儿,手脚更是不老实的从抖动到拍着扶手和踢踏。 那个佣兵一个人要顾全这么多人,对他的烦躁反应更是没办法不去在意了,枪口指着最有可能反扑的长子一行人,反口警告他。 「老实点!」 昆更气急败坏。 「少爷我尿急,能去洗手间不?」 僱佣兵回头暴憷的瞪了他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少爷您可真会挑时候。】可如今他也是不敢有丝毫疏忽的,不管他此刻是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间,他绝对无法允许他的要求。 「no!」 昆苦叫。 「这都要管?」 「闭嘴!」 想到今天的任务本来应该顺利进行的,没想到却给这些老弱病残折腾的战斗力人员所剩无几,心里就更憋闷,这个时候这小子还消遣他们,自然是更不能容忍了。 昆却没有就此罢休,起身就要找他算帐不想一下子趴在地上,捂着扯痛的腹上哎呦哎呦惨叫起来,他的动静让其他人莫名心惊,生怕这个僱佣兵一个着急手指一动,将他们全给突突了。 事实上僱佣兵也确实下一跳,却还没到大开杀戒的时候,头上已经冒汗的后退一步,更好视角的控制他们这些人,又能看到他的动静,恐慌的问。 「别动,坐回去,坐回去!」 昆在地上却起不来。 「坐不回去了,少爷我外伤造成内伤了,你来搭把手。」 「内伤?」 内伤是什么,他一个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说的搭把手倒是很好理解,见那些人也没有敢妄动的胆子,僱佣兵一手持枪,一手朝他伸来,势必要让这些人都在自己的控制下。 「起来。」 昆的手搭到他手上,却着实没有想起来的意思,抬起的眼睛夹着坏坏的邪气,可惜佣兵注意力一时间在老爷子和长子那里根本没注意到。 「谢了。」 昆嘴上说谢行动上却着实狠毒,伤着的只手率先夺了他的枪,握住他手的那只手使力,瞬间将这个佣兵的右手掰了个反方向,脚下横扫,昆两手将枪调了个方向,骑他身上以枪把冲着他脑袋就狠狠轮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佣兵都没来得急反应,直接给他轮晕了,昆试了试他颈子上的脉搏,确定没将他敲死,这才松了口气,讪讪然爬下他的身体。 「不是看在不想让小扶和陈叔之间有芥蒂的份上,今天你们谁也活不了。」 他这一举擒拿,将在场大大小小的孩子也吓的够呛,好在人给他制住了,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怎么样?」 看他行动不便,老爷子略有点担心的问。 昆将绑在手上的挂袋解掉,又将腰上的绑带解掉,活动虽然没有伤前灵活,却也一举没必要在轮椅上伤着让人照顾的好。 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不是太有耐心的道。 「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差。」 确定没大碍后,转头提醒他们道。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在这里等着;二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等着,外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外面设防根本也不知道,如果你们觉得报警有用的话尽管报警好了,只要你们不怕你们家那些见不得光的财产曝光。」 「你的妈妈也许并不需要你的帮忙。 」 老爷子意思是让他别上去冒险,反而可能加乱了,昆却不认同这点。 「女人再怎么坚强,并不表示她就不需要男人的保护;起码我不觉得,作为她的孩子,【躲在女人背后】这种事,会是个合格的男人该做的事。」 说着自己上楼,也不管他们死活。 起居室内,甘轲扶在扎的催促下着急。 「快去拿,你既然那么了解机关应该也知道怎么避开那些机关吧?」 甘轲扶头疼,谁说知道机关就能知道通过机关的办法的?可她敢再多说一句,这个已经没有耐心的傢伙铁定会更烦躁,转念一想,她道。 「这个机关更像是一个总机关控制的那种,只要将开关按钮关上,应该都是没问题的,不然这么大的房间,佣人打扫过程中不会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他们刚才应该是不小心碰着开关才这么倒霉,让那个人在刚才她们动过的那些地方,重新找一下,应该能找到总机关的按钮。」 「你确定?不是在拖延时间?」 甘轲扶无奈。 「现在拖延时间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让我去拿,就算你会因为陈勇不会杀我,我也不确定能在这些看不见的机关下存活,我还没那么伟大,来和你们同归于尽。」 想想也是,身处其境她也不可能再刷花样,转头就示意那个还能站起来的人去找。 他们之前碰过的地方貌似不多,佣兵摸了两三个地方,很快冲门边的一块空出来的贴纸墙面而去,手指轻轻上去磨蹭,才发现那不是和其他室内同质的贴纸,而是一块防贴纸的手触控制锁。 「在这里。」 甘轲扶道。 「你们刚才应该是摸错了密码,系统产生自动防御功能,现在估计也没时间问密码了,以枪身顶住那个盒子的口,直接将程序退出,只要这个机关合不上,就能以较为安全的方式拿出里面的东西。」 扎看看那个和他们用的枪身差不多大小的暗格,略微欣赏的对甘轲扶道。 「或许你该来我们队担任顾问。」 甘轲扶一脸嫌弃。 「得了吧!对于僱佣兵的生活,我一点没有嚮往过。」 那个僱佣兵照的说的,在暗格上方放上一把枪后,重新到门边哪里找小电灯的照射下,找到退出的触摸按钮。 扎这才放了甘轲扶,让她去取暗格里的长方形盒子。 甘轲扶的手小,在有空余的暗格里活动一点不是问题,可她在摸到盒子扶手,拿起的那一刻,里面咔的一声,还是让她瞬间冒了冷汗,手上动作僵在原地。 「该死。」 「怎么了?快拿出来,别耍花样。」 扎催着,甘轲扶更为气急败坏。 「我也想啊!下面还有一个弹簧自控按钮,我敢说我拿掉这个,我自己的命准丢进去。」 扎看看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他着急的以枪顶着甘轲扶脑袋,要挟。 「快拿出来,不然我现在就下爆了你的头。」 甘轲扶也看看室内的钟表,道。 「不如我们赌一赌,究竟谁会死在这个暗器之下?」 她说着,不等惊恐中的扎反应,携着盒子勐然翻身,掏出盒子滚到一边的瞬间一击利剑直直向上弹起,不过没有伤着甘轲扶的同时也没伤着扎,反而将他手中的枪射掉,扎本能单手拿起身前挂的枪去打甘轲扶,门口突来一枪,将他枪上的扳机打掉了,他抬头,才发现门口的部下,已经被一个黑人将脸带身子,按在墙上给制住,手枪被夺,黑人就是以他的手枪来给甘轲扶支援的。 这傢伙竟然在这里? 他已经顾不得多想,甩掉颈子上的废枪朝不远处的甘轲扶飞扑过去,甘轲扶急促后躲,貌似也躲不过他的攻势,蓝抓住手上佣兵的脑袋,狠狠往墙上砸去,将他撞晕,才反手以枪再来支援甘轲扶。 但连连两枪形式没稳下,也只是暂缓了一两秒那男人的动作,要救人还是差一点。
第271章见面礼,不收白不收 ()」 不想,甘轲扶旁边的窗子突然被人打开,从外面撞进来一人,直扑扑向甘轲扶的扎,撞到一起滚到一边,纠缠乱打在一起。 「昆!」 「就知道你小子留不得,早知道应该先敲了你的两条腿。」 扎掐着昆的脖子,在乱斗中懊恼,昆更不甘示弱,揪着他的头髮使力的往实木地板上撞。 「晚了!」 从旁边的房间绕进来的昆,两人近距离纠缠下,蓝自认再好的枪法也不敢随便开枪了,只能边快速已近边防守,不想有个比他更胆大的,甘轲扶见昆再次被按在地上了,抡起手上的铝合金盒子就沖扎后脑勺砸去,力道之大,盒子已经脱手而出,撞到对面的矮桌脚上撞开。 这一下没让扎当场晕下,却也着实晕了好一会,控制昆的力道也松下,就在这几秒钟,昆再次反力,将扎按下,蓝更是丢了枪,快速过来帮他一起压制。 扎的体格再大,有蓝的加入,头上又没转回神,一时间也使不了力反击不成了,意识却还存在,对身边合力制住他的三人道。 「这不公平。」 甘轲扶喘息着道。 「你们一支小队全副武装的拿枪对着一屋子老弱病残就公平了?何况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看了看钟表早已过时针。 「你们已经输了。」 又看到散开的盒子旁边,貌似只是一些照片,并没有他们要的东西,不禁讽刺道。 「何况这里也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老爷子最重要的财宝,似乎不是那些。」 扎扭头看了一眼,不禁泄了气,自嘲道。 「这真是一场滑稽,失败的任务。」 甘轲扶几乎是爬着墙到主卧室那个被敲晕的小僱佣兵身边的,拿起地上落着的帽子,对准摄像头,另一边在焦急等待消息的两方人马,因为突然正面起来的映像而精神一震,紧接着上面传来的映像让一方人喜,一方人忧。 前者自然是安先生一方,后者则是觉恩一方。 甘轲扶也不和他们废话,非常直观道。 「你输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亲自来看一看,你的部下冒死为你找到的宝藏为好,那或许,是比之前你要的,更有意义。」 这场突袭,这场较量,最后以双方暂时休战为点,安先生急着回去见妻儿,觉恩担心自己重伤的部下真的死在哪里,两方人马便这样在不谋而合中达成协议,其他【另说】。 甘轲扶顶不住扎的魔音袭击,只好同意让人暂时帮他的部下止血,客厅里的那些人更是躲到同样有安防措施的书房去了,留下来的,只有老爷子、长子,和照顾老爷子硬撑着脸色安母。 当两方人马赶到,觉恩的人急急忙忙的涌进来,四处搜寻己方被撂倒的部下进行紧急救治,扎的佣兵部队虽然伤的严重,不过到底没有气绝,林林总总算起来,也就那个倒霉被射中的佣兵死了,其他最多不过一个终身残疾,要再打打杀杀,估计就是送死了。 安先生的人也涌进来做安防,以防这些人反口,虽然他们手上没一个有拿枪的。 甘轲扶正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休息,脸色很不好,安先生冲进来找到她的位置,不管在场乱七八糟的那些人,直直冲她而来,一把将见他回来刚起身的甘轲扶抱在怀里,劫后余生心惊恐慌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听你的早点回去的,你有没有再受伤?」 他重新将甘轲扶扶起来,紧张的查看她脸上身上有没有再受伤的地方。 甘轲扶连连摇头。 「我没事,就是刚才给昆突然来的袭击吓了下,他竟然没轻没重的自己和那个傢伙扭打起来,明明个子小人家那么多号。」 安流槿转头看看同样在蓝那里好像也没落好的昆,面不改色道。 「你不用担心他,义无反顾的保护你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甘轲扶转头看看从老爷子手中接过铁盒子,貌似接了个千斤顶般的觉恩,道。 「不过你这个二哥,估计之后要为今天的事纠结好一阵子了。」 安先生寻着她的目光看去,对这个人,他倒是没有生出更多的同情。 「他是自找的。」 他从来不认为一个男人的火气,怨气需要靠残杀弱小来泄愤,虽然他同样手上不甚干净,但他从没想让这里的人多牵绊他一分,除了自己那个执着的妈妈。 这个二哥貌似不同,虽然他卑鄙的将这些推给僱佣来的佣兵,却不可避免有他默认的成分。 觉恩接过那个盒子,貌似一点都不想再留在这里,转身就走,老爷子却在后边告诉他。 「如果你真想用那些东西,我可以给你,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真的好的话。」 觉恩停了脚步,傲然回头。 「不用了,我现在不觉得用你现成的资源有多么好了,与其要你给的,还不如我自己去争取来的有意思,那些家当你是要留给乔,当做你们这一大家子的赡养费用,还是留给你这些子子孙孙消耗殆尽,都是你的事,从今以后,这里和我无关了。」 一个将要入土的老人,听到自己的儿子说这样的话,想必是最可悲,最残忍吧?而安先生同样没在这里扎根的打算,可想而知,这个老人将要又面临什么。 他的家族最终还是要毁在自己的手上,这个太久的家族,必然走向颓势,也是这两个他最为亏欠的孩子,对他最残酷的报復;即便如今那些封存的照片,无一不在显示着这么多孩子,他最在乎的,还是这个第二任妻子留下的孩子,如今佳人已逝,亲情也在这么多年的沉默中冷却,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他强了一辈子,站在顶端一辈子,结束了却发现,自己守护一生的这些东西,不能继承的儿子想着要,有能力继承的,压根没看上,何其讽刺? 「我们很快就会回家,按你说的那样,你先养我一阵子,之后,我养你和孩子们。」 她肩上,安流槿的手重了几分唤她回神,这样说。 甘轲扶嗤笑,还手抱住他的腰身,撒娇道。 「回家之前,先绕道巴黎好不?」 「待会儿回总部让我给你检查身体,确定你没再把自己弄伤,才能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甘轲扶懊恼。 「还不是因为你把我能防身的傢伙,全都没收了才这么被动的?」 安流槿挑眉,警惕的不上她的当儿。 「我怎么知道给你留着,哪天你会不会用来对付我?」 甘轲扶心塞。 好吧!从被安先生撂倒,夺走昆的监护权后,她是存着哪天能将这么大个儿撂倒一次的报復心理的,哪怕已经结婚,两人也达成协议的现在,在受到他压倒性的欺压后,她这个心思更为坚定,不想,她有心反攻,这位先生却不和她玩。 或者他觉得这样一直欺压她很是有趣?别呀!她这个被欺压的人可不觉得有趣。 后记; 安先生这次说到做到,而且是当即执行,这和之前总是敷衍她的安先生行事,多少有点不同。 他们当晚收拾了东西就回安先生的房子了,本来安先生是想带她和昆回总部让尹帮他们再检查一下身体确保万一的,最后甘轲扶保证,除了手上给脱手的箱子蹭破点皮,给昆那一下吓了下,一点事也没,他这才带她回自己的房子。 临走之前老爷子让她把那副画拿着,甘轲扶固执己见,坚决不要他的东西,还负气的说他不想要可以捐给中国的博物馆,可想当时发现这幅画时的愤怒起码是真的。 老爷子自然没那么好心,而且老爷子今天被打击的已经太多了,对她这个甚至可以做他孙女儿的儿媳这次固执也没再妥协,甘轲扶在准备回v城的行李时才发现,原来他让人将画藏她箱子底下了,再送回去她想老爷子估计会给她气吐血的,拿着画为难之际,安先生回来,倒是十分利落的替她收起来,美其名曰。 「给你这个儿媳的见面礼,不收白不收。」 甘轲扶心塞,他们家这个大家长给见面礼的方式以及这个见面礼,真让人心里发堵耶,他哪怕就是给她一张再俗气不过的支票,也好过这个,见不得光,不能与外人道的古画来的好吧? 回v城是安先生的专人飞机,落到安先生之前的别墅飞机场后,才转车回甘轲扶的房子。 从被郭络家绑架,到被安先生拐到纽西兰,前前后后加一起两个月,甘轲扶在进家门之前根本不敢想家里的那几只娃究竟怎样了,可在刚下车就见一抹小小的身影脱离大部队沖她奔来时,甘轲扶还是抑制不住回到家总算见到亲人的冲动,丢下安先生也朝小傢伙奔去。 「小扶!小扶!」 走的时候这里还是深秋,如今即便沿海城市也已落了薄雪,脚下结冻并不好走,可一点都不影响穿着小靴子的小傢伙,从患上小二痴呆症后第一次,这孩子的喜色完全暴漏在她那张粉嫩嫩的小脸上。 「小蒂儿……」 甘轲扶率先抱住近了就沖她伸出手的小傢伙,狠狠的搂住她转了一圈,这才将她放下,小蒂儿一个劲的不肯放开她,搂着她的脖子最初的欣喜化成了眼泪,真正的喜极而泣。 「小扶小扶!好想你呀!小扶不乖,这么晚才回来。」 「是是,小扶不好,小扶不好,妈妈向小蒂儿道歉。」 「何止小蒂儿一个,难道你认为两个月没见踪影,就只有小蒂儿一个被你丢下吗?」 跟在小蒂儿后面跑过来的一双姐妹花,莺子负气的说,甘轲扶看看她旁边的璐璐也是瘪着小嘴泪眼汪汪的楚楚可怜相,起身一手拍了拍改抱住她腰身不肯松手的小蒂儿,向她们伸出手,同样喜极而泣,道。 「当然不是,走到哪里我可都是很想我们家的三枝花的。」 璐璐和莺子也再也忍不住,哭着过来抱住,小女孩的娇柔瞬间全爆发了。 「小扶!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甘轲扶一手抱一个,怀里还有一个,欣喜道。 「怎么会?你们这么好?怎么可能不要你们?」 她们后面不远处,盖文静静的停下了脚步,本来因为她的回归而展露笑颜的脸上,在看到她身后不远处,拎着她的外套来不及为她穿上的男人时,渐渐僵硬下来,转而为冷。 不只是他,跟着这几个孩子回来的卫文青一家,卓一云一家,表妹厉海青丁克夫妇,另外貌似是听到消息,不善而来的苏纤卢比几人,以及徐宁愚,天吶…… 可真是浩浩荡荡的一群…… 安先生也不会没看见,可他貌似并不介意,自己对于这些人来说十分的不受欢迎,愁的只是甘轲扶了。 之前愁着让安先生放她回来,现在就要愁,怎么才能不被这些人,因为她【私自】把自己【嫁了】的事,把她撕吃了的。 唉…… 待续……
第272章齐聚一堂 ()」 ◎相遇即是世间最美好的际遇,什么样的方式,都不敌面前最最真实的你。 正文; 离家的日子不好过,甘轲扶从来没想过,回到自己的小家也这么头疼,而这一切的起源,罪魁祸首安先生,好像压根没当回事一般,镇定如山,也不告诉她他究竟有什么法…… 好吧!之前问他不应,她从进入家门那一刻也没机会向他求助,甘轲扶几乎是被自己那几个室友死党拎进房间的,连一直不肯松开她的小蒂儿都给她们忽悠出去,连同盖文璐璐,莺子等一群孩子都被挡在外面。 「她身上伤还没痊癒,别过了。」 在女人们的门快关上的前一刻,安先生在楼下的男人堆里喊,门关上,钟先生随即搭上他肩带他转了个身,温笑道。 「安先生,咱们到这边谈,别影响了孩子们。」 楼上被留下的一堆孩子,卫文青的大女儿琳儿问。 「云姨她们该不会把小扶给分尸解恨吧?」 卓一云的和她差不多大的儿子,猜测道。 「应该不至于,最多也只让小扶难受一下吧?」 「我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莺子纳闷,盖文阴沉着脸在最外围看了楼下一圈,也没有再进来的人了,不由脸色更沉。 「谁看见昆那小子回来了?」 经他这一怒所有孩子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没见到这位哥们儿回来吧? 昆并没有回来,甘轲扶问他意思,他只说在学校还有一些事没了解,等转学手续办理好后,他会转到西班牙的一家经济学校继续读书,起码在该读书的年纪,他答应甘轲扶,一定会以一个不错的成绩来结束自己的学校生涯,相对的,除了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去做残害弱小无辜的事,其他的一切,甘轲扶也同样不过问。 而此时此刻昆少爷并没有如对母亲承诺的那样老老实实去好好上课,而是难得幽静的在自己离学校不远的房子里,悠哉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冬阳,和一边的几个小伙伴和下午茶,旁边的蓝远远的守着,对于他偶尔逃课的行为,好像也不过多责难管教。 戴眼镜的那个小个子同学问。 「你不回去真的可以吗?学校那些人不说,单单你妈妈好像真挺希望你回去团聚的,就算你是已经长大的鸟儿了,也不能置那么可爱的妈妈的愿望与不顾吧?」 昆懒洋洋的晃悠着自己的脚丫子,懒洋洋道。 「不是不回,是不能现在回。」 他很是恶意的毫不避讳。 「和你们明说吧!我妈那些朋友是什么样子你们是压根不知道,她虽然不多,可是朋友的家人也都很厉害,就这次她没有通知他们私自结婚这件事,回去如果不会闹个一阵子,我敢说她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着这些朋友了,另外还有我妈的家人,宁姨罗姨这部分的朋友,她都自身难保了我再回去,是找死呢还是陪她死?别忘了,当时是因为我她才被抓回来的,那些人对安先生都没啥好印象,知道这个不得念死我,尤其我们家那几个小不点,尤其是那个大哥,虽然表面斯斯文文,我和他从小打到大可是很清楚他的拳头有多硬的,与那边的人比起来,这边再难的事也不算事了。」 几个人听他这么说好像回去是挺头疼的,这种结婚女方一点都不通知的情况处理起来一个不好是挺麻烦的,如果这些人还都是很不好惹的人的话,都说物以类聚,这哥们儿的妈妈婚礼那天他们都见识过的,她那些朋友,脾气应该也都不太好吧?这样的话他回去,确实还挺危险的。 「不过话说回来。」 另外一个想起另一回事,奸笑着问。 「昆,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家那几只小花妹妹呀呀?那支很小的也就算了,容易引人犯罪,另两只差不多也到恋爱的年纪了吧?」 「啊?」 昆讶异间,那个稳重的小个子举起一只手,解释这些精力旺盛好奇心旺盛的同伴行为。 「这些人奉行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而且他们觉得昆的妈妈那么可爱的女人带出来的女孩一定也会很可爱,而且他们还曾偷看过昆加密过的家庭映像文件,从此就走上窥视你家妹妹男朋友位置的不归路。」 说着义正言辞很是正经的对昆建议道。 「昆,我劝你下次设密码还是数字、字母、符号、编码加在一起最少五组密码随机更变比较安全。」 昆不能平静了,拎起旁边的茶杯就朝他们砸过去,紧接着身子也飞扑过去。 「你们这几只狼,当老子的隐私是你们的电影资源吗!」 几个年轻人扭打在一团,昆是这几人中的肌肉担当,拼其他的不怕就怕拼武力,所以三个各有所长的孩子,就算合力也未必能安得住这小子的蛮力,被打的苦不堪言同时,一个个高一点的斥吼引起他们的灾难,却在旁边唯一一个可以闲然自得的小个子。 「博文!别让我抓到你的软肋!」 博文将快给他抓到的脚一台,抱着大大的爆米花桶调侃他。 「你不是已经抓住我弱点了吗?」 不过照昆这态度,想要茶毒他家小花估计是不可能的了,果然,好女孩身边,总有很多护花使者。 再回v城,甘轲扶的小别墅里,今天门前本来就停了不少车子,这会儿又飞驰而来一辆,一个一身利落长款大衣的干练短髮女子车子没停稳就已经从车上下来,敞着的大衣里还穿着貌似刚从哪个听证会上下来的职业装。 「小文,你妈……喔呕!」 旁边的起居室里座的一群男人让女子吓一跳,看看多多少少也有五六个,瞬间满头黑线。 「今天这是怎么了?罢市吗?女人也就算了,你们也都待在这里,确定可以?」 男人们齐齐耸肩,好像身上担的那些担子真的无所谓。 「东姨,小扶她们在房间。」 盖文在餐厅里准备着孩子们的点心,繫着围巾回身告诉她一声。 魏东林对他摆摆手,转而上了楼,直冲甘轲扶房间而去。 她走后不久,门口又进来一个男人,是魏东林如今的丈夫,魏家的长兄,他能出现在这里其他人也挺意外,和他同一学校毕业的赤骋,更是惊喜。 「学长今天好像也很闲,刚好,大家都凑一起了。」 魏文东看看面前的这些男人。 物理学家,保全行业、医生、政客、黑市上的大佬,加上厨房那个学心理的,加上自己这个搞金融的,算是齐聚一堂了。 若是以往,这些人因为一些理念和利益,搞不好真能掐起来,今天莫名其妙全聚在一起,还能安安稳稳的交流?他真不知该如何形容甘轲扶这个女人了,估计也只有她能让这些本是天南地远的一些人,莫名其妙的给聚在一起还不打架;果然像一块超强磁力的磁铁,只要是金属,都能给她吸引到一起去。 「小东听到阿扶结婚归来的消息已经快要疯了,我在她身边,当然不能让她自己开车过来了。」 说着他走过去,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面对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安先生,十分无奈道。 「我说安先生,您这回做事可不够地道呀?先不说阿扶和我们家小东的关系,就拿你是这里唯一参与了我和小东婚礼的缘分,你要和阿扶结婚,能不通知一声吗?」 安流槿无奈嘆息,还没来得急开口,钟先生那边也开始了。 「虽然说你对那女人的贼心我早知道了,虽说甘轲扶这女人,坑爹坑妈坑姐妹,连她这些姐妹的丈夫也都坑过一遍了,不过就这么个坑货好歹也是我们孩子他干妈呀?您这么不声不响的将她正法了算怎么回事?」 苏纤在他旁边更是阴沉着脸问。 「你娶她,问过我同意了吗?好歹我排在你前面的,阿甘要结婚应该也得率先考虑我吧?」 他旁边的徐宁愚只是一句话。 「小扶不适合结婚,她的身体也不允许。」 赤骋却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揪着浓眉纠结半天,废力的吐出一个最直接的问题。 「你,你说你打算给我们一个什么交待吧?她虽然欺负过我,不过一码归一码,怎么说也是我和我老婆的红娘媒人,你不能这样一个证一把枪就把她打发了,她能同意,我们还不同意呢!」 「唉!」 安先生扶额嘆息,他现在算是清晰的意识到,为什么当初甘轲扶敢和他抢孩子,并且争执那么多年了,有这一些铁哥们儿支持,加上她手上背后那个女人组织力量,联络网遍布全球,她是没一举灭了他的决心,更没杀伐杀戮的狠心,不然随便一个机会,就够他防不胜防吧? 不知此刻她在上面,面对自己的室友死党,又是何种情况了?女人要比男人之间更为冲动感情用事,想必只会比他如今面对这些男人团团理智围击要严重吧? 安先生没想错,此刻的甘轲扶,房间还是临走时的那个样子,本身是方面和小蒂儿玩耍排遣时间的,如今却更方便这些女人施虐了。 「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狡辩了,放过我好不好?」 魏东林刚推门进来,就见甘轲扶被手脚捆到一起,用来捆她的正是她的围巾,甘轲扶外在地上身体呈后弓形状扭曲,动弹不得,偏偏卓一云还拿桌上的一支毛绒绒的笔挠着她光裸的脚心,甘轲扶更是哭笑不得十分痛苦。 「不是吧?你们已经开始了?都不等我。」 「有给你留着呢!这小妮子有没有真给安先生吃掉还没招,刚好,交给你了。」 卓一云给她让位,手里毛绒绒的笔交给她,魏东林脱掉外套和围巾扔一边,看看手中的笔,也随即扔了,边光着脚榻上地毯上的甘轲扶,边道。 「问这个何需用这个?」 她将甘轲扶捆着的手脚解开,将她扶坐起来,帮她回过来手脚,边道。 「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真不知道你们的高智商如今都去哪儿了。」 甘轲扶对她的施以援手感激不尽。 「东姐!还是你最好了。」 「好好!乖乖!」 两人对于她给点甜头就抱大腿的行径给予鄙视,魏东林偷偷的抬眼向她们挑眉间,另一只手无声无息突然掀起甘轲扶的宽大毛衣。 「直接看不是更清楚……」 「别……」
第273章再坚持一下? ()」 甘轲扶惊慌喊着间已经迟了,腰上的伤疤完全暴漏在三个女人面前,直至此刻三个女人脸上才没有被好朋友偷偷瞒着结婚怨气,有难也没通知的嗔怒,全部被震惊和心疼所取代,虽然她们也看到甘轲扶腰腹上,有遗留着男人留下的痕迹,此刻已然全无之前的玩笑心思。 魏东林将她的衣服放下来,摸摸甘轲扶有点尴尬的脸,怜惜道。 「这两个月没少吃苦吧?傻丫头,你竟然一点都没想向我们求救?」 甘轲扶将她手拿下来握住,笑的有点不自然,却非常坦白的道。 「我不是没想过,但当时的情形,我真不敢将你们任何一个人牵扯进来,好在安先生没有彻底疯了,现在还算是个不错的丈夫,被绑架出去,捡了个金龟婿回来,我也算没亏了?你们真不用再为我当时受到的不公而不平了,真的,我没事了。」 一直坐在单人沙发上悠然自得磨着指甲的卫文青,也没办法坐下去了,勐然起身,其他三人的注意力也转移向她,卫文青的脸色十分可怕,手中磨指甲的指甲刀都给她一手掰了两半,包括甘轲扶在内,三个女人不禁背嵴发寒了,没见这女人动过气,可她们很清楚,卫文青动气的时候,就是后果很严重的时候。 「求个婚而已,你的半条命都丢进去了,还敢说没事?这样的男人,我可不敢确定能有多好。」 「阿青!」 甘轲扶反应过来时,卫文青已然绕过她们开门出去了。 另两只反应过来,连忙追去,不想跟着刚出了门,就见不远处卫文青站在楼梯的栏杆前,两人,包括后面穿上拖鞋出来的甘轲扶急急跟去,却发现本来在落地窗前聚着的男人已经移了位置,取而代之的是她的那双父母,和姐姐弟弟。 起居室的人貌似也感觉到她的视线,纷纷往她这边遥望,而且除了安先生,眼神里都带着斥责。 甘轲扶恍惚间匆忙将头上乱了的发抚平,低眼间低声问旁边的朋友。 「他们怎么也都赶上今天了?你们通知他们了吗?」 三人摇摇头,随即卫文青想道,不过昨天你打过电话后,你妈妈刚好也打来电话问你的情况,当时小琳儿手快接通的,会不会是小孩子最快,先我们一步漏了嘴?」 甘轲扶懊恼,看来今天註定不能平静了,就连可能比较好安抚的父母这边,也难以做好准备再去安抚了。 「算了!横竖都得一刀,反正我是躲不掉了。」 说着转身往楼下走去。 似乎是难得见她囧窋受难的时候,在经过钟先生等人的时候,她眼尖的发现钟先生赤骋还都挺愉悦的,不由更是心塞。 她这是什么命呀?为什么在外面被人欺负回到自己家还要被这些朋友追到家里欺负?还要被围观?别呀? 「砰!」 大大的盘子被放到桌子上的声音,众人回头,才发现是今天脾气不太好,却依然帅气暖心的盖文,冷着脸对那些等着看戏的男人道。 「请你们吃的,吃完赶紧走,你们的助理已经快把我的手机轰炸了。」 所有人这才发现旁边的电话线被拔了,难怪这一会儿没听到电话声音了,原来打不通他们的电话和这里的座机,转战到管着这个家的小帅管家身上了,看来他们刚好给了这个,自从听说自家【妈妈】结婚的消息心情就没见好的孩子出气的藉口呢! 几人也是知道现在是没办法再留下去了,同样也很遗憾的看不了向来压他们一头的甘轲扶的糗事,纷纷和自家孩子老婆告了别,先行回去忙正事。 甘轲扶心底无比愉悦她家儿子给她解了围,再面对父母也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虽然双亲和姐弟都依然很生气。 「爸妈,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本来我们是要回来准备一下就回d城见你们的。」 甘母气愤愤的瞪着她,甘父这一次反倒率先开口。 「我们可担不起你们的面见。」 甘轲扶头疼,果然,如果说她【私自】把自己这样匆忙嫁掉如果说最为生气的话,那一定是这这些血缘最直接的亲人,虽然这种情况同样不是她所愿意的。 「姐,我说你也太着急了吧?对自己亲友一个电话都没有,就这样成了已婚人士?」 甘轲扶想开口平缓一下他们的情绪,却给身边的安流槿阻止了,他一个【交给他】的笑容,甘轲扶也就相信他了,这个时候如果他还不说话的话,就算过后她也不会认为他是能够顾全得了她的,现在他开口,最好;当然,只要别拿对她的那番态度来对付自己这些亲人即可。 「甘先生,甘太太,鄙人年纪和你们相差并不多,在这也就不改口了,想必你们对于这声【爸妈】也会很不自在的,我们就事论事,关系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他先就尊称的问题上进行了解释,接着才对他们愤怒的事进行解释。 「扶儿没有通知你们一声就和鄙人结婚这事,其中缘由复杂,一切因鄙人而起,得由鄙人来解释,终归是鄙人做事不周。」 他递上自己的名片,甘貉率先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和职位,讥讽道。 「原来是最近吵的特别凶的【安石集团】最高董事?合着还是我家二姐高攀了?」 安流槿抬手先制止了他这个直观反映。 「这张名片在这里,除了表明鄙人的名字和从事的职业外,不具任何其他意义;和扶儿结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决定,虽然和她之前确实有矛盾,曾经给二老的印象也不太好,但鄙人想让各位明白,和扶儿结婚鄙人并非儿戏,应给给她的,鄙人不会少一分,应给二老的交待,也势必会补上,只请二老原谅这迟来的诚意,并且,将女儿放心交予鄙人。」 安先生事事以甘轲扶的被动立场为先,讲明责任全数在自己,态度恭敬中也不卑不惧,立场坚定鲜明让甘母甘父纵然有气一时间也没办法发作,再三做了自己的心理工作,甘父还是夹枪带怨的道。 「女儿都给你不声不响的娶了,我们还能要你什么诚意?」 看来要说服这样一双父母,单单靠说的还不行? 安先生拍了拍旁边明显有些对父母脾气着急的甘轲扶作为安抚,回头依然礼貌得当道。 「当时在纽西兰的情况复杂,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暂先委屈扶儿,我从来都没想就这样将她打发了的,此次回来第一件事,也是想先将完美的婚礼补上才行,这次势必会将扶儿的亲朋好友全请齐了才对,至于这里的嫁娶风俗,我生长在海外,再怎么学势必也是不如本土人士更懂的,扶儿又是个对这些粗枝大叶的人,所以还得烦请二老罗列个清淡,如何做该怎么做鄙人一定会尽善尽美的完成,如何?」 甘轲扶听他说要补办婚礼就感觉不好了,他所说的办法原来就这个吗?可婚礼容易,但这些人真能这么善罢甘休吗? 可再去看二老脸色,好像真没那么恐怖了?这招真行? 仿佛是在回应她的疑问,给安先生握着的那只手,瞬间感觉重了几分,于是她不得不怀疑,【补办婚礼】这回事是不是他一早就打算好的了? 「你说行就行吗?结婚这回事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你或许是出于真心想娶我家二姐的,可至今为止我二姐并没有表现出对于你们结婚这事任何积极的态度;就算之前对于你她的解释也不过只是昆的生父而已,我们怎么能确定你们当时结婚,你没有对她採用非法手段?你不会认为我们真的能相信,我家这个二姐,是个男人想娶她,她就能欣然接受的吧?」 这个时候甘貉却是紧追不捨,不过对于他的用意,安先生却没打算将说话权转让给甘轲扶这个当事人,虽然她很想开口解释这回事。 「有一句话这样说,在对的人没有交集之前,有没有自己至今所求的【那个人】都会让人质疑;没有交付接近之前,谁也无法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至今所等的【那个人】,而在一切开始之前,【这个人】很可能是自己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甚至不算朋友的,敌人。」 他定定的看着甘貉,貌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和你姐姐,属于最后那一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没有人会比我们彼此更合适,而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就是这样。」 甘貉震惊的看看他旁边那个自家的姐姐,甘轲扶重重一声嘆,她就知道他的礼貌过不了三分钟,一旦触及他根弦,老虎爪子果然又亮起来了。 不过也因此证明,她确实是认命了,当初让他们家多少人头疼,谁也制不住的小老虎真的认命了? 这让甘家夫妇很惊奇,甘貉完全受不了了,勐然起身。 「我不管了,本身就够可怕了你又找了只更可怕的老虎,可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你们爱怎样怎样吧!婚礼给我留个位置就行,我先回了,爸妈留你这里帮忙婚礼那天再过来一起接。」 他一走,甘家大姐旁边的姐夫也忍笑起来,确实十分得体的请了自家妻子道。 「看来确实是没有谁比他们对方更合适的了,凛,我们还是回去准备一份合心意的礼物吧!顺便接孩子们过来参加婚礼。」 大姐貌似也无可奈何了,耸耸肩,跟着他离开。 子女一走,甘父甘母明显不太能继续坚持下去了,甘轲扶看的清楚,很是烦忧道。 「喂!你们倒是再坚持一下呀?」 这样不是她以后更被这傢伙吃死了? 手上又传来一道重力,甘轲扶咧嘴,果然,又给这傢伙窥探到心思了,回头给她的目光明显的就是【别想再逃】,赤裸裸的警告。 本来还打算要不要再来场逃婚进行时的,见他如此,过然,想都不用想了,她敢说试试,这人绝对敢当即将她捆起来直到补办的婚礼结束。 不是所有的女孩穿上婚纱都是最美丽的,不是所有的新娘牵到新郎的手那一瞬间都是幸福的,那可能是一切噩梦的开始,看来几年前朋友说的这句话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起码她身边的女孩穿上婚纱,并不是全都是幸福的那个,就连自己两次婚礼,好像都难以达到普通女人期望的那样?这是什么命?
第274章单独谈谈 ()」 甘家人被安先生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给解决了,而且当即决定补办婚礼的日期在下个星期日举行,也就是六天后,给了所有人个接受缓冲的时间维度没给甘轲扶任何说话的权利。 甘父甘母因为安先生拿出绝对的诚意,也没再多加为难,只要求他们来为女儿准备婚礼的一切,以及亲友请柬,安先生则讨要回亲自为自己的新娘准备婚纱的事宜,貌似势必将上次甘轲扶在纽西兰没有穿上的婚纱,重新穿上,然后再和他进一次礼堂。 甘轲扶给他逼着套上婚纱,十分无奈。 「其实我觉得一云新出的婚纱款式就挺好,干嘛还大老远将这件给运回来?你先前就打算让我再穿一次婚纱?哦……轻点,紧了。」 安先生按照她的要求,又松了下她腰后的带子,边道。 「我不觉得你朋友的眼光有我的好,虽然按照你之前的尺寸,现在穿的话,好像有点勉强。」 听他这么说甘轲扶回头,怒了娇颜。 「是谁一直将我当猪餵养的节奏?所以以后我就是变成猪,你也最没资格嫌弃我,懂吗?」 安先生贊同的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唇角上扬的弧度很是愉悦,暖心。 「遵命!我的小猪。」 两人并未注意到,这一幕刚好被来敲门的卫文青看在眼里。 卫文青从想到大可以说是作为甘轲扶的另一个姐妹一起长大的,一些方面来说她绝对要比她真正的姐妹兄弟还要亲近,了解她,所以当她说要留下来,帮助甘父甘母布置婚礼事,所有人都没有反对,就那样同意了。 虽然她从未表现出对甘轲扶和安先生结婚这事的反对,而此刻亲眼所见这个和自己穿开裆裤长大的假小子,穿上婚纱的样子,而且貌似和她已婚的丈夫相处貌似还不错,在她那张已是一双儿女的妈妈依然未见几丝痕迹的脸上,却并没几分欣慰笑颜。 「叩叩叩!」 刚刚还在甜蜜中的两人回头,甘轲扶当时好朋友着急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还没开口就见卫文青在和她笑笑后,对她身边的人说。 「安先生,我们单独谈谈吧?」 说着示意他出去,安流槿见她不像卓一云她们那些好说话的样子,稍微有点意外道。 「她不是认真的吧?具我所知她应该是最支持你决定的那个才对吧?」 甘轲扶幸灾乐祸的拍拍他的脸,提醒道。 「首先得真是我的决定才对呀?你对付我爸妈的表现可丝毫没有表现出我的意愿,阿青表面斯文脑子可是很固执的,尤其她动起脑子的时候,绝对会是我的两倍,所以,好自为之吧!」 安先生揪着眉头一本正经看了她半响,这才道。 「我觉得你就是再聪明两倍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甘轲扶为此人的自恋程度讶异间,他已经捏了她脸一下转而出去,并且嘱咐到。 「婚纱别换掉,等我回来看要不要修改什么地方。」 甘轲扶想,应该是没人比这人更自信了,不过想到他和卫文青这个,她小时候的智囊口袋对阵起来,她又有点小期待了。 安先生之所以能制住她无非是踩准她的弱点,就算卫文青同样也有弱点,但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婚礼再去大费周章,纵然她这个卫文青的顾虑已经在他手里了,可……能束手就擒的也不是阿青了,安先生和她对起来的话,应该没和她家早想她嫁出去的父母容易吧? 在甘轲扶的房子里从来都不缺乏阳台,尤其室外的阳台,仿佛再怎么不好的房子里天气里,在一个能够感受到外面的落地窗前,在一个能够随时回归的地方,总是安全的,这也是曾经和孩子们一起漂泊的时候,留下的毛病,而一直没有想改掉的。 此时此刻,这个窗子前正对面坐着她的好朋友和新婚不久的丈夫,而且明显,气氛严肃,并不会如她和其中任何一个人相处时那样轻松愉快。 现在有句话叫【朋友的丈夫可能有一天也会是自己的丈夫】一说,甘轲扶觉得,曾经的赤骋同学也就算了,毕竟当时她也没想和他能有结果的,而安流槿卫文青这两位,绝打不到一起去。 「你想和我谈什么?」 安先生率先开口,卫文青饮了自己的那杯茶,才道。 「我和你之间,除了阿甘其实也没其他联繫吧?你把我最重要的朋友不声不响的从我身边夺走了,而且我看了她身上的伤,虽然她貌似比之前红润健康了许多,但你觉得这样就能打发掉曾经和她一起过过命的好姐妹吗?」 安流槿认真的看了遍面前的这个女人,第一次发现除了甘轲扶那种鬼马精灵的倔强,还有她这种不声不响敌视状态的东方女性。 她比甘轲扶更冷静,比雯更坚强,虽然她貌似并不算差的五官在他看来可能转头依然会忘记,但他不觉得此时此刻对待这个妻子的朋友,轻慢一点是礼貌的,她是个值得让人更礼貌对待的女性。 「卫……不!赤太太……我很抱歉可能哪些地方让你误会我对扶儿的态度了,但我想,应该不至于让你对我全无信赖的地步,不然在昨天甘家人上门问罪时,你不会保持沉默,所以你能坦白告诉我,你至今所顾虑的问题吗?」 他先表示出诚意。 卫文青挑眉,不置可否。 「然后呢?」 安先生真心觉得和这么个女性谈话实在有点费劲,却不得不承认他还必须得搞定她才行,沉了心气儿,他示意了一下楼上还在房间里的甘轲扶。 「我承认对她我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方法,甚至牵扯到骗婚逼婚,嫁给我最初并不是她的意愿,这些都不能让甘家人知道,我希望你起码能在这个帮我对他们保密,当然也是知道对于甘家人的那套说辞,在你这样的女性面前是说不通的,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更坦白;当然,除了要求我和扶儿解除婚姻关系。」 他认真道。 「相信我,起码现在她并不讨厌我,也逐渐接受了我在她的生活中,实际上我们婚后的生活相处的很好,即使开始不太愉快。」 卫文青点头,努力仰了下头来抑制和消化从他口中得知的这些【骗婚】,【逼婚】的消息,让自己极力镇定下来,虽然她还是不得不在这个男人面前,快速擦掉已经奔涌出的泪。 「安先生你知道吗?其实你和阿甘走到一起,我可以说算是最不意外的一个了。」 她认真,真心的说。 「估计你也不太相信,无论是苏纤也好,和她交往时间最长,如今是我的丈夫的赤骋也好,她和男人相处的方式,即便是在交往男朋友也更像是哥们儿之间的相处,即便有不少男人真心想和她交男女朋友。」 说到这里她对甘轲扶貌似只剩下了无可奈何。 「或许是从小被当成男孩子习惯了,或许是她本身就没有女孩子的意识,在她回国重新开始前,除了我她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女性朋友,与女孩子的脆弱相比,她更愿意可以用拳头解决一切的男孩子相处。」 想到小时候在甘轲扶身上看到的种种,她忍不住的心疼,又克制不住的讥笑,那是对现实的残酷无可奈何的讥讽。 「所以小时候并不是很多人喜欢她,人们总是习惯直观的以一个孩子的行为,用成年人的思想,个人的观点、角度、来评判好坏,小时候她一直是不受欢迎的【坏孩子】,即使每次打架,都是她在保护我和当时还很瘦小的陈勇,都是她在守护那些被欺压而不敢反抗不敢做声的同学。」 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心情,她才说道他。 「可从小到大,除了在监狱里检查出她身体出现先天性状况,并且无法根治,甚至在那么小的年纪,已经被死神判定时间后的迷茫无助,我从没见她怕过任何事任何人,可在大学毕业后,紧接着昆的到来时,我真有感觉到她有多惧怕一个人了,那个人就是你。」 看了看楼上属于她的房间还没开启的迹象,她像穿透了墙壁房门和距离,已经看到那个穿着婚纱的小女人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那个对于她自己来说,都有点陌生的真正女人了。 「甘轲扶是个从来不会认输的女人,即便她惧怕着你,更怕自己真正输的那天到来,她还是选择接受昆,带着几个孩子在国内四处漂泊了,虽然最后你还是成功找到她,并且成功将昆从她身边夺走。」 回过头看他,她笑道。 「我一点都不反对你的出现,即便你曾经让她痛苦为难,在你力排众议独自照顾病倒的她时我甚至想,你会是个不错的丈夫,能够将她照顾好。」 她说到这里无法控制了,虽然她极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让情绪冲破了理智的防线,指责,怨恨。 「可是看到她的伤口那一刻我质疑了,安先生!你的冷静在面对阿甘的时候是否也会失守崩溃?我在想,如果我是她的丈夫,我是不会让她承受那样的痛苦吧?你,又真正能够了解她?并且真正好好对待她吗?」 安流槿很困扰,甘轲扶的伤不能说是他造成的,却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他无法否认,却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面前这个,对自己妻子完全出于保护的女人。 「你知道阿甘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名字改为【甘轲扶】吗?」 正当他为难之际她又突然问,安流槿一愣,对于这个,他倒是从来都没想过。 之前虽然调查到她的名字是【甘扶】,和现在并不一样,也只是想可能是想和并不愉快的过去做个了断,倒没再想之外的因素。 「你可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他既然坦白,卫文青也没再为难他,便将当时甘轲扶改名字的用意一五一十全告诉他。 那时甘轲扶刚从监狱里被提前释放出来,那时她接到学校开除的通知,那时她的爷爷已经决定让她回到国内重新开始,而她对于人家总是【小甘扶】的叫她很是排斥,就一意孤行自己改了名字。 当时她还反对她用【轲】这个字,【轲】字固然硬气坚韧,但用在女孩身上寓意却并不好,这点没有谁会比她这个自小在书香家庭长大的人清楚了。 「你可以用其他字呀?为什么一定要是这个【轲】?太戾气了,而且是个男人的名字。」
第275章占一个位,尽一分责 ()」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甘轲扶唇边的讥笑,那不是对任何人的,恰恰是对于自身的厌恶,她想她即便答应她和所有人重新振作起来,对于自己的将来,也已然放弃了。 「本身就不是公主命,干嘛要取一个那么好的字?我再女人,世界也不会因此对我多一丝仁慈;我再怎么避俗,还是逃不掉这种种纠缠,可笑的是,我最重要的人,却忌我如秽,哪怕是血缘至亲,都不曾想过亲近我;既如此,倒不如捨弃这份柔弱,丢掉这份顾虑,尽其所能,在这有限的生命里,一个人活的畅快自在。」 自那以后,没有再没有甘扶,只有甘轲扶。 有没有异性喜欢她也不在乎了,别人当她是男孩子,也无所谓了,家人有没有对她不公,她也不再疑问不平了,在那几个孩子来到之前,在她比别人多读了几年弘道,毕业之前,她倒真的只是为自己而活。 即便同一寝室的她,也无法寻到突然不见的她去了那里,即使她也逐渐跟不上她的脚步,她从来不曾停留,却在回头时从不忘记回她一个安抚的微笑,她知道,这是她们长这么大以来,唯一能够保持的距离了,近不得,也远不了了。 可她们都很重视对方,那种重视是超乎血缘的重视,也可以比家庭还重要的重视,所以今天这场谈话,是必须的,没有的话,她反倒不放心甘轲扶和任何人结婚了。 听过这一切,安先生虽然在得知甘轲扶的病情后已经有所预料,在从她最好的朋友口中得知她当时的决心时,还是不免心头阵阵揪痛。 当时她不过一个半大的孩子,刚经歷过被同伴抛弃,恩师逝去牢狱之灾后,她还瞒着家里所有人独自承受这样的打击,对于自己的将来,怎么像其他犯错的孩子那样,报以希望? 他应该早想到她所承受的这些的,可他没能想到,当时更是连想都没想。 他当时是怎么对待被雯捡回去的她的?好像很兇狠?甚至一度想将她赶离安雯的身边?可她很固执,甚至有着挑衅的成分,他将她扔到大街上她会又找回去,他威胁恐吓她她以一双冰冷的大眼盯着他,现在想起来,那冰冷无惧下,分明是颠死的无望…… 她曾经期待惹怒他,来结束对于当时的她黑暗无望的生命? 天…… 当初她那么是如何过来的?他甚至有些怀疑,刚才还在他怀里和他争执体重问题的娇俏女人,是不是真实存在了;如果说人都有一段黑暗艰难的阶段,她所经歷的未免太久了,而他在不久前,还亲自让她又经歷了一次那么黑暗的时候? 如今过来了,可以说是劫后余生,如果当时任何一个阶段她无法熬过来呢?人的承受力终有极限,他是不是已然将她的极限突破?无所谓了,才能接受他的施压,终究她如今能够和他在一起,不是因为爱? 「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沉重的问,抬头,看着对面明显有所要求的女人,又问。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对她更好?除了离婚。」 「不!我不会让你和她离婚。」 卫文青摇摇头,真心道。 「我能看得出,除了你她也无法再去接受别的男人,虽然我不想承认,可一些女人是这样的,一辈子只会属于一个男人,即使这不是【爱】的成分,离了婚她估计真的要孤独下去了。」 卫文青这才告诉他她的目的。 「安先生,我能请你对她多几分耐心吗?不是当做自己的女人,不是当做妻子,是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的耐心,虽然我知道你对昆至今其实都没多少耐心,虽然我也能了解,要男人面对所钟情的女人再保持理智和距离很困难,尤其那个女人现在名正言顺是自己的妻子,就在唾手可得的距离。」 她摇摇头,几乎是在恳求道。 「可阿甘不一样,她再怎么坚强厉害,她心理上某种程度还是个孩子,她比任何女孩子都更怕对于感情的付出;所以当你无法在她身上得到相同感情的回赠时,能不能多一份耐心?少一分责难和愤怒?既然你已经将她握在手心里了,可不可以不要对她再有更多要求,顺其自然,尽其所能的让她安心,而不是不安的在你身边度过?」 安流槿深深吸了一口气。 「卫小姐,我承认,之前我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伤害,压迫;但我能向你保证,自此也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我不敢保证,我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你期望的那样,可我能向你坦白。」 他微微低了眼帘,有点不太甘心的道。 「当时拐她结婚时,我便没打算能够期待她给予我相同的回应,我和她认识快20年了,也挣了10年,她什么性子我很清楚,如今她能不排斥这样的婚姻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虽然我无法否认,从心底里我是期望她像其他女人那样,能够对自己的丈夫着迷爱慕……」 他回神,认真道。 「如今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如果说耐心的话,对其他女人我或许没这份耐心和包容,哪怕是对昆也一样,可是她……我已经习惯了。」 卫文青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却并没有因此而就此罢休。 「我会看着你实现自己的诺言,也真心的希望你能做到,她已经承受太多了,但愿在你这里是她最后的劫难。」 她起身,离开。 他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婚礼正式结束之前,这个女人是不会离开v城的,但如今这些已经不是重要的了,曾经太过孤独的她,需要这么多人的守护,而如今,最重要的是他的守护。 人道【占一个位,尽一分责。】他之前连蒙带骗的将她丈夫的位子骗到手,如今想要不尽责,貌似也说不过去了? 再回到房间,甘轲扶已经在镜子前自己试着扎起头髮的髮型了,可用手托到这边托到那边,感觉都不太合适有点欧式復古格调的婚纱,从镜子里见他回来,紧皱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见到救星一般。 「你回来的刚好,看看我的头髮怎么挽才算好?其实我觉得我的骨骼走欧式復古风的话很难驾的起来的,再精緻的妆容也是有无法掩盖骨骼单薄的弱点的,我可不想第二次婚礼却栽在不是太地道的髮型师和化妆师手里,我会强迫症大发,一辈子梗在心底的。」 安流槿笑,这才从门口进来,到她身后拿掉她还在举着发的手,连同她的身子一起拦在怀里。 「你的头髮怎么扎都好看,如果真不喜欢这件欧式婚纱的话,再挑件也行,时间来得及,你开心就好。」 甘轲扶压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阿青这么厉害?一场谈话就让这个本来对他亲自挑选的婚纱坚决不改的意志,回来就改了?比她说十句话都顶用? 「阿青和你说了什么?怎么就能让你突然间改主意了?」 她眼睛里瞒瞒的写着【好奇】,这也就算了,还分明带着窥视他窘态的企图,而且也太不遮掩一下自己的坏心思了,这个样子,那里像一个已经三十出头的女人? 也难怪那些人总说他是在惯着自己的女儿,以前感觉很刺耳,好像十几岁的差距已经让他和她隔了一个世纪,可此时此刻,他真心觉得她在他面前有这点坏心眼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她如今还能笑着,本身就是多么难能可贵呀?他应该感激的,她还是她,不…… 那怕她不再是她,他想,他也已经无法割捨了。 「没别的,只是她突然让我意识到,婚礼这种事,新娘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之前貌似太不合格了?竟然忘记这么重要一点?差点被你朋友比下去。」 甘轲扶嗤笑。 「你和阿青比什么呀?如果真比的话你势必不如阿青了解我的,毕竟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而且还是个比较善于了解女人的女人,根本没什么可比性嘛?」 回头又对镜子里的自己看看婚纱,比比头髮,她重新发现身上这件婚纱的新的亮点。 「其实我觉得这个婚纱是不错的,毕竟是出自大师之手,而且颈子上的珍珠蕾丝和背部设计,刚好遮住我背上的伤疤,现代化的婚纱的话,反而太能暴漏我自身的身体缺陷了,而且太冷。」 她恐惧的要死的朝他皱皱鼻子,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头髮。 「只是对于髮型师来说,要配上这样档次的欧式婚纱,太有挑战力了,看来我得请一云亲自出马帮我盯着了,毕竟她是学设计的,过不了她那关,髮型师绝对出不敢随便收工的。」 安先生空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下巴放在她头顶上,欣慰道。 「我一定请来最好的化妆师和髮型师,让我们这次的婚礼,完美的进行。」 甘轲扶看着镜子里面身着婚纱的自己,虽然脸上依然是普通礼貌性的淡妆,一身灰白繁复拖地欧式婚纱却着实惹眼,尤其她属于最先胖脸的体质,如今虽然比之前体质好了点,腰身还是没几两肉,还没需要多余的束缚才能显出来腰身,手臂上裹着一层蕾丝的袖子直到手背上,头髮全全被放在一侧,不说盛装修饰过的完美无缺,也没有拉低她或婚纱的本身价值。 而旁边的他,虽然只是再普通的西装裤和衬衫,这个男人在不出去血拼的情况下,却有着将最普通的男士衣服穿出独特的风采来,不同苏纤的风雅绝色,不同于同是拥有东方血脉他二哥的高贵雍雅,是一种特别能让人信服,强大可靠的刚毅风骨,虽然曾经她觉得这个人瞪下眼,就足以让小孩子连做两天恶梦了。 如今在镜子里看来,貌似多少有点相配的,虽然分开看的话他们两个人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好像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 「我突然觉得,和你结婚,或许真的是件不算差的事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痴痴道。 安流槿在她头上印下一吻,带着感激。 「你知道吗?这句话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甘轲扶讶异回头。 「是吗?」 她倒忘记了还有什么时候说过,不过这个一点也不重要了,她相信他更愿意在以后的岁月里一遍遍提醒她,虽然可能是抱着自恋的成分。 安流槿牢牢的拥紧她,此时此刻自己是不是成功了也不重要,他更愿意这样看着她真的能够开心才好。 一些责任担上了便是担上了,而且是一辈子的,而对象如果是她的话,他一点也不介意庸俗一点。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无法取代的那个人,雯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而她的话,他想,真的无人能够取代了吧?
第276章第二次新婚之夜 ()」 第二次的婚礼在所有人祈愿之中举行了,而且在安先生的大力维持之下,结束了。 当甘轲扶总算摆脱那些趁机报復的朋友哄闹,她也已经完全瘫在了举办婚礼的酒店床上。 今天的婚礼能赶到的几乎都赶到了,就连之前几次推脱晚归的昆也及时赶到,虽然她来不及和很久没见的好朋友一个个的叙,却也不失为不错的一天,如果没有穿着那累死人的恨天高,虽然美丽,却着实束缚人的礼服的话。 「我竟然不知道,单单一个婚礼就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谁说婚礼是一个女人最轻松最愉快的一天来着?」 安流槿将身上的礼服外套脱下,挂在酒店的衣帽架上,看着一身礼服头髮还没取下的她就那样躺下,十分无奈。 「你不觉得他们对你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吗?尤其你那个青梅竹马往你旁边一站,几乎没人敢惯你喝酒,而相对的,我差点没给你那些朋友灌死。」 想到筵席上卫文青阴阴的一句【今天新娘杜绝喝酒,新郎随意】,将所有人的酒杯全推向他,甘轲扶便十分愉悦的翻身爬起来,改为趴在床上,看着脸上难免还有些暗红的某人,幸灾乐祸到。 「谁让你之前欺负我来着?他们不抓着这个机会帮我报仇等到什么时候?而且阿青也是知道我如今身体是不能见酒的,不把酒杯推给你推给谁?而且你也没醉呀?可见你这个新郎挡酒是比她这个伴娘挡酒有用多的。」 安流槿甩了领带,又将领子上的两粒纽扣解掉,梳理整齐的头髮拨乱,这才松了口气一般,叉腰无奈对一点不知道心疼丈夫的她道。 「我当然不能醉,上次的新婚之夜就给你连连昏睡了那么久煳弄过去了,这次怎么着也得补回来。」 甘轲扶纳闷。 「我以为你已经补回来了?」 安流槿挑眉,颇为认真道。 「能一样吗?」 「别……」 甘轲扶好笑间,他已经朝她扑来,甘轲扶只来得及翻个身挡住他满是酒气压下来的吻。 「等等,等等,你不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吗?」 安先生给她挡的有点不耐烦,抓掉她推着他下巴的手,眉头染上怒色道。 「你肯配合点什么都没少。」 甘轲扶却不这样认为,脑子迟钝间,意识已清明,认真的看着他道。 「不对,确实少了一个。」 安流槿捂头,他感觉自己这一次的新婚之夜貌似也要泡汤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到门铃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安先生摆明不想去理外面那些事。 「我们继续,成不?」 「别闹,快去看谁。」 甘轲扶推着他去开门,安先生重重嘆了口气,只好拖着突然沉重起来的身子去门边。 从猫眼里看到确实没问题后,他脾气不甚好的拉开门对外面那个明显一脸怨气,和他却有着99%相似度的年轻人沖。 「玩也玩了见也见了,这么晚了你不送那几个孩子回去还在这里晃什么?」 「昆吗?」 甘轲扶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来的是谁了,连忙从床上跳起来,还赤着脚就直接提了晚礼服的裙摆奔出来了。 本来昆见开门的不是自家妈妈还要面对安先生的臭脸已经怨转怒了,听到甘轲扶急奔而出的声音更是理直气壮了,当然,这怒气,也只针对了安先生。 「我知道打断你的美好时光很不人道,不过我真的很想问问你,你跟着我妈回来也有一个星期了,我妈的娘家人和那么厉害的一起狼友都给你摆平了,你怎么就没想着先摆平你最危险的情敌?」 他转个脸,让他看看自己有脸下方的轮廓上,那明显刚被人拳头伺候过的,然后又指了指有点不正常红的鼻子,还有被头髮掩住的破皮的眼角。 「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是被你情敌打的,我真不明白了,你把他们的肉抢跑了怎么尽我这个儿子替你收单买帐?你难道不该对我解释一下吗?我是觉得应该没啥事了才敢踏足这里的好不?不是专门回来替你挨打的。」 甘轲扶也看到他脸上的那些伤痕,无比心疼的摸了摸看了看。 「可怜的娃,拳头还是一样重的?你苏叔他们还挺有默契嘛?」 昆更心塞,给她误解纠正。 「你儿子一个人打的,然后那两只就在旁边看着。」 甘轲扶一愣。 「盖文?」 随即想到少的那个就是这只。 「对了,后半场我都没有看见他,他人呢?」 昆泪奔。 「你能不能先关心你面前这个被打的儿子呀?」 甘轲扶给他嚎的回神,连忙抱着他又拍了拍。 「哦哦!抱歉抱歉,是我没想周全,让你受苦了,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会处理好的。」 昆这才罢休,回来一连几个时辰,好像才逮到机会好好抱了下自家妈妈一样,虽然安先生随即盯过来的刀子眼让他很是分神,却一点也不妨碍他享受此刻妈妈的怀抱。 这天,安先生的新婚之夜还是给破坏了,甘轲扶在安抚好心中不平的昆回去休息后,随即打电话联繫盖文,却怎么也打不通他的私人电话,开始只是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关机了。 她又打苏纤的电话,感觉他应该会和他一起,不想苏纤的电话在三次后也被人关机了,随即卢比打回来电话,告诉她确实和他们在一起,虽然苏纤明显同样对她和安先生结婚这事很不同意,可她还是相信,在她力所不能及下,他是愿意照顾她那几个小孩的。 尤其盖文如今这么大了,很多不能和她这个妈妈不能说的事,反倒容易和苏纤这个经常出现在他们身边的长辈谈了,毕竟男人之间的话,确实要比她如今去问着要容易的多。 「现在安心了吗?」 旁边一直等她打完电话的安先生无奈的问。 甘轲扶无力的捂住脑袋,烦恼道。 「怎么可能这样就安心了?我真是太大意,太失败了,我应该想到如果我结婚让苏纤都那么不舒服的话,对于盖文应该更是个灭顶的打击才对呀?可是这几天我竟然忘记了他是个多么脆弱的孩子,他那么安安静静的,完全不打扰我的状态帮我照顾着小蒂儿她们,我以为他已经从那个坑里走出来了,我怎么忘记了他之前,我无论有什么状况都会率先来探明我的意愿的?这次回来之后他没有靠近我一次三步之内,他没有走出来,他还是很介意,可我竟然没发现?」 「扶儿!冷静点冷静点。」 安流槿飞快坐到她旁边的床上,抓住她双肩将她的理智摇醒。 「我不知道你之前究竟怎样和他相处的,不过有一点扶儿你得清楚,他如今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了,你不能再将他当做十五岁青春期的孩子来看待,他如今能够处理自己这些情绪,而且不用你再担心走向歧路极端了,他这次身边不是一个人,不会再有上次那样的事发生。」 他努力说服她。 「虽然他处理情绪的方式可能同样还不是太让人放心,但这只是个开始,你得放手,让他慢慢学着脱离对你的依赖,这样才能让他走出你说的那个感情的误区。」 他认真的问她。 「你也不想他永远这个样子是吗?你也想他走的更远,活的更好不是吗?」 甘轲扶呆呆的点头,虽然还带着很浓的不安,安流槿将她揽在怀里,安抚性的拍着她的头。 「这就对了,万事都有一个开头的,度过这段时期他会好起来,他是你带的孩子,绝对不会差的了的,相信自己。」 「可是这样一声不问真的好吗?他会不会觉得我有了丈夫,他就是多余的,又走入另一个极端误区?」 安流槿摇摇头,向她保证。 「不会,这次你身边有我,即便是面对这些并非血缘的孩子,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来面对了,相信我,我能够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并且不会对我们和这个家的感情有任何间隙。」 甘轲扶还没转缓过来心情,已经嗤笑出声,抬头看他。 「我说你有那么大方吗?怎么说也是明知那孩子对我的小心思的,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吃味?」 她可是没忘记在纽西兰总部时,一天厨师请假,一堆人只能可怜的等着吃外卖,她这个关键恢復中的伤患却适应不来西方的快餐文化,蓝只好捲袖子下厨做了份皮蛋羹,手艺之好,当即让她对蓝大加褒奖,说了句什么【蓝这样外冷内热愿意为女人做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典范,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然后蓝就被命令以后不准再在她面前做饭了,回头又请了个身材发福却一手好手艺的正宗中国厨师给她,而且不让见面,这才罢休。 那一阵子所有人真正见识到某位先生醋劲大发的威力,她这个不小心引起这场醋意风波的祸首更是深刻。 而如今他对待盖文这个和她感情非同一般,却也相对复杂的养子情敌,他会如此无私?怎么着也不能让她放心呀? 他会怎么做?该不会用对待昆的那种【硬式教育】吧?她不用自己的孩子成为狼,成为食物链的顶端人物的,她只要她家孩子健健康康,不被狼和食物链顶端的那些生物吃掉就算了。 显然,安先生有他自己的打算。 虽然他拨开她眼角的发,无比温柔的向她承诺。 「放心,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即便没有血缘,即便那孩子对你有着不同于正常孩子对待养母的感情,你我都拿下了,我还能治不了一个半大的孩子?」 甘轲扶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该说这个人是自大呢?还是对她无可救药了?怎么感觉他更像是炫耀自己的力量?他安慰也就安慰了,能不能别让她心里这么堵? 不管怎么着这天的新婚之夜甘轲扶也是真心没心情了,在孩子们能够真正接受安先生之前,她想她也无法再像之前在纽西兰时那样面对他了。 家庭风波手中之重,她觉得自今天起,真心该重视一下孩子们的心思才对。 在第二天回到家后,果然,她应该更多时间做做这些孩子的工作才对,而事情还远比她所看到的要严重,起码,盖文的问题比她看到的要严重。
第277章求人 ()」 盖文自那天之后就没再回来,没听电话也没让人回来给他带点换洗的衣物,兼职的学校更是没人知道他的去向,只问出几天前请了假,连最初知道他去向的苏纤也一问三不知了。 加之莺子璐璐两人回了学校,小蒂儿对安先生也有点害怕,昆也回纽西兰的学校处理转学事宜,这些孩子们明显在躲避她的状况让她情绪很不好。 在送小蒂儿去学钢琴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开车转去了苏纤公司,没有通知下一路闯到他办公室,正捉到躲在办公室的苏先生。 「不在吗?这里的难道是你老闆的影子?」 甘轲扶看着办公桌后面一脸酱色的苏纤,冷着脸问拦着她的一个前台一个秘书。 尤其那个前台,谎言被识破脸色已经僵白了,却一点反驳之语也说不出,只好对脸色同样不太好的苏纤求救。 「老闆,我们拦不住。」 苏纤认命的嘆口气,朝那两个苦命娃摆摆手,两个小姑娘这才委委屈屈的离开。 「先坐。」 苏纤边起来边示意甘轲扶坐下来,他本人则去找了个新茶具沖了杯好茶给她,甘轲扶此刻却一点没有和他叙旧的心情,只道。 「不坐,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如今究竟去哪儿了?」 她很开诚布公道。 「你一定帮他做了什么事是不是?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久没有消息,还能在外面流窜?苏纤,我以为我们就算回不到过去,你起码也不会记恨上我会结婚的,你现在在做什么?报復吗?报復我还是安流槿?」 苏縴手上泡茶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沖好手上那杯茶,沖好茶后端到她身后不远处的桌子上,这才回身,双手放进西装裤的口袋里,坦然面对她。 「阿甘,你应该冷静一下,起码你应该相信,就算你的选择不是我,我也不至于对你生恨的。」 他点头,索性说白了。 「是,我承认,你选择安流槿在我看来确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心里也很堵,我甚至有点恶意的看着昆被小文揍,但你觉得这足以让我迁怒到那些孩子一生上吗?我和安流槿之前曾经再多过节,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而且也已经过去了,如今除了关于你的私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而你,你觉得我会忍心再伤害你吗?」 甘轲扶脑子一团乱,已经不想再去较真是不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只问。 「盖文在哪里?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苏纤嘆息,不得不道。 「阿甘!他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心思也有处理这些情绪的方法,你不应该还将他当个孩子。」 甘轲扶受不了了。 「你们总是这样说,可是我曾经面对过他独自一人承受的后果,他再怎么成熟曾经心灵上的创伤还是没痊癒,他这样不声不响一个电话也没有的让我怎么放心?你知不知道全国一天之内,有多少大人自认为孩子长大了,而没有去过问将内心封闭起来的孩子,造成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孩子急于脱离自己的父母?」 想到这些问题她几乎快要崩溃了。 「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爱自己那个家了,是那个家里,没有一个能够在他真正需要关心的时候,去问候一声关怀一下;没有一个能够真正关心到,他们所在意所想的问题上的。」 她指着自己,无比恐惧悔恨。 「我曾经怕他们经歷像我那样,被长辈父母安排、掌控到想脱离的情况,所以一些时候,明知他们有心思也不敢过多干涉,然后小心翼翼不让他们出现状况;可是几个月前我发现他对我不同于昆对我的感情,我慌了,第一次独断做出送走他的决定,然后就出现他自闭症完全爆发的现象。」 说到这里她已经完全崩溃,失去基本的理智。 「苏纤!我不是不想他长大离开,我是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正可以一个人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丢到火炉里都能被锻造成钢铁的,那也可能将他彻底毁了,肢解掉崩溃了。」 她抓着他的两只袖子,请求。 「我不想等到他在非正常的道路上,离我越走越远后再去弥补悔恨,我拜託你也不要让我们走向这样的路好不好?盖文很脆弱,他需要我去告诉他,即便我结婚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依然没变的,那个家里即便有了安先生依然是他的家,他依然是那个家的大哥,这一点永远没有人能够取代;我是怕他抗拒之前才一直等他主动提起,而不是去主动问起的;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粗暴行径,我会很耐心,很耐心的说服他,好不好?」 她泪眼婆娑,最后已经不在乎是否卑微了,小心翼翼的向他保证,苏纤给她的脆弱袭击的无可奈何。 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见她求人,当初他们丢下她时她都一言未发,如今为了个孩子的下落竟然这么狼狈低声求他?他从未想过与她为难,只是和盖文之前有言在先,没想到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压力? 事到如今他也知是瞒不下去了,与盖文食言相比,他更不希望见她如此模样,而看盖文的势头这个时期过去还不清楚,倒不如让她将他带回去,也免得在外面真有个好歹来? 有了决定,他便没了那么多顾忌,只道。 「我给他一张卡,在西城的【金塍酒店】定了个房间,环境都比较干净,并且他向我承诺不会出v城,也不会和乱七八糟的人乱来,等过了这个阶段就回去,所以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那孩子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 甘轲扶用手将脸上的泪擦掉就准备离开。 「他不去接触危险并不代表危险不会找到他,他的手机已经几天没有开机了。」 说着就往门外跑,苏纤有些担忧的劝。 「你不用这么着急我有让人看着他,不会有事的……我让人送你回v城成不?你别自己一个人开车了。」 甘轲扶脚下不停的回他。 「你让人帮我照看一下班老师那里的小蒂儿,回头我再来接。」 甘轲扶要做什么事,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可以拦得住,当然,安先生是个例外,他能拦得住的机率,也是个例外。 甘轲扶不顾苏纤的劝导,还是一意孤行先回v城找人了,小蒂儿不是谁都可以接近的,要接她当然也不能是个陌生人才行,于是苏纤只好放下手上的事,先去把人接回送回家才行。 赶到隔壁城小蒂儿的课程刚好结束,路上电话告诉甘轲扶不用再跑到他那里接人了,到了甘轲扶的房子,理所当然看到在甘轲扶的房子里宅着,正网络办公的某人。 当看到他抱着小蒂儿从外面走进来,而不说甘轲扶的时候,在落地窗前的安流槿也挺意外。 放下腿上的电脑,掀开腿上的毯子,起来在门口立着,大厅里的壁炉唿唿的燃烧,给冰冷的房子升了不少温度,而此刻安先生的状态,却让周围的温度,勐然间下降到0下十几度一般。 「伯伯!」 小蒂儿见到他,没有太过热情,也没像对陌生人那样恐惧,大多数原因可能也是因为这位先生突然不太让人敢接近的气压。 安流槿对她倒是笑的温和,并且伸手将她接过来放到地上,商量。 「小蒂儿先去看电视,伯伯和叔叔说两句话成不?」 小蒂儿很乖的点头,自己换了鞋子跑去拿了遥控器去沙发上窝着看电视,两个男人这边,即便是苏纤,也知道这男人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了,果然,就听他问。 「为什么会是你将小蒂儿送回来?」 果然,让这个男人无声无息的就这样过去是不行的,而且对于他,他明显一直处于警惕状态。 出于他此刻的身份不只是他【安流槿】了,苏纤也很清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己一个不顺眼就可以挥拳头了,只好忍了他过大的脾气,道。 「她去我公司找我问小文的情况,我告诉了她,然后她就去找小文了。」 小蒂儿的情况他们谁都清楚,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用说也能明白了,他再纠结甘轲扶为什么不是让他去接孩子,而是让他这个旧情人去接,也不再是他的问题了,他愿意让自己难受多久是他的事,他还没心情管呢! 不想,这男人听到甘轲扶的状况,第一反应是问明他们现在的位置。 「那小子现在在哪儿?」 苏纤看看外面已经见黑的天,无可奈何道。 「正常情况下他会在【金塍酒店】待着,可是正处于失恋中的孩子,谁知道他可能去哪儿疯?」 安流槿重重的深吸一口气,伸手将旁边衣架上耳朵外套取过来套上,边道。 「既然你好像没什么事,再帮忙看两三小时的孩子应该没问题,今天回不去你公司也没关系,住处我帮你安排了。」 说着拿上自己的手机,拨通最快的电话叫了人。 「东尼!将手上能调动的人全撒出去,沿着城内【金塍酒店】所有的夜店酒吧挨个去找,找到盖文或者扶儿其中任何一个都通知我,没有把握能把人带走送回来的情况下不要轻举妄动。」 「是!」 那边声音恭敬传来,人员调动也随即开始。 已经给他甩在门内的苏纤纳闷的沖他喊。 「喂!你们夫妻俩是不是将我当做看孩子的临时护工了?我可还是你情敌呢!喂!喂!」 安先生已经走远,上了车打开了手机上的一个地图追踪功能,根本不理他。 苏先生彻底郁闷了,有没有这样使唤情敌的呀?他们之间可还有过节呢,他就这样放心的将他仍在他家里?然后还得帮他看小孩?实在让他无法高兴得起来,是不是自己长的太善良了才被这夫妻俩这么使唤?
