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是道》 第1章 姓与名,凡与仙 江边荒野,芦苇丛生,一条羊肠小道直通乡镇,一条长水养乡人; 江从峡谷来,奔流直向西;雾盖青山顶,长水落云间;一落千万尺,彷如天降物。 那山头,叫清风山;那江水,叫长水江。 菊月野香,芦苇花飘荡,一老者手握打鱼网,戴一顶破破烂烂大草帽,穿着一袭灰里泛白旧布袍,衣衫凋敝,人已耄耋,神却丰沛,双眉皱垂,祥和气盛,肩膀芦苇花犹未尽除。 旁有一个布衣少年,那少年十七八岁,肤色微黑,体质健稳,浓眉眼却不大,五官分明,棱角甚俊,左手提着竹鱼篓,右手抓上老者肩旁芦苇花,讪讪笑道:“爷爷这芦苇花,竟能如此轻柔,一身绒毛,在风中摇曳,它能飞得多远?” 那老者脸色祥和,微着一笑,道“有风自扶摇,荡漾而飘远。”少年晃首摸脑,听得迷糊,又道:“若是有风,岂不是能飞过眼前高山?” 老者听得不由一笑,瞧了一眼江边芦苇,此时江面风盛,吹得芦苇摇晃,绒花漫天而飞,白点如星芒,乱飞乱舞,忽想起往事来,说道:“风儿,知道爷爷为你取名,单是一个‘风’字为何么?” 老者瞧得少年又一阵迷糊,笑道:“那已经十八年了,也当与你讲一番了,那天也是深秋,野菊熏神,我打鱼于长水江头,在波光颤颤之上,忽有呱呱哭声传来,我便循声遁去,见得一摇篮,声音在襁褓中传出,走近一看,发现其中小娃子哭得可怜,便忙着抱起,在怀里摇晃数下,依旧呱呱不停,正在无奈之时,忽得一阵强风,将芦花吹得飘摇,拍着幼脸之上,那娃子竟然就不哭了;而那山头,名叫清风山,仙家之人说其吉祥之山,我见其风与你有缘,便取名一风字,便是你名的由来。” 少年听得目瞪口呆,这些话若不是从老者中说出,他必然今世都不得所知,平日里头,老者故事甚多,奇谈甚异,纵然有趣,却不真实。但此时,老者一派肃然,皱纹盖脸,却显得寻思追忆,可见绝非诳语,而是确有其事了,而且,故事中人,便是自己。 少年愣了片刻,心头稍为安定,好奇问道:“那我之姓,取于何处?” 老者续道:“我在你襁褓之中,寻得一玉,也是你现在带的那块玉牌,我当初瞧得它黑色斑斓,色泽却怪异,其上隐约有一字,还没过多理会,我就抱你东寻西找,却未见所亲,有人指使我抱你还家,这是上天所赐,与我送终之子,最终我奈不过他人言语,但觉犹豫,若是你亲属寻至,未见得娃儿,必定伤情;而又半日,也没见你亲属,我便抵不过养育之心,抱着襁褓遂还家中,细细研究了一番那块黑玉,不解此字,有不敢拿给人瞧,生怕你父母生前有仇家,后来借了少书籍翻阅,终于解了此字。”说到这里,老者长叹一口气。 少年细细听着,见得老者听了下来,忍不住问道:“爷爷,那是何字?如此般废周折。” 老者道:“那便是你姓氏来由。” “李?”少年一听,神色大惊,道:“难怪爷爷姓赵,我却姓李,这姓氏困了我好些年头了!” 这位老者便住于清风山之下,水牛镇边北沿,而镇里人口不多,偏僻荒野,人却悠然,人尊称老者赵大爷,拿手捕鱼,平日靠捕鱼卖钱糊口,长水江里,河鱼不大,鱼肉细嫩,甘甜爽口,宛如仙丹,吃得不厌,因此所捕之鱼不怕扽积,三飡自然不愁。 此少年叫李风,与老者孤苦长大,自懂事至今,每日与赵大爷捕鱼于长水之上,遁还家中,忙于修补渔网,挂网晒干,晚上赵大爷教其读书、识字、算术、画画、弹奏,早出茅居晚来卧,一把破琴两人弹,生活过得实为寻常。 赵大爷点了头,又道:“刚好在我遇见你前一日,我们水牛镇上,来了不少道人,衣袂飘飘,道貌岸然,更有气质非凡者,御剑而来,甚是神异,清高之气,使得我等浑身自颤,不听使唤。就在那晚,青风山之巅,火光耀耀,又有怒雷疾电,宛如天怒,还有不要仙人乱飞乱窜,仙家法器闪烁如星芒,使得黑夜如白昼,常人当此天威,心胆俱寒,匿藏与家,紧锁门窗,犹恐不及。但有斗胆者,开帘张望,瞧得仙人坠如流星,无不颤憾。” 李风听得这番话,容色百变,似疑惑,却大多为惊讶,叹道:“我本以为仙人只是哄骗娃子故事而已,但若世上真有仙人所在,如此大事,怎不瞧得街坊邻里有谈论过此事?爷爷,你又在编故事了吧,我都十八个春秋了,耍杂戏者见了不少,怎不瞧得有人御剑飞行之事?” 李大爷听得,脚步微顿,眸子肃然,带有几分警惕,说道:“休得胡说,杂戏之辈,岂能与仙人比,仙人乃修得天道,胡言乱语会遭得天谴的。” 赵大爷瞧得李风,脸色呆滞,求知欲望显露,四周张望一番,轻声感叹:“哎...算了,讲与你听也罢,在十八年前,水牛镇人丁俱多,常有仙人来往,而那清风山之巅,便有修仙之地,每隔数年,就有仙人御剑而下,悬于虚空,目光如电,俯视众生,瞧得有好娃子,便带到山上修炼仙家之术,能修得仙家之术,乃常人梦寐所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有娃子被瞧上,便举镇设宴,欢庆达旦,连续数月。可就那晚之后,便无仙人再现,传闻清风山上已无仙人,剩下断垣残壁,尘嚣炭没。有人谈起此事,却被雷轰了,自此之后,无人敢提那事儿,都将此事抛了在脑后,或匿藏于心,哪敢再提起来。也因此事,有心俱胆寒者,举家迁徙了水牛镇。” 李风听得如雷轰耳,心血彭拜,经久不息,不禁又道:“仙家之人也遭受如此祸害,做仙人也不瞧得哪里好。” 老者笑了,道:“自古以来,一物皆有一物降,世间万物皆因果,仙人自有仙人在,此事非我等能答辩得来,不提罢了。你看清风之巅,云雾盖头,也不是我等能窥探得了,若是凡人徒步而上,尽山上野兽、毒物之凶险不说,也得攀爬数月方能到顶,而仙家之人,御剑而去,只是须臾间而已。” 李风仰望着高峰,雾盖青山顶,长水落云间,叹道:“古来仙人有云:古来仙人皆长生,世间凡人叹修仙,莫知修得何处来,终成又得何处去。还不如我与爷爷渔樵江渚之上,惯看秋月春风,快意长水之间,执网捞于江底之下,鱼欢而飞跃,人乐于果腹,三飡俱有,须得艰苦,腹犹果然。” 赵大爷衣襟风梭,而江边芦花飘摇,听了心里甚欢,哈哈大笑:“这等觉性,若还真十八年前,你必选仙人选中,但时过境迁,今时已不是往日,平凡生活须得平凡乐,终使徒然,人寿于有限,限于五行之内,轮回于六道之中,爷爷年迈,须得身体还盛,但已耄耋,这等日子还有几年?而你弱冠差二,能陪爷爷寿终之时,却爷爷再无百年之寿,看你年迈了。” 李风听罢,一阵默然,须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道理都懂,可人是感情之物。 世人都说:做人要拿得得起,放得下。可是拿久了,便有感情了,岂能轻易放得下? 李风露出凄然之色,想到赵大爷年已耄耋,人寿不能与南山比,更不能与天齐,他日终得轮回于六道之中,确实不可能陪伴于他一生,心里悲伤泛起,喃喃自语:“与爷爷一起,总比修仙好,就算放在十八年之前,我也选择陪爷爷终老。但修仙真是好,若是爷爷修炼得仙术,便能与我笑乐长水之中,再度得百年了。” 赵大爷微微一笑,唱起了儿歌来:“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赵大爷瞧得李风神色颓然,便又笑道:“你年已成年,以后便得成家,就算爷爷不在,自有娇妻相伴,以后也有儿孙满堂,何愁孤独?我瞧得你与镇上药材铺张方的闺女谈得甚欢,她也暗地对你有意,爷爷得帮你凑合一番。” 李风听得面红心跳,心中不知咋的,被赵大爷这么一提,又想起那名少女来,生得肌肤如雪,长发优雅,年近及笄,尚无婚配,那容貌极美,一身粉红长裙,笑起来,两个小酒窝,使得圆月失色,群星黯淡,长水江波纹无惊。 想到此时,李风面色更是赤红,怒羞道:“爷爷你休得提花儿,我一窟窿之人,怎能配得上她?” 赵大爷哈哈一笑:“看你面色,都已红成猴屁股了,药材铺张方又不贪钱财,他只要一个女儿心欢之人,而且我也有教得你识字,也会算术,必能帮得药材铺大忙,既然你对花儿有情,而花儿对你有意,这事成了。” 李风实在说不过老人,婚姻之事,心里觉得羞羞的,眼眸翻转了一下,机灵地换个话题:“那么咱水牛镇之南,陈家庄岂不真是仙人世家了?” “真是嘴贫,说花儿,便兜转弯儿来。自然是了!乡镇之人得了重病,陈家庄一出手,百病俱除!陈仙人寿辰刚好是今日,往年均是整个镇子派粮食贺寿,我等此番将鱼换了钱,刚好能领得半袋粮食,够我俩吃上半月了。”赵大爷脸带慈祥,笑道:“前面便到茶档了,我们去看看,这天气隐隐欲雨,得快上两步...” ----- 荒才晓梵:新人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这部书晓梵会用最大努力去写好。求书友支持!! 第2章 怪人(求推荐,求收藏) 瞧得乌云压境,灰蒙蒙、阴沉沉的,仿如压得到了头上,江风更盛芦花低,水波凌凌江水凉,天空上还有几只鸟儿“啾啾”着底飞,仿佛嚷着:云与青山合,风雨度深秋。 李、赵爷俩快步走了一程,偶有几滴先到之雨敲头,很快前方便出现一斜篷,稻草扎织,人字顶,由四条木桩架着,四面通风,有几人疾步走了进去,李风喜道:“爷爷快点,茶档到了。” 两人更是加快了几步,茶档里有几张八仙桌摆着,此处喝茶喝水不用钱,每日有人路过此处,均会打一锅水,堆点柴火,为了方便于劳者解渴休息,正是如此,此处好聚人,不少闲汉团团围着一张八仙桌作赌,嚷嚷闹闹着下注,随后一阵肃然,竹筒骰子噔噔作响,清晰可听,又一阵大声呼喝,一阵虚叹。 靠边有一人,独坐一席,衣冠甚好,瞧得李、赵爷俩快步走近,大声笑道:“赵大爷、李娃子,甚得快脚紧两步,暴雨已过山头来。” 不多时,李、赵两人便踏入了茶档之内,这时云色模糊了,赵大爷刚将破破烂烂大草帽压于桌上,摆弄一番条凳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外边便有噼噼啪啪之声响起,随后一阵热风飘忽,大雨刷刷而至,击起地面尘烟淡淡,正是: 路人正徜徉, 雨珠自天降。 避之回首望, 街上已茫茫。 两人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李风摆摆衣襟,擦掉额头汗珠,瞧得大雨蒙蒙,险险道:“幸得快几步,雨来无兆期,险些成了落汤鸡子。”李风又转过身子来,与八仙桌多面那人道:“陆老板,今日米挡不做生意么,怎得跑来茶档这处赏雨了?” 陆老板笑道:“今日陈大仙人贺寿,怎会有人买粮,我倒不如关门偷闲几日罢了。” 这人气质平和,在水牛镇上开得一米档,生活清闲得很,他瞧了一下桌面的鱼篓,提过去翻了翻,大半篓子的鱼,那鱼子活鲜,身子滑溜溜的,还有不少在一吞一吐地张着腮,微微笑道:“赵大爷,今日打鱼,可有些浪费了。” 赵大爷听了有些疑惑,问道:“陆老板,此话怎讲?今日我与风儿可是使劲打多了点,陈家庄子不是贺寿么,我往年在今日都被争抢得烦了。” 陆老板道:“此时非彼时了,往年陈家庄派粮,各家争抢鱼仔下饭也正常,彼时年年如此,今年却有不同了。” 见得李、赵爷俩不解,便解析道:“陈大仙人两百岁大寿,今年陈家庄贺寿不派粮了。” 李风听得惊疑,不禁说道:“陈大仙人两百大寿理应更为隆重,况且声望名扬,往年派粮已惯了,今年却不派了,有些不合寻常,李大叔不是骗我爷俩吧,陈家庄何时变得抠门了?” 赵大爷听了,急呵斥一声:“休得胡说,陈家庄乃仙人之家,陈大仙人虽还俗与家,可人德高望重,不少顽疾过他之手,无一不痊愈,自从他回了乡镇,众人均无大病大痛,深得乡镇之人喜爱,就算不派粮,何来抠门之说。陈大仙人修仙得道,年已两百,岂能让你这娃子诳语。” 李风瞧得赵大爷面色肃然,缩了缩脖子,闭口收声,生怕惹怒了爷爷,管他说得有无道理,爷爷在李风心中便是父,也是娘,更是爷,一手将其扯大,自然不能反驳。 赵大爷稍稍缓了气色,依旧有些怒,却也不理李风,对陆老板道:“就算陈家庄不派粮,长水河鱼仔鲜嫩,入口甘甜,宛如仙药,理应镇有人买才是,陆老板怎说今日鱼仔不会有人要呢?” 陆老板笑了笑,道:“赵大爷说得极是,李娃子说得也对,陈大仙人若不贺寿一番便有些不寻常了,今年依旧要与乡镇之人贺一番的。” 赵大爷听了面色一转,肃然之色变得疑惑起来:“哦?陆老板此话怎么讲?” 陆老板说道:“陈大仙人十八年前回来,年龄比我等相差甚远,但其貌却比我还要年轻些许,不过也不奇怪,古话有云,修得仙术,寿得天齐,须说他多是在闭关潜修仙道,我等少能一睹真容,但其作福于民,镇里外皆知。这十八年里头,每年今日均派粮,今年需没有粮,但陈家庄昨早便告知邻里了,今年陈家庄设宴五天,请个乡镇邻里一同贺寿。” 李风吃惊道:“吃宴五日?水牛镇上下,也得二百来人,吃上五日,陈大仙人也得大破费了,况且陈家庄吃的都是仙食,不是金钱之物可衡量的。如此说来,今日打渔,的确浪费了,只能提还家中,吃上两天了。” 陆老板笑道:“是了,不过你爷俩吃上两天鱼,怎能吃陈家庄寿宴咧?据说这次寿宴里头,陈大仙人还每人赠上一颗仙丹,将那丹吃了,能增加寿元呢,赵大爷更该去一番的。” 李风晃首摸脑,听得新鲜,喃喃自道:“世上真有仙丹?爷爷得长寿些,自然要去吃宴的,那鱼还真是浪费了,此刻将其放还长水,也活不成了。” 赵大爷瞧得李风模样,不由笑道:“仙家之人,自有仙药,但人终归黄土,魂于六道轮回,躯体化五行之中,这是天道也,长寿多些年有如何,爷爷耄耋之年,就算有仙丹神药,想必也未必过百,为何在乎这几年呢?” 陆老板听了,眸子闪烁一番,似惊讶,似佩服,道:“赵大爷能将生死,看得如此大切大悟,实为佩服,今日之鱼倒是鲜活,既然捕了,也总不得浪费,此鱼下酒味道极佳,在陈家庄厨伙里头,我有熟人,不如将此鱼买与我,让我提去让其多加一道菜如何?” 李风大喜,便说道:“好主意,这样一来也不浪费,二来爷爷自然会去吃宴了,能得一颗仙丹,就算不能长寿些,也能吸收点仙气,如此一来,病痛也少些。” 赵大爷含笑,不作否认,全由李风做主,人到了一定年龄,便能看透生死,无有所惧,他需然看得开,但李风却看不开,五行六道之理,虽懂得,可要做到像赵大爷那么超脱,断然不可能的,况且李风也出自一片孝心而已。 在这时,旁边闲汉中,窜出一人来,面色青白,身体萧条,神貌病怏怏,宛如瘾君子般,低头一番裤头,却是空空,两袖清风,摇头晃脑,叹声连连,又瞧得外头暴雨连连,便叱声道:“都怪天公不作美,下什么雨来,挡了爷子运路,洗了爷子财气。” 陆老板听了,笑道:“二赖子,十赌九输,戒了吧,这可不能怪天公啊,别搞得深秋劈雷了。” 二赖子听得惊疑,缩了缩脖子,顿觉后悔,但大话出口,便如覆水难收,无奈地哼了一声,既然吹了牛,不妨再大些,又道:“放屁,爷爷从不信天道,我一指,能将天捅个窟窿,脚一跺,清风山抖三抖,一声吼,长水倒着流...” 二赖子话没完,却盯上了李风手上两文钱,随即嬉皮笑脸,宛如黄鼠狼般,朝着李风等人走来,在八仙桌另一边坐下,感觉口吐言语太过夸大,又不经意地说着:“再者,深秋之时,何处有雷?” 李风看那神情,便猜得他是何意,赶忙将手上两文钱收起,瞪了一眼二赖子,道:“二赖子,别往我这里瞧,我年幼之时,你能吓唬我,现在就算你可以将天捅个窟窿、清风山抖三抖、长水倒着流,可也打不过我了,若要借钱,陆老板在此,便看你胆量了。” 二赖子瞧得李风那体魄,体质健稳,肌肉轮廓分明,心头不由畏惧,面色又是一阵铁青,无奈地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便说道:“爷爷不屑于欺负小娃子,我过来只是口干,喝口水而已,你惧怕啥子咧。” 可在这时,赵大爷皱眉微眯,雨正急,瞧得朦胧雨中飘飘忽忽,似有一道身影迈步而来,便喊了一声:“朋友,快走两步,大雨磅礴的,来此处躲躲吧。” 那人依旧不紧不慢,灰衣斗笠,走得飘忽,也未回话,闻如未闻,却很快便到了,使得八仙桌四人心中奇怪,那人猛然抬头,露出双目来,面貌尚可,嘴里带些微笑,却让人觉得更是怪异。 “陈家庄怎么走?”那人口唇微动,一字一顿,声音有些嘶哑,声音不大,却雨声、闲汉嚷赌之声难以掩盖。 赵大爷听得一震,此人嗓子得更是怪异,便低声答道:“已不远了,沿路一直走,瞧得路口,右拐朝南过去便是了。”那人忽又转身,飘飘忽忽而去,一眨眼间,便去得远远的,在暴雨里头渐渐消失。 李风呆望着那人背影,瞧了一下那人所站之处,蓦然惊觉,泥泞淌水,竟然没有脚印留下,更为惊恐,便道:“此人衣衫飘摇,不像被淋湿了,而且走路也飘摇,一步宛如胜百步,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为惊讶的是,地上被雨淋得泥泞,却无脚印,这是仙人么?” 赵大爷道:“去陈家庄的,自然是了。” 仙人如此怪异,李风一阵疑惑,若是仙人都如此,那么陈大仙人已有两百多岁,又是如何?不禁问道:“传说有仙有魔,那么魔长相有如何?” 陆老板听了,笑笑道:“仙与魔本来就一样,有人修得仙道,其貌昂然,而逆着人道而行,凌强欺弱,屠杀苍生,你说是魔还是仙呢?人不可貌相也。” 李风恍然大悟,点了点首:“陆老板如此一讲,我便悟得通透了。” ... ... 第3章 又是怪人(跪求推荐票,收藏) 才半个时辰,一场暴雨来去均快,不多时黑云消逝,一缕缓阳洒在泥泞上,秋风一吹,粼粼光斑耀眼,八仙桌一旁的二赖子,瞧得雨过天晴,旁边闲汉一阵喝喊,奈得口袋空空,恨恨啐了一口:“晦气,今日时运不济,反正也不能发财,不赌也罢,生于此处不详之地,运气可恨被压制。”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不赞同了,靠着运气来吃饭,不如踏实地干活致富,命运与运气不相干,命之运可改,当以劳动而付出,靠不了运气来。此处有清风高山,长水纵流,气候极佳,有何不详,那是庸人言语罢了。”陆老板笑道:“不过呢,在此处聚赌,不如到陈家庄喝上两杯,一睹陈大仙人之相貌,或许能沾些仙气,使得命运能坦荡些呢?” 此时,又有闲汉在人群堆里头窜出来,皆是是摇头晃脑,正在二赖子踌躇要否离开之际,却见那闲汉直接走出茶档,仰首看天,摊着双手,大叫一声:“哎呦,雨停了,陈家庄开宴席咯。” 众人皆笑,瞧得也是中午时分,五脏庙空空的,纷纷收起钱具,将赌具一与台布一卷而起,一哄而散,二赖子瞧得众闲汉已走,也不在踌躇,跟着离开。 陆老板看得苦笑,将桌面的茶一口喝干,便起身来,往四周搜索一番,发现没有乘鱼之物,便提起桌面鱼篓,对赵大爷说道:“这鱼篓暂且放我这里吧,他日捕鱼之时,路过我米铺再拿。” 赵大爷点了点头,含笑道:“本该如此,陆老板便不必客气了,鱼篓不值钱,送与陆老板也无事。” 陆老板笑道:“吃人之鱼,贪人之篓,乃不义,陆某若是如此,他日如何与赵大爷照面?何况陆某为生意之人,讲的就是信用。所借之物,应当上门奉还才是,但今日特殊,我怕这酒宴也是不醉无归了,因此才敢劳烦赵大爷若是捕鱼之时,顺道来在米铺取了。” 李风道:“像先生如此客气之人实为不多,而且一身义气,为人爽朗,口碑需无陈大仙人,如雷贯耳。但先生所卖之米,只会多,不会少,从无短斤缺两,也是我水牛镇楷模之人。我与爷俩这几天也不捕鱼了,鱼篓先放你那便好,他日捕鱼之时,我再取。” 陆老板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便好,现在时辰也不早,想必陈家庄寿宴也马上开席了,我等现在过去?” 赵大爷瞧了一下天色,正直中午时分,陈家庄准备了午宴贺寿,此时过去也不算早了,而且今日还可以一览陈大仙人风采,如今水牛镇上之人也该聚在那了,便点头说道:“时候的确不早,不如先生先行一步,我与风儿将渔具带回去,随后便去。” “也好,那陆某早走一步了。”陆老板微笑说道。随后走出茶档,提着半篓鱼往水牛镇上而去。 李风收拾了一番,提起鱼网,对着赵大爷说道:“那我等先归去吧,将东西放好,吃宴去了。” 李、赵爷俩迈步离开了茶档,这四面通风的档篷顿时变得冷清,一片寂静,水牛镇不大,他们住在西边,而陈家庄却在南侧,两人这么一走,也得花上半个时辰。 ... 过了不多时,两人将渔具带了回家中,已回到乡镇之上,李风与赵大爷一直朝南而走,发现镇上空荡荡,无一人行走,都已聚于陈家庄,准备贺寿了,水牛镇有两百多口人,聚于陈家庄吃寿宴,场面非常浩阔。 街镇之上,地上处处藏水,被阳光反射得刺眼,秋风一吹,泛起粼粼波光。 李风有些疑问道:“陈大仙人大寿,会有多少仙人聚于陈家庄?” 赵大爷道:“这个无从所知,想来也不会太多,仙人修心寡念,也不会因得一场两百岁大寿而长途跋涉来到此处,对于仙人来说,几百年如凡人一朝夕,自然不会对此太过重视。再者,陈大仙人为仙极其低调,没有过多与外人交际,想必也只是请了水牛镇邻里而已。” 仙人百年如朝夕,那么陈家庄为何花费如此周折举办寿宴呢?一些疑问还是绕着李风心头,使得他眉头紧锁,却更为好奇,道:“仙人百年如朝夕,神通广大,理应放得下凡人礼俗才是,为何又便便搞得如此隆重,而且年年皆庆贺?” 赵大爷瞧了一眼李风,笑了起来:“蠢娃子,陈大仙如此做法,不是为了自身,而是为了广大邻里乡民,他想超脱于尘俗之外容易不过,却没有去加入仙道宗派,而是留在水牛镇十八年,只为乡镇之人谋福啊。” 两人恍恍惚惚走了一阵,穿过主街道,来到一条向南侧主道上,路口有一颗大枫树,枫叶随着风的摇晃,偶尔飘下几片,随风摇曳,李风没有理会赵大爷言语,却眉头微皱地瞧着枫树底下,却见一位妇人,肌肤白暂,身上衣物却破破烂烂的,十分不登对。 那妇人盘坐于地,闭目养神,程石与赵大爷信步走来,她却闻所未闻,神色淡定,头发蓬乱,遮住了半张脸,李风大为好奇,路过她身边之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一番,那人依旧闭目养神。 平日也有不少乞丐从外地而来,发现水牛镇上人少,油水少,便感叹地离开了,这妇人衣冠、发饰均像乞丐,唯独肌肤却不像,李风从来没有见过乞丐的肌肤如此白暂,便心里暗道:“应该是大家贵族没落之人,出来行乞也太过困难,不如帮她一把,也算积累一点阴德吧。” 随后在裤囊里头掏了卖鱼的两枚铜钱,往那妇人轻轻一抛,却见那妇人直接伸手接住,缓缓张开纤瘦手掌,眼眸微张,不经意地扫了一眼。 李风与赵大爷心中都奇怪,那妇人猛然抬头,露出面目,惊得李风倒退了一下,只见那妇人两眼闪过一丝光芒,非常神异,似有一丝光芒透视了自己身体般,那脸长得却是好看,有些妩媚之感。 那妇人嘴巴微弧,显得更为妩媚,又瞧了一眼手中两枚铜钱,不紧不慢地又抛了五次,便说道:“你抛得一次,两枚铜钱皆反,因得两枚铜钱,可算为老阴,或者太阴。而我抛了五次,多为反面,就是变数过少。”李风与赵大爷听了顿时一愣,原来是一个卜卦之人,但这言语,使得他们更为疑惑。 那妇人见两人不解,便解析道:“这就是说,阴气太重必会损阳,自古以来阴阳不相立,阴气过于旺盛,阳便反驳,但变数太少,你两人此行凶多于吉也。” 赵大爷听得惊疑,问了一声:“这位道人,你所卜之卦,据传闻当以三枚铜钱卜算,而且你手上才是两枚,卜算之人要集中意念,脑子只准专想所要预测之事,而你难道知道我们要去何处?” 却见那妇人妩媚一笑,说道:“卜卦之术在于推演,两枚铜钱抛得多为阴,却才有一次为阳,就算多了一枚铜钱,推演结果依然不变,而你俩从西而来,往南而拐,除了陈家庄寿宴,在南侧也无其他了。” 赵大爷听得瞠目结舌,而李风定了定神,笑道:“爷爷,卜算之术,只不过一番推演而已,未必为真,也不用太过在意,而且南边不是有陈大仙人在么,那里有什么大凶之兆,我倒是觉得有大吉之兆呢。” 这番话一出,赵大爷立马就想到陈大仙人德高望重,惊疑之心,消失得荡然无存,唯觉心头有些模糊,便叹了一声:“今日怪人真多,我们走吧,宴席也快开始了。” 那妇人瞧得李风与赵大爷转身欲离去,便轻笑了一声: 祥云盖雾清风巅, 修得仙术傲首仰。 青山长水应犹在, 不见当年修仙人。 一朝得道万枯骨, 仙人心机需深沉。 百年宛如一朝夕, 何曾在乎十八年? 赵大爷听了,身形一顿,面色稍微凝重,在十八年前,清风山巅上发生大难,过了两年,水牛镇一名秀才为此而莫名疯掉,就是作得此诗,在大街巷尾嚷叫,最后莫名地七窍流血而死,也因诸多此事,频有发生,乡镇之人极少提起清风山之巅被毁灭之事。可是那秀才作得是前半首,后半首却是第一次听闻。 李风见得赵大爷面色怪异,便好奇问道:“爷爷,怎么了?不就一首诗么?” 赵大爷又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那妇人,发现又是陌生得很,不像水牛镇之人,不禁问道:“你是何人?” 却见那妇人未曾答话,只是轻轻站了起来,身材婀娜,长发往后一甩,一身破旧衣物在此时瞧得只感觉朴素了些,却没有刚才所见那么不堪;而且露出来的美貌出众,更不像中年妇人了,分明就是一名女郎,随后便踏步离去,不禁不慢,举步缓舒,落足之时,却在数丈之外,李风一阵惊奇:“又是怪人!” 最后却留下一句清脆利爽话语回荡:“在这两文钱分上,我且再劝一句:九曲炼血见天日,苍生大劫血成河,陈家庄地势程凶,宴席九九布置,九九之末最为相弱,且靠西北而坐。” .... 第4章 长发为君留 那道婀娜身形飘然而去,李风以为眼花了,揉眼再瞧,却已不见踪影,赵大爷也是晃在原地,心头大犯迷糊,不知为何,精神竟绷紧得头壳有些发炸般。 李风蓦然一身冷汗,瞧得赵大爷眉头紧锁,便问道:“爷爷,那怪人所说何意?她念那首诗,似乎有些针对仙家之人啊,但她也该是仙人吧?一阵飘忽便不见所踪了,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心头,宛如要印在我心头般。” 赵大爷一阵哀叹,面露追忆之色,回想着陈年往事,说道:“二十年前,水牛镇里有个秀才,平日里,他夸口说在其心目中,有位清风山之巅的仙子,并与她有个约会,两年后相见,一起修仙而去,飘然于苍生,游历世间,众人不以为然,想必是读书读得变傻了,做起白日梦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可是两年之后,清风山之巅,遭受毁灭,秀才便冒险上山,一年过后,回水牛镇便疯疯癫癫了,但是文采犹在,可是所作之诗,均是骂仙人不是,最后莫名地七窍流血而死...” 李风忍不住问道:“那刚才怪人所念诗,就是那个秀才所留?” 赵大爷道:“是的,当初秀才常日疯癫,衣衫褴褛,早年风采荡然无存,嘴里偶尔念着这诗前半部;也有少日正常过来,有人问起清风山之事,他却又变得癫狂,口里咕噜着:‘死了,全死了!都是血,都是血,我的仙子也不见了!’众人以为他上了山之后,被仙人魂魄诅咒了,变得疯癫,之后也再无人敢去探个究竟。” 李风心里一阵吃惊,又一阵叹息,一个仙家宗派,立有千万年之久,一夜之间变成残垣瓦砾,实为可惜,仙人修得仙法,当长存于世,举手投足间,便能掌控凡人命运,没想到的是,仙人也有此大劫,这也是水牛镇之不幸,当年水牛镇人丁旺盛,也随着清风山之巅的毁灭,现在变得如此萧条,人口剩下两百多口而已,曾经此处被外人誉为吉祥之地,现在却是不详之地了。 李风又问:“那此女,也若仙人,为何要说陈家庄位置属阴,而有大凶之兆?” 赵大爷叹道:“仙人需修得仙术,但也是人,推演之术,有真有假,谁能见得?福祸自有定数,不是我等凡辈能将之改写的。是祸,自然逃不过,是福纵然会还与你。我等不说了,陈家庄宴席将要开始,既然来到此处,是凶是吉自当要走一遭,况且药材铺张方与花儿都去了,我俩也去吧。” 此时,李风却显得有些踌躇,“九曲炼血见天日,苍生大劫血成河”,此话又是何意?难道陈家庄此番真有凶险?但想到花儿已去陈家庄,心头又是一阵狂挑,脸蛋有些红晕,而不再犹豫,便跟着赵大爷迈步而去... 不多时,二人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庄园,靠山依水,门前人来人往地进出,门阁上挂着两个鲜红灯笼,一个大型的金色“寿”字,显得格外气派,门的两旁,有两尊金色貔貅,目露狰狞,奕奕如生,身上金漆有些耀眼,宛如涂了不久般,院子里头笑口谈话之声皆大,一片喜庆。 李风见得一到李家庄门口,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便对着赵大爷说道:“爷爷,我们稍会便按那怪人说法去坐吧。” 赵大爷闻言,笑道:“你何时变得信起卜卦之术来了?之前你这娃子连仙人的存在,都是疑狐的。” 此话令得李风一阵尴尬,摸了摸后脑,腼腆说道:“不知咋的,听了那人言语,心头有些不安而已。” 赵大爷道:“那好吧,依你便是,反正坐哪也是一样,我耄耋之年,能一睹陈大仙人风采,也是满足,能吃上一顿仙人所设之宴,做梦都不敢有此求啊。” 正在此时,大门里头跑去一女子,年龄十六左右,瞧得李风与赵大爷两人走来,面上一阵欢喜,欣其一抹笑容来,两个酒窝甚是迷人,依旧一身碎花长裙,依旧掩盖不了窈窕身材。 瞧见门前那女娃,正是花儿,赵大爷转头瞄了一眼李风,此时他早已面红耳赤,笑了笑道:“那爷爷先进去了,你们年轻人多聊了。” 此话令得李风更是一阵羞赤,故作生气地说道:“爷爷你又不正经了。” 赵大爷哈笑一声,举步而去,门前的花儿,见得赵大爷走来,俏脸也是两抹红晕,羞羞地说道:“赵爷爷好!” 赵大爷点了点头,一脸欢喜地说道:“嗯,花儿与风儿那娃子比,乖巧多了,又惹人喜爱。” 听得此话,花儿更是含羞地底着头,不敢与赵大爷直视,羞答答地说道:“赵爷爷见笑了,李哥精明能干,为人诚恳,又有见多识广,花儿岂能与李哥相提并论呢。” 赵大爷哈哈一笑:“自小以来,也只有你这妞子偏着他说话的,那呆子在那里等你,去找他玩吧,我先进去与邻里聚一回。” 陈家庄门口的门槛奇高,花儿过去扶着赵大爷跨过门槛,低声说道:“那赵爷爷慢点,此时还没开宴,厨伙正在忙着烧菜,可以先进里头喝茶闲聊一会。” 赵大爷看着花儿前来扶着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道:“我虽然一把年纪,但也不用拐杖,走路与常人一样沉稳,捕鱼长水镇上也是无人能比,其实你也不用扶,我自然也过得去,你们年轻人不必太在乎我这老头子的,快去忙你们的吧。” 此话让得花儿脸都红得到耳根了,不远处的李风,也是一身不自在,面色宛如猴屁股般,在原地一阵踌躇,恨不得扭头就走,当作不曾碰见花儿,可若没瞧见,心里总是惦念着,时常纠结。 不一阵子,赵大爷已消失在门前,花儿呼了一口气,心里还是羞羞的,却瞧得李风像个呆子般,站在原地依旧不动,她鼓着小嘴走过去,负着小手,站在李风面前,身材更显得凹凸有致,美眸里带有些幽怨。 李风不觉面红心跳,支支吾吾道:“花儿,你好。” 却见花儿嘴角微翘,小嘴微微鼓起,半笑半幽怨:“才不好,这大半月都没见到你,而我又在此处等你老半天啦,你是不是不想瞧见我?所以这十来天,都不找我了!” 听得李风心头一慌,急急辩解:“哪里话,我....”却又搔首踟蹰,暗里闪躲着花儿那幽怨直视,低声说道:“我、我做梦都想见到你呢!” 花儿顿时展眉欢笑,那两酒窝显露出来,让人痴迷,含笑道:“当真?” “当真!”李风又是搔首,低头瞧着地下,宛如在数蚂蚁般,不敢与面前少女对视。 “呆子!”花儿含笑嗔道:“还不走...” 旋即两人散步到一旁树下,地上雨水未干,只见一株大枫树下,两人便站在那里,情犊初开,一人衣着简朴,一人却身穿碎花长裙,甚是华美,但又看得登对。李风脸色赤红,却带些笑容,不时偷瞧一下身旁少女。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眺望着碧空,几朵白云在暖阳照耀之下,分外好看,此时,小兰忽道:“这天空真美。” 李风又瞧了一眼花儿,向往这天空,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白的螺子,悠悠地吹起曲子来,其声美妙动听,宛如仙乐,花儿脸上欣起一抹微笑,忽地想起幼时,李风便是拿着这螺子教花儿吹曲子,两人自小玩得甚欢。 不多时,花儿一阵害羞,说道:“李哥,我这长发美吗?” 李风一晃,停了下来,转头瞧着花儿,却见她一阵含羞,便说道:“花儿的长发最好看,也是我见过最美的。” 花儿更是低头害羞,纤手捻秀发,乱是拨弄,小嘴浅笑嫣然,显得容貌极美,那笑容能使圆月失色,群星黯淡,微风拨弄着长发,又如长水,曲折柔畅,瞧得李风一阵失神,便是呆呆地站着,久久才是一句话来。 “然后呢?”花儿羞道。 在花儿追问之下,李风又是发晃,始终不解其意,支吾说道:“除、除了好看....还有、还有些乱了,应该被风吹的。” 却见花儿轻哼一声,狠狠地跺了一脚,小嘴微翘,微微鼓起的脸颊,又羞又怒,转了过身子来,背对着李风,嗔道:“呆子,笨蛋,傻瓜....” 瞧得花儿生气,李风分寸更乱,沉思半晌,忽的想起小时与花儿玩耍,淘气地拨弄她头发,然后帮她梳理的情景,就此之后,玩耍完了,都要帮其梳理一番头发。李风不由叹了口气,平抚了心情,僵硬地靠近了一步,伸手帮其梳理秀发。 花儿暗暗一笑,头更是底下,宛如在瞧脚尖般,心里暗喜:“这呆子还不算笨...” 此女也不是当年娃儿了,一阵芳香扑鼻,熏得李风神魂颠倒,甚是好闻,他压抑着心跳,低声说道:“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我又何曾不明白呢?但是我李风家境贫寒,怎能与你登对得了。” 花儿蓦地回首,含情脉脉般,有些含羞,有些赌气,说道:“我不介意...” “可是你爹会介意的。”李风心头微乱,一阵凄然,久久才平静下来,心中忧郁廓然解开了般,信誓旦旦说道:“不过,就算这样,我心里也容不下她人了。” 第5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二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得很,幼时到现在,李风都是处处让着她,使得花儿也有所依赖之感,瞧得李风信誓旦旦模样,心中甜滋滋的,尽管她知道李风心中有她,可是听着这么一答,更是欢喜。 花儿嫣然一笑,笑骂道:“呆子...” 李风一阵傻笑,脸廓开朗了些许,又是搔着首,目眺远方,闪躲着花儿柔情目光,不知为何,心里总也不能说出一句话来,呆呆地站着,两人默然无语,嘴角却是一抹笑意。渔郎配貌女,只隔咫尺间。纵有千言语,相见却无声。 过了不多时,陈家庄那边一阵欢喜之声嘹亮,酒菜想必也快上桌了,可在这时,花儿俏脸却有些忧郁起来,显得凄然。 李风瞧得花容憔悴,心疼问道:“花儿咋啦?” 此话一出,却见花儿搂着他右手,头柔柔地靠在他肩旁,李风转过头来,又是芳香熏鼻,感到一阵酥麻,心里仿佛有个小鹿在扑通乱跳。 花儿却是流露伤感之色,秀目中倏地聚起蒙蒙泪光,香肩微微颤抖,两道泪水骤然滑下,李风不由心慌了起来,连忙问道:“花儿,怎么啦?我,我做错了事么...都是我的不是,你先别哭好么,哭了稍会吃宴更是难看了。” 李风不知所措,慌乱一阵子,花儿心中悲喜交集,好不容易才忍住泪水,放开了李风的手臂,带有些微颤,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浅蓝手绢,轻轻揉双眸,说道:“李哥,我要去修仙了。” 李风听得满头雾水,问道:“修仙?清风山之上早已没有仙人居住了,去何处修仙?” 花儿眼圈儿又是一红,隐隐要落泪,过了半晌,底语道:“在半个月前,我与爹爹到外处收购药材,却见得街上万人空巷,聚集在一处,我与爹爹去瞧了一眼,发现有仙人在收徒,据说是武当山紫霄宫的仙人,下凡广招弟子,我却刚走到,不巧被仙人瞧上了,说我仙根甚好,便要收我去当弟子,我还没来得及考虑,便被我爹爹答应了下来。” 李风又惊又喜,说道:“能修得仙道,是凡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应当高兴才是,又为何如此黯然呢?” 花儿听得心中一急,嗔道:“可是,可是修仙岁月甚长,我若是去了,那、那...”心中一阵烦躁,羞怒交加,脸蛋一红,甚是可爱,支吾又道:“那你这呆子怎么办?” 这么一说,李风顿然显得颓色,古来修仙之人,有去无回,就算回来,也是十来八九年了,又或是几十年修得仙道才归来,那时他也老了,花儿怎能认得出他来?不过一想回来,可自己有怎可为了儿女私情,坏了花儿大事,难得被仙人看中,不如成全与她。 李风压抑着凄然之色,心头如被针刺,却强颜欢笑说道:“我会呆呆地等你回来的,到时你修得仙道,带我翱翔于苍天,瞰万水千山,就如小时我背着你,在长水之岸奔跑般,这也很好呀。” 花儿狠狠瞪他一眼,默然半晌,眼眸又变得幽怨,说道:“自小到大,就懂哄骗我开心,我何尝不知你的心此刻又是怎样?修仙之人,能长寿如陈大仙人如此,那又如何,久远以前,长水镇上去得修仙之人还少么,青山还在,长水不竭,仙人今安在何处?就算等到我得道成仙归来之时,却寻不到你了,修仙漫漫,又有何义?不如做个凡人,安享百年之福罢了。” 花儿更凄然:“再者,我就算早日修成修道,能归来与你共度余生,可你是凡人,百年之后,我又该如何?古来有歌云:修仙难,修仙难,修得仙来才觉修仙苦,相识之人皆尘土。何羡仙,何羡仙,成了仙道却孤独,不如落入尘凡化净土。若从来,若从来,一间茅庐二人住,只羡鸳鸯不羡仙。” 仙人修得仙道并非容易,更不是朝夕之事,这谁都明白,药材铺老板瞧得自己女儿被仙人看上,喜出望外便替花儿答应下来,既然答应了,便改不了,仙人不能欺骗,也因如此,花儿面色憔悴。 花儿心意,李风知道的,便安慰道:“你父亲既然答应了,那自然要去的,不过也可以去两年便归来吧,据说仙门宗派均是有等別之分,分为记名、外门、内门弟子,一个记名弟子若要离去,想必仙人也不会强人所难,两年也不算入门弟子,去留应该无拘束,你何必那么惆怅,到时回来便是。” 花儿道:“哪有那么简单,我查了一番卷籍,武当仙宗乃几个最强仙宗之一,路途遥远,此处得花上一年,一来一回得花上两年,其他因素不算其内,再留在那里两年便四年了。” 在这远古大荒里头,排得上名号的仙宗,均有人记载,可是能开宗立派之仙,也不是寻常之仙能做到的,况且三山五岳、武当,这等出名仙山,一般凡人听得有仙山,不知在何处,也不了解仙派之雄伟,只知道修得仙道,神通广大,能凌驾于凡人之上,有着指点凡人生死之能。 李风瞧得花儿容貌憔悴,又是安慰道:“不管你何时归来,我还不是在水牛镇么,不就几年,我有跑不了,况且我们凡人不可失信于仙人的,既然答应了,那就得走一遭的,修得仙术归来,你的名望也会像陈大仙人那模样,受得乡镇上下之人敬仰呢。” 花儿微微低头,一阵踌躇,羞羞地说道:“我若是去了修仙,几年才能归来,你还会与花儿相认么?” 李风笑道:“傻丫头,李哥不是说了么,在李哥的心中,只容得下花儿一人,区区几年算如何?要等上十年、百年,李哥的心也是如一。” 这话令得花儿心头一甜,她不愿去修仙,便是为了李风,她心头放不下,可是李风这么一说,倒是坦荡了些。 既然答应了仙人,自然有了因果,不去也不行了,仙人之怒非凡胎之人所能承受得起,那是她的心头依旧有着对李风的执念,少女芳心,一动了便不可收拾,她暗暗决定争取早日归来。 花儿嫣然一笑:“你说的哦,不可勾搭其他女孩,否则我练得仙术归来,将你丢进清风山,教你面对诸多野兽,饿上十来天,再让野兽将你吃了。” 李风瞧得花儿忧虑已消,展颜欢笑,心里宛如跨过大坎,便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若是不信,我就此立誓...” 说罢,举起三指,仰头对天,狠狠说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李风在此立誓,我对花儿始终如一,若敢移情别恋,做愧对花儿之时,违背了誓言,五雷轰顶,受千刀万剐,不得...” 誓言还没讲完,被被一个小手将他嘴巴握住,使得李风晃了下,却见花儿怒目瞪着他,嗔道:“谁要你发誓了,我又没有不信,不可勾搭别人便可。” 李风搔首傻笑,呆呆地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花儿长得花容月貌,哪有人能比得上。” 听得花儿心里更甜,将手里的绢巾塞到李风手中,笑骂着:“嘴贫!这手绢送你的,若是想我了便拿它瞧瞧,可别弄丢了,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李风接过手绢,浅蓝之色,薄如轻纱,上面绣着一朵兰花,还有“花儿”两字,非常好看。 古人有所云: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 李风自知兰花之意,坚贞不渝,心头一阵感动,便将他那玉螺掏出来,递给花儿,说道:“这玉螺在小时在长水江之岸捡得,发现它能吹曲子的,便一直带着,我送与你吧,想我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瞧瞧。” 花儿双颊微红,接了过来,宛如宝贝般握着,又羞羞地嗔道:“哼,谁要想你了!” 随后便快步走开,朝着陈家庄大门而去,剩下李风在那呆呆的还没回过神来,却见花儿走了一段路,回头笑骂一声:“呆子,要开宴了,还不快点。” 李风瞧得那窈窕身影,心里充斥着落寞,花儿此去修仙,不知何日在见了,听见花儿的笑骂之声,不由回过神来,有些回味着花儿搂着他手臂那种感觉,麻酥酥的,想到此时面色赤红,快步跟了上去。 当进入陈家庄大门之时,李风瞧得那布置,整个人都愣住在那,耳边仿佛回荡着路口那怪异妇人言语:陈家庄地势程凶,宴席九九布置... 然而,他现在瞧见的,与她说的竟然无差,宴席还真是九九布置,乡镇才两百多人,然而却摆了这么多桌子,而且布置形式与寻常之人有些不一样,有些怪扭,寻常之人摆桌子应当根据宅向摆设,而它却有些不规则,李风感到有些怪异,却说不出什么感觉来。 众人纷纷入座,然而九九之末,靠西北方向那桌子刚好在墙角,太过偏僻,空无一人,花儿刚想朝多人地方而去,却被李风拉上一把,往西北靠边之位走去,那只粗糙的大手,宛如要将一个小手紧紧地包裹在里面般。 花儿大为不解,却难得李风这么主动,竟然拉起手来了,心里甜滋滋的,便也不问什么原因,便低着头,羞羞地含笑跟着而去,心头暗笑了一声:“这木头,终于开窍了么?” 第6章 宴席 有些乡人瞧得这两人,也是微微一笑,不作太多话语,都知道这两个年轻人自小到大一起玩耍的,青梅竹马,而李风长得也不差,除了皮肤黑了点,还是挺帅气的,为人也好,配得上这美人胚子,况且药材铺张方也没什么讲究门登户对之事,否则早就不给花儿与李风有来往了。 李风与花儿座了下来,手却依然没放开,瞧得李风在东张西望着什么,宛如不在意旁人目光般,花儿一阵害羞,声音如蚂蚁般钻进李风的耳朵:“笨蛋,你要拉到什么时候...” 听得李风晃了一下,才意识过来,赶忙缩回手,顿时面红耳赤,咧了咧嘴,干笑连连,瞧得花儿害羞模样,脸蛋两朵红晕,甚是可爱,不还意思地干咳一声:“咳,那个,那个忘了,我在找爷爷呢,有没有瞧见?还有你父亲呢?叫他来这里坐吧。” 两位家长坐在一起?花儿更是害羞,头脑低着,彷如要钻进桌底下一般,羞羞地说道:“我爹爹与其他商铺老板在前排喝酒呢,怎么可能来此坐呢,有什么事,可以宴后找我父亲去嘛。” 李风顿时恍然,明白了花儿言语之意,他并不是这个意思,却依然显得尴尬,搔首一番,心里暗道:“或许自己想多了,陈大仙人名望、口碑皆好,而且在他家中,怎会有什么事呢?况且他是仙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化解得了。” 花儿瞧得李风又在发呆,怒问一声:“呆子,在想什么呢?” 李风突然回头神来,想了想,问道:“花儿今天你有没有见过什么怪人?” “怪人?”花儿一阵疑惑,旋即扑嗤一笑,嗔道:“就见得你这怪人!” “路口那里,枫树底下盘坐那怪妇人,你来的时候没瞧见?” “雨水刚过,哪有白痴盘坐与地下的?这岂不是要洗屁股么,你要编什么故事?”花儿小嘴微翘,不屑地说道。 小时候,李风听得赵大爷与他讲得一些怪异故事,他便原原本本地搬来讲与花儿听,仙魔鬼怪之事,吓得花儿锁头缩脑的,依偎在李风怀里,不过随着光阴耗去,他们都长大了,而且也听得多了,便更不觉害怕了。 瞧得花儿不信,他便将今天所经历的讲了一遍,花儿一阵疑狐,问道:“那,那些怪人呢?怎么也没瞧见。” 李风道:“我也不知道,那人能站在雨水之中,衣襟不湿,脚步留痕的,想必也是仙人,但那人怪异...”李风话没讲完,瞧得门口之处,面色一惊。 一道人影从大门进来,往四周瞧了一眼,便朝着李风走来,花儿见李风神色大变,往他视线方向瞧去,却见一女子,一身朴素衣着,身材婀娜,肌肤白暂,年龄不过二十。也有不少乡镇邻里的目光注视着,她却毫不在意,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 乡镇之人也没觉得惊奇,陈大仙人名望极大,有陌生人慕名而来,也是正常。 花儿惊疑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位女子?看上去也不过三十,怎就是妇人咧,衣着也不见得不破烂。” 李风也是一阵疑惑,在路口见到她时,衣着破烂的,容颜也中年妇女,现在衣服变了,这还好说,换一件就行了,但是容颜也变了,这就奇怪了。 那怪人变得极为普通,宛如寻常之人,来到李风面前,很随意地坐下,面上笑容有些妖艳,说道:“小子,在背后说人不是,很不礼貌哦。”李风咧咧嘴,尴尬一笑,那人又说道:“不过你这娃子还挺听劝告的,懂得来此处吃宴。” 花儿瞧得这人也无怪异之处,完全与李风所讲的两会事,却有疑问道:“这位姐姐,为何要说这角落好?” “此处环境甚好,远离嘈杂,又无人斗酒,用膳自然香,你说此处好不好呢?”那人妩媚一笑。在这时,众人一阵热闹,他们不由转头瞧去,却见一行陈家女仆,捧着各式各样仙肴上来,有粗汉大喊呼:“开荤咯...” 不过时,李风面前,便摆满了各种仙珍,瞧得唾涎三尺,有鱼、禽、鸟、兽等菜式,琳琅满目,香气袅袅。 众人噼噼啪啦地动起筷子来,处处大呼好吃,美味佳肴,不亏是仙宴。李风一桌也动起筷子来,半天没吃东西,饿得很了,也不顾什么礼仪,大口地吃起,两女子却是含蓄,细口品尝。 花儿瞧得那女子确实有些怪异,只在吃鱼,却没有动其他佳宴,不由对她有些疑问,便问道:“这位姐姐,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那人依旧面带笑容,显得妩媚诡异,神秘兮兮地说道:“稍会你就知道了。” 瞧得她神秘兮兮模样,花儿也不太在乎,便问道:“桌上佳肴,琳琅满目,姐姐为何只专吃一鱼?” 此话一出,李风也是晃了一阵,他一顿狂吃,却没留意这事,花儿这么一提,倒是发现那女子身前的红烧鱼,已经被夹了四分之一,这也是挺怪异的。 那女子愣了一下,停下筷子来,深深地瞧了李风与花儿一眼,依旧显得妩媚,纤手柔柔掺起腮,不在乎般咕噜着。 “我若是说出来,你们会信么?” 李风与花儿对瞧一眼,也停下了碗筷,却见李风东张西望一番,小声问道:“怎么的?难不成宴席里有毒?” “没有毒,还有仙丹呢。”那女子笑道:“陈仙人将仙丹拧碎成粉末,混在其中,吃上一顿,胜过粮食吃上一年,你们吃了,不感觉丹田热乎乎的么?” 李风眉头微皱,摸摸肚皮,似在找那感觉,蓦然一笑,说道:“还真是咧。” “那你为何不多吃?”花儿问道。 “仙人修的是因果,吃多了,就有了因果循环,这也是其一。”那女子笑道:“其二呢,我就不说了,若是讲了出来,你们就无胃口吃宴了。” 这人暗里暗气的,话到一半,却无在讲,有些吊人胃口,李风这么一吃,也有五分饱了,然而最终还是使不住好奇心,问道:“但说无妨,反正我都吃得差不多了。” 花儿也附和一句:“是的,我也差不多了。” 那女子瞧得两人求知之心,竟然不被面桌面美食所惑,大为惊叹,为了不妨碍其他人就餐,将声音压得极低:“你瞧这桌子是何材料制成的?” 李风低头细瞧一番,这桌子涂着一层油漆,暗红光亮,却看不出质材,摸了摸,有些黏黏的,用手抬了抬,发现沉甸甸的,若是木材做成,不会如此沉重,不解地摇了摇头。 却见那女子道:“十八年前,水牛镇一共多少人,你们知道不?” 花儿摇了摇头,她对未出生之事了解太少,她的母亲去的早,父亲打理药材铺,也很少与她将其往事来,李风沉思一番,讲道:“曾听我爷爷说过,以前水牛镇之上,因为在清风山脚下,离得仙宗近,因此非常繁荣,每日街上人头涌涌,而现在就算乡镇之人都站在街上,也不见得人头涌涌之事了,据说因为清风之巅,仙家被毁,众人惧怕而往外迁移了。迁移出去之人,无从回来过,也不知在何处安居了。” 花儿顿时想起一些事来,讲道:“在一个月前,丁家八口人不是迁移到三水镇了么,他与我父亲是逆交,临走之时还与我爹爹打了交道,给了一个新住址,但半个月前,我与爹爹去三水镇购买药材,按地址找去,屋子在那,里头去空无一人。” 花儿又道:“爹爹还去寻访邻里一番,那里人却说,丁家之人买下了那宅子,就没有回来过了,可是当初他们举家迁移,随物皆多,人物已去都无所踪了。” 听得李风一惊,说道:“该不会碰到劫匪了吧?” “我爹爹也怕如此。”花儿眉头微皱,声音苦涩。 李风见得那女子突然问起此事,使不住好奇心问道:“难道你知道他们迁移到何处了?” 那女子笑了笑,妩媚之中,有些凄然,说道:“我当然知道了。” 那女子道:“在路口之时,我不是与你讲过此地呈阴,此行可能凶多吉少么?” 李风直言道:“是的,一个时辰之前讲得,还没至于忘记。但是我也瞧不出此地有何凶险之处。” 女子笑道:“此庄园座南朝北,方向也不是不可,但此位置太阴,现在午时未过,日头正盛,你瞧得院子里头有半缕日光么?” 李风与花儿尽管不懂风水,但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理,整天不见日,显得有些阴沉了,甚至感到一些微凉。 那女子有说:“阴冷之处容易闹鬼呢。” 此话有些诋毁了,李风有些不服,怒道:“休得乱说,陈家庄救人于水火,在水牛镇名望甚好,受得众人敬仰,陈大仙人也是修得仙道,还俗其家,也算低调,为何如此诋毁?” 陈家庄多年以来,深受众人爱戴,李风怒言也是正常,那女子也毫无在意。是:为人善事多爱戴,不容半语道疯狂。何处狂妇口狂语,处处绯言骂仙家。 ... ps:求收藏,求推荐票!!这书越写越精彩,男道友越长越帅,女道友美得车爆胎!!谢谢各位道友支持。 第7章 故事(求收藏,求推荐) 那女子坦然一笑,没有太多理会李风之言,又道:“瞧见门前两尊石貔貅么?”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此人就连貔貅都能说上了,花儿疑问道:“貔貅不是瑞兽么,应是吉利才对。” 女子道:“不详之处有三,其一:貔貅固然是瑞兽,无肛凶狠能聚财。辟邪挡煞当其首,降魔驱鬼无不能。但供奉不当,还反伤其主,然镇宅之兽,岂能用石为料?那是镇墓的。” “其二:貔貅属火,坐南朝北面朝江,水火不容克冲天,貔貅脾性本暴躁,何物怒其不伤人?然而貔貅忌讳光煞,此宅需是朝北,却长水粼粼波光,仙人瞧得都刺眼了,如此一来,貔貅便更为克制,神魂颠倒了” “其三:貔貅无肛,只进不出,我等进得大门如嘴,哪有吃了又吐还?因此在我推演之中,讲到凶多于吉也。” 传说神龙生有九子,第八个儿子便是貔貅,其貌凶狠,形态多样:龙头、鹿耳、羊角、狮身、凤尾、虎爪,有着七七四十九种化身,乃神兽之列,眼如明珠貌凶狠,身如雄狮猎牙锋,世间财物尽能吞,此兽无肛便无出,吞了便再也找不出来了,不管凡人还是仙人都有所供奉。 凡人供奉,为了招财纳福,辟邪挡煞,降魔驱鬼;而有仙人就用其镇守仙门,供奉为户山神兽。 听得这些,李风大为震惊,细细打量着那女子,沉思半晌,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想听故事么?”那女子妩媚一笑,答非所问。 李风心中有些疑虑,不知这人来此目的,便说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何人,为何对水牛镇如此了解,又对陈家庄如此不满,若不说,那我就大喊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诋毁陈大仙人。” 那女子依然毫无介意,讲道:“我进来便不打算走了,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进了貔貅口中,哪能那么轻易就走出去,不信你瞧大门那边,两名大汉,你以为显摆的么?” 说到此处,李风与花儿张望一番,神色一愣,大门之处,不知何时多了两名大汉站那里,脸色苍白,六神无主般,负手而立,一动不动,心里一阵吃惊,难道陈家庄真的有不寻常之事?还没等到两人问道,那女子却直接说了。 “听完我讲的故事,你便知道我是谁了,也能知道为何十八年来无人敢提清风山之巅被毁之事了。”那女子脸色变得有些凄然。 花儿细声说道:“那姐姐请讲吧,我们洗耳恭听。”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四十年前,一女娃子才五岁,父亲撒手人寰,母亲是她唯一亲人,孤苦伶仃,为了养育于她,织布谋生,却在一个漫漫长夜,风雨交加,天公怒鸣,那女娃子早已在床榻之上遁入梦乡,而她母亲却不停织布,突如其来的一阵惨叫,将那女娃子惊醒了,看得眼前一幕更是恐惧,屋里不知怎的,潜入一个粗汉,对她母亲图谋不轨,那妇人奋力抵抗,一个弱妇人怎能抵得过一个粗汉,那妇人衣服很快便被撕破来。” 那女子说此时,停顿一下,已无妩媚之色,便继续说道:“可那妇人宁死不从,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剪刀来,往那粗汉乱刺,纠缠一番,没有得手,只能将剪刀刺到自己的喉咙之中,倒下之时,依然不舍地盯着自己的女儿。那粗汉瞧得妇人宁死不从,更是愤羞成怒,转后朝着那女娃子而去。” 李风听得,心头震怒,厉声骂道:“真是连禽兽不如的家伙...” 花儿也是一阵愁心,问道:“那女娃子最后怎么了,有没有给那畜生得逞?” 女子惨笑一声:“自然没得逞,那女娃子瞧得母亲倒下,便嚎啕大哭起来,刚好外面有一对年轻情侣经过,便寻声赶来,直接破门而入,女娃子朦胧双眸,依旧清晰地瞧得那两人,风貌非凡,男子瞧得这一幕,便猜得何事,顿时大怒,一道仙光划过,那人便直接倒地了。” 李风、花儿听罢,长舒一口气,心中却是怅然,遥想那女娃子,亲人尽去,尽管被人所救,日后怎么生存,李风忍不住问道:“那女娃子呢?” 女子道:“那名女子与男子商讨一番,便抱着女娃子离去,男子瞧得她母亲没有瞑目,便叹息一声:安心去吧,你女儿会平安长大。就在这时,她神奇地闭上了眼睛,很安然地去了,而女娃子便被两人带出屋子,御剑而去,原来那两人是仙侣,正是清风山之巅的仙人。” “过了二十年之后,那女娃子长大了,成为亭亭玉立的姑娘,惹人爱慕,她跟着仙人,认得那两人为父母,自然修得仙术,义母瞧得女子修仙有成,便以长水赐予道号:韵水仙子。” “女子心头却是仰慕着父母两人之间的感情,情愫甚浓,有一次外出,归来之时来到水牛镇,又是大雨之天,寻常之人都躲换家中,而有一秀才在雨中狂笑,长得眉目清秀,文质彬彬,女子心生好奇,便上前问个究竟,那人瞧得女子相貌绝美,站在雨中而衣物不湿,顿时诗性一来,作得一首诗。” 李风眸子一凝,竟然还有清风山的仙人,十八年了,原来也有人幸免于难,但她说的秀才,与赵大爷所说的秀才,该是同一人了,这么一来,乡镇之人说秀才认识仙子,是发白日梦,现在在此女子口中得知,那便可能是真的了。 却见那女子,继续说道:“其诗云: 有人说我太疯狂, 雷雨渗身不彷徨。 昨日愁苦皆能忘, 美貌仙子遇才郎。 女子听罢,心里一阵好笑,凡人瞧得仙人都忌畏不及,他却轻狂作诗,心里一阵好奇,便与他聊了一番,就此自后,女子有空便偷偷下来,与他畅谈,那秀才出口成诗,那女子觉得浪漫,日久便生情,两人互相爱慕,又过了一些日子,那女子毕竟是仙人,有仙人要做之事,便与秀才相约两年后再见,带他修仙而去,逍遥世外。” 说到此时,那女子眸子朦胧了,却依旧带着笑容,宛如回忆一切太过美好,李风二人也是莫名沉默,无从发言,清风山之巅的事情,水牛镇无人不知,既然此女出自清风山,想必接下来的事情也是极其凄婉,两人也只是细细听着。 女子含泪说道:“女子从远处闻得清风山已毁灭,连夜奔波归来,又遇神秘之人阻挠,斗法半日,重伤逃脱,回到清风山,却见山巅之上,仙门不再,只剩残衡瓦砾,一片仙人血迹,一年了也无法褪去。女子万念皆灰,刚欲寻求短见,却在残墙之上,发现赋有一首诗: 祥云盖雾清风巅, 修得仙术仰傲首。 青山长水应犹在, 不见当年修仙人。 女子顿时想起秀才来,心中还有些许挂念,凝迟一番,心想找得秀才一起修仙,他日为仙门报仇,便连夜下山,可是没到秀才家中,却远远瞧得一人影从里头掠了出来,女子心头更是沉重,也懒得去追,进了秀才宅里,却发现他已断了生机,而且是被恶毒仙法夺命的,那时女子心头剧痛,心里变得比那夜晚都黑暗,使得韵水仙子更是仇恨,便决定苟延下来,用心修仙,他日为师门报仇,为他报仇!” 此时女子面色又凄然,又仇恨,继续说道:“那女子依旧在报仇的路上,在生死之间徘徊了十七年,仙人便称呼她是韵水修罗,在近些年,却碰上了老熟人。” 说道此时,李风与花儿心头一颤,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眼前这位便是故事里头那女子,韵水仙子,原来诸多传闻都是真的,正是:一寸相思千万绪,不经回顾泪连连。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但是她口中所说的熟人又是何人呢? 李风心头不由疑问起来,却见韵水仙子瞧着他们二人,说道:“修得仙道,不如像你二人,相互爱慕,却又含羞委婉,实则做凡人比修仙还好。” 此话一出,花儿与李风面色顿然赤红,心头扑通乱跳,不敢瞧对方,仙子瞧得二人,心里也有些羡慕,咯咯一笑。 花儿着低头,宛如要钻到桌底般,羞羞底语:“仙子胡说,并没有呢。” 韵水仙子更是哈笑,气氛顿时转变过来,说道:“还说没有,刚才在树底之下,二人缠绵话语,甚是肉麻,一个送手绢,一个送玉螺,更是令得本仙羡慕呢。” 李风听得一阵羞怒:“仙子前辈,你,你怎么可以偷听别人说话?” 韵水仙子道:“可不是本仙要偷听的,本仙在树上午休,却住不耳朵,被你两这么一吵,肉麻得连睡意都无了,便来吃个宴。” 花儿脸红耳赤,生怕这仙子继续讲下去,便兜转个话题来,连忙说道:“仙子的故事还没讲完呢,你说的老熟人又是谁?” 韵水仙子沉吟半晌,刚欲说道,眼眸却是一凝,脸色低沉起来,变得冰冷可怕,使得李风与花儿鸡皮瞬间颤起,却听到仙子狠狠说道:“熟人出来了...” 此时,大堂里头一名中年之人缓步走出,脸带微笑,双眉微垂,道骨仙风,一把胡子看得非常舒然,此人一出现,众人目光顿时聚焦在他身上,纷纷站起来,整个陈家庄,变得一片肃静。 ... 第8章 仙宴 李风震惊地瞪着堂前之人,笑起来和蔼可亲,却也感到一丝威严之色,可远观而不可近察,此人肯定就是陈大仙人了。堂前仙步如云来,一袭道袍玉发簪。两鬓雪白颜如童,口唇红润面无斑。正如米铺陆老板所说,陈仙人比他还要年轻。 陈仙人拱手,微笑着谦逊道:“诸位乡亲邻里,今日是本仙苟延了二百岁,感谢水牛镇诸位尽数来到寒舍,为我贺寿,使我陈家庄蓬荜生辉啊。” “陈大仙人乃我镇福星,自从仙人还俗归来,水牛镇再无大病大痛,风调雨顺,连庄家都长得粗壮了些,今日能瞧得陈大仙人风采,更是是我等的荣幸,陈家庄摆如此大宴,乡镇之人岂能不尽数全来?” “是的,能瞧得陈大仙人一眼,我等都沾光了,能吃上仙宴,更是做白日梦都不敢想,我们岂能不来?你看镇尾牛家六口上下,连两岁儿子都抱来沾些仙气咧。” ... 顿时,乡镇之人纷纷躬身回礼,能吃上仙宴,瞧得陈大仙人风采,乡镇诸人,举家上下,大小老嫩都来到陈家庄,讨得一顿仙宴,不但可除百病,也可长寿些,天大好事。乡镇话语里头虽然有些马屁气味,却也算实在。 此时,陈家庄里头有两位仙人在此,可是众人只知道陈仙人,而无人认识韵水仙子,更无听闻过她故事。 但花儿与李风二人听了韵水仙子的故事之后,对陈大仙人也有了些怀疑,韵水仙子所说的老熟人,便是堂前陈仙人了,瞧得仙子那神色,隐约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恩怨。 正是:神仙斗法山石开,遭殃只是凡人胎。想到此时,李风心头有些担忧了。 他瞧陈大仙人总有些敬畏之感,对韵水仙子,却感到有些亲切,感觉不到那种仙人的威严,可能因为陈仙人名望太大,幼小之时,便被洗脑了。 陈大仙人目光也是有意无意地瞧向韵水仙子,却没有太多介怀,面色波澜不惊,与众人畅聊起来,一片片阿谀奉承,何这三人却依旧在角落的宴席之上。 不知咋地,李风心头总有些不安,自从在路口瞧见韵水仙子以来,那几句话总是绕着在心头,在看门口两位大汉,不知是否真如韵水仙子所说,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可是此时陈大仙人出现,正是宴席最喜庆之时,也无人离开,诸人都在原来宴席之上,往前方挪移而去,本来一桌上,座的四五个人,现在却挤得十来个人,都往前靠,使得一场宴席变得仿佛看戏的,都聚于堂前之处。 李风到处遥望,寻找赵大爷所在位置,他心头总有些怪怪的味道,想让赵大爷回到他身边来,想必这样踏实些,花儿也在寻找,她父亲必定在最前方与人喝酒,奈何众人都站起来,自己身高又不足,只能瞧见一片背影。 忽的一声干咳,众人顿时肃然,瞧得陈大仙人看去,他站在堂前,环视诸人,笑容依旧和蔼可亲,笑道:“既然今日乡镇邻里能聚寒舍,那本仙地不得寒酸,下面赐予诸人一些仙水,喝了必定有长寿百岁。” 说罢,却见陈大仙人衣袖一挥,九九宴席之上,均放在一个个玉瓶子,通体洁白无暇,还有袅袅仙气飘荡,显得神圣众人面色满为震撼。 在凡人面前,神仙放屁都不同凡响,更何况一瓶仙药了,众人瞧得呼吸急促,眼眸子都紧紧盯着一个个玉瓶子,一动不动,就算动了,也是咽了咽唾沫。 陈大仙人挥手间,便能将玉瓶子遍布宴席之上,这修为,教人心头狂颤不休,长命百岁,这是凡人梦寐以求之事,赵大爷现在耄耋之年,整个水牛镇都是活传说了,而现在诸人可以长寿到一百,又是何等概念? 韵水仙子瞧得这一幕,陈仙人修为高深,眼眸有些凝重,低语咕噜道:“要结丹了么?” 陈仙人瞧得诸人,呆若木鸡哈哈大笑:“仙药可与不可求,不赶快服用更待何时?” 这声音宛如晴空霹雳,众人回过神来,一片哄抢,却见二赖子从人群跑出来,嘴巴叼这一个玉瓶,往无人餐桌往口袋里头装了几瓶,嬉皮笑脸的,目露贪婪,这是仙药,若是拿出卖钱,简直就是价值连城,每个宴桌都有,那肯定有剩余的,他脑子转得还是挺快。 此时,韵水仙子眉头微皱,凡人不了解仙药,但她怎会不了解呢,旋即伸出纤手,拿起桌面一瓶,打开黑色瓶塞,细细一瞧,眸子蓦地一凝,玉瓶子是混白之色,里头的仙水却是暗红,又闻了一番。 此时,众人都拿起玉瓶,贪婪地一口喝光,而在前排的诸位水牛镇老板与一些有名望之人,皆是满脸笑容,互相示意一番,直爽地一口干了,有人生怕浪费了一滴,还在舔着瓶口。 李风与花儿也各自拿了一瓶,瞧得里头仙水呈暗红之色,靠近鼻子嗅了嗅,一阵飘香,眉头也是微皱,便想细尝一番,到底什么味道。 李风刚欲想喝,韵水仙子脸色大变,厉声大喝:“住手!不能喝...” 一声暴喝之下,不但是李风,在场诸人都愣住了,又是一片肃然,一道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来。 半晌后,有人问道:“此女子是谁?面生得很。” 李风回过神来,再瞧了一眼陈仙人,却见他脸色没有那么祥和了,暗暗地有些怒色,面色阴晴不定。人群中窜出两人,李风看了心头一喜,分别是张方和赵大爷。 李风便喊了一声:“张叔,爷爷快过来。” 张方瞧得花儿也在那里,便揪着心快步走了过来,瞪眼板脸地问道:“花儿怎么回事?这人谁,敢在陈大仙人面前大放肆词,没与她扯上关系吧?” 还没等花儿回话,却见赵大爷有些疑问地说道:“你怎像路口那乞丐妇人?你不是走了吗?咋来到此处捣乱了,快去与陈大仙人道个歉。” 却见韵水仙子面色有些凄然,更是怨毒地盯着陈仙人,冷冷说道:“假冒别人祖宗十八年,不累么?水牛镇之人与你无恩怨,为何要出如此毒手。” “一派胡言,陈大仙人哪里有伤害我们了,倒是是你,来此捣乱什么?活腻了是吧,别逼老子出手将你这贱妇赶出门外...”此时,二赖子刚好收拾玉瓶子到一旁,瞧得韵水仙子,胡言乱语,便立马为陈仙人出头来,讨好仙人之事,他二赖子怎会不懂得? “就是,我想倒是你,想害我们就真,在寿宴之上,公然捣乱,破坏气氛也算了,还得在此胡说八道,我们水牛镇不欢迎你。” 陈大仙人是水牛镇的大仙,助人无数,深得众人爱戴,自然会很多人为他出头,顿时一片骂声响起,纷纷指责韵水仙子。 此时,却见陈大仙人依旧祥和地笑着,声音洪亮,说道:“不知阁下怎说我对镇人下毒手了?我与你无冤无仇,自我回到此处,一心帮助乡镇之人,哪里害他们了?” 韵水仙子怒笑:“帮助?那么我问你,迁移出去的人哪里去了?你帮助他们到陈家庄里头来的吧?一个李家仙派的小长老,何时变得二百岁来了?” 迁移之人?此事也一直紧紧纠着镇人的心,数千人,迁移出去,却没有一丝消息了,无人回来过,问起也无人知道,就就凭空消失了般。 李家派,这名字众人都熟悉,这是清风之巅的仙派,李家仙派,存在历史悠久,可在十八年前,一夜之间便毁灭了。 此话一出,诸人心头狂颤,此女竟然知道如此多事,分明就是冲着陈仙人而来的。 此时,李风心头凝重,问道:“仙子,你有何证据?” 韵水仙子笑道:“知道我刚才为何只吃鱼吗?” 李风顿时感到不对劲,心头有些后怕,但见仙子一挥手,一些桌面菜式均是聚集在李风面前。众人瞧得这一幕,更是颤抖,原来此女也是仙人,竟能一挥手间,将餐桌之上的菜碟聚在一起,分明就是与陈仙人同是一级别之人,二赖子更是脸色苍白,咽了咽唾沫,刚想夺门而逃,却被门前两个脸色苍白大汉拦上。 “干嘛,老子吃了宴,自然还家去。”二赖子,啐了一口,骂道。 那两大汉不语,二赖子瞧得那大汉,不但脸色苍白,就连身体肤色都有些不正常,宛如死物,二赖子顿时心惊胆跳,缩了回来,不敢硬闯。 众人瞧得二赖子出不去,心头有些后怕,但是水牛镇所有人都聚在此处,想必也无什么,他们还是深信陈大仙人的。 然而,韵水仙子却在各盘兽肉里挑来挑去,众人面色疑惑,却不敢打扰,因为她也是仙人,凡人在仙人眼里,就是蚂蚁,用指头就能点他们生死。 不一会儿,众人眸子凝固在桌面之上,被韵水仙子用菜碟里头的肉碎,拼出了一个耳朵,是人的耳朵。又人此时感到胸口发闷,隐隐要干呕。 有人安慰道:“这可能是猿猴等,拟人的耳朵,猿猴也是大补之物,还是极其罕见,能上宴桌也正常。” 诸人听了,心头也是有些踏实,可仙子并没有停手,继续在菜盘了挑拣,又一阵,那些肉碎竟然并凑出一张人脸,可是却了很多块,可能被人吃了。 顿时一片片呕吐声响起,有人惧怕地瞧着陈大仙人,也有人怒视着韵水仙子。李风与花儿却晃了,所谓 正所谓:吃了仙宴方知苦,菜上人肉作佳肴。仙水更是稀罕物,漏了一滴均可惜。 韵水仙子平静地对着李风说道:“这就是陈家庄的仙宴,你们吃的仙肴,也是我为何只吃鱼之因。” 第9章 血炼因果 陈家庄的寿宴竟然用人肉做的?想到此时,诸人肠胃又是一阵搅动,纷纷呕吐,空气中胃酸气味弥漫。 此时有人怒吼一声:“乡亲们,别被这妖女欺骗了,陈大仙人还俗归来,在此十八年了,要害我等也并非今日才出手了,你瞧那人脸,均是肉碎并凑而成,其中肯定有诈。” 陈大仙人脸色原本变得阴沉起来,却听了此话,宛如雨过天晴,朝着韵水仙子冷冷一笑,这一笑太过狰狞,可是众人目光只是停留韵水仙子身上,背朝着陈仙人,因此看不到那笑容。 人群听了也有道理,心里踏实了些,面色更怒,厌恶地瞪着韵水仙子,却不敢作声。 李风瞧得众人震怒,惊疑问道:“仙子,这仙水为何不能喝?” 此话一出,仙子手捻兰花指一弹,叮一声,李风手中的玉瓶被一股仙力震动一下,手一阵发麻,缩了缩,那玉瓶子掉了下来,里面的仙水留在桌面之上,发出“滋滋”之声,一阵恶臭传出来,桌面红色油漆,被腐蚀了一大块。 “你再瞧瞧这是仙水么?”韵水仙子神色镇定,瞥了李风一眼,冷冷说道:“我之前说过此桌子有古怪,你也瞧瞧是何物做成的。” 李风细细一瞧,发现桌子里头的质材呈灰白之色,却瞧得不清楚,便又拿起一瓶仙水,倒了下去,一阵恶臭之后,整个桌子的红漆被去除,使得众人凝视了在那里,有些人直接颤抖起来,那桌面上分明就是用人骨头压缩而成,宛如在一堆骨头里切割成桌面,还可以瞧得一些手骨模型。仙桌外饰教人迷,不知质材多非凡。脱了外衣知跟底,仙人之下万骨堆。 赵大爷面色苍白,踉跄地退了几步,指着桌面,颤抖地说道:“骨头?里面竟然都是尸骨,这,这怎么可能...” 韵水仙子冷笑说道:“迁移出去的镇民都在这里了,没有一人能够逃掉,当初水牛镇上有些懂得风水、懂得修炼之人,死得更快,迁移的一千多口人,被这位受得镇人敬仰的陈大仙人用毒辣仙法炼魂了,然而十来天前的丁家八口,就在所谓的仙宴里头了,你们吃得倒是很香。” 有人将玉瓶子的仙水倒了在桌面之上,瞧得差不多一样,都是如此,灰白白的骨头压缩而成,那些靠得毕竟尽陈大仙人的镇民开始畏惧起来,往门口方向挤去,想起吃的是丁家八口的人肉,不少人直接呕吐起来,他们竟然吃了人肉,有不少娃儿吓得直接大哭。 有人夺门而逃,可是门前两大汉,面无表情,竟然能挡住几十名村民推挪,依然纹丝不动,有人直接那碗碟、凳子砸去,却像鸡蛋碰石头般。 整个陈家庄开始慌乱,仙人世家太恐怖,宴席未散夺门逃。举众来聚阎王宴,奈何地狱无门出。 陈大仙人,瞧得一切被识破,面目开始扭曲起来,脸色的讥讽之意,真是难以描绘,狰狞大笑:“今日谁也逃不了,喝下了血练因果,便是我炼魂之物,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便乖乖地成为我突破修为的鼎炉吧。” 众人听得心里更是害怕,一阵喧闹、哭喊,汗毛不断渗透出水珠来,原本的贺寿仙宴,却是一场巨大阴谋而已。 李风面色苍白,对着韵水仙子问道:“血炼因果到底是何物?” 仙子凄然说道:“在几十年前,李家仙派掌门拼着重创,剿灭了一个毒辣的血仙,获去了一些毒辣功法,炼血因果便是其中一道仙法,能将仙人炼成仙儡,任由他摆布,等到一定时候,那血炼因果药效催发之后,能助血仙提升修为。当初掌门归来之时,面色憔悴,便交给眼前这人拿去毁掉,却被此人收藏了下来,李家仙派被一夜覆灭,也是此事的开端。此人曾经是李家仙派里,地位最低的一个外门长老,叫陈丰,看守外门,他资质平平,平日极为老实,却没想到如此歹毒,为了得到仙派最强仙法,便暗底借他人之手,图谋不轨。” 此时面前一抹更是恐怖,陈家庄所有家丁,拖着脚步走了出来,宛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般,陈丰人冷笑:“呵呵,给点东西乡镇邻里瞧瞧,这些都是不死仙儡,我炼了十八年了,陈家庄里头都是仙人呢。花了十八年光阴来侍候你们,每年半袋粮食,那是普通的粮食么,我凑集这么多年,才那么一些灵米,混肴在粮食里头,分发给诸位,我陈大仙人是何等伟大啊。” 米铺的陆老板,靠得陈大仙人最近,脸色阴沉,怒声说道:“你这禽兽,竟然将自己家人炼成傀儡。” 陈丰冷笑道:“家人?我早已忘记了家人,修道百年,落得一个外门长老之位,天开了眼,让李家那帮狗贼子覆灭了,而所谓的李家,他们只是与我同姓,更是碰巧,他们的老祖与我同名而已,话又说回来,我若是有两百年修行,也不至于养你们十八年了。” “给我们吃那么珍贵之物,你到底有何企图?”陆老板又问道。 “有何企图?问得好!哈哈...”陈大仙人愈是大笑,面色愈狰狞,说道,“仙家之人,修得因果,竟然我给予你们十八年无病无痛,便欠下了本仙的因果,灵米能让你们七魂六魄更是强大,这样对我便越大用处。” 张方护着花儿面前,怒声说道:“你想将我们也炼成那种怪物?” 陈丰狰狞说道:“不,你们只是我要炼丹的药物而已。” 韵水仙子脸色一变,之前那种妩媚之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厉声道:“果然是九曲炼血阵,为了突破修为,你竟然连当年那血仙都不如。” 陈丰打量一番韵水仙子,瞧得此女娇艳,皮肤白雪,轮廓丰满,眸子带色,淫笑说道:“仙子不如做本仙的道侣吧,你不是自小就仰慕那两对狗男女么。他日本仙在养一群傀儡,再助你凝结九色血丹,我还有诸多法子能让你不出五十年突破元婴修为,逍遥于世上。” 韵水仙子听了怒得面红耳赤,忽地呸一声,破口骂道:“不信镜子,也撒泡尿瞧瞧自己长相吧,炼九色血丹?今日怕是没机会了,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九曲炼血见天日,苍生大劫血成河。李风突然想起韵水仙子在路口讲得这句话,心头狂颤,陈仙人用灵米饲养乡镇之人十八年,就是为了帮他凝九色血丹。 十八个年头,陈大仙人所积累的名望,在众人心里,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一场策划了十八年的阴谋而已。 韵水仙子字字句句宛如针刺,陈丰不怒反笑,一阵淫邪之意:“你既然知道,本仙布了九曲炼魂阵,你竟然还傻得的里头踏,不是在给我投怀送抱么?本仙倒是感谢要李清云,帮本仙养了一个尤物,放心,稍会我会将你衣物剥开,让我乡民瞧瞧仙人躯体。” “掌门之名,岂是你这叛徒能叫的。”听了此话,韵水仙子面色冰冷,一拍腰间布袋,顿时一柄仙剑在手,脚尖轻弹,娇躯一闪便在陈丰面前,娇喝道:“长水落月!” 顿时剑如长水落天际,点点剑雨洒落,乡镇之民脸色更是苍白,那仙人威压,凡人岂能受得了的。 在陈丰面前的宴桌被剑雨落下,变得粉碎,菜、碟砰砰碎裂,弹飞开来。然而陈丰身形极快,闪躲开一边,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柄仙剑,站在墙头之上,面色凝重,森严说道:“果然,那对狗男女竟然将仙派秘术传了于你,已将你当李家后人来培养了。” 韵水仙子冷笑,说道:“我是掌门之女,自然有其真传。但是你出口收口辱骂掌门,大逆不道,今日不死,他日也有损道心。” “哈哈...我道心就是要他们灰飞烟灭,不过李家已无后,就你得到传承,也不是李家血脉,可怜的李家啊。”陈丰怒极而笑,身体一阵仙光,呈暗红之色,道袍猎猎作响,手结仙印,说道,“今日我就瞧瞧,就看你学得的李家真传,怎么破我九曲炼血阵。” 陈丰一口精血喷出,厉声说道:“炼魂!” 仙印一下,陈家庄园里头红光闪烁,那些宴桌开始激烈颤动,同时在地里也是一震,袅袅升起一缕缕血烟,宛如鬼蜮,乡镇之民吓得浑身哆嗦,面色灰死,有人胆小之人直接晕死过去。 韵水仙子面色凝重,一拍腰间布袋,多了一条金色绳子,纤手一挥,娇喝一声:“困仙绳!” 却见绳子宛如活物,像条水蛇般穿梭过人群,将门口那两名大汉困绑起来,那两名大汉顿时狰狞大吼,却无法挣脱,忽得传来韵水仙子大叫:“诸人快离开陈家庄园。” 乡镇之民在恐惧中醒来,蜂拥地往大门而去,可在此时,陈丰大笑,轻蔑地看着诸人:“困仙绳竟然也在你手中,不过可惜,你没口诀,否则今日我倒是要被你纠缠一番,你们以为逃得得了吗?天真!” 陈丰又是飞速结得仙印,袖袍一挥,暴喝道:“我的血炼貔貅,醒来吧!” 一声落下,门前两尊狰狞貔貅开始疯狂抖动,身上金漆宛如滚水,沸腾起来,缓缓滴落,不一阵功夫,变成灰白之色,袅袅红气飘荡,缓缓站起,转头直勾勾地盯着乡镇之民,瞧得那一幕,吓得灵魂都差点出窍来。 那灰白的貔貅竟然也是尸骨堆成,身体上还能看到不少骷颅,貔貅每一动作,一根根骨头发出“咔咔”之声,狰狞可怕。 乡镇之民不敢再往外踏半步,缩了回来,妇人小娃哭成一片,场面惨然。 第10章 成亲(求收藏、求推荐) 李风与张方,站在赵大爷和花儿身前,脸色也是灰白,汗毛不停渗出冷汗,十八年来,李风没见过仙人,现在一见,却是如此血腥场面,地下血气袅袅升起,空气之中,一股腥臭,有人碰到血气,顿时惨叫,衣服和皮肤被消融掉,能见到血肉狰狞。 有些体弱的人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宛如魂魄要被抽离掉来,想必是血炼因果在九曲炼血阵之下催发了作用。 张方回头瞧了一眼花儿,眼眸里有些懊悔之意,凄然说道:“女儿,爹爹起初以为修得仙道,能一劳永逸,逍遥世外,便帮你答应下来,让你去修得仙道,但今日所见,仙人世界里头,比凡人世间更为险恶,看来爹爹错了。若是能逃离出去,那就好好与这娃子一起过日吧” 花儿听了此话,心里不喜反惊,一担心起来,美眸子便是泪雨花花,急急问道:“爹爹,那仙水...你...” 张方凄然笑道:“自然喝了,在里头的人都喝了,幸亏那仙子阻止得快,只有你俩没喝上的。” 却见花儿泣声说道:“只要爹爹没事,女儿去修仙也无妨。” 此时,赵大爷,头一阵眩晕,瘫倒下来,李风会眸一瞧,顿时大惊,慌忙扶着赵大爷,说道:“爷爷,你怎么了?” 张方也赶忙帮扶一把,问道:“赵大爷,还好么?” 却见赵大爷笑了笑,祥和地说道:“风儿,不碍事,不碍事,我一把年纪了,就算此次又来无回,也无关紧要,若是能逃出去,你便到张方药材铺那里搭把手吧。” 赵大爷已耄耋之年,生死看透,唯独就是放不下李风,须说他已十八了,能独立生存,但是不能瞧见他成家,心头还是有些执念,既然刚才张方已说了,能让他与花儿一起,心中也无什么牵挂了,执念一放下,整个人却有些熬不了这炼魂阵的血气来。 李风眸子泛红,低于骂道:“爷爷你在胡说什么,风儿岂能没了爷爷呢?你的捕鱼之术,我还没碰皮毛呢。” 却见赵大爷祥和一笑,说道:“你这娃子就得哄爷爷开心,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你的捕鱼之术早已超越了爷爷,每次捕鱼,你都让着爷爷来,暗里放了多少鱼子,爷爷会不知道么?” 此时,张方也说道:“赵大爷熬住啊,想必这位仙子能救我们,等到花儿与李娃子拜堂成亲之时,岂可没了你呢?你不是很想喝那杯茶么,你这么就撒手了,我一个人喝得有什么味道?” 张方也知道,今日他也是在劫难逃了,血炼因果,也在他体内开始慢慢侵蚀,但瞧见赵大爷先熬不住,因此言语安慰一番,希望他能多熬一些,可能还有渺茫希望。 花儿听得俏脸赤红,羞嗒嗒的,跺脚羞骂道:“爹爹,赵爷爷都这样了,还有心机来取笑,再说我...我就不理你了。” 赵大爷更是开怀,笑道:“风儿,若是逃出去了,日后好好对花儿,不能欺负她,知道么?” “我哪敢欺负花儿,她不欺负我都好了。”李风一阵脸红,心里除了担心,却有了一下喜悦,但是瞧得赵大爷模样,霎时就被担心占据了,忧心忡忡地说道:“爷爷现在别说这些,坚持住,有仙子在,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赵大爷却毫不在意能不能出去,又说道:“风儿,若是花儿去修仙的话,你也去吧,吃了十八年灵米,想必也有修仙体质,而且刚刚听到了么,清风之巅的仙人姓李的,可能你就是仙仙人后代,也会有仙人天赋。” 此时,陈丰转过头,瞥了一眼赵大爷,讥讽笑道:“李家仙人后代么?早就死光了,在说仙人后辈,一出生便有旺盛灵根,当年我来此之时,便查了此子一番,他就是普通之人,体内也无灵根,不过吃了十八年灵米,倒是可以修行,可惜今日,都得成就我突破凝丹修为了。” 李风却没有理会陈丰,对赵大爷说道:“修仙还不如我与爷爷渔樵江堵上?惯看秋月春风,快意长水之间,执网捞于江底之下,只乐于果腹,不有阴深计谋,功利纠纷,并怡然自乐,三飡俱有,须得艰苦,腹犹果然。如此美好为何修仙?” 韵水仙子一晃,面色有些讶异,认真瞧了一眼李风,嘴角弧起一抹微笑,心里暗暗说道:“此子心境非同凡人,能将生活悟得如此通透,极为少见。若是有心去悟仙道,必成大器。” 李风继续说道:“但花儿若是要去修仙,我便等她归来,她若不嫌我,那我更不能弃她,与她共度余年,仙人侠侣皆不羡,只做江头那鸳鸯。她若不忘了我,那我也能过日,渔樵江渚上,炊事茅屋间。心执伊人念,独饮山上泉。” 却见花儿面色绯红,嘟嘴起小嘴,瞪着李风,嗔道:“呆子,我怎会弃于你呢?就算你变成乞丐我也不嫌,岂能让你‘独饮山上泉’,要饮也得一起饮。” “哈哈...” 张方闻之大笑,眼眸子泛湿,重重拍了一下李风肩旁,道:“好一个‘仙人侠侣皆不羡,只做江头那鸳鸯’,好一个‘心执伊人念,独饮山上泉’,够爷们,我张方就喜欢像你这种重情男子,还是我女儿有眼光,若是花儿母亲泉下有闻,相信此刻早已被感动得涕泪皆流了。” 乡镇之民对张方也是挺佩服,极为重情义,自从花儿母亲归还五行之后,他便不再取妻,一手将花儿抚养成人,有不少人说媒,均被拒于门外,不为动心。 韵水仙子听了,忽地想起那秀才,一时把控不住,两行清泪滑落,低语念这那诗:“有人说我太疯狂,雷雨渗身不彷徨。昨日愁苦皆能忘,美貌仙子遇才郎。” 乡镇之人紧盯着仙子,瞧得她那凄然之色,听了那诗,满色皆惊,在秀才发疯了之后,嘴里也常念此诗,原来曾经秀才说他与仙子有约,也拒绝了不少人提亲,大家都以为他发白日梦,如今看来,这是真事了,眼前这位必然是秀才口中的仙子。秀才去已久,此诗心中留。 陈丰瞧得韵水仙子如此,更是开怀,森严说道:“原来你与那疯子也有一腿,可惜啊,那秀才嫌命长,天天跑来陈家庄此处破口大骂,本仙怒火上头,一时忍不住,就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其的魂吸掉了,他死的时候,还惊恐地盯着我呢,瞧得那个样,本仙怒火就全消了。” 却见韵水仙子凄然一笑,狠狠说道:“我早就猜到了,你以为就这样说来,就可以激怒我么,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要用人来炼血突破修为。” 乡镇之民听了,顿悟起来,原来当年那些指责仙人去灭清风山的人,都是死于陈丰手中,然而更可笑的是,十八年来,一直以为这陈大仙人是护着水牛镇,是水牛镇吉祥之人,到头来,只有这般结果。 此时,很多人纷纷开始瘫倒在地,血炼因果的仙毒,寻常之人岂能受得了? 张方也感到体内一股邪恶之气在体内不断侵蚀,头脑一阵泛晕,打了几个踉跄,幸得李风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李风惊恐起来,不曾想到那东西如此恐怖,见效如此快,担心问道:“张叔,你怎么啦?” 却见张方面色需比赵大爷好些,却也苍白得恐怖,大笑起来,对着李风说道:“哈哈,你这小子,还叫什么张叔?难道不喜欢我家这妞子么?” 听得这言语,李风面色由白转红,显得有些尴尬,花儿也是忧心忡忡地扶着张方,两朵红晕抹在脸上,美眸却是泪花连连,一旁的赵大爷倒是精明,笑骂一声:“臭小子,还不叫岳父?” 李风一阵踌躇,羞羞地支吾叫道:“岳,岳父..” 张方更是开怀大笑,满意地连连点头,临死关头成姻事,开怀大笑眸泛红,旋即对着赵大爷说道:“想必我俩都见不到明天的朝阳了,不如这门亲事就地办了吧,走之前也可喝上他们一杯茶。” 心知因果甚凶狠,无缘再见明朝日。不羡夕阳多美好,自念今朝一杯茶。赵大爷听得张方此话,心里也是一阵惊喜。 可花儿听了此话,抱着张方,颤颤大哭,凄然说道:“爹爹你在说什么疯语,你不能抛弃花儿啊,花儿自幼失母爱,现在岂能没了爹...” 李风心头阴云密布,悲痛仿佛雷雨交加,眸子泛红,说道:“张...岳父,现在还不是成亲之时,我等必定可以化险为夷,在坚持一会,既然韵水仙子敢来此,必定有法子降了此人,等到我们出去了,再谈此事也不迟啊。” 张方深知时辰不多,面色蓦地大怒,呵斥道:“小子,此番推卸,是不是不想取花儿了,若想取,便给我立马拜堂。” 此声如雷轰耳,李风听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竟然语塞了,晃了一阵子,却见赵大爷笑骂一声:“还呆什么,快取两杯茶来。” 最后李风才屁颠屁颠走去找茶杯,悲喜来得太突然,心头两难甚交加,瞧得诸人都纷纷瘫倒,他面色极其沉重,原本谈笑和睦的乡镇之民,却在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里,陷入一个十八年里就设好的圈套之中,他很悲愤,奈何凡人躯,手无抓鸡力。面临生死里,随人任宰割。 第11章 天地为证日月媒(求收藏、求推荐) 刚才九曲炼血阵催动之时,将宴桌震动得上面杯盘狼藉,李风搜索一番,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壶没被震倒的茶壶,随手在残羹里拿起两个茶杯,倒了两杯茶,跑回来。 赵大爷与张方两人已坐在凳子上,面色更是难看,花儿却紧抱着张方,哭泣不停。 赵大爷此时,面色依旧带有微笑,苍白无血,却还是那么祥和,笑道:“张方你这人吶,还真猴急,竟然比我还要想喝那杯茶了。” 张方却是毫无介怀,说道:“原本我面对死亡还是有些惧怕的,但事已至如此,在瞧得你这老爷子云淡风轻,我却看开了,不过心上就放不下这女娃子,将她交给谁我都不放心,但交给李风,我却更放得下了。” 说到此时,张方眉头微皱,四周张望一番,又道:“今日我俩联姻,古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天下无媒不成婚,却欠个说媒的。” 赵大爷笑道:“父母指养育之人,我俩既在,便可,媒妁却为婚证,才算吉利,然村民惊得三魂七魄,没了四分三,自然没这心机了,但是媒妁也不一定要人来才可,现在为白日,今晚也会有月,我等便以日月为煤如何?” 张方眼眸子一滞,似有所悟,恍然大笑道:“日月为媒,好!老爷子真有你,这番顿悟,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绿水长流山常在,天地为证月为媒。” 花儿大哭,颤颤道:“爹爹你在说什么呢,你这样,花儿成亲也不高兴的。” 张方眸子微红,面色越发苍白,说道:“爹爹不知道还能熬得多久,你是爹爹唯一的挂念,李风这小子也是水牛镇里头让我最放心的娃子了,你难道想看着爹爹死不瞑目么?” 花儿顿时泣不成声,李风站在一旁,紧握着两个茶杯,手上青筋浮现,此时他面色却变得冷漠,宛如万年冰山,他心里没有了惧怕,没有了愤怒,只有仇恨,他眼眸紧盯着远处围墙上的陈丰,恨不得用一道眼神将其杀死而后快。 赵大爷已经浑身无力,面色更是茫然,宛如垂死之人,闭着眼睛,依然祥和,看穿了生死般。 张方转头对李风说道:“风儿开始吧,花儿与风儿站在一起。” 花儿的心宛如有数万根针在穿刺般,哭泣着缓缓走过去,站在李风身旁,她只能了结张方这番心愿了。 张方瞧得两人站在一起,愈看便觉得愈是登对,带些微笑,显得欣慰,转头瞧了瞧赵大爷,说道:“老爷子,你来主持如何?” 赵大爷缓缓睁开眼,显得有些吃力,虚弱地道:“也好!李风,拜过堂后,她便是你的妻子,千年修得千年缘,百年身伴百年眠,你得一辈子只能对她好,知道么?” 李风眼眸泛红,却依然冷漠,面对赵大爷的言语,也只是点了点头。 “李风与张花儿今日成婚,天地为证,日月为媒。”赵大爷微笑起来,带着祥和之色,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花儿更是泣不成声,颤颤地与李风一起对天地躬身一拜,张方与赵大爷更是欢喜,没有一丝惧怕死亡之意,宛如真的身临高堂,受一对新人的婚礼一样。 此时陆老板也是缓缓走到一旁,面色有些凄然,但也是带着微笑,不作声。 赵大爷又高喊道:“二拜高堂!” 花儿与李风转过身来,朝着赵、张两人又是躬身一拜,却见李风面上也是两条泪痕,他知道,这是赵大爷与张方最后的心愿了,今日两人了解心愿后,可能永远地失去两位至亲之人。 赵大爷更是大笑,高喊着:“夫妻对拜!” 李风转过身子,瞧得花儿以泪洗脸,心头更痛,花儿转过来,低着头不敢瞧李风,她心里也非常怒,恨陈丰,可是自己的父亲没太多时间了,只能乖乖地按要求去做。 赵大爷虚弱地瞧了张方一眼,大笑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们喝茶了。”旋即高声说道:“敬茶!” 却见陆陆老板将傍边两杯茶第给李风和花儿手中,两人跪下,将茶杯递给张、赵两人,两人刚接了茶,却传来一道声音。 “哼,竟然视本仙如无物,那么就让你喝了这杯茶,让有在瞧两具尸体。” 众人转眼看去,陈丰居高临下,一脸骄横,两只眼斜睨着这边,面前与韵水仙子对峙,而还留意着李风这边来,却见李风怒得,一张脸涨红如紫,紧咬牙关,眸子极其冰冷。 瞧得李风诸人愈是如此,陈丰却愈开心,哈哈大笑,笑声十分愉悦,脸色的讥讽之意难以描绘,讥讽说道:“怎的?蚂蚁便的凡人,恨我吧?不过你也瞧不见你爷爷是怎么死的了。” 陈丰忽地一拍腰间布袋,两柄血红飞剑出现在他身前,只有巴掌大,袖袍一挥,狰狞说道:“去死吧!” 两柄飞剑宛如闪电,飞得极快,宛如两道红色光弧,连韵水仙子都反应不过来,向出手阻止,却慢了一步,飞剑已离她有些距离了,她脸色大惊,娇喝一声:“小心!” 可在这一瞬间,张方大惊,抛开茶杯,用上余力冲了上去,挡在李风面前,却见陆老板也摊开双手护着身后两个娃子。 这一切都太快,李风与花儿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嗤哧”一声,一抹血飞溅,一柄飞剑插在陆老板胸膛,而另一柄飞剑插在张方背被后。 李风就着愣在在那,张方死死抱着他,仿佛整个空间都无了声音,他听不到乡镇之民的哭泣与惨叫,却看见张方的手缓缓松开,整个人浑身一软,趴在地上,面色却带有微笑,陆老板也是如此。 张大爷瞧得这一幕,老脸上多了两条泪痕,他已经没气力再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方倒下,最后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明悟了什么。 花儿瞧得这一幕,心头一沉,怒极攻心,只觉眼前发黑,直接晕死过去,李风将其抱着,瘫坐地下,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韵水仙子满脸震怒,娇喝一声:“狗东西,竟然对两个凡人下手,长水落月!” 陈丰狞笑道:“长水仙剑术,只学了一招么?一招用过一次就好了,还敢拿出来献丑。”话毕,微微闪躲一番,他虽是一个外门长老,却对这招也非常熟悉。 点点剑雨洒落,宛如长水落天际,正在陈丰大意之时,却见韵水仙子怒中有些讥讽,又是一声娇喝:“剑中花!” 此话一出,陈丰心头大颤,心头莫名地有些惧怕,还没反应过来,却叫点点剑雨宛如鲜花怒放,而他却在花蕊之中,慌忙地拍了一下腰间布袋,多出了一个青铜鼎。 青铜鼎还没来得及将其套上,被几朵剑花扫过,陈丰一阵惨叫,身上多了几道血痕,面色更是狰狞。 韵水仙子瞧那口鼎,面色震惊,说道:“青云鼎宗门当年派人外出,并将此鼎交与接任务的师兄保命使用,最后丢失了,原来也是在你手上,当年死去的那些师兄,看来也是你干的好事。” 数息之后,陈丰才在鼎里探个头出来,怒笑一声:“哈哈,好啊,将长水仙剑术第一层:‘长水落月剑中花’,练得如此炉火纯青,我倒是打不过你。” 韵水仙子呵斥一声:“畜生出来受死吧。” 话毕,韵水仙子又是一招,陈丰却如王八般,将头缩了进去,剑芒打在青云鼎上,“叮叮...”,发出悦耳之声。 陈丰却是更为狰狞道:“哈哈,你能奈我何?这鼎是李家仙派镇宗法宝之一,就算李清云还魂归来,也无计可施,下面就给你瞧瞧九曲炼血阵到底有多厉害!” 陈丰探出半个身子,袖袍一挥,笑道:“炼血!” 顿时整个李家庄震动起来,血气更为模糊,空中有许多暗红影子在飘荡,朝着那些昏死之人扑去。 有些较为清醒的人,感到一股死亡气息靠近,颤抖叫道:“是,是厉鬼,在吞食众人之魂。” 这一变故,有些出乎韵水仙子意料,只见那些那些厉鬼狰狞,宛如修罗场一般,空气中也在变幻,却见他低语说道:“这是九曲炼血阵,第一曲为众人喜悦之音,第二曲为众人知道真相,愤怒之音;第三曲便是魂魄颤抖,恐惧之音;第四曲是夫人与娃子哭闹之音,第五曲就是惨叫之音,而现在就是第六曲了,死亡之音!每一曲,都在不断地炼诸人体内之血,那么下一曲就是厉鬼哀嚎之音。” 陈丰一晃,面色有些佩服地说道:“仙子如此悟性,难怪修仙起来,这么快就能凝丹了。可惜现在悟得通透也没用,已经第六曲了,还差三曲我便能凝成九色血丹,到时看你如何阻我,哈哈....” “的确无法让众人振作起来了,不过...”仙子说到此时,却见嘴角浮起一抹冷冷微笑,说道:“百年宛如一朝夕,何曾在乎十八年?陈丰,你应该熟悉这诗吧?” 第12章 古琴(求收藏,求推荐) 一朝得道万枯骨,仙人心机需深沉。百年宛如一朝夕,何曾在乎十八年?便是陈丰在清风山之巅,瞧得秀才留下之诗,心中感慨,一时得意,也作了一首,却被韵水仙子听见了。 此话一出,陈丰脸色一凝,面色阴阳交替,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却见韵水仙子冷冷一笑:“半个月前,你在清风山之巅,又搜了一番,生怕有什么宝物留下,想必是准备将今日之事做完,便离开水牛镇吧?可惜了,你瞧得秀才留下那诗,自己却念了一首,之后还讲了,九曲炼血阵虽然准备了十八年,可是九九之末还欠缺一丝没圆满。不好意思,一个不小心就听到了,既然你炼九曲凝血阵,再想起秀才死状,我便知道是你干的了。” 陈丰大惊,怒声叱道:“你竟然也躲藏在清风山之上,难怪寻你不得。” 韵水仙子冷笑一声,:“你躲在龟壳里头也无用,今日我便破你九曲炼血阵,看你还有什么招。” 韵水仙子顿时运用仙力,大吼一声:“徒儿动手吧!” “轰隆...” 随着惊天动地一声响,在李风背后那道墙忽地倒塌而下,有一道人影在外头,漫步而来,身形飘忽。 这墙已经融入阵法之中,想破没那么容易的,陈丰瞧得阵外那人,竟然破了陈家庄那道墙,大惊失色,九九之末,是这阵法弱点所在,墙体被破,就等于阵法纰漏,将万法继续运转下去,现在才到二曲。 九曲炼血阵,以人欢笑为初,然后随着变故发生,直到众人死去,经历了喜悦、愤怒、惧怕、哭闹、死亡。后面还有厉鬼哀嚎等,这些就造了九曲炼血,每经历一曲,众人体内血练因果之力更强。 那人灰衣斗笠,面貌尚可,有些邪异,一身煞气,一看便知道,是李风在茶档碰见的那个怪人,陈丰瞧得又来了一人,面色顿时变得铁青,沉声说道:“筑基三层,此人是你徒儿?十八年前未曾听过过你有徒儿,应该是情郎吧?” 此话一出,那人面色有些怒气,眸子里凶光更盛,一身煞气,使人不寒而悚。 仙子满色深寒,切齿叱道:“你这叛徒,今日必死无疑,徒儿懒得与他多说,按计划使用破阵符。” 陈丰大笑,说道:“破阵符想破本仙十八年来精心筹划的阵法?痴人说梦!” 外头那人,瞥了一眼陈丰,嘴角弧起一抹冷笑,袖袍一挥,一张黄色长符贴在围墙倒塌之处,陈丰眼神顿时凝固在那,瞧得那破阵符,不是寻常的破阵符,颤声说道:“嵩山古符?此物极其稀少,你怎能寻得?” 那人森严说道:“原来你也认得此物,真不巧,当年一不小心得到了数张。据说嵩山古符,连嵩山十八罗汉阵都都能破得了,用在你这破阵子上,不知道威力如何。” 陈丰顿时有些惊恐,生怕九曲炼血阵被破坏掉了,顿时全力催动阵法,连声大喝:“炼血!” 九曲炼血阵运转更快起来,乡镇之民纷纷倒下,厉鬼嚎叫,那人却冷冷一笑,随意地一声:“爆!” 一声下来,黏在血红光膜上那道古符,顿时黄光暴涨,瞧得眸子生疼,随后一阵轰鸣传出,九九末位那光膜传出“咔嚓”之声,顿时龟纹漫延,随后破开了一个小洞口,慢慢地开始漫延,整个红色光膜宛如月食慢渐渐消失消退。 “不!” 陈丰狰狞起来,眸子的血丝宛如小蚯蚓般爬上来,痛喝一声,“我陈丰需是资质平平,但也不是碌碌无闻之辈,韵水仙子你想毁我凝丹,这是你逼我的!” 顿时陈丰从青云鼎中出来,双手解印,面色变得通红,喝道:“以血祭魂,以魂炼阵!” 韵水仙子心头暗颤,瞧得陈丰整个人渐渐消瘦,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宛如干尸一般,暗道:“遭了!” 旋即挥剑刺去,一边大喊:“还能跑之人,快从出口离开,否则来不及了。” 还有一些意识之人,听了顿时精神一震,撒脚就往那缺口跑去,有些镇定之人往韵水仙子和阵外那人深深一瞧,宛如要记住今日救命之恩般,随后也出去了。 李风也是缓过神色,将花儿抱起,冲了出去,数息时间便有十来个乡镇之民冲了出去,不好虚弱虚弱妇女抱着娃儿,递给了强壮之人,自己却含泪倒下。 赵大爷瞧得李风与花儿已经逃出去,那背影比以前倔犟了许多,也欣慰地笑了,可没两息,李风又跑了回来,使他黯然失色,有些叹息。 韵水仙子的剑刺在陈丰心房之上,感到刺了一条干尸般,干瘪瘪的,面色顿时惊恐,暗道一声:“竟然用自己之魂融入九曲炼血阵之中,使得它圆满起来。” 就在此时,在李风前脚踏进,后脚刚收回,那光膜顿时修复了,这几息之间,能逃出去的包括那些娃儿,不过四十人,还有不少人挤在光膜那里,却靠不进。 “哈哈...”一声大笑传了出来,大阵光膜上出现一张巨型面孔,笑得狰狞无比,分明就是陈丰所化,说道:“韵水仙子,你逼我到一步,算你狠了,接下来就让你瞧一下什么叫地狱。” 突然听见厉鬼嚎叫得更凶,整个大阵开始抖动,里头场景开始变幻,看不见外面景物,看不到那些宴桌在何处,只是一片血红,宛如身处一片血海之中,飘忽着许多狰狞血影,在蚕食着死人身体。 陈家庄十来口人,也开始颤动起来,这是仙儡,而且被血炼十八年,有着筑基修为,最低也有凝气五层以上,朝着阵外走去,想必是为了阻止阵外那人,这整容对于韵水仙子来说,是个祸害。而且仙儡不被粉碎是灭不了的。 韵水仙子面色冰寒,沉沉说道:“这是九曲中的第七曲,地狱之音。曲终人散,那么若是不破掉的话,阵中所有人便会身陷地狱之中,无法归来。” “若是此曲被破,他的九曲炼血阵便无法在奏起下一曲,不攻自破,事到如今,也只好使用那物了。”韵水仙子细细想了一番,银牙一咬,拍了一下腰间布袋,面前多了一口古琴,古朴不堪,只有五弦,还有两根弦被剥离了,透着一股神秘气息。 那琴一出,靠得近的厉鬼,宛如见到克星一样,浑身颤抖,到处窜躲,在馋食尸体的厉鬼,停顿了下来,也感应到有危险之物,开始颤抖。 陈丰那面孔瞧那琴一出,众鬼颤抖,眉头忽地皱了起来,心头有些不妙,沉声问道:“这是什么琴?” “怕了?此古琴我十八年前出外历练取得,我本以为无用之物,不巧发现有克制邪物,打算送给我义娘的,可惜....”韵水仙子有些颓然,旋即又冷冷笑道,“我想一弹奏起来,你这第七曲也有克制之效吧。” 韵水仙子旋即拨弄一番,显得非常吃力,此琴有驱邪之效,必定不是凡物,因此弹奏起来,就算仙人弹奏,也必是吃力无比,可是弦鸣如仙乐,听得那些乡镇之民精神颤抖,眼眸子有些清明之意,活泼了些,隐隐压制着血炼因果馋食众人之魂。 那些厉鬼更是痛苦哀叫起来,到处窜躲,不再贪婪于人体之上,陈丰瞧得这一幕,那张面孔更为狰狞,心中惧怕起来,韵水仙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直接克制了九曲炼血阵的第七曲,地狱之音。 韵水仙子继续拨弄,仙音毫无章奏地传了出来,片刻,却发现只能使得九曲炼血阵停止运转,未能破除第七曲,若是她停下来,那地狱之音还会继续奏响,无法破除第七曲,便无法完全解开此阵。 陈丰一晃,突然看出了其中兜儿,神色变得舒然,大笑起来,说道:“原来李家仙派大小姐,不会琴棋书画,只会埋头苦修仙道,如此不贤惠,可惜可惜,若是传出去...哈哈...” 韵水仙子听了又羞又怒,美脸上却多了两朵红晕,怒声叱道:“放屁,当年清风上没琴而已,琴、棋、书、画、舞、乐、绣、诗,就琴没学而已。” 大家闺秀一般都懂得琴、棋、书、画、舞、乐、绣、诗等,最一般的也懂得琴棋书画,因此却被老辣的陈丰抓住把柄,嘲笑一番。 