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城幻剑》 第一回 找药(一) 夏侯仪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子看看外面的的天已经是黄昏时候了,随手扯下挂在床头的外套,下得床来时母亲刚好进来。 “仪,这时候还上哪去呢?”母亲问道。 “我去师傅那,我本就在那的,不知道怎么跑家来了……”夏侯仪一面穿衣一面往外跑一面应着母亲的话。 “你太累了!守着你师傅几天了?快半月了吧!你今儿就好好睡觉,娘找了你田大伯帮照顾着呢,你田大伯还是大夫!听话,好好睡觉,我给你炖的鸡汤马上好了,喝了好好睡觉!”母亲一面用围裙搽着手一面絮絮叨叨的说着。 夏侯仪已经跑到大厅里了,听到母亲说完,呵呵笑道:“我说怎么这么香呢!”说完径自向厨房跑去。 母亲也笑着,忙忙的跟上去。 进去后发现夏侯仪在用罐子盛汤,母亲笑道:“傻小子,哪有用这个喝的,那不是好些个碗吗?真是…” “谁说我自己喝,我给师傅拿去!”夏侯仪一边装一边说道。 “你……。”母亲话没出口,夏侯仪已经将盛满了汤的罐子往母亲怀里一推道:“娘,给盖一下。” 母亲摇了摇头,怜爱的看这夏侯仪道:“你这孩子…。” 母亲麻利的盖好汤罐,夏侯仪跑出门时,天已经黑下来,冬天的夜里冷的紧,夏侯仪将罐子抱在怀里,外面再用外套紧紧裹住,三步并做两步往师傅家走去。 推开师傅家虚掩的门进去,房里烛台上有一点豆大的灯火,床上躺着个老人,床边坐着个老者,床上的老人面色惨白得象纸! “田大伯,我师傅……” 床边的老者正聚精会神的给老人把脉,听到夏侯仪叫后连忙转过身冲他道:“阿仪,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师傅的病又严重了…。” “那,怎么会啊,我才一会没在啊,不好好的吗,怎么…”夏侯仪急着道。 “为今之计,你去和阿星一起找味药来,天亮前一定要找来,否则………” “什么药?哪有?”夏侯仪不等田大夫说完便打断了道。 “白狐头骨!”田大夫道,沉默了一会后又道:“…。盘沙堡应该有吧,那要没有别的地方就更没可能有了。” 夏侯仪把怀里的罐子往田大夫手里一甩,大步而去。 一盏茶的工夫后,两匹马从村口飞奔而出,径向沙漠深处的盘沙堡而去,带头的是夏侯仪,紧随其后的是陈寒星,夏侯仪的师弟,那快死的老人的小徒弟。 “一会我杀敌,你抢药夺路走!”夏侯仪道。 “我走了你怎么办?”陈寒星道。 “我自有办法!一会无论谁拿到药,就发师傅的霹雳雷火弹,我们汇合后你拿药冲出去,我殿后!”夏侯仪的语气不容人反驳。 “恩!”陈寒星应道。 盘沙堡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土匪窝,由于地方偏远,又有沙漠里漫漫黄沙阻绕,官府一直奈何它不得,远近的本地人怕他们远胜于怕官府,官府要整人还有个程序,或者说是一个过程,而且如非罪犯欺君,也不会诛连九族,但盘沙堡却不同,得罪了不论事大事小,基本上是全家死光光! 于是盘沙堡从来都是呼风唤雨,从没什么人敢对他们说不的! 直到有个叫赵凡的老者来到夏侯仪现在住的小村里,那时候夏侯仪的母亲已经是寡妇了,并在村口开了个小酒店,一个寡妇带着几岁的孩子干这样送往迎来的活很是不易,有时候难免要逢场作戏,于是母亲的酒店和她自己很快在沙漠里出了名。于是有一天来了一伙盘沙堡,一个小头头死皮赖脸的要真的消魂一回,母亲硬挺着死活不肯,气氛变的不对起来后所有的客人都跑光了,除了角落里一个喝酒的老头。 男人色急起来和畜牲没什么分别,那头目使人围个圈,按着母亲就在酒店大厅里做事,母亲哭着反抗,夏侯仪跑了出来,拿着母亲买的玩具去打那欺负妈妈的人,被一个匪抓起来一摔,眼见着就要摔死了……… 一道紫金色的毫芒打过来,一来一去象天上的一道闪电,那个摔小孩的土匪和那个抱女人的头目哼都没来得及哼便断了气,其他的骇然四顾,一个个都把刀拔了出来。 老头从角落里走出来,拿着一壶酒边喝边道:“滚!” 一个土匪二话不说,抡刀就砍……… 又一道紫金色毫芒,将那个跑上去砍的土匪连人带刀劈成了两段,其他人还是没见到那闪电般的紫色豪芒是什么东西! “滚,还是死?”老头把酒喝完了,冷冷的道。 一个靠门口点的撒腿就跑,其它的一见之下,纷纷丢了刀争先恐后的跑了。 母亲先看夏侯仪怎么样了,夏侯仪只是哭,问什么都不说。于是母亲去谢老人的救命之恩,强拉着老人落坐之后又去张罗酒菜。 随后母亲抱着夏侯仪陪着老人喝酒。 老人慢慢的喝着,母亲则四周打量着,眼泪簌簌的掉个不停,尽管泪下如雨,但却没哭出声来。 “怎么了?”老人停下来,问道。 “这是这里最后一顿酒了,这一切马上就没有了,没有了…。”母亲哭着,一说话哭腔就出来了。 “为什么?”老人问到。 “这地没法呆了,我烧了这个店或许我们娘两的命还能保住!” “是因为刚才的那几个人吗?” “老英雄你外地来的不知道,那是盘沙堡,惹不得的………” “你不要烧这安身的家当,我替你做主,不怕的!”老人看着母亲和她怀里已经睡着的孩子道:“我喜欢这小家伙,我收他为徒!” 当晚,母亲就抱着夏侯仪在酒店里坐着,赵凡,那个老人,仗剑坐在门口等! 三更时候,大量的马队就到了,还抬了一顶花轿来。 前面带路的几个一见赵凡便对为首的几个道:“大哥,就是他!” 一个胖胖的汉子策马缓缓的走近了道:“老头,你很能打是吧?” 赵凡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喝酒。 那胖子一夹马肚子,要让马来踩赵凡,赵凡右手一挥,背后飞出一把还插在鞘里的剑来,剑在落地时发出轰然巨响,把地上砸出了坑,那马受惊之后人立起来,把那胖子给甩下了马。 “他妈的,把这老东西做了!”那胖子边往回跑边大声的喊道。 一瞬间,丝丝的破风声暴起,所有的弓骑全部放箭了,无数的长箭齐射向还坐在地上喝酒的赵凡。 赵凡潇洒的一跃而起,插在地上的剑也如矫龙般飞舞而出,随即是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赵凡双脚着地时,长衫无风而动,一只手捏着剑诀斜举在胸前,另一只手背于身后,长剑绕着他的身体规则的划着椭圆,开始时极快,看上去是一圈紫色的毫芒,随后慢下来,看得出是一把赵凡随身携带的长剑,此刻长剑似有灵性一般绕着赵凡飞舞着。 剑势会慢下来,是因为所有的箭已经被齐中斩为了两截,簌簌的落在赵凡剑光所罩的椭圆圈里。 “飞剑!这老小子会飞剑!”马队深处有几个地方惊呼出声。 的确让人吃惊,武林中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次飞剑,更别说练到飞剑的地步! 有人识货,但大部分是不识货的猪头猪脑的人,随着此起彼落的暴喝,几十条人影向赵凡扑去。 赵凡剑势大盛,须发飘飞,长衫象充饱了气的球一样涨起来,紫金剑疾射而出,一去一回间,必有一声惨叫,随即一人横尸当场,电光火石间,飞出的人大半躺在地上,几个武功高点的,往后暴退不迭,一面将手里的兵器舞得如风车轮一般护住自己的全身要害。 匪徒们骚动起来,原本争先恐后往前挤的,现在却开始往四周散开,各自做好了逃跑的打算,但仅仅只是占据好逃跑的方位,马头毕竟还能保持一致对着赵凡,所以扇形包围赵凡的局面仍然存在。 赵凡却是轻松多了,被上千人压迫的感觉抽丝般的消失了。 于是赵凡决定收剑,毕竟飞剑大耗真力,这样一直下去自己肯定吃不消。 但匪徒们突然都兴奋的呼叫起来,随后赵凡见一个人飘飞而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身量,对手已经背对着立在他面前了。 所有的匪徒一跃下马,拜服于地齐声喊道:“宗主无量!” “恩!”那人轻轻应了声,慢慢转过来打量着赵凡道:“你剑法不错,愿加入我盘沙堡吗?” 赵凡此刻才看清对方的脸,那是一张沉着的脸,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赵凡将剑收到手中,冷冷的道:“老夫这一生散漫惯了,只怕要辜负少侠的美意了。” 那年轻人点点头,微微笑道:“事情我已尽知,错在我这些手下,所以我也不难为你,但就这么走了,我这些手下一定不会服气,老英雄也不可能保这村的长久太平。我这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老英雄可否愿意一听?” 赵凡略微点了点头道:“一听也无妨。” 年轻人伸出一根手指道:“老英雄接我一招,如果可以饶幸不死的话,我保证老英雄只要在一天,我们决不到这村来,如何?” “君子一言!”赵凡朗声应道。 年轻人不再多说什么了,煞气从两眼弥漫到整张脸上,伸出的手指也变成了一个平摊着的手掌,浓浓的黑气自掌中喷涌而出。顷刻间便把赵凡和他身后的木屋酒庄完全浸没了。 赵凡身上一周的护身剑气闪烁,如中流砥柱一般纹丝不动。 木屋却没能撑多久,不消片刻,竟连一丝灰尘也不剩了,完全气化不见。屋里的妇人和孩子惊恐的睁圆了眼,大气不敢出一口,妇人的头发开始慢慢消逝,孩子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和脸开始变黑并发出一股烧焦的糊味。 赵凡身形一闪,立在妇人和孩子身前,急道:“呆在原地别动,闭上眼!” 说完后便长啸一声,紫金剑化一道紫色光芒径奔敌人而去。 年轻人似乎没有躲开赵凡这样的全力一击,被剑穿胸而过,赵凡笑了笑,将剑收回到身边急速旋转,把护身剑气的光圈扩大了一倍,而且更加耀眼,如一个紫金色的壳。 “这种程度的剑是伤不到我的!”被剑击中的年轻人非但没死,反而幻化出两个人影,而后是四个,而后是八个……而后四面八方全都是。“小心了!”年轻人说完后黑气急剧流转起来,如惊涛骇浪般一层层打来。 赵凡见全力的一击落空后已知遇到了平生劲敌,此刻见刚才四周虽浓但劲力不足的黑气变得巨浪般威力惊人,那敢有丝毫怠慢,剑气暴吐,长衫被向外汹涌而出的剑气撕成了碎片,紫金剑被赵凡运转到极限,维持在他们周围形成的那层紫金的气壳,黑气全被挡在气壳外面。 年轻人招式一变,黑气凝聚成一个硕大的球,流星般撞向赵凡,紫金剑此刻也闪电般刺向黑球,惊天动地的一声暴裂,黑色气球散成丝丝黑气融入到黑夜中去了,紫金剑也变得暗淡无光,掉在沙地上,赵凡和年轻人依然如先前般对立着。 “哈哈…”年轻人爽朗的大笑着飘飞而去。 随后是万马奔腾,刹那间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扬起的黄沙和散落一地的熄灭了或未熄灭的火把。 赵凡一步步走到紫金剑掉落的地方,缓缓的弯下身去想把地上的剑拣起来,到一半时喷出一口鲜血,人也倒在沙漠里。 妇人怀里的孩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凡,赵凡身形一倒,他便从母亲怀里挣出来,飞跑着过去将赵凡拉起来,赵凡将口里的血吐净,缓缓问道:“你叫什么?” “夏侯仪,妈妈叫我小调皮!”小孩认真的大声答道。 赵凡摸了摸他的头,慈祥的笑了笑,而后两眼一黑,完全的昏死过去。 盘沙堡离村子不算近,但抄小路还是比较快的,夏侯仪和陈寒星赶在夜里人们习惯休息的时辰前到了,两人都披着大麻衣外套,将自己连头带脚全包着,躲在盘沙堡大门的黑影里等。 因为他们知道堡里是没有水源的,而且用水十分惊人,在半夜人们休息之前一定还会有送水的车队出入。 果然,很快就有一班车队闹哄哄的到了,领队的大声喊开门,夏侯仪和陈寒星混在队伍里假装推车,顺利进到堡内。 进堡后两人分头找药,堡里并不象夏侯仪想的那样戒备森严,到处都冷清清黑乎乎的,要么就是许大的一间房,里面明亮如昼,几十号人在那里聚赌,眼下唯一的麻烦就是房舍太多,找起来大费工夫。 “阿星不知道找到没有?”夏侯仪心里想着,一边展开身形一间房一间房的查,从二更天起,一直查到四更天,直如大海捞针,全无消息,陈寒星那边也没信号,再过一更天就亮了,夏侯仪焦急起来。“总在这没人的房里查也不是办法,不如到有人的房里去碰碰运气!”夏侯仪想着,飞身上了屋顶,往明亮的房屋寻去。 “陈大夫,有劳了!”从一个房间里传出人声。 夏侯仪暗自庆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抓住这个看病的大夫,不怕找不到药房。” 揭开片瓦,夏侯仪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屋里的情形。 屋里桌上两人对坐着,其中一人膀子上裹着白布,另一人长须,头戴高帽,两人在那喝酒。 “元堂主,不知今日伤您的是什么人物?”长须老者问道。 “哎,说来惭愧,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貌如天仙而且精通雷电之法,真象是仙女下凡一样,我元虎算是服了。” “十五六岁?不可能吧!就算她在娘胎里就开始学武也没可能高过了您去啊!” 受伤的那汉子喝了口酒摇摇头道:“陈大夫有所不知,倘若十五六岁的姑娘在兵刃上赢了我,倒也不是什么惊人的事,但今天这姑娘修习的是咒法,一身的雷咒极其霸道,我和兄弟们都近不了她身!” “咒?”老者疑惑不解。 “修炼咒法讲究天赋和本性,越是用功去练恐怕还越是不成,要不就是一辈子停滞不前……总之,就是有点那个什么…。什么………人们常说的那个”有心什么花,无心什么柳“的样子。”这汉子对咒法似懂非懂,说起来西里糊涂的。 “哦”老者竟然恍然大悟般的道,“那可把她擒下了?” “困在小观音庙里,放了信鸽了,天一亮总坛的人就到,这会儿堡里哪有能近她身的人。” “刑副堂主呢?” “别提了,谁知道这会儿死在哪个娘们儿肚皮上呢,真不明白宗主为什么会让他来盘沙堡!” 见数落起刑副堂主来,长须老儿怕惹是非,干咳了两声道:“天就要亮了,元堂主的伤已不碍事了,老头儿告退,这会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说完站起身来作了一揖,壮汉子连忙站起来回礼道:“陈大夫请便,深夜劳烦您老,真是过意不去。” 那老头开门出来,手里多了一盏灯笼。 夏侯仪怕被屋里的壮汉发觉,不敢就地跳下屋,往后退了有两三间屋子后,飘飞而下,而后如一道黑烟尾随那点灯笼火而去。 七弯八拐的,老头儿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进到一间屋里。点上灯,老头儿拨亮了火后拿起笔来要写,一柄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老头儿抬起头来,见到一个全身黑麻布裹着的人。 “你是……。” “不想死就别说话,听我说!” 老人点点头。 “这儿可有白狐头骨?” 老人点点头。 “拿给我!” 老人没动,看着黑衣人的脸,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全罩着。 夏侯仪却看清楚了老人的脸,红润而且祥和的一张脸,眼里没有一丝邪意,更没有恐惧! 老人低头写起字来:“你左边有长弓手,身后有个银衣剑手,屋顶也有一个人!” 字写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说话慢不了多少。 夏侯仪吃了一惊,自然的就要转身…… 第一回 找药(二) 灯灭了,夏侯仪只觉得手里一轻,长剑已然被夺走。 剑锋盘旋而上,一击而中,屋顶上的人惨叫一声沿着屋顶滚下去了,两点寒芒随即如流星般撞向那个击杀屋上的人后正落下的黑影。 “啪、啪”两声金属撞击声后,随即是两声惨叫。 夏侯仪才刚刚适应过来,借着屋顶窟窿洒下的月光看见地上和左壁药橱边各有一具尸体,药橱边的手里拿着弓,咽喉上中了一箭,似乎是被自己射出的一箭反弹回来射死的,地上的那个手中长剑被震成了两段,看不到伤在哪里,不过血已经流了一地,伤口一定很大! 老人将剑轻轻放到桌上,拈着长须道:“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夏侯仪点点头。 “从这往北走,有一座观音庙,你进去后会见到一个姑娘被困在里面,你带上她一起走!行吗?” 夏侯仪点点头! 老人从怀里拿出个纸包连桌上的剑一起塞到夏侯仪手里,一掌将他从屋顶那洞送了出去。 夏侯仪借力从屋顶飞离的时候,见到已有堡里的守卫抢门而入了,夏侯仪将手里那包东西闻了闻,放到怀里后全力向出堡的路上纵去。 夏侯仪此刻想着的是和陈寒星的约定,至于那盘沙堡老头的话,跟本就没当回事! 堡里已经炸开了锅,一时间数不清的灯火被点亮了,好象天早了半个时辰亮一样! 夏侯仪不能再凌空飞渡了,改成伏地而行,在树影和墙影里钻进钻出。 在墙和树走到尽头后,就必须闯关了, 关卡是在进出堡时必经的路口上设下的,两只火把八个人,此时已经是严阵已待了。 夏侯仪朝天打出了霹雳雷火弹,其在空中爆炸的瞬间,夏侯仪已如离铉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出手就是师门绝技松风流云剑,直取斜挂着的两只火把,电光火石间,从雷火弹爆炸的极亮转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极暗,八个人均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继而是喉间一疼,哼都没哼一声就躺在地上。 松风流云剑一剑化九,九剑合一的威力,师傅讲解的非常清楚,但今天才真正的见识到,夏侯仪心念一顿,多看了那八个被一剑穿喉的人一眼,随后双足发力,要朝大门口掠去。 可惜已经晚了! 九点寒芒扑面而来,他连出剑的时间都没有,四周的去路也全被封死,只有向上跃起躲避一途。 跃起,提气出剑,凌空下击,夏侯仪一气呵成,一剑化九,均是索喉一击! 但地上倒下的还是只有八人!夏侯仪双脚着地,只觉得握剑的手被震得发麻,整只胳膊抖得厉害,连忙把剑斜拖于身后加以掩饰。 没倒下的那人将一把鬼头刀斜扛在肩上,胳膊上缠着白布,正是元虎! “操了!今天是什么稀奇日子,都跑这来找快活!老子就看看你是什么飞天哪咤!”元虎红着眼道。 一抖鬼头刀,径向前踏进三步,威风凛凛! 夏侯仪只觉得被压得心头狂跳,差点就把持不住往后退来躲开这股无形的压力。 夏侯仪连忙一挥剑摆出松风流云剑的苍松迎客,四周剑意顿起。 无数的人将夏侯仪围了起来,长弓手有几个一跃而到四周的树上,夏侯仪只觉压力遽增,一下成为上百人目光的焦点,感觉还是有点吃不消! 夏侯仪动起来了,毕竟先下手为强,而且也只有在四周的人还没有完全将退路封死之前才有一线生机。 四周已经被火把照得通透无遗了,还是看不清夏侯仪是如何出剑的,只见一片剑光漫天散开,四周之敌纷纷跃开躲避。 一声暴喝,元虎弓步出刀,力发千钧。招式不算快,所有帮众都看得到刀发一线,兜头一斩。 夏侯仪只觉眼前形如泰山压顶一般,而鬼头刀带出的气劲又如一堵墙一样挡住了向前疾冲寻隙进击的机会,硬挡鬼头刀显然吃亏,于是夏侯仪飞身后退,剑招也自然半途而废。 再运剑,剑光再起,再出刀,剑光再退…… 帮众看来,剑光起起落落的威风八面,如行云流水般毫无停滞之感,刀光则有一下没一下的好象全无章法,完全的处于下风。但奇怪的是刀在步步进逼,而剑在节节败退,如此致密的刀光剑影,却没一声刀剑撞击的声响! 这些人正奇怪时,突然铛的一声脆响,刀剑终于相击了。 夏侯仪被逼到了死角,飞身扬剑下击,鬼头刀迎面上砍。 九剑合一,巨大的力使得刀剑相击的瞬间迸出一片火花,夏侯仪被打得凌空而起,元虎被打得左摇右晃的象喝醉了酒,元虎摇晃一阵后站稳了脚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收刀了! 夏侯仪则心念电转,因为他要想办法脱身,从上而下,他清晰的看到最近的两棵树上分别有一张弓对着他,此时他力已尽,势已衰,空中又没借力的地方,除了任凭身体象雨点一样往下落以外,他没得选择! 是雨点也好啊,偏偏他又是偌大的一个活人,所以那些训练有素的长弓手没理由射不中他。 夏侯仪闭上了眼,一种死的恐怖占据了他所有的身心。 砰一声,夏侯仪重重掉在地上,除了摔的屁股有点疼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了,夏侯仪睁开眼,发现那两个要射他的长弓手惨叫着从树上跌了下来,吐出的血把树叶染红了一片。 夏侯仪笑起来,心想着:总算是来了! 树上的长弓手此起彼落的从树上下来了,有的是惨叫着跌下来,有的是慌忙的跳下来,似乎树上有鬼一样。 夏侯仪笑出了声,长剑被他当做拐杖一样柱在地上,一副歇口气的摸样。 元虎手按刀柄,扭头环然四顾,继而大喝着冲天而起,双手高举着刀全力向一棵树后斩去,大有力劈华山之势,不过刀没砍到该砍的位置时不得不掉转一百八十度,因为夏侯仪的剑可以在他砍到位置后的一瞬间给他背上添九个窟窿,而后在他转身之际把他全身打得象个马蜂窝。 依然是只有刀光剑影,不同的是剑在步步进逼,刀在节节败退。 一旁两点寒芒扑过来,一阵急促的刀剑撞击声后,一切都平静下来。 元虎胳膊上的白布开了花,血从胳膊上流下来,很快整只手臂上有了一条血痕。 夏侯仪两旁则多了两具尸体,两个护主心切的心腹小校的尸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这来究竟意欲何为?”元虎整张脸都扭曲了,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疼痛难忍。 “哈哈…就两小叫花子,您看是不是随便打发点好让我们走下一家。”一个白衫的小子凌空而来,哈哈笑着道。 夏侯仪待陈寒星落到跟前后,轻轻一抖胳膊,拐了他一下,两人相视一笑,都有种数年没见的感觉。 “还有几个都出来吧,今天老子给你们一起了帐!”元虎说完把手一挥,所有的人都慢慢围了过来。 “药得没?”陈寒星问道。 “得了,给………”夏侯仪没说完,陈寒星已经飞身而上,一边道:“那咱两闯!” 元虎怒吼一声,率先扑上来,和陈寒星接上了火。 夏侯仪暗呼不妙,这个师弟就是这样,说好了的事也能临时变卦,他知道陈寒星是怕自己拿药闯出去了,他会死在这里,但这样至少能抢到药……… 夏侯仪没时间多想,元虎中宫直进,刀锋已到陈寒星面门。 陈寒星不躲不闪,双掌合十高举过顶,硬接刚猛雄浑的一刀。 “刀重!”夏侯仪急道。 “接得住!”陈寒星朗声应道。 风雷滚滚的一刀,被陈寒星一双手掌给硬生生夹住在半空里,刀锋带起的气劲也如撞在墙上散开不见了。 夏侯仪则挥剑屠杀周围的虾兵蟹将。 但形势还是异常严峻,先前剑势一起,众人纷纷躲避,而后又被元虎挡住,众人也乐得在一旁喝彩看戏,现在在剑光圈里退无所退,被杀了也就罢了,偏偏又只是被伤,身上一疼,心里自然一股无名怒火,于是拿了家伙乱打,虽说毫无章法,但几十人不要命的向前乱砍,倒也有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后面的胆气也上来了,跟着不要命的冲,进而形成了一股旋涡般的洪流。 夏侯仪觉得杀不过来了,四面八方全是人的脸,练剑时努力的去让自己能刺到想刺的地方,现在却是一点都派不上用场,闭着眼挥剑乱砍反而实际得多! 陈寒星和元虎则在一边踢上了,元虎把刀拔不出来,只好出脚,尽管他的脚法一塌糊涂,陈寒星不收掌的话也只剩下两条腿了。 你进我退,你左我右,完全是一副市井流氓打架的模样,不过力道不小,都是呼呼挂风的。 夏侯仪一见之下一阵着急,这样打下去必死无疑。 “阿星,用摧心掌!”夏侯仪叫道。 “师傅不………”陈寒星转头看着夏侯仪道。 夏侯仪没理他,因为他知道陈寒星看到他的动作后一定会明白的,包围他的匪徒象稻草人一样被打飞了,他剑法没变,依然是松风流云剑,但此刻剑上已不是早前那反衬着火把和月光的一丝寒芒,而是一溜在剑尖和剑锋上流转的耀眼的白光夏侯仪发动剑气了。 不错,陈寒星一见就明白了,师傅交代他们不得在盘沙堡人面前显露内力和剑气,但此时此刻,不显露就得死,陈寒星大喝一声,吸气收掌,随后摧心掌应手而出。 元虎便成了一个的陀螺,被打得满地乱转,东躲西藏。 而那些匪的军心是彻底瓦解了,哭爹喊娘的四散逃命去了。 “阿星,走了!”夏侯仪大声叫道,飞起一剑把元虎打到一边。 “哈哈…大萝卜,今天本公子不杀你,相当于对你有再生之德,你以后就叫我干爹好了,两不相欠。”陈寒星边跑还不忘嘴上讨好。 元虎呼呼喘气,失魂落魄的站着。任凭夏侯仪和陈寒星并肩而去。 突然一道霹雳打在他们面前,将地上的青石板震得粉碎,发出轰的巨响。 “两个无知小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一个阴阴细细的娘娘腔。随后一阵阴风吹过,地上多了一个脸色煞白,七分象鬼的中年人。 “刑副堂主,小心这两个小鬼………”元虎好心提醒道。 “小心什么?没想到你如此不济!”这鬼汉子的声音本就难听,说出这样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元虎本要提刀助阵的,听到这话后当即把刀往地上一插,冷冷的道:“你马上也会不济了,用不了十招。” 夏侯仪正盘算着如何应付这一前一后两大高手夹击,一听到元虎的话,连忙朝陈寒星一使眼色,两人同时全力向前面那鬼汉子攻去。 剑气和摧心掌带起的劲风将地上的青石板刮起来,而后把地上的黄沙也刮了起来,剑气如水,掌力如刀,鬼汉子一见之下真是后悔末及,的确是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招立见分晓,鬼汉子比元虎要聪明的多,早已远远的让开了路,抽身躲得老远。 “你妈的!”元虎骂了一声,从心里鄙视这个副堂主。 一面骂一面抽刀补上去。但根本没可能来得及,夏侯仪和陈寒星速度极快,眨眼间只剩两个小黑点了。 一个黑影对着夏侯仪和陈寒星飞来,同时两股气劲攻到了他们面门,夏侯仪剑势一起,将气劲齐中劈开,去势不减,如流星般消失在黑夜里。陈寒星打出一掌,气劲被掌力震散了,不过手掌也被一物打得生疼,人也落到地上,翻开一看,却是一片绿叶。 后面的元虎和刑死人已经追到,前面挡道的人也攻到了面前,三人将陈寒星围在中央,前面挡道的那人身上满是风沙,似乎赶了很远的路一样。 “参见特使大人。”元虎和刑死人同时参拜道。 来人将裹头和脸的布除下来,抖了抖上面的沙土,微微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又上下打量着陈寒星道:“跑掉的那个武功好象比你好,可惜是个无情无义又无胆的鼠辈,你跟着他死了也不冤。” 陈寒星也打量着三人,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在这三个高手的环视之下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的了,但周旋到夏侯仪赶来应该还有一线希望,夏侯仪一去一来因该不会很久吧。 “哈哈…。”陈寒星笑道,“你名字不好哦,特使、特死、特意来找死。” “油嘴滑舌”那中年汉子懒洋洋的道,“拿下!” 元虎和刑死人一起出招,元虎依然是猛攻猛砍,气劲将地上的枯叶卷飞老远。刑死人则静如处子,但有一道道威力惊人的闪电随着他的心意而动,炸得人心惊肉怕的。 陈寒星进退有度,潇潇洒洒的将摧心掌演练开来,恰好斗个棋鼓相当。 于是中年汉子慢慢靠过来,陈寒星伸手一掌,先发制人。 中年汉子不闪不躲,任那开山裂石的一掌打在自己肩上。 摧心掌无论打到身上哪个部位,掌力均顺着气血直达心脉,并将心脏震裂,此掌因此得名,在江湖上算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武功。 中年汉子中掌后仅仅只肩膀抖了抖,陈寒星已然抽身急退,因为他只觉自己的掌象打到水里一样丝毫不受力,师傅说过,凡是感觉自己的打出的掌无处着力时,不是不着力而是力被对手吸过去,很快就会反震回来。 果然排山倒海的掌力反震回来了,陈寒星第一次领教自己的掌力,没想到这么霸道。整个人被震的气血翻腾,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飞出去。 元虎的刀和刑死人的雷咒正蓄势待发的在另一头等着。 陈寒星避无所避,聚集全身之力双掌齐扬,硬碰两股大力。 一声巨响,元虎和刑死人各自退了有四五步,元虎最终把持不住,鬼头刀脱手飞出。 陈寒星喷出一口血,嘭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中年汉子一步步走到陈寒星身边,伸出一只手去抓陈寒星,自言自语似的道:“螳臂当车!” 九点寒芒似一张网将中年汉子背后要穴全部罩住。 元虎和刑死人惊呼一声双双扑上,来人剑气一吐,两人被弹飞开去,寒芒更是变的多如萤火虫般绕着中年汉子全身飞舞。 中年汉子应变奇快,身形展开,两人在空中以快打快。 从空中落到地上的这一小段时间,叮叮铛铛的两剑相击有数十下之多。 中年汉子稳稳当当的站到地上,慢慢的归剑入鞘。 另一人也站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血正从手指间流出来,正是夏侯仪。 陈寒星已经爬起来了,本要说几句取笑下那汉子,忽然看到夏侯仪被伤,遂关切的道:“没事吧,你?” 夏侯仪神色凝重,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能飞剑?”夏侯仪道。 “有点眼力,束手就擒吧!”中年汉子将剑连鞘插在面前的地上。 “哈哈…你这认起来都困难的飞剑也想叫我束手就擒,也太不要脸了吧!”夏侯仪笑了笑道。 “应该说是小飞剑,也就是师傅说的那种女人练了做鞋子能快点的工夫啊!”陈寒星也在一旁乐呵呵的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那汉子似乎生气了,把剑气运了起来,那剑感应到剑气后从鞘里飞了出来,开始绕着他做规则的椭圆形旋转。 夏侯仪冲陈寒星使个眼色,左手一甩,把藏在手里的最后一颗霹雳雷火弹丢了出去,同时右手运气把剑也丢了出去,两处一打那汉子,一打元虎和刑死人,自己和陈寒星则如流星般往堡里掠去。 “那边是那里?”中年汉子急着问道。“小观音庙,那是死地!”元虎答道,“他们里面还有个同伙!” 那汉子没说话,向那边如飞而去。元虎和刑死人紧随其后。 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个一路上倒是省事了不少,堡里的匪徒见到他们两个就象老鼠见了猫。 “药不对?”陈寒星问道。 “药没问题,你再接他们几招我就走了,还好你没游斗。” 陈寒星苦笑了一下,胸口越来越闷的紧,一个起落和夏侯仪落了一大截。 夏侯仪将速度放慢了些,陈寒星努力跟上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找机会冲出去。”夏侯仪四周观察着道。 天已经蒙蒙亮了,许多盘沙堡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一条条的路上有大量的人涌出来,当了一晚上孙子的他们要出出这口鸟气,特别是那些长弓手,白天可是他们的天下了。 一阵如雨的箭射来,夏侯仪两人只好急闪,盘沙堡中使刀剑的人便一股脑的跳到他们站过的地方,而后长弓手也压过来,再一阵如雨的箭,周而复使,配合默契。现在夏侯仪和陈寒星成了两只老鼠了。 陈寒星道:“阿仪,我们再怎么着也不老鼠好,因为我们现在最不济也是狗,被关门打狗。” 夏侯仪笑了笑道:“而且咱正在狗急跳墙。” 两人大笑起来。 陈寒星笑一阵后猛咳一阵,吐出一大口血,跌坐在一堵墙边。 夏侯仪急忙过去要扶他起来,陈寒星摆了摆手道:“你先走,我把这些人引开了就去追你。” 夏侯仪道:“你调息一下,我来挡箭。” 转过身去,迎面一阵箭雨,简直就是一股黑色的风暴。 顺手抓住根箭,哪里还有什么招式,只尽最大努力的去挥舞,由于发力,血从胸前的伤口流出来,一会工夫,胸前殷红一片。 夏侯仪觉得头脑沉重起来,似乎自己正离自己的身体而去,箭雨破风的呼啸声也听不清了,箭离自己是远是近也分不出了,只是手还在机械的挥舞着,回头去看了一眼陈寒星,竟然已经昏死过去肩上中了一箭,手里更是抓了一把。 腿上一疼,夏侯仪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回 识法(一) 无论他怎么的不相信,胸前被巨剑穿胸而过的巨大伤口和一阵阵揪心的疼都告诉他,他即将要死了,感觉自己正离开自己的身体,视觉模糊,不辩远近…… 一个女子抱着他,看不清女子的脸了,眼前一黑前的一蹩,是那如雪一般披肩的长发。 “等我……”他用最后一口气努力着,“一千年也好,一万年也好,我,我都……一定回来………如果那时候,我忘记了……你……你记得………一………定……记……” 他心里一直在说,在喊,可现在心里的话从嘴里表达出来却异常的难。 他感觉到有一滴滴冰凉的水落到脸上,听到女子撕心裂肺的大喝和惊天动地的巨响。 而后身体便像从万丈高崖上落下去,一直的落下去…… 夏侯仪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透着丝丝兰香。红的被褥,青的丝帐……夏侯仪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胸前和小腿上随即一阵钻心的疼。 “我死了吗,胸前的疼怎么和梦中的情形这么像。”夏侯仪心里想道,“这就是阎王殿吗。” 两个清秀的丫鬟走了进来,一个手里还端着一个精致的小脸盆,夏侯仪揉了揉眼,没错了,是正向他走来呢。 在前面的那个看到夏侯仪醒了,高兴的对后面的那个道:“哎呀,公子醒啦,这真是,你快去告诉小姐…。”一面把后面那丫鬟的脸盆接了过来。 后面的那个跑出去了,丫鬟乐呵呵的忙着把脸盆放好,倒好洗脸水,找毛巾,开窗户……每次和夏侯仪目光想接时,就甜甜的笑笑,意思好象是说:乖乖的坐着,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话。等我一会有空了再说。 “呵呵………”银铃般的笑从院子里一路的传来,一个女子推门闯了进来,几步跑到夏侯仪床前,上下打量着他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缓不过来了呢” “小姐!”那个忙活的丫鬟提醒着喊道。 女子自知说错了话,下意识的用手把嘴轻轻一捂,冲丫鬟笑了笑,又对夏侯仪道:“你让我们担心死了!” “小生,小生好象,好象……。”夏侯仪如坠五里雾里,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 这也不怪他,自小除了母亲,他就和师傅还有阿星相处的时间最多,可能和陌生人说话都会困难,更别说对着这么几个美丽的姑娘了。现在夏侯仪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既紧张又困惑,怔怔的等着这些女子里面哪个来说给他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女子拿把椅子到床边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支在床沿上一脸的高兴,又回头对丫鬟道:“把水弄好了就出去弄点粥来。”丫鬟应了声后出去了,她又支着脸看着夏侯仪。 夏侯仪也看着她。 好一会儿后,她由一脸的高兴加得意转为奇怪,问道:“你没有话问我吗?” 夏侯仪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又点头又摇头,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来这的吗?” 夏侯仪道:“我怎么来的?” “呵呵,你猜啊!”她又得意起来,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边,而后一扭腰转过身来斜倚在窗棱上。 夏侯仪虽然腼腆,但决非傻子,更加不呆。遂微微笑了笑道:“其实有什么关系呢,倒是想请教小姐芳名,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救命之恩的。” 她对夏侯仪的话有些意外,却觉得很是顺耳,便脱口答道:“我叫慕容璇玑,我娘叫慕容铮。” 夏侯仪笑了笑道:“我叫夏侯仪。我娘叫什么不能告诉你。” 慕容璇玑一楞,红着脸道:“我好象又说错话了………你不许笑话我!也不许和别人说!听到没。” 夏侯仪从没被人这么呼喝过,尽管他知道这公主般的小姐说话就这味道,但还是很不舒服,看着璇玑没有任何表示。 “小姐!”两个丫鬟进来了,拿了粥和吃饭的调羹匙。 “你快答应我啊!”璇玑看到有人进来了,急得快要哭出来。 夏侯仪在心里笑骂了自己一句:夏侯仪啊夏侯仪,平常师傅总是教导说要大度,怎么现在去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啊。 “小生遵命,保证绝对不再说这事。”夏侯仪装做很认真的道。 “恩,那喝粥吧,我家的粥可不是谁都能喝得到的。”璇玑又笑起来了。 “小姐,公子说什么决不再提了?”先前的那丫鬟把粥张罗好了后问道,璇玑把脸一横道:“多嘴!” “怕是小姐又说错话闹笑话了吧!”那丫鬟笑着道。 “你,你再说看我不教训你。”璇玑叉着腰威胁似的道,但那里学的象呢,给人的感觉只是可爱。 “是,是,奴婢不敢说了。”那丫鬟微微笑着低了头一个劲的保证道。 “不许笑啦……”璇玑双手拉着那丫鬟的脸,把丫鬟的脸拉成了一张鬼脸。 夏侯仪又笑起来。 璇玑撅着嘴就要过来抓夏侯仪的脸,夏侯仪惊呼一声,连忙拿起调匙来喝了口粥道:“我不笑,我喝粥!” 璇玑气呼呼的看了夏侯仪一会,又回过头来要找那丫鬟,丫鬟连忙道:“公子,小姐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我先出去了!”而后逃也似的跑掉了。 “慕容小姐,你可有看到我一个朋友?”夏侯仪象突然想到似的问道。 “哎呀,什么慕容小姐,难听死了,你就叫我璇玑好了,我叫你夏侯大哥。”慕容璇玑道。 “恩,那,璇玑,你有没看到我的一个朋友,我出事的时候应该和他在一起的。” “有啊,也在我们家养伤呢,早都好全了。”璇玑笑着道。 “也是小姐救的?”夏侯仪问道。 璇玑没说话,不可一世的点了点头。 夏侯仪感激的道:“谢谢,谢谢璇玑姑娘,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向我开口。” “呵呵,其实我也没什么啦,我也是被人救了呢,要谢恩的话我们三个都得去谢别人。” 璇玑认真的道。 “谁?不是你吗?”夏侯仪道。 璇玑摇着头道:“我不成,那天在盘沙堡你们真的好危险,就在你们要被射成刺猬的一瞬间,有个人神仙般的闪现出来,一手抓着一个飞身一跃就到我面前了,好象他知道我躲在那一样,然后就是挡箭,我当时在他身后都吓哭了,你们要是不昏过去也得哭,先是几百人四面八方围着乱射,而后是十多个高手站好位置后点射,都破不了他的剑光,我长这么大,只见过我娘有那么威风……” 夏侯仪已经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见她眉飞色舞的扯起来没完没了,便插嘴道:“我还有个问题,我身上的药怎么没了,你有没有见到?我师傅快死了,等着我拿药回去救命。” “已经送去了啊,那个人找到你们的马,说等你醒了告诉你,他会让马带他去你们村,然后把药给你们村的人。” “哦,那真是太好了。”夏侯仪放下了心头大石,又去喝他的粥了。 “你不想知道那个救我们的人长得什么样子吗?”璇玑问道。 “什么样子?”夏侯仪一边吃一边附和道。 “是个老人,戴着个帽子,……”璇玑滔滔不绝的说着,其实夏侯仪早就猜到了是那个给他药的老人,他只是想不通这里面的道理,为什么这老人要帮自己还有这个叫璇玑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去盘沙堡做什么? 璇玑说着,夏侯仪听着,璇玑说的没什么值得听的,夏侯仪也没听进去一句,在那敷衍着。 突然门被推开了,然后听到一个人大叫一声,像平地里一个炸雷般振耳。“阿仪!”陈寒星哈哈哈的笑着跑过来一把给夏侯仪抱了起来。 夏侯仪被粥呛的半天才回过神来,把嘴里的粥吞净了后道:“阿星,干什么呀,刚醒呢,你又想给我弄回去啊?” 陈寒星把他放下来,呵呵的笑个没完,又坐到桌子边,把夏侯仪没喝完的半碗粥抢过来喝着。 慕容璇玑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 夏侯仪本待要去把粥抢回来,眼角瞟见一旁的慕容璇玑,赶忙转过头对着她道:“我们俩是兄弟,从小就这么着都惯了,不好意思啊。” 陈寒星此刻也放下了碗,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正在那不知道怎么办好,夏侯仪拍了拍他道:“以后不比在家里,要多加注意呢,阿星小弟”弟字拖的老长。 “啊,知道啦,阿仪大哥”陈寒星站起来长揖道,两人简直像在唱大戏。 所以慕容璇玑也不信,问道:“你叫陈寒星,他叫夏侯仪,怎么你们兄弟不同姓的吗?” 夏侯仪张嘴要答,陈寒星抢先一步道:“我们俩行走江湖,名号多得自己也搞不清了,只是在遇到小姐你之前呢,刚好在用陈寒星和夏侯仪这两个名号而已。” 夏侯仪强忍住笑,也一本正经的学着陈寒星的腔调道:“不错,其实叫他夏侯星也无妨啊,是吧,夏侯星!”夏侯两字叫的很重。 璇玑似乎明白了,用手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陈寒星几次三番被夏侯仪占了便宜,忍不住接着道:“不过江湖险恶,小姐也千万别把什么话都当真,所以小姐称呼这位哥哥陈仪也未尝不可,你说呢,陈仪!” 璇玑又糊涂了,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陈寒星又去喝那半碗粥去了,夏侯仪则笑着看着她,那笑和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以后的笑一模一样,于是璇玑气呼呼的道:“你们没个正经,我不理你们了。”说完后跑了出去。 夏侯仪的伤要完全好必须假以时日,这期间璇玑和他越混越熟,璇玑是个淘气又天真无邪的姑娘,夏侯仪像对自己妹妹一样和她交往,感觉很是不错。陈寒星天性就比夏侯仪野得多,璇玑的淘气恰好和他走到了一快,两人只差把璇玑的小红楼馆给翻了。 十天后,夏侯仪可以在院子里耍一整套剑了,松风流云剑杀敌厉害,舞起来也是有如阵阵松风在松木林中穿过,既有风的飘洒又有松木的刚毅,加之夏侯仪器宇轩昂,是百分百的美男子,所以璇玑在看完后率性的大声喝彩,比陈寒星还夸张。 在陪璇玑玩耍了一整天后,夏侯仪向璇玑告辞了,璇玑自然不肯答应,从小到大,身边都是些丫鬟小厮,那有夏侯仪和陈寒星这么好玩的人陪过她啊。 璇玑道:“夏侯大哥,你别走啊,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 夏侯仪道:“璇玑妹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而且夏侯大哥又不是再也不来看你,我有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家里人该有多想我啊。” 璇玑道:“要不再待两天吧,就两天,好不好?我真的有好东西给你看,不骗你。” 夏侯仪想了想,无奈的道:“说话算数,就两天哦。”夏侯仪倒不是要看什么好东西,只是不好去违璇玑的意思。 璇玑却高兴的拉着他一直往外跑,起初夏侯仪任由着璇玑跑,跑出了很远的路后,夏侯仪感到这次和以前有些不同,遂问道:“璇玑,我们去哪?” “带你去看好东西啊!”璇玑头也不回的道。 夏侯仪心里想:能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啊,这个妹妹就是像个孩子似的。不过还是随着璇玑一直的跑。 很快夏侯仪就不再觉得璇玑是在和他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了,因为他发现路上开始出现或明或暗的岗哨,里面的人似乎都功力不低,在他和璇玑飞身而过时这些守卫都能清楚的看到他身边的是慕容璇玑,从而退回去不攻击也不示警。 “小姐,今天怎么自己都跑了来,你向来是抓都抓不来这啊。”四个身着金黄色服饰的老者突然挡在面前道。 “是啊,开门吧,我带朋友进去玩会。”璇玑似乎很不喜欢这几个人,语气颇为生硬。 “盟主有令,外法者不能入内。”其中的一个道。 “我会不知道吗,我朋友还没学过法术呢,快开门,要不开我可要用宿玉了。”璇玑不耐烦的道。 其中另一个走了出来,一扬手打出一蓬火来,直往夏侯仪脸上招呼。 夏侯仪早有准备,剑光卷起,将火迫在剑光之外,起剑后剑气还没用去一半,火势已经全消,夏侯仪硬生生的把那后面一半的剑气给收了回去,一时间气血逆流,搞得自己既难受又狼狈。 璇玑一见之下怒道:“大胆,我的朋友你们也敢打。”说罢也是一扬手,将一颗耀眼的法珠祭起来。 “小姐息怒,我们不敢对小姐的贵客无礼,刚才那种火连普通的人也伤不了,少侠之所以那样完全是出于一片君子之心,老朽几个佩服,小姐这次能结识这样的人,我们也替小姐和夫人高兴。”四个老者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说道。 璇玑听到说夏侯仪的好话,高兴的把法珠收了道:“恩,还是黄伯伯好,娘要是和黄伯伯一样想就好了。” 四个老者两两一队的站在路两旁,璇玑拉着夏侯仪走了过去,转过一小片树林后,璇玑拉着他站在一片空旷的苍穹下等。 “等什么?”夏侯仪等了一会没见动静,轻轻问道。 “等开门啊,里面是术宿雅阁,寻常人几辈子也进不去的。”璇玑笑着道。 很快夏侯仪就看到了平生的奇景,不远处的空地上开出个门来,璇玑拉着他跑进去,门又合了起来,夏侯仪什么都看不见了,璇玑把法珠祭起来,那法珠发出耀眼的白光,璇玑拉着夏侯仪往里面走去。 很快,夏侯仪就走到了书的海洋里。 书柜上分门别类的写着:雷系,火系,冰系,光系,四类一归总为仙系,混系,睡系,冻系,契约系四系一归总为人系,狂乱,血海,逆血,献祭四类一归总为魔系。论敏归于迅系,说抗归于魂系,角力归于五内,变化归于杂记类………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夏侯仪不再想要走了,陈寒星和璇玑玩得开心,也没要走的意思,两人一待又是一月。 第二回 识法(二) 夏侯仪还在用功时,一个丫鬟跑来叫他,说是璇玑找他过去,夏侯仪连忙跑过去,出门时那四个老者对那丫鬟很是恭谨,夏侯仪心里奇怪:这四个老者性格古怪,连璇玑也不能入他们法眼,这个丫鬟不过是璇玑的丫头,怎么会被如此看重?莫非是璇玑现在把这四个老头给治服了…。夏侯仪没太多想,跟着丫鬟走了。 远远的就看到灯火辉煌的小红楼馆,夏侯仪心里掠过一丝的亲切感,走近红楼后,佣人多了起来,但夏侯仪觉得有点不对,这些下人都一脸的严肃,与昔日璇玑手下的丫鬟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而且一直走到红楼里面的过道上了也没见到璇玑。 夏侯仪把手按在剑柄上。 开了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陈寒星,夏侯仪放心点了,把握剑的手放了下来。 “阿星!”夏侯仪叫道。 陈寒星抬起头来见到夏侯仪,一脸的突然道:“璇玑说你在学法术,怎么有空来的?”一面放下茶给夏侯仪让了张椅子。 “不是璇玑找我吗?”夏侯仪问道。 “不知道啊,我都三天没见璇玑了,听璇玑那边的丫鬟说是璇玑的娘回来了。”陈寒星压低了声音偷偷的给夏侯仪说道。 “哦”夏侯仪更放心了,拿起桌上的茶大大的喝了一口。 “这是璇玑娘的住处?”夏侯仪又问道。 “恩,是啊,我没事就来这找璇玑……不过她娘好凶,最好别见到!”陈寒星有点漫不经心了,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有脚步声传出来,夏侯仪和陈寒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有四个丫鬟带着几个家丁快步而出,一伙人麻利的剪烛,四周的巨形红烛剪过之后,偌大的客厅明亮如昼。 两人慢慢的坐回去,趁丫鬟过来给换茶的时候夏侯仪问道:“劳烦姑娘通传一声,就说晚辈夏侯仪和陈寒星拜见。” 那丫鬟轻声道:“两位公子稍坐,夫人正和小姐说话,夫人知道你们都到了半天了,所以吩咐我出来看看,两位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 说完后就在一旁站着,夏侯仪和陈寒星见她没走的意思,不但不能帮通报,反而让他们说话都不自由,于是夏侯仪道:“姐姐不用如此,我们这没什么需要,这茶就挺好。” 丫鬟轻声道:“那奴婢告退,公子有话就让门口的小子带给我。”说完后慢慢的走了,到门口时交代了两个守门的两句。 这丫鬟没走多远,又退了回来,必恭必敬的站在门口,那两个守门的小子也更加恭敬,把身体挺的笔直。 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后面两个小厮提着灯笼跟着。 夏侯仪和陈寒星连忙站起身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妇人看着他俩,边往客厅主人的桌椅处走边招呼道:“都坐吧,不用拘礼,”又转身对下人道:“都下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妇人走到座位上缓缓的坐了下来,夏侯仪和陈寒星依然站着发呆似的看着她,妇人笑了笑,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坐下。 夏侯仪和陈寒星惊醒似的坐回到位置上,妇人表情慈祥,说话也是舒缓的,不过夏侯仪和陈寒星都感觉得到一种威严,或者说是一种庄重,好象自己被什么东西主宰着,只有听着照做的份。 妇人很美,是那种女性的妩媚,夏侯仪很奇怪自己心里这种感觉,应该说慕容璇玑和她长得很象,为什么见到璇玑时没有丝毫感觉,而现在却感觉如此强烈呢? 心里好奇,夏侯仪便多看了几眼妇人的脸,妇人抬起头来要和他们说话时,便和夏侯仪四目相对了,夏侯仪的表情和目光原本是没什么的,不过和妇人对望的一刹那,夏侯仪心虚的把脸转向了一边,表情也不自然了,夏侯仪心想:该死,怎么能盯着长辈的脸看?而妇人这样年纪的人,又对夏侯仪完全不了解,还以为夏侯仪想着些男女之间的事,于是在心里笑道:少不更事的毛头小伙,哎…… “哪位是夏侯仪?”夫人轻轻问道。说着目光直视座位上的陈寒星。 陈寒星见状一抱拳道:“晚辈陈寒星,他才是夏侯仪。” 妇人一楞,似乎觉得夏侯仪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没出息,但很快就恢复了笑着道:“哦,那是我看走了眼。” 妇人说完后审视起夏侯仪来,夏侯仪调整了半天之后勇敢的抬起头来又和妇人对望了一眼,还是顶不住妇人那似乎洞穿一切的眼,不自觉的又游目他顾去了,心里不停的骂自己:夏侯仪,你怎么了,把师傅和阿星的脸都丢完了! 夏侯仪心绪不宁,妇人却出手了,中指和食指并在一起,一挥指间把一条巨烛上的火打向夏侯仪,那火去势奇快,看起来就像是从巨烛到夏侯仪胸前有一条火线一般。 陈寒星惊呼一声,要待出手相救已然不及,遂低诧一声运足十成功力径奔妇人一掌打去。 妇人坐在椅子上,眼光不离夏侯仪身,抬起另一只手随手一掌和陈寒星对个正着。 夏侯仪飞身急退,剑气流转,由指间做一线发出,将那点星火劈成两半。 陈寒星凌空飞起,落下时已然控制住身形,妇人一掌恰到好处,既化解开陈寒星的掌力,又不伤到他。 而夏侯仪在劈开那两点火之后,仍然双足如蜻蜓点水般发力,往后急退不迭。直退到墙边,那一点火被劈成两点火,两点火直迫他到墙边,将他周身的剑气震散之后定格在胸前,两点火来势如闪电,而在即将打中时嘎然而止。 夏侯仪惊的魂飞天外,心似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妇人将那火又打回到蜡烛上烧起来,一丝不苟的望着夏侯仪道:“你没去术宿雅阁?” “去了,璇玑一个月前就带我去过了。”夏侯仪道。 “那你刚才为何没有能力掌控离火?”妇人又问道。 “夫人,生死相搏,那有思考的余地,晚辈从小学剑………晚辈本以为能术剑双修,现在看来真是天真之极,晚辈这就告辞。”夏侯仪像斗败的公鸡一样。 “也许璇儿是对的………”妇人自言自语着,夏侯仪已经和陈寒星往外面走了,妇人一抬头看到,连忙道:“等等!” 夏侯仪和陈寒星双双转过身来,表情严肃的看着她,都提气运攻,防着她又突然袭击。 “我是璇玑的娘,我叫慕容铮,是现任的武林盟主。”慕容铮笑着道,“刚才只不过和两位开个玩笑,璇儿交的些朋友没有一次是让我放心的,所以我才出手相试的,两位别往心里去才好。” 夏侯仪连忙行礼道:“夫人好,璇玑对我俩有救命之恩,我们哪敢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再说以盟主之尊,绝不会和我们两个无名小卒过不去的。” 慕容铮笑的更欢了,一边说道:“我也送你们几句话吧,你其实应该在术法上下工夫,”又对陈寒星道:“你练的碎心掌不得要领,其实碎心掌本就是三流武功,你应该去练一种能在人全身都打出碎心掌在人心处的那种力道的掌法。”又对下人道:“你们把他们带小姐那去吧。”说完后,往后面快步去了。 陈寒星追了两步大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掌叫碎心掌的?” 慕容铮头也不回的去了,好象没听见陈寒星的话一样。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陈寒星悻悻的走回来,一边自言自语的琢磨着。 “因为我是武林盟主啊!”夏侯仪尖着嗓子学着慕容铮的声音道,“问的太白痴了。” “你”陈寒星一跳一跳的过来抓夏侯仪,夏侯仪则一转身,从大门口跑出去了,两个下人连忙拿了两提灯笼跟上。 当晚,夏侯仪和陈寒星没能找到璇玑,听璇玑的丫鬟说好象在夫人那边。于是夏侯仪和陈寒星自去睡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醒来,夏侯仪赶紧洗漱,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要找到璇玑,好告辞了回家去。 两个丫鬟站在旁边,见到夏侯仪穿好衣服后便自然的走过来给他束发戴冠,又帮他把刚穿上身的衣服摸平,弄好了后一个便去拿水过来要帮着洗脸,夏侯仪很不自在,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们明白自己从来穿衣吃饭找水洗脸这些事都是自己一手包办,没什么地方用得着她们。 其中的一个道:“奴婢知道公子的意思了,不过小姐吩咐的事,奴婢不做的话小姐会责罚呢!” 夏侯仪道:“没事,我只说你们做的很好就是了,不过现在我问你们些话,你们可要如实的告诉我。” 两个丫鬟一起点了点头。 “你们夫人是武林盟主?”夏侯仪问道。 “是呀,这还有假吗?整个中原武林我们夫人最大!”一个丫鬟得意的道。 “我和我朋友两人在这住了许久,你们夫人知道吗?”夏侯仪问道。 “恩,知道!”一个丫鬟道。 “经常有生人在你们这长住?”夏侯仪问道。 “不会,怎么可能!不要说生人,江湖地位一般的人连这红楼的样子都看不到!”两个丫鬟齐声叫道。 “那我们这次………”夏侯仪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 “这都是小姐的意思!”两个丫鬟对笑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道。 夏侯仪吃惊的看着她们,心想着这慕容家的确了得,连丫鬟都训练的如此合拍。 两丫鬟被夏侯仪看的不好意思了,都低下头去。 夏侯仪笑了笑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盟主既然是统领武林,为什么有工夫跑到这大漠之际两国交边的兰州?” 两个丫鬟都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 “哦,那行了,你们下去吧………”夏侯仪自己洗着,突然想起似的问正往外走的两个丫鬟道:“璇玑今天在吗?” “在,刚才一早就是小姐吩咐我们过来伺候公子的啊。”一个丫鬟道,而后突然情不自禁的接着道:“公子,小姐为了你都和夫人吵起来了……” 另一个连忙拉她的衣服,那丫鬟觉察到自己好像话太多了,拿手帕轻轻捂了捂嘴后两个丫鬟都碎步跑了。 夏侯仪一楞,想要问清楚点时,两个丫鬟都跑了,夏侯仪把毛巾往盆里一甩,大步的出去,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走了,璇玑的这个情欠得太大了,再不走就还不清了。” 屋前屋后找了个遍,还是没见到璇玑,问人也都说不知道。 于是夏侯仪离开红楼,满院子的找起来,不管什么地方都乱闯一气。 很快,夏侯仪就发觉了这偌大的庭院实际上是一间镖局,把后面幽静的住宿用的楼舍走完后,前面便是热热闹闹的镖局来做生意的客人也有,练手脚的趟子手也有,几个像多年没见的老友聚在一处大笑着交谈的也有……许多的人出出进进的走来走去,很是热闹! 夏侯仪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和村子里不一样的人,心里挺新鲜,找了块向阳的青石板坐下,像看戏一样欣赏起来。 其中一个女子很是特别,一身的绿色长裙,上面印着翠竹叶花纹,披一领米黄的披肩,背后一领紫色的披风直垂到地上,容貌清秀,眉间有一点朱红的印记,周身的气质在众多的江湖人物中显得别具一格,看上去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女子好像在找什么人,目光从所有她身边的人脸上扫过,并且四周里游走着反复的找,当扫到夏侯仪脸上时发现夏侯仪正望着她,遂微微笑着略一点头,像跟熟识的人打招呼一样,夏侯仪也觉得异常的亲切,心里竟有立刻过去和女子说说话,交个朋友的冲动。 不过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从门口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而后慕容璇玑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边笑边说:“喂,大英雄,快走啊,都到了呢,哈哈…真没想到你还真做到了!” 后面的当然是陈寒星,不过只有夏侯仪猜得到,因为别人根本看不到人,只见一堆东西跟在璇玑身后慢慢的挪,夏侯仪再转过头去看刚才那个女子时,竟然再也找不到了,于是夏侯仪朝慕容璇玑他们跑过去。 “夏侯大哥!”慕容璇玑远远的望见夏侯仪,高兴的招着手叫道。 “阿仪,救命啊”陈寒星的声音,不过中气不足,喘得厉害! “你们这是做什么?”夏侯仪问道。 陈寒星喘着气,用眼看了下慕容璇玑,嘟了嘟嘴。 慕容璇玑笑着道:“他啊,出门的时候我说带两个下人跟着,他说不用,就他和我两人最好,我说得找人给我拿银袋,他又说他一个人拿多少都行,所以就成现在这样了。” “说好了拿银袋的嘛,没说拿这些东西啊!”陈寒星委屈的道。 慕容璇玑从腰间把一个空的银袋拿出来一甩一甩的道:“是拿银袋啊,只不过我把银袋都买东西了嘛,我身上还多的是银票呢,而且我也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就是因为没人帮我拿,我又不能失信于你,只好忍痛不买啦,你还好意思说呢!” “阿仪,帮帮手,帮帮手,受不了啦!”陈寒星转而向夏侯仪求救。 “夏侯大哥,我们走吧,他厉害着呢,你没来的时候他总是说:背的动,背得动,你买下整条街我也背得动!”慕容璇玑边说边猫着腰学着陈寒星的样子,把夏侯仪逗的笑起来。 璇玑也呵呵的笑着,拉着夏侯仪的手,回过头对陈寒星道:“大英雄,你认识路的哦,送到我房门口给下人就行了,谢谢!”说完一拉夏侯仪朝前快步走了。 “璇玑,璇玑阿仪,阿仪”陈寒星在后面乱喊。 走没多远的夏侯仪转过身来道:“阿星,从来力气活你怕过谁来,这个我从小就知道,好好表现,要有始有终啊,我先回去给你做饭。”说完和璇玑笑着跑掉了。 走到后面幽静的小院里后,慕容璇玑还在笑,夏侯仪把手从璇玑手里抽出来,慕容璇玑朝前快走了两步,一阵脸红。 夏侯仪乘机道:“璇玑妹妹,我有话跟你说。” 慕容璇玑转过身来,高兴的道:“是吗,你说啊!” 夏侯仪走到和慕容璇玑并排,慢慢的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真的真的要回家去了,璇玑你别伤心,我……” 璇玑笑了笑道:“我知道,再怎么留也留不住夏侯大哥和大猩猩了,我这不把东西都给你们买好了吗,你们回去的时候全带上。” 夏侯仪停下来看着璇玑,一种好奇怪的眼光,半天后蹦了句:“璇玑长大了哦!” 璇玑也看着他,说道:“什么?我本来就这么大啊,什么长大了变小了的。” 夏侯仪暗地里长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自做多情了。不过既然璇玑已经给自己买东西了,而且一买就是买到多得阿星背都背不动,那么自己和阿星似乎也要表示下才行,尽管璇玑可能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礼尚往来。 “璇玑妹妹,我和阿星都欠你的情,特别是我,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决不饶他!”夏侯仪尽量的把复杂的话说的简单。 “恩!”璇玑点着头道,这句话她完全明白,心里高兴的像开了花一样。 两人又慢慢的往前走去。 璇玑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夏侯大哥,你术法学的怎么样了?” 夏侯仪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一塌糊涂!” 璇玑笑起来,面对着夏侯仪,夏侯仪往前走,她便往后退着。 “你问我啊,你蒙着头,不懂又不问,你还真笨呢!”璇玑笑着道,转过身和夏侯仪并肩而行后道:“术法大体上来讲,主要有五类,而操纵的技巧则只有两类!” “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好像……”夏侯仪反驳道。 “哎呀,你信我还是信书,那些书很多都是废话,我娘给我说一句就讲清楚的东西,书上起码都有上百页,这啊那啊的让人头痛死了!所以那四个老头让我去学习的时候我都希望大病一场。” 璇玑一口气说完,似乎这些话压在心里很久了,而后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娘也是看这些书学会的,上百页的东西我娘能把它归纳成一句话,我真佩服我娘,我可不行。” “呵呵…”夏侯仪笑着道:“你还小嘛,等你到你娘那样的时候,你也一样可以的。” “恩,我们接着说,五类分为火,冰,雷,光和密法,其中前面四种都是攻击性法术,威力强大,练的时候进步也快,密法包罗万象,我也不太懂,娘也不给我说,那四种攻击性法术驾御的技巧大同小异,不过每个人对每种法的支配力天生不同,所以找准自己适合练什么法很重要,这个挺难的,一般的修炼法术的人都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后才知道自己适合练什么法术,不得不重新再练过,这也是为什么会法术的高手都是老头老婆婆的原因。” “那你和你娘怎么练的?”夏侯仪问道。 “我娘是天才,我是我娘教的啊!”璇玑得意的道。 “那你是蠢才!”夏侯仪笑着道。 “哼,夏侯大哥更是蠢才,比我还蠢!”璇玑娇嗔着道。 夏侯仪一时竟无法反驳,只好把话题一岔道:“好了好了,两个蠢猪在散步好了吧。” “呵呵…”璇玑笑起来,接着道:“法术不能凭空产生的,要有法源,我们把法源封在各种法器里面,火源是火灵,冰是冰魄,雷是雷精,光是光华。” “不对啊,那你看这什么?”夏侯仪把手摊开,聚精会神半天后一团火从手掌里飞了出去,将远处一篷花木烧着了。 “呀,夏侯大哥能控制离火了!”璇玑跳起来高兴的道。 “我没有装火灵的法器啊,这是为什么?”夏侯仪又问道。 “不可能,你藏哪啦!”璇玑围着他转来转去的看,一边找一边说道。 “没有啊,我说没有就没有……”夏侯仪话没说完,突然看到璇玑动手来拉自己的衣服要找火灵,惊叫一声后连忙往前跑了。 璇玑在后面追着道:“还没有呢,我都看到了,在你袖子里……” 夏侯仪边跑边想着,自己的确没有璇玑说的火灵,那自己在法术上的确有异于常人,慕容盟主说自己学法术要好,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道理呢?师傅以前说我有股与身俱来的黑气,这和学法有没有关联呢?夏侯仪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他已经决定了这辈子就好好学师傅的剑法,也像师傅一样行侠仗义。 第三回 重逢(一) 在夏侯仪的提议下,璇玑,陈寒星还有夏侯仪在吃过午饭后又出去逛街了,璇玑开心得很,逛街逛的次数多了,但和夏侯仪还是第一次,所以璇玑在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人之间跑前跑后,看到什么都问个价,买上点才走,而他俩手上的东西则渐渐多起来。 陈寒星专拣轻的好看的拿,重的丑的全丢给夏侯仪。夏侯仪知道他还在生早上那会的气,笑着都拿上后道:“阿星你什么时候考的秀才啊?” “没有啊,别胡扯!”陈寒星转过头道。 “那怎么只要秀才用的东西呢?”夏侯仪接着道。 “你儿子才用秀才的东西呢!”陈寒星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一藏,骂了夏侯仪一句。 夏侯仪哈哈大笑起来,还要取笑他几句,璇玑在前面喊道:“你们快来啊,来帮我看看这两支钗哪个好?” 两人连忙跑过去,见慕容璇玑在一个货柜边拿了两支玉钗比来比去。 “我看这支好,颜色和样式都适合璇玑你!”陈寒星道。 慕容璇玑又仔细看了看陈寒星说的那支,抬起头来对夏侯仪道:“夏侯大哥,你说呢?” “我不太懂这些,好象两支都不错,都挺好看的。”夏侯仪含含糊糊的道。 “那你送我这支钗吧!”慕容璇玑拿着陈寒星说好的那支道。 夏侯仪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看了一眼陈寒星,见到陈寒星更是憋红了脸,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 “恩,啊,其实,这两只都不错,那要不我和阿星一人送你一只好了,你那只阿星先看到的就当阿星送给你的,我送另外你看中的那支给你啊。”说完连忙拿起那支钗对老板说:“包起来!” 陈寒星则高兴的拿另一支也抢着让老板包起来,老板更是高兴的一个劲夸道:“这位公子真有办法!” 慕容璇玑则一脸的不高兴接过两只钗后转身走了,陈寒星赶忙追上去,夏侯仪无奈的摇摇头,付了账后也跟上。 前面的街道突然混乱起来,街上的人纷纷乱窜。 几匹马率先冲过来,而马后面是一队衣甲鲜明的西夏士兵,马在街上奔跑已经把人吓坏了,而马上的人还一人拿了一把马刀乱挥乱砍,嘴里叫着:“都闪开,他妈的别挡道!” 一匹马撞到了慕容璇玑身边,慕容璇玑似乎看什么东西正入神,转过头时那把刀已经像一道闪电一样砍过来。 夏侯仪惊呼一声,本能的双脚发力,身形凌空掠起,不过距离太远,要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个身影比夏侯仪更快,而且是贴地直撞过去,一路上的人啊、货柜啊、小推车啊、甚至火炉和柱子都被撞翻,最惨的当然还是那匹马,被打得凌空直飞出去,马上的人和马都变成了一堆碎肉,分不出来了。 慕容璇玑惊魂未定,陈寒星挡在她身前,打出的掌还未收回,已然扭过头道:“不怕,有我呢,没事了!” 已有数十名西夏枪兵把他们包围起来。 夏侯仪已然落到地上,而且再也不便凌空掠起,似洪水般的人流夹着他滚滚而去,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发力去改变的话又唯恐伤到人,只好随波逐流。 等到人流从各个小的胡同分散开来后,夏侯仪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了,而且街上的西夏兵越来越多,到处都戒严,把人往家里赶。 夏侯仪想找个人问路都没有,又不想惹那些西夏兵,于是只好东躲西藏的乱跑,到后来西夏兵实在太多了,以他的身手都很难在白天不被发觉,只好找了间废屋躲起来。 不过他一进屋就发现屋里已经有人进来过,遂低咤了一声道:“谁,出来!”半天的躲躲藏藏把他搞得有点神经过敏。 “是我——”一个清脆的女音,同时一个女子从一张破桌子后面站起来,桌上桌下全是废弃的断木板和破布。 “啊,我,我也是被西夏兵追得紧,不得已才进来的,我这就走,这就走!”夏侯仪觉得刚才的话很是唐突,而且是别人先进的这屋,而且还是早上在镖局里见过的那个女子,遂惶恐的说道。 “没关系,既然都是为了躲避西夏兵,共处一室也无妨,况且这间也是无主的破屋。”女子落落大方,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到夏侯仪面前站定,自我介绍道:“我叫封铃笙,小兄弟你呢?” “夏侯仪” “恩,暂时在这避一避吧,天黑了再走。” 夏侯仪点点头,开口想问下她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屋外有人喊道:“什么人在里面说话,滚出来!” 一边说着让别人滚出来,一边已经自己闯了进去。 是三个西夏兵,一个使刀,两个拿着长抢,那个拿刀的一见到封铃笙便高兴的道:“找到了,找到这女人了,快去报告将军。”一个抢兵随即跑了出去。 封铃笙一声清吒,飞身而起,手中多了一条白色丝带,直向跑出门的小兵卷去。 拿刀的那人似乎武功不弱,举刀直削封铃笙双脚,封铃笙只好一抖丝带,去卷他头,双方都一闪身避开了。 那小兵则跑的没了影。 “小兄弟,你快走吧,不关你的事!”封铃笙对夏侯仪道。“谁都别想走,怎么,想转移贼脏吗?”使刀的那兵叫道。 夏侯仪本就对封铃笙有好感,心里有助拳之意,加之这个西夏兵气焰嚣张,说的话让人心里极不痛快,遂踏前两步道和封铃笙并肩而立道:“那你待怎地?” “哼,这么地!”说话间一刀砍来。 这个使刀的武功的确不弱,而且话没说完已出刀,与偷袭无异,饶是夏侯仪也来不及反应,胳膊上中了一刀,鲜血从伤口迸射出来。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夏侯仪觉得额头正中炙热异常,似乎自己没办法控制这股力量,离火诀随心意而起。 “无知下辈,胆敢伤吾尊体!”夏侯仪整张脸变的狰狞恐怖起来。 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使刀的那个西夏兵全身被火焰包围起来,大声的惨叫一声后倒在地上,竟已是一具焦尸,盔甲和刀全都熔化不见了。 使抢的那个显然吓坏了,撒腿就跑,被封铃笙随手一丝带卷住,哼都没哼一声瘫倒在地上。 “我们快走吧,大队西夏兵应该马上就到了。”封铃笙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金创药来涂在夏侯仪伤口上,外面再用块手帕裹上,神情专注而且动作轻柔,显得熟练之极。 夏侯仪看到封铃笙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涌出一阵阵柔情,连伤口都好象完全不疼了,封铃笙处理好他的伤口后,转身就要走。 夏侯仪连忙道:“我跟着你好吗?我,我都不知道城里的路!” 封铃笙回头笑了笑道:“随你便,他们可全都是要抓我,你不怕的话就跟着。” 夏侯仪跟紧了她道:“没所谓,我保着封姐姐你杀出去有何不可!” “呵呵,小小年纪,嘴巴可甜得很,骗了不少女孩子了吧!”封铃笙取笑道。 “哪有,没哪种事……”夏侯仪一谈到男欢女爱,舌头像打了节一样。封铃笙暗暗点头,心里想道:看来这个小家伙真的是一片好心,并非是看到好看的女子就装君子或者装有钱的庸俗之辈。 他们在小胡同里躲来躲去,一路上碰到些小股的西夏兵便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但大队人马他们可不敢惹,很快他们就知道出城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东南西北四门敌楼上全都枪戟如林,有数百人之多。而且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西夏兵组成搜索大队从城最南边往城北边滚动过来,源源不断的有大量部队还在往城里开进来。 他们在一辆靠墙的马车旁蹲下身来,一队西夏兵从身旁跑过去。 夏侯仪东张西望,确定没有敌踪后,就要起身走人,被封铃笙一把拉住,封铃笙神色凝重道:“我们再跑下去一定会被捉住的,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赌上一把!” “去闯城门吗?” “不是,我们上这辆马车,如果这辆马车是西夏军方的运输车的话,我们应该可以逃出去。” “那怎么知道是不是军方的马车?” “这么混乱的场面,这辆马车还完好无损,而且我看拉车的马似乎对西夏兵一点都不恐惧,所以我大胆猜的。” “好,我听封姐姐的!” 两人一跃到马车后面的货蓬里去了。 许久后,马车动起来,果然出城时通行无阻,没有任何人来盘查。 “封姐姐,好厉害啊!” “呵呵,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两人像说悄悄话似的交谈起来。封铃笙把自己在江湖上见到的奇闻逸事一件件讲给夏侯仪听,不知是夏侯仪白天精神紧张过度,还是封铃笙的故事不够吸引力,夏侯仪竟睡着了。 封铃笙笑了笑,扭过头自去看窗外的月,寒冷的月光下,封铃笙脸上露出母亲般慈祥的神情。 摇摇晃晃的走了快一夜,马车终于停下来,停车时的震动将封铃笙和夏侯仪都震醒过来,静待片刻后,两人对望一眼,便都起身从车上小心翼翼的下来。 四周里点着火把,竟然是一个山洞,里面空无一人,但储藏着大量的粮食和武器。 “这个赫兰铁罕,居心叵测啊!”封铃笙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封姐姐,趁没人我们快走吧。”夏侯仪已经找到了洞口,站在洞口叫道。 “等等,我再看看。”封铃笙从身上拿出张羊皮卷来凑到一个火把前仔细看看,又把火把拿下来四周里去查看墙面,时而又蹲下去查看地面,竟越来越往动深处走去。 一个老兵提着盏灯笼朝洞这边跑过来,远远看见夏侯仪站在洞口,转身飞跑而去,夏侯仪两个起落便追上他,随手扯断根地上的草直刺咽喉。 “饶命!大侠饶命啊!”老头跪地上哀求道。 夏侯仪收了招,一言不发的又掠了回来,封铃笙还没出来,他便自己进洞去找。 洞深处,封铃笙举着火把对着一堵墙发呆,夏侯仪走过去道:“封姐姐,怎么了?” 封铃笙把手里的羊皮卷递给他道:“你看这上面画的和墙上的这图象不象?” “一模一样的!”夏侯仪仔细看过后道。 “你帮我拿着火,我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它。” 夏侯仪接过火把,封铃笙便将墙上的花纹拨过来弄过去,玩起拼图游戏来。 “封姐姐,那些西夏兵就是在找这张图吧?”夏侯仪在一旁问道。 封铃笙转过头来对夏侯仪笑笑,又去拼图去了,一边拼一边道:“那个叫赫兰铁罕的将他当宝贝,我偏要拿过来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其实来这洞之前我也不知道这张图有什么用,只不过……好了!” 封铃笙突然高兴的叫了声,墙从中间向两边轰的一声打开了,显出一个狭长的通道。 封铃笙率先走进去,夏侯仪紧走两步赶上,因为里面很黑,封铃笙没火把也走不了多远,有些东西从身旁飞过去,有的象蝙蝠,一些则长相奇怪,夏侯仪从来没见过,再往前走,地上也开始有虫子了,起初很小,越往里走,虫子的个头越大,而飞的东西开始攻击他们起来。 起初封铃笙勉强还能应付,当蛇啊、蝎子啊、奇奇怪怪的蠕动的虫子啊满地都是时,女人的天性暴露无遗,封铃笙啊的尖叫一声躲到夏侯仪身后去了。 夏侯仪则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心里得意的不得了,遂豪气干云的道:“丑陋的家伙们,都给我滚开!” 一扬手,一大团火焰喷射出去,而后洞里满是刺鼻的焦味,夏侯仪将手里的火把丢了不要,牵着封铃笙的手道:“封姐姐,一会有烤蛇肉吃呢!” 封铃笙从他背后走出来,皱皱鼻子做鬼脸似的笑了笑,异常的妩媚动人。 夏侯仪将火逼成一团火球,贴地在他们面前滚动向前,所有的毒虫均退避三舍,封铃笙将手抽回来,神色自若的道:“仪弟你几岁开始学咒的?似乎很不一般呢!” 夏侯仪捎捎头发,指头上的丝丝残香飘进鼻子里去,又想起刚才握着封铃笙纤纤玉手时美妙的感觉,到嘴边的话竟忘了说了。 “仪弟,你几岁学咒法的啊?” “哦,我学了才一个多月,献丑、献丑。”夏侯仪从想入非非中被封铃笙的话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非常的难为情,竟觉得自己很是下流。 封铃笙也觉察出他不对劲了,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封铃笙略微想了下,从怀里拿出两块手帕来,递一块给夏侯仪道:“仪弟,你是不是受不了这股烧焦的味儿啊,用这个挡一挡吧。” 夏侯仪接过来捂在脸上,手帕上有沁人心脾的兰香,比刚才不知清晰了多少倍。 夏侯仪慢慢从窘态中解脱出来,偷眼看了下封铃笙,她正用手帕捂了鼻子聚精会神的往前走。 “呵呵,封姐姐的手帕可真多啊!” “你取笑姐姐啊!”封铃笙嗔怒道:“你再说就把手帕还我!” “不说了!”夏侯仪赶紧用手帕把嘴捂住。 火球在前面不动了,夏侯仪将火球收回到掌中来,将威力调小到只有一只火把那么大,对封铃笙道:“到头了。” 封铃笙四周看了看,见什么都没有,颇为失望的道:“是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回头吧。” 这次是夏侯仪望着尽头的墙面发呆,封铃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抢面上有一副日月拼成的图,只是纹路很不清晰,似乎被几千年的时光磨得快消失了一样。 “仪弟……” “封姐姐,这副图我好象见过,而且我还隐约记得和这图象有关的咒语。” 随后夏侯仪陷入了沉思,可那咒语虽然清晰,但零零碎碎的没办法串得起来,夏侯仪想得头都通起来,连火也没办法控制了,在黑暗里抱着头呻吟起来。 封铃笙连忙拍着他的肩道:“想不起来就算了,想来也无非是些金银财宝之类的东西,对我们也无所谓,我们走吧。” 但夏侯仪竟然还是造不出火来,在黑暗里等了老半天后,封铃笙道:“仪弟,从你一开始用火我就注意到了,你和我见过的咒术师大不相同,你竟然能凭空造出火来,而不需要火灵。” 夏侯仪也颇为奇怪的道:“是啊,我记得璇玑妹妹也是说要火灵的,唉,封姐姐怎么也知道使用咒术吗?” “呵呵,你是中原术剑五大门的人?” “不是,我不是江湖中人,只不过是碰巧和慕容盟主认识到而已。” “哦,难怪呢。” “难怪什么?” “你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啊,而且还对我明白咒术大为吃惊!” 夏侯仪还想说话时,封铃笙道:“闭上眼,我有办法!” 夏侯仪刚一闭眼,封铃笙又道:“睁开眼吧。” 夏侯仪睁开眼一看,竟然已经到了先前满是火把的山洞,夏侯仪一脸惊喜的问道:“封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这也是咒法啊,只要地脉不乱,走过一遍的路我都可以任意传送,当然不能太远,太远了我也记不住。” “那黄泉路呢,你也能传吗?”突然一个粗旷的声音从洞口传来,随后一个人威武的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西夏的枪兵。 “赫兰铁罕!”封铃笙惊得目瞪口呆,“怎么来得这么快!” “封姐姐,是我的错,我放走了一个西夏兵。”夏侯仪说完已然在手里聚集了大量的火焰,洞里的火把竟像受到什么力的吸引一样全部向夏侯仪所在的方向飘着火舌,而且火把也暗淡了许多,有几个已经完全熄灭,夏侯仪手中的火则炻热已极,变成了一大颗火球,将他和封铃笙完全的遮在后面。 “哈哈,有趣,有趣的紧啊!”那个叫赫兰铁罕的竟然更加兴奋起来。 夏侯仪长啸一声,火球疾撞向赫兰铁罕,赫兰铁罕伸出一只手来将火球接住,威力惊人的一击竟然被他一只手接下来,火球一撞在他手上就象波浪撞在岩石上一样,从中间分开,向两边打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第三回 重逢(二) 唯一留下的是赫兰铁罕手指间还有丝丝的黑气飘着,赫兰铁罕收回手掌,轻轻吹了吹,则连那一丝的黑气也飘散不见了。“中看不中用!”赫兰铁罕极为不屑,夏侯仪一咬牙,凌空飞,手指间剑气如虹,直刺赫兰铁罕。 封铃笙惊呼一声:“不要!”但为时已经晚,赫兰铁罕已经将夏侯仪攻出的那只胳膊整个抓住,而后用力一捏,夏侯仪全身的剑气便溃散不见,被赫兰铁罕如提婴儿般凌空提着。赫兰铁罕身躯似铁塔一般,夏侯仪虚脱的垂在那竟像只有他三分之一大。 赫兰铁罕一挥手,身后两个枪兵挺枪便刺,夏侯仪眼见长枪刺来,心里明白但身体完全动不了,耳听得一声巨响,两杆铁枪齐中而断,又一声霹雳,两个小兵惨叫一声,横尸当场。封铃笙肩上的白色丝带此刻如灵蛇般昂首吐信,而且白炻耀眼,竟如慕容璇玑当日的法珠一般。 赫兰铁罕将夏侯仪抛向封铃笙,自己则侧身直撞过来。 夏侯仪连忙用丝带将夏侯仪卷起卸力。 “要救他你就得死!”赫兰铁罕势如奔马已然撞到了面前。 然而一瞬间的白光一闪,两人都不见了。 赫兰铁罕一挥手,身后的西夏兵个个抢一只火把,齐声呐喊,前呼后拥着赫兰铁罕往洞里冲去。 夏侯仪只觉的一阵刺目的白光过后紧接着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臂上被赫兰铁罕抓过的地方似火烧样的疼。终于,封铃笙呻吟起来,一片热乎乎的液体滚到夏侯仪手上,夏侯仪忙抬起手来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封姐姐,你受伤了?” “赫兰铁罕,不愧为西夏国第一猛将,只给他的劲风略微带了下,就伤到这种程度!” 封铃笙丝带上的光华还没有退尽,被强光闪黑的双眼此刻已能微微视物了,籍着那点光华,夏侯仪竟然看到又到了刚才他们来过的山洞尽头。 “封姐姐,干嘛传到这里啊,这里是死胡同呢!” “我也不想,但我只在这里和我们刚才出去的地方贴了灵符,刚才跟你说任意的传送是逗你的,我只能传到贴了我灵符的地方。” 在洞口进来的通道上已经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封姐姐,他们进来了,我们再传出去,你还有力气么?” 封铃笙虚弱的倚在墙上,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已经能隐约看到红色的火光。 夏侯仪焦急起来,封铃笙勉强的道:“真是对不起啊,仪弟,连累你也……” “封姐姐,你赶快调息下,我想办法逃出去,想到办法了你得自己跑,要不就只有我抱着你跑了。”夏侯仪不等封铃笙说完便抢着道。 封铃笙当既闭气运功自己调息起来。 夏侯仪则努力的去想那些咒语,尽管不知道往里面跑是不是有路出去,不过人都是这样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还好老天保佑,洞里满洞的毒虫阻挡了那些西夏兵前进的速度,而赫兰铁罕似乎不知道他们两个正在洞的尽头,所以站着任由那些西夏兵打扫干净。 夏侯仪最终把那扇门打开了,扶着封铃笙走进去,封铃笙擅长于推宫活血之术,调息过后好了很多,此时,西夏兵还在一步一挪的行进中。 里面与洞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洞里是椭圆形的顶,洞不是很大,在深处的两个角落里各有一把椅子,椅背呈半球状高耸而起直与洞顶相接,在洞的中央是一片水池,水池中一张水晶做成的莲花状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水晶放出的光芒将整个洞照的柔华似水。 “我们似乎找到了房间的主人。”封铃笙对夏侯仪道。 “恩,不要吵她,我们四周找找看有没有路可以出去。” 两人很快就将整个洞找了个遍,没有任何出路,两人站到水池边,床上的女子清晰的印入他们眼帘。 蓝色的衣裙上画着奇异的图纹,侧身躺着,曲线玲珑的身材圆润而饱满,白玉般的肌肤沐浴在水晶的光芒里,匀称的脸上点缀着两点朱红的唇,一头洁白如雪的长发从肩后面披散下去,看上去直如一尊白玉的雕塑! 夏侯仪呆呆的直看得入了神,封铃笙连叫了几声仪弟才将他叫醒过来遂笑道:“好看吗?” “恩………”夏侯仪红着脸道,“这个姑娘我见过!” “哎,没想到我们会死在这里,又多连累了一位姑娘。”封铃笙凄凉的道。 夏侯仪无言以对,因为封铃笙说的是事实,凭他根本就挡不住赫兰铁罕一招,而封姐姐本来可以放手一搏,又因为救他而伤了内脏,完全发不得力。 所以当赫兰铁罕最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赫兰铁罕比他们吃惊多了。 “哈哈……”赫兰铁罕纵声长笑,“这就叫瓮中捉鳖!” 夏侯仪和封铃笙已然有死的觉悟,两人都将自己所有的真力聚集起来,准备做临死前的最后一击。 赫兰铁罕大喊一声,先发制人。 夏侯仪和封铃笙同时大喊,劲力暴吐,硬挡赫兰铁罕,不过赫兰铁罕气势如虹,来势如风雷滚滚,夏侯仪和封铃笙两人的气劲加起来也远不如赫兰铁罕的一半,在那些旁观的西夏小兵看来,就如一个巨大的白球撞向一红一白两点豆大的火。 夏侯仪和封铃笙对望一眼,相视苦笑一下,闭上眼等死。 “危险……”像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轻呼,随即是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和一声刀剑割破皮肉的如裂帛般的声响。 夏侯仪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头齐腰的如雪的白发,由于发力,白发有如细小的微波一起一伏,从头到腰际,周而复始。 赫兰铁罕狼狈的摔向一边,因为他突然看到一柄寒光闪闪的剑直刺向自己的眉心,他只好侧身闪开,利剑在他脸上划了一道血口,而他则把水池中的水晶床撞得粉碎,反震的大力将他重重的摔向一边。 “你,没事吧!”少女转过身来望着夏侯仪,目光中满是关切和久别重逢的喜悦。 “应该………应该没事吧………”夏侯仪盯着女子的眼,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个女子。 “你是来找我了吧?”少女的声音激动的打颤,似乎饱含着守望千年的沧桑! “啊……”夏侯仪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那少女竟然以为夏侯仪是回答了她的话,眼里顿时流下泪来,脸上则开心的笑起来,少女用手把脸上的泪擦了擦,另一只手径来摸夏侯仪的脸! 赫兰铁罕此时已站起身来,抢了一柄士兵的铁枪在手,凶神恶煞的道:“哪来的鬼婆娘,我看你想找死!”挺枪直刺过来。 “他们……”少女冲夏侯仪问道。 “要杀我!”夏侯仪见到赫兰铁罕的铁枪如黑色的巨蟒栏腰扫来,少女又背对着铁枪,是以紧张的喊了出来。 “那就罪无可恕!杀!”少女霍然转过身去,随手一剑将赫兰铁罕全力的一记冲刺挡开,赫兰铁罕跌跌撞撞一连退了三四步才站稳,嘴角流出一死血来。 周遭的西夏兵发一声喊,全部挺枪冲了过来。 少女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化一束白色光芒,一束由少女手中掌控的白色光芒,所有的西夏兵均在一瞬间被剑穿胸而过,剑回到少女手中时,所有的西夏兵都倒在地上,长枪弃了一地。 “飞剑!”夏侯仪和封铃笙同时惊呼道。 赫兰铁罕则一转身飞似的向外逃,少女似乎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将周身的剑气散去,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剑也收了,像是从手掌中钻进到手臂里去了一样。 洞里又恢复了刚进来时的柔美,不同的是先前水晶床像一个月亮般放出光芒,而现在则是散成碎片洒落一地像荧光粉般熠熠生辉。 少女转过身来,娇俏可人的一笑,痴痴的看着夏侯仪,眼神炻热得像碰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 夏侯仪也望着,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生活中有这么个女子,但自己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里却找不到丝毫印象,难道在梦里见过吗? 封铃笙见夏侯仪又看得呆住了,遂靠近了点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道:“仪弟,我们还没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呢!” 夏侯仪惊醒过来,连忙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日后定当报答………” “你不记得我了么?一直以来我在你身边就是要将所有威胁你的敌人悉数毙于剑下啊!你………你不记得了吗?”少女不等夏侯仪说完,急着插嘴道。 “虽然好象我是………我是见过姑娘,但我……姑娘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夏侯仪没理出个头绪,便随意的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是你,就是你!”少女急切的一边说一边往夏侯仪身上靠,夏侯仪忙忙的退个不停,少女四句话说完,夏侯仪差点退到那水池里去。 封铃笙连忙把夏侯仪拉过去到一边道:“小子,我有话跟你说。”又冲少女道:“姑娘你稍等一会,我和他先说个事。” “我看这位姑娘似乎是失忆呢,”封铃笙压低了声音道,“可能你长得很像她的一位亲人,所以她才认定了你,而且听说这种病时好时坏,要是她正病重的时候落到坏人手里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她对你我有救命之恩,恰好又认定了你是他要找的人,我们就帮她一把,等她神智恢复了,我们再和她讲清楚。” “这……妥当吗?”夏侯仪犹豫着道。 封铃笙轻轻一推夏侯仪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夏侯仪无语,封铃笙便笑着冲少女道:“好妹妹,他和你开玩笑呢,他怎么会忘记你呢?” 少女高兴的紧走两步到夏侯仪身边,一抓夏侯仪的手兴奋的道:“真的?” “冰璃!”夏侯仪与少女握手的一刹那,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样两个字,不禁脱口而出。 少女微微一楞,继而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这是我的名字吧,恩,我记起来了,很久以前,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封铃笙还以为夏侯仪在继续演戏,心里笑道:“这个仪弟真是玲珑剔透,人家是举一反三,他可不得了,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嘛!” 于是封铃笙也在一旁笑道:“臭小子,才一丁点大就始乱终弃啊?” “没有啊!这从何说起呢?封姐姐你真是!”夏侯仪急着冲封铃笙道,想讲明白自己的确是只记得这么个名字,压根没见过这姑娘,但又不能当着少女的面说破,憋红了脸简直就是关公转世。半天后迸出句话:“封姐姐,冰璃,我们出去吧。” “恩!”冰璃自然的拉着他的手道,往外面走去。 “不许你占人家便宜!”封铃笙在后面俏俏的贴着夏侯仪的耳朵道。 三人相继鱼贯走出洞去。 第四回 回家 三人出洞时天色已是黄昏了,洞口栓着好些战马,全是被杀死的西夏士兵留下的,亏得有这些马,他们三人才能在漫漫大漠里回到兰州城,兰州城的西夏士兵早已撤得一干二净,三人找了间客栈落脚,夏侯仪和封铃笙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所以叫了一桌子的菜。 一顿饭吃完后,他们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冰璃几乎对现在日常的东西一无所知,甚至不认识烧鸡和牛肉,还有穿衣服也很成问题,封铃笙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教会她一个女儿家该如何穿衣吃饭的基本原则,而后的几天里,夏侯仪和封铃笙轮番上阵,总算是教得冰璃在言行举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赫兰铁罕惊慌失措的单骑逃回到肃州,一路上风声鹤唳,少女寒光闪闪讯如闪电而且力道又沉猛绝伦的剑总是闪现在他眼前,更可怕的是少女那魔鬼一样的脸,整张脸凶神恶煞,而且满头的白发飘飞,两只眼最恐怖,竟然完全是如血一般的鲜红。 赫兰铁罕自认自己戎马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也从来没有败得这么惨!虽说自己起初的一时大意让自己被自己的开山气劲反震回来给弄伤了,但那一记冲刺也仍然有七分力道,少女只轻描淡写的横剑一挡,自己竟差点连枪都拿不稳,周身的武装斗气也被完全震散,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而到了后来一瞬间将自己亲手训练的近卫军全部放倒的一手飞剑更是匪夷所思,自己竟然有了平生第一次想马上逃的感觉,也许自己真的是老了! 回到自己的大帅府,所有的近卫军统领跪在面前请安时,赫兰铁罕才渐渐平静下来,例行公事的训了两句话,统领们自行解散各自归队去了,赫兰铁罕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秉烛观书,研习行军阵法正入神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端坐在房里一张太师椅上,赫兰铁罕一见到黑衣人,立即单膝跪地道:“参见宗主!” “恩,起来回话。” 赫兰铁罕站起身来,低头肃立一旁。 “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禀宗主,属下原本利用您告知的女子找到了洞府,但半路上杀出个年轻小子坏了大事。” “年轻小子?能坏什么事?难道武功能高过你去?” “其实就年轻小子来说的话属下一只手也能对付得了,就算他和那个女子联手,属下也敢担保十招之内取胜,更何况那女子已经被属下的开山气劲震成重伤……” “我不是交代过你绝对不能伤到那女子一根寒毛的吗?你怎么……”全身黑衣戴着个奇异面具的人神情激动起来,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遂停顿了一下后平静的道:“那你怎么还没把事办妥?” “属下斗胆问一句,宗主要属下所寻之物是否为一女子?满头白发,赤色双眸的一名绝色女子?” “你见到她了?” “属下的确见到她了,而且还和他过了几招!” “凭你?恐怕你连她半招都接不住!” “属下的确和她交手才半招,而且属下输得心服口服!” 黑衣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绕着赫兰铁罕转了一圈,仔细打量过后又坐回到椅子上,颇为奇怪的道:“你怎么全身而退的?” “那鬼里鬼气的女子心思好象完全不在属下身上,一门心思的注意着那个小子,跟属下动手的原因似乎也是出于保护那小子。” “哦?有这种事?”黑衣人静坐着,面具后面的脸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说的那小子有多大?长什么样子?用什么武功?”黑衣人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容貌俊美,如果宗主要的话,属下一会叫人画出来,那小子的武功很杂,先是火咒,后来又用剑气,不过都是三流把势,花拳绣腿的中看不中用。” “那以你看来,他哪样更为纯熟?” “剑气!” “哦!”黑衣人似乎松了口气。 “限你十日之内,将那小子和那两个女子找出来,我会派人过来协助你,找到之后别轻举妄动,立即飞鸽传书与我,知道吗?” “属下遵命!” “恩!那我走了。”黑衣人一闪身不见了。 “恭送宗主!”赫兰铁罕连忙跪下大声喊道。 夏侯仪带着冰璃和封铃笙去了顺远镖局……慕容铮的那间镖局,夏侯仪要找陈寒星,而封铃笙也想去拜见下慕容铮,当得知封铃笙和慕容铮江湖辈分一样而且还是朋友时,夏侯仪既吃惊高兴。 “封姐姐,你江湖地位这么高!” “呵呵,是师门的江湖地位高,我是蜀山一派。” 冰璃很少说话,总是在听,要么就是东瞅瞅西望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仪弟,你最好带着你那个叫陈寒星的朋友和冰璃回村子里避一避,上次我在镖局里看到术剑五大门的好多高手都在,似乎江湖上又出什么乱子了。” “恩,我是该回去见下娘和师傅报个平安。等见过了我还出来找你,江湖上乱了才更好玩呢,至于阿星和冰璃,让他们躲着好了。” “我跟着你!”冰璃突然在一旁认真的道。 封铃笙和夏侯仪都笑起来,笑得冰璃怪不好意思的。很快就到了镖局,三人直走过镖局大院,所有的守卫有的认识封铃笙,有的则认识夏侯仪,是以三人畅通无阻的进到后面的园林里。 夏侯仪带着两人直往慕容璇玑的小红楼馆走去,远远的就听到璇玑气呼呼的正责骂人。 两个小丫鬟见到夏侯仪三人,高兴的叫了声:“夏侯公子!”一个就要转身去通报,夏侯仪连忙制止了,因为他听到慕容璇玑正在说他,似乎很生他的气。 “夏侯仪,窝囊废,连几个西夏小兵都对付不了!”慕容璇玑的声音。“还有你呀!不好好看着夏侯大哥,把夏侯大哥弄丢了,你赔个给我!” “璇玑,阿仪不会有事,就那些西夏兵连他一根寒毛都伤不到,我……”陈寒星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被璇玑打断了,“还没事呢?就是当时你说没事我信以为真,才弄成现在这样,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而且回来的人报告说西夏兵都出告示在抓了……”璇玑说到后面竟然哭起来。 “不会吧,阿仪他……” “怎么不会,你看嘛!” 夏侯仪推开门,三人走了进去,最后是两个丫鬟跟真进到屋里,嗫嗫的道:“小姐,夏侯公子他……” 陈寒星和慕容璇玑都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仪!”陈寒星又叫着跑过来抱。 “夏侯大哥!”慕容璇玑破涕为笑,一边用手帕擦泪,一边叫道。 突然陈寒星骇然的大叫一声,将冲向夏侯仪的身体硬生生的定了下来,就像夏侯仪突然全身长刺一样。 只见冰璃一瞬间从夏侯仪身后转到夏侯仪身前,周身白光莹莹,剑气汹涌! “移形换位!”封铃笙也在心里大吃一惊,“这个神秘姑娘真是深不可测!” 夏侯仪原本看着陈寒星满脸兴奋的跑过来,突然白光一闪,眼里是一头齐腰的白发,连忙惊呼一声:“冰璃,别动!” 