第278章寻子 ()」 苏先生十分心塞的回到屋子,看看沙发上正在看海绵宝宝的小蒂儿,他突起心思,十分坏心眼的到小蒂儿身边,将正在看电视看的认真的小蒂儿面向他,拐带性的问。 「小蒂儿乖,你告诉叔叔,是喜欢叔叔做你的爸爸还是喜欢伯伯做你的爸爸?」 这个问题彻底把小蒂儿难住了,看着他半响纠结着小眉头,只是很为难道。 「小蒂儿是喜欢叔叔的,伯伯好兇,可是小扶好像很喜欢伯伯,小蒂儿不想小扶不开心。」 苏先生听的心头五味俱全,也突然明白过来,甘轲扶结婚,最为难的应该是这些和甘轲扶没有血缘关系,却感情很深的孩子才对,他竟然还私心的去为难这么小的孩子? 捏捏她嫩嫩的小脸,苏纤疼惜道。 「没关系,小蒂儿能喜欢叔叔叔叔就已经很开心了,伯伯再凶咱也不怕,小扶会像以前一样保护小蒂儿,叔叔也会继续保护小蒂儿和小扶。」 「谢谢叔叔。」 小蒂儿无比欢喜的搂住他脖子,亲了他一下作为谢礼,苏纤给这小东西暖心的依赖彻底俘虏,抱着她改坐到沙发上,又给她腿脚上盖上小毯子,将电视声音调大一点,告诉她道。 「咱们一起看电视,小蒂儿困了也没关系,叔叔会抱着你到小扶和哥哥都回来,小蒂儿绝对不会一个人,所以也不用怕了好不好?」 小蒂儿满脸欢喜的点头,在他怀里窝了窝,很开心的重新去看电视,这一次再也没有刚才的小心翼翼,生怕电视声音打扰到他们这些大人。 小孩子的前后转变看在苏纤眼里,果然,甘轲扶之前所担心的一切不是没有道理,对于这些孩子,最好的状况莫过于她不结婚。 可如今都已经结婚了,虽然最初也不是她愿意的,他想,现在的孩子们的情况,也最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吧?如今,除了能让孩子们真正接受安先生,貌似根本没别的办法好好化解?而这些,除了安先生自己能做的,其他人就连甘轲扶,估计也未必能做到。 可那个男人那么冷的性子,能做来让孩子们接受的事吗?怎么感觉他和甘轲扶的婚姻,怎么着都是陌路一条? v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夜店酒吧却真心不少。 甘轲扶一个人一路找,最后才打探到类似盖文那样的小年轻,这个点应该是进了只有男人可以进的一家地下夜店。 甘轲扶在门口被拦住怎么说两个保镖都不肯放人。 「你们别为难我一个当妈的好不好?我儿子真在里面,我找了人立即出来,付费还不成吗?价格你们定?」 两个保镖也给她缠的不耐烦了,无奈又碍于她一个女人,又不像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不好动手也不好强压,只求道。 「大姐,您别为难我们好不好?放你进去我们的饭碗就丢了,您能为找一次儿子给我们一个可以保障一生的费用吗?」 甘轲扶认真道。 「你们让我进去起码我可以给你们五年内不用上班就能在这个城市生活的费用。」 两人讶异的看看面前这个一身并没有什么名牌,连车子都是组装的半旧面包车的女人,无奈的摇头,估计这女人估计是找离家的孩子疯了才敢说出这么大的话,也是个被生活折磨的没了理智的苦命女人。 推推她,无奈道。 「你到别处去找找吧,这个城市这么大,夜店酒吧这么多个,他未必会在这里。」 甘轲扶着急。 「我和人打听了,他就在这里,估计你们换班的时候没碰上他,我保证,看一眼就走好不好?绝不会惹事。」 另一个明显脾气不太好,前来推开她,警告。 「大姐!你别纠缠了,说没有就没有,这里是除了舞娘连服务生都是男人的纯男人店,如果放你这么个女人进去的话,不止我们饭碗不保,你也保不准无法能全身而退,这些有钱人什么玩法都敢,我们是看你不是那些乱七八糟乱玩的女人才不让你进去的,万一你进去,儿子没找着害人害己不是更糟糕?现在谁活着都不容易,兴许你儿子小子就回家了,你还是回家看看没有再让两个什么男人进来找吧!这样你我都好做。」 说着又将她推远两步,甘轲扶见那两个连连对她挥手,一点余地都没有商量的保安,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先回到车上。 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这个时间错过了她不知道还要去哪儿逮那小子去,具她所知这小子这几天压根没好好在那家饭店待着,想必也是住不久的,万一哪天他真的一走了之给她个了无音讯怎么办? 正想着,前方一辆加长的面包车停下,那是刚好正对着这家店后门的街道,一群衣着单薄的姑娘从车上相续哆嗦着出来,和她的车相距不算太远,她甚至还能听到那些姑娘的大嗓门经纪人嚷着。 「快点快点,还有第二个场,今天走完,明天我们都能睡个好觉了,里面,来两个人,把服装道具抬到后台去。」 明显是赶场的舞娘。 她突然想到,刚才有个保镖是说这里除了男人只有舞娘可以进的是吧?那从这里混进去应该不难,只要她足够小心。 看看那两个保镖好像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离去了,她趁他们没再往这边看之际,下了车,走向那个加长的黑色面包车,注意了旁边没有人注意到她,经纪人跟着进里面叫人后,司机正在前面点了烟抽上放松,她缩身进了后车厢大开的一个乘着各种演出服装的大箱子,将衣服往自己身上掩了掩,小心合上了箱子盒子。 盒子本来就有一个孩子书桌的大小,挺结实,甘轲扶的身高躲进去不难,却难为了被经纪人叫出来帮忙抬箱子的两个保镖了。 「天!怎么这么沉?上次还没见这么重呀?」 甘轲扶正担心他们会不会打开箱子看一下,不想经纪人就给她解了难了。 「可能是最近一直雨雪连阴进潮了吧?你们也知道,这东西是我们家的老古董了,实木的,再怎么防护还是难敌现在的天气的,委屈两位了,出出力。」 「基哥!你带队这么久了,该换傢伙了。」 「哎!换!回头就换。」 外头还冒着绵绵细雨,在寒冬之中格外渗骨,外面那些人也就没在多做停留,甘轲扶就这样混进了这个,说是除了舞娘任何女性都不让进的夜店。 姑娘们好像进场就让人请去舞台表演了,而经纪人指挥着两个保安将东西放好后,也跟着保安去了前台招唿,甘轲扶从箱子里微微将盖子开了个缝,见试衣间没有人后这才出来。 试衣间光线很足,想必是准备给那些姑娘随时补妆换装用的,全是日光灯铺设,对面铺设着整面墙的镜子,镜子前的梳妆檯上一排的万向轮椅了;本身还就挂着乱七八糟的表演服装,甘轲扶从衣服箱子里出来,更是带出不少奇奇怪怪的布片【衣服】。 甘轲扶从头上揪掉一块,还是透明的,不禁发憷的摇摇头,很难理解那些姑娘是怎么说服自己穿上去的。 这里貌似离前面表演的地方不远,在这里依稀能听到姑娘们正在表演的舞曲,一个表演久也就十分钟,短则两三分钟,这里很快就会有人,她是不能在这里久留的。 甘轲扶看看身上,还一身背带宽松牛仔裤趁着毛衣,外面罩的长大衣明显就是女式的,还有这此刻无比碍眼的头髮…… 这个样子势必不能在外面自如的,可又不能扮成舞娘,不然出去了她该怎么去找自家儿子?这里又没有服务员的衣服? 掐着腰飞快的想着找着,在衣服架子上找到一顶鸭舌帽,伸手取过来,她当即做了决定。 对着镜子飞快将头髮挽起来罩进帽子里,又把外套脱了,用围巾将自己的脸掩了大半的围上,因为身上的伤结的痂还没脱落,最近的衣服都是宽松的,白色宽毛衣和宽松背带裤的伪装下,不看藏在帽子和围巾里的脸的话,还真看不出她有女态的迹象来,这在安先生口中【着实安全】的衣着,今天倒是给了她方便。 甘轲扶拍拍脸打起精神,双手放进口袋揣着,这才往外面走去。 路口遇上正在打电话的经纪人,她立即捂嘴贴墙,做出醉酒要吐的样子,本来看见她从里面出来还纳闷的经纪人随即皱皱眉念了一句【现在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继续边打电话边往比较静的后台去了。 甘轲扶躲过一劫,脚下更快的往外面而去,又要小心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下子冲到外面,不禁有些懵了。 不仅仅是被过于刺耳的舞蹈音量一下子袭击的耳膜脑袋有点适应不过来,夜店的灯光虽然也如她所想,没那么亮掩饰没那么难,可相对的,她要在这样人头攒动的男人酒吧里,要找自家的孩子,困难度也增加了。 而且这里不止是男人的天地,明显还是同性恋的酒吧,她算看明白了,台上的舞女表演不过是助兴,热闹,真正往台上注意表演的客人估计也真的只是一些来猎奇的异性恋男人; 甘轲扶心里更不舒服了,她家儿子怎么会跑进同性恋酒吧来了?别出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情况呀? 盖文,你倒是在哪儿?快出来跟妈妈回家吧!你那小样儿这里太危险了…… 甘轲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边留意着周边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边祈祷着自家儿子别真被不良男人拐带了。 她却没注意自己在找人的同时也被人找上了,当然,在他们而言那不是找人,是在【狩猎】。 「嗨!你们看我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了?」
第279章儿子被骚扰了 ()」 三五一团的人,其中一个头髮火红的,看着边走边留意身边年轻人的戴帽子的背带裤【男孩】,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兴高采烈道。 「在这里竟然还能看到小孩子耶!不是说未成年人也不准让进的吗?」 同伴往他的视线望去,确实觉得那孩子应该年纪不大的,个子在他们这些正常男人面前都不算出类拔萃,何况身形明显还很单薄,像是没发育完全。 「应该是偷偷跑出来玩的孩子,我想没一会儿等人都反应过来后,应该会被疯抢了吧?」 那个最开始提议的红头髮男人,兴致勃勃道。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在这些畜生没有觉醒之前,先把这朵小花给保护起来才行?」 同伴给他明显龌蹉,却还说的理所应当的样子给噁心住了。 「你的兽性发作了就明说,不用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的本性我们都知道,不用遮掩,没关系。」 红髮男人嗤之以鼻。 「嗛!谁管你怎么看呀?而且你也确实想多了,我是看阿甘跟我们这几天对女人过敏对男人不问的样子,应该是挺喜欢年幼的这一口的,刚好,给他找个伴。」 「呦?这么伟大呀?」 狐朋狗友立即转而搭住旁边背着他们对着吧檯勐喝酒的年轻男人,好哥们的鼓窜道。 「小甘,那就别辜负你良哥的好意了,看看喜欢不,其他交给我们。」 那个【小甘】给他哌燥的皱眉,扭头看了眼探头探脑在人群中小心躲避着的【孩子】,十分烦躁的甩开他。 「别玩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祸害幼苗的,而且我对小孩子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着托腮,颓废的自言自语。 「找的话也会找年纪大点的女人吧?我可不是同性恋,虽然我不鄙视同性恋。」 那个劝他的男人看他这个样子,偷偷靠近他,在并不是很亮的光线下,却将他喝过酒后更显妖艷媚气的容颜,一点一滴看在眼里,手俏俏弹向他的腰际,边道。 「你倒是还是为那个抛弃你的女人难受呀?你不是都说她结婚了吗?干嘛不试试其他感情?或许你会发现,比爱一个女人更合适你?」 年轻人推了他一把,显然他这话触到他菱角了,生怒道。 「谁说她抛弃我了?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若真说到【抛弃】,分明是我丢下她和一家子,自己躲出来的,不知道她如今有没有着急?不……有那个男人陪着她的话,她有没有发现我不在了,估计都是问题吧?」 「好,好!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很伤心,你继续喝,其他都交给哥哥好不好?」 「少来,噁心。」 可他不知道,他并不喜欢肢体接触的那个男人,已经悄悄的又坐在他旁边,并且,魔抓已经渐渐伸向他因为趴在吧檯上,衣摆有些翘起的肌肤,这位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同性色魔。 「难得想表示一下新友之爱,这孩子还不领情,得,那孩子我自己收了去。」 红髮男人看着这边这两位,想必让他们和他一起玩是有点不可能的了,便自顾自去自己寻乐子,不想,他看中的目标在经过他们后,一愣,却直朝他们而来。 红髮男人以为是自己的人品大爆发,形象突然光辉夺目起来,双手捋了下火红的沖天髮型,正要迎接这【眼光极好】的小可爱,小可爱却直直过了他向他身后而去,接着身后传来骨骼错位的声音,还伴随着貌似是他死党的惨叫声。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首,正是他看中的这位【眼光极好】的【孩子】,不巧,这【孩子】正是伪装下的甘轲扶。 甘轲扶如果知道伪装下的自己,会被当成很容易上手的【孩子】的话,估计又要心塞纠结了,她曾经见过不少女人活着男人变装,怎么着都会很有信服力,不会惹上过多麻烦,她也不是没变过装,不过貌似都会惹来或多或少的麻烦,是因为自己长的太好欺了吗?看来女人有一副很上去很强壮的身了骨也是很必要的,而此时她还没心情管这些。 甘轲扶一路找的小心翼翼还得防着有人发现她,效率很慢,不过转了一圈下来她差不多也把能看的不能看的角落给遛了一遍,就是没发现亮眼的银髮男子。 正当她怀疑那孩子是不是为了不惹眼染了头髮,或者压根没在这时,眼角一晃而过,在吧檯上一抹刺眼,而且有点首席的背影让她重燃希望,待惊喜看去,她这个距离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只男人的手,很光明正大的正欲去揩自家孩子的油。 甘轲扶的热血瞬间沸腾了,虽然说平时跟朋友,没少歪歪【男男cp】的事,就连自家两个儿子也偶尔能爆出【兄弟爱】【年下攻】的粉红泡泡,但那是自家儿子,她也很清楚那两只小鬼打架还行,打到床上嘛……基本上她还没腐到那个程度的,最多也就平时寻他们开心一下,增加一下家庭欢乐氛围。 可现在不同,坐在自家儿子身边的分明是个成年男人,而且貌似还是社会工作人士了,她家大儿子再怎么成熟成年,在她的意识里,他确实还是个在校读书的孩子,刚才就在担心着盖文别被什么人趁虚而入拐带成同性恋了,这会儿正好碰上,盖文貌似还是无意识的状态,明明就是被骚扰的情况……这还能行? 甘轲扶几乎想都没想,此刻完全凭本能反应了,顾不得什么伪装,脚下箭步流星直冲过去,二话不说,捏住那只祸害自家孩子的魔爪,毫不留情方向一扭,骨骼直接发出【咔嚓咔嚓!】疑似错位之声,魔爪的主人凭藉本能的跳起来,尖叫声引得周围躁动了。 「哇啊……见鬼……」 男人本以为只是遇到个多管闲事的活着来抢人的,抬头一看,就是刚才他们在说的【小鬼】,讶异间还没顾得手上的疼,这【小鬼】抬腿一脚,直接将他踹离五步开外,这下男子真不能平静了,跳起来顾不得疼就怒吼。 「那儿来的野小子,懂不懂规矩?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先来后到吗?」 「规矩?」 【小鬼】略略抬头,男子却发现只能算是勉强能看到的小鬼眼中,冒着两撮可怕的火焰。 「今天倒是稀奇了,竟让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子跟我讲规矩?小孩,你家大人教你的规矩,就是在别人家的孩子没有意识的时候,可以随便揩油吗?」 她这样一说,男子面上一惊,随即尴尬,有点难以面对周围反应过来,对他卑鄙行径不耻的围观群众,更何况旁边除了意识有些不清的盖文,还有其他三三两两的熟悉朋友在。 虽然说彼此之间他们这一圈的人基本都知道彼此性情,更疯的也玩过,但这样被当众被人家大人逮着的,倒是……等等。 男人勐然反应过来。 大人? 这小孩? 惊奇间没来得急问出声,那个瞪的他胆战心惊的【孩子】已经被渐渐被吵醒的盖文单手提熘过去。 「等等!你谁?怎么声音这么耳熟?明明不认识你吧?你是哪家跑出来的孩子?」 他这接连几个问题砸下来甘轲扶更心塞不已了,这酒还真是万恶之源,瞧瞧这么聪明的孩子喝了,都呆成啥样了? 可她现在真心没心情跟他酗酒来这同性恋倾向酒吧的事,只想先将人弄回去再说。 这样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她比刚才对待揩他油的男人温柔多了,扶他起来要走的样子,边劝道。 「小文乖,先跟我回家,这里太乱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去清醒后,怎么说都可以。」 盖文再听到她的声音,却立即反应过来,仿佛是验证自己想法一般,伸手轻易将她帽子取下,甘轲扶盖在帽子里的头髮一团绒丝一般弹落下来,女态之资毕现无疑。 「小扶,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讶异间,甘轲扶心生不好警惕,果然,随即周围传来骚动,她一个女人出现在这男人世界里,无疑在他们喉间扎入一根刺,让谁也不好受。 他们不好受,回头最不好受的自然还是她这个祸事起源了。 当即决定,要更快带这醉酒的孩子离开这里,半拖着盖文就要走。 「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儿,赶紧走。」 「可是……」 「等等!」 她要走,刚才被她撂倒的男人不同意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红毛,那态度好像这会儿,她才是那个来歷不明,需要被讨伐的恶人一般。 「人是我们带来的,他现在认识不清,你说要带走就带走呀?万一回头你将我们朋友卖了一走了之,我们上哪儿找你这个人贩子去?」 红毛看看她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貌似有点难以接受,虽然她也不知道他难以接受什么,却也义正言辞对她说。 「确实不妥,你这个样子混进来,带着我们朋友就要走,确实很可疑,虽然你说的好像你们是一家人,谁知道真假?你如何证明你确实和他是家人?」 甘轲扶光火了,今天不止遇到两个特别死轴的保安,这会儿又遇上两个明明不安好心又貌似特备【尽责】的儿子的【朋友】?她不过是找个孩子而已,没杀人没犯法,至于这么艰难重重吗?
第280章公了?私了? ()」 甘轲扶一把将醉的有点分不清状况,一直在他们两方人脸上转悠目光纳闷着的盖文推回位子上坐着,捋起袖子揪掉颈子上碍事的围巾,光明正大的对阵两个年纪没她大,个头儿却比她大的年轻人。 「我就找个自家失恋不肯回家的娃,我怎么那么废心呢?你们仔细看清楚,老娘我这张脸上,哪里长的像是人贩子的特徵了?」 周围一愣,两个年轻人伸着脑袋看清楚,更是乐了,乐的她脑袋上青筋直冒。 「拜託,你这张脸上,哪里长的像是有一个这么大儿子的妈了?」 「这年头,男人女人都想着怎样让自己年轻一点儿呢!今天倒遇上个往自己脸上贴年轮的奇葩,小妹妹,就算你要装阿姨行骗,起码也得尽职一点画个老年妆吧?这个样子,谁信?」 甘轲扶心塞,第一次发现,原来长相显年轻一点,还有这样不便利的时候。 两个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她在矛盾着是直接用巴掌抡醒盖文让他为他正名,还是直接撂倒这两个多事的傢伙,带儿子走更方便? 回头又一想,估计那一种都要惊动这里的管事了,但凡敢开夜店的,没有个硬后台,都长久不了,而这酒吧明显不是存在一两年了,想必也是那个见不得光组织的产业链,在这闹事于公于私都不好,反而麻烦。 甘轲扶忍了又忍,却还是惊动了这里的管事。 「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这位小姐,你犯了我们【蓝点】店的规矩,势必也不能带着自家孩子就走的道理。」 一个光头的男人带着一行保镖进来,她眼尖的发现里面还有见到她更为惊奇,刚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两个保镖。 光头男人更是不是好对付的那种,一看就是那种在刀口上舔血过,如今估计是退休的哪个道口上的干部,近了后,抬眼间,犀利的小眼睛里,满是威压。 「谈谈吧!咱是公了,还是私了?」 甘轲扶心头正纳闷,这里的公了是什么方式?私了又是什么方式?不想一个更快的声音,以及开闢道路而来的队伍,将她要出口的疑问给拦截了。 「我也正想问一问,不过是一个母亲来找离家的孩子,而且【蓝点】的规定明文,股东的女眷有出入这家店的特权,而我的夫人,怎么就惊动柴经理了?」 甘轲扶讶异看去,安先生在东尼等人的陪同下无比华丽的登场,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摆场救援来的,怎么就刚好在她最为难的时候出现了?也太巧合了吧? 「阴险!」 这么会儿时间估计盖文也被晃醒了,手臂搭到甘轲扶肩上,支撑住自己不太稳的身体,低声对于此刻华丽丽,周身貌似都在泛着光的男人,不服的吐槽。 甘轲扶嘆息间,更是大手晃了晃她脑袋,被问道。 「哎!你老公这么厉害,【蓝点】的股份都有插一手,你知道吗?」 知道就有鬼了。 「不知道,无所谓。」 她将他的手拨下来,示意他安静会儿,事情解决再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注意力再次被安先生那边的情况吸引过去。 话是这样对盖文说回头她自己一不仅纳闷了,【蓝点】的股权安先生也有一手?那他到底是多久之前打算移窝的? 「柴经理,这事你说,咱是公了?还是私了?」 他的出现确实是光头男人怎么也想不到的,实际上让他忌讳的不是这个股东,而是这个男人背后,那个真正掌管着这家店的老闆,虽然,他此刻不在这儿,他却清晰的记得那个异国的老闆,用带着异域口音的汉语,交代他的话。 「【蓝点】的股东谁都可以不用太放纵,唯独安先生得罪不得。」 活了大半辈子,自然多多少少也明白,那位所谓的【老闆】兴许只是明面上的,真正的老闆,还不方便与他们这层的干部见面,兴许也正是这位被特别交代的【安先生】,可今天他竟然不知不觉把这位安先生的夫人给得罪了?这个事处理不好,估计他也不用在这个店里待了。 于是光头男人不得不去亲自处理因自己手上情报不周,而犯下的错,对待这位被特别交待的【安先生】,态度转变的不卑不惧,没有了刚才的冷厉,却也不至于让人讨厌,对安流槿一躬,嬉笑道。 「原来是安先生的夫人和公子,误会误会,既然是自家人,自然没有那些道道的,是我这个经理的失责,没有招待好夫人和公子,请安先生见谅。」 安流槿看看甘轲扶,见只是外衣不见踪迹,人倒是精神无恙,而且心心念念的【儿子】也找到,一颗悬着的心也安了些,便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淡然道。 「见谅就免了,既然人没事,我现在将我家夫人和孩子领回去,没问题了吧?」 柴姓光头一挥手,立即为甘轲扶盖文让出一条通往安流槿的道来,并作出【请】的恭敬姿势,却是对安流槿道。 「没问题,没问题,今日之事,改日定当登门谢罪。」 甘轲扶瘪瘪嘴,心里不太舒服的挑了眼安先生,安先生不着痕迹的回了个她【回头算帐】的眼神。 暂不说回头谁找谁算帐,甘轲扶还是觉得,自己费尽心思混进来的场子,被他这样两句话给收拾了,有点心堵。 一些时候就是如此,你千辛万苦得来一样东西的时候,对于一些人来说或许就是抬抬手一句话的事,太不公平了,却又无可奈何。 哎!话说有这样一个老公到底好是不好?突然间感觉自己的价值大大减半,好没用了?婚前完全没有这样的意识好不好? 甘轲扶拽着还有点不稳的盖文正要走,不想身后那两个又传来让她恼火的声音,虽然与刚才的公然拦着相比,他们这会儿更像是震惊这样的真实转变,可她还记着盖文如何被他们揩油的事呢! 「不是吧?真有这么年轻就这么大儿子的妈?我和盖文错不了两岁,我妈怎么已经是广场舞大妈了?」 「同人不同命吧?不过话说盖文真是她儿子?难道基因突变?」 甘轲扶这次不能忍了,将晕乎乎的盖文丢给被指示过来帮忙架盖文的东尼等人,甘轲扶捋了袖子又回去,这下直接扑到那个刚才揩盖文油的年轻男人,上手就抡。 「小子!没跟你算意图掰弯我宝贝儿子,趁机揩油的帐,你还没完没了了?什么叫做基因突变?说清楚?老娘的基因生不出我们家小文这么漂亮的孩子是不是?」 周围一众男人背嵴发寒集体傻眼,被她抡的年轻男人更是双手高举以示告饶。 「阿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嚼舌根了,再也不打甘文的注意了。」 「啪!啪!」 又两巴掌,甘轲扶更加兇恶。 「叫谁阿姨?老娘大不了你几岁,盖文叫妈,你得叫姐!」 年轻人要哭了。 「拜託!你到底几岁生的盖文呀?十岁的孩子生娃都赶不来你这么着急的呀?」 「谁说只有亲生的才是娃了?」 甘轲扶的手再次扬起来,眼看两个响亮巴掌又落下来,年轻人抱着自己的脸高唿。 「我错了,我错了阿姨……不对!大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质疑了。」 甘轲扶一巴掌还是落下,却是拍在他头上,警告道。 「记着你答应我的话,再敢染指我家儿子,下次就不是抡你几个巴掌,而是直接将你下边掰弯,让你彻彻底底做个零,懂吗?」 年轻人已经双腿瘫软,面色死白,惊恐点头。 「懂!懂!」 甘轲扶这才从年轻人身上优雅起身,回头就见被她丢给保镖的盖文捂头正烦恼。 「何必下手这么重呢?本来这人就已经对女人有一定的恐惧症了,你这样一来以后直接断绝女性往来了,人家是独子单传,家里的老母指望他传宗香火呢!这孽作的,有点大了。」 甘轲扶扬起下巴挑眉,被醉晕晕的人念的很是不爽。 「不是你能有这么多事?酗酒、逛夜店、夜不归家、没有消息都算了,你找人怎么还找个男人?地球这么大就没个女人能够入得了你的眼吗?」 盖文给她吼的清醒了几分,望了眼对他【妈妈】恐惧万分的几个【朋友】,扫了一下脸,也不是太清楚的道。 「课上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嘛!我知道他们同性恋,可是也没想那么多嘛!」 甘轲扶心中郁结,这下上去揪住他耳朵,非要痛醒他几分才甘心,怨念道。 「今天也就我来的及时,不然以后你就等着给自己治疗心理阴影吧!」 说罢丢掉他就先行,快步流星,走的很急。 盖文揉揉给她揪痛的耳朵,后知后觉的想去追她。 「小扶!你别生气呀……呀……」 后领被人拎着扔回东尼两人手中,他讶异,并且心情很不好的看着某个男人。 他们之间的事,管他甚事了?这位先生管的宽了吧? 安先生傲然回头,却给了他个再理所当然的理由。 「现在,别靠近她,有问题,回去睡一觉,清醒了,洗漱干净,再来说。」 这会儿轮到盖文心塞了,直冲已经走远的甘轲扶喊。 「小扶!你老公已经开始欺负我了!」 甘轲扶丝毫没有听见一般,安先生更是不理,带着人跟着甘轲扶出去,即将到门口,尼东将盖文交给手下两人,见自家老闆貌似忘记了什么,上前提醒。 「老闆,那两个冒犯夫人的人,就这样不管了?」 安流槿这才顿了步子,回头看了眼瞬间全身神经又蹦起来的年轻人,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丝毫挑不起安先生的任何报復欲,道。 「既然夫人亲自给过处罚了,就不用多此一举了,但再见他们无礼,不用请示,直接抡。」 「是!」 两个年轻人又给他这一下吓了个一身冷汗,直到他们全部出了店门,红髮的才拍着自己心口清醒道。 「幸好刚才没有对那个伪装成孩子的女人出手,不然我现在估计已经死了,这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护妻程度。」 看看旁边已经面目全非,而且还瘫软着的朋友,他再次嘆息,摸摸朋友的脑袋道。 「唉!兄弟!委屈你了……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手贱,难得碰上一个有意思的晚辈都能出手?」 再看看他那呆滞的样子,他想,今天这阴影估计要跟着他一辈子了,本来就对女人排斥,现在,更不用回他父母所期望的【正道】了,唉!
第281章谁把谁丢出去? ()」 本来甘轲扶要回自己车上开车回家的,出门直接被请到安流槿的车上,那个请的保镖还说。 「先生已经把夫人的车送去保养了。」 甘轲扶已经明白,保养是小,这人估计是藉机剥夺了她的自由用车权,为今天她不和他知会一声较真呢!以后出门估计不是他来送,就是他的人来送了。 回头狠狠瞪了还没出来的人一眼,忍了口气,她负气的踩入已经开好暖气的车内。 安流槿进来的时候,甘轲扶没见着盖文上来,不禁纳闷。 「盖文呢?」 「他在后边那辆车,东尼会照顾好他。」 甘轲扶知道现在和他计较这个也没意义,而且盖文这次做事确实太让人不放心了,晾晾他也好。 她也知道这位先生势必不会就这样就算了的,也做好了准备等他开口,果然,她刚这样想他就张口了。 「你的衣服呢?」 「啊?」 意料之外他却是问这个,甘轲扶有点懵,却还是老实回答了。 「在后台化妆间,我从后门混进去的。」 安流槿对外面示意了下,一个保镖沖后门而去,估计是给她取衣服去了,安流槿回头就告诉她。 「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算来这种地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的,不能再这么一个人乱闯了,明明有我这么个方便实用的人力资源,为什么你每次都还要冲在最前面?你不知道你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吗?万一你有事,我和那些孩子怎么办?面对面,干瞪眼吗?」 甘轲扶想到他说的那种情况,【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引来安先生更冰冷的怒焰,甘轲扶忙又收起时空的笑意,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很有诚意,认错的样子,道。 「我,这是习惯,你也知道我都一个人三十多年了,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你,也总是忘记你是可以帮我分担的嘛?」 说罢讨好的摇着他手臂嬉笑。 「别生气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安先生嘴角有丝触动,回头掩了下,却依然十分严肃的对她。 「如果道歉真那么有用,这个世界还要警察做什么?」 「那你要怎么相信我?」 安流槿微微瞄她,十分阴险道。 「简单,【诚意】。」 甘轲扶嘆息,认命的举起左手,立起食指和中指,对天起誓。 「我发誓,今天的情况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还有第一反应应该是找自己丈夫求助。」 甘轲扶瞪眼,难道这人连她让苏纤帮她接孩子这事也算上了? 「有意见?」 安流槿挑眉,冷问。 甘轲扶匆忙摇头,连忙补上。 「再发生任何事,第一反应一定会先想到求助自家丈夫,无论大事小事,金钱上还是孩子没尿布上,绝无例外,再不一个人沖前边了。」 一本正经的念完誓词,回头看看安先生,还是那种吊眼尾的斜看着她,甘轲扶纳闷,自己这样说应该算是全乎了吧?怎么还这幅死样子? 安先生继续盯她,而且明显已经因为她的迟钝有点不耐烦了,甘轲扶脑袋里灵光一闪,后知后觉的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看看窗外,玻璃都是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可前面还有个司机和保镖呢…… 算了!她不做下去估计这人回头就有更厉害的阴招等着她,还不如现在小小的尴尬一点儿呢! 这样想着,她倾身,爬到他腿上扶住他肩,爽快的在他冷薄的唇上印了一下,立即又退到他旁边坐下,认真的问。 「这样行了吧?」 【噗!】 前来传来忍俊不已的嗤笑声,甘轲扶脸上跳上两坨红晕,尴尬的要死。 她就知道,前面那两个装的再像也是有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向呢! 话说自己好歹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好吧!虽然不是她生的,好歹也以及三十出头了吧? 这么大年纪的女人了,在谁面前她都不曾怕过,除了爷爷和那几个长辈,更是不曾向谁低过头,为什么在这个一定要做她丈夫的男人这里,反而要像个孩子一样被训?她是成年人吧?她是他的妻子吧?那为什么要被他像当做孩子一样的管教?管昆好像都没这么多吧? 「乖!暂时先这样,剩下的咱回头私下算。」 安流槿捏捏她的鼻子,脸上这才有点笑意。 这又让甘轲扶心塞,合着这人还不肯善罢甘休呢?她不过就是像以往凭藉本能反应罢了,怎么今天在他这就罪恶不赦了? 车子缓缓往甘轲扶的家的方向启动,车窗上渐渐依然飘来甘轲扶的询问声。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在v城都有资产了的?」 「几年前我是觉得在纽西兰的底子迟早要按不住的,所以试着往亚洲市场发展,一些暗线底子自然要提前做准备的,还得避过当时海外生意合作对象的监视,只好让蓝等人,各自以自己的名字发展暗线,我来幕后运作,这样今天的【挪窝】才能进行的平稳顺利。」 顿了下,安流槿反问。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的更多。」 甘轲扶本能拒绝。 「不了!就是好奇,刚才那个柴光头对你的态度明显过于恭敬小心了。」 安先生略微失望的嘆息出来。 「唉!我还以为某人终于开窍了,知道关心自己老公有多少家底儿了。」 甘轲扶嘿嘿傻笑,义盖云天道。 「没关系,你将来破产我画画也能养你,你只要给我当个司机,接个孩子,冬天暖个床,偶尔下个厨就可以了,日子照样能够过的舒舒服服,哈!哈!哈!」 「呵!呵!呵!」 安先生笑的阴险不已。 「感谢夫人大力支持,有你这个后盾,我便真是后顾无忧了。」 「嘻嘻嘻!」 甘轲扶讨喜的声音又传来。 「那看在我这么支持你的份上,是不是应该把车子保养好尽快提回来了?」 「……」 顿了下,安先生回应的声音这才传来。 「回家,看你【诚意】。」 甘轲扶毛了。 「安!流!槿- 这天虽然不太愉快,到底还是将人给找回来了,虽然当天晚上回去甘轲扶就没怎么气盖文的任性了,安先生还是【帮】她,【好人做到底】的让她和盖文隔绝了,怎么也不让她去照顾醉酒的该问你,全权交给东尼负责。 第二天盖文宿醉醒来,捂着剧烈疼痛的头睁开眼,见已经不再是外面完全陌生的天花板了,惊喜的勐然坐起。 可当他看到门口立着的高大男人后,所有的惊喜又全被失望所取代,尤其那男人一身再自然不过的居家服,更是让他素来平静温和的冰蓝眸子里,生出两撮小小的火焰。 他的急速变化一分不差的落在男人的眼睛里,却是无比冷漠的讥讽,抱着手臂倚在墙上,不咸不淡道。 「怎么?离家后第一天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温柔的妈妈,很失望?」 盖文将被子往赤着的上身盖了几分,对这个人毫不掩饰他的敌意,他也知道,对于这种已经百鍊成精的男人,他伪装的再好,在他面前无用的,既如此,何必去做小丑? 「谁让你进来的?没人告诉过你擅入别人的房间,很不礼貌吗?」 安流槿勾唇冷笑,也没打算和他多做纠缠,只在转身拉门离开的时候边道。 「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瞎耗,我是在她前面来提醒你一声的,如果你真想让她将你当做一个男人对待,而不是一个孩子,你就不该再做离家出走那样孩子气的事。」 他回头,貌似警告的瞄了他一眼。 「我不是你的小扶,对你没那么大耐心等你自己缓过来,再让我的女人像昨天那样为你求人低头,小子,我保证,我能在你的小扶毫无反对下,将你丢出去。」 话落安先生甩门离开,随即便听到外面甘轲扶来问的声音。 「盖文醒了吗?我给他熬了醒酒汤,他之前没喝过多少酒,宿醉应该会很难受。」 可她却被那个男人给拦回去了。 「他没事,都那么大了,别再将他当做孩子了,会给你宠坏的,待会儿下来吃早餐时给他喝,怎么说儿子都已经成年了,以后早晨你还是注意点,别再进去叫他们起床了,好吧?」 「为什么我感觉你说的好像很难理解?我已经给他们足够的空间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噼……」 盖文愤怒的一拳捶在旁边的床上。 这个男人抢走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不说,如今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干涉他们之间的相处?果然,之前就不应该出走,甚至应该在他们回来时就该有所行动的。 如今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适应这个家,如今影响他们的小扶,更是轻而易举的吧? 可是谁说错过最好的时机就一定没有机会了?他说能将他丢出去就将他丢出去了?好吧!既然他不希望他再让他家小扶忧心忡忡,那他老人家就废点精神,代小扶去烦恼好了。 如果真说到感情的话,他还真不信,刚和他的小扶结婚没几天的他,能有和他这个十年风雨同舟的男人深,虽然他很清楚,对于甘轲扶而言,他们两个对于她的意义,并不是一样的。 但重要吗?任何形势下的关系都有机会进展成情人,他和她之前还是对头呢!如今她依然能接受他,他和她之间的基础不比他好?焉能没有机会? 「安先生,我们倒是可以看看,最后谁能把谁丢出去。」 这天早晨,盖文倒是梳洗的干干净净的下楼吃早餐,早餐是甘轲扶早起精心烹制的,因为今天两个正在准备下学期高考的女孩子不在家,留在家的又都是对西方饮食比较习惯的两个大男人,甘轲扶就做了西式的早餐,给小蒂儿单独准备了份暖胃的清粥小菜。 自回来后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吃早餐的盖文,可能因为昨天的宿醉,就算睡了一觉也不觉得精神很好,却也算清清爽爽。 虽然他眉宇间对某人明显有着疏离和怨气…… 虽然某位先生抬头瞄了他一眼,貌似无关紧要的看自己的报纸…… 甘轲扶感觉尴尬极了,却很积极的自我调节的想,过一阵子大家都习惯了,应该就不会有这么排斥的现象了吧?毕竟一家人,她想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人家那些大家庭那样,为一点事打起来的,他们家这状况,只是孩子们一时间无法接受新爸爸的加入,她和安先生努力一点的话,会得到孩子们的认同的。 「盖文,快过来吃早餐,你昨天吐了那么多,胃里应该空的很难受吧?」 这样想着她心里也轻松很多,很是愉快的唤盖文吃饭。 盖文对她从来都没有不好的脸色的,虽然今天因为某个人的存在,也没有多少笑颜。 他不声不响的坐下吃饭,虽然习惯性的抹了小蒂儿的脑袋,还习惯性的将小蒂儿不太能够得到的牛奶往她手边放了放,相较于往日的其乐融融,如今人多的状态下依然这样寂静,甘轲扶还是觉得太尴尬了,尤其盖文一点也不表示之后的想法,让她很担心。
第282章较量 ()」 这孩子,这顿早饭过后,该不会回头又给她来个眼不见吧? 捏着手中的面包,她小心翼翼的先开口,问出声。 「盖文,你……今天开始不会出去住了吧?酒店再怎么好也不如自己家的不是吗?而且我听说学校最近要考试了,你的评论还没拿下,还有兼职的事也很重要,是不是先考虑把当下的事做好,再来想之后的事呢?」 盖文抬头,不明所以的样子,甘轲扶不由感觉自己多心了,这孩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自己这样一提,会不会反倒让他多心呢? 可盖文是善良的,貌似也看出了她的忧心,丝毫不再让他为难的道。 「哦!我没想出去住的,今天也会开始回学校做自己该做的事,之前是我不好,昨天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你放心;所以你不要再担心我了,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甘轲扶欣喜若狂,心头的大石头彻底的放下了,相反,他如此的转变之快却让某人看到了不同寻常。 然而安先生也只抬头看看他,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又了无生息的各自移开,其中的火药味只有两人自己知道,而面对甘轲扶,只有云淡风轻。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家,你青姨他们走了,璐璐莺子她们在备考,就我和安先生陪着小蒂儿守着这么大的房子,都无聊死了,你回来的话,明天周日璐璐莺子的学校应该也没补课了,明天我们一家好好的吃顿饭,一下子又回到之前的日子了,对了,昆不能回来,不过没所谓了,等他回来我们还能再庆祝。」 盖文给她杯子里添了点热牛奶,边道。 「你还不明白吗?那两个小鬼是给你和某人让空间呢!怎么说你们的补办婚礼也算风风光光光明正大了,却因为临近新年有我们这几只,没想往外走去度蜜月,她们那点小心思我还是清楚的,可惜正逢上她们中考的日子,估计小蒂儿都不会给你留家里,你竟然还巴不得我们都在家趴着?某人估计不是你这个想法吧?」 甘轲扶讶异。 「咦?你们不在是因为这个吗?」 旁边的安流槿将报纸收了,把她遗忘的早餐往她手边推了推,边道。 「孩子们的心意,这下你应该了解了吧?所以不要做那些无畏的担心了,现在小孩这么开明,那还能因为你多了人照顾就真的有小心思的?所以可以安心吃早餐了吗?」 他的位置离甘轲扶近,相对于对面的盖文,接近甘轲扶更方面,这让盖文很是刺眼,无论是他说的,还是他行为语言上的宣战。 甘轲扶却没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暗中较量。 「给你这样一说我好像是想多了?」 安流槿摸摸她的头,温声道。 「我说的吧!有这么多孩子,私人空间很重要,不然这些孩子正处于能折腾的年纪,这么个小房子哪够他们玩的?还要防着影响到我们和小蒂儿这么个小孩子,好在我们的新家快要装修好了,赶上过年乔迁应该不难,到时孩子们都可以回来住而不互相影响,你就不用每天愁着面对着我吃晚饭会得胃结石了。」 甘轲扶心头开了花,貌似想想以后一家人围着张桌子吃饭的情景就已经很开心了,相对,对于安先生一定要搬迁的安排,也没那么反对了。 「嘻嘻嘻!其实我觉得,面对着你吃饭,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大的压力了,不过还是挺期待,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餐的样子的。」 「伯伯!如果我们要搬迁的话,那小蒂儿可以还和小扶一个房间吗?」 小蒂儿高举小手,突然很认真的加入他们的【搬迁】话题,甘轲扶乐于看某人怎么应对这么个小孩子的心愿,安先生倒没有她期待的那些烦恼一般,貌似将她从这么个小女孩身边夺走,是件再理所当然的事。 「小蒂儿乖,小蒂儿如今都已经十岁了不是吗?小孩子基本上六岁就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了的,可小蒂儿已经多霸占了小扶四年了不是吗?而伯伯和小扶结婚多不过一个月,就连回来补上婚礼后,小蒂儿依然霸占着小扶,伯伯只能去睡书房和昆的房间,书房和昆的房间都没有小扶的房间暖呢,伯伯挨冷受冻不是很可怜吗?所以等我们搬了新房子,小蒂儿有自己的房间了,可不可以让小扶陪陪伯伯呢?」 小蒂儿歪头认真的想了下,又问。 「那新房子里,小蒂儿的房间会和小扶的房间一样暖吗?」 安流槿摸摸她的头,一本正经的保证道。 「放心吧!伯伯保证,新房子里任何人的房间,都会暖暖的,小蒂儿现在同意让伯伯和小扶一个房间了吗?」 小蒂儿同样一本正经的点头。 「那好吧!虽然小蒂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伯伯这么大人了,也要小扶陪着睡,不过伯伯害怕一个人睡的话,小蒂儿不介意让小扶陪着伯伯的,小扶很会讲故事,唱摇篮曲,伯伯会做恶梦的话,一定不会再害怕了的。」 「嗯,嗯!」 安流槿眼尾瞄瞄甘轲扶越来越不好的脸色,隐忍着更加一本正经的点头。 甘轲扶觉得,这男人和孩子说着说着,又把自己里里外外的给调戏个透了,而且还当着孩子的面,还当着盖文这么大孩子的面,他这是做孩子工作呢?还是要怎样呢?这大清早的,好想动动手活动一下哦…… 而安先生对面的盖文,已经憋了一股脑的火,此刻,却丝毫遗漏不得。 看来,他倒是低估了这位安先生的厚颜程度了。 不管怎么说甘轲扶觉得没有什么是比孩子能回家更重要的了,于是在当下没有工作也没想去碰画笔的现在,她满心期待的准备着明天晚上的全家晚餐。 每个孩子爱吃的,安先生喜欢的,食谱、材料,兴致上来,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安先生本就是丢下了纽西兰一些事物交由斐新月等人来打理,自己才能提前和她一起回来的。 本来是打算考察办公大楼的新址,一些人际关系,都带着甘轲扶,怎么说也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如今是属于他的号的,毕竟他们两次婚礼都刻意避免了媒体方面,在这里补办的婚礼,除了两方的好友亲朋,也没有邀请任何有关生意上的人物。 一码归一码,他虽然想让甘轲扶有一个完全没有利益形式下的婚礼,一些让人该知道的,他也是不想让人误会的,比如,她是他妻子,他是她丈夫,他们如今是夫妻这回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并且不会再误会,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而做一些多余的事。 但人活着就是这样,一些可以如意了,一些便不能尽如人意,比如他得了她,却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是她这回事。 而在这个城市,他打算重新开始的土地上,在安全范围内,他是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的,自然,也是一种礼貌,或者,称之为【手段】更合适。 可如今看她这么乐于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为一家人的第一次晚餐这么努力,他突然就不行再拿自己那些事来烦她了。 罢了!如果这样能让她更开心的话,他一个人就算多点难处也不是不可以的,谁让他是男人?她是他找的,他便有责任让她更幸福,而不是勉强过的去。 「你自己慢慢玩,我先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吃晚饭,需要出门的话就让东尼载你去,虽然他可能连格斗上都不如你,开车的技术绝对比你自己让我来的放心。」 甘轲扶挺好的心情,给他最后那一句说的有点复杂了,推着他的脸将他习惯性亲过来的嘴巴推开,赶着他出门。 「你管好自己吧!我就不劳您老操心了。」 话是这样说,可等出门买些材料和日常用品的时候,因为车子被没收,她却不得不坐安先生为她特地留下的东尼驾驶的车子。 而盖文显然也没忘记之前的决心,在有意打电话,在甘轲扶那里问过安先生的状况后,确定安先生今天不在家,便在手上的工作结束后,提前回了家。 那正处于下午五点时刻,虽然冬天的天已经见黑了,对于城市里的人而言却是还很早,甘轲扶围着围裙,正在橱台后面准备今天晚餐的食材,见他这么早回来,不由讶异。 「这么早呀?今天没和朋友们一起聊聊,毕竟你也好多天没正式上班上课了。」 「不用的,中午的时候都请他们吃过饭,陪过罪了,你不是说了吗?以后的晚餐尽可能一家人来吃,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和太多并不算很合得来的【朋友】吃晚餐。」 盖文往衣架上挂着包和外套,边道。 甘轲扶正在做水果沙拉的最后一步,搅拌,手上用勺子不停的绊着,边有点忧心的调侃。 「你这样可不好,会被认为不合群的,虽然我也觉得,人找对圈子才能真正的和朋友合得来,但在没有找到之前,普通的人际关系还是要处理的。」 「没所谓啦!从小到这么大也没见少两块肉,关系大家都知道就行了。」 他边在客厅里寻了一圈,捲起袖子到了橱台后,拿过她旁边的一些蔬菜,边处理着,边问。 「小蒂儿呢?该不是安先生出去打通人脉,还要带上她顺便联络感情吧?」 甘轲扶笑,很自然的将一些需要好刀功的蔬菜水果拿给他来切,边回他的疑问。 「怎么可能?旁边来了户新人家,一对双胞胎粉粉嫩嫩的,才三岁多,喜欢小蒂儿的很,小蒂儿也很喜欢那两个小朋友,难得遇上合得来的小朋友,那家人也很欢迎小蒂儿去他们家做客,我就留小蒂儿在哪儿玩了,都一下午了,晚饭时候过去接,对了,你待会儿烤一盒曲奇饼,待会接小蒂儿的时候给人家送过去,当搬迁礼,我出门的时候还不知道这里已经有新住户了,人家对小蒂儿不薄,咱也不能失礼了。」 「哦!」 甘轲扶安排好,耸耸肩又接着道。 「至于安先生呢?估计是最不希望小蒂儿再沾染那种地方的市侩气的人了,他不觉得以他的能力让小蒂儿一辈子无忧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所以也不准我再找什么医生【折磨】小蒂儿的精神了,对于对于小蒂儿会被安先生虐待这点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在我看来,相较于男孩,安先生对待女孩貌似要更慈祥很多。」 对于这位先生这种做法,盖文却不敢苟同,低声嘟囔道。 「他倒是将小蒂儿当做自家孩子了,昆都没见他这么用心,不过再怎么说小蒂儿还有亲生父母在呢!毕竟海清姐和丁克如今也今非昔比了,就算要把小蒂儿保护起来,估计也轮不到他来用心吧?」
第283章无法弥合的裂缝 ()」 甘轲扶微微嘆息,有些无奈的转头,看着这个如今已经高过她一个头,却还孩子气的有着怨怼的小男人。 「盖文呀!我知道,这么多年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我和安先生之间的关系了,而且在他将我从雪梨拐到纽西兰之前,我是丝毫不敢相信,他对我是别有用心的,估计你也无法想像,我也不想让你知道,在纽西兰的那两个月,我为了逃脱都做了些什么,是,我身上的新伤疤是不少在纽西兰留下的,但是你更不知道,我对他又做了什么,基本上除了将他卖给人再给他脖子上一刀,能做的都做了,但我还是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盖文转头,沉默的看着她,直接道。 「你没他狠心,他手上有昆。」 甘轲扶点头,带着认命,无可奈何。 「本来我是怎么也不相信,会真有能对自己孩子下毒手的父亲的,可当他在我面前真的打了昆两枪,我就知道,我怎么也逃不掉了;真的爱我也好,执念也罢,这个人缠上我,就如恶鬼一般;我除了和他绑到一根绳上,便真的是一辈子不得安宁了,他真的能够做到,【自己得不到,你也别想安宁偷生】那种地步。」 摸摸这孩子软软滑滑的发梢,她真心道。 「盖文,虽然说我比你只大五岁,还不算垂垂老矣的年纪,但十年带着你们被迫流离辗转,我是真的不想再面对了;优哉游哉的旅行玩乐,和被人逼着,小心翼翼见不得光的日子是不一样的,我再也不想经歷,也不想让你们面对;所以,我接受了。」 她道,完全释然的放松,理智的面对如今自己所经歷过的一切,以及之后可能要面临的一切。 「如果只是因为多适应一个男人而可以避免那么多问题的话,我不介意他来成为我的丈夫,反正我也不知道真正两厢情愿的婚姻究竟是什么样的,在我身上该是什么样的,那接受一个会对自己好,貌似还挺重视我的男人,还有什么困难的呢?反正他本身条件还不错,又拿出了相当的诚意,平安相处个几年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看着面前这个面对自己最重要的婚姻都要这么理性的女人,他根本不想去理解她的理智,她的理论,更心疼与她竟然真的能够平静对待如今所面对的一切。 不应该是这样的,起码这不是他最期望的。 他等了她十年,守了她十年,就是想让她再心甘情愿不过的来接受他,而不是他曾经像对待那些女人那样,使用手段,蛊惑;他连她皱皱眉头都不愿意勉强,那个男人,凭什么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强迫她还能让她接受? 是他错了吗?还是本来对待喜欢的女人就该这样雷厉风行?强硬的让她知道?可如今已经如此,她接受了,他便也要接受? 不!十年的等待,不是为了将她养好拱手送给别的男人,虽然在她而言他貌似更适合成为她的丈夫,而不是自己这样养子成夫。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甘轲扶一愣,再回头,有点不知所措,貌似她可以理智的对待安先生的任何强迫为威压,就是无法面对他的倾慕和期待。 「你有没有想过,我等了你十年,你和他和好了,倖幸福福的牵着手回来,我这个养子不像养子,情人不像情人的人,该如何自处?」 甘轲扶慌张了,她是知道这孩子一定有意见之前才会离家出走的,而如今面临他如此坦然提及,她一时间,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才能让他还不是太强大的心灵,得到安宁。 「盖文!我晓得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也很抱歉,之前没有更早察觉到你的感情,但你得明白一件事,无论有没有安先生的加入都好,我和你,只是养子和领养人的关系,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改变,就算以后我们有可能结婚也好,对你的感情永远怜惜多过对一个优秀男人的倾慕,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那是比对待安先生的理智更残酷的结果,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承受,也不觉得是事事务必追求完美的他能够承受的。 一些人就是如此,外人看上去再怎么合适相配,两个当事人如果思想上或者承受能力上无法同步相补,就是无法弥合的裂缝,灾难,是迟早要来的。 她不想让他们之间走到那一地步,多余即便在得知他对她的真正感情后也不曾对他妥协,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让他走向更深的泥沼,她不会是他的佳人天合,她必须让他成熟,必须让他感情上对她脱离掉才行。 抱住这个让人至今还无法放心的孩子,她几乎是在恳求的道。 「盖文,相信我,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女人,是会不顾一切爱着你,同样也能承受你的爱情的;我也爱着你,只是这份爱和你想要的爱太不一样了,你不是安先生,不是你之外的任何人,我不能让你承受这样的【爱】,你应该拥有更好的,是你想要的,而不是有任何别的杂质参入的感情,盖文,相信我,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盖文默默的让她搂着,只是不甘心的问。 「你不是我,从来没有给过我,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承受?」 甘轲扶放开他,定定的看着这孩子仿佛被下了咒一般执拗的双眼,心力有些不从心,深深暗惊,难不成真的没办法了?只能任由这孩子这样陷下去吗? 盖文双手附上她的脸庞,无比怜惜,依恋的道。 「小扶,我跟了你十年,这十年来我名义上是你的养子,却从来不想将你当做一个母亲来对待,你能知道一个本身并不懂得【爱】的孩子,看着一个只是觉得有趣的女人渐渐长大是什么感受吗?我们年纪相差并不是很多,甚至还及不到你和安先生之间的一半;你也不是从开始就会能做好一个母亲的女人,你觉得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孩子,看着你从不完美的小女人,变成一个可以承担起五个孩子将来的美丽女人,能有多少真正爱情的因素?为什么你会觉得安先生可以承受你并不完整的感情,却期望我真正能够拥有那样完整的【爱情】,我不需要那些【更好的】,我要的只是你,只要你可以接受我就行了,我一直在等你真正能够接受的这天,可你为什么就突然成了别人的?明明我们牵扯的才是最多的才对呀?」 甘轲扶摇摇头,感觉头渐渐沉重了很多,意识快要给他的脆弱和温柔俘虏了,但脑袋里还有一丝清明提醒着她,这样是完全不对的,他能任性,面对他她却不能跟着他任性,甚至不能再放任他的任性。 将他的手拿下来,不去看他的眼睛才感觉脑子清醒了点。 「不!不是这样,盖文你只是还不太清楚【依赖】和【爱慕】的区别罢了。」 盖文很快又抓回她,强迫着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区分这两者区别的能力?难道感情不是重重牵绊积累在一起的结果吗?小扶,你究竟在怕什么?怕我无法承担你的将来?还是没有资格承担你的期望?小扶,看着我,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你的领养才能存活的孩子了,安流槿能够做到的我同样能够做到,如果你能够接受一个你甚至恨着的男人的话,你同样可以接受我的,我不在乎你是否结过婚,我要的从来只是你和你的以后,懂吗?我爱你,你也是爱着我的,相信我。」 「不,不是……」 意识里有一丝清凉这样反驳,可是她的手脚再也动不了,看着他的眼睛也无法移开,及时那丝清明非常吃力的想让她移开,她却无法反抗他冰蓝眼睛的深处,那一丝丝一缕缕,如同透明的金丝一般,将她意识捆绑的压力。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会发展到如今地步才对呀? 可随着那双移近的眼睛,她能够清醒的意识渐渐溃弱,他如同温泉流水,飘进她耳朵里的声音,更像催眠曲一般,暖暖的融化了她所有的心防和理智。 「你是爱着我的,相信我小扶,我们会比你和安先生在一起更幸福,让我来负担你的以后,将你那些不敢想的将来都交给我,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也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所以你也会会以我相同的爱,相信我,我们可以在一起。」 如同魔咒的温声细语落,他也在他渴望已久的唇上印下他的吻,而甘轲扶更是如同面对情人的吻一般,再自然不过的接受了他这期待已久的吻,极尽温柔,而不激烈强势。 落地窗上灯光一闪而逝,他知道有人回来了,可他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好不容易等到的吻,双手深入甘轲扶完全松散着的髮丝里,一手贪恋着她颈子耳后的肌肤温度,一手紧扣着她的后脑,更加深入的加深这个吻。 关闭着的大厅的门被打开,外面的男人貌似心情不错的进来。 「扶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他边叫着进来,可待找到在客厅一边的开放式橱台后面的身影后,以及正抱着她的男人正在对她做的事,便将他的好心情,一瞬间全破灭了。 手上正在解围巾的手直接将颈子上的围巾给拽掉,外套在温暖的室内都没脱下,疾步边走到橱台后面,将男人手中的甘轲扶一把拽出,一拳同时挥出,力道十足的砸在盖文无比完美的下颚上,直接将人打的扑到橱台上,推落了一堆甘轲扶以及准备好的食材菜谱。 「霹雳啪啦……」一阵响,仿佛过于噪乱的声音打破了某种魔咒,安流槿手中还在晕沉的甘轲扶眉头痛苦的皱起,扶住脑袋勉强才没有一头扎在地上。 睁开眼睛模煳间看到安流槿的身影,有些纳闷。 「安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天吶!我头怎么了,好痛……」 安流槿听到她的声音,重重的唿吸了一下,这才缓过来可怕的脸色,另一只手也过来扶住她,将她往外扶,安抚道。 「没事,你只是太累了,到外面休息一下。」 「可是我还没做好晚饭……」 她犹豫间安流槿直接道。 「我明天还是请个阿姨来吧!你这样太累了,身体会撑不住。」 「没关系呀……」 甘轲扶疑惑间已经被安流槿坚决的眼神给挡住了所有的反对,不想和他为这点事又对上,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体好像确实越来越不济了,这样撑下去指不定哪天真的油尽灯枯了,有个能帮她料理家务的也好,虽然她并不喜欢陌生人在她的家里走动。
第284章可能——的结果 ()」 乖乖点了头,安流槿脸色这才好了点,她没看到的是,安流槿回过头看盖文的眼神中,简直如同刀子一般片片要将盖文碎尸万段的样子,而盖文,虽然在甘轲扶无所直觉下挨了实实在在的一拳,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定定的盯着他,像是将他施与他的那些在此刻终于如数奉还了一般。 甘轲扶被安排在了离橱台较远的起居室休息,安流槿知道今天不把这个小子解决掉,一定还会搞出更多事的,拿了条毯子将甘轲扶裹住背上垫好靠枕让她休息,边道。 「我去给你倒杯热茶,饭今天你别做了,交给我就成。」 「你能行吗?」 似乎很难相信他能做出来吃的,甘轲扶很是质疑,安流槿急着收拾某只就在原地等着他的小狼崽,也顾不了自己会不会做饭的事。 「没关系,我不会让你饿着。」 将她头放在软枕上,半强迫她半躺下休息,安先生急匆匆又绕道橱台后边,揪着某人的衣领,直接将他按到在起居室不易察觉的壁橱后边。 安先生阴森森的火力全开的压着声音,怒斥挑衅的看着他的年轻人。 「你的本事,就只能到这里吗?对完全信任自己的女人催眠?你貌似忘记了,她当时不顾可能会惹上你背后那种家族的纠缠将你留在身边,不是为了让你用天赋害人的,还是你真的可怜到,只能用催眠的龌蹉方法来得到心爱的女人?你的尊严呢?你的骄傲呢?你的小扶悉心养育你教导你十年,别告诉我其他孩子好好的,就养出来你这么个没格调的狼崽?」 「嗛!」 对于他的愤怒,他的指控,盖文无比讽刺。 「一个女人都被你抢跑的男人,你还能期望我对你有什么格调?」 他移近他,含着恨,夹着怨的继续挑拨他的老虎鬚。 「还是说你怕了?也对,你和小扶那种水火不容的关系,你强行得了她后,她如今已然可以和你相安无事,我和她的感情基础,自然要在你之上,虽然催眠是有些不入流,可起码我不会让她很痛苦,相较于你拿昆威逼她,她势必不会再和你安安稳稳系在一条绳上的,你怕你会成为被她放弃的那个是吗?」 「你以为对于她你知道的很多?」 安流槿不顾他的挑衅,反击回去。 「你真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那你敢不敢现在在她清醒的情况下问她,她愿不愿意接受你?」 「……」 「不敢吧?」 对于这个身份特殊的执拗小情敌,安先生恨的牙痒痒。 「所以你才只能对她用催眠,还是你觉得这样就能挑拨我和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不!你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究竟是种什么样的联繫,你更不知道为了你们她究竟承受了多少;别再用些可笑的藉口去理所当然的伤害她,我不在乎她的身体是不是只属于我,但你打破这层关系就意味着你永远都没有回头路。」 他几乎是在恐吓的给他讲明他如今的立场所为。 「一件事情的结果,未必会如你所愿的走向你期待的结局,你说的那个只是机率很小的【可能】,这个【可能】也可以是你离她更远;我不想让你的小扶为难,所以我不会对你怎样,但如果你再一意孤行让她为难的话,我不介意将你丢给你那个,你避之唯恐不及的哥哥,别让你的小扶至今为你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趁选择权还在你手上,好自为之。」 将他丢开,他完全不再管他的倒了杯热水出了橱台,盖文完全脱力的倚在墙上。 今天回来之前,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可是与这样被动的接受,他宁愿改变点什么,哪怕会让他最重要的那个人为难也好,可如今他做了,事情为什么却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为难她一定会为难,照那个男人的意思,貌似永远也无法接近了? 小扶对他怎么可能那么残忍?他们是一起流逝颠簸了十年的呀? 安流槿又能做什么?让她如此死心塌地?她是,已经爱上他了吗?他在感情的世界里,已经被她完全驱逐了?怎么……可以…… 究竟,那个地方出错了? …… 他的世界完全被击溃,他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再面对对他即便没有爱情,依然有着同昆和璐璐他们同样感情的甘轲扶,如果说一些事情在没有做之前还有回头的余地,今天他已经做了,可并没有成功,还是以最卑鄙恶质的手段,他要如何再去面对坦诚的她? 甘轲扶呀甘轲扶,当时为什么是你来收养的我? 如果当时他不是以【养子】的身份来到她身边,他是不是就有了比安先生更优厚的条件成为她的男人?而不是,被她一直当做孩子? 「扶儿?扶儿……」 正烦恼着,听见起居室那边某个男人貌似很担心的唿唤声,正纳闷,某人激烈的喊声传过来。 「臭小子!打电话快叫急救车!」 盖文勐然回神,撑起身子出了橱台,只见甘轲扶还是刚才安流槿将她扶躺在软枕上的姿势,可是那揪着的眉,发紫的脸色,无一不在张示着她的情况很是不好,安流槿正极力的将她唤醒。 「扶儿,醒醒,甘轲扶……」 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他的催眠对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了吗? 「小子!还愣着做什么?打电话呀!」 在安流槿的吼叫声中,盖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的,匆忙打了急救电话,又给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徐宁愚打了电话。 虽然这么多年他有意识到甘轲扶有些事是他也瞒着,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徐宁愚和她的关系应该也不只是简单的邻家哥哥这么简单,但此时此刻他第一反应的就是学医的徐宁愚在救护车没有到来之前,或许能够帮助他们将突然倒下的甘轲扶稳定住。 果然电话通了后,徐宁愚貌似就早有准备的询问了他甘轲扶如今的症状,他简单将能看到的甘轲扶的病发症状说了一通,徐宁愚急速安排他,将他们家甘轲扶总是必备的急救箱给拿来,按照他的电话指示,找出器具暂时给甘轲扶急救,他不知道做法正不正确,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来按照徐宁愚的指示给她急救。 终于,器具,唿吸法都用上了,又给她注射了整只装的救急药剂,甘轲扶貌似才没那么痛苦了,半个小时候急救车过来了,医护人员用担架将甘轲扶抬到救护车上,安流槿将小蒂儿和家里都扔给他,急急跟着急救车走了。 他也没心情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在这里等消息,当即从邻居家抱了小蒂儿让东尼送他们去医院,他一意孤行的要等在急救室门口第一时间想知道她的消息,安流槿见他怀里的小蒂儿诚惶诚恐的,也不敢再对他大声嚷嚷,只压着脾气的劝。 「我让东尼去旁边的酒店订一个房间,你陪小蒂儿先去休息,我保证她一出急救室就立即通知你,就算你不想,也不要让小蒂儿跟着我们在这里受冻害怕成不?」 盖文看看怀里望着他,眼睛里泪眼汪汪,却硬是压抑着自己不哭不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想这孩子估计还没从她刚才和小朋友玩的愉快的时候,被他突然急急抱走的过程中反过神吧? 确实,他们之间再多的麻烦问题也不应该牵扯到这个孩子身上的,他们这些人,已经一身泥沼了,怎么还能连累她受罪?她是甘轲扶最在意,也是最亏欠的孩子,如今她生死未卜,不应该让她再受一丝丝委屈才行的,她无法照顾她,这个担子自然也就落在了他身上。 盖文这次没有反驳安先生,很乖的带着小蒂儿去休息,兴许是给如今不明的状况也扰到了心神,小蒂儿虽然出了医院就在他怀里睡着了,第二天醒的却很早,与最近些年她能足足睡够10个小时的睡眠相比,还没八个小时就醒了的情况,太少了。 而他就躺在她旁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当然,他一夜未眠也没等来隔壁医院的电话,于是他就在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故意在骗他来陪着小蒂儿的,她的情况,应该会很糟糕吧?对于甘轲扶突然病倒,他的反应与他相比,好像要知道的更多?小扶和徐宁愚满了这么多年的问题,他知道而他不知道? 这个认识同样不会让他太高兴,可如今与甘轲扶能够可以安然无恙的消息比已经不太重要了。 她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也是困扰了他一夜不能合眼的因素。 「哥哥!」 旁边软软的声音叫他,枕着手臂的盖文歪头看她,小东西貌似看了他好一会儿了,被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给吓住了,伏在被子上咬着小手指,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盖文苦笑,虽然此刻心头有千斤重,却怎么也不愿让这孩子有丝毫害怕,或许这么多年对她有着愧意的不只是甘轲扶一个,毕竟有时他也想,七年前如果他没有阻止甘轲扶的话,她是不是就不用经歷那么小,那么可怕的事了? 「小蒂儿醒了?肚子饿不?」 小蒂儿摇摇睡的毛绒绒的脑袋,小小的年纪,小小的脑袋里,对于近些日子身边所发生的一切,貌似也有着她自己的思路方式,扒着他的手臂爬到他的胸膛上,小东西认真的板着小脸,却十分可怜的问着他。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伯伯呀?」 稍微一愣,这孩子会注意到他的心情,着实让他有点意外,随后倒是十分欣慰的,怜惜的摸摸她翘翘的头髮,闻声反问她。 「小蒂儿都能看出哥哥很不喜欢伯伯吗?」 小蒂儿认真的点头。 「哥哥很喜欢小扶,小扶好不容易回来了,哥哥却从未开心过,前几天甚至还曾几天不在家,只有伯伯来了后人才会越来越少,哥哥难道不是因为伯伯才如此的?」 捏着她头髮的手指捏到了她的小脸上,小孩软软的肌肤很让人贪恋,同时也让他生出更多的怜惜,问。 「小蒂儿喜欢伯伯吗?」 问题重新丢回小蒂儿头上,小蒂儿有些小烦恼了。 「这个问题昨天苏叔叔也问了,小蒂儿的心里有那么点小复杂,小蒂儿虽然不讨厌伯伯,可是伯伯来了之后哥哥和璐璐和莺子,都很少在家了,小蒂儿喜欢哥哥姐姐们;可是哥哥,虽然伯伯的脸有点可怕,但是小扶也说过,不能以貌取人呀?」 「伯伯都愿意和小蒂儿一起玩,虽然伯伯很笨,都不知道怎么玩小蒂儿的那些玩具,可是伯伯都没有凶过小蒂儿,这也能说明,伯伯不是个坏人吧?所以小蒂儿不太明白,应不应该喜欢伯伯的。」 盖文又捏捏她的脸,十分歉意道。 「原来那个傢伙让小蒂儿这么为难呀?放心,哥哥有机会会替小蒂儿报仇的。」
第285章幸福的魔法_崩塌 ()」 「哥哥!小扶说打架不好。」 小东西一本正经的提醒他。 盖文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抚。 「哥哥不会和伯伯打架的,不过呢,小蒂儿也真不用这么烦恼。」 他很认真的和她说。 「小蒂儿,你记住一件事,无论哥哥和伯伯之间再怎么不愉快都好,只要是不会伤害你的人,可以的话你都是可以喜欢的,也就是说这是你的权利,不会因为哥哥不喜欢伯伯你就不可以喜欢伯伯,喜不喜欢一个人,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你要听从自己的这里。」 他轻轻点点她心口的位置。 「你要听从自己的心,这样以后才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活的是自己的,而不是别人手中。」 小东西皱了眉头,歪了小脑袋,显然还无法理解这么高深的话语。 「哥哥!小蝶儿不太懂。」 盖文笑笑,将她抱起来一同起身,双手齐齐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 「没关系,小蒂儿长大了就好了,你可以当她是能让小蒂儿一辈子幸福的魔法咒语;现在呢!我们就先去看看小扶怎样了,等伯伯打来电话,估计也是不成的了,事关小扶,我们估计早被他丢到脑后了。」 说是去找小扶,小蒂儿的小脸上马上亮了起来。 「好!快点快点,小蒂儿也想早点见到小扶。」 他们在酒店醒来时,天还没大亮,等到他们重新回到医院,才知道不是安流槿将他们抛之脑后,是甘轲扶的情形,比他们预想的,要严重很多。 竟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才推出急救室,随即被送入加护病房,他远远的看到安流槿跟着推车确定她无恙后才在加护病房门前停下,拦住急诊的医生问。 「她究竟怎么样了?会没事的对吗?她已经这么久没有犯病了,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 医生在病例单上将该记录的都记录了,这才对他说出甘轲扶的病情。 「安先生,我只能先告诉您,您太太的病情暂时是控制住了,你们做的临时抢救很及时,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机会抢救成功,但我还是得请您做个心理准备,她这样的病情如今没有住院治疗还能自理生活已经很意外了,如果三个月内无法找到合适心脏为她进行移植手术,她最多,坚持不到明年的冬天来临。」 这个消息一如一道雷电击中安流槿的脑袋,虽然说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得知最新的判决时间如此短暂后,他还是不免难以接受。 不应该这样才对呀?她应该,可以等更久一点才对呀? 「那,如今,她能不能恢復正常生活?」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保持仅有的理智问,医生略有些为难道。 「客观来讲,我们是建议您太太现在就办理长期住院治疗的,但您太太这种状况,我们多少也能了解,之前她在这里复查的时候,她的主治医师徐宁愚曾经和我们沟通过,只能尽一切努力稳定住她的病情,强迫她住院治疗,对于她这样的性格,并不能起到正面的作用,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在她愿意的环境里小心维护,待找到相匹配的心脏后,再提前做手术准备,但……」 望望里面如今还在加护病房里全面观察的甘轲扶,医生尽最后一份职责的提醒他。 「她如今的状况就算能恢復一点,也要小心应对了,如果你们坚持不住院的话,在家就要有足够的意料准备措施,不然今天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准那一次就能要了她的命。」 至今为止,安流槿全听明白了,甘轲扶不是不能过了这个坎,是以后不知道她还会遭遇多少次这样的坎,而且,每次可能都会让她永远的沉睡下去,可如今的心脏源,他们还一筹莫展…… 「我知道了!」 医生进去,又嘱咐了看护的护士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安流槿则转而做到走廊边的长椅上,双手捂住脑袋,十分想要控制住快要崩溃的那根弦。 盖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将小蒂儿送到东尼手中的,也不知道究竟怎样走到那个男人身边,更无法回过神来,清理脑中那些新接收的信息。 立到他面前,只是本能的向他求证。 「告诉我,刚才那个人说的究竟是什么?他说的应该不是她的,对吗?你的朋友也刚好入了这家医院对不对?」 安流槿微微抬头,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来面对他,只对着面前的那双脚道。 「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她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吗?现在你应该可以面对了,你的未来对于她来说是刚开始,她在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没有未来;你们都是她的期望,她希望让自己那些无法实现的愿望在你们身上开花结果,所以她也不会想让自己阻拦了你们将来任何一步;而我是知道她不愿让人知道一切的人,如今这个年纪也没什么可牵挂期望了,所以完全可以陪她走完我们剩下的时间,我们都是只有【现在】的人,哪怕这路程,为数不多。」 说到最后,他不免还是暴漏了他的不甘以及隐忍。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时间竟然会被缩短到这一步?明明十年都过来了,怎么就不能再有一个十年?再多一个十年?起码,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找到可以匹配给她的心脏吧?这才安静下来几天呀?老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收走她了!」 盖文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世界里某一个角落崩塌,他已经无法去想是什么,之后会怎样,只能凭藉本能意识的,按照人类本身的逻辑来捋如今他所面对的问题。 「所以小扶一直身体不好,不是因为当时作息不规律留下来的?所以小扶吃药,都是为了控制纠缠着她的心脏病?可是小扶家里并没有得这个病史呀?就算她心脏出了问题,也不应该在如今的医疗文明下不可控制吧?你又在和我玩心眼儿是不是?你怕我再和你抢她,故意让我不好对她出手是不?」 安流槿苦笑,他倒是希望,今天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而她还是好好的,哪怕生气,哪怕幸灾乐祸的调侃他一场,气得他头顶冒烟也无所谓,可现实,每每却如此残酷,在人最幸福的时候,给以无情一击。 「她的爷爷有心脏病,祖上有名望的家主也有心脏病史,她是属于隔代遗传先天性心脏衰竭,基本上被查出来也很难根治了,她是十五岁在监狱时被诊断出的,你以为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正直大好年华的时候,能说收养几个孩子就真能有勇气来实行吗?她不过在自己前途一片黑暗的情况下,给自己找了个精神支柱罢了,虽然她真的将你们视若珍宝。」 盖文摇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至今所听到的都是真的。 短短一天时间一切都变了,恍惚间想到和甘轲扶曾经的种种,貌似也感觉到她时时刻刻在为他们将来准备着,好像自己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他当时还以为她只是生性如此,寡淡凉薄,即便收养了他们,尽力将他们照顾的很好,心理上也想要和他们保持距离的,毕竟他们都是敏感的人,一些禁区,谁也无法踏足进去。 可如今,确实也知道她是为了保持【距离】的,但是这个【距离】,却是想他们一切都好,却隐瞒他们这么多年的【距离】,让他如何接受?让他如何承受她可能即将【离去】的现实?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是我错了,我一定在做梦,梦醒来什么事都没有,她什么事都不会有,一定是这样。」 盖文摇着头,拒绝着当前所面临的一切,往医院外面狂奔而去,经由正和东尼的小蒂儿身边也毫无所觉。 「哥哥……」 小蒂儿的叫声也没能叫住他,矫健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小蒂儿害怕的又要哭起来,东尼忙将她抱起轻拍着安抚。 「小蒂儿乖!哥哥只是出去走一走,一会儿就回来,我们先玩着,边等他好不好?」 「哥哥会不会迷路呀?」 小蒂儿担心的问。 东尼将她的小脑袋放到自己下巴上,让她无法看到自己同样忧心忡忡的脸,边闻声安抚。 「不会的,哥哥是大人了,会懂得照顾自己的。」 此时此刻,那个懂得照顾自己的人已经快疯了。 一路奔跑,穿过了正在上早班的陌生人群,穿过了即将红灯的路口,被他的行为惊吓到的司机咒骂声,陌生人群的议论指点声,此刻都成了他耳中的噪音,冬天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割着他脸上的肌肤,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想找个地方安静下来,哪怕寒冷如冰,只要能让心里的心湖平静下来,什么样的地方都可以。 可是这偌大的城市,近些年来他们唯一一个可以待过半年以上的城市,貌似成了魔咒,逃不脱,找不到。 那个地方出了错? 明明刚刚开始了期待中的生活,他们怎么会又走入如此境地? 终于,一道结实的护栏拦住了他的去路,那是一个海上大桥的堤坝,后面的车来来往往,在这个匆忙的城市谁也不愿为谁停下,刚好,这里却成了他最能冷静的地方,这个时候没有谁会突然停下来打扰他,他更能思考,自己是得罪了哪路的神灵?还是甘轲扶本身受到了诅咒?一定要活的这么辛苦?还是老天觉得他们这些被遗弃的人,活的还不够糟糕? 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转好,明明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就要全数被剥夺? 海啸的浪声冷冷拍击着海岸,海上的风更加无情的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在此刻却丝毫抵不了他心中的冷意,风霜。 为什么所求不多的人反而会失去的如此多? 为什么曾经失去的并没有补偿回来? 还是觉得他们承受彼此更多的时间,已经是奢侈了?他们只能是曾经?而无法陪伴彼此到生命自然终结的尽头? 这到底,算什么?明明,不该如此的…… 「啊--啊--啊- 他愤怒的朝防护栏外茫茫的大海深渊吼叫,却一点也宣洩不出心底的怨气和无助。 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宿,如今却告诉他根本不是【归宿】,还要让他坦然接受吗?这世界上能对自己好的人寥寥可数,让他放弃这个,如何再去找另一个能坦然面对他的【小扶】? 「盖文!逃出这里,去哪里都好,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会接受你一切的世界,会有一个不在乎你容貌,不畏惧你天赋的人愿意接纳你,那个时候无论你多害怕,都可以躲入她的怀抱哭泣,那个时候,不要像妈妈这样犹豫。」 多年前的声音再次迴荡耳际,他已无力再承受更多。 原来以为陪伴是最好的时间疗效,可是十年相处,他心灵上的伤是渐渐痊癒,他却从未想过,她心上的伤有没有癒合,不!他是从来没想过,她的过去所承受的,远比他们这些被遗弃的孩子更多。
