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爷们儿》 内容介绍及第一章迷途羔羊 内容介绍: 吃软饭也是一门儿艺术,亦需俊朗潇洒、才华横溢者方可担纲!就是要随意的揭去身上粘着的一帖膏药,也会被揭得‘肉皮子’生疼!这,就是他自我安慰的内心独白、也是他现在的处事哲学:‘膏药’哲学。解释更清楚就是:女人如‘膏药’!可以因需要而随意贴上,又可以因不需要而随意的揭下、弃之! 他,六年居于苦寒的北疆戍守边陲,使全身上下布满了累累伤疤;六年九死一生的浴血搏杀,使他练就了一身霸气森然、可以一击致命的必杀之技。天可怜见!经过了六年的殊死打熬,使他由一位羸弱的少年书生,长成了一条凛凛威猛的铁汉。唯一没有改变的,则是他那张‘女儿家’一样白皙的俊逸脸庞,此时更是泛着森森寒气的展露出了妖冶的俊美!然而,变化最大的,则是他那颗原本怯懦、脆弱的心脏,此时已变得异常的冷酷和坚硬!弱肉强食!因家逢大变以罪囚身份戍边、饱受了屈辱和虐待的他,历经了一场因将领无能的全军覆没后,让他侥幸的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六年之后又重新逃回到了繁华的京城。 从此之后,孤身一人、穷困潦倒的他,摒弃了一切的伦理道德、看淡了一切的人间倾情。凭借着惑人的英俊外貌,坚持着绝对的铁石心肠,奉行着冷血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逐渐的以深宅贵妇、宦门闺秀、勋戚娇女等为阶梯,徜徉于花前月下,游走于豪门贵胄之间,一步、一步的向顶峰攀爬,直至。。。。。。。纨绔的人生、花间的遨游、机敏的头脑、诡变的手段。。。。。。,演绎出了一段另类的多彩人生!。。。。。。 第一章 迷途羔羊 他花了一个大子(五铢钱)买了一块粗面馍馍、两碗清澈得可见碗底儿的粟米粥,已经坐在背街区的一个简陋的露天小摊儿上很久了。面前破旧不堪、已经黑得难分‘本色儿’、缺了一条腿儿的桌子上,还放着没喝完的半碗‘粥’! 抬起懒洋洋的眼皮看过去,入目的均是破烂的房屋、黑黝黝狭窄的甬道,尘土飞扬、坑坑洼洼的,污水秽物比比皆是!一阵微风吹拂,阵阵的酸臭的气味儿传了过来。。。。。。。来来往往的人等更是不堪入目:衣衫褴褛、露腚赤脚的嬉闹着的孩童,面有菜色、身着粗布短打的男子;即使是女人,也同样是衣衫破旧、面相憔悴的褶皱堆砌。这里,就是京城背街区底层百姓的聚居区。。。。。。。 他脑子里还是一片的混沌!能够记的也就是在一个月之前,他是从边疆战场大战后的死人堆了爬出来的。。。。。。。 当时,已经是夜色深沉的偶露月光(当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才见到的),浑身的剧痛把他从昏厥中唤醒,昏沉沉、疼痛欲裂的脑袋里一片的空白,浑身麻木得仿佛像失去了所有知觉也似的。下意识的想挪动一下身体,身体好像‘孙猴子被五指山压住’了一样的纹丝不动,反而周身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痛,疼得脸上蚂蚁爬一样的淌汗、脑袋直冒金星的又是一阵阵的晕眩。。。。。。。 也不知是过了多长的时间?他总算是有清醒了过来。他又费力的、仿佛使尽了所有力气的挑开眼皮,眼前同样是像失明了一样的昏黑。他下意识的想抬手抚摸一下眼脸,可是,手臂同样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只能是稍稍的的活动几分的根本抬不起来。微微的一动,手臂同样也是酸麻、疼痛难忍!只得又放弃了原来的意念,尽力的凝神想回忆一下子自己这是怎么了? 感到口干舌燥的他,用力的大张开嘴喘了一口的粗气。随着抽气的吸嗅,鼻端却传来了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儿,令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战栗,恐惧之感油然而生:这他奶奶的是什么地方?黑的啥也看不见、浑身还不能动、还有这么浓重的腥臭味儿?不是来到阎王殿、鬼门关了吧?我又是谁呀?来到阎罗殿也不应该把自己是谁都忘了呀?这是怎么了? 冷汗直冒的他,更是一动不敢动的仰面躺着(其实现在想动也力不从心),感到除了头部勉强可以活动一下以外,周身的所有部位都被重物所压着,沉重异常的难以挪动半分!静静的沉思了一会儿,除了移动起来十分困难的全身酸麻、胀痛、以及鼻端传来的浓重血腥气味以外,他并没感到还有什么特异之处?我还在人世?这里不是阎罗殿?那这儿又是哪儿呢?沉思中,他的头脑好像也清醒了一些。 “嗷———!”猛然,一阵阵凄厉的狼嚎传入耳鼓,打断了他的沉思。全身不能动、眼前一片昏黑的他,耳边听到了狼嚎,不仅没有惊惧,反而内心里感到一阵悸动的没来由的亢奋;仿佛狼嚎起到了‘催化剂’作用似的、浑身力量陡然倍增!这也许是因他以前的际遇所造成的吧?不过,他脑海里确实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了! 浑身一股热流的涌动,使他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嗓音嘶哑的大吼:“啊———!”吼声陡起,他奋力的一挣,身形猛然的坐了起来,身两侧就如被翻掉了一捆捆的东西一样,传来了‘咕噜噜’的滚动声,清幽的月光也洒落在眼前:原来是在夜里呀!我身上压的是些什么?咋这么沉哪?想着,他不由得借着月光凝神低头看了下去。。。。。。。 “哎呀!我的妈呀———!”他禁不住失口惊呼出声。原来,压在他身上的竟然是一具具人体。他惊惧的脸色大变的,忍不住想抬起右手去探视一下身侧最近的一具人体的状况、看看能否还有气息。可是,习惯成自然的一抬右手,他却发现自己的右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个把柄。他攥着把柄奋力的抽出尚被部分压着的右手,随着右手的抽出,手里攥着的东西也一目了然了:原来是一柄好像断了小半截的单刀!不过,钢刀虽然是断的,锋刃却在月光下泛起了幽光。 没断前应该是一把不错的好刀啊!他心里暗想着,却没太多的心情去关心刀的优劣。他马上把断刃交到了同样需要用力才抽出的 左手,有些‘死心眼儿’的一定要抬起右手去探视一下最近那具人体的状况。可能也是因一时的惊惧,他的思维也有些被桎梏住了! 入手一片的的冰凉,他有些战战兢兢的用手摸索到人体的头部,尽力的寻找到口鼻,仍然是没有一丝的气息。原来是一大堆的‘死倒儿’啊!他有些被吓懵了!我怎么跑到这么一大堆的死人堆里了?这里又是哪儿呀?我手里还攥着一柄断刀?这是不是刚刚打了一场大仗的战场啊?我是不是也是一名兵卒啊?还真让他自然而然想到的结论给猜对了!现在他身处的地方,确实就是一处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大战的战场。而他,原本就是一名以罪囚身份被押送来戍边的兵卒。不过,这一切,他一辈子可能再也都想不起来了! 借着清幽的月光,入目的满是一具具冰凉的尸体,尚未抽出的下身上面堆压的、坐在地上的上身的前后左右,同样也是没有一丝生机的尸体。他有些惊呆了、也有些被吓呆了! “嗷、嗷———!”又是一阵凄厉的狼嚎,猛然惊醒的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仿佛身上爆发出了很大的力量也似的,手蹬脚刨、连滚带爬的也不知怎么就爬起了身,手里还拎着那把断刀根本也就没辨别出方向的,拼命的、茫无目的的、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亡命也似的跑了下去。。。。。。。 磕磕绊绊、连滚带爬的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他是实在跑不动了的、满身臭汗的浑身没有了一点儿的力气,才一屁股坐到了长满野草的旷野上。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一缕鱼肚白色。 也许是跑了一宿、也许是跑了半宿?反正他已经把那个倒霉的、满是死尸的地方给甩出了很远、很远。坐在地上的他,定了定神,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自己是冲着向南的方向跑的!皱眉凝神想考虑一下自身,可还是满脑子的‘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血迹斑斑的破旧衣甲,好像自己也就应该是个古代的小兵! 然而,自己脑海里好像还残存着一些,不应该是身上破旧的衣甲所应该代表的这个时代的东西,一些模糊的、似是而非的、与身上破旧的衣甲所代表的时代超前的很多东西,若有若无的闪现出一鳞半爪,却又无法完全的捕捉到具体的形态。我到底儿是谁呀?不能是一缕无主的游魂附着在这具死去的躯壳上了吧?现在又是什么年代呀?。。。。。。。 累得气喘如牛的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的他,感到一阵的口干舌燥。先不想了!还是寻些水喝吧!否则,渴也得把人给渴死了!想着,他费力的、踉踉跄跄的拄着断刀站起了麻木的躯体,纵目四处远望打量起来的寻找起水源。。。。。。。 第二章 迷茫思绪 仿佛是盲无目的的他,在思维还是浑浊一片的情况下,却宛若是受到了某种‘神秘意志’牵引驱使一样的、有些茫然的向南而行已经两日了!两日来,他只是仿佛内心里有着一定目标的,固执、执着的穿过了平原、丘陵、林木茂密的山间小路踯躅前行。 他现在还真有些后悔之前一顿砍杀,下手太狠的把那几名‘山贼’全部送到了西天!否则,他最低可以打听一下现在是什么年代、自身所处的地理方位是哪里?可是,当时他仿佛是受到刺激一样的热血冲顶,一阵凶神似的怒火中烧的狂砍,把几名‘山贼’几乎都给变成了肉段!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可以脱去了血污密布的破烂皮甲、衣物,换上了‘死鬼’遗下的稍稍干净一些的平常的山民衣装,还搜到了少许的银钱。说来也奇怪了!什么也想不起来的他,却认出了那点儿银钱中的‘大钱儿’中有汉代的五铢钱!也许,他真就是飘拂在虚空中的一缕无主游魂,附着在了这具失去了生命的兵卒躯体上了吧? 两日前跑得精疲力尽的他还是比较幸运的!沐浴着晨曦的缕缕初生的阳光,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条潺潺流淌的清澈溪流。他忙不迭的喝了个饱后,借着清澈的溪水映照,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俊逸得近乎于妖的‘美男子’!浓重的剑眉、朗星也似的双眸、挺直的鼻管、紧抿着的薄唇、长方形显得过于白皙的脸颊、颀长的身高、筋络肌肉隆起的体魄。。。。。。。无一处不焕发着青年男子的英武、强壮、朝气,让人见到后均会为他的俊逸、潇洒而赞叹!血渍污秽遍布的破衣烂衫,也无法完全的掩盖他那种慑人的气质和飘逸的风标。大有闺阁少女梦中情人的风范、让久旷怨妇升出抓过来就想‘大快朵颐’的欲望冲动! 也许一缕无主游魂和一具苦命的躯壳结合后该到了时来运转的时候了!灌了一肚子清凉的溪水的他,强忍着‘咕咕’叫的饥饿想从山间小路旁的林木中寻些可食之物填填肚子时,却猛的从林木中窜出了几名劫道的‘山贼’;他仿佛被刺激出了自然内蓄的血腥戾气一样的,一下子几刀就砍翻了三个之后,剩余的、以及还没来得及跳出来的很快也就化作‘鸟兽散’的逃之夭夭了!当然,他的从死去的‘山贼’身上也搜到了几块干粮,狼吞虎咽的他吞食着的同时,他也顺手搜到了些许的银钱,挑拣、搭配着换上了略微干净一些的、同样显得破旧的衣衫。不过,他仍然十分满足的自言自语感叹:“不错了!想啥来啥呀!” 虽然他的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但他也不是没有想到从身上携带的物品上探寻自己的来历、出身。断刀是一把十分锋利、泛着森森寒光的好刀,可惜就是刀的前端断去了整刀的三分之一;从断口上的磨损来看,到也并不是新折断的,而是已经折断了许久。已经磨得十分光滑的黑黝黝的刀柄上,刻着他竟然能够认出的篆书两个字‘凌风’。 他心里暗想:篆书?又有五铢钱,现在肯定是汉代了!凌风?不是刀名、就应该是我的名字呀!我怎么既能分辨出篆书、又能认识汉代的五铢钱哪?而过往的一切却怎么宛如刚出生的婴儿似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呢?想着,他头脑里更是一阵阵的迷茫。 无意间,他可能是多日没有洗澡、身上有些肮脏的伸手骚痒,却抚摸到自己的胸前好像还挂着一件东西?他惊异的伸手入怀拿出来贴胸挂着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一方麒麟图案的玉牌。入手的感觉好像背面还有字迹?他翻转过来,只见玉牌的背面也是篆书的长短两行小字:吾儿纪啸寿辰纪。落款是:父洪字。这应该是儿子寿诞之时,做父亲的送给儿子的礼物呀! 看来我的名字是‘纪啸’?父亲的名字是‘纪洪’?他边往前走着心中边暗想。对呀!刀柄上还有‘凌风’两个字,那就肯定是我的所谓‘字’了!凌风长啸嘛!古人的名和字是分开的两个,一般情况下,字都是对名的延展和诠释。比如:诸葛亮的‘字’是孔明,就可解释为:宛若孔洞中透过的光线一样的明亮。曹操的‘字’是孟德,也可解释为:操行要以孔孟之德为标准。周瑜的‘字’是公瑾,瑜和瑾都是美玉,自然就可由字面上解释为‘公认的美玉了’!等等,大致如此。名字是纪啸、纪凌风,大致应该就是这样。对错?根本脑海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可能这具躯体的意识早就灰飞烟灭了吧?他心里暗想着,自我安慰到:有个名姓,总比啥也不知道强啊! 猛然间,他又让自己知道诸葛亮、曹操、周瑜等给惊呆了!自己到底儿是人是鬼呀?怎么有了一点儿的启发,就能想到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而对这具躯体的本身却一无所知?凝神细思,脑海里还是一片的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唉。。。。。。!他叹息了一声: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以后也许遇到别的启迪,就能想起过往的一些事了!诸葛亮等是‘三国’时期的人物啊?也不是汉代的呀?前后相差百年以上哪!陡然间的想起,更令他对自己到底儿是个什么‘生物’感到十分震惊和迷惑!自己还能知道没曾发生的事儿?这可真奇怪了! 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再次的宽慰自己:不想了!慢慢来吧!也许我真是个人鬼结合体也未可知也?那就暂时先以纪啸为名、以凌风作表字吧!想开了,他也就暂时放弃了脑海中的纠结,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继续的向正南方向攀援行进。。。。。。。 随着相继不断地遇到零散的山民、猎人,纪啸也逐渐了解到了这个时代的大致情况、以及自身现在所处的地理方位等等;但对于本身的来龙去脉,他还是根本摸不着头脑的、毫无一丝的脉络踪迹可循,也就只能是先稀里糊涂的以纪啸、纪凌风为名字了! 对于自己仿佛‘超人’一样的,稍稍经过提示和启迪,就能知道一些仿佛像梦中一样的过去、未来之事,他也显得有些麻木的泰然处之了!纪啸还在自我安慰的在心里暗叹:也许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和眷顾吧?让失去了本源、忘记了自身的我,具有了了解人世间的过去和未来的能力也有可能啊! 从山民和猎人口中,纪啸打听到:现在自己所处的时代是‘大汉的宣帝本始三年夏’。听到这个年号,他内心里自然的反应出:这个年代还不错呀!乃是‘宣帝中兴’的初期,是汉武帝刘彻的曾孙刘询、刘病已刚刚即位的第三年。而汉宣帝刘询的在位期限,应该是二十五年。 在此之前,由西汉的一代名臣、抗胡的一代名将霍去病的同夫异母弟弟霍光出任大司马、大将军把持的朝政已经历经了十五、六年。整个大汉,因‘汉武帝刘彻时代为了抗击匈奴,由桑弘羊主持的对国家实行的‘竭泽而渔’的经济政策,使经济处于接近崩溃边缘’的局面也已经大为改观。经过了霍光全面大幅度的调整,大汉朝已经显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出现了‘匈奴和亲,百姓充实’的大好局面(是夷族把美女送到大汉来和亲)! 不过,因年老而昏聩的不知自律,再加上家族内的弟兄、子孙、以及内宅妻妾的不肖,后期逐渐骄横跋扈、恣意妄为起来的霍光也快要弃世了!霍光死后,一代抗胡名将霍去病的整个家族,也即将被汉宣帝彻底的铲除! 霍光历经了加上武帝刘彻在内的三代皇帝(其中还包括一位即将登基、却没等上位就被霍光给‘拿下’的昌邑王刘贺),主政近二十年。霍光应该是‘地节二年’去世的,现在是‘本始三年’,那霍光也就只有两年多的寿命了?此时,正是‘霍氏’骄横跋扈、横行无忌的时期呀!这个时期,还发生了‘霍光的继室霍显下毒毒死皇后许氏’这样的惊世骇俗的秘闻! 为了让女儿可以成为皇后,竟然敢下毒毒死了原皇后?可见‘霍氏’是如何的肆无忌惮得胆大包天!安能不招来霍光死后被‘灭族’的横祸? 第三章 安汉一人 纪啸现在所处的地理方位据山民、猎户讲是在‘陇山’山脉。那就应该是后世的‘六盘山’呀?那么,自己‘逃出’的‘死人堆’所发生的惨烈厮杀就应该是在上郡附近呀?翻过陇山,就将进入北地郡、安定郡的相交汇地域;接着就是经过陇西的盘山道前往长安了呀?纪啸已经近乎于麻木的不再考虑自己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虽然忘却或是完全的失去了自己的本身,但他的潜意识中,还是受到了固有模式的驱使,走上了前往大汉都城长安的正路。这,难道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吗?他也不由得也扪心自问。 现在的大汉,还是以郡县制为主,数郡一州的模式还刚刚是个雏形,根本就不完善。因而,州制和郡县制还是处于混乱不堪的状态。现在纪啸所处的地理位置,则是西凉的边缘。但这个时代还没有凉州这个‘州’,只有北地、安定、武威、汉阳、金城、以及再往西的酒泉、敦煌、张掖等等的一些郡。 不管如何?既然潜意识中自己走上了前往京城长安之路。那么,前去去京城闯荡一番,也许会找回‘失去的自我’也说不定?至于原有的兵卒身份,也只好先隐秘着了。否则,汉代的‘逃兵’可是要承担处斩的重罚呀!就这么定了!纪啸心里暗想着,作出决定后振奋起精神,继续的上路了。 随着艰辛的、食物吃得‘有一顿、没一顿’的翻越过了陇山,纪啸也逐渐的经过了人口聚居相对较密集的镇埠、县郡,也于道听途说中听闻:大汉的军旅于上郡附近同西移的匈奴一部壶衍瑅单于所部打了一场遭遇战,汉军因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匈奴人所偷袭,造成了全军覆没的大败!这,可能就是我从‘死人堆’里跑出来的那场大战了!听到这个消息的纪啸心中暗想。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以‘八百里军情急报’的形式向朝廷中枢禀报军情和敌情的方式,但也仅仅是朝廷军方的一种严密的规定。至于地方的平民百姓,也只能是‘以讹传讹’的传扬着一些大概的情形、甚至还会传播着纯粹的假消息,并不了解具体的详细情况。因而,纪啸也就当作是‘可有可无’的消息听过罢了,这些根本也不可能对他了解自身情况有任何的帮助。 几日后,仿佛是‘矢志不移’的前往京城长安的纪啸,夜幕快要降临时,来到了一处小型村镇的附近。由于一路上人烟也逐渐的稠密起来,可以边走边打听路的纪啸,已经走在了可以直达京城长安的最佳路途上。 看看已经临近傍晚,纪啸四处打量着想需找到一处可以暂时栖身、过一夜的地方。由于纪啸对自身的情况没有一丝的记忆,他仿佛是自然地心生了一种躲避人群的想法,一路上大多都是露宿,很少去普通百姓家借宿。至于遇到遇到有经营客栈之类的大的镇埠,他同样也是由于‘囊中羞涩’的无钱住店,也就只好在别人家的屋檐下、破旧的祠堂中、路边的林木中等等,可以暂时栖身一宿的地方熬过慢慢的长夜,东方露白他就起身继续的上路了。 四处的打量,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座仿佛是祠堂的破旧建筑物。马上忙加快了步伐走过去的纪啸,临近看出这座破旧的建筑物缺门少窗、顶棚露天儿的状态明显是一处被废弃的场所,就也没细看到底儿是一处什么所在?抬脚踢开了破烂的门扇、以及一些拌脚之物,迎着飞扬的尘土进入了内里。走了一天、疲惫异常的他,现在也不管是不是灰尘弥漫了! 感到饥肠辘辘的纪啸,尽可能的寻到壁角一处避风的地方没有任何避讳坐了下去。接着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干硬的粗面干粮、以及一只破旧的水囊(从被他砍死的山贼身上搜到的),想就着水囊中的水垫一垫肚子。 嘴里还嚼着干硬得直掉渣儿的粗面干粮,他偶然的抬头看到空荡荡、四面漏风的堂内北墙处好像是一座贡台?这是哪个家族的祖祠?怎么破旧成这个样子也无人打理?以前也曾在祠堂中过宿,有的虽然破旧、但也能看出还是偶有人前来祭奠。幸运的话,有时还会在贡台上寻到可以食用的东西。可是这里灰尘密布的,怎么好像经年没有人来过了?这个时代还没有和尚的寺、道士的观、尼姑的庵,有的除了供奉祖宗的祠堂以外,也就是供奉某种学派的祖师(比如:儒家的孔、孟,墨家的墨子,黄老之学的庄周等等。)之处。 可这里荒废成这个样子!到底儿供奉的是谁呢?纪啸心里怀着疑惑,也是微带好奇的站起了身,想走近些看看布满灰尘的贡台上面的两侧写的是什么字?借以分辨出这到底儿是一处什么所在。 纪啸三口两口的把手里干硬的粗面干粮塞进了嘴里,灌了一口水囊中的凉水,纪啸边咀嚼着、吞咽着,边顺手拔出了挂在腰间的断刀(破旧的刀鞘同样也是得自死去的山贼身上,原来里面破铁片子似的刀早就让纪啸给扔了。),弯腰从地上挑起了一块灰突突的破布帛,纪啸向前走了几步举起了挑着破布帛的断刀,边擦拭着贡台上面的灰尘,变仰头分辨起了上面的字迹。。。。。。。 纪啸的目光仿佛定住了一样的、仰头紧紧的盯着在四面照射进的夕阳映衬下、贡台上面两侧显露出的对联上的字迹。仿佛有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直冲纪啸的顶门,隐隐间好像两行字迹仿佛在对他进行着召唤一样,有着一种似是而非的亲切感觉!上面是极易分辨、笔划并不繁琐的两行字迹:功盖三杰,安汉一人。仅仅八个字!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八个字,却令纪啸仿佛痴迷了也似的站在那里凝视着一动不动,恍若这八个字与他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一样,与他有着一种似曾相识、密不可分的感觉。。。。。。。。 伫立着凝视了许久,夜幕的降临已经使眼前的字迹根本看不清了!纪啸好像才回过了一些神儿来的暗暗自语道:“纪信、纪信!这应该是一座俗语所说的城隍庙啊!感觉祠堂即使是再破旧、也应该会有子孙来适当的祭奠吗?原来不是祠堂!。。。。。。” 纪信,当年在楚汉相争之时,处于劣势的刘邦被项羽围困在了荥阳城中。在万般无奈之下,与刘邦的相貌长得有些相像的刘邦麾下大将纪信,乔装成刘邦乘车趁黄昏视线模糊出东门诈称投降项羽,而刘邦则乔装出西门逃之夭夭了!当项羽发现刘邦是由纪信乔装改扮的后,刘邦早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恼羞成怒的项羽在一怒之下,把仍坐在车上拒不下车投降的纪信纵火焚烧而死。 所谓功大莫过于救驾!以自己的宝贵生命换取了刘邦逃生机会的纪信,被后世称之为功劳应该超过‘辅汉三杰’的功高第一人。所谓的‘辅汉三杰’就是:张良、萧何、韩信这三个人。而在这一点上,也是后世对刘邦为人心性薄凉颇多诟病的一项。既刘邦成为了开国帝王之后,却把替他死的纪信给彻底忘到了脑后!在纪信的家乡西川西充的乡人,把纪信的功绩颂扬得沸沸扬扬之后,闻听到禀报的刘邦,才封了纪信一个‘城隍’这样的阴司官职的爵位。由此可见,刘邦在心性上是如何的忘恩负义! 而纪啸现在所留宿之处,就是供奉着纪信这位‘城隍’的一座破旧城隍庙。大致算算,现在是宣帝‘本始三年’,距离纪信被刘邦封为‘城隍’已经有一百多年了! 第四章 毒妇初现 我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觉?纪信?他也姓纪、我也姓纪?难道。。。。。。?纪啸心里暗想着,不由得在内心里产生了一阵强烈的震颤!不是我原来就与纪信有什么血脉相连的关系吧?否则,我为什么会又如此的被牵动得心弦震荡?不过,想不起自身的来历渊源,暂时就以纪信的后裔子孙为身份也不错呀!对大汉朝建立过‘惊天大功’的纪信,在民间的口碑极佳!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门庭、也没有什么雄厚的家族底蕴,但毕竟是以自身的舍弃性命为代价,才换取了大汉开国帝王刘邦的偷生啊!也许以后机缘巧合,还会起到出乎于意料之外的绝佳效果也说不定?想到此,纪啸牙关一咬,喃喃自语到:“就这样了!我就是纪信的后辈子孙出身了!” 夜幕早已经降临。好在现在是春夏相交的季节、气候也比较适宜,纪啸也就胡乱的寻了些茅草等物铺在墙壁的角落,一夜稀里糊涂的脑海里全是纪信被项羽火焚时烈火熊熊的场景,也不知道是沉睡中的梦乡、还是在‘接茬儿’思虑着自己的这个‘新身份’?总之,一宿迷迷蒙蒙的也就过去了!天刚放亮,纪啸就又启程赶路了。。。。。。。 现在,已经是纪啸‘执着’的坚持赶到京城长安的第三天了!身上的囊中羞涩,逼得纪啸还不如前来长安的路途上感到适意。路途上,纪啸可以在食物上寻到些不用花钱的野果、山药等可食之物;如果幸运,偶然还会抓到一只、半只的山鸡、野兔,弄顿半生不熟的‘烧烤’打打牙祭。可是来到了长安,即使是一碗水、甚至也得付账,就更别说食物了!现在,拍了拍破烂衣衫的内藏,也就剩三、四枚‘大钱儿’了!明天?明天就是对付个半饱,后日也要彻底的挨饿了!可是,现在也不能重新的返回山川、丛林中去呀?那样,自己的‘自我’就更加的找不回来了!自己也就很可能连自己是一个‘什么东西’也永远的不知道了! 至于留宿之处,月余时间的艰苦跋涉,已经使纪啸习惯了风餐露宿。好在长安城背街区废弃的残垣断壁也有不缺少,纪啸还可以夜里寻到一个能够挡挡风的过夜之处。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啊!明日也必须要寻些生计、或是找到一个可以填肚皮的行当了!否则,就是饿,也得把我饿死了!年轻轻的,乞讨也不会有人施舍呀!纪啸想着,站起了懒洋洋的身躯,茫无目的的迈开了疲惫的步子。。。。。。。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劳作了一日的平民百姓,为了省下几两的灯油,已经渐渐开始入眠;为明日早早的起来,解决自身的温饱积蓄些精力和体力。而此时,也正是平民区‘半掩门儿’生意上门的时间。偶尔从角落里传来了嘶哑的、矫揉造作的招呼声,侧目看到的则是:夜幕也掩盖不住的姜黄色肌肤,厚厚的涂抹着的廉价脂粉也遮盖不住脸上密布的褶皱,唯一显眼之处的则是:仿佛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鲜血’涂抹后有着瘆人的紫黑色颜色的厚唇。这,就是以‘廉价皮肉’的鬻卖为营生的苦命女人们!无奈的摇着头的纪啸,叹了口气,忙低下头加快了连他自己也不知目的地的脚步,一阵阵的苦涩从心间泛起。。。。。。。 其实,纪啸心中此时也只有无奈,甚至连‘怜悯’的情感也没有资格去拥有。连自身都将马上要饿肚皮了!又安能去可怜别人?无耐、无奈、还是无奈!情感贫乏得也就仅仅剩下了‘无奈’!暗暗咬着牙的纪啸,甚至连‘如果如何。。。。。。’、‘我会如何。。。。。。’等这样聊以自我安慰的虚无缥缈的誓言,也好像失去了思维上的这种‘欲求’! 因一再的仿佛生存无望的无所适从,再加上被龌龊、污秽的场景所影响,仿佛自身的整个意识都完全的处于了‘空壳儿’状态的纪啸,恍若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的、茫然的踏着夜色踯躅而行。也许,这样的濒临绝境状态,才是造成了以后纪啸在作为上的不择手段、行为上的毫无顾忌的根源吧? 整个思维状态仿佛处于完全‘空白’的纪啸,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向什么方向走的、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总之,他仿佛游魂一样的还在茫无目的踯躅而行,身旁一错而过的路人、场景也被他仿佛无视一样的在头脑中未留下一丝一毫的掠了过去。。。。。。。此时,他已经走在了京城长安的较宽敞的正街之上。 “咦———”一声由女人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惊异声,虽然没引起纪啸’空洞’的思绪的任何波动,但随之而来的‘打扰’则令纪啸不得不停下了‘徜徉’的脚步、凝定了起了原本就正常具有的神思、‘了解’一下自己的身边发生了什么? “站住、站住!那个叫花子别走了!快站住!夫人有事要问你!。。。。。。”一阵趾高气扬、高声大气的呼唤声从纪啸的身后传来。叫花子?纪啸现在身穿的破烂衣衫上沾满了灰土和污垢,可不是同流连于街头巷尾的‘叫花子’别无二致? 感到好像是在招呼自己的纪啸,停下了散漫、无序的脚步,茫然的转回头疑惑的看了过去:此时,夜幕已经完全的降临,自身现在仿佛是处于长安的正街上,背后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停着一座八抬大轿;正有两名衣着光鲜、豪奴打扮的人边呼喊着,边连跑带颠的向自己的方向奔来:“叫花子!等等!我家夫人有话问你!” “是在招呼我吗?”转回身的纪啸面无表情、有些木然的随口问到。“对、对!招呼的就是你这个见到夫人的大轿经过,也不马上退到街边、还在不知死活的乱走的叫花子!小子!你的霉运来了!看夫人不扒了你的皮的!”趾高气扬的豪奴叫嚣着已经跑到了纪啸的身旁,其中的一人伸手就来拉扯纪啸。‘撕拉———’的一声,身体纹丝没动的纪啸,破烂的衣衫却被拉扯得撕下了挺大的一幅。 “住手!放肆!”已经升腾起怒气的纪啸,蹙起了剑眉、沉声的呵斥了一声,手臂一拨,就已经把近身的那名豪奴给拨得连连的向后倒退着踉跄了几步,差一点儿摔倒在地。“哎呀!你这个叫花子还挺横?竟敢同老子动手?老子先扒了你的皮!”仿佛吃了多大亏的豪奴,嚣张的叫骂着,已经冲上来高扬起了手里拎着的皮鞭! 旁边的另一位年龄偏大、脸上已经于思密布的豪奴连忙伸手一把拉住了冲动的举起鞭子的豪奴,声音低沉的说道:“快住手!夫人还等着哪!快别闹了!否则,夫人等急了!你不怕拿你试问呀?”拉住了气势汹汹冲上来的豪奴的另一名豪奴,随即冲纪啸抱了抱拳:“这位壮士请了!”接着侧首示意一下不远处的八抬大轿:“我家夫人乃是当朝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的正室夫人,夫人让我等来请这位壮士过去有话相问。壮士请!” 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的正室夫人?哪应该就是霍显了?怎么还遇到这个悍妇了?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了!这个连皇后都敢毒死的悍妇可不是一般胆大包天的嚣张、跋扈呀!也好!反正现在自己连肚子都填不饱了!见见也许还会弄顿饱饭吃!心里暗想着的纪啸,微皱着剑眉默默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了一句:“好吧!在下随尔等去。” 霍光的继室霍显,原是霍光早夭的正室东闾氏的婢女;品貌生得妖娆妩媚、秉性狡黠异常,在东闾氏在世前就已经被霍光所收房。东闾氏去世前仅生一子一女,女儿现在已经配予了豪少上官安。而霍显却为霍光生有子女数人,可见霍光对她的‘耕耘’频繁!她的‘出产’也颇多!由于奴仆无性(要摒弃原来的姓氏),故而霍显才也姓了‘霍’这个姓氏。 第五章 霍府别院 众人皆醉我独醒,智者醒也要来装醉。否则,必将变成:众人皆醒唯有你是在耍酒疯儿!跟随着两名衣着光鲜的豪奴向豪华的八抬大轿走去的纪啸,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了这种‘难得糊涂’似的感叹。也许这就是他给自己确定的、未来自己所要走的路吧? 由于纪啸之前的整个思维均处于了一种茫然、麻木的状态。所以,一切在他的脑海里也就仅仅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也并不十分的明确自己具体与对方发生过什么纠葛。实际上说起来,事情也就是赶了个恰巧,也可能是就该纪啸自此之后整个人生发生巨大的转折吧? 当纪啸一个人仿佛失神也似的晃晃悠悠的行走在路边时,对面霍显所乘坐的八抬大轿由远及近的、被前呼后拥的渐渐的行了过来。此时的纪啸既没行走在大路的中央,也没退到了路边的屋檐之下,而是与平行而过的八抬大轿有着十几步的若即若离的距离,加之又是在夜幕之下,所以也并没遭到开路的豪奴的驱赶。 无巧不成书!当纪啸与霍显乘坐的八抬大轿距离十几步一错而过的时候,轿中的霍显恰巧掀开了大轿侧面的小窗口向外面打量、也就在此时借着月色恰巧看到了一错而过的纪啸的侧面。模模糊糊的看到纪啸的侧脸儿的霍显,心中猛然的一振!觉得纪啸的侧面与自己见过的某个人十分的相像。 轿内的霍显,不舍的扭脸儿紧盯着已经走过去的纪啸挺拔的背影,心中更是疑窦丛生的惊异万分!从纪啸颀长、挺直的背影上来看,霍显怎么也无法把模糊间看到的、纪啸身着的破衣烂衫所显示出的身份相重合成一人;这也就更加引起了霍显的惊奇。而此时,霍显也在一惊猛醒之下,想到了与纪啸相像的人是哪一位了!更加震惊的霍显,马上就呼叫‘停轿’,命两名豪奴快去把适才一错而过的那个人追回来。接下来,也就发生了纪啸被两名豪奴追赶、呼叫的一幕。 “跪下、快跪下!你他奶奶的还摆上谱了!。。。。。。”当纪啸被领到距离八抬大轿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一旁的两名豪奴禀报完‘禀夫人!一把那个人带来了!’之后,之前拿着鞭子想要抽打纪啸的那名豪奴,扭身已经对纪啸不可一世的咆哮起来;被另一名年龄偏大的豪奴扯着衣襟轻轻的拉了一把,才停止了张牙舞爪的叫嚣。 根本无法估测到要发生什么事的纪啸,微皱了一下浓眉、眯起了双眼,借以拢住被高挑起的斗大灯笼晃得有些看不清的视线,冲着大轿侧面隐约看到的、微微掀起窗帘的小窗口方向俯了俯身、一抱拳沉静的说到:“在下纪啸见过夫人!”寥寥的几个字说完后,纪啸就又挺直了腰身,微低着头不言不语了。“你他奶奶的见到夫人也不大礼参拜?想找死吗?你。。。。。。!”还没等那名嚣张的豪奴骂完,大轿中已经传出了一声拿腔作调的女人娇叱声:“该打的奴才!住口!!” 接着大轿中的女人也并未对纪啸说什么,反而装腔作势的吩咐道:“不回侯府了,改道去别院!把这个人带上,本夫人要好好查问一下他的来历。奴才们起轿走吧!”微微掀起的大轿小窗口的窗帘儿也随之放下。 仿佛被身后的家奴给押送着、跟在大轿后面走着的纪啸,这时才完全的看清自己周围的情况:前面是四盏由家奴高挑着的斗大的明晃晃的灯笼开道,每个灯笼上都绣着‘萧府’两个大大的金字。在大灯笼的光线映衬下,霍显所乘坐的八抬大轿显得金碧辉煌的豪华无比。大轿左右前呼后拥的家奴、仆妇跟随了三、四十人,显得声势十分的招摇、张扬。 本就怀有着‘既来之就安之’心态的纪啸,仅仅是被豪奴催促了一声:“还不快走?。。。。。。”也就皱着眉头横了那名豪奴一眼后,微低着头默默的跟在八抬大轿的后面一同走了下去。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的入暮,路上的行人也十分的稀少;一众人等趁着夜色行了有小半个时辰,被前呼后拥的簇拥着的八抬大轿,转了一个弯儿后,就停在了一座高门大户的宅院门口。同样,豪宅门楣上方的横匾上,借着家奴手中提着的大灯笼的亮光,纪啸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四个篆书的大字‘萧府别院’。 双扇的黑漆漆的大门洞开,拾阶而上的轿夫们抬着大轿直接进入了院内;当然,纪啸也被豪奴们引领着进入了豪宅之内。大轿顺着甬道被抬到了堂屋的门口,才堪堪落下大轿。 跟在大轿后面十几步远、仿佛是被押着的囚犯一样掺杂在家奴群中进入院内的纪啸,驻足后抬头向大轿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几名丫鬟、仆妇已经侍候在轿前,轿帘儿被仆妇打起后,一名满头珠翠、罗衫华贵的贵妇人被搀扶出了大轿。仿佛是有些如不禁风的扭动着腰肢的贵妇,款款的被搀扶下大轿站稳后,马上就发出了之前听到的、有些拿腔作调的娇慵的声音:“路上遇到的那个人在那里?还不叫过来见过本夫人!”虽然发出了声音,她的身体并没作任何的扭动,自然也没向后面看过来,‘谱’摆的可真不是不是一般的大呀! 还在有些愣怔的打量着前面贵妇的侧后影,心里也不断腹诽着的纪啸,后背猛然被后面的豪奴给推了一把:“还不过去参见夫人?耳朵聋了?没听见夫人在传唤你吗?”没注意被推了一个踉跄的纪啸,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推他的那名豪奴:还是之前拿鞭子要抽他那名豪奴!今天咋撞到这么个混蛋!心里暗骂着的纪啸心里暗想着,鼻端也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好汉不吃眼前亏!尽力的压了压心中的怒气,纪啸才转头向那名贵妇的方向走去。 “该打的奴才!本夫人要见的人也是你们可以随便吼叫的?稍待自去领受家法!”随着纪啸转身向贵妇(霍显)的方向走去,霍显的斥责声也传了过来。 不急不缓的走到霍显近前四、五步距离的纪啸,借着高挑的大灯笼的照射,已经把半扭过身的霍显基本上打量清楚:按纪啸心里估计的年龄算,霍显现在应该有四十岁往上了!可是,从侧过的大半身的轮廓上看,霍显的表面年龄也就有三十出头的样子,有着花信年华的少妇一样的容颜;整体的形态显现是:肥臀、细腰、粉嫩的脸颊在光线的映照下还闪着光泽,有着一种惑人的妖冶。勿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霍光,对她始终痴迷不减的‘耕耘勤勉’!纪啸心里禁不住暗想。 不过,从其显得扭捏作态、趾高气扬的外在,矫揉造作的声音中,已经可以看出:虽然是满头、满身的金银珠翠、绫罗绸缎,但却给人一种暴发户似的感觉,使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鄙视’的心态。而纪啸,虽然即将面对的是大汉朝的一品夫人,心里却未产生任何的怯懦,内心里几乎是‘平静如湖’的去迎接着可能发生的人生变迁。 第六章 奇异际遇 已经迈步走到与霍显相距四、五步的恰当距离的纪啸,仍然是神色没有太大波动、不卑不亢的抱拳躬身施礼:“纪啸见过夫人!”“咯、咯、咯。。。。。。!”已经完全的扭转身体、直颜面对着纪啸的霍显,一双如水的桃花眼笑意盈盈的望着躬身施礼的纪啸的同时,抬手已经捂住了鲜红的樱唇,发出了一串嘲弄似的笑声。 接着,霍显边用本不应该是她这种年龄的女人应该拥有的、白皙修长的小手在口鼻端扇动,边显得十分轻浮的、摇得云鬓高挽的头上珠翠直响的挪揄道:“这味儿!又酸又臭!咋比叫花子子还邋遢呀!要把本夫人给熏坏了!那个、那个冯殷、王子方!快先带这个纪啸去好好的洗漱干净、换换衣服,再领到大堂来让本夫人问话!本夫人有事儿要好好的问问他!” 趾高气扬、仿佛是自说自话的霍显,高声的吩咐完之后,就转身腰肢狂扭的莲步轻移的向大堂走去,侍立在身旁的丫鬟急忙上前搀扶的同时,霍显临行又回头用桃花眼瞟了纪啸一眼,‘噗嗤’一声的笑出了声,才一摇三摆的在两名丫鬟的扶持之下拾阶而上。 冯殷、王子芳?这两人应该是霍光得势时最受霍光信任的两名家奴啊!冯殷!面貌较好、口齿伶俐、自诩外貌堪比子都。不是霍显的入幕之宾吗?在霍光还活着的时候,冯殷就已经同霍显勾搭成奸了!早早的就给霍光戴上了一顶‘绿帽子’!不知现在霍显同冯殷开没开始颠倒鸳鸯的‘偷欢’哪? 听到这两个名字有些发愣的纪啸,被身后又是一把的推搡,根本没注意的被推得一踉跄。“还不快走?跟老子去把你那身叫‘花子皮’脱掉!今天遇到你老子倒了大霉了!因你被夫人给骂了好几次。看过后老子不找你算账、把你内里也扒下一层皮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尽量压低了嗓音的叫骂声(可能是怕再被霍显听到),又是发自于那名见面就要拿鞭子抽打纪啸的豪奴。 抱着‘与狗打架不值‘的自我安慰想法的纪啸,向前迈出一大步稳住身形后,也只是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转回头来面沉如水的看着身后的两名豪奴。无巧不成书!身后的两名豪奴还是最初奉霍显之命与他搭讪的那两位!这可能就是冯殷和王子芳了!哪对自己‘要打要杀’、连骂带推的肯定就是冯殷了?他奶奶的不是冯殷‘吃醋’了吧?心中暗想着的纪啸,不由的抬头仔细的打量了冯殷两眼。 果然不假!正宗的小白脸子!在月光的映衬下,纪啸已经大致的打量清楚原来并没太注意的冯殷的外貌:中等的身材、单薄的身体,月光下显得有些惨白、细腻、女人一样的面部肌肤,刀条脸儿上细眉、细眼儿的小单眼皮儿,口鼻偏于女性化的削鼻、薄唇。还真他奶奶的可称之为‘面目姣好’啊!正宗的一个‘兔儿爷’的外貌!纪啸心里暗骂着。 “好了、好了!可别乱骂了!我等本就是奴才之身,乖乖的听喝乃是本分!别忘了夫人还让你去领受家法哪!再瞎‘闹腾’?还不把你的屁股给‘开花’呀?这位、啊,纪壮士!你也快请吧!”年龄偏大、可能是王子方的豪奴适时的上前打着圆场,话里话外的同样也有着挪揄双方的意思。 纪啸还则罢了!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对于冯殷来说,可能也就是同他一样得到主人霍光信任的王子方,才可以这样的说他。如果是别的家奴,鼠肚鸡肠的冯殷肯定会‘睚眦必报’的!因而,冯殷也仅是咒骂了一句:“今天是他妈的撞到大头鬼了!”就再也不言不语了。 由冯殷的表现上来看,纪啸心里估计可能霍显和冯殷已经‘有一腿’了!否则,身为奴才的他,既不可能如此的嚣张,又不可能还对王子方有些忌惮。与主妇通奸、偷情,是要冒着‘掉脑袋’风险的!他当然是怕与他一样得到霍光宠信的王子方向霍光告密了!霍显即使是再受霍光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霍光的‘无名妒火’,也不是他冯殷所能承受得了的!秘密如果泄露出去,霍显、冯殷这对儿‘偷腥的猫’下场肯定要想象不到的‘凄惨’!如果真能在‘霍府’安身立命?这件事一定要向王子方打探清楚,也好‘收拾一下’冯殷这个奴才!并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个‘资源’哪!跟随在冯殷、王子方身后的纪啸心里暗想着,已经开始畅想起‘未来’了! 对于自己头脑中这些仿佛‘玄之又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记忆中的东西,纪啸现在已经是听之任之的彻底麻木了!也不去绞尽脑汁的追根求源了!寻不到任何的脉络、只能是自己先信以为真的这些思维存在,纪啸现在也只能是归结为‘上天可怜失去自我的自己,恩赐给自己了一些安身立命的本钱’! 在热气蒸腾的大浴桶中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仿佛身上每个毛孔眼儿都被泡开了舒爽无比的纪啸,穿上了早已经被人给放在浴桶旁的干净、整齐的衣衫,感到像换了一具躯壳一样的的有一种清新的感觉。还行!低头打量着刚刚换上的衣衫纪啸暗自的点头。 并没给自己一身虽然质地‘优良’、在规格上却表明是奴才身份的短打衣衫,而是给了自己一身普通的长衫。看来霍显暂时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客人’!虽然自己这个‘客人’品级不够高贵,总比把自己当成奴才强啊!同样有着男人倔强的‘自尊’的纪啸,心里不无自嘲的想着,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纪啸黝黑的长发,自然也用一条丝帕替代了草绳随便的绑扎,显得飘逸而潇洒。至于那把破烂刀鞘的断刀,则已经被家奴们暂时给没收了! 纪啸想要男人的自尊。然而,在纪啸刚刚被领进大堂面见霍显,就已经被自己躯体的自然反应所无情的打破!“咕噜!”本就进食不多的纪啸,经过了一阵雾气蒸腾的全身搓洗之后,自然是腹内早已经消化得空空如也!已经换成了丫鬟领路的纪啸,刚刚被领着迈进大堂,还没等打量一下‘妖娆野鸟儿’的霍显在明亮的、豪奢得粗如儿臂的烛火映照下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样貌,自己的肚子就已经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噗嗤!”高坐在大堂正位上、摆出了一种高高在上姿态的霍显,不由得又发出了一声嘲弄的笑声:“本夫人今天怎么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冤家?看你小子还颇顺本夫人的眼,本夫人今天就好人做到底吧!去!给这个‘饿鬼’弄些吃食来!”故作腔调儿的霍显,炫耀似的边对纪啸说着与其身份极不相称的轻浮话语,边对侍立在一旁的近身丫鬟吩咐到。 面对着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霍光的一品夫人,纪啸并无任何的畏缩,微抬起头看向趾高气扬的高坐在大堂的正位、自以为崇高无比的霍显。现在,纪啸也根本没多少心思来‘欣赏’一下这位一品夫人的‘风采’,心里想到的全是自身本源的需求。因而也就不知不觉的、出乎于自然反应的顺嘴郁闷的说到:“那就好人做到底吧!在下已经数月未尝到过酒水的滋味儿了!拜托!” “咯、咯、咯。。。。。。!”霍显又是发出了一阵浪笑的上接不接下气儿的说到:“好、好、好!不卑不亢的净说些实话!你这小子本夫人还真是有些喜欢了!那就把本夫人窖藏的好酒给他也拿来一坛吧!不错、不错!本夫人确实没有看走眼!”洋洋得意的自我夸赞的霍显,接着吩咐着已经迈步往外走的近身丫鬟道。 “夫人说得好酒是。。。。。。?”停下脚步领受霍显吩咐的近身丫鬟疑惑的问到。“小蹄子一点儿也不领会本夫人的心意!就是留给老爷的那几坛酒啊!还不快去!”霍显张嘴就骂的的冲近身丫鬟斥责到。 呦呵!还把让霍光喝的好酒给我拿来了!这可得谢谢这个‘荡妇’!胃里已经‘馋虫’蠕动的纪啸,这次可是十分真诚的俯身抱拳深施一礼:“纪啸多谢夫人一饭之赐!” 第七章 孽缘序曲 “罢了、罢了!还是像刚才一样该说啥就说啥吧!文邹邹的话,本夫人不爱听!你小子先说说自己的身份、渊源吧!本夫人目光如炬!可别欺瞒本夫人,惹本夫人生气呀!”待接到吩咐的近身丫鬟重新转身向外面走去后,霍显摆着手说到。 人都是这样:对满足、达到了自己需求的人,观感很快就会有所改变。原本对霍显极其不屑、甚至怀有着‘唾弃’心态的纪啸,现在看在可以完全的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美酒、食物的‘面子’上,自然是对霍显也‘好感’顿生。 因而,纪啸也就十分畅快的一股脑报出了自己事先早就给自己‘安排’好的身世:“在下姓纪名啸字凌风,祖籍乃巴蜀西充人士,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开国将领纪公讳信乃是在下的远祖。由于家道中落,在下又读书、习武两不就,父母双亡后在下变卖了菲薄的家资安葬完父母,已经是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本想前来京城闯荡一番,给自家寻一条出路。可是,天子脚下,亦不养无用之人。故而,在下才夜半因无过宿之处而流连街头。” 随着纪啸神色不改、吐字清楚的缓缓道出自己的来历出身,脸上洋溢着不屑、傲态的高坐在上位的霍显,神色也逐渐的慢慢收敛起了宛若看着‘玩偶’一样看着纪啸的目光,变得稍显凝重的低着头不由自主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呀!原来你是纪信将军的后裔。怪不得、怪不得呀。。。。。。!” 语音不详的霍显,说到此抬起头看着纪啸说到:“如此,想来你也知道本夫人在京城是如何的荣耀、我家老爷在朝廷又是如何的位高权重!以本夫人看来,你即是勋臣之后,本夫人又看你颇为不俗,你就先留在本府吧!本夫人暂时先给你在府内安排个职司。待我家老爷伴驾回返、有空闲时,本夫人可以把你推荐给我家老爷,保证会让我家老爷给你安排个不错的前程。”霍显话中的安排虽然是显得颇为诚挚的相助于人,但话里话外仍然不脱傲气、自命不凡的特性,好像完全是对别人进行施舍似的。 此时,借着豪奢的燃烧着的数根巨烛的明晃晃的光亮,纪啸已经完全的看清了霍显的外貌,心中也不由得暗自感叹:白白浪费了这一具大好的躯壳呀! 霍显现在已经摘除了头上妆点的大部分炫目的珠翠,高挽的青丝柔顺的梳理成了妇人的发髻,白皙、细腻的面庞泛着粉嫩的光泽,笔挺的琼鼻、殷红的樱唇、圆润的脸颊、天鹅一样颀长的颈项等无一不搭配得契合而精致;一双另类的水汪汪的‘桃花儿眼’,过于灵活的转动间,仿佛润藏着无限的欲求,妖冶、风骚的用眼神变幻传递着无数种的内涵。 这时的霍显,已经换去了色彩鲜艳的庄重盛装,身罩着一件肉色的、较宽松的丝质罗裙,浑身上下娇慵间散发着惑人眼眸的色欲诱惑力。应该已经年过四十的霍显,确实有着三十出头儿花信少妇一样妖冶、风骚的外貌。 “哼!”纪啸半晌的沉默,已经令宛如赐予别人恩惠似的、怀着高高在上的俯视别人心态的霍显娇叱出声:“本夫人是看你是个不俗的人才,又感念你是大汉朝的勋臣之后,才对你另眼相看!难道本夫人的一片恩情你一直感觉不到吗?难道还得让本夫人去求你留下来?”有些趾高气扬得原形毕露的霍显,怒气冲冲的不断数落着站在那里微低着头、默默不言纪啸。 “啊,夫人请恕纪啸失利了!”在内心里翻来覆去的权衡了几遍利弊得失的纪啸,忙抱拳倒歉到:“在下只是一直在内心里感念夫人的大恩不知要如何的报答,故而才因一时失神的忘记了回禀夫人。请夫人恕罪!”满嘴遮掩之词的纪啸,同样也没正面回答的、在尽量的利用人性方面急于求成的弱点。 “咯、咯、咯。。。。。。!”霍显一阵的浪笑过后,水汪汪的一双‘桃花儿眼’斜睨着纪啸意味难明的、有些嗲声嗲气的嗔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暂留在府内了?看你外貌孔武有力的,怎么还像酸腐之士一样的话吐半句哪?肚子也不叫了?哼!本夫人以往何曾这样的施恩于人过?一点儿也不明白本夫人的恩情!木头人一个!” 霍显有些自命不凡的自我炫耀着的同时,丫鬟、仆妇已经很快的把山珍海味一样的食物及美酒端了上来。当然,被霍显话语重提的逗引,再加上那个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的诱惑,纪啸的‘五脏庙’又不合时宜、不‘争气’的连连的发出声音,惹得霍显‘桃花儿眼’连瞟的不停讪笑,纪啸白皙、俊逸的脸上也泛起了尴尬的红潮。 像这种位极人臣的高门大户,事实上所有的主人需用的物品、食物等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随着主人的传唤而随叫随到。这也就是身份显贵、地位尊崇者所能享受到的特权。骄奢淫欲的形容,应该是恰如其分!何况就霍光的地位来讲,他也早已经堪堪的超脱出帝王的权限之上;在霍光在世总揽朝纲期间,其甚至可以把早已确定好了的、已经马上就要进行登基大典的昌邑王刘贺给拉下马,重新拥立现在的宣帝刘询、刘病已为皇帝。可见其是如何的权势熏天! 现在是在霍光自家的内宅别院中,身为正室夫人的霍显又安能不规矩繁多、享受优裕?又安能不颐指气使的趾高气扬?何况霍显还原本就是出身卑微的侍女?一朝得志后,自然不免像‘拾到了狗头金’的暴发户一样的、想要尽力的炫耀自身的权势与荣耀,借以彰显自己是如何的高贵与尊崇。 “呦!壮硕、英武的纪大壮士还会像女儿家似的害羞呀?”霍显‘桃花儿眼’连瞟的、与她的身份极不相称的调侃着纪啸。接着又连挥着手对侍立在室内的四、五个丫鬟、仆妇吩咐道:“把杯、盘、碗、盏摆好就都退下去吧!一个也不要留在这里了!还是由本夫人来亲自招待这位勋臣之后的纪大壮士吧!无有传唤,尔等不可进来,免得纪大壮士再害羞!好像本夫人不会招待‘客人’似的!” 这霍显把下人们都赶出去了要干嘛?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一个大男人,她就是什么‘狗屁’一品夫人,还能把我吃了呀?怕她咬去我的‘鸟儿’啊?纪啸内心里无所谓的想着,再加上见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也实在是馋涎欲滴;还没等丫鬟、仆妇们撤离干净,纪啸连坐都没坐,也不管有没有‘面子’了的谦让都没谦让的,捧起了面几案上的酒坛子子拍开泥封就大大灌了一口,呜咽着说:“在下真是饿极了!丢丑让夫人见笑了!” “咯、咯、咯。。。。。。!”霍显又是一阵妖冶、风骚的浪笑之后更加嗲声嗲气的说到:“这才是男儿本色!本夫人喜欢!快先吃一些吃食吧!一会儿本夫人还有话要说!”随后的事态发展,纪啸自诩是个大男人的不怕被咬去‘鸟儿’?咬没咬去?那可就说不定了? 第八章 福缘孽缘 纪啸此时根本没有感觉到:他这种率性、洒脱、不卑不亢的表现,兼且有些显得孟浪的‘捧起酒坛就喝’的行为,要与地位等级观念极其森严的这个时代的社会伦理道德规范极不‘合辙’!甚至有些背道而驰。而这种对权贵从骨子里没有任何畏惧、对自身的行为显得率性、随意的做派,则仿佛是潜藏在纪啸肌体里的自然行为。由此可见,纪啸无法捕捉到来龙去脉的原有意识,确实也不应该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然而,纪啸忌讳很少的性情、挺拔潇洒的风标、强韧壮硕的体魄、冷厉俊逸的品貌等等,则正是像霍显这种‘饱暖思淫欲’的久旷贵妇心中的‘梦幻伴侣’! 要知道,现在的霍光早就‘年高体衰得雄风不振’了!再有二年也就要‘驾鹤西游’了!即使现在霍显已经同冯殷有所‘突破’,就冯殷那种‘小胳膊、小腿儿’的单薄模样?当‘兔儿爷’用用还勉强可以,安能满足霍显这种‘熟透了蜜’、骚到了‘骨子里’的天生‘荡妇’的需求?何况,现在霍光还在世,霍显也就仅能是十天、半月的偷偷摸摸的‘打打牙祭’而已。因而,像霍显这种锦衣玉食保养得欲求旺盛的豪门贵妇,极其渴望的就是得到一种‘猛兽一样的撞击、伐挞’、达到被砸得‘骨软筋酥’的‘麻爪儿’境界! 而纪啸这种仿佛是‘深宅贵妇’梦中才能幻想到的品貌、体魄,则也正是霍显极思‘相伴一游’的类型。既不扭捏作态、又仿佛毫无畏惧、兼且风标绝顶。。。。。。!霍显是越看心里越痒痒的宛若‘百爪挠心’似的周身的酥软、酸麻!至于初起霍显为什么一眼就盯上了纪啸?则还另有一番内情。 当然,纪啸由于已经完全的看清楚了霍显的整体外貌,内心里不免也有些‘警觉’!隐隐约约间好像也有了一些的预感。细腰、肥臀、肌如凝脂、面泛桃花。。。。。。。。这,明明就是集‘淫娃荡妇’的品貌大成嘛!也许还是‘媚骨天生’哪!老霍光还不早就被她给‘榨干’了?至于纪啸为什么还略通了‘观女之术’,他自己自然是稀里糊涂了! 此时,由于大堂内只剩下了纪啸和霍显两个人,纪啸早已经不管不顾的、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双手并用的往自己的嘴里‘填塞’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肉类,兼且还弃酒樽而不用的、捧起并不太大的酒坛子大灌几口。自然,纪啸此时的注意力也完全的盯在了几案上的酒食上,‘饿死鬼儿托生’的一样、在尽力的满足着自己‘五脏庙’的祭奠。 而此时还高坐在主位上的霍显,仿佛已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只手支着微侧着泛起桃红的脸腮、两眼仿佛已经泛起雾光的、定定的、一声不吭的看着‘狼吞虎咽’的纪啸。恍惚间,在明亮的巨烛映衬下,霍显白皙的脸上,仿佛蒸腾起了变幻不定的彩色氤氲!一双另类的‘桃花儿眼’仿佛要滴出水来一样的闪现出痴迷、欲求的渴望! 要出事儿呀!表面上完全的低着头心无旁骛的对酒食发起‘疯狂进攻’的纪啸,凭感觉也已经心有所觉,内心里不由得暗想到。霍显这个‘野鸟儿’可不是可以轻易‘享用’的呀!不小心会被‘卡死’的呀!纪啸内心里此时才有了些许忐忑不安的感觉。 所谓‘心有灵犀’,同样是‘成熟的男性’、机能也同样健全的纪啸,已经根本不用扭身侧目去刻意的观瞧,仅凭室内空气中已经若有若无的、飘浮着的霍显女性‘原始功能’自然反应所散发出来的‘甜腻’气味儿,就已经预感到‘境况堪忧’!同样,有时人的本原的自然反应,也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虚无缥缈中的、又恍若‘实质’性的‘诱导’,纪啸自身也同样产生了‘亢扬’的萌动。 被霍显仿佛是有些忘乎所以的、近乎于痴迷的、恍若有‘实质’性的目光盯视,纪啸被刺激得肌肤都有了‘蚂蚁爬’一样的酥麻感决,脸颊上也在不知不觉间感到一阵阵的燥热。“咳、咳、咳。。。。。。!”已经实在难以忍受着沉寂中的这种‘煎熬’的纪啸,借着连续的一阵干咳,打破了室内这种‘无言’的微妙气氛;并借抬手捂嘴的机会,用力的捋了两把已经燥热得极不舒服的脸颊。 “哎呀!吃急了吧?噎着了吧?快!再喝口酒压压。。。。。。!”霍显仿佛被纪啸给完全的控制住了意识似的、出于自然的反应开口惶急的说到。语气中要与之前的表现大相庭径,仿佛彼此之间已经有着难分彼此的男女之间极其密切的关系、最低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的关系。不过,就仅仅这几句话,则要较之前霍显所有的话语要‘受听’得多多、也‘真诚’得多多!这也许是霍显内心‘人性善良’一面的偶然闪光,也许是神智有些恍惚的情况下出于女性柔媚本性的自然反应。具体是哪一种?可能连霍显自己也不不知道! 但无论是哪一种?也仅仅是‘昙花一现式’的偶然显露而已。马上,霍显又‘原形毕露’的恢复到了之前的的不可一世的趾高气扬做派:“看看、看看!还是未曾见过大的场面哪!如此的吃相?与粗鄙之人又有何中区别?非是本夫人要教训与你。实是本夫人既然以后要把你举荐给我家老爷,你以后接触到的就将是当世的显贵和朝廷的重臣。而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要让举荐与你的霍家的颜面放到何处?本夫人也就是对你小子看着顺眼,才不厌其烦的对你指教。否则,想拜倒在本夫人裙下之人多了去了!本夫人何曾施舍尔等半分的颜色?。。。。。。”说着说着,霍显就又一而再的摆出了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傲态。一方面,霍显可能是在掩饰之前内心的‘奇异反应’。另一方面,也不排除霍显是在对纪啸进行要挟、示恩,以便最后达到一些‘难以名状’的目的。 “咳、咳。。。。。。!”被霍显教训的十分尴尬的纪啸,心里咀咒着的暗想: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由一个随意的吃东西的形态,竟然‘上纲上线’的联系到了你霍家的颜面?甚至还联系到了什么显贵、朝臣?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心里极不舒服的纪啸,忍不住故意干咳了几声,借以打断霍显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絮叨。 然而,现在的纪啸,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离开这个大门,也许就会连生存的机会都要丧失了!要知道,霍家可是大汉朝的第一家族啊!惹脑了霍家的第一夫人霍显,在妒恨交加的情况下,那很可能就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被心性原就阴毒无比的霍显给‘耍得’生不如死呀!自己甚至连性命都要堪忧,那还寻找回个‘屁’自我了? 因而,纪啸在干咳完之后,还没等霍显来得及有不悦的反应,就忙上的开口说到:“多谢夫人指点!纪啸此后一定会记下夫人的教诲,绝不会让因纪啸的不肖而让夫人失了颜面。纪啸还有一事不明:之前已经是夜幕沉沉,夫人也还是坐在轿中,夫人因何叫住了落魄街头的纪啸?还言有事要对纪啸相问?”刚才自己已经焕然一新的露出了自己俊逸的外貌,感觉原本就期盼‘红杏出墙’的霍显可能对自己已经有了‘非分之想’还有情可原。但纪啸还没‘自恋’到认为:身着破衣烂衫、周身酸臭熏鼻的自己,也会得到高高在上的霍显的‘垂青’。 纪啸开始的答话,已经使霍显脸上又出现了洋洋得意、自命不凡的表情。但随后纪啸问出的问题,则令霍显的神色渐显凝重起来。 第九章 至尊容貌 霍显紧盯着纪啸的目光,凝重间还稍显得有些迷离的、仿佛是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着:“太像了、太像了!冷眼一看几无二致!只有细细的端详,才可从眉眼上分出相互之间的区别。那、那人显得柔弱、温和,而你则显得冷傲、刚硬。只有这种外露的气韵上的区别,再无可区分之处了!勿怪当年会发生‘李代桃僵’的事呀!。。。。。。” 隐约的、语意不详的听到霍显仿佛是在梦靥中的喃喃自语,已经基本上吃饱喝足的纪啸,就也倍感惊诧的抬头望向了他本来是在刻意躲避着目光的霍显。微皱着浓眉惊异的看向霍显的纪啸,由于已经把一坛美酒几乎给喝了个‘底儿朝天’!自然是也有些醉意的大生‘酒壮怂人胆’的气概,脱口就问道:“夫人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什么像不像的?又说什么‘李代桃僵’?” 被纪啸极其直白的问话问得猛醒过来的霍显,好像有些怪纪啸说话太不知礼仪的、嗔怪的翻了纪啸一眼,却并没在进一步责难的微皱起了新月弯眉、好像心有余悸的轻声答道:“本夫人是说你像一个人。这也就是当时在大街上,本夫人无意中瞥见你这个‘叫花子’的背影,就派人把你唤到近前、并带到此处的原因。” 我像一个人?我又能像谁呢?不是这个‘荡妇’有什么‘面首’同我相像,她一时误认了,后来就将错就错的在大街上把我带到了这里吧?虽然已经自报了家门,但在纪啸的潜意识中‘那只不过是自己为了拥有一个正式的身份、而随机杜撰的诳言’而已。本就对自身的‘自我’一无所知的纪啸,也根本想不到:霍显到底儿说他是像谁?不过,由‘李代桃僵’这个字眼儿上,纪啸也隐隐的好像摸到了一些脉络,甚至有些惊心的产生了对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的预感。 “咳、咳!”纪啸见霍显一改之前自命不凡、张扬傲气的做派,仿佛陷入了遐想中的迷茫状态,就有意的干咳了两声,借以提醒好像还处于半迷茫状态的霍显,接着微皱着浓眉凝视着霍显问到:“那个,夫人说在下到底儿是与谁相像啊?” 已经恢复了清明的霍显,好像还是心有余悸的答道:“看来你纪家确与皇族的容貌大为相像啊!其实、其实本夫人也并没有就近仔细的观瞧过那个人,以往都是在远处所见。不过,无论是身量儿、脸型、眉、眼、口、鼻的轮廓等,均十分的想象。故而,本夫人才能在已经入夜的情形下,只是瞥到了你的背影一眼,就已经砰然的心动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翻来覆去的说了半天,霍显还是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的说明白与纪啸相像的具体是何人。 因霍显仿佛讳莫如深的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听得有些烦躁的纪啸,皱着眉头凝视着神色凝重的霍显说到:“只不过是个人名而已。夫人何必如此的忌讳颇多?难道仅仅是说出与在下相像的一个人名,也会让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霍老大人的正室夫人也碍难如此吗?”“唉。。。。。。!”此时的霍显反而长叹了一声:“本夫人之前不是说过了嘛!你纪家与皇族的容貌相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哪里知道啊!与你除了气韵、宛若一人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一人’哪!” “什么、什么?”纪啸猛然间被霍显宛如‘绕口令’似的回答弄得有些发懵。随即,纪啸也霍然醒悟,情不自禁的脱口惊呼道:“一人、一人?难道夫人说的是当今圣上?”惊诧莫名的望着霍显的纪啸,见霍显连连的摆手、翻眼睛让他‘噤声’的同时,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到:“不仅是容貌相像,年岁也大致相当啊!” 纪啸心里也不禁的惊呼:天爷爷、地奶奶!看来我真可能是纪信的后辈子孙了!否则,我怎么会同当今大汉的皇帝宣帝如此的相像?算算年限,纪信应该死去有一百三、四十年了!看来要算出我是他的几辈子孙?可能也算不太清了!算算年纪,宣帝刘询、刘病已是十八、九岁继承的皇位,现在是本始三年,那么宣帝现在的年龄应该是二十一、二岁,应该是还小自己一、两岁吧?想到这里,纪啸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当今圣上应该是比在下小上一、两岁吧?” “对、对、对!”好像才刚刚确定明白纪啸和宣帝的真正区别的霍显,连连的说着‘对’的同时,神色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又有些恢复了当初笑语无忌的状态:“你说得太对了!你是要较成熟一些、也强壮了许多!不过,俊美飘逸的神采,却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呀!让本夫人看得都有些痴迷了!纪家小子!你也不要把自身看得太高!你是你、人家是人家!天地之差呀!你还是乖乖的把本夫人哄高兴了才是正道!本夫人的赏赐,也会让你这个已经是‘叫花子’身份的人受用不尽的!” 所谓色胆包天!因提到了大汉的皇帝而内心产生了无名忌惮的霍显,却又因提到了纪啸的神采、容貌,就又‘色心’大起的连挑逗、带许愿、又加恫吓起来!其实,有些事纪啸还不知道。此时的霍显,确实也因霍光的‘伐挞无力’而感到‘欲火难熬’!但由于霍光毕竟地位尊崇,霍显虽然早已经对‘小白脸子’一个的冯殷有所‘图谋’,但也确实还没来得及‘弄上手’!不过,彼此之间以往通过语言、眼神等的交流,在霍显和冯殷各自的内心里也早已经心知肚明,其实也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纪啸却出乎意料这外的出现了!霍显的目标转移,想想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本就完全是为了寻找到一个‘露水伴侣’的霍显,看到从容貌到体魄、从风采到气质、从谈吐到学识等均要超过冯殷数筹的纪啸,自然也就把冯殷早就忘到了脑后。‘小白脸子’类型的男子,也许能够成为少女的‘梦中情郎’,但确实也不堪担任久旷熟妇的‘玩伴’。像霍显这种‘沃土丰腴’的‘深宅旷妇’,需要的也确实是‘狂风暴雨’似的‘鞭策伐挞’;‘兔儿爷’一样单薄、绵软的冯殷,又安能堪当‘重任’? 同样,已经同霍显之间开始‘暗送秋波’的冯殷,看到霍显对纪啸的超乎常情的关注和看重,自然也难免的‘妒火中烧’!再加上其本人原就‘狗仗人势’的骄横跋扈,自然表现出来的状态也就显得十分的激烈、不忿。 第十章 缘哉孽也 被霍显又恢复了张扬无忌、自命不凡状态下的一阵挑逗、许愿,几乎是完全毫不隐晦的‘腻语’,说得有些‘老脸’发热的纪啸,虽然心里也在不停的暗自咒骂‘荡妇、浪蝶’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的艰涩的说到:“多谢夫人的垂青!纪啸决不会忘记夫人对纪啸的关爱和看重。一旦纪啸有所成就,一定会不忘记夫人大恩的对夫人结草相还!” “什么结草相还、结树相还的?本夫人还会求你这个‘穷小子’什么?装糊涂吗?装糊涂本夫人就对你说明白!。。。。。。”说到此的霍显,神色也要显得有些扭捏的、嫩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潮。霍显贝齿轻咬了咬显得特别殷红、丰腴、可能另类的‘功用’也会颇为适合的下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微含着嗔怪的看着已经低下了头的纪啸、有些‘恶狠狠’的说到:“本夫人就是看中你这个人了!你‘臭小子’还要装作不懂吗?”说到最后,霍显仿佛是被‘久旷的欲火’煎熬得已经有些声嘶力竭的娇叱起来。 “那个、这个。。。。。。!”已经进低下骄傲的头颅的纪啸,语词艰难的不知所云。纪啸的心里事实上早就明白、也了解,霍显这个‘荡妇’可以说是‘胆大包天’!她连皇后都敢下毒给毒死,她也根本不会因惧怕老朽的丈夫霍光而放弃心里的‘贪婪’欲念。何况,她现在仿佛已经达到了近乎于‘欲火焚身’的‘色胆包天’状态。 但明白归明白,纪啸也并不是奢望如果‘同霍显有一拐’传到霍光的耳中,霍显会对他有所庇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霍光的‘妒火’,是不可能轻易的熄灭的!但目前霍显已经把自己强逼到了这步田地,同样也已经难以推脱。死马当成活马医!就先拿霍光来搪塞一下、也算是对霍显的一种要挟吧!。。。。。。。 “什么这个、那个的呀!真是的!五尺高的男子汉,怎么还不如本夫人这样‘三截梳头两截穿衣’的女子?白披了一张威风、俊朗的人皮了!”还没等纪啸完全的权衡清楚,霍显就已经仿佛急不可待的要‘共效于飞’的娇叱出声。欲念的泛滥,已经让霍显几乎失去了理智的想要寻求一个自己极其渴望、企盼的宣泄口了!当然,这种‘宣泄口’也要入得了霍显的‘法眼’、能够达到她欲壑难填的‘器物容纳标准’。 “在下,在下没有别的意思。。。。。。。”纪啸在语言踯躅的拖延时间的同时,大脑中也在高速的运转着、艰难的权衡着利弊、以便作出最终的抉择:“在下安能不明白夫人的一片怜惜之心?然霍老大人乃我大汉的擎天一柱。如此、如此、如此,纪啸如果如此作为实是有些过于的不尊重霍老大人矣!” “什么尊重?老家伙以往的花天酒地还少吗?现在虽然已经‘精尽不举’了,还曾人老心不老的去掏摸那些稚龄丫鬟的‘热乎气儿’哪!他老眼昏花得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还常常的盯着那些‘搔首弄姿’的什么‘骚蹄子’歌姬舞女直淌口水哪!老娘跟了他多半辈子了!又给他生儿育女,又侍候他的饮食、起居。老家伙现在老成这样,反而嫌老娘老了、玩儿腻了的正眼也不看了!老娘十几岁可就让老家伙给糟蹋了!那时。。。。。。。”霍显因纪啸提起了霍光,可能也是因霍光的‘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根本无法抚慰她无边的欲火,而极其恶毒的怨怼不止。 而此时的纪啸,耳鼓也基本上‘屏蔽’了霍显的‘淫词荡语’,控制着大脑的思维方向,现在基本上已经在暗咬后槽牙的瞬间下定了决心:一不做二不休,搬到葫芦洒了油!想尽快的出人头地,能够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现在也只好是先以这个‘荡妇淫娃’做进身的台阶了!欲擒故纵!看霍显几乎达到了‘欲火焚身’的‘熊色’!还是大有要挟的她的余地呀! 这面仿佛是十分羞涩不安的紧低着头的纪啸一声不吭,那侧则是霍显还在极其怨怼的发泄着对霍光的不满:“那时老娘才不到十五岁,四十多岁精力正旺的老家伙整整的‘蹂躏’了老娘一宿!把老娘的下半身都弄得数天的疼痛失禁!可现在,老娘真恨不得把那根软塌塌的‘老鸟儿’给切下来喂狗!你小子也就别用假话搪塞老娘了!还不是有些怕老家伙的权势?不用怕的!有老娘在,只要你小子把老娘哄乐了!老娘自会还你一个大好的前程!老家伙敢不听老娘的?” 越说越无忌、越说越泼辣的霍显,仿佛已经疯狂了的连发誓、代许愿的不停对纪啸进行着诱惑,希冀达到自身欲求的满足。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都是泛指男人的。轮到我怎么还反过来了?纪啸不无自嘲的暗自想到。“既然夫人已经如此说了!哪纪啸再不识抬举就。。。。。。。”一切都想开了的纪啸,红着脸抬起头看向霍显刚说到此。霍显已经急不可待的抢先喜笑颜开的说到:“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咯、咯、咯!我说凭老娘的姿容,你小子不会不动心嘛!便宜你小子了!老家伙今夜也刚好是随驾宫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老娘去后宅?”被欲火煎熬的可能已经‘浊流汹涌’的霍显,嗲声嗲气的发着这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娇嗔,已经开始催促起纪啸。恨不得纪啸马上就对她进行剑及履及的‘无情的践踏’,她才能称心如意!