陈丰巨脸满是讥讽之色,笑道:“哦,你义娘弹奏仙琴出了名,天赋过人,可惜你得了李青云的真传,却没有得到你义娘之艺,还有琴、棋、书、画都学了,只是琴没学到,那就是说,只有一窍不通咯。” 韵水仙子顿时大怒,索性不弹了,转头对着乡镇之民问道:“有谁懂得弹琴的,帮我弹奏一番,克制此阵,我再想办法破除此阵。” 可韵水仙子瞧得众人苍白无色,六神无主般,懂得弹琴,在这生死之际,也是乱拔章奏罢了,旋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却见赵大爷眼眸清明了些,对着身旁李风说道:“风儿,还记得爷爷教过你弹奏吗?” 赵大爷十八年来,对李风可下了不少功夫,教给这样或那样,学得非常杂乱,李风心头只有恨和怒,瞧得张方喘喘一息,更是不知怎样才好,却哪里功夫去想弹奏娱乐之事?他冷冷地摇了摇头。 第13章 沧海一声笑(求收藏、求推荐) 赵大爷瞧得李风那灰冷的面色,宛如变了一人般,他一把一尿,将李风抚养这么大,岂能不知此时李风多伤感?一个十八岁之人,哪会有他耄耋之年将生死看得开呢。 叹了口气,说道:“那琴是仙琴,我们一起弹奏吧,就像你儿时一样,你一边手,爷爷一边手,来一首《沧海一声笑》如何?据传说此曲有一位仙人所作,流传于天地之间。仙人、凡胎皆会弹奏。” 李风眸子想起了儿时练琴,清明了些许,涕泪皆流地笑了,笑得很开怀,韵水仙子瞧得这一幕,黯然无语,心头却是莫名一疼,那种感觉她何曾不了解?旋即将古琴轻轻一挥,落在李风手里。 沉甸甸的古琴,古朴却不凡,李风一凡人抱着此琴,心头颤抖,他在赵大爷身旁坐下,将将琴放于两日内大腿上,爷孙二人对笑一下,互相点头。 赵大爷抬起右手,李风抬起左手,一勾琴弦,却只有一声响起,李风眉头微皱,两弦拨弄,却是响了一弦,他所勾之玄却没有半点弹动,又拔了一番,也是纹丝不动,心中不禁疑惑。 陈丰讥讽笑道:“一阶凡人,竟然要拨弄仙器,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能弹响一两声,你以为能成曲吗?哈哈...今日你们必死无疑。” 赵大爷没有理会,只是笑道:“你的心境呢?” 李风皱眉,疑惑道:“心境?” 赵大爷道:“爷渔樵江渚之上,惯看秋月春风,快意长水之间,执网捞于江底之下,你能如此感悟,这就是心境,你能‘心执伊人念,独饮山上泉’,执着于此,那么你心境是什么?” 赵大爷之言,宛如旱雷轰顶,李风沉思半晌,皱眉微微舒展,宛如雨过天晴,咕噜道:“心境,我能瞧得开富贵贫穷,阔达于平凡生活,不羡仙人,不仇好坏,却有不能能超脱红尘,执着于情,这就是我的心境吧?” 赵大爷一喜,说道:“好悟性,既然不能超脱于红尘之中,断绝六欲之念,那么你的心境是什么?” 此话令得韵水仙子与陈丰心头都在狂颤,赵大爷只不过一介凡人,悟性竟然超越他们如此之多,有些不可思议。 李风又是沉思,半晌,蓦地一笑,开怀说道:“我的心境,就是唯心!” 赵大爷顿时大笑起来,其声张狂,宛如回光返照,完全不受血炼因果侵蚀般,点头说道:“好小子,竟然如此通透,威力越强的仙器,越是有灵性,它不单仙人能使用,就算凡人,也能驾驭,驾驭有灵性之物,便靠心境,爷爷能弹奏此古琴,显然要比韵水仙子轻松得多,因为爷爷的心境已超脱于生死,不惧于回归五行,随心于六道,方下执念,此琴不过是一般的琴而已,你明白了么?” 李风却依旧有些颓然,说道:“可是我能看透生活,却看不透生死,更放不下亲情,执着于情之中,心境自然不能与爷爷相比。” 赵大爷摇摇头道:“为何要放下?就像方才那妇人,频死之际,却执着于襁褓之上,最后一口气都要将娃子给强壮之人带出去,这也是她的心境,最后她不是成功了么?你心境既然唯心,为何要与爷爷相比,唯你心而行,唯心去做,为何要放下?” 李风顿时明悟,心境一片空明,赵大爷之言,宛如破晓之芒,将他心境在此升华,面色泪痕渐干,他微笑说道:“爷爷,我明白了。” 赵大爷笑道:“那开始吧!” 两人再次抬手,一勾琴弦,顿时一阵妙音传出,厉鬼开始颤抖,陈丰听得心头也是微颤,那张巨脸隐隐扭曲,震怒说道:“死老头子,我杀了你!” 顿时往赵大爷俯冲而下,韵水仙子面色一凝,挥剑前去截挡,但那巨脸有形无实,一剑直接穿了过去,宛如刺在空气之上,李风大惊,此时却见赵大爷说道:“弹好琴来,视他们无物,他们便伤不到我们。” 李风收起心来,不断开始弹奏,琴声更响,需此琴却了两根弦,但弹出之音,宛如绕梁仙乐,余音袅袅,此曲,而再是普通的《沧海一声笑》了。 仙音袅袅,古琴之音,那弹奏之律奇妙,众人听得神色开始渐渐清明过来,面色也开始有所转面,靠得近的厉鬼直接化成一缕血烟消散,其他的厉鬼也是渐渐扭曲,血炼因果也是被压制了。 “老头子,我吃了你!”陈丰更是狰狞,一个血色巨脸张开嘴巴,往赵大爷与李风咬去,两人依然不理会,继续弹奏。 韵水仙子心头甚是着急,瞧得陈丰即将咬下去,赵大爷与李风却像在头猛虎嘴边一样,可是就在咫尺之间,陈丰却靠不近了,面色更是扭曲,心头惊恐,哆嗦者道:“是,是威压,一阶凡人不可能有威压,不可能的,是这琴的古怪。” 此时不少人清醒了过来,蓦地惊疑,听得一曲寻常的《沧海一笑》,却见它救了自己,顿时明白了些,这曲传说是一道仙曲,流传于世间不知多少岁月了,此时弹奏起来,竟然有些神圣之感。 有人惊道:“是这曲让我清醒过来的?” “的确,此曲让我顿时头脑清明了,心里阔达,好了许多,此曲宛如天籁之音,我在无尽黑暗中,发现了一缕光明,就是此曲将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有人兴奋地说道。而且不再对死亡畏惧了,他们心情阔达还开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乡镇之民,不再对死亡畏惧了,开口随着韵律唱起来,他们心扉阔达放开,宛如沧海之水阔达无边,心血涛涛不绝,在这九曲大阵的血海里头,他们就像上了一小舟,浮沉随浪,苍天笑,江山笑,忘记了恩仇,忘记了血炼因果,忘记了陈丰,只有一曲在心。 陈家庄园颇大,整个大阵瞧得像个山包一样,被一层红色光膜笼罩起来,当第七曲响起之时,里外相互瞧不见,当仙曲响起,外头几局仙儡也停止了动作,宛如与操控之人断了线联系般,两头守在门前的貔貅,也是“啪啦啦”地变成一堆灰白骨头。 阵外那人一阵错愕,旋即明白了什么,顿时将几尊傀儡灭得粉碎,外面几十人受到里头传出的曲乐感触,顿时感觉身体好了些,也含泪跟着唱了起来。 阵内无数厉鬼开始化为一缕血烟,变成一个个面孔消失掉来,乡镇之人看着那些面孔,开始流泪了,因为很多面孔他们都认识,不是曾经迁移出去的,就是刚才死去的乡民。 那些面孔却是带着微笑的,宛如解脱了,被禁制在九曲大阵里头被练成厉鬼,不能轮回六道之中,而现在终于解脱了。 陈丰面色也变得苍白,他为了练成九色血丹,将自己灵魂与阵法融合一起,可是现在阵法已经开始被瓦解,那么他也得魂飞魄散。 此时陈丰那张巨脸开始扭曲,狰狞恐怖,也充满了浓浓畏惧,怒声大吼:“不,不!我十八年的心血,我十八年来的付出,我十八年来穷尽一切的计谋,就为了今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凝血!给我凝....炼血,给我练...” 陈丰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之下,用尽仙力,凝出一丝血烟,有渐渐消失掉了,使得他心头更是不甘,众人却两耳不闻,宛如世间之时,均不在耳边,他们只是漂浮在沧海之上,笑看人生,耳边只有惊涛骇浪之声,宛如被玄妙的仙琴拉入了沧海之中。 韵水仙子神色凝固地瞧着众人,有些讶异,众人好像被仙琴控制了,徘徊于仙乐之中,九曲炼血阵也开始慢慢削弱,两个凡人能做到如此,已经超出意料了。现在血海渐退,也是她出手的好时机。 却见仙子飘然飞起,仙剑在手,竖在身价,小嘴念者仙诀,顿时仙光缠绕于剑上,娇喝一声:“长水落月剑中花,朝来长虹雨渐息。” 一阵仙雨往血红光膜刺去,绽开朵朵剑花,光膜却毫无所动,宛如泥牛入海般,在剑雨消失之际,仙子手中之剑同时在光膜上划过,宛如一道长虹,剑虹绚丽,如雨过天晴后出现的彩虹,光膜仿佛被利刃划布般,出现一道口子。 陈丰面庞上,惊骇之色难以遏制,眸子血火嘹亮,震怒与恐惧迸发,骇然之声,凄厉响起。 “这,长水仙剑术第二境界,怎么可能?破了,你...” “你练成了长水仙剑术第二境界,岂能说练成就练成的,李青云天赋如此恐怖,像你这年纪也不过第二境界而已,就算他用此招,也破不了九曲炼血阵,绝不可能。” 却见韵水仙子面色讥讽,说道:“你这畜生别的本事没有,损人利自之事却是一套又一套,九曲炼血阵早已被这琴音所破了,现在只是一个驱壳而而已,等到此阵完全破碎,那你也魂飞魄散。” 在琴音之下,那层血红的阵膜,开始渐渐消散,陈丰巨脸也开始扭曲模糊,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更是惊恐,凄厉地大喊着:“不,我是仙人,我不想死,给我停下来,停下来!” 可惜的是,他的声音依旧被琴音覆盖掉了。 ———— ps:作品在昨天就显示签约状态了,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感谢(贫尼法号劫色)、(maple.)、(累了,就睡一下吧)的打赏!! 第14章 离去(求收藏、求推荐票) 须臾间,九曲炼血阵的光膜便还剩下边沿一块,外头乡镇之民瞧得里面满地是鲜血,处处可见到尸体,躺在血泊之中,眸子顿时泛红起来,两百多口人,现在只剩下半数而已。 陈丰那道巨脸恍恍惚惚,变成了浅红色,苍老干涩巨脸尽是不甘,宛如苍老无力的老年之人,嘶吼着:“本仙是仙人,不能死的,我要凝丹,对我要凝丹...” 顿时那个巨脸开始变化,浓缩成一颗透明的血珠,并不断贪婪地吸取地上的鲜血,虚幻再次有些凝实了些。 韵水仙子眼神微变,瞧得陈丰魂珠再度凝实,怒笑一声:“咸鱼还想翻生?这次必将你魂飞魄散。” 说罢,她便挥剑而上,飘然到一旁,一砍而下,顿时传出一声凄厉,那珠子直接破碎掉来。 李、赵爷俩一曲而终,九曲大阵也被破解掉了,诸人体内的血炼因果之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回过神来,晃了一下。 有人大喜,却不敢相信,有些疑虑地说道:“我们得救了?” 旁边的人也是回过神来,往四周瞧了一番,到处都是尸体,躺在血泊之中,整个庄园均是被鲜血浸泡了,心头顿时凄然,一股伤感与仇恨涌上心头,无力地低语说道:“我们的确被救了。” 李风也是瞧了一瞧,面色惊喜,说道:“爷爷我们得救了!” 赵大爷微微一笑,眸子却一阵模糊,手刚抬起,离开琴弦,整个人身子却是一软,摔倒而下,李风大惊,赶忙扶起,担心问道:“爷爷,你怎么啦?这阵不是破了么,什么的血炼因果不是消散了么。你别有事啊,我们还得捕鱼呢,还有,还有那杯茶你还没喝上,你要振作起来啊。” 赵大爷摇了摇手,面色劳累,却满不在意,对着李风说道:“把我送到张方那里,我有话与他说。” 李风含泪点头,将赵大爷抱起,李风自小劳作,练得一身肌肉,抱起赵大爷来,感觉甚轻,他的脚步却是无比深沉,赵大爷浑身软乎乎的,没有一点力气,他一提起张方,李风更是心痛不已,来到张方身旁,将赵大爷放在一旁。 瞧得张方和陆老板已经奄奄一息了,韵水仙子也是回天泛术,伤得太重,流血过多,本来就受了血炼因果侵蚀,使得身体无比虚弱,还受了致命之伤,仙药也无法救他们了。 他们为了帮李风与花儿挡住两柄飞剑,才遭受致命之伤,李风瞧得那两人,一两条泪痕悄然泛滥起来。 赵大爷在张方身旁,平静地说道:“人到死时忆往生,张方,你觉悟了么?” 这话使得四周沉默之人一阵疑惑,据传闻,人到将死那一刻,可以瞧见前世的自己,张方此生神色是懂非懂,一阵迷茫。 赵大爷说道:“我讲个故事与你听,久远以前,有一个普通人,与妻子经营一个药铺,后来有个机遇,便抛弃了他妻子去修仙了,等到二十年归来药材铺中,他才发现妻子有了个女儿,这天刚好是那女儿成亲之时,便大为惊讶,一怒之下,没问究竟,便杀了自己的妻子与那女娃,一把火烧了药材铺,便含恨离去,可是不久他便后悔了,整个人发了癫般跑归来,可是药材铺只是剩下一堆炭没。 他在那里翻找了数日,浑身炭黑,宛如乞丐,最后发现一本没烧完的日记,翻开一瞧,那是妻子的笔迹,可是烧得只有两张书皮,前后一首诗,前一首写着: 相公修仙一季节, 我怀骨肉坚强些。 他日仙人驾云归, 一家三口便逍遥。 而后一首是: 二十春秋如梦回, 柔情还在容貌催。 与君别于西江水, 终日盼望一帆归。” 此时却见张方顿时惨声痛哭,浑身发颤,满脸懊悔之意,凄声说道:“我觉悟了,觉悟了,我轮回千年始终再也找不到她了,她没有原谅我,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赵大爷笑道:“你当年为了寻找她,就专修轮回与因果之道,用因果之术让你能与他相见,自己步入轮回之道,为了陪伴她永世轮回。既然觉悟了,那么悟透了么?” 张方一顿,面色更是懊悔,又颤颤哭道:“可是我就是碰不见她,就是找不到她。” 赵大爷摇了摇头,叹息说道:“其实她没恨你,一直都在你身边,千年以来,在六道之中,你投胎是猪,在猪圈寻找她时,实则她是守在那棵树,终日不离不弃,守候着你;而你投胎了成一头羊,而她就是那头被饿死的狼,宁死也不吃你,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么?” 张方想了一阵子,又是大声哭诉:“我记得她的容貌,记得她的笑容,记得她每一个动作,却忘了她的名字,千年了,才千年,我却忘了她的名字。” 赵大爷说道:“她叫绣绣,你的女儿叫花儿。” “绣绣?绣绣?对,是绣绣,我曾经夸她‘仙女下凡来,人貌秀如花。若能白首共,此生岂有愁’,是了,是绣绣...” “你女儿却叫花儿,正是你说的人貌秀如花。” “对,是花儿,当初问了旁人才知道,可是...可是我杀了她们,杀了妻子,杀了自己的女儿。” 张方情绪更为激动,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他,却是无比不甘,哭得连众人也是一阵伤感。 赵大爷笑了一下,说道:“那么你这辈子,你的妻子叫什么?女儿又叫什么?悟透了么?” “妻子叫绣绣,女儿叫花儿...”张方神色迷糊,咕噜一阵子,蓦然一惊,呜呜大哭起来,嘶哑地说道:“前辈,我悟透了,我悟透了...” 赵大爷说道:“你悟透了什么?” 张方说道:“她们都原谅了我,我们也再续前缘了,我们都在这一世,还归来我身边,做我妻子,作做我女儿。” 赵大爷笑了,说道:“你因果循环,须说绣绣这辈子不算长,但也是在你怀抱安然离去的,而你女儿今日已成亲,须说没喝上那杯茶,也算偿还了当年的债务,因此你的因果,最终循环回到原处,也该圆满了。” 此话一出,张方面色突地一变,红润起来,再无垂死之意,宛如即将得道成仙般,有种威压弥漫而出,使得众人满是震撼无比,有人颤抖不已,匍匐跪拜,韵水仙子与那仙人也是愣在那里,赵大爷之言,宛如九天旱雷,劈在天灵盖上。 赵大爷又道:“你轮回千年,受尽六道之苦,那么轮回之道,也该圆满了。有过痛苦,才懂得世间众人之苦;有过执著,才能放下执著;?有过牵挂,了无牵挂。两道该圆满了。” 此时张方两道泪痕,消失不见,在赵大爷点拨一通,悟透了轮回与因果。此时他嘴边挂起了一抹笑容,若不是赵大爷指点一番,他可能永远轮回在六道之中,因果也继续循环,那些记忆也渐渐消散。 张方笑道:“已无牵挂了,绣绣已归轮回已久,他日我再去找她便可,花儿也有寄托之人,也无需执著了。” “那就好!”赵大爷又对陆老板说道:“陆老板,你还有什么放不下?” 陆老板笑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凡人,被活活饿死之后,却成了饿鬼,无法投胎,最后就了六道之中的饿鬼道,最后又轮回到洪荒之中,成就了阿修罗道,造孽深重,堕入地狱之中,悟得得地狱之道,再次投胎却成了猴子、猪、鱼、鸟等等,悟透了畜道,现在投胎成人,也算一个因果循环,我开得米铺,修炼人道,此时也算圆满。就剩下天道了...” 此话一出,韵水仙子浑身一颤,修仙便是修炼三千大道,而他们只是碰其皮毛,自己之道是什么都在迷茫之中,而陆老板与张方修炼之道,在此时已经圆满,面前三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刚才难道不是古琴之威,而是赵大爷的能力? 赵大爷笑了,说道:“天道?你遵循这一切,难道不就是天道么,这自然规律之下,你轮回其中,投胎变猪就猪,变鱼就鱼,变饿鬼也就着饿鬼,你天道早已完满了,何必再轮回下去呢?” 陆老板也是一阵清明,大笑点首,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李风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懂他们说的是何物,头脑一片空白,唯一欣慰的是,张方于陆老板他们都变了,面色光鲜起来,宛如回光返照,他疑惑问道:“爷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 张方此时却说道:“风儿,记住你的话,好好对我女儿,我要走了。” 李风却不知情况,一听顿时眸子又是泛红,心头酸楚楚、苦涩涩的,凄然说道:“岳父,你们都走了,我与花儿怎么办?” 却见赵大爷说道:“风儿,我们都没死,众人都没死,乡镇之民回归了六道之中轮回,投胎去了,而爷爷与张方、陆老板不一样,你这辈子还有机会瞧见我等。” 李风已经泣不成声了,赵大爷笑眯眯地在他手心轻轻一点,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多不像话,爷爷这一世悟的是生死,实则早已悟透了,就放不下你这娃子而已,既然今日你心境得到锐变,那么爷爷也无牵挂了,爷爷无法教你修仙,你去寻自己修仙之路吧,勿忘初心,做事唯心!说不定哪天能找到爷爷。” 第15章 生世 赵大爷话毕,三人身上出了个虚影,在虚空之上漫步而去,那三道虚影,飘然脱俗, 众人都能瞧得,心头滂湃,这才是真正的仙人么? 此时,虚空之中传来几道声音,陆老板说道:“李娃子,瞧清楚了没?世间就如此,不能以相貌品人,外表仙貌非凡,心底肮脏之人多如牛毛,是仙是魔,唯有看心。” 张方又是一句:“风儿,照顾好花儿,那杯茶我等着!” 此时李风脸蛋上两条泪痕,如长水泛滥,嘴里却是浮起一抹微笑,心扉也阔然了,他们没死,而是飞升了,他们都是仙人,他日还可能相见。 李风大喊说道:“爷爷你等着,我们还要比一比捕鱼呢。岳父你也要等我与花儿去寻你,这次成亲不算!陆老板,你还欠我一个鱼篓,我会上门讨回来的。” “哈哈,好,重新举办一场婚宴!” “哈哈...这小子还惦记着那鱼篓呢,岂不是我给我中下因果了?” 此时虚空之上,三道虚影渐渐模糊,渐渐消失掉来,没有执著,没有挂念了,走得如此潇脱。 ... 李风仰望着虚空,紧握拳头,眸子里泪痕渐干,神色决然,嘴角却浮起一抹微笑,那三人正是:悟道圆满驾雾去,留得诸人仰对空。不时,花儿微微醒来,美眸子还未干,瞧得张方与赵大爷躯体躺在那里,尖声一叫,仿徨扑去,双膝跪地,凄声痛哭,撕心裂肺般,她想喊什么,却早已泣不成声了。 众人一阵才晃过来,瞧得花儿梨花带雨,又瞧了四处都是村民的躯体,心里一阵悲凉,眉眼通红,有人暗暗抽泣。 李风心头一疼,揪心无比,忙将花儿抱起来,安慰说道:“你爹爹又没死,你哭啥子?” 花儿一晃,转头瞧了一下那躯体,却反手紧抱着李风,俏脸扑在他肩膀上,又痛声大哭,说道:“他都这样了,休得骗我...” 这么一抱,一个软绵绵的身体紧贴着,李风感觉一阵麻酥,面上火辣辣的,忙说道:“真的没死,他与我爷爷,还有陆老板飞走了,都成仙了,还叫我们去找他呢?” 花儿将信半疑,但李风对她是最诚实的,忽地抬起头来,含泪抽搐半晌,疑惑问道:“真的么?” “骗,骗你干啥呢?你没瞧我都不悲伤么?”花儿贴他胸膛上,紧紧的,一阵麻酥,本来就有些慌乱,她一说话,一道热气吹在耳边,李风顿时面红到耳根底了,支支吾吾说道,“若是,若是不信,你大可问问在场邻里,还有韵水仙子,他们也是瞧见了...” 花儿听了,按捺伤心,稍缓一阵,有些揪心地说道:“那么我们怎么找他们?” 韵水仙子咯咯一笑,又变成原来模样,面色虽苍白些,却依然妩媚,说道:“妞子,若是想见你父亲,去修仙吧!你不是说武当紫霄宫要收你为徒么?” 此时,有人跑到七零八落的尸体之中,寻找亲人遗体,顿时一阵阵心酸痛哭传遍,也有人瞧得四周血迹渐渐消退,觉得惊奇,便说道:“这血,这么不见啦?” 使得众人一晃,往四周一瞧,原本地上一片血海,现在却消退了一大半,韵水仙子蓦然惊觉,面色突地一变,说道:“遭了,陈丰还没死透!” 正在此时,一道历声传出:“小子坏我好事,还想去修仙,下辈子吧。” 顿时插在张方与陆老板身上的两柄飞剑一阵抖动,霎时从尸体里头抽离出来,往李风与花儿飞去,巴掌大的飞剑,快如闪电,朝着李风与花儿飞来。 韵水仙子厉声叱道:“畜生,尔敢!” 可是飞剑太快,李风眸子一缩,他是凡人,反应过来之后,想都没想将花儿推开一旁,瞧得两柄飞剑,一阵死亡气息来临,可是没法躲避。 叮.....嗤!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李风应声倒地,他感觉右胸膛上一阵剧痛,头壳犯晕,喉咙一甜,吐了一口鲜血,感觉整个世界将要黑暗下来。 众人惊慌起来,也不顾寻找亲人遗体了,慌忙逃离那片区域,往外头跑去,这陈家庄在他们心头就是他们的噩梦。 此时花儿回过神来,瞧得这一幕,顿时花容失色,变得惊慌失措,赶忙将李风抱起,盘坐于地上,痛苦地嘶喊道:“呆子,你怎么啦?被吓我啊,你别丢下我啊。” 李风感到四周一片安静般,黑暗要来临之际,马上要晕死过去。 可是真正此时,被花儿摇晃数下,伤口一阵刺痛,晕的被花儿这么一摇,也得痛醒过来了,李风受到痛的刺激,头脑一阵清新,咳了数下,带些血水,微微睁开眼睛,他身体强壮,被一柄飞剑插在有胸膛上,也无法要他命。 花儿瞧得李风睁开眼睛,又摇了数下,梨花带雨地说道:“呆子,你别死啊!你死了我咋办。” 痛得李风龇牙咧嘴的,连忙说道:“别,别摇了,就算死人被你这般一摇,也不能安息了。” “嗯?”此时雪堆里头飘出一颗发光的珠子,上面有两条血痕,有些讶异,忽地大笑说道:“竟然没死?不过中了这一剑,现在不死了,就等着被百毒侵蚀而死吧。” 韵水仙子顿时震怒,挥剑便上,朝着那颗珠子刺去,骂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不过你所说百毒,我这里却是刚好有药能解百毒,我今日就看看你有多少条命。” 外头那男子也飞奔了进来,神色皆怒,朝着那珠子奔去,可是那珠子速度奇快,左闪右突的,一时之间,势成相持,无论两人用什么办法都奈不了他。 陈丰一阵得意,冷笑说道:“现在我凝丹成功,虽然只有两色,但是你们两个却奈不了我。不过你在外头养着这个小白脸,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那男子听了,顿时怒火冲冠,剑影眼花缭乱,韵水仙子停了下来,面色阴沉,对着那男子说道:“徒儿,勿被他扰乱心智,给我牵制着他先,我先去救人。” 那男子点了点头,挥剑便上,须说此男子只有筑基修为,陈丰也是刚刚偷偷地凝丹成功,再加上没了肉体,也发挥不了实力出来,只能你一招我一招地僵持着。 花儿瞧得李风痛得龇牙咧嘴的,却没有了太大担心,含泪一笑,叱道:“谁叫你吓我。” 李风在花儿怀里,那对高峰却是贴在他头上,感到软绵绵、麻酥酥的,苍白的脸色顿时浮起两朵红晕,心头宛如有个小鹿在乱蹬,扑通不停,使得流血更多,但他双眼却是斜勾勾的,有些尴尬地说道:“花儿,能不能放松点,把我勒得魂儿都飞了。” 花儿瞧得他眸子盯着自己羞处,俏脸一红,赶忙松手,李风没了支撑,掉到地上,却是一声惨叫,花儿一惊又将他搂起来,心疼说道:“怎么啦,没事吧,都是我不好。” 李风痛得一阵惨叫,缓了一缓,说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花儿面色一红,蓦地想起刚才拜堂之事,羞骂一声:“哼...登徒!烧香砸菩萨,不知好歹。谁是我亲夫了...” 韵水仙子走过来,也是笑骂一声:“小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打情骂俏,真服了你们俩。不过刚才明明两柄飞剑插向你,怎的只有一柄在胸膛之上?” 李风摸了摸右边胸膛,那里确实红了一大块,便掏出一个黑玉,呼了一口气说道:“这还真是宝贝,救了我一命。” 那块玉是他在襁褓之时,一直戴在他身上,赵大爷也是从上面得了一字,因此帮他取了姓,现在也因此玉挡了一柄飞剑,救得他一命。 李风拿出那块玉的一刹那,韵水仙子神色一凝,忽地俯身一夺,直接从李风手中抢了过来,令得李风一晃,顿时怒声说道:“你这仙人做得,也太无节操吧,抢我之物干甚?” 韵水仙子如闻未闻,在那玉上,细细摸索了一番,面色动容,眸子里却是泪水打滚,说道:“这玉你从何处得到的?” 李风一怒,伤口又是涌出血水来,面色变得苍白,说道:“我爷爷捡我回来之时便有了,一直佩戴在我身上,将它还与我。” “你,你姓李...”却见韵水仙子心神一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似惊喜,似悲伤,颤抖地握着黑玉,宛如贫汉捡到宝般。 此时陈丰那边传来一声讥笑,冷冷地说道:“别异想天开了,当年那对狗男女之子,早已在长水之巅沉没,就算一个仙胎之人也活不下去,他长得的确有几分像,但此子只是个巧合而已,我窥探了数次,连灵根都没,不可能是他们之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韵水仙子却是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今年几岁?” 李风瞧得她梨花带雨的,心头一软,有些不舍地说道:“我今年刚好十八,当初我爷爷在长水江边将我抱回去的,这玉陪伴我长大的,也是我关乎我生世唯一之物,也罢了,今日你救了水牛镇如此多人,不用哭了,喜欢便送你就是。” 却见韵水仙子笑得灿烂,那泪光闪烁,面庞显得极美,将黑玉还与李风,说道:“可否跟我念一道口诀?” 李风有些迟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韵水仙子说道:“将黑玉沾上你的血,闭上眼子,心专注与玉上,跟我默念。” “世间浮云皆是虚,唯有李字破云天。” 当李风念完之时,黑玉顿时颤动起来,散发一股幽幽黑芒,韵水仙子瞧得这一幕,顿时大哭起来,宛如要将几十年心酸,都宣泄于泪水中,面色却是惊喜,又哭又笑般,众人瞧得面色诧异。 李风睁开眸子,瞧得那玉神异无比,心情澎湃,刚欲问个究竟,却听到韵水仙子说道:“是了,你是我弟弟..” ... 第16章 武当弟子 弟弟?韵水仙子这一话,宛如晴天霹雳,听得李风耳膜轰鸣不休,赵大爷的离开,让他心中无比落寞,现在眼前却出现一个梨花带雨的仙子,喊自己做弟弟。 李风嘴巴半张,眼珠瞪成一个牛眼子,一时间都无法缓过来,陈丰瞧得那块黑玉竟能散发出强盛的黑色幽芒,便知道是一块宝贝,心里有些贪婪,但也有些后悔,暗道:“想不到这块烂玉,还是一件宝贝,当初抢过来就好了。” 陈丰听得韵水仙子这么一叫,却是讥讽说道:“能让那块黑玉发光的是口诀吧?与这小子有何关系,不过也是,你长得妩媚,瞧得上了这小子倒也正常不过,但就算饥不择食,也该拣一件好一点的吧?” 韵水仙子暗暗地抹干泪水,冷笑一声,反讥说道:“你做外面长老几十个年头还真是浪费了,修为没长进多少,却连李家仙派掌门令都不认得。不过也正常,一个外面掌门身份都比不过一个核心弟子有价值,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这么一说,陈丰心头微乱,有些迟凝,却见那男子剑锋凌厉,又不能脱身,此时他也是一个元魂而已,驱使仙剑去刺一名凡人都极其吃力,更不用说与一个筑基仙人斗法了,他只能东躲西藏的。但他毕竟是结丹修为,炼血诡异,丹成便难灭。若无凌厉仙术法宝,还是奈何不了他。 但陈丰也有听闻,掌门令,是李家仙派最神秘之物,清风山之巅,一直由李家传承,每一代掌门都是李家血脉,因此叫李家仙派,掌门令是传承之物,据说也有千百年历史了,有人知道有此物存在,却没有见过,只有核心弟子、内门长老才能一睹真容。 陈丰还是有些不信,便说道:“就算此物是掌门令,你又怎么知道他便是李青云之子?念个法诀就能证明了吗,哼,真是天大笑话。” “无知!”韵水仙子冷哼一声,“也不想想李家仙派为何每一代掌门必须是李家后人,此物正是能证明血脉是李家的,李家代代相传,此令没有李家之血,谁都催动不能随意催动得了,若无非凡之处,也不可能传承千万年下来了。当然以你这样的老怪物,资质平平,一心只是害人利己,百年才得筑基,岂能资格知道宗门之秘。” 李家仙派太多秘密,与其他宗门不同,很多秘密只能让得最为信任之人知道,不是核心弟子与核心长老是无权利知道的,陈丰一阵混乱,忍不住大吼:“不可能,他身上无仙根,当年李青云之子出世之时,山上传得颇开的,那子仙根很强,但此子就是一凡胎,没有一丝仙气,根本不用说什么仙根了。” 韵水仙子眉头皱了皱,俯身抓了一把李风的手,一股仙气涌进去,发现丹田空虚,只有微薄的仙气存在,而这仙气却是十八年来吃了那些灵米所积累,确实毫无仙根存在。 但是能激活掌门令的只有李家后人,这个是很肯定的,当初她义娘亲口告诉于她,错不了的,想了半晌,她忽地嘴角一笑:“资质平平之人想不透也正常,仙根不能亲手毁去的么?” 这话一出,陈丰一颤,他也没想到这一点,厉声说道:“哎,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灭了李家仙派,还算子孽子命大,但是无了仙根,修炼起来也极难,这辈子都是碌碌无为而已。” “呆子你怎么啦?”花儿瞧得李风神色发黑,眸子恍惚,心里一阵混乱,仙剑有毒,此时李风像是毒发,又瞧了一下他的掌心,也是开始发黑发紫,伤口之处有些肿胀,血水呈暗红之色,这毒是仙人炼制之毒,凡人碰了发作极快,花儿一慌,美眸子又是泪水汪汪,慌乱地说道,“仙子,快救李哥吧,他的毒发作了。” 却听陈丰得意地大笑,讥讽说道:“此药用至阴之地的百年蜈蚣,在丑时取其毒液为最阴,至阳之地的赤炎蝎,在午时所取的毒液,再用数千条至毒之蛇,在蛇血中炼制了十来年,中了此毒,根本就药可无解。” 韵水仙子瞥了他一眼,也没理会,只是衣袖一挥,一个华丽的玉瓶在手上,动作纤柔,两指夹着一颗丹药,小嘴咕噜地说道:“这颗丹药是我筑基之时,义父奖励与我的,一直不舍得用,想不到今日便宜了你这小子。” 李风凝视着韵水仙子,他听了韵水仙子的那个故事之后,较为感触,但更为震撼的是,他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心境过人,能忘掉一切,与赵大爷平凡过日,但此时赵大爷已走,心里失落得很,可是现在又知道了生世,心头在狂颤不休。 花儿听了也是花容惊变,李风是赵大爷于长水捡的,此事街坊邻里均知道,但这个生世未免也震撼了些。 韵水仙子将丹药递在李风嘴巴,却见他瞧了瞧那丹药,丹丸上有七条纹路,如龙如凤,腾飞缠绕,中横交错而清晰可见,他心想必定是非凡之物,有瞧了瞧韵水仙子的神色,此时没了妩媚之色,她脸上,多了一些亲切、和蔼,还带有一抹笑容,如花灿烂。 李风心头狂挑不止,呼口热气,问道:“你,你真的是我姐姐?” 却见韵水仙子不语,眸子微红,笑着点头,说道:“先吃吧,将一切处理完,我再细细与你讲一番。” 李风不作声,眸子一阵清明,也是笑了,便微微张开嘴吃下那颗丹药。丹丸一入口,顿时化为一股热流,宛如爆布从喉咙直泻丹田而去,游动全身,仿佛有龙凤在身上游动,他感觉血气滂湃,忍不住要长啸一声般,身体上还有一缕仙气缠绕,神异无比。 陈丰瞧得这一幕,怒声说道:“九凤龙吟丹,世上存下来的不超过五颗,你竟然,竟然给一个凡胎吃了,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花儿瞧得李风吞了丹药后眸子紧闭,皱眉苦脸的,还有些担心,但陈丰这么一说,她不由问道:“九凤龙吟丹是何物?很罕贵吗?” 韵水仙子笑道:“没什么,只是一颗破丹药而已。” 陈丰却是大笑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破丹药?就算三山五岳掌门瞧见,也要唾涎三丈,此丹被普通之人吃了,发挥不了仙效,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本仙若有此丹,也不会苦等十八年炼九色血丹,真是天大笑话,当年李青云若能给我一颗,或许李家仙派还能苟延上百年。” 花儿神色微凝,此丹竟然如此名贵,正感心惊,忽见韵水仙子含笑瞧来,毫无介意地说道:“小妞子不必太过惊讶,此丹就是这娃子父亲所留,当初需奖励于我,但也是这娃子的福分,他父亲没留下什么给他,这丹就算是他父亲赠与他的,需九凤龙吟丹名贵,但也只有此丹能将他体内毒素驱除。吃了九凤龙吟丹,说不定以后在修仙道路上,少走些弯路子。” 话到此时,韵水仙子又微微蹲下身子,在李风身旁说道:“小子,忍着,我帮你将这柄剑拔出来。” 话还没完,纤手已在剑柄之上,轻轻一拨,毫无费力般,只听到“嗤”的一声,那柄巴掌大的飞剑便被连血带剑横飞而出,插在一旁围墙之上,李风面色一阵扭曲,疼得面部青筋骤起,却没有哼出半句,韵水仙子一晃,也是有些意外。 花儿不觉心头一疼,中剑之人,拔剑不死,也难以止血,正要狠狠瞪韵水仙子鲁莽之时,忽地目瞪口呆,有些惊呼,瞧得李风剑口迅速愈合,数息之间,甚至连伤疤都没了。 正在此时,却见韵水仙子一愣,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瞧着远方,面色变得有些冰冷,说道:“道友到此,何必匿匿藏藏的,快现身吧。” 众人听了,却发现四周根本无人,但仙人岂能用常理捉摸,心头一跳,手脚有些哆嗦,赶忙往韵水仙子这边靠拢而来,仙人在他们心中,已经打开了一个新概念,不能以貌论人,不管来者何人,唯有救他们之人才是好人。 一时间,忽见不远之处,隐约走出数个人来,身穿统一道袍,气质非凡,其中还有一个女子,相貌出众,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在细语嗔道:“都说直接出来就是,躲躲藏藏的有损我们宗派声誉了。” 其中有一个男子却说道:“师妹,这事不能全怪师兄,我们敌我还不分,自然要观察一番才是。” 花儿瞧得来人,神色微变,此时却听到韵水仙子冷笑一声:“原来是武当的鼠辈,在林丛里蹲那么久,不累么?” 来者有四人,三男一女,从道袍上,正是:一袭白衣道昂扬,黑履绿衿身上缠。背负仙剑长三尺,一看气质是名门。韵水仙子见识多广,自然能清楚辨认,来者是武当仙派之人,武当乃名门大派,仙子冷言以相待,众人感觉甚讶异。但此时却非寻常时,诸人瞧得仙子神色冷淡,再者,仙人不能论外貌,唯有困难才知心。 为首那人,傲气非凡,二十五左右,背上却是一把白剑,一柄白剑显非凡,步幅昂然气质高。其他之人都是佩戴一柄青剑,仙子之言甚羞辱,那人却是不介怀,来到身前表谦虚,坦诚躬身又拱手,说道:“我等来自武当山,拜得恩师入紫霄,晚辈是紫霄宫内门弟子,昊虚,久仰韵水仙子大名,此行为了招徒,路过此处,惊扰仙子请见谅。” ----- 一笔落尘:我是一个新人写手,码字龟速。比不上那些大神一天一万多字的,但我会努力提升写作速度。突破自己的极限。 第17章 落幕 其他人瞧得韵水仙子言出侮辱,必有起因,神色有些愤怒,却见昊虚坦诚又谦逊,正是假狐拜鸡年,乡民面色如冰窟,名门仙派钻丛林。若是普通之人如此言语,必遭仙人怒灌顶,教他永堕黄泉不腹生。 昊虚身后有一名魁梧赤脸,脾性暴躁之人,怒言说道:“仙子,你需德高望重受众恩,但我门派是名门,言语羞辱做不得,出口慎言才是道。” 韵水仙子却不屑,冷瞧诸人感厌恶,嘴角浮起冷笑一掠过,说道:“你等藏在那里能招到弟子?是打算过来多招一些鼠辈吧?名门大派真豪气,来了也该一时辰,眼看诸人在受害,你钻丛里冷眼观。不是鼠辈还是什么?名门好气派,好气派!” 脾气暴躁那人,顿时怒火,黑履登地气上头,面部抽搐伸手指,指着韵水仙子:“你....你...”却是一阵口结理又亏,词穷面红羞反驳。 韵水仙子却是冷笑说道:“被本仙子说中了?所谓名门大派的作风,有些令人刮目相看了,名门好气派,好气派!”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冰冷,瞧得几位衣冠华丽,道骨仙风之人,心头厌恶却是有加无减,所谓正派仙人得人羡,再瞧品行如此遭。 传言有云: 武当仙派五岳首,师门弟子香火多。 讲经论道解众惑,习字焚香修养心。 十年一次讲大道,祖师亲临坐高坛。 受得苍生来敬仰,山上寸地无处闲。 如今瞧得,有些不差人意,那人脾气暴躁,面红耳赤,气得身体发颤,刚欲说话,却被昊虚狠狠瞪了一眼,顿时缩了缩,将怒气闷到肚子里头,明显此人畏惧昊虚。 昊虚却是狐面满笑容,谦逊说道:“仙子哪里话,我等刚到,只是不知敌我,因此匿藏起来作打量,若知仙子就在此,也不就此匿藏坐等闲,仙子剑法修得秒,剑蕴不弱我武当,除魔之名天下知,仙魔本就两不立,我等犹忆当年阴阳虚,若无是仙子出手相助,我武当也要折损好几位师兄了,这等恩情,我武当铭记于心。” 韵水仙子说道:“说得比唱的好听,除了一副模样,心里也不知多少坏水,现在知道敌我了吧?” 昊虚却是恭敬说道:“自然是知道了!” 韵水仙子瞧得昊虚此人城府极其深,若是刚才来到,以她结丹修为,应当能感应得到,这几人分明就是九曲炼血阵还没破之前,便已到此处窥望了。 昊虚身旁那女子,也是十分气愤,怒眼扫了昊虚一眼,原本她主张直接出手相助,却被昊虚拦下,以不分敌我为借口,匿藏起来,静观其变,如今被揭穿,被人笑话,但目前也没了办法,只好忍气吞声,毕竟诸人都是同门师兄弟。 除了三山五岳,武当山人称太岳,仙气浓郁,修仙圣地,道教名山,古云:“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也有“五岳之冠”之称,也是名门仙派,名声甚至被五岳还要高,弟子众多,底蕴深厚,名望世间,宗旨是有教无类,主要是不瞧凡人仙根如何,若能上山的,都可在武当修炼,不算弟子,也有仙法教导,并且每十年有一次公开讲道,任何人都可以听,若是能到那里能成为弟子,是仙人梦寐以求之事。 紫霄宫是武当最强之一,因此成为内门弟子绝非容易,来人均是道骨仙风,让人羡慕不休,当下却被仙子几句言语,几位仙人在众人心目中变成一些阴谋小人了。 韵水仙子却是冷冷一笑,说道:“既然知道敌我了,你们名门大派,有着诸多手段,应该有办法收服这一颗小丸子吧?” 昊虚眉头微皱,韵水仙子所指的小丸子,便是陈丰灵魂结丹,此话一出,令得不要人讶异,韵水仙子都制服了,此人能有办法么。 此时,陈丰却是有些心虚,武当之人,诸多手段,低沉说道:“小子,你若现在已经筑基五层,资质非凡,若是能助我逃脱,我必定有办法帮你在结丹上,更胜人一筹,让你在修仙路途飞黄腾达。” 此话一出,昊虚眉头一挑,眸子有些异色,却在一旁的女子说道:“师兄别被妖言所惑,师傅都说,结丹不能靠外人相助,才能更强,此人心性险恶,不知多少坏水,今日必除之。” 韵水仙子瞧得那女子心性还算不坏,讥讽地道:“这妞子还是有几分明悟,可是你师兄未必是这么想了。” 昊虚坦然一笑,说道:“仙子小看晚辈了,此人险恶,今日不除,他日必定血染苍生,我此次出门刚好带着一个法宝,能对付元魂之人,身为武当派门人,自当替天行道。” 话毕,便御空来到陈丰面前,傲然开口说道:“今日你遇上我武当之人,死也该是荣幸了。” 陈丰有些畏惧,逃得远远的,阴狠说道:“小子,本仙劝你别掺和进来才好,那女人都奈何不了本仙,就你几斤两,不但奈何不了本仙,反倒与本仙结下恩怨,他日相见,便无了底线。” 昊虚却是满为不在乎,一拍布袋,手上多了一个古朴的酒壶,上面布满裂纹,有些仙光缠腰,陈丰瞧得那酒壶,顿时大惊,颤抖地说道:“这,这是,如意瓶。” “还算你有几分见识。”昊虚嘴角浮起一抹骄傲,此物乃紫霄宫最强法宝之一,能将一切收入瓶内,化为仙酒,传说是一位酒仙烦恼酿酒之苦,便花费了数百年炼制这法宝,现在被武当山所获得,此处出行,却被昊虚带来防身,“妖孽,为了贪婪,杀了一个乡镇之民,今日我就收了你炼酒。” “不,不,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有好办法帮你结丹,相信我!”陈丰心头狂颤,连连哀求,声音都颤抖起来。 “还敢妖言惑众,瞧我怎么收了你。”昊虚冷哼一声,顿时将瓶盖一揭开,念动口诀,“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如意瓶收....” 当“收”字一响起,宛如九天旱雷劈在陈丰脑海了,他厉声惨叫:“不,我修得一百来年,才能有今日结丹,我资质平平,付出别人百倍努力才有今日,我不甘,我养他们十八年,才将他们体内血脉练得有些仙气,别....” 陈丰话还未讲完,却见如意瓶口出现一个漩涡,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其吸了进去,剩下一声惨声,回荡在陈家庄之中。 却见昊虚得意地将瓶盖塞住,摇晃数下,将其装进腰间布袋,显得非常轻松模样,这法宝一出,便将这棘手之事解决掉来,众人也松了口气。 昊虚说道:“不知这样韵水仙子是否满意了。” 此话带有些玩味,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此时他出手,一件法宝便收拾了残局,宛如功可盖世般。众人面面相觑,不料此人如此自负,只是抬手间,却要邀功一番。 韵水仙子瞥了他一眼,冷漠说道:“你等若无他事,请便把。” 在危难之际,身为武当内门弟子,却匿藏起来,韵水仙子也懒得与这种人过多交谈,因此直接下了逐客令,但她进陈家庄之前,在树上也听到花儿与李风的谈话,想必此次是找花儿来的,将花儿将给这人,想必李风也是不放心。 昊虚一愣,没想到韵水仙子如此冷漠,依然笑了笑,言语谦逊说道:“今日晚辈来此,是为了带武当山门徒归去的,若是带不回去,会遭受处罚的,还望仙子见谅。” “哦?”韵水仙子装作不清楚,玩味一笑,说道:“你瞧,现在诸人在此,你们门徒可能在那尸体堆里了,去找找呗。” 此时,那位脾气暴躁的仙人直接站出来,直言快语地说道:“我要找之人,之前以已经被选上了,而且已经征求本人意愿,她叫张花儿。” 韵水仙子瞥了一眼那人,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人我已收她为徒,不过你们千里迢迢来此,也见足诚心,不如问一下水牛镇各位乡亲,有谁跟你们回去修仙的,这样也好有个交代。” 此话分明在刁难武当山之人,韵水仙子好不委婉,昊虚神色一凝,旋即又是满面笑容,依旧不在意般,说道:“韵水仙子真会说笑,既然已答应之事,若是不遵守,他日修行起来也会有所障碍,因果好结,不好散,还望韵水仙子三思。” 那脾气暴躁之人,听了也是怒色满面,须说韵水仙子身份极高,但武当山也不是所有人能羞辱的,叱道:“仙子,别以为我们武当山欠你人情,就能处处让就着你,此事若传回武当...” 还没等他说完,顿时一股威压弥漫而出,武当弟子诸人面色苍白,那脾气暴躁之人汗毛高悚,不由颤抖,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 第18章 离去(求收藏、求推荐票) 结丹修士释放仙气,其威压甚是恐怖,陈丰若是不仗着九曲炼血阵之威,早已教他堕落黄泉,永不超生了。 “大胆,韵水仙子是你能数落的吗,就算师傅在此,也得礼让三分,”昊虚面色大变,瞧得韵水仙子已经达到结丹之境,便对着那人呵斥一声,旋即又对韵水仙子说道:“仙子,仙人有大量,此人是我师弟,叫周牛,口直心快,说话不经大脑,还请仙子恕罪。” 却见韵水仙子纤手一挥,冷哼一声,也没瞧周牛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给花儿选择,她若是跟你回去,那就好说,若是留下,那你们便离开吧。” 正在此时,李风双眸一睁,眼神宛如两道光芒,一闪即逝,众人瞧得神异,只见他站了起来,伸个懒腰,又复寻常,有人心头感叹,这才是真仙丹之效啊 李风瞧了一下四周,又问到一股酸臭气味,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神色一愣,他身上竟然有一层厚厚的黑色汗渍。九凤龙吟洗凡胎,惹来诸人神色羡。 花儿瞧得李风完全恢复过来,深呼一口气,神色决然,灿烂一笑,说道:“仙子,我竟然答应了他们,那么我跟他们去武当山修仙吧,这呆子就劳烦你了。” 此话一出,令的李风一晃,刚才他在恢复状态,外头发生之事一概不知,醒来之后,却发现陈丰不见了,而且面前多了几人,瞧他们衣着统一,背负仙剑,不用猜测也能知道是仙人,花儿言语中,他能听得出来,这些人便是来自武当山。 又瞧四周乡民色不善,待见武当仙人如见了恶人仇相向,而且韵水仙子也如此,他心里不明何缘故,张、赵已去,花儿又要相别,心里甚是怀忧郁,问道:“花儿,武当路艰途遥远,此时一去未知险。留下也可修得仙,为何要长途跋涉非得武当不可呢?” 面对武当险未知,今日决定犹凄然。花儿李风都不舍,奈何有言得有信。瞧得李风神色更不舍,花儿心乱低头微咬嗔:“既有承诺便得做,又不相别永不见。他日练得仙道归来,我又不是不找你了,刚才不是说好了么?” 修得道成何容易,花儿面似灿烂,却心里憔悴,李风何尝不知,说道:“花儿,既然你父亲与我爷爷都赞同我们去修仙,我等不得辜负他们的期望,但武当人口诸多,你就此去了,我却放不下心来。” 花儿其实也知道此去路途艰辛,也不知何日能归,但若留了下来,却会使得李风不能好好修炼,修不成仙道,便找不了她父亲与赵大爷了。既然李风决定要修仙,那就得让他毫无顾虑去修仙,而且武当也是名门大派,必有所长,她也能修到好仙法。 花儿嫣然一笑,说道:“修仙本就不易,这么一去,有武当弟子护送,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我答应去武当山了,自然是要守承诺的。” 韵水仙子瞧得花儿如此坚定,也不意再挽留,对着昊虚说道:“你能保证她毫发无损地到达武当山么?” 须说昊虚此人阴晴不定,城府极深,但也是这位武当弟子中修为最高的,诸人对这群人作风都很不满,但此时倒是有求于人,因此韵水仙子言语地变得平和些。 花儿能答应去武当,昊虚却是有些意外,他依旧保持着谦逊,笑道:“这是晚辈职责所在,必定尽力所为。” “好!”韵水仙子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件事,也不瞒你几位晚辈,武当山当年也欠下李家仙派一个大人请,须说李家仙派此时不复存在,但是李家仙派的人还在,花儿若是没有平安到达武当,那么也不是你们几人能担当得起的。” 此时却见那名武当的女子站出来,恭敬说道:“前辈放心,我等之前作风的确有些不当,我宋紫沫可用道心起誓,张花儿此行晚辈必定尽全力保她周全,她在我在,她亡我也不偷生。” 此话一出,使得身旁几位有些讶异,对修仙道来说,道心是不可乱起的,周牛面色更是难看,身为武当弟子,竟然要如此对一个结丹期之人,有些可笑。 韵水仙子深深瞥了一眼那女子,长相极美,真个有沉鱼落雁之容,一双彤彤有神的眼睛似秋波,眉毛微翘如弯月,樱桃小嘴,绿柳蛮腰,仙子点了点头,有些欣赏地说道:“这妞瞧得还算顺眼,宋紫沫?你是出自宋世家后辈?” 宋紫沫轻巧地点了点头,说道:“晚辈正是!” 韵水仙子说道:“曾经我与你们老祖也是有一面之缘,不知二十年过去了,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宋紫沫说道:“我曾也听得老祖提起仙子来,曾经在阴阳虚,命悬一线之时,多亏韵水仙子出手,才能化险为夷,老祖常年闭关,偶尔出关与我们讲道,当年的伤养得也差不多了,都是承蒙韵水仙子大恩了。” 韵水仙子说道:“当年阴阳虚里头,我修为太低,只是碰巧走出了那道大阵,却没人注意到,才有办法救下诸人,宋世家,举家修仙道,名气甚好,这次我便将张花儿交与你了。” 诸人听得入味,却不知阴阳虚是何处,或许是凡人无法到达之地,也无人出声问话,眼前都是仙人,他们最好的就是乖乖在一旁,心里纵然悲伤、痛恨,但事已至此,只能由仙人来收场。 宋紫沫轻盈点头,瞧得陈家庄成了炼狱之地,面色也是有些不好受,说道:“老祖常说,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修道修心,为人切莫欺心,忠良始能种善果。既然晚辈已起誓,前辈放心就是了。” 昊虚也是笑了笑,说道:“前辈放心便是,这是我等职责所在,若无完成任务,也得受罚的。” 在武当山诸人劝说之下,李风稍为安心了些,但此次一别,便是相隔几万里,他日相见不知何日,仙人修道百年如一梦,不是三天两头就能见面的,正如韵水仙子,修道四十余年,容貌不改,心却也是执着往事之中。 今日他失去了爷爷,却知道了身世,但他始终成了孤儿一个,面前这位女子,须说是姐姐,但也比不上他与赵大爷的感情深厚,十八年来,赵大爷将他扯大,当了爹娘,又当爷的,却在一日之间,什么都变了。正是:十八年来如一日,朝来江头幕还家。如今得道成仙去,留得娃子仰望天。 李风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 他们青梅竹马长大,须说不舍,但一切都变了,一个乡镇,剩下的人更少,变得荒凉。花儿美眸微红,嘴里依旧是笑着,紧紧盯着李风的脸,宛如要将他印在心中。 韵水仙子叹了叹气,说道:“既然你要去武当,姐姐也给一份礼物与你。” 花儿名义上已经是李风之妻,因此也是韵水仙子之妹了。却见韵水仙子纤手一拍布袋,拿出几样物品,一个玉瓶子和一面铜镜,递给花儿说道:“此丹叫培元丹,日后修炼能用上。这面铜镜当年在阴阳虚获得,可以防身,凝气期一切仙术都可以挡下了,日后自己多加小心。” 花儿也不踌躇,直接领了下来,说道:“多谢姐姐!” 韵水仙子摇了摇手,太过宝贵之物会因此别人的贪婪,两样物品皆为寻常之物,也不会引得一些筑基修士眼红,仙子却是不在乎说道:“修仙之路凶险无比,世道之上,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相信,且记住了。” 花儿点了点头,道谢一声,又转头瞧着李风,面上有两抹红晕,羞羞地说道:“还有什么话与我说的么?” 李风却是一愣,呆呆地瞧着花儿,心中有千言万语,被这么一问,脑瓜子却是一片空白,支支吾吾说道:“那个,那个你多加小心...”正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瞧着花儿眼眸子顿时幽怨起来,李风一阵尴尬,想了半晌,说道:“我们,我们何日再见?” 花儿却是笑了,嗔道:“你这呆子,还真是呆头呆脑的,算了也不与你瞎聊,修仙道日子甚长,这样吧,我们十五年后回水牛镇相见如何?” 十五年,凡人来说也是太长,但他们决意修仙道,那么十五年也是朝暮之事,花儿怎么一说,李风十分欢喜,有个约定,他日好相见。 李风信誓旦旦地说道:“那就十五年吧,不长不短的,你若不归来,那我便上武当山找你去。” 此话一出,花儿眸子却是红了,嫣然一笑,两个小酒窝披露出来,甚是好看,两人只有咫尺之隔,却见花儿踮了踮脚,嘟这小嘴,扑通一下,在李风脸蛋上轻吻一口。 这么一吻,李风一阵麻酥,脸蛋却是有仙火在烘烤般,火辣辣的,堪比猴屁股。整个呆若木鸡,还没回过神来,却见花儿俏脸一红,便转头往武当弟子那边跑去,动作却是有些如此洒脱。 正是:秋高枫红映斜日,亲故相离悼人伤。一寸相思情脉脉,强颜欢笑泪两行。一对佳人不相道,唯有泪吻来惜别。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 此时昊虚面色却有些异常,旋即笑了笑,对韵水仙子拱手说道:“前辈,既然张花儿已决定回武当,我等便打扰诸位了。” 韵水仙子点了点头,武当诸人顿时祭出法器,腾空而去,花儿与宋紫沫在一起,却见她蓦然回首来,花容尽是泪,眸子却是紧紧盯着李风,两道佳人御剑去,闭月羞花水不惊。空中传回一句话来:“呆子,记住你的发过的誓...” ———— ps: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感谢书友的打赏!! 第19章 上山 瞧得花儿离去,李风面色憔悴,心中无比感叹,忽然韵水仙子来到身旁,说道:“小子,无忧于她了,花儿体资甚好,仙根强盛,在修仙道路上必是坦途。” 李风听了不以为然,说道:“此去路途漫漫,凶险未知,再者武当群徒众多,她孤身一人,也不知可否得到好待遇。” 韵水仙子笑了笑,说道:“这个放心便是了,我给他那块铜镜非寻常之物,武当老祖会认得。” 这话教得李风一惊,仙子又道:“当年在阴阳虚,有人得到先机,想至后来者于死地,触动诛仙大阵,诸人被困阵中,而我巧是不在阵内,帮了一把手,将大阵破除掉来,武当老祖青玄子深感此情,便将他在阴阳虚内得到这一宝物赠于我,说他日与此境还我一道因果。” “那么若是花儿不用那铜镜,武当老祖又是如何得知?”李风诧异,疑惑问道。 却见韵水仙子深邃一笑,说道:“她身上有不少培元丹,与他同去的武当弟子须说不稀罕,但若到到了外门,诸多刚凝气之境的弟子,紧缺培元丹修炼,花儿拿出来的话,必定有人唾涎,避免不了贪婪的,发生争执之后,花儿有法宝自然会拿出来使用了。只要在武当山上使用,他们老祖必定有所感应,就算闭关了,也会出来瞧个究竟。” 李风明悟了仙子之意,但心里还是揪着,贵重之物惹眼红,若是花儿遭了暗算,那岂不是...想到此时,面色更是忧郁。 仙子瞧得李风疑虑深重,又笑了笑,说道:“小子不用多想了,既然进了仙门,就必须经历一些考验,修仙之路长漫漫,人心莫测难猜疑,要经历诸多事情方能成长的,再者,她也不笨,说不定他人还得吃花儿的苦头呢。” 如此说来,李风心里也是踏实些,但望天际,浩阔无边,碧空绿地接一线,万里之程得数年,心中有些疑惑,说道:“书中记载,武当离此地甚远,仙人御剑又腾云,得花上两年时间?” 仙子笑了,问道:“你若上清风山之巅,得花多少时间?” 李风眸子眨了眨,说道:“一年左右...” 韵水仙子说道:“是了,你上去得需要一年,而我却是须臾间,他们也是一样,凡人徒步去,得上山下水,避危躲险,躲雷匿雨,日行夜休,自然要花废两年。而有仙人相伴,有专门御空法宝,须说途中也得栖息,但这么一去,大概也是两个月而已。” 韵水仙子又道:“花儿资质甚好,而你无了仙根,修炼起来,说不定你还赶不上她咧。” 李风心中顿时不服,堂堂一个汉子,无七尺之躯,也得五尺之上,岂能输给一个弱女子?哼了一声,说道:“谁说我不如她的,爷爷都说我悟性好。” 一提起赵大爷来,他心里又有疑问了:“姐姐,我爷爷到底什么境界,去了何处?” 这话令得韵水仙子神色一滞,沉思半晌,叹道:“古来有说:地狱十八天有九,其中相界是凡间。上了仙界也是凡,下了地狱也一生。这苍生浩阔无边,我哪能知道?” 李风闻言,一阵心酸,他有瞧了瞧掌心,那里有个红点,赵大爷来开之时,在他掌上留下一点,通红通红的,却也毫无异常,不痛不痒的,不知此点到底有何用处,这是唯一赵大爷留给他的东西。 此时一男子走过来,头戴斗笠,正是韵水仙子之徒,说道:“师尊,剩下的残局如何处理?” 韵水仙子沉默一番,随后说道:“人既然已死,那就得归五行,回六道。一把火将他们连陈家庄一起烧了吧,这样他们也好投胎。” 此时乡镇之民,心里一阵悲伤,有人嚎啕大哭起来,也有人听了顿时一惊,有人哭着说道:“仙子前辈,如此一烧,剩下一堆白灰,我等怎认得亲人呢?俗话都说,生是自家的人,死是自家的鬼。你这么一把火的,怎教他们安心离去?切勿不可啊!” 韵水仙子谈谈一笑,说道:“有些全家数口都遭其厄难了,人既然已去,在此地烧了,好让他们入土为安,因此也不用太费周折,说到风水,此地属阴,将他们埋在此地,也可安眠了,再建个祠堂,每逢祭奠之日,集体来拜祭便可。” 听了也不无道理,乡镇之中就这样没了一半多人,有些全家都死于其中,无后人将他们领回安葬,倒不如直接长埋于此,修个祠堂,以后能将他们一起祭奠了,也免了很多事情。 有村民说道:按仙子前辈说得也有道理,那么我等就按这说法去做吧,好让他们早日入土为安。” 仙子点了点头,又对着李风说道:“我们也走吧。” “我们去哪?”这么一说,李风顿时有些讶异了,他的家就在此,要带他去何处呢。 韵水仙子笑了笑,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想修仙了么?” 李风模样厚实,点了点头,却见韵水仙子纤手一挥,收回仙剑、古琴等,带着李风驭剑而去。 不多时,陈家庄已经烟火四起,伴随着乡镇之民的伤感痛苦,死去的人渐渐化为尘土。 三人驭剑在空,李风回头张望,瞧得水牛镇上,屋舍俨然长水秀,大街小街却荒凉。孤村烟火寥寥倦,忽有几朵芦花飘。 水牛镇正如一头水牛躺在长水边,一条道路直通山外,宛如的尾巴般,这头水牛倒是神情自若,但乡镇之民却哀苦连连。 须臾间,清风山临前,见一座高山,真是十分险峻好仙山,笔峰挺立透云霄,曲涧清幽落九天。两岸花木争奇艳,四季不分如玉雕。长水百般出深涧,湿石嶙嶙,水雾净净,几只仙鹤朝阳立,险峰猿啼荡来回。李风默观如此仙境,神色呆了。 好境好风御剑过,又见得不少奇怪异兽,李风心中有些疑问:“姐姐,仙人为何选个山头来修炼呢?” 却听韵水仙子笑道:“有人说:高的地方,最接近天道吧。但实际上,山上仙气浓郁,远离凡尘,修炼起来自然要快些。再者,山有山灵,水有水魂,修道者,就是感悟天地大道,修炼成道。” 话间,三人已穿过一层层云雾,清风之巅迷迷蒙蒙出现在眼前,但见山上处处残垣断壁,野草众生,鸟鸣哀唱,兽跃地吼,瞧得有人到此,惊得到处乱窜,须臾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几处山洞,洞口蛛网罗积,苔痕翠绿,四处绿林丰茂,毫无深秋气色。清风山有三巅,一位主峰,迎宾讲道之地;二为悟道峰,悟道修炼之地;三为落水峰,陡壁上有诸多洞府,以落水为帘,掩盖着起来。三巅之下,有一片陡立险壁,壁上有泉眼常年不绝,飞流而下,如丝如布一水帘,壁上石缝花争艳,偶有仙鹤盘旋间,水帘内隐约落款了一首对联:清风山巅览日月,长水江下透底明。一副横批泉眼上:宝山宝水。 李风瞧得对联字迹张狂无比,震人心魄,不忍问道:“这对联是李家仙派掌门的落款吗,真是气魄!” 韵水仙子说道:“非也,这幅对联已有千年之久,据说是首个老祖真迹,那位老祖天赋秉异,修为莫测,李家仙派的‘长水仙剑术’,乃不传之术,据说也是这位老祖在此壁观长水,悟朝暮,花了一百来年创造出来的。” 李风一惊,为了一套剑法竟然百年如一日去探索,心头顿生敬佩,说道:“那位老祖有如此毅力,实在令人佩服,这剑法想必也很厉害。” 韵水仙子笑了笑,有些自豪,说道:“何止厉害,武当仙派闻名于剑道,但我清风山的‘长水仙剑术’练至圆满,可要比他们太极仙剑、柔云剑术、两仪剑法都要胜上一筹,可是...” 李风听得目瞪口呆,疑惑问道:“可是什么?” 韵水仙子叹息一声,说道:“此剑术需要悟性奇高,除了那老祖,后来都没人将他练至圆满之境,原本你爹有这希望的。” 李风却是呆滞了,心头一阵狂挑,咕噜一声:“我爹?他,真的是我爹么?” 一旁那男子一直沉默着的,却瞧得李风模样,忽地笑了,说道:“掌门令在你身上,又有李家血脉,除了李掌门是你爹,这天下难不成还有第二个掌门令不成?” “我不是没有仙根么?哎...可惜没瞧过父母一眼..”李风想起李家仙派被覆灭,父母也随着牺牲了,心里有些悲伤,片刻后,叹了口气,又瞧那男子气质需有些冷淡,还透有一股邪异,想必也是滑头滑脑之人,便客气地问道:“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那男子一晃,却见韵水仙子一阵好笑,说道:“他是我徒儿,你是我弟弟,他要把你称呼作前辈才是,应当叫师叔吧?” 却见那男子瞥了韵水仙子一眼,哼声道:“他若是能打赢我,我便叫他师叔。” 李风听了,脖子却是一缩,他现在还是一凡胎,与神仙打架,岂不是拿鸡卵碰石头,蚂蚁挡榔锄?连连说道:“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儿就好,叫师叔师伯的太别扭了。” 那男子嘴角一翘,笑道:“还算你懂事,我叫石言,以后我们便直呼名字便可。” 李风闻言,面色却是一抽,还是微笑地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便到了主峰之上... ———— ps:感谢(颜ら叶┲)、(maple.)等人的打赏!! 第20章 水滴石穿 石言,李风在想,不知以后打赢了他,是否会食言,不认他这位师叔呢。几人刚脚刚落地,李风往西边而瞧去,一道斜阳映水碧,长水如龙天际去。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在山巅之上,瞧得上水江无尽无边,无太多弯曲盘旋,宛如一匹长布,心中一阵感叹,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何叫长水江了。 三人漫步走过一处处残垣断壁,脚踩瓦砾碎石,来到顶峰之上,却见那里有几个洞府,韵水仙子指着右侧一个说道:“这几处洞府仙气最为浓郁,弟弟你就住那个吧,那是曾经你爹娘常住之地。” 李风心里一阵感动,又疑惑问道:“我爹叫李青云,那么我娘亲叫甚?” 韵水仙子一阵追忆之色,显得有些凄然,缓了口气,勉强笑道:“你娘不但修为高深,还长得可漂亮了,是当世美人儿一个,叫沈雪,人如白雪菩萨心,冰清玉洁貌如霜。冰清仙子一下凡,教得人儿心羡羡。” 李风听得不喜反悲,低语说道:“原来她母亲有倾城之貌,菩萨心肠,为何天公却是妒好人,让他们在英年华茂之时,却离开了人世。” 韵水仙子说道:“想帮他们报仇么?” 李风听了一惊,面色肃然,眸子坚定,说道:“身为人子,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只要要报的,否则亏于心,我所作所为,只唯心。到底何人干的?今日我弱,他日有能力了,自然要报得此仇。” 韵水仙子心里暗暗点头,心里舒然,美眸子却微红了起来,说道:“到了你有能力那天,我再与你讲一番。此事你暗暗记得就好,切勿传了出去。” 石言也是一阵默然,李风其实也能知道,既然身为掌门的父母,都难逃毒手,现在的他,就算知道了也只是个祸害而已。他又问道:“要到哪等修为方可与我讲?” 韵水仙子道:“你若到了我这修为,那我就将数十年来查探之事与你好好讲一番。” 李风又疑惑问道:“那么姐姐仙子是何修为?” 却见一直沉默的石言,直接出来说道:“修仙在凝气开始,凝气圆满便是筑基了,现在我便是筑基修为,而师傅在筑基之上,乃结丹境修为了,你若要到结丹境,还得好好下苦工咧。” 李风搔首,眸子眨了眨,问道:“常人说,修得仙道便可与天同齐,与地共老,岂不是凝气之境就可以超脱轮回了?” 却见石言与韵水仙子一阵好笑,仙子笑骂:“小子尽听胡言乱语,修得仙道凝气开始一个开始,比常人强上一些,若是要超脱六道,不在轮回之内,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日了。这个我等也不得知,这只是一个传言而已。” “好了,我得好好帮你策划一番如何修炼才好。”韵水仙子沉吟片刻,又道:稍会我给一卷凝气境修炼法诀与你,好好细读一番。等到你到了凝气之境再传你百草经,里头有九九九八十一种药草,也要一一记住的,何如炼丹便要懂得这些药草的药性。还有就是炼器,等到凝气境了再让你好好感悟。” 李风听得眼神一跳,原来修仙也非容易之事,可能比起儿时赵大爷教他识字、算术、弹奏还要困难多了。当他还没晃神过来,却见石言将一玉简丢了给他,说道:“小子,这是清风决,凝气有十五层修炼之法都在里头,好好努力吧。” 李风将其收下,道谢了一声,石言点了点头,便漫步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来,不冷不热:“洞府内,还得自己收拾一番,明日你便好好修炼,我去采药,为你炼些丹药。” 韵水仙子笑了笑:“别理他,这人总是不冷不热的,行为有些怪异,但心肠还是挺好的。” 李风闻言点了点头,瞧得两人都是如此热情,心头暖和了些,站在顶峰上,望向天际,黄昏之芒耀眼,心里又是挂念起赵大爷等人,又瞧了瞧手上那玉简,微微握紧,咕噜道:“既然爷爷叫我修仙去,那么便开始我的修仙路途吧。不知日后还有没机会再与爷爷在江渚上比一比捕鱼之术。” 韵水仙子交代了几句,给他一瓶培元丹,教他每天开始修炼时,服用一颗丹药,能增加仙气积累,早日突破到凝气境。 李风问道:“一般人需要修炼多久才能到达凝气境?” 韵水仙子想了想,说道:“人有正经十二,任督两脉,正是十四条重要经脉,包括诸多穴位,清风决算是上成凝气仙诀,包括了诸多经脉修炼,因此修炼起来要比普通仙诀困难些,一般人修炼需要半年才能突破到凝气一层,你无仙脉,得好好努力才是!” 李风有问道:“我既然是仙辈后人,为何没有仙脉?” 韵水仙子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仙脉可以帮人快速凝聚仙气于脉中,从而能更快地凝气。但仙脉可以被摧毁,我猜测可能是父母为了你的周全,亲手废掉了。不过,无了仙脉也可修行,只是要花的时间比寻常之人要长一些罢了。” 瞧得李风神色有些颓然,仙子冷笑一声,讥讽说道:“小子,难不成还没修炼就要放弃了?知难而退也好,毕竟可以苟且活得百年,到时父母之仇,我来报了。但你永远爷爷不能与你相见了,你的花儿说不定瞧得你容颜衰老,也会寻得好的道侣,也不屑于你。那你也可现在速速遁还家中,寻个凡妇生子,延续香火,到时儿孙满堂,姐姐自当临门祝贺便是。” 韵水仙子言语诛心,李风心头颤动,面上一阵愧色,低语说道:“我岂能放弃?父母之仇不报,必亏于我心。爷爷教导,凡事唯心,可是我无仙根,陈丰也说,无仙根之人,难成大事。我只是怕一生碌碌无为,无能报仇而已。” 仙子神色缓和了一些,说道:“那我问你,这长水江之水何来?” 李风道:“清风山之上。” “那么清风山上之水又从何处来?” “苍天的雨水?” 韵水仙子笑了笑,纤手一挥,却见山壁上泉眼之水,四处漫飞,在李风头顶落下,又问道:“一滴雨水,能对你如何?” 李风神色愕然,此时被雨水淋得满身湿透,宛如落汤鸡子般,寻思片刻又说道:“不能如何!只是身体一阵发凉罢了。” “你既然会捕鱼,那么能在水中闭气多久?” 李风想了想,说道:“一寻常之人顶多半柱香,我能一炷香!” 韵水仙子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带你去瞧一样东西。” 话毕,仙子拉着李风肩旁,耸身飞起,快如雷闪,在泉眼之上,沿着水帘俯冲而下,“扑通”一声,潜入水谭之中,惊得鱼跃鸟飞。弹指间便到了潭底之下。 此时,李风却听到仙子仙念在耳边响起:“你仔细瞧瞧此潭!” 李风细细瞧一番,大为惊异,潭底是一块巨型白玉石,如同一个玉盘般,却见潭中毫无碎石,湖面瀑布轰震耳,潭底清幽毫无声,时而锦鲤身旁过,各种水鲜尽琳琅。又见潭四周圆圆滑滑,余光透底壁如玉,百尺深潭却如盘。瀑布之水千尺下,直落盘底水甚急。 韵水仙子说道:“此潭本是天地孕育而生的一块白玉岩,比钢铁还要坚固,却被那些不能将你如何的雨水击成了一个玉盘般。一滴雨水不能如何,但长时间了,能将一块金刚不坏的玉岩击败。一滴水不能将你如何,但积累成多,一条长水江,还是不能将你如何吗?更何况还有大海汪洋呢,这不是从一滴雨水中来的?” 韵水仙子继续说道:“修炼实则也一样,你是一滴雨水,别人是一块玉岩,但只要坚持下来,只要有恒心,水滴石穿!” 李风听得心头颤动,眸子泛红,在水里他咕咕噜噜地冒泡,说了一句:“姐姐,谢谢你!” 此时他心里非常感动,不是因为明悟了其中道理,而是为了让他振作去修练,竟然做到如此,这世上除了赵大爷能如此耐心待他,除了花儿能如此关怀他,就剩下这位姐姐了。 韵水仙子嫣然一笑,笑骂一声:“谁叫你是我弟弟呢?先别谢得太早,日后的修炼说不定你会恨我呢,我们上去吧。” 话毕,韵水仙子纤手握住李风肩旁,两人如离弦之箭,从水面爆射而出,回到山顶之上,这种速度太快,吓得李风惊魂未定,却听到韵水仙子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换掉衣服,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开始修炼!” 李风瞧得自己宛如一个落汤鸡子,山顶在深秋之际,但觉寒冷,一阵风刮来,浑身打哆嗦,但见韵水仙子衣衫也是湿透,衣衫黏身,那完美身材,宛如成熟了的蜜桃,简直教人神魂颠倒,李风却是面红耳赤,低首数趾头般,不敢多瞧一眼,听得仙子言语,便点了点头,狼狈地走进山洞里头。 韵水仙子瞧他模样,不觉一阵好笑,往其中一山洞迈步而去,心里却是笑骂一声:“这小子,外面傻乎乎的,心头却是一股坏水...” —————— ps:有人问我有没有书友群,我在这里发出来给大家吧,欢迎入群一起交流,给作者提建议,扣扣群:562638351 第21章 吐纳 进来山洞里头,李风才知道,里面空空如也,一张石床,放了几件衣服,想必是石言专程送来的,最为满意的是,洞里左侧角落有个小潭,还能听到水生奔流。 四处无尘壁光亮,顶头怪石互参差。洞里竟然连蛛网都没,地上还有几张碎叶,由痕迹来瞧,应当刚有人打扫了一番。李风心头莫名感动,刚才与韵水仙子到了湖底之下,山上除了石言,也无他人了。 李风一身湿透,吃了九凤龙吟丹,身体不时渗透出臭汗来,让他一阵无奈,赶忙解衣脱鞋,跳进小潭里头洗刷一番。当人一进,他忽地讶异起来,这水让他感到好舒服,瞧了一瞧四周,正是:平石为浴床,潭深半腰间,石缝澈水暖,沐浴仙家泉。 洗刷一番,但觉整个人都精神抖抖,身上污痕退掉来,李风一阵惊喜,咕噜道:“仙家之地,就是不同凡响,洗个澡都能让人脱胎换骨般,日后多浸泡浸泡,这样一来,修炼或许有些帮助。” 李风这么一洗,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夜幕已降临,洞里却有一块夜光石,幽幽发亮,“这夜光石应当也是石言那家伙放置此处的。”李风感叹一声,滩里泡着一阵舒爽,还是不想起来,不觉又过半个时辰,长舒一口气,但觉四周幽静,不意瞧了一眼手中那白点,脑海闪过今日惊魂一幕,摸摸左胸膛,那剑伤已经毫无痕迹,神色又是颓然。 “不知花儿去武当山,有没这么好的小潭,此时的她,会不会拿着玉螺,吹着我教他的曲子呢?爷爷如今也安好吧!!”李风默默细语,叹了一声,从水潭起来,却感到毫无睡意,赤裸裸地坐在石床之上。 又在旧衣棠里找了一番,拿出一手绢,瞧了瞧那朵兰花,心里甚是怀念:“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 李风寻思了半响,神色突然凌厉,说道:“我得好好修炼,他日相见,自己也不能太过窝囊。” 又瞧了一瞧旁边那玉简,正是清风决,咬了咬牙,心头一恨,将手绢藏起来,拿起玉简缓缓打开,一福图突显在眼前,在夜光石幽幽火焰之下,勉强瞧得清楚。 图上两人人盘坐,一为正面,二为背面,身上画着正是十四条重要经脉纹路,每个穴位标记得清清楚楚。继续打开玉简,后侧却是古字,清晰地介绍着修炼之法,初为学吐纳淬身,冲击穴位,洗髓经脉。 再者就是引气入躰,按十四条重要经脉之路,绕于一周天,归于丹田,如此循环,直到感应到丹田之气,便算为一周天圆满。 当九九八十次周天完满之后,丹田之气当为饱和之态,便引动丹田之气,绕十四经脉于一周天,同时引起入躰,凝于丹田之内,成就凝重一层之境。 李风深呼了一口气,又瞧了数遍,此时已至夜半,感觉明悟了些许,立马按部就班,盘坐起来,眸子微闭,心念法诀,尝试着吸纳仙气,试了几遍,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到身体有丝毫变化。 又试了好几遍,依旧毫无反应,眸子徒然一睁,咬牙地说道:“我就不信邪了,他人能做到的,我也能!今晚就算不睡也得探出些窍门来。” 狠狠地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都是失败而告终,但愈是失败,他便愈是不服,继续闭目潜修,却没有一次成功。 长夜漫漫,而他尝试了数百遍,直至破晓,还在尝试着如何吸纳,朝阳渐渐探出山头来,此时他身上终于毛孔一张,似有气流入躰,这围绕的反应,李风自然能感受得到,却见他微微张眼,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刚欲闭眼之时,却听到外头有人言语,才觉天色已亮,呼了口气,咕噜说道:“真是神奇,一晚下来,却是不困。” 李风又瞧了瞧身体,赤裸裸的,皮肤上却是一层黑色汗污,有些刺鼻子,赶忙起来,往小潭纵身一跳,洗刷一番,刚穿上新衣棠,洞外却传来一声叫喊:“懒小子,给我赶紧起床来。” “这不是挺早么,平日里头,我现在才起床捕鱼咧,不行得出去评评理,日头整张脸都没探出来,就如此嚷嚷叫叫的。”李叹了叹气,伸了个懒腰,拖着脚步往洞口走去,刚踏出洞口,却见两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顿时打个冷颤,站在两人十步之外,不敢靠近,心头总有些不好预感。 韵水仙子瞥了他一眼,说道:“懒小子,睡得还挺香的,竟然还得请才起床!” “姐姐,我...”李风刚欲辩解,却被仙子打断了,说道:“别说了,我带你去悟道峰,今日便在那里参悟清风决,尝试着吐纳。” 李风有些疑问,问道:“为何要到问道峰?” 他还没回过神来,却见仙子一闪,握住李风的肩旁,往问道峰而去,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眼花缭乱间,便到了另一山头上。陡立的石壁上,有三字:问道峰。 李风瞧得那景色,天际升朝阳,融融有露光。直上孤峰顶,平看众峰小。山上处处问道台,久无人迹成绿苔。朝向东方见日升,晚来揽月观星辰。 问道峰上九层石台,有些石台已破损,最顶层却只有五个石台,石为玉,状如莲,此时他们便在顶层之上,两边有着泉水欢快奔流,四周却是清幽。 却见韵水仙子面露追忆之色,回想着陈年往事,说道:“此处是清风山核心弟子修炼之地,我被义父义母接上清风山的第二天,便来此悟道、修炼,得到这等待遇,不知惹来多人羡慕了,当年陈丰身为外门长老,一年也只有一个月时间在最底层悟道,而我朝来晚归,每日如此循环,从未停歇过。” 李风回过神来,疑惑问道:“仙人不是随处都可修行吗?在主峰上,仙气也挺浓郁的,为何非要如此费劲,跑来跑去的。” 韵水仙子笑了笑,摇头说道:“仙人?我辈只是修炼仙术,寻道问路的修士而已,能称为仙之人,能上九天之上,不堕轮回之中。而我们修士也是有寿命的,不管百年、千年,却是有个尽头在。” 李风一晃,默然半晌,低语着:“寻道问路?寻仙道,问仙路,问道那么问的是何物?又该问谁?” 一旁沉默不语的石言,听得李风言语,顿时大笑起来:“好悟性,好悟性!竟然知道寻的是仙道,问的是仙路。” 石言继续说道:“问道是何物,问的自然是三千大道,但仙路在何方,这个问题,就得自己寻找了,世上无人能知。或许...” 李风默然一惊,却听到韵水仙子冰冷说道:“或许你爷爷知道,问道问的是何物,寻路寻的是何处。但此时你连吐纳都作不到,不入凝气之境,连个修士都不是,悟性好也没用,去石台上坐下,好好参悟清风决,当初我花了两天便会了吐纳,你也得努力才是。” 李风闻言,刚想将昨晚之事说一番,可刚欲开头,却见韵水仙子眼色凌厉,咽了咽唾沫,只是点了点头,便乖乖地找个石台盘坐下去,有模有样地打开玉简,重头参悟一番清风决,实则他都已经背熟了。 韵水仙子瞧得李风那模样,神色缓和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找了一个石台盘坐而下,不久便进入定状态。而石言却是直接离开了,说是采药去,炼丹使用。 李风偷偷瞧了一眼,却见韵水仙子,四周气流涌动,宛如每个毛孔都是一张嘴巴,呼着吸着,神韵非凡,不多时,身旁仙气汇聚而来,如风如雾,那身材婀娜,整个人瞧起来就像天仙下凡。李风神色惊叹。 他也收起玉简,也是闭上眼睛,又开始尝试吐纳起来,数遍过去,还是失败告终,冥冥中有些感应,就是抓不住。 如此下来,又过了数个时辰,此时韵水仙子眉头微皱,蓦地睁开美眸子,往李风一瞧,神色徒然一惊,半响后,点了点头,心里笑骂一声:“这小子,人看得呆呆的,为人有些懒惰,但修炼天赋可没得说,才半天时间,便捉摸到吸纳窍门了,日后凝气也该不会太久。看来对他严厉些是对的,逼迫就是潜能。” 李风此时感觉到一阵玄妙,身体却是一阵舒畅,皮肤宛如有了自主意识般,毛孔一张一合,虽然节奏微乱,但他也真正触摸到了窍门,下次再吐纳,便不会那么囧了。 太阳在不知不觉中,从李风头顶悄然走过,又是黄昏之时,远处丛林传来不少鸟兽呜鸣,此时远处一道身形走过来,一边拿着几串烤肉,一边手拿着一个箩筐,上头装满了各种草药花果,此人正是石言。 在李风身旁细细一瞧,顿时讶异地说道:“小子不嘛,才一天便摸到窍门了...” 李风闻言,睁开眸子,正要得意之时,鼻子却嗅了嗅,瞧得石言手上的烤肉,金黄金黄,香飘飘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几块肉,肚子顿时咕噜噜地作响。 第22章 窥探丹田 昨天到现在,除了吃上一颗培元丹,未曾进过食,须说仙丹能补充体力,但一个凡胎之人,五脏庙空空如也,实为难受。 石言见到李风的神色宛如豺狼,嘴角却是玩味一笑,有意无意地将那烤肉晃来晃去的,此时却听到一道娇声传来:“再拿烤肉在为师面前晃来晃去,我罚你面壁思过一个月,不能进食。” 石言回头一看,却见韵水仙子冷冰冰地瞧着他,心里忽地一阵哆嗦,赶忙陪个笑,说道:“师尊,药已按要求采好了,也找了部分回后山栽培,这个肉是路过一处密林,遇到一头妖豹凶神恶煞的,瞧见我不但不逃遁,反而想吃我,所以...就顺手烤了,拿回来孝敬您。” 仙子冷瞥了他一眼,说道:“为师还不了解你么,每次去采药都有妖兽要吃你,我不知道是哪头妖兽嘴巴那么馋。” “将肉留下,回去帮我准备丹炉,今晚我便开始炼丹,需要闭关三日,这三日你俩每朝早准时到此修炼。”韵水仙子板着脸,突然便成一个骂街恶妇般,李风与石言听得心惊胆战的。 但听闻她闭关三天,石言面上暗暗掠过一丝喜色,笑着拍了拍胸膛,说道:“师尊放心便是,这小子交给我修为必定大有进展。” 但还没来得及欢喜,韵水仙子冷冷的言语,又在耳旁响起:“到时这小子修为没进展,那就对着烤肉思过两个月,不得进食。” 韵水仙子将他手上烤肉拿过来,在石言面前晃了晃,神色又变得妩媚起来,玩味地说道:“这烤肉嫩滑滑、香喷喷的,但是挂在你面前两个月,你说...会不会还是香喷喷的呢?” 闻言,石言面色一抽,有变得木讷起来,安静地站着,不敢言语,宛如被一头母老虎直勾勾地盯着,只要一乱动,便成为嘴上之食般。 李风却是眸子闪烁一番,瞧得石言神色有些邪异,但平时却是极为木讷,眼前这一幕,他终于明白其中缘由了。心里暗道:“古云: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着尤自可,最毒妇人心。这是我姐姐么?” “去吧,准备好药物。”韵水仙子又变得温柔起来,回眸一笑百媚生,教得男子巅了魂。六宫粉黛无颜色,石言却是心颤颤。 石言狠狠地咬着牙,底着头,一阵哆嗦,总觉得这该死的温柔,背后都很可怕,忙着狼狈而逃,仙子瞧得那模样,却是扑哧一笑,走到李风面前,目光却是极为柔情。 “我的好弟弟,真想不到一天时间,竟然摸到吸纳的窍门了,来吧,这肉就赏赐于你。”韵水仙子又变得和蔼起来,这变幻,教人有些捉摸不透,李风忽地想起昨日在路头碰见她时,是一个妇人,在陈家庄却是一个妩媚女子,与陈丰斗法之时,变成了现在模样。 这么一想,李风心头也一颤,不敢接过那肉来,警惕地盯着韵水仙子,疑惑问道:“你真的是我姐姐么?” 仙子神色一凝,顿时骂道:“废话!不是你姐姐,我还懒得搭理你呢,现在帮你抢得烤肉,还问这傻话来。才修炼一天,该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李风瞧着她又开始泼妇骂街般了,心头打了个冷战,问道:“那么你怎的会变来变去的?我以前听爷爷讲一个故事,故事里头有个老妖婆,变得漂亮来欺骗年轻人回家里,然后把他心脏吃了。” 韵水仙子听了,顿时苦笑不得,感叹一声,说道:“小时候,义娘老是夸我长得这张脸,长大后绝对是个妖精,总会惹人神魂颠倒,便传我一套易容仙术,我不单可以变成老妖婆,还可以变成老爷爷呢。” 话毕,李风呆若木鸡,却见仙子纤手一挥,变成一个迟暮老人来,婆娑地走了两步,得意地瞥了李风一眼,那枯瘦的手,颤颤地将烤肉递给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等你到了凝气修为,老人家便将这仙术传授于你。” 逗得李风大笑一场,不觉肚子咕噜噜地叫着,脸红地领过烤肉,不上一刻工夫,狼吞虎咽,居然吃个精光。 韵水仙子瞧得那模样,一阵好笑,随后说道:“走吧,明天你与石言一起到此来,继续吐纳。” 李风点了点,他也感到在此修炼,竟然比山洞里头快上许多,他别是山顶上五个石台,仙气极为浓郁。须臾间,他们又回到主峰上,李风疑惑问道:“我们不是还有培元丹么,为何还要炼丹?” 韵水仙子笑了笑,说道:“培元丹只对凝气境有效果,对于石言来说却没多大效应了,那家伙天赋好,但贼得很,总是偷懒,这次要炼点其他丹药,使他修为稳固些。同时帮你炼些其他药,增强体魄。” 闻言,李风心头暖暖的,乖巧地点了点头,瞧得韵水仙子那美貌,又问道:“姐姐,这是你的真容吗?” “当然是了,面对自己人,有何好掩饰的。”仙子没好气地说道,“好了,天色也不早,回去洗洗吧,再感悟一番今日是如何吸纳的。熟悉了窍门,把握节奏,才能更好催动仙气在体内运转。” 李风瞧得身上汗污黑黑的,气味还有些刺鼻子,吐纳过程中,将体内那些杂质分泌了出来,让他面色有些尴尬,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此时他心里有些讶异,发现自己脚步轻灵了许多。 洞内,李风发现石床上堆放这诸多玉简,他细细一瞧,发现上面都是一些记载着修道见闻、与奇物异兽之类,他随便浏览一番,便光着身子,直接跳进水潭里头,清洗一番后,回想着今日修炼的过程,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舒爽,心里想着:“这潭水仙气竟然比问道峰顶上那石台还要浓郁,不知在水里能否修炼。” 片刻,索性在水中盘坐起来,这次很自然就开始吸纳了,不多时,他眉头忽地紧锁,身体一阵,体内如同发生了轰鸣般,一股浓郁的仙气灌入毛孔内,而且不受控制,他额头渐渐渗出汗珠来,神色难看。 此时他脑海里头,能清晰地感应到身体每个穴位,十四道经脉明显,他心中却是一喜,咬着牙,继续吸纳起来。 夜班时分,他便感应到丹田所在,心中徒然大喜,便继续吸纳,而且越来越猛,那潭里的水,沸腾起来,可他却没感应到。一层层气雾弥漫,李风天灵盖上仙气缠绕。 四周灵压越来越强,整个石洞都是水汽,水潭旁石壁上都凝成一滴滴水珠来,此时,他神识中听到咔擦一声,丹田那层隔膜泼碎,神识一拥而入,发现里头空空如也,没有半点仙气,却有一条焦痕,黑黑的,使得他心头一惊,那里好像被人用火烧过般,仙气靠近那烧焦的痕迹,顿时化为无数乌有。 他有窥探了一番,当神识落在丹田角落处,又是一惊,却见那里有一颗丹药,细细瞧一番,暗叹一声:“这就凤龙吟丹竟然没有完全消化掉,在丹田中保存了下来。” “也不知道一颗丹药在丹田中是好是坏,不行,稍会得查一查玉简,里头应该有记载。”他心里有些后怕,也不敢在继续修炼,直接切断所有感应,不再吐纳,当眸子睁开时,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瞧得整石洞都是气雾,那些衣物都可以拧出水来。 忙着将衣物晾开,有继续翻查玉简,不一会儿找到了一个玉简,里头介绍着各种丹药,翻了片刻,面色一喜,玉简上果真有九凤龙吟丹,卷上写道:“真凤乃灵兽,龙胎祥气瑞,取九凤之丹,炼真龙之胎,两者不相融。九十九日,日月精华充沛之时,取于破晓之时,当有龙吟凤鸣之音响切。丹吐空中化洪流,结于丹田备重生。吞服体内化百毒,体如真凤语如龙。” 瞧了这简介后,李风心头一阵扑通乱跳,低语说道:“难怪姐姐给我吃之时,陈丰咆哮了一阵子,这丹洁于丹田之处,还有起死回生之效,他日若是有不测,这丹便会发挥作用,我身上之伤好得如此之快,也应此丹淬炼成真凤之体,但要说话如龙语,那就凝气之后,学一套音波仙术,效果比寻常也该强上几倍。” 他又细细想了一番,说道:“丹田那道烧焦痕迹应当就是灵根被毁所留的,也不知会不会对修炼有无影响,玉简介绍,丹田乃仙气保存之地,若是被破,等于废掉修为,日后不能再修炼,若我丹田被破坏了...不行,日后得想办法将他修复才行。” 李风神色坚决,半晌后,有翻阅一些玉简,此时他对修仙也有大致了解,修仙分为五个层次,凝气、筑基、结丹、元婴,还有一个便是化神,当瞧到化神之时,却无了下文,好像有人不愿意继续记载下去了般。 韵水仙子此时结丹初期,修炼四十个年头,竟然达到这般境界,回想一番陈丰的修为,也是教得李风目瞪口结。 第23章 入古洞 当李风将玉简细细读完,天色已经微亮,抬头遥望洞口一番,眸子有些血丝,他心里感叹:“过上仙人般生活就是不一样,没日没夜的,不过说来倒也奇怪,只要眼困了,吐纳一番,顿时神清气爽,完全不用睡觉,这也好早日凝气,便成为真正修士了。” 此时他有些眼困,便打坐起来,默念法诀,开始吐纳,渐渐入了节奏,他不再去探丹田之时,按照清风决指引,节奏也均匀起来。 不知多了多久,山洞外头传来一阵叫喊,使得李风眼眸子蓦地一睁,发现天色大亮,一阵哆嗦,赶忙起身洗刷一番,穿上一趟,跑出来。 这时,平时他极为细心,专心捕鱼、观水习惯了,这么一跑,他又是一惊,停顿了一下,咕噜说道:“昨日我要五十多步才到洞口,今日我却只用了四十步而已,若是凝气之后,是不是一步便到洞口之外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却被石言装作仙子的口吻,骂了一声:“懒小子,还愣在那干嘛,赶紧给我过来,师尊闭关炼丹,我已经给你多休息两个时辰了,偷懒也得有个度,否则何年才得以凝气?” 石言嘴里一边叫嚷着,一边拍了一下布袋,拿出一个奇异果子,抛了过来,李风赶忙一接,顿时他又一惊,发现身手比往常敏捷多了,若是捕鱼的话,应该无鱼仔能逃过他掌心。 石言瞧得李风那模样,又说道:“快吃了,这三天,我给你安排修炼计划,日头跟我去历练,夜晚好好吸纳。” 李风眉头间一展,瞧得石言的性子与往常天差地别,平日极为木讷,今日却是话语连篇,正如仙子所将,此人贼得很,忽地又有些疑问,说道:“姐姐不是叫我们到问道峰感悟么,为何要改成历练了?” 石言有模有样地叹口气,说道:“我当年还是一凡胎之时,就是在深山野林中捕猎为生,一个野娃子,十岁左右便得自己养活自己了,有一日,发现一道被妖兽吃剩的尸体,上身有个布袋子,里头剑、刀、丹药俱有,还有一个残破玉简,有凝气三层法诀,我觉得这是仙术,就按照里头去修炼,过来两年修成三层,然后...” 李风听得精彩,不禁问道:“然后呢?” “哎!”石言叹了一声,说道:“然后就碰上你姐姐了,她瞧我修炼到三层,还是一劫散修,没了法诀,就不能继续修炼,便以清风决诱惑我,拜她为师,当初我心头一喜,想都不想,便答应了下来,谁知道,一入师门深似海呀,她简直就是一头母老虎,不听她的,连水都没得喝,教得我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李风又问道:“什么是散修?” 石言瞥了他一眼,又一拍口袋,拿出一个异果,一边啃着一边说道:“就是没师门,没背景,没后台,没...唉,总之就是靠自己去修炼的修士,便叫散修。” 李风好奇地瞧了一瞧那布袋子,一个小小袋子竟然能装诸多物品,不禁好奇问道:“对了,你腰间那是什么法宝,竟然能装如此多宝贝。” 石言被这天真话题问得一阵烦恼,昨晚备着玉简给他,就是为了让他知多点,少问些天真话题,此时他拍了拍脑袋,不耐烦地说道:“应当给你多准备常识性玉简才是的,这叫纳袋,里头能装数十头牛呢,别废话,咋们走!” 李风一惊,说道:“不,我得去问道峰继续修炼。” 听得石言一阵恼火,说道:“历练也是修炼,没有经历过,修为再高也无用。要不这样,这三天咋们不去问道峰,去历练,历练完了,我送你一个纳袋子。” “姐姐知道了咋办?”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如何能知?你晚上记住得好好吐纳一番,以你一天能摸到窍门的天赋,必然发现不了。再者,这去历练有烤肉,说不定还有其他仙宝,助你一步凝气呢。”石言贼头贼脑地说道,语言一而再,再而三地嗦使。 李风瞧得他腰间纳袋子,也是有些眼馋,他此时已经掌握吐纳,这也不是问题了,这样修行也是枯燥无味,想了想,说道:“真的送我纳袋子?” “说送就送,我像是说话不算话之人吗?” “你名字像!” “我姓名之意乃金石之言,一言九鼎!” “金石之言,出口成章罢了,我可读书识字之人,休想骗我!” 石言一脸黑线,狠狠地瞥他一眼,一拍腰间布袋,手中多了个一模一样的纳袋,递给李风说道:“拿着,这东西不值钱,连你手上那仙果都比不上,你却当宝贝儿,咋们走!” “我们去哪?”李风话刚出口,却被石言握住肩膀,纵身飞起,两人身形忽地消失在原地,李风不禁问道。 “去了你便知道了。”石言随意会了一句废话,飞得更快。 一阵眼花缭乱间,他们二人从山而下,有翻过几座小山头,四处奇花异草,丹崖怪石,削壁器奇峰,藤萝挂绝壁。瑶草奇花皆不谢,青松翠柏常年春,仙狐寿鹿林间绕,灵禽玄鹤树上鸣。 两人停留在一处绝壁之上,瞧得那里有个平台,峭壁上藤萝泛滥,绿萝后面却有一山洞,被绿萝掩盖住,若无细瞧一番,根本发现不了。 石台上却有不少鸟兽骨骸,李风看得此处怪异,不禁问道:“石言,这是哪里?你所说的历练,便是钻山洞?这也太过危险了。” 石言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历练自然有些风险的,我辈修士岂可缩头缩脑的,我现在便带你到石台上,记住别碰那绿萝。” “为何绿萝不能碰?”李风怪异地问道。 石言说道:“瞧那妖兽骨骸,就是这绿萝干的好事,这叫血肉藤萝,碰一下,顿时疯长,将你缠住,吸收血肉。” 李风听得毛骨悚然,还没来得及犹豫,便被石言带到平台之上,瞧得那藤萝宛如活物般,甚是恐怖,一阵后怕,说道:“要不我们离开吧,万一...” “没有万一,既然来了自然得瞧一番,你瞧这古洞,经历了不好岁月,又如此隐蔽,可能是一些远古修士留下的,里头的宝物可能珍贵无比。”石言直接打断了李风的言语,细细说道。 李风左右一瞧,发现里面黑漆漆的,见不到底,又说道:“这洞瞧得诡异,你是筑基修士,而我还是凡胎之人,如何进去?若有危险,我有如何能逃?” 这话也是道理,石言想了想,咬了咬牙,一拍腰间纳袋,拿出一叠黄色仙符,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些仙符,四张捕风捉影,若有异常,两个脚跟分别贴一张,这样跑起来比风儿还快,还有这三张是破阵符,见了阵法阻挡,尽管一贴就是,保它炸个纷飞,也可当做引爆符使用。这两张是隐身符,贴在身上,能隐身,屏住呼吸,连气息都闻不到,有效三刻钟。” 石言将一些仙符,一边解析一边递给李风,他却听得目瞪口呆,半信半疑地说道:“若是不小心受伤了,姐姐会瞧出兜儿来的。” “也对!”石言闻言,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咬了咬牙,又拿出两张黄色古符和一颗丹药递给李风,万般不舍地说道:“这两张仙符几位珍贵,到了万不得已不可使用,这仙符是金刚古符,可遇不可求之物,贴在身上,就连筑基修士也动不得你分毫,能熬上一刻钟左右。这丹药也是十分珍贵,叫龟息丹,遇到何等致命伤害,含在嘴里,只要不是灰飞烟灭都可以活过来。” 李风瞧那古符,比起其他古符却是神异多谢,上面画着诸多图案,色彩土旧,想必有些岁月了,那丹药上,纹路如龟壳般。 瞧得李风神色犹豫,石言又说道:“放心吧,进去之后,我在前面,若发现有异常,咋们就退,他日再与师尊过来,这符用了便罢,没用上也送你了。” 李风一阵踌躇,想了想说道:“要不等三天之后,叫上姐姐一同过来吧。” 石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与师尊过来,里头若是有仙宝,倒是好说,若空空如也,我便得面肉思过去了。” “少废话,进不进?不进的话,以后不烤肉与你吃了,教你每日啃培元丹过日子。男子汉别磨磨唧唧的,仙道本是危险重重,缩头缩脑的,岂能成大事?”石言神色凌厉,威胁说道。 这么一说,又瞧了瞧那黑洞,李风神色却是不再犹豫,咬牙地点了点头说道:“事先说好了,有危险便立马遁逃。” 石言一笑,四周张望一番,说道:“好,你等我片刻。” 话还没落下,却见石言凌空而去,不多时,手里拎这两头玄鹿回来,瞧得那玄鹿奄奄一息的,李风一阵疑惑。 石言却说道:“注意了,我将一头玄鹿丢进洞口一旁,血肉藤萝跑去缠绕起来,我等便借机潜入,还有一头便带进去,回来也用同样法子便可。” ———— ps:欢迎入群一起交流,给作者提建议,扣扣书友群:562638351 第24章 万鬼窟(求收藏、求推荐票) 石言拿着一头玄鹿,足足有一头水牛大小,小心翼翼地放在藤萝旁边,随后拿出一柄仙剑,碰了碰一根藤萝,顿时整个洞口的藤萝都开始一阵涌动,宛如活蛇便,四处疯长,当一条藤萝碰到玄鹿时,其他藤萝彷如有了意识般,纷纷盘旋而去,发出“纱纱”之声。 李风瞧得毛骨悚然,心头被惊骇大浪敲打般,跳个不停。 “走!” 此时石言神色凝重,底喝一声,抓住他肩膀,两人宛如一道清风般,朝着那古洞飞了进去,遁入黑暗之中。 两人一路飞进去,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般,里头却是吹道道凉风吹出,使得李风汗毛高耸,那风声呜鸣,更是显得森严恐怖。 山洞又大又深,半晌也不见底,弯弯曲曲走了一阵,突然间,一道光线出现在前面,两人心中顿时一喜。 忽地听到有一阵泉流之声,很快一口巨泉出现在两人眼前,那泉水往上喷发,一道水柱洞天波,四周清幽仙气浓。两人站在洞口之处,警惕地瞧了瞧四周,发现泉眼对面还有一个洞口,里头散发出一阵阵幽暗之光,有些诡异。 李风刚欲说话,却被石言按住最般,神色有些紧张,扫了他一眼,一道仙念在李风耳边响起:“别出声,此处仙气浓郁,四处如此幽静,想必有不寻常之物在泉眼之下,惊醒了它会麻烦,我用几道仙符,布置一番后路,过去只是屏住呼吸。” 倾刻之间,石言拿出两张仙符没人一张,贴在身上,李风发现身体顿时透明起来,也瞧不见石言,却见泉眼四周,凭空出现一张张仙符,贴在泉眼石壁上。 不多时,忽地一个手抓出那肩旁,悄然飞过泉眼,又进了一出山洞里头,这山洞上处处都是夜光石,散发着幽幽绿光,无比诡异。 前方却是越来越亮,绿光中隐约涌现出一个高大石门,古朴不堪,龟纹斑斑,四周掉落不少碎石,再细细一瞧,发现那古门已经破损,留下一个洞口,刚好有人一般身高。四周堆放着一些狰狞石像。 走进一看,门定上有三个古字:“万鬼窟”,字体刻在石壁上,貌似经历了不少岁月,字迹张狂,狰狞恐怖,李风瞧得面色苍白,此处有些像地狱般。一阵阵凉风吹来,绿色之光,他心里暗颤,不由打了个寒噤,说道:“此处诡异无比,我们还要进去吗?” 石言却是点了点头,又拿出数张仙符,却在那石门之上,那洞口也是被他贴得密密麻麻的,李风瞧得他出手就是仙符,不禁问道:“这仙符不是很值钱么,你哪里弄得这么多?” 石言却是高傲一笑,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画仙符可是我拿手好戏,这些仙符是我参悟嵩山古符,模仿出来的,之后发现威力相差太远,破不了阵法,又与其他引爆符混合一番,结果发现其爆炸起来,不但威力提升了,还有破阵之效,因此我管他叫破阵符,我花了一年画出数千张,防身之用。” 李风听得目瞪口呆,身上数千张破阵符,却只给他两张防身使用,这人还真是寒酸,正在他深深鄙视石言之时,却被他抓了一把,忽地飞进了万鬼窟之中。 一进里头,两人顿时惊呆了,这空间宛如一个世界般,里头实在太大,原来门的后面有一道吊桥,桥上挂着绿幽幽的夜光石,桥下一片汪洋,那水也是绿色的。 桥长数里,宽只两尺,深却千尺,。两边均有一条黑索为扶手栏杆,阴气逼人寒透骨,寒风腥臭味钻心。 在绿洋中,那水不断冒泡,波涛浪滚,李风细细一瞧四周,顷刻之间,脸色刷白,声音有些哆嗦地说道:“你、你看,吊桥下面竟然漂浮着很多灵魂,这里有鬼,我们还是走吧。” 石言皱了皱眉,说道:“这是鬼道!” 李风疑惑问道:“何为鬼道?” 石言说道:“人们常说的六道,分别是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鬼道、地狱道,鬼修士便修得鬼道。” “那么修鬼道之人,岂不是凶恶无比?”李风心里暗颤,瞧得四周都有鬼魂飘来飘去,这环境甚是恐怖,犹豫了一番,说道,“我等若要过此瞧,好像就得过上这关了。” 石言道:“三千大道不分好坏,坏的修仙之人而已,你爷爷离开之时,不是说米铺陆老板六道修得圆满了么,那么陆老板在你心目中,是好还是坏呢?” 李风想了想,说道:“他为人正直,卖米也不扣斤断两的,在诸人心中,算为好人。” 石言笑了笑,说道:“在修仙途中,人心险恶,陈丰在之前你们不是觉得是好人?好与坏只是一念之间,你日后得小心,太过仁慈反倒会害了自己。” 李风闻言,也是轻点了头,小时在书籍了解过很多人情世故,自然是懂得不少道理,但他觉得处事得问心,不管好与坏,自己心里想的,与诸多人想的不会差太多。 此时石言神色肃然,说道:“接下来是想法子过此桥,我等进来之时,那门口破出一洞口,应该是人为的,以前有人来过,想必他也没过此桥,对方可能就有宝物,我们若是直接过去,必定会被鬼魂缠住,无休无止的。” 瞧得那些鬼魂,半透明状,有断手断脚的,也有没了头壳的,更为恐怖的是,有些鬼魂只剩一边身子,被人一道从头而下,均有分开。 “我们再上前一点观望,瞧一瞧有无破绽。”石言沉声说道。两人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程。 