冰璃道:“遵命!”退到了一旁。 “这,你,她是……”陈寒星完全的语无伦次。 “呵呵,”夏侯仪笑了起来,过去一拐陈寒星的肚子,“我新认识的朋友,要不是她,我死在那些西夏兵的手里了。”又转过身去把冰璃拉过来道:“我来介绍,这是冰璃,这是陈寒星,这位小姐则是既聪明又美丽而且机灵古怪的慕容璇玑。” 璇玑和阿星笑着给冰璃点了点头,冰璃则只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退后一步自己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璇玑连忙道:“都坐吧,别站着!”又对两个丫鬟道:“你们去倒茶来。”直到这时候,她才看到和丫鬟站在一起的封铃笙,“哎呀!封姐姐!你来啦!”一步跳到封铃笙面前,抓着封铃笙的手撒娇似的道:“姐姐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啊!” 夏侯仪在璇玑和封铃笙絮絮叨叨的说话的空里,才看到刚才璇玑和陈寒星讨论的东西:那是一张白描的人物肖像画,上面盖着西夏国的官印,竟是一张通缉令,上面画的人物正是自己。 夏侯仪从桌子上拿起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大意是说自己刺杀当今朝廷命官,罪属谋反,当诛九族,看完后夏侯仪神情凝重,显然颇为忧虑。 慕容璇玑连忙在一旁道:“不必理会它,夏侯大哥如果不介意的话,暂时在我们慕容府住下,等我娘和几位伯伯把事情办好了,和我们一起回中原,西夏国可管不了那么远!” “多谢璇玑妹妹,其实我倒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怕西夏兵去对付我娘和我师傅。” “不至于吧,要查到我们的小村里去怕没那么容易!”陈寒星在一旁安慰道,其实也是安慰自己,因为赵凡同样的也是他师傅。 “仪弟,我看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动身去把你娘和你师傅接到这来,到了这里,就是有天大的事都可以应付,刚才璇玑说的几位伯伯可是你们术剑五大门的各派掌门人?”封铃笙对夏侯仪说完后又向慕容璇玑道。 “恩,只不过还没到,都在路上了,而且封姐姐你们蜀山也有人来,我一直以为是你呢,怎么封姐姐完全不知道我娘的盟主令的事情么?” “这些年我都在江湖上忙我自己的事,不知道到时候我们蜀山会是谁来?”封铃笙顿了顿又接着道:“那就更没问题了,仪弟你快去把家人接过来,切莫低估了赫兰铁罕和他的那班铁近卫军!” 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人本就离家多时,此时又生出这一枝节,遂连去支会慕容铮的基本礼数也顾不上了,匆匆忙忙的立即走人。 冰璃自然是跟着夏侯仪,慕容璇玑说什么也要跟着夏侯仪,夏侯仪不让她跟着,说此行凶多吉少,到时候没办法照顾她,陈寒星起初倒是乐意慕容璇玑跟着,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慕容璇玑犯险,于是慕容璇玑只好向封铃笙撒娇,封铃笙从在门外听到她说话起就已经明白她对夏侯仪的一片心意,而且具她看来,赫兰铁罕加上铁卫军也未必就能将这位冰肌玉骨,剑法如神的冰璃怎么样。遂向夏侯仪道:“小璇玑也该到磨练的时候了,仪弟就带她走一遭吧,这丫头从小就冰雪聪明,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不过封姐姐,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向慕容盟主交代?”夏侯仪道。“要不去跟慕容盟主说一下好了!”陈寒星接着道。 “哎呀,不用麻烦了,等到我娘那边去通传,今天就走不了啦,别误了大事!”慕容璇玑知道请示到娘那去,她跟着夏侯仪闯荡江湖的事就没门儿了,遂急切的道,“大不了到时候打起来我先跑还不行么?” 夏侯仪还是难做决定,让她去怕有闪失,不让她去又会惹她不高兴,而且最担心的是慕容璇玑古灵精怪的,会在后面偷偷的跟着他们去也说不定。 “让她跟着吧,”冰璃看到夏侯仪进退两难,遂说道,“我保证她万无一失!” “我去给慕容盟主说!”封铃笙见冰璃开了口,连忙补充道。 夏侯仪没话说了,慕容璇玑高兴的跳了起来,跑过去拉着封铃笙和冰璃一个劲的说:“谢谢封姐姐,谢谢冰璃姐姐……” 封铃笙笑着道:“不害臊!你怎么知道不是冰璃妹妹,都该比你大啊?” 慕容璇玑红着脸,扭扭捏捏的一副女孩儿样。 “我肯定比她大!”冰璃在一旁见到璇玑的样子也笑了,“其实封姐姐你也该叫我冰璃姐姐呢!” 一旁的封铃笙哈哈大笑起来,把冰璃的话完全当成一句逗她开心的笑话。 备好了车,慕容璇玑在镖局里很快就找了个熟悉去夏侯仪那小村的车夫,一行人马不停蹄的上路了。 第五回 惨变(一) 一路上慕容璇玑说说笑笑,兴致很高,夏侯仪敷衍着和璇玑也闹闹,而陈寒星则好像事情已经解决了似的和璇玑玩得兴奋不已。 冰璃永远是冷冷静静的,只有在夕阳如血时会凝神去看大漠的夕阳,一脸的痴情,似乎有着有关夕阳的无限美好的回忆,而那张脸也更加迷人,因为不再像雕塑,而是活生生的充满生气的脸,看得夏侯仪怦然心动。 走了五六个时辰,到村子里时已经是半夜了,一路上风平浪静。 一下车,夏侯仪便直接往自己家里跑去,陈寒星则直奔师傅家而去,冰璃和慕容璇玑都跟着夏侯仪,进门后屋里的残破景象让三人惊骇不已,夏侯仪更是心头狂震,心里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出门,飞奔师傅家! 一样的破败不堪,像遭了洗劫一样,锅碗瓢盆全被砸破,桌子椅子四脚朝天,床上一个老人躺着,阿星跪在床前吞声。 “是阿仪吗?”声音虚弱,就像临死的人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嗓音一样。 只有夏侯仪听的出师傅在叫他,几个大步跑向床边,被横在地上的破木板拌了一跤,夏侯仪手脚并用爬到床边,右手摊开,一团火在掌中燃烧起来。 老人吃力的睁开眼,脸上去全是伤,虽然已经处理过了,看上去仍然让人心寒,可想而知当时行凶的人是何等的残暴! 陈寒星站了起来,忿忿的看着夏侯仪。 田大夫进来了,将灯笼放在冰璃和慕容璇玑已经收拾好的一张破桌上,“阿仪,阿星!哎……”田大夫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只是叹了口气后也走到床边来,不再说一个字了。 “师傅,是不是盘沙堡的人?”陈寒星一脸悲愤的问道。 赵凡闭着眼微微摇了摇头,又勉强的睁开眼环视了下众人,将目光定在夏侯仪脸上道:“阿仪,为师不知道你从哪惹的那些如狼似虎的恶人,现在你要努力的去救你娘,救得了就救,救不了的话……”赵凡闭着眼喘息了好一会,眼里流下泪来,“就忘了它吧,去过自己的生活……” “师傅,究竟是谁?”阿星吞声了许久,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赵凡闭着眼不说话了,像已经死去了一样,夏侯仪吃了一惊,急忙的去探鼻息,陈寒星则冲后面的田大夫乱喊:“田大伯,你快看看,我师傅不行了……。” 田大夫连忙挤进去处理,夏侯仪和陈寒星在两边跪着,陈寒星呼呼的喘着粗气,对夏侯仪大吼道:“你他妈的做了些什么?” 夏侯仪望了陈寒星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头去望着师傅,手中那团火变得炻热之极,发出耀眼的白光,田大夫惊骇的往旁边让老远。 受到强光的刺激,赵凡嘴叫微微动了动,慢慢的又睁开了眼,挣扎着从枕底抽出把剑来,夏侯仪认识这把剑,正是他小时候师傅力克盘沙堡群魔,威风八面的紫金剑,赵凡将剑推到夏侯仪面前,已经不能说话了,夏侯仪连忙把剑接过来,赵凡双手一软,含恨而逝。 田大夫把赵凡放在外面的手放回到被子里,轻声的道:“节哀顺便!” 夏侯仪抽泣起来,手里的火越来越小,最后熄灭了,屋里随即变的很暗,只有桌上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陈寒星突然大喊一声,飞起一脚把跪在床边的夏侯仪直踢飞出去,冰璃和慕容璇玑双双抢出,到底是冰璃身法快,一把抢过夏侯仪抱在怀里,慕容璇玑则去拉住陈寒星。 “阿星,你疯了,冷静点听我说!”田大夫在一旁喝道。 夏侯仪在冰璃怀里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冰璃生气的冲着陈寒星叫道:“你…。。。”作势就要起身出手,夏侯仪赶忙一把拉住。慕容璇玑拿出手帕来要给夏侯仪擦血,冰璃剑气一吐,大喝道:“不许过来!” 夏侯仪一手将嘴角的血抹了去,一挺身站了起来,装做若无其事的对冰璃道:“冰璃,我没事儿,你别这样!”又转身对田大夫道:“田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昨天突然有大批的西夏兵到村子里来,说要抓你,大伙都说你没回村,于是那些西夏兵便要抓你娘,赵师傅看不下去,跟他们打了起来,原本赵师傅的身体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就伤得很重,一直没办法复原,哪里还是那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西夏兵的对手啊。他们将赵师傅打得半死,将你娘押走了,那些军官走时留下话,说你要是有种就去肃州大牢救人,如果三日内不到,叫我们去给你娘收尸!阿仪啊,你到底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啊,官兵要捉拿你?” “田大伯,说来话长,总之是西夏铁卫统领赫兰铁罕杀我不着,脑羞成怒,才会对娘和师傅下手。”夏侯仪说完,慢慢的走出屋来,遥望天上几颗稀稀落落的星,其他人也相继出来,夏侯仪突然一抬手打出一蓬幽蓝的火,将屋前的一棵树全部点着,闪闪的火光中,只见夏侯仪整张脸狰狞恐怖,与素日里温文尔雅的他判若两人,夏侯仪一字一顿的道:“赫兰铁罕,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夏侯仪誓不为人!”而后竟有丝丝黑气从夏侯仪身上飘散开去,而脸上黑气最胜,额头上一枚如燃烧的火焰一样的印显现出来,发出夺目的光芒。 慕容璇玑惊骇得张大了嘴,愣在那似乎不认识夏侯仪似的,其实除了冰璃神色自若外,其他人都惊骇不已,从小和他一起玩到大,亲如兄弟的陈寒星也是第一次见到夏侯仪如此恐怖,竟然和魔鬼一样。 “田大伯,阿星,师傅的后事麻烦你们了,我现在就去肃州救人!” “阿仪啊,摆明了是让你去送死啊,赵师傅临终前的话你忘了?”田大夫连忙制止道。 “非去不可!”夏侯仪斩钉截铁的道,同时向村口掠去,冰璃随即跟上,慕容璇玑看了陈寒星一眼,也跟着掠去。 “阿星,你也去助阿仪一臂之力,如果力有不及,千万要劝他全身而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田大夫对陈寒星道。 陈寒星点点头,也跟了上去,田大夫看着几个人消失在黑夜里,叹息着摇了摇头,进到屋里去了。 陈寒星赶到的时候,车夫已经套好了马要开车了,陈寒星一掠上车,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夏侯仪便在地上画地为图,讲他的救人计划。 “从车夫那得知,从此地到肃州有大小两条路,大路上有绿洲有水源,而且流沙堆少,不易迷路,利于大队人马行走,到肃州城要一日两夜或两日一夜,而小路则沙丘林立,又无绿州定位,极易迷路,但到肃州城只要七至八个时辰,现如今按铁卫军的脚程应该还未到肃州城,我们抄小路在肃州城外截住他们!” “西夏兵的作战实力和习惯战术你知道吗?”陈寒星突然问道。 “西夏铁卫是赫兰铁罕一手训练出来的,相当厉害,除了赫兰铁罕本身以外,下面还有大队统领四五百名,所有统领都由赫兰铁罕亲自教习武艺,都必须练成开山气劲三层以上心法方算称职,再往下则是铁近卫骑兵,又叫千羽铁卫,无论移动还是攻击都是迅如闪电,然后才是寻常的刀兵和枪兵,阿星,璇玑妹妹,我们上次在兰州城里遇到的就是西夏兵中最普通的西夏刀枪兵。” “师傅,师傅怎么从来没给我讲过这些!”阿星看着夏侯仪说起来滔滔不绝,头头是道的,遂很不服气的道。 “不是师傅给我说的,我在璇玑那看的,谁像你啊,一天到晚混吃等死!”夏侯仪白了他一眼道。 璇玑笑起来,马上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怎么能笑呢,连忙双手捂脸并偷偷的在指缝里瞄其他人。 “赫兰铁罕武功怎么样?”陈寒星又问道。 “很强,我连他一招都接不住,所以我们一定要在队伍进城之前出手,否则毫无胜算。”说的陈寒星黯然无语。 “要是赫兰铁罕亲自带队呢?”璇玑担心的道,说出口了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怎么自己老是张乌鸦嘴呢! “那,那你们就各自逃命吧,让我和他来个了断!”夏侯仪视死如归。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冰璃关切的抓住夏侯仪的手幽幽的道。 璇玑心里很是懊恼,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勇气去抓夏侯大哥的手说那句话呢,其实自己心里也担心夏侯大哥的安危,也有为了夏侯大哥什么危险都不怕的勇气,可就是在很多时候,夏侯大哥好象和冰璃姐姐有着前世带来的默契,冰璃姐姐拉他的手,甚至抱他入怀都没让人感到丝毫的下流或不妥,反倒是每次都恰到好处,让人觉得事情本该如此! 慕容璇玑一发呆的话,整个马车就安静的出奇,只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和车夫赶马鞭子挥空时发出的啪的脆响。 第五回 惨变(二) 大概到白天晌午过后一点点马车就赶到了肃州城外,按照车夫的经验,四人在离城十里多外的一条大路上埋伏下来。 一直等到天黑,便有大批的人马开过来,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像大漠里起了大风沙一样,夏侯仪和冰璃迎风而立,两匹哨马直冲过来,马上的西夏兵大叫着:“滚开,撞死你他妈的!” 夏侯仪一声清咤,抬手间已将两骑化为了两个火球,向前疾冲的力使两火球向前冲出有十多米远后轰的倒地,后面的队伍已经燥动起来,枪和盾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风声,军官的呵斥声都随风传来,夏侯仪和冰璃凌空而起,直撞过去。 西夏兵已经严阵以待了,枪兵站成方阵,所有铁枪一致斜举着向外,气势恢弘。 “杀!”夏侯仪大喝一声,紫金剑随手而出,剑光暴长涨,剑气在周身流转后积聚在手中紫金剑上,每一次挥剑便有一片紫色的剑气飞洒而出,将触及的西夏兵连人带甲斩为两截,夏侯仪不在乎多杀敌人,只是用剑气打开一条路直向深处挺进,远看就如一团紫色的伞状气流往队伍深处冲撞进去,所到之处,队伍似波开浪卷,而地上则是一地的残肢断枪。 而另一边直撞进去的更为恐怖,冰璃凌空从西夏兵头顶飞渡过去,既没有如那边一样的西夏兵撕心裂肺的喊杀声,也没有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更没有那华丽耀眼的紫色光芒,冰璃飞来的时候,所有西夏兵雄赳赳的站着,飞过去之后便齐刷刷的全体倒下,竟像是被冰璃把魂勾走了一样。 夏侯仪才冲到一半时,冰璃已然越过了枪兵大阵,夏侯仪只是撕开一道口,而冰璃已经将拦她的一个枪兵方阵全部放倒! 两个枪兵方阵的统领纵马抡刀夹击冰璃。 冰璃双脚着地,没见有丝毫动作,只见有两小白点分袭两人,两人只觉眼前有一点白光闪过,喉间一疼,一齐摔下马来,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瞪着双死鱼一样的眼断了气,白光飞回来,冰璃一扬手接住,竟是冰做的两柄精致的小剑,夹在冰璃的指间,转瞬气化不见了。 冰璃站那等着夏侯仪,夏侯仪在敌阵中挥剑猛冲,一边气贯丹田大声道:“冰璃,冲到敌阵中央大营去救人,这里我应付的了!” 于是冰璃向前飞掠而去,手中多了把寒光闪闪的冰剑! 很快在冰璃面前便出现了十几人一小队的刀兵和长弓兵,这些西夏兵以小队为单位,四面包抄过来。 这些人行动很慢,刀兵将盾挡在胸前,一步一停,稳扎稳打,长弓兵更是躲在刀兵的后面,探头探脑的,冰璃站在原地不动了,等着包围圈越缩越紧,越接近冰璃,这些人越谨慎,到后来竟然完全不露头,全部藏在盾牌拼成的墙后面一步步挤过来。 冰璃觉得十分可笑,一挺身从这些乌龟似的西夏兵头顶飞纵而过,如一朵白云飘飞而去,轻盈洒脱,脱阵后足尖点地,如离铉的箭一样飞纵向前,长弓兵慌忙放箭,只可惜都纷纷在冰璃身后坠地。 前面等着冰璃的已然是列成方队的千羽铁卫,一阵震耳的此起彼落的吹角声后,千羽铁卫纵马冲了过来,万箭齐发,奔跑的马加上加强型的硬弓,射出的箭迅猛异常,有的箭尖竟在空气中磨出了火花! 所有的箭都是射向正飞身扑过来的青衣白发的少女……冰璃! 起初分散如雨的飞矢在接近冰璃时竟致密得像钉板一样没有一丝的空隙,冰璃飞身闪到一旁,由箭尖组成的钉板又迎面压到,如影随行又无隙可乘! 冰璃清咤一声,冰剑脱手而出,正式出招了, 冰剑化一束白光直撞向迎面飞来的箭矢,黑色的致密的箭随即粉碎,冰璃周身剑气环绕,偶尔突破身前白光的流矢射到剑气形成的光圈上也被弹飞开去,冰璃将剑运转得像一面银光闪闪的剑盾,所有的箭均被撞得粉碎,而冰璃也欺身直进,双方都朝前猛冲,是以接近得很快,冰璃已经能隐约看到前面的千羽铁卫弃了弓后把刀拔了出来,突然又是一阵接连的吹角,千羽铁卫一听后竟调转马头往后急退,冰璃飞剑疾冲,只杀得几个跑得慢的。 冰璃收剑入手,傲然而立,对面如流星般飞来四条人影,三快一慢,相继站在冰璃面前一丈开外的地方,最后到的那个赫然是铁卫军大帅……赫兰铁罕! 黄沙滚滚,夏侯仪飞奔而来,气喘如牛,身上剑上全是鲜血! “到我身后来,用离火杀敌!”冰璃对气喘吁吁和他并肩而立的夏侯仪道。 夏侯仪将紫金剑背到身后,退到冰璃后面去了,双手上聚集大量火焰,额头的烈火印又变得白炻耀眼,不消片刻,双手的火焰也由赤红转为幽蓝。 除赫兰铁罕外的另外三人似乎非常震惊,相互对望了一眼,其中的一个道:“你不是世间人?” 夏侯仪和冰璃两个都没吱声,冰璃不屑于答腔,而此时夏侯仪眼里,心里满满的全是赫兰铁罕,根本就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三人又相互对望了一眼,似乎三人从来没被人如此轻视过,还是问话的那人道:“算老夫多此一举,既然如此,就让你们在人间消失!” 话音刚落,人已凌空而起,飞身下击,夏侯仪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四人中已少了一人,急举目望去,一道红光如闪电般迎面劈来,夏侯仪连忙凝神聚气,欲引离火之力攻击来袭之敌,尽管他知道在离火攻到敌人身上时自己已经早被红光斩为了两段了,但至少可以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下场! 而冰璃根本就没看那个拿把弯刀,身体如风车轮般旋转着飞斩而来的家伙,她一直盯着一旁持枪而立的赫兰铁罕,准确的说是盯着赫兰铁罕身上那件幽蓝的漆甲,尽管如此,赫兰铁罕也被看得心里发虚,全神戒备着。 红光攻到面门后夏侯仪才知道斩向的不是他而是面前的冰璃,冰璃一抬左臂,挡开弯刀,弯刀似砍在坚冰上发出铿的声响,那人收刀急退,又站回到原位,冰璃这才从赫兰铁罕身上收回目光,看着刚才用弯刀飞斩的老者道:“幽界的低等生物,竟敢对我们无礼,就让我用幽界之神的名义除掉你们吧!” 冰剑离手飞舞起来,绕着冰璃急速旋转着,如一条白色的丝带,衣服上奇异的符纹都明亮起来,冰璃整张脸变得凶神恶煞,两眼赤红如血,竟像是被神符镇压了几千年的妖魔又重新恢复了自由之身一般。 四人惊骇得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去,八只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冰璃满是杀气的眼,同时将全身劲气提到极限,身体也完全的做出防守姿势,竟然完全不理会后面同样满脸杀气,双手间聚满幽蓝离火气的夏侯仪了。 夏侯仪心里一喜,因为赫兰铁罕在他面前空门大露,好像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存在了,其实赫兰铁罕何尝不知道夏侯仪在一旁虎视眈眈,只是实在无暇顾及了,一门心思防备着冰璃雷霆万钧的一击,身处冰璃身后的夏侯仪可能永远也没办法明白他们面对冰璃的脸和那把冰剑时的感觉! 冰璃汹涌的剑气将黄沙漫天卷起,即将相互看不见身形时,夏侯仪出手了,如月亮般大小的一团幽蓝色火球在漫天飞舞的黄沙中流星赶月般激射向赫兰铁罕,撞在赫兰铁罕开山气劲上发出轰然巨响,赫兰铁罕将长枪猛的插入到沙地里,双手全力抓紧露在地面上的半截枪杆来抗衡夏侯仪火球的巨大冲击力,滑行有四五米远之后,赫兰铁罕终于控制住身形,铁枪在沙地上拉出一条宽四五米,长也有四五米的方形大坑,而赫兰铁罕只觉得五脏六府都震得疼痛难忍,暗呼侥幸,如果不是穿着祖传的这件龙王神铠,完全防御住离火的烁热之力的话,恐怕此刻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嘿嘿,小子你的离火咒进步神速啊!看来今天留你不得!”赫兰铁罕心头狂怒,又恢复了勇冠三军的气概,铁枪一摆,横扫千军! 赫兰铁罕一马当先,率先冲上去,其他三人也齐声大喝,劲气暴涨,只见衣衫皮肉到处乱飞,三人夺目的白色真气里面竟是三团漆黑的黑气,原来三人被冰璃说破真身,索性把掩盖真身的三张人皮给撕破了。 冰璃周身的剑气如旋涡般旋转起来,带动漫天飞卷的黄沙也旋转起来,如一条巨龙腾空而起,摇头摆尾的声势惊人,而在滚滚黄沙中更有白光一点,一闪一闪的在冰璃和凌空扑来的四人之间来回闪现,那三个黑色怪物在空中即被冰璃万剑穿心,掉到地上时血肉模糊,很快就随着沙尘被卷起到半空中变成了冰璃剑气造就的巨龙的一部分,而赫兰铁罕身上则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铁枪被冰璃冰剑一撞,脱手飞出后被巨龙吞没了,人也被冰剑数十下的重击打出去老远后嘭的一声跌落下来。 “冰璃,老杂种穿了宝甲,打他头!”夏侯仪高声喊道。 冰璃右手一摆,冰剑化白光一点直射向赫兰铁罕咽喉,赫兰铁罕半跪在沙地上,两眼凝视着疾射过来的寒光四射的冰尖,暗暗惊呼:吾命休矣! 突然冰剑被冰璃收了回去,并幻化成一张白色的网将她和夏侯仪完全罩在里面,那些乌龟似的西夏小队竟然在关键时候及时赶到,长弓手奋力的齐射恰好救了赫兰铁罕的命。 中央军营里四五个铁卫军统领奋勇冲出来,架着赫兰铁罕就走,千羽铁卫让开一个口,等他门过去后又合起来,仍然是铜墙铁壁一般的方形大阵,四周吹角连连,所有的西夏兵滚滚投东而去,而中央军营里的所有帐篷都着了火,惨叫声此起彼伏,显然陈寒星和慕容璇玑得了手! 夏侯仪眼见着赫兰铁罕死里逃生,气的一脚把地上一个西夏兵的尸体踢飞出老远。 “冰璃!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夏侯仪大声的埋怨道。 “我杀了他的话,没办法保证你绝对的安全!”冰璃看着夏侯仪道。 夏侯仪抬头望着西夏兵撤退的方向,显然心有不甘! 冰璃已经将剑收了,剑气也散了,漫天飞舞的黄沙没有了剑气的激荡,随风飘散开去。 “其实……我只在乎你!”冰璃见夏侯仪怅然若失,遂幽幽的说道。 夏侯仪转过身来见到冰璃的脸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有什么资格怪冰璃呢?毕竟能够将铁卫军冲散,将赫兰铁罕打趴下的只有冰璃!但眼见要取赫兰铁罕的狗命了,临时撤剑的也是冰璃,虽然她是为了我,但我此刻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赫兰铁罕的命!冰璃似乎不了解我的心情……不过我明知不是赫兰铁罕的对手,却仍然坚持要报仇,是不是仗着冰璃一定会帮我呢?这样算不算利用她?而明知冰璃对我很在乎,却仍然想着和赫兰铁罕一命换一命,这样是不是很对不起她,对她很不公平呢? 夏侯仪心里胡思乱想着,看着身边的冰璃:如水的月光照在冰璃娇小柔美的身上,夜里沙漠的冷风将她的裙角吹得猎猎作响,还有似乎因为放走了赫兰铁罕而不知道是对是错后一脸的茫然,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刚才风云变色,鬼哭神号的气势,夏侯仪看得心里发痛,暗骂了自己一声:夏侯仪,你真是个大混蛋! “对不起,冰璃,我…。。”夏侯仪嗫嚅着道。 “以后只要不威胁到你的生命,我什么事都依你!”冰璃深情的道。 夏侯仪轻轻摸了摸冰璃的脸道:“冰璃,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吗?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是关于我和你的?” 冰璃端详着他,良久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六回 追忆 夏侯仪和冰璃进到中央军营并找到陈寒星他们时,眼前的景象让夏侯仪大吃一惊,夏侯仪计划是由他和冰璃杀敌从而调虎离山,陈寒星和慕容璇玑则由两侧迂回过去救人,赫兰铁罕兵败退却,中军大营烽火连天后夏侯仪一直认为计划是成功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母亲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上几处重要的私处被璇玑用自己的衣服盖上了,双眼紧闭,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僵住在那里……已然与世长辞! 夏侯仪慢慢的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来,让泪眼模糊的自己能够看清楚母亲,母亲受到的是怎样的折磨啊!除了殴打外还有残暴的凌辱!母亲年轻时逃过了盘沙堡强盗的一劫,十多年后却逃不过这些所谓的保家卫国的正正规规的西夏兵! 夏侯仪觉得天旋地转,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瘫倒在母亲怀里。 夏侯仪从被陈寒星一脚踢伤之后,一直是高度的紧张状态,无暇去调息,连日的奔波,与成千上百列队来迎的西夏兵冲撞让夏侯仪在站到冰璃身后都吃不消,冰璃狂猛的剑气余波扫过来时,夏侯仪要拼尽全力才不会被卷起到空中,而在见到母亲遗容后,心里一时万念惧灰,咬牙挺着的伤顿时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盘坐在地上,房子不大,但豪华异常,地上铺着红的毛毯,四周摆设的器物光彩夺目,尤其醒目的是房里两张大床和一面人一样高的圆盘形的镜子。 男子似乎在练吐纳之类的玄门武功,又像是参禅入定,旁边一个丫鬟垂手肃立,目不转睛的看着。 几个时辰后,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看到一旁肃立的女子不是冰璃,先是一惊,继而生气的道:“我不是说过我静坐的时候不许人到我房里来的么?” “霍雍大人,奴婢……” “自己去刺瞎双眼,并割掉舌头,天黑前如果还未做到,凌迟处死!”叫霍雍的男子冷冷的道,一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就像是在处理自己不在喜欢的一件衣服一样随意。 “霍雍大人,饶命啊,是冰璃大人叫奴婢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哭起来。 霍雍在原地略微一呆,冷俊的双眼闪过一丝柔情,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大步走出门去,声音随后传进来:“那你下去吧,不要乱说话!” 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的丫鬟一听到后马上感激的跪起来一个劲的朝着门口扣头,一边不停的说:“多谢霍雍大人,多谢冰璃大人……” 霍雍径自去找冰璃,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又是去了观星台……楼兰国最高的地方!从皇宫门口进去,皇宫的守卫见到他都敛容行礼,顺着楼梯一直往上走,最高一层就是观星台,但霍雍走到五楼时停住了脚步,五楼紧靠楼梯的是书库,是楼兰国王藏经具典,研习文化的地方,平时总是静悄悄的,此刻却有人在大声喧哗,而书房门口站着四个侍卫,霍雍认得是雅尔丹丞相的人。 于是他立在门口听,全然不睬那四个持枪的侍卫,那四个局促不安的站着,想去报知自己的主子,又不敢得罪霍雍。 “陛下,不能再听信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了,自古以来,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楼兰国小民弱,臣服于天朝上国,于情于理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啊!”雅尔丹的声音。 “列祖列宗建国不易,一旦毁于吾手,吾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九泉!”安归国王的声音。 “陛下……”雅尔丹似乎还要上谏。 “不必再说了,此事不必再议,以后也不准再提!”安归似乎听得很烦。 门开了,雅尔丹沮丧的退出来,侍卫连忙把门轻声关上。 “丞相安好,不辞辛劳,朝上朝下实在是该奉为楷模啊!”霍雍在一旁向雅尔丹道。雅尔丹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径自走掉了,侍卫紧随其后而去。 霍雍冷笑一声,又看了书屋一眼,眼里意味深长,似乎能看见屋里的安归王一样,随后缓步向楼上走去。 上得楼顶时,天色已经黄昏,大漠里寸草不生,登高后一眼望去,辽阔无边,天尽头一轮红日映得天边晚霞红艳艳的多姿多彩,让人顿觉心胸宽广,坦荡无遗! 城墙边上,冰璃静静的坐在那里,微风阵阵吹过,一头白练般的头发随风飘动,更是不知从哪飞上来一只五彩的蝴蝶,绕着冰璃翩翩起舞,最后停落在她肩上,霍雍轻声叫道:“冰璃……” 冰璃转过头来,见到他后笑了,夕阳照在冰璃脸上,竟然也有天边晚霞般漂亮,肩上的蝴蝶把翅膀一张一合的显得悠然之极,霍雍觉得自己好象在欣赏一副好看的画,不禁呆呆的看得入了神。 “怎么,你怪我丢下你一个人跑这来了么?”冰璃见他半响不说话,以为他生自己起了。 “哦,那里会啊,我只是看不到你,就来这找你了。”霍雍边说边走到她旁边,和他并肩坐下来。 蝴蝶飞走了! 冰璃把头靠在霍雍肩上,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哪次你不是来这儿?”霍雍看着天边慢慢沉下去的夕阳,意味深长的道。 冰璃笑了笑,看着夕阳,半响后才道:“霍雍,你真的要完成降曜之仪,把幽界带到人间?”霍雍猛一下转过头看着冰璃,把冰璃吓一跳,忙将头从他肩上台起来,不解的看着他。 “冰璃,我们到这儿来就是要完成降曜之仪的,以后不许你再问这样的问题!”霍雍似乎很生气,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以后不许你到这儿来!” 冰璃低下头去,颇为委屈的道:“我只是不忍这多姿多彩,热热闹闹的人间也变得如幽界一样到处漆黑寒冷,死气沉沉……” “住口!”霍雍一挺身站起来,怒斥道,“剑使冰璃,幽界之神赐予我们他一半的剑术和咒法,就是要我们完成他的意愿,将幽界带到人间,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么……”冰璃也站起身来,幽幽的道。 “剑使冰璃,如果你胆敢怀疑尊神的命令,我现在就在此地处决了你也无所谓!”霍雍显然已经气极了,语气更为严厉。 冰璃哭起来,抗声道:“霍雍!你绝对有权处决我,我也乐意死在你手上,其实我到这来是执行尊神的命令,更是因为你……” “……因为爱你……”冰璃压低了声音将话讲完。 用手将眼里的泪擦了擦,冰璃又接着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人世间的温暖吗?就算这缺土少水的戈壁大漠,那墙边的一朵小花,那偶尔一见的蝴蝶,不是都显示着人间的勃勃生机吗?你真忍心毁了它?让永恒的黑夜来淹没这一切,毁灭这一切?” 霍雍呆呆的看者冰璃,平素里冷冷静静的冰璃突然间说这么多话,而且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叫他目瞪口呆。 “冰璃,时至今日,幽界的到来是必然的,你要知道,尊神能够造就我们两个,就可以轻易处决掉我们!”霍雍平静了许多,毕竟他也深爱着冰璃。 “宿命么……”冰璃又幽幽的说着同样的话。 “恩!”霍雍牵着她的手,轻声应道。突然只觉心里一痛,像是被根针在心里扎了一下。 霍雍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你怎么了?”冰璃担心的问道。 “恐怕是时轮仪轨有了问题,我们去看看!”霍雍拉着冰璃的手,往皇宫的地下室跑去。 很快就来到一座大仪器前,仪器呈球状,霍雍念动咒语,仪器从中间分开成两个半球,在下面半球上有一轮紫黑色的金属圈,正慢慢的旋转着,不过时走时停,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什么鬼东西,现形吧!”霍雍一扬手,一团火打过去。 一阵黑气从金属圈上冒起,越来越浓,最后幻成一团硕大的肉乎乎的球,有眼有鼻,呼呼喘气。 “哼!原来是幽界的低等生物盲瘫啊,没想到小如蚊蚁的东西在我的时轮仪轨上偷吃逆元之气长到这么大!”霍雍满脸不屑的道,“冰璃,我们除了它!” “遵命!”冰璃右手一挥,冰剑随手而出,霍雍则展开身形,凌空而起,一条火柱已在盲瘫立身之处烧起来。 你来我往,两人将盲瘫除去后并肩而立,霍雍又念咒将仪器复原,并运行了一次降曜之仪,来镇压盲瘫死后泄露的逆元之气。 运行完之后,霍雍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往地上倒去,冰璃赶忙一把抱住,顺势慢慢将他放到地上躺着,把他头枕在自己跪着的大腿上。 “冰璃,就算以我尊神祭司之能,没有你也还是不行!”霍雍缓缓的道,“谢谢你!” “恩,那你好些了吗?现在舒服了吗?”冰璃第一次见到他倒在地上,是以一个劲的问道。 “这样很舒服,真希望就这样躺一辈子!”霍雍闭上眼轻声道。 冰璃当然明白过来,脸上一片绯红,比刚才夕阳照在脸上还红! 第七回 养伤 夏侯仪醒过来,又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冰璃坐在一把高脚高背的椅上,在床边守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几夜了,冰璃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着冰璃叠放在腿上的双手,触手冰凉,寒夜里的冷风从墙和窗的空隙间钻进来,吹在手上冷得刺骨! 而夏侯仪此刻看着油灯下冰璃娇俏的脸,心里却像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着,竟非常的想抱抱她,努力的抬起身子往上靠,才发现自己全身软棉棉的没有一丝力气,挪到一半的身体一下摔在冰璃的大腿上,冰璃惊醒过来,看到夏侯仪侧着脸趴在自己的两腿间,正呼呼喘着气努力的挣扎着爬起来,终于最后转了转头,仰面枕在她腿上看着她。 冰璃高兴的道:“你醒啦!”一边要将他放到床上睡好。 “就这样,冰璃,我梦见我以前就是这样躺在你身上,是吗?” 冰璃满脸柔情的看着他,没说话,把身子向床边挪了挪,把被子拉过来给夏侯仪盖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冰璃,我还梦到我叫霍雍……楼兰……还有时轮仪轨……还有我们……尊神……”夏侯仪断断续续,边想边说,完全的语无伦次,狗屁不通。 而冰璃已是听得热泪盈眶,激动的不停的点头,恩恩连声,泪水滚落下来,滴在夏侯仪脸上,好像这些话她等夏侯仪说已经等的太久了。 夏侯仪还怔怔的想梦中的事想的出神,突然感到一滴滴温暖的水滴到脸上,忙抬起眼去看冰璃,冰璃把脸扭到一边,似乎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夏侯仪在怀里摸来摸去的找了半天,找出一块手帕来,正是封铃笙当日给他捂嘴的那块,伸手用手帕去给冰璃拭泪,冰璃一把将手帕抢过去,先把夏侯仪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擦了擦自己的脸,夏侯仪把手又放回到被子里,轻声道:“你不希望我把我们的过去想起来吗?” “希望!我……我只是太高兴!”冰璃擦干泪,把手怕还给夏侯仪。 “你留着吧,现在的女孩儿身上都带好几块呢,等我好了,我带你上街去买,现在只好委屈你先用这个了,是封姐姐送我的。”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慕容璇玑轻轻走进去,脸上是一脸的高兴,等轻手轻脚走近了看到夏侯仪和冰璃那样子后,既吃惊又伤心,遂又慢慢的轻手轻脚的退了回去。 夏侯仪和冰璃两人都沉浸在各自无边的幸福中,竟然都没有丝毫察觉,不过慕容璇玑关门的轻响终于还是被冰璃听到。 “谁!”冰璃轻呼了一声。 “是我……”慕容璇玑推门进来,装做自己刚刚要推门进来就被冰璃察觉的样子。 冰璃麻利的将夏侯仪放回到床上,动作轻柔,想母亲在处理自己的孩子一般,而后脸颊微红的对慕容璇玑道:“璇玑妹妹,坐吧!” 慕容璇玑没理她,径自走到床边,将手里一快紫黑色的金属丢到床上后道:“夏侯大哥,这是你娘临终时叫我给你的,说这有关你的身世,是在抱养你的时候在你身边拣到的。”说完后转身就走。 夏侯仪将床上的东西拣起来看了看,并不认识,遂对着正要出门的慕容璇玑喊道:“璇玑,我娘她……” “夏侯大哥你好好养伤吧,有什么话你改天去问大猩猩……他也知道的!”慕容璇玑没回头,不过可以肯定一定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说话都一颤一颤的。 等慕容璇玑脚步声远了后,冰璃担心的对夏侯仪道:“你找个机会给璇玑妹妹解释下,他好象看到我们刚才……” “算了吧,璇玑妹妹就是耍耍小孩脾气,过几天就没事了。”夏侯仪沉吟着答道。 于是冰璃又坐了下来,夏侯仪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尽是他说,冰璃一直默默的在一旁听,时而点点头,时而嫣然的笑一笑。 天亮的时候,夏侯仪反而睡着了,神情轻松,呼吸均匀,睡得又香又甜,冰璃将被子给他盖好,看了他一眼,吹灭了油灯后放心的出去了。 夏侯仪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又快黑了,屋里没点灯,也没有其他任何人,夏侯仪坐起来,把叠放在床头的衣服披上,身上的伤好多了,力气也有了,只是肚子饿的厉害。心里正想着吃的,门被推开了,一股鸡汤和粥的香味飘进来,是慕容璇玑端着吃的进来了。 璇玑将东西放到桌上,将桌子上的油灯点亮,可能不习惯用油灯,拿根签拨来拨去的想把火弄亮一点,却始终只是那么一点豆大的火。 “璇玑妹妹,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可比不得你们,有这点油光火已经谢天谢地了!” “算啦,先吃东西吧!”慕容璇玑放弃了,端了粥过来喂夏侯仪。 她刚在床沿上坐下来,从开着的门里又走进来两人,却是冰璃和陈寒星,冰璃也端着一碗东西,热气腾腾的。陈寒星这次没像以前那样见到夏侯仪后就跑过来抱,反而先冲着慕容璇玑道:“璇玑,你怎么把田大伯试药的鸡给杀了来炖汤?” 慕容璇玑像做贼被人抓到一样把脸朝着里面,一声不吭,不停的用汤匙在粥里搅啊搅。 夏侯仪却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脸,遂带着询问的表情看着她,慕容璇玑冲夏侯仪做个鬼脸,默认了。“啊,是我说这些天身上虚得紧,让璇玑妹妹去给我杀只田大伯的药鸡来给我补补的,要不璇玑妹妹怎么可能知道田大伯这有药鸡啊!”夏侯仪冲着陈寒星一本正经的道。 陈寒星明知是夏侯仪护着她,一时又拿他们没办法,因为他知道:田大伯一定会舍得拿那只鸡来给夏侯仪补身,要是自己受了伤的话,田大伯也会同样舍得炖给自己喝,只是他们都不会向田大伯开这个口而已,现在好象所有人都关心夏侯仪,慕容璇玑,田大伯,还有冰璃更不用说了,反正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很不痛快,觉得阿仪矫揉造作,不是男人! 于是陈寒星气乎乎的坐在那里,愤愤的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 冰璃把碗放到桌子上,屋里已经没有凳子坐了,便站在那,看着夏侯仪和慕容璇玑两个。 “夏侯大哥,你要的药鸡汤我炖好了,还有粥也放了些鸡肉呢,趁热吃吧!”慕容璇玑看到冰璃也端的是粥,而且好象还是问田大伯讨了莲子熬的,遂先发制人。 夏侯仪还未说话,慕容璇玑已经将汤匙舀了粥送到他嘴边,他一张口,既被璇玑塞了满口的粥,完全身不由己,冰璃没有任何表情,将桌上的粥拿起来,就要出去。 “冰璃……放下啊……我胃口大得很,再多来几碗我也吃得下啊!”夏侯仪满嘴的粥,急切而且含混不清的说道。 冰璃将粥放回到桌上,轻轻走出门去了,陈寒星没走,仍然像在看戏。 慕容璇玑似乎还不知道冰璃已经出去,仍然一勺接一勺的猛喂,好象下定决心绝对不让夏侯仪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起初还好,夏侯仪像喝水一样把粥喝下去刚好能跟上慕容璇玑的节奏,后来粥越来越烫,夏侯仪只觉得从肚子到喉咙一整个儿烫得发疼,而且嘴里越塞越多,更是烫得眦牙裂嘴! “你快把他烫死了!”陈寒星叫道。 慕容璇玑听到后如梦初醒,看看碗里的粥只剩了一半,在碗中心的粥果然是如同刚从锅里舀出来一样,慕容璇玑舀一勺放到嘴边碰了碰,滚烫的粥把嘴唇烫得如电击般疼。 夏侯仪把嘴里的粥全吐到手上,呼呼的喘气,像拣回了一条命一样,慕容璇玑连忙把碗放到桌上,并从怀里拿手帕出来给夏侯仪擦,擦完了将手帕冲陈寒星一甩道:“大猩猩,帮我丢掉!” 陈寒星没动身,璇玑跑过去将手帕往他身上一甩,陈寒星一闪身躲开,叫道:“还有没有天理啊?我就不信阿仪伤得动都动不了?“说完了就要过去拉夏侯仪起来,慕容璇玑叉腰在中间一挡,鼓着腮帮子看着他,陈寒星马上向老鼠见到猫似的慢慢往后退,一边道:“田大伯还叫我帮他理药呢,没空和你们瞎扯!” 快出门时,璇玑道:“还有手帕,带出去!” 陈寒星极不情愿的将手帕拣起来,一脚把本就开着的门踹得大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侯仪笑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哎呀,我还得问阿星我娘都说了什么话!” “问我就行了,我比他清楚!”慕容璇玑道,一面又把桌上的碗拿起来要喂夏侯仪,夏侯仪连忙把碗接过去道:“我自己来吧,小姐吃饭的方式太过特别,小生吃不消!” 慕容璇玑羞红了脸,不过心里却是十分的高兴,坐在床边喜滋滋的看着夏侯仪一口一口的吃。 “我娘临终时都说了些什么?” “那天我和大猩猩冲到军营的时候,所有的西夏兵都乱跑着逃命,伯母被两个西夏统领拉着往一辆马车上钻,一个人还骂着:老骚货,赶明儿……”慕容璇玑连忙的住了口,因为她看到夏侯仪双手抖的厉害,粥也不喝了,看着碗发呆。 “我娘怎么死的?”夏侯仪半天后又问道。 “被一个西夏统领用掌打死的。”慕容璇玑学乖了,夏侯仪问什么她答什么,不再多说一句,夏侯仪没说话,璇玑憋了半天后终于还是接着道:“我把那个西夏统领劈了个死无全尸,算是给伯母报了仇了!” “娘的仇还远没有报!”夏侯仪将手里的碗震得粉碎,“总有一天,我要拿赫兰铁罕这个老杂种的心来祭奠娘和师傅的在天之灵!” “恩,到时候我叫娘派几个高手帮我们!”璇玑在一旁附和道。 “这是我娘给我的?”夏侯仪从怀里摸出那片紫黑色的金属道。 “恩,当时伯母还没断气的时候亲手交给大猩猩的,我给抢了过来!”璇玑道。 “娘有说这是什么吗?” “伯母说这东西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很大关联,当时他们拣到你时你手里就有这么个东西,等你大了一点后,一个算命的老头追着伯母说你是大凶之兆,克父克母,最终会危害所有人之类的鬼话,要伯母早点把你给他,伯母当然不肯,还把那算命的骂了个狗血淋头!” “谁知果有此报!”夏侯仪接着道。 “你怎么知道伯母说的话?”璇玑吃惊的道,“不过伯母说她不后悔,还叫你顺着这个东西查清楚你自己的身世,好了她的心愿!” 夏侯仪将金属片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些奇怪的图纹,似曾相识,仅此而已,夏侯仪没多想,把它放回怀里。 “别不开心啦,夏侯大哥,田大伯叫我们多开导你呢!”璇玑轻声道。 “没有啊,我现在好多了呢!”夏侯仪随口答道。 于是璇玑在一旁海阔天空的讲了很多话,时不时的逗得自己都哈哈大笑,夏侯仪也不得不勉强的跟着笑几声。 在村里又住了几日,夏侯仪在冰璃和璇玑轮番精心照顾下恢复得很快,而且田大夫医术精湛,辅以各种补药为夏侯仪疗伤,所以夏侯仪好了以后觉得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其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什么事都没做,只是某一天慕容铮让人送了些璇玑平日里爱吃爱玩的东西来,还是那位璇玑派回去送信的车夫送来的,那车夫殷勤之极,看来慕容铮没少打赏他,夏侯仪好了以后大家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整日里盯着他了,璇玑和陈寒星相处的时候也多了起来,两人经常去村子四周的林子里打野味,要不就是去村外的沙漠遛马,所以陈寒星脸上也是多云转晴,恢复了他乐呵呵的乡村少年本色,冰璃则安静多了,一般都和田大夫一起给人看病,给田大夫帮手,只是偶尔在夕阳西下时,会去村里高点的沙坡上看夕阳,夏侯仪偷偷的带着冰璃去远些的市集上买了好几条精致的手帕,冰璃开心的不得了,夏侯仪却十分担心给璇玑或阿星看到,一来一去都偷偷摸摸的像在做贼! 第八回 逼婚 这样平凡而且美好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月,慕容铮又派人来了,这一次是催慕容璇玑回家的。慕容璇玑几乎要把所有的人都带到兰州去,凡是村里想去兰州城混口饭吃的男女老少,慕容璇玑照单全收,而且保证给谋份好差事,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夏侯仪,陈寒星,冰璃还有田大伯四个人去,陈寒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夏侯仪考虑了一下,似乎去兰州更有可能结识江湖朋友,而且封姐姐也在那里,无论是报仇还是找有关自己身世的线索都有利一些,于是也答应了去,冰璃跟着夏侯仪,只有田大伯不肯走,说自己眼见着入土的人了,落叶归根,还往外面跑什么啊?你们几个年青的娃娃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还有你们的娘和师傅就行了! 一行人走走歇歇,折腾了几天才到得兰州,慕容璇玑将所有人安顿好之后,先去见慕容铮了,第二天便有慕容府的人过来,其中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将乡亲们先行带走,陈寒星,夏侯仪还有冰璃三人则由几个衣着讲究的小厮领着进了镖局后面的小院,各自安排好房间不提。 天晚了吃饭的时候,慕容璇玑派人过来叫他们三人去吃饭,据说是慕容铮请吃饭,庆贺慕容璇玑安全归来,五湖四海凡是身在兰州城里,而且有一定江湖地位的英雄好汉都有收到请贴,陈寒星磨磨蹭蹭的似乎不敢去,夏侯仪笑道:“怎么了,怕被人寻仇乱到砍死啊?” 陈寒星道:“笑话,我是怕你一副哭相的倒了大家的胃口!” 夏侯仪道:“那就走吧,只要你我能吃能喝就行,哪还管得了别人!” 三人一路跟着下人过去,很快就到得一处大院里,这大院和往日已是大不相同,原本空阔的院子此刻摆了上百张酒桌,而且处处张灯结彩,到处粘红贴翠,俨然一个富家园林,此刻院子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有位坐的坐着,没位坐的在该站的地方站着,唱小曲的有好几班子,都自己个儿在酒桌间跑来跑去的给这些江湖汉子唱曲助兴,挣几个小钱,前面越靠近慕容铮和慕容璇玑主人席位的酒桌上坐的越是江湖地位高的人,修养明显好许多,很少有人去碰那饭前桌上礼节性的糕点小吃,最多自己倒杯茶润润喉,有什么话要讲也是字正腔圆轻声细语,而越往后面情况越糟,高声喧哗的也有,说脏话的也有,把糕点连盘端着吃的也有,甚至有些还把脚踩在凳子上相互划拳斗酒,当然酒都是自己身边带的酒。 慕容璇玑看到他们出来,掩饰不住一脸的高兴,其他和她们母女两个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人则都只略微瞟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原本以为不一般的东西看到之后却平平无奇,只有一人例外,冲着他们又招手又笑的比慕容璇玑还夸张,却是封铃笙! “夏侯大哥,阿星,到那边坐吧!”慕容璇玑站起来一指不远的一处酒桌道,那桌子上才坐了四个人,空出的两方还可坐四人,放他们三个绰绰有余。 “知道了,璇玑!”陈寒星答应了一声,抬腿就要上去,却给夏侯仪暗地里一把拉住。 陈寒星一愣,仔细看了看两桌上人的脸,随即明白过来,和慕容璇玑一桌的几个老头满脸都是不屑,而璇玑要他们去坐的那张桌子上的四个中年人则死死的望着他们,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绝对不是欢迎的表情。 慕容璇玑冰雪聪明,更是明白是怎么回事,遂拉了下身旁的娘撒娇道:“娘啊,他们都是女儿的朋友,救过女儿命的恩人,让他们坐那吧!” “璇儿,不得无礼,今天这么多叔叔伯伯在,什么事都得规规矩矩的!”慕容铮一本正经的道。 慕容璇玑委屈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嘴噘得老高,自己生气去了。 “既然是璇玑的救命恩人,盟主就看着办吧,偶尔破例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紧挨着慕容璇玑的一个老头开口道,“你们原本没有坐,现看在你们救璇儿的份上,你们去找个坐吧,前面的十排都不行!” 陈寒星和夏侯仪听到后当即就想闪人,璇玑已经啪的一声把面前的一壶水给打翻了,一挺身就要站起来喊,后面一个管家迅速的一把按住道:“小姐息怒,老奴安排不周,老奴这就安排,这就安排!” 璇玑似乎对这个管家还算尊敬,慢慢的坐了回去,慕容铮则忙着给其他人道歉,说些这个女儿被惯坏了之类的话…。。 管家好一顿忙,总算搞定了三个坐,两个在一起的,一个却隔了老远,陈寒星和夏侯仪都是男子,遂被安排在一起,冰璃跟定夏侯仪,无论如何不去另外一个地方落坐,于是夏侯仪对管家道:“算了,就这样吧!”又对冰璃道:“要站好久的哦,这种饭吃起来没完没了的!” 冰璃抬眼四周看了看后轻声道:“你们坐,我站着!” 于是酒席开始了…… 陈寒星心里极度不爽,夏侯仪也觉得慕容铮有点过分,该说句话的时候没给说,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人呢?只有冰璃平静如水,游目四顾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而四周的人好象比他们更不痛快,那几个老头且不说,下面还有好些人在窃窃私语。 “不是吧,刚断奶的两个小子居然也坐那个位置?” “他们是术剑五大派的人吗?”“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啊……” “咱们这多的是救过术剑五大派的人,凭什么就他们坐那里啊?” “人家救的是盟主千金!你救的是谁?人家那张脸俊俏,你胖得都快走不动道啦!哈哈……” “还得靠女人啊!” …… 这些江湖汉子一旦有人带头,便都像发起疯来,完全的口没遮拦! 但夏侯仪反而听出了一些端倪,不论多么难听的话,总是在骂他和阿星或者慕容璇玑母女,偶尔提到术剑五大门也是摆明了要损慕容铮的威信,而且刚才和慕容铮一桌的几个老头也不出面制止,慕容铮是一定不好出面的,一来她是当事人,别人骂你,你自己辩解说你不是这不是那的总是很苍白无力而且很掉面子,二来现在在她家里,弄不好别人拂袖而去,那更是声名扫地,是以慕容铮对身后的下人使个眼色,很快便一群丫鬟小厮鱼贯而出,手里端着香气四溢的美食,竟不知不觉就开饭了! 更大的更兴奋的吵闹声便把难听的闲言闲语完全淹没了! 陈寒星一口气咽不下去,喝酒多,吃菜少。 “阿星,跟我们没关系,一会可能璇玑妹妹都有麻烦呢!”夏侯仪边大口嚼着排骨边神秘兮兮的对陈寒星道。 陈寒星含了口酒愣在那里看着他。 “别发愣啊,快吃!”夏侯仪夹了块排骨给他道,“这个好吃,多吃几块,要不亏死了。” 桌上的一个家伙不知跑哪去和别人斗酒去了,陈寒星不客气的往那位子上一坐,夏侯仪则把冰璃拉到陈寒星的位子上坐下。冰璃顺从的坐了下来,不过仍然只是看他们吃,好象对桌上的东西完全没兴趣。 陈寒星也大嚼起来,鸡鸭鱼肉一顿海塞,其实很多都是难得的山珍海味,只不过在陈寒星眼里统统都是鸡鸭鱼肉,一言以蔽之了。 “你怎么知道的?”陈寒星道。 “我算卦算出来的!”夏侯仪道。 “你什么时候又会这一手了?” “你别管,一句话:你信不信吧?” 陈寒星和夏侯仪两个一边大口的吃菜喝酒,一边说个不停,忙得要死! “信,信……” “那就等着看好戏,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弄不好真的是名利双收啊!” “什么名利双收?” “既在江湖上扬名,又找个好老婆,还不是名利双收?” “哈哈…。你喝醉了吧!” “哈哈…。。我早就醉了……” 两人哈哈大笑,冰璃在一旁莫名其妙。不过冰璃很快就明白了,起初自己站着,而坐在桌上的陈寒星又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这让一直注意他们三个的慕容璇玑和封铃笙很难受,只是压制着没有发作,封铃笙还好,不会闯出大的乱子,但慕容璇玑就难说了,耍起小姐脾气来非把人得罪光不可,而现在看到夏侯仪和陈寒星吃得哈哈大笑,自己也坐了下来,另人脸上都好看了许多,封铃笙开始应酬那些和他答腔的朋友,慕容璇玑也偶尔动下筷子吃几口菜。 天渐渐黑下来,下人们出来掌上灯,屋上屋下照得明亮如昼。 很多的江湖小生去向慕容璇玑敬酒,慕容璇玑一概不喝,全是身后那个管家代劳,一个中年汉子端了杯酒走到慕容璇玑身边,正是慕容璇玑一开始就叫夏侯仪他们去坐的那张桌子上的人,那人一抬手敬酒道:“璇妹吉人天相,纵然是入到肃州铁卫军的龙潭虎穴中也安然无恙,实在可喜可贺!” 完全是慕容璇玑耳朵都听出茧了的老一套,一点创意都没有,慕容璇玑将头扭到一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身后的那个管家却没敢像对其他人那样说几句陪礼的话后抢过酒就喝,只轻声的对慕容璇玑道:“小姐,你柯大哥的酒,还是略微表示一下吧!” 慕容璇玑还是一副默然无视的态度,那个中年汉子举着酒杯颇觉尴尬,周围的人看到慕容璇玑出他的洋相,遂都安静下来等着看好戏,于是安静便像在湖中心投了块小石子激起的水波一样荡开去,很快整个酒席上的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的全看着慕容璇玑这一桌,坐的远的竟离席走过来,生的矮的或是挤在人缝里看或是站到板凳上看,可能大家都已经酒足饭饱了,心里本就希望唱出六国大封相吧。 “我听说璇妹想退婚,不知是否只是谣言?”中年汉子索性直截了当了。 “我们根本就没婚约,何来退婚之说?”慕容璇玑生气的转过头道。 中年汉子还要辩驳,席间一老头站起来制止道:“龙儿,稍安勿躁。”又转过头对一旁的慕容铮道:“盟主,我们术剑五大派向来享誉武林,而门内弟子相互联姻也是惯例,享誉武林的除了我们术剑五大派各自的绝世武功外,更是我们言出必行的信誉,璇儿与龙儿既有昔日陈大师兄的口头协议,又有术剑五大派盟主之女当设擂择婿的陈规,龙儿是我的首徒,不是老夫夸口,莫说我们术剑五大派中后一辈无人可及,只怕放眼江湖能及上他的也是凤毛麟角,所以龙儿提到婚约虽然是一时心急语失,但也合情合理,你说呢?” “我爹当年只是说生下我是女儿身的话再做商议,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慕容璇玑在一旁抢着道。 “盟主,你是这样教女儿的吗?”另一个和前面说话的老头并排而坐的老头低沉着嗓子道,竟似公然不把慕容铮母女放在眼里! 大家如果觉得好就推荐下,也可以放心收藏。。。。。。(多谢支持!!!) 第九回 决斗 “周掌门,那你们术剑五大派中又是这样对盟主的吗?”封铃笙忍了许久后终于开口道。 “封姑娘,我们只是敬重你天瑶宫的威名,才让你于此席间陪坐,其实若论武功或江湖声望,只怕封姑娘你无一样可及,再者,慕容盟主已经发出了盟主令,而贵派却只来了封姑娘你,可见心中也不见得对盟主尊重到哪里去!”那老头仍然是低沉着嗓子,听着让人难受之极。 封铃笙怒极反笑,大家都撕破了脸,封铃笙反而觉得说话来得痛快,不必再闪闪烁烁的说个话都要拐九十多个弯,“哈哈!周掌门说的没错,我封铃笙的确稀松平常,所以只是天瑶宫一名寻常弟子,却不象有些人已然贵为一派掌门,还是狂妄自大,满口的胡言乱语!” “放肆!你说谁胡言乱语?”周围术剑门中辈分高点的弟子齐声喝道。 “我和周掌门均是几岁便投于术剑五大派之下,年过花甲才累迁至一派掌门,虽然一直以来总是差强人意,但所幸也未出大的乱子,今日还请封姑娘把话讲明,否则,别怪老夫不给天瑶宫面子!” “朱伯伯说柯大哥武功在江湖小一辈里无人可及,周伯伯说天瑶宫收到我娘盟主令才来了封姐姐都是胡言乱语!”慕容璇玑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来。 “慕容盟主,请多管教女儿,免得老夫代为管教!”姓周的老头火气上来了,可能是觉得慕容璇玑身为术剑门的人,胳膊肘就不该向外拐。 而哪个姓朱的却神色自若,拈着长须道:“既然璇儿对未来夫婿心存狐疑,那恰好此时群英聚会,可即时办个武林大会,大家来切磋切磋,看看老夫门下弟子是否言过其实!” 那个柯受龙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大步走到中央,中央已然有块空地,是朱浩门下弟子刚刚清理出来的,柯受龙站到那里的同时,又有七八个师弟将镖局里的兵器架搬了来摆在四周,上面十八般兵器一样不缺,柯受龙昂然而立,傲视群雄! 所有的变故均在朱浩把话讲完的一瞬间完成,显然是预谋已久。 慕容铮只知道这一次他们一定是来逼婚,却没料到会有这一手,遂生气的对朱浩喝了一声:“朱浩!” “盟主息怒,老夫一时卤莽,不过既然盟主已经下了最后一支盟主令,那么再选新任盟主已是刻不容缓,总不能让璇儿成了盟主之后再来比武招亲惹人笑话,而且到时纵然受龙胜出,江湖朋友也会说我依附权贵,其心不正!” 慕容铮一时语塞。 几桌的男人同一个鼻孔出气,就为了欺负三个女人,让四周里各路的江湖人愤愤不平,原本看戏的心理不知不觉转到替慕容铮母女和封铃笙抱不平上,几个嘴长的躲在人群里说起话来。 “柯受龙当慕容家小姐的车夫还差不到,长的也忒寒碜了!” “就是嘛,不般配啊!” “我早说了,这顿酒没那么简单吧……” “什么比武招亲,跑这狗屁兰州城来干毛啊!老子要不是有趟镖送这里来,八抬大轿也把老子抬不来……都没几个高手在,比武得了第一反而让人笑话!” “慕容盟主,你发的盟主令上没说要给你女儿找男人啊,要不我把人叫齐了来,格老子谁能搞过我!” …… 虽然话难听了点,但是对慕容铮有了利,而且更昭显了朱浩和周崇两人的阴谋:先慢慢腾腾,推三阻四的不肯现身兰州,逼迫慕容铮发出最后一支盟主令,而后逼婚,让柯受龙成为未来武林盟主慕容璇玑的丈夫,理所当然统领武林!至于慕容璇玑是否乖乖听话任凭摆布,向来都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他们的想法是,女人一但弄上床,没有不乖乖听话的! 显然朱浩已经料到这些江湖草包会有此一变,抬手送目间,本门弟子在人群中穿来插去一阵后,又告寂静,静得能听到人喝酒时的吸吮声! “朱掌门,这里有资格接盟主令的人恐怕除了你们术剑门以外,不到十人,还有许多的接到盟主令的武林前辈未到,现在就这样决定未免不妥吧?”封铃笙语气软下来,想先过了今天这一关再说。 “盟主令上写的明白,古城楼兰将重现人间,幽煌即将现世,天劫将至之际,望各路英雄速至兰州!”朱浩从怀里拿出块朱红色的木牌大声念道,又举目望着封铃笙“武林盟主令所为之事和今日之事原本不相干,又何必再等?” “那就不必再等了!”一人随声而起,足尖在桌上一点,越众而出。 “在下雁荡微末朗丘,请指教!”举止潇洒,仪表不俗。 “风尘一剑朗丘!”那些江湖人按耐不住兴奋,压低了嗓门彼此讲开来。 “风尘一剑对追星神剑,有看头!” “啊,没想到风尘一剑也来这混饭吃啊,呵呵,长见识了!” “风尘一剑比那个潇洒多了,要我选,铁定的是他!” “潇洒有个屁用,没听说过中看不中用这句话吗?” “哈哈……” …… “出招吧!”柯受龙略微侧目相视,不屑的道,两个剑童各捧把剑送过来,柯受龙的剑长短均匀,剑鞘质朴,浑然一色,而朗丘的则不同,连鞘带剑也不到寻常长剑的二分之一厚,剑鞘上刻着蛇鳞状的花纹,剑柄上更是有粒流光溢彩的红色宝石,朗丘一抬手拔出剑来,剑身薄如蝉翼而且抖动不已。 柯受龙也一扬手把剑拔了出来,却仍然是不丁不卯的站着,把剑背在身后,等着朗丘进招。 朗丘也不着急,握着剑慢慢的一步步走过去,距离越来越近,柯受龙不屑的脸上也便越来越专注,等到双方仅有一剑相隔时,朗丘剑气一吐,摆开架势,起手式名叫“风尘无萍”,柯受龙再也不敢怠慢,也凝神运气,追星剑法应手而出,起手一式“云横雾锁”。 朗丘哈哈一笑:“不过如此!”说完后蹂身大进,剑势作风卷残云状,旋转进击,剑气作满城风雨状,飘飘洒洒,一时间寒芒如星落平原,将柯受龙全身罩住。 柯受龙长剑一挺,中宫直进,直接剑定中原。 朗丘剑势飘忽,来去俱如闪电,加之又是轻灵的软剑,挥洒起来流畅之极,招收辛狠毒辣,而柯受龙临战经验丰富,一剑锁定中原后,进招也是骤如风雨,每一剑都剑势汹涌,不是直刺面门就是力透前胸大穴,迫得朗丘一定要全力自保,如果他去和朗丘拆招,或是和朗丘以快打快的话,势必都将吃大亏! 朗丘将风尘剑运转到极限,软剑在他手中浑如一条灵动的蛇,或刺或削或缠或打,一盏茶的工夫后竟未能将柯受龙逼退一步,而自己已经额头冒汗,呼吸带喘了! 柯受龙大喝一声,浑身剑气流动,将衣裳鼓起来,长剑上泛起一阵碧绿色光芒。 “小龙,不要发动剑气,会伤及无辜!”慕容铮急道。 柯受龙略一迟疑后,将剑气散了去,虽然朗丘一直有使用剑气,但他的确没办法像朗丘那样将剑气控制自如,能大能小,他只会将剑气发动之后如决堤洪水般横冲直撞! 令人想不到的是朗丘封剑而退,朗声道:“我输了!”对慕容铮抱了抱拳后闪身退了下去。 剑童碎步上前,柯受龙归剑入鞘后依然如先前般昂然而立。 陈寒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和柯受龙相对而立后道:“我来会你!” 柯受龙见是先前慕容璇玑特别关照的一个人,遂友善的问了声:“怎么称呼?” 陈寒星乐呵呵的笑了笑道:“武林中迷途小卒,在下陈寒星!”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完全不觉得陈寒星有机会赢。 “恩,你是客,而且看在你救过璇玑的份上,让你三招!”柯受龙从剑童手中把剑连鞘拿过来,神气活现的好像已然是这屋里的主人一般。 陈寒星心里恶心的要命,面上仍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道:“我都不知道怎么样算是一招,是不是我抬手打你一下就算一招?最好还是你到时候给提个醒,三招一到你就喊:且住!我好准备,要不你突然出手岂非占了便宜,要是那样的话,我倒是愿意让你……一招!“ 陈寒星说到后来自然的摇头晃脑,活脱脱一个酸秀才模样,尤其说到最后让一招时,停在那里故意考虑了一会,是人也看得出陈寒星是在存心调戏! 慕容铮看得直摇头,慕容璇玑与陈寒醒处的久了,不知是被感染了还是因为调戏的是自己讨厌的人,心里倒是第一次觉得陈寒星的这种装疯卖傻挺可爱的,呵呵的笑出了声。 柯受龙心里大怒,自己原本一翻好意,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存心相戏,遂大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找死!“ “瞌睡虫,别发火啊!”陈寒星继续道,“生死相搏最忌心浮气躁,你怎么学的啊,那个什么什么派的老头,这就要怪你啦,他学的不好是他的错,可是你带他出来丢术间五大派的脸就是你的不是啦!……” “我让你以后都开不得口!”柯受龙铛一声拔出剑来,闪电般直刺陈寒星咽喉,铁了心要取陈寒星的命! 陈寒星早有准备,一抬手将剑夹在手掌中,冲刺的大力使得陈寒星脚下的青石板完全龟裂开来,而反震的力则将柯受龙虎口震出了血。 陈寒星只觉双掌中的剑如烧红的铁条,烫得手掌疼痛难忍,但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松动,被一剑穿喉的后果猪都知道是什么,那边柯受龙也不好受,除了虎口鲜红的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之外,内心里更是翻将倒海,掌力将整只右臂震的麻木外更是往下直撞进去,将丹田之气震得零零碎碎的完全聚不起来,柯受龙没料到这个年轻轻的其貌不扬的小子竟有如此雄浑的掌力,遂认真的打量了陈寒星一眼,陈寒星也惊叹这家伙果然名不虚传,但面上依然笑兮兮的道:“还勉强开得了口,让你失望了吧!“ 柯受龙忍无可忍,大喝一声,狂猛的剑气如决堤洪水滚滚而来!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好吗,帮推荐一票,本作品更新稳定,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回 闯府 一瞬间便将陈寒星上半身的衣裳震成了千丝万缕,陈寒星赤膊了上身站在那,剑仍然夹在手中未能前进分毫,,但已是碧盈盈的显得诡异之极,柯受龙剑进不上去,遂长吟着持续发力,推着陈寒星直滑出去,周围的人纷纷避让,陈寒星将一路上的桌椅全部撞飞,最后将一堵隔墙撞开个洞,两人都跑到墙那边去了。 众人呼啦啦的一股脑往墙那边跑。 夏侯仪拉着冰璃过去后看到陈寒星整个儿裸露的上身已完全的变成赤黄的古铜色,像刷了一层桐油,而柯受龙已经披头散发,长衫被一路上的酒菜弄得污秽不堪,然而长发受剑气激荡四散飘飞,长衫也是鼓鼓的似乎要炸开来,整个人斗志高昂,威猛无比! 两人仍然僵持,陈寒星仍然硬生生将剑夹在掌中,柯受龙仍然在不断的发动剑气。周遭里武功弱点的已经能感到一阵阵剑气刮到脸上生疼,纷纷跃开躲避。 柯受龙周身已经明亮起来,剑气已经大到可见的程度,是一团包着柯受龙身体的绿色光芒。 柯受龙扬眉吐气,雷霆一击即将出手时,慕容铮大喝道:“小龙,够了!” “你还不住手!”慕容璇玑紧接着叫道,人已冲过去,伸手就推柯受龙,柯受龙连忙将剑气散去,怕震伤到慕容璇玑,于是被慕容璇玑一把推开了去,连剑也不要了。 陈寒星这才从嘴角流出一丝血来,双手一软,长剑掉地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接着双腿一软,往地上倒去,慕容璇玑一把抱住。 “璇玑!”柯受龙惊叫了一声,似乎慕容璇玑的一抱要他命一般。 四周的人立即炸开了锅,吵吵闹闹的听不清楚,不过隐约能听明白好像是说男女授受不清,更何况还是裸着身子抱在一起什么的…… “璇玑,你把我放开吧,我一栽到底了反而痛快!”陈寒星勉强笑着对慕容璇玑道,一边不断的有血从口里流出来。 慕容铮一招手,三四个下人小跑过去,要从慕容璇玑怀里将陈寒星接走。 慕容璇玑大喊道:“都走开!”一边给陈寒星擦血。 “璇儿,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慕容铮怒斥道,随后对下人道:“架开小姐!”慕容璇玑被拉开,下人们七手八脚的把陈寒星架走了。夏侯仪和冰璃紧跟着也进去了。 一伙人消失后,慕容璇玑反而哭起来,冲着一旁失魂落魄的柯受龙道:“柯受龙!你干嘛打我朋友?” 柯受龙无言以对,默默的站着。 “你很厉害吗?我来和你打!”慕容璇玑一擦泪,将琉璃法珠祭起来。“璇儿,不要无理取闹!”慕容铮见到女儿真的哭的很伤心,遂也不再呵斥,只是慈爱的加以制止。 “龙儿,不要发愣啊!事情还没做完呢!”朱浩和周崇对望了一眼,朱浩开口对柯受龙道。 “师傅,我……我不想打了!”柯受龙像泄了气的皮球。 “龙儿,你……” “朱大哥,周大哥,小龙与璇儿的婚事我总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现今最重要之事却是有关幽界入世的问题,轻重缓急,无须小妹多言!” 朱浩和周崇有一百个不愿意,如今也只好做罢,他们算来算去,怎么也没算到柯受龙会在关键时候撤下阵来,两人失望的看了看柯受龙,一甩衣袖大步而去。 “送客!”那个站在慕容璇玑身后的管家立即高声喊道,下人们鱼贯而出,每人端着一个圆盘,上面有一份薄礼。 所有宾客轰然而散,有的拿了礼品,有的干脆在桌上拿只烤鸡,有的什么都不要,径直去了。 人都散尽之后,慕容铮对慕容璇玑道:“璇儿,你跟我来!” 母女俩进到一间卧房里,房里装饰得红红绿绿的,床上的被褥和桌上的茶壶茶杯以及屋子里一股的檀香都带着一缕胭脂气,然而又绝非是少女闺房的那种娇艳欲滴,应该是慕容铮自己的卧房。 “璇儿,你一直以来都不肯接纳你柯大哥,究竟为什么?” “娘啊,你看不出来吗,他们根本就是想武林盟主的位置!” “你不用考虑这么多,你只管说你究竟是为什么不喜欢你柯大哥,至于其他的娘会考虑。”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哪有为什么。” “你是不是另有意中人?是不是今天被小龙打伤的那个少年?如果娘没记错的话,他叫陈寒星吧?” “不是……哪有啊……女儿怎么会喜欢他……” “那你是钟情另外一个啦,夏侯仪,是不是?” 慕容璇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慕容铮追上来逼视着她,于是她又跑到床上去,拿被子把脸盖了起来。 “璇儿,娘明白,不过娘劝你一句,你和那个夏侯仪根本不可能,你还是听娘的话趁早死了心,而那个叫陈寒星的小子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又身无长处的野小子,你叫娘怎么放心把慕容家交给他?” “你怎么知道我和夏侯大哥不可能?”慕容璇玑一挺身坐起来道。 “璇儿,你也看到啦,他和那个青衣白发的姑娘形影不离,心里怎么会有你?” “娘,冰璃姐姐和夏侯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问过封姐姐了,冰璃姐姐只是把夏侯大哥当成自己以前的恋人,等她醒过来自然会离开夏侯大哥的。” “娘不管那么多,娘阅人无数,你要相信娘的眼光,你不防和你柯大哥试着相处一段时间……” 慕容璇玑双手把耳朵一捂摇着头道:“娘,你别说了,我死也不嫁给柯受龙!她根本就是和他死鬼师傅一副嘴脸,这么多年,他们欺负我们娘俩还不够吗?等我把爹找回来,迟早和他们算帐!” “是,娘承认他那个师傅是居心叵测,但小龙却是正正派派的热血男儿,虽然有时急于求成了些,毕竟也是受他师傅和一些长辈的教唆,再者,以小龙的人品武功,放眼江湖也的确是出类拔粹的,而且人家等了你近十年,足可见他的一片真心,只要你点头,娘保证将他造就成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而且脱离他那些师叔师伯站到我们这边!” “哼,难道比我夏侯大哥还好!”慕容璇玑一脸的遐想。 “闭嘴,娘说了多少遍了,不许你再和他来往!”慕容铮见女儿把她的话当耳边风,遂生气的道。 慕容璇玑往下一躺,拉了被子将头都盖了起来。 “过来坐好!”慕容铮呵斥道,“你看看你,跟着这些野小子疯了几日,现在站不像站,坐不像坐,哪还有一丝一毫慕容家大小姐的影子?” “坐就坐嘛……”慕容璇玑见到娘发了火,撅着嘴一百个不愿意的坐到慕容铮旁边。 慕容铮看着她,突然问到:“你的如意呢?” “啊,什么……什么如意啊?”慕容璇玑支支吾吾,因为她在小村里和陈寒星打赌的时候输给了陈寒星,当时也没当回事,想着回到家随便找快玉往脖子上一挂,娘也不会知道,谁知道回来后把这事给忘了,现在脖子上空空如也,娘一眼就看到了,只好支吾着装傻。 慕容铮把她衣领拉开了又仔细看了看,寒着脸看着她。 “我……我给……朋友了……“璇玑第一次觉得娘这么可怕,那两眼像刀,看得自己心嘣嘣嘣嘣的跳。 “璇儿,你太让娘失望了,也太把娘的话当耳边风,哎,怪娘平时太惯着你!”慕容铮在房子里来回的走来走去,突然对门外喊道:“来人,把小姐的一应日常用品送到术宿雅阁!” “娘,你这是做什么啊,我这就去把玉如意拿回来,娘,我不去术阁,娘啊…。。”慕容璇玑拉着慕容铮撒娇。 门口很快就来了四个老头,就是术宿雅阁看门的那四个! 慕容璇玑一见到这四个,立即像吃了哑药一样,默默的走出了门,慢慢的往前面走了,那四个随即跟上。 慕容铮看到女儿那不情愿的脸,心里很不舒服,怕自己心一软又放了她这一次,遂转过身不去看慕容璇玑。 突然一个黑影从门口一闪而过,往四个老者和慕容璇玑的方向追去。 慕容铮是何等人物,心念刚起,人已经飘飞而出,在不远处已经传来四个老者聚气时的长啸,随后是几股大力在一瞬间相撞时发出的耀眼的白光和轰然的巨响。 “璇儿!”慕容铮在心里惊呼一声,全速前进,提气,凝神,引雷之法随意念而起,这一切都在向前闪电般飞掠之际准备完毕,向前疾冲带起的劲风将院里树上的枯叶卷飞起来,在她身后四散飘飞。 敌人是两人,一胖一瘦,准确的说是一个人身形巨大,而另一个身量匀称,和一般人无异。 慕容璇玑被那个巨人扛在肩上,似乎已经昏过去了,巨人手里拿着把沉重的板斧,神情专注如临大敌,而他身边那个小个子却将双手背于身后,两脚似开未开的,显得轻松自如,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因为带着个古怪的面具。 “四个老娃还行,打得身上还挺疼!”巨人将板斧一摆,不知是夸奖还是讥讽。 四个老者将巨人围在中间,一个抱琴,一个使扇,两个拿着长剑,此刻均力贯全身,如四团黄色的火,显然慕容璇玑在此处受到巨形汉子的伏击,四个老者拦护不及,遂全力向巨人发招,孰料汉子浑身如钢似铁,硬吃了四人联手的一招后毫发无损,正当四人调整好气息再要发力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从他们四个的空隙间挤进到汉子身边来,身法奇快,使四人惊骇不已,遂蓄势凝神,不敢贸然出击。 一切均在一瞬间完成,包括凌空而至的慕容铮,五对二,形势一片大好,四个老者见到慕容铮已然亲临,神情轻松了不少,将目光完全转移到巨型汉子身上。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一回 意淫 “你们是什么人?”慕容铮问道,沉着冷静,不再像刚才那样吃惊了,在她看来,慕容家四护法加上自己,在已经占据绝对有利的地势的情况下,慕容璇玑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因为对方的目的是抢人而不是杀人,否则,璇儿只怕早就没命了! “水流云!”那个小个子的人轻轻说了声,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既然认得我这件法衣,也不是无名之辈,又何必藏头露尾?”慕容铮道。 “哈哈,慕容盟主与区区几乎同时赶到,身法上可谓不分伯仲,不过不知道盟主将水流云脱了会是怎么样?”中年汉子语带双关,既是指慕容铮脱了水流云后的武功又是指慕容铮脱了衣服后的身材。 “无耻之徒!”慕容铮怒呵道,周身一道刺目的闪电来回滚动着,身上的水流云已变的光滑如镜,竟不再有丝毫丝绸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水晶般的质感。 空中两道霹雳,无声无息直击向敌人头顶! 中年汉子一挥衣袖将两道气劲卷开,冲巨形汉子道:”夺路走!” “是!”汉子答应了一声,没头没脑的往后便走,同时将慕容璇玑从肩上取下来抱护在怀里。 “走得了吗?”慕容铮低咤了一声,劲力暴吐,双手同时高举过顶,似乎要拥抱从天而降的某件事物一般,而空中也即时现出一柱烁热炻亮的闪电流,不是刚才那两条如线状般的霹雳,而是粗如古树般的上十人才围得起来的一个柱形闪电流,将跑出去才一两步的巨型汉子和站在原地的中年男子完全罩住,四个老者抽身急退,分别在更远的地方占据好方位,将敌人和慕容铮三人都包围起来,似乎要防止敌人脚底抹油,又似乎是惊惧慕容铮的雷霆之威。 中年男子这次似乎颇为动容,当即大喝一声,单手高举,一团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与下击的闪电打个正着,劲力四散开去,将整个庭院照得亮如白昼,附近所有的屋顶全被掀开,有的房屋已经着了火,那些下人惊骇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满处没头没脑的撞,大声尖叫着! 到底还是雷霆万钧之力略胜一筹,在将离火之气的冲力完全抵消掉后,余波仍旧打在两人身上,将巨型汉子打得蹲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劈啪作响,而中年男子仍然屹立如山,仅仅只是衣衫飘摆,似被一阵微风吹过一般,慕容铮正自诧异之际,中年男子脸上的面罩破成了碎片掉落下来,看得到此人一脸的赞许,而且相貌堂堂的一脸英气,怎么看也不象坏人。 “不错,不错!武林盟主当之无愧,好一个九天神雷。” 慕容铮看到那个男子的脸后一呆,似乎自己见过这样个男人,不过江湖上能接自己九天神雷的自己断然不可能这么陌生,遂未多想就说道:”把璇儿留下,我或者会考虑免尔等死罪!” “哈哈,要救你女儿也不难,只要你也接得住我这一招就行!”中年男子戾气顿起,满脸黑气,一抬手间,一束狂猛的黑焰劲袭慕容铮面门,随即一抬另一只手,四团幽蓝色火球直向四方的老者撞去,最后一扯地上的巨汉,两人如飞而去。 慕容铮将雷光凝聚在胸前,化成一个硕大的光球硬挡滚滚而来的黑焰,身形也已然凌空而起,闪电般追击逃逸的两人,突然前面巨大的呼啸声传来,是一把旋转而至的板斧,巨汉力大无穷,掷出的板斧不带丝毫的玄门气劲,但也是开山裂石,威不可挡,身在半空的慕容铮只好侧身闪过,去势受挫,无奈的降落到地上,敌人早已是逃逸无踪,再转头去看那板斧,声势威猛的砍倒几棵树后嵌在假山石上,而四个老者才刚刚化解开撞向他们的幽蓝离火,而后一齐立于慕容铮身侧道:”夫人,属下无能!” “不是,是敌人太过厉害了,你们本就力所不及,无罪!”慕容铮说完后陷入了沉思。 陈寒星时迷时醒,夏侯仪和冰璃在他的反复催促下都各自归房休息去了,而一向都精心伺候着的下人也一反常态,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像几根木头,陈寒星心里大呼奇怪,孰不知此刻身在慕容铮指定的房里,一应人等俱已不是慕容璇玑的人,实是与软禁无异。 “不奉承就不奉承吧!”陈寒星心里有一丝的失落感,”只要璇玑心里有我就好。”一想到慕容璇玑,陈寒星此刻尤其觉得甜蜜,心里的激动带动全身的血气都略微的快起来,而这么一点正常人可能都觉察不到的心跳和血液的加速也给陈寒星带来浑身针刺般的疼! 陈寒星痛苦的抽动了下脸,强忍着疼继续在那胡思乱想。 慕容璇玑的一颦一笑,从在肚子里打小算盘的滑辑到少女羞涩的婉尔,再到兴高采列的大笑,还有和自己玩耍时的嗔怒和娇媚,甚至那些他不喜欢的为夏侯仪才有的思念和悲凄,面对夏侯仪时满脸的乖巧和温柔……陈寒星都静静的一丝一缕的在头脑中清理着,所有的这些记忆便更加清晰的印在心里,再也不会忘记! 直到刚才他和璇玑最亲密接触,那感觉实在美妙之极,平日里有意无意间都偶尔可以碰到璇玑的手,一旦碰到了,自己总是用十二分的心思去体会那一刹那的光滑和柔软,而璇玑则每次都是无意,以至于有一次对怔怔发呆的他莫名奇妙的道:”做白日梦吗?呆呆的发什么愣?”而这一次璇玑紧紧抱着他足足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璇玑放在他背上的双手和丰满的胸传给他的感觉美妙而强烈,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的这点伤竟然换得了这么多! “要是我死在那小子剑下,璇玑会不会永远记得我?”陈寒星竟然颇为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要全力抵抗,要不就可以死了。 “咳,还是活着好!真得多谢老天爷让这个世界上有了个璇玑,要不还真活得没劲!”陈寒星想着,”改天去找个庙烧几柱香,我陈寒星怎么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老天爷对我这么好,给了我个慕容璇玑,那我就烧点香烛与你,你要多少就烧多少,不过本公子没空总跑去烧,所以咱们最好一次性付清……到哪买香呢……烧香应该不会限制一次只能烧多少吧……还有夏侯仪……”陈寒星没想妥当已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陈寒星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房里静悄悄的,只是一下一下的有轻微的木头被敲打的声音,像是雨滴落在木头上一样,陈寒星抬起头来,看到夏侯仪正和封铃笙坐在桌边下棋,冰璃在旁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想是三人一大早就过来,见自己睡得正香,遂在房里下起棋来等他醒,夏侯仪和封铃笙似乎已经杀得难分难解,都是双眉紧锁,聚精会神之极,所以只有冰璃看到陈寒星已经醒过来,解脱般的吁了口气道:”他醒啦!陈寒星……醒啦!”语气里满是着急,似乎潜台词是:别下啦,人都醒了!陈寒星连忙又躺下去,心里好笑,”一向冷静的冰璃竟也受不了围棋的沉闷!看来以前自己受不了阿仪和师傅一下就是一天也没什么不妥。” 夏侯仪和封铃笙都如梦初醒,一起往床边走过来,夏侯仪还不忘说了声:”封姐姐,你输了哦!”封铃笙笑着点了点头。 “你觉得怎么样?”夏侯仪开口问道。 陈寒星早已将丹田之气运行了一周,感觉一路畅通无阻,也不再有丝毫痛楚,已知自己已经完全复原,暗自在心里道:”师傅他老人家果然没说错,我天生神力,而且胫骨奇硬,寻常人要养好几天的伤自己一夜就能完全好得和没受过一样!” 但一看到夏侯仪,不禁想起他受伤时的好处,遂假装虚弱不堪的道:”还死不了,璇玑呢?”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二回 离群 “一直就没来!不知道为什么。”夏侯仪见陈寒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连开他玩笑的心思都没敢起,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璇玑一直以来都是细心的人,而且你们又是她的好友,断然不至于如此不闻不问的,就算真有什么急事走不开,也一定会支个人来招呼我们,想来定是璇玑出了什么问题!”封铃笙接过夏侯仪的话道。 “什么问题?”陈寒星语速很快,而且中气十足,夏侯仪奇怪的瞪着他,陈寒星连忙喘上几口,咳嗽着加以掩饰。 “你别担心,至多也就是被她娘软禁上一阵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封铃笙怕陈寒星急坏身子,连忙急着安慰道。 夏侯仪没什么表情,站起来边摇头边去收棋,还一边自叹自伶似的道:“大问题啊,大问题啊,一阵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辈子,而且你看人家的态度,下人们都看不上我们了,连棋也不来帮拣了,想来也住不了几日就要被人扫地出门了!” “你瞎说什么呢!慕容铮是武林前辈,又是武林盟主,哪里会往外撵人的?下人不收棋,是因为我们还没下完的缘故,而且你怎么能和下人一般见识呢?”封铃笙没意识到夏侯仪是故意说给陈寒星听的,对他的话大不以为然! “封姐姐你多心了!”夏侯仪连忙认错,“我这话只是说给床上那家伙听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一句笑话,我其实是想说让阿星好没好都假装快要死的样,这样才可以耐着不走住一阵子,住到璇玑妹妹被她娘放出来,让璇玑妹妹过来看到才好,要不然白受罪了!” 顿了顿,夏侯仪又冲着床上笑道:“睡中自有颜如玉,此中真味谁能知!” 陈寒星不知道夏侯仪那两句文诌诌话是指什么,反正没好话,自己装病肯定是被夏侯仪识破了,遂一挺身坐了起来,也拽文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封铃笙和冰璃先是一愣,继而都笑起来,并回避到一边去好让陈寒星穿衣服。 下人们送上饭菜来,四人就在一桌上吃饭。封铃笙边吃边说道:“阿星,你是怎么会的六甲?” “不会啊,什么六甲,我听都没听过!”陈寒星满口的饭菜,含混不清的道。 “你昨天使的就是六甲!要不你哪还有命在!”封铃笙道,“虽然我只见过师傅用过一次,而且还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不过师门的最高武学我哪里会认不出!” “六甲?阿星昨天使的是师傅教给我们的保命绝招,师傅说这一招他老人家自己都不知道名堂,是师傅一个朋友用三招剑法从一个老者那换的,而后又来找师傅研究破解之法,师傅才有幸习得的!不过师傅说这招固然厉害,却至刚至阳,寻常人用的多了会大损阳寿,我们实不知这个叫六甲!”夏侯仪看着封铃笙认真的道。 “哦,不知道仪弟的师傅是……?”封铃笙问道。 “不知道,师傅是中原人,却从来不和我们说中原的事!”陈寒星抢着道。 夏侯仪白了他一眼道:“吃你的饭吧,不知道就别乱说!”又转头对封铃笙道:“师傅的确是中原人士,江湖人称掌剑双绝,我身上这把剑就是他老人家的!” “你怎么知道?”陈寒星问道。 夏侯仪这一次狠狠的白了一眼陈寒星,要待骂他几句,陈寒星先自觉的道:“你们说话,我吃饭!”说完端起碗来把整张脸挡住。 “你比我晚几天跟师傅的,什么都不知道,师傅白教你了!”夏侯仪见陈寒星一副知错的样子,便只轻轻责怪了几句,未大声的呵斥。 “哦,难怪这许多年来侠名远播的赵老前辈一直销声匿迹,原来隐居在这里,我得空了一定要去拜会下老前辈!”封铃笙笑着道。 “师傅已经过世了,死在那些如狼似虎的西夏兵手里!”陈寒星沉着嗓子道,这次夏侯仪只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去慢慢的点了点头。 封铃笙吃惊不小,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陈寒星吃饭时筷子与碗相碰的声响,看到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人均一脸的悲愤,封铃笙暗骂自己该死,搞得别人饭都没法好好的吃,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后只好道:“我去慕容盟主那边看看,顺便问下璇玑的消息!”说完后起身去了。 夏侯仪突然问道:“阿星使的那招叫什么?” “六甲初试……铜皮铁骨!”封铃笙转过头来答道,而后一转身走出房去。 桌上的菜已经被陈寒星席卷一空,夏侯仪和冰璃一人还有半碗的白米饭,愤愤的看着满嘴油光的陈寒星。 奇怪的是封铃笙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下来了,还是不见封铃笙的人影也不见封铃笙派人来送个信。于是三人出门去找,径自去前面镖局里寻了个遍,不但找不到封铃笙,连一个江湖人都找不到了,偌大的镖局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下人在打扫。 夏侯仪和陈寒星心头大疑,展开身形分头把后面的庭院也搜了个遍,碰头时两人均一脸的诧异,慕容家竟然已经没一个江湖人在,只有不会武功的下人还在,昨天还成千上百的江湖好汉好象都蒸发了一样。 二人迅速又来到前面,冰璃还在原地等他们,不过手里多了条手帕,等两人走近后递给夏侯仪道:“这个我认识,封姐姐教我认过。” “哪里找到的?”夏侯仪拿到鼻子上闻了闻,果然是封铃笙的东西。 “那张桌子的碗底下!”冰璃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碗道。 “看来封姐姐最后是到了这里……”陈寒星若有所思。 “先去云来客栈!”夏侯仪将手帕往怀里一放,大声催促道。 “为什么去哪里?”陈寒星问道,冰璃也看着他,一脸的困惑。 “冰璃,封姐姐教你认这东西叫手帕时是在哪里?”夏侯仪问冰璃道。 “是在一个客栈里,我们三个在吃饭的时候……是了,是了,就是云来客栈!”冰璃恍然大悟。 “哎,封姐姐也真是,要走也去后面叫我们一声啊,打什么哑谜啊!”陈寒星抱怨道。 “不是不叫,是不能去叫了,封姐姐一定是被人硬逼着离开的,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夏侯仪只觉此刻自己异常冷静,尽管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往云来客栈如飞而去。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三回 找人 天抹黑的时候,就到云来客栈了,而此刻本应正是四方游客投店之时,客栈正该门庭若市,但这里却不见一个人影,非但客栈门口不见人影,连客栈所在的这一整条街上也是空荡荡的一个鬼影子都不见。 不过客栈的门大开着,里面也是灯火通明。 “哼,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一闯!”夏侯仪豪气万丈,信步向客栈走去,冰璃和陈寒星紧随左右。 进到里面,紧靠门的柜台上放着没喝完的酒,翻开了正写着的帐本和算到一半的算盘,里面所有的桌子上都杯盏狼籍,显然客栈里的人也是一瞬间被人哄走! 在靠里面一点的桌上坐着四个女子,看到他们进来后都认真的打量着,其中一个更是站起身来,显然等他们好久了。 “才四个人吗?”夏侯仪傲然道,“太小看我们了吧!” “你可是夏侯公子?”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子问道,语气似乎没有敌意。 夏侯仪愣了下,慢慢的点了点头。 四个女子都笑了,三个是嫣然一笑,一个是破涕而笑,竟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夏侯仪莫名其妙了,那个年长的又亲切的道:“过来这边坐吧。”夏侯仪和陈寒星对望了一眼,陈寒星摇了摇头,于是夏侯仪等三人均在原地站着迟疑着没有过去。 四个女子见他们不过去,遂一起站起身来要过来,其身后突然如鬼一样的冒出来两个丫鬟,抢在他们前面把夏侯仪身前的桌子收拾干净,摆好条凳和烛台。 而后四个女子走了过来,莲步轻移,走的不紧不慢,但速度奇快,像是会缩地之法似的,只一眨眼便到了夏侯仪他们面前,两个两个的坐在一方,空出两方来给他们三人。 陈寒星和夏侯仪都觉得背上发凉,如过这四个人要取他们性命的话真是易如反掌,她们走过来并四平八稳的坐下,夏侯仪只是眨了眨眼,这会工夫他可能刚刚把剑拔出来,而离火更本就不可能发得了,陈寒星就更别提了,使劲揉着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见了鬼。 夏侯仪和陈寒星吃惊的表情让四个女子直发愣,不解的看着他们。 夏侯仪终于还是坐了上去,就在他要坐到凳子上的一瞬间,一个女子衣袖微微抖了抖,将凳子推来了几分,夏侯仪如果坐上去的话必然要摔一绞,冰璃一闪身,好象要靠近落坐的夏侯仪一点,暗地里却用脚把凳子推了回去,夏侯仪坐下刚刚好,而那边陈寒星也是同样的遭遇,不过他比夏侯仪落坐慢半步,所以冰璃化解开夏侯仪的危机后那个试陈寒星的女子刚要出手,冰璃剑气随心而动,直向那个要抖衣袖的女子袭去,剑气吹得桌上的烛火摇曳声姿,而那个女子只觉手臂如被巨石压住一般,本能的挣了挣,哪里动得了分毫,遂向冰璃抱歉的一笑,两人同时将劲力散了去。 夏侯仪和陈寒星几乎同时坐好,对刚才的事浑然不觉,见到桌上的烛火在摇摇摆摆,陈寒星脱口说道:“哇,好大的风!把门关了比较好。” 那个年长的显得更加客气了,一抬手道:“关门!” “我就随便说说,真关啊!那…。。也太早了吧,还有人会来投店也说不定呢…。。”陈寒星唧唧歪歪的,显得一点都不稳重。 “阿星!正经点!”夏侯仪悄悄的叮嘱道。 “不是啊,门一关,我怎么突然有种被关门打狗的感觉啊!”陈寒星也压低了声音道。 “不会有事的,他们不是敌人!”冰璃在夏侯仪身边坐下来,轻轻说道。 那个哭红了眼的女子这时也对其他的女子道:“姐姐们不要浪费时间了,难道还信不过封女侠吗?” 年长的女子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那哭红了眼的女子道:“四妹,江湖险恶,我们吃了一次亏,不能再吃第二次亏了!” 又转过头对三人道:“让你们见笑了,我们是神阕宫四婢女,本界宫中小宫主的随身伺婢。我叫桃冢,这是二妹红痕,这是三妹柳藤,这是四妹碧萝。” 夏侯仪一一施礼,又介绍了他们自己后才发现四人果然面相天真纯洁,似乎第一次踏入江湖一般。 桃冢又接着道:“我们神阕宫很少涉足江湖,我们的使命是监视日月星辰的运转和次序,说得让你们明白点就是所谓的轮回!” 三人静静的听着,与是红痕接着道:“世人只知轮回无常,轮回是苦,但人世间正是有了阴阳轮回,日月更替,才生生不息,如果没有了轮回,人世间也便不会再存在了,要么上升为佛光普照的神界,要么沉入无边黑夜的死寂的幽界,而这一阴一阳的两界都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必然都会死去,都是人世间的浩劫!” 柳藤接着道:“女娲造人,盘古开天辟地,女娲为了保护她的子民,以万神之母的名义用强大的结界将幽界,人间和神界分隔开来,于是日升日落,群星照耀,循着即定的轨迹运行着,这满天的星辰除了好看外,也是支撑结界的巨大力量源泉!” 碧萝最后道:“正是有了不可逾越的人间界,幽界和神界才免于干戈相向,玉石俱焚,但幽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突破人间界,所以我们神阕宫负责监视结界,如果轮回不出现异常,结界是无论如何也摇撼不动的,可最近不知为何,小宫主突然说要到这西域之邦来,更糟糕的是在路上我们中了敌人饿诡计,小宫主都被掳走了,找又找不着,可怎么办啊……” 碧萝年纪最小,竟然又哭起来。 桃冢连忙安慰道:“不要哭了,这不都找到夏侯公子了吗?” 夏侯仪连忙道:“恕小生愚昧,你们不见了小宫主,与我身上似乎没什么相干,找我做什么?” 桃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道:“我神阕宫虽然少在江湖走动,却在江湖中威名远播,不是我们夸口,我宫中随便的一个侍应丫鬟在江湖中也可入得二流高手之列,小宫主被人迷昏掳走后,我姐妹四人追踪数千里,不想最终还是中了敌人的金蝉脱壳,我们只杀得一些小喽罗,一路上追着些蛛丝马迹找过来,应该就在这附近无疑!天幸慕容盟主在此办事,原本以为可以找她施以援手,不想她自己已然应接不暇,失望之余,遇上了天瑶派的封女侠,我们素来知道天瑶派与其他门派截然不同,其门规极严而且武功更是独步天下,加之封女侠和四妹私交甚厚,她告诉我们可以找你们帮忙,让我们到这家客栈来等你们,这是封女侠草书的一封短信。” “我封姐姐没事吧?”夏侯仪问道。 “没事,只是被一些人所迫,一同上路去救慕容盟主的千金去了,好象是叫慕容璇玑的。”碧萝答道。 “璇玑怎么了?”陈寒星急道。 “不知道,好象是被什么人从家里抓走了吧,这慕容盟主脸也丢大了!”红痕似乎还在生慕容铮只顾找自己女儿,不帮她们的气。 夏侯仪已经把信看完,顺手递给陈寒星,陈寒星一把抓过去,急着看有没提到璇玑的事情。 “我们已经和中原武林闹翻了,其实原本就没什么交情,他们这次密谋的除了救人之外好象还与要事,竟然强迫我们也要一同上路,我们神阕宫几时受够别人驱使,于是动起手来,要不是大姐她老拦着,我非让这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们知道本姑娘的厉害!”红痕接着说道。 “二妹,你别老这么大火气行不行,要是小宫主听到又得罚你了,我可不给你求情!”桃冢在一边劝道。 “这些都是什么人嘛,不发火?”红痕跑到窗户边一抬手打出一点离火,那火光一闪的瞬间,夏侯仪清晰的看到对面高楼上有个人往下一躲。 “还在监视我们!”碧萝静静的说了声,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们放心,既然封姐姐让我帮你们找人,我就一定会帮,只不过没有任何的线索,我也是无能为力啊!”夏侯仪真诚的道。 “有!”桃冢大声说道,一边从身上拿出个箭头来,铁制的箭头上刻着蛇形的花纹,夏侯仪和陈寒星对望了一眼,这种箭他们太熟悉了,差点要他们两小命的就是这种箭,这附近用这种箭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盘沙堡! 陈寒星还是有点担心慕容璇玑,夏侯仪说璇玑有娘发动了全武林的人在找,而这边也是丢了人,才只有四个丝毫没有江湖经验的姑娘在找,而且还受慕容铮那边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的监视,你帮哪边?总不能如此明显的重色轻友吧?于是陈寒星答应和他一起再闯盘沙堡。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四回 入堡 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盘沙堡的时候,发现竟已是一座空城,还好有最后的一批人要撤离,三人一路尾随其后,大概三四天的工夫后,他们就来到了盘沙堡的总坛。 