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纪啸暗自咬着牙的同时,也就完全放开了心结的、既是为了因霍显的不断逗引而发泄躯体产生的自然反应、又是为了接下来能进一步的对霍显进行要挟,决定先给霍显点儿‘甜头儿’尝尝。伴随着霍显的挑逗、诱惑话语,纪啸也故作也已经十分亢奋的的站起身,假戏真做的咬着牙恶狠狠的念叨着:“一不做二不休!顾不得了!谁让夫人美艳若此的让纪啸情难自禁了?纪啸要冒犯夫人了!” 纪啸的语音未落,已经几大步奔到了刚刚从上座的座位上半站起身、一脸浪笑的看着纪啸、伸出一只柔夷准备让纪啸扶着她前往后宅‘共效于飞’的霍显。“这时候倒‘猴儿急’了!那也。。。。。。。呀———!”刚说了半句话的霍显,一下子又被纪啸给拥回了座位,还没明白过来纪啸要干什么的霍显,无忌的话语刚说了半句,就已经被纪啸强壮的身躯给压在了身下。‘呀’的刚刚惊呼出声,殷红的樱唇就已经被纪啸的大嘴堵上。 根本没管霍显是否能够承受住自己的整个身躯的强力压迫的纪啸,一双大手已经毫无顾忌的伸进了大汉第一权臣正室夫人的罗衫之内,一阵近乎于疯狂的揉搓、抓捏还伴随着有些装腔作势的低沉话语:“吁———、吁———!夫人太美了!纪啸已经受不了了!先让纪啸爱怜一下夫人吧!”有些故意喘着粗气的纪啸,也是借故在宣泄着一直被霍显的强势压迫着的郁闷心态,把戾气转化为行动的全部发泄到了霍显的肌体之上;无论是凸凹、软硬、深浅、私密等等霍显所拥有的全身任何的角落,几乎都被纪啸霸道的用一双大手给强行的抓弄、揉搓、扣挖了一遍。甚至纪啸还粗暴的进一步检验了霍显丰腴、性感的的樱唇所兼有的另一项‘功用’! 此时的霍显,已经瘫软如泥的在任由纪啸‘无情肆虐’的同时,也娇喘嘘嘘的呜咽着絮语着‘秽言荡语’:“冤家、冤家!老娘受不了了!快、快!用力的柔呀、搓呀!呜!老娘的嘴。。。。。。!” 第十一章 欲擒故纵 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层纸!现在大汉朝第一权臣霍光的府宅别院的堂屋内的情形就印证了这一点。作为霍光正室夫人的霍显,如果平日里被寻常之人多看上一眼,也许最低也会‘飞来横祸’的被暴打一顿;甚至有可能都会带来性命之忧。然而此时的霍显,却因纪啸是她耍尽心机急欲获取到的‘玩儿伴’,却在心甘情愿的承受着纪啸近乎于‘虐待’似的‘蹂躏’!下手极重的纪啸,仿佛是在发泄着自己‘违背人伦道德的行为’在内心里产生的愤懑一样,把几乎是蜷缩着压在身下、座位里的霍显当成了发泄的工具!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随着纪啸一阵阵近乎于发狂的对霍显躯体的蹂躏,霍显全身的娇肤嫩肌也不知道让纪啸给揉搓、捏抓得淤青、充血了多少处?至于霍显只能是被触觉感知的各个隐秘所在此时变成了什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霍显天生就有着淫贱的骨头和受虐的潜质?因此时是身处于空旷的堂屋之内,呼叫的声音过高难免会招来‘不速之客’(丫鬟、仆妇等)!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嗓音的霍显,嫩白的脸颊憋得通红、桃花儿眼雾气迷蒙的‘呜、呜、呜’的仿佛是在嘶鸣着的、享受着无边的‘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仿佛她已经身攀到了琼楼玉宇、阆苑仙境。。。。。。。 “呼、呼。。。。。。!”仿佛发泄出了内心深处深藏着的诸多抑郁和烦闷、神思也清明了一些的纪啸,拼命的摇了摇头、喘息着挺起了身躯。而此时已经处于大部分迷茫状态的霍显、还以为纪啸会进一步的降临一场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撒娇似的仍然瘫软的‘赖’在座为上仰靠着,躯体也在无序的抽搐着,红得已经发紫的樱唇发出了娇腻的、雍长的‘嗯、嗯。。。。。。’之声。 “夫人快起来吧!此非其时、亦非其地。纪啸有些冒犯夫人了!望乞恕罪!”纪啸低沉的声音传入了霍显的耳鼓。玉面殷红如脂的霍显,宛若醉酒也似的张开了目光迷离的‘桃花儿眼’,瘫软、慵懒的躯体还在摆着‘放任自流’的姿态,翕合的殷红樱唇发出了腻声的絮语:“嗯。。。。。。!冤家、冤家!你这不是作践老娘吗!让老娘不上不下的,这不是要老娘的命吗?冤家、冤家!还不快、快呀!嗯。。。。。。!”伴随着霍显一声声的荡语腻言,一阵阵甜腻的气味儿弥漫开来,刺激得纪啸潮涌一样的心火上窜。。。。。。。 “咳、咳!”干咳了两声尽力的控制了一下情绪的纪啸,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衫、鬓发(古代讲究‘发肤受之于父母’、男性也是长发飘洒),边不停的吞咽着口中的唾液压制着心火轻声的说到:“夫人快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吧!现在已经入夜,仆妇们已经出去如此之久了!夫人不休息,尔等肯定是还在守候着。时辰太久,肯定也会引起下人们的疑心。。。。。。。” “净说些废话!奴才们安敢管老娘的事?就不怕老娘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万劫不复?冤家!老娘都要疯了!那还能管得了那么多?还不快过来!你要逼死老娘啊?”身心备受‘煎熬’的霍显,‘心急如焚’的催促着纪啸,恍若又进入了‘欲壑难填’的极度渴求境地! 躯体内同样‘昂扬’着无尽原始的欲求的纪啸,处于‘今后路还很长’的考虑,也是为了进一步的从生理上掌控住霍显、以便‘引为己用’,最现实一点儿的可以说是‘已经踏在了悬崖的边缘、一定要避免跌落无底深渊’的为了保命,只好再次的上前一步、伏下了笔挺的身躯,伸双臂无言的搂住霍显的颈项,在霍显‘被原始欲求’催动得殷红、火烫一样的嫩滑面颊用力的嘬了两口,闪躲开霍显慵懒的偎靠过来的躯体,仿佛是绣房私语似的轻声说到:“夫人快起吧!时辰确实不短了!稍稍整理一下衣衫,该传唤丫鬟服侍夫人就寝了!” “传唤个屁丫鬟、就个屁寝!你这个冤家把老娘给弄得不上不下的、就想撒手不管吗?你也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阉人!老娘的嘴都让你这个冤家给弄麻了!你还让不让老娘活了?想要老娘的命吗?这里你不愿意,你快扶老娘去后宅!老娘都等不及了!”霍显‘欲火焚心’间,已经口不择言的开始的连连说出‘脏口儿’,仿佛在极其霸道的开始了强行求索。 “夫人别急、夫人别急!听纪啸说予夫人。。。。。。。。”纪啸忙打断了声音渐渐高亢、尖细起来的霍显,口不应心、假话连篇的红着脸轻声慰藉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纪啸也实在是舍不得夫人的柔媚、娇嫩的芳容。然欲有所行、需有所备!否则,难免出现不虞之事。夫人快略作整理后,唤仆妇安排在下的就寝之处。如果夫人实在是急于与纪啸共沐‘鱼水之欢’,稍待纪啸可装作不堪酒力的已经醉酒的样子;这样,夫人就可让下人把纪啸安置在就近的寝处。此乃夫人自家之宅,宅内的各处夫人自然是极其的捻熟。夫人可在入夜之后,自来纪啸的就寝之处,纪啸的渴求心愿得偿的同时,夫人不也就同样可以。。。。。。。” “你这个冤家!心思还真不多!”霍显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直点纪啸的额头的撒起了娇:“还得老娘去‘屈尊就教’?可真美死你这个冤家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岂在朝朝。。。。。。。说得真是太好了!看来老娘还真离不开你这个冤家了!谁让老娘偏偏看上你这个‘俏冤家’了!为了你我能长久的厮守,小心些也对!那就依了你小子,老娘认了!” 化嗔为喜的霍显,从迷茫状态中逐渐清明过来之后,则愈加的渴望的要进一步的再做‘欲海遨游’!因而,反而对纪啸百依百顺起来的完全的认可了纪啸的建议。 随后,霍显可有有生以来也没有这样‘勤奋’过的,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身上的华贵罗衫、梳拢着云鬓散乱的发髻,甚至还故意的把纪啸已经吃喝空了大半的碗、碟、杯、盏弄得更乱一些,嘴里也还在催促着:“冤家!还不快去装醉?把老娘作践成这样,老娘还得侍候着你。真是个冤家、真是孽呀!”可能也就是这个‘孽’字,才能真正诠释目前在萧府别院中发生的这一幕‘活色生香’的闹剧! 见纪啸已经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已经做好了装成醉酒的准备。霍显的神色也开始一板,又拿出了那种颐指气使的趾高气扬‘派头儿’,随手在自己坐着的座位的扶手上摸索着拉扯了两下,‘叮铃铃’的外面传来了悦耳的铃声。明显是在传唤着下人、仆妇!听到铃声的纪啸心里暗骂:他奶奶的!白担心了!原来主座位上还有这种装置呀!这不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所准备的吗? 第十二章 广寒衾冷 一缕缕清辉透过窗棂洒落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纪啸已经被丫鬟送到这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卧室有一会儿了。“快把这个醉鬼送去老爷来此就寝的那间卧房!别让他再在此耍酒疯了!咋这么没有教养哪?在本夫人面前也能沉醉若此!!”装腔作势的霍显,故作姿态的呼唤来丫鬟后,就以这样的一番‘真假难辨’的话语,把纪啸恭送到了只有霍光前来别院才有资格入驻的这间卧房。 如果她真的夜半前来‘求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心理障碍?也许这间卧房就是当年她被霍光给‘狂攻得失禁’的那间也说不定哪?已经躺在了绵软的床榻上的纪啸,心里不无龌龊的想着。当然,纪啸的心里则是处于了一种‘既怀有着一丝丝的愧疚、又因可能马上就要行使‘犯罪’行为而亢奋’相交杂的莫名心态。 说不清、理还乱!仅仅身穿着亵裤躺在床榻上胡思乱想的纪啸,历经了入夜以来的种种波诡云谲的变故,安能轻易的安稳入眠?不用‘人伦道德’的冠冕堂皇大道理来评说,只是从男女异性之间的彼此需求来诠释:此时的纪啸的身心也是十分的不‘舒服’!不仅是霍显,纪啸同样也是在经历了原始的初期‘启动’后,对‘欲求’也进行了强行的遏制。其结果同样也是极其‘自残’的令身心备受‘煎熬’!这样一来,自然也使纪啸仿佛是在‘极度越轨’的愧疚心理‘折磨’下,却又企盼、渴望着‘犯罪行为’的尽快来临。 幽灵一样的‘魅影’飘动,本就没有上闩的卧房门轻启、微响,对宅院的路径驾轻就熟的‘狂蝶荡妇’飘飞而入。‘悉悉索索’的玉帐、锦衾掀动,滑润、软腻的躯体已经钻入锦衾之内、贴近了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亵裤的纪啸的强壮身体。“冤家!!你可馋死老娘、也憋死老娘了!。。。。。。” 飓风陡起、狂澜怒卷!一轮轮、一波波的汹涌澎湃,一阵阵、一场场的纵横驰骋。。。。。。。随着纪啸怒马长枪、大刀阔斧的毫无禁忌、毫不怜惜的的倾力冲杀,伴随着嘶吼与娇吟的协奏,奏响了一曲有违‘伦理’的‘乱魂’乐章。。。。。。。。无忌的癫狂、疯狂的交缠,令皎月也羞涩的躲进了云层;无形中弥漫开来的粉红色氤氲冲霄而起,令心如坚冰的广寒仙子也为之动容。。。。。。。 忘乎所以的缠绵仿佛感觉时间也已经凝固,但自然地规律还在有序的运转。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色,不知道已经‘酣战’了多少场的纪啸,好像还在‘意犹未尽’的‘张牙舞爪’!此时床榻上已经传来了再也不堪伐挞的霍显的嘶哑声音:“冤、冤、冤家!你比那个老东西当年还能‘作践’老娘!等老娘养足了精神后,再不放过你这个‘要人命’的冤家!。。。。。。” 伴随着霍显嗓音嘶哑的话语声,与来时飘逸的身姿大相庭径的霍显,已经半披罗衫难遮裸露的、歪歪斜斜、踯躅难行的狼狈的逃离了现场。一场没有观众,却无比淫靡、浪荡的粉红色大戏就此落幕。也不知道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大汉第一权臣老霍光,是否能够在睡梦中梦见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女人真是水做的呀!晨起过后不久,还在腰酸腿疼的有些为靡不振、精神恍惚的纪啸,再次见到霍显时,霍显已经是梳妆一新、花枝招展的顾盼生辉。瞥见霍显分外容光焕发、媚态洋溢的状态,纪啸不由得在内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因自己的悍勇耐战还有些‘沾沾自喜’的纪啸,也因此而大感颓丧的内心里十分的郁闷。事实如此,从人性的本质上来讲:男性永远是失败者!付出了巨大的‘劳动’,心甘情愿的倾尽体力的付出,最后得到的难免是疲惫异常的‘望洋兴叹’而已。 然而,此时已经身心得到了极度的满足、内蓄得到少壮的纪啸的‘无偿补充’的霍显,与当初见刚刚见到纪啸时所摆出的‘不可一世、舍我其谁’的状态则大有不同。也许是获取到了‘无偿的馈赠’心怀感激吧?此时霍显看向纪啸的目光要多柔媚有多柔媚、要多爱恋有多爱怜!即可用完全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又可用’馋涎欲滴‘来诠释。 这样的目光,也让本就怀有着‘不轨目的’、心存着‘玩世不恭’心态的纪啸,在内心里也确实产生了些许的‘愧疚’心理,生出了缕缕的怜惜柔情。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也许这才是纪啸现在的内心真实写照吧?男女之间的情节,有时根本就无法说得太清楚。一旦彼此之间达到了一种‘人间极致’的关系,其中的纠结不清,也实非人的理性所能控制得住、了解得清楚的。 矛盾重重、心绪有些纷乱的纪啸,由于思维有些走神儿,进入霍府别院的大堂后,也只是神态有些茫然的躬身冲高坐在主位的霍显抱了抱拳说到:“纪啸见过夫人!”说完后,就好像神智还有些恍惚的木然而立的一声不吭了。 “放肆!见到夫人还不大礼参拜?你这个叫花子想找死吗?真真的该打!混。。。。。。!”进入大堂以后,因夜半癫狂过甚的疲惫所致思绪有些飘忽的纪啸,接着就又迎来了霍显‘热辣辣’的目光而更显茫然。因而,纪啸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堂内还有些什么人。一阵嗓音尖细、醋味儿十足的叫骂声传来,把纪啸的神思拉回了现实。当然不会是别人!狐假虎威的叫骂声不断的自然是那名躬身站在霍显一侧的豪奴:‘兔儿爷’冯殷! 还没等‘挨骂者’纪啸有所反应,满眼雾气蒙蒙的看着纪啸越看越爱的霍显已经柳眉倒竖的娇叱出声:“不知死活的奴才!叫什么叫!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在本夫人面前哪有你这个奴才说话的份儿?王子方!”对冯殷骂到半途的霍显,却呼唤起霍府的另一名最得宠的豪奴王子方。随着站在冯殷身边的王子方刚忙一躬身‘奴才在’,霍显‘威风十足’的吩咐到:“看来昨晚这个奴才的家法还没领受够!王子方你去监刑,着实再打这个奴才二十板子!不许藏私!否则,别怪本夫人连你一起打!” 在豪奴王子方忙不迭的应声‘是、是、奴才不敢徇私’,一副‘苦瓜脸’都快耷拉到了脚面子上、一双细目直冲低着头根本没看他的纪啸大翻‘白眼儿’的冯殷被代下去领受家法之后,霍显马上就换了一副献媚似的嘴脸、嗓音降了‘八度’嗲声嗲气的看着纪啸说到:“本夫人已经处罚了不知高低没‘眼色儿’的奴才,就算替你这小子解气了!本夫人一直就看你这小子颇为顺眼。你小子此后就暂时担任这个别院的总管吧!本夫人知道你小子颇有才学、也书生气的十分的高傲。但以本夫人来看,你小子也确非池中之物。以后,本夫人还会向老爷推荐你,让老爷提拔你。你可要好好干呦!可别辜负了本夫人的一片心意!” 初尝了同纪啸的无尽缠绵的‘甜头儿’的霍显,现在几乎已经把纪啸当成了‘禁脔’留待以后她接着‘享用’了!几乎是封官、许愿的无不使用其极! 第十三章 麒麟昭君 随着纪啸出乎意料之外的进入了大汉第一权臣霍光的府院,他也即将融入大汉朝的上流社会、周旋于豪门贵胄之间。之前已经大略的说明了霍光主理大汉朝朝政后,对大汉朝的江山社稷所做出的贡献,以及霍光在大汉朝所处的地位。现在再进一步的把除霍光之外的,‘宣帝中兴’时期的大汉朝的其余朝廷重臣作以诠释,也就是史称的‘麒麟阁’十一勋臣: 汉宣帝为表彰功臣,将其在位期间对大汉朝有功的功臣画像存放于麒麟阁。解释一下:如果把龙作为帝王象征的话,麒麟就象征着辅佐帝王的将相功臣。 麒麟阁供奉的勋臣中霍光位居第一,汉宣帝为了表示对霍光的尊重,独不写出霍光全名,只尊称为‘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姓霍氏’。霍光,字子孟,约生于汉武帝元光年间,卒于汉宣帝地节二年。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市)人,他跟随汉武帝近30年,是武帝时期的重要谋臣。汉武帝死后,他受命为汉昭帝的辅政大臣,执掌汉室最高权力近20年,为汉室的安定和中兴建立了功勋,成为西汉历史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政治人物。霍光乃是西汉著名将领、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同父异母之弟。 麒麟阁供奉的另外十位勋臣分别是: 其二张安世,字子儒;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人,汉武帝时期的酷吏张汤之子。性谨慎,以父荫任为郎。汉武帝时,因其记忆力强,擢为尚书令,迁光禄大夫。汉昭帝即位,拜右将军,以辅佐有功,封富平侯。昭帝死后,他与大将军霍光谋立宣帝有功,拜为大司马。他为官廉洁,曾举荐一人,其人来谢,他以为举贤达能,乃是公事,岂能私谢,于是与之绝交。他生活简朴,虽食邑万户,仍身穿布衣,夫人亲自纺织。元康四年春,因病上书告老还乡,汉宣帝不舍;他勉强视事至秋而卒。 其三韩增,汉武帝宠臣韩说之子,少为郎官,袭父爵为龙额侯,昭帝宣帝间官至前将军。本始二年,与田广明等四将军及校尉常惠击匈奴,将三万骑出云中,唯斩首百余级而还。张安世死后,继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 其四赵充国,字翁孙;原为陇西上邽(今甘肃省天水市)人,后移居金城令居(今甘肃永登西);西汉著名将领。汉武帝时,赵充国因战功拜为中郎(皇帝的侍卫官),后升为车骑将军长史(军队幕僚的长官)。昭帝刘弗陵继位后,因战功卓著被任命为后将军(汉代有前、后、左、右将军,位同上卿)。元平元年昭帝驾崩,赵充国因参与大将军霍光拥立刘询为宣帝有功,被封为营平侯。赵充国历事武帝、昭帝、宣帝三个皇帝,到了古稀之年已经功成名就誉满朝野了,本可以回家养老了,但是他却主动承担了平定羌族叛军的任务。十二月病逝,享年八十六岁,谥号壮侯。 其五魏相,字弱翁;济阴(今定陶县东王店乡魏胡同)人,西汉著名大臣。他先后任茂陵令、扬州刺史、河南太守、大司农、御史大夫等职。霍光死后,官至丞相,封高平侯。魏相治郡有方,深得民心。元康年间,匈奴不断派兵扰乱边关,由于魏相的建议,皇帝未动用武力而使匈奴归服。魏相为人严毅,刚正不阿,与丙吉同心辅政,君臣交泰,人民安乐,视事九年,于汉神爵三年卒,谥宪侯。 其六丙吉,字少卿;鲁国人。为人深沉忠厚,不夸耀自己的长处。地节三年立皇太子,丙吉充任太子太傅。几个月后,升任御史大夫。五年后,代替魏相当丞相。丙吉原本自狱法小吏被起用,后来学《诗》、《礼》,能通大义。最后官居相位,(他处理政务)崇尚宽大,讲求礼让。掾史有罪赃,不称职,就给他长期休假,让他离职,最终没有查办他。五凤三年春天,丙吉病重。死后封为定侯。 其七杜延年,字幼公;南阳杜衍人。武帝时御史大夫杜周少子,杜周为武帝时著名酷吏,长子次子分为河南河内太守,也以苛酷闻名,杜延年为杜周第三子,也从小学习法令,唯行法尚宽大,不与父兄相同。丞相丙吉死的时候,荐杜延年才任丞相。丙吉为汉世名相,且有恩于宣帝,素为宣帝敬重,宣帝遂依言召杜延年为御史大夫(当时惯例以御史大夫为丞相,终西汉一代只有曹参例外,所以御史大夫实际上就是未来丞相)。最终杜延年死于御史大夫任上,谥为敬侯。 其八河间献王刘德,西汉藏书家。景帝刘启第三子,栗姬第二子,废太子刘荣之弟。封为河间王,卒后谥献,又称河间献王,家居咸阳,修学好古,遇事实事求是。秦焚书坑儒,典籍湮缺。他凡从民间得一善书,必好写以还,而留其真本,又加金银玉帛赏赐,以招四方之书。由是有旧书者,多奉奏河间王。故得书之多,可与汉官家藏书相等。所得书皆古文及先秦旧书,价值较高。其学举六经,立《毛氏诗》、《左氏春秋》博士。修《礼乐》,精儒学,山东诸儒多从其游。 其九梁丘贺,西汉大臣,今文易学“梁丘学”的开创者。字长翁,琅琊郡诸(今山东省诸城)人。从京房受《易》,很能领会这本深奥的书,深得老师夸奖。又与施雔、孟喜同学《易》于田何的再传弟子田王孙。后来朝廷让京房先生推荐一名学生到朝廷做官,京房就推荐了梁丘贺。官大中大夫、给事中,至少府。宣帝时,立为博士。著作已佚,清马国翰《玉函山房辑佚书》辑有《籀以梁丘氏章句》一卷。其子梁丘临,继承家学,后也成为西汉著名的经学家。汉昭帝时官至黄门侍郎,亦精《易》学。 其十萧望之,西汉大臣。字长倩,东海兰陵(今属山东苍山)人,徙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 父辈以种田为业。好学,渐为官。初因不趋附大将军霍光,仅官至小苑东门侯。后为御史大夫魏相属吏,荐为大行治礼丞。霍光死后,历任谒者、谏大夫、丞相司直,复为左冯翊以展治政才能,3年后迁大鸿胪,后代丙吉为御史大夫。元帝即位后,更被尊重,赐爵关内侯,食邑六百户,只每月朔望上朝。后因旧怨被遭宦官弘恭、石显等所诬入狱,不从,饮鸩而死,终年六十余岁。萧望之主治《齐诗》,兼学诸经,是汉代《鲁论语》的知名传人。兰陵萧氏是山东大族,历数百年而不衰。 其十一苏武,字子卿;杜陵(今陕西西安西南)人,代郡太守,苏建之子。早年以父荫为郎,稍迁中厩监。天汉元年拜中郎将。当时中原地区的汉朝和西北少数民族政权匈奴的关系时好时坏。匈奴政权新单于即位,汉武帝为了表示友好,派遣苏武率领一百多人,带了许多财物,出使匈奴。不料,就在苏武完成了出使任务,准备返回自己的国家时,匈奴上层发生了内乱,苏武一行受到牵连,被扣留下来。滞留匈奴的苏武,因匈奴多次劝降不从,被匈奴流放牧羊十九年。在昭帝始元六年,苏武终于回到了长安。第二年,上官桀、上官安父子和桑弘羊被人控告谋反,苏武和上官父子、桑弘羊原来关系很好,加上他的儿子也参与其中,苏武被罢官。昭帝死后,苏武因为参与了拥立汉宣帝,被赐爵关内侯。 以上就是麒麟阁所供奉的勋臣名录,这些勋臣在本书中将会先后‘粉墨登场’。 另外,本书还将隆重的推出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王嫱,王昭君。特别说明一下:王昭君的出生年代,将会较原历史提前十几年。 王昭君,姓王名嫱,小字昭君,南郡秭归(今湖北省兴山县)人;她是以‘良家子’入选掖庭的。当时匈奴呼韩邪来朝,帝敕以五女赐之。王昭君入宫数年,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 王昭君生于南郡秭归县宝坪村(今湖北省兴山县昭君村)。其父王穰老来得女,视为掌上明珠,兄嫂也对其宠爱有加。王昭君天生丽质,聪慧异常,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娥眉绝世不可寻,能使花羞在上林’。昭君的绝世才貌,顺着香溪水传遍南郡,帝昭示天下遍选秀女,王昭君为南郡首选。王昭君泪别父母乡亲,登上雕花龙凤官船顺香溪,入长江,逆汉水,过秦岭,历时三月之久,于同年初夏到达京城长安,为掖庭待诏。传说王昭君进宫后,因自恃貌美,不肯贿赂画师毛延寿,毛延寿便在她的画像上点上丧夫落泪痣。昭君便被贬入冷宫3年,无缘面君。北方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主动来汉朝,对汉称臣,并请求和亲,以结永久之好。汉元帝尽召后宫妃嫔,王昭君挺身而出,慷慨应诏;出塞嫁予了呼韩邪为阏氏。 呼韩邪单于亡故,王昭君与其留下一子,名伊屠智伢师,后为匈奴右日逐王。呼韩邪死后,王昭君当时以大局为重,忍受极大委屈,按照匈奴‘父死、妻其后母’的风俗,嫁给呼韩邪的长子复株累单于雕陶莫皋,又生二女,长女名须卜居次,次女名当于居次(‘居次’意为公主)。复株累单于又死,昭君自此寡居。一年后,三十三岁的绝代佳人王昭君去世,厚葬于大漠;墓依大青山,傍黄河水。后人称之为‘青冢’。这其中还有一段未记入史书中的谣传:呼韩邪死后,王昭君为稳定局势,还曾嫁予呼韩邪的弟弟;呼韩邪的弟弟死后,王昭君才嫁给的呼韩邪的长子。 第十四章 堂而皇之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也怕鬼上身!不怕得罪君子一群,就怕得罪小人一个!因讨好献媚霍显而谩骂纪啸的冯殷,‘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的被领出去领受家法后,被霍显暂时委任为霍府别院总管的纪啸,考虑到自己暂时还得利用同霍显的‘这层关系’以求有所作为,而冯殷这种势利小人又不能轻易得罪的以后可能还会有利用价值;毕竟自己同霍显的关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另外,冯殷也毕竟还是霍府最得宠的豪奴,如果自己被冯殷这种小人给盯上,以后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因而,霍显嗲声嗲气的对纪啸‘封官许愿’的话刚说完,纪啸马上就上前一步抱拳说到:“多谢夫人对在下的提携!纪啸此后一定为老爷和夫人尽到自己的绵薄之力!不过,夫人可否应允在下一个请求?大人不记小人过,夫人就不必对冯家院再动家法了!以免在下以后与尔相处在一起后不好做人。”说完后,纪啸还特意的仰起了那张异常俊逸的、此时却又表情不多的脸冲笑吟吟的盯着他的霍显使了个‘眼色儿’。 “咯、咯、咯。。。。。。!”霍显发出了一阵仿佛是喜上眉梢的浪笑:“好好!你小子还挺会做人哪!传话出去:冯殷的这顿板子就先记下吧!下次再惹老娘不高兴时,一并在同他算。咯、咯。。。。。。!”浪笑不止的霍显,仿佛是看着纪啸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的、打量起没够儿的把纪啸看得脸上发烧的紧紧低下了头。 “那个。。。。。。。”待仿佛被自己给‘注射’了‘兴奋剂’的霍显浪笑稍停之后,纪啸才微抬起头躬身再次开口说到:“呈请夫人!纪啸还有一事要言:此一时彼一时也!昨夜的纪啸和今日的纪啸身份已有不同。昨夜纪啸冒昧的自称可为‘客人’,故而留宿于尊贵客房勉强还说得过去。今日之纪啸乃一霍府门下吏也!则就不应再居尊贵之客房,而应僻一偏室而居也!望夫人恩准!” 笑意盈盈的霍显,眉目间浸满了雾气蒙蒙的‘爱意’、仿佛大有把纪啸‘一口吞到肚子里’之心,听言语踌躇的纪啸沉声把话说完后,不由得又发出了一阵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了的浪笑:“咯、咯、咯。。。。。。!本夫人真是没看错人哪!你这小子心性、才智确实不凡的十分知礼呀!不卑不亢的,正应了那句什么话来着?对!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本夫人真是没看错人哪!很可能本夫人是给老爷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帮手啊!此后,本夫人必会对你全力的向老爷推荐。把握好了,你小子的造化肯定会前途无量啊!。。。。。。”连连的纪啸赞赏不已的霍显,‘连吹捧、带许愿’之后,就有再次的重申道:“不过,你小子可别忘了本夫人对你的‘知遇之恩’哪!。。。。。。”在纪啸充满磁性的低沉着嗓音说‘纪啸会牢记夫人的提携之恩’后,一夕的缠绵之后、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仿佛是深怕失去纪啸这个‘绝佳的玩儿伴’的霍显,就又不厌其烦的说到:“本夫人不是已经交代了吗?你可暂时出任这座别院的总管,也会有数名的丫鬟、仆妇受你支派,你自然可以让他们领着你选一间适意的居处了!不是你来出任别院的总管,还需要本夫人来替你安排一切吧?咯、咯、咯。。。。。。!” 由于霍显超乎常态的一改往日的骄横跋扈、张扬自负的做派,对纪啸异于常情的耐心和高看,在纪啸侧目微瞥中,已经发现了大堂内垂首侍立、侍候在侧的丫鬟、仆妇们有人已经面露了诧异、羡慕之色。同时,纪啸也感到:霍显对自己的安排虽然十分的优厚,但却有一种把自己给关到了‘笼子里’的感觉。仿佛霍显已经下决心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禁脔,准备对自己‘随用随取’的、把自己完全的看做了她的‘玩儿物’! 内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压抑、郁闷兼而有之心态的纪啸,暗自的咬着牙心想:看来还得耍一些手段哪!否则,自己不仅是有被这个‘荡妇’榨干、吸净之忧;而且由于自己陡然的得到霍显的信任,霍府别院又突然的出现了自己这样一个在下人中‘地位不低’的生人,难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和其他下人的嫉妒。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自己同霍显只‘孤注’于那件‘不光彩事儿’上的消磨时日,也难免最后泄露出去给自己带来性命之忧!何况,自己还初临霍府就得罪了‘小人一个’的冯殷这个‘丧门星’!既然借助了霍显这个‘荡妇’做台阶,就要把这个‘荡妇’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也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的接近霍光这个做梦也没想到的‘老连襟’!使自己的身份、地位尽快的提高,转移怀疑自己同霍显关系的人的注意力,自己才有可能会‘爬’得更高、走得更远! 纪啸有些失神的陷入了沉思,同样也引起了现在正是‘春情荡漾、激情飞扬’的霍显的注意。霍显望着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纪啸,忍不住眉眼带笑的‘呦呦’嗔怪着,借以引起纪啸的注意:“呦、呦!怎么你这个‘大总管’还没上任,就对本夫人开始不理不睬了?男人哪!都是太没良心了!” “咳、咳!”被霍显愈加露骨的话语给唤回了神思的纪啸,借着干咳两声略作掩饰着,虽然内心里有些不清不愿、但为了自己的今后生存还是向霍显使了使眼色儿才说到:“夫人勿怪!纪啸实是因得到了夫人的看重有些受宠若惊矣!内心里因思及一定要补报夫人的‘大恩’,才一时失神。。。。。。。。” 说到这里,纪啸又刻意的向霍显使了一下眼色儿后,才加重了语气的说到:“古人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夫人对纪啸的关爱,也难免会引起小人的猜忌。故而,只有纪啸为霍氏、乃至为家国有所作为,才能堵住一些小人的悠悠之口!纪啸适才就是在暗思:如何的倾尽所能以报夫人的大恩的同时,也在考虑不让夫人因看重纪啸而被小人有所谗言诽谤。” 纪啸连‘要想人不知、除己莫为为’都有些牵强附会的加进了话语中、还连连的使眼色儿,如果霍显再听不明白?那可就真成了‘绣花儿枕头’一个的‘棒槌’了!被纪啸的暗暗‘指点’神色明显一滞的霍显,仿佛是有些痴迷的看着纪啸点了点头喃喃的说到:“算你小子有良心!老娘的一番心思也算没白费!本夫人回府后马上就会向老爷举荐于你。” 霍显同样也是一语双关:想同纪啸长久的‘鸳鸯戏水’,霍显就得给纪啸弄到一个冠冕堂皇的、还能方便见面的身份。兔子不吃窝边草!其实,霍显也明白把纪啸留在霍府别院只是个权宜之计。 第十五章 神思飘忽 在纪啸一语双关的话语中,霍显有些‘一厢情愿’的听出了一些内涵之后,可能是内心里对可以对自己实施‘大强度的鞭策’、超猖獗的撞击’、可以满足自身‘超常的攫取需求’的纪啸生出了更加难以抑制的依恋和钟爱?因而,不仅满口答应了纪啸给冯殷‘讲情’的请求,而且还有些心急如焚的急于想向‘老头子’霍光推荐纪啸,内心里希冀纪啸会得到一个不错的身份作掩护,可以同自己长期的、无休止的去‘畅游情海’!故而,霍显意气风扬、极其霸道的对原来‘霍府别院’的下人们做了‘要完全听从新任的总管纪啸的安排’的指令之后,就带着豪奴仆从、丫鬟侍女、乘坐着豪华的八抬大轿赶回了霍府正宅。 一再的精明中装作糊涂、冷酷中装作倾情‘扮猪吃老虎’的纪啸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的放松一下神经了!极其强壮的体魄也因神经的放松,出现了疏懒、疲乏的感觉。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经历了仿佛是‘做了就要做个够本儿’的‘彻夜连场大战’,百炼钢也会化作绕指柔、铁杵也会有被磨成针的趋势呀! 纪啸话语不多、言简意赅的吩咐因霍显已经有所交代、对自己俯首听命的‘霍府别院’的仆从,领着自己在宅院内略作流连之后,大致对现在自己出任‘总管’的这个宅院有了初步的了解。仅仅这座别院,就已经在帝都长安的‘黄金地带’占地约有两、三晌,房舍节比鳞次的已经难以轻易的数出有多少间。一叶而知秋!可见霍光在大汉是如何的权势熏天、又如何的富可敌国! 达到了霍光这种几乎是可以超出了帝王、连帝王都必须得‘买账儿’的地位,在权势的庇护下,并非需要多么的‘贪赃枉法’,就已经可以‘日进斗金’了!至于说某些地位高高在上,而其本身又一贫如洗的所谓‘清官廉吏’,其人或是在自命不凡的在‘作秀’、或是与‘钱财有仇’的过于的迂腐、清高。在这个时代,具史册记载就有这样一个人物,那就是‘麒麟阁’中供奉的第二人张世安! 地位在臣属中仅次于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由于地位崇高、霍光这个大司马大将军是军政一把抓)、出任大司马(职同太尉、掌军)的张世安,有生之年、为官期间就一直坚持‘谁给他送礼、他就与谁绝交’的只图‘清名’不图‘富贵’!张世安一生生活简朴,虽食邑万户(侯爵的属地),仍平日身穿布衣,夫人还亲自纺织。当然,张世安也是汉宣帝的第一亲信和宠臣。至于霍光,也只能说是:大汉的第一权臣。 在对自己的这个总管‘辖区’进行了大致的了解过程中,纪啸也确定了自己显得有些低调的寝居所在:一处较偏僻的小院儿。这其实也是纪啸的明智之处!现在的纪啸,仅仅就是因与霍显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会很难。如果纪啸再不知自律的过于张扬、炫耀,根基还没站稳的他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因而,纪啸的作为还是要尽可能的显得低调一些。 对‘霍府别院’有了一个大致了解以后,纪啸在自己选定居处的小院儿的堂屋内刚刚落座想歇息一下,已经有勤快的仆妇送来了饭食。这个时代,基本上执行的是两餐制,只有大富、官宦之家才会有‘宵夜’。但在白日,都是执行的每日两餐。也就是辰、巳(九、十点钟)交替之际吃早饭,午后申、酉(四、五点钟)交替之际吃晚饭。至于‘宵夜’,则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享受,非中下层的百姓、小吏等所能享受得到的。 进食过后,因‘消化系统’的开始高速运转所造成的供血集中,使原就感觉有些疲乏的纪啸愈加的感到困倦。“呵、呵!”纪啸不由得自嘲的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念叨着:“饱暖思淫欲!当初身处于死人堆中、亡命于丛山峻岭,又何曾想到还会有今日这样一个安稳、随意的居处啊?” 自言自语的自嘲的念叨着,纪啸已经一头扎在了床榻上仆妇已经早已更换一新的、散发着舒服的清新气味儿的铺盖堆中,想歇息一会儿的争取睡一个时辰已经完全不对了的‘回笼觉儿’! 然而,躺到床榻上的纪啸,一时之间充斥在满脑子里的全是自逃出‘死人堆’以后的、特别是这一夜半日的‘奇诡经历’!一时之间混乱不堪的纷至沓来的涌入脑海,一幕幕的恍若幻梦似的不断的闪现,令纪啸根本无法入睡的回忆得脑袋直发胀。。。。。。。至于身处于‘死人堆’之前自己的记忆,纪啸还是搜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恍如自己是从‘死人堆’里刚刚的出生一样。唯一能令纪啸觉得自己之前还是个‘活人’的证明,也仅仅就是自己胸前挂着的、自己还曾想到‘如果实在没饭吃了、就也不得不当掉’的那块玉牌!想到此,纪啸仿佛感到了胸前挂着的玉牌泛起了丝丝的清凉之气,浸入自己的肌肤间仿佛还同自己的心意相通、血脉相连。。。。。。。 不知不觉间,纪啸脑海中却闪现了这个时期大汉朝应该出现的一些大事。当然,这些事纪啸还是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这个时期最为震惊中外的就是大汉起大军的‘五路出击’!而这次的‘五路出击’进击匈奴,却又几乎均是无功而返的劳民伤财!而现在,也正是出师的五路大军尚未班师的时期。由此看来,自己当时也许就是五路大军中的其中一支的兵卒也说不定?想着,纪啸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一把已经拿回来、换了一个新刀鞘、自己随手扔在床榻上的断刀。 仿佛一股亢扬、血腥的森寒之气涌上了纪啸的心头,刺激得纪啸极度的渴望着跳起来仰天大啸、借以一舒胸中的戾气。。。。。。。 大汉此次的五路出击,是因与大汉结好的乌孙国受到了匈奴和车师国的联合攻击,乌孙国向大汉求援所致。当时的基本调度就是:以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率四万余骑出河西为第一路;以度辽将军范明友率三万余骑出张掖为第二路;以前将军韩增率三万余骑出云中为第三路;以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率三万余骑出酒泉为第四路;以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率三万余骑出五原为第五路;五路大军总计十六万余骑。同时,大汉朝廷还派遣校尉常惠赶往乌孙坐镇,监督乌孙国与五路大军合功匈奴和车师的联军。 最后的战果则是:因匈奴大单于壶衍瑅闻讯大汉出兵后,提前迁徙部族逃往了漠北,五路大军均是无功而返,田光明和田顺还因虚报战功、提前退军等原因被下狱赐死。唯一取得大胜的则是监督乌孙国出兵的常惠,乌孙国出兵五万的偏师一举从侧翼攻入了匈奴右谷蠡王的王庭,斩杀的了壶衍瑅的王叔右谷蠡王及其亲族获得大胜。常惠返回大汉京城后,被汉宣帝好言抚慰的封为了‘长罗侯’。不过,五路出击的最后结果,现在还未到来。另外,五路出击的将领中,也有以后位列‘麒麟阁’勋臣中三、四位的韩增和赵充国。 阚虓诚告书友:本书前半段因要营造氛围,会适当的插叙一些艰涩的史实。海涵!! 第十六章 娇女成君 附子、附子,回阳救逆第一品药?神思飘渺、胡思乱想的的纪啸,脑海里猛然出现了‘附子’这一味药名,而且还萦绕在脑海里经久的不散,仿佛因这个药名,会引起天翻地覆的波澜一样的,令纪啸心里产生了极其沉重的感觉。 “禀报总管!七小姐前来别院了,传唤新任的别院总管出去相见。”寝室的门外,传来了粗使仆妇的禀报声。“进来说话!”纪啸一挺身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形,随口招呼到。 待一名四十几岁的粗使妇人随即迈进入寝室后,已经在床榻上坐起身形的纪啸诧异的问到:“七小姐?七小姐又是哪位呀?她时常的来别院吗?”躬身站在那里的粗使妇人低着头答道:“总管不知道吗?老爷原配夫人育有一女乃是大小姐,名为‘淑君’;早已经嫁予京城的名门上官家。而七小姐乃是现今的正室夫人所育,现才年方十七,名为‘成君’。另外,现今的正室夫人除七小姐外,还育有六女、三子,其余诸女均已适人,名字分别。。。。。。。” “且慢、且慢!”粗使妇人刚刚说到这里,就被纪啸出言打断:“你说七小姐名字称为‘成君’?”“对呀!七小姐就是名叫‘成君’!七小姐、七小姐性情、性情有些急!总管还是早些的去拜见吧!”粗使妇人‘中年妇人特点鲜明的问一答三’的回答,一时让纪啸陷入了沉思。。。。。。。 终于想起来了呀!附子、成君?现在又是本始三年?想到此的纪啸,仿佛忘记了那个什么七小姐‘成君’还在等着接见自己,脱口向那名粗使妇人又急迫的问到:“最近京城可传出皇后临盆、或是生产的消息?”被纪啸‘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问得一愣的粗使妇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的答到:“皇后是要临盆了!如此大事在京城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不过,皇后还没生产哪!算算时日,也差不了几日了!总管还是快去见七小姐吧!否则,七小姐又要骂人、打人了!” 听到粗使妇人的回答,纪啸仿佛是没听明白粗使妇人渲染的七小姐是如何的‘厉害’一样的、只是冲粗使妇人摆了摆手:“我随后就去,你先出去吧!”就还坐在床榻上有些‘傻呆呆’的又陷入了沉思:大汉本始三年,皇后许氏即将分娩,忽然身体不适、寝食难安。汉宣帝顾念患难夫妻情深,遍招御医诊治的同时,且招募女医入宫陪侍皇后。掖庭护卫淳于赏的妻子淳于衍(随夫姓)粗通医理,并应征入宫。受霍显支使,淳于衍在许皇后产下一女后,利用许皇后产后气血两亏之际,大量使用大补且大毒的附子喂服给许皇后。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毒死了许皇后。 其实,身体正常之人服食‘附子’并不会有太大的不适;但对于产后虚弱的许皇后则不然。有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把产后的许皇后比作水壶,附子比作干柴烈火。水壶中的水充足,把水烧开了当然是好事。可是如果水不足(肾虚),还是干柴烈火的猛烧,没准儿就会把水壶给烧漏了也说不定?当时许皇后的身体状况,也就相当于被‘干烧’的空水壶,安能不被烧了个底儿掉? 在许皇后产后被毒死后,夫妻情深的汉宣帝自然是把包括淳于衍在内的所有相关人等均下狱咎问,想彻查出许皇后的死因。闻讯淳于衍被下狱的霍显,当时就慌了手脚,也就不得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还蒙在鼓里的霍光。闻听霍显胆大妄为的犯下了这样大逆不道、祸及九族的大罪的霍光,当时也是手脚冰凉的吓得冷汗直冒。思来想去后,为了保全己身和家族的命运,霍光还是亲自入宫面见汉宣帝,言说‘皇后崩逝、那是命数注定,不应降罪宫人,何况也不会有人胆大若此的毒死皇后’。 因患难妻子死去,悲痛异常的汉宣帝,内心里也不想过于的纠缠而徒增悲伤,也就听从了霍光的劝谏,下旨放出了下到狱中的淳于衍等相关人等。有史以来首例皇后被人下毒毒死的惊天大案,就这样的不了了之了。 而霍显之所以要下毒毒死许皇后,就是想让自己的这个名为‘成君’的女儿成为皇后,以便使霍氏、乃至自己更加的荣耀。最后的结果,许皇后被毒死的半年之后,霍显的亲生女儿‘成君’,在霍光及趋炎附势者的撮合下,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继任皇后,霍氏在大汉朝也更加的显耀、荣光。。。。。。。 其实,霍氏达到‘人臣极致’的光耀门庭,就如病入膏肓的回光返照一样,寿命难以长久了!两三年之后,也就在霍光死后不久,大难临头尚不自知的霍氏家族成员及豪奴等,还在骄横跋扈的耀武扬威于庙堂与民间;因失去了霍光这棵‘功盖社稷’的大树的庇护,其结果可想而知。汉宣帝地节四年,汉宣帝也就下旨把已经民怨极大,倍受官吏、百姓指责的霍氏举族的千余口人均下狱并很快诛杀干净。霍氏的骄纵无节,严重地危害到了西汉专制的皇权地位,宣帝自然不能容忍。但在霍光生前,宣帝念其忠于汉室,有拥立之功,又握有实权;而自己初起民间、势单力薄、羽翼未丰,因此不敢贸然对霍氏下手,而是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在宣帝的精心策划之下,霍光死后仅两年,霍氏就罹族诛之祸。显赫一时的霍氏昙花一现后,也在西汉历史上消失了。霍氏举族的被诛灭,固然是因它本身后来骄奢放纵的结果;但从另一面看,霍氏家族也只能有这样的结果。功高震主,‘威震主者不畜’!霍光的功劳太大了、地位太高了、名声和影响甚至超过了皇帝,当然为皇帝所‘不畜’了!所以,霍氏的举族被诛灭,应当看成是皇权至高无上的古代加强中央集权的必然结果。这是一个悲剧,一个注定要发生的、不可避免的悲剧! 纪啸因一时的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的就在脑海里出现了‘附子’这个药名,进而因粗使妇人的无意间的提醒,使纪啸的脑海里出现了大汉有史以来的第一‘权臣’霍光、以及霍氏家族的兴衰。而接下来的几年,则正是霍氏家族由‘盛’到‘衰’的最关键时间,也是大汉有史以来的最显赫家族‘霍氏’正式寿终正寝的前期! 有一点纪啸自己现在还未意识到:那就是在他现在的潜意识中,极其的不适应这个时代这种‘地位等级观念’极强的礼制;确切一点儿说,那就是纪啸根本就没有做‘磕头虫儿’的自觉!与霍显天地之差的社会地位悬殊,也没令纪啸有过双膝跌落尘埃的表现。这已经从另一个角度印证出:纪啸的原始思维方式和道德理念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而霍家的千金、七小姐‘成君’的传唤,纪啸并没有‘屁颠儿、屁颠儿’的马上就去拜见;则又从另一个角度印证纪啸对‘地位等级’观念的偏于麻木。也许在纪啸的潜意识中,也是有些不自知的对‘大礼参拜一个黄毛丫头’的逆反心理作祟也未可知也? “竟然敢不来参见本小姐?你。。。。。。!哎呀!你、你、你到底儿是谁?”伴随着娇脆的斥责和惊呼声,沉思着的纪啸的思绪又被拉回到了现实。 第十七章 女慕母宠 心机是立世之源,城府更是保命之本!虽然因一时的思绪飘渺,暂时遗忘了还有那位霍氏的七小姐成君在等待自己前去拜见的纪啸,但耳边传来的娇叱和惊呼声,也使纪啸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位霍氏的七小姐成君亲自上门儿‘声讨’来了! 一挺身马上跳起来后双脚落地的纪啸,还没来得及抬眼打量一下这位原历史‘短命’皇后的具体样貌,就已经故作诚惶诚恐的躬身、低首、抱拳低声的说到:“纪啸失礼慢待二小姐了!纪啸初任别院总管,不免诚惶诚恐的想把一切做得完全。适才一时思虑别院之事需作以适当的安排,故而未能及时的前去拜见七小姐。七小姐大人有大量,望乞海涵!” 假话、谎话要想让人相信,首先就要立基于人所共知的事实。否则,无异于等同是在‘自欺欺人’的欲盖弥彰。纪啸的一番‘满嘴跑舌头’的‘瞎掰’,半真半假间就是先拿自己刚刚接任霍府别院总管这个‘重任’来‘说事儿’!但有一点现在纪啸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是自己对与自己地位、身份相差悬殊的二小姐成君,还是没有怀有太多敬畏心理的‘自觉性’,礼节上也未按照正常的‘大礼参拜’!奴才拜见主人,按这个时代的礼节‘磕头虫儿’是必须要当的! 人的机遇和命运的转折,有时就是在不经意间的某一时刻陡然发生了变迁。此时的纪啸就是这样,当纪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表现得不卑不亢的向二小姐成君施礼时,虽然也引起了骄纵的霍成君因纪啸的礼数未到而心生不悦,但霍成君却因猛然的见到纪啸的外貌所引起的震惊给遮掩了过去。还没等霍成君的贴身丫鬟对纪啸斥责出声,霍成君出于自然的反应已经伸出一只玉手掩住了因惊诧而大张了的樱口,而另一只玉手则伸出了一根修长的玉指指着纪啸惊呼出声:“你、你、你到底儿是谁?你、你、你。。。。。。。”娇声的惊呼着的霍成君,‘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想当然耳!刚刚十七岁的霍成君,由于身为大汉第一权臣霍光的女儿,宣帝登基这几年中,肯定也曾见到过汉宣帝的真容。在其母霍显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也许霍成君已经把汉宣帝当做了自己未来的丈夫、或是梦中情人也说不定?现在陡然间见到同汉宣帝的相貌几无二致的纪啸,难免会惊诧莫名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在智力上也并不输于人的纪啸,之前已经从霍显的口中了解到了自己的这个‘优势’,自然也想当然的明白了霍成君惊异的原因。人的惊诧、恐惧、狂喜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最大的起因则是由于事先没有先兆的未知。既然纪啸已经自然的想到了霍成君惊异的原因,当然也 就心中风平浪静的未掀起太大的波澜了! 借着此机,稍稍抬起了微低着的头的纪啸,也把‘天之骄女’一样身份的霍成君的外貌打量清楚了。霍成君高佻儿的身材大约有六尺五寸(一米六出头),一身水绿色的衣裙把纤细的腰肢、前凸后翘的女性特征显露无疑,异常白皙、光润的蛋形俏面上洋溢着少女的青春气息,琼鼻、樱唇、秀美、杏眼,微挑的眼梢儿显现出一种俏皮的高傲。一副绝佳的美人胎子!勿怪以后汉宣帝虽然怀疑许皇后的死因蹊跷得可能与霍氏有关,但最后还是把霍成君收宫、并不久就册立为皇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少年的汉宣帝又安能免俗? “咳、咳!”明知道霍成君内心里的想法的纪啸,借故干咳了两声仿佛是在提醒因惊诧而显得失神的霍成君,就只好又自我介绍了一番:“那个,在下就是夫人委任的别院总管纪啸。”“你就是新任的别院总管纪啸?那你、那你、那你。。。。。。?”刚刚听纪啸又一次的自我介绍完毕,霍成君就又像之前一样,‘那你’了半天,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了。 “呵、呵!”纪啸脸颊抽搐了两下,显现出了一副苦涩摸样的苦笑了两声说到:“七小姐可是说在下的样貌与一位至高无上之人相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夫人才把穷困潦倒的纪啸领到了别院,也赏了纪啸一口饭吃。唉。。。。。。!样貌相像又有何用?命中只有三升难求一斗啊!七小姐不要因纪啸的样貌而惊诧,纪啸只不过是一个沦落天涯的无用之人而已。” 借故表现出一种怅惘神态的纪啸,此时的整体形貌上也显现出一种凄楚、忧郁的俊逸,令还是个思春年龄的少女的霍成君,不由得泛起了无限的同情和怜悯之心的同时,也有些迷醉其中的使细腻、白皙的俏脸上呈现出了一抹的羞涩的嫣红,樱唇噏合着仿佛是在喃喃自语的絮语:“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成君只见到过两三次,而且还都是在远远的看到的。但与你可太像了!好像、好像、好像你还比还他多了一种飘逸的。。。。。。。”仿佛是又有些失神的霍成君,喃喃自语间,俏脸上的嫣红更盛。 “不要再说在下了!纪啸只不过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人而已。安能尊贵无比之人相提并论?七小姐且请落座、歇息一下饮些茶。如有事吩咐纪啸,纪啸十分的愿意为七小姐效劳!”纪啸见霍成君又有些失神,而且自进入自己这个狭小的栖身之处还一直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就忙束手让座。这时,粗使妇人也早已在纪啸的示意下在几案上斟好了茶。 还没等刚刚回过神儿来的、显现出少女顽皮形态的霍成君娇俏的‘啐’了一口后说话,跟在霍成君身后的两名贴身丫鬟的一个已经娇声的斥道:“说什么哪?尊贵的七小姐怎么会在这样简陋的室内存身?又安能喝你这里粗鄙、肮脏的茶水?真不识。。。。。。!”主贵奴横!作为霍氏掌上明珠的七小姐霍成君的贴身丫鬟,虽然年龄还很幼小的大约才十五、六岁,但趾高气扬、自恃身份的状态同样也是一览无遗。 也许是霍成君的脑筋今天也同昨晚的霍显一样有些错位吧?或是少女之心已经有了某些梦幻?总之,还没等小丫鬟斥责纪啸的话说完,霍成君就已经回首呵斥道:“小蹄子找打!有本小姐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住口!”骄纵、刁蛮的呵斥了几句贴身小丫鬟之后,霍成君就又扭过俏脸儿仿佛十分好奇的、娇声得含笑对纪啸说到:“好!本小姐今天就在你这里歇息一下、喝几口你的粗茶。不过,本小姐也没别的事吩咐你去做,你就把你的出身来历、以及你为什么生成了这个样貌对本小姐说说吧!” 可真是个骄纵、刁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呀!别的还可以,为什么生成这个摸样?让我怎么解释呀?可能生我、养我的父母也说不出我为什么要生成这样吧?纪啸心里十分郁闷的想到。 第十八章 娇女无忌 霍成君边显得有些趾高气扬、好奇的向纪啸说着,边已经莲步轻移、欠翘臀落坐在了陈旧的几案旁的矮墩上,芊芊玉手还随手端起了几案上的粗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就秀眉微蹙、樱唇轻撇、抬起来遮挡着饮茶动作的玉手连连的扇动,娇嗔的说道:“这粗、这苦、这涩。。。。。。!这不是让本小姐受罪吗?太不好喝了!对了!你也别站着了!母亲对你都高看一眼,从街市上遇到你就把你任命为了别院的总管。本小姐也得给你点儿颜面哪?你也坐那儿回话吧!”自恃身份的霍成君,笑意盈盈的仿佛施舍一样的对纪啸说着,也抬手指了指,示意纪啸去坐到侧面的木墩上。 有一点纪啸现在也还没搞懂,而且因头脑中根本没有记忆的储存,凭借回忆也根本无从想起。那就是在这个时代的座位设置上,只有在大堂内、也就是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才会有一把有靠背、有扶手的椅子给上位者来做;至于高门大户的内宅主人和主妇的座位,纪啸想当然的应该是两把靠背椅,应该是男右、女左,但现在因还未进入过任何大户人家的内宅,是不是这样纪啸暂时还不得而知。大堂之内另外的座位、或是简陋的下人居室内,放置的都是椭圆形、或方形的矮墩。 也许对于这些,在这个时代也有严格的礼教、仪程的严格规定也说不定?就功效上来讲:上位者可以高高在上、舒舒服服的仰靠发号施令,而下位者则必须要正襟危坐的谦恭受教。当然,有地位崇高的人在坐,赐予下位者坐到矮墩上已经是优待了!就更不能懒散的、形象全无的偎在床榻之上了! 可能就是这样!思维缜密、内心里却又潜藏着绝大的‘出人头地欲望’的纪啸,脑海里迅捷的运转着。细节决定成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纪啸之所以想到这个细枝末节,也就是希冀自己有一天也会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而自己又不能因一星半点儿的细小失误而功亏一篑。然而,想是想到了!一身的傲骨的纪啸却又根本无法去表现得过于奴颜卑膝的状态,更对做‘磕头虫儿’有着极大的抵触心理。 因而,纪啸也仅仅是自我感觉已经很谦恭,在外人看来却有些傲气的冲仍在笑吟吟的看着他、玉颈微微的上扬、一副颐指气使派头的‘小丫头儿’(纪啸心理的暗自咀咒)霍成君躬身抱了抱拳:“多谢小姐赐座!”就毫不不迟疑的坐到了霍成君示意的那个矮墩之上,还仿佛是习惯性的、落座后微微的扭动了一下躯体,仿佛是在活动一下站得有些酸麻的腰腿。其实,这些细小的动作,同样也是纪啸不太适应这个时代因地位、等级上的差距而形成的礼仪规范的一种表现。 坐下了身躯的纪啸,微低着头尽量的表现出了一种低眉顺目的恭谨状态。然而,傲立挺拔如松的笔直躯干,则从一个侧面暴露出了他内蕴的桀骜不驯。 “小姐乃老大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无比。我朝虽然在老大人的忠心辅政下政通人和、万民安居乐业,然毕竟市井龙蛇混杂、宵小无赖鱼目混珠。小姐缘何不在侯爵府安享优裕的时日,却贸贸然的流连街市、来到别院?就不怕稍有不虞让老大人和夫人担心、牵挂吗?”落了座的纪啸,其对自身的过去,也就仅仅是基于胸前所挂着的玉佩才有了些望风扑影的估测,内心里也确实不愿意、事实上也无从的说起自己的详实出身来历。因而,也就顾左右而言他的同霍成君推起了‘太极’,话里话外也捎带着恭维了霍光、以及盛赞霍成君身份的高贵。 “咯、咯、咯。。。。。。!你这个人还真挺会说话!也挺好玩儿的。。。。。。。”霍成君发出了一串银铃也似的娇笑以后,俏脸上挂着嬉戏的表情接着娇声的说到:“本小姐问你、你不好好回答,却管起本小姐的事儿来了!出府逛街、会友,乃是本小姐的偏好,谁愿意总呆在府上啊?每日里都憋闷死了!看来母亲还真没看错人,你的心眼儿还挺多!好、好,看你好像还识文断字似的老学究的样子,本小姐就先告诉你吧!昨日爹爹入宫陪侍圣上未回,母亲也住到了别院。晨起本小姐从下人口中打听到母亲任命了你这样一个什么别院总管,本小姐心里好奇,刚好也想出府散散心,就顺路来别院看看了。。。。。。。” 宛若‘爆豆儿’一样的樱唇噏合间,霍成君一股脑的把自己前来别院的始末说了个一清二楚,随着笑语如珠的言说,俏面上的面部表情也宜嗔宜喜的完全没有一点儿‘行不言食不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仿佛变成了一个跳脱、活泼、刁蛮的小女孩儿一样的,青春气息洋溢、风姿绰约间也令纪啸在故作尊敬之余多了几分的怜爱。 “好了、好了!本小姐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冒犯到本小姐。本小姐上街,从来都不坐那麻麻烦烦的轿子(这个时代女子还未裹脚);京城长安的人等,谁人不认识本小姐呀?本小姐不出找那些地痞、无赖的晦气他们就烧高香了!不仅他们见到本小姐 的影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是官府中人,远远的见到本小姐也得马上给本小姐让路。就更别说谁敢来冒犯本小姐了!你也不用害怕,本小姐也就是问问,本小姐安能同你一个下人为难?本小姐不会难为你的,快说吧!”霍成君接着又仿佛是显示自己能力似的不住嘴的说个不停。 霍成君左一句‘本小姐’、右一句‘本小姐’的,一而再的显现出了她仿佛高人几等的骄纵秉性。仿佛是一个让家长惯坏了的、横行街市的‘大姐头儿’的做派一样的、就差再拍两下酥胸以显示她是如何的有‘权威’、有‘担当’了!然而,从霍成君的话里话外纪啸也不难听出,这位霍府的二小姐,肯定也不是一般的‘顽劣’!甚至也有可能是京城长安街头的‘一霸’也说不定?这还因霍成君毕竟是个千娇百媚的娇娇女。 由霍成君自己所言的她平日状态也不难估测出:身为男子的霍府子侄、亲眷、甚至豪奴,又将是如何的无法无天的横行于京城长安!又将是如何的不把官府、衙役等放在眼里!就更别说寻常的平民百姓了!可能霍府的亲族、豪努在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之时,寻常百姓就连一个屁也不敢放的都得憋回去?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差距,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在这个时代的等级差距! 弱肉强食。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巨大社会等级、地位的差异对比下,平民百姓不仅要任由强权者的欺辱和蹂躏,还要不得不‘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的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享受’嘴脸!让霍成君的一番自鸣得意、仿佛是‘天老爷老大、她老二’的娇言戏语说得纪啸心理没来由的产生了一阵阵的凄楚、悲凉的感觉,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刘邦竟然封给了纪信一个城隍的阴司爵位’是何等的薄情寡义、卸磨 杀驴!。。。。。。 第十九章 娇女亦善 “怎么?你的出身来历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吗?缘何这样的碍难?难道你这个人是不为世间所容的人?”霍成君见纪啸只是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沉思似的一直没有开口,就又娇声的催促到。 不为人世间所容?我不是不为人世间所容,而是人鬼难辨的连我自己都不弄不明白!心里暗想着的纪啸,微抬起头平视着霍成君。见霍成君还是满脸期盼的望着自己,一副‘小女孩儿求知欲’旺盛的样子,就不得不干咳了两声踌躇着说到:“咳、咳!昨日纪啸已经向夫人禀明了在下的出身来历。。。。。。。” “本小姐今日出门时急迫,未向母亲问明。你就再向本小姐说一遍又有何妨?真是的!咋说几句话就这么碍难哪?说话咋就不像你人生得那样的有风标哪?”可能是霍成君感觉纪啸想推脱不说的让她去问霍显,就不有自主的脱口抢白到。由于话说得太急,语意中不知不觉的带有了夸赞纪啸样貌的词句,霍成君自己却还没反应过来。 “小姐海涵!非是纪啸之出身有何不可告人之处,实是纪啸感觉有些辱没了祖辈。故而,纪啸才踌躇难言。小姐想要知道,那纪啸就说予小姐又有何妨?纪啸乃巴蜀西充人士,先祖乃是当年荥阳救驾的纪公讳信。也许是纪啸的样貌有些酷肖先祖,故而才与皇族之人相像。纪啸家道中落后,又读书、习武两不就,父母双亡后在下变卖了菲薄的家资安葬完父母,已经是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本想前来京城闯荡一番,给自家寻一条出路。可是,天子脚下,亦不养无用之人。故而,因在下夜半无过宿之处而流连街头,被夫人见到后才领到了别院。”仿佛背书一样的纪啸,声音低沉、缓缓的又把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出身来历,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又向霍成君重新通禀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侧耳凝神聆听着纪啸数说的霍成君,仿佛是喃喃自语的说到。对于刘邦对待替他而死的纪信的薄情寡义,在大汉朝虽然几乎是人所共知,却又是一个莫大的忌讳之事。现在这个时代,由于皇权毕竟乃是至高无上、恍若神明一样的存在。势大如霍氏这样大汉朝有史以来第一外姓家族者,其家族成员也不敢对大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轻易地加以评论。因而,从开始时就表现得恍若‘天不怕、地不怕’的霍成君,也开始沉吟、思忖着一时不好开口。 想当然耳!一个‘城隍’的阴司爵位,对纪信的后代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而作为纪信的后代,还要秉承着祖辈纪信忠义双全的品德,不能去做一些让人不齿的谋生之计,反正经商、唱戏等下九流的营生肯定不行;可能家里有俩钱儿还得秉承祖训接济孤老。这样一来,或许没有多少实际收入的纪氏,也就难免会家道中落了。 听纪啸说完后,并不愚笨的霍成君的俏脸上露出了怅惘和些许怜悯似的表情,仿佛还沉浸在对纪啸的数说回忆中似的、自顾自的喃喃着:“也勿怪你这个人风标上佳、傲骨铮铮啊!大汉朝谁人不知当年纪将军的高风亮节、忠肝义胆?身为纪将军的后世子孙,自然不能辱没了远祖的清名啊!其实、其实,本小姐虽然不安闺阁的经常游览长安城;但,但本小姐又何曾欺负过良善百姓?本小姐也只是对那些欺压良善的豪门纨绔、地痞无赖略有惩戒而已。本小姐还经常的去看望亲手劳作、布衣自织的张家婶婶哪!还曾向张家婶婶求教技艺哪!。。。。。。” 自言自语的霍成君,虽然有着豪门娇女的骄纵、刁蛮的一面;但毕竟由于年少、可塑性强,亦不乏少女的良善、心性柔弱的一面,喃喃自语中仿佛又是在向纪啸解释着一些什么。其实无他,霍成君也只是出于对风标俊逸的纪啸心生好感的同时,再加上对纪啸的祖辈纪信的崇敬,而有心有所感而已。霍成君口中所说的‘张家婶婶’,很可能就是这个时代以廉洁著称的张世安的夫人?家族的地位等级所限,霍成君也不可能同平民百姓有什么瓜葛。 而霍成君仿佛是在自我表白的喃喃自语,同样也引起了纪啸的‘男子汉就要有所担当’的同情之心和怜悯之心。地位相差得如此悬殊,好像纪啸也没资格、也没条件去同情、怜悯身为大汉朝第一权臣霍光掌上明珠的霍成君。但就因纪啸的脑海中存有着一些‘不知来路’的对未来的记忆,才使纪啸暂时忘却了自己其实还是一个‘奴才’的身份,反而对身为‘主子’的霍成君生出了不同的感应。当然,这也不排除纪啸原有的思维意识中,对地位等级观念偏于淡漠的原因。 对于数年之后的人生经历就将遭受到大起大落、因无妄之灾就将香消玉殒的霍成君,因其表现出了这个年龄的少女就应具有的美好憧憬和内心善良的一面,纪啸内心里陡生同情、怜悯的感触的同时,自然而然的也就联想到霍氏家族烟消云散的悲哀。从公正的角度讲,骄横跋扈、恣意妄为的霍显、霍光的儿子霍禹,以及一些欺压良善、横行无忌的霍家子弟及豪奴,其下场是罪有应得!然而,像霍成君以及其他的霍氏家族成员也同受株连的遭受了无妄之灾,则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因霍光的去世、霍氏失去了这棵大树的庇护,最后被举族株除。究其原因实际上乃是积重难返的结果,从一定角度来讲乃是实属必然。然而,即使是世界大战爆发还要有个‘导火索’。造成霍氏家族覆灭的最大隐患、也就是引燃霍氏家族烟消云散的‘引信’,毫无置疑的就是‘霍显恣意妄为的下毒毒死了许皇后’! 同许皇后伉俪情深、患难夫妻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即使是仅凭霍显这种冒犯天威、十恶不赦的行径和作为,也不会对霍氏有所宽恕。至于汉宣帝之所以隐忍了数年、甚至期间还把霍成君收宫并册立为皇后,一方面肯定是摄于当时在世的霍光的权势和威信,另一方面亦不乏在进行暗中查找许皇后死因的原因。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汉宣帝或者不动在大汉朝声望如日中天、门生故吏遍天下、底蕴丰厚的霍氏,要动也就必须要‘连根拔除’!这是上位者必须要遵循的原则。否则,也必将后患无穷。如果汉宣帝不把霍氏家族全族株除,为了能够保命和生存下去,霍光死后的霍氏家族成员,亦不乏会有铤而走险的揭竿而起的可能? 然而,这种结果也确实过于的残酷和令人悲哀。而要想保住霍光死后的霍氏家族,并令其逐渐的淡出大汉朝的权力中心、乃至也可以腰斩一些如霍显、霍禹等的罪大恶极者,最为关键之处就是要保住许皇后的命,把引燃霍氏覆灭这跟‘引信’给浇熄!当然,要保住许皇后的命去规劝霍显无异于是痴人说梦!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已经年过四旬、沉迷于骄奢淫欲沉痼中无法自拔的霍显绝不会放手,何况自己现在也根本不具备这种规劝的资格和条件。那就只有走‘示恩于许皇后、还不能让‘谜底’完全的揭开’这条路了!又要走女人这条路了!不过,这也还得找个因由啊?自己又安能轻易的见到许皇后。。。。。。? “你这人真无礼!干嘛又不理本小姐了?做梦哪?”恍若旁若无人的大脑迅速的运转着、思忖着的纪啸,思绪被霍成君的一声娇嗔所唤醒。 第二十章 预谋救后 对!做梦?托梦!就说老祖宗前来托梦。。。。。。。霍成君的娇嗔,反而提醒了纪啸,使柔肠百结、无限困惑的纪啸心中豁然开朗。承然,搭上了许皇后这条更加豪华的大船,对一心想往上爬、有所作为的纪啸来说,无疑于又是一条‘走女人路线’的光明大道!古人信奉梦中的预兆。拿忠义双全、对刘氏皇家忠肝义胆的纪信来‘说事儿’,可信度也肯定极高! 但对待原历史因遭受无妄之灾而殒命的许皇后,却要有别于对待霍显的办法!不择手段、投其所好的对待霍显,纪啸可以说并无太多的歉疚心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于本性歹毒、yin荡的霍显,纪啸就是心怀着不择手段的心理状态去对待的。何况,即使自己不去做,老霍光这顶‘绿帽子’也是早晚还会戴上。还莫不如让自己给他提前先戴上之后,也许凭借自己的努力、看在这顶‘绿帽子’是由自己给老霍光戴在头上的面子上,也许自己还会对霍光死后的霍氏家族有所襄助?由这种心理状态上来看,纪啸的志向和欲望也不是一般的大! 而对于现在大腹便便、面临分娩的许皇后,纪啸是绝没有半分亵渎的想法在里面。许皇后本身现在并不具有被亵渎的条件且不去说,就汉宣帝与许皇后是患难夫妻、伉俪情深这一点上,也不会给纪啸任何的可趁之机。夜路走多了也会撞到鬼!再一不可再二!惹动了醋海翻天的轩然大波,就别说身为至尊的汉宣帝了,仅仅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霍光,就可以让纪啸比‘碾死一个蚂蚁’还容易的在人世间消失!同样,如果是在汉宣帝的天威震怒之下,就更不知道要造成多少无辜的人受牵连而人头落地了! 虽然现在的纪啸仿佛是发生了蜕变也似的,秉承着‘君子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行人所不能行、才能成人所不能成’的原则。但失去了生命,所有的一切也就等同于化为了乌有;这一点纪啸还是再清楚不过的! 大脑迅速的运转着的纪啸,抬眼看到俏脸上一副嗔怪表情的霍成君,殷红的樱唇微张又要再次的催促自己,就出于自然的干咳了两声:“咳、咳!小姐海涵!在下因一时思想起从小就锦衣玉食、受到万千呵护的小姐尚能如此的知礼、且心地善良,纪啸心理就倍感钦服!且因纪啸枉为一七尺男儿、至今还一事无成而万分的惭愧!故而才思想到了他出。诚请小姐见谅!” 人性本善。现在还身为一名花季少女、可塑性极强的霍成君,当然要有别于秉性已成沉痼的霍显,此时正处于‘向善易、向恶亦易’的成长发育期;更加的容易接受外人的影响,也更加的会因几句颂扬之词而有所冲动。 霍成君被纪啸几句信手拈来的‘褒言’说得俏脸泛起了红晕,反应也逾渐柔和、显得被颂扬得有些扭捏的轻声说到:“也不是的了!本小姐就看你颇有些才学。既然你已经进入了霍家,霍家以后肯定会给你寻一条好的出路。只要你这个人在霍家好好的做,以后也不愁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何况你还是忠义双全的纪将军的后人,要有别于那些出身微贱的奴才,家父、家母也会对你高看一眼的。” 其实,霍成君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在这个时代,因社会的地位、等级观念所形成的社会理念就是:一日为奴终生为奴。没有一个优良的家世和出身,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出头机会。想想这个时代的‘举仕’条件也就明白了!这个时代连最基本的‘科举’制度还没有。如果想摆脱平民百姓的身份,最初必须要通过‘举孝廉’的方式。解释得直白一些:就是需要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举荐和提携。这样一来,就不可避免的要通过裙带网、家族网、世家网等关系网来实现。‘藏在深闺无人识’的状态,即使是有所谓的‘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安能被当政者所看重?何况,其中诸多的利益关系所趋,就更非寻常出身之人所能够期盼得到的了! 纪啸之所以想到了要争取救下许皇后的性命,其实主要的还是想给自己寻找到一条可以尽快出人头地的机会。当然,这其中也有几分感伤几年后霍氏举族被灭的因素在里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救人才能自救!现在纪啸虽然已经入了霍氏的家门,也许霍显、霍成君、甚至霍光会给他创造出一些机会?但却不可避免的要永远的在霍光的阴影覆盖之下。也就剩三、四年霍氏就要覆灭了!现在可以说已成为霍氏家族一员的纪啸,难道老天就会开眼的让他不被牵扯进去的随着霍氏家族荣登极乐?这很可能就是痴心妄想! 出乎与意料之外的进入了别人梦寐以求都想攀上的霍氏门槛儿,反而是有些把纪啸逼上了绝路。时不我待!现在纪啸就是想脱身也已经是不可能了。因而,纪啸也只能是利用现在霍氏还如日中太天的机会,尽快的寻找出一条改变自身命运的捷径。可以预见的危机已经不能称之为危机,应该称之为机遇或是阴谋!虽然纪啸马上就开始运筹‘拯救许皇后的性命’还显得有些过急,毕竟他才刚刚的进入霍氏不到一天。但许皇后的肚子不等人哪!霍显想毒死许皇后令其女儿晋位皇后的贪欲之心也不等人哪! 