第286章不会消失的爱 ()」 「以后呢!我就是你们的【妈妈】,盖文是大哥,要照顾弟弟妹妹们,昆是二哥,既然肌肉发达擅长打架些,就保护妹妹们在学校不被坏孩子们欺负吧!我们一起努力,保护这个家的安宁与平静吧!」 晚了吗?虽然跟在她身边十年,他还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她最好的时光?今天,竟然是在她被医生宣判最后的时间,才知道她一直所承受的? 是自己的催眠对她造成最后的打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她在病发之前没有任何表示,应该是意识到之前他对她所做的事了吧?如此她才会有了心理压力,才会病发? 说到底,还是他害了她。 明明最不希望她出事的,是他呀? 「小扶……小扶……」 他哭泣,无助,面临如今的境况却无可奈何,这是长这么大以来,来到甘轲扶身边以来,第一次这么无助被动,比任何一次都要无助,比任何一次都要糟糕。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海坝边上抱着自己哭了多久,等意识反过来时才恍然觉得,这样哭泣是一点用处也没的,反而更像是在浪费时间,如果她在这期间醒了的话,不见他,指不定还会担心,再怎么样他不认为此刻还让她为他担心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晃晃悠悠重新回到了医院,甘轲扶已经从重护病房转移到一般病房,貌似是知道甘轲扶很讨厌阴暗的房间,病房的窗帘全都打开着,单独病房里也经过了简单布置,不同于其他病房那样药味漫天,虽然依然无法避免有着药味。 醒过来的甘轲扶就开始不耐烦了,还躺在病床上,就拽着安流槿的袖子闹腾着要求。 「我不要住院,我真的没事,你难道要让我们家的第一个团圆年,就这样在医院里度过?我会一辈子阴影的!」 安流槿貌似给她缠的有一会儿了,削着苹果的刀子都不能好好放在苹果上,却也只是无奈的安抚着她。 「好好!我们不在医院里过年,就住这几天好不好?等你稳定了我们就回家,那个时候新房子也该好了,够你和孩子们闹腾了,也不用担心你身体再疏于检查了。」 「什么检查?你该不会打算在自己家里养一支医疗队吧?安先生,你有钱花不了给我呀?我不嫌多,至于这么烧钱吗?」 甘轲扶察觉到他的意图,有点上火了。 安流槿削好最后一块苹果皮,空出一只手捏了下她的鼻子,才道。 「谁让我有一个不让人放心自己又不长心眼儿的小妻子?这点钱是必须的,你想要钱呀!回头我把我的私房钱都交给你管,随你怎么玩,成不?」 甘轲扶皱了眉,更加难受了。 「那你不就是在烧我的钱了?那我不是更肉疼?」 安先生嘆息。 「唉!我怎么就那么想将你的脑迴路清空重设呢?」 「那你应该娶一个人形电脑,而不是来找我。」 甘轲扶不痛不痒的调侃他,已经不客气的将他递过来的苹果大口咬了一半,安流槿十分乐的一手捏上她有点肉肉的脸颊,十分恶质道。 「我还是觉得欺负你这只软柿子更好玩,冷冰冰的铁块有啥意思?」 「放馊(放手),额不似四子(我不是柿子)!」 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在他们面前这样任性过,虽然有时候她做事也全凭喜好不问过错的,那可从来没有不负责任过,不过像这样,完全将后顾之忧交给别人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果然,即便没有正常男女那样的【爱情】,对于这个男人,她也十分信任的吧? 他们面前,再怎样她还是个大人,要兼顾的太多,而在他身边,她完全可以放任自己的任性,像孩子那样自在,他和他,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吧? 曾经在宁姨那里听过,只有能将自己的妻子宠成孩子的男人,才算真的好丈夫,这个男人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这样看的话,应该算是个不错的丈夫吧?她和他一起,应该会比和他一块,轻松多了吧? 「盖文?」 正认命的这样想着,甘轲扶疑问的声音传来,他抬头,正见她将啃了一半的苹果丢到安流槿手里,挣扎着要坐好,安流槿见她见着儿子眼里就没他的存在了十分懊恼的将气撒在手中甘轲扶吃到一半的苹果上,一口下去,直接剩下一小块了,却是硬装大方的起身道。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刚好让这小子看着你,别乱下床。」 甘轲扶十分不满的和他瞪眼。 「说啥看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也差不多了!」 临走前又摸了下她的头,经过没边时,盖文清晰的听到他低声传来的话。 「不该说的,别让她听到。」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却深知他这句话的意思,也清楚他这样做的用心,如果这样能让她更好一点的话,他一点也不介意保持沉默。 「盖文,快进来,外面很冷吧?脸都冻紫了。」 安流槿走后,甘轲扶就欢快的朝他招手,盖文努力让自己扬起较为轻松的笑脸,迈步进来关上门,坐到她病床前,任由她用搓热的双手捂着他脸给他暖冻的冰凉的脸颊。 「你看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不知道出门多穿个衣服?这点还不如小蒂儿懂事呢?小蒂儿还知道现在的天气不全副武装出不来门呢?怎么这么大意?就算你现在身体很好也不能这样乱来呀?」 盖文给她捂的脸颊变形,可一点也不反对她这样给他取暖,一点……也不想子再和她保持距离。 「走的急,就没想那么多,我下次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甘轲扶近距离的看着这个一夕之间貌似有什么改变很多,又说不错那里改变了的儿子,笑意暖暖,问他。 「怎么了?我不过就随口一说,你真以为我会怪你呢?」 盖文倾身,抱住她趴在她怀里,脸贴在她透过宽大简洁的病号服传来的温度上,累及了的疲惫着问。 「小扶你会怪我吗?我这么大了还让你担心,还做那种离家出走不让你收到任何消息的事,甚至还对你做出……有一些不该有的感情……那么过分的事,那么多,你还能原谅我吗?」 甘轲扶双手搂在他的脑袋,手指贪恋的摸着他软软滑滑的银丝般的头髮,笑的无比欣慰,开心。 「傻儿子,哪有永远不会犯错的孩子?你能回头,重新走出阴暗的角落,比什么都重要,这就是妈妈对于孩子的爱,我永远都爱你,即便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你身边,你真的飞远了,盖文,你得记住?一些【爱】,是永远不会消失的,一如,你从来都不曾忘记,给了你新生机会的那个人。」 盖文转脸,将自己的脸完全埋在她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身,呜咽的声音传出来。 「那说好了,你永远不准回收对我的这份【爱】,我会很贪心,即便有更多人会来爱我,我也不准你不爱我,懂吗?」 甘轲扶只用更温柔的手指一下下抚平他的焦躁,声音也比刚才更温柔了,安抚他。 「那我们,说好了。」 …… 在做一件事之前,结果未必会如所期望的那样走向结局,但不做,永远只有原地驻足。 若等待只是走向更绝望的深处,不如绝地反击,重获新生,那怕,那会让自己彻底心死一次,好过半死不活的活在没有尽头的期望里。 盖文好像一夜之间真正长大了一般,虽然对安先生依然没个好脸色,却没再做类似催眠那样的事了。 本来星期天该回家的璐璐和莺子,在得知甘轲扶住院后,校服都没换,匆匆赶到医院,却被安流槿拦住不让进,璐璐一瘪嘴,委屈了,莺子的暴性子则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别当你和小扶结了婚就有权利阻隔在我们之间,你们之间的事我们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我们和小扶之间你也别想插足。」 安流槿看看面前这性格一软一硬的女孩,眉头直跳,颇有些头疼。 「你们想多了,我没要插足你们之间的意思,是那个徐宁愚,他刚刚从d城赶过来,正在为你们妈妈检查身体,连我都给赶出来,怎能让你们进去打扰?别闹了,你们小扶一天两天还出不了院,刚好,你们回去给她找点换洗的衣物过来,那时候估计也结束了,我让尼东带你们回去,另外,你们一个星期没回来,小蒂儿也想你们了,盖文回去准备汤时,将她带回去休息了,你们吃好再过来。」 「啊?」 「愚叔?」 两个女孩相视一眼,也感觉他不像是在支走她们的,莺子便收了气焰,不是太服气的跟着璐璐,又被东尼带回去。 在她们转身后,同时也没注意到,安先生脸上重新凝重起来,回头看向甘轲扶病房的神情几乎冰冷起来。 他是支走她们没错,不过,他真心不觉得,自己处理情敌的时候,还需要这些小孩子来围观,那对他这个刚维持起来的家庭和谐很不好,所以一些该避免的,还是尽量让这些孩子避免掉才好。 「两位小姐请。」 尼东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恭敬请两个小姑娘上车,璐璐和莺子相视一眼,不是太自在的上了车,车子调了个头,驶向她们回家的路。 莺子坐在后座上,想想刚才安先生的反应,还是心里很不舒服,转身拉了心情也不太美丽的璐璐道。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愚叔在好了,以前能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呀?为什么这个人来了之后我就感觉这个家里怎么着都有点不舒服?多了一个安先生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些人也跟着在我们家周围?」 说着她很不高兴的沖前面正开车的东尼问。 「喂!你是叫东尼是吧?安先生是不是真的不是啥好人才需要你们随身保护的?我只听昆说他好像做什么实业的,最近些年才涉及到石油开发,他应该不只是什么能光明正大的生意人吧?那体格明明跟昆一样,打架才是一把好手。」 东尼忍俊,却还是知道那些该让这些小姑娘知道,那些不该让她们知道的,只道。 「老闆确实是近些年才开始石油开发这块的,不过小姐也不用担心,老闆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也是很负责人的人,两位小姐尽可能放心的将甘小姐……不!是夫人,尽可能将夫人交给老闆就好了,对于你们几个也会视若己出的。」 璐璐背嵴一紧,莺子直接将惊惧表示出来了。 「别!我们都没有爸爸这么多年了,突然间冒出他这么个金刚钻的爸爸管着,还真不适应,你让他去管昆就好了,我们的话任我们自生自灭好了,我们和小扶也是半是监护人半是朋友的关系,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不反对他和小扶结婚,但也只是不反对,千万不要期望什么父慈女孝的情况。」
第287章放养政策 ()」 「我们家本来就是一群没人要的孩子聚集来的,也没有那么多的慈孝廉洁之类的品德,千万别做多余的【爱的方式】;我们都是野孩子,放养着就挺好,真的。」 璐璐虽然没有开口,但一个劲儿点头的样子,也坚决表示了和莺子同样的立场,前面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的尼东摇头苦笑,却不得不告诉她们。 「两位小姐,你们真想的严重了,除了对他纠缠不休的女人,老闆对待女孩子还真没那么可怕,尤其小辈,对待儿子和对待女儿的方式很不一样,你们看夫人自从结婚后给他养的白白胖胖就知道啦?」 白白胖胖? 两个女孩头上两个大问号。 虽然他们的小扶是比之前圆润了点,是比之前美丽了点,不过离白白胖胖还有些距离吧? 正在歪歪着甘轲扶真的白白胖胖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就听前面的司机兼保镖继续说。 「不过呢!两位小姐的【放养政策】估计是行不通的了,老闆最近是给公司迁移的事缠住脱不开身,如今夫人又病了,所以顾不得两位小姐,等他回过神来估计也得找两位小姐谈一谈规划人生的事了,夫人和老闆总是顾不得两位一辈子的,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尽一切可能,帮两位小姐铺好路的。」 两个女孩瞪大了本来就挺大的眼睛,莺子直接叫起来。 「他要规划我们什么人生?我没别的追求的,现在这样已经很知足很满足了,高考完,读个大学,有可能的话去韩国学习下整容技术,再不然去美国考个奥数博士学位,在哪个地方按个窝开家店或者兴趣学校就行了,这些我自己都可以搞定,用不着他老人家操心的。」 璐璐也可怜兮兮的说。 「我也没大追求,就想安安静静的考个不错的美院读读书,画画画就成的,比莺子更好打发,更容易达成的,东尼先生,你能不能帮我转告安先生,请他不要对我这点小愿望太过上心了?」 「呵呵!」 对安先生避之唯恐不及的两个女孩让东尼不得不为自己老闆将来的【父亲工作】表示同情了。 这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带出什么样的孩子吗?一个妻子让他大费周章好不容易才驯服,还要想方设法保证这三小只花的安危吗?她们如今可不是之前只有甘轲扶一个比较特别的母亲了,和安先生牵扯上关系的话不强大也难了吧?了若她们只是这点小愿望的话,估计要她们像昆那样强大起来,是要废些周折了。 而反方面,她们对于安先生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手里握有的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资源资产,都没有什么觊觎,是不是能更好的看到,或许老闆将来真的能成为一个父慈子孝的父亲呢?而不像他本身家族那样…… 「我想,这些你们还是等有时间,自己和他说更有效,或许老闆真的能答应,对你们实行【放养政策】。」 他这不确定的一个答案却让两个小姑娘心里生了疙瘩,怎么也放不下,安不了心。 果然,虽然貌似有一个很牛叉的【爸爸】是件挺幸运的事,可不是所有的幸运都是无私的,一件太过幸运的事相对的也伴随着相应的代价,【麻烦】,好像就是有了安先生这个便宜【继父】,给他们带来的相应代价。 「你们回来啦?怎么这么快?」 「姐姐……」 「哎!小蒂儿!」 重新回到家,两个女孩没有了刚从学校回来得知甘轲扶住院的着急和匆忙,小蒂儿也从邻居家回来了,欢天喜地的来迎接她们。 璐璐一把将明明十岁了,身体还像五六岁的孩子一样瘦小的小蒂儿抱起来,亲了亲她贴上来的小脸,一边脱了鞋子,抱着她往旁边的起居室走,边问着。 「小蒂儿想姐姐了?」 「嗯!姐姐和莺子好久都没有回家了,小扶也想了。」 「是吗?等这次考试过后,我们就能回来住了,到时再陪小蒂儿玩。」 「好呀!」 而莺子则往橱台而去,便沮丧的回着在橱台后围着围裙煲汤的盖文问题。 「安先生旨意,让我们给小扶收拾些换洗的衣物,吃完午饭再过去,想必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故意将我们支开吧?毕竟小扶身边这么多年,除了苏大叔也就愚叔最刻意了,你他都不放过,他会放过藏的那么深的愚叔?」 「也对!」 让她们意外的是,盖文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反驳,好像立场还挺公正的说了句。 「那男人处理情敌时,是不适合让你们这些女孩子在场。」 对于甘轲扶突然结婚这回事,对于她们这两个快要成年的女孩而言,不过是多了个存在感太强烈的人罢了,只要安先生不变态,不打她们女孩的主意,基本上也就多了一个陌生人在家里吃饭罢了,与最近时常面临和甘轲扶分床睡的小蒂儿相比,她们都没那么麻烦,可这里却还有一个比被分床的小蒂儿更悲催的人在呢! 虽然补办的婚礼那天,这位大哥抓着回来的昆好生出了口气,但她们也知道,在看到昆身上实实在在的枪伤之后,这位老兄是彻底有气没处撒了,也因此离家好几天没见踪影,而今天能见到他,他还乖乖的在家给她们小扶煲汤,眼睛还是明显哭过的痕迹,想必安先生一定做了些什么吧? 一些隐私的事这么多年他们都各守本分的不去触及,但一些可以看得件的事,他们从不吝啬自己的心意,公然表示出。 「文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你若顾忌小扶身体的话可以不说,但是对我们,你不应该继续瞒着吧?无论之前你要晋级也好,就这样接受了也好,你知道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盖文将手上的调料放好,盖住烫锅后回身拿橱台上的毛巾擦了下手,这才面对她们,道。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在他身边,小扶能够这样一直轻松下去的话,我不介意一直这样看着他们。」 他这个意思着实让两个女孩意外,在她们看来,昨天之前这个哥哥还一心想夺回他们的小扶的,如今怎么就这么消沉……不对,与其说是消沉,不如说是心甘情愿的默认,接受了这种状态。 这究竟怎么了?难不成安先生将他这个最强的小情敌也收服了? 「文哥!你别这样,你这样安静我们反而更担心了,究竟怎么了?如果安先生是在威胁你的话,大可不必的,小扶并不是爱上一个人就会完全失去【自己】的人,她或许是很信任安先生,可绝对不会让安先生危及到我们的。」 盖文摇头。 「不是他,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与我的爱情相比,小扶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我的执念只会让她为难,为什么我不能再让她轻松一点?她已经承受的够多了,何必再徒增她的烦恼?相遇即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际遇,什么样的方式,都不敌面前最最真实的一个她;这样就挺好,真的。」 两个女孩心疼不已,若真如此,他脸上为什么失去了什么? 那是失去年少起伴随至今的梦,虽然,他并不想让任何人察觉。 …… 与此同时,医院。 在将安先生光明正大赶出去后,徐宁愚给甘轲扶检查完,好一会儿才反过神,紧捏着的病歷单放远了一点,回头帮甘轲扶将背上的病号服调整好,道。 「你不应该结婚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照顾好你。」 甘轲扶扭头,看着这个从她结婚后好像就一直没见放晴的男人,问他。 「怎么了?我的病情和我结婚有关系吗?究竟怎样了?现在到什么程度了安先生从来不告诉我,医生也不告诉我,你可不能也这样。」 徐宁愚深吸一口气,这一次却同样对她的病情,避开不谈了。 「你应该很清楚,本身你的身体就不如正常女孩子那样,可以无所顾忌的结婚生子,你的心脏已经很脆弱了,虽然我能看得出,你们已经很小心应对了,可是安先生并不是个能够节制的人,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确定长久下来你们的婚姻不会出问题?」 甘轲扶深深唿了一口气,原来他的脸色沉重是因为这个,这位大哥这么公然和她交待这个,貌似在指她反而不知节制了一样,这和安某人每次都将责任推到她头上的行径有什么两样? 而且照这位大哥的意思,她这病情,是已经到了不能结婚,只能在病床上修养的地步了是吧?可她本身为什么反而没觉得那么严重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当时我们决定栓一条绳上时,彼此就都知道,无法陪对方走到最后的,我身体成这样,他已经那么大年纪了,得罪的人又多,指不定哪天谁比谁先走呢,现在只不过搭伙过完剩下的时间罢了,虽然在最开始我也觉得没必要,嫁给他很吃亏,但已经这样了,也没必要再去反对什么吧?相反,他作为丈夫照顾妻子真心还是不错的。」 徐宁愚嘆息,他现在有点后悔之前那么多年是不是太过纵容她了,才让她走那么远,以至于一些女孩子应有的感情线敏感度都很迟钝,如此,才让她抱有这样【搭伙过日子】的悲观婚姻观,她不应该只是这样的,她完全有机会找到心爱的,也爱她的那个人,她完全…… 有比安先生那位明显是位杀神的煞星,更好的选择。 「你不要这样,你很清楚,我并不是指你没权利结婚的意思,我是想你有个更好的结局的,而不是这样……好像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交代了,安先生或许是个不错的丈夫,可从我给你检查的结果看来,显然他还是没做到位。」 「既然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没做到位,徐医生就直接和我这个当事人说好了,何必再劳烦我家夫人在这受这份罪听着?」 甘轲扶感觉这位邻家哥哥今天同样是有话想要对她说的,正想他是不是和苏纤一样对安先生有什么意见,病房的门便被人打开,安先生立在病房门口,双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不咸不淡的阻断了徐宁愚想要告诉她些什么的意图。 说他【坏话】的徐宁愚给他抓个正着,端正的脸上也不仅有些囧窋,一方面又气好不容易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又给这人打断了,却又不好直接发作。 「徐医生,我们单独谈谈吧?毕竟需要改正的是我,就算我和扶儿之间再怎么信任,一些东西你告诉她,她也未必好意思对我开口不是吗?与其如此倒不如当面交待我这个当事人,您觉得呢?」 徐宁愚悲催的深深唿出一口浊气,暗想,这个魔王,现在是盯上来了吗?果然,他是任何危险都不会放过的那种人,难怪苏纤即便不服,也不同意和他槓上,真惹毛他的情况下,他们以后连见一面自己认识多年的女人都不行了吧?
第288章处理情敌 ()」 可一些事,是不说不快的,既然他找上来,那便没什么好退缩的,便对甘轲扶道。 「我出去一下。」 他从安流槿让出的空间出了病房,安流槿伸出一只手握上门把,在门关上前,微笑着和甘轲扶说。 「我一会儿就回来。」 甘轲扶想,让这两个男人有什么话当着她面说,估计怎么也是不可能的吧?于是只好无奈安排他。 「别欺负我的医生。」 安流槿朝她眨了下眼睛,坏坏道。 「放心,看在他给你照顾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会手下留情的。」 两人先后来到医院紧急通道外的阳台上,阳台上本来有两个躲着吸菸的病人,见他们之中一个还穿着白大褂,匆匆就捏了烟匆忙回去走廊了。 这种开放式的空间不同于有重要空调的医院内部,可如今这些寒风好像更容易让人的意识清醒,有多冷也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可以看得到下方人群,看得到医院周围街道公园的位置,确实是此刻最好洽谈的地方。 安流槿晚一步跟过来,却一点也不喜欢将说话权交给别人,尤其这个人一眼就能看出,还是觊觎他好不容易到手的小妻子的男人,便不觉得还需要温柔对待,率先道。 「徐医生有什么话不放直接和我说,起码我不觉得如今,她还需要操心除了让她幸福的事之外的事,徐医生可以说是甘家已故家主的养子,辈分上来说算是扶儿的叔叔,这么多年也一直很照顾她,相信对她的感情也参不得假,既如此你也是不希望她如今过多的忧心身体之外的事不是吗?」 徐宁愚原本双手揣在大褂兜里背对着他,听他这意味不善的话,勐然回过身来,不忿道。 「你以为你将她绑定了?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她是人,不是你身上那些物件,你也没权利决定她的一切,包括我们这些已经陪她走过这么多年的朋友。」 安流槿笑,一派轻松。 「我没那么独断专行,也没想决定她的一切,这一点您可以尽管放心,所以交什么朋友的权利还在她手上,我也不会介意,问题是……」 他冷寂的眸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很是确信的问。 「你真的只将她当朋友吗?」 「……」 「原谅我直言不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一方拿出诚意,或许真心来交朋友,另一方的接受或者给予,却未必是出于【朋友之谊】来接受或给予的,这也是现在【朋友】这个界限如此模煳复杂的结症所在;徐医生,我是完全相信,我的女人确实是个坦然的姑娘的,但我也是男人,男人看男人,还是个曾经和你一样,对一个感情迟钝的女人毫无办法的男人,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看你能看走眼几分?」 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给这个只是见过几面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撕裂,徐宁愚承认,心里是愤怒,一点都不好过的,可理智回笼,又发现确实找不到什么缘由,让来反击这个男人,连宣洩火气都是难以接受的糟糕行径,他能如何【好好】面对这么个让人不愉快的男人? 「所以呢?你现在就要来清理我了?」 安流槿笑,带着轻蔑。 「清理?徐医生说的太严重了,而且也太看轻安某人了,只有没有能力可以留住心爱女人的男人,才会担心随时有人来抢走自己的女人。」 徐宁愚有些惊讶,这个男人如此自信,该说他是盲目自大呢?还是对甘轲扶,其实并没有重视到那种程度?不想这个人又继续道。 「徐医生,我想你对我多少误会了点什么,我不介意有多少人喜欢她,哪怕是男人的爱慕之情,只要这些不会越界伤害到她,我可以说一点也不反对,反而庆幸,如今会有那么多人守护着她,我今天让你来这里,除了不想让她知道她身体如今的状况,也不过想让您对我摒除那些想要将我驱离她的念头。」 他丝毫不予隐瞒,坦白到让人质疑,却不知道该如何质疑起他的目的,只能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认识她远在我和苏纤之前,按理说你应该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在我们之前拿下她,可她最终还是和我结了婚,您认为难道只是因我比较强势,比较卑鄙,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他笑,这次带着讥讽,是讥讽他的。 「不对,一切不过因为你自己没把握,自己没勇气罢了。」 徐宁愚勐然抬头,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的伪装给撕碎,那些,甚至自己都没发现的伪装,没有意识到的可耻心情。 「既然你在我们都没出现之前不敢告诉她你的心意,既然她带着几个孩子流离失所时不敢承担她的一切,就不要在她如今结婚了,孩子们的责任都减轻了,身体却越来越不行了的如今,增添她的烦恼了;扶儿这样坦白的人,不是谁都欣赏得了的,所以能有喜欢她的人很是难得;她病了,无论医生多难寻,我总能找得到,可你还是她的半个哥哥,对你的信任不亚于血亲,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想让她身边的人少一个的,所以……徐医生,您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徐宁愚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想,他是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够得到她了,他也好苏纤也好,哪怕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十年的盖文,总有些力所不能及,顾虑重重。 而这个男人,和她纠缠这么多年,或许只是近些日子才升起男女之情的,可他在感情上,远比他们要果断决然。 或许甘轲扶同样迟钝的感情细胞以及执拗倔强的性子,在他面前同样不低头不认输,可是他更有绝对的信心,能让她信服;他们的婚姻最初目的,或许不是什么纯洁的爱情和喜欢,可这样的两个人只要目标达成一致,绝对是谁也无法离间的信任。 这种关系,远比那些美好,而很少能经得起【现实】考量的【爱情】婚姻坚固。 他输了,却不是输给这个男人,是完完全全输给了自己,虽然他怎么也不想相信自己原来那么懦弱,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如果没有勇气能够承受一个女人的一切的话,再多的【爱的理由】,都只是镜花水月,浮华一梦,即便暂时能够在一起,也绝对到不了彼岸。 安流槿的情敌,就这样在【排除】和【驯服】之间清除了,即便他们依然会出现在甘轲扶的身边,即便他们对于甘轲扶来说,依然有着相当的分量,可他有信心,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将这个女人抢走。 他的,便已经是他的了。 再回到甘轲扶的病房里,徐宁愚向甘轲扶表示;「病情的事交给我了,你老公付了足够的钱,够让我无所顾忌将你这病研究出个好方法了。」 甘轲扶讶异间,人已经抱着她的病例出去了,甘轲扶问随后进来的安流槿。 「你都对他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阿愚前后相差这么多?」 安流槿过来,习惯性揉着她头上的发,坐下,很好脾气的道。 「也没什么,你应该能理解,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呢,与自己相比,更相信别人能够给以心爱之人幸福;还有一种人,与他人相比,更相信没有谁能比自己,更能给心爱之人幸福;我只不过告诉他,我属于后一种人,然后让他在该表示的时候没表示,不该表示的时候继续保持沉默才是最明志的,你的医生很明智,与自己相比,他选择了让更有信心给你全部的我,来继续做你的护花使者。」 甘轲扶眉头死死的结在了一块,然后一副天塌下来后竟然没有砸到她的惊奇样子,纳闷。 「天!你该不是在我不知道我还有个追求者的情况下,就把你的情敌降服了吧?」 在安流槿认为,一个男人再怎样,如果连自己心仪之人都不能拿下,基本上也不算是个男人了,起码不能算是成功的男人。 更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连幸福都不能给予心爱之人,更不能称之为【男人】,起码不能称之为一个【成功的男人】。 所以他属于后者,即便开始甘轲扶并不相信他,即便很多人都不相信他能对一个女人很长久,他在决定后就一意孤行的这么做了,而且事实也如他所料,他没有很多的排斥,相反,还乐在其中,感觉和她在一起越来越有意思,更加不认为那些甘轲扶之外的人阻碍反对是个问题了。 能说通他不介意好好发扬一下自己的优良修养,不能说通,便不能怪他太过独断专行,总之他是没理由为了那些人放弃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女人的,好在甘轲扶身边的人物以类聚,都是偏理智实际的,他要做工作也不难,此刻对于那些被他击溃的情敌,自然也没什么愧意。 朝她勾引的挑了一下飞扬的眉,满是魅惑的得意道。 「如何?有没有被你丈夫绝顶的庸智所折服?你可以表现的更热情一点,我一点也不反对你对我会有那种小花痴的反应。」 甘轲扶如避蛇蝎的躲了他一下,敬谢不敏道。 「我决定了,以后我真不能再这么没心没肺了,不然真那天给你卖了我还得给你数钱呢!」 安流槿心情甚好的捏了下她的小鼻子,调侃道。 「我那捨得卖你?卖出去估计还得以更高的价钱赎回来,何必瞎折腾?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的安太太吧!」 甘轲扶不服的噘了嘴,随即又想到徐宁愚走之前说的她的病情的事,又问。 「那刚才阿愚为什么那么说?你不是那么厉害,让他死心的同时,还能心甘情愿来负责我的病吧?」 安流槿摇摇头。 「这个倒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本来他也以为将他的念想断了也就断了,人心难测,因爱生恨的例子比比皆是,他还没那份大心,能放心一个刚给他挫败的男人,能心甘情愿来治疗如今自己妻子,他曾经倾慕的女人;没想,他将话说开,这个人纠结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提到这个事。 「听说你在招募一支私人医疗队,虽然她从未想要住院治疗,但负责她病情一直是我首要的事,如果你可以摒弃前嫌的话,我不介意继续为治好她的身体,尽一份绵薄之力,同样免费。」 他这样说,也已然拿出足够的诚意,足以表明他没有再要竞争下去的意思了,安流槿自认从来不是个小气量的男人,自然没理由反对了。
第289章团圆饭 ()」 「盖文那样复杂,分量极重的小情敌,我尚且敢将留在你身边,何况这个已然算不上多大威胁的情敌?而且我请来的那些医生固然很好,却是没有他这样,从小一直将你照顾到大的医生,更了解你的病情进化史,如果真有他在的话,我相信,你的病情应该更好控制,所以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 「欢迎之至,不过,不再是免费了,为自己妻子治疗的钱,我还出得起。」 …… 甘轲扶无奈,嘆了一声,依偎在他手臂上,无奈道。 「唉!安先生,虽然我知道自从结婚后你一直尽量让自己做到尽善尽美,不过有时我还是不得不认为,你很有向所有人宣扬你是个多好的丈夫意图,人家都给你秒成渣了,你还至于拿自己的优势这么呛人吗?」 安流槿一手捏着她落在被子上的一缕秀髮在指尖绕着玩,一边道。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身边的那些朋友都太厉害了?对你又十分上心,我不偶尔表现一下我的优良素养,她们万一以貌取人,将我当成欺负你的坏丈夫了怎么办?」 甘轲扶探头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 「难道不是吗?从拐我到你的老窝,到逼婚回到v城,你几次没欺我?」 安流槿夹着她髮丝的手指捏着她精緻的下巴摇了摇,道。 「谁让你那么不乖?你好好听话,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甘轲扶纠结,她想,这就是那种走到哪儿都占理的那种人吧?果然,她连最基本的人权维护都是错的,他做什么都有理了。 她正这样想着,考虑着以后究竟该怎样才能不被这位安先生气的时常病发,这人手指一转,已经摸上她又清减回去,有些苍白的面颊,眼里的调侃也渐渐深沉,眼尾的弧度韵染出几分魅色,移近她,压低了些声音道。 「不过,也是因为你倔强的时候,太惹人怜爱了,不由的,就想多欺负你几分,只有,我能欺负。」 甘轲扶看着这渐渐移近,漏了本性的男人,嗤笑,这下他总是承认了。 也好,一个还有些让男人心动资本的女人,总比真的一无所有,让人当做女汉子的女人要幸福一点吧? 起码她还拥有作为一个女人的魅力,起码她还拥有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还有面前这个男人,足够幸福了。 这一次,甘轲扶第一次没有躲开,欣然接受他落下的吻。 好不容易可以欣然接受他了,却天公不作美,病房的门随即便被人推开,伴随着几个孩子的熙攘声。 「小扶,我们还是觉得一起吃饭更……唔哦……」 一手提着饭盒一手牵着小蒂儿先行进来的莺子,话音没落,抬头见病房里的情形,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眼睛随即就被后面伸过来的一只手给全全捂住,随即她牵着小蒂儿的手也改为捂住身前同样瞪大了眼,好奇的看着病床上那两人的小蒂儿的眼睛。 璐璐两只手提着一个大饭盒,被这三个人挡在后面,盖文的身子又完全阻挡了她的视线,她是最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的人,只在后面踮着脚,左右从缝隙里看里面,还好奇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而盖文,正眼中冒火的瞪着某个,在意识到他们进来后立即被推开,心情有些复杂,却不好发作,强作威严的某个男人,心中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这人有这么急不可耐吗?小扶不过刚恢復一点精神,他就忍不住又想兽性发作了? 「咳!你们来啦。」 安流槿尽量表现的平和一点的面对这些孩子,以及,那个恨不得将他撕了的……【儿子】,安先生素来强大的内心今日经过了严格的考验,他觉得这样他都还能应对自如,基本上以后也没什么能难得了他的问题了。 而和丈夫温存险些被孩子们抓包的甘轲扶,脸皮却没他这份厚度,低头捂了脸狠狠的拍了拍,才让自己恢復一点,甚至还有些不自然的拨了下有些凌乱的头髮,这才道。 「你们都来啦?拿了这么多饭盒,是打算在医院聚餐呀?小蒂儿,快进来,妈妈看你给妈妈拿的是什么?」 盖文这才将怀里的莺子放开,莺子脸色反应过来还不是太好,想笑,看看安先生那板起来又十分可怖的脸,又忍了,忍的十分辛苦,以至于俏脸上有些怪异,手上也放了小蒂儿的眼睛。 「小扶……」 小蒂儿欢天喜地的提着小饭盒进来,其他几个也陆续的跟进来,包括后面被挡在外面不明所以的璐璐。 「下次进门之前记得敲门。」 安流槿在经过他们去关病房的门时,低声在经过的几个孩子耳边说道,盖文冷了眸子,莺子僵了脸色,璐璐愣了下,随即默默的底下了头,想必也是想到,刚才病房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了。 后记; 几个孩子将自己提的饭盒放下,七手八脚的一个弄病床上的桌子,一个出去问护士借椅子,剩下两个一个个将保温饭盒里的菜都拿出来,前前后后铺了一桌子,全都是一家人各自喜欢的,还有适合甘轲扶现在能吃的,无论菜色上还是味道上,绝对比这家貌似不错的医院提供的伙食好太多了。 甘轲扶的病房是vip专属豪华病房,隔音装修和医疗措施都远胜于其他病房,所以也用不着担心影响他人,这样围着病床餐桌坐了一家人也不觉得拥挤,反而更有一家人午饭的感觉,甘轲扶被丢在医院里的小郁结也消了好多,安流槿乐于在旁边看着这些孩子围着甘轲扶布置一切,完全当自己是等着吃饭的大家长了。 一切准备完毕,人手一双筷子和勺子,有菜有汤,有水果甜品,正准备食指大开之际,莺子咬着筷子看了一圈,感觉十分圆满,却还是有了点小缺憾。 「嗯……如果昆也在,那今天真的能算我们一家的团圆饭了,也真难理解,他老爸都跟着咱们小扶上门了,他怎么就想到要留在海外读书呢?海外的犯罪率可一直不比国内低呢!虽然国内的升学压力是比较大一些。」 经她一提,甘轲扶也觉得今天的午餐有点缺失了,虽然她理智上很是支持昆的决定。 「或许他觉得那样他能更轻松点吧?」 安流槿摸摸她的头,她她身边的病床上坐下来,道。 「那小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好不容易我不限制他了,不让他飞个够本,他怎么能甘心再回来面对我的管制?」 甘轲扶点点头,想来也是之前这人管的太严了,让他有点想脱离他的视线才决定留在海外的,她怀里的小蒂儿突然举起手,漫声漫语的提议。 「不如,我们和哥哥视屏电话吧?这样不就是一家人在吃午餐了吗?」 几人一想,也是个主意,盖文抬手看看手上的表,道。 「昨天通话他如今估计正和朋友在地球的另一面,现在他的时间正好在午夜,应该有时间视屏电话。」 说着他将电脑包里的平板递给璐璐,璐璐想也不想,接过来,找到软体里昆的联繫人,点了视屏通话,盖文却有意忽略了地球另一面的昆有可能正好梦正酣的时候,而昆如果晚餐没有吃饱的话,夜里常有飢肠辘辘的习惯…… 所以视屏电话打过去,一遍一遍响,那边在将近三十秒后,终于接通,然后就跳出来昆睡的乱糟糟的一刻大脑袋,以及头髮映下一双布满血丝的愤怒眼睛。 「最好给我一个一定得让我接通电话的理由,你们不知道地球的另一边正是深夜的时候吗?」 打通电话的璐璐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了,可小蒂儿和甘轲扶明明都很高兴,她又不觉得自己这一举有多罪恶,便对昆道。 「昆!我们都想这个时候有你的参与呀?」 盖文还特地端起一盘他最爱的烤鸡腿,移近了摄像头,貌似无意道。 「我们在吃午饭,也有你的份。」 果然,视屏另一边的昆随即呆滞了脸色,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巨大声音,甘轲扶笑的更欢了。 「你又没好好吃饭是不?」 她身前的小蒂儿,摆着两只小手,欢乐道。 「哥哥!哥哥!快回来吃饭吧!文哥做了好多你喜欢的鸡腿儿。」 昆已经无力的将脑袋贴在了肚子上,幽怨的声音从地球另一边通过网络传过来。 「盖文!我现在就回去,好好的回敬你连连三天的【兄长关怀】。」 盖文拿了个鸡腿,啃的愉快,却还能保持优雅的淡然,回復另一边只能看不能吃,饿的更加心力憔悴的昆。 「等着你。」 眼睛轻轻飘了眼甘轲扶身边,捂头貌似有点惭愧的男人,很有一种奈何不了老子,拿老子的儿子出了气的快意。 甘轲扶和另两个女孩纷纷皱眉,貌似已经知道,这几天盖文这个表面上很让人放心了的人,究竟做了什么了,不仅为无辜的昆表示十分的同情。 璐璐未免他受更多折磨,只好匆忙结束电话。 「那我们等你吃晚餐,就这样,先挂了,你飞的时候小心点,拜。」 「拜!」 昆惨兮兮的咬出这个字,已经的尽了最大的力气。 璐璐【呵呵】笑的将平板放到一边对着脸色都挺尴尬的甘轲扶和安先生道。 「我们先吃饭吧!晚上就能吃真正的团圆饭了,反正我的课没问题了,晚上文哥可以轻松点,我来准备就好。」 「正好我也没事。」 莺子举手道。 「小蒂儿也帮忙。」 小蒂儿欢天喜地的也举手表示参与。 甘轲扶安流槿相视一眼,突然欣慰许多了。 这顿【团圆饭】后,安流槿更坚定一个信念,生孩子果然还是生女孩好,瞧这一个个小姑娘,多招人疼呀?哪像面前这个小子和正准备飞回来的那只他亲生的…… 一个想方设法的和他作对,反着来,一个处心积虑和他抢老婆(虽然现在没啥威胁力了,却也不想让他好过。),果然,他命中是和儿子犯沖的吧?以后有机会,要生的话还是生女儿吧! 不知道和甘轲扶这女人造出的女儿会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个,他不由真的起了期待和甘轲扶造个女儿的心思。 有他的混血容貌在,一定不用担心容貌的问题;筋骨个头最好像他,结实健康;肤色像甘轲扶,天生的好肌肤,白皙无暇;另外长的也得像她,但一定要有他五官的立体,美貌;另外就是智商,他和甘轲扶智商都不低,应该也没问题吧?但情商决不能像甘轲扶,那样估计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看回面前这个吃的愉快的女人,他想一定是因为他不会信任任何一个,像自己这样的男人才嫁不出去的,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女儿不够好,这是每个有女儿的父亲的心病吧? 可是,这辈子,他已经那么幸运的拥有了她,还能那么贪心的,再和她拥有一个女儿吗? ……
第290章你的人生圆满了,我的呢? ()」 如此大费周章,自己这病怕是…… 「你不要多想,槿做这些,不过是方便你不必来回去往医院折腾了,再说你家孩子又多,尤其那个小姑娘,身体好像也挺虚弱,准备这些不过图个方便,而且即便你不说我们也能看得出,你对医院没什么好印象,是从监狱医院那里查出病情时留下来的阴影吧?既然如此,在这里安排这样一间医疗室就不算多事,反正你老公有的是钱,你不替他花一花,还能留着给他以后养小老婆不成?」 噗嗤! 甘轲扶阴郁的心情给斐新月这一说破个烟消云散,不由道。 「得了!安先生让你来的目的达成了,我接受了。」 说着去往钢琴声的方向,边嘟囔道。 「真是不明白他都当我当什么了?搬个家而已,还动用你这号大神,我有这么不通情理吗?」 斐新月见她真没其他不良反应了,也松了口气,在她背后道。 「那我回头让人将你在东山区的用品和衣物能拿的拿过来,你看有什么必须要用的,交代一下,别遗漏了,槿说那个房子由你来决定怎么用,将来留给你儿子结婚或者出租专卖都成,但你喜欢的一定不能丢。」 甘轲扶回身给他句明话。 「那房子留着吧!回头我再想怎么用,东西回头我列个清单给管家就成,你还是赶紧回去復命吧!不然安先生今天晚上就不敢回来面对我了。」 他让斐新月和马琳等人出马,而自己不出面,自然不只是因为他如今正是最忙的时候,多半,还是不想在搞定她之前面对她可能的反对,倒不是说真的怕她,估计是不想再面对让她为难的境况,或者不敢面对她可能的排斥反应吧?因为她难受了,他可能就顶不住,顺从她了。 这个人,果然,表面再强横,如今面对她,貌似也有了破绽? 面对他们的新家,晚上放学回来的璐璐和莺子倒是没她这反应,挺高兴有这么一个可以在房子里奔跑的新家,盖文侧没啥反应,不贊同也不反对,仿佛这里只是一个有她在,有家人的地方,可是在看到她为他准备的房间后,眼睛明显一亮,低声道了句还可以,甘轲扶就晓得,这间房间,他同样喜欢了。 想必是正赶上最忙的阶段,搬迁新家后的第一顿晚饭,不止远在海外的昆没回来,安先生也没能按时回来。 金在确定他们这没问题后,被安流槿叫去公司做事,马琳和另一个比较木纳的大个子貌似是专门回来负责这里的治安的,又或者准备安石暗处的经营,还没正式开始,和他们一起用完晚餐,就在这里的客房休息下了。 甘轲扶陪着第一次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的小蒂儿讲完故事,待她睡熟了才轻轻抽身离去,回到房间躺下,已经是9点多了,安先生的车子这才回来。 她看到映在窗子上的灯光了,却是转个头并没有起身,自从她病发后这个人对她休息的时间看管的更是严厉起来,她相信这个时间了,自己若在楼下迎接他的归来,并不是一件能够让他高兴的事,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少气一点,毕竟如今,她能为他做的,却是寥寥可数,只有尽量不要再让他操心,不安。 安先生在大概十分钟后才进房间,想必在楼下和佣人或者马琳再不然医生交流了什么,又或者用了点晚餐?当他进房间后,第一件事便是走到床前,甘轲扶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靠近,便急忙闭上了双眼,他已经弯下身,大手轻轻拨开她额上的发迹,掌心辅道她的额上,习惯性的吻也落下来,有着鸡尾酒的酒气,掺着生鱼片的气味,这人该不是晚餐就吃了生鱼片吧?他当自己的胃是什么了? 另外她承认,她虽是素食主义者,对鱼也有着情有独钟,只是绝对是很中国的做法,生鱼片她还真没勇气下咽,最主要的就是那带点血腥的感觉,让她惊恐不已,当然,也是最受不了这个气味的,当即没办法再装睡下去,推着他脸就抱怨。 「怎么又是生鱼片配酒呀?你的晚餐就只能吃这个吗?」 安流槿握住她的手拉下来,笑的有点坏。 「你知道你没睡着,故意惩罚你装睡的。」 随后去柜子里拿了睡袍,边道。 「我先去梳洗一下,你先别急着睡,待会儿再和你说事。」 甘轲扶看着他快步去房内的洗手间梳洗,就想,这个点了他要和她说事,不是公司上的进展,应该就他那点需求了,可自己身体如今这样,可能是后者吗?不会真是公司遇上什么他都难以解决的问题了吧? 想到这个也真心没心情安睡了,翻了下身,将后背垫高一点,就那样等着,没十分钟安先生已经清洗干净,穿着浴袍过来,果然已经没有酒和生鱼片的味了。 「往里一点。」 他掀起被子,踢踢她安然不动的腿,甘轲扶纵然不服他占她刚暖热的被窝,却还是负气的往里让了一些。 安先生,抢了她刚暖热的被窝还不满足,又将她抱在怀里取暖,本身不喜欢和异性身体接触的甘轲扶嘆了口气,从来都没有成功挣脱他,索性今天也不费劲了,任由他拿自己当暖炉。 「你要和我说什么呀?」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问,这让刚有了点飘飘然念头的安流槿,停下了意图挑逗她耳朵的意图,拿鼻子在她耳后亲昵的蹭了蹭,这才深深道。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知道,你对我安排的这个房子有没有不满意,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改,千万不能因为怕麻烦你就这样默许迁就了,这里你才是女主人,你住着不舒服,我做的再好,也没意义。」 甘轲扶嘆息,果然,这人如今已经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吗?竟然产生了这么不自信的想法?以前他不是对自己的任何决定都挺自信的吗?怎么婚前婚后的差距,变了这么大呢?还是他本身就是如此,只是她在真正接近他后才发现?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其实你也大可不必用这个心思的。」 让她感觉,如今反而好像亏欠他了,毕竟他能为她做这么多,她能为他做的,却好像很有限。 安流槿的手在她背后的肩上,有着节拍的轻轻拍着,却不贊同她的想法。 「小傻瓜!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为你做这些,为谁做?看来以后也不能让你闲着了,太容易胡思乱想。」 甘轲扶笑,脸上总算有些光彩的问他。 「那你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只要不是上天入地,摘星星摘月亮,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事,我自认,还没有多少真的能难得住我的呢!」 安流槿揪着眉头好一番苦恼,最后才决定。 「这样吧!做你最拿手的,给我画幅画,听说你送给美夕的那副都已经被那丫头束之高阁谁也不让见了呢!我看看都不准,对你来说重要的人恐怕都人手一份了吧?我这个身为你丈夫的人却还什么都没有,你不觉得对我有点不公平吗?」 甘轲扶想到画给美夕的那副画,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副画美夕自然是谁也不肯让看的,他这个老闆也不行,不过倒是挺意外,他会因为一幅画而吃醋,明明他也不像什么喜欢文艺物件的人好不? 「原来你的期望只是这么点呀?那还不简单,包在我身上了。」 她这么爽快安流槿稍稍意外,随后想到,估计这几天住院实在将她闷坏了,有个事做着,果然比较能提起她的精神头。 「那就有劳夫人了,可以慢慢来,不准累着。」 甘轲扶笑,果然,这人现在对她太小心了。 「没关系的,我有分寸。」 双手换上他的腰身,抱住,她的脸贴在他心口上,真心的道。 「安先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真的,我如今已经很幸福了,不只是因为我的愿望在那几个孩子渐渐发芽开花圆满了,还有你为我带来的一切,这样就够了,如果那天老天真的想要收了我的话,我真的无憾了。」 她肩上的手一紧,安流槿另一只手摸到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让她面对他。 「还不够。」 甘轲扶感觉,此刻他的脸上,远远没有刚才的温馨和蔼了,仿佛曾经的他,重新回到了现在的他身上,不容许她拒绝,不容许她反对。 「那是你的人生圆满了,不是我的;我要的不只是这些,至今为止为你所做的这一切,也不单单只是为了你,所以你记住,你在这里的一切还没有可以就此终结,你还欠着我,在你没有还清之前,我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懂吗?」 甘轲扶心底忍俊不住的想发笑,也彻底明白,他终究还是他,从来没有改变,没有什么是比这个认识让她更高兴,更喜欢的了。 果然,自己这心眼,是註定没办法一辈子面对一个多么深情的男人了,安先生这样事事精算的男人,反而心理上会轻松点。 「原来你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让我没办法轻易还清你的债?那你所做的这一切,是打算纠缠我一辈子吗?」 安流槿搂在她肩上的手勐然收力,傲然道。 「你还是太小看我的胃口了,一辈子那里够,我要让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难以还清,註定只能跟着我,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我是不会让你那么轻松解脱的,我让你的人生圆满了,你也得让我的人生圆满才行,只有,你能做到这个,所以我不会让你偷懒。」 甘轲扶憋住到心口的笑意,眼睛里染上光彩,突然想到,这样一张严肃到恐怖的脸上,如果染上欲色,究竟会是个什么窘况?想到便做,丝毫不怕万一将老虎惹毛了,她该怎么收场。 「安先生,其实我能为你做的还有很多。」 「哦?」 安流槿正纳闷她滴熘熘的眼睛闪闪亮亮着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便感觉自己腰间的小手不知不觉间摸索到了他浴袍的绳结处,而且移动中还很坏心眼儿的不轻不重的划过腰上的敏感部位。 安流槿刚感受到她的意图,甘轲扶脸上已经不掩恶意,笑的坏坏的,却不可否认,非常能撩动他的心弦。
第291章睡衣惹的祸 ()」 安流槿深深吸了口气,没反对她那只继续作乱的手,却十分无奈的提醒她。 「亲爱的,虽然我一点也不反对你来肉偿,但你确定这个时候真的可以吗?你那位专属医生可是提醒我了,万一你再有个问题,我可能会被楼下那群医生集体围攻的,一个男人在妻子不适时,连基本的克制都做不到,你让我以后怎么做那些人的老闆?」 甘轲扶贼笑兮兮。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不过有一点你好像误会了,我并没要打算奉陪的意思呀?」 咦? 难道这女人只是想将他的火点着了,让他自生自灭? 安先生正想着,以甘轲扶这心性完全有这个可能,就听她道。 「我说可以为你做的很多,只是为你做,以防你管不住自己在外面乱来嘛?那样我多吃亏?你结婚了还可以有更多女人,我却很难找到合眼的男人,难道还得替你打发以后可能送上门的私生子?所以解决你需求的问题很有必要的,你没精力找其他女人了,自然就能避免很多问题,我也不用那么麻烦啦?」 听她这样说,安流槿心里的顾虑放下了,也安心享受起来她的服务,边道。 「原来你还会介意这些,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感谢夫人,总算有点正常妻子的状态了?」 甘轲扶下巴放在他心口上,笑的见牙不见眼,坏心眼儿显而易见。 「我觉得我还好呀?貌似还算个不错的妻子吧?当然,如果安先生肯配合点,别明明很受用,却还装的没任何反应的样子,就更能证明我这个妻子的合格了。」 安先生面上却依然不动如山的样子,坦然自若,虽然他的四肢已经大开,枕着手臂,让她的小手能够更好的工作。 甘轲扶的手虽小,骨骼纤细,可经过长年练习拳脚捏笔作画,左右手指尖都有或轻或重的茧子,加上手指比例又很好,并未感觉五指短粗影响美观,相反,还挺漂亮,中国古诗词中,芊芊玉指,柔韧有度,应该就是指她这样的一双手,文可捏得起画笔,雕琢巧妙天宫,武可撂的倒七尺大汉,面对穷凶极恶之徒面不改色。 此刻,带着薄茧的中指制服在他腹上画符作乱,时而已他腹上肌肉腰线为模,沿着肌理线条游走,时而以光滑肌肉为底,芊指在他腹上如舞者舞动,时而奔上云端,腹上他心口胸膛暧昧幽幽辗转,时而直流向下,扫过他最敏感的着着贴身裤的边缘犹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手指跳动的旋律,她将本身淫溢不堪的情爱,只是用手指在他腹上,便演绎的辗转缠绵,雅致悠然,只是…… 不想让他太快得偿所愿的小心思,太明显了,明天还得出门,他可不想整整一夜就让她这样吊着胃口,消耗精神到天亮,虽然被她吊着的胃口的感觉,好像确实不错。 「你确定是我的伪装功夫过硬,而不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到位?」 甘轲扶眉头一抽,随即没了耐心,手上狠狠往下一抓,安先生脸上的淡然总算破功,僵白而囧窋,甘轲扶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如何?还是我的工作没到位吗?」 安流槿一手拦住她腰防止她逃跑,一手深入被中,捉住她那只作恶的手,唿气粗重起来,有些阴狠道。 「看来是我的工作没到位,没将夫人的技术教导好,连基本的抚慰和致残都没分清,果然,一些工作是偷不得懒的,今天就给你补上。」 甘轲扶见情况超出自己掌控,有点慌张了。 「喂!喂!明明是你的问题,怎么就成我的问题了?别,不是要给你做吗?」 甘轲扶着急的问着握着她两只手腕,以牙齿撕开她棉质睡衣的男人。 要不要这么火大?又毁了她一件睡衣?新买的耶! 「你就是我最好的圣药。」 甘轲扶悲催,几乎是喊出来的。 「可你这样我怎么办?」 安流槿毫不犹豫甩给她两个字。 「忍着!」 混……蛋…… 竟然真的生气了?太不经气了吧? 「明天给我买睡衣!」 ……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甘轲扶醒来就收到一直忍着的美夕,送进来的一打同款白色棉质睡衣,还带来安流槿留下的一句话。 「放心穿,十天后再给送你另一打。」 甘轲扶看的傻了眼,也就是说,这位先生准备一天撕她一套睡衣吗? 昨天已经落在地上的那件,虽说没给他撕的一条一条,但也已经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了,不过就一下恶作剧而已,她也没下死手,怎么就让他一发不可收拾了?最后她得到结论,以后怎么惹他都好,都别在那个方面惹他了,这男人这方面上的气度,气量太小。 一连一个星期,安先生白天在外面忙的转个不停,晚上回来就撕她睡衣玩,无论她有没有睡着,他回来的有多晚,这项节目他好像玩的挺上劲;撕睡衣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泄愤,他的目的是撕开睡衣口子下,以折磨她的肌肤来达到对她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 甘轲扶有一次故意不穿睡衣睡觉,结果这位先生翻出她的睡衣给她套上也得撕,还美其名曰,不穿衣服怕她更受不了,于是甘轲扶确定,这人是之前和孩子们一起住在小房子里,如今她的身体又不能容许他乱来,给逼疯了,才找到这么个方法,来缓解自己的需求的。 直到甘轲扶觉得自己的身体差不多可以了,才在他又撕她睡衣的时候抱住他的头,允诺他可以了,安先生眼中闪烁着等待到黎明的光芒,问她。 「真的?」 甘轲扶好笑的点头,安先生这天才得以真正饱餐禄禄,第二天,这才神清气爽的出了门,苦了甘轲扶在床上躺了半天,临近中午才苦不堪言的起床下楼。 这一男一女的主人,最近的私房游戏闹已经在每天打扫他们房间的几个贴身女佣那里沸沸扬扬了,今天见两个主人一前一后反差这么大的出门,甘轲扶平时又不是个多么严肃的人,此刻更是忍俊不住的低头忍笑了。 纵然身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有失颜面也没人感明目张胆的说什么,可甘轲扶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却又觉得真心无法发作。 毕竟昨天是她允许的,结果心软的餵饱了某只虎,自己却惨了,本就够丢脸了,还有什么脸去发难一帮可爱的小女佣呀?不过转念一想,她和安先生又不是偷鸡摸狗的,这样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吧? 小蒂儿在外外面由安流槿给她请来的生活老师陪着玩,其他孩子也各自去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只要他们别看见她的窘态,啥事就都不算事了。 这样想着心上便轻松了很多,现在紧要的还是先去填饱肚子更实际吧!早晨怕那些女佣看到她更狼狈的窘态,饭都没吃也不让人进,刚才勉强将安先生折腾的那些东西毁尸灭迹后才敢梳洗一下出了门,感觉自己也等不到午饭时间了,再不吃点,估计自己的胃又该开始抗议了。 「美夕,我想吃你的酱料拌面了。」 美夕去橱台貌似正准备给她找吃的,听她这么说,一本正经的回身道。 「先生交代了,你今天早晨肯定不会吃早餐,加上劳累,身体微辣也不能碰,所以交待管家亲自煲了银耳莲子汤给你,先喝点汤暖暖胃,我给你做牛肉咖喱饭好不好?」 劳累…… 甘轲扶瞬间头上黑云笼罩。 这个男人一定要将他在房间和妻子多恩爱宣扬的谁都知道吗?还是……他很行的那种? 该死,早知道就不提睡衣的事了,如今看来好像都是那天那件睡衣惹的祸,当时不提他也就没机会消遣她了,不会消遣她昨天就不会对他心软了,然后今天也不用受这些小姑娘的戏嚯了,要死了,自己在他跟前果然被吃的死死的,当时不惹他果然是最正确的…… 可话说回来就算不惹他他到最后还是找上门来,还是将她压了,还把证给办了,现在更是将她身边的人都收服了,再提当年勇,也没意义了。 甘轲扶瞬间发现自己整个人生除了这个男人就没意义了,不禁比刚才刚出房间时,更阴郁郁闷,啥时候能够反征服安先生这个头顶上的大山呢? 苦闷的点点头,现在对她来说吃什么也不重要了,不要让胃痛就行了。 美夕却笑的欣慰的回头,去橱台后面还慢火熬着的砂锅里给她舀汤。 甘轲扶慢悠悠的懒散转身,本想去往餐桌那里等吃的,转眼间扫到一抹白影,她警惕的勐回头,看着医疗室门口倚着门抱手而立,笑的挺贼的尹,缩了下身子,率先开口道。 「看什么?我告诉你呀!今天我不检查身体,也不需要什么看护,离我远点儿。」 噗! 尹还是破功笑出,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碧玉瓶子,放到身边经过的护士托盘上,边道。 「放心,今天不拉你进来检查;这个呢,是之前你老公要的伤药,我让护士先给你送上去,晚上你自己可以用来涂抹一下,很有奇效,无副作用,放心使用。」 他大拇指指指身后的研究室,坏心眼儿的暗示。 「不用怕用完不好买,这里要什么疗效的药应有尽有,下次休息前你若肯找你的医生做点什么准备,或许你就不必让那个男人折磨的这么惨了,或许还能反攻?认真的。」 甘轲扶以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才好了,天!安流槿究竟养了一些什么医生?又或者他请这些人在这里,本身目的也不只是为了她的病情?该死的他究竟都在想什么……
第292章赔罪礼 ()」 可能是自觉昨天真的过了,安先生下午就带着一份礼物回来,甘轲扶刚从药汤里面泡好出来。 美夕给她涂抹了药剂后果然轻快利落了许多,穿着素白宽松的室内小碎花连体长衣裙,外罩上一件暗红长开衫,让人在花室内摆了画架,本想写生练手呢!看见他拎着礼物,身后还带着他那几个部下回来,还很愉悦的向她伸手打招唿,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甘轲扶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哼!」 转头,理都不理他进了花室,安先生被当众留在原地,眉头抽了抽,正想着是哪里安排的不周到让她被怠慢了,还是早晨的气还没消怎么着,跟在甘轲扶后面帮忙拿画纸的美夕嗤笑一声,对安流槿一礼,禀报导。 「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夫人的饮食药物按时都服下了。」 说着进去,周围的正在收拾和来迎接客人的女佣低头抿嘴轻笑,安先生看过一圈,瞬间就懂了。 「你们待会儿过去。」 扬扬手对刚到来的部下这样说,他将外套交给女佣后,从另一个女佣手中拿过盒子,一个人直接往花室而去。 安流槿进去让帮她收拾的差不多的女佣出去,只剩下两个人了,这才从后面轻轻搂住正在准备打草稿的她,将礼盒从她头上绕过,放到她腿上,轻声道。 「送给夫人的,赔罪礼。」 甘轲扶看看面前这个,四四方方被包装的一丝不苟,貌似挺高端的礼物,也想不出最近有什么想要的,就问他。 「是什么?」 安流槿以手指将她有些散乱的发捏好,看着她的侧颜,说服她。 「女人拆礼物的过程,才是礼物本身最有意义的时候,何不自己拆来看究竟是什么?看你丈夫的眼光是否合你心意?」 甘轲扶揪着眉瞟了他一眼,也觉得有理,总不能这个男人送她一枚定时炸弹和她同归于尽吧? 这样想着,手指已经动起来,将彩纸彩带能拆的都拆了,这才能将这个比画册还大的锦盒给打开,然后里面圆圆嫩嫩一张饼,上面还浇着菜丝和酱料,香气四溢还热热乎乎的,瞬间将周围的花香气味都给遮掩了。 甘轲扶忍俊不已嗤笑出来。 「披萨?你还真会奇私异想,这估计是唯一一张盒子都比礼物贵重的披萨了。」 她展露了笑颜,安流槿也心情极好了,手指轻巧的从她下巴挑过,目光贪恋的在她侧着看更为夺目的眼睛上流连。 「礼盒的贵重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她的价值只在于特殊的人眼里,所具备的特殊心意。」 他在她眼角印下轻轻一吻。 「你开心就好,不枉我被那些人嘲笑那么久了。」 甘轲扶想,如果是他去店里面让店员这样做,准是会被笑的,如果是他让助理去做这份披萨,那只是多个人笑罢了,怎么着都躲不过。 「看在你的这份心思上,原谅你啦!下不为例。」 「多谢夫人大度。」 他噗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心里却想着,之前尹说药物今天已经可以了,之后也就没她说的那状况出现了吧? 昨天,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他很尽兴她也很适应,可不知是她身体还没大好,还是因为他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到了一半她明显很难受,力不从心了,可他正在兴头上,于是就不顾她想停下的意思,更勐烈的要她,甚至在她无力支撑的时候,被香艷涟漪的她引的食不知味,只想将她狠狠揩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不和她分开,于是他被蛊惑一般,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尽兴为止…… 然后第二天醒来,看到房间里的一切,以及床上难受的女人,他知道自己事大了,可心底的渴望完全被满足的感觉,又让他对昨天晚上的一切贪恋不已,精神抖擞,于是在确定她没出大碍后,先将她放进温水池里清理了下,出门前交代了美夕对她说的那些,打算提前回来补偿她的,也防着她记恨,万一一连两个星期不让他碰,他连撕她睡衣的福利也没了。 果然,他选的女人虽然并不如寻常女人那样,对自己的丈夫容易吃醋,粘人,甚至那方面的需求也不高,性格上某方面而言,还挺可怕,固执,可是绝不会在生气上较真很久,真的打动她的时候,她毫不介意之间的长短,立即能阴云转晴,像个孩子的脸,率真可爱。 「如果两位甜蜜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始了?这还有人等着飞回纽西兰呢!」 安先生正想抱着小妻子再温馨一会儿,后面倚着门口的刀疤脸就不太耐烦的打消了他的念头。 这个傢伙也来了? 甘轲扶望着他的眼睛里只传递出这个疑问,安流槿深深的嘆口气,道。 「待会儿给你解释。」 说着将她的披萨盒子合住,连同她的文具箱一同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将她牵起来,带到花室中心的休息区域的沙发上,坐下边道。 「过来,给你找个事做。」 安先生嘴上这么说,心底却在烦恼着,弥撒果然和性格比较强烈的女人磁场不合,显然,和他的妻子之间的磁场,更尤为特别。 之前他身边也有不少女人,不是因为刁蛮被他打折肋骨,就是骄纵被他吓跑的,和本身身手也不错的马琳更是碰头就打,不合就闹,总之就好像除了单纯善良的小孩子,估计他和任何成年的女人都会磁场不合,偏偏这样的男人在红灯之地,却极为吃香,而且也没见他排斥的样子,大概也因为和她们都是钱货两讫的关系,加上他自身也是从那里出身的吧? 自从甘轲扶来到他身边后,对于甘轲扶能身处乱境而能独善其身的女人,好像更为痛恨,可自从甘轲扶在纽西兰的婚礼上捅了他两刀,又不至于伤及他肺腑,好像有什么又有点改变了,像是一头被驯服的豺狼,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底下高傲头颅的别扭样。 这些甘轲扶和他接触的少,压根还什么都不知道到,可他这个将弥撒从最黑暗的底层带出来的老闆,很清楚这个部下的脾性,他这种反应,只有两个结果;一;如同他当年驯服他那样,对甘轲扶只是儒慕,仰慕的感情,二;这傢伙终于开了眼,看到他所看重甘轲扶的地方,生了什么不明的心思。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就有的烦恼了,以他对自己养的这头狼的了解,贪婪的藤蔓很快就会将他的理性淹没,他会不顾一切,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人。 对于甘轲扶的那些追求者,哪怕是苏纤,他都有办法让他原地不动,可是对于这个太了解不过的部下,若要保全甘轲扶的话,唯一的办法,估计也只有斩草除根…… 没想到曾经最欣赏这个人的地方,今天竟然成了最危急他心爱之人的地方,讽刺。 「你要我做什么呀?」 甘轲扶淡淡的疑问间,安流槿抬眼扫了眼门口看着他们眼神冰冷的男人,金和马琳等人从他旁边说说笑笑间进来,而他在人群花间,瞄了眼他身边无所知觉的女人,貌似很不服气的,这才抬脚跟上来。 安流槿收了眼色,貌似无异的在甘轲扶身边坐下,并将女佣送进来的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给甘轲扶,金和斐新月也将自己带来的电脑打开。 安流槿见她看看他们这一本正经要谈正事的样子,目光又落到他身上,就知道她不确定他现在要她做的事。 「不是吧?你不是要让我参与你们的会议吧?你应该知道,即便我之前没做过啥好事,可是也绝对称不上黑道上的朋友,多少黑市大佬的秘密给我挖破卖给朋友了,让我参与这些,你不怕哪天惹到我,我转身也把你给卖了?」 安流槿笑,将她推给他的电脑重新放到她的腿上,安抚道。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原则,不会让你替我做犯黑洗钱的工作的,这些是我最近做的一个关系图,这里的氏族阶层好像很抵制我这个外来的客人入主,这几天经过我的调查和疏通,有已经表明对立状态,有明显在观望状态,有些虽然表明诚意合作欢迎了。」 安流槿和她说着这些,边调出那些名字下的资料给她看。 「但你也知道人心叵测,他们更多的还是想看我这个外来者,怎样在他们的地盘跌个惨绝人寰,等着收取更大的好处,不将这些傢伙彻底震住,我估计很难在v城明面上立稳脚跟,指不定就被他们阴了;你是专业学过管理和人际社会学的,虽然没有最终学到底,也总比我们这些只在海外混迹的人要清楚国内的市场情况;这里有他们明明暗暗的背景和掌握的资源信息,你看以你那不同脑迴路的脑袋,能不能分析出让他们自相残杀,又能依靠上我这个在v城的新起势力。」 安流槿控制消息很流畅,而甘轲扶的眼睛捕捉信息也很迅速,安流槿见她也没再排斥了,就将滑鼠键盘都交给她,果然,她自己找讯息更快,而他还在旁边和她说着。 「目前呢!我在以投资一个国际酒店的项目进入v城领域,按理说我这样资金雄厚的商家,没有人会介意,问题是本地有更有名望的祁家也想要这个项目,招商方面的『秦氏』,就乐于观虎斗,坐收渔翁了,而我和秦氏沟通过两三次,也拿出了相当的诚意分量,显然秦氏更想左右通吃,还是让我赔本的情况下做这个项目,我当然没那么好说话,然后三方就这样僵持下来;这个时候公司其他方面也受到影响,貌似一下子安石的知名度,连v城的三岁小孩都知道了,可正面影响貌似并没有紧接而来,让人调查下,果然有人是在搞我,瞧瞧,这下面的几个人,立场不同,目标相同;全沖我来了,扶儿!不是说中国人很友善吗?怎么他们对于我这混血回来的半个东方人,好像很是敌意?」 甘轲扶盯着电脑屏幕的目光转向他,说了句让他更为吐血的话。 「你长的很不友善,应该是怪不得别人的。」 安流槿眉头抽了抽,终于还是忍不住。大手盖住她的头颅,警告。 「我是你的丈夫,就算长的再差,谁都可以说,你不可以说。」 周围的人瞄瞄他貌似当真的样子,低头抿唇,也不少人在心底感嘆。 果然近墨者黑,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沾染那个人的气息,这种曾经只在他儿子身上见到的,有点二的白痴气息,今天他们竟然有幸在他身上也见到了?果然,这个女人的传播力不是一般的强吗? 可匹敌病毒传播器了?