那批人似乎对形势缺乏认识,在总坛外围遭到十倍于自己的武林人士的围歼,饶是夏侯仪他们精明而且处处小心,也仍然没能逃过这些武林群雄的暗哨,被七八个形色各异的江湖好汉围堵在一片沙丘上。 “哈哈!发了发了,三只嫩鸟,还有只雌的。” “长得还真不错啊,啧、啧……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 这几个汉子全都在看冰璃,全都色迷迷的,根本就是一全色中饿鬼。 “你们是慕容盟主请来帮忙的吗?”尽管夏侯仪对他们十分厌恶,但心里还是想给慕容铮几分面子。 “我们来这发财的!”一个人皮笑肉不笑的道,“盟主是一次也没见过,抢到的东西也从来就没交过,那些什么禁令啦,规矩啊,正邪呀全他妈放屁,老子抢够了就走。” “呵呵,大哥英明!”另外的几个都嘻嘻哈哈的奉承。 “加上这个小妞就差不多了吧,大哥?”几个家伙七嘴八舌的道。 “这个是大哥我的,你们几个不想也抢上个好看的女人吗?盟主那边攻下盘沙堡来还早呢!现在才刚开始,等到打完了,无论哪边赢,都会有很多被打散打伤的人,大有抢头呢,看看你们那点出息。” 一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议论怎么抢劫,夏侯仪心里暗叫了一声佩服,真没想到这就是所谓的中原武林人士,而且还是慕容铮统领的所谓江湖正派。 两个个子小点的过来抓冰璃,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走到冰璃身边了,才看清楚冰璃的眼神,平静如水,既没有恐惧慌乱和不安也没有愤怒,只是深沉的让人害怕! 于是两人又一步一挪的走了回去,战战惊惊的想把手里的家伙什拿出来,又似乎还没到亮家伙的时候。 “你两中邪了?”那个老大骂了一声,“你看你们那熊样,怎么出来和我闯荡江湖?” “大…。。大哥,不是,是那娘们有点邪门……”那两个人嗫嗫的道。 于是那个老大自己上去了,直向冰璃走去,走到一半时突然像被千斤重的巨石一压,整个人往沙里面陷进去,只刹那间便陷到了腰际,这老大张口欲喊,却是只能张嘴而发不出一点声来,活脱脱的像被扔到了岸上垂死的鱼。 不只是他,其他的几个也突然觉得全身像被用锁链捆住了一样,全身不得动弹而且呼吸困难,冰璃还是站着,那略微发动的剑气只是把如血的长发吹得动了动,分辨不出是激荡的剑气还是沙漠里的微风。 夏侯仪鄙视的看着这伙人,此刻这伙人的脸已经由惊骇转成了求饶,只是苦于不能开口也不能下跪来表示自己有多么的虔诚。 “算了吧,冰璃。我们去找慕容盟主。”夏侯仪突然道。 冰璃点点头,三人展开身形往前飞掠而去。 然而很快他们就明白,此刻的他们根本就见不到慕容铮,数十个门派将术剑五大派围护在正中,而且几乎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们,也不相信他们曾经是慕容家的座上客,如果他们要见慕容铮,只有硬闯一途! 陈寒星说他和慕容璇玑是好朋友,被人讥讽了一番,陈寒星以牙还牙,也说了些难听的话,形势越发不可收拾了。 冲动点的叫他们立即滚蛋,否则别怪剑下无情!冷静点的也是叫他们走,说什么此刻盟主正和众多位武林前辈研讨大事,即使和你们有过一面之缘也没空搭理你,你们要办事还是改天吧。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暂时离开,等到天晚时偷偷的潜入,这些人虽然言行过激,但素来无冤无仇,又都是慕容铮的人,所以杀是绝对不行的,一路的进来,夏侯仪三人不知打晕了多少! 帐篷实在太多了,而且越靠近术剑五大派,这些江湖中人的功力越高,要潜行已是极为不易,术剑五大派各自抽掉门中好手组成的巡查特使尤为厉害,将三人迫离了大道,又七转八转的躲来躲去,三人竟完全迷了路,摸摸索索的找了半天,发现前面出现了高大的城墙。 “见鬼!竟然穿过武林大寨,跑盘沙堡城墙边上来了。”夏侯仪叹了口气道。 三人无语的坐在城墙下休息,折腾了半夜之后,夏侯仪和陈寒星累得半死,冰璃却不觉得有什么。略微坐了坐就又在城墙四周察看搜索。 可能是受到高墙的保护,墙四周的沙土均比外面的要湿润,于是有一蓬一蓬的矮小的植物在地上点缀着,夜里看上去像极了蹲在地上休息的人。 这些东西是不能动的,更加不能说话,但冰璃却看到有几蓬在摸摸索索的移动,凝神靠近一点,更是听到彼此还在细声的交谈,冰璃笑了,分明就是盘沙堡的人借着夜色在偷窥武林大寨。 冰璃以最快的速度折回去招来夏侯仪和陈寒星,三人一直暗暗追踪这几个鬼鬼祟祟的盘沙堡,最后发现他们从一条隐蔽的地道入口下去了。 静静的等了片刻后,三人也拉开地道口,夏侯仪第一个就要往下跳,被冰璃拉住了,走在第二的陈寒星便成了第一个要往下跳的人,夏侯仪又连忙一把拉住,冰璃一闪身,率先跳下,二人顾不上多想,相继跟了上去。 黑暗里走上十多米,转个弯后便是明亮的通道了,两边石壁上隔上十多步远就凿开个口,里面放着盏油灯,一路走上去,尽头是一个楼梯,两旁各有一个盘沙堡的喽罗看守,此刻均倚在楼梯上呼呼大睡。 夏侯仪和陈寒星飞身而上,分袭左右两人,突然从石壁两旁射出许多箭来,两人急闪,射空的箭打在石板上叮当作响,冰璃一抬手将两道暗藏的机关毁去,三人急抽目去看地上那两人,竟然还是呼呼大睡,夏侯仪松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再杀他们,轻轻的飞掠而上。 上去后发现是盘沙堡的一间储藏室,房间很大也很乱,被成堆的东西挤得满满的,东西都用布或皮包着,从露出来的部分可以看到绝大多数是兵器和伤药之类,三人在缝隙间钻来钻去的走,费了很大的劲才走出去,陈寒星半道上看上了一个黑乎乎的羊皮长衫,便顺手牵羊给捞了来,而向来用剑气的冰璃也对一把碧盈盈的长剑很感兴趣,拣起来比划了几下后又悻悻的丢回到原处,夏侯仪在后面偷偷的又拣了回来。 走出来以后,陈寒星兴致勃勃的将外套脱下来后把那羊皮长衫穿上,而夏侯仪则把剑拿出来送到冰璃面前道:“送给你!……这样就不是偷的了,用起来也名正言顺了!”冰璃先是一愣,继而笑着道:“这是把沈碧剑,在这凡间也算得上是上品了……”冰璃将剑拿着从头到尾又摸了一遍,剑气一吐一收,随手挽了个剑花后将剑收了高兴的冲夏侯仪道:“谢谢你!” “什么偷的这么难听啊!物归与缘人,这些东西碰到我们叫机缘,以后在江湖上大放异采岂不强似埋名于这地下,这叫什么来着,自古道:宝物配英雄……”陈寒星听到夏侯仪说个偷字,没完没了的辩解起来。 “哎呀,我错了,宝甲到陈大侠手里是物得其主,完璧归赵王刘李陈好了吧!”夏侯仪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自己和冰璃好好的气氛全给这小子给搅了! 此后的路越来越难走,有的通道很窄,有的通道很黑,而有的通道则根本是死路,纵横交错,三人又不敢分头探路,就这样边摸边走的不知花了多少工夫,还好原本设置了守卫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都没了人,要不更加麻烦,最后终于找到了位置明显的入口,被一扇厚重的铁门关着,尝试了很多方法后,夏侯仪觉得开门的机关应该是设在里面,也就是说这扇门只能由里面开和关,所有从这扇门出入的人都必须事先和里面的人约定好。于是三人在门外等,夏侯仪相信既然盘沙堡有从这出去的先例,则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果然没等多久,铁门发出卡卡卡的机械齿轮声,往上慢慢的升上去,有人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些傻瓜竟然来惹我们,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恩,宗主这次似乎动真格的了,所有外面的弟兄全部都召回了,听说还调动了肃州铁卫!” “哈哈,这些人号称武林正派,其实还不是想我们堡里的财宝,光凭这一点就统统该死!” 门开了,两人走了出来,一抬头既看见对面并排站着三个人,两人均吓了一跳,失声喊道:“你们是谁?” 夏侯仪和陈寒星双双抢出,劲取两人身侧的空地,冰璃中宫直进,如一个铁锥将两人从中分开,并挤向两边,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人的气劲刚好打在两人身上,而冰璃已如蛟龙般破门而入,随即冰璃的清吒和三四个人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门外的两人似乎不是盘沙堡的普通喽罗,电光火石间,已然明了敌我形势,迎面而来并破门而入的一股剑气实在太强,速度也是三股力量中最快的,他俩要向门里的兄弟示警已是不及,惨叫声已经传出来了,那么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两人全力出招,对抗夏侯仪寒光点点的剑和陈寒星排山倒海的掌,仓促之间,两人都无暇把兵器拿出来,也没时间去摆好角度出招或拆招,只能一瞬间力贯全身,直向敌人撞过去,此时此刻,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是最好的选择。 夏侯仪剑尖点地,人借势从敌人头顶掠过,擦身而过的瞬间,一连九剑全打在敌人背上,左手一抖,一点离火追袭过去,敌人一撞之威不减,却已是一团凌空飞出去的火球,跌落在两三丈远的地方。 陈寒星则右手出全力,左手出八分力,将自己的掌力做成一个右厚左薄的斜面,敌人撞在上面自然往左边滑去,在将敌人一撞之力卸去七八分后,陈寒星抡掌猛轰,一连打了有十下之多,待站定身形后,敌人也是未哼一声即软棉棉的倒在地上,全声骨骼已被陈寒星打得粉碎。 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人随即也一闪而入。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五回 推进 里面打得更加激烈,冰璃在他们进来之前要固守在门口,所以在杀掉门口的四个人之后寸步不移的站在那里,对面则有无数的长弓手远远的拿箭射她,上上下下的箭如飞蝗,波波的弓铉声不绝于耳,密集得像古筝上欢快的名曲。 冰璃将手中的沈碧剑飞舞起来,沈碧剑灵动异常,攸来攸去如织布的梭,将剑气织成一张圆形的网,所有的剑射到网上后便无力的掉在地上,冰璃脚边已经聚集了一地的箭,冰璃将脸微微斜向着地面,像是看着自己的右胸一样,双手背负于身后,似乎并未将这些弓手放在眼里,只是等着夏侯仪他们进来。 源源不断的,还有盘沙堡的人赶过来,箭也变得更多,有人仗剑靠过来,周身剑气围绕,似乎身手不弱,有两只箭突然突破了冰璃的剑网,直往冰璃脸上射来,不过箭一入到剑网中便像是射到了水里一样,顷刻间力道全消,无力的落到冰璃脚边,闪身进门的夏侯仪刚好看到这一幕,敌人的箭离冰璃的脸只差半分,遂惊声的叫起来,冰璃也颇为诧异,抬头看去,发现有两个刚到的人似乎是这群人的头,两人各射出一箭后所有人都停了手,就好象夏侯仪的一声惊呼让所有的人都停了手一样。 “你没事吧?”夏侯仪上下打量着冰璃,并牵着她的手问道。 冰璃笑着摇了摇头,将绕身飞舞的剑收回到手中后轻声道:“这种箭对我没用的!”抬头看了看后来的两个人又道:“只最后的两只箭还行,可惜又太少了!” 陈寒星也靠了过来,三人将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两人身上。 夏侯仪看多之后便认真打量周围的环境,屋子很大,上下的两层,而在上一层上再往后有一个圆柱形的建筑直往上去,第二层的房屋像是用线挂在那个圆形建筑上的装饰品一样,与他们站着的第一层毫无关联,第一层里到处都是铁笼子,里面有的关着人,有的则空空如也,此刻被关在里面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战斗,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关着,能有如此精彩的节目实在难得! “阿星,你有办法送我上二楼吗?”夏侯仪低声问身边的陈寒星。 陈寒星认真的观察了一眼二楼的高度和距离后道:“可以,不过必须他们不阻挡才行。” “冰璃!”夏侯仪叫了一声。 “我对付这些弓手,十步远够了没?”冰璃静静的道。 “三步足矣!”陈寒星一兴奋,竟然朗声道,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楼上成百的弓手都将弓拉得大开,下到一楼的五个剑士齐声大喝,剑气奔腾,全身绷的紧紧的,也如一张张拉满的弓。 而冰璃已经出手,身体垂直的拔地而起,并如陀螺般飞速的旋转着,如水的剑气顷刻间便由于旋转而形成一个旋涡状的气团,地上的箭被卷起来,随着剑气一起旋转,速度加到足够大后便挣脱剑气的束缚激射而出,一时间破风声如龙卷雨击,冰璃竟在一瞬间将早前上百人射过来的箭全部发了出去。 楼上武功弱一点的只觉耳边如蜜蜂轻轻嗡了一声便被射成了刺猬,武功高些的纷纷往后急退,或闪身在柱子后面,那两个头领劲气一吐,均有一团气劲将身体裹着,顶着箭雨站在原地寸步不移,冰璃早知道光是这些箭奈何不了这两人,遂额外送给两人一片白色的寒芒,黑色的箭雨将喽罗全部逼退,使这两人脱颖而出,紧接箭雨而至的白芒便将两人罩住,不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 冰璃落到地上,那些地上的剑手刚刚发招,五把长剑攻来如一剑,冰璃也不紧为之动容,手中沈碧剑急飞而出,如雪的长发由于突然加大的剑气而凌空乱舞,一缕缕如昂首吐芯的蛇,双目也刹那间变得赤红如血。 那五人便均觉得自己刺出的剑被另一把剑顶着,而且力量强大而持久,急冲向前的身形慢慢的被减弱最终停了下来,而冰璃的飞剑威力不减,于是五人被反向推回去,手中长剑被震得如粉末般洒落到地上,从剑尖到剑柄最后到他们的身体,很快五人被冰璃万剑穿身,变得血肉模糊。 冰璃敛气收剑,将恢复原状后略显凌乱的长发一掠,好像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击只是一挥手一样轻描淡写! 陈寒星看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竟忘了出手,从未见过冰璃出手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个文文静静的少女打起架来竟是如此的猛烈狂野! “阿星!”夏侯仪见陈寒星没动,焦急的喊道,因为机会稍纵即逝,地上的箭已经被冰璃用完了,等那些长弓手缓过气来,即使是冰璃也再难在一瞬间将他们全数逼退! 陈寒星如被针扎般惊醒过来,随即大喝着双臂发力,抱着夏侯仪往前狂奔,冲刺了几步后将手里的夏侯仪用力的甩了出去,直向二楼上掼去。 柱子后面的弓手探出头来,看见凌空而至的夏侯仪,慌忙射箭,包括那两个被冰璃寒芒逼得手忙脚乱的人,此刻两人刚好化解开冰璃的小剑,对已经近身的夏侯仪大喝着各射出一箭后飞身急退,因为箭刚离铉时夏侯仪的剑已经攻到面门了,夏侯仪挥剑将射到身边的箭挡开,一路如影随形的追斩两人,两人本是面对着夏侯仪飞身而退,最后被夏侯仪追得骇然翻身狂奔,全然没有了刚才统驭众人的气度,而夏侯仪却反而站定了脚,归剑入鞘后在双手间急剧聚集离火之气。 等两人意识到夏侯仪已没有追杀他们时,所有的二楼上的帮众已经将夏侯仪围在中央,下面的冰璃和陈寒星正飞身而上,两人这次定下心神来又全力发了一箭,与先前射的箭大不相同,箭尖上凝聚的气劲破风时呈现出一弯新月的模样,而箭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近一倍,这种弓法陈寒星没见过,但心里知道绝对是要闪避的,而冰璃早已避开,轻轻的叫了声:“落月!” 正是落月,幽界的中阶弓法。 一声轰然巨响,整个二楼都在震动,所有夏侯仪身边的人都被炸飞开去,轻的全身冒火,重的被炸的血肉模糊,尸骨不全。 “焚焰!”那射落月的两人齐声惊呼,因为离夏侯仪稍远,而且功力又最高,是以只被烟火熏的灰头土脸,身上却未有丝毫损伤。 夏侯仪长啸一声,焚焰又欲出手,所炸之处正是两人立足之地。 二人惊骇得转身飞跑,一个人竟连手里的弓也丢了不要,夏侯仪笑了笑,发足追上去。 有了这两人带路,夏侯仪他们省了很多麻烦。 当五人你追我赶出现在楼顶的一间大房子里面时,屋里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站起来,有五六个都是和被夏侯仪赶上来的两个一般打扮,还有一个人身形巨大,站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中年男子原本是坐在一张玉制的大椅子上,这时也站起来了,夏侯仪仔细看了看这个男子,表情严肃,一双眼炯炯有神,眉宇间依稀还有十多年前和师傅对打时的影子。 屋子正中有一张盖着红羊毛地毯的床,上面睡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慕容璇玑,而另一个只有十岁左右大的女孩夏侯仪却不认识。 “璇玑!”陈寒星站在门口远远的叫了一声,但却不见璇玑回答,似乎被这些盘沙堡的人动了什么手脚。 于是三人走过去,一直走到木床边,可以看到床上的两人虽然昏迷不醒,但都呼吸均匀,跟睡着了一样,没有受伤的痕迹。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夏侯仪向那个中年男子问道,任何人见到屋里众星拱月般的情形都能知道中年男子是这伙人的头。 “没什么,只是让她们吃了点安静的药,免得这两人闹起来地动山摇的!”中年男子朗声道。 “你是什么人?抓璇玑做什么?”陈寒星问道。 “哈哈……”中年男子纵声长笑,向他们走了过来道:“你们两个小娃娃能到这来也算是有些本事,我就是盘沙堡的宗主……皇浦申,报上名来受死吧!” 冰璃踏前半步,斜挡在夏侯仪身前道:“跟紧我!千万小心!”说完后那把沈碧剑已经飞舞起来,不过速度很慢,像刚睡醒一样。 夏侯仪吃了一惊,自和冰璃在一起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冰璃先于敌人拔剑,而且神情紧张,冰璃临敌时很难有这样的表情,现在既然这样,那就只能说明眼前的这个皇浦申可能比冰璃还要强! 一点离火无声无息的飞向夏侯仪,奇快无比,而且没有丝毫破风的呼啸,夏侯仪早有准备,一抬手也打出一团离火,两团火在空中相撞后发出彭的闷响,而后一点光芒激射向夏侯仪,皇浦申打出的不是单纯的离火,而是在一柄飞刀上附着离火术,就象给飞刀穿了件离火的外套,夏侯仪将离火打散之后,激射的飞刀便突如其来,夏侯仪发觉时已是避之不及。 而奇怪的是飞刀突然在夏侯仪胸前不动了,而后被冰璃剑气拉了过去,也向冰璃的剑一样慢慢的绕着冰璃飞舞起来,一张一短的两把剑像两条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 这种功夫夏侯仪没见过,按师傅给他讲的,飞剑讲究心神合一,将剑和人融为一体,心中除了自己的剑外不能有丝毫杂念,那样才能令自己的剑来去如电,而且发动随心,但此刻冰璃却是驾驭着两把,而且是大小各异的两把,那就绝对不是飞剑了! “不愧是剑使,数千年后一旦醒来,便立即恢复到驭剑而行的境界!”皇浦申冷冷的道,“不过可惜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祭!” 突然一个喽罗跑了进来,大口的喘着气,并报告道:“启禀宗主,武林大寨开始进攻了,北面的肃州铁卫似乎没有动静。” 皇浦申将身上的披风抖掉,手中已然多了把黝黑的铁枪,朗声道:“赫尔巴泰,你和我一起上,其他的人都出去守城,那些武林人敢靠近,统统杀无赦!”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六回 激斗 短短的一夜之间,武林大寨的人数翻了近一倍,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在留下部分人戒备北面的肃州铁卫突然发难后进攻盘沙堡,早前已经清理了盘沙堡的外围,如今双方争夺的焦点是那一围挡着的高墙。 高墙上早已经密布了弓手和机械弩,而且每五十步就设有一高台,上面有旗手鼓手若干,见到敌情后或摇旗或击鼓,随后便是矢石如雨,指哪打哪,精准之极,武林大寨中虽然人数众多,而且不乏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但于攻城掠池之道却并不擅长,加之各自为阵,不能将力量集中于一点来攻城,是以虽然浩浩荡荡的冲了一波又一波,对于盘沙堡来说却是有惊无险,而对于武林大寨来说却是徒增伤亡。 外面的战鼓喧天和金戈铁马声震九宵,但夏侯仪一拔人所立之处却是丝毫不闻,五人均静静的相对而立,目光如炽的注视着对手寻隙进击。 陈汉星运起六甲初试,率先发难,右掌平推而出,掌力派山倒海压过去,随后双足发力,整个人随在掌力后面扑上,旋转着连续出掌,呼啸着向皇浦申两人立身之处撞去。 赫尔泰巴大喝一声,手中板斧直劈而下,撞上陈寒星的掌力后发出轰然巨响,陈寒星掌力被震散,板斧也被弹得向后飞去,赫尔泰巴顺势将大斧抡个圈后又斩过来,反而比第一斧力道更猛,陈寒星连绵不绝的掌力将大斧打得越来越快,越是转得快力道越是威猛,到后来陈寒星已是大惊失色,往后急退来避开大斧的锋芒。 赫尔泰巴纵声长笑,双足发力将急速旋转的身体和大斧调整好角度,直向三人立足之处飞斩而来。 夏侯仪低咤一声,离火应手而出,惊天动地的暴烈将赫尔泰巴炸飞向一边,焚焰的力量奇大,将赫尔泰巴推得如喝醉了酒一般东摇西晃的跌开去,赫尔泰巴运足全身力气想去控制自己的身形,始终不能如愿,眼见着要从一边的墙上破墙而出,跌落下去的话不死也摔个半死。 皇浦申一闪身,铁枪凌空一点,将赫尔泰巴手中旋转的巨斧打入到地板里去了,旋转的力将青石做的地板切成无数的碎片飞散起来,而赫尔泰巴身上的力道也急剧削弱,最终被赫尔泰巴控制下来,赫尔泰巴气喘如牛,惊魂未定的看着夏侯仪,随即大喝着一斧将地上的一块青石板打起来,又一斧将青石板打向夏侯仪,紧接着巨斧脱手而出,躲在青石板后面飞斩向夏侯仪,最后是挥着沙锅般大小的拳头跟在巨斧的后面也是劲取夏侯仪。 冰璃剑气一震,如水一样灵动柔滑的剑气一瞬间变得像坚冰一样生硬,将青石和巨斧都撞的粉碎,一大一小两柄剑在剑气幻化成的巨大冰体上如野兽嘴里两颗獠牙,直刺向冲过来的赫尔泰巴。 皇浦申一声长啸,后发先至,在赫尔泰巴撞上冰璃剑气之前,铁枪已与剑气撞个正着。枪尖上离火一点,将冰璃的剑气冲开个大口,直向冰璃本身刺过来。 冰璃剑势一变,又成水一样柔滑,将铁枪一缠一带,消去冲刺之力后,沈碧剑应手而出,化道白光刺向枪后的皇浦申。 皇浦申身在半空,仍然能从容变招,一脚将冰璃的飞剑踢飞掉后,铁枪一摆,枪尖点点,闪闪烁烁的攻向冰璃全身。 冰璃将剑收回到身旁,急速旋转来抵御狂风暴雨般的铁枪,夏侯仪和陈寒星只听得金属相击时的乱响,眼见只是两团光芒在屋里四下游走,分分合合的缠斗在一起,洁白如雪的光团是冰璃,赤热如火的是皇浦申。 其他的不容夏侯仪多想,赫尔泰巴没有了冰璃的阻挡后已经排山倒海的攻过来,夏侯仪本能的飞身急退,陈寒星本能的迎面而上,大喝着双掌齐举,硬拼赫尔泰巴,夏侯仪飞身急退的同时也是双手齐扬,两团离火应手飞出,却不是焚焰,因为陈寒星和赫尔泰巴缠斗在一起,焚焰太过厉害,会震伤到陈寒星,但是如果没有陈寒星顶住赫尔泰巴的话,夏侯仪可能永远都只有飞跑着逃命的份,根本就没机会停下来发焚焰,是以夏侯仪也不能怪陈寒星防碍了他出焚焰之火,唯有出离火之咒助陈寒星一臂之力,同时寻隙出焚焰,这一次皇浦申和冰璃打得难分难解,一记焚焰定能将这个巨猿般的蠢货炸飞出去摔死! 五人走马灯似的在屋里缠斗,很快形势就十分明显了,这边夏侯仪和陈寒星联手将赫尔泰巴打的哇哇怪叫,夏侯仪的离火一打一个准,虽说赫尔泰巴皮粗肉厚的暂时挨得住,但总有被打倒的时候,而另一边皇浦申却比冰璃略胜一筹,时不时能腾出手来帮赫尔泰巴一把,只要皇浦申向夏侯仪他们出上哪怕半招,也够两人受的,半天被赫尔泰巴占着先机翻不过身来。 五人中最累的是陈寒星和赫尔泰巴两人,已经挂彩了的也是这两人,吼的最响的也是这两人,成败的关键也是这两人,两人谁先躺下,哪一边就必败无疑! 胜负即将要分了,冰璃和皇浦申仍然精力充沛,打上几天几夜也没问题,而陈寒星和赫尔泰巴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出招慢了许多,而且力道也远不如前了,夏侯仪一记离火打在赫尔泰巴身上竟将他打得在地上滚出老远,尽管他这一滚将离火之力卸去了不少,但从先前的硬抗到现在的要滚地来卸力可想而知,赫尔泰巴快吃不消了。 又是一记重击,赫尔泰巴和陈寒星各自出重手撞在一起,两人被弹开,夏侯仪眼前一亮,大喝一声,焚焰应手而出,直向立身于远处的赫尔泰巴炸过去,此刻的赫尔泰巴气喘如牛,已没有机会去贴紧陈寒星来躲避夏侯仪的杀着,临死前的恐惧使得他本能的发出一声哀嚎。 突然惊天动地的一声金属撞击响,冰璃轻轻呻吟了一声停下身形来,周身的剑气被震散了,沈碧剑掉在面前的地上,已经被震成数段,一丝血从冰璃嘴角流出来,然而冰璃如血的双眸紧紧盯着皇浦申,似乎想看看在两人全力的重击下,自己被伤到之后敌人后果怎么样。 皇浦申似乎比冰璃好得多,一声长啸后举手也打出了离火,而且和夏侯仪发出的离火一般无二,也好似威力惊人的焚焰! 冰璃失望的吐出口气,双眼回复到正常,全身似虚脱一样的摇摇欲坠。 夏侯仪一个起落冲到她面前扶住她,急切的问道:“你受伤了?不要紧吧?” 冰璃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力的倒在夏侯仪怀里,那边陈寒星也是精疲力尽,一步一挨的向慕容璇玑走过去,想把她抱起来救走,却是抱不动,感觉此刻慕容璇玑似乎有几千几万斤重一样,陈寒星焦急起来,抓着慕容璇玑猛摇,边摇边喊:“璇玑,醒醒啊,璇玑,我们离开这……” 皇浦申费了好大的力才将夏侯仪的焚焰挡住,虽然外观上看来他的离火和夏侯仪的一般无二,但两股离火撞上后他才知道冰璃的一剑的确已经伤到他的筋骨,自己发出的火咒连平时的十分之一强都不到,所以他要在一瞬间连发十次以上的焚焰才能将夏侯仪的火咒挡住,还要夏侯仪不乘胜追击才行,他边退边发火咒边祈祷夏侯仪不要再出手,待他将夏侯仪的焚焰巧妙的化解开后,夏侯仪竟完全不觉,冰璃从来就没败过,这一次失手让她心里极不平静,是以也没看出来,陈寒星一心一意要救慕容璇玑,也是浑然不觉,只有赫尔泰巴在皇浦申身后一目了然,而且追随皇浦申多年,心里清楚宗主已是身受重伤。 不重伤才怪,为了救他,不得不和冰璃两败俱伤,赫尔泰巴泪眼盈框,动情的道:“宗主…。” 皇浦申一摆手制止了他,装做若无其事的对三人道:“不错,不错,年纪轻轻有如此身手委实不易,我皇浦申也是惜才之人,今天到此为止,你们带上这两个女子走吧。” 夏侯仪和陈寒星都吃惊的看着皇浦申,两人原本以为此处已是葬身之地,没想到皇浦申竟说出这样的话,两人心里除了诧异外更是觉得幸运,微微一愣后,夏侯仪连忙过去抱起慕容璇玑,陈寒星勉强抱起小女孩,冰璃最后看了一眼皇浦申后三人举步往外走去。 快出门时,皇浦申突然道:“夏侯仪,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到时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夏侯仪看这他点了点头,三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皇浦申颓然的坐到地上,虚弱不堪的对赫尔泰巴道:“你送他们出去,我受伤的消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不得有误!” 赫尔泰巴应声而起,忙忙的追了上去。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七回 出卖 有了赫尔泰巴的护送,一行人顺利的一直走到了盘沙堡的城墙大门口,震耳的冲杀声和战鼓让一伙人躲在城门后面都热血沸腾!赫尔泰巴让他们稍等,自己上到城墙上去了,片刻后,一个盘沙堡的高手在城墙的最高处用丹田之气喊开了:“外面的武林大寨听着,我盘沙堡并非怕了汝等,只是此刻我宗主不想两败俱伤,做个祸害武林的罪人而遭后人唾骂,现将早前所掠的两人一并送归,希望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如若尔等执意要打,我们立刻杀了堡里的数人,再奉陪到底!” 此人内力极佳,所喊的话如炸雷般传遍战场的所有角落,让人在喧闹的战鼓声和冲杀声里也听的清清楚楚。 盘沙堡率先停止了攻击,而正进攻的武林大寨也均停在原地等待上面的命令,片刻后,这些江湖人一拔一拔的往后退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全都退到了盘沙堡弓弩的射程之外。 随后武林大寨也喊话了,喊话的正是慕容铮:“既然想谈,先放了人才有谈的希望,等你们抓的人安全归来以后,我愿意和你们宗主找个时间坐下来心平气和的研究目前的形势。” 声音高亢而不失圆润,娓娓道来竟如闺中细语一般轻松自如,同样也是让战场上每个角落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比刚才盘沙堡的那人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墙里面成百上千的盘沙堡帮众此刻才知道原来和他们打得你死我活的对头首领竟是个女子,而且就刚才喊话的那份功力而言,武功已是入化境,更兼声音甜美,于是一个个都交头接耳,称赞的也有,猜测的也有,好奇的在城墙上探头探脑的也有,闹哄哄的不成体统,而武林大寨相对而言就规矩得多,大家均是喜形于色,内心感到无比的自豪,竟觉得好象为这样一为女子卖命死了也值得。 门开了,夏侯仪一行人缓步走了出来,随后直向武林大寨走,夏侯仪正愁不知道哪方才是慕容铮的位置,一伙江湖汉子冲了过来并前呼后拥的一直护送着往慕容铮的帐篷走去,此刻有了怀里的慕容璇玑,夏侯仪三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慕容铮面前。 帐篷搭的很气派,数十人在里面,而且周遭里还有桌椅板凳也一点都不觉得挤,坐于两旁的大多都是须发飘白,仪表不俗的老者,想来均是各门各派的当家人,而上首主位上坐的仍然是术剑五大派的人,除了慕容铮外,还有那两个姓朱和姓周的老头,另外还有两个老头没见过,也坐在慕容铮身旁,夏侯仪向四周欠身行礼,慕容铮一招手,后面上来数名丫鬟将慕容璇玑和陈寒星手里的小女孩接了过去,又有几个男丁拿了毛毯来铺在地上,慕容铮示意他们坐下,夏侯仪和冰璃便坐了下去,惟有陈寒星慢慢腾腾的半天坐不下去,捂着胸口猛喘气。 慕容铮道:“你有伤在身?” 陈寒星点点头,咬牙又要往下坐。 慕容铮一闪身,来到陈寒星身边一把扶着他道:“既然如此,你到后面房里去歇着吧。” 两个丫鬟扶着陈寒星进去了。 慕容铮又缓步走到座位上,坐下后看着夏侯仪不发一语,良久后夏侯仪觉得不对劲,奇怪的扭头四顾,发现屋里所有人均是如慕容铮一样的眼神望着他和冰璃。 于是夏侯仪站起身来望着慕容铮一抱拳道:“慕容盟主,这是何意?” 慕容铮身旁的那姓朱的老头抢着道:“何意?据我们看来,你们是盘沙堡的奸细!” 冰璃一挺身站起来,夏侯仪一把拉住,又对慕容铮道:“慕容盟主,此话从何说起?” 还是那个姓朱的老头答腔:“其实早在第一次见到你们我便和盟主说了,你们是在盘沙堡和璇儿认识的,而你所谓的亲人又在你到盟主处后一齐被杀,这不得不让人起疑,所以我们在来盘沙堡之前刻意回避你们,不想你们反而从盘沙堡里面出来,恕老夫直言,此处盘沙堡总坛所在我术剑五大派精英尽出查了半个多月才得知,你们从何而知?而且具盟主所言,抓璇儿的人武功高深莫测,凭你们几个小娃娃如何能从敌人手里夺回来?老夫劝你们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夏侯仪一时无语,只是望着慕容铮,希望她给个态度。 半响后慕容铮道:“夏侯公子,你的确需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慕容铮说这话时虽然有些犹豫,但既然表明了态度,那就是有七分相信那姓朱的老头说的话,而朱浩和周崇这两个老头想杀夏侯仪等人之心由来已久,这两人老奸巨滑,从第一眼就看出夏侯仪和冰璃这两人不简单,而且最该死的是和璇玑那丫头片子混得烂熟,到时必然会坏他们的事,此刻如若果如他们所料,夏侯仪等是盘沙堡的奸细,那么杀了也不冤,倘若不是,那杀了免除后患,总之,今天非解决掉这两个娃娃不可! 夏侯仪环顾四周,所有在座的均是一脸的冷漠,似乎已对姓朱的所言深信不疑,夏侯仪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等离开便了,希望盟主将我朋友送还给我。” “说得轻巧,此处是何地,哪容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周崇怪声怪气的道。 “你待如何?”夏侯仪抗声道。 “捉下汝等,严加拷问,看盘沙堡究竟有何阴谋!”周崇说完后一挥手,从屋外走进来四个术剑门的剑手,将夏侯仪和冰璃围了起来。 “哈哈……”夏侯仪大笑起来,笑过后用手环绕四周指着在座的人道:“所谓武林正派,竟是一群不辩是非,妄自猜测的小人,我夏侯仪今日若逃得命去,必将汝等行径公诸于世。” “冰璃,我们闯!”夏侯仪大喝一声,抢先出手。 四个剑手应变奇快,两两分袭夏侯仪和冰璃,夏侯仪闪身躲开攻来的两剑,甩手还击了一团离火,两剑手向两边飘飞开去躲避,夏侯仪抽目往冰璃看去,却见冰璃周身竟没有丝毫的剑气环护,而且竟然连攻向她的平平无奇的两剑也未能完全躲开,手臂上被划了一剑,鲜血顺着手臂流出来,人也被这一剑给带得从门口摔了出去。 那剑手一击得手,兴奋的发声喊后追击过去,夏侯仪大惊失色,全力抢出去救人,耳听得一声惨叫,那个追出去的汉子已经被冰璃刺中了咽喉,而冰璃刺杀敌人的竟是头上的一缕白发,此刻冰璃纵然发不得剑气,飞不了剑,一样可以将术剑五大派的剑手一击毙命。 夏侯仪抢到冰璃身旁,冰璃脸色白惨惨的全无血色,对夏侯仪抱歉的道:“这次我恐怕真的是……” 夏侯仪一把抱住他,打断了她的话道:“冰璃,你伤了怎么不和我说呢?而且还伤得怎么厉害!” 由于运动,冰璃又开始吐血,夏侯仪连忙拿手帕出来帮她擦,一边安慰道:“没是,冰璃,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 术剑五大派的人将两人围在了帐篷外的空地上,朱浩和周崇两个追了出来,其他的武林前辈似乎被夏侯仪的一席话所动,没有追出来。 八个剑手围过来,从服饰和所使的长剑看来辈分不低!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八回 祭剑 夏侯仪一只手将冰璃抱护在怀,一只手应对八方骤如风雨的剑,尽管冰璃发不得丝毫剑气,但临敌的眼光还在,不必使用什么身法也能在敌人剑意未到之时料敌先机而做出适当的走位,是以并未给夏侯仪造成多大的拖累,夏侯仪初时放了一半的心思在冰璃的安全上,刚好与八个人斗得旗鼓相当,待明白到冰璃的心思后,即八分进攻,二分防守,那消几招,将八人连剑带身上的衣服烧得不成模样。 八人脑羞成怒,不顾赤身裸体,抢了旁边师兄弟的剑又欲再斗,被朱浩喝退,而后朱浩对身后的人道:“去叫你大师兄来!” 夏侯仪也不急着逃,因为在朱浩和周崇两人的注视下根本就逃不了,冰璃拿出以前夏侯仪给她买的手帕来给夏侯仪擦脸上的汗,夏侯仪抓着她的手将手帕拿到鼻子上闻了闻笑道:“冰璃,我不是给你说了叫你用的吗,用旧了咱再去买,你就是不听,这块还是我刚买回来的味道。”冰璃点点头道:“我听了,都没什么地方要用啊,现在不是在用了么。”夏侯仪四下里看了看,脱掉外套在一片沙地上铺上,和冰璃相拥着坐到上面,两人的这份沉着让周围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很快柯受龙就到了,见到如此光景心下大奇,对朱浩施礼道:“不知师傅急招徒儿来有何吩咐?” “为师要你将他们拿下。” “他们……他们所犯何事?” “不必多问,为师叫你拿你就只管拿。” “……弟子遵命。” 柯受龙仗剑走过来,立在夏侯仪对面,观察片刻后朗声道:“二位是璇玑的好友,不知为何要与我武林大寨为敌?” “何必装模作样,动手吧!”夏侯仪站起身来一抖手,祭起离火。 “如果有什么误会,请尽管解释,我相信你们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也必然情非得已,要不就是受人蒙蔽,只要知错能改,我再代为求情,应该化解得了,何苦非要如此!” 夏侯仪认真打量一眼柯受龙,发觉他似乎真的是诚心诚意,求生的本能让他不自觉的就要张口告知柯受龙事情的始末…… 朱浩见柯受龙迟迟不动手,在后面催促道:“龙儿,还不动手!” 夏侯仪一听到,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把心一横,也懒得多费唇舌,冲柯受龙道:“动手吧,我不怪你。” “好吧,既然如此,你将贵朋友放到一边,你我公平一战。” 夏侯仪迟疑的看了看四周仗剑围着的术剑门的人,柯受龙见状后对四周的人道:“你们听着,在我和夏侯仪老弟打完之前谁也不许动他的朋友,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于是夏侯仪和他走得稍远一点,冰璃和其他的人远远的看着他们。 夏侯仪一抖手将紫金剑拔出来道:“柯大哥是位君子,小弟就在剑上讨教大哥几招。” 柯受龙也拔出剑来,昂然而立,等着夏侯仪进招,那模样与当日镖局酒席上一般无二,似乎那样才算英雄所为,夏侯仪知道那意思是说让自己半招,遂叫了声:“小心了!”举手进招了。 柯受龙的剑法夏侯仪是见过的,是那种稳重有余而轻灵不足的路子,用巧劲来破他的剑招准没错,当日朗丘之所以败是因为被柯受龙占了先机。 松风流云剑,一剑九式,比风尘剑朗丘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妙的是夏侯仪身随剑走,一样的让人捉摸不透。 柯受龙也是个真材实料的货色,眼见夏侯仪的进招虚多实少,此时应招多半吃亏,遂封剑而退,一连退了七八步,直待夏侯仪所有的后招都尽老之后才剑进中原,追星神剑无论力度,速度还是精准度均是无话可说的,一瞬间便将夏侯仪全身大穴罩住。 所有看的人都喜形于色,因为柯受龙已然占尽先机。 冰璃也喜形于色,因为他知道夏侯仪要赢了。 夏侯仪早料到柯受龙是这招,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指一夹,将柯受龙的剑夹于指间,右手中的紫金剑则收回来蓄力以便发招,柯受龙心中暗笑,居然用手指夹我的剑,恐怕连我师傅也未必做得到,剑气一吐,巨大的冲击力从剑上直撞向夏侯仪。 夏侯仪被吹得凌空乱舞,但夹着剑的手指未有丝毫松动,犹如身处急流之中,而柯受龙的剑则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不管柯受龙如何的用力的甩剑,夏侯仪整个身体跟着他的剑东摇西摆的就是不松手。 片刻后,夏侯仪右手中的新力已生,松风流云剑破追星剑光而来,刷刷的九剑全往脸上刺来,柯受龙惊呼一声又待飞身而退,无奈剑被夏侯仪口着,哪里退得了,除非弃剑,柯受龙双眼一闭,竟是宁死也不弃剑,夏侯仪心仪他是一条真的汉子,剑势一变,刺了他手腕一剑,将他剑夺下来,而后飞起一脚将柯受龙踢飞出去。 柯受龙捂着手站起来,夏侯仪将剑丢还给他道:“承让了,如非此刻,我真的愿意交柯大哥这个朋友!” 后面的朱浩见夏侯仪接二连三将他门下的弟子打败,最后竟然连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也被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了,心中大为光火,遂对周崇道:“这个小娃娃当真邪门,看来我要亲自去掂量掂量他。” 周崇道:“这娃娃既会剑又会火,不如我俩一起去掂量,我倒要看看他的火是不是小孩过家家用的。” 朱浩拔剑而起,身法之快令人砟舌,除了冰璃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他是怎么出招的,周崇也是凌空而至,速度与朱浩一般无二。 朱浩连人带剑均带着白炽的剑气,最耀眼的却是他手里的那把剑,此刻红彤彤的象刚出炉的铁,席卷而来又像是一条跳动的火,而周崇的气则在凌空而至的瞬间由淡转亮,再变成红橙黄绿多姿多彩的五色光芒。 夏侯仪只觉得自己如置身汪洋大海,四周全是滔天巨浪,不见任何天光,也不见任何人影,黑沉沉的只听到呼啸声和气浪滚滚而来的闷响。 是幻觉?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临死时出现的异景?夏侯仪心里突然战意全消,只觉得似乎自己已经解脱了一般,弥留之际仅仅只想再看一眼冰璃,举目望去,冰璃竟已不在那里,遂轻声叫道:“冰璃……”满含着疑惑,失望,愧欠,当然最多的还是不舍。 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身上如火烧般的疼,手里的剑也被打飞了,然而就仅此而以,夏侯仪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脚边,连忙坐起来,才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正是冰璃,自己的紫金剑不知怎么也跑到了冰璃手里,冰璃将剑双手高举过顶,整只剑此刻如太阳般发出万道金光。 冰璃静静的看着对面并派而立的朱浩和周崇,就想宣判一样冷冷的道:“无知的愚民,尔等可知神怒之威!” 鲜红的血如喷泉般从冰璃的右手掌汩汩而出,而后全被紫金剑吸了去,紫金剑也就变得更加耀眼,进而纯白中泛出黑点来,黑点慢慢的变成一丝丝的黑线,最后整只剑变得如墨一样漆黑,而发出的白光却更亮,但不再给人炽热刺眼的感觉,而是变得冰冷刺骨,紫金剑一吸一吐的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发出一阵阵的黑气并凄厉的如鬼一样的叫! 朱浩和周崇大惊失色,尽管不知道眼前的奇异女子搞什么鬼名堂,但从她这一招的架势看来,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二人心里没底,全神贯注的戒备着,而四周里的武林人多半已吓得面无血色。 这一次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天光了,冰璃紫金剑不断发出的黑气将整个武林大寨全部罩住,黑夜提前降临到武林大寨了,所有人都望冰璃这跑,因为冰璃的剑发出的白光吸引着他们,孰不知那是死神的指引!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下,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十九回 天瑶 无数火把被点起来,所有人都出来了,慕容铮,慕容璇玑,陈寒星,还有神阕宫四婢女以及被四婢女簇拥着的被陈寒星抱回来的小女孩,所有人均是一脸的骇然,惊恐的看着冰璃,只有那个小女孩低着头掐指手忙脚乱的算着。 “冰璃妹妹,快停止祭剑!”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而后封铃笙风一样的飞奔而来。 夏侯仪高兴的喊道:“封姐姐!” 封铃笙跑到跟前,来不及向任何人招呼便对冰璃道:“冰璃妹妹,快停手,这里一切有我,相信我!” 冰璃看着封铃笙,终于慢慢开始收剑,没有了凄厉的鬼叫声后让人突然觉得好象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黑气一时还没散去,但已经不如先前那样致密,太阳能够照进来了。 “朱浩,周崇,你们身为一门之尊,不知为何要对我这两位朋友赶尽杀绝?”封铃笙语出惊人,非但没有丝毫顾忌,而且语气里火药味十足。 “封铃笙,不要以为我们术剑五大派奈何不了你,今天如果你非要插手的话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朱浩已是气极,说话间就要动手。 “哼,谁要对我师妹不客气?”两个男子缓步而来,众人见了还好,朱浩和周崇两个见了却是挤眉弄眼的很不自在,似乎两只老鼠见到了打盹的猫一样。 “雷掌门,呼延大哥!”慕容铮先招呼道。 “慕容盟主,路上有事耽搁了,请恕来迟之罪!”其中年长的男子抱拳向慕容铮回礼道。 “哪里,哪里,呼延大哥客气了。”慕容铮笑着道。 “刚才谁说要对我师妹不客气,出来不客气给我看看!”年轻些的男子走到封铃笙身边将四周之人扫视了个遍。 “雷掌门,刚才……”慕容铮笑着脸赔话,却被姓雷的男子一摆手制止住了。 “慕容盟主,此事与你无干,你站到一边!”姓雷的朗声道,“怎么,只会欺负女流之辈么?刚才有种说,现在就没种做了?” “大师哥,算啦!”封铃笙拉了拉男子的胳膊道。 慕容铮被当众弄得下不了台,语气也变的颇为生硬道:“雷刚,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 “要不是慕容盟主你的面子,某些人早趴下了!”雷刚走到朱浩面前,一字一顿的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朱浩身为一派掌门,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实在是推搪不过去了。 “哈哈……雷某欺人太甚你又能怎么样?惹火了老子,让你们术剑五派悉数躺在这里也并非难事,你要不要试试!” 所有术剑派的人均是怒容满面,望着慕容铮,但慕容铮却脸色平静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朱浩虽然气极败坏的一个劲的道“你,你,你……”却并不见有什么动作,周崇低头不语,另外的两个派的管事的更是人都寻不见了。 “慕容盟主,我大师哥本性如此,还望包涵,不过确是你术剑门逼迫我师妹在前,又对我师妹好友无礼在后,还望盟主明查!”姓呼延的男子又对慕容铮抱拳道。 “慕容盟主,这两个小娃娃我带走了,你可有异议?”雷刚对慕容铮道。 “原本就是误会,雷掌门请便!”慕容铮赶紧顺水推舟。 雷刚拂袖而去,呼延赞过来对封铃笙道:“师妹,你两位朋友可还能走?” 封铃笙早已查看完了夏侯仪和冰璃的伤势,并简单的都做了处理,连忙答道:“不碍事了,谢二师哥关心。” 呼延赞点了点头,也转身顺着雷刚的方向而去。 封铃笙这才笑着给夏侯仪和冰璃说道:“仪弟,冰璃妹妹,别见怪,我这两个师哥就是这样的,我大师哥姓雷名刚,二师哥叫呼延赞。” 夏侯仪爬起身来,笑着道:“封姐姐来得真及时,否则就见不到我了!”说完做了个死不瞑目的鬼脸。 封铃笙和冰璃都笑起来,封铃笙一手牵着一个道:“走吧,我有地方给你们养伤。” 陈寒星和慕容璇玑都跑了过来,后面是神阕宫四婢女和小宫主,慕容铮无言的进到帐篷里去了,周遭的武林人都散了去,于是场面又混乱起来。 朱浩实有不甘,暗地里拿出两枚透骨钉来一甩手向夏侯仪打去,一来环境混乱,二来夏侯仪和冰璃都未曾防备,所以两枚钉直待飞到夏侯仪面前了众人才发觉,封铃笙惊呼一声,手足无措,冰璃转身一挡将夏侯仪抱护在怀里,自己则被打个正着,立时便昏死过去。 “朱浩,你不守信用!”封铃笙冲朱浩喊道。 “盟主只是答应将这两人交给你,却并未说不能让他们吃些苦头,你放心,我发的飞刀我心里有数,她顶多也就昏迷几天而已,要死没那么容易的。”朱浩幸灾乐祸的道。 此时雷刚和呼延赞已经走得远了,慕容铮也走开了,封铃笙心里自知吃了亏也是无可奈何,忿忿的跺跺脚后将冰璃抱起来就走,夏侯仪紧随其后,陈寒星和神阕宫众人也跟着去了。 慕容璇玑冲着朱浩道:“朱伯伯,你怎么能暗算人呢?我要告诉娘,我没你这样的师伯!” 朱浩冷哼一声,不发一语,慕容璇玑气的一转身也向着夏侯仪一伙人去了。 只有一辆马车,封铃笙,冰璃和夏侯仪三人上车后径自去了,后面一大伙人自去武林大寨中寻车寻马,因为有慕容璇玑在,所有人均未遇到丝毫抵抗既抢到了所需要的车马,浩浩荡荡的追了上去。 回到城中客栈以后,封铃笙神情凝重的给冰璃又是推宫活血又是在自己卧房里拿了许多的药来猛喂,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后冰璃依然昏迷不醒,封铃笙也是始终不发一语,搞得众人都紧张不已,尤其是夏侯仪,头上的汗不封铃笙还多。 “你们都去歇着吧,冰璃醒不了!”封铃笙突然对众人道。 “不会的,绝不可能,封姐姐,你瞎说!”夏侯仪像发了疯似的抢到床头把冰璃抱住。 “仪弟,你别着急,我是说冰璃妹妹今天没可能会腥,好好疗养以后会醒的。”封铃笙连忙解释道。 夏侯仪这才冷静下来,一袖子擦掉满头满脸的汗和泪,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冰璃。 封铃笙将大伙都劝了回去,慕容璇玑和陈寒星想安慰夏侯仪两句,被封铃笙制止了,于是两人也退出去各自去找房休息不提。 许久后,封铃笙才拉了拉床头的夏侯仪,夏侯仪一挣,依然痴痴的望着冰璃对封铃笙不理不睬,封铃笙笑了笑道:“仪弟,你挡着对冰璃的伤不好,空气不通啊!” 这句话效果异常明显,夏侯仪一下弹开了去,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又靠过去看。 封铃笙笑着递过去一个凳子道:“坐着吧,蹲着累人!” 夏侯仪接过凳子坐下来,封铃笙也在桌子边坐下自去喝茶,屋里静得出奇。 “封姐姐,冰璃真有那么严重?”夏侯仪突然问道。 “恩,其实当时你说错了,我要是晚到一会不是见不到你,而是见不到冰璃妹妹了,你知道冰璃妹妹当时在祭剑吗?” “祭剑?是什么?” “这种秘法已经失传很久了,象我二师哥那样的剑宗高手也才能化剑而已,这祭剑是以本身精血来喂剑从而祭剑成魔的一种武功,其威力固然惊天动地,但一旦使用的话持剑者必然会被吸得精尽血枯而亡,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冰璃妹妹当时正是在祭剑!” 夏侯仪听完后怔怔的发呆,突然从被子里抓出冰璃的手放到嘴边哭道:“都是我的错,冰璃是为了我,现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封铃笙连忙过来安慰道:“你别急,冰璃妹妹虽然伤得很重,但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有封姐姐在,管他阎王小鬼的,统统都休想带冰璃走!你就放心吧。” 夏侯仪一个劲的点头,泪水簌簌的掉个不停,封铃笙连忙拿手帕来给他擦,夏侯仪觉得封铃笙象自己母亲一样慈祥。 “回去歇着吧,我也要给冰璃妹妹擦身子!”封铃笙轻声对夏侯仪道。 “恩!”夏侯仪顺从的点点头,起身出去了,封铃笙自去忙活。 已经快三更天了,夏侯仪出来后才知道客栈早就关了门,四周黑乎乎的,在楼下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个店小二,夏侯仪将柜台上的锁轻轻扭断,自己拿了瓶酒坐在楼梯上喝起来。 满脑子都是冰璃,这些日子以来冰璃留在他脑海里的身影争先恐后的蹦出来,颠三倒四的分不出先后,也分不出真假,酒一瓶一瓶的下去,思想慢慢迟钝下来,但有一幕却越来越清晰:一轮明月旁,素发如瀑的冰璃抱着一把冷冷的冰剑,静静的侧身坐着,阵阵的微风吹过,在冰璃身旁刮起一阵如烟似雾的尘,如水的月光洒在冰璃青瓷般光滑白皙的脸上,冰璃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笑,深情款款的笑着……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二十回 情缘 喝完了柜台上最后一瓶酒后,夏侯仪摇摇晃晃的上楼来,向冰璃和封铃笙所在的房间走去,真的是喝多了,门也不敲就推门而入,进去后直奔床边,尽管屋里早熄了灯,但夏侯仪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床边,蹲下身去端详床上的冰璃,忍不住在冰璃脸上亲了一口,眼里的泪又上来。 突然从隔壁的房里传过来封铃笙的声音,“二师哥,你别说了,我做不到!”竟是哭得厉害,一向以来封铃笙在夏侯仪心里都是慈祥而且乐观积极的,是以夏侯仪心头大奇,扭头往隔壁房间望去,但被墙挡住了根本看不到,眼角的余光倒是看到房间里竟还有两人,却是比他进来得还早陈寒星和慕容璇玑。 三人心照不宣,都在聚精会神的听封铃笙说话。 “师妹,大师哥对你怎么样难道你不清楚吗?”呼延赞的声音。 “我知道一直以来大师哥都对我呵护备至,也知道大师哥的心思,但……但我不可能和大师哥……你们原谅我这个傻妹妹吧!”封铃笙依然在哭。 “为什么!不管你以前做错了什么,我都不计较,就算你……就算你偷跑下山为他生了小孩我也不在乎,这不能全怪你!”雷刚原本雄浑的声音此刻被压抑的走了样,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二师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说的吗?”封铃笙有些吃惊自己的秘密被知道。 “你不要怪他,他天生不会说谎,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想要做的事什么可以拦得住我?”雷刚道。顿了顿又接着道:“师妹,我们都是孤儿,全亏师傅收养我们并教导我们为人处事,而你二师哥尽管不是自小入的师门,但被仇家一路追杀,被师傅救下后痛改前非,也不失为一个好儿男。而你偏偏选那个,不要忘了,师傅临终时交代我门中弟子一律不能和他往来,还特意嘱咐说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为非作歹的迹象,立即将其诛杀,而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师傅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我不信,我不信师傅会对三师哥如此无情,师傅他明知道……明知道我和三师哥两人…。。” “师妹,大师哥没有骗你,当时我也在师傅身边,师傅怕你难过,所以在交代三师弟的事情时有意支开了你,我记得当时师傅还说师妹你年纪最小,又和三师弟感情最深,所以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让我们无论你今后在处理这份感情上做错了什么都要原谅你,都要尽力的帮你,因为这个错误的根是他老人家自己种下的,要我们一直的帮你,直到你彻底忘记三师弟为止。”呼延赞道。 “师傅……”封铃笙已是泣不成声。“师妹,跟我们回蜀山好吗?不要再胡闹了!”雷刚轻轻的道,竟是无比的温柔。 接着是一阵沉默,只有封铃笙微微的抽泣,夏侯仪等人提气凝神,勉强能听得到。半响后雷刚突然道:“师妹,既然你还没想好,那等你想好了再说,我和你二师哥也不会马上走,你随时可以用师门的千里神行找我们,今天就这样吧,回去休息,我和你二师哥还有话说。” 封铃笙默默的走出来,推开自己的房门后吃了一惊,失声道:“你们……怎么都在?” “封姐姐,我们担心冰璃,又睡不着,所以跑来看看,不是有意偷听的……”慕容璇玑连忙解释道。 “你们都听到了?”封铃笙拿手帕将眼角的泪痕擦干净后微笑着问道,随手把门关上,径直走到桌子上点上灯,并在桌旁坐了下来。 “师妹,我和大师哥有事要办,就此和你别过!”是呼延赞的声音,尽管入耳清晰但可以听的出说话之人正迅速远去。 “封姐姐,你二师哥武功好高啊!”夏侯仪道。 “恩,除了我之外,我三个师哥都是一身的本领,而其中又以我大师哥最为厉害,学成了本门的至高武学乾坤六甲!”封铃笙答道,“白天你们也看到啦,朱浩和周崇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封姐姐,我刚才听到好像你两个师哥对你三师哥极为不满,是怎么回事?”陈寒星在一旁问道。 封铃笙脸上强装出来的笑顿时不见了,端着茶愣在那里出神。 “阿星……”夏侯仪责备了一声。 “封姐姐,他就是这样子,笨笨的又口没遮拦,嘴巴老是比脑子转的快!”慕容璇玑也在一旁道。 封铃笙放下茶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既然你们想听我就告诉你们!” 封铃笙呆呆的望着前方,眼里满是欢快和幸福,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 “我本是宦官之家,”封铃笙说开了,“父亲为官不慎,被罢官为民,在回乡的路上,又碰到了剪草的强盗,父母族亲被杀的一干二静,幸亏师傅路过救了我,那年我刚好八岁。”略微顿了顿,封铃笙接着道:“于是我到了蜀山,成了天瑶宫唯一的女弟子,但当时我却只是想死,和谁都不说话,每天就只喝一点点水,还终日的哭,师傅武功已是化境,药理和医理也是冠绝古今,但却对我束手无策,就在我行尸走肉般马上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时,我碰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就是我现在的三师哥!” “三师哥大我一岁,当时也还是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师傅和所有弟子都在做早课时偷偷一个人跑了来找我,傻傻的看了我一会后拉着我就往后山跑,来到一条小溪边,他只说了声“你等着”就和衣跳到了水里,我站在溪边等到他溅起的水波都散尽了也不见他上来,倒是看到自己蓬头垢面的和叫花子差不多,我便也下到溪边去梳洗,也不知过了多久,三师哥竟然从我后面的岸上叫我,让我快点,说鱼都烤糊了,赶紧的去吃,我便上去,山上秋高气爽,山色空茫,鸟语花香的让我心情也好了点,我当时真的觉得好饿好饿,三师哥将鱼送到我嘴边时我没想就大口的吃起来,三师哥在一旁笑得直翻跟头,翻完了跑到我身边道“就知道你是吃不下山上的饭,告诉你,我也吃不下那饭,所以我常常来这抓鱼,不过可能以后要换地方了,要不就得骗师傅教我几招绝活……鱼越来越难抓了!”那天三师哥还带了我满山的玩,摘野果给我吃,爬到树上抓鸟给我,捉条蛇吓得我乱跑…。。我们玩的好开心,直到天快黑了,三师哥才发觉玩了一整天,有点担心师傅责罚,我便说那我们赶紧回去吧,三师哥却说不回,反正已经玩了一整天,再多玩会回去被责罚的时候也划得来一些,三师哥找跟松枝,削了把木剑给我,在山颠的黄昏里,他教了我一套碧海伏波剑,我当时坐在大青石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和近处的正舞剑的风姿洒脱的三师哥,真的觉得好美,比以往父亲教我的所有诗词里的意境都美!” “回到观里时,天早都全黑了,师傅已经在集结人准备满山的找我们了,三师哥挨了打,在大堂上几个人拿着棍子打他屁股,师傅在一边严厉的看着,我看到三师哥实在顶不住了,而那些站在一旁的师兄弟没一个求情的,我便自己跑出去给求情,师傅见到我第一次开口说话了,高兴起来,于是三师哥躲过了一劫,从那以后,我便开朗多了,师傅很疼我,所有师兄弟也都很疼我,大师哥比我大许多,表现的和别人很不一样,我知道他是爱我,但我只喜欢三师哥,和三师哥在一起我就是不说话也感到很快活,每天都要看到三师哥,要不我心里就空空的,三师哥是师门里天赋最高的,师傅教的武功他总是第一个学成,而后在别人还在刻苦用功时跑来找我学诗词歌赋,起初我还教得动,没几个月就变成他教我了,每次师傅让他下山办事,他都会给我买好多东西回来,那十多年的日子平淡却是最美好的时光,有师傅疼我,有三师哥爱我,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会很幸福!” “直到师傅决定要换界比剑的那一天,换界比剑是历代掌门为选下一任掌门而举行的比武,大师哥和三师哥一路过关斩将,最后两人为了掌门之位在金顶上当着师傅的面公平比试,我在一旁大声的给三师哥喊阵助威,没想到这给三师哥差点带来杀身之祸,大师哥为人刚烈,一直喜欢我又没办法向我表达,平日里只是见到我和三师哥情浓意浓的,现在想来,当时我真的太过份了,伤大师哥的心伤的太重了,大师哥压抑了许久的愤怒象火山一样的爆发了,本来是比武一下变得象是生死之战了一样,大师哥在将不明白为什么的三师哥逼到死角后痛下杀手,师傅飞身施救,我惊慌失措时,三师哥的护身罡气突然化成狂猛的黑炎将大师哥吞噬了,多亏师傅相救大师哥才免于一身武功毁于一旦。” “我当场指责大师哥居心叵测,被师傅喝止了,师傅他老人家似乎万念俱灰的摇头叹息着下了金顶,回房后不吃不喝也不见任何人。所有的师兄弟都不再理三师哥了,把他当妖魔一样看,三师哥也不明白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有这样难以控制的黑气,他想和别人解释,他是无辜的,他才是受害者,大师兄想杀他,师傅也好象想杀他,要不怎么能在大师兄危难的时候及时出手相救?我说师傅当时是想救你,他不相信,一定要见师傅问个明白,师傅又总是不见他,所以三师哥变得很快,整日里喝酒,连我也不见了,我追着骂他他也不还口,整个心都像死了一样,醒了就喝酒,喝醉了就吵着要见师傅,见不到师傅就接着喝酒,直到醉得不醒人事。” “半月后,师傅突然叫我们师兄妹一起到他房里,我们才知道师傅已经油尽灯枯,没想到三师哥的黑炎如此厉害,竟连师傅也受不了,师傅第一个对三师哥道:“你原本是凶年凶月凶日凶时出世的祸根,为师本应在你一出世就杀掉你,但为师于心不忍,想着凭道术之力加以教化或者会有万一之机,如今看来为师是错了,你走吧,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天瑶宫弟子,我也不再是你的师傅,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三师哥泪下如雨,我也跪在地上求了许久,想让师傅收回成命,但师傅闭目不答,三师哥最终负气而出,师傅让我去送三师哥下山,等我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三师哥的踪影,我追下山满江湖的找三师哥,到如今已经有快十三个年头了!”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二十一回 孽缘 “封姐姐,你这么多年来就没找到过三师哥吗?”慕容璇玑问道。 封铃笙沉思着摇了摇头,夏侯仪等人心头沉甸甸的,都为封铃笙难过,不料封铃笙却开口道:“找到了,而且注定了我一生的路。” 封铃笙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后望着天上的一勾新月,半响后又开口道:“我记得那晚的月是如银盘般的满月……大概在我下山的第十二个年头,接年累月的奔波换来的却是原本有的一些蛛丝马迹都没有了,寻人已是无望,而且我已离师门数千里之遥,身上银两也所剩无几,当时我心情差极了,便在一家酒楼里拼命的喝酒,不料却中了江湖中下九流的手段,我全身酥麻,被两个泼皮百般调戏,我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正在生死之间时,酒楼突然骚动起来,所有的人惊恐的东躲西藏,要不就发了疯似的往外跑,而那两个泼皮则被斩成了七八块,鲜血溅得到处都是,一个人抱起我就走,我匆匆忙忙的抬眼望了望那人,正是朝思暮想的三师哥!” “到了三师哥落脚的客栈后,我一直哭,所有的委屈都在脑海里显现出来,我想停都停不住,三师哥百般慰籍,答应我所有的话,到了后来,我也哭得累了,便在三师哥怀里昏昏沉沉的睡了,可能是三师哥看到我满身是刚才那两个泼皮浇的酒,想帮我把衣服洗净,轻微的抖动将我惊醒过来,醒来后的刹那间我便感觉到原本抓在手里的三师哥不见了,猛的坐起身来,看到三师哥拿着我的衣服正要出去,我什么也没想就从床上跳了下去,一把将三师哥紧紧抱住,我真很怕他又不辞而别,哭着要他带上我,别的什么都不管了,所以直到他轻轻的将手里的衣服往我身上披时我才意识到……意识到我原来一丝不挂!” “我羞的满脸通红,心里竟莫名其妙的反而有点高兴,他还在想给我把衣服穿上,我干脆一抖身将衣服抖到了地上,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挑逗,反正他看着我的眼变的炽热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而且放在我身上的手变得好大力……那一晚我们承认了这许多年来的感情,我一点也不后悔,倒是他事后望着窗外的月光似乎满怀心事,我拥着棉被坐在床头,他背着手站在窗户边看月亮,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后他念道“迷迷霜林冷,芒芒晓月寒”我才知道他是觉得孤独和迷茫,便起身抱着他道“三师哥,我天崖还角都陪着你!”他转过身来也抱着我道“你回蜀山等我,我查清楚了我的身世就去接你。”我当然不愿意,他哄了我一晚上,最后我答应了他,他将我送到蜀山脚下后便径直去了。我在蜀山捱了两个多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于是我偷偷的跑下山,在山脚下的一户农家把孩子生了下来。” “啊,封姐姐你有宝宝了?”慕容璇玑兴奋的道。 “恩,我以三师哥那晚的诗句为由,给她起名皇浦寒月!”封铃笙说到宝宝,微微解颐,“我忍痛把她寄养在农户家里,只身回到蜀山,却发现我在山上一天也呆不下去,又想孩子有想三师哥,于是我又偷跑了出来,妥善的安顿好孩子后又来江湖上找三师哥了,再后来就碰到了仪弟和你们。” “封姐姐,你三师哥叫什么?”夏侯仪听到封铃笙说孩子叫皇浦寒月,心里一惊,等封铃笙话一完就立即问道。 “呀!你们看我,说了半天还没告诉你们三师哥姓名?我三师哥复姓皇浦,单名一个申!” “这就奇怪了……”夏侯仪慢慢的说道。 “盘沙堡宗主也叫皇浦申,就是他打伤冰璃的!”陈寒星见夏侯仪慢慢腾腾的遂抢着说道。 封铃笙吃惊的望着陈寒星道:“你没有搞错?真的是叫皇浦申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方形脸庞,中等身量的男子?” “没错的,封姐姐,而且功力奇高,精通离火之术!”夏侯仪接口道。 “那,那他怎么样,有没有被冰璃妹妹伤到?” “封姐姐不用担心,他功力高过冰璃,在伤了冰璃后还硬接了我一招焚焰之火!” 封铃笙放心的点了点头,而后走到夏侯仪身边欠身施礼道:“仪弟,真对不起,伤到冰璃妹妹,还望看在封姐姐面上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封姐姐,说那里话来,还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封姐姐的三师兄呢,如果真是的话,我不再追究就是!”夏侯仪连忙扶起封铃笙。 于是四人又坐下来海阔天空的聊,都是封铃笙这许多年来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慕容璇玑似乎对封铃笙的宝宝很有兴趣,问这问那的没个完,最后把话题扯到夏侯仪,封铃笙在山洞里被赫兰铁罕追杀,冰璃一剑退敌时,四个人都沉闷下来,看着床上的冰璃,于是四人默默的散了,陈寒星带夏侯仪到自己房里去睡,慕容璇玑和封铃笙各自歇息。 第二天一早醒来,夏侯仪擦了把脸就往冰璃那跑,陈寒星洗漱完了,打赏了店里的伙计后先去找璇玑,想约着一快过去。 风风火火的在客栈里跑,把吃早饭的客人和睡意朦胧的住客都吓了一跳,夏侯仪一律不加理会,来到封铃笙和冰璃的房门口,夏侯仪整了整衣定了定神后规规矩矩的敲门,叫道:“封姐姐,起身了吗?” “进来吧!”是冰璃的声音。 夏侯仪喜出望外,推开门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床边,见冰璃坐在床头,正拿了杯水喝着,神情依然极为虚弱。 夏侯仪抓过冰璃的手,坐在床沿上激动的看着冰璃,开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笑。 “怎么了,你?”冰璃看到夏侯仪的表情极为奇怪,遂问道,一边将那喝剩下的小半杯水递过去,示意帮她放到一边。 夏侯仪随手接过来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你醒过来了高兴,就是高兴,高兴……”夏侯仪抓着冰璃的手缓缓的摇来摇去,乐呵呵的边笑边自言自语似的一连说了近十个高兴。 把冰璃逗得笑起来,冰璃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道:“傻瓜!” 笑过后,冰璃突然问道:“刚才你喊封姐姐,这儿是封姐姐的房间么?” 夏侯仪这才像想起来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找了一遍后道:“是啊,怎么没见封姐姐呢?” 冰璃道:“我一醒就没见到封姐姐,口好渴,却没力气起身倒水,捱到刚才了才倒上。” 夏侯仪也不去想封姐姐是怎么回事了,将还拿在手里的小半杯水送到冰璃手边道:“那现在还渴吗,现在你要怎么喝都行,我……” 冰璃笑道:“喝水而以啊,又不是什么好吃的,我早喝够啦!” 夏侯仪摸着脑袋将那杯水放到桌子上,心里纳闷:我今天怎么像变傻了一样! 陈寒星和慕容璇玑也进来了,见到冰璃醒了,陈寒星照旧大喊一声,随后哈哈大笑,慕容璇玑则高兴得恨不得贴到冰璃身上去,夏侯仪早让她赶到了一边,两个姑娘在那悄悄的说着私心话,夏侯仪和陈寒星见插不进嘴去,遂都出去张罗早饭。 等到他俩将热腾腾的包子点心拿到房里时,冰璃已经在慕容璇玑的帮助下梳洗完了,从来不施脂粉的冰璃在璇玑的精心打扮下,美得让夏侯仪和陈寒星惊魂,乍见之下,二人惊得呆在那里! “璇玑妹妹,我早说不好了,你看他们……”冰璃小声埋怨一旁的慕容璇玑。 慕容璇玑调皮的笑了笑,嗔怒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样子盯着人家看,书上说:目妁妁似贼,我现在总算懂了!” 夏侯仪和陈寒星自知失礼,连忙搪塞着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并说道:“吃东西吧,都是店里最好的!” 冰璃见两人被璇玑说得哑口无言,手忙脚乱的真的像贼一样,也嫣然的一笑,一边就要坐到桌子上去吃东西,却被一旁的慕容璇玑拉着,冰璃一怔后顺从的站在原地没动,慕容璇玑早已来到桌边,看了看桌子上精致的点心后又是摇头又是一脸的鄙夷,慢条斯理的道:“我说你们两个,冰璃姐姐大病初愈,怎么能吃这样的东西!”又回头对冰璃道:“冰璃姐姐,我们自己去吃!” 说完扶着冰璃径直往楼下去了。 尽管这都不是冰璃的本意,但此时冰璃虚弱不堪,走动太远的确需要人扶持,除了封铃笙外就只有慕容璇玑了,而且一直以来璇玑耍小姐脾气大家也都惯了,想来也无伤大雅,于是冰璃也就随着她,闹得夏侯仪和陈寒星灰头土脸。 “这,这……”陈寒星望望已了无人踪的门口又望望一旁的夏侯仪,忿忿的欲言又止。 “这什么,你还吃不吃?”夏侯仪道。 “吃啊,我花了近一两银子啊!”陈寒星道。 “那你慢慢吃吧!”夏侯仪说完也跑了出去。 追到客栈楼下时冰璃和慕容璇玑已在一张雅座上坐下了,叫的东西还没上来,两人都在那细细的品茶,一边聊着天。 夏侯仪走过去坐下来,对慕容璇玑道:“璇玑,真没想到你妆化的这么好,你看冰璃今天这妆化的真叫是添一分则俗,减一分则淡了!” “是啊,我也喜欢!”冰璃在一旁帮腔。 “那是,还有好多东西一时半会没找着,要不能化得更好!”慕容璇玑喝了口茶后得意的笑道,又接着和冰璃聊没聊完的话。 夏侯仪对冰璃感激的笑笑,暗呼侥幸,总算是顺顺当当的坐下来了。 陈寒星也找了来,嘴里嚼着,怀里兜着的全是糕点,也是二话不说就在剩下的空位上一坐。 “你自己去找地方,那是封姐姐的位!”璇玑马上大声叫道。 陈寒星看看慕容璇玑,又转头看看夏侯仪和冰璃,冰璃静静的喝茶,夏侯仪也举着个空茶杯装着喝茶,另一只手将脸遮了一大半。 “没见到封姐姐啊!”陈寒星委屈的道。 “所以给封姐姐留着啊,你到别的地方去,别添乱!”慕容璇玑语气坚决,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陈寒星只好坐到旁边的桌子上去,脸色难看得像丢了几十两银子一样,把桌子上吃饭的另外两个食客吓的东西没吃完就跑了。 慕容璇玑叫的东西上来了,小二一边上一边喊:“黄云糕,贵妃糕,枣汁饼……” 小二叫一样,陈寒星便从怀里拿一样,也学着小二叫一嗓子,等小二叫完了,陈寒星还没完,从怀里拿出来一样一样的叫着:笋叶禾团,特制小龙包…… 陈寒星叫一个,慕容璇玑的脸就难看几分,到最后夏侯仪都不赶看下去了,慕容璇玑一挺身站起来,抓了一把筷子往陈寒星砸去,一个大步冲到他面前骂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寒星被骂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搞不懂为什么璇玑发这么大火 大家觉得好就给点掌声,帮推荐一票,本作品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多谢) 第二十二回 前生 慕容璇玑大吸一口气,正待要炮轰陈寒星时,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哎呀,在这儿呢,叫我好找!”众人看去,却是神阕宫的四婢之一碧螺。 夏侯仪连忙招呼:“碧螺姑娘,坐下一快吃早点吧。” “恩,谢谢夏侯公子美意,但奴婢是来传话的。”碧螺走近了道,“小宫主要见你!” “见我?”夏侯仪站起来奇怪的道,“见我做什么?” “可能是感谢我们的救命之恩吧!”陈寒星道。 “那你们小宫主可有说要见我这位朋友?”夏侯仪指着陈寒星道,因为如果真是要感谢救命之恩的话,应该有陈寒星的份,毕竟是陈寒星给抱出来的。 “小宫主交代要见夏侯公子你,再没多说其他,所以你这些朋友一同去也未为不可,我们神阕宫正好一并道谢呢!”碧螺笑着答道。 于是满桌的糕点又只吃了几口就弃了不要,四人随着碧螺去见神阕宫宫主。 一间房里三个丫鬟环绕着一个女童,女童盘坐在床上,见夏侯仪等人进来后对碧螺道:“阿四,把门关上!”声音是雉嫩的童音,但挥手送目间却表现得老气横秋。 夏侯仪见了后笑道:“小鬼头学大人干什么?” “不要叫我小鬼头,”女童对夏侯仪道,“我可是你一千年前的老友呢!” “什么?一千年前的老友?”夏侯仪哈哈大笑,“你顶多就十岁!” “夏侯公子,我们宫主说的不错,你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神阕宫的传递之法!”桃冢见夏侯仪对宫主大不敬,连忙制止道。 “是啊,夏侯公子,我们神阕宫宫主在即将羽化时会将真元悉数传给下一任宫主,真元包含其个人的所有学识和武功,而传到如今我们现在的小宫主已经是第十三任宫主了!”碧螺补充道。 “那岂不是博古通今,骇人听闻!”慕容璇玑道。 “我虽然继承了历代宫主的真元,但却还未能驾驭纯熟,要不然怎么会中皇浦申的道。”小宫主道。 “就算你所言不虚,那你找我所为何事?”夏侯仪半信半疑的道。 “说说你的身世!”小宫主平静的道。 夏侯仪却是心头大震,表情严肃的道:“你知道?” 小宫主微微点了点头,掐指算来算去,半响后道:“一千年前的九曜连珠时,便是你葬身之日,现如今你真元渐聚,只怕又要天塌地陷,海裂山崩了!” “究竟怎么回事?”夏侯仪催促道。 小宫主还在埋头苦算,一直微微的摇头,似乎心头疑虑重重,等了老半天后小宫主叹息着道:“你是千年前天地劫的始作俑者无庸置疑,按理说应该是凶唳怪张才是,但你魂魄充盈饱满,而且祥和多于戾气,难道应劫而生的你这次是破劫而来?” “什么劫不劫的,我只想知道谁是我的生身父母?”夏侯仪大声道。 “身为神使的你何来生身父母?”小宫主反问道。 “无稽之谈!”夏侯仪根本不相信小宫主的话,从怀里拿出那片黑铁来问道,“你可认识这个?“ 碧螺接过来送到小宫主面前,小宫主翻来覆去的看过后道:“时轮仪轨,但这只是一部分!” 夏侯仪顿时面如死灰,因为在梦中他已知有时轮仪轨这么个东西,印象里好象这个铁片正是时轮仪轨碎片,如今这个小女娃能说出此中玄机,证明先前所言句句属实,那自己岂非真的是为祸世间的凶神! 小宫主着碧螺将时轮碎片还给夏侯仪后道:“又要到千年一度的九曜连珠了,到时候人世间能否躲过此劫就看你了!” “既然你说我是毁灭人间的邪魔,怎么又要靠我,难道希望到时我手下留情?”夏侯仪冷冷的道。 “非也,就你现在的力量连你千年前的一层都不到,你本身能不能恢复以前的真元都还是未知之数,不过是什么导致你到现在了还如此不济,恕我直言,此刻如果我等要杀你真的是易如反掌……” “我们走吧!”冰璃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小宫主的话,又转身对小宫主冷冷的道:“让印胤来和我们说,你不配!” “大胆!”红痕脾气最大,脱口而出,桃冢和柳藤也是面有不悦之色,只有碧螺当夏侯仪一伙是真正的朋友,为难的道:“冰璃姑娘,怎么能这样讲话呢?你们救了小宫主,这个大恩大德我碧螺一辈子都忘不了,但你这样说让我怎么办呢?” “既然如此,就此别过,我是人是魔,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事!”夏侯仪站起身来,扶着冰璃向门外走去,陈寒星也站起来道:“小鬼,阿仪和我光屁股的时候就是死党,你说他是妖怪,我第一个不信,失礼了!”说罢冲慕容璇玑道:“璇玑,我们也走吧!” 慕容璇玑哦了一声和他一起跟在夏侯仪后面往外走。 四人快出门时,小宫主突然道:“夏侯公子,能否再听老身最后一言?” “你说!”夏侯仪和冰璃转过身来。 “结界出现了巨大的异动已是事实,你于此时出现也是事实,二者之间是否有必然的联系我现在还推算不出,你是人也好,是魔也好,都不是老身说了算,要看你今后自己的选择,老身现在能给你的提示是:你拿着刚才的碎片到你找到冰璃的地方去看看,或许你能知道更多关于你以前的事!” “多谢!”夏侯仪说完后转身去了。 等四人脚步声去得远了,桃冢对小宫主道:“宫主,既已说好了要诛杀此人,为何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真的吗?小宫主!”碧螺吃惊的道。 小宫主微微点了点头,沉思着道:“这其中有些事我推算不出,只是觉得今日如此轻易的杀掉他们,恐怕到时候会追悔莫及!” “宫主,今天不杀他们,以后等此人真元完聚,冰璃养好了伤,就由不得我们了,还不是一样追悔莫及!”桃冢大声的对小宫主道。 “他们的命不该绝于此地,桃冢,你跟着我多少个轮回了?怎么还是有这样逆天强命的想法?”小宫主责备道。 “是,奴婢知错!”桃冢垂首肃立,恭恭谨谨的答道。 回到房里后,夏侯仪神情低落,坐在桌子旁把玩一只茶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冰璃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慕容璇玑坐在夏侯仪对面看看夏侯仪又看看冰璃,将手中一只手帕叠了拆拆了叠的反复着,陈寒星则在桌子和窗户间来回的踱步,满脸的急燥。 “阿仪,别信那些人的鬼话!”陈寒星冲夏侯仪嚷道。 “似乎她们也不是完全胡说,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高烧,意识模糊后周身的黑气把床烧成了灰的事,当时师傅也惊奇不已,说我那团黑气有点像那个盘沙堡宗主的样子。” “是又怎么样?我还力大无穷呢?难道我也是妖怪?”陈寒星不屑的道。 “冰璃,我们是不是坏人?”夏侯仪扭头问床上的冰璃。 冰璃睁开眼,看着夏侯仪欲言又止,心里挣扎了许久后道:“我不知道……” “夏侯大哥是好人,这谁都知道!”慕容璇玑突然开口道,“冰璃姐姐也是好人,大猩猩是好人,慕容璇玑也是好人!” 夏侯仪笑起来,长出了口气道:“好了,不去想了,除非我再像那次高烧一样不醒人事,否则我永远是现在的我!” “就是嘛,我从来当那小鬼头的话是放屁,什么毁灭人间啦,凶神转世啦……”陈寒星似解脱般的道。 “你们出去玩吧,整天闷在家里怎么对得起大好的年少时光,我一个人在家陪冰璃就行了!”夏侯仪对慕容璇玑和陈寒星道。 “好啊!夏侯大哥和冰璃姐姐也一起去吧!”慕容璇玑一听说逛街高兴的跳了起来。 夏侯仪原本以为冰璃会推辞不去,却不料冰璃爽快的答应了,于是四人在凉州城里逛了一整天,冰璃和慕容璇玑都兴高采烈的,美中不足的是四人身上带的银两不多,买不尽兴。 新人新作,稳定更新,可放心收藏。。。(谢谢支持) 第二十三回 堡破 再说那晚封铃笙在送走夏侯仪他们后,躺在冰璃身边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想去找三师兄,躺在床上等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时时的偷眼去看窗外的天色是否微明,这真是一种煎熬!原本这样许多年来不知道三师哥的踪迹,心里的那份相思还捱得住,现如今知道在离此地只有一天路程的盘沙堡里了,那种思念的苦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人难以忍受! 就这样在床上数着时间熬,封铃笙突然又想到了盘沙堡外面的武林大寨,尽管这个大寨与盘沙堡势均力敌,原本封铃笙是两边都不操心的,谁胜谁负都无所谓,盘沙堡为恶一方固然不对,但江湖中人各怀鬼胎的欺门上户又何尝在情在理?打打杀杀总不是好事,也未必能解决问题。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非常担心起盘沙堡来,而且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蹦出这样个情景来:盘沙堡土崩瓦解,三师哥正独自一人负隅顽抗,浑身上下都是血…… 封铃笙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意想吓得坐了起来,难道是在做梦?但明明自己没有睡着啊,但那感觉又真的像在做梦,都是那种不思量就有的东西。封铃笙披了衣服起来,点上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冰璃的伤势后出门下楼,在后院找了匹马向盘沙堡如飞而去。 赶到的时候已是晌午,老远就看到盘沙堡浓烟滚滚,封铃笙吃了一惊,暗道:“这么快就攻破了?”人已是从马背上凌空而起,向着盘沙堡飞掠而去,那马没了人的控制后人立起来纵声长嘶…… 转眼间便来到盘沙堡大门外,那两扇大铁门被巨力打得完全变了形,堡外的武林大寨已是空无一人,盘沙堡果然已被攻破!这些武林人物想必此刻都在堡里烧杀掳掠,封铃笙在看到盘沙堡浓烟滚滚时已想到会是这样,但想不到的是在门口警戒的除了武林大寨中的人以外更有西夏的铁卫军夹杂其中。 封铃笙抢门而入,几个西夏铁卫军挺枪拦住,封铃笙聚气凝神,此刻她懒得和这些喽罗罗嗦,决定了要杀开条血路,挡我者死! 三匹马从堡里突飞而出,来势凶猛,要出门了马上的人也似乎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其中的一个人道:“打开护栏!”城门口的西夏兵跑出去两个将护栏拉开,三匹马旋风般向封铃笙和拦她的西夏兵冲过来。 所有人纷纷避让,三匹马绝尘而去,西夏兵又合成一处对抗封铃笙,封铃笙清吒一声,雷咒即将应手而出时,几个武林人突然冲到西夏兵面前,全都力贯全身,刀剑出鞘的一副打架的模样,封铃笙连忙收手,想看清楚情况再说。 “日你娘,你们的人出出进进就畅通无阻,老子武林大寨的人就问这问那,操你十八代祖宗!”一个江湖汉子高声骂道。 另一个汉子转过头来对封铃笙道:“妹子,你进去,老子看这些王八哪个敢动!” 这些人似乎都不认识封铃笙,封铃笙略为欠身一礼道:“多谢几位大哥!”说完向堡里飞掠而去。 所有的西夏兵真的没一个人敢动,封铃笙掠过去有一箭之地后回头看了看,两帮人并没立刻打起来,不过你一言我一语的高声骂着,想来大打一场是迟早的事了。 堡里到处被烧的不成样子,尸体和重伤的盘沙堡帮众随处可见,想来盘沙堡被攻陷不久,封铃笙在一堵破墙边找到个伤势相对轻些的盘沙堡帮众,用密法“如沐春风”将其生命力凝聚在一处后问道:“你们宗主在哪?” 那人睁开眼,依然口不能言,仅仅用手遥指了指远处的一栋高楼,随后气绝而亡。 封铃笙飞掠向那栋高楼,来到近前时便听到有刀剑撞击声,高声的喊杀和被杀死时绝望的惨叫,一个盘沙堡的人想从门口突围,被门口戒备的几个人乱刀砍倒。 封铃笙哭起来,高楼门口的几个人仍然在那戒备,封铃笙一记奔雷,将这几个都炸得四分五裂,自己则如一缕轻烟般从门口飘了进去。 立即有几十种兵器从四面八方破风而来,封铃笙泪眼朦胧的不看也不听,只祭起九天神雷一路的炸过去,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很快,楼上的江湖汉子一见到封铃笙就象见到瘟神一样四散跑开,而被一个一个分割包围的盘沙堡帮众则呆在原地大口的喘气,疑惑不解的看着封铃笙,不明白何时自己这边又多出这样一个绝顶高手来,几个聪明点的追随在封铃笙背后,随后所有残存的帮众都追随上去,很快封铃笙背后就有了一条黑色的长龙! 满楼的江湖人物竟没有一个挡得住封铃笙,那些盘沙堡帮众士气大振,从尾随在封铃笙背后以求自保变成有组织有计划的捕杀四周的武林中人,于是封铃笙身后的长龙也变成了一团一团的黑点四散开去。 以封铃笙为首的这波人流一直滚到最高层,也就是夏侯仪和皇浦申交手的那层楼,封铃笙将一层的房间搜了个遍也未能找到皇浦申,反而给武林大寨和西夏铁卫军时间,将她们包围在楼上。 不过武林大寨中领头的封铃笙一个也不认识,想来辈分都不高,西夏铁卫倒是来了不少统领! “封女侠,你这是做什么?”一个人从楼下匆匆赶来,抱剑向封铃笙行礼。 封铃笙看了一眼,认得是术剑五大派中的大弟子柯受龙,连忙问道:“你来得正好,你们把盘沙堡宗主抓哪去了?” “这……”柯受龙支支吾吾。 “说!”封铃笙大喊了一声,本意是要恐吓柯受龙,但听起来声音打颤,加上封铃笙从来没恐吓过人,语气也完全不是那个味道。于是封铃笙背后的一个盘沙堡喽罗把封铃笙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们把盘沙堡宗主抓哪去了,说!一口标准的强盗腔。 封铃笙已闪电般突到柯受龙跟前,肩上丝绢一卷,把柯受龙脖子缠个正着。 柯受龙没料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封铃笙会性情大变,何况以封铃笙的武学修为就算他柯受龙全神贯注的戒备也未必能躲开这样的全力一击,更不必说此刻他根本没料到封铃笙会出手,而就算封铃笙出手了他想也不会出重手要他命,结果又是出乎他的意料,从封铃笙缠他颈上的那一卷之力和以他多年的江湖经验来看,封铃笙此刻极不平静,杀气冲天! “别,我说!封女侠,我说……”柯受龙在生死攸关时竟全无昔日的英雄气概了。 封铃笙将丝绢收回来,等着柯受龙喘好气后说给她听。 “皇浦申已经突围了,众师叔伯和西夏军统帅赫兰铁罕都追上去了!”柯受龙道。 新人不易,如果觉得好就给点掌声,最好拿票砸!!!(多谢了!) 第二十四回 困兽 皇浦申和赫尔泰巴以及盘沙堡仅存的少数精英被慕容铮率领的武林同盟以及赫兰铁罕率领的千羽铁卫围困在一片沙丘上,沙丘是一片突兀的中凹的盆地,皇浦申一伙人拿弓箭扼守住咽喉要地,而赫兰铁罕也指挥他的千羽铁卫轮流冲射沙丘,如城垣一样的沙丘慢慢的都被打得崩塌下来,经管一时沙丘还不至于完全崩塌,但照这样下去可能最多也捱不过两个时辰。 于是在沙丘即将要崩塌前,一伙人从上面冲了下来,十多人全都是身法迅猛,射出的箭也都是打出幽蓝的半月光芒,这如镰刀一样的玄门内劲射在千羽铁卫的铁甲上竟如砍瓜切菜般透体而过,将一条线上的敌人射杀近十人之多后才嵌在甲上,赫兰铁罕令旗招展,千羽铁卫从两翼散开,武林大寨中的高手从中间突到这些盘沙堡弓手面前,这些人弃了弓后拔剑在手,剑光霍霍的和武林大寨中的人斗在一起,所有人无不是以一当十,而且攻多守少,其中的一个汉子最为凶狠,飞剑连杀数名围攻他的武林大寨的剑手后纵身向赫兰铁罕和慕容铮等人立身之处攻来。 赫兰铁罕身边的两名统领齐身抢出,周身的开山起劲将一路上的武林高手和西夏铁卫都撞开去,两人手中均是一把沉重的巨剑,一个平胸直刺,一个高举过顶猛斩,两人都大声呼喝,身后扬起的黄沙将赫兰铁罕等所有人的眼都遮住了。 却不见任何剧烈的拼杀,没有嘶喊也不见你来我往的冲撞,只是远处一些的拼杀仍在继续,也是接近尾声,盘沙堡中人已是死伤殆尽,而这眼前的却是一团黄沙里静悄悄没有任何动静,好象里面根本没有人了一样,慕容铮和赫兰铁罕带着众人走近了点想看个明白,突然白光一点从飞扬的沙里激射而出,直取最前面的慕容铮,慕容铮身后的一个金黄色服饰的老者怒吒一声横琴一挡,剑被挡开后飞了回去,老者身随剑走,追击过去,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后老者喊道:“夫人小心,此人断尾突袭!”声音刚传来,那白光已然又突到了慕容铮面前,不过这次剑是被那个汉子拿在手里,那汉子周身上下被创不下十处,红艳艳的全是是血,左边整只手臂被齐肩削了去,此人在如此伤重的情况下还能突破慕容家四护法之首,其功力之高连慕容铮也暗暗点头。 可惜慕容铮功力更高,一伸手指将面前的剑夹住,汉子全力的冲刺只将慕容铮推着滑行了几步远,在沙地上留下两道痕,随后两人持剑僵立在那里,慕容铮身边的人剑掌齐下,如网一样向汉子身上招呼,慕容铮一抬手将大家制止住后道:“不必了,他已经气绝多时!”说完将夹剑的手一松,汉子颓然的倒在沙地上。 “此人不是皇浦申!皇浦申呢?”赫兰铁罕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后紧张的道。 “我知道此人不是皇浦申,皇浦申应该往另一面逃走了。”慕容铮静静的道。 “那你为何不早说?让此人逃脱不止是本帅,你们这所有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赫兰铁罕气急败坏的道。 “大帅不必着急,尽管皇浦申用了声东击西的计谋,但这次他已是插翅难逃!”慕容铮依然是不紧不急的道,一副稳操胜卷的样子,说完后衣袖一甩,径向沙丘的另一面走去,赫兰铁罕迟疑的看着数百的武林人物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慕容铮缓缓而去,竟然觉得自己似乎一开始就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竟然知道自己臣服于皇浦申是迫于无奈,离间自己来帮她攻破盘沙堡,条件是将皇浦申当场诛杀,现如今又在这一节上故弄玄虚,莫非她连自己也要收拾?成群的千羽铁卫已经集合完毕,赫兰铁罕看着这些雄壮的虎狼之师,暗笑道:“区区武林同盟,要是真耍什么手段的话,我就让这些眼高于顶的江湖人见识下什么叫移山填海之力!”纵身上马,赫兰铁罕令旗招展,成队的铁卫军随在武林同盟的身后也缓缓而去。 赫尔泰巴抢了两匹马和皇浦申在沙漠里纵马急驰,不辩东西南北的跑,不过以多年来雄居大漠的经验他们知道是在望大漠更深处跑,此刻在他们看来,武林同盟和西夏铁卫远不大漠可怕! 天黑下来以后,两人坐在沙地上休息,赫尔泰罢将水袋送到皇浦申面前道:“宗主,喝点水休息下!” 皇浦申接过去微微喝了一口即收起来递回给赫尔泰巴道:“我们还有多少水?” “除了这一袋是刚打开的一满袋水外就只有属下身上的小半袋了,现在有属下和宗主外加两匹马,顶多只能支持三天左右,不过属下一定在三天时间里想出办法,宗主只管放心!”赫尔泰巴跪在地上,还是像在盘沙堡里禀报事情时一样。 皇浦申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如今已到这步田地,此等礼节大可不必了,从今往后你我就兄弟相称吧!” 赫尔泰巴依然跪地不起,悲声道:“宗主几次三番救过我赫尔泰巴的命,天上地下,我永远是仆,宗主永远是主!” 皇浦申怔怔的看着这个平素里寡言少语的副手,赞许的点了点头。 赫尔泰巴立起身来,在不远处和皇浦申相对而坐,大漠的夜空旷而沉寂,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更是显得孤独和冷艳,皇浦申看着月亮发呆,良久后才叹了口气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突然从远处有人鼓掌而来,哈哈笑道:“红尘滚滚,自然是美不胜收,足下似乎已解其中之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哈哈……” 赫尔泰巴挺身而起,手中板斧一扬,冲正过来的人道:“什么人,滚出来!” 那人走得极慢,一身青衫,背着长剑,须发飘扬,一步一踱的方步走来,走近后,皇浦申和赫尔泰巴均看到是昔日堡里的第一神医陈仲,赫尔泰巴惊呼道:“是你!”似乎从没想到除了他和宗主外还有人能从堡里逃出生天。 “困兽之斗,既愚蠢之极又毫无意义!”陈仲冲皇浦申道。 “你,你见什么鬼话?快见过宗主!”赫尔泰巴还没明白过来,竟催促着这昔日的手下拜见宗主。 皇浦申却早已明白,伸手制止了一旁的赫尔泰巴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是你将我受伤的消息泄露给肃州铁卫的,是也不是?” “呵呵,宗主英明,确是老夫所为!”陈仲拈着长须道。 赫尔泰巴一听之下,立即高举着板斧直劈陈仲,一边道:“叛徒,老子劈了你个狗杂种!”赫尔泰巴和陈仲近在咫尺,板斧沉重的力说到就到,那闪着寒芒的弧线状的斧刃眨眼间就到了陈仲的两眼之间! 第二十五回 抉择 “回来!”皇浦声大声惊呼道。 赫尔泰巴不愧是皇浦申手下第一高手,一把板斧已是练至炉火纯青,可以完全的收发自如了,在皇浦申大叫的同时,赫尔泰巴已将板斧定住,像是将斧头架在陈仲的脑袋上问道:“宗主,这等忘恩负义的人,不杀还留着祸害么?” 皇浦申摇着头,过去一伸手将赫尔泰巴的斧头拿下来道:“你如何能杀得了他,无谓的牺牲而已!” “呵呵,你也算是一个爱将之人了!”陈仲笑道,顺手将已经在手里聚集的气往旁边一丢,将远处的一堆沙丘炸得完全崩塌下来,赫尔泰巴大惊失色,张大了口望着陈仲,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平日在盘沙堡里被呼来喝去的老头竟如此厉害。 皇浦申在沙丘崩塌发出巨响的空隙里,迅速的向赫尔泰巴道:“即刻走,逃得性命后要是再找不到我,你就自由了!” 赫尔泰巴这次更吃惊,不知一向自信满满的宗主为何突然间已不抱任何逃生的希望,他盯着皇浦申的脸看,想找到答案,但皇浦申全神贯注的注视陈仲,周身的黑气急剧增厚,将他从身边推开了去。 赫尔泰巴又举头去看另一边的陈仲,见他此刻也是有如太阳落到了沙地上一样,将身边数丈远的地方都照的灿如白昼,背后的剑正缓缓的从鞘里自发的挪出来,红艳艳的像烧红的铁。 皇浦申这边变得比黑夜更黑,而陈仲那边则将黑夜扫荡出个点,像一领完好的黑布破了个圆形的大口一般。 陈仲长啸一声,整支剑脱鞘而出,绕着他飞速旋转起来,犹如肩上斜挂着一个火轮。 皇浦申也吐气开声,黑焰里幻化出数个身影来,这所有的身影相互交替穿插一通后静立不动了,这许多的人影里只有一个真身,这种让敌人不辩真假从而攻击失手的武功正是黑炎的武学,名叫黑暗冥狱。 陈仲飞剑而出,一剑化数剑,分袭黑炎中之人,而本身则扬臂开声,有白光一点,在其胸前爆裂开后流转全身,皇浦申认得那是神视之眼,只要被剑伤到之后无论真假均会被神视之眼锁住,再不能鱼目混珠。 与是皇浦申抬手打出黑炎将来袭之剑悉数挡开,剑势一顿之后定在原地化归成了一柄剑的实体,被抢身而上的陈仲伸手接住,而皇浦申被剑气撞退了七八步之多,原本黑炎的范围被白光熔开了好大一块,如纸被火烧一样迅速。 “你功力大损,我这样的一剑你也接不住,如何抵得住我的剑阵?”陈仲朗声道。 皇浦申沉默无言,刚才的一剑的确震得真假气血翻腾,难道今天真的是劫数难逃?此刻天色已经微微放亮了,有似大风沙一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样的日子里是难得有大风沙的,那么应该是追踪而来的铁卫军和武林大寨无疑。 一急之下,皇浦申将体内的真元悉数释放出来,勉强发得了一招“噬魂”,周围的黑炎逐渐浓缩,化成一只多头多脚的怪兽呼啸着向陈仲冲刺过去。 陈仲将剑祭起在半空,无数的剑状气波从剑上疾射向皇浦申的立身之处,皇浦申勉强出的“噬魂”被这记强力的“飞流直下”打得四分五裂,并将皇浦申护身黑炎剥离的差不多后,半空里那把真剑如矫龙般电射向皇浦申本人,这晴空霹雳般的一击足以让皇浦申死上一千次! 两条人影流星赶月般飞掠而来,将原本骑乘的骏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人未到声先到:“凌空子,剑下留人!” 陈仲连忙全力收剑,剑上巨大的冲力将他带得身不由己的向前跌出去好几步,而刺向皇浦申的剑也在离其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给停了下来,剑尖上的剑气多多少少的还是透体而入,将皇浦申打得咳嗽不已。 那剑飞回到陈仲手里,皇浦申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揉了揉前胸,赫尔泰巴飞身到其身旁,刚才陈仲和皇浦申的交手乍开乍合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赫尔泰巴刚反应过来时居然胜负已分,惊怒之下,赫尔泰巴铁了心的立在皇浦申身前,哪怕就是刀斧加身也绝不再退让一步! 而凌空掠来的两人已经立于陈仲身侧,却是天瑶宫的雷刚和呼延赞两人。 “多谢凌空子师兄手下留情!”呼延赞向陈仲施礼道。 “好说!”陈仲抱拳回了一礼。 而雷刚已向皇浦申走了过去,赫尔泰巴板斧一扬怒斥道:“站住!” “滚开!”雷刚也大喝一声,同时随手一推,刚猛的掌力呼啸而去,赫尔泰巴屹立如山,闷声不响的将雷刚的一掌给硬接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是痛苦不堪的,但身形却生根一般当真的没有挪动一丝一毫。 雷刚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么个强盗也能接住自己一掌,于是他停下脚步来,一举手准备解决掉这个挡路的巨汉,呼延赞从后面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大师兄,念在同门一场,给三师弟一个机会吧?” 雷刚脸上一阵抽搐后终于道:“那你来吧!”同时将劲气散了去,静静的站在那儿看。 “师弟,我是二师兄呼延赞,这些年你可还好?”呼延赞隔着赫尔泰巴遥声问道。 整个沙漠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大量战马奔腾时的巨响越来越清晰可闻。 “师弟,你可愿随我回天瑶金顶并发誓永不再涉足江湖?”呼延赞又问道。 皇浦申还是不答,陈仲也上前几步和雷刚以及呼延赞并立后说道:“不要冥顽不灵,此时此刻恐怕你也就只有这一线生机!” 皇浦申终于从赫尔泰巴身后慢慢走了出来,冷冷的对陈仲道:“陈老儿你不必言词相激,你很怕我委曲求全逃过此劫,对吗?” 陈仲被说破心事,站那里颇觉尴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无言以对。 