内心里百转千回思虑着的纪啸,尽量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神色庄重的向俏脸上又显现出嗔怪她‘总走神儿’神色的霍成君沉吟着说到:“小姐勿怪!也许是上天安排纪啸进入的霍家之门也说不定?纪啸现在心理一直有一件事无法释怀。。。。。。。”“那就快说来给本小姐听听!”霍成君被纪啸利用她少女的好奇心,给轻易地吸引到了自己的思路上。 “那、那纪啸纪啸就对小姐言说、言说?。。。。。。”纪啸有意的表现出了一种‘欲说还休’的状态。“还不快说!真啰嗦!”少女的好奇心本就极强的霍成君,上了纪啸的当还好不自知的娇声的催促到。娇语如珠间,尽显少女刁蛮、活泼的可爱一面。 纪啸暗自咬了咬牙心理暗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对皇家来说,纪信的后人乃是一块金字招牌!利用就要把利用的价值最大化!急就急一些吧!否则,等许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降生,自己就是去‘撞南墙’也要来不及了!现在也只好先利用一下这位‘娇娇女’的同情、善良之心了! “呵、呵!”心里下了决心的纪啸,借着干笑了两声掩饰了一下,才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庄重神色开口说到:“此事、此事说起来也颇为虚幻,故而在下才一直踌躇难言。只是因小姐心底十分的良善,纪啸才有了不吐不开之感。。。。。。。”“真啰嗦!还不快说!”已经有些等不及了的霍成君又娇声的催促纪啸到。 第二十一章 巧言搪塞 “那个,纪啸有一句话想问予小姐:小姐可能时常的见到皇后陛下?”纪啸磨蹭了半天,终于问到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本小姐当然是可以常常的见到皇后了!不仅是皇后,就是万岁本小姐也见到过几次,只是都是从远远的见到的而已。你问本小姐这些干嘛?难道你想去看看自己到底儿与万岁是如何的相像?”明显是想歪了霍成君,大睁着杏眼问一答三的向纪啸投过来了疑惑的目光。也勿怪霍成君心里疑惑,虽然纪啸已经被霍显任命为了所谓的霍府别院总管,但说到底儿纪啸现在也仅仅还是一个‘奴才’的身份,又安能有资格见到人间至尊的皇帝、皇后? “在下那里有那个福分哪!”纪啸自我解嘲了一句后,就又开口解释到:“在下是想问小姐:是否可以随时的能见到皇后陛下。纪啸最近夜里连续的梦中有物,恍若是先祖在提醒着纪啸一些什么事?甚至会涉及到皇后陛下的安危,故而,如果小姐可以随时的见到皇后陛下,也不妨对皇后加以提醒。我纪家向以忠心扶保大汉为己任,也许先祖真是在提醒在下也说不定哪?涉及到当今国母的圣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如果皇后陛下稍有不虞,又将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小姐安能不知?” 听纪啸说得如此的郑重,霍成君嬉笑着的俏脸也显得凝重起来的追问纪啸到:“你说的是真的?令先祖纪将军的梦中暗示?”得到纪啸郑重的点头承认后,霍成君认真的说到:“这还真是一件大事呀!那你就先说说是何种暗示吧?待本小姐见到皇后之时,可代你对皇后加以提醒。你放心!本小姐也不会埋没你的功劳,会向皇后说明是‘纪将军的梦中暗示’。否则,皇后又安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霍成君还有一些自知之明!也明白身为一朝国母的许皇后,不会轻易地听信她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只言片语。 纪啸轻轻的摇了摇头:“此事、此事非是在下不愿对小姐明言,而是连在下也颇为感到诡异,其中所预示之事亦颇为令人疑惑,在下一时也实是在言语上难以表达清楚。而且,具先祖的预示:此事也就将发生在皇后临盆的前后。如果小姐近日无法见到皇后陛下,那此事也就当就此罢了!此事毕竟是有些无法自圆其说的过于虚幻之事,且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来不及已成事实,小姐必因此事而获罪;如果是子虚乌有,小姐亦不免有谣言惑众的诋毁皇后之嫌。故而,此事、此事。。。。。。。”以进为退。纪啸调动起了霍成君的兴趣儿以后,自然是在借着‘打退堂鼓’来吊霍成君这个娇娇女的胃口! “你罗里罗嗦了半天!本小姐都听糊涂了!皇后慈爱、谦和。事关皇后本小姐安能不问不问?不就是近几日、也就是皇后临盆之前要见到皇后并觐言吗?万岁国事繁忙,寻常之时实难见到。但皇后,本小姐想要见到,寻个由头见一次乃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令祖具体预示了些什么你并没同本小姐说明白呀?你让本小姐又如何的向皇后加以禀明?七尺高的壮汉,说几句话这样的啰嗦!”霍成君由于年少、且性情使然,已经‘竹筒倒豆子’的把自身能力所及说了个一清二楚。同时,也是受好奇心的驱使,‘打着保票’的同时,也在‘抠根问底儿’追问究竟的向纪啸发着娇嗔。霍成君的这种表现,则正是纪啸刻意营造出来、并希冀达到的效果。 “小姐莫急,事急则必乱!”轻声的安抚、劝慰了情绪躁动的霍成君一下,纪啸才接着感叹着耐心的说到:“天家之事大如天哪!事关皇家、特别是事关一朝国母的皇后及皇后腹中的龙子龙女。稍有不慎?不仅会给小姐带来不虞,甚至要牵连到整个霍家及无关人等。因而,此事必须要深思熟虑的行之。否则,莫若不闻不问,以免惹来无妄之灾。另外,非是在下轻看小姐。小姐当知据理方可力争!小姐空口白话的去向皇后谨言,又安能使皇后深信不疑?此也就是在下并未明言之所在。”嘴上圆滑的向霍成君解释着的纪啸,此时心里也不由得暗说:我他奶奶的给你和盘托出,你再迫不及待的去同皇后说;其结果且不去论,但我还怎么能够利用得上皇后这条锦绣铺就的‘金光大道’了? “你的心思还真挺细致呀!本小姐也曾听人说过天威难测、天威震怒等这样的比喻。但你也不要以为本小姐糊涂!你既然已经向本小姐开口说出了此事,就说明你是想让本小姐给你帮忙。本小姐就先不打听内情了!还是你先说说此事需要咋办吧!看看本小姐能否帮上你的忙?”只是由于生存条件的极度优裕,才造成了霍成君内涵上偏于肤浅的状态。但大汉第一权臣霍光的遗传基因所造就的霍成君,头脑和思维当然也堪称上佳!此时,霍成君就是从直观上去理解,也已经明白了纪啸的基本意思。因而,也就直言不讳的挑明了纪啸的内心想法。 “惭愧、惭愧!在下让慧黠、聪颖的小姐见笑了!”不轻不重的拍了霍成君几下‘马屁’的纪啸,接着慎重的对霍成君说到:“小姐以为这样可好?既然见到过万岁的夫人和小姐都说在下同万岁十分的相像,那么纪啸这个人自然也就是最好的明证!当年先祖对皇家的忠肝义胆亦乃是事实,再以纪啸的相貌加以佐证,想来一定会让皇后深信不疑。如果小姐可以把在下引荐给皇后,由在下亲口对皇后言说,自然是几乎可达天衣无缝的可信度。另外,如由在下亲口说出其因,如有不虞当会使小姐脱出大部分的干系,如有成效则小姐功不可没。此亦是在下一直讳莫如深的因由也!另外,家祖的梦中预示干系也颇为重大。故而,在下亦不想让小姐知道过多。所谓不知者不罪!小姐不知其因,如有不虞又安能降罪予小姐?” “咯、咯!你这个人心性还挺仁厚!还知道回护着一些本小姐?也不枉本小姐一心想帮你的这一片诚心!具本小姐所知,皇后临盆之期已经不远矣!皇后的身子现在十分的沉重、听说还挺虚弱。皇后身子这个样子近期又安能轻易的出宫?皇后不能出宫,你一个年轻男子,就是本小姐也无能带你入宫去面见皇后啊?这可真有些难住本小姐了!。。。。。。。”让纪啸一番连捧代哄给说得喜笑颜开的霍成君,说着、说着,就又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秀眉沉思起来。 第二十二章 显赫霍氏 “其实、其实此毕竟乃是纪啸的梦境。其中的所有关节,就是纪啸也懵懵懂懂的难以分说得太过的清楚。故而,在下才讳莫如深的未对小姐予以解说。非是纪啸不言、而是纪啸无法完全的言明也!如果再委托小姐对皇后陛下予以转达。小姐请想想:就连身为梦境当事人的纪啸者,尚无法完全的分说得清楚;再隔着小姐予以转达,岂不更加的无法言明?。。。。。。。”望着沉思着的霍成君,纪啸为了尽可能的使自己可以直接的见到许皇后,就又语音平缓的对霍成君进行着解说。 “如果纪啸可以在小姐的引见下见到皇后陛下,其余的且不用言说,就仅仅以在下的样貌来加以旁证,想来皇后陛下也会相信了五成以上。家祖也的名号也许对寻常之人无有太大的影响,但对于大汉皇家来说,无异于等同于一块‘金字招牌’呀!”为了进一步的加强霍成君的信心,纪啸也在旧话重提、不厌其烦解说着自己亲自见到许皇后的重要性。 “知道、知道了!你这个人就这一样不好!啰嗦!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遍了!本小姐已经答应了帮你,就肯定会帮!本小姐不是在正想咋办嘛!去找家母肯定是不行了!家母早就对皇后心存芥蒂、皇后亦对家母不予‘待见’。咋办哪?这等事,不涉及国事烦劳家父也不太好?找家父也就会惊动圣上,如此岂不。。。。。。。?”霍成君冲纪啸发完娇嗔、水汪汪的杏眼嗔怪的翻了纪啸两眼后,反而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似的低首思忖起来。 “哎呀!本小姐想起来了!皇后经常的同张家婶婶相互走动,皇后也与张家婶婶颇为相得。本小姐去找张家婶婶帮忙,张家婶婶一定会有见到皇后的办法。你放心吧!本小姐现在就去找张家婶婶。本小姐走了,你等着本小姐的好消息吧!”一惊一乍的娇呼出声的霍成君,说完后还没等纪啸问她所说的‘张家婶婶’是否是张世安的那位‘布衣夫人’,就已经欠身站了起来,香风缭绕间还冲站起身躬身相送的纪啸招了招纤手,莲步摇摆的匆忙而去。这大小姐可真是个急性子!望着霍成君离开的背影,没来得及相送霍成君出府的纪啸,无言的摇了摇头轻笑着暗想。其实,霍成君口中的‘张家婶婶’,纪啸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张世安的老妻。身为一朝国母的许皇后,也不可能同一般的寻常妇人有所来往。 从霍成君的话里话外也可以听出,现在的大汉朝的朝廷格局果然像纪啸预计的那样:出于对数朝元老霍光的尊敬和忌惮,汉宣帝同霍光也只有公宜而私交甚少。反而是在大汉朝臣属中处于第二位的张世安,却同身为至尊的汉宣帝私交深厚。秤不离砣、婆不离公。在这个男性占据主导地位的时代,作为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患难夫妻的许皇后,其所行所为,自然是要完全的以汉宣帝的马首是瞻、也想当然的会同张世安的老妻相交莫逆。 虽然纪啸现在对自己这样清楚的知道一些过去、未来之事已经麻木得不想再没有结果的穷咎下去了。但这就如人心中存有的某些疑问一样,会在不知不觉中不可避免的还会想到。特别是纪啸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自己是一个无主游魂’的这种臆想,不时的令纪啸自己想起来也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现在的纪啸就头顶着艳阳站在院落中,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自己是否有着影子? 反应过来自己是有点儿杞人忧天的纪啸,望着自己在阳光的照射下的长长阴影也不由得哑然失笑,暗笑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令人可笑。据传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人的思维状态有时也确实是在作茧自缚。纪啸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一个没有实体的‘游魂’。 霍府七小姐霍成君的到来、并同纪啸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纠缠,虽然可能对纪啸今后所要接着走下去的人生之路仿佛又有所拓展。但对于初临大汉京城长安、对一切还处于陌生状态的纪啸来讲,也影响、耽搁了纪啸进一步对霍氏等周围环境的了解。因而,在霍成君离开之后,纪啸也就开始向霍府别院的其他奴仆、下人们旁敲侧击的大致了解了一下自己所处环境的情况。当然,对整个京城长安的朝廷格局,奴仆、下人们自然也仅仅是一知半解。由小及大,纪啸主要还是侧重于了对霍氏这个大汉朝第一家族表象的了解。至于霍氏的内在、以及蕴藏在其中的种种暗流,还需要纪啸在以后逐步的慢慢探寻和琢磨。 其实,被霍显委任为总管的这处霍府别院,也仅仅是霍氏家族在长安城中数处中的一处而已。只是这处别院,一般平时都是被身为霍氏主人的霍光夫妻当做平日里休闲、或因事留宿的场所,纪啸才被霍显安排在了这里。而霍氏家族在大汉朝的财雄势大,从霍氏在京城所拥有的豪宅数量上,已经可窥一斑。霍氏除了富丽堂皇、豪奢无比的霍府正宅以外,几乎所有可以‘顶门立户’的子嗣都各拥有一处规模不小于这处别院的另外宅院。 只是由于受时代的规范和理念的限制,像霍氏二小姐霍成君、以及霍光已经出阁嫁予上官氏的大女儿才没有享受这种待遇。非霍氏不能,而是不符合时代的伦理道德观念。至于霍光与当年武帝临终托孤的铁三角(霍光、金日磾、上官桀;御史大夫桑弘羊地位稍逊三人。)之一上官粲这位儿女亲家因权力争夺、以及霍光的大女儿与其夫上官安之间而发生的过往之事,其中的内情则颇为繁庸,以后自会加以补叙,这里也就暂不多作赘言了。 另外,现在的霍氏,可以说已经达到了辉煌的顶峰,霍光的势力和权势在大汉朝完全可以用一手遮天来形容。所谓物极必反!其实,这也本就是霍氏家族回光返照的一种显现。未来即将到来的对霍氏来说很可能不是光明,而是即将惨淡收场的一种预兆。现在的霍氏,居于朝廷中枢显赫位置的人数可以说是‘已经覆盖在了大汉朝权力中心的各个角落’。其中:光子禹及兄孙云皆为中郎将,云弟山奉车都尉、侍中、领胡越兵。光两女婿为东西宫卫尉,昆弟(堂弟)、诸婿、外孙皆奉朝请,为诸曹、大夫、骑都尉、给事中。 这里重点介绍一下职位最高、并掌军的霍禹、霍云、霍山三人,其余之人随着情节的延续再随时补叙。霍禹,乃是霍光的嫡出长子,故妻东闾氏所生的唯一儿子;其身居高位,自然是在为霍光弃世后的接续做准备。霍云、霍山,他们实际上是霍显所生的、霍光的一对‘孪生子’。霍云为兄 ,霍山为弟。元封元年 ,由于霍去病的独生子霍嬗无子而亡 ,为了不使霍去病一宗香火断绝、也为了给自己博取‘孝悌’美名 ,同时也是为了给两子谋取一个更好的前程,霍光不顾‘辈分’不符的束缚 ,将霍云和霍山‘过继’给了弃世多年的霍去病为孙。其实,霍嬗死时才十一、二岁,也根本不可能有子嗣。但二十四岁就去世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乃是大汉朝、以及前朝后世绝无仅有的‘军魂’!名望、威信根本无人堪比,霍光这样做其用心自然是昭然若揭。 第二十三章 四朝元老 纪啸‘荣任’霍府别院总管的首日上任,就因一时受好奇心驱使的霍氏七小姐霍成君的意外到来,而时光荏苒的渡过了多半日。现在,已经是过午时分。当然,纪啸也因霍成君的到来,对原历史即将发生的惊天奇案:许皇后产后被毒死。初步有了想凭借自身的微薄能力予以制止、并也通过游说霍成君而开始筹谋实施。 对于下一步的具体运作办法,其实现在纪啸也并没太想清楚;只能是期盼霍成君不是过于的顽劣、骄纵的不招人‘待见’,可以尽快的、顺利的把自己引荐给许皇后。否则,许皇后的肚子不等人哪!想来现在霍显肯定是已经暗自的授意淳于衍了!待许皇后分娩,淳于衍肯定也就会秉承霍显的授意对分娩后气血两亏的许皇后下毒,鞭长莫及的自己也就彻底的失去了这个可以获取皇室好感的绝好机会。 至于摒弃‘阴谋’手段的暗中进行、而采取激烈直接的办法,纪啸也不是没有思虑。但有在大汉朝一手遮天的霍光在,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等于零!即使是成功,自己此后也就根本无法在京城长安存身了!对待异己一贯采取残酷的‘根除’手段的霍光,绝不会让自己有命存在的对他构成威胁,自己也就离真正的变成‘无主游魂’不远了! “六女三子?也不知道包不包括过继给霍去病为孙的霍云、霍山?如果不包括,那霍显就是生育了十一个儿女。假设是十五、六岁就开始生育,霍显现在也就四十三、四岁,这霍显可真是个‘多产生物’啊!这霍光现在也肯定是子孙满堂了!呵、呵!”绞尽脑汁的为尽可能的救下许皇后的性命、同娇娇女霍成君费尽了口舌的折腾了多半日、再加上要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此时已显得十分疲惫的纪啸略作歇息之余,想起了之前粗使妇人大致所言的霍显的子女状况,不由得好笑的自言自语叨咕出口。 作为霍光临老、临老最后‘结的瓜’的霍成君,‘老丫儿’的受宠和娇惯自然是可想而知。再加上霍成君又容颜大佳的生得妩媚动人,霍光、霍显夫妻对她寄予的希望也必然是特别的殷切。原历史霍显指使淳于衍毒死了许皇后,据史册记载霍光是事先毫不知情。但从多角度的分析,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事,也确实难说霍光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应。机缘巧合的现在,却又让纪啸开始通过霍成君来筹谋救下许皇后的性命。这也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欲行如此重大的‘祸灭九族、违逆人伦’的大罪,纪啸也相信还是少女的霍成君事先并不知情。这个时代讲究儿女完全的尊奉父母之命且不去说,就是鉴于霍成君的年少而没有城府,霍显也不会对霍成君透漏出一点儿的‘口风’。但父母期盼其晋位嫔妃、甚至奢望她位居一朝国母,则霍成君肯定也是早有所听闻、甚至已经把汉宣帝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婿。 思忖着在筹谋救取许皇后的过程中存在的多种可能的纪啸,也不由得联想到了霍光在大汉朝大权独揽的历程、以及其子女家眷等最后的下场。霍光已经去世的原配夫人东闾氏,事实上只为霍光生下一子一女就去世了。从年龄上算,可能由东闾氏所生的霍光的大儿子霍禹还要比霍显大上几岁?而东闾氏所生的女儿很可能与霍显的年龄不相上下。 纪啸用脑海里‘不知是何来源’的记忆推算了一下:汉昭帝刘弗陵在位十三年。当然,这十三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由霍光来主理的朝廷中枢。当年汉武帝临终托孤辅佐八岁的汉昭帝刘弗陵的重臣实际上是有四位,分别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光、车骑将军匈奴人金日磾、太仆上官粲、以及御史大夫桑弘羊。 由于桑弘羊在汉武帝倾尽举国之力对外用兵时期主理着大汉朝的财政,所实行的又是‘竭泽而渔’的财政政策来全力的支持汉武帝对外用兵。因而,最后造成的‘国穷民贫’的大汉朝财政状况的责任,也不可避免的要由桑弘羊来承担。所以,成为矛盾焦点的桑弘羊,‘民望’极差!也就使桑弘羊在大汉朝的上层所拥有的势力基础要逊于以上的三人许多。 在汉武帝死后,桑弘羊几乎也就等同于退出了权力中心的争夺,形成了各自以霍光、金日磾、上官粲这‘三驾马车’为核心的三大势力集团。又由于金日磾的民族本是匈奴人很难进窥最高的权力,且在汉武帝临终时又极力地推荐霍光,金日磾已经宛若霍光的‘同盟军’、并过早的去世。实际上,在汉昭帝刘弗陵继位几年后,基本上在大汉朝的朝廷中枢,也就只剩下了霍氏和上官氏这两大势力集团的争夺。 权利的争夺向来是你死我活!以‘卫太子的谋逆案’(与本书无关,就不过多的解说了。)为契机,霍光趁机完全的清除了上官氏、并捎带着也斩杀的桑弘羊。自此之后,霍光也就真正开始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达到了人生的权力和势力的顶峰的历程。 在汉昭帝刘弗陵在位一十三年、二十一岁就去世后,由于汉昭帝尚未立太子,霍光集朝庭大臣共议由年过五旬的昌邑王刘贺为帝。但入京继位的昌邑王刘贺尚未等到正式的举行登基大典,就已经开始骄奢淫欲的在宫闱之间荒淫无度起来。无奈之下的霍光只好强行的又把昌邑王刘贺给‘拉下马’,重新集朝臣议立了由民间抚养长大的、汉武帝刘彻的曾孙刘询刘病已为帝,也就是如今的汉宣帝。霍光一生侍奉过的帝王,包括还未来得及举行登基大典的昌邑王刘贺,总共应该是四位、历经近五十年。霍光完全可以堪称为是‘四朝元老’! 而在大汉朝的两大势力集团霍氏和上官氏最后决出胜负的时候,霍光不仅诛除了上官氏的所有党羽和家眷(这其中也包括遭受到‘无妄之灾’的御史大夫桑弘羊),还极其残忍的车裂了自己的亲女婿、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现在算起来,这件因权力争夺而发生的血流成河的惨案,已经过去有十二、三年了。 而霍光那位年仅十五岁就被拥立为皇太后(未来的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儿上官皇太后,现在也还仅有十八岁,距离她结束近四十年的寡居时日还久远得很!至于上官安的妻子、霍光的大女儿,纪啸虽然脑海里没有任何的记忆,但就从‘不能影响到霍光的名誉’分析,霍光肯定也会让她‘从一而终’的不许再嫁,肯定也还是在寡居着。不过,她还有没有资格入居霍府?那就不得而知了! 现存的霍光的其他子女及儿媳、女婿,除了的六女婿金赏因是金日磾的儿子仅以身免以外,如果不因纪啸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自然也就会在几年后被汉宣帝给‘一勺烩’了的举族斩杀。 第二十四章 少女太后 回忆起霍氏家族这样一个如此显赫的家族几年后的下场,纪啸的内心里也颇为感到凄戚。承然,如霍禹、霍显、及一些欺压良善、横行京城的霍氏家族成员和豪奴是罪有应得。但对于已经长眠于地下可以说是功盖千秋的霍光、以及一些如霍成君等遭受无妄之灾的家族成员来说,则不得不说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就一个字:冤。 在不停的思虑着想凭借一己之力、从先救下许皇后的性命开始、想办法让霍氏家族尽可能的得以保全的纪啸,在不断地遐想中,不可避免的也想到了霍氏家族的主要成员的大致情况。同时,纪啸也想清楚了霍光最多也就是有四个儿子、七个女儿,儿子中自然也应该包括霍云、霍山这对孪生兄弟。 这样一来,纪啸也几乎可以完全的确定:霍光的故妻东闾氏给霍光留下的一子一女,儿子自然是老大霍禹,女儿应该是寡居的、死去的上官安的原配。而霍显则给霍光生了三子六女,两个儿子霍云、霍山的年龄肯定要比‘老丫儿’霍成君大,只有纪啸根本没有印象的霍光的另一个儿子、纪啸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年龄有多大。当然,霍成君的六个姐姐现在也都已经出嫁,而且所嫁之夫也都是地位显赫的在朝廷握有实权,这其中也包括已经亡故的上官桀和金日磾的儿子上官安(已死)、金赏。 也许是因这处别院乃是霍光、霍显夫妻平日里经常落脚、过宿的所在,纪啸出任这处别院的所谓‘总管’已经近两日了,也就仅仅有年少、好奇心过重的霍成君来到过一次,除此之外两日来也再未有霍氏家族的主要成员来到过这里。想当然耳!作为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第一人的霍光,家规也肯定是十分的森严,其他的子女或是对霍氏夫妻有所畏惧、或是政务繁忙、再或是花天酒地的脱不开身,故而才无意、或是无闲心来关顾纪啸这个奴才身份的‘小小总管’。承然,这两日霍显也没再前来别院纠缠纪啸。也许是她口中的‘老头子’霍光不太繁忙、留宿在了府内吧? 借着这近两日的时日,纪啸也对自己脑海里所存有的一些记忆,通过向其他的下人、仆妇进行旁敲侧击的询问加以了验证。验证的结果当然是别无二致,这自然也就更加坚定了纪啸在想要有所作为的同时、也要想办法尽量救下许皇后性命的决心。就是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纪啸现在也必须要这样去做。否则,如果等到几年后的霍氏家族覆灭,自己这个‘小小的奴才’也难免会被‘殃及池鱼’。一旦惹起天威者怒,必然是会造成血流成河的! 然而,事不由东、累死无功!因按时间算许皇后已经临盆在即,此时纪啸正因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前去霍府正宅寻霍成君打听消息、等得心急如焚的宛若胸中藏有二十五个老鼠‘百爪挠心’的时候,隔日的过午,一脸颓丧、郁闷神色的霍府七小姐霍成君却主动来到了霍府别院。纪啸极尽恭谨的把这位霍氏的千金迎入大堂的同时,也从霍成君的神色上看出‘结果并不容乐观’! 果然,霍成君领先进入别院大堂、玉手连挥的让其余的下人们退下去、身后只侍立着一名贴身的小丫鬟之后,霍成君神色显得有些尴尬的看着微低着头侍立在一侧的纪啸,向木墩示意到:“你也别站着了!就先坐下吧!。。。。。。” 待纪啸恭谨的说了一句‘多谢小姐赐座’之后,霍成君才接着说到:“本小姐可能是要让你失望了!本小姐已经去过张府两趟了!想向张家婶婶打听一下皇后近日与她有否来往、或是其近日是否会入宫觐见皇后。可是,张家婶婶说:她只是在十日之前见到过皇后一次。据张家婶婶言:皇后的身子现在十分的沉重,加之皇后原就体弱多病,现在早已经卧床不起的由太医和女医官日夜的守候。皇后分娩前根本不会去张家婶婶那里,张家婶婶也因无有皇后的传召也根本去不了内宫。本小姐因听张家婶婶说皇后临盆在即、现在也根本无法见到皇后,就没对张家婶婶说起你的梦境、也没提到你这个人,只是说同张家婶婶随便的聊聊而已。现在可怎么办哪?想同父亲说说,本小姐感觉又不太好,才到此来同你商量、商量,想听听你有什么意?” 嘴里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的霍成君,一口气向纪啸说完了在这一日多的经历后,表情也显得有些郁闷的、一双大眼睛望向了纪啸。看来这位‘大小姐’也并不笨哪!也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并没有随便的对张世安的老妻说出内情、也没自作主张的去找她‘老爹’霍光。这两日我也白担心了!听霍成君一刻不停的说完后,纪啸心里也颇为赞许的暗道。 涉及到一朝国母的安危这等重大之事,如果不谨慎、小心的就随便说出去,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宣扬开来都会掀起滔天巨澜!娇生惯养、骄纵跋扈的霍氏‘老丫儿’霍成君能如此的小心行事,也让纪啸有些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暗想:反正现在许皇后还未分娩,再想想办法也许还会有些机会? “咋又不说话了!你到底儿有没有办法呀?”仿佛闲极难忍、对这件事十分热心的霍成君,见纪啸又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沉思起来,就忍不住催促到。“呵、呵!”轻笑了两声的纪啸抬起头歉意的说到:“纪啸因一时也有些茫然无策而失神。望小姐恕罪!。。。。。。”“什么恕不恕罪的?快再帮本小姐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摇着玉手打断了纪啸的道歉的霍成君,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本是纪啸请求她帮忙的,在不停的催促着纪啸的同时,话里话外已经热心的把双方的关系给‘倒过来’了! 惹得纪啸也不由得赞叹到:“小姐可这时热心肠啊!小姐越是这样的善良、热心,纪啸越要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因此事确实关系太过重大!纪啸也就必须要尽量的让小姐脱出干系,而由纪啸一肩担之。前车之鉴哪!当年。。。。。。。” “你这人就这样不好!什么干系、干系的?罗里啰嗦、老气横秋的!还什么前车之鉴?你想得太多了吧?你。。。。。。”还没等纪啸不由自主的发完感慨,霍成君已经娇声的打断了他的话调侃、挪揄到。 “小姐且住!前车之鉴、前车之鉴。。。。。。。”摇手阻止住了霍成君发的娇嗔,喃喃自语的连续叨咕了几声‘前车之鉴’这句成语,内心里也猛然联想到了霍成君寡居的大姐,不由得兴奋的说到:“对呀!对呀!小姐嫁予上官家的大姐可在府内?” “大姐?你问大姐干嘛?大姐又能帮上什么忙啊?自上官家获罪举家被斩后,大姐被接回府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郁郁寡居着呀!”听到纪啸的问话,霍成君惊异的瞪大了杏眼追问的同时,也随口回答了纪啸的问题。 “这就好办了、这就好办了!”兴奋的连连说着‘好办’的纪啸,被着急听下文的霍成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才‘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自嘲着说到:“小姐勿怪!纪啸有些过于的兴奋矣!令大姐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小姐可曾想到令大姐女儿的身份?”“对呀!对呀!大姐可以去找太后呀!。。。。。。”一点就透的霍成君,不由得高兴地的拍了两下玉手,笑语如珠间如花的娇颜也令纪啸倍生怜爱之心。 第二十五章 人伦大道 人性本善。望着笑语如珠、性情明快的霍成君,纪啸心里又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既可能因某种说不清的原因而相互吸引,又可能因某些‘莫须有’的理由而相互排斥。仅仅与纪啸相识才两日的霍氏的七小姐霍成君,此时就恍若与纪啸像多年捻熟的老朋友一样的、彼此之间毫无任何隔阂的相处在一起。虽然因霍成君出身极度优裕、受到万千骄纵的原因,其所行所为还稍显得任性、刁蛮和霸道。但少女的良善、活泼、热心的一面仍然令纪啸不免心生怜惜。 听到霍成君兴奋的娇呼出声,纪啸担心她会又像前一次一样的没等他交代清楚、就惶急的离开前去张罗,让自己忐忑不安的白白担了两日的心。因而,没等霍成君说完,纪啸就打断了霍成君兴致盎然的话头恭维到:“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啊!在下刚提个头儿,小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得到纪啸称赞的霍成君,俏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得意、羞涩兼而有之的粉嫩红晕轻声的絮语:“还不是你这个人鬼点子多!是由你的提醒本小姐才想到的。” 暗自点了点头的纪啸,为了使自己能够更加详细的了解清楚霍成君的大姐霍淑君母女的情况,以便把事情尽量的做得更加严密一些,就又旧话重提的正容说到:“小姐勿怪在下多言!纪啸本不应提起令大姐夫家当年曾遭大变之事。但因此事太过关系重大,故而纪啸也不得不冒昧相问:令大姐、及太后现在各自的情形如何?” 纪啸一本正经的问话,反而惹来了霍成君一阵银铃也似的笑声一副得意的模样娇声的说到:“咯、咯、咯。。。。。。!也有一肚子鬼主意的你不知道的事呀?你放心吧!大姐虽然自寡居后变得深居简出、性情孤僻的很少与人往来,但却与本小姐无话不谈的亲密异常。连父母都不给颜面、不愿搭理的大姐,却对本小姐关爱备至。只要本小姐开口,大姐就没有不答应的事!至于太后,也就那样呗!怎么说也是先帝的原配皇后啊!何况还是家父的外孙女儿、本小姐的侄女儿。” 从霍成君的话语里,纪啸可以想见:六岁就嫁予同样是少年的汉昭帝的霍淑君的女儿,其实也就等人同于一个可以活动的‘牌位’而已。但也毕竟是皇帝‘他妈’,随时的能见到皇后应该也不成问题。 听着霍成君带有炫耀似地娇语,纪啸心里也不由得暗自咀咒:我也有不知道的事?谁他奶奶能知道你们霍氏内部的一些乱糟糟的事呀?你大姐向你父母‘甩脸子’?那就对了!不知道你爹弄死了人家丈夫全家呀?心力虽然‘骂骂滋滋’的,纪啸嘴上却不吝言辞的恭维到:“小姐聪明可爱、活泼跳脱,自然是会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了!” 纪啸对霍成君的显得有些过于亲昵的赞扬,这其中实际上也有着极不适合彼此双方的身份、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礼教规范的因素在里面;这就应该是纪啸的固有思维比较超前、与这个时代有些脱离的原因。话说出口后,纪啸自己当然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但却惹来了被赞扬着霍成君的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少女之心最为难测!虽然霍成君对纪啸的赞扬有些嗔怪,但也并没有进一步的追究,反而是自己‘大大白眼儿’翻完后,显现出了一些少女羞涩的微低下了臻首、一双玉手也‘毫无新意’的揉搓起了裙袂。 旋即,霍成君就又恢复了活泼、跳脱的娇俏模样,瞬间的少女羞涩荡然无存:“好了、好了!你就别再总是向本小姐说好听的了!这样吧!一会儿你就跟随本小姐回府去面见大姐,有什么话、让大姐如何的去做,还是你亲口对大姐言说吧!你还藏着掖着的不对本小姐说清楚。大姐心细,追问起缘由,本小姐现在细思忖起来:你把本小姐打发得东跑西跑的团团转,本小姐却对内情还是一无所知。”霍成君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的、不无怨怼的数落起了纪啸。 “咳、咳!”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的纪啸,脑海里在迅速的盘算着自己的话该怎么说?纪啸并非是对前去权倾朝野的霍光的府邸有什么畏惧心理,而是担心前去霍府会见到霍显。现在纪啸也不是因同霍显发生了‘不正当的行为’而后悔,没有同霍显的‘亲密操练’,纪啸他也进不了霍氏的家门。但现在的纪啸,因希冀自身要有所作为,也确实有些‘腻歪’再同霍显发生什么瓜葛。纪啸现在甚至还有些期盼:如果霍显的‘内火’实在熬不住了?最好能同那个‘兔儿爷’似的冯殷去‘狗扯羊皮’! 因而,纪啸此时也就在言语上有些踌躇的看着霍成君问到:“小姐前来别院与在下商议此事,可曾让其他人等闻之?如果。。。。。。。”还没等纪啸的话说完,霍成君已经发起了娇嗔的抢白到:“本小姐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吗?就你鬼心眼儿多?你放心吧!除了这个小妮子,没人知道本小姐这两日都干什么去了!本小姐早就交代她不许她乱嚼舌根子了!”霍成君口中的‘小妮子’,当然指的是她的贴身小丫鬟。 对于这一点,纪啸还是可以完全相信的。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这个时代豪门大户的奴才,正常的都是从小就被卖身进入府宅的。何况是霍氏这种在大汉俨然是‘第一家族’的豪门大户了!甚至连生命的自由都失去了的卖身为奴的小丫鬟,如果因不小心言语有失,也许霍成君作为霍光的亲生女儿也只是受到一顿呵斥就会万事大吉了?而小丫鬟很可能都要有性命之忧。地位、等级的沦丧,在这个时代其实也就等同于生命的廉价! 赞许的含笑望着霍成君点了点头的纪啸,接着霍成君的话头说到:“小姐勿怪!纪啸非是不相信小姐!纪啸是想说:纪啸的身份毕竟低下,贸然的被小姐带入府邸难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何况,纪啸本是夫人所收留,如果入府不去叩见夫人,似乎颇有不妥。纪啸如果去叩见夫人,夫人问起入府的因由,纪啸不免又要费一番口舌、甚至还要去撒个弥天大谎。。。。。。。” “咯、咯。。。。。。!算你说得对!算你主意多!好、好!本小姐就听你的。明日本小姐借故陪大姐出来散散心,把大姐领到别院来。这样行了吧?”娇笑连连的霍成君,嬉笑着接受了纪啸的规劝,毫不迟疑的允诺明日把霍氏大小姐霍淑君带到别院来。 女生外向。虽然不能说现在的霍成君就对纪啸生出了某种想法,而且就目前纪啸的身份来讲:彼此之间地位、等级相差太过悬殊,无疑是等同于痴心妄想。但男女之间的情感,也确实是不可理喻的!从刁蛮、任性的霍氏七小姐霍成君如此乖顺的表现上,心思十分缜密的纪啸也不可能是一无所感。然而,已经同其母发生过人性上的‘原始行为’的纪啸,也确实不敢再往这方面想,这毕竟是太过有违‘人伦大道’啊! 第二十六章 忧郁淑君 活泼、跳脱、兼且刁蛮的霍氏七小姐霍成君,同纪啸初步商议好了来日把霍氏的大小姐霍淑君借故领到别院来,由纪啸对其进行说服之后,仿佛还意犹未尽的在别院又流连了许久,才带着贴身小丫鬟、及数名等在外堂跟随而来的家奴离开。好在霍成君性情跳脱、粗心,虽然也曾提到过纪啸的过往及家乡的情况,但也均是一带而过的由东跳到西、由南扯到北的说过即止的不过分的深究。否则,本就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的纪啸,难免会难圆其谎的费尽脑筋编瞎话! 霍成君丽影飘渺的离开之后,反而令纪啸心生了一些怅惘的情感,因跳脱、活泼的霍成君的离开陡然安静下来,不免使纪啸反而心生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至于这种感觉其中所包含着的深层次的内涵,纪啸也在强行的抑制着自己不想再过分的深究其因;一种预感、一种令纪啸心惊的预感肆虐着纪啸的思维神经,使纪啸不敢进一步的往下去想。然而,起步阶段已经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毫不迟疑的走下去。至于最后可能出现的意外变故,那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纪啸显得有些无奈的在心中暗道。 思绪的飞扬,也使纪啸不知不觉的回想起了霍光的大女儿霍淑君、及其女儿当今大汉朝的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人生轨迹。当然,这同样也是因血腥的权利争夺而造成的一场悲剧。。。。。。。 这其中的波诡云谲的变化,还得从当年汉武帝刘彻死后所形成的霍氏和上官氏的两大势力集团说起。当时受命托孤的几位朝廷重臣中,上官桀官位身居太仆(相当于汉初的丞相兼帝师、掌政),霍光官位身居大司马、大将军( 相当于汉初的太尉、掌军),金日磾官位身居车骑将军(掌军的副统帅),桑弘羊官位身居于御史大夫(副丞相、掌刑、掌财)。 有了枪杆子就等于拥有了绝对的权利!再加上霍光本就是在军中威望一时无两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同父异母弟弟,而原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又是霍去病的舅舅,这些在军中的深厚积淀,自然也就造成了霍光在托孤的四人中权力应该是最大的。 前文已经提到,金日磾的早亡、桑弘羊的威信受到质疑,则最后也就形成上官氏和霍氏的两家权利之争。当然,由于当时的汉昭帝还过于的年幼,也根本无法掌控住朝廷的大局,自然也就形成了在大汉朝廷权力格局上的霍氏和上官氏的双雄并立。而从官位上来讲,实际上在四人中上官桀的‘太仆’要居于首位,霍光的‘大司马、大将军’却要居于第二位。 在形成这个‘双雄并立’的大汉朝权力格局之前,其实霍光采取的也是‘合纵连横’的策略,把自己的大女儿嫁予了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把自己六女儿嫁予了金日磾的儿子金赏。这样一来,其实也就等于进一步的把才华横溢、谋略超人的御史大夫桑弘羊给彻底的排挤出了大汉朝的权力中心。 权利面前没有人情,权利的争夺也永远是伴随着血腥的杀戮。随着金日磾的去世和桑弘羊的退出,官位居于首位、权利却居于第二位的上官氏自然是想超过霍氏、甚至清楚霍氏。同样,作为霍氏掌控者的霍光,也急欲想清除上官氏这个最后的‘权利瓜分者’,使自己在大汉朝能够大权独揽。 当汉昭帝继位四年后、年龄一十二岁的时候,恰巧上官安同霍淑君的女儿也已经六岁。基于六岁的上官婕同样也是霍光的外孙女儿的原因,上官氏父子就自以为是的认为提出由六岁的上官婕入主后宫霍光也不会太过阻止,因而也就在朝臣庭议时提出了此事。没想到!却遭到了霍光的强烈反对和抵制,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萌生此意的上官桀、上官安父子,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想办法要处成此事,以便在大汉朝的权利格局上压倒霍氏、跃居第一位。也是事赶恰巧!平日里流连于花街柳巷的上官安,无意中结识了了寡居的长公主(汉昭帝的姐姐)的姘头丁外人。经过一番不断地封官许愿的拉拢之后,上官安通过丁外人游说长公主,把六岁的幼女上官婕送进了宫。在霍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由长公主做主把幼女的上官婕许配给了汉昭帝,六岁的幼女上官婕也就成为了名正言顺的一朝国母正宫皇后。 很快,借着这个机会,已经荣升为国丈的上官安,就被汉昭帝下旨任命为‘车骑将军’,接替去世的金日磾的职位。这样一来,就已经等同于昭然若揭的公开向霍氏宣战;上官安的出任车骑将军,摆明了是在同霍光来争夺军权。 当然,已经感到了巨大压力的霍光,自然不会任事态进一步发展下去的、束手就擒的不进行反击。也许是霍光就是有上天的照应而能够扭转乾坤吧?上官婕荣任皇后、上官安荣升为车骑将军不久,大汉朝却恰巧发生了‘卫太子谋逆案’,而背后的主使之人又恰巧是不学无术的长公主的姘头丁外人(此时的丁外人已经被授官为光禄大夫)。 抓住把柄不放的霍光,进一步穷追不舍的把株连扩大化,自然而然的就把所有的责任强加给了自己的女婿上官安,并以罪魁祸首的罪名残忍的车裂了上官安和丁外人。同时,包括上官桀在内的整个上官氏家族也同时被斩首。唯一两个幸存者,就只剩下了被接回霍府的霍光的大女儿霍淑君和身为皇后的幼女上官婕。在最后把同样也受到株连的长公主也贬为庶民之后,上官氏父子命归黄泉且不算,反而为人作嫁的让霍光荣升为了汉昭帝夫妻的‘外祖父’,真正做到了大权独揽。在霍光清除异己、扩大株连的过程中,霍光也同时斩杀了御史大夫桑弘羊、以及把‘气节楷模’苏武贬为了庶民。 九年后,二十一岁的汉昭帝因病驾崩,经过两次的选择霍光拥立现在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为帝。而此时才年仅十五岁的皇后上官婕,自然而然的也就晋位为皇太后,十五岁就令人啼笑皆非的变成了十八岁的皇帝汉宣帝的‘老娘’!其实这种安排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爷爷(当时的太子)和父亲同样是因为‘谋逆罪’而被汉武帝斩首,幼年流落民间的刘询、刘病已原本就已经没有了亲生父母。好在没有发生更加贻笑大方的事!如果不是因昌邑王刘贺的不知自敛被霍光‘拉下了马’,那么就很可能就要发生十五岁的上官婕给五十几岁的刘贺做‘老娘’的更加热闹事儿! 被父亲残忍的‘车裂’(就是俗语所说的五马分尸)了丈夫的霍光的大女儿霍淑君,侥幸保住性命之后,想当然的也就会至此之后深居简出的、在极度孤寂抑郁中熬渡着残生。成为了血腥、残酷的权利争夺的牺牲品! 第二十七章 逾渐乖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纪啸思想起记忆中的、并不算久远的因大汉朝上层的权力争夺,而上演的一幕幕血雨腥风的人间惨剧,不由得引起了一阵阵的心悸的同时,也禁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其实,这种因人与人彼此之间共同存在的私欲作祟所造成的人间惨剧,也根本无法完全的分辨出谁是谁非。单纯的从对某个家族所造成的后果上来看,也只能是说:上官氏的时运不济、而霍氏却得到了上天的眷顾;上官氏的覆灭是因运气所致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赌博上的大败亏输,根本也怨不得什么。 然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首先是这个时代刑律上的连坐模式,令上官家族中的某些毫不相关的家族成员、以及下人仆妇也同时遭受了无妄之灾,也不能不说是死得‘冤深似海’!同样,霍光因从清除异己的角度出发,只是以‘与上官氏过从甚密’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斩杀了为汉武帝刘彻强势的对外用兵提供了供给上的保证、一生竭尽禅智的署理着大汉朝财政的桑弘羊,也不能不说有‘为私欲而枉折家国栋梁’之嫌。 更有甚者,霍光甚至还以与桑弘羊同样‘莫须有’的罪名,把为保持民族气节、在冰天雪地里牧羊苦忍了十九年的苏武也同时牵连到,并贬为了庶民,则更是有些说不过去。至于说苏武的儿子也参与到了‘卫太子谋逆案’中,是不是牵强附会又有谁能弄明白?其实无他,就是由于苏武的名望过高,霍光顾忌苏武威胁到他的威信而已。当然,因拥立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时,凭借一时无两的名望力挺、支持霍光,垂垂暮年的苏武已经重新被启用,并被赐爵关内侯、授职北地太守。但由于已经年老体弱并未履任北地,现在很可能还在京城长安养老?纪啸心里暗想:有机会还真想见一见这位民族气节高远、操守坚忍不拔的老人。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了亏心事也怕鬼上身!虽然现在纪啸并不承认自己是做了亏心事,按纪啸自己内心里自圆其说的想法:反正早一天、晚一天霍显都会把一定大大的‘绿帽子’扣到老霍光的头上,谁扣又有什么区别?就是因自己先给老霍光扣上了,现在自己这不是还在为霍氏的未来略尽绵力吗? 然而,没做被世俗所接受不了的事,纪啸也就没必要在内心里‘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究其根源,纪啸其实现在内心里还是感到十分的‘别扭’!最低限度,纪啸也是在寄希望近几日霍显别再因‘内火攻心’的色胆包天前来骚扰自己,能让自己把精力全部都用到‘为自己的未来打算’的先救下许皇后的性命上,免得还要分心去应付霍显的‘乱七八糟’之事。 时间已经十分的紧迫,还要在暗中隐秘的回旋着进行,纪啸现在也确实没有太多的‘闲心’去同霍显‘狗扯羊皮’!更有甚者,纪啸甚至还期盼霍显此后再也不要来拿自己‘泻火’、或是霍显把‘泻火’的方向转移到那个‘兔儿爷’似的冯殷身上。虽然纪啸这种想法有‘卸磨杀驴’之嫌,但这件事也本就是纯人的原始欲望所产生的枉为,又何能用正常的‘人间情感’去进行衡量?其实也无所谓的是纪啸‘多情’或‘无情’。 也许还真是‘老天’有些眷顾纪啸、也有些怜悯许皇后吧?从那夜晨起霍显离开后,纪啸‘荣任’这处霍府别院的总管已经是第三日了,霍显或是因事被羁绊还真没再次的‘莅临’别院。心中也不时的暗自庆幸着的纪啸,甚至有些龌龊的咀咒:他奶奶的!不是那夜猖獗过度把霍显女性每月的正常‘生理反应’给提前引发了吧?最好是‘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就此‘源源不断’!自己也就完全的‘静心’了! 其实,这也仅仅是纪啸不怀好意的自我安慰而已。想想霍显的年龄已经到快到‘枯水’的季节了,又安能‘长流不息’?很可能霍显还是根本就脱不开身。否则,‘情热难熬’的她又安能不迫不及待的到别院来找纪啸‘请君入瓮’?胡思乱想中的纪啸,也不由得为自己能形象的使用‘瓮’这个词而对自己的创意大感钦佩!他奶奶的!十几年间就诞生了三子六女的霍显,还真可以用大得不能再大的‘瓮’来形容。“呵、呵!”思绪飘浮着的纪啸,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哑然失笑。 果然像纪啸所估计的一样。当跳脱、活泼的霍成君把她的大姐霍淑君连劝带扯的好不容易弄到这处霍府别院来时,第一眼看到霍淑君容颜的纪啸,内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了阵阵的心悸、刺痛的感觉。霍淑君素淡的衣裙、苍白忧郁的面庞、瘦弱的肢体、消瘦的脸颊上大得异常的双眸中泛着忧郁、呆滞的目光,仿佛一切都无法再在她的心湖掀起任何的波澜一样,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人产生一种痛惜、怜悯的观感。从年龄上看,霍淑君应该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苍白的脸颊上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仿佛较已经四十几岁还显得‘珠圆玉润’的霍显在年龄上还要大上许多。 身份地位所在,霍淑君在浅笑嫣嫣的霍成君的相伴、扶持下在前面袅袅的行进大堂入座,而低首顺目一副恭谨摸样的纪啸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行进了大堂、一旁低首侍立。 也许是‘异性相吸’的原理在霍成君和纪啸的身上已经得到完全的‘契合’吧?最开始时表现得刁蛮、霸道、自负、傲气的霍成君,现在却一日一个样的变得十分的乖巧、可人起来!霍成君性情上的刻意改变,现在说对纪啸有所‘钟情’还显得过早,但也不得不说是已经开始趋于‘关爱’二字。相伴着大姐霍淑君落座以后,霍成君马上就‘知趣儿’的纤纤玉手连挥把其余的下人、仆妇给打发走了!这次霍成君甚至把自己的贴身小丫鬟和霍淑君的贴身丫鬟也赶了出去。最后,空荡荡的大堂内也就只剩下了上位坐着的姐妹二人和侍立在一旁的纪啸。 “这几日本小姐也不知道是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日日的为你那个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梦来奔波!今日本小姐又把不愿意出门的大姐给强拉来了。你先坐下吧!有什么话就快对本小姐的大姐说吧!”笑意盈盈的霍成君冲着纪啸发着娇嗔的同时,也面部表情丰富、有些顽皮的侧过臻首对霍淑君解释到:“嘻、嘻!姐姐千万别责怪妹子!妹子之前是谎言让姐姐同妹子出来散散心,实际上是这个人有一件大事需要咱们姐妹帮忙。” 这霍成君小丫头儿的‘心眼儿’还真是不少啊!看来这件事还真找对人了!嘴里显得恭谨的说了一句‘纪啸谢二位小姐赐座’的纪啸,心里也不由得对霍成君暗自赞许到。 第二十八章 姐明妹心 充满着血腥的权力争夺,诠释着生命的廉价。而作为霍淑君,则是这种血腥的权力争夺的受害者和幸存者。秉承着这个时代‘从一而终’的、女性处于男性的从属地位的伦理道德规范,在因权力争夺而由‘老爹’霍光出手剥夺了夫家举族的生命之后,作为上官氏媳妇的霍淑君,也就注定了要孤独、寂寥的终老一生。 在纪啸侧目打量着看上去身体状况极度羸弱、情绪极度抑郁的霍淑君的时候,霍淑君也在用一双因瘦弱而显得特别大的、满含着迷茫意味的眼眸仔细的端详打量着纪啸。虽然霍淑君由于十几年的孤寂寡居,已经养成了仿佛带有‘自闭’、轻易地不外露内心的情感的状态,但由瘦弱而彰显得特别大的眼眸中,也同样在瞬间闪现出一丝的惊诧,仿佛在她那好像空洞无物的幽深眼眸中,瞬间溅起了一蓬炫目的火花。 然而,因长期养成的秉性所致,霍淑君忧郁的苍白脸颊上,也就马上恢复了之前的‘静态’、把一切的心弦波动又深深地埋在了她寂寥的心田。见过了‘血流成河’的残酷,遍尝了骨肉分离、阴阳两隔的痛苦;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始作俑’者又是赋予自己生命的‘老爹’。这样一来,甚至连恨的对象都寻觅不到,这又安能不让宛若‘行尸走肉’一样的存在于世的霍淑君,内心里的情感处于了几乎完全的麻木、停滞状态? 当然,也曾显赫一时的上官氏以往的风光也曾经一时无两;甚至昙花一现的出现了跃居权利巅峰的征兆。作为霍淑君夫婿的上官氏嫡长子上官安还曾最高荣任为‘车骑将军’(掌军的副统帅),只是宛若过眼烟云一样的暂瞬即逝而已。而当时作为上官氏掌门大妇的霍淑君,又有霍光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爹’做后盾,其荣光、显耀自然是可想而知。 霍淑君眼眸中惊诧的瞬间闪现,可能也就是当年身份显赫时几乎遍睹、并交往过皇族贵胄?而纪啸的外貌又有着皇族的共同特征所引起的。至于霍淑君是否见过与纪啸外貌极度相似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其实见到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在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即位时,上官氏覆灭已经八、九年了;而那时已经地位一落千丈的霍淑君,也必须是要深居简出的过着寂寥的寡居日子。 纪啸内心里快速的运转着估测、分析着面前的霍淑君这个令人怜悯的女人,其实也是在为下一步的游说做准备。有备才能无患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霍淑君,经历过了说人生大起大落的变迁、耳濡目睹了血雨腥风的残酷现时。作为一位本就因性别所致承受力薄弱的女人,如果不是因巨变的惊吓而神经错乱,就很可能对一切都已经麻木不仁。从霍淑君现在的状态上来看,当然是属于后者。 但‘积劳成疾’的不得不说霍淑君这种偏于‘病态’的心理状态,纪啸游说起来,肯定要比‘三言两语’就被纪啸支得‘团团转’的活泼、跳脱的霍成君难度要大上许多。想当然耳!对一切都处于漠视、麻木的状态,又能用何言以动之?柔肠百结的思虑着用什么话才能说动霍淑君的纪啸,心里也在暗自的咬牙:只有动之以情了! 瞬间的彼此之间相对默默无言,也体现了‘人’这种‘多功能’生物的优越之处。在纪啸暗中打量着霍淑君、大脑高速的运转着思虑如何的游说霍淑君的同时,霍淑君也只是表面上的面色平静如湖的不起波澜,其实内心里也是在出于女性的天生的好奇之心,‘一石激起千层涟漪’的在暗中打量、评估着纪啸这个人。 与年少、好动、做事只凭直观感受的少女霍成君不同,历尽了人世间的沧桑、变迁的霍淑君,出于女性本身所固有的‘细心’,内心里也早就暗自对纪啸下了‘此人不凡’的评语。从纪啸虽然微低着的高贵头颅、身形却坐得笔挺且岿然不动的外形,则完全展现出了纪啸‘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内涵;从纪啸俊逸、刚毅的偏于白皙的面庞,霍淑君仿佛也感觉到了有一种与自己的‘老爹’霍光极其相似的森寒彻骨的韵味儿。以往遍观了豪门贵胄的风采的霍淑君,同样也有些被纪啸的潜在神韵所震慑了心弦。 同样,纪啸的心里也在揣测到了一个与现在的气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看来霍光的品相、外在肯定也是有着‘伟丈夫’的形貌啊!‘遗传基因’所产生的连锁反应,也同时赋予了霍淑君、霍成君在外貌上堪称‘绝色佳人’的优良品貌,霍淑君楚楚堪怜中也颇有几分‘病西施’的风采。当然,纪啸此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头脑中暗自想到的‘遗传基因’这个名词,是千年以后才会出现的。否则,他又会十分震惊的怀疑自己是一缕游离在天地之间的‘无主游魂’了! “还都不说话了!大姐是本小姐费了好多的力气才强拉来的。你这个人就这样不好!不管眼前有没有人,总是自顾自的在自己暗中想些什么?”又有些耐不住一时出现的沉默气氛的霍成君,忍不住冲着纪啸发起了娇嗔的同时,也再一次的诠释了一句话:女生外向。娇语嗔怪着纪啸的同时,其实霍成君也在间接的替‘地位低下’的纪啸向大姐霍淑君解释着纪啸个性上的特点。其中的寓意也不言而喻,那就是隐隐的在告诉霍淑君:这个人的性情就是这个‘德行’! 霍成君娇嗔发完后,还没等纪啸想好如何的作‘开场白’,霍淑君已经侧目斜睨了坐在身旁的妹妹一眼,眼中也首次带有了某些怜爱、宠溺的情感,边转首看向侧坐着的纪啸、边已经轻言细语到:“现在才知道小妹一定要拉着大姐出来散心的目的呀!看来小妹对你这个人也颇为上心哪!。。。。。。”在霍成君被霍淑君说得俏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娇腻的伸出玉手撒娇似的轻轻的推了霍淑君一把、樱口也发出了一声娇嗔;“大姐。。。。。。。!” “好了、好了!小妹就别冲姐姐撒娇了!看来你这个人应该还不错!否则,也不会让以往一贯刁蛮、高傲的小妹如此的上心。那就先说说你这个人的家世、来历吧!”忧郁、苍白的脸上首次露出了一丝轻笑的霍淑君,瞬间好像年轻了几岁、显现出了不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风姿的、微带着调侃霍成君意味儿的说到。显然,霍淑君的话里话外意思是完全的弄‘拧了’!她是以为霍成君少女思春的看上纪啸了!拉她来的目的:是想让她这个经验丰富的大姐给‘把把关’。 说起来,也勿怪霍淑君误会霍成君,这个时代的礼教规范还没像宋朝以后那么的严苛。大姑娘、小媳妇还没严苛到完全要遵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少男少女之间的来往,其实在这个时代也并不太禁忌。但有一点却是要必须遵循的,那就是社会的地位等级观念;作为豪门显贵的霍氏家族的子女,是决不允许与平民百姓的子女相互交往。其实,这也是想有所作为的纪啸,连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的自称是纪信的后代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闲言一句:提起来,特别是汉代到隋、唐两代,上层社会的豪门贵族之间,其实淫乱、胡搞几乎是蔚然成风。仅仅就汉代的数位公主的面首无数,就早已经是家喻户晓;其余的深闺怨妇、豪门寡妇豢养‘小白脸子’的事更是屡见不鲜。这虽然不能说是‘无可厚非’,却也是人性的使然。饱暖思淫欲!食、色本就是人性的两大基本欲望,‘上口’的丰厚不缺,自然也就会期盼‘下口’也同样的得到无上的满足。 第二十九章 南辕北辙 公正的不偏不倚的评说,自强硬、霸道的汉武帝刘彻死后,作为大汉朝擎天一柱的霍光,几十年来忠心耿耿的扶保着稚龄的皇帝、勤勤恳恳的治理着大汉朝的天下,用‘功盖社稷’来评处也绝不为过。在霍光主政这几十年间,大汉的国势、国力达到了最为鼎盛的时期、平民百姓的生存条件也大有改观,无论是现今和后世哲人的评价,霍光对家国天下的功绩有目共睹。人无完人、瑕不掩瑜。功过相较,还是应该说霍光的功绩要大过过失多多! 其实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界限也并没达有到后世宋朝以后那样的严苛,门第、出身相若的少男少女之间还是可以适当的来往的。如果是彼此之间相互的爱慕、生情,如果符合相互之间的等级标准,履行这个时代的‘正常手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有可能结合到一起的;但这也必须要符合相互之间的利益所需。比如霍光两女分别嫁给了上官安和金赏,就完全是霍光基于霍氏家族的利益需要,说得更明确一些:就是要符合霍光本人大权独揽的需要,而以子女的终身幸福来作为纽带。 就是因为以上的诸多原因,在这个时代少男少女还勉强可以在个人情感上‘有所尝试’,所以霍淑君才对妹妹霍成君的过份热心有些想歪了!其实,这也仅仅是就纪啸的最终目的来说的,至于霍成君还存不存有少女之心的萌动,事实上也不能完全的加以否认。但话又说回来,无论是任何的时代,在世家大族、豪门贵胄的眼中,恋爱和婚姻也同样是利益需要的附属品、要完全的附庸与利益的所趋。宋美龄不是还在同刘纪文已经订了婚的情况下,解除了婚约后才嫁给蒋介石的吗?千古不变,只有绝对的利益,却很难有绝对的情感! 虽然纪啸的出发点是在自救的基础上、也要尽可能的挽救霍氏家族几年后覆灭的命运,但也不能不说‘纪啸现也是在利用着少女霍成君的善良、热心的一面’。有人群聚居的地方,当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充斥着因利益所趋的矛盾统一,绝对的‘纯净’原本就是一种幻想。 “大姐!说什么哪?”听出霍淑君话语里的内涵意思的霍成君,有些娇臊的冲大姐霍淑君嗔怪着。而此时的纪啸,也就不得不在略显尴尬的情绪中,又开始了仿佛‘背书’一样的、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的、向霍淑君道出了自己的‘出身来历’及进入霍府的前因后果。 由于霍淑君是被妹妹霍成君借故‘诓出’的霍府,也根本不知道姐妹俩此行的真实目的,因而也就听得十分的仔细。临近纪啸叙述的尾声,霍淑君同样也忍不住仿佛自言自语的轻声喃喃到:“勿怪感觉面善,原来是忠义的纪将军的后辈呀!。。。。。。”话中之意也并非是在说自己与纪信有什么瓜葛,而是在说纪啸的样貌与皇室子孙在外貌上有相象之处。 “大小姐语中之意在下其实也心知肚明。但七小姐把大小姐延请至此,却并非是只欲把在下介绍予大小姐,而是另有其因也!”为了尽快的进入正题,纪啸向霍淑君道出了自己的‘出身来历’之后,也马上把话题转到了把霍淑君弄到别院来的主要目的上,并借此来顺便的提醒一下情绪有些躁动的少女霍成君。 “是这样吗?还有别的事?大姐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寡居之人,又能做些什么?。。。。。。”听出了纪啸话语中的意思的霍淑君,不禁疑惑的转首看着了妹妹霍成君问到。芳心中因大姐霍淑君的言语映射,产生了一些有些‘不合时宜’的遐思的霍成君,俏脸上生出了一抹羞怯的粉嫩红晕的同时,反应有些迟钝的答道:“啊,是呀!对,这人是有事需要大姐给帮忙,说什么‘他的先祖纪将军梦中有所指引’?所以,妹子才把大姐给哄来了别院。” 多年的寡居,已经由少妇熬成了徐娘半老的霍淑君,性情上早已经变得沉静中偏于孤僻。因而,霍淑君神色变化不大的也只是冲妹妹霍成君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纪啸言简意赅的轻声说了一句:“有小妹帮你说和,你有话就说吧!” 神色一整的纪啸,挺了挺原本就坐得笔直的腰身,才显得十分慎重的沉声说到:“其实,此事因太过重大,纪啸也只是对七小姐略为提及而已,并未对七小姐详言。故而,七小姐也仅仅知详一鳞半爪而不知详情,大小姐也勿怪七小姐热心的帮衬在下。。。。。。。”“这人说话就是这样啰嗦!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抓住了纪啸话语稍停的时机,活泼、跳脱的霍成君又开始浅笑嫣嫣的调侃起了纪啸。惹得霍淑君也唇角扯动轻笑了一下,才又示意纪啸接着往下说。 “那在下就先对大小姐说说七小姐所言的先祖梦中喻示吧!。。。。。。”纪啸仍然神色肃穆的接着说到:“据在下暗中估算,已经有半月有余,在下几乎是夜夜梦到先祖纪公讳信对在下作着某种指引,而在下又恰巧遇到夫人而进入了霍府。在下心里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吗?而先祖的喻示,则仿佛是在告诉在下:当今国母临盆之后将会发生不测。在下也在想:这难道是先祖想让在下来替他化解一场天大的灾祸吗?。。。。。。。“ 当纪啸两次提到进入霍府是由霍显所为时,纪啸明显的看到霍淑君的神色一滞,可以大略的估测出霍淑君与霍显这位丫鬟出身的后母相处得并不太融洽,霍淑君也可能是对霍显有些看不起。同时,因提到涉及到即将临盆的许皇后,霍淑君也峨眉微蹙的神色凝重起来。但霍淑君还是并没多说什么,也只是用忧郁的目光示意纪啸接着说下去。 提到重点、营造出了这种显得有些压抑的气氛之后,纪啸就又接着沉声的缓缓说到:“因此事太过事关重大,接下来在下所言很可能在言语上要有所冒犯,在下也请二位小姐先行恕罪!也因大小姐乃是精明、慎重之人,在下也才必须要对大小姐把话说清,也许如此大小姐才会对在下予以相助?”“好了、好了!几日了!本小姐还云里雾里的。还不快说!”听纪啸说到此,霍淑君的神色仍然没有太大的波动,反而是霍成君又有些亟不可待的娇声催促到。 “七小姐莫急!之前也并非是在下对七小姐有所隐瞒。在下细加思忖,其中涉及到的关节,可能大多都要关乎于七小姐。在下实是怕七小姐着急,故而才对七小姐语意不详。。。。。。。七小姐且听在下接下来之言!”纪啸摇手阻止住了又要说话的霍成君,被闭上了樱口的霍成君连翻了两个‘大白眼儿’后,扯动了一下嘴角闪现出一丝的笑意,才凝重的再次开口到:“在下要向二位小姐问一句十分冒昧之言:令尊等是否有心想要让七小姐入主内宫?。。。。。。。” 第三十章 动之以情 绞尽脑汁的斟酌着词句的纪啸,其实现在心里也十分的为难。大小姐霍淑君不是七小姐霍成君,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目睹了血流成河的残酷现实的霍淑君,如果说对屠灭了夫家上官氏举族的‘老爹’霍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则根本是说不通的!也非是人性上所能具有的。同样,遍历了人世间波诡云谲的变迁,霍淑君不仅对一切都近乎于麻木、且对一切也都几乎能洞若观火。 因而,拿对待少女霍成君的办法来对待徐娘半老的霍淑君是肯定行不通的!云山雾罩的胡诌八扯,还莫不如完全的待之以诚;才有可能取信于历尽了人间沧桑的霍淑君。因而,在内心里柔肠百结的一再权衡利弊之后,纪啸暗自咬着牙下了决心仿佛抛出‘重磅炸弹’一样的赤裸、直白的道出了最大的结症所在:霍光夫妻渴求由霍成君来入主内宫。 “你说什么哪?这等事也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随便言说的?你不许胡说八道的给本小姐造谣!。。。。。。”纪啸的话音刚落,已经引起了霍氏七小姐霍淑君的激烈反应,有些口不择言的对纪啸娇斥出声的同时,却在羞怒异常间又有些驳斥乏力。霍成君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的娇斥出声的同时,面容沉静、忧郁的霍淑君不由得也勃然变色的面露了十分震惊的神色盯视着纪啸。 “小姐莫急!在下只是基于先祖的梦中隐喻而据实而言。是否属实?尚需请小姐实言相告。此如是纪啸妄言?在下所谓的先祖梦中喻示岂不不攻自破、不足采信也?”宛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纪啸,一语惊人后却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 语言上的技巧,其实也是成功所必备的条件。按纪啸的估计:在家族中地位已经降到可有可无的霍淑君,对霍光夫妻内心里潜藏着的‘欲使霍成君成为皇后’的心思,并不一定知道。但由于有了自己的女儿上官婕六岁的幼龄就被送入了内宫这个先例,霍淑君肯定也会比较倾向于自己的这种估测。而作为当事人的霍成君,虽然这件事只是霍光夫妻的隐秘心思,但也不可能不漏出一丝一毫的风声,平时霍成君也必定会在霍光夫妻口中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 事实果然让纪啸估计对了!虽然根本不了解内情,但却已经七分相信、三分怀疑的霍淑君,这时已经转首目光中含义颇多的微蹙起秀眉看着霍成君疑惑的轻声问到:“他说得对吗?大姐好像感觉也有这种可能?小妹可曾知道一些端倪?” 大姐霍淑君连续的几个问题,把本就是在欲盖弥彰的霍成君问得一时俏脸上红晕愈盛的羞涩的低下了臻首。霍成君虽然性格比较开朗、跳脱,但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早就曾经得到过父母的某些暗示的她,被别人追问起不为人知的、父母筹划已久的自己的婚事,自然是羞涩难当。但霍淑君已经问出了口,加之霍成君自己也好奇心大起的疑惑‘皇后出现不测’又能与自己的婚事有什么关联? 因而,紧低着臻首羞涩难当的霍成君,一双玉手不由自主的又搓捻起了自己的裙袂,与刚才有些虚张声势的娇斥形成了鲜明对照的、声音比蚊子的‘嗡嗡’大不了多少的喃喃道:“那个、那个,小妹也曾听到爹娘议论过。可是、可是,皇后娘娘还青春正盛啊!。。。。。。” “唉。。。。。。!关键之处就在于此呀!”没等霍成君娇羞的话语说完,纪啸已经喟然长叹着打断了她的话头,不由自主的大摇其头的叹到:“如此则先祖梦中的喻示则大有可能矣!唉。。。。。。!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哪?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祸将至呀!又有何人能救?。。。。。。。”纪啸一再的唏嘘长叹,其实最大的目的乃是在博取心如枯井的霍淑君的同情之心,唤起霍淑君女性本身所固有的‘慈爱’之心。至于好奇心极重的少女霍成君,现在已经没必要让纪啸再撺掇了。 “还变得老气横秋的吓唬起人了!有话还不快说!又开始啰嗦了!”纪啸的长吁短叹,反而很快就打消了霍成君大部分的少女羞涩、也吸引来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因而,霍成君忍不住就又刁蛮的冲纪啸发起了娇嗔。配合得相得益彰!这七小姐也真是‘可人儿’呀!无论霍成君是有意还是无意,纪啸也只能是在内心里这样的对她加以赞许。 “七小姐说得是!”自己也不知道霍成君‘是’在哪里的纪啸,陪着笑脸儿顺着霍成君的话音解释到:“面对着两位睿智、聪颖、身份高贵的小姐,在下也不能在过于的遮掩。。。。。。。。”随着纪啸话语的延伸,纪啸的神色也随之凝重起来:“现在,在下就对二位小姐实言以告吧!所谓自救才可救人。在下现在已经身入霍氏之门,此后霍氏的兴衰、荣辱已经与在下休戚相关。。。。。。。” “说着、说着,咋又说到你同霍家了!又开始划圈圈了!就不能把话明明白白的说清楚?都两、三日了!就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你说过几句话!”性情上偏于急躁的娇娇女霍成君,又开始嫌纪啸话说得过繁、不依不饶的催促起纪啸了! “呵、呵!”有些无奈的干笑了两声的纪啸,脸上出现了十分为难的表情踌躇的说到:“其实、其实非是在下要如此的啰嗦,实是、实是在下不敢明言。家祖的梦中喻示太过惊世骇俗也!故而,在下才一直难以宣诸于口,却又想求助于二位小姐。” 已经恢复了跳脱、活泼状态的霍成君,妙目扫了一眼嘴角微撇望着她轻笑着、沉默不言的大姐霍淑君,又笑语如珠的挪揄纪啸道:“还是这样的啰里啰嗦的!快说吧!本小姐可要等不及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的纪啸,目光有些僭越的盯视着霍氏大小姐霍淑君,声音有些沉重的说到:“那在下就知无不言了!在下再请问大小姐一句过分的话:如果有一天霍氏也会发生上官氏那样令人悲戚之事,大小姐将何以自处?”。。。。。。。 第三十一章 情何以堪 一石激起千重浪、语不惊人死不休!纪啸一再的把话说得毫不遮掩的直接,其目的也就是为了强调自己预测的可信度并希望引起霍氏姐妹的重视。几乎等同于空口说白话,再不以即成的事实为论据,这样一件可能要酿出‘惊天大祸’的预测,安能轻易的令霍氏姐妹完全的相信?世事变化无常,尚未成为事实的预测,事实上也根本做不到完全的取信于人。而纪啸一再的危言耸听的加以渲染,就是想在霍氏姐妹的内心里形成一个这样的共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患于未然则势在必行。 当然,安纪啸自己内心里的‘小九九’则是:不仅要防患,还要让整个事件先期必须发生。最好是在即将演变成事实时,因自己的出手而可以全盘的扭转大局。自己的老祖宗纪信曾建立过‘功大莫过于救驾’的伟绩;轮到自己,建立个‘拯救凤驾’的丰功,同样也会十分的耀眼。这样一来,就可以显示出‘巴蜀纪氏’,在任何时候都宛若是大汉朝皇族的‘守护神’一样的存在。 整个事件运行到最后阶段,还必须要尽可能的保证让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夫妻完全的了解到内情。只有这样,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有所作为的纪啸,才会得到一朝帝王的汉宣帝的青睐,才有可能使纪啸异军突起的成为新的显贵和汉宣帝的近臣。 纪啸也曾客观的分析了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现在的心理状态:现在宛若生存在权势熏天的霍光的阴影中的汉宣帝,可能几乎等同于没有一个知心的臣属可以完全的信托。因而,陡然出现一位祖辈对刘氏皇族忠贞不二的‘少年英才’,很可能会马上就能得到极度缺乏知心臣属的汉宣帝的信任和重托?也极有可能使纪啸因此而一步登天。可以预测到的危机等同于机遇和阴谋!有了如此优异的先决条件,又安能不让纪啸下决心去‘倾力一赌’? 纪啸声音平缓的问话,让听者霍氏姐妹则产生了预料之中的十分激烈的反应。大姐霍淑君苍白、忧郁的脸上马上就出现了凄楚、悲愤的表情,而年少性情偏于急躁、说话直白的七妹霍成君则柳眉倒竖的怒斥出声:“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等话也是你能问的?