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明做海王》 第1章 楔子 给小爷跪下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洪武十二年,云南境外,战火纷飞,朱元璋的铁骑征战四方。云南行省虽还属于元管辖,却在一定程度上处于半独立状态,朱元璋率领的明政府从元政府的手中夺回了大半的疆土,虽然政权发生交替,但对于云南百姓而言,生活并未有太大的变化,百姓们享受着安居乐业的生活,远离战火,将云南当做世外桃源。 马家,在昆阳县内亦是整个云南行省都属于颇大的家族,整个马家的府邸在云南行省内,虽不比皇宫般辉煌,却也是乡绅贵族们的府邸中数一数二的豪华,县里大部分的生意都是马家垄断,提到马家,昆阳县的百姓总是会带着赞许和羡慕。 男孩慵懒地坐在马家门外的门槛上,他双手托腮,眺望远方,若有所思。小男孩长得很是俊俏,假以时日,定是惊艳四座的美男子,虽是孩童模样,他却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充满童真,目光坚毅成熟,反倒显得有些老派。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这里干什么?”郑阖眼神迷离,呆呆地看着四周,思考着人生三大哲学。 郑阖,何许人也?原本是华夏国颇有名望的历史学家兼海军陆战队军官,可是就在十天前,他染上了一种不知名的疾病,还没有来得及从海上漂回大陆治疗,就撒手人寰,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中。 “三保啊,上私塾了!”身着仆从服饰的男人看着发呆的孩童,说道。 “三保?是叫我吗?”郑阖疑惑,呆呆地跟在仆从的身后,随着仆从来到了古色古香的私塾内。 “臭小子,每天听课就你最不认真!今天就罚你背《出师表》!”私塾内,私塾先生不怀好意地看着孩童,“马三保啊马三保,你别以为马家给你花了大价钱送你来我这里你就可以不学无术,在昆阳,我敢说能够让所有的孩子对我服服帖帖!” 还未等他说啥,私塾先生不由分说地用戒尺重重地拍在了郑阖的掌心,豆大的汗水冒上额头,郑阖这才从孩童身体的记忆中找到了私塾先生打自己的原因。 原来,在自己喧宾夺主之前,这具身体属于颇有名望的马家的后人,名叫马文和,大家都叫他马三保,从小,马三保就一副弱不禁风且智力有点缺陷遭人嫌弃,就连马三保的父母都对自己的孩子缺少了希望。 “嗯?今天竟然不哭?那好,你把《出师表》背诵出来!”私塾先生看着龇牙咧嘴的郑阖,他眼中的马三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平常挨了戒尺以后都会坐在角落默默哭泣,今天竟然用带着怨恨的眼神瞪他。 私塾先生的训斥让不少的孩童们一同起哄,甚至有一些孩童叫嚣“马三保,你要是背不出来,你就跪在我面前,我还要你叫我爷爷。” “我要是将《出师表》背出来,你们刚才那些起哄的全都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郑阖不满地看着面前的这位私塾先生,又看了看起哄的孩童们,他可从来受过这等委屈,就面前私塾先生和起哄孩童的要求,别说出师表了,就算是四书五经他都了然于胸,平常没事,他就在自己的军舰上看古书和军书,对历史的研究可是颇有名望。 “你要是能把出师表背出来,我不仅给你磕响头,更是要叫你爷爷!”起哄的孩童中,有一身材相对高大的九岁孩童趾高气昂地说道,完全不将面前这个有着好看皮囊的孩童当一回事。 “你说的!听着,先帝创业为半而中道崩殂......”出师表对郑阖而言完全是信手拈来,诸葛亮的《出师表》是郑阖前世最喜欢的古文,这些起哄的孩童们可真是撞枪口上了。 听着郑阖一字一句地背出师表,私塾先生和起哄孩童们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夜不见,马三保就像是被妖邪夺舍,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私塾先生暗自惊喜,好在没有跟着孩童起哄,而那些孩童们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别说跪在地上给马三保磕响头了,就连刚刚夸下的海口都是他们随便说的,可是,越到后面,马三保的出师表背的越熟练,速度也逐渐加快。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好了,跪下磕响头叫爷爷!”郑阖开口,在先前军舰上,可从来没有人敢对他无理,自己成为一个孩子以后,几个同龄的孩童都能蹬鼻子上脸是他忍无可忍的,他内心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失落感。 面对郑阖的强势,私塾先生有些不习惯。 “快点,小爷叫你跪下,你就得给我跪下!”郑阖的声调越来越高,小小的脸庞上尽是坚毅和自信,就连私塾内那些没有起哄的孩童们都惊讶地看着马三保做的举动。 “噗通!”只听膝盖坠地的声音,先前叫嚣的孩童一脸不愿地跪在了地上,他终究还是屈服在郑阖的手中,他的家庭和马三保比不了,他忌惮的不是马三保,而是背后的马家。这位以往一直欺负马三保的孩童做梦也想不到马三保会开窍,“马少爷,之前是我太苛刻了,您看,这跪也就跪了,您网开一面放过我吧?” “不行,还欠三个响头和你自己说的爷爷还没叫,还有你们,一起跪下。”郑阖面露得意之色,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他要好好收拾这些对自己不敬的孩童们。 只见先前起哄的十来名孩童们咬牙,紧随在高大孩童的身后,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并且大喊爷爷,其姿态之憋屈震惊了每一个在私塾上课的学生们,他们大部分都是来自昆阳里有权有势的家族,其中最看不起的就是马三保,马家在昆阳县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可是马三保却是马家里看上去最普通甚至说连普通都算不上的小孩,这个孩子在今天以前,展现在世人眼里的,是有点傻愣愣的形象。 “马三保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让那么多人跪下来叫爷爷?”平常严厉的私塾先生忍不住对马三保刮目相看,甚至对马三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心中的佩服。 一个早上过去,先前跪下的孩童们脸色并不好看,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就连私塾先生低声下气,不敢再用恶狠狠的眼神恐吓马三保,对于黑脸的孩子们,郑阖不以为然,他丝毫不在乎孩子们对自己的怨恨,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他要立下一些规矩。 ................... 马家大堂,二十多岁模样的青年怒发冲冠地看着低着脑袋的马三保,他一边听下人的检举,一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这个不过八岁的孩童。 “什么?你今天让私塾里那么多孩子跪下来叫你爷爷?你啊你,怎么这么过分啊?我们马家的生意还要靠着昆阳的百姓做,你这样做,我们马家的生意岂不是会受到影响?”青年举起自己的手,打算一巴掌拍在马三保的脑袋上。 “孩子昨天才掉池塘里,别再为难孩子了,说不定是孩子这次开窍了,三保啊,告诉娘亲,你明天还要去上私塾吗?如果不喜欢,就别去了。”在青年的身边,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担心地看着马三保,她便是郑阖这一世马三保的母亲,马氏,青年,则是马三保的父亲马哈只。 “娘,我不想去私塾了,我未来想参军!我还想学打铁。”郑阖开口。 “学,使劲学,想学什么就学什么。”马氏开口,马哈只无奈,自己的妻子如此袒护自己的孩子,他倒是不好说什么,在马哈只的心里,还是侧重于马三保的兄长,毕竟,马三保的兄长学业有成,将来说不准能够在官场大放异彩。 郑阖逐渐习惯马三保的身份,他的脑海里,多了一段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记忆,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名为马三保的小孩因为贪玩,爬了自家的假山,一不小心滑到了自家的小水塘里,不会游泳的马三保被仆人打捞上来后已经昏迷过来,阴差阳错下,因为疾病离开人世的郑阖便借着马三保的身体开始了自己崭新的人生。 同样的,他也在马三保的记忆中得知了当今的年份,马三保虽然平时傻乎乎的,但是有关时间的记忆还是有的,郑阖方才明白,自己身处云南境内,而如今的年份是洪武十二年,大明皇帝朱元璋称帝的第十二个年头。 等下,我特么成了马文和,成了郑和?郑和何许人也,历史上最出名的航海家兼太监!上天,你跟我开玩笑吧?我不过研究了他两个月,你就让我成为他过他的人生?郑阖努力思索自己的记忆,缕清头绪,最后,他惊了,与其过一个太监的生活,还不如回到2020年,那时候的日子在郑阖看来还不错,在那个世界虽然没有妹子陪伴周身,但是他还有身为男人的尊严,还能在军舰的甲板上意气风发,甚至能够把玩枪械。 “我不要做太监!我不要郑和的人生!哪怕让我做普通人都行啊!”郑阖多想大声喊出来,话到嘴边,他收住了,他想要感叹世界的不公,不想要重生的生活,却知道说出来,面前的父母们也不能懂得他日前的感受。 连番的思绪在郑阖的脑海里翻江倒海,最后,郑阖镇定下来,人生重来,他又带着记忆,他可以改变自己的一生,郑阖的人生对他而言就是前世游戏中的主线任务,至于支线任务,在他的印象里,只要不影响到历史进程的发展,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的记忆就像是游戏世界中的外挂,他现在就像是开着上帝视角再过郑和的人生。 郑阖不在哭啼,这一刻的他就像是个正常的孩子,靠在母亲的身边,静静地沉睡,他淡然认命,不过既然重生成郑和,他也不甘心按着历史的进程走,他要过一个不一样的郑和人生,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航海王,将郑和的人生发扬光大! 第2章 天降神兵 “哐当,哐当。”打铁声此起彼伏,小小的房间内,因为熔铁产生的热度让马三保的小脸上沾满了汗水,他的小手抓着锤子狠狠地敲击在泛红的铁器上,和老铁匠打造的东西不同,他打造的是一根铁管。 “马少爷啊,你可真有打铁的天分,不过,你这打造的是什么东西?”看着发黑的铁管,老铁匠忍不住询问道,他早就听闻马三保的大名,马三保在昆阳县里是出了名的傻子,可经此一见,他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少爷明显是大智若愚,不仅沉稳,在打铁上倒颇有天分,只是简单的上手,马三保竟然就能够轻车熟路地把握力度,掌控起来就像是个成年人。 老铁匠并不知道,马三保在此之前是经过了多残酷的训练才能够成为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在力度的控制上,那可是炉火纯青,前世的郑阖可是为了成为能够包围国家疆土的战士,经过了太多的努力,如今,他打造的铁管,就是为了做出前世的枪械。 “好东西,您可能不知道,一种兵器,我尝试尝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马三保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汗流浃背的他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不断地敲击,只为做出ak的雏形。 “马少爷,你这兵器尚且未曾开刃,而是铁管,在战场上可做不到杀敌啊!”老铁匠开口,顺手从一旁摸出一把开刃的利剑“少爷,应该做成这样。” “没事,我做的啊,是类似火铳的军火,绝世好兵器,无需开刃,远距离杀敌,童叟无欺。”马三保嘴上说着话,小小的身体不断地敲击面前的铁器,其他的小零件他都做完了,就差做出步枪的外壳,只要有外壳,他就可以凭借他丰富的经验完成这一把绝世武器。 “当我没说,老头子会帮马少爷隐瞒的,这私造军火被官府知道是会被判刑的,马少爷啊,火药啥的还是别乱玩比较好,不仅危险,万一有别有用心之人检举,那是掉脑袋的罪名。”老铁匠担心地说道,好在他给马三保的熔炉和房间是私人的,没有其他的徒弟在场,否则马三保的这无心之举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检举,别说他了,就连马家都不一定能够保下马三保,眼下,和大明的战争开战在即,此时私造军火,对云南行省而言是通敌之罪。 “好了,这段时间多谢老师傅的照顾。”随着一锤定音,马三保看着面前冰冷的黑色铁器,眼睛里露出了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少有的期待神色,他将手中的铁管和小零件们拼接在了一起,变有了前世的武器模样。 “做了个ak,得此至宝,我去参军应该无人能挡吧?”马三保期待地说道,他小小的身躯早就疲惫不堪,后背的汗水浸湿了他华贵的衣衫,放下小锤子的他有点举步维艰,小手宛若千斤重一般想动却动弹不得。 几天下来,马三保经常沉浸在自己的铸铁世界之中,打造出了ak之后他欣喜若狂,哪怕是回到马家,也对着自己打造的漆黑铁器爱不释手。 “这孩子,打造了个废铁,说这东西是兵器,还是没有变啊。”马哈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私塾都不去的孩童,此时抱着一块他眼里的废铁,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个孩子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现在是洪武十二年,再过两年就是和大明开战的日子了,我得找个理由去参军,只有足够多的战绩才能保护这个马家不被大明铁骑踏平。”马哈只并不知道马三保内心的想法,生在这个家庭,既然有养育之恩,他还是需要报答的,别看马哈只对他冷漠无比,马三保也明白,这位父亲不过是为了望子成龙罢了。 然而,在云南境内,他想要成为大明的士兵,谈何容易?大明和云南处于敌对状态,他想要找到有关大明的消息,除非是找到大明的谍报网,然而,这谈何容易?马三保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小说主角,这样,说不准就会有大明的军队送到他的脸上来,他便可以用自己做出的ak47闯荡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去茶楼打听打听好了,说不准有消息可以打听到明朝的军队驻扎在哪里。”马三保心里想着,带着自己的废铁一溜烟地跑出了马家大院。 ................................. 昆阳境内,一群不速之客踏入茶楼,身着华贵的青年身边围绕着五名亲卫。 “我朱棣一定要在云南内部搞好谍报网,先从娃娃入手,从基层搞垮云南行省。”自称朱棣的青年端起手中的茶杯,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到,然而,就在他们那桌不远处,马三保为了捡从ak47里掉下的弹药,孤身一人跑在了朱棣的座位旁,吓得朱棣喝下的茶水呛了自己一口。 朱棣,何许人也?朱元璋四子,早在朱棣十岁时就受封燕王,妥妥的皇室血脉。听到朱棣的话,马三保捡起子弹后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没想到他的心愿竟然成真了,说遇到朱棣就遇到朱棣,看来飞黄腾达的日子要来了,他前世可正纳闷郑和是怎么遇到朱棣的,这不,朱棣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可以我可以,我真的可以为大明效忠,你们需要参军的吗?”马三保不由分说地站在了朱棣的身旁,可不管这位皇子的狼狈样,宛若自来熟一般站在皇子的身侧。 “殿下,被这小子听到了,要不要给他灭口了?”朱棣的身边,满脸横肉身形壮硕的亲卫开口说道,吓得马三保不轻。 马三保这才明白,这是封建社会,自己听到了对方皇室的机密,对方自然是打算给自己灭口,毕竟皇室高高在上,自己不过庶民一个,在云南行省内一个家族的少爷怎么可能和皇帝的子嗣并肩比拟? “咳咳,殿下,您可以听我说吗?我有神兵利器,且略通兵法,懂得如何排兵布阵和潜伏,加上我就是你说的云南本地人啊,你不给我个机会就说要杀我,我也太冤了吧?”马三保连忙开口,他冷汗直流,早就听闻朱棣是一个心狠手辣且不择手段的狠人,没想到此次一见果真如此,好在,他知道朱棣惜才,并对统帅三军颇有热情,自己不得已找了个理由。 他早就想好了,用前世掌管海军的本领在朱棣的身边讨口饭吃,他没有雄心壮志,没有成为皇帝的想法,打造出一把ak倒也是为了在军队里出风头罢了,说不准自己还能在明朝统领一批现代化的部队,走南闯北打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棣本同意亲卫的说法,奈何听到神兵利器和兵法,顿时起了兴趣,和马三保想的一样,朱棣确实爱才,不过面前的孩童身形不高,看上去稚嫩无比,让朱棣起了疑心,他是想要在云南行省培养奸细,可这孩子也太热情了吧?说送上门就送上门,惹得朱棣还有点不明所以,若非早早调查,他还以为云南民众一个个民不聊生,大部分人都想早点投奔大明享受安逸的生活。 “何为神兵利器?容我看看?”朱棣疑惑,开口询问马三保,身为一个喜欢南征北战的皇子,对兵器自然颇有研究,朱棣也一直在寻找天底下的神兵利器,在朱元璋的众多皇子里,他是最好战的那个,此刻,他颇有几分兴趣。 “就是这个。”马三保将黑不溜秋的ak放在了朱棣的等人的面前,洋洋得意地介绍起自己打造的好东西。 “就你这玩意也叫神兵利器?我寻思连开刃都没有开刃,怎能称为神兵?小子,我这才是神兵利器,陛下亲自命人打造。”朱棣的身边,满脸横肉的亲卫们看着马三保手里那黑不溜秋的废铁忍不住笑出声,说罢,还取出腰间携带的佩剑,拔下一根头发,吹发即断,在古代,可称利器,在水浒中记载,杨志卖的刀就是如此锋利。眼下,黑不溜秋的废铁被马三保称作神兵利器,就连朱棣也难以置信。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就这玩意?能杀人?”朱棣不可置信地看着马三保吹嘘面前的废铁。 “那是自然,殿下您可听闻将星陨落?我这是将星打造,传闻,这是武圣关羽陨落时的将星内的精铁,我从一羽扇纶巾的老者指引我到山上发觉,便发觉此等神兵利器,一路念念有词,说背的东西叫什么出师表,殿下您大可到方圆几里问问,就前段时间,私塾先生方才让我背诵过出师表,若非那老者指点,我哪里会啊!”马三保开口,顺手解决了前段时间的《出师表》事件,骗古人,那再容易不得,只要扯上仙人鬼怪,古人自会相信不已,朱棣亦是如此,哪怕皇室血脉自称天子,对神仙还是敬畏三尺。 “你说的老者,可名诸葛亮?此地与四川相邻,诸葛亮的指引不是不可能,你去查查,他说的是否属实。”朱棣闻言,大惊失色,显然上了马三保的套。 可不是嘛?封建社会,皇帝皇子们虽自命不凡,对神仙那是非常敬畏的,否则也不可能有唐玄奘西天取经和秦始皇寻仙草等工程了。 第3章 送上门的皇子 “殿下,他所言极是,真是如此,马三保本来在昆阳县内是出了名的痴呆,却在一日与私塾先生发生争执,竟将《出师表》脱口而出!”先前嘲笑马三保的亲卫收起了笑容,看向马三保的眼神也变得和善了不少,就连朱棣也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若是眼前人真是受到诸葛亮的提醒,眼前神兵来自神将关羽,那定是非凡之物,从小就沉浸在征战的朱棣可不曾想过,“敢问诸葛先生何去何从?是否还留下什么军书?”身为军事迷,朱棣自然想要从马三宝的嘴里撬出一些机密。 “不曾,诸葛先生自天而来,扶摇直上,等我醒过神来,就只剩下面前的这般铁器。”马三宝恭敬道,“诸葛先生离去前,倒是吩咐过我,定要找大明的皇子,将来定会在梦中将军法托梦于我。” “大明皇子?你面前就有一位,我跟你介绍一下,我是大明四皇子,燕王朱棣,你跟着我,定是飞黄腾达,相信我,你在成为大明间谍时,我们定会鼎力相助,对了,你的神兵利器如何使用?诸葛先生可有指点?”朱棣眼前一亮,只是,他对眼前铁器将信将疑,他可不曾认为,面前黑铁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殿下,此处不宜示范,随我前来,若是不能,在下随你处置。”马三保咽了咽口水,他还是第一次要使用手中的ak47,自从打造出来,他一直没有试验的机会,眼前送上门的燕王朱棣可不正是展示此器的好时候吗?只有攀上燕王朱棣的大腿。 “哦?”朱棣颇有兴趣,跟着马三保离开茶楼,在广袤无人的郊外,马三保停下来脚步。 “快,展示神兵利器,让我见识见识。”朱棣毫无之前的霸气,眼下,朱棣就像是看到糖果的孩子般,对马三保手中的ak充满了好奇。 “殿下,我这就演示给您看,看到眼前的大树吗?只要我扣动扳机,就会出现一个窟窿!还请殿下捂住耳朵,声音稍稍有些大。”马三保自信地开口,他将ak上膛,对准面前的大树,扣动扳机,只见枪口冒出一缕青烟,火光迸发,射入面前的大树,在大树上留下了一个碗大的窟窿。 “你看清这个窟窿是怎么诞生的吗?”朱棣兴奋地看着周身的亲卫,就像是小孩般兴高采烈地拍手。 “殿下,我等并未看见,只是听闻一声巨响,铁管冒火,大树就成此状。我大明的火铳也不曾达到如此威能,果真神器啊!殿下,这要是在战场,定是百米开外,斩敌将首级,我们的损失将会大幅度减少!”朱棣身旁的亲卫忍不住夸赞马三保手中的武器“小子,我们之前对你不够客气,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敢保证,殿下一定看上你了,你以后的日子啊,定是飞黄腾达,跟着殿下混,保证吃香的喝辣的!” “此等神兵若是量产,我大明定所向披靡!我懂了,不愧是诸葛先生,此等乃机括武器,尔等可曾听闻诸葛连弩,我感觉,这比诸葛连弩更上一层楼!诸葛先生啊,您可真是给我大明留下了一个福音!”朱棣兴奋地对天跪拜,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堂堂大明皇子,竟如此封建迷信,一切都被马三保看在眼里。 也难怪,大明朝可是将封建的风气登上顶峰的王朝,皇子能不封建迷信吗?虽不曾见过枪械,朱棣依旧将它当做机括武器。 “你是诸葛先生选中的,我自然会待你不薄,你以后啊,就是我朱棣麾下,我朱棣定会给予你...”朱棣话音未落,只见远处,破风声响起,箭羽袭来,射在了朱棣身边的大树上。 “几位少爷,我看你们身着华贵,定是有不少的银钱,能否给哥几个留下点饭钱?哥几个就放过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杀无赦。”不知从哪里来的山匪出现在了朱棣等人的视线中,足足四人,每人的手里都准备了弓箭,并与朱棣等人相距百里开外。 “可别想着反抗呢,哥们的箭可比你们手里的利剑快上不少呢!”山匪笑着对朱棣等人说道,虽然面带微笑,几人却目露凶光,将朱棣等人当做了待宰的羔羊。 “正愁上门的不够多呢,这可是我的宝贝第一次见血的机会,殿下莫慌,有我在,定会保你性命!”还未等朱棣反应,马三保举起手中的ak47,前世身为海军陆战队军官,使用枪械那自然是轻车熟路,他稳稳当当地控制住了ak,将之前带着嚣张气焰的匪徒击毙。 匪徒们还未反应过来,便面露惊色地倒在了地上,每个人的额头上,尽皆带着血洞,先前还在嚣张的匪徒们压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有比自己的弓箭还要快的兵器。 原本就对ak这柄神兵利器仰慕的朱棣更是忍不住惊叹,更是对马三保刮目相看,眼前不过是一个孩童,竟表现的比他还冷静几分,完全没有在茶楼内的慌张,杀起人来,丝毫没有半分犹豫。 常年跟随朱元璋南征北战的朱棣明白,在真正的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眼下,朱棣颇为欣赏面前的孩童,甚至打算将孩童一同带入京城。 “你小子倒是跟我一同回京城吧,你的价值可不是屈身在云南当间谍搞谍报网,你可是诸葛先生钦点的军事人才,我看上你和你手中的武器了,以后啊,你就是我朱棣的人,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定会灭他全家!”朱棣一改之前的迷弟风范,将皇子的霸气展现在了马三保的面前,“有你的机括武器,我大明何惧于天下?” 马三保嘴角微翘,庆幸自己打造出如此神兵利器,他怎能不知,在古代的战争里,火铳就是最强的杀伤性武器了,更别说步枪了,这可是前世里战争里最常使用的热兵器之一,是兵器科技的结晶,他怎能不把握?来到这一世,出于本能,他打造如此神兵可算是派上用场。 朱棣大悦,欣喜若狂。朱棣本人也是一个军事迷,好战的本性让他对蜀汉时期的诸葛亮那可是敬畏不已,更别说面前这个以诸葛亮为噱头忽悠他的孩童了,他可是实打实地将马三保当做了诸葛亮的传人,若是马三保在他的面前表露出军事理论,说不准,他就将马三保当做再世诸葛。 “我大明啊!定会长治久安!一统天下!别说区区云南,就连远方的高丽,琉球,东洋,罗马,都是我大明的天下!”朱棣兴奋,在他看来,大明可谓是上苍眷顾,遣下非凡之人,赐予神兵利器,助大明千秋万载,一统天下!先别说朱棣的父皇朱元璋区区一个农民起义的就能够夺得天下,眼下出现如此神兵,更不是让朱棣兴奋不已。 “能跟殿下进京城自然是好事,但是我的家族,我的族人,我担心大明的铁骑进京,会受到威胁。”马三保迟疑,将内心忧虑告诉朱棣。 “这简单,你们马家,我朱棣保下来了,我定会上书父皇,保下云南马家,前提是云南马家对我大明王朝并无反心,愿效忠我大明王朝!”朱棣拍拍胸脯,身为皇子,这点权力还是有的,马家不过是云南一个不小的家族,也不是什么朝卿政也,没有没全族的必要,更别说朱棣看上了马三保,自然得让面前的这个孩子高兴,否则将来会给他人落下口舌,别人投奔自己麾下,结果连全家都没有保住,这叫什么话? “谢殿下!能跟随殿下,自是我的荣幸,不过,殿下,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别让我做阉人,我想保全身。”马三保思索片刻,开口。 很快,朱棣便迟疑起来“这点,再议!等你有足够的战功,我定保你周身清白,不会让你成为阉人的,记住,前提是有足够的战功,你若是陪我朱棣南征北战,我定封你为大将军,嘿嘿,希望你别让我朱棣失望!” 朱棣开口后马三保不敢追问更不敢反抗,朱棣是谁?是皇子,皇室人的高傲让他们不容许别人纠缠,就算马三保手中有ak让朱棣等人忌惮,但是朱棣人多,马三保不过一孩童,比力气还是比不过朱棣的亲卫的,仗着人多,朱棣拿下马三保那是在轻松不过。 马三保有些失望,他倒是一直在意未来郑和的清白身,此时,朱棣并未当场允诺,倒是给予机会,可见事情还有转机。 “战功,不就是战功,我亲手打下遍是!前世我是最年轻的中尉,今生我有ak,还能不简单?”马三保自信地想着,他仰仗着ak,仰仗着这个时代如同外挂般的现代科技,是有和朱棣谈判的资本的,战功,不过是打出来的,他马三保,定会用手中的ak47大杀四方,打出战功,在朱棣面前邀功请赏,保住自己的清白身不受破坏。 第4章 发掘商机 洪武十二年,秋,朱棣的身边,不禁多了一名身着黑色衣衫的护卫,护卫年岁不大,皮肤白净,若非身后的铁器,很难引起他人的朱棣,此人便是马三保,自从结识朱棣,马三保便以参军为由离开马家,跟随在了朱棣的身后,成为了朱棣的左膀右臂。 “你可真是我的宝藏啊,昨日遇到四川叛军,若非有你,我等估计无法活着回到大明境内。”朱棣对马三保自然是刮目相看,甚至夸奖由心而生,止不住地在马三保的耳边夸奖自己的这位好帮手。 就在昨日,四川叛军头子彭普贵虽被大明击溃,其麾下叛军四散而逃遇到朱棣,朱棣的身份自然成为了叛军们眼里的香饽饽,就在叛军仗着人多势众想要拿下朱棣威胁大明,马三保出手,手中ak47冒着火光,将叛军们一一拿下,眼下,投降的叛军皆为朱棣的俘虏,朱棣反倒成为了四川战役中收获俘虏最多的将领。 “得此利器,宛若得下天下!多亏有你啊!”一日来,马三保已经不是一次听到朱棣的夸奖,别看他忍俊不禁,内心早已飘飘然,朱棣这条大腿,他算是抱得十分劳紧,生怕朱棣从他的身边离开,他还等着利用朱棣保住自己的清白身。 眼下,自己跟随朱棣,那朱棣岂不是可以利用军功战绩从朱标的手里夺得太子的名号而非夺嫡?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甚至朱棣也不用从朱允炆的手里夺得皇位。不过朱元璋这个皇帝还是说不准的,这是个连周边大臣都会赶尽杀绝的狠人,谁知道朱元璋对自己的皇子会不会依靠战功来定夺,可不是人人都是朱棣这种战争迷。 行军多日,朱棣浑身躁痒难耐,山间最多的不过蚊虫,行军路漫漫,朱棣就连洗澡的机会都少之甚少。 “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等每日都被蚊虫叮咬,你却无事?”朱棣看向马三保,疑惑地问道,皇子朱棣浑身是包,离他们不远的马三保倒是安然无恙。 “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在云南境内,用驱蚊草做了一种药酒,随身喷洒即可驱虫,殿下若是早问,我定早早与您分享。对了,只可外敷,不可内服啊!”马三保开口,从自己的行李里摸出了一小瓶的葫芦,将葫芦滴下两滴在手上,擦拭自己的身躯。 “有这么神奇?此乃何物?为何我在大明境内并未听闻?”朱棣疑惑,古时候,很多灵丹妙药都装在葫芦里,这也导致不少的江湖郎中随身携带葫芦,用葫芦招摇撞骗,朱棣半信半疑地接过葫芦,闻着葫芦内的清香,按照马三保的做法,将葫芦内的药酒滴在手上擦拭全身并分享给了自己的亲卫们,至于俘虏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这东西啊,是我自己想到的,我将它称作花露水,只可惜,原材料稀少啊,只有云南适合种植,我只有幸摘取数枝,殿下若是感兴趣,将来大明攻克云南,我定会给您备上。”马三保开口。 “殿下,前方有溪流,我等可轮流沐浴更衣!”护卫对朱棣说道,久违的溪水让朱棣有了兴趣,身为皇子,在皇宫里可不缺洗澡的机会,行军多日,他早就想洗澡了,眼下机会就在眼前,朱棣自然打算把握在自己的掌心。 “殿下,等等,我有好礼相送。”在他的包裹里,可不止花露水这个明朝没有的物件,还有不少的肥皂,这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制作而成,简单的化工品根本难不住马三保,哪怕这个时代缺少了很多的材料,他还是能够做出最简单的小玩意,他自从知道自己要和朱棣一同行军,一路上准备了不少行军专用的物资。 “这玩意和花露水一般,涂抹在身上,产生泡沫清洗即可。”马三保面带笑意地对朱棣说道,榜上朱棣这条大腿,他说不准还可以依靠肥皂赚钱,在大明朝,可没有肥皂这等好东西。他甚至也想好了香水这条能赚大钱的路,他前世虽然没有用过香水,对香水的了解也不多,但是马三保还是发掘出了香水的制造工艺,简单的香水制作在大明王朝,也是一条不错的商路。 “好物好物!仅仅涂抹片刻,便感觉浑身清凉,叮咬的痛痒荡然无存,你小子啊,真是上天赐予我大明的大礼。”朱棣忍不住夸奖马三保,自从认识马三保来,朱棣一直惊叹于马三保的工艺,无论是花露水还是肥皂,更是ak47,这一切,在朱棣的眼里宛若神迹。 “嘿嘿,这一切啊,还得归功于诸葛先生,没有诸葛先生,也就没有今天的我!”马三保笑着说道,他早就给自己想好了后路,只是委屈了诸葛亮先生成为了自己的背锅侠,没办法,谁让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安排上背诵《出师表》,也算是和诸葛亮染上了一段孽缘。 “诸葛先生真是无所不能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朱棣,好生佩服!如你所言,将来大明定能取下云南,以我大明之国力,定会大量生产你的花露水和肥皂的,放心好了,将来我会与你分成,我朱棣,说话算话,大明国库七成,我朱棣两成,你一成,如何?”朱棣越来越佩服马三保的包裹,他还期待马三保变出更多的东西,就像是大雄期待哆啦a梦从他的百宝袋里摸出更多的道具。 “殿下所言极是。”马三保眼放精光,目露惊喜,只要这些商路发掘出来,别说一成了,就算只有一成的一成马三保都愿意至极,他前世可算是见识过肥皂生产商和花露水生产商的敛财能力,更别说作为奢侈品的香水了,一成的一成都能够让马三保这辈子不愁吃喝,别说跟着朱棣了,就算自己经商,开辟商业帝国是能够富甲一方的大商人。而且,这次讨了朱棣的欢心,说不准自己未来还不用受到阉割之刑,何乐而不为? “未来那些七神啊,舒服佳,香莱尔可别怪我啊!我不想抢你们的生意,谁让你们的生意在这个年代可太诱人了!”马三保在内心掐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已经算不清自己将来会有多少的荣华富贵了,反正给他一个仓库都不一定装得下那么多的钱,他甚至打算在大明朝开银行,和钱库不同,他的银行就是现代商业银行的模式,可惜,他只是个海军陆战队军官,平时偏爱历史,对经商金融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研究攻读。 一想到此,马三保洗澡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前世,他的工资虽不少,却还没有达到富足的程度,今生,只是随便抢一抢未来的生意,就能够让他成为富可敌国的商业巨头,这有何不可?他可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想到了,他一定会做到,只是,他造成的蝴蝶效应似乎有点大。 “大明本来就自诩天朝上国,未来会不会因为我的这些发明抢走西方世界的饭碗?”马三保清洗完身体,越想越激动,甚至在行军离去的路上都显得有些飘飘然。 南京城,应天府,明朝朱元璋时期的国都内。 一路南下的朱棣带着马三保回到了大明国都,这一路上,朱棣看马三保那是越看越顺眼,甚至在请奏朱元璋的上书上更是对马三保夸奖了几番,他能够用上的夸人的词藻他都用上了,甚至将马三保的商业帝国模式向朱元璋介绍。 早朝,马三保作为朱棣的亲卫被朱棣带上了朝堂,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前世电视中才能见到的皇宫,也是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朱元璋皇帝,朱元璋皇帝并未如同未来的画像中那般面容畸形,相反,倒是有男人的英气和身为皇帝的霸道,他埋头看朱棣的上书,龙颜露出了几分喜悦。 “燕王朱棣为我大明开发了几条上商路,我大明啊,将会放些特权于燕王,帮助燕王完成产业,嗯,你提到的平定云南,倒是不错的主意,朕早有此意,只是,当务之急,是先收复东北,云南弹丸之地,与我大明相比,不足为惧!”朱元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身为皇帝,朱元璋对生意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兴趣,唯一感兴趣的莫过于铲除云南行省的远超欲孽,商业方面,他倒是下令让朱棣自己放手去干,给了朱棣一定的特权,朱棣欣喜若狂,有钱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能够养精兵,制作精良的兵器,朱棣本就是一好战之人,对于军队更是热衷无比。 “殿下,这个时候是您表现的时候,我有一计,您跟申请军权,这次征伐东北的元朝余孽你做领军!我相信,殿下定能一举夺得东北境内,将元朝余孽尽数剿灭,嘿嘿,你可是有我的兵器,剿灭那些将领可不简单吗?”趁着朱元璋不注意,马三保凑到朱棣的耳边轻声说道,顿时引起朱棣的兴趣。 眼下,可正是赚取军功的大好机会,马三保可不希望朱棣错过,有他在,历史上朱棣平定东北或许是手到擒来,损失会大幅度减少。 第5章 和皇帝对赌 “殿下,虽有可能被拒绝,但是,你表现的强硬点,以死为决心,陛下说不准会同意你南征北战的想法。”马三保怂恿朱棣,他明白朱棣的性子,这位皇子早就期待征战沙场南征北战的快感了。 提到南征北战,朱棣顿时来了兴趣,身为最好战的皇子,他自然对于征战有不少的想法,此刻,也正是找朱元璋要兵权的大好时机,也是朱棣出头的好机会,朱棣早就明了,众多皇子中,最得朱元璋内心的是他的大哥朱标,他身为四弟,怎么轮都轮不到自己的身上,除非自己能够在自己的几位兄长中展现出最亮眼的表现。 被马三保提醒,朱棣内心有一股火在躁动,他连忙跑到朝堂的正中央跪下身子,在皇帝的威武面前,他放下了皇子的身段。 “棣儿这是为何?”朱元璋不解,一脸疑惑地看向朱棣,平常以朱棣的傲气是不会下跪在自己的面前,哪怕自己成为皇帝,也很少看到朱棣在自己的面前跪拜,如今朱棣突然下跪,朱元璋有预感,朱棣定是有事相求。 “孩儿有不求之请,我希望从父皇的手中获取一定兵权,替父皇率兵北征,争取拿下大明北部的元朝余孽,将蒙古国余孽肃清!”朱棣声音传遍整个朝堂,他嘶吼着,声音都变得沙哑,他明白自己父皇的性格,如果不表现地决绝一点,父皇是不会答应的。 “兵权?你小子倒是直接,找朕要兵权,朕若不给,便是凉了你一番热血,朕给了,其他的将军必会允诺,若朕予你虎印,你造反违背朕,跟朕抢天下,岂不笑话!”朱元璋开口,瞥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朱棣,并未允诺。 “父皇!儿臣以生死为誓,并无反心,儿臣,只为助父皇夺得天下!将属于大明的土地收入大明的版图!让我大明为天朝上国,真正的天下中心!”朱棣抬头,拱手道,语气强硬,眼神坚毅,他依旧跪着不起,等待朱元璋的回复。 “你的意思,朕的大明,如今不是天朝上国?天下中心?荒谬!朕自有打算,就凭你个毛头小子,率兵作战,比得过常遇春徐达等大将?自以为获得在世诸葛,就妄图替朕打下世界?谁给你做担保?谁能信任你?敢问你率领的部队会信任你吗?”朱元璋勃然大怒,朱棣仍然跪拜不起。 “臣,马文和,愿为殿下担保!正如殿下所言,臣有一神兵利器,自会助殿下夺得天下,望陛下答应殿下,殿下绝无反心,只为大明着想!殿下仅仅是燕王,若反,与大明比,就是以卵击石,望陛下三思!”马三保见状,跪在了朱棣的身边,在朝堂,他明白这不理智,但是,历史的进程就是朱棣获得军权收复东北,他还等着抱朱棣的大腿,朝廷上,文武百官不曾为朱棣出声,他再不出声,自己的这位大腿可会恨死自己,毕竟是自己出谋划策,若是朱元璋不给朱棣面子,也是自己造的孽。 “你小子倒是机灵,知道给朱棣担保,但是,朕凭什么相信你们俩?”朱元璋眉毛一挑,气稍微降下几分,在朱棣的上书里,马三保被朱棣吹的神乎其神,倒是令朱元璋有些动容。 “臣愿和陛下对赌,以东北为例,两年内,必让蒙古中尉乃儿不花投降于我大明!”马三保的大脑无时不刻不再运转,为了朱棣,他哪怕打破时间悖论也要帮助朱棣获得兵权,要知道,乃儿不花是在1390年才归顺大明,眼下,仅仅不过1379年。 “哦?你说的倒是动人,但是,朕为啥和你对赌?”朱元璋面露异色,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在朝堂和他对赌,若是平常,早被他叫人拉出去斩了,眼下此子面对皇帝,心无畏惧就罢了,还显得如此淡定自若,在朱元璋看来,内心虽有不满却愿承认此子未来定是奇才。 “就凭我能将大明的版图扩大数倍!让大明超越前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马三保开口,他豁出去了,眼下既然打算为了朱棣打破时间悖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伟大的宏图展现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失色,眼下的孩童的远见和胆识,属实超过了朱元璋的想象,他何尝不愿大明如同大元时期,拥有广袤的疆土,皇帝都是不知足的,哪怕大明一统天下,无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只是他也明白,自己这一生,忙于征战,可能会看不到那样伟大的大明了。 “好,朕便与你对赌,不过,朕放你三年,朕还需棣儿先掌管好自己的封地,让百姓们的生活稳定,安稳民心后,再开战!若是你无法成功,棣儿将永远无法离开自己的封地!”朱元璋动容,身为皇帝,他最后还是信任这位被称作再世诸葛的马三保,谁人不喜欢军师诸葛亮?没有诸葛亮,刘备不过是个卖草鞋的皇室后裔罢了,朱元璋同样是农民乞丐出身,对军师那更是爱惜的不得了,尤其是刘伯温死后,他更需要军师,每当他需要军师,他无时不刻不再怀念刘伯温,就像当初曹操悼念郭嘉一般。 “殿下,成了!我们成了!”马三保暗自欢喜,他早就想好了对策,在历史里,这些战役他早已了然于胸,况且,他小小的身体里装的那是现代人的灵魂,这个现代人的灵魂可不简单,帮助祖国抵御过外敌,开阔过海域,他也明白,没有帝王会嫌自己的疆土小,朱元璋更是如此,在乱世,朱元璋便是最出色的野心家,马三保对朱元璋的心思那可是拿捏得死死的,在官场如鱼得水不是没有原因的。 朱棣呼出一口气,拿到军权以后,最兴奋的莫过于朱棣,然而,朱元璋的一个命令令他有些失落,那便是前往封地北平,他好打仗,比起安抚民心,他更喜欢率兵出征,之前马三保说的一字一句不仅打动了朱元璋,就连燕王朱棣同样被马三保的言语打动,甚至鼓舞起了内心对战争的渴望,他是个战争达人,何尝不是一个野心家,朱元璋一家,朱棣在性格上,是最接近朱元璋的,也是几位皇子之中野心最大的。 扶持一个野心家上位,马三保的内心同样是兴奋的,前世,他也是一个追求刺激的男人,他之所以选定朱棣,不仅是为了尊重历史,更是为了体验扶持野心家获得国家的感觉,他从未有这种体验。 “你啊,真是我的心腹,多亏了你,父皇才会将兵权交予我手中,不过,你真有把握搞定北边的大元余孽吗?你说的那个乃儿不花我听说过,是蒙古里很厉害的一个中尉,若是让常遇春徐达等将军去方才有一线希望。”朱棣有些紧张,他和朱元璋对赌,赌注是自己的自由,别看马三保给朱棣开发了商路,就算未来朱棣失去自由也不愁钱财,但是这位战争达人,更渴望的是战争。 “殿下放心好了,这一切包在我身上,您啊,只需照看好我的家人,搞起我们的产业链,未来养兵,别说天下了,就连皇位,我都能给你搞来。”马三保开口“这是只属于我们俩的秘密,传出去啊,可别说我了,就连你这个皇子,都是掉脑袋的!” “皇位?”朱棣兴奋,他何尝不渴望皇帝,奈何他并非储君,真正的储君是自己的大哥,就算大哥生死,按照嫡系,大哥的儿子才是真正的皇帝继承人,怎么可能轮得到他朱棣的脑袋上,但是,看着马三保那贱贱的笑容,朱棣顿时觉得有些安心,是啊,这段时间遇到马三保后,他什么奇迹没有看到过?先不说马三保给他创立了一条商路,就马三保手里那比火铳还厉害的远程武器,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然斩获些许战绩。 “今天我心情甚佳,请你去醉仙楼玩玩,哪怕神仙来了,都得在这里抖上三抖,这可是你们云南没有的酒楼,想干啥干啥,一切我朱棣给你包了!”朱棣开口,在护卫的陪伴下,他们来到了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内,小楼的牌匾上赫然印着醉仙楼的字样,马三保动容,他曾在电视里见过这一酒楼,酒楼是南京城里出了名的招牌,哪怕朱元璋在未来宣布恢复酒楼,其他的酒楼在这酒楼面前,都显得黯然无光。 前世,郑阖便喜酒如命,今生,别看他还小,在他的灵魂深处,对酒的渴望那可是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正好也想品尝品尝明朝的美酒,踏进酒楼,他便被浓郁的酒香吸引,小脸露出期待的笑容,不仅仅是对酒的期待,兴许,还能从中挖掘出商机,无论哪个朝代,哪个时期,钱财,方才是最重要的宝贝,皇帝同样也缺钱,养兵缺钱,建楼缺钱,兴起工程,同样需要钱,钱是硬通货,马三保扶持朱棣,同样要钱。 第6章 商业鬼才 醉仙楼,明朝最据盛名的酒楼不是没有道理的,楼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随处可见香薰的烟雾,宛若人间仙境,每一名侍女身着唯美的服饰,就像蟠桃宴的仙女为客官们端茶送水,别说今生了,就算前世,马三保都没有经历过如此待遇。 一楼是普通大堂和戏台,二楼到三楼是宴席厅,四楼五楼是用来招揽贵客的,在五楼的正中央,有一和其他房间装饰截然不同的房间,这房间颇有深意,在房间内,竟别有一番天地,种有芳草和果树,房间颇大,有一幽深的小径通往一个小亭子,就像是一个小花园,连地面,都是铺上了大理石,平常,只有权贵人家方才能够入内。 “放开喝,喝啥都行,多亏你,父皇才愿意将兵权交予我。”朱棣高兴,他也不管对赌内容里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有兵权对他而言再兴奋不已,就算未来没了兵权,自己和马三保合伙赚的钱也足够养不少的精锐。 “那是自然,殿下。”马三保同样开心,他可不管这个身体小不小,只要有酒喝就够了,他前世能够喝过最好的酒不过是茅台,他很好奇,明朝名号这么响亮的酒楼里的酒是能不能超过前世的那无数达官贵族喜欢的美酒。 纯白的酒液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在艳丽侍女的陪同下,这杯酒显得格外的香醇,也不知是否是这个身体第一回喝酒,酒液入喉,马三保感觉自己的口腔有一团火在燃烧,酒香在他的口中绽放,浓烈的酒气环绕在他的周身,他整张小脸瞬间通红。 看到瞬间脸红的马三保,朱棣和他的亲卫们都忍不住取消马三保的酒量,对于朱棣的亲卫们而言,大碗大碗地喝酒都不在话下,朱棣也同样早就习惯了醇香的酒气,显得淡定自若,除了品尝回味,并无异样。 “这酒,很香,很烈,回味甘甜,好酒!”马三保开口道,他倒是显得沉稳,不像身体表现的那般凄惨,这小子前世好歹也是酒虫,在军舰上没事就品尝美酒的海军军官,可不在乎明朝的这一点点酒气。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脸红的像关公,倒是很会品酒啊!”朱棣忍不住调侃戏谑,他沉浸在了酒楼里的环境,有侍女陪伴,有浓郁好酒,还有人陪自己聊天,在宫内,可没有这么多人陪自己聊天,大家可都是忌惮他的皇子身份就怕乱说话,马三保就不同了,他虽然在抱朱棣的大腿,但是只是将朱棣当做朋友,可没有所谓的君臣礼仪。 “嘿嘿,殿下,不是我吹,给我一段时间调整,在喝酒上我能放倒你。”马三保嬉笑着,在侍女满上杯酒后将酒饮下。 “你小子人小,话倒是挺狂的。”朱棣开口道,“哎,回到北平,可能就没有这么美味的酒喝了。” “为什么?北平没有醉仙楼吗?”马三保疑惑,按理说醉仙楼在整个大明都算是出名的酒楼,哪怕到了清朝,一样是出了名的酒楼,竟然会没有连锁,这有点难以置信了。 “哎,不瞒几位少爷,跟你们说啊,醉仙楼的酒虽然好,但是啊,我们的店还是没有办法开到大明的其他城市,所以啊,这位少爷说得对,北平没有我们醉仙楼,所以,我们的酒是送不过去的。”侍女叹气,貌美如花的侍女脸上尽是愁意。 “你是?”马三保疑惑,他可不曾想过,侍女竟然对酒楼的生意了解地如此清楚,甚至能够为酒楼的生意叹气,寻常侍女可很少插口讨论有关酒楼的营业呢。 “这位是醉仙楼的招牌花魁,你可以叫她连理姑娘。”朱棣开口,显然对这位连理姑娘很熟悉。 “哎,没办法,醉仙楼的酒啊,其他的酒楼一直想要模仿,我们也怕配方泄露出去,就算想开业,也很难啊。”花魁的柳眉微蹙,撅起红唇小嘴,大眼睛里尽是幽怨“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啊,我们醉仙楼的酒,就能够遍布大明的土地了。” “是啊,这太难了,一旦原酒泄露出去,就有很多的酒商模仿,生意就会被抢走,醉仙楼的特点就是这个酒,酒没了特色,生意就少了。”朱棣开口道,他留恋醉仙楼可不是为了里面漂亮的侍女,他身为皇子,见过的女人可不少,无论是姿色貌美如花的汉中人还是颇有特色的西域美女,他都司空见惯了。 “这简单,我教你们一个办法,大明宝钞不就是个例子,打上属于自己酒楼的专属招牌,卖出去,就不怕别人模仿了,甚至啊,可以投资酒厂,以醉仙楼为名,所有的酒楼要酒,自然得从醉仙楼引进,至于品质,自然可以比醉仙楼的酒低一个档次,那还怕什么模仿,想喝好点的,来醉仙楼,喝差点的,那全南京城甚至说全大明的酒楼,都有醉仙楼提供的酒,不同的酒按照不同档次来定价,血赚的项目好吧?”马三保开口道“比如最便宜的酒就用最普通的材料,像这等美酒,定价自然要高,和醉仙楼内低个几钱就够了。” 对马三保而言,卖酒还能不简单吗?他前世见过了太多的酒商,大部分的消费者认定一个酒商以后就会专门认定这个牌子,其他的牌子竞争力自然会下降不少,用现代人的思维解决古代的商业问题,其实很简单,他不是商人,但是在大明,他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商人,就他了解到的东西,在大明都是非常超前的,比如说将醉仙楼当做一个品牌,哪怕是醉仙楼的创始人,估计都想不到。 “将醉仙楼当做品牌?每坛酒都印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大明宝钞就是这么做的,不过大明宝钞是官印,醉仙楼只是普通的酒楼,你说行得通吗?”连理有些担忧,马三保说的不是不行,就是,大明宝钞上的印记是官印,别人不敢冒险造假,醉仙楼可不行,醉仙楼毕竟不是国家组织,印章造假还可能影响到醉仙楼的名誉,醉仙楼才不愿意。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教你们,那就是这个印记啊,在火烤下可以变色,这个技术,我可以传授给你们醉仙楼,就是啊,你们要给我费用,这个方法可是我想到的,未来啊,醉仙楼的酒卖得好,可要给我分成。”马三保坏笑,他的脑海里,可是有不少的点子保证品牌的正版,若非他的肥皂和花露水是卖给大明,他甚至要在自己的产品上也搞上防伪标识,这下倒好,有一个送上门的牌子给他大显身手的机会。 马三保是谁?前世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在进入海军陆战队之前,他还当过特种兵拿到过丰厚的战绩,否则,就他的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军衔?防伪的设计,那他自然是记在了脑海里,眼下,醉仙楼里缺少他需要的材料,而朱棣很聪明,叫身边的亲卫们快马加鞭地给马三保寻来,马三保创造了太多的奇迹,朱棣还想再见识到一个奇迹的诞生。 “这样吧,能不能给我也分成,我给你们提供推销渠道,嘿嘿,醉仙楼八成,我有渠道我一成,文和提供技术一成,怎么样?”朱棣很想给马三保一个拥抱,就连称呼也尊重了不少,不再叫他三保而是叫他文和。 “这个我做不了主,但是这位小先生真要能够如他所言,做出防伪标志,我倒是可以和我们酒楼的老板请教!”连理一听,内心有些兴奋,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异样的神色,打他们醉仙楼美酒主意的人很多,真正能够给出有用信息的人并不多,这醉仙楼的酒要是能在全大明销售,销量绝对会翻个数倍,到时候啊,全大明都可以拥有一家醉仙楼,那可真是酒楼满天下,绝对的天下第一大酒楼。 “好!”在亲卫们赶来时,马三保已然做好了展示的准备,在他的面前,是一个铁药碾,在他的手里,是一些寻常可以见到的草药,这个年代没有药水,一切只能自己手工调配,马三保将所有的药草研磨成粉,按照比例倒水,用一支毛笔在纸上来来回回地写了一首诗。 “你写的啥?无字天书?”朱棣看着一个字都没有的纸,有些疑惑。 “看好咯!”马三保抓起不远处的烛火,在纸上略过一番,奇怪的是这纸并未燃烧,反倒是显现出了黑色的字迹。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白纸上,黑色的字迹显现“嘿嘿,借用王维前辈的一句诗,同样可以用来形容我们大明朝!” “真成了!”不仅是连理,就连朱棣也对马三保赞不绝口,这个生意若是成了,那可是和肥皂花露水等产品的生意媲美的产业,古往今来,喜酒之人甚多,更别说良酒入世,不仅如此,朱棣同样对马三保的文采所折服,他看遍古往今来的诗词,也想不到形容大明的盛世的诗词,没想到,马三保竟将前人诗句信手拈来。在朱棣的心里已对马三保做了评价,此子不仅有勇有谋,同样文武双全,更是经商能人,表面上对大明更是忠心耿耿,定不能为敌。 第7章 帮皇子做生意 马三保如同变戏法一般让字显形,无论是朱棣还是连理都忍不住瞪大眼睛,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朱棣在遇到马三保以后,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给马三保竖起大拇指了。 “喝酒等老板,兄弟,你太帅了!”朱棣亲手为马三保满上一杯,能够得到皇子的赐酒,在大明朝内可是莫大的荣誉,马三保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早就将朱棣的身份忘了,这个身体对酒精的抵抗力不高,才刚刚开始,他就感觉到美酒的后劲上脑,可不记得朱棣的高贵身份,只是在内心将朱棣当做了自己的好朋友罢了。 “我听闻,有大生意可以做?真的吗?”在侍从的带领下,一个身形肥硕脸上带着俩小胡子并且眯眯眼的胖子走近了别样的包间,胖子披金戴银,身上的服饰是华贵且稀有的丝绸制品,就连脑袋上的帽子都带着闪耀的宝石,此胖子微笑地看着房间内的宾客,作为商人,他最喜欢的,莫过于钱财了。 “小的见过四皇子殿下,四皇子,听说有大买卖,您是皇子,千万别诓小人啊,小本生意,不容易的。”胖子一脸笑意地看着四皇子朱棣,商人是聪明的,知道谁该惹谁不能惹。 “那是自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至交,我愿称他为再世诸葛,有他在啊,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了,我这就给你介绍一下他的发明,你定感兴趣,愿意和我们合作。”朱棣开口,忍不住将马三保介绍给醉仙楼的老板“你也知道,我朱棣啊,最喜欢的,莫过于你家的美酒了,只是啊,你家美酒在外享受不到,心里那是一个气啊,这小兄弟帮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帮你们推广你们的酒。” “嗯?哦,老板你好,老板啊,我给你们想好了,你们只需要了解版权,做好防伪,就一定能够将你们的酒销往全国各地,成为第一酒商。”马三保开口,在胖老板的面前展示了那堪称神技的技术。 “天哪,我从未见过如此微妙且神秘的工艺,几位啊,真是贵客,我醉仙楼遇到几位啊,不知道是几辈子的荣幸了,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钱,名有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嘿嘿,贵客们叫我小钱就好了,四皇子啊,您真是给我介绍了个福星,分成什么的,好商量!这样,我提供酒水,分七成,你们俩三成,如何?”钱有道小眼睛盯着两位贵客,生怕自己的价位不满意,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报价可谓是超过了这两位的预算,他们原本只想要两个人各一成的分成就足够了,没想到,这竟然获得了三成的分成。 无论是朱棣还是马三保都明白,若是醉仙楼的酒有了自己的品牌销往全国各地,那别说一成了,就算一成的一成都足以让一个贫穷的家庭成为一个行省里数一数二的富豪,更别说一成了。 朱棣笑了,只要能够多获得分成,朱棣就能够获得更多的金钱来招兵买马,扩展自己的部队,就算以后自己无法成为皇帝,也能够在王侯中保有一定的地位,古时候的王侯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金银和属于自己的部队。 “既然如此,可以,我一成,殿下两成,我不过是一个提供技术的,殿下不同了,殿下提供的是渠道,是未来醉仙楼的美酒的销售渠道,对了,记得每年将账本送到殿下的府上,殿下需要好好地计算一下销量和分成啊!”马三保说道,他饮下一杯酒,杯酒下肚,他的小脸通红,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恍惚,这个小小的身体并不能适应美酒的后劲。 话才刚刚说完,还没等钱老板和朱棣等人签字画押,马三保就趴在了酒桌上睡了过去。 “哎,这小兄弟不胜酒力啊。”钱老板微笑着看着朱棣,他心情甚好,他也有野心,就是希望自己的酒楼能够遍布全天下,奈何他没有那么多的资本,现在倒好,他能够在全天下卖酒,酒楼遍天下的梦也有实现的可能。 “没办法,再世诸葛,文人非武夫,不胜酒力很正常。”朱棣开口,这位皇子很贴心地给马三保披上了一件衣服,安排护卫将马三保带走“签字画押的事情,等我兄弟醒来,钱老板,我会通过连理姑娘联系你的。” “那鄙人就等您和这位少爷的归来了。”钱老板笑着,当他听到朱棣将马三保称作兄弟,自然是将马三保当做一个不平凡的少爷,显然,马三保和朱棣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钱有道定要讨好关系。 ........................... “马少爷,您醒了?殿下吩咐了,您一醒过来,稍微梳妆打扮一下就去找殿下哦,殿下在庭院里等你多时了。”当马三保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床边伺候自己的侍女,此女样貌虽比连理差上几分,却还是清新动人的美人。 “这里是?”马三保有些疑惑,他还自认为自己在醉仙楼呢,没想到,醒来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要知道,他前一夜是被朱棣安排到了驿站内,白天还被朱棣拉去上朝,现在这一处装修地颇为豪华的建筑他还并未了解。 “此处乃四殿下的寝宫,四殿下会见宾客并安排宾客居住的房间便是如此,少爷,您还是四殿下少有的贵客呢,平常宾客只能在旁边的偏殿,这里啊,是四殿下安排的主殿,就连膳食都是由四殿下的御用大厨准备的。”侍女对马三保解释道,马三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有钱不禁能使鬼推磨,更能让一位皇子站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最大的优待。 “好了,马少爷,小女带您去找四殿下吧。”侍女开口,替马三保整理好衣衫,将马三保带出了房间。 天色已晚,蒙蒙的月光洒在地面,颇有几番韵味,也不知是酒劲还是什么的侵袭着马三保的大脑,前一段时间,他还不过是海军陆战队军官,转眼间变成了皇子的好兄弟,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一切会进展的这么快,好在他把握住了机会,抓住了朱棣这根大腿。 “贤弟总算醒了,来,我派人叫了钱老板了,我们稍等片刻,你我兄弟二人,举杯邀明月,对影作诗如何?嘿嘿,我朱棣啊,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舞文弄墨,写不好你可见谅啊。”朱棣开口说道,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不少的山珍海味,玉盘珍羞直万钱,所有的饭菜都是寻常百姓很难接触到的稀世佳肴。 “好!”马三保点头,论作诗,他一点都不会,但是他的脑海里,可有不少的诗句,明朝才刚刚成立,明清这两个朝代也是有不少扬葩振藻的诗词呢,只是啊,他又要对不起未来的那些文坛大家,要从这些文坛大家的手中偷一两首诗了。 趁着酒劲,马三保抬头,故弄悬殊地摆了摆手,拿起侍从准备好的毛笔,在纸上刷刷地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曹雪芹曹先生,您的红楼梦我就不偷了,偷一句诗句不过分吧?反正就是给朱棣炫技罢了,您大人有大量,未来著作那么多,一两句诗词暂时借用一下。”在纸上意气风发地书写一番后,马三保转身背对朱棣祈祷,只求曹雪芹曹先生日后不会追究他的麻烦。 “好一个一片砧敲千里白,我朱棣啊,不写了,比不过比不过,没意思,没想到啊,贤弟,你不仅有军事头脑,有胆有识,就连舞文弄墨,我都比不上你,哎,我真是自叹不如啊!”朱棣开口,“喏,钱老板来了啊,钱老板别客气,我今天心情好,随便找一个地方坐下,就按醉仙楼说的,我们签字画押,如何?” “那是自然,小兄弟您怎么看?殿下亲口说了,您和他五五分成,每人分得一成五,你觉得如何?”钱有道眯着小眼睛,看着在桌上挥毫一番过后的马三保,同时对着桌上歪歪扭扭的大作进行了一番赞扬。 “我们俩五五分?”马三保怎么也想不到朱棣竟然会选择和自己五五分成,他还以为朱棣会多拿一成的分量,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朱棣却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让马三保有些受宠若惊。 “殿下,这?我何德何能,能和你五五分成呢?”马三保还未说完,便被朱棣阻止,朱棣摇头,眼神里带着坚定“贤弟啊,你这就把我当外人了,就凭先前的专利和我分成,上午你在早朝帮我争取兵权,在醉仙楼提出推广计划,我啊,就在心里啊,把你当做了我自己的兄弟,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啊,那可比几位兄长都高,嘿嘿,你要是见外啊,我朱棣就看错人了,收下收下。” 第8章 当街行刺 签字画押过后,朱棣和钱有道的心情甚佳,钱老板眯着眼,他攀上皇子这条大腿,生意兴隆不说,就连渠道费都省了不少,有皇子帮忙宣传做全国推广,何乐而不为?他原本就小到看不见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殿下,马兄弟,以后,你们去醉仙楼,我钱有道买单,不劳各位破费了,嘿嘿,我刚刚从马兄弟那里学了一个词,叫什么?股东是吧?你们都是我醉仙楼的股东,我自然要用最高规格招待你们。” “钱老板大气啊,我朱棣定会鼎力协助,让醉仙楼的酒在整个大明的境内流传!”朱棣开口,让周围的侍从给钱有道以及马三保的酒杯满上美酒。 酒过三巡,醉仙楼的钱有道老板和朱棣以及马三保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院落内,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好在侍从们将三人送到了房间内,否则在庭院内过夜,第二天三人必定生病。 ................... “头疼!”马三保捂着脑袋,本就不胜酒力的小身体加上宿醉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就连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少爷,早餐已经给您备好了,四殿下去朝堂上朝了,让我多加吩咐您,想要吃什么都可以说,饭菜不和胃口可以换。”侍从站在了马三保的身边,为马三保换上另一套衣服,并将早餐送上了房间。 早餐依旧豪华无比,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让马三保不得不折服于皇子的财大气粗,寻常百姓家,可能赚一个月的工钱才够吃这一顿早餐,而皇子就不同了,奢靡的生活彰显皇子的气派,哪怕是前世,马三保都没有吃过如此奢华的早餐,在他的印象里,早餐就是稀饭配咸蛋或是豆浆油条,没想到,这皇子却准备了宫廷御用糕点,颠覆了马三保的印象。 洗漱一番,吃过早餐,马三保带着几个护卫无趣地在南京城内找铁匠铺,他现在最想打造的就是子弹,从朱棣那里要了不少的火药和铁以后,他缺少的就是子弹,枪的威力虽然大,也是有子弹的陪衬,没有了子弹,枪就缺少了威慑力,他准备的子弹本就不多,子弹更是消耗品,不像弓箭可以从别人的身上拔下来。 “小兄弟,打铁吗?我们这里的铁器啊,那可是全京城最负盛名的,你可以随便问问京城的百姓或者官老爷们,没有一个不喜欢我们家打造的铁器。”铁匠铺外,有一小兄弟吆喝着,对马三保使眼色,他看马三保身着华贵,倒是希望马三保能够花钱买点铁器。 “你们有空的铁匠台吗?借我用用?我可以给你们租金。”买现成的铁器,马三保没有兴趣,明朝又没有子弹卖,他身上带着他当初在云南境内打造子弹的模具,急需打造子弹。 “有是有,哎,自己打造不如买我们家现成的铁器。”显然铁匠铺的小兄弟有些不乐意了,他以为自己会遇到一个阔少,没想到,他遇到了一个抠门的要死的马三保,马三保丢下了一个时辰的租金,一声不吭地跑到了铁匠台内将自己锁起来。 “一文钱也不多给点,真小气啊!”铁匠铺的小兄弟看着马三保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这也太抠门了吧?” 铁匠台上,熔炉散发着热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外界已慢慢入冬,而房间内却颇有夏日的氛围,在马三保的指挥下,侍从将铁块丢入了熔炉之中,这些侍从都是跟随朱棣多年的侍从,也有的见识过马三保的ak,自然明白马三保的用意,别人打造军火是死刑,马三保就不同了,马三保那可是朱棣麾下钦定的再世诸葛,他做什么,侍从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铁锤敲击铁器的声音在房间内此起彼伏地响起,在马三保的教导下,几个护卫也简单地上手,帮马三保打造子弹的外壳,马三保自然不敢让侍从玩火药,这几人都是粗人,打造外壳还好,装填火药定会帮倒忙,火药的用量只有马三保本人清楚。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一半,马三保的子弹倒是做了百来发,这是大明,并非他那个有流水线工艺的时代,他甚至想要提议朱棣开一个军火厂子,不过呢,他还是不想自己的工艺泄露出去,这是他在朱棣身边混的风生水起的仰仗,若是太过于张扬,说不准啊,自己就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了。 一时辰的时间说快也快,马三保还意犹未尽,沉浸在打铁的世界中,他的房门被敲响,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成批成批的子弹,他倒是舒了一口气,三百发子弹倒是足矣应对突发事件,未来上战场,枪这玩意,本身就是用来威慑的,他可不想用来大规模杀敌,对古代的战争他再也了解不过了,每次出战都是数万精锐,他拿的不过是ak,不是机枪,可没有那么多子弹用来消灭敌人,战争最重要的还是俘虏,枪是用来击毙敌方首脑的,而非是用来屠戮众生的。 才出铁匠铺没有多久,朱棣的护卫就感觉到了周遭的不对劲,这些人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应对一些突发状况自然是敏感无比,他们环顾四周,感受着马三保感受不到的威胁。 “马少爷,请您稍微停下脚步,周围有杀气,似乎是针对我们而来,这里是大明国都!不知何人竟然如此嚣张!”护卫们挡在了马三保的周围,紧张地看着周遭,在马三保的眼里,周遭看似和寻常没有什么区别,百姓们来来往往,街上叫卖的贩子们也卖力吆喝宣传自己的产品,去酒楼的照样去,就连官府的马车也在路上经过,并未有丝毫不妥。 “使我们多虑了吗?”站在原地的护卫们观察了四周,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就在他们放下警惕的瞬间,一根箭羽无声无息地穿过一户人家的大门,射向马三保和护卫。 “少爷小心!”一护卫用身体挡在马三保的跟前,肩膀中箭,血流不止,此人皱着眉头,伸手就要拔下射在体内的箭头。 “别拔,等会我帮你取出来。”马三保在身后阻止了护卫的举动,在古代,不少的武夫就是因为动手拔下身上的箭羽导致伤势加重,显然,他们对医学并没有特别的了解。 “有刺客!”护卫们站成一圈,将马三保包围在内,在大明国都街头刺杀朱棣的心腹,刺客显然非同寻常。 “给我留条缝,让我看看刺客到底在哪。”马三保开口,他从侍从间留下的缝隙观察之前此刻射箭的方向,那不过是处寻常人家,因为箭羽射出,导致房内的百姓们担惊受怕,生怕受到连累。 “找到你了!”马三保眯着眼睛,在那户人家里,他顺着大开的院门,看到了在后方街区内的屋顶上屈膝下跪的刺客,刺客似乎也是发现了马三保的眼神,搭弓并做好了放箭的准备。 “让开!”马三保推开护卫,端起手中的ak瞄准远处的刺客,枪口冒出火光和青烟,一枚子弹顺着枪膛射出,然而,这颗子弹,射偏了,射在了刺客的脚边,并未射中半跪着的刺客。 马三保此举无疑是打草惊蛇,刺客受到惊吓,顺着屋檐跳走,不给侍从们追击的机会,转眼间,刺客消失不见,马三保同样懊恼,关键时刻,自己竟然打偏了。 “哎,距离太远,下次还是准备打造狙击枪好了。”马三保气急,将子弹壳一脚踢出数米,并在护卫的陪同下,回到了朱棣安排的院落内。 “什么?有人在我大明国都行刺?何人所为?竟如此胆大妄为!”朱棣勃然大怒,听闻南京城内有人行刺,更是有些担心地看向马三保。 “我没事,就是你的护卫,中了一箭,将他安置好,我来帮他取出箭羽,绝对的无痛,无伤,殿下帮我准备一些药材,还有手套和酒,手套越薄的越好,酒越浓的越好!”马三保开口道,将需要的材料都记在了纸上,前世,他难免会受伤,不少情况下都是自己进行简单地处理,虽然他不会做大手术,但是处理伤口这种小事,他在熟悉不过了,甚至连简单的麻醉剂都能够调制出来,他的麻药不是内服的,而是外敷的,目的就是减少伤痛。 在侍从带来药材后,脸上带着怒意的朱棣同样惊讶于马三保调制麻药的手艺,眼前人在朱棣看来简直是万能的,能作诗,能打仗,能经商,甚至连疗伤都能做到,朱棣对马三保更加佩服不已“贤弟,我一定会帮你查出当街行凶的刺客,你就放心好了,你在我朱棣麾下,我朱棣,罩着你!” 听闻朱棣的话,马三保心一暖,不禁回想起曾经中学时期,那些混社会的大哥对小弟们说的话,而朱棣的霸气,丝毫不输给那些混社会的大哥,有朱棣这尊保护伞罩着,在仕途上,自然是高枕无忧。 第9章 医师一朵花 “忍着点,肯定会疼!”马三保对躺着的护卫开口,他将酒液洒在了伤口处,并将准备好的麻药敷在受了箭伤的位置,小手握着一柄雪白的小刀,划破护卫的皮肤,用小镊子将箭头拔了出来,他准备好了银针和线,对伤口进行缝合,并敷上了他准备好的草药。 护卫本以为自己会痛的龇牙咧嘴,却不曾想,在马三保的一顿操作下,自己竟然没有多少的痛感,就连看着就觉得很疼的朱棣都好奇护卫的感受,他明白自己的护卫都是悍不畏死的老兵,但是,这种异于常人的疼痛竟然说忍就忍,定是马三保准备的药所为。 “你们的材料实在是太落后了一点,如果有足够好的材料啊,他甚至不用留这么多血。”马三保对朱棣说道,若非他自己的医学知识不够扎实,甚至可以让朱棣安排现代化的医院,在大明有现代化的医院,那可是福音,要知道,大明是个连抗生素都没有的年代,在现代并不难医治的肺炎在大明都是绝症,更不要说手术了。 “确实,贤弟你怎么看?”朱棣开口,自从认识了马三保,他已经觉得自己的理解确实是有些落后,马三保每一次的表现都能够超乎他的意料,将他带入另一个境界,甚至一些事情完全颠覆了朱棣以往的认知。 “这个我也说不准,医学方面我只会皮毛,好了,处理好了,你休息个几天找我拆线。”马三保对朱棣和护卫说道,“你倒是可以叫京城内的医生来,我可以开一堂课,将我知道的告诉他们,至少啊,万一我出现了类似之前的意外,可不止我能够帮你的护卫们做这些清理防护了。” “这倒是好主意,来人,宣传,顺便借用一间私塾!”朱棣开口,他做事雷厉风行,马三保还没有准备好开课,竟然就让人先去宣传,有皇子帮忙宣传,来的医师肯定不会少,就是,他还没有想好要讲些啥,他会的也就做手术和消毒,在大明,连医用手套都没有,他甚至担心做手术的风险。 至于医用手套的制作,早就超过了马三保的认知范围,他是军官,不是医生,也不生产器械,能做出枪和麻药也是自己玩得多才能够如法炮制,麻药这玩意,他做的不过是从医书中记载的麻沸散做的改进罢了,论医学,明朝和三国时期并无太大的区别,少了华佗的传承,医学的发展速度倒是慢了不少。 不过,有四皇子的公开宣传,马三保心中还有担忧,那便是之前的刺客还没有解决,指不定什么时候刺客就会再度来袭,面对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马三保很是头疼,哪怕他有ak防身,但是他在明处,刺客在暗处,他一直好奇,自己初来乍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何人能够大费周章在大明国都南京城刺杀自己。 “放心好了,我会在你的讲座内外重兵把守,如若此刻还有此刻,定要他插翅难逃!”朱棣显然是看出了马三保内心的担忧,拍了拍马三保的肩膀,他很自信自己的护卫,他的护卫们都是精锐,放在战场中都是能破敌的能手。 不是说马三保不信任朱棣,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心,他来到南京城不过三天,就遭到了刺杀,南京城对他而言水深火热,太多的疑惑充斥在马三保的脑袋,他小小的脑袋里蕴含着大大的疑惑,能在京城内对自己下手的,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 南京城内,经过四皇子的宣传,不少的医师都得知在南京城内,有一麻醉功夫了得的师傅,麻醉消毒,在明朝并不是出名的手艺,甚至不少的医师并不会,哪怕有的医师会手术,但是病人们都怕痛不做,一听到有麻醉的讲坛,顿时引起了不少医师和江湖郎中的注意。 不过,这次的讲座并不是免费的,朱棣这位皇子自从跟着马三保,倒是学了一些商业头脑,他对每一位打算听马三保介绍麻醉的医师收了十文钱,别看他收的不多,来的医师可不少,偌大的南京城,足足有三十名医师和学徒,足够他收回租私塾的成本。 “小赚一笔。”三百文钱虽然不多,对朱棣而言只是蚊子腿,但是他也算是学习到了马三保的经商头脑。 “这点小钱你都赚,你这个皇子当得可不怎么样啊!”马三保忍不住吐槽,然而朱棣则是沾沾自喜,说“你是不知道啊,父皇以前是僧人,是乞丐,我们小时候的生活可不富裕,如果没有称王,我估计连私塾都上不起,嘿嘿,能有点小钱也不错,总比一直挥霍好多了。” 面对如此皇子,马三保顿时无语,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个皇子能因为赚点小钱得意洋洋的,朱棣的这一手宣传最头疼的莫过于马三保了,他不得不准备好讲堂的内容,在场的定有不少德高望重的老师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三保早早地做好了讲堂的准备,他到达私塾,在私塾内将所有的药草都摆在了桌面。 南京城内,简谱的服饰难以掩盖女子傲人的身材,面纱虽然遮住了女子的脸,惹火的身材照样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在封建社会,本应被批判成伤风败俗的女子竟没有一人指点,路人们反倒是尊敬地冲女子鞠躬。 若是靠近女子,会发觉此女和其他女子不同,其他女子身上或多或少有淡淡的清香,此女却不然,此女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味,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马三保讲座的私塾处。 来来往往的医师有不少,但是女子在众多的医师中显得非常惹眼,不仅是完美的身材,她还是唯一一个女医师,在古代,很少有女子能够成为医师,此女在众多的医师中,显得尤为出众。 自从踏入私塾内,不少的年轻男医师围绕在了女子的身边,没有人知道她的容貌,却引起了无数男医师的疯狂追求,可惜,女子并未将男医师放在眼中,而是默默地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着。 “怎么还有女医师?”马三保疑惑地询问朱棣。 “哦,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南京城里出了名的医者之花,比起青楼女子,她有的是一股说不出的韵味,没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却引起无数的男性医师和百姓都想要获得她的青睐,可惜啊,她到现在都只注重医道,她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出了名,如今已经过了五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再不成婚,估计就要没人要了,至于名字啊,从来没有人知晓,只知道她的外号,药仙。”朱棣介绍,提到药仙,他倒是没有像别的男医师那么疯狂追求,反倒是站在马三保的身边像个护卫随从一般。 对于药理,朱棣是一概不知的,具体的讲座还得靠马三保,哪怕他的身份再高贵,也没有办法插嘴,这是医师们的领域,他不敢插嘴,生怕自己误人子弟。 来到这个讲堂的不只有城里德高望重的老医师,还有不少的年轻学徒,更有宫内太医,一般情况下太医很少出宫,这一次,看在皇子的面子上走出皇宫,却被马三保的讲座吸引了。 马三保何许人也?好歹也是来自未来的军官,在演讲方面,是特别有感染力的,别看他只是个小孩,在讲自己对医学药理的见解上倒是头头是道,更是拿出了不少医师都不敢做的麻醉药,这种药物一旦过量,很有可能导致病人的死亡,有的就算没死,这辈子也算是废了,而马三保则是将准确的用量告诉了在场的所有医师。 “我有一事想问,既然有死亡的风险,为什么要用于治病呢?医者,若不是为了救人,为何称之为医者?”打断马三保并提问的,是药仙,此女谈吐轻柔,声音宛若悦耳的银铃,面纱下那从未有人见识过的脸微蹙,显然有些不认同麻醉剂会致死的用法。 “所以才要教导你们用量,这玩意啊,用多了,还会有成瘾性,所以,掌握用量才是我要说的,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对于药理,我的理解甚至可以说没有在场的各位深刻,但是在做手术和麻药上,你们,都不如我!生命确实只有一次,医者一当没做好,成为杀人的凶手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呢,你们知道麻药具体用在什么情况吗?用在需要动刀的手术上,用在缝合伤口和战场上的伤势上。用麻药,也要讲究对症下药。”马三保开口道,“当然,在座的各位如果觉得没有用麻药的必要,大可不必理会我今晚说的话。” 马三保话音未落,不少的医师们在下头议论纷纷,甚至有退钱的声音响起“你药理不如我们,凭什么给我们开讲座?” 不少年轻气盛的医师看不惯马三保,“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还好意思在这里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刚才就看你不顺眼了,好在药仙小姐点出。” 一时间,讲堂内骚乱无比,不少年轻的男医师起哄,想要让马三保难堪,就连四皇子朱棣想要开口,都不知道要从何角度下手。 “我没有问题了,你说的对,对症下药,我之前太敏感了,忘记了麻药应当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使用。”药仙轻叹一口气,轻柔的声音在讲堂内响起,顿时,整个讲堂鸦雀无声,之前起哄的男医师们,瞬间如同焉了的黄瓜,不敢再度开口造次。 第10章 再度遇刺 “哎,怎么就停了呢?”叹息声响起,在众多的医师中,有一医师手里的小刀片在指尖来回旋转,本想趁乱偷袭的刺客忽略了药仙在众多男医师之中的影响力,原本还起哄捣乱的年轻男医师们在药仙开口后瞬间静若处子。 