第293章有劳老闆娘了! ()」 甘轲扶拨掉他捏在她头上的手,无奈道。 「其实这反而是你想多啦!国内的市场本来就是这样的,看势起价,看背景表态,虽然我也觉得这样的情况很……势利,有些人就是贪心不足;你在v城的势利力多数隐于暗处,有些还不能向这些人透漏,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的死局,不过显然你们进入误区的方向胡同了,这在我看来,根本不是问题。」 所有人手上动作一停,然后集体将目光投向那个貌似还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不得了的话的女人,他们这是,被这女人一不留神给集体藐视了? 甘轲扶直到感觉身边的氛围好像一下子降温了,手上要操作电脑的动作顿住,抬眼瞄瞄周围不说不善,也绝对称不上善意的视线,僵硬的解释道。 「那个,我的意思是……旁观者清,而且我掌握的信息渠道多少和你们的有些不一样,能够了解到这些人的方面也更多,所以……自然有更多点的方向来解决你们遇到的这团乱麻了。」 肩上勐然落下一只手,甘轲扶浑身一震,才发现这只手的主人就是旁边坐着的安流槿,此刻这人已经收起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表现出了明显的赞许,这让她生出一种更不好的预感。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那就有劳夫人,将这团乱麻疏通好吧?反正你老公我是公司最大老闆,赚的钱回头也会都到你手上,你身为老闆娘也有这个义务不是吗?」 这、这、这傢伙……是让她做好做免费劳工的打算吗?什么赚的钱回头也会全到她手上?她可没收过他任何金卡或者财产资料保管钥匙呀?这个人,别当着这么多人面诬赖他的身家钱财全在她手上呀? 「那就有劳老闆娘了。」 正苦不堪言时,斐新月也复合起来,接着金和马琳的电脑也全放在桌子上了, 甘轲扶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就被这些人集体排挤了,虽然开始她也没想过要混入他们之中,但她不想是她不想,这种被排挤的情况,在哪里都不是太让人喜欢的,话说回来为什么她要在自己家里,受这些丈夫的部下排挤呀?而且本身身为她丈夫的男人,貌似也在排挤之列?不过一句无心的话,至于吗? 还是现在想偷懒,顺便看出戏? 这些明明就是他们的工作,这些人将她当什么了? 「我拒绝成不?」 她问安流槿,安流槿以不是很冷酷,却也没商量的态度对她摇头,并且名曰;「能者多劳嘛?而且顺便给你锻鍊一下脑子,免的长时间不用生锈了。」 能…… 甘轲扶心塞了,这人分明就想将问题丢给她,还找这么些让她心堵的藉口,可现在她完全被他激怒起来了,不找点事做,这气憋在心里,要么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再復发,要么她抓着这人关房间揍一顿,前者她不敢冒险,后者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她根本没胜算,便将气全洒在他们丢给她的这团乱麻上。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当年突破哈市迪最强脑力极限测验的中国神童,脑子长时间不用究竟会不会锈掉。」 撩起袖子,起身就沖外面经过的美夕喊。 「美夕,把我的电脑、手机,耳麦,全拿过来。」 正在抱着一叠床单经过的美夕听她这一嗓子,随即撤回半个身子,不明所以的点头。 「哦!」 美夕很快到楼上她的书桌上将她要的东西全搬下来,甘轲扶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拿过安先生的电脑,调出详细的文件资料,正体查阅,也没心思去注意,几个奸计得逞,正在偷乐的人,只问。 「这个招标案这么吃香,应该不止你们两家竞争吧?」 安流槿从公文包里又递给她一分文件,边道。 「自然不止,不过与那些有心做而势力稍弱的公司相比,显然与本市大族的祁家,和财力雄厚的安石相比,那些小公司已经被默认出局了,但在例行的招标会上,倒是有两个公司挺用心的,也挺有毅力,至今都没有放弃;不过现实就是如此,即便他们好像孤注一掷了,却也无法一口吃下这么块大肉;除非有人有意想逼死他们,又或者有大公司愿意和他们合作,不然这次失败是註定的了,这也是这两个小公司企划案至今还没被踢出局的主要原因,他们的团队和企划确实挺吸引人,秦氏的总经理还在犹豫要不要冒险,虽然这个项目的总监已经非常想将这个案子敲定下来,而他更倾向于祁家。」 甘轲扶接过他那份文件,掀开看了一下关于两个小公司的一切,以及两个团队最主要的负责人的资料,都是年纪不大的新一代,正是朝气勃勃的时候,难怪有这份心气儿,敢拿下这么大的招标案了。 「团队虽是新星团队,但是主要负责人及设计师都是在国内外有名了的巨子巧匠,我在一个新星论坛网上看过关于这两个团队负责人的消息,赤焰的负责人齐浩,与联盟的负责人陈东相比,虽说同是国内的新奇之秀,隐藏的家世,远远比出身小康的陈东有力,关键时刻很可能借用家里的关系拿下这个项目;可陈东能拉到800万的基本贊助资金,对于一个刚毕业不久的高材生来说,也算本事;秦氏的总经理董雨辰,无论是从他选妻子的眼光还是至今为止的全部履歷,都能看得出是个敢于特立独行的人,而你说的那个总监,向来是个拿钱做到三分事,另外七分看风向的人,这种人,还能做事的时候能容他,他若过了那个界,估计董雨辰第一个不容他了,所以他不成问题。」 抬头,她道。 「这件事呢!你们再和祁家争下去也没意思了,就算能赢,估计最后也被秦氏榨的利润不剩了,还会让人觉得你们掉了份子,急于求成,与其得个鸡肋不如退而求其次。」 她用红色记号笔,在关系图上联繫着秦氏和祁家的那两根线打了个大大的号,又在安石和两个小团队上打上一个箭头。 「董雨辰会犹豫,只能证明一件事,你们和祁家的案子,本身就已经出局,之所以成为最大的竞争对手,一个是财力,一个是本地的势力,可无论是招商方也好,竞争方也好,目的都是为了盈利,董雨辰再怎么节约成本,也会考虑酒店成品后的效益和实际效果,显然,你们准备的策划案并没有足够能打动这个眼光挑剔的男人,那就从能打动他的这两个团队下手,或者你可以直接考虑吸收这两个团队中的一个,来充实一下团队方面并不是很足的血液。」 安流槿看着两个年轻的团队,有点疑惑。 「那为什么我不能直接将这两只小子全收到自己网下?这样不是秦氏选谁安石都能获胜吗?」 甘轲扶无语,这人活了大半辈子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中国有一句传统至今的话,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她指着两个年轻的各有风采的负责人。 「你难道要掰弯他们,再将他们再收到你的手下去?」 安流槿看看自己周围的那些老虎,更纳闷了。 「不用掰弯也可以呀?我这里的这些老虎这么多年也没事呀?」 甘轲扶捂脸,这一次那些给他指着的老虎们脸色也不甚太好了,这老闆,今天是犯了二病吧?他和某个女人的属性怎么突然调换了? 甘轲扶在此刻更是请求。 「亲爱的!收服小弟和收服文臣的方法是不一样的,而且金和马大姐他们怎么说都是在欧洲地界长大,接触的教育方式环境也不一样,你若像当时收服他们那样收服在国内长大的孩子,你这拳头一拳下去,真的能把人家孩子打出问题的,而且你只能选择其一。」 她拿起那个隐形富二代的资料给他排除。 「这个傲娇小公子,生性顽劣,心比天高,虽然有才敢做,你收他等于收了一个昆第二号,不够替他操心的,而且人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只是不屑拿这个来压同龄人,虽然貌似和家里也有矛盾,最主要是,这种人一般喜欢当老大,未必会愿意在你的公司里当个小老大,所以排除。」 她又拿起陈东的资料,给他解释。 「这一个陈东,虽然貌似也不会是久居人下之人,不过在适当的阶段绝对不会拒绝能合作的诚意对象,现在他缺钱你缺人,正好一拍即合,他一展所长得利扬名,你能让安石在v城站稳脚跟同样能够获取相当的利润;你拿出诚意吸收他,或者以合作方式注资,都能获得他的好感,然后以你们两个公司的合作案去砸董雨辰的脑袋,保证能将他砸的心动不已;项目,便轻而易举拿下了。」 安流槿蹙眉,回头点点祁家和齐浩的两家。 「既然我们可以以合作的方式拿下项目,怎么相信这两家不会一起合作?」 甘轲扶笑,笑的轻蔑,那是一种深知人情世故,并且能够从资料信息上就能探知的自信与无奈交织下的轻蔑,不喜欢,却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安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中国人际之间的人情世故。」 她将两家分在两手拿着举例。 「刚才我不是说了齐浩的为人心性吗?这种人如果你这样的人都不能拿下的话,祁家这种本地大族,又习惯以高姿态,倚老卖老,你觉得他们能拿出相对能够打动这孩子的诚意,邀请他加入吗?而且我要做的可不止这些。」 她在电脑上调出祁家背景和那个项目总监的资料。 「刚才你也说了,这个项目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繫,才会偏向祁家这边的,可显然他们对于彼此还不太了解,或许觉得他们可以达成共同利益;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也没有永远能包住火的纸。」 她在两人和秦氏,魏雨辰之间画了个红线,转头看他,眼波流离。 「石头呢!不挡脚的时候可以当做一个垫脚石,如果能够伤到脚的话,当然还是踢开比较好,祁家如果都被踢出了,剩下的合作对象又能尽善尽美,你想,魏雨辰还能选择谁?」
第294章梳理乱麻 ()」 安流槿一个指响打出,至今已经彻底明白她的意图,之前只想着在这样的国家里不要太招人注目的解决问题了,照她这个意思,只要不会违纪犯法,一些商业手段在保证自身质量的同时,都是可以行得通的,这样一来也就不难办了,毕竟对于自身的实力,他是绝对信得过的。 身后的助理靠近,他随即就安排。 「立马找人将祁家资金紧缺,入不付出的消息无声无息的传到秦氏那里,另外爆出那个总监还受益客户回扣以及部门贿赂的问题,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是我们放出的消息。」 助理恭敬应下。 「是的!董事长!」 斐新月也对甘轲扶伸出大拇指。 「虽然我知道一定难不住你,倒是不知,你的记忆力和处理人际关系,能够达到这个水平。」 甘轲扶真心不知道他是在褒奖她,还是在讽刺她,如果是安流槿这个习惯用拳头和西方的思考方式去处理问题的半个洋鬼子也就算了,不过这个从小在中国大家族长大,大学又被送出国的男人,她可真心不觉得,这点事能难得了他。 应该是不想出手,或者牵扯上什么人,不能出手吧? 「那剩下的应该也难不倒你的吧?」 安流槿笑的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明显让她继续的样子,甘轲扶十分无奈,果然他乐于让她做白工,虽然与此刻相比她更想去画她的画。 「夫人,东西都在这了。」 「辛苦美夕了。」 甘轲扶将自己的电脑打开来,边巧笑倩兮和受累的美夕道着谢,美夕笑的甜蜜,给她添了一杯红茶后,这才退出去,并示意她别忘记喝了。 甘轲扶笑着送走她,自己的电脑也完全打开,甘轲扶调出个貌似社交网站的网页,连连输入了几个程序,这才可以开始一般,一边以文字在上面交流,一边和他们道。 「其实国内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你们没有以实力打响名号之前,在国际上享有再高的声誉,在这里可能会触及某些家族以及其他势力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买帐,那么至今你们所遇到的一切自然也很平常,不过万事都是有路数的,找到主要线路,就不难疏通这团麻了。」 「那你觉得以现在我们的处境该怎么办?」 甘轲扶手指在键盘上一阵飞速敲击,对方貌似一时间还没办法回她,她便抬头,面对他道。 「很简单,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而这之间,又参合到待价而沽坐收渔利之人,所以并不能让人觉得你们太好煳弄了,毕竟人善容易被欺嘛?」 回头她又在电脑上找些什么,浏览着边道。 「这些势力之所以至今还存在,不过是因为祖上阴德庇护,还没到疏导猴孙散的时候,实际上他们如今的实力如何,他们自己很清楚,虽然有没有那份能力或者气度来扭转又是一说,那就简单了,他们怀疑你,你将自己的底牌稍微亮出来一点,挫一挫他们的锐气就可以。」 她在电脑上一阵敲击,跳出来一个页面,转向他们,那是本市挺有名气的一间夜店,平常除了新贵上流人士很少有平民能够在哪里消费的起,更是一起会员制的夜店,传说里面的女侍者,结为高级应召女郎的标准,出了门绝对让人查不到这种身份的女人,当然,这间夜店保密性是不是很强,甘轲扶没去过,也不好断定,不过,她想这些人,应该更清楚。 几人的脸色果然有点变了,包括安流槿的脸色,可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只道。 「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呢!我是不敢恭维啦!不过如果说全国内最大的这家夜店的话,完全可以露点底的;我简单的调查了下,这些人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应该没在你这家店消费过,不过想必你也对他们的家底查个一清二楚了,但我不推荐你们在国内实行你们之前的那种政策,这里不同你们那的情况,更适合在桌面上,春风化细雨的来解决问题,估计这也是你们之前至今未至没动手的因素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做对了,否则你们一旦动手,触碰了些某些人的菱角,便真的在这里,不!是在整个国内,都无立足之地。」 安流槿重重的舒了口气,倚入沙发背,撑起了手臂问她。 「那照你这个意思,我就要忍这些傢伙了?」 甘轲扶冷笑。 「干嘛要忍?」 电脑滴的一下有了回音,甘轲扶将电脑重新拿回去,手指重新在键盘上翘起来,另外将耳麦挂到耳上,边和他道。 「你的目的不过是让这些人安分一点罢了,当然如果能收拾一两个何意盈利更好,我就来满足你这个愿望好了。」 她的手噼里啪啦在键盘上一阵敲击,桌子上他的电脑嘀嘀响了两下,安流槿倾身点开一看,竟然是他刚才给她的那些名单,而且,附有更详细的资料,有些甚至他都挖到,或者没想到的关键人物,都被她用红色标记了,就听她道。 「你按照这份名单,将这些人全请到你的东煌去,就当举办个见面会,当然,如果没有给面子的也不用勉强,时间就定在下星期五小年夜好了,刚好,你这个归来的老闆,可以送他们一份见面礼,但在这之前,要找两个已经不耐烦的刺头,先打一针预防针比较好。」 安流槿眉头又抽了下,不是太明白。 「那你这样和我之前想的有什么区别?」 甘轲扶暂停手上的工作,转头,一本正经的告诉他。 「有啊?我这是文明,谋略;你的是暴力,违纪乱法。」 安先生忍不住又想抽眉了,在这里,还真是不太适合大展拳脚。 「就这两个吧?」 她貌似决定了什么,其他人精神一震,盯着电脑上,看她挑出两个他们之前有些看不上的家族。 安流槿看着电脑上用红色框框阔出来的两个,也不能太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两个,前者祁家的话他多少还能知道一点,毕竟祁家在当地是大族,剔除他们要再伸展触角相对就容易得多,可这后一个…… 正想着她的用意,甘轲扶已经在旁边解释起来了。 「祁家和你们的渊源应该知道的,祁家作为最大的家族,掌管着v城最大的地产,可因为数年前,长子扩建商贸大楼施工偷工减料,还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后,已经给逐渐下滑的家族势力元气一伤了;而最近二子又牵扯上和民工官司的问题,虽然一直还没解决,祁家声誉也大大受损;另外有消息证实,祁家老爷子为摆平儿子犯下的错,做了一些正常公民不能做的事;而新一代孙子辈中,只有一子一女堪为大任,却皆非长房嫡系所出,你们现在不正顺便要解决祁家和你们挣项目的问题吗?我可以更简单的奉送你们一个,更快解决这个大族的方法。」 她拿起手机,翻到方才那个消息蹦出来的画面,按照那上面的一排数字,拨了号码。 电话在响了一声后很快接通,究竟对方说了些什么这个女人用了耳麦他们不知道,只听她道。 「你不是一直很想让祁家人家破人亡吗?现在你可以如愿以偿了,只要让你的未婚夫直接拿下祁家在市区西面的房产决策权,剩下的就算他不碰,也会有起码百分之二十五的剩余价值落到他手上。」 那边好像又问了她什么,甘轲扶只十分淡然的道。 「人不能太贪心,而且他一人独大了,你还让他怎么家破人亡?还是你已经认命了接受了现在的结果了?」 「……」 「那就等你好消息,祁家最迟四天后将会有一次大风波,如果想尽快拿到主动权,你们最好明天或者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众人心中升起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总感觉她只是一个电话,短短几句话,已经让这个本地让人头疼的祁家内部,已经搅起风声云涌了。 甘轲扶结束这个电话,将耳麦也拿掉,对他们说。 「好了,最迟后天,你们的企划案和最大的竞争对手,都将会从v城消失,即便祁家依然存在,他也永远不是之前的祁家了。」 说着她说到她圈出来的另一个公司。 「这个浩宇家电器材,看上去好像和你们没啥关系,但有一点你们一定感兴趣。」 她指出他们之前最想先灭掉的龙巫建材。 「你们恐怕没挖到足够的消息,龙巫建材本身和这家公司就有着合作的关系,他们在安石到来之前估计算是合作很铁的关系了,不过利益面前,显然六亲不认了;而龙巫建材并不晓得浩宇也要扩展发展的计划,便在最开始先找上你们合作,但因为他们公司本身产品不够硬的关系,被拒绝了,这才狗胆包天回头利用自己的关系网煽风点火,有了你们公司现在举步艰难的情况,但其主要原因,估计还和浩宇器材这边有关。」 「难道?」 安先生刚想好一个可能,甘轲扶已经将一个人的照片发到他们电脑上,那是一个貌似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可正因为如此,他隐藏在眉宇间的那抹狡诈,仿佛更不容易被人察觉,可这里的这些人都是练就的火眼金睛了,一看就知,这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士。 只是这人他们谁也没见过,自然也就不知甘轲扶这是什么意思,甘轲扶以及表明自己的意思。 「你们可以拿这张照片去问当时接待人员,有没有见过一个貌似受到龙巫建材欺压的诸多抱怨又可怜兮兮的员工;这个人是个混迹各大公司的商业间谍,最近一直栖息于浩宇担任部门经理,他不是不是真心在浩宇上班先不说,可以确定的是,龙巫被他们的好伙伴浩宇阴了;然后再挑拨他们搅臭你们安石的声誉后,他再适时拿着诚意的合作案上门,到时你们定会对他们一个不声不响急于扩展的公司并没警惕,很可能就上了他们的当,而据我所知浩宇最喜欢做的就是,以最小的资本,赢取最大的利益,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他们更喜欢玩些不入流的手段,以达到能够吞掉更大公司的野心,这样的公司,留下合用?」 甘轲扶说完抬头,无害道。
第295章家庭和谐最重要 ()」 「虽然我也觉得这样拿掉浩宇也让人有所怀疑,不过不弄出点动静的话,那些人估计还真以为你们是什么良善人士呢!对你们以后怎么好更迅速的行动呢?所以对付他们更直接的办法就是,收购。」 她啪啪啪又找出个人的照片发给他们,是个一脸阴险,很是枯瘦,眼冒金光的年轻人。 「这个人呢!是现在浩宇董事长的嫡长子,也是快要担任浩宇总经理,最受期望,也有些才干的后辈;在你们对他提出收购浩宇的建议后,他提出什么条件不如都先答应下来,然后制造一场不至于要命,但一定要他短时间内醒不来的意外,比如;少胳膊断腿的车祸呀,出门没带安全帽的倒霉事件呀?」 几人挺意外,她之前不是反对他们用这种血腥手段吗? 「他的董事长老爹有晚期的心脏併发症,他最重视的儿子出问题,他铁定不能好好的,那样从他身边的人重新压回价格收购,要更容易的多;而回头将他们出卖龙巫的消息透给龙巫的相关人士,龙巫的负责人刘世安是个睚眦必报,最恨背叛的人,和那父子俩自然是没完的,不用你们动手,他们自己会斗的不可开交。」 她如此说,众人多少有点了解了,而显然,她所算计的,还不只如此。 「浩宇看似在v城的地位一般,但与各大公司的合作信誉算是不错,可见是有用心经营了,这么个公司被你们掌握在手里,家电器材的提供质量,以及价格筹码,甚至合同都掌握在你们手里,他们要撤销合同,就要承受相应十倍的违约金;就算不差钱也要考虑一番,加上之前的祁家落败,秦氏的合作案,一连三声炮作为开门红,不用动用武力,不用惊动这里的其他势力,之后在小年夜的招待会上,你们的说话权,不就又拿回来了吗?就这么简单,还有问题吗?」 「有。」 安流槿指着她要他们一定要意外的浩宇下任总经理的男人,问。 「你要我们对他车祸的原因,应该不只是因为,他是可以击垮浩宇董事长的关键人物吧?」 甘轲扶眉头一抽,有点适应不来,这人脑子竟然回过弯来了?不对,他应该只是习惯捕捉她的意识比较敏感,想通这个也不满他了,直言。 「是啊!这个人很渣,嫖妓不给钱,风流不带套,两个私生子全丢给被他祸害的小女孩养,最可恶的是他这两年口味演变成觊觎十三岁以下的孩子了,闹出两齣事来,都给他很有城府又很护崽的老爸给摆平;照这个人的属性发展下去,迟早变成变态杀人狂,我这是在为民除害,最好将他撞成植物人,别再有机会放出来祸害我大中华的民族幼苗了,喂!你有没有那种能将人不撞死,又能活不过来的神技车手?这个时候刚好能用上呀?」 众人深深唿了一口气,安流槿更是倒吸口冷气,手安抚性的摸摸这个一脸认真的小女人,嘴上说着。 「交给我。」 心底却打算着,以后还是少招惹这个小妻子比较好,给她惦记上的后果……恐怖非常呀,还不用自己出手……不知道还能比他高杆多少倍? 不过看她认认真真又在自己的电脑上敲打什么字,脸上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机敏,轻松很多的样子,再想到之前她的凯凯而谈,安流槿低眉间,朝她侧身而坐,手肘移到她旁边的沙发背上,淡然而问。 「扶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就对我芳心暗许了,才会在婚礼那天输给我的?」 甘轲扶敲击键盘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瞄了他一眼,好笑道。 「你该不是认为,我在有能力剪出你羽翼的时候没有那样做,是出于对你的私人感情吧?」 安流槿示意一下她手上的电脑,意思明显。 「今天从你掌握的情报信息,以及人际渠道来看,你貌似完全没必要输给我。」 甘轲扶眸子里冷了几分,讥笑他。 「你很清楚,你手里拥有的制胜砝码是什么,我也说过,不是所有人都会和你一样。」 她边回头继续敲着键盘,继续道。 「秦老告诉我过一句话,如果没办法改变环境,就去改变自己迎合环境,可在后来我自己找到一个活法,不必因为环境的转变而改变,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即可。我这类人呢,好一点的情况,是为人所羡慕嫉妒的自由主义;坏一点的情况,比如在纽西兰的婚礼上,如果我可以在全盛时期,又没有昆之外的孩子牵绊,那种情况,就不是我认输为结局了,虽然最后的可能是我为自己的失败陪葬,你也绝对落不了好。」 她边说边回头瞄他一眼,很是淡然,手上从来没有停下来。 「你最大的幸运只是因为你是昆的父亲,别想多了,多了只会让失望的机率更多罢了,虽然我不得承认,命运的齿轮还真是充满未知的神奇,起码被拐到纽西兰之前,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和你的名字扯到一个证上?还这样和你们这群豺狼老虎坐一块,算计别人?」 「哈哈哈!恐怕你更想不到,这傢伙早在十年前……唔……」 幸灾乐祸想要吐槽的斐新月,话刚到一半就被某人一脚踢回去,斐新月给踢到腿骨最痛的位置,俊脸变的紫黑,甘轲扶却给他引起好奇心。 「十年前?十年前怎么了?这傢伙让我给他养儿子应该是在六年前开始决定的吧?」 「没事!过去的事,多多少少都不重要了。」 安流槿拦住她探着身子想要问询的意图,赶紧将她注意力转移。 「说说你怎么掌握到这么全面的情报吧!简直比我的消息网还厉害,东煌是我在这个地区隐藏的最好的潜入资本,这都给你挖出来了,你还有多少让我惊喜的呀?」 甘轲扶对他对于自己的情况,事事必究的毛病表示无奈,却也没打算对他合盘脱出这个,只道。 「蛇有蛇道,鬼有鬼道,我不过刚好接触到一条你们永远无法抵达的渠道罢了,没啥好惊奇的,你同样握有我无法动用的力量,就是如此。」 「我拥有的你都可以随便调用,将你这条渠道卖给我成不?」 甘轲扶在他探身一窥她电脑里的真面目前,勐然警惕倍增,将电脑合住,认真的盯着不甚甘心的他道。 「我告诉你,桥归桥路归路,在可以帮你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动用我的人脉关系帮你处理点困难;不过你或者你手下任何一个人,想觊觎我这个资源库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当然,我也可以坦白告诉你们,我在这个关系网里虽然有了一定地位了,也终究只是平等中的一员而已,那天危及到这个关系网的消息走漏风声,第一个被除名的也一定是我,我在这个关系网里相处的还挺愉快的,并不想无缘无故脱离她们,更不想因为你脱离她们,安先生,懂否?」 安流槿移近她,所有人感觉这两个人刚才好好的气氛,又变的冷凝了,这,是打算今天真要再斗一斗的样子吗? 「如果,我真的很想一窥这个关系网的真面目呢?」 甘轲扶嘆息,将自己的手机,耳麦,都装好,准备离开的样子。 「那我劝你就小心着点,我会不会用这个渠道来对付您老了,你应该清楚,别说我们如今结婚了,就算那一天我真的可以爱你爱的失去性命,我也一定不会为了你就丢失自己,以及出卖朋友的;你说过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不一样,那你也一定能理解,我会珍惜他们,如同珍惜昆他们一般……当然……」 她抱着电脑在出花室的小路上走着的步子一顿,回了半个身子,轻如花间的精灵,巧笑倩兮,又给了听她这么说,眉梢上已然染上郁结的男人,豁然明朗直击心底的甜蜜一击。 「还有你!」 旁边的人也稍微有些意外。 花道上的清丽身影削薄清逸,却又如画般美好可爱,仿佛她此刻吐出的任何话语,都能被人轻易接受。 「所以,不要让我为难,可好?」 她这是,在,撒娇吗? 马琳等人此刻有一种预感,本来他们那平时对这个女人已经没办法的老闆,如今她这样软攻,估计…… 回头,某人一脸明明被甜到了心底,却还故作冷静,却又巴不得让所有都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好的样子…… 众人冷汗。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不为难你了呗!」 果然,面对这女人的撒娇攻势,这人更没辙了。 「那就多谢亲爱的了!」 甘轲扶笑颜如花的回头离开,裙角蹭过旁边的蔷薇花瓣,凋零两片花瓣,落到她裙摆上的一瞬间都是涟漪美丽的。 安流槿直到甘轲扶出了花室不见踪影后,还甜甜蜜蜜的,仿佛自己至今所努力呵护的一切,都开花结果了一般,而待反应过来背嵴勐然一寒,一圈的部下全拿一种鄙夷的眼光注视着他,这目光,曾经,多少次是他拿来鄙夷办事不利的部下呀? 今天,反过来了? 「不,不用这样吧?」 他有点心虚的企图平息他们对他的失望,而斐新月马琳等人,还是很不客气的更加鄙夷。 「失败!」 「悲催!」 「你已经被反攻了!」 「吭!家庭和谐最重要。」 奉行家庭和谐最重要的安先生,这次找妻子疏离乱麻却很成功,当天就开始让人实行,第二天祁家入不付出家底已经油尽灯枯的消息就隐隐传到秦氏,安流槿这个时候亲自带着合作案上门找联盟的负责人抛出橄榄枝,许他愿意加入他的团队的话,这个项目的决策便由他担任,不愿意的话就以长期合作的方式,共赢。 陈东果然是个比较有决断力的年轻人,只是略微犹疑了下,就给了他明确答案,选择长期合作的方式发展,想必在做竞标之前,已经做好对手的绝对工作了,这样更好,无论是合作队友也好,选妻子也好,安先生觉得,还是聪明人相处着更能简单些…… 虽然他选甘轲扶这个女人,好像在生活上并不喜欢用脑子,而更喜欢遵从本性去生活? …… 很快,祁家那边分崩离西的消息也传来,安石和联盟的联合企划案成功打动了秦氏的这次负责人董雨辰,以非常诚意的标价,来完成这次合作。 而随即收购浩宇的案子,也因为浩宇董事长的独子,醉驾出了车祸人事不省,老爷子一个着急没起来,也成了半身不遂,董事会夺权大战开始,安石以财大气粗之姿,成功拿下浩宇零散起来足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成为最大的赢家。
第296章最理想女性 ()」 这件事结束,安流槿小年夜的请柬,之前派出去被一些骄傲的本地贵族退回的,也被派来的管家礼貌的请回去。 而东煌的见面会一聚,更是让这些人彻底闭嘴,不敢再兴风作浪,安石彻底在v城落脚,而且祁家一倒,这一连的几个动作下来,明显风向已经转了。 当小年夜结束,安石在第二天的形象貌似焕然一新,整个城市都在报导安石成功入驻v城,为v城建设增添新彩的报导,尤其安流槿又是混血儿移民回来的华侨,本身外在条件又不差,在荣登当市名人榜的同时,也被列为v城周刊评价为最为魅力的男人。 可最富魅力的男人在周刊记者,甜美的询问您理想中的女性是什么样的女性?时,安先生无比坦诚的来了一句,我妻子那样,能撂得倒大汉,舞得起文采,把恶毒的事做的淋漓尽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可爱女人,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女性。 然后周刊记者整个人都破碎了,尤其心脏,碎的稀里哗啦。 最魅力的男人结婚了? 妻子还是撩得了大汉的文艺女青年? 貌似还挺恶毒的女巫婆? 为什么越是成功的男人眼光却这么…… 悲催呀!那她们这些励志要成为内外兼修的美丽女青年,美丽给谁看呀? 可採访都做了,这期多少人等着的周刊还是要登的,于是登出来的结果就是,最富有魅力的男人,评价成了最独特的男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独特只是他选女人的品味。 而他口中那位最理想女性,只被挖出是带娃的单亲妈妈,传言好像还不只是一个娃,姓名不详,来歷不详,一切都不详。 话说在这个多元素的信息化时代,还有人能瞒得了八卦记者这么劳的,也算本事了,可这个情况,这女人的一切好像都被人用铁桶围起来了一般,除了从安先生本人那里挖,其他人根本不知从哪儿下手,当然三四次的继续採访后,也没人从安先生那里找到突破口,更别说潜入安宅,被看门的十几只牧羊犬赶的没处躲的非法採访了。 甘轲扶看着听女佣说起外面关于她的揣测,买回来的周刊杂志,那些记者飞马行空的揣测和引人眼球的用语,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自己如今都藏起来了,还能引起这么多风声雨声?这惹祸体质难道一辈子就跟着她了? 看看旁边安先生作为封面的杂志,她想这一次的祸事只是因为他吧? 周刊封面上的照片是他平常穿的黑色西装,可能是因为近年来多数从事室内工作的关系,肤色也没十几年前那么黑了,虽然依然白不到那里去,却是那种熟透的小麦色,很是健康。 加上本身基因又强大,遗传了父母方面的优良样貌,这样只是在他的椅子上,随意而坐,即使是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最容易显示缺陷的正面全身照,在常年健身,感觉不到发福的他这里,好像依然是个正值盛年君临天下的王者,背后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照进来的阳光,简直成了他的自带背景墙。 甘轲扶捂头,心底生出一种不知所谓的心悸感。 难道她一不小心收了一个,这么能以皮囊祸害女人的高优质丈夫吗?怎么以前没感觉他的皮囊这么有看头?还是之前他的煞气太重,以至于让她忽略了他本身所具有的条件?可昆和他长的很像,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呀? 那时候却只感觉昆很可爱,对他的样子却很平淡寻常,只要他不拿想杀了她的眼睛瞪着她,她几乎何意忽视掉他的一切,难道这就是心理作用距离关系?她如今对安先生,也有那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反应了? 甘轲扶勐然揪住自己已经不能再受到惊吓的心脏,却不得不怀疑一件事。 难道和安先生这么久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会对一个男人心动?而且这个男人,刚好还就是本身结婚时,闹的并不愉快的丈夫? 天吶!安先生知道他成功拿下她的心,还不得乐上天去?要知道就算他们之前相处算是愉快,他们也都是很清楚他们结婚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甘轲扶也都已经默认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了,现在再来这一出,虽然不犯法……可是在安先生面前,好像还挺丢脸呀? 「好丢脸!好丢脸!怎么会这样?」 「你在我面前还能丢的脸都已经丢尽了,有什么脸可丢呀?」 「哇啊!」 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让正沉在自己最新认识里烦恼不已的甘轲扶勐然回身,却因为他的整个人以手臂将她笼罩在他视线之下,脸还特近,本能的就往桌子上移了些,脚也跟着翘起来,身体的每个肢体语言,都在表示着怕他这个意思。 安流槿为她这一距离反应,很不愉快的皱起眉。 他这几天是比较忙的说,甚至连回来离开她都不察觉,不过他每天是有抱着她睡觉,让她不至于对他再产生陌生感的,她这个反应…… 是在表示他做的还不够好吗? 「你看了什么让你这么神神道道?还有,什么丢脸、怎样……你是不是又闲的乱想些什么天马行空的事了?」 「没,没啥呀?」 甘轲扶僵白着脸敷衍,安先生已经绕过她的身子看她后面那一堆关于他和她的报导了,有一些还有那些人硬将他和某些记不住脸的秘书,明星代言人扯到一起的八卦,不禁想,她是不是想多了?可这和她丢脸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报导做什么?这些除了经济报导、实况报导较为严谨正规外,其他都是三分真话七分渲染的,故意产生暧昧泡泡吸引眼球,若不是阿月说在国内这类的宣传很重要,我才懒得接这些採访;对于你的那些揣测报导更不用理会,我不过是想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止步罢了,不然指不定粘到我们家来了,你更不得安宁了。」 甘轲扶回头看了眼桌子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周刊报导,知道他是误会什么了,匆忙解释。 「不是,我就随便看看,突然发现……」她抽出刚才她盯着产生怦然心动的那本周刊封面,指着嬉笑道。 「其实你还挺上相的,这个最考验人类硬体比例的角度,都给你掌握的这么好,你的公司如果开不下去的话,做平面模特也是不错的。」 「是吗?」 安先生真心不知该不该为她这个认识高兴,明明他们认识都这么多年了,结婚也有两个月了,怎么这女人的一些细胞反应,就这么迟钝呢? 可反观一想,她迟钝总是还是看到他的优点了,总比她好像一辈子白目下去要好多了吧?于是他心上又轻松许多,双手收住她贴坐在桌子边上的腰,半弯身,以脑袋抵住她的脑袋,近距离看她今天貌似格外明亮,闪闪羞怯的眸子,愉悦道。 「你才发现你的老公原来长的不错呀?要不要我专门用自己的照片做一个吊坠,挂在你脖子上,让你时时刻刻记得自己老公是个美男子?」 甘轲扶头皮一麻,就知道这人不能太恭维了,她不过一句话,他已经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他她可能爱上他了,还不立即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呀? 「不,不用了。」 见他身后沙发上随手扔下的公文包,她匆忙转移话题。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用再回公司吗?」 安流槿的一只手从她腰上转移到她耳鬓上,将她一边的发抿到一边耳后,手指轻轻的描绘她精緻的眉眼,眼睛一刻不舍地离开的道。 「该忙完的总算忙完了,剩下的他们能够自行运作,这一次你出力最多,当然也不能让你真做白工,而且一连一个多星期没有好好陪你了,就回来多陪陪你,作为奖励呗?」 还有个消息他没说,也不觉得她需要知道,就是通过这次她处理的事件后,他身边的一些本身还对她有意见的元老,这一次默许的顺顺噹噹做自己的事了;最关键的时刻都过去了,他如今能做的工作当然少了很多,自然今天开始也有时间陪她了,而他再清楚不过,甘轲扶不是个习惯缠着自己丈夫的女人,甚至是个有点怕他时时刻刻在身边的女人,那他自然更不能让她知道。 甘轲扶果然给他盯的周身发麻鸡皮遍布,呵呵敷衍的闪躲他,他今天还就不想放过她,仿佛这样看着她的窘态就很高兴,仿佛又在她这里找到一个可以娱乐的余兴节目一般。 「你,你,到底是回来陪我呢?还是自己已经到极限了?」 安流槿搂住她,嘴唇贴在她耳朵上,诱拐似的道。 「我当然还是,太想你了,才这么着急回来的。」 甘轲扶皱眉,有点头疼了,推开他的脑袋,顺便摸了下有没有发烧,问。 「你是不是累晕了,想多了?我问的是你的身体极限。」 这个人一连一个多星期的早出晚归,可她隐约是知道他回到家还会在书桌那里处理一些紧急事件的,本来回来的就晚,这样上床后的睡眠事件,根本不足3个小时,人体每天的睡眠时间至少也要4个小时的,就算他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长期这样下去。 不想她担心他累病,他还想这他的福利这回事,话说她也不是立即就会飞走的,怎么好像他就是有这种能,抓住一天是一天的反应?就算明知他对她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可如今看来,是不是有点过了? 安流槿没有发烧,但明显精神状态是不太好,将她重新搂回来,脑袋抵在她的脑袋上,像是亲昵的依偎,又像在以她的力量为支撑点一般,声音里却已经有了刚才没有的疲倦。 「我没事,只是稍微累了点,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不影响陪夫人度过这个美好的下午时光。」 甘轲扶推着他起来,却搀扶住他的手臂,将她半拖着着往楼上带,边道。 「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有不舒服的地方赶紧让尹给你看看,下午时光有的是,不急在这一天。」 安流槿却恶意的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坏笑着道。 「那你主动亲我一下,然后答应陪我一起,我就上去把这一下午的大好时光交给睡眠。」 甘轲扶好笑,她是为了他身体着想,这人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看他好像挺认真的样子,不答应他估计他真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她耗一下午,只好踮起脚蹦起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行了吧?」 「哼哼!」 他倾身,刚想再沾点便宜,门口刚吆喝着进来的两个女孩子便打断了他的甜蜜时光。 「小扶,我们今天……哇啊……抱歉……」
第297章新家 ()」 语录; ◎活着的时间长与短,并不能决定生命的重量,我只想用我最好的十年来告诉临终前的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一生无憾坚持到现在,遇到如今的你,而不是受周遭环境所累,庸庸碌碌,无感无知,消失在时光长河里。 正文; 甘轲扶一连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身体渐渐才恢復过来,而这期间,孩子们各司其职。 璐璐和莺子备战高考,半是代课半是读研的盖文,一边准备着快要必要后的心理谘询室,一边准备着其他的进修课,无论多忙,总是能按时回家,准备了可口的饭菜,来医院给甘轲扶和小蒂儿一起吃,然后再将小蒂儿带回家休息。 反之在外面跑了一圈的安先生就留在医院休息,半是陪护半是监视,就是不准甘轲扶身边缺人,以防她受不了医院的【清净】,不顾自己身体,拔腿跑了。 这期间昆也回来了,从那天团圆饭后,又留了两天陪甘轲扶和小蒂儿,顺道给有点不了解中国场面人清的安流槿解决下人际问题,顺便出出脸,也为自己以后接手安先生准备的事业,做个准备,然后又紧赶慢赶,赶回地球另一边,处理他自己的小天地去了。 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甘轲扶这样被明令禁止不准操劳,不准多用心思的病人来说,确实挺无聊的,而且,在这个家里,小蒂儿如今陪着她都还要练习琴谱,吟唱,她好像成了最无用,最清闲的一个了? 好不容易从医生那里得到准许,她的病情稳定住后,安先生一辆车派过来,连家都没让她回,直接将她接到他之前准备的【新家】里了。 这一个星期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当她下了车,看到夸张的三层复试欧美别墅前,偌大的院落里,一座精緻的白玉小天使喷水池周围,还站着整整齐齐两排园丁和女佣后,甘轲扶直觉应该是来错了地方,可这两排女佣园丁正中间,站着本来被留在纽西兰处理后续事宜的斐新月,金和马琳以及另外一个个子很大,感觉很木纳的男人后,她又不觉得,这样一个地方突兀了。 「不是吧?至于这么夸张吗?安先生让我设计的不就几个房间,一个起居室,一个开放式厨房,以及双层客厅和衣帽间吗?」 「那应该是主卧室和那几个孩子的房间,以及你个人的起居室和客厅。」 马琳在对面不咸不淡的说,歪歪头,有些无奈道。 「按照我们这位老闆的思考方式,要做就要做到尽善尽美,他再怎么了解你也是有想不到你能想到的地方的,所以他让你喜欢的主要的房间给你来设计,另外就找了专业的设计师,布置了这栋别墅,所有的安防设施都已经装上了,你也可以让那个小蒂儿,安心的在院子里探险了。」 甘轲扶转头看看这依山而建的山顶别墅,地理位置环境和安全措施,是没话说的,不过要在这样一个在别墅门口很难看见大门院子的院子,她还是不觉得,让小蒂儿在这样的院子里跑,是个多么放心的决定。 「我觉得我还是住我的小房子比较好,这地方感觉太……庄严肃穆了,你们回头告诉安先生,让他一个人住住这里就可以,我不会因此就甩了他的,放心放心,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飞速赶过来帮忙,小蒂儿,我们先回……」 「这可不行。」 斐新月闲闲散散的漫声漫语,而她要回车上的同时,已经有两个保镖拦住她的去路了。 这,是强留吗?不行也得行? 斐新月绕绕鬓角有点长了的发,貌似松散,却一点不容商量的道。 「这个地方可是槿好不容易为你准备的,而且照你现在的情况又不肯住院,你认为你再犯病,没有专业意料人员在你身边,还有谁能及时抢救得了你?」 甘轲扶抱着小蒂儿就要走的意图软化了不少,回头,带着质疑的问。 「安先生不会真在这里准备了一支什么医疗队吧?」 之前他说,她还当他只是准备了些简单的器材,加上徐宁愚说会担任她的主旨医生,最多也就再添两个小护士,这样就行了,可听斐新月这意思,貌似在这个别墅里准备的,貌似不只是如此。 斐新月侧了身示意她。 「你不如亲自去看看?或许里面没有你在外面看到的这么浮夸?」 额…… 这男人有读心术吗?为什么连他都能看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话说回来,照他们这意思她今天这家,搬也是要搬,不搬也是要搬了,但是这里真的只是他们的【家】吗?怎么更像一个偌大的豪华牢笼? 「你平时并不喜欢社交逛街,多数时间也就耗在自己的房子里和这个小姑娘身上,除了你设计的那几个地方,槿已经把能想到的都为你想到了,平时如果不工作的话,健身娱乐措施这里布置的都有,另外在后院有个露天泳池,当然,是用特设玻璃装起来的,这样冬天在里面游泳也不会冷,可以看到远方的海,下雪的话还能看到难得的雪景。」 甘轲扶牵着小蒂儿进去,看着偌大的客厅,以及她设计的那个被放大的开放式厨房,餐厅,以及宽阔楼梯上,很显精巧心思的简画镂空图案。 明明是个很庄重严肃的貌似准备时常宴会的地方,可是因为这些精巧的心思,加上羽白的装修,金灰银三色的墙壁设施色调设计,暗红的地毯铺了整整一个楼梯正中心,两边留白,高贵而又不显沉闷。 与在纽西兰和安流槿其他房子的刚硬肃穆相比,确实有了些精巧的人情味,她知道,这些是她奇私异想出来的,当时她并不知道他要弄一个这么大的房子,可他竟然让人将她的心思融入的如此理所应当,好不突兀?这可真是…… 让她想拒绝,又不忍心呢! 这人,干嘛事事要对她这么好?不是说是搭伙过日子的吗?这…… 会让她误会好不好? 「我又不会游泳,干嘛要废这个劲在那上面用心思呀?」 斐新月开了通往泳池的门,甘轲扶一进去就感觉视觉开阔了许多,外面明明在寒风咧咧,可在这些玻璃全都关闭的情况下,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气和风只能感受到,阳光透过玻璃的自然温度,比要在空调或者暖气房里,要感觉舒适自在的多。 景致也确实很好,能看到山附近的富人别墅区,又能看到远处的万家灯火,另一边,还有海域的滔滔海啸声,比之在纽西兰总部的药汤位置,没有丝毫逊色之处,而正中间的泳池更是用碧海蓝天的颜色瓷砖铺设,边缘和设施都做了防滑打磨掉了稜角的措施,目光所经之处,无不在张示着建立这个泳池之人的细心。 「你的身体这状况呀,一朝一夕是好不了了,所以槿对你养生这方面十分用心,医生说游泳最能锻鍊身体,多见见阳光也有益健康,刚好,槿就是游泳冠军,这里位置又好,就建了个这么个游泳池;旁边还有一个和纽西兰一个差不多的药汤温泉,虽然说是人工制作,效果却一点也不比天然的差,都是按照极尽所能的需求准备的。」 「哇!好大呀!叔叔,那小蒂儿也可以学游泳的吗?」 小蒂儿见这么个泳池,四下跑了一圈,跑回到斐新月的身边,仰着小脸认真的问。 斐新月对这样畜生无害的小孩子最没免疫力,见她这么乖,声音甜甜酥酥的,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用弯下腰,用手指颳了下小蒂儿的鼻子,怜爱道。 「可以呀?你伯伯知道你喜欢钢琴,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架不错的钢琴呢!就在大厅的最左边,帘子后面,你可以去看看喜欢不。」 「可以吗?」 小蒂儿貌似还没反应过来这里究竟能不能乱跑,斐新月立即将她的忧虑打消。 「可以的,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小扶和哥哥姐姐都会住在这里,这里所有的设施你都有权利使用。」 他这样说小蒂儿却还不能完全放心,看向甘轲扶,貌似在徵得她的同意,甘轲扶看她大眼中那期待的样子,也不忍心限制她的自由,只好认同的点头,小蒂儿立即像是解了紧箍咒一样,欢脱的奔出去找她的钢琴。 「那我先出去看钢琴了。」 在门上倚着的马琳看甘轲扶好像不放心她一个人的样子,只好道。 「我陪小东西玩去。」 斐新月对心上重新压下心事的甘轲扶,笑的温柔道。 「我带你去看看其他地方。」 斐新月或许是如今安流槿派来再次说服她的说客,貌似目的是让她爱上这个地方,并且欣然接受。 「这边是温室花园,这样在这里就可以培植不同季节甚至地域的品种植物了,虽然我不觉得你是个爱花惜花之人,不过想来对你家这个小女儿会很有忙住,平常会有专职花匠来打理,你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心思,不过看花对人心情很好,你没事的话,在这里转一转,也有益于你创作灵感,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斐新月说的天花乱坠,甘轲扶却只是大致看了眼布置,整个心思,另一个方向,紧闭的大门给吸引了。 斐新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她脸上小蒂儿不在,越见凝重的情绪,嘆了口气,伸手牵上她,往那个方向而去。 真的要过去了,甘轲扶却又有点退却的意思,但总要面对的,在察觉到自己的退却后,便深吸了口气,步伐不再犹豫。 这扇大门厚重而结实,看似距离不远,却着实是在一个最安静的角落,他们来到门前,斐新月伸手推门,里面一片素白,空间异常宽阔,果然…… 这里就是安先生所说,为她准备的一支医疗队,一间专门的类似于vip病房的房间,设施一应俱全,除了徐宁愚外,还有尹和另外两个一个年轻日本医生,一个年纪大点的洋人医生,以及五名包括美夕在内的年轻护士。 「嗨!甘!我们又见面了。」 尹很热情的和她打招唿,并且为她和两位初次见面的医生相互介绍,本来几人正在分配工作的样子被她打断,便都暂时先左右问候了,甘轲扶无论有多少心思,在此刻嘴角都擒住得体的笑容,最后道。 「以后有劳各位了,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和这里的关键说,就暂且不扰各位工作了。」 「多谢夫人。」 甘轲扶退出来,并且向再次见到她有些忧心的美夕会以安抚只笑,转了身子。 不用问她也能看出,无论是尹所带领的医生团队也好,还是美夕阻止的护士团队,哪个都是如今医学界的名家圣手吧?就连护士,估计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医护专家。 她转头,旁边设置的还有医疗人员的值夜室和单独的研究室以及药库血库……
第298章会把女孩给惯坏的 ()」 本来腻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与貌似已经习惯,并且认命的安流槿相比,甘轲扶更有一种被抓包的心惊胆战感,此刻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向来胆子比较大,才没给这些跳脱的孩子连同安先生,时不时的给吓个心脏病发。 「这么早回来了?今天不用补课吗?」 用书本当着脸的两个小姑娘听她说话,这才将书本拿下一些,不甚好意思的露着半张小脸,璐璐小心翼翼的看了安先生,貌似在确定没见安先生什么可怕的眼神后,才敢出声。 「我们的测试达标了,老师就让我们先回了,再不久就要休寒假了,现在除了复习,也没别的课程。」 甘轲扶对这个眉宇间有了愁绪的女儿笑笑,嘱咐她们。 「那赶紧先去房间梳洗一下吧!难得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还没吃饭的话让美夕帮你们做点吃的,晚上妈妈亲自下厨犒劳你们。」 璐璐点点头,低了眼帘从他们身边过去去了她们房间的方向,整个人的气压与之前相比,沉寂了很多,甘轲扶正想着是最近的高三学习压力大了,还是女孩子的青春期萌芽了,却被过于精神旺盛的莺子,跑过来一把将她忧心撞了个七零八落。 「哦!这么大了怎么还冒冒失失呀?」 莺子不是故意撞到她,却是直接抱住她,两只眼睛都发起光来,问她。 「小扶,我问你,如果我现在有一个非常挣钱的想法,而成本又很低,你支持我不?」 甘轲扶揪眉看着这个鬼马精灵的女儿,失笑道。 「你又有什么奇私异想了?会影响你的学习吗?」 莺子连连摇头,一本正经的和她表示。 「很容易的,基本上东西弄好后一吆喝就没了,你支持不?」 甘轲扶无奈,点头。 「你别玩过火了就成,现在你才一丁点大,用不着这么早想着挣钱的,学好基础最重要。」 「哎呀!只要能挣钱,什么时候都不嫌早。」 她这样说着放开她,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来,还有一支马克笔,恭敬的放到安流槿面前,眼睛更是闪成了星星眼。 「安先生,给我签个名吧?你都不知道,你已经是这个城市所有学校的集体偶像了,你的签名在外面有市无价,难得咱有这份缘分聚在一起,咱合作一下赚他一把,如何?」 安流槿和甘轲扶纳闷的相看一眼,安流槿这才拿过她手中的那叠照片翻看了下,原来都是他的,有些是周刊上都没有的,这是……偷拍的? 可对于这孩子的提议他倒是爽快,只是有了附加条件。 「成,不过既然是合作,我们就明码标价,赚的你打算分我几成?」 莺子的星星眼变成泪眼汪汪的委屈兮兮。 「你都这么大老闆了,还要和我计较这么点小利润吗?」 甘轲扶忍俊,安流槿连对付小姑娘,还是他的小辈这种时候,也能表现的很一本正经,倒真是生意做的多了——老奸巨猾。 「既然是要做生意,那就一码归一码,你连这么点利润都不肯让给合作对象,以后还怎么做大呢?何况你不声不响的弄了这么多照片让我签名,我都不知道其中一些是什么时候拍的;不经本人同意下乱拍照,可是侵犯个人肖像权的,这在国外的话,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直接拎着你去法官面前要赔偿了,我现在只给你要分成,已经很照顾你了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莺子立马着急了,摇着双手,匆忙解释。 「这不是我偷拍的,是上次东尼从我们墙外抓住的狗仔手中截获下来的,相机中还有一些宅子里的照片,还有小扶和小蒂儿的照片,都让我给删除了,我就留了几张你的还不错的,不算犯了你的肖像权吧?」 「哦?」 安流槿看了下手中的照片,又看了看神色同样凝重几分的甘轲扶,贴着她的那只手抓住她手握了握,嘴上毫无异样的对莺子道。 「那成!给我五分利,我在这些照片上签名。」 莺子显然不满意这个价格,伸了三根手指和他讲价。 「三分。」 「不成!我签这些字难道就不算劳动力了吗?」 莺子揪眉,忍痛又割让一分利。 「四分,不能再多了,别忘了我还有成本费呢!还得推销吆喝呢!」 安流槿失笑拿那些照片敲了她头一下,交待。 「二十分钟后过来拿照片,另外我再出点成本费,你可以拿去做出一版复印的签名,卖给经济能力不太乐观,但是有意向的同学。」 莺子立马眼睛又亮了起来,握紧了拳头志气满满。 「安先生,你真是太给力了,小扶找你这个老公真没白找,谢谢大力支持,我这就去找成本低质量好的定制商家去。」 说着对他大大一个拥抱,旋风似的跑上楼,而被她抱过的安流槿,苦了张脸揉揉手臂上,被她怀里的厚装书本撞疼了的地方,重重的舒了口气;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又给自己拦了个私活儿安先生让甘轲扶很好笑,伸手帮他揉着手臂,边道。 「你这样可不行,会把女孩子给惯坏的。」 对于这个问题上,安流槿显然要比对待昆的问题上宽容的多。 「有什么呀?女孩子不同男孩子,而且这孩子脑子很活,不同昆那样要练着才能进取,也不像璐璐那样安安静静的就能满足,她有这个脑子也有这份精力,这几个孩子之中最像你小时候,之前你不忍心约束着她的翅膀,现在我有能力让她一展所长,为什么反而要压制她的才能?相信我,她能比同龄的孩子更快更好的成长。」 甘轲扶耸耸肩,显然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也没有太大的分歧。 低头见看到他手里的照片,道。 「那这个照片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之前潜入进来的狗仔都给保安和狗狗们赶出去了,这个能在这个宅子里不声不响还能翻出院子的狗仔,没有内应的话,应该没办法弄到这么多有关于他们的照片吧?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种能被收买或者【人情交易】的人,在宅子里是那些医生护士也好,园丁和佣人也好,都不再让人放心了,指不定哪天就给哪些能要他们命的人【人情交易】了。 他们大人还不至于那么弱,可是万一小蒂儿那样的孩子…… 安流槿知道她的忧心,拍拍她肩,安抚道。 「放心,既然东尼没有向我禀报,想必是已经处理好的,回头我再问问有没有清理干净。」 事实证明,甘轲扶的忧虑确实是多余了,安流槿手下的那些人,在对付她时或许略逊一筹,在处理这些小喽啰上,却无比顺手,当晚饭时间,她已无需在意。 反之这个时间,某个一下午不用担心成绩的女孩,已经欢快的跑下楼,给他们报告好像消息了。 「卖掉了,卖掉了,小扶,安先生,我把安先生的签名照一发到校园网上,直接被疯抢了,就连我预定的500套印顺版也被订去了三分之二呢!完全有点供不应求了。」 莺子已经不是之前的学生服了,一身简洁利落的亚麻清亮居家服,长发披散的奔下来,后面跟着的璐璐,也已经换了长及脚裸,带着小雏菊碎花的素色长袖长裙居家服,脸上却十分没精神,或者说对于这个好像永远都会精力旺盛的妹妹,十分无奈。 「你已经兴奋了一下午了,不累吗?」 甘轲扶围着围裙,看这一前一后下来,连状态都是极为相反的两个女孩,好笑的摇头,将手上的菜放到餐桌上,边道。 「既然生意可以这么好,怎么没有多下点订单呀?」 莺子坐到他们对面的位子上,咬了筷子,十分心塞道。 「本来我也是想的,可是璐璐说物以稀为贵,而且太过泛滥容易让人审美疲劳,所以就只定了500套复印下来,尤其安先生原版的那20张签名照,已经被平均每张800元的高价竞走了,有些财大气粗的为了竟得,竟然可以高到5000到五位数之上,所以可以说这是暴利了,第一笔生意做成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呵呵呵!」 安流槿将手上的报纸收起来,边道。 「或许你还可以再做一笔精装版,赚一笔更大的。」 莺子立即又亮了眼睛,双手趴在桌子上,认真的道。 「可以吗?安先生你会全力支持的对吗?」 「哎哎!别贪心,见好就收啊!」 两个人正说在兴头上,甘轲扶用筷子敲敲面前的碗碟,单手放下另一个菜,边道。 「你这跳脱性子,你老师已经跟我反映很多次了,虽然我也不觉得他那一套有多高明,但人在江湖,好歹别把人家的路堵绝了;也幸好你的成绩一直在名列前茅,不然我也不好给你打掩护了,你做这个事,可一不可二,不然星期一到学校,估计你又会被那些老师围着轰炸了。」 莺子十分憋闷,不过这次她不说话,旁边的璐璐倒是开口了,虽然依然很没精神。 「他们已经将规则传统演绎成迂腐教条了,反正也待不久了,何必为了他们连最后的高中时光,都要在他们的【爱心管教】下度过?已经被【经验】【规则】束缚的无法喘息的他们,又怎么会了解现在的孩子需要的是什么。」 甘轲扶一顿,和同样有些意外的安先生相视一眼,失笑,无奈道。 「所以回到家里我并不想让你们感到束缚呀?我就是觉得,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谁活的都不容易,何必太过为难对方?反正你们也快从高中毕业了,何必为了一时之乐,让人家因个【失责】,丢了饭碗呢?毕竟,他们也都有家要养的。」 仿佛意识到自己将一些有的没的怨气,沖了最不该承受这些的甘轲扶发泄了,璐璐面上露出愧色,却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只是放下手中本来在咬着的果汁吸管,慌乱了几分的起身。 「我,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文哥应该也把小蒂儿接回来了。」 她口不择,甘轲扶也不去追究,将围裙结下,只道。 「那我出去看看他们到了没。」 这母女俩先后离开,剩下鬼马精灵的莺子却抓到了机会,眼睛看看一下不远处的橱台后,明显心思不在这的璐璐,又看了一下去往外面,根本听不到这里动静的甘轲扶,探着身,对貌似就在等着她开口的安先生道。 「安先生,你别介意,璐璐虽然是老师和小扶眼中的标准好孩子,可是思想上受小扶影响其实挺多的,不过她心思细,为别人考虑的太多了,最近又被一些事烦着了,就对之前自己那些行事准则质疑了;她当然不是在怪小扶,不过,她在怪自己的情况下,我感觉要比发泄出来更可怕,最近我都有点不敢和她单独相处了,沉默的璐璐就像即将要觉醒的狮子。」