闻得鬼哭哀嚎声,哭哭啼啼,凄凄惨惨,李风心里一阵彷徨,再细细一瞧,却见桥头有两个巨型鬼魂,赤脚蓬头,神色迷离,手执破破灯笼,里头闪发幽幽之光,李风整个心要停止跳动了,面色苍白。 石言细细瞧了一番,眉头紧锁,说道:“此处不能飞,若是凌空而过,还没到那头便被数千只鬼魂团团围上了。但要从此桥过去,并非容易,桥头这两个鬼魂便生前必是筑基后期修为,被炼制成鬼魂,修为更恐怖,我俩也不是对手。” 李风听得,心惊胆战,不禁问道:“那么我们就无办法过了这关吗?若是无十足把握,我们退了吧。” 石言又瞧了瞧四周,眉头微微舒展,忽听他笑了一声,说到:“有了,鬼魂要有法宝驱使的,你瞧对面岸头,那里有个石台,上面有个盒子,我若是猜得不错的话,里头放着必然是招魂幡,只要拿到那幡,摇动数下,鬼魂必定听从执幡人使唤,只要一招,便可收回鬼魂,封印在幡内。” 李风沿着石言视线张望一番,对面的确有个石台,上面有个铁盒子,他又问道:“那么这桥头两个巨型鬼魂怎么处理,还有桥下数千鬼魂,我们还没跑到对面,便被他团团围上了。” 石言沉吟片刻,眸子一亮,说道:“有了,你稍等片刻。” 李风大为不解,却见石言一拍腰间纳袋,拿出一叠厚厚符纸,一支朱砂笔,数十个砚台,就地摊开,有拿出几个玉瓶之,低语说道:“黑狗血,童子鸡血有驱鬼之效,赤阳鸟之血,阳气最重,混肴其中,画成驱鬼符,想必有一定效果。” 石言一边说着,一边将几种血混合在一起,搅拌一番,倒进砚台上,手拿朱砂笔,在数十张黄纸上飞快地画起来,半个时辰后,终于见石言停下笔来。 李风又是一阵疑惑,问道:“仙符制作就如此简单?” 石言面色有些苍白,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哪有那么简单,画符乃一门修行之道,它与炼丹差不多,炼丹得有好丹鼎,而画仙符,得有好的朱砂笔。符成之后,也得有画符道士之血方能激活,否则就是半成品,我画了数十张,花了八成修为。因此仙符强弱也与修为又关。” 石言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数粒仙丹塞进嘴里,恢复仙力,半晌后,又见石言咬破食指,吸了一口鲜血,往数十张仙符一喷,顿时那些仙符上多了一道灵力。 “接下来如何做?”李风问道。 石言手一挥,将仙符尽数收回,说道:“我在你脚跟贴上捕风捉影十来张,将速度提得最快,然后在用隐身符,闭气匿声靠近那两个鬼魂,驱鬼符能压制他们片刻,他们一时感应不到,我便用最快速度跑过去,拿上那盒子里头的招魂幡便无事了。” 两人又准备了一番,上身贴有各种各样的仙符,密密麻麻的,满身均是,石言还是不太过放心,又在李风脚跟多加两道捕风捉影,如此一来,就算有什么异常,他也能一个人跑过去。只要拿了招魂幡,一切都好解决。 “准备好了,稍会我在你上身贴上隐身符,若有突发情况,便快速将隐身符撕下来,好让我带你遁逃。”石言说罢,将隐身符一贴,两人顿时变得透明。 李风神色凝重,连忙闭上呼吸,被石言抓着肩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第25章 招魂幡 数息之间,两人便来到桥头上,靠近那两去巨魂,近看吓得李风哆嗦一番,他们二人只有这巨魂一半身高,半透明的巨魂,身上不断流血,那血也是透明状落到地上化为虚无。 当两人靠近,那两个鬼魂双眼徒张,四周瞧望,目光隐隐有些怒色,嘴里发出呜鸣,听得李风神色紧张,心口狂挑不休,不多时却见几张黄符一撒开来,贴在几个两尊鬼魂之上。 李风耳边响起一道仙念,震耳欲聋,道:“还愣在等死么,快跑。” 李风被这两尊鬼魂吓得呆滞一下,却被石言这么一吼顿时清醒过来,撒脚就跑,这么一跑起来,有瞎了一跳,只是感觉高耳边呼呼之声,一呼吸之间,便到了桥中间之处,宛如脚底生风,有两股仙风拖住自己的脚般,一跑起来,身后要生出残影来。 那两个鬼魂被仙符控制了一番,却只有一息时间,便发出一阵阵哀嚎,这哀嚎一传出来,四周鬼魂一晃,也哀嚎一番,便转头朝桥上冲来,石言瞧得面色铁青,撕掉了瘾身符,咬了咬牙,大吼一声,道:“暴露了,将隐身符撕掉,我来挡住,你赶紧拿魂幡。” 李风身心一愣,面色变得铁青,暗骂一声:“被你害死了。”顿时不敢多想,加快脚步往另一端飞奔而去,有不少鬼魂在桥底之下,飘过来,石言想不不多想,衣袖一挥,数百道破阵符往桥下飞去,在桥底之下,里桥有数十丈,形成两排悬于虚空上。 那些鬼魂哀鸣不休,瞧见活人疯狂了起来,远处的鬼魂也被惊动,在滚烫之水上往吊桥狂奔,带起阵阵清幽巨浪翻腾,湖面上,吊桥两边,仿佛卷起热浪风暴般,往吊桥卷来。 一股气流,巨浪还没来,气浪先到,速度之快,耳边听得呼呼作响,李风来不及转动念头,意识上只有亡命般快跑,那股浪气来到之时,他蓦地一惊,这浪不是热浪,而是寒流,冷得刺骨,汗毛要结冰般,牙齿都打啰嗦起来,李风发觉手脚有些僵硬。 石言瞧得越来越多鬼魂,眸子上顷刻间布满了血丝,怒喝一声:“快跑,这是九幽寒冥,你一凡胎承受不了,爆!” 轰隆! 一阵轰鸣声响起,两边破阵符所有都被引爆,震得吊桥左摇右晃,那股寒气稍微弱了些许,也挡住前方不少鬼魂一时间靠近不了,但后方却是越来越多。李风脸色被那九幽寒冥一扫,变得紫白之色,让他心头一颤,脚上生风,跑得更快。 石言见那些鬼魂要追了上来,用了将李风一推,他感觉到一股仙力在背后推他前脚,李风大惊失色,这一股仙力,使得脚尖踮地地跑起来,身轻如燕。若是没有捕风捉影在脚跟上保持平衡,他整个都要被震飞而出。 一阵哀嚎声传来,石言这么一推,却把自己落下来了,瞧得被鬼魂团团围上,面色也是苍白,顿时一拍腰间纳袋,拿出一张金刚符,剩下的几张驱鬼符也尽数贴在身上,一柄仙剑在手,暴喝一声:“长水落月!” 使出长水仙剑术,点点剑气如雨下落,此时他眼眸中却是一缩,仙剑竟然从鬼魂中穿梭而过,没有半点伤害,他咬了咬牙,有掏出一叠破阵符,衣袖一挥,环绕这自己,还有数百张往四周散落而去,那鬼魂一靠近,此刻间,他神色比起鬼魂来还要狰狞,怒喝一声:“都给我爆!” 顿时一阵爆炸热浪以石言为中心,一圈一圈传开来,石言整个人纵身飞起,瞧得李风一到桥头,心中一喜,打喊一声:“快打开铁盒,拿出招魂幡来。” 此话刚讲完,两股寒流扑面而至,其中更多鬼魂在寒流之内,哀鸣之声,颤抖人心,石言神色惊恐,赶紧拿出一颗龟息丹,含在嘴内,咬了咬牙,说道:“既然九幽寒冥是至寒之物,那我也有一个至阳之物,须说不能完全抵挡,也能抵消一半。” 顿时一拍纳袋,拿出一棵古灵芝,说道:“本来打算结丹时在用的,不管那么多了。” 双手一握,一股仙气在灵芝上,石言面色苍白,眸子尽是血丝,厉声喝道:“给我炼!” 那颗灵芝顿时散发一股纯阳之气,燃烧起来,那火气十分霸道,直接把他衣袖烧毁,鬼魂瞧得神色恐惧,却被后面鬼魂一挤,停留不下来,那寒流将要扑面之际,他顿时将古灵芝塞到口中,吃了一半,顿时面耳面通红,宛如要被烈火焚身,便是“轰隆”一声,整个人都被两道寒流扑面而来,覆盖在里头。 一片汪洋随之一抖,伴随着一道道惨叫之声传过来,李风瞧得脸色苍白,感觉去那招魂幡,跑到那铁盒之前,伸手过去,心里一阵狂颤,潜意思地将手缩了回来。 “嗡!” 随着一声嗡鸣,盒子边缘飞出柄飞剑,支指头般大,锋利无比,手在缩回之际,还是被划了一下,一道鲜血迸发而出,有些鬼魂闻得鲜血味道,转过脸来,那神色,既兴奋,又狰狞,李风大惊失色,手脚哆嗦,下意识地后倒几步,一跤摔坐在了地上。 “完了!”李风神色苍白,咕噜一下,整个人脑海一阵空白,正在此时。 石言在寒流中纵身而出,面色苍白如纸,肩旁上还挂着几个鬼魂,瞧得李风那边一幕,也顾不来那么多,大声吼道:“小子坐那等死吗,快用金刚古符贴在身上,引爆破阵符!去拿招魂幡。” 这么一吼,李风回过神来,竟然忘记了身上还有法宝防身,顿时啰嗦地拿出来,慌忙找了那张古朴黄符贴在身上,又将几张破阵符丢出去,一阵爆炸声,“轰隆”。 那些鬼魂被炸得东倒西歪的,李风震得飞出几丈,头脑轰鸣一阵,狼狈地站起来,咬了咬牙,往那铁盒走去,心里暗道:“这古符还真有能耐,竟然可以金刚不坏!” 却见铁盒上飞剑嗡鸣,脖子又是一缩,又见石言肩旁上鬼魂刚甩掉,又被数个大鬼魂拖住双脚,心里着急,喊道:“这铁盒有飞剑护着我拿不了。” “你傻啊!”石言面色苍白,眼眸子布满血丝,眉头有冰霜凝结,又气又怒,怒吼一声,“你用了金刚古符,拿飞剑动不了你,再不拿我便要被鬼魂拖下九幽寒冥里头了。” 李风一晃,顿时一喜,说道:“也对,一时间乱了分寸,忘了这金刚古符!” 他还是有些紧张,颤颤地伸手过去,却见数柄飞剑直接撞过来,碰到手臂上,发出“叮叮”之声,李风一喜,那剑刺得痒痒的,宛如被蚂蚁咬了数口般。 当他触碰到那铁盒,顿时心头一颤,那铁盒寒如玄冰,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用力一掰,“砰”一声,铁盒被打开来,瞧得里头有一只旗子,心中一喜:“这应该就是招魂幡了。” 赶忙伸手去拿起来,四周鬼魂瞧得那魂幡,畏惧起来,发出呜鸣,不敢在往李风靠近,但远处鬼魂却当做没瞧见般,拼命往石言蜂拥而去。 “遭了,招魂幡没效果。”李风又摇数下,尝试地说道:“收,收,波若波罗蜜,给我收....天灵灵地灵灵,收....” 李风默念了数下,神色一变,大吼一声,“这鬼东西,没效果,咋办?” 石言一晃,瞧得李风拿着招魂幡,乱招乱晃的,气得头有些犯晕,破口大骂一声:“蠢材,用血啊!” 李风又是一愣,瞧了瞧他手掌上不是还流着血么,手忙脚乱般,又急急道:“我手上有血,却是没效果。” 此时,石言身体一被鬼魂团团围住,使人弹动不得,幸好用了金刚古符,否则现在早已被分尸了,鬼魂擅长吸人元气,他却吃了一半根古灵芝,至阳之气太重,鬼魂却是一时吸不来,但是那九幽寒冰之气暴躁,让他整个身体渐渐开始发麻,若是控制不住,将会拉进汪洋之内,无人可救了。 他瞧得李风那模样,一阵来火,又是大骂一顿:“把鲜血将整个魂幡抹一遍,总有个地方能激活的,再不快点,我若是被拉进九幽寒冥里头,你也休想出去了。” 李风闻言,赶紧将鲜血往幡布上一抹,霎时间,那魂幡一颤,帆布无风飘扬,他心头一喜,顿时拿来一摇。 四周鬼魂却是颤抖起来,发出凄厉哀鸣,被招魂幡一吸,数十个鬼魂被吸进幡内,在幡布上却多了几个鬼魂图案,非常狰狞,宛如要破幡而出般。 李风又是一摇,靠得比较近的鬼魂,没一个逃脱,被吸进魂幡里头化成一个个图案,其他鬼魂似乎发觉了魂幡波动,顿时颤抖起来,死死盯向李风,在石言身上那些鬼魂,也将注意力放在魂幡之上,慢慢地将石言放开,往九幽寒冥里头钻去。 李风却是一阵得意,顿时用力一摇,一百来个鬼魂被吸过来,但在此时,他面色却徒然变色,这魂幡一阵吸力,将他身上仙气一下子抽得干干净净,有数百个图案出现在魂幡之上,而他身体一阵泛力,瘫坐于地上面色苍白,险险说道:“这东西原来还要仙力支持的,我昨晚修炼等于白费了。” 第26章 幽冥果 石言见得脱身了,顿时飞过来,须臾间,在李风身旁落下,缓过一口气来,瞧得李风那模样,没好气地说道:“你再摇数下,它能把你吸成干尸咧。” 石言拿出数颗丹药递给李风,让他恢复了一番,被石言这么一说也不敢在摇晃招魂幡了,休息了一个时辰,稍微恢复了些,石言盯着魂幡有些不舍地说道:“这幡已认主,是归你了,后面必定还有宝物。” 而李风却是惊魂未定,缓了一口气,瞧得四周鬼魂哆哆嗦嗦的,东藏西躲,他有细细瞧了一番那招魂幡,说道:“刚才差点葬身于此,这魂幡诡异,不知道里头能装下多少鬼魂。” 石言瞥了一眼那魂幡,叹了口气,说道:“此幡是个异宝,在正派之人面前最好不要使用,否则遭来麻烦,这幡应当能容下数万个鬼魂,若能将它圆满,元婴修士瞧得都得绕路逃跑。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李风一惊,此幡竟然如此恐怖,但在正派修士眼中,必然是邪门歪道,如此一来,他有些嫌弃这招魂幡了。听得石言还要继续走下去,他心头又是一颤,说道:“我等还要如此走下去,万一...” “哎,没有万一,富贵险中求,仙宝险中留。万劫迂回也无险,修得仙道不退缩。世上正邪只是一念之间而已,正派修士瞧得你这魂幡,不是想毁了它,多是要占为己有而已,如此厉害的法宝,谁不唾涎?” 李风话还没讲完,却被石言一通不成文的道理给打发。石言瞧得李风万般不愿,想了想,又说道:“现在我都损失了两道金刚古符,你却捡了便宜还卖乖,好了,为了万无一失,我先探个路,你在此等着。” 石言说完就走,但走了几步,神色一晃,停了下来,“嗯?”他惊疑一声,眸子大亮,面色一喜,指着前方,大笑起来,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这才是宝,哈哈,值了,值了,过了这关还赚了个天才异宝。” 李风却是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休想骗我,前面无险也算好了,就算有宝也是有鬼怪在守护着。” 石言却说道:“前面有颗寒冥树,上头结着几个果子,刚才一阵九幽寒冥风暴之下,竟然催熟了。这东西吃了可是宝啊。” 这么一说,李风一晃,昨晚在玉简上也大概了解了一番关于天才异宝诸类花草,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感兴趣了。 寒冥之果,具有灵力纯正,玉简上介绍:“寒冥之树,长于深寒之域,终日不见光,通体幽寒而冰冷,百年一开花,百年结果,百年一熟,果子灵力剧寒而温顺,一粒冥果如龙胆,凡胎服下便升仙。” 石言大喜又说道:“足足五颗,有了此果,看来你可以凝气了,我也可以直接提升一层修为。” 李风却是半信半疑,站起来,往洞里走去,细细一瞧,心头一喜,果真有一棵小树苗扎根于石缝之上,通体黝黑,半人身高,上面有几颗果子,一层寒气冷环绕,正是成熟之时。 李风眸子一亮,惊喜说道:“此果当真能让我突破一层凝气?” “自然是的,不过你得先感应到丹田才行。”石言说道。 “昨晚已经感应到了,那么我现在就摘了它。”李风瞧得那果子,疲倦全消,刚欲走去,却被石言拦了下来,说道:“别闹,若是不感应丹田,这寒气回归不了丹田,让你经脉堵塞而死,你才两天修为,还感应丹田,不吹牛会死吗?” “我何事说谎了,快摘了它,让我好凝气,成为真正修士,脱了这凡胎之名,也能早日成仙,带花儿寻找爷爷去。”李风不耐烦地说道,眸子发亮了般,如豺狼般的神色,刚才正因没修为,连拿个魂幡都百般困难,瞧得有突破机遇,整个人都变了般。 石言再度将他拦下,面色有些怪异,半信半疑地说道:“好你说已感应丹田,那么你丹田里头有何物?” “空空如也,哦,对了,还有半颗九凤龙吟丹,还有一道黑痕,好像被火烧焦的。”李风想了想,说道。 “那丹,你倒是说对了,但丹田岂会有黑痕存在,小子,休想坑骗我!” “不信就算了,快去摘过来呀,迟则生变,别在此像个婆娘的,问三问四说个不停。” “就是不信,不过我有个法子,我能窥探一番你丹田,你被抵制!” 石言话毕,握住他一边手,眸子微闭上,顿时李风感到一道神识进入他体内,游荡一番,往丹田冲去,数息之后,蓦地石言睁开眸子,面色惊讶,说道:“还真有此事。” 李风也是疑惑,不由问道:“那黑痕在丹田之处是好事,还是坏事?” 却见石言思吟半晌,说道:“我也头一回瞧得此事,我倒是觉得坏事多一些,也许是灵根被毁留下的伤痕,还是等得归去问问师尊才好。” “那不管了,别拦我,摘果子,突破修为最重要。”李风却是有些不耐烦,大好机会再眼前,却不珍惜,真是于心不忍啊,他要心头如何过意得去呢。 石言却是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小子,不要命了便直接放手去摘。这是至寒之物,虽说果子寒性温顺,但那果子外表那层寒气却不是好惹的。” 李风一惊,却有些不相信,石言又说道:“若不信,你那个石子丢过去瞧瞧?” 想了想,还是保险些好,李风耐住狂躁之心,还是找了一块碎石,朝着那幽冥树抛了出去,石子砸在树干一旁,“砰”一声,掉到地上,瞧那石子,他眸子徒然一缩,颤了一下,说道:“这、这也太恐怖了吧,连石子都被冻成一个冰玉。那我们只能瞧不能碰,望梅止渴呀?” 石言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不是要去摘么,去吧,不拦你了,我最多把个冰雕抬回去。” 这么一说,李风顿时面红耳赤,显得尴尬,咕噜说道:“爷爷教我做事得问心,我瞧这果子能突破修为,不快点拿到手于心不忍,我们捕鱼讲究的是手疾眼快,犹豫一来,鱼子便溜了,做事也是先下手为强嘛。” 石言闻言,苦笑不得,叱道:“手疾眼快,也得脑子灵光些,呆在河里多了,也会脑子进水,既然做事得问心,但也得用心瞧,如此疏忽大意,迟早要吃亏。” 李风被训斥一番,竟然无语以对,石言瞧他那委屈模样,暗笑一声,旋即又正经说道:“不过我等也不只是望梅止渴,只要将果子脱离果树便可,幸好还有半颗玄阳灵芝。” 却见石言一拍布袋,拿出半颗赤阳灵芝,这古灵芝,刚才被他咬了一半,来抵消九幽寒冥之气,那灵芝赤红之色,足足有巴掌大,瞧得之色颜色与普通灵芝不同而已,李风疑惑问道:“这灵芝,有何用处?” 石言笑了笑,说道:“这东西可不比这幽冥果差,但是药性太猛烈,若直接服用会被烧坏五脏六腑,当年我在筑基之时,抢夺而来的。玄阳灵芝生于刚阳之地,千年火岩上才能养出一颗来,你说珍贵不?” “那么这东西能帮我等取得玄冥果不?”李风眸子眨眨,又问道。 石言一阵得意,说道:“当年我五岁这时,野豹豺狼瞧见我,都卷起尾巴偷溜,这小事能难倒我么,你且看好了。” 却见石言手握玄阳灵芝,往幽冥果迈步而去,距离一丈之时,停顿一下,面色变得凝重,顿时默念一番仙诀,将仙力催进玄阳灵芝内,那灵芝顿时散发出一股赤红气炎,石言再度迈步而去,小心地一步步靠近。 还有一步之时,却见石言身体一阵哆嗦,又往前探了半步,停顿下来,他面色便得苍白,咬了咬牙,继续催动灵芝气焰。 李风大惊失色,瞧得那气焰与寒冥之气互不相容,灵芝那气焰东倒西歪的,石言手臂上一阵发青,一阵发红,却见石言咬着牙,怒喝一声:“给我烧!” 石言用尽全身仙气催动玄阳灵芝,顿时拍了一下腰间纳袋,拿出一柄仙剑,划上两下,五颗果子尽数脱离枝头,掉了下来,他衣袍一招,将果子接住,寒冥之气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玄阳灵芝,色泽也变得暗淡了些。 李风一喜,喊道:“成了!” 石言面色苍白,却有一丝得意之色,疲倦地走了过来,险险地说道:“这幽冥果竟然比想象之还要可怕,用仙剑斩下之时,差点连剑都失去控制。不过还好,宝物终于到手了,来,给你一颗。” 话毕手中一颗玄冥果,通体黑幽,半透明之状,李风领了过来,蓦然一惊,感觉一道冰凉之气,在手中传入经脉之中,但却没有太过霸道,非常温顺,感到一阵舒爽。 李风瞧得眸子发亮,咽了咽口沫,心里暗道:“不知吃了是否真能凝气。” “现在就吃了他,我帮你护法。”石言眸子一闪,笑了笑,面色又些怪异,说道。他有些期待地瞧着李风,那微笑却是极其虚伪。 第27章 凝气失败 李风瞥他一眼,便知道石言要他先尝,肚子里头肯定有不少坏水,犹豫半晌,咬了咬牙,也不管太多,只要能突破修为的,就算千刀万剐也得去尝试一番,否则心里却是过意不去,他便不再犹豫,将整个果子两三口,连嚼都不嚼,便塞进了五脏庙里头。 可是这么一吃,身体却是一阵哆嗦,汗毛悚起,顷刻之间,面色变得苍白,石言在一旁喊了一声:“还不感快打坐,引仙气到丹田里去?” 李风感觉就地盘坐,开始吐纳,一股强劲寒流,在他引动之下,有一丝仙气,按十四条重要经脉之路,绕了一周天,回归丹田之时,他却感觉到那黑痕在吸取灵力,尽管很少,却感觉明显。 刚开始时,引动那股宛如巨浪般的仙力,起初较为勉强,多了几次,又多了一丝仙气受到牵引,如此循环,过了数个时辰,石言瞧他面色缓和了下,便知道他已经能将整个幽冥之气引动起来,绕十四条经脉循环。 李风体内一阵冰凉,他却感觉到起初各个经脉一阵胀痛,多了数番,却是极为舒爽。身上毛孔一张一合,按照清风决的节奏吐纳起来。 九九八十次周天完满之后,方能凝气成功,这并非易事,但他体内仙力暴涨,在几个时辰引动之下,越来越快,几息间,便绕了数个周天,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基本不受他控制。 又过里几刻钟,李风心中一颤,他发现那股仙力回到丹田之时,便减少了些,被那神秘黑痕吸取掉,而在那黑痕旁边,却凝结出些冰晶,宛如被寒冥之气冻结住来,随着仙气一次次回归丹田,那冰晶也是越来越多。 李风在此时不知所措,瞧得仙力还是减少,心里却是着急了,若是九九八十周天圆满之后,丹田不是饱和之态,也不能进行凝气。 石言感觉李风吐纳渐渐开始变慢,眉头微皱,满面疑惑之色,心里暗道:“这小子在干嘛,吐纳便变慢了,脱离清风决口诀便会不再凝气了,难道玉简记载有误?幽冥果功效被古人夸大了?” “糟了,若是玉简记载有误,这果子有毒咋办,李风你别出事啊,否则那母老虎生必定生撕了我。”石言面上苦涩,在暗暗祈祷,生怕李风有什么不测,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打断,否则李风体内,幽冥之气无法吸为己用,更是祸害。 李风瞧那黑痕越吸越多,十分贪婪,但丹田也毫无异常,他暗暗狠起心来,“我就要瞧一瞧,你到底能吸多少,这冰晶越来越多,不能撑死你,也能将你封住!” 又继续引动幽冥之气,绕十四经脉一周天,如此循环,黑痕上越来越多冰晶凝结。 石言瞧得李风吐纳变正常,心里缓了一口气,在他身旁找了个地方座下来,为他护法。 时间过得飞快,数个时辰又过去了,此时却见李风微微睁开眼眸,石言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面色怪异,问道:“咋搞的?竟然没突破?” 李风叹了口气,容色百变,似疑惑,更似无奈,狼狈站起来,苦涩地说道:“看来我注定是与修仙无缘了,丹田那道黑痕,就如一个烂瓶子,装多少水,它便能给你漏多少。” 真是凡人望修仙,机遇在眼前,生来已注定,与它却无缘。石言一惊,问道:“这么讲,是丹田那黑痕在作怪?说来听听。” 李风道:“我将寒冥之气按清风决引动,绕十四经脉回归丹田之时,却发现那焦痕在吸取丹田之气,越是积累,它便越吸越多,而且被寒冥之气将其大部分结成冰晶了,它依然不休不止,我绕完九九八十一周天,丹田之内仙气却只有三分之一而已,现在也在渐渐减少,如此一来,恐怕凝气无望了。” 石言瞧得李风神色憔悴,隐隐要丧失了志气,便安慰说道:“别轻易放弃,得想想你爷爷,你爷爷可能就算传说中那种境界,非常恐怖,你丹田内有异常,必然也是知道的,他竟然叫你修仙去,那必定有他的道理。” 石言又叹了一声,说道:“你若真是掌门之子,那么你还得背负起重大责任来,我已经很久没瞧见你姐姐笑过了,在你没出现之前,她神色就彷如这汪洋,深寒到极点,她唯一信念便是报仇,可惜牵扯太大,她孤身一人回天乏术。” 李风听罢,心里暗颤,问道:“到底有多大仇家?又是血仙么?” 石言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师尊不让我在你面前提的,今日你就别问太多,若是说了,影响我道心,但我提个点,牵扯进来之人太多,其中也不乏正派。你只管好好修炼吧,须说这次凝气不成功,可常人最少也得花上三个月,既然你体内还有仙气残留,那么坚持下去,一定可以成功。 我在提醒你一点,仙道之中,无正邪,你且记住便可。” 李风点了点头,既然石言不愿说,也没去追问,但是他爷爷离去之时,却只留下一句话,让李风去寻他,想到此时,又问道:“你说我爷爷到底是何种境界?” 石言道:“这境界不能提及,天道不许人提及,也是寻常玉简中没记载那部分,你姐姐曾在阴阳虚里头得到了一些关于这类玉简,等到你修为能自保了,她自然会告诉于你。” 寻常玉简上介绍境界有: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李风想起那玉简后面却是空白,只有这五个大境界,本以为是记载不全,此番听来,是人不愿去记载的。 “那么三山五岳掌门是何等修为?”李风疑惑问道。 “结丹修为,但他们底蕴是在于老祖!”石言想了想,继续说道,“据说能成为名门大派,必有元婴以上的老怪物在后面坐阵,而且不止一个,这些老不死有几百年上千年的,修为恐怖,一根指头便教我等灰飞烟灭。” 李风沉吟间,神色也变得坚定,既然那些老怪物能修得几百年上千年,他又有何不可?天大地大修者多,上天遁地各所长,法门法宝千般类,唯有苦修一颗心。 片刻间,李风坚毅说道:“那我就不信,他人能修行,就我连凝气都达不到,再给我来两颗幽冥果子,我就要瞧瞧一条黑痕能吸取我多少仙力。” 石言闻言,神色一晃,苦笑不得,说道:“这是奇珍异果,不是天下间所有物品都可当成白米饭来尝的,今日你吃了一颗幽冥果,体内寒气太重,现在吃不得,若再吃一颗,幽冥之气就变得暴躁,将你冻成一尊冰雕罢了。” 李风一滞,搔了搔首,又问道:“那需过多久方能吃下一颗?” “等到体内寒气散去,你得吐纳上一段时间,迟则三个月,早则一个月,这就看你自个儿的造化了。”石言瞧得李风那神色,渴望仙之途,逼切上眉间。闻言须待久,面色又颓然。 石言又说道:“不过这果子可以再给两颗颗与你,他日寒气散去再吃不迟,你身体被九凤龙吟丹所改造过,想必能极快将幽冥寒气散掉。” 说罢,石言摸了摸纳袋子,拿出两个寒幽幽的果子,递给了过去,李风瞧得一阵莫名感动,石言与韵水仙子对他太好,凡事都让着他,而他却只是一个无灵根的凡胎之人,受得如此恩惠,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 “赶紧拿着,我得上前探路去,说不定里头还有好宝贝咧。”石言笑了笑,有些来自本性的异邪,但李风能瞧得出来,他是出自真心对自己好的,便点了点头,神色腼腆,领了两颗幽冥果存起来。 石言点了点头,刚欲转身离去,李风却喊了一把,说道:“我们一起进去吧,你说的是,修仙就须经得起考验,像我爷爷那样,要将生死看通透了才能有所成。须说此次凝气失败,但体内仙气却前所未有的充沛,这样一来,我还是有较大信心的。” 石言听得十分欢喜,点了点头,嘴角抛起一抹笑意,二话不说,抓着李风肩头,两人一闪,窜进洞里,四周夜光石渐渐变为黄色,赶了一段路程,前方阔然开朗,两人惊容百变,一束柔和黄光,照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当二人出了洞口,李风揉了揉眸子,凝目一瞧,突地发现,他们彷如闯进了另一世界之中,前方不是阴森可怕之地,而是一座繁华如锦,生机勃勃的园林,黄花奔放,山丘嵯峨起伏,地上荒草泛黄,正如幕秋之色。前面有一道河流,水也呈黄色,又有一道木桥,通过黄色河流,前方有一间茅庐,二人面上眼里,无不挂着惊奇诧异之色。 “这还是万鬼窟吗?”李风忍不住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来。”石言也是疑惑,摇了要头,面色有些警惕,继续说道,“刚进来之时,外头阴森恐怖,几千鬼魂镇守,我觉得是恐吓胆小之辈的,而这关,四处看似没异常,这才是真正恐怖。” 第28章 奈何桥 两人在洞口之处,并未踏脚前行,氛围有些微冷,但见那:霜凋黄叶千林瘦,丘上几株花争艳,未开花蕾散香幽,气微冷,深秋候,黄叶败落菊花茂。寒桥古树满对岸,曲细涓留黄泉溜。黄云欲雪满天浮,禀风骤,窜衣袖,未觉寒来心先畴。 两人互瞧一眼,有些担惊受怕,正疑惑间,忽闻一笑声,在那茅庐间传来,咯咯之笑,又娇又媚,软如轻柔之丝,酥如嫩油之滑。传入李风耳中,顿时心中一阵酥软,一脸痴迷起来,口角也不自觉留下唾水。 石言也是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瞧李风那模样,面色微变,却见李风定定地瞧着远处茅庐,目光呆滞,面色青白,不由用力一拍他肩旁,问道:“李风,你怎么了?” 这么一拍,李风愣了一下,如梦初醒,说道:“不知咋的,我听了那笑声之后,便觉得这里好舒服,真想到对面去瞧瞧,那茅屋里好像有美女娇音呼唤我。” 这么一说,石言又打了个冷战,顿时身上一股煞气散发而出,李风瞧那煞气,极其面熟,在陈家庄之时,石言便是如此模样,不由神色一惊。 却见石言说道:“此处是个阵法,而且还是个幻阵,可惜找不到真眼,破除不了,若是走进那片树林中,便永远沉迷于其内了。里头不是美人唤你,而是妖。 还有这河,黄色之水,既然是个鬼修士,那么这水可能是黄泉,堕入其中,永不超生,可见这万鬼窟之主到底有多强大,刚才你若是被妖言迷惑,想救你就更麻烦了。” 李风在石言身旁,那煞气令他清醒了许多,不由问道:“你身上这气息,为何如此恐怖?” 石言笑了笑,说道:“这气息,当你杀了上万人,而不眨眼之时,或许能练出一些。” 见得李风神色惊变,怪异地盯着自己,石言又笑道:“我五岁之时,便一人在深山野林上生活,饿了生吃野兽之肉,渴了生喝野兽之血,能活下来,最少杀了上万个妖兽,因此练就一身煞气。这煞气能驱邪挡灾,威慑妖兽,不受妖言迷惑。” 李风听了神色稍缓些,瞧得此地怪异,又问道:“这既然是阵法,而你擅长破阵,此处能解?” 石言摇了摇头,说道:“破此阵有两条路,其一:走木桥而过,沿着小路前行,不受四周迷惑,走进那茅屋之中,那里是阵眼所在,宝物想必也在里头。但是那木桥横跨黄泉,想必就是奈何桥了,一过奈何桥,前世恩怨了,一切事物皆能忘,过了桥你便不记得要做之事,最后被迷惑于林中。 其二:就是横跨黄泉,不走独木桥,但是不走奈何桥,堕入黄泉不超生,因此我等修为,更是不可能做到的。” 李风瞳仁一缩,瞧那奔流浩浩之水,还有那独木桥桥窄窄之路,正如:一木横搭长江险,却似地狱来人间,阴风逼人寒透骨,险峻之处无船渡。此处黄泉无鬼魂,往来凶险人未知。 李风又问道:“一不是,二也不是,那么我等过不去了。” 石言冷笑一声,说道:“也不是全无计可施,还有一个方法,能到那里去,但成功与否,却要看你的造化。” “看我的造化?”李风一阵疑问。 石言笑道:“你能以凡胎之躯,弹奏仙琴破九曲炼血阵,靠的是赵大爷点拨之下的心境,过了桥,你若能保持那种心境,就不会受到四周迷惑,心若如一,那么目标便只有一个,就是进入茅屋,奈何桥也奈何不了你。” 石言神色又微微凝重,继续说道:“你若不能再次做到那种心境,那么会沉沦其中,永世不得归来。” 李风沉思半晌,回想起赵大爷所问之话,他的心境是什么?一番点拨之后,他回答是:“我的心境,就是唯心!” 他斩不断六欲之念,不能超脱于红尘之中,心执伊人念,凡事唯有一颗心,做到从容自得,因此他也能弹奏仙琴来,想到此时,李风顿时明白了石言之意:若要走尽这条路,唯有一颗执著之心。 此时石言又说道:“若是做不到,我们就此休息片刻,等到天亮回去罢了,你若想尝试,那我与你一起,跨过此桥,等你造化,你若不能从中遁出,我等一起沉落在其中。” 此话一出,李风心头一颤,却见石言如此洒脱,眸子坚定,宛如将生死置之度外,能与他一起冒险,将生命寄托于他身上。 片刻后,石言瞧他一阵默然,微笑说道:“这的确太过危险,不过办法只有这一个,不敢尝试也属正常,小子,不必自责,换做寻常修士也未必敢如此尝试,我等回到原来入口休息一番,天明便离开。等到修为到了那个程度再归来也不迟。” 石言气息收敛,已做离开打算,刚欲伸手抓上李风肩膀,却见李风微微抬头,冷淡说道:“慢着...” 此话令得石言一晃,却见李风说道:“既然强大如斯的仙琴我都能弹奏,这等地方为何不能闯上一番?不就心境么?我心从未动摇过。既然你五岁娃子之时,能杀上万野兽,练得一身煞气,那我也能在凡胎之时弹奏仙乐,靠的都是一颗心的执着。” 李风神色变得坚毅,决断之色令得石言心头也是一颤,半晌后,方才露出一抹欣赏之容,这话也令他心里有些感触,石言五岁之时,家人死于猛兽之下,而他因求生执念,手持柴刀砍下比自己强下百倍野兽之时,心境便锐变,独自生存在荒山野林中,以杀戮充饥,未成仙道却有一身煞气。 石言点了点头,肃然说道:“若要过去,你得心无旁贷,不受任何之物干扰,阵中会凭人之所念,化作各种诱惑,你得小心。我还有一张嵩山古符,稍会我将加以一张心念符一起贴在你身上,若你心念偏差太远,它会将嵩山符引爆,驱除一次心魔,记住,只有一次!” 李风神色凝重,呼了口气,毅然点头,这次无比凶险,若出差错,便步步皆错。 石言又是在原地布置一番,画了个小阵点在原地,贴上几张黄符,李风疑惑问道:“为何还要在此布置一个阵法?” 石言笑了笑,说道:“这阵法只有一个用处,我等若是出不来了,你姐姐出关后必定四处寻人,若是能找到洞口之处,必定有所感应,那我们还有些渺茫机会。” 石言又凌厉说道:“但你别以为这真是后路,这阵法就算元婴老怪到此,也未必能顺利通过,你也知道,人活得越是久远,心里杂念越是积累,进入幻阵里头更是诱惑多多。这阵法也是提醒一番你姐姐,我等已经遇难了而已。” “好了,一切都有准备,稍会我让你沉睡状态,带你过奈何桥,那样你不受奈何桥侵蚀太多,数刻钟醒来之后,那你身处幻阵之中,景色会变得大为不同,你得必须沿路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便能进入茅庐之中,而我只能用定身符,过了奈何桥便把自己定住,不让自己陷入黄泉之中。”石言沉声说道,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李风紧咬牙关,点了点头,却见石言在他眉头一点,感到一阵犯晕,沉睡了过去。 石言瞧那熟睡的李风,叹了一声,说道:“他人问道,而你问心,须说你才上山数天,但师尊却开怀多了,她若无你这弟弟,她日后也不知如何生存下去,不管你丹田如何,但愿能走过此劫,心境得到在此升华,希望他日能帮她分担一些。” 石言神色愁然,变得与平日有些不同,眸子有些微红,又瞧了瞧那道独木桥,狠狠地咬了咬牙,一拍腰间纳袋子,又拿出两张嵩山古符,加上心念符贴在李风身后,手袍一招,带上李风踏步前去,没入幻阵之中。 但在此时,洞口之处,又出现了一道纤影,貌色惊人,美眸里头有些泛红,粉脸上却有两道泪痕,衣裙飘扬,瞧得他两人走进了幻阵之中,咕噜细语说道:“傻徒儿,你的心意为师真的不知道么?每次碰到有危险之时,就自己先尝试一番,你昨日采药归来,我便闻到你体内有一股寒气,想必你已闯过了第一关的,却要带李风来历练一番,而这关却是非同小可。” 来者正是韵水仙子,其实她在昨日便猜到石言不会安分修炼了,便在李风上身留下一道仙念,他们一出发,就一直在暗暗跟踪到此,瞧得李风修为突破失败,她心里也是有些不好过,但面前太过危险,本想出来阻止一番,却见李风神色决然,便软下心子来。 瞧得两人已进幻阵之中,她犹豫了片刻,心里在想:“我若此时进出,不但帮不了忙来,反倒自己难以脱身,不如先在外头观望着。” 却见就地仙子盘坐而下,纤手一挥,将石言所留阵法抹除掉,闭目而坐,两人进入幻阵之后,他用眼睛无法瞧见,只能感应李风身上那道仙念所在... 第29章 幻阵 当石言踏上奈何桥之时,体内感受到一股寒气侵袭,一过奈何桥,万事皆不闻,他此时渐渐地失去记忆,却依旧缓步前行。 此时,石言面前环境忽地变幻起来,他瞧了瞧四周,心里暗道:“场景变换了,我还能前行,定身符还没还没催动,那么还没过奈何桥。” 他暗暗定下心神,徒步直走,又一阵子,突然身体不能弹动,手一软,将李风放下,须臾之间,场景忽地变幻,眼前一片深山野林,他站在一个茅屋面前,屋里炊烟袅袅,那木门缓缓打开。 有个妇人探出头来,石言瞧那妇人,心头一颤,顿时满面泪痕。 妇人满面慈祥,喊道:“言儿,天要黑了,赶快归来,大虫子要出来觅食了。” 却见石言颤颤一笑,那泪花灿烂,低语说道:“母亲,你在地狱过得还好么?” 那妇人神色愕然,刚欲说话,却见屋里又走出一人,身材魁梧,面色肃然,说道:“言儿,赶快归来,与你说了多少次,天黑不得出门,山上野兽太多,你这娃子越是不听话了。” 那妇人闻言,冷冷瞥了那男子一眼,对男子骂道:“你凶甚,瞧你这脾性,儿子才五岁,凶他干嘛咧,你五岁之时,说不定比他还顽皮咧。” ... 顷刻间,李风在地里爬起来,神色一晃,瞧了瞧四周,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床榻之中,屋外头有人喊道:“风儿,起床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收拾渔网,捕鱼去咧。” “爷爷?我昨晚在做梦么?”李风摸了摸头壳,暗暗自语,顿时起床更衣,又想了想,说道,“这梦真奇怪,又模糊记不清,但我依稀记得好像我已去修仙了,算了,终究是个梦,修仙哪有我鱼樵江渚之上欢快?” 李风摇了摇头,便走出门来,瞧得赵大爷面色慈祥,带着些微笑,说道:“今日怎的赖床了?还得爷爷为你准备好家伙,快点,出发咯,今日咋爷孙俩在比划比划,瞧谁抓的鱼子多些。” 李风也是灿烂一笑,说道:“那次不是爷爷赢的,每次我都少你数十来条。” 赵大爷道:“风儿,今日得多抓些,乡镇之人等着尝鲜呢。” 李风点了点头,两人欢快而去,片刻之间,赵大爷来到长水岸边,四周芦苇花飞扬,迎风飘远而自在。却见赵大爷解了竹排子,登上去,手握长篙,笑道:“还不上来么?今日见你却是神不守舍般,所谓何事?” 李风呆了呆眼,心头隐隐约约想起些事来,踌躇一番,说道:“爷爷,昨晚我梦见了一些奇怪之事。” 赵大爷一阵好奇,问道:“何事?” 李风想了想,说道:“我梦见你得道圆满,飞升离开,还叫我去修仙了。” 赵大爷神色愕然,顷刻间,哈哈大笑,说道:“小子,爷爷都一把年纪了,早已看透生死,还如此骗爷爷开心,这天色不好,瞧那鱼子跳得欢,想必中午要下雨来,赶紧的上来了!” 李风听得也是一笑,想必是自个儿想多了,顿时抬步往竹排那里走去,赵大爷面色慈祥,却伸手过来,要拉他一把。 此时韵水仙子神色惊变,她已感知李风没沿路直走,而是醒来之后,往黄泉走去,在黄泉边缘站着,只有一步之差,就能踏入黄泉之中。 却正是此时,李风刚欲抬步,背后却是一阵黄光暴涨,场景缓缓扭曲,心头里又出现了赵大爷腾空离去那一幕,他心头一颤,收回了脚步。 赵大爷眉头微皱,问道:“风儿,咋啦?” 李风眸子一阵清明,笑道:“爷爷今日不能捕鱼了,他日我会去找你,在比试一番,我可不会让着你了哦。” 赵大爷神色愕然,手中长篙不见了,负手于鱼樵之上,微笑地点了点首,须臾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是心念所致,心动幻生,忘了前事,来了往事,心若不一,便入黄泉。李风瞧得赵大爷已经消失,芦苇也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人站在黄泉边缘,只差一步便迈入其中。 他险险地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暗道:“这里果真危险,若不是石言早有准备,我便已迈入其内,永世不得超生了。” 李风转过身子,瞧得一条小路,通向远方,他想了想,便转身走向那条道路上,不知不觉,走上了两天,他面色苍白,唇干口燥,前面景色又是变幻,此时他身处一个荒漠之中,漫天沙尘飞舞,依稀能瞧见几株仙人球。 他神色一晃,瞧得荒漠之中,有诸多修士盘坐在其中,他神色坚定一直走下去,穿过一个个修士,走了很远,又过一天,那些修士越来越少,直到前方只有一人在那,李风面容憔悴,昏昏沉沉,走到那修士身旁,一步一步走过去。 那修士一头白发,面色憔悴,瞧得李风从身旁走过,干涩眸子的缓缓睁开,问道:“这位小友,从何方而来?” 李风心神恍惚,听见有人言语,转过头来,瞧那人神色暗淡,弥漫着迟暮之意,他神色有些吃惊,说道:“前辈,你还活着?” 却见那人点了点头,口唇干涩,问道:“进来几天了?” 李风想了想,说道:“已经走上三天了,前辈何事到此处来的?” 年迈的修士,目光空洞,面露追忆之色,过了几刻钟,依然一个表情,李风叹了叹,刚欲转身离去,却见那人沙哑说道:“我依稀记得,当初与我一起进来之人有上百个,走进此阵之后,便与忘了所有事,而我依稀记得要进一出茅庐,便一直走,走了上百年方到此处,这已经是上万年了。” 李风神色一惊,问道:“你进来之时,清风之巅有无仙派?” 那人神色迷茫,又过一阵子,方才回话:“清风山只是一个荒山,山顶上只住着一位结丹修士而已,连人都不多两个,何曾有仙派所在?” 此话令得李风大惊失色,难道此人进来真有万年历史?不禁问道:“前辈,为何我只是走了几天就到了此处,而你却走上了百年方到此处?” 那人问道:“小友,你是什么修为?” 李风有些尴尬地说道:“凡胎之人!” “恩?”那人眸子里闪过一丝色彩,又变得空洞起来,说道:“老夫修道五十年,得元婴修为,为了得到黄泉弑仙诀,来到此处,却迷了途。想必此处与修为有些关联,修为越高,更是走不到终点。” “既然身处幻阵之中,难道这又是幻觉?”李风一阵疑惑。 在洞口时,他盘算过,过了奈何桥直走数百步,应当可到那间茅庐旁才是,如今却走上了三天,却身处荒漠之中,想来也是怪异。 那人微微抬头,干涩地说道:“的确身处幻阵之中,这一切都是幻觉,唯独我不是幻觉!” 李风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一番那人,就是一年迈之人,也瞧不出有何异常,又说道:“既然过来奈何桥,应当万事皆忘才是,为何我问起清风山之事来,你又如何得知?” 那人叹道:“阵法毕竟是阵法,又不是真正地狱下的奈何桥,当你修为高到一定程度,就算真正的奈何桥,又能奈你何?老夫当年进来之时,一时大意,便被幻阵迷失了方向,当我临死之时,却悟了个通透,这一切只不过虚妄而已,当我看穿了一切,可惜寿元已尽。” 李风更是疑惑,说道:“你如此一说,我更认为这是一个幻觉,你也是幻觉。” 那人笑了笑:“我是幻觉,但也不是幻觉,你走到此时,在你身后有数千个像我如此之人,盘坐于荒芜之中,又为何只有我一个能与你交谈呢?” 李风想了想,缓了一口气,此人说的也有道理,幻阵又由心念所生,而他不认识此人,应当不在心念之中才是,又道:“前辈既然能感悟出这一切都是虚妄,以前辈的修为应当可以离去才对,为何还要在此盘坐?再者,前辈说自己寿元已尽,为何还能与我讲话?” 那老者干涩地说道:“老夫在五千年前已经寿元尽于此,当年元婴无敌手,却困幻阵度余生。只恨当初人太傲,如今唯有执念存。” 李风疑惑问道:“前辈有何执念?” 那老者缓缓闭上眸子,淡淡说道:“你若破了此阵,便来老夫骨骸面前,点一点眉心便知道。” 李风听他说话古怪,心里莫名其妙地沉重些,人已死,残念却在,想必有些事情放不下,沉吟半晌,在那老人面前微微鞠躬,便转身离开。 一时间,李风脑海迷糊,场景再次变幻,扭过头来,那些修士已经不见,须臾之间,四处变成一片密林,正有一男子御空而来,一身道袍,衣装整洁,发出一阵怪笑,两眼盯着李风,面色显得狰狞难看。 李风瞧得那人神色一惊,倒退几步,失声说道:“你、你是陈丰...” 第30章 身处幻境遇亲娘(求推荐票) 陈丰狰狞一笑,与虚空中盘旋,说道:“野娃子,一曲《沧海一声笑》弹得甚欢呢,奈何你爷爷已经离开,他死了!” 李风一晃,顿时怒火冲冠,叱道:“休得胡说,若是我爷爷不修道圆满离去,他一个手指便捻死你。想乱我心智,没门,快给我滚开。” 陈丰笑得更是疯狂,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修道圆满?笑话,他已死了,花儿也会在武当山找到好道侣,她也抛起了你,而你却是一个废物,无仙根注定一生碌碌无为。不如就在此处,好让我将你炼化了吧。” 李风此时愈是愤怒,而陈丰步步紧逼,而他却是有些颤抖,毫无意识地步步后退,他却毫无发现自己已到一条河边,只差一步,便迈进河水里头。 韵水仙子在幻阵外头心里微惊,咕噜说道:“有碰见不寻常之物了么?” 话刚说完,幻阵里头,李风面色变得苍白,却是闭上了眸子,心里暗道:“我身处幻阵之中,一切人物都由心念而生,须说瞧不见前方道路,但也是有破绽的。” 李风心里缓缓沉寂下来,眸子猛然一睁,说道:“既然一切由心所生,那么也是由心所灭。面前一切皆虚妄,只有心境清明方能进得那茅屋,那前辈说他在死前,看清了一切虚妄,虽然我瞧不见道路在何方,但它破绽已出来了。” 李风没有再瞥陈丰一眼,直接面朝陈丰而去,他冷冷说道:“既然死了,就安分些,竟然还跑出来作怪。” 却见陈丰一晃,李风已穿过他身体,迈步进了密林里头,他前面又出现无数此虚幻,有猛兽,有鬼魂,有不少故人劝他、拉他,甚至连死去的二赖子都出现在眼前,要他留下买路钱。 但有只要挡路的,他就瞧那物走去,低语说道:“既然幻阵要人不得靠近茅屋那里,那么就会有百般阻拦,愈是阻拦,那么所走之路愈是正确的。” 韵水仙子感知到李风已经不归正道,而且迈步而去,心里也暗缓了些,她嫣然一笑,美眸闪过一缕精彩之色,心里暗道:“这小子,悟性过人,石言让他来,看来是选对了,可惜我不会弹奏,否则就凭此琴,一曲便能破了这幻阵。” 而此时,石言却满面泪痕,他站在那里,瞧得数十这野兽破门而入,里头传来一阵阵惨叫,每一声,都刺痛他心房,每进一个野兽宛如在他心头上插上了一根利针。 那木门已被野兽撞得破破烂烂,木屑纷飞,里头跑出一人来,张手挡住大门,面朝屋里,转过脸来,却是满面鲜血,着急地大喊道:“言儿,快逃!快...” 那人正是石言父亲,言语之间,话没喊完,却被几只猛虎扑过来,死死咬住,石言站在那了,身体不由抽搐起来,他想前去阻止,身体却动弹不懂。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父亲被猛虎一口一口吃掉。 他哭得声音沙哑,嘶吼道:“我要屠尽此山一切野兽,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 他嘴巴干涩,两道泪痕宛如充满忧伤的长河,源源不断,正是:往事拂去却如尘,忆起满目皆泪痕,谁说修士斩六根?还来再目又伤神。回首荒山又日斜,天涯孤客真难度,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石言伤心欲绝,一身煞气浮动,直接晕倒于地,往事浮现在眼前,一切都那么逼真,他一身煞气,杀了多少野兽,他就是为了报复而活了下来。 ... 李风这么一走,又过了三天,走过密林,四处野兽奔走,阻碍他前行;又走过无数仙境,有无数仙女在他面前舞动腰肢,个个女子如花似玉,千娇百媚,肌肤雪白,身上只有一缕薄纱,纤肢惹隐惹现,她们的纤手宛如要勾魂般,勾搭在李风肩旁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在他身上婆娑,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永世在此仙境中,快活长存。 英雄难过美人关,但他心里,却频频想起花儿来,孤身红尘中,心执伊人念,李风目不变色,心无歹念,继续前行。 这场景拦不下他,李风又是一阵犯晕,场景再次一换,他惊奇地瞧了瞧四周,四处绿林丰茂,毫无深秋气色,这里分明就是清风山,主峰上有一个大殿,他一阵好奇,便沿着石阶上到顶头之时,却有一个青铜鼎,有诸多清风弟子集中在此焚香。 李风朝着阶梯走上去,心头有些诧异,这清风之巅,人头涌涌,却无人理他,有人谈笑甚欢,有人在说道论道,有人御剑而过,飞往其他山头。有男有女,个个都气貌昂然,一身仙骨,教人自叹。 突然一阵清幽的琴声传来,那琴声,如泉水叮咚,又如鸣佩环,他听了心里却有些感触,不知咋的,就想过去瞧瞧, 真在犹豫间,忽地一声轻笑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李风大吃一惊,犹豫片刻,还是循声遁去了,步上石阶来到大殿之前,但见一副对联宏伟壮观:“有缘清风成仙境,不沾俗气在人间”。殿前有这个一横批,字势磅礴,写道:“清风宝殿” 当步入大殿堂前,却见:檐上明霞映天光,玉壁刻兽脚腾云。殿柱列玉刻麒麟,帘布青底秀仙草。李风寻声前行,又至殿后,见一平台,露天朝阳,上有一玉女盘坐舞琴,琴声悠悠然,听得精神抖抖。 那女子瞧得李风已经进来,微微一笑,淡雅舒畅,其貌如仙。她一身素裙,轻指挑弦,神色和善,一曲罢,缓缓起身,从容自得,轻步像李风走来。 “你今年几岁?”那女子浅笑问道。 李风瞧这美人,人如白雪貌如霜,心里一阵悸动,神色却是呆呆的,这女子这么一问,他才回过神来,支吾说道:“我、我叫李风,今年十八岁!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女子上下打量一番李风,随后说道:“我叫沈雪!” 李风一愣,此话宛如九天霹雳,被击中天灵盖般,心里一阵难以形容的滋味泛滥,韵水仙子曾说,他母亲唤作沈雪,人如白雪菩萨心,冰清玉洁貌如霜。冰清仙子一下凡,教得人儿心羡羡。 还没等李风回过神来,那女子却扑嗤一笑,道:“难怪我瞧见你,总有些亲切在感,我夫君也姓李,名青云,两人倒也挺像的。” 李风呆呆瞧着沈雪,心里一阵激动,眸子有些泛红,心里咕噜着:“此人就是我母亲么?还真如姐姐讲的一样,人长得美貌无双。” 李风面上两道泪痕缓缓流下,脆生生地说道:“仙子,你有儿子么?” 沈雪一晃,瞧得李风梨花带雨的,有些不知其解,说道:“我与夫君结成道侣已十来年,但暂时还无后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要个娃儿了。” 沈雪言语倒是直接,讲完后,脸颊却有一丝绯红,又说道:“我瞧你才一凡胎之人,站在石阶之上,面色迷茫,但我心里却有一缕亲切之感,今年不是收徒之日,而你从何处而来?来到此处又为何以泪洗脸?” “我...”李风刚欲想将生世讲个通透,可沈雪还没为人母亲,也是讲不通,迟凝了半晌,擦了擦眸子,又说道:“我是个孤儿,来自水牛镇,是个捕鱼娃子,因仙子长得像我母亲,不由念起旧来,故此作哭,望仙子勿怪。” “嗯?”沈雪美眸子一亮,有些诧异,也有些同情,便说道:“可怜的娃子,既然能到清风之巅来,证明你有一番超乎常人之毅力,要不就留下来,在此修仙,我收你为义子,如何?” 李风眸子又是一红,此话令他心头触动,脑海一阵犯晕,又忘了一切记忆,只记得眼前这一幕。 沈雪瞧他神色呆滞,又说道:“你若留下来,我教你弹奏仙乐,一曲忘忧愁,心境阔达登仙道,他日必定能修得一身好本领。” 李风有些迟凝,他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有紧要之事,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此时沈雪浅笑,又道:“等你义父归来,我等便公开收你为义子,从此我便是你娘了。” 娘?在幻阵中,李风迷迷糊糊的,呆呆一笑,瞧得沈雪,他感到无比亲切,可刚欲答应之时,他身后又一张嵩山古符被触动,一阵黄光暴涨,让他有些清醒,却无法直接将此幻境破灭。 李风一晃,低语说道:“又是嵩山古符么?” 他微微抬头,眸子清明,带着微红,瞧着沈雪,嘴上却是灿灿一笑,说道:“你本是我娘,而我却是你亲生之子。” 沈雪神色一愣,大为不解,李风却继续说道:“虎毒不吃子,大恶尚有情。难道我娘想让我永留这幻阵之中么?” 却见沈雪微微一笑,转过身子,回到石台之上,抱起那把琴,目光柔和地说道:“去吧,你有资格进入茅庐之内。” 须臾间,李风一晃,顿时眼前一阵变幻,他神色惊滞,此时他竟然已站在茅庐门前... 第31章 洞房 一扇木门,古朴简陋,木质腐朽,好不寻常,四周一片清幽,李风瞧见四周竟与阵外一模一样,然而那些修士却一个不见,他回首一望,奈何桥边缘,却见不到石言所在,低语说道:“还在幻阵里头么?到了茅庐,幻阵未破,过了好些天了,姐姐想必已出关,我得抓紧了,好让她不担心才是。” 他伸手摸了摸木门,但感木门一阵冰凉,李风心头暗筹,门上非常古怪,宛如玄冰寒入骨,身魂皆是一颤颤。 “喀嚓”一声,木门被李风轻轻推开,里头一片昏暗,一股冰凉之气扑面而来,他心头一阵狂颤,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抬步遁入其内。 前脚踏,后脚一进,李风一惊,反应不及,但觉脚下一空,“啊...”不由发出一声尖叫,顿时整个身体坠落,宛如自由落体般,他感觉此时已堕入万丈深渊,随后呻吟一声,昏死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却在一房间之中,四处挂着红绫,床帘也是红色,床前有一些桌子,摆满水果鲜珍,几根红色蜡烛火光恍恍惚惚。 “李哥,你醒啦?” 此时在门口传来一女语,声音轻柔,语中含羞,暗晦着些幽怨,李风沿声望去,却见一女子穿红袍,花雕细腻,头戴金冠,浓妆翘眉,一双绣花鞋,也是红色。 当那女子细步走进,李风蓦然一惊,此女正是他日夜想着的花儿,问道:“花儿,这是哪里?为何你这一身打办?” 却见花儿小嘴微翘,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嗔道:“昨日我俩大婚之时,你却太过贪杯,况且自身不胜酒力,还诳语说道:‘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结果这么一饮下来,就无休无止。被人抬着丢进洞房里头,却也不起来,就地晕死过去,睡到如今。” 李风一晃,头还是晕晕顿顿的,他意识也变得模糊,又忘了一切事物,只是依稀记得他推开木门,一脚踏进来,宛如掉进万丈深渊,昏死了过去,其他之事一概忘记。 细细想来,头壳却是无比刺痛,痛得龇牙咧嘴的,花儿瞧他模样,一阵心惊,赶紧上去搀扶一番,说道:“喝了如此多酒,还在逞强,不喝死你算好了。” 李风缓了片刻,不敢再去想,但觉此事奇怪,便对着花儿说道:“花儿,为何我连半点事都想不起来了?你说我们昨日拜堂,我却没留下丁点印象。” 却见花儿神色一凝,顿时满面大怒,将他一推,狠狠地跺了一脚,叱道:“登徒,未成亲之时,却说做梦都想见到我,还信誓旦旦的...” 花儿一阵含羞,半羞半怒地说道:“还信誓旦旦地说对我始终如一,不会移情别恋,只对我一人好,但一成亲,你、你却变心了。” 说到此时,李风踉跄倒退几步,顿时不知所措,却见花儿眼圈儿又是一红,两条泪水凄然留下,心头一阵慌乱,心疼安慰道:“花儿,我、我...” “我不想理你了,你走吧。” 花儿痛斥地说道,狠狠转身,坐在床沿,背对着李风,泣泣作哭。李风叹了口气,也不再去寻思,说道:“哎,花儿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不起来昨日拜堂之事了,但既然拜堂了,你就是我之妻,需说不求坦途富贵,不求神仙眷侣,但我能与你共度白首,这也是我心里所愿。而我有怎会弃于你呢。” 花儿一听,蓦然回头,含泪带笑,跑向李风,扑通入怀,使得李风一晃,而怀中娇儿却是软绵绵、香幽幽的,教他心头狂颤不休,一阵麻酥之感灌溉脑海,他两手不自觉地紧缕这那娇躯。 花儿依旧带着微微抽搐,细语嗔道:“你这坏蛋,总会教我伤心,下次再是如此,我便不理你了。” 李风心头一暖,一阵沉沦,却在此时,他身后又一道黄符发出强光,让他整个人颤抖不休,忽地想起了一切,但见花儿在怀,他心里却是一疼,暗道:“又是幻觉么?但就算幻觉,我此刻也不能让花儿伤心才是,否则我于心不忍。” 花儿感觉李风浑身一震,微微将其松开,抬头嘟着小嘴问道:“呆子咋了?” 李风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可能酒力太强,还有些不适应而已。” 花儿幽怨地瞥他一眼,羞嗒嗒地,低语道:“昨晚你都醉成烂泥了,一进门便躺在地上,害我花了很大功夫才将你搬到床上来,我们还没喝上交杯酒咧。” 李风一听,顿觉尴尬,搔了搔首,笑道:“那么,我们洞房了没?” 此话一出,却见花儿狠狠将李风一推,却依然被李风缕在怀中,俏脸上浮现两朵红晕,好是可爱,她瞪了李风一眼,羞道:“你都这样了,怎么洞房呢?再说了,交杯酒都还没喝上。” “那我们现在就去喝交杯酒如何?”李风灿烂一笑,在花儿耳垂边轻声说道。 令得花儿面红到了耳根上来,羞羞地底着头,木讷地点了数下,心里宛如有一头小鹿撞怀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李风拖着她的小手,来到桌子前,花儿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甜甜地,信手拿起一个茶壶,说道:“你昨晚喝酒太多,我俩便以茶代酒如何?” 李风心里充满幸福之感,他知道一切皆虚幻,都由心所生,但他若是直接破坏此境,心有不忍,便一切从她而为,李风轻轻阻止花儿,拿起酒壶,说道:“既然是交杯酒,自然要酒才行,不能替代,也正如我心,除了你,无人能替代。” 花儿心底一甜,忽地又担心,说道:“可是...” “你说我昨晚都喝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杯了,放心便是。” 花儿话没讲完,却被李风抢着说道,旋即拿出两个小酒杯。花儿也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俏脸上两朵红晕未曾散去。 却见两人相待茶满斟,一人捻上一喜杯,双臂交叉红袖缠,幽幽烛光相饮尽。正是: 两颗丹心相如一, 洞房花烛影相缠。 幻中携阔到白首, 心结连理树开枝。 唯守鹣鲽相以待, 管它真伪幻阵中。 两人一杯罢,却见花儿俏脸更是泛红,被酒呛得咳了几声,美眸儿一阵迷离,李风笑道:“我知道你这妞子,自幼以来便不能碰酒,一杯便能醉倒,不过既然是交杯酒,我们共醉一休才是。” 花儿浅笑,颠颠倒倒往前一步,扑向李风怀里,须臾间,已经不醒人事,李风心里暗叹:“既然你已经睡了,那么就当做是个好梦吧,你须是我心里的花儿,但我依然不容你有半点伤心,这就是我心境,就算幻觉,也唯我心。” 李风将花儿抱起,放置床上,轻轻抚摸一番他的俏脸,瞧得花儿甜蜜睡去,他便站起来,将床帘放下,面色变得淡定,说道:“幻阵还不破么?” 此时却有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你进来之时,便知一切都是幻阵,幻觉由心所生,为何让自己沉沦其中?” “我心不忍!”李风依旧淡定,这声音传来,宛如是必然的。 停顿了片刻,声音又响起:“有何不忍?” 李风道:“第一个出现的是我爷爷,他抚养我十八年,早教捕鱼,晚教识字的,他当了爹,也当了娘,我与他生活最为充实,岂能一口气就将他破坏掉来。” “那你为何要在荒芜中逗留?” 李风从容回答:“我本可直接走过去,不用走上数天,但觉那里能瞧见修士之苦,我既然选择仙途,自然要感悟一番。” “遇见陈丰之时,碰见仙女诱惑之时,你又为何不感悟一番?” 李风道:“不用感悟,陈丰是仇人,我因仇恨而差点沉沦,但既然是仇人,那我心必然想他死,因此直接不用过多理会,而那些仙女,却是寻常人之欲念而已,我自然能看得开,更加不用感悟。” “那么你为何又沉沦在清风之巅上?” “她是我母亲,我自幼未尝过母爱,这番自然不舍得,沉沦在其中也属正常。” “那为何不留下来,与她一起生活,顺着尽孝呢?” 李风沉吟片刻,微微抬头一笑,说道:“因为母亲想我生存下去,而不想我死在幻阵之中,我还是襁褓之时,她便拼命将我送走,因此我得生存下来。” “其实你一直都清醒的,为何要触动你背后的古符?” 李风摇了摇头,笑道:“我起初是清醒的,但我愿意沉沦其中,一为亲情,而为爱情,我能瞧得开恩仇,却有不能超脱红尘,一心执着于情,因此只能靠嵩山古符将我唤醒。” 整个空间又停顿了半晌,那声音方才响起:“那么你不怕死吗?” 李风说道:“我一凡胎之人,在数天前就经历过生死大难,又在未踏进此处之前凝气失败,我若怕死,为何敢闯此阵?既然闯了,就算沦陷,也要无愧于心。” 那声音再次响起,沙哑地说道:“你过关了!” 第32章 翻海印(求推荐票、求收藏) 当那道声音响起之时,四处场景又是一变,李风张望四周,却感寒风飒飒,怪雾阴阴,但见前方一道光,他神色一晃,四周无了树林、黄花,木桥只是普通的木桥,泉流之时普通的泉流,四处堆满了骨骸,有些盘坐与地,有些浸泡于泉,而他却站在一个石台中。 场景大为不同,他发觉自己所在一出荒洞之中,没有再阵外所见的一切,而且这泉流也并非黄泉,这让他无比诧异。 正是:一入幻阵万物虚,宁愿沦陷不破心。故人在心境犹生,不忍心境就此灭。幻去黄光砌岩壁,无了花木无了山。洞里四处留道骨,闻道终是了结时。 幻阵之外,韵水仙子感应到李风已进茅庐之中,但她在外头,纵然不知里头所发生之事,幻阵不停变幻,外头瞧去,却始终如一,未曾有变。 她有些揪心,寻思半晌,低语暗道:“难道进了茅屋也未能破阵么,此阵若是用了考验人的,一切还好说,自有破阵之法,但若此阵用了杀人的,就是三山五岳师祖到此,也未必能讨得好处。里头到底藏着何物,能布下如此恐怖幻阵,又到底出自何种大能之手?” 李风在里头,瞧得四周一片荒凉,却未见石言,也瞧不到洞口之处的韵水仙子,他沉下心来,暗暗说道:“这还是幻阵么,既然过关了,为何还在虚妄之中?” 他又瞧了瞧,那条小路,眸子蓦地一皱,瞧得前方有一处,诸多修士盘坐在那,道袍破破烂烂,骨骸惹隐惹现,心里暗道:“我一路走过来,经过了密林,穿过荒漠,有一堆修士盘坐在尘沙之中,想必就是那里了。” 李风抬步走去,见到一个修士骨骸在所有骨骸前面,来到那里,心里暗惊:“我回到到此处,方才十来步距离,而来时,须说我能辨别方向,知道一切虚幻,却也花上数天时间,此阵果真厉害,须说没有陈丰的九曲血阵森严恐怖,但此阵简直就是夺天地造化而成,幻人欲念而生。” “幻阵之中,那年迈修士所讲,若是破了此阵,便来到他身前,点他眉心,能知道他的执念,我甚是好奇,他到底有何执念,既然进入此阵,自然要了无此处一切牵挂,免得他日想起。” 李风呼了口气,在那骨骸面前,微微鞠躬,道个礼仪,便伸手往骨骸眉间一点而去,就着轻微的触碰,阵阵“噼噼啪啦”响起,那骨骸顿时破碎成灰,变成一堆粉末。 与此同时,他脑海一阵轰鸣,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震得他灵魂颤抖,面色苍白。 “老夫来自荒莽海,道号莽虚子,少年偶得修仙术,十年筑基惊鬼神。三十年道结丹成,凌天一战海昏昏。百年元婴至圆满,自悟掌法能弑仙。却有仇家追至此,我心不甘魂不灭。” 有一场景场景变幻在脑海之中,一位年迈修士站在无际荒海之中,感悟惊涛海浪之力,手决不停在变幻,过了十来年,却见他凌天大笑,一掌挥出,掌印如浪高千尺,气势如宏翻江海。 又一场景变幻,朝阳初升,却见他战遍荒莽之海,数百老者凌空站立,个个鹤首仙貌,个个一身道骨非凡,而莽虚子却藐视群雄,迈步而去,气势不输众人之下。 顿时一场斗法展开,却见那群人,法宝法诀徒然凑出,捻决飞幻口喷雾,大型凝虚成宝刀,撼动山海诛天魂,滚滚盔明戟生辉,层层甲亮耀太阳。风驰电挚仙云飞,各持法宝,密树列阵。 诸魂白枪寒如冬,方天画戟重如山,度雾穿云虎藤鞭,扬雾飞雨荒海颤,寒箭飞逝如鹰尖。瞧得李风心头颤颤不休。 但见诸多法宝法漫天飞来之际,莽虚子手拧法诀,一个掌印翻手而出,掌印如浪高千尺,浩阔无边吞天擎。一招祭出,将众人法宝法诀葬于荒海,无比霸道。 场景又一换,却看他在陆地之时,面对翠翠绿山,又战数人,却无法挥出掌法之威。那几人道:“将掌法交出来,免累亲故。” 莽虚子因拒绝那几人,却见那人手中一挥,几道灵魂灰飞烟灭,而他满面含泪,沿山遁逃,至于长江,再挥此印,因长江之水有限,依然未能敌众,你追我逃过了数年,来到清风山,偶尔碰见此洞,为了匿藏,迈步入幻境之中... “老夫成道于荒莽海,又纵横五湖四海,悟得一套掌法,唤作:‘翻海印’。可惜未修降水之法,陆上无水,因此败落,亲人被人所杀,一生所执念,便为亲人了报此仇。” “老夫一生执念太重,又被心魔作盅,困于此阵,未能摆脱,而不甘就此损灭,故此将自身元婴抽离,匿藏在一段手节骨中,处于沉睡状态,并附有翻海印法诀于其内。 若有缘者破了此阵,能在骨骸眉心间,瞧到我所留仙念,得到‘翻海印’之决,练至大成之时。寻一元婴肉身,帮老夫重见天日,报得血仇,宁为牛马以报相助之恩。” 话毕,李风脑海一晃,又回归寻常,但那一幕,却历历在目,心头狂颤不休,浑身渗透着冷汗,脚却一软,摔坐于地,再瞧瞧那堆骨灰,心有余悸,那场景与他来讲实为恐怖,一时间无法缓过来。 他心里想道:“这位莽虚子前辈教人将他翻海印练至大成,在寻一元婴肉身与他复活。那么也得元婴修为才行。如此一来,也不担心这位前辈有其他歹念了。” “与此看来,这位前辈的确是报仇心切,一直放不下的,就是报仇执念。”李风呼了一口气,瞧着那对骨灰,神色复杂,又微微躬身一拜,说道:“既然我一触动前辈的仙念,那么这仙诀我便收下,他日修为我若修成了,也多一道防身之术,但若要寻一个元婴肉身,那么就得看晚辈的机缘了。” 李风叹了口气,在骨灰堆了细细寻找了一番,果真有一截手骨在那,他拿起来瞧了一瞧,却瞧不出什么端儿,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大能者之物,也不是我这凡胎能窥探了,等到凝气了在尝试一番。” 他又四处瞧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其他宝物,想了想,转过身子来,回到那个石台之上,寻思着:“既然此地留有如此恐怖的幻阵,也该放有珍贵之物才是,但是除了一片骨骸,未曾瞧见有一个宝物存在,此事必有蹊跷。” 李风寻思半晌,终不得其果,呼地想起那道声音来,说他通过了幻阵,那么既然通过了幻阵,为何幻阵依旧未被去除,他依然瞧不见石言在何处,愈想便愈觉蹊跷。 李风索性盘坐在石台上,闭目回想着一路走来,碰见的、闻到的一切,时间过得飞快,他这么一坐,又过了一天时间。 他脑海细细回首着自己如何走过来的,当想到与那神秘声音对话时,眸子徒然一睁,想到了些事儿来,神色肃然,说道:“本在新婚洞房里头,随着场景一换,方才到此处,那么一切皆是虚幻,我竟然在还在虚幻里头。” “既然幻阵还在,那么此阵就还没有被破除,因此见不到石言,但又为何能见到这些骨骸,和那位莽虚子前辈呢?”李风眉头微皱,心里疑惑。 他寻思半晌,眸子忽地一片清明,嘴角欣起一抹冷笑,突然对着虚空喊道:“前辈,此阵该破了!” 片刻,虚空中真的传来一道沙哑声音,语气以为平静,毫无波澜,问道:“如何破?为何要破?” 李风道:“我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些骨骸也是确切存在,这些人因为被心念困在此处而死,有的被引诱到泉水里头活活淹死的,有的在欲念中快活了一辈子才死去。有的在荒漠之中迷失方向被饿死。还有就是顾念亲情,沉沦其中而死。总的来说,他们都死在执念之中,而我现在所瞧见的这一幕却是真实的,但有是虚幻的。” 那声音沉吟间,再次响起:“那么你能破吗?” 李风笑了笑,说道:“我已看穿了,为何要破?我若是没讲过的话,我盘坐之处就是阵眼,而此阵不只一个阵眼,如果说到最重要之处,应该是那条木桥。我若走那条木桥回去,那么就一等于进来下一个阵法,编出一新幻境来,教人堕入九幽寒冥之中,成为一缕鬼魂罢了。因此木桥才是这阵法之基。” 又过片刻,那声音再次响起:“这关,你已破了。” 场景微微变幻一下,却见石言躺在木桥旁,上身贴着几张黄符,人已经昏死过去,李风一喜,既然能见到石言,那么这阵破与不破,已经无关紧要了,我身上几张黄符,也未必能将那木桥完全催摧毁。 那声音再次说道:“破了此阵法,你须说是一凡胎之人,也算有缘之人,自然能拿到此处珍藏之物...” ———— ps:新一周了,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33章 计耍心魔 珍藏之物?李风依旧是淡定之态,如此恐怖之阵,里头有珍贵法宝之类的,也是正常不过,因此他并没感到有所稀奇。 但也不知从处珍藏了何物,竟然连元婴大能修士也覆灭于此,因此他心里也是有些期待,便问道:“前辈,珍藏之物在何处?” 此话一出,却在他身处那石台,忽地震动起来,他感到整个山洞为之一震,四处骨骸顿时化成尘灰,使得整个空间一片灰蒙蒙,视线都有些模糊。 就在此时,李风面前缓缓升出一个石台,石台上有又是一个铁盒子。此盒子非常古朴,上面锈迹斑斑,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瞧得完全不起眼。 李风一喜,刚欲伸手去拿,忽地想起招魂幡那铁盒子,里头飞出几把小剑,差点教他人手分离,心有余悸,忙地将手缩了回来,说道:“前辈,这铁盒子,应该还隐藏这小飞剑吧?” “没有!”那声音响起,非常简洁,语气也平淡。 李风细细瞧着铁盒子,有些怯惧,他乃凡胎之躯,若有一柄仙剑飞出,定教他人手分离,因此不得不谨慎一番,四处尘埃随风荡,唯他专注铁盒心心不移,他又绕着铁盒子转了数圈,心里一阵好奇,却有不敢伸手触碰。 他心里暗道:“须说破阵能得到一些宝物,但之前他就说我已过关,但最终却没破阵,等我讲出阵眼所在之时,他又说阵法已破,应得阵内之宝,但总觉此事有些蹊跷。” 李风想了想,语调微沉,说道:“前辈,此物由大阵保护,应当很宝贵吧,那么里头到底是何物?” 那声音说道:“那是自然的,不但有幻阵保护,还有我一道仙念在此,也因如此,这阵法不是死的,而是活着的,能因我仙念变幻。” “那前辈一定是旷世高人,不知是何方老祖人物。”李风眸子眨了眨,态度诚恳地说道。 那声音说道:“老夫是何方大能,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没资格知道,且拿了宝物速速离开此处。” 却见李风瞧那铁盒子眉头却是一挑,叹了叹气,说道:“前辈,此物太过珍贵,而我用尽天材地宝,连凝气一层都无法达到,资质平平,又无仙根,但我却知道怀璧有罪之理,所以此物晚辈还是不要为好。况且晚辈出来好些日子了,我姐姐必定着急着寻找我等下落了。” 李风一番言语罢,便在身上掏出三张破阵符,来到木桥之上,这里一贴,那里一贴的,贴好之后,又沉吟一番。 在桥上走来走去,感觉三张破阵符,威力有些不够,有些烦恼,踌躇片刻,眸子忽地一亮,低语说道:“我在幻阵之时,感觉到不止一张嵩山古符被触动,想必是程石在我昏睡过去,为了保险,又贴了几张,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他又伸手往背后抓了一抓,面色顿时欢喜,从身后扯了一张黄符出来,那符正是嵩山古符,而且上面还有一张心念符,心里一喜,说道:“幸好还有一张古符,这符破阵功效最好不过,加上这符,破坏这木桥绰绰有余了。” 正在此时,却听那声音幽幽传来,带有些怒色,问道:“你已破此阵,为何还要将它毁了?” 李风裂嘴一笑,说道:“他困我好些日子,我自然要毁了它,否则心里难以泄气。” “道友且慢!”李风刚欲动手之时,那声音着急起来,他却不在乎,装作要动手模样,那声音更是迫急,连忙说道,“道友,其实你进来才一个晚上而已,里头都是幻觉,外头并无过上数天时间,道友,道友,有话好商量!” 此话风格大变,暗晦一丝惧怕之色,李风在言语之中,能听出一缕颤抖之意,顿时冷笑说道:“装不下去了么?” “你是怎么识破的?”那声音变得凌厉尖锐,言语间,阴风阵阵,整个空间都要随他心情变幻般。 李风笑了笑,抬起右手瞧了瞧,玩味地说道:“我进幻阵之时,手上有一道伤痕,而我在洞房里头,那伤痕易燃隐隐作痛,而到了此处却发现手上伤痕消失了,也不觉疼痛之感,而在洞房里头,那道声音就说了我已过关,但在此时却又多了一道考验方才瞧见宝物。我问里头到底是何宝物,而你却说不出来,因此我甚是绝得此事有蹊跷。” 那声音阴深深地问道:“那么你是如何知道阵眼所在之地?” 李风道:“我在一些玉简中知晓,阵乃阵法之基,阵眼动,则阵法动,而方才那一震动,将四处骨骸震成灰尘之时,我却先是感到那石台在震动,而木桥震动却是最为强烈,竟然用眼都能瞧见它在摇晃,再者,就是那铁盒子,上面布满了灰尘,但刚才灰尘漫天飞之时,却无灰尘能落在其上,想必没那么简单。” “好家伙,你是何方老怪物,心机竟然如此深沉!”那声音问道,李风却能感受到他脾性变化,幻阵之中气流也在变幻。 李风面色变得诚恳:“晚辈方才十八岁,准地来说,是十八岁多一个半月,一个凡胎而已,不是前辈所说的何方老怪物。” 气候便得阴冷,忽地那声音阴冷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李风说道:“前辈不必在装神弄鬼,我若是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与这阵法融为一体了,同时感悟了这幻阵,因此设计了一个阵中之阵,好让我去取铁盒里的法宝,而你神识就附在宝盒之上,只要我一碰,你便窜进我身体来,进行夺舍。” 李风在玉简上瞧过关于夺舍之时,仙人只要魂还在,便可夺舍他人身体,从而获得新生,一开始在洞房中,他听到有人问话时,本以为是万鬼窟主人神识还在,但回想一下,也敢不确定,又或许是一道仙念而已。 但既然他已过关,出来能瞧得一切变化,无了花木,无了黄泉,应当能瞧见石言才对,他却看不见石言所在,方才惊觉还有一个阵中之阵,一时间悟不透,因此也不敢鲁莽行事。 李风冷笑一声,说道:“莽虚子前辈仙念之中有说,他被心魔作盅,方才困于此阵,我想,你必是他的心魔了,而此幻阵的那道只是仙念,你却是有灵识的。” 却见那铁盒子微微一颤,有些悲愤地说道:“竟然被凡胎之人识破,这世间已经变得如此恶劣了吗,连一个乳臭未的小子都如此奸猾。” 那声音又道:“小子,你若带我出去,我保你飞黄腾达,一跃成道,不说凝气,就算结丹都可信手拈来。” 李风叹了叹气,言语谦逊,道:“晚辈资质平平,想必前辈也回天乏术,还是算了吧,我毁了此桥,归去捕鱼,最为合适我这等凡胎之人了。” 说罢,李风又故作想要将那些黄符引爆,铁盒子又是一颤,生怕李风真的将黄符引爆,其声之中,极为颤抖:“小友,且慢!我不但能让你成为结丹修士,只要带我出去,还能在百年之内教你达到元婴修为,成就一方老祖,受得万人香火。” 却见李风不加理会,依然为有心动,又道:“这铁盒里头宝物也归你所有。小友,这宝物非同一般,就算那些名门大派老祖瞧见,也会不择手段拿到。” 李风眼色闪了闪,不屑说道:“休想骗我,修仙之士,斩断了七情六欲,哪会对宝物不折手段呢,再者,就一个破幻阵里头,若是有宝物,也未轮到晚辈在取了。” “不,不...”那心魔忙着解析,“你需为凡胎,但心境却非寻常,千年来也只有你一人能破得此阵,你若不信我可将里头之物抖出来与你瞧瞧。” 话毕,那铁盒子蓦地打开,一阵抖动,撞击石台发出一阵“铛铛啷啷”之声,抛出一个玉简与一个玉瓶子落在地上,李风瞧得那两物非常古朴,心中一喜,又说道:“这阵不破,我等也不能出去,还是让我破了它才好,这样我也可带前辈出去。” 心魔一时气结,仰仗诸多好处,依旧不能打动李风,他一起怒来,四周环境恶变,狂风荡云,泉鸣厉叫,声如龙虎,振聋发聩,发风却如四海之威,咆哮怒卷,尘埃如浪,整个环境变得甚是恐怖。 李风却是闻所未闻,任风吹拂,任声恐吓,面色变所未变,此处一切皆环境,只要心未变,也不会有所伤,李风在陈丰那关已有所悟,因此他未将这一切放于心上。 却见四周环境渐渐缓下,忽听一笑声,清风掠地,沙尘飘拂,心魔说道:“小友,眼前这阵由我创,与那幻阵无关,我身为心魔,而身体与自身所创幻阵一融合在一起,须说神识留在铁盒中,自个儿出不了此阵,但你也不必毁了木桥,我将此阵打开便可,这样一来,你也不必毁我之阵,带我离开。” 第34章 出幻阵 李风转眼一瞧,眸子徒张,面露讶异之色,说道:“前辈为何不早说,也少得晚辈苦煞一番心机了,你若早讲出来,一切皆好说嘛。” 话毕,李风面色变得诚恳,朝着铁盒走过去,来到铁盒一旁,心魔一喜,本以为李风要将他带走,正在此时,却见李风又说道:“既然宝物,岂能丢在地上,这可多浪费啊。” 旋即捡起地上那玉简和玉瓶子,又转身离开,心魔瞧得李风那动作,整个空间呆滞半晌,连尘埃都凌空凝滞,忽地整个空间一阵震动,一道历声刺耳:“竖子,竟敢骗老夫,我、我...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四处阴风凛凛,杀气森森,各种幻象,无般不有,各种鬼怪妖魂,拿刀弄杖、执枪画剑,咆哮乱冲。正是:老怪倒崩儿,心甜暗里刀。怒起出妖鬼,阵随心森森。 李风一言不发,眸子中满是讥嘲之色,不待心魔骂完,已到石言身前,将他抱起,往木桥遁去,那些幻影在他身上穿梭而过,如闻未闻,他抱着石言却毫无吃力之感,在幽冥果洗淬过后,身体变得轻灵了许多。 心魔瞧得李风视幻阵如无物,厉声说道:“小子,站住!你出尔反尔,他日难能道果。” 李风微微一笑,道:“我何事出尔反尔了?我从来没讲过要带你离开此去,而且一个字未曾提过。是前辈想要出去心切,胡思乱想罢了。而且你是魔头,就算我碰触铁盒,你不将我夺舍,他日恢复了也是有害苍生。” 一个老怪,竟栽在一个凡胎娃子手里,心里自然回羞愤交加,心魔心一动,幻阵便动,过了数息,气氛瞧得幻阵缓了下来,心魔阴森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既然你不想带我出去也罢,那我告诉你,此桥若是破坏了,你便不能达到万鬼窟第三关,里头还有天大宝藏,既然是古人所留,今日你也得到古人恩惠,破坏此地,日后你道心必有结谛。” 李风神色一晃,脚步微顿,细想一番,如今得到铁盒里的宝物,也算得到万鬼窟恩惠,今日破了此处,等于过河拆桥、得便宜还捅刀了。 李风叹了口气,道:“将幻阵打开吧,他日我若再回此处,会考虑你出去。” 心魔听了,沉吟片刻,却见李风已过木桥,生怕他破坏了此阵,因此忙着说道:“好,老夫成全你,你他日若能归来,定教你如何破了万鬼窟第三层。” 李风想了想,又问道:“万鬼窟到底有多少层?” 心魔说道:“我知道的,也就三层,不破解第三层,岂能知道是否有第四层?此处是上古大能修士所留,里头凶险无比,你能破了第二关也属侥幸,要不是你身后那古符有怪异,早已沦陷其中。 此处,时隔万年,到底藏着何物,均无人知道。我辈修士,要出人头地就得冒这个险,得到莫大机遇,方能超脱。” 这话令得李风心里一颤,暗道:“修仙为何要去冒险呢,修得仙道,往更高修为而努力,宛如凡人为富贵而努力般,这样多累,不如像我以往的生活,与爷爷鱼樵江渚之上,而我心执伊人念,平淡而快活。既然修了仙,也当觅得长生,与心爱之人一起快意生活,与天地共老才是。” 当李风心里一想到赵大爷,又是满目愁然,说道:“不知爷爷此时在何方,过得怎样。若真是回归他那个世界之中,也不知那里是否会有宛如长水江般的河流。若有的话,他还会每天去捕鱼么,渔网破了,还得他自己来补了。但他年已耄耋,补起渔网来,又得至三更半夜....” “小子去吧,离开此去,记得你承诺。”心魔之声,正在此时响起,打破了他的沉思。 话罢,那阵法缓缓变得清明,李风一晃,回头望去,瞧得木桥还是奈何桥,泉水还是黄泉,前方依旧是一片菊花林,四处有玄木茂林,茅庐未变,木门是紧闭的。 由此看来,他刚才不过处于阵中阵而已,实则他在洞房里,那道声音说其已通过,那便已经通过考验,却被心魔设了一个局在里头。 李风此时站在阵法边缘,只差一步就能出了此阵。 而在外头,山洞口处,韵水仙子美眸微微一张,咕噜道:“要出来了么?真好奇俩人在里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风回首这幻阵,那里所经历的太过凶险,特别那个心魔,稍有不慎,连躯体都不属于自己了,想到此时,他暗暗自语:“难道仙途就如此凶险?不知花儿到了武当会怎样,希望他有武当掌门栽培,过得比我还要好才是。爷爷叫我去修仙,也不知他到底在何方。” 他心头感慨泛生,一副愁容,眸子微红,踏出了幻阵,但见洞口处,韵水仙子盘坐在那里,一身浅蓝素裙,面色冷谈,心头顿时一颤,暗道:“糟了,难道在幻阵里头过上数天,外头也过了数天?姐姐一定是出关,瞧得我俩不在,所以寻路至此,这次肯定要遭上惩罚了。” 韵水仙子,微微一抬头,面容肃然,宛如有两把火焰在眸子中燎原般,却见石言已晕死,在李风怀中,而李风神色忧郁,眸子泛红,心头又是一软,忽地一闪,来到李风面前,瞧得石言神色苍白,连泪水都没干掉。 李风瞧得仙子板着脸,心里一阵踌躇,支支吾吾说道:“姐姐,这都是我的错,我...” 仙子一瞪,李风感觉那目光寒冰冰的,赶紧闭上嘴来,却见韵水仙子,二话不说,纤手一拍纳袋,拿出几颗丹药塞进石言口中。 顷刻之间,石言神色缓缓好转,面色微微红润,躯体本为冰冷,而此时有了暖意。又过一会,却见石言眼皮微微颤颤,忽地身体一抽,睁开眸子,蹦地一跳,从李风怀里,跳出来,神色还是迷迷糊糊的,顿时大喊一声:“爹、娘...” 此话一出,教得李风心头一惊,仙子也是表情诧异,与李风面面相觑,却见石言一晃,见李风与仙子二人神色怪异,顿时忙着擦干泪水,但觉尴尬,“咳...咳...”便干咳了几声,刚欲说话,但韵水仙子面色寒得教他心头发毛,有咽了回去。 石言此时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目光闪闪躲躲的,宛如底首数脚趾头般,不敢言语,心里暗想:“该死了,这次没得面肉思过两个月,不得完事了。不听她吩咐,两个月事小,最怕两个月来,面对的是同一块肉。对了,将功赎罪!” 石言恍然大悟,眸子闪闪,顿时一拍纳袋,拿出一个幽冥果,在韵水仙子面前双手奉上,说道:“师尊,这是我与李风无意得到之物,对你提升修为莫大帮助,而且此果阴寒而性柔,吃了之后,青春永驻,能使人肌肤更美。” 韵水仙子闻言,妩媚一笑,娇步走到石言面色,兰花指亲亲一捻,将幽冥果知于面前微微一闻,李风瞧得,咽了咽唾沫,却见仙子销魂般说道:“你们无意地离开清风之巅,又无意地闯进此处,再无意地过第一关,然后在无意地摘了此果。哎,真是太多巧合了。” 李、石二人顿时寒毛高耸,仙子笑得越是妩媚,他们心头越是忐忑不安,此时韵水仙子在石言面色,伸出纤指,微微抬起,石言下颔,幽幽说道:“难道师尊修得仙道不能青春永驻么,难道师尊面貌不够美么,还得吃着幽冥果来青春永驻?” 那纤指出碰到石言之时,他身体微微一颤,而此话一出,面色顿时由白变青,心知说错了言语,整个人一阵哆嗦,忙着解析道:“不,不...师尊美貌惊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美容比上中午太阳还要耀眼,教人一瞧顿时神魂颠倒。” 韵水仙听了,笑着点头,石言瞧得此话有效,心头一喜,定一定神,顿时又吹捧一番:“师尊美貌在男子心中,简直就无人能比,只要师尊一回头,倾国倾城;只要你一笑,整个修仙世界男性修士都拜倒在你素裙之下...” 李风瞠目结舌,听得麻酥酥的,这马屁拍得臭烘烘的,话还没说完,石言顿觉后悔,拍得夸张了些,脱离实际。但大话既出,便如覆水难收、木已成舟,脸涨得通红,眸子忽地一转,又加了一句:“总之,在徒儿心中,师尊美貌便是无人能及...,但这幽冥果能助师尊快速提升一些修为。” 李风实在有些瞧不下去了,便摸了摸纳袋子,拿出那瓶丹药和一个玉简,此物外貌古朴,递给韵水仙子,她瞧得眉头微微一皱,李风说道:“这两样物品是万鬼窟第二关之物,我刚才拿到便快速逃了出来,想必此物很珍贵,姐姐不要为难石言了,是我主张要进去的。” 李风此言让石言心头微微一缓,但见李风手上之物,眸子顿放光,紧盯不放,若不是韵水仙子在此,他必定直接夺过来研究一番。 却见韵水仙子面色微微缓过来,还是冷冷的,说道:“先把它拿好,走吧,回去再处置你俩...” 第35章 小潭底下 三人在万鬼窟谈论罢,便直接离开了万鬼窟,到了洞口外头,李风蓦然一惊,瞧得外头已经是黑夜,在万鬼窟里有夜光石,终日黑沉沉、阴昏昏的,教人不知朝暮。 李风瞧得仙子神色缓了下来,面色虽冷清,却没将脸色板得那么难看了,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出关多久了?” 却见韵水仙子美眸闪闪,冷冷地笑了笑,说道:“本来炼丹得花上三天时间,最后发现却了一道仙药,便提前了一天出关,也就今天早晨已出来了。” 李风一惊,他在万鬼窟幻阵里头,已经过了五六天时间,外面却是两天一夜而已,他心里想了想,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与程石进了万鬼窟的?” 此话教得仙子一阵为难,她自然不能说自己跟踪过了的,想了想,忽地眼咪咪地一笑,说道:“我出关之时,发现你俩不在,以为出去打猎了,也没太过在意,便自个儿去采些药,经过这处事,感应到石言留下那个小阵法的气息,故此进来探个究竟。” 仙子编了个慌后,眸子又闪了闪,生怕李风问下去,面色又变得肃然,兜了个弯儿 ,说道:“你俩竟敢背着我偷偷溜出来,我得好好想想如何惩罚你俩才是。” 一旁的石言,在韵水仙子面前又变得木讷,不敢插言,听闻仙子要想着惩罚他们,脖子缩了缩,神色变得难看。 李风心头忐忑,瞧得漫天星云,四处清幽,刚好望月之际,山林在月芒之下,显得皎洁,心里不禁暗叹:“十八年来,到了夜幕之际,都是爷爷陪我一起补完渔网,便读书念字,或听他讲起一些耸人听闻的故事,如今须说有姐姐与石言陪伴,但心头依然感到孤寂。” 月色思亲故,愁色涌上眉,往事一回首,孤寂涌心头。须臾间,三人已到清风巅,仙子瞧他心事重,便知李风思故里,心生概叹未作声,便把惩罚之事方一边,只字未提。 他们三人,站在高峰观月色,隐隐传来猿啸声。一条石阶走到顶,四处残垣愁泛生,李风见境伤情,低语说道:“有缘清风成仙境,不沾俗气在人间。” 仙子闻言,花容失色,一阵诧异,便问道:“此对联乃清风山之巅,李家仙派的清风宝殿门联,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风叹了一口气,神色凄然,便将进入幻阵里头,发生之事,一一道来,连遭遇莽虚子与心魔之事,也毫不隐瞒地尽底讲出来,石言也是珍珍入味,神色跟着节奏起伏不平。 韵水仙子听完,心情澎湃不休,暗叹一声,说道:“此阵实为恐怖,进去之人容易沉沦其中,若不是你心境瞧得开凡世俗事,也必定困在其中,等待死亡。想不到强如莽虚子之流,竟有心魔缠身。” 李风神色诧异,问道:“姐姐也知道莽虚子?” 仙子道:“自然知道的,在一些仙辈中有所流传,三山五岳能齐名,五湖四海唯莽虚,据说此人元婴圆满修为,有诸多手段,出手狠辣,说到之处皆是一片血海。传闻:‘五湖四海一招败,不敌深山野修士。祸连亲故堕轮回,悔教莽虚上岸来。’传闻如此,但已是千年前之事,又真又假,也无人得知。” 李风听了,神色一惊,问道:“那么莽虚子,岂不是一介魔头人物?” 仙子想了想,无比概叹,又道:“他所经历之事,已无人知晓,传言他是个魔头,但三山五岳之修,须说是名门,也有自个自的私欲。他日你便能知道,实则修仙之途,波澜巨大,你日后处事,得有此次闯阵的心境,处处想得通透,谨慎为事,以免遭人暗手。” 李风闻言,心头满是困惑,小时在书籍里瞧过,唯有魔道之人尔欺我诈,正道之人心性禀直,而仙子之言,却深有含义。 仙子瞧得天色已晚,又见李风与石言神色憔悴,心头不由软了下来,对于惩罚之事也不再提起,说道:“今日之事暂且不计较,此时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说话便转身离开,飞回洞府之内,石言也是叹了叹气,说道:“李风,那丹药与玉简暂且藏好,待明日在好好研究一番,此物有幻阵保护,也该极为珍贵,早点休息吧。” 李风点了点头,却见石言腾空而去,没入山洞之内。清风之巅空留他一人在此,瞧得四周清幽,忽地想念起花儿来,从怀里拿出手绢,瞧了瞧,又想儿时两人在长水边戏水,累了便在岸头吹起玉螺,一人吹,一人听,沉醉于曲中。 想到此时,心头一阵挂念,在崖边随手掰了一支树丫,挑了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吹起调子,其声幽幽然,须说调子没玉螺吹出来好听,却也带有一缕相思,教人心头悸动。 石言刚回到洞府之内,听闻曲子,单调而教人深思,面色愁然,说道:“修仙者,须得斩断七情六欲,而他执念深重,他日修为也不知如何突破。” 李风正吹入神之时,面上两行清泪,在皎月光芒之下闪闪烁烁,忽地一道身影从洞口飞出来,李风却不知,来人正是韵水仙子。 瞧得李风神色伤感,暗叹了口气,纤手一挥,将一柄古琴送到他身前,唇边带有一丝微笑,说道:“娘亲生前弹得一手好琴,想必你也有这天赋吧,这琴就算姐姐送你的见面礼吧。” 李风一阵呆滞,转过头来,瞧得那只有五根弦的古琴,正是与赵大爷合奏之琴,破了九曲炼血阵,心头暗惊,连忙说道:“姐姐,这是仙琴,太过贵重了,我...” “姐姐小时不愿学琴,这两天来也是摸了些皮毛,想必没这天赋,这琴在我手中也是废物,你拿着吧,哪日得到好的仙曲,再配此琴弹奏起来,威力想必很厉害。”没等李风讲完,仙子一边说着,一边迈步离去。 李风瞧得那背影,又是一阵感动,说道:“姐姐,娘亲很美!” 仙子闻言,脚步微微停顿,蓦然回头一笑,道:“嗯,她很美,而且心地很善良,你能在幻阵之中碰见她,可能也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的。记住,好好修炼,姐姐四十年便结丹境了,相信你也可以。” 仙子话毕,转身离开,须臾间,没入洞府之内。李风抱着仙琴,心里暗道:“瞧得那背影如此萧条,能感受到这二十年来,韵水仙子她到底有多孤寂的,想必在她心中还对秀才念念不忘吧。”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李风心中忽地想起幻阵之中,她母亲弹奏之曲,是如此悦耳的,慢奏而心快,沉思半晌,暗暗说道:“日后我也得弄一本仙家琴谱,一曲之下,能去心中尘凡杂念。”踌躇片刻,月色虽美,也无可留恋,便收起仙琴,不再停留,遁还洞府之内。 洞里小潭水清幽,发出“叮咚”之声,李风瞧得身上污迹甚多,便脱了衣棠,跳进小潭里头洗刷一番,但觉舒然之意,想了想:“前几天,我在潭中吐纳,发现有一股浑厚仙气侵入体内,不知现在如何。” 李风但觉此潭古怪,暗道:“此泉又石缝里冒出来的,有如此浓郁灵力,有些不寻常。”顿时游过去,探个究竟。 片刻,感应了一番泉眼之水,蓦地惊觉,泉眼冒出之水仙气却极其稀薄,并无小潭中浓郁,又想了想:“既然这泉眼一般寻常,难道....”他顿时眸子清明一些,暗道,“既然上面无异常,那么潭底必有古怪?得潜下去瞧瞧!” 李风潜到水底之下,却见四处碎石,也有几处泉眼在缓缓冒出水来,但水却是寻常,瞧得心里一惊:“这潭竟然天然而成,竟然还有一个洞口将水排走,难怪泉水就是不能满的。但仙气从何处冒出来的,可惜我修为不够,无法窥探直接窥探整个潭底到底有何物。” 又细细寻找一番,发现有个巨石,带有一些细碎气泡,眉头一挑,游了过去,却发现这石头动挪不了,又摸索一番。 过了一炷香时间,在小潭里伸头个头来,稍微吸了几口气,又潜了下去,心想:“须说修为不够,但也可以稍微窥探一番,探不到便罢了,若是能探出个宝贝来,此物必定有巨大仙力,能助我凝气。” 李风捕鱼长大,水性甚好,顿时潜游到泉眼之处,用眸子瞧了瞧,面色顿时一变,他发觉里头隐隐约约有些微光,若是不注意,也无人能瞧得出来心想:“是个小阵法,有人故意将他掩盖起来,可惜修为不够,哪怕一个小阵法,我身上微薄仙力,不足以破除。” 李风旋即在浮出水面,神色一狠,爬上潭沿,说道:“幸好我有几张黄符,未在那幻阵之中使用,如果炸了奈何桥桥,我还得亏上几张黄符了。” 他从纳袋子拿出几张黄符,又有一阵踌躇,暗道:“若是使用破阵符,这威力可能会将整个小潭炸毁,可惜只剩下一张嵩山古符...”犹豫片刻,咬了咬牙,狠狠说道:“嵩山古符不能助我提升修为,这仙气从石缝里头出来的,必定蕴藏这浓厚仙气,能助我突破修为,也不亏...” 第36章 第三种玉简 却说李风险脱幻阵,离了万鬼窟,归来清风之巅,又对小潭之水感上兴趣,摸索一番发现小潭底下有这个石头被阵法掩盖,还有微弱仙气流露出来,而十八的积累,被他一次吐纳中发觉。因此欲破了这石头,瞧瞧到底又何宝物。 他拿着嵩山古符潜入潭底,随着一阵黄光自水下传出,照亮了整个洞府,传出一道玻璃破碎般之音,李风心头一喜,暗道:“成了!” 旋即潜入潭内,来到巨石旁,神色一惊,却见巨石四处冒着巨泡,一股浓郁仙气如喷泉般涌出来,李风但觉冷冰冰的,慌忙从水逃出,赤裸这身子,逃出一边,却见越冒越多,仙气越来越浓。 他神色难看起来,心头一阵呐喊:“这、这要仙气散了,那我如何修炼?亏了亏了...” 李风越看越是着急,可这是气体,抓不着,拦不住,顿时心头一狠,咬了咬牙,说道:“不管那么多,既然都出来,为留不住,不如就地吐纳,能吸多少算多少。” 刚欲抬步回潭中吐纳,但觉这仙气冷兮兮的,又缩了缩脖子,阵法破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怪物在,想起幻阵里头那个心魔,心头便发寒,犹豫片刻,叹了一声:“保险些好,仙气都如此浓郁了,不如就在床上吐纳好些。万一下面又藏个魔头什么的...做事得多留心眼,姐姐说的,准没错!” 瞧得仙气已充满整个洞府,四处都是灰蒙蒙的,还有一些仙气直接往洞口泄出去,在外头如果有人碰见,必定冲里进去。 李风也不再怠慢,在石床上盘坐起来,按清风决指引吐纳,渐渐入定,毛孔张合节奏均衡。 过了一时辰,李风眉头微皱,却见丹田之内,那道黑痕大部分被冰封,却还有中间一条缝,在贪婪吸收回归丹田的仙气,但此时也有些不同,感应到它在吸取之时,也有一丝在扩张,须说只有那么一丝,他也能感受得到。 心里暗道:“这黑痕到底从何处而来的,竟然宛如活物般,每次吐纳所吸收的仙气,均被它偷取了四分三,只留下那么一丝在丹田之内,不管怎样,竟然能留下一丝,那么日后我也能达到凝气之境,再过一段时间,吃下一颗幽冥果,想必能将他封上。” 李风也不再理会那道黑痕,沉下心来,不断吐纳,他感觉到十四重要经脉已经变得通透无比,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仙力,宛如一个纯洁无暇的灵体般,洞内仙雾绕,盘旋于人体,如气如旋随吐纳。 不觉间,已是破晓,一道朝阳从东边升起,此时外头传来一阵惊呼,李风微微睁开眸子,瞧了瞧四周,却见洞口处亮光刺眼,咕噜道:“天亮了么,可惜这一晚下来,也无一颗幽冥果的效果显著,丹田之气太少了,离充满丹田还远得很。” 李风又瞧了瞧四周,蓦地惊觉,洞里已经恢复寻常,仙雾散得一干二净,神色有些疑惑,起来走进小潭瞧了一瞧,但见小潭已恢复正常,那泉水也毫无异常,眉头皱了皱,也不敢下去探个究竟。 但他皮肤上却满了一层汗渍,酸臭难闻,想了想,咕噜说道:“身上一阵酸臭,这样出去有失大雅,但此潭太过古怪,也不能下去一滩究竟,不如在潭边清理一番罢了。” 李风踌躇一番,为人极其谨慎,将衣服抛向潭中洗透之后又拖上来,连衣带水往身上擦拭,如此循环了数遍,方才满意。 李风听得外头一阵欢喜,喧喧闹闹的,赶忙穿衣着带的,一出洞口,神色呆滞,却见四处野兽奔腾... “在那愣着干嘛,赶快过来帮忙抓仙禽啊...”石言瞧得李风出来,兴奋地大喊一声,而他整个人,在空中飞来飞去,手上抓出几个幺鸡,韵水仙子也在忙个不停,抓了几只猿猴,贴上定身符,教它逃不了。 山顶四处呆满了野兽,但见:山巅丹崖与峭壁,一夜之间兽禽来。峰头几只锦鸡鸣,林中寿鹿混仙狐。漫天幺鸡夹仙鹤,树上灵禽玄鹤惊。地藏爬虫与蛇蟒,教得仙家乐颠颠。 又见:石缝旱土长新芽,修竹一夜飚一结。瑶草奇树茵茵绿,涧壑藤萝长长春,一支桃花深秋放,四处残垣苔色新。 李风目瞪口呆,一阵惊呼,道:“奇了、奇了!竹子一夜之间竟然长了一截,还有一颗桃树,竟然在深秋开花来,那么冬天岂不是有桃子吃了?” 李风忽地细细一瞧,目光锁在崖边一颗小树上,面色有些怪异,说道:“这小树子,我昨晚摘了一支,挑一片叶子吹曲子的,现在竟然给长了回来,奇怪、奇怪!” “别在那里,奇什么,怪什么的,赶紧给我收收拾一番地上那些禽畜。”韵水仙子一阵忙碌,但见李风却在欣花赏草的,好不悠闲,嗔骂了一声。 正在此时,却见石言在半山腰间,大吼道:“赚大发了,师尊速来助我,这里有事白首灵猿,修为竟有筑基修为...” 石言话没讲完,却见仙子美眸明亮,手上那只仙鹤,连定身符都不帖,直接丢了掉,大喜说道:“来了!” 忽地一阵风而去,在李风眨眨眼功夫,就见仙子提着个白首灵猿归来,那猿猴:百首灰身高六尺,手粗腿壮篷尾巴,黑瞳圆睁如明炬,红嗅白獠利如锋。 俩人忙碌一番,抓了上百个仙禽,都是挑着来抓,贴上定身符,一个个神色惊恐,却弹动不得,仙子来到李风身旁,微笑道:“当年清风之巅,落水峰后山便是养殖仙禽之地,山上诸多仙禽,也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还有主峰后山,当年是药园,也是粮田,就算此时,那里还有灵米长出,不少灵草都变野了。” 李风一惊,问道:“那我们抓了这些禽畜,也是要将它饲养?” 仙子一笑,说道:“自然是了,日后这些仙禽便又你打理,若是不将它们养得好,便不给灵丹你修炼。” 李风瞧得那个白首灵猿,面目狰狞,又是筑基修为的老怪,心头一阵发毛,面露踌躇之色,仙子瞧他模样,噗嗤一笑,道:“这猿性情凶劣,暴怒起来也非常可怕,但它是灵长之物,而山顶上仙气充足,给它几颗培元丹,便可驯服,以后让它盯着仙禽最合适不过了。” 此时石言咕噜着走来,说道:“真奇怪,今日主峰仙气怎的变浓郁了数倍,连这野兽仙禽都吸引了过来,该不会有人发现了灵源之类的宝贝,将它泄漏出来...” 没等石言将话讲完,却见韵水仙子神色一怒,叱道:“怎么可能,灵源十分稀少,谁想着浪费,发现灵源还不第一时间将仙气收集起来,凝成液体,若真是有人在清风之巅发现灵源,跑上山头来如此大废周折,也会被我发现,还直接将灵源之气释放出来,还如此浪费,还不被我一掌拍死了。” 李风听闻仙子这么一说,脖子缩了缩,这仙气可能就是他昨晚那个小潭弄出来的,本来还想问个究竟,却瞧仙子凶巴巴的,顿时将一些疑问咽到肚子里,只字不提。 “风儿...”韵水仙子又转温柔,这么一叫,吓得李风一跳,却见仙子又说道:“昨晚那些丹药、玉简呢?” “在、在...”李风一阵哆嗦,忙着翻翻纳袋,将一个古朴的玉瓶递给仙子,又拿了那个玉简出来。 韵水仙子拿出一颗丹药,嗅了嗅,眉头微皱,却瞧不出什么花样子来,又拿起玉简来,瞧得玉简上龟纹密布,更显岁月久远。 这玉简只有两指大小,而石言给它的,却有拳头大小,又诸多玉牌子组成,上面刻字,这玉简却只要两指大小,上面刻字一些纹路,李风却看不懂,这玉简他却不知道如何阅读。 韵水仙子眉头皱了皱,道:“玉简有三种,一种是普通玉简,第二种是用神识窥探的,在如此厉害之阵中,这玉简也不会简单,我便试试用第二种...” 仙子宴罢,便将玉简贴与额头,须臾间,却见他美眸徒然猛张,表情大惊失色,说道:“这、这是第三种玉简,好家伙...” 石言神色也是一愣,口唇半张,李风瞧得连人表情如此夸张,不禁疑惑问道:“第三种玉简究竟有何不同?” 却见仙子缓了半晌,吐口香气,说道:“第三种玉简,制作起来代价非常高,而且需要元婴以上修为,制作过程需要将元婴精华化为仙念,打入玉简之中,能放出仙念来,从而读玉简之人,能直接听那道仙念传语,元婴修为之人若要制作这种玉简,得花上一半修为,第三种玉简,只有三山五岳之中,镇宗仙诀才才是这种玉简制作。