叹息声引起了朱棣以及马三保的注意,在后排的角落,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着医师服饰却带着斗笠的青年,青年手中的小刀片显得格外的显眼,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招摇,这名青年将手中的刀片丢出,刀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马三保,若非马三保身边有护卫眼疾手快用佩剑挡下,马三保必定一命呜呼, 刀片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嗡鸣,刺客见状,指尖再度出现一枚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刀片,带着斗笠的刺客冷笑着看着马三保以及朱棣等人,准备着他的第二次袭击。 “大胆贼子,竟然在南京城内行凶肇事!”朱棣的语气带着愤怒,上过朝堂的都知道,马三保是他朱棣带回来的贵客,皇子的贵客就这么遭到行刺,是可忍孰不可忍,朱棣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刺客离去,他从护卫的腰间拔出一把佩剑就要向前冲去。 “殿下且慢!”马三保用尽全身的力气拦住朱棣,他可不敢让朱棣去犯险,就朱棣的高贵身份,他还等着朱棣保他的家人,朱棣若是意气用事死在外头,他马三保的干系可就大了,马三保不是傻子,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朱棣去送死,就凭朱棣的功夫,必定不是刺客的对手。 破空声响起,马三保的耳边出现了一声嘤咛,“小心!”他感觉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回头一看,在众多医师中最亮眼的药仙腰间沾染着鲜血,朴素的白衫瞬间被红色的血液浸湿,刀片划过药仙的窈窕身躯,在身上了留下了可怖的伤痕,地上,是沾染着鲜血的刀片,论样式,犹如手术时的锋利小刀。 “又偏了!”叹息声响起,刺客破窗而逃,在窗外的护卫们并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当他们反应过来,刺客已然跑的杳无音讯。 “先救人!先止血!”马三保高声喊道,在场的医师却没有一个愿意听他的,这些医师因为刺杀事件乱成一团,之前还嚣张要教训马三保的男医师们个个手忙脚乱,这也给了刺客逃跑的机会,眼下,没有一个医生愿意站出来给他们心仪的药仙姑娘疗伤,而是各个慌不择路,想要从正门逃脱。 “不是说好医者仁心吗?”马三保无奈,现在的医师们没有一个停下脚步,只留下他一个半吊子功夫只会用麻药做消毒和包扎的孩童在药仙的身边。 看着可怖的伤痕,马三保可以想象药仙面纱下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俏脸,刀片造成的伤势比起之前的箭伤还难处理,他不得已先取出一瓶酒液洒在药仙的身上,在这个讲堂上,能够用到的东西甚少,除了刚配出来的麻药以外,就只有酒了。 “快去找针线!一定要干净的!”马三保开口,他顾不着太多,将自己的衣服撕下几块布条,用来止血,同时吩咐朱棣的护卫们外出寻药,他指望不上在场的医师们,这些医师们落荒而逃,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他。 “没事,有麻药以后好多了。”药仙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都显得异常吃力,她一弱女子何尝见过如此场面,疼痛让药仙白皙的皮肤渗出汗珠,药仙的意识逐渐涣散,她闭上美眸,昏迷过去。 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洒出,马三保做了简单的止血后检查伤人的刀片,刀片除了鲜血,并未有其他的异味,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马三保还是做了消毒,好在刀片并未生锈,否则马三保也无从下手,在这个年代可没有破伤风针,若是刀片生锈,他可救不回药仙的性命。 很快,针线就被朱棣的护卫们带了回来,这些护卫早先见识过马三保的手术,明白马三保需要的针线的特殊处,在经过消毒后,马三保对药仙的伤口进行缝合,药仙的伤口虽然深,但是并未致命,只要做好止血包扎和缝合,顺便换换药就好。 “究竟是谁!”朱棣歇斯底里地说道,先前在大街上行刺还未算账,这一次竟然当着他的脸面行刺,显然凶手是胆大之徒,还能够混入自己宣传的讲堂内,就连朱棣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在南京城里在自己的脑袋上动土,他的地位虽不比大明皇帝朱元璋,但是好歹也是朱元璋的第四皇子,燕王朱棣。 “我怀疑,此人有极深的背景,也有可能是元朝余孽。”马三保说道,若是寻常小孩经过两次刺杀早就魂不守舍了,他不一样,他显得沉着冷静,毕竟他小小的身体内,有一个已经活了三十年的灵魂了。 “茫茫南京城里找人,宛若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尤其是此人蒙面行凶,并未看清样貌,哪怕记得身形,也不一定有用,我们能做的,就是从他用的刀片入手。”两块小刀片是现在唯一的证据,然而,南京城可不止一家铁匠铺,这刀片若是自行打造,更是无法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一切都是谜团围绕在了朱棣和马三保的身边。 “先别管那么多了,人先送到宫里,请太医!这群男医师,早先还一个个跟着起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一个都不顶用了?”朱棣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佩剑丢在地上,忍不住怒骂男医师们的懦弱,早先起哄的时候男医师们一个比一个还欢,如今到了关键的救人时刻,竟然一个比一个没用,跑的比谁都快,凶手甚至可能混在医师中逃脱也不是没有可能。 ............................ “这是何处?”当药仙睁开眼睛,她疑惑地看着周围富贵堂皇的装饰,闻着浓郁的药香,她明白过来,这是医馆,和她的医馆不同,她的医馆不过简单朴素,可从未见识过如此高贵的医馆。 “这是太医宫,你别乱动,你现在腰间有伤,这段时间躺着就好了,不要乱走,等你的伤势好了才能够下床走动。”马三保搀扶着药仙,他可不敢让药仙乱动,这要是崩坏了他的缝线,那药仙是有生命危险的,靠着麻药,药仙才没有感觉到多少的疼痛,这一动,药仙的额头香汗淋漓。 “这怎么行?我的医馆内还有不少的病人需要看病,我答应了他们要来换药的,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没药吃。”药仙忍着疼痛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她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医馆,惦记着那些自己看护过的病人们。 “放心好了,你的医馆啊,有我们的太医去打理,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你的病人们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看护,你好好的休息,别辜负了我贤弟的一番好意,要不是看在你救了他的份上,我才不会将你安排到太医宫内休息。”朱棣开口,一副傲娇的模样完全没有皇子的架子。 “好吧。”药仙有些无奈地被强行安排休息,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够被太医医治,她替马三保挡刀只是无心之举,正所谓,医者仁心,在其他的医师慌张的时候,她同样也害怕,但是她终究是不忍心看着一条生命死在自己的面前,哪怕用她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别乱动,那刺客,我朱棣自然会绳之以法!在南京城内行凶,不可饶恕!”朱棣咬牙,然而,刚刚燃起的斗志就被马三保浇灭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还有,是你说的要严加防范,结果呢?还是给刺客溜进来的机会,你这个皇子啊,说的话怎么一点用都没有。”马三保开口,若是寻常人这么说早就被朱棣命人抓出去大刑伺候了,可是马三保不一样了,是朱棣亲口说要保的人,两天时间,在大明的国都内竟然发生了两次刺杀,有这两次刺杀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不将凶手连同背后的势力揪出来,这刺杀可不会就这么结束。 “不得不承认,你的麻药用的挺好的,我感觉并无大碍。”就在马三保嘲讽朱棣的时候,药仙开口,尽管面纱遮挡住了药仙的脸,却依旧不难看出药仙此时难受的表情轮廓,马三保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前世受了伤不仅需要包扎,还有护士姐姐为他输送葡萄糖或者其他的药水补充身体需要的能量,这是大明,别说葡萄糖了,就连扎针点滴的护士都找不到,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帮助药仙缓解身体的疼痛,只能依靠麻药麻醉药仙的身体。 “少用点,你不是说会上瘾吗?我不想对药物成瘾,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药仙忍着疼痛对马三保说道,她看出了马三保的意思,马三保想要用麻醉帮她缓解身上的疼痛,她谢绝。 第11章 大皇子的喜宴 为避免刺杀事件再度发生,足足十日过去,马三保和朱棣几乎不曾外出,在朱棣的府上,是最为安全的庇护所,刺客不敢妄闯皇子的住所,也正因如此,马三保这段时间倒是除了给药仙换药外,便是阅读朱棣的藏书,朱棣此人藏书无数,好读书,好军事。 “禀报四殿下,两日后,是大殿下之子,允炆殿下的生辰日,大殿下特邀请大殿下以及马少爷一同入宴席。”朱棣的府外,太监传信,告知朱棣安排。 “大哥不说,我都忘了二侄子生辰之日,礼,我忘却,转告大哥,让大哥见谅。”朱棣一拍脑袋,从小到大,大哥朱标待他不薄,他甚是喜欢大哥的孩子,这一次,因为刺杀的事情,他忘却了侄子的生辰。 朱允炆,何许人也?马三保再清楚不过了,身为朱标的次子,在未来会成为皇太孙的不二人选,别看朱棣现在和朱允炆关系好,未来可就不一定了。 “大殿下跟卑职说过,这段时间啊,四殿下您无需准备礼物,心意到了就行,礼品便免了。”太监尊重地对朱棣说道,这名太监是大皇子身边伺候朱标的老太监了,可以说是从小照顾几个兄弟到大的,在太监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那一辈。 “那就多谢大哥海涵了。”朱棣躬身,对于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太监,朱棣的眼里充满敬意,老太监生命中不少的时间陪伴在了几位皇子的身边,从小到大,朱棣都是最调皮的那个皇子,虽然喜欢阅读,但是朱棣无时不刻不在折腾,每次都让老太监善后,长大以后的朱棣对老太监还有点愧疚之情。 “大殿下的宴席吗?”给药仙换完药的马三保得到了朱棣的消息,他自然明白大殿下朱标何许人也,朱标,是朱元璋钦定的太子,明明是朱元璋的亲生儿子,并且有太子储君的名号,却和朱元璋的性格截然不同,朱标对兄弟那是极好无比。 “是啊,其他的兄弟们也会到,这次的宴席,父皇很是重视,就连将军子嗣丞相子嗣都会尽皆来访,我估计啊,那群家伙都会给二侄子准备一份丰厚的大礼讨大哥的欢心,你说我们准备什么好?就现在这点时间,可没有办法准备了。”朱棣开口道,他有些为难,两天后便是宴席,虽说朱标不在乎朱棣是否送礼,但是朱棣高傲的性格摆在那里,不送礼,显得格格不入。 “这不是很简单?我们有那么多的生产线还没有开张,我们随便拿一个香水肥皂花露水赠送,殿下的兄弟们不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别看礼物轻,但是情意重。”马三保说道,就他的包裹里,还准备着不少大明朝根本见不到的发明,只要这三样东西拿出一件,就足以让朱棣成为宴席中最亮眼的角色,甚至可以依靠自己兄弟姐妹和将军丞相的渠道,将产品推广出去,别看一名皇子的渠道已经很广,但是呢,有更多的皇子帮忙推广,生意不是源源不绝? “这倒是,父皇也很赞赏你的发明,我要是送给大哥和二侄子,估计也是不错的选择,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命人准备上等木盒将礼物呈上。”朱棣说道,马三保的发明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朱标之所以会宴请马三保这位和皇室军功不沾边的人,正是因为朱棣在朝堂的力荐。 上等的檀香木用来装相对而言廉价的肥皂和花露水,马三保很是心疼,在前世,这等檀香木盒子就够他花费大半个月的工资,这还仅仅只是一个装饰品,朱棣竟然说拿就拿了出来,不愧为皇子的高贵身份。 “送大哥呢,不然我也不用,心疼,可贵了。”朱棣显然是看出了马三保的心思,马三保的表情就差将心痛都写在脸上了。 .............. “四殿下,启程吧,大殿下的宴席快开始了!”清晨,天蒙蒙亮,四殿下朱棣的府外,太监在外头等待着朱棣,为了这次宴席,不少的皇子从各自的藩地远道而来,毕竟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在南京城内,有的则是从安徽老家赶到南京城内。 朱棣并未被叫醒,反倒是熟睡中的马三保被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不满地盯着不断吵闹的太监,就在吵醒前,他还沉浸在他的黄粱美梦中。 “朱棣还没有醒过来吗?”马三保下意识地看向朱棣的房间内,他的房间就在朱棣的房间对面,自己大哥的儿子生辰宴竟然醒都没有醒转,在另一个房间内,药仙早早地醒来,她比起之前,气色红润了不少,伤口还未痊愈,却也能够下床走路了,这段时间,药仙总是会回到自己的小医馆里给病人看病,别看她一弱女子,却坚强地像个男人。 “药仙姐你醒了啊?今天的药我昨晚给你调配好了,要我帮你换吗?”这段时间,马三保无微不至地关照让药仙的伤势好转了不少,说起来,马三保对药仙还是非常愧疚的,若非是他,药仙也不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没事,马少爷还要参加大殿下的喜宴,小女子自可换药,无需少爷担心。”药仙面纱下的小嘴露出了微笑,这段时间过去,她依旧没有展现出真容,但是,之前的高冷荡然无存,偶尔还会和马三保开一开小玩笑,并且探讨她喜欢的医术。 “那就好,我去叫四殿下起床了,洗漱打扮还要不少的时间呢!”马三保开口道,在大明,参加宴席是非常隆重的,如果邋里邋遢地过去参加喜宴,是会被当做对主人的不尊重,尤其是大皇子的喜宴,别看大皇子朱标本人和善,其他人的目光可就不会那么善意。 叫醒朱棣对马三保而言也是一件麻烦事,这段时间和朱棣相处,他了解到这位殿下是有起床气的,别看朱棣早已为人父,却还是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当朱棣睁开眼睛,他怒目圆睁地看着面前这个叫醒自己后还嬉皮笑脸的孩童,他同样还沉浸在美梦之中,梦中他是叱咤风云的将军,还没有等他将敌手的脑袋砍下,就被马三保吵醒。 “别睡了别睡了,大殿下可还等着你呢!”马三保对朱棣提醒,朱棣这才拍了拍脑门,想起今天是自己的大哥举办的宴席,自己二侄子的生日。 ............................. 朱标所在的府子和其他的皇子不同,朱标的住处仅次于皇宫,在朱标的府上,有假山有小溪流,这次的宴席,正是开在了一个广袤的庭院内,在庭院内早早地摆放好了桌椅,朱标本人,则是在自己的寝宫内和刚刚两岁的朱允炆嬉戏。 在朱允炆和朱标的身边有一五岁的孩童正在读圣贤书,他便是朱标的大儿子,朱雄英,此子聪慧,一双大眼睛盯着书上的每一段文字,每每有疑惑之处,便会请教身边的先生。 “雄英,今天你就别读书了,今天你弟弟生日,还等着你陪弟弟玩玩。”朱标对苦读圣贤书的朱雄英说道,朱雄英点了点头,并未合上手中的书籍,虽容易父亲的说法,他还是放不下书中的黄金屋。 “好的,父亲,等我看完书,我就陪允炆弟弟玩。”朱雄英开口,这孩子和朱允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从小到大,朱雄英都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弟弟,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皇室中的争斗,哪怕自己的父亲是储君,自己也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君王。 “大哥,我来找你啦!”朱棣带着马三保大大咧咧地闯入大哥朱标的房间内,在朱棣的手中,捧着华贵的檀香木盒子,里头装的,正是马三保来到大明以后最早的发明。 “殿下,您这也太张扬了点吧?”马三保皱着眉头看着朱棣,朱棣得意洋洋的样子吓到了旁边的朱允炆,马三保无奈,难怪未来朱允炆会剥削朱棣等皇子的势力,原来从小就被朱棣恐吓地不轻。 朱允炆被朱棣吓得不轻,还是孩童的他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泪水顺着眼眶打转,很快,他嚎啕大哭,惹得朱标不得不用尽各种方法来逗他笑,奈何这小子哭起来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别哭别哭,叔叔给你准备了好东西,你要不要看看啊?”朱棣显然也是被梨花带雨的朱允炆给吓着了,他不过是想要高调地跟大哥炫耀自己送的礼物,没想到竟然吓哭了自己的侄子,朱棣怎么也没有想到。 “有这个叔叔,我是朱允炆我未来也剥削你,就算打不过,也要削弱你的势力。”马三保在心里想着,他是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但是他在路上买了串糖葫芦,糖葫芦对于小孩,是再好不过的利器,别看朱允炆皇室出身,糖葫芦对朱允炆同样有着无穷的吸引力,看到糖葫芦串的那一瞬间,朱允炆收住了自己的眼泪,伸手讨要马三保手中的糖葫芦串。 “这小子,不当皇太孙,当个演员也不错啊!”马三保无奈地将糖葫芦串交到了朱允炆手中,心里一边忍不住吐槽道。 第12章 往来宾客 喜宴还未开始,宾客们倒是接二连三地拜访过朱标,房间内,朱棣和马三保正逗着年岁尚小的朱允炆,先前苦读圣贤书的朱雄英不知什么时候遛出了房间,帮助自己的父亲主持这一次的喜宴,别看朱雄英年岁尚小,倒是很明白人情世故。 “大殿下,我,丞相胡惟庸之子,胡鹏举特备礼而来!”庭院外,人未至,声先至,只见一身着华贵服饰,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的少爷站在庭院外,少爷的身后,是一马车的大礼。胡惟庸,何许人也?大明开国丞相,其子仗其父的仗势,倒是准备了丰厚的大礼准备献予朱标。 “贤弟见外了,犬子生辰,无需大礼,情义到即可。令父可无恙?”朱标躬身,对于丞相之子,本就儒雅随和的朱标显得无比尊敬,他亲自恭迎,婉拒了足足一马车的大礼。 “殿下,礼都送到了,不收就见外了,这可全是西域的宝贝,我们大明境内啊,不可多得。”胡鹏举笑着对朱标说道,说罢,还鄙夷地瞥了一眼在屋内逗朱允炆玩的马三保“不知四殿下和他的那位在世诸葛送了什么?应该不会比我的贵重吧?” “贤弟说笑了,礼不在贵重,四弟送的礼虽不贵重,但是实用,我倒是挺喜欢的,而且他能够逗允炆开心,这就足够了。”朱标微笑着说道,他无视胡鹏举对朱棣的挑衅,想做和事老。 对于胡鹏举的挑衅,朱棣倒是不以为然,这位丞相之子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挑衅自己,他早就习惯了,胡惟庸是朱元璋的得力助手,他也不愿意得罪胡惟庸丞相,这才养成了这位丞相之子无视国法的习惯,胡惟庸是谁?在大明王朝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高官。 略显纨绔的胡鹏举并不想善罢甘休,正当他还想继续嘲讽朱棣和马三保时,背后有一只纤细且白皙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发言。 本以为来人会让火药味散去,谁知刻薄的声音响在了马三保和朱棣的耳边,“四弟啊,二侄子的生日,你未免也太小气了一点吧?”来人轻摇手中的纸扇,身着黑色丝绸长袍,修目美髯,眼神顾盼有威,修长的身材和俊俏的面容就连女人都会为之妒忌,温文尔雅的气质宛若书生一般。 “三哥,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啊,你还能从禁闭内出来,和上次的厨子道歉了吗?”朱棣看向来人,忍不住嘲讽,来者便是朱棣的三哥朱棡,朱元璋的第三个儿子,同朱棣关系并不是很好的一位皇子。 提到朱棡本人,马三保不得不想到了历史上曾经记载朱棡时不时刁难御膳房大厨,朱元璋最忌讳的便是招惹厨子,指不定自己的饭菜里就有厨子下毒,正因如此,朱棡被朱元璋呵斥,在前往封地太原之后还被朱元璋关了禁闭。 提起此事,朱棡修长的眼眸里忍不住出现了一抹寒意,他并非外表看上去那般儒雅,他的性格非常凶残,然而,他却怎么都奈何不了自己的这位四弟,四弟在性格上比他还要乖张不少,更是深得朱元璋的喜爱,得到朱元璋宠爱的朱棣是朱棡怎么都无法超越的。 “三弟,四弟,别刚见面就吵架,这是喜宴,不需要那么浓厚的火药味,四弟,还不给三弟介绍一下你的结拜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和气一点。”朱标忍不住开口,将自己的三弟和四弟安排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从小到大,朱棡都会找朱棣的麻烦,奈何每次都会被朱棣完美破解,这一次喜宴,朱标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们互相斗嘴怄气,为此,他将和朱棣关系好的几位兄弟安排到了一处,和朱棣关系不好的,以朱棡为首的兄弟们安排到了另一旁,顺便也将胡鹏举也安排到了朱棡的身边。 “嘿嘿,你就是四哥说的再世诸葛吧?我听说了,你还办了一个有关麻药的讲堂,我很喜欢听呢。”马三保和朱棣刚刚落座,就在他们的背后,有一相对朱棣年轻的少年盯着马三保看个不停,马三保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倒是听闻过此人,然而,历史中对此人的记载极少,甚至有些人还不愿意承认此子乃朱元璋的亲生儿子。 他便是朱元璋的第五个儿子朱橚,明明是皇子,却不务正业,对药草医学颇有造诣,他早早封王,却被剥夺藩位。朱橚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盯着马三保看个不停,论年纪,马三保比他小了不少,甚至比他的九弟还要小上一些,如此年岁竟对医学颇有了解,引起了朱橚的兴趣。 “五弟,来,哥哥给你送个好东西。”朱棣冲朱橚招手,摸出了一块香皂送给了朱橚,和送给朱允炆的不同,这块香皂并没有什么包装,他明白自己的弟弟对药草医学颇为喜爱,香皂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医学的范畴内。 “这是什么?兄长在朝堂和父皇提到过的香皂吗?倒是挺讲究的,是身边的那位再世诸葛研究的吗?”朱橚把玩着香皂,好在朱棣用布包裹着香皂,否则就凭朱橚的把玩力度,估计很快就要去洗手一番。 “别叫我再世诸葛,听起来很别扭,这玩意啊,可以用来洗澡和洗手,放在身上搓出泡,可以将身上的脏东西全都搓掉。”马三保开口对朱橚说道,每一位皇子都叫他再世诸葛,他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他可担不起再世诸葛这个名号,ak和其他的发明创造都是他从未来带来的,算是剽窃了他人的智慧结晶,和诸葛亮这位大军师比起来,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以后叫我三保或者文和便可,叫我再世诸葛我有点不自在啊!” 然而,朱橚并没有将马三保的话放在耳边,他倒是有些兴奋地盯着香皂,“麻药这玩意有没有带,我要看看那玩意到底有没有说起来那么神奇。” “.....”马三保无语,这名皇子简直是狂热的医学分子,这要是在他前世的那个年代,指不定就是看到什么药水都想要尝试一番的热血医生,可惜啊,他生不逢时,生在了并不发达的大明,没有足够的仪器帮助他研究药物的属性。 ..................... 正午,眼看着宾客们到齐,在众多坐席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张相对华贵的木桌,在木桌的周边,围绕着三五成群的太监和侍女们,甚至连坐席上,都撑起了硕大的太阳伞,只为了为那处座位遮蔽阳光,这等待遇,远超其他的座位,就连朱标这位宴席的举办者,都只能坐在此座的侧方。 马三保很快便猜测出来座位的主人,能让朱标坐在侧位的人,不过一人,那便是大明王朝真正的统领着,明太祖朱元璋。 有朱元璋在,马三保倒是放心了不少,至少之前的刺杀事件倒是不可能在这次的宴席出现。 朱元璋还未来到现场,他的儿子和孙子倒是给他安排的妥当,这位皇帝还在忙着处理政事,还未上菜,饭香便从后厨的位置传来。 身形娇小的朱允炆在众多的皇子中来回踱步,这个小朋友步履蹒跚,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他跑到了马三保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了马三保的旁边。 “你侄子看起来很喜欢我啊,一直粘着我不放。”每当马三保将朱允炆抱回了朱标的身边,这小孩就从朱标的怀中挣脱开来,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马三保的身边,就这么倚靠在了马三保的身侧。 “你给他的糖葫芦可能让他喜欢上你了吧?孩子还小,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打动。”朱棣不以为然地说道,伸手在朱允炆的小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眼眸中尽是柔情。画面之温馨打动了马三保那如铁的内心。 然而,他知道历史的进程,知道未来的朱允炆和朱棣之间的关系,谁能想到,如今看上去和谐且温馨的叔侄俩竟然在未来会反目成仇,成为真正的生死大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在朱棣和马三保还在挑逗年纪尚小的朱允炆时,在场的太监们突然发出了势如破竹的声响,在场的大部分皇子贵族后裔无一不下跪,面对着空旷的庭院磕头。 很快,在马三保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踏入庭院内,华贵的龙袍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他的每一步稳健至极,仿佛全天下都在他的脚下,他不慌不忙地走入院落内,黑目环顾着院落内的每一位来客宾客。来人不是他人,正是大明皇帝朱元璋,一位哪怕只是走路都带着气场的至高无上的君王。 “喂,下跪啊,别愣着了。”朱棣扯了扯马三保的衣角,马三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装模作样地跪下来,在这个封建社会,他也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哪怕自己再不愿意,遇到皇帝,不跪也得跪,他还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世界里。 于是乎,他不得不学着朱棣的样子,跪拜在了自己的位置边。 第13章 小殿下,尿了 “诸位宾客,感谢你们来到标儿的宴席,往来皆是宾客,此处并非朝堂,诸位就别跪着了,起身吧!”朱元璋开口道,言行举止间有着傲视群雄的霸气,哪怕只是让诸位起身,在场的大部分宾客都没有起身的想法,全都跪伏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性格怪异,众人皆知,没人敢预测这个皇帝下一秒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在场宾客,无一敢起身,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在这片庭院内,朱元璋宛若俯视自己的江山般俯视着在场的宾客们。 “谢父皇!”许久,朱标开口,他率先站起,看到朱标起身,众宾客方才起身,就连之前嚣张跋扈的朱棡以及胡鹏举在朱元璋的面前都显得彬彬有礼,朱元璋的霸气深深地烙印在在场宾客的内心深处。 朱元璋大步向前,稳稳当当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坐席上,身边的侍从太监们连忙扇动锦扇,为陛下遮蔽阳光,散去热意,朱元璋惬意地靠在坐席边,手一挥示意朱标上菜。 朱元璋的一举一动朱标看在眼中,自然是心领神会,他吩咐下人准备宴席,先前在后厨内飘香的饭菜顿时搬到了众人的面前,山珍海味一应俱全,更有西域珍果,气派之大,彰显皇室风范。 马三保自从来到朱棣的身边,天天吃香喝辣,此刻,见宴席料理非凡,更是不禁感叹“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啊!”可不是嘛,此情此景,应着美景美食,好一个惬意了得。 “贤弟对诗词可真是张口就来啊,我朱棣,佩服!”朱棣冲马三保比了个大拇指,他倒是没有吟诗的想法。 “李白的诗词,突然想到,觉得应景罢了。”马三保摆摆手,他倒是没有闲情逸致自己写诗,脑海里既然自己迸发出李白的诗句,就忍不住感慨一番。 “贤弟谦虚了,哪怕是诗仙的诗词,我朱棣啊,也没有脱口而出的本领。”朱棣将面前的山珍海味推到了马三保的身边,他和马三保的座位虽然相隔甚近,但马三保的料理和朱棣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档次,朱标以诸侯礼仪照顾马三保,和朱棣的皇室身份比起来,自然是差了些许。 朱棣愿意和马三保分享,马三保倒是有些感激,显然,这位皇子将自己当做了朋友,若是寻常侍从跟班,怎会受朱棣亲自分享膳食的礼遇? 面前,是飘香的美食,是前世都没有机会品尝到的珍馐,朱棣的分享让马三保有机会品尝到大明除了皇室都如若珍宝的美味,在另一边,朱棡则是宛若食蜡般对食物没有任何的兴趣,这是位连大厨都敢教训的狠人,他脸上带着怨意看着远处大吃大喝的朱棣和马三保二人,完全没有品尝的兴趣。 “殿下,如今陛下在侧,不妨找个办法让那俩人出丑?这段时间,朱棣倒是快活,又是经商又有再世诸葛陪同,简直是捡了个宝啊!”胡鹏举凑到了朱棡的身边,别看这少爷挺帅气,吃相倒是非常不雅,他的手中抓着一根油腻的鸡腿,就连说话都有点含糊,嘴里的肉还没有嚼开就在朱棡的身边说话。 朱棡一脸嫌恶地看着嘴里还嚼着鸡腿肉的胡鹏举,反手就将胡鹏举一把推开“你有兴趣让他们出丑你想法子,有父皇在,我不跟你冒险,还有,吃东西的时候别靠近我!” “嘿嘿,殿下的意思,在下明白,在下定会想办法让他出丑。”胡鹏举挑眉,咽下口中的鸡腿肉,用油腻腻的双手对着朱棡比了一个手势,朱棡耸耸肩,似乎不想和胡鹏举为伍,胡鹏举虽贵为丞相之子,却和其父胡惟庸并非一个性格的人,胡惟庸沉着稳重,而这位胡鹏举公子则是显得有些懒散跋扈。 “诸位,标儿的喜宴招待不周,请见谅,我今天在这里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标儿是我的储君,我的大孙子,标儿的嫡子朱雄英,便是我立的皇太孙,至于允炆,他尚小,我希望诸位不要给允炆太大的压力,将来他成为藩王,只需要过上简简单单的生活就足矣。”朱元璋开口,其声宛若圣旨,无论是朱标还是还小的朱雄英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朱雄英,他有些受宠若惊,自己的父亲还不过是储君,自己竟然成了皇太孙,倒是朱允炆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年岁尚小,靠在马三保的身边一直冲马三保在笑,马三保想要给这小家伙送回朱标的身边都做不到,每当朱允炆被送回去,就一直哭闹,他就要在马三保和朱棣的身边,很是亲近。 “小家伙,你爷爷说正事呢,你别老是抓着我口袋里的糖啊,吃多了会蛀牙的。”马三保无奈地看着这个一直伸手在自己怀里掏东西的小孩,此时此刻,朱元璋的每一句话宛若圣旨,在这个神圣而严肃的场合,自己竟然还要哄小孩,哪怕他知道这是未来的大明皇帝,真正的皇太孙,他也心急啊,生怕朱元璋给他扣个大不敬的帽子给他处死了。 “你别紧张,父皇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再说了,你是在逗我的侄子,也是他的孙子,我的父皇啊,及其的护短的,你只要逗允炆开心了,父皇一定会龙颜大悦,给你封侯加爵,这可比我能给你的更多。”朱棣在马三保的身边使坏说道,马三保无奈,只能做起了朱允炆的保姆,又是给朱允炆喂饭,又是挑逗朱允炆开心。 庭院的正中央,因为受到封礼,朱雄英跪拜在了朱元璋的面前,此处并非朝堂大殿,却胜于朝堂大殿的严肃,众多宾客目光如炬,别看这次的喜宴是给朱允炆办理的,朱雄英却成为了这次宴席的焦点,大部分的宾客们都恭敬地看着这个未来的储君,只要朱标下位,朱雄英定能够成为皇帝,哪怕要过个几十年,好歹也是未来的帝位继承人。 “爷爷,我惶恐,不敢当!皇太孙的位置太重,我朱雄英尚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承担这个位置的重担!”朱雄英稚嫩的声音在整个庭院内响起,马三保倒是玩味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朱雄英这孩子天资聪颖,更是受到儒家思想的洗礼,遵守帝道,可惜这孩子早夭,未来的皇太孙身份,自然是自己怀中这个要糖吃的孩童。 “哎,我怎么感觉有股热流啊?不对,小殿下,你怎么尿到我身上了!”一时间,马三保感觉自己的怀中有一股热流,他低头看着朱允炆,朱允炆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盯着自己,还冲着自己笑个不停,然而,马三保的衣服遭殃了,一股骚味弥漫,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允炆,整理自己的衣物。 马三保的狼狈样不少的宾客都看在了眼里,最幸灾乐祸的,莫过于之前想要让马三保和朱棣难堪的胡鹏举了,他本想强忍笑意,却怎么也忍不住,跟周围的人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 “何事?”朱元璋蹙眉,显然,马三保引起的一点点小骚乱让他感到了不满,眼下,是朱雄英的加封仪式,竟然被小事打断,若非这还是朱标的喜宴不宜见血,马三保可能就要被朱元璋派人捉拿关入大牢。 “你惹祸了。”朱棣小声地在马三保的耳边说道,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马三保,他也明白,加封仪式重大,不得因小事打断,就凭他一个皇子,想要在皇帝朱元璋的手里把马三保保下来可能有点难度。 “关大牢里,未来我好折磨他!”胡鹏举有些期待地等待朱元璋的回应,在心里不断地嘀咕着,他可不想放过马三保,若是能连累到朱棣,那更是再好不过了,他自认为自己和朱棡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朱棡应当也很乐意这种局面发生。 “你别表现的太得意了,收敛点。”在胡鹏举的耳畔,朱棡悄声说道。 “殿下,我们何不落井下石?”胡鹏举在朱棡的耳边小声建议,朱棡却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制止了身边人的想法。 “陛下,臣不是有意打断,是小殿下在我身上,尿了。”马三保无奈地说道,在他的身边,嬉笑声传来,朱允炆的小手指指着马三保衣服上的尿渍,并且笑着看着之前还给他吃糖的大哥哥,马三保更加无奈,这位小殿下不仅不帮自己解围,还在皇帝朱元璋面前嬉笑自己,这么严肃的场合,他可不想掉脑袋。 “哦,是你啊,棣儿提到的再世诸葛。算了,小事罢了,你们待会私下解决,既然是允炆的责任,朕便不追究了,此情此景,朕啊,倒是有雅兴,听在座的各位吟诗作对,在座的都是贵族子弟亦或是皇室血亲,从小耳读目染的都是圣贤书,今当展现各位的才华,表现好的,朕便满足他一个小心愿!”朱元璋先是蹙眉,很快便不再计较马三保,他斜倚在座位上,将座位当做龙椅般惬意,眯着眼睛,品尝着西域珍果,对着众多宾客说道,龙颜上露出了颇有期待的神色。 第14章 赋诗一首 “吟诗作对?”一时间,宾客内引起了轰动,朱元璋何等人?当今陛下,他要求在场宾客吟诗作对,诸位宾客皆有些惶恐,谁敢在朱元璋的面前作诗?这位皇帝大兴文字狱,在场不少的宾客都是有所耳闻,他们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朱元璋的底线,这可是掉脑袋的,哪怕是皇子们,也不敢妄言,哪怕有皇室血脉,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陛下这也太狠了吧?虽说此情此景,是喜宴,可吟诗作对,不符合陛下的作风啊!”胡鹏举有些为难地看着朱棡,企图寻求朱棡的帮助。 “噤声,父皇没有指定你作诗,咱就别出头做主了,作诗这种事情,交给那些平常喜欢舞文弄墨的,我相信父皇很期待他们的作品。”朱棡说道,他舒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平常显得纨绔无礼,吟诗作对这种事,与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和朱棡不同,朱棣倒是苦着脸,他平日最爱吟诗,也明白自己父皇的逆鳞,眼下,朱元璋的逆鳞可都可映照这次的喜宴,他不敢出声,低着脑袋,平常最喜欢在朱元璋面前显摆的他此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掺和了,我倒是还好,我是皇室血脉,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一个外人,如果作不出父皇喜欢的诗句,你又因之前打断宴席的事情惹了父皇不悦,我怕连累到你。”朱棣小声地提醒马三保。 “嘿嘿嘿。”马三保刚刚点头,在马三保身边的朱允炆却发出了笑声,他笑起来虽然可爱,但是在马三保看来,就像是索命的恶鬼,这一笑,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朱元璋看向马三保的位置,露出了和善的目光。 “马文和,何事让允炆如此开心?既然你有再世诸葛的称呼,作诗一首?如何?”朱元璋开口说道,每个字都重击在了马三保的心头,马三保可太了解朱元璋了,他看过不少的史记,朱元璋的文字狱可是迫害了不少的平民,只要是惹到他的逆鳞,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可偏偏喜宴里还有不少字在朱元璋的逆鳞内。 马三保冷汗不自觉地从额头冒出,吟诗作对,他怎么可能会?他会的仅仅只有前世背过的诗词,他的脑海里,大明之后的诗句并不多,就这个时候,他总不可能吟出一首“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吧,既不对景也不应情。 “怎么办?”马三保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被朱元璋点名道姓地要求自己吟诗作对,他着急了,他毕竟不是曹植,无法做到七步成诗,也不是李白,不能做到斗酒诗百篇,一时间,他回想到之前从曹先生那边抄走的诗句“曹先生啊曹先生,看来又得借你一点诗句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马三保提到的曹先生,自然是曹雪芹,未来的红楼梦里,倒是有不少可以歌颂当今环境的诗句,曹雪芹也是一个很严重的反清复明党,其诗句中倒是有不少歌颂明朝的,马三保的大脑里不断地运转着,在其中寻找自己想要的诗句。 “嘿嘿,这小子惨了,陛下亲自点名,我看啊,也不用我们想办法让他出丑了,他自己估计也写不出来什么好诗。”胡鹏举笑着对朱棡说道,伸手扯下一块鸡腿啃了起来,他就等着看戏,等待马三保在朱元璋的面前出丑。 “这倒是,没想到啊,我侄子干了一件好事,害到了四弟身边的侍从。”朱棡那张帅气阴柔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笑意,若是寻常有女性在场的时刻,定会为之疯狂,朱棡一颦一笑间,宛若兰陵王再世。 “陛下,我不敢说我作诗有多优秀,但是,此情此景,我确实可以吟诗一首,但是作不好的话,还请陛下见谅!”马三保躬身对朱元璋说道,吩咐周边侍从准备笔墨纸砚,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曾经在红楼梦里阅读过的诗句。 “曹先生啊曹先生,莫怪我,大明皇帝逼我的,再抄您一点内容,不过分吧?不对啊,您现在还没有出生,应该算是借鉴我吧。”马三保在内心里祈祷着,想着想着,他甚至想歪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从曹先生那里借鉴来的诗词应不应景,反正硬着头皮写就完事了,这是歌颂大明繁荣的诗句,指不定朱元璋会喜欢。 很快,笔墨纸砚呈上,马三保思索片刻,小手在纸上歪歪扭扭地描写着,他实在是用不惯毛笔,来到这个世界倒也没有几天,他有点怀念前世的圆珠笔,奈何他根本不会做这玩意,否则,他甚至打算在大明将圆珠笔发扬光大。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马三保一字一句地在笔上写着,在他身边的朱棣忍不住念出声来,一时间,马三保的身边围着很多的宾客,就连之前那个喜欢医药的五皇子朱橚都忍不住加入围观的阵营之中。 “好诗,好诗,贤弟出品,必是精品!我朱棣啊,可真写不出这等诗词。”朱棣边读边夸,引起胡鹏举和朱棡的不悦。 “陛下都还没有听呢,你就说是好诗?四殿下,你未免也太包容自己的下属了吧?若是什么不好的诗句,你可是要受到牵连的。”胡鹏举不怀好意地看着朱棣,大声呵斥道,一双眼眸内尽是不屑“一乡野村夫,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诗句?我自是不信,一切,还得听陛下定夺。” “胡鹏举,你别太过分了!贤弟之诗,你这辈子都写不出来!你听都没听,就如此否定,未免太早下定论了吧?”朱棣盯着胡惟庸以及胡惟庸身边的朱棡,他的眼神就差冒出火光,场上,更是出现了浓厚的火药味,这两人似乎一点就燃,只要对上眼就会拌嘴吵架,引起朱元璋的不悦。 “你们凑的太近,朕还没有听过呢,李公公,去给朕取来,让朕听听,是什么诗词,让他们赞不绝口!”朱元璋微眯双眼,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身边侍女将珍果送入朱元璋的口中,朱元璋摆摆手,示意身边太监上前。 名为李公公的太监上前,伸手从人群中将马三保写诗过的纸取走,带到了朱元璋的身边,驻足停下。 看着太监即将张开的嘴,马三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看周遭宾客皇子们对自己的诗句是好评如潮,但是真正的boss还是朱元璋,朱元璋没有开口叫好,这一切就不算结束,他还是头一个被朱元璋点名道姓作诗的,朱元璋定会苛刻地研究自己的作品。 “曹先生啊,您一定要保佑我能够通过陛下的慧眼啊,不然啊,有辱您的名号啊,这朱重八要是不喜欢,可不符合您那反清复明党派的身份啊!”马三保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生怕朱元璋一个不乐意把自己砍了,那他要找谁说理去?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太监开口念道,朱元璋听闻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闭着眼睛细细品味,很快,他舒展自己紧皱着的眉头,竟在座位上鼓掌示好。 “嗯?此诗,倒是不错,朕甚是欣赏,文和,朕很是疑惑,虽说诗词很有韵味,但是感觉前后不搭,你能跟朕解释一番,为何如此作诗吗?”朱元璋开口说道,这一番评价,让马三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能够得到一个皇帝的示好,那可是非常难得的。 “这小子走了什么运?竟然能够让陛下都看上他的诗词?”胡鹏举气的直咬牙,他瞪了一眼风光无限的马三保“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抄来的诗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解释,这小子才这番年纪能写出如此精彩的诗句,我是不信。” “你别聒噪了,听他说完。”朱棡皱着眉头,显然是有些不悦。 “此诗的前两句,是形容大殿下的府邸繁华美景,正如诗句中所言,传达出春风中杏红柳绿,酒旗飘扬这一派生机勃勃的气象,这不,眼下正是允炆殿下的生辰日,正是生机勃勃的象征。诗的最后两句,没有别的意思,是为了宣扬我们大明的盛世,允炆殿下是我们大明的皇室血脉,在生辰日,更当歌颂我大明盛世美景,也彰显陛下治国有方,民众安居乐业的功德伟业啊。陛下,您觉得我所言如何?”马三保低头,等待朱元璋的回应。 “哈哈哈,好一个繁华美景,大明盛世,好一个才子!你所言极是!朕的大明,自当如你诗中所言,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你这奉承啊,倒是恰到好处,朕心情不错,这样吧,文和,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跟朕提提,朕尽量满足你,如何?”朱元璋龙颜大悦,斜倚的他忍不住挺直腰背,一双眸子不断打量马三保,算是明白朱棣为啥极力推荐此子。 第15章 九品芝麻官 周遭的氛围异常的凝重,整个院落鸦雀无声,所有宾客的焦点都聚焦在马三保的身上,这位刚刚吟诗讨好皇帝的才子,究竟会和朱元璋皇帝讨要什么样的好处,让不少的宾客都好奇不已,若寻常时刻,能从朱元璋的身上捞到好处的人,那可谓是少之又少,从大明王朝成立到如今十来年过去了,那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如今都混的有头有脸。 “贤弟啊,你这可有机会封侯加爵了,父皇虽说是小心愿,但是啊,这次就你敢于吟诗作对。”朱棣在一旁怂恿马三保,封侯加爵,是很多庶民的心愿,马三保如今的风光都是拜朱棣所赐,没有跟在朱棣的身边,马三保能够享受的一切瞬间大打折扣。不谈封王封爵,朱棣是打心里希望马三保能够从他的父皇朱元璋身上要到好点的官职。 “我还没想好呢,殿下您也明白,钱呢,我们俩合伙,自然是有不少的生意等着我们收钱,至于其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我的心愿倒是不多,您也了解,便是保全部自己的清白身,或者就是抓住上次刺杀我的刺客,对封侯加爵之类的奖赏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兴趣。”马三保说道,他不希望封侯加爵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想卷入官场内尔虞我诈的争斗之中,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够保住清白,亦或是抓住想要谋害自己的人,他才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你这心愿,也太卑微了,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的清白身以后我自会帮你保下来,至于刺客,茫茫南京城,哪怕有父皇的支持,掘地三尺都不一定能够将刺客找出来,你以为父皇是万能的吗?依我看啊,要一个官爵最重要,你可以不需要太好的,要不,九品官吧?至少混个名头。”朱棣在马三保的身边建议,时不时看着端坐在坐席上的朱元璋。 朱棣的提议让马三保稍稍动容,他思忖着,低下脑袋,片刻后,朱元璋的声音出现在了马三保的耳畔。 “文和,可曾想好心愿?”朱元璋开口道,此时的他面带笑容,在马三保看来却宛若朝堂般严肃,朱棣说得对,保清白身何必浪费这么重要的机会?这是和皇帝邀功领赏的机会,至于抓刺客,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大明皇帝又不是现代化军事首领,可没有无人机帮他探查整个南京城,作为帝都的南京城更是广袤无比,在南京城内寻找一个企图谋害自己的刺客并不容易,倒不如要一个职位。 “陛下,依我看,我现在无业,没有官职,在殿下的身边也不够格陪伴,要不,能给我什么体面的官职,好让我继续辅佐殿下?”马三保试探性地问道,他倒是不敢过分要求朱元璋给自己什么特别牛逼轰轰的官职,朱元璋愿意给,估计在场的大部分都不愿意承认他的官位,倒不如退一步,要一个普通的官职。 “就这?”朱元璋微眯双眼,他觉得马三保的心愿有点无趣,从之前的端坐变得懒散,他靠在坐席上,摆摆手,将手中的果子丢到了一旁。“还以为有什么远大的抱负,跟朕要点兵权,要块封地,朕可能都会满足你,只是啊,朕没想到,文和,你还是太拘谨了,这点心愿,可太容易满足了,你不是要官职吗?这正好,御史台的官职较多,你初来乍到,倒是不能给你太高品阶的官职,给你个督察御史,你觉得如何?” 督察御史,在大明初期御史台内虽说是个芝麻大的官职,但好歹也是正九品的官职,正规的官职摆在脸上,马三保可不想错过,他的脑海里早就清楚,朱元璋在未来会废除御史台改成都察院,自己的官职也会因此而提升,要知道,不少的官职想要提升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督察御史这个官职要做的事情也不够多,不要白不要。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马三保连忙跪拜在地上,冲朱元璋磕了个头,语气略显激动,让胡鹏举和朱棡脸上出现了不屑的神情。 “看你这点出息,就芝麻大的九品官职你就如此兴奋,哎,父皇的内心还是太难预测了,哪怕我是皇子,我也不知道父皇下一步会干什么,看父皇的意思,先前是想给你一个大点的职位。”朱棣对马三保开口,“你还是太小了,对大明的官场不够了解,哎,九品芝麻官啊!” “没事,未来会有升官发财的机会的,官职越小,说不定刺杀越少,指不定就没有那么多的明争暗斗,谁会对一个九品芝麻官动手呢?”马三保笑着对朱棣说道,缓解了朱棣的疑虑。 “切,小小官职,如此激动,就这种水平,这还再世诸葛?会写诗,会和陛下对赌,却只混到一个小官职,仅此而已却如此激动,可笑可笑。”胡鹏举坏笑着,他官职虽也不高,但是好歹是丞相胡惟庸之子,有自己父亲胡惟庸这个靠山,自然无惧官职低的可怜的马三保。 “你别想的太好,他年岁尚小,能有九品官职已经是父皇开恩,也算是为了避嫌,看得出来,父皇和四弟一样,很欣赏此子,你啊,想的还是太少了点。”朱棡思忖片刻,对胡鹏举说道,“这小子一旦成长起来,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你我都不能控制住。” “这么可怕的吗?看来是我想多了。”胡鹏举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的狠意,看向马三保的眼神也并不友善。 “文和,你的官印和腰牌到时候会有人送到棣儿的府上,你虽为督察御史,但是也没有什么的任务,这样吧,你就监督棣儿,有大事,定要向朕禀报!”朱元璋懒洋洋地开口说道,“今天的宴席不错,标儿啊,朕甚是欢喜啊,我大明啊,捡到宝了,如此年岁的才子,是我大明之福气。” “起驾,回宫,朕,倦了。”朱元璋开口,在太监和侍从的搀扶下,朱元璋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文和啊,允炆和你啊,倒是挺有缘分的,好生待他。” 靠近马三保的跟前,朱元璋停下脚步,宠溺地看着年岁尚小走路都不稳的朱允炆,又看了看用糖葫芦挑逗朱允炆的马三保。 朱元璋所言,重重地烙印在马三保的脑海里,可是,这件事他不能答应,历史,他再也熟悉不过了,未来的天下,并不是朱允炆的,而是属于他身边的那位四皇子朱棣的手中,他表面不能答应,但是还是得赔朱元璋一个笑脸。 “小小芝麻官,瞧把你得意的,以后有你好受的!”胡鹏举在朱棡提醒后,倒是不敢明面上对马三保表现不满,先前马三保在众人面前吟诗,并深得朱元璋的赏识,他胡鹏举自认为做不到,他的官职,还是靠着自己的父亲,方才攀爬上如今的这个位子,别看他官职可以压着马三保,未来就说不定了。 “我朱标啊,在此处和各位宣告一件事,此次宴席,倒是没什么好招待各位的了,如若不嫌弃的,可以继续在宴席内聊天作乐,吃饱喝足的,自可离去,各位能来,我朱标由衷地感激各位。”朱元璋前脚刚走不到盏茶工夫,朱标便站在庭院内对所有的宾客开口说道,他原本是打算让宾客们在朱元璋离去后吟诗作对,奈何朱元璋在此前已然决定此举,他再提,完全是多此一举,此次,马三保的诗更是成为了宴席的焦点。 “四弟啊,作为三哥,我奉劝你一句,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和庶民太亲近啊,对你朱棣而言不是好事,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朱棡起身,走过朱棣的位置,并无好意地提醒朱棣,“有时候啊,下人啊,还是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份,虽然父皇给了你监察四弟的职位,你觉得就凭你的九品官职,真能够对四弟造成什么影响吗?劝你啊,还是别高攀在四弟的身边了,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三哥啊,这不劳你操心了,文和贤弟在此前救我一命,我朱棣啊,记得恩情,和你不同,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什么庶民不庶民的,文和在我心里啊,那可是过了命交情的兄弟,比你们都更像是兄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挑拨离间。”朱棣摆手,示意朱棡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朱棡气急,咬牙瞪眼,倒是不在多言,招呼身边的随从,离开了朱标的庭院内。 朱棡前脚刚走,胡鹏举就紧随其后,身为丞相之子,他和三殿下的关系倒是颇为不错,抛去丞相之子的身份,他更像是朱棡的狗腿子。 “狗腿子和他的狗主人走了啊,这俩人,就像是苍蝇,在我耳边嗡鸣我都嫌烦,贤弟啊,你以后少和那俩人打交道,那俩人并非善茬,至于父皇给你的官职,你尽管监察,我朱棣,做人坦荡荡,一无反心二不贪污,钱财都是自己你我二人做生意赚来的清白帐,何惧?”朱棣挺着胸膛,将朱允炆从马三保的怀中抱起。 也不知是朱棣此前吓到朱允炆还是什么缘故,在朱棣刚刚抱起朱允炆的刹那,原本还笑嘻嘻的小家伙瞬间大哭大闹,就连马三保手中的糖葫芦串也变得没有吸引力。 第16章 流连忘返 “四弟啊,你怎么又惹得允炆哭闹了,允炆别哭,爹地陪你。”朱标见状,连忙将朱允炆从朱棣的怀里一把夺过,在他的身边,朱雄英同样在想方设法逗朱允炆开心,奈何几人怎么逗乐,朱允炆都无好转之意,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惹人怜惜不已。 “大哥,我也没想到啊,这你不能怪我,我一碰允炆,允炆便哭泣,我也头疼。”朱棣以手捂面,愧对大哥朱标,同样愧对大哥怀中哭闹的朱允炆。 马三保倒是想要调和朱允炆,可惜,他并没有带小孩的经验,眼下,自己的糖葫芦串对这个孩子都失去了吸引力,朱允炆像是不懂得疲倦的机器,一味地哭泣,惹得朱标不得不将朱允炆带入房内交给侍女,让侍女想方设法使朱允炆安静下来。 宴席就在朱允炆的哭声中散场,马三保陪在了朱棣的身边,和朱棣一同离去,他心情甚好,也不是为了别的,倒时因为朱元璋授予他官职,在明朝,朱元璋亲自授予官职是何等概念?那只有近臣方才有的待遇。 “文和啊,你说这是咋回事?为什么我一碰到允炆啊,他就一直哭啊?”从朱标的府上离去,朱棣便对马三保问道,他一直捉摸不透,为什么朱允炆如此不待见他,明明和马三保一起的时候朱允炆倒是很开心,自己一碰,朱允炆立刻泪流满面。 “可能只是不和吧,这我也说不准,我要是说得准啊,我就去算命了,做江湖郎中,就像前面那个老先生一般。”马三保无奈地耸肩,指了指面前不远处打着算命旗号的江湖先生,“用他们的话来说,可能是命里相冲吧。” “我和允炆相冲?”朱棣闻言,低头思索,甚至走过了前来接他的马车,若非马三保的提醒,朱棣就要自行步行回府了。 一路上,朱棣一言不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和朱允炆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间隙,仅仅两岁的朱允炆只要被朱棣抱起,便哭泣不已,令朱棣头疼,他自己也有孩子,他的孩子可不会在他抱起来的时候大哭大闹。 .................................. “殿下,少爷,你们回府了?”朱棣府上,药仙早早地回到了府内,这段时间,她也是朱棣府上的常客,此女身材窈窕,在府内,也是一番风景,就连朱棣的侍女,都比不过药仙的风姿,所有的侍女站在药仙的身边,都显得黯然失色。 “药仙姑娘,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文和贤弟,在父皇的面前,那可是无比了得,可没有多少人敢在父皇的面前吟诗作对,贤弟做到了,倒是混了一个芝麻官职,估摸着明日全城便会传开。”朱棣有些得意地在药仙的面前炫耀,却忽略了药仙只不过是一个喜好医学的女子,和自己的五弟朱橚颇有点相像,对于吟诗作对,并不擅长。 “那便恭喜少爷了,我觉得我这段时间伤势好转,无需少爷换药,自少爷拆线后,倒是没有那么疼痛,小女子想,明日回去经营自家的小医馆,这段时间,劳烦殿下和少爷了。”药仙莞尔一笑,可惜,她忽略了自己的容颜被面纱遮挡,哪怕笑的再美,面前的二人也看不见。 “嗯,好。”马三保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有些遗憾,这前世今生,与他最亲近过的姑娘,莫过于眼前这位他连容颜都未曾见过的姑娘了,如今药仙打算离去,马三保觉得有些空空的,他倒不是想要拍拖药仙姑娘,只是觉得自己会少一个朋友。 马三保的表情并没有隐瞒住他内心的想法,朱棣自然是看出了马三保内心的失落感,在药仙姑娘回房后,忍不住不禁感叹“没想到贤弟小小年纪,竟对姑娘产生情愫。” “你别胡说,我啊,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朋友罢了,什么男女之情,没有,没有,没有。”马三保被朱棣一提,一再地否认自己的想法,小脸有些挂不住,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朱棣的调侃,他前世今生可都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别看他前世也是三十的人了,却还不知道爱情的滋味,他何尝不渴望爱情,这段时日内和药仙接触,他也算是了解药仙的为人,此女是一名温柔的姑娘,虽为女子,却心思细腻,一心只为医学。 “像我在你这个年纪啊,院里的丫鬟侍女,都和我关系匪浅啊,没想到啊,你马家在云南也算是不小的家族,你小子倒是没有女伴。”朱棣拍了拍马三保的肩膀,马三保的个头比他小了不少,还是未成熟的孩子模样,他也是头一回在外人的面前介绍自己的童年。朱棣的介绍让马三保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朱棣的人生竟然如此精彩,十岁封王就算了,从小还和侍女打诨搞关系,看来,这位皇子的私生活可不一般, “我们家的教义和殿下不同吧,我们家隶属***教,从小比较严苛,我很少有机会和侍女打诨。”马三保尴尬地看着朱棣,他将自己没有感情经历的所有的锅全都推给了马家的宗教信仰,他总不可能告诉朱棣是自己害羞,前世今生活了三十多岁都不敢和女孩子讲话吧?那估计得被朱棣笑死,要知道,朱棣这二十的年岁,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和妻妾。 “等晚些时候啊,我带你见见世面,南京城里的好地方。”朱棣对马三保开口说道,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了向往的神色,逐渐地变成坏笑,英俊的脸庞也随即变得猥琐了起来,他完全不在乎马三保的年岁,一脸坏笑的模样让马三保逐渐猜想出朱棣所言之地,那个不少男人向往的温柔乡。 “不会是妓院吧?”马三保开口道,他早就有所耳闻,无论是典籍还是电视上,他都听说过这等片段,但是他倒是从来没有去过,他还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家的殿下竟然会打算带他去逛窑子,可是,他的这个身体不过八岁九岁罢了,让他去妓院,他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干瞪眼。 “什么妓院,文雅点,叫青楼,你一文人,刚在父皇那里展现过自己的作诗能力,怎么到了府里,就和之前判若鸿沟了?我跟你说啊,青楼的女子啊,和宫里的不同,和你我的侍女不同,宛若有仙气般,勾魂摄魄,令人陶醉,哎,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明白,你也没有体验过此事,等你去了就明白了。”朱棣开口道,此时的朱棣毫无皇室血脉的霸气威严,反倒是有了市井小民般的期待,这位皇子就差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了。往前自诩对美人司空见惯的朱棣竟然会带着自己去逛那种他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他之前去过最符合青楼描述的醉仙楼竟然只是正规的店面,他根本不敢想象朱棣带他去的地方究竟为何。 “休息一番,晚上便带你快活快活。”朱棣伸了个懒腰,提到青楼,他不禁精神一振,和先前的高傲皇子模样判若两人,令马三保颇有不适地看着自己跟随的这位皇子,他心乱如麻,不想回应。 夜未至,药仙姑娘早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离去前,她敲响了马三保的房门。 “马少爷,我有一物相赠。”药仙贝齿轻咬红唇,思忖良久,从贴身的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玉瓶,玉瓶带着淡淡的药香和温热的触感,在马三保的手中留连,马三保打开瓶盖,看见其中是几枚红色的小颗粒,浑圆饱满的红色药丸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能摄去魂魄。 “这是?”马三保疑惑,他还从未见过此物,并不知此物的用意。 “我根据你的麻药为底,加以研制的迷药,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流连忘返,马少爷若是再遇刺客,就捏碎它,药丸散发的香气会引人入睡,起到麻醉的效果,这段时间,我一直研究此物,但却生怕此物落在不轨之徒手中,我发觉马少爷秉性纯良,定能将此物用在适合的场合。”药仙姑娘低着脑袋,“此物啊,可不能用来行苟且之事。” “药仙姐姐你放心好了,我马三保啊,为人你懂得,正人君子一名,可不会做下三滥的手段。”马三保说道,说完,他整张脸都红了,就在不久前,他才答应和朱棣一起逛窑子,现在就吹嘘自己正人君子,说出去,谁信? “那我便放心了,少爷,注重身体,小女子这便离去。”药仙摘下面纱,露出精致的容颜,淡扫娥眉眼含春,三千青丝迎风飞扬,灵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时而清纯,时而美艳,她莞尔一笑,倾国倾城。也难怪此女要用面纱捂面,原来面纱下,是如此动人的俏脸。 精致的容颜在马三保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当他回过神来,药仙早已离去朱棣的院落。 第17章 再会胡鹏举 “你发什么呆呢?还一脸花痴样,不会已经迫不及待了吧?你这孩子可真是急不可耐啊!”不知何时,朱棣站在了马三保的身后,疑惑地打量一直盯着门口看个不停的马三保,动手拍了拍马三保的脑门,“要不要我帮你叫太医?就你这德行。” 朱棣并不知晓,就在不久前,从未展现真容在他人面前的药仙姑娘竟然在马三保的面前摘下面纱,若是其容颜让朱棣撞见,定会展开追求,誓要将药仙姑娘娶为小妾。 “咳咳,什么等不及了?我只是肚子饿了,等着用餐出来吹吹风罢了。”马三保擦拭嘴角的口水,先前药仙的美艳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有点难以忘怀药仙的盛世美颜,他还是头一遭见到素颜竟如此清新动人的女子,不过,他倒是没有和朱棣分享药仙姑娘的容颜,此等美景,自要独占。 “用餐?还在府上吃?你想什么呢?我们今晚啊,是要出去花天酒地的,至于用餐,自然是在外头了,我早就跟后厨吩咐过了,今天小爷请客,带你游览人生,你就别担心有刺杀了,这一次啊,我会派遣更多的护卫,就守在你的身边,你不放心,就带上你的武器。”朱棣将手揽在马三保的肩膀上,不断跟马三保炫耀吹嘘自己过往的经历。 马三保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棣,他何尝想过朱棣竟然有如此丰富的人生经历,他甚至有些动容,他甚至没有任何感情经历,自己的人生和朱棣比起来啊,在军事方面,马三保远超朱棣,在男女之事方面,就是一张白纸,朱棣完完全全就是海王。 “别惊讶了,等小爷带你享受一番,你就知道那里的乐趣了,不过啊,你年岁尚小,其他事情啊,等你长大些再定夺,先带你喝酒赏景,你是不知道啊,在姑娘的花船上,那可谓是游览大明风光的最佳位置。”朱棣继续怂恿马三保,激起马三保的兴趣。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春宵一夜值千金,千金...”朱棣继续露出向往的神色。 马三保还未等朱棣说完,马上接过话来,并双手作揖,一脸钦佩的神色“千金难买寸光阴,你啊,倒是挺会挥霍,不愧是皇子,从小风花雪月惯了,佩服佩服。” “呸呸呸,什么难买寸光阴?你看,咱这不就花钱买了别人的光阴了吗?你还小,不懂,哎,若是有其他人能够陪我,我才不带你这个小孩子呢,无趣!” “哦。”马三保倒是不犹豫地回应一声,说实在,他自己的内心也是向往的,奈何自己的身子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跟着朱棣走,除了吃吃喝喝,自己啥也干不了啊! .................................... 南京城内有一条秦淮河,秦淮河静默地流淌在城市内,在城市的正中央,水面走势渐缓,宛若波光粼粼的镜面,月光倒映在水面,颇有诗句中的光彩,在河面上,花船们停靠在一栋别有风味的酒楼前,南京城内,无人不晓此地营生,身为大明皇帝的朱元璋倒也没有命令禁止此等营生,反倒令此楼在南京城内混的风生水起。 “这楼宇倒是气派,要不少钱吧?”马三保站在怡红楼前,惊讶地看着这宏伟的建筑,别看只是青楼,气派程度丝毫不亚于先前名声响遍全南京城的醉仙楼,正红朱漆的大门敞开,迎接来往宾客,往来宾客不乏身着朴素的平民和身着华贵的乡绅贵族。 “这点小钱,不足挂齿,带你体验快乐,大姐,老规矩了,如梦姑娘可有时间?至于我贤弟啊,他只是来凑热闹的,倒不需要陪伴,你就随便给他安排一个花魁聊聊天便罢,至于其他的兄弟们啊,包一艘花船陪在我的花船边喝酒即可。”朱棣进场,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女子,此女浓妆艳抹,身上散发着浓厚的香气,显然身上藏着不少的香包。 “殿下,您来了呀,您要是早些时候通气吱声,那最大的花船便归于殿下。”此女便是怡红楼内的鸨母,管辖不少的女子,在青楼内,能够号令她们的,便只有银子,显然,朱棣是财大气粗的主,倒是很乐意包下一艘花船,随波飘荡,游览大明风华。 “竟然有人包的起那一艘花船,告诉我,是哪家公子?”朱棣眉头一挑,显然,鸨母提到的那艘花船并不简单,寻常人等可很难包下那艘昂贵的花船,显然,花船内的女子,自是怡红楼的头牌花魁,包船人的身份可不一般。 “殿下,这小女可不方便透露于您,您大可挑选花船,给您安排唱戏的小女和您心心念念的如梦姑娘,可好?”鸨母笑着,一颦一笑间尽带风尘气,在一旁的马三保则有些不自在,他原以为自己在电视上见识过的怡红楼便是真正的青楼,没想到,真正茬临此地,方才得知自己属实太年轻了,怡红楼内的风尘气十足,电视里做的都是删减版的内容,和面前此景八竿子打不着边。 “少爷,吃点甜点。”跟着朱棣上船后的马三保有些坐立不安,在他的身边是一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女子,纤纤玉手递来美酒小食送到他的嘴边,其服务就算侍女都有些过犹不及。马三保不得不觉得朱棣有些败家,奈何朱棣败家也是有实力,他是谁?堂堂大明皇子,其父是大明皇帝朱元璋,可若是让朱元璋知道朱棣时常泡在青楼内和青楼女子作乐,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显然,服侍马三保的女子看出马三保是经验不多的雏儿,和朱棣的轻车熟路不同,马三保显得有些拘谨和青涩,身着华贵宛若少爷的马三保低着脑袋并不敢抬头看青楼女子,此女虽有弯弯柳叶眉,红唇若朱砂,别有一番风情,更要命的,便是此女丰润的身姿,抱着马三保时每一寸的触感都让马三保失神。 “别紧张呀,小少爷,放开心神。”青楼女子冲马三保莞尔一笑,银铃般的动人嗓音在马三保的耳边环绕,勾魂摄魄的酥麻感顺着耳朵传遍马三保的全身上下。 马三保的紧张让青楼女子略有好奇,就凭马三保和朱棣如此亲近,显然身份不一般,寻常有钱人家的少爷小时候多数与自己的侍女丫鬟们鬼混一气,就连马三保经常借鉴的那位曹先生所书《红楼》里,贾宝玉同样和自己的侍女有一番云雨之情。 侍女并不知马三保小小的身体里有另一个比她年岁还大上些许的灵魂,他刚刚来到大明朝,连调戏马家侍女的机会都没有见着,就给朱棣拐到了南京城内,平常朱棣的侍女们他又不敢打诨,自是没有机会和侍女有一番亲泽。 “我吹吹风静一静,有点不适应。”马三保开口,他从青楼女子的怀中挣开,摆脱丰腴身姿留在身上的细腻触感,有些不舍地摇了摇头,他身体虽小,身体里却居住着一个活了三十载的老男人了,要说他没感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奈何他现在只能看不能碰。 “你小子啊,嘴上说要来,怎么身体这么老实?看来还是年岁尚小,不会开窍,银样镴枪头呀。”朱棣忍不住调侃悻悻离去的马三保,享受在自己的天伦之乐中。 花船的房间外,有专门用来赏景的船台,马三保静静地坐在木制的船板上,吹着冷风,看着明月,身后背着的一杆黑色步枪显得尤为显眼。 “待得小爷长大,什么都要体验一番,朱棣这家伙还跟我炫耀,不就欺我年幼?”马三保无奈地看着水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感叹自己生不逢时。 在不远处的一艘花船上,同样有男子站在船台,那艘花船,便是此前朱棣想要包下的怡红楼最大花船,来人在花船上伸了个懒腰,定睛看向马三保所在的花船,不由地发出笑声。 “我说怎么觉得这么耳熟,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啊,只是四殿下身边书童,在陛下面前出尽风头的小诸葛。小小年纪,竟然来青楼,有个词怎么说来着?真是徒有其表啊!”在那艘豪华的花船船板上喊话的,便是白日与朱棣马三保不善的胡鹏举,这位丞相之子最喜青楼的风花雪月,喝了点小酒的他颇有得意地看着不远处静坐吹风的马三保。 “我先前听老鸨说包花船的是常客,没想到是胡公子呀,没想到啊,公子一表人才,竟然还喜逛青楼,我不过九品芝麻官,和公子比,不足挂齿。”马三保笑着应对胡鹏举,倒是不以为意地做出了反击。 “你小子倒是伶牙俐齿,你会后悔自己待我的态度,你小子来青楼,显然,朱棣殿下也在,殿下,既然来了,不妨见一面?”胡鹏举高声喊道,不只是马三保的花船,就连其他的花船都听闻此事。 朱棣逛青楼在南京城内颇有流传,早就有流传皇子朱棣乃风流人物,好游山玩水,好逛青楼,眼下,胡鹏举所作所为,更是验证了传闻,此前,知道朱棣身份的不过青楼的如梦姑娘和鸨母。 第18章 教训胡鹏举 “胡鹏举啊胡鹏举,你咋就这么聒噪呢,我朱棣并非圣人,有一爱好怎么了?何必弄得众人皆知呢?”朱棣摇着脑袋从花船走出来,先前还在享受服侍的他不满地看着不远处那叫嚣的声音来源,隔着河水他看着另一处花船的胡鹏举,内心燃起一团火,想将胡鹏举就地正法,可惜,他还是不想得罪胡鹏举的父亲胡惟庸。 “切,来青楼是小事,但是你是皇子,你来青楼,那就是大事了,过不了今日啊,全国皆知,依我看啊,陛下估计会颜面尽失,定不会给你好脸色。”胡鹏举嚣张地说道,丝毫不将朱棣的皇子身份放在眼里,他也不怕朱棣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治他,有自己父亲在,他嚣张的很。 “殿下,是不是很想揍他,我可以安排起来,嘿嘿,我这里有点好东西,可以让他神魂颠倒,到时候啊,我们上他的花船收拾收拾他。”马三保突然在朱棣的耳边低语道,他也早就看胡鹏举不爽很久了,自己和胡鹏举无冤无仇,从早上宴席开始就一直针对他,甚至伙同朱棣的亲哥哥朱棡一起针对他,他自然是觉得胡鹏举这人有点烦。 “哦?还有这等神器?拿来给我看看,我也想揍他很久了,却一直没有机会,之前想当面揍他,又怕惹到他爸,让父皇面色难堪。”朱棣思考,听说能揍胡鹏举,他自是兴奋不已,可是就面前马三保的身高,根本不够一个胡鹏举看的,总不可能用身后的枪把胡鹏举杀了?虽贵为皇亲国戚,可那罪名他们还是承担不起。 “嘿嘿,待会你就知道了。我们不是有醉仙楼的酒吗?给他送一瓶过去,假装我们和他言归于好,实际上在酒里下点好料,估计啊,到时候怡红楼可是要将胡鹏举拉入黑名单了!”马三保小声地在朱棣的耳边说道,朱棣听完眼前一亮,然而,他有一疑惑“啥叫黑名单?” “怎么说呢?就是将他列入最不受欢迎的那批客人里,估计以后要来怡红楼都没有机会了。”马三保说道,他倒是忘了,黑名单这一词来自中世纪的西方国家,并未传入大明境内。 “明白了,你这招损啊!叫什么?好像叫做虚与委蛇,贤弟好手段!”朱棣大声地笑着“胡鹏举啊,我朱棣啊,不想与你为敌,有过多的纠缠,这样,我送你一瓶醉仙楼的酒,今晚的事情啊,就此别过,如何?你也别宣传出去了,其他花船的人我到时候给点封口费,大家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就此别过,你觉得如何?” 朱棣的话传到了胡鹏举的耳朵里,令这位胡少爷眉头一挑,心中不免有些欣喜,朱棣竟然认怂了,胡鹏举自然是高兴不已,他投靠在朱棡的门下,对朱棣那是早已心生不悦,如今听闻朱棣认怂要与他分享美酒,胡鹏举的心里那是一个得意忘形,不过他也不好表态,连忙叫了一个侍从在朱棣的花船外传话。 “胡鹏举上钩了,准备好美酒,我给他下药,估计啊,他会自大到分享美酒与他身边的姑娘们,这下啊,有他受的了。”马三保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瓶,从中取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将红色的药丸捣碎。 “这玩意是啥?春药吗?没想到你小子还藏着这玩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小小年纪,心怀叵测。”朱棣看着红色的小药丸,闻着淡淡的药香,感觉到一股醉意涌上心头,只是闻着味道,朱棣就觉得有些上头。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这就是麻药,改进过的,药劲更冲,定要胡鹏举今晚好好地睡一天。到时候啊,我们就能花船里闹事,我说的方法,就是我们嫁祸给这家伙,你在想什么呢?”马三保瞪了朱棣一眼,这是药仙姑娘给他的药丸,他可不想朱棣用言语玷污药仙姑娘给他的药丸,就凭人一女子,怎么可能给马三保留下朱棣口中的药丸?尤其是这种封建社会,更是不可能。 “行,我就坐等好消息,来人,给胡少爷送酒了!还有,这位姑娘,还劳请你到胡少爷的花船,我贤弟啊,害羞,看来不适合你来服饰,今晚,你服侍胡少爷,一有什么变故啊,记得转告我。”朱棣开口,他侧靠在如梦姑娘的怀中,指使之前服侍马三保的青楼女子,期待着胡鹏举花船那里传来的好消息。 胡鹏举的花船内,他肆意靠在花魁的怀中,任由花魁给他斟满一杯美酒,同时享用着花魁们送上嘴的水果,这位少爷的生活过得滋润无比,在花船的另一头,还有专门弹琴唱戏的花魁供他赏乐。 “胡少爷,旁边的少爷让我给您送酒来啦,今晚啊,他安排我来服侍您。”先前服侍马三保的花魁走到胡鹏举的房间内,她内心是有些不愿意的,她早早地听说胡少爷的威名,在众多花魁中,除了少数花魁外,大部分的花魁都不愿意服侍这名胡少爷,因为他的癖好实在是过于古怪。 “醉仙楼的酒,这朱棣啊,倒也是下本钱了,来来来,姑娘们,喝美酒,待会就是我们享受的时候了。”胡鹏举丝毫不知晓朱棣送来的美酒内已然下了药,酒香勾起了他的馋虫,在侍女的斟酒下,他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美酒。 “不对啊,这醉仙楼的酒,怎么就有点上头呢?你们怎么都是孪生姐妹呀?小爷我今晚,可是要享福了。”酒过三巡,胡鹏举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开始胡言乱语,酒香在整艘花船内蔓延,他神志不清地靠在了姑娘的怀中,在他身后的姑娘,也因为喝了酒,早早地闭上了美眸。 “那个,你先过来,今天就从你开始了,让我看看,朱棣送来的女子,有什么样的魅力。”话音未落,胡鹏举宛若烂泥般瘫倒在地上。 先前被朱棣叫到花船内的女子见胡鹏举倒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按照朱棣的意思,她跑到了朱棣的花船内给朱棣通风报信。 “你们几个,围住这个花船,任何人禁止入内,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个都不准说出去,你们明白吗?”朱棣吩咐自己带来的护卫们,大部分的护卫们围在了胡鹏举包下的花船外,偌大的花船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围起来,撑起了一番牌面,至少,在外人的眼里,这艘花船内的少爷身份不一般。 