皇浦申仰天吐了口长气自言自语似的道:“并非我皇浦申不懂得能屈能伸,只是此时即回天瑶宫了此残生实在是没有丝毫意义……” 呼延赞见有了转机,连忙趁热打铁道:“怎么会没有意义,你难道忘了小师妹了吗?” 皇浦申忧伤的看着呼延赞,幽幽的道:“我只希望小师妹忘了我!” 雷刚周身骨头啪啪作响,身形暴长了一尺有余,抬头遥望着天空一字一顿的道:“皇……浦……申!”显然已是压抑到了极限!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难道忘了对小师妹做的事?等到小师妹对你死心塌地了,娃娃也给你生了,你让小师妹忘了你?”呼延赞走得更近了几步,与皇浦申几乎面对面的责问道。 “小师妹……他为我生了孩子……”皇浦申一脸的难以置信,恍恍惚惚的说道。 雷刚愤愤的看着他,呼延赞殷切的看着他,陈仲焦急的看着他,赫尔泰巴虽然全神贯注的戒备着面前的三人突然发难,但耳朵却是注意这身后的皇浦申,所有人都在等他做出决定,或者甚至可以说是做个抉择! 第二十六回 落花 远处大漠上成千上万的战马涌现出来,如一片乌云向这边盖过来,翩翩一骑当先,皇浦申一望之下面色大变,因为他清楚的看到来人正是自己的小师妹……封铃笙! 下得马来,封铃笙礼节性的对雷刚和呼延赞行过师门礼数后,便向皇浦申深情款款的走过去,一边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一边用手帕使劲的抹掉脸上的沙,想尽量的让自己好看一点。 四目相对后,封铃笙自觉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见到爱人的巨大喜悦被极力的克制着也还是偷跑到了脸上,泪水簌簌而下挡也挡不住,是缘于许多年来的委屈,也是缘于许多年来的思念,还有就是当年意气风华的三师哥如今却是穷途末路被天下英雄逼迫到了这个地步! “三师哥……”封铃笙颤抖的喊了一声。 皇浦申一直是怔怔的看着封铃笙又哭又笑,封铃笙思绪万千,心潮澎湃,他皇浦申又何尝不是,封铃笙一声三师哥叫来,皇浦申犹如被当胸刺了一剑般喷出一口鲜血后猝然倒在地上。 “三师哥!”封铃笙惊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地上的皇浦申。 “宗主!”赫尔泰巴也紧张的叫道。 皇浦申喘着气,口里不断的有血涌出来,含糊不清的说道:“师妹,我……我事办完了……就去找你,我……没骗你!真的,我……一定会……会去,你相信我吗?” 封铃笙大哭,使劲的点头,喏喏连声的道:“我知道,我知道,三师哥会去接我…。” 皇浦申笑了笑,竟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三师哥,三师哥!”封铃笙撕心裂肺的喊着,将皇浦申的脸贴在自己脸上并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 “凌空子,这……”呼延赞冲身边的陈仲喊道,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谁都知道是责问:不是让你剑下留情了吗?怎么还是给我把人弄死了! “我已经尽力而为了,呼延老弟也是深明剑道的绝顶高手,应该不用我多说才是!”陈仲答道,“不过我也的确没料到他是如此的不济!” 雷刚一听之后,当即没好气的道:“我三师弟剑法,掌法,术法随便哪一样都独步天下,连我也要礼让三分,若非汝等诡计先将他放倒,十个武林大寨我师弟也未必放在眼里!” 封铃笙六神无主的哭了一会,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皇浦申放到地上,从怀里费力的拿出个紫色的木盒子来,打开后取出一个菩提莲,那莲只有酒盅大小,但青翠欲滴,像刚被采下来一样。 雷刚和呼延赞一先之下相顾失色,呼延赞紧走几步到封铃笙身旁道:“师妹,不可如此,你用掉了菩提莲,如何上金顶?” 原来金顶乃蜀山历代掌门修炼和死后葬身之所,也是所有天瑶宫帮众一起处理重大事件的集合地,处于至刚至阳之位,女子纯阴之体久立于金顶必然会被元阳所蚀而大损寿命,数百年来封铃笙是第一位女弟子,于是其师费尽心思为其弄得这么一珠千年至宝菩提莲护身,以便她在金顶畅行无忌。 封铃笙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望了望身边所有的人,又低头抚摩着那珠菩提莲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师哥死,师傅,原谅徒儿不孝吧!” 呼延赞还要说什么,封铃笙已然将那莲用力一挤,一股绿汁喷射到皇浦申嘴边,呼延赞长叹一口气后回头看了看雷刚,雷刚也是面如死灰,静静的望着封铃笙折腾。 皇浦申双唇紧闭,绿色汁液积聚在嘴边后却是顺着脸颊往下流,于是封铃笙将汁液先行含在嘴里,再嘴对嘴的渡到皇浦申那边去,周遭里所有的人会怎么想她,她也全然不顾了。 西夏铁卫军的前部已经将这一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灰的马和黑的甲看起来萧杀之极,远远的就听起来象风暴的马队,到了近前却反而安静了,除了战马的响鼻此起彼落外,就只感觉到风从耳边吹过的呼啸声。 菩提莲果然神效,皇浦申服下后立竿见影,悠悠的醒转过来,第一眼就见到封铃笙在催残那株菩提莲,连忙抓住她的手道:“你做什么,这是你的命根子!” 封铃笙欣慰的笑起来,将那已略显干瘪的菩提莲放回到木盒里揣好,边给皇浦申推宫活血边关切的问:“怎么样?好些没?” 皇浦申胸口已不再沉闷不畅,他提气运行一周天后也不觉得哪里有阻碍,竟然像是养了十天半月的伤一样,心里暗暗叹道:“师傅所言果然不虚,菩提莲当真能起死回生!” 赫尔泰巴面容一展,开心的笑道:“醒过来了,宗主醒过来就好!”竟将周遭铁桶一样的西夏兵视为无物。 皇浦申一挺身站起来,又恢复了昔日的霸气,一扫周遭的人墙后对封铃笙道:“你先走吧,我跟他们总要有个了断!” 封铃笙摇摇头道:“那我呢?你怎么和我了断?” 皇浦申默然无遇,敌众我寡,的确是回天无力了。 第二十七回 绝路 雷刚第一个开口道:“皇浦申,今日不是了断的时候,总有一天,我希望你不要躲在师妹怀里,你我决一死战!” 慕容铮已经和赫兰铁罕挤到了前面来,慕容铮见到陈仲后兴奋的跑了两步,好象十多岁的小女孩一样。 “陈哥!”慕容铮温柔的叫了一声。 “凌空子大师兄!”周遭的所有武林前辈全都躬身拜道。 朱浩和周崇目瞪口呆的看着陈仲,不敢相信他还尚在人间,等到众人都拜下身去,他两人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有这样的表情,慌忙的也抢身拜道:“…。师兄!” 陈仲牵了牵慕容铮的手,又松开了对众人挥手道:“都不必如此多礼!” 见到一旁的雷刚和呼延赞,慕容铮连忙寒暄了几句,一来上次有些误会,二来两人此刻心情极差,所以尽管双方礼节性的寒暄着,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气氛很是不对。 此刻有了陈仲主持大局,慕容铮还好,虽然心底硬气了不少,但还未表露出来,朱浩和周崇却大不相同,公然冲封铃笙喝道:“又是你,我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和这么多人有亲!” 此话一出,所有术剑门的弟子都偷眼去看雷刚的脸,只见雷刚没有丝毫表情,如木刻一般僵住在那里,朱浩和周崇正暗自得意,雷刚霍然转过身来,两人吓得均往后一缩,齐声道:“姓雷的,你敢!” 雷刚对两人视若无睹,冲陈仲道:“凌空子,此刻我方寸大乱,留之无益,就让呼延师弟全权代表我天瑶一派,就此告辞。” 也不待陈仲回话,也不向呼延赞交代几句,竟是直接就冲天而起,长啸一声后凌空而去,高亢的啸声将所有的战马惊得乱窜,混乱不堪,除了凌空子,呼延赞,慕容铮这样的绝顶高手外,所有人均觉得耳鸣如鼓,功力弱的更是头晕目眩,气血翻腾的难以忍受。 朱浩和周崇望着雷刚远去的方向,直到雷刚消失在天际之后其中的一个才道:“走就走呗,穷喊个什么劲……” 身为术剑五派其中一派的掌门,竟然如此的毫无风度,慕容铮看不过去,遂提醒道:“朱大哥,周大哥,稍安毋躁!” 二人自知失礼,别别扭扭的站那好半天平静不下来,朱浩最后忍不住又道:“凌空子师兄,他雷刚太狂了,天瑶宫简直就是凌架于武林同盟之上了嘛!” “朱浩,不要血口喷人!”呼延赞开口道,“虽然我大师兄为人是刚烈了一点,但也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至于说我天瑶宫凌架于武林同盟之上,更是混帐透顶,如果真是如此,大师兄也不必在收到盟主令以后,放下手里的事带着我日夜兼程的赶来了!” 说的朱浩和周崇哑口无言,呼延赞末了又补充道:“你们欺凌别门小派我不管,但不要惹到我天瑶宫来,尔等好自为之!” 陈仲见呼延赞言辞高亢,连忙笑道:“呼延老弟,他们虽然年纪高过你我,但武功修为却不能和你我相提并论,一时有什么得罪,还望你老弟包涵才是。” 呼延赞也陪笑道:“这个小弟心中有数,也希望凌空子老哥你也不要以大欺小才是!”话锋一转又道:“不知凌空子老哥如何处理我师弟和师妹的事?” “这个……”陈仲拈须沉吟道,“虽说二人与你我辈分相当,但武功修为不及你我不说,还兼年纪也比你我小得多,按理说当是晚辈之流,更何况令师妹与令师弟大不相同,是万万伤不得的,只可惜令师弟所为之事……又是万万放不得的,真叫人颇感为难了!” “陈大夫,你可是亲口答应老夫要对皇浦申赶尽杀绝的,你既贵为武林之尊,断不会失信于人吧!”赫兰铁罕见陈仲言语犹豫,似乎很不坚决,连忙接口道。 “杀了他,杀了他……”铁卫军趁势齐声高喊,声势如雷。 此等情形将封铃笙唬得花容失色,紧张的在皇浦申身前张臂一挡,呼延赞心系师兄妹的安危,也是紧张的环然四顾,发现情形越来越糟,那些原本沉默的武林中人此刻受到铁卫军感染,也相继高呼起来,而那些江湖中老一辈的人则面露得意之色,似乎觉得皇浦申这次必死无疑了。 “为什么,我师兄又非十恶不赦,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我们改还不行吗?改还不行吗…。。呜……。呜……”封铃笙吓得哭起来,但被巨大的喊声淹没着,谁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呼延赞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止清楚师妹话里的内容,而且还听到了师妹的不安和无助,呼延赞心念电转,如果今日三师弟和小师妹被众人围杀于此地,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有点对不起这里,有段时间心绪不宁,一直没更新,请大家原谅。。。(竹子留。。。) 第二十八回 谈判 陈仲伸手将起哄的武林同盟制止下来,高声道:“各位静一静,听我一言!” 赫兰铁罕一举手,周遭的铁卫军也由内而外的逐渐安静下来。 陈仲对呼延赞道:“此时此刻,此等光景,呼延老弟觉得该怎么办?” 呼延明白今日之事三师弟已是走入绝地,如果能保住性命就神灵保佑了,真的动起手来,小师妹断然会和三师弟并肩作战,而且会力战到死,自己是不能出手相助的,大师兄的态度是不想和整个武林为敌,要不也不会抽身走人,而且自己动手的话,凌空子理所当然的也会出手,局面仍旧是敌众我寡,呼延赞想到这里后连忙说道:“凌空子老哥既是对我三师弟谋划多年,按理说是该斩草除根,毕竟姑息养奸,为祸不小,但我呼延赞此刻代表天瑶一派,三师弟虽然早前被师尊逐出蜀山,但师尊临终时遗命我等对三师弟要善自图之,我呼延赞不才,窃以为善自图之绝非是像今日这样一杀了之,所以有些话我得问个明白。” “呼延老弟有什么话旦说无妨!”陈仲答道。 呼延赞道:“据盟主令上所言,此次群英聚首是为幽界入侵一事,但我不明白为何落笔却在盘沙堡上,莫非盘沙堡既是入侵人间的幽界?此是其一,其二,既然盘沙堡已经被攻破,一干人等也尽数伏诛,其魁首皇浦申也身受重伤,若不是我派中弟子封铃笙相救的话只怕也早已毙命多时,所以我想既然皇浦申已无力再继续为恶,是不是可以考虑交还给我天瑶宫处理?” “有封铃笙从中作梗,你天瑶宫能公平处理吗?”朱浩大摇其头的抢着说道。 “朱掌门,法理不外乎人情,我派中弟子封铃笙对皇浦申情深意重,也是代表了我派中许多弟子对此人的态度,人非草木,十多年朝夕相处怎么会没有感情?怎么能说是从中作梗?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天瑶宫执法一定公正严明,犯了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呼延赞道。 “那呼延老弟说说皇浦申其人,以贵派帮规来论该当何罪?”陈仲问道。 “这有待帮中长老讨论,不过我个人的主张是废去武功,幽困于蜀山之颠,终身不得再踏入江湖一步!”呼延赞答道。 陈仲沉吟不语,半天后拈着长须微微笑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呼延赞大喜过望,暗暗长吁了一口气,突然陈仲又道:“不过废其武功一事就由我武林同盟代为执行吧,无论以后贵派长老如何处置他,废去武功这条我武林同盟是一定要保证的,还望呼延老弟到时候在长老们面前代为言明,恕我等先斩后奏之过!”呼延赞看着不远处的皇浦申和封铃笙,想必他们也听得到自己和陈仲说的话,这样个结果,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自己,思前想后的好一半天后才怔怔的点了点头道:“…也…。也是好如此…。。” 于是陈仲把目光在四周所有领头的人脸上一扫后道:“你们可都听明白了?如果有异议现在就讲!” 武林同盟的所有掌门和长老都异口同声的道:“我等均无异议!”赫兰铁罕迟疑不决,陈仲目光如炬的盯着他道:“大帅可是不同意在下的主意?” 赫兰铁罕道:“不,本帅同意陈盟主站在武林同盟的位置上做这样的决定,但皇浦申此人纠集了一批亡命之徒为害一方百姓,本帅身为朝廷中人,没理由视而不见,所以……” “我等江湖儿女行事只依江湖规矩!你这类朝廷的走狗最好滚远点!”呼延赞大喝道。 “放肆!”赫兰铁罕身边的几个统领大怒,纷纷拔剑在手。 呼延赞正愁没机会杀鸡儆猴,朗笑一声道:“跟我玩剑!”身形一晃,鬼魅般在那几个统领的身边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原地,那几个统领则纷纷惊呼一声后弃剑于地,捂着握剑的手一脸的疼痛难忍,一会后几个人均是流了一满手的血,原来呼延赞在每人剑上弹了一指,剑的震颤将众人的手骨全都震碎了,恐怕以后都再不能拿剑。 赫兰铁罕面如死灰,如鬼魅般的皇浦申在他那戒备森严的大帅府来去自如一直让他有如刀斧加身的寝食难安,好容易将皇浦申打成重伤,眼见着要消除心头大患了,又冒出个呼延赞来,而且身法比皇浦申毫不逊色,这样纠缠下去自己岂非永无宁日? 赫兰铁罕身边的一个统领道:“盘沙堡是我等拼命流血攻破的,如今你们这样说我们大帅岂不是过河拆桥?不像是君子所为!” 呼延赞搜肠刮肚的要驳倒这个西夏兵,皇浦申突然大笑起来,众人纷纷去看他,他依然大笑不止,封铃笙担心的道:“三师哥,你怎么了?” 皇浦申笑完后把目光在面前的一干人等身上移来移去,冷冷的道:“我皇浦申纵横江湖,没想到今日让尔等如玩物般推来让去,我皇浦申并非土梗木偶,谁想怎么样只管放马过来!” 陈仲也看到再扯下去就是自己勾结官府有违江湖道义了,连忙坚定的道:“就如我刚才所言,今日废去皇浦申武功后便不再追究。”又转头对赫兰铁罕道:“大帅如果肯依我,我保证江湖上无人找大帅麻烦,如果大帅一意孤行,那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后一挥手,几个武林高手抽身而上,其中就有朱浩和周崇! 第二十九回 濒死(上) 没有任何征兆,平地里涌出几股风暴来,周围的人纷纷避让,中间遂空出一大片圆形的空地,几股风暴均冲着中间的三人,赫尔泰巴大喝一声,提斧向一股风暴狂奔而去,大股大力一撞之下,胜负立分,一位白须老者长发凌乱不堪的惨叫着被撞飞出去,赫尔泰巴则大喝着直扑另一股劲风,巨斧拦腰一斩后紧接着回旋一击,打出一团如新月状的刀波迫得另一高人狂退不迭,其他的几股则已攻到了皇浦申面前,皇浦申双手齐扬,将最近的两股气劲挡住,还有两股速度最慢,但飞到近前时突然发力,不仅劲气暴涨至隐隐有风雷之声,而且速度也变得迅如闪电,皇浦申未曾想到有此一变,惊骇之余已避之不及,皇浦申索性全力正视面前的两股大力,对背后这两股威力奇大已然后发先至的气劲来了个不闻不问,朱浩心头大喜,长剑一抖直刺皇浦申背后要穴,急切之下,竟然比和他并肩而行的周崇又快了三分,众人看来则是朱浩突然从他自己的气波里跳了出来,挥剑径刺皇浦申。 “行在意先!”封铃笙惊得面无血色,朱浩的这一招是师傅特意给他们提到过的江湖中威力无比的几种剑招之一,并详细讲解过此一剑招的精妙所在和破解之法,如果三师哥未曾受伤而且不被突袭的话,这一招根本不值一提,但此刻三师哥全力击杀另外两人,却对这样极具威力的一剑视若无睹,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了。 皇浦申和前面两人掌力未接,朱浩已刺中了皇浦申,连人带剑从皇浦申后背透体而过,只听得迎面冲至的两人齐声惨叫,被朱浩一剑的余波斩成了好几段,朱浩那如球一般的气劲飞过来又将他罩住,与一团来袭的黑焰撞个正着,那黑焰似乎比朱浩的护身真气弱得多,一撞之后就不见了,朱浩心头大奇,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一剑明明击中了皇浦申,但威力却丝毫未减,以至于将前面夹攻的武林同道肢解,莫非皇浦申已是虚弱到与寻常人无异,但那又如何解释那随后而来的黑焰呢? 周崇也已攻到,皇浦申象被朱浩一剑打得蒸发了一样,两人敛气凝神的环顾四周,此时赫尔泰巴已将来袭的另外几个全数毙于巨斧之下,正飞身急回,封铃笙也已然回过神来并从一侧夹击过来,皇浦申又踪迹全无,与他们两人齐身夹攻的所有武林同道全都丧命了,一时间朱浩和周崇两人大感不妙,又不好退回到大队人马里自保,只好全神贯注的戒备,从开始的不可一世的猛攻转而成了如乌龟般的缩头缩脑的死守。 “这是你们自寻死路!我皇浦申临了能杀了你们也算是为武林除害。”皇浦申的声音突然传来,朱浩和周崇抽目看去,见到皇浦申的身影若有若无的站在不远的地方,起初如被许多的沙遮着看不清楚,后来逐渐清晰,像是皇浦申已溃散的原神正逐渐聚合一样,片刻后,一个真真切切的皇浦申便站在他们面前了,依然冷峻得像刀。 朱浩和周崇背后均感觉到一丝凉意,想去偷眼看下凌空子和慕容铮他们,因为此刻只有他们才救得了自己,但又对身前的皇浦申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双眼不由自主的凝视着想挪都挪不动。 “看来这个皇浦申不会就范了,竟然还有无方变幻这样的后手留着!”陈仲语气里又带了一丝杀机! 呼延赞连忙道:“我亲自去!”说完便飞身而上。 赫尔泰巴已经狂风暴雨般攻向朱浩和周崇,皇浦申周身的离火环绕奔腾,炙热的黑炎贴着地面卷过去,与凌空下击的赫尔泰巴遥相呼应。 周崇的五色气劲将自己和朱浩牢牢罩住,率先和皇浦申的黑炎以及赫尔泰巴的巨斧撞在一起,三人均是一震,赫尔泰巴跳砍的巨力被周崇用巧劲卸到一边后在地上砍出一条两米多宽的巨大裂缝,皇浦申贴地卷过去的黑炎像在他和周崇两人之间铺上了一层乌云,周崇将五色气劲提到极限,抵御着脚下汹涌澎湃的黑炎。 朱浩长剑一振,点杀面前的赫尔泰巴,赫尔泰巴旧力已尽而新力又未生,眼见着如火焰般的长剑疾刺而来,其非但不躲避,反而弃了斧头张开双臂望前冲了上去,似乎要抱住朱浩一样,朱浩冷哼一声:“找死!” 已冲到近前的封铃笙也冷哼着道:“谁死还不一定呢!”丝绢舒卷,一片幽蓝的光由上而下直扣下来,落到地上后显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象,将几个人尽数罩在里面,然后图象慢慢消退,只在封铃笙,皇浦申和赫尔泰巴脚下留有极亮的一圈光芒。 铛的一声脆响,朱浩的长剑将赫尔泰巴周身的气劲震散后又将其身披的重铠击得粉碎,即将透体而入时赫尔泰巴脚下那圈光芒在其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壳,朱浩的剑势全被挡在离身体不到一寸的地方。 “这就是地御之阵!”朱浩收剑急退,骇然问道。 “正是!”封铃笙应声道,同是丝绢一颤一颤的抖动不已,“揽风神行”,“神视之眼”,和“如沐春风”一瞬间全部出手。 揽风提高队友速度,神视锁定敌人行踪,春风能在短时间内将体内潜力凝聚从而大幅度提升攻击爆发力! 赫尔泰巴在封铃笙秘法的强化下变得更加威猛,尽管手无寸铁而且连日奔波劳累已是疲惫不堪,仍然将朱浩逼得往后直退,赫尔泰巴此刻一心一意想要捉住朱浩后活活勒死他,是以他张开了怀抱像疯了一样猛扑朱浩,朱浩剑光飘洒,苦于赫尔泰巴周身要害被封铃笙护得严严实实,只得刺到一些不疼不痒之处,片刻后赫尔泰巴已是浑身带血,但仍然追着朱浩绕着圈狂奔不已。 第三十回 濒死(下) 那边皇浦申在封铃笙密法的加持下更是威风八面,周崇已被黑炎挤成了只有贴身的一层光芒,皇浦申的黑炎如巨蟒缠身般将周崇牢牢困住,自己则飞身而起,由上而下挥掌通击周崇。 巨鹰扑食般的一掌直击周崇天灵,眼见要将其毙于掌下时呼延赞到了,一伸手将皇浦申手掌扣住,另一只手和皇浦申在空中对打,一直从空中打到地上,此时呼延赞比皇浦申强很多,但一来他没有出重手,二来皇浦申有封铃笙护持,所以竟然是斗得个旗鼓相当。 几十招过后,呼延赞仍旧没能将皇浦申拿下来,封铃笙全神贯注的护着皇浦申,以至一个人血肉模糊的掉到她脚下时把她吓了一跳,细看下认得正是皇浦申剩下的唯一属下:赫尔泰巴! 封铃笙蹲下身去想将他扶起来,赫尔泰巴抽搐着抓住封铃笙的手臂吃力的道:“走…。。走…。。宗主快走!” 紧接着赫尔泰巴落到封铃笙脚边的人却是气势如虹,封铃笙急忙抬眼望去,来人环配叮当的正是武林盟主慕容铮,看来赫尔泰巴是死于她之手无疑。 封铃笙将赫尔泰巴放下,站起身来直视着慕容铮,尽力的想像平时一样笑着和慕容铮说话,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声调也走了样的道:“慕容盟主,今天……今天死了好多人!” 慕容铮看着她面无表情的道:“是,我也不想多杀人,你也不要这样,会把皇浦申来之不易的一线生机毁掉的。” 封铃笙没什么话好说了,泪下如雨的转过身去看她两个师兄你来我往的酣斗,片刻后,她痛苦的一闭眼,所有加在皇浦申身上的密法全都消失无踪,皇浦申和呼延赞双掌一交之下,被呼延赞震出去几丈远,掉落地上后吐血不止。 皇浦申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觉得浑身像散了假似的根本做不到,抬起头幽怨的望了封铃笙一眼,见到封铃笙早已哭得不成人形,遂长叹了一声,慢慢的躺倒下去,不再做丝毫挣扎。 封铃笙手脚并用的爬到皇浦申身边,跪在皇浦申身边叫道:“三师哥……” 呼延赞随手从地上拣起把剑来,慢慢的走到封铃笙身边,轻轻拍了拍封铃笙的肩道:“师妹,不要太难过,这样好歹保住了命。” 许多的武林同盟和铁卫军又靠了过来,呼延赞怕夜长梦多,连忙冲封铃笙道:“师妹你回避一下,我要动手废三师弟武功了!”封铃笙已经没有哭了,怔怔的看着皇浦申一动不动,像傻了一样。 呼延赞长剑一抖,将皇浦申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左手并指一点,又将其全身内力散去,皇浦申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封铃笙也像死了一样,也是呆呆的一动不动。 所有人围过来,几个武林人靠近了想仔细看看曾不可一世的盘沙堡宗主此刻是个什么德行,封铃笙猛然将将皇浦笙抱在怀里,惊恐的望着四走所有的人,封铃笙抱得那样的紧,将皇浦申的脸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双乳之间,谁也别想看到皇浦申的脸了。 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头大石,很多人已是谈笑风生了,呼延赞一见之下,真想一剑将这些他妈的什么名门正派全部杀掉,但他还有一丝理智,呼延赞怒形于色,气贯丹田如龙吟般喝道:“盘沙堡已不存在,万事一笔勾销,从今后谁要再难为我师弟夫妇,别怪我呼延赞手下无情!”说完后猛然将长剑高举过顶,真力一吐将剑震成了一片一片的碎铁。 陈仲上前几步,张口想说什么,呼延赞一抱拳道:“请!” 陈仲只好退了回去,和慕容铮对望了一眼后转身离去,所有武林同盟紧随其后片刻间走得一干二净。赫兰铁罕摄于呼延赞之威,在武林同盟走尽之后也极不甘心的上马而去。 茫茫大漠,只剩三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一个躺着,远处残阳如血! 第三十一回 歧路 且说夏侯仪等四人相识以来头一次玩得这么开心过,天晚了回到客栈后四人意犹未尽,又叫了一桌子的酒菜来,冰璃破天荒的同意了和大家赌酒,不要说陈寒星和慕容璇玑兴奋到极点,就连夏侯仪也按耐不住,吵吵嚷嚷的要和冰离赌,起初冰璃对赌酒的规矩一无所知,连输了几把,几碗酒下去把一张俏丽的脸染得通红,夏侯仪一见之下暗呼不妙,停了手不再和冰璃赌,心里还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帮冰璃一把又不扫阿星和璇玑的兴,他主意还没想到,冰璃已经大举反攻了,不知道是已经搞清楚了赌酒的规矩,还是原本就等着夏侯仪停手退出酒阵,总之从夏侯仪停手开始,往后的数十把冰璃未失一局,像未卜先知似的,璇玑首先不继,六碗烈酒下去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起不来了,陈寒星虽然屹立未倒,但已是冰璃伸出一根手指,他仔细端详半天后说是四,夏侯仪摇摇头哈哈大笑,冰璃也微笑着和他似赌非赌的闹了一会,骗得陈寒星也一醉不醒后,冰璃长长的吁出口气,竟又回到了一直以来的忧郁。 夏侯仪坐到冰璃身边抚摸着她的手道:“怎么了,喝得太多不舒服了吧?” 冰璃摇了摇头,把手抽回来道:“你把阿星扶到房里去,璇玑妹妹我来。” 冰璃说话的神情很认真,夏侯仪从没见过冰璃这么有主见过,尽管有点意外,终究还是忍着没有多问什么,闷声不响的搬起陈寒星就往楼上去了。 下得楼来时,冰璃早已正襟危坐了,桌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上面放着一盏灯和一叠纸,冰璃原本在怔怔的发呆,见到他下来,遂轻声问道:“好了么?”一面拿了墨棒在面前的砚上磨墨。 夏侯仪越发奇怪了,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今天举动好奇怪!” “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冰璃停了手不再磨墨,盯着夏侯仪的脸道:“总不能……总不能一直这样子下去吧……” “你的意思是……”夏侯仪问道。 “有很多事,我好想弄清楚!”冰璃垂下头自言自语似的道,“我们……我们一起去找答案好么?” 夏侯仪坐到冰璃身旁将冰璃的脸抬起来,从冰璃忧郁的眼里他终于明白,其实和阿星和璇玑在一起的高兴都是装出来的,甚至从一开始直到现在冰璃也从未真的开心过,既不明白自己从何而来,又不明白自己为何来,认定了我是昔日魂牵梦萦的人,而我却老是这么嘻嘻哈哈的象个长不大的孩子,而且我根本就没真的想过冰璃都关心什么,只是自己率性的去做这做那,冰璃总是跟着,好几次还身陷险境,差点赔上了冰璃的命! 夏侯仪把冰璃抱在怀里,双手在背后轻轻抚弄冰璃柔美的长发,将脸贴在冰璃脸上,有一阵阵的清凉从冰璃脸上传来,许久后,夏侯仪松开了道:“我来写!” 冰璃高兴的点点头,又开始在一旁磨墨。 写的是一封信,留给陈寒星和慕容璇玑的。 “阿星,我和冰璃走了,你不要找我们了,你和我从小玩到大,拜的又是同一个师傅,我早就将你当成我的亲兄弟一样,原本想两兄弟一条心闯荡江湖的,偏偏我又不是和你一样的人,我是魔!其实从一见到冰璃我就陆陆续续的感觉到了,神阕宫的那个丫头说的都没错,所以,有些事我不得不自己去面对,真的对不起啊!夏侯仪亲笔!” “璇玑,你能原谅夏侯大哥吗?其实你不知道夏侯大哥多么希望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妹啊,要是有你这样个妹妹我估计做梦都会笑醒的,阿星和我从小一块长大,他的为人我最清楚,我可以想你保证,阿星是一个比我好的男子,而且又真正的喜欢你,无时无刻不把你放在心头第一的位置,从那次兰州城里救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比不上阿星爱你,真的,那种溶到血里去了的爱我自叹弗如,但愿有一天我和冰璃回来能见到你们成双成对,儿孙满堂!夏侯仪亲笔!” 夏侯仪将写好的信镇在桌上,和冰璃飘然而去。 夏侯仪和冰璃雇了辆车在沙漠里慢慢的走着,在这样的大冷天里原本是没有马车夫愿意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夏侯仪把价钱提高了三倍,片刻间无数的马车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夏侯仪都挑得花了眼。 “公子,你挑我算是挑对了!在沙漠里赶远路,我老汉不是吹,我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车把式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在大漠里几十年南来北往把身子骨锤打得像古铜一样,声音也是如哄钟般的响,显然还没有从刚才叫叫嚷嚷的抢生意的亢奋里平静过来。 “老伯,您真的认得我说的那个地方?”夏侯仪在车里问道。 “认得,认得!虽然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我老汉可是记忆犹新啊!” “哦,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冰璃问道。 “说来可真是千古奇闻,那年我和其他几个商人倒卖一批皮具,途中遇到罕见的沙尘暴,小山一样的沙丘都像波浪一样层层叠叠的打过来,其他几个商人的马都是牙口又轻,沙漠走商经验又老的骏马,所以都把货丢了不要只身骑着马顺着马的性子跑,我的马却是个马崽子,风沙一起它先蒙了,又叫又跳的原地打转,赶都赶不走,我只好靠自己的两条腿跑了,没跑多久就到了你们说的那个山洞,我累得实在跑不动了,便躲了进去,黄沙不断的压到山洞顶上,很快那洞就承受不住了,抖个不停,顶上的土开始慢慢往下落,我想我是完了,非被活埋在这不可,就在这时,一阵强光从洞深处滚了出来,把洞口堵着的沙都炸飞了,我连忙朝外跑,出去后见到那阵白光竟然化成了一个浑身长毛的怪物,顶天立地,将卷过来的风沙往旁边推,你们能想象以人力对抗沙尘暴的情景么?我是逃过了一劫,但我说给别人听,没什么人信我,我带了别人去看,又再也没见到,一直到今天,你们一说那个洞,我就又想起来了……” 夏侯仪转过头看着冰璃,满脸询问的表情,冰璃却转过头透过马车的窗子看外面的夜色,夏侯仪碰了一鼻子灰,刚要开口问老车夫,那车夫在外面先问道:“你们信老汉的话吗?” “恩…。。信,为什么不信?”夏侯仪大声道。 “哈哈……”老汉大笑起来,“少侠的确不同凡响,少侠是第一个相信老汉这鬼话的人!” 夏侯仪也呵呵的笑了起来,把冰璃轻轻拉了拉并小声道:“要是他说见到的不是长毛怪物而是冰雪丽人我更信呢!” 冰璃也笑了,小声道:“是镐皇!” “什么镐皇?”夏侯仪奇怪的问道。 冰璃一愣,像不小心说露了嘴一样,又转过头不理他了。 第三十二回 银川 夏侯仪不再多问,只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冰璃,夜空里稀稀落落的几点星洒下来若有若无的光,马车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夏侯仪极尽目力,才勉强看得到近在咫尺的冰璃,尽管只有个轮廓,但夏侯仪却仍然看得入神,冰璃的美无处不在,临敌时的冷静,飞剑时的飘洒,娴静时的温柔以及如此时此刻的神秘,都让人着迷,每到饭时,冰璃吃上小半个馒头,喝上一小口水就解决问题了,夏侯仪则和车把式又酒又肉的吃上老半天,赶了几天的路,顿顿饭都是如此,车把式担心的对夏侯仪道:“公子,你娘子是不是不好意思啊,没关系,我老汉走远些吃就是了,总这样喝点水吃点干粮,很容易把身体拖垮的!”夏侯仪笑了笑道:“谢老大哥关心,我也没法劝的,还是尽快的到地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于是车把式使出浑身解数,将大半个月的路在十天里就走完了。 到了洞口后,老车夫吃惊的冲夏侯仪道:“公子,好象有兵!” 夏侯仪笑了笑道:“老大哥远远的躲着,等我们事办完了,您在出来,这些钱付您的车钱,剩下的就当是定金!” 老车夫千恩万谢的去了! 夏侯仪和冰璃径直朝洞口走去,夏侯仪一面走一面仔细大量周围的情形:他和封铃笙第一次来这时已和西夏兵打过交道,所以他对在洞口再杀几个西夏兵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多,洞口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战马,少说也有数百,而在马群里更有红木白帘的马车一辆,拉车的两匹白马雄俊异常,时不时冲着四周的战马嘶叫,而四周的战马似乎很怕这两匹白马,都让得远远的,于是以马车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形的空地,上面一匹马都没有,四周的战马在挤也不敢踏入这圆圈里一步! 夏侯仪和冰璃一跃而到那马车旁边,才发现马车周身上下被箭射出了许多窟窿,车顶已然龟裂,象是被重物所击。 “不知道马车里是什么人,好象西夏兵要对其格杀毋论了!”夏侯仪对冰璃道。 “进去不就知道了!”冰璃答道。 两人从洞口一闪而入,洞本就不大,而且里面的数百人都不知道怎么打开那扇隔断迦夏之窟的大铁门,只是挤在那条狭长的通道上,所以两人才走了几步便和敌人照了面,不过令夏侯仪奇怪的是这些人均不是西夏兵的打扮,反而穿得和沙漠里的强盗一样,与盘沙堡颇有几分相似。 见到有人进来,这些人二话不说,抡刀就砍,竟然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刀风扑面而来,力沉势猛,夏侯仪和冰璃急退,一下便又退出到洞外来,几十人陆陆续续的从洞里追了出来,如新月一样将夏侯仪和冰璃围了起来,一些靠后点的翻身上了身旁的马,一伸手把放在马身上的弓拿出来,扣上箭后退后便走,并在不远处来回奔驰,将聚集的马群赶开,而后都把箭瞄准夏侯仪和冰璃,这些人全都动作迅速,而且组织严密,根本不是一般强盗所能做得到的。 夏侯仪拍着手道:“好强盗,不亚于肃州铁卫啊!” 此时一些人才看清楚夏侯仪和冰璃两人的脸,显然一些西夏兵是见识过或者听到过冰璃剑气的厉害,吃惊的道:“是她!” 夏侯仪冷冷的笑道:“你认识我们?” 几个小兵退后几步对另一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急冲冲的跑进洞里去了。 “杀?”冰璃轻声问道。 “恩……等等吧,冤有头,债有主,赫兰铁罕的事没理由算在这些小喽罗身上!只要他们不防碍我们,我们也不必赶尽杀绝!”夏侯仪想了想,终归还是心存仁义。 冰璃看着夏侯仪,眼里闪先出一丝诧异,似乎这犹豫和妇人之仁都不是夏侯仪该有的!夏侯仪抬起头来和她对视时,冰璃又已然恢复到正常。 突然从洞口跑出来许多人,如泉涌般的往外冒了许久,这些人一出来便各自去寻自己的马,上得马后便不知觉的站成了方阵模样,夏侯仪心里暗暗好笑:装强盗都装不像!等到洞口再也没有人出来时,夏侯仪和冰璃便举步欲入,突然刀光一闪,洞口又跳出一个人来,不过这人出来得很快,而且也十分小心,一片刀光将全身罩住,纵身一跃间已立于洞外,随即刀锋一沉,如山岳般落地生根,刀身上聚气如虹,一领紫色的披风被周身的气劲激荡得猎猎作响,一身银白色的软甲到处是凝固了的紫色血污,显然已经被围困了许久,但一身的王者气度仍然是呼之欲出。 随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老仆和三个姑娘,四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其中以那个老仆伤得最重,好象已经走不动路了,让两个姑娘搀扶着。 一个人跑到夏侯仪面前一抱拳道:“些须江湖恩怨,还望少侠各走各路,不要插手,这个人情我等日后必定会还的!” 夏侯仪呵呵笑道:“你们既然已将对手围困在山洞之中,为何又放了出来?” 那人答道:“我等兄弟听说少侠要进洞办事,特地将解决恩怨的场所换了下,务必不影响到少侠!” 夏侯仪哈哈大笑道:“那倒是我要多谢你们了,既然你们想得如此周到,我若不领情倒显得小气又无理了。” 那人一听之下大喜,连忙道:“好说,好说……” 夏侯仪笑完后一顿道:“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尔等分明是西夏铁卫,为何要装扮成沙漠里的强盗呢?” 那人笑容顿时僵住,支吾着道:“少侠抬举我等了,我们本就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那里是…。都没听过什么铁卫。” “少侠如何断定他们是铁卫军?”那边一直独自站着的少女突然问道。 夏侯仪听到后一转身仔细打量这个女子,发现她和另外的两个姑娘明显不同,虽然服饰被血污浊了看不出尊卑,但从发式上还是看得出来,她是主子,那两个是奴婢。 于是夏侯仪遥遥的行了一礼道:“不瞒小姐,我就是一个贼,与西夏兵交手也不止千次万次了,远远的一闻就能闻出西夏兵的味来!” 少女听完后从那名刀客身后直走了出来,刀客大吃一惊,急呼了一声:公主!一面飞身护卫,全然不顾那身后的三个重伤之人了。 少女直走到夏侯仪身边,仪态威严,粉面不怒而威,从怀里拿出一面铁牌冲和夏侯仪对话的人一举道:“你可认识这个?” 那人看这铁牌,一脸的冷漠,显然是不认得。 “你职位卑微,谅也不识!”少女冷冷的道,“左千卫!” 一旁的刀客慌忙的跪到地上,双手高举,少女将铁牌放到他手里后道:“你告诉尔等,这大逆不道之罪看是谁来担当!” 那刀客恭敬的道:“是!”随后立起身来举着铁牌大声喝道:“银川公主落架于此,尔等铁卫速速跪迎!”声音在内力的催动下如龙吟虎啸! 第三十三回 解危 成群成片的铁卫军开始窃窃私语,几个带头的也是面面相觑,似乎对事情的真假难做判断。 一种说法是:作为西夏铁卫,本就应该直接听命于赫兰铁罕大帅,这是西夏国王明文规定了的,如今受了将令来办事,仅仅因为一个姑娘拿面铁牌就拜服于地,似乎太过荒谬。 一种说法是:大帅让我等扮成强盗,而且从保护这女子的刀客身手来看,这个公主八成是真的,尽管我等是赫兰铁罕大帅一手征召并培养起来的,但我们终归是西夏人,真的要谋反吗? 还有一种说法:法不责众,现在将这里的一干人等全部击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复命,朝廷怪罪下来自然有大帅担当,大帅总不能将我等推出去顶罪,而大帅将我等全部灭口的可能行也很小。 最后第三种说法被大多数人接受,一些见过夏侯仪和冰璃身手的人有点担心搞不定他们两个,被其他人好一顿骂,说他们不过是杀得了一般的西夏小兵,我们这里无一不是千羽铁卫里的精英,擒杀他们不说易如反掌,也是胜卷在握! 主意既已打定,几个带头的拔出剑来一指,数百的西夏精锐便齐冲过来,队伍严整,动作也整齐划一,一瞬间呼拉拉的席地而来。 一边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而且是说打就打的突袭,另一边夏侯仪他们却没有把这些西夏兵当回事,难免有些大意,只那位公主侍卫时时刻刻都高度警惕,所以当这些铁卫裹将来的时,竟将夏侯仪等人冲成了三段,夏侯仪,冰璃,银川公主三人站在一起,西夏兵冲过来的时候,冰璃反应最快,祭起冰剑飞身扑了上去,首先被数十名最强的西夏兵围了,其次是那位侍卫,敌人一动,他已然全力向公主身侧靠过来,但可惜这些西夏兵和他厮杀了几十个时辰,非常清楚他每次动作都是以确保公主安全为第一,所以数十名强弓手轮射着将他封得死死的,待他提气准备硬闯过去时,数十名铁骑又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夏侯仪则和银川公主被围在正中央,围杀夏侯仪和银川公主的这拨人数最多,如果说其他几拨人只是要围困住敌人的话,那么这拨应该是以击杀敌人为目的。 夏侯仪早已祭起离火严阵以待,乘着敌人还未攻到的一瞬间,偷眼看了下身边的银川公主,只见其并未惊慌失措,依然镇定威严,看着她的那几个下人,夏侯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早先那一个老仆和两个丫头已被射杀倒地了。 劲风已到,是如蝗的箭雨,夏侯仪大喝一声,一圈火以自己和银川公主为中心往外扩散出去,并在一丈开外形成了一个环形的火墙,所有的箭在这圈火的烁烧下全都成了灰,几个冲在前面的铁卫骑兵止不住前冲之势,一下撞进到火墙里来,立即惨叫着爬了出去,但都被烧的残肢断体,连马也全身冒火,跑出两步后轰然倒地,决计是活不成了。 夏侯仪微微一笑,自己的离火又提高了不少,现在对付这些西夏兵当真是易如反掌了,抽眼去看身边的银川公主,发现她难受之极,炽热难挡外加呼吸困难,已是趴在地上痛苦的闭上了眼。 夏侯仪大惊,慌忙将火环给熄了,抬手打出一个火求,同时将地上的银川公主抱起来顺着火球打出的一个口钻了出去,银川公主原本只是难受,突然被夏侯仪拦腰一抱并紧紧的贴在胸前,银川公主只觉像有一道闪电从胸口直击脑门,一阵晕眩后就地昏了过去。 冰璃已然突围而出,全速向夏侯仪靠过来,那名侍卫也抢了匹马,原本就神出鬼没的刀更是比原来快了一倍,左冲右突杀得周围的西夏兵人仰马翻,也是继冰璃之后直透重围。 夏侯仪已是岌岌可危了,带着个弱不紧风的银川,自己空有满肚子的火气也不敢爆发出来,只能靠着以前和师傅学的身法和剑法来周旋,有路就钻,否则被众人一围住的话,银川公主必然不保,跑的时候还要听风辨位,那些像长了眼睛一样的箭无时无刻不在离自己身侧几寸的地方,夏侯仪只有一只手,既要发火球,又要挡箭,这一刻不知下一刻该往那里走,每一秒都在死亡边上,夏侯仪觉得从没这么累过! 夏侯仪既累又紧张,所以在跑到那辆马车边上时,连想都没想就一跃上车,随手将银川公主往车里一甩,架着马车飞跑,那两匹马果然神俊,起步奇快,加速也快,更重要的是竟然能在混乱的追逐中找路突围,于是很快形势就成了一马当先,后面马头涌动,紧追不舍,更有无数的弓箭射向马车,有的透过马车射到了里面,有的则嵌在马车上,只片刻工夫,马车便像个向前飞跑的刺猬了。 夏侯仪拼命的赶马,此时此刻,他除了赶马想不到还能做什么。 那名侍卫从斜线上抄了过来,手上的刀已经换成了弓,边跑边背射追袭之敌,上十个追袭的家伙无不应铉落马,解决掉这些人以后,侍卫丢了弓不要,又把刀拔出来,旋风般向夏侯仪靠。 而冰璃则已经到了马车后面,冰璃踩着那些追袭的西夏冰的脸和肩飞纵,如踏浪一般,速度不知比骑马快了多少,冰璃立在马车后面,手中的冰剑闪电般一来一去的穿梭,每次一去一回就有一条线上的敌人齐身落马,冰璃四面八方的乱舞,就如砍瓜切菜。 终于,夏侯仪将马车停了下来,冰璃和那名侍卫在两旁护卫,银川公主也醒了过来,夏侯仪扶着她走下车来,四人并肩而立,对面是一群骑兵,已不是刚开始的数百,而是只剩了十多个。 冰璃将剑气散了,对面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冰璃,感觉这女子不是人,刚才数百个兄弟,顷刻间就只剩他们这十多个了。 几乎是同时,这十多人全都拔转马头,四散逃命去了。 第三十四回 中计 那左千卫都不待公主下令,已然纵马而出,追袭那四散之敌。 银川公主转过身向夏侯仪行了一礼道:“多谢少侠相救!”又对夏侯仪身旁的冰璃谢道:“夫人救命之恩,银川会报答的!” 冰璃奇怪的道:“夫人?” 银川公主道:“是啊,你们两位不是夫妻吗?那不该叫夫人吗?” 夏侯仪连忙要解释,冰璃已经抢先道:“公主误会了,我只是奴婢!” 夏侯仪和银川公主均是一惊,夏侯仪是吃惊冰璃头一次主动开口向外人说明和自己的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奴婢两字,而银川公主则是一脸的惊喜,掩饰不住一脸的高兴并心不在焉的道:“哦,那是我误会了!”说完后便盯着夏侯仪看,就像在欣赏市面上自己喜欢的一样东西,盯得夏侯仪浑身不自在! 三人就默默的站着直到那个侍卫回来,侍卫跳下马,向公主伏地请罪,银川冷冷的道:“你可知所犯何罪?” “那侍卫双手贴地叩头道:“让公主受惊,微臣罪该万死!” “令本公主受惊固然是死罪,但你护架有功,足可相抵,但本公主奇怪的是为何他们能得知本公主的行踪?这不是你负责的吗?”银川公主责问道, “是微臣办事不力,随公主出宫的奴仆由于习惯了宫中的礼仪,每每露出马脚,微臣多次训斥,最终还是出了此等大错,微臣罪该万死!” 银川公主沉吟未决,夏侯仪在一旁道:“公主如果怀疑是这位侍卫大哥泄露了行踪,那我倒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了?” 银川公主冲夏侯仪微微一笑道:“你说!” 夏侯仪道:“从刚才和西夏铁卫的对抗中看得出来,侍卫大哥对公主你是忠心耿耿的,而且我也亲身经历了和公主呆在一起被围杀的那种感觉,我想侍卫大哥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吧!” 银川公主点点头,对跪在地上的侍卫道:“看来是本公主多虑了,起来吧!” 那侍卫欢喜道:“谢公主开恩!”一挺身站起来,冲一旁的夏侯仪抱了抱拳,算是感谢相助之情。 突然冰璃对身旁的夏侯仪道:“我们进洞去吧。” 于是夏侯仪对银川公主道:“既然公主已经安然无恙,小生就此告辞!” 银川公主望着夏侯仪和冰璃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把夏侯仪留下来,但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她一眼就看得出这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是个洒脱之人,对荣华富贵应该没什么兴趣,那他救我应该是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意气或别的什么原因,对了,他好象说过他和西夏兵交手不止一次两次,看来是和赫兰铁罕的西夏铁卫有过节! 于是银川道:“少侠请自便,救命之恩,他日你到肃州,我在好好报答!”说完后冲一旁的侍卫道:“起架肃州,本公主要问问赫兰铁罕,他是怎么管这些西夏铁卫的,朝廷三申五令,西夏铁卫除了剿贼,不得参与任何行动,他有没有听进耳去!” 走出去没多远的夏侯仪一听到公主似乎对赫兰铁罕很不满,而且听口气似乎也能将赫兰铁罕制服的住,立即便顿住了脚步,其实他虽然答应冰璃来找自己前生的一些事情,但心底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赫兰铁罕报自己的血海深仇!是以一有点机会,他便挪不动脚了,而冰璃已经走到了洞口,在那站着等着他。 夏侯仪又走了回去,对银川公主道:“公主,赫兰铁罕狼子野心,既然能派人来暗杀,那公主你还自投罗网,恐怕大为不妥!” 银川公主已经上到马车里了,闻言一掀马车帘道:“那少侠的意思该如何?” “公主为何不考虑回宫禀明君上,调大军过来问罪?”夏侯仪大声道。 银川公主微微一笑道:“少侠是江湖中人,朝廷的事可不比江湖上的事,而且……而且赫兰铁罕手握重兵,朝廷调什么大军可能也难以和他这西夏第一将军抗衡,我这次明着是问罪,实则是安抚,这其实是逼于无奈……”银川公主说到后来,完全没有了公主的架势,竟像普通的女子对命运无可奈何一样。 夏侯仪见了心里憋闷,但公主都已经明言斗不过赫兰铁罕,他也只好作罢,但身为男子,他可不象公主那么能说软话,明知不敌也要抢个面子,遂大声道:“其实要杀那老贼,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你的意思是直接刺杀赫兰铁罕?”银川公主何等人物,岂能不知道夏侯仪的意思?但马上又接着道:“那不行,赫兰铁罕武功厉害的紧,本国第一勇士可不是混出来的,就我这左千卫恐怕也难敌他万一……” “没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没和他交过手!”夏侯仪大声道,显然很是激动,夏侯仪原本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但赫兰铁罕是他的死穴,谁说赫兰铁罕牛他就和谁急! 银川公主心里暗暗高兴,这个俊俏的男人上勾了!于是她连忙趁热打铁:“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我是没什么主意了!” “公主只要将我等二人带到赫兰铁罕身边,其他的一概不用理会!”夏侯仪大声道,这想法在他心里好久了! “恩,我在这等你,一言为定!”银川公主立即大声道,并且把话说的死死的,惟恐夏侯仪反悔! 夏侯仪向公主抱了抱拳道:“公主稍等,我去去就来!”一转身向冰璃入飞跑过去。 第三十五回 秘密 夏侯仪携了冰璃进到洞里去,很快就到了冰璃沉睡千年的洞府,里面的景象还是如他们离去时的一样,冰璃走到中央的水池边,蹲下身来照着池水梳洗一头的素发,又捧了一捧水泼到脸上,夏侯仪第一次见到冰璃这么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的事,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夏侯仪想着,一边从怀里拿出那仪轮的碎片来满洞里细细的找,查看四周的石壁上有没有放碎片的机关或相关的图文暗示…… 夏侯仪找了一遍又一遍,竟然没有丝毫的发现,夏侯仪一抖手在掌中燃起一团火,将洞里照得亮堂堂的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反倒被火把将自己烤得出了一身汗! 冰璃坐在水池边,见到夏侯仪满头大汗,而且急燥不安,遂轻声道:“不用太着急,慢慢找一定能找得到,先过来歇会算了。” 夏侯仪走过去,叹了口气之后坐在冰璃身旁,将仪轮碎片放带地上,摇着头不解的道:“怎么会这样呢?小宫主说这里可以查到线索,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夏侯仪用手支着头,闭着眼冥思苦想,突然冰璃拉了拉他道:“你看!” 夏侯仪连忙睁开眼,只见地上那片仪轮碎片发起光来,并慢慢飞起来,一直飞到水池正中央,而后越来越亮,在水池上空形成一团幽蓝的光,一个奇怪的场景出现在这片蓝光里:那是一个看上去象是佛塔的地方,一个角落里有另外一块仪轮碎片,也是一闪一闪的放着蓝光。 片刻后,仪轮碎片好象能量耗尽了,又变得暗淡无光并直往水池中落下去,冰璃一仰手将其抓住,交给一旁满脸困惑的夏侯仪! 夏侯仪接过碎片放回到怀里,象突然明白了似的对冰璃道:“冰璃,我明白了,那应该是第二片仪轨碎片的所在之地,小宫主说过,我们手上的这块碎片只是仪轮时轨的一部分,那就一定还有其他几快碎片,而找到其他碎片的方法就是已经拿找到的碎片来这水池边上感应!” “恩…。。”冰璃点着头道,“看刚才的那个房间像是座佛塔,我们应该去寺庙里找!” “只怕还是难找!寺庙何其之多,况且我们又不清楚究竟是哪个地方的寺庙,真的是遍天下而求一毛!”夏侯仪犯愁起来。 “好找的,一个城里一般都只有一两座寺庙,而且能建造佛塔,想来这寺庙也不能太小!”冰璃在一旁分析着,又象是在开导夏侯仪。 “也是,看不出来,冰璃你变聪明了哦!”夏侯仪盯着冰璃的脸道,没了陈寒星,夏侯仪竟拿冰璃开起玩笑来。 冰璃也随和多了,竟然应道:“我本就聪明得很,只是你太笨不知道而已,要是我笨笨的,那许多的日子,你不是早都不要我了!” 夏侯仪呵呵笑起来,拉着冰璃的手道:“我怎么会不要你,你是我一千年等来的宝贝!”夏侯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冰璃向外跑。 到了洞口又见到银川公主的马车后,夏侯仪对身边的冰璃道:“冰璃,我们找碎片前,先去做件事!” 第三十六回 入瓮 夏侯仪带着冰璃跟随着银川公主直奔肃州,夏侯仪和冰璃均按公主的意思用一件长筒形的黑麻布外套裹着,银川公主又岔左千卫匹马先入肃州,用公主令牌调动宫廷行馆的侍卫过来护驾。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的开进肃州来,守城兵将一面跪迎公主车驾,一面飞报赫兰铁罕。 赫兰铁罕得知公主已经进城,惊鄂公主竟能从自己的数百精锐铁卫的围困下逃脱之余,又估摸不透银川公主亮明身份大张旗鼓的进城是何意图,按说银川既然已经将自己派去的人马悉数消灭,那么就一定知道了自己谋反的心思,那这个丫头片子应该折回去禀告她老子,调大军过来征讨才对,要么假装糊涂表面上不向老夫发难,却暗地里徐徐的削去老夫的兵权,甚至谎报公主途中遇刺身亡,骗老夫出城之后再用计擒杀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唯独这大摇大摆的开进城来,大出赫兰铁罕的意外! 赫兰铁罕飞身上马,带着数十个统领迎着公主车驾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暗中庆幸,自己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中途暗杀居然失手,差点害得自己满盘皆输,幸好这次朝廷来的是银川这么个黄毛丫头,她这一入城,自己立即化险为夷,而且还占尽先机,一直听说这银川公主处事多么的机敏,看人识物也是十拿九稳,现如今看来,真的事到临头还是胸无一计,道听途说的东西果然很是不准! 远远的看到公主车驾缓缓而来,青巾白甲的一行宫廷侍卫裹在黑旗黑甲的铁卫里分外的显眼,赫兰铁罕装作神色慌张的跪于当道扣头道:“公主驾到,老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周围的铁卫全都随在赫兰铁罕之后一起跪倒,甲胄的撞击响切云霄。 侍奉在公主身边的两人将车帘卷起来,银川高坐在马车里道:“将军免礼,此次本公主有意不泄露行踪,尔等不知也无罪!”说罢忙着示意那两人将车帘放下。 赫兰铁罕站起身来,觉得银川神色虽然泰然,但似乎在见到自己之后有点应付的迹象,给人感觉那说的话和做的动作都是事先想好了的,于是赫兰铁罕仔细的盯着银川的马车看。 马车即将要从赫兰铁罕身旁过去时,一阵风来,将车帘掀开了一角,赫兰铁罕目光如电,一眼就看到车内有藏了东西,是两个黑麻布口袋! “等等!”赫兰铁罕大声将车驾拦了下来。 那数百名公主侍卫份份拔出刀来,带头的佳欣王和左千卫双双并肩走到赫兰铁罕面前道:“将军为何挡驾,这是死罪!” 赫兰铁罕一挥手,周围千数的铁卫全都将长抢对准了这伙宫廷侍卫,将这数百人围得水泄不通。 赫兰铁罕对佳欣王和左千卫不理不睬,直接冲着银川道:“公主,可否在卷起车帘来让老臣看看?” “大胆!”佳欣王大喝道:“公主岂是你想看就看的?请老将军速速带着你的人离开,免的惊吓到公主!” 赫兰铁罕望着佳欣王,一脸的鄙视道:“老夫乃三朝元老,当今太后老夫也是说见就见,几时轮到你这小毛孩子来管,老夫与你父亲共事时,他却还对老夫言听计从,你居然敢对老夫无礼!” “万事皆不过一个理字!”左千卫在一旁给佳欣王解围,“这护卫朝廷钦差的事情原本就是宫廷侍卫的职责,将军的确不能插手!” “笑话!”赫兰铁罕大声道,“公主已经到了肃州,有了丝毫闪失,你们两个毛孩子人头不保事小,毁了老夫一世英明事大,所以还是老夫亲自护送的好,来人,扶公主下车,护送公主回军营!” “你敢!”佳欣王铛一声拔出剑来,举剑喝道:“谁敢靠近就罪属谋反,杀无赦!” “哈哈…”赫兰铁罕大笑着将身上的官袍扯掉,露出里面那件蓝盈盈的漆甲,“两个无知小子,今天就让老夫带你们死去的父亲教训教训你们!” 第三十七回 计谋 赫兰铁罕身边的两个统领一闪身跪到赫兰铁罕面前高声道:“大帅,杀鸡焉用牛刀,属下等去将此二人擒来!” 赫兰铁罕一听之下大喜,道:“好,让本帅看看你们的勇气!” 那两人拔剑而起,一取佳欣王,一取左千护,剑大力猛,而且近在咫尺就有公主的车驾,所以佳欣王和左千护绝对不可以避敌锋芒,只有以力硬抗,是为狭路相逢勇者胜! 左千护沉身到象蹲在地上,斜着向上全力出招,将那冲过来的猛汉连打带消的撞得往后直退,显然占尽上风,佳欣王自知力有不及,于是在那向他攻过来的壮汉抢身而进时,自己也飞身向前抢了有三步之多的地,然后寸土寸防的边退边旋转着拿剑点刺,直刺的剑点在那汉子身上的甲上打出点点的火,那人的前冲之力也便越来越弱,终于也在退到公主马车边上时将那猛冲的一剑给挡了下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佳欣王大喝道,手中长剑已是电射向前,这次佳欣王决心要做掉这个打得他两手生疼的铁卫,所以每一剑都是往那人的脸上招呼。 左千护也在佳欣王的一声大喝后飞身而起,只凌空一下就将自己的那个对手连人带甲的削成了两段,得手后抽刀而退,夹击那个正和佳欣王对打的铁卫,凉这么个铁卫统领如何能敌得过一前一后两大高手的夹击,立时便被砍得浑身是血倒地不起了。 “如何!”佳欣王将剑高举着道,“谁再上这就是榜样!” 赫兰铁罕身后的数十人一涌都要冲上来,赫兰铁罕伸臂一挡,大声道:“都别动!” 而后冲着佳欣王道:“小东西,老夫一人对你们两个,而且赤手空拳,如果十招内擒不下你两个,老夫跪地向你们赔礼!” 说完后仰头大喝一声,威猛的开山气劲震得他身边的人全都倒飞出老远,和他对面的左千卫与佳欣王两个也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两人心头都震惊不已。 银川公主拉车的那两匹白马想是早前被吓怕了,这次被赫兰铁罕一喝,竟发起响来,拉着车夺路就跑,一个急转弯后,那个赶车的兵被甩了下来。 左千护和佳欣王大惊,也顾不上和赫兰铁罕过招了,双双抢出去追公主的马车,佳欣喜王一面飞身的赶,一面大叫道:“挡下来,挡下来……” 但那些肃州铁卫好象偏偏和他做对,佳欣王越喊这些兵越是往边上躲,于是公主的马车越跑越快,东摇西晃的象随时都可能翻一样。 银川公主在车里面吓得大声尖叫,赫兰铁罕也在后面跟着假装赶了赶,心里十分疑惑,难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按说如果车里有高手,那怎么会控制不住马车,这样也好,最好翻车将这丫头摔死,倒省了老夫许多的麻烦! 于是赫兰铁罕也懒得在赶下去了,站着看着佳欣王和左千卫两个跟着那辆飞跑的马车消失在远处后,也大声道:“回府!” 所有的铁卫向着和公主马车相反的方向滚滚而去。 马车停了下来,那两匹马看似失去了控制,实际上被车里的夏侯仪控制得不知道有多好,银川公主在车里假装大声的尖叫,心里却想大声的笑,等车停下来,后面佳欣王两人又惊又急的赶到时,银川公主在车里笑得和冰璃搂做了一团。 “公主,谢天谢地,还好没出事!”佳欣王大大的松了口气大道。 “哈哈……”银川公主笑着下来道:“怎么样,本公主演的还不错吧,谁也没听出来,哈哈……” 夏侯仪和冰璃也笑着下来,都向公主行礼道:“公主此计自导自演,当真厉害!” 佳欣王和左千卫也明白过来,连忙恭喜道:“公主英明神武,下臣不及万分之一!” 银川公主笑着摇手,看着身后那正跑过来的几百个宫廷侍卫,似乎没太在意自己的好计谋了。 左千卫忍了会后终于道:“公主,微臣有一言要禀!” 银川公主道:“讲!” “公主以后千万不可再如此了,刚才公主实在太过冒险,一旦失败,那……” “呵呵……”银川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后才轻声道:“回皇家行馆!” 第三十八回 行馆 夏侯仪和银川公主一伙人匆忙的赶到了行馆门口了才放下心来,行馆侍卫都散了去,公主让左千卫和佳欣王也都退下,只留了几个贴身的丫鬟伺候,马车弃了不要,改乘华丽的软轿,夏侯仪和冰璃这才脱下那一身的长袍,这种粗糙的长袍异常的笨重,而且密不透风,简直就跟裹着床棉被无异,是以夏侯仪脱下这身布袍后觉得很是清爽,伸手将软轿的布帘扯起来,游目去欣赏行馆里的景色,三顶软轿排成长蛇在如画的山水行廊里走着,银川公主也把帘子拉起来冲后面的夏侯仪道:“怎么样,有一点中土的味儿吧?” 夏侯仪忙道:“不晓得,这类景色还是头一次见到,山衔着山,水抱着水,曲曲折折的没个尽头!” 银川公主听到夏侯仪的话后楞了楞神,刚要开口问话时,只见夏侯仪整个上半身从轿子里探了出来,兴奋的大摇着手叫道:“那,冰璃,你看那,是什么!” 冰璃连忙从轿子里探出头来看,银川公主也朝夏侯仪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一帘从假山上飞流直下的瀑布。 银川公主笑起来道:“瀑布,虽说做的精巧,到底缺少天地给予的那份霸气,夏侯公子你怎么不是中土人士吗?” 夏侯仪道:“我就是在这大漠里长大的,公主为何会认为我是中土人?” 银川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道:“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我五岁时已能从人举手投足间判断出此人性情,稍大一点学习了各地民风民俗后便能估判眼前人的籍贯出生,再长则目似通神,夏侯公子你信不信?” 夏侯仪呵呵笑道:“那你可能看出冰璃的身品如何?” 银川公主叹了口气道:“看不出,本公主一直以来在阅人上十分自负,连我父皇和众多位才高八斗的朝廷要员也认为自开国来本公主是第一人,不想今日本公主接连的看走眼,实在是惭愧!” 夏侯仪道:“不是公主看走眼,只是我等二人……不说也罢!” 银川公主将软帘放下来,幽幽的道:“无论如何,你们和我是友非敌,而且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赫兰铁罕。” 行廊走到了尽头后,即是连绵的金碧辉煌的屋舍,屋舍有正副等级之别,正殿居中,门前侍卫持抢荷戟,显得庄严而宏大,众多副舍都依鸟翼般搭建在正殿两旁,一围的高墙外,除了偶尔巡视的侍卫外就只见时而飞来觅食的小鸟。 银川公主从软轿里下来,众人都跪地相迎,夏侯仪和冰璃被一个官引着到别的宫殿去,两人随着一个官走到后面的住房群之后,才知道两人的卧房各不相同,夏侯仪是和银川公主同等级的宫殿,冰璃原本只有和宫女一样的卧室,由于夏侯仪的原因,也被招待在一间贵宾房里,但与夏侯仪的房间相去甚远。 皇宫里就是这规矩,但冰璃可是一个不知道什么规矩的人,而且也不会把任何规矩当回事,所以那个带路的官一个劲的在旁边让冰璃先行进房间休息,冰璃就像没听见一样,站在夏侯仪旁边一动不动,夏侯仪只好开口道:“冰璃,这不比别的地方,你暂时的忍耐一下吧!” 冰璃这才悻悻的道:“遵命……”自随着一伙人去了,夏侯仪和另一伙人就留在这落雁坪。 而后一连三天,冰璃都见不到夏侯仪的面,每次冰璃都一直的站在夏侯仪住的落雁坪从早到晚的等,每次夏侯仪总是和银川公主坐着轿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回来,夏侯仪总是叫冰璃忍耐,说银川公主有机会帮他报母亲和师傅的大仇,等大仇一报,马上就和她一起去查访古佛塔。 夏侯仪见银川公主连日来总是带自己游园骑马,却只字不提赫兰铁罕一事,遂在一次赏蝶的间隙里问道:“公主,我和冰璃原本还有要事去办,倘若公主没有动手的意思,那我们明天只好告辞了!” 银川公主道:“此事非比儿戏,我需要考虑清楚,而且这里的形势我也要让人摸清楚,这样动起手来才能十拿九稳,既然仪哥哥着急,我让他们明日殿上商议此事便了。” 夏侯仪晚间欢喜的跑去找冰璃,想告诉她银川公主已经答应了杀赫兰铁罕一事,但却没找到冰璃,几个下人也不清楚冰璃的去向,说冰璃去哪从不和他们说。 夏侯仪一点也不担心冰璃的安危,因为他相信这里没什么人是冰璃的一招之敌,反而有点但心冰璃一不小心打死了人,于公主面上不好看。寻来寻去的找了许久,总也找不到,夏侯仪只好做罢。 第二天一早起来,夏侯仪又待要去寻冰璃,一个随伺的丫鬟说公主请过去,夏侯仪才想起公主说今日要商议杀赫兰铁罕的事,于是连忙向静心宫跑去。 第三十九回 考验 进到静心宫的大殿里,夏侯仪远远的就见到公主高坐在金玉雕成的王坐上,身旁除了那位时刻不离左右的左千卫外,又多了四名配剑的女子,佳欣王领着其他的四五个官散立在四周,所有人都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银川公主则自己一个人发着呆,门口的见礼官见到夏侯仪到了后高声的宣进声将公主惊醒过来,银川高兴的从座位上走下来,迎着夏侯仪道:“来啦!” 夏侯仪受宠若惊,连忙施礼道:“公主万安,草民夏侯仪拜见!” 银川本要去牵夏侯仪的手,听到夏侯仪的话后一愣,意识到此刻似乎的确是要注意着些,连忙顺势将伸出的手一抬道:“免礼!”一面指示身边一个配剑的女子将夏侯仪引到邻近自己王座的位置上坐下。 所有人都看着夏侯仪,银川公主离座相迎,而且还安排这小子站到和佳欣王同等的位置上,让所有人都用一种考验的眼光看着夏侯仪,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银川公主正容道:“途中行刺本公主一事,众卿商议的如何了?” 众人在公主问话时迅速的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低着头不去看公主的脸。 “哲烈朴,你说!”银川公主见没人说话,只好点名。 “公主殿下,微臣仅仅为行馆侍卫总教头,若论抢棒武艺,行馆安全一类,微臣尚可,但对此事实在是不敢妄下断言……” “呼延,你说呢?”银川不待哲烈朴讲完已高声的问下一个人了。 “望公主三思,此事似乎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不禀告大王就先斩后奏,未免……” 银川公主一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讲下去了,转头对佳欣王道:“佳欣王,你在路上是有亲见的,你怎么看?” 佳欣王奏道:“肯请公主让小王向这位公子问几句话!” 公主点头同意,于是佳欣王问身边的夏侯仪道:“公主和左千卫都说是你认定那些围攻公主马车的人是肃州铁卫,可有此事?” “不错,确有其事!”夏侯仪正容答道。 “你如何知道那些就是肃州铁卫?”佳欣王道。 “那些人行动统一,进退适度,弓马娴熟,莫说是强盗,恐怕在这行馆侍卫里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好手来!”夏侯仪答道。 “说到底,总归是你的猜测罢了!”哲烈朴突然插话道。 “不是我的猜测,是当时被围攻的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夏侯仪见那哲烈朴言语中有相轻之意,遂也冷冷的回敬了一句。 “据左千卫讲,当时的上百人是经过周密的计划后突袭的,当时的场景只能想象了,不过有件事却可以印证一下!”那个姓呼延的也开了口,声音粗矿,与其瘦小的身材颇不相称。 “印证何事?”银川公主问道。 “武功!”呼延大声的奏道,“既然左千卫都无法突围而出,下臣实难相信这个小子就能护着公主您全身而退,恳请公主容臣下等出手一试!” 银川公主和左千卫都没说话,因为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夏侯仪能做到,当时银川公主一直昏迷,醒来后又被夏侯仪放到了马车里,对外面的厮杀实是一无所知,而左千卫从远处策马相救,距离很远,外加要全神贯注的杀敌,所以也是没看清楚为什么一晃的工夫,上百的骑兵就死干净了,没见过冰璃出剑的人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这时候夏侯仪心里才明白了几分,原来是在这件事上疑心了,可惜冰璃这时候恰好又不在,于是夏侯仪解释道:“其实事情全奈本人的……”夏侯仪想了想,该怎么称呼冰璃好,早前冰璃说是自己的侍婢,自己总觉的心里不舒服,但此刻又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称呼,情急之下只好接着道:“全奈本人的一个侍婢之力!” 这话让原本安静的哲烈朴也站了出来,他觉得夏侯仪太嚣张,本来说你自己做那件事已经让人不相信了,你还说是你一个侍婢就做到了!牛皮也别吹破了天! “就让我来和这公子玩玩吧!”哲烈朴大声的向公主奏道,又象是在和一边的呼延商量着由他来动手和夏侯仪过招。 呼延大喜,哲烈朴是行馆的第一高手,他出手比自己更叫要好。 银川公主看了看夏侯仪道:“你……你可有把握?” 夏侯仪从银川公主的眼里读到了莫大的鼓励,他又看了看一边的左千卫,眼神里也满是期待和鼓励,夏侯仪是个聪明人,心下立即明白:银川公主初来咋到,的确很需要靠自己带过来的人露点绝活才能镇得住阵角! 于是夏侯仪微微笑了笑道:“既然盛情难却,那就出个题来,在下依题做来便是!” 第四十回 比试 这个哲烈朴身形魁梧,一身玄装重铠将身体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走起路来都铿锵作响,背后同样的和佳欣王一样有一领紫色的披风,一头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背后,衬托在那披风上极其惹眼,而唯一的露在外面的脸,此刻也已经显出武者惯有的那种萧杀! 夏侯仪被这狮子一样的男人望着,心里竟有点被压迫的感觉,这感觉早前在盘沙堡碰到元虎时曾经有过,但自己早已今非昔比,却依然有一丝压迫的感觉,那说明今天面前的这个男人远比盘沙堡的元虎要强,想来今天要有一场恶斗了! 哲烈朴看过了夏侯仪后道:“搏击力量第一,速度其次,技巧再次,夏侯公子以为如何?” “此话当然是有一定的道理!”夏侯仪轻声应道,“我力量上远非大人之敌,似乎应该伏首认输了!” “公子也不必过谦,既然能入得了左千护的法眼,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如果你也赞成力量的重要,那么我们就在力量上一较高低。” “如何比法?”夏侯仪随口答道,心里却在想: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要扬长避短,这家伙也倒是不笨! 哲烈朴不答夏侯仪的话,径直向大殿外走去,那大殿外正对着宫门的地方有一条青石雕成的巨龙,那龙刻得栩栩如生,少说也在万斤之上,哲烈朴双手将龙头抱在怀里,运足丹田之力后大喝一声,将整条巨龙搬了起来,横着挪了几步后轰的一声放到地上。 宫殿里的众人都只知道哲烈朴神力过人,但却从未见他做出今日之举,是以均是目瞪口呆,银川在惊诧之余还有一丝后悔,想着自己似乎不应该答应这场比试。 哲烈朴慢慢的走回到宫殿门口,和门后的所有人站在一起道:“我可不想再去把它搬回到原地,夏侯公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夏侯仪笑了笑道:“我尽力而为!” 说完后也走到龙头处,张开了双臂做出要抱其入怀状,但那龙头硕大,夏侯仪的身材根本就不可能抱得下,于是夏侯仪定格在那里不动了,似乎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难题之后陷入了沉思。 众人一见之下都大笑起来,银川和左千卫则尴尬之极! 众人笑了一会后便都立即收声不笑了,因为银川公主冷着脸在所有笑的人脸上掠了一眼,那些注意到银川公主的人便立即不敢笑了,而有几个,比如哲烈朴和呼延,一心留意着夏侯仪根本就没注意到公主的神情的人也没笑了,因为他们见到那青石巨龙摇摇摆摆的晃动起来,但夏侯仪双手都未沾到巨龙身上,难道他能隔空取物?但巨龙重逾千斤,又岂是隔空就能拿得动的?这两人惊奇之下,竟一齐向夏侯仪走过去,想看看夏侯仪究竟在变什么魔法。 随后银川公主带着其他人也跟着过了来,也是一脸的惊奇。 “好龙儿,乖龙儿,跳个舞吧!”夏侯仪见到大家都过来,遂收了双手背在后面站着,一面调皮的对石头龙道,“跳得好了,公主重重有赏,你也不用整天被扔在这院子里没人管了!” 那青石巨龙真个呼的一声朝银川公主飞过去,到了银川公主面前后一上一下的象问好似的抖动着,银川兴奋的冲夏侯仪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哲烈朴也是心里大奇,却没有象银川一样去问,而是偷偷的在青石巨龙上摸了一把,手刚一触到龙身,便如触电般收了回来,因为那龙身上滚烫,竟象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一样。 银川公主见哲烈朴的动作后,也一伸手去摸面前的龙头,夏侯仪急道:“不要!”左千护站在银川身边,听到夏侯仪一喊,已经闪电般的将银川伸出去的手抓住。 银川不莫名奇妙的被抓了手,遂低吒了一声:“大胆!”吓得左千卫连忙放开了手肃立在一旁。 夏侯仪也跑过来抓着银川公主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道:“没烫到吧?这东西摸不得的!” 银川公主任由着夏侯仪抓着自己的手,笑着道:“没事呢,干嘛摸不得嘛?” 夏侯仪笑而不答,转过身去又将离火的威力提高了许多,那龙便一直的往上飞,到后来众人一抬头都见到那龙的底盘上有一圈幽蓝的火。 佳欣王第一个明白过来,拍着手赞叹道:“高明,高明,夏侯公子利用冷热二气交汇产生的风力来驱动巨龙,当真是旷古绝今,小王佩服!” 众人都恍然大悟,一时间无不对夏侯仪的武功和胆识折服,纷纷的恭维起夏侯仪来。 银川公主心里也是大喜,脱口说道:“左千卫,速召赫兰铁罕来行馆相见!” 第四十一回 军营 赫兰铁罕正坐在一张象床一般大的椅子上哈哈大笑,面前的案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偌大的厅堂里吵吵闹闹的,不停的有人走过来向坐在赫兰铁罕身边的一个男子敬酒,那男子和赫兰铁罕坐得很近,看上去如父子一般。 一个胖胖的将军把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也扯掉了,露出那一身的肥肉来,高举着酒道:“兄弟们,夜大帅的喜事大家都清楚多少?” “杀了敌国边疆重将,收复了数千里失地,大王亲赐扬威侯,居我等之首!”四面八方都有人高声的答道。 “又刚认了我们大帅做义父,这也是一喜!”另外一个肃州的铁卫统领高叫道。 “哈哈,不错,你们都说的不错,但还有件事你们谁都不知道!”那个胖将军爬到了桌子上,将手里的酒喝了一大口道,“夜大人回来的路上抓到个绝色美人,你们谁知道?” “不知道啊……” “是不是真的绝色美人?请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吧……” “是啊,夜将军把美人儿叫出来让兄弟们乐呵一下,晚点再自己一个人去享受啊!” 这些当兵的男人闹哄哄的嚷了起来。 那个坐在赫兰铁罕身边的年轻将军笑着站了起来道:“行行行,既然兄弟们想见,我就让她出来给兄弟们陪酒,而且顺便向兄弟们介绍一下我刚收的两个奇人!” 两个随侍的小卒快步跑了出去,夜蝗端起一杯酒道:“兄弟们喝,想见的人马上就到!” 于是厅堂上又乱做一团。 很快就有三个人随着那两个小卒进到厅堂里来了,两男一女,都走得很慢,两个平素里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小卒刻意的放慢了脚步,象两个戏子在舞台上碎步一般,颇为滑稽可笑。 两个男人一个背着张人一样高的大弓,一个年纪大点的拿着支拐杖,那背弓的汉子一脸的忧郁,两眼散散的望着前方,似乎前面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而拿拐杖的那个老者,长得却是奇丑,象被人破了相一样,每走一步那拐杖就在地上敲出一声脆响,声音沉浑有力,所有人都听得出那拐杖沉重异常! 这两个男人都是看也不看这厅堂上数百的将领一眼,只是走着自己的路。 而那走在最后的一个女人却忽左忽右的扭着头看来看去,一脸的嬉笑,那笑让这些喝了许多的酒的男人都热血沸腾,浑身热的有点受不了。 女人一身火辣辣的红色套裙,鲜红的衣角处露出的羊脂般雪白的肌肤让人遐想不已,周身的凸凹玲珑呼之欲出,尽管走得很慢,但女人丰满的身体依然一颤一颤的弹性十足,一张脸也是如出水的芙蓉,那皮肤在大厅的烛光印照下,滑滑的给人一种吹弹可破的鲜嫩! 于是这些男人都色迷迷的望着女人,整个厅堂慢慢的完全安静下来,只剩了那拐杖一下一下的规则的敲在地上的响。三人走到夜环身边施礼道:“大人!” “哈哈……”夜环首先笑起来,然后所有的人都笑起来,又接着打闹去了,有议论两个男人的,也绝大多数人在议论那女人,嘻嘻哈哈的讲些男女之间的荤段子。 夜环使那女人抱了一坛酒去下面给兄弟们倒酒,女人顺从的去了,女人每到一桌,那桌的笑声便最响,所有人都贼着眼使劲的看,象要看透衣服一般,有人出言调戏,但女人笑笑倒完了酒便去下一桌,还有人将自己的衣服脱光光,赤膊着让女人看,女人也是笑笑,自顾自的倒酒,一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模样,似乎只有出手摸这女人的胸或则屁股,才能让女人说话,但没人敢摸! 夜环正在上面和那两个男人一起跟赫兰铁罕说话。 “打过战吗?”赫兰铁罕问道。 “打过!,就在前不久跟着夜将军打过!”中年汉子答道。 “那之前呢?”赫兰铁罕接着问道。 “没有,我只杀人,但从没象打战一样一次杀那么多人,所以我应该是算没打过战!”那个中年汉子道,“不过我叔父打过!” “是吗?是什么战争?和什么人打?”赫兰铁罕好奇的望着老者道。 “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还打了败战,不说也罢!”老者一字一顿的道,那声音既难听又丝毫的不连贯,让人很别扭。 赫兰铁罕脸色拧做一团,显然很反感这老者的声音。 “义父多包涵,他嗓子在那场大战里受创,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夜环连忙在一旁解释道。 “哦,勇猛的武士有点伤不算什么!”赫兰铁罕一面说一面亲手倒了两大晚酒送到这两人面前道,“我敬你们一杯!” 那两个男人均是拿起酒来一饮而尽! “哈哈,好!好!好!“赫兰铁罕大笑,那倒酒的女人也在下面转了一圈,正往夜环这走来。 突然厅堂的一面墙从中裂开,墙外的卫兵和从墙上破裂出来的砖石轰的一声倒飞进来,随即汹涌的剑气带着沙漠里的风沙狂风般卷入,一个青衣白发的少女旋转着推动着如巨浪般的剑气滚滚而来,剑气所到之处,直如摧枯拉朽一般,剑锋所向,正是高做在厅堂之上的赫兰铁罕! 上面的四个男人都惊得魂飞天外,而那女人见到一团白炽的耀眼的剑气后似乎十分的好奇,竟停下来怔怔的看。 “璇玑!“来人剑势一顿,如电一样的身形嘎然而止,赫兰铁罕这才看清了这刺客的脸,惊呼道:‘是你!” 冰璃一把将璇玑抱过来,夜环一伸手要抢,冰璃剑气一吐,将其震退到一边,随即一声清咤,那刚才声势惊人的剑气又起,外加上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剑! 第四十二回 剑阵 夜环和赫兰铁罕仍然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冰璃刚才的一顿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而且冰璃的剑气收发随心,要小则烟消云散,要大则雷霆万钧,中间不用任何的时间去积聚力量! 可是冰璃的一顿对另外的那两个男人来说,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使弓的年轻男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背后的弓拿到手里,那碧绿的大弓被微微的拉开了些,弓上没有箭,但那弓铉上的向前的气却是强的可怕,一瞬间便将其前面的人群和桌椅掀了出去,前面除了冰璃剑光中的璇玑和冰璃外,已是一无所有,全被这男子绿弓上的气波扫荡了个干净。 冰璃前冲的力量也迅速的被减弱了下来,冰璃将璇玑紧紧的抱着,慢慢的将剑气往上提升,如圆球一般罩着了她和璇玑的剑气最终被打得停在了原地,那男子也是慢慢的把弓拉得更开,冰璃的剑冲到离赫兰铁罕不到几寸的地方后,便寸步难行了,冰璃和那男子都将气不停的往上提,两股气流碰撞时发出尖锐的呼啸! 冰璃将抱着璇玑的手腾出来,剑气里原本静止的剑便又慢慢的向前挪,赫兰铁罕已是退到了墙边,此刻他在冰璃剑气的压迫下,早已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璃的剑一寸一寸的向自己眉梢刺来。 那个年老的突然将手中的拐杖脱手飞出,直向冰璃和璇玑立身之处打来,打在冰璃剑气上后被反弹开去,将不远处的一根大柱子打折了,那使弓的男子也突然大喝将拉开的弓铉放了,弓铉恢复的时候发出波的轻响,那原本和冰璃对峙的气便突然象箭一样的冲来,震得冰璃往后直退,冰璃身不由己的将一路上的柱子全部撞折,于是整个大厅轰然一声坍塌下来。 冰璃抱着璇玑冲天而起,紧随其后破瓦而出的是那使弓的男子,然后是年老的男子,然后是夜环,最后才是赫兰铁罕,赫兰铁罕被砖瓦砸出了血,一身的白灰,显得狼狈之极。 三个男人将冰璃和璇玑围在外面空旷的较技场上, 无数的护卫涌进来,夜环一把将自己宽松的大袍扯掉,挺着一支铁枪威风八面的站着,冲正中似乎已是走投无路的两个绝色佳人一脸兴奋的笑道:“天下间还有这等好事!又一个更美的人儿送上了门来!” 冰璃对夜环的话充耳不闻,对自己身边黑压压的成百上千的敌人也似乎不屑一顾,只惊奇的看着怀里的璇玑,璇玑此刻在她怀里左右挣扎,大声的又哭又叫,又撕又咬,把冰璃弄的还挺疼! “璇玑妹妹!”冰璃将她抓紧了叫道,“我是冰璃姐姐啊,你这是怎么了?” “呜……”璇玑动弹不得,哭得更大声,并叫道:“怒天哥哥,怒尘伯伯,救救我……” 璇玑似乎已不认识冰璃,极度的恐惧将她体内的真元激活出来,一片莹莹的雷光在璇玑身上显现出来,冰璃只觉得全身一震,璇玑的雷电贴着自己打过来,完全避开了自己的剑气之后,那雷咒畅通无阻的直达自己的四肢百骸,所幸璇玑的这股大力似无主之物,散而不聚而且存在时间极短,闪电般一震后便消失无踪。 冰璃一掌将璇玑打晕了,因为她没时间再和璇玑闹了,那个夜环没见过冰璃的厉害,竟第一个冲了上来! 冰璃双手将璇玑横着抱在怀里,没有了手来控制飞剑,夜环的铁枪化成一条黑色的线直向她点来,冰璃冷冷的看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凡人,那把冰剑也静静的立在冰璃面前,似乎也在冷冷的看着那把正冲上来的铁枪。 “凄厉幽煌,化为冰雪,如泣如述,如歌如舞!”冰璃静静的低吟着,低着头象在回忆尘封的往事,的确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什么时候用过这似乎已经陌生的东西了。 “怒天,快阻止她,这是冰煌舞,剑尊的终级剑技——剑阵!”那个拿拐杖的老人惊恐的冲拿弓的那个大叫道。 第四十三回 蛇戒 冰剑跳动起来,上下左右的灵动异常,象一个淘气的精灵,而四周也遽然间变得奇冷无比,所有的人犹如赤裸着身体站在寒风呼啸的冰天雪地,夜环首当其冲,被冰剑上的寒霜剑气顷刻间冻僵,象根冰棍一样直直的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怒天已经冲上来,一只手按在夜环的肩膀上,将自己的真元慢慢的度过去,于是夜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后又被拉了回来,另一只手上拿着把匕首,那匕首发出幽蓝的光,和着怒天本身那一团的幽蓝色的护身真气,与冰璃的冰剑抗衡。 一连串的急雨般的叮叮响,在怒天的身旁经久不熄! 怒天护住了夜环,怒尘护住了赫兰铁罕,其他人则只刹那间都死了个干净,几个功力高些的还没有立即断气,在地上抽搐挣扎,数百人都被活活的冻死,这种人间惨剧却不是笔墨形容的了的。 冰璃的剑阵持续发力,其威力终于能影响到天空的气流,只见原本安静的夜空突然乌云滚滚,飞沙走石,一时间星月全无,眼见着面前白发飘飞,双眼赤红如血的冰璃,眼见着地上已经倒了满地的尸体,眼见着天地变色,阴云四起,赫兰铁罕感觉到似乎已经到了世界末日! 冰璃催动冰剑猛攻怒天,在几十招之后,反而却让怒天占了上风,冰璃望了望躲在怒尘拐杖影子里的赫兰铁罕,极不甘心的抱着璇玑如飞而去,几个起落后消失在黑夜里。 怒天大喝着用匕首将这把冰璃留下来的冰剑上的余威震散后,也是飞身而起,向冰璃逃串的方向追去,一面大叫道:“后面的事情麻烦叔父,我去捉她们!” 怒天已经走远了,而那把冰剑依然悬在半空里,场中的三人惊恐的望着这把半空里的剑,怒尘小心翼翼的将夜环和赫兰铁罕都护牢已后,运足全身功力将拐杖向冰剑打去,那剑被撞得粉碎,落到地上化成了一滩水,夜环和赫兰铁罕这才敢靠近了去看,怔怔的望着地上的那滩水,又望望满地死去多时的兵,恍如梦里一般! 冰璃飞纵的速度不可喂不快,但当怒天突然出现她面前挡着她的去路时,她也丝毫不感到奇怪,因为这种扭转时空,在宇宙间自由翱翔的本领她是知道的,名叫:战阵! 只有当力量足够大,速度突破了极限之后,才有可能突破天地的束缚,才有可能利用战阵瞬间移动,那便是神的境界。 而除了神本身,就只有被神亲点的随从能真正的开启战阵,其他的人无论功力有多高,修为有几千几百年,要开启战阵也必须借助于道具,道具五花八门,有人用武器,有人用饰品,还有人用血,用灵魂…… 冰璃决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神或则半神,所以冰璃认为他是依靠道具开启的战阵,盯着怒天背后的大弓看了一会,冰璃道:“你这东西我不认识,不过的确很厉害!” “你也很厉害!我现在终于知道这东西存在的价值了!”怒天伸出手掌去,掌中有一枚黝黑的蛇形戒指。 “幽垠之戒!”冰璃惊呼道,“如何会在你手里?” “原本我以为它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现在看来似乎还没有,因为你还在!”怒天一边说一边向冰璃走来。 “站住!”冰璃大喊了一声,冷冷的问道:“你是如何得到这戒指的?” 冰璃头一次问一个人同样的问题问了两遍,话语里面已经满是杀机!空气中的水气正在背后逐渐凝聚,化成一把冰剑来。 怒天笑了笑,将戒指放到地上后便退了回去,想了想后道:“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就去蜀山吧,而且……而且你手里的朋友也只有蜀山才救得了!” 说完后竟转过身大步的走了! “你追我就为这件事?你我……不打了吗?”冰璃奇怪的问道。 “不用打了,无论是我杀你还是你杀我,都还不到时候,你我做朋友也还不到时候,那还打来做什么?”怒天哈哈大笑,消失在夜色里。 第四十四回 论道 冰璃将地上的戒指拣起来,看着手上的戒指,又望望昏迷的璇玑,满肚子的疑惑,璇玑怎么会落到这伙人的手里?又怎么会变得痴痴傻傻?这幽界的神兵黑玉蛇戒竟然也在对方手里?对方又是敌是友呢? 冰璃自然无从知晓,要弄清楚这些事,还得从夏侯仪留书和冰璃离开以及封铃笙,皇浦申和呼延赞被围说起。 当日呼延赞凭借自己过人剑法和师门的威信委曲求全,总算是保住了皇浦师弟和小师妹的性命,封铃笙和皇浦申都已然心死,呼延赞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劝得小师妹照顾着三师弟和自己一起风尘仆仆的赶回蜀山。 一路上呼延赞都十分的小心,凡事都考虑得十二分周全,又花大把的钱,不让自己这心如死灰的两个兄妹再有丝毫的闪失! 昼夜车马,而皇浦申的伤竟然慢慢的好了许多,再呼延赞的注视下,封铃笙亲手喂他喝了一小碗清粥,喝完后,封铃笙开心的笑了,呼延赞也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封铃笙的肩道:“今天不走了,反正现在已经离蜀山很近了,我明日一早就唤我的青鸳来,我们飞回去!” 封铃笙听到后也高兴的道:“总算一路上风平浪静,就要到家了!” 躺在床上的皇浦申突然努力的挣了挣,封铃笙见到连忙问道:“你要坐起来么?” 皇浦申点点头,于是封铃笙扶着他坐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三师哥,到了蜀山,你先去拜见下师傅,师傅走了之后,你还一次也没去拜祭过呢!”封铃笙一面给皇浦申梳理头发一面说道。 皇浦申呆了一会,终于又慢慢的点了点头。 呼延赞心里大喜,自己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思,三师弟如果经过这次的事情后能够痛改前非,又能和小师妹恩爱的在蜀山生活的话,那可真是了了这许多年来一直困饶在自己心头的一个心结。 望着封铃笙和皇浦申在床上亲密的抱成一团,呼延赞觉得自己应该走开了,于是借故道:“我去前面叫小二弄点酒!” 封铃笙连忙道:“二师哥,一路上多亏你照顾,这酒就让我请你喝吧!” 呼延赞本是借故随口说的,封铃笙却当了真,立即就将皇浦申又放到床上躺下,三步并做两步就往外走,还笑着道:“我也好久没有尽做师妹的本份了,今天就让我好好的请两位师哥喝一顿!” 于是呼延赞只好点着头道:“也好,师妹的酒向来就是最香的,我最后一次喝师妹亲手弄的酒还是跟着师傅一起喝的呢。” 封铃笙笑着出去了,房里就剩了他和皇浦申。两人都没不说话,半天后,皇浦申才道:“多此一举,实在是可笑……。” “何谓多此一举?”呼延赞接道。 “你们人就是这样,该留的不留,该走的又不让走!最是麻烦!”皇浦申道。 “什么是该走的,什么又是该留的?”呼延赞问道。 皇浦申没说话。 于是呼延赞又道:“人间有情,什么是该留的,什么是该走的,都是一个情字决定!“ “情?不过是哄人的把戏,缘聚缘散,生生死死,一个人一生也就忽忽数十年,却有数不清的情点缀其中,哪能有什么真情?”皇浦生满口不屑的道,“不得永恒的就是谎言!” “除了天地外,什么是永恒的?你我纵然凭借一身修为活个几千几百年,终归还不是化为尘土!”呼延赞道。 皇浦申又没说话,屋里死一样的静。 半响后,皇浦申幽幽的道:“也许这天地本就不该有,就算有了也不该被这群无知的凡人享用!” 呼延赞也叹了口气道:“世人多愚钝,我辈独清灵,江山如此多骄,的确令人垂涎,但物各有主,这山河既然已属于了凡人,仙魔等辈就该心安理得,人世间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由着他去吧,师妹修为远不如你我,深陷情劫,师弟你还是好好陪着她在红尘走一遭!” “你我一样的深陷在尘劫里,却只是不觉得罢了!”皇浦申接着道,“我放不下师妹,你何曾放下过师傅临终前的嘱托?何曾又放下过蜀山?” 呼延赞静静的想了想,的确如此,如果为了捍卫蜀山,自己的确会毫不犹豫的出剑! 皇浦申见呼延赞不说话了,哈哈的大笑起来! 第四十五回 遇袭 皇浦申原本伤还没好,一笑起来便拉动了全身的伤,疼的叫起来。 呼延赞连忙走到他身边道:“你安心的休息,等到了蜀山,我们大把的时间论道,到时候你我聊个痛快!” 外面突然隐约传来一声声如仙鹤一样的长鸣,那声音似从九宵之上传来,被风送到人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有点模糊。 呼延赞一听之下大喜,冲皇浦申说了声:碧瑶! 而后就跑了出去,皇浦申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当然知道呼延赞为什么这么高兴,那碧瑶是师傅的坐骑,跟着师傅修行了一两千年的神鸟,俨然已是蜀山的镇山之宝,没想到师傅临终前却是将它给了二师兄! 皇浦申刚想到这,突然觉得被人大力的抱了起来,全身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苦的朝抱自己的人看了看,却是去而复返的呼延赞。 而那四面的墙便突然都变成了碎木屑,数十道如刀锋般的气劲从四面八方包裹了来,迫得呼延赞左摇右摆的象跳舞。 呼延赞躲开了几记厉害的杀着后,抱着皇浦申破瓦而出,周身布满了白炽的剑气,凌空而起时,象一颗耀眼的流星一样拖出好长的一个尾巴,在夜空里老远就能望见。 正跑远处买了好酒的封铃笙一见之下,惊的失手将抱在怀里的两大坛酒都摔在了地上,封铃笙也不去理会满地的酒了,发足向呼延赞掠起的地方飞奔。 无数的狗叫起来,远的近的此起彼伏,呼延赞人在空中,已然游目四顾,随着自己冲天而起的是一道黑气,那黑气比自己还快,顷刻间便超越自己并由上而下泰山压顶般的砸下来。 呼延赞剑气一沉,顺着敌人下击的掌力急转直下,双脚着地后随手就将皇浦申丢到脚边,敌人攻击太过凶猛,实在不容他弯腰去放皇浦申了。 除了凌空那如影随行的黑气外,另外的一前一后,又有两股大力袭来,与凌空的那股黑气一般无二! 呼延赞大喝着左手护胸,右手捏着剑诀高举过顶,一道青色的毫芒右上而下亮起来,那是一把青色的长剑正从半空里极快的落到呼延赞手里! “九仪天尊!”皇浦申望着已经握在呼延赞手里的长剑惊呼道,他做梦也没想到师傅除了把碧瑶给了呼延赞以外,还把三界中最强的神兵九仪天尊剑也传给了他! 那大师兄虽然是掌门,岂非什么镇山之宝都没得到! 呼延赞一剑在手,豪气干云,一剑将三股大力全数震开,喝道:“何方鼠辈,抱上名来受死!” 那围攻的三人却是不答,两个一前一后的站在着,那个从空中攻击的人被剑一震后翻身站在远处的屋檐上,也是一声不吭,不过身后的一张人一样高的大弓绿盈盈的极其惹眼! 地上的两人也拿出兵器来,年老的是一根拐杖,年轻的是一把厚重的大刀! 三人全都一身黑衣,似乎要融化到黑夜里一样! 地上的两人慢慢的走过来,呼延赞感觉压力遽增,这两人直接走进到他的剑圈里,呼延赞纵横江湖几百年,还是头一次这么吃紧。 “三师弟,呆着别动,你我背水一战!”呼延赞一说完,便飞剑而出,先取身后的老者,再双掌齐扬直向前面的年轻人拍去,等九仪天尊剑飞起来开始转圈后,呼延赞则抽身而起,直向屋檐上的那个扑去! 呼延赞清楚这三人都是劲敌,是以一出手就是全力,九仪天尊挂起在两仪剑阵里,缠住地上的两人,而自己则抽身亲手解决掉这个屋檐上家伙。两仪剑阵连环七七四十九剑,一旦发动了便会打完全部的四十九剑,应该能支持到自己解决掉这屋檐上的家伙吧?无论这个想法对还是错,呼延赞都得承担后果,因为他已经按这个想法做了! 而那一声声仙鹤的长鸣正越来越清晰,碧瑶已经在全力的靠近了! 第四十六回 两败 屋檐上的人静静的看着飞身扑来的呼延赞,没有任何的动作,象是被呼延赞天神下凡一样的气势给吓傻了! 在呼延赞指端的剑气即将要打到他的头了,他才略微的退了一步,并顺手甩了一支羽箭算是回应呼延赞,呼延赞一抬左手抓住,那箭上的力道很弱,看来此人功力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恐怖!呼延赞心里暗喜,自己的打算似乎是正确的,此人如果最弱,先击杀他,再回头对付那两个! 呼延赞双足一点屋檐,新力顿起,指端的剑气如翻卷的巨龙对着那个正飞身后退的家伙猛冲过去,迎面又是一箭飞来,呼延赞不闪不躲的往那箭上撞去,要将飞来的箭和后面射箭的人一齐劈成两半! 剑气和箭尖撞在一起,呼延赞只觉得被撞得两眼金花直冒,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地上落下去,而那箭上的余威犹存,被剑气撞歪之后将[旁边的另一房子上的石柱形雕塑洞穿后射到房子里面去了。 而从呼延赞头顶飞纵而过的,正是刚才往后退的背弓的家伙,此刻那人的身法迅如闪电,与刚才判若两人! 呼延赞暗呼糟糕,无暇去顾及自己有没有被震伤,一吸一吐之间,丹田真劲全发,双掌一拍地后旋转着斜掠而起,将挡在前面的房屋撞出许大的一个洞,又从屋顶冲出来,直追前面飞纵的黑衣人。 两仪剑阵已被地上的两人引到了一边,皇浦申独自一个站在那没有丝毫的保护,呼延赞斜掠到一定高度后,必须找地方借力来改变方向,等到他在屋顶借力时,黑衣人已到皇浦申身边,一伸手将毫无抵抗力的皇浦申抓住,掐住了脖子后举了起来,皇浦申顿时便如一个上吊的人一样乱抓乱打的开始挣扎!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封铃笙御风而来,见状后大声的哭着哀求道。 那人望着已经跑到眼前的封铃笙,奇怪的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官人!”封铃笙一伸手将皇浦申的腰抱住,也用力的往上举,皇浦申这才大口的喘息起来。 “我决不瞎说,我官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武功,也不会再做坏事!你们放过他吧!”封铃笙接着哀求道。 另外的两个终于将两仪剑阵的七七四十九剑全部接完,九仪天尊剑功成身退,又飞回到呼延赞手里,那两人并不理会已经临近的呼延赞,双双暴喝了一声向封铃笙立身之处猛攻,似乎要将正抱成一团的三个人都全部解决掉一样! 呼延赞看到师妹的哀求似乎感动了那个正掐着师弟的人,心里想着既然师弟已经被掐住了脖子,恐怕也就只有师妹的哀求是最后一丝希望了!自己的剑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那黑衣人手中的劲气一吐! 而另外的两个家伙,呼延赞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得逞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将这两人控制在离师妹十步远以外,连他们两败俱伤拼着一死凌空点杀师妹的机会都不给! 呼延赞从后面一路的狂吟,已经超越了自己极限的剑气将远本束好的头发扯得凌乱不堪,在呼延赞全速的飞纵时,那满头的长发随风飘舞,衬托着呼延赞因为发力而扭曲的脸,就象一个发了狂的恶魔! 一代宗师,剑术已经超凡脱俗的呼延赞,从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今天,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胸口开始剧烈的不畅,超越了极限的力让刚刚被震伤的内脏又伤上加伤,呼延赞张口喷出一大口的鲜血来! 第四十七回 一击 呼延赞第一次的想法真的是大错而特错了!这三人中功力最高,最足智多谋的恰好是那使弓的怒天!连冰璃的冰煌舞也能接得下,何况是心急如焚,要立即取胜的呼延赞? 生死相搏,与两军阵前相抵有相似之处,敌情未明就全力出击,不给自己留一点预备队的话,一旦兵败,那就势如山倒,全面崩盘! 一招之间,呼延赞便被重创! 手里的九仪天尊剑再次如蛟龙般电射而出!而呼延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出几剑!毕竟自己的身体是血肉之躯,而且已经被伤得很重很重了…… 这一次,呼延赞的想法却是相当的正确,这另外的两人似乎对皇浦申志在必得,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哪怕呼延赞剑光里的一丝间隙,他们也会拼命的往外拱,而那明显会被呼延赞伤到,甚至会被刺死! 一边无心恋战,而另一边却是抱着必死的心超常发挥,所以两三招下来,胜负已分!