玉简里头内容越长,花费元婴精华便越多,这玉简想必不简单。” 李风闻言,神色呆滞,想了想,又问道:“那么如何阅读?” 仙子嫣然一笑,道:“这个简单,将仙力催进去便可...” 第37章 此玉简怪异 第三种玉简非同寻常,一般都是记载着复杂仙诀才用这种手段,仙念能详细解读仙诀之秘,有些仙诀只能领悟,用言语无法概述。 仙子言罢,纤手一挥,玉简凝空悬浮,却见她口中念决,一口仙雾在樱桃小嘴喷出,包裹着虚空上的玉简。 那玉简猛然一吸,又了些光泽,仙子眉头一挑,道:“嗯?这东西还真贪婪,一口不够么,那就多来数口。” 说罢,又吐了两口仙雾,却见玉简又是猛然一吸,将包裹四周的仙气吸得一干二净,除了变得光泽了些,其他毫无变化,李风见得神色怪异,不知这法子行不行,可在他疑惑间,瞧得仙子神色也有些尴尬。 她心里有些波动,暗道:“这到底是什么破玩意,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仙子心里不服,又吐上数口,面色都变得苍白了。 石言见状,也遁来吐上数口,那玉简顿时被一大团仙雾包裹,朦朦胧胧的,李风已经瞧不见玉简了,只见一团气雾,宛如一个打气球悬浮在空中。 却见汽球不断缩小,半晌后变成一道漩涡,被玉简吸得一丝不剩,仙子神色突变,惊骇莫名,她从未瞧过如此诡异之简,银牙一咬,狠狠呲道:“我就不信一个破简能难得到我了,既然玉简色泽有变化,那就证明是有效果的,我再来数口丹气。” 丹气,便是到了结丹境之后,用丹化气,但有损修为,石言听了神色一惊,连忙说道:“师尊不可,丹气凝结困难,如此也伤修为,我等修士凝结一缕仙气都极为困难,不可随意浪费啊。” 仙子闻言,也是这个道理,踌躇片刻,又见石言说道:“此物在万鬼窟所得,而万鬼窟里头均是幽冥之寒,黄泉之冷,这都是阴森之气,这玉简该不会与仙气种类扯上关系呢?” 这话教的仙子美眸一亮,惊呼道:“说得正是,我怎就忘了这个来着...”但她又是一想,叹了口气,道:“如今去何处找阴寒仙力呢?” 石言也是一阵默然,而李风却是想了笑,阴寒的仙气?顿时拿出纳袋子找了找,拿出一个幽冥果,递给韵水仙子,道:“姐姐,它能不能吸收幽冥果之气?若能的话,这幽冥果不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么?” 仙子神色一亮,但瞧得李风模样,心头一软,道:“这果太过珍贵,我与石言也是一颗,你那两颗还是留着吧,还得指望它突破些修为,还得看它助你突破呢,我们再想办法。” 李风一笑,洒脱地说道:“不碍事,我还有一颗便足够了,我们不是还有那瓶丹药么,既然能与这玉简放在一起,里头必然是好物,我还怕突破不了修为么?” 韵水仙子闻言,还是有些踌躇,却见石言一闪消失掉来,不知干嘛去了,仙子叹了叹气,美眸中微微一红,说道:“其实姐姐也不知道你丹田内那道很黑是好是坏,它如此吸你仙气,有些诡异了,而我修为有限,见闻也有限,帮不了你太多,我这做姐姐的,今日还得用上你得来之物,说来也有些惭愧。” 李风却是一笑,安慰道:“姐姐不必这么说,我想我必定会无事的,既然爷爷与我一起那么就,他也必定知道我丹田之事,但依然叫我修仙去,那么必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了。而我此时丹田之气也积累不少,离凝气之境也不远了,寻常人不是需要三个月才可凝气么?我也一定可以的。” 仙子心头一暖,说道:“他日我必想办法帮你弄清楚你丹田内究竟是何物,若是有害的话,姐姐会用尽一切手段帮你驱除。” 正在此时,却见石言扛着一个炼丹炉回来,笑了笑,将他丢在一旁,发出“当...”刺耳之音,李风瞧得目瞪口结,却不知拿此炉来此又何用处,但闻石言笑道:“直接用丹炉炼化幽冥果,催发果内幽寒之气极佳。” 言罢,石言又有意无意地靠近李风,偷偷拿着李风手里那颗幽冥果,大有深意地瞧了他一眼,宛如要告诉他,别样仙子用了她自己那颗般。 随后石言走到仙子身旁,递上幽冥果,恭敬大喊一声:“请师尊出手将它炼了...” 仙子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瞧他像个活宝般,有些尴尬地拿着幽冥果,衣袍轻轻一挥,丹炉飞起,玉简也至于丹炉顶上,低声说道:“你俩看好了,炼丹第一步,便是将药物去杂,幽冥果蕴含仙力充沛,而杂质也过少,要将它完全去杂也变得困难,因此炼丹里头还有诸多小步骤,每一步都得细心操控好来。” 却见仙子一拍纳袋,顿时出现一堆灵柴于丹炉之下,又教道:“灵柴有品色之分,我此时用上好灵柴,火焰温度也会极高,与寻常农家炊事之火大有不同。” 又见仙子手捻法诀,轻轻一挥,灵柴渐渐生出火苗,李风距离丹炉数十步远,也感道一股炽热之气,烤得面色通红,额上凝结出汗珠来。 仙子道:“第一个小步骤,控火候,这需要自身仙力去控制,火属刚阳,幽冥果为阴寒,在火中烤炼必有相冲,面对这等事,就得有个引子,当年我获得一块寒铁,此物属寒,但也可至于火中炽烤。” 仙子又一拍纳袋,一块寒铁飞出,托着幽冥果,渐渐沉入丹炉之内,仙子道:“寒铁为介,既能将幽冥果炼化,更多地保存它阴寒属性。剩下来的便是感知炉内药物的变化,太早出炉,火候不足,太晚出炉,便焦糊了。这把控能力只有多练才能掌握。” 过了一个时辰,却见丹炉上一阵寒雾弥漫,仙子袖袍一挥,丹炉底下火焰猛长,那寒雾越来越多,丹炉四周仙气袅袅,仙子美眸一亮,道:“成了,将幽冥果炼至雾状,便算是幽冥之气,在混杂一些仙气,想必能让玉简一起吸收掉。” 但见韵水仙子口念法诀,旋即一吐,一口雾装仙气与丹炉顶上寒气混合,纤手一招,将玉简放在仙雾里头,做完这一切,她面色愈是苍白。 但见丹炉顶上,玉简拼命吸收着幽冥果的灵力,渐渐变得晶莹剔透,玉简之上纹路也清晰起来,瞧上去,少了那些古朴之感,而多上一分神异。 时间渐渐过去,半个时辰后,丹顶上仙雾已经稀薄得几乎肉眼无法窥探,而石言与李风神色变得紧张,这次再无效果的话,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又过数刻钟,三人神色一阵黯然,却见仙子微微叹气,手一挥将柴火尽除,又瞧了数会,纤手一挥,将丹炉至于一旁,仙子叹息一声:“这远古之物,想不到激活都得废上如此周折...” 而李风问所未闻,细细盯着那个玉简,眉头微微一皱,忽地想到什么,心里暗道:“这玉简在幻阵所得,为了得到它差点被心魔暗算了,没想到还是一个令人无法窥探之物,真教人大失所望,嗯?...心魔?” 当李风想到心魔是,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对着仙子说道:“姐姐,这玉简我在心魔手上骗去回来的,可能还需要打量仙力,我们三人难以满足它,得想其他办法...” 仙子点了点头,有些心疼那颗幽冥果,说道:“大概是吧,此玉简怪异,需要仙气也太多了...” 仙子无疑地瞧了一眼李风,但见他面色凝重,眸子闪来闪去的,她眉头却是一挑,似懂了什么,大笑一声:“好小子,果真机灵,我怎么没想到呢?” “石言,我要建一个纳灵大阵,靠我之力不足以构建,你准备一些黄符,,好让如此一来,便有无数仙气供给玉简吸纳,我不信过上数个月它还是触动不了...”仙子笑眯眯地对着石言说道,令得石言一晃,木讷地离开此处。 韵水仙子对着李风说道:“构架纳灵大阵得废上一些功夫,我等去落水峰上构建,那里还有阵法遗迹,以前是用来聚集灵气供给洞府中弟子修炼的。” 李风点了点头,却见仙子缓步走来,带些微笑,拉住他的手,教他心头微微触动,有一种奇妙之感,那种感觉非常温暖,非常亲切。 没等李风会过神来,但见仙子手一招,带着玉简飞到落水峰之巅上,那里四处怪石耸立,隐隐成为一些阵法图案。 仙子神色凝重,大有深意地瞧了李风一眼,道:“此阵曾经老祖所建,为了收纳仙气供给弟子修炼的,我要将它从新激活会比较困难,你且待一边,稍会我与石言联手结阵,你不能入阵内,知道不?” 李风点了点头,往一边遁去,距离仙子足足十丈之远,却见仙子挥了挥手,他又走了几丈,方才见仙子点了点头,此时石言也算凌空而来,神色变得凝重,李风呼了口气,心里暗道:“但愿是我想太多了,但这魔头太过恐怖,心机太深了,不能不防...” 第38章 颠倒乾坤 落水峰,峭壁耸立峰如柱,一帘瀑布掩洞饰。正是:一派白虹峰间落,千洞百穴浪飞天,山涧幽风吹不断,江月映帘照依依。秋来冷不见,馀流缝涧出;一落如薄羽,真似挂帘帷。 李风此时已站在悬崖边缘,往下一瞧,暗叹道:“真是好水,清风挂长水,长水自西流;幽风吹不断,一幕似轻纱。可惜,可惜,今日不是观水时!” 正在此时,却见韵水仙子纤手一拍纳袋子,顿时手上又多出一个纳袋子,往地上一抖,顿时传来啪啪啦啦响声,李风回头一瞧,顿时被惊滞。 韵水仙子从纳袋子里头抖出来的竟然都是一些白玉石,李风在石言所给的玉简中有所了解,这些都是仙家之人使用的仙玉,里头蕴含着浓厚仙气,能助人吐纳。 却见仙子这都随意一抖,那些仙玉都是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在地上,宛如一座小山,教得李风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道:“原来姐姐是个富婆...” 石言在韵水仙子一旁,却见仙子纤手一挥,将玉简收进纳袋里头,又在外面加有几道黄符,仙子道:“接下来我得布置一个八门金锁阵,你按我所讲,把灵石拧碎,用你符术勾画阵图,用黄符为引子。” 石言点了点头,说道:“师尊放心便是,有不是第一次画阵图了。” 韵水仙子面色凝重,微微点头,她与石言携手画过诸多阵图,已经非常协调,二话不说,顿时纤手一挥,却见一些石头抖动,道:“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大能者必定能找出生门,因此我需要略改一番,融合八卦之意。” 仙子一挥手,一步踏出,道:“坤八,为西南,同为死门,与十五个阵石为眼,留得一眼由我镇守。” 却见程石紧跟而上,手中朱砂笔沾上金色液体,在八块石头上挥动,手速极快,顷刻之间,便将石头上画满了图案,神色也变得有些憔悴,连忙拍着纳袋,拿出一瓶丹药,往嘴里头塞。 仙子在挥手,又有两个石头抖动,再踏一步,同时一堆灵石飞起,被她捻碎,落在地上,被阵石压住,,道:“,乾一,为西北,,为开门,两石为眼。” 此时李风一惊,对于八卦之术,他曾听赵大爷提过,乾一,本该一个阵眼,坤八便有八个,但韵水仙子所作的,刚好翻上一倍。 须臾间,石言很轻松便将两块阵石画好,又见仙子踏上一步,纤手一挥,石头与一把灵石飞来,道:“巽五,为东北,为杜门。阵石为十。” “艮四,为东北,生门,阵石为八...” “坎六,为央北,休门,阵石为十二...” “离三,为中南,景门,阵石为六...” “兑二,为己西,惊门,阵石为二...” “震四,为戊东,伤门......” 如此布置一番,李风瞧得一个大阵成型,蓦地一惊,那些阵石相互对应,真是八卦之相,而且是一个重叠八卦,正是:玄石千斤高八丈,落水峰顶相照盈。仙子一挥叠八卦,阵阵环环盖山巅。 韵水仙子瞧得石言神色苍白,画了一个双重八卦,有些仙力不支,便道:“先略作休息,接下来比较困难。” 石言微略点头,拿出一些丹药,塞到嘴里嚼着,便就地盘坐。李风闲来无事,在阵法边缘细细观摩阵石图案,神色却大为惊讶,那些阵符没有一个能瞧个明白。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却见石言神色稍微缓了过来,仙子却她过他的朱砂笔,道:“剩下来就是:戊东、己西、中南、央北,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魂,我画三个,剩下玄武你来,画得越像,此阵越强。” 言罢,却见仙子画笔挥动,道:“我曾观摩过武当八卦图,其中有仙兽图,若能观摩得透切,所建之阵便越强,你等且看好了。” 但见:仙子观图画神兽,一笔一划如出神。青龙欲起天地黄,爪鳞神凶露深潭。白虎雄壮怒长啸,林间峰头亦称王。朱雀不屑枝头舞,赤羽焰喙燎青天。 石言、李风瞧得大为惊呼,拍手称扬,道:“画得好,好神兽!” 话语之间,但见仙子已完工,面露疲惫之色,石言赶紧上前,接过朱砂笔,在央北之处,舞动朱砂笔,宛如飞禽走兽般,顷刻之间,便有一个龟形浮现。 再不断梳理纹路,画得比仙子慢上大半截,又过了片刻,一个龟形渐渐圆满,勾画出了神态,李风瞧得有些怪异。 却见仙子噗嗤一笑,道:“你这龟,画出了龟形,却只能唤作王八,无神兽之魂,因此不是玄武,应当要注意其神态。” 石言闻言,又细细多添了几笔,韵水仙子才略为满意地点了点首,道:“暂且凑合用着吧,日后得多观多悟各种妖兽之态,有助于你符道之术提升。” 仙子面色转为凝重,道:“接下来便是激活此阵,需要大废功夫,此阵若是激活了,也能用上数十年,因此花费多一下灵石也是值得的。” 话毕,纤手一挥,又一个纳袋子出显在眼前,灵石啪啪啦啦地掉下来,形成一个小山,但见仙子纤手一挥,将灵石全部打碎,顿时漫天星光,里头四大神兽之魂,竟然活了起来,李风瞧得目瞪口结。 仙子又道:“接下来便是倒转乾坤,死门对开门,生门对惊门,双重金锁显八卦,金水木火两两生。” 言罢,却见韵水仙子飞速结印,一口仙去从嘴里吐出,阵内顿时光茫四射,整个山头微微一抖,阵内石眼开始缓缓移动,转动了三个阵位之后,仙子面色变得煞白,然而她并无就此停止,又吐了几口仙气,比之前的仙气还要浓郁。 石言瞧得面色凝重,道:“师尊,此阵必须得用上丹气方可运转么,这样一来,对你修为大有弊端啊。” 而仙子不言,手捻法诀,又吐上两口,那阵法方始自主转动,李风瞧得里头变幻无穷,甚是神异,却又瞧了一眼仙子,但见她面色煞白,整个人变得憔悴,心头暗暗后悔:“早知会惹出如此麻烦,便不将这玉简带出来了,此物就算有逆天之能,也不可以自身修为来衡量的,凡人修仙为长生,修得仙道岂浪费?” 李风心头甚是过意不去,奈何自己乃凡胎之人,帮不上忙来,反倒惹了一些惑事,心里叹道:“但愿我是多想了,这魔头诡异多端,若真匿藏在玉简里头,还得他们花上莫大功夫,希望此阵能有帮助才是。”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在远处,只留下半张脸,而仙子将阵法完成之后,就地打坐休息片刻,眸子再次张开,慎重说道:“我等没有法宝对付魂状之物,若是有一个如同武当如意瓶之类的法宝,也不必废上这般周折,因此建此阵,就算斗不够他,也教他困在阵中,他日再寻办法将他除掉。” 却见仙子一迈步,来到西北之位,正是坤八移动之后,少了的一个阵脚,她又纤手一挥,从外头搬来一块阵石,道:“此时为移动阵眼,能让人替代,也能置换阵石顶用。” 李风闻言,疑惑问道:“陈丰用九曲炼血阵凝九色血丹,万鬼窟用幻阵挡住闯入者,来考验修士,而姐姐这颠倒乾坤的,到底又何用处?” 现在笑了笑,道:“此阵须然简陋,但曾经困过数百人,结丹圆满期都被困上十来人,在阴阳虚里头,有人用此阵将所有人困住,幸亏我找到窍门破解掉来,后来杀掉那人,获得这阵图。” 李风又问道:“为何诸人一定要进阴阳虚那里去?” 仙子叹了口气,道:“阴阳虚乃古战场,里头损落的仙人,几千万,自然会留下诸多宝贝,仙药,或者逆天法诀,因此我等每到一定时间便会相约一起进去!” 李风闻言,心头彭拜,千万仙人陨落在那,岂不是尸骨成山?想了一想,又问道:“那么一同前去,应当相互照料才是,为何自己人又暗算自己人?” 韵水仙子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什么自己人?在宝物面前,就算亲兄弟都得堤防一番,表面是道友想称,暗地下却在盘算着你的纳袋子呢,有实力者,都是钓大鱼,杀人取宝才是正道,有不用浪费诸多精力去寻找,座等别人送来便是。” 这么一说,李风听得毛骨悚然,咕噜道:“以前以为众人修仙,为了能够与天同齐,与地共老,如此看来,只有接触了仙道,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此话教得仙子不由一笑,道:“你说的并不错,修仙觅长生,寿与天地齐,就因此,他们才去得到更多宝物提升修为,为了活下来,才能有更长寿命。” 仙子瞧得李风一阵默然,又缓了一口气,神色凝重道:“日后你自然会明白了,今日还得将玉简之事解决掉来,以绝后患...” 第39章 心魔破阵 仙子建阵锁心魔,重重叠叠显八门,由六门金锁阵为基础,重叠两层八卦之相,生门亦死门,此阵初成,整个落水峰为之一震。 在晚霞余光里,李风瞧得阳光射入颠倒乾坤的阵法里头,却无法穿透阵法,里面耗费了诸多灵石,使得整个大阵看上去仙气缥缈,如梦如幻,教人神魂颠倒。 仙气纤手一挥,将玉简至于阵中心,神色凌厉,冷冷说道:“纳灵大阵已构建好了,接下便要将里头的仙念显露出来。” 话毕,纤手凝决,小嘴微动,一股仙雾在嘴里吐出,溶于阵内,阵法顿时光芒一闪,变得透明,宛如平底,连阵法之基也消失得不见。 仙子紧盯着玉简,冷言道:“还不出来么,难道要我亲手将玉简毁了才肯出来?” 李风与石言在外头神色紧张,目光紧盯着那个玉简,眸子眨都不眨,哪怕错过一丝毫般。 “既然不出来,那我将它毁了,看你如何遁藏!”韵水仙子目光凌厉,冷叱道。 正在此时,那玉简微微一颤,化为一阵雾气,将玉简包裹在其内,露出一个虚影,李风瞧得眸子一缩,那人与莽虚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神态有些邪异。 李风神色大惊,道:“就是他,他是莽虚子的心魔所化,竟然与莽虚子一模一样。” 心魔冷冷地盯着他们三人,道:“当年那个愚蠢之辈若肯让我沦陷,也不至于埋没在幻阵之中,休得拿本尊与莽虚子相提并论,但话又说回来,本尊躲在玉简之中,你等是如何发现的?” 韵水仙子冷笑道:“哪有玉简需要那么多仙气激活的?只能说魔终究是魔,贪念太重,你若继续潜伏其内,不吸取那么多仙力,我等还真发现不了。” 李风惊疑,问道:“你不是与那个铁盒融合了么,为何又在玉简之中匿藏着。” 心魔瞥了一眼李风,冷道:“本尊既然能幻化成一个幻阵,再与铁盒融合,也能转移神识在玉简之中。不过还得感谢你将本尊带出来,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熬尽头了。” 仙子瞧得心魔微微闭上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宛如享受着这久违的空气般,却见心魔大为感慨,道:“沧海桑田,天涯咫尺。想不到本尊也有从见天日之时。” 韵水仙子眸子冰冷,笑道:“现在可要多感受一番,稍会可没机会了,你幻化了一个阵法,又将神识斩为两份,还偷偷匿藏在玉简里头,想必没剩太多元婴精华了吧,否则早已将李风夺舍了。” 李风听了此言,心头微微发寒,想不到他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这一步,差点就被一个心魔进入身体了。 心魔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就这个破阵能困得了本尊么?” 心魔说罢,却见他双手凝诀,身体渐渐凝实起来,说道:“尽管本尊此时只有筑基修为,但我可是元婴大圆满之身。” 石言神色突变,瞧得心魔那巨大之躯,惊道:“竟然是达到婴变之境...” 韵水仙子瞧得那身体,面色也凝重了些,纤手开始捻法诀,随后纤手一挥,道:“阵开!” 此言一出,整个山头为之一颤,却见一个大阵显露出来,里头有青龙奔腾,白虎咆哮,朱雀燎原,玄武吐雾,夕阳西下,却见阵光闪闪,仙气缠腰,一副八卦盖山头,欲要将魔困乾坤。 “哈哈...”心魔凌空大笑,身体巨大,李风等人仿佛才有他腰间般身高,笑得非常狂妄,道:“今日有人设阵迎本尊,这也是打好之事,等吾将此阵破了,再挑一个男子自身夺舍...” 话间,却见心魔神色有些淫荡,上下打量着韵水仙子那副身躯,露出玩味之意,邪恶地说道:“夺舍之后,再有一位倾城之貌的仙子双修,实在大块人心,可惜神情冰冷了些,若是能热情点,说不定本尊还可出手助你突破修为,早日达到元婴之境呢。” 哼! 仙子冷哼一声,面色充满一股怒气,叱道:“魔头休得狂妄,今日就是你忌日!” “本尊还真是迫不及待了,且看我如何破你八卦之相...”魔头一步踏去,往中南方向迈步,正是朱雀所守方向,那里是景门与伤门叠加,阵型重重,在里头不能辨东西,只能靠着乱闯。 魔头瞧见神兽是朱雀,笑了笑,道:“此处是南,朱雀属火,本尊不遇它斗...”说罢,正欲转身离开,却见朱雀锐鸣,口中喷出火焰,一个个火球往心魔砸去。 心魔神色一凝,但觉此阵怪异,怒道:“一个畜生也敢如此狂妄...”却见他魔手一挥,将一股元婴精华化掉飞来之火,而朱雀也没罢休,每次吐出火焰都要强上几分。 心魔心头愈是感觉此阵怪异,一般八卦之阵,神兽之灵只是守护一方,未去闯阵便不会遭受攻击,而此时,他却遭受朱雀之灵的攻击不休不止,魔头心知元婴精华有限,不敢恋战,切战却退。 心魔大笑道:“既然此处是中南,那我走央北,此阵可破也!” 而央北,正是休门与惊门,那里是玄武,属水,但见心魔飞得甚快,又回到阵心,阵法顿时一阵错乱,而他却遁往西北方向,未有所知。 西北方向,正是颠倒乾坤阵位,死门于开门之地,仙子瞧他走来,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她纤手一挥,整个人与阵眼置换,说道:“可惜了,你走进死门!” 言罢,仙子挥剑迎上,教得心魔大惊失色,忙着相迎,惊道:“不可能,死门因当在西南方向,而本尊碰见朱雀,那是中南,反着来走,此处就算不是央北,也是西北与东北,应当为生门与开门,岂会是死门?” 仙子道:“那么你不感受一番,此处坤,为地,正是死门,也是地狱,难道不感受到死亡之气?” 心魔此时气焰收敛了些,感觉此阵太过怪异,此处的确死气交横,是死门之意,便与仙子交起手来,有废上不少元婴精华。整个人都萎缩了许多,他也不敢再作停留,且战且退,仙子也不恋战,此人须说一个元婴之体幻化而来,但是手段太多,她借助阵法之威,方能勉强与其交手。 半个时辰间,心魔又回到了阵心,他身体也萎缩了三分一,一次遇朱雀,与他相克,一次走进死门,被死气缠绕,再与仙子交手,损失更大。 此刻,他面色阴森,没有再次乱闯,暗道:“此阵难不成是八卦古阵?”他想了想,顿时又否决掉来,八卦古阵手段复杂,不是一个结丹之人能结出来的。 心魔怒声说道:“一个八卦之相阵法,就能困吾于此,八卦之中,只要碰坎、乾、艮三位本尊都可破了此阵,本尊就不信,八里碰三也如此之难,反正此阵困不了本尊之躯,便逐个闯上一番便是了。” 言罢,却见他有迈步进入一处,而阵法恍地一变,心魔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泽也,但见:万类水草泽地生,身没烂泥难翻身。他神色惊变,发觉自己身陷泥泽之中,动弹不得,顿时一挥,虚空中一个大掌印如潮如浪,此招正是翻海印,如此一招过,将身上泥泽去除,飞身后退。 正在此时,蓦地一阵怒吼传来,他神色一愣,忽见前方一尊白虎凌空迈步而来,神色凶残,身披白毛黑相间,两掌如键后腿粗,凶貌神残眼如昼,虎口一张獠牙长。 心魔有与白虎斗上一阵,也是不敢恋战,且战且退,当他回到阵心之时,整个元婴身躯与差不多大小,此阵消耗了他大半元婴精华。 而心魔并未死心,神色变得非常难看,战战栗栗地再出迈步而去,阵法忽地一变,他发觉此时身处大海之中,正是央北之位,主属坎,眸子一亮,顿时大笑起来,道:“哈哈,此阵要破了,须说此处是休门,但也难不了本尊,在海上,就是本尊的天下,化神期在吾面前也得礼让三分。” 仙子冷笑一番,道:“在海上,你能斗得过玄武么?” 正在话间,却见大海里头冒出一个巨大玄龟,宛如座大山丘,教心魔神色一凝,细细瞧了一番,眉头微微一缓,大笑道:“可惜了,可惜了,此玄武神韵差了些,若能像朱雀、白虎那神韵,顶多也是打个平手,但此龟不过一王八而已,本尊不用太大功夫便能解决。” 此话一出,石言顿时脸红耳烫,面色羞得无地自容,切了切齿,狠狠瞟了一眼那个心魔。 言罢,心魔迈步而去,却见玄武口吐水箭,漫天盖地而来,心魔道:“来的好,来的好,瞧瞧本尊的翻海印厉害,还是你这王八洒尿厉害!”心魔手凝法诀,随后一挥而去,顿时翻江倒海,巨浪千丈,宛如一个巨大手掌,往玄武抓去。 一招罢,玄武直接被巨浪掩盖而去,消失在海洋里头,仙子神色一惊,她未曾想到这一招如此恐怖,正在此时,整个大阵抖动,光膜上发出“咔—咔—”之声。 第40章 茅山之术 随着心魔一招翻海印挥出,石言大惊失色,原来他画的玄武如此不堪一击,竟然承受不上一招便溃败了。 韵水仙子面色苍白,道:“我看你元婴精华耗得也差不多了,休想从阵里逃出去。” 原来仙子也未曾想到此魔有如此恐怖之能,她听闻李风讲过莽虚子的手段,已经全力布上一个大阵,以为耗不死心魔,也可将他困在里头,教他永不超生。 随着阵法开始出现破损,仙子也收到一些波及,却见她再此口念法诀,吐出几口丹气,还蕴含着一些血气,道:“阵,转!” 李风与石言瞧得大惊失色,隐隐为韵水仙子担心,可正在此时,心魔狰狞大笑,说道:“既然出现了破绽,那本尊岂可就此放过?” 但见心魔再次手凝法诀,随着法诀形成,他整个躯体再次萎缩了三分之一,已经变成一个龆年娃子模样,但一副面色毫无幼稚之感,教人毛骨悚然。 心魔站在海上,又是一招翻海印挥出,往无边无际的海面挥去,一阵惊涛骇浪卷起,使得整个阵法都微微一颤,旋即传来“砰...”一声,阵法破出了一个小洞口,仙子也因此受到牵连,口吐鲜血,花容憔悴。 心魔一阵狰狞大笑,从阵法里头迈步而出,道:“须说本尊实力大打折扣,但你也身负重伤,仙力所剩无几,还能奈我何?” 石言见状,面色凝重,此时他手上不执仙剑,而是拿着朱砂笔,笔尖一挥,一道墨迹缠着心魔,道:“休得猖狂,我自有办法压制于你。” 心魔瞧得这笔墨诡异,神色一凝,冷哼一声,道:“真想不到,这时间还有茅山之术,可惜你还没练至大成,茅山符道之术,能困仙魔,而你顶多也只能困些残魂、饿鬼,与本尊斗法,还差些火候。” 此时仙子维持阵法修复,否则她损伤更大,见她飞速结印,再吐了几口仙气,混着一道道血雾喷出,她已经不再顾忌自身受伤了,唯有极快破阵方能与程石压制心魔。 石言道:“那么就让你瞧瞧,我茅山之术如何压制于你,教你入地狱也无门。” 言罢,朱砂笔不断挥动,在虚空上画出一道仙符,往心魔卷去,而程石笔法未停,继续在画,厉声道:“茅山捉鬼长符道,布如长河封仙魔。” 顿时,朱砂笔下成仙河,古符诡文卷半空,挥笔潦法空成箓,茅山作法字成符。 但见一条巨大仙符宛如长布,在心魔身边盘旋,心魔见状,神色突变,道:“该死这莽虚子一声就专注于翻海印,不练其他仙诀,否则本尊今日也不受如此屈辱。” 李风瞧得这一幕,神色微微动,心里暗道:“石言有如此之能,茅山之术,最为克鬼魂,在万鬼窟第一关头,应该不用费上那么大周折才是,难道他故意隐匿修为?那么,他这样做是为何?” 李风瞧得石言手握仙笔,一身煞气,宛如一尊凶煞之仙,那一阵煞气竟然比起之前在万鬼窟那里还要强上许多。 正在李风心头满是疑惑之时,却见石言转头对他大吼一声,道:“你走,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他每次使用都是元婴精华,却未用吸了的仙气,如今他的目标是你,只有你他能夺舍,快走!” “哈哈...”心魔一阵大笑,在仙符中钻出一个头壳,道:“小子好觉悟,可惜有了一身煞气,否则将你夺舍了更佳,毕竟有筑基修为了,但那小子也不错,竟然凡胎便能破了幻阵,说明心境极佳,在幻阵里头既然还耍我一次,可惜还是棋差一着。” 李风闻言,心子突突地直跳个不停,他直接转身就跑,但心魔手段诸多,口吐仙气,道:“停!” 一个“停”字道出,却见仙气幻化成一个古字,往李风飞去,霎时间便来到他身后,将他包裹在内,顿时停止了下来,而且还有一个脚没到底,滞空停止,李风发现自己双腿不受使唤,宛如石化了般,动弹不得。 李风又惊又怒,道:“死魔头,今日就算灭了你,他日我也回去将你阵法破了,将那铁盒丢进九幽寒冥之内,冻上千万年,教你永堕黄泉不得超生。” 石言瞧得心魔隐隐要挣脱那仙符,手中的朱砂笔还在不停地画着,而心魔瞧得他神色苍白,笑道:“这位小友,你画了如此之久,累么?不如先休息一番,稍会再画吧。” 此话一出,石言顿觉昏昏沉沉的,手上朱砂笔缓了一些,却见他狠狠一咬舌头,顿时满口是血,浑身煞气毕露,眸子也布满了血丝,宛如一只野兽般,怒吼一声:“滚...” 心魔言语一出,李风也觉心神恍惚,睡意如潮,刚欲打个呵欠,却被石言怒吼一声,一个“滚”子,在山间回荡,他神色一晃,顿觉如梦初方醒,暗道:“这心魔太可怕了,言语之间,差点被他迷惑,此时他有了仙力,比上在幻阵里头还有恐怖几分。” 心魔眉头一挑,道:“好小子,既然用咬舌来破本尊音障,好一身煞气,只要你助本尊夺舍了,他日比赐你一道戮仙之术,配合你这一身煞气,必能能大杀四方,我人能挡。” 石言冷笑道:“你如今在花费仙力,想必怕自身的元婴精华耗光吧?如今你只有结丹境仙气,但一个元婴之身,也发挥不了实力来,我只要将你拖到师尊出来,那你必死无疑。你这言语坑骗三岁小孩应该没问题,但无法诱惑于我。” 李风想了想,在纳袋子里头拿出一个招魂幡,道:“石言,既然他是神识之体,用招魂幡可将他封印在其内不?” 石言神色一亮,但想到李风乃凡胎之体,叹了口气,道:“你这修为,不说将他封印了,就连普通鬼魂也封印不上几个。” 心魔瞧得招魂幡,神色也微微凝重,但石言如此一讲,也方向了下来,道:“这招魂幡太小,装不下本尊啊,可惜了,可惜了,若是能得到万鬼窟第一层的黄泉招魂幡,还有些机会...” 李风瞧得石言隐隐抵挡不住,心头微颤,有些慌乱,但此话又教他疑惑,暗道:“难道我手中的招魂幡不是黄泉中那把招魂幡?”但他细细一想,既然有那么多人都进了第二层,那么招魂幡也必然被人取走了,唯有一点还是想不明的,他手中的招魂幡又是怎么回事? 又在纳袋子里头拿出几张黄符,正是那两张破阵符,贴在自己身上,道:“就算招魂幡奈何不了你,那我就用破阵符,只要你敢进入我身体,那我就将他引爆,来个同归于尽也好。” 此话大出心魔意料,面色变得扭曲,怒道:“好小子,果真奸诈,你说你才十八岁,本尊还真不信。” 心魔一怒,也不再保留实力,一段元婴精华爆出,将茅山长符震开,对着石言怒道:“小子,你也不过一个筑基蚂蚁,能奈我何?” 石言面色苍白,吐了一口血,道:“大言不惭,你也不过一缕残魂,连神识都不全,今日非将你这缕残魂抹除不可!” 言罢,石言也顾不着身体负伤,眸子凌厉,咬着牙继续挥动朱砂笔,刻画符文,但心魔被困一次,也谨慎了些,瞧得石言符文将成,道:“既然你靠画符文阻止本尊,那本尊也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抹除。” “停!” “静!” “寂!” 心魔吐出数口仙气,口中涌动,一道道法诀念出,教得石言身体一滞,被几个古字困阻,弹动不得,不能言语,只有眼珠能颤动。 李风瞧得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而心魔而是缓步走来,正在李风不知所措之时,一道清脆之音传来... “别急,还有我呢!” 仙子从阵法中迈步而出,手上一柄仙剑,长裙飘动,面色苍白而冰冷,美眸子凶光闪烁,纤手微微一挥,一阵仙风扑过,将石言与李风身上束缚尽数解除。 李风又惊又喜,手上紧握着招魂幡,但见仙子面色极为难看,心头也有些微乱,想了想,顿时将招魂幡一招,顿时一阵冷风挥出,数百个鬼魂飞出来,发出阵阵呜鸣,往心魔扑去。 心魔瞥了一眼,不屑地说道:“就这几个小魂儿,你若是能收集得上千个还能阻止本尊片刻。”说罢,一口仙雾喷出,那些鬼魂顿时发出一阵哀嚎,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言袖袍一挥,出现数百道黄符,厉声道:“我要将你炸得魂飞魄散。破阵符,爆!” 一声之下,顿时阵阵轰鸣,整个山头震动不休,惊得四处鸟飞兽走,而心魔依旧迈步而出,此时他已经变成一个两三岁般的小孩,面色狰狞,怒道:“若是本尊所有灵识出来,也不会被这个小辈搞得如此狼狈,但是今日谁都阻止不了本尊。” “瞬移!” 心魔暴喝一声,身体顿时凭空消失掉来,李风眸子一缩,但觉背脊阴冷,蓦回头一瞧,顿时大惊失色... 第41章 夺舍危机 一道晚霞微弱,余光照山头,山脚墨翠色,显得昏暗。 今日从朝阳初升,便开始对那个古简窥探,可惜那个注入玉简之中的仙力,宛如泥牛入海,最后毫无动静,当李风想到心魔之时,心头不禁有些怀疑。 逆天玉简心魔缠,吐雾炼炉犹未觉,搬石画阵大废劲,今日想灭心中魔,一式翻海破阵去,又露茅山第一法,可惜心魔手段多,窜到人旁作夺舍。 李风瞧得心魔,大惊失色,刚欲跳开,却见心魔嘴里涌动,一字仙诀挥出:“停!” 李风顿时感觉身体僵硬,心里打着哆嗦,怒道:“今日你若敢进我身体之内,我便催动破阵符...” 可话没讲完,却见心魔手一挥,他身上的黄符已经被一道仙风吹掉,教他心头一阵狂颤,韵水仙子面色由白转青,厉声道:“住手,放了他,我去找个人于你夺舍便是,你若是夺舍了他,修为没一时间恢复不了,依旧被我等追杀。” “追杀?”心魔冷冷一笑,不屑地说道:“莽虚子须说没有其他利害神通,但逃命本领还是有的,我夺舍后有筑基修为也够跳跑了。” 此时,场面一片混乱,然而石言眸子闪烁了一番,冷笑道:“那么你倒是夺舍呀,我俩已经重伤了,你快趁现在夺舍了,如此一来,你便有筑基修为了,好逃跑才是。否则你一个元婴之躯,也剩下那么一些元婴精华了,再不夺舍,也熬不了多久。” 韵水仙子一愣,带有些怒色瞪着石言,道:“你胡说什么,他真得夺舍了李风,我教你好受!” 然而石言无理会,对着心魔冷言道:“李风丹田与寻常之人不同,一颗幽冥果都无法突破凝气一层,那仙气进去,简直就是泥牛入海,我不知道你这筑基修为的仙力,够不够他凝气五层,凝气五层修为,在我手上,捏蚂蚁般,就算有元婴精华,夺舍了可用什么招数来了。” 仙子一晃,美眸大亮,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你夺舍吧,他是一个凡胎,而且不是寻常的凡胎,他不但没有灵根,反倒丹田也有问题,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心魔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一番李风,讥笑道:“休想糊弄本尊,本尊阅历甚多,什么怪类没见过,要么丹田直接被人震破,修为被废掉,丹田储存仙气的,哪有人丹田会吸仙气的?” 韵水仙子嫣然一笑,道:“风儿,给这位阅历无数的老前辈瞧瞧你丹田,或许他知道一些什么来着!” 心魔十分警惕,神色半信将疑,说道:“你该不会再我窥探他丹田之时,就找机会对本尊出手吧,告诉你,本尊神识可会分裂,若有什么费吹草动,本尊就算死,也得在他心里中上心魔,他日本尊自然又复生。” 仙子笑道:“请便!” 石言瞧得心魔太过警惕,不敢去窥探,便道:“我等不屑于出手偷袭,也无瞬间将你杀掉的神通,你还是窥探一番为好。” 李风心头突突直跳,他心里明白,如今心魔只要轻轻一捻,他就魂飞魄散了,面色十分苦涩,这修仙的套路太深了,大出他意料,先是遇见陈丰,众人尊称的陈大仙人,如今才数日之间,又冒出一个极为恐怖的心魔。 李风叹了口气,苦涩道:“我就一个废了丹田的凡胎,本是山下水牛镇之民,捕鱼为生,前几天水牛镇发生一场突变,死了大部分乡镇之民,因此来到山上修习仙道,这几天用尽天材地宝也无法凝气一层,你要窥探便窥探吧,我不抵抗。” 韵水仙子故作不耐烦之态,冷言说道:“那么你到底要不要窥探一番?” 心魔显得纠结,一时间决定不下来,再仙子追问之下,还是决定要窥探一番,旋即抓上李风的手腕,一道神识入侵他体内,须臾间,张开眸子,神色忽地变得难看,疑惑问道:“这到底是何物?为何会出现在丹田之中?” 仙子不屑地瞥他一眼,冷笑道:“连你阅历甚多之人,活了千年,都没瞧过,而我才四十余年修为,又何从得知?如今还要夺舍么?就算你将他夺舍了,今日被你跳掉,你若再修炼起来,也是碌碌无为。不知道再过数百年,能否达到元婴之境呢!” 石言也在一边扇风点火,似笑非笑地道:“你今天若是将他夺舍了,那么你所谋划的一切都要化为乌有,一个凝气之境,我就算你会大仙诀之术,也回天乏术。” 心魔瞧得自己一切计划都落空,顿时疯狂大笑,这愤羞成怒的模样,教得李风心头颤抖,冷汗直冒,暗道:“今日若是逃不过此劫,那么花儿咋办,她如何寻找爷爷他们?” 想了想,李风僵硬一笑,道:“这位前辈,你为何就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我不行,那么时间之人多得数不胜数,才华横溢、悟性奇高的天骄也多如牛毛,如今你在幻阵里头逃了出来,大可去其他地方寻找一番,必有合适人选。” 心魔闻言,似乎也是道理,迟凝半晌,眼神不停变幻,抬头盯着韵水仙子,咬了咬牙,道:“今日本尊可以放过这小子,不过你等得找一个人于我夺舍,否则本尊今日就算要栽在你等手上,也得拖上这小子陪葬。” 仙子一呆,还真想不到,心魔竟然如此就服帖了,忽地想了一想,有些为难地道:“那么你要什么样的人才呢?如今天色已晚,找个寻常之人都得挨家挨户去搜上一番,况且清风之巅上没有其他人在,而且清风山下也是虚无人烟,前几天还好说,如今恐怕水牛镇上连老头子都没一个了。” 心魔心头微皱,他处事极为谨慎,更不会在乎仙子的言语,冷笑道:“你若是无法找个资质好的人来,那么这小子,性命也难保了。” 现在神色一凝,她已使用浑身解数,拼进一身修为,也奈何不了此魔,如今李风又在他手上,教她左右为难,神色冰冷,道:“我又不是说不帮你找,但是如今去找,也得花费不少时间,还不一定能找到好的胚子,要不然等明天,去市集上寻找一番吧,白天市集上人多,想必能挑拣到好货色。” 心魔冷笑道:“反正我就不敢,限你一个时辰之内,将人带到,否则这条命休矣。” 仙子花容突变,勃然大怒,道:“你若敢将他如何,今晚我拼尽修为也得将你逮住,放到炼丹炉里头,将你元婴练成丹药,拿去饲养仙禽。” “哎呦...”心魔面露异色,瞧得仙子花容震怒,目光扫过仙子,说道:“小子本尊瞧你长得也一般,竟然还找个结丹境美人胚子做情人,比起莽虚子当年还强上数倍呢。” 李风闻言,怒道:“休得胡说,她是我姐姐,要杀动手便是,反正黄泉道路上也要你相配陪,到时我们再斗上一斗!” “哦!”心魔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姐弟恋,好小子,不但心机深沉,还有些好手段!” 如此一说,李风却被气一阵语塞,此人竟然比水牛镇的二赖子还要无赖,冷哼一声,干脆不作声,宁和明白人打顿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 石言忽地想起仙禽之事,心中一喜,道:“有了,你要夺舍,我可助你,今日朝早,我们抓了个猿猴,你大可将它夺舍掉。” 心魔一听,面色顿时一变,冷笑道:“你们要拿个野兽来打发本尊?可笑至极,本尊可是五湖四海之强修士,竟然要拿个普通野兽来羞辱老夫,还不去寻找么,时间不待人吶,一个时辰过得挺快的。” 石言笑道:“我说这猿猴可不是普通猿猴,它没有百年便是修炼成精了,目前有筑基修为,你可想到了,百年成精之兽,日后可不得了,你若是将他夺舍了,日后等到结丹期,再找个结丹修士夺舍就好。” 心魔冷笑道:“结丹夺舍何谈容易,休息坑骗本尊。” 石言故作不屑地瞧他一眼,冷笑一声,道:“还自称五湖四海第一修士,还阅历甚多,就结丹期的夺舍都能难到你,看来传言中是真的:‘五湖四海一招败,不敌深山野修士’。” 心魔闻言,冷哼一声,高傲地说道:“本尊就算元婴修士,也有办法作夺舍,更何况一个结丹修士,本尊只是瞧不起畜生而已。” 石言笑道:“我抓的可是白首灵猿,不是寻常猿猴,这品种在这世上也没多少,灵识上可与人相差无几呢。” 心魔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感兴趣般,石言瞧他如此模样,道:“你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将它提过来。” 石言讲完就转身离去,须臾间便带了白首灵猿归来,将它丢在心魔旁边,现炒现卖起来,道:“你瞧瞧,这货色,就是凡人的资质也比不上它,若不是它没学到仙诀,就连我也抓不着它咧。” 心魔眉头一皱,细细观摩了一番,半晌后,裂出阴森的笑容,说道:“感谢你的灵猿,但是此子在幻阵里头耍了本尊一把,如今也得死...” 第42章 天怒 原来,心魔并不打算放过李风,此言一出,教得韵水仙子面色苍白,石言也是一愣,这不是赔了夫人有折兵么? 仙子怒道:“畜生,尔敢?你若杀了他,我便与你不死不休!” 李风心头微微紧抽,忍不住叫道:“你这魔头,竟然说话不算话,就不怕毁了道心么?” 心魔狰狞一笑,道:“这荒潦世界里头,早已无了道心,当年三山五岳邀莽虚子前去论道,结果却是设了个陷阱,杀了他的门徒与亲属,逼他交出翻海印,这也不见得他们道心有损,如今也或者安然吧?” 李风冷哼一声,道:“三山五岳乃名门正派,那肯定是你作恶多端,才被人用手段抹除,你在五湖四海杀了如此多人,他们想必也是替天行道,如何会损道心之事?” 心魔闻言,疯狂大笑,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躁动,仙子与石言瞧得更是揪心,生怕他一怒起来立马就杀了李风。 心魔大笑,愈是疯狂,指天怒道:“好一个替天行道,若说道心,本尊修的才是道心,他们连猪狗都不如!何为善?何为恶?他人要杀我,便是善?我杀了他人就是恶?三山五岳,若是替天行道,那么苍天已瞎,苍天什么也看不到,它什么都看不到...” 一阵嘶吼,在清风山之间回荡,但见:心魔怒笑指天骂,一缕光魂照山巅,欲说苍天不开眼,教他入魔问苍天。 心魔愈说,愈是悲愤,大吼着:“何为天道,到底何为天道?吾三岁修身学话语,见人躬身行儒礼,五岁悟尽人间真善理,父名望高德兮,欢予吾嘉名,名余曰孝戴兮,?字余曰善通。八岁修仙兮,悟长生。唯日月行善兮,春秋而不怠。日行千里兮,求人与水火。弱冠之年筑基筑基兮,而师门欲夺舍。謇吾法夫前修兮,?得世俗之所服。家道受人所灭兮,唯吾心未曾变。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以道渡人而问心兮,却以恶名相待。 父与善而高德兮,奈何仙人神通高。吾百年潜修升元婴兮,善而不念父仇。至于莽海修道兮,悟术能翻海。奈何恶人嘉名以恶兮,持天道来讨伐。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一人力平五海兮,为民生而为乐。五岳举世闻名兮,又遭与阴损。” “哈哈...” 心魔大笑,狂风骤起,呼啸而生,道:“这就是天道么?我若是恶,那么苍天已死,吾当年犹恐天道,如今却未见得天道在何处,你说天有道,那么本尊就问问天,你等抬头瞧一瞧,苍天罚过谁?” 此言一出,韵水仙子神色黯然,石言也是郁郁无语,然而李风却是目瞪口呆,叹息道:“古语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不经苦难,何以成道?不修仙法,岂能长生?” “好一个孺子,而本尊三岁见人行儒礼,处事礼尚三分情。如今有如何?仙法?何为仙法?何为长生?”心魔大笑,笑得狰狞,道:“古云: ‘修习仙途顺从天, 悯诚于心意必坚。 凡修须断六欲锁, 成道得斩七情根。’可笑至极,无情无欲方得成仙,这是魔,还是仙呢?世间疾苦,苍天又如何不能瞧见?” “天道无情,天道无情!哈哈...” 心魔已疯,仰首怒指天道笑,放下执心出诳语。石言听闻这一切,心头悸动,此言也不无道理,须说言语偏锋,可世道便是如此,他竟无语相答。 韵水仙子眸子微微一红,叹道:“同时天涯沦落人,何必拿同道人的生命相胁呢?李风只不过是一个凡胎之人,与你儿时也有几分相似,为何要必须杀他?” 心魔冰冷说道:“你们山野之修,都是人面兽心,比起荒海之修还为狠辣,三山五岳暗算于我,你们也好不了多少。” “其实我们父母...哎...”仙子叹息一声,欲言又止,沉默了一番,又道:“我们李家仙派千年以来,不与三山五岳为伍,不但不为伍,反倒还有些矛盾。五湖四海有莽虚子,那么山野之中也有不少人想你莽虚子。” 仙子又道:“天道无情人有情,你若是杀了他,与天道又有何区别?你放了他,夺舍灵猿之后便离开吧,我等不为难你。” 心魔冷笑一声,玩味地道:“如今不用你放,本尊都能脱身,还用你放?不过这小子若是求本尊,可能还有机会。” 李风呼了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道:“你是莽虚子,而不是什么心魔,你只是厌恶自己所作的一切,便称自己为心魔而已,况且万鬼窟的幻阵其实你已破除,只是自己不愿出来面对所死去的亲人而已,故而让自己堕落成魔。” 众人听了心头一震,面露诧异之色,却见心魔一晃,怒笑道:“好小子,一切都瞒不住你,你又如何发现的?” 李风面色平静,道:“还用发现么?若是心魔,应当与莽虚子行为相反才是,而你说起故事来,神色凄然,如今你想将自己以前的行为相反,因此称作自己为心魔,还扬言道莽虚子不配与你相提并论,太明显了。” 心魔又是狰狞大笑,道:“是,我是莽虚子,但不是之前那个莽虚子,如今的莽虚子不再行善,而是无恶不作。” 仙子与石言大惊失色,连他们都未曾想到这一点,却被李风一言道破。 李风又说道:“你说苍天瞎了,那我问你,为何世间还有人被五雷轰顶而死?” 心魔一晃,旋即冷笑道:“你瞧见过被五雷轰顶而死的情形么?” 李风摇了摇头,说道:“没瞧见过,但是传闻不少,这传闻绝对不会假!” “我见过!” 心魔瞥他一眼,宛如看待无知少年般,说道:“那么你知道何为五雷么?” 李风道:“儿时,听爷爷讲过,五雷即:金雷、木雷、水雷、火雷、土雷。乃五行属性,囊括五行之内,称五雷,故人称之五行仙雷。” 心魔大笑道:“你爷爷还真见识多广,一个凡胎竟然知道五行仙雷。” 李风摇了摇头,道:“我爷爷是仙人,不是凡胎,他感悟生死之道圆满,凌空迈步走了!” 心魔一晃,怒道:“决然不可能,不是登仙之日,岂能离开这凡世之间?这凡世里头最多也化神之境,岂能将生死感悟得圆满之理!苍天已死,登仙而去岂会容易?” 此话一出,仙子与石言神色一凝,大为不解,何为登仙?他们也不知道! 李风却是讥讽一笑,道:“既然五雷均有,为何又说苍天已死,天道已死?” 心魔冷笑,道:“你没瞧过五雷模样,而我却是瞧过,被五雷轰顶之人,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之秘而已,所谓五雷却是几道黑雷,实在可笑,太可笑了!” 韵水仙子神色一凝,肃然说道:“你、你就不怕触犯天威吗?” “哈哈...” 心魔再次狰狞,大笑一声后,仰天长啸,指着天空道:“何为天威?天道已死,魔头当道,有唤作天威,可笑,可笑!” 正在话间,顿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怒吼,韵水仙子一瞧,神色突变,惊恐道:“这、这是劫云,该死,还真的触犯了天威。” 心魔瞧得这一幕,更是大为怒笑,道:“怒了吗?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天道不是无情,而是狠毒而已,不容人道得半句,不容人窥探化神境之后是何种修为,哈哈...” 心魔继续道:“小子,你瞧清楚了吗?这就是你讲的天道,稍会看清楚了,这天雷必不会放我等,你得好好瞧瞧,这是五行之雷,还是一道黑雷!” “本尊在生前怕他,但死过一次了,本尊又何曾怕过它?”心魔宛如丧失了神志般,举手指天怒言相向,眸子里头却尽是怒色。 而李风感觉到一股非常强大威压自天空之上弥漫而下,瞧得他们头顶上那朵黑云,里头电光滚滚,教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面色苍白无血,头脑一片空白。 须臾间,但见虚空之上凝聚成一道黑雷,乌黑如墨,宛如一条黑色巨蛇在翻腾,在万丈虚空上怒啸而下。 “风儿...”韵水仙子瞧见这一幕,花容黯然失色,美眸头泪水滚滚,大喊一声,手握仙剑,抽身飞去。 整个山头狂风在呼啸,石言也是大惊失色,冲了上去,将她拉住,大吼一声:“师尊,不能去,你还有大仇未报!” 然而李风却感觉到四周无比平静,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天怒么?难道我今日要死在天威之下么?唉,花儿,对不起了!爷爷,我来生再找你吧...” 第43章 赵大爷再现 当李风缓缓要闭上眼睛之时,莽虚子却是怒笑道:“你睁开眼睛,瞧清楚了么,这就是天道,五雷轰顶,在万年之前就不存在了,苍天随着阴阳虚的诞生,而它却死了!哈哈...可笑,可笑...” 然而话刚讲完,瞧得那道黑雷有数丈之宽,仿佛一条雷龙由天而降,带着一些电细,发出噼噼啪啪之声,振聋发聩,李风忽觉一道死亡气息压着天灵盖,难以喘息。 然而莽虚子一晃,瞧得李风神色镇定,忽地哈哈大笑,道:“小子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李风神色有些苍白,说道:“都要死了,我还惧怕什么?怕就不用死了吗?” 莽虚子停顿片刻,抬头看天,叹了口气,道:“老夫能出来喘一口空气已经满足了,小子,这黑雷瞧清楚了吗?别那么天真了,天道已死。而你将会被这道不知何处来的黑雷,瞬间吞没。对我这元婴之躯来说,你还要好些,而我却要被他一点点炼化而死,那种痛苦,远超肉身,这过程也会比你长很多。” 李风听得毛骨悚然,只觉一块巨石压着胸口,几乎连气都难于喘过来,他转眼瞧去,却见韵水仙子含泪哀嚎,被石言不顾受伤死死拉住。 这一瞬间,莽虚子却坦然笑道:“小子,像你如此年纪,不怕死的人生世没几个了,你若正想替天行道,那么日后修为大成之时,就将三山五岳那几条虚伪的狗子宰了。今日老夫仙力已经不够夺舍灵猿,担心对这天雷,还是不甘心。你走开吧...” 黑雷刚到头顶,没等李风回过神来,却被一道仙力轻轻一推,他整个人都被推出十来丈之外,人还没着地,却听到“轰隆...”一声,顿时地动山摇,整个山头宛如要崩塌了般。 石言与仙子神色一晃,这一出,这莽虚子竟然放过李风,完全超乎他们意料。 当李风回过头来,却听到一声怒笑,莽虚子举手向天,将全身修为抵挡着那道黑雷,怒笑道:“今天就算要死,老夫也绝不服软,所谓天道可笑至极,如果这是天道,那么天道就是魔!” 那道黑雷强劲,电流击起尘烟滚滚,如尖枪,似利剑,刺山穿石,甚是恐怖,莽虚子那身体越来越小,面色却是越狰狞。 然而正在此时,那道黑雷却是微微一颤,分开叉来,瞧得李风眸子一缩,黑雷分出数道,宛如拳头大小,直奔他而来。 莽虚子见状,面目徒然变色,怒吼道:“这是世间如此卑鄙,原来正是这天道所养,天道也卑鄙,连凡胎之人都不放过...” 然而那几道闪电太快,直接奔往李风,仙子没回过神来,却到李风头顶之上,她顿时凄声惨叫:“风儿...” 断断的一瞬,那道声音没到,而雷先到,李风眸子猛然一缩,心里暗道:“今日还是要死于此么?就连天道都不放过我?” 他心头太多执念,在这一瞬间,全部在脑海里头闪过一遍,与赵大爷捕鱼于长水之间,与花儿笑乐而玩耍,想起拜堂时,他与花儿那种羞涩。他还承诺过:心执伊人念,独饮山上泉。还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个浅蓝手绢,他每日都带着身上,每天夜里都拿出来瞧一瞧那朵兰花。 古人有所云: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而他世间琐事能瞧得通透,唯有“情”字放不下。 这一瞬间,在他脑海里过得很漫长,四周一切均听闻不到,只沉醉在脑海之中。 可在这一瞬间,又有了变故,他右手中那个白点,宛如一个蝌蚪般,微微颤动了几下,这白点正是赵大爷离开是所留。 “唉!” 此时一道轻微叹声,在李风手掌中传出,那声音非常细微,然而诸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此声一出,整个空间呆滞了下来,宛如被停止了般。 一道叹声,连落水峰峭壁上,落水也变慢了,宛如一颗颗水珠滞空缓落,岩缝间,被狂风肆虐,草木歪斜,此刻也保持着那个姿态,整个峰头,被一股仙力笼罩起来,使得里头一切都变得缓慢。 莽虚子在神识频临崩溃之际,神色一愣,他发觉,此时已无天威,宛如有一道极强仙力在帮他承受了那股黑雷,但见那道黑雷变得缓慢,被雷电击飞的泥石也变得缓慢。 韵水仙子只听见自己心头在扑通乱跳,四周无了狂风,无了雷鸣,这一切,只有那道叹声在脑海回荡。 “唉!” 又是一道叹声传出,宛如浩海波粼荡漾,莽虚子心头暗颤,喃喃道:“这、这威压,竟然可以抵抗天威,到底是何人?” 石言面色变得苍白,脑海也一片空白,只有两道叹声在脑间荡漾,整个人呆若木鸡,双手却还紧紧拉着韵水仙子。 “这是、这是爷爷你么?”李风心头悸动,眸子赤红,心头一阵酸楚,一道泪水缓缓流下,声音也带些抽搐,沙哑地说道,“是你么?” 此时,在李风身前,幻化出一个精瘦虚影,李风一瞧,顿时梨花带雨,笑得灿烂,他依旧戴一顶破破烂烂大草帽,穿着一袭灰里泛白旧布袍,衣衫凋敝,人虽已耄耋,神却丰沛,双眉皱垂,祥和中带着微笑,静静地瞧着他。 此人除了赵大爷还有谁?他离去之时,在李风手中留下一个小白点,宛如一个蝌蚪般,让他遇到灭顶之灾,赵大爷却是出现了。 赵大爷微微一笑,道:“风儿,自然是爷爷了,这世间除了亲人,还能有几人会出手救你于水火?” 李风心头一酸,泪水如清风之巅的长水瀑布,一泻而下,颤颤地说道:“爷爷,你到底去哪了?” 赵大爷说道:“天大地大,爷爷需老,但也是一个男儿之躯,有何处不能去的?当然你等也可以,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捆住一个人的心。” 莽虚子此时变得只有拳头大小,气色萎靡,瞧得那道虚影心头颤动不休,暗道:“这世上,还有这等人物么,苍天不是已经死了么,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就连强如万鬼窟之主,此时也不过留下一道遗迹而已,此人到底是谁?” “风儿,爷爷只能帮你化了这一道劫,以后还得靠自己。”赵大面色祥和,幻手一招,整个清风山为之一震,四周恢复寻常,又见赵大爷幻手一抓,将那道黑雷抓在手中,轻轻一握,“咔擦...”一声,那道黑雷忽地变成一缕仙雾化掉。 诸人瞧得心头血气汹涌,这到底有多强的修为,一个虚影竟能毁掉一道黑雷。可在这时,天空上乌云突地浓郁,怒卷翻腾,里头伸出一个龙头来,怒视着诸人,目光扫过之时,诸人感觉身体发麻,弹动不得,宛如那黑龙只要心念一动,他们便要灰飞烟灭般,甚是恐怖。 那黑龙,最后目光锁在赵大爷身上,怒道:“你是何人?竟敢阻碍天威办事?” 赵大爷垂眉冷眼,平淡说道:“吾一介老头,不提也罢,天威是何物?到底什么才是天威?定律又在如处,这世间万万修士,又有谁知道天威的定律呢?” “哼!” 黑龙怒哼一声,龙头透出一股威严,与赵大爷怒目相视,说道:“一道仙念,也敢大言不惭,视天威如无物,今日便教你如何做仙!” 话毕,却见黑龙口吐点电浆,那电浆铺天盖地,宛如打倒墨瓶般,洒落,整个天地间,变得黑暗,宛如没有皓月星辰之夜般,一股威压,教得诸人难以喘息。 黑龙口中宛如悬挂着一条瀑布,在天际倾泻而下,蓦然间,笼罩了整个清风山头,顿时狂风怒吼,吹得长水乱洒,这是天威,寻常修士只要一瞧都可能被吓破胆子。 赵大爷面色平淡,说道:“你也不过一缕分身,这小虫吐口水,岂能淹没大山不成?” 赵大爷幻手一挥,也是一道黑色仙气挥出,将电浆尽数掩盖掉,直扑黑龙而去。 黑龙瞧见这一幕,神色凝重,口吐天雷,但也难以抗衡赵大爷那么一挥,顿时四周乌云被吹散,整条黑龙显露在虚空之中。 李风瞧得心神俱震,这黑龙双眼中,宛如两朵黑色火焰,带着电丝闪烁,龙鳞黑得光临,躯体实在太大,只要一个爪子便能覆盖上整个清风山头了,一招之下,黑龙气色萎靡,眸子惊恐,丝忌讳说道:“这是生死之力,你悟透了生死之道,不可能,这世间天道已改,无人能成道。你到是哪位前辈?” 赵大爷瞥它一眼,道:“一条小虫子,身份地位如看门犬,你滚吧,老夫不屑灭你这道分身!” 但见赵大爷手一挥,四周再次平静下来,黑龙身上那道黑色仙气也消失掉了,然而黑龙不甘地瞧了一眼诸人,又深深地瞧了李风一眼,便怒吼一声,在虚空上盘旋数圈,消失掉来。 赵大爷此时,目光微微地落在莽虚子身上,他气色萎靡,变得虚幻了很多,他也细细瞧着赵大爷,神色复杂... 第44章 讲道 莽虚子指天怒骂,最后见证了五雷是一道黑雷,此雷来临,整个清风山乌云密布,压逼诸人难于喘息,在李风感觉死亡来临道眉间之时,却被莽虚子推开落在一边,但黑雷未曾想放过他,此时,赵大爷一道仙念出现了,挥手间,竟能摧毁了黑雷。 莽虚子神色复杂,问道:“前辈到底是何人?竟能与天道抵抗。” 赵大爷笑了笑,道:“你不是说,苍天已死,天道已灭么?为何又称它为天道?” 莽虚子神色一晃,说道:“那黑龙自称天道,但晚辈却觉得就算它是天道,也是假的天道。我曾经瞧过记载,修仙本是逆天之时,修为到了一定程度,需要经历天道之劫,如今就算到了化神期,也见不得要厉劫之事。” 赵大爷道:“不管天道如何,然而都碍不了修仙,天大地大,大道有三千,而你躲在幻境里头,甘愿沉沦,又是何故?” 莽虚子道:“晚...晚辈在幻阵里头,甘愿堕落,为了化神,化神需要化凡,感悟人生百态,最终悟出自己的道,而晚辈在幻境中能轻易化为凡胎,感悟人生,可惜报仇执念太深,过了千年才能化神,化神之后,因修了幻阵里头的法诀,探索下一个境界之时,却遭受了这黑色天雷追杀,最后重伤逃回幻阵,还没等到晚辈去报仇,便损落,心有不甘,自封修为在铁盒与这玉简之内。” 莽虚子一活了几千年,自从元婴之后,却再无称自己为晚辈了,可是赵大爷的实力,却令他大为动容,说出晚辈二子也极为生涩。 化神?韵水仙子与石言大惊失色,他想不到眼前之人,竟然是化神之境,这是传说般的存在。 赵大爷笑了笑,道:“你此时只是一道残识而已,根本无法进行夺舍,为何又要为难这极为小辈呢?” 莽虚子身影渐渐虚幻,此时,他只有拳头大小,苦涩地笑了笑,道:“晚辈心有不甘,便想要尝试一番,最后发觉,自己真的无能力夺舍了,因此引来天雷,好让他们多开眼界,日后修炼有所成,对这黑雷留些心眼。” 此话一出,石言蓦然震怒,说道:“你这人也太卑鄙了,惹来天雷差点害了李风。” 莽虚子深深地瞧了李风一眼,苦涩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为何会被天雷盯上,但此次我莽虚子绝非有意。” 赵大爷笑了笑,又问道:“你的道是什么?” 莽虚子想了想,道:“我的道,是在幻阵里头感悟的,幻阵里头亦真亦假,如虚如幻,这千年来,晚辈看透了真与假,儿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当晚辈看破了真假之后,如今看山依然是山,看水也是水!我的道就是真假之道。” 此言一出,仙子花容百色变幻,此时她瞧得山头,百感交集,情愫泛生;瞧得长水江,也是惆怅如水,或是柔肠百般,感叹甚多,这正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之境。 李风听了,也是喃喃低语道:“为何我看山也是山,看水也是水呢?难道我此时就是莽虚子前辈的儿时?” 莽虚子瞧了李风一眼,说道:“你是个天才,须说你十八岁了,还是一个凡胎,但你的心境,却到了一个与寻常之人无法攀比的高度,若能修炼到元婴之境,想必化神也是信手拈来。” 赵大爷祥和地瞧着李风,笑道:“你知道爷爷为何叫你放不下的,就不必放下么?” 李风摇了摇头,眸子明亮,疑惑地瞧着赵大爷。 赵大爷道:“修者须修心,心到则成道,道非茫然物,感悟苍生化大道,见闻历事化深浅。古今不改修仙志,唯有执念成道时。古今以来,道由心生,悟得通透了,就是道;悟不通透的,就是人生。” 赵大爷继续道:“仙途之中,人出于凡,道出于人,而不是天,化神入凡,返璞归真,归凡也是为了感悟自身之道,而道正是由人而来,人有了欲念,有了向往,悟了通透,便成了道,道之所生,道之所灭,皆是一颗心也。” 此话一出,莽虚子心头俱震,惊容百态,说道:“若是在千年前,能遇上前辈,听上这一番讲道,或许晚辈就不用走上那么多弯路了。” 韵水仙子似乎也明悟了些什么,但却说不出来,是懂非懂。 李风眨了眨眼,完全没听懂,只是大概知道,赵大爷所讲的,就是道又心所生的。 赵大爷瞧得李风神色,笑了笑,道:“你往山下瞧,能瞧到什么?” 李风不由一瞧,此时夕阳落西山,山间幽暗,依稀能瞧见一片墨绿,清风徐来,绿海婆娑,崖上古松倚绝壁,长水瀑布一雾间。正是:日落西山头,鱼子水里游。绝崖生怪柏,水落挂峰头。绿墨披山涧,峰上有道仙。 他不由说道:“我能瞧见长水往西流,绿树披山头,风来树招摇,水落山之巅。” 赵大爷笑道:“你既能瞧见山与水,也能分辨东与西,闻风、看水、观山,这不正是心念所生么?爷爷若说:此山不是山,只是一块石头,树是披在石头上的青苔,水也不是水,只是一块翡翠,它是不动的,风也不是风,它是空气,瞧不见的,那么,你再按爷爷的说法,再瞧一瞧。” 莽虚子在此时,叹了一声,暗道:“前辈真是厉害,悟境如此深切,如此点拨一通,我若是还能活着,可能还可以感悟出山水之道来,那么报仇也是挥手之间的事了。” 李风也在此时大惊失色,他按赵大爷说法,瞧了一遍,真如他讲的一样,若是不在意水是动的,那么它就是一块翡翠,不在意山上那些草树,此山就是一块石头,草树也不过是石头上的苔痕而已,这风本就是瞧不见的,是空气,是虚无。 赵大爷瞧得李风那神色,笑了笑,道:“道由心生,心念所化,这山水能成为玉石,便是无山无水,这么一说来,那么世间也是,无好无坏,无真无假,无山无水,无仙无道。有的,只是凡胎之人,你们说呢?”赵大爷言罢,笑眯眯的,往诸人都瞧了一眼。 李风神色黯然,道:“既然只有凡胎之人,那么世间传言中,仙人能与天共齐,与地共老,所谓的长生,这岂不是坑骗了后人么?” 赵大爷摇了摇头,道:“那么仙人能御剑而行,你姐姐能挥剑如雨,石言那小子挥笔成符,莽虚子能出掌翻江倒海,他们不是凡胎之人么?” 李风点了点头,又疑惑地说道:“那么他们有如此大能,为何不是仙人,而是凡胎之人?” 韵水仙子与石言二人,听得心血澎湃,默默不语,他们都知道,赵大爷在为他们讲道。 赵大爷笑道:“传言天有九层,地狱有十八层,凡间却是无尽辽阔,有山有海,有绿洲,有荒芜,不管地狱、天上、凡间,都有人、禽、鸟、兽,但仙从何处来?鬼魂又从何处来?这不是来自凡间么?那么道来也于凡。” 赵大爷瞧得李风,还是面露疑惑之色,笑了笑,忽地说道:“你能瞧得开世上功与名,甘愿一生陪爷爷捕鱼于长水之间,这是心境,而你在陈家庄说你的境,便是唯心。 那么道何曾不是由心而生,由心而灭。仙人也是凡胎,他心里感悟自己之道,悟得通透了,便是道,仙诀也是一样,都是他人悟出来的,好比如此阵,八卦之相,何尝不是他人悟出来的? 再者,后人以此八卦之相,再重叠一个八卦,颠倒乾坤,这不是后辈悟了前辈的八卦道术,再悟出来的么?” 李风摸摸后脑,眸子也清明了些,咕噜道:“爷爷这么一讲,我倒是有些清明了,道由心的感悟所生。” 赵大爷瞧得李风那神色,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蓦地瞧向莽虚子,道:“天道也一样,管它生与死,真与假,在你心中有它,它便在,在你心中无它,它便是死了,你心中它是真,就是真,是假就是假,为何在乎于它呢,你的道哪天比它还强,那么你就是他的天道,你明白了么?” 莽虚子苦涩地笑了笑,此时他面孔上多了两道泪痕,道:“可惜我放不下仇恨!” 赵大爷笑了笑:“风儿放不下亲情、爱情,执着于其中,我教他唯心便好,为何要放下?” 如此一说,李风顿时面红耳赤,特别提及爱情之时,又回想到花儿来,那美人儿仿佛就在面前摇晃般,教他心头里装着个捣蛋小鹿般,撞个个不停。 赵大爷之言,教得莽虚子心神一震,晃了半晌,苦笑道:“晚辈是明白了,可惜晚辈即将要烟消云散之人,就算还有执着,也等来生再报吧,此生怕是无望了,晚辈当年将神识分为了三份,一份化为了幻阵,已经招不回了,一份在铁盒子上,还有一分便落在这小子拿的那道手骨节之中。而这份却铁盒子上的,占了一半,都是残念而已,刚才对抗天道,已经消耗至末。是我太疯狂了...” 第45章 讲道(二) 此时夜幕降临,四周一片黑暗,虚空上,万里无云,点点繁星惹隐惹现,然而众人依然能清楚瞧见赵大爷那道虚影身体。 李风听得莽虚子竟然能将神识分裂成三分,有些好奇,问道:“人有三魂七魄,都是一体的,你是如何将神识分成三分来着?” 莽虚子苦笑道:“这是一门仙诀神通,当年我也进过阴阳虚,在其内所获,能将神识一斩为为三,但修为却要退一层,还得承受灵魂上的伤痛上百年。” 赵大爷点了点,道:“世上无奇不有,各种奇异法诀琳琅满目,能将神识一分为三,也算是一门厉害神通之术了,你如今剩下一缕残魂,定然作不了夺舍。不过老夫既然悟了生死之道,也能助上一把,能助你重见天日。” 莽虚子心头一喜,半晌,神色又有些复杂,他险些将李风推向了死亡,心里多少都感到内疚。此时李风又是一阵好奇,问道:“何为生死之道?” 赵大爷微微一笑,手袖一挥,一股白色仙力往李风面前的地上扑去,地面顿时一颤,在泥土中蓦然张出一颗小嫩芽,而且不断在成长,肉眼能瞧得它缓缓张高,渐渐地展开枝叶,须臾间,便长及李风半腰间。 李风瞧得目瞪口呆,此时赵大爷笑道:“这是生,在一颗种子到发芽,到成长树,这就是生机,人也亦然,从娘胎开始,便有了生机,到呱呱落地,再到成年,这就是生长,也是生之道。” 李风瞧得那棵树还在继续长高,树根也不断变得粗壮,扎根入土,发出咔咔之声,此树宛如活物般,生长速度太过惊人,仙子与石言也是大吃一惊。 赵大爷继续道:“清风山之泉,不断,因而成了瀑布,它是动的,这也是生,若是一个水潭没有了水流,它便是一潭死水,那么它等于死去了。 这昼夜,当日头初升,花草欣欣向荣,直至午时,阳光灿烂,那是生机勃勃,午时过后,骄阳显得疲惫,最终日暮西山,也如人走向暮年,这就是死。” 此时那颗数已经变成参天大树,他们都在树荫底下,赵大爷手袍又是一挥,一股黑色仙力卷起,蓦然间,那颗茂绿之树开始渐渐凋零,树叶渐渐泛黄,在树上飘落。 赵大爷道:“此树从生长,到死亡,都是一个过程,但这个过程也不过介于生与死之间罢了,你等再瞧...” 赵大说罢,那颗树已经变成干枝,满地落叶,只剩树枝萧条,弥漫着沧桑气息,微风婆娑,但觉荒凉之感,却见赵大爷手一挥,一束火苗落在树上,起了洪洪大火,将整个落水峰头照得无比光亮,宛如白昼。 赵大爷道:“树到暮年,由生机勃勃,到树叶凋零,宛如四季变换,那么春是生,秋是幕,这树最后变枯,就是死,而这火因树而燃,这就是生,生与死互相轮转,火也会因树柴成灰而灭,这就是死。生死之间,天地相差,却有关联。你懂了么?” 赵大爷带着微笑,祥和地瞧着李风,但见他眸子渐渐变得清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今日爷爷所讲之道,以你悟性,想必领会了不少....‘修道者,乃修心。’你他日自会明白它其中之意。” 赵大爷再瞧向莽虚子,道:“你说你因真假之境圆满,方能化神,那么可否老头问你一句?” 莽虚子在听赵大爷讲生死之道时,已沉沦其中,以他之境,比在场诸人更能悟出生死之境,在赵大爷问话之时,他一晃,回过神来,但觉自己对生死似乎悟出了什么,却有无法抓住。 韵水仙子也是如此,在迷茫之中,似乎有些东西她感悟到,又无法抓住,无法看破其中奥义,索性盘坐于地,闭上美眸子,回想着赵大爷每一句话,和那棵树每一个变化。石言更是迷茫,他修道以来,一般都是听着韵水仙子讲道,如今是赵大爷在讲道,他感到其中道义很深,只能暗暗记下来,日后慢慢琢磨。 莽虚子回过神来,语气恭敬地说道:“前辈请问!” 赵大爷道:“你修真假之道,那么真的圆满了么?” 莽虚子神色一惊,此话一出,竟然感觉心神一颤,顷刻之间,感到自己道心有些浮动,赵大爷随意一句话,便破了他的道。 莽虚深呼一口气,道:“前辈请教!” 赵大爷瞧得他神色虔诚,点了点头,微笑道:“老头瞧你心地甚好,今日也与你讲一讲真与假罢了。”他又转头瞧了一眼李风,说道:“风儿,你知道张方和陆老板悟道花了多长时间么?” 李风神色黯然,只是摇了摇头,赵大爷笑道:“他们悟道花的时间,不能用凡人言语去形容了,走过多少次轮回,连他们自己都得好好数上一数,最后放才圆满。” 赵大爷继续道:“莽虚子,你只是悟到了真假之理,却理圆满之境差得很远,若与轮回相比,你只是悟了一些皮毛而已。” 莽虚子心头一震,宛如被惊涛骇浪将道心拍打了一番,面露惊容,道:“化神之法,不是要将悟得之道,到达圆满之境,方能将元婴化神么?” 赵大爷笑了笑,道:“那么老夫且与你讲一讲。”他想了想,又道:“就说这天道,你言语之中,说他是假的,真与假之中,你能辨认,诸人也能辨认,若是凡胎之人瞧见,那就是天威,也是真正的天威,在他们眼中,就是真的,你说天威是假,可你无法对抗,天威却能灭你。 如此一来,天威比你强,它就是真的天道,在诸人眼中也是真的,又何为假天道?人逃不过六道轮回,身体终归五行,不管凡胎,或者修仙者,也无法窥避,这不正是天道么?真假之中,自有虚实,若假若真,而你瞧得开它本质,却无法窥探它含义。” 如此一讲,莽虚子眸子中闪烁不停,似惊讶,似疑惑,蓦然间,才渐渐有了些明悟,喃喃自语:“真与假,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若真若假,无真无假,若虚若实。人生百态,真假在理中,理有真也有假,但本质...” 此时,却见莽虚子身体开始虚幻,有又凝结真实,四周似有狂风怒号,围绕他身体四处,又是虚幻,那风似假的,又似真实的,吹得尘埃飞扬,那些尘埃也似在地上,仿佛没动,又似动了,诸人瞧不清是真是假... 赵大爷瞧他已经明悟了一些,点了点头,道:“真假之境,你若能圆满,或许日后还能瞧到老头子,今日你的道有所突破,真假也回归正轨,何愁他日无法报仇呢?” 莽虚子,闭目了半个时辰,当他微微睁开眸子之时,诸人心神一震,瞧他之眼,宛如要拉进之中,若是莽虚子有意,他们可能要一辈子都陷入真假之中,无法辨别现实、虚幻般。 莽虚子神色却有些苦涩,道:“晚辈怕是报仇无望了,当年将元神一斩为三,过了千年,已经无比衰弱,无力再作夺舍。” 赵大爷笑了笑,道:“不就是元神分散了么,斩得开,也合得回来,这有何难?” 此话一出,诸人面露诧异之色,却见赵大爷转头目光一瞧,宛如穿过了无数山头,那道目光直接落在万鬼窟中,教得那个幻阵一颤,忽地出现一个大手,轻轻一抓,那个阵内之阵,顷刻间破碎掉。 此时赵大爷手中多了一个小元婴,在沉睡中,但见他又一挥,在李风储物袋里头飞出一节手指骨头,轻轻一点那节骨头,顿时又飞出一个小元婴,他们在赵大爷手中渐渐凝实,最后融合在一起,变得有拳头大小。 莽虚子心头一震,惊骇地望着赵大爷每个动作,心头翻滚着惊涛骇浪,赵大爷刚才这么一抓,无视了空间距离,在他眼中,宛如毫无阻碍般,这整个清风山,都在他眼底之下。 赵大爷对着莽虚子道:“接下来,老头子会将你与这元婴融合,现在你元神太弱,因此你会进入沉睡状态,让你在白猿身体中沉睡,苏醒的时间,就看你造化了,或许三年,或许十年。” 莽虚子面露感激之色,眸子微红,道:“晚辈一生,不跪天,不拜地,只跪父母,然前辈当受我一拜。”说罢,在赵大爷面前,跪下来轻轻一拜,扣了三个头。 赵大爷并无阻止,这礼,赵大爷受得起,他只是点了点头,又见莽虚子问道:“如今沉睡,不知何年才能见到前辈。” 赵大爷微微一笑,轻手一招,轻微说道:“你若能将真假知道感悟透切,能将它圆满,自然能见到老头我。” 说罢,莽虚子已在赵大爷手中,只见赵大爷轻轻一拍,将他与沉睡的元婴融合在一起,莽虚子顿时满脸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此刻,两道元婴渐渐融合成为一体,又见赵大爷轻轻易推,将他拍入白首灵猿天灵窍中。 第46章 黄泉子 此时,星辰漫天闪,露在叶芽凝;明月浩境冷,八极囧无尘。深树幽禽宿,源头水溜汾。虫鸣兽嚎如仙乐,奏得一晚道完时。 这一晚,仙子点石乾坤倒,魔斗龙虎破玄武。茅山之法仙符布,莽虚怒指笑骂天。天雷降,黑龙现,一道天威众生颤,风阴雷鸣惩苍生。赵大爷,真仙也,挥手能脱黑龙鳞,眼穿山头聚婴凝。莽虚子,行叩礼,复得重生沉眠去,复仇且待归来时。 落水峰头上,只剩李风他们几人,旁边躺着一头白首猿猴,李风心头百感交集,瞧着赵大爷,神色颓然,道:“爷爷,他们可好?” 李风所指,正是张方、陆老板,赵大爷闻言,笑了笑,道:“你曾问爷爷:芦苇花能飘过这山头么,你现在瞧一瞧。” 李风仰首张目,却见头上正有一朵芦花飘过,随风而荡,正是:有风自扶摇,荡漾而飘远。此刻他心头一酸,蓦然间想起了与赵大爷捕鱼之乐。 赵大爷笑道:“现在他们就宛如这芦花,自由自在的,可以随处飘摇,任风而去,踏雨而归,朝去观日,午时对弈,暮临炊事,生得自在,活得平凡。” 李风听了略为宽心,又道:“爷爷,你到底是什么修为?竟然连天威都能对抗。” 对于修为,赵大爷却是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但见李风神色颓然,又道:“风儿,仙途遥远,须得一步一步去探索,就如同登山,你若不到峰顶,岂能一览众山小?听人之语,不如身临其中,自己感受。唯有亲身所历,方能有自己所悟。” 赵大爷续道:“爷爷帮你取名单一个‘风’字,便希望你比这芦花还要自由,比这芦花还要自在,芦花能御风,那么你是风,来去自在,毫无约束,你能约束芦花飞行,而芦花约束不了你的走向。这‘风’字,大自在也。” 李风愣了片刻,忽地问道:“书上不是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这世道,岂能毫无约束?” 赵大爷笑了笑,面色祥和,道:“方圆出自念,念出自人,唯有一颗心也。修道者亦然,人之念,道之心,成何道,便是人之所念。” 李风听得模糊,搔了搔首,赵大爷见状,笑道:“日后你自会明白,风儿你且记住,这世间无大善,也无大恶,修仙不违己心便可,三千大道,都需历尽万劫方能成道,而爷爷帮得了你一次,却帮不了你一世。” 当谈到修仙之时,李风眉头一皱,问道:“爷爷我丹田...” 此话没讲完,却见赵大爷笑眯眯道:“一切自有定数,是凶是吉,看你自己造化罢了,不用过多在乎他,日后你会知道,一条黑痕算什么?就算肉身破损,也可自愈。” 赵大爷又瞧向韵水仙子,道:“你修为已是结丹,但基础上有些不稳,心性浮躁,若是与较强的结丹修士对上,恐怕会吃亏,须得多思多悟,日后结婴、化神也能信手拈来。” 仙子闻言,俏脸微红,只是点了点头,赵大爷又瞧向石言,道:“一身煞气,有益有害,而你心性需为沉稳,也需多思多悟,否则修为到了一个定数,会诞生心魔,心魔容易生,却难灭。茅山之术,练至大成时,可以天地为符,以心为笔,可惜你用错了方向。” 石言一听,面露吃惊之色,恭敬道:“请前辈指教。” 赵大爷笑了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机灵,既然与老头子有缘,那也唠叨几句与你,你筑基修为,遇到陈丰之魂,以茅山之术,应是挥手间便能将他魂魄打碎才是,而你却用在器械上了,茅山之术,擅长降鬼除魔,它在于念上,以道化之,而不是以道杀之。” 石言闻言,心头暗颤,长久以来,他觉得茅山之术,与寻常仙诀一样,所谓威力,就是能杀掉敌人为目的,赵大爷如此一讲,他似乎也明白了些。 赵大爷又瞧了瞧李风手中那把招魂幡,道:“这幡应是你以茅山之术所炼,其能是招魂、禁魂,可惜方向偏了,你若将他往化魂方向制作,它的威力将更可怕,一幡出,筑基无敌手。人触之,化掉三魂,这才是茅山之术。” 石言眸子清明起来,面色肃然,往赵大爷躬身一拜,道:“晚辈受教了。” 此时,李风想了想,神色一凝,心头满是疑问,道:“石言,这不是万鬼窟里头之物么,怎么变成你炼之物了?” 石言神色尴尬,摸了摸额头,道:“我不是说带你去历练么?既然是历练,自然是要给你一些奖励才是的。” “也是,我应该早已发现才是,第二关里头都有那么多人进去了,第一关岂能还有宝物存在...”李风顿时愕然,缓了缓,又问道,“那么第二关,所得之物,又是何事?” 石言叹息道:“第二关你也该明白,我本意想离开的,瞧你神色坚定,便与你冒险一次而已,不过你倒是厉害了,直接破了幻阵,你所得之物,自然是幻阵里头的,否则怎么蹦出一个莽虚子来着?” 李风点了点头,此话是理,此时,韵水仙子想了想,一拍纳袋子,拿出一个古朴玉简,与一个玉瓶子,道:“前辈,此物是李风在幻阵所得,晚辈捉摸不透,还前辈指点一二。” 赵大爷细细一瞧,却见他枯手一挥,那个玉简顿时一颤,随即缓缓打开,顿时一个虚影出现在半空之上,闭目盘坐,寿眉微垂,鹤首童颜,一袭白发狂傲飘荡,青素长衣,身环威严之色,诸人瞧得,但觉此人是个傲岸不羁之辈。 蓦然间,那虚影眸子一睁,眸子宛如无尽黑洞,众人与其对视,但觉神魂颠倒,宛如堕入无尽深渊,教得诸人面色俱惊,慌忙闪躲,不敢与其对视,唯有赵大爷目光平和地瞧着他。 此时却见那虚影道:“老夫道号黄泉子,修得千年修为,终成黄泉之道,道成之时,以黄泉沐浴,上进九重天,下遁九幽,探访阎王殿,无所不能。后因天崩地灭,遭受牵连,一身修为,一丝执念不灭,故设万鬼窟,此卷为黄泉炼魂决,并附有黄泉升道丹一瓶...” 诸人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直到玉简说道最后,却见黄泉子悲叹道:“古心常在,古道轮回,黄泉永流九幽巅,吾道不灭终弑仙。” 诸人闻言,神色黯然,不知为何,有些悲意缠绕心头,经久不息,此时,李风问道:“爷爷,最后那句话是何意?” 赵大爷轻叹一声,道:“一道刀光,一人生。一招剑式,一场梦。一朝悟道,一人生。不管他是何意,他是一个久远时代中的佼佼者,你能得到他功法,也算有缘,或许他日你能知道他所讲之意。” 李风又问道:“黄泉子前辈所讲,这黄泉升道丹,用黄泉之水所炼,不仅可以提升修为,也可教得神魂不堕黄泉,肉身不死,这世上真有如此厉害之丹?” 赵大爷笑道:“诸天之下,万万奇异丹药,功效参齐不齐,药效取决于丹药色泽,因此也有等別之分,当瞧它丹药之中那些纹路,此丹之上有七条纹路,功效也不会很差。若是化神修士瞧见此丹,想必也会唾涎三尺吧。不过丹药终究是丹药,此仙诀才是好东西,若能将它练至大成之境,那么黄泉之道也将圆满。” 韵水仙子闻言,花容百色,她知道此丹有七纹,极为珍贵,但不知是毒是药,不敢乱用,但闻化神修士也会拖延,那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石言也是急急喘着粗气,咽了咽唾沫,紧盯着那个古朴的玉瓶子,心头暗喜:“有了此丹,一颗便能助我结丹,若将丹药完全催化,百年元婴也有望了。” 此生,赵大爷瞧得诸人神色呆滞,微微一笑,却见他枯手一挥,李风感觉一阵微风扑面,顿时感到眼皮沉重,手拍拍口,连连打起呵欠,感觉睡意如潮,眸子半睁半眯,对着赵大爷说道:“爷爷,我为何感到很困了,我...”话没讲完,便摔倒于地,沉沉睡去。 韵水仙子大惊,急急道:“前辈,这...” “勿惊慌,老头子让他休息一会,只是睡着了而已。” 没等仙子讲完,赵大爷祥和地瞧着李风,带些微笑,自语道:“风儿,日后一切得靠自己了,希望哪天你能找到爷爷。” 说罢,便在李风右手上再次轻轻一点,在那个白色小蝌蚪旁,又添多了一个黑色小蝌蚪,小蝌蚪首尾相缠,正如赵大爷所将,生中有死,死中有生,真假也如此。 赵大爷叹息一声,便凌空迈步而去,动作缓慢,却须臾间,消失在苍穹之上,留下一句话在回荡:“那瓶丹药里头刚好三颗,这便是你等三人的一场契机。风儿丹田之事,勿用操心,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第47章 你识字? 这一晚,李风睡得很香,赵大爷悄然离去,他也毫无知觉,赵大爷让他昏睡过去,自然是为了不让他太难过,至于他丹田之事,也并无与他解答,离去之时留给他的,只有手上两个点,一黑一白,蝌蚪状,首尾相缠。 第二天,朝阳缓缓升起,一缕光芒懒惰地照着清风之巅,而洞府内,一名少年依旧昏昏睡着,这一睡很沉,宛如要将这几天的觉补回来般,他身旁放着一个古朴的玉简,正是“黄泉炼魂决”。还有一个玉瓶子,里头装着一颗黄泉升道丹。 在清风山后山之上,石言却在忙着搭建鸟棚,嘴里在叫嚷着:“这小子,自我昨晚抬他回来,就睡得太阳照屁股,还真是猪胎子。要不要将他轰醒呢?” 正在此时,却见一道声音传来:“让他睡吧,这几天经历之事,一个凡胎之人能承受得了也不简单了。” 李风瞧着韵水仙子提着白首灵猿过来,信手将它放在一边,解除掉封印,那灵猿,神色满是警惕,盯着韵水仙子,怒吼几声,猎牙尖锐,好是畏惧。 灵猿想逃,却见身体僵硬太久,手脚发麻,神色有些凄然,瘫坐于地,仙子一瞧,冷笑道:“这番表情,不愧是灵长动物。” 韵水仙子一拍纳袋子,拿出一瓶培元丹,丢给灵猿,它拿着嗅了嗅,动物鼻子灵敏,这么一嗅,便知道这瓶子装了好东西,它眸子发出精光,神色木然盯着韵水仙子,还是有些畏惧,低声呜鸣。 韵水仙子低声道:“以后你就在后山之中修炼,帮我管好这些鸟禽,这丹药有的是。” 灵猿宛如听懂人话般,双拳拍打着胸膛,露出狰狞神色,对着那些鸟禽低吼一声,教得一群鸟禽瑟瑟发抖。 石言见状,大吃一惊,道:“这灵猿比我想象中还要通人性,怪不得如此之快便成精了,竟然达到筑基修为,想必也吃了不少天材地宝。” 此时,韵水仙子想了想,道:“今日你别忙了,下山去,弄些谷子回来,让风儿在后山种植,有空我在找些草药归来。” 石言一听能下山,心头顿时大喜,二话不说,顿时飞身而起,刚欲离开,仙子瞥他一眼,道:“慢着,你这小子,一年到晚都不务正业,这里有些东西,换些灵石归来。” 仙子说罢,将几个玉简丢给石言,石言紧接在手,神色一变,道:“这是禁地里的玉简,师尊这...” 仙子笑了笑,道:“目前我等需要灵石,而这些低等法诀,对于我们暂时无用,我在禁地里头调了一些寻常法诀换些灵石,倒也划算。” 石言叹了一声,也不作声,木讷地离开了,此时,灵猿瞧得那几个玉简,低吼了几声,紧紧盯着石言离开,目光里头有些唾涎之色。 “嗯?” 韵水仙子见状,好奇地打量着白首灵猿,表情有些古怪,道:“难道你也想学法诀?” 灵猿瞧着仙子,眸子中带些畏惧,犹豫半晌,双拳拍打着胸膛,嘴巴一裂,似笑非笑般,两颗猎牙闪烁着寒光,微微点了点头。 “你识字么?”仙子更加好奇,俏脸上闪过一丝异彩,不由问道。这些玉简里头都是文字,若是不识字,教他如何修炼法诀? 却见灵猿跳起来,手舞足蹈,但身体还是比较麻木,走起来一颠一倒的,来到仙子面前,扑在地上,随手一抹,将地上泥土抹平,伸出一个手指,指甲尖极为锋利,缓缓地写着一个字,歪歪扭扭的,仙子依稀能认出来:“会!” 这字一出,仙子花容白色,眸子闪过缕异彩,惊讶道:“有趣,有趣,一个畜生竟然也认识字来,你若不长成这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咧,有趣极了。” 那灵猿听着仙子言语带有夸奖,自豪地吼上几声,拍打着胸膛,神色非常得意,裂开嘴巴,露出两颗猎牙,似笑非笑般。 仙子沉吟片刻,道:“既然你认识字,可以修炼法诀,但这些法诀乃李家仙派遗留下来的,若是要修炼,那么就得成为李家仙派一份子,你愿意么?” 白首灵猿一晃,神色木然,模样是懂非懂,仙子有道:“那我封你为护山神兽吧,日后你便是清风之巅的护山神兽如何?” 白首灵猿神色茫然,不知其意,但闻神兽二字,顿时一喜,不断拍打着胸膛,长啸一声,在山头回荡。 韵水仙子神色诧异,想了想,道:“既然你有如此智慧,本来限你在后山之地,看守灵禽的,也罢了,准许你在清风之巅自由活动,但这些禽鸟若有闪失,那么就惩罚你以后不许离开此处半步,你能听懂么?” 灵猿欢喜地一蹦一跳,连忙在仙子面前趴下来,大手一抹地上,写了一个歪歪扭扭大字,还错漏上几笔,仙子依稀能认出一个“懂”字。 韵水仙子瞧它如此通灵,心里也是欢喜,便拿出一个玉简丢给它,道:“此简是驭物之术,你若是能将它修成,我可再将其他法诀教与你。” 灵猿接过玉简,顿时大喜,紧紧握在手中,又长啸几声,一蹦一跳地,窜来窜去,仙子见状,也是带些微笑,便转身离开,心里暗道:“我若是知道这灵猿如此通灵,也不会将它给莽虚子夺舍了,可惜,可惜,或许这是它的命吧。” 话间,仙子已消失在后山,灵猿见仙子离开了,神色一晃,手中紧握着玉简,欢喜得跳来跳去,时而在树梢之上,时而悬挂在岩壁之巅,时而出现在山涧之中,喝着泉水,须臾间又出现在后山上面,手上却多了几个野果子。 它瞧了瞧石言那个木棚子,还没完工,想了想,拍打着胸膛,一闪又消失掉来,它不会御空之上,但因有筑基修为,却在山地之上奔走极快,来如电,去如风。 当它在此归来时,手上拖着扛着几颗大树,开始搭建起木棚来... 过了半日,问道峰上,仙子盘坐在上头之上,吐纳着天地仙气,此时太阳正在头壳之上,她缓缓睁开美眸子,喃喃自语:“经过赵老爷子这一番讲道,我也明悟了些许,这是一个极大契机,过几日或许要闭关一段时间了,得多准备些丹药给风儿。” 说罢,她便消失在问道峰上,显然采药去了。李风依旧是睡得昏沉,躺在石床上打着呼噜。 后山上,灵猿已经将木棚子搭建好来,在木棚子外头走来走去,神色严肃,不时对着鸟禽吼几声,吓得它们瑟瑟发抖。 ..... 话说石言这么一去,半天时间便到了一出极为繁盛之地,那里是凡人与修士掺杂之地,在茫茫人海中,他低语道:“醋、油、盐均有了,其他调料在山上能寻到,还得买些耕种工具,镰刀不用买,到时那小子要收割,给他一把仙剑便可,斧头砍柴用的,这也不用操心,我这有一把低阶仙器,也可顶着用,那么便买几把锄头吧,好让他有东西翻土。” 石言遁至一个铁榔头档子,买了锄头,一边走着一边想,蓦地眸子一亮,说道:“对了,这小子捕鱼最拿手,买一番渔网回去...嗯?渔网...禁地里头不是有一番破渔网么?也不用买了...谷子也到手了,接下来便是去换取一些灵石。” 他在大街上走着,忽见眼前有一个档子,极为普通,门前挂着一个幡,随风飘忽,他停下脚步来,瞧了一瞧,上面一个“當”字,此字细细一瞧,带些仙气,他沉吟半晌,眸子闪烁一番,暗道:“这幡蕴含仙气,这家當铺真是奢华,凡人、仙家生意都包揽在其中,外头看似普通,能作仙家生意,那么也不简单了。” 石言沉吟片刻,便迈步其内,却见有一个老伙计低头敲打着算盘,瞧见石言进来,微微抬头,冷谈地道:“这位客官,有东西要當的么?” “嗯!”石言微略开口道,他瞧了瞧这老伙计,白首黑眉,身穿灰黑大褂袍,目光却是彤彤有神,一看便知道,他有凝气修为,但他无法看透石言,便以为是一个凡胎而已,表情显得冷淡。 老伙计道:“客官请出示你要當卖之物,好让老人家估个价。” 石言面无表情,淡淡说道:“某人當的不是凡物,还请掌柜的出来吧。” 此言一出,老伙计神色一凝,他细细瞧了一番石言,却无法看透修为,神色微微一变,顿时连连赔笑,道:“原来客官是修士,多有不是,莫见怪,一楼是當卖凡人之物的,请随老头到二楼去。” 石言微微点头,跟着老伙计进入一个帘幕之中,走向二楼,上面传来一些人的话语,此时石言神色一凝。 “掌柜的,这柄仙剑,说得也值八千灵石吧,你这五千灵石,戴某真是接纳不了,若是不到这个价,那么戴某得寻他家去了。” “戴官人,此剑剑锋有损,已残缺,它若完好的话,一万灵石也无妨,小的这是小本生意,出六千五吧。这是小店最大能承受的价格了,就当交你这朋友罢了。” “这...也罢,若不是手头上缺灵石,这戴某东西怎么说也不拿出来...” “戴官人慢走...” “熟人?”石言暗道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第48章 熟人 仙人若凡逛市井,人杂档多乱杂影。东逛铁铺西逛食市,买了榔头又买油。大包小包一翻手,唯有纳袋无尽头。 “戴啸天?”石言正上到半截楼梯,听到楼上交谈之声,暗道:“这家伙竟然没死,还是小心为秒。”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一个斗笠带在头上,跟随着老伙计上楼而去。 此时,正有一个男子,脸上有一道刀疤,从额头划过左眼,直至鼻梁上,那道疤痕须浅,但因这道疤痕,更显得此人怪异,宛如山间盗匪般。他匆匆地在石言身旁走过,忽地一晃,眉头皱了皱,也不停脚步,下楼而去。 刚到楼上,那个老伙计恭敬地道:“这位公子,前面便是,你过去便可。” 正在此时,一位妙龄女子,身材婀娜,一条长裙拖在地上,步韵均衡,每一个动作都带有一丝妩媚之色,修眉联绢,丹唇双合,明眸善睐,笑不见齿,含笑迎来,在石言面前微微欠身,媚语媚言道:“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应当是外地来的吧?” 石言点了点头,未有做声,女子见他表情冷淡,也不多聊,微微摆手,微笑道:“公子请随奴婢来。” 当来到厅堂之上,石言随意而坐,女子上了一杯茶,道:“不知公子要當何物?” 石言收起斗笠,一拍纳袋子,拿出一个玉简,道:“我要當这玉简里头的法诀,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不是掌柜的。” 那个女子瞧了一眼玉简,面色带笑,心头却是暗暗一颤,这年头,拿法诀出来當的,少之又少,瞧见石言手上那个玉简,毫无破损,便笑道:“请公子略等,奴家立马帮你通知掌柜的。” 石言微微点首,却见那位女子微微转身,小步走进一个房间之中,片刻之间,一位中年男子从房间里头快步走出来,带着微笑,道:“这位道友,听闻你要當法诀,不知是真是假。” 石言细细一瞧那中年男子,身穿褐色大褂袍,两鬓为白,下颔上留着一把胡子,面上带有笑容,看似亲和,他眉头一皱,听此声音,此人正是刚才与戴啸聊天那人,他无法看透此人是何等修为,便点了点头,道:“这里有一道法诀,乃筑基层次神通,不知值多少灵石。” 中年人神色一晃,带有些惊色,道:“能否做个鉴定?” 石言笑了笑,道:“既然掌柜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能瞧一瞧,想必不会耍什么手段吧?” 中年人微微一笑,他知道此话里头有些暗示之意,道:“道友放心便是,既然开得當铺,自然要遵守其中规矩,本人叫元凯,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石言道:“石头!”说罢,手一挥,将玉简丢给叫元凯那位中年之人,那人打开微略一瞧,随即将其卷起来,点了点头,道:“石道友,这法诀,算是筑基境上品,你确定要两天當了?” 石言表情冷淡,道:“估价吧。” 元凯微微一笑,道:“既然石道友如此爽快,那么元某也不含糊,两万...” 却见石言摇了摇头,拿起茶杯微微泯上一口,元凯眸子闪烁,大笑一声,道:“石道友果然性情之人,这样吧,你出个价。” 石言又是只说三个字,道:“翻一番!” 此言一出,元凯眉头微微一皱,沉吟半晌,道:“那好,既然石道友如此爽快,元某也不含糊,仅当交个朋友罢了。”话毕,却见元凯手一番,丢给他一个纳袋子,道:“里头有四百中品灵石,你数数...” 一百下品灵石等于一个中品灵石,一千个中品灵石却能换得一个上品灵石,石言也不数,心头却暗暗后悔,他在想,若是能叫个更高价格,再与对方谈上一谈,或许还能多点赚儿。他也不数,直接收了起来。 石言沉吟片刻,原本打算只卖一个玉简的,但是想了想,咬了咬牙,又拿出一个玉简,抛给元凯,旁边那位女子,瞧得石言出手便是法诀,满面震惊,纤手微微捂住小嘴。 元凯一接过来,眸子一瞪,顿时出乎意料,呼了一口浊气,道:“石道友,这又是筑基境法诀?” 石言不否认地点首,道:“估价吧。” 元凯握在手中,眸子细细一瞧,顿时没了笑容,神色变得凝重,道:“这、这...神通将近了结丹境威能,既然你要當了,想必道友很缺灵石吧?” “嗯?”石言眸子微微一皱,身上一股煞气毕露,教得旁边那个女子感到一股寒冷之气,不禁打起哆嗦来,元凯神色凝重,瞧得石言这股煞气,想必是个嗜血修士,不杀个上万人,难有这煞气,开门做生意的,也不敢随意招惹,连忙说道:“石道友,元某并非歹意,你若不是很缺,元某可以帮你安排一场拍卖。” “不必你,你估价吧!”石言淡淡说道,将煞气收了回来。 元凯有些迟凝,顷刻间,不知开得什么价位,毕竟第一次有人拿出这种玉简来拍卖的,若是传了出去,想必遭来不少人盯上,他缓了一口气,肃然道:“此玉简元某无法估价准确,现在當铺里头只有一百多上品灵石,你瞧瞧能否交易。” 石言摇了摇头,再次拿起茶杯,喝上一口,神色依旧冷淡。结丹境法诀,不是这几颗灵石能换得来的。 元凯见状,咬了咬牙,瞧了瞧手上那个玉简,肃然道:“某人前两天收一颗开元丹,此丹能助人提高结丹几率,道友既然是筑基境,想必也对此丹敢兴趣,一百上品灵石加一颗开元丹,你再考虑考虑...” 石言眉头一挑,在灵石方面,韵水仙子结阵之时,花了不少上品灵石,如今换得一百多也够用了,但开元丹,能提升结丹几率,他却需要。 元凯见他神色迟凝,咬了咬牙,暗道:“这法诀对我有用,刚突破了结丹境,缺了些神通,不管多大代价也得要他留下。” 又道:“石道友,元某再加中品灵石一千,你看如何?” 石言面色镇定,心头却在暗笑,冷淡地说道:“既然掌柜的如此喜欢这法诀,那石某也爽快些,仅当交个朋友罢。” 元凯眉头略展,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女子纤步离去,半晌后,手托着一个玉瓶子归来,含笑地放在桌子上。元凯笑道:“与石道友做生意倒是爽快,他日若是有好宝贝儿,记得过来光顾,必定与你谈个好价钱。” 石言微微点首,将灵石与丹药收好,便起身打算离开,元凯对着那位女子道:“送一送这贵客。” 女子轻巧点头,含笑道:“公子请!” 石言也并无拒绝,便与女子并行下楼,那女子轻声细语道:“公子财多,得多加小心。” 石言一晃,好奇地打量一番此女,瞧她姿色,须无韵水仙子那倾城之貌,但也是万众瞩目之物,若是走在大街上,也不知惹得多少人心跳,修为竟然也是凝气圆满,即将突破了。他好奇问道:“位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甜甜一笑,道:“元凯正是家父,小女子唤作元浅,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叫小女子浅儿便可。” 两人并步下楼,石言隐隐闻到一股芳香,但他面对仙子时间长久,这也觉得并无什么,便说道:“浅...浅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所讲的‘多加小心’,到底何意?” 元浅笑道:“刚才你上楼时,戴啸天瞧你那神色,必定对你产生好奇,此人是这里熟客,他手段凶恨,小女子自然知道的。” 两人说罢,不知不觉却到了一楼,那个老伙计瞧得元浅送石言下来,眸子闪烁一番,连连赔笑。石言也是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元浅道:“浅姑娘,就送到此吧,劳烦姑娘了。” 元浅俏脸微红,道:“石公子,这次相别,不知何时再见,希望有宝物便當之时,记得浅儿哟!”丢下一句话,便转身没入布帘之中。 老伙计瞧得元浅神色,眸子一亮,连忙说道:“公子慢走!” 石言走出當铺,带起斗笠,走出當铺,却发现对面茶楼上有一道神识在窥探此处,他神色阴沉,嘴角抛起一抹冷笑,心里暗道:“戴啸天?上次在荒山中,弄不死你,这次有种就跟着来...” 忽地,他整个人一闪,便消失在大街上,宛如一阵风般,须臾间,便到了城外。正是:路逢故人仇,财物惹是非。冤家恨路窄,缘人怨见难。 然而茶楼中,正有两人在对话: “大哥,此人应该就是石言了,元浅好像对他有些敢兴趣...” “哼...” 对面坐着那人,放下茶杯,冷哼一声,面上的疤痕显得狰狞,道:“现在我已筑基圆满,再凑些灵石,就能换得那物,结丹之后,就算他师尊来了,我也不怕。今日他碰见我,他注定与浅儿无缘了,今日就连脸上这耻辱,百倍奉还与他...” “他进去肯定當了宝物,还有元浅亲自相送,身上的灵石没上万,也有数千,那么我们...”一旁的人冷笑一声,在脖子上做个姿势。 “走吧!”戴啸天冷笑道。 第49章 父女 韵水仙子寻药于山涧之中,时而出现在其他山头上,昨日之伤也未完全康复,但也不影响采药,背着一个箩筐,里头装满了各种草药,她细眉微皱,喃喃自语道:“这草药均是野生之物,没有亲手种植的仙气浓郁,只能多采一些,多加淬炼,方能达到药效。如今还缺一颗蛟核,唯有杀了那条千年水蛟了...” 却见她身形一闪,须臾间,便出现在万鬼窟洞口前,沉吟片刻,身形一闪,直接无视洞口那些藤蔓,来到一口巨泉上方,那泉水往上喷发,一道水柱洞天波,四周清幽仙气浓。 韵水仙子神色有些凝重,暗道:“水蛟此时正在休眠状态,若是要将它直接击杀,那倒也得耍些手段才是...” 韵水仙子想了想,直接退走,遁出山洞,在洞口旁,纤手一挥,出现一个丹炉,心里暗道:“要灭此蛇,就得炼几颗丹药克制它。” 此时她在箩筐里挑了挑,拿出几颗颗草药,暗暗自语:“七叶一枝花,蛇虫惧怕它。金花豹子草,又称蛇灭门,此物必不可少,香茶菜茎叶俱克蛇毒,半边莲、飞来鹤、田基黄、白茅根、生地....” 仙子一边低语,一边挑选出各种药材,俱是克蛇克毒之物,分别摆在一旁,随后纤手一拍纳袋子,拿出一个黄色石头子,暗道:“以黄金石为引子,为了争 增强它主要作用,得多加些砒霜...” 仙子一切准备好,顿时取出灵柴,就地开炉炼药... ... 在當铺二楼,账房内,元凯与元浅相对而坐,手上捧着一杯茶,却见元凯大有深意地瞧了瞧她,调讥道:“丫头,瞧你对这位公子似乎感些兴趣哟...” 元浅闻言,不觉面色一红,低声嗔道:“哪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只要有了长得好看些的顾客到来,就要把女儿往外推,生怕自己女儿没人要是的。” 元凯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父的,自然想自己女儿有个好归宿罢了,你瞧隔壁茶楼张大之女,十八岁便嫁了,现在都抱了外孙儿咧,你都三十了,须说修得仙术,但也得帮你考虑考虑了...” 元浅面红耳赤,怒瞪元凯一眼,气得脸颊微微鼓起,煞是可爱,哼了一声,撒娇道:“哼,你要我嫁人,我却骗不嫁,就是懒着爹爹混吃混喝的,爹爹吃啥浅儿也吃啥,这當铺能养得起咋俩,若是养不起,那就多开几间罢了...” 元凯却是苦笑不得,叹声道:“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看来这辈子没希望抱个外孙子了,真羡慕长大那家伙啊...” 