胡鹏举的花船内,药香和酒香味正浓,朱棣有些舍不得地看着面前的美酒,美酒已经被胡鹏举和花魁仆从们喝掉大半,剩下的美酒,因为里面下了药,被朱棣倒入了秦淮河内。 “给这小子送酒可真是浪费了,总算给我抓住机会收拾你了。”朱棣将胡鹏举从花魁的怀中拉开,瞪了一眼这个衣冠不整的胡家少爷,然而,率先动手的还是马三保,马三保狠狠地一拳挥在了胡鹏举的鼻梁,别看他拳头不大,这一拳下去力气倒是不小,红色的鲜血宛若小蛇般顺着胡鹏举的鼻子内蜿蜒。 “醒了怎么办?”朱棣担心地问道,上来就是一记狠拳,他担心胡鹏举就此被马三保打醒了。 “不会的,全身都麻醉了,他不会疼的,如果醒了,再来一个。”马三保动起手来可不含糊,早先胡鹏举的刻薄让他内心也窝着一团火,他前世可不曾受过这等待遇,在军队内,就连他的长官都不会阴阳怪气他,胡鹏举早些时候在三殿下朱棡眼前的态度让他不满,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狗腿子,还是尽职尽责的狗腿子。虽然一定程度上,自己也算是朱棣的狗腿子,但是马三保依旧看胡鹏举不顺眼,可能这就是他认知的双标。 见到马三保毫不含糊地收拾胡鹏举,朱棣自然也是下手不轻,在胡鹏举的身上,可以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他倒是不以为然,反正也没有人知道是自己动的手,再说了,怡红楼的花魁们皆知胡鹏举有一个奇怪的癖好,说不准这还能推给胡鹏举本人,他也相信丞相胡惟庸不会为难怡红楼的生意,就算胡惟庸要针对怡红楼,朱元璋也不会愿意。 “感觉是挺爽的啊,没想到啊,打人这么有意思。”朱棣在给了胡鹏举几下后,兴奋地对马三保说道,他还从来没有觉得收拾一个小人竟然会有如此酣畅淋漓的快感,这比和花魁共度春宵比起来,宣泄一肚子火似乎更有意思,早先胡鹏举仗着自己是丞相之子的身份处处针对为难他,他的内心早就不爽了,这下他要给胡鹏举好受,每一拳都拳拳到肉,打在胡鹏举的身上甚至传出了厚实的撞击声。 “教训的差不多了,殿下啊,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看着鼻青脸肿的胡鹏举,马三保和朱棣方才满意的停下手。 “你也差不多,没想到啊你看起来文文弱弱,打起人来还挺有一套。”朱棣忍不住夸奖马三保,当他看到马三保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卷绳索后,有些惊讶。 “再给他来点狠的。”马三保嬉皮笑脸地对朱棣说道,他解开胡鹏举的衣服,将胡鹏举五花大绑了起来。 “是挺好看的。”二人看着面前的杰作,相视一笑,离开了胡鹏举的花船,心情甚佳。 第19章 定是马三保所为 冬日的寒风吹在衣不蔽体的胡鹏举身上,他睁开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浆糊,他努力回忆前一夜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不记得,这位丞相之子并没有反应到自己的处境,他打算伸手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却发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自己的手都无法动弹。 目光向下,胡鹏举这才清醒几分,他被五花大绑丢在了花船的正中央,在他的身边躺着一个又一个花魁,目前的花船上,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疼痛,麻药的效果褪去,胡鹏举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感觉自己的鼻梁湿漉漉的,伸出舌头舔舐,感觉到一股粘稠腥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鼻梁流在花船的甲板上,鲜艳的红色让胡鹏举明白那味道不好的液体是自己的血。 “谁来帮本少爷解开!”他大喊,然而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周围的花魁们一个个还熟睡着,他的声音并未传出花船,这位少爷十分狼狈,寒风侵袭着他的身体,一股股凉意让他努力蜷缩被捆绑的身体,却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花魁们缓缓地睁开眼睛,当她们看到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被五花大绑的胡鹏举,花魁们的俏脸上尽皆浮现出了惊讶,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们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喝了点酒,就没有之后的画面了。 “别愣着啊,给我解开,我还活着呢,快点快点,可恶啊,究竟是哪个小兔崽子把爷收拾成这副德行!一定要抓出来凌迟他!”胡鹏举咬牙切齿,他不明白究竟是谁,他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朱棣,毕竟朱棣还给他送了醉仙楼的美酒。 解开绳索,胡鹏举将自己缩成一团,冬天刺骨的寒意让他瑟瑟发抖,花魁们连忙找来了衣物和棉被给他披上,甚至熬了一碗很烫的酒给胡鹏举暖暖身子。 胡鹏举自从解开绳索以后,胡鹏举有些气急败坏,他说话都不利索,现在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谁将自己收拾成这个样子,“莫非是我的癖好导致的?不应该啊,这些花魁看上去啥事都没有啊!” “胡少爷,若是没有其他的要求的话,我们几个先回去了,您现在花船内休息休息。”花魁们有些紧张地看着胡鹏举,生怕这个丞相之子牵连她们,她们的身世本就悲惨,来怡红楼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可不想因为得罪丞相之子丢了饭碗。 “走!都给我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胡鹏举将桌上摆放的花果全都打翻,他心情郁闷至极,眼下,他怎么也思索不到究竟是谁给他使绊子,他本想检查朱棣送他的美酒,然而,朱棣送他的酒瓶内空空如也。 “朱棣,一定是朱棣!气死我了,我一定要去求父亲!定要让朱棣后悔,定要凌迟马文和那个小杂种!”胡鹏举气急,他虽没有证据,直觉告诉他让他受难的一定是朱棣和马三保,在怡红楼内,最想收拾他的莫过于朱棣了。 收拾好衣物,胡鹏举坐上佣人的马车,眼下,他巴不得自己能够像鸟儿一般拥有一对羽翼,这样就可以尽早出现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将马文和绳之以法,他实在是太憋屈了,堂堂丞相之子竟然就这么被人不明不白地给揍了。 丞相府内,身着明朝丞相官服的胡惟庸正与一权贵高官喝茶聊天,身为朱元璋的心腹大将,胡惟庸在整个大明朝的人脉也是非常广袤的,“蓝兄啊,这件事情啊,我觉得我不能帮你,虽然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但是,陛下似乎对我有些防范,我若是帮你,会连累到蓝兄的。” 与胡惟庸交谈的权贵正是明朝大将蓝玉,此人也是朱元璋的开国功臣之一,亦是胡惟庸的好朋友,此刻,蓝玉有事相求,甚至准备了不少的银两,依旧被胡惟庸拒绝。 胡惟庸面露难色,他不是不想帮蓝玉的忙,身为丞相,那件小事是他能够行使的权力之一,可是就在近段时间,朱元璋不断地削弱他的势力,让胡惟庸很是头疼。 “父亲,父亲,您一定要帮帮我啊!”胡鹏举下了马车在丞相府内一路小跑,在跨门槛时还不注意摔了一跤,本就肿胀的脸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鹏举,赶紧起来。”蓝玉见状,连忙将胡鹏举从地上扶起来,“胡兄啊,你看看你儿子,这一下摔的可真狠,脸都肿了。” “呸,谁说我是在这里摔的...”胡鹏举原以为扶他起来的是侍从,正打算发作,定睛一看,眼前人是蓝玉,他立马学乖“蓝叔,父亲,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昨晚在怡红楼被人给揍了!” “是谁敢揍你?不知道你的身份吗?”胡惟庸见自己的儿子的惨状,有些心疼地说道,他胡惟庸及其护短,看不得自己的孩子被人揍得七荤八素,“放心,大胆告诉父亲,父亲定抄他全家!” “父亲,我怀疑行凶之人是四皇子朱棣!”胡鹏举咬牙,他恨透了朱棣,如果没有朱棣送来的醉仙楼的美酒,自己也不会是这幅惨状。 “朱棣?朱棣动手,胡兄啊,忍一时且一时吧,那是皇子,我们招惹不起的。”蓝玉对胡惟庸说道,胡惟庸点头,他也明白自己就算权力再大,也不能跟皇室硬捧,那简直是以卵击石,甚至自己的官职都会被皇帝朱元璋剥夺。 “父亲啊,一定要替孩儿做主,您是不知道朱棣那嘴脸,表面上与我结交,送我美酒,暗地里下重手将我揍成这副模样,我现在啊,没脸见人了!”胡鹏举哽咽,“父亲,我还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朱棣身边的那个八岁小孩,马文和。” “你说的,是朱棣在陛下面前上书推荐的马文和?是他动手的?可有证据?朱棣我们动不了,一个小小的孩童,我们还不能动吗?”胡惟庸疑惑地问道,他是很想替自己的儿子出气,可是自己的儿子若是诓他,他的丞相帽子都要被摘掉。 “我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是可以确定,一定是他伙同朱棣下手,父亲,一定要抓住他,我要凌迟他!”胡鹏举气愤地开口,眼里似乎能够冒出火光,先前在朱标的宴席上,马三保先是藐视他的丞相之子身份,又因朱元璋点名道姓要他作诗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胡鹏举心里甚至对马三保心生妒忌,在他看来,马三保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凭什么受到陛下的青睐。 “我这就命人去朱棣的府里要人!定要讨你个清白!”胡惟庸开口道,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重重地锤在桌子上,声音严厉无比。 “胡兄,三思而后行啊!那是朱棣的府子,去要皇子的人,未免有点太过分了。”蓝玉紧张地对胡惟庸说道,先前胡惟庸不能帮他就是不想惹到皇室,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竟然不惜找皇子要人。 “蓝兄,此事我自有定论,你若担心被我牵连,现在速速离去,可相安无事。”胡惟庸对蓝玉说道,他着实是气不过,“一九品芝麻官都敢在我胡惟庸面前蹬鼻子上脸,别说他马文和是个监察御史,就算他是礼部尚书我都要跟他理论理论,动了我的儿子,还有没有王法了?抓人!” ................................ 朱棣府。 “贤弟,你说那胡鹏举早上醒来会是什么反应?”朱棣有些兴奋地对马三保说道,昨夜狠狠地揍了胡鹏举一顿,缓解了朱棣心中的怨气,这么多年来,这个丞相之子和自己处处作对,总算有一个发泄的机会,他心中那是一个畅快淋漓。 “定是气急败坏,我觉得啊,他定受凉,嘿嘿,我们为什么不狠一点把他的衣服全扒了,让他赤身裸体地在花船里,那更有意思,他早上醒来肯定很尴尬。”马三保笑着对朱棣说道,他接过朱棣递来的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我对脱男人的衣服没有兴趣,所以给他留了一条裤子,没想到啊,你人小鬼大,倒还有这种趣味?竟然喜欢扒男人的衣物。”朱棣忍不住调侃起马三保。 “别,我对男人没兴趣,你说,胡惟庸会不会帮他儿子出气?他儿子刚被人揍成这个样子,丞相定是火冒三丈,说不准就要到府上要人。”马三保开口,话音未落,朱棣府上的太监急匆匆地跑到了朱棣和马三保的面前。 “四殿下,马少爷,丞相胡惟庸亲自来府上了,他说他是来要人的,要马少爷亲自过去和他当面对峙,还带着不少的官兵。”太监着急地对马三保和朱棣说道“殿下,少爷,你们对丞相做了什么?竟劳烦丞相如此兴师动众。”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殿下,可请您陪我一同对峙丞相?我怕我一个人啊,压不住丞相的官微,到时候啊,世人们都会觉得四殿下无用,连自己的下属都保不住。”马三保眉头一挑,对朱棣说道。 第20章 难办的案子 “你也倒是聪颖,将你我绑在同一条线上,如果我说不呢?”朱棣无奈地看着马三保,眼下丞相胡惟庸都到自己的府上要人了,他若屈服了,就代表皇室对外臣屈服,可他若是不交出马三保,胡惟庸此人他也明了,定不会善罢甘休,揍胡鹏举一顿的举动他朱棣可没少出力,甚至醉仙楼的美酒还是他朱棣提供的,他朱棣不是主犯也算共犯。 “嘿嘿,殿下,这还要你出面帮我调解了,丞相的怒火,我一个九品监察御史可担当不起,更别说现在连腰牌文令都没有看到呢。”马三保狡黠一笑,拍了拍朱棣的肩膀,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悲惨模样。 “行,你也别得了便宜就卖乖,我跟你一起去找丞相。公公,带路!”在内心里,朱棣是不想面对丞相胡惟庸的,可是呢,他和马三保联合把人家儿子都揍了一顿,再给丞相吃闭门羹,属实有些过意不去。 朱棣府外,马车的轿内,胡惟庸早已等候多时,当他看到朱棣和马三保时,脸色瞬间阴沉了不少,在他身边的胡鹏举显得有些兴奋“父亲,就是他们,没有他们的话我也不会是这副模样,父亲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殿下,还有你,可与我对簿公堂?你们揍了我的儿子,我总得讨回公道。”胡惟庸冲朱棣鞠躬,但没有给马三保一个好脸色,身为丞相,他尽量在外压制自己的脾气,可是一想到胡鹏举悲惨的模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丞相因何事而来?”朱棣和马三保心领神会,一同问道,就大明律法,他们将胡鹏举揍成那副悲催模样,是需要负责任的,寻常百姓也就罢了,这是大明丞相的儿子。 “你们看看你们给鹏举揍成什么样?殿下,别说我是丞相了,就算我只是平民百姓,我也得为我儿子讨回公道,你们的下手也太狠了,我知道鹏举平时嚣张跋扈,可你们教训教训也就罢了。”胡惟庸叹了口气,将胡鹏举从马车的轿子内叫出。 “丞相,您说,这个猪头是胡鹏举吗?不是我有意嘲讽,我是真看不出这人是胡少爷,殿下,您看得出来不?”马三保看到胡鹏举的凄惨模样,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在他身旁,朱棣附和起来,发自肺腑的笑声引起了胡惟庸的不满。 胡惟庸面露难堪之色,面前的两个人属实是过于嚣张,将自己的儿子揍成这副模样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嘲笑,他大明丞相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阴郁,在一旁的胡鹏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面前的两人动的手,可就面前二人嘲讽自己的模样,他便觉得此事和这二人脱不开什么干系。 “你们嘲笑我儿就纯属过分了,是不是你们干的,去公堂便知,殿下,您可以不去,但是这马文和,我一定要带走。”胡惟庸脸色沉闷地看着二人,他倒是不敢大动干戈地从四殿下的府子里给人带走,他早早地一纸诉状送到衙门,一切还得看衙门定夺。 “你说这大千世界也是奇怪,这胡鹏举在怡红楼这等青楼被人收拾了,竟然还要算到我等的头上?属实是笑死人了。”马三保和朱棣的笑声逐渐猖狂,惹得胡惟庸父子俩一脸的不高兴,眼下,是四皇子和皇子的门生,他们可不能在皇子的府邸门前将人带走,就在等衙门的人到来了。 .................. 南京城应天府皇宫内,朱元璋本想休息,太监们拿着胡惟庸的诉状到了朱元璋的面前,朱元璋本想发怒,一纸诉状竟扰自己清梦,可定睛一看,他傻眼了,这本应该送到衙门的诉状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而这对峙的双方可不简单,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朱棣,一个是大明的重臣胡惟庸,身为皇帝,朱元璋也是无奈,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显然是衙门不想掺和这等案件,将皮球踢到了自己的脚下,这两方衙门可都不好亲自治罪,能够掺和这等案件的,莫过于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 “陛下,丞相如今就在四殿下的府上,他儿子认定是殿下联合那马文和动的手,正因如此,衙门不敢断然判决。”太监毕恭毕敬地对朱元璋说道,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朱元璋的神色,生怕朱元璋发怒。 “在哪里打的?”朱元璋慵懒地问道。 “我听闻是在怡红楼的花船内,诉状上说殿下和胡鹏举发生冲突,一怒之下将胡鹏举给揍了。”太监低声下气地说道。 “呵,有点意思,胡惟庸的这个儿子没事就喜欢泡青楼,被揍还赖到棣儿头上了?这种小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至于是不是棣儿打的,那得看棣儿自己解释了。你把诉状送回衙门,让衙门定夺,就说是朕的旨意,无论衙门怎么判决,都跟朕没有关系。”朱元璋摆手,“呵,棣儿这小子,也经常泡青楼,是该吃点教训了。” 朱元璋的话宛若圣旨,太监拿着诉状很是听话地离开了应天府内,朱元璋慵懒地靠在自己的床上,继续回味先前被打扰的清梦。 当太监到衙门时,瞬间惹得县丞冷汗直流,这两边的人他都惹不起,他的官职不过是八品官职,能欺负的就只有九品官职的马三保,可是马三保的官职又是陛下朱元璋钦点的官职,他想欺负都不容易。 “陛下这简直是为难小臣啊,这是掉脑袋的差事,我怎么定夺啊!”县丞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的旨意,让你自行定夺,公平裁决,两边互不相帮,你就听他们的证词即可。”太监对县丞说道,每一个字都让县丞紧张无比,冷汗直流,不知该如何审两边的案子。 “算了,先派人给他们两边都叫来吧!”县丞硬着头皮开口道,他本打算将这个案子丢个下人做,但是呢,下人们没有一个人敢接案子,就连皇上都将案子交给了自己。 这四殿下和马三保怎么会把人家丞相之子给揍了,要知道,胡鹏举此人虽嚣张,好歹背后是有人撑着的,这四殿下就这么给人揍了,还给人举报了,这看似简单的案子让县丞并不好做,他现在只好硬着头皮派兵先将双方带回来对簿公堂。 ............................... 四殿下朱棣的府外,胡惟庸父子以及朱棣等人早就等候多时,衙门官兵们齐刷刷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不免让朱棣和胡惟庸父子们觉得有些不适应。 要知道胡惟庸和朱棣的身份高贵,倘若寻常时候,都是他们派人去寻人,哪有衙门上门来找自己的道理?眼下衙门的官兵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敢轻举妄动的举动颇有些滑稽。 “殿下,监察御史,丞相,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官兵们无奈,恭恭敬敬地开口道,平常他们出手去寻常百姓家里叫人那可是一个威武霸气,可是面前的几个人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啊! “我若是站在这里不动,你们谁敢拿我?”朱棣笑嘻嘻地开口,其意思也是马三保教的,此话一出,惹得官兵们顿时一动不动,他们怎么敢动朱棣这尊大神啊?这可是皇子,他们几个的命加起来都没有一个皇子的命重要,若是伤了皇子丝毫,指不定自己的家人都要被连累,他们也不敢以势压人,他们的势力用在寻常百姓的身上够用,用在这几个人的身上那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哎,你们的县丞怎么不自己来叫人啊?你没看丞相也在吗?”马三保开口道,惹得官兵们没辙,至于胡惟庸,他早就气的直咬牙,他原以为官兵到了朱棣和马三保会束手就擒,没想到官兵到了之后的马三保和朱棣显得更加嚣张。 “够了!听我的,拿下朱棣和马文和,出了什么事情我来负责,我自会和陛下解释!你们绝对不会被连累的!我以丞相的身份担保!”胡惟庸脸色阴沉,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想要当庭发作,他身为递交诉状的告方,原以为自己的身份能够让马三保就范,没想到马三保仗着朱棣的身份狐假虎威,根本不将自己一个丞相放在眼里。 官兵们听到丞相放话,难免得松一口气,没有丞相撑腰,他们可不敢招惹朱棣,那是皇子啊,就连马三保一个九品官也是陛下钦点,哪怕是他们的头领县丞都不想去招惹的人。 “殿下,跟我们走吧,这是丞相的意思,你们真有问题,就公堂上对峙。”官兵们说着,如今的这些可怜的官兵们就想着将朱棣和马三保请入公堂即可,其他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头领去定夺,就不关他们的事,眼下,在这里拖得越久,他们的压力就越大,在朱棣的府前,没有人敢动粗。 “行吧,我们就去公堂听听对方的证词是什么,没有证词,我倒要看你们怎么定罪!”马三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个长相清秀的孩童在官兵和胡惟庸父子的眼里显得无比的奸诈。 第21章 伶牙俐齿 衙门,在南京城内算是可有可无的机构,自从皇帝来到南京城内之后,衙门这个机构除了仗着官威震慑百姓以外没有别的用的。眼下,被官兵护卫来的四位身份都非衙门所能惹得起的,衙门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一向在民众面前不怒自威的县丞和判官都不知如何审理此案。 衙门内,四人宛若四尊大神,县丞面对他们那是一身的冷汗,先前他将诉状送给陛下朱元璋,就是希望朱元璋为本案做一个定夺,然而,身为一代帝王的朱元璋把这个重担又给他们送了回去,真是苦了县丞和判官了。 在衙门内,若是寻常百姓,按照礼法,应当跪在大堂,然而,这四位哪怕是站着,县丞和判官也不敢号令这四个人下跪,这四个何许人也?一个皇子,一个丞相,一个皇子的朋友,陛下钦定的监察御史,还有一个受害者怎么说也是丞相之子,丞相儿子的身份高贵,就算是县丞和判官的命都没有他的重要。 “胡少爷,您说是四殿下和马文和将你揍了一顿?可否属实?”看着诉状,县丞的声音忍不住带着哭腔,他实在是不想招惹这几位大神,奈何胡惟庸还站在胡鹏举的一旁,他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审判。 “这里容我说一句啊,我们可没有揍他,虽然他先前出演嘲讽殿下,但是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还给他送了一瓶美酒,不信你可以问他!”马三保还未等胡鹏举开口率先说道,气的胡鹏举直瞪眼。 酒这事确实属实,他胡鹏举确实喝了美酒,只是这美酒有些上头,他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当他醒来的时候面前的美酒全都空了,也好在朱棣的送的量不多,要是是一大坛,胡鹏举定不会觉得美酒是自己和花魁们一起喝光的。 “胡少爷,马文和不愿承认打人之事,但送美酒之事,他说的是否属实?”县丞恭敬地问道,就连身边的判官都战战兢兢地在本子上记录审讯的内容,他生怕自己出了任何的纰漏,这是掉脑袋的工作。 “他说的确实是真的,酒是送来了,我也喝完了,之后的事情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确信,就是他们俩揍的我,他们送酒来肯定不怀好意。”胡鹏举气愤地用手指了指马三保和朱棣,有些歇斯底里,又顺手指了指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那张曾经英俊无比的脸现在就像是猪八戒的脑袋。 “我儿子都这么说了,县丞判官可有一个判决?惩处马文和和四殿下?既然陛下先前都开口让你们定夺,你们一定要给我儿子胡鹏举一个交代。”胡惟庸开口道,他站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宽厚的手掌放在自己儿子的肩膀上,给胡鹏举一个很安稳的依靠。 “既然如此,我们啊,就判马文和有...”县丞判官刚刚开口,在衙门外,来了一个太监,一般情况下,太监们都是在宫内服侍皇帝和后宫,很少出门,能够出现在衙门的太监,显然是有任务在身。 “你们继续,陛下让我来给监察御史大人发腰牌和文书的,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太监笑嘻嘻地对县丞和判官说道,吓得县丞和判官冷汗直流,太监是按陛下的旨意来的,显然,这是陛下的意思,他们若是误判,陛下定不会给他们好颜色,甚至会处死他们。 “你还没说完呢?我有什么了?对了,他刚刚不是说自己后面的事情不知道吗?这就判我有罪,是不是太偏袒胡少爷了?我们送酒是想和他交好,他倒好,恶人先告状起来了,我们可是在怡红楼里听说了,胡少爷有奇怪的癖好,指不定是他自己的那些癖好导致呢?这不能怪我和殿下啊,胡少爷,你若是说你没有奇怪的癖好,你就叫怡红楼的花魁们来当面对峙,就找那些你经常找的花魁们,你若是不找啊,我这不正好有监察御史的腰牌?我去帮你找来?”马三保说道,他从太监的手里接过监察御史的腰牌,面带笑意看着胡鹏举,虽然监察御史不过是个九品官职,好歹腰牌还是有点用途的,吓唬花魁啥的还是一用一个准的。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父亲,判官,县丞,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胡鹏举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打了啊!”胡鹏举气急,眼下,朱棣和马三保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他明白面前的两个人就是揍他的行凶者,奈何没有证据啊。 “陛下说了,判决还得看判官和县丞,不是看你们斗嘴的,二位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一个公正的判决。”太监看了县丞和判官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两位不敢说话,虽说太监要求公正且是陛下的旨意,但是在县丞和判官的眼里现任有了答案,那便是判马三保和朱棣无罪,可是,他们怎么敢在胡惟庸的面前说出口呢? “放心说,陛下说了,这次判决的结果啊,没有人能够影响,还请判官和县丞做主,公平,公正,不做任何偏袒。”太监冷冷地说道,本该来给马三保送腰牌和文书的他如今站在了县丞和判官的身边,给了县丞和判官无形之中巨大的压力。 县丞和判官二人的内心啊,皆是有苦难言,眼下,胡少爷认定马三保是凶手,而马三保又因诗词惹得陛下的欢心,在衙门大堂送来文书和腰牌的原因很明显,也是表明了陛下的意思,一边是丞相,一边是陛下看好的红人,虽年岁尚小,也有无限的发展空间,这让县丞和判官们的内心啊,那是百感交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胡惟庸和胡鹏举父子皱着眉头盯着判官良久,等待着判官的回复,马三保和四殿下朱棣倒是无所谓,反正胡鹏举也没有证据,花魁也叫不来,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下,谅判官县丞们也不敢乱判。 几人的目光如炬,惹得判官和县丞的内心直发毛,就连写字的手都颤抖无比,在纸上的字迹都变得歪歪扭扭,判官和县丞能够坐在南京城衙门的位置,显然也是老江湖了,可面对此等大场面,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平常雷厉风行的他们甚至有摘掉乌纱帽的想法,这案件的压力属实是太大了,一般情况下贵族子弟的案子归不到他们的头上,那是刑部的事情,没想到啊,胡惟庸一纸诉状让他们成了本案的执行人。 “你来宣示吧,我听着。”县丞将判决放在了判官的面前,判官的脸色表情那是一个惨烈,宛若赴死的壮士,他内心百般不愿,奈何官职比不过县丞,还不敢以下犯上,只得吞咽口水,颤颤巍巍的双手捧着判决书,这是他活了大半辈子里遇到最离谱的案件了。 “本案经我判定,胡鹏举证据不足,不足以证明马文和和四殿下朱棣的罪行,本案,马文和和四殿下朱棣是清白,胡鹏举如若有实质性证据,可提供给本官,否则,判决生效,成立。”明明判决书的内容不多,判官却如鲠在喉,每当一个字出口,他便胆战心惊,心跳加速,直到念完判决书内的内容,他这才如释重负地靠在了椅子上,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感觉到胡惟庸和胡鹏举不善的目光,每说一个字,胡惟庸父子的眼神便更犀利一些,宛若锋芒顶在他的脖颈。 “nice!”马三保忍不住飚起了洋文,做出了一个胜利的姿势,在胡鹏举和胡惟庸的眼里无疑是挑衅的意思,只有朱棣不在乎马三保那兴奋的神色和动作,反倒是不解地询问马三保刚刚说的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好一个判决!我不服!凭什么证据不足就判定他们无罪。”胡鹏举歇息底里地嘶吼,看着面前幸灾乐祸的马三保和郑和,他眼里直冒火,可惜他根本找不出认证和物证证明是马三保和朱棣动的手,哪怕他有直觉,但是直觉能有什么作用?直觉又不是证明,不能帮助他答应这场官司。 “胡少爷,虽然我很替你悲哀,你被打是事实,但是你不能让我和殿下做替罪羊啊,想冤我啊,就是您的不对了,我早先在大殿下的宴席上还觉得你可能是投靠错人了,投靠在三殿下的身边针对我等也算是正常,现在看来,你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这血口喷人之事啊,以后还是少做一些,给自己积点德,日后好成仙。”马三保开口,气的胡鹏举当庭就要动手打人,好在被阻止下来,否则这可是证据确凿的行凶,胡鹏举的下场就是被丢在狱中数日,哪怕是胡惟庸在也救不出来的那种。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鹏举,我们走!不过马文和,你可要记住,下次别给我抓住机会收拾你!否则,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胡惟庸瞪了马三保一眼,按住了冲动的胡鹏举,对马三保做出威胁,然而,他的威胁似乎没有起到作用,马三保和朱棣倒是有说有笑。 “县丞大人,判官大人,我替胡鹏举给您道歉了,虽然本案乌龙,但是也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和殿下去胡闹,是吧殿下?”临走前,马三保嬉皮笑脸地对县丞和判官道别,还将殿下搬出来,吓得二位宛若送瘟神一般将马三保送走,不想跟马三保有太多的瓜葛。 第22章 丞相,好自为之 胡惟庸父子和马三保的案子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竟然传遍了整个南京城,不过案子的过程还是被略过了不少,毕竟四殿下朱棣和丞相之子逛窑子的事情还是不好公之于众的,眠花宿柳之势显然对名声不太好,寻常百姓们只知道胡鹏举被打之事至今找不到凶手,在坊间也成了茶余饭间的笑料。 一想到胡惟庸和胡鹏举父子俩的黑脸,马三保便忍俊不禁,在他身旁的朱棣同样是乐不可支,他也担心县丞和判官会被胡惟庸报复,既然连朱元璋的身边太监都到场监督判决,自然是会受到最高规格的保护。 自从吃过午饭,整个南京城内都是胡惟庸父子俩的狼狈模样,朱棣这个百事通自然是尽收耳中,就连马三保的名声也响彻整个南京城,现在全南京的百姓都明白在燕王朱棣的身边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奇才,也正是这个奇才呛得胡惟庸父子无言以对,在官场上吃了个闭门羹。 醉仙楼内,由于朱棣的倾力相助,醉仙楼的老板钱有道早早地给朱棣安排好了位置,眼下过去了十多天,醉仙楼老板看到朱棣和马三保的眼神也变得和善了不少,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面前的二位帮他赚了大钱,他能不喜欢面前的这二位吗? 眼下,南京城周边的城市,在朱棣的渠道推荐下,醉仙楼的美酒们那可谓是如鱼得水,很快就在各大酒楼混迹,就连南京城内的一些大酒楼为了自己能够招揽来更多的生意,也有些揽入了醉仙楼的美酒作为镇店之宝,醉仙楼也因为酒水的远扬而名声大振。 “今天我就在这里先敬我们的监察御史大人,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大的成就,真是令我等佩服,我听闻四殿下在南京城的郊外买下了一块空地,就是为了生产马少爷制作的奇珍异宝。”钱有道面带笑意地端起酒杯,这个老狐狸显然是打算抱住马三保的大腿,才短短的十几天醉仙楼的美酒销量都赶上了先前两个月的销量,更是连库存和生产速度都快赶不上了,钱有道自然是佩服面前的这个八岁的孩童。 “嘿嘿,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钱老板货源一定要赶得上生产进度啊,您也可以效仿我们殿下,在南京城郊弄一块地,这样就可以大批量的生产美酒,你觉得如何?甚至可以做出一条流水线的生意。”马三保津津乐道,前世他可没有机会赚大钱,眼下,有大腿,有挣钱的渠道,他自然是乐意尝试,在他的前世,有两家酒厂巨头占据了大量的市场份额,他的目标就是将醉仙楼的酒推广成那俩家巨头一样的水准。 “批地,这有点难啊,官府...”钱有道有些为难地说道,要钱他不是没有,开醉仙楼这么多年,积蓄早就足够买好几亩的地了,奈何官府不批给他,他早就想要地做仓库了,他的仓库连储蓄美酒都做不到。 “这地我批了,你不用担心,我帮你要一块地契,明天你把银两送来即可,你要多大尽管说,只要你有钱,我就能给你批到足够多的地,这点小事,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再说了,我还指望着你的美酒挣钱呢,你的酒啊,属实好喝,只是啊,胡鹏举那混小子喝完酒竟然血口喷人,这让我很是烦闷!”朱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是谁?堂堂皇子,好歹也是燕地藩王,他出面,这点小事随随便便就能解决,要知道除了胡惟庸一脉哪个官职会不给朱棣面子? “那自然是好事,庆祝我们的生意兴隆。殿下,胡少爷那是酒后乱言,您就不要放在心里去了,酒品及人品,他显然是人品不行,怎么能和殿下和马少爷比拟呢?”钱有道这条老狐狸立刻恭维起马三保和朱棣,痛批了胡鹏举一手,将胡鹏举这丞相之子贬低的一塌糊涂。 钱有道此举无疑是为了紧紧地抱住朱棣的大腿,可不想放跑了面前的这两人,别看胡惟庸势力滔天,堂堂丞相可不会帮他一酒楼老板推广自家美酒,面前的二人宛若伯乐般发掘了他的商机,他自是感激不尽。 ............................................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朱元璋伸了个懒腰,正打算查阅面前送来的要事文书,太监火急撩撩地闯入了皇宫中,跪拜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哦?王公公啊,请起,朕正想问你,判决的结果,如何?”朱元璋面不改色地盯着面前的王公公,王公公连忙地从地上爬起,弯着腰双手作揖恭敬地面对朱元璋。 “禀陛下,判决的结果自是公平公正,胡惟庸之子无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四殿下和马文和所为,所以无罪释放了。”王公公低着脑袋跟朱元璋禀报了判决的经过,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统统讲述给朱元璋。 “县丞和判官倒是挺尽职尽责的,不过呢,他们怎么没有给胡鹏举定一个报假官之罪?这胡惟庸凭借自己丞相的身份,妄图扰乱判决的公正性,其子自该定罪。”朱元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慵懒地靠在了背后的龙椅上。 “陛下,我观那胡鹏举全身上下尽皆有伤,不像有假,这要定罪...”王公公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敢顶撞当今圣上,生怕一有不慎自己的脑袋就落在地上。 “王公公啊,你传我旨意到胡惟庸的府子上,叫他儿子送上一份大礼到棣儿的府上,此时便就此揭过,这家伙背着我敛财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他当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晓,就看他送给棣儿的礼物的诚意了。”朱元璋倒是不追究,他研究起各官上奏的文书,摆手示意王公公离去。 听闻朱元璋的话,王公公很是恭敬地鞠了个躬,他自然了解朱元璋的意思,他转身离去,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胡惟庸丞相啊,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了陛下,判决是陛下的意思,就连你儿子挨打也要送礼,哎,不管了,陛下显然是不看好胡惟庸丞相了。” ........................... 丞相府内,胡惟庸来回踱步,近日他夜不能寐,一直感觉有不详之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找了院内高僧只为解谜,直到早上自己的儿子被揍得面目全非,他误认为不详在于自己的亲生子嗣而非本人,正当他打算舒一口气,只见王公公来到了他的府上。 胡惟庸自是认识王公公本人,也正是因为王公公的到场,他无法施压于县丞和判官,也放走了马三保和朱棣二人,如今王公公亲自登临他的府邸,让他心生不详,眼下,胡鹏举正卧床调养,他自是亲自迎接王公公。 若是寻常,以他丞相的身份,可不会亲自迎接皇帝身边的太监,此次处于非凡时期,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段。 “公公此次是为何而来?莫非是上午的判决吗?上午的判决殿下和马文和无罪,陛下应当心生满意才是。”胡惟庸问道,他在大明王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不过最忌惮的莫过于当今的皇帝朱元璋了,他虽行事武断,在朱元璋的面前还是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自己如今的位置被朱元璋一句话收走。 “正如丞相所言,陛下有旨,命胡鹏举亲自准备好一份大礼送到四殿下朱棣的府上,圣上还有一句话托我带给丞相,那便是之前的事他可以不追究,您背着他敛财之事和行使特权的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你们能够做好大礼,至少得让朱棣满意。”王公公在胡惟庸的耳边说道,胡惟庸冷汗直流,他一向认为自己做事谨慎,没想到还是给陛下发现了蛛丝马迹。 被朱元璋知道自己先前干了什么,以朱元璋的性格,若是平常他必死无疑,朱元璋出身卑微,能够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最看不上的就是官员利用自身权力的搞特权,胡惟庸背着朱元璋搞了不少的特权,要知道,他胡惟庸自是在背地里搞了不少的产业,收了不少的贿赂和保护费,所谓的清正廉洁和他胡惟庸八竿子打不着边,他也明白了自己心生不详的原因,原来是来自于当今圣上给他的压力。 “陛下还有说什么吗?”胡惟庸小心地打探王公公的口风,王公公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冷笑着摇摇头,冷笑在胡惟庸的眼里自然是无比的恐惧,他冷汗直流,身为丞相,他很少有如此深的恐惧在内心里绽放。 “丞相,我只是负责传话的,圣上的心思啊,您就便揣测了,帝心如渊,陛下愿给您机会,便是网开一面了,这也是陛下念在旧情,着实是不忍心啊,望丞相迷途知返,不要和陛下做出太多背道而驰的举动。丞相,好自为之。”王公公说罢,跟胡惟庸鞠了个躬,反倒是胡惟庸瘫软地坐在地上,惊愕的表情出现在了这名丞相的脸上,久久不能释怀。 第23章 敲竹竿 丞相府内,胡惟庸看着卧床的胡鹏举,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宽厚的手掌一巴掌拍在了胡鹏举本就肿胀的脸上,这一巴掌下去,胡鹏举的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自己的眼眶流了出来,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只见胡惟庸一脸的怒意,什么都没有解释。 “备礼!你小子跟我走,我们要去给四殿下道歉去!”胡惟庸严厉地说道,他大手一挥,命令周围的侍从们帮忙备礼,一手揪着茫然的胡鹏举上了马车。 从醉仙楼回来的马三保和朱棣正忙着弄地契的事情,离开醉仙楼后,朱棣方才觉得有些大意,有关用地的琐事都是由丞相胡惟庸麾下的人管辖的,自己之所以能够弄到地也算是运气好,胡惟庸之前没有和自己有正面的冲突,如今自己要再找胡惟庸的人要地,恐怕有点困难。 “贤弟啊,你说这怎么办呢,刚刚和钱老板夸下海口,说只要钱到位,地随便来,现在惨了,地是胡惟庸的人管的,我们和胡惟庸之间可是有间隙的,这下难办了,想要地啊,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了。”朱棣扶着额头,先前和马三保在醉仙楼里设想的宏伟蓝图竟然在第一步就倒下了,在醉仙楼,马三保那可是夸夸其谈,甚至想到了产业园,只要有足够的地,就有足够多的厂子,招聘足够多的人工就可以加速生产,逐步扩大自己的产业,可惜,地成为了难倒英雄汉的关键难题。 别看朱棣是皇子,终究不是太子,也终究只是个燕王,管不到京城的事情,若是他老子朱元璋出面那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了,他还是不行。 马三保和朱棣为了地焦头烂额,眼下的产业都是商机无限的产业,别说达官贵族了,就算是寻常百姓也一样用得起的商品。 “殿下,胡丞相带着他的儿子又来了。”四殿下朱棣的府子外,胡惟庸和胡鹏举不知何时又到了四殿下的府子外,在他的身后是一辆载满了金银的马车,胡惟庸能够想到送给朱棣的大礼,自然就是自己这些年敛财的一部分,一马车的金银,那可是寻常百姓这辈子都挣不到的俸禄,就这么被胡惟庸轻松地送给皇子,传出去不少的普通人会气绝,甚至是富商也不例外。这也难怪,胡惟庸权势滔天,拥有一大笔珠宝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胡丞相大气啊,这么一大批的金银珠宝,看来,胡丞相近年来是挖到矿了?”朱棣疑惑地看着胡惟庸,就胡惟庸在朝廷的俸禄可不至于能够收获这么大量的金银珠宝,他也明白自己的父皇之前对胡惟庸敛财的行为那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了,胡惟庸每年收的贿赂可不少。 “别大气了,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早上的事啊,是鹏举胡来,我让犬子给您道个歉,这些金银珠宝送给殿下,您就当相安无事?如何?还有马文和,今天的事情是对不起你们,你有什么要求尽情提出来,我胡惟庸能够满足的,自是会大力支持。”胡惟庸诚恳地说道,在他身边的胡鹏举倒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给马三保和朱棣鞠了个躬,连道歉的话在他的嘴里都像是威胁一般。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丞相竟然会亲自登门道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说吧,丞相,您这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啊?”朱棣有些不信任地看着胡惟庸,他身为皇子,也不能白收别人的礼品呀,哪怕是丞相胡惟庸亲自送的礼品,也不是他能够随随便便收下来的。 胡惟庸被朱棣这么一提,心里一咯噔,他当然是有事而来,如果不是陛下的旨意,他可不会给朱棣道歉送礼,他什么身份?朱棣就是一个皇子,天下虽然是朱家的,但不是每一个皇子都要敬重的。 马三保拉着朱棣,在朱棣的耳边窃窃私语“你还是别追究了,我们现在的问题啊,是地,要这么多金银干嘛?你看胡惟庸自己送上门来了,何不给他敲个竹杠,多要点南京城周边的土地,除了农地可还是有不少的荒地在胡惟庸的手里呢,他搁置在手上也是搁置,还不如分给我们搞我们的产业园,这样你明年就算回北平封地,一样能够弄到一大笔钱财,未来养兵蓄锐的资本可就有了啊!” 马三保的话如同画龙点睛,点醒了燕王朱棣,眼下,金银珠宝虽然多,但要用来养兵,显然是不够用的,金银不会再生,而他们的产业园区是会源源不断地给他们提供银两金银,别看前期的投入成本大,后期的收益可不小,就简单地在南京城里卖,朱棣收到的银两都比前几个月的俸禄都要多不少,别看他是皇子,俸禄也就不过数十两银两,这卖东西就不一样了,计算好成本和人工,接下来等着收钱就可以了,他们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毕竟都是自己建造的工厂。 “丞相啊丞相,我马文和无才无德,倒是颇懂一些经商理论,你能不能批我们一块地,一大块地,我们要做我们的事业,你可以当做我们是种地,每年有会给大明政府交税的。”马三保说道,他不打算将珠宝退给胡惟庸,甚至打算敲胡惟庸的竹竿,谁让胡惟庸刚才亲口答应他说满足他的要求的? “一块地?这是小事,你们要多少?就南京郊外,百亩地随便选。”胡惟庸说道,相对于金银珠宝,土地对他而言简直是小事一桩,就南京城外可是有不少的荒地,随便批两块给马三保胡惟庸也不会掉一块肉,毕竟普天之下皆为皇土,他胡惟庸不过是个管辖的,送皇帝的东西,他胡惟庸不会心疼。只是他不曾想到马三保等人拿到土地并不是为了种地,而是为了开产业园区,那收入若是传到胡惟庸的耳里,胡惟庸肯定会后悔批地。 百亩地,若是放在马三保的前世,那可是有价无市,甚至于出租的话,更是能够让土地的拥有者赚个盆满钵满,这百亩地,对胡惟庸而言竟然说抛就抛? “我们要两百亩,丞相,您觉得如何呢?”既然百亩地都随便给,那两百亩呢?马三保打着试探的心态问道,至于更多他也懒得要,贪多嚼不烂,他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工可以制作,要个两百亩的地足够做他的产业园了,在明朝,工艺本身就是比较落后的,地太大招工估计都做不到。 竹竿既然敲了,那过分一点倒是也无妨,胡惟庸先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马三保和朱棣竟然会搞起种地,但是还是批给了马三保和朱棣用地,地是皇上的,不是他家的,他并不心疼,他还巴不得马三保多要一点,到时候引起皇帝的注意。 两百亩地,胡惟庸不动声色地批给了朱棣和马三保,使得二人内心兴奋无比,只是他们也不好表现出来,若是表现的太激动,指不定胡惟庸这个老狐狸会使什么绊子。看着胡惟庸如此慷慨地送礼,胡鹏举咬牙切齿,他断然认为是面前的二人将自己收拾成这副德行,面前二人无罪就算了,自己的父亲还给他们送了丰厚的大礼,这叫什么话?自己被揍了还要给施暴者送礼? 胡鹏举的愤懑倒是没有引起马三保和朱棣的兴趣,他们现在沉浸在了还未开发的产业园设计之中,可不管胡鹏举有多烦闷。 “殿下,文和,若是没有其他的要求的话,我胡惟庸便带犬子回家了,至于地契,晚些时候我派人快马送来,绝对是好地,在南京城附近。”胡惟庸恭敬地说道,完全没有早上在公堂的威严,此时的胡惟庸就像是邻家的大叔叔一般温暖,可不曾想过,这位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老狐狸,平常雷厉风行惯了的丞相。 “父亲,为什么要给俩混账东西赔礼道歉?这是什么意思?还给他们割地,怎么看怎么耻辱啊!”胡鹏举在路上气愤不已,先前叫他给朱棣马三保道歉,他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阴奉阳违,真要他道歉,以他的傲气,是不可能折腰的。 “你这个臭小子还有脸提这个?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叫我们赔礼道歉我们就必须做到,难不成我们还能不听陛下的旨意?你想要掉脑袋的吗?”胡惟庸将气全撒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你以后收敛点,别再用你的大少爷性子意气用事,我有预感,陛下嘴上说此时了却,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爹,您一定不会出事的,您要是出事,我一定要让那俩混小子陪葬,我可不管他朱棣什么身份!”胡鹏举刚开口就被胡惟庸捂住了嘴,胡惟庸摇头,示意胡鹏举不要继续说下去“普天之下皆为皇土,指不定哪里就有探子,你小声点,这暴露出去啊,你爹的乌纱帽就没了!” 第24章 第三次刺杀 胡惟庸的行事风格自然是雷厉风行,就连朱棣的厨子都还没有准备晚膳,胡惟庸便命人将地契送来,官印在地契上显得尤为的亮眼,马三保眼前一亮,有了这块地,他的产业园就要实现了,这可是他从胡惟庸的身上多敲来的一百亩地,虽说不知道胡惟庸为什么变得好说话了不少,这有地送来,倒是缓解了燃眉之急。 “殿下,我觉得明天该招工建厂,很快就要投入生产了,免得夜长梦多!”马三保开口道,他有些兴奋,朱棣同样兴奋不已,果断地答应了马三保的要求,他们有地在手,除了分出一部分给钱有道,剩下的地可都是自己的厂子,他是无比信任马三保的生意头脑的,马三保的产品他自己也用过,也在南京城内推广过,那是好评如潮,想卖不出去都难。 ......................... 南京城外,除了三五处村落外,是一望无尽的空地,其中,有两百亩的地是属于马三保和朱棣的,马三保和朱棣早早地带着一大拨人马运送着不少的物资站在空地处,在地契上可是清楚地写着这块地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可以在这块土地上建造自己想要建造的工厂。 这放马三保前世,哪怕有地,也不能胡乱建造,在大明就不同了,政府对土地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管辖,朱棣和马三保招来的工人们按照朱棣和马三保连夜设计的图纸开始设计,为了设计工厂图纸,马三保可是一夜未眠,可惜这个世界没有足够多的机械设备,否则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地招人建造。 钱有道站在了二人的身边,他也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自然是找到了一批属于他醉仙楼的工人,他也不介意自己的厂子就在马三保和朱棣的旁边,他们是合作伙伴,先前也听了马三保的产业园区的宏伟蓝图,这位生意人自然是惊叹不已,他可从来没有想到做生意还能够有如此了得的手段,对马三保好生佩服,别看马三保年岁不大,在这位老板眼里,那可是天降福星。 ...................... 产业园的建造到投入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内,马三保倒是除了在朱棣的府子里研究军书,就是等候自己的产业园建造完毕,他还让朱棣在产业园内搞了个铁匠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的步枪打造点子弹,甚至有机会多打造点其他的设备,他早就设计好了狙击枪的设计图,甚至都打造出了雏形,自从经历两次刺杀以后,他变得小心谨慎了不少,没有狙击枪,有时候他自认为自己的ak很难对刺客造成威胁,他的枪法虽然精湛,但那刺客更是狡猾,根本不给他机会射击就逃离他的射击范围,若是有狙击枪,他就可以更方便地找到刺客的位置。 狙击枪在马三保的房间里摆放着,可惜,这狙击枪是没有狙击镜的,空有狙击枪的壳没有狙击镜的狙击枪还不如马三保常用的ak实用。 在大明,玻璃成了难倒马三保的难题,眼下,大明过没有玻璃的制造手艺,所有的玻璃制品都是来自西域,在大明流传的玻璃还不是透明的,更别说用来做狙击枪的瞄准镜了,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攻克玻璃的问题,如果攻克了,又是一条产业链,玻璃,在大明那可是奢侈品。 马三保面前倒是有不少的图纸,他不仅是设计了狙击枪,甚至是机枪也设计过,奈何大明的生产工艺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自己的设计,否则他将会是大明第一的军火商,他没有钢铁侠般的智慧,没有那么多的武器研究经验,他善于使用武器不代表每一把武器的制造原理他都知晓。 “贤弟啊,别整天在房间里鼓捣东西了,你的这些产业已经能赚很多银两了,这要是再搞产业链,我们估计能够和大明国库媲美了,我没有那么多的地方装银两,你啊,跟我出门转转,我最近听说西域送来了一批叫做波黎的东西,和你说的玻璃挺像的,在父皇那里,你可以去看看,我听闻啊,这次的玻璃不再是青色的,而是透明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制作玻璃的方法吗?西域使者还在,我已经跟父皇商量好了,可以给你一个交谈的机会。”朱棣对马三保说道,话音未落,马三保打开了房门,他期待玻璃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是透明的玻璃。 透明玻璃对马三保而言就是诱惑,能够得到这种工艺手法,自己的狙击枪就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要知道马三保的枪管都打造好了,子弹也打造好了,就差瞄准镜了。 阳光洒在马三保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这也是他从产业园的土地回去以后第一次出门,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马三保的身上,他丝毫不知道在不远处的房顶上,有一蒙面男子正趴在楼顶盯着自己。 蒙面黑衣男子从背后的竹篓里摸出一支箭羽,搭在弓上,瞄准了朱棣身边的马三保,他的视线不断地在马三保和朱棣的身边游离,正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偷袭马三保。 马三保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接近他,他很享受冬日的阳光,他和朱棣并未选择马车,也正是这点,将自己暴露在了刺客的目标之中。 马三保怎么也想不到,隐匿了多日的刺客竟然会在自己出门的时候再度盯上自己,他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箭羽闪烁着寒芒。 “嗖!”破风的声音响起,当马三保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刺客的利箭飞向马三保的后背,稳稳当当地射在了马三保背后的枪管上。 金属和金属碰撞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警觉,箭羽在空中形成的冲击力让马三保一个踉跄,原本和朱棣谈笑风生的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在远处的刺客则是气的直拍大腿,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百步穿杨的自己竟然没有一次得手,他连忙趴下,躲避朱棣的护卫们的视线。 “又是刺杀!第三次了!”朱棣连忙将马三保从地上扶起来,这一次的刺杀非常突然,前两次还有所防范,这一次,他们甚至连刺客在何处都没有发觉,如果没有身后背着的漆黑枪管,马三保极有可能命丧当场。 箭羽落在地上,这一次的箭羽和先前有些不同,这是来自大明军队的箭羽,只有在军队内,才有如此箭羽的出现。 “军方的人?”朱棣疑惑,专属于大明军队的箭羽标识让他咬牙,眼下被刺杀的是他的人,朱棣对马三保那可是无比的看重,眼下,三次刺杀中有两次就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还是大明的皇子,行凶者未免有些嚣张。 “军方?”马三保疑惑,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和军方的人产生任何的交集,眼下军方的人接二连三地刺杀自己,让他难免有些怒意。 自从马三保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和大明军队的任何人接触过,下到兵卒上到大明名将,他一个都没有见过,当初朱棣上朝推荐自己的时候,他也没有听朱棣说过任何的军方的人和朱棣有间隙,如今,他一脸茫然,但是他有预感,绝对是熟人犯案,若是第一次,他可能认为对方是随机动手,可第二次第三次让马三保无比笃信想杀他的一定是熟人。 ................................ 丞相府内,蒙面的男子站在了胡鹏举的身边,十多天过去,胡鹏举的伤势倒是好转了不少,至少不再是之前鼻青脸肿的猪头模样,而是恢复了往日的帅气,胡鹏举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带着一些怒意。 “三次了,你一次都没有成功,你是吃软饭的吗?我可是听说你是军队里百发百中的神箭手,怎么那小子命这么大?你要是早些时候将他干掉,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这下倒好,朱棣可是因为这小子的功绩开始发大财,下一次动手,定然会引起朱棣的警觉!”胡鹏举气急败坏地看着面前的蒙面男子,他便是行凶刺杀马三保的刺客。 刺客听着胡鹏举的训斥,头也不敢抬,低着脑袋不敢说话,他握着手中的长弓,脱去身上的夜行服,露出了大明王朝军队的轻铠。 “也罢,你先去休息,过段时日,待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再进攻!”胡鹏举说道,他招呼着面前的人,倒没有让他摘下自己的蒙面面纱,他也不知晓面前人的身份,只知道这是他一个朋友从军队里找来的神箭手,先前在大殿,朱棣推荐上书马三保,就引起了胡鹏举的妒忌,胡鹏举本就看不惯朱棣,更是嫉妒朱棣找了个得力助手,本想借着机会将马三保除掉,谁知道刺客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 胡惟庸并不在丞相府内,丞相府的管家们都被胡鹏举赶出了自己的房间内,在房间里的胡鹏举气急,他怎么也想不到,马三保福大命大竟然能够撑住第三次刺杀,在接到马三保出门的消息,他第一时间便派出刺客,没想到,还是给马三保逃出生天的机会。 第25章 跨时代工艺品 应天府,皇宫内,朱元璋从龙椅上站起,他勃然大怒,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会对自己的宾客下手,马三保在来皇宫的路上遇刺,朱元璋有些内疚,马三保是他的客人,他的客人遇刺,令他这个皇帝的脸面都有些挂不住。 “真是大胆贼子!还是大明军队内部?命所有大将肃查内部士兵,凡是在南京城的立即上报,若是有丢失箭羽的士兵也必须上报!隐瞒者,杀无赦!”朱元璋大怒,传令给所有的官兵,他在听闻朱棣的讲述以后,龙颜大怒,老脸有些挂不住。 朝堂在场的太监们闻言无不颤抖,背后直冒冷汗,陛下此刻暴怒的模样是他们入宫以来头一回见,眼下,陛下竟然是为了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动怒,在太监们看来,此人仅仅只是朱棣的门生罢了,谁能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看重一个八岁的孩童。 .......................... 来自西域的使者不敢有任何的言语,他看向大难不死的马三保的眼神里尽是佩服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够在三次刺杀之中生还,在他们西域,有不少的国王仅仅只是遇到一次刺杀就命丧当场。 “先别谈刺杀,使者大人,您先告诉我无色玻璃的制作方法。”马三保说道,他无师自通地说出洋文的那一刻,就连西域的使者都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八岁的孩童,翻译都还没有开口,马三保流利的英文让翻译失去了价值。 震惊归震惊,使者还是很听话地回答了马三保的问题,马三保成功的从使者的口中套出了无色玻璃的制作工艺,他在受到这一次的刺杀之后,更是坚定了做玻璃的决心,他除了做瞄准镜外甚至决定做一副望远镜出来,在大明朝,望远镜更是别想了,那是西方的发明。别看望远镜很普通,却是战场上观察对手的一大助力,在大明朝,能够获得望远镜如此助力,就可以早早地了解到敌方军队的补给状态。 一次又一次的刺杀让马三保自保的想法逐渐明了,自从发明出ak,他也顾不得加快历史进度的错误行为,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若是下一次还有刺杀,望远镜还可以帮他探查刺客的逃跑路线,配合狙击枪那可是一枪一个准。 “殿下,我觉得空一处地可以用来生产玻璃。”马三保从使者那弄来玻璃的制作方法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朱棣,将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了四皇子,四皇子朱棣是他的投资商,所有的想法只有分享给朱棣才有实现的可能。 “你搞到玻璃以后又要发展什么产业?”朱棣疑惑,他除了玻璃除了制作玻璃球和窗户好看一点以外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好东西,到时候行军的时候将会令我军陷入不败之地,你希望远程监控到敌方的军情吗?只要给我一定机会生产,我可以给你搞出来!”马三保说道,他的知识盲区得到了填补,甚至有些惊叹于西域的手艺。 “难怪西方人总是能在科技上领先全球啊,别看玻璃简单,这可是智慧的结晶,大明现在用的都是纸糊的窗户,如果有玻璃,美观就算了,还能让屋子更亮一些。”马三保在内心感叹,他不想在朱棣的面前夸奖西域,大明皇室自认为自己处于天朝上国,没有什么是西域比得上自己的,故步自封早已深深地烙印扎根在了大明皇室的内心之中,除非改变大明的是大明的国人,否则他们是不会承认西域的先进技术的。 听马三保的讲述,朱棣震惊无比,他可未曾将玻璃和如此工艺联想在一起,玻璃的制作工艺他大明不屑一顾,对大明而言那不过是花里胡哨的产物,没想到,听马三保的讲述,玻璃还有如此功效,惹得朱棣心生好奇,立刻禀告给自己的父皇朱元璋。 还在大堂内,朱元璋得到消息,先前的怒意荡然无存,和朱棣一样,他同样被马三保的讲述所震惊,他也未曾想到自己一贯看不起的玻璃工艺竟能有如此用法,真如马三保所言,放置军队之中,那大明将无敌于天下,能够提前观察到对方的兵力粮草,可以使得战局发生不少的改变。 作为战争狂人朱棣的父亲,朱元璋同样是一个喜欢南征北战的皇帝,听闻马三保的讲述,他立刻下达旨意,“文和,朕令你早日画出图纸,争取将你所言的望远镜公诸于世,我大明啊!要先行于天下!将望远镜在军队内发扬光大!若成,朕保你清白身!” 马三保闻言大喜,连忙跪拜,谢过朱元璋。他最期待的是什么?便是保自己的清白身,他可不想入宫做太监,跟在朱棣的身边,他无时不刻不再找机会试探朱棣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身,朱棣却始终没有给他任何回复,眼下,朱元璋亲口允诺可以保他清白身,自然是燃起了他的激情,只要能够将望远镜做出来就能保住清白身,何乐而不为? 转世成郑和的身份后一直以来的顾虑在马三保的内心中被打消,清白身是马三保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心愿,眼看着就要成真,他自然要大力完成望远镜。 朱元璋的圣旨一出,朱棣有些失望,他还指望着利用马三保的清白身这个条件让马三保多帮他一些忙呢,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率先给了马三保允诺,他也不好说什么,太监这个身份是华夏自古以来便存在的身份,不少的能人异士投靠皇室后都成了太监,朱棣也懂马三保的想法,马三保有能力,不想成太监的条件也是朱棣吊着马三保的筹码,眼下筹码没了,不知道马三保是否会像之前那般对自己成了朱棣目前的担忧。 “四殿下你就别担心了,我知道你一直将这个当做筹码,没事,我还是会辅佐你的,你之前都把我当兄弟了,我啊,自然是在内心里将你也当做兄弟。待会我们坐马车回去吧,被刺杀怕了!”马三保在朱棣的耳边说道,稳住了朱棣的心,他也明白,若是不跟朱棣说明白,朱棣很容易跟自己产生芥蒂,他还等着抱好朱棣的大腿,他没有称帝的野心,只望一身雄才大略能够跟对一个皇子扶持起来便足矣。 .................................. 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马三保和朱棣的产业园也成功建立,在马三保的安排下,属于自己的玻璃厂也成功成立,玻璃厂占地不小,丝毫不比马三保和朱棣的其他几个产业差多少,这个新兴产业就连马三保也不是那么自信,他还未除了做实验成功做出玻璃以外,还没有做出他期待已久的凸面镜和凹面镜。 凸面镜和凹面镜的搭配制作成为了马三保想要思考的难题,他没有模具,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哪怕是调焦距他也熟记于心,奈何模具还未完成,就算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对于望远镜和瞄准镜这种精确仪器,马三保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他花了多日的时间做了不少的图纸,找铁匠打造的时候生怕铁匠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完工,特地做出了量角器这在大明内根本不存在的发明。 在马三保的帮助下,产业园区内的工人也变得和外界的工人不同,马三保提供的工艺完全超越了他们的理解,超越了这个时代,就连负责玻璃制造的工人也是培训了多日才投入产业线之中。 “马少爷,师傅让我问你,这些镜片一定要按照模具要求打造吗?”在产业园内,有一很年轻的小姐姐,年岁仅仅比马三保大个两岁,他是马三保招玻璃师傅的时候找来的帮手,小姐姐虽年岁不大,一张俏脸却有美人胚子的轮廓,不出几年定会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巧儿姐,跟你师傅说,就按照模具打造,这一次应该是我设计最精确的模具了,这次应该能够完成陛下要求的望远镜!”马三保说道,他为了制作望远镜已经泡在产业园区多日,早就和产业园区内的不少师傅打成一片,就连朱棣都没有想到自己招来的这些工人能够在短时间内熟练地制作他们需要的产品。 “好嘞。”小女孩对着马三保露出笑容,这段时间闲暇时候她便会找马三保聊天,别看马三保年岁小,除了做工艺,在讲故事上还是有一手的,巧儿也在短短的几日接触中成了马三保的小迷妹,每当巧儿的师傅有些疑惑,她便会请教马三保。 “这次,一定要成功啊!”随着工匠师傅的制作的玻璃数量增多,马三保的身边堆叠了不少透明的小圆片,他正一片片地实验,将玻璃片塞入自己制作的望远镜壳子里。 “成了,望远镜成了!巧儿姐,你要不要试试看望远镜呀?”马三保有些兴奋,伸手拉住身边巧儿的小手,将巧儿的小手手把手地搭在望远镜上,让巧儿见识到了这件跨时代的工艺品。 第26章 保住清白身 马三保的手中握着一柄奇特的圆管,在马三保的指点下,巧儿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脉,就连山上植物的叶子都清晰可见,若是寻常肉眼定难以欣赏到此处的风景。 经历了足足十天时间,马三保这才将在大殿上和朱元璋吹嘘的望远镜做出,有了这个黑管,清白身是保住了,他做男人的尊严有了保证,指不定这玩意还能在未来帮助自己攻克不少的难关。 应天府,皇宫内。 就在马三保还在产业园内和小姑娘炫耀望远镜,皇宫内朱元璋却从随从的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在产业园内,朱棣也是安插了不少的人马,只要马三保的望远镜成了,就立刻有飞鸽送来急信,通知朱元璋最新的动态。 朱元璋满意地靠在龙椅上,自从听说过望远镜这玩意,他那是日思夜想,在得到好消息后喜出望外,他立马拟旨“今马三保制出神兵利器望远镜,朕甚是欣慰,保他清白身!” 朱元璋的身边不少的太监们羡慕不已,这些太监无一不是阉人,为了讨口饭吃他们进入宫中,却落得如此下场,身为男人的尊严也被皇室剥夺,只剩下一具具皮囊,眼下同样有机会成为同僚的马三保保的清白身,不少的太监那可是自惭形秽。 眼看着旨意还要自己送出去,王公公那可是欲哭无泪,他若是如同马三保般有这等能耐,他何必成为一阉人?太监们几乎没有主动愿意自己成为阉人的,哪怕成了朱元璋的心腹,他还是和其他的太监一样是羡慕能够保住清白身的马三保。 奈何世事弄人,王公公等太监没有马三保那一身来自未来的本领,自然是无法在皇帝的面前炫耀本领,保住自己的清白身,若是有如何一个太监能够比马三保早些时候做出此等发明,指不定就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身,而马三保将会代替其成为阉人。 丞相府内。 胡惟庸坐立不安,先前他明白朱元璋肃查军队内部的原因,他也明白人是自己找蓝玉借来的,假意托人介绍让自己的儿子胡鹏举做定夺,眼下,他生怕事情败露,作为丞相,他还是头一回感觉如坐针毡,自从大堂回来,朱元璋那欣喜若狂的神色让他看出朱元璋对马三保的器重,令的丞相胡惟庸有些洞彻自己的未来。 恰逢胡鹏举外宿归来,见到不安的父亲,有些疑惑“父亲,您为何不安?” “还不是你小子捅的幺蛾子?寻常箭羽便罢了,怎么能用官箭?带着军队标识的箭羽让陛下勃然大怒,如今所有的军队都在彻查究竟是何人麾下的士兵枉视军法,当街行凶杀人!你是不知道,陛下无比器重马三保,如今连他的清白身都保下来了!”胡惟庸一巴掌拍在自己儿子的脸上,他暴怒,却又无奈,只能将内心的愤懑泄愤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胡鹏举呆呆地看着胡惟庸,他原以为父亲不明白刺客之事,没想到,自己还是逃不过父亲的手掌心,他丝毫不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父亲的监视下,哪怕找人协商要刺客,都是她的父亲在背后推波助澜,却不曾料到刺客的行动如今可能将他的父亲从幕后推到台前。 胡惟庸之所以如此,也是为了望子成龙,他明白自己的儿子在官场内很难混的风生水起,必须帮他扫除一些障碍,马三保便是异军突起的一大障碍,令胡惟庸不得不提防这个经朱棣点拨而提升的孩童。 “父亲,这该如何是好?”胡鹏举虽然没有马三保那等雄才大略,却也并非等闲之辈,经胡惟庸这么一提,他也明白自己为何酿成大错,眼下马三保连清白身都保下来,显然马三保不会成为太监阉人,而是未来可能崛起成为类似于他父亲这等职位的官职,若是如此,马三保一旦念起旧恨,他们胡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杀,此子一定得杀!但是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都三次了,失败了三次,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一向沉着冷静的胡惟庸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实在是忍不了自己儿子的无用,三次刺杀都给马三保逃过去,令胡惟庸心中饱含杀意,这一切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为了自己。 四殿下的府邸内,自从马三保到产业园后,朱棣便常常一人在南京城内玩乐,他对于经商生产没有一个概念,交给马三保就足够了,明明是为皇子,却常常混迹于酒楼青楼之中,他相信马三保,如今在得到马三保制作出望远镜的消息后,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光。 “你们谁都不知道啊,当初是我将马三保从云南那个穷乡僻壤里给捞出来的,没有我啊,他就没有今日的成功!”坐在朱棣面前的,是马三保和朱棣的合作伙伴钱有道老板,包间内,足足六位歌姬弹奏演绎舞曲,朱棣在美酒的浸润下和美人的陪伴下显得有些飘飘然。 “是殿下用人有方,也是马少爷自身有本事,马少爷就是千里马,殿下则是发掘马少爷的伯乐,殿下,有您和马少爷的帮助啊,我醉仙楼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广泛了,假以时日,我们决定在北平开一处酒楼,若殿下回北平,也可常来醉仙楼。”钱有道笑眯眯地说道,他可是开心坏了,这段时间内他赚了自己之前想象不到的银两,产业园内的酒都显得有些供不应求,他以往藏酒的酒窖也因为供货量的增加也显得微不足道。 钱有道的野心极大,自从受到马三保的点拨,他甚至想要开启自己的商业帝国,在全国范围内销售自己的美酒。 远在产业园内的马三保并不知道自己的发明出望远镜的消息已经在南京城内流传,他也不清楚产业园内有飞鸽传书,他的当务之急是做出狙击枪的瞄准镜,这玩意比望远镜还要难以完成,他用了好些时日做了不少的轮廓,就等着安装,若是装上瞄准镜,他的狙击枪便可以实现远距离杀敌。 产业园距离南京城有一段的距离,王公公的传来的圣旨显然不如先前离去的飞鸽,马三保并不清楚自己的清白身已经被朱元璋保住的消息,也不清楚胡惟庸胡鹏举父子的下一步举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发明创造之中。 半个时辰过去,在房间内的马三保汗流浃背,把玩手中的小黑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做了个半成品啊!”马三保感叹面前的小黑管,他的瞄准镜和前世把玩的不同,不能做到调整倍数,只是个固定的八倍镜,然而这不能怪马三保的工艺不行,他在玩枪方面一流,但是造枪的造诣明显不够,就在他刚刚完成工作的刹那间,他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响起。 随着马蹄声的靠近,马三保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将半成品瞄准镜装在狙击枪上的他出门迎接乘着快马赶来的王公公。 面对王公公马三保还是很恭敬的,这位太监是陛下的贴身太监,很多的圣旨都是他代陛下发布的,先前和胡惟庸对簿公堂时,也是王公公在一旁监督震慑住了丞相,他在就相当于半个皇帝的身份。 “王公公,不知您此次是为何而来?”马三保倒也不跪,只是语气显得有些尊敬,毕竟对方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你小子也不懂得让我歇息一下?我快马加鞭赶来给你送好消息,你就这样对我?”王公公笑着下马,大步走到马三保的产业园内。 仅仅二十日,产业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前段时间此处还不过是一片皇帝,如今却建起了厂房,别看全是人工制作,在大明却不曾多见,王公公震惊于马三保的发明,好在马三保不懂得蒸汽原理和如何生电,否则就没有西方的瓦特和特斯拉什么事了。 “大明获此奇才,真乃福气也,你小子也算是识相,还给我送水。”王公公惊叹于马三保的工艺和思想,他接过马三保递来的水,一口将碗中水全都饮尽,忙碌的奔波让这位太监身心俱疲,他摸出一卷青黄绢本,摊开在马三保的面前。 “是时候说正事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陛下念马三保创造奇物,特立圣旨,保马文和的清白身!”王公公眉头一挑,眼里尽是羡慕的神色,但还是将圣旨里的内容讲述给马三保听。 马三保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千盼万盼的保清白身就这么实现了?一个望远镜就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身,令马三保久久不能从震惊之中释怀,他感叹皇帝知晓消息的速度之快,也感叹若非自己有一身奇才真要重蹈覆辙,和郑和一样成为阉人。 “傻愣着干啥?还不谢主隆恩?”马三保的身边,王公公忍不住打趣道。 “哦,对...谢主隆恩!” 第27章 反杀刺客 产业园外的枝繁叶茂的大树上,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悄然潜伏在其中,他的手抚摸着箭羽,有些紧张地盯着马三保“前三次你都命大躲过了,这一次,不会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了!丞相说了,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弄死你。” 刺客纤细的手搭在长弓上,虽为久经沙场的士兵,其双手却宛若女子一般纤细白皙,搭弓的手撑开弓弦,将箭羽搭在弓弦上,一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产业园方向。 给马三保发完圣旨的王公公骑上了快马,他要赶着天黑前回到皇宫。得到圣旨的马三保兴奋不已,他少有的离开产业园的范围,目送王公公离去,并不清楚危险即将来临,这一次,他身边可没有守护的精锐护卫。 “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啊!”马三保伸了个懒腰,拿起别在腰间的望远镜,先前他就给王公公展示了望远镜的用途,望远镜下,是产业园外的风景,产业园的附近四面环山,层峦叠嶂,茂密的树林让马三保沉浸在环境之中。 就在他沉浸风景之时,他在树丛中看到了一点银芒,箭尖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引起了马三保的注意,马三保不由地警惕起来,他仔细观察,看到了一双白皙的手正搭在一只大弓上,箭在弦上让马三保下意识地往周边一滚。 破风声响起,一支箭羽出现在了马三保先前所处的空地上。 