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海》 第一章 暮色四合,清辉流泻。庄严森然的古堡内,一个身穿红色法袍的女子,蹁跹舞动。在她那倾城的脸上闪耀着迷人的光彩。轻扣食指,满天的火焰如同永世不灭的红莲,刺破苍穹。在静谧的夜里,殷红的病毒如同浸染开来的鲜血吞噬了黑暗。 我永远也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三天前,我还是个平凡到不能在平凡的普通人,打着最新上架的黑社会游戏。而现在,我似乎也是在玩一场游戏,只是我没有了存档的机会。 说起来我最要感谢的便是,做靠在那颗大树下的景言。当时我蹑手蹑脚闪进了,一间警局。其实我的计划只是想拿一把枪。可恨的是那该死的警局,尽然只是个摆设。颓败的我打开了门的一瞬,迎面的阳光把我包裹起来,无比的温暖。然后我看见了大街站满了全身鲜血的人。 这本是好莱坞僵尸片,才有的戏码。现在却真实的发生在我的生活里。我环顾四周,退进了警局。我被包围了,围在这冰冷而沉重的监狱内,他们就在铁栏杆那里伸长了手。我几乎听到了,血肉分离的撕裂声。恐惧占满了整颗空荡荡的心,四肢不停的颤动。绝望中回忆仿佛刺穿了大脑,一一掠过。 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静歌”一个灵动如歌的女子,她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容貌与气质,如同黑日里的星辰夺目而耀眼。但我知道她并不快乐,我可以明显的看透她清澈瞳仁下的忧伤,如同寒风中的夜。我守护在她的身边,说:不要难过,你还有我这个“最好的朋友”。 危险总被隐藏在背后,那天清晨,原本蔚蓝的天空,被乌云所取代。转眼间,大颗大颗的雨珠,如同断了线般砸在,我家黑色的玻璃窗户上。我似乎听到浑浊的雨水沿着窗户跌落的啜泣声。急促的铃声突然的响起,打乱了沉溺在游戏里的我。“咚”手机坠落的沉闷声响,就如同我的心在最高处跌得四分五裂,我泪流满面。 她静静的躺在那张,粉色的柱子床上。殷红的血沿着白皙的指尖,滴落在黑色的地板上,如同浸染开来的红色小花。绝美的脸庞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如同盛开的太阳花。清澈的瞳仁下在没了,弥散漫天的风雪。我似乎记得她说过,空墨,也许等我死了,我才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快乐。只是我再也不能对她说:“我爱你了。” 巨大的铁门应声而下,如同一颗被砍倒的树。满脸鲜红的僵尸蜂拥而进,我似乎看到,静歌伸长了手臂,迎接我去天堂的样子了。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散弹枪巨大的轰鸣声,从耳边划过。如同世界上最美妙的乐律。我望见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男子,在血海中飞舞。每一声轰鸣,我变看见一个头颅血肉模糊的碎裂。他拽起了我的手,踢开了门,在白日中天里绝尘而去。 第二章 我从梦中醒来,无法言说的思念。那些静好的时光总是被黑色所隐去,眼前浮现的总是静歌清澈而悲伤样子,以及殷红的血滴落在黑色地板的样子。似乎我听到了,胸前碎裂的声音。 黑夜的寒风,灌满了我宽大的衣袖。猝不及防的寒冷从天边的尽头喷涌而出,我对景言说:我来守夜,你去睡吧。银灰色的月光,洒在了他冰凉,冷酷的脸上。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进了那隆起的小帐篷内。一个月的相处,说起来的话,加起来似乎也没超过一百句。而这些话,大概百分之九十是问候。他如同一个谜般,走在他全身散步的寒冷,如同把自己锁在冰天雪地的王国。 我想用自己,微弱的光亮,来融化他全部的冰雪。可是我不知所措。我清晰的听到冷冽的寒风,在树丛中呼啸而过,在我身边穿凿出一道道脆弱。树叶如同樱花般纷纷扬扬掉落在我的眉头。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野兽的嘶吼。那声响如同一把利剑,刺进了我的心头。恐惧如同病毒席卷了整个,单薄的身躯。我茫然的看着发出声响的灌木丛,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手心里拽出了汗。 一只白色的独角人形兽,从树丛那边贯穿而来。它用那如同红宝石的瞳仁注视着我。我们四目相对,我开始彻底的绝望,才三天的时间,我就面临了两次死亡的危险。我开始意识到,我永远不可能习惯于被当做猎物的生活。我不敢动,只能高呼景言,他倒是来的很快,可是跑的更快。 它微微动了动,然后飞奔的朝我扑来。我仿佛听见了,它尖利的爪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夜飘荡着。我下意识的提起脚,飞快的向最黑的深处逃去。细长的大腿,拼了命的迈着,我不知道踏断了多少绽放的花朵,初始的生命无情的凋零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我仿佛听见了,它们的咒骂声。我被一颗半截树的树根绊倒,我粗重的喘气声,似乎也在无力的宣告,生命离去前的不甘。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它就在我的身后,用那如同鲜血的眼神,把我吞噬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散弹枪的轰鸣声,回荡在着清冷的午夜,如同赞歌。 我迅速的爬起,同景言往那个有些许光亮的小屋奔去。他在我身后盲目的扫射着,每一次射击仿佛能牵动每一根神经。我们来到木屋前,门是虚掩的,那个怪物也没有追来。小屋内,桌椅整齐的摆放在,窗户边。桌子上到处是不知名的红绿色草药。正中间是一口巨大的锅。 一个满脸皱褶的老人,从一间满是书本的屋子里走来。他满目的慈祥柔和的说:我等你们很久了。然后他给我一本厚厚的书,跟一块类似铁块的东西。便化作了粉尘消失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对了他说:“这个世界需要我拯救。” 第三章 清晨的阳光,射穿高大树木,琐碎的印在我的身上。枝头的鸟儿在高空飞旋,几声鸣叫似乎空气中也浸透着快乐,我羡慕它们的自由。我走在崎岖的小路,走在景言的背后。我想不出,昨晚景言在离开后,又因何会回来,就如同我想不出,静歌为何会,丢下我而选择死亡,这种极端。 昨夜,那个老人清楚的叮咛我们,必须穿越过,这个巨大的深林,去往那个叫做镜湖的地方。我至今都无法想象,他挥发成粉尘的场景。我几乎惊愕的说不出话。我望着他在柔软的烛灯下消散,我甚至现在还能在鼻腔里,依稀的闻见他的气味。 朦胧的雾气,在树林尽头飘散开来。大团大团的白色烟雾,把景言笼罩在它的体内,我望着他模糊的背影,心生落寞。他便如同一个战士,抬着高昂的头颅,坚毅的走在杀伐的战场。他似乎没有过恐惧,没有过害怕,没有过,我有的一切。我无法否认,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了堕落的人。我真的能扛起“救世”这个沉重且无所畏惧的重担吗? 天色渐暗,如丝如线的雨,在昏暗光色里飘扬。我们拖着疲累的身躯,在风雨中前行,雨沿着我的发尖滑落在我的脸上,冰冷且肆意。我望着脚下,脏兮兮的雨水朝着那边的深潭驶去。前方的景言蓦然回首,我望见了从未出现他脸上的笑,热情且洋溢。如同能消融一切悲怆。 他对着我说:空墨,那边有一个山洞,然后我也跟着开心的笑了。我们瘫倒在山洞的最里侧,听着水滴坠落岩壁的声响,清脆而悠扬的回荡,在湿冷的空气中。我咬了咬嘴唇,低声的对着景言说:谢谢。他回过头只是笑了笑,然后望了望洞外,对着我说:等雨停了,我去找些柴禾。 我看着景言,逐渐变成了个黑点,消失在灰黑色的天幕下,然后沉沉的睡去。我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坐在空旷的圆形椅子上,前方是一块巨大无比的银幕,放映着熟悉而陌生的脸。大块大块鲜红从四面八方铺展开来,然后我听见了荧幕里尖锐的叫喊,划破了黑暗下的鲜红。 我猛的惊坐起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出现在我的视线,她肌肤似雪,棕红色的长发在肩上披展开来,尤其是那双碧绿色的眼珠,仿佛能把任何事物看透。她走到我跟前,给了我一把深灰色的匕首,轻轻柔柔的对我说:刺向你的心脏。然后我的身体便不受控制了,就在我准备刺下心脏的那一瞬。另一个女子,凭空而现。只见她叩起无名指,嘴里念念有词,然后那把匕首横向的飞去。 紧接着,望见了那个碧绿色眼珠的女子,瞳仁中一闪而过的红光。耳畔是那个救我女子,撞击的沉闷声。那个绿色瞳仁的女子,抄出衣袖下的三叉戟朝她走去。时间似乎凝结住了空气,我几乎听到了心脏跳动的频率,在她挥舞那把银白色三叉戟而下的一刻。我手中尖利的匕首,刺破了她的皮肉,从心脏的部位贯穿而过。 她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倒在冰凉的黑色泥地上。鲜红色的血在她的身下浸染出一朵诡异的花朵。我则站在岩洞的墙角,任恐惧与污秽从身体的最深处喷涌而出。 第四章 蔚蓝色的湖如同镜面,在夕阳的照射下,仿佛涂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我按照那个老人的步骤将黑色的铁块,丢进深蓝色的湖里。湖面随即翻滚起来,如同烧开的沸水。漫天的白色蒸汽从湖底升起,惊吓了林间的飞鸟四散开去。我望见一条周身通红的龙,从滚滚的湖面腾空而起。 巨型的肢翼舒展开来,遮天蔽日。炽烈的火焰从它长满獠牙的口中喷出,仿佛是要把一切焚毁。它盘旋在高空,肆意的喷发火焰,久久不愿停止。 它化作了一个,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潇洒脱尘,精致到了极致的人。它满怀乐烈,伸出修长的手臂。厚实的拥抱,我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余热正在风中消散。它满是笑容的对我说:谢谢你,空墨。是你,让我得到了久违数百年后的自由。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也能救人,就像那些笔下的英雄。它洪亮的声音在风中掠过,精准的进入了我的耳朵。我闭上了眼睛,望见所有的美好从天边的另一头漂浮而来。 我睁开了,深黑色的双眼。我躺在一张棕褐色的柱子床上,宽大的帘蔓把我包裹在黑色里,打开了左侧茶几上的台灯,乳白的光色穿破了黑暗。,照在旁边的相框。我愕然发现是我跟静歌的合照。然而我们从没一起照过相。然后我看见了,静歌从右侧的厕所里走来,钻进了我右边被子下对我说: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 滚烫的泪水沿着眼角,滴落在华丽的床幔。我沉浸在,晨曦下静歌对我说,去做早餐的时光。沉浸在晚间静歌躺在我怀里的时刻。我陷落在这团迷雾里,我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几天的光景,我与静歌看过了星辰,遥望了大海,做完了曾经只局限幻想的梦。静歌似乎被我吓到了般,她担心的对我说:怎么了,这几天你格外的开心。我用最绚烂的笑回应了她。然后她也笑着对我说:“你傻啦。” 紧接着的几天,我恍惚在镜中瞧见了静歌的笑,只是那个笑邪魅的令人生寒。而这几夜的梦,全是那个被我杀死的绿色瞳仁的女子。她躺在岩洞冰冷的光滑地面上,身下满是殷红,如同妖媚的巨大山茶花。诡异的是,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在那边深处的墙角呕吐污秽。 突然我沉默了,静歌依旧满是善良,只是我看她眼神似乎有了不同。黑色与白色交替着,我的精神越来越差,而对静歌怀疑累积的像冬天里深厚的大雪。 这天夜里我又从那个梦魇里醒来,我起身走向厨房,抄起一把深色手柄的菜刀。我沿着过道,听着脚下细微的嘎吱跟心跳声。打开房门,我望了望静歌,她深沉的睡着。我高高的举起锋利的菜刀,又重重的放下。然后在她白皙的额头浅吻了下。 我走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静静的躺在浴缸内。重重的菜刀撕裂了血肉,我几乎闻见了长久以来的黑色恐惧与白色水滴融合的声响。 第五章 我迷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耳边传来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然后我看见了远处,晃动的黄豆般大小的白色光点。越来越大,直到撑开我的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我望见了一个倾城的女子,一边哀求着,一边擦拭着泪水。那尖锐的凄凉声,在白色的暖光下,撞击在我身体的某处。然后我听见了胸前悲鸣与撕裂声。 突然整个背景变的无声,然后我的耳朵被那条龙的声音所灌满。它对我说:你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如果再次失去,你将在无尽的痛苦反复死去。 挥之不去的梦,如同锁链把我锁在痛苦与纠结里。我不止一次的梦见,菜刀沿静歌的脖子砍过,血液在空气中飞舞然后掉落在褐色的地板上,化作了一道道痕迹。 我无数次的睡下,又无数次的醒来。床沿边静歌低沉的睡着,我起身打开了窗户,望向远处闪耀的霓虹,嬉闹的人流在星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祥和。静歌在身后搂住了我的腰,滚烫的泪滴落在脖颈处。我心中满是汹涌的歉意。 翌日我在医生惊异的目光下,离开了这所散播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我们坐在黄色的的士里,看着窗外变换造型的白云。我轻起嘴角对静歌说:昨夜我只是跌倒了,伤痕是被浴缸菱角划破的。这种近乎幼稚的谎言,任谁都能看穿。然而静歌确信了,她笑着亲了我一下。 我打开了莲蓬头,哗啦哗啦的水花,在我瘦弱身躯冲洒。我望着大颗大颗的水珠,不舍的从花色瓷砖俯冲而下,带着悲怆与惨烈,流进了黑洞洞的出水孔。我紧盯着白色水槽上方的玻璃,那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他的嘴上下翻动,可我却听不见任何声响。我朝那张脸挥出了紧握的拳,玻璃网状般从中心碎裂开来。 携着静歌的手,走向左侧的阳台。坐在灰色的靠椅上,对着静歌深情的说:给我跳断舞吧。随后她在银光色的月下蹁跹。我摁下了唱片,摁下了回忆,往昔的留恋被寒冷的风消散在谜一样的夜空。 在静歌上班后,我用火炬焚毁了这所曾经梦里的房子。泪流满面望着最后一根梁倒塌,巨大的声响,回荡在高空久久不散,如同我心中的世界一样崩塌。 一个身着青灰法袍的男子从浓烟中走来。他满脸的嗤笑对我说:你终于找到我了,真让人失望。我望着他说:我只是不肯离去罢了。我迅速的拔出了腰间的刀,朝他刺去。他轻晃而过,邪魅的脸上满是笑容。他轻扣无名指,狂肆的风从蔚蓝的天边急速吹来。 我望向天空的那一秒,纯黑色铁爪在右侧下方撕开了我的皮肉,钻心的痛,在全身蔓延。他在上方俯视着我,然后我听见了铁爪刺破风的声响,我无奈的用左臂挡住攻击,右臂盲目的扎去。 整个世界开始化作烟尘,眼泪无声的在风里散落开来。