第299章少女心事 ()」 安流槿顺着她目光也追寻到那道身影,微微低眉。 安静中的璐璐,确实像个无法让人揣测的狮子,这点倒是和能够微笑着置人于死地的甘轲扶完全不同,这姑娘…… 更有一种悲悯众生的感觉,虽然才这么大点年纪,虽然她自己可能都对自己至今的认识产生了质疑,可这应该,不是突然而来的吧?万事都有一个引火线的。 「璐璐怎么了?在学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莺子摇摇头,很是忧心。 「可以说是和她关系不大的,但,和她又脱不了关系,估计你也知道一点学校里那点事,无论是贵族学校还是平民学校也好,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派系】、【团体】,我们在搬入这个城市,转到这里首屈一指的学校后,并不怎么受那里以及唿风唤雨惯了的【团体】欢迎;我还好拉,谁惹到我我能双倍奉还,几次下来他们也就不敢动我了,可璐璐不一样,璐璐太安静,又不喜欺人,虽然从昆和文哥逐渐和我们的距离拉大以来,我已经在尽量让她避免那种事了,但总有苍蝇能够盯到我和她分开的缝隙的。」 安流槿点头,这种情况确实在哪里多少都会存在的。 曾经在他所在的学校里更是鲜明,这种情况除了自己能处理,确实是谁也无法完全保障另一个人的安全和尊严;璐璐确实是个让师长和家长都放心的孩子,可惜只这隐忍的性子这一点,着实和甘轲扶相错太多了,虽然更多可能是她不屑与这样的人计较,但一些时候,是挺吃亏受气的,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引火线应该就是在这之间产生的吧? 莺子在那边也说了。 在这期间,一个拿奖学金进入这所算是名门学校的贫困生,很义气的帮助了璐璐,璐璐也很喜欢和这个豪爽的像个假小子的孩子交往。 假小子的女孩和璐璐是同班,选的辅修课和社团也是和璐璐一样,这对于兴趣和璐璐有所不同的莺子来说,能更好的【保护】她不被欺负了,而生性豁达鬼马的莺子也很得那孩子喜欢,三个年龄相仿心性相仿的女孩,很快就打到一起去,那段时间可以说是三个女孩子在来到这所学校后,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 可是不知道是那些傢伙不敢拿她和璐璐这两个,有甘轲扶这层【大山】罩着的孩子,有意盯上了这女孩,还是这孩子家里真的困难到,需要去夜店打工怎么着,反正女孩在夜店被客人骚扰,甚至很多不雅的照片被发到网络上,而且连璐璐托她挡掉的情书也被诬赖成是她私藏的,用来发展地下客源了。 学校本来就不允许学生在外兼职打工,而且这孩子的行为性质,已经被一些学生干部和老师扩大化了,本来对于这孩子还挺欣赏的校长,一时间也没办法庇护她,就将她开除学籍了。 璐璐着急之下,第一次动了火,揪着挑起这些事的女生头髮就到处理这件事的老师办公室理论,甚至动手打了出口污言的教务主任,这件事在学校里闹的挺大,可是那些人好像知道甘轲扶的脾气,也不敢通知家长,对璐璐只是口头教训,也不要她再向那个教务主任和市长千金道歉,但是对那孩子的处理,依然没有改变。 那些人貌似瞒着校长威胁那孩子,如果再让璐璐这样闹下去,将会对外公开她的处理,那时候不止她被开除那么简单,恐怕她那个本身就岌岌可危的家,也没办法在这个城市立足了,还要连累最好的朋友,无法顺利被保送到国外知名美术学府……就这样认下了这回事,不顾璐璐的反对,一意孤行的离开了。 「从那天后,虽然没人再敢惹璐璐了,但她一直很不开心,我劝也没用,文哥也做了功课,还是不行,又赶上小扶生病刚好不想让她再忧心,至今郁郁寡欢。」 莺子嘆息的将这件事讲完,咬着吸杆忧心忡忡的猜测。 「我想,至今她还是没放下吧?甚至对于之前一直很嚮往的美术学院也没再去读的意思了;我那天清楚的看到,她几乎想要当场将那个挑事的市长千金给狠揍一顿,可她最终没有出手,我觉得她如果真把人狠揍一顿,就算后续有点难处理,估计现在也没事了……」 莺子底下眉,有些漠然,却有更多的无可奈何。 「也正因为她不想去伤害任何人,才把自己压的快要散架了吧?我最近见她常常看着昆之前寄给她的英国名胜古蹟出神,那是昆在到英国后按照我们各自的喜好送的礼物,本身没什么的,可我感觉,她快要离开我们了,不是说她想离开这个家,脱离掉小扶,是那种,想去一个更自由的天地,寻找真实自我,哪怕,只是逃避的旅行。」 「哦?」 安先生略微侧头,搅拌着汤的璐璐依然心不在焉,这孩子…… 安先生不由欣然一笑,淡然道。 「虽然我知道年经人一定会经歷这个时期,不过倒是挺意外,你们这个年纪,竟然不是为了恋爱的事烦心,显然受你们小扶影响的太深了,连青春期的少女心事,都和别的孩子很是不同。」 莺子瘪瘪嘴,显然对于他将她们看底了很是不满。 「小扶也说过,会比较期望我们在该是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哪怕会让她烦恼一点;可如果我们本身就无法接受正常孩子那样的生活环境,也不介意我们比别的孩子看的更远,想的更多;吶!我也不是没想过在高中时候谈个恋爱呀?有个初恋呀?」 莺子摊摊手,脸上的小表情十分无奈。 「可是我身边的同学,要么是和我属性相同的,要么都是很弱的,装个帅,耍个酷都像耍猴戏,就算耍流氓还没我手段高,根本没那种会让我怦然心动的,或者旗鼓相当的。」 说起自身的苍白青春期,莺子很是揪心,最后简直苦大仇深了。 「虽然说从小我的情书一直和璐璐昆差不了多少,但能入眼的实在寥寥无几;在初中毕业的时候本来想,找个不错的,谈个恋爱,搞个小暧昧,也就算交代一下青葱岁月了;但找个帅,又帅不过昆,还老被他笑;找品学优质,有文哥在哪儿摆着,找谁都不顺心,最主要的是,偶尔钟先生苏大叔和他那帮手下还来搅局。」 她恨的牙痒痒的抱怨,简直要将桌子捶塌了。 安流槿低头忍笑。 这几个孩子跟在甘轲扶身边,甘轲扶本身那个体质属性,桃花不断却总能不知不觉将桃花属性变成某种铁关系,然后这些不俗的男人,不是成为她孩子他干爸,就是叔叔伯伯的,这些本身被遗弃的孩子就有了一帮的护短的优质男人看着、盯着,生怕她们那心大的妈妈一不小心将她们弄丢了,或者被人欺负了…… 虽然就今天来看,多周密的保护都抵不了自身的【强大】要来的一劳永逸。 可就安流槿看来,如果是这么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的话,就是他也没办法让那些凡夫俗子来摘取,虽然至今,他好像也那么做了,虽然没让任何人察觉…… 可想到这不过是妻子的养女,他就感觉不得不这样做了,如果那天自己有一个亲生女儿,那还不得成女儿奴了? 妻奴+女儿奴,魔王的威严还有不? 「吭!」 努力让自己回神,不想那些漫无边际的了,他的理智很清楚,现在面前的这些女孩们的心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阵子什么男生不敢接近我和璐璐了,然后就到现在,我和璐璐两个,虽然位列现在的学校校花,最强大的两个敌人,却真真实实的光棍两条,开始的时候还不少被那群公主帮嘲笑,还是最后文哥在我们那个学校兼职代课时,请了我们吃两次饭,瞪了那些不知所谓的公主两秒才消停下来的,不管怎么说,有文哥这个才貌双全的哥哥做骑士,还是很长脸的。」 她单手托腮,很是自豪沉浸在当时光荣岁月的时光中。 安流槿又点头,有些时候男人表下态,尤其是个优秀的男人表个态,确实能解决和避免很多麻烦,哪怕是她们在这种,还是学校,高中生的时期。 「那小子对你们的问题上,做的不错。」 「何止不错,我简直不知道还有比文哥之外更绅士,更贴心的男人了。」 小姑娘本能的就替自家哥哥脸上贴金,惊觉到某人气场凝重,立即又嬉笑了脸改口。 「当然,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有安先生这样周到的。」 安先生的冷气这才回升很多,莺子小小的拍了下自己的心口舒了口气,可回到之前的话题,想到如今不同于其他女孩子,她又呆滞了眼睛,没了精神。 「然后就是现在,我想您应该能明白了吧?我们和小扶呆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估计不是身边没有好男孩,应该是我看不到人家身上的优点,所以就传染了她对男孩子高标准的眼光;可没有心动就是没有心动,小扶曾经让我们谨记一句话,【女孩子,骗谁都不能在感情上欺骗自己。】这种情况久,也没感觉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了。」 说着她笑意有点涩了,望着窗外貌似想起了之前的日子,有了些疲惫,更多的意兴阑珊,却好像是在说故事的一般。 「本来我们这些被抛弃,幸运又被小扶捡到的孩子也就和他们不同,他们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愁着零用钱不够用,请朋友又要什么样的方式更能有面子时,我们是和小扶挤在一辆车上,在各个城市间辗转,偶尔还要帮生活能力不是太好的小扶,照顾着哥哥妹妹的温饱,万一再被坏孩子和坏人盯上了,还得想办法自救;既然改变自己都无法融入那样的大环境里,何必再委屈自己拧巴的活着呢?所以璐璐沉默了,所以我成了学校里即便有成绩,也无法让老师们顺眼的【异端】。」 她低了眼帘,虽然嘴角依然习惯性的上扬着,却已经不復之前那样神采奕奕的少女。 「我知道这些怎么也怪不得小扶的,幸好小扶更没有听信他们来【管教】我们的意思,虽然说大学了就可以脱离他们了,可世界之大,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有,小扶已经尽她所能,为我们做了最好的打算,可我真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你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莺子惊讶抬头,安流槿静静抱手坐着,仿佛听她说了这么久,早已探知了她的念头。
第300章迎合不来那就改变 ()」 莺子正想,他是不是让人盯着她们了?安流槿就已经说了。 「你妈妈在一个星期前帮我解决问题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倒是挺适合你们的情况,【如果没办法改变环境,就去改变自己迎合环境】,这是她的老师告诉她的生存方式,而显然,这不适合她的同时,也不适合你们;她找到了她喜欢的生存方式,而我觉得,如果是你们这些新一代的话,能做的,比她,比我,应该更多。」 他一点没有在和自己小辈在说话的意思,也没有之前那种探知女儿心情的【良父】之心,仿佛只是一个长辈,对于正在犹豫中的晚辈,最合适,严谨的开解和指导。 「【迎合不来环境,那就改变这个环境。】而按你的心性的话,在觉悟的一瞬间,应该也已经做了准备工作吧?」 莺子脸上的警惕褪去了许多,回头看了眼门外,微微低垂了眼帘,貌似是又犹豫了一下,不是太有决心道。 「安先生,你能婉转的告诉小扶,我也要快走了吗?和璐璐一样,我最不想离开的就是她,也不会离开她,但我真的需要离开一段时间;而这几天,你们不说我和璐璐也都清楚,小扶的身体出问题了,这问题可能在我们来到她身边前就跟上她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在我们心目中的位置;在你们结婚之前,我们有再多想法都不曾想要离开的,因为放她一个人和小蒂儿在一起,我们谁也不会放心,这一点,就算你们回来后也一样。」 她顿了一下,仿佛积累了很大的勇气,才重新开口道。 「可在搬到新家后,你为小扶准备的一切,我们谁都能看得出,你对小扶是出于真心,即便她可能后知后觉的还不确定你的心意,但这些都已经影响不到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有你在,我们对她放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张口,她所营造的环境,已经容不下我们将翅膀展开了。」 没有少女不愁思的,而对于这些早熟的孩子,恐怕他们的愁绪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压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我很荣幸,能让你们如此信任。」 安流槿这样说转而问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你已经不想参加那每年一度的万人高考了吧?」 给他轻易说中心事,莺子脸上不是太好意思的红了下,望了下周围,更小声的道。 「高考还是要考啦!毕竟已经邀请我的学校那边,明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一下的;不过我已经决定接受韩国一家医学院的邀请,到他们医院直属学院体验两个月,如果我对他们学院教学标准满意了,即可直接办理入学手续,毕竟我对于数字敏感的脑子,在从事医学手术上有着比较好的优势,而且还超标达到他们的应试测验,他们对于我高考分数也不是那么介意了。」 「对数字敏感,最好的发挥方式是去学金融管理和研究,一个女孩子,你确定要去学那血淋淋的外科?」 莺子茫茫摇手解释。 「安先生,你误会了,学外科只是最基本的,韩国只是第一站,我的目标当然不只是这一点了。」 她托着腮,嚮往道。 「我最大的心愿,还是想研究出一种,更为全面和健康的医疗系统,那样像小扶这样不喜欢住院的人,或许就不用连吃药都那么痛苦了,甚至一些人,连治病的药钱都无法再持续……不过人家说想知深,先知浅,我只能先一步一步来;既然有这个机会,干嘛要放过?」 安流槿嘆息,道。 「既然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以后在外面你不方便让你妈妈担心的,可以直接和我联繫。」 莺子立即一副已经被完全收服的双手捧心软萌样,甜甜蜜蜜的感激道。 「安先生,你真是个好爸爸呀!对我们这些小扶收养的孩子都这么好,将来你和小扶的孩子出生,你一定能做的更好的,当然……」 她突然很正色的道。 「一定不能是个男孩子!」 如果是个男孩的话,她想一定又是个昆二号吧?那不是要被他修理的更惨? 和这位先生相处起码也快两个月了,这人重女轻男的本质她还是能够察觉到的,如果再来一个男孩子的话,只会比昆更严厉的【雕琢】吧? 安流笑。 「你还是想想,怎么集来更多的自助资金比较好吧!」 这女孩这么着急赚钱,应该也不打算之后全靠他和她的小扶来接济吧?虽然和这些女孩接触不多,不过物以类聚,他觉得这些女孩子和甘轲扶一般,都是有着那股子傲气劲儿的,这在女孩子身上很是不好,不过真没有的话……也就证明甘轲扶的教育失败到家了吧? 可他的女人,就算不是绝顶聪明,怎么可能那么失败呢? 话落,安先生也起身,边说。 「我去看看你妈妈回来没。」 莺子憋闷的看着这个男人起身自在走开,不甚服气的吐槽。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着您老。」 这样说着,她自己倒是轻快许多的跳起来,奔向橱台后面还在神游的璐璐,欢叫着。 「璐璐,我来帮你。」 …… 安先生前往大门的方向,在一个隔开布局的置物架边立定,轻声道。 「你都听到了?」 置物架后面,甘轲扶抱手轻嘆了声,情绪还是十分低落的倚在置物架上。 有些事情,最亲近的人反而说不出口,甘轲扶也能看出这些孩子最近心底都有心事,可是自己这次住院住的,他们更不喜让她过多的为他们操心了,就更加的瞒着她,例如璐璐在学校的事,例如她朋友的事,例如莺子的想法…… 她只好藉由走开,让安先生这个和她有着关系,又能让这些孩子信任的人,去探听,去开解,而她始终不放心,在两个女孩不注意时,又拐了回来躲在这个隔离柜这边,这才能亲耳听到这些孩子的心声。 「孩子现在都有自己的想法,也安排周全了,你不必再那么担心了?」 甘轲扶沮丧。 「虽然我早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会飞的更高,更远的,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他们年纪明明还这么小……」 安流槿微微看了眼后面的女孩子都没有注意这边,轻移身子,也躲入后面,将她笼罩在自己身形下,手指拨开她下颚的发,忍不住的心疼。 「好啦!你还有我,而且孩子也说了,并不是想要离开你才走的,是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虽然以后聚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但有时间,还是会回来看你的。」 甘轲扶抬头,脸上满是即将被自家孩子抛弃的委屈。 「之前盖文打来电话,他的心理谘询师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因为离这里比较远,就在谘询室附近找了个公寓,工作晚的时候也不回来了,年后还要出国参加一个心理研究考察,要一连两个月呢!估计以后在家的日子就更少了;丁克也打来电话说想让小蒂儿跟他回家去团聚一下,想必小蒂儿能自理后,也不能时常待在我旁边了;这些孩子还没长多大呢!都要一个个飞了,这下我真的成空巢老人了。」 安流槿好笑,将她脸上的泪光抹掉。 「有什么呀?不是说了还有我吗?不如……」 他眼睛一转,兴致勃勃的提议。 「我们就像莺子说的那样,再要个女儿呗?」 甘轲扶的脸更加苦的憋屈下来,泪眼汪汪的望过来,安先生心头一揪,在这种悲伤时刻,他怎么突然有一种,看到可爱的小老虎可怜兮兮的等着餵食的请求呢? 可现实情况却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再说他们在我心目中都是无可取代的好不好?生再多小孩也不行呀?」 安先生立即心都化了,立即将想要嚎嚎大哭的她搂在怀里,一遍一遍摸头安抚。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咱不哭了,待会儿让孩子们看到你红着眼睛,又该丢脸了。」 「我丢脸的还少吗?已经无所谓了好不好?」 安流槿头皮一麻,她这是,准备自暴自弃了吗? 「ok!没关系了,哭吧!我都会替你挡着的。」 「呜呜呜……」 虽然很清楚这些无济于事,好像已经都管不了了,此刻的情绪崩塌,比当时让她选择安流槿安排的婚礼更难,可理智让她很清楚,这次还必须得同意,还要比和安先生举行婚礼时,更加欣喜,开怀的接受,否则…… 这些孩子是不会安心的…… 直至这一刻她总算了解哪些不忍女儿远嫁,不忍孩子离家的父母是什么心情了,她本以为最迟要到明年暑假才会迎来这一天的,没想到,这些孩子已经将自己的行程最迟压到现在了。 如果是早有安排的话,他们之前可能都已经被理想中的大学邀请过的吧?至今为止,反倒是她牵绊了这些孩子的脚步…… 这是她最不愿意,也是最不允许的,所以就算哭死也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得让这些孩子在她这里最后一程,走的安心,完美结束。 是谁说过,在相遇的日子里不求能够相伴白首,共步天涯,但求在你与我的时光里怡然自得,无悔终生。 她想,没有那一种言语,是比这句话更能诠释她和这些孩子的关系吧?本来就是在该依附彼此的时候相依相偎,在该分道扬镳时洒脱转身的,不该牵绊,也不能牵绊…… 那就这样吧!反正谁都要走完一程,要继续走下一程不是吗?她是如此,这些孩子,也是如此,已经到了这一步,本就不该再贪心的。
第301章给闷着了? ()」 宅子里的气氛突然陷入了即将要分离的悲伤之中,虽然每个人都希望在这分离之前营造出更融合的气氛,虽然每个人都想让对方更加安心的来面对一切,企图装作还是以前那个晚餐时间的样子,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还是笼罩了这个本来该是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宅子,此刻,不免有些别样的清净了。 「其实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夫人完全没必要这么介意几个小姐和少爷们分开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点时间,小姐和少爷们那么贴心,就算夫人身体经不得来回奔波,他们也会想着回来看望夫人的。」 甘轲扶心情不好,连带着安先生也心情不甚晴朗了,在第二天回家的路上,开车的年轻助理安抚似的,和在后座上托腮看着窗外的安流槿说。 车子已经快进入自家的别墅院落了,安先生的看了一路的寒冬风景,虽然有意让自己的意识放松着,思维却一点没有紊乱。 「她的心情我多少是能够理解的,估计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吧?」 他嘆息着,也认命着,貌似只想在此刻找个能够聊聊的人罢了,和小助理边嘆边说。 「那些孩子岁不是她亲生却胜似亲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那么小心翼翼,难免还出个乱子,受人欺临,这一离就是隔山隔海的;她小时候也曾海外求学,很清楚在哪里都会有种族歧视阶级歧视的,会如此担心那些敏感的孩子也属正常。」 摇摇头,他清清楚楚这一切,却无法对自己这个,在孩子问题上很是敏感的小妻子放心不下。 「可长大的雄鹰哪有不经歷风雨的道理?她很清楚自己孩子的秉性,也能理智对待,不过感情上同样比我们细腻很多,所以难免有些过不来罢了,过一段时间适应了,应该就能好很多吧?」 「嘻嘻!」 小助理忍不住轻笑。 倒是第一次见这样为人操心的老闆,果然如二当家和三当家他们所说,老闆这个妻子娶的,实际上是找的半个女儿吗?怎么着都无法让人放心? 「先生!不得不说您真是对夫人好到绝了。」 小助理感嘆道。 「我身边也有不少情投意合来结婚的人,可婚后总感觉他们有这样那样的生活问题,到最后埋怨对方都多过爱的成分了,可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虽说夫人与您为她所做的想比,好像冷漠了许多,可你们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感觉协调,好像天生就该如此一般;所以我想夫人有您的陪伴,也迟早有一天,能够适应没有几位小姐和少爷,反而更适应和您单独在一起的日子的,所以您呀!真不用那么担心的。」 安流槿轻笑,难得好了几分心情。 「这是自然的,大概,这也是我比她大了这么多岁的唯一好处吧?那女人再厉害,也是需要有个人比她更厉害,更有耐心的来对待她的,恰好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恰好她将我的耐心磨出来了,所以她只能和我在一起,之后的时间,也只能是我的。」 「咦?」 小助理有些意外。 所以这几个小姐和少爷的离开,在老闆而言,是期待的吗?还是阴谋? 老闆是想独占被这些孩子围绕的夫人? 「咦?」 小助理还没明白老闆这个意思究竟怎么个情况,正要拐入院子里的空当儿,不远处一对纠缠的年轻男女,便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男孩子很陌生,高高帅帅的,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高中时期最吸引女孩子的类型,女孩子很熟悉,正是他们刚才还谈论的,孩子之中的一个。 「是璐璐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被纠缠上?先生,要下去帮忙吗?」 「不用。」 安流槿抬手制止了正准备解安全带下车的小助理,视线在璐璐颈子上挂着的一只银哨子上扫过,嘴边挂上一抹有些劣质的笑,轻道。 「虽然很清楚那女人带出来的孩子不会弱到哪里去,但这孩子的心性修养远在那几个孩子之上,我倒是对这孩子如今怎样处理问题挺感兴趣,你不觉得那个小女人就算带出来的孩子也都挺有意思的吗?当真应了那句话,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了。」 小助理眉头纠结在一块了。 所以,老闆是打算旁观了吗?就算自信也不至于自信到这地步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显然,与安先生相比,对于甘轲扶的了解,以及甘轲扶带出来的孩子的了解,小助理还是逊色了很多。 只见那边的矛盾已经到白赤化了,女孩子一把将男孩子给推开了,貌似愤怒了。 「你闭嘴,你当谁都不知道你那点龌蹉心思?你当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你手心里的玩物是不?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善罢甘休?」 璐璐没了往日的平静,好像真的是给惹急了,说话也没了分寸收敛。 「韩东城我坦白和你说吧!莫说你从未能入过我的眼,即便你真有那么优秀,我也不会对一个龌蹉的如此理所当然的人动心。」 男孩子见她如此显然很着急,总想靠近她抓住她解释,可璐璐一点也不想他靠近,那怕离她两步远的距离,一直迴避着他。 「你对我成见很深,就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离我远点!」 璐璐所有的修养全部瓦解,如避蛇蝎的惊惧恐慌。 「你要的只是想利用我踩踏小扶这块在画坛上的踏板罢了,我凭什么要对你大开方便之门?我欠你吗?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你这样的人我都看不上,别污了我们小扶的眼。」 似乎给璐璐撕碎最脆弱的一块尊严了,男孩子没了之前的好脾气,年轻帅气的脸上染上怒色。 「你当自己是谁?你当你的那个养母很干净吗?」 男孩子指着她背后的围墙大院,讥讽道。 「谁会相信一个不太经营自己的30出头的女画家,能住得起这样的山顶别墅?别当我没有做过调查,这栋别墅的主人是最近刚从国外移民回来的富商华侨,你们一家人理所当然的住在这里,不是被包养的关系是什么?自己都不干净了,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别这种人那种人分的那么清楚,摆在一起,我们都是同一种人,你也没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璐璐惊讶的看着那个男孩子,怒到极点反而笑了,摇摇头,失笑道。 「也对,和你这种人多说一句压根都是多余的,我就应该直接用更简单的方法招待你才对。」 男孩子眉头染上喜色,倨傲道。 「后悔了?你道歉的话我或许还能原谅你。」 说着他又移近璐璐,伸手就想摸璐璐披在肩上的发,璐璐却更快的躲离他,这次毫不犹豫拿起身前挂着的银哨子,憋了口气就吹了起来,尖锐的哨音将本来想靠近她的男孩子镇的捂着耳朵退了两步,很快就听到院子里「旺旺旺」的沟沟纷纷奔出的蹄子声,安先生忍笑,小助理隐约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正处于惊讶中,男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懵懵懂懂的还在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狗?」 璐璐脸上染上恶劣笑意,对于他的慌张一点没有解释的意思,却也难得好心的警告。 「我劝你现在赶紧有多远跑多远吧!不然待会儿,你一定会后悔今天来到这里的。」 男孩子听她这么说又倨傲起来,显然无论什么年龄段的男性,都不会喜欢在女孩子面前示弱,即便这男人真的很逊色到渣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吓大……」 狗吠声越来越近,男孩子转头望去,只见几只近成年的牧羊犬浩浩荡荡的奔出来,凶神恶煞的沖他吠着,男孩子话音未落便也不能再镇定了,直接拔腿就往另一条下山的小路狂奔过去,边愤恨道。 「臭女人,你给我等着!」 「阿山,阿大!追他!追呀!哈哈哈……」 璐璐一反之前的阴郁状态,拨云见日的大笑起来,还不住的用哨子给几只狗狗下达指令,男孩子悲催狂喊着和几只牧羊犬赛跑起来,很快消失在围墙的尽头。 向来乖乖牌的璐璐,今天这形象让小助理着实有点接受不来了,十分困难的和后面忍俊不已的老闆说。 「璐璐小姐这几天……是不是真的给闷着了?」 安流槿摇头。 她是不是真的给闷着了他不甚清楚,璐璐本身就不是软柿子,他很确定,只是这孩子不曾展露过自己的锋芒,或许她觉得是不必要,或者……正如莺子所说,那个同学的事,真让她对自己产生质疑了,才有如此疯狂行径? 他能确定的是,这些孩子连同甘轲扶一样,看似无害,性子却十分倔强,而且绝对有这个能力摆平一切不平事;只是心性上,难免还有些脆弱,都有自己不能碰触的雷区。 甘轲扶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她自己清楚,也很清楚这个年纪改不了,也就是一辈子了,他擒到她了,有他来护着,他倒不介意她永远这样,像个半大的孩子,他乐意,她开心,这便是最好的情况,只是这些孩子…… 怕是真得等到他们面对自己的那天,才能长大吧?如他,如他身边那些哪个都没有十全十美出身的【老虎】…… 「如果不是怕你吵着小扶,你以为我愿意见你怎么着?第一次见比昆哥还自以为是的男生,可惜了,你既没昆哥帅,也没昆哥那份傲骨和品行,嗛!」 「璐璐!」 安流槿还是出了声,璐璐回头,这才注意到那个快要完全进入大门的车里,车窗半掩下,后座里的安先生,回头看看已经没见影儿的骚扰者,这才大步过来,边看了下天色,弯下身子道。 「安先生,不都说你们这样的成功人士应酬很多吗?你这样天天早归,公司真的没问题吗?」 安流槿笑。 「我比较喜欢有诚意合作的伙伴,而不是将陪伴家人的时间,都用到与合作对象周旋的应酬上,而且能让人代劳的,我都让你们月叔他们代劳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喜那种交际。」 说着他将车门打开,对她摆摆头,示意。 「上来吧!妈妈估计该准备晚饭了,我们或许还能赶上帮个下手。」 璐璐揪揪眉,抿下嘴,抬脚探身就上了车,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车子这才缓缓往别墅内驶去。
第302章养大的鸟儿都飞了 ()」 安流槿这个山顶的别墅十分大,只大门口到主屋的车程也要个4--8分钟,因此安流槿对璐璐进行这个邀请也不突兀,而且趁这个时间,他着实想摸摸这孩子,对于自身将来的真正打算,。 到底不是她真正的父亲,虽然这几个孩子,因着甘轲扶的关系爱屋及乌,他确实有当做自家孩子那般用心的,这个问题在甘轲扶面前,却真不太好开口。 「心情不好?」 璐璐上了车子就坐到离他最远的车窗边,手托腮肘放在车窗上,脸向外,貌似不由自主就神游了,完全没有趁机会和他这个【父亲】多多交流的意思,无奈,只好他先开口。 显然他的主动也让璐璐稍微有些意外,想想也正常,毕竟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一直处于尽量不让这些女孩子生畏的状态,而之前还没有和甘轲扶结婚时,他对待这些孩子一如昆一般吶!想想自己在这些女孩子心目中,应该也和甘轲扶最开始对她的印象差不多吧?都是极为恐怖的存在吧? 如今才想让这些孩子改观,但向来没有和孩子好好相处的经验,唯一对付昆的方式,事实也证明也只会让他头疼了,根本没有甘轲扶那十年带娃的经验顺手…… 何况是这些女孩子? 还正是十七八岁的花样般的敏感年纪,一个弄不好,像昆那样离他越来越远是小,恐怕还会被这些孩子,当成窥视妻子养女的变态蜀黍吧?可甘轲扶的问题,他却实在不想让她一个人压在心上了,所以纵然困难,他还真踏出了这一步。 好在,这些女孩子也被甘轲扶那女人,传染了面对【强敌】依然能不动声色的强悍心性,不然面对一个这么大女孩,却如同小蒂儿那样呆萌脆弱的小女孩状态,他还真不知道开怎么表情才好。 「没什么好事,能有什么好心情?」 璐璐情绪很低落,也没有想要聊天的意思,安流槿只好让他们之间的气氛不至于那么冰冷,笑开,道。 「有男孩子追还不算好事?你们这么年纪应该正是谈恋爱的年纪吧?难道现在的学生都这么早熟了,十七八岁开始愁着以后的工作了?」 璐璐嘆息,歪了脑袋,颇有些郁结心塞。 「也不至于早熟到这种程度,不过谈恋爱也得看对象呀?就刚才那样的,就算排到大街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的,我现在理解莺子常说的那句话了,【宁缺毋滥才是真正对自己负责的方式。】」 说着她转头,有些疑惑的目光看过来,问。 「安先生你不是也是宁缺毋滥的类型吗?不然何至于这么大年纪才找小扶结婚?」 安流槿眉梢微微一抽,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给一个小屁孩……鄙视了?毕竟和甘轲扶相差十几岁…… 该死!还是【年龄差】这个问题,他看上甘轲扶那个晚出生那么多年的女人,这辈子的英明算是尽毁了! 「我和你妈那是相逢恨晚,属于大器晚成……嗛!」 该死,和一孩子究竟在说什么? 安流槿懊恼着,尴尬着,大小打消了这孩子企图绕开话题的意图。 「别说我和你妈了,所有的人都像我们这样,认识这么早,却这么多年才结婚,全球的民政局估计都得裁员了,说说你吧!怎么样?还没决定之后的路怎么走吗?」 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虽然女孩子眉头上的重量,貌似也因此更加沉重了几分。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困扰的,就像昆那样,莺子那样,该怎么做不是都交待的好好的?这里是他们的家也永远都是你的家,小扶永远都会是你的妈妈,不会因为你飞远了,就真的不再属于你了,她现在有我,很多事不用你们这些孩子如此操心。」 璐璐的脸久久的向着窗外,很久才慢悠悠的回了他话,虽然是疑问的。 「安先生,你说,小扶那性子,如果真知道我也想离开了,她能够淡然处之吗?」 自然是不会的,昨天明明还哭的那么凶,夜里开解了她多久,才将她哄睡着的…… 安流槿不得不承认,这些孩子确实是无比清楚甘轲扶的,在甘轲扶对他们瞭若指掌的同时,他们也对甘轲扶有着同样的了解,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些流浪母子多年产生下的联繫吧?这点,确实不是他这个,以另一种关系,和甘轲扶纠缠了十年的人能够比拟的。 「与其如此烦恼,你何不去问问她本人,舍不捨得让你远行呢?」 璐璐意外的眼光向他投来,带着不敢置信,安流槿以自己对小孩子最大的耐心来面对她。 「既然你很清楚她,应该也很清楚她最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吧?」 璐璐像个被猎人突然指出回家之路的孩子,脸上的阴云重新散开,整个清丽的小脸都亮了起来,可随机又被一阵心揪所取代。 「先生,小姐,可以下车了。」 车子已经在别墅门前停下来,小助理的声音几乎还没落下来,璐璐已经奔下车子直冲屋里而去。 「璐璐这是怎么了?」 小助理见这姑娘如此急促,着实纳闷,安流槿下了车,在寒风中将外套掩了下,舒了口气道。 「看来再聪明的孩子都有一叶障目的时候,我算知道她为何一切瞭然于心,还是不能放下的缘由了,果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担任好母亲这个职责呀!」 说吧,也举步入内。 室内。 璐璐奔进来后,就发现美夕同两个小女佣来来回回正在准备着一些旅行要用东西,来来回回还询问着在橱台后正在切菜的甘轲扶。 「夫人,这个保温杯大小可以吧?」 「可以」 「夫人,毯子这么大也可以吧?像您所说的,还有当个小被子的功用。」 「嗯!很好,就她了。」 「夫人,被袋也准备好了,您看这个颜色可以不?不正的话我这就拿回去给商家换。」 「还行,不用了,放哪里吧!待会儿我再整理……」 「小扶……」 璐璐看着眼前这一切,意外的看着眼睛受伤忙不停的女人,心里此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竟然,竟然真的…… 「呀!你回来啦?和朋友告完别了吗?」 甘轲扶见她在门口,笑开了颜,唤她过来。 「快过来看看我给你选的这些东西合适不,如果那些不方面还能来得及换。」 鼻头一酸,璐璐快步奔了过来,却不是看那些东西,而是直接跑到橱台后面,将她满满的抱住,哽咽了声音。 「小扶!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让你失望了,我还是不能做个乖孩子,不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甘轲扶被她抱的一愣,听她这么说,却不尽也酸了鼻头,此刻她却比谁都清楚,不能有任何牵绊这孩子的意思,手上的洋葱放下,她轻搂住她,安抚似的扶着她的头,道。 「傻孩子,长大的鸟儿总要飞的,即便你是我亲生的,我也没有折掉你羽翼的权利呀?这是伦常,也属自然,没有什么【对不起】谁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能够通向终点的路不只有大多数人所选的那一条,你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活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别人的眼中,这是你的权利,妈妈永远是支持你的哪一个,想回来了,受委屈了,都可以找妈妈,回到这个家,知道吗?」 璐璐重重的点头,累已经崩塌,不能好好言语,好在此刻也无须更多言语了,她们都知道彼此心底最深的不舍与嚮往,没有什么是能比此刻的理解与彼此更贴心的形式了,这是属于他们爱的方式…… 莺子的试读时间很快落下来了,去往韩国的机票也定好了,璐璐也决定接受巴黎的一所美术高校的入取,只是当即办理了两年的修学手续,亲自招收她导师是个很开明的老顽童画坛前辈,听说小姑娘打算去切身实际的寻找画画的灵魂,当即开心拍了胸膛保证她能够顺利进修,让她放心的去找画画的灵魂,就这样璐璐也和莺子一天的机票,第一站去了昆对她十分推崇的几个英国的小镇旅行。 两个从相识后很少分开的小姑娘约定,五年后看对方离开妈妈后的第一站所成来为彼此打起,甘轲扶一连将两个花儿一般的女儿送走,心情正在离别的伤情之际,回到家又正好遇上来接小蒂儿的丁克厉海青夫妇,想到马上小蒂儿这个贴心小棉袄也要离开了,瞬间有种养大的鸟儿都飞了的孤独感,心头一痛,嘴巴一憋,马上又要哭出来了。 旁边的安流槿见此,忙揽住她肩,低声安慰。 「好了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万一让小蒂儿看到你哭红了鼻子,她就算跟她爸爸妈妈走也会不放心你的,做妈妈的不能让孩子担心,这不是你说的吗?」 甘轲扶憋屈了一张脸。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身子指不定哪天就倒下了,就算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最该冷静理智,可是,可是感情上还是无法不担心呀?万一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怎么办?」 安先生瞪了眼,低声语。 「瞎说什么?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有事的,孩子们能回来,你也能见到,安心。」 「小扶不乖吗?」 甘轲扶的裙子给身后的小不点扯了扯,正想再说什么的甘轲扶忙收了眼泪,擦干脸上的痕迹,转身一脸开颜的弯下腰和小蒂儿说话。 「小扶哪有不乖呀?小扶这不是正想着,该怎样才能让小蒂儿在爷爷奶奶家睡的更好吗?」 在旁边的安流槿不免惊讶,这女人的情绪调节未免也太快了吧?跟变脸似的,竟然能这么了无痕迹?看来到底还是小瞧这女人的。 小蒂儿认真的盯着她,仿佛真要从她脸上盯出真的没有【不乖】的痕迹才罢休,这才歪了头,伸出小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脸,暖心道。 「小扶放心吧!小蒂儿长大了,跟爸爸妈妈回家也会乖乖的,等过了年就回来,小蒂儿会给小扶带新年礼物的,所以小扶和伯伯留家里也要乖乖的哟!不能再那么不听话,让伯伯操心了,哥哥姐姐知道会担心,小蒂儿知道,也会担心的,知道吗?」 甘轲扶的郁结转成了堵心,所以,她现在,是让小孩子不放心了吗?天!她应该没那么不让人放心吧?这是……什么个状况?
第303章安先生在给小蒂儿牵红线? ()」 安流槿在旁边嗤笑了,突然感觉心里平衡许多了,看看连孩子都帮着他说话了,可见这个女人在他没在身边时,有多么【不乖】。 「姐!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蒂儿的。」 旁边见他们一时间还交代不了的厉海青颇有点无可奈何的过来安慰,小蒂儿也跟着这个亲生妈妈连连点头。 「对呀对呀!对了小扶!小蒂儿把姐姐送的小蒂儿的照片留给你,这样这几天小扶想小蒂儿的话,都可以看着照片了,莺子姐姐说,这叫【睹物思人】,我这就给你拿去。」 「啊?」 甘轲扶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好是坏,这小不点果然也留不住了吗?这都想让她【睹物思人】了? 「哎呦……」 小傢伙刚要奔去门口的行李去拿她的【礼物】,不想,和外面进来的人撞个正着。 「哎!小心点……」 小傢伙刚好撞到男人的肚子上,肚子上貌似有腹肌,还很硬的那种,把鼻子撞疼了,可小蒂儿纵然时间和正常人慢了几拍,在甘轲扶的细心教导下,已经知道最基本的礼貌和生活常识了,纵然痛的大眼里有了汪汪的泪水,也没有要哭的意思,捂着鼻子抬头,还不甚委屈的将她撞疼的人道歉。 「对不起……」 话音未落,小傢伙的声音完全噎在喉咙里,有些惊恐的仰望着这个,与叔叔伯伯比貌似没有高很多,眼神却十分恐怖,脸上有一道疤,甚至有点邋遢的男人。 可在男人眼中的厉色看到她的眼睛后,瞬间转为惊艷后又给别扭羞涩所取代,小姑娘纵然不太懂那双冷厉的眼睛中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立马放下手,没有了刚才的惧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甜甜的笑容。 「叔叔好,你是找伯伯呢?还是找妈妈?」 被她叫做叔叔的刀疤男人正是被派当外送员的弥撒,既不是来找伯伯,也不是来找妈妈的…… 当然,这小东西意思估计是在问找她的伯伯还是妈妈…… 向来威风惯了的弥撒,今天被某斐二当家当成外送员,专门给老闆来送一份急需他本人签署的文件,很想不开心,以至于刚才闷着头的疾步进来时,撞到了面前这个小东西。 甘轲扶带着孩子搬到这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弥撒过来和安流槿等人,开高层会议也有几次,今天却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某个女人最小的宝贝女儿。 前几次貌似都正巧赶上她去上钢琴课了?还是在外面和她【妈妈】户外活动来着?总之就是没碰上。 弥撒也不是个对什么特别好奇的人,尤其甘轲扶这个还和他有着芥蒂,甚至与他算是有着【两刀】之仇的女人,现在扎的洞还在身上呢!总之对于她的事,笑话能看就看,能藉机踩两脚绝对不会客气,对于她养的孩子,除了了解一些,倒真没想更深了解,反正她养的娃都不是什么真正乖宝宝就是,也懒得像斐新月他们那样,去惹一身麻烦,可今天见到这小东西…… 却不得不承认,和她之前养的那四个貌似很无害,一个个都是吃人的小老虎【儿女】,确实有着差距的。 这小东西个子小小的,眼睛纯净的,仿佛从未沾染过任何人类杂质,这个世界,竟然会……有如此干净的小傢伙? 「叔叔,叔叔,你生气了吗?小蒂儿道过歉了。」 仿佛他久久的盯着小孩子不语吓着小东西了,小蒂儿小手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请求。 「你原谅小蒂儿吧?小蒂儿下次走路会看路的。」 「吭!」 旁边传来安流槿警告似的提醒声,弥撒这才反应过来,抬眼望望笼着手在所有人身后,眼睛低垂间对他使眼色的某人,又低头看回这小傢伙,尴尬了一下,这才后退一步,蹲下来和这个小东西说。 「你不用道歉,刚才我也有不好,所以没有原谅不原谅之说,叔……叔叔,没有生气。」 「咦?」 想必是弥撒已经习惯这个冷着脸的样子说话了,纵然面对一个听说还有【小二痴呆症】的孩子尽量让自己【和蔼可亲】了,显然他能在脸上表达出来的,还是很微小,以至于那表情……有点微妙了。 可小蒂儿毕竟是跟甘轲扶一起长大的,纵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受甘轲扶的强大心理真传,甘轲扶的豁达、乐观,貌似全被她传到了,见这个叔叔脸上明显不太【愉快】了,歪头一笑,全然的坦诚和包容。 「这样就好了,叔叔以后还会来的话,有机会小蒂儿就给叔叔弹支曲子作为赔罪吧?」 「弹曲子?」 这小东西不是说有痴呆症吗?还会弹曲子? 「小蒂儿,我们该走了,回来后再和叔叔聊天吧?」 厉海青在后面温声提醒着。 「等等,去哪儿?」 弥撒有点惊讶的重新抬头,看了眼憋着嘴貌似要哭了的甘轲扶,又看了眼揽着她肩,无奈嘆息的安先生,目光转向那对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年轻夫妻,不由又转回甘轲扶脸上,不由不甚友善的道。 「这小东西不是你的娃吗?你让别人带走她什么意思?我们老闆应该没苛刻你到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养不了吧?」 甘轲扶勐然抬头,更想哭了,这人意思,是她将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娃白白送人了吗? 安流槿重重的舒口气,刚才就觉得这傢伙好像看小蒂儿貌似有些不同,现在更直觉这傢伙貌似误会了什么了,还误会了他的女人,他这是在责难吗?凭啥?他的女人他都不捨得再为难了,这小子真反天了? 弥撒这一责难,把卫文青和丁克这两个小蒂儿的亲生的爸妈都难的尴尬了,也不好再开口,连直视这个看上去就很可怕的男人都不敢,弥撒的怒气还是没消,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怒气从何而来。 最后,还是小蒂儿扯扯他的衣袖,他回头,这小东西仰着小脸解释。 「叔叔,那是小蒂儿的亲爸亲妈,小扶说是亲生的,今天要接小扶去见从没见过面的爷爷和奶奶,过几天就回来的。」 亲爸……亲妈…… 弥撒的火气瞬间熄了下去。 天吶,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就算甘轲扶这女人卖娃也是她自己的事吧?自己这个只能算是老闆的部下管老闆家的事做甚? 目光转到那个已经试探性握住,自己那有点丑陋甚至生硬的手,依然仰着小脸,没有丝毫嫌弃的小傢伙,不由怀疑…… 是因为今天遇到的这个小东西吗? 是怕自己曾经多少次在小孩子身上见过的人间悲剧,同样降临在她身上? 有了小蒂儿的解释厉海青夫妇的脸总算缓了一点,然而没等他们再开口,小蒂儿那边对于那个【叔叔】,貌似还有话说。 「对了叔叔。」 小蒂儿松开他手,将自己脖子上挂的精緻项鍊取下来放在他手中,边道。 「小扶说对于第一次见面而且可能会喜欢的人,见面礼是必不可少的,这个是小蒂儿从小带的项鍊,当做是和叔叔之间的见面礼吧?」 项鍊貌似是那种復古的相片项鍊,镂空樱花锴嵌,碧蓝宝石为鱼眼,里面是红色的泊琥打磨似的,链子也是很精緻的镂空毛衣链,貌似是专门为她这么个小东西动作的,他敢保证,即便是对这些珠宝丝毫不感兴趣的他都能确定,这绝对不少费功夫的那种手工定制的……等等…… 这小傢伙给他这贵重的【见面礼】做什么?什么是【见面礼】? 「这,这个东西我不能要……」 「吭!」 又一声更严厉的警告声传来,他立即要还给小东西的动作一顿,浓眉死死的纠结在一起。 现在,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叔叔,你怎么了?」 小蒂儿纳闷的望着他揪在一起的眉,身后某人的声音在众人不甚清楚的眼光中,堂而皇之的送过来。 「小孩子送出的礼物,可是不能轻易被退回的。」 所以…… 必须得收吗? 听某人那意思,貌似也由不得他不收吧? 「叔叔很喜欢你的礼物,谢谢小蒂儿。」 弥撒努力让自己露出个笑脸,摇摇手中的项鍊,果然换来小蒂儿喜笑颜开的笑脸。 甘轲扶拽着安流槿转身,咬着牙低声怒斥他。 「你什么意思呀?我怎么有一种你在为小蒂儿和这个傢伙牵红线的感觉?小蒂儿还那么小,应该不愁嫁吧?」 安流槿抿唇底笑。 「我愁的不是小蒂儿,是弥撒那小子。」 微微侧头,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后,安先生才掩嘴解释。 「你不知道,弥撒只对小孩子有耐心,尤其那种不知世事的孩子,刚好,可以让小蒂儿藉机磨磨他的性子,不然再过个几年,他也没办法和正常女人好好相处,更别提找媳妇了,而且小蒂儿也能多个玩伴,这是好事,不用担心。」 甘轲扶很不敢相信他这所言所愿,那个几次三番想将她狠揍一顿的小个子,会是她家小蒂儿的【玩伴】?虽然说近些年大叔和小萝莉的组合很受欢迎,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忘年交】,只是,她家纯洁的小蒂儿,和几乎可以算是杀起人来很恐怖的傢伙在一块……是不是有点太恐怖了? 而安先生的目的到底是为小蒂儿牵红线,还是为让他担心了好一阵子的弥撒将来【找媳妇】做准备,便不得而知了,只是从这天起,只要小蒂儿能够在这里的日子,弥撒貌似就能【凑巧】在这。 甘轲扶向安流槿特地了解了这个人,知道这个人出身在欧洲更恶劣的环境中,对于一些地狱般的环境更是瞭若指掌,可以对任何人手下无情,却对地狱中的女人以及孩子,有着一种骨子里的怜悯同情。 人不怕六亲不认,却最怕迷失了自己,连最基本的【人之本性】都忘记,所以甘轲扶对这个人稍微改观了,加之他貌似真挺喜欢小蒂儿的,小蒂儿也不怕他,两人玩在一起貌似还挺合得来,并没什么诡异举动,渐渐就放心让他单独和小蒂儿接触了。 当然,这是小蒂儿回来后的后话,而安先生的这次牵线,也完全将两个不可能有交际的人牵在了一起,以至于最后不是太和谐的【忘年交】,甚至演变成了【忘年恋】,当事人中算是最清醒的弥撒,也莫名其妙怎么会和这小东西发展到这一步,这更是又一个差不多十年后的后话,安先生确定的是,自己老婆的【爱慕者危机】,自这天开始,貌似解除了? 这,让安先生很愉快,也不在乎被他牵线的两个人,之后会怎么发展了,还是他信奉的那个理念【千秋百世,活好当下】最重要,弥撒这种潜在的【危机】最好还是少出现为好了? 所以来一个,【牵】一个,他还就不信,以他的能力,护不了他好不容易擒拿到的小妻子,逍遥这人生半世了?