箭羽的出现令马三保心跳加速,眼下,再度遇到袭击让马三保心生怒意,他伸手摸向背后,却发觉自己忘记了自己的武器,他只有返回自己的厂房才有使用枪械的机会,眼下,刺客再度瞄准了马三保,令马三保不得不撒丫子狂奔。 这一次的刺杀没有护卫,导致这名刺客异常地有耐心,他盯着远处的产业园内,虽叹气感叹任务失败,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靠在树梢闭目养神。 “来啊!你爷爷来了!有本事再杀我啊!”刺客方才闭目,只听远处有声音出来,他冷笑着看着产业园方向,循着声音的传播方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 此时,马三保不知何时趴在了自己住的房间的楼顶,他的小眼睛在瞄准镜上寻找着刺客的方位,论瞄准镜的倍数,那和他制作的望远镜相差无异,他寻找着刺客,不断地祈祷先前的刺客不要无功而返。 “找到你了!”刺客并未发觉自己一身黑的装饰和他所处的环境的不合,他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超越时代的武器正瞄准着他的脑门,他还在寻找马三保的下落,先前听到马三保的声音令他气愤不已,在战场,如此挑衅他的敌人都被他赶尽杀绝。 “嘭。”稍作调整,马三保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响彻天际,漆黑的枪口喷射出火光,子弹在告诉下宛若一条金色的丝线,远处大树上,刺客面罩下的脸还未有任何的改变,他的胸口出现一道血洞,鲜血如注喷涌而出,就连夜行服下的轻甲都无法抵御子弹在他身体内的肆虐,护心镜破碎的一塌糊涂,刺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不过八岁的孩童手中。 仅仅只是一枪,马三保的狙击枪在第一次使用便击杀了远处的刺客,对于此刺客,马三保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他盯着刺客的方位看了良久,这才松了口气。巨大的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微微疼痛,他忍着痛觉,紧紧地盯着刺客所在的方位,直到他确信刺客死在枪下,方才找了几个护卫去树上将刺客的尸体抬了下来。 四殿下朱棣的府上,朱棣猛然一惊,先前在醉仙楼喝的酒醒了几分,他惊恐地听着仆从的传信,面容失色,连忙找了一匹快马,马三保再一次遭受刺杀,且凶手被马三保反杀,令朱棣大惊。 先前令二人棘手无比的刺客如今倒在马三保的手中,朱棣明白一定是马三保先前一直念叨的神兵利器出世,有神器相助,马三保这一孩童方才能够击杀军队来的刺客。 眼下,刺客究竟是何许人也即将大白于天下,朱棣欣喜,马三保同样也有些欣喜,他总算可以得知这名刺杀自己多次的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摘下黑色的面罩,他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此人他并未见过,他也不明白,自己和刺客无冤无仇,受苦的为何总是他,可惜面前的刺客已经是一具尸体,他不懂得如何让死者复生,很难从刺客的口中套出他想要的关键信息,这也没有办法,他也不是不想活捉刺客,只是自己的生命比起刺客的生命更加重要,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怜悯导致自己枉死在刺客的手中。 朱棣骑着快马赶到,他担忧地看了马三保良久,确定马三保没有任何的异样后这才舒了一口气,眼下的尸体也引起了朱棣的好奇,他看到刺客身上的伤口,顿时觉得自己的胃里在翻江倒海,他还从未见过死状极惨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狙击枪造成的伤口比起先前的ak更加霸道,刺客伤口处的血肉处因为子弹旋转产生的摩擦显得焦黑无比,他不明白为什么马三保一个八岁孩童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竟然不会反胃,反倒是年岁颇大的他有些不适应。 “殿下,您就别看了,此人的身上没有腰牌,难以查清来历,只能发布画像让军队内部自查究竟是何人失踪。”马三保看着反胃的朱棣,心里不禁感叹朱棣这皇子还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死亡,想当初,他还是郑阖的时候,为了抵御海盗和外敌,年岁不大,死在他手上的生命却也不少,对于那些生命,他从来不觉得怜悯,一旦可怜敌人,他自己的命可能就会丢掉。 “贤弟所言极是,如今贤弟创造神兵,可否跟我回京城等候军队内部传来的消息?来人,将尸体安置好,带回京城!”朱棣忍着反胃的痛楚,皱着眉头说道。 朱棣面对尸体的惨状久久无法释怀,他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的好脸色,反倒是马三保冷静很多,他不得不佩服这位孩童冷静的神色,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夜至,应天府,皇宫内,朱元璋听闻消息,不禁喜上眉梢,他最痛恨的就是刺杀,身为皇帝,他不是没有遭受过刺杀,这也是他长时间不出皇宫的缘由,面对冷血无情的杀手,他最巴不得这种人死于非命,眼下马三保反杀刺客让朱元璋不禁有些佩服这位孩童的沉着,八岁的孩童能做至此,显然非同于常人。 “来人,命军队自查,请画师连夜画出凶手的特征送于军队,将军队翻个底朝天朕也要清楚刺客究竟何许人也!”朱元璋开口,他离开皇宫内,在护卫的陪同下来到朱棣的府中,听闻马三保归来,他还等着亲自尝试使用一下马三保吹嘘的望远镜。 朱元璋的到来是马三保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可不曾想过一代帝王会亲自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道喜,他也明白朱元璋的用意,自然是为了自己发明的望远镜而来,眼下,和朱元璋搞好关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将望远镜的使用方法教授给朱元璋,当朱元璋把玩面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圆形长管时,忍不住惊叹不已,他可不曾想过这圆形的长管竟然能够将远处的风景送到他的眼前。 “文和啊,你不用担心刺杀的事情,刺客的事情,朕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一定会帮你出头了结的!朕以下命让将领们彻查,明日便会出结果。”朱元璋把玩望远镜,沉浸在望远镜给他带来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 ................ 丞相府,听闻消息的胡惟庸脸色一绿,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从蓝玉麾下派出的刺客竟然会失手,尸体还落在了马三保的手中,眼下,尸体在皇宫他也不好找人强抢,他着急地来回踱步,生怕事情败露,眼下知道此事的人不多,有且只有蓝玉和他以及自己的儿子,他现在生怕蓝玉麾下的人会供出此事,无论是他还是蓝玉,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父亲,我刚刚听闻...”胡鹏举急匆匆地闯入胡惟庸的寝宫,还未等他说完话喘个大气,胡惟庸一巴掌拍在了胡鹏举的脸上,紧接着将胡鹏举拥入自己的怀中“举儿啊,若父亲遭遇不测,你一定要逃,逃得越远越好,不要想着报仇,那马文和,定会仕途坦荡,一路高升,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父亲,您不会有事的,若是出事,我定会揽下所有的责任,一切与父亲无干,父亲,您若是被陛下惩处,别说我了,就连整个胡家都会受到牵连,我便不同了,我只是一少爷,陛下只会惩处我一人,父亲,您可千万别独自承担!”胡鹏举的眼角被泪水浸湿,他抬头盯着胡惟庸,才短短半个时日,丞相胡惟庸显得沧桑了不少。 第28章 严惩不贷 朱元璋的旨令下达到了所有的君度之中,哪怕没有升职,朱元璋的指令依旧让不少的军官们胆寒,毕竟皇帝下令,就算不是圣旨也有圣旨的威风在,朱元璋一句话令不少的军官们瑟瑟发抖,他们之中大部分都不敢担当这份责任,生怕自己的军队中出了这么一个刺客。 最紧张的莫过于蓝玉将军,他能不紧张吗?他明白胡惟庸从自己军队里借过一个神箭手,且根据描述,他的军队里的那位神箭手如今不知去向,胡惟庸也没有跟他挑明借人的用途。 “报将军,军中缺一弓兵,属下查遍整个军队都找不到弓兵的下落,莫非刺客会是我们军队里的弓兵?”一下属单膝跪地在蓝玉的面前为蓝玉通报,蓝玉脸色煞白,他明白,这要是被查出来,那对他而言就是一口黑锅从天而降。 眼下大敌当前,蓝玉渴望着战功,若是因为自己麾下一名弓兵成为暗杀陛下器重之人的刺客,那他的仕途将会受到影响,刺客的蓝玉有点痛恨胡惟庸,惹到谁不好,偏偏惹到陛下会发圣旨。 “将胡丞相卖了!发飞鸽到皇宫,就说弓兵由胡惟庸外借,其他一概不知。”蓝玉思忖片刻,说道,他倒是想帮胡惟庸隐瞒下来,却明白这件事情只要陛下执意彻查,定会查到自己的脑袋上,那自己可就不是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的,眼下他被发配,战事在即,这是立军功的大好时机,他可不想自己的仕途因为胡惟庸而受到影响。 蓝玉的手下听令,塞了一封急信在飞鸽的腿上,飞鸽传书是他们最快的联络方式,蓝玉即将远征,可不想就这么捅了个幺蛾子出来,蓝玉虽和胡惟庸关系匪浅,奈何胡惟庸乃丞相,他不过是一未曾出名的将军,若是帮胡惟庸隐瞒,朱元璋会抛弃哪个自是明显。 飞鸽急速飞向皇宫,马三保夜不能寐,眼下他很想明了刺客的身份,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所为他怎么也睡不着。 “马少爷,陛下召您,急事!”在朱棣的府外,王公公火急撩撩地骑着马,这位太监是马三保这段时日见到最多的太监了,很多的急事都是这位太监告诉自己的,当听到朱元璋急召自己,马三保明白之前的刺杀事件应该是有了进展。 “来了!”马三保激动无比,他也顾不上将熟睡的朱棣叫醒,一个人匆匆忙忙上了王公公的快马,一路飞奔向皇宫内。 皇宫之中,朱元璋在大殿内坐着,一只信鸽端坐在他的肩膀,若将鸽子换成鹦鹉,朱元璋颇有几分海盗的味道,这位皇帝怒目圆睁地瞪着跪倒在大殿上的胡鹏举和胡惟庸父子,他看着飞鸽传信之后,越来越不明白面前的这对丞相父子为何会针对自己器重的马三保,不过是个九品官职的马三保用得着丞相父子俩派刺客刺杀吗? “陛下,马文和到!”王公公带着马三保走进大堂,才刚刚进入殿堂,马三保就看到了跪在正中央的丞相胡惟庸父子俩,父子俩并不敢说话,其中,胡鹏举更是瑟瑟发抖,他在得知陛下蓝玉将他们父子卖了以后,更是痛恨起蓝玉。 马三保踏入殿堂的那一刻,胡鹏举转身,跪倒在马三保的面前“文和,这件事不管我父亲的事,全是我的问题,我胡鹏举愿意一人承担此次刺杀事件的责任。” 胡鹏举扒拉马三保的裤腿,眼泪不争气地从他的眼角滑落,这位少爷丝毫没有闲钱嚣张跋扈的模样,卑躬屈膝的样子令马三保有些难以适应,可是,一听闻胡鹏举是此次刺杀的主谋,马三保的内心就燃起了怒焰,他自认第一次刺杀自己还不认识胡鹏举,对方竟招来刺客暗杀自己,这是何等的仇怨? “陛下,臣疑惑,我遭遇第一次刺杀的时候并不认识胡鹏举和丞相胡惟庸,为何刺客接二连三地刺杀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马三保疑惑,他不管抱着自己大腿的胡鹏举,反倒是请教起朱元璋。 “这件事,还得你亲自问他们父子,他们父子才是主谋,朕也不晓得。”朱元璋开口道,他没有给胡惟庸胡鹏举好脸色,自从刺杀事件发生,朱元璋对胡惟庸那自是失望无比,他也知晓胡惟庸此前陷害了不少对他不利的政敌,可受他朱元璋器重且还未成长起来的九品官职竟然遭到丞相的陷害,这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因为我嫉妒!我嫉妒你能受到四殿下朱棣的器重!他将你吹得神乎其神,未来我的仕途就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想要铲除你,这一切都是我被嫉妒蒙了双眼,千万不要责怪我的父亲,他对此事一概不知。”胡鹏举紧张地看着马三保,他希望马三保为自己的父亲朱元璋求情,然而,马三保则是冷冷地看着这对父子,自从宴席过后,胡鹏举就处处刁难自己,就连在青楼内都对自己出言嘲讽,他原以为这只是因为他和四殿下朱棣之间的冲突,没想到,胡鹏举竟然在自己第一次被朱棣上书推荐起就被胡鹏举盯上了。 “你对你父亲求情,可曾想过你父亲本想用丞相官职在官府打压我?你说此事没有你父亲的参与我是不信的,我听王公公说了,此次刺杀的弓兵,是你父亲胡惟庸从蓝玉将军手中借走的,若非我命大,我已经死了四次了!”马三保沉声道,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发怒,他挣脱开抱着自己大腿的胡鹏举,“若是我没有发明出望远镜,我早就被那刺客射杀,我的命谁来还?” “此事真与我父亲无关,父亲不过是为了我找到蓝玉将军借了弓兵,其他一概不知!”胡鹏举的话语带着哭腔,他伸手想抱马三保的大腿,马三保早早地甩开了他,跑到了朱元璋的身边,躬身作揖。 大殿,显得格外的安静,除了一脸绝望的胡鹏举和面无表情的胡惟庸以外,朱元璋倒是颇有兴趣地靠在龙椅上,等待一脸愤懑的马三保如何处置面前的父子二人,他宛若看戏一般,饶有兴致。 马三保沉思片刻,他开口“请陛下,务必严惩胡鹏举,胡惟庸父子!” “好!好!好!我就等着你说严惩呢!朕啊,也遭遇过刺杀,对于刺客,朕自然是零容忍!刺杀这件事,对朕而言,你这件事啊,做的很公正,朕最讨厌刺杀行为,如果今天朕器重的是马文和,你们杀了,明天有李文和,郑文和,王文和的出现呢?你们一个个都杀了不成?那我大明,岂不是没有人才在?就你们这群人,每天在下面搞小动作,真当朕一概不知?”朱元璋沉声,器宇轩昂的讲述不愧于一代帝王的身份“若是朕惹到你们了,你们岂不是会动到朕的脑袋上?” “陛下,臣不敢!”胡惟庸紧张地说道,这次刺杀,他也是帮手,没有他搭线,胡鹏举定不可能从蓝玉那调兵,他并不想自己的儿子当替罪羊,可奈何胡鹏举表现的太积极,他一直不知该如何下口“臣愿说实话,此事与鹏举无关,陛下请责罚臣,不要连累到鹏举,无论是剥夺官职或是打入大牢,我胡惟庸无话可说。” “你倒是会为你儿子求情,朕都有点搞不明白了,你们父子俩到底是搞哪一出,当然,朕没有权力允诺你们,此次的判决权,我交给了文和,文和说要严惩你等,那自是严惩不贷!” “从今日起,胡惟庸降去降职一等,回府反省,胡鹏举打入大牢,择日问斩!”朱元璋慵懒地开口道,摆摆手,示意周围的衙役将父子俩带走。 “陛下,胡惟庸判轻了。”马三保对朱元璋说道“我怀疑胡惟庸有通敌叛国之嫌疑,枉视国法,对陛下不敬。” 之所以不放过胡惟庸,并不是马三保不想放过,而是历史不允许啊,再过一年胡惟庸就要死了,而此次刺杀时间,胡惟庸并未问斩,而是被降职一等放回府中,未来如何定胡惟庸的罪?在他心里胡惟庸是必死之人,今年死明年死其实是一个样,但是这降职一等的待遇和死罪可是背道而驰。 “朕不想失了人心,他是朕的大臣,陪朕闯天下,朕的王位,他有功劳,若是为了刺杀事件将他处死,那岂不是落下口舌,虽说斩草除根,但是文和啊,你可曾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处置丞相,切勿操之过急,先扒了他的官位,未来慢慢处置,他是有通敌叛国之嫌,朕也有所怀疑,奈何证据不足。”朱元璋对马三保说道,一切其实尽在朱元璋的掌控之中,马三保由衷地佩服朱元璋,不愧是一代君王,马三保可不曾想过朱元璋对胡惟庸早有杀心。 按照历史的进程,胡惟庸应当是被他官举报致死,如今,历史似乎骗了马三保,他被他最熟悉的历史给玩弄了,让他不得不重新正视起面前的一代帝皇。 第29章 投入牢狱 在士兵的押送下,此前嚣张跋扈的少爷胡鹏举不敢蛮横,他乖巧的模样和先前判若两人,他走的每一步脚印都显得无比沉重,手上的镣铐是他人生中最沉重的枷锁,成为朱元璋钦定的死囚,让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少爷如今死气沉沉。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的归宿,是漆黑冰冷的监狱,他剩下的人生,只能在监狱中和狱友一同度过,在官兵的押送下,不少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地看着这个在囚车内的丞相之子,左丞相胡惟庸的官职被降也成了市井小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先前大殿上的消息在整个南京城内传开,百姓们纷纷唾弃这位以往嚣张惯了的丞相之子。 囚车内,胡鹏举低着脑袋,以往的他还能仗着自己父亲的势力欺压百姓,如今的他成了过街的老鼠,舆论的压力让他在百姓的面前抬不起头,他在百姓们的眼里就是杀人犯,哪怕杀人未遂,这位狐假虎威的少爷最终还是难逃被制裁的命运。 囚车缓缓地驶向漆黑冰冷的监狱,人潮渐渐地散去,在狱外,胡鹏举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胡惟庸,仅仅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父亲仿佛沧桑了许多,原本不怒自威的眼神如今只剩下关怀,望子成龙的胡惟庸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若是寻常,胡鹏举怎会落得如此田地?眼下,他哪怕想要将自己的孩子从监狱中救出来也无济于事,这是朱元璋陛下钦点的罪犯,他胡惟庸不敢抗旨。 胡惟庸的身边,是得意洋洋的马三保和朱棣,能够亲眼看到胡鹏举被丢入监狱之中,这二位也算是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先前这位少爷总是针对他们,惹得朱棣和马三保很是不悦。 胡惟庸抬头,看着冲他微笑招手的马三保,眼里尽是恨意,他的内心在滴血,想嘶吼,却无能为力。在官兵的押送和警告下,他还未来得及将能够想到的污言秽语全都宣泄到马三保和朱棣的身上,便被推入了大牢之中。 大牢内,阴森无比,寒冷透骨的空气刺痛着胡鹏举的身躯,平时过惯好日子的少爷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大牢内度过余生,他的牢房,昏暗且潮湿,留给他的,只有地面上的一堆枯草和一张破旧不堪的被褥,整个房间,仿佛没有光线,恐惧充斥着胡鹏举的内心,他绝望地靠在了枯草上,听着狱卒上锁的声音,忍不住放声大哭。 “呦?谁家少爷被丢到大牢里了?就这点能耐吗?才刚进来就哭,还算不算男人啊!”在牢狱内,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胡鹏举的牢房边上,关押着的是南京城内穷凶极恶的罪犯,他曾血洗一家五口,官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此人捉拿归案,和此等杀人恶魔相比,胡鹏举干净的就像婴儿,毕竟他从未亲手杀过人。 “被丢在这里,基本就是等死了,他害怕很正常,别想了,出不去的,能出去啊,哥几个早就溜了。”在另一旁,传来一老人的声音,“听你的声音,应该是胡惟庸家的小兔崽子吧,嘿嘿,过段时日,我便揭发你的父亲,让你的父亲一同来陪你。” “我父亲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胡鹏举恐惧且紧张地说道,声音显得哆哆嗦嗦,他觉得身边老人的声音耳熟,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无冤无仇?笑话,若非你父亲,我何必落得如此田地?毒害刘基一案,明明他是主谋,我只是帮凶,却被丢入大牢,显然啊,你父亲是为了弃卒保帅,将我给放弃了。”老人自嘲一笑,“你不会想不起来老朽是谁吧?也罢,在这里呆了几个月,你不记得也正常。” “是你,右丞相汪广洋!您不是被发配到海南了吗?”胡鹏举颤抖着,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是源于胡惟庸,胡惟庸坐立不安的真正因素也是汪广洋,自从揭发汪广洋后,胡惟庸一直以来都是寝食不安,生怕自己惹到当今圣上,而汪广洋一直没有消息,让胡惟庸误认为对方已死,本以为胡惟庸可以重新过上丞相的舒适日子,没想到,因为胡鹏举之事,又连累到了胡惟庸自己。 “什么丞相?哪来的丞相,哪来的贬职海南,都是明面的话罢了,现在的我啊,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我之前是很想弄死你父亲,甚至弄死你,但是啊,苦于没有机会啊,现在倒是没有办法,看开咯,你啊,还是和老朽一样,等死吧。”汪广洋苦笑,自己兢兢业业陪伴在朱元璋左右,奈何无奈听信胡惟庸,方才落得如此田地,原以为自己能够被顺利发配到海南保的一命,事实上则是被丢入大牢之中等死,语气里丝毫没有对生的希望,只剩下一股悲凉,想当初,他和胡惟庸一般,是朝廷丞相,朱元璋的重臣,却不慎被胡惟庸陷害,毒害刘基一案,他耿耿于怀,苦于狱卒不给机会,眼下,胡惟庸之子就在自己的身边,他自是忍不住倾吐自己的心生。 汪广洋的绝望语气让胡鹏举内心的恐惧更甚,他当然怕死,没有人不畏惧死亡,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够长寿,可现实并非如此,他距离死已经不远了。眼下,就连丞相都被丢入大牢内,他还能活下来吗?眼下,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的父亲,并且,对朱元璋的恐惧更深。 汪广洋入狱,无疑是对丞相们动手的警告,胡惟庸降职,都是一股股信号,他多想给自己的父亲胡惟庸暗示逃脱,却无能为力,在大牢内,他什么也做不到。 牢狱中,难以分辨昼夜,胡鹏举抱头缩在角落,一直低头不语,另一个牢房内的右丞相汪广洋没事总是吟诵着诗文,在被丢入大牢以前,汪广洋也曾著作无数,有属于自己的诗集。 胡鹏举静静地回想先前干过的蠢事,他后悔自己为何要招惹马三保和朱棣,一次两次刺杀没有成功,他就不应该让刺客刺杀四次,眼下刺客被反杀,自己和父亲还被蓝玉将军给卖了,这刺杀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被投入大牢以来,和马三保的坦荡荡不同,胡鹏举每天都沉浸在恐惧之中,他可不曾想过自己堂堂丞相之子竟然会落得这副田地,一日未至,他却憔悴不少,原本好逛青楼的少爷,此时只能在牢狱之中等待自己的死期。 .................. “丞相,用餐了。”丞相府内,面前的美食是常人难以品鉴的山珍海味,胡惟庸却食之无味,自从胡鹏举入狱,他便心神不宁,朱元璋下令他禁足多日,他也多日未出丞相府,无心从政的他消瘦了不少,如今的他哪有什么狼子野心,先前所作所为都在令他自食其果。 “出去,都出去!”短短三日,胡惟庸的声音显得嘶哑许多,先前在下人们看来威风凛凛的丞相此时此刻就像是变成了乡野村夫一般的蛮横不通人情,胡惟庸痴痴地看着丞相府外的大门,以往用餐,胡鹏举总是会从外头回来,他一直在等待心中的那个人的回归,却大失所望,在胡惟庸的身边,妻子企图安危胡惟庸,胡惟庸却不以为意,他呆呆地看着面前多摆放的碗筷,只等着自己的儿子能够从牢狱中回到他的身边。 曾经的他,权势滔天,眼下,被朱元璋剥夺官职,再也没有多少的官员愿意卖给他面子替他冒险,就连之前对他唯首是瞻的蓝玉,那个一直被他当做过命交情的兄弟,也没有帮助他的想法,甚至有些落井下石。 早早的下位让胡惟庸本人在文武百官们的地位中急速下降,如今,整个朝廷,只剩下御史中丞商暠一名丞相,右丞相汪广洋明面上被调去大明朝鸟不拉屎的海南行省,左丞相胡惟庸的官职降职,先前对胡惟庸亲近的大臣们纷纷地远离胡惟庸,生怕自己遭受连累。 对蓝玉,胡惟庸是恨不起来的,他也明白蓝玉的苦衷,此时此刻包庇他,受到牵连的便是蓝玉,他胡惟庸本就不想连累到蓝玉,否则先前的一些忙他便会帮助蓝玉,眼下,他也恨不起马三保,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被虚荣心遮蔽了双眼,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成才,他也不会找人去暗杀马三保。 “为父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鹏举,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从大牢内出来?”胡惟庸自言自语,他有些不知所措,堂堂丞相,如今落得这番田地也算咎由自取,他站在胡鹏举曾经住过的房外,期待着自己一开门,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品酒作诗,哪怕是将青楼花魁带回丞相府,他也不再反对。 三日时间,胡惟庸的脑袋上多了不少的白发,他愁自己的孩子不习惯在监牢中的日子,不习惯牢狱内的饮食,曾几何时,他也想探望胡鹏举,却被明令禁止,只能待在丞相府内反省,等待朱元璋的发落。 在胡鹏举的房间内,摆放着不少三殿下和他往来的书信,胡惟庸眼神内多了几分生气,三殿下朱棡和胡鹏举的关系让胡惟庸宛若看到了救命稻草。 第30章 皇帝父子联手坑臣 自从胡鹏举进入牢狱之后十日时间,马三保和朱棣的生活倒是轻松了不少,少了刺杀的担忧,少了丞相的针对,产业也越做越大,在整个大明王朝,几乎找不到什么能够和他们俩比拟的暴发户了。 短短十天时间,就连朱棣先前用来存放银两的仓库都不够装,可见仅仅一个南京城的收益给朱棣和马三保带来了多大的财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陛下有令,即刻召马文和回宫。”正当马三保打算和朱棣去酒楼之时,王公公出现在了四殿下府外,眼下,距离前往北平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这段时间的马三保和朱棣难得决定喝酒放松,竟然被朱元璋给召到宫内。 马三保无奈,到嘴边的美酒就这么离他远去,奈何他又不敢有所怨言,身边是皇帝的儿子,总不可能当着皇子的面骂皇帝吧?那马三保绝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皇宫内,朱元璋并未选择在大殿见面,反倒是选择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朱元璋的寝宫在整个皇宫的正中央,富丽堂皇的装饰尽显大明皇室的气派,朱元璋的寝宫可谓是整个南京城内最豪华的建筑,朱元璋慵懒地靠在床上,并未穿着平常穿的华贵龙袍,反倒是一身黑色丝绸衣物。 虽穿着休闲,朱元璋的却仿佛天生自带王霸之气一般,黑眸内是无尽的威严,只要有朱元璋在,周围的人就会显得黯淡无光。 朱元璋慵懒地接受者侍女的服侍,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不少的水果,大部分都是普通家庭一年来在重要节日才有可能忍痛买到的瓜果,对朱元璋而言,却不是很值钱的模样。 桌上,有一雕龙的紫砂茶杯,朱元璋的寝宫,自是大明最豪华的配置,就连龙床,都是少有的黄花梨雕刻而成,朱元璋的寝宫,一副古雅霸气的装潢,彰显自己的王霸之气。 “陛下,人带来了!”见王公公带来来到了寝宫,朱元璋方才起身,拿起面前昂贵的茶壶,将茶水倒在了杯中,由皇帝亲手倒茶,这是难得的待遇。 马三保惊叹于面前的茶香,就算是在他前世办公室里摆放的昂贵茶叶都不及朱元璋的茶壶内倒出的茶水的芬芳,马三保倒是意外,不知朱元璋找他到底是为何。 “文和啊,可还记得你的官职?”朱元璋倒茶间不经意地问道,马三保心中一惊,他还以为朱元璋给他这个官职不过是挂名,怎么问起官职的事情了。 “臣当然记得,监察御史,陛下不是让我监督四殿下吗?我一直都兢兢业业,恪守本职,一直在监督。”马三保微笑着,他心里一咯噔,他还真没将自己的官职当做一回事,本来以为朱元璋只是随便给他一个官职混俸禄的,不曾想过陛下竟然会过问他的职业。 “还记得啊,那就好。朕有一想法,将大明御史台,改成大明都察院,专门负责查处勾结的逆党,你们觉的呢?棣儿,给朕一个回复。”朱元璋啜饮手中的茶水,漫不经意地开口,对于设立什么部门,对朱元璋而言只是一个想法,只要想想,就能够实现。 “父皇所思,儿臣不敢多言,若是父皇愿意,那便改!儿臣觉得都察院更有我大明的特色!”朱棣躬身,谨慎地开口,他看了看马三保,企图从马三保的身上寻求帮助,然而马三保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给朱棣更多的回复,朱棣心惊胆战,不知自己的父亲为何会询问这个问题。 都察院,马三保能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在未来的明史里记载都察院应该是洪武十五年才成立的机构,怎么在洪武十二年年底朱元璋就有如此想法了?他越来越开始质疑自己学习的史实的正确性,他倒是忘了他的出现已经让这个时空产生了悖论,他未来学习到的一些史实都有些提前。 都察院和御史台不同,都察院的影响力更广,若是成立都察院,他的监察御史身份将会从九品官职变成八品官职,别看官职只提升一等,要知道在大明朝,官大一等压死人! 御史台要改革成都察院,就意味着朱元璋打算开始他的政权巩固,先前朱元璋的御史台就已经给他收集了不少官员的情报,更别说改成都察院后的意义了,都察院的权力比御史台更大,是可以弹劾官员的,可谓是代替丞相的庞然大物,瓦解丞相势力的必备之品。 “朕有一个任务,不知文和愿不愿意听从安排?”朱元璋看了马三保一眼,眼神意味深长,面露微笑的他似乎很确信马三保会答应。 马三保心中一咯噔,朱元璋连任务的内容都不告诉他,直接问他答不答应,岂不是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强迫他答应吗?他无奈,这还能怎么办?肯定只能答应,他还能说什么嘛?这显然是不能和朱元璋讲道理的,在大明,可没有什么人情世故,皇帝开口的潜规则就是你必须答应。 马三保本想面露难色,但还是收住了自己无奈的神色,硬着头皮面带微笑地答应朱元璋,回应他的,是朱元璋爽朗的笑声。 “朕明白,你心里一定很不想答应,毕竟,你连朕让你干什么都不知道,这朕不怪你。你倒是很懂朕,没错,朕觉得你是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所以选择了你,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朱元璋笑着,先前的威严荡然无存,然而,他的笑容让马三保更是恐惧,他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说错话惹到这个皇帝,这皇帝毕竟不是他爸,不可能什么都容忍他。 “朕啊,希望你监督御史中丞商暠和胡惟庸,先前,右丞相汪广洋曾经暗示朕胡惟庸有反心,奈何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的任务,就是先从牢狱中的汪广洋口中套取一些胡惟庸的消息,其次,就是调查清楚胡惟庸逆党勾结的证据和人选,你觉得你能成功吗?”朱元璋问道,他一双大手搭在马三保的肩膀上,示意马三保一定会成功,可马三保不这么想,他欲哭无泪,觉得面前的皇帝是不是对自己的期望太高了? 马三保想哭,他真不想答应朱元璋,他觉得朱元璋将自己当做了什么无所不能的天才,他是吗?他并不是,他前世不过是个熟知大明历史的海军将领罢了,哪有做间谍和调查的天分?那是fbi干的事情,他可不是什么情报专家,再说了,大明没有无人机,也没有窃听器和监视器,让他监督丞相,他能监督个什么玩意出来?先不说自己能从这些丞相口中套出什么玩意了,就连丞相乐不乐意让他一个毛头小子监督都是一个问题,他会玩望远镜不代表他会做窃听器啊! 朱棣的脸上忍不住出现担忧,眼下,前往北平的时间在即,父皇竟然布置任务给马三保,他朱棣有点离不开马三保了,自从马三保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朱棣的人生就像坐上了火箭,先不说拥有的财富,就连眼界也提升了不少,他对马三保还是放心的,在他看来马三保是无所不能,他只是不想离开马三保。 “你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朕,朕明白你要回北平了,这样,朕特批你留在南京城,待得文和完成任务,便跟你回北平,你意下如何?还有一点朕可以给你网开一面,先前文和在大殿上与我的对赌,我多宽限你一些时间,待得文和完成任务后开始计算,你意下如何?”朱元璋显然是看出了朱棣的担忧,身为朱棣的亲生父亲,他最看好的两个殿下莫过于朱标和朱棣了,就朱棣的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明了?自从认识马三保以来,朱棣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怎么过问,反倒是对这八岁的孩童无比热情,朱元璋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朱棣对马三保的器重。 “谢父皇,儿臣相信,文和定会不辱使命,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的!”还未等马三保开口说些什么,朱棣率先替马三保答应了朱元璋的任务。 听闻朱棣的话,马三保眼前一黑,自己这正主啥也没说,怎么朱棣就擅自替自己决定了?他想哭,想要找人倾诉,却找不到目标,他多希望现在的自己能够用流连忘返将这俩父子迷晕逃之夭夭。 朱棣和朱元璋这父子显然是联手将自己推到火坑里,他不过一九品官职,何德何能去监督身为御史中丞的商暠,又何德何能去大牢里审问汪广洋,不过汪广洋的下场还是颠覆了马三保的认知,在他的认知中,汪广洋应当是被派遣到海南最终毒死在路途上,没想到啊,竟然还在南京城内,而且是在南京城内的监狱之中。 “臣定不辱使命!”马三保咬着牙,他艰难地答应这令他脑袋疼的差事,这俩父子简直不是人,他也明白,自己要是不答应朱元璋,未来定没有好果子吃。 第31章 牢内寻人 皇帝父子给马三保挖了一个坑,就算给了他权力去监督御史中丞,他能做些什么?他啥也做不到,眼下他就算会用无人机会用窃听器,也做不出来这玩意,再说了,大明王朝也没有网络,就算有那些玩意也都是一堆废铁,眼下,让他监督御史中丞,他自认为做不到,更别说就出后面胡惟庸的逆党了。 哪怕马三保知道胡惟庸的逆党到底有几个谁,奈何他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这些逆党勾结在一起,在大明王朝,不是谁说谁和谁是逆党就一定可以抓住的,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审理出来的证词,还是不能定罪,相信这些丞相重臣们也明了这个道理,马三保坚信自己就算在朱元璋的寝宫里将这些逆党的名称写出来朱元璋就能给这些逆党定罪。 “给你个任务,先去监狱内,见见汪广洋,先从他的口中套点东西,再去找御史中丞商暠,哎,可惜朕这一生英明神武,结果用人不慎啊!自己定的三个丞相,竟然或多或少都有反心。”朱元璋叹气,说起来,除了胡惟庸外,其他两个不过是帮凶,这个商暠最惨,只是参与谋划后很快就退出了,却也引起了朱元璋的怀疑,汪广洋倒是货真价实的帮凶,毕竟毒害开国功臣刘基一案,朱元璋还历历在目。 “你大可以不必对汪广洋客气,毕竟他残害过我放行回去养老的刘基。”朱元璋提到汪广洋,眼里有些惋惜的神色,汪广洋也是大明的开国重臣,只可惜这位老臣受到了胡惟庸的蛊惑,走上了歧途,朱元璋这才迫不得已将这位老臣含泪送入大牢之中,他一直想要给胡惟庸下马威,奈何证据不足。 “臣领命。”朱元璋很快便给了马三保目标,马三保的内心是极度不愿意的,他也不知道汪广洋丞相会不会配合自己,毕竟自己才来京城内,就没有见识过右丞相汪广洋这个人,对汪广洋这个人,马三保的理解为零。 朱元璋摆手送客,马三保和朱棣本想和朱棣分道扬镳,然而朱棣还是紧紧地跟在马三保的身后,有些担心马三保难以招架丞相的架子,毕竟马三保不过九品官职,汪广洋被撤职前那可是堂堂丞相。 监狱大牢,不仅是马三保第一次踏足,就连朱棣也是头一回来到大牢,毕竟没有正常人没事会跑到大牢里面呆着。 狱卒们看到马三保和朱棣,恭敬地鞠了个躬,他们倒是不明白朱棣和马三保的来意,朱元璋的消息还没有传达到狱卒们的耳边“四殿下,马少爷,这里你们还是最好不要擅闯,尊重一下我们的工作。” “我们有要事在身,受命前来审理右丞相汪广洋,不信你问我贤弟。”朱棣摆出一脸很严肃的模样,等着马三保摸出朱元璋先前刚刚给他们下的诏书。 “什么汪广洋?右丞相在派发到海南的路上,怎么可能在大牢里。”狱卒们装作不明白地说道,汪广洋的行踪是需要保密的,除了狱卒们和大牢内等死的罪犯们,只有朱元璋知道汪广洋的真正下落,眼下狱卒很是无奈,他们并不想和马三保还有朱棣发生冲突,只是为了恪守本职。 “别死鸭子嘴硬了,诏书里说汪广洋丞相便在大牢里,这诏书你们总不可能不认吧?”马三保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了诏书,他倒是不想要为难这些狱卒兄弟,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何苦为难呢? 鎏金雕龙的诏书是最好的证明,狱卒们在见到诏书的那一瞬间以为自己遇到了朱元璋,立刻显得毕恭毕敬,没有一个狱卒敢违抗朱元璋的命令,牢狱的门大开,一股腥臭的味道传来,惹得马三保和朱棣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常年不通风的大牢内有发霉的臭味和血腥臭味,大牢内的环境很差,总共有两层,一层关押的是偷窃的犯人,这种犯人关押一段时间就会被放走,而第二层楼关押的便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和政犯,来到大牢内,不管你之前的身份高低贵贱,一概一视同仁,这也是阶层制度分明的大明里唯一平等的地方。 “汪广洋,审你了!”当狱卒们将马三保和朱棣带到汪广洋所处的牢房内,面前的一幕惊呆了二人。 如果不是在大牢内,汪广洋定是意气风发的丞相,然而,在大牢内的汪广洋衣衫褴褛,宛若乞丐版不起眼,一双眼睛毫无生气,白发苍苍,就连胡须都显得苍白无比,此人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宛若野兽般嘶吼,完全没有理会马三保和朱棣的存在。 “马三保,朱棣!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们!”在汪广洋的牢房旁,一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栏门,一双泛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马三保和朱棣二人,此人便是被投入大牢内的胡鹏举,在大牢内的这段时间这个少爷消瘦了不少,就连先前能迷倒不少少女的帅脸都显得邋遢了很多,血丝遍布胡鹏举的双眸,胡鹏举的身上不再是华贵的戎服,取而代之的是监狱里标志性的囚衣,他咬着牙,恨不得将面前的二人生吞活剥。 在监狱里见不着光的这段时间,胡鹏举越发的痛恨马三保和朱棣二人,可惜,他也明白自己没有能力逃出大牢,毕竟大牢内,比他还凶残的犯人不是没有,短短十日时间,他见识过狱卒将犯人从牢内带出处死的画面,也见识过原本空荡荡的牢房内被塞入新人的场景,这段时间,他每每看到犯人离开,就越害怕死亡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他毫无先前在大殿上为了保下胡惟庸的气概,此时的他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少爷罢了。 “今天不找你,今天要找右丞相汪广洋,下次再审你,你最好能够活到我审你的时候,不过你应该没有什么有利用价值的情报。”马三保瞥了胡鹏举一眼,胡鹏举的狼狈样并没有引起马三保的同情,毕竟后者先前妄图刺杀自己,他若是没有一身本领自己早就死在刺客的手中,说起来,他也对药仙有些愧疚,若非自己,药仙姑娘也并不会受伤。 “呸!就算你下次审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哪怕你用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胡鹏举歇斯底里地喊着,一口唾沫吐在马三保的脚下,马三保有些嫌恶地看着这位曾经嚣张跋扈的胡少爷,摆了摆手,和朱棣一起将右丞相从牢房内请了出来。 被请出来的汪广洋不断地挣扎,这位老人一直念叨着寻死之类的话,似乎已经精神崩溃,看似问不出任何的问题,让狱卒颇为头疼“马少爷,四殿下,真要审他吗?他已经疯了。” “这是陛下的旨意,带到审讯室绑好,我和四殿下自有办法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马三保对狱卒说道,他眉头微皱,眼下汪广洋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们听不懂的话语,类似于神佛鬼怪,也有他的家乡话。 审讯室内,各种用刑的器材一应俱全,甚至有些器材还带着血迹,连座位都是温热的,显然这间审讯室刚刚审讯过罪犯,汪广洋在狱卒的安排下坐在了被椅子上,双手被紧紧地束缚住,就连双脚也没有折腾的空间,整个人都被固定在椅子上,就像是从椅子上长了个人一般。 “你们先出去,我和四殿下单独审他!”马三保对狱卒说道,将狱卒打发走后,他盯着汪广洋打量了许久。 汪广洋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让朱棣有了放弃的念头,就在朱棣刚要开口的刹那,马三保伸手打断了朱棣的举动“汪丞相,您就别装了,我知道,您清醒的很,老实交代胡惟庸逆党,我们可以保您性命。” 汪广洋先是愣住,正当他打算继续念叨,马三保开口道“你看,我就说您对胡惟庸怀恨在心,别隐瞒了,您隐瞒也没有用的。” “被你识破了啊,不会是四殿下上书推荐的再世诸葛,这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听说过你的传说,胡鹏举那小子就是你送进来的吧?哎,老朽一生为大明呕心沥血,却错信胡惟庸的鬼话,可惜,以往我说出来,没人信。”汪广洋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毫无生气的眼神内出现了一缕精光,他盯着马三保打量了良久,倒是没有在意马三保身边的朱棣。 “您大可告诉我,胡惟庸逆党一脉,我可定罪于胡惟庸,请您信任我,我一定会尽力在陛下的面前保下您的性命。”马三保说道,他眯着双眼,等待面前的汪广洋回应。 “哎,小家伙,你终究活的太短了,到了我这个年岁啊,有些秘密,烂在肚子里,那便是烂在肚子里吧,现在时机不对,胡惟庸对我也算有恩,恨,也恨过了,先前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现在,没有必要说出来了,胡惟庸也失势了,就让这些秘密跟着老朽一同化成尘土,随风而去吧。”汪广洋摇了摇头,拒绝了马三保的要求。 第32章 审理丞相 汪广洋拒绝了马三保的审讯,他叹了口气,眯着遍布周围的双眼,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让马三保有点不悦,他原以为汪广洋会很配合自己并交代胡惟庸与逆党勾结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打算隐瞒,历史再一次欺骗了马三保,无奈,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您不说,没事,您在监狱里等死,胡惟庸倒是要在外头快活了,您只要啊,将他勾结涂节陈宁的事情交代出来,并且将商暠协助你们的事迹啊说出来,我真的可以找陛下换取您的自由,您意下如何?”马三保说道,他倒是不想用刑,先不说汪广洋吃不吃这套,就他这把年纪,用刑估计自己什么都套不出来,汪广洋命就没了。 朱棣在一旁有些疑惑,涂节和陈宁和胡惟庸有勾结之事马三保怎么会了解?在朱棣的印象之中,马三保可和涂节陈宁二人并未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就一口断定这两人和胡惟庸有勾结了? 汪广洋眼眸里先是出现惊讶,然后选择了沉默,他尽量不和马三保对视,他看出了这个孩童的非凡之处。 “您要是还不承认啊,那也没事,陈宁和涂节倒是什么都交代出来了,本来只是想找您确认一下,好给丞相您一个相对而言好的余生,没想到啊,丞相竟然为了胡惟庸,放弃了自己的性命,丞相啊丞相,胡惟庸到底对你有多好,竟然会舍得为他忍住秘密?”马三保在汪广洋的面前来回踱步,审讯他还是会的,前世他教训过不少犯错的士兵,对于看人这件事还是蛮准的,他相信自己只要不断地攻击汪广洋的心理防线,对方迟早有崩溃的时候。 汪广洋抬起耷拉的眼皮,没精打采地看了马三保一眼,他的嘴唇微动,本要张开,还是停了下来,一双枯槁的手握成拳,额头冒着汗水,内心在挣扎。 “丞相啊,有些秘密,其实被人知道以后,就不是秘密了,其实您觉得您能够带着秘密入土,可同样知道秘密的人已经招了一部分,您只需要坐实他们的证词,好给自己的晚年换个好名声,您觉得不好吗?若是未来史书里记录您是奸佞,是逆党,那您的后辈子孙们将会蒙受多大的屈辱。”马三保开口,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却表现的老气横秋,似乎对审讯很在行,在一旁的朱棣更是钦佩不已,原本就觉得马三保无所不能的朱棣更是对马三保多了一项认识,虽然马三保做的事情一直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每一次都会刷新朱棣的认知。 朱棣可不曾想过审讯还有这等步骤,在他看来,如果不肯招的罪犯大部分用刑就会招出内心想要隐瞒的秘密,可不曾想动用三寸不烂之舌从对方的口中套话,他不是没有见过士兵审讯犯人,只是太血腥了导致朱棣并不是很喜欢审讯的过程。 “丞相,您还是不愿开口吗?没事,我自去找商暠谈判,到时候啊,丞相您可没有机会翻身了。”马三保开口道“死是一回事,重点是啊,会连累到丞相的后人,丞相您自己考虑考虑,我和四殿下走出牢房的大门前,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马三保故作深沉,拉着朱棣就往审讯室的门外走,他连看都不看汪广洋一眼,不过和他所言不同,他并不希望自己走出审讯室汪广洋都一言不发,虽然这很酷,但是不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等下,你所言极是啊,我确实不该为了一个胡惟庸隐瞒太多的信息,不过,你要记住,一切都是为了大明,我对大明犯的错,我用我的命承担!不需要你找陛下求情,老朽死意已决,此事便由四殿下作为见证人,我告诉你胡惟庸的反叛逆党。”眼看着马三保和朱棣就要走出审讯室,汪广洋坐不住了,这位老丞相开口,声音沙哑,他浑浊的老眼睛内闪烁着精光,先前死气沉沉的他宛若多了几分生气。 “丞相,您果然是识时务者啊!没错,为了大明,我们更应该和胡惟庸划清界限!”马三保开口,他盯着汪广洋看了良久,这位老者和先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挺直了佝偻的腰板,先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都变得硬朗了不少,再也看不到刚刚在监狱内看见老人那浑浑噩噩的模样,他有了精神,同样盯着马三保打量了许久。 “你说的没错,我是做了胡惟庸叛党一段时日,就连涂节陈宁,同样是叛党的一份子,当初,胡惟庸告诉我等,陛下暴政,民不聊生,何不自己翻身为王,当他对刘基动手后,我便觉得不对,虽然这些年来,胡惟庸也给了我不少的好处,就连我的妻子,都是他招来的知府之女,原本我等文臣并无资格受此等大礼,皆为胡惟庸牵线,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这些年,大部分都是受胡惟庸所赐,能够落得如此田地,不能全怪他,一切,都是老朽咎由自取,年轻时,老朽过度贪慕荣华富贵,到头来啊,都是一场空,说是为了大明,其实,老朽并未为大明付出多少,甚至还不如胡惟庸。”汪广洋沉声,年迈的老者睁开他浑浊的双眼,枯槁且布满皱纹的手不断地挥舞着,气宇轩昂地回忆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同样也在吹嘘胡惟庸,可见胡惟庸在其心目中的地位颇深。 “继续,谈谈你和御史中丞商暠。”马三保皱眉,除了指认了涂节陈宁,他还没有得到商暠的消息,他接下来便是要去监督御史中丞,没有右丞相的指认,他可不好在商暠的面前谈筹码,就他的那点官职,哪怕有圣旨,商暠也可以不接受他的监督,没有把柄,谁会任由一个九品官职摆布?一直否定便可以保住自己。 “商暠啊,他人挺好的,虽然也和老朽一样,一开始加入了胡惟庸的党羽之中,很快他便选择离开,倒是没有拿胡惟庸的一砖一瓦,没有接受胡惟庸的任何恩惠,先前陈宁涂节看他可不顺眼了,奈何官职太高,不敢动手。”汪广洋开口道,在他看来,商暠宛若圣人一般,和他们这些跟着胡惟庸堕落的人不同,不过,从右丞相的口中,马三保听出他们这批人起初也是为了大明,主要还是待遇不够好,自己为大明拼死拼活,到头来待遇还不如几名皇子,几人都想翻身为王,自己坐拥大明这片天下。 “你到时候可不要为难商暠,他确实与我们没有太深的交集,胡惟庸本想让他掌管兵权,他都拒绝了,显然,他是一忠臣,对大明忠心耿耿,和我等不同,我等是有过异心。”汪广洋话音未落,被朱棣打断了,朱棣怎么都想不到曾经父皇如此重用的功臣竟然一个个心怀鬼胎,体内都有反骨,随时等着反噬大明。 “我大明对尔等那是何等的宽容,封侯加爵,你们竟然还嫌不够?你们真是枉费父皇对尔等的信任!尤其是胡惟庸,我就说胡鹏举怎么处处对我使绊子,原来是胡惟庸在背后给他做靠山,堂堂大明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竟对我大明有反心!好在父皇明察秋毫,否则我大明啊,将会葬送在贼子的手中,眼下战事在即,胡惟庸不除,定有内乱!”朱棣义愤填膺地说道,他恨透了胡惟庸的逆党贼子,身为大明皇子,他对大明的热爱那是可想而知。 “我答应你,不会为难商暠,您说的对,对大明忠诚,方才是如今的生存正道,对大明有异心,虽远必诛!胡惟庸在你的指认下,定不会安享晚年,放心好了,我会尽量和陛下申请给你一个好的归宿。”马三保刚要说完,只见汪广洋削瘦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用麻烦你,老朽说了,自己命不久矣,何须陛下安排,只要我汪家子嗣啊,不要落得一个叛徒的下场,和宋朝的秦桧不同,老朽便心满意足了。”汪广洋开口道,老眼有泪珠闪烁晶莹的光芒,若非马三保提到自己的家族,提到自己的后裔,或许,他真的要带着心中的秘密一起化为尘土,他虽恨透胡惟庸,热爱大明,但他不是一个喜欢恩将仇报的人。 “行,我会在陛下面前为丞相证明自己,四殿下,您可是证人。”马三保对四殿下朱棣说道,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审讯室并联系狱卒将汪广洋带回自己的牢房时,他们听到了牢狱内响起了骚乱的声音,顺着木制大门敞开的窗口,他们看到了一群身着黑色衣袍的不速之客闯入牢狱之中,不速之客们的手中握着带血的长刀,在监牢的地上,躺着不少因受伤惨叫呻吟的狱卒们。 第33章 劫狱 蒙着面的黑衣人不断地在狱卒的身上摸索着,从被血液浸湿的衣服内摸出了一大串的钥匙,眼下,尸横遍野,马三保有些担心,急忙和朱棣捂住了汪广洋的嘴示意汪广洋不能出声,审讯室内,汪广洋被紧紧地束缚住,无法动弹。 “丞相,外头骚乱无比,您还是别出声惊动杀手。”马三保对汪广洋说道,就在他们审讯室外,还能听见刀剑交锋的声响,以及身体被贯穿后的惨叫,鲜血顺着审讯室的大门流入审讯室内,马三保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携带自己的杀伤性武器,若是带着ak防身,估计也不用和朱棣一起龟缩在审讯室之中。 撕心裂肺的惨叫令马三保和朱棣有些惊恐,他们可不曾想过大明牢狱内竟然还有一伙不速之客闯入,这是大明王朝南京城的牢狱,守备及其森严,如今竟被突破,就连狱卒都被杀光,而那群不速之客显然是有预谋的,他们盯准了每一条路口,不给任何狱卒活命的机会。 漆黑的审讯室内,朱棣和马三保不敢出声,在他们控制下,汪广洋也很识大体地没有出声捣乱,这老者倒是比他们俩冷静不少。 “胡少爷,这些人怎么处理?”审讯室外,血流成河,马三保听到一不速之客打开了胡鹏举的牢房并询问胡鹏举。 “全都带走,这些人未来定对我有用!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胡鹏举有些兴奋,他倒是不明白面前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却从面前的这些黑衣蒙面人身上感觉到了安全感,他环顾四周,没有发觉周围有什么异样,先前嘲讽过他的囚犯们满脸的谄媚,等待着胡鹏举将他们也从牢狱之中带走。 “胡少爷您都说了,那自然是全带走了,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举动,有我们在,他们若反,杀无赦!”蒙面黑衣人对胡鹏举那是相当的毕恭毕敬,他们警备地看着以往穷凶极恶的罪犯们,用钥匙打开了这些囚犯们所在的牢房,将所有的囚犯释放。 “今天是我胡鹏举将你们从大牢里救出来的,未来你们的命都是我胡鹏举的,要知道,是胡鹏举给你们再生的机会的,你们一定要效忠于我,否则,我可以让你们提前体验到死亡。”胡鹏举颇有些得意地看着这些被他放出来的囚犯们,囚犯们全都跪在胡鹏举的面前,宛若文武百官遇到朱元璋般的场景。 数十名囚犯整齐划一地在胡鹏举的面前跪拜,胡鹏举有些飘飘然,地面上是粘稠的血迹,狱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大牢内,胡鹏举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隔壁的牢房,自己隔壁的牢房空无一人,原本被关押的右丞相汪广洋不知所踪,他叹了口气,在他的心里,这些救命恩人还是来的晚了一步,若是再早一步,说不定能够将马三保和朱棣一网打尽。 “走!”在胡鹏举的指挥下,黑衣蒙面人押着大牢内的罪犯们离开了阴森潮湿且昏暗的牢狱之中,重新见到阳光,踏在大明的土地上,胡鹏举兴奋不已,呼吸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新鲜空气,看着熟悉的街坊,他有一股重获新生的兴奋感。 “少爷,我主子有令,短时间内离开南京城,我们现在出城,这拨人马太多,我等还是分成两队。”不等胡鹏举感叹世事无常,连忙将胡鹏举送上了华贵的马车,大明南京城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胡鹏举的立足之地,此事重大,定会在短时间内传到大明皇帝朱元璋的耳朵里。 外头没了声响,马三保这才壮着胆子从审讯室的窗口往外看外头的动静,在确认所有的不速之客和囚犯离开了这个牢狱之中,他方才打开审讯室的大门,审讯室的门刚刚打开,刺鼻的血腥味涌入房间内,惨烈的画面让马三保的内心充满震撼,在他的身后,朱棣忍不住吐在了审讯室内,身为皇子,如此血腥的场面刺激着朱棣的大脑,朱棣深深地被眼前的画面给震撼到。 “小皇子,没见过如此这等惨状倒是正常,想当初啊,我与陛下走南闯北,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老朽我啊,都看惯了,倒是那小子挺有魄力,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怎么连一点点震撼的感觉都没有?”汪广洋有些惊讶地看着马三保,这孩子未免有点冷静过头了,有点不符合汪广洋脑海里对孩童的认知,他自认为自己在马三保的年纪看到如此惨烈的死状,估计会哭天喊地,没想到马三保保持着冷静,盯着面前的尸体没有所动。 “丞相,您和之前有些不同了,先前您可没有这么多话,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要去跟陛下禀报此处的惨状,丞相,您放心好了,我会在陛下面前为您美言几句的。”马三保搀扶汪广洋和朱棣,他瘦小的身躯在搀扶二人时显得无比吃力,好在出了监牢之中没有见到血和尸体,朱棣方才从恐惧中走脱。 整个大牢内,没有活口,全都给先前的不速之客给杀光了,好在牢狱周围没有什么百姓人家,否则寻常百姓人家定不能接受大明监牢被人劫狱的现实。 应天府,朱元璋的皇宫内,听得马三保的禀报,朱元璋火冒三丈,他狠狠敲击在案板上,怒目圆睁地盯着马三保和朱棣一会儿,他倒是没有迁怒于二人,眼下劫狱的案件发生他们二人手无寸铁倒也无法阻止杀人不眨眼的不速之客们,他倒是有些不满于大明南京城监狱的监管不力,也因匪徒枉视王法挑衅国威而怒。 汪广洋站在马三保和朱棣的身边不曾开口,他也是亲眼见识到监狱内惨状的目击者,他也同为阶下囚,是唯一一个出现在大明皇宫的阶下囚,眼下,朱元璋撤走了所有的太监和侍从,就连打算奏报的文武官员都被朱元璋拦在了殿外,他不希望有人发现汪广洋的下落。 “丞相啊,没想到朕还有见到你的机会,朕现在倒是没有心思追究你的罪责,既然你跑出来了,那便隐居吧,安享晚年,文和跟朕提到了你,你的后辈子嗣,朕也不会为难,朕,也不会将你订在大明的耻辱柱上。”朱元璋叹气,眼下发怒不能解决发生的惨状,他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文和,胡惟庸逆党之事你还是要继续追查下去,此次劫狱案件,朕有预感,和胡惟庸有关,监狱内最重要的两个人,汪广洋在你的手上,而你刚才也说了,那伙人对胡鹏举尤为敬重,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甚至监狱的防备都了如指掌。”朱元璋站起,面带不悦,眼神内是无尽的威严和怒火“文和,你和棣儿,现在去胡惟庸的府上,将胡惟庸给朕带来!朕亲自审他,顺便将刑部尚书给朕找来!胡惟庸的罪,全权交予刑部!” .................... 丞相府内,多日寝食难安的胡惟庸看到了一只洁白的信鸽在自己的脑袋上飞舞,他连忙吹哨,示意信鸽降落,信鸽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胡惟庸的面前,在信鸽的脚上,绑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话语让胡惟庸几天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将纸条扔到了身旁的煤油灯内,待得纸条化成灰烬,他将信鸽放走。 “举儿啊,远走高飞,永生永世不要踏入南京城!南京城里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胡惟庸摸着自己的胡须,泪水顺着他那遍布褶皱的眼角滑落,他老泪纵横,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自己的儿子活着从大明南京城的监牢里逃出生天。 “胡惟庸丞相,我马文和求见!”胡惟庸方才感叹自己不需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马三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府邸外。 胡惟庸一惊,他虽在府内,却也听闻朱元璋下达给马三保的任务,眼下,马三保显然是被朱元璋点拨过什么,这才能够来到府邸里找到自己,他连忙将自己伪装成憔悴伤感的神色,命令下人将马三保和朱棣放入府内。 “丞相,你可曾听闻南京城牢狱被劫?胡鹏举身死牢狱的消息?”才进丞相府邸,马三保一脸坏笑对胡惟庸说道。 胡惟庸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他指着马三保说道“胡说!一派胡言!鹏举怎么可能死在牢狱之中,他一定活的好好的!” “丞相啊丞相,您怎么能不信我呢?我是来给您节哀的,不过,您的反应倒是有点奇怪,正常官员定会疑惑为何大明监牢会被闯,可您却反驳我胡鹏举未死,也对,胡鹏举是您亲子,我说他身亡您肯定不信。”马三保无奈地耸肩“说正事,陛下召见您,没错,胡鹏举是未死,但是在陛下的眼里,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丞相,您若有什么想说的,先别跟我说,一切在陛下的面前吐露,对了,还有一个人,我相信您一定很想见见。” 第34章 胡惟庸 胡惟庸心里一咯噔,马三保先前就是在试探他,他也确实过激了,上了马三保的套,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个孩童,这个孩童比起自己想象之中还要显得不可小觑,一向老谋深算且小心谨慎的胡惟庸差点就在马三保的面前栽了跟头。 “差点在这小子面前露馅,这小子倒是很会抓机会问我!一定要做好提防!”胡惟庸心里想着,他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马三保,生怕出一点点的纰漏,胡惟庸怎么也想不到,年岁不大的孩子在玩心计上竟然有一套,他看着马三保不怀好意的笑容,很想当场将马三保灭口,可惜有朱棣在侧,他无从下手。 “丞相,我不敢断言您所言之语是否属实,这样吧,您跟着我去陛下的跟前一趟,您在陛下的面前侃侃而谈,若是还能和与我交谈般笃定,我定相信您说的话,如何?”马三保眉头一挑,盯着胡惟庸看了良久。 “是啊,丞相,您跟着我们去陛下跟前,其实啊,我还是很信任丞相不会枉视国法,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奈何文和贤弟不听,硬是要我来找丞相,丞相,我还是相信您是清白的。您觉得跟我们走一趟,不会委屈到您吧?”朱棣开口,他和马三保一唱一和,别看他表面上在和马三保唱反调,其实就是想要刺激胡惟庸,这是马三保在路上教他的心理战术,前世马三保还是郑阖的时候用这个方法从叛逆的下属口中套出过不少的话柄,如今,他们联手用来对付胡惟庸,就等着胡惟庸上套。 “无可奉告!马文和,你就一九品官职,凭什么带走我?我虽非正一品丞相,却还是正二品的官职,就你来抓我,会不会显得有点不够格了?”胡惟庸挥动袖袍,摆手示意自己的侍从将马三保送出自己的府邸。 侍从们正要动手,在胡惟庸的府邸外,刚劲有力的声音响起,“我看谁敢动陛下钦点的人?胡惟庸,他没有资格,我有吗?”他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想要逐客的侍从们,所有的侍从都站在了一旁,就连胡惟庸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府邸外,听着熟悉的声音,皱着眉头,思索着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在丞相府外,马三保来找他的阵仗不小,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刑部尚书魏泽,在明朝初期,刑部尚书并非只有一人,足足有六人,这些人都是正二品官职,别看胡惟庸为丞相,如今已降职一等,和二品官职无异,先前在魏泽之上的胡惟庸如今只能喝魏泽平起平坐。 胡惟庸看到刑部尚书,心中难免升起恐惧,就他现在的官职,能够给他定罪的,自然是刑部尚书和陛下,他原本不怕马三保,正是因为虽然马三保身为监察御史,却不能给他定罪,现在不同了,来了个和他平起平坐的刑部尚书,他要是嫌刑部尚书都没有资格将他带到大殿,那他的脑袋就要和自己的脖颈说再见了。 “胡惟庸,好久不见了。”魏泽对胡惟庸并不客气,虽然和胡惟庸是旧识,但二人的关系似乎不是特别缓和,魏泽对胡惟庸冷言冷语,根本都不正眼看胡惟庸一眼,在之前遇上胡惟庸他倒是会迎合地叫一声丞相大人,现在你胡惟庸跟我同等官职,我何必在乎你? “魏兄,不知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胡惟庸赔笑,先前他瞧不起马三保的官职,而这魏泽的官职,可是和他一般大,他瞧不起马三保,可不能瞧不起魏泽,若是魏泽不高兴,兴许在皇帝的自己告自己恶状,自己就要脱衣卸甲进入牢狱成为阶下囚。 “陛下的旨意,还请胡兄跟我走一趟!”魏泽连看都不看胡惟庸一眼,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胡惟庸这才极不情愿地跟着魏泽走上马车。 马车上,气氛冰到了极点,没有人愿意开口,马三保倒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胡惟庸,仔细观察胡惟庸的一举一动,他有预感,此次劫狱事件一定和胡惟庸有关,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摸出胡惟庸背后的逆党一派。 能够将胡惟庸背后的逆党全都挖出来,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兴许朱元璋一高兴,马三保也有封侯加爵的机会,不过马三保志不在此,他还是怀念开大船的生活,他巴不得自己早点长大,回到他擅长的领域去开大船玩海战。 眼看着皇宫近在咫尺,胡惟庸咽下一口唾沫,他强忍心中的恐慌,眼下这阵仗,显然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他不得不强装镇定,跟随着马三保等人一步一步地踏上前往朱元璋寝宫的台阶。 皇宫内,朱元璋的寝宫宛若他第二个办公的地点,眼看着刑部尚书和前左丞相胡惟庸一同到来,马公公连忙禀报殿内和右丞相汪广洋喝茶的朱元璋,为了等胡惟庸,朱元璋已经推掉了很多的事务交个下面各部处理,可见朱元璋对胡惟庸案件的重视。 寝宫的大门缓缓打开,大门敞开的那段时间内,胡惟庸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他头一回觉得面对陛下如此恐惧,他甚至想逃,奈何周围有大量的官兵围着,更有刑部尚书魏泽盯着他,他插翅难飞。 当胡惟庸走到寝宫外,看到其内和朱元璋喝茶的身影,他打量了许久,此人虽衣着邋遢,胡惟庸却觉得很眼熟,他疑惑为什么陛下会和乞丐一同喝茶,很快,当他认定的乞丐抬头,他内心的震撼涌上了脑袋,就差将你怎么还活着印在自己的脸上。 让胡惟庸震撼的人可不正是曾经和胡惟庸平起平坐的右丞相汪广洋吗?在他看来,汪广洋应当是被他设计之后被朱元璋发配到海南去了才对,没想到,竟然会在朱元璋的寝宫里看见汪广洋,一时间,胡惟庸震撼无比,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要崩塌了,他最大的把柄就是在右丞相汪广洋的手中,汪广洋还懂得他逆党的大部分详细,只要有汪广洋在,他胡惟庸的下场绝对不是活着。 “胡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在寝宫内的汪广洋丝毫没有牢狱之中的死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虽然佝偻着身躯,衣衫褴褛,却有了几分前丞相的风采,他盯着胡惟庸打量了许久,浑浊的老眼中百味交杂,一种胡惟庸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胡惟庸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啥,正在倒茶的朱元璋开口道“诸爱卿进殿免礼,不必跪拜,就当做寻常朋友喝茶聊天,我们就随便聊聊,诸位,聊聊胡惟庸。” “胡兄,别紧张了,来吧,坐下来好好谈谈您的未来。”汪广洋开口,沧桑的声音在胡惟庸的耳边宛若丧钟在他的耳边敲响,他神色紧张,早知道他就逃之夭夭了,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跑了,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从牢狱中逃走,他却离死不远。 胡惟庸走到朱元璋的身边每一步都是举步维艰,这些天愁白了头发的他紧张兮兮地盯着朱元璋看了良久。 “坐,朕,亲自给你倒上一杯茶,文和,谈谈今天的所见所闻。”朱元璋语气平淡,每一个字却非常沉重地敲击在了胡惟庸的心头,胡惟庸冷汗直流,抓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早已先前听闻胡鹏举险象环生之后的意气风发,他颤抖着端起朱元璋递来的紫砂茶杯,轻轻地啜饮一口。 茶水在他的口中翻滚,他宛若咽铅一般露出艰难的神色,“各位,我有一疑问,不知为何叫我而来,我不是应该在丞相府思过?” “胡惟庸,你还装作不知道呢?就你先前在丞相府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你早就预料到了胡鹏举会逃离牢狱,是吧?”还未等其他人开口,马三保稚嫩的声音出现在了胡惟庸的耳边,胡惟庸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坠地。 “文和啊,你误会了,我是没有听到陛下宣布鹏举的死期,自然会反驳你鹏举未死,你若是站在我的立场,肯定和我一样,是不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胡惟庸开口,他一直在试探性地观察朱元璋的脸色,朱元璋非常平静地喝茶,黑色的眼眸盯着胡惟庸良久,帝心如渊,任由胡惟庸如何猜测,都猜不出朱元璋的想法。 朱元璋在听完胡惟庸的话后,点了点头“丞相所言极是,若是棣儿入狱,朕,或许也是这种想法。” 胡惟庸心中舒了一口气,正当他以为自己相安无事之时,朱元璋开口道“劫狱的事情先放一边,胡惟庸,朕问你,你对大明,是忠心的吗?”说罢,只见朱元璋的脸凑在了胡惟庸的面前,仔细地打量胡惟庸,惹得胡惟庸内心发毛,他一向小心谨慎,此时此刻他盯着汪广洋良久,汪广洋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期想,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地往后背流淌,他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第35章 指证之人 朱元璋的疑问让胡惟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冷汗淋漓,不断地下咽自己因紧张分泌的唾沫,他眼神碰飘忽,不敢正面看朱元璋的眼神“臣,对大明一片赤胆忠心,绝无二心。” “哦?”朱元璋故意将声音拉长,将自己的疑惑写在了脸上“广洋啊,胡惟庸所言可否为真?” 眼看着朱元璋询问汪广洋,胡惟庸紧张不已,他明白只要汪广洋将自己出卖了,估计自己的生命就走到尽头了。 “他所言自然极假,启禀陛下,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打算指认胡惟庸的,我也不怕陛下会不会责罚我,我就这一条命,活了这么久了,也该懂得知恩图报,但是,为了自己的子嗣后辈,为了大是大非,我还是选择站在大明这边,胡惟庸,不是我想忘恩负义,只是我不想我的子嗣背上秦桧那般的名声。”汪广洋沉思片刻,他先对朱元璋开口,紧接着,百感交集地看了看胡惟庸。 胡惟庸看着汪广洋的眼神,顿时明白,汪广洋必定不会站在自己的这边了,他也明白自己这顿时间做的事情有多离谱,他的逆党都快形成一个小朝廷,有朝一日说不定能够和大明王朝的朝廷分庭抗礼。 “胡兄,我汪广洋承认在我成为丞相的路上你给予了我很多的帮助,但是没办法,你做的实在是太让我难以理解了,陛下给你的封侯加爵福利是不够吗?为什么要选择做逆党?监狱里胡鹏举出逃,也一定是你的动作吧?”汪广洋眼神坚毅,甚至在朱元璋的面前表示若有半句谎言,杀无赦。 汪广洋的坚定让胡惟庸心寒,他没想到对方妻妾都是自己为他寻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胡惟庸一世皆为英明谨慎,竟前后两次遭到自家人的背叛。 “若是丞相觉得右丞相的证词不够严谨,我们可以叫御史中丞阁下前来对峙。”马三保说道,他先前是被要求监督御史中丞,如今,倒是可以先将御史中丞叫到朝堂上见一见这位御史中丞到底是何许人也。 在历史记录里,对御史中丞商暠的记录那可是少之甚少,马三保并不了解商暠的为人,眼下也是认识御史中丞的好时候,若对方真若汪广洋所言那般清正廉洁,或许还是可以成为自己未来在政场的靠山之一。 朱元璋听闻连点头,他也明白马三保的心思,这小家伙定是想要见那御史中丞一面,但身为当今圣上,他还能拒绝不成?马三保在朱元璋的眼里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朱元璋八岁的时候可还在自己的老家过这穷苦的日子呢,哪里懂得马三保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胡惟庸恨的马三保那是直咬牙,他虽也被马三保那娇小的外表给蒙骗,但是胡惟庸却感觉面前的这个孩童心思格外的深沉,不能当做寻常孩童对待,哪怕是天才,也比不过马三保,马三保心思细腻,哪怕是二十岁出头的朱棣也比不上他,奈何胡惟庸发现时为时已晚,他原本以为马三保只是有点小聪明,没想到,竟然将自己逼入险境。 也不用朱元璋授意,王公公很是识相地离开了寝宫内,身为朱元璋身边照顾朱元璋时间最长的宦官,王公公对朱元璋的心思虽说不能准确洞悉,却也能深知一二,他明白朱元璋是同意马三保的要求,自是前往御史中丞商暠的府邸去寻找商暠的踪迹。 眼看着面前的证人数量增多,胡惟庸心里那是一个气啊,他可不曾想到胡鹏举被劫走的时间撞到了枪口上,朱元璋本就想下令让马三保去接触接触御史中丞了解他逆党的消息,正好就碰到了胡鹏举被劫狱的消息,巧合发生的就是如此突然,也省了马三保调查监督的时间,只要证人证据足够,就可以给胡惟庸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 胡惟庸紧张,见惯大场面的他却没有见过自己的审判仪式,眼下审他的人可不少,有右丞相汪广洋,也有当今圣上朱元璋,更有王公公即将寻来的御史中丞商暠和刑部尚书魏泽,若是传到百姓们的耳中,肯定又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丞相胡惟庸的审判竟然需要如此多的巨头共同参与,可见朝廷对胡惟庸的重视。 “父皇,要不儿臣请愿将涂节陈宁这俩贼子一同寻来,免得夜长梦多,听闻胡惟庸的消息后跑了。”朱棣在马三保的示意下开口道,在寻胡惟庸之前,马三保给他讲了很多的计划,朱棣的脑子也是灵光,在心底熟记马三保给自己的劝告,这是在自己父皇的心中树立形象的好机会,别看朱棣和朱元璋平时挺亲近的,其实父子之间还是有点隔阂的,朱元璋并不是全权信任除了朱标以外的亲生子嗣,尤其是三皇子朱棡这位经常体罚下人的皇子殿下。 “你倒是挺有用心,正好,胡惟庸也不肯说,等证人来的越多了,他自然会招。胡惟庸啊胡惟庸,你以为你谨慎了一辈子,却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的监督之中,朕的监察御史都是白养的吗?只是缺乏证据,虽说朕为天子,却也不好当众下令处决丞相,免得落人口舌,让百姓民心惶惶。”朱元璋先是派遣朱棣寻人,随后笑着对胡惟庸说道,胡惟庸看着朱元璋的笑容内心直发毛,他明白,朱元璋笑里藏刀。 眼下,茶水无毒,在胡惟庸的心里却觉得装满了世间最痛苦的毒药,他后怕,自己捅出来的篓子竟然因为自己亲儿子逃狱之后全都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恨谁,他想恨三皇子朱棡做事做的不够绝,杀光狱卒后竟然还没有找到同样在牢狱之中的汪广洋,也恨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 若是包庇下人,私纳国财,或许朱元璋会对胡惟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胡惟庸乃开国功臣,然而,对大明有异心,反叛大明甚至养起属于自己的军队,那朱元璋可就坐不住了,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被外人夺取。 王公公和朱棣的速度极快,可以说是鬼使神速,不过盏茶工夫就将涂节陈宁以及御史中臣商暠给寻来,被寻来的三人各自有不同的算盘,御史中臣商暠很是恭敬地跟朱元璋行礼作揖,而涂节陈宁则是眼神飘忽不定,就连恭敬地话都说的语无伦次。 “胡惟庸,你也在啊,先前王公公说召见我,我还寻思什么事呢,看到汪兄我便明白用意了,你啊,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绝了,为何要选择反叛大明呢?”商暠和汪广洋年纪相仿,马三保看到商暠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此人正直,清澈的眼眸和对朱元璋的恭敬足以看出这位丞相和朱元璋不同,他没有狼子野心,对大明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陛下,下臣其实内心一直有一件事想说给你听,我想,我配不上御史中丞的位置,在早年,我曾听信胡惟庸谗言,加入其逆党,但是陛下,很快我便与逆党没有干系,那段时间,在朝野胡惟庸对我是百般刁难,甚至我亲子,都命丧胡惟庸之手,奈何我们皆为丞相,我找不到报仇的机会。”商暠所言每一个字都让胡惟庸心惊胆战,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无比完美,在灭口商暠亲子之事上做的即为隐蔽,在常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马车车祸,竟然还是给商暠抓住了蛛丝马迹。 “可有此事?商暠,撞死你亲子的那位车夫不是已经处死了多年,死无对证,从何记忆?”朱元璋开口,商暠之事他记忆犹新,然而那时他只是当做普通案件交给了刑部,并未全权过问,没想到此事竟有如此秘辛。 “臣一开始也不清楚,臣有罪,臣动用关系,寻得御史台管事,调查了车夫的身世,其中,车夫和胡鹏举乃旧识,且平白无故间竟收入上千两银两,此时蹊跷无比,我便顺藤摸瓜,找到了丞相在背后做主,其中,陈宁涂节亦有参与,我可与二人当面对峙。”商暠开口,提到逝去的亲子,老眼通红,言语间带着怒意。 “丞相啊丞相,您可别血口喷人,我等知您德高望重,可这是陛下的寝宫,凡事可别张口就来,都要讲究证据。”陈宁涂节二人心跳加速,自是心虚无比,在偷偷瞥了胡惟庸和朱元璋一眼后连忙反抗,甚至在心里想好了怎么和胡惟庸丞相摆脱关系“丞相啊,都是胡惟庸唆使我等,以丞相身份欺压我等,我等不得已才做了错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我俩吧。” “岂有此理,一派胡言,此事与我有何干系?陛下,我胡惟庸是清白的,商暠,汪广洋,陈宁,涂节,我自认为平日待尔等不薄,此刻竟反咬一口,陛下,我胡惟庸愿以死证明清白。”胡惟庸还未等商暠开口,指着陈宁涂节,大怒道。 