太不知轻重了!大姐最忌讳别人提起这件事了!你初来乍到的,咋能这样乱说、乱道哪?” 还是那句话:女生外向!霍成君明明是在埋怨、斥责纪啸的言语过分,其中反而带有了在替纪啸向大姐解释的成分在里面。同样,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虽然现在的大小姐霍淑君身份、地位一落千丈的不受人所重视。但这也只是对于在霍氏家族内部而言的。整个家族的脸面问题,家族之外的、或是如纪啸这种‘奴才身份’的人,如果对毕竟是身为‘主子’的霍淑君在言语上有所不敬,同样也是要惹大祸的、会受到严格的追究和制裁。 换成了一副笑脸的纪啸,忙站起了风标凛然的身躯,冲着神情凄楚的霍淑君和怒气冲冲的霍成君深深的一揖:“在下言语无忌对二位小姐多有得罪。望二位小姐海涵、恕罪!”纪啸的道歉,其实也是完全的出于至诚。无论最终的结果和产生的附加效应(当然是对拯救整个霍氏家族有利)如何?纪啸首要的目的还是要‘为己’的在‘自救’嘛!同样,作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大好男儿来说,能够为宛若民族军魂也似的霍去病的后世子孙尽上一份心力,也应该是责无旁贷的! 挨了娇娇女霍成君的一顿‘排头’的纪啸,心里也不由得郁闷的暗自念叨着:这可真是‘大伯子背兄弟媳妇、费力不讨好’啊!忙不迭的站起身形恭谨、诚恳的道歉之后,也紧接着解释到:“在下之所以提到这种不应提起的过往之事,就是想向二位小姐说明一件事:虽然有些事‘孰是孰非’难以定论;但在某些无限的‘利、欲’驱使诱惑下,甚至会使人毫不吝惜的抛弃一切的情感、甚至会不择手段。想想之前在下所提到的关于‘老大人夫妇对七小姐的期望’,再想想如果达成老大人夫妇所愿的最直接途径,难道聪颖、睿智的二位小姐,还想不到会有某种可能吗?” “你、你、你,你是说。。。。。。?”并不算愚笨的霍氏姐妹,有纪啸极其直接的提到了‘霍氏与上官氏因权力之争而引起的血流成河’作提醒,自然而然的不免就会联想到:如果许皇后发生不测,很可能的始作俑者就会使霍光夫妻。因而,虽然霍淑君还有些沉浸在一阵阵莫名的凄戚之中,但姐妹俩也脸上同时的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娇娇女霍成君仿佛已经忘记了对纪啸的责备,伸出一支纤细的玉指指着纪啸惊呼出声的同时,也嫣红的俏脸儿变得煞白失神的喃喃自语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样太大逆不道了!不可能的!。。。。。。” 仍然长身站在那里的纪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趁热打铁’的迎着霍氏姐妹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的一双惊骇的妙目郑重的的点了点头:“想来二位小姐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家祖在纪啸的梦中也是隐隐的如此的喻示。二位小姐回府后,可暗中予以打探:是否有一掖庭护卫淳于赏之妻淳于衍与夫人过从甚密、且淳于衍已经以女医官的身份入宫陪侍皇后。据家祖隐喻:淳于衍既是夫人所指使之人也!”从始至终,纪啸基本上并未直言不讳的提到‘谋害皇后’这几个字。这样一个‘祸灭九族’的大罪,既使是只是在言语上,也是不应该轻易地提到的! 纪啸一再的、甚至仿佛证据确凿的加以解说,可以说已经让霍氏姐妹相信了七、八分。霍淑君因为以往经历的太多,此时还能稍稍的控制住一些情绪,而年少的、仿佛是在‘蜜罐儿’里长大的霍成君,此时则已经惊诧得不知所以的不由自主站起了娇躯,仿佛‘石化’了似的定定的望着纪啸,樱唇有些失控的颤抖着、仿佛是在自说自话的喃喃到:“这事儿、这事儿?要快些回府、快些回府去相劝爹爹、娘亲。不行的、不好这样做的。。。。。。。” “小妹先别着急!先听听他怎么说、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吧!”霍成君的喃喃自语,也提醒了悲戚、惊诧交加的情形下,显得有些木然的大小姐霍淑君。霍淑君伸手拉了一下站起娇躯的霍成君,声音有些滞涩的轻声的安慰着霍成君、示意霍成君坐下的同时,也冲着纪啸说到:“你也先坐下吧!就算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现在不也是还没发生吗?你既然费了这等的心力游说小妹,一定也是想好了要如何的去做。你还是说说如何的化解此事吧!” 霍淑君显得理智的轻言细语,也令纪啸心理不由得暗自的赞许:不经风雨难成人!历经了大风大浪、血雨腥风的磨练,才会真正的让一个人成熟起来呀! 第三十二章 祸福相依 也许是纪啸已经遗忘了的、也许是永远也想不起来了的过去的坎坷经历的锤炼吧?也许是纪啸就如他自己臆想似的‘自己是一缕漂浮着的无主游魂’而缺乏‘人情味儿’吧?总之,现在的纪啸在秉性上有着超常的理智和冷静的同时,实际上也有些偏于冷酷和无情;在他的内心里,也只有执着的坚持着自己的最终目的,而把其他的情感几乎看成了若有若无的要完全的服务于自己所要达到的目标。百炼成钢!事实上,纪啸也许是后天、也许是先天所形成的现在这种秉性,则是一个做大事者所应必须具备的。 通过浅尝则止的透漏出原历史即将发生的‘许皇后意外被毒死’的一些事实上的内幕,并通过语言加以渲染,纪啸已经暂时令霍氏二姐妹基本上相信了自己的所谓‘祖辈的梦中喻示’,同时也把霍氏二女的情绪调动到了极其紧张、惊骇的状态,自然而然的让霍氏姐妹的思维方向随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而发展。当然,在霍氏姐妹中,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大姐霍淑君,较她的七妹霍成君还是要镇静、清醒上许多。因而,虽然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怀疑,但她还是借着让纪啸进一步说下去的机会,以便使自己对这件事完全的确认无疑。 同样,纪啸也并没奢望三言两语就会轻易的说服霍淑君。历经了血雨腥风而抑郁、寂寥的劫后余生至今,霍淑君本就应该对一切已经看得极轻且极淡。好在霍淑君历尽波折的过往,也是因残酷的权力争夺而酿成的血案。纪啸从攫取更大的地位、权利的角度对霍淑君加以印证、并以亲情加以游说,会更加能取信于人、并加重成功的砝码。 “在下谢过大小姐赐坐!”纪啸抱拳一揖落座后,侧身面对着两双妙目紧盯着自己的霍氏姐妹接着说到:“那在下就接着说予二位小姐。不过,七小姐也不要怪在下言语繁臃,就先听听在下说说假设此事因无法阻止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吧!”纪啸心里更加明白:只有先让霍氏姐妹明白如果阻止不住可能产生的可怕后果,才能让霍氏姐妹全力以赴的帮助自己阻止事件的发生。 可能是为太过于的危言耸听所震惊,之前一贯刁蛮、活泼的霍成君此时被大姐霍淑君拉着坐下娇躯之后,听到纪啸的话,反而极其乖巧的只是点了点臻首,并没再过多的对纪啸加以调侃和挪揄,一双如水的纯净目光殷殷的看着纪啸,令纪啸的心里也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不太合辙的俗语: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篡改一下,应该说是:卿本佳人,何其无辜? 内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缕柔情的纪啸,接着前言缓缓地说到:“二位小姐当知一句俗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想:假设家先祖对在下梦中的喻示成真,而皇后陛下也因此而出现不测。夫妻情深的当今圣上,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皇后的近身之人、查验的肯定也是皇后入口了何种的药物。想当然耳!也必然会生出很多的疑窦。也许凭借霍老大人的崇高威望和权势,暂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不会波及到门庭显赫的霍氏。那时,七小姐入主内宫则已属必然。然而,天威安能轻易的冒犯?当今万岁正值弱冠之年,在位之期必将有年。而霍老大人已近古稀,天不假年哪!待霍老大人百年之后,正当盛年的当今圣上又安能不予以追究?。。。。。。。在下说得过于的直白,二位小姐海涵!” 彻底的把牌摊开了的纪啸,见霍氏姐妹的神色随着自己的话语越来越惨白的惊骇莫名,也就适时的打住了话头,把‘卡在喉咙口儿’的话‘霍氏家族也必将覆灭’给咽了回去。其实这已经够了!且不言年少、善良的霍成君,就是以往经历了夫家举族被屠血流成河的场景的大小姐霍淑君,想想又将看到‘娘家’发生这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惨剧,安能不感到十分的担惊和后怕?何况,母女连心!现在的皇太后上官婕还是霍光的外孙女儿,甚至也有可能会被波及到。又安能不让霍淑君急欲的希冀挽救这种危局? 此时,年少、单纯的娇娇女霍成君已经让纪啸描绘出的可能发生的惨剧给惊呆了!一双大大的杏眼满含着惊惧之色的一眨不眨的望着纪啸,樱唇发白的张合了几下,却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还是因年龄稍长、经历坎坷的大小姐霍成君神经比较强韧、情绪比较镇静!待纪啸打住了话头、经过了稍许在异常压抑气氛中的沉默之后,大小姐霍淑君已经轻声的不由自主的开口说到:“就算你说得对!但现在此事毕竟还未酿成大错,还有补救的余地。也许你梦中的境况既是在拯救皇后陛下,也是在挽救整个霍家也未可知也?你还有什么话就一并说出来吧!就仅仅是生出谋害一朝国母之心,也已经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了!故而,此事也必须要暗中加以化解。你就说说想要让本夫人如何的去做吧?” 其实,怎样的化解这件事?霍淑君已经说出了大致的框架‘暗中化解’,事实上也只能是暗中来进行。否则,即使是现在就向汉宣帝或许皇后示警,虽然现在还没产生后果,但也很可能会发生人头落地的惨剧。 心中暗自赞许着霍淑君精明、理智的纪啸,含笑点了点头说到:“大小姐真乃是精明之人也!如此,在下就简而言之吧!说实话,在下此时已经身属于霍家,在下救人也就等同于自救。大小姐当知夫人(霍显)强悍的个性,由夫人这个源头阻止难说不弄巧成拙。故而,我等还莫不如从皇后那里来防微杜渐。以在下想来:大小姐只要通过太后(上官婕)让在下见到皇后陛下,凭借在下的样貌和出身,自然是极易得到皇后陛下的相信。大小姐也放心!在下还知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古训,会想办法以一些虚幻之言来游说皇后,比如‘太医误诊’等,绝不会牵扯到霍家半分!否则,在下岂不是在作茧自缚?” 轻轻的点了点头的霍淑君,轻声的答应到:“以近半日与你的相谈来看,你这个人的思虑确实十分的周密、小心。本夫人回去后就按你说的去做,想办法面见太后来安排此事。”纪啸也忍不住叮嘱到:“大小姐行事之时,切勿提及具体的事宜。只是言说:在下乃纪公讳信的后代,因家祖梦中有所喻示,故须面见皇后陛下亲口言说即可。” 在霍淑君默默的点头应允的同时,半天没吱声的霍成君,这时却猛然的娇声插言到:“你这人花言巧语的!相信也能把此事做得十分的圆全。救了皇后性命的大恩,你这个人此后岂不就一步登天了?”让霍成君褒贬难明的话语说得有些尴尬的纪啸,不由得叹道:“二位小姐请恕在下言语冒失:功高镇主啊!二位小姐当能明白在下的所指。在下既然已经入了霍氏之门。无论何时何地、在下又能够身居何位?在下都会为在我大汉朝建立过不朽功勋的骠骑大将军的后世子孙尽到自身的一份心力!” 第三十三章 尴尬至极 少女的情绪就如二、八月的天气一样:时阴、时晴、时风、时雨的一天数变。由于纪啸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的完全的沿着自己的思绪而发起了感慨,之前还因纪啸所描述出来的可能后果而惊诧莫名得花容失色的娇娇女霍成君,此时则又恢复了刁蛮、活泼的状态,樱唇一嘟冲着纪啸发起了娇嗔:“你脑袋里又想什么哪?什么功高震主呀?本小姐问你的话,又与过世的大伯(霍去病)有什么关系呀?就算你是在帮着霍家,就没有一点儿是看在本小姐高看你一眼的面子上?是呀!如果这件事让你做成了,你也算是为皇家立了一件大功,可能荣华富贵也就唾手可得了?那里还会把我们这些女子放在眼里呀?” “不、不是、不是,小姐多心了!在下只是因想起了霍家的先贤、以及现在的霍老大人为我大汉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所建立的不世功勋,一时心有所感而已。呵、呵!”让霍成君宛若爆豆似的一阵抢白,说得纪啸十分尴尬的忙不迭的作以解释。 “小妹别逗他了!”坐在霍成君上首的大小姐霍淑君,见霍成君杏眼频眨、樱唇噏合又要开口挪揄纪啸,就轻声的打起了圆场:“其实他说的很对!天家无情啊!如果不是当年过世的大伯为大汉朝建立了不世的功勋,霍家安能有今日的的荣耀?但我霍家毕竟乃是份属臣属。当年。。。。。。。唉。。。。。。!” 霍淑君说到最后,以一声悠悠的长叹代替了意犹未尽的话语,刚刚才在苍白的脸颊上出现的少许笑意,也很快被陡升的阴霾所遮盖。其实,霍淑君的话中之意不难想象,她是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夫家上官氏的覆灭。同样,思维敏锐的纪啸,也从霍淑君的话语中,听出了其中的内涵:虽然现在已经是时过境迁,但霍淑君还是对她的父亲霍光心存着很大的芥蒂和怨怼。 霍淑君也就只提到了霍去病曾经为大汉朝所建立的功勋,却一句也没有提到其实在功绩上来说较霍去病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霍光。几十年来,霍光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扶保着幼帝,保证了大汉朝江山的稳固、并在主政期间使濒临崩溃的大汉朝的民生国力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恢复。事实上,从长远的角度、及造福于黎民百姓来讲:霍光的功绩还是要大过霍去病很多。当然,人无完人,霍光也有着他因受时代理念上的限制和个人秉性的桎梏所犯下的不少错误。至于与上官氏之间的火拼,则只能归结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上;根本也无法明确的区分孰是孰非。 还有一点也不得不说:也许是由于女性性别上的原因,使女性在秉性上偏于柔弱、需要有所依靠;或是由于在这个时代女性又处于绝对的从属地位。霍氏姐妹之前虽然极度的惊骇和不安,但得到了纪啸郑重的保证‘可以化解此事’的承诺以后,却仿佛对纪啸极度信任似的放下的大半的担心,把女性的‘依靠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纪啸经过了一番脉络清晰的估测、游说,另一方面也体现了这个时代的女性生存大半要依靠男性、需要男性有所担当这个鲜明的特点。而取得霍氏姐妹、特别是涉世极深的霍淑君的信任,其利基点也不乏是因纪啸是忠义感天的‘纪信的后代’的原因。人的威信、名望,其实就是立世之本和自身价值的体现。 “启禀二位小姐!夫人已经来到别院门口了!”随着大堂外下人的一声通禀,纪啸忙站起身,边躬身束手请也同时站起了娇躯准备出门去迎候的霍氏姐妹先行,口中也边不忘压低了嗓音的叮嘱到:“夫人的秉性二位小姐尽知,此事切勿露出半分的口风!否则,如果夫人逆势而强为,霍家亦将大祸将至矣!”“那。。。。。。?”没等边往外行、边樱唇轻启明显是想问纪啸怎么遮掩的霍成君问下去,纪啸已经沉声的打断了她的话:“在下自会向夫人先行解说。” 此时,跟随在霍氏姐妹身后亦步亦趋的出门前去迎接来到别院的霍府正室夫人霍显的纪啸,就别提心里有多别扭了!心里也在不由自主的‘骂娘’:她奶奶的!你要痒就去找冯殷那个‘兔儿爷’狗扯羊皮去呗?又骚哄哄的跑这里来干嘛?他奶奶的老霍光还没死哪!你就不怕被‘戴了绿帽子’的老霍光知道后会送你去‘骑木驴’?老霍光还不知道,不行老子就先让你骑上‘木驴’!戳死你!。。。。。。。” 骑木驴是古代对付‘红杏出墙’的女子的一种残忍的刑罚。基本原理就是一座可以骑跨而上的长条木墩,上面竖着一根橛子。可想而知:残忍的戳插进去后,受刑的女子会痛苦至极的哀嚎到直至死亡。 心里在不停的咒骂着的纪啸,现在并不是后悔三日前同霍显发生的‘那点事儿’。当时,如果纪啸不满足霍显的渴求,也就进不了霍府,就更别提解决自身的温饱了!所以,纪啸几乎是被‘赶鸭子硬上架’的、也是仿佛是发泄心中的怨气的、在根本无法躲避的情况下,‘不忌生冷’的把霍显给蹂躏了个一塌糊涂!然而,内心里纪啸也确实对霍显没有一点的情感和留恋,仿佛只是在无奈的情况下进行的一种‘交易’。给予出‘精华’和‘勇力’,换取到生存和有所作为的机会! 当然,纪啸心理自然也明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个道理。何况‘如虎’之年的霍显,还是一个‘欲壑难填’的异类(史载可证)!有一就有二,纪啸完全的清楚自己不会很容易的甩脱霍显,霍显肯定还会前来纠缠自己。但无奈之下做了也就做了!纪啸只是期盼可以尽快的脱离开霍氏的束缚。故而,在这种心理状态的驱使下,纪啸自然而然就思虑到凭借着自己头脑中‘不知道怎么就有’的记忆,希望尽快的做出‘一鸣惊人’之举,使自己可以把握自身命运的获得‘自由’。虽然是原始的固有‘驱动’,但被逼着强行的‘运转’,也必然会在心理上产生极其抵触的情绪! 本就不符合基本人性上的道德规范,何况还有权势熏天的霍光这颗极易爆炸出巨大‘当量’的‘炸弹’!即使是为了不因这件‘狗屁不通’的乱事儿影响到自身的生存,现在纪啸也是能躲就躲的急欲在想办法摆脱霍显。 第三十四章 戾气猖獗 “娘亲!!”霍氏的七小姐霍成君欢快的娇呼了一声,莲步急赶到了已经进入到别院内、下了八抬大轿的霍显身边,一双玉手也拉住了霍显的手臂,身体也娇腻的斜倚在了霍显的身侧。微抬起头瞧过去的纪啸,在心里也不由得暗叹:这霍显与霍成君站在一起,倒比霍淑君与霍成君站在一起更像一对‘姊妹花’呀! 其实,霍显的头脑还是很狡黠的!不知不觉的纪啸已经同霍氏姐妹议论了有两、三个时辰,现在已经是过午十分。霍显这个时候前来,很可能是因又耐不住寂寞、急需生理‘补给’的前来寻纪啸‘再续鸳缘’。然而,从多重方面分析,霍显所选择的时间和方式等,则恰恰是最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的。 首先,霍显一如既往的以张扬、高调的前呼后拥姿态出行,则显示出她的此行仍如以前一样的或是前来狐假虎威、或是前来吆五喝六的没有任何的私弊。有一个常理称之为:灯下黑。霍显越是以常规的状态出现,也就显现出了她的行为一切正常,会令不了解内情的人不生疑虑的避之唯恐不及。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霍光的正室夫人,就连身居至尊之位的汉宣帝可能都要忌惮三分,其余之人又安能不敬而远之?就更别说还会没事儿找事儿了! 其次,霍显选择这个时间前来,也正是午后人们思维懒散、迟钝的时间,而且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离近暮还有一两个时辰,不仅在时间上显得十分的宽裕,也避免了入夜后的夜深人静留宿在别院会惊动别人、特别是避免引起霍光的怀疑。色胆包天!‘如虎’之年的霍显,哪里还会顾及白昼还是黑夜?为了能够满足‘解痒’的需求,她不仅费劲了心机,而且根本也不会有少女的羞臊之心。随时随地当然就可以‘立马儿开锣’! 今日的霍显,比前日纪啸在入夜以后见到时显得更加的容光焕发,满头满脑的金银珠翠、一身的华贵、鲜艳衣裙,一双转动灵活的‘风流桃花儿眼’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欲求、水汪汪的转动间顾盼生辉。 “你这个不省心的妮子!这几日都让你野出花儿来了!整日的总是见不到人影。今天咋又跑这儿来了?”霍显用一贯矫揉造作的嗓音数落着腻在身侧的‘老丫儿’霍成君的同时,‘桃花儿眼’也侧目的连连瞟向了迎出来的众人。可见霍显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在应付着霍成君,其意也并不在这个宝贝儿女儿身上。 “淑君见过姨娘!”在霍成君娇腻的摇晃着霍显的手臂撒着娇‘成君在家里呆不住嘛!拉着姐姐出来逛逛。’的同时,霍淑君已经上前一福、轻声的同霍显打着招呼。霍显的目光转到霍淑君后,纪啸观察到霍显的神色明显的一黯,只是摆了摆手淡然的随口应付了一句:“淑君也在呀!”目光就马上越过了霍淑君,看向了躬身站在那里的纪啸。看来这对后母、长女的关系并不太和睦啊!纪啸在心里暗道。 “在下见过夫人!夫人的驾临让别院蓬荜生辉呀!”真话假话?纪啸目前也只能是拣好听的说。接着,忙上前一步施礼的纪啸也顺势解释到:“夫人快请!夫人千万不要怪七小姐,其实都是在下的错!七小姐善良、活泼、热心,而且还不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都是夫人教导有方啊!今日大小姐和七小姐偶然前来别院,见到纪啸的样貌后有些好奇,明了起因后就让纪啸给讲了讲家祖的过往之事。不知不觉的谈谈说说,两、三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纪啸在躬身束手请霍显入内的同时,也不急不缓的替霍淑君和霍成君作了开脱和解释。纪啸此时才有机会看到跟随在霍显侧后的仅有王子安一人,而那位‘兔儿爷’冯殷今天却没见踪影。想当然耳!主要目的就是前来别院‘幽会’的霍显,安能再让总是想方设法的要拍霍显的‘马屁’、却‘拍到马蹄子上’的打扰了霍显‘雅兴’的冯殷跟着来‘添乱’? “咯、咯。。。。。。!本夫人没看错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可真是:真正的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霍显边扭捏作态的迈着莲步向大堂内走,边几乎是不错眼珠的侧脸儿打量着纪啸。对风标绝佳、相貌俊逸、阳刚之气十足的纪啸,霍显可以说是‘越看越爱’!可能现在就已经有些亟不可待的、恨不得马上就可以同纪‘真枪实弹’的剑及履及了? 裙袂飘拂、香风缭绕间,借着娇笑不已的夸赞着纪啸的霍显一错而过的机会,纪啸忙对搂着霍显的一条胳膊、紧旁在霍显身侧、扭头含笑看向他的霍成君使了个眼色儿、轻轻的晃了一下头。还别说,霍成君这次还真是很机灵!马上就松开了娇腻的搂在胸前的霍显的胳膊,娇笑着说到:“娘亲一定是累了吧?快进屋去喝喝茶、坐下好好歇歇吧!成君和大姐就不陪你了。成君还得让姐姐去帮忙选衣衫哪!成君和大姐去了!”说完也不等霍显说话,伸手一拉身后的霍淑君,扭过臻首、玉手连摆、浅笑嫣嫣的就急火火的就向别院的大门口走去。 “这丫头!还没野够?早些回府!娘还给你留着好吃的哪!”霍成君和霍淑君的马上离开,当然是正合了霍显的心思!霍显半真半假的数落着霍成君的同时,其实也是巴不得霍成君和霍淑君姐妹俩快些离开。“你们先都去厢房等候着吧!本夫人要去卧房里寻些那日忘在这儿的东西。你小子快给本夫人领路!”根本就没对霍成君和霍淑君姐妹做任何挽留的霍显,明显的加快了脚步的同时,忙不迭的挥手打发着跟随的丫鬟、仆人‘一边呆着去’!招呼着纪啸给他领路,直接就从大堂穿堂而过,直奔别院她专有的卧房。可见其心之急也! “冤家!这两日可想死老娘了!快关上门!快、快、快呀!。。。。。。。”因附近已经没有了丫鬟、仆人,已经超越了当先领路的纪啸、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卧房的霍显,嗓音嘶鸣、欲火攻心的催促着跟在身后的纪啸。 现在不‘干’还是不行啊!那就把这个荡妇往‘死’里‘干’吧!心里暗自念叨着的纪啸,不得不为就没有扭捏必要的、极其‘听话’的一纵身猛扑上去,闷头一声不响只有行动的把欲火泛滥的霍显一下子扑得趴在了床榻之上,不管不顾的一阵疯狂的胡乱拉扯,霍显白皙、丰厚的肥臀马上就呈现在了纪啸的眼前(这个时代还没有裤头,内里基本上是空的。所谓的‘骑马布子’,其实就是月经带。)。。。。。。。 管他姿势对不对!进攻、进攻、再进攻!纪啸仿佛释放出全部‘勇力’的对霍显进行着‘后翼’的戳插、刺挑。。。。。。。一双有力的大手也毫无怜惜之心的用力胡乱抓捏、拧掐着霍显肥臀、腰胯的丰腴之处,也不知淤青、红肿了几何?而此时的霍显,也在极其‘享受’的嘶鸣(压低嗓音避免声音外泄)着、瘫软如泥的接收着纪啸的‘无情蹂躏’。。。。。。。。 第三十五章 颓废怅惘 夜幕已经降临,接受了纪啸一顿疯狂的伐挞的霍显,也已经舒爽至极、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至于霍显身上的淤青和红肿,现在早已经‘绵软无力’的老霍光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也根本不可能因想要慰藉霍显而有所发现,只能是由霍显自己来‘自我安慰性质的加以舔舐’。而最后把一注的‘精华’全部霸道蛮横的灌入霍显‘上腔’的纪啸,此时则疲乏无力的懒散的躺在自己居室的床榻上神游天外。。。。。。。 之前因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循环往复’的、模式机械的‘冲杀’,身心疲惫的纪啸一阵阵困倦、疲乏的感觉袭来。但却由于内心里宛若无力的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一直纠结在脑海,此时虽然已经夜幕深沉,纪啸却根本无法入睡。 现在的纪啸,既有些感觉到自己仿佛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在有些‘廉价’的‘出卖’自己的躯体而十分的懊恼;又有些因自身的脱身乏力、渺小得宛若‘沧海一粟’而在替自己感到悲哀。 想想这几天的作为,除了两次同豪门荡妇霍显的实质性‘躯体磨合’以外,其他的均是还处于根本无法预知结果的状态中,飘渺无垠的根本就难以把握住脉络。何况,一再的运筹谋划,纪啸也仅仅是在寄希望于在这个时代处于从属地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纤弱女子身上,这又安能不让自诩为‘昂藏七尺之躯的伟丈夫’的纪啸深深地感到羞愧? 做大事就要不择手段!在这一点上,纪啸并没有后悔。但一切事必须也要量力而行,不能盲目的自不量力;则也是纪啸需要舍设身处地的具体权衡的。太平盛世,文人当政;琴棋书画,吃遍天下。这当然是这个时期的大气候和修身立业的最佳途径,但这却也是纪啸本身所不具有的、根本无法达到的畏途。 那些正在由‘篆书’向‘隶书’演化的古代繁体文字,纪啸七七、八八的还算能认识。但要让纪啸写起来,那就不仅仅是要丑成了个‘什么妈样儿’了!还会经常的‘缺胳膊少腿儿’的变成了‘四不像’。至于琴、棋、画几项,纪啸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对于纪啸来说,融入上层的士族社会走文人治国的这条路是已经根本行不通了!就是现学现卖也根本来不及了!。。。。。。 想到此的纪啸,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一下枕在头下、已经换了新刀鞘的‘凌风断刃’,断刃仿佛散发着一阵阵森寒的无形凌厉杀气涌入了纪啸的肌体,使沉迷于颓废状态中的纪啸不由得猛然一震。看来还得走回军旅这条路了!纪啸情不自禁的、自说自话的喃喃自语着。这个时期,虽然作为大汉朝的最大劲敌的匈奴,已经因武帝时期倾尽国力的全力打击而已经势弱得今非昔比;但却还在不肯雌伏的经常跳动战火、妄图恢复到当年的强盛。而这个时期的匈奴各部,虽然内部并不太团结的经常互生龌龊;但也同样时有强力的枭雄人物出现(以后自会详述)。而现在的匈奴人采取的策略,也由当年的凭借势力的强横而独自的同大汉相对抗,变成了‘暗中频下黑手’的方式;经常的联合大汉疆域周边的各个夷族,来骚扰大汉的边境,窥视大汉的疆土。 由于经过了武帝时期的全力打击,北匈奴因已经无法生存而不得不举族远途迁徙,迁往了欧亚大陆的交汇地域去肆虐、蹂躏其他的西方民族,已经根本与大汉毫不搭界了。现在时常在大汉疆域周边‘闹腾’的,则是武帝后期归附于大汉朝统辖、基本上聚居并进一步内迁到黄河河套地域的南匈奴。 而南匈奴对付大汉朝采取的基本办法就是:第一、打不过我就跑、跑不了我就马上举手投降;待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恢复元气后,我就再来‘折腾’你大汉朝。第二、我一个民族打不过你大汉朝,我就联合西部的羌族、车师、乌孙、乌揭、坚昆、丁零等等乱七八糟的民族,共同来对付你大汉朝。之前提到的五路出击,就是南匈奴以武力威慑、逼迫其他各族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准备对大汉朝的疆域进行再一次的骚扰、肆虐。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就是由于南匈奴在胁迫西部各部族的过程中,势力较强的乌孙国不甘接受南匈奴的驱策,派使臣来向大汉朝求援、并允诺归顺大汉朝。汉宣帝同霍光才议定:兵分五路出击,名义上是驰援乌孙国,实际上也是在让战火燃烧在他国、他族的疆域,避免战火在本国燃烧造成巨大的损失。 虽然五路出击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没有具体的战果产生。但纪啸的头脑中却存有这样一个记忆:那就是五路出击由于南匈奴警觉在先,及时的举族北迁,五路出击几乎是全部的徒劳无功的往返。而最后,其中两路的统帅田光明和田顺,还因虚报战功、过早退军等原因,被下狱赐死。 同样,这次的五路出击,也验证了‘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这一条真理。唯一获得大胜的、由校尉常惠监督从侧翼配合出兵的乌孙国,获得大胜、缴获了大量的资财后,马上也就翻脸否认了当初的承诺,只是让孤身一人的常惠灰溜溜的返回了大汉,根本就没把一丝一毫的战利品分给大汉。当然,由于在常惠的监督下,乌孙国毕竟取得了大胜,南匈奴也暂时的远飚北迁,汉宣帝还是破格敕封了常惠为长罗侯。 这些结果,可能也就会在不久的将来揭晓。此时的大汉朝五路出击,还在如火如荼的进军过程中。 虽然想到了这些这个时期大汉朝军方所发生的重大动态,但这些几乎还是对纪啸根本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可资利用价值。现在的纪啸,毕竟还是一名宛若霍氏家奴身份的卑下之人,根本也无法攀上高高在上的各路统军大将;即使是纪啸知道了一些未来马上将要发生的结果,也既不会有人听信、更不会有觐见到各路重要将领的机会。想参与到其中去有所作为,不仅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那么简单。即使是在时间上来得及,凭借纪啸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那也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但未雨绸缪。只有敢不敢做,没有做不做得到。纪啸除了想要尽快的接触到大汉朝的朝廷上层、甚至觐见到活得有些‘憋屈’的至尊汉宣帝本人以外,纪啸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有所作为、展现自己的才华,其实纪啸即使是能够觐见到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并得到赏识 ,纪啸最后也只有走军旅这一条路才有可能尽展所长的傲立于当世。 想明白了自己今后所要走的唯一一条路,现在人单势孤的纪啸不免又想到了寻找帮手的可能性来。。。。。。。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三国时期只擅长于‘表演’的、根本无一技之长的刘备之所以最后成就了‘鼎足而三’的地位,其最大的优势其实就是因为他有了两个宛若‘怪物’一样强横的帮手关羽和张飞。 现在已经根本没有闲心再穷究自己头脑中的这些宛如虚无飘渺似的记忆来源的纪啸,绞尽脑汁的想着,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段奏折:臣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匈奴呼韩邪单于已称北藩,唯郅支单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为强汉不能臣也。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逼于天。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陷阵克敌,斩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三十六章 藏龙卧虎 。。。。。。。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名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令华夏子孙的大好男儿心驰神往、铿锵有声、千古流传的强者誓言哪!而这份奏折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时代大汉朝的著名将领陈汤和甘延寿。当然,事件的发生还要往后推延二十几年。也就是现在当政的汉宣帝临近驾崩时受命出征、新帝汉元帝即位以后取得大捷的陈汤和甘延寿,既是给大汉朝廷呈报的报捷奏折、也是等同于给汉元帝送上的一份恭贺新帝登基的大礼。 事件发生的大致始末是这样: 呼韩邪单于的哥哥郅支单于率部族西移后,先后兼并匈奴各个支部,又击破乌孙、乌揭、坚昆、丁零等国,并定都于坚昆故城。势力逐渐强大起来的郅支单于,接着就又开始向大汉朝索要留作人质的太子。而当时的大汉朝也是一时慈悲心泛滥,反而派使臣把郅支单于的太子送了回去。 没想到的是:郅支单于的太子是被送了回去,逐渐的骄横跋扈起来的郅支单于却因以前相互之间的嫌怨,把送还太子的大汉使臣也给统统的斩杀了。而斩杀了大汉使臣之后的郅支单于,则更加的不可一世起来,接着又以相互嫁女的联姻方式,结好与康居国、并最后吞并了康居国。至此之后,郅支单于就开始纵横西域、兵锋所指无人敢挡,并逐渐的开始向大汉的内陆渗透、窥探。 而此时,与大汉朝通好的南匈奴另一部呼韩邪单于(原历史昭君出塞所嫁者)所部,也只能是因受实力所限而不得不龟缩防守、并向大汉朝进行了求援 。接下来,也就发生了陈汤甘、延寿受命出征 ,远击数千里,击破了郅支单于的单于庭、并一举斩杀了郅支单于极其王族成员,取得了大汉朝军旅扬威域外的空前大捷。 而当时出征的陈汤和甘延寿,年龄都已经四十多岁了。陷入了对未来将要发生的这件振奋人心的大捷的沉思中的纪啸,在心里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大致的年份,估计现在还等于是平民百姓、‘白丁儿’一个的陈汤和甘延寿,现在的年龄也应该就是在弱冠(二十)之年上下的青年时期。 按历史上给陈汤和甘延寿的定位,二人同为‘西汉的著名将领’。但实际上,陈汤和甘延寿乃是一文一武,陈汤文、甘延寿武。受命出征之时,陈汤的军衔是副校尉、甘延寿的军衔是西域都护骑都尉。按史料所载校尉和都尉不相上下,都尉应该是卫戍军的官职、校尉应该是野战军的官职。而当时甘延寿又是身任着西域都护,那就是说:出征之时,甘延寿要大陈汤半级,应该是甘延寿为正、陈汤为副。 如果能把现在可能还处于少年莽撞期的陈汤和甘延寿寻为臂助,那自己以后在做任何事时不就多出了两个绝佳的帮手?这样一来,再加上自己,岂不就是让‘桃园三结义’提前几百年诞生了?内心里有些自鸣得意的遐想着的纪啸,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陈汤和甘延寿二人的各自出身: 陈汤、字子公。好读书,善属文。他年青时家里很穷,常常四处向人借钱度日,被同乡人所厌弃。无奈少年之时就孤身一人前来长安闯荡。后被富平侯张勃看中了他的才能,举荐他为茂材(备选官吏)。陈汤做官心切,父死也不回家奔丧,为司隶所究,连累得张勃也被削夺封户二百。根据汉法,陈汤不孝应下狱,后来因为他确实有才,被推荐为郎官。这样一来,陈汤自己也觉得呆在都城很没面子,才多次上书请求出使外派。此时,也正赶上甘延寿被任命为了西域都护,他就以西域副校尉的身份一同随甘延寿前往了边塞。陈汤的能力具史料记载:深沉智勇,并‘多策谋、喜奇功’。 甘延寿、字君况。西汉北地郁郅人,即今庆城县人。出身名门,少年时就善骑射,被选拔到御林军中。甘延寿力量超人,投石块、举重物等寻常之人难以企及;且甘延寿还擅长轻功,据记载他能轻松的逾越御林军驻地的楼台、阁亭;在与其他军士徒手搏斗时,也没有人能胜过他;后也被提升为郎官。近水楼台先得月!汉宣帝无意中看中了他的武艺和才气,不久便被调升为辽东太守,后又曾因事被免官。车骑将军许嘉推荐他担任了郎中和谏议大夫,随后朝廷派他出使西域,就任都护骑都尉,与副校尉陈汤共同诛灭了匈奴的郅支单于,被封为义成侯。 由纪啸在脑海中存有的记忆可以看出:甘延寿的武勇过人、乃偏重于武事,而陈汤则擅长文事和谋略。一文一武,乃最佳配置也!这要能弄到手,以后自己不知要省多少力气、少浪费多少脑细胞啊!不停的遐想着的纪啸,还没等真正的把人寻找到、并拉来做帮手,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自我陶醉了! 同样,是人就有弱点。擅武者暴!从秉性上来说,甘延寿就像‘猛张飞’一样,脾气有些暴躁。出任辽东太守之后,就是因为有些过于的独断、擅专所造成的失误,才因小事儿被免官。而陈汤的最大弱点就是‘贪财’!这可能也是与陈汤的出身贫寒有关?他同甘延寿击破郅支单于所部后被举报贪墨了大量的财物,可能就是出于他的主谋?被举报时,甘延寿已经因病去世,陈汤也因此而被免官。后来又被重新启用后,死性不改的陈汤,最后还是因收受贿赂而重蹈覆辙;被免官侥幸保住性命后,郁郁而终的病死在故里。 寒日征西将,萧萧万马从。吹笳覆楼雪,视纛满旗风。枪垒依沙迥,辕门压寨雄。燕然如可勒,万里愿从公。。。。。。。这首诗,就是对陈汤、甘延寿当时创造西域击胡辉煌大捷历程的真实写照。 朦朦胧胧间,纪啸甚至连身上的衣衫都没有脱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辰开始就睡着了。‘喔———’,一声嘹亮的雄鸡报晓声惊醒了纪啸。又是一天开始了!今天应该去逛逛长安城了!一挺身坐了起来的纪啸,摇晃了一下还有些发沉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第三十七章 帝都长安 经过一夜的休息,晨起后纪啸今天感觉特别的心舒气朗。事实上也是这样,正当少壮之年、阳气上升的纪啸,虽然并没有离开过霍府别院这‘一亩三分地儿’,但多日的竭尽禅思、绞尽脑汁的筹划、游说,确实也有些把神经绷得过紧。有霍显这个需要慰藉、‘久经考验’的‘豪门旷妇’适时的前来‘调剂’一下,也确实对松弛一下纪啸的神经大有裨益。 当然,在纪啸的内心里对这件事也没有太多的‘负罪感’。这一方面是由于可能纪啸固有的思维对这些事有些‘超时代’的认识观念,对此种‘偷欢苟合’的事并不太在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纪啸知道:霍显这个‘豪门旷妇’早晚也会走到‘临死之前欢乐个够本’这条路上,老霍光的这顶‘绿帽子’是必然要戴定的!在阴曹地府没有任何感觉的戴上,还莫不如乘着还活在人世,让他先行体验一下‘合不合适’!虽然让霍光知道了纪啸就要有性命之忧的可能会被‘五马分尸’,但在有些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纪啸也只好自圆其说的宽慰自己:不得不为。 豪门就是豪门!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权臣的门第豪奢,从一些细小之事上就可见一斑!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别院且不去说,仅仅在这处别院,霍氏就豢养着二、三十名的仆妇、家奴,这些人基本上(可能也就纪啸除外)都是子承父业、或卖身予霍氏为奴,终老一生其身已经完全的属于了霍氏。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衡量,霍氏对待仆妇、家奴并不吝啬、甚至可以说是优裕至极。除了衣食住行丰足以外,每名仆妇、家奴按月还有固定的‘月例钱’(零用钱)。同样,对管理别院的日常用度,每月也是一次性的从霍府的账房拨付、及时的给送过来。 从其他的仆妇、下人口中得知,这处别院原来实际上是由霍府的两大豪奴(总管)冯殷兼管着。有权就有权,有了权、钱就可在人前显贵的不可一世。此理,古今亦通!想当然的,在霍氏这把庞大、辉煌的巨伞的保护下,掌管着大部分霍氏内务的‘兔儿爷’似的冯殷应该是如何的横行无忌、欺男霸女! 宁可得罪君子一群,不能得罪小人一个!纪啸现在从冯殷手中接过了别院的管理权,也就等于断去了冯殷的一部分的‘财路’。纪啸这几日已经发现,这处别院的日常管理上的花销还是不小的!至于这些钱财原来的冯殷都用到哪里去了?纪啸现在也还没来得及、同样也没太多的闲心去管。 自己可能是把冯殷给得罪惨了?以后还真得多提防着一些这个龌龊小人!别的暂时还没有,同霍显‘狗扯羊皮’这件事,以后可要能不扯就不扯了!全盘的了解到别院的‘财政’情况后,纪啸在内心里也不由得暗自的警告着自己。现在的纪啸,对霍氏的正宅内府还处于完全的无知状态,也根本无法控制住霍显哪方面走不走漏风声。因而,纪啸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严于律己’了! 用过饭食之后,纪啸考虑到霍氏姐妹即使今天就去联络皇太后,也不会这么快马上就能有消息;遂决定今日出门去逛逛京城长安、了解一下京城的风貌。来到京城长安已经多日了,还未窥到京城长安的全貌,岂不是显得太亏了!纪啸在心里自己给自己找着理由。 从别院掌管钱财的老仆人那里支了些零用钱,纪啸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长衫,手里拎着自己的惟一两件物品之一‘换了新刀鞘的断刃’(另一件是挂在胸前的玉牌),在领钱时向老仆人打了声招呼,纪啸就自己独自一人出门了。本来穿着劲装、挂着把腰刀正般配,但别院中却没预备武士的劲装,就是这件长衫还是那夜霍显不知道从哪里给纪啸找来的。纪啸又不愿意穿上崭新的霍氏奴仆的装束,也就只好再穿上这见长衫了! 这个时代,身着长衫的文士装束,一般腰间都是配着把宝剑,以显示倜傥风流、文武皆通的风采。穿着文士的长衫,却配了把腰刀,也确实有点儿不伦不类!因而,纪啸也就只好把‘断刃’拎在了手里。 从执着的坚持来到京城长安算起,现在纪啸已经来到京城有六、七天了。但由于初到长安时,纪啸因为囊中羞涩而极其的狼狈,大有’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感。因而,那几天纪啸也只是流连于背街区的平民聚居区里,并没有来到京城长安的主街区和繁华地段、以及豪门贵胄聚居的高门大户区域。对京城长安的规模和宏伟,其实现在纪啸也不甚了了。想当然耳!任何地方都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在豪门显贵云集的京城长安就更应该是这样。鱼龙混杂、贫富相差悬殊的状况在京城长安表现得也会更加的明显。 霍氏的别院,当然是要位于京城长安的‘黄金地段’。来到别院时,当时本已经是入夜、且纪啸还有些神思飘忽,一路上纪啸根本也没有留意来到主街区的情况。而这几日又是完全的是‘窝在’别院中筹划着怎样‘拯救许皇后的性命’,即使是偶尔出得到别院的大门之外,纪啸也是头脑中乱糟糟一片的没对周围的情况多做观瞧。头脑中,纪啸也仅仅是留下了一些‘这里亭台楼阁密布、高门大户云集’的概念。 但今日出得门来,纪啸才完全的看清:其实,自己原来入目的,实际上全都是霍府别院所覆盖范围之内的范畴。霍氏别院是一处在主街区里占地很广的独立大宅。至于其他的比邻宅院,还要与霍府别院的周朝有道路相隔,门楼也离得很远。霍氏的气派,自然是要有这种让人一眼瞧过去就产生‘鹤立鸡群’的观感。 现在的长安城,可以说是才重建百多年的新城。西汉立国之前,长安的旧址乃是秦朝赢氏的都城咸阳。由于楚汉相争之时,各路反秦诸侯曾有一个约定:谁先进咸阳则为王。最后,既狡猾、又无赖的刘邦首先第一个攻入了大秦国都咸阳。而随后进入咸阳、实力最为强大的项羽,则在一怒之下,就来了个‘火烧阿房宫’,几乎把当时的大秦国都咸阳给一把火夷为了平地。 后期,经过艰苦、惨烈的‘楚汉相争’,最后刘邦在垓下一战以‘十面埋伏’彻底击败了‘西楚霸王’项羽,建立了大汉朝。大汉朝立国之初,也就在咸阳的旧址上重新修建了长安城、并定为大汉朝的国都(咸阳在春秋时期秦国也曾移置新建、故而后世也同时存在着咸阳这个城池。因不在本书的范围之内,就不多叙了。)。 古有‘八水绕长安’之称,从‘风水学’的角度上讲:长安乃是最佳的‘龙兴之地’。故而,长安成为立国的都城、或是陪都,应该是历朝历代次数最多的。简略的说一下所谓的八水就是:渭河、泾河、沣河、涝河、潏河、滈河、浐河、灞河。 第三十八章 天降大任 天堂与地狱!也许这种比喻显得有些过于的刻薄和偏激。但历经了饥寒交迫、生死两茫茫的岁月,曾经耳熟目染了京城长安社会最底层的平民百姓的艰难困苦的日子;现在再看到眼前这些节比鳞次、高门大户的豪宅,入目经过的均是衣着华贵、趾高气扬明显是生活优裕的豪门子弟和显贵阶层。对比之下,安能不让纪啸生出这种显得有些苍凉、激愤的感触? 世事弄人,人生的际遇也是扑朔迷离。纪啸也并不是在希冀自己能改变些什么,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潜在运行法则,强行的想加以改变只能是把自己碰得头破血流的徒劳无功;他也只能是通过自身的努力,能改变些什么就改变些什么、能进一份心里就尽一份心力。过分的心慈和自不量力,反而会起到适得其反的作用。。。。。。。 也许是纪啸的年龄还显得有些年轻(按玉牌上的生辰推算纪啸现在才二十三岁)?难免会有少年人难以抑制的激情和冲动,内心里因入目的景象而产生的感慨,也令他血流加快的使头脑有些迷茫。因而,出门之后本就没有具体目的地的纪啸,就这样仿佛临风漫步一样的彳亍而行,茫无目地的已经离开了霍府别院很远,逐渐的漫步到了长安城店铺林立、行人如缕的闹市区。 当然,在仿佛十分随意的徜徉中,纪啸也曾留意到:一些衣着光鲜、神色上显现出自命不凡、高人一等姿态的年轻路人对他的这身打扮、特别是手里还拎着一把不伦不类的腰刀而露出了嘲弄的笑意。但纪啸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不就是一身衣着、饰品上的搭配吗?弄把剑挂在腰间就能显示出身份的高贵了?不尽然吧?不知不觉中纪啸也在扪心自问的暗想。 一时心血来潮想出门来逛逛长安城的纪啸,走了一会儿后也就有些意兴阑珊了:名川大泽在自己的头脑中没有什么记忆,但穷山恶水自己前来京城长安的路途上已经途经了很多。峥嵘陡峭的秦岭山脉,一路上的风景也堪可入眼。这闹哄哄的繁华都城,入目的均是为一日两餐(这个时代是两餐制)、填饱肚子奔忙的世俗人等,其实也真没什么可看的、可逛的!无外乎就是一个‘闹’字而已。想了解一下风土人情还可以,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朝廷动态和重大的事件,一路上均是匆匆擦肩而过的路人,根本也就是等同于问路于盲。 酒肆、茶楼、戏院、客栈、赌馆、妓院等鱼龙混杂的地方,出现的形形色的什么人都有,还是去这些地方看看吧!了解些道听途说的传闻也不错,幸运的话也许还会听到些重要的轶闻也未可知也!感到这样的乱走、乱闯下去十分无趣儿的纪啸,想好了之后,不由得抬头向街区两侧的打量起来。。。。。。。现在纪啸还真有些后悔没带出来一个仆人领路了:自己一无所知的两眼一抹黑,去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哪? 对于自己性格上有些偏于孤僻、冷傲的个性纪啸还是了解的,到那些吵吵嚷嚷、乌烟瘴气的场所自己会心烦且不去说,过于抵挡次的地方流连的人等也都是社会底层的,根本就难有什么收获。 如果想打听到重要的消息,最佳的场所当然是达官显贵流连驻足的高级妓院,食、宿、嫖一条龙的服务;而且还能坐下来慢慢的轻酌慢饮的详细打听、了解。但拍拍自己的衣袋,纪啸自己也不由得哑然失笑。或是不去、去就要找那些红得发紫、被人趋之若鹜的所谓‘红馆人’。但就自己囊中这点钱财,几乎是连远远看一下的资格都不够、也许连进入高级别妓院的入门费都不足,昂贵的嫖资绝就更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承担得了的! 至于说所谓的书本上的‘戏码’一样的‘独占花魁’,也许有、也许没有,纪啸是不奢望自己还能有这种‘艳遇’的。廉价的场所,也只能是去一泄‘肉欲’的胡天胡地,头脑中的思绪纠结、再加上昨日还刚刚同霍显进行了一场稀里糊涂的‘狗扯羊皮’似的‘盘肠酣战’,纪啸现在那里还会有这种心情和兴趣儿? 排出了‘食、色’两大人性本源所需中利用‘色’这方面的可能,那就也只剩下‘食’这一种了!别的什么赌场、客栈、戏院等,排除其他的原因,纪啸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去那里消磨时光。去酒肆还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既不需要像高级妓院那样的还可能有入门费,又可以‘量体裁衣’的有钱就多花点儿、没钱就少要点儿菜肴酒水。 想明白了自己应该去的、暂时也有能力进去的场所后,纪啸就开始边行便四处的打量、间或还时而的向路人打听何处的、何名的酒肆饭堂红火、规模稍大。要去酒肆,同样也需要去稍显有点儿规模的、红火的酒肆。人多了、特别是身份地位稍高的人多了,才有可能听到些秘闻,打听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用价值的消息。随时、随地皆学问,但也得是对自己想相接触到朝廷上层有用的‘学问’哪! 从另一个角度讲:也可能是纪啸没有任何印象的固有意识在作祟、也许是之前逃出残酷的死人堆的经历所刺激?现在的纪啸则完全是一个正宗的‘劳碌命’!本来他是想放松一下神经的游览一下应该是现在的大汉朝最富庶、繁华的帝都长安城,却除了开始时因长安城的正街区与背街区的绝大反差在内心里引起了一阵莫名的感慨以外,其实他对京城长安的的景象均是入目就一掠而过的难存什么记忆,接着也就又开始了不停的思索、还是走回到了筹谋想要‘有所作为’的老路上来。这也许就是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吧? 随着时光的流逝,纪啸脚步在不停顿的徜徉、大脑也在不停顿的运转,其实时光已经过去了有两个多时辰,也该到填填肚子的时候了!虽然距离正常的进食时间还有一、两个时辰,但任何的时代都是一样,商家的经营理念都是不会桎梏于时间上的限制。即使是妓院,也同样的可以在青天白日、明晃晃的日光下‘开练’;当然,想大铺大盖的遵循自然规律,自然也就会从钱财上去加以填补。 边打听、边寻觅的纪啸,最后确定、并来到了一家名为‘客来喜’的中档次酒楼门前。酒楼是一座二层的小楼,装饰还算考究,出入的食客从服饰上看也大多是中等身份、偶有下级官吏的状态。就这里吧!免得去再高档次的因花销太少的原因,连店伙也会‘狗眼看人低’的让自己憋气!心里暗想着的纪啸,迈步走进了食客川流不息的‘客来喜’酒肆。 第三十九章 风骨楷模 在店小二献媚似的迎候下,纪啸步入了‘客来喜’宽敞的一楼大堂。还别说,‘客来喜’的生意还真是挺红火的!本来距离饭口的时光还有个、八的时辰,可是‘客来喜’的一楼敞厅内已经是人声熙攘的满座了七、八成。“客官您?。。。。。。”没等热络的店小二继续的说下去,纪啸已经神色淡然的摇手打断了他想给纪啸安排座位的热情招呼:“忙你的去吧!我自己随意的寻个位置即可。”“那、那客人您请自便!”随着店小二又忙碌的去招呼其他的客人,纪啸纵目缓缓的转头打量起了一楼散座的客人: 食客确实有不少,几乎每桌都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空闲的座位很少。但从状态上看,大多都是食完就走的匆匆过客,极少有围在一桌上细酌慢饮、高谈阔论的人等。其间,更还夹杂着一些裸胸短打的劳作之人、或是有着半游手好闲性质的散客。 这些人?听听市井间的蜚短流长还可以,想了解一些高层次的情况,无异于是痴人说梦!即使是听到一些,也很可能是经过了无数次的传播之后,不断的添油加醋的‘加工’而面目全非了;根本就不会对自己有所脾益。还是去二楼看看吧!边打量、边缓步而行的纪啸,心中暗自的揣测着,形态随意的步上了二楼的楼梯。 ‘食不言、行不语’也只能是对正式的隆重场合和家规、家教极严的高门大户而言的。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公共场所,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参差不齐,可能也就仅仅适用于拘泥、古板的老夫子之类的人物。因而,整个酒肆内,三杯酒下肚很怕别人听不到的高谈阔论者有之、故作神秘做作的左右连瞟借以吸引别人眼球的窃窃私语者有之、不闻不问闷头忙乎着吃完就走者有之、端着杯酒沾一沾唇就放下故作风雅的不屑一顾的‘摆谱’者有之,等等,不一而足。这,其实就是公共场所的特点,也是消息传播得最快的原因。 其实,这个时代还没到‘儒家’学说的伦理道德规范统治社会主流的时期。由于以往的皇家比较崇尚‘黄老(皇帝、老聃)之学’,这个时期可以说是‘黄老之学’占主导地位。但同为中华民族的传承、诸理亦通,其实‘黄老之学’也同样是各学派的‘大杂烩’似的综合而已,其立基点无外乎是要让平民百姓成为‘顺民’的理论。同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愚民’,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纪啸仿佛十分悠闲的缓步步上了二楼,这里比一楼稍显安静了一些,装束考究、身份稍高的人也多了一些。虽然二楼也有无人落座的空闲座位,纪啸稍显得有些犀利的目光,却一眼盯上了二楼一角靠窗处一位老者独坐而饮的一张桌子。桌子上其实也就摆了一壶酒、两碟小菜儿,吸引去纪啸目光的则是独坐在哪里、只是微低着首自饮自食的老者。 老者皓首苍髯、一身普普通同的布衣长衫、显得有些佝偻的瘦骨嶙峋的颀长身高。从侧面看,皮肉松弛的脸颊上褶皱堆砌、黑瘦中还带有着癣斑。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仿佛风一吹就能刮跑的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瘦弱老者,不加旁顾的独自坐在那里、间或还颤颤巍巍的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却给人一种凛然、清奇不可亵渎的观感,让人生出了一种肃然整冠的崇敬之心。 不由自主的,纪啸已经向老者坐着的座位缓步走了过去。走近已经完全的看清:桌子上除了一壶老酒外,也就仅放了一碟子的酱牛肉和一碟子茴香豆。 “老人家!在下可以坐在此吗?”缓步走近的纪啸,已经恭谨的开口向仍然头不抬眼不睁的老者询问到。“这位客官!这里是老人家的专座。不能轻易的打扰老。。。。。。。。”老者放下了颤抖的手上端着的酒杯,刚刚抬起有些浑浊的老眼,还没等老者开口,旁边忙碌的店小二已经抢先一步上前阻止准备落座的纪啸。 “咳、咳!忙你的去吧!就让这个少年人坐在这儿吧!老朽今日也刚好想找个人说说话。”还没等店小二阻止纪啸的话说完,老者已经苍哑的干咳了两声,摆了摆布满褶皱、青筋暴露、颤抖的手阻止住了店小二对纪啸的阻拦。 随着老者抬起苍首,纪啸也仿佛看到:老者感觉十分昏花、浑浊的老眼中,仿佛瞬间闪现出一缕恍若实质性的精芒。精芒一闪而过的同时,老者褶皱堆砌的老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的惊异之色,随即老者也就孱弱的轻摇了两下苍首,仿佛是在自嘲似的微显笑意的扯动了两下嘴角:“坐下吧!少年人。”随着老者颤巍的手摇摆,店小二也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之色的退了下去。 “打扰老人家了!小二先别忙走!就按老人家的一样,也同样的端上来一份!”纪啸边向老者道谢的同时,也招呼着可能是有些木然的店小二给自己也送上来酒菜。 其实,仅仅就纪啸招呼店小二所上的酒菜的种类,也从另一个侧面显现出纪啸的心思缜密。同样的种类,自然是可以因为同好而拉近双方的距离。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年岁大的人,由于各种器官的退化,其实对于任何的山珍海味也都基本上等同于味同嚼蜡。只是由于多年的习惯,对于以往的一些嗜好有些偏执性的执着而已。就如毛伟人爱吃红烧肉一样,到了那样的层次,想吃何种珍稀之物能吃不到?只是他认为红烧肉好吃、那就得吃罢了。 ‘食、色’两项本就是人的本源需求。‘同好’的结果,自然是能很快的拉近双方的距离。“呵、呵!看来少年人也有老朽一样的偏好啊!老喽、老喽!其实,隔日的就来这‘客来喜’,老朽只是喜喝这里自酿的老酒而已。甘醇而不烈!实是好酒啊!”老者含笑看着已经坐下了的纪啸,已经有些自说自话、嗓音苍哑的开始搭讪着开口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说来。在下不善虚言,其实在下乃是首次的来到此处。至于孰优孰劣,在下实是不知。饮食者,果腹也。在下也只是在效仿老人家而已。让老人家见笑了!呵呵!”纪啸笑脸儿相陪的忙解释到。对于年岁大的人,既不要表现得虚情假意的过于诚惶诚恐,又要实话实说的表示出必要的尊重。年岁大的人(除了老糊涂的以外),大多世故得已经人老成精;过于的虚假吹捧,反而会让他感觉到你是在应付他而引起他的反感。 “呵、呵!年轻人寒气外露、内蕴孤傲、目显深邃、言语有度,实乃不世之人杰也!看你如此的打扮、却又手提腰刀,想来乃是固习所至也;当能是文武兼通。先贤有言: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也!少年人好自为之吧!依老朽的老眼观之,少年人前途不可限量啊!”老者显得平易近人的苍首连点的苍哑的缓缓对纪啸赞誉到。 不能说老者对纪啸的评价是一针见血的精确。但老者现在还显得有些过分的对纪啸的评价,则更加显现出老者的睿智和不俗。无法预知的未来的人生之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需要有先期的基础和内在的潜能作保证。至于结果会如何?则也要看人的际遇而定。不过,老者恍若已经完全的看透了纪啸的内心的判断,则也让纪啸内心里大感惊诧的暗呼:看来还真是遇到高人了! “老人家谬赞矣!”纪啸面现讪然连忙自谦的摇手说到。“然而,在下始一上楼,也确实就感觉到了老人家的清奇古韵之风、凛然不群之气,故而才贸然的过来打扰了老人家。在下失礼,还没请教老人家的台甫如何的称谓。望老人家不吝告知,在下也好重新的拜见。”来而不往非礼也!纪啸适时的对老者进行了恭维之后,也及时的把话题避开了自身而转移到了老者的身上。 “年轻人果然不俗啊!不卑不亢的心思缜密。呵呵!”苍哑的干笑着的老者,边赞叹着纪啸、边轻颤着指向店小二已经端着送上来的酒菜(本都是现成的自然快)说到:“你我忘年之交,就当先浮一大白吧!其余之事,稍后再言如何?”由于言语上的契合,老者此时则又表现出了豪爽、侃快的一面。 “长者言、不敢辞!在下谨遵老人家之命!”纪啸连忙站起身躯、伸手拿过店小二送上拿过来的酒壶,先给老者斟满后、又满上了自己的酒杯:“在下身为后辈,自当先干为敬!”纪啸边说着,边已经站着身形端起酒杯向老者略一示意就一饮而尽。 “好!少年人豪爽、洒脱,不似那等拘泥做作之人。老朽今日能遇到你,也高兴得感觉好像年轻了许多。老朽就遂你这个后生晚辈之意的满饮此杯!呵、呵!”老者也苍哑的笑着,颇为豪气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毕竟老者的年岁有些大了,口齿也缺了不少的嘴漏得酒渍淋漓到了胸前的衣襟上不少。 在落座后的纪啸的含笑目光注视下,老者老脸上稍显尴尬的掏出一方丝帕边颤抖着擦拭着嘴角、衣襟,边自嘲的笑道:“呵、呵!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啊!让年轻人见笑了!” “老人家何作此言也?谁人没有父母双亲、谁人又没有年老体弱之时?只是到了年近垂暮之时,回想起过往自我感觉‘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也就此心足矣!老人家尚未告诉告诉在下您老的台甫哪!”纪啸适时的在语言上解除老者的尴尬的同时,也在刻意的提醒、探寻老者的身份、名姓。 纪啸原本是无意中的一句宽慰之言,却仿佛说到了老者心坎儿上似的,令老者苍老的脸颊上出现了悠然神往的神情,浑浊的目光也有些迷茫的、仿佛有些失神的苍哑的仿佛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到:“少年人说得对呀!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老朽此心也应该足矣!既然你不知,老朽就自言一次吧!其实,长安城中的人等,均知道老朽常常的来这里喝酒,也都知道这个位置是留给老朽的。看来你一定是刚刚来京城不久啊!老朽就把名姓告诉你吧!老朽乃是苏子卿也!” “什么、什么?您老人家是情操亘古绝今的苏老大人?。。。。。。”老者有些年老言语琐碎的自报姓名,还真让纪啸激动得大吃了一惊。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哪!没想到在这间一般的酒肆里,自己遇到了名扬千古、留胡十九年的苏武。纪啸心里激动的暗想。 “此处略有不便,请老人家恕在下无法大礼参拜之罪!”惊诧、喜悦兼而有之的纪啸,忙不迭的又站起了身形,恭恭敬敬的向含笑坐在对面的苏武深施了一礼。这一礼,是纪啸怀着无限的敬仰和真诚之心所施的!要知道,为了坚守人格上的节操、为了维护大汉朝的尊严,当年奉命出使匈奴的苏武,可是被匈奴人囚禁着、冒着彻骨的寒风、忍饥受冻的在寒冷的贝加尔湖畔牧羊十九年哪!当十九年后返回大汉朝时,苏武甚至连已经变成‘秃杆儿’的、象征着使节身份的节杖还拿在手里。 慷慨赴死易,苦忍守节难!苏武,确切一些的说:是完全的无愧于‘大汉民族的脊梁’之称的!苏武的名声太大了!威望也太高了!苏武在品行与操守上乃是丰碑一样的存在!抛开其他人的功过且不论,百多年前为了大汉朝代替刘邦而死的纪信可以说是‘慷慨赴死’;那么,苏武就应该是为了大汉朝而‘苦忍守节’。 第四十章 人老成精 “呵、呵、呵!小友何必如此的拘礼?老朽只不过是一个已近迟暮的糟糠之人也!咳、咳!今日无意间得遇英风、俊朗的小友、且你我已经一饮而定忘年之交。老朽心甚欢悦!咳、咳、咳。。。。。。!”有时候年老之人就是这样:本来就浓痰塞喉、唇齿漏风的说话费力得含混不清,却由于思维已经显迟钝而还要显得说话十分的絮叨。苏武褶皱堆砌、黑瘦中更显沧桑的老脸上显露出抽搐也似的笑意,颤抖着青筋暴露的枯手轻轻的摇摆着,边谦逊的咳嗽不断的说着、边示意纪啸落座说话。 实际上,纪啸极其恭敬的对苏武深施一礼,确实也完全的出于至诚之心。高风亮节的苏武,无疑是这个时代、乃至绵延后世人格风骨的楷模式人物,有着无以伦比的高尚情操。就是在其回返大汉朝之后、现在还残活于世的现在,其在朝野上下的名望与品格也几乎是无人可以比拟。如果用综合指数来叠加,也许现在的霍光的威信要高于苏武;但那大部分的威信毕竟还是建立在‘气势熏天’的权力之上的。 且不言以往霍光因权力之争令‘上官氏’举族覆灭的对错。而那时,霍光敢以‘莫须有’的罪名株连到为汉武帝的对外用兵、竭尽所能的掌管着大汉朝的财政、实际上也为大汉朝建立了不朽功勋的御史大夫桑弘羊。却因虽然忌惮苏武的威望、而苏武的儿子实际上也参与到了‘卫太子谋逆案中’,但最后霍光还是不敢轻易的对苏武下手,也就仅仅是把苏武免官逐出了朝廷中枢了事,就可见苏武在朝野间的名望已经是无人可及的了! 同样,霍光实际上是出于对有利于天下大局的考虑,把马上就要进行登基大典的、差一步之遥就要登上地位的昌邑王刘贺给拉下马。为了得到朝野上下的支持和承认,霍光最后也不得不把赋闲在家的苏武给拉出来替他‘镇场子’。当然,由于苏武的再次‘出山’毕竟已经年老体弱的难担重负,最后因拥立有功而被汉宣帝敕封为‘关内侯’之后,实际上也就是给予了苏武一个名义上的重新启用而已。(解释一下卫太子谋逆案中这个‘卫’字:实际上,应该是‘伪’就一目了然了。但史料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几乎都用的是这个‘卫’字。也许霍光在这其中还有猫腻也说不定?或是撰史者不相信是‘伪’太子而是真的。) 表现出极其恭谨状态的纪啸,重新落座后却引来了苏武的又一句赞叹:“咳、咳!谦恭中不失自重。老朽真是没走眼,年轻人不俗啊!”“老人家谬赞了!”纪啸连忙自谦着,俊逸的脸上也出现了关切之意:“老人家总是咳嗽,是否身体略有不适呀?” “无妨、无妨!当年奉圣谕出使时落下的老病根而已。忍饥受冻的,安能不留下些沉痼?咳、咳!”苏武无所谓的摆了摆颤抖的枯手后,就又接着苍哑的笑道:“呵、呵!小友的心思也不是一般的缜密呀!与老朽盘桓了这许久,把老朽的底细盘查了个一清二楚。可是,老朽现在对小友还是一无所知呀?咳、咳!” “在下失礼、在下失礼!适才在下因陡闻当面的乃是敬仰已久的苏老大人,内心十分的激动,故而才在礼数上有所遗漏。望老人家海涵!在下姓纪、名啸,字凌风;乃巴蜀西充人氏也。实乃一无名小卒也!”连连的向苏武致歉的纪啸,也赶忙向苏武报出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却根据玉牌和断刃上所篆刻着的字迹估测出来的自己的名姓。 “姓纪?巴蜀西充人士?咳、咳!何况小友的相貌又颇为特异。不会是毫无出身、来历之人吧?小友还是对老朽和盘托出吧!”人老成精!随着苏武黑瘦、沧桑的老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之后,也好像是完全估计到了纪啸的来历一样的,接着老脸上就露出了一种莫测高深、仿佛一切都了然于胸的笑意。纪啸不由得也在心里暗自的赞许:不愧是曾经出任过大汉朝出使西域的特使呀!这一番‘外交辞令’说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的同时,还把心里想要了解的都给说出来了! 由于对自身的过往之事根本就一无所知,纪啸实际上心里也有些怀疑自己出现在西北边陲的原因。无论如何,自己身为一名戍边兵卒没能‘归建’而却来到了京城长安,这已经是一项重罪了!故而,纪啸也就不由自主的借着侧目扫了一眼闹哄哄的二楼酒肆内有没有过分关心自己这一桌的人等的机会,在内心里整理了以下自己接下来的‘自报家门’。 自然,由于纪啸所在的一桌虽然处于酒肆内不太显眼的一角,但由于有‘标志性的人物’苏武的在座,也不免会引起了不少人的时常侧目。但也可能是苏武本身时常的流连于此,再大的人物总见到,也同样会习以为常了!因而,过分的太关注自己这一桌状况的人,纪啸也还真没发现。 “事无可不对人言!咳、咳!老朽也经常的来此饮酒,没人会太过在意的!小友还是接着往下说吧!呵、呵!咳、咳、咳。。。。。。!”催促着纪啸接着往下说的同时,苏武又是发出了一串的咳嗽声,黑瘦的老脸也泛起了绛紫色。 “好、好!在下马上就向老人家无一丝保留的禀明!老人家要少说些话了!可要多保重身体呀!我大汉朝也需要您老人家的时常扶持呀!”纪啸赶忙阻止着苏武再说下去、苏武也颤抖的摇着手表示让纪啸不要在意的同时,纪啸接着就把打好‘腹稿’的自己的出身来历向苏武报了出来:“老人家说的没错!在下却是出身于于忠义传家的巴蜀纪氏,纪公讳信乃是在下的远祖。过往之事太过繁慵,在下仅就向老人家简略的禀明一下自身的事吧!在下不肖、无能振兴纪氏门庭!父母双亡之后,在下变卖家资安葬完父母后已经一贫如洗。当时,文不成、武不就了无出路的在下,想起了远祖的功业,故而下决心从军边陲。。。。。。。” “月前,因一场大仗过后,在下夜半从陈尸累累的死人堆里逃了出来。可能是因当时的绞杀过于的激烈、在下也因此而头脑受到了重击?在下几乎是已经完全的忘记了过往之事、以及在下应该是归属于哪位将军麾下的兵丁,在下也就仅仅一鳞半爪的记得自身是巴蜀纪氏的后裔而已。因而,当时逃出死人堆以后茫然无措的在下,也就有些迷茫的一路南下来到了京城,今日也就在此见到了您老人家。据一路的打听得知:在下遭遇惨战的地域应该是在上郡附近。” 当着真人就别说假话!其实,纪啸叙述得虽然十分的模棱两可,但也确实是纪啸几乎可以完全确认的自己的出身来历和经历。面对着在人格上堪称楷模的苏武,纪啸也不忍心再用谎言来搪塞,甚至连自己可能是一名‘逃兵’都对苏武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盘根错节 随着纪啸根本摸不清太多脉络的叙述,苏武的老脸上也逐渐的出现了凄楚、凝重兼而有之的表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喃喃到:“小友说得没错!老朽已经由你的外貌上几乎就可以确定了你的出身。至于经历,纪公的后辈又安能是趋炎附势、贪生怕死之徒?老朽自然也完全的信服。。。。。。。。”祖先名望本身也同样是宝贵的价值。苏武就是因为纪啸的外貌的原因,即确定了纪啸的出身、又根本对纪啸本就是稀里糊涂的叙述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 虽然忠义双全的纪信真的没给后辈们留下任何的实际利益,但却给后辈留下千古传颂绝佳的传家品格;这同样也是后辈作为进身之阶的一个十分优异的条件。特别是像苏武这样本身就是操行楷模的人,由己及人的同‘病’相怜,自然就更能相信纪啸因出身而必将不俗。在这个时代,一个人的出身清白、血统高贵,会让人惯性思维的认为这个人的能力和品行也上佳。这就是所说的‘高贵的血脉‘!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一个人的出身,同样很大程度上也决定着这个人的命运。就拿出身名门、恍若有‘武林高手’能力的甘延寿来说,且不言其因被选拔到御林军后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成就了他后世的赫赫威名。就仅就去出身而言,如果他不是出身名门,又哪能因是御林军而进一步得到信任的获得出任西域都护的机会? 就甘延寿这个实际例子对比刨析一下自然也就清楚了!出身的清白与高贵同能力的大小相比较起来:还是出身比较重要。有了一个好的出身,即使是能力稍差,因其出身好也就可能如甘延寿一样的成为御林军的一员;但如果出身不好,甘延寿即使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实难进入御林军。要知道,御林军乃是帝王的亲卫军,帝王的安危大于天!出身低下的人即使是能力非凡,又安能获得获得信任的进入御林军?其实,这也是纪啸考虑到这些后,不管自己确切的是不是纪信的后人?也一再的坚持说自己是纪信的后人的原因。 然而,出身的清白与高贵,也并非是仅像纪啸这样用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可以得到认可和承认的,而是要由家族的延续和积淀而逐渐形成的;其中自然也不乏需要家族出现出类拔萃的人物、或是出现特定的机遇而使整个家族陡然间而名声大噪的情况。比如绵延两汉几百年家族底蕴丰厚的‘河东卫氏’,就是诸般优越条件在一个特定的时期集于了一族而一直兴盛辉煌;虽然从近十年已经淡出了朝廷中枢,但在朝野也一直声誉甚隆的延续到百年以后。 提到这个‘河东卫氏’,因与纪啸今后也会息息相关,故而大致的解释一下: 世人都知道后世‘三国’时期经历坎坷的一代才女蔡琰、蔡文姬是以寡妇之身被掳到南匈奴后,成为南匈奴左贤王的阏氏(王后)的;也都知道名传千古的‘胡笳十八拍’。而蔡文姬的第一个早逝的丈夫卫仲道,实际上就是‘河东卫氏’的长子。就是因为‘河东卫氏’是底蕴丰厚的名门望族,卫仲道才能娶得到汉末一代大家蔡邕、蔡伯喈这个色艺双绝的女儿蔡文姬。 其实,‘河东卫氏’的起家之初,还要从纪啸所处的汉宣帝当政时期往前推延近五十年、也就是汉武帝刘彻当政期间。而‘河东卫氏’的起家,既是一个时代的一种机遇造就出了一个新兴家族的崛起,也同样与目前势大如天的霍氏家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所谓的‘河东卫氏’,实际上就是威名赫赫的抗胡大将、汉武帝刘彻当政期间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的家族。