第304章有孕了! ()」 「我这下真成了空巢老人了。」 将最小的娃也送走,甘轲扶回到屋子,瘫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十分郁结的说,随着她跟进来的安流槿,坐到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大手盖在她毛绒绒的脑袋上,安慰被遗弃的小猫一般,安慰她。 「这不是还有我吗?而且小文今天晚上不是还会回来吃饭吗?孩子们有想着你,离开是必然的,他们需要长大,你也需要适应没有他们的日子。」 甘轲扶抬眼,满满的幽怨有点恐怖,不过想到她此刻落寞的心情安先生剩下的却只有心疼了,这太过依赖孩子的妈妈,果然比没有孩子的女人还难哄吗? 「安先生,如果你哪天也不想回家了,我保证你们谁也不会有找到我的机会。」 安流槿背嵴一寒,所以现在,全看他这最后一根稻草了吗? 何其荣幸,竟然在这个时候成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唉…… 「安心吧!起码这辈子,我是甩不掉你的。」 摸摸她绒绒的发,他完全么认命似的哀嘆着道。 见甘轲扶状态还是有气无力,他一笑,也趴在她对面,眼里放了光,问。 「哎!扶儿,你真不考虑再要个孩子吗?瞧你现在这样子,完全没有孩子不能活了,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不介意再努力点哦!」 甘轲扶眼睛又望过来,慢慢的幽怨已经成为冰封的气闷,起身就往花室而去,边道。 「你在消遣我是不?要个孩子说的简单,让我拿命去要吗?」 对于别的女人貌似很理所当然的事,可在她这里……堪比登天了。 想到他们如今面临的情况,安流槿也懊恼自己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低垂了眼帘,随即很快的抬起来,又道。 「唉!本来还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呢!既然就都不感兴趣,那就算了。」 甘轲扶低气压的郁闷。 「现在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好消息呀?」 果然,这个女人已经低气压到连他这个丈夫都看不在眼里了,这样下去还能成?大限没来之前,她自己都郁结而死了。 「是吗?那昆过年能不能回来的问题,你也不在乎了?」 甘轲扶前行的步子突然顿住,勐然回头,随即疾步奔过来就跳到他腿上,摇着他肩激动的问。 「昆能回来过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快说快说。」 安流槿却卖起关子来,两手扶着她背,嬉皮了脸刚才的问题重提。 「咱先给昆添个小妹妹呗?」 甘轲扶僵直了脸,总算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了,眉头抽了两下,双手上去就掐住他脖子,愤怒。 「你丫就是想借添娃之名行造人之实,最好快点告诉我昆什么时候到家,不然禁你两个月的福利!」 「别……」 「老闆,有……唔……」 安流槿单手将她真不客气卡在他颈间的手拿下再做安抚,大厅进来的人,便让刚被他哄好的女人,反射性的跳离了他,安先生反而郁结了。 该死!本来想着总算没小萝蔔头来打扰了,可以不用顾忌实行造小人大计呢!换这些本来已经独当一面的部下来搅局了。 下次和这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直接按两个看门的保镖?这兴致刚起又被阻断的感觉,还真是…… 「又怎么了?」 不良企图被打断,甘轲扶这个当事人尴尬,用文件当着脸的斐新月等人也尴尬,相对的,站起来转过身来面对他们的老闆,安流槿,脸色直接毫不掩饰的暴躁了。 斐新月等人都已经是30多岁,有的甚至奔四的男人,自然知道他这抓着一切机会和新婚妻子拉近距离,却被打断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以至于斐新月颇有些为自己,进门不打招唿的习惯不好意思了。 「嘿嘿!这两个决定你得自己拿,另外蟾要找你汇报新加坡暗部处理的事。」 斐新月用大拇指指指身后除了小助理外,那个人高马大,样貌缺让人很难记住的大众脸男人。 看来是真的遇到紧急事件了才找上门来的? 甘轲扶暗暗嘆口气,果然以黑起家的人,在某些问题上处理着是比较棘手的,而且他们中间如今还夹着自己这个,曾经给黑市带来巨大损害的,类似间谍的边缘人物,一些问题避不开她,一些时候又不能让她涉及的状态。 「我去画室。」 在所有人刚为难怎么对她开口之前,她先转身了,在经过安流槿身边时,安流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显然,他对于他们如今这个状况,也是没办法的,她深深理解,也不以为意。 「我们去书房聊吧!」 安流槿率先一步欲去楼上的书房,甘轲扶在跟着斐新月跟上来的人错身而过时,身形勐然一震,突然出声。 「等等!」 所有人给她这突然的行径明显搞的一愣,而被她叫住的那人,更是背嵴一僵,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甘轲扶转了身,细细的看这个一不小心真的让人很容易忽略的大众脸男人。 「我应该认识你的吧?」 她这么说男人面上表情更是僵硬了,安流槿斐新月头上更笼罩上莫名其妙。 安流槿笑。 「扶儿,你在说什么?蟾是我留在暗部的得力助手,而且来来回回在这里都和你见过几面,你当然是认识的。」 「不对!」 甘轲扶很确定,一本正经道。 「我知道他是你的人没错,可在我和你结婚之前,绝对有见过他。」 这又有什么? 安流槿和斐新月相视一眼,很是不解。 甘轲扶回头,再次研究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的这个人,那认真的较劲气势,将大个子的蟾头上都盯出了冷汗,不得不开口自己解释。 「这也没什么,听闻甘小姐……不!夫人的资料网比我们安石暗部的资料网还要齐全,夫人之前又对老闆进行过调查,兴许是在资料上瞄过一眼?」 甘轲扶眼光一亮,身上气势勐然一强,无比确定道。 「我是在成凤倾的家里见过你,你是那个保镖!」 蟾的脸上直接变了色,不想她想起这件事,不想还是想起来了? 求救的眼神向自家老闆投去,不想安流槿自个儿还在纠结【这又有什么?】的问题,根本没注意他的求救。 于是退了一步,他只好自己向这个有仇必报,如今却是他老闆娘的女人解释。 「夫人!当时是老闆派遣我们去成凤倾身边伺机行动的,并无冒犯夫人之意,也无其他不轨之图,请您见谅。」 安流槿斐新月两人突然明白,难道是当时处理【成凤倾名画作假事件】时,这两人之间产生了误会?而因蟾本身善于将自己降低存在感的特殊技能,这女人现在才想起这件事?等等……到底什么仇,让她记恨到如今呀? 甘轲扶冷笑,一步步逼近这个嘴上如此理直气壮,却一步步后退着的男人。 「既然你无愧于心,为何怕我?」 是不是真正的无愧于心,蟾比谁都清楚,虽然当时不过顺应了当时对她还没男女心思的安流槿之意,以及马琳的意思,下手重了点,不过出手的,确实是他出手的没错,正因如此,他才不想让这个女人记得这回事,不想,她对当时同样为难她的马琳罢休了,竟还记着这回事? 「当时我有两次可占上风的机会,【幸得】你所赐,我两次被那个老东西制的死死的,如果不是我太清楚人之本性了,恐怕我早已成为那座别墅下的孤魂野鬼,尸骨连渣也不剩吧?」 这么多年,甘轲扶自认在成年以来还没那么危机的状况将自己困死,可成凤倾事件从她开始接触时虽已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毕竟多数是在她意料之中进行的,如果说真有意外的话,无外乎两个,一是那个小修復工,二是安流槿当时安插的这两个【伺机而动】的人。 因这两个意外,她可当真经歷了【九死一生】,而今天意识到,这两个人还有假公济私的心思,那向来【小心眼】的她自是不能放过了,连安排了这一切,却不想让她陷入更大危机的安流槿都尴尬了脸,不好再开口。 「夫人,那是意外,而且当时我也做了补偿在你逃跑的门口放了你合脚的鞋子不是吗?」 甘轲扶更是好笑不已,如果她没猜错,当初那双鞋子,也不过是让他和马琳那个女人更好的假公济私吧?当她三岁小孩吗? 「可以,把当时你给我那两脚还给你,我就接受这个【意外】。」 「夫人,别……」 「扶儿……」 颤和安流槿刚想阻止,甘轲扶就已经手按着沙发背,一下子越过横在她面前的沙发,直接一脚踹在蟾的腹上。 蟾不想她真的说打就打,一个不急便实打实的给她踹个正着,退了两步,感觉五脏庙都给她踹出来了,其他在场的人也挺意外,还没反应过来,不想甘轲扶整个身子一怔,随即僵白了脸色,抱着肚子僵硬的蹲下去,这一状况更让他们意外了。 「扶儿!」 安流槿疾步奔过来,其他人还在纳闷,这踹人的怎么好像比被踹疼的还要厉害? 已经近在甘轲扶面前的安流槿却看的真切,甘轲扶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并且冷汗冒的急速,张着嘴巴,好像疼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瞬间,他感觉心都揪在一起了。 该不是? 安流槿不敢多想,转头就沖医疗室里的人吼。 「尹!赶紧叫徐宁愚回来!」 甘轲扶很快被送入别墅配置的医疗室,今天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休假,徐宁愚又去市医院调查有没有合适甘轲扶的器官了,如今当值的只有尹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尹又不是专职心脏系列的医生,纵然医术高超,也不如从小给甘轲扶主治的徐宁愚了解,他和护士也只能给甘轲扶紧急做了检查急救。 甘轲扶被送入医疗室大概二十多分钟才没了痛吟的动静,又十分钟后,徐宁愚通知了另外两个护士和医生,赶了回来。 这些在人进入医疗室后,又一个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出来,这期间安流槿一刻不停的守在医疗室门口,分不了心做任何事,斐新月和今天过来被踹了一脚的蟾也只好等着,见尹和徐宁愚面漏为难的出来,和安流槿一起沖了过来。 安流槿急问。 「怎么样?她没事对吗?还不至于现在就急着手术?」 尹和徐宁愚想看一眼,似乎在眼神交流间才下了决心,尹先开口道。 「槿!你先别着急,现在有没有合适的心脏给她手术还不是最重要的,你们现在,估计要面临个更难的问题。」 安流槿不解了,既然不需要现在就急着手术,也没什么更难的问题吧? 旁边的徐宁愚嘆息,态度很不好的道。 「她怀孕了,两个多月了,刚才只是动了胎气,我们给她做了处理,现在已经稳住了。」 这一消息震住了在场的所有男人,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此刻想必是最复杂的安流槿。 他已经震惊当场,不明所以了。
第305章最不该来的孩子 ()」 新婚有孕这是喜庆的事,如果正常情况下,没有谁不会高兴的,可这里的人都很清楚甘轲扶如今的身体状态。 如今她能多坚持几天就是幸运了,这个时候再怀孕,不是要她命吗? 他们这些旁观者都已经感觉这件事的严重性了,而安流槿自结婚后,和他们不止一次透漏过,【如何能再添个女儿,那该多好啊】这样的意图;可想他是真心想和甘轲扶的关系,进入到更铁、更死的一个境界。 不是说是他的女儿他都想要,他只是……想要一个她为他生的孩子。 纵然当时他已经很清楚,甘轲扶强弩之末的身体,能顺利产子很难,能受孕,更难…… 如今,那个他好不容易抓到的,所有人几乎都觉得不可能有真正为人母的女人怀孕了,却是在最重,最不该的时候…… 「呵……早知如此,我应该更早的抓住她吧?」 安流槿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此哀嘆。 不由在想,如果早两年,甚至可以更早的话,他能清楚对她的感情,他们早点结婚,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那么【不该】了呢? 安流槿坐在大厅的起居室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旁人知道他现在是最难的时候,斐新月将自己手上的事同他说一声后,带着蟾几人就先走了,除了在这里如今全天值班的医生护士,都为他留下一个人清净的空间。 想是徐宁愚知道他此刻无法下定决心,就给城市另一边的盖文打了电话让他回来帮忙,所以本该8点多回来吃晚饭的盖文天未黑就急急赶了回来了。 进门就直冲医疗室,被刚从里面拿着记录薄出来的徐宁愚一把揽住,低声劝整个人都已经快炸起来的盖文。 「你冷静点,她刚睡的安稳,你别这个时候去吵到她。」 似乎【不能吵到她】如今是唯一能勒住他这只野马的的方式,盖文果然不执着现在进医疗室了,转头怒目转向好像刚意识到他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男人,脚下如风的就疾步过去,拽着他颈间的领子,上去结结实实就是一拳打在安流槿的嘴角。 这下打的客厅里打理的女佣尖叫起来,尹和两个等待安排的护士也慌乱起来,纷纷过去匆忙拉架。 「小文!你冷静点!」 盖文此刻却怎么也冷静步下来,沖被他一拳打在沙发上倒着,丝毫没有还手意图的安流槿怒吼。 「你明知道她不能怀孕,为什么要让她怀孕!」 安流槿似乎也给这个消息压了几个小时压的喘不过气了,给他这一拳打的,也爆发了,虽然他的火气与这个盖文而言,还算比较【冷静】。 「老婆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你以为我愿意面对现在的状况吗?」 盖文却一点也不想理解他现在的感受,对他如今的平添了许多恨意。 「你压根就不该招惹她。」 尹一个用力,将他和安流槿彻底分开,厉了些声色对盖文道。 「小文!你妈妈这个情况谁都不愿意接受的,你现在的感受所有人能理解,但小子最重要的不是你们谁更难过的问题。」 盖文推开尹的手,倒也没再扑上去再打安流槿了,深深一口气率先问了安流槿。 「所以呢?你现在矛盾着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盖文脸上那样子,清楚的写着【敢说留下孩子,杀了你】的意图,看的平时对他印象很好的几个小女佣都有点怕了,而安流槿,仿佛一瞬间愁思了多少脑细胞,至今还不能定下决心。 「你以为我愁的是选择留下孩子还是她?真正把我难住的,是我改怎么向她解释。」 选择孩子难,如何和孩子她妈解释更难。 安流刚才又让徐宁愚连同主治妇科的专家,给甘轲扶又做了个彻底的检查,确定孩子是在他们回来之前有的,安流槿很清楚,那是在克里斯顿城堡那几天有的。 甘轲扶自被拐到信息来后,因为重伤和先天性心脏病的关系,一直让人注意着她的身体状况,所以她的体质他很清楚,消耗到如今这样,甘轲扶表面状况不大,可一旦倒下,便真的很难再回復,这几次受伤每次倒下都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他每次都提心弔胆的,想着如果她回不来怎么办? 可这个固执的女人每次都回来了,因此她的身体消耗,加上平时粗心大意没注意自己的生理状态,有过几次痛经到进医院的地步,可以说五脏体质,都已经衰退到比她年龄要快的程度了。 因此她比正常高龄女人更难受孕,所以自从和她在一起后,虽然他也时常注意有个【万一】,却在这个女人面前,情不自禁的机率总是太多,最严重的最开始想攻破她心理防线时一次,克里斯顿祖宅那一次,另外就是回来后,几天前…… 「也是奇怪,正常情况下,孕妇没有三个月孩子是很危险的,何况甘的情况又如此特殊,在你前几天那么折腾的情况下都没掉,真不知道这孩子和你们这夫妻俩,算是有缘,还是孽缘。」 尹心情复杂的在旁边吐槽,安流槿也在想这个情况是好是坏,明明最不可能的生命,怎么就存在了? 那天她状况很不好,恐怕就是这个已经存在的孩子,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发出的警报,只是甘轲扶对自己身体状况太过粗心大意了,又或者因为心脏病的压力,让她不想太过敏感自己身体还出现什么状况了,得过一天是一天的偷生心理,他也没想到她会怀孕这点,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欲望,而这个孩子,竟然至今还没事?加之甘轲扶如今的情况……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蹟。 可这在正常人难得的【奇蹟】,如今却着实让他犯了难,而且,估计还会是对他呵护至今的女人,又一次巨大的灾难,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盖文受不了这样长久的寂静了,迫切的想知道如今能够解决的办法,当然,这绝对不能是以伤害甘轲扶为前提的,可纵然如此认为,理智上他也清楚,这种事,若真是弃掉孩子,以甘轲扶的性子,怎么可能无声无息? 「总不能这样干耗着吧?她现在已经快油尽灯枯了,再拖下去孩子保不了她的命也保不住了,等她醒来,她那个性子一旦上来,更难处理。」 醒来……更难处理…… 这句话好像一下子点醒了安流槿,虽然不是太坚决,已经让他有了方向。 「对!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只要不让她知道就可以,尹,你和徐医生他们准备一下,尽快将这个孩子处理掉,谁也不准对她透漏任何风声。」 「这……我?」 被指名的尹貌似对这种打胎处理孩子的事第一次接触,明显很是不愿做这,阴损败德之事,在抬头看到徐宁愚背后不知何时立在那里的削薄身影后,脸色更是蜡白,一改之前态度的手指揪着坐在身边的安流槿衣服建议道。 「这个,还……还是从长计议吧!」 安流槿却一点也没觉得还需要再议,更为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没必要,这个孩子,留不得。」 「可是……」 尹着急,这个时候周围的小女佣也惊惧了脸色尤其一直照顾甘轲扶的美夕,更是蜡白了脸色。 盖文勐然意识到什么,勐然回头,果然,最不想发生的状况还是发生了,还是,在安流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这一刻。 「小扶,你,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盖文惊恐出声,随即努力控制自己情绪,过去就想将穿着棉质长及脚裸的开衫睡衣,还赤着脚的苍白着脸色的甘轲扶扶回去,可甘轲扶好像脚下生根一样,就那样定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看着听到她在这里,身躯一僵,却怎么也没有抬头看她的男人。 这一刻所有人再怎么努力乐观也清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此刻这个女人,算是全是知晓了。 时间突然每一分每一秒变的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安流槿甚至不知道究竟是怎样说服自己抬起头的,可他总算抬起头的那一刻,那双仿佛期待了他抬头很久的眼睛,却又不敢看到他的眼睛一般,急促推开盖文就往医疗室跑。 「扶儿!」 安流槿生怕她做出过激的事,匆忙起身就越过了盖文沖她追去,甘轲扶还是快他一步先奔进了医疗室,重重的将门关上,反手锁上。 可能随即就想到这是他的地方,他要开门不难,门锁对他根本不起作用,随即就拖着旁边的放着医疗药品的笨重置物架给挡在门上,又将休息区的沙发当在门上,确定不会给人破门而入后,她才粗喘着气,踉跄着退回那张为她专门准备的病床上,双脚也缩上去,双臂紧紧抱住双腿,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完全像个被拐到新地方,不知所措的孩子。 外面传来重重的拍闷声和安流槿着急的唿唤声,可如今都在她的耳边环绕却一点入不了她的耳朵,整个脑子全被刚从听到的一切笼罩住。 她怀孕了?孩子的爸爸却想将这孩子打掉?而且那么坚决…… 怎么一觉醒来天都变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对这样黑暗无措的情况,所有的重力已经噼天盖地的向她压来,而且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刻,她谁也不敢相信,不敢去想了。 「扶儿,扶儿!我拜託你开开门成不?」 无论外面怎么教,甘轲扶就如同没有了听力的孤魂一般,惊恐的望着周围本来已经熟悉的一切,一刻也无法心安起来,这个本来他为她准备的最安全安逸的地方,此刻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反而让她更加不安起来,即便如今慌乱的杂乱无章,她脑子里本能还保持着的一丝清明,已经让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想逃离这里怕也是逃不出去的。 正常情况下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如今这幅残破身躯……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这个孩子…… 天…… 她从未感觉有那一刻如同现在这样让她窒息无力的,即便当时在信息来被他拿昆逼着结婚,那也只是快刀斩乱麻的,即便犹豫她还是能分清只有保住昆才是最重要的,可现在…… 她也想快刀斩乱麻,可是这个【乱麻】是在她肚子里,如何斩…… 怎么斩? …… 「呜—
第306章没有你,孩子毫无意义 ()」 甘轲扶将自己关在医疗室里,哭的个晕天黑地,无论外面怎么叫门,谁叫门都不行,又不能真的破门而入再刺激她,这样拖延到一个时辰,安流槿也觉得对于她来说应该有个过渡期冷静下来,便让人不再叫门了,让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当然盖文却怎么也没心情走开了,就决定今天不会谘询室了。 同样晚饭时间,自然也没能将甘轲扶叫出来,或者让人送饭进去,她身体这样如今还有个孩子,更需要医生和相关药物…… 同样没有心情吃饭,又立在紧闭的医疗室门口的安流槿犯愁的安流槿,还得承受吃饱喝足,向来心大的家庭医生,尹的调侃。 「唉!我想你那句坚决的【没必要,这个孩子留不得】是彻底吓住你家小娘子了,哎!我说我当初都提醒你了,你怎么还来这一句?这不是给你家心肝宝贝心尖上又插了一刀吗?」 安流槿转头瞪他,本来今天就够糟糕了,如今给他吐槽的更是火冒三丈。 「你再提醒的【悄无声息】点,那把刀子就插在你心尖上了。」 咦?这个傢伙没办法搞定自己老婆还怪他这个外人了? 安流槿随即转身向外,尹很纳闷。 「天都黑了,你现在去哪儿?」 这里还有一滩事,又是孩子又是妻子的,他这个时候难不成还想撂挑子? 尹十分怕他真的撂挑子,好在安流槿并没想着撂挑子,对他却脾气更火爆的嚷嚷着。 「想办法搞定我家的心肝宝贝!」 虽然安流槿说在想办法,不过也是在甘轲扶完全将自己封闭的情况下,也是很难想到【办法】的,而以他对她的了解很清楚,不将她揪出来,她绝对不会自己出来,可让她自个儿去纠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开呢! 于是安先生在院子外,盯着医疗室的那个很高的窗口,无可奈何的做了一个决定。 甘轲扶哭到睡着,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就连在梦里都是被压迫着,受着选择以及威逼的煎熬,想要逃脱跑到筋疲力尽,根本无处可逃。 她累到瘫,那些追着她的声音还是不肯放过她,一次次,一声声,更近更近的威逼着她。 「不能留……」 「妈咪!别丢下我……」 「扶儿乖!我们不要这个孩子……」 「妈咪……」 「没必要留下……」 「别!别逼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不知道- 「噼!」 「啊- 落地的玻璃碎裂声将她从噩梦中彻底惊醒,寻声望去,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很高的窗子上一下子蹦下来,纵然此刻光线依然给日光灯照的很足,噩梦中惊醒的人根本分别不清那是什么人,惊恐的厉声质问。 「谁!」 「扶儿别怕,是我!」 安流槿从地上起身,匆忙安抚,不想,他这安抚让甘轲扶更惊惧起来,拎起旁边的一个椅子腿警惕性十足的对着他,厉声警告。 「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冷静点!」 见她如此,安流槿只好暂时举起双手先安抚她。 他看的出,那只椅子腿应该是她之前刚拆下来【防身】的,果然,真给尹那只乌鸦嘴说中了,他确实吓到她了,现在她对他的境界性,比他们最开始认识时都要强烈,这该死的状况还真让人无语,却又不得不去解决掉。 「扶儿,你听我说,我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你要杀死这个孩子!」 甘轲扶双手紧握着椅子腿,情绪很激动的怨声指控他。 安流槿试着和她沟通,脚下尽量不着痕迹的靠近她一些。 「那不是想杀死她,你得相信我,我同样期待我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可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无力孕育这个孩子。」 似乎连最后一道自欺的屏障都给他击碎了,甘轲扶染上血丝的眼眶欲裂,却无声的痛哭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我还会有面对自己孩子的这一天,可是你却在当即告诉我我有了她的下一刻,就必须得夺走她,你还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存在,明明我才是她的妈妈,她是在我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的……」 面对她这些指控,安流槿无力辩驳,因为就算是现在,他还是想着,捨弃这个孩子的,虽然他的心头此刻也是在滴着血,如刀子刮着的痛。 「我很抱歉之前让你那么恐怖的一刻,但是现在我们最该做的是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甘轲扶拒绝他这些说法和劝慰,激动道。 「我不知道你这个孩子的爸爸是怎么下定这个决心的,我很清楚我现在没办法做任何决定,我可能,我可能只有这一次做妈妈的机会了,我不能这样就放弃她,你是她的爸爸,你也不能的……」 安流槿摇头,虽不忍,这一次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 「没有你,再多的孩子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 甘轲扶仿佛已经看到,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这个男人决心的结果了,整个人埋头在双膝中,手上的【防身武器】也松掉,就连哭也哭不出声音了。 安流槿见此,两步到了已经近了的病床前,将她的武器扔的远远的,将所在床头角落的缩成一团的她搂在怀里,一遍遍的摸着她头,安慰解释。 「扶儿!相信我,既然老天给你做妈妈的机会,就证明你还没有被放弃,我们先把你的病治好,身体养好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甘轲扶却不如他这般乐观,整个人如同被抽去灵魂的娃娃,完全呆滞的状态道。 「没有机会了,你不会明白,万中无一的机率究竟有多渺茫。」 她像是在聊天一样,双眼呆滞的和他讲她以前的事。 「你知道吗?我们家往上三辈,最有作为的太爷爷虽然是心脏病去世,爷爷几个兄弟堂兄弟却没人得这个病,到了我爸爸这一代,几个叔叔伯伯也没有得这个病,到了我这一辈,十几二十个小辈,却只有我一个换了这个病,隔代遗传,隔了两三代,林林总总太爷爷这一支脉,子孙没有百人也有八十了,可只有我一个患上这个病。」 唇角上扬,她想笑自己这倒了血霉的【运气】,眼睛里却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虽然爷爷和外公在我刚被提前释放回国时告诉我,人有多大的心,就要受多大的罪,受的越多,以后的福禄就比常人要丰厚……可我没想要这些福禄呀?我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安安心心没有遗憾的迎接那一天的到来罢了,可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更多想要更多的机会呢?」 她目光转向他,赤红的眼睛里染上浓浓的幽怨,向来清明古怪的眸子今天很是恐怖,可安流槿此刻并没有丝毫的恐怖,反而越是看这双眼睛,越是无法自拔的沉沦,沉沦下便是无休无止的疼痛,却一点不想推开她,移开目光。 此时此刻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女人会如今这样,是谁造成的。 「我至今都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天下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会选中我,为什么我们认识有快二十年了,你却是在我最后的时间段杀入我的生活。」 她的双手攀上他颈子上的领子,紧紧拽住,像是冤魂,一次次的控诉,一次次的质问。 「明明你可以有比昆更好的孩子,你完全有能力抚养出一个比昆更合你心意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明明你很清楚我根本没有可能活几年了,为什么还一定要让我和你结婚,打破我最后的平静生活?」 「明明,明明已经不可能有孩子的,为什么又让我面临这比直接杀了我还要难的抉择?」 「明明我都已经将自己最后的人生都交待了,你为什么要闯入我的世界让我有这么多不甘为难!」 记忆中除了在监狱里那段如同野兽一般的生活,除了在得到自己可能活不到30岁的死亡通知书,完全放弃挣扎的沉沦堕落,没有那一刻如同现在这样不甘无力,明明已经是最后的时光了,她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面对这些,曾经怎么也无法想到的情况,怎么就让自己,落入这样的旋涡呢? 不该,不该呀?可是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却真真实实存在了,在她最无能为力的最后时期…… 如何选?如何做才能真正让自己心安理得?为什么,自己有是这样的病体?好像,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了? 「扶儿!你听我说。」 安流槿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竭尽全力想让她平復下来。 「没有谁能真正得到神的眷顾,也没有谁能永远沉在地狱之中,我很抱歉这么晚才来到你的身边,很抱歉没有及早将你拽出这个泥潭,如今反而让你陷入更深的沼泽,但你必须得相信,你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不能比任何人都先放弃自己。」 他伸手,将她紧紧的搂住,做了最大的让步,道。 「你不想拿掉孩子,没关系,我们先留着,到我们无力承担,在最后不得不做决定的时候再决定,兴许会有另一个奇蹟出现呢?我们可以熬过这一关,我们的孩子也能顺利来到这个世上?所以,安静下来好不好?你这样,对她也很不好,你有恨,有怨,你好了后都可以沖我来,我保证不生气,不还手,不埋怨;怎么对我都好,别再这样折磨你自己……」 他紧紧抓住她削薄的肩,埋首在她髮丝间,最后成了卑微的恳求。 而甘轲扶在听到他退让的意思后,已经渐渐没那么激动仇恨了,虽然还是很不敢相信他,眼睛里却出现对于这个孩子能够存活的希翼。 「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夺走她了吗?她可以,活着了?」 安流槿搂着她的双手控制不住的抖了下,努力压抑着自己,平静的和她说。 「是这样的,但是扶儿你得答应我。」 他松开她,双手将她脸上的髮丝拨开,大拇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尽量让她更为安心的给她打个预防针。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不得不到有个选择的时候,我们的第一选择必须得是你,那时候你不能再生气,再任性。」 眼见她的不安反而又增强了,他双手用力捧住她的脑袋,又很坚定的道。 「在这之前,我们就好好陪着这个孩子,好好的对待她,我保证,无论是我还是医生护士,多有人都会尽全力保全她,所以你也要努力,如今只有你能更全面的保护她。」 甘轲扶眼中的泪越流越急,不同于之前的无力悲痛,这次是喜悦到极致的泪,安流槿还在说着,虽然他也感觉自己给她传染的好像也要流泪了。
第307章暴风雨后的早晨 ()」 「不准再将自己关起来,不准再不听话让所有人都这么担心。」 她点头,重重的。 「还要好好吃饭,不准再挑食。」 「嗯!」 「配合治疗,该吃的药也要吃,不准再偷偷丢掉。」 「嗯!」 「不准再懒的像个猪一样了,要按时起来适度运动,不想动也得去散散步。」 「嗯!」 甘轲扶脸上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给她一次次点头的瞬间,甩的他的身上,她的身上,衣衫打湿了点点痕迹,可她喜悦的泪水依然收不住,仿佛此刻他提什么要求她都能答应一般。 「我都答应,都答应,绝对都会做到,谢谢你。」 无论之前发生再多的矛盾和怨恨,起码这一刻他的宽容,他的让步确实是让她感激的,反手抱住他,无比的欣喜。 她这样让安流槿真心不知道,自己这一步退的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明知道此刻再多拖一天对她就是危险一分,可她今天这样,却让他不忍心再坚定之前的信念,哪怕就是镜花水月一场谎言也好,他也愿意让她安安静静的,好好过这几天,至于之后…… 他现在甚至想都不敢想…… 安流槿几乎是逼着尹同徐宁愚几个医生,根据甘轲扶的各相指标,尽快确立了一个方案的。 虽然说甘轲扶的身体如今有身孕很不乐观,可是添子之喜,让医生和安流槿之外的人喜坏了,本身同蓝一起,在昆身边照顾的老管家听到喜报,立马也不等昆了,当即驾了本来属于昆的私人飞机连夜赶回来。 当天刚亮,甘轲扶同安流槿愣愣的看着这个,拎着大包小包头上身上,就连眼镜上眉梢上都布满一层寒霜的健硕老人,见到他们就热泪盈眶。 「少爷,你总算有后了,夫人,我代我们少爷和孩子感谢您!」 「啊?」 甘轲扶僵硬了脸,安流槿则十分无奈的扶额,转而问从昨天就被他叫过来,连走都没走的斐新月。 「谁让你告诉t伯的?」 斐新月脑袋也略往他那边移了点,低声语。 「这有什么?t伯最大的遗憾就是当时没替你照顾妻儿,最后连念念叨叨的昆少爷都没见到雯又带着昆消失了,虽然说后来昆回来他就激动澎拜的一直贴身照顾,没有亲手将孩子抚养长大却一直是他的遗憾,你也知道t伯无子无女,一直将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你就当圆了他一个抱孙子的愿望怎么了。」 「就因为知道他会激情彭拜我才没想告诉他的。」 瞧瞧现在老人家已经语无伦次了,万一最后这个孩子还是留不住,他岂不是要面对多一个人的心伤了? 斐新月却不如他这般顾虑。 「你别太悲观,所有人都很意外这个孩子的到来,兴许还真能再有个奇蹟?」 他倒是希望…… 可看着给老管家劳去,又是去诊脉,又是听胎动,给老人家的热情招唿的喜笑颜开的小女人,他如今越来越没办告诉她,这个孩子最终还是不会是他的选择了。 「你还告诉了谁?」 他有气无力的问,斐新月歪头,仔细想了下,真的算起来了。 「昆是一定要告诉的,那小子貌似在跟人火拼,貌似还挨了一棒子,但说了立即会完结手上的事赶回来,哈迪那小子正和女儿参加学校的父女探险夏令营,没带手机,不然也该逃课回来了,另外璐璐联繫不到,莺子貌似也野的联繫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电话,金说会给你孩子准备红包,琳好像当即决定和蟾领证了,然后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婚礼酒席都归你来办了……」 安流槿僵硬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了,惊惧的盯着这个,昨天晚上明明给他抓了一夜的工处理自己那部分工作的男人,更惊讶于这个男人原来还能如此长舌。 「你怎么不通知全世界呢?」 斐新月嘻嘻哈哈,丝毫没有被老闆压榨了一夜,做了本不属于自己工作,却一点没有疲惫状态的痕迹,拍了拍安流槿的肩道。 「这不是怕人多口杂吗?不然万年的铁疙瘩终于铁树开花,不单开了花还开花结了果,我可不是要通知全世界?别忘了,我这辈子可是没打算结婚生子了,这孩子如果是个男孩,你有了昆,指不定会不会看上这个小不点,那随手一扔,我接着了,我不就白白得了个大胖儿子了?如果是个姑娘,那我怎么着也能捞个干爹的份吧?怎么着都有好处,可不高兴怎么着?呵呵呵呵呵……」 安流槿总算明白了,原来最澎湃的是这位。 老管家激动的拉了甘轲扶,又是诊脉又是听胎动的,确定孩子很健康后仿佛才安心了。 「太好了,这简直是恩赐啊!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 「呃?」 老人家会这么说让甘轲扶很是意外,自昨天意外得知意外有孕后,所有人都一副惊悚沉重,纵然安流槿最后决定留下孩子,所有人也知道,能不能留到最后,还未知,可这老人……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老管家十分抹掉眼角感动出的泪,十分欣喜咪了眼睛道。 「少奶奶,难道不是吗?只有这样您才能有更大的决心战胜病魔呀?这样我们家少爷就不会被丢下了,他终于不会再一个人了。」 甘轲扶讶异,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安流槿也同样讶异,自这个孩子来到后无论他也好,医生他们也好,只想到甘轲扶如今的身体无力附加这个孩子,倒是从没想过,这个孩子同样也可以成为她活下去的力量源…… 这么说的话,这孩子这个时候到来,并不失为一件好事了?毕竟之前甘轲扶明知道自己身体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甚至有些时候根本不配合治疗,完全是活一天赚一天,孩子有了老公有了,生无可恋随时可以上天堂的样子…… 「呵!」 安流槿真的觉得这个时候来,是最合适的。 甘轲扶的手下意识的扶到自己还没有凸显的肚子上,低眉间眉宇上染上几分愧意,整个人都比刚才低落了许多。 「t伯!就算为了您这句话,我也会卯足了劲,熬过这一关。」 「那真是太好了,我总算可以抱到少爷的孩子了。」 此刻她不再是他「少爷」的夫人,而是真的成了他想要照顾的小辈,虽然之前同样不认为这姑娘差,不过纽西兰婚礼上确实摆在那儿的,老管家嘴上不说还是很清楚这姑娘与他照顾长大的少爷比,对这段婚姻看的太淡了,并非像那些贪慕的女人那样不安于室的淡然,正如所有人在甘轲扶身上看到的,是生无可恋的认命。 可今天有了这个孩子,老人家十分确信,以这姑娘能力挑几个非亲生孩子将来的韧劲,对于自己独自里这个孩子,是怎么也不会再放弃自己的,如此在得知她怀有身孕后,生怕理智的安流槿再做出,想要拿掉孩子的念头,这才连夜赶过来,还好,孩子很健康,这姑娘想必也不会如之前那么轻生了,只要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再厉害的病,终有解决的办法的。 「好啦!这不是已经圆你抱孙子的愿了吗?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竟然招唿都不打,连个人都不带就这样飞回来了?赶紧先去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再来照顾你孙子他妈吧!」 安流槿环住甘轲扶的腰,一手拍掉老管家肩上的白霜,颇带点责怪的念叨嘱咐。 老管家一听,立马精神抖擞的反对起来。 「我不累,这点风霜压根还压不垮我,少奶奶这么虚弱,得赶紧补补再行,不然这孩子可会更折腾母体了,今天开始,我就专职负责少奶奶的饮食了,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少奶奶的肉养回来才行,不然分娩的时候,恐怕更痛苦了。」 说着就欲换人将他带的东西放下去,美夕在旁边实在受不了他了,过来夺下他提起来的一个小包,拽着他就往西边的员工房间区域而去,边道。 「哎呀老爷子!我们都知道你心疼夫人和夫人肚子里的宝宝,所以为了您将来的小孙子,也要好好保重您老的身体成不?走,我帮您放热水,就算不累也去去寒成不?瞧您这,都结冰了。」 「哎呀!你这小姑娘,怎么力气这么大呀?就算要泡泡,你等我先把汤煲上好不好。」 「汤您老爷子交给我,您去泡澡。」 老爷子被美夕妥妥拽拽的带去了房间,老管家剩下的行李也被女佣拿去了他房间,见时间差不多了,斐新月也不当他们的电灯泡了,拍了安流槿的肩,示意【先走了】。 事都做完了,安流槿自然没要留他的意思,那爽快的摆手,完全是用完人踢走的意思,让斐新月走也心里不甚舒服,心底暗暗发誓,哪天一定抓个机会给自己补回来才行,有仇不报非君子! 该走的人都走了,门口就剩下他们本来准备出去散散步的夫妻俩,安流槿见甘轲扶还盯着老管家离去的方向出神,手便移到她的肩上安抚。 「你别介意,t伯对我选你这个媳妇,可是一百个满意的,他是唯一一个照顾我长大,至今都没离开的人,年轻的时候也是特种兵出身,后来因拒绝上司不肯放弃重伤的队友才被开除军籍,拖着战友三天三夜才撤出阵地,之后阴差阳错来到克里斯顿家族任事,我的暗部最初的起家资本,就是他给我训练出的一支小队,不然那个时候挑那些吃人不眨眼的地头老大,代价估计就没那么点了。」 「哦?」 甘轲扶斜眼,看看他又看看已经被消失在拐角的老人,嗤笑。 「我说呢!你一个拿惯了刀子的黑道头子,怎么对女人体贴起来那么顺手?合着是受t伯优质男人的影响呀?他在照顾你起居饮食的同时,也担任了人生导师,教你怎么做才算一个合格的丈夫吧?」 安流槿不由又跳起来的眉梢,毫不掩饰的表示着她的话让他不甚愉快,另一只手抬起就接住她尖细的下巴,几乎是咬着牙的告诉她。 「你想称赞我,可以直接说,我一点不介意你向我更【坦诚】,但是,别再你的小脑袋里构想什么暧昧画面,我只对你有尝试各种暧昧画面的实践。」 说罢,松开他先行去了医疗室,也不陪她散布了。 甘轲扶见他背影都是气沖沖的,不仅无趣。 「要不要这么小气呀?yy一下都不行?」 念着,也跟了过去。 虽然暴风雨后的早晨是个不错的早晨,他们要面对的问题,却始终还要面对,在安流槿紧催慢催下,关于她能不能顺利保胎的方案,还是给这些悲催的医生研究出来了,当再次对她全面检查,医生们以徐宁愚为代表,这才给了他们确定的答案。 「正常情况下孩子五个月尚可有生还的机会,但是机率很小,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人愿意让新生儿五月便降生的,小扶的情况更为特殊,所以一般来说,这个孩子能存活的机率,更小。」 当徐宁愚说出这个结论,这次怎么也不愿意迴避的甘轲扶,还是不由紧抓了下旁边握着她肩膀的手。
第308章原来你爱她 ()」 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恐惧和担忧,安流槿自己在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这个孩子最后可能都无法存活,虽然听到这个结果难免还是有些失望,可与她相比,却更为理智。 此时此刻,他也不能比她更脆弱,转头,问尹他们最终确立的方案。 「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尹嘆口气,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却没有了以往的轻松自在,十分沉重的回答他。 「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意了,起码现在胎儿的情况还比较正常,甚至,比甘这个妈妈的母体较为强壮,再长个三个月的话,基本能够顺利成型。」 他耸肩,最终道。 「现在就看甘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能够坚持到七月的话其实最理想,可相对,对于甘的身体负荷就越大,如果能在临产之前找到与她相匹配的心脏,当即进行移植手术,或许,母子平安的机率可增大几分。」 这次反而安流槿的手不由控制的一紧了,甘轲扶抬眼看他,纵然他面上尽量表示着平静,他脸上紧绷的线条,还是让她轻易看出,他此刻的决心了。 甘轲扶消瘦的指攀附到他脸上,轻轻磨着,仿佛想将他将自己束缚的过重的紧绷感给抹消,自听到尹说胎儿比她这个母体还强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她这个当事人,反而比他要放松多了,此刻,竟反过来安抚他了。 「没关系的,不用着急,你看,这么多不可能如今都在我身上发生了,就像你昨天说的,兴许还有奇蹟呢?」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无比欣喜的真心这样满怀希望。 「我身体如今这样这孩子还能健健康康的,兴许还是我的福星,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和我相配的心脏呢?」 她那添了慈母光彩的笑颜让安流槿心里的波涛平復了一些,眼睛里也染上暖意,抬手扶扶她清瘦的脸,顺着她道。 「或许会是这样,我没事,现在你最大的任务是配合好医生,照顾好这个孩子,别为我分心了。」 甘轲扶却还是仅仅抓着他,仿佛已然知道他此刻的意图,盯着他的脸上虽然还是一样的笑容,安流槿却感觉自己此刻的心里全被她看透了一般,第一次有一种,在她面前无所遁形的透明感。 「我知道这样要求可能对你很不公平,也显得很伪善,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所拥有的渠道我也不是没有,或者不是没想过,可这么多年,但凡我若想这样做,便早已找到合适的心脏,兴许病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就算我真的能够顺利进行手术康復了,我以后再也无法去照镜子,面对自己了,更没办法面对你们任何人。」 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头疼。 安流槿此刻却丝毫不想她受到多余的干扰,只好给她个十分安抚的笑,道。 「瞎想什么?你丈夫就算黑心,可还没黑到那一步,还是那一句,你好好修养安胎,其他交给我。」 他到是十分期望真如她所说,这个孩子还能给她带来另一个奇蹟,只是,或许……只是或许…… 也可能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幸运…… 这里的人可能包括她自己都知道,只是此刻,谁也不愿意去戳破她为自己编织的谎言,安抚爱人,所有人的谎言罢了,即使这个谎言,谁也骗不住。 这点了解她的盖文更是无比的清楚。 此刻只有期望老管家说的那样,她求生的信念,能够抵抗住这无情的病魔压近,然这份信念纵然能够延缓那一天的到来,又如何摆脱这份纠缠? 抱在怀里的拳紧紧的,紧紧的握住。 他在所有人的最外沿,也能跟清楚的看到此刻任何人脸上的笑意下,各自苦楚的艰难和愁绪,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此刻也快要冷静不下来了,未免真的崩溃,影响到好不容易振作起精神的她,他选择在爆发前,无声无息的退出这间医疗室。 出来后快步冲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落地窗的玻璃门,仰头,重重的唿吸了几口还夹着冬日寒风的冰冷空气,神智这才逐渐清明起来,却依然没办法,解决当前面临的重重大山。 他之后不久,安流槿和尹也出了医疗室,回头,直直的盯着出了医疗室后脸上神色更为坚定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头,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到一起,盖文微微蹙眉,更为确定他现在要做的了。 「你真要这样做?」 安流槿面色一冷,带着警告的告诉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很清楚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活路了,可想到甘轲扶那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性,他还是无法就这样视若无睹。 「没有永远能够包得住火的纸。」 安流槿冷笑,带着讥讽。 「你在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在找一个和她心脏相匹配的【志愿者】罢了,你当我是那种强取豪夺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盖文自认,自己的眼光再差劲,起码这个男人还是能够看清的,可他显然已经不想再和他解释什么了,带着尹去往书房,与他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冷厉的告诉他。 「你有这闲工夫揣测我的心思,不如多用点心思,看看怎样才能让她更好的迎接分娩那一天。」 「你真要这个孩子!」 虽然很清楚现在不该再多任何话,盖文还是忍不住厉声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安流槿疾行的步子,勐然停住,整个人比刚才的气压更降低了几分,告诉他。 「我再说一次,她,从来都是我的第一选择,任何时候。」 说罢,这一次不再给他任何机会,上楼的时候转而迅速交待尹。 「记住,让做这件事的人手脚干净点,找到人后第一时间通知我,别做多余的事。」 尹毫无意义的遵从他的嘱咐。 「放心吧!交给我。」 被留下的盖文冷笑。 是啊!怎么忘记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男人,若不是甘轲扶是个例外,恐怕也早已被【干净】的清理掉了吧?明明之前他身边的女人也是有的,可自从和她结婚后,那些女人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盖文曾想,这男人应该是那种对于感情的事分的很清的男人,合作的就是合作的,例如克里斯家族的丽;部下就是部下,例如跟了他多年,他依然无动于衷的马琳;小妹妹就是小妹妹,一如斐新月曾经吐槽,纠缠这个男人多年的自家妹妹…… 现在想来,能出现在甘轲扶面前的,想必都是他确定无需隐藏或者没有危险性的,真正和他有关系的,甚至关系还挺密切的,危险的,怕不是被他扔的远远的,就是被处理的【干净】了吧?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什么【人性】,【道德】,束缚自己,放弃承载了他全部的女人呢? 「呵!安流槿,原来你比任何人能够想像的都要爱她,只是,你自己知道吗?」 盖文自认,跟在甘轲扶身边,虽不清楚她少年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和这个男人怎么牵扯在一起的,可在这十年漂泊间,他很清楚甘轲扶,对于这个纠缠了他们十年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心态。 这么多年的纠缠或许让那个女人足够了解他,可一些感情正如同一叶障目,何况甘轲扶是个感情还挺迟钝的理智型女人,纵然处理一些问题上很是感性,对待安流槿这样同样理智型的男人,两人先入为主的便以自身的利益出发了。 然而当两个人真的牵扯到一起,便谁也分不开谁,即便痛苦着依然会纠缠着,旁人分不开,他们自身或许也没这个意愿要分开,纵然如今甘轲扶貌似还比他要冷静一点,今天盖文却十分确定了,这个男人起码已经走火入魔。 之前他还在担心,他会不会真的会捨弃甘轲扶,留下孩子,现在想来,连有这份担忧,都是多余了,不过也因此,他再也没有以【男人】的身份,站在甘轲扶面前,出现在这个家里…… 这个男人,不会让他有机会等到这个女人。 「盖文?」 他再出现在医疗室内,甘轲扶整个人的状态显然都已经好多了,看过来的目光中满是喜悦,整个人仿佛都被包裹在一种暖洋洋的柔和光芒里,仿佛整个人被身处于干净温和的阳光里一般,而现在外面,明明寒冷的又要落雪的样子。 甘轲扶的状态很好,心情也不付昨日那样不安波动,只是他的脸上貌似还没有完全平復,让她本来喜悦的眼睛中,蒙上层忧色。 「怎么了?」 盖文面色略微尴尬,随即给她一个没事的微笑。 室内除了两个寸步不离的护士,一个正在整理必须药品,一个正观察着仪器连着甘轲扶手上、心脏上的显示器,其他医生和护士,都去隔壁的研究室工作了。 美夕作为甘轲扶的第一看护,更是在视觉上,身体上,都力求完美的想让她处于舒适愉悦的状态,一刻不停的将本来在卧室她常用的毯子,靠枕,给她一个个换了个遍。 还自发的将亲手制作的手工艺花,摆在甘轲扶最容易看到的地方,逗趣的小东西,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美其名曰,【好心情才能养出更漂亮,更健康的宝宝】。 好像甘轲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是甘轲扶和安流槿的,全是她的一样,所有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平日内敛沉静的小姑娘,原来这么喜欢孩子。 这个宝宝的到来,除了连夜驾着飞机赶回来的老管家,估计就数她最上心了,明明她和安流槿才是这孩子的爸爸妈妈,可是喜悦感竟没这些身边的人强烈,有时让他们本人都感觉,自己这父母当的,是不是有点不合格了,孩子来了,竟然忧愁远比喜悦多? 甘轲扶好笑无法,只好先把忙个不停的她安排出去,以防她高兴过度,没了威严,便不好再管理这些小护士小女佣了。 「好啦好啦!我这里已经够舒服养眼的了,你都忙一个上午了,赶紧出去休息一下。」 美夕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自从安流槿决定留下孩子那一刻,至今没有停歇的激动心情,此刻更为激动的请求着。 「可我还想准备些什么来着,你说要不要将一些小东西,小玩具也准备一下?天吶!我有点迫不及待了,夫人和先生的孩子会不会像昆少爷那样好动可爱……别!昆少爷动起来可不可爱,啊啊!最好像小蒂儿小姐那样乖巧,又像莺子小姐那样精明可爱的水晶娃娃就好了,对了,还可以让璐璐小姐教她画画,天吶!都不知道如果集结了这些小姐的优点,会是个怎样完美的宝宝了。」 甘轲扶抚额嘆息,得,也不用费事了,这姑娘之前的形象已经完全崩塌了,那抱手幻想的小女孩姿态,已经让旁边的两个小护士笑的掩不住口了。
第309章不死不休 ()」 「天吶!你千万别再升级了,t伯承包了我的饮食,你承包了我的起居,你们真把我当佛供着了?我这双手脚还要再摆个【佛】的造型?赶紧赶紧,出去出去,你不嫌折腾,我还嫌你来来回回晃的我头晕呢!」 甘轲扶摆着手赶着小姑娘,美夕却十分没脸没皮。 「那我待会儿再来折腾你,对了,我得再给你找件披肩去,你那睡衣有点单薄。」 说罢,轻盈的身子一阵风的悠哉飘了出去,看样子心情是真的挺好,甘轲扶对这力求完美的小姑娘,已经毫无办法了。 经过昨天的暴风雨,此刻的温馨画面着实让盖文感触颇多。 步到甘轲扶身边坐下,握住了她没扎针管的那只手,真心道。 「他们都很喜欢你。」 甘轲扶瞄过来,眼睛里满是傲色。 「这是自然,不然怎么养得出你们这几只受人欢迎的小东西呢?」 这倒是真…… 「他很爱你。」 他看着她的脸色,又说出一直压在心口上的这句话,甘轲扶刚才的傲色收敛了许多,却多了一份女人的羞涩,点点头。 「我知道的。」 再迟钝的人这么多天也能感觉到,那样的男人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多,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若他只是猎奇贪鲜,何须倾上如此的心思?若只是自尊心在作祟,有何苦同她一样,这般为难? 当多年的傲气给消磨的只剩下无可奈何的牵绊时,就算不想承认也早已缴械投降,点点滴滴的纠缠,已如毒入骨,刮除不尽,她是愚木迟钝,脑子却是不笨的,如何能不知? 「那你呢?爱他吗?」 盖文又问。 甘轲扶讶异抬头,明显,这个问题在她而言,还没深思过。 她是知道安流槿这个男人是让女人着迷的,无论是他的身世,亦或是他本身的身价,这点在正常女人而言,估计单单安流槿那副皮囊,就能将人迷的七荤八素了。 可,正如所有人对她的评价,脑子越好对感情上反而越迟钝,正如前些天安流槿风靡v城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好皮囊,恰巧也是她喜欢的类型,恰巧还能让她心动…… 可,心动只是心动,也正如她在安流槿试探她时公然告诉他的那样,她不会为了他失去原则,更不会为了他来出卖谁,虽然她也同样可以偶尔帮帮他,参与一下他的难题。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牵绊了这么多年;比谁都了解彼此的本性,也不在乎对方的劣性根;有些时候处理方式甚至能很合拍,床上也算合拍;有昆这个斩不开的联繫,如今又有了肚子里这个宝宝…… 她不反感和他的孩子,甚至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孩子和她之间,他的第一选择是她…… 纵然他们之间依然有着矛盾,现在去不如之前那样,出了事就想甩掉他了…… 这么多这么多不算反面的状态,她是就算不是爱,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了吧?或许,是比【爱】更牢固的锁链? 「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丢下他跑了。」 久久,她幽幽嘆出这一句,夹着些许无奈,些许认命。 甘文却已然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如今他们之间已然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而是真的已经妥协,接纳了,再多的爱情轰轰烈烈,到头来有多少不是走向亲情,或是分道扬镳?若她真的爱的,总有爱累的一天,她会想到停歇,渴望对方相等的回报,一担如此,便很容易脆弱,便有机会被人攻破心防,他或任何还期待着她的人,都会有所机会。 可她不是,安流槿虏获她的初衷,或许不如他表面那么简单,但之后他与她建立起的关系,却是比【爱】更牢固的枷锁,他或许曾经期待过这女人的爱情为他开放,可她若不爱,也无妨…… 他让她成为除了他,没有男人可以让她接受的女人,而甘轲扶也真如他所愿,除了他,谁也无法接受。 正常情况下,夫妻也好,情人也罢,都处于相符依託各取所需的平衡互补,一旦失衡便是悲剧;而他们,是共生,他爱她,可以不要她的爱,她或许不爱,但却中了他的毒,一辈子不能离开,他们彼此掺进对方的血肉中,分开,便是鱼死网破时刻。 这种关系,牢不可破,容不下任何第三人,也难怪,这男人要【处理】自己之前的女人,恐怕在他决定和她结婚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不死不休吧? 「我明白了。」 那个男人终是成功了,无论是擒获这个女人也好,无论是排除这个女人身边,明的暗的情敌,当然,也包括他。 放弃了,也该放弃了,他真的成了这个家的大哥,也只能是这个家的大哥,该死的是,安流槿这个【爸爸】的存在,真心让人心堵…… 差不多也就在下午的时候,继老管家之后,昆也总算赶回来了,头上包着个大包,就直冲医疗室,在看到病床上舒舒服服的躺着,虽说不是面色红润有朝气,也是一安逸美人,被老管家又是补汤又是热茶的照顾,美夕还在教她怎么玩那些看上去很逗的小玩具,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时才嘆。 「我竟然真的有弟弟了?」 「嗨!昆!」 见他回来甘轲扶兴致勃勃的和他打招唿,美夕听他这话更是毫不客气的给他纠正。 「所有人都说这一胎一定是个小公主,昆少爷想要弟弟,那只能等下一胎了。」 「美夕!」 甘轲扶好笑不已,这小姑娘还真会给她找任务,这一胎还没下来,就给她又加个任务了? 昆大老远回来,却没心思和她计较这个,只是疲惫非常的对她扇着手,来到甘轲扶身边。 「懒得理你,男孩女孩对我来说都是得罩着的,你当我是安先生那种傢伙,只重女不喜欢男孩吗?」 室内的人本来在甘轲扶床前的,纷纷让开了位置,昆也着实不客气,到了病床边就在甘轲扶腿边上一屁股瘫下来,却在瘫在她病床上那一刻又生龙活虎起来。 甘轲扶无奈的笑着看他,双手探过来就摸上她还盖着被子的肚子,就像小时候得到一个新奇玩具那样爱不释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真的有着我一个妹妹或者弟弟?天吶!除了小蒂儿我真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再抱上一个弟弟或妹妹?」 说到他想到什么,神色认真严肃起来,抬头便一本正经的告诉她。 「小扶,这一次你一定得努力点才行,千万不能给安先生打败了。」 「哦?」 啥意思?这孩子突然这样说些什么?甘轲扶正不知他所云时他便说了。 「孩子呀?必须得生个像你,像小蒂儿,或者像谁都可以的宝宝,不能再给安先生的基因打败了,不然准又出来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宝宝,那我就真的悲催了,长的像他不说,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也像他,简直是魔咒,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的阴影了,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别让我面对自己唯一的血缘弟弟或者妹妹也要受折磨呀!」 「噗!」 甘轲扶忍俊不已,同情的摸着这儿子的脑袋,心疼的道。 「可是如果像了别人,你爸也不同意呀?」 昆急了,当即跳起来。 「孩子在你肚子里,像谁都是他的种,你都这样了还给他生孩子,他还有意见不成?」 「孩子是我造的,像我,你有意见?」 阴测测的声音在昆背后铺天盖地的压来,昆本能的一个大大的激灵打的十分狼狈。 甘轲扶尴尬的抬眼,看看儿子身后,仿佛已经魔变的男人,又看看面前冷汗直流脑袋上还包着个大包的儿子,无奈嘆息。 估计这孩子真要一辈子生活在这男人的阴影下了,她现在多少了解昆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她有这样的爹的话,也不敢回呀? …… 甘轲扶就这样在孩子他爸不太高兴,其他人却欢天喜地下养起胎来。 为防让甘家人以及游学在外的璐璐和莺子担心,甘轲扶嘱咐所有人在这孩子平安之前,不得向他们透漏丝毫,本来还在矛盾着,要不要通知这几个人的安流槿,这下下了决定。 既如此,就等母子平安后,再报大喜吧,不然甘家人知道她如今的状况,准会再闹她一场,他自是不怕甘家人找他问罪的,只是真的不想,她这个时候再受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了。 安胎的日子说快也快,在他们结婚的第一个新年里,璐璐去探访了各方古镇民俗风情,莺子乐的与新结识的小伙伴们去探险登山,小蒂儿是一定不会回来了。 昆虽然自她有孕回来后也时常回来,给她带点有趣的小玩意儿,讲一些自己如今的丰功伟绩,以及和小伙伴之间的糗事给她逗趣,毕竟是道上的新人,他的心还不止在那条道上走,自然不是时常可以享【父慈母孝】的天伦,所以给临来的事绊的也不能回来过年了。 至于盖文,所有人都没办法回来了,他也不想一个人夹在这夫妻俩之间做电灯泡,亦或是不想看某个男人在他面前表现,也就应了国外的调研组,提前赶了过去参加调研会议。 安流槿作为v城的新贵,按道理本该在这种嘉庆的时刻,趁机联络当地豪绅,趁机稳固下刚打下基础的关系才对,再不然就鼓励公司的员工,参加在新地方开业第一年的庆功年会才对的。 安流槿却什么也不参加,在新年之前的几次宴会中,几个大商欲藉机邀请他参加各自公司的年会添彩,都给他率先祝贺,挡掉了;自己公司年会那边也全是斐新月这个总裁代为主持。 无论谁问董事长为何不在,几个负责承办的人都是【在家陪老婆】回应,最后这样回答的次数多了,就不是【啊!董事长还是个好好先生】这样的反应,而是家里同样有妻室,自己却在这里玩的乐不思蜀的羞愧感。 至于之后有多少人能年会后回家的,这并不是斐新月等人关心的,他们的目的也不过给这些人提个醒,在【安石】,高层最看重的,还是负责人的员工,其他伎俩,无用,想升职高薪,靠业绩。 甘轲扶怕已是过来人的妈妈和姐姐看出自己的异样,干脆也不回家了,视频和家人亲友互贺了新春,就算交待了本来说好要一起过个大团圆的新年。 一时间本来该是一家团圆的时候,真的只剩下甘轲扶和安流槿,这夫妻俩的二人世界。
第310章感动到没? ()」 当外面山下此起披伏的新年鞭炮烟花声,声声传来,纵然近些日子总是照例响上那么几天,此刻在回头看看虽然佣人们也为了节庆准备了彩带彩绸的装饰,若大的厅堂,院落里,还是不免冷清许多。 安流槿从书房与新加坡那边视频会议后出来,套上女佣拿过来的厚重风衣之后,拿上女佣手上的女士风衣同衣帽,来到落地窗前,坐在轮椅上盖着毯子的她身边,倾身长臂揽住她越见削薄的身子,问。 「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好像很不高兴?」 甘轲扶目光依然在落地窗外,烟花时常在黑夜中开出花儿的烟火,眼中不免有些艷羡,脸上有些落寞,有气无力道。 「我在想,今年恐怕是我这十年,第一次过这么冷清的年吧?纵然往年漂泊着,没有亲朋贺之,没有邻里道贺,可是和那几个孩子在一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乐事发生,纵然当时收养他们就知道,有一天这些孩子总会飞的,我竟没想到,我还能为他们留守空巢这一天,明知这些是必然的,却还是免不了孤寂了。」 安流槿歪歪头,看了看她侧脸,又将头转到和她一样的视线上,却伸手揉了她松松软软的发,道。 「孤寂啥?不是说了还有我吗?」 说着他起身将帽子围巾往她头上一套,又将厚实的棉风衣套在她身上,边道。 「也别羡慕别人了,走,咱们也去放烟花。」 「咦?」 甘轲扶听讶异,这人,有准备这些? 安流槿给她套上防寒衣物,自己也围上条围巾,推着她就转向门口。 甘轲扶讶异间他已经推着她已经来到大门前的空地上,院子里的喷水池也因为天气过冷,都已经结冰了,上面甚至附上层白白的厚雪,甘轲扶喜欢看雪,安流槿便让佣人洒扫的时候,只清理了必须行走的路上,其他都保留了雪的自然痕迹。 此刻在那些树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彩带霓虹灯,还有一些逗趣的小礼品,心愿卡,嫣然是一片承载着多少小年轻的许愿林了。 空出的大片面积前,女佣园丁们便用大大小夏的烛光摆了个大大的心形,心形中间和外围,都摆上了大大小小的烟花,好多小年轻和小女佣,都裹着棉衣,等着烟花开点的那一刻;甘轲扶才发觉,难怪里面今天那么冷清,就连小女佣都少了那么多,合着就连美夕也都等着,在这开联欢呢! 看着眼前这一切,甘轲扶却真心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今天依然没有家人陪在身边过年,她身边的那些小鸟甚至都已经长大飞走了,可这个曾经拿枪强迫着她结婚,用尽卑鄙手段得了她身子,扯了个结婚证书的男人,此刻准备的一切,却着实灼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他是怎样做到在做过那么多残忍的事后,还能对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贴心的地步呢? 「怎么样?这个【惊喜】感动到没?」 安流槿倾身,弯了腰脑袋放在她耳边上,邀功似的道。 甘轲扶收起眼中的酸涩,破涕为笑道。 「土死了,什么年代了?还用多少小年轻用来追女朋友的招?多大年纪了?都不害臊?」 安流槿一点没有害臊的表现,还很光明正大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搂住她,公然道。 「我害什么臊?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哄老婆,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出息多了,招是不是好招,不过赶上新年图个喜庆,刚好让这些回不了家的小东西们也藉机玩玩,知道老婆大人眼光高,今天就先凑合点,乐一乐好吧?」 在小女佣们的底笑和别扭眼光中,甘轲扶给他这亲密行为搂的十分不自然,不由暗暗推着他道。 「你,先放开,好多人看着呢!」 安流槿给她这孩子都有了,还不适应在人前,与他肢体接触的习惯,挠的心里着实自在,看来这个女人果然是有点【异性接触恐惧症】的。 以前不是她自认为安全的人,或者【哥们儿】【姐们儿】的男人,接触的都被她打了,幸亏他够强势,也能在力量上制衡她,不然别说孩子,估计他现在都还无法近她身。 这点在以前和她保持【安全距离】时,倒真没发现,反倒她还小的时候,每次靠近她威胁,都会被她厌恶,原来,她当时对他的反感,还有这一层来着?现在想来,他能和她走到一起,还真是不容易,还真是庆幸,如今她不反感他了。 「好啦!不逗你了,所有人都等着你第一个点菸花再玩呢!赶快去吧!我们一起。」 揉揉她脑袋,他这才心情愉悦着松开,面上还布着囧窋红晕的她,推她到烟花的主线路前,美夕立即递上来一个点燃的烟花棒。 「夫人,用这个。」 美夕确实很贴心,这样也免了她如今下地也不方便的困窘。 微笑着接过,安流槿握住她拿烟花的那只手,相视一眼,这才略略倾身,去点地上的线头。 线头留的很长,在燃到最后,一刻停息,【噌!】勐然而起,是一枚大大的,掺着幽蓝火红蕊心的银白玫瑰,大大的开放在点点星光的夜幕下;紧接着【噌噌噌】的周围的烟花齐齐绽放。 甘轲扶在这些烟花下,清晰的看到一副大大小小的玫瑰,或花瓣,或叶子,星光的,点点往下落了又开,仿佛无法熄灭的火花圣泉一般,美的忘记收了心神。 直到美夕拿着烟花棒一人塞在他们手中一根,她才回神,美夕欢快的声音传来。 「夫人,别只顾着看烟花,这个也很好玩,趁节日一起玩吧!」 甘轲扶看去安流槿面上,发现他对这个似乎也很敢兴趣,想是在他过去的几十年里,不是和家人勾心斗角,就是已经放松不得自己,一直处于紧绷的拼搏状态吧?今天有这个时间有这个兴趣,自是要好好放松一下的。 「一起吧?」 甘轲扶点头,两个本来和这些小年轻已经拉了一定距离的夫妻,竟然真的玩的不亦乐乎。 安流槿似乎是打着破财的念头,让这些大大小小的佣人家丁疯一晚上的,烟花差不多足足点了一个多小时,竟还有剩余的。 甘轲扶脸上已经有了些汗渍,红润,安流槿抬手看看时间,又看看完全不同于刚才低落的小女人,正想着要不要坏了她的兴头让她回去休息,准备年夜饭的老管家就出来请示。 「先生,夫人,年夜饭已经准备好,可以开饭了。」 安流槿面上一喜,随即拍拍甘轲扶的脑袋。 「进去吃饭吧!」 不只是心情不同了,还是在他们这么多人在外面玩时,老管家又让人布置了什么,再回到大厅的第一感受,是没有刚才的冷静寂寥了,餐厅的大长餐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年夜饭,有清淡的,也有荤腥的,更有中国年夜饭上,必备的饺子。 甘轲扶看着这中西结合的年夜饭好笑不已,看来为了照顾所有人的口味,能准备的,都准备了。 安流槿张口一句话,开始了他到中国后,第一个年的年夜饭。 「今天没有主僕,只有欢聚,开饭了。」 玩的已经飢肠辘辘的年轻人们,已经疯了一样往长桌围去,甘轲扶看这一阵饿狼下山的群攻气势,好笑不已的问旁边的人。 「这样真的可以吗?你不是最不喜欢吵闹的吗?」 安流槿脸上满满的暖意,伸手捏捏她难得好起来的脸色,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宠溺,道。 「你开心就好。」 开心,甘轲扶承认,之前心情很是不好,可这一刻真的开心了。 原以为自己剩下的时光里,等那几个孩子飞走后,只会是死亡来临前的孤独,可是这个男人纵然开始追求女人的手段让人不敢恭维,求婚的方式也让人不敢恭维,倒是在孩子们渐渐走了后,无时无刻都想让她不再孤独的。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他都有迹可循的,只是做到让她不至于排斥他,今天他安排的这一切,倒真是都暖到她心坎里去了,即使明知这一天,可能不会持续的很久。 年夜饭过后,安流槿安排了值夜班的保安和保镖,便任由医生和护士等人,随那些同样没回家的小女佣园丁,在客厅里守岁,等新年来临那一刻,而他便带着明显疲倦了很多的甘轲扶上楼。 新年的夜,无论多晚都有噼噼砰砰的鞭炮礼花声传来,今天就是再好的隔音设备,也难免被这佳节的喜庆声音给轻扰了,可甘轲扶觉得,这样的声音,在今天却真真正正很不错,虽然这个男人怕睡眠浅的她睡不好,将门窗,窗帘,全都封闭了起来,听着那小了很多的一声声声音,还是有种嘆息。 啊!又过了一年呀,过了这一年,都到33岁了! 当时的医生明明都判定她,最多只能到30岁的…… 「怎么样?好些了吗?要不要给你倒点白开水?刚才你吃了好多甜食。」 确定门窗都好了后,安流槿坐在床边上,抿开她的发,问。 甘轲扶笑意不减的摇摇头,反而向他伸出双手,那样子,跟要抱抱的小孩别无两样,安流槿好笑不已,想想自己比她大了十几岁,若退回去个二三十年,可不就是在哄着小孩玩? 无奈倾下身让她抱住,捏了她鼻子问。 「怎么了?还要让我陪睡不成,刚才还没玩累……」 本来是一句逗她的话,不想,甘轲扶竟主动擒获他话还没完的唇,也不知此刻她还哪来的力气,一翻身竟直接将他压下。 甘轲扶这一吻来的突如其来,也很是用心,好像关押了很久的小兽,终于被释放了一般,激烈,蛊惑人心,似乎也忘记了此刻自己的处境。 安流槿自认对于这女人的诱惑从来抵抗力为0的,不然也不会一此次因为她的故意诱惑,误了正事,让斐新月他们抓包,一次次拿来消遣他。 若是以往,面对她的主动投怀送抱,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接下,随便那些人再怎么说的,可是今天,他比她自己都知道她身体是个什么状况,纵然能感受到她今天真心与他坦诚相待的诚意,他却不能这个时候,失了理智。 小心的扶着她腰,注意着不要再动了孩子,他在她吻的快要他理智失守时,努力拉回快飞远的理智。 「扶儿!别!现在不行……」 他这闪躲,躲的甘轲扶难得的好心情,面上蒙上层幽怨。 「医生说三个月后就可以的,已经三个月多了。」 她这坦诚的,本来今天晚上就红润可人的小脸,长发不修边幅的披散,如今眉眼里又染上求而不得的不满,让安流槿毫无抵抗力的心又快了两拍,一手捂住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再看她,拉着那即将又要飞走的理智尾巴,强硬了几分语气道。 「不行!我今天失守,明天准会给尹和徐宁愚追杀。」 甘轲扶一把拿掉他遮眼的手,霸道道。 「你什么时候是要看别人脸色的人了?」
第311章我们可以天雷滚滚 ()」 安流槿苦笑,他是不屑看人脸色的,只是现在紧要关头这些医生的脸色不得不看好不好,何况她那个邻家哥哥和尹那个臭脾气…… 想和她挣也没啥好结果,他将她扶好,将自己背上垫上枕头,就那样让她趴在他身上,拉起被子重新盖好她,退让一步道。 「好了!我陪你一起睡,今天就乖乖的,真想要的话,等你好了,你求饶我都不会放过你。」 甘轲扶难得的好心情给他这堵的,十分郁闷,很想问他一句【万一好不了怎么办?】想着一定会破了今天的大好气氛,深嘆一声,便放弃了,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头放在他的心口上,郁闷的问。 「安流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呀?其实你也完全可以不用这些心思的吧?」 安流槿给她问的颇为无奈,摸着她头,嘆息道。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一定要和你结婚的,不会你好对谁好?而且你不觉得,就我们当时结婚那情况,婚后如果你过的不开心,我不是很失败吗?」 「哦?」 所以,这个人是不以自己为前提的情况下才会对她好的是吗? 在她目光的久久逼视下,安流槿面上的笑意僵硬,无奈道。 「好吧!当然还是想让你开心,想让你无忧无虑的,想……补上我们曾经错过的那么多时光。」 他的神色染上晦涩,甘轲扶之前逼视着他的眼睛呆愣了下,随即掩下。 这气氛,终究还是破坏了,就算他们再怎么乐观都好,压在他们头上的这顶大山,确确实实存在的。 安流槿也无法再忍耐这么久的重压,苦涩,重重的将她搂住,埋首在她髮丝里,歉疚的道。 「对不起,这么晚才来到你身边,还迫你吃了这么多年苦,我应该早点把你抓住的,更早,更早……」 甘轲扶任由他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突然心里的石头全都消失了一般,虽然消失后空落落的失落感依然让她如今难以承受了几分,她还是感觉,自己无比的幸运,遇到的,幸好有这个人。 「安先生,你让我越来越放不下了怎么办?越来越捨不得离开你了,怎么办?」 「那就不要放下。」 安流槿侧身,放她在枕头上,一只手臂撑在她耳测,一只手扶上她的脸,眼睛里透着沉重的哀求,霸道的要求。 「捨不得,就不要离开,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孩子,为了那些让你放在心尖子上的孩子,再疼,再痛苦,也要挺过来,我会陪着你,我们都会陪着你,从现在起,不要再想着你【可能会离开】这种事,我是你的丈夫,你现在身心都是我的,我命令你,不准离开。」 甘轲扶两眼染上雾气,泪就那么无声无息落了下来,可她面上还是笑着的,双手捧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感激道。 「安先生你知道吗?曾经我就想,【活着的时间长与短,并不能决定生命的重量。】我只想用我最好的十年,来告诉临终前的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一生无憾坚持到现在,遇到如今的【你】,而不是受周遭环境所累,庸庸碌碌,无感无知,消失在时光长河里;而现在,已经太多出乎我的预料了,我比医生预计的多活了三年,比谁都更幸运的遇到【最好的你】,如今还有了我们的孩子;理智来说我真的不该再强求了,可现在……」 她欣慰的说着这些,安流槿眼中的痛色却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我真的还想再有个十年,再有个二十年,能够和你一起到老自然是好的,可男人的感情呀,今天是晴,谁知明天会不会是阴?所以我最想看到的,还是我们的孩子,长成昆那么大,盖文那么大,看他究竟像你像我,身体好不好?会不会像她的妈妈那么没用?所以不用你命令,我也会咬紧牙关来挺这一关的。」 她看着他,不管他眼睛里的排斥和冷意,继续道。 「我只想要你一句话,你先别生气,这只是如果,如果我真的没挺过来,你能不能……能不能善待这个孩子?善待昆他们,不要因为任何因素,破坏你们现在的关系?」 千言万语,只有这个请求,安流槿曾经期望她什么都不说,咬着牙走到最后一关,可她最终还是说了,还说的这么不容人反对,若他是其他男人,估计真的没办法拒绝她这请求了,可他是安流槿,最了解她的安流槿,又怎么能,给她这一丝丝的机会呢? 移近她,安流槿直直看入她的心底,与刚才相比,冷了很多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选择,我和那些孩子,没有你便没有任何关系,包括我们的这个孩子。」 他的手缓缓的抚摸在她还没有凸显出来的肚子上,对于这个问题上,他比谁都残忍的对待她。 「你不要对我抱有侥倖心里,你很清楚,我没有太多的仁慈和爱心,如果因为她没有了你,我只会比对待昆更加残忍的对待她,不管她是男孩还是女孩,懂吗?」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甘轲扶可怜兮兮的询问,安流槿冷笑,指尖冰冷的从她腹上,一路划上她的脸颊,反问她。 「那我问你,宝贝,能为我再多留十年吗?」 甘轲扶无言,这个人明知道,他明知道这个留不留不是她说的算的。 安流槿笑意更冷了。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请求都能得到保证,我只能用我的方法来保证我想要的,我要的,只是你;即便你不相信,我是抱着下半辈子只要你的目的和你结婚的,我还是只要你;你好好的,我可以配合你,好好的扮演他们的慈父,你不在了,我,不介意成为他们的噩梦。」 甘轲扶破涕为笑,这次却是苦闷不已。 「你还真是讨厌,连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我又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真的放弃了。」 安流槿的手指再次攀在她的鬓角间,冷酷道。 「安慰人的话,有时并不都是良药,反而成为让人有死无生的毒药,你想他们好好的,你就得给我好好的,我是认真的,说到做到。」 「哦?认真的?」 甘轲扶低眼,瞄了一眼他慢慢延伸落在她颈子上,挑着衣扣的指尖,道。 「那请问安先生,你的手在做什么?你不是说今天不行吗?不怕明天被医生追杀了?」 安先生往她旁边转了下眼睛,仿佛手上在做着的事,跟他脸上认真正经的表情,完全是两个人的行为,更加一本正经道。 「我突然想到了,其实我们还有更多,合适我们现在的方式来【沟通感情】,你对我了解的貌似还不太深,得抓紧时间趁机多了解点,瞧现在的气氛多合适呀?外面雷声阵阵,我们可以天雷滚滚。」 甘轲扶头上天雷滚滚了,这个男人要不要变脸这么快?开始还绝世好男人,刚才那么冷酷的拒绝她的请求,现在又想……和她天雷滚滚? 话说回来这个人是怎么想到天雷滚滚的?他不是没事就捧着一本成语词典吗?就学到一个这么个词可以形容男女间的那点事? 「我拒绝。」 甘轲扶十分郁闷的以他刚才的态度来对付他。 不想这人直接将她睡衣扒下来了,非常义正言辞。 「拒绝无效。」 这是,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安流槿!你混蛋呀!这一点都不公平!」 甘轲扶愤怒了,伸手就欲将他推开,不想安流槿直接收了她【送】上来的两只手,往她身侧按下一手擒住,将她整个人捞起来,一手制住,另一手轻松拨开她的发到一侧,拉下已经解开衣扣的睡衣领子,张口就咬上那块,在床头灯光的映照下,更觉隔雾看花,晶莹玉润的诱人肌肤。 「嗯!」 甘轲扶给他咬的一痛,随即又被舔的一麻,舌尖有意无意沿着他咬的压痕舔弄,让甘轲扶不知是痛感强烈些,还是暧昧的电流更强烈些了,懊恼急了。 这个傢伙,今天竟然这么歪招? 他舔着,吻着,还得气着她。 「这很公平!」 「哈?」 她怎么没感觉到?有本事松开勒在她手臂上的手呀?有本事别压着她脚呀? 甘轲扶很是愤愤不平。 安流槿手臂横过她的身前,搂住她的肩,身子贴紧了她几分,瞬间,甘轲扶脑子里【轰隆】一下,所有的不平全没了,脸上僵白了颜色,后面压抑着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现在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甘轲扶额角,连连落下三滴冷汗,声音都颤抖了。 「你,你冷静点,其,其实,医生说四个月才算安全期的。」 她现在只能以这个来阻止他,不想背后之人的唿吸更重。 「扶儿!」 「嗯?」 她警惕的注意着他一言一语,丝毫不敢妄动,生怕又引起他更强烈的兽性。 「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 「嗯!」 「你穿着衣服比脱了衣服,更美。」 甘轲扶彻底黑线,所以,所以他这是在告诉她,他之所以喜欢撕她睡衣的原因吗?他之所以会对她情不自禁的原因吗?就不能换个时间说吗…… 可话虽这样说,面对甘轲扶这个女人抵抗力几乎是为0的安流槿,真让他坚持到底,估计任务也颇为颇为艰难。 这一次本想做个好男人,坚持一下的,最后理智还是瓦解了。 甘轲扶最后的意识,只知道他说「护好我们的宝宝」,她便如中了魔咒一般,双手扶着刚刚凸显的肚子,小心翼翼不挤着,压着她了,可也因此,身后的男人双手更是如龙游水,四处在她身上点火挑拨,终究,还是让她心甘情愿臣服缠绵之下。 一次一次,整整夜过凌晨,他折腾的她想逃走,每次刚迈出脚又被拉回来,她本能的护着肚子,他方便的玩弄她的身体,纵然他还有丝理智顾全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却着实让她也没了反抗的力气,十分狼狈,淫秽;对于某个男人来说,确是如毒一般的致命诱惑,捞过她细软的身子,又是疼爱爱抚,甘轲扶甚至不甚清晰的抱怨。 「你不是说我穿着衣服比脱掉衣服美吗?我衣服早扔了为何你还收不住?」 安流槿笑,强壮的身体笼罩住她细软白皙,有着粒粒草莓的玉脂软骨,手指刮掉她黏在脸颊上已经汗湿的发,夹着戏嚯道。 「我没说吗?你被我疼爱过的样子,让我更想多疼你几遍。」 甘轲扶这下彻底放弃,总之一句话,这傢伙就是不尽兴,收不住是吧? 后悔心疼他了,亏她之前为了他今天布置的一切,还想着【报答】他一下呢!这傢伙根本不用人【报答】,该他收的利息,他会一分不少的收回去。 厚重深沉色泽的若大床上,一场新的欢爱,又重新开始。
第312章病情人尽皆知 ()」 虽然甘轲扶事后总在想,那个人那句话是不是为了让她纠结,以后怎么防止给他撕掉衣服?还是以后都让她光着身子,在他面前才最【安全】?不过这傢伙事后,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一般,有时看着静静坐着看书的她,眼光强烈的,又有些让她发憷。 所以她又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整天在意淫着,怎样撕掉她身上的衣服,做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了? 好在那一夜虽然是用了千奇百怪的其他方式达到效果,这人倒是尽兴,没再做让她脸红心跳的事了。 也是自那天后,尹和徐宁愚仿佛怕某只狼再饿的昏了头,立即让甘轲扶直接搬入医疗室住,进行了全天式看护。 各项数据显示孩子还很健康,表示没事,不过从各个医生面上安流槿能看出,想必是她的危险度指标,又增高了。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们一场欢爱引起的,可这也警示着安流槿,手上进行的行动,还得增快了。 安流槿自那天后便将办公室的工作全移在了家里,虽不是时时刻刻待在医疗室里陪着她,一天却有一半的时间在她身边,除了必须出席的商业会和视屏会议。 安大魔王成了家里蹲了,这是所有认识安流槿,知道安流槿,甚至与安流槿有过过节的人,最惊奇最意外的事。 甘轲扶和安流槿的夫妻关系,在国内一直不为人所知,璐璐莺子几个小孩的第一监护人上,也只写了【甘轲扶】一个人的名字,与之前无异,可在国外,因为纽西兰的那场婚变,上流社会中是不少知道透明的关系的,安流槿在海外并没有刻意隐藏他们的夫妻关系,哪怕是黑道上,不说人尽皆知,也有不少人探知的。 可再看他找的这个老婆,听说婚礼上把安魔王的四魔将都收拾的厉害?听说还是个搞特务的,多少大佬的防护网都拦不住?最清晰的一个消息,是几年前这个搞艺术的女人,将笼罩在亚洲画坛天空的成凤倾直接整死了? 于是和安魔王有过节的的对手认为,找安魔王算帐,还是从他初出茅庐的儿子那里更好切入,却恰恰忘记了,一个继承了安魔王血统,一个又继承了甘轲扶行事准则的孩子,哪有那么好对付的?于是不少心急的小势力,就那样将自己送在了小魔王的爪牙里。 安流槿在黑市上找和甘轲扶相匹配的心脏源,也不是挂着甘轲扶的名义找的,可一个和她相匹配的心脏也真,没那么容易。 自新年后甘轲扶身体每况日下,如今甚至要靠仪器才能维持,维持的时间从开始一个小时慢慢慢慢的增加,每当看到需要增加的时间又在上升,安流槿恨不得亲自去找那心脏源。 甘轲扶的病虽然在年前以各种理由隐瞒了亲朋,年后也以安流槿身体不适推脱了回家探望的示意,可她千瞒万满,却无法一而再的阻拦来探望的亲友。 甘轲扶并不知道这一个该和这些人说什么才好,只好在枕头上扬着唇角,给他们一个有点没心没肺的笑,那意思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这样了,你们想打想骂尽管来吧,我受着,反正现在也回击不了了。】 她已经这个样子了,自然是没人再会去打骂她。 甘母直接奔出去哭了半天,甘父情绪也十分不好,老两口最后都没能回来,只留下话让美夕转告她,过两天再来看她。 甘貉在她病床前站立了许久,低垂着脑袋,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他紧握的双拳完全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怕是不是没有话说,是……不知道对她这样一个姐姐,该怎么开口了吧? 啊!她又让她家小弟为难成这样了。 小弟最终还是一句话不说离开了,大姐甘凛也不知要说什么,安流槿将她照顾的很好,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说什么都是虚假的,便也只是握握甘轲扶扎着针头的手,和丈夫一起离开了,说是下次来,带最小的那个外甥来见她,她才记起;对呀!大姐的那个最小的儿子,至今还没见过。 亲人走了之后,紧接着就是卫文青等人的到来,这些人的到来倒是她意料之中的。 卫文青本身就是最早知道她病情的一个,这么多年虽然没有说,到现在为止,她也是知道她在为她计算着时辰的,每当过一年,她还安然无恙,这个女人总是很感动的给她一个拥抱,这个拥抱在她30岁之后的这两年,更是激动,恐怕她都以为她这个顽强的小强,起码还能再撑个十年吧?只是这个30岁的第三个年头,她却怎样也没办法撑下去了。 当这些死党损友看到向来精神逃脱的她,微微隆着肚子,躺在被仪器包围的床上后,这些人直接吓呆了,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没将她当成是在恶作剧吓他们;呆愣过后这些人除了一直冷眼看她,站的远远的卫文青,都反应各异,可是怎么反应,让她欣慰的是他们都没有对她露出同情的目光。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了些现在外面发生的事,有些对于安先生的【理想女性妻子】的最新揣测,乱七八糟的逗弄一通,大概半个小时后,一群人貌似也撑不下去,找了乱七八糟的由头离去,医疗室的门关上的一瞬间,甘轲扶外面有人撞到墙的声音,有人用拳头砸墙的声音,还有女子压抑着低低呜咽的声音。 撞到墙的她想应该是定力最差,适应力最弱的赤骋同学吧?用拳砸墙的应该是脾气急起来最火爆,本身又有黑段顶级的东姐;而这么女人的哭法,应该是她们四人之中,最女人的一云在哭…… 至于钟先生和那位自相亲事件后,不太相熟的魏家兄长,想必震惊有余伤心不足,在这些人之中最属冷静的,这样也好,总算她们身边,总有一个冷静的去安抚,慰藉。 不管怎么说如今人尽皆知,她反倒不用为【怎么瞒】来发愁了。 开始甘轲扶也知道,千瞒万瞒,最终都会瞒不住的,可她一厢情愿的多少年来将这个病情压到今天,压不住才算在这些亲友之间爆发,其实她是没想着让她们知道后,该以何种方式让他们接受才好的,更没想过让他们以何种方式来面对她。 如同卫文青最后走时对她说的那样。 「阿甘!虽然我知你这样做的用意,但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你真的很自私,很残酷。」 卫文青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一个女人,她是不想让他们过早知道,对她产生同情怜悯之类的感情的,压到如今不过就是想,能轻松到如今,哪怕面对那些目光的时间短一点也是好的。 可这些人何其聪明呀?又何尝不知她这点小心思?他们没一人对她露出这样感情的,不管心里怨她也好怒她也好,起码在面上,他们不曾以这样的目光对她,哪怕是第一时间的反应,哪怕他们的反应并不如他们往常那样完美自如,她……感激不尽。 门外。 本来结队想给这个女人惊喜,反倒被惊吓住,还没法发作的朋友,还是无法缓和过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个女人那么强悍,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倒下了?」 适应力最弱,定力最差的赤骋同学还在心神未定的念叨。 另一个最不能接受的,也就是哭的最欢的卓一云了。 「阿扶这是什么命呀?好不容易孩子长大了,安定下来了,也找着个极品老公了,怎么又让这事落在身上?那个劳什子先天性心脏病,那么小的机率,隔了两代,甘家子孙不孝的长辈,无良的小辈,那么多都没事,怎么就偏偏落到她这个女人头上?这还有着身孕,不是要她的命吗?」 这之中最冷静的也就数卫文青了,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嘆息。 「就像甘家爷爷还在世时,常开解她说的,【人有多少福禄,就要承受多少灾难】,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哪怕她将自己活成的呆子,看来也避不过这命运的。」 「哇啊……阿扶这是什么运呀?我还想着让她再给我当回模特呢!还想让她再为我创造一次奇蹟呢!现在怎么办呀……」 卓一云又悲催的哭了起来,钟先生正愁着该怎么平復自家妻子的伤心,楼梯上已经有个冰冷的声音率先出声了。 「我家扶儿都还没死呢!你这嚎什么丧呢?」 众人一怔,转头看去,是从楼上的书房出来,一身居家服的安大魔王,卓一云的嚎嚎显然让他很不愉快,面上本来还算平静的神色变的冷厉。 卓一云听他这么说,也急了,出来就沖旁边吐舌。 「呸呸呸!乌鸦嘴,你究竟是不是阿扶的老公呀?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别!」 钟先生急忙上去按住几乎要跳起来的小妻子,生怕她真的在人家的地盘上惹着这个,脾气对甘轲扶之外显然都不太好的大魔王,随即对已经下来近前的安流槿说。 「我家媳妇太伤心,有点口不择言,安先生别介意。」 安流槿面容淡淡,只道。 「介意倒是不至于,只是我让你们现在见她,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给她平添愁绪的,你们对她的了解想必不比我少,应该很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钟先生神色暗淡几分,点点头。 「这点我们很清楚,只是真的挺意外,这个女人能压到这个时候才让我们知晓,之前总感觉她太过没心没肺,原来不过是将所有能承受下来的都承下来了,她若像处理那几个孩子的事那样,毫无顾忌的向我们开口,估计,我们倒真无法坦然面对她到如今,原来,在他心目中朋友不比孩子轻多少?倒是我们看轻她了。」 虽然不愿承认,安流槿倒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在她心目中除了她自己的小命,恐怕没有什么是不重要的。」 他迈步,从他们中间穿梭过去,钟先生的手不由握了一下,终究还是转身对他开了口。 「我其实倒是挺意外,安先生你貌似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她病情,甚至最早知道她病情的一个,如果说在半年前你对她还没有男女感情,那就应该有更绝对的把握将昆从她身边夺走才对,何故让她累了这么多年,给你带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将儿子从她身边夺走后,才会想着和她结婚?你对她,真的是到这么多年才有了感情,还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宣誓你的尊严权威?」 众人一愣,他们之前只想到甘轲扶的状况,只看到这位安先生为她所做的一切,这个原因,他们到真是没想过的。 如果这人对甘轲扶真的不是出于感情,而只是一种示威手段,那甘轲扶就算能熬过这一关,之后将要等待她的,岂不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尊严摧毁?