画外音,一个深重的声音,在那片蔚蓝穿插而出。它说:恭喜你,你通过了考验,而我没有半点的开心。 第六章 夜阑人静的晚上。我坐在篝火前,微小的火焰在寒冷的温度下,给了我丝丝暖意,如同阳光。通过考验后的我,得到了一柄纯黑十字形细长的钝剑。据说这把剑能,劈钢,断岩,斩破一切黑暗,我望着它似乎就像是看着自己,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忽然,神秘女子开口说道:“秦舞”。他接着说:勇气化作锋利,光明刺破黑暗。我震惊的不能自抑,因为刚才我掠过问她名字的想法。我再次望了望,被宽大术士袍遮盖,露出清澈瞳仁的秦舞。然后,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不要害怕,恐惧的心灵将被幽暗窥视。 我重重的摇了摇头,走到了景言所在的方向。离开火堆,瞬间的寒意让头脑清醒如同跌落冰冷的湖里。景言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关于静歌。。。。。。。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已经放下了。 方才我才知晓,我在幻境里挣扎的时候,他们都在悬浮的水晶球里看到了。景言甚至说:他是那个时候才默认我做朋友的。 而那条龙悠闲的坐在粗壮的枝蔓上,我问他你会和我们一起吗?他说:预言中的我们,都肩负着不同的使命。说着那条龙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天幕下。对了他叫做“炎”。 次日的清晨,我们望着一个很深的大潭,笑的像个偷了糖果的幼童。景言一边除去满是污泥的衣衫,一边朝大潭跑去,当他跳进清净水里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前方瀑布如同廉幔中分开来。从里面走出一个蓝色瞳仁的精灵,银白色头发长及脚踝,如同缎带在风中飞舞。 他微微张口,我看见景言似被一股重力托起,撞击在凸起的岩壁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以及口中的鲜血。他面无表情的对我说:你们玷污了圣洁的水源,除非完成我们交予的任务,否则他就这般钉在岩壁上,直到生命流尽,尸体风干。 满腔的愤怒在,金色的光芒下,从喉咙处破开。我狠狠的对他说:他死了,你也活不了。他不怒反笑,那张狂的声音在林间久久飘荡。我冲着他说:说出你的任务,然后闭上你的嘴。 我眼中布满了深蓝色的水,目光似在涣散。模糊的视线下,一个倾城的女子从深蓝色里把我拉起。之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肃杀的城堡,我听到了那个精灵的声音,拿到一把纯银金边的弓箭,你的时间不会很多了。 我旁边跟着秦舞,她把自己深埋在黑暗里,而我看见的女子体型跟她是一样的,是他吗?我回过头对她说:我们进去吧,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我似乎听见了她发出轻微细小的笑声。推开了门,无数的白色蜡烛如同满头的星斗,在漆黑的大厅里释放着各自的温度。这种中世纪领主的古堡内到处装挂着古老而残旧的油画。我看到了一副画,画里一个年轻人拿着我身后背负的剑,与一个穿着幽蓝色盔甲的战士决斗。 突然,秦舞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她抓住我的肩膀,“腾”的一下跃上了房梁。我朝下看到了,三三两两的人手提灯笼巡视在这条黑暗深邃的过道。我轻声的问秦舞,他们是人吗?她麻木的说:吸血鬼。之后我有些晕了。 第七章 暗无天日的监牢里,关着一个苍白脸孔,周身拴住的漂亮小女孩,她身着蓝色碎花洋裙,一头火红的披肩长发。她静静的趴在锈迹斑斑铁栏杆大门上,遥望着茫茫黑暗中的自由。 我攀住石板的边沿,而我的身下布满了铁钉,一个吸血鬼就在我的前面。就在刚才,我踏着的石板突然深陷下去,笨重的声响,把他引领过来。他凝望着我,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我的手背上。 痛从细长的手指蔓延开来。可惜他的后方,秦舞的小型火球,从他坚实的左侧心脏处,贯穿而过。我望着他,跌进在凌乱错开的钉面上,钉子从他的后脑插入,然而他还没死,他在那里呻吟。 秦舞向我伸出细白如玉的手,拉起了我。她走在前面,我紧跟其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秦舞飞速的扣起无名指,一道蓝光把那个人影弹开,四处传来了,警钟长鸣声。我望见了秦舞慌乱的神色,她对我说:快走,我来断后。我推开了她,拦在身后,坚决的说:我要用生命来保护你,就像景言保护我那样。 景言的血顺着岩壁滴在了深潭边缘的黄色抑或乳白鹅卵石上,把它们装点得如同最纯的鸡血石,那个精灵远望着他,对他说:你的朋友在不快点,你就要失血死去,你害怕吗?那些声音似乎是从身体里发出来的,而不是他的口中。景言艰难的说:我是个杀手,在杀别人那刻,我就知道我也会如他们般死去。而后他却对着心里说:姐姐也有人愿意为我而冒险了,你开心吗。 石板上倒着几个吸血鬼,十字形长剑发闪耀嗜血的淡光,如同月光寄居在了它的体内。另外三个吸血鬼在我们四周围住了一个圈,迅速的旋转。他们如同夏日里的蚊子,在你不注意下便会用獠牙抑或匕首刺入你的皮肉,贪婪的吸食你的血液。 一个如同暮光之城里吸血鬼帅哥,朝我扑了过来,我一个侧身,手起刀落,他帅气的头颅滚落在,冰冷灰白的地面上,血溅了我一脸。第二个则被秦舞,用术冰峰碎裂开来。而第三个看准了我被血遮住了眼的时刻,迅速发起了攻击,如同野兽捕猎。当时已经来不及躲开,事实上我就呆站在那,看着秦舞挡在我的前面,白色的獠牙撕裂了她肩膀的皮肉。 大团的火焰烧笼罩着,将最后一个吸血鬼焚烧致死。我望见了,倒在寒冷地面上的秦舞眼角的泪光。她对我说:吸血鬼的咬伤是治不好的,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朋友。。。。。。说完她昏了过去。 往日里,她总是在清冷色的夜里,孤做在干枯的树桩上,仁风吹起青丝飞扬,如同一个不染尘烟的天使。我拿食物给她,也只是冷淡的说谢谢, 而现在她却说,我是她的朋友。 背负起秦舞,在阴冷的昏暗里行走。她很轻几乎没有重量,但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四肢发烫而灼热。我在一副巨大《耶稣之死》的画前停了下来,似乎里面有细微的声音,我把耳朵贴近,听见了。 你想救她吗,来吧,来吧,到我这儿来。 第八章 敲碎了耶稣画作,漫长的阶梯呈现开来,扑鼻的恶臭从里处飘来拉扯着我的胃,那种味道如同打碎了臭鸡蛋。我小心忐忑的行走到了地下最深处的地面,大滩大滩粘稠的液体,仿佛是下过雨后的水洼。 我打开了仅有的那扇门,一个清瘦的小女孩,她怀着冰冷气息孤独的瘫坐在那里,我几乎有都没想,便用黑色的剑砸在同样黑色的铁链上发出“当啷”声响,只是那细小的铁链并无伤痕。 她用近乎冰冷的语气说:我能救她,前提是你得斩断锁住我的绣铁。之后房间都是我劈斩所发出的声响,而可怜的是那些链子并无断开的觉悟。我深望了眼抗在背后秦舞,突然,脑海闪现秦舞的话,“勇气化作锋利,光明刺破黑暗。”我闭上了眼,呼了口气,好似望见了勇气的源泉。 铁链应声而段,散落一地。我搀扶起了她,她则对我说:放下她,我承诺救她的。我目视她在衣袖中拿出了,一粒散发腥臭,类似糖果的药丸,塞进秦舞嘴里。不久后,秦舞剧烈磕吐出了,黑褐色血液。 我对着那女孩问道:你知道,纯银金边的弓箭放在哪里吗?她点了点头说:记住它叫“星辰”,精灵族的圣物,被存放在城堡“王”的住所里。吸血鬼的王,我不太明白的问。 “恩”我愿意带路,对了你可以叫我,殇澈。 殇澈引着我们确实避开了不少麻烦,她对这城堡的了解似乎到了极致。她甚至精准的知道,前面的守卫,以及某种画可以转动,或者哪块石板下布下了陷阱。 我们前面的那扇门自动开了,一个干枯面容的老者,雍容华贵端坐在银白色雪狐皮上,月光照透简易的天窗,在他黝黑色的脸庞上,优雅舞动。 在我脚步移开,现出殇澈的时候。他原本笑意的脸庞僵硬在那,之后我见到了满目的惊恐和杀气,殇澈朝那名老者缓慢走去,我仿佛在空气里闻见了,深黑的恐惧。 殇澈一击便杀了那个所谓的王,抓出了他滚烫还依然跳动的心脏、而后,我见到了你们无法想象的事情,她咀嚼咽下了他的心脏,鲜红色的血残留在嘴角,狰狞的如同九幽的恶鬼。 “似乎你救错了我,其实我才是王。” 秦舞挣脱下了我的背,虚弱而顽强挡在我的前方,强硬如同女神。一团巨大的火球呈直线飞去,清澈轻松闪过,身姿曼妙的如同轻点湖面的蜻蜓。紧接无数的寒冰朝清澈袭去,魔法的荧光把黑暗照射仿佛白昼。 轮番猛攻下秦舞倒在地面,昏迷过去。清澈则在那边喘息,她受了很重的伤,流淌的鲜血裹住了,她原本白皙的手臂。我朝她走去,不带任何犹豫。黑色的剑,插在她的心脏上。 尖锐的喊叫,透着哀伤,把星空划出一抹抹伤痕。 第九章 星辰递给那个精灵的时候,我显然看到他眼里的流光溢彩。抱歉,这位姑娘我们会医治的,他陈恳的说。随即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起先矮窄的洞穴,慢慢开阔起来。空旷辽阔的岩石地面上,莹白的城堡修建在供起山崖顶部,崖下是一般精灵的住所,有炊烟升起。左侧是铺盖的绿荫,那些树仿佛要把岩顶戳破。右侧是不可思议蔚蓝色蘑菇花朵,精力们以此为食物。 我们就安排在,一间干净简洁的屋子里。秦舞躺在冰晶铸成的一张单人床上,旁边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精灵。他皱着眉头,在他蓝色的瞳仁下隐喻着暗伤。他摇着头对我说:她身体并无大碍,至于魔法,最好以后都别在施了。 我似乎听见了“嘎登”一声,我真不知在她醒来该如何解释。我担心的坐在床柜旁,擦拭去她额头凝结的汗珠。我望着她清癯的脸庞有说不出的痛。 好多好的美丽的音符,从窗楹泻入。女性的精灵,在圆形的冰晶台,秀着优美的舞技。长如飞瀑的银丝上下飞旋,他们欢快的庆祝,失而复得的圣物。 然而另一处,乌鸦携着危险,飞散在黑日里的高空。古堡里倒在血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 烛火摇晃的暗格里,年轻精灵单膝跪地,右手弯曲贴在胸前说:王,预言轮盘在转动,使命在火焰里腾空。 “风”命你召集所有部落,轮回的战争在不久即将打响。 秦舞在知晓魔法的事情后,反而很开心,她对着我说:这样让她看起来,不像个怪物。我无法猜测这是不是一种安慰,但是似乎她真的就开朗了。我们三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变好了,不再是空气里飘浮尴尬氛围了。现在我们还能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在我们离开精灵城堡前,他们的国王被刺杀了,圣物再次失落。那个引我们来的年轻精灵成了王,他叫修斯。修斯在为我们松绑后告诉我:空墨,星辰的失落,关系着人类的病毒,它是唯一能射穿“影”的箭,你必须再次寻回它,解救人类而后组织军队。还有父亲临死前,让我哥哥召集军队,离魔王降临也不远了。 我问他:那你知道谁杀死了你父王吗? 修斯说:变形怪,他们利用变形怪,伪装成精灵的长老,在我父亲深思渡步,没有防备的时候。用三叉戟在他身后贯穿而过。不然他们杀不了我父皇,他是精灵族伟大的王。 我看着他满面愤怒,隐约的眼泪在烛火的晃动下,如同纷飞的星辰。 说着他,招来了一直躲藏在黑暗里的人影,对他说:保护空墨即使你死。然后那个人伸出手掌,指着天说:我以精灵的名义起誓,莹白的血,照亮前方的黑暗直到流尽。 接着他走过来跪在我的身前。 第十章 午后强烈的阳光在森林里倾斜射下,如同一道道光柱。我们在森林尽头,找到了一间屋舍,屋舍的主人死在圈养奶牛的铁栏杆里,身体已经腐烂躺在零碎的奶牛尸体旁。 我总感觉似乎在玩类似角色扮演的游戏,走在支线与主线之中,只是为何如此的逼真,而现实呢! 我们开着屋主的车子,驶向十几公里外的市区。车内蠢蠢欲动的音乐,加重了我的焦虑和烦躁,我打开窗用力的吸着空气,只是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烟雾。 我们在一家豪华的超级市场里停了车,原本应当拥挤不堪的人流,被清冷和空旷代替,我能听见自己踏步的声音,在整个超级市场里渐次传开。 我们拿着食物,简单的吃着。突然那边的安全通道处,发出了细微的声响。景言抽出了散弹枪,走在前面,我则走在中间保护秦舞,身后里昂搭着弓小心瞄准着。 踹开安全通道门后,我看到了两名女子惊恐的举起刀对着景言,景言检视了一番,放下枪,对她们说:就你们,还有别人吗?她们说:没了,整座城区,都是僵尸。 在镇定后,我们知道。两名女子是姐妹,分别是,小依和晴雨,在不久前爆发的病毒,让她们失去了父母。妹妹依然清楚记得,往日慈祥疼她的父亲,可怕的面容,以及母亲如同野兽的鲜红瞳仁。 我们问她们怎样才能穿过,这座城市到达温顿斯(变行怪居住的城市)。她们说:去温顿斯必须走中心大道,而那里现在堆满了残肢与拥挤不堪的僵尸。 我们几乎绞尽了脑汁,可是任然无补于事。我们可以用音乐来引开僵尸,那个高高呆呆,满面木讷的里昂说。紧接着小依的说:我来开车,我熟悉这里的路,你们把音响安装到车里。 深绿色的小型装运车,装载着刺耳的响亮音乐,引开了数不清的僵尸。然后我们在超级市场里找了一辆车,往主道的方向驶去。 马达的声响,多多少少也让僵尸留意,在身后追逐。突然汽车停了下来,我焦急的说道:快,汽油没了,接着迅速的打开车门,飞速的下来。那些僵尸像知晓我们的处境,他们也加快的朝我们涌来。 奔跑间,我望向了倒在身后的僵尸,枪弹和箭矢戳过他们的身体,喷薄的血雾溅在地面,如同晕染开来的可爱小花,然而他们还在不知疼痛的追赶,我的心似滴血般,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我听见了,景言在没有子弹情况下的粗口,他大概真的急了吧。 我似乎开始习惯,这些鲜血的戏码。那些曾经深黑色的恐惧,仿佛消散在时间,这条横向交错的河流里了,流向藏匿起来远久亘古的辽源。 第十一章 因为没了子弹的掩护,我们只得且战且退,被逼入狭小巷弄里。这种红色砖墙的老房子,在如今这种城市里,已经很少见了。 景言在皮靴里拔出,银光发亮的军刀,敏捷的砍杀,靠过来的僵尸,里昂则在他身后频频射箭,我在他们身后的身后,很近的地方,只是我的心似乎离他们好遥远,好遥远。 夕阳的光色,两相辉映的印染在红色地面上,形成了一幅妖娆的画卷,我护着小依对她说:不要害怕,象个大哥哥那般。她俊俏的眼精闪闪发亮,如同能刺破一切黑暗与迷恍。 时间在风中一点点流逝,小依和秦舞顺着阶梯,从窗户里爬过,我们则在后面,挡住僵尸的攻击。然而在小依打开门的那秒,我看见了一只僵尸从她身后晃过在倒下,僵尸的头被里昂精准的射穿,很难想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担心的问她,伤到了没有。她笑如同幼童般说:没有。 穿过各种楼梯,打开门,再次到达主道。我几乎都快绝望了,无可否认我的运气绝对算得上好了。那边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了,晴雨的车子驶来。 车内悦耳的音乐,仿佛把紧张都打消了,我摆开双脚,舒适的坐躺在后面。突然,小依的头靠在了我的肩膀,我扶起了她,望见了黑色的椅子被红色所浸透。 我们驻扎在林野间山坡上,小依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晴雨在她身旁,面颊上满是泪水。