而‘河东卫氏’的显赫一时并绵延后世,也是从卫青始。就是因为汉武帝刘彻十分的宠爱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并关顾到在军略上能力超群的卫青;同样也由于卫青得到了汉武帝刘彻的信任和重托,才使‘卫氏’这个低微的家族(卫青出身骑奴),一跃成为了当时大汉朝的第一豪族。 而目前不可一世的霍氏家族,则同样也是起源于‘河东卫氏’。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河东卫氏’‘盛产’美女,卫青的两个姐姐卫子夫和卫少儿均是生得千娇百媚的人间绝色。卫子夫成为了汉武帝刘彻的宠妃,造就了骑奴出身的卫青横空出世。同样,卫青的另一个姐姐卫少儿,因同小吏霍仲孺私通怀孕,才诞下了一代的军魂人物骠骑大将军霍去病。进而,因卫青这个舅舅的引荐、汉武帝刘彻的提携,弱冠之年的霍去病就已经笑傲异域、纵横大漠了!自然,因同霍去病是同父异母兄弟的关系,霍光才能走到今天的‘人臣极致’。 由霍氏、卫氏的关系也不难看出:其中盘根错节的裙带关系昭然若揭。而目前的纪啸,虽然也已经有了可以作为对人‘炫耀’资本的出身,但就是因为纪信过早的死于大汉朝的立国之前,也使现在的纪啸根本就不具备这种千丝万缕的裙带关系,有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家世清白、品种优良’而已;这其实也是纪啸想尽快的走捷径、攀上‘高枝儿’的原因。当然,纪啸的这种出身还是对他的今后有很大的裨益的!就是因为纪啸自叙的这种出身,霍显才安排他了个‘奴才’的职务、却还暂时没把他当做奴才看;而一代操行楷模的苏武,现在则也较看得起他改变口吻的把他称之为了‘小友’。 机遇的到来,同样也需要诸般的外部条件。而纪啸的优势则就在于:他的外貌太与现在当政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相像了!就是因为这种外貌上的相像,不仅使霍氏母女完全的相信了他的出身,也使苏武对他的出身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质疑。这,实际上就是纪啸的优势、也是纪啸可能的情况下有所作为的最大便利条件。 真是想不到啊!古语言:差之毫厘失、之子羽。就仅仅是因外貌上的原因,连苏武这样历尽沧桑的老人都确认无疑了自己的出身。世上难道就没有因相像而‘造假’的事?哪纪信又怎么能够替代刘邦?‘卫太子谋逆案’又是怎么发生的?不都是因人与人相像才发生的张冠李戴吗?听到苏武的喃喃自语,纪啸的内心里也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心中暗想是暗想,纪啸自然是不可能的说出来。那可就不真变成‘傻帽儿’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的言说。其实,先辈的余荫,对后辈来说:有时既是便利的条件,有时亦是惹祸的根苗、产生不肖的因由。据实说来,先辈的功勋又与后辈何干?实是不应过于的炫耀也!”随着苏武的话语,纪啸神情庄重的说到。 然而,纪啸说出这番话时却忘记了涉及到苏武本身的一件切肤之痛的事!果然,纪啸的话音刚落,苏武的老脸上马上就出现了极其凄楚、苍凉的表情,“咳、咳、咳。。。。。。!”苏武剧烈的发出了一串咳嗽声之后,惹得纪啸也不由自主的欠身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十分关切的表情探身想伸手帮苏武锤锤后背。苏武向后仰靠了靠、摇了摇颤抖的枯手苍哑的说到:“小友不必在意!当年落下的老病根儿了!唉。。。。。。!小友说得是呀!先辈的成就又与后背何干?当年、当年,唉。。。。。。!老朽那个不肖之子就是不明白此理呀!。。。。。。。” 第四十二章 忘年之交 望着苏武老脸上抽搐着的悲凉、凄楚的表情,听到苏武苍哑、悲戚的话语,纪啸猛然反应过来苏武的儿子因与上官安等相勾连,亦殒命于‘卫太子谋逆案’中。纪啸不由得脱口安慰苏武道:“往事已矣!老人家就不要太纠结于过往之事了!也是在下的言语颇有不当,才引来了老人家的心情不悦。在下给老人家赔礼!”说着,纪啸又忙站起了身形向苏武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小友快坐、快坐!自家的儿孙不肖,与小友何干?咳、咳!”苏武忙摇着枯干得青筋暴露的手阻止着纪啸的同时,可能是心中的郁结还没消散的就又连连的干咳、沉重的喘息着叹息道:“唉。。。。。。。!只可惜了!老朽一生的严节自律,却遭到如此的人伦痛事!小友可能不知?老朽由于少壮而出使异域,因而此生也仅有此一子、且老妻也已经在老朽尚未返回朝廷时就早已亡故。老朽愧对祖宗啊!让苏家的香火自老朽而断绝。唉。。。。。。!” 这个时代对家族香火的接续看得乃是重中之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让为了大汉朝的尊严忍辱负重的苏武,承受如此之大的打击也确实让人感到十分的凄凉。同时,有些事也可想而知:苏武忍饥受冻的在塞外苦寒之地牧羊苦熬十九年,身体的机能也难免的退化,可能生育能力也早就丧失。这样一来,唯一的儿子死于‘卫太子谋逆案’中,对苏武的打击当然不是一般的大! 苏武虽然话语中并没有提到任何涉及到霍氏的地方,但其内心里对霍氏的怨怼很可能是积怨甚深?纪啸因无意间令苏武想起了他失去的儿子,内心里也不由得警觉的反映出:此后提到霍氏、或是苏武问及自己的落脚之处,自己也一定要极其小心谨慎的回答。否则,自己也难免会遭受无妄之灾的引起苏武对自己的不快。如果苏武把自己看成是一个趋炎附势的攀附权贵之人,那自己就更得不偿失了! 纪啸不觉间头脑陷入了沉思,反而是人生历尽沧桑、际遇蹉跎的苏武首先摆脱了情绪上的哀伤,‘咳、咳’的干咳了两声苍哑的开言打断了纪啸的沉思:“小友说的对!过往之事就不提了!适才老朽听小友言:小友是在上郡附近逃脱的死人堆。此事小友也不必挂怀!小友想来从军的不是上郡的戍边守军、就是隶属于云中太守田顺麾下。此事以后如果有人追究起来,老朽可替小友担当一些。不过,小友也要把你的军籍告诉老朽啊?” 不是不说,是根本就想不起来的不知道!纪啸听到苏武的询问,心里苦笑着暗道。“在下在此先行谢过老人家的帮衬和提携!非是在下不予老人家言说,实是当时在下醒来后就头痛欲裂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直至今日,在下也就仅由身上佩戴的饰品中得到些启示,才想起了自身少年之时的一鳞半爪的往事。至于在下以往是归属于何处军籍?在下实是一丝一毫的也无法想起来了!老人家请看!在下就是从此物中才回忆起了稍许的往事。”边斟酌着词句向苏武解说着的纪啸,边伸手摘下了挂在脖子上、隐于衣内的玉牌递给苏武观瞧。 颤抖着枯手接过纪啸递过来的玉牌的苏武,眯起老眼翻弄着端详了一会儿后,才点着苍首边还给纪啸、边苍哑着嗓子沉吟着说到:“这块玉牌当是尔父在你生辰之时所赐予小友的。既如此,此事就以后再说吧。以后如有人追究到小友,小友可适时的提到老朽,想来老朽还是会有些颜面的。”名望无人可及的苏武的承诺,几乎可以用‘一诺千金’来看待。一生注重名节的苏武,安能轻易的对人有所承诺?又安能有人不卖给苏武一些情面? 在纪啸又忙不迭的连连致谢中,苏武也叹息道:“忠义感天的纪公的后人,老朽又安能不关顾一些?”同病相怜,苏武也这是在‘名节’上同纪信相惜。同纪信的忠义惺惺相惜间,苏武自然是对纪啸也要有所垂青。 “此事就以后再说吧!小友言及以往曾经从军,那就当对军略之事有所精通。老朽就在此考考小友:自我大汉朝立国以来,匈奴人一直就是我朝的最大隐患。然虽经武帝之时的全力打击,但近些年却又有了死灰复燃的征兆。以小友看来,我朝当采取何种方略才可收一劳永逸之效?”人老难免絮叨。已经年仅七旬(苏武大约也可能是过了七十、只是纪啸还没来得及问)的苏武,同纪啸仿佛老友重逢一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起了纪啸;兴趣盎然的又扯到了朝廷对付匈奴人的大政方针上。 “此事。。。。。。?此事乃我大汉朝的重大国策,非纪啸这等寻常之人所能任意的评说的。。。。。。。”由于自己的身份低微,纪啸也不能不适当的加以推诿:“不过,既然老人家已经问及在下。古语言:长者言、不敢辞。在下就试言之吧!如有不当之处,也请老人家见谅!” 其实,纪啸虽然是在言语上有所谦逊,但他也渐渐的明白了:苏武是在考察自己的能力。世上根本就没有无目的的行为。苏武考校自己,也肯定是觉得与自己颇对脾气的想对自己有所提携和举荐。这当然是纪啸求之不得的事!以苏武的威望所举荐的人,可能其可信度还要高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霍光。信任度主要是基于人的人品,而非取决与人的地位和权利。 见老苏武只是颤巍巍的点着苍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小友试言之’,纪啸就接着说到:“天下之事大同小异,国与国之间与人与人之间的事其实本无太大的差异。如果我大汉朝想从根本上解决匈奴人这个最大的隐患,则首先要了解匈奴人的习性。此就是所谓的扬长避短、击其软肋!而匈奴人则有着草原民族共有的习性,既强悍、野蛮、掠夺性强的内部秉承着弱肉强食的强者为尊。捻熟了匈奴人的特点,我大汉朝就可根据其弱点而击之。。。。。。。” 纪啸见苏武已经渐渐的听入神了,就随手拿起面前桌子上的酒杯示意苏武轻啄了一口,才接着说到:“据实说来,以往我大汉朝、以及之前的各朝均曾对匈奴人进行过全力的打压,并也曾取得了不俗的成效。只是由于稍显有些偏颇的过于拘泥,才未能完全的杜绝匈奴人这个最大的隐患。其实,在下也并没有什么新奇的高见,只是综合了前人对付匈奴人的经验加以融会而已。在周室当政之时,赵武灵王就曾提到过‘胡服骑射’,而武帝之时也正是秉承了此法的对付匈奴人。由于几十年的锤炼,我大汉朝的军力,事实上已经与匈奴人不相上下。我大汉朝目前既然已经具备了这等的军力,却又何不反其道而行之?采取当年秦室当政时的蒙恬的做法,既‘一力降十会’的笨办法。实行逐步的蚕食、平行的推进借以延伸疆域。但也要摒弃蒙恬的退缩固守。。。。。。。。” 第四十三章 剖析战略 说到此的纪啸,却被苏武苍哑的声音所打断:“小友要知道:武帝之时已经是竭尽国力了!继而出现了‘民饥国贫’的状况。真如小友所言,也必将是经年累月的缠斗。家国将何以担也?” “老人家岂不闻‘以战养战’乎?正是要秉承此点,才可以进一步的‘取之于大漠、用之于大漠’!老人家当知:大漠的出产极其的匮乏,才使匈奴人养成了巧取豪夺的习性。而我大汉朝把战火燃烧在大漠的中心腹地,不仅可以消耗掉本就匮乏的大漠出产、使匈奴人的生计更加的艰难,又可以无限制的扩大我大汉朝的疆域。当然,在下所言的‘蒙恬的笨办法’,也并非是像蒙恬一样的筑墙以围之,而是要筑城以豢养之。。。。。。。。”纪啸进一步的向苏武解说到。 苏武老脸上眉毛稀落落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一副陷入沉思中的摸样缓缓地说到:“咳、咳!小友此言老朽听来颇为新奇,但又感觉像茅塞顿开似的颇受启迪;只是一时还抓不到具体的脉络而已。小友可接着试言之!如小友之策老朽听了确实感到行之有效,老朽必会向当今圣上为小友力荐之。老朽现在虽然已近垂暮之年,现在既不上朝、也不对朝政过多的关注。但老朽如果直接面见当今圣上面呈、或是撺掇几个老臣一同面见当今圣上奏请,还是有此能力的。当今圣上年少而英明,也是能听得进去像老朽这样的一些老臣之言的。咳咳!” 现在的朝廷中枢,从苏武的话里话外也可听出个大致端倪。内情果然也许就像纪啸预想的那样:年少而雄心万丈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并不甘心于让权势熏天的霍光全盘的把持着大汉朝的朝政、而自己心安理得的做一个‘半傀儡’式的至尊;极想有所作为、掌控大局的同时并大展宏图。这样一来,汉宣帝虽然要摆出一副对霍光言听计从的无比信任的表面状态,但暗地里也不可避免的会联络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想方设法的培养一些嫡系的新锐,以便逐渐的剥夺霍光手中掌握的巨大权力,建立自己身为至尊的绝对权威。 在无上的权力面前,其实一切的情感基本上都会被淡化。而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当年霍光选择年少的刘询、刘病已来继位,其中虽不乏私心的考虑因刘询、刘病已年少而便于控制,但大部分也还是看重了刘询、刘病已颇有雄才大略的潜质。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霍光还是基本上是从大汉朝的大局上来考虑的。谁人没有没有私心?过于的求全责备、希冀的完人也根本就不存在。刘询、霍光亦如此也!年少而雄心不已的帝王和年老而还把权欲之心视作生命的权臣之间,自然是难免会在暗中私下里勾心斗角。。。。。。。 内心里柔肠百结的迅速思虑、估测着的纪啸,由于半晌并没接着对苏武解说,使彼此双方一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咳、咳!小友还在想些什么?怎么不对老朽进一步的言说了?”可能这种嗓子痒也要咳、嗓子不痒也要咳的沉痼已经深入了老苏武的骨髓,成为了老苏武说起话来的一部分。因而。苏武又在仿佛是在借干咳唤醒沉思中的纪啸的提醒着坐在对面的纪啸。 “呵、呵!在下一时失神,慢待老人家、有些失礼了!好、好!老人家不嫌烦的愿意听在下的无稽之言,在下就予老人家详细的加以解说清楚。”自嘲似的轻笑了两声的纪啸,猛醒过来之后忙说到。 “在下就接着适才妄言的所谓‘筑城以豢养之’对老人家解说。先贤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故而,我大汉朝亦不应把匈奴人这等野蛮的种族视作同类。也许在下此言有些过激,然尔等又何把我大汉朝视作友邦也?此前在下曾言‘秦室蒙恬之筑墙而围之’之法,其法非无可取之处,只是有些保守的固步自封尔。等着对方来攻,而被动的固守。岂不闻‘最佳的防守乃是进攻、世上没有永远攻不破的城’?此理亦通!如果只是采取此法的被动防守,则必然会助长匈奴人嚣张气焰的对我大汉朝更加的暴行无忌。 而武帝、及我大汉朝的当今圣上实是也看明了此点。故而才采取了经常出击的战略,也实是最大程度的打击了匈奴人的嚣张气焰。然而,这种一掠而过的战略,虽对匈奴人的生存也造成了最大限度的破坏、武帝时甚至把北匈奴人逼得亡奔他乡。但也就是因为采取了这种战略,我大汉朝也因需要庞大的军需消耗而造成了几乎国库枯竭的状况。此战略的弊端也尽显无遗!。。。。。。” 纪啸对比着侃侃而谈,令对大汉朝忠肝义胆的老苏武渐渐的听入了迷。纪啸见老苏武只是频频的点着苍首的不言不语,就进一步的诱导到:“老人家请想:如果把两种战略取长补短的合二而一,其结果又将是如何?”“那当然是就如小友所言的‘我大汉的疆域将无限的拓展、也会永远的杜绝了匈奴人对我大汉的觊觎’了!然说来容易,可又如何的行之哪?小友之前所言的‘筑城豢养之’老朽还颇有不明之处。又如何的‘筑城’、又如何的‘豢养之’哪?大漠深处流沙飘浮、基础不固,又何以筑城?”苏武的思维已经完全的被纪啸所牵引,不知不觉的已经按照纪啸的思路而进一步的提出了自己内心里的疑惑。 “呵、呵!老人家此言有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无有绝佳、快速的筑城方法,自然也就因必须要由中原供给军需而无法使大军长期的滞留于大漠、也无法采取‘以战养战’的战略了!所谓以战养战,当然是所有的军需补给由初起的由后方供给、逐渐的转变为要取之于大漠并用之于大漠。此法说起来轻松,实际上实施起来也确实很难。但在下有一法可以制成一种粉状的东西,加入水同沙、石混合后,在经过几日的干燥后就可以坚若精钢。而这种粉状的东西取材、制作也极其的简易。。。。。。。”纪啸毫不迟疑的答到。 见苏武捋着稀稀落落的花白胡须直点头的凝神静听,纪啸就进一步的解说到:“如此一来,我大汉朝初起可以凭借强横的军力逐渐的向大漠推进一定距离后,就可选址开始筑城;而人工和取材均可在大漠就地取之。城筑好后,先让筑城的匈奴或是其他的夷族人入居,自然也就会很快的吸引来更多的夷族人等前来定居。人心趋安哪!有一个可以遮蔽大漠漫天风沙的安居之地。夷族人等又安能不趋之若鹜的前往聚居?如此行之,我等所筑之城就会一步步的逐渐向大漠深处延伸、并不断的蚕食匈奴人或其他夷族人等的生存空间。长此以往,则大事可成矣!我大汉朝的疆域亦将会无休止的拓展下去。” 纪啸滔滔不绝的对坐在对面佝偻着腰身凝神静听的苏武说着,甚至连自己都有些被感染了的声音渐高。至于纪啸所说的‘粉状之物’,无外乎就是粗制的水泥而已(石灰石焙烧、粉碎后再加上一些辅料)。纪啸因临时起意的想到此而说得过于高兴,甚至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又为什么会知道水泥这种东西? 第四十四章 招贤入府 听纪啸把大致的设想说完了的苏武,稀落得没有了几根花白眉毛的眉头微皱思忖着,忍不住开口叹到:“咳、咳!自古英雄出少年哪!小友的筹划令老令老朽大生耳目一新之感,也令老朽感到此策大有可为、且会即将在不久的将来使我大汉朝威势更盛的彻底杜绝匈奴人这个最大的隐患。然此策毕竟是如此重大的国策,又非可以轻易的一触而就。依老朽估算:也许需要经过几年的经营,方会初见端倪;需要几十年的经营,才会大见成效。故而,因此事太过重大,而老朽又心痒难耐的想尽可能的处成这等有利于后世子孙千秋万代的大事。呵、呵!此时酒肆已有些人满为患、且这等情形也无法细致的研讨大事。小友可否随老朽回到蜗居?如果方便,老朽也可把张老侯爷一同请来。在老朽的蜗居中,我等可以细致、详尽的再行议论一番。同时,老朽也可把小友推荐予张老侯爷。有老朽和张老侯爷在当今圣上面前的共同举荐,也许小友就是不想大展才华,亦将不可得也!咳、咳!” 苏武的提醒和邀请,也令纪啸不由得哑然失笑。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到了‘饭口’的时辰,甚至连桌子上的酒菜也被纪啸和苏武在不经意间给吃了个一干二净还不自知(思维集中、事实上也就是味同嚼蜡的下意识的行为)。而此时的酒肆中,已经更加人声鼎沸的熙攘,几乎已经达到了全部的满座,甚至有的桌还十分拥挤的不太够用。勿怪老苏武时常的光顾于此!酒肆的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红火! 同时,苏武的邀请,也让纪啸稍稍的沉吟了一下。暂时回不回霍府别院并不重要,能同在朝野名望崇高的苏武多作盘桓、沟通,对矢志想要有所作为的纪啸来说也益处颇多。可能是之前的纪啸在介绍自己时言语上太过于的简洁,也许苏武以为纪啸现在在长安还是居无定所?而苏武口中的‘张老侯爷’,也很有可能就是汉宣帝的嫡系大司马右将军、富平侯张世安(字子儒),现在大汉朝军方乃至整个朝廷中枢的第二号人物。而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张世安也是汉宣帝的第一嫡系、暗中的第一宠臣。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想当然耳,年轻且根基浅薄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也必然会聚拢一些德高望重、朝野名望崇高的重臣在自己的身边,以便同势大如天的霍光相对抗。而张世安和苏武这个级次的重臣,则也必然是汉宣帝首选要拉拢的对象。加之二人的操守又同样的守正、德行相近,不可避免的苏武同张世安要过从甚密。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也并非是一片的公心就完全的可以志同道合的毫无猜忌。既使是霍光主政做得一切都无可挑剔,但在人性‘权欲’的潜规则影响之下,也必然会在大汉朝的朝廷中枢形成隐隐中的两个相互抵触的权利框架:既以年少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为主的一方和以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为主的一方。 所谓的‘三公’在西汉应该是有两个版本:一是大司马(掌军)、大司空(掌刑)、大司徒(掌政);二是丞相(掌政)、太尉(掌军)、御史大夫(掌刑)。这其中的职司也只是相对而言的。在帝王至尊的时代,皇帝让你管啥就得干啥嘛!而自汉武帝去世、汉昭帝即位以后,由于有霍光这个大司马大将军的‘军、政’一把抓的另类存在,现在‘三公’的权利规范更是有些乱套!其他的暂不涉及,就仅大司马这个称谓,现在就几乎是等同于后世的‘军衔’一样,已经同职司完全的分离。霍光是大司马大将军、张世安是大司马右将军,不就等同于后世的同为‘少将’却有的是‘军长’、而有的却是‘师长’一样吗? 而自这个时代再往后推延,大汉朝的最高军方职司高低的排序基本上是这样:军方的统帅是大将军,军方的副帅分别是骠骑大将军、车骑将军、右将军、左将军等。而各自的权利的大小,则要视具体的情况而定,其中的影响因素也颇多。比如帝王本身的掌控能力、各个所谓将军自身的实力基础等,不一而同。比如汉末时期曹操因惧怕袁绍的实力而把大将军让给了袁绍、自居骠骑大将军。而那时,董承也是车骑将军、刘备又被封为了左将军。曹操和袁绍且不去说,而董承和刘备,也仅仅就是个摆设而已。 “咳、咳!怎么?小友还有什么碍难之处吗?”一般情况下都是年轻人的性子有些急躁、易冲动,可是一生耿介、规范的苏武,却有着比纪啸还要急迫的性情。见纪啸有些暂时的沉吟了一下,老苏武反而有些着急的催促到。今天在酒肆中的偶遇、相谈,老苏武已经是不止一次的催促纪啸快些说话和答复了! “长者言、不敢辞!在下能拜访老人家的居处,当然是不胜荣幸了!在下适才只是在思量头一次的登门拜访,是否要给老人家购置些礼品而已。呵呵!小二!结账!”脑海里快速的运转着的纪啸,漫无边际的遮掩着头脑中所思的同时,也忙不迭的招呼着店伙赶快上前来结账、自己好同苏武走人。 “咳咳!不必了、不必了!自会有老朽的仆人同酒肆结清的。咳、咳、咳。。。。。。!”老苏武忙摇晃着颤抖的枯手阻止着招呼店伙的纪啸。因话说得过急而发出了一串剧烈的咳嗽之后,苏武才话犹未尽的又接着说到:“咳、咳!君子之交淡如水!什么礼品不礼品的!能遇到小友这样的英才,并能延请过府长谈,老朽已经此心足矣!小友就不必客气了!随老朽走吧!” 苏武谦和的对纪啸说着,已经站起了显得十分枯瘦的躯干离开了座位,颤颤巍巍的领先准备离开。“在下掺着些您老人家!”纪啸赶忙抓起放在桌子边上的‘凌风断刃’一大步赶了过去,旁扶着苏武一同下楼。年老的人思维有些迟钝,还总想面面俱到的说清楚一切,但又难免遗忘了一些本应询问、却对方未曾提及的事。苏武从始至终,就忘记了要问一问纪啸现在具体的落脚在那里。也可能是老人特有的固执在作祟?苏武想当然的认为纪啸还没有固定的居处,因而也就不问了。 纪啸旁扶着苏武下楼的同时,身后也跟上了一名纪啸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年岁也在近五旬了的仆人打扮的人。纪啸看到身后的此人也不由得在内心里哑然失笑:人家苏武毕竟还是个关内侯啊!总也得有几百户的食邑。年龄这么大了!出门又安能没有几个仆人跟随?” 第四十五章 天壤之别 涉及到名位、权利上的等级划分,在任何时代都是力求尽可能的明确的极其繁庸。权势就几乎就等于代表一切嘛!就爵位上来讲,其实在汉代基本上是沿袭了秦时的爵位制。 就侯爵来说:侯爵的封地按照大小划分有郡侯、县侯、乡侯、亭侯和无封地的关内侯(彻侯);汉代的侯爵绝大部分是地名。当然,无封地的关内侯也要有几百户的食邑不等。而在汉朝,一般爵位均为降级世袭,即子嗣承袭父爵要降一级。如果承袭者本人无甚功勋,不能晋级;少数特许可世袭罔替。 所谓关内侯,其实从字面上的意思就可解释为:潼关以内、京畿长安的范围之内的侯爵;天下均属于帝王,而皇城附近更是相当于皇帝的私宅院内。当然不会给予臣属以封地了!其余有封地的侯爵,自然也就要封在京畿范围之外。举两个都熟知的范例:温侯吕布是县侯,其封地是在河内的温县。而汉寿亭侯关羽,则只是亭侯,其封地是在河东的寿亭。所谓的‘亭’,其实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自然村’而已。 之所以苏武比较尊崇的称呼按纪啸的估计的可能是张世安的人为‘张老侯爷’,这其中的原因除了两人惺惺相惜的相互推崇、相知莫逆以外,也存在着在爵位上两人的绝大差异的原因。张世安是富平侯、是真正意义上的‘万户侯’;而苏武则仅仅是食邑几百户的关内侯。二人在爵位上相差,可以说是不可道计。至于霍光的博陆侯,当然是最高等级的‘郡侯’了! 提到了现在大汉朝军方的二号人物张世安,就再提几句吧! 其实,霍光这个大汉朝军政方面的头号人物自汉武帝刘彻去世总揽朝政以后,基本上都是偏重于朝廷中枢的权力掌控、既主要的精力都是用到了政务上。虽然霍光也把军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他确实也根本没有什么‘出彩儿’的军功;甚至霍光连出京城长安的次数也都极其的有限。从另一种意义上讲:霍光与其同父异母兄长霍去病的军事才能相比,几乎是连‘小巫见大巫’都够不上。 而张世安则不然。无论是以往的汉昭帝当政期间、还是现在的汉宣帝当政期间,也无论是内战、外战,大汉朝出动军力大多都是由张世安来出任统帅。因而,张世安也可以说是:为大汉朝建立了无数的军功。就是现在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的对匈奴人的‘五路出击’,其实总督之人也是张世安。只是由于张世安现在已经年近七旬、行动艰难,现在也只能是‘坐着喊’的坐镇京城长安来遥控指挥了。就是基于张世安的军事才能,苏武才萌生了请张世安过府来共同探讨、议论一番纪啸对付匈奴人的方略的想法。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诸理相通,人也一样。而作为苏武来讲,其最大的‘亮点’自然是‘苦忍留胡十九年’的高尚个人情操。至于在其他的方面,也曾出任过一方父母官的苏武,其实政绩也就仅仅是中庸而已。人无完人,过于的用求全责备的眼光去看待一个人即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客观的。 纪啸一只手拎着连鞘的‘凌风断刃’旁扶着苏武下得楼来,前面在那名仆人抢先开路不断的隔挡开吵吵嚷嚷的食客、很快就出了‘客来喜’酒肆的大门。酒肆的门外自然有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顶轿子,苏武还颇为看得起纪啸的干咳着对纪啸说了一句:“咳、咳!老朽已经腿脚儿不灵光了!只好用此来权作代步。劳烦小友就先跟在老夫的轿侧前往蜗居吧!呵、呵!”同纪啸打过招呼以后,苏武边颤颤巍巍的上轿、边又转首对那名贴身的老仆人吩咐道:“你现在就先行去一趟张老侯爷府上,就言老夫请张老侯爷过府一叙。”吩咐完仆人之后,苏武嘴角仿佛抽搐似的冲纪啸一笑才上了轿子。 正常情况下,其实不是因公事坐这种四人抬的轿子就可以了;也比较的方便。像招摇、张扬的霍显那样,本还是一名在这个时代处于从属地位的女人,却前呼后拥、耀武扬威的坐着豪华的八抬大轿,也确实的显得有些不可一世的自取诟病、惹人猜忌。旁着苏武乘坐的轿子、仿佛护卫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轿子而行的纪啸,忍不住在内心里对霍显的行为发出了这样的暗叹:头发长、见识短哪! 帝都长安,规模宏大、雄伟,蔚为壮观。整个长安城既有内城、外城,还有内外城之间的瓮城;内城之内,更有朝廷中枢、帝王及内眷的所居之处的所在地皇城。然而,也毕竟是受时代的限制,整个的长安城人口数量也就几十万,要远远的少于现代平平常常的一座大都市的几千万人口。除了古代人口相对比较稀少这个原因外,另一个原因也是限制长安城人口数量的一个因素:那就是古代是以近乎于四四方方的一座城来确定城市格局的。可以想见,一座壁垒深沟的城池的人口容纳量毕竟要有一定的限度,不可能无限制的蔓延开来。 同样,身份上属于显贵阶层的苏武的宅邸,也是要坐落在豪门、贵胄的聚居区范围内,其实距离目前纪啸落脚的霍府别院也并不太远的也就仅仅有二、三里许而已。 然而,虽然同处于豪门、贵胄的聚居区内,苏武的宅邸的规模和外观却与霍氏的府邸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这里还是苏武的正宅,却要小过霍氏的偏宅别院一半以上。整个的外观也完全的不可比!霍府别院高门大户的装饰得金碧辉煌。而苏武的宅邸则墙瓦间青苔斑斑的已经难见砖木的本色;虽然门楼也很高,但已经漆色斑驳的陈旧、褪色得变成了青灰色。入目已经敞开大门的苏武的宅邸院内,虽然并不是茅屋草舍,但却让纪啸生出了一种来到‘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的感观。 “咳、咳!老朽宅邸寒酸。小友莫要见笑!呵、呵!老朽没有什么子嗣,也无人来传承这等的身外之物。故而,宅邸仅作栖身也就足矣!就是老朽的食邑人等,老朽也就仅让尔等交些宅院的日常用度而已。能免的老朽也都给免了!何况,老朽不是还有朝廷给的薪俸吗?呵、呵!” 苏武语调中带有着苍凉的自我解嘲,让纪啸内心里大感钦佩之余,也脱口叹道:“老人家的高风亮节令在下大感汗颜哪!至于说所谓的传承给子嗣?古语言:儿孙自有儿孙福,莫给儿孙做马牛;贫贱出孝子。凭借着祖辈的余荫,实是难说是好是坏呀!世上有多少的不肖子孙败光了祖辈千辛万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又有多少的豪门子弟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呀?”纪啸又一次的失言了!纪啸的话音未落,明显看出苏武的老脸上再一次的出现了感伤的表情。。。。。。。 第四十六章 重臣蜗居 不同的场景,给人的观感自然也不同。虽然纪啸到现在为止还并没有前往过霍府的正宅,但由霍府别院的规模和装饰,自然就生出了豪奢、显赫、富贵的观感。而来到苏武的宅邸,由苏武的宅邸稍显有些苍凉、幽深的观感中,使纪啸不由得想起了半阕诗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承然,苏武的宅邸毕竟也是属于侯爵府宅,在下人和仆妇的清理、打扫下,也在整洁中彰显着幽静。同霍府别院相比,苏武的宅邸少的只是那种金碧辉煌中显现出来的主人的地位显赫,却多了一种恬淡、祥和的内涵。无他,这只是纪啸旁扶着脚步蹒跚的苏武拾阶而上的步入宅院时的一种直观感受而已。 自然,苏武也毕竟是身居侯爵,宅邸内也同样有着打理宅院日常事务的一些下人、仆妇。只是因苏武既无妻妾、也无子嗣,下人、仆妇也都缩减到了最低限度的、必须各司其职的程度,才使宅院内显现出有些人丁寥落的一种静态。可以想见,苏武的宅邸该有的同样也有,不可或缺的也必须要存在。 因纪啸感觉自己之前的感叹又有些失言,一提到子孙的不肖而难免会引起苏武的凄楚情绪,使苏武联想到儿子十几年前的丧命。故而,旁扶这苏武进入宅院的过程中,纪啸也感觉有些讪然的并没再多说话。进入府宅正堂后,轻咳着、喘息着的苏武自己落座、并示意纪啸也坐在一旁后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就马上吩咐紧随着进来侍候着的仆人去置办些酒菜,等侯‘张老侯爷’来到后再行开席。 人的年岁到了老年,自然会陡生一些异于常人的怪癖。苏武之所以时常的前往流连在‘客来喜’酒肆,其实并不是自己的府宅中缺少什么他‘可口儿’的饮食,他只是在去感受那种‘热热闹闹’的氛围而已。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精力、体力都在逐渐的衰退;但却均是难以在孤独、寂寥中熬渡余生,即使是在热闹的气氛中寻觅出一些当年自己意气风发的影子也是好的。人有时就是这样的矛盾:持久的过分喧闹,会使年岁大的人产生烦躁之感;而持久的过分孤寂,却又会使年岁大的人产生寂寞之感。 随着相继落座之后,苏武马上就吩咐仆人开始置办酒菜的同时,也有仆妇送上来了沏好的茶水。半仰靠在座位上的苏武枯手微摆的示意纪啸饮些茶水的同时,也轻咳着开始说起了闲话:“咳、咳!老朽真是老喽!之前相谈了许久,却忘记问问小友现在落脚何处了!小友现在如尚无落脚之处,蜗居的大部分房舍都是闲置的,小友可来此暂居。如此,老朽平日里也可多一些同小友盘桓的时日,闲时饮饮茶、下下棋,待觅得时机后,老朽再同张老侯爷相携对小友予以举荐。小友也不要担心叨扰到老朽,老朽虽然并非家资巨万,但一年半载的多几个人饮食,老朽还是供养得起的!呵、呵!小友以为如何?咳、咳!” 苏武的话又有些让纪啸一时踌躇难言。之前已经有过两次的说话不小心,因无意间议论到子孙、后辈引起了苏武对死去的儿子的追忆;苏武也因此而出现了十分苍凉、悲戚的情绪。事不过三,如果纪啸再说出现在落脚在霍府这个事实,而造成苏武儿子丧命的始作俑者又是霍光。可以想见,那就不仅是引起苏武的悲伤那么简单了!甚至有可能会带来负面影响的引起苏武对纪啸的反感。年老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固执己见,如果纪啸实事求是说出来的结果,苏武不可避免的会印象恶劣的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的把纪啸看成了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而纪啸目前运筹的‘救取许皇后性命’的图谋,却根本又无法宣诸于口的对苏武加以解说。说出来,苏武、甚至马上就要到来的张世安必然会去向汉宣帝进言,也就等于把纪啸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就等于把这个重大的事件公开化了!无论公开后的结果如何,最后的责任承担者也必然是纪啸。因这件事还没发生,即使是被及时的制止住了,纪啸落个最轻的‘诽谤、诬陷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的罪名已经成为了定局!那样一来,纪啸也就别再妄想自己的性命得到保全了!那还谈什么要有所作为? 同样,对纪啸来说,即使是稍待要来的所谓的‘张老侯爷’不是大汉朝军方的第二号人物张世安(到现在纪啸也没显得热衷名利的问起是谁),苏武也同样是不可多得的‘一块金字的招牌’!苏武对纪啸今后所要走的路的帮助也会很大。能得到高风亮节的苏武赏识的人,按一般情况下人的惯性思维,纪啸也会被看成是一个品行绝佳的人。因而,纪啸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天赐的机会,又安能在言语上轻易的再去招惹来苏武的不愉快? 用老而弥坚来形容苏武,确实有些恰如其分!见纪啸又是半天的没说话的陷入了沉思似的,苏武一如既往的又开口催促道:“小友的心思可真是缜密呀!不就是个落脚、过宿之处吗?还何必费这么多的思忖?如有不便,就当老朽没问就行了?咳、咳!” “呵、呵!老人家见谅!在下又有些失神了!”自嘲的讪笑了两声的纪啸,忙接着话茬儿解释到:“在下说句肺腑之言:如果在下能随时的向老人家恭请教益,实是在下梦寐以求之事也!可是,在下现在确实还有件重中之重的大事需办,暂时也无法经常的随侍在老人家的左右。非是在下要向老人家有所隐秘,实是此事颇为诡异得难以说得太过明白。在下可以以家祖纪公的名誉向老人家保证,在下所做的事绝不是那种龌龊小人的勾当。这样吧!估计此事有月余就可初见端倪。到那时,既使是老人家见到在下有些烦?在下也会‘赖在’老人家的宅邸。每日里向老人家恭请教益的!呵呵!长者的经验结晶、特别是像老人家您这样宦海沉浮一生的长者的过往阅历,乃是无价的瑰宝也!” 纪啸在信誓旦旦的下着保证的同时,也在吝言辞的恭维着苏武,让老苏武褶皱堆砌的老脸上眉开眼笑的出现了十分欢悦的表情。因而,也就让纪啸把心里不愿说的秘密、以及目前落脚在霍府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苏武连说‘小友谬赞了’的同时,也苍首连点的说到:“好、好!年轻人也难免会有些事,老朽就静候着小友办完事后前来蜗居吧!”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说是‘忠言逆耳’,实际上还是‘好听话’让人听着舒服。感性和理性本就是相互矛盾的,纪啸也没必要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来惹老苏武不悦。说几句顺耳之言,也本就是人与人沟通所需要的。否则,说闲话也硬邦邦的,这个人又与‘棒槌’何异? 第四十七章 布衣侯爷 时间过去不久,仆人就已经前来禀报:张老侯爷已经来到了府门之前。“咳、咳!小友!快随老朽出门去迎接子儒!”苏武想当然的就以为纪啸应该知道来的是谁的招呼着纪啸的同时,也从主位上站起了颤巍巍的身形。子儒?还真是张世安哪!心里暗想着的纪啸,忙含笑点首也站起了身,跟在脚步蹒跚的苏武下身后,向大堂外走去。 龙生九种、种种各异。父子两代均得到执政的帝王极度信任、荣耀无限的张世安父子,既有着在做人上的相同之处,又有着在能力方面的极大差异。张世安、字子儒,目前身任大汉朝的大司马右将军、富平侯,是大汉朝军方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而其父张汤,则是汉武帝刘彻当政期间的著名酷吏。 张汤:曾助武帝推行盐铁专卖、告缗算缉,打击富商,剪除豪强。颇受武帝宠信,多行丞相事,权势远在丞相之上。元鼎二年,因为御史中丞李文及丞相长史朱买臣的构陷,被强令自杀。死后家产不足五百金,皆得自俸禄及皇帝赏赐。张汤虽用法严酷,后人常以他作为酷吏的代表人物,但他为官清廉俭朴,不失为古代少有的一名廉吏。 脑海里浮现出张世安早已过世的父亲张汤(其实现在张世安也年近七旬了)的过往历史的纪啸,也不由得在心里大声感触:张汤一生清廉俭朴、用法严酷,看来在家教上也同样的严苛。否则,安能造就出张世安的‘布衣侯爷’的美誉? 事实也如此。当年廉洁自律的张汤,虽然在施政之时因过于严酷而结怨甚多,最后被人构陷而被逼自缢;但其传家的清廉品德,却完全的传承给了如今手握重权、爵位高居万户侯的儿子张世安。在清廉这一点上,父子二人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完全一样。这就是父子二人之间的共同之处。而父子二人的不同之处则也差异甚大:张汤为官期间主要从事的是施政、掌刑;而张世安则是从事的统兵、掌军。 ‘布衣侯爷’的美誉果然名不虚传!目光锐利的纪啸,从苏武躯干佝偻的身形之后远远的就已经看到了已经下了马、一身布衣便装的张世安的的形貌和打扮。张世安不愧是行伍出身的军方统帅!现在已经年近七旬的他,出门代步竟然还能骑马?中等身材、脸色红润的张世安,与苏武形成巨大差异的是:张世安有着腰身挺直的军人特有的健壮体魄。张世安同身形细高且佝偻的苏武相比,各方面均是相反的:细高的羸弱,粗矮的健壮。 而张世安与苏武相较,也不是没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二人均是一身的布衣长衫。同苏武一样,二人须发斑白的苍首均没加戴任何的头饰,灰白的发髻也仅仅是用一根丝带绑扎着。当然,张世安的须发浓密,而苏武的须发则稀稀落落。二人这也应该是在休闲之时的装束;如果是参加朝会或是处理公务,服装和头饰是要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自然必须要正装、盛冠。否则,衣冠不整的上朝,也会招来御史‘亵渎圣颜’的诟病和抨击。 “子卿这么急唤老夫过来。。。。。。?”嗓音与苏武大相庭径的宛如洪钟一样的张世安,含笑望着被纪啸从侧后搀扶着出正门颤巍巍的拾阶而下的苏武话刚问了半句,红润的泛着光泽的脸上就出现了极其惊异的神情,目光犀利的紧紧凝视着从苏武的身后只露出了半个身形的纪啸惊问出口:“你不是。。。。。。?你是。。。。。。?”张世安‘是、不是’的惊问了几句,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呵、呵!咳咳咳。。。。。。!”下得台阶来喘息着的苏武仿佛有些自得的轻笑,反而惹起了自己的一串咳嗽,稍定之后苏武才接着说到:“子儒也看出此子的特异了?咳、咳!子儒不要惊异。此子乃是老夫今日识得的一个小友也!其来历、名姓稍待入内老夫再与子儒详言。子儒就先请入内吧?你我乃是至交,还得让老夫再三的延请吗?”听苏武絮叨完后,纪啸忙对张世安深施一礼‘见过侯爷’,张世安也只是随意的虚一抱拳双方就算见过面了。从苏武的话里话外纪啸可以听出,张、苏二位大汉朝的名臣,个人之间的私交确实很深!随口之言中也彼此带有着调侃、说笑的意味。 “好、好!老夫今日就叨扰、叨扰子卿!”声音洪亮的张世安,嘴里还在不断的应付着苏武的同时,也迈步同束手延请之后已经转过佝偻的身体的苏武并排拾阶而上的进入苏武的宅邸。当然,在同苏武并排而行的过程中,张世安也在用军人所特有的犀利目光时而打量一下另一侧旁扶着苏武的纪啸。可能张世安心里也在嘀咕着暗骂苏武:老棺材瓤子!还此子的特异?长成这个摸样?冷眼一看都吓了老夫一跳!还以为是。。。。。。。人对人的第一印象至关重要,甚至会绵延到彼此之间的一生。外貌上与汉宣帝十分相像的特点,也不得不说是上天赐予纪啸的幸运! “子卿快说吧!这个少年人为什么如此的样貌?就别再让老夫心中疑虑重重了!当年。。。。。。。”秉性上有着军人特有的直爽、豪迈的张世安,屁股还没等完全的坐到锦墩上,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催促起苏武来,间或还毫无忌讳的上下打量着由于有张世安在场、还暂时不好意思马上就落座、扶着苏武坐下后、躬身侍立在一侧的纪啸。就是由于行伍出身的张世安说话比较直白,虽然他特意的躲避开了‘与圣上相像’的忌讳之言,却无意中也像之前的纪啸一样勾起了苏武内心里的隐痛。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的怪张世安。当年造成血流成河的‘卫太子谋逆案’,其最初的起因也必然是‘假太子’与皇族外貌相像。换成任何的朝廷重臣,看到纪啸的外貌后也会因余悸而联想到这方面。 今天的几个时辰里,苏武可真是备受‘隐痛’的煎熬啊!但被人提到或隐喻的次数多了,苏武也有些麻木了!‘隐痛’自然也就淡化了不少。苏武的黑瘦老脸上也只是痉挛也似的抽搐了两下,虽然神色也有些黯然,但情绪还是比较稳定、还没忘摆枯手示意了一下纪啸淡淡的说到:“小友也坐吧!子儒乃老朽的挚友,不必太过拘泥。” 接着苏武又转首看向了目光还在他与纪啸之间不断的游离打量着的张世安说到:“咳、咳!此子乃是老夫出门闲游无意中遇到的。子儒也不必想得过于的纠结,老夫就先告诉子儒此子的出身吧!以免子儒心有不安。此子乃是当年我大汉立国之前的纪公的后人。子儒心里的疑团可解否?”一愣之下大张着布满花白的须髯的嘴‘啊’了一声的张世安,随即也就恍然大悟的脱口说到:“原来是这样啊!勿怪样貌上。。。。。。。” 第四十八章 鹬蚌相争 纪啸也再一次的在内心里感谢上苍赐予了自己这一副优势明显的皮囊!先入为主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在外貌上的第一感观。而纪啸正是因为自己的外貌,一直以来才被这些大汉朝的达官贵人、豪门名媛所承认和认可;使对自己的过往身世连自己都是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的纪啸少添了许多胡乱解说的麻烦的同时,也使纪啸想当然的就可以通过外貌上来印证自己的优良出身,给人在第一印象中首先就有了‘忠义传家、忠良之后’等的口碑,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可以取得大汉朝这些上层人物七成的信任度。 当然,先辈的余荫,也仅仅是后辈想要有所造就的‘敲门砖’而已。先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漫长的、也许是辉煌的人生之路还得要后辈自己去走。走好走孬?则就需要靠后辈自己的天赋和能力了!富贵不出三代、豪杰隔辈既馁;有多少先辈创下了辉煌的基业、却被‘败家子’似的后辈所毫不吝惜的败光!纪啸自然也不例外,因外貌先入为主的得到了几乎是他见到过的所有的大汉朝上层人物的青睐的同时,其实这也就仅仅是纪啸人生的漫漫征程才迈开了第一步而已,还需要纪啸继往开来在以后自己去闯荡。 秉性耿介、说话直率的张世安,脱口而出的话语刚刚说了一半,也就打住了自己的话头,冲着与自己的外貌特征有着天壤之别的、身体羸弱得颤巍巍的苏武笑道:“呵、呵!老夫知道子卿素来对少年人只注重人品而并不看重出身。如此急火火的把老夫唤过府来,不是仅仅就是让老夫来见见这位身为纪公后辈的少年人吧?难道是子卿感念纪公当年的忠义无双,想要与老夫联名举荐此子为‘茂才’?如此,有子卿一人一人也就足矣!何必又要老夫来画蛇添足?” 用‘老而弥坚’来形容已经年近花甲的张世安绝不为过!虽然张世安并没有完全的说对苏武找他来的目的,但也一针见血的完全的说对了方向。宦海沉浮了数十年的张世安,父子二人均身居大汉朝朝廷中枢的得到了帝王的信任,头脑和能力岂是一般的寻常之人可比的?表面上显得张世安有着军人所特有的粗豪,实际上张世安则有着思维极其缜密的‘七窍玲珑之心’。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到过猪跑?官场中见得光的、或见不得光的诸多‘猫腻’,又安能瞒过‘人老成精’的张世安的‘法眼’? “咳、咳!子儒想得稍有些偏颇矣!老夫想对此子有所有所襄助确是实情,然却并非是想强拉着子儒与老夫同举此子。今日老夫偶遇此子,与之详谈后则颇为惊诧其才略超常。然子儒由其外貌、体魄就可看出:此子非是与老夫一样乃是一‘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质‘书虫’,乃是与子儒同好的皆为赳赳武人也。老夫安能废其所长的胡乱举荐?咳、咳!其实,老夫非是要把其举荐予他人,乃是要举荐予子儒也!。。。。。。”从相互之间的毫无忌讳的交谈中纪啸就可看出:苏武同张世安的交情非浅!应该是堪称莫逆的那种‘老友’。 “举荐予老夫?子卿此言何意?”张世安神色有些诧异的问到,同时也上上下下的刻意打量了一下已经‘告罪’坐到了自己对面的纪啸:“啊,看此子的体魄强健、形貌规矩,难道也是军旅出身?子卿难道是想让老夫送他的军中加以历练?”想当然耳,张世安因纪啸年龄还稍显得年轻,才想到了‘苏武可能是把推荐纪啸给自己,让自己把纪啸送到军中加以历练并适当的加以照应’这方面上。当然,现在的纪啸由于有两位德高望重的大汉朝老臣在热络的交谈,自然是没有他任何的插言和说话的机会;纪啸也只能是正襟危坐的摆出一副恭谨受教的姿态而凝神静听。否则,也就太不知道‘尊老敬贤’了! “咳、咳!子儒有些过去的轻看此子了!老夫今日曾同此子相谈甚久,也深深为其在军略方面的造诣所折服。然此子又非‘赵括’似的世家纨绔子弟的夸夸其谈者,乃是曾经经历过了疆场上的浴血搏杀而劫后余生的锻炼;其见地也大有可取之处。老夫毕竟乃是一个文人,对此等军略之事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故而,老夫把此子领到宅邸后也敦请了子儒前来,想让子儒也听听其见解。如果子儒认为此子的见地可取,此子以后自然是也就交给了子儒,由子儒来安排其此后的一切。咳、咳!”苏武半反驳着张世安的说到。 苏武不断咳嗽中的苍哑话语,把年老之人的顽固、甚至自以为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在没征求纪啸任何意见的情况下,却‘一竿子’又把纪啸完全的推给了张世安。但从另一个侧面考虑,苏武可能已经把纪啸看成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子侄之辈’的人,他自然可以自作主张的来安排纪啸今后的一切、并能安排好一切。 还没等张世安有所表示,苏武就又转首看向正襟危坐的纪啸说到:“小友就把你的经历和见解对子儒再说一遍吧!免得老夫口齿漏风、说东忘西的说不明白。”纪啸心里好笑的暗想:你已经絮絮叨叨的帮我安排好了大部分,就一切都代劳算了!何必还用我自己来说?心里虽然虽然有些好笑、怄气的想着,但纪啸还是再一次的站起了显得威凛不群的伟岸身形,向张世安客气的躬身一揖后,才简略的娓娓向张世安道出了之前自己已经向苏武说过了一遍的自己的出身来历、以及关于自己对大汉朝应该如何的对付匈奴人的侵扰和肆虐的办法。。。。。。。 隔行如隔山!在这之前纪啸对苏武数说对付匈奴人的办法时,苏武也就仅仅是凝神静听之后认为纪啸的见解不错、可以研讨后加以实施。而此时纪啸对半生戎马空偬的张世安解说,张世安的反应则较苏武更加的明悟和认可。 张世安在凝神静听间,也含笑频频的点头心里暗自的认为纪啸的见解不凡。在纪啸基本上叙述完毕之后,张世安略为沉吟着开口说道:“老夫就僭越称呼一声‘贤侄’吧 !贤侄的过往之事想来子卿就可以圆全的安排好(指的是纪啸可能是‘逃兵’),老夫就不过多的言说了!贤侄关于对对付匈奴人的方略,则令老夫大生茅塞顿开之感。正应了那句话:英雄出少年哪!贤侄的见地实是不俗也!然老夫亦有些拙见可以补充贤侄考虑的不周之处。如果贤侄所言的‘筑城以豢养之’的办法中,快速的筑城之法可行之 ;则我大汉也不妨再采用‘分而治之’之法。岂不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乎?我大汉适时的采取分化瓦解的‘驱虎吞狼’之策而就近行之、并加以‘推波助澜’,贤侄之策岂不更加的趋于完善了?。。。。。。” 张世安对自己所说的办法的补充,则令纪啸不由得在内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呀!这张世安的办法不完全的变成了后世的‘邓禹’对付羌胡的办法的‘翻版’了吗?自己的办法再加进去张世安的补充,其效果将会更加的令人叹为观止!见效也会更快。 第四十九章 螟蛉义子 内心里赞叹着张世安毕竟一生均浸淫于军旅生涯、战略眼光和战术谋划也确实高人一筹的纪啸,脱口附和着张世安的话头兴奋的说到:“侯爷所言大佳!如此一来,我大汉不仅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军力和补给的消耗,亦将会大大的缩短总体战略实施的年限。侯爷真不愧是我大汉朝的擎天一柱也!。。。。。。” 适当的对张世安进行了一番‘吹捧’之后,纪啸话头一转神色凝重的接着说到:“然此等的重大战略决策,在下也只能是在二位侯爷面前略提些建议而已,以便对我大汉朝的国策有所辅助。至于具体将如何的行之,实是还需要身为朝廷重臣的二位侯爷禀明圣上、详尽的商议运筹后方会进入具体的实施阶段。非一时一刻间就可速行之也!” “大军一动、干系万千哪!”张世安点着须发斑白的苍首接话到:“贤侄说得对!不过,也勿怪子卿对贤侄颇为看重,贤侄也确实才略不凡的继承了令祖纪公的忠义之风。令老夫也颇为纪公感到欣慰!此策的筹划与实施,确如贤侄所言:须经朝廷的详尽商议。也许经年之后才可实施、又也许几年或几十年才能见到成效。故而,此事当不急在一时。实则说来,急也是急不得的呀!唉。。。。。。!贤侄为什么不早来京城年许哪?否则,数月前的五路大军并出,不就可以把贤侄所言的战略提早的融入其中了?。。。。。。” 稍显得有些遗憾的张世安,说到此则转首望着主位上的苏武说到:“近日已有多份军报传回:由于大军的行动迟缓,致使匈奴人已经远飚。此次的五路出击可能是均要劳民伤财的无功而返哪?看过军报的万岁也十分的震怒!据那日万岁同大将军(霍光)及老夫等商议的情形估测,以老夫看来:现在已经在退军途中的各路将领,也难免会受到追究啊!” 张世安话锋一转,显得有些忧心冲冲的说着的同时,苏武的神色上也出现了落寞、黯然的神色,“咳、咳!”的咳嗽了两声摇了摇头叹息道:“此又是大将军清除军中异己的大好时机呀!” 承然,涉及到朝廷中枢的重大决策,‘白丁’一个的纪啸既插不上言、也不具备插言的资格。因而,也只能是坐在那里的望着两位大汉朝的朝廷重臣交谈而默默的不言。同样,从苏武和张世安简短的对话中,纪啸也听出了苏武和张世安、特别是苏武对大权独揽的霍光也颇有微词。无论苏武的情操有多么高尚、心胸有多么开阔,但毕竟也是个有情感的人。唯一的儿子间接地死于霍光之手,这也是苏武内心里永远无法磨灭的‘痛’! “呵、呵!好了、好了!就别让少年人再听我们两个老古董议论这些烦心的事了!”张世安可能是即是为了缓解显得有些沉闷的气氛、又是因纪啸这个‘外人’在场而不便过多的议论内情十分复杂的朝廷军政大事。向苏武打着哈哈的同时,也转移注意力的调侃苏武到:“子卿派人延请老夫时,来人言说‘子卿请老夫过府小酌’。不知子卿的酒菜可曾准备妥帖?如子卿心疼破费无有准备,当时子卿就应领着纪家贤侄前去老夫府上、让拙荆整治些酒菜来款待纪家贤侄?老夫是不会在意这几两酒钱的!呵、呵!” “子儒你可算了吧!要知道令夫人也已经年过花甲了!还整治酒菜?令夫人每日里还得纺线、织布的给你裁衣已经够劳累的啦!堂堂的大汉朝万户侯,却不知怜惜老妻的硬逼着老妻每日里给你劳作。子儒不是还另有他念吧?咳、咳!其实酒菜早已准备好了!也就是在等子儒唠叨完开席了!咳、咳!”苏武干咳着不依不饶的对张世安反唇相讥,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张世安是诚心想把老妻累死,好另娶娇娘。 张世安果然像史载的那样:除了公开的正式场合以外,身上的服侍一般情况下都是穿的其夫人亲手纺织、裁制而成的布衣。确实是清廉传家呀!心里感叹着张世安的严节自律的纪啸,同时也看出了苏武和张世安在个人关系上堪称莫逆的非同一般。至于二人之间随意的调侃话语,其实也仅仅就是一些的玩笑话而已。 随着苏武传唤下人摆酒、上菜,由苏武宅邸内的仆妇安排的酒食已经开始纷纷的端上来、摆上。这个时代,除了酒肆、饭庄以外,无论是家宴还是举行的宴会,采取的都是分餐制;既每人独居一桌的‘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当然,档次、规格高的家宴和宴会的场合,还会有专职的侍女来给添酒、布菜。其实,像张世安、苏武这样身具‘侯爵’之位的朝廷高层人物的家宴,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要有侍女来侍候着的级别。但就是由于张世安和苏武特别的注重个人言行的极其检点,能够享受美女到来侍候进食的待遇纪啸也就根本是痴心妄想了!确切的说起来:这是没有;如果有,纪啸其实也是根本的就不适应。 借着下人、仆妇穿梭着摆放酒菜的空闲,张世安也极其慎重的交代纪啸:让纪啸近期内弄出些那种‘同水和沙石混合到一起就可坚若精钢’的粉末(粗制水泥)给他送过去。待觅得机会,他会向汉宣帝递交表章,奏请为安排实施预作准备。这样重大的军国大事的决策调整,张世安自然是慎之又慎的在基本条件没有完全的落到实处之前,是绝不会在朝廷中枢轻开一言的。 其实,这也是苏武听过纪啸的一番展望后,把张世安找到家里来的主要目的。现在的苏武,由于体弱多病而不堪重负,根本无法署理日常的政务;再加上有霍光把持朝政,霍光也绝不会给朝野名望一时无两、且与霍光还有间接的杀子之仇的苏武任何执掌大权的机会。因而,苏武除了可以同张世安等一起联名上上表章、或是因重大的军国大事要求面见汉宣帝以外,基本上都是赋闲在家。想私下里单独的对汉宣帝进行游说,苏武现在不能说完全的做到、但在汉宣帝面前苏武也没有像张世安一样的信任度。 而张世安毕竟是大汉朝军方的二号人物、且以往建立军功无数,在军中、乃至朝野的基础雄厚,是在朝廷的权力分配上汉宣帝对抗霍光的重要砝码。因而,张世安不仅在汉宣帝面前几乎可以做到言出必行,即使是霍光有些事想加以阻挠,也会因对张世安的忌惮而有所收敛。 张世安和苏武个人之间的上佳关系,在酒菜摆好、入座、三盏酒下肚的目赤话多之时,则又一次的显现出来!有着军人说话直爽特点的张世安,三盏酒喝下去之后,望着一直只是随着吃喝、而席间话很少的纪啸说到:“贤侄呀!老夫与子卿现在已经都是老朽了!而贤侄当知,子卿一贯的守正不阿,也极少看得起京城的那些豪门的纨绔。据老夫所知,可能子卿看重的少年之人贤侄乃是绝无仅有的一人;而子卿的家事贤侄当也能知晓。其实,子卿的心事老夫尽知。为了老友子卿的晚景愉悦,也为了贤侄以后仕途的坦通,老夫在此作伐让贤侄拜子卿为‘义父’可好?” 没想到仅仅才相识了个、八时辰张世安就提出了这样一个突兀的问题来的纪啸,一愣之下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了主位上的苏武。“咳、咳、咳!”可能是苏武也因张世安的话过于突然而受到了刺激,发出了一长串的咳嗽声之后,一只枯手捂着布满于思的干瘪口鼻,一只枯手却在连连的摇晃:“咳、咳!子儒休要再如此说来。忠义无双的纪公的后人,老夫又如何的担当得起呀!。。。。。。” 虚推实应!老苏武话里话外的意思纪啸还是听明白了!有苏武这样一个在朝野名望崇高的义父,可想而知的益处必会颇多。心里马上权衡明白了的纪啸,还没等苏武把半推半就的话语说完,就已经站起了昂藏的身躯,两步就绕过了面前摆放着酒菜的矮几,面对着主位上的苏武‘噗通’一声毫不迟疑的就跪落尘埃、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孩儿纪啸参见义父!”。。。。。。 第五十章 情难自抑 我怎么像是被两个‘老家伙’给‘下套儿’套住了?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完苏武、接着又必须以后辈的大礼接着参拜‘父执’张世安的纪啸,边变成‘磕头虫儿’的参拜着两位大汉朝声名显赫的老臣、边在内心里不无郁闷的暗想着。 其实,也不怪纪啸心里产生了这样的感触。苏武把纪啸招到了宅邸且不去说,就仅仅张世安的表现来说:刚刚的见面不久,表面上直率、豪爽、军人气概十足的张世安这个大汉朝名声在外的‘布衣侯爷’,就已经十分热络的开始称呼起纪啸为‘贤侄’,最后演变成借着酒劲儿而作伐撺掇纪啸拜苏武为‘义父’,其心也不乏是‘早有预谋’! 从这一点上来看,苏武和张世安的个人交情也确实私交深厚。自己儿孙满堂、老妻相伴的张世安,感念老友苏武形单影孤的年老寂寥。现在终于抓住了一个让老苏武还‘看得上眼儿’的少年人纪啸,他当然不会放过的想要马上的就‘玉成好事’。当然,这也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了张世安对老友苏武的关心和爱护。 接下来的酒宴,也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宴’。至于‘酒好不好喝、菜好不好吃’早已经无关紧要,苏武和张世安两位老人情绪高涨得宛若聚义厅上的‘山大王’一样 ,大碗儿喝酒、大块儿吃肉、盏盏见底儿的开始了狂饮无忌。酒至大酣间,老苏武甚至动了感情的喝得老泪纵横!苏武的动情反应,可能也是心态上的多年压抑、寂寥一朝得到了释放而至? 本来已经感觉天色渐晚、心里有些着急返回霍府别院的纪啸,见两位老人喝得高兴,也只能是勉为其难的陪侍在一旁,时而还凑趣儿似的陪早已经开始吵吵嚷嚷的两位老人说几句闲话。。。。。。。终于等到苏武和张世安两位老人喝到尽兴了!纪啸搀扶着喝得身体踉踉跄跄、脚步散乱的张世安出得了苏武宅邸的大门之外,交代等候在哪里的张府家人千万别再让张世安骑马、让苏府的轿子把张世安送回去、路上要多看顾一下张世安后,耳边还响着身体被塞进轿子的张世安语音模糊的嚷嚷声:“贤侄、贤侄、贤侄!贤侄以后出仕就包在子卿和老夫身上了!。。。。。。”纪啸就又返身走回去苏府的大堂,想去再安置一下喝得更加不堪的苏武。 望着羸弱的躯体歪靠在座位上、间或还发出了苍哑的呼噜声的烂醉如泥的苏武,纪啸脸颊抽搐了一下显现出一丝有些苦涩、怜悯的笑意。俯身小心的轻轻抱起了全身可能也就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架子’的苏武轻飘飘的身体,轻声的对一旁侍候着的仆人说道:“前面领路,把老人家先送回卧房。”初来乍到的纪啸,自然是不知道苏武的寝室在什么方位。 把酣睡不醒、瘫软如泥的苏武小心的放到了软榻之上,纪啸又交代侍候着的仆妇把苏武的衣衫给脱下来、盖上被子,并准备好茶水以备苏武醉酒后醒来会口渴,纪啸这才打了声招呼出了苏府的大门,踏着夜色寻觅着记忆中的路径向霍府别院方向返回去。 这个时代由于根本就没有照明的电力供应,有的也仅仅是一盏油灯、或是豪富之家才能用得起的蜡烛而已。因而,夜幕降临之后,寻常的人等也就很少出门并早早的就寝了。 虽然还能有少许的从两侧房屋内射出的星星点点的灯火或烛火的微弱光亮的照射,但纪啸由于是并不太熟悉路径、也只是知道霍府别院坐落的大致方位;而且这个时代还都是黄泥土路(西北的特点)的道路狭窄,曲曲折折的岔路颇多。因而,在刚刚入夜的黑沉沉的夜色之下,手里拎着‘凌风断刃’的纪啸‘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乱闯了数次,走了不少的冤枉路,才总算走到了正确的道路上、远远的看到了霍府别院门楼两侧高高悬挂着的大红灯笼。。。。。。。。 “你这个人一天都跑哪去了?都已经入夜了,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本小姐在此等了你一天吗?你要把本小姐气死呀!”既有些醉、又有些累的脚步蹒跚的纪啸,刚刚迈步走进虚掩着大门的霍府别院,还没等对他有话要说的‘门房’上前来把要说的话说出口,俏立在夜幕下的庭院内的一条窈窕的身影就已经发出了气不打一处来的娇嗔声。 “原来是七小姐来别院了!在下失礼、在下失礼!在下本是偶然出府一游,却无意间遇到了两位故人,故而才饮酒迟延至今。让七小姐久候了!在下失礼!”微微的有些酒后喘着粗气的纪啸,忙不迭的对渐近在夜色下已经大致看清形貌的霍淑君解释着、打着‘马虎眼’。 “真是的!出门也不说清楚要去那里!本小姐已经打发人去找你好几次了!也不知你钻到长安城的那间偏僻的酒肆中去了?去找你的人找了几次都没找到。整整一天了!本小姐就是晨起后才进些食,等了你一天,都快把本小姐给饿死了!。。。。。。”‘爆豆’似的嗔怪声,从霍成君的樱唇中源源不断的蹦了出来! “在下失礼、在下失礼!可别把七小姐饿坏了!七小姐快入内,在下让人给七小姐弄些吃食。罪过、罪过、都是在下的罪过!把七小姐饿出些毛病来,在下罪过可就大了!”不停的道着‘过儿’的纪啸,此时也只能是‘顺杆儿爬’的絮叨着赔礼。从内心的感觉来说:纪啸现在也感觉极其的别扭、甚至有些难堪! 不难想象,现在的霍成君虽然还不能说对纪啸情愫已生的一往情深;但从其不吃不喝的一直等在别院里等着纪啸回来见面这件事上来看,这其中也不免有着霍成君对纪啸‘一见钟情’的预兆!然而,与人家的‘老母’发生了那种‘狗扯羊皮’关系的纪啸,虽然对霍成君的情感也有了一些朦朦胧胧的预感,但这毕竟是在‘人伦’道德上极其有亏的一笔糊涂账!又安能不让纪啸思忖起来既感到尴尬、又感到难堪? “行了吧!你这里又能有什么好吃的?再说了,本小姐也早已经让你给气饱了!等回去再让家里的下人给弄些吃食吧!已经入夜了,回去肯定又要挨母亲的骂!本小姐今日还是一个人走来的,就劳烦你先把本小姐送回府去吧!路上,本小姐也好向你说说那件事。”见到纪啸发泄了一番的霍成君,此时气已经消了大半;反而要求纪啸赶快把她送回霍府去。思春的少女盼到了情郎,大多都难免如此。 不提霍显还好,霍成君一提到‘母亲’,令纪啸更是别扭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月下漫步?这不完全的变成了少男少女的谈情说爱了吗? 第五十一章 月下斗嘴 从晨起后出门、神经高度紧张的忙碌了一整天的纪啸,现在也确实感到身心异常疲惫的酥软、乏累,极想一头就扎到床榻之上的就来个‘大梦不醒’的好好睡个够本。然而,有求于人,就必须要执礼谦恭。现在的纪啸,还必须要依靠着霍氏姐妹来尽可能的挽救许皇后的性命。虽然运筹这件事对双方、特别是对霍氏家族的未来的益处最大,但‘好心未必有好报’!纪啸在根本无法公布于世、必须在暗中进行的情况下,仿佛还真让霍成君给‘拿住了自己的软肋’也似的不敢轻易的违逆霍成君的意愿、得罪娇娇女霍成君。 但是,人的秉性所致,同样也都有在心有不愿的情况下各自表现出来的执拗、坚持的一面。性格偏于倔强、桀骜的纪啸,现在在内心里是十分不愿再出门的情形下,陪着笑脸在不觉间想当然的吐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呵呵!是呀!七小姐说得对!天色也太晚了!在下马上就安排几个下人把七小姐护送回府。那件事不能这么快就有结果吧?如有何种需要?七小姐可稍停片刻入内交代予在下去办。”纪啸在就‘筹谋救下许皇后性命’这件事上遮遮掩掩的打着哑谜的同时,也间接的表明了自己实在是不想再‘动窝儿’了! “说什么哪?本小姐才不稀罕让其他下人送哪!就让你送!否则,本小姐才不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还想不想听本小姐说了?想听就送本小姐的途中本小姐再说予你听!”两个少男少女这次是‘犟’到一处了!娇娇女霍成君已经有些急了的娇声的数落着纪啸的同时,还不免拿‘筹谋救下许皇后性命’这件事要挟起纪啸来。 “这、这,好吧!。。。。。。。”内心里也确实不愿再‘动窝儿’的纪啸,十分无奈的漫应着霍成君的娇嗔的瞬间,灵光一现间猛然想起后院的偏房还备有车马,马厩中也豢养着几匹的马匹:“七小姐以为这样可好?在下马上就去让人备马、套车,在下安排人用马车把七小姐送回府岂不是更方便、省力?” “本小姐不坐!有手有脚的也不是七老八十了!本小姐才不愿意坐那‘劳什子’马车哪!快些走吧!本小姐今日就想走走、看看夜景!真是的!让你送送本小姐就这样的碍难?”娇娇女霍成君的‘犟劲儿’一上来,还真是‘九牛也拉不回’的坚持着一定要让纪啸陪着她来个‘月下漫步’! 费了半天口舌还是没达到‘让霍成君自己回去’意愿的纪啸,在夜幕的掩映下呲牙咧嘴的显现出一副‘苦瓜脸’的借以发泄着心中的郁闷。然而,也许是心灵感应、也许是霍成君宛如繁星一样亮晶晶的一双妙目借着夜色窥视到了纪啸少许的面部表情?就又不依不饶的娇嗔道:“你有什么不愿意的?京城长安有多少的豪门子弟、宦门公子主动的想同本小姐搭讪,本小姐还懒得理他们哪!让你送送本小姐,本小姐是看得起你!还不快些?” 本小姐、本小姐的?不知道后世几千年后,‘小姐’这个称呼是一种贬义词呀?被霍成君抢白得十分郁闷的纪啸,内心里愤愤不平龌龊的想着;却因内心里的情绪的极度不忿,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还能知道了几千年后‘小姐’这个词的引申意思?其实,纪啸现在对自己头脑中存在的这些显得十分飘渺的意念也确实有些麻木了! 有时事情就是这样:人的内心里可能是不愿意去做的某一件事,却因在不知不觉中的相互推诿的过程中,反而变相的、没必要的再耽搁着时间。纪啸因身体上的疲乏而不愿意再出门,拖拖拉拉的在磨蹭着;而娇娇女霍成君也在固执己见的执拗的坚持着一定要让纪啸来送她回府。可是,双方此时却都没意识到:欲行的‘月下漫步’,却在不知不觉间几乎变成了显得像少男少女打情骂俏似的进行了半晌的‘月下斗嘴’!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不多费口舌至今,可能纪啸都快要把霍成君送到霍府了? 人的内心里怀有着某些愧疚,表现在行动上也难免会踌躇、推诿。其实,在纪啸内心的潜意识中,由于自己同霍成君的‘老母’霍显发生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可避免的对霍成君的情感怀有着一些躲避的心理状态。只是因纪啸现在还在不断的同霍成君拌着嘴,没能进一步的深层次想下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中的意念而已。至于今天的身心疲乏,其实也只不过是纪啸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自圆其说。 自己给自己‘找辙’,想当然的难免会惯性思维的‘捋杆儿爬’!看到娇俏的站在霍府别院庭院内的霍成君还在不停的催促着自己、冲自己刁蛮的发着娇嗔,纪啸也就只好显得十分无奈的说到:“多谢七小姐抬爱!好、好、好!在下马上就送七小姐回府!那个,去!牵一匹马来!骑马返回来也能快些、省力些!”纪啸的后半句话自然是冲着一旁的其他仆人吩咐的。“七小姐见谅!在下今日也真是有些累了!”吩咐完其他的仆人,纪啸又无奈的向霍成君解释到。 “哼!年轻轻的!真懒!。。。。。。”娇哼了一声的霍成君,在夜色的映衬下隐约中娇嗔着一撇樱唇,嘟嘟囔囔的调侃、挪揄着纪啸。 “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陪着笑脸遮掩过去的纪啸,借着仆人去给他备马的少许空闲的沉静,也在自己的思维里有所警觉:这霍成君在别院等了多半天?夜幕降临之后又恍如‘倚门望夫’似的等不及了的跑到了院子里来等?这也太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这样下去,以后同她肯定会越来越纠缠不清啊?这可不是好事!以后自己可怎么去同时面对霍显和霍成君这对儿母女呀?。。。。。。。 事实上也是这样,纪啸也并没有向‘霍淑君去联络皇太后上官婕有了结果’那方面去考虑。守卫森严、进出程序繁庸的皇宫掖庭,霍淑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见到女儿皇太后上官婕、就更不能这么快就有准确的消息了!因而,霍氏的娇娇女霍成君腻在霍府别院这大半天的等待纪啸,其实也就是芳心牵挂的想要见到纪啸、甚至也就是想说几句闲话而已。女儿心、海底针哪! 第五十二章 月下漫步 客观一些的评说,现在的纪啸虽然因头脑中的一些来路不明的记忆的存在和引导、并非是宛若‘盲人骑瞎马’似的胡冲乱撞,但就其对所进行的运筹和谋划来说:其实也是存在着大半的‘撞大运’性质的在‘推着走的走到哪儿算哪儿’!根本也无法做到能够控制住局面。原因很简单,就是由于纪啸现在在京城长安既无任何的人脉基础、也无任何的势力基础。 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理论上来讲:世上也根本就没有永远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和阴谋。纪啸现在也只能是寄希望:‘墙’开始‘透风’、或被人发现到‘透风’的时间来得晚一些,尽可能的把能够保住秘密的时日拖得久一些。运筹‘拯救许皇后的性命’这件事,纪啸本来就是把‘赌注’压在了几无任何欲求、看淡了人世间的一切人情冷暖的霍淑君和年少、缺少人生阅历和经验的霍成君这两姐妹身上,希望能够利用女性的善良和心软的特点来达成所愿。 但从根本上来说:纪啸也只能是在尽力而为。最后的结局如何?其实就是连纪啸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何况,算算年龄,现在的皇太后上官婕可能比皇后许氏还要小上几岁。而且,皇太后上官婕同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夫妻虽然以往没有过破解不开的矛盾和冲突,同样也没有任何的亲情关系。实际上,上官婕这个皇太后,也就仅仅是宛若一座木雕泥塑一样的摆在那里的牌位而已,也根本掌控不住任何的局势。 纪啸想完成谋划的最关键之处,还是要在通过霍氏姐妹以及皇太后上官婕能够面见到许皇后本人。纪啸只有通过面见到许皇后、说服许皇后,谋划才会初见端倪、也才会有一定成功的把握。想来涉及到许皇后她自己性命攸关的问题,纪啸自忖:许皇后即使是不会完全的信服自己,但还是有一定把握能让许皇后听从自己的大部分安排的。 同样,由于本身的性别所致,女性对情感方面的事要较男性敏感得多。正常情况下,由于霍成君的性情原本就活泼、好动,平素总是‘不着家’的东游西逛还不会太引人注意。但如果霍成君每日里总是盯着往别院跑、甚至夜幕西沉后还时常的流连不返,也早晚会传到霍显的耳朵里,引起霍显的怀疑后的‘妒火中烧’,其结果也实是令纪啸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像霍显这种心如蛇蝎、自私跋扈的女人,她是什么事儿都会做出来的!纪啸也并非是如何的畏惧本来就宛若是一个粗鄙的‘暴发户’似做派的霍显,也更非是对霍显还心存什么眷恋,其实只是担心因不小心而影响到自己的‘大计’罢了。。。。。。。 两手都没闲着(一手牵着下人从马厩给备好、牵来的马匹,一手还拎着从不离身的‘凌风断刃’)的纪啸,确实十分无奈、内心十分纠结的陪着霍成君踏着夜色漫步在京城长安的街头,送霍成君返回霍府。 从二人相携离开霍府别院,娇娇女霍成君也就仅仅是临出门前听纪啸淡淡的说了一句‘七小姐请’以外,霍成君就再也没听到从纪啸口中蹦出一个字,纪啸只是错后半步(霍成君是主人嘛!)的牵着马闷头儿的赶路。这就令性情活泼、跳脱的霍成君心里感到有些不悦的就没话找话的娇嗔到:“从出门就一句话不说!好像让你送送本小姐是多大的碍难事儿一样?本小姐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低着头牵马踟蹰而行的纪啸,让霍成君在沉寂的夜色下显得分外清晰、娇脆的话语给打断了头脑中柔肠百结的思绪,微一发愣后忙陪着笑脸儿侧首说到:“呵、呵!小姐勿怪!适才在下是因思想起一些事儿而有些失神!对了!小姐之前曾言要说说那件事,七小姐何不现在说予在下听听?” “整天的就只关心你那个什么皇。。。。。。。!好了、好了!不同你争辩了!那件事今日大姐晨起就已经让人去传信了。可能近两日就会有消息了!”霍成君半含着怄气的话语刚说到一半,就因想到了言语上要有‘忌讳’而住了口的向纪啸说起了正事儿。