第36章 定罪胡惟庸 胡惟庸走投无路,开始病急乱投医,没有当朱元璋的面承认自己曾经干过的荒唐事,反倒是倒打一耙,狠狠地痛咬面前指证之人的言语是诬陷,胡惟庸显得有些疯狂,在陈宁涂节二人出现在寝宫之时,他的心理防线已然濒临崩溃,在二人指证自己的那一刹那,胡惟庸崩溃了,他不再是从前高高在上的丞相,开始胡言乱语,整个人显得疯狂。 “陛下,我胡惟庸定是清白的,眼前四人,勾结马文和四殿下合伙诬陷于我胡惟庸,我胡惟庸怎敢对大明不忠?”胡惟庸开口,他所言自己在内心里都不信,可是他急啊,他根本找不到洗白自己的方法,只能一昧地推脱自己的责任,将一切推脱给指证自己的人。 胡惟庸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想为自己辩解,却无诸葛亮那般三寸不烂之舌,根本没有在朱元璋的面前给自己洗白的机会。 “丞相,您就承认吧,我们俩的住所里还存着您给我们的私信,私信里那可是写的一清二楚,我们可不敢对书信造假,近则数日,远则数年,虽说处理了大半,但还有所保留,丞相啊,这不能怪我等,我等就怕丞相反咬一口,这才有所防范。”陈宁涂节二人对视一眼,随机商量,起来,片刻后,陈宁开口。 他们俩能跟着胡惟庸一起背叛大明,自然也会背叛胡惟庸,他们一直保留着书信,就是生怕胡惟庸利用完了自己将自己抛弃,眼下,如此证据摆出,胡惟庸彻底傻了,堂堂大明丞相竟然栽在和下属之间的书信之下,胡惟庸怎么也不肯相信面前的一切,他嘶吼,在朱元璋的寝宫之中和以往威严的丞相形象截然不同。 “喏,王公公,带点官兵去他们家里找书信的下落,至于胡惟庸的府邸一起搜了,别抄家,先搜。”朱元璋开口道,点名道姓让王公公派人前往陈宁涂节的府邸,另一拨人马去胡惟庸的府邸,他们兵分两路,就为了找到胡惟庸背叛大明王朝的证据。 “胡惟庸,等书信搜查到,看你有什么诡辩的方法。”马三保说道,他盯着胡惟庸看了良久,小小的眼睛和面带笑容的面庞让胡惟庸很想将这个孩子痛揍一顿,若无这个孩子,他也不会这么快被怀疑到和劫狱事件有关。 胡惟庸的大脑一直在思索如何为自己脱身,可一向谨小慎微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下属会留下来一丝丝的蛛丝马迹,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就连自己的宝贝儿子也不是那么省心,逃狱连活口都没有灭干净。 胡惟庸懊恼自己过于信任陈宁涂节,若是当初不是选择私信还是口头将所思所想告诉二人,或许二人的证据并不充足,眼下,书信是最直接的证据,也是最容易给胡惟庸定罪的罪状。 胡惟庸沉默,梳理自己苍白的头发,他很想哭,却不敢让自己在朱元璋的面前掉泪,他的精神崩溃,无比难耐。 等待的过程是紧张的,向来冷静的胡惟庸在看到王公公和其他护卫手中所取书信,也不管书信的真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脸色苍白,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书信,眼下,书信是最直接的证据,陈宁涂节则是舒了一口气,若是找不到书信,那面临他们的将会是欺君之罪。 “文和,你拆开一封念给朕听听,朕很好奇,胡惟庸在书信中到底写了啥。”朱元璋摆手,面前的书信不多,但也有十余封,他随便抽出一份书信,递给了马三保,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等待马三保给他阐述书信的内容。 朱元璋的命令让马三保不得拒绝,他拆开手中的书信,将张开,这是一份近日的书信,是朱元璋给胡惟庸降职后胡惟庸写给陈宁和涂节二人用来让二人谨慎的书信,却没想到因为汪广洋的出现,陈宁涂节这俩在背后的存在也被揪了出来,摆在了台面上。 “今当谨慎,警惕四殿下朱棣的书童,马文和不可小觑,鹏举已栽其手,诸位寻他日,除异己。”马三保念着书信,当他看到胡惟庸在书信中写自己是朱棣的书童,气不打一处来,他可不是书童,在他看来,就连跟班连都配不上自己的身份,然而没有他这个跟班,朱棣到现在也不可能赚到如此大量的银两,哪来的书童能够给主子赚那么多的银两的? 书信很长,马三保用了点时间才将书信的内容全盘拖出,书信的内容出口,胡惟庸傻傻地坐在地上,他没有反驳,而是低着脑袋,先前反驳商暠陈宁涂节三人的气焰荡然无存,捶胸顿足,宛若街边卖艺的杂耍艺人,显得十分滑稽。 “胡惟庸,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尽管说,人证物证俱在,你只有最后一个机会。”朱元璋听闻书信内容,点了点头,随后饶有兴趣地等待胡惟庸为自己清白辩解的理由。 可惜,朱元璋失望了,胡惟庸并未开口,而是浑浑噩噩地在坐在地上,一脸的无奈和懊恼,他没有任何辩驳的理由,商暠陈宁涂节的出现打破了他内心最后一层的防备,书信的出现则是压垮他的最后信分量不多了,但是确实给他带来死罪的最大证明,这些书信的出现成就了胡惟庸叛国勾结逆党的佐证。 “陛下,臣,知错,臣不该有异心,臣,愿以死谢罪,为我大明,偿还血债!”胡惟庸突然开口,伸手要取护卫别在腰间的佩剑以死明志,然而,他还未动手便被护卫制服,胡惟庸老泪纵横,寻思不成的他眼巴巴地看着朱元璋,他等待着朱元璋对自己的审判。 “魏尚书,你帮我昭告天下。胡丞相从今日起以叛国罪论处,枉视国法,包庇杀人,强抢民女,私吞国财,徇私枉法!每一项,都足以定你的死罪了,胡惟庸,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大明官员,投入刑部大牢,满门抄斩!年初实行!明日游街示众!让百姓们看看,自家的丞相,到底是何等衣冠禽兽!”朱元璋指了指刑部尚书魏泽,下令惩戒胡惟庸。 “臣领旨!”魏泽躬身,抬头看了看胡惟庸,摇了摇脑袋,曾几何时,胡惟庸坐在丞相的位置上意气风发,如今的他即将成为阶下囚,自家的儿子刚刚从监狱里被人劫走,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位大明重臣。 和南京城的牢狱不同,刑部牢狱管理更为森严,一般关押的是朝廷要犯和朝廷奸臣,此监狱比起先前的牢狱更难被劫狱,甚至有大明的军队把手,看管及其森严,朱元璋也是吃了胡鹏举的亏,可不敢再让胡惟庸也逃出生天。 “朕,还有一事要宣布,从即日起,商暠,你早日和胡惟庸勾结,鉴于你对大明朝忠心耿耿,为官清正廉洁,便不追究太多责任,只是从即日起,不再作为御史中臣,而是降职一等,成为中书省吏和吏部尚书,可有异议?”朱元璋瞥了商暠一眼,叹了口气,故作怜惜“即日起,大明王朝,再无丞相之位,丞相之责,全权交予皇室之手!” “臣,领旨。”御史中丞商暠无奈,自己的官职本和胡惟庸汪广洋同等,都为正一品官职,眼下被朱元璋降职一等,从此,再无丞相之位,也再无一等官职,最大的官职,便是二等尚书官职。商暠倒也不会抱怨什么,先前和胡惟庸勾结是事实,他不否认,虽然退出的早,但是陛下要以此剥他官职,他也只能认着。 “眼下,和大元余孽战事在即,我不希望自己的朝中再出现任何的差错,逆党勾结,强抢民女这等差事是尔等之大忌,民心所向,是我大明无往不利的基础,你们的所作所为,是置我大明于舆论的压力之下,朕宣布,陈宁,涂节,剥去官职,抄家问斩,同胡惟庸一起,丢入刑部牢狱!”朱元璋盯着陈宁涂节二人,眼中尽是威严,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下,他们用来给胡惟庸定罪的证据也成了他们的罪状,他们本以为凭借着书信自己能够逃出一劫,没想到,还是被朱元璋秋后算账。 陈宁涂节二人眼中带着惊慌,他们恶狠狠地瞪了胡惟庸一眼,无奈地叹气,若无胡惟庸,自己二人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他们恨不得生食胡惟庸,不将胡惟庸五马分尸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在内心里将胡惟庸诅咒了无数次,胡惟庸同样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他选择了逃避,他没有和陈宁涂节二人辩解,事已至此,他的下场也已然明了。 至于汪广洋,本就是将死之人,朱元璋倒也没有再过多追究,先前答应的保下子嗣后辈的事情,君王的承诺,定不是戏言,他倒是放下心来。 “文和啊,今日,你有功绩,朕甚是欣慰...”突然,马三保心跳加速,朱元璋在审判过后突然提到了他的名号,吓得马三保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自己有没有做了什么对不起朱元璋的事情。 第37章 陛下垂青 被朱元璋突然提起,马三保有点慌张,回应他的,是朱元璋慈祥的笑容,他还从来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会露出如此的神色,在历史典籍里,朱元璋是一位很容易暴怒的皇帝,就连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都觉得这个男人仿佛天神一般,这个举手投足之间都不怒自威的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展现出了少有的慈祥。 身为朱元璋的亲子,就连朱棣都很少见识到朱元璋露出这等表情,他慈祥的有点不像是那个从小对自己严苛的父皇,朱元璋在他的心目形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在这一刻会变得如此的和蔼可亲。 “文和,你别紧张,朕不会为难你的,你又没犯错,而且也是因为你,才能够如此早内将胡惟庸逆党勾结的证据找出,朕高兴还来不及,放心好了,此事过后,朕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朕不急,不需要你现在就想出来,这次朕随你许愿,只要不超越朕的底线,朕都会满足你。”朱元璋笑着摸了摸马三保的脑袋,就像是抚摸自己年幼的孩童,要知道,在这个年头,朱元璋可是有和马三保差不多大的子嗣的,这些子嗣都没有马三保的这等待遇,甚至连碰见朱元璋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 身为朱元璋的亲生儿子,朱棣对马三保的待遇那是羡慕不已,朱棣玩玩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便宜贤弟竟然有如此好的运气,能够让父皇朱元璋再度实现他一个愿望,这运气就像是福星保佑一般,就连朱棣都羡慕不已。 马三保受宠若惊,得知朱元璋要给自己许愿的机会,自然是需要好好斟酌斟酌,显然,朱元璋经此一役可是乐坏了,能够将幕后互相勾结的逆党都给挖出来,朱元璋给予自己的好处自然是不用说。 听闻朱元璋的话语,胡惟庸煞白了脸,他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逃出生天的胡鹏举,若是胡鹏举不识好歹报复马三保,必将面临大明皇帝朱元璋的怒火,以一人之力怎能比拟一整个国家?就算有大明皇子的关系也不可能侥幸存活。 “诸位,朱棣,文和,你们俩留下,朕对你们啊,那是大有嘉奖,至于胡惟庸一派,送到刑部大牢内,严加看管,商暠,将府邸的牌匾改了吧,丞相府这个名号,已经不适合你了。”朱元璋留下了朱棣和马三保,同时吩咐自己的护卫们押送先前的逆党,就连商暠他也一同嘱咐了一通。 临走前,商暠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马三保一眼,他伸手在自己的下巴处摩擦了一番,觉得这个孩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临走前,他还不忘多打量几番马三保,想将马三保的容貌印在自己的脑海最深处。 商暠的眼神引起了马三保的不适,他是谁?他可是钢铁直男,可不喜欢一个男人盯着自己看这么久,尤其是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还以为商暠是个好男宠的高官,有点想要远离商暠。 目送商暠远离的背影,马三保觉得自己并不想再和商暠之间有任何的交集。 朱元璋将寝宫内的所有侍从全都清走,只留下马三保和朱棣二人“肚子饿了吧?朕吩咐了御膳房,定不会亏待你们,先等一等吧,你们也乏了,陪朕喝喝茶,聊聊天。” 马三保和朱棣乖乖地坐在朱元璋的面前,朱元璋给他们沏的茶是全国上下最稀有的茶叶,若是在前世,马三保倒是也有机会品尝如此弥足珍贵的茶水,不过和经常品味的朱元璋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个档次。 “早些时候跟你谈的,监督商暠之事,还得进行,朕有预感,商暠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忠心耿耿。”朱元璋提到商暠,马三保不由一身鸡皮疙瘩,他一想起之前商暠的眼神就浑身乏力,食之无味,眼看着太监从御膳房内端来了不少的山珍海味,马三保却提不起任何的兴趣,甚至想吐。 一份份山珍海味,在马三保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更是闻所未闻的稀世珍品,食物的芳香勾起了马三保的味蕾,这才慢慢地从先前恶心的感觉里走脱,眼下,朱元璋盛情款待自己,若是不吃,就是不给朱元璋面子,当今圣上的脸面若是挂不住,自己的命就... 一想到这,连忙大快朵颐,将要去监督调查商暠的任务放在了脑后,难得能够受到大明皇帝的青睐,不好好表现一番,可不是不给朱元璋脸面? 看着风卷残云般将食物送入自己口中的马三保,朱棣不由有些目瞪口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马三保宛若饿死鬼一般将面前的食物不顾任何形象地胡吞海塞到自己的口中,小小的肚子微微鼓起,马三保吃的满脸油腻,此情此景,朱元璋觉得有些滑稽,久违的笑容出现在了朱元璋的脸上,自从起义以来,朱元璋已经很少再外人面前表达出自己发自肺腑的笑意。 看着父皇的笑容,朱棣有些迷茫,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怎么笑过,朱棣有些羡慕马三保能够和自己的父皇如此的亲近,他出生的时候,自己的父皇除了让自己读圣贤书就是和私塾交流,就连他最爱的军事都鲜有参与。 .................................... 自朱元璋审判胡惟庸后一日,清晨,整个南京城内都被告知前丞相胡惟庸以叛国罪论处,并要游街示众,引起不少百姓们的驻足观看,胡惟庸,何许人也,前大明左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族,没想到,竟然沦落到阶下囚的下场,不少的百姓们不明白为何胡惟庸明明坐拥高枕无忧的生活,竟然还要选择反叛,反叛对许多的百姓而言是非常不可以接受的事实,自从大明成为了他们的国家政府,给予他们诸多的福利都是元朝时期体验不到的。 眼下,征战元朝余孽在即,民心所向皆为大明,胡惟庸的反叛自然引起了百姓们的不满,他们甚至准备了烂菜叶,就等着胡惟庸的囚车经过丢给胡惟庸。 南京城内,刚过早市,士兵们连忙维护街道的秩序,免得一日以前劫狱的事件再度发生,就连围观的百姓们都被拦在了五十米开外,每一条街道都有穿着大明制服的官兵守着,不给任何人劫狱的机会,据坊间传闻,就连大明皇帝朱元璋也会亲自监督这一次的游行,毕竟这一次的游行,意义非凡且重大。 胡惟庸还未游街,在南京城城外,囚车已然准备好,和胡惟庸一同游街示众的,是陈宁和涂节二人,至于同样为丞相的汪广洋倒是没有被安排游行,用朱元璋的话而言,汪广洋已然是个死人,只需要等着安享晚年就足以了,就汪广洋那副模样,定活不了多久,逆党已除,朱元璋心腹大患也算是被根治。 “父亲,为什么我刚出来,还没有找到机会和您团聚,您就被陛下查处!定是马三保所为,马三保,我胡鹏举定与你势不两立!”胡鹏举并未出城,反倒是躲在了南京城的一处茶楼之中,在他的面前,是面容俊逸的三皇子朱棡,朱棡给胡鹏举沏上了一杯茶水,端到了胡鹏举的面前。 “胡少爷,你在南京城内和死人无异,不要表现的太过于愤怒,免得被百姓举报,就您这尊大神,我现在可是搬不太动,父皇亲自点名道姓要捉拿你,我可不好办啊!”朱棡阴沉地说道,自从收到胡惟庸的书信,朱棡便从自己的封地来到了南京城内,有他在,他的府邸自然会有官兵搜查,而他的府邸正是胡鹏举的藏身之处,先前送出城的,都是劫狱的死士。 “殿下,我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那马文和和朱棣混的风生水起,而我就要像过街老鼠?就连我的父亲都...”胡鹏举不满,随即,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胡鹏举捂着自己的脸惊愕地盯着面前那个正在拍手弹土的朱棡。 “叫你安静点,你听不懂人话吗?真是聒噪!有时候真想像拍蚊子一样拍死你,奈何你父亲是胡惟庸,现在好了,丞相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丞相了,你有什么资本在我的面前大喊大叫?我有不少种弄死你的方法,现在的你,除了为我卖命,没有其他的用处,老实点,否则不用百姓报官,我自送你到父皇的面前,还能换取功绩。”朱棡阴沉着脸,一张帅气的脸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眉眼间带着和自身外表截然不同的杀意,他打量着胡鹏举就像是打量一个死人一般,让胡鹏举心悸。 胡鹏举内心在打颤,他不敢再说话,他也明白面前的这位皇子的心狠手辣,他可不是没有见识过这名皇子将不合他心意的侍从活活打死的画面,一想到这,胡鹏举不敢在胡作非为,而是默默地看向南京城门处,等待着自己那被送上囚车即将游行示众的父亲。 第38章 游街示众 南京城城外,身着华贵戎装的男子坐在富贵华庭的马车内,马车被森罗的官兵侍卫层层围住,不给任何人驻足接近的机会,坐在马车中的人自然是大明至高无上的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朱元璋拉开马车内的帘子审视四周,盯着蒙着黑布的囚车良久。 囚车的黑布之下,坐着三位囚犯,这三人便是胡惟庸,陈宁和涂节,三人便是胡惟庸逆党之中的大人物,至于一些小人物,朱元璋通过抄家,已然了解到一二,正派兵捉拿。 “呸,我后悔啊,当初要是没有和你同流合污,我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完了,我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都怨你,我不可能名垂青史了。”陈宁抱怨,自古以来,叛国逆党之人都会被后世唾弃,秦桧便是如此,可他们并不知道,在马三保所处的未来,他们并不是被唾弃的一方,只是在马三保来到大明以后,一切发生了点细微的变化。 胡惟庸没有任何的言语,他的手脚都被镣铐束缚,身为大明的重臣之一,胡惟庸有朝一日成为阶下囚也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若不是逆党,现在还过着丞相的舒适生活,可惜,事与愿违,他败露之后,只能成为大明人人唾弃的对象。 “陛下,早市已过,开始游行吧?”王公公毕恭毕敬地站在朱元璋的马车边上询问车内人的消息,没有车内那位的许可,没人敢轻举妄动。 “可曾通知文和和棣儿?”朱元璋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他正坐在马车内品尝从未品味过的糕点,这糕点是昨夜马三保突发奇想做出来的,通过牛奶和面食的结合,让朱元璋有些喜欢上这偏甜的食材,并美名其曰蛋糕。 “通知过了,四殿下说他们要在醉仙楼推广马文和发明的新式糕点,便在醉仙楼观看游行的过程了。”王公公回复朱元璋,在心底觉得马三保和朱棣有些懈怠了,这一次的游行可能是他们一辈子只能遇到一次的游行,竟然因为一桩生意放弃了全程跟随的机会。 “年轻人,有干劲,值得提倡,朕也不劳烦他们俩了,文和还有任务在身,过段时间他们也该前往北平了,这段时间就让他们放手干吧,不要干涉!时候不早了,出发!”朱元璋开口,面前的糕点让他对马三保又生出了不少的好感,这玩意正好符合他的胃口,朱元璋何许人也?从小乞讨为食,到了皇宫内,无论多珍贵的食材在一定程度上都不如他心目中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王公公有些无奈,在他的心中,觉得皇上有些偏袒马三保了,先是给马三保监察御史这样的九品官职,又给马三保安排了保住清白身的心愿,抓住胡惟庸的证据后又给马三保一个可以满足的心愿,他王公公跟随朱元璋多年可不曾有过这等礼遇,他内心不由自主地有些羡慕马三保,同样是朱元璋看中的红人,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随着朱元璋的旨意下达,押送游行胡惟庸的官兵们取下了胡惟庸囚车上的黑布,一时间,阳光洒在囚车内三人的脸庞上,晃得三人有些睁不开眼睛,重见天日的他们三人即将迎来人生路上最耻辱的一段,那便是成为囚犯游行。 过惯了大富大贵日子的三人一路被囚车押送显得有些不自在,囚车缓缓地前行,当前行到第一个街区时,破烂的菜叶被丢在了朱元璋的马车上,引起了王公公的不悦。 “百姓们,你们丢菜叶丢的准一点,这是陛下的车,你们别丢错了,后面那个才是囚车,看准了,望后面丢,别丢在陛下的马车上了。” 先前丢错菜叶的百姓悻悻地跪倒在马车前,生怕朱元璋的官兵将自己带到牢内。 “小事罢了,别紧张,平身,下次注意点即可。”马车内,朱元璋并未发怒,在百姓们面前,朱元璋收敛了平常面对文武百官才会有的威严,他虽然没有拉开帘子,但是他的语气显得非常亲和。 丢错菜叶的百姓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土,冲朱元璋的马车深深地鞠了个躬,深舒一口气,在他的印象之中,朱元璋应当是一个非常暴戾的皇帝才对,没想到传闻竟然是错误的,他对朱元璋的态度也有了改观。 囚车才刚刚走过一个街区,便沾满了鸡蛋液和烂菜叶,可见大明百姓对胡惟庸这等叛国贼到底是有多深的恨意,胡惟庸低着脑袋连看都不敢看曾经自己走过的每一条街区巷子,想当初,他只要出现在街区内,百姓们无一不对他低头哈腰恭敬地叫丞相,如今他就是一只过街的老鼠。 胡惟庸不敢和任何一位百姓对视,他一言不发,任由烂菜叶和鸡蛋丢在自己的身上后身边,此时此刻,胡惟庸的模样宛若一名乞丐,在他身边的陈宁涂节同样没有被幸免丢鸡蛋和烂菜叶的命运,这二人倒是没有胡惟庸那般可怜,胡惟庸是前大明丞相,官职太高,比起他们二人,百姓们对胡惟庸更加痛恨。 在不远处的茶楼,静谧的包间内,缓缓行驶的茶楼让胡鹏举不由地掉下眼泪,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内心别提有多委屈了,身为丞相之子,他最看不得自己的父亲被百姓这般羞辱,他多想下楼斩杀那些丢菜叶鸡蛋的百姓,奈何却屈从在朱棡的威胁之下,朱棡并不让他妄动,身为皇子,他明白胡鹏举的出现会给他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他不希望此次事件再度东窗事发,至少,是不能出现在他在的场合。 “觉得难受就别看了,丞相啊,也是技不如人才会被马三保这孩童给算计了。赶紧把脑袋给我伸回来,我父皇可是在下面的马车里,你要是个父皇发现了,若是连累到我的头上,我定将你千刀万剐,凌迟致死!”朱棡阴冷地开口,他盯着胡鹏举,宛若遇见猎物的猎人,眼神凶狠无比,丝毫没有他几个兄弟般的温和。 若是他人,胡鹏举定会反驳那些对胡惟庸是侮辱的话语,可面前的人掌管这自己的生杀大权,自己生死由面前的这位决定,他不敢和朱棡作对,三皇子朱棡虽说不受朱元璋待见,好歹也是一王侯,是皇子,可不是他这失势的丞相之子能比的,就朱棡能够动用的权力,让胡鹏举横死街头都不会有人去查。 “也不知道四弟和马文和那小子到底怎么样了,他们看到你父亲这副模样啊,定会是幸灾乐祸,算了,我也失去了一枚棋子,总有一天,我会让四弟和那小子后悔,等着他们的产业做大,定会是我由我接手!四弟啊四弟,你定想不到,你为你的产业付出的诸多心血未来可能会成为我的嫁衣。”朱棡突然爽朗地大笑,吓到了面前的胡鹏举,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殿下竟然有如此深的远谋,惦记上四殿下朱棣的产业,朱棣的产业放眼整个南京城都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和这个异军突起的皇子媲美,马三保和朱棣早就依靠自己的产业赚得盆满钵满。 当囚车即将驶离朱棣所在的茶楼时,胡惟庸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脑袋,当他看到茶楼之中那个盯着自己看个不久的年轻人时,心跳加速,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并未离开南京城内。很快,胡惟庸收起自己的惊讶,连忙摇头,示意胡鹏举将头缩回包间之中,他没有和胡鹏举对视,不想给押送他的官兵发现胡鹏举的机会。 ............................. 醉仙楼内,马三保等人并未坐在先前那个大包间内,大包间只有一角能够看到楼下的囚车,倒不如选择其他的包间休息。 听闻马三保提出的蛋糕,钱有道自然是眼前一亮,自从和面前的二位交好,醉仙楼的美酒销量提升了不少,别看醉仙楼内的美酒更美味,但是廉价的醉仙楼美酒更是在百姓之中广受好评,廉价酒的成本更是比醉仙楼内的高档货便宜不少的,货不在贵,在于量大,蛋糕更是一项让钱有道心动的生意,先前品尝过马三保准备的蛋糕,让钱有道发觉这项美食定会成为他财源广进的一大助力,自是投入了大量的银两,成为了蛋糕行业的股东。 正当他们在商量议论未来的商业路线如何进行,窗外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在不久以前,王公公曾吩咐过马三保和朱棣,只要听到敲锣打鼓的声响,定是囚车经过。 马三保和朱棣带着自己的侍卫仆从们挤在了一个不大的包间内看着窗外缓缓驶过的囚车,听着窗外一阵锣鼓声,看到低着脑袋的胡惟庸,马三保的内心在窃喜。 若是没有胡惟庸,先前自己也不会遭遇四次刺杀,胡惟庸和胡鹏举一直都是他心头的刺,只可惜胡鹏举从牢狱之中被人劫走,只剩下胡惟庸一人被捉拿归案,他其实对大明逆党什么的完全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命,若是他的生命没有受到胡惟庸父子的威胁,顶多只是教训一番,而不会想着将他们俩投入大牢之中。 第39章 中书省吏 朱元璋坐在马车内,一路上,他享受着百姓的敬辞,与后头那三位被丢烂菜叶和臭鸡蛋的形成了高下立判的对比,在途径醉仙楼,朱元璋拉开了车帘,让不少的百姓见识到朱元璋皇帝的真容,若是寻常时候,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见皇帝一面,哪怕朱元璋微服私访他们也不曾认出当今圣上,毕竟大明朝没有手机,也没有发达的媒体资讯,百姓们能够了解到朱元璋的面容只能靠猜和宫廷画师流露出来的画像,在画像中,朱元璋像是一只猴子,哪里有这般风度翩翩的模样。 醉仙楼内,狂热的百姓宛若朱元璋的粉丝,纷纷对陛下磕头鞠躬,“吾皇万岁万万岁”的恭迎响彻整个醉仙楼,百姓们对朱元璋那是敬若神明,就连马三保都感受到了百姓们对朱元璋的热情。 突然,一声惊疑声响起,马三保循声看去,也不知是谁将手中的美酒泼向了囚车,引起了醉仙楼数十名酒客纷纷效仿,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美酒,纷纷地泼向了不远处的囚车,囚车上散发着浓郁的酒香,胡惟庸陈宁涂节三人被酒泼湿了身体,宛若落汤鸡一般狼狈,宾客们没有一个心疼自己手中酒液被如此浪费的,全都将自己的不满和愤懑洒在了胡惟庸等逆党三人的身上。 眼看着美酒被洒,宾客不心疼,马三保心疼啊,他上辈子就是个酒虫,这辈子更是被醉仙楼的美酒吸引,眼看着美酒洒在胡惟庸的身上,他恨不得丢出一把火将胡惟庸点燃,至少不会浪费那些被抛洒出去的美酒。 眼下,囚车沾满了酒水,惹得官兵们不得不拉开了百姓和囚车之间的距离,官兵们也担心会不会有马三保这样没事丢火把的人出现,眼看着游行就只剩下最后一段路程了,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胡惟庸是刑部要犯,不能死在游行的路上,官兵们也在提防,防止胡惟庸被别有用心之人劫走。 囚车缓缓地行至刑部,刑部的大牢正在刑部所处地,当囚车停下,游行也戛然而止,朱元璋自是启程回宫,留下看管胡惟庸的官兵们。 “胡兄啊,一日不见,竟甚是狼狈,老弟给您准备好了衣物和热水,沐浴更衣后将给您送去未来的住所了。”来人正是魏泽,和先前不待见胡惟庸的模样比起来,如今的魏泽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他盯着胡惟庸打量了许久,笑着将胡惟庸从囚车上给“请”了下来。 胡惟庸并未睁眼看魏泽,魏泽身边,官兵打开束缚胡惟庸手脚的镣铐,将胡惟庸请入了一间空无一人的屋子内,在屋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和一盆子的热水,桶外摆放着囚衣,身为囚犯,身上的衣物是胡惟庸进入牢狱前最后的官服了。 “哎,没想到鹏举竟然没有离开南京城。”热水浸泡胡惟庸的身体,他在木桶中叹了口气,一想到此前在茶楼看到那张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有些无奈,本以为胡鹏举应当远走高飞,没想到胡鹏举竟还在南京城这是非之地之中,惹得胡惟庸不由有些担心自己的儿子。 “希望他不要做傻事,三殿下啊三殿下,您怎么就放心鹏举在南京城内呢?他生性顽劣,可别不怕他胡闹!鹏举啊,你一定不能给他们抓住。”胡惟庸闭上眼睛,整个人沉入木桶之中,热水顺着他的鼻腔进入他的身体,若非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产生了对生的向往,他就差点将自己溺死在魏泽给他准备好的热水盆内。 ....................................... 御史中丞商暠的府邸,丞相府的牌匾被商暠取下,根据朱元璋所言,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中书省吏,没有资格再使用御史中丞的名号。 看着熟悉的丞相府牌匾被拆,商暠的内心有万般的不舍,御史中丞的管辖范围和胡惟庸不同,在权力上也比不过胡惟庸的丞相职位,但好歹也是一个正一品的官职,眼下,失去了那些特权,哪怕是表面上清正廉洁的商暠也有些怀念自己曾经的官职给他带来的地位和财产,官降一等,就连朝廷给他的俸禄都少了不少,他再也不是那个一品丞相官职的丞相了。 府邸外,看着被拆下的丞相府牌匾,马三保思索再三,不知是否应该进入商暠的府邸之中,朱元璋给他布置的任务让他监督调查商暠,可是他一想到商暠之前看自己的眼神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别看商暠和他之间的年纪差了不少,指不定有的人就喜欢玩那种花样。 最终,马三保还是踏入了商暠的府邸,没有朱棣的陪同,看着陌生的府邸,不由感叹商暠和别的王侯不同,商暠的府邸虽在以往被称作丞相府,但是却显得异常的朴素,除了简单的几栋建筑外,并未如同其他王侯那般喜欢在自己的院落中摆放假山和挖一小池塘,就连花坛都找不到几坛,仅仅只有几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树在院落中点缀出仅有的几分绿意。 “大人,马文和求见。”还在缅怀自己的丞相府牌匾被撤下,商暠的身边侍从传话。 马三保的求见引起了商暠的一丝好奇,他并没有接到有关马三保的通知,没想到这个他觉得不可小觑的八岁孩童竟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家的门口,但还是妥协让马三白入内,毕竟马三保是朱棣身边的红人,更是深得朱元璋的青睐,惹谁都不能惹皇帝青睐的人,这个道理混迹了多年官场圈的商暠自是了如指掌。 商暠和胡惟庸不同,胡惟庸在背地里似乎和三皇子朱棡有联络,他商暠完全是一孤家寡人,能够走到他这个位置并不容易,眼看着马三保上门,商暠便盯上了马三保背后四皇子朱棣的势力,四皇子朱棣是自从马三保横空出世以来最得朱元璋心的皇子,虽比不过太子朱标,但朱元璋对朱棣也有了更多的关注。 马三保小心翼翼地踏入商暠的府邸,眼下,商暠正坐在府内品茶,在大明朝,不少的高官都有一个爱好,那便是品茶,不过从茶香的浓郁程度和茶色上观察,商暠的茶水显然比不过朱元璋甚至是朱棣准备的茶水,看着干净的院落,马三保有些惊讶,就这样的清官竟然也需要自己来监督调查吗? 商暠的朴素让马三保觉得朱元璋定是对商暠产生了些什么误会,从表面上看,商暠与汪广洋胡惟庸之流格格不入,汪广洋仗着胡惟庸的势也是敛财无数,妻妾都是胡惟庸给他安排好的,而商暠不同了,商暠的侍从都少得可怜,曾经丞相就连服侍自己的侍从数量都比不过自己的同僚。 “会不会觉得亏待你了?比不上四殿下的茶水,我这里啊,也没有能够比拟醉仙楼的美酒,我听闻你和四殿下的生意做得挺大的,我这小地方,可能会对你招待不周吧?我猜猜,你能够来此地,定是陛下的意思,是来监督我商暠的吧?我有所耳闻,你是那监察御史,没事,我和胡惟庸不同,你随便监督调查,我不会有任何的干涉。”商暠品着茶水眯着眼睛,仔细观察马三保的反应。 听闻商暠的话,马三保内心不得不佩服这位中书省吏,他可没有告诉商暠自己的来意,对方竟然猜出来了。 “不愧是商大人,这便得知我的来意,没错,我正是受到陛下的旨意方才监督调查,我寻思着陛下是不是怀疑错了?”马三保疑惑,就目前来看,商暠没有一点的破绽,就连商暠屋内摆放的家具都不如朱棣府邸的豪华,就连茶壶都是最普通的瓷制茶壶,和朱棣的紫砂壶比起来,价值就差了不少,就连茶壶内都因为茶渍显得有些发黄,就面前这个过着朴素生活的老人竟然会成为朱元璋的怀疑对象,令马三保有些不解。 “陛下让你来监督我,自然有陛下的意思,我们不用猜测,或许是我有哪些做得不够好,放心好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哪怕调查我的人际网和子嗣后辈我也不会插手,记得和四殿下替我美言几句,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四殿下也拿不出手,我能够买的,你们也都买得起,这样吧,将我的祝福送给四殿下,以后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商暠帮忙,我商暠定不会拒绝。”商暠开口说道,他身为官场的老狐狸,一直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靠山,眼下,马三保送上门来,就意味着有机会攀上四殿下朱棣的大腿,别看商暠已经人老,他也是有子嗣后代的,他的后代子嗣们都还小,只要能够受到四殿下的庇护,未来定不会过上什么苦日子。 马三保听闻商暠的话,忍不住有些同情面前的这位前丞相,他也倒没有听闻商暠有什么反心,倒是被胡惟庸连累,丢了饭碗,就连俸禄都少了一大笔,也难怪如今的商暠会主动攀上自己,也是看上了四殿下这座靠山。 第40章 商暠的示好 对于商暠的主动示好,马三保倒是没有拒绝,他早些时候也是想要拉拢商暠的势力,别看商暠降职一等,却还是正二品官职,就这正二品官职的地位可是比自己的九品芝麻官地位高了好几个档次,其背后的人际关系还是非常广的,毕竟商暠是一位纯白手起家的官员,他早起跟随在朱元璋的身边立下种种战功方才坐上如今的位置。 在大明朝,能够像商暠一般坐上高位而不贪的官员不是没有,只是商暠好歹是前丞相官职,竟过得如此朴素的生活,让马三保不由地敬重这位为国为民的清官。 “文和啊,我观你一表人才,也没啥礼物送你,你年岁尚小,这样吧,我帮你定下一门亲事,你觉得如何?”商暠的一句话令马三保被茶水呛了一口,他不断地咳嗽,缓解此刻尴尬的境地,他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连婚事都要被别人安排,在他的世界观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两情相悦,可不曾想过婚配一事需要别人安排插足。 “这个,我还小吧,这么早就给我安排婚配的事情,我觉得未免太过于仓促了?”马三保蹙眉,虽说他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就他这个身体的年纪不过八岁九岁,让他这个年纪就安排婚配,在大明朝也为时过早。 “不早了,你是有所不知啊,很多的街坊百姓,十二岁就成婚了,你也就几年的时间,小女年岁尚小,不过十岁有余,我可让她等你一段时间,等你长大,你俩便成亲,如何?”商暠开口,他膝下有一女儿,和马三保年龄倒是相仿,之间只有一岁的差别,可马三保何许人也,别看他只有八岁的身体,却有三十岁的灵魂,一听闻商暠给他介绍的姑娘年岁尚小,他有点难以适应,虽说他在产业园撩了差不多年纪的巧儿,但那也是抱着打趣的意思。 别说在大明了,三国时期便有最著名的联姻事件,那便是孙权的妹妹嫁给刘备的联姻,在他前世的那个年代同样也有商业联姻的形式,可是他真的接受不了年岁尚小的童养媳,这若是一部小说,安排在马三保身上的剧情定会是邻家有女初长成。 商暠的好意马三保一时不知如何拒绝,平时能够想出无数方法的他在联姻上立马哑口无言,这还能怎么办?他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见识过如此场景,历史上也没有郑和与前丞相之女联姻的事情发生啊。 “丞相啊,不是我想拒绝,我还没有见识过您的女儿啊,感情婚姻,还是需要两情相悦,这种联姻,会不会有点不妥啊,对你女儿而言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马三保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当面拒绝商暠,他生怕辜负一个女孩,他在大明除了银两多了点,也就四殿下一个靠山了,指不定哪天四殿下这个靠山就靠不住了,他根脚还不够扎实,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继续成长,商暠送来一个女儿给他做老婆万一自己未来的人生出了点岔子,那岂不是白搭? 马三保想了许多对自己未来的猜想,商暠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在他的眼中马三保定是前途无量,对商暠而言,这也是一种投资,马三保目前是整个南京城内最大的潜力股,其他家的少爷还不一定有马三保这般的潜力,背后更是四殿下这座靠山,显然,马三保对商暠的诱惑力比其他人更大。 “今天小女不在家,等他日,我定会让小女与你登门拜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商暠端起茶壶,为马三保的茶杯添置茶水,热情无比,似乎真的将马三保当做了自己的便宜女婿,这位前御史中丞无比看好自己让马三保有些哭笑不得,若非有任务在身,他早就想溜之大吉了。 “下次一定得把朱棣叫来,我一个人来,根本镇不住场面啊!这商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倒是看出来了,他不是那种好男宠的人,他也是看好我,但未免太热情了点吧?”马三保在内心里想着,他也明白自己为啥成为了香饽饽,毕竟自己是帮助朝廷肃查胡惟庸逆党一派的要员,朱元璋对他无比看好,白手起家的商暠自然得跟自己打好关系。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因为马三保言语中有拒绝的意思,商暠倒颇有些怨气,他好歹也是前丞相职位,自己的女儿要给马三保联姻竟然会被马三保拒绝,他觉得马三保未免有些看不上,毕竟没有一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是配不上别人的,商暠更是如此,他也有身为前丞相的高傲,看重虽看重,但是对方显然是看不上自己的女儿,惹得他心生不悦。 “我听闻文和你还挺喜欢作诗行文的,我这里有不少的藏书,你要是喜欢什么你尽管拿走。”商暠最吸引马三保的不是联姻,而是他口中的藏书,虽不知道商暠有些什么藏书,但是勾起了马三保内心的书虫,他前世今生都挺喜欢看书的,否则他也不会对明朝的历史有诸多的见解,眼下听闻有书看,他立马将先前联姻的尴尬抛到了脑后。 在商暠的引领下,马三保来到商暠平常读书的房内,书房可以说是商暠府子里最宽敞的房间了,商暠的书房内摆放着数百本典籍,琳琅满目的书架让马三保看花了眼,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无论是前朝的诗集亦或是兵书,杂书,在商暠的书架上那是一应俱全,就连有关军火制作的书籍商暠的书架上也摆放着。 “这么多书?看来丞相还是很喜欢读书阅文的。”马三保满脸的羡慕,就他前世,可都没有如此众多的藏书,若是这些书保留在他的那个年代,每一本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其价值更是能让马三保成为前世的亿万富翁。 “你还是别叫我丞相了,我现在不是那等身份,说起来,我的藏书啊,放在整个南京城,我说第二,或许只有陛下敢说第一了。”商暠面带笑意,颇有些自豪,他的藏书,可以说是大明南京城除了皇宫外最多的,哪怕是礼部尚书他们都不一定有商暠般多的藏书,他涉猎及广,基本所有的方面的书籍商暠都有所涉及。 眼下,是数不胜数的藏书,马三保一时也无从下手,就目前的这堆藏书,比朱棣的藏书要多上不少,朱棣仅仅只有一些诗文和兵书,而商暠的藏书实在是多到令人发指。 “嗯?元朝时期竟然有航海史?”突然间,一本书吸引到了马三保,这是一本有关西域和航海的书籍,在马三保的前世,对元朝的历史记录并没有明朝那般丰富,毕竟元朝不过是个只存在了百来年的朝代,元朝的航海历史他更是不知情,眼看着有一本元朝航海历史的书籍,立刻引起了马三保的兴趣。 出于对海的向往,他很怀念自己在甲板上的日子,看着这本书籍,他也算是可以给自己的心理一些慰藉,毕竟还要跟着朱棣混好几年,自己下一次下海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当商暠看到马三保拿起一本最不起眼的书时,甚至想要劝马三保换一本,这本书他根本不喜欢,所谓的航海对于商暠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然而,看到马三保激动的神色,商暠的话欲言又止。 元朝有关航海的描写被马三保捧在怀里,这本书相对于其他的书籍而言算是非常薄的一本书了,但是他还是很好奇前朝的人究竟是如何进行航海的,毕竟在这个朝代可没有他当初那么多的先进技术,航海遇到危险他很想知道元朝人是如何应对,他的身体是郑和的,以后还要下西洋的,不懂得如何应对怎么能够下得了西洋? 仅仅一本书,马三保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地满足,他走到了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打算仔细地搜搜看这商暠到底有些什么值得他注意的典藏书籍。 “哎呦!”在书架的一角,抱着书马三保不小心踢到了一柔软的物体,他定睛一看,一个小姑娘正蹲在书架的角落张望外头。 “嘘,别出声。”小姑娘抬头,一双宛若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别看女孩子虽小,但是却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别让我爹发现了,我今天不想去上私塾,偷偷溜走了。” 听闻女孩的话,马三保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面前的女孩甚是好看,就算是巧儿在这小女孩面前也逊色几分,或许只有药仙能够和小女孩的容貌媲美,一时间,自认为自己正人君子的马三保竟有些难以忘记这女孩的容颜。 “丞相是你的父亲?”马三保小声地试探,面前的这个女孩实在是太好看了,令他忍不住想要和女孩唠嗑唠嗑。 “不是,我父亲是丞相府的管家,你快走,别让丞相发现了。”女孩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焦急地对马三保说道,眼看着商暠就要走到这个书架旁,女孩连忙钻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下。 “好,我走了。”马三保小声地说道,抱着书悻悻地走到了书架的另一侧,他本还想看看那边有什么吸引他的书籍,却还是答应了女孩的要求,不让商暠发现女孩的踪迹。 第41章 宏伟蓝图 (上) “就这些了,您应该不会觉得我拿了太多吧?”马三保的怀里捧着五本书籍,有诗文,有兵书,有他看中的航海史,也有一本有关军火制作的书籍,兵书和军火制作的书籍一般不会流落到坊间,显然,这是兵部的东西,不过以商暠的身份,有这些书籍倒是不足为奇。 “不会。”商暠笑着,五本书对他的书库而言完全是九牛一毛,看马三保那兴奋的样子,这五本书在商暠的眼里比五百两银子还要重要五本书不过是他一句话吩咐就可以补齐的罢了,他却不知,若非那本大元航海史,其他书对马三保的诱惑力倒也不大。 最令马三保疑惑地还是那个躲在书架旁的漂亮的孩子,他颇有些好奇,商暠先前要跟自己联姻的孩子会不会也和这个孩子一般的精致。 “丞相,今日相谈甚欢,我走了。”拿着五本书,马三保倒是没有继续在商暠的府里逗留的想法,马三保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翻开五本书中对他最有诱惑力的航海史,这个无名氏记录的书籍勾起了内心的回忆,若是没有那怪异的病毒,自己也不会回到大明,而是应该在甲板上指挥的舰队为国争光。 “有空常来,大可放手去查。”商暠微笑着,目送马三保离开,他前脚刚出书房没有多久,后脚就有一小女孩偷偷摸摸地探出个脑袋。 “原来那家伙就是响彻整个南京城的再世诸葛,怎么连父亲都对他示好?”小女孩眨巴着漆黑如墨宛若宝石般闪耀的眼睛,长且微微翘起的睫毛下,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你又逃私塾了!”就在小女孩刚刚钻出书房打算往府邸外跑时,严厉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吓得小女孩停下了迈开的步伐,缓慢地转身直面商暠。 “算了,这次不责怪你了,你也看到了马文和,觉得如何?”商暠收起先前严肃的表情,一脸慈祥地盯着小女孩。 商暠的转变让小女孩有些不适应“好读文阅卷,还可以,也挺听话的,我没有让他出声他还真的不出声了。” ...................................... “殿下,我总觉得是陛下多疑了,这个商暠为人挺正直的,就连府邸都朴素无华,唯一多的不过就只有他的藏书,就这样体恤爱民的好官真的是胡惟庸一派的人?”回到朱棣的府邸,马三保将内心的疑惑抛给了朱棣,仅仅一次接触,他便感觉到了商暠和胡惟庸的不同,商暠除了偶尔的傲气以外,平常还是为人谦逊,也不会仗着自己的官职去欺压下人。 “你还真去商暠的府邸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去呢,之前不是你说感觉商暠的眼神很奇怪,你不喜欢那种感觉吗?”朱棣打量马三保,仅仅只是去了商暠的府邸一个时辰,马三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先前他好说歹说才将马三保劝到了商暠的府邸去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回来以后马三保都开始替商暠说好话了。 “有些事啊,亲身经历以后就会发现自己想错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我是觉得商暠此人倒不像是会和胡惟庸同流合污。殿下,今日我拜访商暠的府邸,商暠还要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不过我倒是拒绝了。”马三保说道,他来到大明以后整天和朱棣厮混,朱棣在他的面前倒是也不摆皇子的架子了,这二人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听闻马三保拒绝商暠的女儿,朱棣瞪大了眼睛“你小子有点不识好歹了,商暠就算不是丞相也是正二品官职,你也不想想你和他女儿是不是门不当户不对?你看看你自己,平时聪明绝顶,怎么到了这个关头就变了个人?我们和商暠交好,对两边都挺好的,我听闻商暠的大女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只是年岁颇大,可惜早已为人妻。而小女儿喜读诗书,好吟诗作对,虽说我没有见过面,但我觉得和你挺般配的啊!” “殿下,感情啊,是讲究两情相悦的,强扭的瓜不甜,我倒是在商大人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侍从的女儿,长得倒是挺水灵,还挺好看的,也不知道商大人的女儿能不能比得上她。”马三保开口说道,一提到商暠的女儿,他就忍不住想起就在不久前他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倒不是起了什么邪念,只是觉得这个女孩看起来天真无邪,心中难免生起爱怜之情。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侍从的女儿再好看论地位也比不过商大人啊!哎,不提了不提了,你这个榆木脑袋,不开窍!”朱棣叹了口气,想当初他在马三保这个年纪,可是和不少的丫鬟侍女还有名门望族的小姐们打诨的年纪,若是他有幸被商暠安排联姻,那自是不会拒绝。 朱棣的内心有无数可以反驳训斥马三保的话,最终他还是选择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正如瞒报所言,感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朱棣虽说妻妾成群,可他真的能够临幸的也不多,你说他快乐吧?其实也不然,毕竟他也没有多少的时间陪伴在自己的妻妾的身旁,甚至有些且小妾连感情都没有,朱棣也感受过幸福,只是那些幸福都非常的短暂。 ............................... 两日后。 朱棣和马三保的产业园,由于马三保用现代化的理念开办,如今的产业园出货的速度比朱棣相像中的快不少,流水线一般的生产速度让产业园能够完美地衔接上市场的供需,不过就他们的这些产业,在南京城内是够用的,在全国范围还是显得稍稍有些不尽人意,一直困扰朱棣的问题便是土地。 普天之下皆为皇土,先前管理土地的胡惟庸一派先前又被马三保给处理了,现在的土地全权归朱元璋一人所有,从朱元璋的手上要土地那可是难上加难,如今审核变得更加繁琐,想要扩展生意的马三保和朱棣一筹莫展。 自从从商暠家带了五本书籍以后,马三保时常在产业园和朱棣的府邸之间来回跑,他没有自己的府邸,能够住的地方无非就是产业园和朱棣的府邸,五本书籍中,对产业园最有帮助的莫过于户部出品的一本大明商业版图,详细记录了大明王朝各个行省的治理方向,也给了马三保和朱棣的产品贩卖产生了一定的参考, 版图上,最让马三保不满的还是大明王朝对于福建的定义,他前世便是在福建省内土生土长,在大明的版图中,福建虽有“海上丝绸之路”的美誉,商业却不是很发达,马三保的产业远在江苏,他巴不得将福建改造的能够和江苏一般的繁华,云南虽是他这一世的第二故乡,但是他对云南倒是没有特别多的感情。 “殿下啊,我们要不多发点货到福建,说不定还能够多弄点西洋和东洋的生意。”马三保对朱棣说道,然而,朱棣蹙眉,并没有立刻答应。 福建在朱棣的眼里宛若蛮夷之地,他可不曾想过马三保此世虽是云南人,但是他的灵魂是来自福建的。 “福建?那里常年受到东洋倭寇的骚扰,做生意怕是不行吧?”朱棣有些无奈,他对福建了解不深,只听闻福建沿海城市经常会遇到东洋的倭寇,对东洋倭寇,大明那是恨之入骨,大明政府的沿海城市常常会受到倭寇的侵扰,朱棣并不放心将生意拓展到福建是否能成。 “相信我,一定能成,而且殿下,我们可以在福建养兵抗击倭寇,假以时日,说不准我们还可以从福建出发,下西洋,帮大明打出更大的版图,大明不也一直觊觎元朝时期的版图吗?这是一个机会啊,我们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准啊,我们大明王朝可就不是世界的正中央,而是整个世界。”马三保蛊惑朱棣,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但是朱棣是有的,马三保就是为了刺激朱棣打造福建经济特区才不断地怂恿朱棣。 身为战事爱好者,朱棣颇为心动,马三保给他画了一块宏伟的蓝图,那是马三保先前在朱元璋的面前都未曾讲述过的宏伟目标,他朱棣自然是心动无比,比起儿女情长和商业,朱棣更向往的莫过于南征北战开拓疆域,他也一直渴望有足够多的战功让他也有和大哥朱标争夺太子的一战之力,眼下,马三保的话让他心动不已。 “殿下,我们先打开福建的销路,在福建打下基础,之后攻打元朝余孽可以为我们汲取战时的经验,据我所知,就目前来看,无论是西洋还是东洋,在国力上都比不过我们的大明,殿下,打下东洋和西洋的战功,那可是不谓多得,到时候大明的版图都会是殿下帮忙拓展,陛下定是会欣喜。”马三保继续蛊惑朱棣,就像当初刚刚遇见朱棣一般,自从胡惟庸事件告一段落,他马三保除了监督商暠,就是看从商暠那里弄来的书,一想到曾经的故乡在大明朝的发展并不是特别景气,连忙想一法子得刺激朱棣帮忙一同建设故乡。 第42章 宏伟蓝图(下) “你没疯吧?”朱棣疑惑地看着马三保,马三保给他展现的蓝图过于宏伟,这是需要时间的积淀才能展开,他朱棣虽向往赫赫战功,可也不是傻子,这发展福建,对朱棣而言也显得过于艰难,一旦答应马三保,就意味着这段时间赚取的银两基本都要投出去,这段时间他们少说也赚了十数万的银两,要知道整个大明国库一年不过也就百万银两的进贡,交出大明国库的十分之一,马三保同意朱棣也不会同意。 朱棣一脸懵逼地看着马三保,马三保是给他带来过很多的惊喜,可是这一次的蓝图对朱棣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离谱了,眼下他们连答应朱元璋的那位大元将军都还未招降,竟然就想着攻打全世界?这未免也太过于草率了吧? 宏伟的蓝图若是不能实现的话,那完全就是空话,朱棣不是不信任马三保,只是这风险太大了,扶持一个朱元璋都不一定扶持的福建行省,对朱棣而言他不想承担失败的风险。 “殿下,我没有疯,我是认真的,这扶持福建行省,将福建行省作为经济特区,哪怕陛下不支持,我们俩搞一手,定能赚的比现在还多,你想想,唐代日本都有僧侣来中国求道,我们也可以将我们的产品遍布世界,这个市场打开,那可是财源滚进啊,就南京城的生意,能跟和外界交易比?”马三保说道,在大明时期,出口货品可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手续,尤其是没有世界上最发达的超级大国美国的干涉,完全可以尝试将自己的产品出口出去,无论是陆上丝绸之路还是海上丝绸之路,都是纯天然的推广路径,他最近也看了大元航海史,其中就不乏介绍福建的海上丝绸之路。 马三保认真的模样引起了朱棣的深思,朱棣不是没有心动,只是他不想承担失败的风险,别看那投出去的十数万银两可能过个把月就能回本,可平白无故地丢掉十几万两还是让朱棣有些不太乐意,先不说利用福建海上丝绸之路这条天然的优势能不能成功,就大明皇帝朱元璋愿不愿意再给他们一点土地扩建产业园都是个问题。 “殿下,考虑一下,我甚至可以让陛下帮我多批一点地,寻求一点帮助。”马三保转动自己的眼珠子,朱元璋可是答应过他可以实现他的愿望,眼下,若是要开发福建行省,找朱元璋协助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提到马三保的那个愿望,朱棣其实心动了,但是他又不希望那个愿望就这么使用掉,朱棣有自己的小算盘,朱元璋许诺过的愿望自然是要用到刀刃上,眼下福建行省的生意他们自己就能够完成,何必劳驾到朱元璋的头上? “行吧,那个愿望先留着,我们要用在需要的地方,就这个福建行省的生意开发,我去找人问问,不就是福建行省那边也开个产业园,我帮你!”朱棣无奈地扶额,他内心的野望被马三保勾起,他也明白没有什么伟大的事业是一蹴而就的,所谓姜子牙都放了几十年的长线这才钓到了大鱼。 朱棣也是豪迈,先前马三保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奇迹,他也愿意和马三保进行一次豪赌,若是这一次能够在福建行省开办第二产业甚至完成马三保那所谓的出口,自然是财源广进,他身为皇子,自己的父皇经常和外国的使臣进行贸易协商,朱棣自然也是懂得些许对外贸易的消息,大明的国库中有不少是来自外国的上供以及对外贸易所得,若是他也有机会和他国交易,自是能够搞来一大笔的银两。 “殿下英明啊,现在只要能够搞定福建行省,我们二人未来的生活自然是高枕无忧。”马三保微笑着对朱棣说道,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只是不忍心看到自己前世的故乡在大明没有起色,虽说到了郑和下西洋时期大明王朝政府对福建行省有了那么点重视,但这还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他的目标是将福建行省打造成大明王朝最繁华的经济特区。 朱棣思来想去,觉的有些后悔,奈何话已说出口,也由不得他朱棣反悔,一想着自己的账户之中要失去十几万两银两甚至还需要帮助马三保找渠道,他不由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不过他很快便释怀了,自己能够有今天的这些资产也多亏马三保的帮助,干脆便放手一搏,协助马三保将福建行省打造成为经济特区行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赚了,哪怕自己不能成为王储,未来也是衣食无忧,甚至后代也不用愁吃穿,他将会是最有钱享受生活的皇室后裔。 无论是香皂,花露水还是香水之类的发明,在马三保的前世都是东洋和西洋颇为喜爱的产品,马三保也明白朱棣定会相信自己,这才有现在的豪赌。 朱棣对马三保的信任并非空穴来风,先前马三保带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 “殿下,我有一不求之请,我希望我们大明能够大力发扬船只的开发,只有多和外界沟通,才能做到不固步自封,多寻求发展,才能使国力更加强盛,指不定西洋东洋有我们大明渴求的技术。”马三保突然对朱棣说道,在展开宏伟蓝图之后,他甚至开始劝朱棣这名未来的皇帝,熟知大明历史的马三保明白在不久的未来,明朝便会膨胀,自认为天朝上国,成为闭关锁国的开端,为未来的大清做铺垫,他可不希望历史重蹈覆辙,他骨子里是有着华夏血统,并不希望华夏就此堕落。 朱棣听闻,险些动怒,在朱棣看来,马三保此言似乎有些看不起大明的意思,他身为大明的皇子,对自己的国家是无比的自信,可转念一想,马三保发明的ak和狙击枪都是他未曾见过的大杀伤武器,指不定西方的世界也有值得大明借鉴的地方。 “多亏你是与我提及,若是和父皇提及,哪怕你说的有理,可能也会被父皇斩杀,我尽量帮你吧,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这句话先欠着。”朱棣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太好说话了一些,可谁让提出这个建议的是马三保呢?朱棣早早地认定了他是再世诸葛,也早早地认定有马三保在自己的视野定会步步高升,自然不会对马三保的想法有任何的反驳。 “多亏殿下对我的信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个十年,我们可以成立水师,专门在水上作战的军队,别说什么东洋倭寇了,就是西洋都会被我等征服!”马三保冲朱棣一笑,他踮着脚尖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果然,跟着朱棣混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年轻的朱棣冲动的个性被马三保厚生利用,年轻的朱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原本将马三保当做自己的生产工具和辅佐军事,却被马三保反利用,成为马三保的工具人,自己的身份成了马三保事业高升的嫁衣。 眼下的进展完全超乎了朱棣的预料,朱棣也没有想到,其实是胡惟庸之事启发到了马三保,胡惟庸能够创立逆党组建军队,他马三保何尝不能组建一批大明薄弱的海军呢?身为前海军军官,马三保在看了大元航海史以后更是手痒难耐,可惜他现在年纪尚小,若是说自己有能力培养海军,朱棣肯定不会轻言相信。 朱棣扶额,感叹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怪物,他又一次被马三保刷新了自己的视野,原本他以为马三保的天赋足够在整个大明王国里数一数二,没想到就连未来的规划水平上在大明王朝里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他可不曾听闻有谁在大明王朝里有如此雄心壮志。开发经济特区,搞大船研究,训练海军,皆出于一个孩童的想法,令朱棣瞠目结舌。 朱棣仔细在脑海里缕清先前马三保对他的建议,每当他考虑细节,都不得不感叹马三保的雄才伟略,就这蓝图,别说他了,就连他父皇朱元璋也想不出来,朱棣原以为发明ak和狙击枪,甚至是自己的那些产业已经是跨时代的发明,这马三保再度给他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在朱棣的脑海里炸开了花。 朱棣顿时觉得有些昏昏沉沉,他在后悔,自己先前答应马三保的话能不算数吗?这也不能怪朱棣小心眼,实在是马三保丢出的蓝图对朱棣而言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不过,朱棣还是个热于挑战的热血青年,这种高风险高回报的投资引燃了朱棣的一腔热血,马三保算计的没错,朱棣最后还是上钩了。 “贤弟啊,总感觉我上了你的套啊!想不到你小子还有如此野心!”朱棣感慨万千,一时不知找什么词语来形容马三保的才智和大胆。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明啊!”马三保眯着眼睛,端起茶杯给朱棣沏上一杯茶水,在他的面前,一张白纸写满了马三保对未来的规划。 “好一个为了大明!我竟无言以对!” 第43章 北国风光 为了大明,不过是马三保用来实现自己计划的说辞,朱棣也深知马三保的说辞,但是他也并不怀疑马三保对大明的忠心,经历过胡惟庸事件,他对马三保那自然是信任无比,他也坚信马三保的人品不会如同胡惟庸一般,会有二心。 朱棣愿意陪马三保豪赌,是出于对马三保绝对的信任,他将马三保当做了自己的参谋,马三保给他带来的财富,他也相信马三保先前多次跟他提及过的利滚利,他朱棣早就将马三保当做了天神赠与他的得力助手。 面前的草图彰显了马三保的野心,朱棣的野心也受到了图纸的增长,他朱棣之所以会被马三保所鼓动,正是因为马三保给他的草图太过于震撼他朱棣的内心,这是直击心灵的诱惑,朱棣被马三保的野望深深的诱惑,他认为自己有生之年,定能见到一大盛世。 ........................... “文和,你先前和四殿下在屋子里谈什么啊?两个人在屋子里那笑声,我跟着师傅干活都听到了。”巧儿和平日一般,只要马三保在产业园内,便会陪他一起用望远镜看风景,她和马三保逐渐地熟悉起来,二人也成为了青梅竹马一般的关系。 “这,是男人的秘密!男人的梦想!”马三保笑着,故作神秘地说道,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就你模样,还男人呢?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像是当今陛下一般的宏伟,你还差了很多呢。”巧儿忍不住调笑道,小手不断把玩马三保给她准备的望远镜。 “...”马三保无奈,他转头看向生产望远镜的厂子,望远镜的生产也进入了流水线的工程,不过望远镜比起其他的产品生产起来更加地繁琐,每一位工匠在制作望远镜的速率上更是出奇的慢,望远镜这设备虽被朱元璋钦点为军火,却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大规模投入生产和使用。 朱元璋可不是白白征收马三保的望远镜,反倒是以每个望远镜五两的银子进行收购,足足买了数百个,一开始马三保是不打算收朱元璋的军火钱的,可朱元璋固执,执意要购买,马三保拗不过朱元璋,只好以成本价加了那么一点点的工本费的价格卖给朱元璋。 “贤弟,今天该回南京城了,在这里这么久,你别忘了你的任务了。”就在马三保还在和巧儿把玩望远镜时,朱棣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看着懂得和女孩子一同玩望远镜的马三保,朱棣竟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你啥表情?”眼看着朱棣那耐人寻味的表情,马三保一脸懵逼地拍了拍这位皇子的肩膀,他并不知道朱棣内心在想什么,若是他知道朱棣此刻的想法,估计有想揍这位皇子的冲动,他可不曾想过面前的这位皇子竟然会如此八卦。 “望子成龙的表情。”朱棣调侃,扇着纸扇,大摇大摆地在产业园内摇晃。 产业园内,有类似于风扇的设备,用于降温,马三保造不出电力,却懂得如何利用机括将风扇由电力改成人力,扇叶旋转产生的风力降低了熔炉房内的温度,为了让风扇转动,马三保还特地找了好几个工匠轮班,别看转风扇也是一个技术活,可这个工作的俸禄也不少。 寒冬日,大雪纷飞,雪花落在山头,望远镜下,一片白芒,巧儿很是欣喜地看着风景,享受着望远镜给她带来的视觉盛宴,若无望远镜,仅凭肉眼观察,很难将远处雪景一览无遗。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此情此景,马三保忍不住吟诗,一首耳熟能详的《沁园春雪》便被他脱口而出。 “好诗,马少爷,这是你做的诗词吗?”听闻诗词,巧儿睁大她的大眼睛,露出了惊叹的神色,小手鼓掌,为马三保送上喝彩。 “这等好诗,自然非我能做,是来自一位伟人,他是一个时代!”马三保闻言,伸手摸自己的后脑勺,这首诗词他可不敢占为己有,这首诗的作者早已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内心之中,“他是我梦中仙界的开拓者,文韬武略无所不通。” “他一定是很厉害才会被马少爷如此夸赞。”巧儿莞尔一笑,惹得马三保有些脸红,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几个女孩子会对他发自肺腑的微笑,他甚是感动。 “贤弟,好诗。”就在巧儿夸赞马三保时,朱棣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神出鬼没的样子着实吓了马三保一跳,朱棣同样在拍手鼓掌,只是眼神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意味深长。 “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都快给你吓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阴阳怪气呢!”马三保瞪了朱棣一眼,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缓解突然加速的心跳,他原以为朱棣扇着纸扇到处闲逛,没想到就在自己吟诗的刹那朱棣竟然游荡到了自己的跟前。 “好一个仙人托梦,贤弟,您别谦虚了,骗小姑娘可以,骗我还真不行。” “我真没骗你,这首诗真不是我自己写的,后面还有好几句,有机会再展示给你看,现在不合时宜。”马三保连忙解释,这首诗他是真的不敢再占为己有,不然对不起那一位伟人。 朱棣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拍了拍马三保的肩膀,他在产业园内呆了数日,有点怀念京城的生活,虽然在产业园内不愁美酒,刚刚酿造出来的美酒他便能品尝,可他总觉得这里的氛围不如南京城热闹。 ....................................... 三日后。 “马少爷,你这黑管倒是挺有意思的,能够将远处的景色都收到眼底,这是什么东西呀?”在商暠的府邸内,马三保遇到了先前在书房碰见的女孩,女孩抢走了马三保别在腰间的望远镜,大眼睛不断地探索着,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心。 “这叫望远镜,未来会是大明的军火,别贪玩了,我是来找商大人的。”马三保伸手想要抢回自己的望远镜,然而,小女孩伸手灵敏,他扑了个空。 “好男不跟女斗,大人不记小人过!”马三保嘟囔着,耸耸肩,这女孩是商暠府邸的女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路走走逛逛,商暠似乎不在府邸之中,马三保来的不是时候,不过,他倒是不忘自己的任务,朱元璋既然是让他来调查监督的,他便以监督之名钻到商暠的书房内。 商暠的书房对马三保而言完全就是自己在大明时期的图书馆,其中藏书先前倒是没有仔细的研究,趁着商暠不在,马三保有了研究翻阅的时间,正当他打开书本观看时,听到了脑袋上有声响。 听闻声响,马三保连忙跑出书房抬头看,先前抢走马三保望远镜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爬到了屋顶上,正用望远镜观察南京城,在望远镜的帮助下,南京城最豪华威严的建筑,皇宫被小女孩尽收眼底,她露出惊讶之色,连连感叹望远镜的精妙。 “嗯?这不是三殿下吗?他不是在自己的藩地吗?什么时候来的南京城?”女孩用望远镜一路望去,在商暠府邸的门外,三皇子朱棡不知何时伫立在门口,他没有出声,而是摇曳着手中的纸扇,一脸阴柔宛若女子的他探着脑袋,和屋顶上的小女孩对视。 “马少爷,你说你要是有三殿下那么帅就好了,我希望我的未来夫君,会和三殿下一般英俊。”小女孩对担心他从屋顶滑落的马三保吐槽,三殿下朱棡的英俊响彻整个南京城,只有熟悉三殿下朱棡的人才知道,在他那张帅脸下,隐藏着一颗阴冷的内心。 “切,我这个身体看上去也不差啊,说不准以后就比朱棡帅。”马三保嘟囔着,不过他倒是有些警惕三殿下朱棡,先前在朱标的宴席上,三殿下朱棡看上去和胡鹏举倒是颇为接近,而且朱棡和朱棣看似有间隙,自己和朱棣的关系定会让三殿下心生厌恶,若是被朱棡发现马三保也在商暠府邸,两人之间定有火药味。 下一刻,马三保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因为,房顶的女孩将他给出卖了。 “三殿下,别在门口杵着了,先进来坐坐,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您一定是来找商大人的吧?我给你和马少爷沏茶,你们一起等等,聊聊天,交个朋友,我听闻家父提及,您一定很缺少马少爷这样的人才。” 听闻马少爷的名号,三殿下朱棡收起先前展露的笑容,对马三保,他朱棡还是印象深刻的,在朱标的宴席上,马三保的一首诗词奠定了他在南京城内的名声,他朱棡麾下的胡鹏举也是因为马三保的关系被投入大牢,他废了大量的兵力才将胡鹏举从牢狱之中捞出来,结果正因为这条漏网之鱼,还赔上了一名高官胡惟庸,再加上马三保和朱棣的关系甚是亲密,自然让朱棡无法对马三保产生一丝丝的好感。 第44章 朱棡的橄榄枝 小女孩热情的跟朱棡打招呼,同时也在引荐马三保给朱棡认识,可惜,她并不清楚早在朱标的宴席上,因为四殿下朱棣和朱棡不合的关系以及胡鹏举是刺杀马三保的始作俑者,朱棡和马三保有些不对路,二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有一段日子了。 朱棡阴沉着脸,在商暠的府邸内有他厌恶的人,让这位皇子心生不悦,他本只是想探望仅剩的一名前丞相,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那个令他的人入狱的朱棣的狗腿子。 马三保也同样不愿见到朱棡,奈何他脑袋上的那个小女孩并不懂马三保和朱棡之间的恩怨,反倒是非常热情地迎接朱棡,将朱棡接入了商暠的府邸之中,并且安置在了商暠专门用来会客的房间。 小女孩的热情让马三保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商暠侍从的女儿,哪有侍从的女儿会如此轻车熟路地招待身份地位如此之高的客人的?若是寻常侍从的女儿,没有朱棡的提醒早就毕恭毕敬地等待吩咐了,而这小女孩看上去和三殿下异常地熟悉。 “文和,进来聊天,我早有听闻,你这监察御史是被派来监督和调查商大人的吧?父皇也是心大,竟然安排你这一个八岁的孩童来监督商大人,就不怕任务失败吗?”朱棡啜饮手中的茶水,微笑地看着马三保,完全没有此前朱标宴席上的纨绔模样,反倒是显得有些和气。 “三殿下,这您就不用多虑了,如果比赛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能完成的话,我自然会去陛下那边领教处罚的。”马三保回应道,虽说朱棡语气平静,但话语内容却处处针对他马三保,寻常人或许听不出来,马三保何许人也,真当他是八岁小孩的话那简直是太小觑他马三保了。 “你担得起责任吗?天子一怒,千里杀一人,万里不留行,奉劝你在大明,还是谨言慎行一些,免得掉脑袋啊!”朱棡不屑地嘲笑马三保,恶狠狠地看着马三保许久,并没有将马三保放在眼里,“别以为你有四弟做靠腰,就能够承担失败的后果。” “三殿下未免有点过于认真了,我寻思我也没有惹到你吧?”马三保不喜欢三皇子朱棡的说话方式,在他看来,朱棡有点阴阳怪气过头了,就朱棡的行事风格和他颇为帅气的脸庞着实有些差别,上天给了他一副无与伦比的外表,却给他植入了一颗残忍的内心。 “我只是在奉劝你,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你将胡鹏举赶尽杀绝,将胡惟庸送入大牢,这样嚣张的行事方式,在大明,可能活不了多久。”朱棡笑着,在他的身边,对他很是尊敬的小女孩听不懂朱棡到底在和马三保说些啥,只是瞪着大眼睛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房间内,顿时多了一股火药味。 “三殿下,远道而来,也不提前通知小臣,文和,你也来啦,你们俩来寒府探望小臣,也不提前跟侍从打招呼,不然我就通知侍从们准备上好的茶叶了,小晗,回你的房间,我要与三殿下和文和谈谈。”就在双方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之时,身为府邸的主人,商暠从朝堂归来。 商暠一进来就立刻当起了和事老,他明白马三保背后的四殿下朱棣和三殿下朱棡之间有间隙,或许也连累到了马三保和朱棡的关系,他连忙吩咐自己的小女儿先回房间,他要调解双方之间的关系。 “哦,还你。”听闻商暠的话,被称作小晗的女孩很是不情愿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内,将房门紧闭。 商暠的出现缓解了互相阴阳怪气的二人,朱棡先前的挑衅让马三保很是不爽,他也清楚,朱棡可能是想要为胡鹏举出头这才为难自己,不过他倒是好奇朱棡为何会出现在商暠的府邸内。 商暠陪着笑脸,给马三保和朱棡分别沏上了自己府子上最好的茶叶,他坐在二人的边上,老谋深算的他正在思考怎么缓解此刻的尴尬局面,双方宛若水火不容,商暠并不希望自己过于偏向其中一方,他两边都不想得罪,毕竟这两人代表的是两位皇子。 为官多年,商暠深知可以和皇子打交道不能掺和皇子之间的派系争斗的道理,这也是他多年没有站队皇子的原因,除却大皇子朱标,二皇子到四皇子之间没有一个不希望朝廷重臣站在自己的身边,朱樉还好,反倒是朱棡和朱棣一直在暗中较劲,这也难怪,大皇子已为王储,二皇子对于政事并不上心,只负责自己的这块工作,至于三皇子四皇子二人,各个内心都是由野心的,三皇子想要成为储君,四皇子朱棣则是想要兵权,二人也常常争斗,同时这俩皇子也是除却大皇子二皇子以外拥有势力最广的。 朱棡在马三保展露锋芒之后,最嫉妒的便是朱棣,他自认天资不凡,却一直遇不上能够辅佐自己的功臣,这也让他对下属非常的苛刻,经常体罚下属,他虽将胡鹏举纳入麾下,却常常因为胡鹏举比不过马三保而责罚他。 “哼,我也不跟黄毛小子一般计较,商大人,我这次来啊,是让你提防这小子的,这小子已经把胡惟庸害进了大牢之中,我朱棡好人才,不希望商大人步胡丞相的后尘,商大人一定也不希望此事发生吧?”朱棡看了马三保一眼,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三殿下言重了,我还是很相信文和的,我和文和啊,以书会友,我相信文和不会害我的,而且我商暠做人坦荡荡,没有什么反心,只想过安宁的生活,三殿下,您这么说啊,就是不够相信我商暠,挑拨我和文和的关系,不厚道啊!”商暠笑着为朱棡的茶杯倒满了茶水,同时,商暠对朱棡产生了一些警惕。 “戏言罢了,别放心上,是吧,文和,你还是很优秀的,一想到你在大殿上吟诗作乐的时候啊,我朱棡对你好生佩服,你要是不是跟随在朱棣的身边,而是跟随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朱棡感叹,“我朱棡先前用人不慎啊,怎么会解释胡鹏举那等人,我替他跟你道歉,以后我要是遇到胡鹏举啊,我定会替你好好地教训他一番。” 提到胡鹏举的名字,马三保的脑海里便会想到胡鹏举先前安排的四次刺杀以及逃狱时的场景,胡鹏举逃狱,他的生命再一次受到了威胁,他当时并未携带自己的武器,生怕那些匪徒发现自己的踪迹将自己和四皇子朱棣送去陪同那些可怜的狱卒,对胡鹏举,马三保那可是记恨着,他并不喜欢胡鹏举的为人,也不喜欢胡鹏举身边那个整日阴阳怪气阴险狡诈的三皇子朱棡。 “那多谢三殿下了,不知胡鹏举此次逃狱,是否和三殿下您有关呢?您别放在心里去,我也就随便问问。”马三保盯着朱棡打量了许久,朱棡有意提到胡鹏举,在他的看来很有可能和胡鹏举逃狱的案件有关。 朱棡表面没有任何的怒意,他微笑着,端起茶杯“你若是怀疑我,那便是,你若是不怀疑我,那便不是,我和你解释你可能也听不进去,一切还得看你自己如何猜想,也许你猜的就是对的。” 朱棡没有正面回答马三保的问题,马三保对朱棡的怀疑便是越深,不过以朱棡一向的性格判断,也有可能不是朱棡劫狱,一时间,马三保陷入了迷茫,本当在晋中的朱棡出现在了南京城内,也打乱了他一些计划,他并不希望太早和朱棡成为敌人,也不去追问朱棡太多。 商暠冷汗直流,自己作为中间人,没有起到调和的作用就算了,反倒是让这两人又问起了先前大殿上陛下尤为重视的案件,他商暠自认为自己没有参与,但是这敏感的话题他并不想提及,他只是想和在场的二位交朋友,没想到在场的二位竟然自己吵了起来。 “文和,我用一事相求,你能不能放弃朱棣,跟随我,跟着我的日子,不比朱棣差,朱棣能够给我的,我也能够给你,朱棣做不到的,我会尽量帮你完成,商大人,你也一样,你们二人若是跟随在我朱棡的身边,这天下,何尝不是我们三人的?”突然间,朱棡冷不丁地开口,着实吓到了马三保和商暠,二人一脸懵逼地对视一番,谁也没有想到,朱棡前一秒还在对马三保阴阳怪气,后一秒竟然丢出了橄榄枝,打算将二人全都纳入自己的麾下。 “三殿下,这一点,恕我直言,我不能答应你,我怕引起陛下的误会,我们臣子,一向以皇室为尊,每一位皇子我等都无比敬重,我们最终还是要以陛下为核心,不能随意投靠一方,恕我不能满足殿下的需求。”商暠叹了口气,故作遗憾地说道。 “无妨,商大人所言极是,否则下场便是胡惟庸一般,那文和,你呢?