小依虚弱且低沉说:姐姐你杀了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不要姐姐看到我变成怪物时的样子。晴雨没有说话,用手抱起了小依,如同一个母亲。 你要答应我姐姐,求求你了,我不想变成父母最后那般的眼神,如同野兽的眼神。 一夜间无声度过,晨曦的天空降下了雨水,打在碧绿的枝叶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我们谁都没有走进她们姐妹的帐篷内,我望见晴雨走了出来拿把铁锹,在那块松软的泥土上挖出了一个大坑。 晴雨抱起了小依滚烫的身体跳下那个大坑,散碎的泥土被雨水冲刷成了浑浊的液体,我不自觉的想为她打伞,挪开的脚步最终还是停止了。锋利的寒光一闪而过,我仿佛听见了小依经久不灭的笑声在上空回荡。 忧伤的暗云在风里四散翻涌,我望着跪坐在小依凸起的坟墓,恍惚精神,涣散瞳仁的晴雨。深黑的眼眶下说不尽凄凉,她跟我一样,在偌大的世界里只剩黑暗穿行。自由便是孤独,一个人的孤独。。。。。。 温顿斯变形怪的居所,山谷的顶端一个妖艳的女子,手执法杖挥舞巨大火球,焚烧着每一座山谷里的篷帐,深蓝色的火焰如同璀璨的烟花,撕裂了静谧的暗夜。 十二章 当我们赶到,变形怪居所的时候。焦灼味笼罩了整个幽谷,烧焦变形的尸体横竖躺在谷口的两侧,触目惊心。顺着尸体前进,圆形的祭祀台上,一颗颗人头堆放在中心。我们搜寻了四处都没星辰的影子,在我们的失望下,林子里传来了一阵响动。 “静歌”我惊呼道,你不是死了吗?她浮在中空,飘逸如同垂柳的青丝遮盖了她的左眼。倾城的面庞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嘴角微扬。手中攒着幽兰火焰朝我袭来。 我望见了,樱花的花瓣凋谢在学校的长廊上,阳光明媚的让人心痛,静歌挽起了我的手,在纷飞的花瓣里穿行,她用柔软的红唇说: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 粉色的世界在黑暗飞舞,化作了粉尘消逝在,最寒冷的冰原上。蓝色火焰裹着崩塌声响,打在了我胸前,血液凝成了冰块,在火红的衣衫上染开。 在黑暗里,一条披裹火焰的龙,用他的魔法,让我胸前的伤口慢慢愈合。我望着鲜血,从他手掌的隙缝里滴漏在黑色的布景下,仿佛整个灵魂被抽走了般,四面八方的寒冷钻进了我的肉体里。 击倒我后,静歌便如鬼魅般消失了,没人知道她有何预谋,即便是炎也只知道她是病毒的散播者,不过里昂猜测星辰是她拿走,我无从猜测,脑里满是浆糊与落寞。 蓦地我想逃开了,但我不知道该往何方,整个世界都是硝烟,那些染血的火焰如同梦魇纠缠的围绕。压力坍塌下来如湍急的江河洪水,冲垮了瘦弱肩膀,厌了,倦了,我不想解救这个世界了。。。。。。 你拿到了嘛,很好,退下吧,一个黑衣男子对静歌说。静歌回到了房间,冷然对着空气说:对不起,对不起。。。。。。靠在墙角,眼泪流了下来。 三天后,即便有秦舞和景言劝阻,我任一个人位处格鲁斯小镇,这是我出生的地方,装载了我几乎所有的快乐。而现在那些快乐藏匿了起来,藏匿在硝烟和迷雾里。 一个人走在孤单街道,望着四周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看着他们互相撕咬,整颗心像停顿般的喘不过气来。那些曾经逗我欢笑,对我友好的邻居们,现在则。。。。。。 在散乱的商店里,茫然塞满了背包,然后转身去往父母逝世后留给我的老宅。 一栋如同我一样普通的房子,我用毛毯把窗户遮蔽,点上了蜡烛,注视窗户外的僵尸。他们缓慢的行走,那姿势诡异的让人害怕。我看到莱顿太太往门口走来。她是我母亲生前的挚友,我依然清晰记得她所有的好。 我吹灭了蜡烛,躲闪在黑暗的边缘,她打开了门,发出哐的声响。我退到了书架旁,然后那个书架尽然翻转了。 十三章 书架的背后,光线很暗,只有一盏油灯照明,中间简单摆放了一张桌椅,左侧架子上放满了武器,右侧架子放了些晶石,红蓝绿五颜六色,看上去像是战利品,两侧的最前方,腾起的架子上面零散的放了了几本书。我走过去,翻开了本《末世之源》的书。 上面记载了,我们家族暗世纪便专门捕杀魔物,也就是俗称猎魔者群体,大大小小的战役,而那几片零碎的纸张上写了极为潦草的字,我试着翻译,黑暗在混沌里破开,勇气化为光明。 我翻阅开了第二本,残缺的页面上,纪录了一场战争。大概的意思是,玛雅人建立奴隶王国和魔王诞生几乎同时进行,之后黑暗笼罩在苍穹,玛雅人联合龙族,精灵族,以及其他的族群成立盟军。最后战胜魔王,封印了起来。然而在魔王倒下的那一刻,他宣誓黑暗将再次笼罩二零一二。玛雅的王在击倒魔王的同时开始大肆围杀其它族群,他害怕强大的法力。最后战争拖垮了王朝,直至西班牙殖民摧毁。 然后我翻到背页看到了一段话,我妈妈声音在心中某处飘扬。孩子幼儿起我们便给你讲魔王的故事,其实那是真实存在的,你就是那个勇敢的孩子。不可否认你倔强任性,还把自己封闭在光线狭小的房间里终日游戏。虚拟终究是虚拟,即便在现实,而现在你必须勇敢果决的推开,这扇坚如磐石的大门,走向勇敢的国度。回到朋友的身边吧,他们需要你,互相依存,不离不弃。 鼻子一酸,眼泪滚落在些许发霉的书本上溅起了灰尘,重重合上书本,我感受到了背下黑色的长剑变的异常锋利,闪烁着夺人的光彩。 暗夜的深林,乌鸦嘶哑破空鸣叫,几缕月光微弱透穿白色的古堡,一个银灰长袍的男子在大厅里来回渡步,他身边不远的地方,端坐着炎,就站在那里如同很好的朋友。 炎说:暨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个叫做暨的说:还需要一颗纯粹善良的心。炎说:我有目标了,说完消失在茫茫黑幕里。 秦舞,景言,依旧按扎在变形怪的部落,即便肮脏恶臭漂浮在空气,他们心中依然坚信空墨,会回到这里。晴雨因受不了气味,躲在了竹林深处由里昂保护。 炎,突然在天空出现,满面的笑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一切。他俯视着下方对秦舞说:我打听到了空墨的去向了,跟我走。 秦舞景言相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我们会等他回来,纵然时光飞转,星转百斗。那便对不住了,那些温暖瞬间在炎的眼中消失,面容狰狞仿佛地狱的恶鬼。 十四章 为什么?空墨可是救过你,秦舞愤怒道。 是吗?如果不是人类,我的族人会死!如果不是先知承诺过救我,你以为他会如此好心,没看到嘛,蓝空墨手中的十字形长剑,那便是克制我的。那面容邪魅如同,妖娆纷飞的樱花,残忍且嗜血,火红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绵绵飞散,如同星河瀑海。 一团团火球,连续从口喷发。由于距离太远,景言交错闪避,手中的匕首,往上空的炎投掷过去。一道白光从炎肩膀擦过只听“叮”一声,匕首落下。 炎嗤笑道:愚昧人类,你以为这种剑便能刺破我坚硬的皮肉吗?接着一团火焰飞来,打了景言个正着,巨大冲击力将他打飞在一块岩石,昏迷过去。 轮到你了,秦舞,我让你做个选择。一,跟我走,二,他死。事先提醒你不要跟我耍小动作,这样不止他死。。。。。。秦舞望了眼,晕迷的景言然后说:谢谢。 暮春雨飘扬降下,冲刷了山谷里的腐臭,冲刷在心情低沉景言面庞上,蝴蝶翩飞围绕花间,可爱花朵,迎风摇曳,雨水沿着枝蔓滋润了青绿小草,仿佛回到了病毒尚未爆发的美好日子。雨水携着时光悄悄溜走,视线的尽头,里昂和晴雨缓步走来。她们望见景言呆呆坐在那里,雨水早已把他衣衫浸湿,他仿佛如同空气一般凝固在那里。她们就望着他不开口,只是默默望着他。 景言首先打破了沉默,说:秦舞让炎抓走了,她是保护我才。。。。。。我要去救她。 里昂和晴雨脱口说:你别傻了,你知道秦舞被抓去哪里了?我们还是先等空墨来吧。 景言怒吼道:我们就是等他才。。。。。。哼 突然,一张纸条包裹着石头,快速飞来,里昂轻轻抓住,打开纸条,一张地图。另外上面还付了一句话,秦舞在圣殿教堂,照着地图,那个x的地方。 景言说:给我地图,我要去。 晴雨和里昂则劝说:假如是他们的圈套呢。 景言说:即使圈套我也会去,我想用生命来守护她。说着夺过地图,一人走去。 里昂晴雨无奈追去说:好吧,我们一起走,谁叫我们是伙伴呢! 三人踏着稳健的步子,在视线里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到消失在清幽的山谷。 十五章 蓝空墨,在山谷来回搜寻了无数遍后,终于靠在帐篷内沉沉睡去。夜色的林间,星斗印在树木空隙间,如同灯链绽放温暖惬意的光芒。 月夜灌木下几声狼嚎和低鸣,把我惊扰起身。我抽出长剑紧握在手,闻声而去。月色下流萤飞散,如同跌入星海,趟过小溪,踏过柔软绿地,我隐约望见铁锈的捕猎器上有一模糊的物体左右滚动。 走过前去,瞧见一只棕灰条纹色的猪,他用圆滚滚的大眼,看着我,说不出的惊恐和不安。我用力掰开了锈迹斑斑的捕兽器,它“咻”的一声窜出好几米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我撕下白色的袖管轻声的走过去,摊开了手示意它不要害怕。它似乎懂得,就真的一动不动。 蓦地它说:你的包扎技术好烂,接着他满面惊容,黑色明亮眸子紧盯我身后,我转过头,一只巨大无比的牛头,很奇怪的是它身体很小,四肢却很大。很怪异的搭配,如果你见到了准能笑翻在地。 可惜我不能像你们那样开心的笑了,因为它巨大的斧子朝我劈来,我一手抓住条纹小猪,一手握剑,脚下一蹬,侧着身子从它脚下滚过,他那粗大的脚被锋利的剑划出一道深红的空子。 它嚎叫了一声,响亮的声音仿佛要把整个天地掀翻。然后他朝我撞来,我又一个鱼跃,重重的摔在腐烂的灌木上,巨大的斧子挥舞的猎猎作响,我只得闪避,滚动,我的衣衫满是污垢,臂膀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我怀里的猪挣扎着说:它是来杀我,你逃走吧。我望了眼它说:不用谢。然后它泪流满面。 突然,那头猪说:对了我知道那边有捕猎陷阱,溪的那头,满是芦苇,我们得小心。 我顺着越过溪涧,回转身后,那头牛拎着斧子,紧追不舍。 猪说:不远了,坚持住。那头小猪在我怀中钻动,惹得我一阵发痒。 我望见了,色泽不一的杂草铺盖在方形的空地,我顺势一跃,那头牛跌了下去,巨大无比的头卡在陷阱里。它看着我目光里充满凶恶。接着我带着猪离开了这里,往着我的营帐走去。 牛为什么追你,我望着它明亮的眼珠,一本正经的说。它眼珠忽闪忽闪说:自从变形怪被灭后,它成了森林的主宰者,到处虐杀各种动物,我上次从它手里解救了只羊,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我再问它:那你留意到,两队男女了嘛,我的声音嘶哑而高亢。它说你们是朋友?我说:不,他们现在是我的生命。它说:上帝,真为你感到惋惜,我看到一个女子被一条龙带走了,接着其他人也走了,不知去向。 我沉默了。然后,它得意的说:我能找到他们。我抱起它笑的像个孩子,我也能成为你的伙伴吗?当然我开心的回应。之后它说:见鬼,你弄痛我了。 十六章 一人一猪走在空旷辽阔的平原上,他们紧贴攀谈着什么。四面八方的风在他们身边掠过,吹扬起干枯的野草,一直飘向最遥远广阔的苍穹。 你倒是闻到了吗?语言中尽是焦急和不满。你别急那是风向变了,你懂嘛,不是我失误,那样子满面无辜跟可怜。你对着它说:上次吹的那么厉害,看把你能的,现在倒好,诶。。。。。。 猪面不满,只是无从发作,它叫唤了几声后,突然说:给我起个名字吧。我瞧了他一眼,猪面上满是希冀的表情,心中一软便说:小莫,蓝小莫。接着我望见了它手舞足蹈和欢愉的笑。 迎着朝晨水露,斜雨夕阳,终于兜兜转转间,到达了,雾之森林。我对着脚下不远的小莫说:你确定穿过这里,前面就有景言的气味。小莫回转身来,朝着我说:大哥,不要怀疑,我可是专业的。我对着它说:上次是谁差点陷在沼泽里的呀!然后它憨憨的笑了。 雾之森林的鬼天气和伦敦如出一辙,大团大团的雾能把人分割开来,很近的地方,便模糊不堪。这里的动物也不太友好,成群的虫子,不时会来骚扰你。还有那些泥潭深陷下去就别想上来,最要命的就属巨大鲜艳的花朵,很难想象在它们漂亮的外表下却隐藏了一颗吃人的心。 我眼顾四周小心翼翼的在,木头上行走,抱着那头猪。深怕它一不留神,便葬送于漂亮花朵的腹中。那些花朵蠕动着,慢慢朝我们移来,几乎看不见它们在动。我和猪说着话,接着一朵深红花张开巨大无比的嘴巴,想把我们吞下,我快速给了它一剑。那些深蓝色的血沿着根部流了下来融合在浑浊的泥浆里,然后一群飞虫迅速吸干了那些深蓝,花朵转眼干枯腐烂。 一阵风吹过,前方的雾一下散开,我望见了藤蔓缠绕着晴雨,绑在一颗巨木上,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法师。他莹白的长发披散在肩,额头上左眼的伤痕更给他增添了几分英气。蓝色的瞳仁明亮且清透,脱尘的气质,几乎不似凡间的男子。 他面无表情的勾起小指,那些泥潭里塑起了几个泥人,它们握着刀,缓慢走来。我抽出剑和它们厮杀在一起,泥人挥刀砍来,我微晃而过,一剑重重打在它身上,它瞬间碎裂开来,而后又重新黏合。我陷入了苦战,不间断的劈砍,不间断的复合。如同快进,倒退,在快进,在倒退。 无止境的进退,让我体力迅速消耗,我望见飘逸如尘的男子似乎在笑,之后视线开始模糊。等我清醒过来,我望见了殇澈,他弯下腰,迅速往法师头部,冲去,然后整张帅气的面庞,轰然倒下,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十七章 我紧握剑的手,渗出了汗水,模糊的天顶传来飞鸟的破鸣,让我的心更浮躁了。她“噗嗤”的笑了,那种表情如同清纯不染尘世的孩童,美好而天真。 难以想象,吸血鬼的王会笑得像个小孩,我对她说。美好的笑容瞬间收住,脸色一变对着我说:不想死的话,乖乖闭上你的嘴。我看她并无动手的迹象,便劈开绑住晴雨藤蔓。那藤蔓吃痛一缩,我顺势接住跌落而来的晴雨。巨大的冲力把昏迷的晴雨弄醒,她望着我,哭了。 晚间我们睡着一个石洞里,火堆的火焰把我的脸照的通红,晴雨告诉我,他们按照路线行走,在雾之森林里遭遇到那个法师后,强大的法力瞬间让他们无力抵抗,接着她就失去意识,然后就被我救下了,至于景言他们就不得而知了。我也告诉她,我寻觅他们许久,遇到小莫的事,还有殇澈。 说起殇澈的时候,她正在洞外,我不知道她有何目的,我甚至清晰的记得,用剑穿透她心脏的事。她似乎从我救出她后就一直跟踪我,只是当时我没有察觉罢了。每次我望向她清澈眼睛的时刻,便会让我想起静歌,她们的瞳仁如此的相像,那些隐喻的暗伤。。。。。。只是静歌变了,不在是她了。 晚间的雾之森林,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沉睡,那些强烈的风,消亡了白间浓重的雾霭。殇澈靠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瞳仁里满是凄凉与悲伤。她对着风握了握手,然后说:我来了,义父。 走出雾之森林后,继续翻越了一座山。而后我们看见了一只毛发全白的独角马,头顶是火红色的犄角,似乎不是一般的独角马。身边站着一个老人,他褴褛的衣衫,佝偻的身躯撑一把桃木的拐杖。 我望着他朝我走来,他单膝跪地,左手贴胸说:主人。我急忙扶起他,原本那瘦弱不堪的身子却如同钉在了那地面上,任我再用力,也丝毫不动。他对我说:主人,我是戴维斯家族的后人,我们是世代服侍猎魔者,而您的家族在猎魔人里是最伟大的。 我望着他说: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回到从前,而现在我得去解救我的朋友,我拒绝猎魔人的身份。他眼中泛光,伸出了手和我左手握紧,那厚实的老茧扎得我生疼。他对我说:愿主保佑您,主人。然后他留下了独角马,消失在林间。 