果然像纪啸预计的那样,作为大汉朝皇太后上官婕的母亲的霍淑君,也不可能想见到皇太后上官婕就能见到,也必须事先进行传信预约。想当然耳,守卫森严的皇宫掖庭任何人想要进出都需要诸多的繁庸、规范的手续和程序。亿万人的至尊和其眷属的寝居、处理军国大事之处,安能不森严壁垒得‘苍蝇、蚊子’都难以飞进、飞出? “当是如此!那就劳烦七小姐多多费心了!”边行间、默默的点了点头的纪啸,随口向霍成君客气了一句后,就又马上转移话题的慎重的说到:“俗语言:心急吃不了热馒头(这个时代还没有‘豆腐’。)。七小姐费些心、耐心的等待也就是了!不过,七小姐此后在言行上可要千万的小心哪!泄漏出去半分,不仅是在下很可能就要因此而丧命,很可能还会掀起轩然大波的牵扯到七小姐姐妹?。。。。。。” 还没等纪啸在夜色下隐约瞥到樱唇半启的霍成君要还口说什么,纪啸就又紧接着叮嘱、解释到:“七小姐当知!此事家祖既然有所喻示,在下也就不得不委七小姐姐妹帮忙去做。想想十几年前的上官家,再想想现在霍老大人已经年近暮年!此事如果我等无能阻止的发生了?待霍老大人百年之后,圣上安能轻易的释怀?霍家又能安存?此非在下危言耸听,实是有前车之鉴哪!在下早已经说过:在下现在也等同于是霍家之人。在下如此的筹划,其实既是在自救、也是在拯救整个霍家呀!霍老大人的功过自会有后人去评说。然我等作为后辈之人,又安能让为我大汉朝家国、百姓立下不世功勋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英名受污?。。。。。。” “好了、好了!不要给本小姐讲大道理了!本小姐知道你的‘鬼心眼儿’多!本小姐就按你说的去做不就行了!你也别再借故旁指了!无事时,本小姐以后也不会再整日的流连在别院了!”反应十分机敏的霍成君,也马上听明白了纪啸话里话外的意思,边冲纪啸发着娇嗔、边也很明理的点出了纪啸内心里的担心。唉。。。。。。!如此乖巧、可人的少女,为什么是毒妇霍显的女儿呀?世事弄人哪!霍成君的娇嗔,也引来了纪啸在内心极其无奈的感叹。 “哎呦!前面是七小姐吗?您去哪里了?夫人。。。。。。。。”对面夜幕下的远处影影绰绰间,传来一声宛若太监一样献媚似的问话,令纪啸忍不住的暗叹:越不想见到的人就越能遇到!怎么这二半夜的还遇到冯殷这个‘孙子’了?。。。。。。 第五十三章 狗仗人势 流传下来的汉乐府诗中曾有这样的诗句: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这就是的霍氏的豪奴冯殷(绰号‘子都’)依仗霍家的势力,欺压百姓、横行无忌的真实写照! 心直口快的霍成君,听到前面影影绰绰的数条人影中传来了冯殷哪献媚似的声音,秀眉一皱、樱唇一撇忍不住娇声的嘟囔到:“这个狗奴才!用你来找本小姐?本小姐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愿意什么时辰回去就什么时辰回去!用你这个狗奴才来管?。。。。。。”惹得本就对‘狗仗人势’的冯殷‘看不顺眼’的纪啸也不由得焉尔不已。 “呵、呵!小姐既然已经有家里的下人前来寻找了,那也就不需要在下再送了!在下还是回返别院吧?”纪啸嘴里仿佛是带有着征询霍成君的意味,实际上已经马上转身拉着马准备离开回返霍府别院了。其实,纪啸内心里也十分的不愿意同‘兔儿爷’也似的冯殷‘照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纪啸听到冯殷宛若‘太监’也似的声音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阵的‘腻歪’! “哎。。。。。。!”侧过娇躯开口不知还想要对纪啸说什么的霍成君‘哎’字刚刚出口,却被对面已经行近的数人中的豪奴冯殷半带着谩骂纪啸的话语声所打断:“呦嗬!这不是那位流落京城街头、三餐难继的‘叫花子’吗?你小子他妈的现在可真是‘草鸡变凤凰’了!都夜半时分了!老爷和夫人多担心七小姐呀?你小子竟然居心不良的蛊惑七小姐流连于街头!七小姐万一出现什么不测可怎么办?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你小子对得起。。。。。。?” 两个人之间,有时会因诸多的契合而一见如故的‘臭味相投’;而有时又会因诸多的相斥而天生敌对。有着秉性上的欺软怕硬、狐假虎威特性的‘兔儿爷’冯殷,可能就是因在性情上同纪啸的不卑不亢、威凛不屈的秉赋极度的相互排斥?故而彼此之间都是从碰面始就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的气不打一处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无打狗心、狗有伤人意!这不!现在的冯殷刚刚一搭到纪啸的人影,就又迫不及待的开始谩骂的同时,也在用心恶毒的把霍成君入夜未归的责任强加到了纪啸的身上;其话里话外的意思亦不乏在威胁着纪啸:等回去向老爷和夫人‘奏上一本’,一定要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其实,这也就是‘宁得罪君子一群、不得罪小人一个’的最好例证。 “哼!放。。。。。。!”拉屎不跟狗打架!刚开始听到冯殷的谩骂时,纪啸本来是还在自我开解的强压着心里的怒气。但接着又听到冯殷没完没了的又开始了栽赃嫁祸,同样也有着年轻气盛弱点的纪啸不由得气往上撞,冷哼了一声转身刚要对冯殷反唇相讥,却听到身旁的霍成君已经娇斥出声:“混蛋!你一个奴才,竟然敢管起本小姐的事儿来了?本小姐看你才是在找死的欠打!本小姐是游玩过久忘记了时辰,因已经入夜,才路过别院时无奈的让他送本小姐回府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安能管得了本小姐是不是在府外游玩?仗势欺人到如此!霍家的脸面都让你这个奴才给丢尽了!没想到啊!你现在还越来越胆大包天的连本小姐都敢给造起谣言来了!让本小姐的名誉受污,你有几个脑袋来担当?气死本小姐了!。。。。。。” 这正应了那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冯殷想当然的狐假虎威的在向纪啸身上‘泼脏水’,反而启发了机灵的霍成君,霍成君则也就顺势给冯殷扣上了一个‘污蔑小姐清名’的大帽子!要知道,霍光、霍显夫妻对霍成君这个千娇百媚的最小的女儿所寄予的希望甚深,梦寐以求的在期盼着霍成君有一天会成为大汉朝的一朝国母。如果因谣言而使霍光、霍显夫妻的‘女儿成为皇后’的梦想破灭,那始作俑者冯殷不被‘剁成肉酱’也会差不多!霍光即使是再权势熏天,又安能把‘名誉不佳’的女儿强嫁予帝王为后?这样一顶天大的‘帽子’,又安能是本就是依仗着霍氏的势力才横行无忌的冯殷所能承担得了的? 当然,霍成君气不打一处来的给冯殷送上的‘一顿排头’,也让纪啸心里的怒气瞬间而烟消云散!纪啸不由得在内心里也暗自的赞叹:好!不愧是大汉朝的军魂霍去病的侄女儿、也不愧是大汉朝的擎天一柱霍光的女儿!机敏、聪颖!这样一发火,想来冯殷那个‘兔儿爷’回到霍府后肯定会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了!否则,霍成君以这样的一番言语来应对,冯殷他自己可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然,霍成君一阵嗓音娇脆的斥责,传到冯殷的耳畔,一字字就仿佛像‘五雷轰顶’了一样的‘炸响’!吓得已经快来到近前的冯殷两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大街上。虽然在夜幕下还看不太清冯殷已经吓得煞白的脸色,但从其哆哆嗦嗦、语不达意的哀求中,也可以听出冯殷也就差没被吓破胆了! “小、小、小姐!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无有此意、无有此意呀!小姐饶命、饶命!奴才该打、该打!奴才、奴才自己掌嘴!奴才这张臭嘴呀!。。。。。。”跪在夜幕下长安大街上的冯殷,不断的恍若‘癞皮狗’似的哀求着霍成君的同时,也左右开弓的‘啪、啪’搧起自己耳光!吓得亡魂皆冒的冯殷,此时反而吓糊涂了的‘忘记了自己是在谩骂纪啸’、以为自己真的是给‘霍成君造了什么谣言’! 看到这场闹剧,感到实在有些意兴阑珊的纪啸,冲着望着他、仿佛是因给他出了气在向他‘邀功请赏’的娇笑着的霍成君淡然的说了一句:“天色已经不早了!七小姐还是快些回府吧!就不要跟这个人一般见识了!有这些人的护卫,在下也可放心了!在下就先回了!”说完,也没再等霍成君再说什么,纪啸冲霍成君躬身一礼后,就已经翻身跳上了马匹驱马向来路返回。 见纪啸就这样匆匆的走了,霍成君也感觉有些‘被打扰了兴致’似的只是冲着还跪在的上自怨自艾着的冯殷横了一眼,“哼!”的娇哼了一声,就自顾自的迈步当先而去。当然,跪在地上的冯殷也赶忙的爬起身,冲其他的几个下人撒气似的吆喝了几声:“笨蛋!还不快跟上!。。。。。。”就仿佛‘丧家犬’一样的‘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跟着霍成君向霍府的方向返回去。。。。。。。。 这个时代还没有成型的马鞍和马镫,有的也只是搭在马背上的一块布垫和马身两侧耷拉着的可以套上脚的两根绳索而已。骑在马上回返霍府别院的纪啸,在寂静的夜幕下,因冯殷的‘狗仗人势’,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几千年以后的不太准确的轶闻: 当年在二战末期,前苏联决定对中国的东北出兵时,因需要确定出兵的规模和制定战略计划,曾向中方询问过东北小日本的驻屯军数量,当时中方的回复是‘日本军队有一百二十万’。然而,当苏军出兵以后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的就击溃了东北的日军驻屯军,轻易的就夺取了东北全境以后;却把接到战果统计的强硬、霸道的斯大林给气得火冒三丈!原来,东北的日方驻屯军是一百二十万确实不假;但却只有五十万的日本军人,其余的七十万则都是伪军。。。。。。。 “任何时代都有这种摇尾乞怜、狗仗人势的‘软骨头’啊!”思绪飘浮到几千年以后的纪啸,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中,仿佛也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咬牙自说自话的说到:“我大汉民族,就应去势压异类!安能接受得了‘被异类骑到我大汉民族的脖子上’的这等屈辱?”纪啸此时所下定的决心,也就注定了他以后的人生必将是波澜壮阔的辉煌!。。。。。。。 第五十四章 太后出宫 “这皇太后就不能去进香香、祈祈。。。。。。。”话才说了半句的纪啸,就很快的反应过来马上住了口,还有些懊恼的皱着漆黑的浓眉伸手连拍了自己的脑袋几下;仿佛是怨怼自己‘怎么脑袋像浆糊一样’。用力的拍几下,也许会清醒一些? 事实上也是如此!同霍成君说敬天、祭地还可以,同她讲进香、祈福?这不完全是‘对牛弹琴’吗?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和尚的寺’、‘道士的观’、‘尼姑的庵’等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啊?佛教从发源地印度传到中国,那是‘南北朝’的北魏时期的事。道教虽然起源于中国,但其创教祖师张道陵则是东汉时期的人;现在才是西汉,张道陵这个人可能连原始的‘胚胎’还没形成哪?佛教、道教的起源还要往后延伸百多年、数百年哪!现在又哪能有什么进香、祈福的地方?纪啸想让皇太后上官婕安排个‘禅房密会’是不可能了! 这可怎么办哪?绞尽脑汁思忖着的纪啸,内心里十分纠结的哀叹着。 霍淑君毕竟是皇太后上官婕的母亲,而上官婕也毕竟是大汉朝至尊汉宣帝他‘老娘’!虽然上官婕这个皇帝的‘老娘’还要比皇帝小几岁,但地位在那里,一些寻常之事还是很容易办到、也并不是任何地位的人都可以随便慢待的!办起事来的效率也是蛮高的!不尊敬皇太后上官婕这个汉宣帝的‘便宜老娘’,那不就等于不尊敬皇室、不尊敬汉宣帝这位至尊本人吗? 娇娇女霍成君,嘴上前一天入夜之后说的‘无事不会总来别院流连’,事实上第二天还没等到近午,她则又‘屁颠屁颠’的跑来霍府别院找纪啸了!当然,人家霍成君前来霍府别院是‘有事’了! 乐颠颠的来到霍府别院的霍成君,仿佛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找到了前来霍府别院的理由一样,见到纪啸后一口气儿还没喘匀,就忙不迭的对纪啸说‘皇太后上官婕明日会出宫过府来探望她的母亲霍淑君’,仿佛是担心纪啸又会告诫她‘没事总来别院会引人注意’一样,大有‘欲盖弥彰’之嫌!当然,从昨夜霍成君对付冯殷的表现上,纪啸现在也对娇娇女霍成君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霍成君除了性格偏于活泼、跳脱这个‘弱点’外,其聪颖和灵慧也不能不让纪啸大为赞许! 狗掀门帘儿,全凭一张嘴。现在的纪啸还真就是这样!除了凭借‘睁眼说瞎话儿’的去游说、寻求帮助以外,他还真没有任何能够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去做的基础。 现在马上就要到来的,当然是纪啸要想办法去说服皇太后上官婕来给他帮忙,才有可能完成‘拯救许皇后性命’这件大事。游说皇太后上官婕纪啸心理还算有点底儿,毕竟自己因外貌上的原因更容易取信于人,且可以利用女性偏于心软这个弱点、以十几年前‘上官氏的覆灭’作为佐证,让皇太后上官婕尽可能的帮助自己还是有可能的! 然而现在纪啸心里一点‘谱儿’都没有的,则是游说成功皇太后以后、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就是因为这件事必须遮遮掩掩的在暗中进行、根本就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风声,才让纪啸内心里十分纠结的为难。皇宫内院森严壁垒且不去说,就是仅仅接触到许皇后后如何的向许皇后解说、又如何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件事就跟没发生一样、同时还要让许皇后明白‘她的性命是被纪啸所救’如此等等,要保证不被人所知、不引起人的注意也太难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可以视事态的发展而再具体的筹划。但现在,纪啸所要面临的就是需要明日悄悄的进入霍氏的正宅府邸!都说‘灯下黑’是人的思维盲区!但‘灯下’也是会有影子的?安能比与相关人等毫无关联的空旷、隐秘之处还要来得保险?其实,这才是纪啸现在十分内心纠结、却必须要考虑清楚、权衡安排明白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下心露出半点儿风声,可能纪啸也就生命走到了尽头的马上就会‘化为灰烬’! 大汉的第一权臣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霍光的府邸,想当然的比然是高朋满座的冠盖云集。作为霍光、霍显夫妻掌上明珠的霍成君,出入自然是可以十分的随意、甚至可以颐指气使的耀武扬威。然而,目前还是一个‘下人’身份的纪啸则不然,不管怎样都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霍府之内还有同纪啸有着‘说不清、理还乱’关系的荡妇兼毒妇霍显、以及把纪啸看成‘眼中钉’的豪奴冯殷。 皇太后驾临府邸,作为主妇的霍显即使是再骄横跋扈、再看不起才刚刚十八岁的皇太后上官婕,她也得尽可能降低姿态的陪侍在侧。涉及到皇家的尊严,霍显就是再不可一世也会有所忌惮。而冯殷现在则是更加的不好躲避!在家院、仆妇、下人中,身为霍府总管、地位是‘奴才之首’的冯殷,纪啸公开身份入府也肯定会被冯殷所闻之 ;如果有外人进入府邸而不禀报职责所在的冯殷,门房等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还有就是:纪啸还担心现在就见到霍光。想要在大汉朝有所作为,直颜面对霍光是早早晚晚的事儿!但现在面见到霍光,会引起‘人老成精’的霍光对自己前往霍府的‘目的’的怀疑且不去说,纪啸的本意同样也是不想开始就与霍光有太多的瓜葛。要知道,一切还是在结果不详的运作阶段,纪啸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完成‘拯救许皇后性命’这项重任、霍氏的两、三年后覆灭的隐患也并不是已经消除了!帝王集权制的时代,即使是没有‘霍显毒死许皇后’这根‘导火索’,权臣的最后结局同样也是无法保证的! 人首先要做到自保、才会有能力去救人。即使是纪啸会得到霍显、霍成君母女在霍光面前不遗余力的推荐,纪啸现在、特别是在结识了汉宣帝宠信的张世安和苏武以后,纪啸对依靠着霍光‘这棵大树’向上爬的意念也早已经淡漠了!霍光本身,毕竟存在着同‘皇权’对抗这个最大的‘隐忧’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先例比比皆是呀! 怎么办、怎么办。。。。。。?纪啸绞尽脑汁的思虑间,也实在是还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五十五章 慎重谋划 纪啸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就连他下意识的动作连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也没能令他思维稍有所旁顾,浓眉紧锁、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的纪啸,仿佛变成了‘思想者’大卫雕像一样也似的、宛若蕴藏着无穷的智慧和内涵,仿佛周身洋溢出了一种神秘、奥妙、极度诱人的强者魅力。。。。。。。 而秉性偏于跳脱、活泼、兼且有些刁蛮的娇娇女霍成君,此时则仿佛被纪啸摄去了魂魄也似的、嫣红的俏面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一眨不眨的痴迷的凝视着纪啸,白嫩的桃腮上也没来由的生出了一抹仿佛羞涩也似的潮红。 当纪啸下意识的动作连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的当口,霍成君仿佛是像被纪啸打在了自己的臻首上一样,俏面上出现了十分痛惜的表情,樱唇微启、玉手微扬的好像想要出言阻止,但随即却仿佛反应过来一些什么似的?没发出一丝声音、俏面上的潮红更盛、樱唇一嘟无声的暗自‘啐’了一口。。。。。。。 同样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的动作,霍成君反而同纪啸的状态相反的把自己的思维拉回到了现实:“喂、喂!你坐在那里像木雕泥塑似的坐许久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不就是明日需入府面见太后吗?一切自会有本小姐来给来你安排。你何必犯难的愁成那样?你当初侃侃而谈的游说本小姐姐妹的本事哪去了?太后也不是老虎、还能把你吃了?再说了,有大姐在,大姐又毕竟是太后的母亲,说对说错太后也会给大姐一些颜面而不会太过难为你的!” 霍成君开始本是在因自己芳心中的某些情绪波动,俏面上潮红未退的要嗔怪、挪揄几句纪啸,拿纪啸来‘撒气’借以掩饰自己少女的羞涩。但说着说着,女性天生所具有的柔性和心软,驱使着霍成君反而有些‘母性’泛滥的安慰起纪啸来。然而,少女的高傲,也使霍成君在话语中不免带有着一些盛气凌人的娇嗔语意。 承然,宛若生存在‘蜜罐儿’里的优裕环境、身受着着无限的宠腻、再加之年少而阅历浅薄等因素,同样也使娇娇女霍成君对人类生存环境的阴暗一面缺少了解,把人世间的一切也看得过于的简单化了;有些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都可以顺其自然的是理所应当,缺乏对人世间的险恶、诡诈的应对经验。故而,霍成君也就对纪啸的慎重表现认为有些小题大做。但从另一个方面考虑,则也又显现出来了霍成君心灵十分的纯净和善良,与其母的阴险、恶毒有着天壤之别!当然,现在的娇娇女霍成君,对自己对纪啸已经有些情愫暗生还处于懵懵懂懂的茫然状态,出于少女羞涩的也在下意识的趋避。 “七小姐想远了!在下并不是在为难面见到皇太后后,应当去如何的游说皇太后。而是在担心贵府宾客盈门、管理森严,在下不小心被人觅到行踪后无法解说、引起好事人等的怀疑尔!何况,皇太后也毕竟是皇太后,在下面皇见太后也必然会礼仪繁琐,想不引起外人的注意都会很难哪!”被霍成君娇嗔兼宽慰的娇语把思绪拉回到现实的纪啸,神色慎重的说出了自己内心里的担忧。 “哪又有什么呀?有本小姐引领着你,再加上你还是母亲延请的人,就是见到了父亲其实也会无妨的!”霍成君娇语反驳着纪啸的同时,其话语中的含义也颇有耐人寻味的地方。其中大有也想把纪啸引荐给霍光,甚至隐隐约约中还带有让其父相看一下纪啸的意思。女生外向!古人诚不相欺。 还我是你母亲霍显延请的?还我见到你父亲霍光也无妨?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始作俑者就是你的母亲霍显哪?也许与你父亲霍光也脱不开干系?以我现在的身份去见皇太后,你老爹、你老娘不心怀疑窦那才叫怪了!纪啸既为霍成君的心灵纯净而感到欣慰、又为霍成君的不知人世间的险恶而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担忧,不由得在心理好气的暗自咀咒着。 “七小姐想得太简单了!想想:在下这等身份的人,又有什么事、又有什么资格去面见皇太后哪?再说,昨夜七小姐也已经看到了,也不知在下就怎么得罪了霍府的那位冯大总管(冯殷)?其看到在下就心有不悦。在下堂而皇之的进入贵府,其也难免不会从中作梗的向霍老大人和令堂进些小人的龌龊之言。其人之为人,七小姐当比在下还知之甚详。何况,太后入府,也许霍老大人不便陪侍在侧,但令堂亦不免会相伴始终。如此,在下不仅不会有机会向太后进言,而且很可能还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哪!”心里好气的想着,纪啸嘴里却不厌其烦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说辞。 纪啸耐心的向霍成君解释着自己的担心的同时,也不免寄希望于想让霍成君帮自己想想办法,毕竟霍成君乃是霍府的主人、大小姐身份高贵,对霍府的内部情况、以及某些高规格的礼仪比自己了解得透彻。 然而,令纪啸失望的是:娇娇女霍成君好像有了纪啸、就有了一切的依靠一样的来了个一退六二五!“就算你说得都对!母亲肯定也会相伴着太后。但这件事是你求本小姐帮你办的呀!反正本小姐按你说的都帮你帮成了!本小姐才不管别的哪!接下来的事,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你这个人鬼点子多!”娇娇女霍成君笑语如珠的仿佛是向纪啸撒娇一样的刁蛮性情大发。 我求你办的?不知道我也是在拯救你们霍氏全族的生命啊?纪啸心理憋气的暗想着,嘴上却陪着笑脸说到:”七小姐说得对!此事确是起因于在下。让在下再想想、再想想。。。。。。。” “对了!皇太后是否会在贵府进食?”不断思忖着的纪啸,猛然向霍成君问出了这个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当然了!不管怎样,太后的身份尊贵无比。霍家又安能不留太后在府内进食?”被纪啸这个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的霍成君,不由自主的顺嘴答道。 “吁———!这样在下就应该会有些办法了!。。。。。。。”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有些如释重负的纪啸,望着被他的话语吸引过来全部注意力的霍成君毫不保留的接着说到:“进食之后,人性使然,太后和令堂也必然会各自的略为歇息。而待令堂小息之时,七小姐可以借故不动声色的坐车出府来接取在下。这样,在下不就可藏于七小姐的车中秘密入府、并可以不为外人知道的面见到皇太后了?。。。。。。” 第五十六章 豪门幽深 “你说的本小姐还是没有太听明白!进食之后怎么还就能有机会了?难道是一定要等进食之后本小姐才能出门?你的鬼心思也太多了吧?何必要弄得那么麻烦?”娇娇女霍成君还没等纪啸把话说完,就已经惊异的娇呼着打断了纪啸的话头。 不小心行吗?如果不小心露出风声,那是会出人命的!心里显得十分无奈的暗自念叨着的纪啸,神色庄重的冲霍成君点了点头:“一定要如此才能尽可能的不被外人所知呀!待皇太后在贵府进完食后,可由令姐提出让皇太后略作歇息、或是说要同皇太后说些私房话;而令堂自然也就会自行前去略作歇息。这时,七小姐就可尽可能不声张的备车出府来接取在下。驾车之人亦要选一个七小姐的心腹之人;在下也就可以随七小姐的车驾隐秘入府了。小心行得万年船哪!另外,七小姐出门时也要寻个由头才好,免得贵府的那位‘冯大总管’又会心生疑虑的欲窥内情。小人亦不可不防啊!”纪啸叹息着交代到。 “那、那、那好吧!明日你就在别院内等着本小姐前来接你吧!还得弄辆车?还得等那么晚!真麻烦!就你的鬼心思多!”娇娇女霍成君踌躇着边答应着纪啸、还边嗔怪的冲纪啸杏眼直翻的嗔怪着。表情上宜喜宜嗔间,灵动异常的惹人怜爱的同时,也好像是在说:纪啸面见皇太后是小事,而她霍成君明天早一些的见到纪啸才是‘天大的事’!不知不觉间,娇娇女霍成君已经对纪啸暗生了依恋不舍之情。 至于霍成君出府时会去如何的扯谎?纪啸也没在显得絮烦的再对霍成君有所交代。想当然耳!凭借霍成君的聪颖、灵慧,她自然会想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何况,平日里霍成君也是呆不住闺房、‘抬翘臀’就走的出府四处闲逛的性情,这自然也同样是霍成君明日出府的最好遮掩。 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在纪啸‘早些回府、免得徒增是非’的一再敦请下,霍成君才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再次离开了霍府别院。霍成君离开前,樱唇嘟着迈玉腿边往外走、还在不住的嘟嘟囔囔:“用到本小姐就不停的说好听的,用完本小姐就直撵本小姐走,这日头还在天上高挂着,让本小姐去哪里?没意思、没意思。。。。。!”娇颜上仿佛‘小儿失去了玩伴’一样的一副落寞的表情,惹得纪啸边‘呵呵’的干笑 着直赔着笑脸儿、边向外恭送着这位‘大汉朝第一权臣’的掌上明珠。 还有一件事纪啸需要马上去做,这件事也是纪啸可以尽早的离开霍氏、前往苏武府邸暂时定居之前必须要先期做好准备的;那就是要寻访到‘石灰石’。其实,除了要弄到‘石灰石’以外,‘粗制水泥’的其他辅助材料都是随处可见、并可以适当替代的。因而,只要能够在京城长安的附近找到‘石灰石’,纪啸移居苏武府邸后就可以马上动手给张世安制作出‘粗制水泥’的样品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用来粉刷墙壁的‘白灰’。否则,纪啸完全可以派人寻到生产‘白灰’的作坊后一打听,就可以轻易的知道哪里有‘石灰石’。‘水泥’、‘白灰’的主料同样都是‘石灰石’,只是‘水泥’的工艺、配料繁琐而‘白灰’的工艺、配料简单而已。由于‘白灰’只是一种装饰材料,纪啸现在当然还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想去再‘开发这种新产品’! 纪啸大致的描述出‘石灰石’的外貌、及出产的地域(秃岭、山坡),吩咐其他的家院、仆人帮忙明日出门前去寻找以后,这一天也就又快到入暮时分了。纪啸静下心来,也该思虑一下明日该如何的去游说皇太后上官婕、打动皇太后上官婕了! 如果让不知内情、也不知未来即将发生的变迁的人来看待:纪啸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大傻冒’!放着结识‘大汉朝第一权臣’、权势熏天的霍光的机会不去利用并向上爬,却巴巴的够着想尽快的离开霍府、前去投到两位已经年近古稀、人老不以筋骨为能的张世安和苏武门下,而且很可能不久还会因此而同霍光生出嫌隙?这不是完全的是不知道‘那头儿沉、那头儿轻’吗? 然而,事实上纪啸也必须要往长远考虑。权臣和帝王之间因权利争夺而产生的矛盾,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暂时的和睦共处也只是一种表象而已,是即将爆发‘狂风骤雨’前的短暂平静。而在这个时代,在人们的心目中‘皇权’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在人的思维意识中是根本无法根除的。 纪啸脑海里是存在着‘几年后霍氏就将覆灭’这个记忆。但即使纪啸没有这种记忆,如果在位的帝王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纪啸也会把自己的‘赌注’压在帝王身上。无他,大潮流、大气候所致,人力难回天!而现在在位的帝王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则恰巧也是一位年少而睿智、不输于其任何祖辈的一位‘英主’!再加上纪啸还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忌讳,可能的情况下,纪啸当然会尽量的避免自己与‘霍氏’瓜葛太多! 节比鳞次的豪华府邸、金碧辉煌的豪奢装饰、趾高气扬的出入人等。。。。。。。可能是除了皇家所专用的‘明黄色’在霍氏的正宅不存在以外,气势恢宏的霍氏正宅令隔着车帘儿向外偷窥着的纪啸同样也惊叹不已。 头脑中并不缺乏聪颖、灵慧思维的霍成君(也不想想是谁的种儿),按照头一天同纪啸的约定,过午之后很快也就坐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来到了霍府别院,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纪啸也就马上跳上了霍成君乘坐的马车,马车则又一刻不停的原路返回。 在这件事上,则又显示出纪啸对地位、等级观念极强的这个时代的礼节上的生疏。虽然已经对纪啸情愫暗生的霍成君并未在意,但原则上纪啸并不具备同霍成君共乘一车的资格;自然而然的也引来了霍府别院其他的奴仆。以及给霍成君驾车的奴仆的诧异目光。可能昨日霍成君答应纪啸时稍有迟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藏身在马车中仅窥到霍府正宅‘一豹’的纪啸,心里还在赞叹、感慨着‘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的震惊着霍府正宅的富丽堂皇的时候,马车已经顺着大门一侧的甬道直接赶进了宅邸之内。可以想见霍府正宅的门楣能有多大!大门之外不仅有供人拾阶而上的台阶,一侧还有可以行走马车的长长甬道。浪费资源、浪费土地呀!不知不觉间,纪啸心里产生了这样不合时宜的感叹。。。。。。。 第五十七章 悦己者容 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最愚蠢!其实,这种说法有些过于的尖刻。就是由于女性由于性别所致的偏于柔弱而富于幻想的感性化,常常的漠视了一些本就存在的阴暗角落,而把一切都憧憬得无限的美好;故而才因总往美好的方向去联想而显得有些反应迟钝。其实,身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女子,在自己仰慕着的人的面前,往往为了展示自己的优势、可爱的一面,也是会表现得十分机敏、乖巧的! 现在,娇娇女霍成君,则就让纪啸不得不再一次的又对她大生要‘刮目相看’之感了!。。。。。。 虽然霍成君使用的接取纪啸的马车只是两匹马所驾、属于这个时代的中型马车,但除了车辕上坐着的赶车的一个年过四旬的仆人以外,车厢内也只是坐有纪啸和霍成君两个人。因而,车厢内也并没有拥挤的感觉,还是显得很宽敞的。纪啸和霍成君也只是很舒服的各自坐在车厢内的一前一后,几乎是面对面的对坐,中间则隔着车厢中部挂着车帘儿的车门。 想当然耳。纪啸和霍成君现在还没发展到可以亲密无间的地步,特别是霍成君、中间尚隔着少女羞涩的‘那层窗户纸还没被捅破’,这个时代还讲究‘男女之防’的‘授受不亲’,现在也只还是以霍成君显得颇多一些‘心有灵犀’的两个少男少女,安能显得过于亲昵的并排而坐? 因而,坐在车厢后部的纪啸,可以适当的通过马车行进间车帘儿的掀动、以及车厢的的小窗口微挑的窗帘儿,观瞧到霍府正宅府邸的富丽堂皇和恢弘。 人有时不想见到什么却偏偏见到什么、不想听到什么也就偏偏听到什么!马车通过甬道越过了双扇大开的霍府正门刚刚进入宅院之内,坐在车厢后部的纪啸也正在因藏在车厢内偷偷观瞧到的场景而唏嘘感慨间的思维有些旁顾。隐约间就从宅院内的不远处又一次传来了令纪啸极其‘腻歪’的说话声音;事实上是人在在说话,但传到纪啸的耳中却比‘狼哭鬼嚎’还要令他心烦! “呦嗬!孙二你这个奴才今日是想找打吗?竟敢把马车不知深浅的从正门赶进来了!正门是你能走的吗?看来你是不想活了!那个,门房!不让孙二这个奴才去走侧门,却从正门把他放了进来,我看你们也该是同孙二一样的‘皮子痒’了吧?。。。。。。”耀武扬威、狗仗人势的声音,当然是出自那位霍府的大总管‘兔儿爷’冯殷之口。嚣张的谩骂着的冯殷,骂的当然是那位驾车的仆人(孙二)、同时也捎带上了把马车放进府内的霍府门房。 一听到冯殷的声音心里就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烦躁的纪啸,不由自主的皱起了漆黑的浓眉,目光也投向了对面坐在车厢前部的霍成君。此时的霍成君,仿佛嘲弄似的冲纪啸抿嘴儿嫣然一笑,纤巧、白嫩的玉手也扬起微微的向纪啸轻摆了两下,无言中仿佛是在安慰着纪啸:没事!有本小姐在,你就放心吧! 随即,娇娇女霍成君边探玉手掀起车帘儿探出半个臻首、边已经娇斥到:“冯殷你这个奴才!本小姐出门给自己和大姐置办些衣料,难道你还想让本小姐自己抗进来吗?本小姐看你才是不知尊卑的管得太宽了!前日的事本小姐还没找你算账哪!没想到今日你又来招惹本小姐了?你是感觉到本小姐好欺负是不是?也不知是谁‘皮子痒’?本小姐现在要给大姐把衣料送过去,稍待看本小姐不好好的找你算算帐的!孙二,走!直接去大姐的居处!” 在霍家极其受宠的这位霍光夫妻的‘掌上明珠’霍成君,此时充分的发挥了其以往一贯的骄横、刁蛮的个性特点,一开口就把远处正气势汹汹的向这里走来的冯殷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当时就把冯殷骂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连连的打恭作揖、告饶声不止;“奴才不知是七小姐呀!否则,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多嘴呀!七小姐就饶了奴才、饶了奴才吧!。。。。。。” 马车车厢外的冯殷的告饶声还在隐约的可闻,可是娇娇女霍成君已经听也不听的就缩身放下了车帘儿、坐回了原来的座位,马车也一刻未停的顺着府内平坦的道路赶向了府邸的深处。家仆孙二,自然是把马车赶向了大小姐霍淑君的居处。 回到车厢内的娇娇女霍成君,望着脸上露出了笑容、赞许的冲她直点头的纪啸,浅笑嫣嫣间也天鹅一样的颈项一梗,仿佛是十分骄傲的在向纪啸炫耀着:本小姐没说错吧?这等事,本小姐处理起来乃是‘小菜一碟’!你就放心吧! 当然,霍成君对冯殷骄横、刁蛮的斥责,听到纪啸耳中却宛如仙乐一样的悦耳动听、赞赏不已,内心里也在盛赞着霍成君的机敏和聪颖。霍成君在对冯殷的娇斥中,把话说得几乎是‘天衣无缝’!不仅说清楚了平日里愿意‘徒步’东游西逛的她今天为什么会驱车外出,而且还同时说明白了她自己为什么都进到宅院之内了还不下车的原因。霍成君的一番连威胁带吓唬的斥责,也进一步的封堵住了冯殷那张喜欢‘乱嚼舌头根子’的‘臭嘴’! 内心里对娇娇女霍成君的表现大加赞赏、也更增加了此行能够达成所愿的获得成功的信心的纪啸,坐在马车中穿过了霍府道路两侧节比鳞次的亭台楼阁、间或也会遇到让路的忙碌着的仆妇、下人,马车来到了府邸中的一处较偏僻的独门独院的阁楼。 渐近间,霍成君在马车的车厢内也在不停的轻声向纪啸款款的数说着:“出门前,母亲、大姐和本小姐是在府内大堂接待的皇太后,也是在大堂内同皇太后一同进的食。进食后,大姐就请皇太后到她的居处略作歇息、并说些私房话,母亲也自去歇息了,本小姐才出门去接的你。大姐好静,不愿意让人打扰,所以才在府内的这等僻静之处独居。。。。。。。”该告诉纪啸的、不该告诉纪啸的、想当然的就应该是那样不用再多嘴的等等,反正同纪啸说起话来就兴致盎然的娇娇女霍成君,马车进入府院后行进中的半盏茶时光内,‘竹筒倒豆子’一样的一股脑的好像是在‘窃窃私语’中对纪啸都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事实上也就应该是这种状态。宛若‘劫后余生’的‘夫家举族都被屠灭’的霍淑君,难免会心如止水的孤僻、喜静。同样,因为不管是实至名归也好、还是只是个‘摆设’也好,霍淑君毕竟还有一个名义上是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他老娘’的少女皇太后的女儿上官婕,孤独的独自居住在‘娘家’也不会太过于的受到慢待和欺负、得到比较恰当的待遇。另外,霍淑君也毕竟还同样是霍光的‘可怜女儿’,虽然已经宛若熬渡残生,但她也还是会有一定地位的。 第五十八章 寂寥太后 “嘻嘻!你不是早就说要小心谨慎嘛!现在就委屈您一下吧!扛着这匹锦缎跟在本小姐的身后。外人看到时,本小姐好谎称你乃是‘成衣铺’的裁缝,是随本小姐来给皇太后和大姐量取身材尺寸的!锦缎是本小姐去接你时顺路购置的。你可不要不高兴啊!”马车停在霍淑君独居的阁楼院落之外,车内的娇娇女霍成君玉指指点着纪啸座位下面有些忍不住嬉笑的轻声说到。 小丫头儿心眼儿多得真是不简单哪!委托她办事办得还真挺周全!心里暗自赞许着霍成君的精明的纪啸,边俯身、伸手向外拖拽着锦缎,边轻声的脱口恭维到:“七小姐的聪颖、灵慧,让在下大为钦佩!” “你不要总是以为本小姐刁蛮得不可理喻!你说得对,本小姐还是会听的!本小姐反复的想来,就像你说的:这件事牵扯得太多、也太大了!小心些,对本小姐、对你、对家人都好!”显得有些‘老张卖瓜子卖自夸’的娇娇女霍成君,也不知道以往跳脱、活泼、做事‘急三火四’的她今天哪来的那么多的耐心?马车都已经停下了,她还浅笑嫣嫣的在马车的车厢内不厌其烦的向纪啸‘窃窃私语’着。 “啊、是,七小姐说得对!。。。。。。”边拖拽出座位下面的一匹颜色鲜艳的锦缎、边随口应付着霍成君的纪啸,习惯成自然的随手又抓起了他那柄从不离身的‘宝刀’:‘凌风断刃’。 “你这人真是的!一把什么破刀啊?还总拿在手里。还不快放车里!皇太后身边跟随的宫廷护卫、宫女一大群哪!你拿着把破刀,侍卫们能让你进去吗?先放在车里吧!回去时再取吧!”纪啸下意识的动作,引来了俯下娇躯、掀车帘儿刚要下车却又回首妙目扫了他一眼的霍成君的一番轻声的抢白。 感到十分尴尬、‘老脸’一阵发热的纪啸,无奈的把自己的‘宝贝凌风断刃’又放回到座位上的纪啸,自嘲似的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处处留心皆学问!自己考虑得仔细得再仔细了。还是要有所遗漏啊!任何事都不是想当然的呀!一朝的‘皇娘’、太后,又安能是让身怀利刃的人轻易的接近身边?此后的事,也肯定是还会有许多的波折呀! 可想而知,作为皇太后的少女上官婕,即使本就是一个‘摆设’,但也毕竟要有表面上的皇家威严。出一次皇城要有事先的预作布置且不去说,其排场也必然是十分的隆重。对于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来说,也许这个‘便宜老娘’可有可无?但对于皇家的尊严来说 ,作为皇太后的上官婕出宫后如果稍有差池,同样也会令皇家的颜面扫地的!皇家的尊严安能轻易的被亵渎?皇太后出现了意外,同样也会造成牵扯到无数颗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的惨剧发生!说白了,实际上就是个‘摆设’的皇太后上官婕,是‘狗尿苔不济、却长在了金銮殿上’! “磨磨蹭蹭的!你这个人倒是快一些呀!太后和本小姐的大姐还等着哪!”思绪又有些飘忽的纪啸,被已经下了马车的娇娇女霍成君的一阵大声小气的催促声所唤醒。弯着腰已经把一匹锦缎放到了肩上的纪啸,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首冲已经在车下的霍成君嘴角扯动、无声的讪笑了一下。而霍成君则杏眼连眨、秀眉微挑的示意纪啸:说给外人听的! 一纵身跳下马车的纪啸,肩头扛着一匹锦缎侧目观瞧:其实,霍淑君独居的阁楼的院落也不算小,但现在却显得十分的拥挤;彩衣飘飘的众多宫女各司其职的进进出出、内外穿梭着,院落内几十名盔明甲亮、气势汹汹的宫廷侍卫或站、或巡的守卫得十分的严密。 扫了一眼的纪啸,忙低下头扛着锦缎亦步亦趋的跟上已经举步向院落行去的霍成君,心里反而有些与这种肃穆的气氛不合时宜的暗想着:皇家的气势确实不小啊!皇太后的銮驾可能是放到正堂之外了!今日可能是要无缘瞻仰到金碧辉煌的皇太后的銮驾是个什么样子了! 在这种异常肃穆、森严的氛围之内,纪啸此时还能有这种显得十分轻松的心态,也不得不说:纪啸实在是个‘异类’!也许纪啸的固有意识,还真是不属于这个时代?否则,安能对寻常之人敬若神明的皇家毫无一丝一毫的畏惧心理?亦或是纪啸的潜意识中对早就明了的上官婕这个皇太后只是一个‘摆着看的花瓶’太过清楚、了解了? “皇太后陛下说宫内的裁缝做的寻常服饰穿着不舒服,本小姐特意去给皇太后陛下寻了些衣料、也找来了裁缝想给皇太后陛下做几身穿着试试。后面跟着的就是裁缝,放他一起跟本小姐进去吧!还要再搜搜他吗?”还是豪门贵女的霍成君在礼节方面比纪啸清楚、明了得太多了!前面袅袅而行的霍成君,此时已经停下脚步,开口向一名可能是宫廷护卫首领的人简洁的娇声通报着。 有霍成君这位‘大汉朝的第一权臣霍光’的掌上明珠给开路,宫廷侍卫首领也仅仅是向扛着锦缎的纪啸周身上下打量了几眼,就一摆手说了句:“卑下不敢!小姐快请进吧!”也就顺理成章的放行了。这是纪啸手里没拎着他那把霍成君嘴里的‘破刀’!否则,给侍卫首领‘天大个胆子’!他肯定也不会这样轻松的放纪啸进去;也使纪啸暗自不知是第几次了的对霍成君今天的表现赞许不已。 穿过两侧络绎不绝的或忙、或闲的宫女和侍卫,霍成君领着纪啸已经来到了霍淑君独居阁楼的后堂。虽然大小姐霍淑君同皇太后上官婕乃是母女的关系,但礼节上的‘先公后私’则必须还要遵守。进入已经显得很安静、只有两三个宫女侍立的后堂,从彼此的座位上就已经可以让纪啸看出了端倪。 侧座相陪的霍淑君纪啸早已经熟识。而上座高位上的皇太后上官婕,给从霍成君背后偷眼观瞧的纪啸的第一眼印象就是‘盛装华贵’!借鉴一下古人的描述就应该是:金累丝衔珠蝶形簪,烧蓝点翠凤形钗,镂空牡丹形红珊瑚头花,洒金珠蕊海棠绢花。。。。。。。这只是皇太后上官婕的一脑袋珠宝,身上的服饰纪啸还没有来得及看。如果用比较形象的比喻描述一下盛装的皇太后上官婕就是:随便从皇太后上官婕的装束上扯下根布丝,都要够寻常人家吃几辈子的!可见皇太后上官婕装束上的豪奢。无他,至尊帝王的‘老娘’嘛!虽然这个‘老娘’还要比帝王小上几岁。 而第二眼的印象,则给了纪啸一种与华贵的装束完全相反的、有些隐隐心痛的‘寂寥、落寞’之感!在皇太后上官婕白得超乎想象、宛若透明也似的脸颊上,给人一种只有一双显得超常大的忧郁眼眸、而要忽略了其他五官存在的感觉。肤色的惨白、肌体的瘦弱,让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姣容宛若变成了一幅素描的美女画像。。。。。。。 “见皇太后是要大礼参拜的!。。。。。。”纪啸的衣角被偷偷的伸出了一支玉手的霍成君轻轻的拉扯了一下,隐约可闻的娇声提醒也传入了霍成君娇躯侧后的纪啸的耳鼓。这次,纪啸不愿意作‘磕头虫儿’也还是得作!。。。。。。 第五十九章 权臣现身 虽心有不愿、但也必须要入乡随俗的纪啸,放下肩头扛着的锦缎,随在盈盈跪倒的霍成君娇躯侧后、有样学样的跪下后大礼参拜当今大汉朝的少女皇太后上官婕。伴随着霍成君的娇呼:“臣女成君参见太后!”纪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的报上恰当的名姓、只好是闷着头跟着霍成君一个接着一个的磕了好几个响头! “家里没那么多礼数的!成君小姐快起来、坐下慢慢叙话!”完全有别于霍成君刁蛮、张扬的语调,显得轻柔还微带着一些怯怯的语音的皇太后上官婕已经开口说话了。 其实,本就是母女关系的霍淑君和上官婕,在相互之间的称呼上公私各论的勉强还能区分明白。但上官婕与霍成君之间,在相互之间的称呼上却有些乱,也不太好拿捏。按君臣关系,霍成君应该大礼参拜上官婕;按亲属关系,霍成君又应该是上官婕的姨母;最后如果按年龄算,霍成君却还要小上上官婕一岁。这样一来,无论是相互之间怎样称呼,就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秉性上本就有些桀骜、倔强的纪啸,有别于这个时代一介草民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畏畏缩缩表现的、随着霍成君的一声:“成君谢过太后!”爬起身来之后,出乎于自然反应的抬眼才算看清楚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服侍。当然,上官婕的着装无外乎是镶金绣银的凤袄、凤裙,雍容华贵中因上官婕的过分苗条、瘦弱,显得像把上官婕装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盒子’里一样。 而此时,上官婕显得异常大的眼眸已经离开了站起娇躯的霍成君,微显着有些呆滞、忧郁的目光已经看向了站起身形的纪啸,轻柔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惊异的说到:“这肯定就是母亲提起的那位纪公的后人了吧?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如果母亲之前不是早有提醒,本宫冷眼一看到他肯定难免会认错人哪!。。。。。。” 上官婕的语音传入纪啸的耳中后,纪啸从上官婕的语意中已经听明白了:这之前,霍淑君肯定是已经给上官婕‘打过预防针’了!但具体的霍淑君向上官婕提到了多少?纪啸还不得而知。因而,纪啸也只能是站起身形后继续的躬身侍立在一侧的静听下文、亦或是也在等待霍淑君给自己一个提醒。 此时,由于是有当今大汉朝的帝王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便宜老娘’上官婕及其母霍淑君在座、并在说着自家的私房话,两、三名等待皇太后上官婕随时传唤、支应的宫女距离站得很远的实际上是侍立在了后堂的大门之外。因而,后堂内的人如果不刻意的提高嗓音说话,门外的宫女也根本听不到堂屋内的人是在说些什么。 上官婕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音未落,侧座相陪的大小姐霍淑君看了纪啸一眼随即马上就接话到:“太后说的对!他就是母亲提到的那位纪公的后人,也是他委托母亲和七妹传话予太后的。因他提到了当年对我朝忠心不二的纪公的梦中喻示,母亲和七妹感到此事颇为重大、也颇为可信。如果制止不住,不免又会像当年一样掀起一场现在思想起来还令母亲阵阵心悸的血雨腥风!故而,母亲才借故思念太后,传话予太后,请太后出宫过府一见。” 一句‘太后’、一句‘母亲’的!霍淑君同上官婕相互之间的称呼还是显得有些乱!霍淑君向上官婕的娓娓述说中,也同样逐渐的带有了凄楚、悲凉的意味。往事不堪回首!当年‘上官氏覆灭’的滔天巨澜,难免在本就是心性脆弱的女子的上官婕母女内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隐痛’!有人做了残酷的权利争夺的‘殉葬品’、有人却又从中攫取到了更加显赫的权势。谁对、谁错?也根本无法区分清楚、剖析明白!世事也就是这样的混浊不清。 “母亲所言本宫已经明了。由其人的外貌上看,此事本宫也有些深信不疑了!。。。。。。”还是因为纪啸的外貌上的原因,少女皇太后上官婕也同样先入为主的确定纪啸说的不可能是假话。事实上,事件即将发生确实不假;但纪啸所说的‘事件的预知来源’,却是的的确确‘如真包换’的假话!然而,人就是这样,入目真真切切的佐证,假话也被认为是真话了! 皇太后上官婕和大小姐霍淑君毕竟是母女关系,从霍成君起身自行落座、纪啸也爬起身躬身侍立在一旁始,上官婕母女就仿佛无视于二人的存在而自行的轻声交谈着。当然,母女二人的轻声对话,其中的内容也不乏是说给纪啸和霍成君听的。然而,纪啸此时同样也感到有件事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了!那就是担心霍显会在场、出现自己又不好解说的尴尬场面。 看看母女之间现在亲密无间的状态;就连引荐自己前来的霍成君,由于性格跳脱、活泼而现在又插不上一句话,都在显得十分无聊的左扭一下娇躯、右扭一下娇躯,还不时的妙目东瞅西看的一副坐不安站不稳的样子。再想想一贯自命不凡、骄横张扬的霍显,她安能愿意陪在这里‘活受罪’?只要寻到个因由,她肯定也就会忙不迭的‘逃之夭夭’了! 然而,霍显很可能不会出现这件事纪啸感到可以放宽心了!可是,此时却出现了另一件令纪啸极其懊恼、自己也同样想马上就逃之夭夭的事。。。。。。。。皇太后上官婕母女还在仿佛是极其怅惘的轻声交谈着,此时后堂门外却传来了宫女的高声禀报声:“启禀太后!博陆侯霍大人已经从朝堂归来。适才派人传话过来:马上就过来觐见皇太后。” 听到这声禀报内心里震动最大、不由得一凛的纪啸,不由自主的在内心里怨气冲天的暗自怒骂:老不死的霍光!你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哪?。。。。。。 第六十章 溜之乎也 因后堂门外侍立伺候着的宫女的一声通禀,也打断了大小姐霍淑君同皇太后上官婕‘窃窃私语’似的交谈。此时,女性偏于柔弱、依靠性强的特点则表现得淋漓尽致。宫女门外通禀的声音刚落,皇太后上官婕、大小姐霍淑君、以及七小姐霍成君均把殷殷的目光投注到了躬身侍立一侧的纪啸身上。 表现得最为绝妙的则是七小姐娇娇女霍成君!纪啸本来是躬身侍立在落座后的霍成君的侧后,此时的霍成君则娇躯扭转了九十度的、仰臻首妙目看向了侧后的纪啸说到:“爹爹要过来觐见太后了!你看咋办哪?”瞬间,后堂内的焦点全部集中到了纪啸的身上,诸女则均在等待着纪啸的开口。 地位的悬殊相差如此之大!与地位最高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便宜老娘’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相较,以纪啸现在也仅仅是一个‘奴才’身份的地位来说:根本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加以漠视。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在人类社会、特别是在这个男性处于主导、女性处于从属的位的这个时代,在关键时刻,往往做出最后合理决策的,是取决于人的能力、而并非是要取决于某个人的地位! 现在对于纪啸来说,如果从纯利益的角度上去考虑:汉宣帝是一支‘增值空间无限的潜力股’。而目前在大汉朝几乎是一手遮天的霍光,充其量也只能是一支‘令人担忧的风险股’而已;如果历史不发生大的改变的话,霍光则必然成为一支会像‘瘟疫’一样传染给别人的‘垃圾股’!帝王当政的大气候情况下,而且汉宣帝刘询、刘病已这个出身贫寒、甚至连亲生父母都没见到过的年轻帝王,其雄才大略不仅堪负其任,而且还要超出其名闻遐迩的祖辈颇多。有机会接近到潜力无限的汉宣帝,纪啸当然不会自找不自在的去沾染已近垂暮之年的霍光这个难免会被传染上的‘瘟疫’! 何况,现在面见霍光,无论时间、地点、场合都不太对。即使是纪啸留在这里,又能让霍氏姐妹和皇太后上官婕如何的把他引见给老霍光?报上真名实姓必然要涉及到纪啸来到这里的目的,当着真人(霍氏姐妹和皇太后上官婕)说假话?难免会引起宦海沉浮数十年、人老成精的霍光的怀疑。否则,纪啸也只能是以霍成君给他安在头上的‘裁缝’这个身份来出现,哪岂不就更没任何的意义了?因而,目前实际上摆在纪啸面前的也只有一条路:在老霍光到来之前溜之大吉! 好在老霍光要摆他的三朝元老、功盖社稷的当朝第一人的‘谱儿’!提前派人予以了通报。否则,如果老霍光毫无征兆的直接就闯进来、又没人敢对他进行拦阻和迟滞,纪啸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的自处了! 脑海里迅速的反复权衡着利弊的纪啸,见霍成君已经开口问向了自己,就沉吟着看向大小姐霍淑君和皇太后上官婕母女说道:“大小姐之前既然已经向太后陛下予以了禀报,而皇太后陛下又已经首肯和认可,其实在下再滞留于此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如果太后陛下尚有什么不解之处,在下之前也已经向大小姐和七小姐多方解说,太后陛下自可向大小姐和七小姐询之。此时、此景,在下也实是不适于面见到霍老大人,在下还是尽早离开较为妥帖。。。。。。。” 纪啸的话刚说到这里,娇娇女霍成君已经娇声的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就是见到爹爹吗?有本小姐和大姐在,你有什么害怕的?现在怎么却变得胆小了?再说了,听母亲言:好像母亲已经把委你管理别院的事告诉给父亲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有想让其父霍光‘相看’一下纪啸的打算。无他,少女的芳心在春情荡漾而已。 “七小姐想得过于简单了!之前七小姐可听到大小姐曾提起当年之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呀!还是应该小心些为上。在下就快些几句话说完吧!在下之所以想让太后陛下寻机把在下引见给皇后陛下,就是想要让这种仿佛是虚无缥缈的事因在下这个人来佐证能够让皇后陛下更加的信服。同时,在下的出现,也能最大限度的让大小姐、七小姐、以及太后陛下脱出干系,以免出现不虞之时可以全部的推到在下一人身上。时间已经紧迫,七小姐请听在下说完!。。。。。。”纪啸见霍成君樱唇轻启的又要插言,就忙阻止她到。不用说,对纪啸已经颇有‘意思’的霍成君,是想表示自己也会有所担当。 见霍成君乖乖的闭上了樱口,纪啸就又接着快捷的说到:“非是在下要有什么担当,而是此事必须要在暗中进行。无论存不存在此事、此事的最后结果又如何,只要是传扬出去,此事就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因而,太后陛下把在下引见给皇后陛下后,在下会尽力的游说、说服皇后陛下隐秘行之,并由在下来控制着尽量的把此事化解于无形。想当然耳,亲如夫妇的当今圣上和皇后陛下,皇后陛下也很可能会对圣上言说此事;然此在下也并也不担心。年轻有为、一代英主的当今圣上,必会明了孰重孰轻,只要不被其他人所知,当今圣上也不会不考虑后果的自去传扬开来。另外,此事如果悄无声息的被化解于无形;既是当今圣上所希望的,也会使此后当今圣上对太后陛下多有信重。” 一口气把该说的话说完以后,纪啸也在心里暗骂:早不来、晚不来,老霍光你偏偏这个时候来!左一句陛下、右一句陛下的,绕口得费死劲了!当然,纪啸说到最后,也隐晦地说明了:如果许皇后私下里告诉了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反而会对皇太后在内宫的地位提高有所帮助。其实,这就是在无上的权力争夺过程中产生的一场‘错位’的闹剧:皇太后竟然比皇帝还要小上几岁!而皇太后还得看皇帝的脸色行事。确实是一本令人啼笑皆非的‘糊涂账’! 纪啸迅速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以后,也没管之前霍淑君对皇太后上官婕具体说了多少,反正感觉自己该说的、该做的也都对他霍氏尽到最大的心力了!上官婕听与不听、去不去按自己的安排去做?纪啸现在也没时间再等待皇太后上官婕考虑清楚后的答复了。因而,纪啸也就接着开口说道:“在下最好是现在就马上离开。不知此处可有侧门之类的门户?免得在下走正门遇到霍老大人。” “噗嗤!”纪啸的问话反而惹来了娇娇女霍成君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个人哪!怎么对爹爹怕成这样?像要见到老虎似的。会吃了你呀?好吧、好吧!太后,成君把他从后门送走好吗?”浅笑嫣嫣的霍成君忍不住挪揄、调侃了一句纪啸,后一句则是问向的皇太后上官婕。 由于时间突然紧迫起来。一直是由纪啸在说、此时才轮到她开口的皇太后上官婕,仿佛还没有完全的理解清楚纪啸所说的一大堆话,也只是出乎于自然的、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先这样吧!本宫思忖明白后会尽力安排的。霍老大人也快来了,那就让成君把你先送出去吧!”她的话里话外是说:还得要好好地想想! 第六十一章 白日撞鬼 “你这个人可真是的!父亲要来了又能怎样?见见又能有何妨?急三火四的来、急三火四的走!这么多天了!好算大姐把皇太后请出皇宫了!可是,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又不管不顾的走了!也不知你是咋想的,跑什么呀跑?。。。。。。”百转千回、曲径回廊,纪啸尽量的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前面风摆杨柳一样婷婷娜娜的莲步频移的娇娇女霍成君的身后,走在霍府正宅后花园的花间小道上,耳边也伴随着传来了前面的霍成君从未停止过的、不乏怨怼的娇嗔的细语絮叨声。 这个时代的人居建筑物,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门户多。除正门之外,稍上规模的建筑物还会有侧门、后门等。霍成君虽然并没有违逆纪啸意愿的同纪啸一起向霍淑君和上官婕母女慌忙告辞离开后,就领着纪啸直接走向霍淑君独居阁楼的后门。由于霍淑君所独居的阁楼处于霍府正宅较偏僻的一角,出后门后,途中也仅仅是能看到或遇到几个管理后花园的奴仆、花匠,均是远远地向霍府的千金大小姐霍成君恭敬的遥遥施礼、并没有来到身旁左近。因而,霍成君这一路上自然是可以毫无避讳的在轻声的不停埋怨着纪啸。 道理说不说得通且不去论,反正现在娇娇女霍成君就是感到没把纪啸引见给老霍光她心里就不太舒服!与女人理论是非,无异于等同于是傻子!只好无奈的竖耳倾听着的纪啸,边走边听间,听没听进去、又听进去多少且不去说,反正一直陪着笑脸儿的纪啸此时腮帮子已经感到了有些酸麻了!心里也暗自的的咀咒着念叨:老霍光你把个破宅子弄得这么大干什么?不知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呀?再不快点儿走出宅院,可能我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要僵硬得永远挂在脸上了!老子那不就变成了‘笑面虎’吗? 纪啸不得不出于礼节性的如此之久的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可见霍府正宅的规模有多么的庞大、覆盖面积又多么的宽广!总之,纪啸随着娇娇女霍成君走了近一盏茶的时光,才令纪啸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好算宽厚、高大的后院墙来到眼前了! 有时,女人的絮叨并不一定需要得到准确的答复,只要是其所数说的对象在倾听、接受着其情绪的发泄即可。还仅仅是一位十七岁少女的霍成君,人还没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女人嘴皮子的特点练得却已经发挥到了极致!这一路上不停的叨叨咕咕,也实在是弄得纪啸感到自己是‘一个头两个大’!但逆向思维的想一想:作为几乎是万千的宠爱集于一身、甚至霍光夫妻早已经梦寐以求的希冀她成为未来的‘一朝国母’的娇娇女霍成君,能够如此的对待纪啸,其中也颇为耐人寻味。无他,自然是霍成君完全感性的个人情感在作祟。 “呵、呵!七小姐已经数落在下一路了!在下也该到出得府去的地方了!来日七小姐再对在下进行教诲可好?对了!在下的那把刀还在车里,都忘记携带了!。。。。。。”渐渐的走近高大的院墙内侧一角的一扇后门,纪啸讪笑着,也话里话外不无挪揄的说到。 “又想起你那把‘破刀’了!好像宝贝得不得了似的!好吧、好吧!要走你就快走吧!来日本小姐有闲,再给你捎过去不迟!”霍成君怨怼的余韵好想好没完全消散的浅笑嫣嫣的调侃着已经顺手拉开了小角门的门栓的纪啸。纪啸拉开小角门边迈步往外走,边嘴里也在应付着霍成君:“那就多谢七小姐了!七小姐也在此留步吧!” 而此时,纪啸也在感觉十分好笑的暗自在心里嘲弄着霍成君:还有闲?您大小姐那日又能不闲哪?女红、厨艺、琴棋书画就您大小姐?能坐住凳子吗?有那个耐心吗?一会儿不东游西逛的出府乱跑,您大小姐可能都会闹心得像‘怀揣二十五只老鼠一样的百爪挠心’! 仿佛有些‘狼狈’的溜出规模庞大的霍府以后,连纪啸自己都对自己这种‘灰溜溜’的表现感到有些羞愧,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齿。然而,理智告诉他:为了自己今后漫长的人生之路,也为了自己以后可以顶天立地的在人前显贵,现在离已经达到权利顶峰的老霍光远一些、尽可能的同老霍光少些瓜葛,则是势在必行的。盛极而衰!在这种帝王当政的时代,特别是这个时期还出现了一位超过其祖辈的‘英主’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无论未来的历史轨迹会不会发生大的变化,老霍光的辉煌实际上也就等同于是‘回光返照’!与其勾连、瓜葛过深,现在与那些‘大人物’相比,还宛如一只‘蚂蚁’的自己,以后也不免会被株连到的被这个世界所‘吞噬’和淹没! 不知不觉间,绕着霍府的高大、庸长的院墙寻路回返霍府别院的纪啸,脑海里浮现出原历史老霍光那些子孙们的下场:已经因残酷的权力争夺惨死在霍光之手的霍光的大女婿上官安且不去说,必然会被‘遗祸’到的霍光的嫡长子霍禹、以及霍光过继给霍去病做孙子的两个孪生子霍云和霍山也不去说,就仅仅是老霍光的几个对霍氏来说本就是‘外姓人’的其他女婿,除了六女婿金赏因是已故勋臣车骑将军金日磾的儿子得以幸免外,二女婿邓广汉、三女婿任胜、四女婿赵平、五女婿范明友均是在霍光死后不久的霍氏覆灭中或被斩、或自杀的同时去地府接着伺候他们的老岳父霍光去了!。。。。。。 世事如棋、人生如戏。无论是多么机敏、多么睿智的人,同样也都有着其自以为是想当然的感性一面。原历史的霍光,经过了残酷无情的惨烈历程后攀爬到权力的顶峰,他亦不希望给后世子孙留下‘祸源’的想让霍氏的门庭永远的光耀无比。因而,毒死许皇后是否霍光也参与其中了则已经是历史的疑案,但霍光也同霍显一样想让霍成君成为皇后以亲情来拉拢住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霍光也不想想?就连他自己都曾为了争夺权柄而冷酷的狠心处死了自己的大女婿上官安。即使是汉宣帝能够成为了他霍光的女婿,难道女婿就不可能最后反咬‘老丈人’一口?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的亲情、友情、爱情等很可能都会被淡化、漠视的!。。。。。。 “哎呀!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哪?要把本人撞死呀?。。。。。。”边走边想的纪啸,思绪迷茫间因走得过急、确实也是没抬头看路,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一位正迈着八字步踯躅而行的身穿长衫、书生打扮的人的后背上,纪啸因体魄的强壮也只是令自己行进中一滞,而却把那位撞得冲出老远的摔了个‘大马趴’! “对不起、对不起!在下适才因心有所思而撞到老兄了!老兄海涵、老兄海涵!。。。。。。”赶忙一大步跨上去连忙伸手往起搀扶对方的纪啸,口中也在不停的向对方道歉。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哪!”摔倒的那位疼得呲牙咧嘴、怨声载道的埋怨着,已经被纪啸半搀起摔倒的瘦弱身体。此时纪啸已经看清:被自己无意中撞倒的是一位修眉、细目中等身材的白面书生。“实在是对不起老兄了!请老兄原谅在下的无心之过!不知老兄高姓大名?”根本就是因自己的走神儿才从后面把对方撞倒的纪啸,也只能是不停的向对方道着谦的同时,也在没话找话的想办法缓和双方尴尬的状态,顺嘴也就询问起了对方的姓名。 “本人陈汤,陈子公,此乃是前往富平侯府。现在让你给弄得一身的灰土,这可让本人怎么去见富平侯啊?你可坑死本人了!。。。。。。”白面书生随口的回答,不由得令纪啸大吃一惊:“什么、什么?你是陈汤?你就是陈汤那个吝。。。。。。?”话说了半句的纪啸,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连忙把‘吝啬鬼’三个字又给咽了回去。。。。。。。” 第六十二章 投其所好 多谋多智、擅决擅断,却又贪财吝啬、热衷名利。这就是原历史的一代抗胡名将、也可以说是抗胡儒将的陈汤天性上的优点和弱点的真实写照!原历史的陈汤,曾因贪财受贿而两次‘栽了跟头’的被罢了官。同样,也因其过于的趋名逐位而连父亲去世都不回乡奔丧、被御史追究‘不孝’也曾被下狱,甚至还牵连到举荐他的富平侯张勃也被削去了二百户的食邑。 纪啸既惊且喜的仿佛自己捡到了一个‘金元宝’似的同时,脑海里也迅速的闪现出了原历史对陈汤这个人毁誉参半的评价。在任何时期的芸芸众生中,均不乏才略高绝之士。然大多也都是名声不显、孤老终生的不被人所共知。此时正因身单力孤的急缺帮手的纪啸,脑海了也就仅存有陈汤、甘延寿这两位还是处于青年时期、属于‘草根’阶层的以后才能名扬天下的人物。至于其他的已经功成名就的人物,纪啸脑海里倒是存有不少,比如‘麒麟阁’的勋臣等,但这些人也只能是纪啸尽可能加以利用的‘阶梯’,却根本成为不了‘臂助’。 正感到自己势单力孤的纪啸,此时无意间一下子撞到了陈汤这个才略超群、未来将名扬天下的人物,安能不感到像‘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自己脑袋上’似的惊喜莫名? 能够预知到的事件和结果,已经等同于机遇和运气。虽然出乎意料之外的遇到了陈汤,但纪啸却不能像对待普遍的热血奔放的一般年轻人那样的马上就邀请其来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笼络感情,随后也就可以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了。也许这种办法对待此时纪啸也急欲寻觅的甘延寿还行?这样的办法对待陈汤,则很可能会‘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陈汤的最大弱点就是:热衷名位、贪恋富贵、吝啬贪财。其余的比如‘声色’等,也许拿出来蛊惑陈汤均宛若是‘对牛弹琴’。何况,现在的纪啸,拍拍自己仅有几个‘大子’的兜囊,羞涩得也根本没有资格去同陈汤‘胡吃海塞’一番。 既然天赐机缘的无意中遇到了陈汤,纪啸自忖也不应该放过这个意外得到的机会、也应该把这个机会转化为最大的可利用价值。而目前最适用的办法,当然是要利用陈汤人性上的弱点!‘吝啬贪财’,纪啸现在给予不了的也做不到。但利用一下陈汤‘热衷名位、贪恋富贵’这个弱点,纪啸还是可以适当的‘吹嘘一番’的加以利用的! 因而,秉承着‘想笼络住人、就要投其所好’的纪啸,因自己差一点失言的说出‘吝啬鬼’这个名词,连忙‘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加以掩饰之后,边搀扶着陈汤显得十分淡薄、瘦弱的身体,边帮陈汤拍打着身上的灰土,在机敏的陈汤诧异的目光注视下,陪着笑脸说道:“在下初来京城之时,就听曾听人言:山阳(隶属兖州)陈汤,才冠当世。故而,在下才闻之兄台的大名也!。。。。。。” 本就是借以掩饰自己的‘一派胡言’的纪啸,见身旁极其睿智的陈汤只是皱着眉头(可能是摔得身上还有些疼)似信非信的瞥了自己一眼、‘嗯、嗯’两声,就又自顾自的拍打起了身上的尘土。衣貌取人、失之子羽!虽然纪啸的体魄壮硕、相貌英武,但一身陈旧的布衣长衫,也难免会让本就秉性上有些‘趋炎附势’的陈汤对他不会太加重视。 然而,纪啸想要成就一番不俗的作为,现在也确实急需要有陈汤这样的人来做帮手。纪啸虽然感到陈汤大有对他‘拒之千里、拂袖而去’的征兆,但还是马上就干笑了两声开始同陈汤‘套起了近乎’:“呵、呵!在下实是有些冒犯兄台了!恕罪、恕罪!在下姓纪名啸、字凌风,乃巴蜀西充人士;现今供职于博陆侯府。另,在下乃是苏武老侯爷的螟蛉义子,因通家之好而同张世安老侯爷亦过往甚频。今日乃是在下的不是!本应多多向兄台陪罪。以后兄台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必会鼎力相助。兄台如有事待办,今日你我也可就此别过、来日约期再会的把酒言欢,在下也好向兄台正式的予以赔罪。” 投其所好的欲擒故纵!这就是纪啸显得有些炫耀身份的真实目的。如果陈汤不是这种极其热衷于名利的人,纪啸稍稍的提到一下苏武、张世安尚可,毕竟二人在个人的操行和品德上也令纪啸感到十分的钦佩。但纪啸自称是‘博陆侯府的门下’,则令纪啸自己说出来之后都有些讪然的感到羞愧。事实如此,提起权势熏天的霍光,令秉性本就偏于倔强、高傲的纪啸觉得自己也是在趋炎附势的攀附权贵。 然而,个人的天性不同,纪啸的这剂‘猛药’果然是下对了!纪啸的话音未落,耷拉着眼皮一副代搭不理摸样的陈汤好像发现了‘狗头金’似的眼睛猛然的一亮、目光给人一种火辣辣的感觉转首投向了纪啸。随即,陈汤马上就语音故作淡然的说到:“原来兄台出身如此不俗啊!苏老侯爷目前子嗣全无,也必当会对兄台视如己出。如此的出身,兄台当然可以轻易的归入在我大汉朝功盖千秋的博陆侯老大人的门下了。在下就惭愧了!流连京城多年,现今也仅仅是栖身于富平侯府做一闲散幕宾而已。唉。。。。。。!” 因纪啸的一番自我‘吹嘘’而引来起陈汤对自己际遇的感慨则实属必然。依靠祖辈余荫继承爵位的富平侯张勃,虽然在京城长安的人脉和底蕴同样也不浅,但也毕竟只是个爵位甚隆的闲散侯爷。除了显赫的门庭以外,张勃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柄。当然,人脉、底蕴同样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和基础。然而,手中没有实际的权利,则必然是会是要事事去求他人、委托他人。故而,陈汤依靠的只是‘权贵’中的‘贵’、而非‘权’,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唏嘘感叹。 “兄台何必如此说来?在下早就听闻兄台才高八斗、世人难及,以后也必会出人头地的光耀门庭。相逢既是缘!你我今日的不期而遇,也许既是你我此后大展宏图的开端也?今日在下也确实是有些急事待办。兄台如身体未有不适,在下也就当即刻告辞矣!这样,来日兄台如有暇 ,可去霍府别院寻在下一叙。你我那时再把酒言欢共谋一醉、倾心长谈如何?”适可而止!纪啸已经看出了陈汤对自己已经重视起来,也就‘撒了个谎’的准备继续的溜之大吉。‘下饵钓鱼’则也要必须慢慢的来呀!操之过急,反而会引起精明的陈汤对自己刻意结交他的目的的疑虑。 “如此,兄台当以要务为重;来日陈汤也自会去叨扰兄台一番。那时,兄台可千万别看不起陈汤的装作不认识陈汤啊!兄台还是快请吧!陈汤年轻体壮的,跌一跤又能有什么大碍?”陈汤果然有些‘上钩’了!热络的催促着纪啸离开的同时,也满口答应了会去拜访纪啸。其实,这也就是所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寓意引深。 纪啸同样也不怕陈汤找不到自己。人性趋名!虽然霍氏在京城的宅邸多得不止一处,但也就仅有纪啸所处的那处宅邸以‘霍府别院’为名;其余的如霍禹、霍云、霍山等自立门户的宅邸,自然也会冠以官名和爵位名,就如霍氏的正宅以‘博陆侯府’定名一样。 极其客气、热情的叮嘱陈汤务必前去‘霍府别院’一会后,纪啸也就仿佛是十分着急的匆匆告辞。回返‘霍府别院’的途中,纪啸心里也在为今日自己的行径感到好笑: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是冲撞到哪路神仙了?怎么连续两次都像身后有狼撵一样的落荒而逃? 第六十三章 上钩的鱼 鱼已经上钩了!既有‘美人鱼’、‘老头儿鱼’,也有‘智者鱼’,甚至还有‘贵妇鱼’;也许以后还会有‘帝王鱼’、‘王后鱼’、‘太后鱼’、‘小丑鱼’等等。。。。。。。此后,就要看纪啸能否像姜太公一样的稳坐钓鱼台?慢慢的收线、牢牢的把‘鱼’抓住放到自己的‘鱼篓’里了?这不,隔日‘上钩的鱼’就争先恐后的接踵而至,自己送上门来的先后来到了纪啸的落脚之处霍府别院。 抓住了某个人本性上的弱点,就会像抓住了其的‘脉门’一样,使其随着你的意愿、按照你所设计好的方向走下去;也就是俗语所言的:牵着牛鼻子走。