元凯又道:“当年你母亲追我之时,那个叫疯狂呀,可惜你没遗传到你母亲那本事。” 元浅一晃,神色诧异,嫌弃地说道:“母亲追你?不是你死缠烂打的么?” 元凯嘿嘿一笑,老不正经地说道:“当年你爹爹我可是一个青涩少年,长得也算英俊,那时,与你母亲偶遇在梅子林间,你母亲一身打扮,系一条结彩粉色长裙,绿萝腰带,下映着高低花鞋,斜簪两根紫金钗束发,云鬓幽黑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惹得不少男子垂涎咧,她瞧我没过多关注她,便好奇地跑来与我话谈,我俩谈得甚欢,直至天色昏暗,念了一首诗,方才不舍地离去。” 元浅却笑了笑,道:“爹爹你老不正经,你既然不关注她,岂能知道母亲穿啥,耳环带着啥,就连她穿什么鞋都被你瞧得那么清楚,哼,又在坑骗女儿了。” 元浅心一阵好奇,又问道:“母亲对你念了啥诗?” 元凯笑了笑,面露追忆之色,道: “摽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 求我庶士,迨其谓之!这诗我一听便明白了她心意,那时你母亲才十六岁咧。” 元浅顽皮一笑,道:“原来母亲也是一个恋爱狂热者,比爹爹强多了。” 元凯面色尴尬,连连干咳,忽地一笑,道:“刚才那小子也不错,浅儿你瞧得咋地?” 元浅沉吟片刻,说道:“这人名字很奇怪,叫石头,想必是假名罢,他见我时,神色依然淡定,只是瞥了一眼而已,能瞧得出来,此人不是贪图美色之辈,但他身上那股煞气,想必也是个有名人物,但方圆百里,浅儿未曾听见有人能练就一身煞气的。” 元浅长得极为出众,平日里头,见客甚多,见她姿色,都不觉多瞧几眼,多攀几句话,但石言表情冷淡,令她倒是觉得好奇。却见元凯笑了笑,道:“我们市井中人,消息也较为灵通,瞧他一身煞气,此人我等应该认识。” 元浅面色一惊,问道:“那么他到底是谁?女儿却没听说过有此人。” “我听闻消息,在前两天,水牛镇乡民遭遇大难,被韵水仙子归来所救,而她却有个徒弟也是极为出名,他一身煞气,手段也非常厉害,想必就是他了。” 此话教得元浅愣了片刻,俏眉微微一皱,道:“韵水仙子名望不小,人长得极美,懂得易容之术,据说很少人能瞧到她的真容,曾经凭着一手好剑术,结丹境无人人敢惹,而且炼丹之术也高明,但他有个徒弟,这事倒未听闻。” 元凯笑了笑,道:“自从李家仙派被一夜覆灭之后,他们俩人也极为低调,很少抛头露面,但是每次露面都会发生不小事情,这小子应当就是石言了,刚才他唤自己作石头之时,我便猜出来了。” 元浅对李家仙派之时事,了解不多,问道:“李家仙派平日也较为低调,而且李家掌门也是元婴修为,收藏仙诀也不少,为何还要收藏个邪恶的仙诀,最后导致被一夜灭门?” 元凯冷笑一番,道:“什么邪恶仙诀?这是无须有的罪名而已,他们只是想要李家仙派珍藏之宝而已。” 元浅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有些不敢置信,心头起伏不定,好奇问道:“到底是怎么的宝物,清风山最为厉害的不是长水仙剑决吗?竟然其他宝物能惹来灭门之灾?” 元凯摇了摇头,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般说道:“一个仙诀罢了,但是他们搜尽了清风山,依然没拿到,可能这仙诀根本就不存在,此事不提罢。” 瞧得父亲不想多提,元浅也不再追问,沉思半晌,又道:“石言与戴啸天两者实力如何?” 元凯笑了,道:“须说石言才筑基两层修为,但他手段不少,自然比戴啸天强上一些,不过...” 元浅听了前半部,缓了一口气,她知道石言已经被戴啸天盯上,但闻元凯之言,眉头一挑,不由问道:“不过什么?” “你这女娃子,难道看上这小伙子了?来當铺之人,多如牛毛,未曾见过你如此关心别人的...”元凯瞧他女儿神色,不由一笑,一脸不正经地调侃一番。 元浅俏脸一红,怒瞪元凯一眼,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嗔道:“爹爹你老不正经,欺负浅儿,我得回去告诉爷爷,哼...” 元凯闻言,眸子闪烁一番,想起自己父亲,平日面色极其肃然,却对元浅有着过分般溺爱,不禁打了个寒唆,连连说道:“好了,好了,爹爹与浅儿还玩笑而已,石言那小子的确厉害,但戴啸天却有不少同党,须说都是九流之辈,平日里头各怀鬼胎,但是在利益面前,谁都心动,既然他知道石言真是身份,以戴啸天为人,那么想必会对其下手,而且会招来不少伙伴。” 元浅听得目瞪口呆,美眸子闪烁一番,俏皮地跑到元凯一旁,搂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爹爹,咋们处事比较讲究正义是吧?” 元凯一晃,面色顿时苦涩起来,摇首说道:“我的小姑奶奶呀,别打歪主意,我等是生意之人,得注意些分寸,这些事情不宜插手。” “哼...”元浅瞧得他父亲如此神色,嘟着小嘴,脸蛋气鼓鼓地,怒瞪着他,冷哼一声,便跑开了,教得元凯哭笑不得,这对父女倒是逗趣... ... 话说石言出来城之后,一直往山头奔走去,宛如闪电般,数息时间出了城,又过了数息,便在一处密林之中,而且一直没有停下来,他面色深沉,心里暗道:“既然已被戴啸天的仙念锁定,那么就找个地方摆个阵法,将他套一套,不过此人阴险,想必还会有帮手在,不能与他恶战才是。” 他又继续奔走,须臾间,又在另个一山头之上,四周密林,有不少野兽开始出来觅食,偶尔传来几声嚎叫,若是凡人听闻,早已匿藏与家,关门闭户的,不敢再出门了。山林偏野,不知有多少妖兽已成精,就算猎人瞧见,能否逃命都难说。 此时已经黄昏,太阳已经落山,一边晚霞,显得整个树林呈金黄之色,他沉吟片刻,一拍纳袋子,拿出朱砂笔,在树身上不停画着... 第50章 枫林杀敌 石言深知戴啸天会追赶而来,也不急着奔回清风山,一直往西逃遁,历遍青山绿水,任凭风晚西斜,四处黄花红叶泛滥,好一个深秋时节。 他此时所在之处,但见: 枫落满山红,野菊耐风晚。 兽饿吟渐起,愁蟋思无穷。 日落山头阔,黄橙金弹丛。 田农炊事晚,点点烟缕升。 长空数行雁,哀鸣一排空。 深秋日时短,街头人渐稀。 石言笔画连连挥动,已经有百来棵树上被他画上阵纹,当他停笔时,不觉天晚,四周略为昏暗,西边高空上还有一丝光霞... 此时,在远处山头上,戴啸天瞧着虚空,神色有些凝重,赶忙躬身拱手,道:“恭迎紫雪长老大驾!” “你说此人身上有不少结丹境法诀?” 远处,一个身影渐渐出现,一双深邃之眸,笼罩了戴啸天所在的山头,此人言语妩媚,带有一股邪性,表情冷淡,宛如万年不化之冰,她凌空迈步而来,黑衣白发,白齿唇红,与二人迎面而来,这二人正是戴啸天与他一个伙伴。 真个远看未实,近看分明,此女子天生邪性,戴啸天瞧见来者,顿时恭敬几分,道:“晚辈所言绝对属实,此人筑基二层到四层左右,但他手段诸多,晚辈也曾吃上不少暗亏。” 却见那女子,发丝如白雪般,生得姿色却极为好看: 冰肌娃脸藏玉骨,黑袍短领露酥胸。 粉额柳眉积翠黛,杏眼细唇闪星光。 月样容仪冰雪俏,天格风媚性朗开。 体似轻燕腰如柳,声如狸奴披银丝。 她需长得好看,戴啸天但觉一股冰冷寒意,当她靠近时,一股结丹气息,教得两人顿时低头不敢多瞧一眼,心头却在狂颤不休。 此女唤作紫雪长老,她瞥了戴啸天一眼,冷道:“此子身上若是真有结丹境厉害的法诀,能让我心动的话,那我便送你一颗聚气丹,并且助你结丹,但若他身上之物,毫无价值,那么聚气丹得翻上一倍灵石。” 戴啸天神色暗踌,他已积累灵石上几个年头,连自身祭炼法宝都卖了几件,都还缺上几百上品灵石,这丹药实在太贵,他咬了咬牙,道:“据晚辈亲眼所见,此人修有茅山之法,就这法诀,我想前辈必定感兴趣。” 紫雪长老闻言,柳眉轻挑,轻笑一声,其声极为妩媚,道:“此话当真?茅山之术,已经失传多年,他身上若真有此物,也不枉此行。” 戴啸天面露追忆之色,眸子闪过一道凶光,道:“十年之前,此人却有一身煞气,才凝气修为,但手段太多,晚辈以筑基初期修为,也差点栽在他手上,他手上必定还有其他法宝。” 紫雪长老越听越心欢,咯咯一笑,眸子对着戴啸天一眨一眨的,教得他血气澎湃,纤指轻轻一挑他的下巴,戴啸天宛如触电般,逗趣般说道:“若是真有如此,那么奴家必定好好打赏你一番。” 戴啸天一旁的同伙,咽了咽口沫,眸子中闪过一缕欲火,他只是站在一旁,却不敢乱作声,此时他才筑基初期修为,与石言不差相下,此处自然没有他说话分量。紫雪长老也注意到他神色,咯咯一笑,道:“若是能得到好法诀,你等都有赏赐。” 那人闻言,面露喜色,连连道谢,心头也是一阵澎湃,他跟着戴啸天时日久长,他们只是一介野修之士,资源短缺,但也不想寄人篱下,如今有一番机遇,倒是天大喜事。 戴啸天稍微平缓了心情,凝望远处那个山头,一片枫林,正是落红之季,落叶缤纷,一番景色,他渐渐露出一抹微笑,暗道:“这一剑之仇,也是该报了,当初你能暗算与我,今日你插翼也难飞出我手掌心。” 随后他有暗暗瞧了紫雪长老一眼,眸子里头暗带些淫色,若隐若无,紫雪长老似有所觉,只是吟吟一笑,这么一笑,纤肢摆动,胸脯上一抹白光,惹隐惹现,教他神魂颠倒,隐隐止不住冲动来。 此时石言咬破舌尖,往百颗枫树一吐仙雾,顿时整个山涧云雾弥漫,眼瞧不到数寸,手摸不着前后,四处白茫茫一片,就算仙人进来,也教他迷途。 紫雪长老瞧得那山涧有仙气波动,妩媚说道:“走吧,咋们就去瞧瞧此人到底有何手段。” 紫雪长老刚欲动身,却见戴啸天笑道:“长老请稍后,此人诡计多端,容我俩进去将他赶出来,而长老在外头候机而动便可。,如此一来,也不用废上太多周章。” 紫雪长老美眸一挑,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任由戴啸天动身前去。蓦然间,石言在枫树林中,眉头一皱,心头暗道:“戴啸天迟迟不来,想必请了帮手,此人卑鄙无耻,若是请了结丹境之人过来,那我就只得逃遁了,此行回清风之巅,路途甚远,还得走上两个时辰,结丹境之修,必定追得上。” 石言沉吟片刻,又一拍纳袋子,拿出一个纸船,道:“此船也只能用上两次了,若真有结丹境之修,那么只能靠此船逃离了此地。” “嗯?” 石言神色沉重,他已感到有人靠近,略为抬头一瞧,望穿了迷雾,来者两人,他冷冷一笑,身上一股煞气不由主地迸发而出,整个山涧都弥漫着一股杀戮之气,若是凡人靠近,顿时被这道气息吓得破胆而死。 此时,戴啸天俩人已在枫林之上,驻空而立,嚷道:“石言,见到老熟人,不出来见一见么?” 石言冷笑一声,道:“是老仇人吧?当初得到宝贝说好平分,但你却想杀我,最后自己却倒栽一个跟斗,可惜,可惜,你太阴险,连天都不收你。” 戴啸天闻言,神色微怒,大声道:“你都没死,我岂敢独自一人去了?这一剑之仇,今日我戴啸天必报了。” 石言道:“这剑留在你脸上,倒是挺配你这副臭皮囊的,当初你筑基修为,如今我也是筑基修为,你既然敢跟来了,那么今晚便是你尸横野外之时。” 戴啸天闻言,顿时面色变得狰狞,言语语错招人恼,意毒久仇怒气生。他咬牙切齿道:“你出来,我就让你瞧瞧,今晚到底是谁要尸横野外。” 石言冷笑一声,道:“你如此本事,如何不进来?你长得一副恶皮囊,胆子却如鼠辈,我就在此处等你,我量你也不敢走进半步。” 此言教得戴啸天更怒,顿时教他身旁一个同伙上前,他紧跟其后,手上多了一个骷髅头权杖,散发出一股诡异幽光,两人须臾间便没入迷雾之中。 石言瞧得两人进来,也不敢怠慢,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柄小仙剑,心头暗笑道:“此剑是杀了陈丰所获,上面带有剧毒,不知戴啸天中了这剑能否活命。” 陈丰所炼的小仙剑,当初李风便被刺上一剑,若是没有九凤龙吟丹,他也活不到今天,在打败陈丰后,石言收拾了一番陈家庄,但觉此剑毒气非凡,便留了下来,作为暗器最佳。 戴啸天极为谨慎,唤了自己伙伴在前,而他却紧跟其后,进了迷雾才觉此地诡异,竟然瞧不见前方数寸之地,俯首下望来,也瞧不见脚尖儿,他身前那人心头有些畏惧,道:“大哥,此地诡异,迷雾重重的,前摸不着村,后摸不着店,要不咋们还是退出外头等待,这样也保险些。” 戴啸天面色阴森,闻言,但觉也是理,便说道:“好,咋们先出去,看他能龟缩在此地藏得多久。” 两人说罢,心头都有些紧张,当他转头之时,却摸不着方向,两人还插点碰撞在一起,那人心头畏惧,道:“大哥如何是好,我等好像迷失了方向。” 戴啸天心头微冷,冷笑道:“这个小法诀,焉能将我等困在此处?既然不能分东北,但是我等能分出天地,我们只管往天空飞去便可,出了这密林,教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那人心头一喜,道:“大哥说的是,那我等现在便走。” 两人顿时腾空而起,因此地极为诡异,两人相并而飞,背对着背,前后照料,石言盘坐在密林中瞧得两人腾空而去,嘴角抛出一抹冷笑,却见他手一挥,一柄小仙剑宛如闪电般飞出。 在层层迷雾之中,忽地一阵呼啸之声传来,教得戴啸天心头一慌,他听到空气流动之声,却瞧不见四周是如何情况,那声音弥来之际,戴啸天大惊失色,狰狞说道:“老弟得罪了...” 言罢,却见戴啸天转身一拽,将他身后那人直接拽到身前,蓦然间,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听到“嗤”一声响起。 那人眸子大瞪,有些难以置信地瞧了瞧自己左胸膛之处,一柄短剑毫无偏差地插在其上,却见衣裳上渐渐渗出一丝血渍,瞧那颜色,呈黑红之色,便知此剑有剧毒,那人,手颤抖地指着戴啸天,喘着粗气:“你...你...” 戴啸天却故作悲痛之色,凄然道:“老弟,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你、你这白眼狼,当初你被他杀得满身是血,晕倒在荒山之中,我拼尽财物救你,事后与你兄弟相称,瞧你大我几岁,认你做大哥,你、你竟然....”那人言语未尽,顿时吐了一口鲜血,此剑插在心脏之上,就算无毒,也回天乏术了。 第51章 危机 石言但见戴啸天为了躲过暗器,将自己兄弟拽上来,挡了一剑,心头不禁暗叹,他为那人叹息,又为戴啸天为人卑鄙感叹。 戴啸天面露悲痛之色,扶着那人飞出枫林,在虚空上驻下脚来,凄然道:“老弟,你放心吧,此仇我定会帮你报的。” “你...”那人面色苍白,刚欲言语,却被戴啸天拿着骷髅权杖靠近他额头之上,那人大惊失色,却无力挣扎,但见那个骷髅权杖幽光大闪,顿时将那人魂魄吸了出来,融入权杖之内,甚至连那人血气都吸得一干二净。 此时在戴啸天手上的,只有一具干尸而已,他轻微松了松手,那尸体再次没入枫林之中,表情却依旧冷淡,宛如未曾发生过般。 “啧...啧...”阵内传来石言之声,“此人真是瞎了眼珠子,养一条毒蛇在身旁,却以为自己捡了宝。” 戴啸天狰狞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今晚你之死,权当祭奠我老弟罢了。他之死,是有意义的,今晚你逃不脱我手掌心。” 阵内传出石言冷笑:“那么你再进来瞧瞧?你老弟之仇,权当我帮他报了便是。” 当石言瞧的戴啸天手上那个骷髅权杖,心里有些忌讳,想必是结丹之人祭炼的,瞧那威能,极其诡异,既然能吸取他人魂魄与血气,而且在吸取之后,隐隐感觉那权杖又变强了些许。 此时,戴啸天瞧着手中权杖,心头暗喜:“此法宝,若是能吸收一个结丹境修士的修为,那么它的威力便在筑基境无敌了,若是吸收了元婴修士...”他想到此时,也不曾敢想下去,忙着将权杖收了回去,免得紫雪长老眼馋起来。 此权杖非常诡异,能在须臾间,吸收掉他人修为,石言瞧见这一幕,神色有些畏忌。他心里暗道:“此仗若是碰触在身上,修为必定会糟到吞噬,他既然敢跟来,必定还有后手,还是小心为妙。” 他想了想,又一拍纳袋子,拿出一口青铜鼎,此鼎也是在陈丰手上所获,乃青云鼎,当初陈丰靠着这口鼎,连韵水仙子都无可奈何,如今落在石言手上,他这几天里已经将这口鼎祭炼了一番,他沉吟半晌,手一招,将青云鼎先藏起来。 如今,这片枫林已毫无作用,戴啸天也不敢再踏入里头半步,只是在外面冰冷地看着,石言整理一番宝物,手持仙剑,准备冲出去,他令一只手却拿着一叶纸船,上面掺杂着奇异纹路,宛如是被一笔一笔地勾画而成的。 石言在幻阵中,往上空瞧去,目光深邃,面色毫无波澜,心里暗道:“若与他斗法,我石言不惧于他,若是还有强大帮手,那我有青云鼎,还有这纸船,也能遁逃。” 戴啸天瞧得枫林间内,云雾晃动,顿时心生警惕,退了数里,生怕石言又丢出什么暗器来着。须臾间,未见暗器飞出,却见一道身影迈步而去,手持一柄仙剑,戴啸天狰狞一笑,秽语厉声道:“你这龟孙儿,终于肯出来了么?爷爷等你都不耐烦了呢?” 石言面若不惊,手握仙剑便往前而去,戴啸天袖袍一挥,手上也多了一柄仙剑,吼声道:“今晚我就瞧你如何活着踏出了这山头。” 石言骂道:“你这个畜生儿,不识高低,今晚就得瞧瞧,是谁走不出这山头来,看剑!” 却见:身形晃动如冷风,短兵相接剑光寒。 言语无逊各不让,仇意相对剑弩张。 剑出微风诸天地,煞来侵袭野性狂。 两人恨命争强胜,只为恩怨化血眸。 戴啸天与石言战经数刻,须说戴啸天修为极高,但石言却练有长水仙剑术,仙力不及,剑锋犹胜,二人不分胜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石言虽不败阵,却只是遮拦隔架,不能发挥出攻杀之能,他剑法精妙,二人有来有往,不离左右,教得戴啸天更为愤怒,只身退出数丈,一拍纳袋子,拿出三颗黑丸子夹在指间。 石言见状,也不敢怠慢,顿时一拍纳袋子,一道道黄符飞出,环于身上,足足上百张,宛如一层层护盾般。戴啸天怒笑道:“做了乌龟,躲于林间,现在又披个龟壳,手段倒是不少,瞧我弹丸子。” 石言见那丸子飞来,笑道:“我吃过牛丸子、鱼丸子、虾丸子,却没见过你这丸子,黑乎乎的,应该用牛粪捻成的吧?这模样,拿去喂屎壳郎,它也不一定会吃咧。” 那丸子弥来之际,石言蓦地感觉这丸子仙力异常躁动,也不敢硬接,顿时手袍一挥,身上那些黄符宛如一道道长蛇,往着三颗黑丸子奔去,两人同时手捻法诀,异口同声地喝道:“爆...” 顿时一阵轰鸣响起,整个山头为之一抖,那丸子炸开之际,石言也后退了数丈,但见那丸子爆炸之后,黑色粉尘漫天,渐渐沉降而去,落在草木之中,顷刻间草木枯黄,随之发黑。 石言见状,缓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瞧着这一幕,暗道:“幸好退得及时,此人诡计比起以往更为毒辣,此粉末若是碰在身上,不把性命交代了,也得弄得一身伤。” 戴啸天瞧得石言那一道道黄符,面色也是微微一变,他也未曾想到这黄符威力如此之强,若是寻常筑基修士,他以一颗弹丸子便能教他丢了性命,而他也足够重视石言了,一出手便是三颗,却依然被石言当下来,而且石言身上还有几十张黄符在不断缠绕周身。 石言也不多言语,一身煞气,提剑便上,又斗了几回合,他却没有使用上水仙剑术,暗想:“我已很久没练剑术,如今甚好,就把他当个靶子,练练手罢。” 戴啸天见得石言剑指而来,也未曾惧怕,心头惦记着脸上那疤痕,更狠下心来:“当初就是因为大意,才被他在我脸上添上这一剑,如此正好,先报了这一剑之仇,再将他碎尸万剐,抢他身上之宝也未迟。” 两人再次缠斗起来,一个靠着修为,加上剑道造诣也不差,挥动着仙剑,朵朵剑花绽放;一个靠着长水剑法造诣,也不不惧怕,剑剑相抵,两人恨命争强胜,这么一斗,却过了数个时辰。 然而再远处山头上,紫雪长老却盘坐于岩峦之上,屏息修为,目光从容,她也不急,就想瞧瞧石言到底有多少宝贝,当瞧着石言那一手剑法,还有身上那些黄符,心头微动起来,美容上抛出一抹笑意。 戴啸天越斗越是心惊,瞧着石言一身修为,不过是筑基二层而已,却能与他斗上数个时辰来,如此都下去,恐怕斗到天亮,也难见分晓。他又退开一旁,一拍纳袋子,拿出骷髅权杖,往石言一指,一股黑色幽光迸发而去。 石言深知此物诡异,面色顿时变得凝重,低声喝道:“长水落月剑中花!”此时,石言真正使用长水仙剑术,第一式奥义,一抹抹剑雨绽放成花,与那些幽光接触在一起,发出阵阵嗡鸣。 戴啸天见状,顿时连身后退,躲过一朵朵剑花。但那幽光宛如穿透了朵朵花瓣,直奔石言而来,石言状态,连忙一拍纳袋子,取出朱砂笔,心头沉吟:“经过赵大爷一通点拨,我茅山之术一夜之间,也悟通透了皮毛,如今便瞧一瞧这威力罢了。” 正在幽光弥来之际,石言手执朱砂笔,连连挥动,凝空上成了一道长符,那些幽光碰到符字顿时消散掉来。他心中一喜:“原来这茅山之术却是刚好对这权杖又克制之意,而赵大爷说茅山之术在于一个‘化’字,果真不假,威力也上了几倍。” 顷刻之间,一道长符成型,石言恨咬舌头,口中念道法诀,一口仙气喷出,往虚空上一拍,喝道:“去!” 戴啸天面上大惊,瞧着那道凝空而成的长符往他飞来,心知此符诡异,竟能将它权杖之威化成虚无,心头一虚,连连后退,并且厉声高叫:“长老,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此时石言心头一惊,却见不远处山头紫光兆起,一个婀娜身形迈步而来,一袭长发飞舞,面露妩媚之色,带着笑容,深含邪意,石言瞧着此妇,心头狂颤,暗道:“果然叫了帮手,此人修为必定有结丹境。” 那妇人来到戴啸天身旁,笑道:“此子身上果真不少宝物,走上这一遭,值了!回去后好好赏赐你一番...”说罢,却见她伸纤手,虚空凝成一个大手,往那长符一握,虚空上宛如传来“咔嚓...”之声,长符顿时开始碎裂。 石言瞧得瞳孔一缩,他果断手捻法诀,厉声叫道:“爆!” “轰隆!” 一声巨响传出,整个片地域都震动,地动山摇,附近若是住有凡人,必定以为此地发生了地震。 “哼,小子休得狂妄!”那些余波震得紫雪长老面色也不好看,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道宛如紫色冰雪仙力挥出,将那些余波消除得一干二净,而且还奔着石言而去。 石言心头剧震,吐出一口鲜血,一股危机油然而生,此时,手中已经多出一叶纸船在上手... 第52章 交易 石言面色苍白,瞧得那女子手段,便知道对方必是结丹修为,而且出手那道气息,他也能隐隐分辨,顿时惊道:“紫门宗的仙法,你是紫门的长老...” 那女子瞧得石言:深瞳面俏三分白,朱唇皓齿一表才。鬓挽青云如墨染,眉分新月两边开。体若偏瘦神凛色,身环煞气险中来。 紫雪长老摆动纤肢,兰花指,微叉腰,笑道:“小子好慧眼,既然能瞧出奴家是紫门宗长老,那么乖乖束手就擒,将身上仙诀交出来,还有你与你那些宝贝,奴家也很喜欢。” 石言冷笑一声,道:“一个老妖婆,都快进棺材的人了,还摆着如此娇媚,真是伤风败俗,不过紫门宗一直以来就是喜欢这种勾当,我也不觉太多奇怪,不过我与紫门宗毫无瓜葛,为何要掺个脚进来?” 紫雪长老闻言,不怒反笑,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毛小子,俗话说‘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讲话得罪人。’不过奴家还是劝你乖乖束手就擒,交出仙诀,奴家可考虑饶你一条性命,还能陪在奴家身边呢。” 石言冷笑道:“那么俗语也有云:‘不怕人不敬,就怕己不正。’你这老妖婆,如今你来惹我,那我就先记下了,他日必有因果。”言罢,顿时一拍纳袋子,一串串黄符飞出,足足三百条来,在空中飘动,他手捻法诀,随后一挥,那些黄符往紫雪长老与戴啸天飞去,宛如一群被惊坏的飞鸟般,埋头直撞。 紫雪长老纤眉一挑,诧异地瞧了一眼那些黄符,她也想不到石言身上有如此之多黄符,笑容微微收敛,娇声道:“这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看来真要奴家把你废了,方肯交出宝贝来着...”言罢,却见紫雪长老一步踏出,迎着黄符而去。 当黄符来到紫雪长老面前,石言面色变得狰狞,顿时手捻法诀,厉声喝道:“爆!”同时身体飞速后退,没入枫林之内。 随后便传来一阵轰鸣之声,又是一次地动山摇,在黑夜里头,能瞧见一道道仙光暴涨,片刻之后,恢复平静,那爆炸之处,却见一道妩媚之影,正是紫雪长老,她手上多了巨型铁片,将那些爆炸尽数当下,她却也显得有些狼狈。 紫雪长老面露怒色,等着下面那片枫林,咬着银牙道:“这黄符的威力,比想象中强上不少,小子,你以为逃进里头就抓不得你了么?” 枫林里头迷雾笼罩,都是石言喷的仙雾,在茅山之术下,将就画了一个阵法而已,但是面对结丹之境,却毫无作用。 紫雪长老口念法诀,吐了一口仙气,轻声道:“呼风术,破!” 一道仙气一出,顿时化作狂风,往枫林吹去,正在此时,石言在阵法里头,石言不敢怠慢,暗道:“此时只能逃命了,这老妖婆,比师尊还要毒辣许多,若是我有结丹之境,随手画一张黄符纸,随便一贴,就教她永堕黄泉去。” 石言瞧了瞧手上的纸船,面色决然,顿时念动法诀,咬破舌尖,往纸船一吐,那一叶小船,顿时膨胀成一叶小舟,能载上数人大小,在迷雾即将完全消失之际,他已从里头冲了出来,速度极快,教得紫雪与戴啸天神色一滞。 戴啸天面色一惊,连忙道:“长老他想逃跑,赶紧拦下来...” “哼!”紫雪长老冷哼一声,张开嘴巴,轻微一吐,顿时发出一阵嗡鸣之声,一柄如手指大小的仙剑从她舌底飞出,血红诡异,快如闪电,往石言追去。 石言心头一颤,瞧那柄仙剑:细如柳长叶,红如朱砂末。尖若绣花针,轻柔卷舌间。一飞流星过,彷如梁上钉。 石言不敢怠慢,顿时一拍纳袋子,青云鼎出现在身前,将他笼罩在其中,那口飞剑闪电而来,撞击在鼎壁之上,发出“叮”的一声,飞剑顿时飞弹飞开来。 “嗯?”紫雪长老美眸子闪过一缕异彩,瞧得那口宝鼎与纸船,面露贪婪之色,娇声道:“好小子,奴家越来越喜欢上你了。”说罢,身形一闪,往石言追去,可惜那纸船速度飞快,她追了片刻,距离却被拉得越来越远。 紫雪长老停下身形,高喊一声:“小子,既然你要跑,那就给你瞧瞧,如何逃脱得了奴家的神通。”言罢,顿时口念法诀,她一头白发轻轻飘起,那些发丝却诡异地断了一小截,化成一道道银蛇,散漫虚空,普天盖地而去。 石言听得空中有“呼呼”声传来,地上也有“唰唰”声传来,回头一瞧,面目徒然变色,瞧得那些白蛇漫天游动,不停窜来,还有些飞得极快,他咬了咬牙,暗道:“此妖婆在结丹境不知浸淫了多少岁月,手段也极多,唯有拉开些距离,就遁还清风巅罢了,有师尊在,也不用担心她追来,可惜了这这纸船。” 他又一口仙气喷在纸船之上,使之飞得更快,但是那些白蛇依旧穷追不舍,追得靠前的,他直接使用长水仙剑术,一朵朵剑花绽放,无数白蛇被剑光划过,变成短发在空中飘荡。 石言又用了不少黄符,直接引爆,阻止那些白蛇追来,瞧得距离渐渐拉开,紫雪长老瞧得自己发丝被斩断了许多,还有一些被炸得焦黑,不由心疼,怒道:“这小子,被我抓到必定要将他练成仙奴,永世服侍与我。” 石言心头微动,瞧得在空中奔走太显眼,索性按下船头,往密林遁逃而去,如此一遭,又走上了出个时辰,瞧得那妖婆穷追不舍,但距离却慢慢地拉开了一大半,此时他心头一疼,再次此催动那个纸船,加快速度,心里暗道:“这纸船催动一次只能使用几个时辰,这是最后一次使用了,这老妖婆害我又折了一个保命手段,他日必教她偿还这一切与我。” 石言背后依旧传来“唰唰”之声,他瞧见那些白蛇所过之处,只要遇到妖兽,直接穿梭而过,吞噬之血,极其诡异,教得:山鸟林兽栖埂哽,涧鱼不定跳喷喷。林花野树折堕地,白蛇盖地如飘雪。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一直逃遁,不觉东方发白,一缕光线破晓而来,深山之处听到野鸡啼鸣。 石言眸子里渗杂着血丝,面色疲惫,不断在路上林间驾驭着纸船穿梭,正在此时,他眸子一缩,瞧见前方远处有一樵夫,正在不断挥动着柴刀,他心头一急,顿时摆反船头,往一侧而去,同时大喝一声:“前面那个大爷,赶紧让开些,身后有毒蛇追来也。” 那樵夫头戴一顶老灰毡笠,身穿一领灰色衲衣,肘旁处处缝着各色补丁,手持铁斧锋锐明,伐柴有力收束紧,那老者瞧得石言盘坐于纸船之上,嘴里却不停嚷着:“这孙娃子,都不连老头子一把年纪,还得在外头砍了一晚柴,这小子也是笨死,却老绕来绕去,也不想着快点归去,害得老头子在这等候多时了,不过那纸船倒是有趣,倒是有趣...” 石言纸船将近,那樵子: 手举铁斧伐朽柴,忽逢仙人驭船来。 停柯柱斧身探外,瘦躯轻盈倚树旁。 那樵夫带着斗笠,石言瞧不清他面容。樵夫对石言厉声叫道:“小哥,你那纸船可卖否?” 石言急着逃命,回了一句道:“现在此船也快报废了,顶多能用上两个时辰,而且此船正用着逃命,不卖!” 说罢,石言已到樵夫身前,却见樵子笑道:“小哥你将此船赠与老头子,可免你身后之忧。” 此话一出,石言心头一颤,顿时细细打量那老者一番,却看不穿他修为,心头暗道:“难道也是结丹境以上之人,若能除去身后之患,那么这交易包赚不亏。” 石言微微放慢速度,问道:“前辈,你如何帮我去除身后之忧?” 樵夫笑道:“老头子一柄柴斧足矣,定教那些白蛇与它主人难以跨越老头子身后一里,你可愿意与老头子做这番交易?” 石言有些迟凝,又道:“此船,只能用上两个时辰,催动两个时辰之后,便会失效,前辈确定要此物?” 樵夫点了点头,石言咬着牙,暗道:“不赌也赌一把,就算此人骗他,到了此处,就算那个老妖婆,我也有手段拖延一番,逃遁至清风山附近,就能联系上师尊,也不惧怕与她。” 石言顿时念动法诀,那纸船顿时收回手中,抹去印记,丢给樵夫,那樵夫接在手上,顿时心欢,扬声道:“小子,你且安心地离开了,不会再有人追你。” 石言半信将疑,一拍纳袋子,拿出几颗丹药塞到口中,脚踏飞剑呼啸而去。樵夫瞧着石言离去,顿时嘿嘿一笑:“嘿嘿,不亏,不亏!守了一晚,也总算有个好玩的宝贝儿。” 樵夫言罢,瞧着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白蛇,神情自若,拿起砍柴斧,大声嚷着:“蛇啊,蛇啊,好多蛇啊,吓死老头子了,别咬我,老头子的肉不香!” 那老头,一边叫嚷,一边挥动着斧头,乱舞乱划,不断有蛇在他身旁掉落,然而没有一条白蛇能在他身旁掠过... 第53章 这蛇,太可怕了 一缕阳光破空升起,山上依旧灰蒙蒙,一片白露,草叶上凝结着水珠缓缓滚动,红日东升气势豪,霞光初染翠山袍。山河万里赊神韵,雨露千秋领客骚。云海雄心腾后世,群峰傲骨润乾韬。 清风之巅,韵水仙子从洞府中出来,面色疲惫,深深吸上一口气,但觉心旷神怡,又喃喃自语道:“昨日杀那条水蛟还真废功夫,幸亏练了些丹药克制着,否则要杀它也得弄得一身伤,昨晚连夜炼丹,石言那家伙如今不归,该不会遇到强敌了吧...” 韵水仙子有些迟凝,又往李风那洞府瞧了一瞧,叹了一声:“这小子一睡就两天,真是个猪胎儿,也罢,去寻寻石言那家伙去,这些都是难让人省心家伙。”却见韵水仙子凌空下山遁去。 仙子走了不久,却见右侧洞府内走出了一个少年,伸了伸懒腰,此人正是李风,咕噜道:“一觉醒来精神爽,天昏日出全不知。睡了一晚,精神抖擞,爷爷让我睡去,应该是不想我瞧他离开之时,又伤心吧。” “咦?”李风一晃,瞧了瞧四周,整个清风山之巅,只有他一人,暗道:“怪事了,怪事了!平日里头他们起得最早,今天怎么就见不到人来着?” “起床咯,太阳晒屁股咧!”李风学着石言的语气,高声叫嚷着。过来片刻,依旧没人响应,他想了想:“他们该不会起床去采药了吧?不管他们了,我得找个地方开始吐纳一番才行。” 李风在洞府前走来走去,神色忽地一惊,瞧得洞府旁那颗桃树,花已谢,开始结出小果子来着,教他费解,刚开花,没两天竟然结果了。“这清风之巅真是神奇,仙气浓郁,桃花可以秋天开,断木一夜张新芽,太神奇了。”他心头暗叹了一声,旋即找个地方盘坐于地,准备开始吐纳。 正在此时,忽闻林间传来一道道窃语: “哥,我们凌晨出发,走上了两个时辰,才到此,这里应该就是清风之巅吧?” “这里应当就是了,你瞧顶上,还有很多残垣旧壁,应当是当年李家仙派的遗址,可惜了,一个大仙派,就如此被毁灭掉了,不过有人说前两天,清风顶上仙雾缥缈,可能还有什么宝贝出土咧。” “上头仙气很是浓郁,该不会还有修士在上面修仙吧?就算有宝贝,想必也被其他修士夺走了。” “弟弟勿怕,就算有修士在,也是野修,不会对我等不轨,况且我们修为都凝气四层了,这次上来瞧瞧,可能还有仙家宝贝,或者还遗留到一些别人瞧不上的修炼法诀,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修炼了。” “也是,我们这些散修,没有修炼法诀,难以继续修炼下去,停留在这境界都快三年了,这次若有机缘,我们再过几年,便可以加入一些门派了,到那时候我们便不用再做散修。” ... 李风闻言,慌忙地跑到一处墙壁后面躲了起来,顷刻之间,忽见两人闪烁到清风之巅上,那两人长得有几分相像,应当是孪生兄弟来着。 那两人:孪胎兄弟两相像,难分大小青绿衣。骨清神爽容颜丽,白纶紧束龙头结。道服自然云飘雾,粗布色旧袖飘风。黑履轻缠实步踏,一看便知穷修人。这两人一个身穿浅绿衣棠,一个身穿青色衣棠,除了衣棠颜色之外,其他打扮都一样,难分大小。 来到此处,青色衣棠那人,瞧了瞧四周,感叹道:“好山!日映晴林,仙雾缠绕,藤萝挂绝壁,千层叠仙霞。风生阴壑间,飘飘彩云飞。青竹陡坡立,幽鸟乱啼晨。果真好仙境!” 当二人往山顶眺望之时,发现有三个古洞,那青衫男子神色一惊,扯了扯绿衣男子,警惕地说道:“哥,你瞧!上面有三个洞府,瞧那模样,不像是荒废的,可能还有仙家之人在此潜修。” 绿衣男子说道:“弟弟,休怕,此地若是有前辈在,我等拜他为师便是,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得到仙诀,继续修炼了。可能还可以学到厉害神通咧。” ... 话说石言一路御剑飞行,沿着山林低飞,途中正好碰见前方一个纤美身形凌空飞来,面色蓦然一喜,大喊道:“师尊,徒弟在此!” 韵水仙子低头一瞧,美眉微皱,但见石言一身狼狈,口唇发白,神色慌张,衣衫还有几处破烂,脚踏飞剑奔走,便知果真遇到了强敌,面色肃然,须臾间,便来到石言身旁,问道:“徒儿你何处归来?怎弄成这般模样?” 石言苦涩一笑,道:“我将你交与我的玉简换了灵石,却巧碰到故人,被他唤来紫门宗一位长老,被她一路追杀而归...”石言一口气不缓,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交代上一遍。 仙子闻言,面露怒色,问道:“那妖婆此时在何处?” 石言又交代了碰见那个樵夫之事,仙子才缓上一口气,想了想,说道:“我们回去瞧瞧,紫门宗竟然要你命,那么我等也得教它折了一个长老。”二人说罢,石言领着韵水仙子转头遁去。 话说那个樵夫,嘴里不断地叫嚷着:“这蛇太可怕了,别吃老头子...” 然而那些白蛇经过他身前之时,皆被他斩于斧下,紫雪长老赶到时,已经被他斩了上万条白蛇。只见此时,她神色一凝,连忙招了那些白蛇退去,瞧着数万条白蛇被斩,她长发宛如被剪刀剪了一个口子出来,甚是难看。 再瞧那樵夫,紫雪长老面色大怒,正要狠出杀手,蓦地醒悟过来:“我的长发有奇毒,加上每一天发丝都封印上蛇魂,炼了百来年放有如此成就,岂是等闲之人随随便便就能杀掉的?这老头个是高手,还是谨慎些好。想必他对我并非歹意,可能是我神通挡住他行道而已。” 紫雪长老一脸警惕,小心翼翼地往那老者飞去,保持在一定距离,但见老者头戴斗笠,容颜尽遮掩住,便恭敬道:“前辈,晚辈无意冒犯,这白蛇阻碍了前辈行走,晚辈将它收回便是。” 樵夫闻所为闻,依旧叫嚷着:“这蛇太可怕,太可怕,要吃我,砍它,砍它!” 却见樵夫手中斧头依旧未停,在手里乱舞乱划,撤离得较慢的白蛇,在他斧下成了几段,紫雪长老见状,喃喃道:“这应该是个疯子,也罢,我追上那小子,夺了他造化,这也不算亏。” 她瞧着自己那些发丝,有些肉疼,那老者修为她竟然看不穿,便谨慎些,便绕开而行,数十万白蛇在紫雪长老脚下飞奔而走,绕了数里,她心头暗道:“这么远了,那疯子不会再砍我白蛇了吧?这疯子,害我秀发破损,这笔账得记在那小子头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些蛇要吃老头子,砍它,砍它!” 那樵夫不知咋地,又出现在紫雪长老前方,疯疯癫癫地耍弄柴斧,劈向身前的白蛇,紫雪长老眉头挑了挑,忍住了怒气,纤手一挥,将部分白蛇收回,身下还有万来条白蛇托住她遁走,又绕开樵夫奔走。 走了片刻,紫雪长老满是警惕之色,瞧了瞧四周,没见到樵夫,暗暗松了一口气,暗道:“此人怪异,想必是一些深山野修,修为应该与我相当,就是疯了,可惜,可惜...” “应该没白蛇追老头了,这蛇太可怕,太可怕了!” 紫雪长老神色一凝,却见前方一个老者瘫坐在岩石之上,缓着粗气,面露悸色,嘴里乱叫乱嚷着。紫雪长老停步,道:“这位长辈,晚辈已经让蛇绕开你而走,为何你三番四次挡我去路?” 樵夫一晃,问道:“这位婆婆,这蛇是你家养的?” “婆婆?”紫雪长老一听,此人都快进棺材之人,竟然还唤她婆婆,神色顿时大怒,但想着不知这老者修为深浅,有些忌惮,缓了片刻,勉强道:“前辈此蛇正是晚辈所养,轻前辈放心,这蛇不会伤及前辈。” 樵夫闻言,长舒一口气,道:“老头子以为这蛇是无主之物,瞧得老头在山砍柴,便要吃了老头子咧,原来是婆婆所养,得罪,得罪。” 紫雪长老听到“婆婆”二字,神色扭曲,隐隐要发作,但瞧这老头修为绝不低于她,只能强笑道:“既然前辈不知,不知者不罪,晚辈还有急事,奴家教这蛇绕着你便可。” 紫雪长老说罢,便绕开樵夫数丈而走,一群白蛇有的在地,有的凌空游动,发出碰到草树,“唰唰”而响,她一心追石言,也懒得与樵夫计较。 “嗤嗤...唰唰...” 正在紫雪长老走过樵夫身后数丈之时,却发现那个樵夫在他身后又开始乱砍,手中柴斧乱舞乱划,刀起刀落,均有不少白蛇被他砍了几段,而且嘴里叫嚷着:“这蛇怎不停话,还是想吃老头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紫雪长老面目徒然变色,结丹修为爆发开来,面色狰狞,寒如万年冰窟,长发飞舞,白如雪,飘如浪,成千上万白蛇卷起一阵风暴,围绕着樵夫,冷笑道:“你这是死老头,竟然来消遣奴家不是?故意杀我白蛇,莫非欺我紫门宗无人不成?” 第54章 有客来访 朝阳初升,瞧得万万众山,深秋景色甚美:冷枝红叶林林瘦,朝初雾浓蒙蒙纱。风摇山竹菊甚茂,露落溪头无影踪。 紫雪长老一怒,念动法诀,长发飞舞,面色深寒,万万白蛇盘旋于樵夫身旁,一股仙气化作龙卷风,将樵夫围在里头,长老厉声道:“老不死,今日你碍奴家造化,如今教你身化五行,魂堕九幽。” 樵夫一晃,顿时手忙脚乱,叫嚷着:“蛇,蛇!吓死老头子了,你是个妖婆婆,既然养蛇害人,连一个老人也不放过。” “吓得老头子喝口酒压压惊...”不知什么时候,樵夫手上多了一个葫芦,那风暴在呼啸,吹得樵夫脚步不稳,站着也颠颠倒倒,连忙打开葫芦猛喝起来。 教得紫雪长老又气又怒,眸子里头闪过一缕凶芒,纤白细手飞速结印,怒道:“原来不止是一个疯老头,还是一个老酒鬼,去死吧!” 一言而下,白蛇密密麻麻,张开血盘,扑了过去,四面八方,将樵夫围得连苍蝇都难以飞出,白茫茫一片,宛如一张白布,将他裹得水塞不通。 樵夫只是举酒猛喝,视那蛇如无物,宛如:花间一壶酒,饮斟全皆欢。一饮万事忘,狂醉才尽欢。 “咳...咳...” “咳...咳...这酒,太烈!这酒,太烈!”当白蛇铺天盖地弥来之际,与樵夫甚有数寸之隔,却见他连连咳嗽,每咳一声,嘴里都喷出一股火焰,嘴里还不停叫嚷着。 那火焰由咳嗽而出,却将身旁的白蛇烧成黑蛇,那龙卷风恰恰助长了火焰,樵夫又咳了几声,那火焰又增加数倍,连连叫道:“这酒太烈,这酒太烈!” 龙卷风增长火焰之下,变成了火龙卷,四周草树,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那些白蛇在火焰之中不断挣扎,顷刻间,空中弥漫着一股焦味。 紫雪长老瞧得那些白蛇被烧成黑蛇,神色呆滞,她感知到那些白蛇渐渐与她失去联系,这须臾间,既然见到自己所炼了百年法宝,被一个老头打了几个咳嗽便毁于一旦,心头不断在滴血。 “啊?糟了,糟了!山林起火了,咳...咳...这下惨了,山林起了火龙卷!咳...咳...喝酒祸事,喝酒祸事!”樵夫疯疯癫癫的,瞧了四周一眼,神色变得惊慌,打了个踉跄,还一边咳嗽,每咳一下,便有一束束火焰没入龙卷风里头。 紫雪长老瞧那老头,轻易化解她神通法术,蓦地毛骨悚然,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面色苍白,扑通一声,凌空而跪,连连求饶,道:“前辈饶命,前辈饶命!这是晚辈本命法宝,求前辈开恩!” 樵夫一晃,瞥了她一眼,懒散地摆了摆手,道:“婆婆,你会唤雨术么?快!快救火,风高物燥,会将整个山林烧的,烧到农家离去就罪大了。” 听闻“婆婆”二字,紫雪长老又喷了一口血,面目狰狞,但瞧那樵夫,身处火焰之中,却毫发无伤,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念动口诀,使出唤雨术,呼风术、唤雨术都是寻常法诀,修士皆会,这老头分明在耍她,再者,就算烧死千万凡胎之人,与她何干?但世风日下,也只能唯命是从。 唤雨术一出,整个山头上乌云密布,电光闪闪,雷鸣阵阵,顷刻间,便唰唰地下起雨来,若是凡人见到这一幕,深秋打雷,必定吓出一阵冷汗。 不多时,雨水减退,一片草木被烧得焦黑,还有一缕缕白烟冒出,樵夫瞧得火没了,蛇也差不多干净了,缓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吓死老头子,这蛇怪吓人的,这火也怪吓人的。” 紫雪长老赶忙将白蛇招了回来,本来千万条白蛇,此时只剩下一万来条,化作一段段发丝,接在长发之上,她瞧了瞧那些长发,心头不由一痛,此时发中还有一丝白烟冒出,带有一股焦味,那些长发被烧得黑的黑,卷的卷,熏得黄的黄,焦的焦,宛如是她自己钻进了火坑一样。 樵夫瞧她模样,怪可怜的,摆了摆手,懒散地道:“婆婆,你哪来,便哪来去吧,那小子就与你这老身板,惹不起,惹不起!” 紫雪长老闻言,险些又喷一口血,神色僵硬,勉强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不过...” “别不过了!”樵夫直接打断她言语,继续道,“那小子可机灵,叫上帮手寻你而来了,婆婆你不走,老头子可要逃了。” 紫雪长老闻言,神色一僵,此时她本命法宝重创,听闻这老头所言,心生惧意,既然石言赶回头寻她,必定有厉害帮手,顿时起身遁走,须臾间便消失在林间里头,教得樵夫一晃。 樵夫四处巡视一番,已经不见紫雪长老,叹道:“这老婆婆,走得还贼快的,老头子与她报信,竟然也不谢一声,太不地道了,太不地道了不过那白蛇...” 樵夫想起白蛇,顿时打了个冷战,道:“这蛇太可怕,竟然要吃老头子!” 樵夫拿起斧头,此时石言与仙子赶到,瞧着这山头被火烧了一大片,四处还冒着白烟,两人面面相觑,樵夫却宛如没见到这两人,嘴里咕噜着:“这白蛇太可怕了!” 石言走上前,躬身问道:“前辈,这是...” “哎,别提了!” 樵夫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那个老婆婆,太恐怖了,竟然养了那么多蛇做宠物,吓死老头子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得回去咯。” 此言中,仙子与石言当然能听出其中之意,等两人回过神来,却见那老头一步一步的,走得感觉慢吞吞的,须臾间,却道了山脚之下,石言神色一僵,顿时大大喊一声:“多谢前辈了!” 那樵夫自顾自地走路,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道:“不谢,不谢!昨日之恩,便有今日相报,老头子只是帮人完了一番因果而已,况且老头子也收了你的宝贝。” 韵水仙子一晃,瞧了一眼石言,是呀却茫然,却想不起何曾遇见过一个老头子,自己多年也不曾帮过老头子,为何便有了昨日之恩? 韵水仙子想了想,轻声叫道:“多谢前辈搭救小徒一把,不知前辈名讳,他日若能相见也到唤个尊称。” 樵夫身形已消失在两人眼前,只留下一句话在山头回荡:“老头子姓元!哎,那白蛇太可怕了,吓死老头子了...” 石言与仙子互瞧一眼,不由苦笑一声,心情久久才平复下来,仙子叹道:“这老前辈倒是风趣!” “姓元?”石言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什么来着,只能想出昨日當铺里头,掌柜那对父女便是姓元的,其他却无印象。 不多时,一处偏僻街落上,一个老者迈步进了府宅之中,嘴里还咕噜着:“这白蛇怪吓人的...” 此时正有一女打开门跑出来,一脸笑容,撒娇道:“爷爷,爷爷!你回来啦,那小子怎样啦?” 却见那老头,已经没带斗笠,柴斧还在手中,走进院里里头,随手一丢,委屈地道:“乖孙娃呀,以后这种事,大可叫你父亲去,别折腾爷爷这一身老骨头了,那蛇太吓人了。” 那女子,嘟起小嘴,缕着老者肩旁,撒娇道:“爷爷,在十年前,在外婆家里头,若不是碰见此人,你乖孙女早就被人逮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这救命之恩,你说要不要报!” 老头子笑道:“可是那蛇太吓人了...” “好啦,好啦!乖孙女幸好在當铺碰见他,否则不知何日才能还他救命之恩咧,乖孙女知道爷爷辛苦了,现在不是出来扶你进去么!”那女子乖巧说道。此女正是元浅,当年她在危难之时,却被一个一身煞气之人救了一把,当她瞧见石言之时,但觉有些面熟,却见他一身煞气,方才认出他来。 “孙女你得帮爷爷捶捶背!” ... 爷孙二人,一人埋怨,一人安慰,一个小顽皮,一个老顽童,进了府宅里头,这一家人显得其乐融融... 话说紫雪长老离开之后,直接寻找了戴啸天,一手将他拎这往紫门宗方向飞去,戴啸天瞧得紫雪长老神色冰冷,而且那头白发被火烧得甚是难看,心头不停打着哆嗦,也不敢作声,只得乖乖跟她而去。 这么一行,戴啸天不捞到好处,不杀到仇人,却没了一个手足,惹了一个长老,他满面苦涩,这一切都是石言造成,恨不得将石言剁成粉碎 韵水仙子与石言,也沿途返回,打算遁还清风之巅,二人在半空飞行,却见韵水仙子顿了顿,石言眉头微皱,问道:“师尊何事?” 韵水仙子二话不说,一拍纳袋子,拿出一块符石,闪烁着光芒,仙子神色冰冷,道:“这符石,我用阵法相连,此时有人上了清风之巅...” 石言神色一凝,惊道:“有客来访?” 韵水仙子身形一闪,飞得更快,她满面着急之色,心头在不断祈祷:“风儿在清风之巅,希望来者不是什么恶人...” 第55章 孪生兄弟 话说韵水仙子与石言知道有修士踏上了清风之巅,他们神色凛然,飞速往清风山遁还,深秋景色,叶落飘零,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此时李风躲在残垣之下,连呼吸都极其谨慎,但闻来者言语,也非恶毒之辈,心头暗想:“姐姐与石言已经外出,此时来了两个修士,可怜我是凡胎之人,不能应付,如此匿藏他们也会很快发现,但两人却有拜师之意,我应该可以应付一番。” 那个绿衫青年,瞧着上方那几个洞府,仙气缥缈,神色肃然,道:“弟弟,这里应当有仙家之人居住了,我等不可贸然上去。” 青衣者闻言,心生惧意,他们不过凝气境野修而已,身上并无什么法宝,警惕道:“哥哥,那我们如何是好,要不我等直接归去吧,以免打扰了前辈修行,若是被他发现我等在此,以为是盗贼,那就麻烦了。” 绿衫之人,眉头微微一皱,迟凝半晌,道:“我弟休怕,等哥上去拜访一番,诚以礼待之,若是前辈有收徒之意,那么我等日后便可以安心修行了。”他言罢,一脸虔诚地踏步上山,为了表示恭敬之礼,他也不用仙力,与凡人步伐,往山头迈步而去。 李风闻言,面色也镇定了些,决然地溜道一旁,没等他们瞧见,便找个地方坐下,一拍纳袋子,将五弦古琴摆在膝前,吐了一口浊气,收敛心神,从容弹琴来。 一曲《渔樵问答》悠悠响起,李风便摘了一段,续续而弹,此曲也是赵大爷所授,据说在民间也广为流传,而且版本甚多,此曲,曲意深长,神情洒脱犹自在,曲中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隐隐现于指下,李风神情悠然,其音如有问答之段,令人有山林之想。 寻常之曲,在仙琴之下弹奏,便得有一股仙琴弥漫,在朝阳初升之时,山头云雾弥漫,一缕阳光朦胧地落在李风身上,更有一些缥缈之意。 来者一听,心头更是震惊,一脸朝圣般,寻声遁去,来到残垣旁,瞧得李风信手续弹,视他们于无物,宛如不知他们的到来般。两人也不敢打扰,只在数丈之外,细细听琴。 琴过七段,其音起伏,如纵九天之云,如跌万丈之渊,又如戏山玩水,其中有相互呼应,中无间断,摆脱俗尘凡事,不受任何羁绊,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一曲鱼樵落,音起愁恼消。 红尘路茫茫,泥途与车轩。只因山水惯,敞屣功名了。金兰同契,拉伴清谈,数风云,论兴亡,千载是非得失,尽付于渔樵谈笑之中矣。李风能弹奏出如此境界,甚是教人佩服。 一曲罢,二人沉醉其中,李风笑而视之,兄弟两久久方觉,有模有样地道:“你们从何处来?” 那二人瞧见真有人在此,心头一跳,但见李风乃凡胎之身,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神色依旧肃然,带有几分恭敬之意,那哥哥行了个礼,说道:“我两兄弟,从绿溪镇凌晨出发,一路不停地奔来,如今方到此处。” 李风却不知绿溪镇在何方,他自小到现在,并未出过水牛镇,但闻此言,甚觉绿溪镇也是较远之地,想了想,他笑道:“你二人来此作甚?” 两兄弟瞧得李风神色淡然,一个凡胎之人,瞧着他们却毫无惧色,想必是他人之徒,那个哥哥连忙说道:“我兄弟二人,父母早亡,两人相依为命,最后得了些机缘,成为山野之修,前几日听闻卜卦之人言语,说此山修炼极佳,而且可能会有仙家宝贝出世,因此故来此山寻些机缘,不巧此山有仙家之人居住,我两无意冒犯,恕罪!” 李风闻言,这二人对他没有歹意,想必是猜到这山头有大能者,有瞧两人较为和善,想了想,便编起故事来,笑道:“这里的确有仙家之人居住,而我正是她之徒,师尊今日早出,便交代与我,进早会有两人上山来,不期你们就来了。” 此话,教得二人一颤,面露惊容,李风如此一讲,面对能算出他们到来之人,必定是强者,就算来者心怀歹念也得收敛,他自然便安全了许多。 那个弟弟低语道:“哥哥,这前辈必定是大能之修,竟然能算出我等要上山来,可见修为之高,不知那前辈是否有收徒之意。”那个绿衣哥哥,也是点了点头。 李风闻言,暗道:“这两人既然是野修,的确是想拜个师,得到更多修炼之法,现在清风山上,却的就是人了,两人心性尚可,想必姐姐也会将他们收留,且问问他们姓甚名甚!” 李风忽地一笑,显得淡雅,从容问道:“我叫李风,上山才数天,拜师也不久,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绿衣者拉了他弟弟一把,上前道:“我叫张龙,这是我弟,叫张虎,见过李道友!敢问此山有多少仙家之人在此修炼?” 李风瞧着二人甚是客气,但闻得道友二字,略显尴尬,毕竟他还是一个凡胎之人,沉吟半晌,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山头带我只有三人,因此略显的荒废,但我师尊修为甚高,现在已经结丹之境。” 两人闻言,神色一惊,结丹境之修,他们二人未曾遇见过,像修到结丹境,都是老怪物了,他们只是略为听闻而已,本为此山就算有仙家之人存在,也不过是筑基之境而已,张龙神色狂喜,心头暗道:“若是能拜得这前辈为师,日后修炼之法不用愁了,而且还有诸多神通可以学,那么我兄弟二人,必定有机会筑基。” 张龙笑道:“前辈那等修为,想必极手段通天,不知你师尊是否还有收徒之意,我兄弟二人资质须说不高,但是为人处事也从不违天道,杀人也从不枉杀好人,可惜我俩无修仙之法,修为不得进步,唯有到处寻资源。” 李风点了点头,瞧着这两兄弟也不似什么坏人,道:“你们是什么修为?” 张虎在一旁,面色狂热,道:“我与哥哥一样,修炼了五年,如今已经凝气四层,可惜没了往上修行之法,因此修为停留了一年,毫无进展,我们本想拜入一些宗派,奈何那些宗派不收野修,瞧不起咋俩这修为,有些还得有一定贡献方能拜入门下,李道友你若能帮我与你师尊传达一声,我兄弟俩愿意将这几年所收获的一些宝贝送与你。” 李风也从一些玉简中了解过野修之士,他们难有出头日,因修炼资源短缺,不得不常去冒险,寻求机缘,有大造化者,得了好宝贝,提高了修为,都去立了门派,招收弟子,从中还可以划利。 李风想了想,道:“既然你们有心拜师,可在此稍等,我师尊已经出去采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归来。” 那两人闻言,心头十分欢喜,连连点头,片刻,张龙又道:“若前辈归来,还请李道友与我兄弟俩多讲些好话,若是能拜入门下,我俩兄弟尊你为大哥。” 此话一出,李风神色一晃,略显踌躇之色,张龙瞧得李风有些迟凝,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一块铁片,上头刻着一些古文,笑道:“这此物是我与弟弟在一个山坳所获,似乎有一套仙诀,可惜不全,不能修炼,但就这铁片也有非凡之处,能当下结丹境修士攻击,若将他祭炼一番,必定是一具防御法宝,还请李道友笑纳。”说罢,直接将那块黑铁片抛给李风。 李风连忙接过,细细一瞧,那黑铁片巴掌大小,我在手中,却有一股冰冷之意,正是:千里求缘二龙虎,赠物寻师为修仙。玄铁如冰坚无比,渔娃缘得宝中宝。 张虎瞧着张龙如此爽快便将那块残铁交了出去,面色有些不舍,欲言又止,踌躇半晌,咬牙道:“还请李道友帮忙通融一声。” 那黑铁块上面,却是有很多古文存在,但这黑铁块却是一个残品,上面古文不全,因此这仙诀也无法修炼,李风细细观察了一番,心头暗喜:“这铁块若真能裆下结丹境神通的话,那么此物的确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法宝了。” 李风面带笑容,本来纠结着仙子是否会将他们收为徒,但这一迟凝,却让人送了他一件法宝,心头顿时有些过意不去,面色变得腼腆,吃吃地道:“这、这法宝也太过贵重了吧?就算你们不送法宝与我,等到师尊归来,我也帮你们一番的。” 两兄弟闻言,顿时大喜,张龙连连说道:“李道友,此物就算我兄弟俩为了拜师所准备的,若是能拜入门下,以此物换来修仙资源和功法那就值了。” 李风闻言,心头更有些不知味,想了想,道:“两位道友,我尽力帮你们俩,若是师尊坚决不收,那我就将此法宝归还你们罢了。” 话刚落下,却见远处整有一道身形呼啸而归,李风一瞧,顿时面露喜色,只见韵水仙子面色肃然,匆匆归来... 第56章 收徒 那两人瞧着韵水仙子在远处急速赶回,那修为真个恐怖,两人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哆嗦地转过身子来,瞧着仙子躬身敬礼。 须臾间,仙子便飞到李风身旁,瞧着这两人没有为难李风,心头稍为缓了些许,她眉头微皱,上下打量着两人,却见来者生得相差不大,也能猜测是一对孪生兄弟来着 张龙、张虎低头,不敢与仙子正视,只是偷偷地看着,瞧着眼前这美人儿: 俏面娇容如望月,朱唇小口露银牙。 小眉秀发风中荡,青裙纤纤娇媚姿。 目露媚色妖娆态,宝簪高束非凡容。 肌似玉脂腰如柳,宛如天仙下凡来。 正是:美人一笑倾城楼,美人一愁动诸侯。九天仙女莫于此,月里嫦娥难比娇。 正在此时,石言也赶着归来,两人瞧着虚空之上,御剑而归的石言,面色更是肃然,瞧那速度,并非凝气境之修,当石言来近时,一股煞气,更是教得他们瑟瑟发抖,百里登山寻造化,遇了凡人神洒脱,一曲仙乐耳甚明。百里深山有仙家,踏云腾空美仙归,身随一尊煞神问罪来。 那张龙连连躬身一拜,道:“前辈,我兄弟两人,因想寻些机缘,误闯前辈宝地,请恕罪!” 石言瞧着李风安然无事,暗暗松了口气,又细瞧二人,面相俊秀,修为一般,也能猜出是野修之辈,便好奇问道:“你等何处来,姓甚名甚?” 张龙道:“回禀前辈,我兄弟从绿溪镇而来,凌晨出发,如今方到不久,晚辈是哥哥,唤作张龙,弟弟唤作张虎,听闻李道友之言,前辈早料我等会上山,故此在这等候前辈二位归来。” 仙子闻言,神色诧异,瞥了李风一眼,教他面色一红,仙子沉吟半晌,道:“绿溪镇距离清风之巅,也是有些路程,你等修为如今方到,这也不是谎话,既然知道此山有仙,那么你们为何不离去?” 李风在一旁,忽地脸红,手上那黑铁残片早已被他放进了纳袋子里,腼腆道:“他们想拜姐姐为师,故此在此等候你们归来。” 此话一出,仙子与石言一晃,又打量了一番这二人,面露寻思之色。 他们二人闻言,神色一惊,李风竟然称她为姐姐,他姐姐竟然是一个结丹境修士,顿时心有余悸,幸亏他们对李风并无歹念。 张龙见状,暗地扯了扯张虎衣角,暗示一番,张虎倒也聪慧,顿时会意,二人赶忙双膝跪地,异口同声道:“请前辈收晚辈为徒,甘愿做牛做马、流汗流血,在所不辞。” 韵水仙子与石言一晃,面面相觑,他们都想不到这两人如此直接,仙子又瞧了瞧李风,另他面色一红,呐呐地道:“姐姐,要我们清风之巅太过冷清,要不就招了他们进门罢。” 李风瞧着仙子面露踌躇之色,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那块黑铁残片,递给仙子道:“姐姐,这两人秉性不错,而且还送上了拜师之礼。” 韵水仙子一瞧,她没想到李风既然已收了他人之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瞧那黑铁片,似乎并非凡物,冷笑道:“你这小子,胆子倒是挺大的,别人赠送之物,也敢随意收下来。” 张虎瞧得仙子神色,心头一慌,连忙说道:“前辈此物是我兄弟俩在一处山坳所获,今日上山,李道友与琴乐相迎,既然相识有缘,我兄弟两便送与他算为一场相识罢了,并无他意。” 石言瞧着那铁块,神色微凝,心头暗道:“这铁块,是一块残品,而紫雪长老手中也有一块,须说没那老妖婆手上那块大,这倒是一块好宝贝。” 他想了想,对着仙子说道:“师尊,他们来到清风之巅,也没对李风出手,我瞧着这两人心性不错,这铁块是个防御法宝,要不就将他们留下吧,如此一来,我们清风之巅也多上一番热闹。” 韵水仙子沉吟片刻,眉头微皱,细细打量着两人,道:“天下门派诸多,修士山门处处皆有,香火鼎盛,你等为何不去投奔,而是跑来如此荒凉之地拜师呢?” 张龙有些迟凝,最后还是回答道:“我兄弟两人曾去过很多大小门派,野修进门,资质高的倒好说,资质低的,却要拜师门之礼,而且所要之礼也并非我俩人所能承受的,我等无能,连拜得一名筑基修士为师之礼都拿不出来,而这铁片却是我兄弟两人不久前所获。” 张虎又道:“我们也去过武当山,那里须说有教无类,野修也可进门,但是并无修炼资源,而且修炼法诀也得用宝物换取,那里人杂,我兄弟二人没有神通手段,怕遭人不轨,故此也得作罢。” 仙子眉头一挑,他们所言也正中现状,一些仙派招门人,都是在凡世里头挑拣资质,对野修却不怎么待看,一般野修习惯了无约束,若是没好资质,进门极难,就算送上拜师之礼,进了门,也没有好资源,只有修炼仙诀,能提高修为,但无丹药供给,如此一来,筑基都极为困难。利害神通更是学不到,当初李家仙派也是如此,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学到更多仙诀,陈丰身为外门长老,也无权学到长水仙剑术。 韵水仙子问道:“你们为何要修仙?” 张龙面露沉思之色,似追忆,似惆怅,似向往,回道:“小时候见过仙人能在空中御剑而行,遇山无阻,遇水无患,挥手呼风,念决唤雨,一指石碎,一脚地陷,因此有了向往,而且古言:修仙得长生,与天同齐,与地长寿。而我俩父母早去,两人相依为命,伶仃孤苦,偶然得了造化,能修得仙道,希望能活得长久些,活得洒脱些,远离病痛之苦,躲避世间仇恶。” 仙子闻言,暗暗点首,瞧这两人较为朴实,有了些好感,又问道:“那么你们的道是什么?” “道?”张龙、张虎沉吟片刻,在细想着自己所修之道,但被韵水仙子如此一问,却不知道自己所修之道是什么,平日里头,只知道修炼法诀提高修为,好让自己活得洒脱些,不受人欺压,修为高了,便自由自在了。 仙子瞧着两人面露沉思之色,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那就是他的道,大多人修仙为长生,脱离凡垢,感悟大道,悟了通透,便是自己之道。前两天有大能者与我们所讲:‘道由心生,悟得通透了,就是道;悟不通透的,就是人生。’” 此话正是赵大爷所讲,悟道,能感悟通透,便化作大道,若是不够透切,瞧不开,放不下的,就是人生罢了。 仙子瞧着二人是懂非懂般,又道:“如今你们不懂也无事,当修为到了,便能感悟出此话之意,今日你们既然屈膝于我,那么就由我徒弟暂时收你为几名弟子如何?” 这两人初到,仙子也不知两人心性如何,须得一段时间窥察,清风之巅现在确实少人,整个山头,冷冷清清,多了两人也多一番热闹。 那两人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连声告谢,并且又往石言来了三百九叩,还没等石言回过神来,他们却完成了一个拜师之礼。 石言神色一晃,连忙道:“师尊,我...” “就这么定了,修炼法诀由你来分配与他们,安排好洞府,还有清风之巅的规矩也与他们讲一番。”韵水仙子没等石言把话讲完,便丢下一句话,直接离去,石言但觉一阵苦涩,看来以后的日子,又有他忙了。 石言踌躇片刻,见两人依旧跪着,叹了口气,道:“你们起来吧。” “是,师尊!”张龙、张虎两人脸带笑容,他们没想到今日还真有他们的一番造化,教得心头澎湃。 张虎笑道:“哥哥,我们是在做梦么?” 张龙笑了笑,也不作声,石言想了想,一拍纳袋子,拿出两个空白玉简,对着李风道:“李风,那你的清风决过来,印拓两份给他们二人。”李风赶忙将清风决石言印拓了一番,然后送给他们,张龙、张虎二人收到凝气境修炼之法,面色大喜,又拜了一拜,连声告谢。 石言面色肃然,道:“此法诀乃上乘凝气法诀,若是修炼的好的话,筑基信手拈来。” 石言又模仿着韵水仙子那口吻,继续道:“今日授之清风决,尔等就是清风人,是李家仙派之后,日后若敢作出违背师门之事,就算你们逃到九天之外,为师也必定教尔等魂堕九幽!” 言罢,石言再一拍纳袋子,拿出两瓶丹药,抛给他们,道:“这是培元丹,里头有三十颗,以后每两个月,都会给你们三十颗培元丹,作为修炼资源。” 两人瞧着这丹药,顿时瞠目结口,这荒山里头,他们没想到能拜大能者为师,而且还有如此丰富资源,张虎狠狠地拧了自己大腿一下,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大喜道:“哥哥,我们没有做梦!” 第57章 后山 张龙、张虎两人拜入清风之巅,成为李家仙派之后,顿时大喜往外,两个月三十颗培元丹,这就算去了三山五岳也不见得有如此好资源,况且他们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而已。 张龙瞧着自己手中丹药,面色狂热,暗道:“如今我们才是记名弟子,就有如此好资源,若是能成为正式弟子,或者核心弟子,那么...”他深呼了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又深深地瞧了李风一眼,好生羡慕。 石言指着落水峰,道:“那里叫落水峰,你等可以去那里找个洞府修炼,每天早晨需要到问道峰修炼,有关清风之巅的规矩,倒是我会给你些玉简。” 说罢,石言又瞧了瞧张虎,但觉他神色有些焦虑,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们还有什么疑问么?修道之人,得清心寡欲,瞧你们还有很多思虑,如此修仙,容易踏上歪路子。” 张虎有些迟凝,欲言又罢,而张龙却道:“师尊,能否容我还乡,处理些事情再归来?” 石言眉头一挑,忽地想起,以往别人拜师进门,都有个宽限时段,容他们处理好俗事再进门修炼的,他笑了笑,道:“原来还有俗事未处理,你等现在可以先将清风决留下,速速归去,将事情打理好了再归来,宽限三个月时间与你们,若是三个月不归,便等于背叛师门了。” 张龙闻言,大喜道:“多谢师尊恩准,我兄弟二人两个月后必定准时归来。” 石言想了想,又交代了一些关于清风山之时,他们听了,惊容泛生,原来他们是以前李家仙派之人,传闻李家仙派修士都被毁灭了,想不到还有这三位在,而且韵水仙子之名,极为响亮,很多大能者都有所耳闻。 石言讲了一番清风山之事,还叮嘱着不能透露山上一切,便教他们下山去,将俗事处理完在归来,两人便将清风决留下,而培元丹石言没点到,他们自然不用交出来。 三十颗培元丹对于他们来说,这资源已经极为丰富了,但对于李风来说,这培元丹却不值钱,因为他身上还有数百颗,可以当饭来吃,吃完之后,问韵水仙子要便是了。 两人与石言告退,抽身离开,李风瞧着两个身形消失在林间里头,说道:“石言,他们二人不会就此离去,然后不归来了吧?” 石言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山野之修,没有修炼资源,平日靠着到处冒险寻些机缘,然后换资源修炼,而且他们没有修炼法诀,若是为了三十颗培元丹就此不归的话,必定是傻子。” 李风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关于野修他在玉简里头也瞧过,但想到培元丹,便嫌弃地道:“三十颗培元丹都不值钱,我平日里头都把它当做米饭来吃呢,现在有些腻了,对了,你还有其他丹药不?给我换点口味呗。” 石言一脸黑线,骂道:“若不是你姐姐炼丹高明,像你如此浪费,就算养着十个寻常炼丹师都不够你消遣,培元丹是凝气境最好修炼之药,既然被你当饭来吃了。我没丹药,画个黄符还可以,要丹药,去问你姐姐要便是。” 李风闻言,潺潺一笑,道:“那么你你给我百来张爆破符什么的,防身用也好。你看我帮你留下了两个好徒弟,就当做给我些奖励吧。” 石言面色一抽,摆了摆手,道:“滚,这东西不是随意那来玩的,一百张你能控制得住么,没把被人炸飞,先是将自己炸成了肉泥,况且昨晚我已花了数百张,现在没有了。” 李风瞧他面色苍白,神色有些疲惫,问道:“昨晚?那个莽虚子大战,你也没用上多少黄符呀。” 石言闻言,顿时骂道:“你这小子,睡昏了头脑吧,与莽虚子大战是前天晚上之事了,还昨晚!”石言停顿片刻,又道:“不过你爷爷倒厉害,竟然让你睡上一天两夜,还把你睡傻了。” 李风一晃,瞧了瞧四周,阳光洒落在山头上,晨雾消逝,他吐了一口浊气,心头不禁想起赵大爷,喃喃道:“原来我已经睡了那么久,那么爷爷离去之时,有说什么吗?” 石言摇了摇头,沉默不语,他知道李风还挂念着赵大爷,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顷刻间,李风回过神来,问道:“你昨晚与人大战?难不成有人跑上清风之巅来了?” 石言叹了一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片,又将遇到那个奇怪老头子说了一遍,李风听得心情澎湃不休,才叹道:“我如今是凡胎,得好好修炼,日后面对这种贪婪之人,打不过,也好得能逃才是。” “知道就好,争取早日突破凡胎之身吧!” 正在此时,韵水仙子细步而来,手中拿着两个玉瓶子,分给两人,对李风道:“这丹药叫三纹聚气丹,比较霸道,十五天一颗,里面有十来颗,够你吃上好几个月了,在修炼之时,方能吃了,用吐纳将它化掉。” 李风闻言,打开瓶子,一阵丹香熏鼻,拿出一颗,细细一瞧,果真个好丹药: 黑丹玲珑如豆蔻,龙肝虎髓暗失香。 三纹有序繁不乱,其形如龙云雾腾。 珍羞百味般般美,难堪仙家一颗丹。 仙子又对石言道:“此丹是‘三纹青真丹’,应该能帮你提升些修为,过几日你且闭关去罢。” 石言点了点头,将丹药收好,他知道三纹青真丹须说是三纹,但药效且非一般,炼制也极难,仙子杀一条千年水蛟,便为了练这丹药。 石言对着李风道:“我这次下山,买了些耕种农具,给你种仙药,种灵粮所用,我们这就去后山吧,那里的鸟棚还没撘好咧。” 说罢,石言便带着李风往后山遁去,片刻之间,便来到后山之上,李风瞧着这边景色甚美,岩峦叠嶂,仙气浓郁,如今中午时分,阳光洒落在林中,显得分外清爽。密林处,翠绿怪柏岩间生,芝兰处处有,荆刺密密生。山坡处,时有麋鹿嚼芳草,花开暗暗香,云来徐徐绕。 在岩峦间,松坡冷冷有虫鸣,竹径幽幽飘浮云,走过松坡,越过竹林,正有一道园栏,那门前竹排绕,横树生成排,还有一些雕刻之石,凌乱见岁月,石裂上苔痕。山境一片境,寂中道心生。果真个是仙家后院。 推开园栏,两人进入其内,李风又见,溪流叮咚如佩环,雕栏玉砌圈药园。千百药草,绿的绿,红的红;那千百种话,白的白,粉的粉;春秋色不改,长年处处彩。 香兰常年香犹在,杜丹不厌深秋开。粉桃累累枝头坠,熟李卧藏九秋菊。越过药园,又到一层门前,推开进去,却是一个荒废的菜园,里头葱蒜泛野,四时蔬菜争翠绿,芋苗萧条,藤萝挂葡萄。 他们走过此处,方到畜园,当一进门,石言眸子一亮,但见那鸟棚已经搭建好了,而且比他搭的还要好,旁边建有一个木棚子,此时白首灵猿正在忙着建其他木屋。 灵猿瞧着石言与李风过来,顿时裂了裂嘴,冲木桩上跳下来,一蹦一跳的,还不时指着木棚与鸟笼,在低呜着,似乎在邀功般。 李风诧异地看着这灵猿,道:“这灵猿被驯服了?这东西还真通灵。” 灵猿闻言,但觉李风在夸它,顿时拍打胸膛,蹲在地上一抹,写上几个字来:我是护山神兽! 李风顿时瞠目结舌,与石言面面相觑,晃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叹道:“这畜生竟然认识字来,那岂不是可以修炼法诀?” 石言也大出所料,道:“这我也不清楚,当初我下山去了,留得师尊在此训服这东西,但瞧它还挺有手段的,竟然把鸟棚搭好了。” 灵猿似乎听懂了这话,顿时自豪地拍打着胸膛,面色似笑非笑般,手中还拿着个玉简,爱不惜手,连搭棚时也不曾将它放下。 石言瞧着鸟棚已搭好,那些畜类也被圈了起来,喜道:“我要做的,他都帮我做了,也省了些功夫,既然如此,我也打赏它一番。”说罢,石言一拍纳袋子,拿出几颗培元丹,丢给了灵猿。 灵猿接过丹药,嗅了嗅,顿时大喜望外,一蹦一跳地离去了,石言瞧着这一切也差不多妥当了,便对李风道:“以后那个菜园里头,你可种上灵米,我们在去那边可以搭个厨伙。” 李风眸子一亮,搭厨伙,以后便可以炊事了,这几天下来啃着仙丹,吃着野果有些不是滋味,石言瞧着李风那神色,嘿嘿一笑,道:“小子,这次我下山,可不亏待大家,你看...” 说罢,石言一拍纳袋子,顿时一堆杂物出现在地上,油、盐、粮米、铁锅等等,还有诸多调料,还有一些耕种工具。 李风瞧着这些炊事工具,面露喜色,又瞧了瞧那些灵兽仙禽,顿时咽了咽口沫,连忙道:“还在这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搭这灶头,开开荤才行。” 石言笑道:“正是此意...” 正在两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之时,韵水仙子出现在鸟棚一旁,瞧着二人离去,不由苦笑道:“这两个都是大馋猫...”说罢,瞧了瞧那些仙禽,也咽了咽口沫。 第58章 禁地 李风与石言两人,在一块空地上开始搭灶头,石言寻了一块岩石,手舞仙剑,将一块石头慢慢地雕了一番,将石头雕空,下面留在一个口子,上面雕成一个圆口,李风抬着一个大铁锅,放置其上,却见那口锅刚刚容得下,一个石灶便完工了。 那灵猿咧着嘴,兴奋地在一旁蹦蹦跳跳,不时拖着一条条木桩回来,用胸膛抱着,旁地里一插,再跳起来,双拳一砸,只听到轰隆一声,木桩被他砸得三分之一已经插进了泥土之中。顷刻间,已经将四条木桩打好,灵猿又跑去将木桩摇了一遍,发现这木桩已经牢固了,才拍打着胸膛离去。 正在此时,韵水仙子直接用困仙绳捆了一把干柴,面带着笑容,慢悠悠地走来, 说道:“你们这群馋猫,修炼若是这么积极,石言的修为也不止这番了。” 石言闻言尴尬一笑,也不作声,便念动法诀,使用唤雨术,顿时在铁锅上出现一朵乌云,顷刻间便下起雨来,落在铁锅里头,等到铁锅注满之后,方才将唤雨术撤去。 一切就绪,石言缓了一口气,对李风道:“你来生火,我去挑几个好野兽归来。”说罢,石言便闪烁而去。 李风回过神来,顿时一愣,纳闷道:“也不给个打火石我,叫我怎的生火才是?” 韵水仙子却噗嗤一笑,道:“那家伙有吃的就来劲,哪里记得你还是凡胎之人呢?还是我来生火吧。” 却见韵水仙子慢悠悠地将干柴放进石灶之中,纤手一挥,那些干柴顿时燃起洪洪大火,李风瞧着一阵好奇,问道:“姐姐你也会做饭?” 韵水仙子笑道:“姐姐未被义父义母领养之时,便与亲母相依为命,三岁便守着母亲炊事,她做饭,我烧火,她炒菜,我持盘相候;只是那时多以素食为主,少有肉吃,只有每月将布匹拿去赶集才有些肉解馋咧。” 李风不由叹息一声,道:“姐姐小时过多比我清苦多了,自从我识事以来,每餐能有长水之鱼、山间野菜、地里红薯为餐。日子过得充实,尽管每日捕鱼于长水间,在街市换取其他糊口之食,为果腹而乐,也算无忧无虑。” 仙子闻言,心中感叹,怜惜道:“你乐于凡,可惜注定了要走上修仙路途,这也难为你了。” 李风微微一笑,却毫无在意,瞧着赵大爷已年迈,他实则想赵大爷活得更长久,能陪伴他更久,如今走上仙途,终使问道艰辛,却未有悔意。 此时日头当午,李风想到石言受伤之事,问道:“石言他昨晚已受伤,他现在不去闭关疗伤,不会有事吧?” 韵水仙子笑了笑,道:“这不是什么重伤,以他修为无碍事,他修炼虽然缓慢,可是他筑基与常人不同,修为比普通筑基修士能力强上许多。” 李风一惊,原来筑基也有分别的,不由问道:“筑基有何区别?” 仙子笑道:“筑基有等別之分,凝气达到十层之后,体内仙力便达到筑基要求,有人则能达到十五层凝气修为方才筑基,这些筑基在一些机缘之下,能将筑基修为提得更高,筑基是一个修仙者的基础,越高便越好。” “它有分类别吗?”李风问道。 韵水仙子点了点首,道:“是有分类别,据说筑基分为凡境、人境、地境、天境、还有...”仙子说到此处,有些迟凝,又道:“还有两个境界,据说是仙境和古境。” 李风听得目瞪口结,这些在玉简之中并无记载,而且一些古老玉简中也无记载,如今在仙子口中讲了一番,宛如晴天霹雳,李风想了想,又不问道:“石言他是什么筑基?” 韵水仙子,回想了一下当初那些情形,叹道:“他机缘甚好,当初在一处古老之地中,他与戴啸天一伙进了其内,获得天境之源,吸纳仙气,成就筑基修为,有望达到天境筑基,可惜因为进里头的人甚多,被夺了不少资源,因此但他天赋好,依旧达到地境筑基修为。” 仙子继续道:“他也因达到地境筑基修为,因此获得了茅山造化,获得茅山之术,也因此戴啸天却生了歹念,两人斗法,最后将戴啸天困在古老之地里头,可惜还没能将他杀掉,石言也身负重伤,幸亏能赶得出来,否则也被困在里头了。” 有所机缘之地,必有凶险所在,正如万鬼窟之中,那个幻阵实为恐怖,若不是李风侥幸过关,那黄泉弑仙决也永久埋在里头。李风能得如此机缘,但他依旧是凡胎之躯,不能修炼那些法诀。 正在此时,石言一手拎着一个麋鹿,脖子间还盘着一条龙蛟,另一手拖着一头野虎,兴冲冲地归来,嘴里还叫嚷着:“今日我得亲手下厨,整几个拿手好菜出来,管他一个饱!” 韵水仙子也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去寻了几个岩石,将它雕成石桌子,灵猿那些棚子刚好完工,仙子纤手一挥,一阵仙风将石桌、石凳子搬到木棚子里头。 李风帮石言加火,却见石言一拍纳袋子,拿出诸多调料,又跑去药园里头弄了几根仙参归来,笑道:“今日要做的是仙参炖鹿腿、叫化鸡、龙虎凤大杂烩...” “龙虎凤大杂烩?”李风闻言,神色一滞,龙凤均是祥兽,村野小娃均知这是神兽,他不由问道:“龙和凤何处寻去?” 石言大笑道:“这龙蛟不是龙么?这野虎不是虎么?那些我们养着那些锦鸡,它们体内可有不少仙气,故与凤有渊源,将三者混杂一起,不正是龙虎凤大杂烩了么?” 话间,又见石言将龙蛟去皮,盘绕在铁锅之中,手又一挥,将鸡毛去得干干净净,去了内脏丢在铁锅里头,又剁下几块虎肉,那形状依旧如一个个猛虎形态,放在铁锅上,瞧得铁锅上,宛如龙飞凤舞,猛虎咆哮,那水沸腾,如凤鸣,如虎啸。又如龙、虎、凤在锅里头相缠斗。 锅头烟雾缥缈,仙子走来,丢了几颗丹药在里头,顿时一阵阵香气弥漫,教得李风不禁咽了咽口沫,灵猿也跑过来,直勾勾地盯着灶头。 李风忽地想起赵大爷煮鱼,感叹道:“可惜了,可惜了,如此佳肴,就缺了长水之鱼,那鱼肉鲜美爽嫩,若是捕来几条鱼子更好。” 石言笑道:“今日没有不等于他日没有,本想买个渔网与你的,但我却想起在禁地里头有一全渔网,等到吃了这顿,我便带你进禁地,也好了解一番清风之巅的禁地。” 不时间,三人一猿十分欢喜,杯盘摆设,人参千年掺玄鹿,更有好酒胜琼浆。锦鸡脱泥金光耀,虎凤相缠龙绕边。盛装纷纷满桃李,尽是仙家好佳肴。 此时,满满一桌仙荤,香气沸腾,仙雾缥缈,肉是野间仙兽肉,果是仙园好桃李,一顿罢,杯盘狼藉,灵猿摊在地上,肚皮高耸,一边摸着,一边打嗝。 李风寻了根竹签,挑着牙,叹道:“这才是仙家之宴,比起陈丰那宴席丰富多了。” 韵水仙子没好气地骂道:“那东西岂能比的,陈丰为人奸恶,就算有山珍仙禽与你们共享,也是他自己吃剩的。” 李风细细想了一番,又道:“那个武当核心弟子,竟然用一个瓶子就能将陈丰收了,果真是个好宝贝,但不知陈丰是否真死了。” 如此一讲,石言与仙子眉头一挑,当初那个武当弟子,韵水仙子言语带刺,他依旧不喜不怒,可见他心机极深,李风这么一提,倒是有些疑心了。仙子道:“不管怎的,就算他不死,也得花上几年来恢复修为,到时若是再发现他足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教他永世不能翻身罢了。” 石言想了想,肃然道:“那个如意瓶,既然是武当之宝,应当也有些记载,有空再去查一查玉简,我等便能猜出一二来着。血仙留下的法诀,还在陈丰手上,那人必死。” 血仙所留的修炼之法,实为歹毒,能用人来炼成自己修炼资源,故而快速地提高修为,如此一来,违背了人伦道德,便是魔头。 李风想到血炼因果,实为太过恐怖,忽地又忆起往事来着,喃喃道:“这血仙留下之法,既然能让李家仙派毁灭,而且整个清风之巅都无人逃脱。难道那些人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么?” 仙子闻言,面色顿时变得沉重,谈到这话题,石言也木讷了,只见仙子站起身来,走向木棚之外,目眺远方,而整个后山,气氛也因此却变得压抑。 李风瞧得他们都沉吟了许久,只觉吃了一顿,丹田处暖暖的,好像仙气增多了不少,瞧着韵水仙子面色不好,便绕了个话题,问道:“石言,禁地在哪里?为何里头还有宝物留了下来?” 当李风提起禁地,石言才吐了口浊气,道:“那里是李家仙派的禁地,里头有诸多禁制,都是以前李家仙派老祖所留,但是依旧被别人破坏了不少,留下的法诀和法宝也不多,稍会我便带你进去。” 第59章 迷宫 三人一猿,吃了一顿野肴之后,过了片刻,韵水仙子便带着两人绕过一处处岩峦,来到后山另一侧,这边是一侧绝壁,岩壁上依然是吐着泉水,无数个泉眼,泉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帘瀑布飞流,声势磅礴,这瀑布与清风山前面相比,一个是柔的,纤柔如丝,暖人心魄;而后山一侧这帘瀑布却是极为磅礴,一泄千丈般,雄伟壮观,那声音振聋发聩。 李风来到悬崖巅上,往下一瞧,却见雾绕山腰迷人眼,依稀能见到瀑布落在一个巨潭之中,那个潭深不见底,潭边长满了水草,不时有几只丹鹤停留在岩峦之间,或在潭边探头入水里捕鱼,瞧得这一幕,李风震惊道:“原来清风之巅的背面也有如此景色,那么禁地该不会就在此处吧?” 仙子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它为何叫禁地么?” 李风愣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仙子瞧得李风满面好奇,叹了口气,面露追忆之色,道:“这里实则是一个修炼圣地,曾经是长水仙剑术修炼之地,在此感悟瀑布下落之势,运用在剑术之上,提升剑意。当初我便是在此,闭关感悟,日夜不停,悟了数年方才练成第一式‘长水落月剑中花’;而此潭深处便是我派仙诀珍藏之地。” 韵水仙子指了指瀑布低端,李风沿指引望去,但见那里有几个石台,被瀑布冲刷得光亮,仙子又道:“那里便是修炼之地,这潭中仙气浓郁,当初每隔五年便挑选几名弟子,让他们来此修炼,每次修炼为十天,有人若能把握好机缘,便能突破修为,或能再将剑法提高一个层次。在瀑布内,石壁上本来刻有各种剑法心得,如今被毁了。” 仙子说罢,一手握着李风肩旁,在悬崖之上纵身而下,石言紧跟其后,穿过云海,没入深潭之中,一入深潭,李风屏住呼吸,顿觉身体冰冷,蓦然一惊,打了个哆嗦,暗道:“原来这是寒潭,这水宛如万年寒冰,这潭我若在此处泡上半个时辰,必定被冻成冰雕。” 这时,韵水仙子仙念响起,道:“运转清风决,推动丹田之气,可去寒!” 李风对清风决练得已经比较上手,在幽冥果效力之下,他体内仙力也积累不少,须说不到做到突破修为,但驱寒还是能做到的,他顿时默念法诀,眸子微闭,运丹田之气在经脉中游动,顷刻间,便感觉到缓了些,没有那么冰冷。 三人不断往下潜去,光线渐渐变得稀薄,也不知潜了多深,忽见潭壁上有个洞口,洞口不大,只容一人进去,仙子将李风送了进去。 当李风踏进洞口之时,蓦地发觉洞口有一层水膜,将寒潭之水与洞口隔开来,里头竟然连一滴水珠都没有,干燥得走路都能激起尘埃来。 韵水仙子与石言相继进来,李风惊呼道:“原来这水潭别有洞天的,这里应该不大吧,就是黑了一点。” 李风瞧着四周漆黑,隐约能瞧见两人身影,但见不清楚面容,石言拿出一个火把,四处顿时一亮,只见一条走廊弯弯扭扭,看不到尽头,仙子带着他们,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大的你难以想象呢,而且还是一个迷宫,若是无人引领,就算你走上一年,都难以将它走个遍,而且里头还有一些禁制,不小心触碰到的话,就算结丹修士也讨不了好处。” 李风有些吃惊地问道:“这么一说,这禁地得需要花多少人力,多少时间才能将它完成?” 仙子笑道:“现在姐姐结丹之境,手一抓,便能让一个土丘开辟出一个洞府,若是元婴修士或者婴变修士呢?这洞府建造和制作那些禁制还会有你想象的困难么?” 李风恍然,微微点点首,相随两人走上一处石阶,在火把照耀之下,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一处石台之上,李风又瞧了瞧四周,发现这石台上有八个洞口,这么多岔路,教得他眼花缭乱,不由问道:“姐姐,这里岔路如此之多,若是走错了路,是否会触动了禁制?” 仙子脚步不停,继续前行,道:“这里每个岔口都可以通往我派藏物之地,只是需要用不同的手段通过而已,你瞧,那洞口向东北方向,呈龙之状,所在之地便是八卦之中,震之位了。若是不知道这洞府之秘的人,进来里头必会乱闯,进来容易,出去便困难了,以前弟子进来取修炼玉简,得持有玉符指路,才能安全地来回。” 李风闻言,顿觉大奇,仙子带他走进一处密道,一路间,他暗暗地记下透过之法,所走之处,都谨记下来,但这迷宫四通八达,歧路无穷,须说他能记下那些过阵之法,但也不能完全记下那些路口来。这些歧路,宛如遍布了整个清风山地下,若是一味瞎走,还真个不转上一年来头也休想出去。 仙子又道:“这是迷宫旁支千千万,有粗糙不堪的,有精致细腻的,但也不能确定哪个才是真正路口,此处多有死路,处处禁制,而且没有路标,唯有练过长水仙剑术法之修才能辨认这一切,我如今带你进来,你若能记得清楚这一条路线的话,自然更好。” 说到这里,却见李风神色茫然,石言却笑道:“记不住也没关系,等你凝气了,我便传你长水仙剑术,届时你将法诀记下来,自然能悟出其中之理,万鬼窟困不住你,这迷宫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初在万鬼窟,李风明知那里极其凶险,但想早日凝气,纵然敌不过逼切之心,因此才冒险进去,能获得机缘,实则也大出石言意料了。 三人走过一处处甬道,火把照耀之下,忽明忽暗,如此走了一程,忽见前方有些光线,石言忙着将火把灭掉,李风眉头一皱,刚欲问个究竟,突然听得仙子肃然道:“前面就是藏物之地,这里五行相生相克,不能见明火,不得带入外土,稍会得屏住呼吸走过那光道。” 石言嘿嘿一笑,大有深意地瞧了一眼李风,道:“这里挺好玩的,你得好好体会一番...”而仙子冷冷瞥了石言一眼,教他打了个哆嗦,赶忙跟了上去。 李风微言,大为不解,只得抬步跟上,刚踏进光道之中,顿时明白了韵水仙子所讲之意,这虚幻之中,当他一步踏进,就如身没水里,若是呼吸便要呛上几口水了。 又走了一段,人如镶入泥土之中,举步难行,微微慢慢向前移动而去,李风依旧不敢喘气,生怕吸了一口泥土。走过了泥潭,有见四周布满铁剑、金剑,在身旁呼啸飞行,走上一段,忽地感觉身上汗毛中有草芽长出,头上隐隐要开出一朵花来,李风蓦然一惊,暗道:“想必这里就是五行中的木了,木之气,进入人体之内,竟然要将人木化。” 当走过木之地,忽地一阵炽热之气扑面而来,宛如在搜刮着全身,教他额头不断冒汗,整个人宛如身至火海之中,他也不停脚步,继续前行,顷刻间,那火气消失掉来,他才觉自己已经走过了那一处光道。 石言与仙子却早已过到一边,李风瞧着他们神色古怪,摸了摸脑瓜子,讷讷道:“这里真怪异,先是在水里,然后又将我镶到一个泥潭中,再次发现自己身体要发芽了,然后差点成了烤猪。” 石言笑道:“我第一次来时,却是先变烤猪了,然后被抛在大海之中,被淹得才不多了,才从泥土中爬出来,之后又发觉屁股开花了。” 韵水仙子瞧着两人没来正经,不由一笑,道:“这里乃含有五行之源,老祖亲手将他布置在此,若是不知道此处之人,过此去必定会用仙力抵挡,如此一来必遭其算。” 此言一出,李风大惊失色,不由问道:“这里真有如此危险?” 仙子冷笑道:“这里不但凶险,而且狠辣,只要动用仙气,便会被五行中其中一行同化,然后五行失衡,被相克而死,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宛如一溜烟消散在空气中。” 仙子继续道:“以前这里有几位长老专门守护此处,没有得到许可,就算核心弟子也不能随意跨进此处,若有门人拿着玉符进来便提示他们如何走过,若无玉符,便会遭这一出,就算他过了这关,长老也会出手将他杀掉。” 李风闻言,暗暗点头,此话也并非诳语,每个宗派都有他藏物之地,都用各种手法封闭起来,那是宗派资源,宗派之根,此地既然是李家仙派藏物之地,自然要森严许多,以免有陈丰之流偷偷潜进如此,将这里洗劫一空。 韵水仙子转头望着里头那个洞府,说道:“这里便是我派藏物之地,里头还有不少玉简,也幸亏了这迷宫和各种禁制,否则这里也被洗劫一空了。” 想起这迷宫和禁制,李风随着仙子进来,也发觉到处都还留着不少骨骸,应当就是触碰了那些禁制而损命的。 第60章 闭关 当初李家仙派被毁之时,清风之巅上面一切都被搜刮得一空,然而禁地也被不少人寻到,但迷宫里太过禁制,一些修士进了里面都损落了,唯有那些大能者,也很难安然通过,因此藏物之地,所留下的东西,若有太过贵重之物,都已被清洗了。 李风进入藏物之地里头,洞府里面处处都是夜光石,洞府内散发着幽光,洞府分为三层,到处矗立着石台,刚进门时,这洞府做得也极其奢华。 但见:暗石旧壁尘不染,顶空宝珠如辰星。千千石台置法宝,层层洞穴甚分明。十八年头守如旧,唯有石台缺神通。 李风在四周走了一遭,只见第一次洞府外面还放置有玉简和一些法宝,然而第二层里头却是空荡荡的,还有不少石台被损坏,地上还零落着一些法诀。 到了第三层,他才发现,上面石台不多,只有数十个,都被破坏掉了,地上除了碎石,没有其他之物,然而石言却跑到墙角处,摸索了一番,将碎石抛掉,拿出一张渔网,嘴里还咕噜着:“这渔网太过破烂了,到处还有几个大窟窿,不知能不能用。” 李风瞧了瞧四周,不由疑问,道:“我进了第一层,发现很多石台上有玉简、有法宝,甚至插着仙剑,但是为何到了第二层,除了地上丢着几个玉简,其他都没有了,第三层便剩下了这渔网,剩下的就是一堆碎石,难道当初那些人进来只拿着了第二、第三层之物?” 韵水仙子叹了口气,面色凄然,点首道:“正是如此,当初第一层所放置之物都是好宝物,第二层放置之物便是结丹境以上之物,能进此处着,并非等闲之辈,他们自然瞧不上第一层那些东西,因此才留了下来。” 李风心里纳闷,修仙不是为了活得久远一些,活得自由一些么,怎的见了这些法宝和神通就如此疯狂,灭了如此多人,不禁纳闷道:“看来他们灭我派,只是为了这里的宝物罢了,这些人也太过贪婪了。” 韵水仙在二层洞府内将零落在地上那些玉简整理一番,将她它们拿到一层空缺石台上放置,而石言却在一层洞府内翻这碎石,这渔网他上次进来所发现,而现在又将一层翻了一遍生怕遗漏了宝贝。 瞧着一层上面石台上有不少仙剑,有青铜剑、木剑、匕首、长满铁锈之剑、宽剑,各式各样,瞧得李风眼花缭乱,不禁心动了起来,对着韵水仙子道:“姐姐,我能挑一把剑么?” 仙子一晃,笑了笑,道:“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们仙派的,你喜欢便拿,这些仙剑都被祭炼过,须说不是结丹法宝,但也属筑基法宝了,到时你凝气了,再随意祭炼一番便可要使用。” 李风纳闷道:“仙子不可以使用么?” 仙子想了想,笑道:“可以用,拿来劈柴、切菜还是可以的!比斧头、菜刀好用!” 李风神色一僵,也不管太多,毕竟这是仙家之物,多捞上几件,心道:“这东西多拿上几件,到时凝气了我控制飞剑,就如石言控制黄符般,他能控制百来张黄符,我若是能控制百来柄飞剑...” 想到此时,李风一脸激动,不由又摸上了几柄飞剑往纳袋子里头塞,还有一些插在石台上,他拔不出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又跑到其他石台上,瞧得那些玉简,都是神通法诀,也有一些修炼之法,但他有了清风决,修炼之法对他没用,便挑了几卷法诀。 仙子出来,瞧着石台上,神色一晃,那些石台原本放着很多仙剑,如今却空空如也,教得她哭笑不得,纳闷道:“你拿那么多仙剑,祭炼起来也极为困难,多不如精,炼好一柄仙剑胜过十柄。” 李风瞧得那些空缺的石台,有些过意不去,不由搔首赔笑,吃吃道:“我、我只是,拿出去挑一柄好的而已。” 仙子瞧得李风如此神色,笑道:“也罢,反正这物放在里头也毫无用处,你拿走吧,或许某日能用上。” 此时,石言正从上面下来,手拿着一张渔网,递给李风道:“这渔网很是破烂,你瞧瞧能否再用,修补修补那些窟窿,应当能凑合用着,捕些鱼仔不是问题。” 李风接上,顿时一惊,灵魂一颤,意识性将手缩了回来,石言见状,笑道:“这东西能摆在一层之上,应该也是一件法宝,可能是被丢在地上不起眼,才得以留至如今。” 这渔网呈灰黑之色,那些网丝极为粗糙,而且还有几个大窟窿,好像被打鱼撞破了般,比起一般渔网略大些,渔网越大,便越越考验技术,渔人撒网时,将往撒得越大,覆盖面就越大,所捕之鱼也就越多。 李风瞧着这网有些大,但他捕鱼时间长久,应当也能将他撒开,因此将他收进了纳袋子里头,问道:“这渔网,我碰它之时,但觉身体不由打哆嗦,心头对它极为忌讳,这是怎么回事?” 韵水仙子想了想,道:“我依稀记得,很久以前在第一次进来此处之时,这网就丢在角落便,已经有好些岁月之物了,但是他有何用,这就不是很清楚了。” 李风闻言,点了点头,石言笑道:“渔网不就是捕鱼的吗?这若是法宝,应该是用来捕大鱼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出了藏物之地,经过那光道之时,李风又体会了一番不同滋味,最难遗忘的就是:发现变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之上。 韵水仙子对着李风道:“明天开始,我便与石言开始闭关,你得自己修炼,还有后山上,自由发挥了。” 这“自由发挥”,李风顿时会意,只是苦涩地点了点头,仙子瞧他神色,便肃然道:“这也是一种修炼之法,而且比较契合于你,得认真去做。” 因李风是凡胎之身,需要干些活来保持那份心态,否则日夜修行,会将他逼切得太紧,意味追求突破,这对道心有害,因此仙子便以这方式,帮他将生活调理一番。 李风心知,闭关修炼,时间可长可断,便问道:“姐姐,此次闭关可要多少时日?” 韵水仙子想了想,闭关日子,实为难算,便道:“可能一个月,可能数个月,又或者一年,但石言闭关提升修为,应该不用很长时间,这段日子里头,你得好好呆在清风之巅上,不许乱跑。” 李风闻言,神色一僵,需要数个月,自己一人在山头上,心里顿觉孤寂,但有想到修仙路途,就是如此,然而花儿现在还在一路奔波,心道:“花儿比起我来,还要辛苦,她能如此,我又愁甚?”想到此时,心头也释然了。 三人在寒潭中出来,便直接回了后山上,灵猿在鸟棚一旁打坐,手握着一个玉简,仙子又交代了一番日常,便带着李风飞还清风之巅上,但见日头西斜,日幕西山,深秋气色,微风徐来,微冷。 石言跑来李风身旁,低声道:“小子,我闭关顶多就两个月,张龙张虎归来之时,我便可出关了,你得好好修炼,或许我出关之日,你也说不定已经突破了。” 仙子瞥了石言一眼,冷笑道:“你修为若再没得到提升,那为师罚你闭关两年。” 石言闻言,缩了缩脖子,现在好不容易将灶头做好,还有不少仙珍野味,若是闭关上两年,这简直就是对他判死刑般,想到此时,不禁打了个冷战,连忙去准备闭关了。 韵水仙子瞧着石言离开,又对李风道:“你爷爷这一番讲道,对我与石言都受益匪浅,这次闭关为了好好感悟一番,你应当也有不少感悟,得好好修炼,不要在意丹田那道黑痕,既然能修炼,那么迟早一日会突破,我出关之时,你应当也会有所突破了。” 李风闻言,微微一笑,点头道:“姐姐放心便可,你出关之时,我必定成为凝气修士,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花儿寻找爷爷他们而去的。” 瞧着李风神色坚定,韵水仙子也是十分欢喜,也不多说什么,便迈步离开了。 李风瞧着韵水仙子那背影,依旧感到她比自己还要孤寂,十八个年头里,对李家仙派、对着秀才,她依旧念念不忘。 瞧着眼前那支桃花,已经凋零,还有些枝头开始结出桃子来,李风想起花儿来,但觉孤寂,不禁取出手绢,叹道:“人间十月枫叶尽,却独一支桃香来。朔风难解有情意,如今佳人在何方?” 片刻,李风归还洞府内,呆坐于石床之上,手握着手绢,情愫泛生,经久不息,想起花儿离开之时,在他脸颊上亲上那一口,忽地感觉脸蛋发烫,面红耳赤的。 他一直呆坐到天色昏了下来,洞府内夜光石幽幽发光,泉流发出叮咚之声,李风呼了一口浊气,瞧着水潭,眉头蓦地一挑,暗道:“差点把这潭给忘记了,不知下面到底有何物!” 第61章 小孔 “不知潭底下封印了何物,你竟然有如此之多仙气泄漏出来,那些仙禽应该就是被泄漏出来的仙气引过来的,幸亏姐姐不知道,否则非被她打死不可。”李风来到潭边,心有余悸,瞧了瞧小潭,喃喃自语。 这潭太过古怪,他有些迟凝,想了想,有赤裸这身体跑回上床上,寻了几张破阵符,握在手中,然后才放心,这次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就跳进里头,而是探探一边脚,深入水中,面露警惕之色,瞧着没有什么动静,再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去。 “咦,这水的仙气更浓郁了,泡得好舒爽!”当水没到腰间时,李风方才送了口气,此时但觉这水比之前有些不同,仙气变得极为浓郁。 “这下面真的会与石言说的那样么?若真是有个灵源所在,那么一定还有些仙气,将它都吐纳了,那么我也快要凝气了。”李风心中一喜,吸了口气,直接潜入潭中。 当他游到那个被封印之处时,瞧见那个石头已经被揭开了一半,应该就是嵩山古符破了封印,这石头才松动了,但这石头也极沉,他咬着牙,方才移动半寸,没几下又得回到喘上两口气了。 他心道:“若是之前,以我之力,难让这石头动弹半分,幸亏我这几天修得体内有些仙力,经脉都被洗绦了一番,否则也无力推开他。若是在陆地上推这石头也不会废上那么大劲,在水里只能用出六成力。”李风喘着气,抹了抹脸色水珠。 “既然能推得动,那么我多推几次应该可以将它移开,瞧一瞧下面到底压了什么宝贝,竟然有如此的大仙气冒出来。”李风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上一口气,蓦地潜入水中,在潭底下,双腿蹬地,手掌推着石块,用尽了全力,推得龇牙咧嘴,方才推动分毫。 清风之巅一派宁静,后山上白首灵猿正在学着人样,打坐修行,四周虫鸣不休,风吹草木婆娑,月光皓白,群星毕露,星汉迢迢无数里,月色皎皎如碧空。细草微风柳斜岸,月涌星垂大江流。 洞中生辉昏昏,小潭流水咚咚。李风不断推着石块移动,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此时已经到夜半,他坐在潭边喘着粗气,道:“还是修成仙道好,这石头若是石言与姐姐等人,挥手间便能将它击得粉碎,而我却推了一个夜晚。实为难堪,我得在他们出关之前有些突破才行。” 李风面露奋亢之色,咬着牙再次逃进潭中,那石头完全被他推开在一旁,发现那里有个小孔,还不断地冒出水珠,而且带有些气泡,那些气泡蕴含着仙气,李风细细一瞧,心道:“这小孔应该也是个泉眼,就是与其他泉眼不同,它有气泡冒出,不知底下有什么东西,潭底昏暗,我得弄个夜光石来看看。” 他从潭里出来,将洞壁上的夜光石拿下来,放在泉眼旁,整个潭底被照得光亮起来,瞧着四周遍布碎石,有数个泉眼不断喷吐,只见那个被石头掩盖之孔,方才有三指大小,吐泉也缓慢,一只一只气泡缓缓冒出。 李风往小孔里头一瞧,蓦然一惊,他隐约发现那个小孔深处,空间极大,只是洞口才有三指宽而已,但是下面漆黑一片,光线有限瞧不清楚底下到底有何物。 他又想了想,挑了一块小夜光石,用仙剑削了削,从小孔那里塞进去,但因泉流往外冒,无论如何也将夜光石塞不进小孔里头,他又找了一块木条归来,用仙剑削了枝丫,潜到小潭底下,将夜光石放置小孔中,再用木棒将他塞下去。 “这水流太多,若不用木棒,还真将它塞不进去。”李风瞧着夜光石已经掉进小孔之中,心里十分欢喜。 当他伸头望小孔中一瞄时,眉头顿时微微一皱,神色一愣,他发现在小孔之下,有一片玉石,这一片石头白如玉,真个是: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脱胎玉质独一品,水石难辨两相融。 这石头白的透切,竟然与水无差分毫般,李风若不是细看,还以为底下也是一潭水而已,他瞧着那块玉石,心头暗道:“这石头怎的与姐姐拿出布阵的灵石差不多?若是灵石,那我可不是赚大了?”李风心头狂喜。 但细细一瞧,似乎有些不对,沉吟半晌,叹道:“这不可能,姐姐那些灵石乃实质感的,而且能感觉到有仙力波动,而这些石头太过通透,宛如乳胶一样,想必不是什么灵石。