爬至山巅,一座白色的教堂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顶端的十字架显得如此安详宁静,但我听到五色玻璃窗内弥漫了杀气,与危险。 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发出了“哐”的沉闷声响。 第十八章 打开门,两旁是伟岸白色圆形柱和华丽圣女雕像,中间巨型耶稣雕塑,四面整齐排放长椅,地面上铺着金色镶边红地毯。华丽异常。炎从最里处缓缓走来,那鞋子的响声回荡了整个教堂。 我看向他说: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你曾经说过我们各自背负使命,现在呢?蓦地,炎纵情狂笑,那些笑如此的尖锐又如此的凄哀。最后我看到他的眼泪在笑里流了下来。 他对着我说:我从来没有效忠又何来背叛,曾经的我,跟着人类的王斩杀了多少魔族,为了封印魔王,我们龙族牺牲了一半军队。战事结束后,你们的王搜寻其它的族群,他大肆捕杀龙,我的妻子,孩子都被钉在祭坛上活活烧死,你知道亲人在眼前死去的景象吗!要不是,我让先知承诺救我,那我便得在深黑湖水里待到永久。而现在我要让魔王降世,让你们尝尝黑暗的滋味。 另一间屋里,“秦舞我们来救你了。”景言低声的说。秦舞对他说:你们怎么来得。景言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走向门口说:我们在雾之森林,遭遇了强大的法师,我们全部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跟里昂身在一间屋子里,静歌救了我们。别说了,我们去找空墨。 炎实在太强大了,即便血族的王,殇澈也没能伤他分毫。我望着他,浮在耶稣的正前方,施展着火系强大的魔法,火焰如同一个舞者在我们周身飞腾,打在了殇澈的身上,又急速的愈合。我借着殇澈的掩护来到他身边细长深黑色的剑,不停挥刺。接着炎左手对准圣女雕像,然后那雕像朝我们飞来。 “轰隆”巨型的雕像,砸在不远处的地方,整个大地都在在震荡。我再一次袭来,交错闪避开火球。砍向他的手臂,我望见,他瘦长的手臂化作翅膀坠入下来,喷薄出一道道血雾。 炎痛苦的跌落在地面上,原本白皙的脸更显苍白。他的呻吟飘荡在空旷华丽的教堂大厅里。接着我看见他眼角泪顺着面庞滚落在地面上,血沿着断开的臂膀,浸湿了红色的地毯。他温柔的对空气里的浮尘说:亲爱的,宝贝们,我们可以团聚了。然后深红的火焰在他躯体自燃,直至灰烬。 殇澈麻木的从炎的尸体上跨过,那空洞的眼神像是能把世界冰封。我走在后头,把小莫紧紧抱在怀里,晴雨牵着独角马,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打开大厅的门,过道上涌来了几个身披长袍的巫师。他们拿着蓝色的木杖,指向我们。蔚蓝色光线射来,打在了白色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深黑的大洞。 殇澈快速在周围旋转,我则拿剑抵挡,一个巫师被殇澈扭断了脖子,其他几个让她吸光了血,那干瘪的身体,如同干尸一般。 十九章 我叫炎是龙族的王。我生长的时代,人类,精灵,法师和睦的相处着,直到人类成立了王国。起先我们依旧相安无事,直到魔族的出现,巨大的黑暗笼罩整片天空。 我们汇集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内,商议如何抵御魔族,和血族,以及变形怪。最终龙族,精灵,人类组织了联军。这是整个末世的起源。战争打了很久,久的我都记不住了。 期间我认识了很多人类朋友,其中有一个叫做“贝斯”的先知。我和他是挚友,我在战场上救过他,记得那些魔族军队,强大的法术和充满力量的躯体。他在战争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寻到了天之尽头淬炼而成的圣剑,那把十字形黝黑的剑。 在战争尾声,我们拥抱在一起彼此宣誓,做永世的朋友。而后魔王封印了,我回到了洞穴里,和妻儿欢快的生活。某一天的黄昏我接到人类的通知魔王封印松动了,我飞出洞穴回到了青天,化作人去往人类的城堡里。 我被安排在华丽气派,的房间里,待我贵宾式的服务。我无比的感到和舒心,只是一切来得太快。那是早晨,慵懒的阳光透过华贵的窗户。我望着窗外络绎不绝的人流,看着他们安静幸福的生活在这座,曾经用无数军队换来和平的堡垒里,蓦地我感到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门被敲的震天响。我打开了门,贝斯站在门外,我热情和他拥抱。他回头望了望走廊,拉着我迅速走进卧室,他对说:炎,快点逃离这里,你在这里的时候,国王命将军把你们龙族彻底消灭,还押回了你的妻儿,他们在祭坛那边,卫兵正准备抓你和他们一起烧死。 我听完,全身颤抖,仿佛不听控制。我对着他说:我得去救他,你快走吧,我不能拖累你,朋友。贝斯握着我的手说:你得逃离这里,我梦见了,你妻儿死去的,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我强忍着,从窗口跳出,在城堡的上空盘旋。我望见地面上人类军队握着弓弩,而我的妻儿拴在铁笼子里,他们无力的嘶吼着,我最下的儿子他在喊:父亲,你在哪。 我就在上面,望着人类用铁杵戳穿妻子的皮肉,焚烧她的肢体,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子们在烈焰里挣扎的嘶吼贯彻了云霄,我最终俯冲而下,巨大的肢翼刮起了飓风,周围的士兵重击下死伤无数,然后从人类里走出来一个大法师,他用最强大的结界封印住了我,封印我在那片深蓝的死水里。而我的瞳仁里,满是儿子们被烧死的场景。 就在我以为,身死在冰冷,湖水里的时候。贝斯的声音从湖面传来,他说:坚持住,朋友,你会重获自由的我保证。直至千年后,蓝空墨出现了,当时的他稚嫩的面庞挂着不安,我深深的给他拥抱,可就在我看向他手中的时候,我想贝斯,应该预先知道了什么,我想到了魔王的预言,我要让一切在回到黑暗,好报复一切人类给我的痛苦。 二十章 前方的路让一副巨大天使壁画所挡住,殇澈握拳击在中心,然后我听见噼里啪啦碎开落在我的脚下。我们继续向前,细窄的长廊越来越开阔直到,前方出现一间深色门,推开虚掩的门,我抬头看到,一座巨大铁笼坠落下来,把我们死死罩住。我望着圆形四周,空无一物。我对着晴雨说:不要害怕,然后我感受到她柔软的手握紧了我的左手。 听着风从周围卷过,听心脏跳动的声响,突然那边的门,被打开了。我望见景言他们,对我招手,而她的身后是静歌。我仿佛定格在那里不懂如何开口,他们告诉我静歌其实一直帮助我们,然后我懵了。 他们摁了铁笼的机关,我在笨拙沉闷声中重获自由。暨在空中蓦地出现,他望着殇澈,对她说:我的好孩子。你可有想我,那表情无耻到了极点。殇澈面无表情的说:义父,真不容易,你还记得我。 他们的样子仿佛一对慈爱的父子。只是我看到了,殇澈握紧的手掌渗出了血水。她继续说:你把我像畜生一样关起来,而下现在我要毁了你的梦。 她就这样飞驶过去,又被暨的术弹开撞在地面上,如同个倔强不服输的小孩。我看见她瞳仁下潸然的泪花,洒在冰凉寒冷的空气里,洒在我的身体上。暨攒出冰凌朝我们破风袭来,就在我们避开的时候,她抓住了秦舞消失在我们眼前。 静歌在身后拿出星辰交给我说:这是唯一能杀他的,他便是精灵口中的影。然后她领着我们来到高耸的阶梯前,对着门,说:那里是祭祀的地方,魔王会从这里降世。 推开了门,周围都是壁画,一幅幅天使,他们或拿剑盘旋天际,或身着铠甲厮杀状,或安静的立在那,而最大一副画上,一个圣女捧着手,而下方则是一个水池,秦舞被钉在那动弹不得,暨浮在半空。我抽出了剑,朝她奔去,接着“嘭”的跌倒在地。 静歌单手撑地迅速结起结界,紧接“轰”的一声巨大的冲击把我们全部弹开。 暨瞧着我们,然后他叩起无名指,漫天的雪花和冰凌从他身后,飞散席卷过来。静歌叩起食指跪在地上,用红色的火焰抵挡。冰火上下翻飞渲染开来,最后我听见了冰凌刺进皮肉的沉默声响。 在这当口,殇澈急速向前,里昂搭箭射去,我拿出星辰朝他射去。我望见了漫天星斗散发紫色光彩,飞向暨的身体。暨法杖挥动银蓝色光芒,照在半空,击落了殇澈的攻击,抵住了里昂的弓箭,就在他挡住我攻击的时候,我望见静歌,朝她偷袭而去。暨自知抵挡不过,对准静歌的心脏猛的刺入,血红跳动的心挖了扔进池子里。然后他被星辰刺透了。临死前他说:还是我赢了,魔王降临了。 我接住了静歌 ,殷红的血液,似泉涌般她心口喷出,浸透了全身,她对着我说:病毒因我而起,原谅我好吗,空墨。然后她的手垂了下来。漫天白色的冰花融化在她的眉间上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的曾经。我泪流满面。 接着池水翻滚开来,秦舞飞了出来,一道白光破水而去。 二十一章 我叫静歌生活在格鲁斯小镇,那里非常漂亮,铺盖的绿荫,成片的水杉,还有美丽粉色小花,四周都是湖泊,你可以钓鱼或者游泳,我喜欢故乡,却毁了它。 在我记忆里,身边总是有着空墨和我长大的邻居家孩子,我们青梅竹马,我喜欢拉着他的手穿梭于学校里樱花林,在我们最开心,快乐的时候。总是旁边有人找我谈话,是的,我太漂亮了,几乎见过我的男子都像傻子般站立在那呆呆的。 其实他们不懂我恨透了这幅容貌,虽然它倾国倾城。我身体一直不好也许老天赐予了太多,它总要拿些什么交换,所以我常年住在医院里,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境一下就垮了下来,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父母吵架,炒的越来越凶,越来越凶。 终于在他们离婚前,我选择了自尽,我不想再欠他们了,虽然他们不要我还。殷红的血在手臂上蔓延开来,滴在黑色的地面上,眼皮愈发沉重,我闭上了眼。 黑暗里我听见了,重重的脚步声,在白色光圈里晕染开来,仿佛过了一天,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我艰难的睁开了眼,视线里全是黑暗,蓦地一盏盏油灯在黑暗里点亮,把整个黑暗戳穿。 一个男人在油灯下浮现,他悬空着对我说:你醒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但你也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情。我毫不犹豫答应了。因为我只想父母过的好点,我选择了钱。但我却失去了所有。 他传授了我术以便更好的释放病毒,而当时我全然不知,我脑子里只是在想,那些钱可以让父母更好的生活,那样他们就不会离婚了。 在完成那个结界后,我虚脱的倒在地上,看着蓝色天顶被乌云替代,我心中便知不妙。可我力量还不足以抗衡,我像一个仆人般宣誓效忠于他,他似乎对我很信任,让我做了很多任务,直到刺杀空墨。 在刺杀空墨前,我得之炎和他有勾结后,我在炎眼前击中空墨偏离心脏一点的地方,就算炎不治他,那么精灵也能救他,最后炎救了他,我不知道他此举为何。 之后我躲在树的背后,观察炎一举一动,而后她抓走秦舞,我便给了他们纸条和地图。只是我没想到,雾之森林还有那么厉害的法师,接着他们一个个被击晕,我只得在迷雾里带走景言和里昂。 在我被心脏刺穿的时候,那似乎是最好的归宿,我残骸了多少无辜,虽然那不是我的意愿,一切的一切让他隐没在黑暗里,藏匿在飓风的背后吧。遗憾的是我最后都没听到空墨原谅我。 二十二章 我叫暨,出生便拥有凌驾于所有巫师魔力。我是如同神的存在,可每当我走在恢弘教派大厅里,望向四面膜拜我的巫师们时,内心有说不出的寂寥,如同矗立在辽阔的冰原之上。 我掌控着他们的生死,如同一只蚂蚁般,我可以杀光所有违逆的人,但心中却愈发寒冷起来。他们开始害怕于我强大的魔法,因为我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可以瞬间毁灭一座村庄,可以让一块空地变成死亡沼泽。我迷失在强力的魔法下不能自拔,直到他的出现,他是魔族的王。 他嚣张的抬起高昂的头颅对我说:归顺我,做的仆人。全身的怒火被点燃,出生后的我从没受到如此轻蔑,我气得全身发抖,我对他说:胜过我,我宣誓效忠。他头也没回的走了,临走前说三天后,荒原决战。 那是个午后,我们站在空旷辽阔荒原上,蔚蓝的天空几缕云朵浮动,强烈的阳光投射在他的面庞上,照耀的如同一个战神,我悬浮在中空对着他说:现在退缩还来得及。 他俊逸的面庞上挂起了邪魅的笑,拔出了一把金色的刀。他快速丢下刀鞘朝我劈来。我单手扣起,四面的冰凌在我左右翻飞,而后指向他飞去。他撑开左手一挡,我的冰凌便融化开来。 我清晰听见刀片破风而来,我接着扣起手指,又一团火焰击去,那团火焰几乎用了全部的魔力,它化作了一只狮头张开血红的大口所到之处吞噬焚烧一切,然而我只见他,挥刀一砍,顺着蓝光穿过狮头朝我刺来。 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我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切,也许死了也好至少不再孤独。他的刀距离越来越近,我被重击倒在了地上。而后他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他伸出了手,拉起了我。对我说:只是刀背,做我的朋友吧,我们一起主宰天地。 我呆呆的望着他,瞳仁里闪动着幸福的光彩,我有朋友了! 我成了他的仆人,在战场上为他杀敌,甚至我把自已唯一的义女殇澈关押起来,她是血族的王,原因只是不想带领族群参加这场战争。 我对自己说:为了朋友,我可以牺牲一切,哪怕自己。事实上我也为他付出了生命,在最后他被封印后,我用鲜血和杀戮来维持我的生命以便救出他。 终于在千年后,我找到了方法,我利用病毒先聚集灵魂,在让自己的灵魂做结界破开封印。就在蓝空墨,用星辰射向我时,我就知道,我赢了,只是我再也见不到,我的朋友了。 二十三章 我抱起静歌,葬在格鲁斯小镇,安静的湖泊旁,那里是我们度过最安逸恬静童年岁月的地方,成片的水杉如同杨花纷纷扬扬掉落在静歌坟墓上,就如同曾经掉在静歌肩上,眉毛,脸庞。大颗大颗眼泪滚落在草地上,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一个人站在静歌的墓碑前,听着风在身边轰轰烈烈的吹过,整个人空荡荡。景言从那边走过来,就在快到我这边的时候却又止住了脚步,我转过头问:他们来了。景言点了点头。 镇中心一座豪华的楼房里,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圆形桌子旁。我推开了大门,不远处修斯对我友好的打了招呼,今天我真的没有心情,所以表示了下微笑。我望着殇澈有些感慨,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会在一起作战。她向我看来对着我说:别误会,我只是在保护族群,魔王的大军胜利的话,我将沉浸深渊。一个牛头突然对我说:我们的军队都召集了,你们人类呢?我尴尬一笑说:人族剩下不到一百万了,由于病毒和时间原因,大多死亡,假使撇开妇孺,我们人类大概能集结十万军队。 然后那牛头笑了,豪迈粗狂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华丽的房间里,我望着他直到他笑完,接着我的剑抵住了他的胸膛,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对他说:你在笑一声,便会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然后我看见他眼中深灰色的恐惧,以及他明亮眼珠里我扭曲的脸。 