那两人被呼延赞困死在自己身前一剑多宽的小圆圈里,背靠着背,丝毫动弹不得! 两人身上都被呼延赞刺伤了,流出了血,将一身黑衣染红了一大片,呼延赞也不停的吐血,胸前和面前的地上全是鲜红的血,似乎双方都是强弩之末了! 怒天看着封铃笙,半天后终于将皇浦申放了,皇浦申便无力的倒在封铃笙身上,封铃笙突然感到自己身上一沉,原本满眼泪水,已模糊不能视物的她心里顿喜,怒天那沉默的四分之一柱香时间,对她来说,却有如一年那么漫长! 然而,紧接着皇浦申又是一声惨叫,血一下就溅到了封铃笙脸上,封铃笙心里大喜还没开始,又是突然的一惊,连忙将皇浦申放到地上躺下,急着问道:“你伤到哪了?这里?这里……” 很快,她就知道皇浦申全身都完好无损,只是被切掉了一根手指!这一路上她一直服侍着皇浦申,心里最不痛快的就是皇浦申右手无明指上的黑色的蛇形戒指,虽然这戒指外形古怪,不象是定情之物,但自己还是很不舒服,每次见到都如噎在喉! 本来还打算等三师哥好了,找个机会好好问的!现在倒好,被黑衣人连手指都削了去! 封铃笙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边已经油尽灯枯,摇摇欲坠的呼延赞! 同样的,怒天也是自顾自的一直没去注意他那两个同伴,先是望着封铃笙出神,然后又是望着黑玉蛇戒出神,还自言自语道:“可惜,可惜!这尊神的宝贝,被你们糟蹋到这样的程度,这真是对尊神巨大的侮辱,原本对你们寄托了厚望,却是这等的无用,一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 而这时候,怒天的两个同伴已经被呼延赞又各刺了不下十剑之多,那个使刀的已经半跪在地上,无力抵抗了,只还有怒尘呼吸沉重的挥着手里的拐杖还在垂死挣扎! 所以怒尘临死一般的哀嚎道:怒天! 终于求救了…… 呼延赞纵声的长笑,接着幽雅的唱起了歌:两难辨兮仙与人!醉红尘兮情和义,归无期兮吾逍遥!吾逍遥兮人亦仙! 接着,呼延赞吐出最后一口气,发动了最后的一击,而自己……。终于的倒了下去! 第四十八回 碧瑶 呼延赞人虽然已经倒地不起,但那最后一剑的威力犹存,怒尘再也不能接住,拼命的往后退以求自保,不再理会那个拿刀的同伴了。 怒天在怒尘一叫以后,几乎与呼延赞的剑同时飞起,九仪天尊剑按照呼延赞临死时的最后一个指令,先将地上无力抵抗的家伙洞穿,然后直向怒尘飞去。 怒尘拿拐杖一挡,剑尖和怒尘手里的那块死铁便撞出好大的一片火,怒尘也被推着往后倒飞而去,鲜血狂喷,显然内里已经被震的七凌八落的。 还好怒天及时追了上来,一伸手将九仪天尊剑抓到了手里,怒尘则一屁股做到地上,完全的虚脱了。 “二师哥!”封铃笙这才如梦初醒一样的大声喊了出来,在她心里,三个师兄都是几近于通神的奇人,武学造诣也都是已达化境,所以当呼延赞飞剑和敌人斗在一起时,他想都没想过呼延赞会输,更加没想到竟然还会死! 自己一心的想着三师哥,至于二师哥那边,怎么样和敌人交的手,怎么样和敌人打斗,又是怎么样败在对方手里,自己一概不知!自己扭过头看的时候,二师哥已经倒在了地上。 于是封铃笙吃惊的大喊了一声,随后跑过去扶起地上呼延赞的头来,摇来摇去的一直喊个不停。 那个使刀的却还没有立即就死,手里拿着刀爬过来,挣扎着立起身来,举刀向封铃笙剁去。 封铃笙此刻受到的打击太大,除了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呼延赞哭外,再不会做任何事,连那快死的人随手的一刀她也不躲了。 皇浦申见到了,急得手脚并用,朝封铃笙这边猛爬,一面叫着:“不!不!……” 没有任何人阻止,九仪天尊被怒天又丢回到呼延赞身边,没了人的控制,这上古的神兵也就是一块废铁! 突然,象一个炸雷毫无征兆的在身边响起一般,一声仙鹤的鸣唳从天而降,一股要将所有人都压倒的气浪潮水般涌来,让所有人都动弹不得,四周的几栋高一些的楼象遇到了台风,一瞬间都垮了。 而那巨物从天而降,和空气摩擦而发出的呼啸,更是勾魂夺魄,一个黑点由小变大,转眼间便清晰的见到:是一只灰白相间的大鸟! 怒天惊得大喝一声,匆忙的劲气暴吐,护住自己全身,而那只鸟却直接攻向那使刀的即将要死的人,一爪将那人抓起,又飞到半空里,双爪用力一扯,将一个人扯得四分五裂,死无全尸了。 而后又飞下来,直接攻向抱着呼延赞的封铃笙,这鸟虽然是神物,但到底是畜生,而且封铃笙还是极小的时候和它亲近过,是以在见到封铃笙抱着呼延赞之后,碧瑶护主心切,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径向封铃笙抓来! “碧儿,是我!”封铃笙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连忙向半空里的碧瑶喊道,“师傅……” 怒天听到封铃笙叫师傅,心里暗惊,这个已死的是她师兄,剑法已是相当了得,如若不是一时大意,让我一招得手,只怕今日也没这么顺利,即使如此,临死前也能将我这身边的两人打的一个重伤一个身死!这份功力当真让人佩服! 而这次来的是师傅,那还不走,留下来等死么? 怒天转身飞一样逃了,怒尘连忙的跟上,速度比怒天慢了很多,但终归是逃了。 碧瑶对封铃笙那一声师傅似曾相识,原本在封铃笙很小的时候,封铃笙每次都是这样叫骑鹤归来的师傅的,所以碧瑶停身在封铃笙旁边,看着她。 封铃笙松了口气,这碧瑶还和自己小时候见到的一样,一丈多高的身体,张开两翼能有好几丈宽,白头红啄,双爪赤红如血! 碧瑶看了一会,一头将封铃笙拱开,用嘴将地上的呼延赞甩到自己背上,哀鸣了一声后,腾空而去! 第四十九回 逐客 至此黑玉蛇戒归了怒天,才有了后面怒天交给冰璃的那一段,黑玉蛇戒几经波折,终于完璧归赵了。 而璇玑又是如何落到了怒天手里呢?这就得从另一件事说起。 话说当日夏侯仪和冰璃留书之后,悄然离去,璇玑和陈寒星第二天一早见到那封书信以后,那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 璇玑哭得死去活来,陈寒星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大声的骂夏侯仪不是东西,全不念兄弟之义,是个大混蛋!再见到非得将他捶个半死之类的云云! 两人在近十天里走遍了他们能想到的夏侯仪可能去的地方!但很不幸的是两人都不知道夏侯仪和冰璃第一次见面的迦夏之窟,更加不可能知道后来夏侯仪和冰璃又进了肃州公主行馆,所以虽然穷尽了心思,却总是找不到! 这十来天以后,陈寒星开始感激夏侯仪来,与璇玑独处真的是妙不可言,璇玑一直是慕容家大小姐,一出了门完全的依赖陈寒星,让两人的亲密度几何增长。 最后回到兰州顺远镖局,陈寒星已经完全走出了内心的阴影,而璇玑虽说还是十分的想念夏侯仪,但也没有什么办法,身边所有的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无聊和讨厌,生活好象变的枯燥无味,幸好身边还有只大猩猩可以说说话,算是唯一的一点安慰! 就在这时,慕容铮和陈仲率领大群的武林同盟回到了兰州顺远镖局。 攻破盘沙堡,将在沙漠里盘踞了几十年的强盗窝连根拔起,这事在兰州城里早已传遍了,是以一路上陈仲和慕容铮他们这股人流备受欢迎,当地的居民几乎万人空巷的夹道迎接他们,这许多年来,有哪家哪户没有被盘沙堡欺负过的? 到了家门口时,慕容璇玑和陈寒星带着上百个下人也在那站着等,把家门口宽敞的街道挤了个水泄不通,红花和炮仗还有所有人相互的庆贺吹捧就是此刻的全部 璇玑其实高兴得很莫名其妙,可以说她对攻破盘沙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但年轻人都有个毛病,就是当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庆祝某件事时,当被人们极力装饰的喜庆包围过来,当满天的红花飘洒,当炮仗震天的响起后,慕容璇玑和陈寒星竟也就莫名的高兴起来。 陈仲和慕容铮骑着高头大马在街的尽头出现了,慕容璇玑一直踮着脚看着,一见到慕容铮的身影,立即飞跑着迎了上去,陈寒星也跟着跑上去,然后其他人也都一涌而上。 陈仲和慕容铮连忙拉住马立在原地等,慕容璇玑跑到慕容铮身边甜甜的叫道:“娘!” 慕容铮笑道:“好,好,你慢点跑,小心摔着。”慕容璇玑呵呵的笑着,拉着马鬃就要爬到慕容铮马上去,慕容铮一拍她的手道:“规矩些,先去见过你爹来!” 慕容璇玑一愣,看了看和慕容铮并驾齐驱的陈仲一眼,又游目四顾在人群堆里找来找去,然后问道:“爹?爹在哪呢?” 慕容铮一嗔道:“你这孩子……” 陈仲策马向前走了半步并将马转了半个圈对着慕容璇玑道:“璇玑!” 慕容璇玑直往慕容铮马后面躲,怯怯的望着陈仲,一句话也不说。 “璇儿,快叫爹,你不是总吵着要见爹的吗?”慕容铮扭着身子催促身后的慕容璇玑。 “他……他……”慕容璇玑口吃一样的他个不停,四周所有的人都奇怪的看着这一幕,原本闹哄哄的街面突然安静下来。慕容璇玑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在给她压力,除了站在身边的陈寒星睁大了眼睛审视着马上那个娘让她叫爹的老头外,于是慕容璇玑低下头微弱的叫了声:“爹……” 轰的一声,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又去讲刚才没讲完的话,做刚才没做完的事,好象刚才时间停止了,现在又时间运行了一般。 陈仲和慕容铮又策马缓缓的向前走了,忙着应酬四周新到的祝贺的人,璇玑还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索然无味,那原本就莫名的高兴劲儿早已是荡然无存。 “璇玑,我们也走吧!”陈寒星轻轻拉了拉她道。 璇玑看了陈寒星一眼,木然的顺着人流往前去了。 慕容家又摆上了酒席,这次比上次摆得更大更气派,凡是江湖打扮的人,随意的带个家伙,剑啊、刀啊、匕首啊什么的,就能到慕容家来喝酒。 这许多的人当然不可能在一个院子里喝,整个慕容家都快变成酒店了,一到晚上,慕容家的灯火照得天都红了一半,所有当差巡夜的全都绕道而行,这么个闹法官家原本是不许的,但在慕容家喝酒的每天都不乏铁卫军中的人物,谁敢去惹! 这许多的人要吃要喝要拉撒,招待起来异常的繁杂,幸好慕容家是历来的大户,家里的下人许多都有操办大酒席的经验,然而酒席开始好几天后,那吃酒的人有增无减,慕容家的这些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在吃酒,谁也不知道这样的酒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陈仲每天应酬着江湖上的旧友新秀,在盘沙堡卧底了十多年,再次坐上江湖龙头老大的位置竟让他觉得很是舒服,晚上和慕容铮缠绵时也非常刺激,总之现在慕容家的生活让他很高兴,其实在他去盘沙堡卧底之前就有这样的生活,慕容铮甚至更年轻貌美,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快活过,“也许自己变了吧!”陈仲有时候在心里想。现在慕容家只有一件事让他闹心,那就是慕容璇玑。 慕容铮已经开始发愁,这越来越多的混吃混喝的人可以轻易的将她吃成穷人!慕容璇玑则已经开始发标了,不管是谁,只要让她看到在笑、在吃或者在睡觉,上去就是一粉拳,然后是一顿臭骂!然后这个人保证在一个时辰内就再也不会在慕容家出现了。江湖人讲究面子,谁也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白吃白住,而那些冒牌的江湖人给慕容璇玑一吓,也都跑得远远的,混点酒喝把命给搭上的这种买卖谁都不会做! 也有人投诉到慕容铮和陈仲那去,慕容铮面上承诺着要好好管管女儿,心里却在暗暗高兴:女儿这次真的是帮了大忙了!陈仲则不同,别人来投诉一次,他就把璇玑叫过去责备一番,起初璇玑还勉强的应付他一下,到后来根本就不当他是一回事了,要么陈仲骂着骂着她抬腿就走,要么压根就不去,陈仲每次都气的要打她,又都被慕容铮挡住! 第五十回 机缘 慕容璇玑闹了没几天,许多混吃混喝的人就走光光了,只留下该留的。剩下的人又在昔日陈寒星和柯受龙打过架地方摆了顿酒,算是给这次花了慕容铮近万两银子的买卖来个结尾。 还是那么几个老脸孔,还是那么个老事件,形势却大不一样了,以前是慕容铮、慕容璇玑、封铃笙、夏侯仪、陈寒星还有冰璃对朱浩、周崇、柯受龙以及一些术剑派的弟子,现在却是慕容铮和慕容璇玑两个对朱浩、周崇、柯受龙以及一些术剑派的弟子再加个陈仲! 璇玑哭的很厉害,原本以为自己的爹会给自己做主,谁知道这个爹一口承认了定亲一事,将自己嫁给柯受龙的事给说死了,不再有回旋的余地了。 本来慕容铮对柯受龙和璇玑的婚事是赞同的,只是璇玑没想通,所以也不去强迫女儿,想着等女儿大点,等陈仲回来了,两个人好好的同女儿说,事情也就成了,慕容铮万万没想到自己官人今天第一次说女儿的婚事就是这样的态度,竟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将女儿赶出慕容家一样! “我不同意!”慕容铮抱着嚎啕大哭的璇玑大声道。 “这个家谁做主?”陈仲大声反问道。 慕容铮看着陈仲,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于是陈仲接着道:“慕容家规你比我清楚多了,不用我来教你吧?” …… “女儿是我的,我就是不同意!”慕容铮也顾不上面子了,像一个村妇一样只会重复这么一句话! …… “为什么呢?你总得给个不同意的理由吧?”到后来陈仲大声的冲慕容铮喊道。 “我看不上他,柯受龙配不上我慕容璇玑!”慕容璇玑很大力的顶了陈仲一句,哭了一声后又大力的道:“你也不是我爹,你也配不上我慕容璇玑!” 陈仲嘴角抽动了下,闪电一样的打了璇玑一巴掌,慕容铮想拦都来不及,陈仲的武功比她要高,而且铁了心不想让她拦得住。 璇玑被打出了血!脸上红红的五个指头印! “那还是用老办法,比武解决!”朱浩乘机说道。“……只怕慕容盟主和璇儿又不敢!” “有什么不敢,我明天就发英雄贴!”慕容铮站起来大声的对朱浩道,说完扶着哭的已经有点哑的璇玑进去了,下人也一大半跟着进去了。 陈寒星一直看着璇玑母女两走到屋子里去了之后,才将一壶酒一口气喝得底朝天,红着眼一路的向陈仲走,几个下人见来者不善,想要拉住,被陈寒星一把给推到了一边,陈仲和其他几个江湖上的老前辈正说刚才的事,谁也没有注意到陈寒星,在离陈仲还与两丈远的时候,术剑门的人将陈寒星挡了下来,而且陈寒星再也推不开这些人了,于是他大力的将手里的空酒壶朝陈仲扔过去,随后被人在后脑上重重的一击,立即昏倒在地上! 陈寒星幽幽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张酒桌上,昏迷前是一嘴的酒味,昏迷后一醒过来又是一股的酒味,陈寒星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但那后脑上的疼又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璇玑被逼的快无路可走了,自己却帮不了她! 陈寒星抓起面前的酒壶就喝,却是空的,将面前桌上的七八个酒壶找了个遍,竟然都是空的,更远一点还有一个酒壶是一定有酒的,却抓在一个人的手里,陈寒星抬起头来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好像在哪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陈寒星一把去抢男人手中的酒,男人轻易的就躲开了。 男人将酒轻轻的喝了一口道:“这是我的酒,你的酒都给了他们。” 陈寒星顺着男人指的方向望去,竟是酒店门口的一群乞丐一人捧着一壶酒蹲在地上大口的喝,陈寒星大声的叫道:“小二,拿酒来!” “别叫,因为你没钱!”那男人又说道。 陈寒星摸了摸腰里的钱,真的是一文也没剩下。 “我钱呢?” “我拿了?” “还给我!” “买酒了!” “那你也得还给我,把你的钱给我!” “我没钱,就是有也不能给你,你自己的钱买自己的酒,谁也不能再给你钱了。” “那我的酒呢?” “在那里!” 陈寒星顺着男人指的方向又看到了那群乞丐。 “笑话,我没买酒!”陈寒星站起来大声道,“你别胡扯,赶紧还钱!” “有些东西是你的你买不买都是你的,你不要别人就拿走,你怨不得谁!” 陈寒星看着男人,慢慢的坐了下来,仔细的想着男人的话:有些东西自己不拿,别人就会拿,就像原本在自己桌子上的酒,自己不喝就会被那些乞丐拿走一样! 陈寒星痛苦的哭起来,伤心的不是钱或酒,而是璇玑,璇玑马上就要被从自己的生活里拿走了,自己却毫无办法! “哈哈…。。”那个男人大笑起来,“我拿了你的钱,你哭我也不给你,你想我给你只剩下一个办法!” “我不是为钱!”陈寒星大叫道。 “我知道,不过道理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你被人拿走了更重要的东西却不敢拿回来,只怕你已经对我动手了吧?” 陈寒星不是很明白男人的意思,停下来继续听男人说。 “你把该是你的东西拿回来,我就把该给你的东西给你,你现在决定,要或则不要,我等你一句话,时间不多,我酒一喝完就走!” 陈寒星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那男人一仰头将酒喝完,哈哈大笑着健步而去,出了门还一直的笑,顺着街一路的笑下去。 陈寒星突然飞跑着追上去,飞身一掌向那男人打去,拼尽全力,冷不防的突然从背后袭击,像是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要一掌必杀掉这男人! “哈哈…孺子可教!”男人大笑着,用背硬接陈寒星开山裂石的一掌。 第五十一回 比武(上) 慕容铮认真起来的确很可怕,十多年的武林盟主当下来,养成了她什么事都非得走到头的个性。更何况这次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 但她没有盟主令了,武林规矩:凡历届盟主七支盟主令用完,就必须从新选武林盟主,在最后一支盟主令所要完成的事情了结以后,由盟主推荐,七个武林之中的大派审核,从而产生新的武林盟主。七个武林大派分别是:术剑五大派,四婆门,黑旗堡,四象门,嵩山少林,蜀山天瑶,大雪山时轮宫。 所以当慕容璇玑哭够了,躺在床上看着慕容铮一脸的思虑后问道:“娘,没有了盟主令,我们还请得动江湖各门各派的人吗?” 慕容铮疼爱的摸了摸璇玑的脸,小声道:“一天不选新的,娘就还是武林盟主,那就谁也别想欺负我的璇儿!” “那爹呢?他坏死了!”慕容璇玑道。 慕容铮微微笑了笑,对床边的两个丫鬟道:“你们下去,看看老爷回房没,来告诉我。”等下人走出门了才对慕容璇玑道:“你爹在你小时候可疼你呢,娘生你下来第一个晚上,你爹就一整晚的抱着你,呵呵的笑了一晚上。” “那他现在怎么打我呢?还有啊,娘你不是说爹英俊潇洒的吗,我怎么看也不觉得啊?”璇玑撅着小嘴道。 慕容铮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道:“贫嘴,男人到了你爹那个年纪还有英俊潇洒的吗?不过他对你却好像真的有点变了!” “他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璇玑恨恨的道。 “这个娘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初在盘沙堡救你出来的就是你爹啊,现在好象容不下你的也是你爹。”慕容铮慢慢的边想边说。 “娘,我不嫁给柯受龙,爹容不下我也不能将我往火坑里推啊!”慕容璇玑坐了起来,摇着慕容铮的肩膀道。 慕容铮像被人从梦里叫醒一般的一惊后笑着拍着璇玑的手道:“好,好,娘给你做主!” 两个丫鬟回来,禀报说老爷回了,叫夫人过去,于是慕容铮又安慰了璇玑几句后便往陈仲那边去了。 慕容铮进到房里的时候陈仲正望着墙上的一副画出神,慕容铮慢慢的走到张椅子上坐下,陈仲看的是副山水画,叫《锦绣乾坤》,画意潇洒,山河万里,水天相接,让人有一种江山无限好,而人生苦短,不得像山水一样万古长存的惋惜。 慕容铮等了好一会,陈仲只是看画,于是她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快要出门时,陈仲突然道:“今天的事情,你错的很远!” 慕容铮转过身来,气愤的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值得你正眼相看了吗?” 陈仲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慕容铮,眼里冷冷的没一点情,坐到刚才慕容铮坐过的椅子上道:“我今天才知道,你是怎么当武林盟主的!” 慕容铮没明白他的话,遂问道:“我怎么了?” “我走时慕容家在江湖中是怎么样的,现在慕容家是怎么样的?”陈仲问道,“这副图我交给你时是什么光景,现在连请人吃饭都要算计?” “生意又没落下,我也没给术剑派丢人啊?”慕容铮道。 “今天的酒席上,几个门派的当家人公开的反我!”陈仲生气的道,“一开口就是我管不住璇儿,管不住你,你说你今天和璇儿公然和我唱反调,让我以后怎么做?” 慕容铮没说话,陈仲又接着道:“璇儿的事就依我说的办,别搞比武了!” “那你有没想过我和璇儿的感受?”慕容铮大声道。 “我回来了,凡事都得我主持了,就像在十多年前一样!”陈仲冲着慕容铮道,“岳父在时都听我的,何况是你?” “我不是十多年前的我了!璇儿这些年没有你也长这么大了,更加不可能听你的!”慕容铮也大声的顶撞道。 “那你是一定要搞比武了?”陈仲说话已极不客气,竟然有威胁的味道在里面。 “比!”慕容铮大声的说了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五十二回 比武(中) 天黑下来后,柯受龙展转反侧的总是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个慕容璇玑的爹似乎能给自己所有的幸福……江湖地位,绝世武功还有慕容璇玑! 听到三更的响后,柯受龙从床上一跃而起,往白天里陈仲和他约好的地方跑去。 陈仲已经在那等着他了,陈仲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剑,菩萨一样的看着柯受龙跑过来,那样子叫柯受龙还有点害怕,站在稍远的地方都不敢过去。 “小龙,你来!”陈仲将灯笼举高了点,笑着道。 柯受龙这才松了口气,走了过去。 “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九重天,你要用心的学,至多一个月后要用!”陈仲说道,将灯笼往柯受龙一递后又道:“拿着,我现在就教你一重天,你仔细的看!” 陈仲的剑法柯受龙在盘沙堡一战中是见识过的,破堡时六个盘沙堡的超级高手被陈仲一剑全灭的一幕让他终身难忘,柯受龙兴奋的倒身就拜,心底里想都没去想现在他那名正言顺的师傅……朱浩! 慕容璇玑本来不觉得娘的比武招亲是好注意,不过身边的精明点的丫鬟都说比武好,理由是这样的大事夏侯公子一定会知道,那夏侯公子也一定就会来,璇玑一听到“夏侯公子会来”就晕了,哪里还去想更多别的可能。于是慕容铮把话放了出去:要给自己的女儿比武招亲! 不管慕容铮是怎么个想法,反正所有的江湖人都认为:比武招亲就是选武林盟主,选武林盟主就会比武招亲。而后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就一夜之间成为慕容家的乘龙快婿,和慕容家的大小姐同掌武林。慕容铮的娘和爹是这样,慕容铮和陈仲是这样,那么慕容璇玑和某个他一定也会是这样! 慕容铮本打算回到金陵慕容家总部后再设擂,奈何慕容璇玑和陈仲都耐在兰州不肯走,慕容璇玑想等夏侯仪,陈仲也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办好,外加要教柯受龙学剑,两人都坚持就在兰州比武,于是慕容铮自找人去张罗。 一个月后,兰州城里新开了上百家客栈酒楼,兰州城近一个月的收入比往常一年的都多,不光是钱,死的人也特别的多,兰州城的四个城门口每天都有人仇杀,很多的武林英雄不远千里前来,进不了兰州城就血溅五步,埋骨于这西域蛮邦了。 比武如期举行,一个多月后,陈仲已经将自己以前的朋友联络了个遍,这些人现在均是一派之尊,尽管有些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但在自己一派仍然是得高望重,一语定音的人。陈仲这些事都没知会慕容铮,所以当慕容铮看到这许多的和自己父亲一辈的高人出现时惊诧不已,而陈仲则在一旁冷眼的看着慕容铮手足无措,似乎想叫她这个武林盟主做不下去一样,更让慕容铮惊诧的是: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来恭喜她招了个好女婿……柯受龙! 由于人数众多,比武分四个组进行,每小组第一即为四强,这四人再以功力强弱分出顺序,而后再由慕容家面试看谁能成为东床快婿。 第一组最快,一天之内第一名便产生了,柯受龙剑不血刃仅凭拳脚既将上百名对手全数打下了擂台。 第二组也很快,第二天一大早便只剩了两人,一个是四婆门青一,一个是黑旗堡七少爷,最后青一使出四方绝灭,将七少爷震下了擂台,青一胜出。 第三组慢一些,到了第四天才产生冠军,是四象门的寒超,人称寒疯子,长的五大三粗的,使一把巨大的镰刀! 第四组最慢,而且最血腥,上台的人都是除死方休,最后在第七天里才产生冠军,是四川唐门的唐土,其凭借子母离魂连杀了四十七名好汉,最后闹得群情汹涌,十多个门派的人围攻他一个,慕容铮闻讯亲自赶过去解决,慕容铮人到时,整个第四组的擂台上上下下就只还有杀红了眼的唐土,连裁判都悉数中毒身亡,慕容铮本待要严惩唐土,但唐土已经是毒入骨髓,是用毒太猛太狠之后被反噬的结果,就算医好了也终身不得再用毒了,于是慕容铮将唐土接到慕容家去调理,并火速使人去支会唐门的人。第四组废,无胜出者。 第五十三回 比武(下) 慕容玄机被慕容铮锁在术宿雅阁,心里还在想夏侯仪在擂台上是怎么样的威风八面呢,有时也想想陈寒星,“大猩猩是差点,怎么着也该拿个前十吧,要不,我出去后非把他打的成个猪头不可!”璇玑想得禁不住笑起来……“夏侯大哥说过的,谁欺负我他决不答应,那还能有什么问题!”有时候璇玑还自言自语……幸好术阁里没其他人,否则一定以为慕容璇玑是个疯子! 起初慕容铮还记得按时派人来给璇玑送这送那,璇玑也有得人问比武的情况,后来,形势越来越混乱,慕容铮忙得都快飞起来,人手也异常吃紧,是以璇玑就再也看不到一个人来她这里了,她盼月亮盼星星的好容易等到自己的一个丫鬟来,一问之下却是:柯受龙,青一和寒超三人争霸! 既没有夏侯仪也没有陈寒星,慕容璇玑怎么也不信,一定要亲眼去看看,这丫鬟是璇玑的死党,这次事情到这样个结局她也知道璇玑一定会要亲自去看的,慕容璇玑还没说,她已经将术阁的结界用符打开了,符是从慕容铮房里偷来,而那四个守门的老头又被慕容铮调走了去做别的,所以这主仆来了个掉包。 慕容璇玑草草的将头发扯乱,找了件破布往身上一裹,挤在人群里看擂台上的情况。 擂台上正打得难分难解,四婆门的青一对四象门的寒超,青一使一把幽明鬼爪,招式中的杀着多是凌空展翅或鱼跃连环,寒超身大力猛,出招时总是横扫居多,处心积虑的要将青一逼到一个死角。 慕容璇玑一见之下毛骨耸然,那两个是人吗?一个浑身长毛,身量比普通人大了近一倍,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不过发力时的呼喝声忽男忽女,而且还似乎年纪不轻,慕容璇玑竟然第一次有了个奇怪的念头:还是嫁给柯受龙好……一想到这慕容璇玑马上使劲捶自己的头,“柯受龙也是又老又丑的男人,而且心眼还坏!”慕容璇玑想着,抬头望了望坐的高高的爹和娘,慢慢的挤了出去。 台上的打斗依然激烈的进行着,青一在力量上太过吃亏,以至于他不得不一直的高速运动以防被寒超顶死在一角,寒超在速度上远远不及青一,青一每次都能在他镰刀即将要打上了才决定要怎么应付,往左躲还是往右躲还是向前突窜,这毫无征兆的一跳每每让他大吃一惊,而且青一凌空展翅的鹰击力量也出奇的强,绝对可以和自己的重斩媲美!青一体力消耗极快,如果被寒超这样一直的拖下去就必败无疑,而寒超压力奇大,每一刻都有可能被击倒的危险。 青一通过速度将位置调的相对较好以后,聚集全身功力发动了四方绝灭,这四方绝灭是四婆门的不传之秘,江湖中人很少能叫到这套爪法,一来是因为四婆门中练到四方爪法的人凤毛麟角,二来是四婆门一但出这四方爪法,敌人多半会死! 寒超一见到青一的爪突然幻化出无数的爪影,而且速度也变得更快,完全是一片青蓝色的光,立即也便使出绝技,一瞬间将镰刀运转的如风车一样旋转起来,血苍穹应手而出。 四方绝灭能将上百下的点击集中打在一点上,就象将上百次的点击合成一击一样,而血苍穹寓意此招一出必然血满苍穹,威力奇大无比,每一次攻击都是寒超运足全身之力的重斩,寒超一发动血苍穹整个人疯狂旋转起来,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一个擂台被他劈的到处是几尺宽的口。 青一败了!他没想到寒超除了那把镰刀是成名江湖外,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寒超居然会锁气之法,锁气成甲,凝水成冰,这都是极强的防身之术。青一的四方一打到离寒超身体近一寸的地方,便像刺在生铁上一般,寒铁铸造的幽明鬼爪竟然被打折了一根齿,青一当即飞身暴退,寒超大喝着一镰刀由上而下劈下来,将已经退了快十步远的青一连同半个擂台一起震飞,青一喷出一口鲜血,和满空的砖土木屑一同掉到地上。 第五十四回 相争 第二日,术剑五派的柯受龙对四象门寒超。 这一次连慕容铮本人都有点激动,心里想着柯受龙该不会输吧,否则岂非真的要招这个半人半兽的家伙做慕容家的东床快婿,真那样的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一场打斗和昨日的大不相同,柯受龙和寒超均是刚猛路子,两人一接手就是硬碰硬的角力,寒超的巨型镰刀纯是外力,但那是野兽一样完全没有了束缚而且经过了几十年肌肉训练之后所具备的恐怖力量,柯受龙的剑一反其他人练剑时的轻灵路子,是因为他也天生力大,而且他不是那种能雕花一样的对剑气进行细节化处理的人,他就相信压倒性的力量,风再大,雨再急,还能捍动了山岳不成?所以当他面对寒超疯卷的镰刀时,基本上都是举剑硬挡,在剑气的支撑下,他的剑比寒超的镰刀豪不逊色! 寒超原本速度极快的镰刀在几下重击之后变得很慢了,柯受龙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要将这个以力量为骄傲的人一剑一剑的慢慢从擂台上打下去。 所有的人都看的乏味之极,两个人一下一下的拿兵器撞来撞去,速度又慢,而且毫无美感,与两个普通人打架差不多。不过每撞击一下,寒超就退后半步,每两剑柯受龙就踏进一大步,没几下就将寒超挤到了擂台边上。 寒超明白自己和对手差距太大,如果这个小子不是用剑而是也用长柄的镰刀的话,自己早都完了,但心里还是不甘心,一晃身往后退了有一丈左右,大喝着将血苍穹施展了出来。 柯受龙冷笑一声,周身的剑气一瞬间浓缩到了胸前一点,而后一声脆响,又炸开来变成一团裹着身体的白气,不过这团气与刚才大不相同,有一股极大的张力,白色的气由内向外翻滚个不停,象煮开了的水一样。 这就是九重天里的一重天:暴气! 要暴气先得会聚气,要聚气先得会运气,要运气先得有剑气。 寒超劈风般的一刀已然要砍老时,被自己硬生生给停了下来,寒超张口吐出一大口血,颓然的拿镰刀柱着地道:“我输了,不要再打了!”他见到柯受龙的气已经知道自己没可能赢,自己的一刀砍下去的话,对手一反击自己就有性命之忧,尽管他很想知道自己的一刀能将对手打到什么程度,但为了看个结果赔上条命似乎很不值得,是以他宁可自己硬生生的刹车给拉伤,好歹保住了命。 寒超的想法是对的,他的确也保住了命,但却有更多的人要丢命了! 暴过的气与自身发出的剑气已经完全不同,是再也不能控制了的气,犹如泼出的水和射出的箭一样,柯受龙原本冷冷的看着寒超,没想到这家伙临了却告饶,柯受龙大惊失色,那团气再也把持不住,只好向一边发出去,长剑在那团气的推动下,发出龙吟般的呼啸声,径直向一旁围观的江湖人射去。 柯受龙急抬眼看去,满眼的老弱妇孺,高手一个都没,怎么可能有高手会站在那看呢? 慕容铮和陈仲以及高台上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站了起来,但连陈仲都只能望剑兴叹了,别人更加没办法。 然而,这柄剑被一个从这群全是不入流的人里冒出来的衣衫褴褛的小子给接住了,并顺手丢到地上,似乎对这把剑和这把剑上刚才的气势都视若无睹。 柯受龙大喜过望,连忙跑过去道谢,没跑到几步,那小子已经自己跳到台上来了。 走近以后,柯受龙才看清那人的脸,惊呼道:“是你!” “是我,瞌睡虫,”那人一路走一路说道,“你不要和我争璇玑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柯受龙当即提气凝神,大声道:“你是不是饿坏了脑子,以前在璇玑那混吃混喝,现在没了璇玑关照,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根本就是乞丐!” 陈寒星笑了笑,没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竟是穿过了擂台,向后面坐在高台上的慕容铮走去。 柯受龙大喝一声:“站住,你个傻样!”并指做剑,凌空扑来。原本擂台规矩是不能从敌人背后出手的,但眼见着陈寒星就要穿过擂台了,柯受龙一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出手凶狠,剑气发动时有一声真劲发动的声响,虽然仓促间没来得及暴气,但剑气盈盈的也是威力不俗! 陈寒星一顿,却不转身,让那如利剑一样的一指直接命中了背后大穴,手指与背撞击的一瞬间,陈寒星周身的气才如闪电般一闪,所有人都觉得眼睛被闪得一疼,全都不自觉的捂住了眼,陈仲暗叫一声“不好”,飞身而下,一面高声道:“雷刚,手下留情!” 柯受龙惨叫着倒飞了出去,脸色惨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陈仲已到他身边,一伸手将他几个大穴全部锁住,并急声道:“小龙,如果感觉体内真气乱撞,千万不要运气收缩,再疼也要忍!”说完转过身来看着陈寒星道:“雷刚,你有什么火向我来,不要对一些晚辈动手!” 陈寒星依然不转身也不说话,又向慕容铮走去,陈仲大奇,又要喊话时,地上的柯受龙道:“师伯,不是什么雷刚,是以前骗着璇玑吃吃喝喝的野小子,叫陈寒星……”柯受龙一说到陈寒星就觉的心里有气,而原本强忍着的逆流的真气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来,陈仲连忙在他后背给他运气疏导,朱浩和其他一些柯受龙的同门也到了,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陈仲在柯受龙背上摸来摸去,都一声不吭。 陈寒星一直跑到慕容铮的身旁,一大堆人拔剑在手将他围着,却没一个敢上的,陈寒星倒身向慕容铮拜道:“慕容盟主,我很喜欢璇玑,我想娶她为妻,终身不悔!” 慕容盟主走过去,用手擦了擦陈寒星脸上的灰道:“好孩子,起来吧,这些天你是怎么了,你出了慕容家我和璇儿都不知道呢,你走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说来话长,反正我这辈子就只要璇玑,谁要和我抢,尽管划下道来!慕容盟主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尽管说,我陈寒星现在都应承,只要你不阻止我和璇玑的事!”陈寒星说完后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正走过来的陈仲以及他身后的一大帮人。 “据说你认识璇儿?”陈仲问道。 “没错!我和你一同认识璇玑的!”陈寒星道。 “哦,在盘沙堡!”陈仲道,“你怎么会的乾坤六甲?” “我很感谢你在盘沙堡救了我们三个,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但你不顾璇玑的感受做事情,我也会管!”陈寒星有点答非所问。 “哈哈……你也要管?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雷刚呢?”陈仲气得笑起来,语气也变得很严厉。 “无可奉告!”陈寒星冷冷的道。 “都散开,越远越好,免伤无辜!”陈仲大喝道,“今天就在此地废了你!” 所有人都吓得跑开了,只有慕容铮走近了道:“陈哥,一个孩子,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 “慕容伯母,你也走远点吧,不要被震到!”陈寒星静静的道,竟然一点也没怕已经怒发冲冠的陈仲。 四个老头押着个丫鬟飞跑而来,到了慕容铮面前后跪下喘息着道:“夫人,大事不好,小姐离家出走了!” 慕容铮,陈寒星,陈仲均大吃一惊,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给璇玑的出走扫荡了个干净,一伙人张大了口愣在那里。 第五十五回 危机 璇玑这样的大家闺秀,走到哪都超级吸引人的眼球,原本璇玑穿着体面的时候,还有一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富贵气,而现在璇玑却是披头散发的裹着块破布,外加心里受到了打击,说不出的失魂落魄,偏偏那张脸蛋儿却依旧美丽动人,因为伤心了又哭过,更加增添了脸上的凄美,男人一见之下,没有不怦然心动我见犹怜的,外加兰州城早已是龙蛇混杂,璇玑很快就被一伙人迷晕,并被塞在麻袋里当货一样偷偷的运出了城。 这伙不入流的江湖人以为自己走了天大的桃花运,却不知暗里早就跟着璇玑的两人——怒天和怒尘,只是借他们的手将璇玑弄出城来而已。他们非但没走桃花运反而走了桃花劫! 璇玑身上的灵气,让怒天老远就心惊肉跳,所以怒天要找璇玑一点都不难,尽管不知道璇玑为何有如此可怕的灵力,但所幸璇玑似乎还没开窍,怒天真是喜出望外,居然能将一个强大的对手扼杀在摇篮里,岂非是天意! 于是,璇玑被怒天捉住后,怒尘在璇玑身上做了一番手脚,将她当礼物送给了夜环,这样才有了后面冰璃刺杀赫兰铁罕的时候见到璇玑的一幕。 说了好大一通,总算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们接着看冰璃救了璇玑之后,自然是全力的往公主行馆逃来,而此刻公主恰好叫左千卫去召赫兰铁罕,赫兰铁罕被冰璃一吓,勃然大怒,也正催动三军,四面八方向公主行馆裹来! 夏侯仪和银川公主一伙人却是毫不知情,左千卫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来,倒是一个小兵跑进来在呼延明灭耳边小声小气的说了一阵,呼延明灭随即向公主告退说:城中铁卫调动频繁,下臣出去看看。银川公主准行。 夏侯仪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妙,银川公主也有些不祥的预感,但想到自己还未发难,这赫兰铁罕应该没胆子公然的反自己才是。 过了好一阵之后,外面大殿门口有人吵闹,哲烈璞快步而出,两个守卫已经满手是血的跌倒在玉阶前,哲烈璞怒喝一声,正待要出手擒贼,随后而来的夏侯仪大声叫道:“住手!”哲烈璞吃了一惊,夏侯仪已经从他身后抢了出来,伸手就拉那个女子,而那女子的剑已然直抵哲烈璞眉梢,哲烈璞才知道夏侯仪不是叫自己住手而是叫这个青衣白发的少女住手! “冰璃,你这是……”夏侯仪也吃惊的问道,因为他看到冰璃满头大汗,而且喘息得厉害,像是在千军万马中冲杀出来一样。 冰璃用剑柱地,将左手中的人往夏侯仪一送道:“我没事,你看看璇玑妹妹有没事情?”说完后,转身就走,飞身从大殿的高墙上呼啸而过。 夏侯仪看了看怀里的慕容璇玑,慕容璇玑仍然昏迷不醒,于是夏侯仪让两个丫鬟抱起她去了,自己则往大殿大门口飞跑过去,哲烈璞带了几个守卫也跟着夏侯仪往门口跑。 将沉重的大门一打开,眼前的景象让夏侯仪和哲烈璞大吃一惊,外面偌大的公主行馆已经被铁卫军完全的占领,有些地方还有零星的抵抗,但显然铁卫军大局已定,只留着这间静心宫还未占领,但也是团团围住。 夏侯仪转身就往大殿上跑,一面大声的命令道:“关上大门,保护公主安全!” 哲烈璞忙着调动静心宫里数十名守卫,在静心宫高檐上安排弓弩手,事情还没办妥,佳欣王已然和公主还有夏侯仪出来了,三人并排而立,佳欣王大声道:“哲烈璞,现在什么情况?” “启禀小王爷,我们的人基本上被解除了武装,现在只有这间静心宫还在我们手上,我已经调人用巨石堵住了后门,前门我已经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共是七张强弓和近二十名一等护卫!”哲烈璞临危不乱,似乎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巨石从何而来?”银川公主问道。 “从宫殿的墙上拆出来的!事发突然,没能请示公主,望公主恕罪!”哲烈璞跪下了道。 银川公主微微点了点头,一抬手示意他平身,而后满脸忧虑的看着门口的那些严阵以待的守卫道:“众卿有何打算?” 佳欣王和哲烈璞都沉吟不语,夏侯仪刚欲发言,一个人从高墙上飞掠而来,高檐上的弓手一起放箭,那人用剑气护住身体,前冲的速度被大减,蹒跚着来到银川公主和夏侯仪身前,哲烈璞已然看清来人正是刚才那青衣白发的少女,连忙冲弓手喝道:“都住手!” 冰璃又抱回来一人,却是奄奄一息的左千卫! 冰璃将左千卫放到地上,左千卫全身是血,只剩了一丝的气,冰璃左臂被射了一箭,加上疲劳过度,竟是要脱力的模样! 银川公主蹲下身去既吃惊又痛心的扶住左千卫,夏侯仪则一把抱住摇摇晃晃的冰璃,左千卫看着银川公主想说话,然而什么也说不出来,很快就在银川公主怀里断了气,冰璃也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道:“赫…赫兰铁罕……来了……”说完后昏死在夏侯仪怀里。 冰璃自从逃离军营后一进到肃州城就被成群的铁卫围攻,冰璃一路的往公主行馆冲杀,中途见到同样被围的左千卫,那左千卫早已不继,全身都是伤,已经是个必死的货,然而他见到冰璃后仍然大声的求救,于是冰璃冲进去救他,又被埋伏在四周的高手连手一击,身边有两个累赘,饶是冰璃也没试过在这样的局面下全身而退,结果冰璃被震伤了才抢到要抢的位置,冰离立即运起剑阵勉强护住左千卫,自己带着璇玑拼命朝静心宫跑,到了之后把璇玑往夏侯仪手里一交,立即又返回去救左千卫,站在高处的夜环看到冰璃左冲右突的杀得自己的人尸横遍野,而且救了一个又一个,气冲冲的对身旁的怒天道:“我不管你想怎么和她玩,现在我就要她放点血!” 于是怒天随手从一个小兵身上抢来把弓,开弓一箭,正中冰璃左臂!冰璃本已经要越墙而入了,结果被这一箭打得掉在墙根下,手里的左千卫也立时身中数枪,等冰璃又重新杀进去的时候,左千卫已经口不能言,须弥损命,而冰璃自己也是力战到了极限,硬生生的累昏过去。 “这里可有别的出口?”夏侯仪见到冰璃都倒下了,才意识到形势已是岌岌可危,心念电转,全力的去化解这次危机。 第五十六回 逃亡 所有人都茫然的摇头…… 夏侯仪将冰璃抱进去和慕容璇玑躺在一起,旁边一个银川公主的随身伺婢照顾着。 “还一个呢?”夏侯仪奇怪的问道,因为在他将璇玑放下时,银川公主交代了让两个丫鬟在一旁照顾的。 “她,她…。”这个丫鬟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指了指后面。 夏侯仪立即追了上去,一条回廊虽然曲折,但并无岔道,所以夏侯仪直走到底后既见到一男一女正在从一个假山上往下爬,女的先下去了半个身体,男的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拉着她。 “尔等好大胆!”夏侯仪猛的叫了一声,那男子惊恐的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手一松,只见那女子一下掉落下去,随后一声惨叫从假山里面传来。 男子痛苦的叫了声:“小莲!”随后慢慢的从假山上爬下来,跪在地上求夏侯仪:“公子饶命,我二人本要辞去这差事回家成亲,谁知今日这样个情况,那铁卫军人多势众,逢人便杀,兄弟们都死光了,我才……才想带着她……” “成亲?我看是私通吧!”夏侯仪静静的道,“皇家宫殿里面的差如何能辞去不做,你莫非欺负我乡下人不懂皇宫的规矩!”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那男子更是哭爹喊娘的叫起来。 夏侯仪一跃而到假山顶上,见到山顶山的一株树已被掀到一边,显出一个水桶般大的口来,夏侯仪朝里面望了望,黑黑的看不分明,隐约能见到那个摔死的侍婢。约莫离了有三丈左右高。 “此处能够出去?”夏侯仪问那个跪着的男子。 “恩,小得不敢说谎,这里原是准备引水过来做假山的瀑布之用的,因为那个负责修建的泥匠突然被杀了头,所以就荒废了……”那男子讨好的一五一十的说着,希望能拣回一条命。 “能通到哪里?”夏侯仪打断了他问道。 “小的不知,只是……”男子答道,夏侯仪一跃而下,走近了看着他,男子吓得一个劲的磕头道:“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小的就是和小莲…。那个刚才摔死的女子偶尔会来这洞里幽会,将上面的土盖实了在下面也不觉的闷,而且还有时候感觉有风来,所以才认为能够通到外面,小的实无半句假话,公子饶命啊……” 于是夏侯仪拉着这男子进到洞里,那男子还不忘抱上那摔死的女子,两人摸摸索索的一直走到了尽头,尽头是齐腰的水,外面是一条绕着行馆的河,夏侯仪见有此一条活路,心下大喜,又念那个侍卫临走也没忘记那已死的恋人,似乎这两人生前也是有情有爱的一对,于是对那侍卫道:“你走吧,越远越好,我不在公主面前提你就是了!” 男子千恩万谢的去了,夏侯仪迅速的折返回去。 铁卫军已经攻殿了,夜环让公主出去答话,银川公主还未想好对策,佳欣王和哲烈璞又担心她的安危,是以断然的回绝了,于是铁卫军大举攻来。 四面八方都是震耳欲聋的鼓声和摇旗呐喊声,铁枪和盾的撞击声和着脚步踏地的巨响咚咚咚的将整座静心宫都吓得发抖。 银川公主花容惨变,饶是她再足智多谋,第一次见到真的金戈铁马也是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心里七上八下的六神无主! “公主不必担心,这也就是装装样子,真的攻城一定会用云炮,既然没用云炮,就只是吓吓人的,公主别太着急!”哲烈璞见状立即宽慰道。 银川公主这才想起夏侯仪进去了许久还没出来,遂问道:“夏侯公子怎么还不出来?” 其他人才都抬头往宫殿里面看去,恰好看到夏侯仪正飞跑着出来。 “快,后面有路出去,大家跟我来!”夏侯仪一面跑一面大声喊道。 一伙人从洞里出来后都是喜出望外,惟独银川公主平静如常,待大家高兴劲略微一过便道:“夏侯公子你带这你的朋友逃吧,我们却是不能走!” “为什么?”佳欣王道,“公主你必须走,我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 “是啊,公主你还是走吧,留在此地凶多吉少!”夏侯仪也在一旁道。 “我和你们不同,我是不能逃的,逃了我一辈子就毁了,你们不知道皇家的尊严是何等的东西……”银川公主笑道,“而且,只要你们走得了,不被赫兰铁罕抓到了和我当面对质,我谅他赫兰铁罕也奈何我不得!” 于是夏侯仪只好自己逃,银川公主派了个侍卫帮背着慕容璇玑,夏侯仪自己抱着冰璃,飞一样的向外跑了。 银川公主回来后先和佳欣王以及哲烈璞上到上面,而后命令哲烈璞将假山打裂,其他的一干人等系数被震死在里面。 “这样赫兰铁罕就找不到证据了!”银川公主静静的道,而后带着两人往大殿上行来。 夜环已经坐在了大殿的宝坐之上,其他的铁卫军则到处的乱搜,银川公主一现身,把他吓了一跳,银川公主冷冷的道:“这椅子坐着舒服吗?” 夜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的道:“公…。。主,你…。没躲起来吗?” 银川公主径直走到那宝座上坐下道:“尔等皆是西夏子民,而我是西夏公主,为何要躲?” 夜环答不上来,只静静的靠到一边站着,派人火速去请自己的义父……赫兰铁罕来。 很快赫兰铁罕就带着怒天和怒尘到了,赫兰铁罕立而不跪,一个兵搬了把椅子来放在公主对面,赫兰铁罕和公主面对面坐着。 “大胆,你造反吗?”佳欣王喝道。 “公主找人私自刺杀朝廷重臣,后宫乱政的罪也是死罪!”赫兰铁罕大声道。 “你有何证据?”银川公主冷冷的道。 “哈哈…。。”赫兰铁罕大笑道,“数万官兵都见到那刺杀本王的青衣白发的魔女救下你的左千卫,这还不够么?” 银川公主这才知道赫兰铁罕大举发难的原因,原来是冰璃刺杀未遂。 银川公主当即随机应变,也哈哈一笑道:“左千卫?这乱臣贼子的一石二鸟之计当真厉害,既要杀大帅你又要杀本公主我,不知道是朝廷里哪个狗官指使的,尽管左千卫已经伏诛,但本公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佳欣王,命你速回朝廷面见父王,将这里的情形一五一十的禀报清楚,左千卫一事就交给你负责!” 佳欣王跪地接旨后转身而出,快出门时银川公主突然交代道:“将左爱卿遗体带上……” 夜环眼见着佳欣王大步出去了,看着赫兰铁罕道:“义父,这……” 赫兰铁罕问身边的人道:“可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所有人都摇头。 赫兰铁罕望了望高坐在上面的银川,心里暗道:“这个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在如此仓促之间阵角不乱还有攻有守,当真是我赫兰铁罕的一个对手!不过只要你一天没出肃州,就一天在我手掌之中!” 赫兰铁罕站起身来,大手一挥道:“都撤!” 第五十七回 入蜀 夏侯仪一伙人虽然出了行馆,但要逃出城却是比登天还难,璇玑昏迷不醒,冰璃调息过后好一点了,已经恢复了三分的力道,但讨厌的是伤口不停的流血,冰璃只好用寒霜剑气将整只左臂完全冻住,但每隔一定的时间之后,是必须要解开寒霜之力并催动血液在左臂运行一周的,否则整只左臂在长时间没有血液的情况下恐怕真的会永远的废掉了。 那也就是说,冰璃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自己放血,夏侯仪急得大声的埋怨自己:“夏侯仪,你真是个菜鸟啊!别人跑江湖,你也跟着跑,结果身上连支金创药都没带,真是不死也没用的废物啊!” 冰璃反而笑了笑道:“我这是自作自受,怎么能怨你呢?” “哎,原本还打算暗算赫兰铁罕的,谁知道又连累了你和银川公主……冰璃,我……这许多的日子来,你跟着我真是算倒了大霉了!” 冰璃叹了口气道:“也不是每次都是啊,至少这次就是我的错:我刺杀赫兰铁罕失败了!” 夏侯仪一惊道:“你什么时候去刺杀的?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是很想报仇,但我和以前不同了,我不想拿命去和赫兰铁罕拼了,也不准你拿命去搏!” 冰璃见到夏侯仪如此紧张自己的安危,心里一喜,面上依然平静的道:“我知道啦,不过这次虽然刺杀不成,却有意外的收获:我救到了璇玑妹妹!” 夏侯仪这才和冰璃走到躺在一旁的慕容璇玑身边,那个侍卫连忙的让到一旁,按说璇玑被打晕也该醒了,然而璇玑却依然双目紧闭双手抱胸的昏迷不醒,夏侯仪留意到璇玑脸色似乎太过苍白,伸手一探之下,竟是火烧火燎的烫手,夏侯仪又连忙摸了摸身上,浑身的衣服竟然都是湿透的! “你……”夏侯仪转身要怒斥那个侍卫,却见那个侍卫吓的浑身发抖,夏侯仪心下一转,想到在此落难之时,这种不如意之事也是意料之中的,实在不必要小提大做!夏侯仪也不再责骂那侍卫,只是弯下身去用离火小心的给璇玑烘烤身子。 又有两个侍卫寻来,冰璃远远的就见到,遂飞身而起,抢到两人面前横剑一挡道:“何事?” 如若不是这两人穿着行馆侍卫的服饰,早就成了冰璃剑下亡魂,冰璃突如其来,而且凛冽如刀的剑气显然把两人吓坏了,都傻傻的站着,看着冰璃不说话! 冰璃给了他们机会说话,他们不把握,冰璃也不再问第二遍,手一挥就要将这两人杀掉。 “剑下留情!”更远的地方又来了人,而且是好大的一群,夏侯仪也跑了来,一见那些人就高兴的道:“佳欣小王爷,你怎么也跑了吗?银川公主是否想通了?” “非也,非也,”佳欣王笑着大步而来,“公主深谋远虑,虽居于虎口之下,却是高枕无忧啊!” 夏侯仪疑惑不解,佳欣王一拉他手道:“先上车,我们先出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再慢慢的告诉你公主的计谋!” 夏侯仪大喜,立即抱着璇玑上了车,佳欣王可不是逃出来的,所以带齐了足够的东西,车马、食物、药品、随从、甚至还有一名宫廷御医随车侍侯! 其实这也还是银川公主的主意,因为人越多,夏侯仪才越好混迹其中,从城门口出去时脱险的几率就越大。但佳欣王也是功劳不小,能从银川公主似乎还没讲完的一句“将左爱卿遗体带上……”里面听出这一层玄机来,恐怕除了他们这几代都伏侍皇族的王爷外,很难再有第二之选了! 一行人顺利的出了城,佳欣王责骂一个守门的当差时开小差吃东西,乘势大发虎威将所有门口的西夏铁卫训斥了一番,而后带着着大队车马扬长而去,过后赫兰铁罕查问谁出了城时,守门的如实回报,赫兰铁罕以为佳欣王在行馆受了委屈,找自己的人发发脾气并没有丝毫不妥,倒是一声不吭就出城的话才真有问题!于是也没出城去追。 有了大夫和药,冰璃便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静养,左臂不再发力以免金创爆裂就行,而璇玑却依然很棘手,昏迷不醒则汤药不进,风寒又不是针灸可以医得了的,那御医想尽了办法,最后对夏侯仪和佳欣王道:“这位小姐,先是中毒导致心门被一团污气所阻,清醒的时候已是非不辩,后又为一外力猛击而至长时间晕蹶,气血进一步不畅,偏偏还被水浸而伤寒入骨,如今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唯有开这副方做成汤后全身擦洗,保住这口人气捱着,也不会很长久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夏侯仪看着气若游丝的璇玑,伤心的问道。 “曲老爷子是我祖父时就已名动朝野的御医,现如今皇宫的御医过半是其门生,既然曲老都这样说了,只怕人间的药石是再难有什么作为了!”佳欣王在一旁惋惜的说道。 冰璃在一边独自坐着,突然道:“去蜀山吧!” 夏侯仪,佳欣王还有那御医都从璇玑身上把目光移到她身上来,满脸的不解。 “为何要去蜀山?”夏侯仪见冰璃没有要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遂开口问道。 “人间救不了,那就只有找神仙啦,还不就是去蜀山吗?”冰璃答道,似乎这很合乎逻辑,没什么难懂的,不过去蜀山的另一个原因她却没说,那就是她想弄清楚那个叫怒天的给他说的话,到底蜀山有什么东西和黑玉蛇戒有关。 “蜀山有神仙吗?”夏侯仪惊奇的问道,似乎不敢相信,如果这话不是从一向有一说一的冰璃口里说出来,夏侯仪一定连问都懒得问就认定是一句糊人的鬼话了。 冰璃点了点头,算是肯定。而佳欣王和曲老御医则嬉笑着摇头表示不信。 夏侯仪还是迟疑不决,不过一提到蜀山,夏侯仪倒是想到了封铃笙,“封姐姐说她是蜀山天瑶宫的,而且我亲眼见过封姐姐医治过冰璃,那么这次去蜀山就算找不到封姐姐,也应该能找到和封姐姐一样的会治病的人才是,自己一急,竟忘了这一出了,该打!” “去蜀山!”夏侯仪冲身边的佳欣王大声道,佳欣王迟疑的想说些什么,夏侯仪又补充道:“就算没有神仙,我也知道蜀山有个地方能救活我妹子!” 于是佳欣王命令车队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的直奔蜀山! 第五十八回 风波(上) 路程太远,顺着官道要走数月才能到蜀山,而且还得经过宋朝的边防检查,马匹因为日夜兼程也必须及时的更换,这所有的问题都是钱能解决的,佳欣王带着大把的钱,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但有个问题却是钱解决不了,那就是慕容璇玑可能顶不到走到蜀山就不行了。 夏侯仪最后只好这样:他和冰璃先行入蜀,佳欣王随后赶来,他到蜀山找到人之后再回头来和佳欣王碰面,他和佳欣王详细的约定好路线,大致的推算了时间后,便和冰璃双双单骑而出,望蜀山急驰而去。 这一次夏侯仪算是真的见到中华的风土人情了,但可惜他和冰璃都行色匆匆的,许多的美景都从眼前一晃而过,失之交臂了。夏侯仪和冰璃也依然日夜赶路,座下的马只要一露疲态就立即换掉,如此一连风风火火的赶了几天的路,比预想中要顺利得多,夏侯仪便提议和冰璃好好去一家酒楼吃一顿,一直的这样跑下去又不进补的话,夏侯仪担心自己的身体受不了。 冰璃照旧的馒头加清水,夏侯仪则大鱼大肉的吃,吃得满嘴流油,而且吃相难看之极,说他狼吞虎咽都是褒义的,冰璃向小二要了几块干净的布,坐在旁边时时的帮他擦满是油的嘴和手,夏侯仪吃着可口的菜,望着身边可爱的人,觉得自己真的是不枉此身了! 门口进来一个老头,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篷,背着一个硕大的紫色葫芦,一身的衣服皱巴巴的,二话不说就往夏侯仪面前一坐,顺手拿了根鸡腿大嚼,一边从背后拿出葫芦来喝酒。 冰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将那老头动过的鸡整个儿从夏侯仪面前的菜里踢出去,推到老头跟前去了,夏侯仪着力的将满嘴的菜吞下去后道:“老伯,你这样不问自取似乎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这天地也不是你们的,尔等不也是不请而自来了么?”老头望着夏侯仪道。 “谈天说地似乎太夸张了,我只是说这一桌的菜而已!”夏侯仪笑着道,“我们还要赶路,老伯你随便吃,我让小二加几个菜过来!” 夏侯仪拉着冰璃到柜台结帐,真的给老头点了许多的菜,但却都是没付钱的,夏侯仪也不是傻子,一个疯老头找上门来,自己又没时间和他闹,所以整整他也不算过份,“到时候没钱给,我看你死不死……”夏侯仪偷笑着想,一面拉着冰璃出了门,小二送过马来,夏侯仪和冰璃飞身上马,跑出去没几步路,冰璃一拉马停了下来,而后调转马头又跑回去了。 夏侯仪大惊,但还没来得及问,冰璃已经下了马飞跑着进到刚才的酒店里去了。夏侯仪连忙拉着两匹马,也走到门口往里面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冰璃站在老头的背后,正伸着手要东西,夏侯仪听到冰璃冷冷的道:“拿来!” 老头依然只是喝酒吃菜,对冰璃不理不睬,夏侯仪连忙将马一丢,大步跑进来,因为他知道冰璃可不管什么人多人少,街上还是野外,只要生起气来,一样的会发动剑气取人性命,那样岂非要将这间酒楼都拆了! “冰漓,有话好好说,别动气!“夏侯仪跑到冰璃身边,将冰璃伸去去的手拉回来道。 冰璃这次一反常态,竟连夏侯仪的帐也不买了,一甩手将夏侯仪的手甩掉,并往前又走了一步,伸手将老头放在桌上的酒葫芦一抢道:“拿来!” “老大爷,你究竟拿了她什么?快拿出来吧,一会闹出事来那就真的是后悔莫及了!”夏侯仪见劝不了冰璃,连忙掉头去劝那老头。 老头一伸手将一枚戒指放到桌上,笑着道:“小子你刚才点的菜给钱没?我老叫花子是没钱给的,所以只好找你小娘子借了这么个宝贝来抵债,这小东西应该值这顿酒钱吧!” 冰璃一见到戒指,把手里的酒葫芦往桌上一放,伸手就去抢戒指,不想老头出手比冰璃还快,一伸两手将酒葫芦和戒指全都抢到,而后哈哈笑道:“小娘子这么着急干什么,叫你小官人再给你打一枚不就得了,哈哈……” 冰璃一声不吭,周身剑气一吐,一把冰剑已然握在手里了,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头。 夏侯仪大惊,连忙将冰璃和身抱上,这次的做法很有效果,冰璃怕伤到夏侯仪,连忙将剑气散了轻声道:“你走开,那是你的东西,我一定要帮你拿回来!” 夏侯仪道:“你听我话我就走开,要不我就抱着不放手!” 许多的人都聚集过来看着冰璃和夏侯仪两个,冰璃羞红了脸,急着想夏侯仪放手,又不能来硬的将夏侯仪甩开,只好求饶似的道:“好了,我听你的,你放手啊……” 夏侯仪见冰璃已经没了火气,这才放下心来,放了手转身对老头道:“老大爷,我这就去付酒钱,你把东西还给我们好吗?” 老头满口的酒菜,吃的哈哈大笑,似乎对夏侯仪的提议没有异议。 夏侯仪连忙过去将钱交到柜台上,回来道:“东西拿来!” 老头将一口酒吞下去后道:“什么东西,我没拿你们东西!”转身就出门去了,冰璃飞身抢出,夏侯仪也跟着快步而出,老头身法奇快,竟然已经跑到了街尾,冰璃在后面穷追不舍。 第五十九回 风波(下) 夏侯仪觉得极其不妙,那怪老头似乎是专门冲着自己和冰璃来的,冰璃现在有伤,左臂发不得力,功力起码会影响到三层以上,要是老头将她引到埋伏圈里,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夏侯仪一面想着,一面脚下生风,也是风驰电擎般的跟着冰璃的背影飞跑。 一出了小镇,到无人的野外之后,老头竟然腾云架雾般的飞起来,冰璃也不含糊,御剑而行,也是在半空里飞渡,只是苦了夏侯仪,他只会在树梢上跳跃,不止速度慢得多,而且超级费力!几下就跑得呼呼喘气了。 幸好老头回头看到只有冰璃一个紧追不舍,而夏侯仪在身后极远的地方都快看不见了之后,老头似乎心里奇怪,一收身落到半山腰里,冰璃随后赶到,飞剑一击,老头一闪,冰剑将其身后的一株大树洞穿之后又飞回到冰璃手中,冰璃右手握剑,左手依然往老头面前一摆道:“拿来!” 老头望了望冰璃,又探着头望着后面似乎在等夏侯仪,漫不经心的道:“怎么你那小官人还是这等的废物?这好像不太可能啊?” 冰璃面如寒霜,这老头屡次说她和夏侯仪是夫妻,嬉皮笑脸的惹得她很不高兴,而且拿了她的戒指不还,一抖手飞剑而出,要将这老头毙于剑下。 老头东摇西晃,时不时的拿酒葫芦挡一挡就和冰璃旗鼓相当了,不过老头越是往后打越是一脸的喜悦,似乎在欣赏一副名家的书画一样,颇为赞叹其中的意境深远。 的确是千年一回的奇遇,这人间难得有冰璃这样的剑招,极尽凶戾狂野,每一招都凄厉无比,不考虑华美,不加入感情,甚至不考虑自身安危,一切为了将敌人击杀为目的! 冰璃剑法固然是精彩绝伦,但却伤不到老头分毫,老头身法奇快,而且根本不象是在打架,打架哪有只守不攻的,冰璃连卖几个破绽,老头宁可收招立等也不寻隙进招,冰璃连两败俱伤的机会都没有,这分明就好像是父亲在和女儿切磋剑法武艺,别无其他。 冰璃打的火起,大声的叫了一声来抒发心里的闷气,而后飞剑将四周的树全部砍倒,老头停了身喝口酒道:“小娘子的剑法果然犀利,好剑法啊,我老头真是有眼福啊!” 夏侯仪终于到了,喘得厉害,一到跟前就问冰璃:“拿到了吗?” 冰璃一转身倒到他怀里哭起来,剑气也不见了,杀气也不见了,火气也不见了,只是哭,象受了莫大的委屈。 夏侯仪连忙拍了拍冰璃,冲老头喊道:“你做了什么?”这次夏侯仪火气上来了。 老头一愣,不解的道:“没有啊,我可是没动你小娘子一根头发,倒是你小娘子一剑紧接着一剑象是要我老命一般!” 夏侯仪将冰璃轻轻推开一点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冰璃摇了摇头,依然的哭个不停,夏侯仪冲老头大声道:“我不管你玩什么把戏,总之你把戒指还我,要不我和你没完!” “你们也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面目可憎,倒象是恩恩爱爱的小两口,尤其是你这小娃娃,说你是他真是侮辱了你们尊神,算了,我也不必费心劳力的了,这东西就还给你吧,我老头子是不管这事了!这样的欺负人的勾当我相恒子是做不出的,好了好了…。。快叫你小娘子不要哭了,我投降了好不好,戒指你们拿去,哎呀,我走啦!”自称是相恒子的老头一转身,一点白光一闪,整个人就不见了,只有那枚黑黑的戒指掉在草地上,夏侯仪走过去拣起来,拿到冰璃面前道:“是这个吗?” 冰璃止住哭,点点头恩了一声,夏侯仪将戒指往她手里一放道:“好啦,找到就好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冰璃将戒指收好,又点了点头后和夏侯仪手拉着手往山下走去。 第六十回 拜山 这以后夏侯仪和冰璃再未出什么乱子,很快就顺利的来到蜀山脚下。 夏侯仪找人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天瑶宫的,所以没费什么周章就搞定了天瑶宫的位置,夏侯仪带着冰璃兴冲冲的向山上跑去。 到半山腰里,就见到一座破旧的石门,两旁的石柱子上刻着蝌蚪一样密密麻麻的字,夏侯仪仔细的看了看开头的两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却是老子的道德经。 山上两个道士模样的年轻小子走来,夏侯仪连忙施礼道:“两位师傅,我们想找贵派会医治人的朋友,可否代为引见一下?” 两个道士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夏侯仪,又上上下下的去看冰璃,冰璃落落大方的站着,全然没把这两人放在心上,倒是夏侯仪觉得这两人很没礼貌,遂一跺脚将地上一快石头塌得粉碎,叫道:“你们是哑巴吗?问你们话呢!” “是这两人!”两个道士突然向山上飞跑,一个家伙转身跑出去几步后还不小心说露了嘴,崩出这样一句话来。 夏侯仪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消失在山林里,回头对冰璃道:“这是怎么回事?” 冰璃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并问道:“我们还上吗?” 夏侯仪朝山脚望了望,又朝山顶的方向望了望道:“上,我们依礼而行,怕什么!” 于是两人继续踏着石阶盘旋而上,没走多远,山上一大群白色道袍的人迎下来,犹如山上突然涌出来的白雾。 这些道士飞身而来,而且人人寒着脸,手握长剑,似乎来者不善。 冰璃剑气一吐,冰剑已然握在手中,夏侯仪则双手抱拳冲那为首的道士道:“各位,小生夏侯仪,是贵派封铃笙女侠的好友,此次乃有求而来,并无半点恶意,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封铃笙乃本门叛徒,怎配女侠二字!”那个为首的道士语出惊人,“我们等你二人好多天了,本以为走漏了风声,你们不敢来了,没想到你们真的自投罗网啊!” “这……这从何说起?”夏侯仪不明所以,遂追问了一句。 “废话少说,拿命来!”那个为首的发声喊,几十把剑全部飞斩而来,犹如一阵猛烈的剑雨。 这些道士竟然个个都能飞剑! 在这几十把飞剑的夹击下,纵然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也难逃一死,但在夏侯仪和冰璃眼里,这根本就不值一提,夏侯仪甚至还提醒道:“冰璃,我们过去就算了,手下留情!” 夏侯仪边说边一扬手,一蓬星星点点的似没烧完的木屑被风一吹后的烟火飘飞出去,打在那些剑上嗤嗤作响,而那些斩向他的剑便被都被烧出许多的细孔来,这细小的孔立即便改变了剑破风时候的力道,那些正飞剑的道士那里还能控制的了这四面乱飞的力,惊叫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剑跌落到山谷里去了。 冰璃则更离谱,一扬手将斩向她的剑全接了去,来一把接一把,竟是象抓蝴蝶一样,刹那间将这些剑全接住,而后一声清咤,剑气流转出来,这数十把剑全绕着她规则的飞舞起来,把那些道士吓得往后直退! 夏侯仪又大声的道:“我再说一遍,我们并无半点恶意,我们有人受了伤,需要贵派会医术的朋友帮手!此大恩我夏侯仪一定会报答的!” 那些道士见夏侯仪和冰璃如此厉害,纷纷往山上退去。 第六十一回 入门 为了避免造成屠杀的情景,夏侯仪和冰璃决定不在这大道上走了,绕到旁边的树林里偷偷的潜行。 越往上走,房舍越多,但这些房舍都似乎是一些下等弟子自己搭建的,非常的简陋,像是用来供下山上山的时候歇脚用的,此刻这些房舍周围都聚满了人,全都拔剑在手,闹哄哄的商议着事情,夏侯仪听了听,全是在讨论他和冰璃的,刚才和自己交手的一拨人此刻分散在人群里,将自己和冰璃说得神乎其神,犹如三头六臂的怪物,夏侯仪回头对身后的冰璃笑了笑,而后一拉冰璃,从这些人身边偷渡过去了。 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古刹前,两旁万仞的悬崖如刀砍斧削一样陡峭险峻,中间一条蜿蜒的登山石阶直通到高处的古刹门口,也有一石门突兀的立在悬崖之间,由于年代久远之故,石头已经布满了青色的苔鲜,石门正中的几个大字模糊不清,夏侯仪连读带猜,认定是:卸剑入门。 夏侯仪前后看了看,空无一人,遂拉了冰璃大步的跨过石门,刚要飞身往上面跑,一个声音响起来:卸剑! 声音低沉,但在山谷里回荡着经久不熄,夏侯仪还是不知道声音从何处发来的,转来转去的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只好也气惯丹田大声的道:“小生夏侯仪有事相求,实无半点恶意!” 夏侯仪的话也在山谷里回荡,等其声音渐渐远去了,才见一个人在一旁高耸入云的悬崖边上站起身来,随后那人直接跳了下来,落到可以清晰的见到时,夏侯仪才看到此人足踏宝剑,竟然也能象冰璃一样御剑而行。 “蜀山意难平,在此稽首!”那人收剑落地后,便向夏侯仪和冰璃施礼,夏侯仪一边回礼一边打量这道士:白须白发白道袍,灰色的木冠,背后一把灰木色的宝剑,面色红润,立在这深谷之中飘飘然有神仙之感。 “后辈夏侯仪,前来求医!”夏侯仪连忙说道,“晚辈是贵派封铃笙女侠的朋友……” “你们尽快的走吧,今日的蜀山早已今非昔比,封丫头也……”意难平话没讲完,突然话锋一转道:“天地翻覆,非人力所能阻了,你们没必要上去送死!” “封姐姐回来了吗?”夏侯仪问道,“封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生不如死!”意难平呆了半响后崩出这样一句话来,显然内心里难受之极。 “我要上去看看!”夏侯仪一边说,一边直接就往上面闯。 意难平剑气一闪,一道弧形的光波横着打来,夏侯仪连忙一顿脚停下前冲的身形,那剑气和他擦身而过,在旁边的石壁上砍出一道口,碎石沙土簌簌的滚落个不停。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的送死的!”意难平静静的说道。 “我今天非上去不可!”夏侯仪右手一举,幽蓝离火随心而动,刹那间包裹住全身,而后夏侯仪抬腿又往上面冲。 意难平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竟有如此了得的火咒,被迫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等他剑气聚满全身,奋力的出剑要将夏侯仪挡回去的时候,夏侯仪身旁的冰璃后发先至,那股奇寒迎面扑来,比夏侯仪离火的烁热强了好几倍,意难平挥剑护住门户,往后面暴退不跌,冰璃前冲的力道大的出奇,手里的冰剑成一字形一直压迫在意难平胸前,震断了意难平手里的灰木剑之后直抵其咽喉,意难平退无所退,跌坐在地上,冰璃冷冷的拿剑指着他。 “得罪了!”夏侯仪向地上满脸诧异的意难平抱了抱拳,招呼冰璃往山上如飞而去。 意难平看着两人消失在上山的小道上之后,才爬起身来,“这两人是谁呢?三百年前我的飞凤剑就未遇敌手了,所以我才换了这把灰木剑,师兄当时说我飞凤剑并未功德圆满,还是不要修习灰木剑的好,我当时还不信,如今看来,师兄并没骗我!而这一招就能断我手中宝剑的女子又是谁呢?”意难平看着手里的半截木剑心绪难平。 “不管这两个娃娃是谁,应该都是封丫头命里的救星吧,师兄平生最爱自己的这个女弟子,如今能躲过此劫,也许是师兄在天有灵也说不一定……”意难平将手里的半截木剑一甩,大笑起来:“什么修真成神?什么卸剑飞升?我这就去寻我飞凤剑来,和这两个娃娃一同上山去救我那苦命的封铃笙师侄儿!” 第六十二回 暗流 蜀山天瑶宫里意字辈中唯一的没有封剑的人,是意昆仑,使一把赤阳神火剑,这把赤阳剑从修练成功到如今至少也有七百多年了,除了三十多年前和意难觞,也就是雷刚,呼延赞等人的师傅切磋时被其手中的九仪天尊剑削去一角外,基本上可以说得上是完胜,毁在这赤阳之下的法宝何止千万! 意难觞羽化之后,其大弟子雷刚凭借乾坤六甲的镇山绝技接掌了蜀山,又有尽得师门真传,可以驱动九仪天尊的呼延赞从旁协助,师兄弟齐心协力,蜀山之上还算太平,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如果雷刚或者呼延赞任何一人和这位师叔单挑,几乎都没有赢的可能! 若说有一人可以和意昆仑单打独斗的话,就只有意字辈中的另一人意难平。可惜此人醉心得道成仙,早早的就封了自己的飞凤剑! 意昆仑身为道门中人,却性烈如火,与正派中人切磋除不伤人性命外,其他可怕的事他都做过,而对邪魔外道,则是绝对的赶尽杀绝,所以他在师兄意难觞收留皇浦申的时候,就深夜带剑来见意难觞,道:“此子命绝于天,乃凶戾之星,师兄精通八卦象数,断然不会不知吧?” “我知道,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若以正道教化之,或可救下此子,也是功德无量!”意难觞静静的道。 “正邪不两立,不如现在杀了,虽不是功德无量,但斩妖卫道,多少也有点功劳!”意昆仑边说边飞剑向意难觞身边的婴儿斩去! 意难觞挥袖将如火龙的赤阳卷住,不想反被那剑上的三昧神火烧掉了自己的道袍,意昆仑在这样的情形下,丝毫没有罢手之意,反而咄咄逼人,非至那婴儿于死地不可,意难觞无奈,只好祭起九仪天尊剑,和自己这师弟打了起来。 虽然是深夜,但这样的闹法,还是在一瞬间就惊动了所有的门人,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雷刚和呼延赞双双拔剑而起,大声的喝道:“以下犯上,匹夫安敢尔?” 对面也有人拔剑起身,也同样的大喝道:“谁敢对我们师傅动手,别怪我们不念同门之谊!”雷刚和呼延赞抬眼望去,只见上十个意昆仑的弟子跳起来挡在自己和呼延师弟面前,雷刚大致的看了看,除了有个叫天器的还算有点门道,其他的都不值得一提。 两边的年轻弟子都年轻气胜,眼见着要大打出手,意难觞心急之下发了令当时所有人都惊诧的一剑:天痕! 只一招,便将赤阳神火剑砍缺了一道口,并将意昆仑本人周身的剑气破了去,意难觞向前一大步把意昆仑罩在自己的八卦剑气中,并踏住了他的生门,之后才向自己的两个弟子喝道:“我和你师叔研究剑诀,一时兴起,随便切磋一下,你们两个畜生瞎叫什么?” 雷刚和呼延赞无声的退了去,但两人以后和那意昆仑那边的弟子冲突不断,直到皇浦申长大,又多出个美丽机灵的小师妹封铃笙,才算把那边的人完全的镇住,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了。 由于雷刚为情所困,为了封铃笙竟然要取皇浦申的性命,这突然的致命一击又催发了皇浦申与身俱来一直被正道修身等束缚着的幽煌,在幽煌的反噬下,意难觞勉强的救下了雷刚,自己则被重伤,虽然立时闭关修养,总归还是回天无力,一命归天了。 至此,蜀山已是大危! 等到碧瑶将呼延赞的遗体带回到蜀山大殿之上,意昆仑第一时间搜了呼延赞的身,却没能找到那把让他耿耿于怀的九仪天尊剑,意昆仑连夜派人下山四处搜寻,很快就将封铃笙和皇浦申抓了回来。 意难觞四大弟子,现在已经四去其三,意昆仑心下大喜,他暂时假意将封铃笙和皇浦申安排在昔日的旧所住下,一面飞鸽传书让自己混迹江湖中的弟子查找雷刚的消息,并顺带打探封铃笙和皇浦申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几日,山下的弟子报上信来,雷刚不知所踪,皇浦申的一切事情都如实的写了来,其中最让意昆仑感兴趣的就是夏侯仪和冰璃两人。 于是他当即传下令去:封铃笙和皇浦申行为不当,有失正道风范,可立时逐出师门,而与呼延赞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无法查明,呼延赞身死,其随身携带的镇山之宝九仪天尊剑不翼而飞,所以将封铃笙和皇浦申扣下严加查问,直到查明九仪天尊剑的下落为止!通缉夏侯仪和冰璃! 意昆仑的话合情和理,众人都无话可说,只苦了封铃笙和皇浦申,那昔日被他们欺负了的意昆仑的弟子们,对他们两人百般的折磨凌辱,封铃笙饿得奄奄一息,被锁在漱孽池中,那池里的水冰凉刺骨。皇浦申则被没日没夜的鞭打,原本好不容易起的那一点向善之心又被彻底摧毁,皇浦申暗暗发誓:不要让我活着出去,否则,一定要踏平了蜀山,让这些龟儿子十倍偿还这鞭打之辱! 意难平看不过去,便跑去求情,结果被意昆仑讥笑了一番:你不是一心向道吗?几百年来,竟然还没能看破红尘,远不如一个修行几十年的和尚!干脆不要修道了,去剑谷找你的剑来重出江湖算了! 意难平无话可说,一个人跑到山口胡思乱想,恰好夏侯仪和冰璃进山来,冰璃只一招之间就将其手里的木剑打断,于是意难平心里再没有什么矛盾,转身去寻自己的飞凤剑去了。 第六十三回 怒火 蜀山山势陡峭,云雾翻卷奔腾,天色一近黄昏,山林中便有浓雾涌出,混着山谷绝壁间的云,抬眼望去,变换万千,走在云雾缭绕的山林小溪边,恍惚行走在天上一般。而夏侯仪和冰璃双双在这黄昏的山林里纵身飞跃,离地两三丈高,就更象是云中的神仙了! 天瑶的赤火宫中,天器正来回的踱步,一个满头大汗的道士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头随着走来走去的天器扭来扭去。 天器徘徊了一柱香的时间,抬头看到身旁的师弟,惊醒般的说道:坐,坐,坐。。。 “恩。。。”那个旁边的道士答着,却寸步不移,仍然眼巴巴的看着天器。 “那个女的真的一招就断了平师叔的剑?”天器象是在问旁边的道士,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准确的讲是半招!”旁边那道士声音发颤,一脸害怕的道。 “半招?”天器转过身望着那道士道,“你是不是看走了眼?” “大师兄,看你说的话,师傅派我去监视平师叔,我岂会看走眼,平师叔向那小子发了一剑,那个女子便向平师叔一剑刺来,将平师叔打倒在地上,我等三人离开之后,走过去仔细看过,地上有平师叔半截木剑,而青石之上有两个很深的足迹,尺寸都很小,一定是那女子在即将要刺到平师叔时候突然收剑时所留,大师兄不信看看这个!”那道士从袖子里拿出意难平那半截木剑来。 天器随手接过去看了一眼,丢在一旁的茶几上。 “小阮,速去召集赤火宫中所有弟子来,然后在派人去支会其他几个峰的弟子,都速度到落日峰来。 “好!要摆万剑伏魔阵吗?”那叫小阮的道士兴奋的道。 “不,你我谁能说服得了其他主峰的同门,就我们赤火宫的几百弟子,就算勉强布起伏魔剑阵来,困住平师叔还行,要对付这样厉害的对头,无异于以卵击石!”天器道。 “那。。。。。?” “你只管去,我自有办法,只要拖到师傅出关,就算万年老妖王来了,也照杀不误!”天器催促道。 赤火宫中弟子行动效率极高,几百人群刻间便集合完毕了,天器亲自训话不提。 三个派往其他主峰的人也不辱使命,片刻后,一篑顶中四百多门人从南面而来,由真南子带领,平崖从东面而来,虽然只有西西落落的数十人,但为首的正是山门口被冰璃断剑的意难平,此时意难平身后斜插着的宝剑隔着剑鞘都放出紫色光芒来。金顶上也下来上百人,为首的是雷刚的二弟子小霹雳陈镜舟和呼延赞的唯一传人灭影剑吴天。还有山门以外不断的有寄名弟子成群结队的涌进来,前前后后的在黄昏这短短的时间内开进来数千人。 一前一后都有数千修仙练剑之人,而夹在中间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夏侯仪,一个是冰璃! 天边最后的一丝青云也被黑夜吞没了,蜀山真的黑下来,阵阵山风吹动满山的花草树木乱摇,仿佛到处都躲着鬼。 夏侯仪和冰璃两耳生风,风驰电擎的直往山顶灯火通明处跑,很快就到了赤火宫大殿门口,天器一身青衫,头戴逍遥巾,虽然也是有数百年的年纪,但修为了得,白净的方形脸庞,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一如个刚二十出头的少年。 天器空着两手,望着凌空而至的夏侯仪和冰璃行礼,一边笑道:“稀客,贫道在此恭候多时了!” 两边各站着四个配剑的老道随着天器一起行礼,八只长剑一起拄在地上放出框的一声大响。 “叫我封姐姐出来,你等无需前踞后恭的假惺惺,封姐姐完好无损,则万事皆休,否则,别怪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道观,断了尔等营生的勾当!”夏侯仪心系封铃笙的安危,见到这陪着笑脸的天器便冷冷的喝道。 “封铃笙师妹不在本观中,已经困于漱孽寒冰池达十日之久,贫道不敢对两位少侠狂语,当初决定困囚封师妹的同门,我已经悉数请到这赤火观来,少侠如若真的是对封师妹志在必得,何不进观少坐,喝杯清茶,等人到齐了,再当面讨取!”天器不裨不抗的答道。 夏侯仪满肚子的火气,一时间却不好对这眼前笑吟吟的年轻道士发,要待直接去找那道士口中的漱孽寒冰池,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寻,四下里看了看,几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蜿蜒起伏着飞速往这边来了,想来是年轻道士口里的同门,照此情形来看,这道士似乎讲的都是真话。 “封姐姐几次三番的救过我和冰璃的性命,今日这人我是要定了,倘若封姐姐已经出了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把这蜀山闹个鸡犬不宁!”夏侯仪心念至此,也不进观,也不逃走,一转身在观门前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来,冰璃立在他身侧,静静的看着那飞速靠近的火把。 天器心里暗喜,假意安排两个小童送上两只火把去给夏侯仪和冰璃,夏候仪一挥手示意童子拿回去,尔后顺手往后一挥袖,将身后一大片枯木点燃,观门前的道士尽皆侧目,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篝火也可以烧得这么大! 第六十四回 神鼎 所有人都聚集在夏侯仪燃起的大火堆旁边,最里面一层是夏侯仪,冰璃,意难平,天器,陈镜舟,吴天,真南子,紧靠着他们这层大概有百来号人,全是蜀山里辈分很高的道士,身上的道袍发出清澈的光,而身上的剑则更亮,无疑皆是修炼几欲归真的宝贝!再往后,则穿着五颜六色起来,兵器也繁杂起来,远远的一眼望去,上千数的人高矮不一,高个头和高个头聚在一起,矮子则和矮子扎成一堆,参差斑驳有如蜀山林立的山头。 “我来介绍,这两位是封铃笙的密友,此次前来,意欲兴师问罪,各位同门有何看法?”天器第一个大声叫道。 “问什么罪?本门中人犯了门规,理应严惩!”真南子拈着长须说道,这真南子是蜀山之上的另类,其原本只是蜀山里砍柴的侨夫,机缘巧合遇到了意难殇和道友下棋,这真南子也是个棋迷,在旁边一看就是一整天,棋局进入到收宫阶段,无奈天黑下来,真南子便将自己砍的柴点起火,棋局终于弈完,但真南子的一担柴也烧得精光,于是意难殇问他有何请求,这真南子见两个道人仙风道骨,张口就求长生不老药,其中一个哈哈大笑着遁了去,意难殇却被真南子扯住了袖子,无奈,只好带了这凡夫俗子到蜀山天瑶宫来,传些练气吐呐之术开鼎炼丹之法于他,不想这真南子竟是一个炼丹的奇才,不但尽得意难殇的真传,而且将炼丹之术更上了一层楼,炼出九花玉露可短时间将修仙之人的灵力成倍提升,炼出的时幻沙涂抹全身之后水火不浸,万法难入,变态之极,意难殇见这真南子有如此悟性,便将本门镇山之宝紫木神鼎传了给他,并收了他做自己第一个入室弟子,不想这真南子不知在哪弄到个密法,竟想炼制上古的魔兵邪皇霸剑,相传这邪皇霸剑乃幽界剑魔所化,足以抗衡轩辕黄帝留传下来的九仪天尊剑!当真南子炼出魔剑的雏形时,冲天而起的黑气便被意难殇发觉,意难殇当场毁掉了真南子近十年的心血,并将神龙鼎收了回来,将真南子罚到通天口的一篑顶上面壁去了。 然而真南子并不寂寞,许多吃过他药的道士对他念念不忘,一瓶九花玉露便可体会多修炼一甲子以后的快感,而且真南子在宝剑的修炼方面也有独到的见解,于是许多的蜀山弟子偷偷的和这真南子往来,春去秋来,一篑顶聚集了有千数的蜀山门徒,里面不乏绝顶高手! 真南子虽然受了罚,却对师傅毫无怨言,而且数百年间从未再修炼过魔物,一心指望师傅收自己回大殿,再将神龙鼎传给自己,谁想到意难殇直到死也没原谅他,也没公开将宝鼎给任何人,真南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仰天发了疯似的狂笑不止! “老东西,给黄毛丫头也不给我!”真南子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不知道他凭什么断定神龙鼎落到了封铃笙手里,也许仅仅只是直觉吧!雷刚,呼延赞等三个师兄弟全都以武功威镇蜀山,惟独封铃笙继承了意难殇的医术,老鬼不可能将神鼎带到棺材里,那么最有可能就是给了封铃笙。 所以困囚封铃笙,最开心的就是这个真南子,当第一眼看到封铃笙被押到大殿里受审时,真南子对花容月貌,丰臾妩媚的封铃笙垂涎不已,从那以后直到夏侯仪闯进来的今天,他都被封铃笙高挑白析的玉腿折磨着,一闭眼就见到,搅得他茶不思饭不想,有事没事则自言自语:秀色可餐…… 真南子铁了心了:神龙鼎也要,人也要! 第六十五回 灵元 “放屁,放屁,早已经逐出了师门,还谈什么门规,分明是別有用心!”一个中年道士在人群里摇着头极为不屑的道。 “金顶的!你还是不是蜀山弟子?胳膊肘朝外拐!”一个站在天器身侧的道士大声喝道,正是先前那个和天器说话的叫小阮的家伙。 “阮兴平!”陈镜舟跟着雷刚虽然才不到一百年,但似乎将雷刚的火暴脾气继承了不少,吼的比那个小阮更大声,而且直呼其名,“象你这种藏头露尾的小人才真不配做蜀山弟子呢!” “陈师弟,阮师叔怎么说也是你我的前辈,而且还有平师叔祖在,切莫胡言乱语!”吴天见身旁的陈镜舟象要炸的火药桶一样,连忙加以制止,免得他一股脑将先前商量好的事情全给抖了出来。 呼延赞是金顶上的领袖,身死之后,其遗体竟然被赤火宫强行扣下,虽然意昆仑是师叔祖,但也不能霸道到不让任何人见遗体的地步!赤火宫的理由是要及时通过遗体上的痕迹找出凶手,但蜀山弟子,只要稍微有点修为的都知道,象呼延赞这样级别的剑道高手,一定会有灵力真元,赤火宫这样霸着遗体,难免让人起疑其不是想独吞这绝世的灵元。 而且,又重办了封铃笙和皇浦申这样两个他们名义上的师叔,所以基本上所有金顶上的人都心绪难平,以至于在例行的早课上,一个过百年修为的行字级道人随心发了一剑将两个不好好用功的小道打得吐血,雷刚的大弟子虹龙,二弟子陈镜舟和呼延赞的唯一门人吴天在处理了这个道士之后,聚在一起商议:师傅不知所踪,师叔又已经身死,如果不能拿到呼延师叔的灵元和九仪天尊剑,金顶就会有灭门之祸,我们这些金顶上修道的门人只有两条路,要么归于赤火宫,要么离开蜀山。离开蜀山意味着要闯剑谷,但近千年來,能闯过剑谷的恐怕就只有师祖意难殇一人。 “横竖是死路一条,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找机会杀上赤火宫去抢人!”虹龙大声说道。 “据赤火宫那边的同道讲,封铃笙师叔在江湖上结交的朋友中有两个人,一个叫夏侯仪,一个叫冰璃,两人都非比寻常!”吴天提醒似的说道。 “是有这么两人,在山门口我门有个弟子和他们交过手,连剑也给收了去!”虹龙接着吴天的话道。 “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毕竟,囚禁封铃笙师叔我们也是同意了的,当时只是考虑她可能和师傅的死有关系,没想到赤火宫处心集虑想要处置我们金顶的人!”吴天又接着说道。 外面有童子快步进来,匆匆忙忙的禀报道:“三位大师兄,赤火宫有道友拜见!” 三人面面相觑,难道真的是人不可有私心,正商议如何对付赤火宫,那边就有人杀到了。 三人都快步到大殿上来,一问之下,原来是要助拳之意,虹龙当场答应下来,立即就集合弟子,赤火宫来报信的人一见之下,欣然先行一步回去复命去了。 “兵分两路,我偷到赤火宫后面去找呼延师叔的灵元和宝剑,你们两人在前面见机而行,如果那叫夏侯仪的小子放火,你们不防再助他一把风,把场面搅得越乱越好!”虹龙对两个师弟交代道。 陈镜舟和吴天心领神会,带着大部分人明着往赤火宫开来,虹龙带着个修为过两百年的云字辈高手借着夜色抄近路先半个时晨就摸进了赤火宫,比那个先行一步回去报信的赤火宫门人还早到一步。 天器一心一意戒备着夏侯仪和冰璃,于是虹龙轻易的潜入到赤火宫内,也是合该这金顶上又一个顶级的高手魂断于此! 第六十六回 求证 “吴老弟言之有理,还请平师叔祖主持公道!”天器接着吴天的话道。 意难平从一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冰璃,如果不是许大的年纪,一定会被人认为是色狼之流。 夏侯仪危襟高坐,冰璃卑微的立于其侧,主仆关系一目了然,所以除了意难平以外所有人都盯着夏侯仪,夏侯仪和冰璃虽然身陷重围,却神色自若,夏侯仪依然是满脸的不忿,而冰璃则淡定从容,除了抬头瞟了正死盯着自己的意难平一眼外,冰璃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此刻的意难平与山门前遇到的大不一样,浑身发着夺目的紫色光芒,背后的长剑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出象凤凰鸣叫似的声响,剑身上的紫色毫芒起起落落,有如人的呼吸! 冰璃感觉到,这个老头透出了杀气,而其他诸如天器,真南子,陈镜舟等辈,则惊诧不已,因为他们认识意难平此刻的战斗姿势,也就是说:意难平十分重识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已经将自己上千年的道行集中在了飞凤道袍和飞凤剑上。 意难平身性随和,此刻面露杀机绝对不是因为山门前被冰璃震断了宝剑,而是其在剑谷取飞凤剑之时,一直寂静安祥的剑谷开始燥动不安,飞凤剑从剑谷深处自己就飞到他手中来,原本昔日守卫剑谷的剑精灵,全都忙着镇压许多要冲出剑谷的宝剑,意难平拦住一个从身边过往的剑精灵问道:“怎么回事,先辈们的剑要造反吗?” “不,这些剑全都继承着自己主人的意志,它们之所以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蜀山面临生死存亡,有极为厉害的敌人已经入侵了蜀山!”剑精灵匆忙的答完,飞身去抓剑了。 “莫非是那两个?”意难平心里暗暗想道,“若论功力,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极为厉害,但那两人明明冲着封丫头来的,怎么会成了入侵蜀山了呢?但如果不是他们,又再没有其他敌人了……无论如何,我赶紧过去,倘若真是敌人,倒也痛快!”意难平踏着飞凤剑御剑而行,望赤火宫来。 所以再见到冰璃的时候,意难平便立即摆出战斗姿势,而且别人都以为夏侯仪是主角,只有他知道,真正厉害的是这个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白发少女! “你们此次前来,究竟是为何?”意难平问道。 “本来是来求你门中会医术的人救一个朋友,但如今看来,这已经不可能了,你们抓了我封姐姐,我不管你们凭的什么门规,也不想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我要见到封姐姐,她若自愿受罚,我二人立即下山,否则,我就要带封姐姐去给我朋友治病,你们若是自持人多势众,以强相逼的话,那就试试!”夏侯仪站起来,望着意难平道。 “你以为蜀山是什么地方,你想带谁走就带谁走么?”人群里一个声音高叫道。 “就是,你白痴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东西!”人群里许多人高声的附和着道。 “师叔祖,不用您劳神,就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就行了。”一个老道叫着,带着六个年轻点的道士越众而出,摆了个七擒七纵剑阵将夏侯仪围在正中,却对一旁的冰璃不加理睬。 那老道衣袖一挥,想将冰璃迫开去,冰璃身形一闪,反而从他抬起的胳膊下面钻进到剑阵里,和夏侯仪站在了一起。 夏侯仪终于找到了泻愤的对象,狂笑了两声后,夏侯仪率先动手,七团幽蓝离火分袭周围的七人,又快又狠! “魔焰!”意难平一见到幽蓝离火就惊叫道,“尔等果然是魔,那此地就是你两葬身之处!” 一道霹雳从意难平背后飞起,周身的白光如巨浪向夏侯仪滚滚而来,那围攻的七人恰好被夏侯仪的离火弹开,意难平将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冰璃抬手转身,白发无风自动,一个道士惊叫一声,手里的宝剑被冰璃隔空夺了去,随后那宝剑划着圈直向意难平飞凤剑撞去,以冰璃为中心,一圈象薄雾的气迷漫开去,撞在意难平的白光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冰璃飞出去的剑被飞凤剑震成了碎片,飞凤剑也反震回到意难平手里,意难平见到冰璃强悍的寒霜剑气,一时不敢贸然出剑,只静静的看着,寻找冰璃的破绽。 冰璃的冰剑已经成形,并被高高的祭起在半空里,那冰剑硕大,宛如一面玻璃做成的墙! 第六十七回 镐煌 冰璃和意难平剑气互撞之后,余波四面散开去,将所有的人都推得老远,许大的一个圈子里,就剩下夏侯仪和冰璃以及意难平三人在对抗。 意难平观察了许久,却找不到冰璃剑气里的丝毫破绽,剑气从冰璃右手汩汩而出,在冰璃身边流出一个环形的剑气圈,而后从左手流入到体内,循环往复,所以无懈可击。 冰璃的剑气如幻似纱,气势上远不如意难平皎如明月,若非那如幻似纱的剑气缓缓的流动着,则必然淹没在意难平明亮的剑气里,根本就看不见。 但冰璃身后那硕大的冰剑给她挽回了面子,虽然意难平的飞凤剑流光溢彩,而且时不时的凤鸣更让人觉得此剑奇异通灵,然而都不如需要仰望才可得见全貌的巨形冰剑来得震撼,在这巨形冰剑面前,不要说飞凤剑,就连意难平本人,也是“对此欲倒东南倾”。 夏侯仪站在冰璃身旁一脸的奇怪,因为他不管怎么运功,就是聚不起离火来,而且身上越来越冷,头发上结满了雾水。 夏侯仪跳出了冰璃的剑气圈,因为他受不了那凌厉的寒霜剑气! 没有了冰璃的保护,立即就有数十把长剑向他飞斩而来,夏侯仪连忙用离火对抗,仓促间很是吃力。 天器第一个看出来,原来这小子是个菜鸟,可能功力还不及他身边那女子的十分之一!于是,天器一挥手,一柄长剑从天而降,直向夏侯仪刺去。 此时夏侯仪正忙着应付身边那七个道士摆好的七擒七纵剑阵,对从天而降的天器丝毫不觉。 冰璃眼睛盯着意难平,心思却放在夏侯仪身上,天器一动手,冰璃便立即应招,冰剑将半空里天器的那把剑撞飞,同时右手成爪,直向天器头顶天灵大穴抓来。 冰璃一动,意难平也立即应招,飞凤剑如下山猛虎,呼啸着往夏侯仪打去,而自己则抢身突进,挥掌去接冰璃的杀招。 天器和夏侯仪都是大惊失色,一个将身边同门的剑往冰璃身上乱丢,一个连连举手,左右开弓拼命发幽蓝离火,那刺向冰璃的剑被冰璃剑气一带,反而都向天器刺去,而夏侯仪的火对飞凤剑来说,就象尘埃对飞行的子弹一样,起不到丝毫阻挡作用! 夏侯仪绝望了,将离火聚集在右手上,朝已经攻到的飞凤剑一拳打去…… 天器发出一声哀嚎,而后意难平也无奈的长吟,其他人则全都呆住了,迅如闪电,举手夺命的冰璃要杀掉天器了,谁也没办法救得下了! 然而冰璃突然失重般的直往地上掉去,那原本飞斩向天器的剑也变的疲软下来,被天器的护身真元推了开去。意难平从冰璃头顶飞身而过,一把抱起天器往后狂退了十步之多。 一团漆黑的气从冰璃左手脱体而出,而后一闪,出现在夏侯仪身前,那飞凤剑刺在这黑气上,发出一声凤鸣,但声音凄凉,竟象是哀鸣一般,而那黑气则渐渐化成人形,有手有脚,耳鼻俱全,正一口一口将飞凤剑吃下肚去。 夏侯仪见到不远处的冰璃倒在地上,象受了很重的伤,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双手一抱之下,只觉得冰璃周身已不象以前那样寒冷,而是如普通女孩一样温暖柔软,冰璃象是一丝力气也没有,柔弱的靠在夏侯仪胸前。 “镐煌,不要贪嘴,速速归位!”冰璃向那黑气叫道。 那黑气便又化成一团,一闪到冰璃身边,又从左手钻了进去,冰璃痛苦的呻吟不止,犹如女人生孩子一样! 第六十八回 昆仑 两道凌厉的气从赤火宫直向夏侯仪和冰璃飞去,冰璃依然痛苦不堪,丝毫剑气也发不出,夏侯仪望着两团飞来的气大喝一声,聚集全身之力发出一记猛烈的焚焰,而后便抱紧了冰璃一动不动,如果焚焰顶不住来袭之敌,就和冰璃死在一起吧。 焚焰之火慢慢消散开去,只见地上两具烧成了黑色的尸体,夏侯仪心里一喜,暗自庆幸,冰璃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陈镜周和吴天慢慢的走到尸体边,突然两人都发了疯似的朝夏侯仪猛冲过来,陈镜舟边跑边喝道:“小贼,纳命来!” 吴天也叫道:“小魔头,好毒的手段!” 其他许多金顶上的人已经伏在尸体边大哭起来,一些人边哭边叫着:大师兄…… 冰璃剑气一震,将两人弹了回去,吴天稍弱,被震得吐血!陈镜舟也被震得全身发麻,一时动弹不得。 夏侯仪见到两人飞身攻来,那份功力绝对可以抗衡自己的焚焰之火,那他们的大师兄何以会死在自己的焚焰之下?心里奇怪,夏侯仪便举步朝尸体走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冰璃也随着他上去,那许多的蜀山剑客纷纷往后退去,连意难平也往后退了老远,他的飞凤剑被冰璃身上莫名奇妙的怪物吃了,他自认此刻已经不是冰璃一剑之敌。 夏侯仪将虹龙的尸体翻来翻去的看,觉得很是蹊跷,随手将腰间的匕首拿出来,做势要将尸体解剖开来。 许多金顶上的门人一见之下,怒吼道:欺人太甚,跟他拼了! 好几十人飞剑冲了上来,夏侯仪和冰璃只得应战,冰璃飞剑连杀了三个围攻她的剑手,冰剑一闪,直往人堆里刺来,冰璃不想拖拖拉拉的,催动了剑气要大开杀戒了。 夏侯仪也红了眼,事是自己惹的,本就想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于是也和冰璃一样,催动离火疯狂杀戮。 意难平,真南子,天器三个连手也挡不住冰璃,意难平一面苦战,一面大声喊道:都撤到观里去! 于是人群都往门口挤,夏侯仪一把离火烧来,死伤一片。顷刻间,数千的蜀山门人被打得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最后,该撤到观里去的撤到观里去了,其他撤不进去的四散着跑掉了,观门外只剩了夏侯仪冰璃两人和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夏侯仪杀红了眼,直往观门内闯进去。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突然观内有人高声念道,而后白光闪过,将夏侯仪震得倒在地上。冰璃连忙过去护住。 一个老道抱着把如赤火一样的大剑走了出来,身后一大群道士跟着,老道见到外面许多的尸体后怒道:“魔头,好下得手啊!” 夏侯仪道:“今天这样的结果,你们也有责任,我并非存心上来杀人!” “意难平,你既然在这,为何让这两人乱杀我门中徒子徒孙?”老道转头对身后的意难平喝道。 “师兄,小弟学艺不精,力不从心!”意难平低着头答道。“连苦修六百多年的飞凤剑也被毁了!” “哦?这两个娃娃当真有如此本领?”老道意昆仑盯着夏侯仪和冰璃道。 