这些仙气应当是在这里蕴藏久了积累的,可能也是一个灵源罢了,可惜被我浪费掉了。” 当他目光落在另一侧时,蓦地一惊,他发现那里好像有个玉简,但因昏暗瞧不清是玉简还是木块,但那模样像玉简多些,心头一喜:“封印此处,果真有宝物,这毕竟是一个玉简,可能是父母当年所留之物。” 但瞧那洞口才有三指之宽,玉简外表光滑无比,想把它捞上来也极难,李风神色颓然,叹了口气,道:“还是等我凝气在说罢,凝气了可以学得一些仙术,将他拿出来便容易了。” 他也不再去探索小孔底下之秘,他觉得有些乏味了,底下只不过是一片玉石而已,也没有其他异宝能帮他提升修为,忙了大半夜,收获的只是知道那里有个玉简而已。 “这水蕴含仙气,不如今晚就在此处修炼吧。”李风伸出半躯身体在潭面,瞧了瞧四周,找了个地方,直接打坐,开始吐纳起来。 此时他窥探丹田,眸子猛地一睁,惊道:“我丹田内的仙气怎么还在缓缓变少,这黑痕就像一个漏斗般,进了多少,迟早给我漏多少,不就不信你吸收的,又我吐纳的快。”说罢,他迟凝了一下,服了几颗培元丹,便拿出一颗三纹聚气丹,果断了吞了下去。 顷刻间,顿觉身体发热发烫,暗道:“这丹药正如姐姐所讲,药力很猛。”李风不敢怠慢,赶忙默念法诀,微闭双眸,开始吐纳。 李风感觉体内像个烘炉似的,有一股仙力在经脉中翻腾,这三纹聚气丹与培元丹不同,普通培元丹没有纹路,极品培元丹才有不完整的一条纹路。 而三纹聚气丹却有三条纹路,这丹药极为珍贵,李风却浑然不知,一般凝气修士吞下,必定能将修为提升,但一颗幽冥果之下,留在李风丹田内的,也不过是其中十分一仙力而已。 他额头上不断渗透出汗水来,在服了诸多丹药、异宝之下,此时他肉身已经有凝气境,只是修为还没达那个层次。 李风一夜在修炼中度过,东方发白,清风山处处鸟鸣欢唱,此时白首灵猿出现在李风洞府前,拍打着胸膛,手里抓着几个野果,长啸了几声。 洞府内,李风依旧浸泡在小潭中,当他微微睁开眸子,才觉已是早晨,又瞧了瞧小潭,这水依然蕴含着仙气,呼了口浊气,喃喃道:“这黑痕太过恐怖,每日都吃上几颗培元丹,但也只不过抵消了黑痕吸收那部分而已。若要提升修为,就得靠三纹聚气丹,还是姐姐有先见之明,帮我准备得如此充分,若是这个月还是突破不了,那么就得靠最后一颗幽冥果了。” 忽地又传来几声长啸,李风整理着衣棠,不禁叹气:“这以前是被石言催起床,现在被一个畜生来催我,过分了,过分了!” 李风从洞府出来,瞧着瞧四周景色,伸了个懒腰,道:“风露澹清晨,清风独一人。莺鸣话间语,猿猴太扰神。这白猿再此吼什么呢?” 此时白猿跑过来,手舞足蹈,李风不明它意,问道:“你不会写字么?就在地上写吧。” 白猿顿时找了个空地,写着:“后山,煮吃!” 这白猿在昨日吃了一顿,觉得不过瘾,嘴还馋着,如今又叫李风过去,煮吃的。 李风纳闷道:“昨日是石言煮的,还放了仙丹,我却不会煮,那个龙虎凤大杂烩,还得捕捉野虎,你瞧我一个凡胎之人,岂能以有修为的老虎相斗呢?” 白猿神色呆滞,低呜两声,纳闷地啃着果子,滩坐在李风身旁。 李风瞧它垂头丧气般,又道:“你有筑基修为,想必奔走起来飞快,要不你背我到后山吧?” 白猿不理他,宛如闻所未闻,啃着果子,教得他眉头一挑,暗道:“这畜生也很精明,看来没有好处是请不动它的。” 李风眸子一闪,站起身子,往后山去,故作叹息,摇了摇首,一拍纳袋子拿出几颗培元丹,叹道:“这里跑到后山得花上一个时辰,得吃几颗丸子补补。” 灵猿闻言,扭头瞧着李风手上那些丹药,顿时眸子发亮,似笑非笑般跑了过来,拦着李风之路,手笔划着,要做交易,指着丹药,伸出一根手指。 李风只是摇了摇头,道:“一颗丹药才带我走一程,太亏了,不做!” 第62章 坐骑 风洒洒,雾缠缠,晨露盖清风山。水潺潺,绿漫漫,凡胎逗白猿。 灵猿瞧着那丹药,眸子放光,但闻带李风走一程不肯与他交易,又伸出两根手指。李风摇了摇头,暗笑:“这猿分明就想坑我丹药,但也不知是我在坑它呢!” “姐姐辛辛苦苦炼成之丹,这丹药太过贵重了,我有的也不多,修炼需要用上的,一颗带我走一程,实为太少,不如我自己走。”李风面露为难之色,迟凝地道。 说罢,故作绕开灵猿,往后山迈步而去,嘴里还嚷着:“行客不怕路险峻,奈何后山道道弯。珍贵丹药必然少,一颗丹香入嘴了。又尝了一颗,精神抖擞,脚步也有力多了,这么一走,有丹药在,不怕腰酸腿疼,提高修为又提神。” 灵猿闻言,神色一晃,搔首踟蹰半晌,有跑到李风面前,长啸一声,拍打着胸膛,怒怒的,伸出三个手指。 但见李风还是摇了摇头,灵猿顿时大怒,对着李风吼上一声,丢掉手中水果,一拳打在地上,李风哪里料到这灵猿力大无穷,加上有着筑基,这一拳下来,便是一阵轰鸣声,整块地都摇晃了一下,碎石纷飞。 李风都被震得踉跄地退了几步,只觉耳膜嗡嗡作响,满身麻木,若是还没开始修仙之前,这一拳下来,就算不打中他,也被震得倒飞而去。若是没遇上几次生死,心境变得有些镇定,这一拳,必定教得李风心惊胆战,口不能言,更甚至被唬得三魂神咋,七魄飞空。 正惊慌处,李风第一反应就是一拍纳袋子,拿出几张破阵符,与一柄仙剑,紧握在手,警惕地盯着灵猿,暗道:“我倒是忘记了这业畜是筑基修为,而且极具野性,此时生怒,难道想杀我不成?” 李风厉声道:“畜生,我们是通一师门之人,你竟然威胁我?若被石言与姐姐知道,必定把你碎成肉片,丢到铁锅里头,煎的煎、炒的炒,或者一锅煮了。” 灵猿缩缩脖子,无辜地盯着李风,拍打着胸膛,面露委屈之色,宛如做错事的娃儿般,但瞧着李风拿出一柄仙剑,顿时眸子放光,怒色全无,指了指李风手中之剑,低呜着什么,似乎对李风那柄仙剑有着极大兴趣。 李风瞧他消了怒气,对他也无杀心,方才缓了口气,但也未曾放下警惕,道:“有话在地上写,别过来!” 灵猿又俯下身子,将地上大坑抹平,歪歪扭扭地写着:“剑给我,一个月!” 一柄仙剑,能抵上一百来颗培元丹,而且仙剑可以是需要长久祭炼,而仙丹却一炉能成了几十颗,这是不能比的,李风自然在玉简里头瞧过相关介绍。 但李风身怀三十多柄仙剑,在平日里头,灵猿若要,他肯定会给,不过此时他需要个搭把手的。 却见李风笑了笑,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仙剑太过贵重,是姐姐好辛苦弄回来的,一个月时间太短,这东西不能给你。五颗丹药,一个月我可能会考虑...” 李风连话没讲完,却见灵猿摇头晃脑地走了,时而在岩石上,时而挂在峭壁间,时而在树梢上,不时还偷偷瞧几眼李风。 李风却冷笑一声,心道:“这业畜,表面看似呆滞,实则脑子灵光得很,不就是想在我面前摆弄你能力么?能攀山、能爬树,速度也极快,但也不能骗到我。” 李风装作没瞧见,继续前行,一路走着悠然,不时停下来赏赏花儿,尽管灵猿老是在眼前晃来晃去,他依旧心境平和,宛如心存万境皆清,心无万无皆无。 忽地刮来一阵风,但觉这风微冷,李风叹道:“秋是金风,冬是朔风,秋末冬来,四季变幻,正如爷爷所讲,生死轮回罢了,这风已经有了冬天的味道,但快入冬了,我也得提升修为,否则一个凡胎之躯,受不了这冰天雪地,还得找棉袄御寒。”说罢,又继续举步前行。 又走上了半个时辰,距离后山也不远,此时来到一条溪流上,瞧那水清澈,喝了几口,忽地感觉不见灵猿追来,这令他有些疑惑,又走了一段路,却见灵猿在一个岩石上盘坐,盯着他,似笑非笑般。 李风纳闷地瞥了它一眼,只觉这东西太过精明,若想骗他,也太过棘手,沉吟半晌,眸子闪烁一番,顿时一拍纳袋子,又拿出一个玉简,这玉简是御剑术,一个普通御剑之法,练成之后,便能空中御剑而行。 灵猿瞧着李风手中又多了一个玉简,顿时激动得蹦蹦跳跳,嘴巴都留下了口沫,又跑到李风面前,在地上写着:“剑、简,罩你三年!” 仙剑加这玉简,要保着他三年,教得李风苦笑不得,他本想收着这灵猿做个坐骑,哪知道自己却被灵猿看待成小弟。 李风摇了摇头,道:“这玉简也是姐姐辛辛苦苦所获得的,三年太少,我有人罩了,也不屑人罩着。” 灵猿面色迟凝,呆滞片刻,又写道:“你需什?” 李风摇头道:“我缺提升修为的异宝,但我瞧你绝不会有,就算有的话,也被自己吃了。” 灵猿点了点头,李风又道:“现在姐姐与石言闭关而去,那我缺的就是一个坐骑!” 那灵猿闻言,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宛如不是瞥他,而是视他无物般,直接被无视了,只见灵猿转身要走。 李风神色一僵,竟然被一个畜生直接无视了,不过他乃凡胎之躯,若要这灵猿做坐骑,的确有些为难了,想了想,又说道:“不做坐骑也行,我这里修炼法诀多的是,姐姐那里有的,我这里也有,这仙诀与仙剑可以归你...但是有个条件。” 灵猿听得李风要将那两样东西给他,顿时一晃,停下脚步,李风又说道:“条件很简单,以后我要去之地,你带我去便可,这两样东西归你所有。” 灵猿闻言,带有此迟凝,须说不是坐骑,但性质却是一样。 李风瞧他犹豫不决,又道:“这玉简修炼成之后,可以御剑飞行,加上这柄仙剑,刚好给了你一套,你不要那便算了。”说罢,刚欲将仙剑与玉简收回,忽地阵风般从他身旁掠过... 教得李风打了个踉跄,蓦然一惊,他手上之物却在灵猿手中了,李风脸上一抽,这灵猿太过机灵,这么一抢,直接把它手上还留着几颗丹药也一并抢了过去。 灵猿拿着仙剑与玉简,顿时手舞足蹈,李风纳闷道:“带我去后山吧!” 灵猿带着李风,攀岩走壁,从这条树跳到那条树,一路颠簸,把它摇晃得头昏脑胀,顷刻间,一人一猿便来到后山菜园中,李风从灵猿背上下路,忽地吐了几口,但觉头昏昏沉沉,瞧着地下还在颠簸起伏,心中不由叫苦:“平日里头石言与姐姐带着自己飞行于空中,一路平稳,这畜生,却宛如带我纵天钻地般,被晃得七魄都丢在路上了,险些去阎王殿走一遭。” 不由又吐了几口,缓了数刻,吃上两颗丹药,才回过神来,李风低语道:“以后有机会得找个会飞的坐骑,这东西不靠谱。” 李风来到一片荒地,拿出锄头,开始挖地种粮食,这地临近水源,方便灌溉,挖了片刻,顿时大汗淋漓,但觉这土太干旱,一锄头下去,都陷不进土壤内,心道:“这土没人耕种,太过沉实,如此挖下去,得花上数天时间...” 正在此时,却见灵猿在一旁,拿着仙剑乱划,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塔眉头一挑,整理了一番衣棠,走过去。 灵猿比划了数下,但见李风走过来,神色傲然,负剑而立,一边手还拍打着胸膛,宛如很了起般。 李风在一些玉简里头知道一些基本剑式,瞧它模样,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灵猿又耍了几下,砍了几颗大树,须臾间,又傲然地来到李风面前,他还是摇着头。 灵猿不服,须臾间便在悬崖之上,乱舞乱划,一阵阵轰鸣声,吓得李风跑到一旁闪躲,但面上还是被吹得一堆灰尘,咳了几声,挺了挺腰杆,宛如一派宗师般,道:“咳咳,别乱划了,你如此下去,被后山砍平了我依然摇头,你这是有力没地方出而已,所谓剑,那便是御气纵横千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灵猿闻言,神色呆滞,李风一派肃然道:“竟然你今日如此爽快答应我,那我便教你练剑式,若是练得好,练得熟悉、练得通透,日后便可要修炼仙剑的法诀了。” 灵猿一喜,顿时按捺不住了,似笑非笑般,手舞足蹈地示意李风赶快教它,李风点了点头,道:“你随我来!” 他们来到那块荒地上,李风又道:“你斩一剑给我瞧瞧!”那灵猿顿时高举仙剑,往地上一砍,剑落之处,飞沙走石,李风见得土地被他一砍,胜过他用锄头挖上两个时辰,顿时激动起来。 当灵猿走回来时,他干咳几声,肃然道:“剑式分为:刺剑、劈剑、挂剑、撩剑、云剑、抹剑等,这六组乃基本功,我刚刚瞧你那剑劈得有力而无势,那我且先教你如何劈剑!” 实则李风也只是记住了这六组基本功而已... 第63章 劈剑式 李风在后山,菜园子旁寻了一块地,临近水源,为了便于灌溉,但他挖掘了一个时辰,也未将土松开。 种粮食必须将土松开,然后灌溉一遍,仙米种植方法与农家种植水稻一样,农家之人均会,乡村风貌多是:处处路旁千顷稻,家家门外一渠莲。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仙米与普通水稻也有一些不同之处,水稻种植需要选种、浸种、催芽等到培育成苗后,再进行播种,然灵米却较为简单,将田土翻一遍,灌溉好,便可以直接将种子抛在田中,而且灵米不分春秋,只要四处仙气浓郁,时而灌溉一番便可以生长。 李风在玉简上得知,一颗灵稻上只会结出十来颗灵米,一般不超过二十颗,因此也得种上很大块地方能所有收成。 灵猿在李风面前负剑而立,神色肃然,一脸求知之态,听闻李风讲剑式,宛如一派练剑宗师般,而且还能讲出那些剑式来着,教它愈是感兴趣。 但见李风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柄仙剑在手中,脑海里头也再回忆着留组剑式图,生涩地比划了几下,有模有样地对灵猿道:“剑乃百兵之君子,能刚能柔,有快有慢、虚实变幻,今日便教你劈剑式。”说罢,他手握仙剑,按玉简所述,凌空跳起,步步稳当,作了几个劈之势。 李风每个动作都非常慢,但姿势却做得有模有样,正是:刚柔虚实莫能辨,剑锋如寒劈九洲。李风一套练完,但觉生涩,干咳了几声,道:“我怕你难以记住,因此每个动作我都放得极慢,让你能瞧个清楚,我再练一遍,你且仔细领会了。” 实则李风也觉得生涩,生怕它不屑,故此多练上两遍,好让自己也上手些,灵猿瞧得李风每个动作,但觉有趣,也拿着仙剑一边盯着李风,一边比划。 李风暗笑道:“这灵猿应该是见了石言能拿剑切岩石做灶头,方才对仙剑有如此大兴趣,稍会让它学会劈剑式,就让它帮我砍地。”他呼了口气,越想着灵猿帮他砍地那情形,心头就激动。 一激动起来,既然忘记了一些剑式,脚步错乱,灵猿瞧得神色呆滞,皱着眉头,顿了一顿,李风一晃,打了个踉跄。 灵猿顿时大怒,吼上几声,把李风吓得一跳,刚欲讲话,却见灵猿在地上写道:“你、骗、我...” “我没骗你,玉简里头是这样记载的,我也是在玉简上面学来的!”李风有些慌张,连忙解析一通,本以为被灵猿发现坑它,却见灵猿用手一抹,将地上那些字抹去,再从新写。 “你前一次练,以后一次炼,不同...” 原来,这灵猿瞧着李风第一次练,那脚步扎实,步步稳当,而第二次练,因李风激动起来,踏错脚步,乱了步法,灵猿因此才生气,李风闻言,舒了口气,找了个借口:“我刚才忽地踢了块石头,步法不稳,乱了套,咋们再从新练一遍。” 李风瞧着灵猿神色缓了下来,暗松口气,又开始练剑,同时一遍讲道:“劈剑式有三招:左抡劈剑、右抡劈剑、后抡劈剑,每一招下来,大同小异,莫不过于在‘劈’字上,但是每一轮劈,剑法却不同。” 灵猿聚精会神地听着,同时跟随着步法,模仿着剑式,如此下来,李风教了数遍,灵猿也差不多将劈剑式几下来。 李风瞧着灵猿练得有模有样,微微地点了点头,面露惊叹之色,叹道:“这灵猿能道筑基修为,他的灵性却有人那么聪明,练起剑来,甚比上我来。” 顷刻间,灵猿练完一遍,李风对灵猿道:“剑的基本剑式就是: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你且好好将劈剑式练好,稍会我再来考一考你,若是能过关便教你下一个剑式。” 灵猿兴奋得手舞足蹈,拿着仙剑蹦蹦跳跳,跑到一旁认真地练习去了,李风瞧他如此心奋,心头扑通狂跳,面色激动:“看来今日便可以将这块地翻一边了,稍会我便要考核他控制力度,刁难一番,莫说这块地了,就算整个后山都能让它给我将土翻一遍。” 李风寻上几个木桶,到药园里头饶水,忽见一朵花在草丛中十分显眼,诧异道:“这花怎生的是黑色?四周药草都枯黄不少,我昨日也未曾见到此花,难不成一夜之间开不出的?” 遁去一瞧,那花还真个妖艳,黑瓣红蕊吞白光,百花万草独一支。貌似杜丹与罗曼,根叶泛绿花无香。 李风瞧了四周,那些药草俱黄,也怕有毒,不敢去触碰,心道:“姐姐说过,这药园她下了禁制,会令里头药草都正常生长,不会有单独药草枯死,这花呈黑色,四周草药枯黄,若不是有毒,就是太多霸道,将仙气都独占了。” 瞧着这花,李风迟凝片刻,道:“罢了,今晚回去在查查一些奇花异草,玉简里头可能有些记载。不知灵猿练成什么样了,也该帮我翻翻地了。” “我教它剑式,它帮我翻翻地,有付出有回报,也不会欠下什么因果。”李风满意地点点头,直奔菜园而去。 当见到灵猿已经练得熟练,李风方才点了点头,灵猿见李风归来,却是一脸地自豪,蹦蹦跳跳地来到一旁,一笑便露出两颗猎牙,低呜着,宛如要示意李风考验它般。 李风负手在一旁,肃然道:“练了也有一个时辰多,如今是对你的考核,这些剑式都是练剑之根本,剑式虽然简单至极,但出剑要刚柔并至,如今便要瞧瞧你能控制到如何程度。” 灵猿闻言,顿时拍打着胸膛,手执仙剑,肃然而立,李风道:“你去那块荒地上,按我所讲去做。” 那块荒地正是李风要翻土的,如今灵猿站在荒地中央,李风心知这灵猿机灵,便道:“就这块地较为空旷,你若刚过头,也不会造成太多损坏,你且站好了,我下令之时,你就用劈剑式往地上劈,注意仙力控制。” 灵猿摸摸后脑勺,有些不懂,却听见李风脚步往后移了几十步,瞧着这距离,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跑到一块岩石后面,伸出个头来,道:“左抡劈剑,劈开五丈之地,瞧你能否控制好!” 灵猿闻言,五丈是多少,它也只能大概地知道,顿时一剑劈下,这么一劈,飞沙走石,泥土被劈出一条一尺左右深大坑,旁边泥土稀松,但却无五丈之长,李风不禁暗笑:“就算张龙、张虎来劈,可能都控制得没有那么准确吧?” 灵猿有些不服,再此举剑,按劈剑式步法一劈而下,此次却大力过头,一道剑光将李风身前那块石头劈成两半,把李风吓得浑身哆嗦,面目抽搐,冷汗直冒,灰头灰脸地跑出来,实为狼狈。 “咳...咳...” 被吓得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被灰尘熏得咳嗽连连,缓了片刻,纳闷道:“你这剑练得太烂了,继续练,别往我这里劈!” 灵猿神色呆滞,却见李风又跑了足足二十丈之外,叫嚷着:“继续练,别愣着!” 灵猿闻言,又开始东劈一下,西劈一下,一阵阵轰鸣声传来,将那块荒地劈得坑坑洼洼的,李风瞧着那块地也快被翻完了,感叹道:“还是这灵猿能赶,但它太多暴力,刚柔难掌握,如此看来,它该练刀才是。”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风在岩石后面躲在吐纳,却见灵猿一脸自信地跑过来,肃然站立在李风身旁,拍打着胸膛,嘴里支支吾吾的。 当李风一惊,心知它必然练成了,否则不会跑来寻他,不信半疑地跑回荒地一瞧,顿时苦笑不得,纳闷道:“你把菜园的栏栅都劈烂也算了,还把里头一半蔬菜都毁了,还有草地也有几道剑痕,连那边草坡上的牛羊都被你砍跑了,也不知你是否练成了。” 李风又瞧了瞧那块荒地,更是有些想哭,暗道:“这荒地本来想种灵米的,却被他劈出一个大坑,要将它填平也得花上数天时间。” 那灵猿宛如闻所闻未,手中雾着剑,乐乐自得,李风瞧它模样,气道:“你劈一剑瞧瞧,三丈!” 却见灵猿往后一跳,跳出三丈,没等李风回过神来,便往他一剑劈下。 “轰隆”一声... 刚到他脚尖之处,离脚尖不过一寸之地,李风又被吓得魂飞魄散般,还差点失禁了,面色变得铁青,却见那灵猿似笑非笑般盯着他,教他浑身打哆嗦。 “难道着灵猿知道我在作弄它?应该不会那么聪明,加上莽虚子还没苏醒。”李风面色苍白,瞧那灵猿神色,心头有些发毛。 正在此时,灵猿一蹦一跳遁来,李风潜意识地退了几步,正摸纳袋子处,却见灵猿直接扑在地上,抹一抹,写道:“学会,下招!” 李风瞧那字,方才松了口气,暗道:“可能自己多疑了。” 但瞧四周被他破坏得不堪入目,李风想了想,面露为难之色,道:“你瞧这四周,被你破坏成这样,若是姐姐知道,非罚你不可,还会将你手上的玉简和仙剑没收掉,今日不练了,你还是将这些地方复原吧。” 第64章 老母鸡 过了数十日,灵猿每日苦加练剑,李风将六组剑式都授予了它,那块荒地上也种上了灵米,已经开始冒芽。 李风每日早出晚归,夜间吐纳,白日在后山,骗着灵猿帮他作农活,时而炒上两道菜,杀上一只锦鸡与灵猿一起品尝,一人一猿,再这些天里头,日日相对,交情变得甚好。 又过数日,李风愁眉苦脸般在后山呆坐,灵猿瞧着李风这般模样,上前比划了数下,意思是叫李风去下厨。 李风道:“如今没心情下厨,我得想办法突破修为,我吃了那么多丹药,日夜修炼,但这修为也不见提高多少,纳闷着呢。” 灵猿闻言,神色呆了呆,握着仙剑,也不理会李风,到处蹦蹦跳跳,不时拿着木桶去菜园浇水,练剑时,菜园被它砍得破烂不堪,如今用木栏围了起来,种上不少野菜。 第二天,李风依旧神色忧郁,坐在问道峰上,吐纳了几个时辰,三纹聚气丹药效霸道,依旧不能让他突破到凝气境,当药效被吸收完后,他眸子微张,叹了口气:“如今丹田之气都圆满了,就是突破不了修为,现在不管吐纳多少,那黑痕便能吸收多少,若是没有较强的灵丹妙药,是不可突破了。” 他拿出最后一颗幽冥果,瞧了瞧,有叹道:“如今丹田之气,多是幽冥果的仙力,如今再吃,可能有副作用,也不得吃。” 此时灵猿开始修炼御剑之术,在空中御着剑,跌跌撞撞地往李风飞来,一脸自豪,瞧得李风不由羡慕,蓦地神色又黯然下来,心道:“难道我这一生便注定是碌碌无为了么?那我怎得去寻爷爷他们?” 真是: 十八年风雨清风巅,幼时捕鱼长水间。 少年悟透凡人乐,立志将来纵云巅。 灵根了无黑痕苦,难为此生修仙缘。 灵猿瞧着李风心情依旧如此,便收起仙剑,他用一条藤蔓将仙剑挂在背后,两卷玉简插腰间。真个是: 灿灿白纹无杂艳,昴昴雄势神抖擞。 獠牙如锋胜钢钻,粗臂宽脚似岳峰。 藤绑玉剑挂背后,法诀简术插腰间。 曾是野王禽兽怕,如今封作护山仙。 它知道李风心事,来到李风面前,比手画脚的,太过复杂,李风瞧它模样,便知道它有话与自己讲,便道:“在地上写着吧!” 灵猿闻言,顿时扑在地上,将荒草拔掉,抹了一抹,用指甲刮着泥土,写道:“老母鸡蛋,提升修为!” “老母鸡?”李风一晃,但见“提升修为”四字,不由好奇,问道:“老母鸡蛋能提升修为?” 灵猿点点首,饶了饶脑袋,又写道:“老母鸡蛋,老狼头骨,提升修为!” 李风眉头一皱,纳闷道:“母鸡蛋好寻,但老狼头骨去何处寻?虽说夜里有不少狼在嚎叫,但这物精明得很,都是群居之物,若要抓一个也是麻烦事。” 灵猿又写道:“老母鸡蛋,提升修为,不老狼头,危险!” 李风闻言,但觉新奇,鸡蛋能提升修为,这可是第一次听闻,他可吃了不少鸡蛋,除了医治五脏庙,也不瞧见有什么效果,但瞧这灵猿神色认真,也不像打诳语。不由问道:“鸡蛋真能提升修为。”灵猿诚恳地晃脑袋。 李风顿时一喜,爬上灵猿背上,激动道:“我修仙以来,快上一个月了,吃尽灵丹妙药,也不能提升修为,若这鸡蛋能提升修为,我给你呼风术的玉简,教你唤雨术,传你一些剑法神通。” 教得灵猿一晃,原来李风还有如此多宝物,它未曾想到,但还没来得及高兴,李风又激动地拍着灵猿后背,道:“咋们走,去后山,我前几天见到一只野鸡下蛋的,现在我们去将蛋拿到吃了。” 灵猿闻言,手往后辈一抓,将他抓了下来,神色无奈,在地上写道:“不是野鸡,老母鸡修为强大。” 李风神色迟凝,缓了半晌,方才叹了口气,颓然道:“我就知道,能突破修为之物,也是极为难寻,如今看来,那只老母鸡的修为应该也很可怕吧。”灵猿呆呆地盯着他,微微点头。 玉简里头都有些记载,能有高修为之兽,必有宝贵之处,正如灵猿般,它是灵长野兽,身体经脉于人差不多,达到筑基修为,学习极快,识字、修炼法诀,如人无差,而且天生大力。老母鸡也有其宝贵之处,能达到高深修为,那么它宝贵之处,可能就是鸡蛋了。 李风又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那只老母鸡下的蛋,能突破修为的?” 灵猿写道:“偷吃过!” “能否帮我弄一个回来?给你修炼法诀。” 李风顿时心头一喜,既然灵猿吃过鸡蛋,必经有办法拿到鸡蛋,这老母鸡修为应该很厉害,否则也不用说是偷的,如今若是能帮他偷来一个,只要突破了修为,便可修炼法诀、炼丹、炼宝了。 灵猿闻言,目露精光,但神色依旧有些迟凝,宛如极其畏惧那只老母鸡般,李风瞧他神色,又道:“我这里还有比培元丹更好的丹药,你若帮我弄一个回来,我赠你一颗,我若是突破了修为,赠你三颗,之前说的那些法诀依旧印拓一份给你!” 灵猿咽了咽口沫,面对这赤裸裸的诱惑之下,也不再迟凝,终是点了点首,写道:“老母鸡远,两个时辰回。”写下这些字,灵猿面色一派肃然,将腰间藤蔓束了束,拿下仙剑握于手,便遁入山林而去。 李风瞧着灵猿离去,面色激动,道:“这灵猿平日吃上培元丹,它知道丹效如何,既然它说老母鸡蛋能突破修为,那么就算不能突破修为,也能助上不少力。” “但也不知那只老母鸡长得什么样子,以前在长水镇上有人养着一些母鸡上几个年头,那些毛都脱落了,这老母鸡有如此修为,想必是皮皱皱、光秃秃的。”此时李风脑海中,突显着被拔掉羽毛,直接进锅的老母鸡,熬上一锅汤,雾腾腾、香喷喷的。 李风心情激动,也不再吐纳,在问道峰上迈步,走来走去,又细细观摩了一番那些石台,心里琢磨着,这里为何叫问道峰,为何以前清风派之人非得跑来此地修炼,但想了半晌,终不得其解,也罢了。 过了一个时辰,李风却觉得过上了好几日般,盼念着灵猿拿着鸡蛋归来,此时但觉自己太过浮躁,便取出一下玉简观看,他心道:“对了,药园里头,那朵黑花到底是何物,我得好好查一番。” 他翻上很多玉简,终是寻不到这花,玉简里头也无介绍,叹道:“这世间奇物甚多,玉简记载也有限,或许姐姐知道吧,不管它了,大不了将它除掉,以免阻碍其他灵药生长。” 如此又过一个时辰,李风往森林那边眺望,却未见灵猿归来,心道:“灵猿该不会偷鸡不成,反被抓了吧?” 正想到此时,却见一个白色身影狼狈跑了回来,李风十分欢喜,上前问道:“怎样,鸡蛋呢?” 却见灵猿神色极为苦涩,喘着气,疲惫地摇了摇长手,还转过背来,李风细细一瞧,吓得一跳。 但见它背后多了几道血痕,灵猿身上有几处伤口,宛如被利剑所刺般,这应当是被老母鸡啄了几口。李风叹道:“这老母鸡恐怖,也不知什么修为。” 灵猿苦涩地笔划着手,李风会意,点头道:“嗯!它修为比你高,” “如今明抢不行,暗偷也不行,那么只能智取了!” 李风沉吟半晌,取出一些丹药,捏成粉末,涂在灵猿伤口处,喃喃自语道:“平时母鸡喜欢吃虫子,可惜我不会炼药,否则抓些虫子,给它下些麻药、催眠药什么的,取蛋也轻而易举了。” 灵猿闻言,扑在地上,写道:“老母鸡吃蛇!” “蛇!”李风眉头一挑,有些诧异,问道:“这老母鸡到底有多大?” 灵猿张开双臂,演示这那腰围,又将手举过头,示意着比它还高,李风瞧得心惊胆跳的,无奈道:“我还以为顶多就两只母鸡大小,还想抓着炖老鸡汤咧。不过他既然喜欢吃蛇,那么我们先抓蛇,瞧我怎么骗它鸡蛋。” 说罢,李风对着灵猿道:“走,带我到后山,砍几颗竹子,编织几个笼子,抓老鼠、蛤蟆、青蛙,用来引诱蛇。” 灵猿闻言,半疑不解,但瞧李风那神色,是那般的自信,便带他遁往后山而去。小蛇一般都是吃老鼠、蛤蟆、青蛙等小动物,但是大蛇却不一样,可以吃鸡吞羊的,更甚至成精之蛇,正如仙子所抓杀的水蛟,那修为已经有结丹境,就算一头猛虎也能须臾间吞掉。 后山上,李风但觉那只老母鸡太大,应该喜欢大蛇,便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大蛇,或者巨蟒吗?” 灵猿神色迟凝,寻思半晌,方才点了点头,在地上写道:“有,老呆洞,难抓!” 李风笑道:“没事,牛羊好抓,你到时牵着几头牛羊放在洞口,它自然嘴馋了,待到它出来之时,便将它逮住!” 第65章 寻药捕巨蟒 一天过去,李风编织了十来个老鼠笼子,又跑到韵水仙子炼药之地,那洞府里头,仙气飘飘,丹香袅袅。洞府两旁列石桌,一边摆着玉瓶子,一遍摆着很多炼药原料,墙壁角落处放置一堆灵柴,中间放着一个大鼎炉,壁挂夜光石,地铺滑石影碧辉,顶镶宝珠透白光。 放置了许多玉瓶子,各种丹药淋漓尽致,瞧得李风眼花缭乱,每种丹药面前都挂着一个小木牌,标注着丹药名称。 李风将所有丹药浏览了一遍,知道丹药名称,却不知有何功效,心道:“这么多丹药,都是我闻所未闻的,也不知有何效果,如今得寻些能克制蛇的丹药,姐姐闭关前去杀水蛟,不知还有没有丹药留下来,得翻查一下玉简,瞧瞧克制蛇的丹药到底有哪些。”他便寻了一块空地,一拍纳袋子,顿时拿出十来个玉简,都记载着丹药功效与丹药名称。 灵猿此时忙着抓野牛、麋鹿,抓到后将他们五花大绑,丢在后山畜圈里头,经过那次灵猿练剑将野畜吓跑之后,李风教他用木桩围了个牧场,作为畜圈。 炼药洞府里头,李风翻阅了足足一个时辰,在洞内依旧没有寻到相关玉瓶子,他眉头微微一皱,心道:“那些丹药多少疗伤的、提升修为的,还有不少养颜丹药,女子爱美,倒是喜欢养颜丹药,我得好好再寻一遍,若是没有,只能让白猿出手抓了。” 李风东翻西找一番,未曾寻到克蛇之药,刚欲放弃之时,忽见墙角之处,石桌旁边有三个玉瓶子没有贴上木牌子,不由好奇,便将之打开,瞧上一瞧。 他连数打开三个瓶子,面色顿时大喜,道:“这里两种丹药我都认得,一种是三纹聚气丹,姐姐连给我的,还有一种便是石言的三纹青真丹,剩下这瓶子的,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来对付蛇之药。应该是姐姐闭关紧急,暂时没有标上木牌子。” ,这药效如何,是否能对付蛇,这要抓条小蛇一试便知,李风也不再犹豫,将这瓶丹药放在纳袋子里头,瞧着这里丹药甚多,又拿了几瓶其他丹药,包括养颜丹药也拿上数瓶。 出了洞口,大吼上一声,唤来灵猿,此时灵猿抓了不少老鼠,却没有多少青蛙、蛤蟆,还逮上几条蛇,如今是深秋,天气渐渐变冷,即将入冬,冷血动物基本开始冬眠,如今蛇也有不少开始冬眠了。 若是放在夏天,他们也不用准备这些东西来诱蛇,直接让灵猿到山林里头逛上一圈便可抓来大大小小之蛇,也不用如此麻烦。如今唯有诱蛇,有些蛇还在觅食,没有冬眠,因此能用老鼠引诱。 李风瞧着十来条蛇,便挑了一条眼镜蛇,蛇长一尺左右,李风教灵猿将它放置地上,却见那蛇神色凶狠,抬起蛇首,足足有李风半身子高,警惕地盯着李风,却又畏惧灵猿,不断吐露蛇信气势凶狠。 他知道这蛇是毒物,不是什么善类,也不敢走得太近,便取出一颗丹药,捏成粉状,往那蛇一撒,眼镜蛇一粘上粉末,顿时蛇首疲软,浑身颤了颤,须臾间,便趴在地上宛如死物。 灵猿面色极为好奇,蹲在眼镜蛇旁,伸出手指,将蛇戳了戳,瞧它一动不动,又翻了翻,灵猿骚了搔首,在地上写道:“死了,老母鸡,不吃!” 只见李风眉头微皱,纳闷道:“这药简直就是蛇的毒药,但应该不会直接毒死吧?”他带着疑问跑向前,抓着蛇头一瞧,难见那个蛇舌还能微微吐露,喜道:“好药,好药,姐姐所炼之药就是非同一般,它没死,只是被药效整得没力气罢了。” 灵猿闻言,半信半疑,将蛇捻起晃了晃、摇了摇,依旧不见它任何动静,李风忙地将蛇夺了过来,说道:“别把它真的晃死了,我还得观察它多久才能醒过来呢。” 李风将蛇放置竹笼里,在一旁盘坐,翻阅与药草相关的玉简,韵水仙子曾说过,若要炼药,需要记上千万种药草属性,李风此时修炼多是使用丹药,而且丹药可良可毒,因此也渐渐感兴趣。小时还听闻过一些俗言:“得之仙家之丹,服之长命百岁。” 在市井里头,李风还听闻过大人哄小娃儿进食,叱道:“你每日里头不进食,难道吃了仙丹不成?” 如此一来,李风在小时,便对仙家丹药甚是好奇,但那时,他也觉得世上只有马戏团,没有仙人。 两个时辰多,但见那蛇依然一动不动,顿时开怀,信心满满地道:“这丹药能毒昏水蛟,我就弄了些粉末,就将一尺多长的眼镜蛇毒上两个多时辰,如此看来,那些能吃下牛的巨蟒,也抵不过一颗丹药了,以后我也得学炼丹。正如姐姐那样,先放毒,再与他打,既省力又保险!” 此时李风已经按耐不住了,起身寻灵猿去,顷刻间,一人一猿来到几只野牛、麋鹿旁,李风道:“这丹药气味,若是被蛇闻到,它们肯定避而远之,我们先尝试一番,这野牛吃了是否会有事,若无事,便将丹药塞进他们嘴里,如此一来,便可以教它们不知不觉中成为我们囊中之物了。” 李风说罢,便将一些粉末撒在一头麋鹿身上,过了片刻,却见它毫无反应,顿时面色大喜,道:“它无事,那么接下来,就是将几颗丹药塞进肚子里面去,蟒蛇晚间较为活跃,我等将一头牛放在它洞口便可。” 过了半个时辰,李风将一切都准备好,便教灵猿抬着一头野牛去蛇洞,然后再归来接他过去。 渐渐黄昏,夕阳西下,李风与灵猿来到一处山坳,那里层岩叠嶂,树林茂密,在中午时分都显得昏暗,如今是傍晚,四处宛如黑夜,荒草中传来阵阵虫鸣,两人伏在草丛里头,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 却见那里有个石丘,岩层千仓百孔,洞口有大有小,密麻麻,阴深深,一瞧便知是蛇虫的极好藏身之地。这地泥土湿润,这山林甚是好地方: 林外仙雾飘飘荡,坳间古松千千干。 远望此处绿灿灿,细看林境色斑斑。 两旁深山风淅沥,走兽传啸似凶顽。 夜幕将至,夜行也有也出来觅食,有吼叫、咆哮、长啸之声在各处山头响起,苍狼吼叫欲夺食,饿虎长啸亦争餐,时闻夜莺花语间。李风瞧着这景色,心中无比概叹,他自小都是早出晚归。 在乡镇之中,晚上都是:垂帘闭户入静乡,帘卷开门农作间。 农间凡民都是夜晚不出门,因山上野兽多,大虫子晚上到处觅食,凡民想到那模样便心胆俱寒,岂敢出门走动的,李风也是如此,晚间与赵大爷在屋里,或是在院子中观摩星象,弹奏一曲,看书写字等。 一人一猿,如此伏在那里,便是一个时辰,李风纳闷道:“夜幕已经降临,为何蟒蛇依旧没出洞来觅食?难不成这些蛇都冬眠去了?” 灵猿闻言,做了个动作,教他勿讲出声来,他也只能纳闷地耐心等待,如此一来,便至夜半,正在李风按耐不住之时,忽地传来细小的吐信之声。 “嘶...嘶...” 李风细细一听,眉头一挑,面露喜色,这声音渐渐变大,几头麋鹿、野牛绑在在层岩旁,随着那蛇信传来,牛鹿顿时变得烦躁不安,开始乱拉乱扯,绕着树干走来走去,不时发出低鸣,如此一来,更引得蟒蛇注意。旁边还放着不少竹笼子,里头装有老鼠,笼子一头开口,呈漏斗状,只要蛇钻了进去,便出不来,这是李风专门编织来抓小蛇之物。 蛇洞漆黑,顷刻间,便见到几条巨蟒探出头来,警惕地环视四周,那些牛鹿瞧着巨蟒出现,便更加开始畏惧,拼命地拉扯着绳子,将那些树都摇晃地发出沙沙之声。 “幸亏绑得牢固!”李风暗道,他知道蛇嗅觉灵敏,因此跑得远,躲在草丛里观察,不多时,数条巨蟒不紧不慢地探出一截身子,还不断吐露着蛇信。 李风瞧目瞪口结,心头狂挑不休,那蛇巨大得难以想象,每条蛇身大小足足半头牛,它们有多长,却还未能看清楚,这蛇长得也极为可怕,但见:夜深至半闻信声,岩洞渐渐露蛇身。巨口獠牙舌露叉,眼如日月一点寒。暗纹斑斑有条序,眉间交横写帝王。口吹舌间吹尘起,伏地摇摆地成坑。 那模样简直就是大凶之物,若是凡夫瞧见,必定怕得腿脚发软,李风不觉腰脊发凉,又见处处细蛇唆唆爬来,这几条巨蟒,应当是这山坳之王了。 牛鹿动静太大,巨蟒虽为警惕,但这牛鹿诱惑太大,只是环视四周一遍,未有上前,那些小蛇开始在竹笼旁边周旋,寻找入口。又过片刻,三条巨蟒终是安奈不住,飞速往牛鹿爬去。 李风顿时一喜,心道:“看来这次下药成功了!” 第66章 夺我造化者,打残 李风以为三条巨蟒会直接将牛鹿吃掉,吃掉之后,稍为消化片刻便会触发药效,如此一来,这些巨蟒便可以叫灵猿直接抗走了。 可惜,并没那么简单,三条巨蟒一出来,便开始针锋相对,那蛇身子方才在洞里头爬出一大半便开始相互警惕对方,相互吐露着蛇信,瞧得李风呆了一呆,暗道:“难不能这几头畜生不够他们吃个饱么?还要争抢一番。” 瞧着三条蟒蛇针锋相对,灵猿一喜,它宛如对争斗极为感兴趣般,李风纳闷,不过也好,心道:“就让他们斗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咧。” 顷刻间,三条巨蟒搞得气氛越来越紧张,灵猿瞧得越来越兴奋,不过多时,却见三条巨蟒交缠在一起,速度极快,个个都大张血盘,蛇身庞大,互相盘缠,四周草木被他们如此一斗,震得摇的摇,压得碎的碎,撞在树上发出惊天动地之声。 李风眼前顿时灰尘冲天,只是隐约地瞧到三条巨影在争斗,这蛇太过狂暴,心道:“这蟒蛇长得如此巨大,至少也得活上几百个年头了,应该也有凝气修,那么它们是不是有内丹呢?玉简上介绍,诸多丹药都需要野兽内丹炼制,若真有内丹,老母鸡必定喜欢。” 三条巨蟒斗得气息滂湃激荡,怒火也越来越旺,真个是: 淡云缭燎挂空乱,山月昏昏涧色蒙。 满天霜色风透体,空坳暗处远山底。 巨蟒深藏乱岩洞,深夜觅食有争锋。 血盘相对吐毒雾,蛇腰交缠互冲突。 三蟒斗得推树抛土,时而互相交蹿,时而獠牙相对,三蟒夜夜相斗不休,三蟒个个凶猛想称王。 一个时辰过去,三蟒依旧纠缠不休,只是神色疲惫了些,瞧那模样,有的蛇腰脱皮,有的额间出血,却未有罢休,宛如真要分个胜负般。李风如此一呆,便是大半个夜,但觉手脚发麻,却也不敢乱动,蟒蛇极为敏锐,一定的风吹草动都能发觉。 灵猿却见得隐隐欲动,眸子里露出激动神色,还有些安奈不住,宛如也想跑出去掺和一遭。 又过半个时辰,李风极为纳闷,心道:“瞧它们都如此疲惫,就不会讲这牛鹿分了么!” 正在此时,却见三条巨蟒已经罢战,却依旧相互警惕着,吐露蛇信,那里一片草地,被斗得草没了,树木东歪西斜,李风面露悸色,暗道:“幸亏叫灵猿抗多了几只过来,若是只放一头牛在此,它们还可能真个斗出个胜负来。” 三蟒休息片刻,忽地将目标转移在牛鹿身上,教得那些牛鹿颤颤发抖,蟒蛇眼露贪婪之色,吐露着蛇信,往牛羊爬来,三条蟒蛇各盘一牛,须臾间便将野牛勒死,张开血盘,慢慢地吞噬,这蛇巨大,不用多久便将一头牛吞于腹中,又朝其他牛羊而去,李风细细一瞧,暗道:“如今吃食物也得竞赛么?不过也好,多吞点,这样就能将它们都毒翻了。” 过了一个时辰,牛鹿均被吃得一个不留,瞧着那些蟒蛇,吃得撑着大肚子,在林间躺开,那长度非常惊人,吃饱了,现在应该是在等消化了,在草丛里头,竹笼子也捕了不少蛇,大大小小不一,各种各样之蛇,琳琅满目。 李风瞧着那些蛇依旧保持着警惕这色,不时吐露蛇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有耐心等待,直待蟒蛇神色疲惫,也不再吐露蛇信之时,灵猿与李风方才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又过片刻,李风道:“你上前瞧瞧,若是还没晕死,他们此时也变得乏力,你将他们打晕便可。” 灵猿闻言,点了点首,小心翼翼地往巨蟒崩跳而去,来到那蛇面色,面色微微警惕,但瞧那蛇一动不动,也没有走进,在四周转了一圈,跑去拉了拉蛇尾巴,那蛇依旧不动,方才拍了拍胸膛,长啸一声。 李风瞧得心中一喜,也赶忙上上前瞧一番,但觉这蛇太大,不知合不合老母鸡口味,李风又拿出三颗丹药,教灵猿丢在蛇嘴巴里头让他们含着,防止它们苏醒,然后又去草丛里,将一些竹笼子收了回来,撒上药粉。将蛇倒出装在一个竹笼子里头。 李风对灵猿道:“你且将这三条蟒蛇拖回去,我片刻再来此处接我!”却见灵猿摇了首,比划一番,其意是此地危险,要先像将李风带回去,李风闻言,沉吟片刻,便上了灵猿背上,灵猿顺手搂着一条巨蟒头部,奔走而去。 李风本想一探那蛇洞是否有宝物,但又怕里头还有巨蟒,夜里又极其危险,他一个凡胎之躯,遇到普通野兽还能应付,他身上还有几张破阵符和捕风捉影,将捕风捉影贴在脚跟上,跑起来,没有野兽能追上,若是碰上有修为之兽,这就难说了。 在临走时,李风但觉后面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眉头突然皱起,不由寒毛高耸,忽地回头一瞧,在月光下,只见森林里漆黑一片,也没有何物,此时他喃喃自语道:“夜晚在山林里头的确危险,处处都有野兽,没有突破的话,还是不能乱走。”灵猿闻言,点了点头。 灵猿翻越几个山头,回到清风之巅,李风随便找了个地方打坐吐纳,灵猿将巨蟒丢在一旁,便遁入山林里头,去寻那两条巨蟒归来。 过了片刻,却见灵猿空手而归,在李风身旁低呜着,神色着急,比手画脚的,李风眉头微皱,说道:“地上写!” 灵猿顿时在地上写道:“两蛇不见了!” 李风顿时一惊,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不见了?你没走过地方吧?” 灵猿坚定着晃了晃脑袋,李风细细想了一番,在他离开之时,四处没有野兽,这山头大晚上的,也没有人迹,况且夜深山路多险峻,溪竖岩横野无路。就算有人在,也不能在短短片刻内将两条巨蟒拖走了。 李风瞧了旁边那蟒,依旧是昏睡状态,如此一来也不可能自己逃走的,他再细细一想,疑惑道:“难道刚才真是有东西盯着我们,等我等离开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真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得益者却是猎人,不知是谁,若被揪出来,不管是人是兽,夺我造化者,打残!” 李风极为纳闷,他有瞧了瞧清风之巅四周,有些地方,没有什么异常,还是有些不放心,对灵猿道:“一条巨蟒应该也够用了,今晚我们就守在此处,等待天亮,天亮之后,我等便立刻行动,先去会一会那个老母鸡。” 灵猿闻言,点点首,寻了个地方,躺着睡觉,李风有些不放心,便将几张捕风捉影贴在脚跟,以防万一,又拿出一柄仙剑放在一旁,瞧了瞧四周,依旧有些不放心,又拿出两张破阵符,紧握于手中。 这一晚,他没有回到洞府里头吐纳,直接与灵猿一起守着这条巨蟒,到了第二天,破晓之时,一道鸡鸣响起,李风方才微微睁开眸子,每日清晨,必定会有一道鸡鸣从远处山头传来,这声音极为洪亮,在水牛镇都能听得,乡镇之民常道:“这是一个成精的公鸡,也深山野林里头,每日都会准时啼叫。” 在水牛镇也流传着一个故事,道:曾有个老人家养了一个公鸡,养上数十年,相依为命般,但有一夜老人睡去,便不再醒来,那公鸡啼鸣,却也不见老人家醒过来,最后公鸡知道老人身归五行,非常悲伤,不知怎的就通灵了,竟然一飞冲天而去,而且每日晨时都在高峰上啼叫,为了呼唤老人家。 李风站起身子伸了懒腰,此时灵猿已经摘了果子归来,在一旁啃着,但见李风起来了,便将一个果子递给李风。 一人一猿啃着果子,那鸡鸣数次之后便归于平静,渐渐地听闻山林间鸟语嘈杂起来,李风心头疑惑:“这公鸡不知是否真的是成精了,以前也不少听见它啼叫,难不成这公鸡与毛母鸡也有些关联?” 李风但见身体污渍甚多,便遁还洞府之内,洗刷了一番,这两天瞧得灵猿帮自己太多,也赠它几颗丹药。 过了一个时辰,李风让灵猿拎着一笼子蛇,里头有几十条毒蛇,与灵猿在林间奔走,越过一个个山头,李风心道:“姐姐教我不得离开清风之巅,如今为了突破修为,也得去会一会这个老母鸡,又灵猿在,还有不少捕风捉影符,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笼子装了几十条都是毒蛇,有大有小,大的有两尺多长,小的有指头般大小,均是被丹药熏得昏死过去。李风昨日还做了个实验,这些丹药只会对蛇有效,对鸡却没效,否则也可以将老母鸡毒翻了。 那条巨蟒依旧放在清风之巅上,李风将那蛇放在落水峰一个洞府内,教灵猿搬了一个巨石将洞口塞住,还涂抹上丹药,以免醒来逃掉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灵猿在一片丛林旁停下,面色变得警惕,将李风放在来,在地上写道:“到了,进去危险!” 第67章 小鸡 正是:鸡知将旦,鹄知夜半;一唱雄鸡天下白。晨有雄鸡啼鸣,夜有鹧鸪喧叫。 一猿一人趁着早晨便离开了清风之巅,去了老母鸡所在之地,那里却是一片丛林。 李风瞧那块山林,真个好景色,如人工打了了一番,瞧那地是草坡,树是松树,满山偏野,草长得整齐,只没过脚跟处,那松树各种各样,有红松、华山松、马尾松、油松、雪松等,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早晨阳光洒落,晨雾渐逝,那些松树不稀不密,那草欣欣向荣,毫无暮秋气色,此时松树正结了果子,一阵秋风吹来,摇落松子砸在地面,噼噼啪啪作响,那些松果处处可见。 却见斜坡远处,有一颗巨型大松树,李风瞧得心中感叹不绝,叹道:“我见过巨大无比的榕树,但未曾见过如此之大的松树,自打我懂事以来,这是我见过最大的,这松二十人应当无法环抱一圈,长了上千年了吧。” 那松张得不高,却长得粗壮,雄姿挺拔,,正是长在一处岩石边上,一块巨岩裂开两半,松树在中间,树旁张着诸多藤蔓,那些藤蔓长到树上一圈圈相绕,树分三叉,丫上形成一个大窝。正是: 欣草碧如玉,缓坡常青青。 红叶随风落,青松色泛新。 淡云晨气爽,朝阳伏山行。 涵养千年处,老树也成精。 李风不由感叹道:“我若猜不错的话,远处那颗古松上,被藤蔓环绕而成的就是鸡窝了。” 灵猿点了点首,李风更是概叹,道:“这还真个是好地方,那树四周迷雾缠绕,必定仙气浓郁,特别那松树,生长了如此之久,也是个修炼好地方。” 正在此时,却见那古松一阵骚动,灵猿神色警惕,连忙带着李风躲在草丛里头,顷刻之间,却见一个巨大身影从鸡窝里头跳出来,立在一边裂岩上,李风在甚远之处,没有进到松林草地里头,只在交界之处躲藏眺望。 但见那只老母鸡还真个是够大的,如一具小山峰般,羽毛斑斓如小舟,翅膀抖抖可刮风。嘴喙尖尖如钢钻,双爪利利似寒刀。 “咯、咯、咯咯哒...咯咯哒...” 那鸡神色极为傲慢,一边哼着小曲,在松林间吃着松果,那尖喙轻轻一啄,将松果叼在嘴上,微微一合,“咔擦”一声脆响传出,顿时将松子抖得乱飞,却见它快速地用嘴喙点了数下,那些松子还没落地,均被他啄在嘴里。 李风瞧得心头暗惊,那几下快得他根本瞧不清楚,甚至比石言舞剑剑还快,他深深地瞧了一眼灵猿,暗道:“这老母鸡果真有本事,怪不得灵猿打不过它,以老母鸡这速度,数息之间,灵猿可能被啄成筛子了。” 那老母鸡吃了片刻,却传来一道声音: “咯咯哒,人家貌美如花,那个死东西,却说小鸡是老残渣... 咯咯哒,那个死东西,宁愿去农家偷母鸡,也不愿理小鸡,真想将它屁股啄开花... 咯、咯、咯咯哒,小鸡愿为它下蛋,它却不管不撒。” “小鸡?”李风闻言,不禁打了冷战,瞧那身躯,都抵过上百个鸡了,还唤什么小鸡,李风又不由打了个冷战,差点连鸡皮都起来了。 李风但闻此声凄欺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不由诧异,对着灵猿,低声问道:“这老母鸡竟然会讲话?我没听错吧?”李风但觉自己出了幻觉,宛如在又身处幻阵里头般。 却见灵猿神色木然,隐隐有一丝失落,点了点首,李风心头纳闷:“为何一个母鸡能讲话,而这灵猿却不会讲话,但它此时神色失落,应该是感到羞愧吧?” 李风又问道:“它说的死东西是什么东西?” 灵猿想了想,在地上写道:“可能,公鸡,早晨叫的那只。”教得李风神色一僵,暗道:“那传说不是真的吧?还真有个公鸡成仙了不成?” 不过瞧这母鸡能有如此修为,还能讲话,那么有个公鸡如此也属正常,李风缓了口气,但觉这些都太新奇,母鸡会讲话,灵猿会写字,这些都超出一些凡胎的见闻了,不由叹道:“这修仙世界,比我想象中复杂多了。” 那只母鸡一边啄这松子,一边悲鸣:“咯咯哒。那只灵猿常来盗小鸡的蛋,死东西也不管,以前刚认识之时,都是陪着小鸡在花前月下,唤做小鸡妞,如今新鸡换旧鸡,便叫老残渣。”说到此处,那只母鸡嫣然泪下。 李风闻言,又深深地打量一番灵猿,瞧它面露悸色,心道:“难怪这东西修为那么高,原来常在此处偷人家小鸡的蛋。” 李风正瞧它悲伤之时,眸子一亮,心生一计,暗道:“这灵猿既然与它有愁,不如将计就计,让灵猿将它引开,而我就可以落落大方地去拿鸡蛋了。” 李风笑了笑,大喜道:“走,咋们将蛇送过去,此时它正是化悲愤为食欲呢,所悲伤之时,便是心灵最脆弱之时。” 李风刚欲动身,却被灵猿抓了一把,慌得连连摇头,神色极为畏惧,李风瞧它模样,低声骂道:“你偷了不少鸡蛋吧?瞧你这神色,它肯定与你不死不休了,不过莫怕,我有办法,若是它消不了怒,我们逃了便是。” 灵猿正在犹豫间,李风却站了出来,那母鸡听到有一丝风吹草动,顿时警惕,转过头来,见到李风站在草地边上,那目光凌厉,教得李风不禁打了个哆嗦。 老母鸡瞧着是个人,它本就悲伤着,如今又见一个人,顿时发怒,一发怒起来,羽毛高耸,宛如带着一起羽球般,灵猿瞧了那模样,心头发毛,神色畏惧,又缩了缩,往草丛里头钻了钻。 那母鸡瞧得草丛里头还有动作,迈步走来,那速度快得惊人,来到距离李风十丈之地,张开一边翅膀一扇,顿时狂风大作,吹得李风打了几个踉跄,连忙缕住旁边一条松树,但依旧被吹得吃牙咧嘴,吹得眸子干涩,风吹得脚不着地,身体打横飘起,宛如一番旗帜般摇晃。 这风这个是狂风,这老母鸡本事大,翅膀一招顿生风,尖喙一啄石开洞,钢爪一抓木成粉。被它如此一扇,灵猿没有防备之下,被吹得打了几个跟斗,极为狼狈。 风过后,李风但觉头昏脑胀,晃了数息,才回过神来,正在此时,老母鸡瞧得草丛所藏之人,竟然是灵猿,这灵猿偷了它不少鸡蛋,心头更怒,眸子宛如两个火把般,盯着灵猿,那些羽毛高高耸立,怒道:“咯咯哒,你个死猴头,还敢来偷蛋,今日小鸡便要将你啄成筛子。” 老母鸡说罢,果真是往灵猿追去,那速度极快,灵猿见状,被吓得神色慌张,撒腿就跑,脚蹬手刨的,见数攀树,这么一攀一跳的,忽地在这树上,忽地在那树上,见岩爬岩,峭壁也如平地。 那老母鸡也不是善类,紧紧跟在其后,那双爪走起来,飞沙走石,你攀树,我啄树,这么一啄,树腰粉碎,整棵树倒下来;你攀岩,我拍着翅膀一样爬去,这么一爪,峭壁上都出了几个爪洞,那翅膀一扇,狂风大作,撑起身体在悬壁上走着。真是个冤家路窄,见面便要你死我活。 李风见一鸡一猿,你追我逃的,忽地在这山头,忽地在那个山头,原地呆了呆,方才缓了口气,感叹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是因果啊!偷了鸡蛋也得有个报应,罢了,罢了,我去取蛋。” 李风瞧着它们追赶出去,心头欢喜,慢悠悠地往斜坡上去,那颗古松边上,神色微微一颤,他感觉此树灵气极为浓郁,不由感叹:“这树灵气浓郁,这老母鸡还真是会挑地方,可惜了这么好的修炼之地,竟成了个鸡窝。” 又瞧那些藤蔓,足足手腕大小,藤蔓也蕴含着一股木之气,李风叹道:“藤蔓甚是奇异,这木之气强盛,若是拿回去种在药园围栏上,那些灵药肯定更旺盛。” 李风沿着藤蔓跑了上去,瞧那鸡窝:顶上松叶茂茂密,底下干草缓缓和。四周藤蔓层层绕,各色羽毛序序插。 鸡窝里头还真是有鸡蛋,那鸡蛋比起普通鸡蛋大上几倍,蛋壳颜色却一样,李风瞧那鸡蛋,面色一喜,刚忙爬进鸡窝里头,数了个数,发现足足有十二颗鸡蛋。 李风拿起一个鸡蛋握在手中,发现还是暖暖的,迟凝半晌,想了想,心道:“这鸡蛋需好,拿多了不够厚道,能突破修为便可。”李风拿着一个鸡蛋装进纳袋子里头,终是安奈不住,又拿了一颗。 不过多久,却见灵猿又被追赶着回来,而李风却早已拿好鸡蛋,回到原处那颗树头上坐着,晃着脑袋,宛如神志刚刚清醒般。 却见那只老母鸡喘气起,声音变得嘶哑:“咯、咯、哒,你、你别跑!” 李风瞧着灵猿也喘着粗气,便大声嚷道:“小鸡,我们不是来偷鸡蛋的,是来送补品给你补个身子的。”说罢,在草丛里头,拖出竹笼子来。 第68章 突破 那个蛇过了如此之久,也渐渐能弹动数分了,老母鸡瞧着那蛇,神色呆了呆,那灵猿倒是机灵,顿时跑过去,将笼子打开,抖了抖,将蛇抖得满地都是。 老母鸡瞧见有蛇,顿时面露贪婪之色,怒火全消,李风火上扑油道:“你若不吃,这蛇便跑了。”说罢,李风已经在灵猿背上,拍了拍。 当老母鸡走近时,李风瞧着这鸡不但大,而且还非常胖,可能以为平日里头悲愤太多,因此化悲愤为食欲,将它吃得那么肥了。 满地被灵猿丢得都是蛇,正在老母鸡将注意力放在蛇上之时,灵猿与李风已经撒腿跑了。李风还不时往后面瞧上几眼,但见那老母鸡没有追上来,方才吐了一口浊气,道:“快点,咋们回清风之巅,稍会它若是回鸡窝里头发现鸡蛋少了就惨了。” 灵猿面露异色,李风如此一讲,它便是明白了,原来李风在它引开老母鸡之时,已经将鸡蛋偷到手了,它神色顿时激动起来。 李风拿到鸡蛋,那么便会给它丹药,若是李风突破了,它就能学到更多法诀,想到此时,灵猿拍打着胸膛,长啸一声,愈是发力狂奔。 李风瞧着灵猿模样,似乎比自己还欢喜般,心头暗道:“这东西还是有良心的,若能突破的话,它想练法诀,那就给法诀它挑吧” 半个时辰多,李风归来清风之巅,激动地拿出两颗鸡蛋,这鸡蛋大得离谱,李风不知如何吃下去才有仙效,便问道:“这鸡蛋要如何吃了,方才有效果?” 灵猿神色有些疲惫,可能被老母鸡追了半天,导致体力还没恢复,又带着李风狂奔而归,实为疲惫,它御剑之术还没练够火候,因此不能带走李风御剑而行,在地上写道:“生吃,蛋壳也吃!” 李风一拍纳袋子,拿出三颗三纹聚气丹和数颗培元丹,递给灵猿道:“这是给你的将来,这三纹聚气丹,姐姐与我说它药效很猛,你一日只能吃上一颗。” 灵猿闻言,半信半疑,用鼻子嗅了嗅,那丹香不如培元丹,但闻气味,它能辨别出这是好东西,顿时大喜得乱奔乱跳,疲惫之色顿时烟消云散。 李风也安奈不住心头激动,又给了两颗蛇药给灵猿,道:“这两天我便在问道峰上尝试着修为,这两颗蛇药给你,得帮我好好盯着那条巨蟒,那可是鸡蛋。” 李风心中盘算着,这两颗鸡蛋若是不能突破修为,那么就将巨蟒抗过去,老母鸡一定会喜欢,再想办法下手偷鸡蛋。 在落水峰上,李风唤灵猿拿来几只石碗,发现这鸡蛋壳非常坚硬,他拿了石头砸了数下,都完好无损,心头纳闷道:“这鸡蛋壳如此坚硬,真的能吃?” 李风想了想,拿出一柄小仙剑,在鸡蛋壳上钻了一个口子,将蛋黄与蛋白倒出来,两个鸡蛋足足倒了两大碗,这鸡蛋没被打破之时,外表瞧得与寻常之蛋毫无异样,倒出来才发发觉,鸡蛋有一股仙雾环绕,而且含着一股木之气。 李风在玉简里头瞧过,木之气乃五行中,木之行,金、木、水、火、土,人体内藏五行,木之气,淡绿之色,属于一种纯净仙气,助人提升修为乃最佳之物。 灵猿瞧着那蛋打出来,忙着比划着手,示意李风赶忙将它吃了,否则仙效散失得快,李风也能瞧出来,这仙雾如烟般,从鸡蛋里头冒出来,消散在空气中。 李风没吃过生鸡蛋,这两大碗的,实着难为,但想到此物能突破修为,便咬了咬牙,狠道:“为了突破修为,我连命都不要,去闯万鬼窟,这算什么?几口吞了便是。”端起碗来,“咕噜...咕噜”地吞着。 这鸡蛋入口时,带些腥味,但非常滑,几口便能将一碗鸡蛋吃完,有些出乎了他意料,暗道:“这东西瞧得浓稠浓稠的,也不见得很难吃!” 他又端起另一碗,猛口喝了下去,此时他只觉肚子微涨,没有其他效果,过了片刻,才觉腹部缓缓的,宛如有一道暖气流动,心中一喜,暗道:“果真有效果!” 此时灵猿递过来两只蛋壳,李风瞧那蛋壳硬得如岩石一样,迟凝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道:“这蛋壳太硬,你留着吃吧!” 灵猿又在地上写道:“蛋壳最好!” 李风纳闷道:“它好也没用,我不会炼丹,提炼不了,况且我是凡胎之人,这牙齿啃不动,不像你,嘴里长着一口钢牙,能拿石头当豆腐吃。” 灵猿神色呆了呆,舔舔牙齿,它不知豆腐是何物,便在旁边捡了个石头,放在嘴里咬了咬,发出“咔嚓...咔嚓...”之声。 “呸....呸...” 嚼了半晌,顿时狂吐出啦,在地上写道:“豆腐,不好吃!”教得李风苦笑不得,解析道:“石头不是豆腐,豆腐就如熟鸡蛋一样,软得很,我这牙咬不动蛋壳,就算是打赏你吧。” 灵猿闻言,咽了咽口沫,但这东西没有必玉简那诱惑大,它倒是机灵,只是呆呆地摇了摇首,便拿起一个蛋壳,放在手中放在一个石台上,然后狂砸起来,瞧那砸的:拳如米斗力如山,挥臂如电又生风。铁拳不顾山晃动,声如雷鸣震碧空。 那修炼石台是一种玉石,正如仙子所讲的,这些玉石极为硬如钢铁般,难于砸烂,灵猿挥舞着打拳,砸了一遍又一遍,震得地动山摇,惊得鸡飞兔蹿,吓得群鸟乱飞,李风暗叹:“幸亏这石台奈砸,否则问道峰顶上便剩下两个石台了。” 直至将蛋壳砸成粉碎,最后砸成粉末,灵猿方才罢手,这灵猿筑基修为,这些仙力都在力道之上,恐怖至极。 但见灵猿捧着蛋末递给李风,摇头晃脑的,逼切地盯着他,眸子火热,示意他吃下去,李风纳闷道:“这粉末就如泥土般,我若直接吃了,还没吞到肚子里头便会被呛死了,你且帮我盛些水来,冲水服下便可。” 顷刻间,灵猿便拌好一碗水来,李风神色苦涩,但见灵猿将这都准备了,不吃实为过不去,咬了咬牙,将一碗蛋末服下,这东西实在难喝,如同喝上泥水一般。 灵猿瞧着李风整碗都喝了,方才满意地点首,它当即拿起另个蛋壳,刚欲将它砸碎,李风连忙阻止,这东西太难吃,便找了个借口,道:“我吃了一个蛋壳够了,如今要赶紧吐纳,尝试突破,这东西归你了。” 说罢,他顿时盘坐下来,有模有样地闭上眸子,灵猿神色一晃,犹豫半晌,瞧他模样,也只好作罢,拿着蛋壳,迈步离去,灵猿将蛋壳放在嘴里嚼着,发出“咔嚓...咔嚓...”之声。 灵猿走了之后,李风方才睁开眸子,干呕一番,苦涩道:“还是幽冥果好,酸酸甜甜有点凉,这鸡蛋不但腥味重,这蛋壳简直就是石头,也不知吃到腹中能不能将其炼化了。” 李风但觉腹中有一股仙力开始膨胀,眸子里头似凝重,似激动,心道:“这次一定要突破修为,我脱离凡胎之躯了。” 感觉腹中那股气息越来越强,虽说比起幽冥果差得远,但这鸡蛋可比三纹聚气丹强上不止数倍。李风眉头蹦紧,神色肃然,默念清风决,顿时引动腹中那股仙气,绕各经脉而去。 体内那黑痕表面毫无波澜,实着在不断在偷取仙气。 每循环一圈各经脉,均有仙气回到丹田之中,鸡蛋产生那股仙气非常澎湃,李风一点一点将它牵引过来,但觉那些蛋壳也渐渐消融,化成缕缕仙气融入其中,那股仙气顿时变得如同涛涛江水般,经过数千次引动,李风感觉到此时有一道江河在冲刷这各处经脉。 这仙气磅礴,如此冲刷,经脉生疼,李风浑身不断在冒汗,他咬着牙,心知这是经脉再锐变,无论如何都得忍受的。 如此一来,便过了两天,灵猿白日不时跑来瞧上一瞧,见李风没醒来,也不打扰,又御剑而去,这两天里头,灵猿可没闲着,一直在苦练御剑之术,现在飞得也平稳了许多,没有如往常那般跌跌撞撞了。 每日夜晚,灵猿均会回到李风身旁,帮他护法,须说清风之巅较为安全,但也避免有野兽乱跑了上来,打扰到他。 直至黄昏时刻,李风眉间微微一动,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眸子,神色黯然,苦涩地吐了一口浊气,瞧他模样便能知道,最终还是没能突破修为。 李风纳闷道:“就在关卡了,就差难么一丝了,我应该多拿一个鸡蛋才是!” 一阵呼啸声,李风抬头一瞧,却见灵猿御剑而来,心生向往,而灵猿却见李风依旧没有突破,神色却有些失落,呆呆地来到李风面前。 李风感叹了一声:“就差一丝了,在弄几个鸡蛋便可突破,明日我们在行动吧。” 灵猿古怪地瞧他两眼,便扑在地上写道:“我一个突破筑基,你两个,突破不了,奇怪!” 第69章 母鸡被抛弃 灵猿如此一讲,李风但觉惭愧,脸都能挤出苦水来了,若不是那道黑痕,在那么多灵丹妙药之下,如今都不知道是凝气几层了,石言说一颗幽冥果可以助他提升修为,却让李风突破不了凝气一层。 他吐纳时发现,这黑痕太过疯狂,仙气如洪流般注入,它便能如大江缺堤般流走。 李风遁还洞府内,查了一番玉简,里头记载着:鸡蛋,为雉科动物鸡的卵,又名鸡卵、鸡子。鸡蛋又有鸡蛋白与鸡蛋黄之分,卵白,其气清,其性微寒;卵黄,其气浑,其性温。 他瞧着皮肤覆盖着一层污垢,也不下潭中洗刷,直接盘坐于石床之上,在窥探丹田,过了几个时辰,他眉头微微一皱,他发觉,那道黑痕已经凝实了许多,本来是一条痕,如今微微凸起了些许。 “爷爷叫我不用过多在意这黑痕,如今我却被它搞得头昏脑涨的。”李风不由叹息,这两日下来,他满是酸臭,身体上黏这一层污垢。 玉简中有记载,吐纳可以排除人体杂质,使得人体能与仙气更加契合,身体越纯粹,便能凝气越高。 凝气一般达到十层便可筑基,但凝气境也可修炼至十五层,十五层何曾容易,当第十层之时,丹田气满,若不突破修为,再作提升,便寸步难行,因此很少人能达到凝气十五层,凝气越高便有机会筑基更好。 一夜过去,第二天破晓之时,依旧能听到公鸡啼鸣,李风不在吐纳,赤裸着身子一晃一晃地往水潭走去,身上那些污垢甚多,他清洗半个时辰才将之洗干净。 出了洞府,灵猿早已在外面啃着果子,瞧得李风走出来,便垂头丧气般跑了上来,在地上写道:“你,怪胎!” “哎!” 李风叹了口气,低语道:“我的确是个怪胎,吃了那么多灵丹妙药,也不能突破,实着是个怪胎中的怪胎,今日我们再去偷鸡蛋,若还不能突破,那我也给你仙诀。” 灵猿闻言,神色一喜,又蹦蹦跳跳起来,时而拍打着胸膛长啸几声,便与扛着巨蟒,带着李风在林间奔走而去。 此时,老母鸡正在鸡窝里头,用嘴喙轻轻推着鸡蛋,还唱着小曲,这老母鸡一个月才下一个蛋,也不知它活了多少年,却窝里头总是十来个鸡蛋,但它瞧着那十来这蛋,神色却极为满意。 “咯咯哒,那蛇太过美味,可惜如今快已是初冬,蛇已入洞,太难寻了!”那老母鸡在呐呐自语,过了片刻,在古松上跳下来,神情自若,在林间迈步,不时啄上几个松果吃了。 “以前它刚认识小鸡时,一天要扑几次小鸡,如今见了小鸡便撒脚就跑了,既然还与凡俗的家鸡好上了,死东西,如今新鸡换旧鸡,便忘了小鸡。” 老母鸡又开始悲愤,一悲愤起来,嘴喙就停不下来,不断啄着松子。 李风与灵猿来到松林边缘,此时整见一只大鸟飞入林内,李风瞧那大鸟,顿时一惊,辛亏灵猿灵识敏觉,带他躲藏起来。 那个大鸟极大,与老母鸡不相上下,李风低语问道:“老母鸡竟然还和一个大鸟住在一块?为何前几日没见到它?” 灵猿摇了摇首,在地上抹了一抹,写道:“是公鸡!” 李风打了个哆嗦,心想:“难不成公鸡与母鸡和好了,如今多了一个庞然大物,偷鸡蛋便麻烦了,如何对付是好?”沉吟半晌,道:“不如上前些瞧瞧,再作打算!” 李风与灵猿交代一声,让它呆在原地,自己偷偷地来到松林边界上,但见那只鸟的确是一个公鸡,瞧它神色昂然,健步往老母鸡走去。 老母鸡瞧那公鸡走来,顿时有几分激动,却装作无物般,哆嗦地啄这松果,心中却是满满地欢喜:“咯咯哒,以前这死家伙就是这样悄悄地走过来,扑在小鸡身上,如今还是这样,哼,死性子。” 老母鸡不觉鸡头微红,心情忐忑,等了片刻,却见公鸡没有向前,只是来到数丈之处,站立在那里。 李风瞧那公鸡站立着,真是神武,那那模样,身披彩羽,宛如星光灿灿,红冠如花瓣,眼锐略带威严,真个是: 头戴红冠不用裁,一身彩羽伴生来。 爪尖蹬长如金镀,短喙尖尖如称垂。 奔走高飞无不会,抖擞精神勤报晓。 独脚立岩昂傲首,一叫千门万户开。 那公鸡沉默半晌,才开口:“咯哒、咯哒,小鸡!” 老母鸡闻言,神色暗羞,野不会头来,双脚踌躇,略带埋怨道:“你这死鬼,还来干甚,不去凡俗找农家鸡了?” 那公鸡却沉默了,神色迟凝,老母鸡见状,气道:“咯咯哒,别以为回来,小鸡就原谅你!” 公鸡终是忍不住了,脚踹踹地,顿时飞沙走石,怒道:“咯哒,这脾气依旧如此,公鸡甚是失望,小鸡以前是那么美貌,如今长得肥成野猪,小鸡以前毛色好看,如今却皱斑斑,毛都脱落了不少...” 公鸡一时气愤,连连讲了一通,老母鸡闻言,鸡眸子微微泛红,瞧那模样,公鸡摇了摇头,苦涩道:“咯哒,好了,瞧你如此模样,也不消再讲,公鸡此次前来是告诉你,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鸡了,而是一个肥母鸡,长得太丑了,每日顾着吃!以后公鸡也不会再寻小鸡了,小鸡也不用去寻公鸡了。” 公鸡说罢,便转身离开,振振翅膀,顿时狂风大作,一飞冲天而去,然老母鸡却伸了伸翅膀,欲想挽留,却讲不出话来。 那些松树被风吹得松果噼噼啪啦掉下来,只剩下老母鸡在树下晃着,眸子在公鸡离去之时,已经泛红得不成模样了,它低语着:“咯、咯、咯咯哒!” “以前你说小鸡不管变得怎样,都会顺着小鸡,都会就着、让着,如今却又说小鸡变了模样。” 老母鸡又瞧了瞧自己身躯,道:“以前你让小鸡多吃,就算胖得飞不起,你会带着小鸡翱翔天空,如今又将小鸡胖了。” 李风闻言,神色变得古怪,暗道:“难怪这老母鸡不会飞,而这公鸡会飞,原来是吃多了,胖起来,却不能飞了。” 李风想了想又纳闷起来:“如今公鸡说她胖,那么这老母鸡一悲愤起来,肯定不再吃这巨蟒了,这真个难办。” 李风寻思间,忽地一阵飓风刮起,那些松树顿时摇摇晃晃,还有些矮小松树直接被吹断,老母鸡此时疯狂了起来,不断扇动这双翼,神色很懊悔般,嘴里还悲愤着嚷道:“小鸡不吃了,小鸡不吃了!” 这风四处乱李风没反应过来,却被划得屁股朝天,打了几个跟斗,撞得眼冒金星,灵猿瞧那模样,顿时将蛇卦在树头上,自顾自地抱着一颗树,面露畏惧之色,这风威力巨大,灵猿也因此想学呼风之术。 这老母鸡有如今修为,翅膀、爪子、嘴喙均炼成了法宝,而且非常厉害,它翅膀如此一扇,吹得地上那些欣草均想一边歪倒,松树上,一个松果不留,也不知被吹得飞到了何处去了。 李风被吹得抓在树干上像旗帜般飘摇,那条巨蟒幸亏被灵猿挂在树头上,否则也被这道狂风吹走了。 老母鸡瞧着丛林里头有东西被吹出来,微微顿了一下,风也微微停下,细细一瞧,竟然是李风,顿时大怒,道:“咯、咯、哒!你这人类,拿蛇来给小鸡吃,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就想拆散小鸡与公鸡,你得死!”老母鸡说罢,刚欲动手。 李风哆嗦了数下,大惊道:“等等!其实你长得貌美如花,是那个公鸡瞎眼了。” 老母鸡一晃,神色半信半疑,忽地变得羞嗒嗒般,问道:“此话当真?” 李风变色微微一抽,感觉这诳语打得太过了,便干咳几声,道:“其实你长得的确不赖,既然公鸡不喜欢小鸡,那么小鸡非必吊死一棵树上呢?你可以寻个大鹏、大雕...” 还没讲完,老母鸡顿时大怒,翅膀一扇,李风打了几个跟斗,撞在树上,母鸡怒道:“小鸡是个感觉专一的鸡,你这人类竟敢如此诋毁小鸡,死!” 说罢,老母鸡又是一扇,李风被吹得飞出数十丈,辛亏灵猿瞧着李风有危险,跑过来将它接住。 被如此扇了两道飓风,李风被吹得口眼干涩,心口扑通地狂挑,心道:“如此下去,不但不能弄到鸡蛋,而这母鸡不杀我而不罢休,得想想办法。”在这紧急之下,李风却冷静了下来,但见这母鸡不但肥得可怕,而羽毛色泽也比不上那公鸡,眸子微微挑了一跳。 “你这老母鸡,你瞧瞧自己,打得有两头水牛大小,还唤自己是小鸡,不但恶心人,还恶心了整个山头的动物!”灵猿此时一晃,听到一段话从李风嘴里飘出,被吓得浑身白毛都炸了起来,哆嗦地比手画脚。 但见那个老母鸡刚欲发怒,李风却不休不止,厉声道:“你再瞧瞧你这臭脾性,讲你两句不是,就要杀人,还温柔体贴?就这暴脾气,难怪公鸡要抛弃你。” 第70章 交易 在松林里,老母鸡悲愤起来,将松木吹得斜的斜、歪的歪、断的断,宛如遭受了一场浩荡般,在李风怒骂之后,它眸子中充满了血丝,恨不得将李风一口吞掉。 老母鸡蓬松起羽毛,厉声道:“小娃子,你再讲,小鸡便那你啄成筛子,凉在树上以儆效尤。” 李风瞥了它一眼,顾不住灵猿阻挠,冷笑道:“还小鸡,明明就是一个修炼成精的老母鸡,你瞧自己,若拿出煎一煎,没准能炸出几缸油来咧。” 老母鸡更为愤怒,踢踢泥土,便往李风跑来,李风又道:“你瞧瞧自己,胖得连飞都飞不起,公鸡能翱翔于天空之中,你却像个大母猪那般,除了会啄几个松果,捕几条蛇子,讲你几句就发怒,如此堕落,我若是公鸡也得躲你远远的,恨不得这一辈子也不想见你。” 李风字字诛心,把老母鸡骂得一文不值,那老母鸡忽地停了下来,满脸悲色,微微得蹲在地上,神色呆滞,身体微微颤抖,羽毛蓬松,依稀能见到肥肉荡漾,鸡眸子里头,悄然滑落了几滴泪水,在啾着:“咯、咯、哒!” 这教得李风一晃,他本以为老母鸡会追着过来,而他此时已在灵猿背上,而且脚跟上贴了几张捕风捉影符,准备逃走,将老母鸡引得远远的,再想办法偷鸡蛋,但这一出,却大出其意料了。 灵猿神色本为凝重,双手撑在地上,准备发力狂奔的,瞧着老母鸡这番模样,却搔了搔首,面色踟蹰。 李风瞧那鸡模样,但觉可怜,毕竟自己为了鸡蛋,受它造化,还如此乱骂一通,忽地感觉自己如此讲话有些过了,尴尬地干咳几声,道:“咳咳...那个,小鸡,其实也不用那么悲伤的,身体肥了,可以减肥,毛色差了,可以养一番。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那公鸡再见你时,瞧你身材窈窕了、毛色好看了,那时候你赶它也赶不走了。” 老母鸡神色一晃,可怜兮兮地瞧着李风,低鸣着:“咯咯哒、咯咯哒!” 此时李风想了一想,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一瓶养颜丹药,丢了一颗给老母鸡,有模有样地道:“这丹药有养颜之效,我可是很辛苦地从姐姐那里偷来的,吃了对你毛色应该有好处,不过这丹药太过贵重,只能与你一颗,算是相见之缘罢了。” 老母鸡神色呆滞,紧紧盯着地上那颗丹药,但闻有一股清香,也不瞧得是什么毒药,但也未有将它吃下去。李风瞧它模样,叹了口气,拍了拍灵猿后背,大声道:“走吧,咋们回清风之巅!” 灵猿神色迟凝,它瞧那老母鸡生无可恋般,偷鸡蛋乃是好机会,比手画脚的,李风摇了摇头,道:“回去吧,回去吧!回去教你呼风决!” 灵猿闻言,面露激动之色,顿时拍打着胸膛,长啸声回荡于山涧之中,一人一猿在翻越着山头,李风暗笑道:“这养颜丹药对人有用,应该对着妖兽也有一定效果,它吃了若有效果,必定会来寻我。” 他在离开之时,故作大声嚷着回清风之巅,让这老母鸡知道自己在清风之巅上,如此一来,这丹药不管有无效果,老母鸡必定前来求药。 李风回到清风之巅,又去了炼丹洞府里头,寻了几瓶养颜丹药,翻查了一些玉简,叹道:“可惜,我现在还炼不了丹药,否则可以专门地炼制一些对发质好的丹药,如此一来,也可以帮助老母鸡一把,同时能拿到鸡蛋,又不会得罪了这老母鸡。” 他收拾了几瓶丹药,便回到洞府内,静下心来,直到第二天清晨,一道鸡啼响起,李风方才醒来,洗刷了一番,出了洞府,灵猿已经在洞府外面,瞧它神色逼切般,李风瞧它模样,心头疑问:“这灵猿今日神色烦躁,难道呼风决出了问题,修炼不来?” 李风走向前,灵猿瞧着李风走来,顿时大喜,扑在地上写道:“老母鸡来了,在山下!” 李风闻言,神色一晃,心道:“这老母鸡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顿时笑了笑,对灵猿道:“走吧,我们去瞧瞧。” 灵猿与李风便从清风之巅下来,到了长水瀑布边,迷雾蒙胧胧,长水声轰轰,却见一只巨型老母鸡单脚矗立在岩石之上,闭目养神,李风来到数十丈前,高声道:“不知阁下来到清风之巅有何贵干,我昨日赠你一颗养颜丹,已经与你了结了因果,为何还寻上清风之巅来?” 老母鸡听闻李风之声传来,顿时一喜,唱道:“咯咯哒,咯咯哒!” 李风心知它是寻药而来,故问道:“昨日那颗丹药非常珍贵,也不知丹效对你等妖禽如何!” “咯咯哒,丹药好,丹药非常好,能否多赠几颗,小鸡感激不尽!”老母鸡顿时兴奋,面露贪婪之色,唾涎隐隐要从嘴喙掉了下来般。 李风摇了摇头,一拍纳袋子,又拿出一颗丹药,微微笑道:“这丹药不像这长水般,要多少有多少的,况且养颜丹药炼制需要诸多天材地宝,凡人吃上一颗永驻青春,百年不衰,仙家之人吃上一颗,也能返老还童,这丹效逆天,你瞧着丹药上面还有一条丹纹路,便能知道这丹不是寻常修士能炼制出来的。” 清风之巅,这曾为修仙圣地,一般野兽不敢上此山来,野兽修炼出修为来,都要上百年,清风巅仙派需被毁灭,但其威仍在,老母鸡来到此,也不敢直接到山头上面去,只是在山腰间等候。 但闻李风此言,老母鸡神色颓然,沉吟半晌后,问道:“咯咯哒,要如何才能换取这丹药?” 李风微微一笑,道:“这丹药贵重,我偷拿太过出来,姐姐必定会指点,到时候必把我打死不可!” 老母鸡伸了伸翅膀,道:“小鸡护你,无人敢惹!” 李风瞥了它一眼,冷笑道:“我姐姐手段通天,挥手呼风,比你扇的飓风厉害数倍,练习了厉害剑术,剑出山崩地裂,长水断流,比你嘴喙恐怖,姐姐虚空迈步如平地走路,姐姐手轻轻一拍,可将灵猿打成一个饼状,你如何护我?” 老母鸡闻言,顿生惧色,曾经清风之巅有诸多仙人,都是大能之士,这老母鸡活了也得有几百个年头来,瞧过不少修士,均是有通天手段,因此也不觉得李风在打诳语。 老母鸡深深地瞧了一眼李风,此时在清风山,若是抢李风身上丹药,更不可行,他身边有个灵猿,须说灵猿修为比起老母鸡低了不少,但若拼命起来,谁胜谁负,难以意料。况且清风之巅上还有仙人在,一闹出大动静,必定会有人知道,这老母鸡却不笨得起抢。 老母鸡踌躇半晌,神色有些为难,李风但觉此时需要火上再扑一把油,道:“你这毛色与公鸡相比还差得远,若用丹药的话,还得花上不少丹药,但如此一来,姐姐的丹药却会被我偷光,我想帮你,却有左右为难啊。” 老母鸡闻言,神色苦涩,身子一抖,肥肉颤颤,低语道:“咯咯哒,小鸡自作孽,小鸡作孽了,咯咯哒!”如此一讲,神色又悲伤起来,鸡眸子红通通的。 李风故作叹了叹气,面色无奈,忽地想起以前二赖子就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坑他钱物去作赌的,如今他却用来坑骗这老母鸡, 李风有些为难,道:“要么你拿些灵丹妙药与我换换,这样一来,我对姐姐也有个交代。” 那老母鸡闻言,面色更为难,它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让它何处寻?正在此时,李风又道:“宝物也可以,只能让姐姐瞧得上的都可以,能用的,能吃的都行。” 老母鸡一晃,犹豫半晌,便崔头丧气般飞速离开了,李风没回过神来,只听到林间一阵婆娑,老母鸡却已经消失在丛林里头,灵猿神色也一怔,它已经猜出李风所想,但觉这老母鸡精明,直接就走了,头也不回。 李风叹了叹气,道:“君子不强人所难,我们是修仙之人,做事补得亏对于心,上次偷了鸡蛋,我们给他蛇,如今与它交易,不成功也罢,再想其他办法吧。”灵猿闻言,似乎有道理,故而点了点首。 李风瞧这天色,刚好是早晨之时,江上还有一层迷雾缥缈,忽地想起与赵大爷在长水江上捕鱼的那番情景,喃喃自语道:“以前我每日早起,收拾家伙便到江上捕鱼,如今快上一个月没捕过鱼了,刚才身上有一张渔网,虽然有几个窟窿,但捕几条鱼子还是可以的。” 李风来到瀑布边,站在岩石之上,瞧着那个潭里小鱼大鱼均是不少,便熟练地撒网捕捞了一番,抓了不少鱼子。对灵猿道:“今日我煮鱼与你吃,这鱼子味道鲜美,我得捕多些。”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忽地一阵狂风在密林里头卷来,李风神色一惊,细细一瞧,方才缓了口气,原来是老母鸡又跑了过来... 第71章 心之所往,人俱能到 李风从水中上来,收拾一番渔网,瞥了一眼老母鸡,淡然道:“你已离去,何故又归来?” 老母鸡迟疑半晌,将翅膀微微一震,掉出两颗鸡蛋,道:“咯咯哒!小鸡以两颗鸡蛋换取你一瓶丹药,如何?” 李风与灵猿神色均是一怔,这老母鸡视蛋如命,他们都没想到老母鸡会如此果决,刚才转身离去,这才没过上多久,便驮着两颗鸡蛋过来,这真是大出李风意外。 老母鸡瞧着李风没有回话,但觉李风不肯与它交易,身体又是一抖,地上多了一个鸡蛋,母鸡面露愁容,道:“小鸡若是没有公鸡陪伴,鸡蛋再多也无用,小鸡若能用鸡蛋换来美貌,也算物有所值。” 此时,三个巨型鸡蛋躺在地下,灵猿不禁咽了咽口沫,李风本想用丹药坑骗两颗鸡蛋突破修为,如今老母鸡却驮了三颗鸡蛋放在自己面前,顿觉有些过意不去,连连干咳几声,心道:“如今受它三颗鸡蛋,若是没有帮它将毛色整得光鲜一些,那真的于心不忍了。”他不禁寻思着如何帮它减减肥。 寻思半晌,李风一拍纳袋子,拿出两瓶养颜丹药,道:“你这三颗鸡蛋顶多就能换取几颗养颜丹药,但我瞧你甚是可怜,便与你交易了,多赠你一些也罢。”李风说罢,便将丹药抛了出去。 老母鸡接过来,顿时鸡眸子泛红,一激动起来,那些肥肉便是一颤颤的。瞧着那模样,李风又叹了叹气,道:“你如今还得减肥,你且归去罢,容我好好想几天,如何帮你减肥,然后交代灵猿去寻你。” 老母鸡闻言,用翅膀托着两瓶丹药,唱着“咯咯哒...”离去,李风叹了口气,收好鸡蛋,提着几条粗鱼,上了猿背遁还清风之巅上。 在后山将鱼杀了,蒸的蒸,煮的煮,一餐罢,李风便在寻思着如何帮这老母鸡减肥是好,不由问灵猿,道:“这老母鸡一天生多少个鸡蛋?” 灵猿在地上写道:“一个月,一个蛋!” 李风叹息道:“农家母鸡不生蛋的都是长得胖胖的,最后便给农夫们杀了加餐,日后你教她一天生一个蛋,如此一来,也可以瘦上些许。” 李风想了一想,这老母鸡活了如此之久,一个月生一次蛋,那么这鸡蛋应该也不少,又问道:“你一共偷了多少鸡蛋?” 灵猿闻言,神色尴尬,踌躇片刻,写道:“十来个!” “那么它的鸡蛋有没有孵出小鸡子?”李风眉头微微一皱,不由问道。 灵猿想了想,搔首半晌,最终摇了摇首,李风但觉怪异,道:“它不将鸡蛋孵出小鸡子,那么以前生的鸡蛋那里去了?”灵猿还是摇了摇首。 李风纳闷道:“以前村子里头,有些人养的母鸡,因身体不良,偷吃自己所生的鸡蛋,这老母鸡该不会偷吃了自己的蛋吧?”想到此处,李风但觉蹊跷,但瞧这老母鸡模样,也不像是吃蛋鸡。 便教灵猿道:“你多去盯着老母鸡,瞧瞧它会不会吃自己的蛋。”灵猿闻言,有些不解,但李风如此一讲,它也只好点首。 李风从纳袋子里头拿出三颗鸡蛋,心头激动,心道:“有了这三颗鸡蛋,突破便不是什么难事了,若是帮得这老母鸡减肥,博得好感,以后也可以多弄些鸡蛋来提升修为,若是能弄到狼头骨,那么更好了。” 灵猿瞧着三颗鸡蛋咽了咽口沫,它曾经绞尽脑汁才盗了母鸡几颗蛋,有时候还在鸡窝旁守着一两天,方能遇到老母鸡外出一次,方能下手偷上一两个鸡蛋,如今瞧得李风才用几颗丹药,便换来三个鸡蛋,不由有些羡慕。 李风瞧他神色,拍了拍纳袋子,拿出两颗三纹聚气与它,道:“等你将呼风决练成了,我在送你其它法诀,这些法诀得一样一样学着,肉多了嚼不烂。”灵猿赶忙结果丹药,神色欢喜,拍打着胸膛。 李风又道:“我们帮老母鸡减肥,到时候不说丹药了,就那些鸡蛋,我们也不愁,明天我便闭关进行突破修为,你就去教那个老母鸡减肥,也可以趁它不注意之时,偷个鸡蛋。” 李风一本正经,但闻到偷鸡蛋之事,灵猿脖子缩了缩,这老母鸡太过机灵,没有被现场抓住还好,若是被现场逮着,那么便会不罢不休,追个不停。 灵猿在地上写道:“如何减肥?” 李风想了想,笑道:“减肥也容易,我在玉简里头瞧过一些灵药,只要混在一起,吃了管它天天拉稀,如此一来,想肥都难。” 李风想着就兴奋,便跑至药园里头,寻了几种药草,心道:“这几种药草混在一起,不用炼制也可以达到拉稀的效果。” 李风瞧着天气渐渐开始变冷,但这药园有禁制,不会受霜冻影响,但瞧那颗黑色花,越长越大,本来是碗口大小,如今却长得有个水桶般,他抓了个动物丢在花上,却见动物安然无事,心想道:“这花长得诡异,但丢了一个动物进花瓣里头,也没事,应该没有毒。等我突破修为就将它拔了。” 不觉间,便是黄昏时刻,一阵微风吹来,李风打了个哆嗦,愁容泛生,心道:“天气已经入冬,若再没突破,便要寻些兽皮来做个衣棠御寒了。” “也不知花儿此时怎样了,以前在大雪天之时,我与她常在雪堆里打闹,此刻她应该还在赶路吧。”李风心头泛起一缕思念,瞧着远方,日落西山头,暮境生离愁。 李风回到清风之巅,在洞府面前,那颗桃树,果硕累累,蜜桃正是成熟之时,不由摘了一颗,放在嘴里嚼着,但此时,嘴里是甜的,但心里却是苦涩涩的,不由想起陈家庄之事,陈丰被武当派弟子收走,更知是死是活。 水牛镇此时也不知还有没有乡镇之民居住,李风往远处瞧去,那方向正是水牛镇,在晚霞中,依稀能看到一缕缕白烟升起,此时正是炊事之时,他心中蓦然失落,暗道:“以前黄昏之时,正是与爷爷忙碌着炊事,如今也不知爷爷此刻是否还做饭呢。” 李风瞧得水牛镇还有人炊事,心头莫名地感觉有一丝暖意,但如今他也再回不去了,既然步上了仙途,修仙之途漫漫,也要毅然地走下去。 古来有歌云:修仙难,修仙难,修得仙来才觉修仙苦,相识之人皆尘土。何羡仙,何羡仙,成了仙道却孤独,不如落入尘凡化净土。若从来,若从来,一间茅庐二人住,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是民间流传之歌,李风如今想起,尽是苦涩,喃喃自语道:“难道修仙真的如此之难么?成了仙道之后,真的会如此孤独么?” 李风忽地想起赵大爷那些话语:“修者须修心,心到则成道,道非茫然物,感悟苍生化大道,见闻历事化深浅。古今不改修仙志,唯有执念成道时。古今以来,道由心生,悟得通透了,就是道;悟不通透的,就是人生。” “悟得通透便是道,那么我距离悟得通透,还得需要很多时间吧,若是悟不通透,这就是一个凄惨的人生罢了。”李风叹叹气,瞧着远方,面露向往之色,心道,“我必定如风一样,毫无约束,自由自在的,心之所往,人俱能到。” 李风沉吟罢,唤来灵猿,交待道:“我得闭关上好几日,这些天里头看好后山,把药物给老母鸡吃了,还得让它每天奔跑两个时辰,有助于减肥。” 灵猿闻言,神色一怔,在地上徐徐写道:“突破凝气一层,都需要好几日闭关吗?” 李风笑道:“我身体特殊,突破之时可能较为困难,如今我三颗鸡蛋,必定可以突破修为,爷爷曾说,仙道就需要多思多悟,我如今闭关,也好收心养性,感悟大道。” 灵猿有些迟疑,写道:“老母鸡可怕!” 李风冷冷地瞥它一眼,这灵猿太过机灵,如今又趁火打劫了,但如今闭关也不知多少日子,他一拍纳袋子,拿出一瓶培元丹,里头足足三十颗,又拿出一瓶养颜丹药丢给灵猿,道:“我就这些了,都给你,若是老母鸡不听话,你便以养颜丹挑逗它便可。” 交代了一番,李风便遁还洞府里头,盘坐于石床之上,喃喃自语道:“如今我欲突破修为,供给足够的黑痕吸收之后,便得更多仙力支撑去突破。” “凡事一切随心,一直以来我有意突破,却无力支撑,如今有了这三个鸡蛋,突破便不会很难,但是我若在凝气一层升道第二层,会不会很难呢?”李风想到此时,神色忧虑。 但他也知道忧虑也无济于事,便吐了一口浊气,将两个鸡蛋用仙剑钻个口,神色变得肃然,道:“心之所往,人俱能到,我的道,在我心中,如今我若突破,一切阻碍皆是云烟,我欲渡之,不管长江大海不能阻碍。”说罢,直接将两个鸡蛋高举,一口气将它到腹中,想了想,又取了一个鸡蛋,将它吃掉。 第72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在洞府里头,泉水涓涓,光线幽幽,泉眼流叮咚惜细流,粼粼波浪似情柔。李风盘坐于石床之上,神色毫无波澜,身体四周有一道道仙雾缠绕,迷蒙一片,隐约间能见到他身上不断渗出豆大般的汗珠。 灵猿每日在修炼呼风诀,站在山巅之上,拍打着胸膛,用力吸着气,然后按法诀吐出去,没有成功却不放弃,一遍一遍尝试着,直至将嘴巴喷得舌干口燥,方才休息。 那个老母鸡每日早晨听闻公鸡啼鸣,便开始奔跑,拍打着翅膀,却总是飞不起来,一路拍打一路奔走,如此一来,便将整个山头开出了一条小道,连接上几个山头,那些树木都被吹得往两边倒。 十几天过去,正是初冬之时,下着微霜,四处山林一片白蒙蒙,有一日早晨,灵猿在山巅上闭目打坐,忽地眸子猛然一睁,口轻轻一吐,顿时狂风大作,练了十几日,一朝成功,它欢喜得狂拍胸膛,长啸了几声。 这般景色正是: 淡淡白云飘欲雪,青青古松渐凝霜。 阵阵寒风藏雾里,阴阴昏色透骨寒。 白日老鸡勤下蛋,夜里虫鸣懒啾愁。 灵猿登峰声声吼,母鸡天天渡山头。 凛冬降临,老母鸡也长出许多新羽毛,在养颜丹效之下,那些羽毛更加光鲜,宛如闪烁着星辰光芒般。 灵猿练成呼风决之后,神色傲然,御剑来寻老母鸡,若要与它一比高下,却不料这老母鸡那双翅膀已经炼成法宝,是个呼风法宝,任凭灵猿如何斗法,依旧被吹得狼狈而逃。 ... 在极远处,有一行人往武当山前去,两男一女,穿着统一,均是道袍,为首之人背带一柄白色仙剑,驾驭着一条木船,在空中飞行。 木船之上有十来名少年,有男有女,唯有船首前盘坐一名女子,身穿碎花长裙,此时她微微起身,眺望着无尽虚空,面上有两抹红晕,略带愁容之色,心里喃喃道:“现在已经入冬,不知那个呆子有没突破了修为,衣物够不够穿的。” 这女孩正是花儿,在去武当之路上。 “花儿,又在想你那个情郎了”此时,正有一个女子缓步走来,带着一抹笑容,教得满船上下,那些男子都神魂颠倒。 花上面色微微一红,羞羞地说道:“宋师姐,你又在取笑花儿了。”来者正是宋紫沫,她曾答应韵水仙子保花儿周全,如今一路上,对花儿照顾有加,而且路上便教花儿修仙之法,让她在路上不用太过乏味。 宋紫沫咯咯一笑,来到她身旁,道:“我们有了船代步,再过几日便可回到武当山了。” 花儿微微一怔,忽地又想念着李风,到了武当,便等于距离水牛镇更远了,喃喃自语道:“到了么?” 宋紫沫眺望着远方,道:“嗯,到了,奔波了一个多月,终于可以回归师门了,不过还得恭喜你突破了修为,如今还没到武当,你便率先达到了凝气一层,这天赋必会被武当长老瞧上。” 花儿羞涩道:“这都是韵水姐姐给我培元丹的功劳,还有宋师姐提前送我法诀修炼的功劳,否则我如今也未必能突破。” 宋紫沫微微摇头道:“修仙得与天赋有关,你灵根甚好,而且你悟性也好,一天能学会吐纳,放在整个武动仙派也寻不到几个了。” 花儿听着这般夸张,却没有高兴,只是喃喃自语道:“不知那呆子有没突破了修为。” 宋紫沫一晃,瞧得花儿用情如此之深,神色微微担忧,有些东西欲言又止,但见花儿愁色满面,方才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韵水仙子为何如此出名吗?” 花儿瞧着宋紫沫那目光,尽是柔和,但如此一问,她还真不知道。 宋紫沫没等她回答,俏脸浮现出一抹笑容,道:“韵水仙子之所以出名,她不但悟性厉害,而且炼丹天赋也很恐怖,在筑基修为之时,便能炼出三纹丹药,如此天赋,只要她愿意,任何仙派都趟开大门欢迎她加入。” “三纹丹药?”花儿眉间微皱,忽地想起李风吃了九凤龙鸣丹,上面有七条纹路,而现在在她手上那些培元丹,也有一条纹路,因此也能猜到这纹路代表了什么。 宋紫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丹药提升药效,这要对药理极为熟悉,而且在炼制过程中,手段要求很高,因此丹药每加一纹都极为困难,很多结丹后期炼丹大师都难以炼制三纹丹药。” 花儿闻言,微微一怔,宋紫沫瞧着花儿那神色,微微一笑,继续道:“她修炼才四十余年,如今结丹修为,倘若再过四十年呢?百年结婴,这世上没几人能做到的。” “好了,不用太担心你那个呆子了,他跟着韵水仙子修炼,就算没有仙根,也不会落后于你。”宋紫沫笑道。 花儿脸颊微微泛红,心头间也舒然了些许,宋紫沫如此一讲,倒是放了心下来,缓了片刻,花儿对着宋紫沫道:“这一路上,多谢宋师姐一路关照了。” 宋紫沫摆了摆纤手,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了韵水仙子照顾于你,这是应该的,可惜这周牛,脾性暴躁,如今还昏迷不醒。” 花儿神色一晃,想起十天前一场大战,因周牛脾性暴躁,与人有冲突,斗得天崩地裂般,场面甚是恐怖,花儿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周牛败了对方,却依旧不折不挠,不死不休,追了别人一夜,最后被人下了手段,教他重伤昏迷,幸亏昊虚及时寻到,将他救了回来,可惜至今仍然昏迷不醒。 花儿道:“周牛师兄,不会有事吧?” 宋紫沫神色淡然,道:“我们武当仙派炼药可是不懒的,到仙门之后,长老会赐药救他的。”她说罢,便转身离开,眉间微皱,似乎有些心事般。 此时昊虚在周牛面前,四周无人,他眉间也是微微一皱,低语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若回到武当山你再不醒了,长老必会有些察觉。” 花儿站在船边上,这船是一个仙门法宝,路过一个仙派,宋紫沫家族与这仙派有深交,故而皆了一个法宝代步,如此一来,回武当便能省下许多时间。 这船极快,在虚空上,就宛如在海面上般,飘荡而行,有时经过一些凡俗村落,被凡俗之民瞧见,慌得连忙焚香朝拜。 也是不少山野之修,瞧见这船是个宝贝,便知是出自名门仙派,都是遁得远远的,不敢窥视,有些大能野修,前来瞧个究竟,发现是武当之人,也礼让三分,不敢杀人夺宝。 .... 夜幕降临,在紫门一处高峰上,这属于紫门宗地界,这高峰奇石嶙嶙,处处都是小洞窟,尽管山外处处霜天寒地,但这山头气色暖暖,四处有蛇在游动,此时顶峰上有一石门缓缓打开,一人正哆嗦地走了出来,面色苍白,身体虚弱,走路也打上几个踉跄。 这人来到一处山岩上坐下,瞧得处处是蛇,心头发毛,他脸色一道疤痕极为明显,这人正是戴啸天,他面色苦涩,不由咬牙骂道:“这一切都是拜石言所赐,有朝一日必定百倍奉还。” 他望向那个洞府,心里更是狂颤不休,心头又暗暗后悔:“这妖婆双修之法太过霸道,尽是吸收我的精元帮她提升修为,当初若不是被她媚术所诱...” 正在此时,洞府里头走出一名女子,此人在正是紫雪长老,身上披着轻纱,那身材纤美,春光若隐若露,带着咯咯笑声,迈步而来,一头白发飘动,这白发断了许多,如今长回了一些,妩媚地在戴啸天耳旁吹了一口暖气,说道:“大夜晚的,跑出来何干?那小子不用着急,既然知道他躲在清风之巅,那么等奴家恢复了修为,自然会帮你报仇的。” 戴啸天不禁打了个哆嗦,连连赔笑道:“多谢长老,多谢长老!这么晚了,长老还是去休息吧,有助于恢复修为。” 紫雪长老又向他抛个媚眼,道:“那样,更助于提升修为。”戴啸天心头疙瘩,瞧着那娇躯,在自己身上黏着,却没半点兴趣,微风吹来,将紫雪长老身上的轻纱缓动,从肩上滑落,露出大半肌肤,白暂暂、水灵灵的。 戴啸天却是手脚一软,险些站不稳,苦涩道:“长老,如此下去,还没等到我突破修为,便、便不行了。” 紫雪长老却哈哈大笑,笑声极其销魂,在戴啸天眼里却是恐怖至极,面色蓦地苍白如纸,刚欲撒脚就跑,没出几步,忽地感觉身体弹动不得。 紫雪长老大手一抓,宛如提着小猫般,往洞府里面走去。 “砰”的一声,洞府石门关上,一道妩媚声音细细传出来:“男人岂能说不行?” 随后便有欢快声、惨叫声、呻吟声、哀求声一同响起,一阵阵声音如乐曲般,一夜之间,春光在洞府里头荡漾... 第二天清晨,鸡鸣响起,清风之巅洞府内,李风眸子缓缓睁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第73章 凝气一层 韵水仙子与石言闭关已经过了一个月,李风闭关了十来天,他突破起来,比起寻常修士艰难,别人可能在一夜之间便突破了,他却花了足足一个多月,方才凝气一层修为。 李风吐了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但觉身体轻灵了些许,想道:“闭关十来天终于突破了修为,但我丹田内所凝之气与玉简记载的有些不同。” 清风决所记载,初为学吐纳淬身,冲击穴位,洗髓经脉。引气入躰,凝于丹田之内,成就凝重一层之境。 所谓凝气一层,便是将丹田之气压缩层一个整体,丹田如一片蓝天,而所凝之气,就是蓝天中一朵白云,薄如轻纱,但李风体内所凝之气,却极为厚重,宛如一朵厚云,而且还与黑痕所连接。 那黑痕也有些诡异,自突破之后,它将其余仙气都吸得一干二净,唯有凝气一层之气的那朵仙云,它未曾吸取过。 但就算如此,李风日后修炼也极难,因为他感觉到这黑痕越来越贪婪,本为一条痕,如今却微微凸起,如一个肉瘤般。 李风翻开清风决,将清风决第二层修炼之法默默记下来,稍作吐纳,发觉容易了许多,但瞧身体上积满了污垢,便跳进水潭中洗刷一番。 他在沉思着:“若是要学御剑之术,那必须修炼驭物之术,石言能操纵数百张黄符,这手段就算学到,也无那么多仙力操控如此之多黄符,但我可学着御剑之术,到时能操纵几柄飞剑在身体环绕着,也无人敢进。”如此一想,李风心头美美的,如今突破了修为,心情舒畅,便打算着学些什么。 他又潜下水潭中,瞧那玉简依旧在小孔里头,但依旧无法拿到,也唯有学了驭物之术方能将它拿起来。 平时仙人手一招,便能将东西收去,李风在玉简里头瞧过,这正是驭物之术,修为高深之人,一个呼风术便能将人直接吹得烟消云散,一个驭物之术,便能将人如若小猫、小狗般,抓在手里。 过来片刻,李风在水潭起来,穿好衣棠走出洞府,瞧着外头景色,忽地神色一怔,喃喃道:“如今已入冬了,春风千里动,初冬霜雪浓。” 忽地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李风打了个哆嗦,忙的默念清风决御寒,瞧着四周,朔风滚滚,寒雾漫漫,真个是: 晨起骄阳懒,千山白茫茫。 鸟雀密林里,声声俱心寒。 松枝霜压坠,地白风色缠。 江上白烟起,枫枝处处干。 虚空上,层层灰云,山野间,浓浓迷雾,朝来千山白茫茫,霜天寒地草干干。李风瞧着这一幕,却不在意,每年初冬之时,均是霜天地寒的,若说不同,便是在高山之上,风景好了些罢了。 他闭关上十来天,瞧了这一幕,心头有些舒畅,想着往后山奔去,活动活动筋骨,便往后山遁去,如今他已凝气修为,虽没练到神通,但如今也是一步胜几十步,健走如飞。 如此一走,耳边生风,他心头不禁在想:“若是能将呼风术练得如老母鸡那般,用双手呼风,直接将身体托起来,那样岂不是与虚空走步差不多了?” 想到此时,李风神色微微激动:“这呼风决必须学,虽说是一个普通仙术,若能将其运用好了,这岂不是一门厉害神通了。” “古来传言,修仙为了长生,实则还有诸多便利的,修得神通之术,走路快过常人,搬搬抬抬的,也必别人多,当然,也比常人能活得更久。”李风认真地想了一下,如今突破了修为,感觉心情舒畅,不禁长啸了几声。 他感觉到自己神识也明锐了很多,四周一草一动,不用太过在意,均能听得清楚,一路走去,到了后山之上,却见灵猿在一处岩石端上,练习这呼风决。 那一吸一吐的,搞得后山宛如被狂风不停地刮来刮去般,灵猿见李风走来,神色忽地一喜,手一招,御剑而来。 但瞧灵猿能御剑而行,而且不像之前那样跌跌撞撞了,李风心头又有些羡慕,不由问道:“我这里没有驭物之术,你将那玉简给我修炼吧。” 灵猿似笑非笑般盯着,神色昂然,摇了摇首,李风心知这猿猴又想要其他仙术了,便冷笑道:“最近老母鸡生了不少鸡蛋吧?” 灵猿呆了呆,点了点首,李风负着双手,满意地点头道:“那么你又偷了多少呢?” 但闻“偷”这字眼,灵猿顿时踟蹰了,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在不断搔首,东张西望的,宛如没听见般,蹦蹦跳跳的,驭物之术从腰间滑落,丢在地上也当没瞧见,便转身离开了。 李风微微一笑,将驭物之术收好,寻了个地方盘坐而下,细细读了一番驭物之术,便开始感悟驭物之理,这驭物之术是一门普通仙术,他如此一悟,便过了几个时辰,但一没那么快练成,他也没有急于求成。 过了片刻,将灵猿唤了过来,问道:“老母鸡那里还有多少鸡蛋?” 灵猿摸摸脑袋,在地上写道:“十个!” 李风让老母鸡每日生一个蛋,如今十来天了,既然不多反少,想到此时,再瞧灵猿那神色,叱道:“好个灵猿,你也太过贪吃了吧?竟然在短短十来天就吃了十几个蛋!” 灵猿微微一怔,连忙摇头摆手,李风冷笑道:“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偷鸡蛋不成?公鸡不会跑去偷鸡蛋吃吧?” 灵猿神色委屈,扑在地上写道:“我拿3颗,其他不知。” 李风瞧着灵猿神色委屈,也不像他做的,沉吟道:“这鸡蛋不是你拿了,那么还有谁拿了?难道这老母鸡真是个吃蛋鸡?” “对了,丢了那么多鸡蛋,难道老母鸡不知晓么?”李风不由问道。 灵猿闻言,又在地上写道:“老母鸡从来不数鸡蛋,只要窝里有几颗鸡蛋就满意。” 李风点了点头,心想:“这老母鸡须说修为很高,有了智慧,但它与家鸡也是一个性子,只要鸡窝里头放着一个蛋,便能继续下蛋了。” 他又不禁沉思,这鸡蛋灵猿不拿,那么必定还有东西在偷鸡蛋,这事必须要查一番,鸡蛋是他的造化,提升修为比起灵丹妙药还要管用,如今却被偷了,他感觉到非常气愤。 又过了片刻,李风但觉肚子空虚虚的,闭关十来天,如今出关,突破了修为,也难免嘴馋,但见鸟棚里头还有不少鸟禽,咽了咽口沫,便唤灵猿道:“今日我要做个龙凤大杂烩,你去将那条巨蟒扛过来,今须说没有虎,但我也可以多丢几只鸟禽下去,汤也会很甜美。” 灵猿听到有吃的,顿时乐得开怀,李风闭关之后,便无人炊事,它整日与野果为餐,早已吃得乏味了,但叫它去抬巨蟒,神色却变得为难了,扑在地上写道:“巨蟒,几日前,逃了!” 原来那条巨蟒没有给老母鸡吃,然后灵猿便将它扛了回来,放在一个洞府里头,外面还用巨石封住洞口,李风闻言,不由一惊,问道:“那块石头足够大,巨蟒顶多也就凝气一两层修为,如何被它逃了?” “挖破岩石,逃了!”灵猿在地上一抹,将字抹掉,从新写道。 巨蟒钻些泥土还可以,但洞府均是石壁,而且用一块巨岩挡住了门口,李风还细细观察了一遍,那简直就是比不透风的,这蛇竟可以钻破石头,李风但觉此事怪异,便爬上灵猿背上,道:“走,咋们去瞧瞧。” ------ ps:稍会还有一章,现在赶着码字,尽量早点发出来! 第74章 日练一决(第二更) 须臾间,一人一猿便到了落水峰上,来到关蛇那个洞府前,洞府上依旧有一块巨岩封住,但那个巨岩还真是被刨开一个巨洞,李风又细细瞧了一番那些痕迹,眉头微微皱了皱,道:“这些痕迹是被爪子爪出来的,还有爪出来那些碎石末均是向外,而不向里头,这蛇是被救走的。” 他瞧着那些爪痕,不是蛇咬的,蛇有两颗獠牙,若是蛇咬的,那么就有两个爪痕,而岩石上每个痕迹均是四个爪印。 李风忽地想起,在他与灵猿扛着一条巨蟒归来之时,忽地感觉有东西盯着自己,本以为是错觉,但之前那两条巨蟒也神秘失踪了之后,便感觉到有些不妥,如今这条巨蟒又丢失了,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他心想道:“两条巨蟒在我们离开之时丢的,这条巨蟒在我闭关之时丢的,难道一直都有东西盯着自己?”想到此时,不觉背脊冒出了冷汗。 李风环视四周,只听见有鸟鸣,或有野兔乱窜,却以平时没有异样,忽地又想起了鸡蛋也丢失,那些事情似乎有着关联,但也不敢肯定,寻思半晌,他神色蓦地肃然起来,心想:“若真有东西一直盯着自己,而自己却发现不了...”想到此时,不由汗毛悚起。 自陈家庄那事件,对他刺激很大,处事也变得极为谨慎,自小便给二赖子坑骗多了,性格自然变得滑头,否则在万鬼窟里头他便中了莽虚子之计。如今韵水仙子与石言闭关而去,清风之巅可能有妖兽跑上来也正常。 想到此时,李风肃然道:“走吧,我们回后山去,这几日那里都不去,就学仙术。” 如今他突破了修为,但没有什么手段,唯有修炼着一些仙术方才能防身。 灵猿神色呆了呆,回到后山上,李风也不炊事,直接打开玉简,便闭目感悟了,灵猿极为纳闷,本以为今日有好吃的,如今却落空了,但它实在太过口谗,便自己去抓鸡抓羊宰杀,自个下厨去。 如此一来过了数日,李风此时在半空上,驭着剑,跌跌撞撞地横冲直撞,比灵猿之前还要糟糕许多。 但他悟性极好,自开始御剑,才两日便练得得心应手了,李风面带喜色,长啸了几声,在清风之巅,不时飞在主峰上,不时在问道峰上,回到后山,却见灵猿搞得灰头黑脸的,拿着一个烤羊腿啃着,李风上前撕了块肉,闻了一闻,满是焦味,但还是尝了尝,但觉这肉需烤得不好,也不淡不咸。 李风道:“你都烤上几日了,须说调料放得甚好,但烤肉得控制火候,你这肉用火太猛,没熟便焦了。”李风这几天都见灵猿在烤肉,但不是淡就是咸,每次烤出来均是碳般黑。 灵猿闻言,将羊腿直接丢了,又去宰了一头羊回来,用木桩挂好,便让了让,李风瞧他模样,便知道要自己烤给他看,他也没有犹豫,若是灵猿学会烤肉,以后他修炼也有得吃,便道:“我烤一次与你瞧,你得认真看好。”