不带着有色的眼镜去评论、不涉及其他方面的仅仅是打一个比方:‘三国’时期才华横溢、智谋绝伦的诸葛孔明,不就是因为被司马懿抓住其做事力求万全、缜密周到这个弱点、仅仅就是采取了一个‘拖’字诀、就彻底的把一代名相诸葛亮给拖垮、直至拖死吗? 人天性上的偏好,确实也是一种十分玄妙的东西,根本也无法用语言来清晰的描述、更无法解释得太清楚,也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同样,也是人本性驱使的情感萌动,自然是也会经常发生‘王八瞅绿豆对眼了’这样令外人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仿佛是处于‘无事忙’状态中的纪啸,有时静下心来也会扪心自问:自己这一天到晚的头脑在高速的运转、躯体也在不停顿的运动,到底儿都是在忙些什么?一切都在虚无飘渺中运筹,而最后一切也很可能都会在虚无飘渺中结束。这也许就是常言所说的:只在意路边的风景、不必在意最终的目的吧?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做了,人生也就没有遗憾、不会后悔了! 晨起后的纪啸,舒展、活动了一下筋骨;由于自己那把‘视若珍宝’的‘凌风断刃’昨天遗落到了霍府正宅,纪啸没能温习一下自己头脑中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几乎是完全依靠着肢体的自然反应、惯性使然的练出的仿佛蕴藏着无穷凌厉杀气的刀法,而感到有些意兴阑珊的返身回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先去填填已经感觉空空如野的‘五脏庙’。 “启禀总管!别院外来了一位年轻的书生,说是来寻总管会友的。是否要把此人领进来?”刚刚转身打算出房去吃饭的纪啸,被门外别院下人的一声禀报给说得一愣:一位少年书生来找自己?自己来到京城长安才十几天,也就昨天才认识了一位‘半吊子’书生陈汤。不能是陈汤吧?他能急成这样的一大早就来找自己了?如果真是他,他可真不是一般的趋名逐利、热衷于出人头地呀?。。。。。。 心里十分疑惑的纪啸,随口说了一句:“不必领了!我去迎一下吧!有客来访,怎么说我也应该算是半个主人,安能不迎出门去?”随口边说着,纪啸已经迈步从后堂前往了霍府别院的前门。 果然是陈汤!他来得可真快呀!还真没白费自己挖空心思、花言巧语的一番‘神侃’!心里好笑的暗想着的纪啸,刚刚快步的走出霍府别院高大、考究的门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霍府别院门外、台阶之下的身穿着一身布衣长衫的年轻人是昨日自己意外遇到的陈汤。 “哎呀!晨起就听枝头喜鹊鸣叫,原来是子公兄贵足临门!子公兄快请进、快请进!昨日因事急待办、漫待子公兄矣!今日一定要同子公兄好好的叙谈一番、来个一醉方休!哈、哈、哈。。。。。。!”三步并作两步跳下霍府别院大门外长长的台阶的纪啸,快步的上前拉住了陈汤的手,大笑着、仿佛是多年的故友一样的向府内延请着陈汤。 “呵、呵!昨日见到凌风兄,陈汤深为凌风兄的风标所摄,入夜后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急欲再与凌风兄一见一叙仰慕之情。故而,晨起后就亟不可待的前来冒昧打扰凌风兄了!海涵、海涵!”陈汤见纪啸表现得十分的热情,虽然因自己过急的贸然来访使其白皙的脸庞有些尴尬得泛红,但仍然‘自找台阶下’的替自己这么早就来到霍府别院做着解释。 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热衷名利、一心想攀上高枝儿的陈汤,最为看重的还是纪啸‘苏武的义子、博陆侯门下’的这个身份。否则,又何必一大早就巴巴的上门前来拜访实际上只有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的纪啸?冒昧?为了名利,陈汤原历史连老爹去世都不回去奔丧、甚至当时陈汤连‘忠义不能两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没有(当时他只是一个候补的官吏而已),偶然遇到一个可能尽快的改变他陈汤命运的机会,他陈汤又安能不亟不可待的趋之若鹜?并不是对原历史曾经为大汉朝建立过不朽功勋的陈汤人格上有所指责,只是就事论事的刨析一下各人不同的人性本源上的某些特点而已。 “那个,快!快去酒肆要一桌上好的酒菜!今日一定要与子公兄把酒长谈的一醉方休!”由于纪啸的体魄要强壮过陈汤许多,纪啸极其热情的边拉住陈汤的手、扯得陈汤脚步直踉跄的赶忙进府,边还向旁边的其他别院的仆人吩咐着赶快去酒肆叫酒菜,极其诚挚的表现着对陈汤到来的欢迎和兴奋之情。 霍府当然有专用的大厨,但也就是作为主人的霍光夫妻来到别院才可能会从正宅临时调来主灶。平日里,也就是由仆妇们整治着别院内的所有下人的饮食(纪啸这个总管当然也是隶属于‘下人’之列)。欢迎自己极其看重的陈汤,纪啸当然不会表现得过于的简单和寒酸了!安排一桌普通的酒菜所花费银钱的权利,作为别院总管的纪啸现在还是有的。何况,为了欢迎自己十分看重的、未来发展潜力无限的陈汤,即使是让纪啸自己掏腰包(实际上他现在还是一文不名的)来招待,纪啸同样也会‘乐于奉献’的! 进入别院的大堂落座、奉茶、稍稍稳定了之后,纪啸和陈汤彼此之间一叙年齿:纪啸实际上是按胸前挂着的玉牌估算出的自己应该是二十二岁(纪啸之前也曾默算过:十八岁继位、与自己样貌十分相像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应该是二十一岁,小自己一岁。),而陈汤的自报年龄则是二十三岁,要大上纪啸一岁。这样一来,一见如故得恍若多年故友一样的纪啸和陈汤,自然是彼此之间的称谓上就彻底的定位为:子公兄和啸弟。听着陈汤对自己的称呼,纪啸也不无郁闷、自嘲的暗叹:怎么听怎么像‘小弟’?看来这一辈子在陈汤面前要永远也当不上‘大哥’了!这就是命啊! 很快!从附近的酒肆叫来的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和数坛老酒已经摆好(各居一席的‘分餐制’)在了后堂。彼此之间同样都怀有着极度想拉拢对方之心的纪啸和陈汤,刚刚过了辰时不久,就仿佛极其默契的开始了开怀畅饮、借着酒劲儿高声大气的热络相谈。 推杯换盏、酒至半酣间,因这么快就找到了陈汤、预期陈汤也很快就会成为‘孤家寡人’的自己帮手的纪啸,也不由得因年轻人的亢奋而显得有些失控的吟出了自己脑海中原来就存有的、又经过了他的加工、篡改的诗圣‘老杜’恭维诗仙李白的诗句:挚友把酒喜言欢,长安相逢饮正酣;天子呼来亦不还,自称臣是酒中仙。。。。。。。 第六十四章 争抢上钩 “哎呦!没想到啊!你这个人还颇有才学呀!还能吟诵诗章?还‘天子呼来亦不还’?听着还真够豪气的!呀!有客人哪?。。。。。。”正在自鸣得意、摇头晃脑的吟诵着的纪啸,被一声不乏嘲弄的娇俏挪揄声所打断。 听到娇脆的声音就已经知道是霍成君这位娇娇女又来了的纪啸,心里不由得暗自咀咒:这位‘姑奶奶’咋也来得这么早哪?这些混蛋下人们也不来通知我一声。这不是成心让‘老子’出丑吗?岂不知?这些天以来,这位霍光夫妻的掌上明珠霍成君,‘走顺腿儿’了的几乎是日日流连在霍府别院,也已经让其他的下人习以为常的见怪不怪了!见到霍成君的到来,其他的下人们心知肚明的就已经知道霍成君是来找纪啸的。因而,见到来临的霍成君,其他的下人们也就只是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后,向霍成君禀报一声‘总管在后堂’,就各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彩衣飘飘、玉手拎着纪啸的那把她口中的‘破刀’的霍成君,婷婷娜娜的从回廊间转了过来,迈进了酒气熏天的后堂。浅笑嫣嫣的妩 媚俏脸、珠落玉盘的娇脆话语,恰似一幅活色生香、灵动曼妙的美人徜徉画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负才略、相貌上佳颇有少年才子风范的陈汤,可能也是因为酒力的驱动不免情绪也显得极其的外露。当霍成君的娇脆声音响起、继而娇躯转过回廊现出真容之后,后堂的热络话语喧哗瞬间出现了短暂的沉寂,陈汤出于自然反应的目光不免投向了现身的娇娇女霍成君。随着陈汤的目光所及,陈汤微张着的嘴仿佛此时下巴脱臼了一样的难以闭合,目光中也出现了火辣辣的热切、痴迷、悠然神往的多种含义。。。。。。。 才略不凡的陈汤对娇艳的霍成君惊艳若此?不能吧?这是他应该有的表现吗?我不是把‘冯京当作马凉’了?瞬间偶然瞥见陈汤的表情的纪啸,内心里陡然生出了这样的疑惑。 然而,纪啸其实还是有些低估了貌美如花的霍成君的个人魅力和对青春萌动期的少男、特别是像陈汤这种颇有些自命不凡的青年才俊的吸引力!只是想当然‘以己度人’的拿自己显得十分坚硬的心智去相比较。回想一下原历史,当年对结发妻子许皇后的被毒死本来就疑窦丛生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能够接受霍成君为继任皇后,这其中就颇有玄妙: 在残酷的权力争夺里面,其中波诡云谲的内情且不去说,就仅仅涉及到‘万乘之君’的尊严这一种而言,如果不是霍成君本身就‘品相大佳’的具有着女性的无穷魅力,又安能得到才智并不低劣、甚至可以用‘雄才大略’来评价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青睐?又安能让汉宣帝暂时忘记了自己少年情热的结发妻子许皇后的死而移情别恋?当然,这其中的政治因素也同样是一枚重量不轻的‘砝码’。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现在还是处于半青春萌动期的陈汤令纪啸大感汗颜的表现先放到一边,而此时娇娇女霍成君的表现,则也令纪啸感到了一种仿佛是‘周身那儿都痒’的‘不自在’的感觉。陈汤显得痴迷的目光凝视在霍成君的身上,而霍成君莲步轻移的迈进后堂,明亮的双眸中仿佛也蒙上了一层雾光似的、娇颜上一副迷醉的神情则完全的投注在纪啸的身上,樱唇噏合间仿佛向纪啸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的说到:“诗作得真是挺好的!没想到你这个人还这么有豪气!心胸这样的不俗!令人。。。。。。!” “咳、咳。。。。。。!”室内出现的这种微妙、怪异的氛围令纪啸不得不借故干咳了两声。纪啸即在是在想要打破这种显得有些尴尬的气氛,又是在刻意的提醒神经显得有些麻木、而关注的视线又各自不同的陈汤和霍成君:赶快醒来!可能现在的纪啸也就差两手并用的、张开巴掌分别在陈汤和霍成君的眼前晃上一晃借以提醒了? “七小姐来了!在下予七小姐介绍一下,这位是纪啸偶遇的一位契友陈汤、陈子公。子公兄快来见过!这位小姐乃是博陆侯老大人的千金成君小姐!”纪啸站起身形给陈汤和霍成君礼节性的相互引见之后,男女两个少年人的反应则相差迥异的各自表现得十分的不同: 年少情亢的陈汤,已经反映过来自己为霍成君的艳色所迷而表现得有些不堪,‘老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的潮红的同时,极其恭谨、虔诚的一揖到地见礼间,就连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了:“在、在下陈汤,见、见过小姐!。。。。。。” 而霍成君的反应则仿佛陈汤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一样的,也仅仅是妙目微瞥了恭敬的大弯腰施礼的陈汤一眼、玉手微扬的摆了两下:“陈公子不必多利!”接着,霍成君的目光则又马上转向了纪啸娇嗔道:“你这个人心可真大!把本小姐指派得东一趟西一趟的,你自己却没事儿人一样的在这喝起酒来了!快出来一下!本小姐还对你有话要说哪!” “呵呵!劳烦七小姐了!七小姐见谅!”纪啸连忙对俏脸上洋溢着笑意盈盈的浅笑、根本看不出有一丝一毫对纪啸有嗔怪意思的霍成君顺嘴敷衍着,转首却对抬起头来脸颊泛红、还有些木然发呆的陈汤告罪道:“小弟曾委七小姐帮忙办些事。可能是热心的七小姐帮忙办完了?子公兄且请宽坐!小弟去去就回!” “快走吧!你这个人就这样不好!说话总是像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罗里啰嗦的!”霍成君娇声的调侃着纪啸的同时,还伸出纤巧的玉手轻扯了一下纪啸的袍襟,接着浅笑着扭转了娇躯、再看也没看陈汤一眼的就向门外走去。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纪啸,只好冲陈汤歉意的一笑、示意陈汤落座稍待、意思是说:自己去去就回,一会儿再一起开怀畅饮。 “从哪里认识的朋友啊?看他那看人的眼神?色迷迷的!与那些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只知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们又有什么区别呀?。。。。。。”二人一前一后的刚刚转过回廊,霍成君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转过臻首冲纪啸发起了娇嗔。 “七小姐小声些、小声些!七小姐可不要小看此人!以后七小姐就会知道:此人的才干十分的超绝。当世实际上是少有人及呀!七小姐这么早来别院可是有重要的事?”担心霍成君的声音过高会被陈汤听到的纪啸,忙不迭的阻止着霍成君的同时,也在刻意的借问话来转移话题。同时,纪啸也在心里替陈汤打抱不平的暗自自我嘲弄:我倒是看人不色迷迷的!可是,你那里知道我同你‘老娘’霍显还有一种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呀? 第六十五章 女儿家梦 “我看不像!还才干超绝?那眼神,看人时就是一副市侩的嘴脸!本小姐这样的人见得多了!看到本小姐连说话都说不利落了!这样的情形本小姐以前还少遇到了吗?好了、好了!不说他了。本小姐。。。。。。。”虽然霍成君因纪啸的阻止尽量的压低了嗓音,但也还在坚持的抗辩着、鄙视着陈汤的为人。相对来说,女性看人的直观感觉要较男性敏锐得多多!也就是眼光‘毒’!第一眼的直观感受,娇娇女霍成君仿佛就看透了成汤秉性上有些过于‘趋名逐利’的这个弱点。 “呵、呵!”望着仿佛是在同他说着‘悄悄话’的霍成君、听着霍成君仿佛是把陈汤看到了‘骨子里’去了的精辟娇语,纪啸也只能是干笑以对的一时无语。霍成君对陈汤的评价本来就入木三分,纪啸其实也根本说不出更有力的反驳话语。 可是,霍成君今日出门也不知道是那股气儿不顺?对纪啸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则还没有结束。她仿佛今天就是咋看陈汤咋都不顺眼!说是不说陈汤了,但她接着还是又涉及到了与陈汤有关的话题:“本小姐还有要说的哪!你让本小姐看到这里酒气熏天的倒无妨。如果让那个看你也不顺眼的‘狗奴才’冯殷知道你把这里弄成这样,他肯定是又会去向父亲、母亲给你进谗言的!你是母亲请来的,想来母亲知道了也不会太过的追究。但父亲最注重规矩了!如果被父亲知道了你还在这里摆宴会上友了,父亲说不定会震怒的?你这个人哪!这次咋就不小心了?还是快些让那人走吧!咯、咯!他姓什么来的?不是本小姐忘了,是本小姐没听他说的是啥!咯、咯。。。。。。!” 见到纪啸已经被自己数落得脸颊泛红的有些尴尬,机灵的霍成君及时的收住了话头,娇笑着自嘲的打起趣儿来。事实上也如此,现在在霍氏本就是个‘奴才’身份的纪啸,虽然在权力上可以支用一些别院的钱财、处理一些别院的日常事务,但确实也不太适于在别院中摆宴会友。古今皆同,越是地位、身份崇高的人,也就越是会注重脸面和所谓的规矩。事实上,霍成君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然而,往深层次加以分析:女儿心海底针!可能霍成君的芳心里,也不乏有嫌陈汤在此有些‘碍眼’的可能?否则,也就不会发生寻常百姓的少男少女‘玉米地里幽会’的遐思无垠的事情了!其实,男女之间的私密相处,也并不是在于要寻找到一个什么样绝佳的场景,只要是可以相对独处便好!就如现今的一句比较流行的语言:只要男女之间彼此看着心动,其他的也就都可以忽略不计了!“还有啊!。。。。。。”见纪啸显得有些尴尬的好像‘牙疼’似的脸颊直抽搐的无从答起,娇娇女霍成君的就又打开了‘话匣子’、也是在寻找适当话题的娇嗔到:“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以往也不见你怕过什么呀?可是,昨日你就那么的怕见到父亲?跑得比(兔子)。。。。。。,咯、咯!比什么都快!连话都没说完就离开了。以后你这个人想要出人头地,有父亲的帮衬些多好啊?就像里面的那个人(陈汤)吧!如果告诉他父亲要见他,他肯定会借两条腿儿也要赶忙跑去的!。。。。。。” 这霍成君今天是咋看陈汤是咋不顺眼哪!不管说什么话,说着、说着,就又联系到了陈汤的身上。难道这位大小姐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敏?就能闻出来陈汤身上天生就带有的那种‘铜臭’气味?霍成君的娇语一再的联系到陈汤身上,也惹得纪啸不无郁闷的暗想着、同时也在暗自的反击着霍成君说他‘比什么跑的都快’。 “那个、那个,七小姐前来别院是给在下送刀的吧?”不想再同霍成君没完没了的议论陈汤的为人的纪啸,没话找话的指着霍成君玉手中还拎着的自己那把‘凌风断刃’借故问到。 纪啸根本就是随意的一问,却反而使娇娇女霍成君没来由的俏面上陡然升起了一抹粉嫩的红晕。霍成君显得十分羞涩、扭捏、语音低缓、迟滞低着臻首喃喃的答道:“是、是呀!本小姐看你这把刀虽破,但、但抽出刀鞘却、却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寒气似的、隐隐的好像还带有着血腥气味。你这刀肯定是把宝刀!勿怪你宝贝的不得了!可、可惜刀头断了!。。。。。。” “呵、呵!在下也挺可惜的!此刀归在下所有时,它就是断的。可能这就是俗语所说的‘洁玉有暇’吧?”本就记忆力中根本想不起自己这把‘凌风断刃’出处的纪啸,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首次显得十分扭捏的霍成君随意的说到。 然而,刀是不是断的?仿佛跟霍成君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霍成君也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的引子。霍成君也根本没有接纪啸的话茬,反而是接着自己原来的话头娇语依然显得羞涩的轻声的说着:“本、本小姐看你这把刀的杀气太重,就、就把本小姐平日、平日无事时绣的、绣的。。。。。。” ‘绣’了半天的霍成君,贝齿银牙一咬丰腴、殷红的下唇、好像下了挺大决心似的、俏面逾渐羞涩红晕的对听得莫名其妙的‘直眉楞眼’的望着她的纪啸说到:“。。。。。。绣的一方丝帕拴在了刀柄上。你可不要想多了呀!本小姐只是想替你冲淡一些这把刀的杀气!还有,你也不许笑话本小姐的说本小姐绣得不好!”说清了娇语的最后意思的霍成君,说到最后则又有些恢复了刁蛮、跳脱的性情,仿佛是在蛮横的冲纪啸撒着娇;一嗔一笑间确实给人一种令人痴迷的灵动感觉。 欲盖弥彰!这与‘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有什么区别?显得也十分尴尬的纪啸暗想着,此时也才注意到拎在霍成君手里的‘凌风断刃’刀柄上确实已经拴上了一方粉红色的真丝锦帕。还‘不要想多了’?明显是‘老套’的是在送‘定情信物’嘛!心里感到有些好笑的纪啸,暗自默念着的同时,也确实感觉到‘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并非是纪啸宛若一个情感‘雏儿’似的还会害羞,而是因为所谓‘ 扪心千问无愧怍、举头三尺有神明’!同人家霍成君‘老娘’有过‘狗扯羊皮’经历的纪啸,安能心安理得的再去接受女儿的‘信物’? 然而,少女的情动,虽然不能说是宛若‘洪水猛兽’一样的可怕;但特别是在秉承着‘从一而终’的这个时代,如果断然的拒绝了情丝绵绵的霍成君,就其娇纵、刁蛮的个性上看,‘不成亲反成仇’则已经是必然的结果!而对待宛若‘一张白纸’一样纯洁的霍成君,纪啸也确实是有些不忍心对她有太过分情感上的欺骗。这可怎么办哪!纪啸一时内心纠结得也真有了要去‘撞墙’的冲动!。。。。。。 第六十六章 仙鹤鸵鸟 少男少女、特别是少女的情感依恋,其实大部分都是偏于感性的成分居多。而这种感性的情感萌动,则源于彼此之间秉性、喜好等相得益彰的契合。也许是相近、也许是相异?相近则和谐,相异则互补;同样都会碰撞出绚烂的火花。本就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意识范畴,其实用笔墨也根本无法完全的描述清楚。说得粗俗一点,其实就是俗语所言的: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 而霍成君和纪啸之间、特别是妩媚、灵动的霍成君,之所以情感萌发得如此之快(还不足十日),事实上则是相近、相异的多种契合而达到了所谓的‘矛盾统一’。就是因为这种‘矛盾统一’,才使心灵纯洁得宛若一张白纸的霍成君深陷其中越陷越深的难以自拔;其实她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被陷进去根本没想要拔出来。 甚至在昨日,在那种不小心很可能要掀起轩然大波的场景下,霍成君还是不理智的一而再的怨怼纪啸没能面见到霍光。其实无他,在霍成君出乎于自然的思维里,纪啸也只有能够过得了地位尊崇的一家之主、她的‘老爹’霍光这一关,其情感的寄托才能可能有结果和归宿。在这个时代,事实上也必然是如此,就如‘小葱拌豆腐’一样的‘一清二白’,因而已经不用多作赘言。 而之所以说霍成君和纪啸诸是多方面契合得达到了‘矛盾的统一’,排除异性相吸这个不变的真理且不言。霍成君秉性活泼、跳脱,爱说好动得做事基本上是不通过大脑的都是率性而为;而纪啸秉性上则是慎思慎为的谋定而动,而且还敢作敢当的确定了方向就坚持义无反顾的做下去。率性而为和义无反顾本就相近,而不计后果和深思熟虑却又相异。因而,可以说是二人几乎契合得是天衣无缝。 当然,一位是旖梦无限的花季少女,一位是英风倜傥的翩翩少年,诸般的外部条件又是如此的合理,自然也就在霍成君的潜意识中相对淡化了纪啸在身份、地位上与她的巨大差异。当然,霍成君不免也会自圆其说的给自己做着解释:血统高贵呀!人家毕竟是忠义双全的纪公(纪信)的后裔!又有什么不相配的? 说纪啸对霍成君没有任何的感觉其实也不现实,就是因为彼此之间诸多的相互吸引,也才使纪啸见到霍成君后马上就萌生了要想办法‘拯救许皇后的性命’。表面上在这件事上,纪啸是在刻意的破坏霍光、霍显夫妻进一步攫取绝大权力的台阶。实际上,纪啸则是在为霍光去世以后的霍氏的前途所考虑。而不想让纯洁、可爱的霍成君过早的香消玉殒,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否则,宛若是在进行着一场‘螳臂当车’的不智之举、只能是‘狗掀门帘儿全凭一张嘴’的游说完‘张三’、又去游说‘李四’的纪啸,安能如此坚持不懈的还在继续做下去? 当然,开始时纪啸也有利用此机实现自己大展宏图的愿望。但意外的结识了苏武和张世安、并拜在了苏武的膝下为义子后,则使纪啸利用‘拯救许皇后性命’这件事来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的愿望并不是那么迫切了!有在朝野上下名誉极佳、并得到在位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看重的二人的举荐,纪啸只要以后小心谨慎的做人,未来也肯定会是一片光明。 特别是纪啸也许完全是自己臆想、也许是真实的纪信后辈子孙这种出身,只要苏武、张世安适当的把他介绍给宛若活在霍光阴影之下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也必然会得到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看重和关注。作为上位者来说,对麾下之人的要求摆在首位的就是‘忠诚’,而纪啸却恰恰具有大汉朝绝无仅有的这种绝佳的‘忠诚’遗传基因。何况,心思缜密、头脑清醒的纪啸还不是一个‘草包’,只要接近到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可想而知的就会前途无量。 ‘克格勃’的创始人捷尔任斯基曾说了一句名言:忠诚的极致就是无情。同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同样也根本就没有人情味。在这一点上,纪啸虽然因以往的经历坎坷在内心里潜在的某些固有意识的驱动下,也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理智;但纪啸也毕竟还是一个刚过弱冠之年(二十)的少年人,激情、冲动同样也无法避免。因而,纪啸对娇娇女霍成君隐隐约约的情感表露,也根本就难以做到十分决绝的拒之门外,怅惘间也确实难以自决。。。。。。。 一时之间,仿佛空气中都含有了七彩幻梦般旖旎味道的氛围,使相对而立的纪啸和霍成君同样都有了马上就跑开、却又万分不舍的矛盾感觉,瞬间出现了彼此都默默无言的十分尴尬的场景。。。。。。。 出乎于无意识的自然反应,纪啸下意识的顺手展开了霍成君已经递给了他的‘凌风断刃’的刀柄上拴着的粉红色锦帕。“呵、呵!不错、不错!这两只鸵鸟。。。。。。。”借以掩饰自己躁动的情绪的纪啸,顺嘴赞许着,瞬间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次自己是彻底的说错话了! 可能是鸵鸟吗?绣得好、孬且不言,又有花、又有草、又有水的?这鸟儿还是白色的、脑门儿上还绣上了一块红色?如果霍成君绣的是鸵鸟,也不可能把鸵鸟的习性、颜色、生存地域都给改变了?然而,有一点纪啸也因场景的尴尬给忘记了!在现在这个时代,生存在中原大地的霍成君,她可能知道有产自非洲沙漠中的鸵鸟这种禽类吗? “什么呀?你说什么哪?什么鸵、鸵鸟啊?难道仙鹤还有个名字是称为‘鸵鸟’?。。。。。。”本就性情活跃、跳脱的霍成君的一连串问题,一下子把纪啸给问得‘脸憋得变成了关云长的紫红色’!您大小姐可真有创意呀!竟然能把仙鹤给绣成了一副鸵鸟的摸样?这大爪子、这耷拉着的翅膀!不完全是鸵鸟摸样吗?因不好意思笑憋得满脸都充血了的纪啸心里郁闷到了极致的暗想着,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忘情的大笑一场。这也太令人感到可笑了!然而,这又毕竟是满怀着缕缕柔丝的霍成君的一片深情,纪啸怎么能好意思笑得前仰后合的让本就性情有些急躁的霍成君下不来台呢? 此时,因纪啸脸色憋得发紫的自然反应,霍成君本就已经有所察觉的、开始有些嗔怪的冲他直翻眼珠子了!“呵、呵!七小姐说的对!各地的方言各自有所不同。在纪啸的故里,‘鹤’、‘鸵’的发音乃是一个。故而,在下也就乡音未改的把仙鹤说成了‘鸵鸟’!呵、呵!”十分无奈的纪啸,也只好又开始了‘胡诌八扯’的向霍成君进行着解说。。。。。。。。 第六十七章 处子太后 “是这样啊?长颈、细爪、隆背。。。。。。,其实、其实称它为‘鸵鸟’也是挺像的?”听到纪啸临时起意的‘胡诌’,霍成君的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频眨着、稍显有些迷茫、疑惑的轻声说到。 是!仙鹤同鸵鸟的外形是有些相像。但您大小姐也不能把飘逸的仙鹤给绣成臃肿的鸵鸟啊?已经稍稍的缓解了一些想要‘爆笑’一场欲望的纪啸,心里不由自主的暗自嘲弄着 ,已经拆解开拴在刀柄上的锦帕,边认真的折叠着、边满怀感激的轻言到:“在下还是收好吧!栓在这上面不小心还不弄破、弄脏了?这毕竟是七小姐对在下的一片关爱之心哪 !想来,七小姐一定是要绣了多日才完成的吧?” 纪啸的收起刀柄上拴着的锦帕的动作,不免又引起了霍成君俏脸上的一阵红潮上涌。本来娇娇女霍成君就是怀有着一种朦胧意味的把锦帕拴在刀柄上也只是个引子,纪啸珍而藏之,她自然是不会加以阻拦。然而,纪啸的一番言语,则又令霍成君羞怯、不忿的娇嗔出声:“你说什么呀!太不了解本小姐的辛苦了!多日?这方丝帕本小姐可是绣了月余、不知把手扎了多少次才绣好的呀!” 就这?还绣了月余?把手也扎了?还把仙鹤给绣成了鸵鸟?您大小姐个真不是一般的‘笨得灵敏’哪!”纪啸心里好笑地暗想着,也连忙顺嘴打岔到:“是、是!在下自然是不懂女红。这等繁琐的手工,无月余的时日,想来是不一定能完成。。。。。。。对了,昨日皇太后回返内庭前可留下什么话?可曾应允了去皇后那里适当的进言?此事就如在下之前所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真的无法阻止的酿成了事实,也必将会遗祸无穷啊!何况,皇后临盆在即,时间也不等人了!如果皇后分娩,则必然守护得更加的严密;再想轻易的觐见到皇后则更加的难矣!而越是此时、则越是怀有异心之人的最佳下手时机呀!皇后分娩后体虚且意识模糊,随身侍候之人有必定是仅有的几个知近、贴心之人。而这几人中如有人怀有了不测之心?要下手可是十分便利的呀!” 所谓百密一疏。纪啸的分析,其实也正是逆向思维的考虑到‘灯下黑’这个特点。这种情况下,其实最大的疏漏也就是会出现在许皇后的近身人等的身上。事实上,原历史也同样是因为许皇后的贴身女医官胆大妄为的下了手,才酿成了令人无法置信的‘皇后竟然能被下毒谋杀’的历史悲剧! 让纪啸的一番十分郑重的解说,令一直浅笑嫣嫣的霍成君的神色也渐渐的肃穆起来。娇娇女霍成君边轻点着臻首、边仿佛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的语音庄重了许多的轻声说到:“昨日,父亲见过皇太后没说上几句话也就离开了;本小姐同大姐在皇太后临行前也曾再次的叮嘱了皇太后一遍。但皇太后却也没确切的保证什么,只是说回宫后会借去看望皇后的时机,可能的话会向皇后提起此事。唉。。。。。。!本来就是她们皇家自己的事,好像皇太后还不怎么着急似的?我等自己也无法进入内庭,着急也没办法。只好先听天由命了!” 此时的霍成君,仿佛已经忘却了以往隐隐听闻的父母想让她成为皇后、以及自己也时常的把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当成了‘梦中情人’的历史。现在的霍成君,则把一缕绵绵的情思完全的‘缠绕’在了纪啸这个‘真实的人’的身上;已经几乎是把纪啸交代她去办的事,完全的当成了自己的事去做、并随着事态的进展也同时影响着她少女的情绪变化。这也实属必然!梦境即使是再绚烂多彩,又安能比醒来后的真实更令人信服? 同样,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非长期、而是从有记忆始,上官婕就几乎是完全的处于寂寥、孤独的生存环境之中。想想:六岁入宫被册封为皇后,十五岁丈夫汉昭帝刘弗陵就已经去世了!上官婕同汉昭帝刘弗陵这个丈夫圆没圆方还都是个未知数?在那种花团锦簇得眼花缭乱的内宫,年少的汉昭帝刘弗陵也难免会对妖娆成熟的女性有所偏爱,当时十分青涩的上官婕又安能入得了汉昭帝刘弗陵的‘法眼’?何况,二十一岁就去世的汉昭帝刘弗陵还没有任何的子嗣。是否还有其他的原因?其因也是迷雾重重? 所处的环境必然也会影响到人的秉性。在那种极度压抑、孤寂的环境下,也就必然会造成皇太后上官婕对一切都仿佛十分淡漠的情感根本就不会外露的性情。养尊处优间,却又完全的无法自决人生,只能是按照原有的人生轨迹茫然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推延。也肯定会造成上官婕相对懦弱的心态,对任何事都处于听天由命状态的任其发展、而无能自我的做出决断;事实上,皇太后上官婕也确实就是一个‘粉饰得金碧辉煌的牌位儿’,根本也无法遂自己意愿的决定涉及到从家国到自身的任何事。 另外,纪啸估算了一下: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现在应该是二十一岁。虽然还不清楚许皇后的具体年龄,但作为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患难妻子的许皇后,也就应该同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年龄相仿。否则,也不可能早就已经有了其他的儿女。想想: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好像年龄上名义的‘婆婆’还要比‘儿媳’小上几岁,彼此相见又会是多么尴尬的场面?因而,想当然的,皇太后上官婕与许皇后也必定相会的次数有限、彼此之间的往来也不会太多。 “七小姐说的是!但七小姐也不要灰心。想来皇太后回宫思虑清楚之后,也会重视起这件事的。。。。。。。七小姐已经尽心了!我等也就只能是静候皇太后的消息了!”纪啸把溜到嘴边的话‘皇太后也会回想到当年的上官氏举族被诛的情形’及时的咽回了肚子里。这也是纪啸有些不忍心再让‘凄惨的往事’来污染霍成君纯净的少女之心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霍成君的纯洁和善良,也确实有些打动了纪啸、让纪啸冷傲的内心也有些‘融化’的升起的一缕柔情。情感这种玄妙的东西,出乎于人的本性自然,有时也无法完全的用理智加以控制。 “好吧!等吧!那、那人。。。。。。?”女性固有的天性使然,此时摒弃了以往刁蛮的性情、表现得十分乖巧的霍成君,微伸出一只纤纤玉指一指后堂内示意着纪啸。意思则是在说:咱俩已经谈谈说说的半天了!也唠不够啊?陈汤还‘傻呆呆’的等在那里。没有什么大事,还是快打发那人走算了!免得碍眼。 “哎呀!对呀!子公兄还独坐在后堂!在下咋还给忘了的同七小姐耽搁了这么久?失礼、失礼呀!。。。。。。”有些故作恍然大悟的纪啸,配合着自己的话语显得懊恼的一拍自己的脑袋:“以七小姐的聪颖当明了‘得到多助方能成就大事’这个道理。七小姐也不希望在下永远就像现在一样的一事无成的寄人篱下吧?此人之能、堪称超绝!刻意与之结交,以后也必会得到其多方的相助啊!。。。。。。” “好了、好了!看他那个样儿吧?本小姐可没看出来有什么超绝的!你不就是撵本小姐快些走吗?你好去继续的会友。本小姐就那么愿意同你这个‘一肚子鬼心思’的人流连哪?没事本小姐还想去逛逛哪!哼!本小姐就不看好那人!。。。。。。。”仿佛撒娇一样又恢复了刁蛮、跳脱状态的娇娇女霍成君,对陈汤嗤之以鼻的同时,嘴上不服输、芳心里极其着不愿的、但还是比较听话的扭娇躯转身向外走去。而纪啸,也只能是‘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叮嘱到:“七小姐早些回府!别回去得太晚了!。。。。。。” 第六十八章 义结金兰 “好了、好了!知道了!没有你时只有娘亲总管着本小姐。现在倒好!反而又多出了你这么一个像‘七老八十’一样的总是啰啰嗦嗦的人!咯、咯。。。。。。!”伴随着一串银铃也似的娇笑声,霍成君回首娇俏的玉手微扬、婀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间。。。。。。。 耳边萦绕着余音未袅的霍成君的娇脆笑声,纪啸凝望着霍成君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的方向一时有些发呆。迷茫间,纪啸并没因霍成君之前浅笑嫣嫣、笑语如珠的嬉戏感到轻松,反而内心里极度压抑的感到了一阵阵的心悸,不由自主的锁紧了漆黑的浓眉。没能身处于浩淼无垠的汪洋大海之中,就根本无法了解天地之间是多么的宽广、大自然的力量是多么的无穷啊! 现在,宛如是一叶扁舟漂泊在茫茫人海之中的纪啸,确实也因一切的筹划还均茫无头绪、自己这一叶扁舟颠簸漂浮间随时都有被茫茫的人海所吞噬而感到压力重重的生出一种十分无力的感觉。宫门深似海、强权大如山!沧海一粟的自己,也根本无法预知到自身的未来结局、一时更难以探寻到这波涛汹涌的宦海的水深、水浅。也只能是持之以恒的坚持走下去,以期凭借自身的微薄之力为这个时代、也为了关心自己的人、更为了能够掌控住自身的命运,尽到自己的一份心力! 穷困潦倒、孤身一人、还对自己的过去遗忘得一无所知的纪啸,现在来到万人敬仰的神圣之地京城长安才刚刚十几天。但就是在这十几天中,孑然一身宛若‘赤条条’的纪啸反而平添了不少的牵挂! 与历史上有名的‘毒妇’霍显的‘狗扯羊皮’,虽然不能说没有在纪啸的内心和肌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但纪啸也并没太往心里去的只是当做了一场‘逢场作戏’而已。 然而,无意中遇到了节操感天动地的苏武、并拜在了苏武的膝下成为了苏武的‘螟蛉义子’,则使纪啸对无任何后代子嗣、年老孤独、风烛残年的苏武生出了一种舔犊之情。想想苏武为了坚守住这个民族的节操而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煎熬和屈辱的高风亮节,纪啸也不免下决心:自己要恪尽孝悌的尽到这个‘义子’的义务和本分、让晚年的苏武能安享天伦。同样,同原历史境遇凄惨、堪怜的霍成君的不断接触,也令纪啸坚硬的心弦产生了无序的波动。霍成君的聪颖灵慧、活泼跳脱,宛若洁玉一样纯净的内心,也同时让纪啸不得下决心要尽力的拯救‘霍氏的举族覆灭’。 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谋博弈中,随着霍光的去世霍氏家族的悲惨结局则是已经完全注定了!而还在‘傻狗不知臭’的张扬跋扈、欺压良善的霍显、霍禹、霍云和霍山、以及冯殷等,‘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的最后不堪结局,纪啸现在既无能一伸援手、也无心多加关注,但遭受了无妄之灾、成为权谋博弈中的‘牺牲品’的霍成君、霍淑君、以及一些无法抉择自己命运的忠厚良善的霍氏仆从,纪啸也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送上‘断头台’! “既然知道了未来可能的发展趋势,就还是要能保全几人就尽力的保全几人哪!”瞬间处于一时迷茫状态的纪啸,用力的摇晃了摇晃头颅借以清醒、缓解一下感到十分沉重的思绪,脸颊也痉挛似的抽搐了两下,显现出一种十分辛苦的‘皮笑肉不笑’的苦涩笑容,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着定了定神,才转身返回了陈汤还等在那里的酒气熏天的后堂。。。。。。。 “看来凌风老弟在我大汉的第一家族霍氏颇得信重、也颇得这位艳冠群芳的博陆侯老大人的掌上明珠的垂青啊!唉。。。。。。!为兄在富平侯那里,也只是个为人写写算算的帮闲之人而已。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李延年的这首《佳人歌》用来描述这位七小姐实是当之无愧呀!。。。。。。”刚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迈进后堂的纪啸,马上就迎来了陈汤热切的目光和不无羡慕的感叹。 含笑轻轻摇了摇头的纪啸,落座后说到:“子公兄还是只看其表而未明其里也!其实,小弟自栖身霍氏府邸一来,至今并未曾拜见到过博陆侯老大人的尊颜。又何能言及‘信重’二字?子公兄谬矣!” 听到纪啸的否认,陈汤脸上显现出一副十分疑惑的不相信表情说到:“如此则更令陈汤不解了?陈汤早就听闻过一直悭吝一面的京城名媛霍氏七小姐的艳名。据在下所知,艳冠京城长安、被博陆侯视为掌珠的七小姐成君,一直以来还以刁蛮、霸道、对那些豪门贵胄子弟不屑一顾而著称。如凌风老弟不是得到了博陆侯的看重,七小姐又安能如此毫无禁忌的相待凌风老弟?” “啊、啊,小弟现在正求七小姐给小弟帮一个忙。故而,七小姐才对小弟在言语上有些随意。”不想再毫无意义的议论霍成君的纪啸,随便的遮掩了一下就接着说到:“昨日自偶遇子公兄以后,小弟大感子公兄才学不凡(没说上三两句话就分手了、纯属是胡说八道)的同时,也萌生了急欲再见到子公兄的渴望。念念不忘间,小弟也陡升了‘我等均是孤身一人的栖身于显贵云集的京城、如想尽早的出头就应相互扶助’的想法。子公兄岂不闻‘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故而,小弟今日想冒昧的高攀,我等何不效仿‘桃园。。。。。。’、咳、咳,效仿先贤来个‘义结金兰’之好?” 纪啸投其所好的游说个性上十分热衷名利的陈汤的同时,也差一点儿不小心说漏嘴了的说出了‘桃园三结义’!现在才是‘西汉’中期,距离‘东汉’末年还有好几百年哪!这个时代的人又哪里能知道‘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呀? “好、好、好!太好了!陈汤也正有此心!选日不如撞日。凌风老弟快些预备香案,我二人马上就焚香盟誓!。。。。。。”看到纪啸在霍氏仿佛混得风生水起的状态,本来就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想如何的同纪啸进一步的拉近关系的陈汤,听到纪啸提议马上就‘举双手’的大表赞同,并亟不可待的建议要马上举行仪式。 本来就是双方内心向往的事,自然一切也就都很快水到渠成了!经过了一番焚香盟誓,无外乎是经过了‘不愿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兄弟如手足、永不相弃。。。。。。’等等的一番极其虔诚的‘起誓发愿’仪式之后,纪啸在陈汤口中低一级的称呼‘啸弟(小弟)’也就从此正式的诞生了!。。。。。。 二人重新落座、畅饮三盏以示庆祝之后,纪啸不免又想起了另一位未来的大汉朝的风云人物甘延寿!。。。。。。 第六十九章 长安双英 古代的酒虽然纯度相对较低,但纪啸和陈汤二人由于彼此的心情都很兴奋的连斟连干,此时二人已经喝得耳热目赤的酒气上涌,彼此 之间的对话也开始大声小气的有些不着边际了! 当然,由于思维缜密、心性坚毅所至,纪啸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口齿无忌,既在尽力的躲避谈到自己根本大脑中就没存有任何记忆的过往之事以及自身可能是个‘逃兵’的这个事实,又在不露一丝口风的隐秘着目前自己同霍成君等筹划的‘拯救许皇后性命’这件事。现在纪啸同陈汤毕竟还显得有些交浅言深的不能谈得过多,自然是要有所保留。何况,说得更严重一些,陈汤这个人本性上毕竟还有‘见利忘义’这个最大的弱点,纪啸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然而,数盏酒下肚,本就心情压抑、情绪上有些怨天尤人的陈汤,则已经开始毫无忌讳的大谈起自己是如何的才高八斗却又怀才不遇、以往乃至现在的生活是如何的艰辛、为政者又是如何的任人唯亲等等、等等。酒后吐真言!实际上陈汤说的也是他自己以往境遇的事实、且也不像纪啸一样还有什么忌讳。然而,陈汤的意识中存有的全部是这些想法。话由心生!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陈汤这个人显得有些过于热衷名利的本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也各有弱点。纪啸可以原谅陈汤人性上的这个弱点的同时,其实与其刻意结交主要还是看重了陈汤的才干,而非是彼此之间的性情相投。 “古语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以兄长(结拜之后自然是在称呼上也要有所改变)之才,经过不懈的努力,以后也必然会大展宏图的心愿得偿。岂不闻‘天生我材必有用’乎?。。。。。。”随口安慰着情绪有些愤懑、自怨自艾的陈汤,纪啸确实也对陈汤既自命不凡、又无限怨怼的言辞听得十分的不耐。 因而,对陈汤这些根本就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只能是一种情绪上的发泄的言辞听得‘左耳进、右耳冒’的纪啸,却因思维旁顾而联想到了同陈汤一起扬名域外的甘延寿,也就马上转移话题的问到:“兄长孤身一人的来京城闯荡已经有年了吧?”“是呀、是呀!为兄前来京城长安已经二年有余。可是,如今还是岁月蹉跎的一事无成啊!唉。。。。。。!”陈汤稍显有些惨白的脸上,因酒水的刺激而出现了仿佛‘病态’一样的酡红,情绪也显得愤懑、低迷的还是在沿着原有的思路长吁短叹着。 “兄长不必想得过多!所谓‘时也运也’!现在兄长也只是时运未到而已;假以时日,自然会有兄长大展身手的机会。然好男儿立世修身,亦不能仅仅靠一己之力;亦须有多方的扶助和帮衬。既然兄长已经前来京城两年有余,那小弟向兄长打听一人。兄长可知京城之内有否甘延寿、甘君况其人?”劝慰了几句陈汤之后,纪啸也就借机把话题拉到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上。 纪啸的问题,瞬间就让陈汤仿佛清醒了许多的抬起了微低着的头,脸上也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啸弟不知道吗?不应该呀?为兄观啸弟同博陆侯老大人的掌珠成君小姐十分的投缘,啸弟又安能不知道甘延寿其人?” 说着甘延寿怎么又联系到娇娇女霍成君的身上了?这也风马牛不相及呀?甘延寿跟霍成君又能有什么关系?自己的记忆里甘延寿同霍成君也无任何的瓜葛呀?陈汤是惊疑,而纪啸让陈汤问得则是彻底的糊涂了!纪啸不由得脱口问到:“甘延寿与七小姐能有什么关联?兄长请详言,小弟实是不知也!” “啸弟真的不知?啸弟来京城多久了?难道就没听闻过坊间(市井)传言的‘京华双虎’吗?”陈汤十分疑惑的问题,令纪啸隐约中 好像感觉到了这所谓的‘京华双虎’可能是与甘延寿和霍成君大有关联。但一男一女的两个人,一个是豪门的娇弱贵女、一个却是孔武有力的赳赳武夫,又安能联系到一处?不能是所谓的‘京华双虎’就是甘延寿和霍成君吧?怀着满肚子疑惑的纪啸,摇着头说道:“小弟才来京城十几天,而且每日里还几乎都是整日的在别院中忙碌。故而,小弟还真未听闻过什么‘京华双虎’。兄长快说予小弟!” “呵、呵!”干笑了两声的陈汤,仿佛是在嘲笑纪啸孤陋寡闻似的说到:“如此,啸弟不知也实是有些不应该呀!其实,坊间传闻、几乎是无人不知的‘京华双虎’就是博陆侯的掌珠成君小姐和适才啸弟提到的甘延寿其人。。。。。。。” 陈汤见纪啸只是一脸疑惑盯着自己默默的点了点头,就接着说到:“既然啸弟不知,那为兄就予啸弟简略的解说一番以增情趣儿。坊间之所以把这两位毫无任何关联的少男少女给硬性联系到一处,则是因为博陆侯的掌珠成君小姐不仅貌美如花,而且还急公好义的心地良善;成君小姐平日里,有别于其应有的大家闺秀风范而经常的出府流连于长安街头,不仅经常的不吝钱财施舍孤老和乞儿,而且还时常的出手管教、惩治那些欺压良善的纨绔子弟。实是颇有贵女英雌之风啊!故而,坊间私传为其乃是一只“胭脂虎’。此号对女子来说虽有些贬意,但实是坊间对成君小姐的褒赞也!为兄不说啸弟也当明白,成君小姐虽然只是个纤纤的弱质女流,但有博陆侯老大人在背后撑腰,谁人又能惹得起?故而,那些纨绔子弟们对成君小姐可以说是‘畏如蛇的避之唯恐不及’。因而,寻常百姓盛赞成君小姐是‘京华双虎’之一。来!先为啸弟能得到在京城长安声名大佳的成君小姐的垂青而浮一大白!。。。。。。” 仅介绍了一半、还没介绍甘延寿的陈汤,事实上是半含着调侃、又半含着羡慕意味(有否嫉妒则也难说)的举起了酒盏,示意纪啸同他一起一饮而尽之后,才又接着说到:“至于甘延寿其人,其人仗义豪爽已不用多言;其同时也被誉为是‘京城第一高手’。现在身为御林军‘军侯’(下级军官)的甘延寿,据说在御林军中根本无人是其百招之敌。据传言:御林军营中打熬气力的石锁等,其可以如‘耍灯草’一样的轮动如风车;御林军过丈的围墙其也可以一跃而过。故而,坊间私传为其乃是一只‘插翅虎’。如此在坊间名声鹊起的男、女二人啸弟竟然不知岂不怪哉?难道成君小姐也没向啸弟提起过吗?。。。。。。” 没想到啊、没想到!甘延寿扬名御林军中乃是想当然的,没想到娇娇女霍成君在民间还有这样上佳的口碑!也不枉自己一心一意的想要拯救她未来凄惨命运的一番苦心哪!听陈汤大致介绍完之后,纪啸在内心里也不由得暗自感叹到。 第七十章 福兮祸兮 纪啸俊朗的脸上出现了既惊讶、又稍显得有些好笑的神情,有些答非所问的对陈汤叹到:“七小姐性情率真、纯情,少被市侩的现实所玷污。对于一个倍受呵护、宠爱的女儿家来说,这也真是难能可贵呀!功盖社稷的博陆侯有如此可人的爱女,也可以老怀弥足矣!我大汉神话般的军魂人物冠军侯骠骑大将军有如此上佳的从女,在地下亦会大感荣光也!” 然而,毕竟是这个时代有数的、十分睿智的少年英杰陈汤,则伴随着纪啸的感叹,一改适才笑口放言的状态,神色上也出现了凝重的表情、眉头微皱的看着还有些忘情怅惘的纪啸说到:“ 适才啸弟语及博陆侯老大人和已故的骠骑大将军,却令为兄内心里陡升一种颇为不安的感触。如今你我兄弟已经亲如手足,故而为兄有些话也必需要说予啸弟。不错,现今博陆侯老大人的威望和权势一时无两,啸弟入其门下亦会对以后的仕途大有裨益 。然啸弟要知道:满则溢呀!为我大汉朝建立过无人堪与比拟军功的骠骑大将军,如果不是天不假年的年少而早夭,其最后结局也不免令人堪忧 !古有前车之鉴,以啸弟的精明自然会思及,为兄也就不加妄自估测了!然而,就如啸弟适才提及的,博陆侯老大人亦如其兄一样的功盖社稷,而且还绵延不息的余荫与子孙后辈。即使是子孙后辈均能克己自律,何况也并非如此 ,霍氏、霍氏也许。。。。。。。” 虽然陈汤好像心有忌讳似的最后说不下去了,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纪啸也基本上听明白了。同时,陈汤仿佛十分诚恳的‘忠告’也令纪啸万分的感动:多了个义兄,有些事就多了一个人商量啊!纪啸默默的连连点着首,既是在表示着已经听懂了陈汤的语中寓意,又是在表示对陈汤的预测的认可。 而陈汤之所以话说了半截就欲言又止,则还是有些因为其本性上的偏于热衷名利在作祟。从相对客观的角度分析,像陈汤这样比较狂热的追逐名利的人,也难免会显得有些急功近利。虽然因其不俗的头脑而可以预想到、估计到未来某些事的可能走向;但又因其眼见为实的看到了眼前的实际利益 ,因而也就仿佛对自己的预测也持有了怀疑态度,并对自己本就正确的想法加以尽可能的否定。 也许现在的陈汤内心里就持有这样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自圆其说的想法:霍氏家族的底蕴太过丰厚了!博陆侯也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了!想让霍氏轻易的倾颓,难度太大了!当然,如果陈汤想不到霍光已经垂垂老矣、霍氏家族已经风雨飘摇,那也就不配其在后世留下的赫赫威名了!只是由于其心态所至 ,还在以眼前所见的为标准来自我否定的认为:泰山不是不能被铲平,而是泰山太过庞大,是需要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努力才会有所成就。而在大汉朝门生故吏遍地的霍氏,就如泰山一样的难以轻易的撼动。 “兄长还是把话说完吧!正如兄长所言:你我已经亲如手足。兄长又有何言不能说予小弟?兄长也就不要再忌讳啸弟的想法,还是据实而言吧!”虽然大致听明白了陈汤的忠告,但纪啸还是想进一步听听陈汤对时局、以及对霍氏未来的看法。纪啸自己脑海中存有的某些记忆,也毕竟是玄之又玄的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因而也就更不好完全的加以认定了。故而,纪啸也就暂时把刚刚同陈汤聊了几句的‘甘延寿’放到了一边,接着陈汤的话茬延伸了下去。 “其实,为兄也对自身的想法持有一些怀疑,故而才对啸弟未能尽言。。。。。。。”果然如此!陈汤还是对目前霍氏的辉煌延续抱有着幻想啊!听到陈汤解释的纪啸心里暗自想到。 心里暗自思忖着的纪啸,听陈汤接着说到:“啸弟当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啊!博陆侯老大人主掌大汉朝的朝政已经历经两朝、几十年了。所谓‘盛极而衰’!何况博陆侯现今已经年过古稀、子孙又有些声名不佳,待博陆侯老大人百年后,难道啸弟还会认为霍氏会荣光无比吗?记得大秦立国军功第一的王翦,在最后挟军平楚时,进军的途中就仿佛十分贪婪的不断的向始皇帝索要金银、田产、土地等已备养老之用。其意,无外乎是向始皇帝表示:功成后其就要告老还乡的颐养天年,再不会去贪恋权位了。而如今的博陆侯老大人,功盖社稷伴随着的亦是功高震主也!为兄之前是想对啸弟言说:如今啸弟在霍氏颇为得意、或是啸弟以后凭借着霍氏辅助会在仕途上有所成就。此乃是一把双刃剑也!如果霍氏稍有不虞,亦不免波及到啸弟。然而,为兄又为啸弟有些不忍舍弃。霍氏的门楣,岂是一般之人就可以叩开、进入的?故而。。。。。。唉。。。。。。!事无万全哪!”最后,陈汤还是以一声长叹意犹未尽的代替了自己对纪啸的一番解说。 凝神、肃穆的望着陈汤娓娓数说的纪啸,在陈汤显得心绪既无奈、又纠结的话说完之后,面上表情不多的望着陈汤半晌不言,看得陈汤也显得有些不舒服的又解释到:“啸弟可是难以决断?其实为兄也就是因为如此而举棋不定也!如此的大好良机,何人又能轻易的舍弃?” “兄长谬矣!。。。。。。”纪啸感到自己有些失态的连忙说到:“大丈夫立身于世,当断不断则必受其乱!其实,小弟适才是在感怀兄长对小弟的一片拳拳关爱之心才有所失神。承如兄长所言,小弟、乃至已与小弟亲如手足的兄长此后的仕途道路还很漫长,其中的诡异变化也难以预知,但大致的脉络小弟亦十分的赞同兄长之见。对兄长直言之:栖身霍氏,也仅仅是小弟一时的权宜之计也!在此小弟也可向兄长保证:兄长勿忧!也无需为报投无门而烦恼。现在小弟不仅已经拜在了苏武老侯爷的膝下,并也颇得张世安老侯爷的赏识。另外,小弟也已经寻觅到了一条可以令我等兄弟尽快出人头地的捷径;但由于此事太过关系重大,待以后啸弟运筹出结果时,小弟再予兄长言说不迟。此时,兄长就先恕小弟讳言吧!不过,有还请一桩兄长放心,小弟离开霍氏的时日必将不远矣!而我等兄弟的出头之日亦会不远矣!” 想笼络住一个人,就要最大限度的投其所好。让纪啸带有渲染性的一番说辞,说得陈汤也不由自主的眼中露出了十分狂热、兴奋的目光:“如此,为兄就静候啸弟的佳音了!就如啸弟所言:天生我材必有用也!哈、哈。。。。。。!”陈汤内心里极度热衷名利的渴望,一时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七十一章 仿效三英 其实,陈汤的话同样也反映出了陈汤这个人头脑的机敏和思维的缜密。逆向思维的考虑,秉性上极度热衷名利的陈汤,听到纪啸恍若已经有十分把握的保证以后,内心里应该是十分的渴望了解到纪啸会通过什么办法、通过什么途径来使兄弟二人尽快的出人头地,以便让自己那颗渴求、骚动的心得以安稳。何况,听话听音、闻弦知音。从纪啸露出的口风、以及亲眼所见到的纪啸同霍成君密切的关系,陈汤也可估计出纪啸并非是在无的放矢。 无论任何事,越是接近事实、越感觉可信度高,人就越不由自主的想了解到它的全貌;这本就是具有深奥意识的人本身所具有的原始冲动。而陈汤能够强行压制住自己寻根索源的冲动并未对纪啸的话进行深究,还仿佛十分信服纪啸的话似的随声附和,则是感觉到纪啸这个人有些深邃难测间,也预感到纪啸的所谋非浅。 所谓‘不知就等同于坦荡’,既然自己帮不上纪啸、纪啸也暂时不需要自己的协助,陈汤自然是能够权衡后得出‘自己还是少知以免出现疏漏’的结论。而陈汤通过少半日对纪啸的了解也可以理解到:如果纪啸需要他时,也会及时的对他言说。其实,这也就是智者本身所应具备的基本素质:明了轻重缓急和有所为有所不为。 看到陈汤已经被自己把情绪调动得十分的亢奋,纪啸就又适时的把话题拉了回来:“兄长说得对!我等大好男儿,就应不负此躯的成就一番不俗的伟业!然做大事者,亦需要有多方的臂助,特别是要有志同道合、肝胆相照、亲如手足的弟兄来共同扶持。小弟实言之,你我兄弟均是孤身一人,合到一处亦显得过于的单薄。小弟其实也早就闻听过甘延寿其人在其故里郁郅(地名)的盛名,只是不知其此时在京城长安亦闯出了偌大的名头。文武殊途、实乃同归。如果我等兄弟再能结交上甘延寿此人,岂不是会使我等兄弟的力量倍增?”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这本就是想做大事者求之不得的事。虽然茫茫人海庸人如蚁,但能人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多、而是极其的缺少。然而,已经收敛起笑容凝神静听着纪啸解说的陈汤,此时书卷气十足、温文尔雅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为难之色,只是点头默许的踌躇了半晌,见纪啸还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才显得有些费力的轻声说到:“啸弟之言为兄亦有同感。只是、只是这个甘延寿。。。。。。。” 仿佛是在斟酌着词句的陈汤,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到:“这个甘延寿,为兄当初并非是未曾想到与之结交,且也曾刻意的拜访过其人。然也许是为兄乃是一个弱质的文人、而其乃是一位赳赳的武夫的缘由吧?其人对为兄仿佛不屑一顾一样的,实是在应付为兄,而并不与为兄过多的深谈。也许、也许为兄与其人的缘分还未到到吧?” 语意模糊、仿佛也隐藏了其中的某些细节的陈汤说到此,纪啸也有些明白了陈汤未言的部分和顾虑的原因。文武殊途同归乃是必然的互补,但表象上文武也确实有着诸多格格不入的地方。想当然的,出身名门、豪爽仗义的甘延寿,对颇有些文人‘酸腐’气的陈汤会咋看咋不顺眼!据传说,甘延寿的为人豪迈、大度、不拘小节,颇有些‘桓侯张飞’的风范。而不仅热衷名利、而且还贪财吝啬的陈汤,自然是从秉性到作为上都与甘延寿格格不入了!自然而然的甘延寿就不会对陈汤另眼相看。 心思缜密、反应机敏、且比较崇尚‘黄白之物’(真金白银)的人,难免会偏于鼠肚鸡肠的有些斤斤计较。而陈汤,则恰恰就是这种人。有着‘千金散尽还复来’风范视金银如粪土的甘延寿,也就自然会藐视、不屑与他性情上差异太大的陈汤了! 形成陈汤和甘延寿秉性上迥异的原因,从深层次分析,其中也不乏各自出身、境遇不同的原因。陈汤的家境贫寒、境遇坎坷,可能就是形成陈汤目前这种秉性的根源?而甘延寿由于是出身名门,生活优裕、衣食无忧,且凭借家族的余荫可以仕途顺畅,再加上本身又武力超群,也就随之形成了呼朋唤友、张扬豪迈的秉性。 “兄长何必灰心?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有为者亦会不谋而合。所谓‘兄弟互补’;非是小弟一定要刻意的结交甘延寿其人,而是我等兄弟现在也确实需要有一位如甘延寿其人者的人来相互扶助。其因,小弟就是不说兄长也心知肚明。兄长你看这样可好?小弟近日确实有要务需办,实是无暇拜访、并流连于甘延寿其人所在之处。兄长近日如不繁忙,可适当的与甘延寿其人多些盘桓。豪爽之人待之以诚乃是至理!待兄长感觉水到渠成之时,可邀请甘延寿其人前往小弟义父苏老侯爷的府邸,兄长通报小弟后,小弟可在义父的府邸略尽地主之谊。以小弟估测:甘延寿此人也许对豪门贵胄子弟不屑一顾,但对高风亮节的小弟的义父苏老侯爷也会敬重有加的。有小弟的义父苏老侯爷从中作伐,岂不就可大功告成矣?” 虽然纪啸说得也同样隐晦,但其中的意思也不难听出:抛开你陈汤为人上的因素,你的分量也是太不够了!就是我纪啸本人出面,也不如由苏武直接出面发挥的作用大。 闻弦知音。纪啸并没有过分的深究陈汤无法结交甘延寿的内情,也只是提出了一个恰当结交甘延寿的场合和办法。但陈汤脸上此时还是出现了一些为难、迟疑的表情。纪啸心中暗想:看来以前他是在甘延寿面前没少‘吃瘪’呀! “兄长如果。。。。。。。”看到陈汤踌躇不言,纪啸刚想要说‘兄长如果为难、我等可另寻他法’,就被仿佛是下了挺大决心似的、一咬牙的陈汤打断:“就这样吧!明日为兄就去寻甘延寿其人。为兄也就是最多再吃两次闭门羹而已,又有何碍难之处?我等兄弟想人前显贵,难道不知韩信曾有过‘胯下之辱’吗?何况,甘延寿也不会如此的对待为兄。” 纪啸含笑默默的点头望着陈汤间,在心里也不禁暗自赞许到:做大事当不拘小节。陈汤深得其中之‘三味’呀!明知道与甘延寿性情上格格不入,去了会受到一些慢待;但还是为了多找个帮手而能够放弃了自己的颜面。如果真能同甘延寿联合到一起的共创大业,这可就真与‘桃园三结义’差不多了!也不知谁会是大哥?反正是肯定没我的份儿了! 第七十二章 胭脂虎媚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原本就不愿平平淡淡的空度人生、想凭借自己的不凡才智有所作为、出人头地的陈汤,自然是同纪啸越聊越热络、越说越亢奋的大生终于遇到了平生知己之感。同样,思维意识里原来就存有着陈汤未来将会创造出不俗的业绩、将会为民族的尊严扬威域外、纵横大漠的纪啸,自然是也在有目的的刻意与陈汤笼络着感情、贴近着彼此之间的关系。 一拍即合的相得益彰。半日之前还几乎等同于陌路之人的纪啸和陈汤,半日之后恍若就已经变成了生死与共、志同道合的手足兄弟。男女之间可能出现一见钟情碰撞出绚烂火花的情况;同样,两位志趣、理想相近的男性,也会因之间的多种契合而亲密无间。只是有别于男女之间的情感偏于感性、而是更加注重于理性而已。 当然,同为意气风发的少年俊杰,也同样需要发泄少年人的激昂、奔放的情感;特别是数年间游走于京城的豪门贵胄之间、却一事无成的陈汤。因而,档次并不算太高的一坛坛水酒也就有了它自己的又一个‘存放容器’:胃肠!在二人不停顿的豪饮、笑侃之中,时光也在飞速的流逝,已近夜半纪啸和陈汤才算仿佛还意犹未尽的收了场。已经醉醺醺的酒气冲天的纪啸,也首次来了一次的‘营私舞弊’:委托其他别院的仆人套车把状态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陈汤送回他暂时的寓居之处。 十分客套的把陈汤扶上马车、送出别院大门之外、送走以后,脚步踉跄的纪啸返回别院的宅院之内,疲惫、困乏得就想一头扎到床榻之上去‘梦会周公’!踯躅而行的纪啸,此时一阵酒气上涌、口齿大开的粗气连喘,纪啸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来缓冲一下。出乎于自然的反应,纪啸仰首望向了繁星点点的沉寂、幽远的夜空。。。。。。。 思绪飘忽间,纪啸不由得哑然失笑,喃喃自语的暗自自嘲着:“如果陈汤能把甘延寿拉进来,‘三英’的框架是构成了;但我却变成了‘三弟’了!这也不‘靠谱’啊?甘延寿才应该是一个活脱脱的‘三弟’嘛!造化弄人哪 ! 原来,从陈汤的口中纪啸进一步的了解到:现在甘延寿的年龄已经是在二十五、六岁了。身材魁伟的甘延寿身高八尺开外(一米八以上),满腮于思、虬髯纠结,紫面圆脸、阔口大眼。从陈汤的大致描述中,纪啸的眼前不知不觉间就浮现出了一个‘猛张飞’的形象。唉。。。。。。!几百年的反向轮回,没想到还没等到在‘张三爷’出生的几百年之前,却要让‘张三爷’扬眉吐气的当一回大哥了!纪啸十分好笑的暗自不着边际的遐想着。 人的机体,是一个多种功能相互协调的综合整体。心态的轻松,也自然使纪啸来到京城长安以后绷得过紧的心弦有所放松,也就自然而然的让纪啸的身心全面的进入了松弛阶段,来了个‘大梦沉睡日高高’!。。。。。。 “。。。。。。你这个人昨日喝多少酒啊!都醉成啥样了!还不醒来?快醒、快醒过来!太阳都照、照。。。。。。。啐!太阳都老高了!”还在和衣高卧、梦回千转的纪啸,被一阵脆生生的娇嗔声唤醒。可想而知,那位霍氏的千金大小姐霍成君又早早的来到霍氏别院了!可能是霍成君感觉‘太阳都照屁股了’不应该出自还是少女的自己之口,才又临时的改了口。 可是,现在的霍成君也太有些随意了吧?这也发展得太快了?现在竟然自顾自的闯到自己的寝居之处来了!作为一名在这个时代有着诸多伦理道德规范束缚的豪门少女,霍成君的行径也确实有些有违常规的显得同自己的关系过于亲密了。这要是有‘嘴欠’的人去霍光、霍显夫妻的面前给自己进些谗言?肯定会引起霍光和霍显的怀疑,而且还有可能会大动肝火的?该做的事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可不要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的添乱哪!咋这么不小心哪?被霍成君的娇嗔声惊醒的纪啸,眼睛还没睁开脑海里就闪现出了对霍成君这样埋怨的念头。 然而,缓缓的睁开眼睛、由于昨夜已经醉得连外衣都懒得褪去翻身就坐起来的纪啸,抬头望见眉眼间流光溢彩、纤巧的玉手在琼鼻樱唇间不断地扇动、娇嗔的不停发出‘这屋、这味儿!酒气熏天的!都快成酒坊了!快开窗放访!’娇语调侃着他的霍成君时,却忍不住‘噗嗤’一声哑然失笑。无他,纪啸此时看到娇俏、靓丽的斜倚在门旁浅笑嫣嫣的望着他的霍成君,不由得想起了昨天陈汤提到的霍成君在坊间传播的‘胭脂虎’这个‘美名’! “笑什么笑?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真懒!。。。。。。”让纪啸的笑声给笑得有些疑惑的霍成君,臻首连转的上上下下、前后左右的打量着自己娇躯的周身,樱唇也在不依不饶的调侃、挪揄着纪啸。东施尚且效颦!可见,女性对自己的容颜和服饰是看得如何的重要!何况本身就貌美如花的霍成君了!不可避免的霍成君首先想到的是:纪啸是看到了自己身上有了什么碍眼之处? “七小姐别看了!在下不是笑其他的,是笑昨日子公兄提到的七小姐在坊间的美誉。呵、呵!”已经赶忙下床站到地上的纪啸,看到霍成君被自己一声无意中的笑声给弄得疑惑万分,就忙解释到。 “这个人真是的!不怪本小姐看他不顺眼,咋像‘长舌妇’似的给本小姐造起谣来了?净乱嚼舌头根子!那个、那个,你不会因此而看不起本小姐吧?。。。。。。” 娇声的怨怼着陈汤的同时,霍成君也因纪啸提到了她被冠以的‘胭脂虎’的‘美名’而白嫩的俏脸上陡现了一抹红晕,娇语声也渐低的、仿佛有些忐忑不安眨动着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偷瞥着纪啸。 “呵、呵!七小姐身为如此尊贵的豪门娇女,却又如此的心慈善良、古道热肠!在下敬佩还来不及哪!安能对七小姐看不起?只是,七小姐乃是一位娇娇的弱女子,就不怕有所闪失?那些无赖地痞、纨绔子弟是什么龌龊之事都能干出来的!七小姐总同他们过不去,还是要小心些为佳!”纪啸十分诚挚的含笑对霍成君说到。 “他们也敢?你还不知道吧?本小姐的武技也是很好的!家里的护院们三、五个也打不过本小姐的!否则,本小姐安能看出你那把破、啊,断刀是把宝刀?本小姐就是看不惯那些欺压良善、横行街市的龌龊之人嘛!”霍成君娇笑着不服输的辩解着的同时,也在高傲的炫耀着自己的‘高强本事’。 “呵、呵!”干笑了两声仿佛是符合、认可着霍成君论调的同时,纪啸心里也在暗自可笑的挪揄着:就你?风摆杨柳似的样子?还三、五个护院都打不过你?护院们是让着你博你高兴、地痞纨绔是畏惧你老爹霍光的权势吧?。。。。。。 第七十三章 索讨信物 “不许嘲笑本小姐!也不许不相信!本小姐说的是真的!。。。。。。”可能是也感到了纪啸的笑声中含有着挪揄的意味,霍成君就又刁蛮的冲纪啸发起了娇嗔。 “是、是!在下也认为聪颖灵慧的七小姐是文武兼通、多才多艺!不过,在下不是叮嘱过七小姐吗?无事时要尽量的少一些前来别院走动。应该小心些吗?我等筹划之事,毕竟牵扯太大!七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又来别院了?依在下的估测,皇太后不会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吧?”纪啸含笑附和、夸赞着娇娇女霍成君的同时,也在适当的对霍成君再一次的加以提醒。 “一天总想着那件事!本小姐就不能有点儿别的事?真是的!本小姐来这里当然是有事了!那个、那个。。。。。。,还早什么早?现在巳时(九点以后)都已经过了!你再睡,就要接着睡到明日了!哼!”娇娇女霍成君冲纪啸不停的发着娇嗔的过程中,没来由的白皙、细腻的俏脸上又升起了一抹粉嫩的红晕,灵动的大眼睛闪躲着翻瞥着纪啸,顾左右而言他的却又刁蛮的挪揄起纪啸的‘懒床’来。 不是那件事,还能有什么事呢?倍受呵护、宠爱的您大小姐除了闲逛还是闲逛,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心里稍显有些疑惑的纪啸暗自嘀咕着,嘴里却敷衍到:“好、好!七小姐有事也得让在下稍稍洗漱一下、进些食呀?呵、呵!真是不早了!在下的肚子都开始叫了!七小姐姐还是去堂屋稍坐饮茶,稍待让在下再洗耳恭听七小姐的‘大事’可好?” “哼!真懒!快些呀!”娇嗔的翻了纪啸一个‘大白眼儿’后,娇娇女霍成君嫣红着俏面扭娇躯离开的同时,还有些不依不饶的含笑调侃着纪啸。其中的意味也有些难明,仿佛还带有着一些幽怨;把纪啸弄得一时满头雾水的直发愣。。。。。。。 草草的洗涮了几把、又狼吞虎咽的胡乱塞了塞肚子,纪啸赶忙来到了霍成君等待自己的正在后堂。此时毕竟是运筹阻止‘许皇后被谋杀’的最关键时刻,出不得一丁点儿的差错。否则,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而娇娇女霍成君,现在绝对是完成这件事最为关键的一条‘衔接两头儿的重要纽带’。如果霍成君这一环节出现了问题,也就会出现‘两头儿都空悬着’的干着急没办法的情况。因而,无论霍成君的前来与此事有没有关,纪啸都要尽量的把娇娇女霍成君给安抚住,让她心甘情愿、兴致盎然的从中去给协调。这就是纪啸目前要完成阻止‘许皇后被谋杀’的发生,根本就离不开霍成君帮助的原因。 快步来到后堂的纪啸,入目看到娇躯斜倚在座位上的的霍成君俏面上仿佛带有着些许寥落的表情,有别于以往跳脱、活泼的状态,神色也显得有些慵懒的坐在那里,明显思维旁顾的目光游离。见到纪啸出现在门口,娇娇女霍成君妙目猛然一亮,随即俏面上又升起了一抹红晕;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霍成君还下意识有些羞怯的‘啐’了一口。 这位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这也不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胭脂虎’应该的表现哪?从见面到现在,这才一会儿的时光,脸红好几次了!霍成君瞬间的情绪变化反映在俏面上,也确实令纪啸有些迷惑不解。 “让七小姐久候了!不知七小姐有什么事需要在下效劳的?在下一定全力去做!”含笑进入后堂的纪啸,已经有些习惯成自然的没等霍成君发话,他就已经坐到了一旁的锦墩上。人熟为宝。虽然彼此双方身份上还有着巨大的差异,但按纪啸的考虑:一些繁琐的陈规俗礼也到该免就免的时候了! 而纪啸进来就一屁股坐下了,也并没引起明显是思维不在这方面的霍成君的太大反应,霍成君也只是用如水的妙目斜瞟了纪啸一眼。随即,霍成君也就仿佛是在躲避什么似的目光他移的、却又恍若目中无物的游离间,樱唇噏合着轻声的说到:“进过食了?也别太着急呀!反正本小姐也没太大的事,等一会儿也可以的!吃急了,会不舒服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急三火四的这么早就来到别院把我从床上睡梦中硬叫起来。现在她倒不急了?这也不是那位站不安、坐不稳的霍大小姐了?今天怎么还变乖了?让霍成君有些漫无边际的轻言细语给说得稀里糊涂的纪啸暗想着,不由自主的微皱起了漆黑的浓眉:“七小姐有事就快说吧!在下也知道七小姐是耐不住性子的!” “什么呀?在下、在下的一点儿不好听!本小姐不爱听!本小姐又怎么耐不住性子了?这不是乖乖。。。。。,哼!这不是在安心的等着你来吗?”这大小姐又是那根筋错位了?怎么我进屋说得那句话都是错的?内心里不无郁闷的纪啸,讪笑着望着娇娇女霍成君,也只好是‘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说到:“是、是!七小姐是在等着在。。。。。。、啊,纪啸。故而,纪啸这不是赶忙就过来了吗?”‘在下’才说出一个‘在’字的纪啸,猛然反应过来霍成君说自称‘在下’不好听,就还没等霍成君嗔怪的目光凝注向自己,就已经及时的改了口;惹得霍成君也不由自主的焉尔不已的‘咯、咯’娇笑了两声。 “呵、呵!纪啸知道七小姐不耐听那些不着边际的闲话。有什么事还是快吩咐纪啸吧!”见霍成君已经开始笑逐颜开,纪啸也就忙陪着笑脸趁热打铁的问起霍成君。纪啸也确实想弄明白:这一大早晨的!霍成君就如‘二、八月的天气’一样,为什么会‘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 “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个人这么笨哪?都过了一日了!咋还没想明白?本小姐可是个闺阁女子呀!羞死了!。。。。。。”纪啸陪着笑脸的小心询问,放而又引起了霍成君一阵‘雌威大发’的娇嗔,仿佛十分羞怒的娇脆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俏面的红潮也延伸到了白皙的、天鹅一样的颈项。。。。。。。 笨?过了一日了?闺阁女子?谁又能不知道你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啊?你要是已经出阁了,也不会马上就要上演‘皇后被谋杀’的这出悲剧呀?这与我‘笨’又有什么关系?什么‘过了一日’了?还‘羞死了’?这个世界能够因害羞而死的人可是绝无仅有啊!让霍成君的一顿‘排头’彻底给‘砸’晕了的纪啸,心里郁闷的暗想着。 过了一日了?闺阁女子、害羞?昨天。。。。。。。灵光一现间,纪啸梦醒过来:这小姑奶奶今天可能是来收取那方鸵鸟不鸵鸟、仙鹤不仙鹤的绣品的‘等价物’来了?也勿怪她羞怯难当啊!。。。。。。 