冰璃突然飞起一剑,直向这意昆仑攻来,冰剑飞到意昆仑身边时,竟被其周身炽热的剑气化成了水。 冰璃吃惊的呆了一呆,一伸手将夏侯仪身后的紫金剑拿了过去,并对夏侯仪小声道:“你走开些,我要引幻剑出来!” 夏侯仪没听懂冰璃的意思,呆呆的没动,冰璃又补充道:“你去救封姐姐,我挡着!” 夏侯仪这次懂了,连忙转身去寻漱孽寒冰池去了。 第六十九回 幻剑 夏侯仪随便抓了个四散逃命的道士,便打听出漱孽池的所在。 阮兴平早夏侯仪一步来到漱孽池,望着被锁在池水中的封铃笙道:“师姐,你就将神龙鼎给我吧,如果你给我,我就帮你和皇浦师兄离开蜀山!” 封铃笙微微睁开眼,鄙夷的看了阮兴平一眼,慢慢的往池塘另一面遊去。 阮兴平大怒,伸手拔出剑来,另一只手抓住池塘边的锁链用力的一拉,便将池塘另一边的封铃笙给硬拉了回来,巨痛之下,封铃笙大声的呻吟起来,睁大了眼瞪着阮兴平。 “婊子!现在有力气看老子了,你他妈的快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今天就给你了帐!”阮兴平一手将封铃笙头发抓住,用力的将头按在池边。 外面,夏侯仪已经赶到,立即和守卫交手,这些守卫没在大殿门口见识到夏侯仪的厉害,打得颇为勇敢,加之熟悉地形,一时倒也还能接夏侯仪几招,没有一触即溃。 等到阮兴平见到一蓬火将原本用来进出的洞口炸得大了一倍时,举剑便向身边毫无还手之力的封铃笙下毒手,剑刺到一半时,夏侯仪离火的巨大冲击波刚好打到,阮兴平整个人被打的一歪,剑也刺歪了,加之封铃笙又津泡在水里,这一剑竟然连封铃笙一点皮都没碰到。 阮兴平穷凶极恶的又是一剑飞来,夏侯仪一团火将一条锁着封铃笙的铁链打断,封铃笙随即侧身一躲,阮兴平的一剑又落了空,见到夏侯仪越来越近了,阮兴平连剑也不要,转身从一个洞口仓皇的跑掉了。 “封姐姐!”夏侯仪连忙将封铃笙抱起来。 “快去神龙岭,救三师兄!”封铃笙虚弱之极,见到夏侯仪的第一句话还是救皇浦申。 冰璃那边此刻也是战得惊天动地,冰璃的力量已经完全的苏醒,封存在体内的幻剑元神依托实体紫金剑现出幻剑可怕的形来。 在天地初开的上古,镐煌与罗喉争夺幽界统治王权,镐煌战败,被罗喉神封在镐煌自己的幻剑里,然后又将幻剑封在冰璃的身体里,由于幻剑威力太大,如若没有实体的宝剑做饵,一旦唤出幻剑来,极易将御剑者反噬,而如果做饵的宝剑不够灵气,同样有被幻剑吞噬的危险,要知道,不论是幻剑还是镐煌,都吃剑成癖! 幻剑的真形实体掌握在幽神手里,幻剑的魔力元神封存在冰璃体内,要引幻剑元神,就要依靠好剑或则冰璃的血! 此刻冰璃手中的紫金剑恰好能引出幻剑来。只见冰璃手中的剑亮的刺眼,不停的向空中喷射剑气,整个山头都被蘑菇一样的剑气盖起来,而且抖动不已。 许多道士被震的东倒西歪,意昆仑大喝着猛一跺脚,一面赤红的八卦剑气激荡开去,将身后的大殿完全罩住,不论其他地方如何随着冰璃的剑气抖动,八卦里的方寸之地却是四平八稳的纹丝不动。 而后,冰璃和意昆仑一齐飞剑互拼,很快达到流光速度,双双进入到战阵里去了。 意难平和众人都看不见冰璃和意昆仑的身形,只见半空里一下一下似打雷一般的大响和刺眼的闪电。 意难平心里暗暗奇怪:意昆仑师兄短短的时间,为何修为进步如此神速,已经能出八卦剑气,那最少也有了意难殇大师兄的修为水准!这怎么可能?莫非…… 意难平匆匆忙忙的往赤火宫里面跑进去…… 随后又去外面找到虹龙的尸体,仔细的检查…… 随后,原本就被冰璃重伤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意难平面色沉重的跌坐在地上。 第七十回 新秀 里面呼延赞的尸首灵元尽散,显然已经被人移花接木的吸了去,那最有可能就是意昆仑师兄所为,历来这个师兄就太热衷功力的提升,几乎到走火入魔的地步,还好每次都被意难殇大师兄制止了,这次面对呼延赞师侄的强大灵元,意昆仑终于没抵制住诱惑,做出了吸收灵元的蠢事来,可能在吸灵元的时候,被虹龙发现,竟然又将虹龙一掌打死,还意图造成虹龙是被夏侯仪所杀的假象,难怪夏侯仪在虹龙尸体旁看了又看,还想解剖尸体呢,原来事情果如夏侯仪怀疑的那样:虹龙早已被人震裂了五脏六府,在中焚焰之火以前已经死去多时了。 意昆仑强吸师侄灵元,又掌杀徒孙,这不是说明其已经入魔了吗?原本意昆仑剑术修为就已登峰造极,现在又吸收了呼延师侄的灵元,恐怕蜀山之上已经难有人是其敌手了! 无论这两个魔头谁赢谁输,蜀山都在劫难逃了!意难平心念至此,抢过一个徒孙手里的剑道:“所有人都把剑留下,下山逃命去吧!” 众人莫名其妙,真南子第一个问道:“十一师叔,七师叔和女魔头还未分出胜负,怎么就说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 “有些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如果我说你们七师叔祖已经入魔,你们信吗?”意难平大声的问道。 “十一师叔,您怎么开这种玩笑!”天器说道,“不是看在您刚刚救过我的份上,我就要赶您离开赤火宫了。” “罢了,相信我的人就跟我走,不相信的尽管留下!”意难平将手里的剑折断,随手丢在地上,推开人群往外面去了。 平崖的上十个道士率先跟上,随后,断断续续的,有上百人跟着去了,真南子急掠而起,一挥剑挡在还未走多远的意难平身前道:“十一师叔,您这样做,恐怕不妥,还是禀告七师叔再决定吧!” 天器和陈镜舟也带着帮众围了上来,天器极不客气的道:“蜀山从开派那天起,就一直有魔道入侵之事,不过,象师叔这样公然扇动门人叛变的,恐怕还是第一次吧!” 陈镜舟也对几个跟着要离开蜀山的金顶上的门人喝道:“都给我回来!“ 于是,跟着意难平的又只剩下平崖上的十多个人了。意难平笑了笑,举步要走,真南子又道:“叛逃蜀山,先得过我这关!” 在以前,真南子绝对没胆子挑战师傅一辈的意难平,但此时意难平的飞凤剑已失,在和冰璃混战的时候,又被冰璃震成重伤,真南子是有野心的人,蜀山之上的老一辈死得越多,就对他称霸蜀山越有利,于是,他便抓住这个机会,向意难平公开发难。 意难平带来的人立即挺剑将意难平护住,意难平看着自己的这些嫡系徒孙,实在不忍心这些孩子再死于乱剑之下,遂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回平崖,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 没有人愿意离开,依旧围在意难平身边,真南子向天器抛了个询问的眼色,天器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一篑顶开始围杀平崖上的同门。 敌众我寡,很快平崖这边就死的只剩下意难平一人,陈镜舟见到围杀师祖,总感觉有点大逆不道,便对一旁的天器道:“师叔,这样不行啊!” “扇动门人叛变,其罪可诛!这是门规里写了的,再说,真南子师兄人多势众,你我也拦不住他!”天器似乎很无奈的道。 陈镜舟本就是无谋之辈,想来想去,只是心里觉得不妥,却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想到因重伤躺在大殿里的吴天,连忙跑进去,想问问他是否有主意。 一个白衫的少年飞身而来,后面一团人亦步亦趋的跟着,真南子将意难平逼到死角,一剑猛刺,要取自己这师叔的性命。 那少年来势奇快,一伸手将已然抵在意难平喉间的剑给抓住,真南子的剑术虽然不如其医术了得,但也有上百年的功力,其剑上的剑气足可以穿金碎石,但来人抓住其剑尖之后,随手一扯,便将其剑给夺了去,天器一惊之下,暗暗聚集全身功力,一脚将地上的一颗石子踢飞出去,直往少年背后大穴打,真南子见自己宝剑被夺,也当即一扬手,一团蓝色的粉末飘飞出去,将少年和意难平裹住。 少年周身劲气一闪,全身泛出金黄色的光,张口将那蓝色的粉末全部吃下肚去,对那呼啸而来的石子不避不闪,任其打在自己的背后大穴上。石子打中后如同打在铜钟上发出铛的脆响,那少年却是丝毫无损。 真南子和天器大惊,二人联手夹击,居然被少年轻易的化解,而对方用的什么武功自己都不知道。 恰好陈镜舟扶着重伤的吴天出来,远远的见到后惊喜的喊道:“师傅!” 天器和真南子更是心惊,他们知道眼前这少年绝对不是雷刚,之所以让陈镜舟误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少年刚才使用的武功是蜀山的镇山绝学:乾坤六甲! 正是乾坤六甲,少年正是陈寒星,那跟着他的一团人,抬着一个昏迷的美丽少女,正是夏侯仪托付给佳欣王照顾的慕容璇矶。 第七十一回 联盟 陈寒星将一面青木令牌高举过顶,大声喝道:“蜀山所有弟子听令!” 许多寻常弟子见到陈寒星手里的掌门令牌,又摄于陈寒星大喝里面包含的绝顶功力,都不由自主的跪拜了下去,陈镜舟虽然有点诧异,但还是在微微一愣之后,和吴天双双拜伏。整个山头,就只有天器,意难平和真南子三个蜀山中人没有参拜。 天器走到陈寒星跟前,仔细打量着陈寒星道:“你这令牌从何而来?” “我这身武功从何而来,我这令牌就从何而来!”陈寒星冷冷的道,“现在你看到令牌是货真价实了,你立而不拜,莫非你要叛离蜀山?” 天器和真南子同时吃了一惊,连忙拜倒在地上齐声道:“不敢!” 意难平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蜀山门规,对徒孙辈掌门,师祖不必行跪拜礼。 “师叔祖!”陈寒星将令牌放入怀里,恭敬的朝意难平行礼道。 “恩,雷贤侄现在何处?”意难平问道。 “师傅遭人暗算,已经仙去,临死前特意交代徒儿回山主持大局!”陈寒星悲声答道。 “啊……”陈镜舟和吴天听到陈寒星的话后吃惊的叫了起来。 “雷贤侄有没交代具体怎么办?”意难平又问道。 “虽然师傅没有明说,但师傅已经将几百年的功力全部传了给我,我和师傅早已经心意相通,我一定会按师傅的意思管理蜀山的一切事务!”陈寒星岸然答道,透出一股男子汉的英气。 所有的蜀山门人无不暗暗点头称赞,唯独天器和真南子满肚子主意,低着头努力的想着对策。 “都起来吧!”陈寒星一挥手道,“速速让本门封铃笙来!” “封师叔被锁在漱孽池里,被折磨的不象样子了!”陈镜舟见到师傅后继有人,告状似的禀告道。 “谁的主意?”陈寒星怒道。 “我师傅的主意!”天器没好气的道,“难道不行吗?” “昆仑师叔祖在哪?我正好要去拜见他老人家呢!”陈寒星静静的道,似乎雷刚除了将一身的武学传给他以外,还告诉了他许多和蜀山有关的事。 意昆仑和冰璃恶斗了几百招以后,双方都占不到便宜,于是一起退出战阵来少歇,陈寒星一说意昆仑,意昆仑马上就现身了,恰好站在陈寒星身侧,冰璃则站在对面。 “师傅!”天器高叫道,后面一大帮人叫着师祖。 “冰璃!”陈寒星惊叫道。 “璇矶!”冰璃见慕容璇矶落在这群道士手里,也惊叫一声,而后飞身就抢。 意昆仑见冰璃身动,提气欲起,不想身边有人比他更快,抢先一步向冰璃扑去。意昆仑一惊,向天器问道:“这是谁?” 天器如实回答,意昆仑奇道:“有这等事!” 那边陈寒星已经和冰璃对拆了十来招,势均力敌,双方都忌讳中间的慕容璇矶,都不敢出重手力拼。 “闪开!”冰璃气的大叫道,一抬手将幻剑运转起来。 “夏侯仪呢?“陈寒星双臂一震,乾坤六甲第三式罗汉金身随心而动,硬挡冰璃幻剑的煞气。 抬慕容璇矶的人全跑掉了,璇矶连同轿子一下掉在地上,陈寒星和冰璃谁也不敢弯腰去抱,而周围其他的蜀山门人早就让的远远的。 远处三个人跑来,两个似乎身上有伤,一个左右遮掩,慢慢的跑过来。 陈寒星和冰璃一见之下,不约而同的将功力散了去,三人越走越近,所有人都看到是夏侯仪,封铃笙和皇浦申。 “阿仪!”陈寒星远远的喊道。 “阿星,你怎么来了!”夏侯仪惊喜的一面说一面纵身跃到陈寒星身边。 冰璃弯下腰去将璇矶抱了起来,陈寒星见到夏侯仪,心里踏实了,也不再阻拦。 意昆仑暗叫不妙,原本见到白头发的魔女和那雷刚的徒弟打斗,意昆仑还想着坐收渔利,现在看来,这几个年轻的小子根本就认识,而且似乎关系很微妙,那个叫夏侯仪的小子武功虽然普通,但没想到却是令这伙年轻人团结在一起的核心人物,照此看来,只要杀了这叫夏侯仪的小子,他们一定土崩瓦解,各自为阵,到时候事情就好办了。 “璇矶怎么在你手里?本来保护璇矶的那帮人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夏侯仪问陈寒星。 “没有,我岂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而且你那群朋友武功的确很烂,毋须杀他们就能把璇矶抢过来。”陈寒星笑着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我朋友?”夏侯仪也笑着道。 陈寒星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快玉来,这快玉是夏侯仪很小的时候,一个道士送给他,说是可以保平安,夏侯仪从小戴着,觉得这玉一直冰凉如水,尤其在炎热的夏季,更让人通体舒态,夏侯仪当时见璇矶高烧不退,于是偷偷将这块玉放在璇矶身上,没想到除了救璇矶的命以外,还救了佳欣王等一伙朋友。 “还说不滥杀无辜,原来知道了这些人是我朋友!”夏侯仪将那块玉拿回去收好,小声嘀咕着道。 “嘀咕什么呢,我本就不会杀他们,只不过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会让他们吃些苦头罢了!”陈寒星边说边向封铃笙那边去了,因为封铃笙已经开始给璇矶诊脉。 意昆仑双眉紧锁,对方一个剑法如神,一个会天下第一绝学乾坤六甲,现在又多了个医术精湛无比的封铃笙,还不知道那个昏迷的姑娘又是什么来头,这几个年轻娃娃一起组成了一个联盟! “必须要杀夏侯仪,此人不死,这个联盟天下无敌!”意昆仑暗暗下定决心。 第七十二回 幽壤 “封姐姐,璇矶没大碍吧?”陈寒星问道。 “怎么成这样子的?”封铃笙严肃的问道,似乎情况很是严重。 “璇矶落到西夏铁卫手里,被一种奇怪的药迷失了心智,然后被冰璃救出来,又在逃亡的时候染上风寒,水米难进,这样的情形快有二十来天了!”夏侯仪冲着封铃笙答道。 “是啊,就是这样的,能救的,是不是?”陈寒星着急的望着封铃笙道。 封铃笙从身上取出一个皮制的荷包来,又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捏碎之后敷在璇矶的后颈上,那红色的粉末一受热,立即便成冰屑一般的纯白,璇矶如梦呓般的诒呀不已,呼吸也急促起来。 “冰璃妹妹,做点冰来用一下!”封铃笙对一旁的冰璃道。 冰璃立即从空气中凝结出冰来,却不是平时的冰剑模样,而是如馒头一样的冰块。 封领笙一手拿过去,用手帕包住后抵在璇矶的手心里,缓缓的摧动内力将寒气打入到璇矶体内,片刻后,璇矶苍白的脸便现出血色来,看得夏侯仪和陈寒星大喜。 “阿星,你让冰璃教下你吧!”夏侯仪笑着拐了下旁边的陈寒星道。 “教我什么?”陈寒星奇怪的道。 “做冰块啊!以后璇矶再病了,或则天热了想吃冰冻的瓜果,你用得上哦!”夏侯仪一本正经的道。 陈寒星想了想,抬眼望了望身边的冰璃。 冰璃见陈寒星真有要请教她的意思,连忙躲到封铃笙背后去了,夏侯仪呵呵的笑起来,陈寒星打了夏侯仪一拳道:“馊主意!” 封铃笙长出了一口气,躺着的慕容璇矶终于幽幽的睁开了眼,奇怪的看着头顶四个凑在一起看她的人。随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陈寒星连忙抓住她的手叫道:“璇矶,是我啊,大猩猩啊!你怎么了?” 夏侯仪也关切的道:“璇矶,你看看我,你不是挺喜欢和夏侯大哥玩的吗?” 璇矶一把甩掉陈寒星,两手擦着眼大哭不止,一面妈妈呀,爸爸呀的叫个不停。 封铃笙一把搂住慕容璇矶,象哄小孩似的道:“宝宝别哭,妈妈在这,别哭……”封铃笙轻轻的拍着璇矶,一面轻轻的摇,象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封铃笙生过小孩,这些动作对她来说就象走路一样自然,但其他人全都大吃一惊,陈寒星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怎么会这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中了幽壤!”一直远远看着的真南子突然开口道,一面大步的走过来。 所有人都看着真南子,都等着他告诉幽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可能!人间哪来的幽壤?”一直默默的站在封铃笙旁边的皇浦申突然也开口道。 “三师哥,幽壤到底是什么东西?”封铃笙问道。 “幽壤,顾名思意,就是幽界的土,我很久以前用这东西来锻炼过宝剑,不管原本宝剑的真元如何强大,也不管宝剑和原本的主人如何的通灵,只要用幽壤一洗,宝剑立即便返璞归真,失去一切记忆,但于本身的材质丝毫无损,依然是断玉切金的上好材料。这样,锻炼起来就容易多了。我看这女娃娃,多半是被幽壤洗了脑!”真南子边说边走,一通话讲完,已经走到夏侯仪等人的身边来。 “那怎么办?你有没办法解救?”陈寒星急道。 “我既然拿这东西来练剑,当然知道怎么控制了,只不过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即救这小姑娘!”真南子走到夏侯仪跟前,望着夏侯仪。 “什么条件?”夏侯仪道。 真南子走的更近了些道:“你的命!”话音未落,剑光已起,将毫无防备的夏侯仪卷在白灿灿的光圈里,远处的蜀山门人,在意昆仑的带领下,也都在顷刻间全力出剑,意昆仑用赤火剑裹住冰璃,天器挺剑攻击陈寒星,其他的三五成群,或攻击封领笙和璇矶一伙,或攻击其它未动的蜀山门人。 在夏侯仪等人给慕容璇矶治病的这段时间里,意昆仑已经精心的组织了一场攻击,而攻击的目的就是要击毙夏侯仪! 所以,等冰璃,陈寒星,意难平,陈镜舟等人全都努力防守,准备顶住敌人突然的一击后全力反击时,几乎所有的敌人都变招了,万剑齐飞,全向夏侯仪刺来! 第七十三回 断肠 夏侯仪只觉得眼前全是明晃晃的铁片,密集的剑滚动着,汇集在一起,就象洪水! 夏侯仪将幽蓝离火提到极限,包裹住身体,双手交叉抱护在鼻梁与颈项之间,而后,感觉一股持续的巨大冲力撞到身上,将自己撞的往后面直退,而且浑身巨痛! 冰璃离夏侯仪十五步,而冰璃的剑气能影响到离她五步远的地方,也就是说冰璃只需要踏进十步就能救到夏侯仪。陈寒星离夏侯仪更近,只有五步距离,可惜眨眼之间就和夏侯仪拉开了近二十步的距离,因为当飞剑袭来,夏侯仪立即被撞的倒飞而出,陈寒星却屹立如山,那飞剑洪流的余波根本奈何不了他。一动一静,距离立即被拉开了。 所有的人都明白这股飞剑的洪流是要杀死夏侯仪,陈寒星大吼着运起六甲望着被洪流裹着乱跑的那点幽蓝离火冲去,陈寒星走的是能最快靠近夏侯仪的曲线,夏侯仪身不由己的乱动,陈寒星则时刻调整着自己行动的轨迹,饶是六甲以强劲闻名天下,但逆着这股飞剑的洪流,又要不断的调整发力角度,竟很快就疲软下来,陈寒星只好扎上马步再运行一周天六甲来获得新力,这样一来,他和夏侯仪之间的距离竟被拉的越来越远了。 冰璃则一改以往以力量硬抗的风格,将剑气贴身薄薄的运转,就象裹着一层薄薄的冰,而后顺着那飞剑的流向走,看似走了很大的一个弧线才能接近夏侯仪,但一来冰璃的剑气造就的冰很是润滑,二来冰璃的轨迹完全不会受到飞剑的阻力,所以冰璃越飞越快,眨眼间将和夏侯仪之间的直线距离拉到了六步! 只差一步,冰璃便可以用自己的剑气将夏侯仪裹住后强行拉到自己身边来。到时候就算再多的剑攻来,也丝毫不惧。 但飞剑洪流中突然生出一股斜向的力来,也就是说这有一个人知道了冰璃的想法,放弃了刺杀夏候仪,转而用飞剑将冰璃朝另外的方向打。这把飞剑的力道非常强大,将冰璃顽强阻击在离救夏侯仪一步远的地方。 接连不断的撞击已经将夏侯仪震的开始吐血,夏侯仪体内真气已经零乱,护身离火也不再致密,有几把剑从离火薄弱处刺到夏侯仪身上,夏侯仪本能的发出几声惨叫。 冰璃心急如焚,望着近在眼前的夏侯仪受苦,自己却冲不上去,冰璃娇吒一声,又欲将镐惶脱体而出,去救既是主人同时也是自己恋人的夏侯仪,而镐惶离体后,自己身处这飞剑洪流之中,即刻就会被万剑分身! “我就是立于你的身侧,将所有敌人悉数灭于幻剑之下!”冰璃轻轻的说着,也不管夏候仪听到没有,冰璃将剑气收了,镐惶即将被放出来…… “不要!”一个人大喝道,随后一条黑影扑到一团赤火上,随后黑影被赤火弹开,一条如火龙的气将黑影洞穿来。 而冰璃则突然感觉阻挡自己的那股剑气不见了,冰璃立即吐气开声,一下突进到夏侯仪身边,紫金剑化万道金光,将所有靠近的飞剑切成一片片的废铁。 夏侯仪吁出口气,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陈寒星也上去了,和那个象一团烈火一样的意昆仑交上了火,大力的冲撞将整个山头都震得颤抖。 “三师哥……”封玲笙哭起来,肝肠寸断的哭起来。 冰璃那段痴情的话,夏侯仪没听到,皇浦申却听到了,而且听出了冰璃是在告别,于是他大声的喊冰璃不要,并豁出命去打了意昆仑一掌,其实他武功全失,根本威胁不到意昆仑,意昆仑一反击,便一剑刺穿了他的胸,不过意昆仑反击皇浦申也给了冰璃一个机会,让冰璃顺利冲到夏侯仪身边。 皇浦申胸前被赤焰剑焚烧了许大的一个口,连封铃笙这样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行家也无计可施,只能抱着自己的老公痛哭起来。 更多精彩,即将奉献。。。。。。(黄一) 第七十四回 盟主 意昆仑被寒星缠住以后,其他蜀山门人没一个敢对冰璃动手,夏侯仪和冰璃见封铃笙哭的似乎要气绝,连忙跑过去看个究竟。 皇浦申一面咳嗽一面呛血,摸着封铃笙的脸一脸的不舍。见到夏侯仪和冰璃后,皇浦申努力的冲夏侯仪道:“千年前……我也是这样中剑而死……转世后……一半成了你,一半成了我。” 夏侯仪蹲下来按着皇浦申的伤口道:“你不要讲话,保住真气,我们也许能找到办法救你!” 皇浦申闭上眼摇了摇头,略微喘息了一下又道:“冰璃认可了你,我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你找回黑玉蛇戒……找回了力量……不要忘记…。。千年之约!” 一阵抽搐后,皇浦申就此死了去,封铃笙望着皇浦申的脸呆了一小会,然后往后一倒,昏死过去。冰璃也蹲了下来,仔细的看皇浦申的脸,许久后,对一旁的夏侯仪道:“他说的是真的!”一面从怀里拿出黑玉蛇戒递给夏侯仪。 夏侯仪将戒接过去,呆呆的看着这古怪的戒指发愣,冰璃又道:“这把剑……送我吧!” 其实夏侯仪此刻满脑子都是为封姐姐和皇浦申这对苦命的鸳鸯难过,至于皇浦申所言,他早在神阙宫斋女那就知道,虽然皇浦申说和他是一个魂魄转生的有点让他意外,但这点小意外怎么敌得过生离死别的悲伤?况且,皇浦申还是为了救他才被杀死的。 夏侯仪突然将冰璃重重的揽入怀里,由于力气太大,而且他和冰璃又都蹲着,这一抱竟然将冰璃掀翻在地上,夏侯仪压在冰璃身上道:“你不会离我而去,对不对?不会不理我,也不会死!对不对?” 冰璃从未和男子如此近距离的脸贴着脸,立即羞红了脸,一面连连点头,一面恩恩连声。 璇矶走了过来,将一旁昏迷的封铃笙扯起来,嘻嘻的笑道:“宝宝磕睡了,睡着了,妈妈抱着你睡觉了……”然后象封铃笙早先哄她一样轻轻的拍起封铃申来。 夏侯仪和冰璃分开,夏侯仪将黑玉蛇戒戴上了,问冰璃:“怎么样?” 冰璃笑着点了点头道:“很漂亮!” 夏侯仪也微微笑了笑,转身望着正分分合合斗在一起的意昆仑和陈寒星道:“这个老牛鼻子应该死!” 冰璃二话不说,挺着紫金剑飞身而起,和陈寒星一起夹击意昆仑。夏侯仪被撞散了的真元也渐渐恢复过来,瞅准了时机之后,飞身加入到战团里去了,于是,意昆仑被夏侯仪等三个高手三面夹击,顿时险象环生。 天器和真南子也动了手,天器想抓慕容璇矶,从而来要挟陈寒星,真南子想抓封铃笙,逼问神龙鼎的下落。 意难平和陈镜舟连忙挡住,四人捉对儿厮杀在一起,两边的弟子们一见之下,份份发声喊,飞剑混战开来,一下子,赤火宫又变成了战场。 陈寒星双臂齐举,将意昆仑和腰抱住,那盘旋翻飞的赤火剑也被冰璃定死在半空里,意昆仑大喝着拼死挣扎,哪里动的了分毫,夏侯仪跳起在半空里,双手间离火聚集成一个太阳一样的球,凌空直往意昆仑头顶盖下来。 眼见着要毙掉这老牛鼻子给皇浦申报仇了,夏侯仪痛快的大叫起来,而一把剑如天外飞仙随着夏侯仪的大叫飞来,冰璃和陈寒星双双拦截,依然不敌那剑上的剑气,被双双震开,夏侯仪只得将手上的离火来抗衡这突如其来的宝剑,意昆仑捡回了一条命,将空中的赤焰剑收回来,严防死守。 夏侯仪等三人并肩而立,望着那剑回到一个人手里,夏侯仪不认识此人,陈寒星和冰璃却齐声惊呼道:“是你!”而后双双抢出,直取那握剑之人。将夏侯仪孤单的留在意昆仑眼皮底下,意昆仑大喜,心想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八卦剑气如山崩一样向夏侯仪压来,夏侯仪傻了,因为他完全顶不住,这次比意难平的飞凤剑来势更猛,直接让夏侯仪放弃了抵抗。 另一个人影呼啸而来,一阵霹雳连环而下,将山崩之力齐中切开了一道口,夏侯仪只觉得两边如被从天而降的陨石击中了一样剧烈震动,而身前站着一人,正对面前的意昆仑行礼道:“昆仑前辈,为何对一个晚辈下如此重手?” 一听声音,夏侯仪连忙欢喜的喊道:“慕容盟主!” 那人扭过头来,正是武林盟主慕容铮,而那正与冰璃、陈寒星恶斗的,正是慕容铮的老公陈仲! 他们也是一路的寻着女儿慕容璇矶而来,随后而到的,还有比武选出来的慕容璇矶的未婚夫柯受龙。 第七十五回 峰回 陈寒星和冰璃联手,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接得住,陈寒星贴身短打,冰璃远距离飞剑,贴身短打稳如山岳,凭空飞剑势如流星,陈寒星多是掌中带着环绕之势,对手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他铁箍一样的双臂抱住,冰璃剑中汇聚寒霜冰雪,不仅剑的速度快如闪电,而且每一剑飞来就犹如一阵从极北边刮来的冷风雨雪,冻得人手和脸生疼。 “陈寒星!”慕容铮见到陈仲败象已露,再打下去势必被擒,连忙远远的大声喊道。 陈寒星抽眼看了看慕容铮这边,见到意昆仑持剑虎视耽耽,慕容铮正和其对峙,而身后除了夏侯仪外,还有慕容璇矶以及昏迷了的封铃笙,如果不是要保护这些人,慕容铮大可以过来帮陈仲,现在慕容铮喊自己,也就是要自己明白当前形势,当是提醒也好,当是求饶也好,总之是要放陈仲一马。 陈寒星想到这,抽身撤了下来,到慕容铮身边来拜道:“慕容伯母!” 慕容铮见陈寒星明白自己的心意,心下大喜,原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愣头青,结果却也是一个精明大方的人,慕容铮喜道:“恩,是你找到璇儿的?” “是他!”陈寒星一指慕容铮身后的夏侯仪道。 “哦。”慕容铮点了点头,却没回过头去问夏侯仪,接着问陈寒星道:“那个女子是谁?” 陈寒星见慕容铮望着正在飞剑的冰璃,本要随口答说是冰璃,突然想到似乎这个也是夏侯仪才说的清楚,于是又指着夏侯仪答道:“要问他!” 夏侯仪在心里大骂陈寒星傻瓜,“未来岳母问两个问题,你这呆瓜全都答了和没答一样!” 果然,慕容铮微微摇了摇头,失望的转过身来,问夏侯仪道:“你知道?” 夏侯仪只得如实回答,简单的说了下自己如何遇到冰璃,冰璃又如何救出璇矶,自己又如何会到蜀山等等一切事情,夏侯仪口齿清晰,话语间逻辑严谨,听得慕容铮不停的点头。 夏侯仪说完,慕容铮开始沉思,夏侯仪偷偷的白了陈寒星一眼,陈寒星匝了匝嘴,苦笑了一下。 慕容铮望着眼前的意昆仑道,突然问道:“昆仑前辈可有不适?” 意昆仑还在生气她坏了他的好事,冷冷的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慕容铮碰了钉子,勉强的笑了笑,冲陈寒星道:“你来,我去将他们两拉开!” 说完后抽身向冰璃和陈仲走去,陈寒星连忙站到慕容铮的位置,盯着意昆仑。 夏侯仪想了想,也跟着慕容铮过去了,因为他考虑到慕容铮可能说服得了陈仲,但未必能说服冰璃,要让冰璃住手,还得靠自己。 果然,陈仲有停手之意而不可得,于是慕容铮和陈仲连手要将冰璃制住,夏侯仪高声求饶似的道:“盟主,手下留情,那是我的……朋友,我负责让她停手!” 冰璃在强,也顶不住当今世上绝顶的两个高手连击,冰璃第一次有被挫败的感觉,而且是在自己将引以为傲的幻剑全力施为的情况下完败,夏侯仪一直的叫她住手,也扰的她心乱如麻。 “你能不能不要讲话!”冰璃突然停了剑对夏侯仪大声的叫道,而后哭起来继续激动的道:“每次,你都是叫我住手,好象我很喜欢打架一样,哪次不是因为你被欺负,我才出剑的!”随后,冰璃一指陈仲道:“仇人就在眼前,你不但不帮手,还叫我住手!你记得千年前你是怎么和他交手,然后又是怎么死在他手里的吗?”冰璃将泪水擦了擦,手中幻剑一挺道:“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要么和我一起上,要么等我死了……。。你也等我千年!” 冰璃讲完了,飞剑又不要命的和陈仲两口子斗在一起。 一来冰璃心乱如麻,二来差距的确太大,冰璃顷刻间被连伤,鲜血迸射出来,夏侯仪心里比冰璃还痛,飞身要给冰璃挡,却被激荡着的剑气余波扫的东倒西歪,根本靠不上去。 冰璃终于精疲力尽,被陈仲一记重刺打得歪倒在一棵枯树旁,慕容铮随即的一记雷咒打在冰璃身上,冰璃彻底失去抵抗力了,但依然用剑拄着不肯倒下,眼睛已经不在看面前的敌人,而是看着正努力想冲进到剑气圈里的夏侯仪。 夏侯仪象一只蚂蚁,无数次的冲击,陈仲连理都不理。 冰璃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千年前我没尽我的全力帮你,所以你死了我用千年的等待来赎我的罪,千年后我为你尽了全力,我死了也心安了!” 第八十回 收妖 夏侯仪心急如焚,高声的叫道:“阿星,阿星,帮手啊!救命啊……” 但陈寒星却没有动作,一来他要保护慕容璇矶,二来有危险的并不是夏侯仪,而是跟着夏侯仪的冰璃,所以陈寒星听到夏侯仪的求救之后犹豫了一下,这一犹豫,陈仲的剑已经刺到冰璃的身体里去了。 冰璃被打的飞起到半空里,而后跌落下来,冰璃浑身是血,还在挣扎着想用手里的剑支撑自己站起来,努力了几次,始终都办不到。 “魔头,千年前你似乎不是这么弱啊!”陈仲将身上的剑气散了道,然后慢慢的走到冰璃身边,将剑搁在冰璃脖子上,冷冷的道:“多少年来,你一直是我心腹大患,没想到今天如此容易就解决了!” 夏侯仪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冲到陈仲面前,用力抓住陈仲的剑求道:“您是前辈,放我们这些小辈一马吧!” 陈仲奇怪的盯着夏侯仪,鄙视的道:“我当初在盘沙堡救你,是看你还有点男子汗气概,没想到几日不见,就学会跪地求饶了!”说完后,把剑用力的一拉,夏侯仪双手被割出两道很深的血口,人也被甩到一边。 “要杀就杀,你千年前就卑鄙无耻,千年后还是一样无耻卑鄙!”冰璃冲陈仲叫道。 “你,我是一定要杀的,至于他嘛,我却要抓回去慢慢养着,也等到他恢复了功力的那天,我们再好好打过!”陈仲又把剑放到冰璃脖子上,夏侯仪又要去抓剑,陈仲冷冷的用眼角瞟了他一眼,身上剑气略微一震,将夏侯仪弹了开去。 “慕容盟主!求求你,叫他放冰璃一马……”夏侯仪转而向慕容铮求情。 慕容铮将跪在身前的夏侯仪拉起来,轻声道:“她是幽界的女魔,我怎么能救她呢?她和皇浦申一样,都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是,她是冰璃,不是女魔,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夏侯仪还在求情,突然听到陈仲惊叫道:“是谁?” 夏侯仪抬眼望去,只见在陈仲剑下,有几缕冰璃的白发慢慢的飘落,而冰璃却不见了,夏侯仪抬眼四处的找,夜空里除了点点的繁星,哪里还有冰璃的影子。 “什么人藏头露尾,滚出来!”陈仲大喝着飞剑而起,那剑化成一点激光,在空中摩擦时发出巨大的呼啸声,一团明亮的光终于被这声势惊人的剑给逼了出来,只听的一个老头哈哈大笑,随后那光团化成一个邋遢的老头,夏侯仪一眼就认出来是前几天曾经遇到过的,自称相恒子的老头。 “印胤,别来无恙!”相恒子笑着从背上拿出酒葫芦来,一面喝一面含混不清的道。“哦,原来是你这老倌!为什么阻止我斩妖除魔?”陈仲似乎和这相恒子相识,拿着剑问道。 “我说小老弟,大家都是神仙,你怎么能这样蛮不讲理啊?这个小丫头可是我先发现的!”相恒子一面说一面将手一抬,一团光裹着冰璃从天而降,慢慢的落到他面前。 夏侯仪走过去,见到冰璃安详的躺在光团里,象睡着了一样。 “我说你这个小老公是怎么做的啊?见到小娘子被欺负成这样也无能为力,笑话啊!哈哈…。。”相恒子真的象听到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前辈,您救救冰璃,大恩大德我夏侯仪终身不忘!”夏侯仪又向相恒子求道。 “你凭什么求我?”相恒子突然严肃的问道,一改一惯的嘻嘻哈哈,“求人也是有条件的,如果你成了砧板上的肉,那就连妥协的余地都没有了。” 相恒子说完,右手一挥,冰璃和那一团光慢慢的变小,然后一下飞到相恒子的酒葫芦里去了。 “月牙泉,岸上有两棵大数环抱着一快巨石,你要想救这小娘子,就尽快的来!”相恒子说完,把酒葫芦往背后一背,慢慢的走了。 走出去没几步,又转过头对陈仲道:“天道,并非杀道!你我早已经修炼成仙,却有幸在人间游走,遇到妖魔,只需收伏即可,切不可断了它的灵根,夺了它的性命!” 陈仲伏首拜道:“道兄所言极是,我铭记于心!” 相恒子又象早前夏侯仪见到的那样遁了去,满山的人都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整个山头静静的象一幅画,所有人第一次看到神仙,而且还听到神仙之间的对话! 第八十一回 离别 黎明前的夜特别的黑,夏侯仪象在做梦一样,许多天来,一直跟着自己,一直为护自己,不管多苦,也不管多危险,一直用心和剑关怀着自己的冰璃不见了。 夏侯仪感觉天似乎塌了,并不是怕死,而是他即将丧失一个普通人的自由。 第一先走到他身边的人是陈寒星,出于内疚,陈寒星讨好似的道:“我……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哈哈……”夏侯仪仰天大笑,而后又呜呜的哭起来,将头埋在两手间,慢慢的蹲下去。 一个声音如蚊蝇一样传到夏侯仪的耳朵里,夏侯仪顿时如被电击一样全身一紧,是冰璃的声音! “……我认定你,我认定你是盖世英雄,从生到死,你会静静的陪着我,我也会静静的陪着你,不去计较是魔,是人,还是仙……有一天,你会来接我……” 夏侯仪霍然站起来,想找声音是从哪里传来,但那声音极其细小,似从四面八方飘来,根本不能捉摸,夏侯仪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一扯身边的陈寒星道:“阿星,你听到冰璃说话了吗?” 陈寒星什么也没听到,见到夏侯仪受到巨大打击以后象掉了魂,伤心的将夏侯仪抱住道:“阿仪,不要乱想,会好起来的。” 夏侯仪从陈寒星怀里挣脱出来,又去找那声音的来源,一个粗旷有如野兽的声音突然在其耳边响起来,“成王败寇,千古不变,就算是魔,也有要捍卫的尊严,也有要保护的妇孺,世间无所谓好坏,也没有魔神之别,有的只是强弱,以及与生具来的宿命!你是我们幽界的王子,是可以和尊神平起平坐的人,冰璃和我为你而生,理应为你而死!…。。不过,幽界已经损失不起镐煌的力量,你也损失不起冰璃!是时候了,入魔……魔……魔……魔……魔……” 一声声的魔明明正在远去,但偏偏夏侯仪却觉得一声比一声大,到后来已经不能分辨是在喊魔字,而是化成了耳边如猛兽的怒吼,震的夏侯仪两耳生疼,然后是震得头痛似裂,最后整个身体都疼痛难忍,周身泛出黑气来,左手无名指上的黑玉蛇戒开始觉醒,一片幽蓝的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剧膨胀,夏侯仪似乎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力量,痛的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个不停。 “现在变身,也太天真了!”陈仲怒喝一声,飞剑攻上来。 “要杀他,先得问过我!”陈寒星大叫着挺身而起,将夏侯仪挡在身后。 “慕容铮,快上!此刻不杀他,让他变身完了,想杀就难了!”陈仲大声的喊道。 慕容铮从没见到如夏侯仪身上那可怕的力量,而那一片的幽蓝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所有魔力的标志,几乎出于本能,慕容铮已经在陈仲喊叫之前就向夏侯仪出手了。 面对两个绝顶高手的连手一击,陈寒星算是领教到冰璃的困苦了,这滚动而来的气就如大自然的咆哮,非人力所能抵抗的,真不知道冰璃是怎么苦苦支撑到十多招以外的!陈寒星将六甲全开,达到自由穿梭阴阳的地步,便是蜀山上谁也没见过的乾坤六甲之终极奥义:心似流云身似水,碧落黄泉任东西,遇刚则柔千钧力,遇柔则刚定海针! 陈寒星错了一次,结果冰璃被收了去,他决不允许自己再错第二次!从而付出让夏侯仪倒在剑下的惨重代价! 所有人都低估了夏侯仪变身的速度,在陈寒星和陈仲夫妇的强猛罡气接触前,夏侯仪已经将蓝光揉合完毕了,低着头,弯着腰,虚垂着双手,夏侯仪象从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伴随着一声怒吼,夏侯仪猛的站直身体,以其身体为中心,一阵强大的气流将陈寒星等三人全部如枯叶般吹的倒飞出去,顷刻间,山顶上残留的人死了一大片,一些人躲到道观里去了,但在夏侯仪强大的气功冲击下,这座千年古刹立时土崩瓦解……这是一场浩劫,远远的看,夏侯仪如一颗突然撞到这个山头的流星,发出的巨大能量将整个山头瞬间化成了灰! 各位关注我这本小说的朋友,至此,人卷全部写完了,共计七十五回,在即将献给大家的魔卷里,主角的个性会有比较大的转变,我会更多的将游戏里的元素吸收到作品里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我会在魔卷里尽力将主角写得强势,让大家看得痛快!看得爽! 谢谢大家! 第一回 行尸 觉醒的黑玉蛇戒为了保护夏侯仪,自动启动了伽婪结界,在结界吞噬山头的一切生灵时,夏侯仪脑子里快速的闪现着千年前刚刚踏足人间的情景,一幕一幕,纷至沓来,夏侯仪被黑玉蛇戒洗了脑,或则说,他在黑玉蛇戒的帮助下,完全的觉醒了。 夏侯仪感觉正迅速的失去自我,他也没有全力的去抗拒这陌生的思想和力量,他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自己爱的人平安,比如冰璃,封铃笙以及慕容璇矶,然而却不可得,璇矶傻了,封铃笙也救不出,连最在乎的冰璃也被抓走,他觉得自己需要这陌生而强大的力量,他需要主宰许多的事情。 就象漆黑的背景里,本来的那个笑吟吟,可爱又自信的夏侯仪渐渐的远去,渐渐的萎缩,终于消逝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张占满了背景的脸,满脸的冷漠,一双眼斜视着大地,露出主宰苍生的眼神。 …… 夏侯仪在寻找冰璃的路上。 月牙泉,普天之下叫月牙泉的地方不下一百,夏侯仪逐一走访。 这一天,来到一个叫谷里的小村里,听说这村里就有一个叫月牙泉的地方。夏侯仪到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竟是一口水井,失望之余,夏侯仪一掌将这口井拍得塌陷了一半,砖和土掉到井里,把水挤了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一些村民拿着家伙将夏侯仪围了起来,要打死这个陌生的年轻小子,夏侯仪轻轻的吹了口气,将其中最壮的一个烧成了灰,然后在这群村夫目瞪口呆之下扬长而去。 到村口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夏侯仪注意到原来的小路不见了,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夏侯仪伸手推了推,却不是幻觉或则障眼法,的的确确是真的山,夏侯仪绕着山脚走了一圈,竟然找不到出路,只发现两个阴森森的山洞,天已经完全的黑下来,那山洞更加阴森恐怖,除了发出一阵阵的恶臭外,还传出一声声幽怨的呼喊。冤魂索命似的叫着“夏……侯……仪……” 夏侯仪笑起来,信步踏入到山洞里去了。 洞里神手不见五指,夏侯仪一双眼变的绿盈盈的,就象夜间觅食的猫。一股腐臭扑面而来,夏侯仪急忙抬眼望去,只见一具腐烂到几乎见骨的尸体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嘶嘶的怪响。 夏侯仪急忙的丢出一团离火,将那尸体烧成了一小片灰,倒不是怕那行尸有什么惊人的手段,实在是受不了那恶心的臭味。 这突然闪亮的离火,惊扰了洞里的群魔,原本四处乱走的行尸,都不约而同的向夏侯仪所在之处围来,这些行尸移动的速度很慢,有的象正常人一样走,有的一蹦一跳,还有的在地上爬,不过数量多的吓人,乌七抹黑的一大片。 夏侯仪仔细的观察这些行尸,刚才的一只,夏侯仪就已经觉得有点奇怪了,只是一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自己觉得奇怪,现在上百只行尸站在一起,夏侯仪相互比较,很快就知道:这些行尸全都是经过人为改装过,张三的躯体,李四的手,王五的腿,然后被人缝补到一块,难怪看起来这么别扭! 夏侯仪不待这些行尸走近,扬手发出焚焰,自己则顺着焚焰打开的路急走,却不是向外,而是原路返回,又退回到小村里去了。 这些尸体没有生命,就象一个人手里的刀剑,要攻击对手,就要透过他的刀剑接触他的身体,夏侯仪相信,这操纵行尸的人就在村子里。 夏侯仪返回到村民密集的地方,原本白天还热热闹闹的地方,此刻却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死气,夏侯仪心里奇怪:天刚刚黑,怎么就如子夜一样的安静? 夏侯仪挨家挨户的寻过去,终于见到一间低小的茅屋射出幽暗的光,夏侯仪连忙走得更近些,便听到屋里传出嘤嘤的哭泣,听的出痛哭的是个老妪。 夏侯仪顿时想起白天被自己杀死的那个壮汉来,莫非就是这家的?夏侯仪静静的站了站,慢慢的推开柴门,进到屋里去了。 第二回 村长 微弱的光顿时亮了许多,夏侯仪见到屋里有三个人,两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姑娘,老妪见进来个陌生的男子,立即哽咽的望着夏侯仪,另一个老翁扭过头来,一见到夏侯仪,愤怒的站起来,拿着拐杖狠狠的打了夏侯仪一下道:“杀人凶手,还敢回来!” 年轻的姑娘也站起来,游目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最后,从角落里抄起来一把裁减衣服的剪刀,握在手里瞪着夏侯仪。 如果所料不差,这三人一个是被自己杀死的男子的妻子或则妹妹,两个是男子的父母,夏侯仪等着那姑娘捅上来,等了半天,那姑娘却没有捅,那老妪又哭起来,夏侯仪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放到房里的木柜上,静静的转过身,要退出茅屋。 “我不要钱,我要我孙女!”那老妪突然起身将夏侯仪留下的钱袋抓起来,用力的向夏侯仪一摔,哭着高叫道。 夏侯仪静静的将地上的钱捡起来,依然走出门去,他杀死的是一名男子,而老妪哭的是孙女,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除了没必要赔钱以外,心里也好过很多,可能其中有不少误会,夏侯仪也懒的去追究,他回来的目的是要找那控尸想害他的人。 村子非常的大,大得有点超出夏侯仪的想象,夏侯仪动用逆时之契,仍然花了近半夜的时间才找到阴气最浓的角落,逆时之契是禁咒,可以改变时间节奏,通俗的讲,就好比我们平常看光碟可以快进和慢放一样,夏侯仪运用此咒将时间调慢了一倍,否则,他找到这个角落的时候,天应该已经亮了。 夏侯仪可不想再多杀人!所以他喜欢黑夜,尤其是寂静的深夜。 夏侯仪仔细的找着,地上是烧的面目全非的垃圾,许多的老鼠穿行其中,这垃圾场的一面是一条小河环绕着的农田,一面是陡峭的绝壁,绝壁也并非自然而成,想是村民常年累月挖掘岩石,才将本来的山坡挖成了这样,每隔一定的距离,便有一个山洞,或深或浅,想是当初挖山的人用来休息的,夏侯仪一寸一寸仔细的找,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你想找什么?”突然一个老头冷冷的在夏侯仪背后问道。 夏侯仪霍然转过身去,发现是早前在茅屋里见到过的老头,照说一个蹒跚的老头,走到自己身边来,自己断然不会毫不察觉,除非……。。夏侯仪向老头走过去,一面仔细打量老头附近的绝壁,老头只有可能是从某个隐蔽的角落出来,突然就站在了夏侯仪背后。 老头愤怒的举起拐杖,这次比第一次看到夏侯仪更生气,叽里咕噜念动咒语,老头竟然召唤出一只鬼魂来。鬼魂要比行尸厉害得多,鬼魂会飞,这使得它的攻击速度比行尸快许多,而且鬼魂是气,是控尸高手从许多的行尸身上炼出来的。打不散也打不死。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要找死!”老头冲夏侯仪冷冷的道,象在宣判夏侯仪的死刑一样。 “是你在村口伏击我?”夏侯仪问道。 “不是!”老头答道,并未多想,因为他觉得一个将死的人,没必要再去欺骗。 “这里可还有能控尸的人?”夏侯仪又问道。 “没有!”老头抢着答道,又补充道:“就算有,也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夏侯仪又问道。 “因为我是村长,我自然会处理,而你,马上就死了!”老头似乎不想和夏侯仪废话,拐杖一举,那鬼魂直向夏侯仪飞来。 飘荡而来的鬼魂只有上半身,一双手弯曲成鸟爪的模样,向夏侯仪抓来,夏侯仪没动,懒洋洋闭上眼,那鬼魂的爪才一接触到夏侯仪,便象泥巴溶解到水里一样,被夏侯仪吸了去,鬼魂本就是气,这团气对此刻的夏侯仪而言,完全就是凭空赠送的功力。 老头吃惊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夏侯仪睁开眼,又盯着老头看,老头象见了鬼一样的叨念着:你不是人……。。不是人…… 夏侯仪一言不发的走了,这个可怜的老头应该就是村长,他控制的鬼魂比村口伏击自己的人控制的行尸要高明,但只到这样程度的功力,夏侯仪丝毫没兴趣,既不能收为己用,也懒得去杀,夏侯仪有点后悔自己在这小村子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夏侯仪朝村外快步而去,那条进村的小路又出现了,夏侯仪微微笑了笑。心想这暗算自己的人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自己就把路给让开了。 背后突然又有人在喊,夏侯仪转过身去,只见喊自己的人还隔了很远,一面喊着等等,一面拼命的跑过来,从身后飘飞的长发,可以断定来人是个女子。 第三回 冥皇 等女子跑到跟前,夏侯仪才记起来,是那个曾经想拿剪刀捅自己的女子。 “大哥,我有一事相求!”女子一路的跑过来,却面不红气不喘,大异于常人。 夏侯仪已经对这个小村没了半点兴趣,转过身去迈步就走,似乎对女子的话充耳不闻。 “大哥……你就不能救救我们吗?”女子紧紧跟着夏侯仪,又哀求道。 夏侯仪只管走路,起初那女子全速的跑,勉强能跟上,后来夏侯仪越走越快,女子渐渐跟不上了,眼见要被夏侯仪甩掉了,那女子突然凭空一跃,扑到夏侯仪身上,紧紧的将夏侯仪抱住。 夏侯仪猛的停下来,轻轻的将这冒失的女子摔下来,望着她道:“你很烦人,你们的事我没兴趣!” 女子爬起身来,怔怔的望着夏侯仪,似乎对夏侯仪的见死不救很难理解! 夏侯仪看着这女子的眼,突然觉得这女子竟和冰璃有几分相似,那不理解却仍然服从的眼神,夏侯仪终身难忘。 于是,夏侯仪答应了和女子回去,女子除了喜出望外,还言简意赅的说出了村里发生的怪事:女孩叫棵林,是村长的孙女,每一年,村里都会失踪一名和她相仿的女孩,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近十年,今年失踪的女孩是棵林的好朋友,就是夏侯仪见到过的那个老婆婆的孙女。棵林让夏侯仪帮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觉得我能帮得上忙?”夏侯仪问道。 “来我们小村的陌生人,没一个象你一样还能活着出去的,而且,我感觉我爷爷有点怕你!”女子一片天真,完全说出了心里话。 夏侯仪不发一言,一边赶路一边思考,看来这个村长有很大的问题,原本自己懒得杀这样低级的人,但现在答应了帮这女子的忙,免不了要斩草除根了。夏侯仪看了身边女子一眼,感叹这女子苦苦哀求自己帮忙,却绝对想不到原来是要杀自己的爷爷! 夏侯仪直接让女子把他带到村长家里,夏侯仪满屋找,却不见村长的人,只见到卧房里一把黝黑的如匕首一般大的钥匙,夏侯仪拿着这钥匙满屋的找机关,很快就找到机关入口,夏侯仪和棵林双双进到机关里去了。 里面的路错踪复杂,感觉象走进了迷宫一样,夏侯仪绕来绕去走了几圈后,便摸出这迷宫的门道来,夏侯仪带着棵林往深处走去。 渐渐的,迷宫里出现零星的行尸,越往后面,行尸的数量越多,而且筋骨都经过了强化,寻常的刀剑恐怕都奈何不了他们。但夏侯仪应付起来轻松自如,一小会工夫,接连突破了数十个关卡,来到一扇厚重的大铁门前。 用那匕首一样的钥匙打开门,眼前的情景让夏侯仪都大吃一惊! 只见一张石床横在屋子的正中,上面躺着一个裸体的女子,屋子的四个角落堆放着被截断的肢体,头有好几个,身体也有好几个,手和脚横七竖八的放了许多,竟象是一个屠宰场。一个绿衣高帽的老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打算切割石床上的女子,旁边还站着个老头,夏侯仪认识,正是村长! “爷爷!”棵林吃惊的大喊了一声。 “谁让你到这来的,回去!”村长也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孙女,生气的叫道。 棵林一溜小跑,到石床边抱着那裸体的女子喊道:“小蜂,醒醒,小蜂……”见女子不答,棵林又冲自己的爷爷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这要问你的爷爷!”那个绿衣高帽脸上的皮皱巴巴的象树皮一样的老头突然大笑着道。 夏侯仪也走了进来,他对这个杀人如麻,哈哈大笑的老头很感兴趣,原来,真正的控尸高手是他! “你叫什么名堂?”夏侯仪问道。 “小娃娃是在问我吗?”老头冷冷的道。 “不错,我要收伏你!”夏喉仪也冷冷的道。 “哈哈……”老头又大笑不止,一步步走出来正对着夏侯仪道:“快五十年了,我冥皇从未亲自动手杀人,我正想知道谁会是第一个被我亲手所杀之人,没想到会是你这个小毛孩子!” 第四回 伏鬼(上) 夏侯仪只知道眼前这三分象人七分象鬼的老头是个高手,至于什么冥皇之类的称呼,他不晓得,也懒得去知道。 不管夏侯仪是什么态度,冥皇还是冥皇,拥有超一流的实力,几百年前,冥皇亲手创建了冥教,亲传教中弟子赶尸还魂之法,冥皇本性不坏,经常做一些杀富济贫的义举,而且当一些壮年的庄稼人不幸身亡,冥皇往往会出手相救,通过招魂让人起死回生,这让他在穷苦百姓心里有极高的威望,就如菩萨一般。 冥皇虽然力可通神,但也有致命的弱点:一是所修练的阴尸功本就属于魔功,功力越强,就越让人残暴怪厉,冥皇自己还能勉强控制,但其门中弟子却大多胡做非为。二是冥皇极度自负,有人相求,帮还是不帮,全凭一时喜好,这也得罪了大批的武林同道。三是极度为官府痛恨,官府对冥皇这样级别的武林人是无能为力的,但官府精于组织策划,而且有大把的钱,处心积虑的要消灭你时,也有可怕的能量。 于是,冥教在一夜之间为武林群雄剿灭得一干二净,冥皇本身也力战一天一夜,终于被肢解,武林同盟也损伤惨重,各门各派参加围剿的高手几乎死净,现任武林盟主慕容铮的爹慕容贴就是死于这一混战之中。 从此江湖中再没见到冥皇,也再没人敢提冥教!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冥皇根本就杀不死,身体对于这个精通还魂的冥皇来说,不过只是个容器,又好比是件衣服,就算被杀一百次,他还是可以借尸还魂,他已经是天地间一个不死的存在。 所以慕容铮的第一个盟主令就是:凡遇到冥皇,各门各派必须全力击杀!官府也对百姓的户口严加控制,尤其是有新丧的人家,尸体一律焚烧,这样双管齐下,果然将冥皇逼到绝路,几乎绝迹于江湖! 不想今天在这样个小村里,夏侯仪碰到了他。而且还打算收为己用! 夏侯仪依然想看看冥皇的手段,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所以静静的站着,没有运丝毫的气,处于完全无防御状态。 冥皇呼的一爪抓来,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已经失去夏侯仪的踪影,连忙转过身,见到夏侯仪站在原来自己的地方看着自己,眼里轻视的神情更甚了。 冥皇知道凭自己现在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凭体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追上夏侯仪的速度的,于是,开始运用阴尸魔法,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冥皇举手一挥,出了一招“鬼缚”,但见一满头白发的厉鬼从天而降,用白发缠住夏侯仪。夏侯仪没有动作,被这一招鬼缚打个正着,顿时感觉似被千斤重担压住,动弹不得。冥皇怪叫一声,再挥手,紧接着打出千栗鬼噬,但见四个浑身浓血淋漓的猛鬼从四面突现,将夏侯仪没头没脑的按倒,又撕又咬,拉拉扯扯的满屋打滚! 见到夏侯仪似乎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冥皇停了手,看着被撕扯的夏侯仪,鬼噬之力逐渐减弱,四个猛鬼消逝不见之后,夏侯仪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又来到冥皇的身前。 冥皇大惊,他看到夏侯仪在吃了他一记鬼噬之后,竟然没有丝毫损伤,仅仅只是一身的衣服被扯的破烂不堪,露出一块一块结实的肌肉来。 “还有什么?”夏侯仪冷冷的看着冥皇问道,竟象是讨债一样。 冥皇又惊又气,拿出压箱底的绝技来:吸魂!引幽冥阴风灌注到敌人体内,将敌人魂魄溶解之后,在将阴风吸出,任何人被此一招击中,便会失去自己的思想,变成冥皇不死的随从。 那阵阵阴风中充满了凄厉的惨叫,黑滚滚的似乎包裹着成千上万的冤魂,较之刚才的鬼噬何止强了千倍! 夏侯仪赞赏的点了点头,终于见到一招象样点的东西了! 第五回 伏鬼(下) 夏侯仪周身开始有黑气飘散,好象他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一样,黑气算不上稠密,但比冥皇的那阵阴风要黑得多,冥皇的阴风呼啸着冲过来,而夏侯仪的黑气却是慢慢的升腾,没有特别的方向,好象不受夏侯仪控制一样。 但阴风碰到黑气之后,竟然象豆腐碰到钢刀上一样,被齐整整的分割开来,夏侯仪的黑气乱卷,眨眼间将冥皇的一束吸魂阴煞波切成了一块一块! “黑炎!你…。。你不是世间人?”冥皇愕然,将还没被切的阴风收了问道。 “哈哈……”夏侯仪大笑,“你见识过这种火?” “见过,好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佩服的人,他就能发动你这种来自幽界的火!”冥皇答道。 “那你可愿意归顺于我?”夏侯仪冷冷的问道,“你应该知道,你的不死之身在我眼里,根本就是儿戏,我可以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冥皇静静的看着夏侯仪,他知道自己又要走上很久以前的老路了,不同的是上次自己是年轻糊涂,跟着别人造了孽,而现在是被人胁迫。 “我拼死一搏,你未必能一击拘魂!”冥皇往门口慢慢的挪了几步,竟然想开溜。 “哈哈…。。如果你用的凭体不是这么的老迈虚弱,或许我真的不能一击拘魂,但你这一大半都快腐烂了的身体,哈哈……”夏侯仪夸张的笑着,笑得冥皇也没信心去偷偷的往门口挪了。 “象你这样,外面的世界根本就容不下你,你只要一出这个洞,立即就会被当怪物打死!”夏侯仪笑完了又说道,“你跟着我,我给你弄一个上等的凭体,如何?” “你能有什么上等的凭体,你懂什么叫创命吗?”冥皇怀疑的问道。 “我不懂,但我知道创命绝对不是象你这样将尸体缝缝补补,然后再将魂魄用阴魔功逼迫到体内!”夏侯仪指着屋子里村长的孙女满脸鄙视的道。 冥皇默默无语,夏侯仪说的一点没错,他的确能招魂,但对死去时间已久,尸身腐化了的,他却毫无办法,当初和这小村的村长签了这么一个约定:他将村长被强盗砍杀了的孙女复活,村长则帮他躲避追杀。结果那些强盗穷凶恶极,竟将小女孩的尸体焚烧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从别的死人身上七拼八凑的做了一个肉身,然后又用阴魔功聚魂,但他无法让魂魄和肉体完美的融合,结果每过一段时间,肉体就会腐烂,必须要重新换过,这十多年,他每年都要用别的女孩身上的器官做一个肉身,当然,这些被用来做原料的女孩,都是村长找来的。 “是,我承认我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创命,但我想,除了传说中的女娲,谁也没有这个本事!可能象我这样做人偶,根本就不可能创造生命!”冥皇似乎很无奈,又似乎在给自己辩解。 “井底之蛙!”夏侯仪不屑的说了声,“这个世上存在象你这样制作,然后又将灵魂与肉体完美融合了的人偶,只是你没这个命见到而已!” 夏侯仪指的是冰璃和千年前的霍雍,冥皇的确没有这个眼福。 “你没有骗我?”冥皇半信半疑的道。 “其实骗不骗都没关系了,你现在就得决定,是跟我还是魂飞魄散?”夏侯仪将右手举起来,一团黑炎象一条黑龙将冥皇团团围住。 冥皇十分难受,周身被火烧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试过了,一瞬间,他就意识模糊了,他知道,这个幽界的小子极不简单,竟然比早前自己跟过的主子还要厉害几倍。 “好,好,好!”冥皇抓紧最后一口气大声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夏侯仪将黑炎一收,冥皇虚弱的跪倒在地上道:“我跟你!以后听你的吩咐办事!绝无二心!” 第六回 断片 夏侯仪带着冥皇要走,村长突然跑出来拉住冥皇的衣袖,并大声的问道:“你走了我孙女怎么办?她的身体只能用一个月了!” 冥皇一脸的沮丧,呆了一会才道:“我已经尽力而为了,只要是人都难逃一死,何况你已经和自己本应该在十年前就死去了的孙女生活了这么久,知足吧!” “爷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怎么做?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害这么多人!”棵林突然冲出来,哭着一面用拳头锤打自己的爷爷一面大喊大叫。 “爷爷也知道这样不对,但爷爷舍不得你啊!”老村长将棵林搂到怀里,也哭起来。 冥皇跟在夏侯仪后面,劲直向洞外走去,不再看这哭成一团的祖孙一眼。 “站住!”村长突然大叫道,“你要走也行,最起码把今年的肉身给我做好,反正我人都已经带过来了,就不要浪费!” “小蜂已经…。死了吗?”棵林看了看石床上的好朋友,轻轻的问道。 “她必须死,我抓她的时候她看到,让她醒过来,还不到处乱讲!”老村长答道。 “要杀要放,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已经不干了,我们的协议从此勾销!”冥皇听到村长还要他给女孩做最后一个肉身,断然的回绝道。 “你敢走!”老村长将怀里的孙女一把推开,紧走了两步又将冥皇拉住,大声的威胁道,“你说勾销就勾销吗?我说不许勾销!” “哈哈……”冥皇大笑,“你凭什么,我一个指头就能捻死你!” “哼,和你这种怪物打交道,我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就让你见识一下!”老村长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黝黑的金属断片来。 老村长将断片高高的举起来,上面弥漫着的黑气和夏侯仪身上的一模一样,只听老村长冷冷的叫道:“你怕他,难道就不怕我这个吗?” 冥皇没想到这个老村长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法宝,一时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 一只长爪长尾的怪物,从断片的黑气里长出来,只听村长叫道:“上去咬!” 那怪物果然向冥皇立身之处冲来,冥皇一来出乎自己的意料,二来刚被夏侯仪弄伤了身体,竟然无法抵挡这只幽间的低等生物,眼见着要死在这怪物爪下。 突然这怪物被烧成了灰,原来是夏侯仪去而复返,刚进洞来,见到这怪物便随手给灭了,同样的,他也十分奇怪的看着老村长手里的断片。 “你这断片从何处得来?”夏侯仪兴奋的叫道。 “不用你管,今天我就要用这个将你们统统杀掉,给我孙女陪葬!”老村长将段片举得更高,一时间黑气变得更浓,只见好几只丑陋的怪物在黑气里蠕动,慢慢的往外面爬出来。 夏侯仪暗暗好笑,这东西是自己做出来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拿了来对付自己,不要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断片了,就是整个时轮仪轨都在对方手里,他也丝毫不惧,因为这东西自己能做出来,当然自己最清楚该怎么使用了! 夏侯仪随意的一招手,那空中正往外召唤怪物的断片便飞到他手中来,老村长吃惊的站在那里,看着夏侯仪将那断片在手中把玩抚摩。 “你是怎么知道操作这法宝的?”老村长吃惊的问夏侯仪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夏侯仪慢慢的将怀里自己的那块断片拿出来,一边问老村长一边将两片断片拼在一起,断口处刚好吻合。 冥皇和老村长都吃惊的看着他,只听夏侯仪冷笑着道:“真得多谢你给我找到这块断片,否则,我还得自己花一番工夫!看在这个情分上,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东西叫时轮仪轨碎片,是许多年前,我自己造出来的!” 夏侯仪说完,将两片断片放回到怀里,冲冥皇说了声: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洞去,只剩老村长和棵林在山洞里呆呆的象着了魔一样。 第七回 古董 冥皇引退已久,对江湖上的事情茫然不知,但对地名却比夏侯仪要老练得多,夏侯仪一提到月牙泉,冥皇马上就告诉他:沙州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景点就叫月牙泉,莫非是那里? 夏侯仪大喜,带着冥皇昼夜兼程的赶了去。此时早已经是金秋十月,但一路上依然酷热难挡,尤其是进入到漫漫的戈壁大漠以后,每天才走几十里路,冥皇老迈,脚力上无法跟上夏侯仪,夏侯仪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必需要冥皇来做向导! 半路上一队镖车追了上来,说是一队,其实就三个人,两匹马,一辆车。 骑马的两人中年人打扮,很是干练,推车的汉子五大三粗,一身的蛮力,推着装满了货的小车也能奔行如飞,追得上那两匹马。 三人从夏侯仪和冥皇身边过去的时候,异常的小心,因为夏侯仪不管怎样的将自己的神光内敛,会家子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他内息绵绵深不可测,外加上身边的冥皇拿黑绸缎把身体包裹的严丝合缝,只留了两只眼在外面,更加显得诡异。 夏侯仪等这三人过去了,突然又想将这两人的马给抢过来,这样应该能把前进的速度加快一些,遂站起身来要朝那三人要马,巧的是那三人也停了下来,那两个骑马的人策马缓缓的回来问道:“你可知道沙洲怎么走?” 感情是在沙漠里迷路了,又见到夏侯仪两人并没有恶意,于是连忙开口问路。 夏侯仪心下明白,只管答道:“我们正要去沙洲,而且还想要你们二位的马呢!” 马上的两人先是一愣,继而一个笑道:“阁下那位朋友是否身有不便,大家出门在外,本就该相互照应,只要你们带我等到沙洲,我们兄弟愿意将马借给你们。” 夏侯仪见对方肯借马,于是也不再出手抢,扶着冥皇上马,一行五人往沙州赶。 一两日以后,那兄弟两个竟然和夏侯仪混熟了,攀谈之下,夏侯仪得知:他们这一次保的东西主要是两个,一个是诸神幻镜,一个是镇龙之玉,都是古人留下的宝贝,夏侯仪还没开口要看,这两人竟卖弄似的就将这两个东西拿了出来,夏侯仪仔细的把玩,觉得没有什么异样,色泽也不好,质地也一般,于是看过之后便还给了他们。 到了沙洲城门口,这镖局的兄弟二人对夏侯仪千恩万谢,给夏侯仪分别留了个令牌,一个上面写着左通天张怀,一个上面写着右通天李进,这两面令牌都是纯正的白玉,似乎比路上给夏侯仪看的古董还要金贵。 夏侯仪也不推迟,笑了笑便拿过来收好,刚要道别,只觉得突然眼前一黑,众人连忙抬头看天,只见太阳被一团黑气卷住,很快的,满天的白云全被黑气遮盖,世界变的漆黑一片。 许多的人跑出来,大家纷纷兴奋的谈论着,这也难怪,这样突然而且彻底的日食,的确很壮观。 只有那张怀李进两兄弟大惊,匆匆的和夏侯仪说了声:小兄弟保重,后会有期!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夏侯仪也大惊,这漫天飞卷的黑气正是幽垠,操纵如此规模的幽垠,恐怕连自己也没有丝毫把握,必须要借助时轮仪轨才行,那现在操纵的人是谁呢?莫非尊神派了更加厉害的人过来?还是说天数有变,幽界已然大举进犯?夏侯仪无从知晓,但他更加急切的要把冰璃找到,现在他急需要冰璃的力量! 随便在一个客栈里吃过点面之后,夏侯仪和冥皇就赶到了月牙泉,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潭,里面清澈见底,整个潭成一个月牙形,加之这潭里的水全是由地下的泉水汇集而来,所以得名月牙泉,这月牙泉水冬暖夏凉,而且四周植被茂盛,四季如春,的确让人流连忘返。 夏侯仪很迅速的就找到了相恒子说的大石,但围着大石找了个遍,也没见到有什么洞府门庭,上不得天也入不得地,夏侯仪转来转去,查不到一点头绪,急的重重的一拳打在巨石上。 冥皇略懂些奇门阵法,倒是看出一些端倪来,拉过夏侯仪道:“这是仙门乾坤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需得找些法宝来才行。” “你是指破去幻象的法宝?”夏侯仪问道。 “正是!”冥皇答道,“路上那两人给你的那面镜子就是这种破除幻象的极品法器!“ “你怎么不早说!“夏侯仪大声道,”早说我就直接给抢过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冥皇问道。 “还能怎么办,再去找那两人抢!”夏侯仪站起来一面大步的走一面说道。 第八回 分天 沙洲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夏侯仪想在这样数十万人口的城市里找两个外乡人,着实不易。 茫茫然的找了一天,一无所获,天晚投宿,夏侯仪将那两面令牌并排放在桌子上,拿过灯来仔细的看,只见两面令牌上的祥云雕刻的栩栩如生,云后隐隐有龙凤等奇兽,再后面则似乎是门亭楼阁,象是天门一般,夏侯仪注意到:两快令牌的顶上,都刻着蝇头般的小字,一个是个开字,另一个却是个合。 “都怪分手的时候那该死的幽垠,害我没问清楚这两个令牌是怎么个用法!”夏侯仪摸来摸去也摸不出令牌的使用方法,郁闷的说道。 “通常,天上的器件都是见光开,也许到明日白天,放在太阳下会有发现!”冥皇在后面坐着道。 夏侯仪遂将这两个东西仍旧放回怀里,闭目调息,可能是心里急噪,夏侯仪只觉体内有股猛烈的离火气,四处的冲撞,他要尽力的去压制才行。 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子夜,冥皇早已经在桌子上睡着了,夏侯仪将那离火还没完全的压下去,只听到外面突然人声鼎沸,急睁开眼,只见外面烈日炎炎,芭蕉冉冉,竟然是象在正午时分! 夏侯仪一拉冥皇,冥皇惊醒过来,见到天光大亮,叫道:“哎呀,想是这两日赶路的原因,我竟然睡得死沉沉的,该死!” “不,你还没睡到两个时辰,现在应该是子夜时分!”夏侯仪一面从窗户往外面看一面说道,“我一直没睡觉,所以这点我十分肯定!” “哦,那道是怪了,这种天时,我也还是头一次见呢!”冥皇也好奇的走到窗户边,和夏侯仪并排站着后道。 “出去看看!”夏侯仪说完,从门里走了出去,冥皇连忙跟上。 大街上人山人海,人们比白天见到日食更加的兴奋,全都仰头看着天,夏侯仪抬头看了看,立即被惊呆了:只见两面如金钵一样的东西挂在头顶,一闪一闪的发出万道金光,这光十分的明亮,让人在房间里看来就象是正午的太阳光,但出来以后,才知道这光和太阳光大不相同,照在身上竟然让人通体生寒,更奇怪的是,那两面东西还在动,急剧的往天上飞去,很快,夜幕竟被割开,就象是布一样被割开来豁大的两个口,万道金光急射而下,人们连忙的捂住眼,一些人大喊起来:这次是太阳,这次是太阳!…。。 夏侯仪顶着那刺眼的强光,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那发光的东西,只见它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象要爆炸开来,又象是正在吸收某种巨大的能量的一般。 突然一束红霞电射而来,打在那巨大的白球上,白球顿时象被打穿了孔的气球,急速的瘪下去,天幕也重新慢慢的合起来,慢慢的天就又黑了下来。 一片的火光滚来,数百的官兵赶来维持秩序,将人们劝回到家里去,夏侯仪本待找个高一点的地方藏起来继续观察,突然觉得怀里的两个令牌变的十分的沉重,一瞬间就听到自己衣服要破裂开来的声响,夏侯仪连忙用手将怀里的东西托住,依然十分的吃力,感觉手里象托着两块巨石一样,夏侯仪憋得满脸通红,连忙的向自己住的房间跑了去。 冥皇觉得奇怪,也连忙的跟上夏侯仪往屋子里跑。 夏侯仪跑回家里,将令牌拿出来丢到地上,便听到轰然的两声大响,白天与自己分别的张怀李进就站在了面前。 夏侯仪大喜,刚要张口向他二人要幻镜和镇龙玉,只见两人竟同时出手来袭,一个使一条打神鞭,一个使一柄龙头铁锤,两人都是出手如电,而且力道出奇的大。 夏侯仪急忙提幽焰抵挡,虽然被震得退了几大步,却丝毫没有被伤到,而后面跟着进来的冥皇却没这么好运了,虽然也在电光火石间提气抵挡了,依然还是被打得飞了起来,跌落到地上后才惨叫一声,吐出大口的血。 夏侯仪大怒,焚焰九天咒运转一轮,引天火向那两个天将攻去! 第九回 降仙 张怀身形略微靠前,首先被天火打中,只见其身上紫色的光芒不停的闪烁,一件薄如蝉翼的法衣服时隐时现,竟然将天火之力全部挡了下来。 后面的李进挺锤大进,照夏侯仪面门当头砸下来,夏侯仪侧身躲过,随手将刚才自己那一招还未打完的天火残力丢了出去,一面凝神准备出无天黑焰。 夏侯仪想:刚才十之七八的一记天火,尚且不能伤得这两人分毫,如今残存的些须气力更加不可能对他们怎么样了。 但让夏侯仪吃惊的是,那个李进居然痛的大叫了一声,天火打到他身上之后,竟然将其打得摇摇欲坠,而后便慢慢的坐了下去,整个儿变的白晃晃的,刹那间便如蒸汽一样蒸发不见了,其立身之处,一面令牌掉到地上。 夏侯仪来不及多想,那张怀已经拿鞭象长剑一样当胸刺来,夏侯仪凝神望去,只见这张怀脸上一脸的专注,竟然丝毫不把刚才李进的奇怪死法放在心上。 夏侯仪心里好奇,一抬手又打出天火之术,他想看看,是不是这个张怀刚才走了狗屎运或是有什么能抵挡致命一击的法宝。 结果还是一样,张怀身边一阵紫光,又现出那贴身的法衣来。 夏侯仪心想,可能是能抵挡这凡间的火吧,待我用幽界的冷焰来烧他。一面凭借黑暗冥狱的庇护躲闪开张怀的打神鞭,一面运起无天黑焰,只见一股黑色的火自夏侯仪右手喷涌而出,正中飞身而来的张怀,张怀当即被打得倒飞而出,由于黑焰太浓,竟然完全的将这张怀裹住,夏侯仪和冥皇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团火,冥皇心想这张怀八成会被烧得连灰都找不到了,夏侯仪心里却只是想着这次应该能够有点效果吧,就算不能给他打成重伤,多少也能烧破他点皮。 待那黑焰消散,只见张怀怒目而立,手中的打神鞭寒光闪闪,周身没半点伤害,大喝一声后,又向夏侯仪猛攻过来。这次那打神鞭上似乎带着雷电之力,挥舞的时候,噼噼啪啪的发出巨响,并带着霹雳跳跃,凡是在这打神鞭周遭三尺左右的东西,无一不被电的粉碎。 这次夏侯仪比较吃力了,黑暗冥狱已经不能完全抵挡这打神鞭了,夏侯仪虽然吃紧,但心里却丝毫不乱,既然强力的火咒伤不到敌人,那么不如换成心智类魔法试试。 一面想一面已经出手,是逆时之契和灭魂大法,逆时减低敌人速度,以求知保,灭魂扰乱心智,用来杀敌。 灭魂果然十分有效,张怀身上再没有蓝光闪现,被打中之后,也象那李进一样惨叫一声,慢慢的坐下,而后汽化,变成了地上的一面令牌。夏侯仪过去将两面令牌拣起来,便发现这令牌与前时所见大不一样了,里面的详云飘飘荡荡的动了起来,用力的抖一抖,整个领牌里面都如波浪滚动,象是装满了水的器皿。 夏侯仪奇道:真是怪了! 冥皇也走过来,见了之后却是呵呵的笑,夏侯仪不解,奇怪的看着冥皇。 “恭喜少主,贺喜少主!”冥皇一面象夏侯仪行礼,一面笑着道。 “喜从何来,这两人被打得不见了,我正烦没处打听那幻镜的下落呢!”夏侯仪道。 “那少主大可放心,这两人现在已经如属下一样,听凭少主调遣了!”冥皇说完,将夏侯仪手里的两块拿了一块过来,指着上面的图纹道:“这种收神捉鬼的令,属下也曾经用过,只不过和这两块比起来,属下的只能算是玩具,通常捉鬼,在人死后七日之内,可捕获魂魄禁固在法器中,喂以毒虫野物和一些强胫壮骨的药物,待其慢慢忘记前世今生,便会追随在给他喂食之人的身边,任其驱使,同样,收仙也是可以的,但首先要将仙人杀死,这是一难,其次,要能事先得到这仙人的信物,以做招魂之引,这是二难,即使这两条都完备了,还有第三难就是刚才少主亲身经历了的,如若没有少主这通天彻地的本领,招了来只是引祸上身罢了!” 夏侯仪听的明白,自己身边又多两员大将了! 第十回 解臾(一) 冥皇略一参详,便摸出了领牌使用的法门,夏侯仪学会咒语之后,立即便唤出这两个天将来。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两个人一问三不知,垂手肃立在一旁象两个木偶。 “厉害!厉害!”冥皇让夏侯仪将这两人归位,摇着头叹息着道。 “什么厉害?”夏侯仪不解的问道。 “这两人被人用勾魂夺魄之法将记忆完全洗了去,此二人都已经是有神格的人,尚且被人一击拘魂,如若是我这种肉体凡胎,一定是神形俱灭了!可想而知,那出手杀他们的人是何等的厉害!”冥皇说道。 夏侯仪默然,现在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这可如何是好? 夏侯仪心烦意乱,冥皇却心安理得,悠哉由哉的找店里的伙计弄来一桌酒菜,打起牙祭来。 夏侯仪见到冥皇的嘴脸,越发心烦,又不好发作,于是在房间里也呆不住了,索性踏着月色,出门到街上信步乱走,那后半夜的风很是清凉,吹在脸上异常的舒服。 不知不觉的,夏侯仪竟然走到月牙泉来了,晚上的泉水比白天的又有不同,白天是一份幽静,晚间更是凭添了一份灭绝,仿佛这一处已经与天地隔绝,那风,那月,那尘声,还有心头的烦恼,全都被隔绝了。 夏侯仪坐在那巨石边,感觉天地广阔,自己孤寂难耐,心中对冰璃的那份思念竟是发酵一样的膨胀起来,夏侯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冰璃!你听到我吗?冰璃,冰璃!冰璃!……”夏侯仪对着巨石大声的喊叫起来,一面奋力的捶打那石头,象在大力的扣门一样。 夏侯仪发了疯似的折腾了一翻,终于痛苦的安静了下来,双手已经在石头上砸出了血,这皮肉之苦尚且是其次的,内心里的郁闷无法排遣才是重要的,原来不知道月牙泉在何处,漫无目的的找,心里反而还没这么思念冰璃,现在知道就在这石头后面了,却进不去,那份想思的苦,好不折磨人! 一团光在石头旁边闪现出来,起初象萤火虫一样,慢慢的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一个椭圆状的光圈,一个老头从光圈里走了出来。 夏侯仪一个跟头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用力的一把扯住那老人,生怕自己眼睛一眨,老人就消失了,而后不相信的甩了甩自己的头,仔细的四周打量了一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于是夏侯仪大声喝道:“死老头,把冰璃还我,要不你今天就别想走!” 老人正是相恒子,不过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相恒子一脸的疲惫,象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一样。 “你稍安毋燥,容我给你细细说来!”相恒子一面拍着夏侯仪抓自己的手,一面急切的说道。此刻,他自己气虚体弱,而夏侯仪在激动之下,那手上一抓的力竟异常的大,相恒子就象被人用铁拷锁住一样,哪里吃的消。 夏侯仪见相恒子一脸的痛苦,不象是装出来的,于是将手一松,相恒子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了几口气以后,从背后拿出大葫芦来喝酒,但将葫芦倒得底朝天了,才慢慢的在葫芦口上凝聚出一滴酒来,相恒子用舌头添了去,那形状异常的可怜。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没有钱买酒?”夏侯仪不解的问道。 “非也,老子的这葫芦里的你以为是酒吗?这是天露,普天之下,只有老子的龙驹岛才有,老子全靠它活命!”相恒子吸了一滴天露,似乎好了些,声音又变的大了些,也恢复了几分本色。 “那为何还这等小气,自己家长的,该吃个饱才是啊!”夏侯仪也大声回道。 “哎,自从带着你那小娘子回来,就惹了大麻烦,你那小娘子一身的纯阴五蕴,一旦昏迷,竟然异常的招惹妖魔邪物,老子我在龙驹岛过安生日子是过惯了的,一不小心,让一条黑龙钻了进来,霸占了老子的清修宝地!” “那冰璃呢?”夏侯仪紧张的打断了问道。 “也被抢了去啊,老子所有的法宝也被抢了去!”相恒子一脸的颓废道,“老子和这黑龙战了几场,它一身的黑鳞,万法难入,着实头疼!” 夏侯仪呆了呆,问道:“它会怎么处置冰璃?” “难说,可能会吸食掉你小娘子的五蕴,你小娘子的五蕴生的巧夺天工,恐怕没有哪个妖魔不想要的!”相恒子说道。 “走,带我去,我来搞定它!”夏侯仪大声的叫道。 “等等,我知道此刻你已经恢复到千年前的神力,但也未必就比老子我厉害得了多少,你此刻上去,多半会和那畜生战平,到时候打草惊蛇,又走老子的老路了。” “那……”夏侯仪一楞,吞吞吐吐的。 “我这有快镇龙之玉,是我找仙友远道送来,专门为对付这畜生用的,你只要能想到办法将这畜生的黑鳞破去,然后就可用此玉将这黑龙收服,日后拿来当个脚力!” 夏侯仪拿过那玉看了看,正是张怀给自己看的那块,想来这张怀是在把事情办好了之后才遇袭的。夏侯仪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提张怀之死这件事,只问道:“这东西怎么个用法?” “只要知道黑龙的真名,念动这些咒语,黑龙自然会被这镇龙之玉收进去,而后便会被锁住,除非他放弃千年的道行,褪变成小龙,否则不可能再脱身。” “那畜生叫什么?” “解臾,老子花了不少的心思才从那畜生嘴里骗了来!” 第十二回 解臾(二) 夏侯仪坚持要相恒子带他去会会那条黑龙,他不亲眼见到那条黑龙,他是不会死心的,于是相恒子答应带他去看看,夏侯仪闭上眼,相恒子道声遁,二人云里雾里就到了龙驹岛。 龙驹岛果然是仙家的修身宝地,四周遍布奇花异竹,林中时见珍禽异兽往来,见到夏侯仪这生人,也丝毫没有怯意,外加清风煦日的,显得清净淡雅。 沿着一段石条蜿蜒而上,其间云雾缭绕,有些不能辨路,所幸有相恒子前面开道,夏侯仪只跟紧了就行。二人走了一段,相恒子停下来施法念咒,夏侯仪站在一边,只觉四面悬崖高耸,犹如置身在谷底,那周遭的云雾更甚了,又走了一段,相恒子又停下来念咒,夏侯仪只觉得云雾突散,脚下显现出登山的石头阶,更有万壑松风,犹如置身在泰山之颠。如此三四次后,相恒子才道:“好了,你直接上去就能找到这黑龙了,我且在这里,那家伙见了我不好!” 夏侯仪心知这相恒子可能是被这黑龙整怕了,也就不在强求他一起,只身一个飞掠而起,往山顶上去了。 山顶上许大的一个空场,中间一个磨得光滑如镜的盘石上,坐这一个漆黑的汉子,相貌丑陋无比,此刻正闭着眼修炼吐呐之法,旁边一条锁链粗如婴臂,一端接在那巨大的盘石上,一端直往后面过去,却不知道栓着个什么东西,夏侯仪心里想八成就是锁着冰璃。 夏侯仪心里一阵疼,大喝一声道:“畜生,小爷我今天活剐了你!” 解臾听到人大叫,慢慢腾腾的睁开眼,见是个年轻的小子,不以为意的道:“你是相老头请来的救兵?” 夏侯仪不答话,一跃而起,天火之术直接攻到解臾的身上,夏侯仪心中有怒火,是以这招天火乃是全力而发,声势极为惊人。 但听到轰然的大响,而后只听解臾笑道:“小娃娃在我面前玩火,你不知道我是玩火的祖宗吗?” 夏侯仪原本就是看看是不是象相恒子说的那样万法不入,现在既然验证了,他也没有什么吃惊的,接着打出灭魂大法,看这种咒法这黑龙是不是也能避开,只见一片如血色的雾裹着解臾,发出一连串叮叮的细响,很快红雾消散,那解臾半点没被伤到,依然坐着冲夏侯仪道:“有趣,你原来也是个魔界的人!” 夏侯仪依然不死心,迅速运起血刃之咒,并从怀里拿出古铜匕首来,那匕首在血咒的强化下,泛出猩红的恐怖颜色,夏侯仪飞身往那解臾身上乱砍,那解臾这次略微用手挡了挡,但夏侯仪身手比他迅捷的多,一瞬间就在他身上砍了几十下,夏侯仪只觉地自己的手被震的发麻,遂抽身而退,看看解臾有没有受伤,那解臾站起来冷冷的道:“小子你真是不知道死活,我这身黑鳞岂是你那寻常刀剑破得了的?还是回去想想还能请到什么救兵吧!”说完了转身要进洞里去,突然又回头对夏侯仪道:“还是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免得你不知道好歹,白在我这送了小命!” 只见解臾张口一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夏侯仪连忙抵御,解臾出的也是天火之术,与夏侯仪刚才出的一般无二,但这解臾出这样强烈的火焰,却根本不需要念咒,只张嘴一吐,显然对火焰的支配要比夏侯仪强得多! 夏侯仪虽然还有许多的手段,但想了想还是不要和这一身黑鳞护身的黑龙硬拼,如果硬来的话,说不定会打死这黑龙,这远不如破去了这黑龙鳞甲之后,轻易的活捉他,捉住了日后还能给自己许多帮助也说不定。 第十三回 解臾(三) 下来会合相恒子,两人一起到客栈来,冥皇吃饱喝足,正呼呼大睡! 相恒子见到床上躺着个人,由于冥皇侧身向里,所以相恒子看到他脸,夏侯仪点上灯,对相恒子道:“老丈,过来说话。” 相恒子心里笑了笑,这夏侯小子先是叫自己老头,后来又叫自己死老头,如今改口称呼自己为老丈,显然都自己有了几分的好感。 相恒子便也坐下,夏侯仪问道:“那黑鳞果然十分厉害,不知可有什么好方法破去?” “其实,要破这黑鳞也不难,天下能破这黑鳞的咒法就不少,我就知道至少三个咒法可以破去这黑鳞,只是这咒法太过霸道,有违人和,一旦施展,轻则地动山摇,危害苍生,重则山河易辙,三界混乱,这更是不可思议,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却不能用这禁咒。” “其实,我也知道有一咒可破去这畜生的黑鳞,但……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夏侯仪也无奈的道。 “除了咒术之外,这世间还有法器可用,上等神兵,通灵古物,或则至邪之物都可将这黑鳞破去,可惜老子自成仙以来,一惯懒散,没有修成什么厉害的宝贝,一时间也无处去借,只能干着急!” 夏侯仪静静的想着什么问题,突然起身大步走到床边,将睡觉的冥皇拉醒,劈头盖脸的问道:“你可有什么破去护身宝甲的法器?” 冥皇被从睡梦中摇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顺口答道:“有,血妖皿,我刚好练得一个!” 夏侯仪喜道:“拿来!” 冥皇这才醒完全,心里十分后悔,这血妖皿十分的难炼,乃是用吸血神石,吸食即将临盆的孕妇胎血而得,而且吸食的数量十分的巨大,通常都要吸食一千个左右。冥皇练这么一个,就花费了十年之功,本来是留着应急护身的,不想今日说漏了嘴,给夏侯仪知道了。 无奈,只好拿出来交给夏侯仪。 那血妖皿是一个象汤匙一样的器皿,上面用黑绫封住,黑绫上画着奇怪的符咒,看上去诡异之极。 “看看,这个可能破去黑鳞?”夏侯仪拿着血皿给相恒子看,一面问道。 相恒子伸手接过去,仔细的看着,夏侯仪身后的冥皇没好气的道:“一百个破得,不要说黑鳞,就是先前你收伏的那天将身上的天衣,碰到我这血妖皿,也照样完蛋!” “恩,这东西厉害,不过也太伤天害理了,按道理,我现在就该将这东西给毁了才对!”相恒子一面说一面递还给夏侯仪,顿了顿又问道:“刚才他说什么收服天将?” 夏侯仪含糊的答道:“哦,没什么,两个小毛神而已。” 冥皇接口道:“小毛神,我看未必,那可是把手天门的大神,哪个不是有几千年的道行?” 相恒子直直的看着夏侯仪,夏侯仪见推委不过去,只好如实的说:“是一个叫李进,一个叫张怀的,我帮了他们点小忙,他们就送我两面令牌,谁知道到了晚上,令牌突然变成了人,见了我就乱打,不得以,我只好自卫,于是……” 相恒子心头大震,急着打断了道:“拿来我看,我不相信你能收服得了,张老弟和李老弟的功力,我老叫花子是佩服的!” 夏侯仪便将令牌拿出来,相恒子接过看了一眼后,顿时面如死灰,拿着令牌又细细的盘诘夏侯仪,夏侯仪均一五一十的回答,最后,相恒子将令牌还给夏侯仪道:“劫数,劫数,据你所言,和你对打的只不过是他们的散灵,功力可能只有真身的三成左右,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厉害,能够将张李二人的元神击溃!” 夏侯仪也道:“恩,我进城之时,见有人操控强大的幽垠,似乎幽界有极为厉害的人来到了人间。” 相恒子伤感过了,神情一振道:“也好,总算张李二人的法身落在你小子手上,你可千万要好自为之,我们休息好了,明日带着这血皿再去会那黑龙!” 第十四回 解臾(四) 夏侯仪一宿都难以入眠,干等着天亮,所以他比谁都起得要早,急冲冲的就要出发,相恒子和冥皇只好随着他。 一路上又是相恒子带路,三人很快就到了龙驹岛的灵台仙景,那黑龙还真是勤快,一大早的已经开始吐呐练功了。 三个人脚步杂乱的上来,解臾听得十分清楚,连忙睁开眼,见到依然是夏侯仪和相恒子,而最后面多出来的一个病老头,虽然样子诡异,但也似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遂慢慢的站起来,看着夏侯仪道:“来的倒早,你那娘子我已经许了人,你就死了心去吧!” 夏侯仪在适当的距离站好,冷冷的道:“冰璃少一根头发,我就将你挫骨扬灰,再锁住你的灵魂,让你万劫不复!” 解臾懒懒的道:“来吧来吧,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叫我万劫不复,哈哈!” 夏侯仪道:“你以为你那黑鳞保得住你?实话告诉你,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来历,反正现在这里都是明白人,我不防直说,我就是幽界尊神的祭使,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妖邪在本座面前,全都要俯首贴耳!你敢拒我!” 解臾这次注目看了夏侯仪几秒,然后大笑道:“就你……哈哈……穿了龙袍也不象太子!而且……” 夏侯仪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而且什么?” “本来也不是什么丑事,就说给你听也无妨,而且就在前不久,一样有人来我这说他是幽神祭使,并向我要剑使,本龙并非没有见过世面,不过也犯不着为自己徒竖强敌,所以便将你小娘子给了他们,你小子也真够福气的,可以让幽神的剑使服侍你……”这解臾对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强抢了去这件事显然耿耿于怀,说起来竟然絮絮叨叨的。 “谁!他们?”夏侯仪感觉似乎一直躲在后面的高手要出现了,历声问道,“速速禀来!” “是啊,他们一行三人,其中的一个中年男子便是祭使大人,我也实话告诉你,他们三人可不比你们三人,那三人神光飘逸,一身幽黑色的劲气,三人均架幽垠腾空而来,哪象你们,一步步爬上来的……” “没问你这些,我问你,你可看到他们的相貌?”夏侯仪走近了几步不耐烦的道。 解臾被夏侯仪几次打断,象突然明白什么了似的怒道:“操,老子又不是犯人,不告诉你了,你能怎么样?” 夏侯仪冷冷的笑起来,出手如电,直取解臾双眼,解臾抱头一躲,全身黑鳞一片片竖起来,并喝道:“今天是你自找的,菩萨让我不要乱杀人,今天我可要破诫了!” 夏侯仪引离火冲撞的巨力将黑龙解臾打得往后直退,祭使之能,可不是吹出来的,那火焰力量的爆发,震的地动山摇,夏侯仪这是第一次尽情的发力,随着连连的大喝,滚滚的巨大的火球连珠一样在解臾身上爆炸,夏侯仪也懒懒的道:“凭你,我压得你手都回不了,就等死吧!” 解臾的确没料到夏侯仪如此强悍,只觉全身被离火的巨大冲力压迫的紧,脚下在山石上也立不稳,被打得飞了起来,抽眼看看对面,夏侯仪正打的过瘾,旋转着潇洒之极,在这一阵火焰的浪潮里,自己当真是回不了手! 于是解臾发一声龙吟,直飞到半空里,万里晴空也突然乌云密布,雷电之声大作,只见一条黑龙从半空里倒挂而下,尾巴在云端,四爪分别踩着乌云四朵,而一颗巨大的龙头则望着山顶上的夏侯仪,那龙角似宝塔,龙眼似山洞,龙须也有夏侯仪的身躯粗! “这样才痛快!受死吧,小子!”解臾口吐人言。 “就是要你这样!”夏侯仪说完,将怀里的血皿望解臾的头上丢去,血皿破裂开来,里面封印千万个冤魂厉鬼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见什么就咬什么,顷刻间将一条黑龙周身的鳞甲扒了个精光,随着最后的一只历鬼消失,解臾终于感觉到疼痛来,在空中翻滚长吟起来。 夏侯仪并未罢手,将手里的镇龙玉高举向天大喝道:“名解臾者!速入此玉,#¥%—*%¥#*……(一段奇怪的咒语)” 便见到黑龙巨大的身躯化黑烟一缕,被吸到镇龙玉里面去了。 第十五回 追踪 山顶不大,夏侯仪遍寻不着冰璃,一蓬已经半焉了的草堆处在山洞的正中,夏侯仪摸了摸,草上有细细的冰屑,想来是不久前,冰璃在此地歇息过。 跑洞外来,从玉里面唤出那黑龙,夏侯仪将其一顿好打,夏侯仪不打别处,专打龙头前被咬破了的一块,那黑龙被镇龙之玉锁着,无法飞遁,痛地哇哇大叫。 “别打,别打…。。”黑龙挨不住,求饶道,“他们刚走不久,而且带着个累赘也飞不快,我们现在去追,应该能追的上。” 夏侯仪连忙招呼相恒子和冥皇,相恒子得了自己的洞府,急着用天露恢复功力,便婉拒了夏侯仪的邀请,夏侯仪也不勉强,只带了冥皇双双骑上黑龙,一行人冲天而起,往正北面如风而去。 直追了越一柱香的时间,仍然没有敌人的影子,夏侯仪心里焦急,不停的敲打着解臾的头道:“你是不是追错方向了?怎么还没有赶上!” 冥皇则顺着龙身爬来爬去,一会极目远眺,欣赏身前身后万里的白云,一会又俯首鸟瞰大地,下面早已不是龙驹岛,变成了漫漫的戈壁大漠。 又飞了许久,正当夏侯仪已经要绝望的时候,黑龙突然开始降落,夏侯仪心里一紧:莫非是追上了? 慢慢的越来越低,夏侯仪看到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中间一道十来丈的空地将这一片人分成了两边,一边人喊马嘶,盔甲在太阳下亮晃晃的晃眼,另一面的人大多是些侏儒,然而庞大的队伍里面,也有不少的巨人挺立,一眼看去,还以为是这些矮人的战旗! 解臾降落在这一片队伍的旁边,说是旁边,夏侯仪将解臾收回到玉里放好之后和冥皇飞纵过去,直飞了有近一个时辰才到。 而那两支队伍,早已经战到了高潮! 人的一边主力骑兵完好,捉弓箭的矮人却已经溃不成军,只那一个个的巨人依然还再拼死抵抗,但也是均被数个高头大马的骑士围斩,料也撑不了多久了。 夏侯仪叫了声:这只死龙搞什么,降落到这里!哪里见有冰璃影儿! 刚转过身要离开,突然见到眼前巨大的寒光闪过,夏侯仪连忙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临死的巨人吼声如雷,双手擎着一把巨剑怒斩,夏侯仪对那惊天动地的一剑没有丝毫感觉,却觉得那把巨剑异常,因为那样的剑他曾经见过,在蜀山上冰璃祭起的巨型冰剑就是那个样子!包括那临死不退的气,竟也神似! 夏侯仪不走了,而是转身往战阵里冲进去,开始帮那挥舞冰剑的矮人一边。 很短的时间,就有大量的重甲骑兵死在夏侯仪离火之下,夏侯仪本身就象是一个火种,而那奔驰的骑兵就象枯叶,夏侯仪飞到哪就点到哪,只听到一片的惨叫哀号。骑兵的那面很快就处于了下风! 一匹通体乌黑,四蹄绛紫色的骏马突阵而来,马上一人手中铁枪如渔浆一样左右飞舞,到离夏侯仪近时,那枪便飞舞的更快,竟然象那马突然张出一对翅膀,正扑腾着直向夏侯仪冲来。 夏侯仪连忙跳跃着躲避,那一人一骑随后紧追不放,夏侯仪使出吃奶的力也甩不开它,于是将天火凝聚,猛的停下来与那疾冲而来的骑兵来了个硬碰硬。 一蓬火光一闪后随即是一声巨响,滚滚沙尘包围了周围的一切,周围正斗的你死我活的兵全都被沙遮住了眼,那沙比浓烟更甚,不仅让人不辩东西南北,而且还能伤害人的眼睛,于是所有人都闭了眼蹲了下去,抱头缩脚的防御着。 沙尘慢慢的散去,夏侯仪一只手鲜血淋漓,冷冷的盯着对面一个持枪挺立的汉子,那汉子也冷冷的望着夏侯仪,好一会以后,夏侯仪道:“好枪法!” 那汉子也赞道:“你咒术也不耐!” 夏侯仪问道:“你们统帅是谁?” “我!”那汉子大声的答道,“在下古伦得!” 第十六回 恶斗 夏侯仪哈哈的笑起来,从地上捻起一指沙,慢慢的随风飘洒,完了才象下了决心似的道:“你走吧,我不难为你!” “你可曾听说军人临阵脱逃的?”古伦德厉声应道,“今日之战,不出个结果,如何对得起已然战死的弟兄!” “结果已经明了,这边已经溃败,腿快的早跑没了影儿,这剩下的要么情势紧迫脱身不得,要么就是临死不屈的,足下定要赶尽杀绝?”夏侯仪本来心仪这古伦德仪表堂堂,而且枪法又快又猛,有意放他一条生路,不想却碰了一鼻子灰。 “没错!”古伦得将枪在地面上一划,斩钉截铁的道。 “哈哈……”夏侯仪又大笑,接着冷冷的道,“原来人当了兵都会变得残暴,那说不得今天我就要借神力扭转乾坤了!” “杀!”古伦德大喝一声,命令手下的人全力攻击那些伤残的矮人。 “冥皇,今天你尽管使用残忍的鬼咒,随我杀他个痛快!”夏侯仪也大声的向冥皇招呼,一面飞身抢攻,一瞬间离火大作,向四面八方飞溅,被离火打中的连人带马顷刻成灰,被离火气浪卷到也人仰马翻,骑兵组成的方阵在夏侯仪面前,不值得一提。 古伦德连忙挺枪单挑夏侯仪,一上手就是得意的绝学:回风枪法。 回风枪法乃是古伦德至刚至阳的攻敌绝技之一,施展起来先是猛的一跳到半空里,而后枪如飞雨临空而下,飘洒着乱点在敌人身上。攻击的范围也巨大,偌大的一个圆圈里,所有的敌人都会被瞬间刺杀上百次,而这圆圈里的自己人却安然无恙。不愧是既快又猛而且精准无比的得意绝招。 这回风枪本是对着夏侯仪发来,自然以夏侯仪承受的打击力度最大,而那些在夏侯仪身边的矮人,便都不幸被这一击打得稀烂,惨不忍睹。 夏侯仪连闪带消,将眼前闪电一样的铁枪躲过,古伦德一枪未完一枪又至,竟丝毫不给他喘息。不过却不是回风枪,只是寻常的枪做一线刺来,夏侯仪一把火将枪打歪,又一次如凤凰展翅一样打出爆炸一样的裂焰,于是又一大片的骑兵瞬间蒸发。 古抡德不停的变换着角度停枪猛攻夏侯仪,夏侯仪都拿离火顶住,由于两人速度都奇快,外人看来,浑如夏侯仪周身包裹着一层看不见的壳,古伦德疾风一样的铁枪刺到那里,那里就生出一面盾牌一样的火光,将铁枪挡住,而夏侯仪则频频出手,每次出手,骑兵都死伤惨重。 古伦德隔上一段时间,就能出一记回风枪法,此枪法一出,夏侯仪却是怠慢不得,要全神贯注的躲避。 冥皇在夏侯仪的授意下,也是辣手无情,他本就是极高的控尸术士,这战场上又有数不清的死尸,于是没用多久,冥皇已经组建起一支庞大的死亡军团,里面既有矮人,又有骑兵,还有那可怕的巨人,这些死尸在冥皇的操空下,就向活着时候一样灵活自如,而且不再畏惧刀剑,除非被打得粉碎开来! 想那古伦德手下的骑兵何曾见过象夏侯仪和冥皇这样的怪物,一时军心尽散,都呼哨着夺路逃命去了。一些军官模样的人连忙止喝,哪里喝得住。没多久,就连这些军官也开始逃散了。 古伦本是全身心的力战夏侯仪,所以对当前的形势一无所知,直到一个心腹小校对其高喊道:“将军,撤吧,军心散了!” 古伦德才猛然惊醒,停身四顾,发现只剩了孤身一人,连刚刚发声向自己示警的这小校也被立时射杀倒地,立马被冥皇幽冥返招起来,立即便举刀向自己攻来。 古伦德随手一枪将这小校点成两截,此刻他已经全军覆没,但他心里愤怒多过恐惧,舍了夏侯仪,转而向死亡军团中的冥皇冲来。 夏侯仪也不拦他,停身在一旁看。 冥皇嘿嘿的冷笑,此时他的死亡军团已经成了气候,在他想来,这和夏侯仪已经斗了半天的小子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随便就能捻死他! 第十七回 大错 古伦德手中的枪,已经被血染得通红,半天的激斗,他的脸上也是通红,两只眼也杀得通红,周围全是刚刚还跟随他战士,如今却将他团团围住,凶猛的又砍又刺。 古伦德开始玩命,将绝技连发,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绝技全是威猛无比的杀招,每出一招一定要间隔几记普通的刺杀,以便缓解身体的压力,否则恐怕自己身体先吃不住那绝技的反震之力,会爆裂而死。 古伦德已然视死如归:今日之事,断无生还之理,夏侯仪又杀不到,只好杀出一条血路,却不是向外突围,而是往队伍深处强行,去干掉那个会召唤的怪物,也算是为弟兄们报仇了。 夏侯仪飞身到高处,看着古伦得一步一步的靠近冥皇。 冥皇见古伦德将这自己召唤的尸兵视同儿戏,心里一惊,不敢大意,迅速的组织强壮的拿盾的步兵将自己团团围护起来,外面四面八方的安排巨人剑手,就如钉子一样钉住了四角。古伦德冲到这冥皇组织起来的壁垒上,立即便被四个巨人连手封住,古伦德接连使出天将奔烈,猛鬼突奔,回风枪法,风袭四记,巨人们全都冰剑来迎,批劈啪怕一顿乱响,地上如下雨一般多出无数断剑,古伦德则被打得硬生生停在地上,身上一阵爆响,那一身的盔甲全部炸裂开来掉在地上,只见古伦德上身赤膊,无数青筋暴起有如盘结的树根。 由于接连发巨力,古伦德身上的血管处于爆裂的边缘。 冥皇在阵中看到古伦德所向披靡,心中也十分的没底,见到鼓伦德终于被挡了下来,而且开始蹲在地上喘息,便呵呵的笑着从阵中走了出来,遥向古伦德道:“你也不必拼命,你死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依然让你做这尸兵统领!你以为如何?” 古伦德不答,他在等一个机会,他还有一式,乃是从弓法中化来,名为化龙,是将手中长枪掷出,能杀敌于百步以外,待长枪命中后,枪上凝聚的内力便再化成无数长枪一样的闪电,射杀周围之敌,射杀过后每一条闪电又再化成更多,如此反复,直到内力用完为止。古伦德还有源源不尽的神力,奈何他肉体凡胎,已经无法承受这样恐怖的力量,是以他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在手中枪上,准备和这里所有的人同归于尽。 