说罢,将木柴点燃。 等到木柴快要烧尽了方才将羊方在架上烤,对灵猿道:“用碳烤最好,不会熏到烟味,烤的时候,要注意观察,火大就多翻几次,一边烤一边放香料,如此一来,烤熟之后就可以更加入味。” 一缕白烟在后山升起,过了半个时辰,飘着肉香,一个烤羊终于烤成了,灵猿早已唾涎三尺,当李风说烤熟了,也不顾及滚烫,便撕了一个羊腿啃起来。 一顿罢,李风开始学习呼风决,他打开玉简,瞧那些仙语要比起驭物之术繁杂许多,但也不在意,他盘坐在岩石之上,细细感悟着。 风云变幻,如此又一日,第二天清晨,李风睁开眸子,口中默念法诀,手轻轻一招,顿时狂风大作,吹得灵猿晃了晃神,诧异地盯着李风,它学呼风决用了好些时日,如今李风一日便会,教它感到心头有些酸溜溜的。 李风所用呼风决,并没有灵猿强,灵猿修为高,仙气自然比李风狂暴。此时李风在想:“老母鸡一扇,飓风连绵不断,而呼风决却是一阵风便没了其中必有些诀窍。” “若要用呼风决将身体托起来,便要绵绵不断地呼风,如此一来,消耗却太厉害了。”李风本来想尝试着用呼风决将身体托起来,但学会之后,才发现这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如今他将呼风决练成,又拿出唤雨决,这都是简单法诀,但他觉得这些简单法诀在生活中能更好地使用,儿时总听着仙人能呼风唤雨,因此觉得这些普通法诀很有意思,练好之后,灌溉也简单了,菜园里头招一片乌云,灵米田里招一片乌云便可。 又过一日,他念动法诀,手一招,顿时聚来一团小乌云,雷光闪闪,半响后便徐徐下雨来,李风心头欢喜,但他又在想:“若能将这乌云无数扩大,将整个山头笼罩在乌云之中,那么这山头会不会被雷劈得山崩地裂呢?” 但招来一片如此巨大之云,得耗费太多仙气,这不是他如今能做到的,想想也罢。 这一日,他走去菜园里头用唤雨决淋菜,又去瞧了瞧灵米田,灌溉一番,便又开始盘算着,学其他法诀:“呼风唤雨,都没有什么威力,防不了身,我得修点厉害仙术。” 李风身上有翻海印,还有黄泉炼魂决,但这些仙术起点太高,如今不能修炼,唯有翻了翻纳袋子,寻些凝聚境之术,最后他发现没有也一样让他感兴趣,如今自己一人也进不了禁地挑选法诀。 沉吟间,还是选了一些普通手段学习起来,又过了一日,李风在山头上,操控着两柄仙剑飞行,但想操控三柄,发现自己仙力不支,只好作罢,这是飞剑术,也是与御剑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之处就是,飞剑术能快速将仙剑锁定目标,将仙剑飞远距离插向敌人,他曾在陈家庄里头,被陈大仙人用这招控制两柄仙剑偷袭过他,如今他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普通仙诀而已,因此也想学一番。 陈丰曾一手挥出十几个玉瓶子,排放在餐桌面前,这也不过是驭物之术,虽然普通,但在凡俗人眼里,就觉得非常惊讶了。 李风最后拿出一些剑术仙诀,这些都是基础法诀,他也是从里头学到,交给灵猿的,如今他自己才是真正才是修炼,瞧着那剑诀玉简,李风沉吟半晌,道:“落水仙剑术此时仙力还不足,得凝气三层方能开始修炼,但一些普通剑式可先练着,防身可用。”说罢,便从纳袋子里头取了一柄三尺长剑。 李风曾经与灵猿练过一番,也熟悉招式细节,如今要练的,就是掌控气色严寒,微飘寒霜,他在空地上,执剑起舞,初为生涩,练了半日之后瞧那身影,渐渐熟悉。 李风的动作有快有慢,有刚有柔,灵猿盯着入神,他将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都练上了一遍又一遍。 灵猿在一旁终也按耐不住,从背上取下仙剑,与李风舞起,真个是: 剑剑优柔轻挑霜,错步不乱隐锋寒。 轻挑柔提刚点劈,快扫慢撩横抹穿。 一人一猿寒霜里,两剑开花透金光。 不惧冬寒执剑舞,沉入境中化恩仇。 他们练至黄昏,方才罢休,李风这几日来,每日练一法诀,灵猿也跟着修炼,却没练成。李风休息片刻,吐了口浊气,道:“明日我们去寻老母鸡,让它教我们呼风决,瞧瞧它的呼风之术,里头有到底什么窍门。” 第75章 传道玉简 后山上,灵猿与李风瘫坐在一个岩石上,灵猿喘着气,寒风凛冽,只觉一阵清爽,蓦地站起来,拍打着胸膛,长啸几声,声音在山间回荡。 夕阳余光斜照,山头一片寂静,李风但觉天色尚早,便对灵猿道:“我们用仙剑必划必划,点到即止。” 灵猿闻言,顿时兴奋,连连点首,平时单是修炼招式太过枯燥无味,它早就想着找个人来练练手了,但是那个老母鸡太过凶悍,嘴喙比它仙剑还恐怖,那翅膀也极其坚硬,给它一扇,整个身子都凌空飞去。 如今听得李风要与它用仙剑比划,顿时跳到空地上,负剑而立,神色一派肃然,李风也来到他面前,按照玉简所记载,同门比试,得先敬礼。 李风有模有样地反手握剑,对灵猿拱拱手,灵猿一晃,糊涂地有模学样,还了个礼,顷刻间,两剑便缠在一起,没下一回合,李风被震飞出去,重摔在地上,头昏脑胀的,眼冒金星。 灵猿一晃,却见李风狼狈地站起来,还打了几个踉跄,拍了拍脸生灰尘,怒道:“你要谋杀我呀?你筑基修为,我才凝气一层,岂能与你那仙力相博?” 灵猿摸摸脑袋,面色尴尬,幸亏刚才灵猿不是出杀招,否则李风这条性命已经差不多交代了。 李风整理一番,一人一猿在此纠缠在剑光里头,你攻我挡,你刺我闪,越斗越起劲头,如此一斗,直至天昏才罢手。 他们累得趴在岩石上,李风取去一些培元丹,给了数颗灵猿,自己也服下一颗,略作休息,方才回到自己洞府里面。 在突破到现在已经过了数日,他在后山没日没夜般修炼至今,瞧着自己一身污垢,便光着身子下了小潭之中,洗涮一番,便对小潭底下又感了兴趣,心道:“如今我学会了驭物之术,不知能不能将那个玉简拿出来,说不定是个好东西。” 想到此时,也不再迟疑,直接潜到潭底下,瞧着里头还散发着一丝柔弱光芒,正是那块小夜光之石所散发的,此时他凝气一层修为,感知也敏锐了很多,蓦地发觉小孔内有一股极强仙力,然再小孔内,他也无法将其牵引出来,进行突破,只觉得有些可惜。 他寻了一番,瞧见玉简还在原来那位置躺着,如今他能感应到是一个玉简,心头顿时暗喜:“这玉简被封印在下面,应该是个好东西。”顿时手捻法诀,欲将它弄出来。 驭物决他已经得心应手,奈何这玉简距离有些远,只能微微的操控它弹动些许,如此一来,想把玉简拿出来也是个极为困难之事,尝试了上百遍,但还是有些距离,不能完全驾驭得到。 李风但觉乏力,便伸头出水面,纳闷道:“这距离太远了,可惜我只有凝气一层修为,倘若修为在高上一层,拿个玉简也不用那么费力。” 他拿出一颗三纹聚气丹塞于口中,吐纳了半个时辰,恢复了仙力,又潜到潭底,继续使用驭物术驾驭着玉简一丝丝挪动过来。 直至夜半,李风从水底冒出,手握着一个玉简,面色异常兴奋,但见这玉简外表古朴,想必是一个好东西,顿时从水里出来,回到石床之上,细细打量一番。 但经过了莽虚子藏在玉简里头之事,他也谨慎了许多,没有忙着对它进行打开,心里暗道:“这玉简不是第一种玉简,那就是第二种玉简了。” 瞧这玉简模样:巧玉裂纹显沧桑,冰晶奇案透彩光。轻雕仙图岁月久,暗藏玄机无人知。重器长留不湮灭,脱胎玉质难败毁。 韵水仙子曾言,玉简有三种,一种是普通玉简,用刻画手段,将文字、图案记载于玉简之上;第二种玉简便没那么不简单,里头藏有神通,是用神识窥探,文字会浮在脑海之中,一般用来制作些秘密法诀,就算直接拿出来参悟,也不会被旁人发现。 还有便是第三种玉简,就如黄泉炼体决黄泉炼魂决,需要用仙力将它激活,其制作起来代价非常高,需要元婴以上修为,将元婴精华化为仙念,打入玉简之中,能直接听仙念传语、传道,元婴修为之修若要制作这种玉简,得花上一半修为。 李风后来也查过相关记载,第一种玉简,唤作普通玉简,第二种玉简,因能传递神识,便唤作传念玉简,而第三种玉简,唤作传道玉简。 李风手上这玉简,太过细小,他观察一番,发现这玉简不是直接可以查看,便知是第二种玉简,如今他已突破,可拿玉简放置额头,然后用仙念进入其中,便能读这玉简。 但此时他没有立刻如此去做,心里暗道:“被封印起来之物,若不是大邪之物,就是极为珍贵之物,若是珍贵之物,那么必不能传出去,就如黄泉炼魂决那般,不能与其他人提起。” 传道玉简,只有三山五岳上有,如今李风手上却有一个,因此韵水仙子特别交代了一番,此物绝不能透露出半点消息,否则遭人眼馋。 他瞧着这个玉简,神色有些迟凝,但他终是按耐不住心头好奇,道:“这玉简若是不知道它有何用之处,我始终感觉心头方不下来,不如就尝试着查看,但这之前,我还得做些防备。” 他便拿出纳袋子,从里头取了一块黑铁片出来,这黑铁片是张龙、张虎兄弟所赠,听闻能裆住结丹境攻击,他便尝试着将仙力注入其中,但这仙力入泥牛入海,铁片没有半点反应,但他觉得这两兄弟也没必要骗自己。 又咬了咬牙,神色决然,继续注入仙力,顷刻间,那铁片原来只有巴掌,忽地变大数倍,宛如一块小盾牌般。李风一喜,道:“我没什么恭敬手段,但有这铁片却是一具防身宝物,须说我修为低潜,但有这铁片,遇见结丹之修,仙力也能抵上至命一击。” 他吞上几颗培元丹药,终是放心不过,又将身上两张破阵符拿了出来,还有数张捕风捉影符贴在脚跟上,这才松了口气。 李风神色凝重,握着玉简,心头有些紧张,深深吸上一口气,心道:“既然都将它拿出了,就算里头有诈,也得查探一番。” 顿时,将玉简贴与眉心,用仙念侵入玉简之内,过来片刻,他心头微微一颤,手紧紧握着玉简,手有些颤抖,惊道:“仙念无法读出什么来,难道这是传道玉简?” 若是玉简里头有记载,仙念无法读出里头之秘,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便是第三种玉简,但李风此时眉头微微一皱,喃喃自语道:“不会是空白玉简吧?空白玉简里头是空白的,自然读不出什么来,如今若要排除是空白玉简,那么只有一种办法了...” 李风说罢,拿出一颗三纹聚气丹,吞了下去,便吐纳一番,将体内仙力恢复回来,过来一个时辰,他才吐了口浊气,道:“只能尝试激活它了。” 若是第三种玉简,便能用仙力激活,若不能激活,那么便是一个空白玉简,废上这么多功夫,若是叫他将玉简丢弃一旁,李风实在做不到。 他口中微微念着清风决,双指一点玉简,顿时一股仙气缓缓注入玉简之内,过了片刻,但见那玉简没有一丝反应,他有念动法诀,咬破舌尖,吐了一口仙雾包裹于玉简之上,这仙雾稀薄,没有如韵水仙子那般浓厚,顷刻间便全部注入了其内。 玉简还是没有反应,他有吐了数口,但觉身体变得空虚,面色苍白,仙力透支过多,丹田承受不了,有些支撑不住了,但玉简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李风刚欲放弃之时,却见玉简微微一颤,蓦地散发着仙光... 第76章 五行炼体决 整个洞房里头,仙光闪烁,找得宛如白昼般,过去片刻,一个虚影在玉简里头窜出来,是一名老者,身穿白袍,头发发白,身体枯瘦,那身神色毫无迟暮之意,目观锐利宛如一眼就能将李风看过通透般。 李风心知这是一个虚影,面色惊喜,心道:“果真是个传道玉简,里头所记载的神通应该不凡。” 正在此时,老者嘴里微微动起来,李风只忽觉一道道仙念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情形他毫不陌生,之前黄泉子所留的法诀,被赵大爷激活后,也是如此。 那仙念道:“三魂七魄乃六道,世界万物皆五行。身归五行化虚无,炼之至成存万古。此决为‘五行修体决’,以悟五行之道,吸五行之气,淬炼凡之躯,可达圆满之境,肉体风雷不懂,永垂不朽...” 其声如雷,在李风脑海里阵阵轰鸣,他脸色苍白如纸,一道道仙念宛如被烙印在脑海里面,回荡不休。 李风瞧过一些记载,仙诀有许多,然而这五行炼体决,便是一种炼体之法,古时有炼体之修,练至强大之时,刀枪不入,可以身体挡挡住刀、剑。 一个时辰过去,玉简忽地沉寂了下来,仙光消失掉,李风缓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面露难以置信之色,喃喃自语道:“这玉简太过复杂,修炼起来也极为困难,但倘若真能修炼至大成之境,还真的能以身体证五行之道。” 古言: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五行相生相克,练起来得受体肤之苦,而且修炼条件极为坷刻。 但它要求却低,人体内藏五行,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肾水乃五行格局,自由搭配,故而凡胎之人也可修炼,但感应五行之气却极为困难,空气中蕴含仙气,但却是混杂的,修五行之术,就得感应五行之气,得以最纯粹一面进行吐纳。 那仙念中,将五行炼体决授予李风,如今他却极为模糊,只知其中一些条件,如何修炼,还得好好感悟一番,他只知道其中分了几个层次,修炼之中,金、木、水、火、土没顺序,只要按照法诀修炼之法去便可。 李风想了想,道:“五行炼体决第一层修炼算是较为容易的,但我却觉得太难,要感悟出两种属性,吐纳便可,但这两种属性又必须是相生或者相克,若是相生倒好,相克的话,便得受体肤之苦。但无论如何,这仙诀我还是要练的。 那仙念中,有所介绍:“练至第一层,身体便可含有五行之中两种属性,第一层若是金,那么体肤如金属,皮肤便护身是法宝; 若为土,土性敦厚,有生化万物,神识感知变强; 若为木,木之生机极强,身体如木,创伤愈之快,; 若是火,淬炼骨骼,无视普通之火,火能焚灭异物,不受百毒之苦; 若是水,水乃轻柔如气,能极快恢复修为。”这简直就是逆天之术,正是如今,李风觉得这仙诀非练不可,他心头一直在扑通狂挑。 李风在想着:“姐姐说,这洞府是父母所居住之地,里头藏着这么逆天的功法,唯有一种可能,这玉简便是他们所留的,不知他们当初有没有修炼。” 过了片刻,他也不再猜想什么,只是想着如何将这仙诀练成第一层,寻思半晌,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喜道:“老母鸡的鸡窝那里,木之气极强蕴含着很强的木之气,若有机会,可去那里吐纳修炼,鸡蛋里头木之气也很强,得多吃些。” 鸡窝那颗老松树,蕴含木之气极强,李风觉得,若是以木之道来修成五行炼体决第一层,那么他就算受伤了,不用灵丹妙药,也可自主恢复,这也是个防身神通。 但他细细一想,蓦地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又纳闷起来,道:“若是练着木之气,那么五行中相生相克,木生火,金克木,修成第一层就得需要火与金其一,我又何处寻?” “不知这些深山野林的,我有没有这奇遇,能让我再得到一番造化,寻得火与木其中一种。”李风叹息一番,在石床上盘坐下来,开始感悟五行炼体决。 虽说李风在提升修为方面,用尽了灵丹妙药,但他悟性却极强,这几日里头,每日练成一仙诀,灵猿练御剑之术,花上好些天,练呼风术花了十来日,而李风均是一日学会,第二天便可得心应手了。 但五行炼体决并非普通法诀,直至天明之时,依旧他没有一些头绪,大半个夜晚,才悟出些皮毛来,这毕竟是以传道玉简记载之术。 鸡鸣响起,李风也不再感悟,他从石床上起来,吐了一口浊气,心道:“这法诀太过复杂,若要一夜间悟个通透,也太牵强了。” “今日得去寻寻老母鸡,它那翅膀呼风,太厉害,必须要套出一些诀窍来。”李风神色坚定,宛如这老母鸡他已经吃定了,一边想着一边探下小潭内,将身体洗刷了一番,便出了洞府。 外头天色依旧如此,灰蒙蒙的,惰阳露出半张脸,李风瞧着灵猿还没过来,心里想着,可能因为前些时间闭关久了,灵猿都习惯了,每日在后山修炼。 李风御剑而来,如今他修为太低,御剑不能太远,来到后山已经算勉强了,他见一道白烟袅袅升起,当走进时,却见灵猿已经宰了一麋鹿,烤得也差不多了,李风心头纳闷:“原来这家伙为了吃,连我都忘了,平日早晨都是拿着几个水果啃,今日却烤肉了,这生活真个奢侈。” 李风来到田里,瞧着那些灵米,真个是: 明月风惊鹊, 清风吹寒蝉。 寒霜压灵稻, 金黄一片弯。 李风瞧这灵米已经可以收割了,便想了想,往灵猿走去,帮它将烤鹿翻了翻,涂上盐巴、香料,李风点头道:“这鹿靠得像个模样,虽说还是有些烤焦了,但比之前进步不少。”灵猿见李风过来帮忙,还夸上几句,顿时一喜,拍打着胸膛。 李风瞧它高兴模样,又道:“今日我们去寻老母鸡,若能将它呼风诀窍弄到手的话,我们也可以手一招如排山倒海般。”灵猿微微点首。 李风又道:“你瞧着灵米熟了有好些日子了,我闭关没空将它收割,这个可是好东西,吃了可以提升修为的。” 灵猿听到可以提升修为,神色呆了呆,李风种了这灵米之后,它本以为是什么天材地宝,它曾摘了几粒尝了尝,但觉这东西没有果子好吃,也不作理会了。 灵猿在地上写道:“灵米难吃,不能提升修为!” 李风笑了笑,道:“这是米,不是水果,我们需要将它收割下来晾干,去掉壳之后,在用水煮它才突显出效果来的。”灵猿闻言,半信半疑的点了点首。 李风又道:“走吧,我们去将它收割了!” 灵猿闻言,迟疑了半晌,盯着烤鹿,摇了摇首。 “这灵米可以收割了,过来帮个手,我俩拿着仙剑扫几下,便可要将它收割完了,不用多长时间,你那烤鹿也熟了。”李风一边往灵米田走去,一边说道。 灵猿神色迟疑半晌,但见李风已经过去,又瞧了几眼烤鹿,咽了咽口沫,但那些灵米,被李风如此一讲,李风知道它对提升修为、对法诀神通,这灵猿特别感兴趣,如此一讲,灵猿也好奇了起来,方才依依不舍地去帮忙收割灵米。灵猿修为比李风高,因此唤灵猿过来,用仙剑扫几下便能将灵米收割完了。 一人一猿,不用很长时间便将灵米都割了下来,再用呼风决将灵米吹落在一个岩石上面晾着。一个时辰之后,灵猿带着李风往老母鸡那里遁去。 第77章 老母鸡呼风 李风与灵猿来到松树林里,之前很多松树被吹倒,如今被老母鸡扶了起来,松树上结了一层微霜,李风瞧了瞧四周,没有发现老母鸡,不由问道:“这老母鸡怎的这么早就不在窝了?” 灵猿在地上写道:“逛山头去了。” 原来这老母鸡每日听到公鸡打鸣便从鸡窝里出来,然后就在山头上狂奔,李风不由点头道:“这老母鸡的确是下了苦心去减肥了,也不知这大半个月里头,它有没有瘦了。” 灵猿点了点首,它和李风不自觉地跑到了那颗古松下旁,那古松极大,木之气极强,但他此时却对鸡蛋感兴趣,便对灵猿道:“老母鸡不在,你去拿几颗鸡蛋,把它藏好。”说罢,李风在那块巨岩上盘坐,开始吐纳,尝试着修炼五行炼体决。 过了一个时辰,李风只觉有一道“唆唆”之声传来,而且还带着一阵风,他便知道老母鸡已经回来了。须臾间,老母鸡出现在李风面前,面色疲惫,但觉李风盘坐在岩石之上,顿时大喜,唱着“咯咯哒”走了过来。 李风古怪地瞧了它一眼,但见它羽毛光鲜了很多,但那身躯却没有瘦,依旧那么庞大,肥肉一晃一晃的,他纳闷道:“我在闭关之时,便唤灵猿让你吃些草药,有助减肥,如今过了十几日,但也不见你瘦了多少!” 这老母鸡如今吃了不少药草,也没少拉稀,却没有瘦下来,老母鸡闻言,心头苦涩,纳闷道:“小鸡已经按你吩咐做了,而且每日只吃一顿,一顿顶多就三个松果。” 每日三个松果,这着实不多了,但这老母鸡却不见瘦,李风也觉得纳闷,但他今日来此是练呼风决的,他想了想道:“平时有没有修炼神通?” 老母鸡晃晃脑袋,咯咯哒地叫了几声,道:“小鸡每日多少在山头奔走,没有修炼,如今很多山头都被我开出了很多道路来。” 李风过来之时,也遇上不少痕迹,他知道这是老母鸡所奔跑所留的,李风肃然道:“修炼岂能荒废?走,我们寻个荒地练习一番神通,说不定你也能瘦下来。” 老母鸡摇头道:“若是不能瘦下来,神通再厉害,小鸡依然不开心,这有何用?” 老母鸡所作一切均是为了公鸡,如今它为了减肥,每日生一个蛋,每日鸡鸣之时便亡命奔跑,李风瞧它愁容满面,叹道:“你若是瘦了下来,编的漂亮了,但修为不上来,若遇上强敌怎么办?修为强大了,公鸡还敢变心吗?就算变心了,你把它抓回来便可。” 老母摆着翅膀,鸡呐呐道:“修为强大了,能把公鸡抓回来,但不能将他心留在身边,得到它,也只是一个驱壳,这不是小鸡所向往之幸福。” 李风觉得这老母鸡用情太深,但决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对花儿朝思暮想,一个多月里头,脑海里都是她的影子。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这意思,你得想想,若是练习神通能减肥呢?世间上无奇不有,不去尝试一番怎得知道有无效果?” 他如此一讲,却见老母鸡神色迟疑,李风又道:“我们先将一些办法都尝试一遍,若真个不行,我便去恳求姐姐帮你炼制一些减肥丹药罢了。” 老母鸡眸子凌厉,上次它用鸡蛋才换来养颜药,如今却见李风如此热心,不由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我瞧着你可怜罢了,怪我心太善!” 李风心头微惊,眸子眨眨,面色厚实,灵猿在一边坐着,闻到此言,瞥了李风一眼,便抬头到处张望,宛如没听见般。 老母鸡却不傻,又问道:“若能减肥,你要什么酬劳?” 李风摇了摇头,云淡风轻般,宛如不屑于老母鸡那些酬劳,当初二赖子正是如此,嘴上说着不屑于他财物,最后却将他身上钱物骗去赌了,但二赖子骗不成,便可以抢,如今他骗不成,那就只能于老母鸡做交易。 老母鸡瞧着李风如此模样,也不像要坑骗于它,便答应了下来。 片刻,一人两兽在一片荒地之上,草木稀疏,在冬天里,荒草枯黄,树叶凋零,李风站在一边,说道:“小鸡,你以全部修为,用翅膀那一招,不得保留,看看能消耗得如何。” 老母鸡闻言,瞧了瞧着荒地,又瞧了瞧李风,有些迟疑,道:“你略后退些!” 李风与灵猿面面相觑,赶忙往一边跑去,他对灵猿低语道:“这老母鸡修为恐怖,它若是相前面呼风,那么我等便躲在他身后。”说罢,一人一猿便跑到老母鸡身后。 他们与老母鸡有十来丈距离,却见老母鸡单脚矗立,浑身羽毛高耸,李风顿觉压抑,这母鸡修为与他相差甚远,因此感到一股威压,而灵猿却好些,但神色也微微凝重起来,它已经被老母鸡全力追赶过,深知它有多恐怖。 老母鸡翅膀微微一张,还没完全张开之时,翅膀间空气忽地流速加快,而且越来越开,那些羽毛似乎都动了起来,每个羽毛间,渐渐形成一道道小飓风。 李风紧紧盯着每一个细节,老母鸡蓦地一扇,顿时狂风大作,连绵不断地从老母鸡翅膀呼出,一道道小飓风,变成大飓风,大飓风又融合在一起,变成龙卷风,这风就如一条活龙在摆弄着腰肢般。狂风卷起漫天回,干草枯叶乱处飞。 一阵飓风在深林里头形成,卷到半空之中,带着泥土和枯叶干草,甚至直接把树也拔了起来。 李风本以为藏在老母鸡身后便可以安然无事,但老母鸡却唤出了龙卷风,就如一条巨蟒般,这风形成得太快,几乎是在老母鸡一扇出来便成了,灵猿与李风遂不及防,直接被卷起半空中。 而老母鸡却在风眼之内,除了有些疲惫,神色却较为悠然。 直至飓风消失之后,然李风被吹得眼冒金星,头脑眩晕,连御剑术也忘记了使用,幸亏灵猿修为高了些,能在控制好身形,在落地之时,灵猿方将李风接住。 缓了半晌,老母鸡神色有些疲惫,但见李风脸色比它还要难看,不由尴尬地“咯咯哒”几声,道:“小鸡很久没用过全力了,倒是把这风怎吹的也忘记了,要不要小鸡再来几次,必定能控制好方向。” 李风一惊,连忙摆手,道:“别、别来了!你再吹一吹,我连小命都没了。” 李风瞧着老母鸡这法诀高深,他直接观摩也学不了什么,又见老母鸡可能太少修炼,因此控制不好全力所呼之风,所有他只能作罢。 老母鸡闻言,又问道:“那么接下来,小鸡又练什么?” 李风之相练这呼风之术,便想了想,说道:“我见你这呼风之术极为厉害,若能传授于我,我尽力帮你减肥。” 老母鸡想都没想,摇了摇头,道:“这术是本命神通,不能传出去,而且传了你可能也学不会。” 李风又问道:“不用传,你就教我方法便可,我有我的呼风之术,但是没有你的强,只要你肯教我方法,那么我一定帮你减肥。” 老母鸡如今有个大心坎,就是想减肥,但见李风神色坚定,“咯咯哒”几声,又迟疑半晌,对李风道:“小鸡可以教你一遍,靠你领悟,能领悟出来,是你的造化,领悟不出来就是你本事不足,但有个前提。” 李风一喜,连忙问道:“什么前提?” “减肥有了效果,小鸡再教与你!”老母鸡慢悠悠道。 李风点了点头,走上灵猿背上,道:“我们回清风之巅,小鸡你等我几日,一定帮你减肥成功!” 说罢,李风与灵猿一路返回,李风在寻思着,如何能帮老母鸡减肥,半晌后,他吐了口浊气,喃喃道:“石言与姐姐没出关,那唯有自己学炼丹了!” 第78章 炼丹,炸炉! 在清风之巅,李风拿出了很多玉简,均是与炼丹有关,他曾见过韵水仙子炼化幽冥果,因此他对于炼丹也有了一些认知。 一天过去,他记下了上千种药理,炼药需要记下每一种药物功效,而且还得记住药物在淬炼过程中所有变化,他一日一夜中,都是在感悟玉简每一种药物记载。 草木玉简里,每一篇都记载着几万中药草,若是初学炼丹之人,最少要懂得一篇草木药理,而且很多草药长得相似,还得学会区分,炼丹之时,若一种药物用错,便会前功尽弃。 如此过了五日,李风日夜不停,在观摩着第一章草木玉简,直至黄昏时刻,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寒霜飞舞,李风微微抬头,眸子布满了血丝。 “练减肥丹药不算难,就得采些药物,燃脂消脂之物山上也不少,教灵猿去帮我收集便可,为了提升练丹的成功率,我先浏览一遍第二卷草木之理。” 李风神色坚决,平时见韵水仙子炼丹都是风轻云淡般,他很是好奇,一颗丹药为何能让人修为提高的,如今他感悟了草木之理,将已经第一卷记下了,也对丹药有了不少理解。 又过了两日,灵猿已经取回一大堆草药,李风知道第一次炼丹不会那么容易成功,便特别吩咐它多采了十来份,李风瞧着那一堆草药,喃喃自语:“学炼丹第一步就是辨认药草,知道草木之效,懂得药效相生相克,学完这些便是尝试练丹了。” 韵水仙子曾将幽冥果在他面前炼化,关于药效有所讲到:幽冥果为阴寒,在火中烤炼必有相冲,便以此炼化,再用寒铁托住,不予火气直接接触,能更多地保存它阴寒仙气。 “炼丹第一步,就是准备丹炉了,在姐姐炼丹洞府里面,有几个小丹炉,适合我学炼丹。”李风沉吟片刻,便往炼丹洞府遁去,寻了几个小丹炉,拿了不少底级灵柴,上品灵柴火气太猛,他操控不了,因此只拿了一些低级灵柴,他再将所须之物都准备了一番。 “石言第一次炼丹,花了好几日才练成第一颗丹药,我觉得没那么难。”李风心里极为自信,他观摩了很多玉简,其中多是关于如何观火、控火、淬炼、萃取之理。 观火、控火很重要,火气高了,药物烧焦,直接作废。火气底了,药物不熟,杂质清理不干净,药效发挥不出来。 还有就是药效替代、融合之理,有些草药难寻,可用其他灵药替代,但要替代一种药物,往往得用上几十种,或者数百种。但李风所炼之丹是低阶之物,因此药草容易寻得。 各种药效再融合之时,这是最为重要的,融合不当,成不了丹,在融合之时,还得注意控火,若是控火不当,有可能炸炉。 此时灵猿在一旁,神色呆滞,它对炼丹极为好奇,也想知道平时所食之丹是如何炼成的,李风神色肃然,道:“我如今要炼制之药是一阶丹药,虽是最简单之药,可依旧失败记录依旧很高,毕竟第一次炼丹。” 在一处岩石上,摆着十来堆草药,还有几个丹炉,李风性格谨慎,有拿出玉简,重新浏览一番,这些药草功效,他没有丹药配方,只是寻了一个养颜丹药配方,将里头药性成分,改成他所要之物,作了不少推理。 这份药方,这许些天里,他一边感悟草木之理第二卷,一边推演出来的。 李风拿着药方,心里道:“这次若能练成丹药,这便是我第一个研究的药方,世上也仅此一份。” 想到此时,他面色激动,顿时将灵柴点燃,取出几个药瓶,里头装着水,这水是从他洞府那个小潭所取,炼丹之水,蕴含仙气越浓郁越好。 这些天他日夜没休息,双眸布满了血丝,瞧着火焰渐渐升起,顿时取出丹炉,放置其上,又瞧了瞧底下火焰,尝试着用仙气一催,火焰变得猛烈起来,手一吸,欲将火焰压得低一些,却发现极为困难。 李风想了想:“将火焰催得猛烈容易,但要将它压制下来极为困难,得想个办法。” 李风寻思半晌,忽地眉头一挑,心道:“以前烧火做饭,若要将火弄得小,取出一些燃柴不就行了么?”将灵柴去掉一些,那么火自然小了,想到此时,他用驭物决,手一吸,将其中灵柴取了出来,火焰顿时变小了。 李风顿时一喜,道:“虽说这样有些偏门了,取出灵柴会让火气大幅度降低,若是炼制高阶丹药需要控火极为周密,便将灵柴取出来,不过我练这丹药,对于控火要求不算太高取柴影响不大。” 如今他能控火,又瞧那丹炉热度不断攀升,一已经被火烧得肉眼可见微红,顿时抓了一把药草,去其根,取取其茎叶,体内仙气散出,将手中药草捏揉一番,将它挤出数十滴药汁,滴落在丹炉里头。 “吱吱,吱吱...” 顿时,药汁在丹炉内翻滚,升起一阵阵紫烟,李风全神贯注地盯着丹炉,双手有飞快地丢了几株药物进去,用驭物决将它控住,不时加大火气,等到草草即将融化之时,又微微将火气减弱。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药已经完全融化,当李风打算萃取之时,神色顿了顿,叹了一声道:“失败了!” 丹炉里面已经没有紫烟升起,只有一丝黑烟冒出来,这能断定有其中一样药物已经成为焦炭了。 “炼丹需要高度集中精神,难怪姐姐每次炼丹都在洞府里头闭关炼制,炼丹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李风感慨一声,将火去掉,把丹炉清理一番,准备重新炼制。 ... 当又一次失败之后,李风细细想了一番:“第一次没有观察好药物融化速度,而这次却是淬炼之时,没有控制好火焰,下一次这些细节都不得再犯。”李风面色憔悴,暗暗记下那些错误细节,又将丹炉清理了一番,从新炼制。 失败了再炼,炼了又失败,如此一来一回,便过了一日一夜,早晨之时,清风之巅上,晨雾里头弥漫着一股焦气,此时已经李风疲惫不堪,披头散发,脸上还有几道污痕,他取了一颗三纹聚气丹服下,闭目吐纳了两个时辰,同时细细梳理了一遍。 灵猿呆呆得盯里李风一天,直至晚上,却见李风什么没炼出来,只是将四周环境弄得乌烟瘴气,失望地看了一眼李风,摇了摇头,便遁还后山烤肉去了。 李风忽地张开眸子,他将所有失败整理了一遍又一遍,咬牙道:“之前发现细节我都一一记下来了,而且还算推演了一番,这次成功率必定达到八成!”说罢,立马站起,将灵柴从新点燃。 一道道药物进入丹炉之后,过了半个时辰,李风忽地手一招,将炉渣取了出来,那些药草均称了液体,在丹炉里头翻滚,冒出一缕缕紫烟,烟雾飘香,还蕴含着一丝酸味,李风顿时一喜,他推演中,这是成功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凝结成丹了,火候得加猛!”李风顿时手一招,将一股仙气吹进火焰里头,但同时控制着液体凝结,顷刻之间,忽地“砰...”一声传来,整个丹炉四分五裂,药液四洒。 “炸炉?”李风眉头一跳,神色变得更为难看,心头微疼,这丹炉不是很多,药没了可以再采,但丹炉毁了就没有了。 第79章 丹香 虽说第一次炸炉,但清风之巅上,丹炉太少,平时韵水仙子炼药,均是使用大丹炉炼制,还有一个青铜丹炉,极为巨大,因此唤作丹鼎,可容纳两人,这丹炉承受压力也高,炼制高阶丹药不用惧怕炸炉之事! 玉简里记载,丹炉分为很多中,有些丹炉很小,但它所承受之力却极为厉害,还有一些丹炉雕刻着符文,对丹药有加成效果,那个青铜丹鼎也有不少符文,韵水仙子常拿它炼药,但李风如今却用不了丹鼎,他仙力不足,操控不了。 “罢了,再尝试几次,将压力放低一些,就算结不成丹药,也不能炸炉!”李风暗暗盘算了一次,又开始从新取出一个丹炉,按部就班。 又是到了凝结成丹之时,这次他可不敢用猛力压缩,便控制着一团液体,分开几团,开始压缩,但因时间太久,药效消散掉,再次失败,李风吐了一口浊气,安慰道:“这是凝结成丹第二次,这次压力太小,没事!从新再来,丹炉不炸就好。” 药方被他略为改动,但是这次推演得周密,再炼制过程中,也知道了不少细节,又道凝结成丹之时,忽地传出“砰...”的一声,再次炸炉... 李风眉头微皱,想了许久,不掘不挠地又取了一个丹炉出来! 第三次...失败! 第四次...失败! 第五次...炸炉! 如此一来又是天昏之时,这五次下来,李风终于罢手了,灵猿过来瞧了几次,均是失望着摇头离开。 李风盘坐在丹炉旁,细细想着每次失败,从新推演了一番,又将药药方改动了不少,同时总结了失败之因,直至天明,公鸡啼鸣,他用了一夜去分析原因,找出问题,寻求解决办法。 到了午时,他终于张开了眸子,双眸早已布满了血丝,这次炼丹不单是为了学到老母鸡呼风之术,还为了自己在炼丹之道上有所成就。 “这是第六次,炸了三个丹炉,也不知姐姐会不会生气,倘若炼成了也罢,若不炼成丹药,我也过意不去!这次最少有六成把握!”李风喃喃自语道,他咬了咬牙,从新开始炼制,这次他有六成把握。 一个时辰过去,在凝成丹液之时,忽地一阵阵黑烟从丹炉里冒出,带着一股酸焦气味,这烟雾不多,可极为浓郁,随着寒风飘散在整个清风之巅,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灵猿在烤肉时,也依稀能闻到这种气味,神色郁闷,食欲也大减了。 李风神色极为难看,整个人都覆盖在烟雾里头,被熏得咳嗽连连,现在他唯有罢手,等到烟雾被风吹散,这次因为将药方改动了很多,结果连成液之时,控制火气不当,再次失败了,第七次,失败告终。 李风继续将药方修改,过去半个时辰,瞧了瞧四周,但见他炼丹之地,周围树叶凋零,还有一些已经剩下树枝了,李风但觉过意不去,心道:“若是今日炼不成,那么只能休息几日再动手了,否则将清风之巅上的草木都被我熏死。” 灵柴再次点燃,一株株草药被丢进丹炉之内,然后李风细细观察炉内药物变化,不断地控制着火气,等到药物完全融化之时,他顿时手一招,将丹炉内所有残渣清理掉,灵药在淬炼过程中,将其中杂质萃取出来,这些杂质多了,便凝结不成丹药,会影响丹药品质。 李风小心翼翼地将残渣清理掉,剩下液体在丹炉里头沸腾,终于又到了凝结成丹药之时,李风神色凛然,经过数次调整压力,如今他也掌握了不少经验。 顿时手一挥,一股仙力进入丹炉内,增加丹炉压力,但瞧着压力不够,他再次一挥手,将压力再度提升。 “砰...咔嚓...” 忽地一声脆鸣传出来,丹炉上出现了诸多龟裂之痕,他神色一惊,顿时手忙脚乱,那股仙力一动荡,忽地被火气烧成焦黑模样。 这次又失败了,经历七次失败,均是凝结成丹药,李风瞧着丹炉布满了裂痕,心头不由一疼,连忙拿去清洗一番,瞧着丹炉密封性已经不行,他纳闷道:“这已经废了四个丹炉了,再炸两次便没有丹炉使用了。” 此时灵猿烤了肉,吃了几口,但清风之巅上空气带着一股酸焦之味,令它食欲大减,便苦恼地丢掉手上之肉,来到一条溪流边,喝上几口水,但那水刚入口,却是一股酸焦之味,忙着吐掉,不由瞧了瞧四周,忽地吓了它一跳。 小溪下游中,竟然飘着一层鱼子,均是翻着白肚皮,原来李风平时炼丹失败,便将丹炉放置泉流上清洗,这些药液又极为浓郁,清洗多了,水中酸性太重,直接把鱼毒死了。 灵猿但觉李风炼起来太过恐怖,竟然把一条河之鱼都毒翻了,只觉浑身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便寻老母鸡去了,不敢留在清风之巅上。 李风选择了在外面炼药,失败之后,可以将药味吹散,若是在洞府里头炼药,也不知会被熏成什么样子。 虽然屡试屡败,但他依然不折不挠,从新整理一番药物,再次点燃灵柴,从新炼制。 过了数个时辰,他炼制了好几次,均是失败而告终,整个清风山,被一股酸雾笼罩,林间不少野兽被熏得涕泪皆流,有鸟儿从空中飞过,碰到烟雾,被焦烟熏了一下,顿时头昏脑胀,到处乱撞乱飞,或迷失方向,或直接在空中栽了下来。 李风神色憔悴,从地上捡起两只大鸟杀了,直接用灵柴一边烤着,一边寻思着如何将药液凝结成丹药。 只有将药液凝结成丹药,那些药效才算是完美融合,发挥出效果来。 他尝了一口,发觉这鸟肉烤得酸溜溜的,面露异色,道:“糟了,我将清风之巅上所有灵禽鸟兽都弄得满身酸味了,也不知道它们能否活下来。”他又尝了数口,觉得口感不错,心道:“不过还挺好吃的。” 一餐罢,李风直接拿出一颗三纹聚气丹吞服下去,吐纳了上个时辰,此时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他恢复了体力,他依旧不肯放弃,心里道:“其实炼丹不难,是我修为低了些,倘若我有凝气二层修为,也不用如此狼狈,出了那么多错误,所有细节都是在操控之上。” 石言在凝气三层才被韵水仙子收为徒弟,开始学炼丹之时,也不知什么修为了,李风此刻才凝气一层,对仙力控制不好,但玉简里头没有介绍需要多少修为才能炼制丹药,因此他便尝试炼丹。 李风这次总结一番所有失败,发现自己都是因仙力操控不足,才造成凝结成丹药失败,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可以炼成丹药,不过在凝成丹药之时,得废力些。 他神色决然,又着手整理了一番药物,火焰燃起,丹炉被燃地通红,在黑夜里头特别显眼,一道道药物再次进入丹炉之中,李风按照一个一个步骤,再次将药草提炼成液状。 李风神色肃然,心道:“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次倘若在失败,那么等到突破第二层修为再继续炼制,我觉得药方是不错的。” 他手一挥,将一股仙气注入丹炉内,这次一平时有些不同,他此时将仙力控制得稳了很多,每一道仙力进去,均是很少,而且频频不断地施加压力,宛如一道又一道清风般。 忽见药液渐渐凝结,李风没来得及高兴,丹炉上再次出现了龟裂之痕,教他心头微颤,但这次他却没有慌乱,咬着牙,动全身仙力,一部分保护着丹炉,一部分便是控制压力,继续让丹药凝结。 如此过了数个时辰,天色微明,鸡未啼鸣,突然“砰...”地一声传来,这声音比之前巨大,丹炉炸了,而且威力比起之前大了数十倍,整个炼丹之地,一片黑雾笼罩。 李风狼狈地从烟雾中跑出来,苦涩地瞧了瞧那边烟雾,叹了口气,道:“罢了,想办法突破修为再炼...咦,这味道...” 李风但觉空气里头没有酸味,他又嗅了嗅,眸子一亮,惊呼一声,道:“这是丹香...” 第80章 胖者欢乐丹 这次炸炉,把木炭火星四射,灵柴乱飞,而去还有一股浓烟,李风在烟雾里头狼狈跑出来才发觉,这烟雾与之前不同,这是丹药之香。 每一种丹药均有他独特气味,而这丹香,却正与李风药方所演算的相差无几,李风顿时兴奋得狂挑起来,激动道:“这是成丹才有的丹香,一定是在炸炉那瞬间,丹药刚好凝结成功了,就算凝结成功一半,是个半熟丹药也无事!” 李风说罢,没等烟雾散去,便遁入其中,过了半晌,面带喜色地跑了出来,手上有六颗丹药,他嗅了嗅,有一股丹香扑鼻而来,又将丹药细细一瞧,发现这丹药上面有不少纹路,喜道:“这是丹纹,须说不能聚成一条丹纹,但这也算是成丹了。” 但见那些丹纹繁乱,每颗丹药之纹均是有差异,而且丹药上还有一小块地方没有丹纹,丹药应该被丹纹覆盖,不会有空缺才是。 而且,相同丹药所炼制出来的丹纹,本该一样,毫无偏差才是,但他所炼制之丹,却不均匀也罢了,还有一小块没有纹路,这教得李风眉头微微一皱,对此有些不解,寻思片刻,终不得其解,他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几个玉简翻查。 半个时辰后,李风吐了一口浊气,眉间舒展,喃喃道:“原来真是差了些火候,玉简里头所记载,丹药在凝结之时纹路形成,最终固定成特有纹路,我所炼之丹,却在快要凝结完毕之时,还有些纹路没有形成,却炸炉了,这丹药只有九成熟。” 李风又将丹药细细观察了一番,心道:“九成熟不能发挥最好药效,顶多就七成效果,不过我有六颗丹药,已足够让老母鸡瘦上一圈。” “这药方是我根据养颜药方推演过来的,也不知这丹药是否真有减肥功效,若是毒药...”想到此时,李风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是去后山寻个野鸡来试药较为保险。” 若是毒药,毒死老母鸡这是莫大的损失,李风以后便没了鸡蛋修炼,也没法修炼呼风之术,他修为提升得特别困难,如今若毒了老母鸡,对于这种损失,他于心不忍。 公鸡啼鸣,晨曦柔柔,清风之巅上已久弥漫着一股酸味,李风来到后山之上,灵猿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便想着去寻老母鸡。 李风瞧它神色,极为嫌弃般,又望了望四处云雾,灰黑黑的,嗅了嗅,酸溜溜的,不觉尴尬起来。 这气候,这环境,真个是: 炼丹数百回,丹成满山灰。 酸浓草木坠,鸟逢头脑昏。 仙山新气候,教人晃了神。 清霄微月夜,重叠早霜晨。 昨丹仙气妙,仙霞层层堆。 今得炼新方,酸霜把泪催。 李风搔了搔首,讪讪一笑,道:“这、这天气挺有自然味道的,不过...我还是将灵丹练成了。” 灵猿听了前半句,面色一抽,凶光大露,但闻后半句,又呆了呆,半息半疑地打量着李风,比划着手,示意李风拿出来瞧一瞧。 李风拍了拍纳袋子,拿出一个玉瓶,道:“你去寻个胖野鸡来,我的试试药效。” 灵猿摇了摇首,伸手要丹药,李风无奈地拿出一颗递给它瞧瞧,灵猿对灵丹妙药极为敏锐,它拿着嗅了嗅,方才点首,但神色上依旧显得有些嫌弃,将丹药丢还给李风,便进了鸟棚里头挑野鸡。 显然这丹药,灵猿瞧不上,培元丹灵猿见得都唾涎三尺,而李风所炼之药,显然瞧不上。 顷刻间,灵猿挑了一个大胖鸡,李风在一颗丹药上用指甲刮了些粉末,塞进野鸡嘴里,对灵猿道:“将这个鸡与其他野鸡分开,我得瞧瞧它会后何变化。” 灵猿寻了一根藤蔓,将野鸡栓在栏栅旁,等了片刻,却见这野鸡毫无异常,便摇了摇首,寻个地方练仙剑去了。 李风见那个野鸡吃了丹药之后,精神抖擞,在那里唱着“咯咯哒”,时而跳上栏栅上,时而拍着翅膀,到处乱窜,幸亏被藤蔓绑住了鸡脚,否则也不知奔得那里去了。 教得李风眉头微皱,有去鸟棚里头找了一个野鸡,喂了粉末,栓在另一边,过了片刻,这个野鸡也是如此,没事变瘦,鸡头微红,在那里乱窜。 “难道我药方出了问题?但也不至于让这些野鸡变得兴奋起来呀。”李风神色纳闷,拿出一颗丹药,又捏了些粉末给两个野鸡服下,过了半晌依旧不见什么效果来,野鸡不单没有瘦,反而变得更加精神。 半个时辰过去,瞧着两只野鸡,精神抖擞,李风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几颗不是减肥丹,这两只鸡简分明是吃了大补丹,才有这神色。” 又过上半个时辰,两只野鸡越来越激动,藤蔓都直接被拉断了,幸亏李风盯得紧,把它抓了回来,从新拿藤蔓来将两个脚都绑上。 灵猿不时过来瞧几眼,失望地摇了摇首,继续跑去练剑。 李风也很无奈,这几日他未曾休息,神色疲惫,但觉乏力,便寻了个地方盘坐,他又在感悟着五行炼体决,同时在吐纳,过了两个时辰后,两个野鸡没有了动静,过了不久,李风忽地睁开眸子,神色僵硬道:“难道两个野鸡死了?” 他连忙跑过去探个究竟,忽见两个野鸡骨瘦嶙峋,神智呆滞,蹲在围栏旁边,李风一喜,拎起来两野鸡,只觉这重量轻了一半,顿时激动起来,疲惫之色全无,大声嚷道:“成了,成了!瘦了,瘦了...” 灵猿闻声遁来,瞧李风那神色,又瞧了瞧两只野鸡,用手拎了拎,又摸了摸,发觉这两只野鸡还真是瘦了。 李风激动了半晌,激动道:“我喂这野鸡服了丹药,没瘦之前,为何如此躁动了!” 灵猿满面疑惑,也是很不解,李风道:“这是因为丹药在消耗体内油脂,消耗过程中,这些鸡会特别兴奋...对了,就是如此!”李风神色坚定,心情舒畅,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炼丹不难,炼丹真个不难,这减肥丹药若那到市集上,不知多少肥胖修士会争抢一番咧,就如同我与爷爷捕的鱼子不够卖一般!” 李风手捻着一颗丹药,满面自豪,然灵猿瞧了瞧四周环境,又想起他炼上了不知多少日子,便嫌弃地瞥了一眼李风,目光中充满了鄙视。 李风忽地想了想,对灵猿道:“一般丹药都有一个名字,而这丹是我所研制,但未曾起有名字,不如你帮我想想?” 灵猿一晃,摸了摸脑袋,神色似笑非笑,扑在地上写道:“乌烟瘴气丹!” 李风摇头,纳闷道:“有所收获,便会有所付出,有因有果,这酸气过几日便会被风吹散,不足为虑,换一个!” 灵猿瞥了他一眼,又写道:“破坏丹炉减肥丹!” 李风又是摇头,道:“那丹炉是些次品,烂就烂了,‘减肥’太过粗糙,不配这丹!” 李风面色自豪,手捻着一颗丹药,昂首向前一步,无比概叹:“这丹能造福胖者,简直就是造化天地之物,是胖者梦寐求之造化,此丹能解多少胖者忧愁呀,教胖者变瘦,不再被人因肥胖而嘲笑,教胖者从此融入人群,得到新生,教...” 李风忽地停顿片刻,突然一喜,道:“有了!就叫...胖者欢乐丹!” 灵猿闻言,神色一僵,目光更为鄙视,哼哼了两声,转过身子去,眼不见,心不闷般,李风却兴奋地爬上了灵猿背上,道:“去寻老母鸡,这是它的造化,也是我们的造化!” 第81章 咯咯哒,好兴奋! 李风但见两只野鸡骨瘦嶙峋,丹药有效之后,面色激动,在灵猿被上,捻着一枚胖者欢乐丹,一路欢呼,极为自豪。 在一个山头上,老母鸡神色疲惫,不断地唱着“咯咯哒”,不断在扇动着翅膀,四处草木被吹得一片狼藉,嘴里还咕噜着:“用法术可以减肥,咯咯哒!” “小鸡要减肥,小鸡是最美的鸡,咯咯哒...” 老母鸡双爪矗立在一个巨岩之上,嘴里在捞到,翅膀在不断扇风,吹着寒风凛冽,吹着尘土纷飞。 过了半个时辰,老母鸡疲惫得蹲在巨岩上,也不再呼风,低头瞧了瞧身子,依旧是肥肉累累,苦涩道:“这人类能让小鸡羽毛变得好看,这呼风能减肥,但过了这些日,依旧没减下半点,他是否骗小鸡呢?” 在路上,李风忽见一个山头上狂风大作,他知道是老母鸡在修炼呼风之术,不禁感叹了一声,道:“这老母鸡还真勤奋,嗯!不错,天道酬勤啊!” 灵猿转头,目露鄙视之色,用余光瞥了一眼李风,这老母鸡分明是被他坑骗得日日在山头上乱刮风,他炼丹这几日,这里便有个山头被吹得草木不留了。 老母鸡将翅膀伸了伸,阳光暖和,微微打盹,顷刻间,李风与灵猿来到它面前,李风见四周,狼藉不堪,道:“小鸡,你这破坏力太强了,花花草草长起来不容易呀,被你三两下便扫得一个山头光秃秃的了,得收敛些!” 老母鸡闻言,眸子微微张开,此时它心情纳闷得很,瞥了李风一眼,又闭上了鸡眸子,李风教它减肥,不是跑山头、拉稀,就是乱刮风,这日子里,早已对李风所教之法心灰意冷了。 李风瞧它神色,手捻着一颗丹药,昂然走向前去,但四处断木狼藉,不由踏了个虚,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不由尴尬起来,干咳两声,道:“小鸡,你瞧我带了什么东西来?” 老母鸡再次睁开眸子,李风捻着丹药晃了晃,老母鸡顿时精神一震,站起来抖抖羽毛,疲惫全无,喜道:“咯咯哒,这是减肥丹?” 李风面色傲然,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不是减肥丹,叫、胖、者、欢、乐、丹!” “胖、者、欢、乐、丹!”老母鸡头脑一点一点地念了一遍,神色忽地颓然,也不再盯着那颗丹药,纳闷地闭目道:“不是减肥之药,与小鸡何干?不能减肥,小鸡如何欢乐?” 灵猿纳闷地走到一边,又开始练习剑术,但李风那声音太过响亮,晃了晃脑袋,又走远了一些。 李风笑了笑,又卖个关子,道:“这丹药既然能让胖者欢乐,那么胖者为何而乐呢?” 瞧得老母鸡无动于衷,继续闭目养神,李风便自问自答了,道:“胖者必会因肥胖而困恼,因肥胖而自卑,而我这灵丹之效,正好是解除这个烦恼,不但让胖者‘瘦...’下来,而且能教他从此步入人群,不再孤僻,欢乐于世上。” 李风将“瘦”字有意无意地微微拉长,生怕老母鸡没听见般。 老母鸡闻言,眸子忽地猛然一睁,又站了起来,抖抖羽毛,那些肥肉荡漾,喜着道:“咯咯哒!你炼成了减肥之丹?快给小鸡,小鸡感激不尽!” 李风摇了摇头,他做这一切,却不是为了老母鸡感激他,而是为了那门呼风之术,他道:“感激便罢了,这丹药炼制起来极为辛苦,其中用了上千种药物,均是灵草秒药,极为珍贵,稀少得很,而且炼制过程中毁了四个丹炉,这个些丹炉也是极为珍贵的。” 老母鸡激动道:“小鸡会按之前约定,教你呼风诀窍,若是真能减肥,那小鸡还送你三颗鸡蛋。” 李风大声咳了几声,转过身子走了几步,有意无意地瞧了两眼灵猿,道:“鸡蛋嘛!咳咳...虽然鸡蛋是个异宝,但我却不喜欢吃鸡蛋!” 灵猿在一旁,李风这么一咳,神色一晃,听到“鸡蛋”二字,眸子飞快地转动了几圈,然后就偷溜溜地离开了,这里离鸡窝不远,以灵猿修为来回也不用半柱香时间。 李风瞧着灵猿走后,方才嘴角抛出一抹笑意,忽地又转过身子,神色为难般,道:“我为了炼这丹,日夜不休,不单毁了不少丹炉,而且这丹本就逆天之药,成丹之时,清风之巅草木枯黄,霜雪变酸,鱼水也变味。这丹药代价太大了!” 他又摇了摇头,嘴里咕噜着:“代价太大了,太大了...” “你那你要如何方肯与小鸡交易?”老母鸡神色委屈,双眸子已是泪汪汪了,喃喃问道。 李风瞧着这老母鸡眸子泛红,但觉自己诳语有些过了,便问道:“小鸡,你瞧我弱不禁风般,除了会炼些丹药,其他法术神通均不会,不如你便多教我几道神通,我也不要你什么鸡蛋,如何?” 李风见这老母鸡爪子非常厉害,一爪下来石头轻易被捏碎,还有嘴喙,更为恐怖,简直比起仙剑还要锋利,若是被他啄上一口,必是血淋淋的。 老母鸡迟疑半晌,道:“小鸡这嘴喙是天生神通,这爪子也是天生的,这翅膀练了大鹏展翅之术,故而能呼出飓风。” 野兽均有它所长之处,这老母鸡又如此修为,嘴喙和爪子自然属于天生之物,李风想着这神通是学不了的,毕竟他没有长有嘴喙,也无爪子,想到此时,李风只能作罢,将一颗丹药丢给老母鸡,道:“也罢了,这丹药便赠与你罢,日后你瘦了,得带我遨游一下诸山头便好。” 李风给了丹药它,四处遥望一番,没见灵猿归来,却见老母鸡面露喜色,将丹药放在岩石上,用嘴喙轻轻碰了碰,在观摩着这宝贵之物,满脸欢喜,李风又道:“等你瘦了之后,我再来寻你,到时你再教我们......先别吃!” 李风话到一半,却见那老母鸡直接将丹药啄起,头微微一仰,便吞了下去,老母鸡一晃,不解地瞧着李风。 李风神色一僵,心头微颤数下,上下打量一番老母鸡,不由问道:“有何反应?” “咯咯哒...” “咯咯哒...好兴奋...” “好兴奋...” 老母鸡羽毛蓬松起来,鸡冠渐渐涨红,脚在岩石上乱跳,每一脚都沉稳有力,那块岩石被踩得出了几条裂缝,它嘴里还在不断地唱着“咯咯哒”,翅膀欲张欲合,便如一个护着雏鸡的母鸡般。 瞧那模样,真个是: 母鸡喈喈抖抖神,羽毛松松红红眸。 一脚一踏石俱裂,欲展欲收风欲起。 火冠融透凛冬雪,展图风卷九天云。 李风眼角乱跳,瞧老母鸡身上那些霜雪直接被蒸发掉来,失声道:“小鸡你忍住,你体内脂肪在燃烧,忍住便会瘦下来!” 说罢,李风哆嗦地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柄仙剑,默念驭物决,他见老母鸡兴奋起来,将要忍不住了,顿时腾空飞起。 “咯咯哒...” “忍不住啦..” 却正在此时,老母鸡但觉身体如在火里焚烧般,没有痛苦,只有兴奋,兴奋得它欲罢不能,翅膀顿时大张,脚下疯狂乱踩,“轰”地一声,岩石粉碎。老母鸡终是控制不住了,到处乱走,翅膀疯狂扇动,顿时狂风大作,吹得飞沙走石,同时一股强劲威压弥漫而出。 李风头皮发麻,心头扑通狂跳,彷如整颗心都要在胸口跳了出来般,他咬牙用尽仙力催动仙剑,欲要逃离。 可惜这飓风太猛,范围巨大,风一起,直接将李风卷得再半空上连人带剑的,不断翻跟斗。 第82章 药力催鸡猛 灵猿将鸡蛋匿藏了起来,还来路上,却见那山头狂风大作,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畏惧,但李风还在那里,他不得不回去,便加快速度往那边山头奔去。 灵猿见岩攀岩,见树爬树,在林间疾走,快得如一条虚影般,顷刻间,他到山间,却见山顶上狂风卷着很多树木,在空中盘旋,而地上却不见了李风,老母鸡在飓风中心,还不断地扇动着翅膀,嘴里不断叫道:“咯咯哒,太兴奋了,咯咯哒,小鸡控制不住了!” 说罢,老母鸡竟然一边扇这着翅膀,一边奔走,爪踩之处,飞沙走石,被龙卷风直接卷起来,而且越卷越多,龙卷风中不断有草木被卷进去,而且老母鸡所踏一步,均有砂石被卷进去。 李风被卷得原来越高,已经打了不知打多少个跟斗,只觉头脑眩晕,在高空上,风力没那么强,但在上升过程中,也被不少木头、砂石撞击,身上衣物破破烂烂,皮肤上被刮得伤痕累累,但是这也只是小伤。 在高空上,风力没有太强,他尝试着控制仙剑,但觉还有较为勉强,心里暗暗后悔,道:“我应该先将丹药交代清楚再给它才是,这老母鸡发起疯来,真个要命啊,这风力太强,让它再上升些,便可脱离风圈,赶紧逃离此处罢了。” 灵猿抬头往天空瞧了瞧,忽见一个大字,这巨风尖端刚好与太阳同一直线,阳光刺目,只能见得一个黑影,着飓风上转得非常快,当灵猿想细细瞧那大字是什么东西之时,忽地听到老母鸡之唱着“咯咯哒”,往这边奔来。 灵猿见状,顿时扭头就跑,这老母鸡拍打着翅膀,那龙卷风跟着在它一动,所过之处,树木均被连根拔起。 老母鸡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修为暴增,这威压就如结丹修为般,林间有些鸟兽瞧着这番动静,均被惊得四处乱飞、兽畜被吓得钻洞的钻洞,奔走的奔走,还有不少麋鹿直接从山崖上跳下河水中。 有些野兽被老母鸡正面迎来,有的撒腿就跑,有的吓得浑身颤抖,但跑与不跑均是被卷进了飓风之中,老母鸡修为太过恐怖,跑起来速度极快。 灵猿拼命奔跑,连头都不敢回,忽地听到老母鸡之声越来越近,心头慌乱,拼尽力气遁逃,忽地翻越了一座山头,灵猿回头一瞧,眸子一突,那老母鸡兴奋地往这边跑来,唱道:“咯咯哒,小鸡根本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真个是: 丹炼百回成,山境万雾升。 药力催鸡猛,涧林任纵横。 血滚逼玉阕,气腾霜雪融。 鸟兽窝洞宇,风卷盖苍穹。 须臾间,灵猿见老母鸡已经在不远处,不由背脊发凉,撒腿就跑,这老母鸡不知怎的,见了灵猿之后,便一直跟着他跑。 平日里头追灵猿多了,这次却是潜意识般,见了灵猿,见跟了上去,但此时因为丹药激发体内潜能,将它修为大幅度提高了,不管灵猿如何跑,距离总是越来越近。 过了片刻,李风被卷到半空上,但觉龙卷风吸力已经变小了,顿时使用御剑术,从风暴顶端跌跌撞撞地飞出来,他回头瞧那飓风,里头草木泥石俱多,已经不是什么龙卷风了,这简直就是将木头和泥石卷成了龙卷。 李风再瞧了瞧,地上,几个山头都被卷得光秃秃的,老母鸡所过之处,均被卷走一层泥,更不用说草木了,李风面色苍白纸,衣服破破烂烂,皮肤上有不少伤口渗着血丝,他心头险险地道:“幸亏我早已被卷到半空了,若是如今被卷进去,必定被绞成肉泥。” 老母鸡身后拖着巨型龙卷风,里头泥土和草树升到高空上,失去了飓风控制,便漫天盖地的掉下来,场面无比壮观。 李风细细一瞧,眉头微微一皱,道:“咦,老母鸡在追着谁?” 此时李风距离得远,加上这飓风吹得漫天尘沙,视力受阻,他依稀能见到老母鸡追着一个人,然后那人影,最是跑不过老母鸡,烟雾里,依稀能瞧到那人已经被卷到龙卷里头去了,李风叹了口气,道:“这人真倒霉,也不知什么修为!” “对了!灵猿呢?拿鸡蛋也该回来了...”李风四周瞧了一瞧,却没见灵猿在何处,神色有些纳闷,但见老母鸡此时太过疯狂,他也不敢在此停留,便御剑往清风之巅去。 李风修为有限,御剑走了半晌,便停下来休息,嘴里埋怨着:“灵猿平时极为惧怕老母鸡呼风,必定是瞧着老母鸡发飙了,便自个地回了清风之巅,也不管我死活,还真是个不将义气的畜生。” 李风飞飞停停,时而走路,穿林过水,跑了一段路程,他依稀能听到飓风狂呼之声,他有来到一个山头上,瞧着那边龙卷风依旧在不断狂刮,尘土飞扬,几个山头都尘雾笼罩,乌黑一片,李风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道:“辛亏溜得早,这老母鸡折腾了一个时辰,气势不但没有若下来,反倒变强了不少。” 李风身上伤口疼痛,但觉此处也较为安全,老母鸡没有往这个方向来,他便寻了个地方,盘坐而下,取些疗伤丹药,捏成粉末,涂在各处伤口上, 过了半个时辰,李风速度太慢,远比不上灵猿在林间穿梭得快,他依旧在路上,只闻到一股酸焦味,便知道距离清风之巅不远了,李风心里盘算着:“这次老母鸡减肥成功,我可以借着修炼呼风之术,在他鸡窝旁感悟,顺便修炼五行炼体术,如此一来,若能激活木之属性,或许有希望直接到凝气二层之境。” “若是到了凝气二层之境,我炼丹成功率也大大提升,也不会因仙力操控不当而炸炉了。”李风目露期待之色,恨不得早些将自己提升到那修为。 不知不觉间,已经听到飓风呼啸之声,但李风回头望去,依旧能见到一片灰霾。 然而灵猿此时正被卷在半空之上,尾巴卷着一条树,一边手护着腰间玉简,一边手握着仙剑,略挡砂石,它修为高,虽说被卷到半空,尘沙风暴加大,但也没在它身上留下什么伤痕,过了许久,灵猿才想起用御剑之术从上空飞出。 老母鸡走着走着,但觉自己身体变轻了许多,它低头瞧了瞧身上那些肥肉,已经消失过般,顿时更为兴奋,翅膀越是用来拍打,嘴里唱着:“咯咯哒,小鸡瘦了,小鸡瘦了...咯咯哒,好兴奋,咯咯哒!” 灵猿正从龙卷里头出来,但觉这风力要隐隐要加强,便全力催动仙气,一口气不缓,御剑飞了数上百丈。 老母鸡但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轻灵,加上不断拍翅膀缘故,竟然飞了起来,老母鸡更为兴奋,道:“小鸡终于可以飞了,咯咯哒!” 灵猿见老母鸡飞起来,顿时寒毛高耸,心头狂颤,又御剑飞了半晌,老母鸡很久没有飞,这次没有被追上,灵猿才舒了一口气,总是不放心又飞了一阵子,但觉乏力了才从天上下来,纵入森林里头,也不敢停留,往清风之巅跑回去。 李风回到后山上,整个人都摊在岩石上,长舒一口,道:“太危险了,以后要赠这丹药给人时,都教他过了两个时辰再吃,如此一来,我便有时间逃跑了。” 过了半晌,忽地灵猿在它身旁躺了下来,长舒一口气,一人一猿,灰头黑脸地躺在一个巨岩上,面面相觑,都能猜到了对方有什么遭遇。 第83章 故纵欲擒 李风被老母鸡折腾了半日,这天晚上他在洞府里头洗刷一番,他身上还有几处伤口,在飓风里头,被砂石树枝刮伤,此时敷上些疗伤之药,没有大碍,他休息了半个时辰,便起来打坐,感悟五行炼体决。 直至朝阳抬头,鸡鸣见日升,李风缓缓张开眸子,舒了一口浊气,道:“五行炼体决晦涩难懂,如今也好一边修炼一边摸索,今日便到老母鸡那颗古松下修行,希望能练成一丝木之气。” 李风起来伸个懒腰,跳进水潭里头洗刷一番,出来洞口,忽见灵猿今日来得甚早,手上那个一个烤羊腿,瘫坐在石台上,一边饶着身子,一边啃着羊腿,李风走过来,在羊腿上撕了快肉塞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点头,有滋味地道:“不错,手艺有进步!昨日那些鸡蛋呢?” 灵猿一晃,瞧了李风一眼,很不情愿般走了,李风心里冷笑道:“这猿猴太过狡猾了,鸡蛋也不打算分我一份。” 顷刻间,灵猿来到落水峰上,钻进瀑布里头,进了一个洞府里,又搬开几层巨岩,往里面走去,走到尽头,又搬了几个巨岩,才拿出鸡蛋来。 将鸡蛋给了李风之后,灵猿比手画脚一番,李风只管着将鸡蛋放在纳袋子里头,漫不经心地道:“一颗丹药能让老母鸡完全瘦下来,今日我们再给它吃一颗,明日再让它教我们呼风之术,你也不能太心急。” 灵猿闻言,忽地想起昨日老母鸡因吃了丹药,那兴奋起来,险些要了小命,顿时面露悸色,迟疑半晌后,便扑在地上,写道:“你去,我不去,老母鸡吃丹药太恐怖。” 李风摇了摇头,道:“勿怕,今日教它去那个山头减肥,我们便在鸡窝旁,帮它护着鸡窝便是。” 灵猿顿时明白李风之意,眸子翻转了一圈,拍打着胸膛,长啸一声,李风爬到他身上,道:“走吧,早点去,我正要查一查,除了我们,到底还有谁能抢我鸡蛋,夺我造化者,打残!” 灵猿身体一震,顿时面露怒色,拍着胸膛,吼了几声,对于鸡蛋丢失,老母鸡既然不是吃蛋鸡,那么鸡蛋到底何处去了,它也极为困惑。 本来老母鸡一日生一蛋,灵猿几日才取一次,每次均是取一两个,但这些鸡蛋不但没多,反而越来越少了,灵猿想到此时,愈是生气,愈是发力在林间狂奔。 来到松林里,瞧着老母鸡正在美美地打量着羽毛,头脑伸到背脊上,时而唱着“咯咯哒”,又迈步几圈,在雪地上啄了个松果,又迟疑地丢掉了。 李风迈步走来,面带笑容,道:“吃吧,有我胖者欢乐丹在,决算吃成一头母猪,也只是一颗丹药便能减肥掉来。” 老母鸡闻言,神色有些尴尬,李风打量了一番它身体,又道:“你已经瘦上一圈了,但也没完全瘦下来,今日在与你一颗丹药,便可完全瘦了,明日你得教我如何呼风!” 老母鸡顿时激动,抖了抖羽毛,道:“咯咯哒,快将丹药与小鸡,小鸡恨不得马上瘦下来!” 李风一拍纳袋子,手捻一颗丹药。道:“丹药可以给你,但你得去昨日那山头吃,不可在此吃,否则你鸡窝难保!” 忽地一阵风般掠过,李风没回过神来,被吹得打了个踉跄,当发现手上之丹已经不见时,回头一瞧,却见老母鸡已经叼着丹药飞出了松林,嘴里还含糊地唱着咯咯哒。 教得李风苦笑不已,纳闷道:“这鸡头脑简单得离谱,为了减肥连鸡窝都可以不要了,也不知减肥之后,公鸡会不会回心转意。” 灵猿瞧着老母鸡已走,它倒是机灵,顿时攀上古松,钻进鸡窝里头,李风问道:“里头还有多少鸡蛋?” 灵猿又拿了两颗鸡蛋在手,跳了下来,必划着手,李风微微点头,又问道:“如今你拿两颗,一共也就七颗鸡蛋,昨日你拿了之后,剩下多少鸡蛋?” 灵猿扑在地上,写道:“昨日拿三颗,剩下七颗,不少!” 李风摇头道:“老母鸡今日应该也生了一颗,那么昨日还丢失了一颗,如今你又拿两颗,那么此时还剩下五颗,如此下去,鸡蛋便不够我们分了,必须要抓到那个偷鸡蛋的。” 灵猿点了点首,李风又道:“你可去其他地方玩耍,今日两颗鸡蛋归你,我在此修炼,但你得时刻注意四周动静。” 李风担心在他修炼之时,那个偷鸡蛋者突然对他下手,如今不如给些好处灵猿,将它帮自己护法也好。说罢,李风飞上古松旁,在那个岩石之上,盘坐坐下,心里咕噜着:“五行炼体决,我也算有些眉目了,不管如何,既然这里有木之气,那就从木属性开始吧,张龙、张虎也快归来了,石言也不用多久便要出关来,然而姐姐再过一个月也出关,我若是能突破到凝气二层,姐姐必定很高兴。” 想到此时,李风双眸子微微闭上,开始按照五行炼体决所介绍,视察一番体内经脉,然后尝试着用木之气去吐纳。 灵猿神色肃然,手捧着两颗鸡蛋,在松林里走来走去,目环四周,时而跳到树上,时而钻进草丛里头,过了一个时辰,但觉无聊,又将鸡蛋抛来抛去,最后在鸡蛋上钻了个孔,咕噜咕噜地吃着,不是咬着蛋壳,咔擦咔嚓作响。 如此便过了半日,李风也收集了一丝木之气今日丹田之内,此时他神色有些怪异,但觉黑痕毫无动静,喜道:“这黑痕从良了?竟然不再去吸取我仙力,如此一来,我木之气必定会很快便可要达到一层之境。” 他再次收敛心神,进入吐纳状态,过了半个时辰,忽地听到天空之上狂风呼啸,抬头一瞧,漫天盖地都是灰尘,不时还有树枝掉下来,这时,一道欢快之声传来:“咯咯哒,好兴奋,好兴奋...” 灵猿神色一惊,从树上爬下来,来到李风身旁,一人一猿面面相觑,随时准备着遁逃,心里都是在祈祷着,生怕老母鸡往这边飞来,顷刻间,但闻声音远处,李风在舒了一口气,暗道:“昨日老母鸡是在地上走着,如今竟然在天空上飞着,比起昨日更是恐怖了。” 李风但觉老母鸡已经飞远了,方才暗暗点头,觉得这老母鸡还不算笨,没有飞回来糟蹋鸡窝,他再次收敛心神,继续吐纳。 一日过去,直至老母鸡疲惫地归来,李风与灵猿方才离开,这一天,李风觉得收获远比鸡蛋好,毕竟黑痕没有抢仙力,心情很是畅快,便还后山之上,煮了一锅汤,与灵猿一起享用。 第二日,他又来道松林,但见老母鸡已经瘦了下来,便向前道:“小鸡,你今日有没下蛋了?” 老母鸡唱着“咯咯哒”,道:“小鸡自开始减肥以来,每日都下蛋,今日也不例外!” 李风点了点头,瞧着老母鸡那些肥肉已经消失了,毛色也光鲜了,但他如今还得在古树旁吐纳,便想了想,道:“如今你可以飞了,而且色彩光鲜如星芒,体资优美若凤凰。丹顶红润能化霜,一飞冲天展图堂。既然如此美丽,何不去勾搭勾搭公鸡?” 李风此时便想着让老母鸡离开此处,自己好安静地吸取木之气,但老母鸡闻言,却是羞涩无比,鸡头微微下垂,嘴里地唱两声“咯咯哒”,羞涩道:“小鸡,有些、有些害羞!” 李风笑道:“我教你勾搭之法!”老母鸡神色一呆,似羞涩,似疑问。 李风又道:“我叫你一招:欲擒故纵,你只管在公鸡所居住之地,溜达几圈便可,在空中逛两圈,引得它注意,便去其他山头逛几圈,又回它那山头逛几圈,如此循环,过了几日,不用你寻它,公鸡自然寻你...” 老母鸡晃了半晌,大概听懂了李风之意,顿时一喜,忽地一阵风般便飞出了松林。 第84章 悟风! 这几日李风没去修炼呼风之术,灵猿每日纳闷着修炼仙剑,李风将长水仙剑术第一式修炼之法给它,好让它不打扰自己修行。 这一日清晨,李风早起,在清风之巅上,瞧着漫山苍白,嘴里咕噜着:“彤云密布,白雪纷纷扬扬,积厚压松枝,不知花儿有没开始修炼了,在武当有没给人欺负。” 天降瑞雪,鹅毛般飘舞,漫山苍茫茫,长水江上凝结成冰,好大雪,但见: 朔风紧起色相连,飞羽撒末漫连天。 万里起伏彤雪密,空中瑞白飘纱帘。 色昏苍苍掩农处,琼花片片舞前檐。 长水不见鱼樵过,清山新换白雪衣。 当日大雪飞舞,李风往后山遁去,却见灵猿在专心练习长水仙剑术,长水仙剑术第一式:长水落月剑中花,须得感悟剑之气,剑如长水,仙气化剑气,剑气化长水,源源不断,一剑而下,宛如月牙落水,趟开无数水花。 灵猿练上两日,始终没得练成,但灵猿却知道这是好东西,它能从中感悟到,这才是剑术,李风之前所教那些只不过是剑之基础,故此它每日非常勤奋。 李风也觉得这灵猿每每开始修炼新法诀都十分拼命,觉得十分怪异,心里好奇:“难道这灵猿之前受了什么打击不成?只要是法诀,都会拼着命去修炼。” 这灵猿认识字,却不会讲话,这教李风费解,问过几次灵猿,它却神色呆滞般,未有回答,他也不再过问,李风来到灵猿身前,道:“长水仙剑术,得感悟剑之形,感悟自身之气,与剑融合,这一招就如月牙从天上掉到水上,欣起无边水花,你自己好好感悟。” 灵猿收起仙剑,神色呆了呆,若有所思地盯着李风,李风想了想,又道:“可惜我如今修为低,若能达到凝气三层之境,也可开始修炼长水仙剑术,点拨你也不是那么困难,今日不练长水仙剑术了,我们寻老母鸡练呼风之术。” 灵猿闻言,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李风瞧它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这灵猿比起他还有勤奋多了,李风爬上它背上,准备出发。 灵猿长啸一声,在山间奔走。 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来到鸡窝旁,老母鸡刚生完蛋,正在鸡窝上跳下来,心情欢悦,这几日李风与灵猿每日来此处,鸡蛋却没有少,每次李风均是等到老母鸡逛山头归来,他才离去。 李风笑了笑,跑向前,问道:“小鸡,这几日如何?应当引得不少公鸡注意吧?” 老母鸡悠闲地松松羽毛,道:“那个死鬼,我每次飞过之时,都是直勾勾地盯着小鸡,害得小鸡心里扑通狂跳,但也不见它来寻小鸡。”老母鸡说罢,又“咯咯哒”两声,用嘴喙梳理着羽毛,鸡头微红,尽显羞涩之意。 李风也不知这方法是否奏效,当初也只是信口开河地讲了一个故纵欲擒之法,他想了想,道:“小鸡放心,多逛些日子,它瞧着你这美色,必定按耐不住跑来寻你的。” “真的?咯咯哒...”老母鸡瞪大鸡眸子,半信半疑般,其中还有些羞涩。 李风笑道:“你瞧,我何尝坑骗过你,赠你养颜丹药,帮你减肥,还用尽天材地宝,不惜丹炉破碎,为你炼制了胖者欢乐丹,如今你也瘦了,若是要坑骗于你,我也不用如此折腾。” 老母鸡一晃,顿时道:“我知小道友为小鸡好,小鸡感激不尽,不如今日便教你呼风之术吧。” 李风故作沉吟,灵猿却按耐不住,在一旁欢喜得手舞足蹈了,李风笑道:“既然灵猿已经那么想学了,那么今日小鸡要传我俩呼风之术,我们也不好拒绝才是。” 过了片刻,灵猿与李风在松林一处盘坐,老母鸡在他们面前单脚矗立,神色肃然,道:“小鸡与公鸡均学了此术,然公鸡修为比母鸡还有高些,因此比起小鸡厉害不少,这术乃鲲鹏展翅之术。” “鲲鹏展翅?”李风神色一惊,鲲鹏乃巨鸟,是一种神兽,古曰:其翼若垂天之云。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老母鸡点头道:“小鸡与公鸡相识不久,便与一鲲鹏飞过,将阳光都挡住了,宛如黑夜般,见了小鸡俩在一山头上沐浴阳光,却要吃了小鸡俩,但见得我们真心相恋,视死如归,混鹏心有感动,不但不吃小鸡与公鸡,反倒传了鲲鹏展翅其中一式与小鸡俩防身所用。” 老母鸡继续道:“鲲鹏展翅在于风,风在于心,心中有风,风中有意,要做到风与心情投意合,便能呼风、控风。”老母鸡说罢,翅膀微微一伸,羽毛间顿生风旋。 老母鸡翅膀微微一拍,几道小旋风在松林间转动,卷起千堆雪,往松林外送,林间顿时变得光秃秃,只剩下一片枯草,没有雪迹,老母鸡又道:“风可以是微风,亦可是狂风,更可变龙卷风,甚至能变成风之刃,可柔可刚。” 李风闻言,如五雷轰耳,他在呼风术玉简中所学,只是如何用仙力扇动空气,形成风而已,由此可见,这鲲鹏展翅只是比起呼风之术深奥多了。 “结丹修为能凝气成剑,若是修炼了这鲲鹏之术,再凝气成剑于风中,这便是一道杀招,而且非常恐怖...”李风想到此,惊容百色。 老母鸡演示了一番,翅膀拍动几下,有刚有柔,或成风旋,或成散风,老母鸡又道:“风在心中,可生可灭,心念则生,心念则灭,这就是风之道。” 李风与灵猿眸子微微闭上,在中按着老母鸡所言在不断演练,老母鸡瞥了一眼他们,迈步往外走去,道:“若要练成这鲲鹏之术,得先感悟自然之风,风是如何形成的,风是为何所灭。你们好生感悟,小鸡去逛山头了。”说罢,老母鸡欢快地“咯咯哒”几声,便拍着翅膀一飞冲天而去。 呼风决中,用仙力使空气流动,故而成了风,这也可算为控风,但若比起鲲鹏展翅之术,这呼风决所控之风,便显得有些肤浅了。 鲲鹏展翅之术能随心所欲便能控制风流,正如鲲鹏展开翅膀,不用拍动便可飞起来,因它能控制风力。 灵猿练成呼风之术后,来寻过老母鸡较量,却受不了老母鸡轻轻一挥,此刻李风看来,这情有可原的,在世间上,也有不少修士擅长风术,在李风想来,他们也是对风深有感悟,不若如此,那些修士也不能将风之术为主修。 过了一日,李风在一段断崖上盘坐,朔风扑面,吹得衣袖猎猎作响,雪花纷飞,他头上、肩膀一层花白,灵猿也在他身旁打坐,他们感悟着迎面而来的朔风。 一人一猿,盘坐于此依然不动,不时老母鸡从空中飞过,如此便坐了两天两夜,身上积了一层厚雪。 第三天,老母鸡再次从空中飞过,嘴里唱了几句“咯咯哒”,低语咕噜着:“小鸡与公鸡悟这神通花了数年,方能呼出三层之风,算为小成,不知人类能否快上些许。” 第四日,老母鸡又有意无意地从空中飞过,却见一人一猿身上没有一丝霜雪,身上却多了一个风旋,老母鸡神色诧异,心道:“公鸡当年练了三年到第三层,小鸡愚钝些,花了四年,这人类悟性有些可怕,竟然在短短三五日,便出了两个风旋,这猿猴悟性也可怕,悟了一个风旋出来,若给他们一个月时间,那么他们鲲鹏展翅便能练至小成之境了。” 第85章 三层风旋 李风、灵猿在峭崖上又过了三日,此处山头没有清风之巅高,却极为峻峭,也因地形缘故,朔风狂暴,大雪纷飞,此时,李风身上再没了气旋,他眸子微微一张,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转头过来瞧了瞧灵猿,却见它身上有着三个气旋在晃动,惹隐惹现。 “这灵猿天赋还真个惊人,我本以为它只是才练成一个气旋。”李风心里纳闷,想不到他竟然被一个畜生追了上来,不过他额也没有太过在意,便起身来,往林间走去,让灵猿继续感悟。 直到第二日,却听见峭崖边上传了一声长啸,吓得群山野兽瑟瑟发抖,李风便知灵猿灵猿已将鲲鹏展翅之术练至小成之境,三个风旋必定被练成了。 李风细细想了一想,老母鸡羽毛间,能生成上百个风旋,顿时叹了口气,道:“这老母鸡也不知练此术多少个年头了,竟然能练成上百个风旋,那么公鸡岂不是更为恐怖?” 想到此时,李风又想起玉简有所介绍,能修炼成道之兽,必有恐怖之处,这倒是让他体会了一番。 老母鸡逛了一圈山头,闻到灵猿长啸一声,便飞过来看个究竟,却见灵猿在山巅上,面对着悬崖,拍打着胸膛,长啸之声在山间回荡。 老母鸡在一块岩石上驻脚,问道:“练成三层气旋了?” 灵猿手舞足蹈,嘴巴一裂,似笑非笑般,伸出手掌来,却见手上有三个风旋,在指间盘旋,伴着朵朵雪花。 ... 花儿到武当之后,被安置了一个洞府,一共有数百个新弟子,花儿这一队新弟子因路途遥远,归来得最晚,在一座山头上,有上千个洞府,这座山有个巨大灵阵,能保持着整座山仙气浓郁,还有很多山头没有阵法,供给那些野修修行。 野修来到武当仙派修行,他们没有资源,唯有突破了凝气五层方能成为外面弟子,获取其他修炼法诀,继续提升修为。到了筑基之境才算为正是武当弟子,这条件非常坎坷。 但由武当挑选新人进门,直接是外门弟子,他们每个月能领到三颗培元丹,每次修为提升都能获得一些报酬,这条件比起野修不知好上了多少。 此时,花儿一处山峰上,瞧着漫天飘雪,山河苍白,拿着玉螺缓缓吹起,其声幽幽,有欢快之意,也有思慕之情。 不少武当弟子闻声遥望,瞧那美人儿身材纤美,心里不禁暗叹,此时一个衣冠整洁之人,手拿着玉扇,瞧那衣棠光鲜,便知是一个出身富贵人家之子,不由问道:“吹曲那个应该新弟子吧?长得还挺俏的,有谁知道她芳名?” “她与我一起入门的,劝你别惹她,她身后可有着宋师姐的,而且她天赋过人,在会武当路上已经突破了凝气一层。” 一个新人站出来,仰望着山头,瞧着花儿衣裙随风雪轻舞,面露羡慕之色,不由搭上了一句,武当乃名门仙派,这人口中那个宋师姐,便是宋紫沫,她是核心弟子,名望甚大。 “难怪这女子能被安置在顶峰洞府,原来有着宋师姐撑腰...”此时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嘈杂之声,你我三言两语的,叨叨不停,这座山上,洞府由上而下排列,顶头洞府仙气远比底下洞府浓郁。 衣冠整洁之人,眉头一挑,向前拱拱手,道:“在下公孙会,来自凌云郡,出身商行世家,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此时又是一阵哗然,纷纷在谈论着公孙世家,然公孙世家不是一般商行世家,这是乃作仙家生意,在凌云郡出了名头,这里不乏知情着,你一言我一言地谈论起来。 新人还礼道:“公孙道友有礼了,在下来自偏野山区,不足挂齿,在下姓唐,名烈,那女子唤作张花儿,背景不详,但宋师姐一路护送,左右相随,在下想来她必是有背景之人。” 公孙会眸子微微一亮,在天寒地冻之下,拿着羽扇不断摇晃,也不怕冷,在唐烈看来,此人修为必定不止凝气一层。 公孙会叹道:“听说这次你们远途而来,有着昊虚师兄、周牛师兄、宋师姐等人前去接纳,你等真荣幸。” 此时又有一人在人群中走出来,一身黑袍,鼻子上长个大黑痣,指着花儿,傲然道:“实着这道友为没什么,三个月后便是新弟子考核之时,你们这一批人远途归于宗门,已经耽误了两个月时间,我等如今凝气一层了,过两日修炼资源发下来,那么我们便是凝气二层之境,这些距离就算这女道友天赋再好,若要追上我等,恐怕也不易。” 那唐烈有些不服,道:“不就是早修炼了一两个月么?说不定我能追上你咧?” 公孙会瞧着鼻子长大黑痣之人,细细打量一番,打扮上有些怪异,身世应当不凡,便问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那人举止粗犷,神色却极其傲然,道:“在下江左翼,来自周巅山!” “哇...” “周巅恶人帮也来武当?” “周巅之人不能惹,不惹倒好,惹了一身骚...” 此时,一阵哇然,在人群中传出,同时伴着一阵阵窃窃私语。周巅山,也是一个仙派之地,然这仙派极为横蛮,极为护短,从不讲道理,不惹倒好,惹上了便无休无止的报复。 唐烈一晃,他与花儿一样,来自遍野地区,对于这些仙派均是不知,公孙会语言也变得更为客气些,道:“原来时江道友,你们仙派资源丰富,为何要屈尊在武当仙派这里作个新弟子呢?” 江左翼冷笑道:“公孙道友,武当仙派乃名门大派,何人不敬仰,况且武当是有教无类,而江某却想着在武当寻觅自己的道,山野之修可以来,但不成这武当我周巅山之人便不能加入了?” 公孙会笑道“江道友吾非此意,抛开周巅山资源,寻觅自己之道,这份执着诚为难得。” 唐烈神色纳闷,他来自遍野地区,对这些人均不了解,便转身离开,江左翼见他离去,便高呼道:“野娃子,等到三月之后,我必将你等山野之人知道,这世道上不是什么人都是你们能比得了的,包括那个什么张花儿也一样,不管天赋再高,但资源依旧与我比不了。” 唐烈摆了摆手,连头也不回,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那张花儿身上丹药多的是,还是那句,劝你别惹!” 唐烈在路上常听到宋紫沫与花儿对话,也知道花儿身上那些丹药不简单,而且与宋紫沫关系似乎极好,在路上,宋紫沫不单教她修炼法诀,而且还传了不少神通。 诸人面面相觑,但觉这唐烈胆子有些大了,竟然敢与周巅山之人叫板,但在武当之上,有武当规矩,不得随意动手... ... 灵猿在山崖上,呼出三层风旋,李风此时也走了过来,面带笑容,问道:“小鸡,这鲲鹏展翅之术,如何才算是大成之境?” 老母鸡摇头,一展翅膀,羽见有数百个风旋,道:“这个小鸡不知,两百年前,鲲鹏前辈也不讲,只是将神通传与小鸡与公鸡便离开了,如今小鸡练成四百三十六个风旋,但依旧不算大成之境,可能因为这只是鲲鹏展翅第一式罢了,不知有无第二式。” 李风有些叹息,没有第二式,想必第二式更为恐怖,如今他练成三个风旋,昨日尝试着修炼第四个风旋,但觉生涩许多,还得继续感悟强烈之风,然而地方没有暴风,因此作罢。 不过他心头却在惦记着如何将五行炼体决练成,哪怕练成木之气也好。 第86章 偷蛋者 老母鸡这修为已经筑基圆满之境,公鸡也如此,它没突破与人类不同,人类靠这修炼,不断去吐纳,用丹药辅助去突破,而这样兽类却靠着将自己本命神通再次得到锐变而进行突破。 老母鸡本命神通便是嘴喙、爪子,它们若想突破到结丹境,便要得到机缘,将嘴喙与爪子再次突破。 这些日子来,老母鸡每日都去逛山头,而李风却在鸡窝旁打坐,灵猿依旧在修炼长水仙剑术,但未能练成。 李风有时候一吐纳便是一日一夜,老母鸡归来,瞧着他在古松下潜修,也没去打扰,第二日起来,却见李风依旧盘坐于岩石上,它也没打扰,李风有时回到清风之巅上,与灵猿烤羊,有时在悬崖上感悟自然自风。 这些日子来,清风决也在修炼,但均是以修炼五行炼体决为主,这一日早晨,灵猿在松林了比划着仙剑,老母鸡已经去了逛山头。 公鸡每日准时在一处山头上,等待着老母鸡飞过那一刻,那身影宛如流线般,此时老母鸡在空中腾飞,宛如一只苍鹰翱翔般。 李风突然张开眸子,站起身子来,伸个懒腰,喃喃道:“这古松蕴含着木之气无比浑厚,我只是吸取了一些皮毛,不过此时也差不多可以凝成一层木之气了,顶多就数日时间。” 李风又瞧着远方,道:“如今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张龙、张虎却没有准时回来,难不成真的为了那几颗丹药,便做叛徒了?石言出关在既,他们若再不回来,就算我收了你们的礼物,也无能帮你俩了。” 光阴如梭,已尽过了两个多月,李风毕竟收了他们一份厚礼,此时希望他们能在石言出关时赶回来,否则他也难以帮他们讲话,毕竟这探亲时间,是他们定下来的。 正在此时,远处正有六人在山里搜索着什么,忽地空中飞来两名男子,一人御剑而来,一人脚踩一柄镰刀,跟着御剑之人后面,在一处山脉中停下,他手上捻着一颗丹药,问道:“你确定这丹药那两人身上还有?” 那御剑男子,鹰眉圆脸,略为肥胖,目光阴晦,身披兽皮,真个是: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勇夫安识义,谋者必怀阴。 鹰眉狂若起,目露寒如霜。 山野多修士,成道不成仁。 那手持镰刀之人,面色略显狰狞,从神色上便能认知此人并非什么善类,而他对鹰眉男子极为恭敬,道:“大哥,我狂三做事,岂有看过人的?这两人必定有不少异宝,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也是野修之人,他们用了一块镜子挡住了老四的神通,不过他们也受了伤,就在这片山林里匿藏着。” 鹰眉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冷淡地道:“你们两人竟然让两个凝气之人逃了?” 狂三道:“他们那块镜子绝对是个好宝物,他们借着那块镜子遁逃的,若能弄到手,我等实力必增加一个层次。” 这帮人是一些山头上野修,居无定所,以杀人夺宝为生,他们追杀之人便是张龙、张虎,如今张龙受了重伤,张虎搀扶着他,担心道:“哥,再坚持些,我们再过两个时辰便可到清风之巅了,有师尊与师祖在,他们不是对手。” 他们拜石言为师,那么便唤韵水仙子为师祖了。 张龙手上握着一块宝镜,面色苍白,嘴边挂着一丝血痕,身上有几处剑上,在不断流血,他强打着精神道:“这帮匪徒已经追来了,而我身上有伤,这些血气他们老四能寻到我俩。” 张虎瞧着张龙那模样,心中极为着急,又十分气愤,两人已经迟到了数日时间,因此想抄近路遁还清风之巅,却遇到了这一帮人。 这帮人一般扮作仙家商人模样,那些珍贵之物出来,张虎瞧着那些物品珍贵,心一动,便拿了数颗培元丹与其交易,不料因此被他们盯上,才走不远,便被一帮人团团围住,幸亏张龙手中还有一个宝物,逃出重围,拼着重伤带张虎遁逃。 张虎面色深沉,他们两兄弟经历不少苦难,但如今面对的,却是生死攸关之际,韵水仙子曾问过他们之道,他们意为逍遥,不欲世间纷争,不由人约束,但这些都很难。 张龙咬牙道:“这帮人早有听闻,他们居无定所,专门伏击修士,为首者有四人结为兄弟,老大鹰眉,老二是个魔修,老三极为残忍,老四修着嗅觉神通,鼻子极为灵敏,他们能追到,全靠老四,看来偷袭我们那人了。” 张虎瞧着远处,但觉有异动,那些人依旧搜寻过来,他脸色微变,搀扶着张龙继续在林间奔走,面色铁青,道:“那个狗鼻子太灵通了,我们得快些跑回去。” 后方之人飞速往这边寻来,为首是一名老者,长相怪异,鼻子长得往上翘起,那鼻子比寻常人大上三倍有余,一边御剑,一边左嗅又嗅,不由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叫嚷着:“快,往这边搜!奶奶的,这这风中怎么有一股酸气。” 张龙又吐了一口血,瞧着那些很快便往他们方向而来,咬牙将张虎一推,道:“弟,你逃,我身上流血太多,他们会沿着血气寻来...” 张虎惊慌道:“不,你此时有伤,我得带你一起走,在坚持一会,很快到清风之巅了...” 张龙急忙道:“你一个人走快些,我与他周旋一番,你回清风之巅唤师尊来救我,否则我俩都会被落在这帮盗匪手中...” 这大雪天气,血气在空气中极难消散,那个大鼻子老四一边嗅着,一边打喷嚏而来。张虎神色迟疑,张龙怒声喝道:“快去!” 张虎顿时眸子泛红,咬着牙便转头直往清风之巅而去,但还有一个多时辰,翻越几个山头才到清风之巅,张龙瞧着张虎已经消失在雪雾中,微微一笑,擦了擦嘴角血迹,拿出几颗培元丹,直接塞进口中,喃喃道:“爹、娘,你们走得早,我答应你会好好保护弟弟的,今日就算我要死,也得让他回到清风之巅,他在清风之巅会好好修炼的,我相信他...” 张龙搀扶在一颗树上,身上还留着血,绿色衣袍被染红,地上也有不少血迹,他一手拿着仙剑,一手拿着玉境,往密林深处走去。 不过多少,大鼻子打着喷嚏,带着六人来到那颗树旁,俯身抓了一把雪泥,嗅了嗅,又打了个喷嚏,面露喜色,道:“这血气是他们的,还新鲜,应该走不远,继续追!” 张虎含着泪,一路飞奔,遇到山涧便祭出仙剑,玉简而过,不是回头瞧着后方,心中祈祷着:“哥,一定要坚持住,我去请师尊来救你...” 此时李风正在松林外面,眺望着远方,又御剑道溪边,在冰面上,用仙剑画了个圈,喝上几口泉水,正要回去继续修行之时,他似乎见到对面山上有一人在狂奔,但雪雾太浓,未能瞧个清楚。 他晃了晃脑袋,叹道:“这荒山野林的,怎么有人?自己想多,可能就是一些野兽罢了。” 此时灵猿也来到溪边,钻头进孔里喝了几口水,李风拍了一拍他,指着那边山林,道:“灵猿你瞧,那个野兽似乎有着凝气修为,有可能就是那个偷鸡蛋者!” 灵猿猛然抬头,目露凶光,往李风所指方向一瞧,果然发现一个影子在雪中狂奔,但依旧瞧不清是人是兽。但在这片山林,有修为妖兽者,却不多,李风却有些觉得丢失鸡蛋,可能与他有关,就算无关,顶多逮住放了便罢! 李风急忙爬上猿背,道:“走,去逮住将它逮住,夺我造化者,打残!” 灵猿拍打着胸膛,顿时往张虎方向狂奔而去... 第87章 小子,下去! 灵猿筑基修为,他擅长在林间奔走,悬崖峭壁、荒草野林也奈不了它,李风每次在灵猿背上,就如上天堂,下地狱般,起起伏伏,每次都叫它放慢些,这次却唤它跑快点。 这野林间,活了悠长岁月之野兽极为稀少,修炼成道之妖兽更是少之又少,李风瞧着那物奔走起来极快,必有凝气修为,便觉得有可能是偷蛋者。 灵猿听闻“偷蛋者”,顿时恼火,害得鸡蛋不够它与李风分,正如李风所讲,这是夺它造化者,必须打残才是。 一阵阵咆哮声在灵猿嘴里传出,目光冰冷冰冰地盯着偷蛋者,生怕他在眼前消失了般,须臾间,灵猿便翻过了山头,往那个人影奔去,用仙念将他锁定。 此时,张虎顿觉毛骨悚然,被别人用仙念锁定,他也会有些感觉,顿时加快脚步,在山里奔走,一拍纳袋子,拿出数颗培元丹塞到嘴里,咬着牙御剑逃遁。 李风隐约瞧着那影子在加速逃遁,便拍着灵猿肩膀,道:“快些,他要遁逃,已察觉到我们在追他了。” 张虎修为才凝气境四层,灵猿却是筑基修为者,况且灵猿特长便是在山间穿梭,不管如何遁逃,距离却原来越近。 李风此时依稀能见到是个人影,惊道:“这不是妖兽,竟然是个人,肯定是他偷了鸡蛋,莫让他逃了,把他抓住,绑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遂至此山,白雪飘扬,朔风怒号,迷雾蒙蒙,暖阳依稀,但见: 景值凛冬,风光如腊。苍松结玉枝枝有,衰柳银花吊吊垂。鹅毛处处林间积,黄菊灿灿露金光。 迷雾重重,暖阳不透。削削崖壁挂玉笋,清清活水冰下流。岩成玉台堆白粉,雾前翠竹吐新芽。 朔风凛凛,傲梅暗香。琼林玉树坚且挺,艳梅与雪争个鲜。寒凝涧塞千峰瘦,朔风百里梅暗香。 灵猿狂奔,耳边寒风呼啸,鼻子呼出白雾,怒眼直瞪,李风但觉灵猿太过顾及它,因此跑得不够快,他忽地从灵猿背上跳下来,道:“你背着着我跑得慢,还得顾及于我,他凝气修为,你自个能对付,把它抓来与我。” 灵猿但觉身体一轻,长啸一声,宛如一道残影般,往那影子遁去,李风御剑而行,紧跟其后,瞧着灵猿那速度,真个是,脚下生风,时而倒卦树梢,手掌拍冰层,腿蹬石;白猿毛色是白的,宛如融入了霜天雪地之下。 李风不禁感叹:“若是学到灵猿这本事,在林间遁逃起来,无人能比!” 顷刻间,张虎回头一瞧,神色更为凝重,却见一只白猿追着自己跑,而且速度奇快,他上清风之巅时,灵猿在后山上,张龙、张虎却没见到灵猿,便以为这灵猿是盗匪之流,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数颗丹药猛地往嘴里塞。 “再坚持一会,很快到清风之巅了,哥你得坚持住啊,好不容易修得仙术,脱离凡俗,如今又拜了师,日后我们必会变强大的,我们父母早亡,两兄弟相依为命到至今,你若又事,弟弟也不独活了!”张虎眸子泛红,神色决然,咬破舌尖念动口诀,往仙剑喷出一口血雾,也不管身后追赶之兽,继续御剑往清风之巅遁逃。 奈何这灵猿速度奇快,他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往空中飞去,又翻越了一个山头,灵猿见他飞到空中,便从背上取下仙剑,御剑追去,但灵猿御剑却与张虎飞得相当,怎么也赶不上,神色极为恼火。 这时恰好老母鸡在空中飞过,瞧着有人御剑在森林飞去,本以为是李风,便飞了过来,唱着“咯咯哒”,飞到灵猿身边,却不理会那人,问道:“小猴子,你在追谁咧?” 灵猿神色一呆,第一次被老母鸡唤作小猴子,顿时恶狠狠地瞥了老母鸡一眼,继续御剑追着张虎。 老母鸡却在一旁慢悠悠地飞着,瞧灵猿那神色,极为愤怒地盯着前方,但始终追不上,它却展着翅,在灵猿身旁晃来晃去,道:“咯咯哒,那人与你有仇么?瞧你这神色,似乎欠你不少造化呀。” 灵猿神色郁闷,但这老母鸡又在旁边叨叨不停,它想了想,便比划着手,示意着老母鸡去将那人击落,李风在距离他们甚远,大雪朦胧,阻挡视线,大概地感知到灵猿位置,御剑跟着。 可怜灵猿不会讲话,老母鸡一时没有理会灵猿之意,却见灵猿不时盯着那人,凶光毕露,想必是与那人有仇,老母鸡道:“小鸡不懂你意思,但小鸡可以帮你将那人叼过来。” 灵猿一喜,似笑非笑般点了点首,老母鸡顿时一拍翅膀飞了出去,纳闷道:“这小猴子,都筑基修为了,连话都不会讲,比小鸡笨多了。” 李风在追赶之时,但觉那人是往清风之巅遁逃,心里微惊:“这人该不会也知道清风之巅吧?难道巨蟒也是他放的?但岩石上那些爪痕...” “一定是了,他必定有着什么法宝,将岩石钻了个洞出来!”李风暗暗点了点头,忽地又觉得不对,此人修为比他高,移开一个巨岩之力足足有余,用不着在岩石上钻洞。 “莫不成是张虎、张龙归来了?”李风不禁沉思着,瞧着那人逃得慌张,唯有灵猿能跟上,他之前与那人距离太远,也瞧不清背影。 “若是张龙、张虎其中一人的话,那希望灵猿别将他打死了才是。”李风揪着心,连忙催动仙剑,加快速度遁去。 却说张虎神色凛然,见老母鸡飞过来,又拿了几颗丹药塞到嘴里,咬牙道“该死,这帮匪徒不但养了一只野猿,还养了一只大鸟。” “咯咯哒!”这老母鸡飞得太快,须臾间便飞到了张虎头顶上,神情极为悠闲,瞥了一眼张虎,唱着“咯咯哒!” 张虎毛骨悚然,寒毛倒竖,心头暗骂:“这不是鸟,竟然是个修炼得道的老母鸡!” 正在此时,老母鸡道:“咯咯哒,小子,下去!”说罢,双翅微微一扇,顿时又上百个风旋合成一个风旋。 张虎没来得及反应被被卷得半空翻跟头,转了几十圈,一头栽进雪堆里头,脚倒竖起来,“嗡”一声,一柄仙剑插在他旁边。 老母鸡收了翅膀,抖抖羽毛,傲然上前,翅膀又一扇,风旋将雪堆吹开,张虎趴在地上,仙剑飞吹得倒插在树上,张虎但觉一股威压,教他心神颤抖,母鸡道:“人类小子,是不是惹小猴子了?” “小猴子?”张虎神色一呆,怒道:“今日栽在你这帮匪手中,我张虎认栽了,杀的话,给个痛快!” 此时灵猿赶过来,老母鸡疑惑,对灵猿问道:“小猴子你是贼匪?” 灵猿黑着脸,在地上写道:“他,盗匪,偷我造化!”灵猿倒是机灵,却不说偷鸡蛋,只讲了偷了它造化。 老母鸡顿时明白,心里道:“这人必定偷了小道友丹药,才被灵猿追杀。” 老母鸡顿时点头,在张虎头上用翅膀,在头上拍了一下,顿时头皮高耸,起了个肿包,道:“小道友帮小鸡减肥,这次帮他逮了一个贼,也算还上一桩因果。” 张虎眼冒金星,宛如头顶上流淌着一条星河,但听到老母鸡唤它做贼,一时气结,怒指着灵猿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们这群山贼都已经出了名的,就不怕毁了道心吗?” 老母鸡闻言,顿时发怒,道:“如今被逮住,还不肯如实交代,小鸡便有一百种手段教你生不如死!” 第88章 师祖! 如今张虎被老母鸡逮住,连还手之力均无,他们能在人群中遁逃出来,靠着张龙那块玉境子,现在张龙也不知是生是死,张虎眸子灰死,绝望在心中泛生。 他趴在地上,不甘地扫了老母鸡与灵猿一眼,缓缓闭上眸子,两条泪痕缓缓流下,老母鸡“咯咯哒”了两声,鸡眸子极是讥讽之意,道:“别以为你装可怜,小鸡便放过你!你敢夺小道友造化,便是与小鸡作对。” 张虎呵呵一笑,道:“你们这群畜生,我夺你们什么造化了?分明是你们在夺我造化,想抢我身上宝物。” “还不肯交代...”老母鸡摇了摇头,不由叹息一声。 “呸!”张虎叱道。 老母鸡神似冷笑,对灵猿道:“小猴子,你吃过人心、人胆么?”灵猿呆了呆,摇了摇首。 老母鸡面露追忆之色,傲慢地走了两步,道:“小鸡当年被一个修士盯上,他想偷小鸡的蛋,结果被小鸡发现了,用了上百种方法将他弄残之后,又用了上百种方法将他弄死,还将他的胆啄了出来,人胆没蛇胆好吃!” 灵猿又是呆了呆,但听着老母鸡讲到后半段,却觉得后脊发凉,不由打了个哆嗦,它偷鸡蛋也不少了,还有数次被老母鸡碰见,幸亏逃得快,那时老母鸡太肥,也不会飞,否则就这个下场了。 老母鸡怜爱地瞧了灵猿一眼,用翅膀抚摸着灵猿头脑,安慰道:“小猴子莫怕,小鸡其实心地很是善良的。” 此时灵猿心里宛如住着一个小鹿,不断乱跳,要在心口中跳了出来般,张虎冷笑道:“你就一个老母鸡,都不知活了多少百个年头了,还装嫩!你可别想吓我,修炼到如今,什么死法我都见过,早就不怕这一出了。” 灵猿迟疑,这老母鸡弄起手段来必定恐怖,但怕在这人口中认招了,那么老母鸡便知道鸡蛋之事,如此一来,老母鸡日后若是盯紧了鸡蛋,这便是断了它机缘,灵猿神色呆滞,再想着办法。 老母鸡瞧着张虎嘴犟,顿时羽毛高耸,宛如一个气球般,怒道:“竟然敢诋毁小鸡,先废你手脚,将你五花大绑,扎树上晾几日,瞧你嘴还犟不犟!” 灵猿慌了慌,生怕“偷蛋者”交代出鸡蛋之事来,便上前阻止老母鸡,一边扯老母鸡,一边在雪地上写字。 “放开小鸡,今日小鸡便把这小毛贼啄成筛子,再挂着晾几日。”老母鸡听到张虎骂它不是,气极败坏,顿时来火,却被灵猿死死拉住。 张虎脸色白如纸,却毫无畏惧之意,眸子泛红,喝道:“要杀便杀了,要吃便吃,我哥都被你们害死了,我本也不打算独活...” 灵猿却没理会这“偷蛋者”,忙着拉老母鸡去瞧地上那些字,老母鸡实则不耐烦,便往地上瞥了一眼,灵猿写道:“等,李风,他手段好!” 张虎也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地上,神色一凝,连忙道:“李风?你们认识李风?” 灵猿瞥了他一眼,宛如瞧不起张虎般,灵猿觉得这“偷蛋者”,太会耍计谋了,跟踪他们回清风之巅,等李风闭关,偷了巨蟒,还故作一无所知般。 老母鸡道:“咯咯哒,你便是夺了李小子造化,如今还装蒜?” “李风?”张虎一喜,但觉自己误会这两妖兽了,原来这妖兽是李风之伴,瞧这两野兽,已经修炼之筑基之境,那么张龙便有救了,刚欲站站起来,灵猿背对着它,连瞧都不瞧一眼,直接一尾巴扫去。 “啪!”的一声,直接将张虎扫得倒飞一圈,再次趴在地上,但觉胸膛一闷,面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 张虎疼痛难忍,但觉脚跟发麻,被这么一扫,连动都成了问题,更不用说站起来,他强忍着疼,连忙道:“两位妖仙,你们、你们误会了、误会了?” 老母鸡冷哼一声,微微抬起鸡头,傲然道:“小贼子,怕啦?小鸡告诉你,好戏还在后头!小猴子,小鸡便等李风过来,若是他手段不好,折磨人之事,小鸡却特别擅长。” “我是李风门下的弟子,他是我师祖...”张虎慌张,为了救张龙,他连忙开口诉说,“各位妖仙,快去救一下我哥!” 李风叫韵水仙子作姐姐,他们拜石言为师,那么李风自然成了师祖。 老母鸡神色一滞,转头问灵猿,道:“他是小道友门下之人?” 灵猿呆了呆,跑去一边将张虎拎起来,一边手抬着他下巴,又不像石言,况且石言没那么弱,当初张龙、张虎拜师之时,它不在,却不认识张虎,便将他一丢,毫无在意般,然后在地上写道:“清风巅,三人,他不是!” 老母鸡又是来怒,一拍翅膀,顿生风旋,张虎被卷起,在半空盘旋,老母鸡道:“叫你耍滑,乱认别人为师祖,小道友前几日才突破修为,怎的就成你师祖了?以为小鸡脑瓜坏了不成?”灵猿点了点首,摇望着高空之上,张虎还在风里盘旋。 过了半晌,老母鸡才撤去风旋,张虎再次趴在地上,但觉头顶上那条星河更为清晰。 过了半柱香时间,张虎被虐得奄奄一息,嘴角有一条血丝,嘴里却依旧在断断续续地咕噜着:“求你,去、去救救我哥...求、你...” 老母鸡瞧他模样,更为鄙视,傲然道:“小贼子,这修炼白练了,不够小鸡折腾几下,便伤得吐血了。” 张虎原本身负有伤,被这么折腾一番,伤势却更重了。 此时李风在空中御剑而行,中间还停了下来休息半晌,吞了几颗丹药,便继续御剑而来,他忽见灵猿与老母鸡在一处山林间,地上还趴这个人,顿时一喜,道:“这偷蛋者,终是逃不掉,我说过,夺我造化者,打残!” 李风神色狰狞,按落剑头,往灵猿而去,心头按捺着激动,他对偷蛋者,早已恨之入骨了,如今却想着如何虐他一顿,他忽地忆起往事来,想起二赖子,心道:“以前小时,被二赖子抓着我头发,按我在牛粪之上,这里没牛粪,把它绑会清风之巅,后山上有牛!还有脱了他裤子,弹一弹,以前二赖子骗我,说要弹一弹以后才能娶妻子,这可以交给灵猿来做!” “夺我造化者,就得有些下场!”李风神色决然,须臾间,来到灵猿身旁。 老母鸡顿时“咯咯哒”一声,道:“小道友,这小毛贼真够本事,嘴犟得很,小鸡帮你犒劳了一番,你瞧他那模样,没两下子,却成了半死状。” 此时张虎昏昏沉沉,隐约要昏迷过去,但是嘴里却依旧咕噜着什么,老母鸡让开一旁,李风上前,但觉这人有些眼熟,便去将他脸抓起来一瞧。 李风顿时一惊,呼道:“这、这...” “这是你俩打他成这样的?”李风神色僵硬,一边说道,一边拍着纳袋子。 老母鸡与灵猿满脸自豪,头脑微微高仰,很是得意般。 李风却见张虎在咕噜着什么却神志不清了,他顿时将丹药塞到他口中,道:“张虎快醒醒!你没事吧?” 老母鸡与灵猿神色一滞,顿时面面相觑,头脑有些混乱,老母鸡讷讷道:“这不是夺你造化之人么?” 李风摇头道:“你们误会人了,他是我同门之人!” 老母鸡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灵猿,灵猿却缩了缩脖子,无辜地摆了摆手,有指着李风,示意是李风唤它逮人的。 过了片刻,张虎还有些神志,只觉有人抱着他,却模糊地瞧着那张面孔有些像李风,顿时激动,又吐了一口血,面色苍白如纸,双眸含泪,滑落在霜雪中凝固成冰,他断断续续道:“师、师祖,去...去...救...” 此音模糊,但灵猿、老母鸡听得似乎在叫李风做“师祖”?它们不由打了个冷颤,李风却听不清楚,但依稀能听到一个“救”字,便道:“别急,你说什么?” “师、师祖,快、救...我哥!”张虎用尽了气力,将嗓门抬高,说罢,直接晕死了过去... 第89章 拉一个垫底! 不觉又是黄昏之际,雪雾迷蒙,朔风怒号,张龙在林间不断遁逃,那些培元丹早已吃光,身上伤口被结上一层冰,止住了流血,他不时往东边奔走,不时往南边奔走。 在东边,他割破手掌,在树上摸上鲜血,做了个幌子,惹人注目,然后往南边奔走,他心知这一伙人,老四修炼了嗅觉神通,便处处留着鲜血,教他不能一时确定他位置。 但他消耗太多,而且身负重伤,奔走起来,但觉双腿如绑住了千斤巨石,又如被灌了陈醋般,又酸又沉。又走了半晌,忽觉身体轻飘飘,腿却沉重无比,但他救生欲念却极强,面色苍白,咬着牙:“我再坚持一会,弟弟很快便到清风之巅了。” 