第313章儿子长大了 ()」 安先生本人似乎也给这个问题问住了,好久才回身,眼睛里满是冰冷。 「如今这些还重要吗?我只要知道,如今我离不开她,她也不能离开,这些就可以了。」 说着,回头继续往医疗室,边道。 「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等她好了后,再请你们为她庆祝。」 被留下的人,包括很在意这个问题的钟道安,如今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这个男人果然是可怕的,莫不怪之前甘轲扶死都不想昆回到他身边;他这样的人有一丝理智尚且只是严厉狠辣点,真疯狂了,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恐怕也难让他动恻隐之心吧? 而被他的问题问着的安流槿,也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在进入医疗室后,抵在门上,满脑子的都是钟道安的质问。 是什么原因才等到今天才和她结婚的? 他也想知道。 认识甘轲扶那么多年,纵然她还小的时候他有安雯,可是十年前再相遇,他清楚的知道她的病情,当时都在做什么?竟然,到她如今油尽灯枯了,才燃起不顾一切的念头?他本不是个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之人,只这爱,怎就来的如此迟缓? 「怎么了?」 病床上的甘轲扶见他精神不好,有气无力的问他。 安流槿睁眼,对她扬起一个温如暖阳的笑。 「没事,今天天气不错,等你结束了,我带去去外面晒晒太阳。」 好心带她晒太阳,甘轲扶却没这个心情闲下来,和安先生一起躺在躺椅上相依相偎的时光固然温馨可贵,只是在此刻的甘轲扶而言,如此的清净,阳光,未免奢侈了些。 「以前四处漂泊的时候,总想着能有一天安安静静的享受一下下午的阳光一定不错,可最近都这样闲下来了,又感觉是在浪费生命。」 她转头,将下巴放在他心口上,望着他问。 「因为我,你最近误了不少事吧?」 安流槿无奈,大手扶在她的脑袋上,嘆息。 「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别再说什么误事的傻话了。」 甘轲扶却起了其他心思,不得不说。 「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这样坐着很无聊。」 安流槿眼睛微眯,透着危险的问她。 「和我在一起,真有这么无聊?」 他那意思明显就是在说,【你敢回答是,咱们立马做点让你不无聊的事。】连有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都结婚这么久了,甘轲扶虽然不认为自己能够百分百把握的了这男人的心性,看脸色尚且还是算可以的,嬉皮了脸,只好半是撒娇着,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的状态也可以,咱们趁这个时间,去看看小文的谘询师如何?他最近一直住在公寓里,都不知道怎么样了,能不能适应?」 安先生心里又堵了,面上更加抑郁道。 「他都二十五六了,早成年了,你当他还是小孩子吗?」 甘轲扶瘪嘴。 「再怎么成年,在我眼里他和昆和璐璐他们一样,还是个孩子呀?你不是说不介意之前的事吗?既然不介意,就不应该厚此薄彼才对,你对莺子她们就比对他耐心的多。」 安先生忍不住吐槽了。 「我对昆比对他更没耐心,怪只怪他生成了男人。」 呃…… 这个甘轲扶还真无可奈何,照他这样说的话,好像是这么回事的,不怪他对盖文没有耐心,是这人对待女儿和儿子的差异,实在太【分明】了。 说是这样说,堵也照样堵,安先生却还是带她出来了。 到了盖文的心理谘询师,却没找着人,门上挂着休息的牌子,甘轲扶倒是讶异这次他休息竟然不是回去住?随即又一想,估计是年轻人的惰性犯了,睡个二十四小时也是有的,可是他有好好吃饭吗?万一像她一样惹出胃病了怎么办? 两人随即便转往盖文离谘询师不远的公寓。 盖文的谘询室是闹中取静角落,意境倒是非常好,附近的公寓虽说不是那种十分有钱的人能住的,对于一个还没有完全毕业的博士生来说,却是十分奢侈的。 治安非常严格,格局不是特别大,却绝对是精装公寓的类型,能住在这里的,也不是这个城市的普通阶层就可以的。 甘轲扶清晰的记得,自己曾经给过他一张卡,那是她为几个小孩准备的毕业礼物,他开谘询师的时候她提前给了他,却被婉拒了,至于他的奖学金有没有多到可以让他如此奢侈的生活她不清楚;她能确定的是,盖文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除了学校的兼职和读书之外,一定还做了其他的工作;不然这一切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言,貌似太过不能解释了? 和安流槿两个人乘电梯到了盖文位于最高的楼层,还没有进屋甘轲扶就已经能够想像,这里一定是一个视野非常良好的位置,倒是符合盖文这样的高格调要求。 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了,她想就算他在睡懒觉,起码也应该醒了的,便无所顾忌的敲了门,不想,久久,出来开门的却不是预料之中的那个人。 「小文,你不是真的还在睡……」 甘轲扶惊讶的看着面前穿着男士衬衫,赤着脚握着门把,长发裹身,诚惶诚恐望着自己的女孩,嘴巴里最后两个字音,迟迟的出口。 「着吧?」 女孩头髮微卷,略有些绒,眼睛大大肤色白皙,不过十七八岁大,正是同莺子璐璐同样的花季年华,此刻这么看着人,倒有些让人有些惊吓住她的罪恶感了。 可这些远不是能够震惊住甘轲扶,以及让安流槿不善触眉的因素,是这个女孩紧握的颈部衣领内,那掩都掩不住的粉红暗紫痕迹,两个人精儿似的夫妻,自然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那小子竟然…… 「你们,找老师?」 甘轲扶的心脏更紧了,她的儿子竟然……还搞师生恋? 「安安,谁呀?」 三个人正在门口僵持着,还没反应过来要该怎么面对这状况,里面盖文就裹着浴袍擦着还滴着水的脑袋出来,这状况,更让甘轲扶心理受创了。 印象中,盖文确实是个魅力有些危险成分的孩子的,纵然他如今已经成年,而且要比少年时期要高大强壮许多,可平日甘轲扶只觉得他是个温文带点危险的美男子,可如今从他那微微敞开的睡袍里看过去,竟发现,原来他的腹肌好像并不比昆那蹦跶惯了而且很执着健身的肌肉差? 在惊讶于难怪能将昆撂倒的【真相】同时,还有种莫名的欣慰,原来这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了?是个真正的男人了,而不是以前,会静静跟在他后面,帮她料理一切生活上琐事遗漏的漂亮小男生了。 另一方面,盖文看见她和安流槿,也是另一番震惊,手上擦头髮的动作也停下了。 在甘轲扶在几乎冒起光来的戏嚯目光下,他勐然想到什么,匆忙几步上来,拽着甘轲扶面前还不明所以的小女孩,返回就扔房间里去,甘轲扶见他这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匆忙就赶过来想阻止,可惜腿没盖文的长,步子没他的大,还是晚了一步。 「哎哎!你这是做什么?虽然说你对那么小的女孩子下手,还是你的学生,是挺让我意外的,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妈妈,你们是认真的话自然不会阻止你的,至于将女朋友藏的那么结实吗?将她叫出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刚才好像伤着她了,赶紧进去看看有没有磕着碰着哪儿……」 「哎呀!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不要乱给我们扯关系。」 盖文有些着急,将不住想往他房间钻的甘轲扶拽回来,脸上急的都有些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甘轲扶歪了脑袋看他貌似有意在躲避着的目光,盖文自然清楚她是极不喜这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的,但他不觉得自己要为了那个女孩,让她误会什么。 「意思就是,那女孩和我的关系现在只属于你情我愿,还没到男女朋友的关系。」 甘轲扶果然急了。 「那你为什么要对人家下手?她还未成年,你知道你这行为让人家大人知道,算是什么吗?」 「别急!」 对于盖文的这种状况,同样是身为男人的安流槿回过神来倒是不难理解了,伸手就将想上去揪住盖文领子的甘轲扶拽回来安抚。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看那姑娘也有18岁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就你对小文的了解,能相信他会用龌蹉的手段逼一个女孩就范吗?」 「可是。」 给他这一说甘轲扶更是不上不下了,一方面认同这样的解释,一方面又感觉有些地方出错了,可是一时间又找不着方向。 安流槿在安抚好她后,对盖文也没放松,回头便带着警告道。 「不过小文,虽然说你在外面怎么玩都是你的权利,但,好歹也得看清那些可以玩那些不可以吧?你这样,是要故意让她为你担心吗?」 安流槿眼神示意了下身后的甘轲扶,盖文却对于他的【好意】,很不以为然。 「安先生,你当我是你呢?放心,既然我说放弃了,就是放弃了,再怎样,我不会威胁到你就是。」 甘轲扶在旁边听的纳闷了。 「你们在说什么?现在不是那女孩的问题吗?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那女孩有点眼熟?」 一大一小的男人都暗暗一惊,随即不约而同的达成一个目标。 「小扶,你看错了,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差不多,你还是先回去吧!晚上我回去吃饭。」 安流槿也带着甘轲扶退出去边道。 「是啊是啊!别打扰人家小情侣了,有问题回家再说。」 「可是……」 甘轲扶还想说什么,直接给安流槿带出去了,而且主动给盖文带上门,甘轲扶最后还是不放弃道。 「我还是觉得那女孩眼熟!」 室内!确定两个人走了后,盖文才将房门打开,里面站着攥着衣服摆怯怯诺诺,仿佛做错事被大人抓住的女孩,盖文却没有了之前在甘轲扶面前的态度,几乎是冰冷的警告。 「下次再见到她,把自己有多远藏多远。」 女孩肩膀一抖,委屈的抖抖索索,而盖文见她这个样子,更是没耐心待下去错开她进房间拿了衣服进了洗手间道。 「你自己回去吧!我待会儿要回去,不顺路。」 女孩却像是受到刺激一般,虽然很惧怕,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出口了。 「是她吗?你心底的那个人。」 盖文按着门把的手顿住,随即面上更冷,几乎是在厌恶道。 「你过界了,后悔的话,现在也可以结束。」 结……束。 他说的好轻松,可她如今怎么结束?这个人是夹着罂粟的毒药,如今让她离开,如何离的了?
第314章我不会以大欺小 ()」 晚上回家,对于下午的事盖文倒是只字不提,反倒甘轲扶抓住他问了很多关于女孩的问题,盖文被缠的没办法,只好告诉甘轲扶那女孩的一些信息。 女孩是个很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可是学习很好,学习上也很努力,不骄不躁,这些倒是现在的高中生很难得的;本来和莺子她们同级,是盖文在璐璐莺子她们学校代课,兼做另一个班级的英语老师时的学生,对于心理学貌似也很敢兴趣,以至于在盖文开谘询师的消息传出后,正招聘助理时,毛竹自荐和他走到一起的。 至于之后的事,盖文却怎么也不愿细说,只是大略告诉她,他是不小心和这个女孩有了男女这层关系的,之后也有向那女孩道歉,并且愿意赔偿之后所有后果,除了和她结婚。 女孩似乎并不看重这些,只是要求像之前那么相处,他是她的老师兼上司,她是他的学生兼助理罢了,至于为什么会发生到如今这样,【你情我愿】的关系,盖文自己好像都挺苦恼的。 甘轲扶见怎么也问不出其他东西了,也知道这个时候问盖文要结果,无疑是逼他尽快和那女孩分开,她对那女孩印象还是挺不错的,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只是自己在旁边念。 「安安?名字都很耳熟,我一定见过她的。」 在旁边的安流槿更是嘆息,这个智商高,情商低,还有轻度脸盲症的女人,还真是对儿子的事比对自己丈夫的事上心多了。 正这样不平着,他旁边的电话响起,见一直是等着的那个电话,安流槿拿了电话转身到起居室旁的落地窗上倚着,眼睛注意着和盖文有说有笑吃起晚餐来的甘轲扶,边和电话另一头的尹交流着。 「有消息了?」 尹在另一边顿了下,这才开口。 「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却比之前一无所获让人值得高兴一点。」 安流槿面上平静,心头却绷了起来,克制着自己平静听着。 「我们查到有两个合适甘的心脏,只是前者是个瘾君子,而且有些动脉硬化以及其他病症,这样情况下就算可以移植,短时间内也不可以进行手术;另一个是曾经同样接受过先天性心脏病移植的女孩,倒是很干净,没有什么不干净的病症,只是这女孩当时进行心脏移植时,还带有其他併发症,这么多年,根据她的体检报告虽然表示心脏还是很健康的,但再进行摘除移植的话,后果一时间谁也无法估测,对了,这姑娘貌似和甘还有点渊源。」 「哦?」 听到有【可能性】后,安流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而此刻听到这里,更是起了好奇,心情也转好了些。 「你应该知道甘在十年前有一次可以做移植手术的机会,可是当时昆他们刚去到她身边,想必也是忌惮一旦上了手术台,会出现另外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她就将那次的心脏移植,让给了另一个同样患有这种病症,而且刚好和她各项相匹配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当时她救的那个女孩。」 「哦?」 这倒是让人意外,难不成这就是中国自古传下的那句老话?该谁的,就谁的,纵然转了一圈,也会回到这个人这里?那女人当时一念之仁,带着那几个孩子走了,将心脏让给那女孩,如今在她急需的时候,刚好这女孩可以来【报恩】了? 「这样最好,将人盯牢了。」 「你别急,这个是自然的,只是我们真的不要再寻找第三个了吗?毕竟这女孩身上还有其他併发症,万一就算成功移植,再让甘的身体承受更多负荷怎么办?」 安流槿重重一嘆。 「能够找到完全健康又匹配的心脏,固然是好的,如果找不到,能救她一天,是一天,出现其他问题,再解决。」 尹得了他这一句话,放心了一般,在那边爽快道。 「成!那我这就让人去处理,希望能找到更合适的心脏。」 再回到餐桌前,他清楚的看大旁边装作疲惫苦恼的盖文,略头疼的皱了下眉,想必是给甘轲扶逼的够呛,不禁底笑。 果然这小子是聪明的,他做那事还真不能全告诉她,全告诉她了,真会有被扒皮的危险,毕竟同是男人,而且某些审美做法,还是颇为相像的男人,他的一些想法他多少是了解的,也不反对。 这样,对谁都好。 安流槿和盖文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不想在第二天甘轲扶还在纠结这事,虽然她如今俨然是一个已经便便的孕妇了,身体状况也不乐观,可这些在她本人好像全然不是问题,压根没放在心上。 在院子里同样的大好阳光下,摇着椅子,想着昨天见过的女孩,喃喃自语。 「见过的,一定见过的。」 她如此确定,却怎么也无法想出,自己是何时见过那个叫做谢宁安的女孩。 给她端茶过来的美夕见她这个样子,好笑的将茶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上,道。 「不用愁了,那个女孩来找你了,你可以问她本人。」 「哦?」 甘轲扶挺惊异。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美夕又笑。 「我是没见过,不过当看到那女孩后,我就很确定,她一定是你纠结到现在的女孩。」 「咦?」 有那么明显吗?为什么她没有发现那女孩有这么显着的特徵?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随即挥手。 「赶紧请那还孩子进来,刚好我有更多的问题想问她。」 美夕笑。 「就知道你一定会见,人已经给请进来了。」 美夕一让身,背后果然是那个十分让人怜惜的小女孩。 女孩不同那天穿着那么让人浮想联翩的男士衬衫,一身她这个年纪正合适的深蓝韩版及臀厚外套,颈子上裹着一条雪白围巾,长发绒绒的披散着,却更显她整个人娇俏玲珑;穿着白色收腿裤的腿,更是纤细的如同身上再重一分就要断了,一双小靴子,更是玲珑可爱的,将她年轻的优势展示的更好。 那张脸上依然带着昨日初见的惊艷,以及见到她无法直视的囧窋,见着这小姑娘,她便忍不住的喜欢。 「你叫,安安对吧?快过来坐。」 安安很乖巧,过去了,却没有坐下。 甘轲扶见她如此拘谨,便笑着伸手将她拉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先开口,问。 「你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你可以直接开口,我不会以大欺小的。」 旁边的美夕好笑,如果真是惹着她的话,估计她也不介意以大欺小吧?不过她貌似对这个女孩很满意,那种【以大欺小】的事,自然也不会在今天发生吧? 甘轲扶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和善,女孩貌似也明白了她的心意,这才抬头,侷促道。 「那个,冒昧打扰,我是想来,问明一下,关于老师……就是,您的养子,您究竟是怎么看待的?」 她来的目的是盖文,甘轲扶是早就有想到的,可她问【是怎么看待盖文的】,她倒还真是有几分意外,这姑娘…… 「自然是如同我其他养子一般,不论我们之间……年龄相差多少,或者发生了已经不存在义务关系的事。」 她如此肯定的回答,让安安一惊,貌似她和盖文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是她远没有想到的,张嘴,便急急出口,又不敢随便出口,最后出口的,便只是顿顿搓搓的讯息。 「那……那你知道……他,他对你,是那种感情吗?」 果然…… 甘轲扶面上蒙上层无奈。 如此敏感的女孩,如果对盖文是真心的话,怎么会发现不了这样的事? 虽然说盖文对她的感情是在遇到她之前的事,此时此刻,甘轲扶却还是免不了对这女孩,生出一种类似【愧意】的感情。 「知道,但这并不影响他依然是我孩子的事实,没有哪个孩子是不会犯错,正如没有谁能够确定,可以永远不会走错路,正如你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还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一样,我没立场去责备他什么,也不会阻止你来爱他;当然,我更庆幸,你能来爱我的孩子。」 她说的让女孩貌似不知道该怎么再开口了,兴许是明知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不合情理,可为了她来的目的,面上虽有难色,还是开口了。 「夫人!我知道这可能不是你愿意发生的,我也知道我这样要求,可能很不通情理,可是夫人,我还是想求您这件事。」 攥在衣角的小手紧了又紧,她卑微至极的道出。 「如果您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可不可以,放他离开?让他跟我走,我会用余生来填补他在你这缺失的那份空缺,我不在乎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将那个洞填平,可我很在意,在我和他之间,还夹着一个你。」 女孩的目光终究转过来,不再有刚才的那种羞怯,仿佛这件事谈开了,剩下的便只有坚持,哪怕,明知道这样做为让别人为难。 甘轲扶面上依然平静,即便她提出如此要求,也只是添了更多的怜悯。 「夫人,看得出您是真的很疼老师的,可老师能得到的,不应该只是您和其他孩子相同的怜爱,我这样做或许对您一片慈母心造成重伤,但他不能这样下去了。」 女孩微微低垂眼帘,似乎要哭的样子,却死死的噙着泪一滴不落,确实是个很容易惹人怜惜的孩子,只是听她这话,甘轲扶对她的怜惜,在心中已渐渐转成另一种感受。 「您如今已经有个疼爱您的丈夫,圆满的家庭了,可对于他来说,太不公平了,您的圆满,只是在碗口上继续挖着他心肉的利刃而已,他会穷极一生让您圆满,可他也会枯竭而死,您,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甘轲扶坐直了本来略倾向她的身体,脸上虽然还带着一直以来的笑意,声音却没有了刚才的热情。 「安安!我想知道,关于盖文,他让你知道多少?」 她这一问,将女孩问住了,羞愧又回到她脸上,匆忙低下头。 甘轲扶笑,果然,只是个被爱情沖昏了头的小姑娘,她的世界里只能容得下一个盖文,却从来没想过,她这样要求,盖文本人愿不愿意接受,以及,能不能接受…… 盖文,甚至连将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都不曾,这样的感情,註定她卑微着,渴望着,甚至,永无法得…… 「安安!我很感激你这么全心全意的爱着盖文,对于盖文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也很抱歉;但是我和盖文之间的关系,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你所看到的盖文,也太少太少了,这不怪你,我看着他长大,能留他下来也不容易,很多都是他在遇到你之前,你无法探知的。」 「可今天,我没办法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可能你会觉得我自私,是在妨碍你的爱情;但我不得不让你明白,这辈子他都不能和我脱离关系,而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甘轲扶略微底了下眼帘,还是说了出来。 「我不否认,对于盖文来说,你现在对于他,或许是除了我之外,比较特殊的女人,但以你现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没办法影响他在这个家的去留吧?就当是女人对女人之间的建议吧!安安,在你真正得到他的心之前,哪怕之后我们真的有机会成为【一家人】,你也不应该有这种,将他占为己有的念头的。」
第315章能做他的妻子,很荣幸 ()」 安安握在衣角的手已经在瑟瑟发抖,甘轲扶要说的话,并没有停止。 「我的孩子是个【人】,不是任何人可以【霸占】的物品,纵然你今天来这里对我提这些要求情有可原,你觉得对一个母亲来说,你这样的意图,和你的爱情一样,能够被【谅解】的吗?」 倾身,她轻声告诉她。 「他有选择的权利,无论你对他多么深厚的【爱】,都不能剥夺他这项权利。」 女孩仿佛受惊一般,勐然站起。 旁边注意到他们谈话气氛不对的美夕,远远的警惕着,仿佛这边的女孩有任何动静,她都能立即冲过来一般。 甘轲扶却抬手让她不必小题大做,眼睛还是一如刚才那般温和的看着面前这个,连生气都会惹人怜惜的女孩,笑。 「本来我认为我们之间起码不至于如此的,看来你从来没想和我好好相处吧?」 女孩的生气又变成了委屈,好像她说了多么残忍的话一般,低头,夹着恨意的道。 「他一直,是在叫着您的名字。」 甘轲扶身形一颤,再看这个女孩,无论是发还是身形,此时此刻,倒真是让她从心底发出一种寒意了。 真是如此的话,这个女孩,倒真没理由能和她好好相处了。 女孩好像也知道这一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的,抬脚就欲走,却在甘轲扶留也不留时,还不甘心只是如此而归,握了握手,道。 「夫人,不管您同不同意,我已经决定了,一定会将老师据为己有,虽然,虽然我可能会再次对不起您,请原谅,我必须得这样做,毕竟,没办法回应他感情的,是您。」 甘轲扶深深的吸了口气,纵然通体通凉,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对这小女孩让步。 「如果谢小姐有这个能力的话,尽可以去做,我会感激你,教会我儿子如何去爱另一个女人。」 果然,她们两人,是完全无法好好相处的,即便都知道对方的难言之隐。 甘轲扶让美夕将安安送了出去,这才将身子重新放在躺椅的背上,再次面对这大好的阳光,却没有了刚刚的惬意闲情。 「现在的孩子真不懂事,枉费了您的一番用心。」 老管家端着鸡汤过来,十分惋惜的说。 甘轲扶躺在躺椅上,嘆。 「到底还是个孩子,远远不知她所爱上的男人,能不能是她承受的,便一厢情愿的跳了进来。」 知道一时间也没办法让她缓过劲儿来,老管家索性将她的注意力给转移掉,端起舀好的汤道。 「还是别想那些烦人的事了,先将这汤喝掉吧!让人特意找来的土养老母鸡,熬制了很久,对保胎补身体最好,现在少奶奶最重要的任务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安好肚子里的那个小的,其他的事,有少爷呢!孩子们也有孩子们自己的主意,真不需要我们太过操心了。」 甘轲扶看着他端来的那碗汤,却是哭笑不得。 「t伯,这不中午不下午的,你总是这么给我补餐,我很快就会因肥胖引起其他病症的,就算是补身体吧!您也得考虑我如今的胃能不能消化吧?」 说到这个,老管家却是一本正经,毫不退让。 「我这可是经过医生特别批准的,而且每次做的量都适量,孕妇和孩子都一样,要少食多餐,少奶奶如今不只是病人、孕妇,还是高龄产妇,又是第一胎,当然要更加小心了,你到底还是年轻,少爷对这个也不是太懂,不懂生孩子对一个女人的元气损伤多大,所以即便是从早到晚嘴巴不闲着也好,该吃的要吃,该补的,一定要补。」 老管家说的,好像他自己有生过一样。 甘轲扶忍笑,也不敢再多言,生怕引来老人家更多的【科普】,乖乖的坐好接过他递来的汤碗。 刚捏起勺子乖乖喝下这爱心鸡汤,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疑问,转头,她问在旁边见她听话,笑的很是欣慰的老人家。 「t伯,你从小照顾安先生叫他【少爷】,我是能理解的,可是为什么你时而叫他【先生】,时而叫我【少奶奶】来着?」 老管家听她问到这个,笑的如同得了蜜的老顽童,掩了下嘴道。 「这个就是少爷的要求了,少爷自从成年脱离【克里斯顿】出来单闯之后,生怕人家知道他是大家族出身的少爷,在团队里面没有威慑力,便命令我在人前不准叫【少爷】这么需要人保护的称唿;起初倒还是能遵守,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记性也就不好了,而且自从和您再接触后,那纠结性子,瞬间又让我回到刚到他身边照顾的时候。」 老管家仿佛很缅怀过去的时光,说到这有着褶皱的脸上,染上一层暖暖的光芒,说到安流槿,更是停不下来,可见这个一生孤身一人的老人,确实是将安流槿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了,这对在【克里斯顿】家族出身并不怎么好,也不受母亲十分疼爱的安流槿,未尝不是一种慰藉吧? 正因为有这个退役军人的管家全心照顾扶持,他才有今天的吧? 「结婚后虽然在少奶奶面前尽量保持威仪冷静,可背地里为少奶奶准备一些惊喜的时候,我是清楚的,那样子,实在没办法让我再将他当大人看待了。」 甘轲扶想像了一下以自己的眼光,安流槿要做到尽善尽美的性格,纠结起来可不就是一项麻烦的事?可他至今为止都做的她想挑剔都无可挑剔,虽然感觉太夸张了,却没办法不接受,看来是不少废他脑细胞的,可他在他面前确实是很淡定,很威仪,有时是不乏手段的让她接受的,这样的反差一对比下来。 「噗!」 她笑起来。 「安先生有时候确实像个小孩子的。」 不问不说,可能是因为真的没那份心意,或者心力,去迎合和维持吧?可既然是做了是,便不可能没有心意在里面,何况用这些心思的,还是那个努力在她面前保持淡定的人;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他都不曾放弃她,她,又如何不知? 其实有时她真的很想说他不必做到今天这一步的,如果有这份心思的话倒不如让她自己来折腾,也好打发了时间,不过这话出口不就将这个男人的心意也给堵绝了吗?他愁至今为止为她做的不够多,她才落到如今这种险象环生的境地,她又如何,再拒绝他这份用心? 甘轲扶曾以为压在她心上的,最后不过是几个孩子在她离世后的归宿,可如今却不得不忧心,如果自己真的撑不过来,这个感情细胞同样不敏捷的男人怎么办? 「t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法撑下去了,你来帮我告诉他,【能做他的妻子,很荣幸。】,好不好?」 可能是今天被那个小姑娘最后的恨意真的伤到了,只是想到以后可能真的不能陪在那个男人身边了,眼睛里就控制不住的涌上水雾,鼻头酸涩,然在此刻,她确实怎么也不想在压抑自己的心情的。 在孩子们面前她不敢流露这样不舍的感情,在他面前她不能流露脆弱的感情,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给这些最亲近的人,已经很大的压力了,若她真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怕是他们更着急上火了。 然而再坚强的人也会有需要喘息的时候的,即便她也不例外,便成了如今,只能在离他最亲近的老人这里,慰一慰撑了太久的心灵,虽然她很清楚,这样依然无济于事,她还是需要再坚持下去,可是,真的很累…… 果然,就连老管家,也不愿给她那怕一丝想要退缩的念头。 「我相信,先生更愿意听你当面告诉他。」 此时此刻,被她忧心的那个男人,已经乘着车子快进了家门。 车子拐进大门的一瞬间,他的视线刚好在可以看到外面的女孩落寞的上了计程车,正纳闷着【她怎么会在这里】,旁边的电话再次响起。 顾不得这女孩来这里可能存在的目的,他率先接起那上面一个【尹】字提示的电话。 「如何了?」 那边的尹也不废话,直接告诉他。 「倒是找到一个小子,身体很健康,也没染毒,其他病症,可他现在人在国外,还是个混街头的,惹的事不少,你确定要现在动手吗?这样的话倒是能让那小子安生一点,也好早做准备。」 安流槿几乎想也未想,直接给他确定的答案。 「让人盯牢了,在手术之前,确保他没有任何不良陋习,也不能让任何人动他一根寒毛,可以的话,你倒是可以先将他收在你的手下确保万一。」 尹在那边嘆气。 「这个我自然懂,槿!我只是担心,这件事万一让甘知道了,就算以后她有机会康復,她还不得将你恨的死死的呀?」 安流槿将脑袋放在背后的椅背上,完全无可奈何道。 「我做的让她恨的事 ,还少吗?」 目光转向窗外,车子已经进了院落,他回来了,很快他又会见到那个,最近好像属于【豢养】形式被他放在这个庄园里的女人。 「被她恨着,总比过了这两个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好。」 尹在电话另一头又重嘆一声,仿佛已经预见,将来他和甘轲扶分崩离析的状况,却对多年的兄弟如今的做法,也无法反驳一般,只道。 「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尹的目光便落在远处,正和几个部下热络的喝酒的十几岁落魄少年,少年貌似比昆还要小上一岁,身体也没那么强壮,胜在灵活精气神十足。 如果甘轲扶知道这一切的话,以她对孩子毫无抵抗力的心性的话,势必会和安流槿闹的不可开交痛不欲生的。 无怪乎槿在手术前对她进行全方位隐瞒了…… 四月末; 甘轲扶身孕足足七个月。 本打算五月进行剖腹产进行手术,因甘轲扶其他指标未达标准只得延后,胎儿虽然没有之前健康,却还是比母体更顽强的存活着,每当看到检查出的结果,再看病床上已经很难再下床的甘轲扶,医生都不得不惊嘆这母子俩的顽强意志。 安流槿自甘轲扶全天候卧床依靠仪器才能存活后,更是不敢轻离病床前半步,生怕一个走神,这女人就真的从他手指缝里遛走了,煎熬这半年,后面这三个月,他无时无刻都在准备着医生一句【可以手术了】的话,可回过神又怕这一刻的到来。 十一年前,甘轲扶有一半的成功机率,尚且怕就那样躺在手术台上了,如今她已油尽灯枯状态,他又如何不怕…… 时间就那样一天天,一分分,一秒秒的,如同地狱油锅里的刑法,煎熬着他等着这一刻的来临。 同样煎熬着的还有身后甘轲扶最后再也不愿意见到,却没办法对他不管不顾的盖文。 盖文能理解甘轲扶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却真心不愿意接受,和分辨,她两个月前最后见他那一次,对他说的【该长大了】,是遗言,还是请求? 国外的调研并没有让他留恋很多时间,甘轲扶病危的消息传来,他几乎一刻不停的就往回赶,可貌似还是晚了一步,甘轲扶能够清醒的时间很少很少,大多数时间都是处于昏睡状态,而她清醒的那点时间,自然,也会被她如今的丈夫霸占住。 也就只有在她如今这种情况下,远远的看着估计才不会让她发愁吧?
第316章肚子里是你的,其他都是我的 ()」 甘轲扶一闭眼就是数十个小时的,时而长十二短,病症原因加上身孕,这情况交织在一起,一个处理不当会有个什么病症,谁也无法估测,最近清醒的规律更是乱,谁也没个准。 想是甘轲扶自己都知道手术的日子该近了,纵然身体不允许她清醒的久一点,她自己好像很贪恋这个世界,时而睡,时而醒,此刻醒来,更是对一直没有离开病床前的安流槿直接要求。 「安先生,我感觉我的视力好像越来越差了,你坐这么近,我竟然都有些看不清了,你将昆他们叫回来,让我手术前再看他们一眼如何?我保证,依然会听你的话,撑到底的,我就想再看看他们,你说万一我就算好了,留下一个视力受阻的后遗症,怎么办?」 安流槿的手,小心的饶过她鼻间的氧气管,帮她按着眼睛,眉头的穴位,安抚。 「说什么傻话?你只是睡的多了,眼睛迷煳了而已,等好了,多见见阳光会恢復的,要见孩子们不急,手术后我就让他们都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再吃团圆饭?」 甘轲扶软气绵羊的嘆息。 「你还真是不近人情,我都这个样子了,你都不肯让让我?」 安流槿苦笑,却还是忍不住想逗她。 「如今你都是我的了,你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有这个权利来管你们。」 甘轲扶气弱心不弱。 「肚子里的这个是你的,其他都是我的。」 安流槿嗤笑,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记轻吻,倒是不再和她争辩。 「好!只要你康復,你的我都还给你,我的,连同我自己,都属于你。」 可是对于叫昆和璐璐他们都回来这件事,怎么也不肯答应。 正当甘轲扶又撑不住想合上眼之际,外面进来的老关键在安流槿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安流槿眉头微蹙,随即在甘轲扶额上又印下一记轻吻,道。 「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甘轲扶的反应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了,只听到他这么说,人起身走后,却昏昏沉沉只念出一声。 「我休息的已经很长时间了,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这样说着,可眼睛已经不由自主合在一起了。 旁边的医生和护士,确定她只是睡着之后,再次嘆了一声,仿佛也为她如此的辛苦等待,而无奈着。 盖文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终究无法再忍耐下去,转身寻着安流槿的踪迹追去。 安流槿出来后好像立即要出门,正穿着外套,交代管家医生在这里的后续事宜。 「我会尽快回来,有任何状况,都要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 「是!」 「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盖文追出来就问,不管他如今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如今最关心的,只有这个问题。 他的口气不善,仿佛让安流槿如今的紧要关头也近爆发了,但在转过身来的那一刻,还是压住了所有的脾气,只告诉他。 「如果你真的关心她,还是想办法处理好自己的事,让她少为你操点心比较好。」 盖文怒了,前行的步子更加的快,抓住他的领子就质问。 「我如今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操心的?倒是你,她如今都这个样子了,想见他们为什么还要干涉?」 这么多天,无论盖文怎样不肯离去都好,安流槿貌似也都默认了,只要他不在甘轲扶面前晃悠,他做什么都忍他了,可唯独这件事,他貌似怎么也不能退让一般,严厉的警告他。 「你敢多事,我就敢把你扔出去,让你连再见她一面都不成。」 「你以为我怕你?」 盖文也毫不让步,一大一小的男人,眼看要掐起来,老管家等人正担心,安流槿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外走之际,交代隐在暗处的人。 「蓝!将他关在房间里,我回来之前不准放出来,杜绝他和外界所有联繫。」 盖文大为震惊,怒不可遏。 「安流槿!你没权利这样做!」 他刚要追他出去,蓝已经从旁边将他制住双手,锁住,略一弯身,直接将他扛起来上楼。 盖文行动能力被剥夺,反击时也晚了,气愤的大叫。 「你这混蛋,我信错你了,我压根就不该相信你能真心善待她,你丫就是将她当做你的私有物,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根本没人听他的声音,盖文直接被丢进楼上他的房间内,蓝不知从那里变出一条链子手铐,将他和床头的铁架连在一起,让他行动有限,又将他床头的一些电子设备,电话,全收罗起来,给他关上窗,锁住,离开。 盖文怎么挣都挣不开,眼看锁他的人也要出去了不急急了,怒叫着。 「喂!黑人!你以为这样就能将我锁住吗?你当我跟昆那小子那么弱是不?有能耐再给来一道锁呀!」 蓝在门口关门的动作略微一顿,这才抬眼看他,平静无波道。 「先生很早之前就已经交代了,对待盖文少爷最好能够一击制胜,纠缠的越长时间你只会越恐怖,我没必要和你分个高低。」 说着门已经完全关上。 盖文恨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混蛋……」 看来那傢伙很早之前就已经防着他的催眠术了,这样一来,他就是逃出这个房间的能力也没了? 她如今那个样子了,只是想见那几个孩子一面,怎么就不可以了?如今唯一能通知他们几个的自己也不行了,该死!早知道刚才就忍一忍了…… 另一方面,安流槿准备好出门的工作后,直接上了直升飞机,部下随即启动飞行,安流槿的手机这个时候急急的响起来,还以为刚出门甘轲扶那边就出事了,手机拿出来发现是昆的电话,不禁松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接通电话。 那边昆好像很急,声音里难得面对他有了些急促。 「喂!家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扶的手机打不通,t伯总说一切安好,连盖文那傢伙的手机都接不通了,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小扶出事了?生产了还是要进行手术了?」 甘轲扶的病情,对于两个女孩来说还是一知半解,估计她们至今还以为甘轲扶不过是病的严重点,还不至于要命,至于小蒂儿更是不想有人让她了解这些;只有盖文最清楚甘轲扶此刻的情况,昆也只是知道甘轲扶要在最近的日子要分娩,并且要进行剖腹产手术,尚不知剖腹产是其一,手术还有一个,任何一样都有可能要了甘轲扶的命,所以医生们才迟迟在指标未达的情况下,不敢下决心。 此时此刻昆主动问起,估计也是算着该是分娩的日子了,打电话回来这边又一律对他实行隐瞒政策,甘轲扶本人和盖文的电话又不通,这才着急了。 可即便如今,安流槿还是不想让他回来,哪怕这样做可能会造成甘轲扶最后的遗憾。 所以,一如既往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谎。 「没有,情况比预想中的好,所以医生决定在她状况最好的情况下,进行剖腹产手术,至于盖文……他最近交了一个小女朋友,正耳鬓厮磨的厉害,估计是没空理你这个扰人的弟弟了,你没事也别总是去打扰他,你也不想再看到他,时时刻刻想着怎么和你老爸挣你妈吧?」 那边的昆周身一抖,听他这么说,确实也觉得自己是没必要时不时的【骚扰】某人了,对这边的事也就放心下来。 「成成成!难得那小子还有看得上的女人,先让他缓过来这阵子甜蜜劲儿再说。」 随即不放心的安排。 「不过小扶生产时一定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才行的啊!我得给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备一份大礼才成,而且除了医生第一眼看到的人一定要是我才成,不然长成你这个阴险样子,我一辈子都哭死了!」 说着主动挂掉电话,安流槿盯了已经黑下来的屏幕两秒,深深的嘆了口气。 对于这个儿子对这个的纠结,他实在难以理解,明明他和他有着99%的相似度,宝宝第一眼看到他这个爸爸,和他这个哥哥,有什么区别吗?如果宝宝的长相真和第一眼看到的人有关联,那长大无疑怎么着都是他这幅【阴险像】了。 「唉!」 如今他焦头烂额,那个他刚才说的正和小女朋友【耳鬓厮磨】的人给他关了起来,倒是真不想再对这疯起来也挺让人头疼的儿子动手了。 可他不动手,并不代表着事情就真的就这样瞒过去。 昆不笨,虽然时常给他恐吓威逼的挺憋屈,刚才也顺利给他矇混过去,但当他放下手机真的放心的时候,又想到什么,便突然对他刚才对他的交待产生质疑了。 随即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直接交待。 「肖!哈维!你们帮我去找两个人,立刻!」 如果说甘轲扶收养的孩子,如今在外的谁最难联络到,除了时不时会跟着学校进入大山里的实习基地见习的莺子外,估计也就在英国各个城市、小镇流连的璐璐吧? 这两个女孩倒是胆大心细,每次会按时打电话过来报平安,对在国内甘轲扶身边的盖文,或者他这个哥哥说一声,甘轲扶的病情怕影响到两个正在冲锋阶段的两个女孩,所有人选择对其隐瞒,包括他。 可今天这情况,昆纵使再粗心大意,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说连自己都被隐瞒来的话,可见甘轲扶确实病情很严重了,可安流槿手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他能探知的有限,盖文又被他控制的话…… 想必一定出来问题的,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看看两个妹妹那边知道什么了,或者,直接沖回去更明白? 但安先生既然对他也实行隐瞒政策的话,想必也是不怕他沖回去的吧?那样万一被他抓住更难办,想来也只有等璐璐莺子那边的消息,做进一步确认了。 昆这边和自己的爸爸玩着敷衍,私下进行着国内的家里的调查,安流槿这边也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不同的是,在最后的准备工作进行前,还是出事了。 安流槿乘直升飞机赶到纽西兰暗部还保留的堂口后,就问在一间貌似古董店门口等着的尹。 「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 在事前出事,尹面子上也挂不住,脸上十分黯然道。 「也不知道哪个小子嘴巴不严来着,竟然让那小子听到了,当场就逃了,我们一路追,只追到河湾码头,这小子不会水,跳下去的时候撞到心肺,我们将他捞上来已经半死了,好不容易救回来,可伤成那样,估计也没办法给甘做移植了。」 安流槿在尹说的同时已经疾步进入内堂,古董店内别有洞天,还有一间类似诊所的房间,里面病床上正躺着他们所说的,那个唯一健全,可以给甘轲扶移植的少年。 少年比照片上感觉还要显小,估计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整个人除了重要的心肺部位被包着,连头也被包着,估计在逃跑的过程中,没少吃亏,整个人包的像个木乃伊了。 房间比较暗,在少年上方倒是有一盏大大的手术灯,他所在的位置,同样也是最亮的,安流槿靠近了才发现这小子已经醒了,而自身的容貌,也完全暴漏在这个,精气神仿佛还很足的小子视线内。 尹的声音还在后面。 「起码短时间内,没办法。」 短时间内……
第317章病危 ()」 安流槿心底长嘆,谁知道她如今还能撑几天呢?老天还真会给他出难题。 「你就是,想要我心脏的那个人?」 抑郁间,病床上躺着的小子很是愤恨的问,安流槿低头,看到这孩子眼中对他毫不掩饰的恐惧和恨意,还有那种不服输的劲儿,突然间感觉有点眼熟,这气势神色,分明在昆初次和他正面相对时见过的,只是那时的昆初出茅庐不怕虎,对他有的更多的是陌生和恨意,倒没任何惧色。 可能是因这小子和昆年纪实在太近,可能是如今他的处境让他对这孩子有着请求,总之当面对这孩子这一刻,他反而没有隔着电话时的冷酷决绝了,起码,他不希望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再伤害自己,准确的说,是伤害他所需要的那颗心脏。 从而,态度上也软化许多,简直比对昆这个亲生儿子,还慈爱。 「年纪轻轻的,干嘛这么想不开?」 他这样说,躺着的少年一下子急了。 「谁想不开呀?不是某人要我的心脏,我至于逃命的时候撞到暗桩上吗!」 安流槿嘆息,直接和他坦白。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她很需要你的心脏移植。」 少年冷笑。 「我为什么要为你重要的那个人,搭上自己的小命?别忘了,就连你对我来说都只是陌生人而已,你听谁愿意救一个陌生人,而连自己小命都不要的?」 既然他谈到这个,安流槿便不觉得和他没有沟通的余地了。 「我可以让你的家人,或者你所重要的人,过上你想都不敢想的生活,那可能是你一辈子努力都得不来的,当做对你的赔偿。」 不想,少年笑意更冷。 「别说我如今孤零零的一人,就算他们都还在世,对于不曾善待过我的他们,你觉得我有必要为了他们搭上自己的小命吗?」 少年眸子中的恨意,毫不掩饰的透漏出来,安流槿清晰的看到,让他同意根本是不可能的了,也不愿在他这浪费时间,无力嘆息一声,他转身离开病床前,直接交待尹。 「将他的伤尽快养好,能用着最好,用不着……」 他望了尹一眼,尹略微颔首,已然明白他的意图,躺着的少年已经从他们的眼神交流中清楚自己之后的命运,不仅更着急了。 「喂!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没权利这样做!这不公平!」 公平!安流槿好笑,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若真公平,老天不会让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疼到骨子里的女人,还要狠心夺走她…… 若真公平,便不会让她在受了那么多苦难之后,还要剥夺她最后生还的希望…… 若真公平,哪怕就是生还的机率,也应该多给她几分才对…… 若真公平,她能将那些不是亲生的孩子照顾长大,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安全降生,为何都不能保证…… 公平……根本没有公平,想要被公平对待,只有自己去夺取公平。 「你这混蛋……」 不理后面少年的愤怒挣扎咒骂,安流槿抬步就要离了这个房间,手机又响,看是蓝的电话,他随即便按开。 「怎么了?」 那边说了句什么,安流槿面色巨变,本来脸色就不太好,此刻更是如同冰封了千年的寒冰。 「我立即赶回去。」 他这样交代一句,脚步随即飞快转回少年的病榻上,一把锁住少年见他回来,面漏惊恐意图躲避的颈子,恐怖至极的威胁他。 「跟我讲公平是吧?现在我告诉你,被最不公平对待的那个女人,现在危在旦夕,你现在最好祈求,老天最后能对她公平一点,否则,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 说完随即转身飞快离去,还将尹叫走了。 「尹,立即跟我回去!」 「哦!」 尹来回望望少年和他,来不及多说,疾步跟上。 少年在他们走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悲催吼叫。 「关老子毛事了!」 …… 在赶回v城的飞机上,安流槿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蓝那句掩不住着急的禀报。 「病危,医生必须立即进行剖腹产手术。」 v城,甘轲扶以及被送往准备好的医院进行手术,整个人枯瘦的躺在推车上,口鼻被笼罩在透明的氧气罩下,依然能够看得出她唿吸很困难,腹上突起,虽然和正常孕妇相比要小很多,可就她此刻的身形而言,也未免太沉重了,甚至有点恐怖的变形。 之前一直在别墅内任职的医生护士,纷纷着急而有律的安排着手术事宜。 「妇产科的林医生到了没?」 「已经到地下室了。」 「安先生呢?通知没?」 「蓝先生已经通知了,在回来的路上。」 「打电话,再催,四个小时后移植手术必须进行。」 「是!」 …… 山顶别墅,盖文的房间里。 刚才的混乱让盖文很是不安,叫人又没人来给他开锁,着急情况下只好自己想办法拽着他的链子,可纵然他力气不小,对这精铁锁链和手铐也是无可奈何,蓝那傢伙还将他房间里的一些,可以用来开锁的小物件,很有先见之明的全收拾走了,势必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生拽情况下拽不掉,向来温和持重的他,也难以控制已经起来的暴脾气了,沖外面含着。 「来人!来人!把我放开!有没有人在呀!」 这次叫喊不同于之前,竟然真的有人来开门了,正惊喜时,见到从门缝里闪进来的身影,却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安安,你怎么在这?」 身形小小的安安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向外开了下没有人跟过来后,才蹑手蹑脚的快步过来,蹲下以手里的钥匙解他已经红肿起来的镣铐,边道。 「我来找老师,守门的保安说你生病了,不方便见客人,我感觉不对劲儿,就在外面守了一会儿,发现里面好像出了什么事,有病人被推进车子送去医院了,守卫很混乱,我就趁乱进来找你了,听到两个小女佣说你被锁紧房间里,这才在你房间外的置物架上找到钥匙进来,老师,我们趁现在赶紧走吧!不然他们反映过来还会把你锁住的。」 盖文看看她开锁的娴熟,和外面已经很黑的天色,实在无法接受她这个解释,可听到她说的病人被送进医院,他便已经顾不了这些了。 她一将他的锁解开,他立即头也不回直冲门外,女孩忙将他拽住,慌慌张张道。 「你做什么?不能从大门走,我们得从窗子,偷偷的出去,不然会被抓的。」 盖文急着去找甘轲扶,顾不得和她多解释,只将她拽着的手拉下,紧紧握住急道。 「听着安安!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就算我不是这个家的亲生孩子,他们也不会将我怎样,可是现在小扶病的很严重,我不能弃她不顾,我得去看看她究竟怎样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现在,你必须得赶紧离开,以后都不要再靠近这里半步,也不要再找我。」 说着就要丢掉他出去,安安慌了,重新拽住要走的他,小脸刷白的颤抖了声音。 「老,老师,你不要我了吗?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盖文的耐心仿佛已经没了,愤怒的将她柔软的手甩开,毫不留情道。 「安安!你忘记了我第一次教你心理学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在一个懂心理学的人面前,卖弄自己的小聪明;我并不喜欢被人掌控,你没那个能力,也不是真正的她。」 盖文这一次没有再做停留,安安全身颤抖的被留下来,小脸上已经了无人色,难不成做了这么多,还是…… 一无所有? 盖文一路出来,果然正是甘轲扶被送进了医院,在车库,找了车子立即赶往从女佣那里问来的医院。 还没进去就已经被门口拦着的保镖阻住。 「蓝先生说了,不能让盖文少爷这个时候进去。」 盖文怒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想限制着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一把将人推开。 「能不能进!让他自己来和我说!」 盖文几乎是脚下生风的往这个医院最多人的通道而去,他能清楚的看到,那些制服人员,正是安流槿的近卫队。 这个时间了,算也知道甘轲扶该被推进分娩室了,可他最担心的还是她的病情,本想找到了解这些情况的蓝问明情况的,刚看到蓝和金,就听见他们在以电话,和什么人汇报今天的情况。 「本来就算危险也不应该在今天的,我已经让医生检查了仪器和药物,已经初步确定是有人在仪器上动了手脚,将功率调强了才引起她病情加重危险的,至于是什么人现在一时还无法确定,最主要的是医生已经下达最后通牒,四个小时后必须进行移植手术,槿!我们只能在那个女孩身上冒险了。」 金转回身,正面盖文这边,盖文反应极快的躲入旁边的拐角处,今天晚上的手术室前,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很是着急,也没人会注意角落里躲着的一个面色恐怖的他,脑子里,满满的,是还有些反应不及的消化着,刚刚听到的信息。 有人在她的仪器上动了手脚?而且需要移植的手术好像还出现了问题?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没有心脏给她移植,她就会…… 「我明白了,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要委屈小文那孩子了,明明刚刚将感情开始转移了……」 金的声音更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盖文感觉自己的手更冰冷了。 明明不想往这方面想,为什么所有的信息,都在指向他最不愿的方向? 「我懂!那我立即安排人。」 金的电话挂断,抬起手上的一份资料,久久的嘆了口气,正想打起精神,去安排必须要去做的事宜,手上的资料被人抽走,上面第一页贴着的少女一寸照片,清晰的印在蔚蓝色的眼瞳里。 仿佛连最后的希望也被浇灭一般,蔚蓝色的冰眸瞬间变的黯然无光。 「小文……」 他的突然出现也让金和蓝都颇为意外,也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估计都被这孩子听去了,正愁该怎么和他解释之际,盖文自语道。 「十年前,占了小扶心脏的,是她?」 金敛眉,态度软化了些,和他解释。 「也不全是,想必当时她也是不觉得自己有痊癒的希望,反而那个时候手术会误事,便将这个机会,转给了这个女孩吧?」 「可惜……」 盖文手上的资料给瞬间握皱。 「她有心赠人以良善,人未必授她之恩情。」 转身向外走去,他转告那两人。 「在仪器上动手脚之人不用查了,交给我来处理。」 「小文!她不会愿意你插手这件事的。」 金提醒着甘轲扶对他的期望,盖文将颈子上的口子拽掉,十分暴躁的回头,向来清亮明净的眸子,此刻如同染了烧红的铁焰碳火,十分妖异可怕。 「唯独这件事,我要自己来处理!」 「这……」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眼见着那个年轻的背影决然的离去,如今甘轲扶正在手术室里危在旦夕,安流槿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他这里万一再出个什么事,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第318章把心脏还给她? ()」 盖文并没有等很长时间,几乎是出门就撞上追过来的安安,安安见到他,也不多少,拽着他就往一边躲了些,恳求道。 「老师,我错了,我求求你,我道歉,你不要不理我,我们先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后你怎么怪我都可以,请你一定要先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不要再有任何人夹在我们中间了好不好?」 盖文低眉,看了眼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拨开,将手中的资料抬起来,淡然的问。 「因为你做的这些吗?」 安安的脸色直接刷成僵白了,看着他手上的那些文件,小小的身子都颤抖起来。 盖文却没有因为她如此惧怕,就对她再次宽容,声音化成了一柄柄刀子,刮到这个最开始以弱者姿态,进入他世界的女孩子身上。 「安安,是我的错,我压根就不该对你有丝毫怜悯,你就是借着这份怜悯,滋长了心底的荆刺毒蔓对吗?」 捏着资料的手已经克制不住的颤抖了,盖文努力克制着已经快要崩裂的理智,折磨着面前这个曾经侵入他心底最软处,捏住他软肋的女孩子。 「这个人,这个人不只是将我从被囚困的牢笼里解救出来的女人,她还是曾经对病床上临危的你施与援手的人;就算因为她我对你不公,你可以来恨我,怨我,杀了我也没关系!为什么要对她下手?你知道为了撑到今天,她已经受了多大的罪?多久的煎熬?我最开始就曾明白的告诉你,你不会是她,你一心以她的姿态来侵入我的世界,现在发现根本没办法取代她,便将怒气全数迁怒到她身上是吗?」 怒到极致,根本没办法再克制,他一把将手中的资料甩到静默着颤抖的女孩身上,厉声道。 「我现在再明白的告诉你,就算她真的不在了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做这一切只会让我更噁心你!我那里都不会去,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将她送到另一个世界,我便去另一个世界里去陪她,你永远是个藉助别人姿态侵进来,又恨着你模仿那个女人的可怜闯入者,如果说之前我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愧意,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将你在我这里最后的一点意义,也毁成灰烬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 承受不来他这样的连连指控,安安完全崩溃的也大了声音。 「当时如果我知道,授了她这个恩惠会遇见你,永远无法逃脱她的阴影,我就是当时病死也不会接受这颗心脏,可是现实何其残酷?十年前因为她,我要活在父母总是【知恩图报】的恩情教育中,十年后遇见你,也是因为和她相似的神态你才注意到我,为什么不能因为我是我,你们才能对我好?我就一定要是她的影子才能活在你心里吗?」 声泪过后便还是她的心意,起码至今为止她还没想放弃他。 「老师!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她虽恶意,绝对没有想要将她置之死地的,我不知道动一下仪器会让她这么危险,我当时只是想造成点混乱将你从那里带出来的,起码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又怎么会至你那么重要的人于死地?你不要生气,我去和她道歉,我去求她原谅,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生她的气了,再也不记恨她了,我会乖乖的,哪怕永远都是她的影子都可以。」 她哭的可怜,态度卑微到尘埃里,盖文总算回头,然而看着她的目光,却像一柄锥子,直戳她的心窝。 「她最多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生命,你觉得你的歉意,还有几分诚意?」 安安呆愣的仰起头,似乎真没预料到这消息来的如此突然,脚下有些不稳的退了两步,纵然他还没出口,她却已经从他眼睛里读到他的意图,也似乎正因如此,她感觉此刻的风,比刚才都冷了一些,盖文并没有因为她的退缩,就真的放过她。 「你那么不喜欢活在她的恩情之下,好歹你拥有这颗本属于她的心脏,还算健康生活了十年,不用大把大把的药,不用承受心脏病带来的痛苦,她呢?你可曾想过这十年,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盖文轻笑,依然倾城妖异,却未免平添了太多的心疼愁恨。 「你说你是因为她才落入如此卑微境地,你能确定,没有她我便真能多看你一眼?」 倾身,移近她,他道出最后的此刻心情。 「如果你真想让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将你胸膛里现在跳着的这颗心脏,还给她;这样的道歉,才算诚意,你解脱了,我们也解脱了,可好?」 安安感觉自己此刻完全置身在冰封的海底,周身没有一刻是暖的了,这个人竟然真厌恶她到这一地步?即便那个女人永远都不是他能得到的,可在她生命垂危这一刻,他的选择,依然是她? 那么这么些天,自己于他,究竟算什么? 其实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却怎么也不敢,不愿,不甘去承认,如今,却不得不接受了? 盖文见她脸上的恐惧和犹疑,讥笑出声,眼睛里更没有一丝对于【人】的尊重。 「人总是在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逃避真正卑微的自己,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以受害者的身份,心安理得的去夺取,伤害他人,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你也不例外。」 转身,似乎已经没办法再面对这样的她,这个时候后面却传来安安淡然到极点的声音。 「好!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我这就还给她。」 盖文的脚步勐然停住,当他反应过来回头,一直后退的女孩已经退到路边,再退一步,便是不远处路口快要放行的车道,安安仿佛第一次被他正眼注意到那时一样,笑的含蓄,淡雅如菊,清透可爱。 「只是老师,当她以我曾经用过的这个心脏,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时,你可还能如之前对她止唿与礼?我倒是很想,看到她的世界被你染黑的那一刻呢!可惜,不知死了的人能不能看到?」 后退,已经放行的车子加速而来。 同一方向的车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娇弱身影吓的急急剎车,当金和蓝冲出来时就看到这个身影,如同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被激起,漂浮在半空中,再落下来,惯性的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好几圈,她退出去前那最后的话,仿佛成了魔咒,将盖文完全笼罩在里面。 附近已经急急停下很多车子,那个倒霉的车主更是吓的软了腿,不少路边的人和路上的司机下车进行围观,待看清是个最多十七八岁的少女,以及她身下漫出的大量血迹后,又不仅为这个年轻的生命惋惜。 盖文听不到周边的人都说了什么,当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步近了她。 安安并没有当场命绝,每一次喘息口中都涌出打量的鲜血,显然内脏也是撞出问题的,手脚更是成恐怖的扭曲形态在瘫在地上,想必一定很痛的,可在这张曾经让他迷乱的年轻面孔上,好像找不到丝毫的在意,反而像是临死前的诅咒,挑衅一般的看着他,嘴型一张一合,清楚的在告诉他。 「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她,永远不可能将我从你心里抹去了。」 她在宣誓着自己的胜利,哪怕此刻失去生命,她要他这个,即便能救活真正心爱的女人,也永远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面对她,面对任何一个和她相像的女人…… 不想让她得逞,可此时此刻,他好像失去了任何可以反击的力量? 她果然和他的小扶是不同的,她是个真真正正,恶毒到极致的女人! 安安并没有立即死亡,她被送进医院内进行紧急抢救,甘轲扶还再进行刨腹产手术,段时间内还没办法完成,起码在可以进行手术前,她不能死。 金安排好一切后回头,按了按已经呆滞在长椅上的盖文的肩,盖文貌似这个时候才反过神,脸上却染上一层怪异的笑,低声道。 「或许加尔说的很对,我就应该被关在笼子里,与世隔绝,才不会去伤害到其他人?」 他闭上眼,扬起脑袋,一瞬间疲惫了很多,嘆息。 「有点后悔了,七年前我应该跟那个人回去才对,或许今天这一桩桩一件件,小扶都不用面对了才对。」 金握住他肩的手用了几分重力,屈膝在他面前蹲下,平静道。 「小子你听着,我不知道你曾经都经歷过什么,也没人想去扒开你的伤口一探究竟,但就从我认识甘轲扶这个女人起,我能够判定一件事;既然是她所放在心上,并为之拼命之人,她是绝对不会希望那个人去伤害自身的;在这里的人,包括甘轲扶她自己,都不曾是真正手上毫无血腥之人,那女孩年纪轻轻是挺让人惋惜,但别忘了一件事,没有谁有真正的理由去伤害别人。」 金深吸一口气,还是将之前从美夕和老管家那里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可能说出来会让你此刻更心痛,但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女孩今天不是第一次对你的小扶下手;一个被嫉妒腐蚀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就算你对她付出全部真心,只要她知道你心里甘轲扶还很重要,只要甘轲扶还活着,活在你心里,她不会有终止折磨你的一天;生命结束是她最快、也是最好的结局,但你不能被她困住,甘轲扶当时竭力和你的哥哥抗争,不是为了将你从一个牢笼里解救出来再送进另一个牢笼的,你不能因为一个并不值得你葬送自己的女人,去辜负一个真正值得你呵护的女人。」 盖文低垂的眼帘总算抬起,第一次在人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之前妖异的血红眸子恢復到正常的冰蓝色,被一层汪汪的水雾完全笼罩,可怜兮兮的问着金。 「如果小扶知道,我逼死了一个女孩子,她会不会觉得,我是杀人兇手?」 金的手改为盖在他的头上,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告诉他真正让那个女孩选择死亡的真相。 「傻孩子,不是你把她逼死的,是她自己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如果说在我们手上她必须死亡,尚且还有人能救,她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报復你,便谁也救不了,小文,你是甘轲扶带大的孩子,不能被这样的小女人打败。」 盖文完全将自己释放,顺着金起身将他脑袋拦在怀里的力道,抱住他腰哭了起来,是今天方知因为自己,将甘轲扶两次置于危险之地的后怕,是被一个那样的女孩子欺瞒背弃的委屈,还有女孩子就是死也不肯放过他的魔咒束缚恐惧。 曾经的也好,今天刚经歷的一切也好,即便是手术室里一个快要死了,一个正在被抢救的两个生命对他的重压,此时此刻他无以承受,只希望在脆弱之后,在甘轲扶真正无恙之时,可以依然是那个让她放心的盖文,在这之前,他太累了,得歇一歇脚。