冥皇身处阵中,只当古伦德在喘息,带着几个尸兵大大咧咧的靠了上去,夏侯仪却看得分明,这古伦德正将全身血液催动得如激流的江海,周身的肌肉暴涨一倍有余,手中的长枪也改为背握,一手斜向上举枪,一手紧握枪底端,身体弯得象一张拉满的弓。 夏侯仪大是好奇,他十分的清楚,古伦德之能应该在冥皇之上,但在他和自己激斗之时,冥皇有太多的时间准备,并聚集了巨量的死亡军团,所以一时间占尽上风,不过他也猜想这古伦德应该还有绝技,眼下就该要出了吧。 一个人影又从远处迅速的飘来,夏侯仪第一个看呆,那不是冰璃是谁? “冰璃!“夏侯仪兴奋的高叫着飞身迎了上去。 冰璃一言不发,抬手一剑将他震开,冲古伦德电射而去,人未到声先出:不可化龙,留着有用之身! 那边本已经将气集的满满,就要雷霆一击的古伦德,听到冰璃的话以后,竟然立即将气散了,他气刚散,立即便被一涌而上的死亡军团拿住,冰璃飞剑相护,将数十个尸兵一剑打得粉碎。 “剑尊,臣下无能,非但无法保护您的安危!还要劳您操心!”古伦德拜服在地上道,“可恨这冰原莽莽,将葬尽最后一支楼兰遗民了!” 夏侯仪听到这一番话,大吃一惊,连忙的上来问道:“你是楼兰一族后裔?” 古伦德正眼也不看夏侯仪一眼,只拜服着求冰璃道:“剑尊,臣别无他求,只求剑尊手刃此二人,为臣下等报仇,臣等死而无憾!” 冰璃伸手相扶,一面轻声道:“大错特错了,冰原里遗落之塔中的老弱妇孺,你却要求他相救呢!”一面转过头对身后的夏侯仪道:“你也大错特错了,谁是敌谁是友都分不清楚,便将这最后的一支楼兰武装消灭了!” “冰璃,我……”夏侯仪本想说只是太紧张要找她,感觉又有点词不搭意,于是支吾着没有说完。 突然一点浓墨一样的黑气在一旁出现,两个人从这黑气里遁出,夏侯仪一见之下又大是诧异,只见这两人一个是皇浦申,一个是意难殇,都是前不久在蜀山上见过的。 “可以走了吗?堂堂剑使,断不会言而无信吧!”皇浦申道。 冰璃默默无语,抬眼凝视着夏侯仪,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又不便开口一样,这表情让夏侯仪心里猛的一疼,夏侯仪一伸手将冰璃拉住,正眼也不瞧皇浦申等一眼的道:“看在封姐姐面上,你等马上滚,我不为难你们。” 第十八回 分身 “嘿嘿,你就是祭使了吧!”只见意难殇阴笑着道,夏侯仪心里又是一惊,这意难殇在蜀山上他见过,此刻相貌神情完全一样,但声音却走了调,听起来阴险狡诈,让人厌恶。 “你在蜀山上亲眼所见,又何必再问!”夏侯仪冷傲的一摆手,又道:“蜀山上为什么就没炸死你!” “嘿嘿,除了这皮囊,我基本上全都是另一人,所以也可以说在蜀山上就被炸死了!”意难殇道,“还有这个,也要和你介绍,他看起来似乎是你的故友,其实也换了个人!” “哦?”夏侯仪好奇的看着皇浦申。 “我说过的,我也是祭使转生而来,只不过当初祭使被神将所杀之时,魂魄中混沌浑浊之气先凝固而化成了我,那轻盈明净之气则后凝固而化成了你,虽然你我都是一魂所生,但命运却截然不同!”皇浦申冲夏侯仪道。“我早你一步得到黑玉蛇戒,你却早我一步找到冰璃,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在当年让这蛇戒认了冰璃的主,以至因为冰璃之故,这戒指也认可了你,这都是天意!” “既知道是天意,你为何还要纠缠,该有多远滚多远才是!”夏侯仪冷冷的道。 “哈哈,但漫长的千年时光,一切都有了变数,而且最主要的是,尊神另外派了人过来,就算是你我那千年前共魂魄的霍雍复生,恐怕也非其敌手,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防也象冰璃一样归顺了吧!” “他说的可是真的?”夏侯仪连忙问身旁的冰璃,他不相信冰璃会做这样的决定,冰璃一直都以他为重的,怎么会离他而去,转投到别人队伍里? 冰璃点点头,慢慢的走到皇浦申边上去了。 夏侯仪仍然不相信,又问道:“是不是他们逼迫于你?不用怕他们,此刻你我连手,没什么人能从我们这讨的好去!” “哈哈,看来你仍然还没完全的回忆起来,你可知道霍雍临死前和冰璃说了什么话?”皇浦申笑道,“你以为你掌握了霍雍的神力就有资格拥有冰璃和她的幻剑了吗?哈哈…。” 夏侯仪被皇浦申恣意的大笑弄得有点慌,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千年前临死的时候给冰璃留下了什么话,而且他不相信这个皇浦申也是自己千年前的魂魄所化,于是他抢白道:“鬼才信你的话,我千年前那有留什么话下来,你说有,那你说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让冰璃相信我是你的分身的唯一的证据,我已经和冰璃讲过了,你要是想知道,你就问冰璃好了!”皇浦申道。 “冰璃,他说的可是事实?”夏侯仪问道。 冰璃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会才道:“等你想到这番话了,你再决定要不要照着自己以前的意思做,再决定要不要来找我吧!” 冰璃说完,转身从黑气里钻了进去,夏侯仪往前一抢要拉住她,皇浦申从中间一挡,夏侯仪心中幽焰横扫而出,谁挡就灭谁。 可皇浦申也是一手的幽焰,两团幽蓝的火撞到一起,恰好势均力敌,皇浦申和夏侯仪各自退了一步。 “如何,你信我是你的分身了吧!”皇浦申又大声的道。 “接了我这招,我就信!”夏侯仪心头大怒,一记魔天降临,电射向皇浦申。 魔天降临就如吸功大法,皇浦申连这一招认都不认得,还只以为是象离火咒那样,只要发功去顶,就可以顶回去。谁知他越是发力去顶,夏侯仪越是得到他的功力,只一刹那,皇浦申就被吸得两手发麻。连忙冲一旁的意难殇喊道:“邢老鬼,助我!” 只见意难殇随手一剑,将那魔天降临化去,又说道:“来日方长,何必现在就分胜负呢,走了吧!” 说完以后,和皇浦申也双双从幽垠遁走。 夏侯仪也能掌控幽垠,当即念动咒语,就要开幽垠去追,只见一人从后一拉,并大声的道:“大人不要走,还望大人救我们这一族最后的部落!” 夏侯仪回头一看,却是浑身带伤的古伦德。 第十九回 预感 关于楼兰古国,夏侯仪还是记得个大概的,一千年前,他带着冰璃第一次踏如人间,就是在那里。他和冰璃蒙尊神罗喉厚爱,分别继承了计和都两颗幽星之魂,他们来到人间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将幽和蚀带到人间,从而彻底毁灭人间界。 至于后来的事,夏侯仪只模糊的记得好象是自己在楼兰制造了一个巨大的九天混沌时轮仪轨,这巨械耗费了他近十年的光阴,初成就可引动三曜聚顶,可掀起飓风,将楼兰附近的沙丘催动如万仞高崖,通过这时轮仪轨的巨力,楼兰成功的抵御了两大强国汉朝和匈奴的多次进犯。霍雍和冰璃也深受楼兰王安归的宠信。 可是这只是开头,结局呢?自己和冰璃全里防守,最终还是失败了,究竟是谁破坏了自己的计划?自己又是被谁人所杀?冰璃刚刚对自己说的自己在临死的时候有交代他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呢?这些夏侯仪却记不得了。 夏侯仪在心里琢磨冰璃,有诸多不解之处:其一,冰璃功力已复原,这怎么可能呢,被从黑龙手里救出才短短半日,冰璃应该还不能完全复原才是,其二,冰璃似乎性情大变,对自己爱理不理,这也极不合理,而且让自己非常难受。其三,那皇浦申口口声声要冰璃言而有信,似乎冰璃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但冰璃能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呢?还有…… 夏侯仪想的出神,不觉呆呆的一动不动,冥皇和古伦德都走到他身边,两人不知道还该不该分个胜负,此刻面面相觑,极是尴尬。 “少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冥皇开口问道。 夏侯仪惊醒过来,答非所问的回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你叫古伦德?恩,我问你,你是如何遇到剑尊的?” 古伦德通过冰璃介绍,已知道这个人就是昔日本族里最了不起的英雄,连忙恭谨的答道:“大概半年以前,本族受到这冰原上强大的族群高山矮人逼迫,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剑尊独自一人飘然而来,一人一剑杀得敌人心惊胆颤,将强敌惊走,我族中人出来致谢,有长者认出剑尊是曾帮过先祖的神兵神将,乃是我一族之守护,于是我等皆仰剑尊庇护。” “半年?”夏侯仪自言自语的道,“这么说,冰璃早就得了自由之身?” 夏侯仪突然想马上回一趟龙驹岛,找相恒子老头再问个清楚。主意已定,看了看身边的冥皇和古伦德,又下令道:“冥皇,你带这这亡灵军团和他回去,务必要保护好他们,我回来之前,不许有任何闪失,否则,就别来见我!” 冥皇连忙躬身答道:“遵命,保证万无一失!”夏侯仪又对古伦德道;“你带冥皇速速回到族人部落,我弄明白了一件事后,立即就会赶到,我回来以前,你们坚守不出,虽然强敌环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冥皇和古伦德一起带着亡灵兵团去了,夏侯仪则唤出黑龙,望龙驹岛来。 远远的就望见龙驹岛黑烟冲天而起,夏侯仪心头大惊,催黑龙急速的降落到岛上,只见岛上象是刚经历了一场巨战,原本的山洞茅舍,全都被毁坏,满地的仙林碧草,也都烧得跟碳一样,地上到处是小动物的尸体,夏侯仪不忍多看,急急忙忙的朝灵台仙景而去,他记得分别的时候,相恒子是在那里。 满山的找了个遍,竟连灵台的影子都没见到了,只有一个光突突的山顶,山顶上怪石凌凌,而且都冒着黑烟,这石头看起来象是被什么巨力分成了几段,好象有人用巨大的镰刀将灵台仙景从这山顶上割了去。 夏侯仪感到非常的不秒,他觉得有人在打他的主意,准确的说,是在打他的冰璃的主意,夏侯仪心里暗暗的道:“不管你是谁,我夏侯仪都奉陪到底,要抢走冰璃,除非我死!” 第二十回 冰皇 夏侯仪有点明白冰璃离自己而去的原因了,冰璃先自己一步碰到了大难题,不管冰璃这段日子如何的扑朔迷离,只要自己把握住现在的重点,冰璃就会重新的回来。而现在的重点是:救下古伦德一伙族人! 夏侯仪飞身跳上黑龙,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遗落之塔。 这次夏侯仪总算及时赶到了,四面震天动地的号声连角响起,敌人才刚刚发起进攻。 这次夏侯仪留心观察了这些进攻之敌,只见除了先前见到的矮人和巨人之外,又多出许多的怪兽来,一种是身躯巨大的冰蝎,这蝎子有牛犊一般大小,一身外壳就象坚冰一样,遗落之塔中射出来的箭根本伤不到它,另一种是头上长了两只角,身躯粗糙有如用石头捏起来的人偶,这怪物手中一把巨大的镰刀,也是不惧刀剑,外加进攻速度快的惊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队伍的最前头打前锋的有它们,队伍最后面缓缓压进的也有它们,还有一种是形状象蜈蚣的虫,不过这些虫全都直立行走,从一个地方猛的钻进到地下,再从很远的地方钻出来,这样一个动作就能往前越过好长的一段距离,这让夏侯仪比较担心,城墙如何抵挡这东西?还有最后一种,本身象一团火,在往前飘移或进攻时候便现出一个狰狞的面目,这种东西全是蓝蓝的,会施展玄凝冰煞,所幸数量不多,一时还难成气候。 而古伦德和冥皇这一面,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坚固的城防工事了,这遗落之塔也不知是建于何时,竟然异常的巧妙,象是完全为了战争而建造的要塞。 且不说城高墙厚,也不说城中有城,河中有河,层层叠叠相互依托,单那固定在城墙望角之上的巨型霹雳车,就足以威慑敌胆,望角乃是城墙上建的大型的平台,上面可陈列兵将数百,每个望角之上都有无数个垛口,可以安排弓弩御敌,望角正中间的巨大的火炮名叫霹雳车,能发重逾千斤的巨石,遗落之塔本身就建在最高处,那石头一但发出去,先是砸死一片,而后又往下滚动,压死的敌人更是不记其数,冥皇还想出个点子,将硫磺焦油等易燃之物喷射在石头上,当发射时磨擦的巨热将石头点然,于是威力更甚。 夏侯仪无法在塔上降落,黑龙身形太大,落下去压死不少人,于是夏侯仪让黑龙降到最低,从它身上跳了下去,那黑龙自在上空盘旋不提。 满城的兵将百姓都惊鄂的看着黑龙慢慢升到高空的身影和这从黑龙上跳下来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是敌是友,而古伦德和冥皇则满心欢喜的赶了来拜见夏侯仪,敌人攻击异常猛烈,他们极为吃力。 “何处是敌人指挥部?”夏侯仪单刀直入的问道。 “正左,那快高高的冰台上!”冥皇禀告道。 “还有一处,也有可能是他们将领所在地,祖爷请看敌人后面的天空,那一层浓云之上,极有可能站着有人!”古伦德也禀告道。 夏侯仪抬眼望去,只见那云黑不黑,黄不黄,而且凝而不散,固定在那攻城的队伍之上,夏侯仪比较认可古伦德的猜想,于是命令道:“你们好生守备,待我直接将其首领诛杀,彼等自会不站而退。…。。哦,还有,不要叫我祖爷,就叫我少主。” 古伦德和冥皇领命而去,夏侯仪招来黑龙,跃上去望那浓云台上冲去。 还离着老远,夏侯仪就觉得有阵阵的寒气逼来,夏侯仪更加肯定那浓云上有人。回首看看,见敌人已经将冥皇他们的防御撕开道口,大群的敌人冲进到塔里去,冥皇急忙调动自己的死亡军团,不顾一切的抵住。 一堵冰墙突然挡在夏侯仪面前,黑龙连忙往上爬升,夏侯仪一震,差点从龙身上摔下来,连忙对黑龙道:“解臾,不要避让,只管望里面冲,其他的有我!” 一面说一面抬手打出天火,将那冰墙瞬间蒸发掉了,黑龙乘势冲到弄云之上,只见那云上齐整整的站着两排使女,个个都如同天宫里的仙子,中间有一把大椅子,坐着个美丽的姑娘,身量纤细,粉面朱唇,就象是一国的公主,正对着自己浅浅的笑。 夏侯仪从黑龙上下来,黑龙停身在云间,将龙头停在夏侯仪身侧,不肯离去。 夏侯仪没想到敌人首领竟然是一群女孩儿,一时间倒不好动手,只说道:“你们……可是你们带人来打我?” 那椅子上的姑娘轻声笑道:“你是谁,我们打的是楼兰,却没听说过你呢!” 夏侯仪心想,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自己和楼兰的渊源,于是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告诉你,你将这些个都退了去吧!” “呵呵”只听那少女笑道,“爹要我来干这点小事,我要是没办好,哪有脸回去见他老人家!” “你爹是谁?”夏侯仪问道。 “可想而知你是个多管闲事的!连我爹都不知道是谁,你就来助拳?”那少女一脸吃惊的道,“告诉你吧,我爹是这冰原之主,通常下人都称呼做冰皇的就是了!” 夏侯仪听完后心想,自己该去拜会这冰尊一下,但初来乍到,又没什么见面礼,别人未必肯见自己,说不得,只好抓住这冰尊的宝贝女儿,通过她来给自己引见了。 第二十一回 冰后 夏侯仪决定了,便冲少女道:“那小生可就只好得罪了!” 说完后欺身直进,两旁的丫头连忙阻挡,却那里是夏侯仪的对手,夏侯仪眨眼间直接就到了少女面前,额间离火一闪,一团火光向少女当头罩下。 少女面上一凝,她虽然早有料到夏侯仪是个厉害对头,但没想到如此强大,自己身边的侍婢还是头一次被人完全不当回事。夏侯仪已经攻到面门,她只好仓促间已力相拒。 少女奋力向后,将坐的那张椅子震裂开来,整个人往后面飞去,躲过了夏侯仪的离火,夏侯仪在出离火的同时,右手也同时来抓这少女,少女往后飞退,夏侯仪连忙脚下用力,飞身赶上,右手仅仅只离了姑娘肩膀一寸。 只听到少女一声轻吒,身上装束突变,原本宽散的裙袄一眨眼变成了钢衬武衣,原本扎好的头发也全都飘散开,被爆发的气劲吹得不停的飘飞,右手中一支铁抢赤红如火,左手平胸握拳,似乎擎着某物。 夏侯仪更不打话,焚焰之火暴起,他可不想给少女身边那些侍婢机会,是以着着抢攻,而且所用的焚焰之火是全体攻击之术,打得那些侍婢缓不过气来。 焚焰的火气也撞到少女的身边,那少女举左手一挡,只见一面透明的小盾寒光一闪,将离火抵挡住之后,便又消失不见,夏侯仪却看得明白,少女左手中有一面冰做的圆盾,似乎不是寻常之物。 少女在挡住离火的同时,右手顺手一枪点来,夏侯仪只觉得热浪逼人,连忙运转避火诀,少女那枪不算快,主要以划动为主,这与寻常使枪的人大不相同,一般人都是点刺为主的。 不过很快夏侯仪就明白了,这少女拿着手中枪但毛笔用,象是在画符之类,顷刻间召唤出一条赤龙来,这赤龙只见龙头和半个龙身,化一拄烈火直接向夏侯仪卷来,夏侯仪出天火相拒,两个力量相抵,夏侯仪和那少女依然面对面的站着,都凝神以待。而那其他的侍婢,依然苦于应付夏侯仪刚发的那一招焚焰。有几个甚至抵挡不住,已然气绝而亡。 夏侯仪见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却身似山岳,丝毫不露破绽,夏侯仪心里觉得好笑,也难为这样个小姑娘了,在她这样的防守之下,除了压倒一切的力量,恐怕其他的招式再巧,一时也难以攻进,夏侯仪将天火之术提高至十成,并向解臾示警道:“龙儿速速升空躲避!” 解臾听到,连忙腾空而起,夏侯仪双手齐扬,天火化成一束有如飓风一样的火焰,直往那少女撞去,那火从云端而起,高耸如擎天的天柱,而且呼啸之声大作,夏侯仪不断的持续加力,直到这一记天火引动冷热之气流,天空突然乌云四合,霹雳声大做。 夏侯仪还在给天火加力,不过这一次是推动那巨大的火柱饶着少女转圈,夏侯仪并不是想真的烧死这姑娘,只是要活捉她。那少女那里见过这样的力量,真的吓的花容惨变,不战而败了。 “还不缴械?”夏侯仪慢慢的走近,冷冷的道。 “你,你,你欺负人!”那姑娘哭起来,将手中武器隐了,撒起娇来。 夏侯仪笑起来,就要进天火圈里去捉这女子,只见一五颜六色的彩鸳急飞而来,上面端坐一人,远远的就一招玄凛冰煞打来,撞在自己的天火柱上,虽然力量没有天火的强,但也已经将自己的天火打掉了十分之一。 夏侯仪心里一惊,而那少女却突然转悲为喜,看到那彩鸳飞来,破泣而笑道:“我二娘来了,看你还敢欺负我?” 这说话间,只见比玄凛冰煞更厉害的无双天华接踵而至,顿时将夏侯仪的天火打得失去了准头,也脱离了夏侯仪的控制,天火不再规则的转圈,而是往一个方向猛的飞了去,夏侯仪也不强求,只静静的等着这个姑娘口中的二娘。 这二娘显然十分在乎这姑娘,先是出了两招强力的冰诀,一来破去火咒,二来向敌人示警,这样可保少女无恙,而本人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见到少女完好无损,喜道:“阿弥陀佛,小祖宗你没事就好,要不我怎么给姐姐交代啊!” 说完了打量着的夏侯仪又道:“这天火是你放的?你小小年纪,修为却似乎不在我之下啊!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这些低等的族群?” 夏侯仪见她说话神气活现,心里感到十分不爽,顶撞这大声道:“你又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什么叫冰尊的?” 那半老徐娘被夏侯仪的话搁得一楞,极为不快的皱了皱眉头,才说道:“原来是个不懂规矩的毛头野小子,可惜了这一身的本领!” “二娘,你,你可别杀他!我……”那少女见到自己二娘的神情,连忙开口求道。 “哦,我们家姑娘看上这小子了吗?”那女子一把将少女搂到怀里笑问道。 少女没说话,只是不好意思的笑,夏侯仪看到这少女的女儿态,突然很是厌恶,心想:这所谓的高等族群怎么这样子,才见面就想男女之事,真叫人受不了! “你叫什么名堂,你再不说就算了,我们就这么动手吧!”夏侯仪不耐烦的又大声的嚷道。 “哎呀,你急什么,小子你走运了,本后就活捉了你回去好了!”那半老徐娘一脸的媚色嗔道。 夏侯仪明白似的道:“这么说,你是冰后!”一面说,一面天火准备。 第二十二回 示弱 那公主一身的本领是手中那只火龙枪,夏侯仪对火基本上免疫,所以轻松取胜,而这冰后一身的本领全是冰诀,夏侯仪倒不能不小心应付。 那冰后身手敏捷,速度远在夏侯仪之上,夏侯仪出一招,她却可以出手两次,夏侯仪第一招是黑暗冥狱,而冰后第一招是凛水成冰,接着又出了一记冰华之阵。两人的心思一样,先自保,以求立于不败之地,后攻敌,只是冰后速度快,所以先一步发招攻来。 这冰后似乎从没见识过夏侯仪的这招黑暗冥狱,竟然出的是冰华,这冰华虽然威力强大,在敌人脚下幻出万刀冰刃,中者双脚立即残废,而且全身冻住动弹不得。但在黑暗冥域的影响下,顿时失了准头,从夏侯仪身边擦身而过了。 冰后一楞,心里立即明白刚才这小子的那一招弥漫的黑气是什么作用了,立即改用玄凛冰煞,此一招攻击范围较大,基本上将夏侯仪黑暗冥域所罩之处全部打上。 然而在其集结寒气出冰煞之前,夏侯仪离火冲突而来,夏侯仪也没见过凛水成冰,所以试探着发了一招离火神诀,只见那团火撞在冰后身前几尺远的地方,就象被一面冰墙所阻,发了声响之后便不见了,夏侯仪也立即明白这冰后祭起了保护墙,要伤她必须先将其防护罩搞掉。 夏侯仪总归是经验不足,这凛冰之术最是玄妙,寻常江湖术士穷其一身,才能练得个一尺三寸厚,但也足以抵御凡间的一切兵器咒法,而这冰后已经将这凛冰甲练到了几尺厚,夏侯仪想用离火强行攻开,谈何容易! 夏侯仪不明凛冰甲之秒,又聚浑身之力积聚天火,冰后那一招玄凛冰煞,打得他全身一颤,只觉四肢百骸象立即被冻僵了一样,无法动弹。好在夏侯仪所有的火咒都可从心间起,额头出,所以尽管中了冰煞,天火之术依然不受影响,按时的喷涌而出,这巨热立即将夏侯仪全身解冻,而后向冰后咆哮而去。 天火之力果然非同凡响,在遇到冰墙抵挡之后,持续的冲撞个不停,那火焰变得象漫卷的巨浪,一层层的拍打着冰墙,每一次拍打都震得冰后一边抖动不以,站在里面的公主又大惊失色,怯怯的躲在冰后背影里。 冰后笑着拍了拍她道:“不要紧,不用怕,这火焰虽然凶猛,但却破不了二娘的这玄冰甲。” 夏侯仪也听到冰后这话,心里暗暗称奇,自己的这一式天火威力不可谓不强,但却徒然无功,莫非这玄冰墙另有玄机,或则有什么气门之类? 冰后透过冰甲和烈火见夏侯仪在发呆,笑道:“难得,难得,你也算是个奇才,就顺了我们吧,我保荐你,管保你一生都荣华富贵,奴仆成群!” 夏侯仪听到冰后这话,突然想到谷伦德和冥皇来,连忙转身往下一看,只见遗落之塔已经完全被攻破,塔里许多的平民都被屠杀,也有许多的人被俘虏,在塔的中央,还有零星的抵抗,但却不象是古伦德和冥皇的部下,想来这两人已经完全失守,此刻或则战死或则被擒了。 夏侯仪破不了冰后的玄冰甲,虽然那冰后也奈何不了自己,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擒贼先擒王,以便保住遗落之塔,显然自己失败了,此刻就算把这眼前的一干人等尽数杀死,也没有多大意义,关键还是要去见那个冰皇。 夏侯仪思念至此,心中又有了个主意,在他往后看的同时,冰后和公主也都朝遗落之塔看了看,只听到公主高兴的笑道:“攻破了,胜利啦!二娘你看,我们胜利了呢!” 那冰后也笑着冲夏侯仪道:“你没指望了,还是归顺我们的好,何必给自己走绝路呢?” 夏侯仪假意恼羞成怒,大声喝道:“今日我和你们拼了!”一举手发动离火和身撞来,他这一撞之力异常的大,所以在冰后的玄冰甲上撞的一声巨响,立即便昏了过去。 “二娘,他没事吧?”公主见此情形,关切的问道。 “没事,以他的本领,哪有撞得死的,不过是昏过去罢了!”冰后说道,又指着躺在脚下的夏侯仪对下人吩咐道:“你等将他锁了,抬回宫去。” 夏侯仪心里暗喜,进宫好啊,离那个冰皇又近了一步了! 第二十三回 稀客 这一路上夏侯仪苦不堪言,这雪国的冰枷沉重而且冰冷刺骨,饶是夏侯仪,也被折磨去了半条命,夏侯仪本是假降,等到了地方,倒有了八分真了! 还好公主心仪于他,一到宫廷,立即命人将他身上的枷锁去了,望着夏侯仪笑道:“你放心,我让父皇重用你,而且,今天本公主抓回来的那许多人,我也可以劝父皇全放了,你知道吗,本公主平日里狩猎,也是抓好多的野物,本公主除了留下几头养着,其他的也是都放生了的!” 公主把话讲完了,笑着蹦蹦跳跳的进内宫去了,两个精锐的矮人战士牵着夏侯仪往囚牢过去。夏侯仪心里想道:这公主一片天真浪漫,绝非残忍奸恶之徒,不过似乎被宠溺的不象样子,今日之站,死伤数千,在她眼里却象是狩了一场猎!哎,不知道冰璃是如何保全古伦德他们达半年之久的?自己连他们半天也保不住…… 囚牢里暴满,夏侯仪一路走一路看,见到冥皇和谷伦德都在囚牢之中,两人仍然处在一处,两人自然也见到夏侯仪从身旁而过,冥皇起身要行礼,夏侯仪连忙使眼色,冥皇不知其意,不敢卤莽造次。 夏侯仪被关在一个单间,等夜里安静些了,夏侯仪穿墙过户,这些铁牢无非是钢铁之类的建筑,在夏侯仪眼里,并不比一块布强多少。 直走到冥皇和古伦德的牢房,两人也未休息,眼巴巴的等着夏侯仪,是以夏侯仪一到,二人连忙行礼,并简单的禀报了昨日战事,据冥皇所言,他和古伦德明知不敌,已经先在敌人入塔前将大部分人移走,见到少主明明占了上风,却含而不发,后来又速败,他们二人合计着少主是想诈降,进宫来直接诛君,此可谓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也! 夏侯仪等两人礼毕,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两百!”古伦德答道。 “两百即四百,这两百人不幸战死后,我可以召唤一次,又是两百!”冥皇接着道。 “恩,今夜三更,尔等随我攻进后宫,擒杀冰皇!此刻我去打探道路,你们将这地牢控制住。”夏侯仪道。 “领命!”冥皇和古伦德齐声应道。 夏侯仪运起幽暗冥狱,全身裹着黑气,就象隐入到黑夜里面一样,尽管宫廷守卫森严,但夏侯仪在夜间也来去自如。 宫廷很大,以前夜探盘沙堡,那堡也很大,但宫廷却和那堡垒大不相同,那堡里面一到夜间,有的地方热闹喧天,有的地方冷冷清清,而这宫廷之中所有的地方都安安静静的,但又不让人觉得冷清,因为所有的地方都灯火辉煌,夏侯仪点倒一名太监,将其衣服扒下来给自己换上,满处溜达打探。 有音乐声传来,夏侯仪连忙寻着声音而去,进到一处后花园内,那花园内的守卫都恭敬的对他行礼,似乎自己这一身的衣服级品不低,夏侯仪乐得省事,直接就进到里面去。 转过假山就看到一群人在享乐,地上摆着横桌,成一个四方的口子,四个宫蛾在当中跳舞,南面横桌的后面,有设一席,都是坐着些奏乐的师士,男男女女的极为混杂。 夏侯仪刚好从南边的口子进去,刚好走到这奏乐的队伍之中,是以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那些坐中的王公大臣仍然谈笑自如。 只听得一个道:“此次剿灭楼兰,全耐德妃怪兽之力啊!这里我通饮此杯,给德妃贺喜!”说完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另一人接着道:“是是是,以前数次进攻都无功而返,虽说是敌方有个叫剑尊的少女所阻,但主要还是我们的进攻太过疲软,这次德娘娘请出这群冰兽来,果然一战成功,可喜可贺!” 又见正中一高坐的女子道:“那里那里,我只是尽做妃子的责任而以,为皇上分忧,是份内的事,那里有什么功劳啊!再说,打仗的又不是我,而是真姐姐和莲儿,你们应该去向她们贺喜才是呢!” “德妃所言有理,不过她们自然有她们的人贺喜,我们却只是给德妃贺喜!”只见一人站起来言辞暧昧的道。而后满坐的人都符合着道:“是是是,我等只以德妃马首是瞻!” 一个宫女突然来报道:“娘娘,国师有请!” “恩,知道了!”那德妃答道,一面对坐中众人道,“这个国师,总是坏我的兴,哪一天我非得给他点厉害瞧瞧!” “娘娘熄怒,这国师受皇上所托,彻查宫中皇后暴死之事,还望娘娘担待着些,等他折腾完了,查不出个名堂,我等再和她算帐!”一个紧靠德妃的老臣道。 于是这个叫德妃的女子起驾往后面去了,夏侯仪摸出来也尾随着去了,一会儿的工夫后,便来到一处,那德妃一伙人进去,夏侯仪飞身上房,从瓦砾的缝隙中往下一看,心头大震,只见那端坐上面的国师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前,被自己在蜀山上炸得生死不明的封铃笙! 第二十四回 廷变 封铃笙正在向那德妃问话:“据本国师半年来的明查暗访,德娘娘脱不了干系!” 德妃浅浅的笑道:“您这话不清不楚的,可难为我这个受气的人了,什么叫脱不了干系?” “皇后被人所害,乃是为一至寒之物凛水寒晶所误,这东西是你进献的,是不是?”封铃笙问道。 “皇后姐姐所修练的玄门内功能御一切寒冷,我所上的这个宝物也是尊着皇后的意思,怎么能怪我?”德妃争辩道。 “你也无须狡辩,此事你还有同谋,你本来都对这些人下了格杀令,但有一个命硬的却被我救了过来,你可敢和她当面对质?”封铃笙大声的问道。 德妃楞了一楞,然后大笑着道:“你是想治本宫的罪?” 封铃笙站起来一招手,两边夹壁里涌出许多人来,将这德妃围上了,只见封铃笙也大笑道:“你别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我知道你在宫中广有党羽,而且还秘密的伏下了怪兽军团,但我此刻就拿了你,你能怎么样?” “你……。。。”那德妃愤怒的叫了声,紧张的看看周围的这些刺客,她没料到封铃笙给她来这招。 突然一人大呼:“冰皇驾到!” 封铃笙脸色一变,而德妃则脸上一喜,封铃笙立即下令道:“杀了!” 那些此刻闻声而动,一片刀光向那德妃卷去,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响,那些刺客一进一退,非但没能要了德妃的命,反而自己有几个被震断了刀。 “你会武功,我本该早想到的!”封铃笙踏前一步就要自己动手,只见宫廷的大门被人用力的撞开,一排的侍卫鱼贯着快速冲进来,封铃笙等所有人连忙跪拜在地上,侍卫走完后,后面大步跨进来一人,仪态威严,身着一身白袍白冠,胡须异常的长,直到胸口,用一领香袋罩住了胡须最底端,然后那香袋用丝绸悬挂在肩膀两册,这一切也是冰雪一样的白,整个看来,这冰皇就象是个雪人,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色! 冰皇大步走到封铃笙坐过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国师有了结果?” 夏侯仪看到这里,飘飞而走,这个冰皇合该作死,他要立即召集冥皇和古伦德带人突然奔袭此地,将这一屋子人全部格杀,除了封铃笙外。 他临走时候一蹩,好象还看到了那个公主和冰后也立于冰皇两册,只是两人都换了衣裳,仓促间没看清楚,不过夏侯仪也没多想,真动起手来,那个冰后根本不是自己十招之敌! 夏侯仪极快的寻到冥皇和古伦德,他们早就按他的意思控制了地牢,并从那些守卫手中抢了武器,严阵以待大半天了。夏侯仪一到,所有人立即行动,直向冰皇所在之地开来。 途中的侍卫零零星星的,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夏侯仪冥皇和古伦德三个高手一击全灭,其实夏侯仪一人就可以举手间将十数人秒杀,所以那些侍卫多是在被夏侯仪秒杀的同时又被冥皇和古伦德杀了第二次,做了鬼中之鬼。 一直杀到封铃笙的大殿,远远见到大殿正门大开,里面封铃笙等一干人还跪着,只不过不是面向里面的冰皇,而是面向着外面,象是冰皇叫他们看什么希奇之物,这些人全都瞪着眼看着夏侯仪带着大队人马突然杀到。 看到夏侯仪现身,封铃笙脸色又变,而那德妃脸上又是一喜,这次不能说喜,而应该说是大喜。 而夏侯仪则看到大殿周围突然涌出许多的弓箭手,这大殿周围假山林立,其中尽可伏兵,夏侯仪一门心思打探冰皇行踪,又加上轻敌,竟然连这些预先埋伏的侍卫都没发现,而大殿里迎出来的两人依然是老对手,那个公主和冰后并派站着,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此刻警钟之声大作,想来不出一柱香的时间,援兵必然大至,夏侯仪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大声的喝道:“给我冲!”古伦德闻声而动,第一个向那大殿突袭而去,身形之快,以至于在身后拖出一条残影,配合古伦德发力的大吼,极为威武雄壮,这极大的鼓舞了士气,那两百士兵同时大喊,一齐挺枪而上! 第二十五回 徘徊 形势千均一发,只听得封铃笙猛的大喝道:“停手,不得乱来!”一面喊一面飞身接了古伦德一招,封铃笙使的依然是肩上的丝带,应付古伦德刚好以柔克刚,古伦德只觉得自己的千均之力象是击中了水,反震之力大的出奇,连忙收身而退,封铃笙勉强将古伦德的一记突袭挡住,心里也是暗呼侥幸,除此外不敢多想,只对所有的侍卫连下命令:都别动……往后退……机关也别动! 封铃笙的三个命令断断续续,完全是根据夏侯仪手下的人变动,夏侯仪手下的人一冲,封铃笙连忙大叫自己这边的侍卫往后退却来躲避,而夏侯仪的手下人不遇抵抗,立即便往前冲了数丈,早就深入到侍卫们原先所立之地,于是封铃笙连忙下令不得启动机关。想是在那些地方埋伏了极为厉害的机关陷阱。 夏侯仪见封铃笙对这些侍卫调动自如,而且对自己避而不战,心中疑惑,也命令道:尔等且住,这本是我故友,等我先上去看看! 双方都暂停下来,封铃笙和夏侯仪两阵间对话。 夏侯仪道:“封…。。你可好?” 封铃笙道:“好,只是你怎么跑这里来的?” 夏侯仪道:“不是我要来,而是被抓了来!”又往后一指道,“这所有的人都是被抓来,他们妻儿老小不是被你们杀死就是被你们冲散,便都随我来讨一个公道!” 封铃笙沉默了一会道:“很快就好了,你相信我的话,先带着他们离开,我保证他们楼兰依然可以在这冰原上有一席之地!” 夏侯仪也沉默了一会道:“据我看来,我只要擒杀了冰皇,我可带着他们做这冰原之主,难道不比一席之地强!” 封铃笙神情大变,支吾着道:“你……你……你变了!而且我告诉你,我这所有的布置,原本是用来除奸,如果你意图是如你刚才所说,那只好先用来对付你,你我拼个你死我活,只可惜让奸人拣了现成!” 夏侯仪道:“此时此刻,非我一人之事,我这有数百个兄弟,不是儿戏,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能保证我这些兄弟的安全,我倒是愿意相信你一次,你仍然除奸,我一旁按兵不动,你认为如何?” 封铃笙先前见到夏侯仪说出那等要称霸冰原的话,心里确实很诧异,他不相信夏侯仪会变成那样,此刻听到夏侯仪语气又软下来,心里还是对夏侯仪的信赖多于猜忌,也许诺道:“我保证你们安全,你们给我一柱香的时间,到时候我除奸成功,再带你们向冰皇求情。” 夏侯仪和封铃笙阵前讲和,只有外面阵前两边的几人听得清楚,有冰原公主,冰后,古伦德和冥皇,四人都不知道夏侯仪和封铃笙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感觉两人感情很不一般。 封铃笙转身进屋,刚一进到门里,屋内的冰皇的近侍就将所有大门突然关闭,夏侯仪等全都看不见里面,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响,这道是出乎夏侯仪的预料。 等了片刻,夏侯仪心头大疑,封铃笙在里面会不会有变?夏侯仪举步要往前推门进屋,冰后一脸严肃的挡住,一来夏侯仪和封铃笙有言在先,等候一柱香的时间,此刻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二来封铃笙不在,冰后可以全权调动这门外的所有侍卫,这也是个不小的阻力,夏侯在是该等还是该冲这个问题上举棋不定,只来来回回的焦急的徘徊。 古伦德见夏侯仪如此,心里猜到了八九分,连忙上前安慰道:“少主,那个姑娘接得住我的突袭,冰皇的近侍当不是其敌手,如若此人的确可靠,不辜负少主,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夏侯仪抬头看了看古伦德,似似而非的点了点头,依然来回徘徊着。 第二十六回 珠花 夏侯仪不担心封铃笙骗他,他担心的是封铃笙未必能制服那个妖媚无比的德妃娘娘。 外面这两个和他对峙的按理说也是宫廷里的重量级人物,一个是冰后,一个是公主,不知道为何却是对封铃笙除奸一事不闻不问,好象不关自己事一样。 夏侯仪在想:该怎么样问一问,她们这母女两和封铃笙以及那个德妃三者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能开门见山的问,那样多半会碰一鼻子灰…… 夏侯仪刚想到这,那宫廷的大门突然暴烈开,里面的灯火也被打灭了多半,变得很暗,一白一绿两个人影同时从破坏了大门倒飞出来。 夏侯仪眼明,立即看清倒飞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德妃一个是封铃笙,夏侯仪又立即跃前一步往宫廷里面看去,只见尸体满地,全都被冻得象冰棍一样。 当中大椅子上一个矮人头戴王冠,正是那个自己想来刺杀的冰皇,此刻也是浑身冰屑,僵死在椅子上了。 冰后和公主在大门暴烈的一瞬间就没管飞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立即便往里面瞧,比夏侯仪先一步发现了冰皇遇害,两人同时往里面冲了进去。 一眨眼,倒飞出来的两人都落到地上,封铃笙显然受了伤,爬起来用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喘息不已,而另一边那个德妃比她伤得更重,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不过意识似乎比封铃笙先清醒过来,只听她先开口大叫道:“你杀了皇上,你想造反啊!你该死了啊你!” 封铃笙这才象刚清醒过来的反驳道:“你胡说,我没杀皇上!” 而里面冰后和公主两人的哭声已经传了出来,周围由远而近传来一片的铁甲撞击之声,宫廷侍卫长已经带着上千精锐廷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封铃笙越发的呆住了,夏侯仪却心念电转,此刻形势大危了,自己不说是瓮中之鳖,最少也是被关门打狗,不过他却并不怨恨封铃笙,因为那个冰皇已经死了,就算不是封铃笙,自己带人杀了这皇帝后还是会落到这样被围的下场,看来,想这个冰皇死的不止自己一个,似乎这里所有的人都又在另外一个人的算计之下,这个人是不是此刻地上趴着的德妃?或则这个德妃也是别人的棋子,此刻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便将她弃了? 不论如何,先抓住这个半死不活的德妃,兴许还能问出个道道来,夏侯仪心念至此,身形如电,直往地上那个德妃肩上抓去,那个德妃似乎武功不弱,就地一滚,从夏侯仪手里躲了过去,夏侯仪心里一惊,同时手里丝毫不放松,追着德妃抓个不停,那德妃虽然重伤倒地,身形却还是如泥鳅一样,而且似乎还会用缩骨一类的奇们武功,夏侯仪出手三次,竟然都没得手! 夏侯仪突然一停,正全力绕圈躲避夏侯仪的德妃也连忙刹车,要不就直接撞到了夏侯仪的腿上,这突然的一顿使得她拉动了伤口,于是又哇的吐出大口的血,当即瘫软在地上,连最后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夏侯仪轻轻的上前一步,将她拉起来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她杀了……杀了皇上……”德妃似乎还是在说封铃笙杀了皇帝一事。 封铃笙已经到了夏侯仪身边,原本是打算帮夏侯仪堵截这个满地转圈的德妃,不想夏侯仪略施小计便搞定了,又听到这话后,一脸生气的道:“你不要胡说,我为什么要杀皇上!” “你伤成这样了,决计是难活的,还有什么好顾及,干脆把真相说出来吧,这从地下而起的冰风暴封铃笙发不出来,如果是你的杰作,那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把自己也炸了,这不太合情理,如果有第三方,那你更应该告诉我们,他对你下如此毒手,你何苦还为他保守秘密?”夏侯仪拉着瘫软在自己怀里的德妃说道,一面又把耳朵贴到德妃嘴巴跟前。 只见又是寒芒一闪,夏侯仪大叫道:“都趴下!”而他自己则将手里的德妃一丢,聚幽垠护体后迎着远处寒芒闪现的地方冲去,刚才宫廷里出现的一幕又发生了,只见一颗硕大的冰球贴地疾飞而来,夏侯仪尽管有幽垠护体,依然难以抵挡那冰球急冲的大力,被推着倒飞了回来,一阵冰屑破裂声,那冰球炸开来,所有人都立即被冻僵,夏侯仪护身幽垠抵挡了大部分寒气,依然觉得四肢百骸麻木僵硬,连忙运转离火决相抗,其他的人基本上全部冻死,冥皇和古伦德功力较高,只是被冻得僵住,夏侯仪化解完自己的寒气之后,连忙过去帮这两个化寒,封铃笙却从始至终都没受寒气侵袭,除了伏地躲避那暴烈的冲击波以外,她竟然比夏侯仪还耐寒!夏侯仪忙着给那两个手下化寒,她则忙着抢救倒在地上的德妃。 夏侯仪忙完了,走到她身后道:“没用的,不用白费力气,我将她拉在手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我假装贴近她听她讲话,只不过是用来引诱那个暗处的家伙出手!” 封铃笙失望的站起来,望着夏侯仪道:“你怎么知道暗处有个家伙?知道有,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我们好一起出手去擒拿,却还要给他机会出手?” 夏侯仪笑了笑道:“这些都不重要,此刻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应付这外围上千的精锐廷卫!还有……我想顺便问一下,你似乎不为寒气所伤,否则,第一次你就应该伤得比德妃还重!” 封铃笙从怀里拿出一只珠花来,对夏侯仪道:“这得感谢冰璃妹妹,她送我这一只珠花,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干嘛要把自己头上的珠花送我,现在我明白了,冰璃妹妹似乎早就料到了我有今日之危!” 第二十七回 突围 夏侯仪把珠花拿过来,看到的确是冰璃平日里戴在头上的饰物,夏侯仪看过后依然还给封铃笙,那四周却早已经涌现出成群的宫廷侍卫来。 一阵带火的乱箭射来,形势立即混乱不堪,封铃笙带着的人并非个个都是死士,眼见形势不利,一些乘乱跑了,一些被射伤的大声的惨叫,还有几个忙着发动机关想来抵挡这如雨的乱箭,不过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机关的先后顺序和准确的位置了,乱放一气,结果一些火药类的机关不但没能对敌人造成伤害,反而把自己兄弟炸死不少。 相比封铃笙,夏侯仪手下的人就沉着的多,在乱箭刚起的时候,便都收缩成一团,夏侯仪,古论德,冥皇三个高手在最外围一面抵挡火箭,一面引着大伙退到大殿里面去了,等一干人全数退到屋子里面以后,外面便接二连三的爆炸,夏侯仪抽眼望去,只见外面早已是一片火海。 封铃笙满面烟火的摔了进来,夏侯仪连忙过去扶她,封铃笙一阵猛咳,一面象被骗了似的怒道:“这个挨千刀的娄规,原来也是同谋!早该除了他的侍卫长一职的……” “国师,你说清楚点,整个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屋子里面的公主和冰后此刻也有点惊慌,连忙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清楚了你们母女两都是清白的局外人,我便实话告诉你们,这冰原雪国早已经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胧妖给盯上了,在我之前她早已经蛊惑了不少人,早前我有个妹妹,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一身冰肌玉骨,剑法如神的青衣少女,她叫冰璃,和我说让我躲得远远的,这个胧妖似乎很不简单!”封铃笙这原本是家常一样的话,在这紧张的形势下说起来也不自觉的急切起来。 “外面的这些人都是这个什么胧妖的人?”冰后问道。 “是,不过也不全是,其实只要娄规被那个胧妖蛊惑,他自然可以调动护卫!”封铃笙答道。 “这胧妖和冰璃交过手没有?”夏侯仪突然问道。 “不知道,不过从那次冰璃妹妹和我说话的语气和预先送我这水灵珠花的情形来看,多半有交过手!”封铃笙答道。 “哼,如果就是刚才那种冰球,在冰璃面前不值得一提!”夏侯仪冷冷的道。 “话是不错,那冰球冲撞之力并没什么惊人之处,但奇寒无比,如果不是天生五蕴御寒或则有躲避寒气的道具护身的话,却是抵挡不住啊!”封铃笙一旁接着道。 大厅的两侧此刻已经是通红,浓浓的烟从四周的窗户缝以及瓦缝里涌进来,呛的人很是难受,所幸这大殿空间很大,一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这些侍卫不知道我们娘俩都在里面吗?想连我们也烧死不成?”冰后掩着面一面往门口走一面说道,公主在后面跟着,看样子两人要出去。 公主走过夏侯身边的时候,又多情的看了夏侯仪一眼,夏侯仪这次可不能装着没看见了,公主的眼神是极度忧伤的,在忧伤里又有着一丝对自己的爱慕,甚至流露出想依靠自己,指望自己的神情。 夏侯仪对公主的神情了然,所以尽管对这公主没什么好感,还是多了句嘴:你还是别出去,外面很不安全! 公主听到夏侯仪的话后回过头,脚步慢了下来,已经到了门口的冰后便一个人先一步从大门口走了出去,立即便听到惊天动地的爆炸,有红焰焰的火也有亮晶晶的冰,显然冰后在出门的一瞬间受到了冰与火的双重打击,更本就没机会说话。 公主大叫着哭起来,一面往面跑了几步,紧张的喊了声:二娘……。 古伦德几个大步追上公主,将她拉住,公主还在挣扎着要往外面跑,古伦得两手用力,硬将公主给抱了回来,公主身量娇小,古伦德抱着她就象抱着个小孩子。 “一会你们跟着我!”夏侯仪将外套脱掉,豪气干云的道,“我来杀出一条血路!” 所有人早都指望着他,此刻他话一出口,大家反而没觉得有什么奇怪,都不约而同的紧紧的往他身边裹过来。 封铃笙伤的不轻,行动不便,比别人慢了一步,所以只能站在最外面。 封铃笙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想想从认识夏侯仪到如今,自己虽然也没什么特别的照顾到他,但心里却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想不到如今,自己却是还不如这些他手下的兄弟,自己有伤在身,等会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上大家的速度,这样突围,死伤固然不在少数,夏侯仪虽然身怀异能,能救出去一小部分已经是万幸了,自己这次命绝于此也是天意!本来开口求一下夏侯仪应该就能活,但算了吧,此刻谁又想死呢? 封铃笙胡思乱想,一面努力的跟上往外面走的人流,身上的内伤立即发作,痛不可当! 人流突然在即将出大门的时候停了下来,封铃笙只听到夏侯仪在前头高喊:封姐姐,封姐姐……你在哪? 人流慢慢的从前头往两边分开来,夏侯仪带着古伦德和冥皇往后面寻过来,封铃笙突然泪流满面,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第二十八回 胧影 夏侯仪让冥皇照顾封铃笙,古伦德照顾公主,又简单的组织了一下人马,便大喝一声,率先冲突而出。 外面的火力却并没有先前看到的那么猛烈了,主要是因为冰后的缘故,她最少吸引了一半以上的火力,而夏侯仪他们这老大的一驼人,才受到和她一样的打击力度。 而且,夏侯仪还远远的比冰后凶猛,冰后靠的是玄冰甲苦守,夏侯仪靠的却是天火之术,靠这吞噬一切的赤焰洪流。射过来的箭飞到半空就被烧成了灰,机关火兽在如洪水一样的天火里,形同虚设,那些人连机关启动没有都无法确定,只见到眼前滚动着冲天的大火,火里面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冲过来…… 夏侯仪遇到的最大的障隘,是无法准确的判断方向,冲了几次,都被假山堵死,一团人在院子里面转圈,转一转就死伤不少,夏侯仪心头又急又怒,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继续乱撞,碰运气了。 …… 杀出重围来,夏侯仪累得站都站不起来,十分的想立即就睡上一觉,不过却不能睡,非但不能睡,还要拼命的带着身边的这群人奔跑,仍然不知道方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远离皇宫,也就是说,在倒下之前,每跑一步就离危险远一步。 在一条雪沟里,夏侯仪带着他们躲了起来,因为大家都到了极限,再跑下去就要有人掉队了,古抡德练的纯是外门工夫,跑这点路不在话下,所以他提着枪远远的来回警戒。 封铃笙也没闲着,忙着给带伤的人疗伤,他一直是冥皇的傀儡驮着,一路上调息来,身上已经有了三分力。 夏侯仪毕竟有异于常人,稍微坐一坐便好了很多,他便也起身来,想要和古伦得一起联合巡警,就在他刚刚从沟里上来的一刹那,他见到极远处,古伦得正在给一个人行跪拜大礼。那人一身蓝裙,一头白发,似乎正是冰璃,但夏侯仪心里却感觉异常怪异,连忙全力往那边飞纵过去。 果然,那女子突然将右手高扬,手中一把匕首寒光凛凛,而跪着的古伦得因为低头拜服在地上,却是浑然不觉,一个一心一意的要暗算人,一个无比虔诚的顶礼膜拜着,都没注意到正如飞而来的夏侯仪。 千均一发之际,夏侯仪一点离火打到,由于距离还很远,那火力小的可怜,仅仅只将那女子手臂打的歪了歪,那一刀仍然刺到了古伦德身上,只不过不是刺中了头而是刺中了肩膀,古伦德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就地一滚,远远的躲了去。 那少女大喝一声,将匕首甩向古伦德,一面全身白气激荡,将地上厚厚的积雪卷飞起来,将她和古伦德全都包裹在里面。 夏侯仪在这刹那之间,又向前跃进了近十丈,所以虽然有乱飞的雪遮蔽,他依然对里面的情形了如指掌,那少女身形竟然比自己慢不了多少,仓促间古伦德连中她两掌,那飞来的一刀也没躲过去,被打得狂喷了一口鲜血之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夏侯仪大惊,古伦德修为不弱,居然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除非这个是真的冰璃,要不,连夏侯仪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少女有这样的本领。 夏侯仪身形如电,遥空一指点来,一点豆大的火从乱飞的雪花中直接望少女心窝打来,精准无比,那少女飞身要躲,那豆大的火却象有了思维的精灵,饶着弯跟着她打,少女无奈,顾不得去查看地上的古伦德是否已经气绝,先抬手将夏侯仪的火点灭了去,才灭了一个,又有三点飞来,才灭了三个,又有无数点飞来,紧接着,夏侯仪也飞身到了。 “冰璃!”夏侯仪手中的天火早已经做好了爆炸的准备,此刻却突然飘摇了起来,夏侯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对,她不是冰璃!”夏侯仪身后突然有个声音高叫道,夏侯仪一听就知道是封铃笙,想是封铃笙看到他起身,也跟着来了,同样也看到了古伦德被暗算的一幕。 夏侯仪心里一紧,手里的天火仍然在犹豫,尽管他知道如果真是冰璃的话,自己的天火根本就伤不了她,不过如果冰璃有伤在身或则愿意给自己的天火烧伤或则别的其他什么原因,也是会被自己的天火烧到的,如果这个女子正如封姐姐所说,不是冰璃,那自己就没必要抢先出手,“让她先下手,看她能奈我何!”夏侯仪心里想到。 其实所有的思考,都只是一刹那,夏侯仪从“万一伤到了冰璃”出发,得到了放弃先手,让面前的女子先出手的结果,而那女子却不知道从什么思想出发,得到的结果是,她向夏侯仪笑了笑。 这一笑,夏侯仪立即就知道了,她不是冰璃! 不过,也有点晚了! 第二十九回 溯思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夏侯仪只觉得自己突然象是跌进了巨大的旋涡,周遭的景物全都旋转着,混沌不清,自己头脑也跟着混乱起来,夏侯仪连忙闭上眼,一面调理呼吸,一面让自己冷静思考,他知道自己中了那个妖女的道了。 斗志全开,夏侯仪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色让他大吃一惊,自己本来身在雪原的,却不知怎么突然跑到了迦夏之窟,更让他吃惊的是,眼前与他对敌的,正是赫兰铁罕和一帮西夏铁卫,浑如当一年前在迦夏之窟自己和封姐姐第一次被围着的时候那样,不同的是,当时被围着的除了自己还有见多识广的封姐姐,后来冰璃又加入了战局,这次,却是只有自己一个! 不容夏侯仪多想,赫兰铁罕已经冲了上来,出手就是开山气劲十成,如一头咆哮的雄狮冲了过来,手中那把铁枪开碑裂石一般的好不吓人! 夏侯仪真的奇怪了,这铁枪的威猛,自己怎么有如此新鲜的感觉,当时自己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这疑问马上就被自己解开了,当时自己看到的是满头白发飘飞的冰璃,而冰璃看到的,才应该是这根霸气十足的铁枪。 不过此时此刻,夏侯仪也对赫兰铁罕全力的一刺不屑一顾,就如当时冰璃一样,只轻描淡写的随手一挡,便将这一招化解了去,然后与冰璃不同的是,他紧接着又是一招焚焰之火,将眼前的赫兰铁罕和那一帮爪牙全都送上了西天,他心中对赫兰铁罕充满了恨,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不过却没有用,瞬间毁灭的似乎只是赫兰铁罕的影子,随即四周的景色又一变,到了那一夜自己和冰璃,陈寒星还有璇玑肃州城外拦截西夏大军的茫茫大漠,依然只有自己一人! 成群的枪兵和刀兵裹了上来,夏侯仪记得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去看这些军人的脸或则他们手里的刀枪,自己当时心里只想着报仇,只知道遇到什么就挥剑猛砍过去,杀出一条血路直透重围,还有就是有时候看一看旁边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冰璃,记得当时冰璃突破的很快,自己还向她喊让她去冲中军大营,不要管自己的话,其实当时自己很怕,也不能说怕,就是抱着一死的决心,要和赫兰铁罕同归于尽!现在想起来,夏侯仪自己也微微的笑了下,他明白了,这个像极了冰璃的妖女,会幽界的溯思,所谓溯思,就是将敌人头脑中感到恐惧或则愤怒过的情景再次调出来,让敌人再次陷入危机,如果以前克服困难是靠着别人之力的话,那么这次就危险了,如果在这虚幻的世界里战死,现实中的自己就会变得昏昏愕愕,甚至变成那个施展溯思之人的傀儡! 不过,眼前这点阵战,此刻的夏侯仪那里会惧,一路的焚焰之火,那些幻像就都如枯叶一样被烧了个精光,后面出来的四个老鬼和赫兰铁罕本身,也同样不是夏侯仪一招之敌,被瞬间秒杀! 然后出现了兰州城里的酒席,这里没什么要战斗的情景,只不过,当时自己感到很愤怒,感觉被慕容铮和她身边的那两个老鬼羞辱了!一见到慕容铮身边的那两个老鬼,现在夏侯仪知道他们一个叫朱浩,一个叫周崇,夏侯仪心里一紧,是啊,一会还得和他们过招呢,当时自己在他们两人连手一击之下,丝毫没有反抗之力,不知道现在如何? 然而,接下来的却不是夏侯仪想的那样,出现的敌人依然是赫兰铁罕,场景变到了肃州铁塔,夏侯仪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打倒了,这些凡夫俗子,又没有任何的修炼,根本就是没用的垃圾! 再接下来,是和盘沙堡里的群盗恶斗,和皇浦申以及他手下的那个汉子对打,还有救银川公主时候被精锐铁卫围杀……夏侯仪等的和周崇朱浩两人的对决就是不来! 不过夏侯仪越往后面打,心里也渐渐明白了,越往后面,越是困难,想来,自己过了朱浩周崇的这一关,这妖女的溯思也就该到头了吧! 第三十回 幻镜 又大出夏侯仪的意外,在他把精锐西夏铁卫杀光的时候,妖女的溯思就结束了,不过这并不是这妖女的本意,而是被迫如此,只见封铃笙正和她对峙着! 封铃笙本身的修为除了医术外,其他的根本不能和夏侯仪同日而语,她之所以能够逼迫这妖女停手,完全是因为手中的那个宝贝,这东西此刻正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夏侯仪认得,是那面曾经和他有一面之缘的诸神幻镜。 不知道为什么,这镜子见到这妖女就象吃了药,变得异常的兴奋,从先前的一闪一闪,逐渐变得白炽耀眼,最后竟然变成了骇人的血红,并发出嘶嘶的细响,犹如一条被激怒了的蛇。 在看那边的妖女,早已经被照成了原形,褪去了原先冰璃的摸样,只见她满身的白毛,就象一头北极熊,不过相貌还是很清秀,看到她的脸,又觉得象是一个美人裹着一张北极熊的毛皮。而那头上的白发,却是真的和冰璃一摸一样。 “你居然有这东西!”妖女冲封铃笙叫道,似乎非常诧异。 “别以为你的事情没人知道!我早就打听明白了,只不过没想到是在这种地方和你了断!”封铃笙聚精会神的拿镜子照住她,一面答道。 “哼哼哼,我会怕这破铜烂铁?”妖女不屑的一笑,一挥手向封铃笙打出一点白光,封铃笙拿镜子一挡,白光打在上面发出铛的一声响,封铃笙受不了冲击的力,人往后面退了好几大步,镜子也差点脱手。 “不可能!”封铃笙似乎不敢相信,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绝对是从这镜子里面逃出来,没道理收服不了你的!” “没错!我的确是从那东西里面出来,但要收我,你却是不配,会用这镜子的人或是死了,或是得道成仙,人世间只怕再没能收服我的人了,哈哈…。”胧妖大笑着道。 夏侯仪听得火起,一旁喝道:“你少嚣张,看我来灭你!” 此刻眼前的胧妖已经不是冰璃的摸样,夏侯仪出手也再无不便,一招千惶灭绝,只见一朵凤凰般的红云从天而降,直象地上的胧妖砸去。 而刹那间,那胧妖又变成了冰璃的摸样,夏侯仪心里不禁又是一抖,明明知道眼前的是个幻觉,却依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招将其打实,夏侯仪闭上了眼,听着自己的一招千惶打在地上发出巨响。 夏侯仪连忙睁开眼,地上却没有胧妖的尸体,急忙抬眼四处寻找,只觉得背上一疼,象是被什么东西猛的扎了一下,夏侯仪惊叫一声,连忙的闪开,并转过身来。 “哈哈…。怎么了,闭着眼和我打吗?”胧妖回复原形,笑的更厉害,又道,“我能够进到你的心底世界,你在乎什么我一清二楚,不光是这个女子你下不了手,这几个你也照样下不了手!” 说完,一瞬间变了好几个人形,有自己母亲的样子,有师傅的,有阿星的,还有玄机,还有封铃笙…。 夏侯仪觉得自己背上发凉,这,这的确难以抵挡…。。 封铃笙还是拿着镜子上来,她还要试试,依然被这胧妖打得大败,封铃笙也又再次被伤,吐血倒地,诸神幻镜也丢到了地上,幻镜空有冲天神光,却是照不到胧妖身上。 事情就是这样了,夏侯仪周身离火护体,那胧妖根本近身不得,夏侯仪虽然比这胧妖强许多,却奈何不了他心中的幻觉,那些许多陪伴他长大的人,他无法亲手去杀,明知是幻觉也不行,而胧妖被夏侯仪阻挡,也无法再杀害这里的任何人了,夏侯仪虽然不会出手杀她变出来的幻象,但拿离火墙堵住她的路却是做得到的,于是,两边各自散了,夏侯仪先帮封铃笙气疗,片刻后,又去查看地上的古伦德,只见古伦德已经醒过来,捂着胸口发楞。 “怎么回事?谁在偷袭我?”古伦德向走近的夏侯仪问道。 “呵呵…”夏侯仪笑而不答,只是将他扯了起来。 第三十一回 始末(一) 那公主已经醒来,立在人群里很不习惯,这许多人早前还是她的囚徒,此刻却都似乎成了比她还要高贵的人,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忙着处理自己的问题,相识的不相识的,你帮我我帮你,就是没有谁来理她这个本来很高贵的公主。 公主走了两步,想找夏侯仪,那里找的到哦,夏侯仪和封铃笙古伦德三人还在远处,于是公主又谨慎的小步挪回到原位。 突然一阵臭味传来,公主连忙扭过头去看是怎么回事,只见好大的一个屁股,竟然是一个人在她背后大便,公主气的冒火,刚要发作,只见又一个人跑了来和这人一起方便,公主只好脸色发白的跑开了,她气得想哭,她想要支使人去把那两个侮辱她的人拉出去斩首,可惜现在没有人听她的,连理她的人都没有。她想跑开,举目一望,这茫茫的雪原又异常的陌生,所以也没了勇气。 夏侯仪等三人慢慢的往回走,之所以慢慢的走,是因为夏侯仪有话要问封铃笙。 “你有话和我说吗?”夏侯仪冷不丁的问道。 这当然是说给封铃笙听的。 封铃笙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走路。 夏侯仪又道:“此时此刻,整件事都和我有了关系,我有必要搞清楚,我不想糊里糊涂的疲于应付!” 封铃笙转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 下面是封铃笙的话,讲述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从被夏侯仪炸晕过去说起,封铃笙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青鸳的背上,青鸳正整翅高飞,不久就把她带到了这雪原,青鸳放下她后又急急忙忙的飞走了,封铃笙以为它赶着去救别人,也没太在意。可是等了一整晚,也没见青鸳回来,于是又冷又饿的封铃笙开始探索这陌生的雪原。 封铃笙选择顺风而行,在她想来,这极冷的雪原,应当是在极高处,顺着风应该是往下,只要走就能走出去的。 走了三天,封铃笙就又遇到了严峻的考验,她又冷又饿,而且这雪原依然苍苍茫茫的没个尽头,封铃笙有点抱怨起师傅的青鸳来,这畜生,将自己放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就不管了,亏自己以前还那么喜欢它照顾它! 封铃笙倒在雪地里,她意识还清醒,只是没有力气,身上也不如先前那样哆嗦了,因为早已经麻木,她也不怪青鸳了,她谁也不怪了,她突然好想念自己的女儿,皇浦寒月,现在应该又长变了摸样了吧,要是能见一见就好了…… 再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床上,睁眼看了看,好大的宫殿啊! 封铃笙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卧室,里面的布置也富丽堂皇,两侧的巨大的书柜尤其醒目,想来这房间的主人非常的嗜学,也非常的富有,而且是个严肃的人,这从房间里到处站着的丫鬟下人身上看得出来,这些人静静的站着,就象蜡人一样。 每到饭时,就准时的有人送汤送药,并有大夫跟着查看自己的病情。这些人和她说不上几句话,似乎都是在办差,封铃笙也不好和别人拉家常。 不过,封铃笙是机灵人,很快就给她探得这地方名叫阿瑞特之颠,乃是雪原里的霸主,祖先是专精于战斗的矮人和高山巨人,而照顾她的正是这样一个强大种群的皇后。 第三十二回 始末(二) 尽管是在皇后的家里,但要见到皇后也是好难,封铃笙好全了,又闲住了十来天,却总也不得见皇后一面,封铃笙心里担心着蜀山上的丈夫和孩子,心里急着要走,但总是想着好歹别人救了自己性命,该当面谢一声才好走。 就在封铃笙想着法儿要见皇后的时候,皇后却得了个重罪,皇后住的雾敛神宫也被查封了,一大帮人被抓的抓,赶的赶,这里面就有正在皇后家里等着的封铃笙。 封铃笙越发觉得不能走了,她一定要找个机会见见皇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雪国的街道也是十分的热闹,封铃笙在街上溜达,找了个面摊子坐下来,要了点面食和水,那矮子老板十分吃惊的看着她这个外地的女人,只是拿了干的面上来,却没有水。 “姑娘从那里来?”那老板问道。 “哦,我从蜀山来的。”封铃笙答道,“还有水呢,给我半碗热水。” “姑娘你还不知道,我们这雪国现在没有水了,每日大家都要到宫廷门口去排队领小半桶,不过这两日好象宫里也没水了,哎,这日子怎么过啊!”老板哀声叹气的道。 “这里会没有水?”封铃笙吃惊的问道,随手从地上抓了把雪起来,“把这用火化开不就有水了!” “化?你化化看!”老板走回去,背着身答着话道。 封铃笙这才觉得手上的雪和普通的雪大不相同,普通的雪松软而且轻飘飘的,而这手里的一捧雪却是沉甸甸的,封铃笙用手紧紧的压了一把,这雪竟然没有被压小多少,而且那雪上面的几个指头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那雪团又还原了。 封铃笙催动真力,想将着雪团化开,只觉得手中这团雪随着自己的真力变化,自己真力越大,它的寒气也越大,封铃笙知道老板没有骗她,于是将手里的雪丢了道:“你们这的雪和别的地方不同,你们早该知道,怎么会弄到没水的地步?” “早先的水都来自银河,这银河发源于许多的温泉,一年四季从阿尔斯山流下来,滋养着我们全族,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却干涸了,我们想将地上的雪化了水来喝,才发现雪变得硬棒棒的根本化不开,我们又找勇士上大雪山顶去查看,据活着回来的人说,温泉都冻住了!这一定是受了魔鬼的诅咒!”老板摇着头道,似乎世界末日要到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面摊上的食客越聚越多,又一个矮人接口道,“不是诅咒,而是皇后得罪了神明!” “是啊,听说昨晚上皇后被抓起来了,就要治罪了!”又一个接口道。 “治了皇后就会好?我看未必,皇后历来是我们一族的守护,是我们族可以和祖先的神灵互通的唯一使者,连她都治了罪,我们才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呢!”一个高山巨人突然开口道,声音和他的个头一样,十分的巨大。 巨人说完起身就走了,封铃笙连忙丢下几钱碎银,着急的跟了上去。 第三十三回 始末(三) 没多久,巨人就发现了跟着他的封铃笙,一个转角处,巨人猛的回身截住了封铃笙道:“你跟我干什么?” “我,我想问问……”封铃笙突然被喝问,有点应不过急来,舌头打结,“想问问皇后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那巨人一听说向他打听皇后,变得更加不客气起来,街上其他的人都被他巨大的吼叫给吓得绕开了走。 “不,你别误会,我,皇后对我有恩,救命之恩,我还没谢她,就碰到了这么档子事,我只是想找个明白人问问,皇后到底怎么样了!”封铃笙慢慢适应了和这巨人对话,说起话条理也慢慢清晰了。 巨人似乎没什么心机,封铃笙一说,他便相信了,转过身又开始走路,并硬硬的说了句:“跟我走吧。” 于是封铃笙跟着他来到了一座山顶,那上面的景象和雪国皇宫又大不一样,只见到处是巨大的屋舍,到处是巨大的人,坐的椅子,吃饭的桌子,装货物的箱子等等日常用品无不是用石头做成,看到一些年老的巨人颤巍巍的从身旁走过,封铃笙还真担心他突然倒下来压到自己身上。 那个举人一直带他进到一座宏伟的石头宫殿里,那里好几个领袖摸样的人正在给一大群人讲话,那带路的巨人找个角落坐了下去,再不理会封铃笙了,封铃笙只好自己找地方坐,那些巨人与巨人之间随便的一个缝隙就能把自己塞进去,但封铃笙却觉得别扭,她潜意识里想找个摸样周正点,衣着华丽点,象点人样的巨人一起坐,于是从后面一路的找上去,幸好她个头小,走来走去的找也没什么人注意她。 “皇后被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不能接受,皇后是我们一族中人,没有我们的同意,谁也别想把她怎么样!”上面的讲话的人激动的喊着,下面的人也跟着激动起来,都喊道:“我们的皇后,我们的皇后……” “今天,我在这里召集大家,就是要大家都参加,我们这次进宫廷里面去把我们的皇后接回家来,他们不要皇后,我们自己要,我们还不承认他们的皇帝了呢!”那巨人又叫道。 “把矮子赶出雪山,把矮子送进牢房!”下面的人又大喊道。 这许多的巨人一起喊叫的声音非常的大,但突然传来的爆炸的声音更大,这些巨人匆忙的跑出去看,封铃笙也跟着跑出来,只见街道上到处是全副武装的矮人,正对手无寸铁了巨人进行野蛮的屠杀,有专门的工程矮子兵将巨人的房屋爆破,那巨大的爆炸声就是这爆破发出来。 而街头的另一面,陆陆续续的也有巨人步兵举着巨剑冲出来,两边开始在大街上混战,巨人的大剑力大不比,一剑下去可以将矮人的战车劈成两半,而矮人的火统也威力惊人,而且数量庞大,围着巨人一阵齐射,便能将巨人点倒。 封铃笙帮着巨人撤退,出手救了几个小孩,立即遭到矮人火统的围攻,这火统比封铃笙在江湖上见过的暗器要厉害得多,封铃笙只有躲避的份,正当那些矮子渐渐的要围住封铃笙的时候,一个巨人步兵举剑跳砍,一下砍死十来个矮人,封铃笙也化险为夷,封铃笙又出手掩护刚才帮了自己的巨人,枪来剑往的,封铃笙也分不清谁是刚才救过自己的巨人了,只知道见了巨人就帮手,见了矮人就发雷,于是,封铃笙彻底加入了巨人的阵营! 第三十四回 始末(四) 在这乱战中,封铃笙很快脱颖而出,等巨人们将来犯的矮人击退时,封铃笙的咒术和机智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而当封铃笙告诉他们自己是皇后救下了并留在雪国的事情之后,他们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这是皇后特意的安排,全都向她磕头行礼,俨然就是象见到了皇后一样。 封铃笙虽然阅历丰富,也被眼前的情景闹的不知所措,连忙的说道:“这个,却是不可,我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你们这样,我那里受得起!” 带头的巨人道:“俺叫迹迹特,乃是远古巨人的嫡系子孙,当今皇后即是俺的同堂兄妹,半年以前,我那堂妹就预感到自己不久将有大劫,我等问她可有破劫之法,她摇头说没有,正当我等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又说让我们不用担心,到时候自然有贵人相助,由此看来,你就是来帮助我们的贵人无疑!” 封铃笙还是一个劲的推辞,无奈所有的巨人首领都推选她,而且在她看来,这些巨人虽然都是武艺精湛外加力大无穷,但却都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心计,现在这里所有的人中,自己似乎也的确是最有资格当这个最高领导! 于是这个临时的军事团体就组建起来,封铃笙和几个其他的领袖连夜开会,讨论了这样几个问题: 1, 弄清楚皇后有没有身死。 2, 皇帝陛下已经对皇后一族下了格杀令,我们必须立即向其他和皇后关系密切的部落示警,并帮助他们安全的撤离。 3, 建立稳固的军事防御,抵挡皇帝军队以后前扑后继的猛扑。 4, 派人深入到皇宫中,摸清楚现在皇宫中的情况。 这四点最为重要,各人分头去办,封铃笙得到的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任务,因为其他的巨人身躯庞大,无法混入到皇宫!封铃笙带上一只雪雕,乘坐着雪狼拖着的巨人们的战车上路了。 话分两头,这雪原上除了这庞大的雪国外,还有许多其他的小部落,其中就有古伦德率领着的楼兰遗民,没有了水源,象雪国这样的庞然大物,还能抵挡一年半载,古伦德却是只能维持十天半月,这十多天里,古伦德派出了所有的军队去搜寻水源,均是一无所获,偶尔找到一个水池,也早被雪国的军队控制,古伦德感觉到了灭顶之灾。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古伦德头脑中酝酿着,他要抢占几个雪国控制着的雪池,这是疯狂的行动,如果在平时,古伦德是绝对不会去惹这些雪原里的矮人的,那同样也会有被灭族的危险。 古伦德召集高级将领开会研究作战计划,卫兵突然进来报告说有一女子来见,古伦德大是诧异,他只听说雪国的皇后是一个可以通神的奇异女子,难道自己刚刚想要对他们动手,这个皇后就知道了,并自己先跑了来? 古伦德站起来对身边的将领们道:“都戒备,我叫砍就将来人砍成肉泥!” 将领们纷纷站起身来,古伦德向卫兵道:“去叫那人进来!” 卫兵领命而去,很快就一个女子缓步而来,那女子身量匀称,体态轻盈,披着一袭米黄的披风,上面落满了洁白的雪,脖子上围着洁白的狼毫,一头白发洁净柔滑,披散在背后直到腰际,另有两缕白发编成辫子从肩上直垂于胸前,面容更是俏丽,不过是一种高贵和矜持的美,因为女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象是在受人膜拜一样。 “你是谁?”古伦德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杀机突然没有了,只机械的问了这么一句。 门口突然一阵冷风吹进来,将少女头上的白发吹得飘动起来,少女将周围的人都看了一眼,最后定格在古伦德脸上道:“冰璃!” 话说得很轻,但就象刚才的那阵风一样,冷冷的! 第三十五回 始末(五) 冰璃直走到古伦德的位置上坐下,才又对这正呆呆的看着她的一群男人道:“你们接着说,我听听!” “大帅?”一个年轻的将军按剑向前,叫了古伦德一声。 “我们这里说的都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如果是来投靠我们一族以求在这雪原活命的话,你还是去找我们的齐娘娘,她会给你安排!”古伦德对冰璃估摸不透,只好试探着说道。 “你们男人有何不同?”冰璃问道。 古伦德和其手下均楞了楞,随后哄堂大笑,还是刚刚开了口的那个年轻小将道:“男人跨快马,开硬弓,纵横天下!” “你等没水,须弥即死,男人也要喝水,是不是?”冰璃冲那小将说道,一面将肩上的雪花抓了些到手中,再伸到桌子上的一个小杯上,瞬间便有一滴滴的水从她指间流出,落到杯子里叮叮做响。 “你,你是如何化开这雪的?”古伦德大惊,抢上去将那桌上的杯子拿到手里仔细的看,又伸出手指蘸了一点水放到口里尝了尝后说道。 冰璃没有理他,只轻轻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你们接着说,我听听!” 此刻没有任何人敢再轻视她了,古伦德对那个年轻的小将道:“速去找齐娘娘来!” 小将快步跑了出去,其他人则都坐回到原位,古伦德和冰璃一起坐在上首,古伦德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是如何化开这雪的?我们想尽了办法也做不到!” “不是方法,是修为不同,雪冷之法,给你们说了,谅你们也掌握不了!”冰璃答道,“不要以我为念,你们该怎么办的还是怎么办,就好象没见到我一样!” 一个年老的婆婆被那小将拉了来,屋里的众人都起身行礼,一起喊道:齐娘娘安好! 那婆婆对众人不理不睬,就连迎上来掺扶他的古伦德她也没正眼看一下,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坐位上的冰璃,走路也颤巍巍的,嘴唇抖个不停,显然内心十分的激动。 “……冰……。冰璃大人!……祖宗显灵了……哈哈……咳咳咳……祖宗……咳咳…。。显灵了……”那婆婆猛烈的笑着,也猛烈的咳着,上气不接下气,一下歪倒在古伦德手臂上。 所有人都大惊,连冰璃也吃惊的站了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婆婆会在见了她之后会突然这样,这样会要了命的。 “齐娘娘,您保重啊!”周围的将军都着急的说着。 只见那婆婆吃力的抬起头来看着古伦德道:“好了,冰璃大人来了,霍雍大人也就来了,这两位大人均有通天彻地之能,我们一族有救了,你们,你们……快拜见祖宗……守护神。” 古伦德突然间没有反应过来,迟疑的看着面前毫无表情的冰璃,那婆婆见此情状,又从怀里拿出一卷羊皮纸,放到古伦德手中,婆婆已然口不能言,只瞪着两眼看着古伦德,须弥断气。 一屋子的男人大悲,古伦德将齐娘娘放倒在地上,脱下自己的披风将她盖好,满屋的人都对着尸体默哀,片刻后,古伦德就站在原地翻看那羊皮卷,冰璃才小声的问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不,这不能怪你!”古伦德小声的答道,“这些日子缺水,在水的分配上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全都是齐娘娘一人处理,太耗费她的心神了,外加上我又突然让她看到你……这应该是我的错!” 羊皮卷上的是古楼兰安归皇帝的亲笔手谕,内容是在楼兰城破之时,霍雍和冰璃如何将楼兰一族安全转移一事,最下面有冰璃和霍雍的画象,虽然画的仓促,但依然可以清晰的辨认出,眼前的女子的的确确就是千年之前的剑使冰璃。 古伦德带头参拜,其他人连忙跟着朝冰璃跪拜,冰璃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朝椅子上一坐,轻声道:“都起来吧!” 第三十六回 始末(六) 封铃笙运气不错,半路上碰到了贵人,那人在路边向她求助,想搭个顺风车,封铃笙天生的好脾气,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人是个中年男子,相貌也平平无奇,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封铃笙便知道此人姓李单名一个进,上雪山也是来求见皇后的。 “恕小妹冒昧,敢问您找皇后所为何事?”封铃笙问道。 “您客气了,我是应人之托,给她送件东西!”李进连忙答道。 “那您可知道皇后得了欺君之罪,也下了天牢?”封铃笙又道。 “有这等事?”李进惊叫道。 “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受皇后族人所托,专程赶到皇宫去想办法疏通的,看能不能救下皇后一命!”封铃笙又说道。 “奇怪了,鸿君大哥没给我说他这个亲戚有这等危难啊!这真是,要我帮忙也该给我讲清楚点嘛!”李进嘟噜着,象是在自言自语。 “恕小妹愚钝,大哥刚才的话小妹不明白!”封铃笙在一旁问道。 “哦,没什么,我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他一个亲戚想要我这个东西,恰好他自己又忙着上头交代的事情,所以让我帮着跑一趟,没想到你却说她这个亲戚给送进了天牢,你说我是不是该也帮他把这个亲戚给救出来呢?”李进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拿出个镜子,封铃笙看了看,只见这镜子四周都是白玉雕凿,中间也不是寻常的铜镜,却好似一面光滑的冰。 “呵呵,大哥的这面镜子真是奇特,象是冰做的一样!”封铃笙笑道。 “恩,这面雌镜正是千年寒冰铸炼而成,专门对付奇寒的邪物。”李进说完将镜子又放回到怀里。 “听大哥的口气,似乎还有一面雄镜?”封铃笙又问道。 “恩,是还有一面雄镜,名唤诸神幻镜,却是和此镜相反,乃专门对付至阳之物的宝贝!”李进答道。 “哦,诸神幻镜,好名字!光听名字就觉得有气势!”封铃笙笑着道。 “呵呵,雌镜的名字也丝毫不逊于诸神幻镜,乃是玉玲珑!”李进也笑着道。 “恩,果然各有千秋!不过我更喜欢玉玲珑,可能是我本身是女儿身的缘故吧!”封铃笙道。 “说来,也是你和这玉玲珑有缘,我就将它送了与你,可好?”李进道。 “送给我?您说的可是真的?”封铃笙第一次见到那面镜子的时候就莫名奇妙的喜欢,有一种这东西跟着自己几十年了的亲切感觉,此刻听到说要送与她,高兴的有点难以置信。 那李进将镜子又拿出来,亲手递给封铃笙,封铃笙接过去,只觉得这镜子好沉,而且触手冰凉,简直可以说是冷的刺骨。 “我再教你驾御此玉之玲珑真法,你可要紧记!”李进说完,伸手在这镜面上以指代笔,写出了玲珑真法,而后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封铃笙在心头默默的念了一遍,顿时觉得手里的玉玲珑变得就象寻常的蓝田玉一般温暖,而且也不再是沉甸甸的了,遂高兴的一抬头道:“是,看清楚了!” 却见本来在身边的李进已然凭空不见了,空中隐约有声传来:此镜可解此次雪冷之危,你速速去救皇后吧! 第三十七回 始末(七) 夏侯仪停住了脚问道:“不是吧,你刚才的不是诸神幻镜?” 封铃笙道:“不是,你也知道诸神幻镜?” 夏侯仪道:“有一面之缘,我也和那个李进同走过一段路,而且,我们还相谈甚欢!” 封铃笙笑了笑道:“这个人似乎总在瞎跑,不过我觉得他不是凡人呢!” 夏侯仪又继续朝前走,一边说道:“你还是继续讲你在雪国的事吧,我们别管这个李进了!” 封铃笙点了点头,继续讲她的经历。 封铃笙到雪国皇宫的时候,皇宫里已经开始混乱了,各个王族和皇妃们都在为抢夺更多的水而明争暗斗,皇帝已经完全的管制不了。 封铃笙手中那面玉玲珑,可以轻易的将雪国里随处可见的雪化成水,虽然不能大规模的制造水来从根本上解决这次危机,但当皇帝知道她手中的这个宝贝时,也是喜出望外,立即许以重金购买,封铃笙却不卖,皇帝问她想要怎么样?封铃笙便提出释放皇后一事,皇帝未能立即应允,答应三日后答复。 封铃笙被当廷封为当朝国师,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并被安排在专门接待他国使者的驿馆住下,隔了一日,皇帝为了取水方便,又将其转到临近自己的杏月小筑,并将原本住在那里的嫔妃移往别处。 来拜见封铃笙的皇亲国戚,更是络绎不绝,封铃笙一夜之间,成了雪国举国皆知的名人,皇帝出于安全考虑,特意给她配备了一支卫队,封铃笙也在皇帝考虑的三天时间里,找尽一切机会为皇后说情,并向皇帝陈说了皇后被废可能导致高山巨人合族反叛的利害关系,好容易终于让皇帝松了口,答应不再将皇后处死,而改为长期羁押,可封铃笙还是坚持上柬,想要让皇后官复原职,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陪在皇帝身边的一个嫔妃冲着封铃笙冷笑不止。这个嫔妃正是德妃。 封铃笙见此情景,便要告退,那德妃却将封铃笙留了下来。说是有话要问。 封铃笙只得留下,那德妃才问了两句,封铃笙便知道了这个女人和皇后不和,因为她问来问去,无非是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和皇后是什么关系之类的。 封铃笙退了出来,她才意识到,在这皇宫里,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皇帝做主的,有很多事情,是别人的主意。 这后宫里的龌龊,封铃笙懒的去费心,她回杏月小筑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就按自己熟悉的江湖手段,今天晚上就夜劫了天牢,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有自己的手段外加上玉玲珑,她不信救不到人! 天公做美,晚上没有一丝的月,也没有一丝的风,封铃笙穿好夜行衣,往天牢摸过去。 封铃笙虽然在皇宫呆了好几天了,但这皇宫的夜景却是头一次领略,虽然没有月,但在这皑皑的白雪中,那夜行衣非但没有什么隐蔽性,反而特别的显眼。 封铃笙心里骂了自己一声,但已经回不了头了,那路上的卫兵不知道怎么凭空的骚动起来,一大群一大群的交错着跑来跑去,象是皇宫里突然出了什么大事,封铃笙只有躲在假山洞里,小心谨慎的慢慢的往囚禁皇后的天牢挪。 “也许,这是我搭救皇后的大好机会,这突然出的事故,刚好分散了天牢的守卫也说不定呢!”封铃笙心里想着,女人的天性,遇事总是往好的地方想。 第三十八回 始末(八) 到了天牢门口,封铃笙才知道自己错了,天牢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卫兵,连皇帝也在那里,封铃笙心里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一些好奇,连忙藏身在一株又矮又胖的树后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被抬了出来,那人身材巨大,全身被用白布裹的严丝合缝,十多个精锐的矮人战士,慢慢的将其抬出来,放到皇帝面前,一个宫女随即将裹着的白布掀开一角,皇帝一见之下,神情大变,先是吃惊,然后转为愤怒,他将那掀开的白布猛的合上,大声的叫道:“谁这么大胆,连孤的皇后也敢杀?” 众人诚惶诚恐,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皇帝将身边一个将军猛的抓起,呵斥道:“你干什么吃的,让你守卫天牢,你瞎了眼还是没把孤的话当回事?” “我……我……”那将军吓的只会说这一个字了。 “陛下,这也怪不得他,皇后的死,我看只能怪她自己!”一个嫔妃给那个将军求情。封铃笙抽眼一看,正是那个讨厌的德妃。 “都是你的好主意,现在怎么收拾!”皇帝将那将领放开,埋怨起身边的德妃来。 “陛下放心,我自有办法安抚那些拥护皇后的巨人们,而且,陛下难道忘记了奴家娘家也有人的吗,真的打起来,我们也不怕她!”那德妃显然心里高兴的很,说的话让人感觉她早就盼着皇后死。 “话是不错,但在宫中谋杀孤的皇后,也太可恨了,孤一定要追查到底!”皇帝恨恨的道。 一队人急冲冲的走了来,侍卫们纷纷避让,一直走到了皇帝跟前,那皇帝才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这个害死了我姐姐的皇后是怎样的下场!”只见又一个嫔妃打扮的妇人说道。 而后一个年轻的公主伸手将蒙着头的皇后掀开,仔细的瞧已经死去了的皇后的脸。 “够了,我为了你母妃的事,已经将皇后下了大牢,如今人都死了,你不可太无礼!”那皇帝见公主对皇后大不敬,大声的呵斥道。 那公主连忙退下,却在那和她一起来的嫔妃耳朵边上嘀咕,皇帝生气的道:“有什么事当面给父王说,不要在你二娘跟前使坏!” “没有,孩儿哪敢对父王使坏,孩儿只是觉得……觉得……”那公主支支吾吾的似乎发现了什么又不敢说。 “觉得什么?”皇帝催问道,“你只管说,说错了父王也恕你无罪!” “孩儿只是觉得皇后的死法好象也和我娘一样,是被冻死的!”那公主听到父王的话,终于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 公主的那个二娘听到公主的话,立即也弯下身去掀开皇后的脸来看,进而要将皇后身上盖着的白布全都掀开。一旁的德妃连忙的将她的手按住,并冲皇帝道:“陛下,俗话说人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何必还要这样羞辱,要是这事被传了出去,恐怕就是奴家也无法向皇后一族的人交代了,到时候,巨人们打过来,难道二姐姐和宝公主去顶吗?” 两个嫔妃手扣着手相持不下,都望着身边的皇上,那皇帝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心向着德妃道:“人死万事休,所有的恩怨就此一笔购销,冰妃和宝儿都不许多生事端了!” 封铃笙在树后面冷眼旁观,觉得这个德妃分明就是百般遮掩,可惜这个皇帝被她迷昏了头了,不但不追究她的过错,还处处为她说话,封铃笙觉得自己该出场了,要不就真的让皇后入土为安,万事皆休了! 第三十九回 始末(九) 封铃笙走出去,尽管所有人都很诧异,但也并未有过多的怀疑什么,那皇帝只问了声:“国师怎么这身打扮?” 封铃笙道:“惊闻皇后身死,来的匆忙,未曾更衣!” 那德妃打趣道:“国师这一身睡觉的行头还真是特别呢!” 封铃笙无语,本以为还要为自己这一身夜行衣解释两句,谁想这些雪国的人都不认识这夜行衣,这样倒是省事。 封铃笙开门见山的问道:“皇后死于何时?” 那个守卫天牢的将军立即答道:“半个时辰前发现皇后身亡,由尸身推测,应该死于今晚入夜之时!” 封铃笙也掀开白布来看了看,只见皇后神态安详,不象是被人投毒或则是被暴力致死。 封铃笙道:“我想去看看皇后住过的牢房,可以吗?” 皇帝准,一干人等全都进到皇后的牢房里去了。 只见牢房里很是整洁,棉被,油灯,小桌,笔,杯盏等一应俱全,牢房里也被用香草熏过,很是清香,除了有点小以外,倒是没有什么不好。 封铃笙走到炕边,见上面散放着两本书,封铃笙拿起来看了看,只见都是讲解冷热之法的,想是这皇后虽然身在天牢,心里却依然系着这次雪冷危机。依然在不停的琢磨。 封铃笙查了个遍,没有什么异样,倒象是皇后自己劳累过度,虚脱而死似的! 正当封铃笙准备出去的时候,地上一只蠕动的小虫引起了她的注意,封铃笙弯腰将这小虫抓到手里,只觉得这虫子浑身冰冷,周身通透,亮晶晶的异常可爱,封铃笙转过身来对一干人笑道:“这小东西是什么,挺可爱的!” 只见那冰妃面色大变,惊叫道:“快丢掉!冰彘!” 封铃笙想丢已经晚了,那小虫已然发力,刹那间将封铃笙一整只胳膊全都冻住,封铃笙大惊,连忙拿出玉玲珑来一照,将寒气化去,再看掌心里的那只虫,已经化成了一滴水。 “这等厉害!”封铃笙吁了口气道。 “恩,如若不是你有这等宝贝,只怕你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平时,我们这根本见不到这种冰彘,它们总是躲在冰层底下,我年轻的时候养过一只,那寒气着实厉害!”冰妃道。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封铃笙奇怪的问道。 “按说,这也不难解释,这冰彘极其喜欢寒冷,想是这里有奇寒之物,才能吸引到它们。”冰妃对这冰彘显然十分了解,这答案令封铃笙十分满意。 封铃笙道:“可惜这冰彘死了,要不倒可以让它帮我们找出这奇寒的宝贝!”冰妃笑道:“它没有死,如果这么容易就死,那就不是什么希奇的厉害东西了!你把他放到地上看看。” 封铃笙连忙将手中那滴水放到地上,只片刻间,便又凝聚成了刚才的小虫摸样,依然慢慢的往前爬去。 众人跟着这个小虫,在牢房的角落里,找到一个暗门,暗门仅容两指,众人都不敢贸然伸手进去拿,封铃笙拿玉玲珑照了照,伸手进去拿出一粒珍珠,众人都哎的叹息了一声,因为那珍珠平常的紧,她们这些嫔妃要一车也有。 封铃笙却不然,因为她认识这东西乃是凛水寒晶,恐怕普天之下,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冷过它了。此刻它之所以貌似珍珠,乃是受到玉玲珑照射之故,不消片刻,它便会恢复本来面目! 第四十回 始末(十) 封铃笙虽然并不是会使用冰咒的术士,但演示一下这颗凝水寒晶还是力所能及,其实也谈不上演示,只是用玉玲珑加以控制,不让它一下子完全复圆,这寒晶半明半暗之时,已经相当的有威力,将一屋子的人冻的发抖。 不过,封铃笙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这寒晶居然也能将自己身上的雪屑融化成水,而后又进一步将水凝结成冰。 封铃笙有点头绪了,想是皇后苦思破除雪冷之法,发现了凝水寒晶可以化雪,但化开了雪的同时又立即将水冻成了冰,这个过程无法人为的控制,皇后应该一直在找控制凝水寒晶的方法。 “这就是罪魁祸首!”冰妃将那寒晶拿起来道,她功力不弱,而且擅长冰法,所以能近距离接触这颗寒晶。 “皇后从何而来这东西!”皇帝突然开口问道。 众人都低头不语,那德妃东张西望的有点不自在,封铃笙一一看在眼里,于是封铃笙道:“陛下,也许德妃娘娘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那德妃有点紧张,急着辩解,但所有人都觉得她神色有异,说的话口不对心。 “我有点受不了这寒气,我要先行告退了,陛下,请恕奴家先行之罪。”德妃语气一转,似乎自己的失态完全是受不了这寒晶的寒冷所至。 皇帝果然大是紧张,吩咐身边的人道:“你们速速送娘娘回宫,好生侍侯!” 而后又对封铃笙和冰妃道:“此事就此做罢,寡人也累了,都散了去休息,皇后的后事寡人会派人处理!” 那皇帝说完,转身出了大牢,封铃笙等连忙跟着出来,封铃笙还有很多话要说,她觉得这样就完了,皇后就太冤枉了。 一群人刚刚出天牢的大门,就见两个大臣在两个侍卫的带领下,慌慌张张的走了来,见了皇帝后,那两个大臣跪地急奏道:“陛下,有部落兵犯南疆……” 皇帝不耐烦的一挥手道:“没什么大不了,从缺水以来,领兵来犯的部落还少吗,你等尽将其剿灭便了,以后不必报我!” 说完要走,只见一个大臣结结巴巴的道:“陛……下,这次……这次……” “恩?这次怎么了?”那皇帝问道。 “这次来敌异常凶狠,只一日便破了南边四个军团,而且敌人未有休整的迹象,连夜向我寂静岭扑来,据刚得到的战报,敌前锋已然向寂静岭冲锋了一次!”另一个大臣似乎是武官,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寂静岭……那里离皇宫不远了啊……”那皇帝沉思起来,突然问道,“飞龙将鄂征怎么说?” 两个大臣都沉默不语,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皇帝。 那皇帝怒道:“快讲,他究竟怎么说?有罪我只问他,不干你两的事!” 只见那个武官慢吞吞的道:“鄂征将军……已经……已经为敌方将领所斩!“ “什么?”皇帝吃惊不小,又问道:“敌方是何将领?” “臣等也是不信,曾细细的盘诘了来报信的军士,据说斩鄂将军的是一女子,此女子出征并不跨马带弓,但飞天入地,往来如风,手中不知道什么兵器,散而成千上万,聚而高耸入云,所向披靡,鄂将军上阵只一回合便被连人带马斩成了两截!”说话的是文官,果然文采比那个武官要好。 皇帝呆了半响,小声的道:“寡人知道了,寡人知道了……” 那个文官又道:“还有一事,京城围捕巨人一事,也受挫不小,巨人们已经组建起军事联盟,如果让这些人反出了京城,则北边高山群恐有不稳!望陛下早做打算!” “国师!”那皇帝想起封铃笙来,“你负责联系京城中的高山巨人,就说寡人痛失皇后,追悔不及,已下令彻查皇后的死因,并追封皇后为宏裔娘娘,至于皇后的后事,也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封铃笙觉得皇帝总算开明了一回,只要让她彻查皇后的死因,她什么都答应。 第四十一回 尊者 “那个女子可是冰璃?”夏侯仪突然问道。 “哪个女子?……哦,是,是冰璃,是刚才我们打跑的那个假冰璃!”封铃笙答道。 夏侯仪沉思不语,古伦德却在一旁道:“是了,他奶奶的,这贱人一直把老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说谁是贱人?”夏侯仪冷冷的问道。 夏侯仪的表情把古伦德吓了一跳,连忙补充道:“那个妖精,那个会变成我们祖先剑神的妖女!” “这么看,这个妖孽应该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灭亡雪国,先是断了雪国的水,然后再鼓动四方的部落群起而攻之!”夏侯仪分析道。 “呵呵,夏侯小弟果然厉害,一针见血!我要是早看到这点,就好了!”封铃笙笑道。 “怎么说?”夏侯仪问道。 “我一直在雪国内部查,从来没有想到内外勾结!所以总是在事情的外围打转,无法深入进去,查的非常费力!”封铃笙道,“我一直以为那个德妃是整个事件的重点,将大量的精力都放在她身上,真是愚不可及!” “不,她的确是整个事件的重点!”夏侯仪说道,“内外勾结,一是内,二是外,三是要勾结,这个得妃主内,怎么能说不是重点呢?” 封铃笙惊奇的看着夏侯仪,象是要在夏侯仪脸上找宝藏似的。 夏侯仪一扭头发现,也奇怪的问道:“封姐姐,你怎么了?” “两三日不见,真得刮目相看了!”封铃笙道,“仪弟……你怎么象变了个人似的?” 夏侯仪轻轻的笑了笑道:“我那里变了?” “变得有主意了,你一不说话,连我都感觉到莫名奇妙的压力!”封铃笙道。 “呵呵……”夏侯仪笑了笑,“封姐姐大可不必,哪怕全天下都怕我,你也不必,我今天就把话说到这!” 一旁的古伦德突然紧走了两步,先一步朝前走了。 “你看你,说话得罪了人!”封铃笙嗔怪道,“哪有你这么狂妄的!” 夏侯仪笑了笑未置可否,只问道:“那个假冰璃在战场上的情景,你可曾见到?” 封铃笙点了点头,望着远方回忆道:“只两天,胧妖就带着古伦德和数万骑兵进逼到皇城下了!” “哦……”夏侯仪点了点头才问道:“那你们如何退兵?” “冰妃和宝公主啊,多亏了这娘俩,当然,我也说服了不少的巨人来帮忙!”封铃笙道。 “恩,她们的战斗力的确不弱,尤其是那个冰妃,功力应该还在那…。。胧妖…。之上?”夏侯仪道,“那个假冰璃叫胧妖?” “恩,这是我从雪国的高级行僧那打听而来,绝对错不了!”封铃笙道。 “这里也有和尚?”夏侯仪奇怪的问道。 “呵呵,总算让你意想不到了一回!这里不仅有和尚,而且这里的和尚可以说是全天下最牛的和尚呢!”封铃笙得意的笑着道。 夏侯仪没说话。 封铃笙便又接着道:“你听说过大雪山时轮宫吗?” 夏侯仪心里一震,早前他被四个喇嘛袭击,那四个喇嘛就是口称自己是大雪山时轮宫的人,那四个喇嘛功力奇高,一个叫不动尊者,一个叫无常尊者,还两个叫观幻和明释。只不过当时他正着急打听冰璃的下落,才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如今听封铃笙一说,那段短暂的惊心动魄的打斗又在头脑中涌现出来。 夏侯仪在一片枯草地上少歇,四个喇嘛悄无声息的将他围住。 “就是他!”其中的一个道。 “那除掉他!”另一个道。 “我看不宜操之过急,是不是该支会一下神阕宫主?”又一个道。 “机会稍纵既逝,难得剑使不在他身边,我们得把握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最后一个道。 这四个老鬼似乎对自己还挺了解,也知道自己身边有冰璃,夏侯仪也不好再装睡了,打个哈欠站了起来。只见那四个喇嘛都披着半旧的鹅黄的袈裟,头上用羊皮帽裹得严严实实,那帽子特大,下面直到肩膀,上面过了额头,以至于根本看不到这些喇嘛的脸,只是隐隐约约的一个头脸的轮廓。 “你们想杀我?”夏侯仪问道。 “不错!”一个喇嘛答道。 “哈哈,那就动手吧!”夏侯仪笑道,他根本没把这几个喇嘛放在眼里。 “你虽然厉害,但如果没有剑使在身边,你今天必死无疑!我等乃是大雪山时轮宫四尊者,我是观幻尊者!”一个喇嘛说道。 “我是不动尊者!”又一个道。 “我乃无常尊者。”“我乃明释尊者!”另外的两个几乎同时说道。 随后四人齐声大喝,同时举手一掌,只见从他们掌中涌出四股黄色的气流,刹那间将夏侯仪包裹住了。 夏侯仪一惊,这四个喇嘛出手奇快,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已经给四道光波照了个正着。 比夏侯仪反应快的还有一个东西,那就是他手上的黑玉蛇戒,只见一片幽蓝的光芒闪现,将那黄色的光弹开,那四个喇嘛被弹的晃了晃,一个惊奇道:“他居然破了光明真言!” “改用三千遍照法!”又一个道。 而后四个喇嘛一起念动咒语,只见其手心中都有似梵文的图案闪现,那些图案越来越亮,似乎威力很不一般。 夏侯仪连忙将幽蓝离火迅速提升,一面喝道:“我才不怕你们!” “住手!”只见一个小女孩在四个侍女的簇拥下走出来,还是那个小女孩道:“你们四个老鬼不遵守约定私自行动,好象不太好吧?” 夏侯仪一见到这小女孩,立即轻松下来,这群姑娘他认识,正是神阕宫的小宫主和神阕宫四婢女! 第四十二回 相护 “小鬼头!”夏侯仪叫道。 “不要叫我小鬼头!”那小宫主葛云衣恼道,“虽然本宫是你的老友,但你再这么叫本宫也会生气的!” 夏侯仪笑了笑,对另外的四个女子抱拳道:“多日不见,四位别来无恙吧!” 桃冢连忙答礼道:“好,好,夏侯公子和冰姑娘也都好吧!” 夏侯仪刚要答话,只听那个明释尊者插嘴道:“此时不是你等叙旧之时,我们时轮宫一至决定处决这个罪魁祸首,以免天劫将至,生灵涂炭!“ “小老儿,你处决谁?本少爷岂会怕了你?”夏侯仪怒道,“象你这种以多欺少的杂碎,少爷我根本就没放眼里!”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观幻尊者喝道,一边又开始念动三千遍照法真诀。 只见绿色的人影一闪,一条青藤卷起,将观幻手中的真言撞得粉碎,观幻惊得大退了一步,抬眼看去,只见神阕宫那边最小的一个丫头手中握着一根青藤傲然而立,冷冷的看着自己。 “你神阕宫当真要阻止我时轮宫除魔?”明释沉声威胁道。 “除除除,除你个大头鬼!”