自从静歌死后,我不止一次的在梦境里,梦见她的手垂下的一瞬,接着我的心仿佛再被烈焰焚身,滚烫的发疼,醒来望着月光如水倾斜而下,胸中的怒火仿佛在堆积起来,堆积成一片白茫茫深厚的大雪,或者红色滚烫翻涌的岩浆。我能清晰感受到,脾气越来越暴戾,越来越暴戾,然后我在某处听见秦舞说:空墨,你终究放不下。 明媚的清晨,暖色光线投射在,布满硝烟的小镇街道上。我们联军沿着这条主道开往北方的冰极之地,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缓慢的行驶。北方的天开始越来越冷,我裹紧了披肩望着为秦舞暖手的景言,我脸上堆满久违的微笑。 莹白色的幔帐驻扎在,冰极之地的入口,如同一条莹白的蛟龙。前面不远处魔王军队驻扎在那,我看到盘旋于天际的大鸟,煽动着翅膀发出呼啸声,如同狂风刮过。看见身躯瘦下的骷髅挥舞巨型斧子,砸破厚实的冰面,还有那些行动如风的人马们。 在黑色浓重的夜里,我不顾各种族群的反对,带领景言和三万人族,偷袭了魔王的营帐。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想法了,只知那些仇恨在喉咙里冒了出来,托起了我的心脏控制了我的大脑。然后我便把他们推向了深渊,记忆里还有景言犹豫坚定的脸。 二十四章 在空旷寒冷的冰原上,冒着白色的寒气。我望着那巨型的飞鸟,它紧盯着我,然后它发出嘶鸣。黑压压的魔族军队如同江海倾斜而下,那些迅捷的人马飞舞着枪戟嘶喊疾奔,仿佛荒草的烈焰,燃烧焚尽一切。 我转过头,看着我的军队,他们有些在颤抖,有些则呼救着,然后我望向景言坚毅的面庞,如同矗立在海面最冰冷的岩石,仿佛他从来没有恐惧。 越来越近,我几乎都能看清他们嗜杀的面容。我望见他们投射的枪戟刺叉在,人族的头颅上。然后一个个凝固的轰然倒下,陈恒覆盖在寒冷的冰面上。我仿佛能看见一个个灵魂脱离了他们原本的躯体,去往最遥远的天国。我如同定格在那,任凛冽的寒风席卷,涌起如同烟雾的寒气,撞击在胸膛上。接着我看见景言的手刀打在我的脖颈。 惊坐起来,满目的泪水,在晨曦的曙光里流淌开来,流进跳动的血管里,流到我触摸不到的地方。景言的尸体躺在白色的担架上,深深的笑容,如同孩子。秦舞白皙柔软的抚摸着他面庞。她没有说话,就这样捧起他的脸贴着他的额头浅而深的吻着,泪水簌簌顺着面庞掉落在冰寒的地面。 她没有说话,空气压抑的让人窒息。难以言说的痛在四面铺展开来,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风中伤逝,如同樱花花瓣凋零在绚烂的夜空翻覆在莹白的星空,飘往遥远尽头的地平线。 无数的梦交织成这样一个梦境,如同镜面的冰海,一滩滩殷红的血花,交融在纯白的水里,翻涌舞动诡异妖娆,而四周躺着一具具冰凉的尸体,身后是溃逃的军队,人马追逐挥舞长枪,喷薄出的血雾洒成鲜艳娇媚的花朵,然后尖锐的救命声刺破黑色浮动的天空。 我斜倚在大帐看来往的人群,在空旷寂寥的营寨里奔奔走走,他们都没有责怪我,我却难受的想掉泪。望着秦舞便会没来由的一阵刺痛,我虚无的对着天空说:对不起,景言,对不起并肩作战的朋友们。 战争持续了很久。可是自从上次,我再也没领过军队打仗,那些恐惧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曾经以为能轻松的打倒魔族的军队,然后杀了他,为静歌复仇。而现在我不知道了,当景言死去的那一刻,往日的孤傲消散了。原来战争不是我能想象的,我承载不起那些生命就如同我承载不起静歌的死。 精灵族和魔族打的天昏地暗,我望见漫天如同飞蝗的箭矢射向敌阵,遮天蔽日。我几乎能听到穿刺进入血肉的沉闷声,和击打在盾牌清脆的叮当声了。 我如同一个乞人游荡在军营,周围全是精灵和牛头族的嘲笑,接着我望见一个人走了过去,揍了牛头一拳,然后那个牛头挥起铁拳砰的一下,把他击飞老远。他艰难爬了起来,继续走了过来,一直持续这样。 身体缓慢难受的抖动着,看上去简直就要摔倒了一样,面容上大滩青紫色的淤血,他依旧颤颤巍巍的走向牛头,面庞上那笑容,仿佛旭日的朝阳。牛头看了看他,拳头没有在挥下,转过头离开了。然后无数的人跑过来拥抱他,可是他走了过来,跪下对我说:我愿意保护您致死亡。 二十五章 我叫景言,在我年幼的时候我和姐姐便被组织拐带,贩卖成了一名冷血的杀手。那些杀戮把我们的童年装裹的满满当当。我清晰的记得在阴暗逼仄的巷弄里,他们抽打我的场景,姐姐总会挡在我身前,在他们怒骂离开后,姐姐抚摸着瘦小的我眼中满是忧伤,对了那时候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我深深的喜欢她。 起先我们如同军队般训练,后来慢慢开始我们互相厮杀,我和姐姐分开了,分别时我们说好谁都不能死。我努力不让自己死掉,在每一场关在笼子里的比赛,我从来没有望着外围欢呼的群众,在我眼里,前面那个我必须杀死他,一场生死战,把我推向了巅峰也让我走进了深渊,那是我离开前的最后一场比赛,我如往常麻木的走进赛场,一个人对我说:你被人买了,打完这场就结束了。 视线里的女孩不再是,拐带时那个发抖总呼唤我哥哥的漂亮女孩了。现在的她有着我最熟悉的杀气,眼眶里空洞而麻木,像极了现在的我。她快速的进攻,敏捷的闪躲,近乎完美的回旋踢,都在告诉我,她是一个杀手,一个杀人机器和工具,我们没有不同。 我不在纠缠于那些思绪,手刀,反侧,踢旋。每一下她都闷哼一声,她顽强且无力的抵御,就在我打倒她在地的时候,从外围的人群里,主办的人丢了一把刀给她,然后那个人对我们说:你们今天,只有一个人可以走出来。接着观众沸腾了,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刀,上下挥砍,我则闪转腾挪,就在一个空隙后,我夺过她的刀,刺进了她白皙肮脏的肌肤上,血流如注喷薄而出,在她倒下的瞬间,我看到了以往清澈的眼睛,她嘴里呼喊着:哥哥。 在赛事完结后,刚才上场前的那个人对我说:恭喜,他们让你做杀手了。 我再也没见到姐姐,那个曾经对着我忧伤,拼命保护着我的姐姐,我在生命中迅捷的行走,在子弹中抹去人性。我那段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个倒下血液喷溅的片段,反复,复制。 蓦地有一天我救下一个懦弱到软弱的男人,他躲在一座监狱,靠在墙壁上颤抖,我几乎想上前揍他。救出了他,我们躲在森林里,我无法料到他守夜也会招来一只诡异的野兽,确实我那次不想救他,在我逃离很远的地方后,我鬼使神差的就停住了脚步,然后又迅速的返回,我至今都想不出来那是为何。接着下来,我依旧随时保护于他,我们虽然不怎么说话,直到我在水晶球看到他的悲伤,爱的如此惨烈,虽然他依旧懦弱。然后我始料不及的是,在我被钉在岩壁上的那秒,尽然会说出那般话。他甚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个软弱的人,尽然会为我去拼命如同姐姐那般,姐姐的记忆涌来,如同春天的阳光。 往后的日子,轻松快意,无法察觉的快乐刻成一颗心。我爱上了秦舞,孤单不说话的女孩,我想保护他,用我的生命,在她让炎抓走后,我的心仿佛也要跳出来了,痛在胸膛翻滚,炽烈且剧烈,我要去救他如同她救我。 在空墨偷袭前,我知道不可能赢,但我不可以说。我知道那些仇恨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了。我对秦舞说:我爱你,但我却要选择空墨。对那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可以。。。。。。 二十六章 在他向我宣誓的时候,我默默走开了,我配不起他的忠诚。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懦夫罢了。黑色的长剑越来越暗淡直至变成了原本的钝刀,清冷色银灰下我望着它便想起了很多事情,太多太多,如同虚幻。 大帐里各族的首领,他们围坐在一起商议着。还是那头牛,他狂肆的笑尖锐且刺耳,我的手攥出来了血。我默默的走了过去,我在他们视线里掠过,推开帷幕风在四周翻飞,席卷,扬起的青丝遮蔽了,恐惧下的眼。 你在害怕吗? 那些如同岩浆的恐惧在观察不到的地方,翻涌,喷泻。把那些勇气的净土,淹没。我拼命的想挣脱开来,然后景言,模糊的轮廓浮现在,淹没后贫瘠裂口的土地上。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魔族军队在牛头的冲刺和精灵的远射下殊死顽抗,也许战争结束不会太远了,然后我依然过起往日生活,狭小的房间,昏暗的生活。 秦舞依旧不曾责怪于我,面对我面庞上永远挂着浅浅甜甜的笑,只是我知道,在夜黑人静她便坐在营账不远处一块岩石上独自哭泣,如同最凄凉的乐律在风中飞扬,晕染。 阳光下的战场,军队肃杀威严,身扛巨斧的牛头蛮横的冲撞着,身形瘦弱的人马,冲击力让他们飞撞在骷髅的身上,碎裂的声响搅拌热血飞洒了满腔的壮烈,魔族的军队逐渐减少,那些巨形肢翼的鸟人,被精灵的箭矢刺破喉咙,或者穿插头部,如同坠机般坠落地面,发出沉闷声。 突然殇澈统帅的血族,叛变了。她们在精灵的身后,割戮无数蓝瞳的精灵,如同收割机,碾过那些麦穗。然后军队在溃退,魔族的军队在追赶,他们想攻下整座大帐。 我率领人族在寨前抵抗,试图让溃军进入寨中整顿。我望见那个牛头和修斯,经过投向我的微妙的眼神,我听见那些溃军,逃进寨中的喘息、叹息,只是每张脸的表情都是冷漠,冰一样的冷漠。 我必须向前,那里有几个溃兵被殇澈围住了。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杀过去。我望着殇澈清纯干净如同山涧泉水的脸,不由愤怒。 她望着我,笑的如同甜美的孩子,只是我清晰的看到了她眼中闪烁孤冷的泪花。迅捷旋转锋利的指甲,划过溃兵的脖子,然后他们如同一颗砍倒的大树,轰然倒下。 她顺势鱼跃,翻滚过来。那长而尖利的指甲几乎刺进我的肌肤了,接着我的身子受重倾斜而去,然后我看见了那个曾经对我宣誓的男子,他的头骨被指甲穿过显得格外惨烈。 我在倒下那一瞬瞧见,秦舞搭起星辰射向那张漂亮而孤冷的脸。 二十七章 我是殇澈血族的王。我转换的时候这个世界一直处于战争,我清楚的记得我被乱刀砍杀于黑暗潮湿的屋子里,他们是来找食物的,我的母亲不舍得把最后的粮食分与他们,然后那些狰狞的人,目露凶光挥刀砍下,我可怜的母亲哼都没哼一声便去了天国。 紧接着他们杀死了我,在我睁开双眼后他们早已不知去向。我开始觉得饥饿,那种感觉如同吸食大麻,不受控制。我走在战场中吸食堕落于伤兵的血液中,我几乎听的见牙齿扎破血管的声音。我就这样漫无目的过活直到战争的结束,朝代的兴起。 治安好转对我而言是个噩梦,我不停在村子里徘徊,饥饿难耐。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我如同小偷摸进了一户人家,户主正在床上安睡,我轻轻的走了过去,狠命咬下,窗户旁的那朵小花凋零在夜幕里。 村里的人加强了戒备,活在恐惧中的他们,时刻紧握武器,我依旧轻松得手。黑色把整个村子围在中间,让里面的人不停的背弃了曾经战争下也没背弃的土地。 终于在无数次得手后,我被一名年老的长者发现了。他告诉了人们,他们举起火炬在森林里捕杀我,以便告慰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亡灵,他们的弓弩贴着我的身子擦过,箭矢射穿了我的腿,我被钉在木头上,他们要烧死我,那些害怕的泪水,如同雨降在干裂的木头上。不管我如何求饶哭喊,他们还是点燃了,熊熊烈焰把我围住,围在恐惧与黑暗里。 木头“噼啪”声仿佛迎合着我的呼救,我望见了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他悬浮在中空,轻念了几句。火焰瞬间湮灭,飘浮起阵阵浓烟。他杀死了全村的人,带着我扬长而去。 他带我去了海边,造了一所木质的房子。教导我所应该知道的一切,我开始能忍受阳光刺进我的肌肤,懂得更有效的控制自己的饥饿,甚至他让我成为血族的王。 其实我只想和他永远生活在这片海滩上,望着成群结伴的海鸥自由的翱翔,俯冲。可是在那明媚如春天空下,他黯淡离开了,无声无息。我独自守着木屋,独自守着属于我的净土和唯一一份清明。 蓦地他再次出现了,我抱起他对他说:义父。 他面无表情,命令我召集起吸血鬼,参加战争。我对他说:您知道我厌倦战争和屠戮。我望见他手指迅速勾起,然后我醒来时,身处于监狱之中。 漫长到麻木的等待,我只想要回那一份简单的答案。在蓝空墨释放我的那瞬,我听见了心在滴血,我又害怕揭露那份答案了。我引着他们夺回了我的王座,只是我望见星辰的时候又想起了,夺得它时义父的笑貌。 我守护它,击向蓝空墨后,他利剑刺进我的那刻。我感觉到,坚守的只是一份早已遥远的回忆罢了。我醒来后跟踪蓝空墨,寻到义父。而他却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我决定毁了他的梦,让他也在遗憾和后悔里存活。 在他让星辰射穿的时候,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曾经教导我的时光里,各种表情拼凑成了回忆。然后我在战争和他之间,选择了他。让战争持续更久,或者完成他牺牲性命的梦想。 二十八章 殇澈倒下了,倒在散发寒气的冰面上,我奋力抵御着血族和魔族的军队。刀剑砍过皮肉,鲜血飞溅的殷红,穿梭了整个场景,精灵组织起溃兵在我身后涌现,然后又是一场混战,把我埋葬在黑暗和恐惧的牢笼。 我望向两侧,秦舞,晴雨并肩作战,她们似乎在那些阴影中走了出来,我仍旧迷失在那里无法自拔,无论是景言还是小依她们都让那些埋藏在心底,而只有我展露出那些原始的恐惧。 战役过后的冰原,迎面的血腥,飞鸟刺耳鸣叫,把这一切渲染的格外惨烈。我顶着风在大帐里行走,望着那些残肢断臂呼喊的人类或者精灵、牛头,有些甚至对着战友说:求你了,杀了我吧。然后另一个便用利剑刺破了他的喉咙,接着大颗大颗的泪在他脏兮兮的脸上落下,落在那个被他杀死人的一节浸染鲜血的空裤管上。 由于殇澈倒戈,我们军队不在具有优势。各族商议后,他们让我带领所有部众在夜间偷袭魔族的营寨,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让一个软弱的人在但当重任,也许只是因为预言之子的名头吧。 在我的帐篷里,秦舞为我披上长袍,系上丝带,她单膝跪在那里对我说:让我完成景言的梦想。我望着她点了点头。走出来后,晴雨默默的跟着我,我骑上了独家马拔出佩剑飞尘而去。 也许并不算是偷袭吧,我们的计划是,由我率领的人族像利剑插入魔王的中军,而精灵和牛头族则需要把一切军队阻隔在外围,其实就是刺杀魔王,如果失败我们便会被自己的原型阵给拖死。最后一战,无论生死,无论输赢。 黑压压军队,围住了牛头族和精灵族。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的成败,魔王孤傲的端坐在不远的大帐里,寒风拂起了他飞扬的青丝,英俊冷漠的面庞。明亮的眸子在冰冷的暗夜里,我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而那个眼神的主人也望着我。 他抽出了金色镶边的利剑走了过来,那种气定神闲,仿佛态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晴雨冲了过去,他迅捷向上挥刀,晴雨倒在地上,鲜血顺着臂膀流淌开来。突然他蔑视对我说:可怜,尽然需要女人来保护。声音飘浮过来如同箭矢般射穿了我的胸膛,心宛如在滴血。 秦舞伸出手挡住了我的视线,蓦地回忆占满了整个脑海,景言、静歌、秦舞。。。。。。一幕幕如同走马灯,我紧握手中的剑对秦舞说:让我来吧,还记得吗!我答应过用生命保护你。秦舞回过头,灿烂的笑容融化了整片黑暗。 