第七十四章 豪杰柔情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来到京城长安进入霍府以后,纪啸就与霍光、霍显夫妻的这位掌上明珠娇娇女霍成君因机缘巧合而一直纠缠不清,情感进展之速仿佛也像‘乘着快马飞奔’一样的快!此时,也让纪啸因此而一时更加的踌躇难决。。。。。。。 确切一点儿的说:纪啸当初一拍即合的同‘毒妇’霍显发生的那种‘不堪’之事,其实完全可以用‘各取所需’来评价。也就是说:是一种肉体的满足与生存机会的‘相互之间的等价交换’。 胆大妄为、心性恶毒、自命不凡的霍显,当初也就是因久旷、压抑的欲望急需要慰藉,并还把自己视若‘珍璧’的对一般的‘俗人’不屑一顾,才因巧合中的邂逅看上了纪啸这个上佳的‘炉鼎’(所谓的‘修道之士’修炼所谓的‘欢喜禅’的‘道具’、也就是‘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 而当时已经一日三餐难继的纪啸,也同样是为了寻找到一个暂时栖身的场所、以及可能存在的有所作为的机会才心有不愿的付出了自己的‘精华’。当然,当时的纪啸也是心怀着‘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的这种心态,并在意识中也并没把这种在这个时代深恶痛绝的事看得是如何的大逆不道;也就看得很淡的当成了是一场无意中的‘露水姻缘’而已。 至于霍显是否已经因此而对纪啸生出依恋之情?纪啸不知道。即使是霍显对纪啸含有着一丝淡淡的情愫,就其十分自私的本性而言,霍显也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施舍’的姿态而出现的。 对于本就性情有些孤傲的纪啸来说,被人视作‘玩物’的生存方式,则是根本就无法接受、并急欲挣脱的。因而,霍显对于纪啸来说,也就是等同于肌肤无意间被蚊虫叮咬了一下,当时会有些瘙痒;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也就很快的会愈合、并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最后也许能够记住的,也就可能是像知道‘蚊虫会叮咬人’一样的、发现鸣叫就会心生警觉罢了。 事实上也就是如此,‘晨露’在初升的旭日强烈的映照下,很快也就会‘蒸发’得无影无踪了!‘露水姻缘’安能久常? 然而,纪啸对娇娇女霍成君的感情却不然。如果历史不发生改变和偏移,未来初绽花蕾一样大好年华的霍成君的命运堪怜且不去说。就仅仅霍成君有别于其母霍显的善良、热心、心地纯净,也让纪啸在内心里倍生怜爱之情。虽然彼此之间相处的时日尚短(刚刚超过十日),但双方均是青春勃发的少年人,自然也就因炙热的情感萌动而爱恋也就‘嫩芽初绽’。 但现实也毕竟是残酷的!在绝对的利益和权力面前,一切都会淡化、一切也都要服从于既得利益的需要。在这种男性处于主导地位、女性处于从属地位的时代,虽然此时对女性还未规范到像后世‘唐、宋’时期如‘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等那样的严苛,但也仍然要讲究‘门当户对’、‘从一而终’等对女性婚姻、情感方面的具体要求。据实说来,在西汉中期这个时代,并不是较后世有所超前,而是因脱离最原始的‘混居、群居’、更进一步的‘混交、乱交’较近,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残留而已。 在这个时代,在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乃至到朝廷上层的显贵之间、平民百姓之间,婚姻同样是一枚十分重要的‘筹码’。几乎达到了:婚姻要绝对的服从于利益和权力的攫取需要。特别是娇娇女霍成君,由于她是霍光这个‘大汉朝第一人’的爱女、掌珠,也就注定了霍成君在婚姻、情感方面完全没有自主权,要完全的服从于‘霍氏家族’的利益所需。 就因为是这样,纪啸并非是对霍成君没有感情、也并非是顾忌太多;而是在设身处地的在从现实出发考虑,其中诸多繁庸的障碍自然是不胜枚举。历史固有的陈旧‘车轮’是无法强行遏止的!只能是以空间和时间来换取减缓和改变。这段情未来的前景并非是光明无限,而是十分的堪忧。一切还都在虚无飘渺之中,纪啸自己的未来还仿佛‘悬在空中’似的在想方设法的希望‘平安着陆’。假以时日,也许一切都会心愿得偿的‘情有所依’?又也许会一切都成为过眼烟云?也包括纪啸自己这具‘生命体’的存在与否。只有天知道啊!对未来的迷茫,使纪啸不由自主的在内心里发出了无奈的暗叹。 然而,娇美、高贵、且如白璧一样无暇的少女霍成君的一片绵绵深情,却又令纪啸内心里既不忍、也不舍的难以放弃。因而,纪啸此时也就显得有些尴尬的望着娇臊异常、还时不时的偷瞟自己一眼、低着姣好的臻首坐在那里的霍成君‘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才不得不说到:“在、啊,又忘了!该打!呵、呵!。。。。。。” ‘之乎者也’了几句还是没说出个‘子丑寅卯’的纪啸,被霍成君又十分嗔怪的翻了个‘大白眼儿’后,才一狠心、一咬牙:说开了就说开了吧!免得霍成君一时情难自抑回去再同霍光夫妻‘摊牌’,那可就要发生不亚于‘山呼海啸’般的‘大地震’了! “七小姐、七小姐勿怪纪啸唐突!其实,纪啸昨日就已经明白了七小姐对纪啸的一片深情。实言之,纪啸对宛若天仙化人的七小姐也是爱怜倍至。以七小姐的聪颖、明慧,自然也能感知到。可是、可是。。。。。。”当纪啸说到此时,一时感到其中的关节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就又有些言语迟滞。 而虽然娇臊异常的坐在那里的霍成君,竖起圆润的耳朵凝神倾听间,听到纪啸又说不下去了,就有些大胆的微抬起臻首,仿佛可以融化世间万物、满含着幽怨和绵绵柔情的目光望向了纪啸,却也并没再发起娇嗔。娇臊难当间,仿佛是在用眼神鼓励着纪啸:快说呀!本小姐就是喜欢你嘛!说什么本小姐都不会怪你的!也许女性的百转柔情在默默无言中传递就是要优于男性? 一时之间,纪啸仿佛也被霍成君如水的目光给融化了似的,已经无法自控的说出了自己实际上经过了反复考虑的话:“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纪啸安能不明白七小姐赠送‘绣品’的其中情意?然而,在下也确实身无长物。想、想,除了那柄‘断刃’以外,纪啸也就剩下可以证明纪啸身世的这方玉牌了!纪啸就将此物赠与七小姐,权当是纪啸与七小姐的‘定情之物’吧!。。。。。。。” 第七十五章 情缘天赐 男女之间的‘情’之一个字,其中蕴藏着无限的内涵;会在不知不觉间让人牵肠挂肚的流连忘返,亦会让人在不知不觉间恍若失去理智的无法自控而沉迷其中,更有甚者还会因情而让人完全的忽略了比如年龄、地位、身份等等彼此之间的差异义无反顾的趋之若鹜。其实,这也就是男女之间‘情’之一字的魅力所在,是男女彼此之间完全纯净的、无限美好的憧憬和愿望的一种存在。在男女彼此之间的情感方面,掺杂进过多的‘功利色彩’无异于是等同于是对‘情’之一字的亵渎。 彼此之间都是还处于少男少女的情感勃发阶段的纪啸和霍成君,在‘情’之一字上,此时则更是比较偏重于、甚至完全的是倾注在彼此之间相互依恋的纯净感觉上,而有别于阅历丰富者的偏重于理智。 纪啸事实上是完全的处于感性自然反应的说出这一番话的同时、并已经顺手从脖颈上摘下了挂于衣内的那方玉牌,递向了虽然娇臊异常的面红如脂、却显得十分大胆的用一双妙目满含着无尽的柔情凝望着他的霍成君。。。。。。。 “嗯!成君会好好珍藏的。。。。。。。”秉性上偏于开朗、大胆的霍成君,不由自主的仿佛转变了性情的、无比温柔的轻声答应着、并已经把自称的‘本小姐’改成了‘成君’。 霍成君仿佛像是怕纪啸还会反悔一样的、迅速的伸玉手就接过了上面还带有着些许纪啸体温的玉牌,另一只玉手已经从内里摸出了一方洁白的锦帕,边低臻首十分细致的包裹着纪啸递给她的玉牌、樱唇轻启翕合着也在喃喃的倾诉着少女的绵绵深情:“嗯、嗯,也不知怎么了?以前成君对那些所谓的贵胄子弟、风流才子等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可是、可是,自见到你这个人后,成君的心就乱了!你这个人就像缠住了成君似的、总是在成君的眼前晃,成君都迷糊得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清醒着了!成君知道自己性子好强、不会让着人,也看出你这个人是个外和内刚的性情。可是、可是,无论成君怎样的口无禁忌的说些什么,你却都是让着成君的根本一点也不同成君计较。所以、所以,成君就知道了你是宠着成君、也是喜欢成君的。成君、成君也就也不怕害羞了!。。。。。。” 娇娇女霍成君的轻言细语,让纪啸也同样的感动莫名的内心热流涌动间,也更加坚定了纪啸此生要保护好霍成君、不让心地纯洁如玉的霍成君像原历史一样的遭受到凄惨命运、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的决心。 “七小姐对纪啸的眷恋和垂爱,让纪啸深感荣幸之至、也倍感惶恐!然有些事纪啸还是要说。。。。。。。”感动中暗下决心之余,纪啸也因无意中的想到了霍成君原历史的经历而内心不由得一凛、也清醒了许多,就不得不有些‘大煞风景’的又诚挚的对霍成君十分理智的保证和叮嘱到:“此后,纪啸也必当对七小姐视若珍宝的加以精心呵护。纪啸也不敢妄自菲薄的自忖:纪啸此生也可以给予七小姐快乐和安宁。然现在的纪啸,毕竟在世俗人等的眼中,还根本就难以配得上七小姐。。。。。。。” “不许你说这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成君性子又刁蛮、又毛躁,还担心你不喜欢哪!不过你放心,此后、以后成君会改改自己的性子,会变得乖、乖乖的!不会让你总为成君担心的!。。。。。。”纪啸仿佛像‘谈合约’一样十分郑重的话语刚刚开了个头儿,就被霍成君听出了语意中不愿意听到的意思给娇腻的轻声打断。霍成君娇言絮语中表现出了其性情上偏于大胆的特点的同时,也展现出了其对待自己爱恋之人的无限柔情。虽然没有什么斩钉截铁的誓言,却用人最难改变的秉性的改变、来诠释着她少女之心对这份情感的重视。 “纪啸不是这个意思!纪啸安能不知七小姐之心?纪啸又安能不明白七小姐的一片深情?说句心里话,纪啸其实是十分的喜爱七小姐这种既活泼跳脱、又善良可人的性情,七小姐也没必要过于难为自己的加以改变。让七小姐过于的压抑、违心的去改变自己,是自诩大丈夫的纪啸所应为的吗?以纪啸想来,世上的任何男子,都应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有所包容;无论是优点还是缺憾。。。。。。。”纪啸目光柔和的望着娇臊的向自己倾诉着心中的爱恋之情的霍成君轻声的解释着。 伴随着霍成君羞涩、倾情的喃喃细语:“成君就知道自己看上的人不是一般的人间贱丈夫嘛!。。。。。。”“呵、呵!”对霍成君的赞誉只能是以干笑相对的纪啸,接着之前的话头儿又解释到:“其实,纪啸是想说:七小姐之心纪啸已知,而纪啸之心七小姐亦明;然七小姐则还需给纪啸一些的时日,纪啸与七小姐方可禀明双亲后以正名分。现今。。。。。。。” “那还得等多久啊?。。。。。。”仿佛十分心急同纪啸早日确定名分的霍成君,娇呼出声之后,感觉到这样的话不是自己一位少女应该着急问的,就娇臊间怄气似的冲纪啸‘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再也问不下去了。 您大小姐可真心急呀?我还能丢了吗?心里有些好笑的暗想着的纪啸,也不由得暗自的告诫自己:果然如此!还真是得特意的叮嘱一下她。否则,本就在性情上不太有耐心的霍成君,回去后再心急的向霍光、霍显夫妻撒娇给说明了一切。其他的,孑然一身的自己倒不太担心;即使是因不合霍光、霍显夫妻的心意,一怒之下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还有‘跑路’的一条道可走。实在不行,自己也可暂时藏身于苏武的府邸,亦可同霍成君上演一出‘私奔’的戏码。‘天老爷饿不死瞎麻雀’!到哪里还不是一样的生存哪?然而,如果这样,自己以前的一切筹谋也就同时会‘付之东流’了!自己想要创建一番不俗的业绩的雄心壮志也就同时‘泡了汤’!这样一来,自己又安能甘心?。。。。。。 “咋又不说话了?有话就快说呀!真是的!呀!成君又着急了!你别怪!你说吧!成君会听你的!。。。。。。”因纪啸的思维旁顾而沉默,使忍不住又大发娇嗔的霍成君娇嗔才发了半截,就想起了自己之前曾‘信誓旦旦’的承诺会‘乖乖的’,瞬间殷红罩面的同时,还仿佛像小孩子做错事了一样,妙目连连的偷偷斜睨着纪啸;娇俏、灵动的神态让纪啸看得心驰神往。。。。。。。 第七十六章 绕指柔情 稍稍沉默片刻略作思虑的纪啸,听到霍成君满含着无限倾情的羞涩、娇腻的话语,心中也不由得一阵热流涌动的感慨万千。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身份尊贵、姿容秀美的京城名媛娇娇女霍成君,却对此时可以说是一文不名的自己如此的倾心,已经颇具有了一些令人魂牵梦绕的‘牛郎配织女’的意味,这能不让性情刚毅的纪啸感动莫名吗? 激动得有些迷茫的纪啸,忍不住从锦墩上站起了身形,伸臂轻轻的把娇躯还坐在座位上的霍成君的臻首揽在了怀里。此时,对纪啸显得有些逾越礼节的行为一时有些惊骇的霍成君,出乎于自然的反应下意识的挣动了俩下娇躯,随即却反而显得十分大胆的站了起来,娇躯瘫软的全部偎入了纪啸的怀里。 随着霍成君娇躯的站起,她紧抵着的、已经红透了天鹅一样颈项的臻首则娇臊的埋在了纪啸的胸口,因紧张而呼吸急促得娇喘声清晰也可闻,甚至纪啸已经仿佛感觉到怀里揽着的霍成君的娇软、香腻的娇躯已经有香汗在开始蒸腾;自然是彼此双方均因惊骇、兴奋、迷茫间而周身产生燥热所致。因双方的身体的亲昵贴近,纪啸的鼻端亦同时也袭来了一阵阵浓郁的处子芬芳,令纪啸大脑中也更显迷茫。。。。。。。 “嗯、嗯,成君除了小的时候被父亲抱过,身子从来就没被别的男子给碰过。成君、成君此时心跳得好像都要蹦出来了!可是、可是,成君却愿意让你这个坏人这样抱、抱着!坏人、坏人!你净欺负成君!成君要羞死了!成君也迷糊得要晕过去了!嗯。。。。。。。”刁蛮秉性不改的霍成君,伏在纪啸的胸前喃喃的发着娇嗔的同时,玉指也下意识的在纪啸宽厚的胸腹前划着圆圈,仿佛是在用这些并没留下任何痕迹的圈圈来证实着自己的少女之心的无限纷乱、骚动不安却又兴奋异常。 被各种感觉器官的感知同样刺激得十分亢奋的纪啸,仿佛要把霍成君的娇躯要完全的融入自己的肌体之内一样,下意识的双臂用力把霍成君香软的娇躯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头颅,借以清醒一下自己迷茫、亢奋的思绪才柔声的说到:“七小姐对纪啸的一片心意,纪啸也会终生的铭记在心。然纪啸要想与七小姐长相厮守,就必须要使自身堪与七小姐相般配。。。。。。。” “现在就般配的、般配的!成君还担心你这个人那么有傲气,看不上成君不耐安稳的性子哪!。。。。。。”女儿心海底针,既莫测难寻又柔情似海。但这时候的霍成君,也确实因心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恋而有些反应迟钝,把纪啸本是当做引子的话,完全的理解歪了的又联系到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上。当然,娇语中亦表现出了其少女之心的一往情深。 十分感动的纪啸,紧搂着霍成君的娇躯的同时,一只手有些下意识的轻轻抚摸着霍成君柔顺、滑腻的长长秀发,接着原来的话头轻声的说到:“纪啸不是这个意思。纪啸是要说:现在的纪啸由于身份低微,如果此时就同博陆侯老大人说明了同七小姐的关系,必然是难以得到博陆侯老大人的首肯;甚至七小姐和纪啸有可能还会被博陆侯老大人给强行拆散。故而,纪啸还要委屈七小姐等待纪啸一些时日。此事,七小姐也不宜现在就禀明令尊和令堂。。。。。。。” “成君等不急了嘛!你这个人哪么有心计、又哪么的让女子着迷!不知道哪一天就又会有别的、可能比成君更符合你的心意的女子看上你了?那时,你如果再不要成君了,成君、成君会难受死的!”霍成君娇语中表示着其自己少女芳心的担忧的同时,其实是也在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霍成君自己可以成为纪啸的唯一当然是最好的了!但霍成君也并非是有一定要完全的拥有、独占纪啸之心,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间的伦理规范也不是一夫一妻制;而霍成君却是在说明:她必须要成为正妻。 作为大汉朝的第一世家的霍氏来说,女儿即使是要嫁给当今的至尊,也还要以当朝国母皇后的位置来作为唯一的选择,就更别说嫁予其他的家族、或是平头儿百姓了!作为身份尊贵得一时无两、甚至实际上都要超过皇帝的女儿公主的霍氏家族的女儿,而且还是霍光、霍显夫妻最为宠爱、视作掌上明珠的霍成君,是根本没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妾室的!家国天下,先家后国;家族的利益在世家大族的眼中尚要高于国家的利益。君王的尊严不可亵渎,家族的尊严也是同样绝对的不可亵渎!霍光、霍显夫妻能够首肯霍成君嫁给纪啸这个一介草民的可能性就已经微乎其微(何况其中还有纪啸同霍显不可告人的关系、以及期盼霍成君成为皇后的障碍)了,就更别说会同意霍成君还得去与别的女子来分享纪啸了!故而,这些隐约中的障碍,其实也是霍成君有些亟不可待的一个重要原因。 纪啸从始至终也没把一句话说完整,也更没把自己话中的意思给表达清楚,每次都被霍成君的娇语插言给打断。这使纪啸感到了分外无奈的同时,也为霍成君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所深深的感动。强行的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捋顺了一下思路的纪啸,只得以柔情来采取主动进攻的方式先转移一下霍成君显得十分急迫、恨不得忙上就要同纪啸确定名份的心情。。。。。。。 纪啸显得有些霸道的捧起霍成君嫣红、火烫的俏脸在嫩颊、樱唇间连续的深吻了了几下,吻得霍成君娇臊异常的‘嘤咛’一声把臻首又深深的埋在了纪啸的怀里。。。。。。。 轻柔的抚摸着霍成君的肩背、秀发的纪啸,想了想还是要先尽量简略的向霍成君说明一切,才能安定住本来性情就有些急躁的她那颗翕动的芳心。因而,也就以事实来证实自己的所言不虚、也不会让霍成君无限期的等待下去:“七小姐听纪啸告诉你一件纪啸的隐秘之事:纪啸前几日、就是七小姐等待纪啸直到夜半之时的那日,纪啸已经拜膝下无后的苏武老侯爷为义父。七小姐请想想:凭借苏武老侯爷在朝野中的操行名望,纪啸已经可以同七小姐堪可门当户对了!另外,纪啸还得到了同苏武老侯爷堪称莫逆的张世安老侯爷的垂青。如此一来,纪啸出头之日亦将不远矣!那时,纪啸也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把七小姐娶进门了。。。。。。。。” “真的!太好了!。。。。。。。”本来因娇臊难当这次并没打断纪啸话语的霍成君,这时就再也忍不住芳心中的惊喜而娇呼出声。随即,也就因更加的羞涩而再次的把臻首埋入了纪啸的怀中。。。。。。。 第七十七章 意外万幸 “你这个坏人!也不知道成君对、对你。。。。。。,多担心哪!心里、心里,总是想着你,还、还感觉可能会心愿难尝?你这个坏人!也不早些的告诉成君,成君这几日都要因此快急死了!你、你、你把成君的心都偷去了!有这样的事还不早些的告诉成君?害得成君吃不好、睡不好的着急!你这个坏人!。。。。。。”因纪啸说清楚了这段情大有彼此心愿得偿的可能的原因,娇娇女霍成君惊喜中仿佛已经完全的迷失了自我的伏在纪啸的胸前喃喃的絮语着发着娇嗔,娇羞得俏面殷红如脂的同时,间或还攥着小拳头轻轻的捶打着纪啸的胸部,借以发泄其少女之心以往因情而苦闷的郁结。 “呵、呵!七小姐见谅!其实、其实纪啸早就想说予七小姐。这不是一直没得到空闲嘛!再说了那日夜半纪啸正想告诉七小姐之时,就遇到了冯殷等。故而,才迟延到今日。不过,纪啸把此事说予七小姐,实是也有暂安七小姐之心之意。七小姐以后。。。。。。。”“坏人!不许再七小姐、七小姐的!你这个坏人都对成君这样了!还这么生分?以后称呼成君的名字,不许再七小姐、七小姐的!那是别人称呼的!不是你应该称呼的!”轻笑着对霍成君加以解释的纪啸,话又才说了半截,就被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之中、伏在自己胸前的霍成君的一阵娇腻的嗔怪所打断。 爱恋的这层‘窗纸’被捅破之前,芳心中有着梦幻一样无限美好憧憬的少女,往往在自己心仪的男子面前会表现得十分的矜持,间或还会陡发一些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的刁蛮脾气;其实,其本意也并不是在怨怼着什么,只是在刻意的想要引起心仪男子对她的关注而已。而本性就活泼、跳脱的霍成君,在这方面则表现得更加的‘精彩’! 然而,当‘爱恋’的这层‘窗纸’水到渠成的被捅破以后(越是营造发生纠缠的气氛,事实上也就越能‘捅破’得快),则少女之心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心绪、情节的放开,往往会使少女把七彩的梦幻转移到了实体的心仪之人身上 。自然也就想要使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的亲密、更加的直接,相互之间同时还要有别于其他的人等。随之,以往显得十分矜持的少女也就会心结放开的大胆起来,甚至会允许心仪的男子予取予夺的恣意施为。绚烂的七彩梦幻中的现实嘛! 此时的纪啸,虽然怀里拥着具有着无限诱惑力和吸引力的霍成君的娇躯,甚至因彼此之间肌体的紧贴也使得霍成君丰满的胸前软嫩在变幻着多种的存在形状而更增加了彼此之间状态的旖旎。但纪啸还是在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尽可能的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以免进一步的做出过分的举动。无他,并非是纪啸担心霍成君会因此而羞怒,而是纪啸既有些不忍心对心地纯洁宛如洁玉的霍成君在还没达到让彼此双方都心安理得的条件下过于的侵犯,又是因一些现实的需要也必须的使彼此双方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上。 因而,纪啸边轻柔的抚摸着霍成君的肩背、秀发,借以安抚着霍成君的那颗强烈的跳跃着、翕动不止的少女芳心的同时,也尽量的把话说得条理清晰的柔和的轻声说到:“纪啸已经同七小姐的缘定百年,当然也希望此后宛若一体的不分彼此。但七小姐当知,纪啸既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给七小姐招来非议,又因我等尚在筹划的一些事也必须要让外人看来七小姐和纪啸还是原来的主从关系。因此,七小姐同纪啸在没人时亲近些无妨,但在有外人在场时,还是要保持原来的样子方好。。。。。。。” “知道的、知道的!你这个人就是总啰啰嗦嗦的,好像成君很笨似的!总夸成君聪慧,还又总是反反复复的叮嘱。。。。。。。”“咳、咳!” 一声出自于亲昵的相拥在一起的二人之外的、可能是有意识的干咳声,不仅打断了霍成君深情款款的娇言絮语,猛然间也让骄傲的霍成君感到万分娇臊的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连到底儿是什么人发出的干咳声也羞臊得不好意思抬眼看过去的、娇躯向后一偎就挣脱开了也有些震惊的纪啸的怀抱、又坐回了原来的座位上,臻首也羞臊得几乎低垂到了紧贴着酥胸。 霍成君的羞臊难当的一时感到难以面对除纪啸以外的任何人,但纪啸再感到尴尬,也要看清楚发现自己同霍成君恍若‘偷情’的人是谁呀?因而,随着霍成君娇臊的脱身而出,纪啸马上也就红涨着‘老脸’看向了干咳声发出的方向。。。。。。。 谢天谢地呀!让他撞破了自己同霍成君的状态可能还好些?否则,如果让那个‘兔儿爷’冯殷撞到了,自己可能就真会‘吃不了兜着走’了!上天保佑啊!暗自庆幸、祷告着不止的纪啸,马上就出言提醒霍成君、也算是对来人打着招呼说到:“是王总管来了!可能是来寻七小姐的吧?” 原来,立在后堂门外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布满于思和皱纹的脸上同样也是一副尴尬尴尬表情的是霍府的另一位总管王子安!当干咳声响起的时候,也确实令纪啸有些惊骇。心思缜密的纪啸,脑海里也马上反应出:来的不是霍府别院的仆妇、下人。有他这个别院的总管同霍氏的千金七小姐所在的后堂,其他的仆妇、下人即使是有事禀报,也会远远的在门口之外、没等见到后堂内情形、在回廊之间就已经开言出声了。当然,后堂也不是没有做工考究的门户,只是当时的霍成君和纪啸一方面是由于情绪亢奋、缠绵而没留意再去关门,另一方面关严门户也会引来其他仆妇、下人不必要的猜疑。显得过于的鬼祟隐秘,无私也有弊嘛! 然而,此时来的是同纪啸只有一面之缘、纪啸并不了解其为人的一脸忠厚之相的霍府的另一位大总管王子安,纪啸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因而,也借着同王子安打招呼之机提醒着霍成君:这个人还是由你来应付吧! 娇臊的情绪已经稍有缓解的霍成君,俏面殷红的抬起臻首的同时,也十分聪颖、反应机灵的羞涩的说到:“哎呀!王总管是有事来找成君的吧?王总管是看着成君长大的霍家老人了!以往对成君可溺爱了!以前小的时候,成君还经常的让王总管扛着成君玩哪!王总管对待成君就像亲侄女一样的好!对了!王总管,你还不知道吧?他、他,实际上还是操行在朝野间一时无两的苏武老侯爷的义子哪!。。。。。。” 娇臊中还不得不开口说话的霍成君,此时尽显了其个性大胆、机灵的特点,羞涩的不断娇语中不仅在一再的同王子安‘套着关系’,而且还在隐喻中传话给纪啸‘这个人成君能摆平’的同时,也在面面俱到的向王子安说明:我们之间的男欢女爱是门当户对的,他是具备娶我这个天之骄女的条件的!此时的场景,又不得不令人再次的感叹:女生外向啊!谁说沐浴在爱河中的女子最笨?面对的是心仪之人也许会笨?但面对的是其他人反而却会更机敏! 第七十八章 大戏开锣 “咳、咳!那个,七小姐太过言重了!七小姐如此说来王子安实是担当不起!王子安口拙也不太会说话。王子安也就只是霍家的一名家仆而已,此生、此身也亦将永远属于霍家。霍家用到王子安时,王子安也会不吝性命的为霍家赴汤蹈火的在所不辞!七小姐从小就冰雪聪明且心底善良的惹人怜爱。说句僭越的话,看着七小姐长大的王子安,对七小姐的怜爱尚要超过王子安自己的子女多多!如果七小姐受到稍许的伤害,王子安拼着性命也会为七小姐讨回公道的!。。。。。。”借故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的王子安,忙恭敬的向身为主人的霍成君谦逊的施礼的同时,话里话外也有些‘夹枪带棒’的对纪啸‘敲着边鼓’的暗中予以警告。 说到这里的王子安,目光移到了面色十分尴尬的侍立在那里的纪啸含笑接着说道:“呵、呵!原来这位纪公子乃是苏老侯爷的螟蛉义子呀!勿怪那日夜半见到纪公子时,王子安就看公子虽然衣着不整、但却感到器宇轩昂的风标不俗。故而,那冯殷对公子不敬之时,王子安才予以了适当的阻止、开解。在此,王在安也有一句话想对纪公子言:王子安只是霍家的一奴而已,只知听命于主人的差遣。故王子安既无资格、又不该去管主人之事。同样,王子安也不是一个愿意多言邀宠之人,主人之事不该听、不该说的王子安也都知道。纪公子也应该是一个聪明、多才之人,当明了王子安的话用寓意。纪公子以后切勿辜负了我家七小姐,也不要让王子安担太大的干系呀!。。。。。。” 聪明人好办事。虽然已经年过四旬的霍氏这位大总管王子安表面上是一脸的忠厚之像,给人一种完全可以信任的外观感觉。但王子安能够在大汉朝的第一世家霍氏从一名仆人做起、一直攀爬到现在管理着霍家的繁庸内务、手下有近千人供其驱使的大总管的位置上,事实上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其圆滑、世故、自保之能,就在这几句面面俱到的话中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按纪啸的估计:从其瞬间的表现上来看,王子安应该是掌控着偌大的大汉朝朝政几十年的老霍光最为信任的心腹家人。而那位‘兔儿爷’也似的冯殷,则是因其‘小白脸子’也似的外貌,再加上善于阿谀献媚,才得到了身为霍氏主妇的霍显的信任,依仗着霍显的宠信才爬到的另一个大总管的位置。至于王子安同冯殷各自在霍氏所承担的职司,因并不打算同霍氏有太多的牵连、也不想在霍氏滞留太久,故而纪啸也不想多操闲心的去加以深究。 “好了、好了!王总管不必多说了!这坏。。。。。。,对成君好着哪!对了!王总管可是来寻成君的?”羞涩得俏面嫣红的霍成君,也聪慧的听出了王子安话里隐含着的诸多意思。故而,娇臊的开口亲昵的‘坏人’称呼了一半就又害羞的缩回去的替纪啸、也在替自己打着圆场的同时,乖巧的转移话题问起了王子安前来霍氏别院的目的。 “是,七小姐说得对!是大小姐让王子安来寻七小姐回去的。可能是大小姐知道七小姐对王子安信任?也知道王子安平日里不愿意多言多嘴的逞口舌之利。故而才私下里让丫鬟把王子安唤去,让王子安悄悄的来这里寻找七小姐。”王子安点着头简略的向霍成君说明了他自己前来霍府别院的原委。 随着王子安向霍成君的禀报,娇娇女霍成君妙目中如水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立身一侧的纪啸,而此时也听明白了的纪啸恰巧也稍转首望向了霍成君。目光中多种情感掺杂在一起的二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除了包含着无限的缠绵、爱恋的意味以外,二人仿佛均是心领神会似的相互轻轻的点了点头,其中的含义不言而明:内庭皇太后那里有消息了!否则,本就是在孤独、寂寥中熬渡残生的大小姐霍淑君,每日里除了‘两餐一倒’外根本就是无所事事,也不可能特意的让王子安来霍府别院寻找霍成君。 已经是‘过来人’的霍淑君,很难说不明白小妹霍成君对纪啸的一片情意?也估计到了霍成君很可能是每日里出门就会直奔霍府别院来‘私会情郎’,故而才悄悄地派王子安来寻找。虽然作为一个男人本就应该有所担当!但现在隐约中知道自己同霍成君关系亲密的人越来越多,这也不免使纪啸心中有所警觉。不由得暗自的在祈祷着:可别这个时候泄露出去什么风声传到霍光和霍显夫妻俩的耳中啊! 纪啸心中的担忧,也并非是对霍成君有‘始乱终弃’之心的担心同霍成君喜结连理最终会难以逾越过霍光、霍显夫妻这一关。但现在确实是在筹谋大事的最关键时刻,纪啸也确实不希望再载横生枝节。事有轻重、缓急,许皇后的肚子不等人!如果因其他的事牵扯去了纪啸精力,不用太久的只需月余,可能霍显就会伸出黑手的让许皇后‘香消玉殒’了!纪啸费尽心力的一切筹谋也就完全的付之东流。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不知才能隐秘。从王子安的话语中的暗示,纪啸现在虽然并不太担心王子安会去向霍光、霍显夫妻邀宠给自己进谗言。但知道的人越多,保密性也就越差。难说那个人无意中说溜了嘴,纪啸同霍成君的‘私情’也就会天下大白的尽人皆知了!那样一来,纪啸就是只应付霍光、霍显夫妻的雷霆之怒,也会被缠得焦头烂额,也就根本不可能再想在隐秘中运筹去拯救许皇后的性命了! 暗自在心里念叨着‘要快、要快!老天保佑是少女皇太后上官婕传过来消息了!’的纪啸,因头脑中的纠结不清又有些走神儿。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软的小手扯了一下,纪啸的耳边也传来了娇娇女霍成君的嗔怪声:“看看!也不知哪里总有那么多的心思?又想偏了吧?。。。。。。”猛然回过神儿来的纪啸,只见已经站起娇躯的霍成君此时已经莲步轻移的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霍成君边行间临近纪啸后,见纪啸好像又有些深思飘忽就伸玉手娇羞的轻拉了一下纪啸的手。一阵淡雅的处子幽香沁人心脾的传入纪啸的鼻端的同时,霍成君仿佛窃窃私语似的低着臻首对纪啸悄声的絮语着:“可能是有消息了!等着成君的消息,成君回去听听大姐咋说。放心吧!王子安也不会回去乱说的!路上成君会。。。。。。。”随着羞涩的红晕还罩在俏面上未褪的霍成君莲步未停的擦身而过,娇腻的絮语也声音渐渺;但事实上纪啸已经完全听明白了霍成君乖巧的絮语中的意思。 “在下恭送七小姐、王总管!”高声的客套着的纪啸,事实上也是在有意识的遮掩着霍成君对自己的悄声絮语。。。。。。。 第七十九章 狡兔三窟 霍府别院的府门前,虽然没有行人止步、车马绕路等规矩,但作为大汉朝第一家族霍氏偏宅的霍府别院,事实上老霍光也就几乎相当于冥冥中矗立着的一块隐形的牌匾。因而,无论是霍府正宅还是这处别院,府门前有着小广场一样的开阔已经不就必说了;途经门前的行人等也会出乎于自然反应的远远绕路通过。至于寻常的商贩、随处而栖的无家可归者等,则在霍府别院府门前入目可及的范围内完全的绝迹。无他,是老霍光显赫的权势和崇高的地位所形成的隐约中存在着的无形威势而已。故而,站在霍府别院府门之外的高高台阶上,就仿佛有着站在某个体育场或运动场的主席台上一样,会产生一种开阔、悠远的的感觉,连远远的人迹也仿佛都渺小得像水墨画中的人一样。。。。。。。 在礼节上必须要奉行的、纪啸也必然要做到的恭敬、客套的把娇娇女霍成君和霍氏的大总管王子安恭送出了别院的府门之外后,返身身站在台阶之上、目送着间或还转回臻首招了两次玉手、仿佛是对之前被意外打断的亲昵缠绵还意犹未尽的娇娇女霍成君及错后一步跟在她身后的王子安的背影,纪啸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有些荒谬、好笑的感觉。 望着婷婷娜娜、风姿无限、渐行渐远的霍成君的背影,纪啸内心里不由得暗叹:这真是世人敬仰的帝都长安的一道另类的风景线哪!事实上也是如此,霍成君作为令人羡慕、宛若天之骄女一样的一位豪门贵女,并且美名还艳冠京华;而其出门,却并不为了展现身份、享受优裕的既不坐车也不乘轿,而是经常的独自一人徒步而往。从这一点上来看,霍成君少女之心的喜好追捧乃属必然,但也并非是太过于的贪慕虚荣。率性、随意的行径,也彰显出了霍成君少女的纯真、可爱一面。 想当然的,如果让其快乐的心情得到满足,霍成君这位同‘七仙女’同样有着‘七’这个排行的千金大小姐,说不定也会甘于清贫的能够接受得了平淡的寻常平民百姓生活。想到此,纪啸的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对远处已经人踪飘渺的娇娇女霍成君升起了缕缕无限怜爱、难以割舍的眷恋柔情。。。。。。自嘲也似的纪啸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嘴角扯动轻声的笑了一下,返身漫步返回了霍府别院的院落之内。 边行间,纪啸的脑海里也在不停的思忖着: 大小姐霍淑君特意派人前来寻找霍成君,很可能是宫里的少女皇太后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了?像这种可能造成轩然大波的事,绝对会引起上官婕足够重视的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可是要造成万千人人头落地、血流成河的惨剧呀!同样,由于年龄上的极不相配,可能尚小许皇后几岁的上官婕肯定也不会同许皇后的关系走得太近。有这样一个可以施恩与许皇后、大幅度改善双方的关系的机会,上官婕肯定也会竭尽所能的从中予以斡旋。 对于现在在茫茫人海中宛若‘沧海一粟’一样微不足道的自己来说,这件事必须进行下去已经毋庸置疑。虽然上官婕同霍显相勾连到一处的可能行不大,但这种可能也并非是完全的不存在。想想原历史霍显能够轻易的下毒谋杀了许皇后,也不可能是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只是那么轻松、简单的就轻易得手了!身份尊崇无比的一朝国母,分娩时安能不是太医、侍者云集?下毒能是那么轻松的事吗? 运筹已经临近了序幕。前景的未知,也令纪啸此时心中异常的沉重和压抑:自助才能救人!这是一个不变的真理。生命是自己的,甚至现在自己还要承担着对自己依恋万分的霍成君的这份倾情、以及晚景年老孤独的老苏武的赡养之责。而自己,还想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为人生的没有遗憾而尽到自己的能力所及。其中的诸多未知的因素,也都有可能会造成功亏一篑。而功亏一篑的结果,很可能也就意味着自己毫无抵抗能力的在这个世界消失?生命的失去,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所有筹划、所有对未来的展望都是会宛若‘镜花水月’一样的烟消云散! “不行、不行!天命难违还则罢了!现在,一定要想办法预留些退路;最低限度,也要利用有限的人脉在自己发生不测之时得到一些可能的襄助。。。。。。。”沉思中的纪啸仿佛茫无目的的在霍府别院院落内漫步中,不知不觉的轻声的自言自语着。 霍成君会倾力的帮助她的‘情郎’、霍成君的大姐、少女皇太后上官婕的母亲霍淑君也会适当的援手,这已经是经过实践的检验毋庸置疑的了!但她们的能力很可能也就是到自己投身入皇城之内这一时刻为止了?此后,姐妹二人就是再心急如焚,也很可能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似的对自己干着急没办法了?而初识的陈汤、以及可能陈汤已经刻意去拜访的甘延寿,那也只是为以后所准备的帮手、未来的臂助,现在根本就等同于不存在的毫无任何的可资利用价值。陈汤还想依靠自己仕途上有所作为哪! 现在唯一可以‘埋下的一支伏笔’,那也就只剩下在朝野间声望甚隆的、已经垂垂老矣的老苏武和极得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宠信的老臣张世安了!从内心里的感受来讲,纪啸也真不忍心去惊动老苏武、让老苏武为自己担心。实事求是的讲:以近二十年肌体的苦忍来换取了民族的尊严永存、节操无人可比的苏武。无论是对家国、还是对整个大汉民族,其已经超负荷的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已经到了该在心舒气朗的状态下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然而,此时的纪啸又必须要去做这件其中不知道存在着多少波诡云谲变化的‘险事’。 ‘富贵险中求’是必然的!但如果失去了生命?还何言‘富贵’二字?没办法!现在也必须要去劳烦一下老苏武了!利用他和张世安的威望、以及可以轻易的面见到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便利条件,再给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成行的‘深入内宫’加上一道‘保险’吧!先同老苏武‘通通光儿’,也会使未来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夫妻能够更相信自己是‘纪信后人’的身份。节操坚守一生的苏武,又安能是谎认义子之人?要做现在就必须去做了!如果明天就可能进宫?‘临时抱佛脚’的万一找不到老苏武,那自己可就失去了这道‘保险’了!。。。。。。 思前想后暗自咬了咬牙下了决心的纪啸,随便的向霍府别院的其他仆人打了声招呼,就拎着自己那把从不离身的‘凌风断刃’出了门,目的地明确的赶往了老苏武的府邸。。。。。。。 第八十章 水深难测 纪啸思虑再三、为了尽可能的自保还是下决心前往了苏武府邸,想把‘拯救许皇后性命’这件事大致对苏武予以解说;以便在自己深入内宫后 ,如果出现意外的情况,老苏武联络张子安可以对自己有所帮助、适当的伸出援手。 苏武的府邸与霍府别院相距的路途并不远、纪啸走得也并不快。现在已经是过午时分,在两、三盏茶的时光里,纪啸已经来到了苏武的这座同霍府有着‘大巫见小巫’之差的侯爵府邸。 这一路上,纪啸一直在反反复复的权衡、斟酌着自己将对老苏武如何的解说: 这件事原本就仿佛是在虚无飘渺中的几乎是无影无踪的事,也必须要在暗中加以化解。虽然在纪啸的原有记忆里,存有着‘霍显戳使许皇后的贴身女医官、掖庭护卫淳于赏的妻子淳于衍下毒’这个未来的基本事实;但纪啸还真不敢直截了当的对苏武清楚的说明一切。虽然现在的老苏武已经是风烛残年 ,但固有的刚直、忠义、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个性,注定了老苏武现在的性情必将是老而弥坚。 如果把一切全部的都说得清清楚楚,这不仅会因纪啸知道得太过清楚而显得十分诡异的引起老苏武的怀疑、甚至老苏武会怀疑到纪啸也有参与到其中的可能。纪啸这个‘义子’同老苏武这个‘义父’,毕竟也仅仅是才相处过多半日,因时日尚短双方的信任度也并不牢固。 即使是老苏武可以完全的采信纪啸的说法,而且具体的实施人也有了;老苏武为了确保许皇后性命的万无一失,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直接禀明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把淳于衍给拘捕起来以免暗中预防有所疏漏,也可以完全的保证纪啸不因此事的运筹失败而遭到灭顶之灾。然而,这样做事实上则就是最大的疏漏!事件还没发生,拘捕淳于衍后又几乎等于把一切都公开化了。权大嘴就大!那么,纪啸债脏陷害大汉朝第一人霍光的罪名也就很可能要坐实了! 当然,苏武也可以游说汉宣帝刘询、刘病已拘捕淳于衍等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但现在,纪啸也已经有些怀疑这件事也并没有记忆中那样简单了!这样一件重大的事件,而且还是皇家内庭的辛密,可能史书记载的也就是成为事实后的那一小部分。霍显(难说霍光是否也参与到其中了)预谋实施这件事时,也不好估测是否没有做多手的相应准备?如果霍显安排的下手之人并不只淳于衍一个人,那拘捕淳于衍后在均以为万事大吉、天下太平的情况下,霍显安排的其他下手之人岂不就行事更加的方便了?心性歹毒无比的霍显,也很可能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何况,虽然帝王要拘捕一个人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但因没造成事实,淳于衍也并非不知道所犯的是灭族的大罪。只要淳于衍咬紧牙关的矢口否认,再加上霍光、霍显夫妻的从中营救,最后一切的污水最有可能的结果还是要全部的泼到纪啸的身上。就如原历史一样,下毒谋杀许皇后已经完全的造成了事实,淳于衍、以及其他受怀疑被拘捕的太医等,最后还是因霍光的一句话‘涉及到皇家的声誉和颜面、天命所寄不宜深究’,不也就不了了之了吗?无他,就是由于霍光的威望和权势已经盖过了一朝帝王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逼得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就连结发妻子被下毒谋杀也只好忍痛去装聋作哑! 而这件本来就是可以大张旗鼓的加以预防的历史悲剧,之所以要按纪啸的想法‘于暗中化解于无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老霍光的威望和权势已经达到了顶峰;甚至达到了至尊帝王的威信可以亵渎、而他老霍光的威信却不可以亵渎的地步!因而,纪啸也只能是在讲究语言技巧的前提下,既要让老苏武有所预知,还不能‘一锅端’的对老苏武说得太过于的清楚。。。。。。。 纪啸内心里就是怀有着这样既纠结难决、又稍显有些茫然的心态来到老苏武的府邸的。这其中,纪啸也不乏在大事临头的关键时刻想听一听老苏武的看法、凭借老苏武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辣经验能给自己出出主意的想法。 “少爷回府了!老侯爷午睡刚醒,正在后堂喝茶哪!老侯爷午前还念叨少爷哪!少爷可需小人前去通报给老侯爷?”随着门房的引领、通报,那日酒肆跟随着苏武的老家人已经迎出了前堂,并向纪啸施礼、打招呼的同时,也向纪啸禀报了苏武现在的情况。身份有所不同、所受到的待遇自然也就不同。这位同纪啸在霍府的身份一样、同为内宅总管的的老家人,现在就必须恭恭敬敬的听命于纪啸这个老苏武的唯一晚辈‘螟蛉义子’,惟俨然已经是苏府主人的纪啸的‘马首是瞻’。 “不必如此多礼!纪啸自去寻义父说话即可,就不劳动了老家人!”忙摆了摆手示意老家人免礼自去的纪啸,一副根本就没心思扯动说西的状态,快步直奔后堂去面见义父老苏武。。。。。。。 “咳、咳!你小子今日咋想起来来看看老朽了?人老了!那日酒醉糊涂,也忘问你小子具体的存身之处了!这两日,老朽让人给你准备了几件换洗的服侍,想给你小子送过去却无处去寻你。咳、咳、咳!”正在懒散的靠在座位上自斟自饮的老苏武,见到出现在后堂门口的纪啸的身影后,浑浊的老眼不由得一亮,稍显有些激动的咳嗽着,对出现的纪啸首先就是一阵埋怨。然而,老苏武对纪啸对这个刚刚拜在膝下的义子的舔犊之情,也不免让纪啸内心里感动得猛然的一热!纪啸心中也忍不住暗自的告诫自己:无论成功与否,此事也决不能把老苏武牵扯过深!老人家也该到了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的的时候了! “啸儿拜见义父!”排除这种父子关系,就仅仅是因为老苏武在为人上的高风亮节,纪啸也会心甘情愿的对老苏武恭敬有加,何况现在自己还是身为人子。因而,纪啸迈步进入后堂后,马上就恭敬的对苏武大礼参拜。 礼毕的纪啸,急步上前忙扶住了颤巍巍想要站起身的老苏武:“义父且请宽坐!啸儿近来确实是有要事需办,今日前来叩见义父,就是想对义父有所禀告、并亦须义父帮啸儿拿拿注意。至于啸儿目前的存身之处,稍待啸儿会一并向义父禀明。。。。。。。” 第八十一章 老谋深算 自见到纪啸后老脸上就一直挂着兴奋的笑容的老苏武,被纪啸搀扶着又坐回原来的座位后,连连的摆动了几下颤抖的枯手:“呵、呵!咳、咳。。。。。。!你小子也坐吧!这里有茶,口渴就自便。咳、咳!有什么事你就慢慢的说吧!反正老朽除了你这个义子,再也无任何的后人了!宅院内的一切,也早晚都是你的。你就是想把宅院扒了,只要你小子还能给老朽留个存身之地,也可以随你小子的意!咳、咳!不过,老朽这个侯爵,也只是个最末等的关内侯(彻侯)而已,只有几百户的食邑却无封地,亦不能世袭罔顾。你小子想在仕途上有所造就,还是得要靠你自己去打拼。但你小子也可以放心!老朽就是舍弃老脸,也是可以帮衬你一些的。。。。。。。” 老苏武一番有些年老絮叨的话语,令已经落座一侧的纪啸也大为感动的心中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自己这才仅仅拜在苏武的膝下几天,老苏武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想来,这几日老苏武肯定也没少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当然,这其中也存在着‘苏武早年丧子、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后人、年老孤独渴望后辈慰藉’的原因。 十分感动的纪啸,坐在那里望着老苏武不由的得动情的说到:“义父请放心!纪啸以后一定会做出一番不俗的成就来,绝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还有就是,纪啸现在也已经是孑然一身的仅有义父您这一个亲人,纪啸不仅会赡养、侍奉您老以终天年,还会让您从此老安享天伦之乐!待纪啸把稍后要对义父说的事办完,纪啸也会搬来府内随时侍奉在您老的身侧的!” 其实,纪啸这番话也是完全的发自于肺腑之言,并没有太多‘讨好’老苏武的成分。扪心自问,纪啸自己本就已经对自身的往昔之事毫无记忆,说严重一点儿纪啸就仿佛是‘孤魂野鬼’一样的一个人,自然是也十分的需要得到亲情的眷顾。同时,无论是大汉民族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是还稍有些良知,又安能不希望为了民族的尊严苦熬近二十年、九死一生的老苏武晚景愉悦的安度余生? “好、好!啸儿能有此心,老朽就老怀甚慰矣!咳、咳、咳!还是先说说你急匆匆的前来有何事吧!少年人以功业为重,老朽当年亦如此也!快说吧!也不要总是陪着老朽不着边际的闲聊了!”人性使然。多年未曾有过妻儿陪伴在侧的老苏武,难免会因亲情的乍临而显得过分激动的情绪显得失控。听着纪啸诚挚的话语,浑浊的老眼已现蒙蒙雾光的老苏武赶忙借问纪啸前来的的目的来转移注意力,以免自己过分激动情绪再进一步的失控。父子二人再这样说下去,老苏武接下来也许就会‘老泪纵横’了! “听您老的!那纪啸就把此来的目的说予您老。。。。。。。”整理了一下思绪、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的纪啸望着凝神倾听的老苏武接着说道:“您老不是问纪啸现在落脚何处吗?实言以告您老,其实纪啸现在落脚于博陆侯府中。。。。。。。” 当纪啸说到此时,明显的看出老苏武的神色一黯,缺齿漏风的嘴角微撇的好想要有什么话说,随即也就只是神色淡然的轻轻点了点头静等着纪啸的下文。按纪啸的估计,老苏武内心里泛起的肯定是诸如‘你小子既然攀上了博陆侯的高枝儿,还来找我这个老而无用之人干什么?’之类的讽刺、挖苦的话。只是由于因阅历丰富,老苏武才显得世故的控制住了要说的话。想当然耳,谁的儿子丧命在他人之手,都是内心里永远的痛。而对造成儿子丧命的罪魁祸首,也会在内心里永远存在着抹不去的芥蒂。 因而,大致明白老苏武此时的心态的纪啸,就连忙解释道:“您老切勿把纪啸看成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纪啸之所以落脚于博陆侯府,乃是因家祖纪公一再的梦中喻示纪啸一件涉及家国的大事。此事如果处理不好,必然会遗祸后世、甚至马上就会引起朝局的动荡、无数颗人头的落地。纪啸秉承家祖纪公以大汉的江山社稷安危不惜舍弃性命的忠义护国之心,才不得不暂时栖身于博陆侯府。就纪啸的自身而言,功高震主无异于是自取其祸,霍氏的兴旺期限也已经不远矣!纪啸又安敢与霍氏过多的勾连而给自身留下取祸之道?。。。。。。” “如此老朽就放心了!也勿怪老朽一见到你就钟爱无比、子儒也对你赞誉有加呀!咳、咳!令祖纪公的梦中喻示?啸儿快接着往下说吧!”听到纪啸的解释,老苏武才脸色稍缓的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说到。当然,老苏武的话语中,也不乏由‘喜欢’而生出‘宠溺’的意思。老苏武的话里话外也是在隐晦的暗示纪啸:有我苏武和张世安对你的保举,并不一定要弱于老霍光。何况,老霍光的‘取祸’之态已显,你根本就没必要再去‘巴结’老霍光;与霍氏纠缠太多,如果老霍光出现不测,甚至有可能还会牵连到你。 受时代的思维理念局限,老苏武对这种玄之又玄的所谓‘托梦警示’同样也比较相信。何况,纪信当年已经被金口玉言的汉高祖刘邦册封为了‘城隍’,仿佛纪信已经是上天神明中的一员。所以,老苏武才惊奇的来了兴趣。 “您老明白纪啸的心意就好!。。。。。。”含笑点了点头的纪啸,这时候则又开始编起了自己杜撰的、子虚乌有的‘纪信梦中一再示警许皇后将发生不测’的瞎话儿!。。。。。。 姜还是老的辣呀!老苏武听完自己的数说与原来估计大相庭径的镇定反应,不由得令纪啸内心里大生感叹。听完纪啸的娓娓数说以后,老苏武逐渐皱起了稀稀落落的花白眉头半晌不言的沉思起来,并没像纪啸之前估计的那样会激动万分的怒气冲冲。 担心老苏武怀疑自己是在‘编瞎话儿’的纪啸,缓缓的进一步解释道:“义父当知!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以家祖以往的忠义作为,纪啸实是也对梦中的喻示而深信不疑。然就是因博陆侯现今的威势,如果通过义父等直接的上奏当今圣上,其结果如何实难评说。纪啸就是因有此疑虑,才不得不显得猥琐的通过内宫来适当的化解。现今,纪啸通过博陆侯的千金已经联络上了皇太后,皇太后也答应会从中斡旋。如果顺利,以纪啸看来,还是暗中的禀明皇后陛下之后,把此事化解于无形为佳!。。。。。。” “真是难为啸儿了!”忍不住赞叹出声的老苏武,连连的点着苍首干咳着说道:“咳、咳!既是纪公的一再警示,啸儿又何能不尊祖喻?老朽沉思不言,并非是怀疑啸儿所言不实,乃是心有不忿:咳、咳!竟敢有人欲图谋危及一朝国母?其心当诛也!就其霍家近些年的作为来看,尔等尚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又安能不敢作此大逆不道之事?令祖梦中的喻示实是大有可能也!然此事正如啸儿所言,却又不易宣诸于口。其中的厉害关节,啸儿既然已明,老朽就不必细加言说了!然吾儿如此费尽心机的为大汉江山的安宁谋划,老朽又安能袖手旁观的不闻不问?咳、咳。。。。。。!” 第八十二章 咫尺传书 发出了一串咳嗽声的老苏武,在纪啸连忙站起身给他轻轻的捶打了一下直硌手的瘦骨嶙峋的脊背之后,咳嗽得腰身有些佝偻的接着说到:“前期之事,就按啸儿所筹谋的、老朽就委啸儿去化解矣!然皇后分娩、诞子之后,老朽也必会入宫去恭贺圣上。这样吧!待老朽入宫之时,可联络子儒适当的向圣上对你进行举荐。如果此时你已大功告成,皇后必也会把你荐于圣上,再加上有老朽和子儒的推荐,吾儿也就可以一飞冲天矣!如你在宫内出现不测,圣上也会适当的露出稍许的口风。那时,老朽同子儒也可酌情为你担保、营救。只有如此,才勉强算是给吾儿预留下了一条退路。吾儿所筹谋之法虽有些过险,但却是一条让吾儿以后大有作为之佳径也!亦是化解此事的唯一办法。大有冒险一试之必要!一如宫门深似海;其中的诡变也必会颇多。吾儿可千万要十分小心的谨慎而言、三思而行啊!” 随着谈话的深入,纪啸与老苏武之间的父子之情逾渐浓烈。老苏武也由开始对纪啸半带嬉戏的称呼‘你小子’,转变为亲切的‘啸儿’、最后更是十分浓情的转变为了‘吾儿’。可见,年老孤独的老苏武,对彼此之前这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情是何等的看重! 听着老苏武要担着很大风险的参与其中为自己精心的谋划、凭借着几十年宦海沉浮经验的谆谆的告诫,纪啸大为感动的动情说到:“义父放心!有义父连同张老侯爷的力保,再加上霍氏姐妹及皇太后的帮衬,纪啸必会化解这场可能引起朝局大动荡的灾难。纪啸也会尽力的保重自己,义父已经年老体弱的风烛残年,纪啸还想好好的保有此躯以后在您老的膝下多尽尽孝心哪!” “咳、咳!霍氏姐妹?当年的上官安之妻、以及皇太后有鉴于当年的惨案而心有余悸的帮衬吾儿尚说得过去,尔等也是在历经大劫幸免后而再次的寻求自保。可是,吾儿说霍家的最小的那个女儿也在尽力的帮衬吾儿?这其中是否。。。。。。?以老朽估测,如此事为实,霍家之意必是属意于此女入主内宫啊?不应该呀?。。。。。。”凭借着惯性的思维,人老成精的老苏武自然也就联想到纪啸和霍成君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猫腻’。因而,也在老脸上露出了一些颇为耐人寻味笑意的抬头望向了纪啸。 让老苏武的一连串的疑问说得纪啸俊逸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潮:“那个、那个,义父说得不错!博陆侯夫妻可能是早就存有此意。纪啸从旁敲侧击、察言观色中也可看出,这位、这位霍家的小姐自己也已经隐隐的知道。父子之间,当无有不能言之言。故而,纪啸就把己之预测对义父实言之吧!可能是因纪啸的外貌上与当今圣上十分相像的缘故?所以,自纪啸进入霍氏府门起,这位、这位小姐就对纪啸十分的注意、并逐渐演变成了对纪啸情有独钟。。。。。。。呵、呵!”纪啸解释到最后,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声。 “嘎、嘎、嘎!咳、咳、咳。。。。。。。!”老苏武老脸上笑容立显的不由得苍哑的大笑出声,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之后,老苏武才在纪啸轻拍后背的疏导下缓过了一口气儿,上气不接下气间笑得老泪都流出来了的苍哑的大声笑到:“嘎、嘎!天意呀、天意!此也许就是上天眷顾我大汉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想到啊、没想到!博陆侯夫妻的诡谋,却要败露在尔等所为其筹划之人的身上!真是天意、真是大快人心哪!天可怜见,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人都是有感性的一面的。虽然在个人的操守上无人可及的老苏武本人也不得不承认:主政几十年来,老霍光对大汉朝可以说是功盖社稷。但亲生儿子丧命于老霍光之手,老苏武同样也在内心里对老霍光存在着无限的怨恨。听到纪啸说‘这件事可能要败在霍成君之手’,霍光夫妻会因此而作茧自缚的‘吃瘪’,自然也令老苏武内心里大感痛快、甚至可以说是‘解恨’!。。。。。。 同老苏武继续的探讨了其中的一些细节、向老苏武尽可能多的了解了一些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夫妻的嗜好、秉性、以及皇宫内部和朝堂上下等等诸多纪啸急需了解的情况之后,纪啸才意犹未尽的嘱咐老苏武要多注意保重身体、向老苏武告辞回返霍府别院。。。。。。。 未来的路还很长,朝廷上层的整体动态和现状也并非是一时一刻就可完全的洞若观火的。纪啸也就只能是向老苏武询问了一些自己能想到的、老苏武能想到的涉及‘拯救许皇后性命’相关的一些情况。偌大一个大汉帝国!朝廷中枢不仅政务繁庸、而且其中的权谋争夺也瞬息万变的波诡云谲。这些,还有待以后纪啸逐渐的涉入、探索才能尽窥全豹。现在,纪啸也只能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的有针对性的了解一些急需、实用的。 紧锣密鼓的催进!从霍淑君把霍成君特意打发人给找回去来看,筹谋的‘拯救许皇后性命’这件事可以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既使自己不会马上就要进宫,皇太后上官婕也肯定是传回来下一步的具体安排。下一步付诸于实施的具体行动,也就即将会忙上开始。而自己,也必须要认真、细致的思虑一下行动开始后的步骤、方法等。纪啸一路上紧锁着浓眉,就这样完全的没考虑到自己是行走在路上,旁若无人、神思纷乱的回到了霍府别院。。。。。。。 然而,回到霍府别院后门房递给他的一封锦书,则令纪啸又感慨万千的情难自抑。。。。。。。这个时代只有‘草纸’一样的粗糙的所谓‘羊皮纸’,根本就无法用来书写。而书画用的高档‘宣纸’,则是还要再向后推延几百年之后,由东汉和帝时期的宦官蔡伦所发明。因而,一般寻常平民百姓的书信往来,还是要刻在竹简上。只有大富大贵的豪富之家,才会浪费、豪奢的书写在锦缎、布帛上。想当然的,锦缎、布帛一次性用完也就失去了它原来的使用价值了。 也没有别人可能会给纪啸‘留书’,这封书写在质地绝佳的锦帕上的书信,自然是已经对纪啸依恋无比的娇娇女霍成君所留。而从门房的口中,纪啸也了解到霍成君也‘一事不烦二主’的锦书又是让忠厚、老成的王子安给送来的。 打开泛着淡淡幽香的锦书,纪啸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封锦书霍成君竟然是用眉笔写成的。纪啸有些好笑的暗想:现在、乃至几千年之后,中华大地流行的还是用‘墨笔’。而霍成君现在就开始超前几千年的习练‘硬笔书法’了?这位大小姐可真是创意超前哪! 第八十三章 毒妇邪心 啸郎,偷去了成君的心的‘坏人’!成君真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啸郎身边,离开片刻成君的心就慌慌的!可是,过午成君去不成别院了!成君要赶快去办事,要帮啸郎做成大事的!皇太后陛下派宫女给大姐送信传来口信了。传口信的宫女说:明日就让把给皇太后做的寻常服侍送进宫去,并让裁缝一同随去,以便是适合不合身、可当场就适当的进行剪裁。 故而,成君过午要去成衣铺赶工把服侍做好,明日成君会在取服侍时顺路去接啸郎,再送啸郎进宫的。成君心里好乱!真的替啸郎担心哪!可是,如果啸郎不去,父亲和娘亲还会不死心的想让成君进宫去服侍万岁。可是,成君之心已经只有啸郎、此身也已经归属啸郎!为了成君和啸郎能生死相依的长相厮守,成君也只有让啸郎去了!成君好为啸郎担心哪!。。。。。。。 可想而知,霍成君这位大小姐的‘书法’自然是令人不敢恭维!就其跳脱的性情,又安能练出上佳的书法?然而书中稍显稚嫩的语意中所包含的霍成君对自己的绵绵情意,却又不能不让纪啸像陡然看到海市蜃楼一样的激动莫名。没有太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却有着霍成君那颗纯洁的少女之心的真情坦露;让纪啸怅惘间对霍成君的依恋之情也倍增。 同时,霍成君的锦书内容,也体现出了霍成君聪慧、机灵的内涵。书中除了隐晦的说明了明天纪啸就要以‘裁缝’的身份入宫去面见皇太后上官婕以外,也只是霍成君为表达自己对纪啸的倾情,才略微提到了霍光夫妻有意让她入宫成为皇后、自己现在却情感寄托在纪啸身上这个隐秘中的事实。其余的,霍成君无外乎是在向纪啸表达着自己当面很难说出口的、少女的一片痴情。 霍成君的无限深情,这又能不让手里拿着霍成君的锦书的纪啸、看完后在有些痴呆呆的发愣间感到沉甸甸的感慨万千吗?又能不让纪啸感到霍成君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情意绵长吗?同时,纪啸也在叹服霍成君真是个乖巧、聪颖的好帮手!一切都能安排得这样的自然!一个‘裁缝’做服饰、送服侍的理由,就完全的解决了自己能够进入内宫、面见到许皇后的这个难题! 时光如梭。实际上,现在的时光已经快临近暮霭。而此时,在霍府正宅幽深的豪宅深处,也正在进行着一场进行这一场歹毒的诡秘勾当的密谋。。。。。。。 善恶挂相。其实,并非是因某人的外貌就一眼可以看出是善是恶。而是因为,行善之人在行善之时自然就外露这一种内心坦荡荡的正义之气;而逐恶者,则在其行恶之时,因内心自我的鬼祟感觉自身的行为见不得光,而表现在行为上就自然的有些畏畏缩缩、躲躲闪闪。现在身处于霍府豪宅内宅深处的这两位预谋下手毒杀一朝国母许皇后的‘坤角’(戏曲中的女角色)霍显和淳于衍,实际上就应该完全是这样的一类人。 这个时代还是应该说是‘还残留着一些远古落后的人类生存习性’。就仅仅霍显同淳于衍的姓氏上就可看出:两位密谋‘毒杀许皇后’这场大戏的‘坤角’,就均是沿袭着‘古风’的随的夫姓。至于心性歹毒的二人的各自本姓,已经无据可查;霍显随的是霍氏的姓氏姓‘霍’,淳于衍亦随其夫淳于赏而姓‘淳于’。 虽然纪啸来到京城长安进入霍氏之门后,就已经开始了为‘拯救许皇后被下毒谋杀’做着前期的准备。实际上,真正预谋毒杀许皇后的‘大戏’此时才刚刚的‘开锣’。也就是说,从与霍显臭味相投、相互之间早就有所往来的淳于衍入霍府拜辞霍显这一刻起,下毒谋杀许皇后的预谋才正式的开始。 原来,近日由于许皇后分娩在即,与许皇后伉俪情深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为保许皇后能够平安分娩,担心都是男性的太医陪侍在许皇后的寝榻之旁不方便,故而下旨在民间征召家事清白的女医官来日夜陪伴在许皇后的身旁。能够进入皇宫陪伴在一朝国母许皇后的身旁,自然是有很多想攀上‘高枝儿’的趋炎附势之徒趋之若鹜。楼台先得月!身为皇宫侍卫的淳于赏的妻子淳于衍,恰巧粗通医理。因而,淳于赏也就马上向汉宣帝刘询、刘病已代妻应募。因淳于赏自身本就是皇宫的侍卫乃是皇家的近臣,家世也根本就不用去调查;淳于衍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列为了首选并马上就被指定为陪侍许皇后的女医官。 然而,问题就出在身为丈夫的淳于赏多出的一句话来!在淳于赏得到正式的内廷旨意、通知淳于衍马上就入宫陪侍许皇后之后,淳于赏告诉妻子淳于衍马上准备入宫的同时,也对淳于衍说到:“我现在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皇宫侍卫,现在‘安池监’(侍卫领班)出现了空缺。你何不前往大将军府邸向霍夫人予以辞行?如果你陪侍皇后有功,再让霍夫人进言大将军对我进行举荐,也许我就能够得到‘安池监’这个职位了。” 本就贪慕虚荣、趋炎附势的淳于衍,此时也自以为能够入宫陪伴皇后是一件十分荣光的事,也虚荣心作祟的急欲想炫耀一样;同时,妻凭夫贵,淳于衍也希望丈夫能够更上一层楼。因而,也就满口的答应了丈夫,乐颠颠的前往霍府去拜见霍显辞行。 而作为霍显来说,能够成为当朝至尊的‘岳母’,使其身份更加的尊崇、荣光的长盛不衰,乃是其梦寐以求、念念不忘的一个心结。无奈的是: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同许皇后现在还均都是在青年时期,而汉宣帝刘询、刘病已还对贫贱出身、患难夫妻的许皇后宠爱有加的十分顾念当年的旧情。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使是自己的女儿霍成君容貌生得再妩媚妖娆,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却也没给霍显以任何的机会。 数年以来,为成为梦寐以求的当朝至尊的‘岳母’急得抓耳挠腮、却又茫然无策的霍显,在内堂懒洋洋的接待了身份与她相差太多的淳于衍后,听淳于衍说明了此来的原委,内心里不禁大喜过望,一个十分歹毒的想法‘毒死许皇后’也就在其内心萌生了!。。。。。。 因而,霍显也就马上改变了开始接待淳于衍时的那种高高在上、对淳于衍好像不屑一顾看不起的状态,瞬间就表现得十分热情、‘少夫妹子’连呼的上前拉住了淳于衍的手,邀请淳于衍去内室与其说些私房话。而此时还‘傻狗不知臭’的淳于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能够近身侍奉皇后得到了霍显的看重和羡慕,也就洋洋得意的随着霍显欣然而往。。。。。。。 说来也奇怪!几乎所有史料上对‘皇后被下毒谋杀’这件震惊世人的重大事件的两个罪魁祸首霍显和淳于衍的本身姓氏都毫无记载,但有的史料却略带一笔的提到了淳于衍还拥有一个本应该是男性所专拥有的不伦不类的‘表字’:少夫。确实有些令人惊奇! 第八十四章 密室诡谋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虽然显得有些尖刻,但从女性由于本源的的主体构成而显得有些目光短浅、偏于近利这方面考虑,也同样有其一定的道理。这句话所言的‘才’字,自然是要包含着‘才干’和‘才貌’两个方面。说这句话的人,可能也是因饱受了才干不俗的女子偏于短视的无奈、饱尝了才貌上佳的女子品行上的煎熬才说出了这样尖刻、犀利的言辞? 心性歹毒、阴狠却也头脑并不简单的霍显,其容貌上自然也是妖冶、风骚得令人堪怜,四十多岁已达人老珠黄境界了,却恍若三十许也似的徐娘半来风韵犹存,顾盼婉转之间仍会令异性生出无限的遐思。否则,原本就是一个低贱的丫鬟出身的霍显,又安能获取‘大汉朝第一人’霍光的欢心、并把其扶正?又安能让老霍光几十年来痴迷不衰的‘侃侃而伐’直至‘人老不以筋骨为能’? 同样,古人还有这样一种十分迷信的说法,那就是:初生婴儿第一眼所见到的人,乃是婴儿以后样貌的‘模板’;婴儿长大以后的相貌,会与出生第一眼所见到的人相像。因而,古人在给产妇找‘接生婆’时,一般都要先以‘接生婆’的相貌周正作为一个条件;至于接生的手艺如何?甚至还要居于次要的地位。 金枝玉叶的皇家子女,安能让他(她)成年后长成一个‘歪瓜裂枣’?因而,从这一点上就可看出,被选定为许皇后的贴身女医官的淳于衍,容貌上自然也是让人看了颇为‘顺眼’。在这个男性处于主导地位、女性完全的处于从属地位的时代,女性的生存几乎要全部的依靠于所托之夫。因而,淳于衍还能粗通医理的成为‘半个郎中’,就也可以看出淳于衍在才干上也不是等闲之辈。 与开始接待来访、辞行的淳于衍的表现大相径庭、极尽热情的霍显,十分热络的拉着比自己小几岁的淳于衍的手,把淳于衍礼让进了自己装潢得豪奢、舒适的卧室。第一次来到霍显的卧室的淳于衍,同样也被霍显卧室内的锦帐牙床、考究的梳妆用品、宽敞明媚的氛围所震惊。淳于衍震惊于霍显卧室的华贵、豪奢有些木然的落座后四处打量间,不由自主的暗自发出了羡慕的‘啧、啧’声,心里也在暗想着:天上人间。此乃是不虚此生的享受啊! 望着淳于衍眼睛不够使了的东瞅西看羡慕之极的表情,霍显暗自得意中也更加坚定了要实现自己的歹毒计划的决心。他人的嫉妒和羡慕,同样也是霍显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的一个最大的动力。贪慕虚荣、追求享受的她,希望这种无上的荣光保持下去的同时,也会欲壑难填的希望再上一层楼! 然而,虽然此时霍显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但预谋能否实现则还要去假借于淳于衍之手。因而,其实已经看出来淳于衍此来还可能怀有着其他目的的霍显,就也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而有意识的逗引淳于衍先开口的说到:“少夫妹子!姐姐看你的神色好像一直不太集中,心里有事吧?有事就同姐姐说说!你我姐妹情同手足,如果需要姐姐帮衬一把,少夫妹子尽管说来听听。姐姐一定会竭力帮忙的!”俗语言:欲取之、必先予之。这霍显的‘手腕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艰难的收回了四处打量的无限羡慕目光的淳于衍,转首望着仿佛与她亲近异常的霍显恭维到:“姐姐眼力可真不一般哪!一眼就看出妹子心里有事了!勿怪大将军能如此之久的保有无限的荣光。大将军能有今日,姐姐实是功不可没也!姐姐大将军的贤内助之名实乃实至名归也!”淳于衍同样的不简单!想有求于人,就要给所求之人大戴‘高帽’的拼命加以吹捧。霍显和淳于衍这两个心思诡诈的女人算是‘诡’到一块儿了! “少夫妹子就不要捧姐姐喽!还是先说说少夫妹子你有什么事需要姐姐帮忙吧!”被淳于衍捧得有些飘飘然的霍显,得意之余仍没有忘记自己内心的渴望,进一步的在拉拢着淳于衍。 “那个、那个,妹子还真有些碍口!。。。。。。”话已经进入正题,本就希望如此的、有求于人的淳于衍故意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期期艾艾着。其目的无外乎是想进一步得到霍显的承诺,以便自己开口有所求后,霍显碍于之前的承诺而不好意思再拒绝自己。可是,岂不知这也恰好步入了霍显预布的‘圈套’。 心里暗自得意的暗想着‘你诡,也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的霍显,嘴上却显得十分亲热、诚挚的说到:“少夫妹子!看你!同姐姐还这么见外!有话就快说吧!天大的事姐姐撑不起来,还可以逼着‘老东西’(霍光)去撑着哪!咯、咯、咯!姐姐现在就可以向少夫妹子保证:少夫妹子即使是想让姐姐去给你摘下来天上的星星,姐姐也会弄把梯子去给少夫妹子摘的!”为达目的霍显在毫无忌讳的许着宏愿。其实,此时的霍显内心里还在窃笑:摘星星?为了让你给老娘当枪使,老娘也许会给你摆摆样子。摘得下来、摘不下来?你傻呀?你能不知道? 狼狈为奸的相互算计、却又在相互利用。这就是霍显同淳于衍这类心如蛇蝎、胆大妄为的女人的共存法则!霍显在曲意的拉拢着淳于衍,并进一步的‘下饵钓鱼’。同样,淳于衍也在想方设法的获取着霍显的承诺。淳于衍感觉此时已经‘拿捏’得差不多了,也就故作十分难以开口顺说推舟的说到:“姐姐的盛情如此,让妹子也只能是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对姐姐偿还了(一竿子支到来生)!这个,姐姐要知道,妹子拙夫(对自己丈夫的谦称)现在还只是个一般的侍卫。在本就是豪门、勋戚子弟云集的掖庭侍卫中,除了得到圣上的另眼相看以外,出头的机会也太难了!前日,拙夫同妹子说,‘安池监’出现了空缺,想再进一步的获得此职。可是,姐姐也知道,淳于家既无财、又无势的,再加之觊觎此职的人多如牛毛。妹子想来想去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来求姐姐了!如果姐姐能让大将军适当的进言举荐,想来对大将军言听计从、从不违逆的当今圣上也会给大将军一些颜面的。。。。。。。” 从理论上讲,皇宫侍卫基本上属于皇家自己的家事。如果作为一位至尊皇帝连自己的看家护院之人都不能自主,那也就基本上等于是个‘傀儡’无疑了!其实,淳于衍提出的这件事,也可以说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虽然霍光的权势熏天,但他还毕竟是一个‘臣子’的身份,对宫廷侍卫的安排,实际上也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但却由于霍光的威望、势力所在,作为皇帝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却根本无法驳回霍光的面子。其实,这就是这件事的矛盾所在。一个外臣,做主去安排皇家的看家护院;无私也有弊!权力争夺的手段本来就是无不用其极!谁知道你霍光给皇帝身边安排的人是不是你为了监视皇帝的一言一行而特意安排的奸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