第319章安安的请求 ()」 在安流槿赶到时就看到,这个曾经在他面前多少次受委屈都不曾示弱的小男人,在自己部下怀里却哭成个孩子,不可谓不惊奇,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去过问,或者安慰。 刚才发生的一切,在路上通过电话蓝已经一五一十的禀报了,不用亲自动手,安流槿自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既避免了以后甘轲扶的秋后算帐,又免了让人找到踪迹对他穷追不捨的麻烦,但如果这貌似天意对甘轲扶的补偿,尚不能将甘轲扶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话,即便再好的机会,于他也是毫无意义。 「先生,在这边,她想见见你。」 蓝率先到他面前,带他去见另一个人。 安流槿不疑有他,直接跟着蓝前去。 安安的急救手术已经结束,人被送进重护病房,两人拐进安安所在的重护病房,在门口蓝停下来,由安流槿一个人进去。 病房里灯光很昏暗,几乎除了病床上被包裹成木乃伊似的女孩,病床外面什么也看不见,安流槿还是一路畅通的来到病床前。 说来也奇怪,竟然在一天之内,相隔几个小时中,他在这样的环境中见了两个被包成木乃伊的孩子,年纪相仿,还是和甘轲扶此刻生存息息相关的孩子?不得不惊嘆,有时候命运还真是弄人,永远不会让人顺顺利利,却在人在落入绝望深谷时,再给人一条绳子,不知算是仁慈,还是捉弄。 再说这个病床上的女孩,可能本身这女孩之所以和甘轲扶相像,是身形和甘轲扶少女时期太过相似了,眉宇间也有三分像,加上和甘轲扶如今几乎一模一样的长髮,如今她的头也被包成了很圆的形状,只是凭眉目,倒是与甘轲扶拉开了很大距离。 面对这样一张脸,又明知她对自己妻子两次所为,纵然甘轲扶从未在他面前提及她,安流槿还是没那份耐心,如对莺子璐璐那般慈爱,再说,她也不是甘轲扶的孩子…… 「你找我?」 一个将死之人,找的不是她为之而死的心爱之人,也不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反而是他这个,只能说算是见过一面,却连句话都不曾说过的【情敌】的丈夫,这份用心,自然不能让人对她报以善意理解。 躺在病床上的安安,在床头并不是十分光亮的灯光下,并不能十分清楚的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神神情,只好作罢,废力的出声。 「最后的时间了,想听一点真话,还请安先生看在帮贵夫人保存这颗心脏十年的份上,满足这么个小愿望。」 「哦?」 因为这个,她才没有想见盖文,或者她的父母吗?这个女孩,怕是一直活在父母【善良教育】,以及自欺下的衍生品吧?而她很清楚,却……还是选择了自欺欺人的活法。 「你想知道什么?」 安流槿问。 安安扬唇,似乎想笑,可如今氧气罩在她面上,而且面部神经有些也已经不受她控制了,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也已经无法完成,不禁有些泄气。 「其实,事到如今也已经不重要了,对于你们,估计更是无关紧要;可还是不甘心,一定得通透了,才能安心闭上眼睛。」 她说话声音很弱,很轻,很是吃力,好在在这只有仪器声蔓延着的重护病房里,绝对的安静能够让他听得清。 「从十年前成功移植手术后,虽然我没有再正式见过她一面,从父母口中一次次听到她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去注意着她一举一动,慢慢的,将自己活在她的阴影下;或许你们觉得我是庸人自扰,画地为牢,把自己给困住了,但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论哪个年纪都好,都想成为更优秀的女人,而不想被目标所笼罩;当遇到老师后,更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尤其,他是在我刻意模仿她时才注意到我……」 说着她苦笑,虽然也没能达到目的,更长的喘了一下,声音更加绵软的道出。 「你们都可以骂我贱,骂我自不量力,但此时此刻我却很想知道,你们究竟喜欢她哪一点?不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吗?」 安流槿挑眉,似乎挺意外这小姑娘竟然在纠结这个? 话说,这和她,又有何关系? 「我不否认,甘轲扶在健康情况下,盛装妆容下,是个不错的美人,学识胆识,与这个城市里,很多为生活所屈服的女人相比,更是华丽,耀眼;但优秀的同时,她也伴随着那么多,即便一个正常女人都没有的常识弱点;从认识老师起,我就知道他是个追求完美的男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只有其表,并没有女人的温柔和常识的女人,竟让他爱到骨子里?这不是一个很讽刺的现象吗?明明是你们这些大人教会我,女孩子该柔弱的时候就得柔弱,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还要长点心眼儿,以防到手的糖不被其他孩子抢走。」 她说的不甘,最后已经成为幽怨的恨意。 安流槿听到最后,却听的无趣,终究控制不住冷笑以对。 「你错了,是你父母教会你这样生存的,不是我们教会你如何去讨好他人;是你身边的环境,你自己的懦弱让你如此活着的,不是我或者盖文,将你逼成如今这幅模样,你的悲剧,更与她无关。」 安流槿略略弯身,安安这才看清这个男人眼中的冰冷究竟有多彻骨,虽然他的唇角在上扬着,却让人一点也无法感觉到他的温度,仿佛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块从千年寒冰层里挖出来的寒铁,没有任何温度可言,就那样站着,就能将人伤的体无完肤,寒毒入骨。 「你不是好奇我们究竟喜欢上她哪一点吗?很简单,她只是她,而你不再是你。」 近距离看着这女孩眼中透出的恐惧,安流槿貌似很满意,长嘆一声,重新起身道。 「唉!也是你这孩子命苦,给一群庸人误了前途。」 他挺是惋惜。 这女孩有一点倒是没错,男人是视觉动物,更是感官动物,不同于女人,可以为了感情死也不怕,因此才有人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吧? 可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种女人,她们如同毒药,罂粟,让人食之上隐,断绝无命,甘轲扶正是这样的女人。 还有一种男人,有着比普通阅人无数的男人更挑剔的眼光,追求的已经不是视觉上的享受,肉体上的欢愉,与这些相比,他们更渴望心灵上的契合,满足,安流槿想,这也是自己认识甘轲扶这么多年来,也是近些年才对她生出这样感情的因素吧? 虽然他还是觉得自己这感情,来的未免太晚,让他和甘轲扶错过很多时间,可迟到总比不到好吧?不然此刻,自己恐怕还是经营着那些看似光鲜,早已让他失去兴趣的男女关系,看似风光,早已让他疲惫厌恶的营生了吧? 有了她,他才对现在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活力,自己身体里那即将面临灭绝死亡的生物,才重新活过来,如此,才不想放开她,哪怕明知以她现在的身体,生拖着只会带给她更多的病痛折磨,也私心的不想被留下…… 「你身边那些告诉你这些【道理】的男人太次了,让你小看甘轲扶的同时,也小看了她身边的男人,包括她带大的盖文。」 在她眼里甘轲扶那些旁人入不了眼的【陋习】【弊端】,在他看来不过就是点,让他有点小头疼的可爱毛病罢了,虽然甘轲扶的性子暴躁起来确实挺可怕,如纽西兰那次的婚礼…… 如果没有涉及到她拿命拼的情况下,其实他是挺乐于将她撩拨的暴躁起来,然后再进行【驯服】的,这是乐趣,当然,可能在他人看来太过可怕,尤其可能被甘轲扶殃及的他身边的人…… 所以正常情况下,他还是不去将她撩拨的【暴躁】的,可无论甘轲扶什么毛病都好,他感觉自己好像再没有之前那种,【这什么女人?】【拉回来打一顿!】那样对待小鬼的暴躁心情。 这大概就是妻子兼女儿的不同感触吧?这就是老人家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他不能完全向这个小姑娘解释,可他觉得这样挺让自己信服,便就这样接受了,也无所谓她能不能接受。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把自己纠结成这样?也真讽刺!」 安安讥笑,虽然如今的她只能抖动一下嘴角,却已深深明白。 原来自己不过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她最介意盖文将她当做甘轲扶,可她却早已将【自己】丢失在过去的岁月里。 怎么之前就没有早点觉醒呢?这两个男人,若喜欢的只是甘轲扶的姿色,甘轲扶已过三十,加上最后半年病魔折磨,如今早已形容枯藁,没了之前容色,自己纵然同样病魔缠体,却并非是大病致命的病,年龄上还是容色上,绝对要比甘轲扶占据很多优势,他们如何不会将目光转移? 天底下喜欢年轻时候的爱人多得是,为此甚至不惜寻找与曾经的爱人相像之人,继续所谓的【爱情】,可这个安先生和她的老师,亲眼见过甘轲扶的风华正茂,如今又面临她如此不堪容颜,还不曾放弃,所求的,便不该是以普通男人的标准来衡量吧? 自己这是怎么了?之前自己又都在做什么? 「这么说来,下面一个问题也便不用问了,莫说我可能坚持不过明天,就算有机会痊癒,你们也势必不会让医生来救我,直接为她准备心脏移植吧?」 说到这里她已然淡然,可安流槿貌似觉得如此对她还算太轻了,略略倾身,低声对她道。 「虽然你如此确实挺可怜,但你父母应该也告诉过你一点,无论是有心的错误也好,无心的错误也罢,我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可我还是想让你明白,你胸膛里将要移植给她的心脏,是你欠她的一次活命机会,已经不再是我为了自己的妻子夺取的,所以,医生问你是否同意签署遗体捐赠时,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安安冷笑,似乎在自己这最后的时间里,并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再被践踏。 「这个不用安先生您再做提醒,我已经受益医生签署好遗体捐赠了,有院长为证,不会为您,或她,带来任何刑事上的责任。」 安流槿耸肩,退步,准备离开,道。 「作为对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补偿,你的后事和父母的养老,我会做好。」 说着不想再和她多说,转身既走,安安却还有话要他转达,吃力的大声了点道。 「帮我转告老师,很抱歉让他遇见我这么个坏女孩,但是至今为止我为他所做的一切,即便是此刻,我也不后悔,如果能够再重来一次,我一定还会以自己的全部,在他生命中刻上一道重重的痕迹,只是,一定会做的更好,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让他,忍耐下,让我这样的女孩,存在在他生命里吧!」 安流槿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重重的握成拳,最后对这个女孩保留的一丝怜悯,被她这个心思彻底粉粹,转回的目光中,透出比刚才的冰冷更为恐怖的凶光,阴测测道。 「你不会成功,我也不会替你转告,盖文,没你看到的那么弱,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比你优秀很多很多的女孩,将你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痕迹给抚平,在他生命里,你将什么都不算。」
第320章护崽的父亲 ()」 安流槿没有再做停留,甩门离开,在外面守着的蓝还挺意外,怎么这老闆出来后比进去时的脸色还可怕了? 而病房里被留下的安安回神,却不由好笑,虽然如今多说一句话,多笑一下,身体都鲜明的传来生命力流逝的痕迹,但如今,她一点也不在意了。 「哈!哈哈哈!明明就是情敌关系,此刻竟像是个护崽的父亲,你们这一家,关系还真让人难以捉摸,不过,已经不重要了……甘轲扶,我终于,不用再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旁边的仪器显示一直在下降。 安流槿从刚才和她谈话时就注意到她的生命力在下降,出来这会儿,估测着也该差不多了,重护病房里随即就传来紧急警报声,他重重唿出一口气,瞄了眼从对面疾步奔过来的医生和一些护士,转身,去了甘轲扶的手术室前。 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传来,那女孩的心脏可以摘除给她的消息吧? 甘轲扶这边手术一连几个小时,几个持刀的医生几乎是片刻不停的持续着,在手术台前动刀子,相反在外面除了跟着厉海青夫妇回家探亲的小蒂儿,被瞒着的三个孩子,也在进行着在国内家里情况的探索。 昆让几个信得过的朋友,直接分成两拨分别前往英国和韩国,寻找璐璐和莺子,这几个在学校里和昆不打不相识的纨绔,办起事来倒是和打架的能力完全相等,很快在通过种种打探,两个女孩的银行卡号显示记录,定出了她们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在他们被必须驻守他们大营的昆催的火急火燎的情况下,这两个女孩,一个在韩国的深山里进行隐秘的见习手术,一个刚从英国一个无名小镇出来,奔在伦敦大桥上,享受起现代化科技城市的空气和文明。 「着名的伦敦大桥果然是美的壮哉呀!难怪小扶的一副【伦敦印象图】就能被叫价200万呢!果然不愧为伦敦的着名建筑啊!呃……去看看小扶画作的角度吧!」 虽然灰头土脸,可是一身亚麻长衫,带着遮阳帽,马尾从帽子扣处掏出来,背着个大大背包和画册的小姑娘匆匆就想先下桥,找到印象中的画作角落再说。 今天的伦敦倒是个艷阳高照的好天气,无论休息也好,取景也好,璐璐都觉得角度应该都是可以随意找好的,可一些坚持就是这样,在到英国后她有意循着她最重要的那个人的脚步踏足一遍,又去寻找到更好的风景,记录在册,只为在进一步靠近崇敬的那个人的同时,也能在回程时给她以惊喜。 然而在此刻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打电话回去报平安了?虽然回想起来,处于旅行中的日子确实感觉并不漫长,时时让她忘记时间,当想起家时,却想立马打通家里的电话,听听那些声音是否安好。 想到就做,掏出手机按开电源,她习惯性的自言自语着。 「不知道小扶有没有收到我发给她的邮件?该不会如今的进步还是不能让她满意吧?呃……还是先打电话报平安吧……啊!」 手机还没开启好,一辆别克勐然拐在她面前,本来她就是走在人行通道上,车子没有撞她的意思,她也只是吓的本能后跳一步,可这样一来,她的手机就扔下桥了。 还没反应和这车的主人算帐,她便已经寻着手机的抛物线去追落下去的手机了。 「啊……我的手机!」 「别管手机了,你得立即跟我走!」 眼看着手机成抛物线状落入水中无影无踪,璐璐没来得急表示情绪,整个人就被拽着胳膊往别克上拽,璐璐立即忘记破财的事,本能反应脱离抓着她就要上车的人,警惕性十足的质问。 「你谁呀?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璐璐故意大声,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并且退离这个刚看清年纪貌似不大,却比昆高,又要瘦很多的消瘦男生,即便他身上此刻甚至还穿着某学校的制服,是个学生,脸上的厉色却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个无害的学生,便更警惕起来;转头,才发现驾驶室那边车门旁还站着一个较矮,看着她却笑的很熟的斯文小男生,白种人,可她压根不认识这两只究竟是哪个好不好?干嘛对她笑的那么熟呀? 「拜託你们,装熟人来路上掠人也要做做功课好吗?穿着学生制服开着别克就能让人信服了吗?别当所有的女孩子,看到有点姿色的小男生就真的没脑子了好不好?离我远点,不然喊非礼了!」 高个的男生仿佛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似乎是【有点】唐突了?不过却不得不为璐璐过快的语速和凌厉的气势所惊讶。 「我去!不是说是支温柔的小花吗?这怎么出门几个月这么伶牙俐齿了?」 璐璐讶异了,盯着面前懊恼的莫名其妙的高个男,又退了一步,随时准备与他们的车头反方向逃跑。 「什么小花?还有,我应该是不认识你们的吧!」 另一个手机滴滴滴的又响起,矮个的眼镜男不由无奈催促高个。 「肖!赶紧先把人带上车吧!这又催了,再纠缠一会儿,旁边这些路人没有扑上来警察也该来查车了,赶紧的。」 那根叫做肖的高个男,听如此只好无奈上前,边和已经在步步后退拒绝上车的璐璐道歉。 「亲爱的璐璐!我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来见你,不过现在真的很急,你必须先跟我上车才行,我们车上说ok?」 璐璐已经开跑了。 「你丫当我傻呀!绑架啦!」 「我去~ 顾不得路人已经涌过来阻止的路人,快步两下追上已经跑离他的少女,一把抓住她手臂将她拽回,反应过来却发现她另一只手已经握拳而来,力道还不轻的直冲他门面。 惊慌着挡住她拳头,反手将她两只手腕全擒了,低头间刚想和她解释一下别让她反应这么大,她脑袋又撞过来;这次撞的正着,鼻血直流,高挺的鼻樑估计都有断裂的可能,疼的他爆粗口,心底懊恼的要死,可手上却死死的不撒手,无论她怎么跳都不行,那个只管开车的小个子,已经看的乐的趴在车顶上吹起口哨来。 「难得难得,竟然真有让你肖大公子鼻血直流的女孩,不错,我现在觉得这只小花挺配你了。」 「你丫给我闭嘴!」 「你们才闭嘴,放开我!放开我……」 肖懊恼着将手中的女孩一把扛起来,飞步向车子,来躲避那些见他抗人就走,已经扑过来的路人们,璐璐挣脱不了,张口就在他背上狠狠咬下一口,肖又尖叫起来,脚下动作也迟缓一点,可他不松手,她就不松口。 「哦?」 这一幕让小个子更惊奇好笑了,肖反应过来,咬了牙扛着她一同进了车子才扔了她。 车子在他们上车的那一瞬间已经开启,而且飞速,仿佛不急不缓的小个子就等这一刻来着,在璐璐被放开就往车门沖的一瞬间,车门在合上那一刻,一下子按了锁门键,车窗也打上,让她无处可逃。 外面那些没有追上人的路人,也被车子没一会儿甩下,璐璐只来得及从不断拉远的车镜上看到,有路人在气喘吁吁的和问询赶来的交警交流着【绑架】的经过,可那些人能不能清楚的描绘出她这个东方受害人,她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于是转身,只好将希望放在【自救】这条路上。 「你们究竟是谁,绑我究竟干嘛!」 上了车就解脱了,此刻正揪开衣领,看着她咬在后肩上伤口的肖,听她这色厉内荏的质问,也不知此刻对这个他期待了这么久的【小花】如何脸色了,此刻情况已不如刚才,便也没那么急了,和她道。 「虽然我确实想对你干点什么,不过也不用着急在现在。」 璐璐怒目圆瞪,这个人,是在公然威胁还是调戏? 嗛!早知道云姨送的防狼喷雾剂就随身携带在手上了,现在她翻包去找,会不会让这个人直接将她的包扔出去吧? 对了!小扶在皮带的暗袋里给她专门藏了枚小刀,不管这两个人是谁,先撂倒一个危险度也降低些吧?毕竟开车的那个貌似不是动手方面的专家,更像是个用脑子的类型。 不想她的手刚偷偷背到后面去摸腰上的小刀,对面一直火气沖沖盯着她的高个男,勐然倾身沖她扑来,双手准确无误的握住她背在后面的双手,一张黑了的脸,威胁力十足的悬在她的上方,牙齿咬的切嗤嗤的怒道。 「我警告你,别再做多余的反抗,虽然说今天这事确实突然一点,你哥哥也不让我动你,不过你再不老实点,我倒是不介意冒着被他拆掉的危险,先坐实了他【妹夫】这个位置再说,你觉得呢?」 「你,你,离我远点!」 「砰!」 「要命!」 璐璐承受着他的威胁力的高压,努力维持着镇定,脑袋一热,又一个【铁头功】撞上他鼻子,这一次肖直接捂着鼻子,缩到离她最远的车门边,叫都叫不出声了,只能用一双冒火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前面开车的那个已经笑开。 「哈哈哈哈哈!肖!我现在也有点喜欢这支小花了,我们今天开始公平竞争成不?」 瞪人的人一巴掌拍过来,暴怒道。 「没你的事!开你的车!」 回头,却发现璐璐已经将刀子拔出,警惕性十足的缩在门边的角落,对着他了,两人瞬间感觉玩笑大了,开车的那个连忙有点手忙的递过来一个点开视频通话的手机,解释道。 「哎!哎!误会!误会!我们是受你哥哥之託来找你,不是什么意图不轨的绑架犯,昆!昆,你还记得吧?在这里,他已经着急很长时间了,不信你可以和他通话。」 璐璐自然是不信的,可听他说昆,而且视频上已经映出昆的图像,刀子依然小心的提防着刚才威胁恐吓她的肖,伸手小心的接了手机过来,问那边看着这边图像正纳闷的昆。 「哥!这两个人真是你朋友?」 摄像头扫扫那个被质疑脸色极为差的高个子,她一本正经的紧,昆看见她的刀子和肖的鼻子才明白怎么回事,懊恼的揉了揉刚长出三寸头髮的脑袋,暂先压制了朋友这档子事,解释。 「璐璐!不用怕!那两个傢伙虽然都不是啥好人,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明明是你妹一直在伤害我!」 「远一点!」 肖在过来抱怨同时,璐璐更激烈的戳着刀子逼开他,这辆别克空间再大也是有限的,她刀子都拿出来了,而且两个人都看出,这小姑娘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手无缚鸡之力,便不敢再造次,真的远了她,摇着手安抚她。 「好!好!我远,我远!你冷静!」 视频那边的昆见他如此狼狈,压在心上几个小时的抑郁,不由都给吹散了,难得开心的笑起来。 「你丫就是活该!我警告过你别对她动手动脚的,我们家的女孩子再弱也会学个防狼术的,何况我们家那些干妈阿姨的,时不时还会塞给她们一些【防狼神器】,我妈更是箇中好手,可都是【秘传】,我都不敢随便挑战她们的防御术的,看你这下还敢有贼心?」 肖远远的对视频里的昆挑衅。 「你死心吧!你这个大舅子我认定了!」
第321章回家 ()」 见他又近了点,璐璐丝毫不敢松懈的再用刀子警告,肖无奈做了个让人安心的贴墙动作,真的不再动弹了。 璐璐这才按点心回过来,心有余悸的问昆。 「你究竟找我什么事?不是让你的朋友大老远过来把我劫了,就为了看你们这样男孩子之间的低俗玩笑吧?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出门这半年虽然也遇上过个意外流氓,还没像今天这么……」 她嫌弃的看看这有点过了头的别克,以及两个颜值不算低的制服【绑匪】。 「华丽过。」 鄙视完她突然想到,便又率先问。 「是小扶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也是我想知道的。」 窗口下又跳出来个框框,是远在韩国,还穿着白大褂,架了一副黑边眼镜,头髮也扎成马尾的莺子,从莺子的视频里还能看到她略略侧身,后面两只黑着脸,头髮凌乱的男生,璐璐语塞,那两只的状况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还有!」 莺子在那边也兴师问罪起来。 「昆大少爷,先解释一下这两只究竟怎么回事呗?你搞的惊喜也太惊悚了吧?这里可是国家级的医学秘密基地耶,近些日子才对这个医学院开放的,你的人说闯进来就闯进来,还直接闯进女生宿舍来了,还好我们学医的女生胆子够大,一人添一拳也够他们喝一壶。」 「本来打算让兵哥哥将他们以私闯基地罪论处的,他们死活抱我大腿说是我的人,你妹我虽然从小不少人追,但这两只实在太印象模煳了吧?你可知我刚才都被老师和教官骂的要死了?你自从来到这里,一直被誉为医学界的神童的妹妹,今天被记了个大过呀!不是他们说是你要找我,我刚才真将他们捐给这个医疗基地做贡献了,不带你这么坑妹的!找就找了,干嘛搞这么多事?」 昆直接给自己这几个着急的副手整的无颜面妹了,璐璐惊奇,合着刚才她在这边和这两只做斗争时,远在韩国的那边医疗基地,也发生着让人咂舌的情况?按理说昆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今天这么急究竟怎么了? 昆从桌上抬头,已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两个妹妹道。 「是我考虑不周,我代那几只对你们俩造成的惊吓郑重道歉,现在我们先谈正事。」 「你最好有正事,不然今天记过这帐,回头我也得跟你算。」 莺子还十分不能平静的警告,倒是将耳机带上,准备这场三人三个国家的家庭视频通讯了。 「说吧!让你大少这么着急的,一定不是小事吧?有什么是如今我们这两只还是学生的可以帮到你的?」 昆单手撑头,以大拇指和食指骨节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倒是不再废话。 「我感觉家里出事了,可安先生明显不想让我们任何一个回去,我又从国内能联繫的人那里突破不了,根本探索不到消息,所以就想问问你们之前和家里联繫时,都知道些什么?」 他这一问却把两个女孩给问住了,纷纷道。 「如果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只有从两个月前开始小扶好像就没接过我的电话,可文哥和安先生却一直说小扶很好,只是我打电话的时间正赶上她睡着的时间,我这边网络和电话时间控制的很严,也没办法随时打电话回去问个具体情况,如果小扶真出什么事,安先生那么冷静的人也就算了,文哥会一声都不通知我们吗?」 璐璐点头。 「我这边也是,最近三次我给小扶传的稿子她都没有再回復我,文哥和安先生对我的答覆,和莺子千篇一律,不会小扶真能出事吧?好歹那个别墅有一支医疗队呢!又有那么多人把守,外界内部都不应该呀?安先生可没那么弱。」 昆嘆息,略微犹豫了下,问她们。 「小扶怀孕了,这个你们知道吗?」 「啥?!」 两个女孩同时一惊,都跳了起来,莺子那边是在室外,还好,璐璐这边却把头撞了个结结实实,另一只手的刀子给疼掉,抱着头迅速蹲下,硬是不吭一声的揉了一会儿,这才抬头,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急的,反正她的俏脸都红了,问。 「怎么个情况?医生说小扶不是能怀孕的机率小的渺茫吗?而且既然有这喜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和莺子?」 昆嘆息。 「想必是你们两个的联繫方式都是无法直接接通,才迟了,我也是月叔打电话时第一时间接到的,后来盖文那小子说,最好不要影响现在的你们,小扶也要隐瞒,我也就没说了;可这次打电话回去太怪异了,还有小扶身体不好,又快到分娩的日子,我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儿,有些问题家里那两只对我也隐瞒了。」 「何止是不好?」 莺子突然道,已经在甩身上外面罩的白大褂了,整个人都严肃起来,率先道。 「如果没意外的话,小扶现在应该已经躺在手术台上或者重护病房了,先别管手上的东西,立马回去再说。」 虽然她这样说,而且已经在准备回家的工作了,璐璐和昆还是有未结的困惑。 「莺子,你知道什么?」 「你这个究竟什么意思?」 莺子一把将手上的大褂甩到旁边,两个自觉的【人形衣架】上,怒红了娇颜,道。 「还能什么?小扶身体一直都没见好,可她就是撑着什么都不肯说,你们以为我这么好的脑子,明明有更光辉的道路,为什么一定要跑来这整容国学这些血淋淋的外科?小扶一直吃的那些药,是延缓先天性心脏病的特效药!这个时候有了身孕那是加速要她小命的节奏,你老爸看上去让人挺放心的,这一次我对他彻底失望了,都不敢想他这样一直瞒着我们小扶的病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回家!再迟一步估计就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昆和璐璐这边彻底慌了手脚,可能昆毕竟有预感在先,反应能力要比女孩子要好,只迟疑了两秒钟,立即按了视频起身飞奔出去。 屏幕黑了璐璐这才反应过来,丢了手机拽着车门想开启飞驶中的车门,慌乱道。 「回家,回家!停车!」 她几乎是吼着要下车的。 两个一直在注意着她情绪的人,见她这错乱状态,自然是不能停车的,刚才还威赫她的肖将她拽住按坐在位子上,安抚。 「没事!别怕!我们有专机,可以直接飞去中国,你不用着急,你妈妈命那么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璐璐将脸埋进手臂和膝盖里,完全崩溃了。 「我都不知道她病的这么重,还一个人在外面玩的这么乐……」 …… 三个人所在的国家也就莺子离的最近,又是专机直飞,所以她倒是比昆和璐璐要更快的先到达。 离家半年,走的时候还是冬天,回来时已是初夏时节,只是这个夏天还没进入真正的炎热天气,此刻已经让人着急的火烧火燎了。 打回家的电话是老管家接的,莺子率先表明已经知道甘轲扶病情的事,让老管家不用再瞒她,这才问出甘轲扶如今具体是在哪个医院。 直升飞机直接停在医院附近的空地上,下了机三个年轻的身影直奔老管家给的那个医院地址。 几乎是在挂断她的电话第一时间,老管家就给安流槿打了电话报备。 「这丫头如果都知道的话,想必昆少爷和璐璐小姐也都知道了,这些孩子古灵精怪,以免无事,你还是做点准备吧!」 安流槿接完电话,头疼的捂了脑袋,见他如此,金直接又发生了什么事,问。 「怎么了?」 安流槿嘆息。 「那三个小鬼知道了,现在估计正在回来的路上,你带人去门口拦一下。」 「啥?」 「拦毛拦,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拦我们!」 金还没弄明白这三只究竟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走道不远处的一头,年轻的女孩已经气势汹汹的疾步过来,此刻跟在她身后的两个本身不俗的少年,反倒气喘吁吁的像是她的跟班了。 明明腿比她的长,竟有些急促的才能跟上她疾行的步子,旁边一些病人和护士见她这要杀人的气势,早吓的往墙根上躲了。 「我去!」 见她如此,安流槿还没爆发,金已经先头疼了,可头疼归头疼,却还是抬脚往她这边伸手拦截住她,边劝。 「这里是医院,别闹了,也会影响你们在里面还在做手术的妈妈的。」 莺子娇小的身影给金拦住,似乎也知道拼力气是拼不过的,也不和他挣了,转而往旁边撤了一步,一把将他的手臂打开,心情十分暴躁道。 「别老把姑奶奶当三岁小孩子,再怎样我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着直冲坐着的沉默以对的安流槿而去,一把拽着他的领子将他拎起来,旁边一帮大男人倒吸口凉气,除了在惊嘆这小女孩有着不亚于甘轲扶的勇气的同时,更纳闷她这小身板,是如何拎得起安流槿那大个子的? 那边,莺子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面前这个,被她当面抓包,还一脸安如泰山的男人,恨道。 「说,你究竟要做什么这么怕我们知道?明明你比谁都清楚她的病情,为什么还要让她有身孕?」 安流槿倒是一脸问心无愧,也不管她此刻多么生气,只是更加冷淡的道。 「你问的这些问题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太多人问过了,我不想再做一次回答,至于瞒着你们……」 他瞄了眼她没大没小揪在自己领子上的一双小手,颇有些不耐烦道。 「你似乎忘记一件事,她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希望她出事吗?」 将她的手拨开,安流槿冷漠的警告她。 「既然不想离开这里,就老实点等着,都已经拦着你们这么久了,我不介意再强行拦你们几个小时。」 莺子眼见他冷冷的又坐下,目光不由转到他旁边不远处,完全呆滞的盖文,心底揣测着这个人的行径。 所以他能满他们这么久,对盖文同样也实行了这个政策?小扶病这么重他都不许他们见面,究竟是个什么企图? 「你最好能够确定她可以活着从里面出来。」 女人的怨念是招不得的,就算年纪再小的【女人】也是,她们总有让人恨到骨子里的方法让你悔不当初,这点安流槿在认识到甘轲扶的难缠后,更是深有体会,对于她带大的孩子,自然不曾小视。 手术从晚间9点开始,至今已经凌晨4点了,移植手术早已经开始,可是这么长时间,除了刚才医生通知移植手术必须提前,便再没音讯。 又过两个小时,初夏的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在路上的昆和璐璐才先后在医院碰上听闻消息,也赶过来的甘家父母,以及正好将小蒂儿送回来的丁克和厉海青夫妇俩,碰上他们,给这样一个消息已经雷击的不明所以的厉海青就问。 「怎么回事?表姐得了这么重的病,怎么就没一个人通知一声呢?明明之前联繫时还好好的呀?」 甘家父母泫然欲泣,昆和璐璐也不知该怎么说起,一行人急匆匆在护士的指引下找到了还在进行手术的手术室。 手术室前的走廊上,在他们到之前已经集结了很多人,虽然最多的是安流槿最近身的几个保镖和助手。
第322章不要去了 ()」 几人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张口还没来得急出声,金和几个助手就率先挡住他们不让靠近手术室,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们噤声,又以大拇指向后制止还亮着的红灯的手术室,以及离手术室最近的,沉默着的安流槿,示意【静候】。 这一刻虽然谁都想弄明白,为什么至今他们才能来到这里,可看看手术室紧闭着的大门,谁也没办法下载去质问谁【为什么】,这一刻只有一个念头,里面的那个人,依然能平安出来才行。 璐璐到贴墙而战的莺子身边,伸手抱住她腰,红了鼻子的窝在她怀里,莺子也没拒绝,伸手揽住她,反倒像个姐姐一样无声的安慰着她,那是两个女孩这么多年形成的方式一般,再自然融洽不过,彼此支撑着对方,现场除了还不是太明白究竟怎么回事的小蒂儿,和甘轲扶亲近,有血亲的一些人,都沉浸在沉重漫长的等待中。 手术室的大门这一刻打开,所有人仿佛都是第一时间发现似的,几个孩子同安流槿第一时间冲上去,却发现这一刻谁也没办法率先开口,生怕问出口,得到的答案回事最不愿意听到的那个。 好在医生能够明白他们的心思,便率先开了口。 「不用担心,还有机会,是手术中病人突然醒来,坚持想见孩子们一面,可安先生之前说过……就是想再请示一下安先生,要不要让尊夫人再和孩子们见上一面?要知道这个手术的机率很是渺茫,万一……会成为她最后的遗憾……」 关于这个医生貌似也不太好张口,说的断断续续,果然,最后声音还没落,安流槿已经爆发了。 「没有万一!」 他的声音大,估计大到隔音效果很好的手术室都能听得到了,在场的老老少少给他镇的一抖。 安流槿也在这一爆发之后,冷静下来,虽然更像是压制不住,还是硬给压下的压抑,嘲笑。 「她倒是会挑时间,到现在还不肯放弃?」 挑眉,他冷漠到。 「刚好,医生,你可以将我的话转给她,我不接受她的任何遗言嘱託,她的孩子如何,全看她的决定。」 「这……」 医生为难,昆已经暴躁的跳起来了。 「安流槿!」 蓝死死的将他压在墙上,一点不让他有挣脱的可能,盖文和莺子已经丢下璐璐直冲手术室而去。 「拦住他们!」 几乎在安流槿话出口的一瞬间,几个保镖动作十分迅速的窜到手术室门前,将两个人,死死的拽住。 「你们这些混蛋,滚开!」 甘母见这些孩子被死死的压制住,小蒂儿惊吓的已经哭了起来,不敬也和甘父老泪纵横起来。 「不要去了。」 慌乱之中,一个带着呜咽哑声的声音扬起,众人讶异,竟然是拽着莺子外衫,哭的已经抬不起头来的璐璐,莺子以为她是给安流槿吓住了,不想这女孩满是泪痕的抬头,硬是挂着希翼的笑,断断续续道。 「我在英国的小镇,曾听那里的老人讲过一句话,对于病魔,有时候人的求生意识,远大于药物的疗效;小扶现在最需要的,不只是医疗手术……」 最终,她还是垂下了头,声音颤抖的说完剩下的那些在此刻无比残忍的话。 「她越是想见我们,我们越是不能去见她,她会……想要投降的……」 莺子已然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转头望望已经大开手术室门,终究,她放弃了前沖的意图,转回神重新抱住璐璐削薄颤抖的身子,两个女孩抱在一起无声的哭了起来。 盖文也十分不甘的放弃了,昆在蓝手下也渐渐安静下来,小蒂儿在厉海青夫妻俩的安抚下哭声渐小,眼看要暴乱起来的手术室门口,这一刻又渐渐恢復平静。 安流槿下巴微抬,此刻依然坚持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对医生道。 「就照我的话转告她。」 医生嘆息,点头。 「明白了。」 医生又退回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重新关上,至于这个决定可能会产生的负面后果,在场的人已经想都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了。 已经是早晨七点,天已大亮,太阳从海面上笼罩起这个沿海城市,大街上来来回回越来越多的上班人群和车辆,医院的其他地方,已经渐渐汇聚越来越多的医护人员和病人,而这扇手术室前,一夜没有人离去,门前挤的满满当当,却十分的寂静沉默。 昆那些送璐璐和莺子回来的朋友和助理在最外围等待着,安流槿依然在原位坐着,撑在双膝上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紧紧握的发白;盖文贴在他这边的墙根上席地坐着,抱着双膝;昆在对面的墙上贴着,貌似已经等的木然;而他旁边,两个女孩相依偎的坐在墙根上,头抵在一起,已经不哭了,可是两双眼睛已经成了核桃状;他们这边的长椅上坐着的甘父甘母,更是一夜间如同老了十多岁一般,更像枯竭的老树根,无精打采。 走道里的灯已经熄灭,这个时间这个走道,也不是那么亮了。 手术室的红灯在漫长的无眠一夜后总算熄灭,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在里面持续一夜手术的几个医生,包括徐宁愚和尹一起出来。 这一次没有人像上次那样第一时间扑上去了,反倒像是在结束的此刻,怕问出个结果来,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去接受,而且,这些医生面上,摘掉口罩,也没有太多喜色。 难道还是? 这一刻,连之前一直强硬的安流槿也不敢去揣测了,只是起身,慢慢的走到这些医生面前,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均手机不是太利落的相扶着而来,却一个个看着这些医生的脸,没一个敢先开口了。 「唉!」 见他们一个个如此,徐宁愚重重的嘆了口气,这才主动开口。 「孩子安好,虽然不足月身体很羸弱,放在疗养室内一个月差不多就可以恢復了;至于阿扶的移植手术……」 徐宁愚没有再说下去,仿佛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们。 甘父甘母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已经忘记了唿吸,安流槿更是已经到了极限一般,再也无法撑下去,紧紧抓住徐宁愚问。 「她怎么样?手术成功了是不是?她撑过来了?」 徐宁愚深吸一口气,这才告诉他。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 命运从来不会太过眷顾一个人,即便是甘轲扶也一样,无论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亦或者在面对昆这几个孩子来临的时候;又或者在面对安流槿给她,是同他结婚,还是选择昆的生命的时候;每做一个决定,必定会带着相同的代价,伤痕累累。 桀骜的她也好,很普通的正常人也罢,所谓【得失得失】,既【得】必有【失】,没有谁真的能做到,鱼与熊掌兼得,其中孰轻孰重,端看自身如何看待;当然…… 也有比较智慧的人,不计较了,便永远只是【得到】,也便是老人家常言的【知足常乐】。 在安先生而言,自己出生在【克里斯顿】家族是个悲剧,可老天将他丢在那里的同时又给了他一个【t伯】取代了父母在他生命中的意义,甚至以此来作为人生的第一个跳板。 年轻时遇上安雯那样诗一般的女子,他更是觉得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即使这段婚姻因为他的经营不善,很快面临妻离子散的境况,虽然在之后他很多年生活在愤怒憎恨之中,也是因此,他不曾去找已经离开的妻儿。 遇上甘轲扶这么个女人,可以说是命中注定,也是生命中的惊喜。 在斐新月还没点醒他之前,他从不曾想过,一个女人可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除了安雯可以超过十年,即便是安雯他即便爱到心骨里,可偏不了自己,当时的他没那份耐心,能够十分周全的去照顾一个女人的感受。 甘轲扶却是在这么多年间,唯一将他的耐心磨到极致的女人。 不可否认,这可能是他与她之间的年龄差,起到一定作用;不可否认,甘轲扶确实是个能够挑起他的怒火,并强悍到能够承担的女人。 这样的特性他曾经想过,如果当时安雯能够拥有几分,或许他们就不用生死两茫茫了,但反过来又一想,如果安雯真的不再是安雯,当时,他还能对她倾心吗? 最后得出结论,安雯只是安雯,甘轲扶只是甘轲扶,都是他生命中最精彩的一部分,后者来的时机,却比安雯更好。 他不否认如今甘轲扶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已远超任何人,包括安雯这个已故的第一任妻子,但能得到甘轲扶这个妻子的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伴随着他的是什么。 甘轲扶智商超群,无奈情商太让人着急,而且原则性极强,这势必让他走上了一条【宠女儿】这样的道路,才能继续他们的关系;真要去计较她何时才能以他同等的感情,来回报他,不知要被她急疯多少回,这是其一。 其二,甘轲扶运动细胞是挺发达,胆比鱼肥,心比天高,但却患上一种【隔代遗传性先天心脏病】,这么要命的病,偏偏责任心又极强,对于自身该做的,甚至被逼同意的,必会过多忧心伤神,这也导致了,她比其他病发者增加了更多的危险机率;能活到和他结婚,完全算运气了;他得了她后的后果,就是得时常为她来操心她的身体,她的小命…… 其三,剖腹产手术虽然成功,他也如愿得了个宝贝女儿,却正如他们所忧心的那样,心脏移植手术,隐藏了太多未知的可能。 甘轲扶不可能像之前那么没事活蹦乱跳,再教孩子们练个什么防身术什么的,从安安这个有了太多併发症的病人身上移植下来的心脏,虽然让她活了命,用她的话说,却是一条苟延残喘的命。 她不喜欢的,他清楚,可她同样庆幸还能再见到他们,他也知道。 在心底不由更内疚,终究,他还是将光彩的她,完全拉入只能在他羽翼下残喘的境地,这那是那个敢和他叫板,带着他的儿子,硬是和他纠缠了那么多年的甘轲扶能忍受的?可因他的愿望,她留下来了,哪怕只是能够看到孩子们也成,哪怕只能见见他们的宝宝,也是好的。 那场手术后已经两年,在甘轲扶手术第一个年头还不能自由活动时,一家人只能在家里勉强真正吃个团圆饭,虽然热闹,没有亲朋的走访拜年,与其他家庭比,着实算冷清。 在第二个年头,甘轲扶身体虽不如手术前的矫捷,甚至与普通人的体质都相差甚远,伴随着手术成功的併发症,虽然有时让他这个作为丈夫的挺无奈的,与之前时时刻刻要为她可能倒下的忧心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正体会到那句【知足常乐】了。 医生们当时的【心理准备】,终究只是虚惊一场。 于是安先生这个年还是将公司的事先办齐了,推不掉的交给部下打理,新年守岁的时间,依然留给了家人,尤其如今甘轲扶身体无法长时间的带孩子,他又不忍心和刚过两周岁的女儿分开的太久,便抢了专门带宝宝的阿姨的工作,成了半职奶爸。 这个年的团圆饭,本来盖文还是打算自己负责的,安先生安先生心血来潮,要兑现两年前手术前,对甘轲扶的朋友的承诺,手术成功后一起给甘轲扶庆祝,又想在这么多人和自己妻子面前,在厨艺上找回面子。
第323章年夜饭 ()」 势必要将盖文这个如今还算【小情敌】的男人比下去,便在一把将提前回来准备的盖文扔出家门后,自个在同样回来一起过年的老管家,和美夕的帮助下忙了起来。 当同样受到邀请的杰夫一家,和斐新月马琳他们来的时候,就看见还穿着衬衫和西装裤的安流槿,围着在他身上有点小的围裙,擀面皮,包饺子,锅里还炖着汤,橱台上摆满了要用的食材。 老管家在给他打下手,美夕在帮他看着汤,橱台外面放着一个婴儿学步车,一双蓝眼睛,水晶娃娃一样的小傢伙穿着非常喜庆的唐装,在里面【呀咿呀咦】的看着自己的老爸忙。 无奈安先生打架可以,手段如今也已然让对手很害怕,在这厨艺上却着实笨拙,脸上发上都沾上面粉了,擀出来的面皮依然大骷髅,小眼镜,很少能包住馅的;看他貌似忙了很久一样,包出来的几个卖相却着实可怜,他此刻的形象不免滑稽几分,也难怪小东西看着【嘎嘎嘎】的笑的欢快。 虽然说自从和甘轲扶结婚后,他已经让他们这些从年轻时候就跟着他拼的人,有太多惊奇的地方了,这个样子,倒真是第一次见。 果然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很实用,不去作便不用死,这哥们是要将自己往死里作的节奏呀?这么大的别墅,这么多佣人在,又不用他亲自做饭,这是何苦呢? 「我说槿呀?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就照你这个包饺子的速度,我们这一顿年夜饭,吃到明天早晨也是算早的吧?」 斐新月捏起他包好的一个,歪七扭八还露着馅儿的【成品】,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到底那里能吃。 「而且你包成这个样子,我们是要吃肉馅和面汤呢?还是肉馅和面汤呢?」 安流槿却包的起劲儿,见朋友这么不给面子,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饺子】,不服道。 「别玩我的饺子,不会让你饿肚子就是了。」 不过给他这一夺,饺子确实不能再称为【饺子】了,看着手上的一团,安流槿十分心疼的皱了下眉,纵然不舍好不容易包成的成果,还是扔到脚下的垃圾篓里了。 众人见他这心疼样,更是笑的欢快。 「呵!今天盖文是罢工了吗?还是别墅里能做饭的全放假回去过年了?怎么男主人亲自下厨做羹汤了?」 正笑着,后脚钟先生协同卓一云,赤骋协同卫文青,魏东林和魏家兄长,一家一家的都前后脚到了。 「安伯伯好,t爷爷好,美夕姐好!」 孩子们纷纷讨喜的叫人,安流槿示意老管家和美夕出去,拿了早就顺便的一叠红包,一人分给小傢伙们了。 卓一云卫文青几个女人,更是抛下自己丈夫孩子,来小女佣身边抱起学步车里,十分爱笑的小不点,在送她红包的同时,也欢快的逗弄起来。 「哎呀!小东西,有阵子没见了,又长了呢!给你个压岁钱,快快长大。」 「呀!牙齿也出来了,小六儿,有没有想青姨呀?」 卫文青逗着小傢伙突然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问正给自己憋着气继续擀面皮的安先生。 「对了!小六儿的名字你们究竟解决了没有?不能等她上学了还小六小六的叫吧?」 小六儿是按在这个家的孩子第六个排行叫的,当时为了一个乳名这家人都争执不休,直到现在连大名也没解决,这倒是急了她们这些做阿姨干妈的人了,感觉小六小六的叫,以后这水晶娃娃的小姑娘,都给她们叫俗了,太揪心。 不想安流槿对这个问题更揪心。 「没呢!我起的扶儿感觉太俗气,扶儿起的我觉得太硬气,那几只小的更是彼此不服彼此,差点还为了个名字打起来,于是我们决定等小六再大一点,让她自己决定用哪个。」 几个女人不禁鄙视之。 「你们这一家大小,可真能折腾。」 这么个小事还能拖这么久?可见一个家里太民主了其实也很有失效率,可如今安先生这样子,显然甘轲扶已经联合那些小不点,将他在这个家的地位攻陷了吧?也难怪没办法再像之前一言堂了,大魔王的威严,危已呀! 「不过话说回来,安先生亲自下厨这个状况,究竟怎么回事呀?该不是甘轲扶刚好没两天,又开始和你闹腾了吧?还是你犯错被抓了?什么错?偷吃?」 在甘轲扶的这帮胖友堆里,敢和安流槿这么开玩笑的,估计也就是心黑手黑的政客钟先生了,就连同样不怎么干净的魏家兄长,也只是习惯跟着捅一刀罢了。 「还是偷吃还在休养中的妻子不成,被猴子王给抓包了?」 猴子王正指一帮小辈们的大哥盖文,盖文和甘轲扶与安流槿之间的关系,他们这些人心如明镜,可盖文纵然放不下甘轲扶,安流槿对其也有心结,甘轲扶确实将其当做儿子没错的,于是这关系便在这【父子】之间时常发酵。 之前也不是没有的,他们也不介意拿来,随时噎这个貌似太过幸运的安先生一把,安流槿明知他们这点小心思,却无可奈何,只道。 「不关扶儿的事,我只是想借个机会给自家妻儿做一顿吃的;我还不信,盖文那小子能做好的,我比他多吃这么多年饭,还能不如他?」 「哦……原来阁下吃的是醋?」 几个男人意味深长,眼神交流间,已经将安魔王的最后羞耻心给撩拨断裂,一把扔了面皮,抬头叉腰,起了今天年夜饭的一个【新乐趣】。 「我决定了,今天女人谁都不能假手厨房的事,这顿年夜饭在场的男士有一个算一个,大家职场社会上的地位已经众所周知,今天就在厨房里,见识一下橱台上的本事吧!美夕,你也出去玩,顺便去看昆那小子回来没。」 「先生?」 美夕咂舌,他来真的吗?要知道这些男人虽然单拎出来,个顶个的人中龙凤,可人中龙凤在厨房里,并不是谁都能掂的了锅碗瓢盆呀?给这些压根没进过厨房的男人做出来的饭……能吃吗? 「糟了!玩大发了!」 几个男人直觉已经把安魔王惹着了,转头集体眼神求助,另一边逗着孩子玩的女人们,不想,几个也在听着的女人,对安魔王这个提议很是倡议。 卫文青点头。 「我倒是觉得不错。」 「话说我确实没吃过自家老公做的饭来着?」 卓一云质疑间,钟先生觉得自己已经完了。 「这点你们倒是不如安先生了,不管做的怎样,起码有这个诚意吧?」 魏东林直接下了结论,魏家兄长深吸一口气,已经甩下外套捲起袖子,第一个去到橱台后动起手来,貌似坚决不让自己妻子,觉得别人的老公比自己老公好。 魏家兄长这一动手,其他男人也不好意思再求助了,纷纷开始解外套,进入橱台。 「可真是躺着也中枪呀!明明我都什么都没说。」 斐新月抱怨着,安流槿却丝毫不给他机会逃脱。 「刚才谁笑的最凶?」 「呃……忘了……」 嘴上这么说,倒是去洗手准备和他一起大战饺子了。 橱台纵然不算小,可这么多男人挤在里面还是拥挤的,最后他们不得不把老管家也请出来,让他在外围直到,这一群热火朝天的忙起来,一直没见几分笑颜的马琳倒是难得乐起来,转而将已经在身边的小六儿抱起来,也往她的小口袋里塞了个红包,嘆道。 「这倒稀奇,不过挺有意思,今天就等着各位老闆的手艺吧!」 说着,带着女人们往旁边的起居室移去,收完安流槿那份红包的孩子们,已经在空阔的大厅里玩起游戏了。 上下看看见不着安流槿之外的这个家的主人,卫文青回头又问。 「阿甘还在睡吗?几个孩子还没回来?」 安流槿头也没抬的继续擀皮,边道。 「扶儿应该还在睡,小文给我扔出去玩了,那小子这两年,不是工作就是读书,不然时间都是打发在家里,着实脱离了年轻人的轨道,都快成小老头了;小蒂儿去老师那里过年还没回来,璐璐莺子差不多在路上了,至于昆,不到最后估计不会进家门吧?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美夕,去看看夫人醒来没,醒来告诉她人到的差不多了,不要再睡着了。」 「是!」 甘轲扶手术后的后遗症,其中最重的一个症状便是嗜睡,起初安流槿总感觉她就在睡梦中醒不来了,几次下来,找医生确诊,发现除了嗜睡其实也没很大的问题,反而能够让她的身体在睡眠中得到更好的恢復,后来也便没那么揪心了。 只是甘轲扶这一天时间,大部分要在深度睡眠中度过,在他有限的时间里,倒是十分珍惜和她清醒的那几个小时了,于是他这两年养成一个习惯,无论其他时间再怎么忙也好,她醒来的那个时间段,一定要陪在她身边,似乎怕她这样长久的睡下去,再不见到他,就会将他好不容易在她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分量,渐渐减去一般。 美夕上去,没一会便急奔下来,脸色不是太好的捏着张纸条,急道。 「先生,夫人出去了,留下的字条说晚饭回来,可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出去呀?都不知道她身边有没有人,她还有不定时坐下就睡的毛病呢!」 这一消息倒是让本来十分好的气氛出现了龟裂,安流槿随即丢下饺子,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错愕中,安抚着快要哭的美夕,边拿起电话拨着号码。 「别急!她不会如今还这么不懂事的,一定是在万全的情况下,才偷偷跑出去的。」 说话间电话已经通了,他张口就问。 「蓝!你现在在哪儿?」 蓝那边也不废话,直接淡淡的禀告过来。 「不用担心,我跟着她呢!她和小文在西区陵园。」 安流槿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没再那么急的交待。 「别让他们在哪儿待太久,那里风大,她最近感冒时常反覆,别再受凉了。」 「放心吧!小文比你会照顾她。」 「你……」 他竟然不知,一直沉默寡言的蓝,也能有一句话将人噎死了?还是他这个老闆?近来他的脸色是不是真的好太多了? …… 在这两年间,小蒂儿的钢琴已经大有所成,甚至在国际少儿钢琴比赛中,以绝对优势震惊已经被浮世之音,浸染了太久的沉寂心灵,正如甘轲扶和小蒂儿的名家老师对她的期望那样,虽然智力已经不比正常人,上天为她开启了另一扇仁慈之门。 莺子在韩国的第一站已经结束,为了达到更高的追求,倒是不再介意安先生和甘轲扶对她的【友情资助】,转战美国,进行更高一层的追求,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学术朋友,又邀请了几个老师,组织了一个研究室,专门对如今的疑难杂症进行研究和探索,如今倒是小有所成。 安流槿甘轲扶甚至能够看到再过十年,一个骄狂的御姐医生,大战那些老学究,将之气的吐血,却又无可奈何的场面了,或许,还用不了十年? 璐璐已经回到学校,在以最快的速度补充过去两年拉下的理论知识,并在开学前将自己的一个【沿途】系列图,在画廊开了个画展,在最单纯最花季的年纪,以此入驻少年名画家榜之首,被安流槿最后以300万的价格,重新买回来送给甘轲扶,做对女儿第一步的收藏。
第324章大结局,大团圆 ()」 可是不久又被一位神秘人以800万高价,将之强行买走,人都没见,一大箱子美金留下来,画给直接盗走了。 按照安流槿的性子这事势必是完不了的,可甘轲扶和璐璐觉得,实在没必要为几幅画再去将好不容易平静的日子给打破,再说,这人留下的美金也不是假的,就这样,璐璐成了还未毕业,便已盛名远播的最年轻画家了,挑战了当时甘轲扶的记录。 昆在黑道倒是混的开,可因如今安流槿想要洗底的意图,他自然也不能像两年前刚到他身边那样肆无忌惮了,在两年间和朋友们混个差不多后,改去玩石油了,并且对管理确实有了更深一层的兴趣;用甘轲扶的话说,就是昆少爷打架没意思了,以曾经对打架混街头的热血,想开闢个【流氓式管理】,弄个公司继续玩,至于这份热力能维持多久,端看他在这行当上遇到的阻力,能有多大吧? 盖文倒是如她所愿,平平安安的做了个心理医生,与他父系家族的世界,脱离的干净,除了私生活上枯燥一点,没有再出现她觉得可行的【儿媳妇】人选;在心理学上的研究,经营谘询室的方式,倒是稳扎稳打,声明虽不若之前那四个响亮,在心理学界,已然让人不敢小视。 本来继老管家之后,该是美夕担任管家的职务的,因他时而亲自下厨负责一家人的晚餐,美夕反倒轻松许多。 也正他将这个家照顾的如此周到,甘轲扶虽然喜欢吃他做的饭,对他却总有一种愧疚补偿心理,在安先生和他发生矛盾后,总是偏向他这边,于是安先生最近才打起精神,在厨房上插一把,将盖文的时间空余出来,扔他出去【交朋友】。 虽说他本人没兴趣,死气沉沉的估计人家带他玩,他也玩不起来,有接触好过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完全没机会好吧? 纵然他如今,从没有真正逾越和甘轲扶的关系,真正冷静下来后,安先生还是挺希望他走出这个泥沼的,更不希望,他真的被那个叫安安的女孩困住,更不希望甘轲扶对他的亏欠日益更重。 安流槿的心思,纵然难测,在相处这么久后,盖文这个善于观察人心理的也早明白了,可有些时候人就是如此,明白是一回事,怎样做,还是凭感情去做主,这也便是这两年,他放不下甘轲扶,又不会真正在涉足在他们中间的因素,而对于安安…… 他承认,他有意想要排除她对于自己如今的影响,可越是不想在意,一些东西便越是深刻一般,她成功的在他心目中划下重重的刻痕,如今却还没个人能够真正抚平他这道伤痕的,无论他自己多么努力,安先生多么强大都好,就是甘轲扶,也是无法做到。 所以他有意将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有意不去空下时间想起,两年前那个煎熬的无眠之夜,虽然有些效果确是让人十分累的,空闲下来,那些记忆便不由控制的再次偷袭他,让他窒息不已,他这个学心理的,能够治癒心理病患的心理伤口,如今,却治不好自己心口的这道口子了。 这天,终于他不想在逃了,在这万家灯火一年又一年团员之际,他来到这座如今这个时间,很是寂静荒芜的陵园,给她清扫了似乎她父母上午刚给她清扫了的墓碑,放了黄色玫瑰和百合包在一起的花,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永远停留在十七岁的少女容颜。 这张照片不是在遇到他时拍的,那时候她和甘轲扶还不是太像,她还是那个害羞,卑微,却还是她的样子。 久久,久久盖文才有些有气无力道。 「安安!你可以不用恨了,你成功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永远困住我,两年,无论是我亏欠你的还是你欠小扶的,现在我们算清帐了,都结束吧!希望你在那边的世界,能够接收到我的歉意,也不要再活的那么累了,顺顺利利的;我没严重到你希望我将自己,将小扶的世界毁之一旦的地步,我们只是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以后,就真不再见了,愿你无忧。」 转身,一个削薄的身影在他不远处,盖文微微讶异,随即见她即便里里外外套了几层御寒冬衣,依然挡不住削薄身形,略微皱眉,有些责备道。 「你怎么在这?」 甘轲扶最外面穿着浅谈的裸色风衣,面色有些苍白。 因为这两年长久卧病在床,肤色反倒有种没有见光的晶透,如果她能再健康点的话,应该可以是那种很健康的晶莹红润,然而老天从来没有给人十全的眷顾,如今她虽过了生命中最大的坎,却也再回不到,曾经的无所顾忌,光华琉璃…… 「我也早想见见她呀?可你们现在谁都不让我出门,我只能偷偷跟着你过来。」 甘轲扶双手放在口袋里,修长的身形不急不缓的踏步而来,有些枯黄的长髮因为长期卧床,更为绒卷的将她消瘦的脸颊,纤弱的肩膀笼罩在其中,没有了往日的凌厉风华,却平添了她这个年纪,一个真正女人该有的雍容温柔。 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纵然如今身体不如从前,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倔起来谁也没办法的甘轲扶,所以一般情况下,还真没人敢再和她较真,不然给她气死是小,将她再气倒,受累的,还是他们这些她身边的人。 好在甘轲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如今也没有太多时间来计较什么,他们能有矛盾的时候,除了小六儿的名字这回事,估计就是她如今一个人,能不能出门这个事了。 甘轲扶来到他身边,转了个身慢慢在谢宁安的墓碑前蹲下来,手伸出来,掌心是一朵从陵园门口摘下来的腊梅,小小的粉色梅花,在她纤细的指尖放在冰冷的碑前,倒是有几分暖意,可爱。 甘轲扶再次抬头,望着照片上的年轻女孩道。 「原谅一个很久没摸到钱包的女人带来的礼物吧?我是来谢谢你,让我的儿子懂得如何去爱人的。」 深深嘆息一声,她又不急不缓的撑膝起来,盖文在她快要直起身时,伸手过来托住她肘,借了她一分力,不至于让她那么吃力。 她站好后,将颈子上,据说是他新年礼物的红围巾取下来,套在她脖子上,围好,又将她的头髮从围巾里抽出来,习惯性念叨。 「下次出门好歹多穿点吧?还总说我们如今不让你出门,你这个样子,如何让人放心?」 甘轲扶颇有些提的过多,不愿再提的小情绪。 「我已经是个三十好几的人了,不要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好不?你们这样会让我感觉我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可不就越活越回去?」 「盖文……」 甘轲扶声音软软的,威胁力却十足的警告,盖文却已经一手牵了她的手,同她一起往陵园外走去,笑着感嘆。 「不知道那几只赶回来了没有?别又像上次迟到那么久,气的安先生火冒三丈呢!」 甘轲扶笑。 「谁知道?也许给去年安先生吓怕了,今年会提早回来呢?」 两人聊着已经出了陵园,外面不远处,一辆崭新的商务车身上,已经倚了两个不满二十的女孩,和一个一身酷黑,却很是正统的年轻男人。 车是甘轲扶之前的面包车重新改装刷新的,甘轲扶如今用不着,盖文也不想换新车,就依然用这个车子代步,车子不远处远远还停放着两辆车子,豪华的捷克应该是昆的,可爱精巧的黄色甲壳虫应该是莺子的,至于璐璐应该是懒得去开车,出行依然是打车航班来回飞吧? 「呵?都已经回来了?」 女孩早已不是两年前对前途迷茫的少女,璐璐莺子早已出落的更添风采,昆更是完全承袭了安先生年轻时的骄狂,只是他这个年纪显然要比安先生当时顺利的多,脸上的骄狂也要更胜几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是出去就能绝对吸引人眼球的祸害一枚。 就连在莺子身前抱着,脑袋上顶着百无聊赖的莺子下巴的小蒂儿,都已经长到莺子心口了。 这两年小蒂儿身高勐蹿,再不像之前几年长的缓慢,虽然与同龄的相比身高还是有差距,却已经不是之前的小小只了,成了让人看见就能心动的可爱少女,与曾被甘轲扶叫成【洋娃娃】的克丽斯家丽小姐相比,这小姑娘更胜丽的风采。 此刻见着甘轲扶两人出来,小东西率先摇起手臂,和他们打招唿。 「小扶!文哥!这里这里!」 虽然这样叫着,四个年轻人却已经从车子上起身,小蒂儿更是率先撒腿往他们这边跑来。 昆的两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等的颇有些不耐烦的道。 「道个别而已,至于用这么长时间吗?都等的全身冒寒气了。」 旁边莺子戳了他脑袋不给他面子,吐槽。 「别没事就乱抱怨,刚才是谁一个劲儿鼓窜着去看看,能让文哥看上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不是一个人怕挨揍,估计已经窜进去了吧?」 昆心情十分不好的眼角成藐视角度的盯着莺子,阴测测的恐吓。 「女人!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告状的女人很讨厌吗?」 莺子却无关痛痒。 「咦?我有在告状吗?我明明就是在明白的揭露某人的龌蹉小行径吧?」 昆的眼里已经燃火了。 「祝你永远嫁不掉!」 莺子【噌】的,也火了起来,大声回击。 「祝你永远不举!」 璐璐捂头,十分无语。 「你们两个在一块,能不能安静超过十分钟了?」 「昆哥和莺子姐,总是特别有精神。」 小蒂儿在旁边也吐槽。 甘轲扶嘆息,松开盖文的手,过来一手一个,将两个眼看要打起来的年轻人分开,一手挂一个,商务车的方向而去。 「别争了,回家吧!今天安先生准备年夜饭,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再不会家,估计今天我们就真陪着那么多客人,空着肚子守岁了。」 甘轲扶脚下加速,边道。 「我们得尽快回去,也许还能帮上忙?毕竟今天是大团圆嘛?你们外公外婆他们估计也该到了。」 「看在大团圆,不和你计较。」 昆不是太服气的挑衅,莺子比他更不羁的甩过来【不甩你】一眼。 「哼!」 甘轲扶同盖文几人颇为无奈的同时嘆息,看来这两个是活到老吵到老的节奏呀?不知道以后有了各自的爱人,会不会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吵?都已经不敢想那时候的情景了。 今天天气十分好,盖文牵着小蒂儿跟上来,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家人往那辆陪伴了他们多少年的车子而去。 西区陵园虽然风大偏僻,环境却是极好,在这样一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安静地方,甘轲扶想,就算曾经不平的安安,也能安静下来吧? 此刻的小吵小闹,今天的新年气象,将这里也渲染上几分色彩。 而此刻,他们真得回去考察今天的团圆饭,虽然安先生有先见之明的,很早之前就准备了个可以让很多人在他们家过夜的别墅,总不能真让那么多人陪他们饿肚子吧? 大人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呢! 安先生今天这心意来的是诚恳,可也着实让人堪忧呀! 不过,她很喜欢…… 哪怕就是麻烦一点帮他料理残局,团圆的日子,心,也是圆的。 ……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