我被无情的砍到在地,左臂上添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然后我望见他缓慢走来,只是在那之前秦舞扣起指尖,放出耀眼的光芒,接着魔王定格在那。我望见秦舞艰难的维持那个术,嘴中剧烈咳吐出一滩深红的血,她对我说:快,杀了他。 那一刻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在一瞬原本黑色十字形的长剑,仿佛黎明前的光芒。刺破了黑夜,也刺穿了魔王的心脏,然后我望见,一缕强光射在辽阔的冰原上,转瞬魔族的军队化作了烟尘,飞扬开去。 接着秦舞面带笑容,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最后她对我说:请充满勇气和坚强的活下去,我的朋友。 二十九章 父母在生下我后,便遗弃我在一所孤儿院大门前,他们害怕我深不可测的魔法,害怕那些在我四周蹿腾的火焰。我一直是生活在边缘的人,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如此,那些同龄的孩子都欺负于我,在我走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总选择一哄而散,嘲笑和咒骂总是不绝于耳,在耳际掠过,在身后翻飞。 我被秽言淹没在黑夜里,我一个人哭泣。在我哭泣时院长会陪着我,她满含慈善告诉我说: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最好也是最棒的孩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不慎运用魔法导致了一间阁楼着火,而我被困在火海里,我无助的求救着,我从窗外望见那些楼下孩子冷漠的面庞。然后我又瞧见院长急的如同没头的苍蝇,迅捷的向我这边跑来。 浓重的黑烟,呛得喘不过气来。脑子晕乎乎的,似乎快要倒下,葬送于自己的魔法之中。然后一股熟悉的气味,在鼻尖流动,院长托起我,对我说:孩子不要害怕,,恐惧畏惧我们。就在我们冲向门口那刻,房梁坠落下来,带着那如同死亡的火焰,吞噬了院长善良的生命,在她闭口前依旧,对我说:孩子你是唯一,永远不要害怕,答应。。。。。。 孤儿院烧毁后,我流浪到人烟罕见的森林,我独自运用魔法生活着,我不在害怕,因为那是爱我的院长所期望。蓦地我观察到,另一个有魔法的女子进入,我的领域。我清晰且细微的感受到强大的魔法在我皮肤上形成的疙瘩。我悄悄跟踪上去,我瞧见她正准备杀死一个年约25岁的人,他害怕的瞳孔似乎都收缩了,这让我联想到了自己,那个曾经在躲在黑暗里无助悲凉的自己。 就在我被那名魔法师打倒后,我突然看见那个软弱像我的男孩用匕首刺入了她的心脏,那一刻我决定保护这个如同我一般的男孩,付出我的生命。 在往后的日子,没了那些清冷孤寂。我们会坐在木桩上谈话,我发现原来光说话也可以如此开心。在寒冷的黑夜里,长发披散在面颊,月光在发尖舞蹈。景言总会走过来,把衣服丢在地上,然后说:穿上,就转身走了。 那些话,就如同他的外表,一样寒冷,可是那些意义却如同永世不灭的火焰,温暖着我那颗孤寂的心灵。在我被炎抓走后,他冲进关押我的房间,对我说:不许你离开我十步,永远,永远。我的眼泪如同绝了堤般涌出。 景言在临偷袭前对我说:我喜欢你,但我得选择空墨,你懂吗?我点了点头,抱起他,吻了额头。我没有哭,即使我知道这一去便是永恒的离别,但我不能哭,因为他不想我哭。 景言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我用眼泪温暖他孤单的灵魂,不过我没责怪空墨,我知道他只是被仇恨迷失了,他太爱静歌了,以致超出了他的使命。 我望见了,景言来接我了,他面庞上千年的冷漠在此刻笑的却是如此纯真。然后我对空墨说:请充满勇气和坚强的活下去。。。。。。 三十章 在我出生前,整个魔族呈一盘散沙状,各类种族互相攻击,鲜血几乎涵盖了整片起伏苍茫的土地。一副萧索与残败。出世后我立志结束纷乱,我有浑然天成的魔力,依靠最得力的朋友暨踏平了整个大陆的魔族,他们归附于我向我效忠,原本我以为便会如此终结。 那是一个慵懒的午后,我坐在畑冥殿的王座上,暨突然推开大门疾步走来,刚毅的眸子隐含着担忧,走路的劲风灌满了他的长袍,飞扬摇曳。他跪在我的身下,对我说:王,人类联合其他各族,誓师向我们攻来。我无法理解,我只想让子民远离战争和硝烟,而现在人族的联军会把一切拖垮,我的子民将脱离重获的幸福。 我别无选择,迅速集结起大军,甚至命令暨抹杀他的义女殇澈以便得到更多军队的支持。我迅捷的援助,岩平山对峙的军队,双方在空幽宁静的山口厮杀,鲜血浸染了青绿色的可爱小草,覆盖在冰冷的岩石,流往浑浊的坑洼,仿佛映衬了整片苍穹。 我输了,他们军队是我们三倍之多,我望着子民凝固成一了黑点,一个个倒在满是泥浆的地面上,泪流满面。军队溃退下来,暨率领他的巫师,拥护我逃离了战场。沿途道路充满了难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我望着一个身体瘦弱的魔族孩子,难过的想掉泪。我只想子民们过上幸福。。。。。。 最后他们围困我于畑冥殿,我疏散了军队命他们保护好其余的子民。他们哭着跪在我的身下,左手贴着胸前对我说:我是魔族最好也最伟大的王。我挥手示意他退下,而我的身后只剩暨。 畑冥殿恢弘壮丽的石门,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轰然倒塌。我望了望畑冥殿每一根柱梁,这些曾经我亲自修建设计的家园,我倾注了多少心血,而现在将和我一起毁灭。 我挥舞佩剑在如同潮水的军队中,上下飞旋,死亡的歌舞染尽了铺盖的白色地面。我轻蔑的笑着他们的恐惧,在眼中绽放。我朝肩舆中人族的王杀去,他高傲头颅,深陷的眼眶下充斥了恐惧,身子细微的颤抖。突然我懂得他为何发动这场战争,他在恐慌,他在畏惧我的强大。 在他身前一个叫贝斯手执十字形长剑的人,他对着我说:对不起,我必须效忠我的王,所以你们都得死。 他很厉害,我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人类,他和另一个魔法师,困住了我和暨。如同天堑般阻隔了我和人族王,一堵墙的距离。我无法迈过去,那种无力感在胸腔撕裂开来。我最后望了眼,暨对他说:再见了,兄弟。我奋力把剑插在地面,用全部的魔力灌注进去,然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把暨瞬移往远方。 在千年后,我醒来发现所有的魔族,都屠戮殆尽了,我几乎用了所有的魔力修复他们的躯体。我站在畑冥颠遗址上,对着暨的坟墓说:对不起,我的朋友。 而现在我被一个简单的术定格在那,剑刺穿了我的胸膛。我望着漂亮的女孩倒在地面上,他对那名男子说:请充满勇气和坚强的活下去。 三十一章 莹白色冰原的大地,绽放着寒气,那些冰冷的气体在我周身飞旋,灌满了单薄的衣服,飞散了青丝,我像疯子一样,单手托着秦舞的脖子,嘶喊的声响撕裂了整片苍蓝的天空。 硝烟在空中里氤氲开来,无数的城镇崩塌,无数的家园被战火冲垮。人族已经让我分散出去了,他们躲在地下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或者深邃的山脉中,艰难的存活着。而我现在正在去往畑冥殿路上,我这次的目的是幽泉之杖。也许你现在无法理解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么让我告诉你一切。 魔王逝世后,修斯的哥哥风和那个叫做克劳特的牛头,达成了联盟,成功窃取了王位,然后在夜黑风高的夜里,偷袭并重创了人族。幸好修斯未死而是被里昂救下,带领残余信任的精灵藏身起来,等待时间成熟,开始反击。 本该明媚温暖的春天,蹁跹旋舞的蝴蝶,被浓烟和荒凉所代替,那些碧绿青草,从中间开始死去,然后蔓延开来,还有那些路面上砌累起来的精灵和人族残骸,在黄土之上等着让时间吞噬,铺天盖地的乌鸦,在地平线那边涌来。我骑着独角马迅捷的在小径驰过,怀中的小莫欢腾,蹿动,抓着我的领口,我身后晴雨紧抱我的腰。在后面是几个修斯派来的精灵,说是保护我的安全。 前方不远处就是飓风之塔了,其中一个叫斯威特的精灵对我说。飓风之塔是什么地方,我无知的问道。他解释道:飓风之塔曾经是魔族的前哨站,那里曾经有过世界上最强的物理攻击战士摩斯。他身形巨大,曾经的联盟军凯森大法师用了圣之炫火才将其湮灭。 圣之炫火,那是什么?我不解的问。他耐心的回答:那是西方尽头的幽冥之火。我打断道:那不是地狱之火!他无声的点点头。突然晴雨很轻的说:那叫个什么圣之炫火,细小的声音似乎精灵们没有听到。 飓风之塔是由两根石柱为主结构筑造的,它们高耸的刺透云层。岩石精铁为辅,造就的万仞大门,光滑的大门正中间是一个诡异的五角星,五角星中心是一个圆形的洞,我们顺着那个洞攀了进去。 深厚的灰尘覆盖了,断垣颓壁,尸体随着时间化作荒土,藤蔓杂草掩盖了小径。我们寻觅着路口,扬起的灰尘让我们狼狈不堪。突然在不远的残垣下一个声音飘来,那是个小孩的哭声,凄怨悲凉。 我和晴雨寻音而去,一个小男孩,紧抱着树枝身上颤栗。我温柔的对他说:孩子你怎么了。可是任我怎么问他也只会说:走开,不要过来,然后就是一阵尖利的嘶喊。 晴雨俯身想抱起他,结果每一次都从他的身体上穿过。我两一脸惊诧,这时斯威特过来对着我说:这个孩子是个灵魂,他也许是在上次大战死去的魔族小孩。 三十二章 悲怆孤独的鹧鸪从清蓝的天顶,横空掠过,在白云间留下一道斑驳的剪影。心软的晴雨毅然的扎起了帐篷,准备陪伴在小男孩的身边。我们劝阻不过,也只得留宿在荒草与尘土里了。 我望着温柔陪在小男孩声旁晴雨,如同见到了那些只存在于神话里的天使。忽然想起了秦舞、静歌、景言,她们已经死了差不多快半年了,那些旧忆在脑海里翻涌,是他们告诉我勇气,而现在我确实懂得了,但他们却。。。。。。我唏嘘的叹息声宛如一缕缕烟尘飘往青天白云之上,她们也许会听见,也许。。。。。。 很快天色便暗淡了下来,风开始很急的从地平线的那头,夹杂此地的灰尘呼啸过来,如同沙漠里的尘暴,席卷着我们,我拉扯着晴雨,想让她躲在帐篷里,虽然帐篷被吹得东倒西歪的,但是总比没有遮蔽来得强。 她对我说:她想陪伴那个小男孩,她说这让她想起了小依。我默然了,心情复杂且纠结。一边我担心她会受伤,自从秦舞、静歌、景言离去之后,我便发誓要保护好她,一边我又理解那种情结。然而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妥协于情感,妥协于所谓的爱。 夜色银灰的光被尘沙吞没了,一片黑暗。晴雨紧紧抓住一根很粗的藤蔓,闭着眼睛。我能想象到风沙在她手上刺出一道道伤痕,她顽强坚持着,如同雕刻的石像,伫立在茫茫风沙之中,不知疼痛。 风尘过后,我望见晴雨,面容上带着一丝隐藏的倔强,从尘土里钻出。而那个孩子则继续呆坐在大树下的木杆上,面无表情,似乎从未关心过任何事物。晴雨看了她一眼后,则继续陪伴于侧,沉默不吭。 我走过去,对晴雨说:我睡了,你一个人看护他么。她转过头,眼中充满了坚定,和慈爱,对我说:行,你去吧,我睡在这里。我拿了一件被单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深深的睡去。 突然悲怆的凄凉的呼喊,撕裂了云空,贯彻了整片天宇。我急速的冲出了帐篷,望见一个黑影迅捷窜入杂草丛中,荒草的松软幽径下到处是深浅不一的脚印。 温特倒在地面上,那些杂草托起了他的身躯,鲜血顺着叶子,延展到了低洼,形成汪汪鲜红血坑。温特的弟弟温迪,守护在他的身侧,然后突然转身提着短剑,往那个魔族孩子走去。 晴雨无措的挡在那名魔族孩子的身前,紧张的盯着温迪。对他说:你想怎么样,他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温迪暴躁的对着晴雨说:你走开,我要杀死他。原本他没出现,我们还好好的,现在我哥哥却死了,不是他还有谁。忽然那个孩子,站立起来,对着我们一直说: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温迪不管那么多,手上的剑扬起,准备高高的刺入他的心窝。 三十三章 剑穿过了男孩的的身躯,但他并没倒下,只是一瞬前胸变成一块空白,然后又回复原本的样子。温迪嘴中念了几句咒语后,再次刺向男孩。晴雨迅捷上前阻挡在男孩身前,在此危急时刻我揽住了他的手,迅速抢夺下手里的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情绪才稍有平复。 我和温迪在草丛附近,细致的检查那排脚印。我对温迪说:这很明显是个成人足迹。温迪点了点头,然后补充说:这是俩个人的脚印,一个下盘深稳,所以脚印很深,另一个是个接近老年的人,脚步轻而浅。也许我哥哥真的是被他们杀死的。 我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排脚印尽然是两个人的,我真是佩服你们精灵了。我们是夜间生活的民族,当然比人类更懂得追踪或者探查,温迪笑盈盈的说。 当一切检视结束后。白色的天光也在葱郁杂草间铺泻开来。温迪径直走往晴雨所在的地方。然后对着他单膝跪下说:女士,请原谅在下夜间的鲁莽,在此我深深的抱歉。晴雨扶起了他,说:我懂得您的悲伤,我从来不曾怪责于您。随后温迪俯下身子,对着那个男孩说了句对不起,接着在自己的左臂上方狠狠的用剑刺了进去,对他说:我还你一剑。完结后他高傲的走了,在惊异与错愕里消失。 为了弄清这一切,我们各自商议后依旧待到了天黑。浑厚游移的云朵,在穹顶飘浮旋风。让整个空气里弥散不安与躁动的气味。 因为温特的死我们加强了守夜人手。我和另一个叫萨尔的精灵守上半夜,温迪和斯威特下半夜。 清冷湿潮的风,在我脸上拂过。我问:萨尔,对温特的死有什么看法时,他默不作声。似乎了然一切,但却不能开口。我依稀能从他的面庞上读懂,然后一阵风,夹带着轰轰烈烈的灼热,迅猛卷过,托起了他盘扎束发。 下半夜,当我沉湎于梦乡,忆起和静歌种种美好的时候,那凄凉、尖利、沉闷的呼喊,好像在地平线的另一头经久不灭的传来,触动穿透了薄薄的脆弱,直刺柔软温热的心。 温迪也死了,姿势死法和他的哥哥一样,在我赶到前只有斯威特在,刚才的声音也是他喊的。现在他面庞上一脸难以克制的悲伤,跪在地上,发丝凌乱的覆盖住左某。 他心伤的说:我们分开巡视,我看快天亮了,便和他会合,没想到。。。。。。说着泣不成声。 萨尔,出现。看了一眼,就断定死亡的时间是凌晨2点左右,难以想象的精准。 晴雨和男孩最后,出现。那个男孩脚上似乎受伤了,我不知道,粉尘状的物体怎么受伤。 三十四章 萨尔冷然的问晴雨受伤的过程。晴雨也是无从说起,她说近几日的赶路加上温特的死精神极度衰弱,所以睡的很沉,没注意。萨尔所幸问了那男孩,就在大家以为男孩依旧不吭的时刻,他缓缓开口说:你们退回去吧,不然将会一个个死去,这片地方受过诅咒。 斯威特说:你指的是战神摩斯。 男孩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是灵魂你们都知道,但是这要追诉到很久很久之前,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圣战。当时这里我们魔族的前哨战,可你不要以为这里驻扎的都是军队。由于过多民众不愿离开多年的家乡,王也不勉强。他还增派了一部分军队保护民众。 很快人族联军,侵入了岩平山。王带着热烈的期盼和王国覆灭背水一战。那场惨烈的战役使我们魔族三分之二军队致死。王撤退回来的那日,人民依然用纯白花瓣迎接,广场放置成桶的美酒、美食,昼夜狂欢,我永远记得。 翌日王回宫殿,他要在那里等着人族联军做最后了断。临走前他让我们逃离,没必要在守住领土了,他说你们活着比一切都要好。 几日之后,人族围困了飓风之塔。连番猛攻使得摩斯,疲累不堪,守军锐减。民众全部遣送到了塔内避难,成天都有人死去,我独自站在高塔的一侧似乎能望见,那些凄楚的亡魂漂移至青蓝的天顶。