你愿意抛弃朱棣,来辅佐我吗?”朱棡转眼看向马三保,竟露出期待的神色等待马三保的回应。 第45章 防内鬼 朱棡抛来的橄榄枝让马三保一时间有些无言,他没想到这位皇子竟然会当着商暠的面给自己抛出一支橄榄枝,眼下,先前还在引言怪气自己的朱棣突然决定拉拢自己,让马三保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马三保并不想答应朱棡,他早就深知朱棡不会是皇子斗争的胜利者,自己已经决定辅佐朱棣,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地换掉自己的靠山,万一失去了朱棣,投靠朱棡又没有他自己所言那么美好,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殿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觉得我不适合投入你的麾下。”对朱棡马三保完全没有想用敬语的想法,他拒绝朱棡投来的橄榄枝,令朱棡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对于朱棡的不悦,马三保满不在乎,他也不相信朱棡能够在商暠的面前将自己击杀。 马三保的拒绝让商暠舒一口气,若是马三保选择投靠朱棡,商暠就要担心三殿下了,毕竟三殿下在官场内的名声不是很好,麾下几乎没有几个好人,好在马三保本人并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跟随着朱棣就认定了朱棣,并不会随着朱棡那随意的挖墙脚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朱棡被马三保拒绝,眼中闪烁着锋芒,他不屑地努努嘴,他也早就猜到马三保定然不会接受自己的邀约,却还是感觉到惋惜,他需要人才,这才有了挖角马三保的想法。 “没事,我就随意问问,拒绝了也好,说明你忠诚,是朱棣的好狗。”朱棡笑着,给马三保敬了一杯茶,然而,马三保并未接朱棡的礼节,他有些冰冷地看着朱棡。 “我敬你是皇子,这才对你尊重,而你三番五次羞辱我的人格,忠诚?我马文和自认为自己跟随在朱棣的身边不是因为忠诚,而是一种尊重,照你的说法,天下人在你麾下都是条狗,敢问谁人敢为你死心塌地地跟随?谁敢为你行事?”马三保说道,他不满朱棡对他的侮辱,甚至于差点将手中的茶水泼在朱棡的脸上。 朱棡的笑容凝固了,他本想借此从嘲讽马三保,却被还击,虽然还击的内容不痛不痒,但是他还是觉得很不爽,毕竟在他看来,马三保不过是个臣子,而他是皇子,臣子侮辱皇子,乱了礼节。 “呵,臣子侮辱皇子,非君臣之道啊!”朱棡冷冷地说道。 “尊重乃做人之根本,你练人都不算,还算的上皇子?”马三保闻言,连忙起身往府外走,他也不管任务是什么,只要朱棡在,他便觉得自己待不下去,和面前的这位皇子简直是无话可谈,他也不管什么礼仪君臣,毕竟他是一个生活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的人,根本不理解朱棡口中那扭曲的君臣之道。 眼看着马三保离开了商暠的府邸,朱棡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阴邪的笑容,他起身和商暠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商暠的府邸内。 .............................. “难怪你对付不了马文和,他小子比你想的要狠多了,就连我都不敬,更别说你了。”朱棡回到自己的府邸,在府邸内,胡鹏举办成了侍从的模样,不再是以往的胡家少爷的模样,就连服装都和侍从无异。 为了在朱棡的家里生存,胡鹏举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和让步,听闻马三保的消息,胡鹏举恨得直咬牙。 “你别激动,我再给你一个消息,听闻年初你父亲就要问斩了,就剩三天的时间了。”朱棡瞥了眼气得咬牙切齿的胡鹏举,轻轻地啜饮一口手中的茶水,“这么凉?你给我重新沏!” 茶水洒在胡鹏举的身上,冷冷的茶水顺着他的身体轮廓滴落,胡鹏举的眼睛发红,泪水混着茶水滑落,胡鹏举的内心满是煎熬,他最不希望听到的消息便是自己的父亲胡惟庸问斩的消息,若是平时,从朱棡的口中得知的消息准确性极大,显然这消息是非常属实。 “别想着我会去救你的父亲,我父皇亲自督斩,你就别想着寻求我帮助救人了,我可不想自己的人头跟着你父子一起落地,你要劫法场你自己去!”朱棡看着胡鹏举那宛若能吃人的眼神,冷冷地说道,打消了胡鹏举的念头“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想好未来的路怎么对付马三保,过段时间他也要跟着朱棣前往北平了,你倒是可以想想如何对付他们,正好他在调查商暠,你可以从中使绊子,不过就凭你,估计不行。” 朱棡的话宛若刀子刺在胡鹏举的心头,胡鹏举明白朱棡说的虽然刻薄,但是句句属实,他确实是对付不了马三保,就凭他,怎么可能动用的了关系去在马三保调查商暠的任务上动手脚?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胡惟庸即将问斩的事实,在胡鹏举的内心,他早就恨透了马三保,可惜,他现在的身份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更别说对付马三保了。 “还有三天的时间,你别担心的太早了,提示给你了,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朱棡喝了一口热茶,伸了个懒腰,“刑部你应该有熟人吧,自己去碰碰运气。” ..................................... 朱棣的府上。 朱棡能够得知胡惟庸即将问斩的消息,朱棣自然也是了解,身为皇子,朱棣更是皇子中的百事通,他也早早地得知了胡惟庸即将问斩的信息,在马三保刚刚踏入府邸的那一刻,他便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马三保,使得马三保的小脸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胡惟庸只要一死,自己的心腹大患就解决了不少,胡惟庸先前任由胡鹏举找刺客刺杀自己,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他马三保甚至恨不得在胡惟庸的法场上放鞭炮来庆祝,他也确信胡惟庸的法场不可能有人敢去劫,毕竟是朱元璋亲自督斩,胡惟庸逆党一派能够剩下的时间也就最近三日。 “殿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虽说没有什么人敢来劫狱,但是胡惟庸还有三天的时间才问斩,我们俩可以守在刑部的大牢附近,若是有人劫狱放走胡惟庸,我们可以顺手将胡惟庸击毙,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马三保在朱棣的耳边说道,一时间引起了朱棣的兴趣。 “刑部大牢,这真的可能吗?”朱棣有些怀疑马三保的怀疑,那是刑部的大牢,除非有内鬼,否则胡惟庸插翅难逃,然而,内鬼并不是没有可能,一想到内鬼的可能性,朱棣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忘了内鬼这勾当呢?说不准有人希望胡惟庸活着。” “那要不要行动?我们有枪,就算内鬼武功再高,也怕枪子。”马三保说道,“这一次我们不进入刑部大牢,而是远处监视,我记得附近有一塔楼,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嘿嘿。” 提到塔楼,朱棣有些不乐意了,在塔楼里没有他温暖的床褥,吃喝的质量都会降低不少,虽说他还挺喜欢吃马三保发明的蛋糕的,但是这玩意吃多了也是会腻的。 “别嫌条件苦,若是真有人劫胡惟庸的狱,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这一次的功劳全记你的。”马三保继续怂恿朱棣。 朱棣叹了口气,他最后还是妥协了,他明白自己太容易被马三保忽悠了,可这也不能怪马三保的忽悠技术高超,只能怪朱棣本人太容易上套,朱棣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性格被马三保拿捏的死死的,就马三保先前在审汪广洋的那些本事,用在自己的身上铁定是一用一个准。 朱棣无奈被拉上贼船,冬天的南京颇有凉意,大雪笼罩整座南京城,宛若马三保先前吟过的出自那位跨时代为人的诗词一般“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远镜下,是白雪皑皑的南京城,为了不愁吃喝,朱棣叫来了自己府内的厨子,在马三保的帮助下也建立了简易的灶台,塔楼是前朝留下的建筑,因年久且有数年没有人居住,塔楼内有些潮湿,生着苔藓,塔楼内的环境令朱棣反感,他抱怨马三保挑的位置不合他的心意。 “别挑三拣四的了,您这个年底啊,可没有大报恩寺琉璃塔,你要是早点建出来那玩意我们也不用在这座小破塔里啊!”马三保无奈地吐槽,他原本只是看到刑部附近有一座高塔,没想到这座高塔荒废了这么久,环境这么差。 “你说什么,我还会建塔楼?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朱棣疑惑地看着马三保,马三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在朱棣称帝后的永乐年间,曾经建造了一座叫做大报恩寺琉璃塔的高塔,也是南京城内的经典建筑,只可惜,朱元璋的年代并未有这等建筑。 “没什么,说不准未来就会建造,我梦里诸葛先生告诉我的。”马三保连忙搪塞过去,他总不可能告诉朱棣自己是一个从现代化社会穿越到大明朝并且对大明王朝历史了解颇多的未来人吧? 第46章 蹊跷的三皇子 高塔上寒风阵阵,高塔内的空气混浊,朱棣很不情愿地使用望远镜观察刑部,这位皇子将准备用来休息的被褥披在身上,只为保暖。 望远镜下,刑部一览无遗,哪怕是走过路过的路人都能够看清路人脸上的表情和衣物的材质。 望远镜虽然在朱棣的眼里是新鲜事物,但是眼下这环境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连忙安排侍从找炭火。 “殿下,在这空气流通太差的高塔还是不要烧炭比较好,不然我们俩可能会死的不明不白,你想想,就这浑浊的空气,可以看出这里通风似乎不是很好。”马三保提醒朱棣,在这种通风效果差的高塔内烧炭,完全是自寻死路,朱棣可能不懂,他马三保还能不懂吗?产生一氧化碳他们俩基本上就没了活路。 也难怪这高塔被遗弃,原来在当初建造的时候竟然欠缺了空气流通的特性。 “这垃圾地方,连炭火都不能烧,未来我一定要重建此处!”朱棣不满,他听闻自己会死的不明不白,立刻就怂了,这位皇子是喜欢南征北战,喜欢有挑战性的征战,但是也不希望自己死的没有意义,眼下不一定有人会来刑部来劫胡惟庸,若是搭上自己的性命那就不划算了。 在马三保和朱棣的监视下,刑部并未有什么异常,刑部官员也不清楚不远处的高塔上正有人观察自己,依旧过着日常的生活,该偷懒的偷懒,该勤奋的勤奋,下属们送来一宗宗的案卷,至于刑部的官员们同样孜孜不倦地研究案卷。 关押胡惟庸等人的刑部大牢外戒备森严,每一个刑部成员的腰间都佩戴着大明军用佩刀,比起戒备程度,先前的南京城牢狱和刑部大牢根本没得比,南京城牢狱关的大部分都是犯了错的百姓和穷凶极恶的罪犯,而刑部大牢关押的则是皇帝钦点的重犯,有奸臣,有逆党,这些人都是需要被更加严格把控的,尤其是胡惟庸这位逆党头子,朱元璋更是不想给胡惟庸逃出生天的机会。 “这就是刑部的大牢吗?密不透光,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情况,就少数几处通风口,比先前的大牢还森严不少,就那也能叫南京城大牢吗?”马三保忍不住吐槽,他观察了刑部大牢许久,看不出个所以然,若是刑部内部出了内鬼在大牢内将胡惟庸给放了,估计自己也啥也看不出来。 “那南京城的牢狱是前朝留下来的,你觉得元朝的皇帝有管理国家的能耐吗?元朝不过就是一群喜欢征战的蛮子罢了。”朱棣顺着马三保的话说下去,对于元朝的领导者,朱棣表露出了不屑,身为当今皇帝的皇子,他对自己的时代和王朝感觉到了自豪,不由让马三保不得不想起一句形容成吉思汗的诗词。 “确实如此,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马三保忍不住脱口而出,在他的身边,朱棣鼓掌叫好“这就是你说的那北国风光啥的后面的内容吗?不错不错,什么时候能完整地写出来。” “有机会再说吧,而且这诗真不是我的,这首真是我梦中仙境里一位德高望重的仙人告诉我的。” “贤弟你谦虚了,贤弟之才,不亚于诗仙李白,你一定会是我大明的文曲星!” “你可别为难我了,这真不是我作的,是一位伟人,称他为圣人也不为过,哎,你也不明白,那是数百年后的天之骄子了,你也不可能认识。” “莫非是仙人?” “差不多吧。” ................... 一日后,朱棣找了一处空地,他百无聊赖地躺在自己搬来的被褥内,在他的面前摆放着先前厨子给他准备的午饭,一天的时间,他和马三保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刑部和往日一样,该戒备森严的地方绝对不会少任何一个士卒,该忙碌的地方根本看不到官员偷懒,至于该偷懒的那几个官员在他们该出现的地方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影子。 朱棣监视刑部腻了之后,就开始把玩望远镜,对整个南京城进行观察,马三保的望远镜经过多次的改良,已经可以调整视野和倍数,比不过未来的精密设备却也是大明不可多得的宝贝。 南京城以奇特的视角展现在朱棣的眼前,朱棣惊叹马三保的工艺技术惊人,而马三保则是非常谨慎小心地监视着刑部的状况,可惜这个年代没有无人机和窃听器,否则马三保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地一直盯着刑部观察。 南京城内,白雪皑皑,就连秦淮河上都结了薄薄的冰,怡红楼的花船停靠在岸边,寒冷的天气让青楼的生意也变得不景气。在朱棣看来,或许这是上天不舍得一位重臣的陨落,以雪天表明自己的心寒。 “贤弟可真认真啊!”朱棣忍不住感叹,白雪下的南京城虽美,但没有态度的变化,朱棣很快便看腻了,他用望远镜观察马三保,看到那小脸露出认真的表情,不由有些佩服身边不过八岁的孩童。 “别出声,我感觉有点蹊跷,三殿下怎么会出现在刑部之中?”马三保有些疑惑地说道,在他的视角下,身着华贵服饰的三皇子朱棡大摇大摆地走入刑部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以朱棡的身份,刑部的这些官员们倒是不会去阻拦,毕竟他们都是服务于皇室,朱棡就算风评再差,好歹也是一名皇子,以皇子的高贵身份,他在整个南京城内无论进入什么部门基本都不会有人阻拦。 “你说三哥吗?说来也怪,自从胡鹏举逃狱之后,他也不打一声招呼便来到了南京城内,坊间都在传是胡鹏举疑似在三哥的庇护下。”朱棣思索,身为南京城百事通,经常去茶楼酒楼里听消息的皇子,他很快将自己的消息跟马三保分享出来。 听闻朱棣的话,马三保不得不佩服朱棣这皇子的八卦能力,不愧是号称善于观察民情,就连观察八卦都有一手,这放在现代社会,说他是媒体记者也不为过,总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比较新鲜的消息,朱棣在整个南京城内也是有一手的。 “你都可以没事出一份报纸了,就叫南京日报,记录南京城内的大事小事。”马三保就算再严肃,也忍不住吐槽朱棣的无所不知。 “嘿嘿,原来你也有不懂得时候啊,还是我善于观察一些,还有,什么是报纸?”朱棣忍不住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在他的眼里自己总算找到了一个马三保都没有的缺陷。 “一种全城甚至全国通行的纸制品吧,记录着天下大事小事,甚至朱棡在刑部摔了一跤都能记录在其中,不过这玩意也有时效性,过了一段时间这些新闻就没有新鲜度了,你要是想搞的话,我到时候给你做一个模板,你自己找个办法自己印刷,做南京城的报纸就叫京城日报,做全国的就叫大明日报,价格卖得低一点。”马三保一边吐槽,一边继续监视刑部,反倒是朱棣有了兴趣,自从有了马三保,他发现自己做生意的路子也增加了不少,先前他没有想到的产品竟然全都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我觉得全国的报纸应该不行,消息传递速度不够快,整个南京城的应该可以。”朱棣思索着,自言自语起来,他被马三保勾起了对报纸生意的向往,可惜报纸的局限性太大了,再过段时间他就要去北平了,到时候估计就没有那么多的消息了。 “傻,你可以在全国各地招募人才啊,每一个城池内都准备一个书局专门卖报,就卖地方新闻,以你皇子的人脉,这点小事还不简单吗?”马三保白了朱棣一眼,叫朱棣帮忙朱棣不帮,提起赚钱倒是第一个感兴趣。 “贤弟说的有理啊!”正当朱棣打算继续和马三保商讨报纸,马三保丢了一块馒头在朱棣的被褥上。 “用这个堵上你的嘴,我觉得朱棡有些古怪,正在观察,他似乎是特地来观察刑部大牢和刑部的构造的,漫无目的地在刑部能乱逛,你现在跟我讲话很容易让我分心。”马三保开口,朱棣倒是很识趣不再说话,若是早些时候自己认识马三保的那段时间,估计马三保就要被他拿下了。如今的朱棣和马三保混的都有些被马三保同化了,每天在马三保现代化思想的熏陶下,朱棣都快忘记自己的皇子身份了。 “这么认真,我也看看。”朱棣啃了一口馒头,靠在马三保的旁边同样用望远镜观察刑部,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三哥朱棡,他对朱棡那是无比熟悉,好歹一起生活了十多个年头,哪怕朱棡化成灰他都能认得出来那堆灰烬属于朱棡。朱棡身为三哥却没有一个做哥哥的样子,从小到大到处欺负打压自己的弟弟们,二哥朱樉偶尔还会和朱棡发生点冲突,大皇子朱标则是一个老好人,每次都容忍朱棡的无理取闹。 第47章 神秘黑衣人 朱棡漫无目的地闲逛引起了马三保的注意,在朱棡的身边,有个不知身份的黑衣蒙面人,蒙面人体型和朱棡差不了多少,就这样的人定不是朱棡的护卫。 在走入刑部,靠近刑部大牢,朱棡停下了脚步,在他身边的黑衣人环顾四周,却没有人阻拦他,因为此人跟随在朱棡的身侧,没有一个刑部官员愿意打探朱棡身边跟随者的身份,就像是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全都无视了黑衣人的踪迹。 “三殿下,刑部大牢的所在我牢记在心了,可是放出胡惟庸,那是重罪啊!”黑衣人开口道,他仅露出来的眼睛近视不安的神色,胡惟庸先前游街示众过,所有的百姓都明白这位逆党头子如今被关押在刑部的大牢之中,这要是将刑部关押的重犯给放出来,定会失了人心。 “放心好了,我相信你的技术,以你偷盗多年的技术,潜入牢狱还不是手到擒来?如何潜入内部放倒这些士卒你应该知晓,要不是胡鹏举那小子告诉我放出他爹以后一生为我做牛做马,我才不掺和这等事。”朱棡开口道,他也明白放出胡惟庸的后果,若是被朱元璋查出来,自己就算是皇子,未来也不会好过。 “这点我敢保证,定是天衣无缝!”黑衣人开口道,他记下刑部的路线,跟着朱棡在整个刑部内游荡。 “刑部怎么对这个黑衣人视而不见啊?这刑部未免也太松散了一点吧?”马三保疑惑,眼看着朱棡带着黑衣人在刑部之中来回无阻,他都在怀疑刑部的包围是不是形同虚设了,防普通人可以,怎么对皇子一点都不提防呢? “他是皇子呀,皇子的身份尤为高贵,刑部的人也不敢随意阻拦,在三哥身边的黑衣人在刑部看来可能是三哥的护卫,刑部自然不会插手盘问,若是什么知府大人在刑部游荡带着一黑衣人,刑部的官员分分钟围绕在他们的身边各种盘问。”朱棣开口道,他也很无奈,谁让皇子的身份在大明王朝就是这么的高贵呢?身为大明皇子,拥有皇室的血统,朱棣也深知这血统给他们带来了多少便利。 封建社会,以权为尊,正因如此,马三保不太喜欢封建王朝,一切都讲究那陈腐的阶级制度,以下犯上在大明朝很难实现,眼下,朱棡身边的黑衣人成了马三保的重点怀疑对象,他甚至都想立刻使用狙击枪将对方击毙,可惜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可不想轻易伤害任何一个普通人。 “我睡觉了,对方定是夜晚行动,等我晚上再动手收拾他,你要是闲着可以帮我监视轮班,不然你就看看我带来的书籍。”马三保说道,这段时间生怕无聊,他带来了几册从商暠的书房内借出来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是朱棣没有查阅过的典籍,其中大部分的兵书只存在于兵部,朱棣本人都没有多少权限翻阅,足以看出商暠对马三保的信任。 “你小子倒是挺会做甩手掌柜的啊,就不怕我不告诉你那个黑衣人的行踪?” “我可不怕,你要是不告诉我那个黑衣人的行踪啊,那胡惟庸基本上就能从刑部大牢里逃脱,你看我猜的没错,时间越近,对方越按捺不住拯救胡惟庸的焦急感,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三殿下。”马三保躺在被褥内,裹紧了被子,关上了大部分的小窗户。 很快,呼噜声响起,朱棣无奈地看着睡着的马三保,马三保有一段时间未曾睡眠,朱棣曾半夜被惊醒时看到还在观察刑部的马三保,他自然知晓马三保的睡眠时间太短,倒是没有将马三保叫醒的意思,反倒是收起了先前的玩心,一边翻阅书籍,一边观察朱棡的动静。 马三保刚睡下没有多久,朱棡带着黑衣人离开了刑部,不过踏出刑部大门的那一刻,朱棡和黑衣人分道扬镳,逐渐地,随着巷子的错综复杂,二人离开了朱棣望远镜的视线之中,朱棣倒也没有在乎那么多,盯着睡着的马三保观察了一会,从身边摸出一本有关兵法的书籍。 兵法,在多年的积累之中已经演变出了不少,就算是诸葛亮的兵法,在大明看来也是显得有些落后,毕竟时代在进步,大明和三国时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当然,还是有不少的兵法都是以古时候的兵法为基础进行改良,一看到兵法,朱棣自然是兴奋不已,这位喜欢南征北战的皇子翻阅起兵法,根本停不下来。 ................................. 南京城,茶楼内,从刑部出来的朱棡坐在茶楼的包房内,在朱棡的对面,胡鹏举等候多时,他期待朱棡带来的消息,他好说歹说这才让朱棡帮助自己一回,他自然是对本次劫狱的计划期待已久。 “你别急,从刑部大牢里将你父亲劫出来,不是说没有机会,但是难如登天,你知道的,那是刑部,不是关押你的大牢,关押你的大牢还能用武力强冲,刑部不一样了,刑部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隶属朝廷的部门,重兵把守,想要从刑部里救人,就得从他们的食物里下手,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他们会对刑部的后厨下手,今夜就行动,免得夜长梦多。”朱棡眼里闪烁着锋芒“记住你的条件,一世为我做牛做马,否则,我就算救出你父亲,你的命和你父亲的命都将.....” 朱棡寒声,对胡鹏举做出威胁,胡鹏举连忙点头,他才刚刚从牢狱之中逃脱出来没多久,自然之道牢狱之中的苦,他也明白自己的父亲定是受不了囚牢之中的生活,在那密不透光的囚牢之中精神一定受到了折磨。 “好想早点见到父亲!”胡鹏举咬牙,他忍着屈辱做出承诺,只为了能够从大明刑部的牢狱之中将胡惟庸救出,一切的结果就在今晚,只要今晚不出岔子,就算他把自己的命交给朱棡他也豁出去了,哪怕一命换一命,他也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存活在这个世间,而不是他一个人独活。 眼看着对面似乎要上演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朱棡忍不住摆手,“别做什么煽情的表情,在我看来属实恶心,若是让我感觉到恶心,我便通知我的人放弃!” 朱棡开口,胡鹏举这才收敛自己的情绪,收着眼泪不敢再朱棡的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感情,他也明白,朱棡这人,除了残忍冷酷就没有其他的情绪,他是个疯狂的人,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他的感情是最单薄的,做的事情也是最疯狂的,除了朱元璋,他几乎没有畏惧的人。 眼看着恢复正常的胡鹏举,朱棡的表情也变得玩味不少,可以说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人性,除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外,只要是不顺心的事情发生他都会尽全力去摆平,如果不能摆平,他便去铲除让自己不顺心的源头。 ............................ 刑部大牢内,冬日的寒风隔绝在外,内部只有发酸的霉味和浑浊的空气交杂,整个刑部大牢内的空气并不新鲜,和外部的世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刑部大牢内,除了燃烧的火把几乎看不到光亮,囚犯们并不清楚昼夜更替,也不清楚时间,每天浑浑噩噩地生活在刑部的大牢之中。 汪广洋先前并未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就已经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精神受到了摧残,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更不要说在刑部大佬内关押的囚犯了。 胡惟庸是被单独关在一处囚房内,和其他的囚房不同,胡惟庸的囚房房门是一扇铁门,而其他的囚房不过是铁栏门,在胡惟庸的囚房房门上,只有一个小开口,那是狱卒们给胡惟庸送饭的窗口。 囚房内,随处可见铁链,胡惟庸便被困在这一片小天地之间,他的手脚尽皆被铁链镣铐束缚,无论他怎么挣扎嘶吼,都没有人帮他解开手中的铁链和镣铐,他能够行动的范围也被限制的死死的,只有一小块狭小的区域供他活动,身为逆党头领,刑部给了他最高规格的待遇,胡惟庸的面前,摆放着足足两日的饭菜,他一口为食,只能依靠饭菜的送递来猜测时间的他如今骨瘦如柴,完全没有狱外的那般精神。 在得知自己的死期不远时,胡惟庸满脸沧桑,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甚至比汪广洋还要少了死寂,若非手脚被束缚住,无论是趴在地上还是靠墙他都做不到,他甚至想要用自我了结的方式一头撞死自己,他心灰意冷,并不觉的会有人将自己从囚牢之中救出,就他现在的状况可不是当初胡鹏举能够比拟的。 自从进入牢狱多日,他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话,哪怕是送饭的狱卒他都不愿理会,先前陈宁和涂节还会在牢狱之中抱怨,久而久之,没有胡惟庸的回应,陈宁涂节二人连抱怨的想法都没有,这些囚犯,在铁牢之中完全失去了生活的意义,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颓废。 第48章 夜黑风高劫狱日(上) 天色渐晚,夜幕将至,刑部内,和平日一般森严,在刑部附近的高塔上,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刑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先前的黑衣人的鬼祟行踪让马三保心生怀疑,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刑部的任何一个角落,他开始怀念监控器无人机窃听器的时代了。 黑衣人并未按照他的想法如约而至,在他身边的朱棣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睛,轮班后的朱棣睡得很是深沉,宛若天塌下来朱棣都不会醒来一般,朱棣睡得香甜,嘴角甚至有口水的淌过。 刑部外,种着几株高过刑部高墙的树,一团黑影悄悄地上了树,躲在树丛中观察刑部的一举一动。 这团黑影正是白天在朱棡身边的黑衣人,黑衣人身为窃贼,小心地按照白天记录的图纸观察刑部的每一条路线,他将图纸上的路线熟练地记载脑海之中,悄无声息地翻上刑部的高墙,刑部的高墙距离地面足有三米有余,这个高度对身为窃贼的他不值一提,他小心翼翼地在高墙上不断地试探,躲避过所有的官兵的纠缠,攀上了大牢外。 刑部大牢戒备森严,更是有十余名官兵守在门口,可谓是整个南京城内除了皇宫外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哪怕是南京城大牢都比不过刑部大牢。 黑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端出了一个小香炉,在香炉上方插上一炷香,此香不同于祭祀用的香,呈现鲜艳的红色,在马三保的望远镜之中,一眼就看到了艳红色的香,此香的颜色和此前药仙姑娘赠予他的流连忘返如出一辙,他皱着眉头盯着黑衣人的下一步动作。 黑衣人点燃香炉上的高香,将香炉藏在了刑部大牢外隐匿的角落之中,默默地等待。 午夜将至,香炉上冒着阵阵青烟,在整个刑部弥漫,刑部的官员们瞬间警惕这沁人心脾的芳香,淡淡的芳香令他们头昏脑胀,逐渐感觉到倦意,更有吸入大量香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不少。 “嗯?还真有迷魂香这种玩意吗?”马三保喃喃道,看着刑部官兵们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他惊讶于黑衣人手中的奇特香炉,迷魂香这玩意在他的前世只在武侠小说和电影里看到过,可不曾想到自己回到大明竟然遇到了如此奇物,也对,是他在南京城内推广了麻醉药的功效,就连药仙给他的流连忘返都是脱胎于他的麻醉药,更别说别有用心之人对麻醉药进行研究改造了。 香薰在整个刑部大牢外弥漫,眼下,待得狱卒们陷入沉睡,只见一根绳索悄然落下,黑衣人顺着绳索滑落到刑部内,悄悄地在官兵的腰间摸索着。 马三保的手放在了身边的狙击枪上,将眼睛放在瞄准镜上,他不断判断风向和刻度,紧紧地盯着先前黑衣人放着的绳索,他的目标不是正在摸钥匙的黑衣人,而是刚刚放下的绳索,他的枪口正对着高墙上的绳索不断地调整角度,生怕自己一枪在刑部的高墙上打出一个枪子,他只想子弹擦过绳索将绳索打断即可,只要不给黑衣人退路便足矣。 当黑衣人打开刑部大牢的门,前脚刚刚踏入其中,马三保扣动了扳机,一声巨响惊醒了熟睡中的朱棣,枪口喷射出火光,一枚子弹呈破空之声飞向刑部,刑部的高墙上,有一条显眼的麻绳,子弹摩擦过麻绳,将麻绳扯断后射入了草丛之中。 “中了!”马三保擦拭额头上的冷汗,朱棣则是一脸懵逼地盯着这个打搅他黄粱美梦的小屁孩,他还有点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巴,他擦拭嘴角的口水,傻呆呆地看着马三保。 “真有人劫狱啊?”他喃喃着,回想起白天的所见所闻,他这才惊醒,白日在他们的监视下,确实有神秘的人在刑部内闲逛,此人跟随在朱棡的身边,行事诡异。 “没事,他现在困在刑部插翅难逃了,他逃跑用的绳索被我打断了,就算他把胡惟庸给救出来都无法逃脱,走,去刑部,给他们抓个现行!”马三保开口,他收起狙击枪,换上了ak步枪,将步枪背在身后以防万一,毕竟他这个身体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若是对方恼羞成怒,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哪怕自己的身边有朱棣保护,朱棣可能也会被自己拖累,他干脆带着步枪防身,指不定还有救下朱棣的机会。 刑部的大门外,官兵们警惕地环顾四周,当听到脚步声之时连忙做起了准备,先前在塔楼上冒出的火光声响让这些官兵们产生警惕,毕竟在大明王朝是有火铳这样的武器,指不定有人就是来劫狱的。 “夜已深,请来者自行退回,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了。”官兵们警惕地开口,听着脚步越来越近,几位官兵握紧了手中的佩刀。 “别紧张,是我!”朱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他的身边是身高只到他腰间的马三保,二人很是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刑部之外,让官兵松了一口气,毕竟来人是四殿下和近段时间叱咤南京城的神童马三保,这二人的出现让官兵们放下了警惕,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刚才是我们在放烟花,你们别太当真了,我俩先前观察到,你们刑部的防守不严啊,被人入侵了都不知道吗?”冷风吹过,朱棣方才清醒不少,连忙呵斥面前的官兵们,官兵们毕恭毕敬地让开了一条道路,打开了刑部的大门。 朱棣和朱棡这等高贵的身份,只要想要进入刑部,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人阻拦他和马三保踏入刑部的大门。 “你们愣着干什么啊?关紧刑部的大门,跟我到刑部大牢里抓人啊!都说了有人入侵,你们怎么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只做表面工作?”朱棣盯着打开大门却不进入的官兵们,有些无奈地喊道,这些官兵们的动作实在是太迟缓了,在朱棣的眼里这群人似乎有点神经大条了。 “全体戒备!跟殿下前往大牢里抓人!”听闻朱棣的话语,这些官兵这才反应过来刑部,赶紧集结前往刑部大牢的方向。 刑部的大牢,非一般的常人能够进入的重兵把守的禁地,当官兵们和朱棣靠近刑部的大牢时,发现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的刑部官兵们。 “兄弟们,你们不会都?”刑部的官兵们一个个都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他们都是来自同一支军队退役下来的官兵,久经沙场他们都活了下来,眼下看着熟悉的朋友们倒在地上,他们愤慨,想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放心好了,他们一个都没有事,只是被麻倒了,现在空气中还弥漫着芳香,你们小心点,捂住口鼻,不要大口吸气,小心被麻醉。”马三保说道,他找到了先前黑衣人摆放的香炉,香炉还有半柱香在燃烧,他连忙熄灭香炉上燃烧的香。 看着大开的刑部大牢,刑部的官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不曾想过守备最为森严的刑部大牢竟然会被人入侵,凶手竟然就当着他们的眼皮底下潜入了刑部之中。 很快,一名刑部官员发现了被马三保击断的绳索,眼下,香炉和绳索俱全,就差潜入刑部大牢里的那个贼子。 “守株待兔吧,他们定会出来,等他们出来,定会傻了眼。”马三保说道,他不记得进入大牢内,对方说不准有手段脱困。 ............................................. 刑部大牢内,鸦雀无声,寂静的刑部大牢内宛若没有一个活口,所有的囚犯们都注意到了偷偷潜入刑部大牢中的黑衣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偶尔有一些狱卒有些恶趣味,假装来救人。 黑衣人悄悄地摸索所有的牢房,他也不清楚胡惟庸的牢房究竟在何处,毕竟朱棡也未曾进入过刑部的大牢之中,不能告诉他胡惟庸所在地。 “丞相,丞相?”走到每一处牢房外,这位黑衣人都小声地试探,起先并没有人回应,很快,在陈宁涂节的牢房处,传来了声响。 “你别只救胡惟庸丞相啊,将我俩一同放出去,我们是一伙的,只要我能够出去,我就告诉你胡惟庸在哪里。”陈宁开口道,他急着出去,眼下能够看到一个生的机会并不容易。 “陈宁涂节?不好意思,并没有救你们的义务,我只有救丞相的任务。”黑衣人开口,他继续在牢房的深处探索,并不想理会陈宁和涂节。 “你怎么这么傻,你将我二人放出,我们自会给你指出胡惟庸所在的房间,我们俩也想活着,自然不会骗您。”陈宁涂节献媚,二人让黑衣人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黑衣人叹了口气,眼下与其不断摸黑找人,不如将二人放出帮助自己寻找胡惟庸的下落,于是乎,陈宁和涂节的牢房们被打开,黑衣人走近牢房解开了陈宁和涂节的镣铐。 陈宁和涂节的镣铐刚刚解开,二人对视,相视一笑。陈宁涂节控制住了黑衣人,二人联手将黑衣人扑倒,抢走了黑衣人身上的钥匙,并且抽走了腰间的匕首,抵在了黑衣人的背上。 第49章 夜黑风高劫狱日(下) 陈宁涂节挟持着解救他们的黑衣人,一路往大牢的外头走去,当路过胡惟庸那奇特的牢房时,忍不住啐了一口痰,他们在心底,对胡惟庸有感激也有恨,感激胡惟庸先前将他们提拔到高位,恨胡惟庸将他们送入这大牢之中。 二人并没有打开胡惟庸牢门的想法,反倒是幸灾乐祸地透着小窗口看那被束缚的胡惟庸,胡惟庸削瘦了几分,面前是摆放着的饭菜,眼看着距离行刑日只剩最后一天,胡惟庸面如死灰,他的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路过的三人,也听到了牢房外的对话,却提不起生的兴趣。 “老实点,别想着把胡惟庸放出来,先给我俩送出去,我们会考虑给你放回来营救他,没有他,我们哥俩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陈宁冷声道,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亏待自己,就算牢狱内的饭菜再难吃,他也总是硬着头皮吃下去,正因如此,他不像胡惟庸那般虚弱,有力气和涂节一同将黑衣人押送按倒,他陈宁好歹也是有一点点功夫的。 黑衣人老实了很多,在他的身后有匕首,没有人是真正大无畏的,哪怕是所谓的死士,在得知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也会对死亡产生恐惧,黑衣人更是如此,他本就非凶徒,只是一介窃贼,他的手里也从未沾染过鲜血,他也知道这一趟是必掉脑袋的工作,可是三殿下朱棡给他的回报实在是太诱人了。 在大牢的门外,听到了内部清晰的脚步声,脚步声杂乱无章,且有重叠,显然并不是一个人从刑部的大牢内脱逃,官兵们整装待发,做足了准备,因为谁也不知道内部的人是否携带火铳之类的凶器,刑部的官兵们可没有携带火铳等武器。 马三保从背后取下ak,将子弹上膛,同样做好了准备,他和其他的官兵不一样,若是对方携带火铳,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将对方击毙。 很快,黑暗中浮现三道人影,官兵们连忙三开,小心翼翼地探查这三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总算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在那大牢里的生活一点都不如意!”陈宁松开押送黑衣人的手,伸了个懒腰,在他一旁的涂节则是警惕地环顾四周,他比陈宁冷静多了,陈宁还在享受新鲜的空气,他则是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他没有摆脱自己是逃犯的身份。 “全都给我拿下!”突然,官兵们的声音响起,给陈宁涂节二人吓得一激灵,只见面前突然出现三五个官兵将他们按倒在地上,才刚刚挣脱开镣铐不久的手脚又被镣铐给扣上,他们惊愕地看着周围的官兵,可不曾想过自己刚刚踏出牢狱竟然就给再抓住了。 “怎么没有胡惟庸?”马三保和朱棣疑惑地看着面前被拿下的三人,黑衣人显然是他们在高塔时就一直监视着的那位行事诡异的家伙,可面前只有陈宁和涂节二人,莫非是这二人派人来拯救自己? “胡惟庸还在里头呢,各位大人,我不过是受到二人的诱惑,他们给予我一大笔钱财,让我给他们开门,你们就当我是屁,给我放了可好?”还未等陈宁涂节二人开口,黑衣人率先开口,只不过他那双被黑布遮蔽的双眼展露出了一丝丝的惊恐,可不曾想过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官兵将刑部大牢给围住。 黑衣人惊恐地看着马三保脚边的香炉,这个小香炉他自认为自己藏匿的很是隐蔽,基本上不可能被人发现,却不曾想过先前高塔上有一孩童盯着他盯着许久,根本不给他逃脱的机会,甚至将他的香炉都给缴下。 马三保手中的奇特武器对着黑衣人的脑袋,虽然不认识这东西是什么,但是黑衣人感觉到了来自生命的威胁,他不敢再说话,而是乖乖地任由官兵将自己也扣住,劫狱本来就是重罪,更别说这是刑部内部的大牢了,若非马三保及时发现,黑衣人估计要在刑部的官兵眼皮子底下将罪人们全都救走。 “马少爷,四殿下,此子交代了,他的目标是陈宁和涂节,并不是胡惟庸。”正当官兵们将黑衣人带到审讯室后没有多久,一名官兵站在了马三保的身边,对马三保和朱棣汇报先前审讯的结果。 “不对,他的目的肯定是陈宁和涂节,带着他去找胡惟庸,看看胡惟庸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马三保开口,此人在他的判断中绝对不是来拯救陈宁和涂节的,他的目标绝对是胡惟庸,不然他们白天的监察便都是假的,此子就衣服的样式便与三殿下朱棡身边的黑衣人无异,至于刑部的官员为何认不出此人,原因很简单,白天的刑部官员和晚上的刑部官员并不是同一批,刑部也是需要轮班的,没有人能够不间断地在刑部内执行任务。 没过多久,伤痕累累的黑衣人被拉到了马三保的面前,显然刑部的官兵对这位黑衣人动用了刑罚,只为了从黑衣人的口中套出些有用的关键信息,黑衣人的嘴角淌着血,这名黑衣人喘着粗气,“我没见过你吧?你一个小孩都能审我?我都交代了,是陈宁涂节二人花重金救我,什么胡惟庸,我不知晓。” “带去见胡惟庸!”马三保吩咐道,在他身边,朱棣没有了先前的热情,现在的朱棣正低着脑袋,若是有一张床在他的身边,估计他能够直接睡着,他白天没睡,夜已深,这位皇子困得不行,上下眼皮不断地打颤,不断打哈欠表达自己的倦意。 “照顾四殿下。”马三保将朱棣交给几名官兵后带着黑衣人进入了刑部的牢狱之中。 刑部牢狱的环境比起南京城大牢的环境更差,才进入牢狱内,马三保便闻到了腥臭味和空气中发酸的霉味,不由令他皱起了眉头,大牢内的环境就快让他窒息,不过好在前世的经验还在,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用袖子遮挡住了自己的面部,当做简易的口罩将自己保护起来,。 胡惟庸的牢房比其他的牢房更特殊,不需要官兵们的带路马三保便找到了胡惟庸的房间,昏暗的烛光下,马三保顺着窗口看到了胡惟庸,胡惟庸面容憔悴,完全没有此前身为丞相的气派。 “胡惟庸,我来给你认个人,你认得他吗?”当马三保打开牢房的大门,和身边的官兵一同将黑衣人送到了胡惟庸的面前。 凭借着昏暗的烛光胡惟庸抬起了脑袋,当他看到来人是马三保时,自嘲地笑了笑“马文和?你满意了吧,我反正也就是个将死之人,你随便问,我什么都会说的,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只求你以后别对付鹏举。” “丞相啊,我不是有意对付你们,只是你也知道,先前你们三番两次地派人刺杀我,让我显得很被动,这才有了反击,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替我指证,未来只要胡鹏举不对我做太出格的事情,我不会针对他的,毕竟我连他在哪里我都不知道。”马三保笑着回应,和官兵一起将黑衣人的脑袋抬起来。 “此人,我不认识,怎么?是来救我的?想救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不一定要每一个都认识啊,指不定是哪位少爷身边跟随的,你说是吧?”胡惟庸笑着,全身散发着臭味,他头发乱糟糟的,全身都是泥土,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在他的身上有几道血痕清晰可见,早先入狱,胡惟庸曾试着挣脱锁链,却被铁链划伤,在手上留下了血痕。 “如果我说他是三殿下身边的人,你会怎么想?我白天亲眼所见,此子跟随在三殿下的身边!”马三保开口说道,吓得黑衣人一机灵,黑衣人连忙摆头,示意自己并非三皇子朱棡的人。 三皇子朱棡的为人这位黑衣人再清楚不过了,他是三皇子朱棡招来的,可是在他们的那个江湖圈子之中,早就传遍了朱棡的名声,他不愿意招惹朱棡,也不想自己的家人因为这件事件受到连累。 “三殿下吗?不可能,我真的是来保陈宁和涂节的。”黑衣人极力否认,根本不愿意将自己和三殿下朱棡之间扯上关系,一旦和朱棡扯上关系,别说朱棡给自己的家人送安慰财了,就连自己家里人的安危都会成为威胁,他宁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愿意保住自己的妻儿老小。 “马文和啊,你别问他了,他就算是,也不会说的,再说了,三殿下身边的侍从颇多,三殿下也好广纳人才,我并不是每一个都认识。”胡惟庸开口道,他打量了黑衣人良久,自从自己的死讯被得知以后,他也看开了不少,以他对三殿下的了解,和黑衣人所想无异。 “无妨,我也看出了他的担忧,三殿下我虽不熟,但也了解一二,我可以告诉你,有一人能保你全家老小,那边是陛下,你若是在陛下的面前告发三殿下,三殿下定不会对你家里人出手。” 第50章 迷魂香 马三保的话语让黑衣人思绪,黑衣人的内心是有被马三保触动的,这位黑衣人白天有个体面的工作,晚上以偷窃为生,正是因为在圈子里看到了这个风险性大但是收益太高能够安顿自己的家里人才选择答应这个任务,眼下,无论成功与否,他只要不将三殿下朱棡背叛,自己就能够获得一大笔安葬费,眼下,他受到了煎熬,如果有机会活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没有人愿意死,黑衣人也不例外。 “别逼他了,他这种身份的人,宁愿自己死也要保自己家里人安全,你这样逼他他反而更不会说的,尤其是你对三殿下不够了解,无论是否有人庇护他,他也不会将三殿下供出去的,毕竟三殿下心狠手辣,人尽皆知。”胡惟庸开口,先前还会和马三保作对的丞相在死亡的面前看清了大是大非,他的性格倒是转变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般处处针对马三保。 马三保盯着这个黑衣人打量许久,不禁叹了口气,胡惟庸说的不错,他拿朱元璋当后盾,也只是试试看这个方法套出黑衣人的话,毕竟大部分人在有了后路之后都会放下心中的戒备,将大部分的计划托盘而出,他也小看了朱棡的暴戾。 “你还是请回吧,你也问不出来东西的,他现在只会说自己是来救陈宁涂节二人的,和三殿下无关,别管是否属实。”胡惟庸有气无力地说道,数日时间未曾进食,胡惟庸瘦了不少,体力也有些不支。“其实他就算救我出去,我也逃不了多远,你还是那时候一般聪颖啊,竟然会得知有人来劫狱,提前做好防范。” “防患于未然,一切都要谨慎,你的行刑日现在人尽皆知,自然要防别有用心之人来劫狱,可是我没有想到啊,竟然和三殿下有关,眼下没有证据,我也不好去拿三殿下朱棡的罪,迟早有一日,我会查清楚三殿下为何要将你救出来。”马三保对胡惟庸说道,他对胡惟庸倒是一点都不怜悯,一代丞相沦落至此完全是咎由自取。 “马少爷,如果没有别的要审问的,我们要将他押入刑部大牢之中。”官兵指着黑衣人对马三保说道,来劫刑部的大牢,自然是不能放走的。 “多谢马少爷提前警示我等,若无马少爷和四殿下提醒,估计我们就要放跑了胡惟庸和此等贼子,那就是我等的罪过了,可怜了我的这批兄弟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转过来。”官兵们纷纷对马三保和朱棣送来谢意,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官兵们也被送到房间内休息,南京城的冬日,夜晚刺骨的寒风令不少的官员身体有些吃不消,更别说这些躺在地上的官兵们了。 眼下,半柱迷魂香引起了马三保的注意力,自己改造过的麻药竟然被研究成了迷药,显然他必须找到药理小姐一起研讨研讨这玩意,他的流连忘返功效就和这烟差不多,可是流连忘返还得泡水才有效果,这迷魂香竟然点燃就能够起到迷晕的效果。 “不得不承认,古时候虽然没有化学这玩意,但是玩起药来真是一套又一套!”马三保喃喃道,他不是什么化学高材生,但是原理还是略知一二的,他也清楚在他的那个时代,有些气体也会对人体产生一些奇特的反应,对于马三保而言,这迷魂香属实让他感觉到好奇。 .................................. 天蒙蒙亮,朱棣还未醒转,一夜的忙碌让朱棣在自己的府子里睡得香甜,他所在自己心仪的被褥下,将自己包成了一团粽子,至于马三保,则是一大早便带着半柱迷魂香跑出了四殿下朱棣的府邸。 “年轻的身体可真有活力啊!”马三保感叹道,正因为身体年轻,所以早起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乏累,反倒是生龙活虎,一大早抱着香炉的他想到了药仙姑娘还有些激动,药仙那面纱下的精致脸庞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在这个没有昂贵化妆品和ps的年代,仅仅只是胭脂粉黛很难修饰出如同药仙般动人的女子,也难怪药仙一直蒙面,若是冲着人人都展露出自己的真容,估计会让不少的男病人心不在焉。 药仙的小医馆比不过其他医馆那般大气,确实生意最红火的医馆之一,最神秘的女医师在,不少的男病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芳容,可惜他们每次都跑空。 “药仙姐姐,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马三保一路小跑跑到了药仙的医馆内,他抱着小香炉,香炉上还插着半柱香,之所以将香炉一同带走,是因为这香炉看上去还挺好看的,指不定可以送给药仙博取好感,自从马三保发现药仙的容颜后,他的脑海偶尔中会浮现此前药仙对他的颦颦一笑。 “文和呀,等下,等我照顾完这个病人。”药仙开口,其声轻柔,宛若银铃在耳边响起,虽无节奏,却若曼妙之音在耳边回荡。 药仙姑娘的纤纤玉手搭在病人的静脉上,专心致志地观察病人的异样“您啊,没病,只是气血旺盛,喝点药降降体内的火气就行了。” 病人年岁不大,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上去是哪家的少爷,没病装病在药仙的医馆里是再常见不过的了,毕竟有不少的男人为了一睹药仙的容貌,装作病人来到医馆内看病。 送走这位少爷后,药仙关闭了自己的医馆,惹得不少的男病人跳脚气愤,他们和先前的少爷一般是装病而来,却失去了一睹芳容的机会。 “姐姐啊,这样没病装病的人是不是很多啊?你一定很烦恼吧?”马三保跳到椅子上坐好,将香炉摆放在桌上。 “无妨,来我这里的,就算没病啊,我也不能抱怨呀,毕竟我是医者。”药仙说道,她颇为好奇地盯着面前的半柱熏香,将香从香炉上摘下,闻了闻。 “这东西的味道有点像流连忘返,流连忘返你还带着吗?”药仙问道,“这香好像我做的半成品,只是最近丢了,我按照流连忘返的规模想要做一种熏香,就是一不小心药调的多了,效果太好了一些。” 听闻药仙姑娘的话,马三保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小玉瓶内存放的正是流连忘返,自从这玩意在收拾胡鹏举的时候起到了功效,马三保每天都携带着这个小玉瓶,以备不时之需,流连忘返的数量不多,他自己倒是不会做,他只会配麻药,不知道什么用量才能够达到流连忘返的水平。 “还真是我丢的那一份,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药仙疑惑地看着马三保,她是这俩物品的发明者,对流连忘返和马三保口中的迷魂香自然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就像马三保熟悉ak和狙击枪一般。 “这东西说来话长,我是从一个劫狱的人那里搞来的,他们要去劫胡惟庸的狱,你应该听说过胡惟庸吧?”在面对药仙时,不知为何马三保总是喜欢表现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告诉药仙自己的年龄不止他面容表现的那般小,或许是因为美人对他产生了太深的吸引力,马三保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药仙,毕竟他不是外貌那般的八岁小孩。 “看来还真的给偷了,我一直担心它流落在世间被不法之徒手中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被用来劫狱,没有人受伤吧?”药仙有些担忧地说道“还是不可避免呀,当初就不该想着实验这东西,毕竟这东西的用量我还没有准确地把握,吸入这香味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吧,那些人没事吧?” “没啥事,只是睡了一觉,应该睡得很香甜。”马三保说道,他看出了药仙眼里的担忧,可惜,就算是他的那个年代,打了麻药大部分情况下都只能等麻药褪去之后才能恢复正常,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需要用药物,至于解麻药的药物,他根本不会做,或许药仙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这是大明王朝,没有成熟的化学实验室,想要制药,谈何容易? 药仙的担忧显然来自用量过度,药仙是为对什么都很容易产生怜悯之心的医生,更别说这迷魂香是她亲手做出来的了。听闻马三保的话,药仙不由地有些愧疚,愧对那些被迷魂香迷倒的官兵,一张俏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色。 “文和,你愿意帮助我一同研发解药吗?有毒药必定有解药。”药仙对马三保说道,提到医学,药仙那股热情劲又涌上了她的脑袋,她药仙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研究医学,另一个自然是治病,她的脑袋里萌生了做麻药解药的想法,在她的眼中,改良过麻药的马三保一定能够给予她帮助。 药仙的美眸宛若能够望穿秋水一般,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马三保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眼前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只愿制药的姐姐提出的要求,让马三保不知该如何拒绝。 第51章 镇北大将军 “抱歉,这件事情,我答应不了你,因为我也无法完成。”思索了许久,马三保狠下心来拒绝,他是真的没有把握做出迷魂香的解药,要知道就连麻药的解药他都没有办法完成,更别说迷魂香这种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玩意。 药仙的眼神中出现了失望,她轻声叹息,托腮看着小香炉和半柱迷魂香,这半柱迷魂香的作用她再清楚不过了,毕竟身为研发者,她也见识过这东西的威能,仅仅吸入一小口,药仙先前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更别说一整柱香的用量了。 看着失望的药仙,马三保也是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药仙解释,毕竟他是真的没有药理的专业知识,当初的讲座也说明了自己只会做麻药,对于解毒之类一概不知。 马三保也很无奈,不是自己不想帮忙,是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以他的能力,对于药理的知识了解的还是太少了,他没有经过正规的医学教育,对于药学的造诣只能凭借以往的生活经验和以前看过的书籍,他拒绝药仙也纯属不愿误人子弟。 “也对,不能强求,外行人不懂内行人的门道,出了事情就说不清楚了。你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我确实不该强求你。”药仙叹了口气,她心地善良,着实不愿意为难马三保,她也早就听闻京城里的少爷们口中那叱咤南京城的天才少年了,这位少年如今的身份可不简单,是监察御史,别看监察御史的官职不大,马三保才多大的年岁?平常这等官职可都是需要通过一系列的考核才能够获得的。 半柱迷魂香插在香炉上,药仙的美眸中百感交集不断流转,她轻拂衣袖,将香炉和迷魂香放在了马三保的怀中。 “既然被你找到了,那此物与你有缘,便交由与你,放在我这里,我怕它再一次丢失,与其被别有用心之人拿去,不如交在你的手中,我比较放心。”轻柔的嗓音在马三保的耳边响起,马三保呆呆地看着药仙,药仙转身拉开了医馆的大门,门外大排长龙,有不少人好奇先前药仙到底是为何关店,在看到马三保后他们不由舒了一口气。 “文和,你先回去吧,我还要负责给病人们看病,等以后我研制出全新的迷魂香,我会给你送上些许。”药仙面纱下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冲马三保颔首一笑,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到那一笑倾人城的盛世美颜。 .................................... 南京城,应天府,朱元璋颇为欣喜地打量朱棣,自己的这个儿子为刑部帮了大忙,刑部尚书魏泽连忙上书表彰朱棣和马三保,由于马三保一大早便不知所踪,只有朱棣被叫来殿上,殿堂上的朱棣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朱元璋对自己的表彰。 对于此次朱棣的警醒,朱元璋在刑部的面前大肆夸赞自己的儿子,刑部的官员们全都低着脑袋,听着朱元璋的夸奖,朱元璋侃侃而谈,其中不乏让他们尴尬的赞美之词,在场经历过昨夜劫狱的刑部官员们都清楚一点,没有马三保在,朱棣根本不可能发觉到有人劫狱,谁都知道在朱棣的身边有一能人,但是他们没有点破,避免皇帝感觉到尴尬。 在朱元璋的内心,他也是明白此次事件定有马三保在背后推波助澜,他怎能不明了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选择在众多官员面前吹嘘朱棣,原因很简单,就是在给朱棣树立威信,这么多皇子之中,只有朱棣和朱标经常出现在百官们的面前,朱棣和朱标不同,朱标身为太子,在文武百官面前的威信力十足,可朱棣终究只是一任皇子,百官们敬重他不代表害怕他,朱元璋此举,正是在推崇朱棣的地位,眼下,朱棣的地位在众多皇子中仅仅比朱标低一等。 殿堂上,同为皇子的朱棡直咬牙,他明白自己派去的人被朱棣抓走,马三保定会发觉此人是自己派遣,好在马三保不在,也没有证据表明那名黑衣人是跟随自己的,毕竟朱棡早已安排了一位身形衣着差不多的护卫假扮成先前黑衣人的模样跟随在自己的身边做贴身护卫,哪怕是见过自己和劫狱的黑衣人并肩前行的刑部官员都认不出来黑衣人的身份。 “可恶,又给朱棣抓住了一个立功的机会,该死的胡鹏举,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涉险叫人营救胡惟庸,回去定要好好地收拾收拾!”朱棡气急,在心底默念,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朱棣风光了,众多皇子之中,他和朱棣是最想竞争王储地位的皇子,可惜,他一直被朱棣压在底下,没有办法翻身,眼看着朱棣再获一功,他嫉妒啊! 嫉妒归嫉妒,朱棡却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先前派遣刺客刺杀马三保的行为已经被朱元璋和刑部惦记上,牵连出了胡惟庸及其逆党,若是自己再派遣刺客去刺杀马三保和朱棣,估计自己的阴谋也要浮出水面了,他朱棡表面纨绔,内心还是及其细腻之人。只要是朱棡想要隐藏的细节,定会造成血与肉的遭遇,如若细查,都会牵连出不少的血案。 “诸爱卿,朕,在此封朱棣为镇北大将军,十日后启程。”突然间,朱元璋一句话惊醒了朱棣,朱棣受宠若惊,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先前自己不过是要前往北平参与攻打北边的元朝余孽,怎么自己就成了镇北大将军了?况且,他还是第一个身为镇北大将军的皇子。 人群之中,商暠深呼一口气,好在当初马三保和朱棡同时出现的时候他没有招惹到马三保,马三保的背后正是四殿下朱棣,朱棣都被分配成镇北大将军了,未来定会在皇子之中节节高升,他庆幸自己讨好马三保站对了队伍,真要是跟随在朱棡的身边,指不定不仅没有出头之日,还可能会被朱棡连累。 镇北大将军只是一个名号,可一旦和大将军沾上边,代表的则是兵权,先前朱棣获得的兵权并不多,只是一小部分兵权,还是马三保和朱元璋做对赌帮他争取来的,眼下,成为镇北大将军,那北边的官兵将任由朱棣调遣,朱棣自然是兴奋不已,他早就跃跃欲试希望在战场上发挥自己的满腔热血,浸淫了无数兵书的朱棣等待这个机会多年,他从封王之后,就一直对兵权垂涎三尺。 听闻兵权在朱棣的手中,朱棡的脸更黑了,镇北大将军,着实是朱元璋赠与朱棣的大礼,眼下有兵权在,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从朱棣的身边争取到什么,若是哪天朱棣不高兴,还可以偷偷动用兵权对付自己,朱棡咬牙,他倒是无奈,自己身边怎么就没有马三保一般的能人能够帮助自己一路向上。 殿堂内,支持四皇子朱棣的人都在为朱棣获取兵权而庆幸,同样的,也有一些不服朱棣的官员,只可惜这是陛下钦点的镇北大将军职位,他们也不好在大殿上做出反对,就目前的朝廷,没了丞相这一官职,谁人敢随意在朝廷上公然反对朱元璋的决定? 朱棣兴奋地跪拜在大堂上,兵权在手,也到了他该崭露头角的机会了,“谢父皇,儿臣定不辱父皇所愿,定会竭尽全力,剿灭北方元朝余孽,为大明开疆拓土!” “给你一个文书,回去后给予文和,他将会是你的军师,他还有一个任务,跟随你之后他的工作就是监督你,拿到兵权,朕,怕你为非作歹!”朱元璋开口道。 “父皇,儿臣疑惑,为何您相信马文和而不相信四弟?”突然间,人群中的朱棡站了出来,他走到朱棣的身边,和朱棣做了同样的姿势,跪拜在朱元璋的面前。 “就知道你会旨意朕的决定,相信在场的百官们,也会质疑为何朕会选择一名八岁的孩童监督燕王,因为,他忠心耿耿,孩童,是最好培养立场的阶段,一旦从小跟随在朱棣的身边,定会对大明忠心不二,并且小小年纪,文和便有如此功绩,不说过多,就他的经商,你们谁能比得过?就他发明的望远镜,为此次劫狱事件出力,尔等可曾和他比拟?朕相信,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作为,将来定会成为一番人才!”朱元璋对马三保赞不绝口,马三保一介云南来的土著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不仅是朱棣,就连他朱元璋都巴不得马三保提前出生个三十年辅佐在自己的身边。 若是马三保在殿堂,定会在内心不断地吐槽朱元璋的说辞,毕竟,他并不是外表那般的孩童,他的真实年纪已经有三十岁,之前不过是明白历史的进程这才选择跟随大明,跟随在朱棣的身边,否则以他的能耐,在云南打造枪支弹药,组建自己的军队,说不准过个数年还有反打大明疆土的可能。 第52章 行刑日 洪武十三年,庚申年,大雪纷飞,漫天雪花降落在南京城内,皑皑白雪覆盖在整座南京城内,南京城成为一座雪城,皎洁无暇,地面遍布脚印,不少的孩童在南京城内玩起了雪。 如此雪景,马三保平生第一回见,就连湖面都冰冻三尺有余,甚至不少的百姓们壮起胆子在湖面上行走,整座南京城一夜之间被雪覆盖。 南京城的新年显得格外的热闹,全城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过年的韵味弥漫在整座南京城之中。 皇宫,朱元璋早早地醒转,坐在大堂上,今天除了是他称帝的第十三个年头,同样是胡惟庸的问斩之日。 一大清晨,刑部的戒备更加的森严,大部分的刑部官员们片刻不离开刑部的大牢,前一晚的劫狱事件让他们提心吊胆,就连呼吸都变得缓慢,生怕闻到类似于迷魂香能令他们失去意识的香气。 “将胡惟庸,陈宁,涂节,还有重要的罪犯一同押赴刑场!”刑部尚书魏泽开口,刑部大牢的门大开,推出足足十名囚犯,在囚犯们的面前,摆放着三架囚车,陈宁涂节胡惟庸以及先前劫狱的黑衣人理所当然地被丢在了同一辆囚车之中。 看着落魄的胡惟庸,魏泽的内心百感交集,曾几何时,胡惟庸身处高位,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胡惟庸没有抬头,在囚车内的他低着脑袋,临刑前夜,其他的犯人们或多或少都要了不少的好吃的,胡惟庸并没有,他只要了一份粗茶淡饭,这是他这几天来最后一次进食,就精气神来,比起其他的犯人要难看不少。 南京城的冷风刺激着胡惟庸的神经,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老泪纵横,这是他最后一次欣赏南京城的美景了“南京城!南京城!”胡惟庸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感慨,话到嘴角却说不出来,在南京城的日子是他最难忘的回忆,是他一生之中最风光的时刻,也是他人生的终点,他的辉煌起于南京城,终于南京城,一代丞相,在南京城内走向了他人生的终点站。 囚车缓慢地行驶着,和胡惟庸同车的其他三人眼里带着恨意,若无胡惟庸,他们三人何须赴死?眼下,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和胡惟庸案件利益有关的同犯,尤其是黑衣人,为了自己的家庭,他收取了三殿下朱棡一大笔的金银珠宝,如今,他的命,便是换取那笔金银珠宝的筹码。 囚车在南京城的雪地上留下了印记,车轮的印记指引着他们前往人生的终点站,刑场在南京城的郊外,每一步都是他们人生最后的风景。 朱棣的府邸,一大清晨,便有使者前往叫醒朱棣和马三保二人,朱棣和马三保二人吃过早餐,乘上皇宫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替他们拉车的,则是朱元璋身边的当红太监王公公,王公公负责给朱棣和马三保拉车,在其他官员们看来这是莫大的荣幸,平常王公公都是服务于大明帝皇朱元璋一人的。 “嗯?王公公,怎么停下来了?”马车缓缓行驶出街区,停在了一片空旷的地段,朱棣拉开车帘,疑惑地看着拉车的王公公。 “父皇!”朱元璋不知何时站在了王公公的身侧,当今圣上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令马车上的二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免礼,别跪了,这不是朝堂,朕也讲究那么多,今天都是去看胡惟庸行刑的,何必讲究礼节?”朱元璋微笑着道,虽朱元璋带着笑容,无形之中,还能感受到那不怒自威的君王之气。 “谢主隆恩。”朱棣不曾开口,马三保率先开口,看到马三保,朱元璋笑的更欢了,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童,若是这个孩童是他的亲生儿子,估计他就要改变自己立下来的规矩,哪怕非嫡长子也能继承皇位,可惜,马三保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只能无奈地叹气,在心里默许要将这小子培养成对大明忠贞不二的得力干将。 帝王在侧,马三保和朱棣不由变得紧张不少,别看朱棣和朱元璋是亲子,却还是分君臣之道的,他在朱元璋面前,无论身份都高贵,都比不过这个男人,在马车中他不敢和马三保商讨他们未来的蓝图,也不敢商讨商业上的计划,在那个男人的身边,这二人显得无比乖巧,毫无先前在南京城内展露的伶俐之色。 朱元璋和朱棣的马车逐渐地赶上了押送胡惟庸的囚车,三辆囚车中,只有一辆囚车是真正的主角,胡惟庸看着华贵的马车,微微有些失神,他也曾坐在那辆华贵马车中和朱元璋侃侃而谈,谈自己的理想,谈自己的抱负,谈自己对大明的期许,也不知是何时,他的内心变了,变得极其偏执,开始步入歧途,选择了和大明背道而驰的道路。 “胡惟庸,就是你,害的老子要陪你一起死,老子可不想死,老子还想要享受荣华富贵!”越临近死亡,陈宁越加害怕,他盯着胡惟庸,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诅咒着胡惟庸,在他的身旁,涂节一言不发,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胡惟庸,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得知一个消息,自己被抄家了,全家老小,无一幸免。 囚车内,除了劫狱的黑衣人,其他三人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胡惟庸虽知道胡鹏举还活着,却不敢和胡鹏举相认。 朱棡的府邸内,胡鹏举咆哮着,眼里闪烁着泪花,从下人的嘴里,他得知了胡惟庸的囚车离开了刑部大牢的事情,他此刻多希望自己有一身的本领,带着一把刀去劫法场,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被朱棡拦了下来,朱棡并不希望胡鹏举在这种关头惹是生非,这要查,很容易查到他朱棡的头上,甚至将朱棡以前做出的破事全都翻到明面上。 “三殿下,让我去吧,那好歹是我的父亲,哪怕我不能救他出来,也要看他最后一眼!”胡鹏举蒙上自己的面容,正打算离开朱棡的府邸,朱棡站在他的面前,将他拦下,论力气,胡鹏举根本比不过朱棡,他本想硬闯,却败在朱棡的手上。 “你小子,要是出了我朱棡的府邸,那是生是死,与我朱棡无关!”朱棡一巴掌抽在胡鹏举的脸上,先前的丞相之子,在朱棡的面前显得尤为卑微,胡鹏举的眼角泪花闪烁,他捂着自己的脸,不顾朱棡的劝阻,毅然决然地走出了朱棡的府邸。 “死了别怪我朱棡没有提醒你!”朱棡的声音在胡鹏举的脑后响起,胡鹏举摇摇头,踏上了他心中的那条路,一步一脚印踩在雪地上,他的手在颤抖,瑟瑟的寒风吹在他单薄的身躯上,似乎能将他吹倒一般。 南京城的郊外,若是寻常时候,除了卖菜的农民和来往出城的商人,并不会聚集如此多的百姓,眼看着胡惟庸的行刑日就在眼前,百姓们早早地聚在一起,他们都想看看曾经身居高位的胡惟庸到底会落个怎么样的下场。 囚车缓缓地经过胡鹏举的眼前,胡鹏举傻愣愣地看着面前憔悴了不少的父亲,几日不见,自己的父亲比他印象中更加削瘦不少,他却不能让父亲看出自己的身份,眼下,和他一般蒙面的人可不少,其中不乏落井下石之人,丢出臭鸡蛋和烂菜叶,胡鹏举很想和那些人理论,最后理性还是压制住了他内心的感性。 “亏我以前还支持胡惟庸当丞相,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身居高位不为民着想,反倒是想着造反!”百姓们的不满和议论在胡鹏举的耳边显得尤为刺耳,他不习惯自己的父亲被百姓如此贬低,此前胡惟庸在百姓们的口中那可是好评如潮,自从逆党事件被揭发,那可是墙倒众人推,树死猢狲散,胡惟庸的口碑从天空中坠落到了谷底。 囚车缓慢地前行,三辆囚车内,胡惟庸的囚车状况最为惨烈,刑部不嫌事多地在胡惟庸的囚车上挂了一块牌匾,示意这辆囚车内押送的是胡惟庸本人,一时间民情激愤,一些“爱国”百姓们纷纷对胡惟庸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宛若先前游行一般,表达自己对胡惟庸的不满和愤怒。 “嗯?马文和,朱棣!”在囚车后便是朱棣和马三保的马车,和朱棣马三保的马车并驾齐驱的华贵马车载着当今圣上朱元璋,看着当今圣上和朱棣马三保一同前往刑场,胡鹏举顿时宛若焉了的白菜,内心的愤懑却不能抒发。 跟随着人潮,胡鹏举渐渐地靠近刑场,刑场同样被白雪覆盖,共有三名行刑官和断头台,行刑官们面无表情地盯着囚车,这群行刑官的身上散发着肃杀的气息,在他们的手中,已经逝去了不少的囚犯,而这三名行刑官更是让百姓们不由地退避三尺,不敢站在近距离观察行刑的过程。 第53章 行刑 刑场覆盖着皑皑白雪,刽子手手中的行刑刀在阳光的反射显得尤为刺眼,刽子手一副冷酷的让哪怕不是罪犯的围观百姓们都忍不住退避三尺,断头台上的黑色便是审判的证明,严肃的刑场和周围美景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辆囚车被押送了三名犯人,犯人是两男一女,除了一对夫妻,还有男人的亲兄弟,从刑部里押送出来的犯人自然是朝廷重犯,认识这三人的百姓都清楚,这三人先前都是正五品官职,依靠官职大量敛财,谋取私利。 “吾皇万岁万万岁!”当朱元璋拉开车帘走向不远处用于观看行刑的简易庭楼时,刽子手以及刑部的官员们纷纷跪拜,就连百姓们也受到了感染,跪拜在朱元璋的面前,浩浩荡荡的声势响彻这片小天地。 “平身,文和,棣儿,来,随朕一同观礼。”不远处的庭楼内摆放着新鲜的水果,这是专门给朱元璋准备的,眼下,朱元璋带着马三保和朱棣走上庭楼,坐在了庭楼内昂贵的座椅上,等待着行刑的时刻。 “斩!”刽子手大喝一声,只见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利刃,女犯人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降临。 刀片切在犯人的脖颈,血流如柱,短短几秒钟时间,只见鲜血洒落一地,将白雪染红,男犯人眼里闪烁着泪光,看着自己死去的妻子,他决绝地嘶吼,下一刻,他也被按在了行刑台上处决。 对于处决的画面,朱元璋显然是司空见惯,他一口咬在红润的柑橘上,饱满的汁水在他的口中绽放,他面带微笑地递给马三保和朱棣一个水果,若无其事地盯着刑场上滚落的人头和被血染红的雪地。 行刑期间吃水果,马三保的内心是拒绝的,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还是头一遭见识到人头落地的惨状,当见识到犯人身首分离的惨烈,他觉得面前的柑橘顿时有些食之无味。 处刑完第一车的犯人,刽子手们面无表情,他们对于生死早已看淡了不少,以往也有不少的犯人在刑场上感觉到恐惧,他们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将这些犯人处决,完成自己的工作即可。 清理完狼藉的现场,有一些围观百姓并不适应面前的血腥画面,选择了离开,还有一部分的百姓等待胡惟庸的处刑,然而,下一辆囚车并非胡惟庸的囚车,而是另外的朝廷重犯囚车,胡惟庸的囚车是最后一辆。 看着即将处刑的父亲,胡鹏举握紧了拳头,他多想冲进刑场内从囚车之中劫走自己的父亲,可惜他只有孤家寡人,无法从守卫森严的囚车内将胡惟庸劫走,帮助胡惟庸逃出生天,他也不恨朱棡不能帮他将父亲从牢狱之中救出来,他只恨在朱元璋身边一同观看行刑画面的马三保和朱棣,若非这二人,自己的父亲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斩!”第二批囚车的犯人和第一车的犯人下场一般惨烈,只见人头落地,染红地面,第二批的犯人们中倒是比第一批犯人淡定不少,没有在刑场上嚎啕大哭,也没有因为自己同伙的离世而悲痛,而是默认自己的下场,默默地等待死亡降临在他们的身上。 当胡惟庸的囚车被打开,百姓们的焦点自然聚焦于此,胡鹏举瞪大自己的眼睛,这是他见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在庭楼上,马三保和朱棣同样也是紧紧地盯着胡惟庸的囚车,甚至马三保都准备好摸向自己的步枪,以免有不法之徒将胡惟庸再次劫走,胡惟庸是这一次行刑日的重中之重,哪怕是陈宁和涂节被劫走都无妨,只有胡惟庸一人是必须死在自己的面前的。 最早被押上刑场的是先前营救胡惟庸的黑衣人,他被摘下蒙面,露出一副决绝的神色,眼睛里包含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和对家人的眷恋,他看了看庭楼上吃着水果淡定观看的朱元璋以及身边的马三保和朱棣,不由叹息。 刽子手押送着这名黑衣人上了刑场,将他按在了行刑台上,粘稠腥臭的鲜血让黑衣人感觉到了恐惧,对于生,他是向往的,如果时间能够回到三天以前,他定不会接受朱棡的邀请,接下这个棘手到自己的性命都会丢失的任务。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他年岁颇大的父母和家中年岁尚小的女儿,感受着脖颈后的破风声,他微笑着释怀,当疼痛从脖颈处传来,他解脱了,黑衣人的脖颈留下一个碗大的疤痕,鲜血顺着行刑台滴落在地面,刽子手的行刑刀滴落着黑衣人的鲜血,地面上,一个脑袋滚了数米,那瘆人的微笑让马三保背后发凉,他不信鬼神,却还是被黑衣人的表情给震慑。 当黑衣人离开人世,被押上刑场的正是陈宁涂节二人,二人不断地挣脱,却始终无法摆脱刽子手有力的大手,眼下,行刑台沾染了无数的血液,他们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当脖颈上感受到行刑台上未干的血液时,他们崩溃,绝望,大喊着“狗娘养的胡惟庸,老子就算做鬼也要在阴曹地府里找你复仇!没有你,我们俩的日子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陈宁涂节惨烈的嘶吼并没有引起胡惟庸的注意,他一个人坐在囚车的角落,默默地低着脑袋,陈宁和涂节二人不断地咒骂胡惟庸,让胡鹏举内心一疼,他和陈宁涂节二人也是相识,曾经,这二人为了一己私利各种巴结自己的父亲,如今命悬一线,对他的父亲破口大骂,在胡鹏举的心中,这二人被打上了不仁不义的标签。 “行刑!”不等刽子手开口,朱元璋在庭楼站起,大喝道,大手一挥,尽展帝王本色,朱元璋面不改色地看着刑场,和一脸震惊之色的朱棣截然不同。 朱棣和马三保一样,同样是第一次观看行刑,眼看着面前逝去了七个生命,且死的如此惨烈,他有些于心不忍,他不是没有配合马三保杀过人,在云南境内他们也杀掉过叛军,可行刑的惨烈深深地冲击着朱棣的内心,断头带来的痛楚或许比马三保的枪子打在身上显得更加惨烈,清晰可见的伤口和森森白骨在朱棣的脑海之中产生了阴影。 刽子手铐上陈宁涂节二人的脑袋,冰凉的铡刀略过二人的脖颈,冰冷刺痛传遍陈宁涂节二人的身躯,只见鲜血喷涌而出,二人还未有所防备,先前还在骂骂咧咧的二人一声不吭,脑袋滚落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和自己的脑袋分离的身体,一脸的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 狰狞的表情被马三保看在眼里,他深知陈宁涂节和自己没有大仇,看到了对方那死不瞑目的惨状,不免有些无奈,他并不想害这二人的性命,他至始至终针对地只有胡惟庸胡鹏举父子俩。 负责清理刑场的官兵们将陈宁涂节的尸体和人头收好,放入了棺材之中,与其他的重犯不同,这二人身份可不一般,还有一口华贵的棺材并未开启,那口棺材是为胡惟庸准备的,眼下只有三个棺材,还是朱元璋特批的,就是为了给予这三位罪犯的。 “胡惟庸,伯温曾评价你譬之驾,惧其偾辕也。朕曾无比信任你,将你当做心腹,没想到啊,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你可知晓,朕花了多少年的时间吗?朕花了整整的十年,就为了获取你叛乱的证据,眼看着你本该保自身周全,却不曾想到,你还是败在了一孩童的手上,你聪明一世,却又在关键时刻疏忽大意,可曾想过,朕曾经对你的恩赐?朕,也不想就这么对你处刑,可惜啊,你背叛的不是朕,是大明!