那碧萝年幼,说话丝毫不知道给人留面子。 “葛云衣!”明释尊者冲小宫主叫了一声。 红痕大叫了声:“掌嘴!”一面就要抬手打明释一掌,却被小宫主一把按住,桃冢连忙的将场中的四妹碧萝也拉回来。 “千年前的约定,四位尊者应该不小妹更清楚吧?”葛云衣轻轻的问道。 “是,我们记得很清楚!”无常尊者答道,“只是,现在情形已经异常严峻,等他们剑术二使一汇合,九曜一线之时,我等可否阻挡的了就未可知了!” “天意如此!你等此时击杀他,是想逆天而行!尊者比我更懂天道,却不知为何还要如此?”葛云衣又道。 “天意!的确是天意!到时候幽城相见吧!”不动尊者一开始就不赞成偷袭夏侯仪,此时终于站出来顺着葛云衣的话帮了帮腔。 那三个尊者无语,神阕宫和夏侯仪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好象铁了心要阻止他们击杀夏侯仪,那今天是没有了半点杀死夏侯仪的希望,不如且退! 于是四个尊者对葛云衣行了一礼,瞬间就遁了去。 夏侯仪很欣赏刚才碧萝的样子,便向她谢道:“碧萝,多谢援手之情!他日再见,必当相报,就此告辞!” 夏侯仪说完了转身就走,却是好象没把小宫主葛云衣当回事。 “夏侯仪!”葛云衣见夏侯仪真的要走,连忙喊道。 “何事?”夏侯仪转过身来问道。 “你,你已经掌握了幽垠之戒?”葛云衣问道。 “不错!”夏侯仪道,“你是不是也想杀我?” “不,我不会杀你,至少现在我不会杀你,今后我们是敌是友,全看你的选择!”葛云衣道。 夏侯仪没说话,转身又开始走路。 突然后面远远的又有葛云衣的声音传来:“你赶快找到冰璃吧,要不然,你和她都有万劫不复的可能!” 第四十三回 决断 夏侯仪和封铃笙终于走回到人群里,只见那宝公主正对着古伦德哭。 夏侯仪见到这满脸泪水,依然抽泣着的公主,突然对封铃笙道:“这场战争成败的关键在我们手里!” “为什么?”封铃笙问道。 “此次那个胧妖回去,一定会将王室的人杀得干干净净!除了她!”夏侯仪指着宝公主道。 “她就算杀光了所有人又怎么样,我就不相信我那些外面带着兵的叔父们会听她的?”那公主哭着叫道。 “她会幻化,变成你父王的模样,谁都认不出来是假的!”封铃笙道。 “那……那怎么办啊?”宝公主道。 众人都没办法,夏侯仪想了想,站起来望着皇宫的方向道:“为今之计,只好硬贴上去了,不给这个胧妖任何善后的时间,公主你可有胆量?” “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回去送死吗?”古伦德大摇其头,第一个开口反对夏侯仪的提议。 “仪弟,还是从长计议吧,此刻回皇宫,的确是凶多吉少!”封铃笙也劝道。 “少主,要不我派个行尸去打探一下,再决定是否回去!”冥皇道。 夏侯仪摇头,望了众人一眼道:“我们这一伙人全都是徒步奔逃,要是皇宫里的卫队来赶,此刻九成已经赶上了,你们谁看到一个侍卫了?” 众人都摇头。 “莫非,我二娘她,控制住了?”宝公主突然叫道。 “见到我等逃走,那个胧妖亲自来赶,可见她还没办法或则说仓促间还没办法调动大量的侍卫,而她亲身出来追我们之后,宫廷里就只剩了原先的侍卫,以冰妃之能,将皇宫控制住也不是没有可能!”封铃笙似乎也明白过来,慢慢的分析着道。 “古伦德,冥皇,你两带着众人继续寻路远离皇宫,我带着公主和封姐姐杀回皇宫去,你们记住,我们三人近几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回头去找你们的,所以如果再见到我们,一定是胧妖所变,一律杀无赦!”夏侯仪大声命令道。 夏侯仪的语气不容人反驳,众人只好依计而行。 不提古伦德和冥皇怎样辛苦在雪地里跋涉。单说夏侯仪等三人,夏侯仪身具霍雍之能,早前消耗的体力,在封铃笙说话的那会就已经恢复完全,此刻飞纵起来,轻快无比,封铃笙没见到夏侯仪前,心头疑虑重重,而且感觉力不从心,此刻有了夏侯仪,顿觉得好象有了主心骨,颓废之气为之一洗,所以飞纵的速度也似流星赶月,那公主一来担心冰妃的生死,二来心里痛恨那胧妖,所以也早已不哭,还变身成战斗姿态,紧紧的跟在夏侯仪身后。 “仪弟,一会到了那里,我将玉玲珑定住那胧妖,你却用离火将其往死里打!”封玲笙一面御风飞行,一面和夏侯仪商量。 “呵呵,封姐姐你不必操心了,我要真是想要那个胧妖的命,根本都不需要我动手!”夏侯仪轻松的笑道,“我此刻亲身过去,却不是杀掉她那么简单了!” “那你想怎么样?”宝公主问道。 “活捉她!”夏侯仪小声嘟噜着道。 虽然夏侯仪刻意低调,也让身边的两个女子惊心不已。 第四十四回 破宫 离皇宫老远,就能见到红焰冲天而起,随风传来烧焦了的糊味和劈哩啪啦的声响。 夏侯仪等三人到了近前,他们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场大火! 整个皇宫都在燃烧,又缺水,火势根本就控制不了。 所有的人都混乱不堪,有的在逃命,有的在救人,有的在大火里抢自己的东西,有的在死了的或则就要死了的人旁边抢不义之财,早没有什么人打架了,没有了皇权,没有了阴谋,也没有了纪律,一切全乱了。 “二娘!”宝公主大声的喊道,一面开始在人群里找。她又哭起来。 夏侯仪和封铃笙立即跟上她,以防她有什么不测。 没办法找得到,宝公主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人在指挥另外的几个人搬这搬那,便一下将那人抓住问道:“你是什么职务?” “小人是专门打理嫔妃们起居的司仪,宝……宝公主您还活着呢!”那人正忙着搬皇宫里的宝贝,见到宝公主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着实吃了一惊。 “你可曾见到我二娘?”公主问道。 “没……不,见到,好象在机密库,冰娘娘还带着好些人,过去那边有一阵了!”那人答道。 公主一把丢开他,往机密库狂奔而去,夏侯仪和封铃笙紧随。 机密处全是石屋,火势较外面要小,但异常的热。长时间的烧烤下,那裸露的石头滚烫得可以把肉烤熟。 从外到里,一路上全是尸体,显然一路上有激烈的搏斗。 夏侯仪三人直冲进去,渐渐的来到地底,那机密处建设的十分隐秘,上面地面上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主体却全是在地下,许多狭小的曲折的密道通向地底。 密道里也到处都是尸体,有些地方甚至被尸体堵住了无法通过,夏侯仪只好动手把尸体搬开,在一个密道岔口,走在前头的夏侯仪居然还受到两把刀的夹击,夏侯仪闪过,刚要还击,那两人已经死去,想是激斗中幸存下来的两个,于是夏侯仪等三人不得不多加小心,把前进的速度慢下来。 “哈哈……”有男人的大笑随风传来,在密道里回荡。 “啊……”女人的惨叫也随风传来,在密道里回荡。 “二娘!”宝公主一听到这惨叫,突然惊叫了一声,而后发了疯似的往前跑,夏侯仪一惊,暗呼糟糕,一面全速前进,手中离火全力戒备,从刚才的惨叫声判断,冰娘娘多半难保了,那么就绝对不能让公主再出事,否则,雪原就要易主,被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控制了。 听得到声音,距离不算远,不过密道曲曲折折,公主和夏侯仪跑了好一会才冲进到一个大房间里,房子里也到处都是死人,只中央有三个人还活着,两个站着一个躺着,那躺着的是冰妃,而那站着的,一个是个男子,背着一把人一样高的大弓,另一个,当然是胧妖了,不过她变成了冰皇的模样。 封铃笙也从另外的一个密道口冲了进来,跑得气喘吁吁的。 “宝儿!”冰妃满口吐血,见到公主后先是笑着叫了一声,而后突然紧张的叫道,“快跑,你来做什么!去找月爷爷去!” 公主流着泪走上去,一直走到近前将冰妃抱住,大哭着道:“我和你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找月爷爷……二娘……别离开我……” 那胧妖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对公主出溯思,夏侯仪踏前一步喝道:“放肆!” 第四十五回 飞翎 胧妖一怔,慢慢的蜕变到本来的模样,一边轻蔑的笑道:“你这个毛头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夏侯仪没多注意这个胧妖,他十分清楚这个胧妖有多少斤两,虽然此刻这胧妖表现得很自信,但夏侯仪相信,她是依仗着身边的那个背弓的中年男子。 胧妖眼中寒芒大盛,在幽暗的密室里,那寒芒幻成一团污浊的气,往夏侯仪罩来。 封铃笙连忙拿玉玲珑一挡,一束白光将那团浊气震散,封铃笙道,“你的对手是我,我们还没打完呢!” “白玉玲珑!”那个中年男子望着封铃笙手中的镜子道,表情平淡,言语轻柔,根本没把这玉玲珑放在眼里。 封铃笙念动真言,那玉玲珑白光一闪,飘起到封铃笙头顶,镜面直向胧妖扫来,那胧妖往身边男子背后一躲,玉玲珑追着她照射,便扫到了那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身上顿时冒出浓密的白气,象是雪人被烤化了一样,很快那白气将他和胧妖都包起,夏侯仪等均看不见里面的情景,正不知道怎么样的时候,突然封铃笙头顶的玉玲珑喀嚓一声闷响,从镜面中间开始,数道裂纹直往四面裂开去。很快,整个玉玲珑支离破碎,散成一片片的碎玉落到地上。 “天哥就是厉害!”只听那胧妖娇媚的笑着道,而后两人从那团白雾中走了出来。 宝公主早已将冰妃抱到了封铃笙和夏侯仪的后面,夏侯仪悄悄的对她们两道:“走!” 宝公主楞了楞,随即和封铃笙一个抬着冰妃的头,一个抱着冰妃的脚,三人往最近的一个密道出口夺路急走。 胧妖张口狂喷,只见一大团气喷涌而出,朝封铃笙背心疾飞的同时凝聚成了一个盆一样大的冰球,那个胧妖口中的天哥也弓步开弓,却是拉的空弓,并没见放箭到弦上,等到那弓拉成满月之形,便见那弓上五色毫光一闪,化成一支黝黑的羽箭搭在弦上。 夏侯仪也是历声长啸,生平第一次出天火的终极技九天俱焚。只见一条火柱从天而降,将地上的机密库洞穿,又接连将地底的密室洞穿九层,落到夏侯仪手中,夏侯仪旋转着身体将那滚滚而来的天火推向身前的两人,啊!啊的大叫个不停。 胧妖见天火威猛,不敢硬接,竟然不顾颜面的向狗一样伏地爬行,躲过了夏侯仪的火焰后一闪身进到旁边的一个密道里去了,虽然不是封铃笙等逃走的密道,但密道里面互相是通的,难保她不追到封铃笙和公主,夏侯仪一急,也顾不得相恒子的忠告了,一甩衣袖将两点白光往胧妖逃走的方向掷去。 而后,他就再也没空去管这个胧妖和封铃笙她们了,因为怒天的箭已经射了出来,犹如凤凰整羽,满天的五彩的翎羽,飘洒着呼啸而来。 夏侯仪知道这个男人叫怒天,是因为这个男人站在原地单手将他的天火接了下来,并说道:“我是怒天,现在的这一箭叫飞翎弓法,你应该能接着住,不至于死在这一箭之下!” 说完了,才慢慢的往封铃笙等逃走的密道过去,消失在密道里。 夏侯仪奋力相抗,甚至还调动了幽垠,才勉强顶住这无数的黑箭,仅仅只让胳膊上中了一箭,夏侯仪将箭从胳膊上拔下来,站在原地发呆。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刚才和怒天对阵,自己启动不了手上的黑玉蛇戒,那天火如果有自己的幽垠力量,应当呈现黑焰之形,断不会是明亮的凡火,他摸着手上的黑玉蛇戒发呆,直到公主的哭喊将他惊醒,他才匆忙的飞奔过去。 第四十六回 神氛 两个起落,夏侯仪便见到了所有的人,怒天,胧妖,封铃笙,宝公主和已经死去了的冰妃,还有两个似人非人,正是夏侯仪先前向胧妖发出的两点光,是夏侯仪早就打算好了,请出来帮他降伏胧妖的天神李进和张怀。 “你两个原来躲在这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怒天依然是冷静的,仅仅在话语里有一丝的意外和惊喜。 那胧妖则吓得发抖,几百年前她就是被李进收到玉玲珑里面去的,此刻见到李进的元神,只觉得两脚发软,战战噤噤的躲在怒天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口。 怒天手里,则多了一块白色的石头,那石头有拳头般大,上面流动着一圈一圈的有如电流的光,似乎充满了能量。 那李进和张怀仅仅只是元神,并没有丝毫的思维,他们只是依照夏侯仪的指令办事,所以二人对怒天视而不见,直接向他身后的胧妖进攻。 怒天连忙将白色的石头放到怀里,双手来接这两人的攻击,夏侯仪早已赶到他们跟前,他此刻深知怒天之能,二话不说,也是一记幽冥波动,俏无声息的往怒天后脑砸去。 怒天似乎对那两个元神估计过高,在他全力的攻击下,李进和张怀竟然连他一掌也接不下,双双惨叫了一声,都被打回原形了,又化成两面令牌飞回到夏侯仪袖子里。 怒天后脑则被夏侯仪一记幽冥打得一晃,一来怒天正全力向前出掌,打掉了李进和张怀后,身上依然有前冲的余力,二来夏侯仪是出全力偷袭,所以怒天被打得往前一个踉跄,头上象是吃了一记闷棍,感觉两眼金星直冒。 而怒天背后的大弓,则突然暴躁起来,从怒天背后呼的一声飞出来,向夏侯仪开弓一箭。 夏侯仪第一次看到弓会自己发箭,竟然象是有生命的活物。而且,那射出的箭也不是怒天先前射出的那种黑色的,而是五彩斑斓,红霞翻卷,充满了祥瑞之气。 这一箭,比怒天刚才的飞翎要强一倍,但夏侯仪却不怕,因为这一箭激发了黑玉蛇戒强烈的敌意,夏侯仪只觉得手指上的黑玉蛇戒往自己身体里汩汩的送入幽垠,猛烈的连自己都快吃不消了。 这和刚才接飞翎箭的时候太不一样了,刚才自己努力的去启动蛇戒都启动不了,现在却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不但不能停,而且还要全力的施展幽焰离火来释放体内的幽垠,否则,恐怕会被黑玉蛇戒上的幽垠伤到。 旁边的封铃笙也看呆了,应该说是吓呆了,她从没见到夏侯仪这个样子,全身黑气萦绕,那黑气滚动着,汇聚着,变成一条黑色的双头巨蟒,腾起直到屋顶并凝视着面前的敌人,而黑气里面的夏侯仪,则双眼血红,脸色怪异,象是失去了灵魂。 那五彩斑斓的一箭,顷刻间消失在黑焰里,黑焰并未就此罢休,直向已经转身过来的怒天逼进。 怒天伸手将巨弓接到手里,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本不愿为难你,你却不知好歹,我说怎么找来找去也找不到那两个毛神,原来被你藏在袖子里!” 怒天说完,双脚发力,跳起在半空里闪电似的开了一弓,并大喝了声:射日弓法! 徒然间,密室里大亮,亮得刺眼,象是太阳落到了跟前,封铃笙还没感觉到疼,便被这刺眼的白光给晃晕过去了…… 第四十七回 梦魇 封铃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空旷的野外,身边有一条小溪,正哗哗的欢快的流淌着,地上依然有厚厚的积雪,但踩上去软软的,能陷到腿肚子。 “雪冷禁锢,终于解了!”封铃笙忍着全身的疼,一面想着一面努力的站起来,天上开始下雪,是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的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包裹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封铃笙望了望远处的皇宫,对密室里怒天的那一箭越发心惊,她仅仅只是被这一箭的余波扫到,便被打飞了这么远!不知道正面抵挡的夏侯仪结果怎么样了,封铃笙拖着浑身的巨痛往皇宫的方向挪去。 等到封铃笙来到夏侯仪和怒天交手的地方,她见到一个又大又深的坑,如果不是周围的一些标示牌,她几乎不敢相信这里就是曾经的机密库,除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什么都没有了,好象原先的机密库沉入了地底,望着天上的雪飘到这坑里,并消失在坑底的黑暗中,封铃笙无法判断这坑到底有多深,她也不知道夏侯仪是不是在这坑下面。 “仪弟!”封铃笙大声的喊,喊声在坑底回荡,慢慢的消逝,没有任何回音。 封铃笙在坑边徘徊了许久,始终想不到办法,便离开了,她还有许多事情处理,冰妃临死的时候,给她说的几句话,让她忧心不已。 夏侯仪的确在坑底,怒天的一箭,差点把地打穿了,在坑的底部,似乎能感觉到一阵阵的熔浆滚动,有一阵阵的震动传来,上上下下,左右摇摆,巨大的热量将夏侯仪身上的衣服刹那间变成了灰,夏侯仪已经死了,全身没了一点生命特征,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他死透了! 但他手指上的那枚黑玉蛇戒还一闪一闪的,象个活物,或则说,这戒指还在表达着夏侯仪此时的意念,还在表达着夏侯仪不想就此死去的强烈渴望。 夏侯仪的脑子里一片混沌,生理上完全死去,精神上却滞后一大段,所以他静静的躺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沌。 夏侯仪听到很多人在喊自己,有妈妈,有师傅,还有阿星,璇玑,封姐姐,也有赫兰铁汗,一些不认识的江湖剑客,还有一些红衣的喇嘛,这些人有的在笑,有的则凶神恶煞,突然有一阵巨痛从背上传来,夏侯仪连忙转身,见到怒天正双手握剑,那剑的一半已经刺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了,……自己正要拼死出手打他一掌,却见杀自己的不是怒天而是阿星,只听阿星怨恨道:你抢璇玑,我就杀了你……然后阿星将剑猛的拔出来,夏侯仪觉得自己要死了,眼前的一切都停顿了,身不由己往地上倒了下去,到一半时,又被一个人抱住,模模糊糊的,似乎又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正哭,那人头上是白发,身上有些冷,也有一丝香,是冰璃?感觉到有一滴滴清凉的水落到脸上,那是冰璃的泪水么?……。身后一扇门突然打开,门里面赫然是自己以前家里的模样,母亲正在屋里笑着迎接自己,自己正要进去,又见到冰璃站在屋外,想拉她进去引见给母亲,冰璃只是不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两个人突然跑来,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面,拿铁链往自己脖子上一套就要拉走,母亲出来哭着为自己求情,而冰璃则在一旁怒目相向,手握冰剑,一副准备厮杀的模样,母亲一边给自己求情,一边又按住旁边的冰璃,那神态好象在对自己的儿媳妇一样,莫非自己什么时候已经给母亲说过冰璃了……突然太阳落了下来,象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自己家门口,那两个小鬼跑了,只剩下了自己,母亲和冰璃三人,虽然很热,到处都着了火,但三个人都好开心,笑着抱在一起…… 然后,自己就睡着了! 第四十八回 反戈 肃洲铁卫军大营里,十多人正聚帐饮酒。 高高在上,独坐一方的竟然是怒天,赫兰铁罕陪于左下,怒尘陪于右下,一个女子在中间翩翩起舞,一时象蝴蝶穿花,一时又象贵妃进酒,逗得一屋子的男人欢笑不已。 怒天面前,放着一块白光萦萦的石头,正是从雪国那里抢来的那块,石头边上,还有两块令牌,却是从夏侯仪身上抢来的。 “此次,胧妖立功不小,该喝这第一杯酒!”怒天将面前的一大杯酒端起来大声道。 场中正跳舞的女子翩翩向前,接过了怒天手中的酒,却不马上就喝,而是拿着酒杯跳起来,将那盛满了酒的杯子在头顶和肚皮上转来转去,扭腰摆臀,十分的风骚! 这明显是对怒天的勾引,众人都笑着起哄,怒天却突然从一脸的高兴转为冷漠,轻轻的将胧妖一推,自顾自的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胧妖被推的让了两个台阶,怔了怔,象突然明白什么似的一笑,就地一转,变成了冰璃的模样,并又向前靠近到怒天身旁道:“你是不是喜欢这样子的!” 怒天本不想理睬,却突然听到身旁的胧妖惊呼一声,摔了下去,怒天连忙往地上看,只见胧妖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支着地喘气,两眼圆睁,忿忿的看着坐在最后面的一个人。 那人也是个女子,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最后,并没有丝毫的欢喜之情,桌子上也没有象其他人那样杯盏狼籍,而是只有一把紫金色的剑。 这个才是真正的冰璃,刚才那胧妖自持有功,忘乎所以变成了她的模样,还说出下流的话,于是冰璃发了一枚冰锥,算是给这胧妖一点教训。 “你有病!”胧妖站起来冲冰璃大叫道,“玩玩都不可以吗?” 冰璃静静的坐着,两眼漠视着前方,对胧妖的话充耳不闻。 胧妖怒极,顿了顿才又道:“你装什么装,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着呢!” 冰璃依然不答。 胧妖扭着腰走到冰璃身边道:“你不就是还想着你那小白脸吗?实话告诉你吧,我变成你的样儿都和那小白脸玩过几百次了!” 冰璃看了看她,伸手将桌上的剑拿到手里并站了起来,胧妖吓得往后一退道:“你要干什么?” 冰璃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走出门去,她的座位离大门最近,只两步便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呆住了,纷纷望着坐在主位上的怒天,怒天却好象没事人似的,一个人自斟自饮,一杯一杯的只管喝酒。 “告诉你吧,你那小白脸已经死了!你就死了心吧!”胧妖冲着冰璃的背影大叫道。 她话音刚落,便见白光一闪,冰璃的剑已经抵在她的咽喉上,她先前的那句话,冰璃丝毫不信,但这一句,却是冰璃早就在担心的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冰璃冷冷的问道。 “天……天哥!”胧妖被冰璃吓的动都不敢动,怯怯的喊着怒天。 怒天依旧只是喝酒,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看都没看场中的胧妖和冰璃一眼。 “快说!”冰璃手中紫金剑一紧,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冰璃的剑气开始发动了! “是,在雪国机密库,夏侯仪被杀死了!”胧妖知道冰璃从不虚张声势,自己要是不说实话,可能真的会被冰璃一剑给杀了。 “谁干的?”冰璃呆了呆,又问道。 胧妖这次没敢立即说话,只是慢慢的转过头,望着上面的怒天。 冰璃将剑慢慢的收了回来,她明白了胧妖的意思,整个屋子都静静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步冰璃会做什么。 “你向我保证过什么?”冰璃低着头问道。 怒天将嘴边的酒杯慢慢的放回到桌上,终于抬头看着冰璃道:“人我已经杀了,我不想多说什么!” 冰璃哭起来,没有哭声,只是流泪,怒天又开始喝酒,冰璃突然将手里的剑往前一刺,那胧妖哼也没哼一声便被了帐。 “你!”两个和胧妖关系很好的人离坐夹攻冰璃,又被冰璃手起两剑给灭了。 又四个人同时站起来,分别是皇浦申,怒尘,意昆仑和赫兰铁罕。 冰璃身上的寒气大盛,白发飘荡起来,整个屋子刹那间变得象冰窖。 怒天连忙一伸手,示意身边这四个最顶尖的高手坐下来,又开口对冰璃道:“你幻剑护身,你想要做什么事,没人拦得住你,不过你不要忘了,尊神和你说过的话!” 冰璃见那四人没有攻过来,也将剑气一收,恨恨的看了怒天一眼,飞身冲入夜幕中。 第四十九回 入尘 “就这样放她走了?”意昆仑望着冰璃消逝在黑夜中的背影道。这话显然是冲着上面的怒天说的。 “你们谁要有胆去追,尽管去!”怒天望着全场的人缓缓的说道。 意昆仑一楞,回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怒尘和皇蒲申两人,只见这两人都默默的喝酒,并未有声援自己的意思,也便无趣的退到座位上去了。 “你们记住,不要轻易的去惹这个幽神的剑婢,我不会为你们任何人去和她为敌!”怒天说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也离席而去,只剩下一帮人目瞪口呆。 肃州离九龙岛不远,从九龙岛走怒天开好的战道到雪国,也只在片刻之间。所以冰璃很快就赶到了,那里的混乱仍然持续着,不过以冰璃的眼光,找到夏侯仪葬身的大坑并不难。 冰璃胡乱的往坑底望了望,深不见底,只有阵阵的暴风倒吹上来,将她的裙角吹起,显出白玉般的腿。 几个胆大的兵慢慢的走过来,他们纯粹是为冰璃的美貌吸引,后宫里有这样绝色的女子,他们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觉得自己走了桃花运。 “美人儿,一个人做什么呢!我来陪陪你好吗!”一个兵嬉皮笑脸的老远就冲着冰璃喊。 “到哥哥这来,不用怕!”另一个也马上开口叫道,惟恐被先前的那个抢了先。 冰璃突然往坑里纵身一跳…… 有两个兵慌忙的几个大步跑到坑边,除了见识到坑底的黑雾和凛冽的风外,那里还有美人的影子。 “都怪你!穷喊!”一个兵责怪起另一个。 “你他妈的就没喊!”那一个不干示弱的回应道。 “你敢这样和老子说话,老子可是你的头,是统领!”一个兵把另外的一个胸口抓住了道。 “你早不是了你!连皇帝老儿都没人理了,还统领!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被抓胸口的兵说着照着另外一个就是一拳,另一个立即还击,于是两个雪国的兵在大坑边上扭打了起来。 一小会,两个兵就打累了,坐在坑边上喘气,一个瞪着另一个,另一个则扭头看着坑底,那个瞪眼的要略微强壮一点,在一边道:等你小子喘口气再揍你,免得打死了你! “快看!”那个看着坑底的突然惊叫道。 “老子不看,就要揍你娘的!”那个人还以为面前的小子在示弱,越发得意起来。嘴里这么说着,眼睛还是不自觉的转向大坑。 只见一点白光从坑底螺旋着飞上来,越来越近,分明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美女。 两人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冰璃就站到了他们面前,两人惊得往后面一滚,同时哎呀的叫了一声。 “你们过来!”冰璃对两人道。 冰璃在坑底见到夏侯仪的尸体,心中杀气遽升,此刻说出这句话,自然冰冷无比,而且这两个小兵见冰璃跳下万丈深渊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还能飞腾而上,早知道冰璃非比寻常,一下都吓破了胆。两人连忙滚到冰璃面前一个劲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菩萨饶命!” 冰璃冷冷的道:”找绳索来!” 两个小兵没明白冰璃的意思,嘟噜道:”绳索?要绳索做什么?” “我要你们下到这坑底救人,你们是找绳索爬下去,还是跟着我一起跳下去?”冰璃说道。 “爬下去,爬下去……”两个小兵连声不叠。 “那还不去找!”冰璃见这两人只是跪着,便大声的催促道。 两个兵连忙跑了,冰璃站在原地等了半天,才见到一个跑了回来,背着一大卷绳索,冰璃等那人跑近了才问道:”还一个呢?” “他跑了!”那个兵答道。 “你为什么不跑?”冰璃问道。 “我……我……”那个兵偷偷的看着冰璃的脸笑,结结巴巴的似乎不好意思。 冰璃伸出左手,一把微小的冰剑脱手而出,闪电一样的消失在远处的火光中。 “你再多找些绳索来,不要想跑,我刚才的追魂剑你也看到了,你跑到天边我也一样杀得了你,你若不信就去给你那朋友收尸!”冰璃说完了又开始静静的望着坑底。 那个兵连忙跑开,心里将信将疑,突然冰璃又冷冷的道:”今后不要偷偷的对我笑,我一样会杀了你!” 那兵心里一惊,吐了吐舌头往前飞跑。 第五十回 轮想 那个兵竟然也想溜,冰璃弹指一击,疾射而出的冰钉直往那小兵的后心打去。 突然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将那冰钉打掉,冰璃一见之下立即左手一摆,将紫金剑握在手里。 一个邋遢的老道遁出,蹒跚着往冰璃走来,正是曾经救过冰璃而后又求过夏侯仪帮忙捉龙的散仙相恒子。 走到了近前,相恒子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随意杀人了吗?” “我为这段日子感到耻辱!”冰璃没好气的道。 “哪段日子?”相恒子道。 “从答应你的话直到现在!”冰璃一抖手中的剑道,”我现在谁也不求,谁也不信,尤其是你!” 相恒子苦笑了下,拿过腰里的葫芦喝了一口才说道:”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也大至明白即将发生的事,所以特意赶来帮你,没有我,你想救你的小官人,比登天还难!” 冰璃冷冷的一剑刺出,并说道:”不必了!” 相恒子一躲,却没完全躲开,被冰璃的剑气撞得东倒西歪,冰璃紧接着又一剑,便将相恒子打得失去了重心并结实的摔在地上。 “你怎么了?”冰璃将剑一收,奇怪的问道,因为相恒子的功力她领教过,决非如此不济。 相恒子吃力的爬起来,又将葫芦里的天露喝了一大口才道:”和你一起的有个精于弓术的男子,是谁?” “你是为他所伤?”冰璃问道。 “哈哈……”相恒子笑道,”他还没本事伤我,我是为你们罗喉所伤!” “尊神!”冰璃吃了一惊,”尊神来了吗?” 相恒子摇了摇头,才道:”没有,伤我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法身,相信你也见过这个法身了!” 冰璃点了点头,才道:”那个人叫怒天!” “就是他分的天幕,让那罗喉通过了天结将法身传送到人间来?”相恒子又问道。 冰璃道:”是!” 相恒子道:”这个人在幽界的地位在你之上?” 冰璃道:”不,除了尊神,谁也不能命令我,我也没有听说过他!” 相恒子点了点头,想了想才道:”你小官人在哪,我们要找到他,也许只有他才能对抗这个叫怒天的!” 冰璃神情一淡,幽幽的道:”他都已经死了!” “死了?”相恒子一惊,问道,”什么时候死的?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把我和他分开?你为什么要带我上龙驹岛?”冰璃一说到夏侯仪身死,又悲从中来,一边大声的责怪相恒子,一变刷刷的连着刺了几剑。 相恒子一面勉强的抵挡,一面道:”究竟怎么回事?谁杀了他?” “怒天!”冰璃剑势一顿,哭着道。 “你可见了他的尸体?”相恒子道。 冰璃没说话,只往身后一指。 相恒子在那大坑边上看了看,一闪身跳了下去。 冰璃也跟着跳下,一时来到坑底,夏侯仪已然赤裸,地底的凡火将其全身包裹,而夏侯仪身体里面的幽垠则分布到他全身每一寸肌肤和毛发,保护着他免受地火烧身。 “我们必须要救他!”相恒子望着夏侯仪略显单薄的身体道。 “那我们将他抬出去!”冰璃道,脸上还有一抹羞涩的红云,毕竟面前的夏侯仪赤身裸体。 “不,就让他在这地火中修炼,这有助于他五蕴重组!”相恒子道。 “你是说他没死,而只是在重组五蕴?”冰璃道。 “不,他体内的幽垠抗拒地火之力,会不断的进化,那么他本身的五蕴就必须重组才能承受这幽垠的巨大反噬,如果一直不能救醒他,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体内的幽垠烧成灰的。” “幽垠?”冰璃若有所思的道。 “恩,在幽界多的是调整幽垠的法器,只要有一个这样的法器,就算救不活他,也能确保他不死啊!”相恒子继续道。 “有,我们有!”冰璃突然道。 “是什么?”相恒子问道。 “轮想梦镜,尊神给我们带到人间,可以瞬间恢复我们的功力!”冰璃道。 “在哪?”相恒子高兴的道。 冰璃摇了摇头,马上又坚定的道:”我可以去找!” 第五十一回 神光 慕容铮开始喜欢陈寒星这个年轻的后生了,以前总觉得他轻浮,粗鲁而且也不是可造之材,但在夏侯仪于蜀山上引爆黑玉蛇戒的那一刻,陈寒星为了保护璇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那力量让慕容铮大为震惊,因为那是来自天界的斗气,他只在自己的丈夫陈仲身上看到过,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一闪既逝,那里有象陈寒星如此的周身闪耀,璀璨夺目!而且在身后还隐约有天神怒目相对的影子,那影子十分的巨大,隐在星辰之间。 更加吃惊的,还是陈仲! 陈仲为了抵挡夏侯仪临界状态下的闪击,正努力的调动神光,他爱的人不多,或则说他认为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人不多,所以那神光来的很脆弱,仅仅够保护他自己和身旁的柯受龙。长期同幽界斗争的陈仲对夏侯仪此时的闪击太了解了,谁最强,谁受到的打击就最大,而且幽垠和神光是天敌,一旦照面,必然死斗!此刻这个叫陈寒星的小子居然也有内敛的神光,而且从这神光的威力来看,其神格似乎比自己还高,莫非天界又派了新的密使过来?莫非天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而被陈仲庇护着的柯受龙,则表情木然,似乎被夏侯仪和陈寒星两人恐怖的力量吓傻了!他并非傻了,只是心里一直回荡着陈寒星冲他说的话:你别和我抢璇玑了,你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其他的人则顷刻间死伤过半,幸存下来的一面全力抵抗夏侯仪的冲击波,一面东躲西藏,抱头鼠窜。这些人本来都必死,是陈寒星的神光吸引了大量的幽垠,才给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夏侯仪无视眼前的一切,推动幽垠猛攻屹立着半步不让的陈寒星,陈寒星眼前只有滚动着的黑气和蹲在自己脚边吓得花容惨变的璇玑,其他的,他也和此时的夏侯仪一样,全都无视中! 夏侯仪的力量已经全部爆发,并迅速到达顶点,而陈寒星的六甲却刚刚启动,虽然也能刹那间爆发并到达顶点,但这一刹那,夏侯仪的幽垠已经足够淹没他,璇玑吓得把他抱得紧紧的,他感到周身如火烧一样的巨痛,璇玑也惨叫着,应该和自己一样,痛不可挡! “璇玑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这念头占据了陈寒星整个身心,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哪怕陪上了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他将璇玑放倒在地上,自己和身压在她上面,紧紧的将她保护起来。 慕容铮开始奋力的往璇玑和陈寒星身边靠拢,在夏侯仪的幽垠里,她本来就足以自保,何况现在夏侯仪的攻击主要集中在了陈寒星和璇玑身上! 突然一束红光从黑云里透射出来,而后又是一束,慕容铮还以为是丈夫陈仲,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陈仲也满脸惊奇的看着这几束红光,慕容铮便知道这神光应该是陈寒星所有,因为璇玑是自己女儿,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绝对不会有神光护体的。 夏侯仪闪击的高潮随着夏侯仪的遁走而渐渐远去,而陈寒星的神光却越来越强,已经将周身的幽垠除尽,虽然依然被黑气包裹,但红云已经稳稳的占了上风。在这外黑内红的气团里,只有璇玑的痛哭传出,在上面紧紧抱着她的陈寒星却是一动不动,也没有一点声响。 慕容铮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团气驱散,将陈寒星和璇玑都抱起来,璇玑一下扑到她怀里,哭着叫道:”娘……”又见到慕容铮左手搀扶着个满脸灰黑,象被烧焦了的人,连忙将婆娑的泪眼擦了擦,仔细看了看,认出是陈寒星来。 “大猩猩,你怎么了?”璇玑抓着陈寒星的肩膀吃惊的问道。 陈寒星淹淹一息的笑了笑,想自己站好,却是怎么也站不住,依然歪在慕容铮的胳膊弯里,只从嘴里迸出几个字道:”你好了,我就放心了!” 说完了,两眼一翻,头往后一仰,不醒人事了! 第五十二回 争权 陈寒星自愈的能力与生俱来,所以没几天,他便好得跟没事人一样,倒是璇玑一天一天虚弱,虽然夏侯仪的幽垠将她体内的幽壤烧结成了一块,使她不再象先前迷糊懵懂,是非不辨,但那幽壤依然在她身体里没有排出来,时不时的发作,搅得她腹痛如铰,不仅将吃得东西全都吐得干干净净,而且以后的好长时间里都水米不进,所以没几天,璇玑整个人便瘦了一轮。让陈寒星和慕容铮心疼不已! 陈寒星安排金顶上最好的师兄弟给璇玑治疗,依然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璇玑被活活的折磨。 慕容铮爱女心切,强迫一篑顶的真南子去给璇玑治疗,但真南子以治疗璇玑为条件,要求陈寒星交出掌门信物和六甲真言,陈寒星拒绝! 慕容铮也是做过江湖盟主的人,她一眼就明白当前两派相持,一边是陈寒星为首,意难平,陈镜洲为辅的金顶和龙崖,一边是真南子,天器为首的一蒉顶和烈火宫,蜀山即将要爆发激烈的权力斗争。 按说,这本来是极好的机会,真南子要争取自己这武林巨宿的支持,就该主动来治疗璇玑,所以慕容铮安心的在金顶上等着真南子派人来相接,陈仲在金顶上陪了她一天,便带着柯受龙先一步下山去了,说是回去处理江湖事务,慕容铮也没在意。 谁知等了近十天,依然没见真南子送信过来,璇玑的病一天比一天沉重,陈寒星便先派了人去请,那真南子便说出前面的交换条件来,慕容铮又以盟主身份前去相请,真南子和天器也寸步不让,慕容铮当场就要发火,却见天器请出来一个人,正是自己比武招亲选出来的准女婿柯受龙。 慕容铮道:”你不是随陈师伯回金陵了吗?” 柯受龙道:”是,本来是要回金陵的,不过半道上陈师伯又让我赶了回来,就是怕师叔你弄出乱子来!” 慕容铮心里一惊,她没想到柯受龙敢和她这样说话,便冷冷的笑了两声道:”你跟着他学了几天剑,就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柯受龙双手抱拳道:”不敢,岳母大人在上,若还象以前我只是您的师侄,就算借我个胆我也不敢,现如今,我已经和您是一家人,所以才口没遮拦,望岳母大人恕罪,不过话说回来,这的确是岳父大人的原话,小儿没有一丁点的诳语!” 慕容铮气得脸色发白,却不便发作,当着那许多人的面,纠缠下去,只是徒然的让人看了笑话,这满堂的全都是后生晚辈,自己如果真的动手教训了他们,反而先落了把柄给人。慕容铮只好仍旧回到金顶,她思来想去,觉得要怪只怪一个人,那就是陈仲,女儿他也有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么铁石心肠,完全不管女儿的死活,甚至还背地里支持真南子这个牛鼻子,让他有胆子反抗自己这个武林盟主。 陈镜洲和意难平商量,不如假意答应真南子他们,让他们先把治病的方儿拿出来,我们可以共同掌管掌门信物,至于六甲真言,可以慢慢的教,不要说我们不是真心实意的相教,就算是诚心诚意,六甲也不是那么好学的。 陈寒星不同意他们的提议,他说掌门信物是师傅亲手传给他的,当时他已经在师傅面前立下了重誓,在自己死之前绝不将这信物交给任何人,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一份责任,他不想做推卸责任的小人。至于六甲真言,本就是蜀山的武学,凡是蜀山天瑶宫中的人,都可以修炼,我一概顷囊相授! 慕容铮听到陈寒星这番话,心里大为赞许,陈寒星这番话里面的光明磊落还在其次,高明之处在于反客为主,本来掌门信物和六甲真言就相辅相承,要继承蜀山掌门,二者缺一不可,凡是想接掌掌门信物的人,就都要修炼六甲真言,凡是来修炼六甲真言的人,就都要拜陈寒星为师,那么顺理成章,陈寒星也就入主了蜀山! 慕容铮对陈寒星道:”你的提议好固然是好,不过他们一定不会答应,他们的目的是要做蜀山的掌门,一定会首先要求你交出掌门信物,其他的再从长计议!” 陈寒星道:”我若不是答应了师傅要保护蜀山周全,我才懒得做什么掌门!” 端午节到了,祝所有的读者朋友节日快乐,接下来的两天,我可能会出门游玩,所以停更两天,两天以后,继续精彩的故事!(黄一) 第五十三回 高昌 璇玑一天比一天疼得厉害,陈寒星则一天比一天着急,不仅取消了原本决定的继任掌门大典,甚至还有了让出掌门信物的念头。 意难平和陈镜洲提议让璇玑到烈火宫去修养,既然陈仲幕后支持烈火宫,而且在前面说话做主的又有璇玑的未婚夫柯受龙,那么璇玑的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非但安全不成问题,也许让他们看到璇玑每日被折磨的苦楚,他们会忍不住治疗也说不定! 这个提议,陈寒星很不乐意,第一,他不承认柯受龙是璇玑的未婚夫,第二,他不放心璇玑离开自己,烈火宫在自己控制以外又与金顶形同水火,如果有什么变故,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慕容铮也不是很乐意,她是烈性女子,这种屈服还要依靠别人怜悯的事,她做不出来,不过为了女儿,她也只好强迫自己去做,她甚至还劝说陈寒星:“寒星,我从来就没承认过柯受龙是我的女婿,你放心,这次璇玑过去那边,我亲自陪护,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 慕容铮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陈寒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派人去烈火宫传达想将璇玑移交给他们的意思。 柯受龙欣然接受,天器和真南子也没有异议,虽然他们知道慕容铮母女绝对不会帮他们,但至少在烈火宫里,想帮陈寒星也没那么容易。 陈寒星在意难平和陈镜州的辅助下,励精图治,短短一月之间,将门中一切事物理顺,在金顶和龙崖确定了自己的掌门地位,由于陈寒星对所有蜀山弟子传授六甲真言,烈火宫和一蒉顶也有大批的弟子投靠过来,陈寒星在蜀山的声势大盛。 慕容铮也在烈火宫不断的给真南子施压,做出随时要在江湖各门派给陈寒星正名的样子,逼迫真南子给慕容璇玑治病,在陈寒星和慕容铮里外双重压力之下,真南子也只好着手给璇玑治疗。 可惜拖延的时间太久,饶是真南子能够冶炼幽壤,也已经回天乏力,除了能减轻璇玑的痛苦外,他也没有其他的做为了。 慕容铮大怒,立即就要在江湖上宣布陈寒星为蜀山新任掌门,真南子急道:“不是贫道无能,而是慕容小姐体内的幽壤被巨大的幽垠离火烧结,凡间的器皿和技术根本就炼化不开,要解小姐之症,除非有天界或幽界的神器相助!” 慕容铮道:“我慕容家收藏无数,也未见什么神器,这些神器之说多半是江湖传闻,哪里可信!” 真南子道:“不然,最近贫道就听说有一处奇观,据所见之人传出的种种迹象,那里应该有幽界的神器!” 慕容铮道:“什么奇观?” 真南子道:“在西北的大漠,突然出现了一处古城,古城四周整日弥漫着黑气,可以登高远远的望见,却是无法靠近,许多想进去的人全都被困死在城外的迷宫里,那古城时大时小,行人过而亡,飞鸟渡即坠!” 慕容铮道:“这古城叫什么,具体在西北大漠哪里?” 真南子道:“叫高昌古城,在沙洲西北五十多里处!” 第五十四回 极目 慕容铮带着璇玑,陈寒星和柯受龙随侍在两旁,另外还有十个分别从金顶和烈火宫选出来的高级蜀山弟子,一行人往高昌古城而去。 一路上陈寒星和柯受龙争执不断,都要在璇玑面前逞能,这早就在慕容铮预料之中,那柯受龙并非蜀山中人,而是术剑五派中人,久在天瑶宫中难免惹人非议,自己身为术剑五派掌门,离开蜀山时理应将其带走,而陈寒星,已经隐隐是蜀山一派掌门,江湖上突然出现这种怪事,代表蜀山出去一查究竟也是必须之举,而且,自己一人又要照顾女儿又要抢夺宝物,势必力孤,多个象陈寒星这样的高手,就算出个什么万一,也稳妥些。所以慕容铮决定将这两个势同水火的人带在身边,也做好了要花极大的精力来维持两人表面上和平共处的心理准备。 数月后来到高昌古城附近,这里是沙漠的深处,原本就人迹罕至,现如今又出了这么个阴森恐怖的古城,理应越发的凄凉冷清才是,然而令慕容铮想不到的是,这里贩卖的商贾络绎不绝,从沙州城直到高昌城外,多是出售粮食和淡水的商队,慕容铮一行人直接往高昌城门口走,在离城门口两百步左右,连绵不绝的竖起了无数的帐篷,这里的人则全都是中原的武林中人,慕容铮自接掌武林盟主以来,还从没见江湖各门各派到得如此的整齐过! 慕容铮的到来,瞬间传遍了高昌古城,术剑五门中的朱浩和周崇早已分别带着各自门中弟子抢占了高昌城外最好的位置,在这样的位置上不仅能躲在高昌古城的阴影里免受烈日灼烤之苦,而且能第一时间接触从沙州城来的商队,这样一来,基本上就控制了驻扎在这里的所有武林同道的命脉。 慕容铮被朱浩热情的请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周崇则早已经安排人在他和朱浩的营地相交处选了一块好地,按照武林盟主的气派搭起一座锦绣帐篷,是日晚间,慕容铮便带着璇玑入住在这帐篷里,所有的武林领袖都来参拜慕容铮,慕容铮给帐篷临时命名为搜神轩。 陈寒星和柯受龙的帐篷一左一右,夹护在慕容铮的搜神轩两边! 拜见过以后,慕容铮在搜神轩设下晚宴,席间柯受龙见了朱浩有点尴尬,他现在已经改投在陈仲门下,又是慕容家名义上的女婿,当着慕容铮的面,是不便给朱浩行大礼的,倒是朱浩世故,先向柯受龙道了恭贺,并引见许多的江湖名流给他。这些江湖名流听说柯受龙得到陈仲的青睐,有幸被陈仲亲传九重天,又已经是慕容家的女婿以后,都竞相巴结,一时间柯受龙在席间好不风光! 相对陈寒星那边,就冷清之极,众人既不知道此时的他已是身怀绝技,也不知道他已经实际上掌握了蜀山,所以除了他自己带出来几个蜀山弟子外,竟没有一个人来和他说话。 陈寒星看着柯受龙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想呕,索性扭过头去看帐篷外,欣赏沙漠里的冷月。 自从练成六甲真言,陈寒星就能看出超过常人一倍的距离,如果运起罗汉金身,他还不知道自己能看多远,以前在蜀山总是被远处的山石树木所阻,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不防试验一下。 陈寒星的脸变成了金黄色,这让坐在他身边的蜀山弟子担心不已,一个人拉了拉他,他不动,两眼望着远方出神,两个蜀山弟子急忙起身去向慕容铮报告,在他们想来,陈寒星可能是受到柯受龙刺激,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了。 事实上却不然,陈寒星之所以不理他们,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打斗,这打斗发生在陈仲和冰璃之间! 第五十五回 夙敌 这是激烈的碰撞,陈寒星也不知道究竟在多远的地方,反正他只见其形不闻其声。 冰璃的剑带起阵阵的白光,陈仲的剑滚动鲜血样的红,冰璃人剑合一快得象天边的闪电,陈仲抱剑守一稳如屹立的山峦,冰璃白发似雪,剑气如霜,陈仲身似铜人,剑气如虹,冰璃一连攻了上千剑,陈仲总以拨这样一个动作来对付。 冰璃突然停身在陈仲面前十步,两人静静的相对而立,也有可能正在说话,只不过陈寒星听不到而已。 冰璃突然将剑高举过顶,右手在自己宝剑上一抹,便有一痕鲜红的血留在宝剑上,而后整个空间为之一暗,好象天地突然打了一个嗝,冰璃将高举的剑怒斩而下,顿时飞沙走石,直将脚下的沙漠砍出一条鸿沟来,那鸿沟似波开浪卷,往陈仲脚下破沙而来。 而冰璃这一剑的剑气,早已吹得陈仲的长衫猎猎作响,整个向后紧紧的扯起,让人看起来象立身在暴风之中。 陈仲也双手握剑,猛的将剑往脚下一刺,直没入柄,冰璃风沙滚滚的一剑撞在陈仲的这一剑上,将陈仲整个人撞得剧烈摇晃,而那本已经被砍开的鸿沟却迅速的合了起来,象是时间倒流了一样,所有的事物都完全反向运动着,冰璃立即高高的跃起,躲避横冲而来的沙丘,落下后半蹲在地上,依然离陈仲十步,左手连同手中的宝剑斜斜的向后掠起,右手触摸着地面,姿态美妙之极! 陈仲突然收剑而走,冰璃飞身而起,从后飞剑追击…… 陈寒星感觉自己背上突然有真力袭来,连忙收了心神回力防护,一面扭过头,便见到慕容铮一脸的关切。 慕容铮将抵在陈寒星背上的手一收道:“你怎么了?” 陈寒星一愣,看了看左右道:“没…没什么,我发呆呢!” “是不是刚到沙漠里水土不适,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慕容铮心里明白陈寒星可能是受不了柯受龙独占熬头,一个人出风头,嘴上还是冠冕堂皇的,给陈寒星留足了面子。 陈寒星也正要去看看冰璃和陈仲到底战到了什么程度,于是连忙顺口答道:“好吧,我先走一步,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伯母和璇玑!” 陈寒星一出了帐篷就将手下的弟子全部支走,然后运起乾坤六甲,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冰璃和陈仲相斗之处。 但却已经风平浪静了,连被剑气激荡起来的风沙都消散了,只有一个高高隆起的沙丘上,冰璃一个人抱剑而坐,陈仲已经没了影。 “你……你也来了?”陈寒星走到冰璃面前,轻声问道。 冰璃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夏侯仪还好吧!”陈寒星又问道。 冰璃依然没有理他,老半天后,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陈寒星只好悻悻的回到自己帐篷中去。 子夜以后,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来,轰隆的雷声将陈寒星从梦中惊醒,他连忙批上衣服让值夜的弟子寻两把油伞来。 陈寒星如飞的赶到先前见冰璃的地方,冰璃果然还在原地,暴雨落在冰璃身旁一尺左右便都成了洁白的雪,饶是如此,冰璃身上也已经湿透! “走吧,到我那里去休息!”陈寒星道。 冰璃看了看他,等了一会才蹦出两个字道:“不用!” 第五十六回 破阵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又开始想方设法攻克高昌古城周围的迷阵。 从外面看,那迷阵并不算大,总共也就两百步左右,站在迷阵外,这些江湖高手可以清晰的看到高昌城门和一条断壁颓垣。但一进到迷阵里面,便情景大变,不仅见不到高昌古城,甚至连背后的武林大塞都看不见了,只有四面与天相接的沙漠,沙漠上到处都是死人,有的还是干尸,有的则已经只剩了白骨。不管怎么走,这沙漠好象没有尽头,有人将随身的兵器插在地上,再往前走,不久就又发现了自己插在地上的兵器,众人才明白,这迷阵是通过幻象让人在里面转圈。 有人用术法传送,想饶开这迷阵,但行不通,似乎对距离的判断永远无法准确,这些人便认为这所谓的两百步可能也是幻象,说不定大家已经走到高昌古城里面来了。这些人整日为自己的这个理论找事实依据,并忙着让别人也相信他们的话。 还有人做了一条长长的绳索,一头在外面,另一头给进迷阵里面的人拿在手里,结果也总是失败,原因是绳索总不够长,那些认为这个方法可行的江湖人每天都在加长绳索,而每天又都以失败告终。 对这迷阵有实质性探索的只有三个人,那就是慕容铮,陈仲和冰璃。 慕容铮和陈仲从高昌东门进阵,两人都带着大量的地返遁符,每过一定的距离,便在所过之处贴上这慕容家独特的法符,很快就给他们探得这迷阵每隔四分之一柱香就变动一次,东西南北互换,也就是说本来向西走的,在四分之一柱香以后,要立即掉头往东走,其他依次类推,现在他们的难点是确定具体的方位是怎么变换的,也就是要归纳出东西变幻之后接下来是南北变幻还是西北变换,这比较复杂,要从无数次的试验中总结归纳,而且很费时间! 冰璃从西门进,当迷阵变换时,她便看到了慕容铮和陈仲的法符,她也立即得到了和慕容铮他们一样的结论,应该说她沾了慕容铮夫妻两的光,不过她比慕容铮夫妻两个要更加聪明一些,她抱剑坐在原地等,反正这迷阵会自动变换,坐着观察更快也更省力。 所以,冰璃第一个摸清楚走出迷阵的口诀:北——东——西——北——南——西,然后往南直走出阵! 走出阵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冰璃站在高昌古城门口望了望对面那些武林中人,随即一转身,望高昌城内走去。 对面那正望着高昌的江湖好汉,也都望见了冰璃,于是好一阵骚动,纷纷的议论起来,许多人受到了鼓舞,争先恐后的冲到迷阵里面去了。 一会慕容铮和陈仲出阵来,也十分吃惊冰璃已经进了高昌古城的消息,他们甚至怀疑消息的可靠性,陈寒星拍胸脯保证,他亲眼所见,绝对不会错,陈仲依然不死心的道:“天色太晚,会不会是看花了眼?” 陈寒星道:“我在这里夜间也能看到你和冰璃的那场打斗,何况现在天还没黑,而且距离这么近!” 陈仲一呆,他没料到自己和冰璃的那次遭遇战居然还有目击者,一时间楞在原地。他并不知道其实陈寒星并没有看到他狼狈逃串的结局,否则,也不会觉得尴尬。 慕容铮本来很有兴趣听,但见陈仲面露愧色,也话题一转道:“也许,她有什么奇异的宝贝吧,不要忘了,她本就是幽界中人!” 陈仲脸色回复如常道:“也许吧,好在我们明日也可破阵,应该不会耽误什么事儿!” 众人都纷纷点头,一起退回去各自的帐篷里生火做饭不提。 第五十七回 群魔(一) 武林大塞中的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冰璃还依然在前进。 高昌古城地面上的面积十分有限,而且全都破败不堪,没有生命的迹象,冰璃展开身形一顿饭的工夫就搜索了个遍,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冰璃耳听得一阵阵的欢歌笑语随风飘来,飞身到一个稍微高点的建筑上放眼一望,只见武林大塞那边灯火辉煌,人们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喝酒唱歌,那篝火烧得让人觉得十分温暖。 沙漠的夜实在是非常的冷! 但那热闹是他们的,冰璃什么都没有,冰璃抬头望了望了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漆黑的一片。 冰璃整一整思绪,向一处地下通道的入口飞身而去。即将要进入的瞬间,只觉一阵逆元之气卷来,冰璃连忙祭剑一挡,那阵气过了之后,只听的扎扎的有如潮水的声音急掠而来,中间还夹杂着唧唧喳喳犹如老鼠的叫声,冰璃寒霜剑气大起,凝神以待。 很快就见到一大群鸟从那地底冲天而起,翅膀扇动时嗡嗡的的声响会聚起来竟然震耳欲聋,这些鸟绕着冰璃上下翻飞,队形丝毫不乱,排成圆柱形,象一条黑色的巨蟒,头已经绕了冰璃好几圈了,尾巴还没完全从那地道口出来。 冰璃剑气一振,一圈白光泛起,将身边翻飞的鸟震得翻了几个跟头,一些个头小的落到地上哀鸣不已,这些鸟飞起来速度极快,而且一大群一起飞舞,冰璃也很难看清楚它们的模样,现在有些受了伤掉到地上,冰璃便清楚的见到了自己这第一个敌人的摸样。 那是一种象蝙蝠的东西,不过个头比蝙蝠略大,全身绿色,眼赤红,口内有锋利的牙齿,口呈鹰勾状,看上去坚硬无比。 几个个头最大的从四面向冰璃扑到,其他的则散开在四周,呱呱的叫,又象是蛤蟆的声音。 冰璃飞剑迎敌,那些鸟用啄来顶,打在紫金剑上发出铿锵的响,撞得火花直冒。一只冒失的不顾被冰剑剖腹,硬是冲向冰璃,撞在冰璃凝结在周围的玄冰甲上,直撞的粉碎,羽毛和血肉乱飞。 冰璃将紫金剑一收,冷冷的道:“尔等幽界芥末,不退俱死!” 这些鸟惊惧冰璃剑气之力,不敢轻举妄动,但也不甘就此退去,呱呱的大叫似乎在待援。 一个老妇扶杖而出,蹒跚而来,相貌丑陋,身量臃肿。 “来了个白白嫩嫩的姑娘!嘿嘿……”那老妇笑得垂涎三尺,“孩儿们,都围上来,抓住了一起吃!” 那些鸟果然全都亢奋起来,又开始飞来飞去,那个老妇突然朝冰璃一跃,口中喷出一条毒蛇的芯,直刺冰璃的眼! 依然是撞在冰璃的玄冰甲上,不过显然这老妇人比那些鸟要厉害得多,冰璃的玄冰甲竟然显出一丝裂纹,不过在冰璃寒霜剑气下,那裂纹很快就消失了。 “你应该认识我!怎么还如此大胆?”冰璃拿剑指着老妇道,“就算不认识我,也该认识我这手上的幻剑!” 那老妇在冰璃的凝视下,颤栗起来,幻剑已经被冰璃引出来附在了紫金剑上,逆元斗气冲天而起,地上的沙石无风自动,冰璃手中的宝剑开始发出有如深穴来风的声响,是深邃凄凉的长鸣。 “现出你的原形来!”冰璃冷冷的叫道,“我饶你不死!” 求收藏和推荐,大家多支持啊!(黄一) 第五十八回 群魔(二) 其实武林大塞中玩耍的都是些晚辈,各门各派的掌门和前辈高手全都被陈仲和慕容铮召集到了搜神轩,慕容铮考虑到明天就要攻入高昌古城了,而各门各派来此的目的都不相同,所以事先务必要商量好,以免一进古城之后,大家各自为战而分崩离析,那就悔之晚矣。 陈寒星是蜀山的代表,在应邀之列! 年轻的一辈中,也就只有他应邀出席,这让柯受龙很不痛快。 别人都围着篝火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的,柯受龙却闷着头一个人大口的喝酒。喝得差不多了便往搜神轩来,却没有走大门,改走了旁边的小门,门口守卫着的两个术剑门的弟子见到他都恭敬的叫了声:大师兄! “让开,我去看看璇玑!”柯受龙醉熏熏的道。 “盟主交代了,璇玑师妹刚用完了药,需要好好休息,大师兄还是明日再来…”一个弟子道。 “费什么话!滚开!”柯受龙伸手一推,将两个师弟推开后直接闯了进去。 进了门以后,便都是些慕容府的丫鬟下人,清一色的女流之辈。见了他无不恭敬的行礼并称呼他姑爷! 柯受龙顿时快活了,直往璇玑寝宫走去,丫鬟们不敢阻拦,柯受龙一直闯到了慕容璇玑的床边。 慕容璇玑睡着了,一管红烛高照下,那裸露在锦被上的臂膀洁白如雪,光滑如脂,也许是璇玑所服的药药性猛烈,所以睡前感觉浑身燥热,便叫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在一边打扇,并掀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一条臂膀来透气,此刻主仆两个都睡着了,那个丫鬟虽然睡着了,还是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柯受龙走得更近一点,便看到了璇玑猩红的内衣,在那白玉般的手臂尽头,高耸的酥胸若隐若现,半掩在猩红的肚兜里,璇玑轻微的呼吸着,那樱桃小口微微的张开一丝缝,看得柯受龙心头乱撞,想动手去摸,又不知道该摸那里是好,最后慢慢的将璇玑披散在枕旁边的绣发抓了一把并弯下身去用力的嗅…… 这声响终于将跪在床边打扇的丫鬟惊醒了,丫鬟一睁眼看到个满身又脏又臭的男人,着实吓了一跳,刚要惊叫,苛受龙出手如电,将这丫鬟点了穴,这丫鬟便象木偶一样惊恐的站着,什么也做不了。 柯受龙虽然醉了,而且已经被璇玑的春睡图搅得淫欲大发,但他始终不敢动璇玑一根头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动染指璇玑的念头,心头就不自觉的闪现出陈寒星冷俊的脸,挥之不去,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怕陈寒星! 他猛的将身边璇玑那个丫鬟抱起,从窗户破窗而出! 跑得远处,将那丫鬟放下来,解开了穴道,并将这个丫鬟丢到地上,一面急切的解开自己的衣服。 丫鬟吓的大哭,一面哀求道:“不要,不要这样……” 柯受龙将自己上身先扒得精光,虽然天气很冷,但他觉得自己全身似火,一把将那丫鬟抓过来,动手将丫鬟的衣服撕破,丫鬟奋力的挣扎,将他的胳膊抓出了一道口,他大力的抽了那丫鬟一巴掌道:“不识抬举,我迟早是慕容家的姑爷,连你们小姐都是我的,你到时候还不是跟着你小姐侍侯我,你现在乖乖的,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你现在不识抬举,我看你以后也别活了!” 那丫鬟果然惊惧,虽说还是大哭不止,但手上已经明显没刚才有力,也不乱抓乱打了……半推半就的,让柯受龙得了逞…… 没完没了,柯受龙一直的蹂躏这花朵般的女子,那丫鬟起先疼的大哭,再后来就出气多入气少了,想一个还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如何经受得了这般折磨! 柯受龙也不慌乱,慢慢的发泄完最后一次,用剑在沙漠里随便挖了个坑,一埋了事! 第五十九回 群魔(三) 冰璃动起真格的,那个老妇半招也抵挡不住,身首异处后倒在地上,蜕变成了一条长翅膀的蛇,其他的鸟则惊叫着乱窜,瞬间跑了个干净! “原来是条刺蛇!”冰璃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径直从入口下去。 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而且都是狭长的甬道,时不时的有冷风扑面,这些在别人来说都是困难,但对冰璃来说,却什么也不是! “有点意思!我很久……没有这感觉了,虽然我不喜欢,但我就是从这样的地方出来,那这感觉也算是回家的感觉吧!”冰璃一面想着一面开启自己的幽冥之眼,幽界是太阳照不到地方,总是黑暗冰冷的,所以只要是幽界的生物,天生就有幽冥之眼,有了幽冥之眼,才能在黑暗里视物。 突然有一阵阵的腐臭传来,冰璃皱了皱眉头,这就是幽界没有的了,幽界绝对不会有腐朽,因为任何东西只要一死,立即便会被其他的生物吃的一干二净! 腐臭味越来越浓,而且能听到卡卡的象是骨头被敲打的声音,很快,就有三个骨卒印入了冰璃的眼帘。 冰璃对这人间的垃圾更加不感兴趣,随手两剑点去,一面抢身而过,这强烈的恶臭让她一刻也不愿多呆。 一个骨卒一枪刺来,竟然力大无比,将冰璃的手震得发麻,冰璃一惊,飞剑而起,宝剑凝结着冰雪旋转着横切向这些骷髅。 另一个骨卒举鞭一打,将冰璃的飞剑打得倒飞而出,插在旁边的石壁上,直没入柄。 冰璃大惊,急待催动剑气将紫金剑招回,那三个骷髅联手进击,攻出的三般兵器呼啸作响,声势惊人,在这狭长的甬道里,无法左右躲闪,冰璃只好飞身而退,落地后依然与三个骷髅对峙,不过离自己的紫金剑有了十步远,早已超出了自己剑气的范围! 没有紫金剑,便意味着不能轻松的引出幻剑来,冰璃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不该小看这些人间的骷髅,这些并非是靠术法召唤出来的傀儡,而是长期吸食幽垠之后的魔物,可能比本来的幽界生物还要强悍!而且,最头疼的是自己的剑被打飞了,出不了幻剑了! 还是能闻到恶心的臭味,不过冰璃凝神应战,已不觉得这臭味臭不可挡了 冰璃将寒霜剑气提到十成,手握冰剑和这三个骷髅战了十来招以后,突然飞身往后一掠,象是不敌之后要逃走的模样。 三个骷髅立即赶上,一跑动,原本并排的三个便成了一条线站着,冰璃突然转身过人,那个拿枪的在最前,慌忙横枪一挡,冰璃一剑猛劈而下,将这骷髅连枪带人砍成了两段,第二个使鞭的一鞭直刺,往冰璃腰际奔来,冰璃旋转着堪堪躲过,并与这具骷髅撞个满怀,冰璃周身冰甲围护,与那骷髅一撞之后,那骷髅固然撞得粉碎,但冰甲也被撞得粉碎,冰璃的剑气要再凝结成冰甲需要一收一吐,虽然只要极短的时间,但此刻却办不到,还剩下的那第三个骷髅举着手中的铁牌泰山压顶一般打来,冰璃只好将剩下的剑气凝聚一团硬碰,一声大响过后,冰璃和那骷髅都往两边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 冰璃先爬起来,慢慢的走到紫金剑旁边,双手握住剑柄用力的将剑拔出来,然后走到那骷髅旁边,只见那骷髅还在左右挣扎,冰璃一剑重击,将那骷髅头撞的粉碎。 冰璃捂着胸口一阵喘息,将紫金剑收了并往更深处走去。 第六十回 群魔(四) 一路的往深处走,又遇到了石巨人,这东西高达丈余,力大无比而且刀枪不入,还有一种魔花,长在甬道的两壁,闻起来花香四溢,看上去也五彩缤纷,但一旦从其旁边走过,这东西却能突然暴长,并用花瓣将人包裹住,还有幽冥火妖,乃是幽界的火灵,还有许多幽界的低等虫族,这些东西要么被冰璃打死,要么被冰璃收服,这里就不一一累述,总之,最后冰璃杀到了一间房子里来,这房子让冰璃呆住了,这不是“思谒之间”么? 思谒之间,乃是霍雍的禁地,平时霍雍总爱在这房子里静坐,冰璃则在一旁相随,房间不大,但里面就只放了一面人一般高的轮想梦镜和两个蒲团,倒也不觉得狭窄,此刻在这地下的深处,竟然完完整整的存放着这间只有自己和霍雍才知道的秘室,睹物思人,冰璃呆呆的出了好一会神,才慢慢的走到以前自己跪过的蒲团前,并慢慢的跪下去,闭上眼似乎霍雍就在身边…… “下跪何人?”一个苍老的带着野兽嘶吼模样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冰璃豁然的睁开眼,猛的挺身站起来,左手中紫金剑戒备,一面游目四顾,因为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分不清楚是从何而来。 “哈哈……”那声音又响起来,“你能闯到这来,也算有本事,不如就跟着我,我让你做此古城的二大王,仅仅只在我之下,你可愿意?” 冰璃终于听出来声音乃是从镜中发出,冰璃朝前紧走两步,对着轮想梦镜道:“哪里来的蠢货,快从我镜子里滚出来!” 沉默,然后只见镜面突然象水面一样的旋转起来,并旋转出一个旋涡,冰璃将幻剑挡在身前,注视着眼前的景象,那旋涡里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不如你进来吧!”那声音又响起来。 冰璃略一犹豫,人剑合一,在幻剑的护持下,从那旋涡里飞身而下。 顷刻来到镜子里面,里面又是一番天地,上下都是幽蓝色的离火,中间则布满了又黑又浓的幽垠,冰璃一见就知道这幽垠浓度太大,就算有幻剑护身,一旦闯入,也必会被浸蚀,所幸这幽垠滚动着,时密时疏,密时如海,疏时象路,冰璃就在这路上穿插而行,而那上下的离火,却都是冷焰,寒冷对于冰璃,可以忽略不计! 一时间冲破了幽垠海,来到一团黑沉沉的气面前。 那气除了黑色外,其他的浑如一团燃烧的火,跳动着,发出巨大的热!冰璃站在他旁边,要打起十分的精神,才不至于被他将自己的寒冰甲给熔掉。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不管你怎么进来的,马上给我滚开,否则,就象一路上的那些杂碎一样,永远消失!”冰璃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那黑气似乎认识冰璃,继续说道,“我乃幽界的邪皇,是上古之神,我死的时候,还没你呢!” “胡言乱语!”冰璃见这东西不肯离去,将幻剑祭起,就要动手。 “慢着,你手上的是镐煌老儿吧,我好久没见到老朋友了,你将他放出来,我两亲热亲热!哈哈……”那黑气大笑着道。 冰璃大惊,飞剑一击,那气被打的一阵摇晃,幻剑飞回来,冰璃接住,那黑气又道:“小娃娃,直接出幽剑,我记得镐煌老儿有一个叫什么…。。幽剑罗渊…。。还不耐,你直接用那个,看能不能奈何得了我!” 冰璃一愣,她有点相信这个东西说的话了,她的确会幽剑罗渊,那是化剑的东西,手上的紫金剑虽然不错,但终归是人间的宝贝,绝对承受不起化剑之威,会被化得灰飞烟灭! 冰璃知道,今天要想靠手中的剑来解决问题是不可能了,不能力敌,只好智取了! 第六十一回 邪皇 冰璃不是善于说谎的人,恩恩啊啊的半天了才小声的道:“我不信你是上古邪皇…。。在我们幽界……恩……在我们幽界,邪皇可是了不起的英雄!” “要怎么样你才信?”那黑气问道。 “出非你使出邪皇霸剑,要不,我绝不相信!”冰璃答道。 “果然不愧是罗喉那老小子的剑奴,居然知道我霸剑之名!哈哈……不错,不错!”那黑气说道,“想我霸剑,绝对不逊于你身上镐煌的幽剑,只不过,我现在却是没办法练给你看!” “为什么?”冰璃道。 “哼哼,你出幽剑有什么感觉,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那股巨大的反噬之力,应该让你很痛苦吧!霸剑比幽剑力量更大,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出的了吗?”那黑气倒老实,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个明明白白。 “您……您怎么落到这样的下场!”冰璃问道。 “哼哼,你身上的镐煌老儿又比我好得了多少?还不是被灭了真身!”那黑气嘿嘿的冷笑着道。 冰璃没说话,那黑气顿了顿又道:“不过,你的确不错,罗喉那小子应该花了不少工夫在你身上,可惜,却将你给了镐煌……” “什么意思?”冰璃不解的问道。 “凭神之契!你不会不知道吧?不过……罗喉挺偏心的,让你控制了幻剑之魂!而不是让幻剑控制你!”那黑气说道。 冰璃这次是真的不懂了,她对凭神之契一无所知! “哈哈…。。实话给你说吧,这镜子和我就象镐煌和你,镐煌离不开你,我呢,离不开这镜子,离开了我就无立身之地了,明白了吧!哈哈……”那黑气大笑着道,似乎对冰璃没有了敌意。 “那……如果……如果我愿意让你到我身上来,你答应将镜子还给我吗?”冰璃突然问道。 黑气止住笑,一晃一晃的,象是在思考。 “镐煌老儿会答应吗?”那黑气问道。 “您怕他?”冰璃道。 “笑话!我会怕他!”那黑气抗声道。 “那您还想什么?”冰璃道。 “好,一言为定!你张开口!”黑气下定决心似的道。 冰璃心念电转,事已至此,只好赌一赌了,希望镐煌能镇得住这怪物!否则……不知道我被这邪皇入了体,会不会失去本性?如果不失去本性,还是可以象控制镐煌一样控制身体的话,倒也没什么!要是失去了本性,连霍雍和夏侯仪都不记得了,那也……就罢了! 冰璃将口微微的张开,那黑气呼啸一声,凝结成一缕,缓缓的从冰璃口中钻了进去! 冰璃起初觉得象是吞了一团火,从嗓门直烧到小腹,冰璃疼得蹲在地上,然后便觉得有奇寒从左臂而起,直抵心房,在心口冷热两股巨力相持,犹如汹涌的海浪,左一下右一下的滚动着,撞击着,冰璃疼得在地上打滚,惨叫个不停!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那人来势奇快,瞬间到了冰璃身边,一面出手如电,迅速的将冰璃身上几处大穴封住,冰璃只觉得身上的寒气慢慢的消退,隐入了左臂之中,那心中的热力便直冲脑门,自己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二回 应变 来人是慕容铮,太不幸了! 冰璃站起身来,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拿眼睛不住的打量自己的身体,象是在检查身上有没有伤,而后则哈哈大笑。 武林群雄在冰璃和地下这些怪物纠缠的时候,早已攻破了迷阵,进到古城里面来了,颇令这些江湖中人失望,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众人失望之余,都寄希望在地下的密道里,希望那里有些古代的宝贝! 本来慕容铮已经给这些江湖中人通过了气,要统一行动的,但各门各派都阳奉阴违,纷纷暗地里派了人去密道打探,结果大半有去无回,成了密道里那些魔物的早餐。 慕容铮大为光火,将这些门派的掌门元老叫过来一顿训斥,大家都一脸的不服,紫云派的长老亲自进去过密道,被刺蛇咬伤了左臂,本就一肚子的窝囊气,又听到慕容铮的一顿挖苦,遂没好气的顶撞道:“术剑门还不是有人进去,自己都做不到,要求别人做什么?” 慕容铮道:“谁?”又向一旁站着的朱浩和周崇责备道:“不是叫你们管着点门中的人吗?你们怎么办事的?” “不是我们办事不力,实在是……”朱浩委屈的道。 “是什么,要么你有意的纵容人去偷宝,要么你管束不力,门中有人私自偷宝,这两条你总有一条跑不掉,还有什么好说?”慕容铮气得不行,平日里对朱浩和周崇积压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是陈大师兄带着小龙进去,我们哪里敢阻挡?”周崇没好气的道。 慕容铮一阵沉默,面上一片惨白,下面站着的一些掌门人开始窃窃私语,然后三三两两的从慕容铮帐篷里走了出去,一小会的工夫,下面的人全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正是蜀山的陈寒星。 “盟主!”陈寒星往前走了两步轻声喊道。 慕容铮呆呆的两眼发直,没有反应。 “慕容伯母!”陈寒星大声的叫道,“您没事吧?” “哦,没事,没事……”慕容铮回过神来,失魂落魄的道。 “那小侄也先出去了,您歇着吧!”陈寒星也有点心急,想赶紧进密道里去,他不贪图什么值钱的古董,他只是紧张璇玑的病,要是先前说的什么能给璇玑治病的宝贝被柯受龙得了,那就很不妙了,保不齐璇玑就会嫁给他! “你是不是也想进密道里去?是不是怕给璇儿治病的宝贝给别人抢了去?”慕容铮见陈寒星急着要走,焉有不知他心里打什么主意的道理。 陈寒星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慕容铮长长的叹了口气,一面起身往后走,一面道:“你跟我来!” 陈寒星跟在慕容铮身后,很快就来到慕容璇玑身边,璇玑正拿了本书在看着,看到母亲和陈寒星过来,连忙将书一丢高兴的站起来道:“娘,大……星哥,你们来了!” “你好些了吗?”慕容铮怜爱的拉着慕容璇玑的手道。 “身上好些了,娘您别太担心!”璇玑笑着道,“就是有点闷,小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慕容铮也笑了笑,将女儿牵到陈寒星面前,交到陈寒星手上道:“你真心的喜欢璇儿,我现在就把她托付给你,你可愿意?” 陈寒星没什么思想准备,一时间愣在原地。 “娘!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璇玑冰雪聪明,虽然重病在身,总是躲在房里,也预感到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璇儿,你听不听娘的话?”慕容铮问道。 “璇儿当然听娘的话啦!”璇玑哭着道,“娘怎么突然要将璇儿丢给别人,娘不要璇儿了?” 慕容铮从璇玑怀里拿出条锦帕来,一面给璇玑拭泪一面笑道:“多大了啊,你!还哭鼻子?” 璇玑一把将慕容铮手上的手帕抢过来,一面转过身娇嗔道:“娘啊!您坏死了……” “阿星,你将璇儿接到你那边去,我这里不安全!”慕容铮道,“昨天是小丫头,今天可就难保是谁了!” “小丫头?”陈寒星奇怪的道。 “璇儿的贴身丫头,昨天晚上就不见了,现在都还没找到呢!”慕容铮道,“所以我想先让璇玑到你那住几天,你看着,我放心!” 陈寒星突然单膝跪地道:“伯母放心,小侄只要有口气在,绝对保证璇玑妹妹毫发无损!” 慕容铮连忙将陈寒星扶起来,一面差人迅速的将璇玑等一应日常用品转移到陈寒星帐篷里。 第六十三回 霸剑 慕容铮和陈寒星将璇玑安置好了,便一起下到古城的地下来,地下已经到处是火把,时不时的有刀剑相击的声音回荡,死在地上的魔物固然不少,但江湖侠客或坐或躺的,也死伤了一地。 慕容铮将陈寒星支去找宝物,自己则一步一停的救治受伤的武林人,陈寒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觉得在火光里给人治伤的慕容铮也需要自己保护,陈寒星举着火把道:“慕容伯母,我跟着你,宝物慢慢再说!” 慕容铮回头看了看陈寒星,笑道:“怎么,你把我当璇儿啦!你快去找宝物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这辈子还没输给谁过!” 陈寒星一想也是,慕容铮武功绝对比他要好,如果她都会出事,自己岂非更容易出事!于是陈寒星对慕容铮说了声保重之后,往地道深处冲了进去。 慕容铮则顺着人的呻吟声慢慢的前进,来到轮想梦镜前面的时候,如果不是冰璃的惨叫,差点也象其他武林人一样走过去,因为这轮想梦镜一点也没有宝贝的样子,外表看来,就是一面大镜子,有武林人敲过,青铜做成的,没什么异样,人们心中,宝物应该是毫光万丈,绝不是这个样子。 “镜子里有人?”慕容铮心里第一个念头,然后开始围着镜子转圈,冰璃的惨叫越来越急切,慕容铮也急着要救人,而且她已经看明白了,这是幻术,要进到镜子里面去,必须要施展灵魂脱壳之法,但现在身边没有人护法,就这样将肉身放在这外面,太危险了! 黑暗中一个人突然钻出来,慕容铮一见之下大喜,来人是柯受龙,慕容铮道:“小龙,过来给我护法,我到这镜子中去!” 柯受龙领命,在一旁仗剑相护,慕容铮灵魂脱壳,进到镜子里面去了。 很快就寻到冰璃,慕容铮见是冰璃,微微的愣了愣,不知道是该救这个魔头还是不该救这个魔头。但见到冰璃疼得打滚,下意识的就出手相救了。 “你好些了吧!”慕容铮对冰璃道。 “恩,本尊能有什么事!你是谁?”冰璃问道。 虽然只在蜀山和冰璃打过一次交道,但正是自己想要杀她,她断不会连自己也不认识!慕容铮大奇之下也问道:“那你是谁?” “我?哈哈……本尊乃幽界邪皇,我看你长的不错,而且能进到本尊这幽氛时空来,你就做本尊的皇妃,本尊亏待不了你!”冰璃道。 “哈哈……”慕容铮大笑起来,“别说我绝对不会跟你,就算我愿意跟你,你这样子行吗?你还是先找到个男儿身再说吧!” 冰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突然大怒道:“不许笑!” 慕容铮越发笑得厉害,好象从来没有听到比这更可笑的事一样。 邪皇大怒,一举手祭起一把厚重的无刃剑来,那剑除了无刃外还没有剑尖,象是被人将剑尖削去了似的。 慕容铮依然笑着,水流云却早已经聚集起雷电之力,她可从没怕过谁来! “哦!似乎有点货!”冰璃冷冷的道,“不知道能接得住我几剑!” “笑话,今天就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身!”慕容铮左手摊开,一记奔雷打在冰璃身上,冰璃纹丝不动,闭着眼感受似的道:“几千年了,很久没有人给我捶背了,你这下的力度真好,捶得我浑身舒服,哈哈……” 慕容铮一凛,双手齐出,祭出了九天神雷,但依然力道很弱,连自己平时的一半力量都不到。冰璃随手一剑就给挡开去。 “难道在这幻术之中,我的力量被削弱了?”慕容铮暗暗的想道。 冰璃突然大喝道:“霸剑第一式,一刀两断!”说完了举剑直劈而来,来势缓慢,但风雷之声大做,四周的景物剧烈摇晃,脚下的地也抖个不停。 慕容铮往后狂退,一直退到幽焰火墙之上,冰璃砍下来的一剑卷起猛烈的罡风,一下撞在慕容铮的胸口上,水流云竟然抵挡不住,如玻璃一样破碎开来,慕容铮只觉得象是被巨石击中了胸口,巨痛之下,喉间一甜,张口喷出鲜血来。 慕容铮外面的肉身,也同时狂喷了一口鲜血,柯受龙一惊,还以为什么东西躲在暗处放暗器,凝神四面观察,却什么都没有。 第六十四回 聚华 慕容铮想逃,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 但对面的冰璃悬浮在半空中,张开双臂,再加上周身滚动着的罡气,竟将去路封得死死的。 “你是答应跟我在这幽界古城里快快活活的做一对风流鸳鸯,还是死在我剑下,做我这古城中妖物的腹中餐,就在你一句话了,你可要想好了!”邪皇道。 “哼哼…我还是那句话,你先能找到个合适的男儿身再说吧!”慕容铮一面凝聚溃散的真力,一面敷衍着道。 “男儿身有何难,只是都没有这具罗喉老鬼造的人偶好罢了,等我彻底控制了这个人偶,我一定找个男人凭体,不会让你守活寡的,哈哈……”邪皇大笑道。 邪皇一笑,本来毫无破绽的霸剑封天绝地之姿顿时显出破绽来。虽然时间很短,但岂能逃过慕容铮的眼,慕容铮这次酝酿了很久,将自己的真力凝结到雷动九天的境界,这招雷动九天,好象还是三十多年前,自己做姑娘的时候,在家和父亲演练过一次,自己起初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坚持要陪护在一旁,等到这雷动九天一出,自己才明白,这招的威力十分的巨大,如果不是父亲在一旁帮忙消减,可能整个慕容世家都要给自己的这一招给打灭了! “这雷动之威可不比九天神雷,切莫轻易施展,此式取名雷动九天,乃是指波及范围大,方圆百里,寸草不留,切记!”父亲当时的话,清晰的在慕容铮耳边回荡。 慕容铮默念道:“爹,保佑女儿吧!”随即将雷动九天排山倒海的往邪皇压过去,随着轰然巨响,将装着邪皇之灵的冰璃推得直往后滚,那把霸剑也打得脱了手,最终将冰璃打得重重的撞在幽焰术壁之上,整个空间都被撞的摇摇晃晃,冰璃也象被打死了一样从半空的墙壁上掉落下来,摔在地上激起一片火屑,然后就没了动静! 慕容铮一直紧张的看着翻滚着的冰璃,直到冰璃掉到地上没了动静,她才长出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倒在地上,她感到全身发软,这雷动九天将她所有的真力都吸了去,她感觉自己生女儿璇玑时也没这么累过! “哼哼……”地上的冰璃突然冷笑起来,“有点意思!这招雷咒叫什么名堂?当真不耐!如果不是有这具罗喉的人偶,我邪皇还真会死在你手里!” 慕容铮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奋力的站了起来,胸口的巨痛让她好一阵咳嗽。 而那地上躺着的邪皇冰璃,则慢慢的爬了起来,并一步步向慕容铮靠近,右手一摆,那把被打飞掉了的霸剑便一下飞回到手中,等到离慕容铮还有十步左右的时候,邪皇突然加速,如一阵闪电,一剑刺在慕容铮身上。 慕容铮哪里还有抵抗的力量,被这一剑刺了个对穿,惨叫着飞出去老远。 邪皇真的是被慕容铮刚才的一招雷动九天给吓着了,所以这次出手丝毫没有留情,出剑又狠又准,一剑正中慕容铮心口,慕容铮必死! 慕容铮外面的肉身突然大量的吐血,并摇摇晃晃的象是要倒,柯受龙大惊,连忙伸手将慕容铮抱住,突然听到一个人大喝道:“放手!” 一阵刚猛无比的掌风刮到,柯受龙回剑一顶,被打得气血翻腾,一下子摔到一边,来人身形如电,一把将慕容铮的肉身拉到自己身边去了。 来人是陈寒星。 “伯母!伯母!伯母……”陈寒星见慕容铮满身是血,而且昏迷不醒,大惊失色,转过头冲柯受龙喝道,“你对伯母做了什么?” “没……伯母灵魂出壳,不干我的事!”柯受龙心底发虚,说话声音打颤,现在这里没其他人,就自己和这乡下小子,这乡下小子可不知道什么武林规矩,万一动起粗来,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灵魂出壳?去了哪里?”陈寒星问道。 “这里……”柯受龙指了指面前的大镜子。 陈寒星看着这大镜子,又看看怀里的慕容铮,将信将疑,又冲柯受龙叫了声:“你没有骗我?” 这次柯受龙来气了,大声的回敬道:“爱信不信,反正慕容师伯凶多吉少,你也帮不上忙!” 陈寒星不再理会柯受龙,而是将慕容铮的肉身扶着坐好,双手抵在慕容铮的后背命脉上,将真力缓缓的渡过去。 镜子里面,邪皇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站住!” 邪皇一惊,回过头道:“你还没死?真是命大啊!” 慕容铮视死如归,脸上坚毅无比的道:“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你信不信?” 邪皇一愣,他不但相信慕容铮的话,而且相信慕容铮还能说到做到,只见慕容铮整个人开始神化,头顶一束五色华光冲天而起,这是献祭!神话中的献祭之礼,这凡人居然也会! 慕容铮感受到陈寒星的神氛了,这让她欣慰,不管怎么说,璇玑还是有着落,这招自己燃烧了最后生命的群星聚华,也就辉煌的了无遗憾了! 亲们,我这本暂时停一停,我将龙魂古剑写完了,再回过头来写这本!对不起大家。。。 第六十五回 误会 陈寒星和柯受龙都见到那面镜子突然明亮起来,红彤彤的象燃烧的火。 陈寒星只觉得怀中的慕容铮一颤,连忙从镜子上收回心神,见到慕容铮已经手脚垂软,用手探探鼻息,却是早已经没了气! 陈寒星一阵心痛,愤而起身,运起六甲神力举掌向那镜子力劈而下,一声轰然大响后,那镜子被从中劈成了两半,有浓雾喷涌而出,顷刻间弥漫了整个秘室,这浓雾沾在四周岩石做成的墙壁上嘶嘶作响,竟然将墙壁腐蚀,陈寒星一惊,迅速的将慕容铮尸体抱起,并从秘室里冲了出来,出来后一看,慕容铮美丽的脸已经被腐蚀掉了一半,惨不忍睹。 随后柯受龙抱着半面镜子也跑了出来,衣服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模样,双眼迷茫,象是给吓傻了。 陈寒星见是柯受龙,悲声道:“里面还有没人,如果有,多半是杀慕容伯母的凶手,我等两个势必要其血债血偿!” 柯受龙不答,只是将那半面镜子抵到墙角,拿袖子慢慢的擦拭,擦完了才道:“你为什么要打坏这镜子?” 陈寒星正堵在门口朝秘室里张望,那浓雾渐渐的稀薄了下去,已经隐约的可以看到东西了,突然听到柯受龙不阴不阳的话,心里一惊,立即转过身来望着柯受龙,柯受龙也站了起来,并呆呆的望着他。 柯受龙的眼神让陈寒星心头大震,那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很久以前或者做梦的时候有这样一个眼神,这眼神是一个被打败了,并即将被永远困囚的恶魔那临行前的一眼,是让人可以在梦中都吓醒的一眼! “你…。。你怎么了?”陈寒星走近了些,凝视着柯受龙道。 柯受龙突然一怔,眼神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见陈寒星凝视着自己,立即解嘲似的道:“哦,没事,我是想……这镜子应该就是能救璇玑的宝贝,你不应该将它打坏才是啊!” 陈寒星本就是心地坦荡的少年君子,见柯受龙已经恢复正常,便心想刚才他的失态可能真是担心璇玑的缘故,而且最近这些日子,自己总和他磕磕拌拌的,面对自己,他有些失态也是正常的。 恰好这时,又一个人抱着半面镜子走了出来, 这人不用说,就是冰璃了,冰璃头发凌乱,嘴角带血,身上的衣服也被腐蚀得厉害,腰和背有许多地方裸露出来,但肌肤并未受丝毫的损伤,依然白皙光滑,吹弹可破。 冰璃一走出秘室,顿时便瘫倒在地上,手里的镜子掉到地上砸得大响,冰璃连忙将那半面镜子抱回到手里,并努力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是你!”陈寒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面说着,一面还在往秘室里张望,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人。 “是你……是你杀了慕容伯母?”陈寒星确定秘室里没有任何人了,只好问道,虽然他很不情愿这是真的。 冰璃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事已至此,你不说话就行了!”陈寒星大声的吼道。 冰璃抬起头来看着陈寒星,她之所以不说话,是在思考该不该告诉他夏侯仪的事,想他们两个是从小的朋友,给他说了也许他能想到办法将那半面镜子也夺回来,并去救夏侯仪,现在听到陈寒星对自己大声的吼叫,竟然象是没有半分的旧情,于是冰璃暗暗的笑了自己一声,并冷冷的道:“是,你待怎样!” 陈寒星长叹了口气,他真不愿意这是真的,只要冰璃说:不是我杀的!哪怕就是谎言,他陈寒星也愿意信,让他在璇玑和夏侯仪两个人里面选一个,这比杀了他还痛苦! 第六十六回 困囚 陈寒星本来就不是心思缜密之人,而且年纪又轻,根本就无法处理这样的事情,血债血尝在他看来是天经地义的,如果冰璃开口相求,或者拿出夏侯仪的面子来,说不定他还能网开一面,但偏偏冰璃一脸的冰冷,嘴硬的不行,似乎杀个把象慕容铮这样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陈寒星叹完了气,又象刚才一样大吼道:“是你,我就立即杀了你,以慰伯母在天之灵!” 一旁的柯受龙却一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冰璃半裸的身体和那娇好的脸庞,这女子简直就是绝色!比慕容璇玑还要漂亮,当初在蜀山上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这女子正被慕容师叔和师傅两人围攻,自己没这个眼福见到,想不到今日自己不但见到,而且还见到了这女子衣裳不整,玉体含春! “你叫什么?”柯受龙踏前一步和陈寒星并肩而立问道。 冰璃不答,冰璃本就不爱说话,更不会回答一个眼里满是委琐的男人问话。 “冰璃!”陈寒星替冰璃答道,此刻同仇敌忾,陈寒星也似乎不那么讨厌柯受龙了。 “哦……冰璃!”柯受龙将这名字在嘴里咀嚼,似乎很是享受。犹如正将冰璃抱在怀里亲热一般。 冰璃气极,一剑往柯受龙刺来,柯受龙伸出两个指头来将冰璃的剑夹住,然后用力一扯,冰璃整个人便摔倒到他怀里。 冰璃大哭,她既伤心自己功力尽失,又愤怒受人侮辱,挣扎着要推开柯受龙,却只徒然的和这男人拉拉扯扯,让这男人在自己身上乱抓乱摸的占便宜! “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陈寒星!你还等什么!”冰璃哭着向陈寒星大喊道。 陈寒星早已经将冰璃掉在地上的剑拣起来,那是师傅的紫金宝剑,陈寒星将剑捧在手里凝视,头脑中一刹那又闪现出师傅的脸来,突然冰璃的大喊将他唤醒,他第一眼就见到柯受龙正对冰璃无礼,立即用紫金剑的剑面将柯受龙的胳膊一打,柯受龙疼的大叫了一声,将冰璃放开。 “快杀了我吧!”冰璃突然感到自己失去功力之后,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等着自己。 但陈寒星却是望着冰璃不说话,紫金剑让他冷静了许多,他开始考虑如果杀了冰璃,怎么去和夏侯仪交代,原本一气之下,觉得自己可以因为璇玑而放下和夏侯仪的这段感情,现在见到了紫金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放不下,那就是说,如果杀了冰璃,自己会后悔! “我不杀你!”陈寒星道。 “你想放了她!”柯受龙大叫道,“我知道你和他认识,但不要忘了她可是杀了慕容铮!那可是璇玑的娘!这是术剑门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陈寒星转过头十分厌恶的看着柯受龙道:“谁让你直呼慕容伯母之名?这是璇玑和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你…”柯受龙被陈寒星的话刺的全身不爽,虽然气得发抖却还是忍耐着道:“那随你怎么办,等到了璇玑面前,我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看你怎么交代!” 两个江湖汉子从里面出来,是术剑门的人,见到陈寒星和柯受龙两个,便过来行礼,柯受龙便指挥这两人将慕容铮抬出去,这两人见到慕容铮身死,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回过神来以后,便心情沉重的依照柯受龙的安排将人抬了出去。 “你也跟我回去,看璇玑怎么处置吧!”陈寒星对冰璃道。 冰璃顿了顿,将地上自己的那半面镜子抱到怀里,跟着陈寒星慢慢的走出秘道来。 第六十七回 判决 天晚了所有的江湖人都从地道里回到武林大塞,惊闻慕容铮身死的消息,便都急忙的赶到搜神轩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被柯受龙极度夸张的说了一遍又一遍,慕容铮是怎么样进到镜子里面,又是如何的中了冰璃的暗算,又是怎样的惨死,他都讲得绘声绘色,似乎他亲眼目睹了一样。 只有陈寒星知道他在吹牛!但他没有心思去和这个柯受龙计较,一来慕容铮的确死了,而且是死在冰璃手里,至于过程,并不是那么重要,二来,璇玑已经哭昏过去好几次了,他必须要全神贯注的照顾,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安慰人,但此刻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相托,以前总是耻笑夏侯仪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没想到这嘴巴上的功夫也有用武之地的时候! 那个陈仲,倒似乎并不怎么哀伤,一脸严肃的招呼江湖朋友行礼落座,应酬在众人之间。 冰璃,被捆在慕容铮左边的柱子上,每个来拜祭慕容铮的人,都向她吐口唾沫,那身上脸上早已经龌龊不堪,冰璃闭着眼,一副生死由命的样子。 人来的差不多了的时候,陈仲便开始发言,先说了说慕容铮对武林的贡献,然后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悲伤,最后重点落在了对冰璃的审判上,公开的审判! 群情激奋,一致坚持要杀了冰璃,要将她五马分尸! 于是陈仲宣布将冰璃在明日午时三刻五马分尸! 陈仲安排众人吃了一顿饭,众人便陆续的散了去,璇玑痴痴傻傻的呆在慕容铮身边,她眼泪已经流得差不多了,心中的疼却丝毫未减,伏在慕容铮身上不停的抽泣,任何人都不理! 陈寒星也默默的陪着,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很快便到了子夜时分。 “阿星!”陈寒星听到微弱的声音在叫自己,连忙一挺身要站起来,却发现两条腿都早已经跪得麻木了,用手帮忙慢慢的站起来,发现璇玑已经趴在慕容铮身上一动不动,陈寒星大惊,连忙探了探鼻息,发现璇玑只是累得沉睡而已。 “阿星!”那轻呼又响起来,陈寒星才知道是冰璃在喊他,此刻这大堂上只有他和冰璃两个清醒的人。 他便朝冰璃走过去,站在冰璃身旁。 冰璃失去了功力之后,与寻常的女子无异,上十个时辰的捆绑早将她折磨的面目全非。 “你可是想我帮你松动一下!”陈寒星问道,也不等冰璃回答,已经动手将冰璃身上的铁锁拿掉了几根,又将那紧绷着直扣到肉里去的牛筋也扯断了几根。 陈寒星忙完了,又道:“你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点水来!”说完了转身就要走。 冰璃虚弱而又急切的道:“不……不,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你…你别走!” 陈寒星便静静的站着,他以为冰璃终于还是怕死,要开口向他求救了,不过他是不会答应的,冰璃的所作所为对璇玑的伤害太大了,他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我那半面镜子,是在你手上吧?”冰璃问道。 陈寒星点了点头。 冰璃继续道:“你帮我送到大雪山去,从这往西一直走,便能到大雪山,那里有个部落叫雪国,你到那里找一个叫相恒子的,他会带你去找夏侯仪,你用这半面镜子去救救他好吗?” “夏侯仪怎么了?”陈寒星问道。 “快死了!”冰璃凄凉的道,“我也快死了,你如果肯帮我这个忙,我就死而无憾了!” 陈寒星想了想,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冰璃笑了起来,笑过了便又闭上眼,纹丝不动就象是一尊雕塑! 第六十八回 突现 帐篷的皮帘突然被一阵大风卷开,一个全身黑布包裹的人幽灵一样的闯了进来。 陈寒星见来者不善,沉声喝道:“哪路的朋友?” 来人静静的站着,看着眼前的三人不说话,冰璃已经睁圆了眼,她猜想着是他来了吗?但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假设,“他都快死了,相恒子是个神仙也没办法救得了,怎么可能突然跑到这里来!”冰璃心里想着,但两眼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 来人静立了片刻,一甩手将身上的黑布外套脱下,却不是夏侯仪是谁? “阿仪!”陈寒星原本小心的戒备着,见是夏侯仪,立即松懈下来,往前跑了几步并亲热的叫道。 夏侯仪却伸手一推,将已经跑近的陈寒星推得一个踉跄,夏侯仪径直向冰璃过去,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陈寒星道:“你没想到我会来吧!” 冰璃哭起来,夏侯仪温柔的摸着她的脸,这让她哭起来! “我带你走!我们去做我们的事情!”夏侯仪靠在冰璃的脸上温柔的道,手上离火隐隐约约,在冰璃身上的绳索齐被烧断,冰璃一下倒在夏侯仪怀里。 璇玑突然醒来,一抬眼见有人将冰璃放了,看也没看是谁,起身就是一掌打过去,并娇吒了声:“哪来的奴才!” 夏侯仪心中早就怒火冲天,感觉有人掌风扫来,便将心中的气一吐,陈寒星连忙飞身相护,也将璇玑抱在怀里,夏侯仪这不经意的吐气,将搜神轩整个掀了去,偌大的地方,只有这两对情人儿相拥着站在那里,脚下是金黄的沙漠,头顶是漆黑的天宇。 武林中人全都惊醒,纷纷的围了过来,皆为夏侯仪身上那恐怖的斗气惊诧不已。 璇玑从陈寒星怀里探出头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娘的尸体不见了,被夏侯仪发出的离火烧了个干净,璇玑此刻也看清楚护着冰璃的是昔日自己朝思暮想的夏侯仪,璇玑苦笑道:“夏侯大哥……好,好,你好……”话没说完,璇玑已经口吐鲜血,气若游丝! 这样的打击,莫说璇玑一直的被幽壤折磨,早就虚弱不堪,就算是健健康康的一个女孩,也受不了。 “璇玑!璇玑!”陈寒星大为紧张,匆忙的将本身的真元渡到璇玑身体里。 “你…。你好了?”冰璃在夏侯仪怀里柔声的问道。 “恩,尊神治好的,还给我说了些事情!”夏侯仪答道。 “尊神?他老人家还没走?”冰璃问道。 “差不多要走了吧,为了治我,他传过来的幽煌凶戾用的差不多了,要退回幽界去了!”夏侯仪道,“我来的时候,见到半道上有个月牙泉,我带你去那洗洗!” 冰璃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脏得要死,连忙用力的想要将夏侯仪推开,只觉得双手用力一推之下,感觉夏侯仪胸膛前的肌肉结实得有如铁块,夏侯仪的双臂也是如铁箍一样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哪里推得开! “走吧,我让解臾在外面等着呢!”夏侯仪将冰璃象公主一样抱起来,转身就要出去。 “慢着!”陈寒星突然大喝道,愤然的站起来冲围着的蜀山弟子道:“你等去我房里将那把剑取来!” 两个蜀山弟子闻声而去,眨眼间将那把紫金剑捧来交到陈寒星手里。 陈寒星握着紫金剑道:“当着师傅的面,你我今天把话说清楚!” 夏侯仪转过身看着满脸怒气的陈寒星道:“你想说什么?” “持强作恶,可杀!这是师傅教诲的,你可记得?”陈寒星道。 “记得!”夏侯仪道。 “那你今日放下她,她是杀人凶手,必须要偿命!”陈寒星道。 “她杀了谁?”夏侯仪问道。 “慕容伯母,璇玑的亲娘,武林盟主,你我的救命恩人!”陈寒星道。 “冰璃,这是真的吗?”夏侯仪小声的问怀里的冰璃道。 “不,我没杀她,虽然是被我手中的剑杀的,但那不是我所为!”冰璃如果愿意对一个人罗嗦,那就是夏侯仪。 “行了!”夏侯仪笑了笑道,然后抬起头来冲陈寒星道:“谁看见她杀慕容伯母了?” “我!”陈寒星大声的道。 “亲眼所见?”夏侯仪追问道。 陈寒星被问得一楞,他回想着当时自己的确只是见到冰璃从那秘室里出来,并未亲眼见到她和慕容铮打斗。 夏侯仪哈哈大笑,豪气干云的道:“我夏侯仪本就在人魔之间,别人的东西我不会要,我自己的东西,谁也别来抢!” 夏侯仪说完了举步就走,突然柯受龙仗剑而出,挡在夏侯仪身前道:“我亲眼见到这魔女杀慕容师叔!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将当时的情景演练出来!” 说完了一招手,叫出个术剑门的弟子来,两人将慕容铮和冰璃在镜子里面的打斗完完整整的演练了一遍。 看得陈仲心里大震,他认识慕容铮那临死时的两招,除了他以外,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慕容铮这威力惊人的秘技,他完全相信了,跳出来抓住柯受龙的胳膊道:“你怎么不早说!” 柯受龙道:“早前这魔女已经服罪,小徒就没有多此一举,现在既然想抵奈,那就不能不说了!” 这演练让这些武林英雄群情汹涌,而璇玑则又伤心痛哭不已,众人高声的大喊“处死魔女,将魔女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