无论魔族还是人族他们都在哭泣,他们在也见不到美丽的恋人、啰嗦的父母、以及矛盾的朋友。 又几日后,军队再也负荷不了如此惨烈攻击了,不得已摩丝征召民众防守,年轻壮年的魔族男子从人群,一个、两个走了过去,在那条弥漫浓重死亡的道路,他们头也没回。 军力的补充,明显让战事更迭。人族联军持续受挫,更让摩丝得到了战神的称呼。但是很快联军首领,设计迫使凯森用黑魔法,召唤黄泉之主波庚,焚灭整座城。 最后摩丝召集民众,放下星云大门,封死入口。地狱之火侵蚀了,繁华、快乐、美好,裹挟了淡淡哀伤走向了败亡。大火之火后,变成灵魂的我突然脑子里处于空白的状态,望向四面家园俨然成了炼狱。摩丝也不复存在,贫瘠而寸草不生的土地,而我就是记不起在跟随摩丝进入塔楼顶端之后的事情,所幸荒芜硝烟的地面上,也游荡了不少同我差不多的孤魂,从他们口中我拼接起,那段消亡的空白记忆。 塔楼顶端,全数的军民,等待着焚烧的洗礼。暗灰的火苗沿着土地烧向了塔楼,一截、两截、三截,死神在吟唱,他那歌声挥落了,薄如蝉翼的勇气,不安在空气里躁动。心理脆弱的人们,开始宣泄怒吼。大颗粒的泪水似乎想熄灭这场杀戮,但滴在地面的声音又像是在为这首悲歌伴奏。 三十五章 摩丝拥抱起我,对我说:哥哥,不要害怕。 塔楼全面崩塌,我亲吻了他的额头说:一起入地狱,然后幸福的生活吧,他笑而不语。 巨大的石头,从梁顶上坠落,砸在我后脑上昏死过去,没有痛苦的面临焚死的悲剧,不幸中的幸运在我身上很好的印证了。然而我的弟弟摩丝,死的格外惨烈。据说那黑色的火焰缠绕了他半个身躯,烧灼了近几个小时,然后无数暗黄的光点在他归于尘土的尸体中腾绕,幻化成黑色的精魂。 精魂吸食了,塔顶其他的灵魂积存力量,渐渐四肢在他精体生长出来。救下我的灵魂们开始围绕塔楼游荡哀叹,无声无息几百年就这样流逝了,我只能站在十丈开外观望他的面庞。 萨尔说:那其他灵魂,怎么没瞧见。 男孩说:原本摩斯的精魂禁锢在飓风塔顶端。然而数天后,人族联军为了打开星云大门,再次动用黑魔法。他们牺牲了一小部分的军队,让大法师凯森在中心的云门注入鲜血,那天凄楚悲凉嘶喊响彻云天。 星云破碎了一个洞,狭长如同溪涧的鲜血流淌开来,淹没了焦灼的泥土,渗入残缺的灵魂。浓重浑厚的杀气在暮霭里消散,摩斯的惊魂在气体里吸收这一切,在人族联军迈过飓风之塔后,灵魂开始在凄冷的午夜里接续消亡。最后剩下了我,独自一人守住老旧的过往。 每次他追逐准备灭杀我的时刻,望向那淡淡冷冷的面容就说不出的心痛。暮色的天光印过蓝色的泪珠,仿佛一根缠绕的细线串联玻璃球里的记忆,男孩踏着轻灵的步子往正北的方向另一个男孩奔去,口中呼唤“哥哥”。欢愉轻快的笑铺满了张稚气的脸。 入夜的风沙,似乎在哀鸣,它们高高的飞起又低沉的落下。摩斯的哥哥说这些风沙,是灵魂枯竭后的表现。突然那些早已不在的记忆吹袭而来,明亮炫丽如同星辰的灯光、纷繁如水的人流街市、空洞激荡红色饮料以及那些垃圾到枯燥的游戏碟片。 晴雨说:病毒爆发前,她最喜欢的就是和妹妹,在离家很近的地方喝一杯咖啡或者一壶茶,回去全家一起融洽的吃一顿平凡到不能平凡的饭。 怀念在梦境里放任开来,一点一滴侵吞了幻境,我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头也不抬任时光飞逝。而静哥会坐在一旁认真悠闲的看书,任水渍浸润干净的眼眸。景言在梦境里,独自在床沿包扎任务后的伤口,橱柜上面是一张全家福里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景言套了件风衣,打开了一扇朱红色的门,随之一抹光亮梦也醒了。 三十六章 天快亮的时候,开始斜着下起了细如针线的小雨,模糊氤氲。残存的泥沙躲藏在枝叶的身后,我起身拂过荒草张望不远处安然入睡的晴雨。甜甜的笑容铺展了面庞,似乎在梦里才能找回一丝寄托和慰藉。 蓦地小莫从胸前挣脱,一头扎进了荆棘草丛,我追了上去。菱刺撕开了肌肤,一道道浅红伤痕,如同一条条短小筋络在面颊臂膀上显印。 在我准备用剑掸开最后一束荆棘,跃过的一刹,突然,斯威特和萨尔双双出现在远处的一块空地,他们争吵的相当激烈,萨尔甚至都用剑抵住了斯威特的脖子,斯威特推开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似乎在示意他刺,萨尔丢了剑骂了几句愤然离开,然后斯威特也走了,但是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寒光。 小莫出现在视线里,它一瘸一拐的走来,扶住它的是一袭粉色披风的可爱小猪,身后跟着一名,美丽气质出尘的女子,一件漂亮绿色衣裳更衬托了,轻灵曼妙的身姿,面庞轮廓却有几分熟悉又几分陌生,似乎在哪见过,至于在哪又无从记起。 我心急的问小莫伤的重不重,它一脸陶醉且无所谓,一直往那头母猪身边凑,对我一副爱理不理的德行。我转过头答谢那名女子,心里却有几分警惕。 我说:谢谢您送小莫回来,还帮它包扎了伤口。 她说,我才要谢谢小莫,我和其他人走散了,迷失在前面的荒草里,是它领我们出来,你也知道,这地方到处是荒草荆棘灌木,如同每秒都处在同一处。 我说:你们有几个人。 她说:连我在内五个,两男三女。我们是在都市里逃出来的幸存者,一直隐藏在深山上躲避僵尸,近来我们才下山走到了这里。 我说:你们没有听看过,无线电或者传单。病毒早在很久之前,就控制了。人类不再是那些残忍杀死亲人,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怪物了。 然后她开心蹲俯哭泣,梨花带雨,纷纷扬扬洒在身侧下枯草上,那些枯死的草慢慢绽放开了花骨朵。 流光溢彩的旭日在东方升起,如同一抹希望在天幕延展开来,我手足无措审视着她,手不知该不该轻放在她肩膀上,以示宽慰。 我突然想到,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对她说:你叫什么。 她眼含泪光的说:花念语。 三十七章 风在荒草中穿梭,发出哗哗的响动,我和念语往回走着,突然念语快速从丝袜里拔出两把黑色短管手枪,姿势干净漂亮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几乎一刹便让我想到了景言,但是我却难以想象那些漂亮动作的背后,又是多少的杀戮和悲催。 念语收起了枪,因为拨开阻挡杂草的是两对俊朗绝艳男女,他们都端着枪,黑洞洞枪口都对准了我们。他们就是念语口里的伙伴,而每个人都有一个悲伤凄怨的过往。 汇聚在栖身扎营的地方,解释过后每个人几乎都是一脸茫然,不管是花念语和他的伙伴还是我,我们都无从得知未来人类的走向,但是那些曾经想过放弃的杂念却便的如此的坚定,因为静哥、景言、秦舞他们用鲜血灌注了勇气,而勇气将引导我走向光明,脆弱不堪的心在时间流逝下不知不觉蜕变的如此坚硬。 死亡的气息又在深黑诡异的月色下笼罩,念语的伙伴失踪了,经过我和其他人的搜素也只找到了,一把浅色的左轮手枪,听萨尔分析说是遭到了什么东西的袭击,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原本小莫嗅不到气味,突然在这天闻见了。它飞也似奔跑过去,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是凌乱无序的脚印,而这双脚印却明显与上次的不同。 线索永远停止在,那两双脚印,而我们却在活在一个个的死去恐惧之中。 三天后再次回到营地,我已经算不清这是第几次回来了,无论在努力,搜寻的结果总是那般无情。对着念语我难以启齿,难道要告诉她,相依逃离的伙伴死了,即使找到也可能没救了。 搜素依旧继续,也许在念语心里早已明白,但是她没有戳破,所以我们不能放弃。 在持续到了五天后,念语和她的队友们,在那有脚印的空地上挖了个土丘,做了个只有在传说里的衣冠冢。念语以及队友都在啜泣,凄厉悲怨声被风裹挟着堆起摇曳在上空飘荡,经久不灭。 我扫视一眼,几张表情基本相同,但是我在摩斯哥哥眼眶里,却望见了一闪而逝的狡黠。 在各自离开土丘之后,我留下了晴雨有话要说,谁成想她先开对我说:昨天半夜她起身,男孩没在睡觉处,她寻了好久,最后在她想回来找人一起帮助找的时候,男孩却好好在原来的地方。 我问他去了哪,他说一直在这里没去,任何地方。 经过这些许事后,我和精灵商议,最终去飓风塔顶一探究竟。 三十八章 苍翠闪耀的萤火在,残垣断壁缠绕的藤蔓与爬山虎间蹁跹,深绿色光点如同沉浸在黑幕下的碎开的星辰,披展在流动散乱扬起的发丝上。 一伙人神经紧绷,张弛。小心避开拌人碎石,绕过倒塌残裂的木质大门,走进了破口一个洞的塔身内。 浓重的黑暗被一点昏黄所刺破,整个区域印在眼前,数不清的枯骨,但我肯定他们不是人类,因为他们有些巨大,有些长着翅膀,数不清的兵器,相隔只不过一节手指的长度。能清晰的看懂他们死亡前也在捍卫属于王国的领域。 斯威特踩踏过,森然可怖的骨道,那些无意踩碎骨裂的沉闷声响,在阴冷的氛围里飘扬开来,如同亡灵悲歌,浩翰沧海,经久不散。 我尽量让自己,避开那些白骨。心始终无止境的哀叹,为了那些死亡的魔族,他们勇敢、坚强、热爱自由,只因战争让所有都灰飞烟灭。愧疚在无声里纠缠,落寞也掩盖了虚华,曾经带给他们灾难的王朝,最终也沦陷在恐惧的深渊,然而死去的亡灵,再也追不回亲人以及爱人了。 突然,靠墙建造的阶梯上传来阵阵嘶鸣,最前的斯威特,快速卧倒又做了噤声的动作。然后,黑压压蝙蝠群抖动双翅,张着獠牙在我们头顶上擦过。 一切过后,斯威特爬了起来,对着空气抱怨说:上帝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在我杀了那个杂碎摩丝之后,我将迅速离开这里。 我就听着,走近晴雨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她面带笑意,对着我说:怎么了。蓦地在她一抹笑意闪过之后,我突然心潮涌动,鬼使神差对她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仿佛画面凝固停格,只有微张的口,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一点点一滴的声音融合,落入耳际。她说:我知道,你最爱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你因何开口,但我要你明白你选择我就够了,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 她答应了,如此简单,不参犹豫。我对着自己发誓,必然用生命去坚守。 萨尔愠怒的说:闭上你的嘴斯威特,还有你们也请另择某个闲适时段谈情说爱,时间紧凑,别忘了我们伟大的王还在支撑叛军危机呢! 我用只有晴雨听得到的声音说:也许我们全会死在这座塔内。晴雨用柔软白皙的手,遮住了我的口说:不会的,就算我死你也不会走不出来。 如同屡屡午后温暖阳光,泻入心扉。再无话语,只是深深注视。 三十九章 上了第二层,几面壁画上订着亡灵,他们在哀嚎,声音凄厉的仿佛要刺穿人们的心脏。其中一个灵魂是个老妇人,她面容上布满了皱纹,但她的音色却是悦耳动听。她说:死神反复屠杀生命,背叛在黑暗里奉行,你们会悲惨的死亡,如同几百年前的我们,无休无止任时光轰轰烈烈卷过。 斯威特抚摸她的面庞又在她额头浅吻说:你是先知吗? 正待说话,那灵魂淡淡的面容静止了,眼神唯一的精光消散,就在完全消亡一瞬她面露笑意,明亮温暖如同开心到了极致的孩子。 斯威特又转身径直走往其它墙壁,沉闷的刺入声交融,迎接坦然声响在空间里流转漂移。最后一个灵魂显然没有前者的觉悟,他眼神流露的凶悍光彩,如同吞噬猎物的猛兽,可惜的是现在的他似乎捆绑在壁画上,不能动弹听之任之。特质的匕首没入他如同沙质的躯体,几道亮光在伤口处撕裂开来,在死亡前最后他说:你会凄惨的死亡,肉身会如同残殇的花朵一片一片伤逝,死在风里无根无蒂。灵魂栓在宿命枷锁之上,在轮回里堕落湮灭。男孩左手贴胸前默哀,那些古怪绕嘴语音在嘴里崩裂,然后环绕交织起精魂送往遥远的穹顶。 拐过一面墙壁,眼前腐烂残旧的阶梯,有几滩黏黏的液体。男孩走近,用手在上面沾了几滴又在鼻尖闻了闻,然后说:似乎魔族还有人活着,这是我们的鲜血。 在他说话间,我望向他青蓝的瞳仁,看到唯有说起他弟才闪现的幸福。他急切的奔跑上楼,突然阶梯“嘎吱”一声他坠落下沉至,眼睛瞧不见黑暗地方,救命的呼喊在空旷的墨色里回荡。 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念语更是一脸措手不及的惊恐。最终我们分作两批,我和萨尔、晴雨、斯威特在四周墙面上收集蔓藤,编织成一条粗长的绳子,然后在男孩坠落的地方下去。 下去的地方是冗长蜿蜒曲折的隧道,像这样隧道是军队预留撤退的后路,所以宽广且纵深。凛冽阴冷的风的在交叉路口不停的涌来,如同刺人的冰凌划穿了柔嫩的肌肤。 柔弱的火炬光点支撑着我们在,呼啸的风中摸索探寻。 飓风之塔的顶层,除了念语她的最初伙伴们,都舒展着白色羽翼和本应在地下的男孩说话。 念语们说:摩丝,解除你的魔法让我们过去。 摩丝也就是男孩说:喔,天使们有人告诉你们太过于自信嘛! 念语们说:我们可以交易,说出你的要求。 摩丝说:可以,前提是杀死我的“哥哥”。 四十章 天使们乐于这种交易,不发一言的念语突然说。摩丝对视一眼念语然后说:可怜的女士,你的灵魂遭到禁锢了。愿上帝与你同在,语言里散发着轻蔑。 天使们满面愤怒道:注意你的言辞,不然你会乖乖的滚回地狱。 摩丝嗤笑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该注意那些插着翅膀却被父亲抛弃孩子的感受。 你,你,你。清亮的语调如同锋利的刀芒撕裂了天使们的心口。其中个子稍大家伙,闪身移来,左肢前端短小锐利光芒如同星光破空碎裂,但是仅到一米开外,便给另一个天使阻挡下来。 他对着他说:够了,麦斯,然后麦斯侧身退至一旁。 摩丝说:对了,这样才是一条好狗,乖乖的主人自然疼爱你。 大天使愤怒的说:闭上你的臭嘴,你太过高估于自己的价值了,麦斯是我的兄弟,真当我不会杀死你吗! 摩丝依旧无所谓的说:是谁太过自大,你们认为重回飓风之塔,仅仅是简单欺骗蓝空莫一伙吗? 该死,大天使恼怒道。 摩丝继续说:你们所谓的神族自认高高在上,魔王覆灭后更是如此,在你们来到星云我就感知到了。你们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而我自然也不曾停顿过对你们的观察。 我知道你们想杀死蓝空莫他们,只是碍于他护身圣剑。可惜最后你们察觉到了我,不然我可真想在外面玩玩,顺便猎杀我的“哥哥”。 大天使坦然的说:原来,交易一说也只是屁话。褪下风衣四双敞开纯白的翅膀暴露空气里,遮蔽了房间一半空旷寂寥的黑暗。 不必那么紧张,你们无需死亡,但是得成为我的收藏,存活在壁画上直至千年万年,直至我老死的那天休止。接着画面沉了下去,如同暮色。 细碎的风声,搅动着微弱的火苗左右摇晃。突然,那些清净明亮,关于静哥的片段如同慵懒午后河流,缓慢流淌过来,一晃一晃堆叠起来。 你还好吗?晴雨对我说。 难以言表的疼痛在胸腔里崩裂,在耳尖周转。 四十一章 喂,克洛斯。摩羯快点,你的哥哥即将杀死我的主人,一个法袍老者急切的说。梅杰夫,我可是受过伤的,难道你想我死在这里嘛!摩羯说。几百年都没死,现在更不可能了,梅杰夫说。摩羯说:老鬼,你们人类可真奇怪,你躲避起来注视保护他又不出面,不懂所谓何事。上次我便想服侍他了,但是他却拒绝了,当时迫于各种势力,我就选择隐藏,还有你们魔王早已失去至我主人生命的魔力。但现在不同了,由于魔族的覆灭,魔族的仅存的魔力都被你弟弟吞噬了,还有悬于天际带翅膀的婊子们虎视眈眈。摩羯说:末日总是比平常热闹一点的,不远了也许我弟弟死亡才是宿命。梅杰夫说:他至你死地时,你恨过他吗?摩羯说:没有,但是心恍若在滴血。 潮湿的甬道,我几乎听见了一场又一场幻灭。突然,黑暗的尽头被冲天的火焰所掩盖,向我们蔓延过来。