是整个天下,是天下的所有百姓!朕容许你,天下人不容许你,大明不容许你。” 朱元璋一番话,令百姓们大振,他们纷纷高呼“杀了胡惟庸!剿灭逆党!杀了胡惟庸!剿灭逆党!”民心所向让胡鹏举胆寒,他的父亲,曾经位居高位,如今,就连百姓都把部分胡惟庸死,他很想辩解,却也明白,自己在百姓的面前张口,定会被送上刑场。 囚车内,胡惟庸不为所动,他眯着眼睛,被官兵们从囚车内拉出来时展现地一脸从容,胡惟庸满头白发,连胡须也逐渐发白,岁月让他憔悴了不少,他心已死,也不想为自己辩驳,他明白,朱元璋说的都是真话,眼下,民心所向,他胡惟庸无论怎么辩解,都难逃一死。 “陛下!振奋人心一块,还是您有手段!我胡惟庸,死得其所!伯温之命,我胡惟庸,自会奉还!到阴曹地府,我会跟他解释清楚!”胡惟庸开口,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从进入了大牢之内,他整个人都忧郁了不少,如今,他笑着,坦荡面对人生最后一途,对自己服侍的帝王,他恨之入骨的马三保和朱棣,以及在场的所有官兵百姓,露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抹笑容。 第54章 启程之前(上) 刑场上,胡惟庸一步一脚印,踉踉跄跄地行走在雪地上,他一步一回头,只为了看清这个他生活了数十年的盛世,曾经爱戴他的百姓如今与他反目成仇,曾经支持他上位的帝王成了自己的催命符,曾经不放在眼里孩童马三保,成了送他上刑场的死神,胡惟庸辉煌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 朱元璋放下柑橘,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曾经的重臣走上刑场,素白的雪地上,胡惟庸痴痴地看着大明,这是他曾经跟随朱元璋一同打下的天下,直到真正临近死亡,胡惟庸方才明了,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看开自己的人生。 “丞相,行刑了。”刽子手恭敬地说道,好说歹说胡惟庸曾经也是大明的一代名臣,打下天地的功臣,对胡惟庸,他发自本能感觉到敬重,如今胡惟庸落得如此天地,不免让这些为朝廷拼命的官员惋惜,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眼看着父亲被送上行刑台,胡鹏举的眼角忍不住产生泪水,再怎么说,胡惟庸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哪怕胡惟庸为了一己私利利用职权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举动,对胡鹏举而言,那是他最敬重的父亲,他眼看着胡惟庸的周身被固定住,无法动弹,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庞的轮廓滴落。 “这位少爷,胡惟庸是咎由自取,你没有必要为其流泪。”说风凉话的是穿着得体的书生模样的少年,胡鹏举打量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若是寻常,这位书生说不准就给胡鹏举派人收拾了,眼下,朱元璋就在眼前,自己唯一的靠山胡惟庸也被送上了行刑台。 “可惜了,胡惟庸为朕的江山,赴汤蹈火,却步入歧途。”朱元璋叹气,眼看着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利刃,他有些惋惜这位曾经的功臣。 眼看着其他罪犯的鲜血染红了胡惟庸的胡须和白发,马三保觉得内心有一不畅快即将烟消云散,他松开了放在步枪上的手,只要刽子手一刀落下,先前的刺杀事件便能够得到一个了结, “我!胡惟庸!虽为大明罪人!但我不悔来过此世!”利刃当头,胡惟庸大喝,随着人头落地,声音戛然而止,他最后的声音响彻这片天地,烙印在所有围观群众们的内心,在人群中,胡鹏举看着自己父亲滚落的脑袋,看着曾经对自己慈祥为自己出头的父亲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他的内心崩溃了,他泣不成声,离开人群前,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 只要胡惟庸一死,自己就会畅快不少。 风萧萧兮,漫天的白雪尽显凄凉景色,胡惟庸滚落的人头紧闭双眼,表情难以言喻,宛若叹息,又宛若不舍,宛若有千思万绪,曾经叱咤天地间的丞相,倒在了刽子手的利刃之下。 胡惟庸的尸首被收拾在了最华贵的棺材内,身为大明前丞相,他走的足够体面,削瘦的脸庞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胡惟庸安静地躺在棺材之中,马三保这才舒一口气,先前的刺杀让他成为惊弓之鸟,以至于对胡惟庸那是相当地设防,能够将胡惟庸送入大牢且死在自己的面前,马三保也算是满足了自己的一个小心愿。 “贤弟,胡惟庸死了,先前的刺杀也总算了结了。”朱棣欣喜,先前的刺杀让他也感到头疼,马三保是他麾下之人,眼下遭到四次刺杀,朱棣都有些犯急,直到胡惟庸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躺在面前的棺材之中。 “是啊,胡惟庸死了,不对,胡惟庸死了此事并未结束,先前两次劫狱,胡鹏举还逍遥法外,胡惟庸虽然身死,可胡鹏举尚未落网!”马三保反应过来,胡鹏举也是他的心腹大患,胡鹏举的背后,可能跟三殿下朱棡有关,一旦牵扯到皇室,这一切就变得有些说不清了。 “无妨,朕已在全国遍布通缉令,无论是哪个城市,抓住胡鹏举,重重有赏!”朱元璋安慰朱棣和马三保道,他看着面前的棺材,有些惋惜。 “厚葬胡惟庸!”离开刑场前,朱元璋开口,至于下葬的过程,他自然是不会参与,胡惟庸是逆党,是大明的叛徒。 厚葬胡惟庸,是朱元璋对胡惟庸最后一次的纵容了,他若非在心中还对这位背叛自己的丞相有些许看重,或许胡惟庸就该被随便丢在一个坟墓之中而非厚葬,至于陈宁涂节二人则没有这么好的下场,他们并未被安排厚葬,只是随意安葬即可。 ........................................ 胡惟庸被处刑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马三保除了和商暠喝茶攀谈,便是和朱棣一同准备前往北平的事宜。 “明日便要启程了,好放不下南京城的生意啊!”朱棣有些无奈,南京城的生意着实是太大了,和南京城一比,北平虽也是豪华的城池,却比不上南京城多朝古都的气派,南京城内,有朱棣流连忘返的怡红楼,可回到北平或许就没有了。 “好舍不得南京城呀,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回到南京城内!”朱棣想着,这一去北平,他就要在自己的藩地不知多少年,曾经在南京城内的风光将再也体会不到。 听闻朱棣一番话,马三保在心中一直吐槽,毕竟他是知道历史的进程的,朱棣以后可是能够在南京城内呼风唤雨的男人,普天之下将来皆会是朱棣一人的,朱棣将会是皇子竞争中的胜利者。 “文和,在吗?”朱棣的府邸外,香风阵阵,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窈窕的身影矗立在朱棣的府邸外的街道,吸引了无数的过客的目光,她便是药仙姑娘,药仙美眸宛若有秋水柔波,魅力无限,整个南京城内最受欢迎的女医师并不是随口说说的。 在药仙的手心捧着一个精致的小香炉,小香炉上插着一柱未燃的熏香,淡红色的熏香和寺庙里祭祀用的香不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气。 “药仙姐姐?手上这是?”马三保疑惑,这个小香炉自然是前段时间自己赠与药仙的香炉,这才过了十天左右,药仙就带着一柱熏香来找自己,莫非是迷魂香的改良版研制成功?马三保在内心里不得不佩服药仙的创造能力,在大明王朝,这位女子的药理知识甚至超乎大部分的男医师,在发明创造能力上在整个大明都是屈指可数的顶尖水准。 迷魂熏香和流连忘返都出于面前的这位女子之手,改良于马三保的麻药,若是前世,不少的科学家都需要精密的仪器和数据分析才能够完成这等稀世药剂,眼下,仅仅只是大明王朝简陋的设备竟然能够让此女完成如此壮举,足以让马三保震惊。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北平呀?南京城里国泰民安,其他的医师手法不弱于我,我想北平应该有很多需要我的病人。”药仙轻柔的声音环绕在马三保和朱棣的耳畔,朱棣心神荡漾,自是不会拒绝,尤其是药仙这种在整个南京城内都是出了名的女医师,做队伍的随行医师也是不错的选择。 “药仙姐姐要陪我,那自然是可以呀。”马三保笑着,这段时间,有不少的官员和自己与朱棣攀关系,就连商暠也在和自己攀关系,他们都知道,朱棣此次一去,是以镇北大将军的身份前往,甚至有不少的官员打算给朱棣送礼,当然,这些礼品都被朱棣谢绝,朱棣现在不缺钱也不缺礼物,只缺官员们的支持,眼下如此众多的官员和自己攀关系,朱棣自然是兴奋不已,有这么多的官员愿意站队自己这边,在皇子的争锋之中朱棣自然是有了一丝丝的胜算。眼下,虽不知药仙是否是如同她所言是为了北平的病人还是攀关系,他都是乐意接受的,毕竟,他见识过药仙真实的容颜,那是举国上下都很难找到可以媲美的精致容颜,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还未等药仙回复,先前还在和马三保攀关系的商暠急匆匆地赶来了朱棣的府邸,这段时间,随着马三保监督和调查的力度加大,他和商暠倒是成了忘年之交,商暠一直在找机会介绍自己的女儿给马三保认识,而马三保却一再的推脱。 在马三保的眼里,商暠的侍从女儿就那么难对付了,更别说商暠自己的女儿了,这段时间,他可是被那所谓的商暠侍从的女儿收拾的可惨了,可是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虽然只是八岁的身体,也不会和小女孩子一般计较,正因如此,马三保可不敢和商暠府邸里其他的女孩打交道。 “我女儿送你的书信,你可能不认识她,她可是认识你的,你要在北平打开,她对你颇为欣赏,或许你们真能成为一对!”商暠气喘吁吁地说道,他对于女儿自然是无比宠爱,得到女儿特地准备的书信,他连侍从都没有安排,而是一个人火急撩撩地赶到朱棣的府邸,眼下,看到药仙,他还有些疑惑,身为前中丞相,他对药仙并不如寻常百姓那般了解,不过就药仙和马三保之间的年龄差距,商暠猜测这应该是和四殿下朱棣之间有关系的女子,毕竟皇子有些风流史也很正常。 第55章 启程之前(下) 商暠的眼神朱棣自然是看在眼里,他本人更是精明无比,自然是看出了商暠对自己的误解,他尴尬地笑了笑,倒是不想解释什么,商暠误解的情况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文和呀,你可千万别马上拆开,小女特地叮嘱,只有在北平城之后才能拆开。”商暠叮嘱道,他也不猜测四殿下在何处又欠下风流债,毕竟是皇子的私事,身为臣子,自然不敢多问,自从胡惟庸事件之后,他越来越看好四殿下和马三保,他庆幸自己没有和三殿下朱棡狼狈为奸,算是庆幸自己站对了队伍。 商暠前脚刚走,还不等马三保和朱棣将药仙姑娘请入府邸之中歇息,只见身形肥胖的钱有道老板拖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一扭一扭地跑动着,身上的肥肉不断地颤抖,这位老板在认识马三保和朱棣之后,吃的更胖了一圈,满面油光,穿金戴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财气。 “呦,这不是药仙姑娘吗?久仰久仰,我是醉仙楼的老板钱有道,是四殿下和马少爷的合作伙伴。”见到药仙,钱有道擦拭自己的手掌,一脸献媚地笑着,商暠不懂得药仙的名号,他钱有道还能不知道吗?在醉仙楼内,什么样的食客都见过,早就听闻过药仙的名号。 “药仙姐姐,别理他,他就一生意人,没什么修养,你还是收拾收拾,等着跟我们出发即可。”马三保说道,和药仙的交谈中,他听闻药仙关闭了自己在南京城内的医馆,倒还是震惊于药仙的魄力,北平对药仙而言是绝对陌生的一个城市,在一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医馆谈何容易? “我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只要跟着你们一起走就好了。”药仙轻柔地说道,在侍从的接引下,她走近了四殿下朱棣的府邸之中,前往先前自己居住过的房内。 钱有道的目光盯着药仙窈窕靓丽的背影,目光灼灼,就差流出口水,若非朱棣和马三保那不善的目光,钱有道就快痴迷在药仙姑娘的石榴裙之下了。 “钱老板,何事之有?”朱棣轻挑眉毛,先前除了自己主动找钱有道外,钱有道只有少数情况下才会找自己,每次找朱棣,钱有道都是有事相求,眼下自己即将离开南京城了,倒是想要看看这个钱老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大事,就是给四殿下送酒的,北平的生意啊,四殿下也麻烦照顾照顾,劳请四殿下有空派人管理管理北平的醉仙楼,这不刚刚开业,才刚刚有点起色,北平的兄弟我有点信不过,四殿下的人才是真正的值得信任。”钱有道开口,一开口便和生意有关,朱棣也甚是清楚,他倒是不拒绝,豪爽地答应钱有道的请求。 醉仙楼的生意朱棣自然不会拒绝,他自己也是醉仙楼的股东之一,醉仙楼能够给他赚更多的银两才是他最关心的,他也不希望北平的醉仙楼宛若一摊死灰,他说不准会砸了醉仙楼的招牌,影响到他赚取的银两。 “嘿嘿,殿下啊,我这是祖父在元朝时期就留下的陈年老酒,我一直舍不得喝,送您了,您在北平啊,可不要忘记南京城有一个小钱才等您嘞,马少爷,这陈年老酒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份,您二位啊,前往别忘了小钱,若是发达了,记得罩着小钱。”钱有道恭敬地说道,在他的身后,一辆马车缓缓地行驶到朱棣的府邸内,马车内摆放着两坛落着灰尘的酒坛,即便是酒封也难以掩盖香醇的酒气,哪怕醉仙楼最昂贵的酒都比不过这两坛陈年老酒。 见到陈年老酒,马三保的眼睛都红了,在他的前世,他就有幸喝过一次和他年岁差不多大的酒,这两坛陈年老酒可是从元朝时期就一直保留到现在,足足有五十多年的历史,比马三保前世加上朱棣的年龄还要大一些,马三保的馋虫都被勾出来,就等着前往北平享用美酒。 看到两坛陈年美酒送出,钱有道自是肉疼,他家世世代代做酒楼,这陈年美酒的价值他心知肚明,好在朱棣和马三保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稍稍地让钱老板安心不少。 两坛美酒让朱棣更无法拒绝钱有道的要求“放心好了,钱老板,只要我朱棣还活着,我定会让醉仙楼名扬天下,美酒传天下!”朱棣拍了拍钱有道的肩膀,礼品木雕哪怕是银两他不喜欢,但是美酒和佳人,那可是他的心头菜,钱有道送来了美酒是朱棣无法拒绝的大礼,好在朱棣和钱有道本身就是合作伙伴关系。 “小钱告退了,四殿下,马少爷,祝你们在北平旗开得胜,将北方元朝余孽尽皆斩于马下,为大明开疆拓土!”钱有道笑着,他对朱棣和马三保那是无比的信任,这二人的潜力是钱有道相信他们的基础,做生意,除了现成的资金银两,最重要的还是靠山的潜力,就朱棣和马三保的年纪,一个是镇北大将军,另一个是镇北大将军的军师,将来定成大器,这也是钱有道的一项投资。 ........................................ 前往北平,出发在即,马车备好,身为帝王的朱元璋亲自来到了朱棣的府邸外等候朱棣和马三保出发,朱棣和马三保此次远调,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在朱元璋的身边,还有朱棣其他的兄弟们,有大哥朱标,二哥朱樉,也有朱棣看不顺眼的朱棡,这三名便是此次一同送朱棣离开南京城的皇子,和大哥二哥不同,朱棡一脸不悦地跟随在朱元璋的身边,他是被迫来的。 这段时间,他也是受够了自己府邸里那个不停闹腾的胡鹏举,自从胡惟庸死了以后,胡鹏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的性子大变,不停地闹腾,宛若一孩童不停地吵闹,这才让朱棡受不了闹腾从府邸里跑出来迎送自己最讨厌的弟弟。 “棣儿啊,此次一行,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是镇北大将军,你的家眷,朕替你安置在了安徽老家,等你此行顺利凯旋,多回去看看你的家人。文和,你也是如此,跟随棣儿以后,或许你也该成家立业了,朕保你清白身,你自然也可娶妻生子,有属于自己的家庭。”朱元璋起身,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一双大手搭在朱棣的肩膀上,朱棣的随行马车可不少,足足有十辆马车,载着侍从,侍女和随身用品以及银票。 “镇北大将军,不过是名号,父皇,四弟如今并未有太多沙场经验,儿臣担心他令我大明损失惨重!”朱棡冷冷地开口,和朱棣有间隙的他不由地到处找朱棣的麻烦。 “三哥,不用您劳心,我如果没做好,自然会找文和一同和父皇请罪,您还是最好您自己的本职工作吧,您本应该在藩地,为何出现在南京城,这么多时日也没有个着落,我很好奇,为什么胡鹏举一消失,你便出现在南京城内。”朱棣开口,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朱棡有些心悸,他也猜出这必是马三保在背后指点,否则以朱棣本人而言哪怕再聪明也很难抓住这些细节。 “哼,胡鹏举与我是旧识,我只是想要来探望他罢了,谁知道我才刚到南京城他就被劫走了,这问题你应该询问胡惟庸,可惜胡惟庸已经死了。”朱棡开口说道,回应他的,是朱元璋冷眼相对的目光,吓得朱棡心跳加快,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 “三弟,四弟,一点小事,别争吵,这一次我们是为四弟践行的,不是来拌嘴的,父皇也在,给点面子。”老好人朱标开口,在朱标的身边,朱雄英和朱允炆俩孩童一同跟随,朱雄英牵着自己的弟弟,睁大眼睛盯着在朱棣身边一直不说话的马三保看个不停。 “哥哥,我倒是很喜欢你在弟弟生辰宴席上作的诗,若是有机会,我还想听你作诗。”朱雄英抓着马三保的衣襟,从小好读圣贤书的朱雄英对马三保自然是无比的崇拜,能够吟诗作对的文人是他未来的期许。 “好的,等我回来,我会为小殿下作诗一首。”马三保开口,一时间,他忘记了朱雄英会早夭的历史,而是被朱雄英小巧可爱的模样打动,他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朱雄英的脑袋,表达自己对朱雄英的爱怜。 “咳咳,摸够了可以收起手了。”朱棣在马三保的身边小声提醒,马三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臣子,而朱雄英就算年纪再小,也是皇孙,是殿下,不是他一臣子能够随手摸脑袋的。 朱棣的提醒让马三保显得尤为尴尬,他收回自己的手,一脸懵逼地看着朱棣朱元璋以及一众皇子。 “没事,四弟不要在意这些礼节,雄英这孩子喜欢文和,文和也喜欢雄英,这也算二人一见如故吧,这时候就不要那么见外了。”朱标这个老好人不等其他人开口,以朱雄英的父亲身份对朱棣说道,这也打消了马三保尴尬的情绪。 第56章 遇贼 在朱元璋的身边,此前一言不发的朱樉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朱樉和朱棡虽为同母兄弟,但是二者之间的性格相差甚多,在朱樉的怀里捧着一本军书,和朱棣相仿,朱樉也好征战,不过和朱棣这个战场小白比起来,朱樉久经沙场多年,在朱棣还是一少年的时候他便已经征战沙场多年。 “别嫌弃哥送的礼物不够好,这是我多年在沙场上的经验,希望对你有帮助,你好歹也是镇北大将军了,记得在外头发扬我们大明王朝我的雄风!”朱樉开口道,将本交到了朱棣的手中。 朴素的书籍是朱樉每一次战后的心得,朱棣只是草草看一眼,便发觉到朱樉记录在其中的豪迈霸气,和朱棡不同,朱樉显得阳光,不像朱棣那般阴翳,正如名字之中带个爽一般,虽在皇子中不是特别出众,但是朱樉豪爽的性格让不少的官员看好他,或许朱樉不是一个合适的皇位竞争者,朱樉绝对是一个特别得民心的将领。 “二哥,我感激不尽!定有用途!”朱棣作揖,同样是兄弟,他除了和朱棡之间有间隙以外,其他的几个兄弟和他的关系都挺友好的,别说老好人朱标了,就算是朱樉这位战争的狂热分子也是看朱棣尤为顺眼。 朱樉给朱棣送了本心得,让朱棡不满地努努嘴,朱棡不曾想过自己的亲哥哥对他的关怀还比不过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论血缘关系,朱棣可比不过朱棡,奈何朱棡的性格一直不讨自己的亲哥哥喜欢,两个兄弟性格差异过大,在百姓们的评价中也是褒贬不一。 “启程吧,记得,别忘记你们的任务!”朱元璋笑着,这段时间他的笑容超出了几位皇子们的预料,谁曾想过不苟言笑的朱元璋竟然会在送别朱棣的时候露出慈祥的笑容,他们可从未见过朱元璋如此慈祥的模样,除了在面对朱允炆的时候。 朱元璋的吩咐让朱棣很是头疼,显然,朱元璋并未忘记先前留下的对赌协议,马三保替朱棣从朱元璋的手里弄来了兵权,去到北平之后是要看见效果的。 对于对赌协议,马三保有些不以为然,朱棣倒是有些头疼,这是他头一遭执掌兵权派兵出征,还要前往自己从未去过的城市,这让朱棣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在朱棣的眼里,自己的父亲和蔼慈祥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可怖,他的后背直冒冷汗,他也清楚当初对赌协议里若是自己没有做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他苦笑着,硬着头皮答应朱元璋的任务。 “父皇,大哥,二哥,保重!三哥,自重!”朱棣恭敬地对自己的父皇和两位兄长道谢,至于朱棡,他则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向朱棡道别属实有些难以出口,他和朱棡不合的消息其他的皇子乃至于朱元璋并非不知,倒是没有责怪朱棣,徒留朱棡露出了一脸不悦的神色。 “文和哥哥,千万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我等你从北平回来为我作诗一首!”朱雄英开口道,他小手牵着马三保的衣角,似乎想要和马三保一同前往北平。 “嗯,我会的!”马三保上马车前回以朱雄英笑容,宛若变戏法一般从马车里弄出了一串糖葫芦交在了朱标怀中盯着大眼睛打量自己的朱允炆手中“小殿下,多吃点。” ............................................ 南京城的城门和往常一般热闹,有出入的商队,也有卖菜吆喝的农民,朱棣和马三保前往北平的马车好不容易走出南京城的城门。 朱棣掀开车帘,有些不舍地回头望着南京城的城门,南京城的城门他在熟悉不过了,在南京城多年,如今就要离开南京城前往自己的藩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段,让朱棣有些怅然。 “这出发的阵仗着实是让我吓一跳啊,陛下和几位殿下亲自恭送,这要是传出去,倍有面子。”跟随车队出发,刚刚离开南京城,马三保还有些意犹未尽,先前朱元璋和皇子殿下们为自己践行,那阵仗就像是前世的领导人送别自己一般,是绝对的郑重。 “哎,以后你就习惯了,你和百姓不同,你可是我镇北大将军朱棣的军师!就好好靠你了,路上我就看看二哥给我留下来的笔记,看看有没有什么心得。”朱棣摆摆手,对皇子皇帝们的送别似乎习以为常,只可惜里面混进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皇子,若是没有朱棡,那这次的践行属实完美。 “镇北大将军,这名号啊,倒是讲究哦!”马三保笑着开口道,朱棣的名号若是在百姓内流传,或许比他皇子的身份来的更加有威慑力,毕竟皇子的身份是因为出生在了皇室之中,若是没有皇室这个名号,或许和寻常百姓无异,可镇北大将军不同了,开疆拓土,保卫家园,百姓们对所有的将领和官兵都是尤为崇敬。 一路护卫相随,朱棣的车内仅有马三保和朱棣二人,朱棣借着阳光埋头苦读朱樉送来的笔记,而马三保则是一路擦拭自己的ak步枪和身边的狙击枪,两杆大枪若是没有展现锋芒,就像是普通的铁器一般很难惹人警惕,只有见识过ak和狙击枪的朱棣方才明白这两柄大杀器的威能。 在另一辆车内,药仙姑娘百感交集地盯向马三保所在的马车内,她叹了口气,把玩手中的红色小药丸,“哎,他不过是一孩童罢了,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马车一路前行,这一带,在传闻中山贼遍布,但谅山贼有十个胆子,估计也不会来抢大明皇子的车队,正因如此,不少的侍从并未有太多的警惕,反倒是一路插科打诨,各聊各的,并没有在意周围的变化。 不远处的树荫下,穷凶极恶的山贼们手中的刀刃闪烁着银芒,他们静静地等待靠近的车队,在他们的眼里朱棣的车队就像是富饶的商队,有如此多的侍从把手,朱棣的车队里定有不少的宝贝和金银珠宝,没有旗帜,山贼们并不知晓车队的主人是大明王朝的皇子,毕竟不是每一个山贼都在南京城内有消息网,所有的烧杀抢掠全都随缘。 “也不知道这群倒霉蛋里到底有多少的女人和珠宝,到时候啊,女人全都抢了,男人全杀了!”一山贼淫笑着,将朱棣的车队当做倒霉蛋,面目狰狞的山贼们纷纷地表示自己的兴奋神情,他们期待朱棣的车队靠近他们埋伏的地带。 “动手!”山贼头子模样的壮汉下令,只见地上突起一条绳索绊倒了朱棣车队最前方的马匹,一时间,侍从连人带马一同跌落在地,才刚刚到底,躲在树丛后头的山贼便控制住了倒地的侍从,拦住了朱棣的车队。 “嘿嘿,这么多的侍卫,看来押送的货物可不少,可惜了,你们遇到了我们黑风寨!你们把女人和珠宝留下来,兴许还能够放你们一马。”山贼头领淫笑着对侍从们开口,其中,不乏胆小的侍女尖叫起来,一时间,场面一顿混乱,侍女的尖叫勾起了山贼们内心的火,他们笑的更胜,丝毫不理会朱棣的侍卫。 “大胆匪徒,你们知道这辆车内坐的是谁吗?竟然打我们车队的主意?识相点就赶紧离开,不然杀无赦!”朱棣的侍卫不乏热血之徒,面对山贼的挑衅,自然是拔刀相向,回应他的,是一声巨响。 山贼掏出铁管模样的铁器,只见火光和巨响,朱棣的侍卫倒在地上,在他的胸口有一血洞,潺潺鲜血顺着血洞流淌,这名侍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发生的一切。 眼看着侍卫咽气,不少的侍女花容失色,大声尖叫,就连侍卫们都直冒冷汗,对方用的东西他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火铳,一般只有军队之中才有的玩意,怎么就流落到了山贼的手中,在朱棣的车队里,可没有人携带火铳。 “怎么回事?还有人打大明皇室车队的主意吗?”朱棣皱眉,他也听到了骚乱的声音,拉开车帘,在他的眼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兴许报个名号打发点银两这些山贼便不会再为难自己。 “你就是领头人吧?你看到忤逆我们的下场了吗?老实点,将银两和女人都留下,我兴许能留你一条狗命,否则,杀无赦!”山贼头领指着侍卫的尸体,颇有些得意地对朱棣说道,同时火铳对准了朱棣的马车。 “诸位,我是大明皇室四殿下朱棣,这是我的车队,可否给我一面子?我给予尔等些许银两,尔等放行可好?”朱棣面不改色,坦然面对山贼头领的威胁。 “我呸!就你还朱棣,我还朱元璋呢!别说四殿下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老子也要你们留下女人和银两。看你们的阵仗,定有不少的珠宝,听声音,车队里有不少的侍女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说你是大明四皇子,那你留下,侍女和珠宝留下,其他人,都可以走了!”山贼大喝,火铳遥指朱棣,“给老子下车!” 第57章 北平外 山贼头子嚣张的气焰让朱棣不由心头一紧,朱棣死死地盯着山贼头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连小小山贼都震慑不了,反倒是令他更为嚣张,他不敢妄动,山贼似乎比先前在云南遇到的四川叛军还要嚣张。 “快点下车!老子等不及要看看大明皇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山贼头领话音未落,他傻愣愣地盯着朱棣所在马车的窗口冒出的黑管,还未等他按动火铳的扳机。 “聒噪!”孩童清脆的嗓音响起,随着一声巨响,先前还嚣张跋扈的山贼头子倒在地上,和死去的侍卫一样,他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山贼头子的脑门有一血洞,伤口微微有些烧焦,在朱棣的马车窗口冒着几缕青烟。 “哎,我本不想如此,谁让你动他呢?”马三保开口道,朱棣岂是这群山贼能够觊觎的?马三保可是将朱棣当做了自己的靠山,这是谁?未来的皇帝,这群山贼就想从未来皇帝的手中讨要好处,想都别想。 随着带火铳的山贼头子倒下,山贼们自乱阵脚,他们虽有火铳,可就头领手中有,其他的山贼可没有火铳这玩意,眼看着自己的头领死的不明不白,他们也清楚,朱棣的车队内也是有类似火铳的杀伤性武器,山贼头领一死,山贼们自然是群龙无首。 “敬酒不吃吃罚酒!全都给我剿灭!”朱棣冷冷地开口道,“厚葬那位兄弟!” 一时间,群情激愤,先前被绊倒的侍卫立刻挣脱束缚,从山贼的腰间抽出利刃刺入山贼的胸口,朱棣的侍卫可都是军队退伍下来的老兵,久经沙场的他们杀起山贼来自然是手到擒来,山贼们根本不是朱棣的侍卫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山贼便被剿灭大半,先前还嚣张的山贼顿时如同焉了的白菜,四下奔窜。 山贼头子到死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踢到铁板,打上大明皇室的主意,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还想逃?我和文和亲自灭敌!黑风寨的是吧?等着小爷我去灭口!”朱棣开口道,他走下马车,看着四处逃窜的山贼,恨不得自己上场将他们剿灭。黑风寨的凶名南京城是听说过的,只是这群匪徒狡猾,每次听闻官兵的消息便没有动静,而朱元璋如今的重心在对外战争上,对山贼的事情倒是没有那么上心,这也增长了山贼的气焰,朱棣和朱元璋不同,山贼都在自己的脑袋上动土了,他自然是不想放过黑风寨。 “呸,殿下,您要上您自己上,真要我去山贼的山寨里去剿灭,我才不去,就算我有ak我也不去,这是送死啊!要不ak给您,您去,我在车里等您的好消息!”马三保严肃地对朱棣说道,朱棣也是少有的见到马三保严肃的神色,先前经常在他面前耍宝的孩童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让朱棣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四皇子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顿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想太多,前往山贼的老巢去剿灭山贼,没有足够的兵力就他和马三保去,确实是送死,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也知道马三保手中那把枪并不是无穷无尽地出子弹的,一旦弹夹内的子弹全都打完了,是需要换弹的,且换弹是需要时间的,说不准山贼的老巢里有另一把火铳,自己完全是送死。 地面上的火铳引起了朱棣的注意,对于侍卫的死,朱棣倒是没有太大的触动,毕竟对他而言,侍卫不过就是侍卫,可对马三保就不一样了,受到过社会主义熏陶的马三保最看不惯封建思想的束缚,厚葬也是马三保提出的,否则就朱棣而言,可不会对一个侍卫太过于上心。 “药仙姐姐,没事了。”马三保走到药仙的马车前,但是他封住了药仙的车帘,不让药仙探出脑袋,眼下死伤惨烈,有朱棣的侍卫,也有山贼,其中大部分都是山贼的尸体,朱棣的侍卫除却先前被火铳击毙的,还有一名重伤,有其他的医师前往救治,如此血腥惨烈的场面,马三保可不想药仙被吓到。 “没人受伤吗?”车内,传来了轻柔的声音,先前曾有匪徒靠近过药仙的马车,好在有朱棣的侍卫拦着,否则药仙要是给山贼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一人,已经有医师前去救治了,姐姐就放心好了,不要受到惊吓即可。”马三保说道,他在这群人里最放不下的就只有俩人,朱棣和药仙,毕竟药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他不希望自己看上的女子受到伤害。 “那就好。”药仙开口,马三保执意不让她出车,她倒没有强求下车,药仙善解人意地坐在了车内,不过她波澜不惊的模样让马三保有些疑惑,为何先前山贼叫嚣着要女人的时候药仙竟然一点恐慌都没有。 药仙没事,让马三保输了口气,他在探查了其他的侍女侍从之后默默地坐上了马车等待侍从侍卫收拾残局。 “真晦气,才刚刚出发就遇到山贼,指不定后面还会遇到什么呢!文和,你的这神兵利器备弹可否充足?”别看朱棣表面平静,其实心跳加速不已,先前山贼头领有火铳指着自己,若非马三保的ak比火铳更快,或许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他朱棣可还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可不想自己死的这么不明不白,或许这将会是历史上第一个死在山贼手中的皇子。 “放心好了,备弹绝对充足,在南京城可打造了不少!”马三保说的是实话,在产业园里他足足打造了上万枚子弹,现在全都在后头的马车内,就算是朱棣的马车内也准备了四个弹夹,根本不怕子弹不够用的情况,要不是ak换弹实在是太麻烦了,他可没有无限子弹的本领,否则他真的可以和朱棣二人去剿灭黑风寨这一土匪山寨。 眼看着匪徒们远离自己的视线甚至用望远镜都无法观察到匪徒的动向,朱棣的车队这才动身,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距离南京城最近的城池,朱棣派遣当地的官兵定制了一份棺材后,将死去的侍卫的尸体快马加鞭地送回了南京城,同时按照马三保的要求,给予了那侍卫的家庭很大一笔安葬费用。 南京城到北平,若是有动车短短几个小时就能到达,可惜,这群人在大明并没有这等交通工具,能够动用的不过只有马车,从南京到北平,乘坐马车加上舟车劳顿,需要三日的时间才能到达,好在沿途有城池可以歇息,朱棣以皇子的身份进入城池自然是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 一路上,先前因为黑风寨的匪徒袭击,朱棣的侍卫们无比警惕,哪怕周围有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众人的注意,他们可不敢懈怠,刚刚离开南京城就死去了一个兄弟,他们都警觉了许多,哪怕是普通的百姓他们都会盯着百姓远离车队方才放下心中的戒备。 正月初的北平被皑皑白雪覆盖,一路上,除了不长眼睛的黑风寨山贼,倒是没有其他的山贼阻拦过朱棣等人的车队。北平的城外,直通北平的路上并无积雪,得知朱棣到达北平的消息,北平的衙门很是识相地扫除了门前雪,给朱棣的车队放行。 远方是宏伟的长城,北平和南京城有些许不同,论面积,北平更大上几分,就从城池上看,北平甚至比南京城更为气派些许,也难怪在马三保的认知中,朱棣之后北平会成为国都改名北京的名号。 北平的城门近在眼前,天气寒冷,就连护城河都结起了薄薄的冰,论天气,北平比南京城更冷上些许,朱棣和马三保二人不由地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恭迎四殿下朱棣大人来到北平!”北平的官员恭敬地说道,北平没有皇宫,在北平之中,衙门的地位是比南京城的衙门在百姓们的眼里要权威更多,少了皇宫这等庞然大物的约束,北平的官府是整个北平最大的机构。 北平迎接朱棣的阵仗不小,大半数的官员都站在了北平的城门外,按照官职的顺序站成一排,就连北平的知府都来到了北平城外迎接朱棣的到来。 朱棣若是以皇子的身份来到北平,知府或许并不会出现在朱棣的面前,可现在不一样了,朱棣是以镇北大将军的名号来到北平城,自然引起了知府的注意,镇北大将军的身份可是比藩王的身份要高贵不少,这是值得结交的身份,战功一领,将来在皇子之中的地位也会提升,知府也是看中了朱棣的潜力这才来到北平城外,不然以他们的身份,一般井水不犯河水。 “我听闻四殿下此次前往北平要开办和南京城差不多大的产业园,这一点,臣已经准备齐全,连地契都给您备来了。”才刚刚来到北平城,北平知府就给朱棣送上了一份大礼,地契上鲜红的印记吸引了朱棣和马三保的视线。 第58章 初到北平(一) 地契鲜红的官印让朱棣不免有些心动,初入北平,北平官员就给朱棣准备了一份大礼,朱棣能不喜欢吗?要知道在南京城的时候,地契还是找自己的死对头胡惟庸一脉要来的,眼下,还未等自己开口索要,北平官员便兴师动众地迎接自己并且送上地契,朱棣对北平不免产生好感。 北平官员们的殷勤让马三保不由地有些不适应,皇子身份虽说在全国都是一把利器,可是在北平这待遇未免有些好到令人头疼了?一时间,他叮嘱朱棣不要马上接下地契,免得将朱棣和北平的官员们变成同一条线上的蚂蚱。 眼看着朱棣虽面露笑容却不接地契,轮到北平的官员震惊了,他们在心底默默地惊讶于这位皇子的谨慎,也感叹朱棣这等年纪遇到大礼如此冷静,佩服于朱棣的心智。 官员们忽略了在朱棣身边那仅仅只有八岁实际年龄已经三十的马三保了,没有马三保的提醒,估计朱棣就要收礼了,而马三保就不同了,经过社会主义的熏陶的他深知送礼人大部分都是有事相求,并不会有人无事献殷勤,不由得有些警惕起北平的官员。 “四殿下,我等也不绕弯了,我等此次送礼也是有苦衷的,我们对四殿下也不熟悉,不知道四殿下是怎么样的人,只求四殿下收礼之后不要对我们有过多的干涉,我们的政府和皇室井水不犯河水,四殿下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北平知府面露为难之色,朱棣不表态也不收礼,让他也很为难,这块地契是上的地是北平郊外千亩空地,千亩空地若是单买,那可是数千两银两,甚至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北平的地契不由地让马三保有些感叹,若是在未来,北平改名北京后,那土地可是寸土寸金,这千亩地契若是放在那个年代,几乎是没有多少人能够买得起的。 “看来,这北平政府的水很深,都不希望皇室涉足,看来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你拿了,那就是息事宁人,以后发现了什么乱了国法的事情进行干涉就说不过去了,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若是不拿,估计北平政府对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很冷淡,这真是一个尴尬的情况啊!”马三保在朱棣的马车内说道,小小年纪表现的老气横秋,不免让朱棣有些哭笑不得,可朱棣仔细思忖,马三保所言并无道理。 眼下北平来的大礼可不是那么好吞下的,千亩地契,做的就是和北平政府各管各的互不掺和,然而普天之下皆为皇土,天下都是大明的,北平特立独行的要求让朱棣有些不适应,可惜他不是朱元璋,若是朱元璋亲自来到北平,给北平知府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干,眼下,他们就是仗着朱棣只是皇子并且不诲世事觉得朱棣是个愣头青这才出此决策。 “地不收呢,咱们未来可就很难获得这么大一块地,嘿嘿,我要敲他们竹竿,让我们拿下北平的这块地契,也要接受北平的政府,管他们!”马三保一想,心生念头。 “知府大人啊,地契我们可以收下来,不过呢,我们是接陛下的旨意而来,我是监察御史马文和,不信的可以送飞鸽去南京城内询问,陛下给我们的任务呢,就是监督北平,不过诸位放心,只要不乱了国法,殿下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马三保开口道。 听闻马三保的话,北平知府松了一口气,地契收了,也算是了结了他们的心愿,可是,他们不曾想过马三保在和他们玩文字游戏,在先前他特地摆明自己监察御史的身份,答应拿地契的又是朱棣这一方,这就意味着朱棣收地契的事情关他监察御史什么事情?朱棣不管,他监察御史倒是可以管管。 眼看着北平知府没有发觉马三保话语中的玄机将地契送到朱棣的手上,马三保差点笑出声,北平城门大开,北平知府面带笑意,恭迎着将朱棣的车队送入北平之中。 马车内,朱棣听闻马三保的解释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地契在手,就意味着第二个产业园即将落成,这北平的百姓生活质量和营收显然不会比南京城差多少,毕竟也是大明的发展重心,赚钱还是能赚的,只是北平政府官员似乎有二心,让马三保和朱棣不免得有些警惕,一旦地方政府出现问题,这是大明政府最难管辖的,尤其是北平这种经济区,眼下战事在即,北平若反,便是给大明狠狠地来了一记背刺,这也是朱棣为何表面上不参与北平政府内部管理的缘由。 北平城内,百姓们安居乐业,似乎比南京城内还要安详一些,刚刚步入北平,宛若步入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北平城内,期待着糖葫芦的孩童们,茶楼里有唱曲的,来往的行人中不乏做买卖的,都被朱棣的车队给吸引,就在不久前,整个北平都了解到大明皇子朱棣到来的消息,一时间人山人海,挤满了围观的群众,皇子藩王,可能是他们大部分寻常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的厉害角色。 “这北平城的人都没见过皇子,所以比起南京城要热闹许多啊!”马三保忍不住调侃道,因为行人的围观导致车队举步维艰,朱元璋早在北平给朱棣安排好了府邸,府邸并不远,是专门给朱棣准备好的,曾经是元朝时期的一个达官贵族的府邸,自从大明拿下了元朝的疆土之后,肃清了不少的元朝达官贵族。 北平的民众热情超乎了朱棣的想象,甚至不乏有胆子大的生意人上前站在朱棣的马车边询问朱棣是否有购物的需求,一时间,朱棣有些无奈,他什么都不想买,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在他的车队里,有不少北平很难见到的新鲜玩意,他也知道肥皂这东西卖给北平之后不像南京城那般普及,反倒是达官贵族占据了肥皂,将肥皂据为己有。 “好东西,买不买?北平的贵族官员都在用的。”突然,一贼眉鼠眼的瘦小男子凑上了朱棣的马车,从怀里摸出了一方形物体,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方形物品不用拆开包装朱棣便明白,这玩意就是他刚刚脑海里浮现的肥皂,他无奈,肥皂就是他和马三保一起做的生意,发明者还在他的身边,这推销肥皂都推销到了自己的头上吗? 看到肥皂,马三保差点笑死在马车里,这玩意他们车队里可是带了整整一车,朱棣和马三保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都是即将放在新产业园内的样品。 朱棣的府邸无比的豪华,比起他先前在南京城内的府邸要大不少,才进门,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假山和一块池塘,池塘内养着数条肥硕的鲤鱼,养鱼人恭敬地对朱棣鞠了个躬,将手中的鱼饵交在朱棣的手中,除了养鱼人,朱棣将其他的侍从侍女全都撤走并让人安排下家,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习惯于在南京城里服侍他的侍从侍女,眼下,大部分的侍从侍女都被他从南京城里给请到了北平,对于财大气粗的朱棣而言,更是加了不少的俸禄,这也让侍从侍女们不曾后悔跟随在朱棣的身边。 不仅仅是侍从侍女,在离开南京城前,朱棣还将朱元璋御膳房里的厨师给拐走了一个,在朱棣的好说歹说下,这名厨师跟随在了朱棣的身边,朱棣从小就喜欢这位老师傅,毕竟这老师傅做的饭菜最符合朱棣的胃口,也很符合马三保的胃口,正因如此,他也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让朱元璋同意将御膳房的厨师让朱棣一同带走。 庭院一干二净,根本看不见一片落叶,显然北平城的官员们提前做好了准备,为了迎接朱棣,无论内外,都安排的十分妥当,朱棣这镇北大将军的名号在北平的官员内流传甚广,特殊的军衔让朱棣享受到了寻常皇子享受不到的荣耀。 最大的两间房被朱棣安排给了自己和马三保,正当朱棣打算帮药仙安排房间时,药仙拒绝了朱棣的邀请。 “殿下,文和,我们就此别过了,小女子不才,早早地在北平安排好了医馆,就不劳驾殿下和马少爷招待了,我这边离去。”药仙开口道,和朱棣道别后离开了朱棣的府邸。 眼看着药仙离开府邸,马三保的眼里蕴含着失落和怅然,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和药仙姑娘生活一段时日,没想到对方才落脚北平竟然就选择离开。 “你小子这点年纪,失落个屁啊?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还是有机会去找药仙姑娘的!对了,来个侍从去帮我打探打探北平的地图,这段时间我要好好地潇洒潇洒,好好地了解了解北平的情况!”才到府邸,朱棣便连忙派人寻北平的地图。 北平这块地,无论是朱棣还是马三保那都是人生地不熟的主。 第59章 初到北平(二) 偌大的北平城,随处可见茶楼和酒馆,朱棣拿着地图到处观察,却总觉的自己找不到南京城的感觉,北平城的茶楼和酒馆内没有他朱棣心仪的茶水和美酒,北平的酒楼虽好,在朱棣的眼中却始终比不过南京城的醉仙楼内盛产的美酒,北平的酒楼也有醉仙楼的美酒出售,可品质上还是和南京城的醉仙楼比差了一些,至于北平的醉仙楼,刚刚起步,也是和南京城没得比的。 和朱棣闲逛一天的马三保有些疲倦,几天的舟车劳顿让他产生疲倦,还没有休息足够就被朱棣拉着一同逛北平,让他马三保有些无奈,好在朱棣并非安排他徒步行走,否则偌大的北平城能将他的小腿走断。 “殿下,您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您咋不在北平开一些适合您胃口的茶楼和酒馆啊?”马三保有些无奈地阴阳怪气道,他快累死了,一路上不断地打哈欠,他在南京城可没发觉朱棣的口味这么叼,只是换了一个新环境,朱棣竟然还有些不适应了,历史上可没记载朱棣不会适应新环境啊! “没办法,北平可能不适合我,哎,好怀念南京城的日子!”朱棣抱怨道,偌大的地图,他圈起来了不少的茶楼和酒馆,这都是他去过之后不喜欢的,不过,北平城之大,可不是一天转的完的,天色渐晚,朱棣的肚子里装满了茶水和美酒,不断地抱怨北平的不好。 “殿下,这么晚了,总该回去吧?”马三保听着朱棣的抱怨耳朵都长茧了,想出门潇洒的是朱棣,现在抱怨北平不是的也是朱棣,在朱棣的身边,侍卫们不敢开口,敢这么吐槽朱棣的只有马三保一人。 “那个,我等下要去个好地方,你就别去了,反正去了也没事干,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朱棣无奈地摆手,朱棣的好地方马三保自然熟知,一时间马三保无奈地盯着自己跟随的这位皇子,这眠花宿柳之事也就这皇子喜欢做出来,这才初来乍到,刚刚来到北平竟然就有闲情逸致。 马三保很懂行,先前被朱棣坑了一次之后,他对那地方产生了深深的阴影,除了教训胡鹏举的时候挺爽的,其他的时候马三保是恨的牙痒痒的,上次被调侃银样镴枪头可是马三保的心理阴影,可这也是无奈,他的身体不过就八岁大。 一提到眠花宿柳的好地方,朱棣便来了精神,然而马三保兴趣全无,现在只要给马三保一个枕头,他沾到枕头便能呼呼大睡,马三保也是无奈,眼下朱棣的兴奋和自己的颓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有侍卫在,朱棣也是头一遭来到北平,兴许不会遇到胡鹏举那般刁难朱棣的货色。 看着朱棣向往的神情,马三保连忙从茶楼上起身,抢了朱棣侍卫的一匹马,来到大明,他什么都没有学会,就学会了骑马,至于其他的知识,大明王朝兴许还找不到第二个能够和他比肩的。 一路上,马三保展现出了高超的骑马技术,炉火纯青的技术让人很难想象到他曾经是一个没有碰过马匹的现代人,好在朱棣的侍卫够耐心,在南京城,产业园,他就学会了骑马,他轻车熟路地驾驭着马匹到达朱棣的府邸,朱棣的府邸有些冷清,这个府邸内并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喂鱼的侍从,不等侍从和马三保打招呼,马三保就将马匹停在了马厩之中自己一个人溜到了房间内。 ............................... 翌日,马三保如同往常一般醒转过来,便看到了从外头夜宿归来的朱棣,朱棣打着哈欠,闲庭信步地走到自己的房间内,也不能等马三保打招呼,朱棣房门大关,没过多久,马三保就在门外听到了朱棣的呼噜声,显然四殿下朱棣前一夜做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情。 “马少爷,这出门要不要我等陪伴?”跟着朱棣一同出行回来的侍卫们询问道,这群侍卫们倒是很有精神,显然朱棣这渣男并没有给侍卫们安排各自的归宿,只故着自己玩自己的,马三保不免地有些同情这些侍卫们白白地跟随朱棣出行,不过呢,还是有一个侍从有些不满马三保偷走他的马匹,他是蹭着自己同伴马匹回到府邸的,可是这也是无奈之举,马三保不把侍从的马匹顺走,走路要走接近一个小时才能走回朱棣的府邸,北京城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交通工具单凭马三保的两条腿,这个时候肯定还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用太多人,一个即可,在北平应该不会有人刺杀我吧?”马三保笑着说道,他初来乍到,并没有在北平积攒仇人,不像是南京城,当初朱棣上报举荐自己,让胡鹏举对自己产生了嫉妒之心,这也为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可是北平不一样了,他一个人都不认识,哪怕是北平的官员都和马三保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 马三保觉得自己不会被刺杀,可是侍卫们并非如此,他们硬是要跟随在马三保的身边,马三保虽不情愿,可还是耐不住侍卫们的热情,他无奈之下只好让侍卫跟着自己。 马三保才出门,就引起了不少街坊邻居的注意,他们都看着这个陌生的孩童,心里不断地想着这到底是谁家的私生少爷,出一次门竟然有这么大的阵仗。旁人异样的眼光让马三保也是无奈,他也不想如此高调,可惜朱棣的侍卫们都是一根筋,任由马三保怎么调遣都是不肯回去,马三保只能无奈地跟着朱棣的侍卫们在北京城上闲逛。 北平城的早餐丰富多彩,和南京城不同的是北平的大街小巷有不少卖早点的铺子,早点不仅有包子豆浆等传统早餐,更是有些在南京城平常不到的北平特色小吃,北平特色小吃在大明王朝时期虽然没有现代那般丰富,可马三保同样是好奇,他摸出银两,为侍卫们购买了包子豆浆,和侍卫们一同在店铺里品尝,这让不少的北平百姓们驻足观看,他们都好奇这是谁家的少爷这么接地气,竟然会在早餐铺里若无其事地吃早餐。 “这究竟是谁家的少爷啊,出个门这么大阵仗,却在小铺子里吃早餐,按理说他们的仆人应该准备了更丰盛的早餐才对!”不少的百姓议论着。 让马三保有些无奈,他还真不是谁家的少爷,他不过是个朱棣身边的军师,顶多也就一九品芝麻官官衔在身的孩童罢了,说来他运气也算好的,寻常人想要发家走上仕途需要通过科举考试,而他不过吟诗一首,虽说在历史的进程上科举考试还需要一年才要重新开展,但是想要在马三保的年纪考取九品官职也并非容易的事情。 “小少爷,要不要看看我们这里,这里有禁书,偷偷买两本回去看看?”有不少的商贩壮着胆子上前给马三保推销,有卖书的,也有卖奇珍异宝的,有马三保熟悉的肥皂,也有花露水和香水,更有甚者,出售猪羊牛马,马三保无奈,有些生意是不能摆在明面的,眼下什么龙蛇鬼怪都聚集在他的身边给他推销,让他有些明白一天前朱棣的烦恼了。 “这些东西我都不要,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那肥皂,花露水和香水都是我和四殿下朱棣一同开发的,过段时间北平就量产了!”马三保趾高气昂地说道,顿时引起了商贩们的嘲笑,他们可不相信面前这丁点大的孩子竟然能够做出肥皂花露水和香水这些在大明是稀世珍品的玩意,他们宁愿相信这是南京城的达官贵族流出的产品。 马三保也是无奈,这些商贩并不知晓,他们出售的这些货物在南京城已然普及,不仅仅是达官贵族,就连寻常百姓都买得起,而他们这里卖的高价在马三保的量产后悔大幅度降价。 “你们尽管笑,要出手的尽快出手,否则啊,过段时间你们的货物降价我就概不负责。”马三保无奈地说道,面对周围的嘲笑,他只能用自己事实反驳,然而,这让商贩们笑的更欢了,他们可不相信马三保能够做到他自己说的那般,在他们看来,马三保完全是信口开河,专门说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马少爷,要不要我等把他们赶走?这群无礼之徒实在是欺人太甚!”侍卫们有些不服气,这些产业他们也挺马三保和朱棣提到过,眼下这些看不起他们的商贩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没事,不用赶走他们,待会我想去北平知府给我们的地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就要将产业园在北平城也复制一份,用实力让那群商贩闭嘴!”马三保摆摆手,他不打算和商贩们一般见识,好心提醒对方对方竟然变本加厉地嘲讽自己,那他要用实力让商贩们知道,自己是不好惹的,他们的货物不尽快售出,价格将会大幅度下降! 第60章 初到北平(三) 作为初入北平的毛头小子,马三保成了众多小贩的嘲讽对象,他们并不相信面前这个还没他们腰间高的孩童所谓的口出狂言竟然能够实现。 撂下银两,马三保跟着侍卫们出了北平城,北平城的城门,和往常一般人来人往,北平知府给朱棣和马三保批下来的地在北平城外一处郊区内,若是在未来,这依然算在北京城内,那价格自然是不可估量,北平的一块地,若是能够祖祖辈辈流传下来,其价值堪比无价之宝。 千亩地,和南京城的差不了多少,在大明朝这千亩地或许不足以证明财力,可是对于现代人出身的马三保而言,这千亩地完全是足以让一个穷人晋升富豪的资本。 千亩地荒凉无比,和先前南京城的产业园一般,这千亩地并没有任何人开拓,杂草丛生,这让马三保不得不先安排人手建造建议的工程建筑和除去荒草,所有的图纸马三保都在南京留了一份备用,而他的身上同样有一份图纸,眼下最难的就是招人了,朱棣在北平的势力丝毫不及南京城的势力,眼下要招人,最快的方法还是有求于北平政府。 “又要麻烦那批官员了,不知道他们同意不同意!”马三保有些无奈地扶额,他先前和朱棣商量好,朱棣不参与,他还要用监察御史的身份监督北平官吏,眼下,这些要地和人的事情,显然是需要交给朱棣动手方可。 “回城!”看完荒地,马三保摇了摇脑袋,北平的生意起步在他的眼中绝对比不过南京城那般顺利,他需要和朱棣一同谈判。 ................................................. 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窗,照在朱棣的脸上,这位四殿下方才朦朦胧胧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对于北平千埋万怨的他还是满意昨夜的春宵,这北平茶楼不行,酒楼不行,但是这青楼的质量倒是让朱棣甚是满意。 他搀扶着自己的老腰,艰难地坐上了床。 马蹄声和脚步声让迷迷糊糊的朱棣惊醒,他讶异地看着窗外跟着马三保一同回府的侍卫们,可不曾想过自己的这些下属在他不省人事的一早上跑到了何处,看到火急撩撩的马三保,朱棣明白,这小子定是有事相求。 “四殿下,我知道你醒了,醒了就别睡了。”马三保敲开了朱棣的门,若是寻常侍卫,哪怕是朱棣醒着,都会展现出自己的少爷脾气,可马三保不一样了,朱棣已经本能地不会排斥马三保,马三保敲开朱棣的门朱棣反倒是当做没看见。 不少的侍从和侍卫有些嫉妒,他们跟随在朱棣的身边,还是头一回见到朱棣竟然也有对人如此宽容的一天,换做他们,他们可不敢敲开朱棣的门闯入朱棣的房间。 睡眼朦胧的朱棣看着马三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马三保坐在了朱棣的床边,不停地摇朱棣的身子,本就清醒了几分的朱棣这次是彻底清醒了,他没好气地盯着马三保,倒是没有发怒。 “你这么匆忙,到底是什么事啊?”朱棣有些疑惑地询问马三保,他还是头一遭看到如此急匆匆的马三保。 “我刚刚去看了北平官府给我们批下来的地,实在是太荒凉了,杂草丛生,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这是北平不是南京,我很好奇,你能不能招到这么多的壮丁?”马三保疑惑地问朱棣,每次的产业园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而北平不是朱棣的地盘,他担心朱棣不能做到。 “你早说啊!这北平我也不熟,也不知道该找谁帮我们招工,按道理,这北平的官府应该会帮忙吧?”朱棣瞪大了眼睛,他还以为北平会和南京城一般顺利,而第一个难题便难倒了朱棣,这是北平城,不是南京城,他哪来的势力帮忙? 一时间,朱棣无语,思忖了许久,马三保所言极是,他却是欠考虑了,南京城内有皇宫,皇室的施压速度很快,这也是为什么南京城的官员们对朱棣俯首是瞻的原因,北平城距离南京城实在是太远了,朱元璋的手很难伸到这么长。 “马上派人安排一下马车,我们要赶到知府!”朱棣草草地洗漱一番,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对他来说,生意更加重要,所谓的美食只要有金钱后要多少有多少,在朱棣的眼里,权力和钱财才是立足之本,其他的不过是身外之物。 华贵的马车停在朱棣的府邸门口,还未等马三保准备好,朱棣已然一个箭步踏上马车,他在马车内招手“贤弟快点啊,这招工生意的事情,那可是不可懈怠的!” 有钱赚的时候朱棣是最热情的,先前马三保能够打动朱棣可不仅仅是因为手中那神奇的武器,还有就是他那现代带到大明王朝的商业头脑,现代化的商业头脑让朱棣有利可得,朱棣不是傻子,现成的利益摆在脸上,他能不心动吗? 马三保收起先前的匆忙,着急的是朱棣了,看着慢悠悠的马三保,朱棣有些心急,他可不希望夜长梦多,能够早点在北平开办自己的产业是他迫不及待的心愿,只要能够开办产业园,那接踵而来的是银两啊,他身为皇子,只要躺着就能收钱,何乐而不为?就算是只有南京城的产业园,他的身价都高过了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更别说开办一个北平城的产业园了,而这北平城的生意和南京城的比起来那是只大不小,北平的人口基数更大。 当马三保上了马车还未坐稳,朱棣连忙吩咐马夫快马加鞭,马夫很是听话地驾驭着马车,车内,马三保一个踉跄地摔在了马车内,他一脸不满地看着朱棣,他是没想到朱棣竟然为了钱能够这么急躁。 马车行驶的速度超乎了马三保的想象,一路上他听到了百姓骂骂咧咧的声响,毕竟在北平城内,就算是哪家的大少爷也不该驾驶这么快的马车,撞到人了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北平城内,百姓们的人口基数不小,眼看着马车的声势过大,不少的百姓对这辆马车指指点点。 北平城知府的院落外,马车缓缓停下,这知府的院落比南京城知府的院落要大上不少,毕竟南京城有皇室在,寻常官吏不敢将自己的府邸或者是办公场地装饰的过于豪华。 北平知府内,不乏来自大元王朝的奇珍异品,有些还颇为元朝的蒙古人特色,马三保一时有些眼花缭乱,这府邸的装潢简直就是一个小皇宫,虽然比不过皇宫般气派,可是就这府邸的装饰,可见北平知府收了外人多少的好处。 “北平知府难怪要让殿下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是没有理由啊!”马三保有些无奈地说道,在南京城,每一个官员的府邸虽说也有豪华的,但是都比不过北平知府的官邸,就算是胡惟庸曾经的府邸,也不过如此,仅仅一个正三品的官职就和曾经的丞相媲美,可见这位北平城知府的腐烂。 “不知是什么风,将四殿下您给吹到小人的府上,若是四殿下早点通知小人,小人定会好生招待四殿下,好酒好茶都给四殿下准备好。”眼看着朱棣到来,北平城知府这才从府邸内走出,态度虽然恭敬,但是眉宇之间尽是些耐人寻味的意思,若是朱棣晚些时候到他的府邸内,兴许他会命人将一些奇珍异宝收好,毕竟财不外露,尤其是在大明皇室的面前。 “知府这府邸装饰颇有些豪华,颇有前丞相胡惟庸之意啊!”朱棣故作轻松地说道,吓得北平城知府心头一凛,好在他送出了一块地,有地契在,或许能够成为朱棣的软肋,至少朱棣不会因此检举他。 “四殿下,不知此话何意?”北平城知府小心地试探,内心直颤,生怕朱棣将地契给退回他的手中,然后将他检举,在这位北平知府的眼中,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清官,为官则贪是他认知的道理。 “没什么,知府不比紧张,我有一事相谈,可总是在外头杵着不好,能否请我们到屋内详谈?”朱棣开口道,在见到知府之前,这些话都是马三保教导他的,有马三保在前审问汪广洋和胡惟庸的经验,朱棣对马三保的谈话本领是佩服的肝脑涂地,眼下马三保的建议朱棣自然是听在耳里,正好也是展现的机会,他也看出了北平城知府的担忧,内心不由冷笑“哼,随便一个试探就发现你这知府夹带不少私货,文和这招果然绝妙,以后要多请教请教他,学习一些审讯的技巧!” “是小的招待不周,四殿下,马少爷,请。”北平知府赔着笑,将二位请入府邸之内。不入府邸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三品官职的知府府邸内,挂着不少的名画和古诗词,其中不乏价格高昂之物,就连朱棣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这位北平知府有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61章 初到北平(四) 北平城知府的茶几是昂贵的黄花梨,就连寻常办公用的桌子,都是寻常百姓可能需要好几年的工钱才能买来的昂贵木材,就连办公用的桌子都只有寥寥无几的案卷,显然这个北平政府平常办公是异常的悠闲。 茶几昂贵,茶杯和茶壶便更不用说,哪怕是南京城的达官贵族都不一定用得起北平知府手中的茶杯和茶壶,这些茶杯和茶壶哪怕是现代社会都是很难用平价买来的高端产品,就连茶水都是香醇的上等茶,马三保不由地惊叹“知府平常的生活过得还挺富足的呀。” “马少爷和四殿下,你们就不要取笑小臣了,小臣的日子相对于您二位还算是比较清贫的,我可是听说在南京城的产业园,四殿下一个月能够赚数十万两银两,而且货物可是供不应求啊!”知府大人笑着给马三保和朱棣二人倒上了茶水,金黄的茶水散发着浓郁的芳香,这茶的品质就连朱棣都忍不住感叹叫好,哪怕是朱元璋上一次招待他们用的茶水在香醇程度上都比不过北平城知府这一杯热茶。 “说正事,我在北平的产业园刚刚要起步,不知知府有没有办法帮我招工?在北平,我人生地不熟,不是南京城行事那般方便,一切还有劳知府了。”朱棣笑着说道,对于知府,他自然不可能恭敬,他是谁?燕王朱棣,就身份上在这北平城内,他是最大,哪怕北平知府都比不过他的身份,若非马三保跟他说有求于人需要放下身段,朱棣还会在这名知府的面前表现的趾高气昂。 朱棣的和气让北平知府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的预想之中,大部分的皇子都会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官员,可朱棣不同,看上去有些平易近人,让北平知府放下了太多的警戒心,给朱棣沏茶的同时,笑着对朱棣说道“这四殿下您放心,您都这么吩咐了,小人一定照办,就是工钱,四殿下有何吩咐?” “我之前在南京城内是每人一个月十两银子的俸禄,那在北平,这个价格应该不过分吧?”朱棣思忖,北平和南京城的物价差不了太多,才仅仅一天的时间,北平的物价和南京的物价朱棣都了解到不少。 “四殿下,这您就多报了,别说十两银子了,就算是八两银子,我觉的都有不少的壮丁愿意来您的产业园,嘿嘿,殿下,这个消息我就帮你们放出去了,不知道...”北平知府摩拳擦掌,一脸猥琐的笑容,他也不明说,马三保马上便得知了他的意图,这北平知府很明显就是想要一些好处。 “这件事情办下,自然有好处送上,知府放心干,我朱棣可不会对办事的人苛刻了,只要能够让我满意,知府就等着好处吧。”朱棣同样是心领神会,既然自己的生意要是能够做成,那何必在乎一点小钱?只是他有些不满,若是自己没有依靠马三保的产业发家致富的话,说不准这个北平城知府口袋里的银两比他还要多上不少。 “嘿嘿,那我就放心干好了,不出意外,过个一两个时辰,满北平城都是我为殿下招工的告示,到时候啊,殿下可别忘了小臣了。”北平知府献媚道,若是寻常的皇子说不准还没有朱棣好说话,他不由地有些欣赏朱棣,可惜,他并不知道朱棣的心里也在打小算盘,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那我等便离去了。”朱棣笑着对知府说道,眼下,只需要给知府一定的好处就能够帮忙招工,何乐而不为?有了货物,就不要说销售渠道了,有货销售渠道自然是不会少,毕竟有皇子这个金字招牌在,怎么卖兴许都有百姓买单。 才离开知府的府邸,朱棣就翻了个白眼,在他的耳边,马三保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北平知府不简单啊,胡惟庸也不过如此,看来只有商暠和魏泽的府邸看上去比较清贫一些,尤其是商暠,身为前御史中丞竟然连假山都是如此的朴素,这北平知府到底一个月能够收多少的俸禄,还是我大明的福利变好了?” “这不就需要我们的监察御史登场了吧?反正又不是你找他帮忙,到时候啊,你去监察就不关我的事,这件事情我希望我们能早点告诉父皇,让父皇知道北平官僚到底有多腐败!”朱棣直咬牙,就先前北平知府一副到处都想占好处的模样,让朱棣有些难受,为官最重要的是为民,为了皇室,可是连皇室的好处都敢要,让朱棣很是不爽,毕竟封建制度讲究等级分明,朱棣贵为皇子,自然不习惯这个知府吃相难看的做法。 “嘿嘿,这点我自然会去调查清楚的,至少啊,我们先把我们的产业园搞起来,至于证据,过段时间那老狐狸就会找我们要更多的分成,到时候啊,证据可是信手拈来!”马三保在马车内和朱棣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能够惩处北平那些贪官污吏,也算是大功一件,当然,马三保和朱棣都打好了主意,就是先压榨他们最后一点利用的能力,至少将眼下的产业园办起来。 一个时辰后。 朱棣刚刚吃过午饭,正打算午休,府邸外,来了个送消息的官员,这让朱棣难免有些诧异,这个北平知府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在南京城里,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这北平知府竟然只用了一个时辰。 “殿下,知府大人托我告诉您,您要的工人,已经招来了,足足有千名壮丁愿意为殿下出力,您觉得如何?”官员的话让朱棣倒吸一口凉气,千名壮丁,他在南京城的产业园不过就数百名工人罢了,这千名壮丁何等概念?在马三保所在的未来,就算是普通的厂房大部分也只有几百名员工,这千名员工需要的资金起步便大,哪怕是朱棣都有些肉疼,他给知府的报价是一人十两银子,朱棣需要付出足足一万两的银两。 在大明王朝,千名壮丁除了建造皇室建筑时需要征召以外,其余时候何须如此? 千名壮丁就连马三保都不免有些震撼,他倒是听说过一些大工程需要千名壮丁,可不曾想过一个产业园的开发需要千名壮丁,他的图纸很简单,产业园并不需要特别复杂地建造,只要数百名壮丁,好在他从南京城的产业园内带了几名工人到了北平城,给予了更高的俸禄,只需要这群人教导新招来的壮丁就可以生产他们需要的产品。 “千名,还有众多的材料,十万两的开销啊!”朱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在南京城内他利用职位的便利到处收集材料,可眼下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北平,材料的用价让朱棣有些惊讶,哪怕朱棣能够拿出这些银两,也难免会觉得肉疼,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数。 “跟你的知府说,我们接了,就是他要的东西,我们得过段时间才能给他,这对我们来说负担实在是太大了,银两在一个屋子里,找人清点以后可以搬走了。”马三保扶着额头,看到朱棣摆手,他做出了这个决定,钱这玩意,花了迟早有回报,毕竟十万两的材料费用,带给他们的回报可不是翻倍。 看着朱棣的印章落在了官员递来的信件上,就连这名官员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两,他为北平城奉献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心血,可得到的回报也就数千两银子,十万两银子在朱棣的手中说给就给,让这名官员有些羡慕朱棣的皇子身份,可他丝毫不知,就算是其他皇子,也不可能如同朱棣这般财大气粗,他的这些钱都是自己和马三保赚来的。 “四殿下,我这就回去禀报知府大人!”被金额吓得出冷汗的官员连忙收起朱棣递来的书信,看着鲜红的官印,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就连接过书信的手都显得颤颤巍巍,他一路小跑,跑上了北平知府派来的马车上,就连驾驭马匹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慌乱。 “哎,我们这十万两银两出去,殊不知这北平知府会吃多少的回扣。”马三保叹气道,他对原材料的价格不敏感却知晓他所需要的材料虽说大量,却不至于达到十万两的境界,眼下北平知府的报价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 “什么叫回扣?”朱棣疑惑地问道。 “就是从我们这里赚差价吧,而且是巨额的差价。”马三保替朱棣解释道,回应他的,是朱棣有些生气的表情。 “贤弟,你明知道他会从中获利,为什么不告诉我?”朱棣带着怒意,他不是不想给别人赚点钱,可当他得知一部分银两会落入北平知府的腰包之中,不免地有些不满。 “先给他一点蝇头小利,他才懂得给我们办事,而且,这不正是证据,到时候啊,我们在银两上留下一点印记,未来抄他家的时候若是发现带印记的银两,岂不是抓个现行?”马三保用手肘顶了顶朱棣的腰,一脸坏笑地提醒道。 第62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朱棣恍然醒悟,马三保在布局,就连朱棣都被蒙在鼓里,先前朱棣还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占有些气愤,毕竟这北平知府公然索要好处都索要到了他的脑袋上。 “眼下的长远之计便是让他上套,只要他上了套,这个知府啊,我自然会将他绳之以法。”马三保笑着跟朱棣解释自己未来的计划,朱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一想到自己的银两要多花不少,不免地有些心疼,要知道他们本还想着开发福建行省那块宝地就需要不少的投资,眼下朱棣在北平为了让知府上套又得送出不少的银两,让他不免有些无奈,可这也没把饭,谁让他现在家财万贯,财大气粗,他不出钱下套子,谁能够上钩? “让我们会会这北平知府,看看他给我们找来的壮丁到底是什么德行!”朱棣咬着牙说道,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北平城的工人数量比南京城内更多上不少,就连俸禄也没少拿,朱棣并不希望这些来自北平的壮丁是只收钱不办事的,毕竟当初南京城的产业园,不过只用了十数天便建成并投入生产。 朱棣闻言,连忙点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始终没有马三保想的那般透彻,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一些,他原以为马三保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能够多学习一些技巧,到头来还是被他自己的性格所蒙蔽,始终无法比肩马三保的智慧。 北平知府府邸内,看到印记的北平知府兴奋地手舞足蹈哼着小曲迈着小碎步,眼下他已经派人到朱棣的府邸内去搬银两,十万两银两,就连北平知府也从未见过数量如此众多的银两,在此之前,他的大部分收藏都是别人直接送来的成品,十万两的现银他也未曾见过。 眼看着自己的侍从即将从朱棣的府邸里搬走银两,他未免有些兴奋,他报给朱棣的十万两银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然他一开始还担心朱棣是否会觉得价格太高昂而拒绝,毕竟他的成本只是八万两银子,剩余足足有两万两的银子可都会进入他自己的口袋。 两万两银子加上朱棣先前承诺的好处,这位北平知府怎么想怎么高兴,别看他几乎没有升官的机会了,近年来确实收了不少的外快,自从当上了北平知府,他收的礼品可比他当官数十载来的快多了。 “发财了发财了,过段时间在郊外买套别院,闲来无事可以在里头休闲,何乐而不为啊!”北平知府想着,曾经他多么向往富商能够住在豪华的别院之中,享受着宫廷般的服务,早些时候他还抱怨官职虽大给的俸禄太少,现在他甚至有些感激自己的官职,没有这些官职,他哪来的贿赂,哪来的银两? 想入非非的北平知府翘着腿靠在椅子上,丝毫没有五十多岁的人的模样,宛若年轻了二十年,若是提前二十年他能够有如此官职,兴许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更加滋润。 “报!四殿下来访!”就在北平知府还在等待府邸侍从从朱棣的府邸里将银两搬走的时候,朱棣竟然来访他的府邸,这让北平知府有些惊讶,才刚刚送走朱棣一个多时辰,朱棣竟然又来了,他内心慌张,不想见朱棣,生怕朱棣是来兴师问罪的,毕竟自己从四皇子的手中坑走了不少的银两。 “知府啊,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大恩不言谢啊!”才进入府邸,朱棣便大喊,这都是马三保怂恿的,为了让北平知府露出狐狸尾巴,他不得不下点功夫和这位北平知府表面交好。 听闻朱棣是来送礼,北平知府深呼一口气,好在这朱棣不是来问罪的,否则他北平知府只想着溜之大吉,一听闻送礼,他倒是有些好奇,四殿下朱棣能够给他准备一份什么样的大礼。 “四殿下,何必大费周章地来我的府邸呢?送礼这事,以后找下人来便可,何必亲自送上府邸呢?”北平知府虽说语气上很客气,但是眼神不断地打量朱棣手中那昂贵的红木盒子,这盒子内的东西显然不会便宜,毕竟这是朱棣送出手的礼品。 “小小礼物,不必客气,这是我们产业园的产品,听闻在整个北平啊,只有达官贵族才用得上,这不就给大人送上一点尝尝鲜,未来呢,我估摸着整个北平无论百姓还是官吏,都用得上。”朱棣笑着说道,之所以送这份礼物也是马三保的主意,他可不想便宜了这个北平知府,这些玩意在南京城内并不值钱,只有北平才是价值千金的玩意,当然,等到时候自己的产业园在北平都建设完毕,那北平内这些产品的价格倒是也会被打下来不少。 朱棣的小算盘全都是来自马三保的指点,他们俩等待着北平知府露出失望的神色,可惜,他们并没有等到。 北平知府同样是官场之中的老油条,他深知朱棣的产业园只要置办成功,这些物品在北平的价值就会大幅度降低,他虽说很是失望,但是也不能在朱棣的面前表现的过于明目张胆,毕竟朱棣送了一番礼物,礼轻情意重,朱棣的身份就不得不让他时刻保持清醒,那是皇子啊,是他北平知府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知府大人,你帮我们招的壮丁呢?”礼物送达,朱棣自然需要询问正事,他心中有怒焰升起,越看北平知府越不顺眼,他强忍着怒意,心平气和地和北平知府交谈。 “这四殿下您放心,人呢,只要四殿下一句话到,就马上安排到我给您批的地上,就连东西也会准备齐全,就差四殿下您先前告诉小臣的图纸了。”北平知府收了钱后做事还是十分到位的,若是没有这些银两,仅仅凭借朱棣的身份,他也会帮忙,就是办事效率上倒是会和降上不少,毕竟拿钱办事才是他的宗旨。 听闻北平知府的话,朱棣这才稍稍有些放心,他生怕这北平知府拿钱不办事,毕竟十万两银子,足以在不少的城市内富足一辈子,北平知府若是带着这些银两跑路,他朱棣可没有那么轻松能够将此人缉拿。 “图纸,给知府备上了,既然知府大人说要派人前往那块地,那这图纸,不劳知府大人替我送去?钥匙呢,我已经安排人放在地契所在的地了,保险起见,还请知府大人见谅。”马三保同样递来一个锦盒,盒子内装着的正是马三保对产业园规划的图纸和产品的介绍图纸,并且在朱棣的府邸中,他就派人前往产业园所在地等候图纸和壮丁。 锦盒上锁也是马三保为了自己的产权意识做的防范,钥匙仅仅只有一把,而这个锁也有机关,不仅需要钥匙,还是密码锁,早在南京城,马三保就制作了这样的铁锁,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使用的机会。 “知府大人,这里面可是有四殿下产业园和产品的信息,要不我们复制一份,以后就可以靠着这些玩意发家致富了!”就在朱棣和马三保告退没多久,知府府内的侍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他盯着锦盒赞叹不已,朱棣和马三保的发家路子可都在这个锦盒里面。 “我倒是想要获取其中的信息,可是你看看这个锦盒是那么容易打开的吗?先不说钥匙,就这个锁,你见过吗?”知府有些疑惑地看着马三保设置的密码锁,这个密码锁上是阿拉伯数字,虽说大明有类似于阿拉伯数字的记载,可是并没有人专门研究这玩意,知府不是不想从锦盒里套出一些信息,可是他打不开啊,他早就听说马三保有办法在盒子上动手脚,他也担心自己取盒内图纸的时候被马三保抓住什么把柄。 “不愧是再世诸葛,有点意思!”北平知府咬牙,他放弃了艰难地开锁,将盒子丢给了下人,让下人按照马三保的吩咐给朱棣送去,他同样是觊觎盒子内的图纸,可惜,他最终还是因为打不开锦盒而放弃。 离开的路上,朱棣满脑子的疑惑,他不明白为何马三保会将装有图纸的锦盒交到北平知府的手中,这对他们而言是发家致富的基础。 “你这么做万一里见面的东西被他拿出来了,我们以后不就多了竞争对手了吗?”朱棣担心地问道。 “这也是一种试探,我在锦盒上做了不少的手脚,如果他们强行破盒,自然是会被我们知晓,而那个锁更是不一般,是专门设置的密码锁,只有正确的密码才能够解开那柄锁,同时那个锁是一次性的,里面的锁芯我动了手脚,打开一次是没有办法还原的,若是打开了,我们就有理由针对北平知府了。”马三保笑着对朱棣说道,这北平知府想要从他们身上薅羊毛,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北平知府,虽说爱财之心人皆有之,可是还是需要取之有道。 第63章 北平之事 “哎,要是材料能够给四殿下克扣一些说不定还能多赚一点。”北平知府摸了摸下巴的胡须,他的眼里闪烁着精光,他还想多从朱棣的身上捞点油水,可惜一想到朱棣身边那个看上去相当专业的马三保,顿时想法如同泡影。 “知府大人,货都给您备好了,都在马车里,壮丁也安排好了,四殿下说明日见人见货,剩余的银两要不我们还给四殿下?”夜深,侍从恭敬地对北平知府开口道,他掂量沉甸甸的箱子,月光下银两显得更加的闪耀。 “你还记不记得老规矩了?兄弟们可没少在我这里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就要给四殿下还回去,那你们赚什么?我赚什么?自己拿十两银子可以走了!”北平知府瞪大眼睛,吹着自己的胡须不满地看着这位侍从,吓得侍从连忙从箱子里摸出一个银元溜之大吉,连上称都不敢。 眼看着侍从带着银元逃之夭夭,北平城知府这才满意地将自己的一大箱银两收到房间内,这一大箱银两够他下半辈子过一个惬意的生活。 “来人,到郊外帮我购买一处别院,最好是带小溪的,过段时间啊,我就跟上头辞去工作,享清福去咯!”北平知府得意洋洋,从四殿下朱棣的手中赚取了颇多的银两,这位北平知府倒也心满意足。 小雪缓缓地落在整个北平城,伴着暖酒,北平知府兴致洋洋地靠在躺椅上,赚了钱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年轻了十多岁。 ........................ 四殿下朱棣的府邸内,朱棣和马三保享受着来自南京城宫廷御膳房厨师准备的晚饭,一边准备如何对北平城知府继续下套,眼下的生意在北平城做成,相信那个北平城知府定会继续薅羊毛,他们已经做好了证据的收集,就差羔羊自己送上门来。 “这要是给我们举报了呀,说不准陛下一高兴,就给我们更多的条件,他的财产充公,对国库来说也是一笔收入啊!”马三保感慨道,就北平知府那办公的宅子都豪华无比,更别说他的私人府邸了,眼下从朱棣的身上定是弄走了不少的银两,这北平知府现在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马三保的话朱棣自然是不会反驳,他也在等待一个举报北平知府的机会,只是这个恶人不能让他来做,必须由马三保来做,毕竟自己刚刚收了人家一大块地,收了别人的地还去举报别人,完全是过河拆桥的行为,他朱棣也不是那种喜欢过河拆桥的人,这个苦差事还是得监察御史亲自出手。 “嗯,倒是在这一方面志同道合啊!”马三保给朱棣碰杯,他明白朱棣的意思,朱棣虽然没有表态,但是已经在心里默许了马三保的行为,他马三保跟随朱棣这么多日,早就摸透了朱棣的性格,况且,他对朱棣是绝对的信任,他明白,朱棣本人虽说对下属不错,可是外人若是没有给他多少好处就要占据他更多的好处,他朱棣是不会答应的。 翌日。 北平城外,郊区,北平知府给朱棣送的一块地上,杂草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全都给铲除,就连材料和壮丁们都被召集在了这块空地上,这块空地上,有不少的壮丁按照马三保先前安排的工人的意思开始建造产业园。 产业园的建成并不简单,这些壮丁之中有木匠也有铁匠,也有不少的闲杂工人,有图纸和指点,他们的办事效率倒是比当初南京城时期的产业园快上不少,南京城的产业园建设宛若无头苍蝇没有经验,图纸都是一步一步慢慢画出来的,而北平城的产业园在图纸的指引下仅仅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做出了个雏形。 在马三保的强烈要求之下,朱棣这才千不情万不愿地跟着马三保来到了产业园外,看到初有雏形的产业园,朱棣不免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北平城的工匠们办事的效率这么高,不过他转念一想,有图纸在,也不是之前瞎子摸象一般的进度,速度上自然还有不少的改变。 “原本以为会有二十天的工期,现在看,应该只要十天的时间就能够完成生产了。”马三保在朱棣的身边说道,他也同样惊讶于产业园的建设速度,虽说他的产业园不需要准备地基,不需要繁琐的建造工艺,但是这速度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就连产业园内需要制成的风扇们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未来的安装了。 产业园的进度之快超出了朱棣和马三保的想象,眼下只要这产业园能够建成,相信短时间内便能够投入生产,他们在北平内的生意也即将开展。 “四殿下,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钱老板的下属,钱老板让我们在您的北平城产业园内也建立酒厂,四殿下会同意吧?”在产业院内,一身形削瘦的人找上了朱棣,他拿着图纸,对朱棣开口道。 朱棣思索了许久,在他的印象之中倒是有这个人,至于这个人姓甚名啥朱棣一概不知,毕竟先前和朱棣接头的都是醉仙楼的老板钱有道而非此人,不过自己和钱有道说好了要在北平城建立醉仙楼的酒厂,那倒不是不行,毕竟醉仙楼还是南京城的那味道符合朱棣的味蕾,北平城的醉仙楼刚刚起色,倒是没有南京城那般醇正。 等到朱棣同意,这名来自醉仙楼的员工连忙笑着,他并不清楚,若是别人想要在朱棣的产业园内占据一亩三分地,朱棣是不会同意的,而钱有道不同了,钱有道是他朱棣的投资人之一,先前醉仙楼的酒朱棣也有分成,朱棣才会这般客气,若是其他的产业,想都别想,除非能够跟他朱棣分成。 见多了钱以后,朱棣虽说看钱不是那么重,但是在做生意的头脑上倒是受到了一些熏陶,此时的朱棣在做生意上并不像是一个封建时代洗礼的皇子,而像是一个只看中利益的资本主义商人。 ............................................. 南京城,皇宫内,朱元璋听着太监的报信。 “启禀陛下,四殿下朱棣和马文和已安全到达北平,只是到达北平的路上遇到了点坎坷,路遇山贼,不过陛下放心,山贼已经给臣派人剿灭,山贼也就数十人,剿灭还是很轻松的。”王公公在朱元璋的身边开口,在他的手上有一本卷宗,其中负责着此次前往北平的记录,朱棣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边竟然有父皇留下来的探子。 “陛下,这山贼,似乎和三殿下只见有点交集,臣不敢妄言,只是有一推测,不知当讲不当讲?”王公公突然低着脑袋,不敢多语,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他生怕惹了朱元璋不悦,在朱元璋身边多年的王公公很清楚朱元璋的性格。 “讲!放心讲!朕不会迁怒于你!”朱元璋加重了语气,不怒自威的感觉让王公公觉得冷汗淋漓,王公公小心翼翼地翻到了卷宗的下一卷。 “启禀陛下,这山贼是三殿下一手培养的,此次四殿下遇袭,怕是三殿下的手笔,毕竟四殿下曾经在匪徒的面前暴露过身份,可是匪徒王若视若无睹,根本不将四殿下的身份放在眼里,并且匪徒竟然有火铳!”王公公说道,每说一个字他的额头都渗出汗珠,生怕引起朱元璋的不悦。 朱元璋听闻,眉头一紧,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破碎的茶杯和洒落在地上的茶水彰显出朱元璋的愤怒,他来回踱步,气的手在颤抖,龙颜展露不悦,“朱棡啊朱棡,竟然走私军火!来人,给朕把朱棡叫到朕的面前,朕要当面质问!” “启禀陛下,三殿下在昨夜离开京城,正在前往自己藩地的路上,要不派人追三殿下?”王公公冷汗直流,他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导致自己失去性命,此时暴怒的朱元璋他王公公再清楚不过了,虽说比不过秦王嬴政那般暴政,但这朱元璋绝对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皇帝。 “朕没料到三儿会做的如此过分!那是他的亲弟弟!朕不是不允许皇子们竞相争宠,不是不允许皇子们抢功绩,可朕从来没有允许过皇室之间自相残杀!朕对朱棡很失望,来人,传朕的旨意,即日起,朱棡镇守藩地十年,十年内不能再踏入南京城半步!否则,别怪朕无情!”朱元璋歇斯底里地说道,吓得王公公不敢多言,他的手在颤抖着,紧张地看着朱元璋。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四殿下和北平知府那边谈下一块地,即将用于开办他们的产业园,不过北平知府似乎从四殿下那里收取了不少的银两,除却材料置办和人员费用,至少收走了两万的银两,这不严查?”王公公小心地试探道。 “此事朕早已明了,便交予棣儿他们自己做,这点小事,便无需朕亲自出手了,朕倒是好奇,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北平知府落网!”朱元璋将朱棡的事情放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向王公公,“若是一年,那朕太看不起那二人了。” 第64章 徐达将军(一) 十日的时间过去,一封急信送到了朱棣的府邸上,惊醒了打算睡个回笼觉的朱棣。 看着书信上的文字,朱棣急匆匆地下了床穿好衣服,还不等整理自己乱糟糟宛若鸟巢的头发和洗漱一番便去马三保的房间敲门。 “啥事啊!”马三保迷迷糊糊地说道,来到北平的这段日子他们懈怠了不少,北平的生活实在是太过于安逸了,在南京城里朱元璋时不时给他们布置任务,而在北平根本没有人管得着他们俩,他们俩每天不是出去听唱戏的就是酒馆喝酒,闲的像个没事人,只顾着消遣了。 “昨晚的消息,产业园建成了,就连第一批货物都卖出去了,现在只要等着回本就行了,还有一个消息,是来自父皇的,父皇那里吩咐,叫我们尽早对接北边的军队,看来北平的清净日子也快要到头了!”朱棣先是兴奋地给马三保报了一个好消息,很快就给马三保通知了朱元璋的任务。 朱元璋的消息瞬间让马三保变脸,这么快就有任务,他还没有享受够好日子,前世的忙碌延续到了这一世,马三保还等着好好地体验一番大明的好日子,没想到任务这么快就降临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趟可不仅仅是在北平了,是在整个大明的北边到处转悠,可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会变得无比简陋,他始终无法忘记自己和朱元璋对赌的内容,要招降大元名将,谈何容易? “四殿下,这陛下不是开玩笑的吧?这天这么冷?就算我们大明愿意打,估计人家元朝余孽也不会同意!”马三保有些无奈,眼下天气还未转暖,北边每天都会降雪,这种日子开战,就算是对方估计也没有打仗的意思。 “父皇的书信会是玩笑话吗?只是我也没想到好日子这么快就要到头了!”朱棣说道,蒙古军和大明王朝的军队可不同,元朝的蒙古军大部分都是生活在北境,对于寒冬的抵御力可是比大明王朝的军队要强上不少的,蒙古军在元朝时期能够一路北上直打欧洲不是没有理由的,当初元朝的盛世可不是说着玩的。 朱棣和马三保顿时头疼,丝毫没有因为产业园投入生产而感到兴奋,毕竟他们在南京也有个产业园,就算银两是细水长流的,也能够弥补北平产业园的空档。 “父皇还有信息,眼下蓝玉,傅友德两位大将被派遣往贵州之地,希望我们的行军速度不要弱于两位将军,争取在短时间内剿灭所有的元朝余孽!”朱棣瞪大了眼睛看着信息,就他怎么可能和傅友德之类的大将媲美?论带病杀敌的能力,他朱棣和那两位将军比起来完全是小儿科,就这水平上有明显的差距竟然要让他跟那两位比效率,谈何容易? “陛下肯定是说笑的,北边疆土如此之大,可不是云贵之地能够媲美的,我出身云南,对云南行省也是有一定的了解,自从元朝撤军,云南境内并没有太多的将领能够抗衡大明的将领,就云贵之地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即将征战的北边?”马三保扶额,他觉得朱元璋似乎有些高看他和朱棣了,给朱棣一个镇北大将军的名号就真当朱棣是大将军了?要知道现在的朱棣可是一点战功都没有的! 朱棣同样头疼,他虽然身为镇北大将军,可不见得北边的将军真的服他啊!就连北平知府都会从他的身上薅羊毛,更别说那些将军是否能够听从自己这一个初出国都的皇子的调遣?他没有任何战争的经验,还得从这些将军们身上取经,根本谈不上能够调遣这些大将。 北平同样也有驻军,只是来到北平的这些时日,朱棣从来没有和这些驻军们有过任何的交集,他都忙在打发自己的时间,长时间游荡在茶楼酒馆之中,朱棣早就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现在的朱棣只是沉迷在了花红酒绿之中。 “对了,差点忘记了,北平还有徐达!”突然,马三保一拍脑袋,在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人名,身为大明皇子,朱棣同样深知徐达的名号,此人乃开国名将,也是不在南京城内的丞相,不过自从商暠官职被剥,胡惟庸伏诛之后,徐达倒是很快响应了号召,辞去了丞相的官职,如今的他德高望重,基本上是功成身退的状态,虽说后期还有战役需要徐达,但是徐达已经不再是主力。 “对啊,大将军!”经过马三保的提醒,朱棣不由地有些激动,徐达的大名他耳熟能详,此人乃大明名将,也是见证他长大的一位将军,朱棣起先都快忘记北平还有徐达这一号人物!有徐达在,或许自己在军队之中就能够混的风生水起,甚至能够尽早将北平知府绳之以法,毕竟他还是忘不了那个从自己身上薅羊毛的北平知府。 徐达大将军在北平驻守了有一段的日程了,他是几个丞相之中年纪最年轻的,他连五十岁都还不到,还未到知天命年纪的徐达能够混到如此的成就,可见此人并不一般,对于大明,他是功不可没的存在。 徐达的府邸距离朱棣的府邸不算远,可是朱棣来到北平后硬是没有拜访过徐达,眼下,难得想到了一个大将军的名号,朱棣自然不会放弃拜访徐达的机会,毕竟徐达现在没有什么任务,应当是在府邸之中, 北平城的清晨,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地面,地上的白雪反射着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徐达的府邸外,重兵把守着,在北平之中,哪怕是知府都比不过这一名大将军,毕竟前丞相职位出身,可惜这位大将军几乎不管顾北平的政事,只在乎征战,这也导致北平知府有莫大的权力足以到处敛财。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正当朱棣和马三保来到徐达的府邸外打算摆放徐达,门外的守卫拦住了朱棣和马三保的去路,若是寻常人可不会阻拦朱棣,可徐达不一样了,他被朱元璋册封为魏国公,是一位封侯的大将军,朱棣虽说身为燕王,可这些守卫可从来没有见过他。 “息怒,我们不是恶人,他是四殿下朱棣,我是马文和,跟随在朱棣身边的监察御史。”马三保笑着对守卫说道,然而,守卫并未将朱棣和马三保当回事“你说你是四殿下那就是四殿下了?大将军岂是任何人都能碰面的?我若是放你们进去,你们不是四殿下,大将军遇害了我找谁说理去?” 朱棣很是无奈,在自己的腰间摸索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可是,他没有带,出门匆忙,他忘记自己的腰牌,就连马三保同样也忘记了自己的监察御史腰牌,否则以监察御史的腰牌同样可以进入徐达的府邸之中,别看监察御史的官职小,但是能够管制的范围可不小,哪怕是丞相,大将军,皇子,见到监察御史都得礼让三分,指不定监察御史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告了,他们就算有理也说不清。 “何事如此嘈杂?”在府邸外,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音让朱棣显得尤为兴奋,朱棣就差大喊徐达的名号了。 “大将军,有一自称四殿下的人拜访!”守卫如实上报,同时不断地打量朱棣,朱棣衣着华贵,看上去至少像是个谁家的少爷,只是他的身份存疑,让这名守卫不得不提防。 “放他进来。四殿下,原谅我的下属不懂事,他是前段时间刚刚回到北平的士兵,还不清楚四殿下已经被派遣至北平的消息!”徐达的声音从府邸内传出,只见府邸的门大开,徐达正站在府邸的石板路上,手中捧着一本军书不断地钻研,这名中年人看上去孔武有力,身材高大,久经沙场的他身上满是肃杀之气,哪怕是隔着数米,马三保就感觉到中年人身上的非凡特质,宛若从死人堆之中爬出。 “四殿下,找臣何事?”当朱棣走到徐达的面前,徐达这才收起军书,看着朱棣,同样盯上了马三保,打量了许久“你就是南京城里传来的再世诸葛吧?小小年纪,倒是颇有些手段,我听说过了,胡惟庸就是你弄死的。” 马三保倒是没有回答徐达,反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名将军,这位历史名将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就像是考古学家发现了化石一般,对徐达打量个不停。 徐达并未在意马三保的目光,反倒是有点慈祥地摸了摸马三保的脑袋“小子干得漂亮,胡惟庸这种逆党,就该以死谢罪!” “大将军不请我们进屋坐坐吗?”朱棣好奇地打量徐达的府邸,徐达的府邸和那北平知府的府邸比起来朴素不少,论简朴程度,甚至能够和商暠的府邸媲美,要知道,二人先前可都是丞相身份,既然比一个三品官职的知府还要节约,足以证明先前的北平知府到底是何等腐败之人。 第65章 徐达将军(二) 大将军徐达一身布衣,穿着朴素无华,在其房间内更是藏书无数,没有什么华贵的装潢,也没有稀有的木材,一切从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只是一个院落颇大的寻常百姓的房子罢了,正当徐达打算盖上先前翻看的军书时,马三保打断了他。 “大将军,我建议您最好找一个薄一点的东西夹在书内,不然看到哪里了可能会忘记,我觉得树叶不错,您觉得呢?”马三保提醒着,徐达这才恍然大悟,他看过无数的军书,但是偶尔随手一关就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何处,马三保的提醒正好提醒到了点子上,他随手摘下一枚树叶,夹在书中,对马三保赞赏有加。 “这等细节竟然被你发现了,果然聪慧,不会是陛下都赞赏的孩童啊!”徐达叫好,看向马三保的眼神也变得友善了几分,先前他还纳闷究竟是怎样的孩童又有怎么样的神力才能够让陛下都对其刮目相看。 “过奖了,大将军,这只是一点小聪明。”马三保谦虚地摸了摸脑袋,在前世,他有属于自己的书签,还是专门定制的,每当他看书决定不看之后,就会将书签夹在书本之中,这是他都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这也是为何他会提醒到徐达。 “战场上,一点小细节,一点小聪明,往往会杀得对手措手不及,元朝余孽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狡猾将士。我也清楚殿下此次来的用意,是想让我帮你在军队里树立威信吧?毕竟您在北平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一个人来撑腰,我说的对吧?”徐达开口道,他身为功成名就的大将,在朱棣的面前倒也没有摆架子,在朱元璋的面前,他徐达也敢如此平静,正是因为他的身份,大明的疆土,有大半是他和常遇春一同打下来的! 徐达的话令朱棣震惊,他佩服徐达的猜测能力,不愧是大明最出名的将领之一,徐达果然不凡,自己才刚刚踏入他的府邸,就连来意都给对方知晓,他朱棣似乎在徐达的面前被看穿了一般,没有任何的秘密。 “别惊讶,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那我就真不算看着你长大了,想当初啊,我意气风发,如今都过了二十载了,时光飞逝啊!”徐达的府邸里没有上等的茶水,淡淡的茶香却散发着不一般的韵味。 “大将军,我在你面前果真藏不住秘密啊!”朱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从小到大,这位大将军替自己在父皇的面前说过不少的好话,徐达和朱棣的关系甚好,朱棣也是在徐达的浸染下对战事起了不少的兴趣,可以说朱棣之所以现在喜欢体验南征北战的快感,正是从徐达从小对他的耳读目染培养的。 徐达笑着看着朱棣,这位殿下还是他眼中的小不点,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什么,至少在他看的眼里,朱棣还是和以往的性格相差无异,或许也只有他敢这么对待朱棣,就算是其他的大将军,见到四皇子朱棣都会显得恭敬几分。 “这件事情啊,我自然会帮你,不过还得靠四殿下怎么在军中立威了,你爷知道,士兵都是有傲气的,在军队的这些日子里,他们最不服气的就是没有能力当他们上级的人,四殿下,你得在战场上立下足够的战功,你也听闻过关羽,想当初,若是没有关羽那显赫的战功,也很难其他的诸侯认可。”徐达开口道,想要被其他士兵认可,需要的便是足够多的战功,军队中最重要的制度可不是阶级制度,而是战功。 这点马三保深知其中的道理,他前世是海军陆战队的,在军队里,不是军衔越高越有威严,军衔高没有实际的战功进行支撑,不少的士兵是不会服自己的顶头上司的。 马三保微微点头,认可了徐达的话,徐达有些好奇地看着身边点头的孩童,顿时越看马三保越顺眼,这孩子简直惊为天人,若是稍加时日进行培养,说不准也将会是大明的一员名将。 颔首的马三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徐达看重,他只是下意识地点头,毕竟他的前世正是如此的作风,话不多,就依靠战功在军队内立足,一步一步攀升到那个时候的高度,他付出了无数的血和汗才铸就了那时的辉煌,正因如此,他对徐达的话语坚信不疑,没有丝毫想要反驳的意思。 “看来还是战功最重要啊,大将军,我算是明白了,没有足够的军功战功,那些士兵是不会听令与我,我懂了,镇北大将军不过是个名号,还是需要赫赫战功作为基础!”朱棣思忖许久,他倒也不是想要走捷径,只是生怕那些将领不愿意听他的调遣,那他的这个镇北大将军的名号和兵权可都白费了,现在听徐达一番话,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倒是豁然开朗,明白了不少。 “文和,我与你初见,倒是挺投机的,你很符合我的胃口,我很是喜欢你,我的这些军书,你若是有喜欢的,尽管跳线,能够称作再世诸葛,我猜你应该不仅仅只有耍小聪明的能力吧?四殿下的资产都是你一手打理的,我也听闻你在商暠那里看过不少的军书,这些你随便挑,我相信未来啊,你一定不是再世诸葛,你就是你,不过是和诸葛亮刘基齐名的角色,可惜刘基了啊!”徐达先是对马三保赞扬不已,他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个初有帅气轮廓的孩童,可是一提到刘基,他的眼神又出现了一丝的怀念,刘基何许人也?刘伯温啊!历史上出了名的军师,可惜死在了胡惟庸的手中。 听闻徐达的话,朱棣有些惊讶,徐达的军书众多,可是一般不给予外人翻阅的机会,毕竟这都是兵部出品的军书,不是谁都有资格翻阅的,自己就算想要翻阅徐达都有一些不悦,可眼下,徐达竟然主动让马三保翻阅军书,让朱棣不得不怀疑马三保似乎有什么魔力能够让这么多的大臣名将对他刮目相看,无论是商暠,还是徐达,甚至是他的父皇朱元璋都对马三保是赞不绝口。 “你若是还活着啊,一定会为后继有人感觉到高兴吧?”徐达看着马三保的背影,不由地想起了刘基这位故人,刘基为了大明的开疆拓土可是出谋划策无数,献计无数的他最终还是在退隐的路途上惨遭胡惟庸的毒害,死在了胡惟庸等人的手中,徐达一直记恨着胡惟庸,好在马三保将胡惟庸铲除,这才缓解徐达的心头大恨,也正因如此,徐达对马三保倒是颇有好感。 众多军书摆在马三保的面前,马三保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这就像是在图书馆内看书一般,琳琅满目的书本虽然多,但是杂,没有一个范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挑选,在徐达的藏书中,最让他感兴趣的海上军事之类记录甚少,这也不怪,毕竟徐达是一个经常在陆地上战斗的将领,没有多少海军军书也是再正常不过。 “算了,暂时不要了,反正也没什么时间翻阅。”马三保摇头道,最后还是一本都没有选下来,让徐达不免有些失望,在徐达的眼中,马三保应当会选择几本,可是一本没有选择,令徐达有些不解,莫非这孩童不喜欢军事? “大将军,书太多,翻不完,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看到徐达失望的神色,马三保自然知晓徐达心中所想,他抱拳,恭敬地对徐达鞠躬,这方才让徐达失望的神色好转几分。 “好,好,好!”徐达连说三声好,就连朱棣都不免有些嫉妒“以后常来,我的藏书,你随便翻!” 马三保受宠若惊,他看出了朱棣嫉妒的神色,也猜出一二,显然,这徐达的藏书不是那么容易翻阅的,就连他朱棣说不准都没有多少机会,自己竟然有幸随便翻阅,这是何等的荣幸?徐达可是大明建国初期的名将!竟然容许自己翻阅自己的藏书,来到大明之后,他已经不清楚这是第几个青睐自己的名人了。 马三保并不清楚,若是自己没有铲除胡惟庸在前,徐达也不会看自己这般顺眼,身为将军,他早就看喜欢使用下三滥手段为自己谋取利益的胡惟庸不顺眼了,胡惟庸被铲除算是铲除了徐达的心腹大患,他早就猜测到胡惟庸将来会出现在自己的对立面,就连丞相的官职也是因为胡惟庸而没,但是他为了大明,心甘情愿。 “说实话,我真的好嫉妒你,我从小就认识徐将军了,在我的印象之中,徐将军可很少对一个陌生人如此赞赏,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甚至想要将你培养成他的接班人!”从徐达的府邸中离开,朱棣在马三保的身边说道,他拍了拍马三保的肩膀,表达自己的嫉妒和羡慕。 第66章 专卖店 马三保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徐达将军队自己如此看重,他倒是习惯了诸多大将军以及高官对自己的器重,至少他有了不少的后台,虽说没有多大的交集和感情,可好说歹说这些大人物都会在某些时候庇护自己,也算是个不错的靠。 “瞧一瞧看一看咯,好东西嘞,比其他的杂货铺更低价出售了诶!”在街角有一没落的杂货铺,杂货铺内杂七杂八地摆放着商品,店家似乎连整理都懒得整理,所有的货物都堆积在一堆,这些物品马三保看着眼熟,就连这吆喝的小二他都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几番思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先前在早餐铺内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小贩。 对于这小贩,马三保倒是没有落井下石的想法,先前这个小贩对自己不敬在先,甚至出言嘲讽,到头来,落魄的还是这位小贩,显然,他先前进货也是出于高价,甚至找人借贷,如今落得如此田地完全是这投机者咎由自取。 “这店家出售我们的产品还一件都卖不出去,真是损毁我们的名声。”朱棣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同样认出了杂货铺内摆放的商品,可都是出自他和马三保的产业园之中。一开始朱棣还有些同情这位卖不出货物的落魄小贩,但是当马三保告诉朱棣先前这名小贩是如何嘲讽自己的时候,朱棣忍不住对这小贩嗤之以鼻,甚至想要上前嘲讽。 “算了算了,息事宁人,我先前警告过他,他自己不听劝,现在让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可不止他一个,估计整个北平将会有不少他这样的店家。”马三保笑着说道,他还记得当初嘲讽他的小贩们的嘴脸,如今报复的时候就要来临了,产业园投入使用之后,这些小贩们将会后悔先前的嘲讽和不听劝。 正当朱棣和马三保找到一家茶楼准备坐下时,几名小贩围上了朱棣的马车,正当他们打算介绍来意时,看到了车内的马三保,顿时瞪大了眼睛。 “哎,不是我有意针对各位,是各位自己不听劝呀,那天我怎么说的来着?叫你们尽快出手你们不听,现在货烂在手上了吧?”马三保摆出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气的这些小贩直跺脚,这些小贩们恨透了马三保,若非马三保,这些小贩们早就能够赚的盆满钵满了,如今,在北平城流通了产业园的货物,他们手中的货物价值降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出了心中的恶气,马三保顿时一阵畅快,起先马三保没有落井下石的想法,可是畅快感还是油然而生,看着那些小贩们丧气的脸加上先前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他不免有些坏心思涌上心头。 “你们不也有些渠道?我们可以帮你们补足亏空和还债务,不过,你们以后要为我和四殿下朱棣服务。”马三保开口道,在他身旁的朱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马三保此次为何意。 “在北平,他们比我们更了解市场,需要他们这种人做推广,给他们签卖身契,让他们为我们工作多年,岂不是更好立足于北平的市场?还不会被人抢占。”马三保在朱棣的耳边说道,他有了想法,想要垄断市场,垄断市场就必须让所有的杂货铺只卖自己一家,自从发明出肥皂以后,也不知谁泄露了配方,一些次品肥皂也流入了市场之中,次品对马三保的产品也产生了竞争,马三保此举就是为了遏制住次品出现在杂货铺之中,对自己的产品造成竞争。 “有道理!”朱棣恍然大悟,直夸马三保的聪颖,而马三保一番话也让先前围着车的小贩们眼里闪烁着精光“我可以帮你介绍整个北平所有的杂货铺商人,他们或多或少都为了这个商品从当铺里借了不少的银两。” 眼看着有人能够帮忙还债,他们就无需浪费过多的时间在还债上,要知道他们不少人为了还债,如今都吃不起饭,当铺催的急,他们再不赎回自己当初当掉的物品,很有可能就给当铺收走。 “你们找你们那些开杂货铺且亏本借贷的伙计,待会全去四殿下的府邸,一个个报自己当了多少银两,到时候四殿下会去查明,一旦有谎报的,杀无赦!”马三保开口道,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利用这些杂货铺推广自己的产品,相当于专卖店,杂货铺里只有他的产品,没有别的产品,对市场形成一个垄断的趋势。 马三保的野心让朱棣很是欢喜,一旦按照马三保的计划,北平大部分的杂货铺都将推广自己的产品,无论大小,街坊邻里走到哪里都能见识到自己那价格亲民的产品,何乐而不为?而这些产品在北平再也不会是官家们的奢侈品,让百姓也能体验到,将来的北平会和南京城一样,为马三保和朱棣提供一大笔银两资金。 “做好上万两的准备,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交易,还有契约都得做好,这要是让他们签下来,可都是卖身契!”马三保笑着对朱棣说道,一听有钱赚,朱棣自然有了兴趣,哪怕是需要上万两的投入也是值得的,马三保这个专卖店的计划让朱棣很是稀奇,毕竟大明王朝可没有专卖店这种玩意。 随着朱棣的信息散布开来,先前的几名小贩也找到了自家开杂货铺的兄弟伙计们,只要是开杂货铺因为马三保开发的三项产品而负债的,都可以找朱棣报销,一时间,整个北平杂货铺的店家们都眼前一亮,当然,朱棣可不是无脑报销,是需要对方携带当初当铺的当票,若是时间还长的,朱棣还不一定给报销呢。 有欢喜的也有悲哀的,那些没有借贷的北平杂货铺店家们也想攀上四殿下这层关系,毕竟四殿下朱棣在北平城的身份是镇北大将军,将来的仕途可想而知,这是整个北平城内都传遍了的消息,这些小贩们自然是小道消息多的主,一个个都等着朱棣这座靠山为他们挡雨遮风,保证他们在北平的好日子。 正午,阳光高照,午后的阳光洒在了朱棣的脸庞上,朱棣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哼着小曲,他的椅子周边的雪已被扫除,他和马三保一大一小两个人享受冬日阳光的温暖,眼下政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等着商界传来的好消息了。 很快,就有第一名小贩来求见,在护卫的安排下,小贩见到了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朱棣,他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开口,手中攥着一张契约,正是当铺当初给他留下的凭据,他站在朱棣和马三保的面前,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有什么困难就说,看到那一箱子银两了没?”马三保努努嘴,在不远处摆放着一个装满了银两的箱子,箱子已然大开,内部白花花的银两让这名小贩红了眼,他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两,朱棣也是狠下心来,准备了足足两万两的银两,他这次可是将生意做绝了,并且承诺过,凡是专卖店找他进货,都会以更低的价格卖给对方产品。 “四殿下,我需要连本带利五十两银子用来还贷,当初小人被奸人蒙蔽,说是可以获得高利润,这才找当铺借了那么多的银两,我为了赎回亡父为我留下的地契,这要是没有赎回来,我愧对自己死去的父亲,愧对妻儿老小啊!”小贩鼓足勇气说道,他低着脑袋,将面前的当票交到了朱棣的手中,而朱棣转手交给了负责的侍从。 “五十两银子,帮他准备一下!”朱棣开口道,他眯着眼睛,五十两银子对他朱棣而言并不多,可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而言,那完全是全部的家当,甚至有不少的百姓可能连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对了,这有张契约,你看下,如果觉得满意,就签下来,做我朱棣的手下,未来好商量,好吃好喝第一时间想到你。” 看着白纸黑字的契约,小贩有些犹豫,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契约上的内容,签字画押的手不知该不该提起,毕竟这相当于卖身契,虽说后续有保证,可相当于将自己未来的生意交到了朱棣的手中。他犹豫不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铺催债的蛮横严厉,最终一狠心,一咬牙,将手指按在印泥上,在契约上按下了指印,签下了自己的尊姓大名。 “你可真够大气的,谁知道专卖店能不能真的带来利益呢!”马三保小声地嘟囔道,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朱棣如此大气阔绰,尤其是对这些陌生人,不过既然朱棣满腔热情,他也不好将风险告诉朱棣,毕竟做生意本身就是存在风险的,不是每一家专卖店都能给朱棣带来盈利,更何况这是大明王朝,马三保也不能保证未来的商业模式能不能适用于这个朝代,但是总得试试,毕竟醉仙楼的美酒就是例子,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收取银两的小贩兴奋起来,他揣着银两放入了准备好的兜布之中,兴高采烈地跑出了朱棣的府邸。 朱棣的府邸外,排满了长队,足足有三十个小贩等待着朱棣。 第67章 天棣人和 随着第一名拿到了银两的小贩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庭院,排队的小贩们各个期待无比,等待着朱棣能够报销他们手中的当票。 和第一名小贩一般,第二名小贩同样不敢说话,他呆呆地看着四皇子朱棣,攥紧了手中的当票,不知道该如何和朱棣开口,正当朱棣的嘴唇微微打开打算缓解眼下尴尬的情绪时,只见这名小贩跪倒在了朱棣的面前,眼中饱含泪光,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朱棣,抱紧了朱棣的大腿。 “四殿下,我真是有苦难言啊,家里有一个喜欢赌博的弟弟,每天拿着家里的钱财挥霍,家当很快就给他挥霍完了,老母亲也因此离家出走,不知去向,我性子软,不知道如何和弟弟讨要债款,就连妻儿都过不上日子了,家里的锅揭开都没剩多少大米。四殿下,我这才没办法,拿了祖上流传下来的瓷器去当铺,换取了三十两银两,可谁知道当铺坐地起价,连本带利需要归还四十两银两,我是被逼无奈啊,四殿下,为了进您的货,小的可是跑遍了腿,如今商品降价,我根本无力偿还当铺的当票啊!”小贩哭天喊地地喊着,泪眼汪汪,一时间,朱棣不免有些心软,他将小贩从地上扶起,亲自将这名小贩领到了装满银元的木箱前,仔细地观察小贩手中的当票。 不同于先前那一位小贩的犹豫,这名小贩在卖身契上签约的很果断,就连卖身契的内容都不看一眼,将手指按在印泥上,很是果断地在卖身契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展现出自己对朱棣的信任,朱棣都有些不忍心让契约生效,他的内心仿佛在滴血,觉得这名小贩的遭遇属实是太过于糟糕。 马三保仔细打量这名不久前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小贩,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他正是早上那个拦住朱棣马车的小贩,也是先前在早餐铺内对马三保冷嘲热一番的小贩,就先前在早餐铺内的态度,马三保断定此人并非自己说的那般可怜,毕竟在早餐铺内,这名小贩是一副伶牙俐齿对自己百般嘲讽的小人模样。 “这大明王朝就有演员了?演技还不错,比我们那个年代的小鲜肉好看多了,这是签订契约的时候过于果断,演得不够像啊!”马三保忍不住吐槽起来,他佩服面前这位小贩的演技,这小贩的眼泪恰到好处,若是没有泪水加上声情并茂地表演,或许朱棣还不会亲自帮忙挑选银元和审核,这些事情都是交给下人去做。 或许是被小贩感动到,就连朱棣的眼眶都显得几分红润,他目送着小贩,忍不住叹气,“没想到百姓的生活这么清贫,大明还有这种被逼无奈的百姓啊!文和贤弟,我们上午对对方落井下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朱棣是真的被感动到了,就他红润的眼眶是不会骗人的,马三保还是头一回看见朱棣如此德行,他从来不觉得朱棣是一个感性的人,没想到小贩的表演竟然打动了朱棣钢铁般的心,就这小贩,若是在他那个年代,不拿个影帝都显得有些对不起刚才的演绎。 接下来的小贩倒是不如先前那名小贩夸张,朱棣倒也收起了先前的情绪化,按照了先前的步骤,检查了当票的真实性,再让对方从自己的木箱里收走了需要的银两。 “你说这个人欠了百两银子会是真的吗?”就在队伍即将到达尽头时,一名身穿华贵丝绸衣物的小贩来到了朱棣的面前,他手中的当票是一张百两银子的当票,要知道当铺能少会开出百两银子的当票,除非对方家里有点小钱或者对方抵押的物品实在是太过于昂贵,眼下,这名手持当票的男子身着华贵,不像是先前的落魄小贩,引起了朱棣和马三保的怀疑。 百两银子对于朱棣而言并不多,可这是他对小贩的信任问题,他并不清楚面前的这位小贩是否可信,面前的这人明显不像是缺钱的,就他那丝绸服饰,少说也是十数两银子才能拿到手,而且就这名男子的表现,朱棣着实不认为这名男子和先前的小贩有可比性,甚至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四殿下,言出必行啊,您说过,只要是为了进货去了当铺,您就会给我们报销的,我可是从我的朋友那里听来的,四殿下,我那里可是有不少您从南京城里流出的货品,这您要是不给我报销的话,可是坏了您四殿下的名声呀。”眼前的这名男子笑着对朱棣说道,他盯着朱棣的眼睛。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骗我们,我是监察御史,别看我官职不大,我随时能去你家里查清楚那笔钱的去向。”未等朱棣开口,马三保率先开口,他见过这样的人,在他的前世,就有这种骗保的人,如今在大明王朝,竟然活脱脱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马三保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人心隔肚皮,做生意,无奸不商,对方打了自己的算盘,自己也要好好地回敬对方。 “我和四殿下商量,跟你一小屁孩什么关系?就你还监察御史?我还北平知府呢,你顶多是个书童吧,在四殿下面前狐假虎威罢了。”男子对马三保嗤之以鼻,并不信任面前的这八岁孩童会是监察御史官职。 “你还别不信,再说了,你要找四殿下报销的那笔钱,有一半是属于我的,我看啊,你的身份还是得审查之后才能来找我们报销!”马三保说罢,从椅子上站起来,露出了腰间那监察御史的腰牌,吓得男子心跳加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查出你是为了进货去的当铺,我双倍赔偿你,若不是,你给我们白打工,怎么样?”马三保晃了晃手中的卖身契,吓得男子不敢出声,灰溜溜地跑出了朱棣的府邸,也成了唯一一个没有从朱棣的府邸之中收走银两的人。 男子无奈离去的身影让朱棣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伸手对马三保竖起了大拇指,送来了赞扬的目光,他觉得很赞,他先前只是觉得怀疑,没想到马三保就几句话就将对方打发走了,若是让他来试探对方,对方可能还是会保持一副死鸭子嘴硬的姿态。 自从审讯汪广洋之后,朱棣几乎没有对马三保的审讯能力有任何的怀疑,唯一一次失利还是在胡惟庸的身上,不过胡惟庸这老狐狸眼下也是死透了,倒是不需要马三保他们担心。 太阳逐渐地下山,天色渐渐地转暗,马三保和朱棣总算处理完了那些小贩的当票,马三保先前预想的多了一些,并不需要万两银两,朱棣不过是付出了千两银两,就收获了足足三十张卖身契,朱棣开心都来不及呢,让这些小贩们的杂货铺只出售自己的货物本身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千两银子就让三十家杂货铺变成自己的专卖店,哪怕有倒闭的对朱棣而言也无妨。 对此,马三保没有过多的评价,他本以为只要有十家上下的专卖店便足矣,可谁知道朱棣竟然能够拿到三十张卖身契,专卖店多了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好在北平城广袤无比,这些小贩的分布也不算是密集,若是集中在同一条街区,那自己的专卖店就一点优势就没有了。 在马三保的严重,专卖店还有养蛊的意思,众多的专卖店,能够成器的不多,或许只有一两家专卖店,只是马三保高估了前期的花费,或许是因为来到大明之后大富大贵的日子过习惯了,加上上辈子社会主义的熏陶导致自己的生活水平一直处于小康,他可不曾料想过这些小贩们连三四十两银子上都掏不出来,不过这倒也成就了自己和朱棣的一番事业,没有这些欠债的小贩们,他们也不可能将那么多的杂货铺改变成自己的专卖店。 “三十家杂货铺,全改成专卖店,我们的产品是不是也该要有自己的名字了?就像是商标?”马三保对朱棣说道,到目前为止,他们的产品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号。 “商标是什么?”朱棣疑惑地问道。 “就是相当于醉仙楼这样的名号吧,我们也该起一个了。”马三保解释道,在他的印象之中,前世有不少名字很好听的商标,什么香奈儿啊,古驰啊,六神啊,舒服佳之类的,他也想给自己的产品一个冠名。 “叫棣和,你觉得怎么样?”朱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想到了这个名字,将自己的名字和马三保的名字整合在了一起,是他能够想到最好的主意了。 “殿下,您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难听吗?醉仙楼这酒馆的名字都起的这么雅兴,我们的产品就这么低端吗?我觉得不如叫天棣人和,棣用您名字里的那个棣字,换掉本来的地,您看这么样?您就相当于天,而我呢,就是地上的人,等着你罩着呢!”马三保说道,顿时引起了朱棣的好评。 “好名字好名字,天棣人和,这个名字好啊!妙哉妙哉,贤弟不愧是我大明才子!”朱棣拍手叫好,对马三保的起名更是赞不绝口。 第68章 马三保的生意头脑 天棣人和,马三保开创了他在大明的商标,就连朱棣都不免咂舌赞叹,“兄弟啊,我明日就找来大师为我们题字!做成牌匾挂在各个专卖店上!” 商标这一概念其实并不新鲜,只是朱棣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眼下马三保提到了产品的商标,全新的名号让朱棣也忍不住称赞,自己的产品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号。 马三保的一句话让朱棣兴奋起来,他虽过了中二的年纪,但是这个皇子还不算老,至少满腔热血还在,他还未等马三保同意,立刻叫来侍从全北平寻找最出名的书法大师,为自己的商标题字。 马三保满头黑线地看着朱棣,他不过是随便提及的一个名号,竟然就被朱棣欣然接受了?所谓天棣人和不过他随口一提,竟能让朱棣对自己刮目相看超乎了他的想象。 “吃饭吃饭,明天还得照顾一下钱老板的醉仙楼呢,我们自己的专卖店搞好了,钱老板的事情可别忘了。”朱棣说道,他忽然想起出发以前钱有道对自己的话,既然自己和钱有道是合作伙伴,朱棣自然不会忘记将钱有道的叮嘱,醉仙楼的生意自然是需要照顾的。 .............................................. 翌日清晨,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整个北平城内朱棣的口碑好了不少,尤其是那些商贩,对朱棣那可谓是敬若神明,不免有些痴迷者对朱棣歌功颂德,毕竟朱棣解决了不少的小贩的借贷危机,可是朱棣也不是有心为之,他也是为了投机,为了利用这些小贩为自己的生意谋取便利,一不小心就成了商贩们口中的活佛。 哪怕是一些没有和朱棣有关系的商贩们都忍不住称赞朱棣,才刚刚出门,不少的商贩都面带笑容和朱棣打招呼,让朱棣好生疑惑,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马三保也没有想到朱棣为何一夜之间这么受商贩们的欢迎,就连平常吃早餐的铺子都对朱棣恭敬无比,给朱棣多加了一枚鸡蛋,好在朱棣也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偷偷地将钱财放在了碗下。 “四殿下慢走!”直到朱棣离去,商贩们还是表现的很是恭敬,他们丝毫不清楚朱棣在他们的碗下扣下了一枚银元。 “一个银元买一鸡蛋,你可真是财大气粗啊!”马三保忍不住说道,在他的兜袋里倒是有不少的碎银,然而朱棣就那么丢下了一个银元,他不得不佩服朱棣发家之后的财气。 “小钱罢了,不足挂齿,百姓做生意也不容易,我身为皇子,不得给他们一点点的报酬吗?这叫体恤百姓,你看早餐铺,一天的营收才多少,这一个银元,估计够他们赚一天了吧?”朱棣开口道,还显得有些得意。 人人都说财不外露,可现在整个北平,谁不知道朱棣有钱?树大招风,哪怕有皇子的招牌在也可能会出事,不由让马三保充满了警惕,生怕哪天夜里朱棣的府邸就遭到贼人洗劫。 离开早餐铺,他们的目标是北平城内的醉仙楼。 北平城内的醉仙楼丝毫没有南京城那般繁华,酒水的质量和南京城并不能媲美,或许是因为北平的气候和南京城的气候存在一定的差异,在酿造酒水的时候会导致口味出现变化,南京城和北平的醉仙楼有些青黄不接的感觉。 寥寥无几的酒客映照出了北平醉仙楼的凄凉,若是南京的醉仙楼,估计人满为患,北平的醉仙楼内,说书的,唱戏的根本没有多少观众,这些演出人员宛若在自娱自乐一般,显得尤为尴尬。 “钱老板啊,就这醉仙楼,在北平做成可能有点难呀,除非能把南京城的货带到北平来。有句话怎么形容地来着?烂什么墙?”朱棣坐在醉仙楼内最豪华的包间里,喃喃道,醉仙楼还是保留了南京城内的特色,富贵堂皇,在北平酒楼的装饰也算是数一数二。 “殿下,你想说烂泥扶不上墙吗?其实醉仙楼是有办法补救的,就是这北平的醉仙楼呀,价格不能定的如同南京城那么高,要货对价格才行。”马三保在醉仙楼内说道,闻着醉仙楼的美酒,他也觉得醉仙楼的酒液比起南京城内要少了几分醇香,马三保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前世酒庄的模样,他们倒是可以利用酒庄模式来制酒。 “白酒不行,可以制作红酒,葡萄酒怎么做来着?”一想到酒庄,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葡萄酒,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马三保给否决了,毕竟这玩意大明并不盛行,毕竟葡萄酒产自欧洲,还不一定对大明人的胃口,不过酒庄倒是让马三保想起了酒窖,无论是白酒还是红酒,酒窖都是必备品,只有存放一定的时间的酒才会香醇,说不准是因为北平的气候更冷,倒是美酒没有达到南京城的要求就被取出,若是存放在酒窖之中,或许会大有不同。 “酒窖,我怎么没想到呢?在产业园里给钱老板的一部分酒水存入酒窖,就有可能酿造更香醇的酒。”马三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提醒起了朱棣,在大明王朝不是没有酒窖这个概念,只是不少的商家为了急功近利,将刚刚酿造的酒直接取出,根本不给酿造的机会,若是真按照现代化的管理进行执行,按照时间来划分,醉仙楼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朱棣不解地看着马三保,在做生意方面他还是像一个小白,需要马三保对他指点迷津,马三保在他的身边不断地解释着,没解释一会,朱棣茅塞顿开,他瞪大了眼睛,觉得马三保说的很有道理,甚至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虽说起步会慢上些许,但是后劲是不可限量的。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我贤弟可是说了一个好办法,你们的酒厂既然在我们的产业院内,我想要帮助你们!”朱棣叫来了店内的小二,让小二吩咐醉仙楼的管事,北平的醉仙楼档次不行,和这位管事也有很大的关系,毕竟他不如钱有道。 从南京城被钱有道派来的管事屁颠屁颠地走向了马三保和朱棣,他们好不容易在北平落下脚跟,生意却始终没有南京城内的醉仙楼红火,远在南京的钱有道也经常发急信来质问他们的水准,可他们也很无奈啊,一样的工序,一样的制作手法,在北平和南京城却能够酿出味道不同的酒液。 “你就是管事?哦,想起来了,我在南京城里见过你,当时的你啊,还在钱老板的身边只是个跟班,没想到都混成了北平城的管事了,我的贤弟建议我啊,让你们的园区内建立酒窖,放心好了,不会收你们的钱的,只是我看不惯醉仙楼的美酒没有以前那种感觉,希望你大力支持。”朱棣说道,将马三保提前转告他的信息全都告诉了北平醉仙楼的管事。 管事一听,瞪大了眼睛“殿下,您不是开玩笑吧?这样我们的酒产生的速度会大幅度下降,客人们喝不到酒,我们的酒馆还怎么开的下去?” “你有没有脑子?做生意讲究的是什么?长远的思想,现在你的酒就这品质还定高昂的价格,谁喝啊?难怪醉仙楼在北平的口碑那么差,和你也有一定的关系,我们做生意要循序渐进,你不能想着急功近利,这样不好。”马三保说道,他仗着朱棣的势,训斥起了管事,管事倒也不敢发怒,他听说过马三保的大名,就连钱有道都对马三保赞赏有加,他一个管事的怎么敢和老板看重的人对着干?当初他可是亲眼见证过马三保从无字的纸上如同变戏法一般将字迹展现在自己的面前的。 “只要你同意,酒窖午后就开始建设,价格你们自己看着订,比现在略低一点肯定是必然的,否则你们醉仙楼在北平城的口碑会让你们失去不少的生意。”马三保说道,他们和醉仙楼也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们好歹也有醉仙楼的股份和分成,醉仙楼赚得越多他们自然是越开心。 管事的听得头头是道,连忙点头答应,他能不想醉仙楼的生意红火吗?虽说不知道马三保说的话能不能成,但是他还是愿意尝试,毕竟只要成了,自己就不需要收到钱有道那从南京城里寄来将他骂的狗血淋头的书信了。 在醉仙楼内,一男子悄然站在了马三保和朱棣的包间外,此人披麻戴孝,和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他一脸的悲意,宛若被世界抛弃了一半,凄凄惨惨。在听闻马三保的话语后,奇怪的男子嘴角不禁露出笑意,一副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展露在了他的脸上,他红着眼,一副瘆人的模样,若非有面罩,很难有人敢与他接触,在小二的招待下,坐在了醉仙楼的角落独自饮酒。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马三保,你害我爹之事,我胡鹏举定将加倍奉还!” 第69章 胡鹏举的疯狂(一) 身为胡惟庸的亲生儿子,胡惟庸的死对胡鹏举是莫大的感触,自从胡惟庸离世,他惶惶不可终日,告别了三殿下朱棡后他一个人来到北平,只为了寻找马三保和朱棣的下落为自己的父亲复仇,茫茫北平城,他用着仅剩不多的银两租下一间房,一直在寻找马三保和朱棣的踪迹,最后还是在醉仙楼发现了二人。 他奇特的服饰与醉仙楼其他的酒客格格不入,胡鹏举心中燃烧这怒焰,他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马三保的面容,他恨透了这个孩子,若非这个孩子,就凭四皇子朱棣,是不可能让他的父亲锒铛入狱。 “小二,结账!”胡鹏举将碎银放在桌上,他的心中起了复仇的念头,如今北平最有钱的是谁?自然是四皇子朱棣,他心中起了盗窃四殿下朱棣银两的想法。 “只要找到一群亡命之徒,说不准就能给朱棣和马文和搅个人仰马翻!”胡鹏举眼中露出了一抹狠意,他掂量剩下的碎银,他的银两不多了,不出一周的时间,他胡鹏举就会饿死在北平城内。 “蓝宇将军,不知您知道我还活着会是什么想法。”胡鹏举一边笑着,一边在纸上写着书信,旁人若是看到他的表情,定会被吓一跳,好在面罩遮挡了胡鹏举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这段时间,胡鹏举近乎疯狂,他每天都会梦到自己的父亲。 ......................................... 三日后的清晨。 朱棣的府邸如同往常一般安静,他们并不清楚在不远处,竟有一人在树梢偷窥着朱棣的府邸内的院落分布,此人手中握着一黑管,正是此前马三保在南京城研发送往军队的望远镜,军火被偷,显然此人有军队内部的关系。 “四殿下的银库也太随意了,万一真给人偷了,就大意了。”马三保说道,他很无奈,四殿下朱棣在府邸内设置的银库并没有多少官兵把守,朱棣不知从哪里听来一句话“最不刻意保护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因如此,整个朱棣的府邸森严无比,哪怕是朱棣的藏书库都派着重兵把守,只有存放银两的银库并没有多少人把守。 “贤弟,你太紧张了,不会有人来偷我们的府邸的,就算进来了,定要他插翅难逃!”朱棣自信地说道“这不,还有你的武器,真有不识好歹的人进来,我们俩齐心协力,定能守住银两。” 看着朱棣满不在乎的模样,马三保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内心一直有一种预感,再这么展露自己的财富迟早要出事,毕竟前世高调炫富发生意外的富人可不少。 马三保殊不知朱棣的府邸已被人监视,此人不断地在一张白纸上画着潦草的图案,草草地记录着朱棣府邸的路线。 无论是马三保和朱棣出门还是返回府邸,此人并未有离开的想法,似乎并不认为自己会被发现,他甚至记录下了马三保和朱棣所居住的房间所在方位。 “胡少爷啊,这是最后一次帮您了。”在树梢上记录的男子说道“若非蓝玉将军的命令,或许我不会干这种掉脑袋的勾当,他可是四殿下啊!” 此人正是胡鹏举找来的亡命之徒之一,也是蓝玉麾下的士兵,这也难怪他手中能够有望远镜这类军火,没有蓝玉的指使,可没有多少普通的士兵能够获得如此真贵的军火。 记录完朱棣的府邸,士兵离开了树梢,他内心狂跳,好在他的任务不是帮忙洗劫府邸,而指使帮忙绘画图纸。 北平城有一不起眼的院落,披麻戴孝的胡鹏举坐在其中,这位大少爷换掉了曾经华贵的服饰,连穿着几天孝服表达自己对父亲的思念,能够从三殿下身边离开到达北平,他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他的院落内,足足有十名彪形大汉,这些大汉们目露凶光,这些大汉们都是先前从南京城的大牢内放出来的犯人,各个穷凶极恶,好在胡鹏举有管制他们的手段,他们也都臣服在了三殿下朱棡的麾下。 “今晚,血洗四殿下府邸!”胡鹏举开口道,面前的这群人可不畏死,他们在入狱前都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死囚,“若是这票干成了!我们将会赚一票大的!” 眼下,这些死囚们也清楚四殿下朱棣的财力,自从来到北平,四殿下的风头一天高过一点,北平多了三十家专门出售天棣人和产品的专卖店,四殿下的财力在整个北平都是出了名的,这些死囚们来到北平后天天耳濡目染,早就想要将四殿下的府邸洗劫一空。 “血洗四殿下府邸!”突然,不知哪个死囚大喝一声,一时间,其他的死囚争相呼应,响彻整个院落。 “你们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种事情能张扬吗?给路人听到了你还想抢四殿下,可能吗?”胡鹏举大喝,训斥这些死囚,虽说他租住的院落并不是什么北平繁华地段,好歹有邻居啊,街道外更是人来人往,这群死囚没有脑子他还有,他可不希望死囚们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不为胡惟庸复仇,他并不想死。 胡鹏举小心地探出脑袋看看周围的路人们有没有对自己产生怀疑,好在这群死囚刚刚群情激昂时外头没啥人,根本没有人在意院落内那不可言状的声音,否则一部分人说不准就将胡鹏举的院落上报给官府,在他的这个院落内,是没有一个人的身份可以彻查的,一旦查明底细,别说死囚了,就是胡鹏举都会被抓回大牢。 “胡少爷,地图给您准备好了,四殿下的府邸我给您很详细地记录下来了,蓝玉将军吩咐过,画好地图我就该回去了,这把火铳是蓝玉将军托我给少爷您用来防身的礼物,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火铳!”先前在朱棣府邸外树梢画地图的男子站在了胡鹏举的身边,他将地图放在了胡鹏举的身边,同时从腰间取出一把火铳,小巧的火铳虽比不过马三保的ak和狙击枪,但是用于杀敌,是大明王朝最大的杀器之一。 “蓝将军的好意我领了,这火铳,倒是别有几分精致啊。”胡鹏举把玩着火铳,小小的火铳上雕龙刻凤,若是寻常火铳很少会有人在上面雕刻图案,显然,这是蓝玉曾经用过的火铳,否则凭这一小小的士兵怎么能够配得上做工如此精细的军火? “小的先行告退了!”在胡鹏举的面前恭敬地鞠躬,这名士兵正打算离开,只听他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巨响,扳机扣动的声音伴随着火药爆发的声音直冲脑门,淡淡的硝烟弥漫在胡鹏举的周身,才刚刚走到门口的士兵露出了一脸惊愕的表情,在他的胸口,出现一血洞,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淌,就连院落的门都沾染上了鲜血。 “我会放你走吗?你可是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人。”胡鹏举走到士兵的身边,士兵抽搐着,颤抖着,他还没有死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胡鹏举的眼睛,他小声地咒骂胡鹏举,奄奄一息的模样让胡鹏举不禁露出了笑容,在士兵的严重,胡鹏举宛若鬼怪,他深知自己难逃一死,面前的胡家少爷,便是索他命的小鬼。 “胡少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士兵的嘴角淌着血,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他恶狠狠地盯着胡鹏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这你可别怪我,你要怪就怪你的主子,怪蓝玉将军!”还未等将死的士兵抽出佩刀,胡鹏举捡起栓门的木棍砸在了士兵的额头,未等士兵发出惨叫,胡鹏举便将他砸晕过去,失血过多的士兵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那近乎微乎其微的呼吸声,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胡鹏举伸手从他的腰间拔出一支黑管,正是先前用来观察朱棣府邸的望远镜,他将火铳抵在了士兵的额头,笑着,扣动了扳机。 地面上,鲜血飞溅,胡鹏举疯狂地拿起木棍砸在士兵的身躯和脑袋上,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摆在了胡鹏举的面前,他似乎没有当一回事,一脚揣在了士兵的尸体上,他似乎不是很满足,从士兵的腰间拔出佩刀,宛若面对砧板上的鱼肉般,一刀一刀地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你们处理了,违抗我的下场看到了吧?就像他一样。”胡鹏举一席麻衣沾染着血渍,此刻的他宛若沐浴鲜血的魔鬼,他的眼角泛着血丝,一双手沾满了士兵的血液,他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有些疯狂,他不断地咒骂着,嘴里念念有词,就连不要命的死囚们都忍不住胆寒,直打哆嗦,不敢面对此时此刻的胡家少爷“蓝玉,我以前不恨你,但是我现在想了想,有朝一日,等我收拾完马文和和朱棣,就要来收拾你!若非你的证词,我的父亲也不会落入如此下场,我会用你的火铳,取你的狗命!” 第70章 胡鹏举的疯狂(二)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寒风瑟瑟,胡鹏举站在灯火通明的朱棣府邸外,用望远镜观望着从元朝时期遗留下来的豪华建筑,胡鹏举有些羡慕地看着朱棣的府邸,在南京城内的胡惟庸府邸早已充公,自从胡惟庸被抄家,留给他的东西所剩无几。 在他的身边,十名死囚身着黑色衣物,与身着麻衣的胡鹏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谁都不敢得罪胡鹏举,上午发生的一切他们还历历在目,哪怕是处理尸体,找个地方掩埋,他们也都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哪怕他们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从未干过胡鹏举那般疯狂的勾当。 死囚们的手中握着军队里流传的军火,有弓箭有刀枪,甚至有用于审讯的利器,却没有一样能够和胡鹏举腰间别着的火铳媲美,他们对那精致的火铳垂涎三尺,却不敢从胡鹏举的手中抢夺,他们也清楚火铳的威力。 “站在这里干嘛?抢了那里你们,以后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看着一动不动的死囚们,胡鹏举吩咐道,这位胡家少爷用火铳指着不肯动弹的死囚们,逼迫着死囚们向前。 “少爷,不是我等不想去,这是我等不知从何处进入四殿下的府邸。”死囚们有些担忧,四殿下朱棣的府邸随时有人巡逻,就连门外都站着护卫,想要潜入朱棣的府邸,谈何容易?虽说看过朱棣府邸的地图,可这群死囚还是有些忌惮朱棣的护卫,毕竟朱棣的护卫都是从军队里退役下来的老兵。 “大不了我不要朱棣的银两也要你们的命,快点!”胡鹏举对着死囚恶狠狠地说道,他手中的火铳遥指几名彪形大汉,若非火铳的威胁,这几名彪形大汉不会对胡鹏举如此恭敬,他们紧张地看着朱棣的府邸,不知该如何潜入朱棣的府邸之中,他们的身形魁梧,太容易暴露自己的目标。 彪形大汉们很是不情愿地向前,胡鹏举站在原地,把玩着火铳等待彪形大汉们从朱棣的府邸之中搜刮银两,他早早地下了死命令,遇到任何人,杀无赦,这也让这群彪形大汉们很是无奈,他们是不怕死,也对他人的生死没有那么在意,可是这是北平,风云人物四殿下的府邸,一旦出事,官府前来的速度那可是超乎想象。 朱棣的府邸外,护卫们倒是没有彪形大汉们想的那般警觉,反而是显得有些懈怠,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人敢在四殿下的府邸造次,可他们却忽略了在来到北平的路上曾经遇到过胆大妄为的山贼,这些护卫们没有过上个清贫的日子,并不理解有的人为了一些金钱会铤而走险的做法。 四殿下的府邸外,彪形大汉们悄然地出现在了府邸的墙外,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眼神里尽是凶光,正当彪形大汉们打算找个角度翻墙入内,遇到了正在巡逻的护卫们。 “是谁?”还未等护卫们通风报信,只见一点银芒从远处直射而来,射在了护卫的胸口,一名护卫抱着自己死去的同伴,就在刚才,这名同伴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瞬间成为了一具尸体,他还未感觉到愤怒和悲哀,顿时觉得脖颈处传来痛楚,二人一同殒命,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彪形大汉们互相配合,攀上了朱棣府邸的高墙,在门外,两具尸体吹着寒风被彪形大汉横七竖八地丢在一旁。 朱棣的府邸内,惹得这群彪形大汉惊叹,他们在入狱前都是普通的百姓,寻常百姓可不曾见过如此豪华的别院,尤其是在北平城内,还不是北平远郊的别院,朱棣的财大气粗程度让这群彪形大汉咂舌。 “和胡少爷说的一样,四殿下在银库的守卫上有所欠缺啊。”一彪形大汉惊叹,在其他的房间外满是守卫,而银库外不过只有两名护卫,两名护卫散漫地聊天,没有发现到眼下的风吹草动,只见彪形大汉们悄然拔出腰间的佩刀,谨慎地看着护卫们,生怕惊动护卫发出太大的声响。 护卫们并不清楚危险即将来临,哪怕经历过一次山贼的袭击,这些护卫依旧没有当做一回事。 “谁?”突然,护卫心生警惕,他看到了不远处有黑影穿过,还未来得及问话,只见一柄长刀刺穿了护卫的胸膛,银光闪闪的佩刀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血液顺着佩刀不断地滴落在地面,护卫惊恐地看着自己倒下的同伴,只见一抹银芒,划在了银库的大门,好在他眼疾手快连忙躲避,反手就是一个突刺,刺杀了来袭的彪形大汉,彪形大汉的喉头冒着鲜血,护卫还未来得及安顿自己的战友,连忙往院落的另一处逃跑。 “警戒!有敌袭!”护卫一路小跑,一路散播讯息,一时间,轮到彪形大汉们慌张了,他们没想到竟然放跑了一个,这也难怪,他们本身只是死囚,并未进行过专业的训练,而朱棣的护卫都是从大明的军队里退役下来的前士兵,论格斗技巧,显然是比不过朱棣的护卫。 眼看着倒下了一名死囚,其他的死囚倒是没有多少感触,他们不像是护卫们来自同一批的军队,护卫有出生入死的感情他们可没有,他们不过都是因为进入牢狱之中才互相认识,死囚们冷冷地看着尸体,深知自己暴露,正打算撤退,看到了跟随着护卫而来的朱棣和马三保。 “先拿下四殿下和身边那个小孩!”一死囚开口道,他等待远处射箭的同伙,却不知因为第一时间发起了警报,马三保早早地检查了四周,在发现异常之后命令护卫将对方拿下,之所以不开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马少爷,小心,对方可能是为你和殿下而来。”护卫谨慎地对马三保说道,面对危险,马三保波澜不惊,显得过于镇定,护卫有些惊讶,面前的这位小少爷真就天不怕地不怕。 “你们的目标是银库吧?”马三保询问道,对方出现在银库的门口,应验了马三保先前的担心,在心底,马三保咒骂自己的乌鸦嘴竟然灵验了,若是前世有这么准的第六感,他早就去卖彩票了。他伸手摸向背后的ak,虽说淡定自若,他其实还是担心对方将自己当做目标。 “本来只是银库的,现在算了,我们的目标是四殿下和你,还记得我们吗?在南京城的大牢里我们见过面的。”死囚开口道,在南京城的大牢之中他们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之所以会认出马三保和朱棣的身份,完全是当初胡鹏举歇斯底里地大吼让整个牢狱都清楚来者何人,看到马三保这一孩童,死囚们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他们甚至打算拿下年岁尚小的马三保。 不知死活的死囚们动手了,其中一人直取马三保,胡鹏举曾经下过死命令,只要碰到朱棣和马三保,就算豁出命来也要将这二位击杀,哪怕再不情愿,他们也因被救出牢狱对胡鹏举有点恩情。 死囚的手中握着匕首,在其他的死囚的掩护下,这名死囚靠近了马三保,他不打算给马三保抽出后方那他没有见过的东西的机会,虽说死囚没有见过ak,但是他知道马三保的仰仗绝对是这玩意,他伸开手,匕首在他的指尖跳跃,只为了拿下面前的孩童。 “小家伙,你要怪就怪你得罪了那个人了,没办法,你必须死!”死囚大喊着,伸手抓向马三保然而,马三保灵活地不像是他这般年岁,前世的格斗经验马三保历历在目,他躲避了彪形大汉的进攻,小腿踢在对方的膝盖上,就力气而言,他比不过这些死囚,可是技巧上,死囚不是他的对手,可谓是四两拨千斤的技巧让他短暂地逃离,逃脱了死囚的进攻,他身边的护卫们将这名死囚拿下。 扑上来的死囚们瞬间落入了护卫们的手中,见势不妙,仅剩下的三名死囚连忙跳墙逃脱。 “先别杀了,关起来,有些事情要审问,他们都是南京城里逃脱出来的死囚,我正好想要知道当初是谁在南京城里劫狱。”南京城劫狱的事件仿佛就在昨日,若非对方没有检查审讯室,说不准朱棣和马三保将会命丧黄泉,对此,他很好奇究竟是谁当初策划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 “废物,一群废物,为什么不能拿下他?他不就是一孩童?”胡鹏举看着逃脱朱棣府邸的三名死囚,气急败坏,他甚至想要掏出火铳给面前的三名死囚来上一枪,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这些死囚他留着还有一些用处,这也算他胡鹏举在北平的帮手们。 “胡少爷,我们也没有想到那小子的身手竟然那么敏捷,他竟然能够躲过一兄弟的追击,而且我们也没有参过军,和那些退伍军人没得比啊!”死囚叫苦,他们真的不是朱棣护卫的对手,朱棣的护卫们没有一个是吃软饭的,他们和朱棣的护卫比起来,简直是太小儿科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先前冲上去的兄弟们,竟然会无法拿下马三保这一个不过九岁的孩童。 第71章 刑讯逼供 朱棣怎么都想不到马三保随口一提的一句话竟然真的灵验了,面前足足有八名匪徒以及一名死去倒下的尸体被押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护卫也损失了三名,别看三名护卫不多,好歹也是人命,朱棣并非草菅人命之辈,对自己损失的护卫内心满是惋惜之情。 朱棣盯着这些彪形大汉们打量许久,能够入侵他的府邸院落,这让朱棣不免有些胆寒,他清楚自己对银库管理的疏忽,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一些,他自认为以自己的身份不会有人打自己银库的主意,却忘记了穷途末路的人可不会在乎四殿下朱棣的身份。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连他们都抓不住你!”朱棣忍不住佩服,自己死了三名护卫,而马三保则是逃脱了匪徒之手,让朱棣不免有些刮目相看,他原以为马三保不过只是一文人,会经商会军事,没想到不倚仗ak也有动手的能力,朱棣要是在马三保的这个年纪,指不定被三下放倒。 “一般般,不算什么。”马三保说道,若非他的这副身躯限制了他的发展,他可以不用武器就将面前的几名匪徒拿下,悍匪们在他马三保看来不足挂齿,他前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海军,还在乎一点没有受过训练的匪徒? “去借点刑部的审讯工具,我要这群匪徒吃不了兜着走!”马三保说道,这些匪徒先前大放厥词要拿下自己和朱棣,并且这群匪徒先前暴露了自己是受人之托,显然背后是有人组织和指挥的,他倒是很想知道这群匪徒背后的大人物究竟是何许人也。 夜半三分,朱棣的府邸传来凄厉的惨叫,若是旁人路过,兴许认为四殿下的府邸在杀猪。 血顺着刑具滴落在地面,这群死囚瞪大了眼睛,在马三保的指使下,护卫的手段过于残忍,在牢狱中,他们可不曾受过这般对待,满身的创口在寒风的侵袭下令他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马三保并不喜欢刑讯,可惜眼前的人一个个都是死囚,身负多条人命,对这样的人渣,马三保倒是没有过多的怜悯,他自认为审讯这些人他问心无愧,冷漠地看着面前惨叫的死囚们,等待死囚们给他一个他满意的回复。 “少爷,死了一个。”突然,护卫开口道,马三保连忙上前查看,面前的死囚咬舌自尽,根本不愿吐露内心的真相,死了一个死囚,马三保有些无奈,他还等着从这些人的口中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果敢,将生死看淡。 死了一个同伙,其他的死囚依旧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他们交情不深,可是还是有些死囚的内心受到了动摇,毕竟他们也不是专业的杀手,若非三殿下解放了他们的自由给了他们卖命的机会,他们更希望过上他们向往的生活。 “诸位辛苦了,我们先做休息,至于他们,这些人可不能死,为了不让咬舌自尽的事件再发生,给他们拔牙!”马三保开口道,他是真的怕了这些死囚,竟然为了恪守心中的秘密以死明志,为了防止死囚们再度想不开自杀,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拔牙的过程是凄惨的,马三保并没有给那些死囚们准备麻药,原始的技术让死囚们痛不欲生,他们感受着一颗颗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牙齿离开自己的口腔,充斥在口中的血腥味和痛觉让他们几乎就快昏厥。 ............................ “北平不是我们的容身之所,我有预感,那些人一定会将我们给出卖了,我们得连夜离开北平!这是蓝将军准备的通关文牒,我们走吧!”夜半,胡鹏举突然醒转,叫醒了其他的死囚们。 “胡少爷,我们要去哪?”醒转的死囚们一拍脑袋,落入马三保手中的死囚是知道他们的下落的,在北平城内,只要逗留的时间越长,他们就越危险,越容易被马三保的人给揪出来。 “我们去参军,在军队里,他们就不会为所欲为了!”胡鹏举说道,他有蓝玉这座暂时的靠山,加入军队自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他很担心蓝玉会彻查失踪的那位士兵,毕竟是自己动手将对方杀死。 此时的胡鹏举虽然疯狂,但是还是保持着一点冷静,他比起先前南京城时期要显得稳重了不少,自从胡惟庸死了以后,胡鹏举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参军?就我们,真的行吗?”死囚们紧张地说道,他们的背景是不能深究的,一旦被军队严查,说不准自己就会重新回归牢狱之中,除非在军队之中有靠山,而在入狱前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哪里来的靠山? “担心什么?有我在,若是还在北平城,只有入狱的可能,跟我去参军才有翻盘的机会,我们投靠蓝玉将军麾下,定能够高枕无忧!”胡鹏举开口道,他收拾自己的行李,不由其他的死囚们废话,“要走就一起走,不走就留在北平,不许说与我见过面!” 胡鹏举话虽如此,但是他杀意已决,若是这群人不跟自己走,他定会用火铳将他们灭口,毕竟连自己的去向对方都了如指掌,这不灭口,万一马三保带人找上门来,自己那是真的插翅难逃,就算有蓝玉罩着,蓝玉也不会和皇室作对,迟早将自己交出去。 “这?胡少爷还是带着我们一起走吧,哪怕军队的日子再苦再累,好歹也是自由,我不想再回到牢狱之中了。”死囚思忖片刻,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同意了胡鹏举的邀请,回想起牢狱内的日子,那是永无天日,见不到光,食之无味,他们可不想再回到那小地方了,在里头还得提心吊胆,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要人头落地,毕竟他们都是重犯,随时都可能被拖出去问斩。 一来二去,军队虽说有严格的管理制度,至少自由有的保障,别看大明战事在即,他们这种有靠山的兵是不会被派去前线送命的,这也是死囚同意胡鹏举邀请的缘故。 天蒙蒙亮,胡鹏举带着行李离开了自己的院落,站在北平城门,他回首眺望北平城内,看向朱棣府邸的方向,他咬牙,恨自己没能在北平完成自己的复仇,没能完成自己的夙愿,仗着通关文牒,他离开了北平城。 ........................................... 天蒙蒙亮,马三保闯入用于审讯的房间内,血腥味和汗臭味以及排泄物混合交杂出比猪圈还难闻的臭味,马三保看着被挂着束缚手脚的死囚们,面无表情地走入了房间内。 “还不招吗?谁若是招了,我便派人帮他补牙,甚至让他还乡,若是不招,后果就是死。”马三保冷冷地说道,对于死囚,他是没有好感的,早在南京城时期,这群人就是即将问斩的重犯,之所以同意放他们还乡,也是因为在家里人的身边,他们才不会为所欲为。 “马少爷,四殿下,我招,我招还不行吗?”眼看着同伙们大部分都被折磨的昏迷过去,一名死囚的精神几近崩溃,终于忍不住要招出自己内心的秘密,他的眼前一片涣散,他回想起自己的妻儿,想起自己年迈的母亲,回想到了入狱前一片祥和的日子,他崩溃了。 马三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名崩溃的死囚,期待死囚的答案。死囚的眼角带着泪花,他实在是撑不住马三保的折磨了,他的大半口牙全被敲掉,就连身上也满是创伤,当初入狱,他可没有受过如此折磨,他实在是承受不住马三保的刑讯逼供了。 死囚张口,血液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滴落“我坦白,是胡少爷叫我们来抢银库的,只有抢了银库我们才能发家致富!一切都是他强迫我们的,他用火铳威胁我等的性命,我等不得已才闯入四殿下的府邸。” “胡少爷?是胡鹏举吗?他给你们的命令可不仅仅是抢银库这般简单吧?是不是还有除掉我和四殿下的命令吧?”马三保说道,他倒是没有动刑,先前动刑的都是护卫和其他下人,他不过做了指导的作用,真要让他动手,他还是有点下不去手的。 “是胡少爷,他是有命令过我等若是发现四殿下和马少爷,一并除掉,我等只好照办,少爷,我知道胡鹏举的住所,能否答应我,您先前说的一定要说到做到,帮我补牙放我还乡!我想念我的家人了。”死囚说道,他带着哭腔,几近崩溃的他有点对不住其他昏迷的同伙们。 “一切还得看你的表现,四殿下,他说他能够带我们去找胡鹏举,你觉得呢?”马三保突然向屋外喊去,朱棣站在门外,迟迟不愿入内,这间屋子本只是一个仓库,成为临时的审讯室后那股冲天的臭味让他望而兴叹,他不敢入内,只能在门口站着,等待马三保的审讯结果。 “若是真的能够抓到胡鹏举,放了又何妨?只要他说的属实,我们便放了。”朱棣开口,他刚进门连忙摆手,实在是忍受不了屋内的味道,立刻退出屋子“来人,把这个人放下来,我们按照他说的,去胡鹏举的宅子里看看他所言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