吞噬一切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嘶鸣咆哮着、滚动着,燃尽一切,焚烧一切。我们就这样被围绕在里面,茫然四顾。无论精灵用出怎样的办法,火势依旧不减。 忽然,遥远的地方,又响起一个声音。沉闷且慈祥,如同虚幻又仿佛清晰,久久的在耳机复始。她告诉我,打破壁岩,穿过林立的剑刃就会见到她。她是个美丽的中年妇人,也是一个病恹恹的灵魂。她说自己失去了记忆,并且已经等待了漫长的几百年。冬天的雪、夏天的蝉、秋天的叶,几乎都成了她坚持等待的动力。风吞噬了周遭,转换成蔽日的凄惶。 离开甬道之后,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楼梯口。除了,那碎裂的木头台阶,一无所有。我们上第三层,火光照耀在念语以及其他人的石像上。摩丝坐在阴暗,前面的木头椅子上。他转过身来说:太慢了,如同玩具的火焰阵尽然拖了这么久。精灵迅捷攻去,摩丝挥动如云的衣袖,如同丝缎的黑藤,缠绕在他们的身躯,然后沿着手缓慢石化。就在藤蔓快纠缠住晴雨的一瞬,我剑劈斩过去,然后那些藤蔓流出冰蓝色液体,吃痛的卷缩起来。间隙我飞速奔跑过去,接着,扑面破空而来尖锐的冰凌。我闭上了双眼。 如同跌落了冰海,无尽寒凉,但是却感不到刺痛。睁开眼,送我独角马的老者,召唤出了火焰融化了几乎刺进皮肉的冰凌,而他的旁边站着个挺拔的男子,他已经朝摩丝跃去。 四十二章 克洛斯,跌在黑色木板地面上,青蓝的血从嘴角涌出,细碎打湿地面,如同散落一地脏乱的残雪。梅杰夫抱起他说:你会没事的,坚持住我可怜的朋友。 克洛斯说:谢谢,在很多年前,你救我的时刻,我就应该说了,请原谅我的害羞。摩丝你知道嘛!母亲总是对我说,你是飓风之塔最重要的守护神。而我也在那时选择作为一个普通士卒。但是当我们所守护的希望崩然倒塌后,你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杀戮着那些善良且悲伤的灵魂。甚至那个都遗弃了死亡的誓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地狱里幸福的猖獗下去嘛! “哥哥”我早已计划好了,杀死救世主之后,我就让自己湮灭,然后,整个世界彻底沦为,毁灭。无论是人族,还是那些虚伪的精灵,他们都会在末世里死去,黑暗侵吞世界,永世不灭。 泪花麻木滚落,滴在黑色地板和他哥哥的血交融在了一起。仿佛那些遗失了,的美好又融合起来,拼凑成整个美丽的画卷。 克洛斯手锤了下了,安然的死去。摩丝擦干了泪水,抽出了,进入克洛斯心脏的藤蔓。奋力袭来,我们各自尽量的闪避,不让纠缠住。 梅杰夫翻滚一跃,招出冰盾,阻挡那些,迅猛的攻击。但是仅凭一面冰盾难以防御其它的藤蔓,那些藤蔓在摩丝的指挥下又再别侧攻来。 一阵狼狈的躲闪,几乎犹如过街的老鼠。晴雨一个踉跄,倒在地面,然后藤蔓迅捷驶来。 突然,那个呆在角落的瘦弱灵魂,焚化自己变成那些如同烟雾的气体,缠绕住摩丝,接着梅杰夫不顾那个灵魂,快速招出一个火球甩了出去。 焚烧的烈焰,如同饥饿的魔鬼,包裹住他们,烧灼至焦炭。 我愤怒质问梅杰夫说:为什么,要杀死那个救过我的灵魂。 梅杰夫淡然的说:主人,如果我没杀她,您觉得现在还有指责我的机会吗?我们总以大局为重,请牢记我的主人。 凝结的石块,细小的掉落,然后天使们破壁而出。 四十三章 银灰的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如同不灭的白昼。纯白的翼翅,鼓动覆盖了一地的死亡,弥散在空气里。压抑且窒息。天使手里都拿着匕首,目光高傲且张狂。 梅杰夫,肃然的说:你们可以走了,但是希望不要再打幽冥之杖的算盘了。 天使们说:请不要这么自信,先生。还有幽冥之杖,注定落入我们手里。然后一道白光驶来,又恢复了黑暗。如同生生不息的梦魇,然后飓风之塔全面的崩塌,变成一堆悲凉华丽的废墟。 天空断断续续下起了一场又一场朦胧的雨。如同花草的精魂在四下飞扬。卷起的尘土落在新生的嫩芽上,一道暖意的光,在地平线的那头缓慢投放。绚烂的彩虹,如同美好照耀开来。 记忆又仿佛断裂开来,未知又在蔓延。我和晴雨避开人群,坐在深冷的河边岩石上,任明亮的河流,淌过我们的脚。我对着微笑的晴雨说: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们。。。。。。 晴雨依旧在微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她说:我知道了,但是我真心的希望,你走出静歌的阴影。我希望你如同这一地的暮春,幸福而快乐。 上帝,我的主人,请背负起您的责任,而不是在这里一次又一次伤透姑娘的心。梅杰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晴雨自然的离开了。我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涌来一阵又一阵的难过。 主人,您似乎还没意识到我们的遭遇。这个世界并不意味只有魔族才打算毁灭,那些被父亲抛弃的婊子同样愿意看到,末日的场景。还有希望,您能展现那些朋友所为您灌注的勇气,不是懦弱的像个被抛弃的娘们一样,那样的话,世界准会玩完。还有请不要完全的信任精灵。 我愤怒的拽起他那宽大的法袍说:请不要随便诋毁我的朋友,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刚刚相识的人。 您竟然不信任我,他几乎惊愕,然后落寂如同蔓延的藤蔓迅速爬满了他的面容,他仿佛瞬间苍老了一般,然后说:希望您能匹配您的家族,在您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会坚定的站在您的身边直到死去。树叶纷纷颓败的掉落,如同一叶叶舟漂浮在湖面,然后飘往遥远的尽头。 天空又一次狠狠的暗了下来,如同那些诡异而安静的危险,总是在悄然无声下抢夺走目及不了的美好。梅杰夫走了,如同他仓促的来。其实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深冷的后悔,如同寒凉的剑撕裂了胸腔,那些痛仿佛醉人的酒,侵袭着全身,我难过的想哭。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越过这座山,便是埋葬幽冥之杖的地方。 四十四章 巍峨的山脉,耸立着一堆华丽的废墟。肃然的荒凉,在藤蔓残骸里周转。风压抑的掠过,躁动的空气,如同蔓延开来的杀意。我颓唐的站在暨的坟墓前,往事如同倒带涌来。那颗遮挡墓碑的树仿佛听见了我的哀叹,颓败的伤逝。 精灵掘开了,暨的坟墓。黑色的泥土,宛如散落一地死亡。暨的尸体有些腐烂,在强大的法师终也敌不过一个名叫时间的死神。斯威特夺过暨棺木里陪葬的“幽冥”以桀骜的姿态踹翻了他的尸体。然后淡淡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怜悯。 萨尔对着他说:请不要践踏自身的善良。然后斯威特,寒芒一闪。萨尔一怔,然后深蓝暖意的目光减退,那如同星辰的瞳仁变成了白色,倒在新生的嫩草上,如同一颗被砍翻的树。 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几乎无所适从。然而在我望向晴雨的时刻,很久之前的誓言又如同温暖的光照射而来。我紧张的注视着他,然后寻找空隙上前。 斯威特开心的笑了,灿烂的如同一个孩子。但我深深感到绝望。本能的对晴雨说:快走,我尽量拖住他。然后晴雨一动都没动说:也许死去,才是我最后的宿命。 斯威特缓慢,一步,一步逼近。我仿佛听的见死亡的沉闷声音,轻轻的在吟唱,但是最后我打破了那深沉的恐惧,我迎了过去。 破风的剑擦过斯威特臂膀的时候,我知道再没了机会。然后我清晰的看到他尖利的匕首顶在我的咽喉。突然他对着我说:可怜却身负重担的孩子,实话告诉你,温特兄弟是我杀的,他们不愿意效忠风,而是坚定的站在就将灭亡的修斯身后,你们人类不是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简直愚笨的令人发指。 我淡漠的望了一眼,暨暴露空气下的尸体然后说:暨是为了朋友所以死亡,你呢,会得到什么。他笑的炽烈且疏狂,然后用那笑的眼泪仿佛滴落下来的面容说:权利,支配死亡的权利。 刀锋一闪,生生不息的黑暗蔓延过来,陷入眼眶。最后占领了仅有一点的光明。 我没有听见,匕首没入肌肤的声响。也没有听见死神的吟唱,只有一地寂寥空旷的黑暗。如同幼年时的我。父母总是晚出早归,或者隔了很久才出现一次。怪异的是,我们生活也并不富裕。当时陪伴一起的只有同样境遇的静哥,躲在残旧的楼阁里细数着,那些简单明亮的快乐。然后仿佛很多年前,照穿老旧阁楼碎玻璃的光一样。 四十五 恍然的睁开双眼,漫天的雪,纷纷落入黑色泥地。躺在冰冷地面,第一时间望向晴雨的方向。她安睡在原本方位上,笑的很甜,但是她身下却布满了红色,如同妖娆的红莲。把她包裹在中心。泪无声的滑落,誓言碎裂钝重的沉闷声响,撕裂了一切。 然后突然一个声音说:不要悲伤,我或许可以复活她。 我仿佛,听见了最美妙的乐律。那个声音是念语。我望着她虚弱的瘫倒在地说:是你救了我?我能感受到自己死去。 恩,当我赶到这里之时,你已经死亡。然后我用魔法,让你复活,可是我气虚力截,没办法在施展了。除非,你让我触摸你纯净的灵魂。但是你可要先想清楚,若有差错的话,你也将湮灭。 死亡,好难懂词语。犹豫几秒后,坦然接受。然后接过念语的半截树枝,放到嘴里咬住。念语的手伸穿透过胸腔,然后剧烈的疼痛涌来。如同被烈焰焚烧,被鞭挞。 所幸的是,我没有自燃,最后湮灭。晴雨也缓慢苏醒。然后我幸福的哭了。我抱起晴雨,亲吻在她的额头上说:谢谢你,还愿意陪我这个混蛋。她莞尔没有说话,泪在眼里打转。 对不起,我必须打断。希望你们知道,我们已无太多时间,斯威特率领军队逼近了,修斯的藏匿的地方。而我们天使决定帮助你们,集结军队展开战争。 为什么,显然对于天使的帮助,我无从了解。 不要疑问,我们双方关系虽然不是很友善,但是请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种族希望毁灭。我们希望,你能赶至修斯处,然后率领人族对抗,等到你们战斗力尽的时候,我们会展开奇袭。 我只得妥协,因为我们必须,接受帮助,不然的话,我们人族和修斯一方的精灵都得灭亡,我别无选择。 湛蓝的天空,依旧如同往昔,棉花糖般的云朵依然时不时的游移。一切仿佛都与之无关。一切也并未发生。 心事如同乱麻,纠结缠绕在了一起,迷茫幻化氤氲遮蔽了眼,看不见尽头。无力如同奔流大海,打在心海的沙滩上。起起落落,如同泡影,如同虚幻。如同还身处在狭小房间里的自己。 然而,那些往事已如昨夜,悄然漂浮。一堆堆,一叠叠,横穿过去,没入黑暗。 四十六章 战争凝聚成了一条河流,红色夺目,残殇悲戚。一具具好友的尸体,如同砍到跌落的树。然后凄然的泪水流淌进红色的河流里,仿佛要那一地的刺眼洗尽。 里昂,修斯领导残余精灵,被围困在偌大的洞穴之中。鲜血顺着水渍朝洞外流淌。修斯艰难的用剑撑起身躯不让自己倒下。缓慢的走向洞口,里昂以及其他效忠的精灵跟在后面一米远的地方。 黑压压的军队,如同无数的蚂蚁,围绕在洞口。佩戴一身银甲的风,骑着精灵特有的纯白马,缓慢踏来。我伟大的王,是否做过这样的梦境呢! 修斯说:放了我的部下们吧?“哥哥”! 修斯,你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父亲立你为王,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承认,你善良,待人温和,可是绝不是担负起帝王性格,应该像我,果决且懂得如何屠戮,然后他扬了扬手,站在他身边的斯威特,便被带了下去,然后一阵尖锐的喊叫。看见了吗?用过之后的棋子,我可以随便抛弃,而不像你优柔,且迟疑。 修斯说:可能你是对的,父王的遗嘱也许真的错了。 里昂单膝跪地,然后抓住修斯的披风说:王,一个帝王的伟大,不在于他征伐了多少疆域,也不在治理国家多么富裕,而在于对待国家的子民。您看见了吗?您身后的子民,他们在用生命捍卫,您的正统。 修斯转身看了看周围,说:“里昂”正因为这样,我才想放弃,你看看他们面庞上凝固的血迹。他们在为我抵御,而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修斯再次,对着空寂的军队喊道:让他们离去,我自当死去。否则,你们中也会倒下一批。 风权衡下说:“我答应”你自裁吧。 修斯横着剑,含泪的对里昂说:好好的保护子民。然后脖子多了一条细横,无数的血仿佛在奔跑的冲出体外。轰然的声音在,寂然的空气里飘扬。 风,大手一挥。如同潮水的军队,飞攻过去。很多的哭泣,夹杂呼啸的风,狠狠的刮过洞穴外的土地。里昂对着空气虚无的说:王,我知道我们全部会死在这里,我只想让您安然的离去。 湛蓝的天空,被硝烟浸染成黑压压。洞穴外一具具尸体横陈一地。一个银甲的男人,抱起修斯的尸体哭泣说:我亲爱的弟弟,我多么爱你,但是你必须死,因为我想成为精灵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所以你和忠于你的部下,都要诛灭。 四十七章 红日如潮,染红了湛蓝色的天空。这是我的面临的第二场战役了,与第一场不同的是我身后的朋友所剩无几了,但是同样我也懂得内心愈来愈坚韧,三天前,我终于鼓起莫大勇气对晴雨说了“对不起”。她一直都沉默,可是当时她哭了,很伤心,很伤心。 她一直问: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说:可以。 她就开心的像个孩子了。后来终于知道,其实她也不是很爱我,只是她以前太过依赖“小依”。所以我也只是她的替身,依靠。末日的时候寻一个依靠也许真是很重要的。 我一度,真的以为自己深爱她,可后来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同样一个人孤独存活在末世里。所以我压抑不了那份保护她的欲望,然而就在得知里昂死讯之后,突然一切都变格外清晰。我最终爱的还是静歌,可惜她已死去。所以只得保留了爱,完成那份持续的战争。 打了三天游击,人族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但是他们眼神却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团结。三天的攻击,并无给精灵多大打击。他们对我们展开了搜寻扫荡。 我们只得窝在草丛里,躲避驻扎在深山里。天使的军队杳无音讯,仿佛是飘上天空的气球。我们渐渐的开始不支了,却又不得不负隅顽抗。 营帐里老有络绎不绝的凄凉悲鸣,在清冷的夜绽放开来。有很多人类都因为感染死去,深山地面也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土丘。无数的灵魂在飘荡。内疚似噎住了心,难过的想哭泣。 晴雨也受了伤,在上一次偷袭里。精灵冰凉的利箭贴着她的脸飞过,清丽的面庞留下一道很深的疤。我还记得她看到镜子里自己时的模样。她眉头微微一皱,却说:无碍,还直说破相等于整容。但我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疼。 晴雨伤后就没日没夜的照顾伤员,似一切都顾不上了。而我现在正和几个人商议下明晨的偷袭。天空慢慢暗了下来,我们也不敢燃火,然后世界跌落一片黑暗。 然而就在黑暗里,我们遭遇了反偷袭。半夜暮色茫茫,金黄的月光也似害怕,那悲壮的死亡声响,早早躲避起来。风肆意卷动,刀锋收割了无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