张龙再次钻进野林中,漫无目的走了时许,他双腿沉如千斤,没踏一步均在雪地上留下沉沉脚印,但风雪很大,不过些许便被覆盖掉来。 此时他头脑渐渐迷糊,脑海唯有一个念头萦绕不去:“我得再坚持些,再坚持些...这样弟弟也安全了......再坚持些,必会有人救我!” 那个大鼻子道人,身后跟着数人,沿着张龙所走过的足迹,一路摸索着,抽动着鼻子,不时东嗅嗅,西嗅嗅,还不停地打喷嚏,大大咧咧地骂道:“奶奶的,这什么鬼地方,怎得就有一股酸气,老子最讨厌就是这酸味,奶奶的!” 背后数人却不敢作声,紧跟其后,大鼻子道人因嗅觉灵敏,被这酸味熏得涕泪连连。 “这两小子已经分头遁走了,这空气里头只有一人气味,不过等老子逮到这人,将那块镜子弄到手之后,再寻那人也未迟,让他走出一百里,老子也能寻得到,奶奶的...”大鼻子道人目光阴晦,不禁擦了擦鼻涕,一边嗅着空气,一边说道,“若不是这空气中有一股酸焦之味,老子早已宰了这俩毛头小子了...” “走,这边!那毛头小子气息越来越浓了,身上负有重伤,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寻到,便如捻蚂蚁般,已毫无还手之力了!”大鼻子道人狞笑一番,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柄仙剑,御空而行。 他在空中嗅了嗅,又吩咐道:“你等在林间往南搜捕,老子在空中先走一步。” 几个修士领命,继续在林间搜索,几道身影往南边搜索而去,速度奇快,张龙此时身负重伤,也无力再使用玉镜子,如此下去很快便会被逮住。 张龙脚步蹒跚,走到一处泉流边,水上凝结着薄冰,他想从溪面走过去,刚到西溪边,突然踢着一条干藤,“啪啦”一声,直接栽倒在冰面之上。 “我坚持不了么?弟弟安全了吧?”他忽觉眼前昏眩,嘴边却带着一丝微笑,已无力挣扎,顷刻间,只听到冰面上传开“咔嚓...咔嚓...”之声,这溪面冰薄,上面布满了龟纹,随后张龙一头扎进了泉流之中。 仙途险道觅逍遥,心唯亲念死不绝。 奈何霜林沉梦碎,血染衣襟百梦回。 此时张龙脑海中,只觉时间仿佛停留了,在这一瞬,他瞧见了自己父母,带病耕种,让他们兄弟俩能够果腹,一家人齐乐融融,那时他们还小,却不知父母病有多重。 张龙父亲去了之后,他母亲也在病床上躺下了,在离世之时,他母亲含着泪,紧握着他的手,恋恋不舍、断断续续地交代着他。 此时张龙耳边仿佛又响起他母亲遗言:“母亲无能,不能望着你们成人了,你比弟出生早半个时辰,乃长子,当担起长子之责,而弟顽劣,你需懂事,保弟周全,事懂谦让,兄弟俩和睦相待,富贵不弃,贫贱不离,更者不得见仇,可知否?” 在冰层之下,张龙随着水往下流,他嘴唇微微颤动,宛如在回他母亲言语般,但想弟弟已往清风之巅遁去,他微微浮起一抹笑容。 正在此时,有一人来到小溪边,却见冰面上有碎裂痕迹,便用仙力吹了个哨子,其声如莺啼,顷刻间,便有五道身影从山林各处飞掠而来。 那人道:“此处有认为痕迹,你们瞧那冰面破碎之痕,有些大小如人形,那小毛头,该不会在水中遁逃了吧?” 五人中有一人走出,他们均是大鼻子道人的部下,这人沉吟半晌,便道:“你们沿溪搜一遍,我通知四老过来闻一下水汽便能断定他是否下水了。” 那人点头,道:“也对,四老嗅觉神通厉害,若不是这些山头空气中有一股只怪之味,我等也不用费上这般周折。” “我们走,继续查看水下有没人!”一人带着四人沿着溪面搜捕而去,他们手握各种仙器,有的拿刀,有的拿剑,还有的祭出一条狼牙棒,仔细地观察着水中。 大鼻子道人可能怕张龙遁逃西边,便往了西边而去,六人中,还有一人便留在原地,拿出一个玉简,仙力催入其内,然后轻轻一捻,顿生一缕仙念飘散开来。 这是一种神通之术,修士留仙念在其中,只要捻碎便能激活那道仙念,让中仙念者能感应到所在位置。仙念还可以种在人体内,元婴修士能将元婴精华,化作一缕仙念种在人体内,元婴仙念还能与本人相连。 五人沿溪寻找,山峰陡峭,冰层下溪水甚急,他们寻了数十里,有人突然喊一声道:“冰层下好像有人!” 顿时几人聚拢而来,瞧着底下真个有人影,随水漂流,有一人直接用法宝将冰面砸破,大喜道:“果真是这个小毛头,好像断气了,将他捞上来!” ....... 李风在张虎言语中,已经猜出张龙已经出事了,也不等他醒来,便让老母鸡送张虎回清风之巅,那里安全些,他与灵猿却沿着张虎那路线而去,漫山遍野地寻人。 张龙被捞上岸边,有一人过来踢了两脚,发现他没有动弹,叱道:“小毛头,不是溜得挺快的么?就算你长得三头六臂也难逃出爷们的手掌心,但这死法太便宜你了!”说罢,用仙剑在张龙脚上刺了一剑,顿时血如涌泉。 张龙闷哼一声,原来他只是晕死了过去,并未真正死了,被刺了一剑,疼得醒了过来,吐了几口溪水,他在模糊中,依稀能见到几人围站在他身旁。 “咦!”持剑之人神色一惊,众人纷纷后退两步,虽说他们有着凝气八层以上修为,但张龙能在他们三老、四老手中带着张虎遁逃,这些手段他们还得保持警惕的,持剑之人面色一喜,狞笑道:“好小子,好!没死是好事,要慢慢地弄死才好玩嘛!”众人哈哈一笑。 此时张龙神色渐渐清晰,他目光冷冽,又奈何丹田空空,已经不能再次突破重围而去,瞧着诸人面色狰狞,戏谑地盯着他,疯狂大笑着。 过了片刻,张龙神色颓然,叹道:“我兄弟俩遇上你们四老贼团,算是我们倒霉,既然你们要我这玉境子,给了便是,给我个痛快吧!” 说罢,从纳袋子里头拿出一面古境,艰难地抬手,持剑之人狞笑一声,道:“早些交出来,我等便可成全你,但如今看来去难了,三老、四老此时憋气的很咧!”说罢,却见张龙那模样,放松了警惕,踏步上前便要拿古境。 当持剑之人走近,张龙眸子忽地一变,空中念动法诀,那古镜闪过一缕微光,照在那人身上,忽地将那人吸了进古镜里头,张龙大笑起来,道:“如今是一换一,不亏了,哈哈!” 说罢,张龙又吐了一口鲜血,众人一时惊慌,纷纷退后,张龙再拍纳袋子,拿出一柄仙剑,神色决然,带着必死决心,森严道:“若能再换一个,那么我张龙就赚了!” 此时,张龙丹田已空,他用着最后一丝意志催动了一层古境,手执仙剑插地扶起伤体,拼尽了全力划出几道剑气,宛如燃烧尽最后一丝生命般,用出临死前最后一招。 第90章 石言出关 张龙在垂死挣扎中,催动古镜,趁着执剑之人不备,将他吸进了古境之中,境面浮现出几道波纹,那人宛如掉进了一个水潭般,好无声响便消失了。 这让其他四人心头一颤,猛地后退,他们还在慌乱中,没回过神来,张龙却燃尽生机,用出最后一招剑式之时,这剑式乃最普通的剑式,数道剑芒往拿刀那人挥去,那人心神狂颤,等到回过神来,那剑气已到面前。 正在拿刀之人心生绝望之时,忽地一道残影飞来,冷哼一声,手袍一挥,将剑气化掉,停在拿刀那人身旁。却见那人手脚一软,打了个踉跄,额头尽是冷汗。 老者正是大鼻子道人,他冷冽地扫了几人一眼,叱道:“奶奶的,真是一群无用的废物,对付一个凝气初期之人既然还折损了人!” 众人面色苍白,他们均是做贼匪为生,心知四老发怒起来,手段极为残忍,不禁纷纷底着头,无人敢哼声。 大鼻子道人来到此处,始终没正眼瞧过张龙,在他心中,一个凝气境修士,不入他的法眼,但张龙手中那个古境,却是他们必要之物,如今张龙已经是垂死之人,他更不放在心上。 张龙但见偷袭失败,眸子里透过一缕不甘之意,他手脚一软,“啪”地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神色渐渐模糊:“可惜了,不能拉多一个垫底...” “天地悠悠,世间凄苦,仙途险恶,追求逍遥之道实为艰难,吾今将死,万事皆非。可慰的是,弟弟现今已安全了,但愿弟弟能在仙途上,练有所成,逍遥世外...”张龙微微闭上眸子,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心中唯一一个执念就是张虎能安全地到达清风之巅,难按这时间来算,张虎也是到了清风之巅。 “奶奶的,这小毛头,害得老夫追了半日,将他直接剁成肉酱,丢进溪水里喂鱼!”大鼻子微略地瞥了张虎一眼,言语极为暴怒。 众人唯命是从,顿时拿出各自法宝,吸取了刚才这一教训,他们已不敢再大意,欲将张龙杀了再夺他宝物,张龙此时已无还手之力,就算别人不杀他,他依旧活不成了,生命精华依旧耗尽,血也流了不少,丹田空虚,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支撑他的生命。 那些人一步一步走来,手持各式法宝,有人狞笑道:“小子,你真好运,平日里里,凡是挣扎之人均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求一刀而后快的,而你今日却能直接被砍成肉泥,放心,一刀下去,你没来得及感觉就已经死了...” 正在持刀那人高举宝刀之时,忽地在张龙四周出现了几道风旋,那风旋很小,卷着雪花,但能见到这些风旋之中,风力很强,旋转得极快,卷起地上白雪,宛如一个冰旋涡般。 那人神色一滞,只见张龙身边生气几道风旋,围绕着张龙在旋转,他没得反应过来,那些风旋顿时变大,三个风旋合为一体,忽地变成了一道龙卷风,这风力不是很强,但对于凝气修士来说,这也难以招架。 四周众人被吹得站立不稳,摇摇晃晃,慌得连忙催动修为往后撤,与此同时,大鼻子道人身边也被三道飞旋围住,几个呼吸间,三个风旋合为一体,大鼻子道人修为高深,隐约能见到风旋里头还飘着两张黄符。 原来李风与灵猿一路寻来,但漫漫山头,大雪纷飞,寻人极难,亏得张龙打出几道剑气,灵猿仙气极为灵敏,顿时感知到方位,带着李风遁来。 他们来到之时,想也没多想,李风立刻唤灵猿用鲲鹏展翅之术,护着张龙,而他却一拍纳袋子拿出两张破阵符,使出呼风之术与鲲鹏展翅之术,将黄符送入风旋之内。 “轰...” 一阵轰鸣声在风旋内传出,炸得冰雪纷飞,大鼻子四周一遍迷蒙,灵猿在地面极快,宛如一道残影般,掠入龙卷之内,一手将张龙拎起,便转身就遁入山林之内。 李风神色凛然,他没有多少神通之术,便拿出数张捕风捉影符,贴在脚跟眼上,有拿了一张金刚古符出来,随时准备使用。 他心知,这两张破阵符威力不足以威胁到大鼻子道人,毕竟这人是筑基修为,李风在这紧急之下,唯有把张龙救走。 大鼻子道人在风中出来,只是衣衫凌乱了些,他神色阴晦,那些部下刚欲去追,他摆了摆手,眸子中露出一道精芒,眉头微微一皱,冰冷道:“不用追了,那是一只猿猴,山林内还有一人,这猿猴在森林里跑得很快,不是你等追得上的,老夫闻到他们气息了,他们都逃不了,为了保险起见,等三老过来吧。” 有人不禁问道:“四老,林中那人是不是,另一个小毛头?” 大鼻子道人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小毛头的气息我认得,这人气息比那小毛头更弱,但是那个猿猴却有筑基修为,在山林里头,就算老夫也未必能追上它。” “真是气死人,我们杀了如此多人,筑基境之修也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如今却被几个毛头小子耍了大半日。”持刀那人面色扭曲,咬着牙,愤愤说道。 大鼻子却冷笑道:“气人?老夫却开心得很呢!”那些人闻言,均是一惊,不知此时大鼻子是喜是怒,众人沉默。 大鼻子道人却笑了笑,道:“这是造化啊,刚才救人那小子,身上也有不少宝物,就那个唤风之术,就极为厉害...” “不过...”大鼻子面色阴晦,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一拍纳袋子,拿出几个玉简将它捻碎,颤了颤鼻子,冷笑变开怀大笑,继续道,“他们都是我们的造化,本来一个古镜子,不知如何分配是好,如今却好了,一只筑基猿猴,老二必喜欢,古镜老大喜欢也无事,但这唤风之术,老三比不喜欢,那么便是老夫的造化了!” 诸人瞧着大鼻子道人捻碎玉简,便知道他在呼唤其他三老过来了,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李风与灵猿两人慌慌张张地跑一个山头,但觉不够安全,有翻过了一个山头,瞧着无人追来才放心,灵猿把张龙放在地上,但见他神色极为苍白,气息也很微弱,身上几处伤口在他挣扎那刹那,也裂开了,衣衫被染红。 李风神色极为凝重,瞧着张龙那伤势太重,他却没有什么灵药能帮张龙疗伤,只是取了一些皮外伤之药,帮他止血,过了半柱香时间,李风对灵猿道:“他生命迹象太过脆弱,赶快将他送还清风之巅,也只有石言与姐姐能救他了。” 说罢,又拍纳袋子,拿出几颗培元丹,塞到张龙口中,一招来一把雪,将其融化,用控物之术将雪水流入张龙口中。 李风心知他丹田已经空虚,血气流失过多,身体上还有很多伤口,如今他也只能将几颗丹药让他恢复一些丹田仙气,希望他能熬住。 将这一切做好之后,便让灵猿把他带回清风之巅,李风一人凭着捕风捉影符,在后面跟着,虽然没跟不上,但也不至于被拉开太大距离。 正在此时,前方有一道身影御剑飞掠,灵猿一见顿时大喜,顿时停下来长啸一声,那人闻声掉头飞来,李风赶来一瞧,见到此人却是石言,他神色凛然,瞧了一眼张龙,顿时身上有一股煞气弥漫而出,李风却着急地道:“石言,张龙受重伤了,快救他!” 在今日李风离开清风巅之时,石言便出了关,转了一圈清风之巅,没见灵猿与李风,却见后山上还有一堆火星,是灵猿烤肉所留,他也不去寻人,便在后山上继续将火升起,宰羊杀鹿的,两个多月闭关,他实在馋了。 直到老母鸡将张虎送到了清风之巅,石言才知出了事情,御剑一路寻来,在此碰见... 第91章 回光返照 石言一身煞气惹隐惹现,瞧着张虎那伤势,神色动容,他目光冰冷,抬眼望密林深处一扫,然后从灵猿手上接过张虎,放在雪地上,对李风道:“将他衣衫打开,将胸膛露出来。” 李风二话不说,赶紧地解开张龙身上衣物,他顿时一惊,张龙胸部、腹部均是伤痕,这些伤口触目惊心,数来有十来道,有深有浅,深者还在流淌着血液,浅者已被冰雪凝结成冰,伤口上是红色,皮肤上却是青紫之色。 石言却在一旁拿出几道外伤之药,敷在各伤口处,止住流血,李风之前敷药之时,没将他衣服脱下,没见他身上那些伤口,怕贼匪追来,便草率地处理一番,都是见得衣物有损之处,便往里头倒药。 如今石言老练地在各处伤口上敷药,将血彻底地止住。他有取出朱砂笔,对着虚空飞舞,画着一道长符,口中不断默念着法语,等到长符成型之时,石言张口一喷,仙雾融入长符之中,双指一指,底喝道:“茅山封魂之术,去!” 李风对茅山之术,也只是大概了解,这封魂之术却第一次见石言使出,一道灵符缓缓贴落在张龙胸膛,须臾间,却见张龙面色又白转红,正在此时,张龙忽地停止了呼吸。 李风一惊,道:“这...这.......” 石言把张龙衣物整理一番,冰冷道:“他生机正在消散,我用茅山之术将他魂魄与生机都封住了,也不知能封住多少时间,我们回清风之巅。” 原来,石言这次闭关再次将茅山之术进行了一个突破,受到赵大爷所指点,他有新感悟,这次闭关凭着幽冥果提升了修为,同时将茅山之术修得更为得心应手。 茅山术,这是一门神秘道术,能一根朱砂笔下能画符施咒,驱鬼、降魔之效极为显著,之前石言有所练偏,均是用它画符,力求有着惊人伤害,故而研究了一些古符,创造出破阵符。 而这门道术神异之处却在于施咒,很多道术也从这门道术中演化而出,而石言却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茅山之术正统传承。 李风见石言面色凝重,他讲话越是轻描淡写,那张龙此时伤情越是严重,石言借着幽冥果,修为提升了不少,赵大爷讲道对他也有所感悟,这次出关,本为心情畅快,却遇上这一等事情。 张两兄弟,这是石言第一次所收之徒,却遇上徒弟被人追杀,一人重伤遁逃,一人正在生死攸关之际,等到石言赶来,张龙却是奄奄一息了,心情阴沉到了几点。 在这关头上,石言却极为冷静,没有直接去寻那帮贼匪,而是带着张龙赶回清风之巅。 过来半柱香,灵猿带着李风在林间奔走,然石言御剑飞速极快,在空中飞行,远比灵猿快了许多,率先回到清风之巅。 张虎躺在洞府一处岩石之上,老母鸡在他身旁团团转,神色有些着急,不断唱着“咯咯哒”,突然见到石言带着张龙归来,顿时上前,瞧着张龙鸡眸子顿时一愣,不禁惋惜道:“这个小道友,伤得太重了,伤得太重了。” 石言一言不发,将他轻轻放下,然后取出一颗丹药,此丹有灰中有白,纹路极为清晰,其上有五条纹路,他神色凝重,低语道:“这百草灵丹,能治理內腑之伤,可惜他丹田之气全无,也未必能救活他...但,也可拖延一回吧。”说罢,他张龙嘴巴微微将开,将丹药塞进了他嘴里。 此时,张虎醒来,面色极为苍白,眼眶湿润,嘴里却依旧咕噜着:“救哥哥……救哥哥……”过了半晌,体内丹药让他恢复了些许,他只觉眸子渐渐清明,忽见石言站在一旁,眸子中闪过一缕希望,嚎啕大哭起来,欲要站起,但觉手脚酸软,力不从心,他躺在地上,哭喊着:“师尊……师尊,快去救我哥,他被人追杀着,快去……” 石言微微转过头来,神色阴冷,没等他讲完,指着一旁石床上,道:“他已在此!” 张虎一晃,转过望去,张龙真是躺在对面,原来张虎一激动起来,只顾着寻人救张龙,却没有看四周。如今他才发觉他们都被救了回到,躺在洞府里面。 石言眉间紧锁,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张龙面色,喃喃道:“这丹药能否救得了他,便看他造化了。” 听了此话,张虎一惊,咬牙撑地,强忍着酸痛起身来,踉跄地走到张龙身旁,却见张龙面色异常,毫无生机,颤声道:“师尊,他……他……”此时他但觉有一股心酸咽住了喉咙般。 石言道:“他应该是燃了生命之火,与人作对抗,而他丹田本为空虚,身上流血太过,生命在消散,魂魄也在消散,为师也只能将他灵魂暂时封住,若是丹药对他有效倒还有希望。” 张虎闻言,眸子又是覆盖着一层水雾,只觉血气上涌,口中一甜,身子一软,便晕死了过去, 石言忙着用一道仙力托起他,放回石床上。 老母鸡呆呆站一旁,神色有些愧疚,张虎本来伤势并无那么重,却是被它与灵猿虐待了一番,伤上加伤,张虎才有如此重伤。 又过了半个半柱香时间,李风与灵猿赶回,来到问道峰洞府内,却见石言眉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张龙,沉默不语,李风心知张龙正处于生死边缘,上前问道:“姐姐能否帮他度过难关?” 石言微微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低语道:“可恨这九凤龙吟丹只有一颗,百草灵丹已是师尊最好的疗伤药了。” 此时,灵猿与老母鸡闻言,有瞧了瞧李风与石言那神色,一鸡一猿对视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洞府。 老母鸡站在山顶上,眺望远方,注目夕阳,日落已至山顶,远处山头宛如托着一颗明珠般,不知何时,雪停了,群山偏野在白雪之下,金光闪闪。 老母鸡但觉胸口发闷,对灵猿道:“咯咯哒,小鸡与你误会那个小友!”灵猿呆坐在岩石上,点点头。 老母鸡又道:“小猴子,我们是否要做些事情呢?”灵猿神色呆滞,沉思半晌,面色忽地变得狰狞,从背上拿下仙剑。 老母鸡道:“你上小鸡背上,我们快去快回,小鸡也很久没杀人了...” 落水峰上,忽地一直大鸟在山上俯冲而下,正如翱翔于天际之间的苍鹰般,往着远处飞去,老母鸡但觉得了李风造化,又伤了张虎,内心实为过意不去,便与灵猿寻那帮贼匪而去。 …… 洞府内,两人无言,石言帮着张虎调理一番,法觉他并无大碍,只是丹田空虚,伤需重,但无生命危险,此时只是晕死过去罢了。 正在此时,李风忽见张龙面上渐渐红润,大喜道:“石言快看,他好像有了生机!” 石言闻言,信步走过来,瞧张龙那模样,脸颊透红光,眉间如青霜。唇色红泛紫,实则更沧桑。他身心一颤,惊道:“糟了,这是回光返照!” 但见张龙散发着一股异样神采,苍白的脸颊,不知何为泛起红晕淡淡,李风不明白,以为这是好转征兆。 石言见识多广,知道此时当是回光返照,正是他身体生机最后的燃烧,宛如落日西沉的灿烂,残余生机将会一次耗尽,李风也懂回光返照之意,忽觉心尖一酸。真个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石言眸子也微微泛红,张龙、张虎出身孤苦,以他身世大有相似,他们兄弟二人为寻仙道,寻至清风之巅,石言拜师也大致是如此情形,凝气三层碰见韵水仙子成为师徒,仙子但觉 两人与石言身世相似,便让他收了两人为徒。 石言一手挥出,撤掉茅山术禁魂之法,此时张龙眼眸微微一动,欲要张开,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醒来了... 第92章 封魂 洞府内一片寂静,张龙红光满面,忽地咳嗽几声,来着鲜血流出来,眼皮微微颤抖,终于还是张开了眸子,他见了石言,顿时要起身来,奈何身体不停使唤,手脚宛如有千斤重,他低声道:“师……师……尊……” 石言忙叫:“别动,躺着!” 张龙无奈一笑,道:“弟子…无用……不能向……师尊行礼了!”石言强笑一笑,柔声道:“为师从不区束于那些俗礼!你躺着就好,为师想办法救你!” 李风在一旁呆站,忽觉眼睛发酸,胸口有一股悲恸之意,铺天盖地而来,可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神色烦闷,心里更为悲愤:“难道修仙也不能超脱五行之外,不堕六道之中么?人终究是一躯血肉之身,不敌钢铁之刚,不能永垂不朽,那么修仙又有何用?” 张龙又道:“师尊,我弟弟如何了?” 石言瞧他模样,面色一如深沉,瞧不出息怒,柔声道:“你弟弟体内有伤,但无生命危险,很快会醒来。” 张龙闻言,面带笑容,宛如将身上那些伤痛都抛出了九霄云外,不禁又咳嗽了几声,均是带着血沫从嘴里流出来,石言见状,忙声道:“别激动,试着将体内灵丹化了,你必然会好的…” 张龙摇了摇头,道:“师尊,我很累,快要支撑不住了,能支撑到此时,一来…是…与你道别,二……来……有几句话请师尊为我转达与弟弟……” 石言眸子泛红,上前将他扶住,语中带怒,道:“为师可不批准你离别,你拜入李家仙派门下,成为我弟子,门规有定,弟子得从师意,还有你有什么话与弟弟讲,那就自己去与他讲……” 张龙却不理会石言,断断续续地道:“师尊……我……说一句便……便少一句,你……你听我说!”石言一阵沉默,整个洞房宛如被一股凄寂侵占了。 “我弟见我离去……必会伤心,他……他会自寻短见,你教他……好……好修行,哥只是……只是……在黄泉……之…下…悟道,他修为强了……能阻我重生……” 张龙面色渐渐开始转白,宛如被一股死气慢慢侵蚀般,但他依旧带着笑容,不是咳嗽两声,断断续续地交代一干事情,他的瞳孔渐渐变大,宛如一个无底黑洞,教他沦陷其中,他笑容又渐渐地变得祥和,似依赖,似幼稚,嘴里咕噜着:“我……我……像似见到了……见到了父亲,还有……还有母亲……” 他欲身上前抓,宛如要牵制父母的手般,李风瞧得不由眸子模糊,两道酸泪在眸子中打转了几圈,不觉已经流湿了脸颊。 石言一知此时,他已回天乏术了,见他眼中神光散去,连忙大喊:“张龙……张龙……” 张龙意识极为模糊,仿佛听到石言喊声,苍白脸上,多出了最后一丝笑容,望着石言,道:“师尊……对不起了……”此话他勉强吐出,随后身体一软,一双眸子宛如眺望着远方,随着生机完全散掉,缓缓闭上。 石言身体一震,喃喃自语道:“他走了么?”脸颊中忽有两颗泪珠滑落,他杀人不少,甚至在水牛镇上死了那么多人,面色也只是微微动容,不曾流泪。这是他首席弟子,生死与他相识,瞧着张龙如此就去了,心里顿生一股酸楚。 此时,石言忽见张龙魂魄也在消散,他修有茅山之术,此时闭关,提升了不少修为,见到这一刻,他面色煞白,惊道:“人死体归五行,魂归六道轮回,为何他魂魄自己消散?难道他因燃了生命精华,连灵魂都已经不全了?这……这是……” 李风一惊,但他什么也见不了,但从石言言语中,能隐隐猜出了什么,在陈丰血炼因果之下,他瞧过魂魄出体,如今看来,张龙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石言一咬牙,顿时一拍纳袋子,朱砂笔在手,口中点动法诀,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雾在空中,用笔不断画出数道仙符,这些动作均是在一呼吸间完成了,忽听他一声暴喝:“茅山封魂之术!给我封!” 他又飞速拿出一颗丹药,李风神色一凝,那颗丹药正是黄泉升道丹,此丹由李风在万鬼窟带出来,韵水仙子、石言、李风各一颗,此丹珍贵无比,石言却毫不犹豫,直接将它塞进了张龙口中。 黄泉子留言,此丹吃了不堕黄泉,应该是灵魂类丹药,但那时赵大爷让李风睡去,其他事情也不知道太多了。 同时见石言咬破指尖在张龙胸膛上划动,用指代笔,以血代墨,飞速地画着长符,几个呼吸间,便将他浑身画了个遍。 石言也不知此丹对张龙有无效果,他也只能将死马当活马医,茅山封魂术也只是能封住一时,时间却不长。 过了一个时辰,却见那丹药有了效果,灵魂渐渐修复,聚成一团,石言顿时一喜,手一招,将魂魄收入手中,宛如一个光球般,此时李风见到那个光球中赫然有个小人,闭着双目,睡得安详。 石言低语道:“这是他魂魄,我封住了他,过几日便送到农家去让他投胎吧!” 李风也不知如此是悲是喜,唯有默默点了点头。 此时,张虎醒来,他体内恢复了不少,忽见张龙躺在石床上,身上有很多血红色符文,神色一愣,不由问道:“师尊,我哥他……” 只见李、石二人沉默无言,又见石言手上托着一个光球,里头有个小人,宛如一个熟睡的婴儿般,忽地心头一酸,嚎啕大哭起来:“哥……你去了,弟也不独活了……” 说罢,张虎手中凝结一股仙力,欲要往自己天灵盖拍去,李风一惊,却离得甚远,慌乱间,只听到石言冷哼一声,手一挥。 张虎手上那股仙力顿时散掉,手掌没有了仙力,拍在天灵盖上,也只是“啪”的一声,却毫无伤害。 石言转过身子,怒目对着张虎,教他瑟瑟发抖,厉声道:“你哥为了救你,引开强敌死在他人手里,你却不思报仇,一心在这求死,我石言无如此懦弱的弟子,你若要死,走远些,免得在此污染空气……” 此话如惊雷,张虎闻言,心神俱震,神色呆滞半晌,扑通地跪在地上,望着张虎,唯有颤颤流泪。李风心头一酸,上前安慰道:“你哥没死呀,你瞧他那魂魄不是还在石言手上么,魂魄不不归轮回,怎能说是死了?石言也讲了,等帮你哥将仇报了,再寻个大富大贵人家,让他从新投胎,可能再过几十年,他又记起了今生之事来。” 张虎闻言,神色一滞,颤声说道:“这是真的么?他还可以重生?” 李风其实也不太确定,但石言所言就是让他投胎去,如今他也只好信口开河,继续道:“我爷爷曾经说,修道之人,有时候能记起往生的事情,我爷爷手段通天,不会骗我的。” 张虎半信半疑,双眼宛如长江却提,泪水不绝,又转过身子,依旧跪着,拼命向石言扣头,厉声道:“请师尊为我哥报仇,请师尊为我哥报仇……” 石言转过身子,叹道:“起来吧,那些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为师必诛之!” 李风把张虎扶了起来,心头却不是滋味,宛如有回到了陈家庄那一幕般,他与赵大爷相依为命,他与花儿青梅竹马,可惜造化弄人,教他们踏上了修仙旅途。 真个是:梦醒梦醉梦似烟梦断人伤情更伤。志在鱼樵笑万江,心执伊人终不变。 第93章 九十九奴奉君墓 夜幕降临,清风之巅上,三人郁郁无言,张虎始终以泪洗脸,寒风凄厉,夜莺倦啼,宛如在诉说着哀愁,大雪已去,松枝上依旧是冰雪积厚,傲梅暗想,冰菊却透出些许衰意。长水西去晚,冬月照山寒。凄风知人意,深愁离人伤。 石言面前堆着一叠黄纸,低头信手画着各种黄符,李风在悬崖峭壁上感应着寒风,但心里始终难以平静下来,他也不知石言何时去寻那帮人报仇。 这一晚,灵猿不在清风之巅上,石言从张虎口中得知四老匪团之事后,便一直在画着黄符,宛如不将张虎之事放在心上般,但李风知道,石言越是镇定,是则越重视这事情。 这一晚,冬月光寒,寒梅传香万归里,飕飕凛凛风怒号。不见空中飞鹅羽,犹怜新徒归五行。 这一夜,夜莺倦啼,长水不尽入寒雾,层层滚滚山道迷。堪贺人间瑞丰雪,唯叹仙途甚坎坷。 这场雪,纷纷洒洒,如剪玉飞绵,雪随风飘洒万里,一片江山白如纸。来者无意去者快,唯留一片玉凡俗。 张虎负伤立在悬崖边上,犹忆过往,少时孤苦,为了温饱与张龙极为卖力,在冬日依旧上山砍柴,重者由张龙挑,而他却是拎着一捆小柴而已,一直以来张龙谨记母亲遗言,对张虎处处相让,尽大哥之责。 想到此时,张虎不禁微微抽搐,泪如涌泉,滴落在冰雪中,清风之巅静悄悄,悲风去远,余声犹闻,张虎口中发出低哑哭声,绕人心魂,忽见他仰天长啸一声,怒喝道:“哥!我会帮你报仇的……”余声在山谷回荡不休。 李风来到他身旁,也是默不作声,呆若木鸡,过来半晌,他叹了口气,道:“你哥没死,他能投胎之后,你依旧知道他是谁,或者有一日,他还能恢复记忆呢?” “不过,就算如此,那帮贼匪也必须死,你放心吧,姐姐也快出关了,一群乌合之众石言与姐姐挥手间便能将之覆灭。”李风想了想,望着天空,心生概叹,又安慰了几句,“你哥在临死前,叫你好好修炼,等到修为强大了,逍遥于世间,脱离凡尘之苦,五行六道约束不了你,那时候,就算他魂魄在不断轮回,你依旧能寻到他。” 李风在陈家庄上,见到米铺陆老板、花儿父亲,还有自己爷爷均是能在六道中轮回悟道,他在想,等到修为强大之后,必能在轮回中寻到到故人。 但他也不知自己爷爷是什么境界,剩下一缕魂竟然能踏步往天空上去,他曾有想过,是否真如传言般,天有九重,地狱有十八层,两者之间便是尘世。 这夜里,老母鸡与灵猿漫山寻找那一帮人,寻到一处山坳间,却见那里有数十名修士盘坐休息,它们隐隐感觉到还有三人修为与老母鸡相差不下,它们也不贸然上去杀人,老母鸡始终有些忍不住,却被灵猿阻拦下来,一鸡一猿只能无奈地回到清风之巅报信。 石言知道此时之后,只是冷冷一笑,面色深沉,道:“不要打草惊蛇,他们既然召集了那么多人,必会上清风之巅来,那时一网打尽倒也省事。” 老母鸡“咯咯哒”几声,神色也是阴深深的,过了半个时辰,它自个地飞走了,灵猿神色呆滞,跑回后山上,它听李风所言,后山那个寒潭是修练长水仙剑术之地,冰天雪地,朔风怒号,如今他便在瀑布之下,这瀑布没有结冰,从山崖上一泄而下,落入寒潭内,散出一层层白烟。 直至第二日,破晓之时,公鸡依旧啼鸣,张虎抱着张龙的躯体,来到清风之巅相邻的一个山头上,这里奇石乱岩俱多,李风、石言在一旁。 过了一炷香时间,石言吸了一口气,手袖一挥,将一处几个巨岩生生移开,大手一拍,地陷三尺,低语道:“李家仙派有规定,弟子有弟子礼,但是葬礼却与长老同等。元婴修士于禁地闭关坐化,元婴一下以露天葬礼,有功者,墓以九九方步为葬,无功者,以九方步为葬!”此处却刚好有九九方步,石言说罢,手掌连挥,一个个巨岩横天飞舞,主墓四周还有诸多**抵上九层,以奴才供奉君王之势。 “这是九十九奴奉君墓,我曾在一处地方见过,如今我要将那帮人永世在轮回***奉张龙!” 石言面色阴沉到极点,身上一股煞气,比这寒天更冷,他一边说道,又拍着纳袋,拿出仙剑,运用长水仙剑术,将一块巨岩雕成石棺,石言又在拿出朱砂笔,在棺上画了几道极为普通之符,道:“这是平安符,他没遁入轮回,但我以这符祝他下一个新生平安于世。” 张虎此时,满面泪痕,无声哭泣,悲伤中对石言大为感激,他知道在尘凡中,土皇帝都未必有如此豪华葬礼。 石言将诸多石像雕刻成各种瑞兽,还刻上各种符文,排在墓地四周,道:“这是瑞祥之兽,所有之效均是镇守次方墓地,动此墓者,遭茅山之术诅咒其魂。”说罢,石言面色苍白,吐了一口鲜血,这法术乃茅山之术中一种咒术,石言修为不够,却强行施用了出来。 他将一切布置好之后,取了几颗丹药塞到口中,在一盘默默打坐,过了两个时辰,张虎已经把将龙放在石棺内,将它封上,摆在墓穴里头。 此墓正对北斗正星,整个陵墓均与岩石雕刻堆砌而成,气势宏伟,以天地吉兆,镇四周些穴般,他们三人一日无言,只是在默默等待中一场葬礼到来。 这葬礼将会极为盛大,石言盘坐于地,没有一点着急,他知道那人既然在深山里逗留,必是不拿到张龙那古镜不罢休。 半日过去,一个鹰眉男子出现在一处三头上,往这边眺望而来,石言也有所觉,微微张开眸子,宛如与他对视般,随后又闭上,面色不悲不喜。 须臾间,鹰眉男子身旁出现了两人,正是四老中两人,一个御这镰刀那个老者,还有一个便是大鼻子道人,他还不时地打着喷嚏,走过来道:“奶奶的,这里酸气更浓,鹰眉一老,什么时候动手,早些收工离开这鬼地方。” 鹰眉男子宛如闻所未闻,望着石言方向,眉间微皱,道:“清风之巅在十八年前已经被覆灭了,难道还有仙人残存下来?” “哈嗤……奶奶的,那些人早就死光了,还有什么残存?想必是一些野修来到此处占山修炼罢了。”大鼻子道人不由打了个喷嚏,大大咧咧地说道。 鹰眉男子又问道:“二老到了没?” 镰刀老者冷笑一声,道:“快到了,不用半个时辰便能赶到,他听闻此处又两只野畜,都高兴得不得了呢!”原来,昨晚灵猿与老母鸡打算去偷袭,但大鼻子道人嗅觉厉害,只要有妖兽或者什么人来过,他均能闻到他们身上仙气,推断出它们修为。 “那老东西,就只有对妖兽感兴趣,逮着炼些奇怪东西,每次干大事情都迟到,真想把他……”大鼻子道人没将话讲完,但觉背脊发凉,宛如被一只妖兽盯住般。 正在此时,林间出现一人身穿黑袍,同时将头脸都用黑布掩盖着紧密,宛如鬼魅,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大鼻子道人身旁,冷笑道:“不知将咋们四老练成魔魅,还能不能有如此好的嗅觉……”话毕,丛林间出现十来道黑影,均是站在各处阴影下,草影和树影间,都似有人站着。 大鼻子道人顿时面色铁青,却不敢再言,鹰眉男子淡淡道:“走吧,这是一笔大造化!”说罢,他身子一闪,消失在林中,其他人笑了笑,顿时跟上…… 顷刻间,石言眸子一睁,锋芒凌厉,冷笑道:“葬礼要开始了!” 第94章 葬礼,开始! 不多时,一群人来到张龙墓地上,此处每个岩石都被石言拿来砌成墓地,这墓地有九九方步,主墓之外,又有九十九个小墓,来者上百人,有十来人在树影之下,宛如鬼魅般。 石言点了点头,阴冷的面色中,露出一丝满意,冷道:“之前我害怕来人不够填坑,看来我多虑了。” 李风瞧着来人如此之多,神色凛然,之前救张龙之时,不过几人而已,如今来者如此之多,有些超乎所料,瞧着每个人,均是面无表情,身上带着一股冷冽之味,他别是那个黑袍之人,只有一双眼外露,其他均被衣布包裹得严死。 昨晚石言画了不少黄符,均是交给张虎与李风防身使用,他还交代,今日他们两人尽是在一旁看着就好,不用出手,以免受伤。 鹰眉男子瞧着这墓如此浩大,面露异色,又瞧石言身上有一股危险气息,不得不谨慎起来,拱手道:“这位道友,那个古镜是我们造化之物,还请将它交出来。” 张虎闻言,顿时来怒,眸子布满了血丝,在泪水中格外显眼,厉声道:“此物是我哥从一处山坳里,拼尽生命换来的,怎又是你们的造化之物了?” 鹰眉男子笑道:“你兄弟俩进过我地盘,自然需要付些买路钱的,况且仙途本是弱肉强食,你们修为不济,怀宝有罪,这道理你们若是懂得,早些献上身上之宝,又怎会惹来如今之劫?” 有人一人跑上前,此人正是镰刀三老,大笑一声,附和道:“是的,退财免灾,这道理,可惜你兄弟俩不懂!” 张虎凄然一笑,如巅如狂,双拳紧握,指甲入肉,一抹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而出,厉叫:“我张虎,今日就算身损道消,也得为我哥报仇。”说罢,便欲冲上前去,可惜李风在旁,连呼出几道风旋,将他阻拦下来,死死拉了一把,将张虎拽了回来,忙道:“不要鲁莽,这样不但不能报仇,反而被杀!” 鹰眉男子瞧着那风旋,眉头一扬,眸子闪过一缕光芒,笑道:“好一个凝气一层修为的小子,竟然将呼风之术练成如此境地,小子,不如跟着我等吧,在这荒山之中,太过委屈了这天赋了。” 李风摇了摇头,道:“你们走的是贼道,而我是心道,不同不相为谋!” 大鼻子道人打了个喷嚏,讥讽道:“什么鬼心道,你那是胡说八道,若是说心道,我们才是心道,不受世俗所束,处事随心所欲。” 李风叹息道:“你那叫欲所心随,整个人已被心欲所控,只能随着欲望去追逐,故而不折手段,夺他人之造化,难成大道!” 大鼻子道人闻言,忽觉好笑:“哈哈,奶妈的,今日被一个毛头小子教老夫什么是道,好笑,哈!好笑……”他身旁那黑衣人却阴冷道:“四老你这笨蛋,别人言中有意,亏你还能笑出来。” 大鼻子一呆,抽抽鼻子,满脸疑惑,黑衣老者讥讽道:“你这笨老头,脑子却张在了鼻子上了,那小子在说你干这行,此生难成大道,那个心随所欲呢,就是畜生交配之时,欲望能控制心智,骂你是畜生,你却觉得好笑,老夫服了!” 石言盘坐于地,一如往时木讷,面对如此多人神色不改,宛如此时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般,听了这一番言语,面色一抽,险些笑了出来。 大鼻子老人顿时面色羞红,勃然大怒,气得鼻子喷出两道白气,冷道:“奶奶的,好滑头小子,稍会老夫会先折磨你一番,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老夫纵然有一百多种折磨人手法,但也只是将你弄残,也再用搜魂术,将你一切记忆取了。那个呼风之术,自然是老夫的了。” 李风含笑道:“你这话也太诚恳了,可惜我娘死得早,未能听到你叫喊。”大鼻子顿时哑口无言,不知李风为何提起他娘来,顿时啐了一口沫,道:“呸,你娘死了,管老子屁事!” 黑衣老人又在一旁讥笑道:“真是没脑瓜的老东西,他喊你做儿子咧,他说你叫他娘做奶奶,那么你不是他儿子么?”大鼻子老人极其败坏,面色羞红,刚欲破口大骂之时,鹰眉中年人面色一沉,瞪了他一眼。 张虎在一旁,虽说心里有着血怒,但见李风将大鼻子道人耍了一把,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鹰眉中年人冷冷扫了一眼李风,随后瞥了一眼石言,瞧得石言不过是筑基中期罢了,漫不经心道:“既然今日能碰到诸位,也是我等的造化,将身上所有宝物、神通、法诀都交出来吧,我等也是有贼道的,只看财,不伤害性命。” 石言眼皮微抬,淡淡道:“既然你说,路过得留下买路钱,既然如此,那么你们来到此山上,也得留些什么吧?” 那鹰眉中年人但觉好笑,与诸匪对视一眼,众人也是面面相对,却见鹰眉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镰刀老者笑道:“我等做贼匪如此多年,第一次听闻有人要在我们身上讨要造化了,哈!好笑,好笑!” “那么你要我等留下什么呢?让我等留下财物,也得付出些什么来着!”鹰眉中年人走上两步,稍有兴致地打量着石言,说道。 石言笑了笑,道:“你们身上之财太臭,拿了弄脏手不划算!那就留下命吧……” 鹰眼中年人,瞧着一下那些墓穴,神色凛然,但见:石雕瑞兽凶姿爽,雕文玉砌铺地堂。九九方步成主墓,环环奴穴奉君王。 中年人鹰眉微皱,瞧着这墓那些瑞兽身上被刻满了符文,地板也是符文,每一副石棺上均是各种符文,心中但觉奇怪,但也说不出来到底有何奇怪,便道:“那好,你挖了的坑实在多了,你们就三人,何须费那么多功夫?” 此时,大鼻子道人嘿嘿一笑,抢道:“一老,你这就不明白了,他们知道老夫会将他们剁成一块一块的,每个墓穴放上几块却符合老夫心意。” 李风摇头道:“这墓穴够大,能装整个人,为何要装一块肉呢?” 大鼻子道人气急败坏,怒道:“奶奶的,一老动手吧,这鬼空气老子早就忍够了,那小子的造化归我,其他的你们分吧!灵石灵丹之类的,就分给小的们。” 那个黑衣人又凑在大鼻子身后,嘿嘿一笑,道:“老鬼,你说有大母鸡、猴子在此,怎得就三人?莫不成那小子就是你所讲的猴子了?如此一说,他的造化是我的了!” “呸!” 大鼻子道人,啐口骂道:“你这鬼炼老头,老子的造化你也敢抢?那猴子和母鸡应该怕死,钻在哪个山洞里头去了,这小子必是我的,你要炼魂也行,但先得我搜魂拿到呼风之术再说。” 黑衣人道:“这小子归你也行,但你得用着鼠鼻子帮我寻到大母鸡和猴子……” “好了……” 鹰眉中年人扫了他们一眼,冷喝一声,道:“出手吧!” 话刚出,镰刀老者便纵身飞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往提着一柄镰刀往石言杀去,笑道:“哈!你们都有造化了,那么这小子身上的大造化便归老夫了!” “鬼镰三老,你……你无耻……”大鼻子道人回头神来,怒骂一句,便往李风遁去,两人率先出手,身形宛如一道残影般,李风却早有准备,在脚跟上不知贴了多少捕风捉影符,见到来者,连连挥出几张破阵符,随后撒腿就跑。 鬼镰三老哈哈大笑,须臾间便出现在石言面前,镰刀挥出,顿时阴风大作,却见他喝道:“鬼镰索命!” 石言微微抬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淡淡道:“盛大的葬礼,开始!” 第95章 真愚昧! 来者极凶,但石言面色依旧带着一抹笑容,宛如不屑于此人一切仙术般。 大鼻子道人见了几张破阵符横空飞来,满是讥讽,笑道:“又是那几张破玩意,打算帮老夫饶痒痒么?” 面对几张黄符迎面而来,当黄符飞到身边之时,大鼻子道人依旧不在意,他手袍一挥,顿时一股仙力漫天盖地地往黄符奔去,欲要将黄符甩开一边,免得碍他去了,殊不知此黄符与仙力碰上之后,顿时黄光暴涨起来。 “轰隆……” 这黄符却与上次救张龙所使用那两张黄符有所不同,石言闭关得了新感悟,这些黄符都被从新画了,威力比之前强上了数倍,一声巨响在李风身后响起,他闻所未闻般,依旧飞快地跑入森林。 黄符炸开,顿时浓烟滚滚,大鼻子道人从里头狼狈地走出来,可惜连连,他本以为这黄符与上次那两张一样,却没想到又栽了一个跟头,神色狼狈,又瞧了瞧着身后那些手下,这爆炸,他们手下均是尽收眼底,但见大鼻子目光扫来,便王四处张望,宛如没见到这一幕般。 他神色忽青忽红,羞怒到了几点,咬牙往李风追去,破口大骂道:“奶奶的,老夫将你逮到,必让你尝上一百种虐人手段!”说罢,眸子却露出一缕精光,这黄符威力极强,若筑基初境没有防身手段,也会被炸得头破血流,想必李风身上还有不少,这是他大鼻子的造化。 忽见李风疾走如风,速度上,一个凝气一层之人,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大鼻子道人细细一瞧,发现李风脚跟上贴了一堆黄色符纸,便知道李风之所以能跑得如此之快靠了什么,顿时转怒为喜,长呼了口气,按耐住激动道:“这小子身上之物都是老夫的造化,倒是要看看他还有多少东西让老夫心动的。” 说罢,大鼻子道人便跟着李风而去,没入山林之内,他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注意着李风的一举一动。 话说鬼镰三老练了一种销魂神通,他那个镰刀长四丈多,刀锋足足三丈长,这是他本命法器,削魂神通极为诡异,能将三魂七魄削掉其中之一。 人之精神,分而称之魂魄,古云:夫人有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灵,一名幽精。七魄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皆身中之浊鬼也。 若是被他削了三魂七魄中其一,整个人将发生极大变化,爽灵代表智力、反应能力、侦查力、判断力、逻辑能力等,人若丢了爽灵之魂,便会宛如活死人般,无了知觉与寻常反应能力,若没了幽精之魂,便会断掉所有感情,也不会有生育能力。 然鬼镰三老直接使用鬼镰索命,欲要将石言胎光之魂削掉,等于将石言主神削掉,没了主神,便可判若死人,泽命不久矣。 黑袍老者瞧着鬼镰三老抢先出手,不由叹道:“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都不要脸,直接使用鬼镰索命,那么也没我等什么事了,真个没趣,远远跑来一趟,只是瞧了个没瘾的戏。” 那些部下也纷纷点头,只觉他们是奉命来看戏而已,鹰眉中年人目光锐利,盯着石言,宛如要将他看穿般。 这一切都是几个呼吸间,鬼镰三老跃起身子,一股仙力迸发而出,宛如一尊索命阴差般,手中镰刀闪过一缕幽芒,诡异无比,同时生出一个巨到虚影,若有若无,直接往石言劈头砍去。 却见石言不躲不闪,微微抬起左手来,冷笑道:“我这一身煞气,连阎王爷见了都得退避三分,你这个不入流的冒牌阴差,也敢索我魂?”说罢,同时一股煞气卷席而出,煞气化成一只无形大手,往鬼镰三老一抓去。 那柄镰刀虚影削入煞气里头,宛如泥牛入海,经不起不点波澜,鬼镰三老心神一震,没得反应过来,便被石言抓在手中,一股煞气吞噬生机。 “啊……” 鬼镰三老面色苍白,惊恐地挥舞镰刀,欲要砍掉那个巨手,却宛如砍空气般,在巨手上甩来甩去,终是不能将巨手化解掉。 那个巨手五指并拢,鬼镰三老觉得自己灵魂却被人抓在手中,身体一颤,动弹不得,顿时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道友修行不易,别……别……” 鬼镰三老颤抖大叫,正在此时,李风目光变得冷冽,一拍纳袋子,几道黄符飞出,往鬼镰老者飞去,喝道:“你也知修行不易?可笑,封魂!” 这一切都是几个呼吸间,鬼镰三老被几道黄符贴在身上,顿时没了生机,宛如死物般,石言手一招,将他丢进了棺材里头,张虎在一旁,心头一喜,顿时将石棺盖上,石棺上被符文覆盖,人被盖在里头,魂魄也永远被盖里头。 “这……” “三老他……” …… 人群中,顿时一片哇然,神色变得有的凝重,有的吃惊,鹰眉中年人眉头一挑,回过头来,往众人扫了一眼,怒喝道:“瞎噪!老三只是被封住了,救出来便可!” 那黑袍老者,面色顿时一变,眸子微眯,过来半晌,方才点了点头,表面似平静,但心里却激动,道:“这小子魂中带煞,难怪,难怪……若是炼成鬼奴,能与结丹初境一斗。” “结丹初境?”石言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傲然道:“我筑基境已无敌,你们一群上吧!” 张虎一震,神色呆了呆,宛如将仇恨都抛在了脑后,心里咕噜着:“难怪师尊敢一人对面四老匪团。” 黑衣老者与鹰眉对视一眼,顿觉好笑,鹰眉道:“黑鬼三老,你觉得呢?” 原来这黑衣老者叫黑鬼,这人表情有些猥琐,嘿嘿一笑,道:“老头怕将鬼奴唤了出来,将这块山头都啃得干干净净。哎,好久没出手了,认识黑鬼的还有几个?” “嘿!鹰眉小儿,不如你出手吧,那煞气影响不了你,那些鬼奴放了出来,还得收回去,老头受不起折腾。”黑鬼老者猥琐一笑,有故作无奈模样,摆了摆手。 鹰眉瞥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番石言,冷笑道:“那么他身上那些造化,如何分呢?” 黑鬼老者懒散地摆了摆手,黑布里头传出几声嘿笑:“嘿嘿,一老出手,那么造化自然是一老的,老头捡个残躯残魂罢了。” “真愚昧!” 石言身上一股煞气越来越浓,宛如白日中一个黑洞般,瞧那两人在谈论自己生死,不觉好笑,他一步踏前,走上了十来丈,一拍纳袋子,上千张黄符飞出,在周身环绕,宛如一个黄球包裹了一股煞气般。 “如今什么境地都不知道!张虎,稍会为师会有些忙碌,那些石棺由你来盖!” 石言淡淡地交代了一声,往人群中走去,张虎一愣,石言这举动大出他意料,竟然一人进了人群中,这里还有一老、二老在此,石言却视他们如无物般。 没等张虎回过神来,石言身形忽地一闪,出现在人群里头,煞气散开,同时黄符也漫天盖地飞出,贴在那些人身上。 有些人没回过神来,有些人瞧着石言闪过来,面色惊恐,有人表情带怒,还有人想转头就跑,有人跑出了一步,第二个脚没落地,这一切,均被定格了下来,黄符贴身,魂魄被封,肉体不得动弹半点。 石言手袍一挥,顿时十来个人,宛如木头般往张虎飞来,但张虎早已被石言那神通惊得呆若木鸡,石言淡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入棺、封棺吧!” 张虎眸子泛红起来,瞧着石言那笑容,不觉一暖,颤颤地点了点头。 第96章 傻帽,跟我上山? 十来个人被石言封住了魂魄,宛如一具具死尸般,往张虎飞去,张虎移动石棺,将他们一个个接在石棺里头,然后控制石材板盖上,再一挥,石棺不偏不移地落入墓穴里头。 鹰眉男子眉头微皱,面露凝重之色,对黑鬼老者道:“一起出手吧,这人没那么简单!”说罢,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柄仙剑,此剑黑如墨,透出一缕诡异之芒,往石言踏步而去。 黑鬼老者叹了一声,依旧是懒散模样,一言不语,也跟随上前。 李风一路遁逃,大鼻子道人打着喷嚏紧跟其后,嚷道:“小子,你若没有其他神通,单靠那几道黄符膏药贴在脚上,也跑不掉咯。” 大鼻子往李风一手抓来,但李风速度极快,左突右闪的,每次都险险躲过那只巨手,林间有不少树木被巨手连根抓起,然后往李风一扔,却没发丢中李风,大鼻子道人却没有太过在意,心道:“这小子必定还有其他神通,我得将他逼得紧些,否则拖得太久,那几个老混蛋过来抢造化,那老子就亏大了。” 他但觉石言不过一个筑基修为,有三人在,必定会很快解决掉石言,那三人若是寻过来,那便夺了他造化。想到此时,大鼻子道人巨手一抓,爬起一根大树,这手仙气所化,巨大无比,一棵树也不过在他手掌中而已。 巨手将树一碾,发出“咔咔擦”之声,顿时碎成木屑,随后往李风一甩,那些木屑宛如一柄柄匕首般往李风刺去。 李风大惊,连忙拍了一下纳袋子,拿出数张黄符,然后吃下几颗丹药,将黄符一挥出去,同时在身后起了三个风旋,卷着黄符往木屑飞去,他有咬着牙,心道:“老不死,等到了清风之巅便有你好受。” “轰隆……” 黄符与木屑碰触在一起,顿时黄光暴涨,爆鸣声响在山间回荡,三个风旋合成一个,草树被震得四处纷飞,泥石、冰雪被卷得漫天朦胧,几根木屑穿过风暴漩涡,李风躲之不及,屁股上被插了根,肩膀上也被插了一根,瞧得大鼻子哈哈大笑。真个是:大手宛如盖天网,风旋内藏茅山符。逃者狼狈凶者笑,呈凶斗勇引强敌。至身生外全不惧,你追我逃全计谋。 “不行,这老不死修为太强,我得再快些,耍多些手段,挑不起这老不死的兴趣,将会被射成筛子……”李风忍痛沉思,伸手将屁股上摸了摸,将木屑拔掉,又将肩头木屑拔掉,再拿出几张捕风捉影符贴在脚上。 同时催动木之气,将伤口极快复原,李风体内有九凤龙鸣丹药效残留,在催动五行炼体决,木之决被催动,伤口渐渐开始愈合。 大鼻子瞧得李风屁股与肩旁上两道伤口飞速愈合,眸子大亮,笑道:“这小子不让老子失望,果真还藏着好东西,他刚才吃了丹药,伤口必定是那些药效帮他复原的。” “真希望那小子能多顶住几招,帮老子拖住那三个老混蛋……”大鼻子道人目露贪婪之色,心里在暗暗祈祷着,希望石言能帮他拖住其他三老。 李风此时已经落入山坳里头,手中拿着一叠黄符,不断四处张贴,树身上、草地上,一路走过,只要能贴之地均贴了一遍,大鼻子道人见他那模样,笑了笑,一大步跨出,一步胜百步,身子便出现在李风身后,笑道:“小子,这招不行,若是没新招,那么老子便不让你跑了。” 李风毛骨悚然,如今大鼻子道人便在他身后,只要他伸手便可把自己揪住,他若是跑出黄符区域,那么也炸不了大鼻子道人, 大难临身,李风却没有一丝慌乱,他连拍纳袋子,在身上贴上了一张金刚古符,脚步放慢下来,大鼻子也将脚步放慢下来,两人保持着一步距离,随后李风转过头来,对大鼻子微微一笑。 大鼻子道人也是一笑,李风笑得淡然,大鼻子笑中带有讥讽。 “爆!” 李风带着轻笑,嘴里呼出一个字来,大鼻子心神一震,没来得及反应,却见四周黄光暴涨,随而便是一阵轰鸣声响起,山坳间起了一朵蘑菇云。 李风被炸得飞去数十丈,撞倒了几颗树,依旧停不下来,最后撞在岩壁上,整个人镶了进去,岩壁上留下一个“大”字,身体被金刚古符保护着,他依旧被震得头昏目眩,呼了一口浊气,好不容易在岩石上钻了出来,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但觉手脚发麻,险险道:“辛亏在石言那里讨了几张金刚古符,不过这东西还真好用。” 他又往山顶上瞧了一瞧,却见上面仙光忽明忽暗,有些揪心,道:“石言要一对三,瞧他那信心满满的,应该没事吧?若是打不过再叫老母鸡去帮把手,咦……没死……好,让你瞧瞧什么叫生不如死!” 正在此时,李风神色微变,他感知到尘雾里头有一股仙气暴躁,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仙剑,往清风之巅飞去。 大鼻子道人有着筑基后期修为,这这破阵符对他却没有致命伤害,他从烟雾中,被炸得道袍破破烂烂,皮肤上有着几道焦痕,头发乱蓬蓬的,还有一缕黑烟从头顶冒出,极其败坏地骂道:“咳咳,混账小子,宁死也不给老子造化……” “咦?”大鼻子道人瞧了瞧四周,却见石壁上有个大字,眸子顿时一亮,转怒为喜,癫狂般笑道:“哈,哈哈……好造化,好造化,他身上必有什么护体法宝,不死是好事!”说罢,抽了抽大鼻子,往清风之巅寻去。 这破阵符威力很强,李风才凝气一层,若是没有金刚古符护体,必定被炸成了肉泥,大鼻子道人瞧着那个“大”字,眸子放光,但见自己这幅狼狈模样,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处处见肉,但身上却没衣物可更换,他竟然被一个凝气一层小子弄成如此模样,必会给黑鬼老者讥笑,想到此时,面色羞红,怒道:“奶奶的,老者比趴了他衣物,光溜溜地让他被老者虐上数百遍……” 大鼻子一边走着,一边抽动鼻子,到处嗅,但每嗅一次,均要打个喷嚏,哼声道:“奶奶的,这山头酸气更浓,什么鬼?这地方能住人么?难怪清风之巅的修士都死光了,哼……” 不觉间,大鼻子道人寻到落水峰上,李风却盘坐于一块石上,笑看着他,大鼻子道人见那笑容,顿时来气,不由打个喷嚏,怒道:“哈嗤……小子,没手段了吧?”李风点了点头。 大鼻子道人哈哈一笑,道:“那好,稍会老子让你尝尝一百种虐人手段,残了再搜魂,哈!那种感觉……啧啧……你必会求我给你一刀算了……”他话没讲完,却听到一声“咯咯哒”在身后传来。 大鼻子道人一晃,回过头来,却见一只大母鸡趾高气昂地走来,瞥了他一眼,道:“咯咯哒,小鸡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哈嗤……小鸡?”大鼻子道人打了踉跄,匪夷所思地上下打量一番老母鸡,却见李风笑道:“小鸡,他瞧不起你呢?” “咯、咯、哒!”老母鸡瞧他神色古怪,又闻李风之言,顿时来怒,翅膀一张,数百个风旋生成,用力一扇,飓风形成。 “啊!”大鼻子道人被卷到半空,不断打转,他发现这飓风极为恐怖,在风中,用仙力都无法稳住身形,只能被飓风卷到半空之上,惊恐地大叫了一声。 正在此时,灵猿在后山上挑了一坨牛粪,一手挑着,一手拧着鼻子御剑而来,李风笑道:“傻冒,跟我上山?一百种手段我没用,但用上几种你,便救我给你一刀了!” 第97章 啊,给我一刀吧! 落水峰上,一道龙卷风极为显眼,风旋中,有个人影在不断旋转,李风仰头望去,不禁感叹道:“这风旋比我上次承受的强多了!”灵猿不禁点了点首。 那次老母鸡吃了胖者欢乐丹,兴奋起来呼出风旋,但是那些风旋没有针对性,因此李风在里面只是被卷得漫天飞,却没有被束缚,如今老母鸡扇出那些风旋,压缩到极强,里头空气流速比上次快上了上百倍。 老母鸡傲然走到李风身边,“咯咯哒”几声,漫不经心道:“他在半空还好,若是在地面,小鸡必定在他屁股上啄两个小洞。倘若公鸡在此,闪出几道风旋,足够他在空中转个半日。” 此时,大鼻子道人愤羞成怒,在空中用仙力抵御着飓风,还大吼着:“奶奶的,老母鸡,等老夫下去,非炖你不可!” 老母鸡闻言,顿时来怒,刚欲展翅飞去,却被李风拉了一把,笑道:“小鸡先别去,折磨人的事,我在行!”灵猿又点了点首。 老母鸡一晃,瞧着灵猿对李风满怀信心般,有扇了几道风旋融入龙卷风里面,便唱着“咯咯哒”走到一旁。 李风嘿嘿一笑,一拍纳袋子,拿出一个丹炉,笑道:“老不死,听说你着狗鼻子灵光得很,我让你闻一闻我炼香!” 说罢,便点燃灵柴,他察觉到这大鼻子对酸焦之气极为敏感,故而将他引来清风之巅上,这一路,实着老母鸡一直在暗中跟着李风,直至上了清风之巅上。 一把一把药物进入丹炉内,将草药炼制液状之时,李风故而罢手,火候失控,顿时一股酸焦之味弥漫而出,李风叹道:“这山头又得酸上半个月了!” 大鼻子道人在风旋中,依稀能见到一股浓烟飘出,心生不妙,厉声道:“臭小儿,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李风充耳不闻,用呼风术将浓烟吹进风旋里头。 须臾间,只听到半空中传来一阵阵打喷嚏声,灵猿听得十分开快,面色是笑非笑般,老母鸡也觉心情舒畅。 “哈嗤,哈嗤……”大鼻子被熏得涕泪连连,破口大骂道:“奶奶的,哈嗤……原来这酸焦之气是你这臭小儿搞的鬼!等到风旋散去,便是你身首相离之时,哈嗤……受不了啦……” 李风想了想,唤来母鸡与灵猿悄悄地说了一顿话,却见灵猿与老母鸡点了点头,大鼻子道人又骂道:“你们这些馊主意,对老者无用,这风旋能困在老者,休想杀掉老子,哈嗤……” 正在此时,老母鸡翅膀一闪,将风旋散去,风势一弱,大鼻子道人便想逃出来, 却见灵猿暴跳而起,直接将脚下石板踩成粉碎,它这一跳,跃上半空中,挥出三个风旋,同时一拳打出,灵猿筑基修为,它气力极大,这一拳打出,带着一股仙气,化成一个巨拳,往大鼻子道人轰去。 灵猿力道刚猛,大鼻子见得拳形呼啸而来,顿时一惊,平时见得灵猿背着一柄仙剑,便以为这灵猿修有剑术,却未曾想到它力道既然如此刚猛,大鼻子道人不敢怠慢,数掌拍出,形成一个个大掌印往巨拳推去,哪料此拳刚劲远比普通修士强上数数倍,拳形摧枯拉朽,破了层层掌印,最后一拳打在大鼻子道人胸前。 “砰”的一声,大鼻子道人只觉胸膛一闷,整个人倒飞出去,血气上涌,喉咙一甜,顿时吐了一口鲜血,李风不禁感叹,道:“灵猿在力道上太有天赋了,成妖之兽,必有天生神通,这力道应当是它天生神通了,一拳破万法呀!” 忽地狂风又起,将大鼻子卷了起来,灵猿傲然回到李风身旁,拍了拍胸膛,长啸一声,欢喜地在地上写道:“一拳破万法,好!” 李风点了点头,笑道:“那么以后这招就叫一拳破万法吧!我帮你起了个好拳名,等我修炼有成,你得教我如何修炼这拳法。”灵猿鄙视他一眼,宛如没听见般,寻老母鸡而去。 老母鸡在飓风底下,整理着羽毛,不停地唱着“咯咯哒”,不时抬头瞥几眼大鼻子道人,羞羞道:“你若说小鸡长得漂亮,那小鸡便将你放下来。” 大鼻子闻言,面色羞怒,活了一把岁数,竟然被一个畜生羞辱,想到此时,喉咙一甜,又是一口鲜血,李风也大声道:“叫我一声大爷,爷我少虐你一百遍!” “等、等老子下去,你……”大鼻子被气得面色由白转红,见了灵猿又走了过来,面色再由红转青,一时气结。 李风摆了摆手,笑道:“小鸡,将他放下来吧,这样在空中晃来晃去,怪可怜的!” 老母鸡昂然走了两步,翅膀一扇,将风旋撤去,此时灵猿又跳起来,刚欲出拳,却见大鼻子道人双手抱头,连声求饶:“别、别打了,老子认输,老子认栽了!” 灵猿一晃,却见李风笑道:“他还认自己做老子呢,其中必有诈!给他两拳,死不了的。” “轰!” 灵猿顿时一拳打出,大鼻子道人灵光了些,不敢直接去挡,身子一缩,宛如个老鼠般,窜到地上,眸子忽地闪过一缕凶光,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把细针,夹在双手指间,狞笑道:“死畜生,给老子去死!”说罢,一手细针挥出。 老母鸡目光锐利,心知他要对方半空中的灵猿,连忙道:“小猴子,小心。” 说罢,老母鸡翅膀一拍,一个巨影宛如闪电般,来到灵猿身边,却见它鸡头飞速啄了上百下,每一下均是不偏不离地将细针啄在嘴中,灵猿神色一僵,它没想到这大鼻子道人如此狡猾。 可正在此时,大鼻子道人对李风冷冷一笑,李风寒毛高耸,心道:“不妙,这声东击西……”连拍纳袋子,手中多了一块黑铁。 大鼻子道人,哈哈一笑,尽显狰狞,道:“小子,便筛子吧!你死了,老子也有办法搜魂!” “糟了,这老不死使诈!咯咯哒……”老母鸡翅膀一拍一收,宛如一支利箭般,往大鼻子道人飞去,顷刻间,大鼻子手中细针再次挥出,往李风暴射而去。 李风冷冷一笑,一股仙力与木之气注入黑铁快上,黑铁块迅速膨胀,同时身体一缩,只听到“叮,叮……”响声传来,细针在黑铁上撞出点点火星。 这铁块正如张龙所讲,挡下筑基攻击不在话下,就算结丹境,也能挡住几道致命攻击,大鼻子道人神色一呆,正在此时,老母鸡已在它身后,见得李风没事,呼了口气,随后鸡眸子闪头一丝怒气,鸡头飞速啄了两下:“咯咯哒……筛子么?再啄两下……” “啊!”大鼻子捂住屁股,痛得大跳起来,他屁股上被老母鸡啄出了四个血洞,正在他慌乱间,灵猿从空中掉下来,大鼻子忽觉身体一沉,灵猿作在他肩头上,膝盖上忽地又传来一阵刺痛,被老母鸡在膝盖上啄了两下,脚一软,便跪在地上。 灵猿神色狰狞,眸子中有一股暴戾之气,抓着大鼻子道人双手,用力一抬,只听到“咔嚓”一声,双手便被废掉了。 李风收起黑铁,浓眉舒展,将牛粪挑起来,不由叹道:“你等虐人手段太过残酷,身体上的痛苦实在难受,我给他来一些,心灵上的伤害吧!” 正所谓:心伤苦痛最难消,经久不愈忍煎熬。触碰崩裂滴泪血,唯有时间能慢疗。 “你、你,要做什么?”大鼻子道人面色苍白,颤声道。 李风将牛粪放在地上,一手揪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按,然后拉起来瞧瞧,灵猿见状,可怜兮兮地拧上鼻子。 “啊,给我一刀吧!”大鼻子道人两行泪水混着牛粪流下来,咆哮道。 李风细细一瞧,嘿嘿道:“这鼻孔那么大,还可塞多一些!”说罢,又是一按! 第98章 天方宝图 大鼻子道人鼻孔内被牛粪堵上,面色灰死,两行酸泪不断流淌,连连求饶,不时又求死,李风不由觉得为难,纳闷道:“老家伙,你不行啊,我还有九十九种虐人手段咧,你才品尝了一种,便求我给你一刀了,那么剩下来那些手段,让谁来尝是好?” 李风又沉吟半晌,道:“不如这样,你若能承受起我一百中虐人手段,那我便放你离开,如何?哦,是叫人抬你离开!” 灵猿闻言,似深有道理,用手指戳了戳那断臂,一晃一晃的,顿时面色露出似笑非笑般,捻着鼻子为着大鼻子道人转了两圈,忽地想起什么来,便转到大鼻子身后去。 大鼻子道人脸色黏满牛粪,鼻孔里塞满牛粪,这牛粪不但其臭,清风之巅上那些草都有一股酸味,牛吃草,这些牛粪中自然也有一股酸焦之味,他不由打了几个喷嚏,牛粪在鼻孔里喷出来,哭道:“为何!哈嗤……为何这牛粪也带有一股酸焦之味,咦,这水……” 此时,老母鸡用翅膀盖住鸡头,低唱道:“咯咯哒,羞死小鸡了!”大鼻子但觉一股暖水从头上撒落,扭头一瞧,却见灵猿打了个哆嗦,神情很是舒爽,大鼻子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尿骚味,顿时怒气冲冠,喉咙一甜,吐了一口血,厉声道:“你、你这臭猴儿,敢在太岁头上撒尿,你……”话没讲完,却见灵猿在摩擦这拳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李风叹道:“本想脱了你裤子弹一弹的,瞧你一身骚气,也罢了!” 大鼻子道人面色白如纸,精神萎靡,听得李风所言,心头不由颤了颤,他未曾想到李风有如此之多流氓手段,而且一种比一种更流氓,连声求饶道:“大爷,你是大爷,只要你放了老子,老子赠你灵嗅之术,能寻人与千里之外。” 李风故作没听见,浓眉一挑,问道:“什么大爷?什么老子?吃牛粪也会上火么,说话怎的就那么模糊?也罢了,灵猿,冬天难寻蛇,去抓几个老鼠来,放在他裤兜里面帮他抓抓蚤子。” 李风小时被二赖子作弄不少,也见二赖子捉弄别人,因此学了不少无赖,今日他听得大鼻子道人要虐他一百遍,他正好想着还大鼻子一百遍。 大鼻子浑身一颤,大声道:“别、别,你是大爷,你是老子,老……老夫是孙子,只要你将老夫放了,不但赠你灵嗅之术,老夫这里还有一份大机缘,对你日后筑基大有帮助。” “机缘?”李风冷冷一笑,摸着下巴,原地辗转两步,“你这灵犀之术,将鼻子练的如此模样,还是算了,至于机缘……休想骗大爷,若有大机缘,瞧你这幅模样,早成了你的造化了。” 大鼻子连忙道:“不、不是这样的,这是一幅残图,若能收集齐全,便能将寻到机缘之地,传说中那里有仙气极为纯净,能助人达到传说中天境筑基。” “我才不会上当,除非你拿出来与我瞧瞧!”李风嘿嘿一笑。 大鼻子道人目光一闪,赔笑道:“在我纳袋子里头,只要你帮老夫将手接上,老夫便能将纳袋子印记抹除,你能拿到里头所有宝物。” 李风想了想,冷笑道:“抹掉印记好像念动法诀便可要接触了吧?大爷不是一两岁小孩了。” “是,是!老夫一时记性不好,现在就抹除印记!”说罢,大鼻子道人口念法诀,过了半响才停下来。李风嘿嘿一笑,将他纳袋子从腰间扯了下来,检查一遍,发现印记已被解除,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风掂了掂纳袋子,很认真地盯着大鼻子道人,笑道:“里头装了什么?” 大鼻子道人心头一颤,面却不改色,忙着赔笑,道:“里面装着老夫一些宝物,有仙剑、丹药,还有那个机缘残图,你是好人,正如你所讲,老夫曾经被欲望操控了道心,做了不少有损天道之事,今日得到大爷的教训,实为感激!”实则他心里早已把李风骂了上百遍。 李风问道:“你是什么层次筑基?” “哈嗤……说来惭愧,老夫一介山野之修,只是凡境筑基,花了几十个年头,才得如今筑基圆满,快打开纳袋子吧!” 大鼻子面色羞红,不由打了个喷嚏,老实着交代一番,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纳袋,渴望李风将他打开。 李风点了点头,将纳袋子丢给灵猿,道:“你将纳袋子拿出落水问道峰上打开。”灵猿拿着纳袋子顿时御剑而去。 大鼻子神色忽地一变,由白转青,他筑基之境,纳袋子里头就算有什么本命法器,一个山头距离他却无法操控。 半柱香后,却见灵猿似笑非笑般跑了回来,手中还提着三只白毛狐狸,这狐狸已死,有两个头都被灵猿砸扁了,血淋淋的在灵猿手上晃着。 灵猿将灵狐丢给在他面前,大鼻子道人跪在地上,他身心大震,吐了一口血,顿时厉声大叫:“你……老子的灵狐,老子的本命灵狐……” 李风笑道:“果然有诈!” 灵猿又将纳袋抖了一抖,里面所有财物抖在地上,堆积成一座小山,仙剑、毒物、丹瓶、灵石等,瞧得李风眼花缭乱,不由叹道:“做土匪还真的来财快啊!可惜打爷瞧不少这些。”他说罢,在宝物堆里挑拣一番,将丹瓶都收了起来,却不见到什么藏宝图。 他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说那个机缘之图呢?” 大鼻子含泪,冷哼一声,叱道:“就算你杀了老子,也休想……” 却见李风还在挑拣一番,忽地拣出一块残玉,此玉上面掺杂着奇异纹路,大鼻子道人神色蓦然一僵,在这堆物品中,也只有一块残物,李风冷笑道:“这里就这块东西是残物,大爷就笑纳了!” 李风细细观察一番残玉,上头赫然有着几个古字:天方宝图。但这只是一块残玉,若要将他凑齐,却不容易。他心想着:“这东西若有那么大机缘,必定有许多人都知道,等姐姐出关,我一问便知是虚是实,倘若真有这机缘,可得去争取一番,不到天境筑基,也得弄个地境筑基!” 大鼻子道人悲愤欲绝,那三只灵狐,由丹药喂养,炼成本命神通,它们极其狡猾,虚恭极其厉害,只要给它放出来被人吸进去,能教人堕入迷幻之中,可惜没有再大鼻子道人身边,灵狐被灵猿在纳袋子里头放了出来,迷惘中便给灵猿一拳打死。大鼻子道人缓缓闭上眸子,至不住泪流。 李风瞧他模样,道:“大爷手段太多,你承受不起,也罢了,将他送去给石言,现在过去还能挑个好棺材。”实则李风有些担心石言应付不过来,懒得在此浪费时间,便教灵猿将大鼻子道人提着往石言那边而去。 此时,石言不与两老硬战,他将那些部下都封住了,丢给张虎封棺,张虎一时手忙脚乱,无暇顾及石言那边一切动静,忽见九十九条石棺将满,便嚷道:“师尊,石棺还剩来两个位置,如何是好?” 石言闻言,笑道:“那么就留给这两位吧,部下能安葬,做头的横尸野外也不是怎么好!” 鹰眉闻言,顿时大怒,剑光暴涨,黑鬼也不甘示弱,一拍纳袋子,手中多了个黑木偶,这木偶一股,顿时有一股阴煞之气弥漫开来,嘿嘿一笑,道:“这洪荒兽魂炼了几十年久,也得让它出来活动活动了……” 第99章 招魂幡收魂 石言但觉一股洪荒之气弥漫,有着一股危险波动自木偶中传出来,鹰眉之剑也极其诡异,黑光幽幽,石言神色凝重,心道:“这这木偶的波动有着结丹境,这剑……元婴法宝!” 石言飞速解印,低语道:“就算在紫雪长老前,我均没将地境筑基修为放出来,如今却有这个必要……”说罢,他身上一股煞气收敛,顷刻间又迸发出来,筑基气息不断攀升,张虎但觉一股威压教他难以喘息。 鹰眉男子,眉头一扬,凝重道:“我等小瞧着小子了,敢说筑基无敌,倒也有几分实力,鬼镰三老被装到石棺里头也不冤,出手吧!” 黑鬼老者嘿嘿一笑,黑木偶脱手飞出,顿时幻化出一个虚影,这虚影宛如一座小山丘般,虚影在幻化成一头巨兽。 此兽一出,唬得野虎寻藏穴,跃鱼归江底,草里飞禽休敢动,林中走兽夹尾行。此兽底啸,惊得飞禽迷失路,爬出忘冬休,风律潦潦荡山谷,沉音巍巍冲碧霄。石言在它面前,只它脚趾般大小。 这兽虽是一缕魂体,但其神韵比起神兽也不逊多让,瞧那模样: 龙须虎爪兼蛇尾,牛尖狐耳苍鹰瞳。 粗毛彩发震洪荒,白牙锐爪若如刚。 焰焰红眸群山照,搠搠双眉竖如杆。 巍峨身躯血津津,条纹环腿红娟娟。 初现身形如五岳,一声底啸荡九霄。 林间猿猴抛果散,草丛麋鹿蹬地逃。 这巨兽神色茫然,举目张望四周,显然就是一道洪荒兽残魂,底啸几声,一股洪荒之气弥漫于山间,李风与灵猿、老母鸡顿足张望,却见山顶上一只巨大虚影,灵猿与老母鸡面色煞白,李风瞧得此兽魂无比,他细细一瞧,那巨兽神色呆滞,便知是一道残魂,对灵猿与老母鸡必有些灵魂压制,便道:“不用怕,只是一道残魂而已!” “咯咯哒!”老母鸡回过神来,道:“这兽若是不死,简直就无所匹敌!” 李风面色忽地变得凝重,道:“快去帮石言,可能他一人应付不过来!”灵猿拍了拍胸膛,带着李风往山头冲去,老母鸡却紧跟其后,保护李风周全。 黑鬼冷笑道:“小子你能见到老夫最强魂奴,死了也不冤!”说罢,却见他手捻诡异印记,口念法诀,忽地一口仙气喷出,黑鬼老者身体萎靡,巨兽却为之一震,巨首慢慢俯下,怒目盯着石言。 巨兽忽地举起前爪,巨掌扑来,石言忙着招呼鹰眉,却见巨掌呼啸而来,鹰眉神色也一僵,二人连身飞退,这巨掌宛如要将山头盖上住般,石言身子与地面相隔只有寸许,两道道残影,往两边躲闪。 巨掌下来,草木干枯,与凛凛风浪,却未拍起灰尘砂石,这一兽掌拍下,气浪绵绵不绝,宛如翻江倒海浪涛涛。崖前雪松不欲倒,掌下草木叶却凋。 石言眸子锐利,顿时能瞧出其中怪异,神色一凝,心道:“这是这兽怪异,竟是将树木之魂拍碎,却未伤及本身,若人被它拍中,必会魂飞魄散,这巨魂太大,茅山之术封魂得废很大气力,得想个办法……” 正在此时,巨兽另一旁,鹰眉速度没石言快,才险险躲过巨兽攻击,面色极为狼狈,对着黑鬼老者怒骂道:“你这是要杀自己人么?” 黑鬼面孔被黑布掩盖,依旧能在眸子中瞧出一抹笑意来,他摊了摊手,嘿嘿笑道:“嘿!不如你先让开点,老夫这兽只认主,不认人,老夫也很无奈咧!” 他们四老有个规矩,宝物先手先得,谁先拿下,谁先挑,黑鬼见石言如此之强,动了贪念,鹰眉男子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怒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若不将此子极快解决,你我都得躺石棺!” 正在此时,李风来到山头上,却见张虎躲在几道石棺旁,又抬头看了看那只巨兽,拍了拍他肩膀,不由问道:“石言呢?” 张虎神色紧张,整个人都被这巨兽之威震住了,被拍了肩旁才回过神来,却见灵猿手拎着鼻子道人,才缓过一口气。 大鼻子道人被灵猿打晕提着过来,如今渐渐苏醒,却见一只巨大兽魂,蓦地感觉惊喜,笑道:“那小子还真有些能耐,竟然逼得那死鬼拿出压箱底东西来,咦,一老也用上那柄剑了,看来老子也不算太过羞人!” “你等若将老子放了,老子帮你求个情,让那小子死了还能魂归黄泉,再投胎去,否则……嘿嘿,被这巨兽拍一掌,这小子的魂儿可受不起!”大鼻子打量个喷嚏,鼻孔里头喷出不少牛粪,神情自若。 李风道:“灵猿你寻些老鼠来,放在他裤兜里头!” 张虎瞧着大鼻子如此模样,隐隐还闻到一股尿骚味,手脚俱残,虽说是被大鼻子一路追杀的,瞧得如此模样,怒气也消了些,不由问道:“师祖,这人是钻了茅坑?为何不将他一刀杀了?” 李风但觉张虎张开闭口唤他师祖,有些纳闷,道:“以后叫我李风便可,师祖之名担不起,这大鼻子老儿抓来给石言将他活埋的,哦,对了,在石棺里头放几只老鼠,那些老鼠饿了,什么都吃的!” 顷刻间,却见灵猿提着几个老鼠回来,鼻子道人一僵,连连赔笑道:“大爷,老……老夫错了,老夫当忏悔……别……啊……呵呵……啊……” 李风扯了几条藤蔓,绑住裤管,灵猿听了大鼻子求饶,闻如未闻,扯开裤带,把老鼠放进去,又将裤带帮它系好。大鼻子道人忽叫忽笑,唯有一行酸泪表其心。 正在此时,黑鬼老者闻声望来,见了面露异色,忽地大笑起来:“哈!四老儿偷鸡不了,栽跟头,你也有这一日!”鼻子子闻言面色羞怒,转过脸去,宛如没听见般,又难耐裤管里头,老鼠窜来窜去,忽叫忽笑忽苦,连求饶都顾不上。 此时李风眸子一闪,对老母鸡笑道:“小鸡,他在嘲笑你呢!”老母鸡一晃,满为不解地唱了句“咯咯哒”,李风扬声道:“他说大鼻子偷鸡,也就是说你不如大鼻子老二,你瞧他模样,满脸不屑,他心里不但嘲笑你,而且还想把你炖汤咧。” 黑鬼老者哈哈一笑,道:“这汤一定很甜!”却见鼻子大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听。 老母鸡闻言,顿时来怒,厉声道:“咯咯哒,咯咯哒!”此声巨大,宛如公鸡啼鸣般! 此时石言身体晃来晃去,与巨兽纠缠着,朱砂笔在手,便便挥动,凝空成符,符文金灿灿,往巨兽四腿卷去,鹰眉手持黑剑,剑光暴涨,石言还得分神躲避剑锋,你斩我躲,你刺我闪,一人与一魂一人纠缠不休。 黑鬼老者却落过清闲,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时还讥笑几声,却在无意间中了李风圈套,惹怒了老母鸡。 老母鸡挥动翅膀,形成一个个风旋,黑鬼老者一惊,暗道:“哎呦,中计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想老夫惹怒老母鸡!” 石言见李风已经归来,顿时大喜,叫道:“李风,快那招魂幡给我!”说罢,身子一缩,闪掉巨兽攻击,同时挥出几十道黄符往鹰眉男子射去,随后扭头往李风遁去。 身后传来一阵轰鸣声,炸得干木尽碎,碎石横飞,那几十道黄符,在那柄剑威中,所起作用却不大, 李风闻言,想也不想,顿时一拍纳袋子,拿出招魂幡,这招魂幡是石言放在万鬼窟中,石言故意让李风获得。 李风又想了想,将招魂幡印记抹除,手一挥,往石言射去,石言接过,顿时咬破手指,在黄符上连连画动,心道:“以前修为不足,无法将招魂幡完善,如今可以一试!”说罢,他咬着牙,拼命画着奇异图案,同时躲着鹰眉男子追杀。 过来半晌,却见石言面色极为苍白,吐了一口血,李风一惊,正疑惑间,却见招魂幡边长了两倍,宛如一番长旗,在石言手中无风飘荡。 石言哈哈大笑,道:“真正的招魂幡成了!”说罢,手持魂幡,往巨兽一招,忽地魂幡上多了一头狰狞巨兽,填满了幡布,那个巨兽因此消失不见,只有一块黑木偶从空中掉落! 第100章 下暗手! 山林上,一股洪荒仙气荡漾,在石言魂幡一招,仙气忽地消失掉,唯有石言手上那柄招魂幡随风飘荡,黑鬼将巨兽召唤出来,本就损耗了很多仙力,神色萎靡,如今又被石言将他本命神通受走了,他顿觉与巨兽失去了联系,身心一震,吐了一口鲜血。 此时老母鸡,怒气冲冠,翅膀一扇,风旋再起,暗藏在羽毛间,嘴喙上散发出一股锐气,宛如一支利箭,扇起翅膀往黑鬼老者飞去。 黑鬼老者被石言断了本命神通,魂魄也收到苍伤,见老母鸡来势极凶,也不敢怠慢,连拍纳袋子子,拿出数十个木偶,边退边将木偶挥出。 忽地空中出现几道兽魂,黑鬼老者身形如鬼魅,每次闪动都如一只影子般,忽消失,忽现出身形。 石言将巨兽魂收走之后,便对着鹰眉男子冷笑道:“如今好了,就算你有元婴法宝,但你这筑基修为,不能发挥出它的实力,那两口石棺,最终还是有一口归你的!”说罢,石言面色冷峻无比,直接踏步上前,煞气荡漾。 手中朱砂笔一挥动,凌空成符,金光闪闪,李风顿时感到一股威压,在山头上弥漫,他心头不由感叹:“石言比起两个月前强多了,不知我将五行炼体决修炼成两行,能否在凝气境无敌。还有石言那茅山之术,我也是要学的!” 却见石言仙符飘出,鹰眉男子眉头微抖,连身后退,暗道:“这次竟然还隐藏着实力,那唯有全力催动此剑,还有八成把握将这人斩杀与此。”他口念仙语,一口血雾吐在仙剑之上,却见仙剑幽光变得凌厉起来。 鹰眉男子面色苍白,这是元婴境淬炼之器,他全力催动此剑,只感觉难以掌控,他咬着牙,往石言一斩而下,剑光所过之处,仙符飘散,石言神色一凝,但觉这股气息太过危险,连身后退,飞出许里,同时拍着纳袋子,黄符如捅了蜂巢般,漫天盖地地飞出,在石言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轰隆……” 一个呼吸间,剑光撞在黄符上,却见黄符不断消散,化作纸屑,不断有着黄符爆开,黄符被斩碎,或者炸掉,又有飞去抵挡剑光,直至有着数千张黄符源源不断从纳袋子里头飞了出来。 自从那次被紫雪长老追杀之后,他便觉得自己黄符不够用,而且他修为提升了,还可控制更多黄符,这次石言闭关,在提升修为之余,也画了不少,这些黄符比之前那些均有加强。 半晌后,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平息下来,地上留下一个大窟窿,尘烟滚滚,李风紧盯着尘烟里头,奈何尘烟太浓,无法瞧得清楚,神情带有些紧张,但他知道石言是个谨慎之人,他要一人应付,自然有把握在敢一人对付三老,但对付手段层出不穷,均是非常凌厉,比起一般山野之修,他们做匪徒资源实在是太好了。 黑鬼瞧着石言与鹰眉在灰尘之中,只觉两股仙气渐渐消散,灰尘消散,依稀能见到一人握剑,一人单膝跪地,剑剑架在脖子间,顿时心头一喜,冷笑道:“哈哈,那小子就算有天大的能耐,筑基境无敌,也难奈元婴法器一击。老夫早说了,这些坑不用就三个够了……” 他话没讲完,尘烟里头传出一道冷笑,道:“这些坑不但没多,反倒少了些!”石言在鹰眉无法招架黑剑之时,他忽地取出仙剑,使用一招长水仙剑术,长水落月剑中花,这一招之下,鹰眉男子手执元婴法器也无法招架,他乃筑基圆满修为,然一个普通筑基者却与石言相差太远,无法驱使元婴法器便如鬼镰老者般,在石言面前不堪一击,他被石言砍了一条手臂,鲜血不断涌出,面色苍白如纸。 黑鬼神色一凝,心神一震,知道鹰眉已败,忽地有些胆怯,连拍纳袋子,又是十几个木偶,幻化成兽魂,往老母鸡扑去,便想争取些时间遁逃。 “这些没用的老混蛋,害死老夫了!”黑鬼一口鲜血喷出,念动法诀,十几个兽魂往老母鸡咆哮而去,而他身形却如鬼魅般往后撤去,想进入森林之之中。 那些鬼魂刚放出,却见老母鸡翅膀一扇,顿时狂风大作,它体现庞大,在风中不但没有阻碍,反倒可以让它飞得更自如,但那些兽魂好像不受飓风影响,带着一股阴森之气,与老母鸡纠缠起来。 李风眉头微皱,瞧着那只巨兽被石言收走之后,便见那个黑色木偶失去了仙力,想了半晌,忽道:“小鸡,将那些木偶毁了!” 老母鸡顿时往那些木偶飞去,飞速地啄了十来下,眨眼间,那些木偶被老母鸡啄得粉碎,兽魂也随之消散,石言将十来道黄符贴在鹰眉身上,忽见木偶被母鸡摧毁,兽魂也消失掉,神色一愣,心中纳闷:“这兽魂是魂魄,那些木偶是载体,之前我却没想到,搞得如此狼狈。” 又见黑鬼老者往森林里头遁逃,石言冷笑一声道:“天大地大,遁逃最可怕,心生退意,那么便输了一半,如今我让你先逃几个山头,这口石棺也属于你……” 石言慢悠悠地将鹰眉提了出来,却见鹰眉毫无无惧之色,他魂未被封,只是被几张定身符定住行动,还能呼吸、讲话。 鹰眉男子面色极为苍白,他用尽全力使用元婴法器,险些便能将石言一击而杀,可惜石言手段也不少,他被元婴法器抽得丹田干枯,修为高,仙力却比不上石言。 老母鸡将木偶摧毁之后,却见黑鬼老者消失在森林之中,大鼻子一直被几个老鼠折磨,忽笑忽哭的,但心里始终想着一老与二老打败石言之后,他用什么办法虐待李风,但见眼前这一幕,眸子中泛生一缕绝望。 老妈鸡有些气愤地飞到石言身旁,停了下来,道:“咯咯哒,小道友为何不帮小鸡将那个老家伙拦下来,这老不死侮辱了小鸡岂能让他遁逃了?” 石言笑了笑,道:“他身上有几道黄符,只要他没逃出五十里,我一施法,便可将他招回来。”老母鸡闻言,顿时一喜,抖抖羽毛,道:“小道友快施法,这老不死逃得快!” 石言一笑,将鹰眉丢在一边,却见他一拍纳袋子,有三条旗子停留在虚空上,旗幡长三丈余,上面画着各种图案,有仙魔、有鬼妖、有禽畜……一瞧便知是个厉害法宝,他手持朱砂笔,凌空画符,嘴里念着法诀,随后收了朱砂笔,手结符印,嘴里喝道:“幡悬宝号,普利无边,仙魔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驱魂咒,幡动驱魂归!” 忽地狂风大作,吹得三面旗子猎猎作响,李风感到一股仙力从那感到旗子中荡然开来,往四处飘散。 此时黑鬼老者身形如鬼魅,只要有暗处,他便能近距离瞬移,石言一开始便发觉了他身形诡异,便对他下了暗示,控制了两张黄符钻入他衣棠之内,黑鬼老者跑了一段路程,舒了一口气:“这距离,结丹境修士也追不上老夫,那几个老混蛋被活埋也好,老夫等到天昏在归来!” 正在此时,黑鬼老者忽觉身体一僵,灵魂被什么扣住了般,忽地感觉脚不听了使唤,停了下来,随随后整个下半身,后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子来,往回走。 他顿时一惊,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这小子对老夫下了暗……”话没讲话完,整个人都僵硬了,机械般一步一步往回走。 第101章 紫天行 石言被赵大爷点化一通,对茅山之术感悟得更为透切,施展出来之术,均是教得李风打开眼界,张虎瞧着石言如此之强,心中莫名的悲痛,他与哥哥一起拜入师门,修炼资源比起名门大派还要丰厚,但如今却只剩下一缕残魂。 石言说黑鬼老者会自个地跑回来,老母鸡半信半疑,单脚矗地,鸡头扭到背上整理着羽毛,此时,空中一个大鸟飞过,盘旋一圈,往山头上扫了一眼,便转身飞走了。 石言盘坐于地,微微抬眼瞧了一眼,也不作理会,唯有老母鸡神色呆了呆,那只大鸟赫然是大公鸡,可能听到老母鸡厉叫了几声,便寻声而来瞧个究竟。 老母鸡见得公鸡只是瞥了一眼,便飞走了,鸡眸子蓦地泛红,此时李风来到他身旁,道:“小鸡,你瞧!这公鸡还是很关心你的,听得你怒叫,便急着飞来瞧瞧,见你无事才离去。” 老母鸡闻言,呆呆地盯着李风,低语道:“咯咯哒,真的吗?” 真个是:苍天万物皆有情,唯有天道作弄人。茫茫仙途虽平等,奈何修者苦其中。 此时,大鼻子道人在一旁,强忍着老鼠乱窜,非哭非笑地道:“普天之下,我没见过公鸡会专情的,均是见了母鸡就扑上去,哪有什么专情的鸡,大母鸡只要你带老夫离开,老夫帮你将那公鸡抓住,再帮你将它炼魂,以后它便日日夜夜在你身边了。” 李风不由叹道:“牛鼻老怪,这里只剩下两口棺材,看来你得横死遍野了,不过这样也好,肉身能喂些野兽,这回算是积点阴德。” “哈哈!黑鬼老头溜得贼快,你们这里没人能追得上他,以后你等日后也休想安宁。”鼻子道人面色狰狞,恶狠狠地盯着李风,对于黑鬼老者,他还有些期待,虽说他们是匪徒,但狐朋狗友还是有些的。 正在此时,却见一个身影僵硬地一步一步走上山来,大鼻子道人面色忽地一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绝望地道:“这老混蛋,也有今日,哈,老子也不算丢人!” 李风又道:“都说石棺不够,你得尸横遍野了!” 石言微微抬头,嘴角抛出一抹冷笑,道:“再让你逃多两个山头又如何,既然石棺已帮你准备好了,那么就属于你的。”说罢,手一招,运用驭物决,将黑鬼老者抛入石棺内,同时贴上几张黄符在他身上。 “可惜了,这石棺与他们灵魂共存,若是重开石棺,那么符文消散,魂魄也消失,否则倒也可腾出一口石棺给这牛鼻前辈!” 石言冷冷一笑,随便将石棺盖上,然后往鹰眉男子望去,却见鹰眉眸子慌乱,石言又道:“你我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你紫门宗却老是与我过不去。你体内有一道元婴禁制,可惜,就算他能赶来你已经身死道消了。” 鹰眉男子面色铁青,连忙道:“这位道友,只要你放过我,紫门宗必定不会追究。” 石言神色忽地变得冷峻,手一招,石棺落在鹰眉男子身旁,鹰眉更为慌乱,厉声道:“我是紫门宗掌门紫方行之子,你若杀了我,你等都要陪葬……” 石言闻所未闻,口念法诀,手上朱砂笔连连挥动,虚空成符,落在鹰眉男子身上,他身体顿时一震,须臾间,整个人都呆滞了下来。 正在此时,鹰眉男子天灵盖上飘出一道仙念,化作虚影,渐渐化作一位老头,体型肥胖,依然显得有几分伛偻,身穿紫袍,弥漫着一股威压,宛如要将整个山头都压垮般,李风心神一震,险些吐了一口血。 石言冷笑一声,道:“一道仙念而已!”说罢,没等那仙念幻化成型,便挥出几道黄符,口中暴喝一声:“爆!” “轰!” 顿时,一声爆炸声传出,寒风呼啸,整座山为之一震,李风但觉那股威压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李风心道:“这就是元婴境么?一道仙念便有如此大威压,倘若我能达到元婴境,那么花儿也不用去武当了,还有可能寻到爷爷!” 李风心中暗暗向往这境界,元婴境在他面前实在太强,虽说莽虚子三分神识,但他修为极高,也未对李风展示出那种威压,否则李风可能被他瞧一眼便丧命了,如今他才感受到元婴有多强,不由低语道:“元婴修士,他日我若能达到这境界,只比他强,不会比他弱!” 大鼻子道人啐了一口,狞笑道:“你这小子除了诡计多了一点,资质却平平,想达到元婴境简直就是痴人梦想,赌你今生不能修炼到结丹境,否则老子吃了这座山!” 李风笑了笑,道:“可惜你没机会看到了,今日你将死于此地,灵猿,往裤兜里多放几只老鼠!” 灵猿早已抓了好几只老鼠在此,拎着一只老鼠尾巴,在大鼻子面前晃来晃去,被李风这么一说,顿时扯了一下裤带,丢几只老鼠进里头,又将裤带绑了回来。大鼻子但觉裤兜里头有着几只拳头大的老鼠窜来窜去,奈何自己无法动弹,两行酸泪不觉流下,忽笑忽哭道:“喔!呵呵……给老子一刀算了吧!”真个是:求生不得,不慎裤裆成鼠患。求死不能,饱受折磨丢尊严。 鹰眉男子魂魄被封,整个人没了生机,他被断掉了一条手臂,伤口上,血流也停止了,石言将他装进石棺里头,然后将九十九口石棺放进墓穴里。石言控着一块快石头将各个墓穴封闭,堆砌成一个个小坟墓,每个小坟墓均朝着大幕方向,呈供奉之势。 大鼻子在被老鼠折磨之时,瞥了一眼这坟墓,心头猛然一颤,心道:“这坟墓不知有何用,但觉那些符文、禁制绝非寻常,有些邪门!” 石言低语道:“杀我首席弟子,那么你等就在此处永世不得进入轮回,肉身不得化为五行,守候这主墓,墓灭魂消。”说罢,手一挥三道三角魂旗飘出,口念法诀,一口仙气带血喷出,石言整个人顿时变得虚弱,却见他喝道:“九十九奴奉君墓,成!” 三道魂旗忽地一颤,莫名地燃起洪洪大火,将三道旗子烧毁,化作点点火星落在坟墓上,此时,岩石上那些符文亮了起来,过了半柱香方才暗淡下去。 正是此时,紫门宗一个主峰上,蓦地一股气息散开,吓得门人瑟瑟发抖,有人低语道:“掌门不是闭关五十年吗?这气息蕴含着杀机,难道我紫门宗出了大事?” 紫门宗另一个山峰上,一个洞府缓缓打开,紫雪长老从里头走了出来,整理一番衣棠,想了想,将一瓶丹药丢进洞内,抚摸着白色长发,这长发依旧有很多宛如被剪刀剪过的缺口,她娇笑道:“奴家这两个多月来,你陪奴家双修,也有奖励,这丹药能助你突破修为,掌门提前出关,奴家得过去瞧瞧,门外有禁制,别人进不去,安心突破吧!”说罢,一道艳影踏空而去。 主峰上,一老者怒目环瞪,一把白色长须无风而动,紫袍被这股气息吹得猎猎作响,他面色冷冽,道:“鹰儿,为父比帮你报仇!为父将你魂招回来,你告诉为父谁杀了,他全家均要与你陪葬!”此人正是紫方行,他儿便是鹰眉中年人,唤作紫鹰, 却见紫方行手中多了一个罗盘,他口念法诀,一口仙气往罗盘一喷,紫盘顿生漩涡,随后,紫方行起誓道:“人死,魂还在,老夫与百年寿命,换九幽一缕魂来讲话!”他有个手段,欲招回紫鹰之魂,却见罗盘毫无回应。 又尝试了几番,依旧没有回应,顿时一股元婴之气迸发而出,弥漫着整个紫门宗! 第102章 紫门宗 凛冬浩然,万里江河结成冰玉,群山白茫茫,紫门宗所在之地,草树尽少,有不少建筑,修士上百,但规矩却极少,门内也常有血案,宛如一群合污之众占山为王般。 主峰上,忽地“轰”一声传出,一个洞府石门被震得粉碎,山门众人面面相觑,一瞧便知发生了大事,众人倒也机灵,均是钻回自己洞府里头,宛如外界一切与自己无关般。 紫方行在洞府内踏步而出,站在虚空,怒目扫了一周众山头,他年龄须老,但在晚年之时,却有了一个娃子,一支独苗教他宠溺有加,将他作为下一代掌门培养,不料今日身损道消,连魂都不入九幽之内。 “刑堂长老,给老子滚出来!”紫天行气息浮动,大肚子便便,喘着大气,一声怒喝,整个山头为之震,吹得长须荡荡。 此时,另一个小山头上,一道仙光破空般奔来,在紫天行面前出现一位老者,均是紫衣兼身,面色枯黄,带有一丝威严之气,此人正是刑堂长老,见到紫天行面露怒色,不由打了个哆嗦,威严之色全无,俯身恭敬道:“掌门不是闭关五十年么,如今才二十来年,何事须得你亲自出关来?” “鹰儿何时下山的?”紫天行强压气息,目瞪远方,柔声问道。 刑堂长老一派正经,插指算道:“掌门闭关已二十一年三个月零六天三个时辰,世事大有变迁,鹰儿下山历练已有十来年,中途没回来过几次宗门,掌门这次出关是为了鹰儿?” 紫天行冷笑一声,道:“我闭关之时,曾有交代,鹰儿下山历练必须安排人暗中跟随,如今他在何处?” 刑堂长老心神一震,这次紫天行提前出关,瞧他那气势,他也隐隐料到紫鹰可能出事了,面色忽地变得煞白,颤声道:“卑职曾有查过,鹰儿与一帮野修一起……历练!”语间,他老脸显得踌躇。 “嗯?”紫天行面色一抽,一股气息浩然传来,刑堂长老顿觉泰山压顶般,喘不过气来,紫天行道:“你何时学会说谎了?” “不……鹰儿是与一群野修去做了贼……贼匪!”刑堂长老被压得得胸口发闷,喉咙一甜,吐了一口鲜血,他乃结丹境修士,然紫天行在元婴初期浸淫了上百年,仙途步步艰辛,他闭关也为了突破修为。 “贼匪?” 紫天行顿时大怒,气息吹得须子乱晃乱动,怒道:“我紫门什么时候如此没落?竟然靠强夺资源来生存?他在哪了当贼匪?” 刑堂长老又吐一口血,连忙道:“他说当贼匪能历练自身,还可以夺得更多造化,他居无定所,我等也很难寻到,他们一帮人中以他为大,还有三个筑基圆满境野修,一共有百来人。” 此时,石言在山头上盘坐一番,恢复了一些体力,又拿起朱砂笔,在那柄仙剑中连连画动,李风不解,石言道:“这是元婴之器,必能感应其主,我将他封住!世界险恶,处事不单要果断,还得除根,不得留有一丝后患!” 张虎在墓前含泪拜了拜,然后又来到石言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神色坚毅,决然道:“师尊,请教我神通法术!” 石言对李风道:“将清风决给他吧,等到你凝气三层之后,我再将茅山之术传与你俩。” 李风一拍纳袋子,拿出清风决玉简,想了想,又拿出数颗三纹聚气丹一并给张虎,李风道:“以后就留在清风之巅,好好修炼,灵丹秒药什么的都有,跟着我,造化多的是!” 张虎大为感动,领过丹药,见那些丹药有着三条纹路,大为惊讶,忽地又泪流满面,刚欲向李风叩首,便被他扶了一把,张虎激动道:“感谢师祖,感谢师傅!” 石言面色一僵,瞥了一眼李风,李风但觉师祖这称呼担不起,不觉面色羞红,连忙道:“日后唤我李风便可,清风之巅没那么多规矩!” 石言道:“既然该埋葬之人均已埋葬了,那么剩下的都杀了吧!”大鼻子道人面色舒然,死对于他来讲,就是大赦了。 石言瞧着大鼻子道人,迟疑半晌,便拿出朱砂笔,在大鼻子道人天灵盖上画出一道符文,直接印拓在大鼻子道人神魂之中,然后帮他接回手,道:“我不屑杀你,日后自有我徒儿取你狗命,今日所见之事,你若讲出半句,你体内魂符便会爆炸,教你魂飞魄散!等到我徒儿筑基之境,你若能败我徒儿,那就是你的造化,滚!” 一声“滚”字,极含煞气,教得大鼻子道人身心颤抖,他手臂被接上,连忙推动仙气在手掌之中,宛如一头丧家犬般,钻进了林中,连裤兜的老鼠都来不及抓出来。张虎神色一滞,但想到石言均是为了他,才放了这人,让他有个目标。 李风瞧着大鼻子那身影,不由叹道:“他用手走路比用脚走路强多了,加上有一只狗鼻子,哈!像,太像了!”灵猿呆了呆,听了李风之言,蓦地是笑非笑般,拍打着胸膛,长啸几声。 李风又拿出几颗丹药,递给老母鸡道:“小鸡,今日劳烦你了!” 老母鸡含羞接过丹药,“咯咯哒……”便转身飞走。 石言突然道:“走吧,咋们回后山去!”李风与灵猿相互看了一眼,张虎满脸疑惑,李风拉着他,道:“我知道你此时还是很悲愤,你得将悲愤化为食欲,将悲愤都吞在肚子里头,再化成动力,努力修炼,我期待这大鼻子被你逮到,给我再虐一遍!”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张虎往清风之巅而去……真个是:凛冬寒雾里,一怒枯山头。匪成奉奴葬,死魂封九幽。世间是非造因果,仙途生死得看开。 紫门宗上,紫天行念动法诀,尝试去感应那柄黑剑,却发现无法感应,宛如被断了联系,他眉头微皱,一边元婴境之器,除非元婴出手,否则难以将印记抹除。 紫天行道:“印记并无被抹除,如今却感应不到,难道此人修为在老夫之上?”想到此时,神色凝重,顿时撤去感应,法器可以被封,或者被修为强大之人放在身旁,修为压制,弱者感应无法侵入。 “难道是仇家?阴天宗不屑对后辈出手,李家仙派更不屑!”紫天行细细打量着,到底谁将紫鹰自己杀了,而且连魂魄都没了。 “李家仙派在十八年前已经覆灭了!”刑堂长老小心翼翼地道。 紫天行眸子一瞪,冷笑道:“怎么可能,李家仙派的李青云可不是吃素的,当初我败在他一招之下,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只能,等闲之辈得足以相提并论,灭清风之巅岂有那么容易。” 刑堂长老道:“这事其他长老更为清楚,据说被几个门派联手,在一夜之间清风之巅便被无人生还……” 紫天行老脸一凝,吐了一口浊气,喃喃自语道:“难道就是为了那物吗?” 刑堂长老沉默半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鹰儿……他……怎么了?” 被问到此时,紫天行忽地来怒,一手拍去,将刑堂长老震飞百丈之外,怒笑道:“你倒是问我他怎样了?” 刑堂长老面色苍白,他连招架、闪躲能力均无,这随手一拍,将他震得重伤,气色萎靡。此时紫雪长老赶来,还有两名长老随后而到。紫门宗四大长老,均来到主峰之上,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03章 狼头骨 过了数日,又是白雪飘飘,紫门宗里头一震骚动,派了不少人外出查探消息,却无所获,大鼻子道人遁逃之后,便寻了个地方藏身疗伤,此次紫鹰身损,他也难独善其身,寻去紫门宗,他未必能活,不如自己匿藏起来,再寻活路。 灵猿跑去寻老母鸡,不料老母鸡一去寻山头了,这时李风在问道峰上,与张虎盘坐在石台上吐纳,此时灵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李风微微抬眼,见它神色羞怒,不由问道:“瞧你这模样,老母鸡在鸡窝里头?” 灵猿摇了摇头,扑在地上写道:“偷鸡蛋者!跑得快!” 李风一惊,问道:“你见到那个偷蛋贼了?”灵猿点了点头,满脸怒色,拍着胸膛怒吼。 张虎闻声醒来,面露异色,不由问道:“什么偷蛋贼?后山有贼偷野鸡蛋?” 李风摇了摇头,道:“这是大母鸡的鸡蛋,能提升修为,我之所以能突破到一层凝气也多亏他那些鸡蛋。”李风又将鸡蛋之事讲了一遍,还把狼头骨也尽数讲了一遍,张虎大为惊讶,道:“这鸡蛋按你所讲,那些鸡蛋还真个神奇,还有什么狼头骨,又是什么东西?” 灵猿扑在地上写道:“狼有狼首,狼首会被挑战,败后新首掌群狼,老狼头死后他骨头提升能提升修为!” 灵猿字体歪歪扭扭,张虎与李风勉强能瞧清楚,李风不由问道:“那么狼群在何处?” 灵猿搔了搔首,又写道:“五个时辰,危险,不能去!” “灵猿是说金风山上的狼群,那里有数千头野狼,狼头均是结丹境妖兽,疾走如风,性情凶猛,不是寻常修士能去的。” 石言不知何时走两人身后,面色淡然,老母鸡性情温驯,与野狼不同,况且狼是群居动物,若要打它注意,极为困难。 李风面色疑惑,但闻金风山这名,不由想到自己修了五行炼体决中木之气,如今若能寻到金,那就可以练成第一境,金克木,木生火,他若能寻到火之气,便能减少痛苦,直接打到第一境,若寻到金之气,欲要达到第一境,那就需要忍受相克之苦。他暗道:“不知金风山,是否有金之气,若有,那相克之苦也算不了什么!” 李风问石言:“狼头骨为何能提升修为?难道也和老母鸡蛋一样,吃了能提升修为?” 石言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凡是成仙之兽,必有神异之处,狼在死后其肉会回归五行,金风山之狼,俗称为金风狼,与寻常狼不同,其骨蕴含着它们一生修为,宛如金铁般,难以腐蚀掉,因此会有很强仙气,将其炼化,一般修士均能吸收。” 李风眸子一亮,继续问道:“骨头能如金铁般,难道是蕴含了金之气?” 石言连头,李风大喜,张虎瞧他模样,不由疑惑:“那狼群极其危险,难道你想从它们身上取造化?” 石言也瞧出李风心思,摆了摆手,纳闷道:“别想打那群狼的主意,他们体内石言金之仙气,他们的爪,比老母鸡还得恐怖,它们一口能断银,而且在山间走起来,灵猿也追不上,你这修为连一头狼崽子都杀不了,加上你这身板,不够数千头狼塞牙缝。” “那你去呢?”李风眸子转了两圈,他并没打算自己去寻狼头骨,只是想着让石言帮他寻些回来而已。张虎神色一晃,此话倒是令他有些好奇,石言自称筑基境无敌,眸子不由盯着石言,有些期待。 石言面色一黑,但见张虎如此模样,身为人师,他也不得太过窘态,傲然道:“别忘了我这煞气是如何修炼来的,但不管如何,那里太过危险,你们修为低,欲要突破修为,也不用冒这个险。” 李风见石言这个模样,但觉取狼头骨的确危险,石言面对一帮贼匪也不曾犹豫过,但如今却对这群狼有了畏惧,心里不由暗叹:“这狼头骨既然这么凶险,这事那也只好放一边,等姐姐出关了,也能帮我寻些机缘,再作突破也不迟。” 此时灵猿还在一旁闷闷不乐,老母鸡鸡蛋被盗,这是夺了他造化,又奈何那偷蛋贼溜得太快,它也未能逮住。 正在此时,空中飞来两只大鸟,李风抬头,面露异色,失声道:“这公鸡……母鸡……好了?” 张虎抬头,不禁叹道:“自古鸳鸯戏水煞凡人,今有野鸡双飞滚红尘啊!” 老母鸡闻言,神色羞嗒嗒的,然公鸡却极为自然,双双落在众人一旁,有些警惕地瞧了几眼众人,却见老母鸡道:“咯咯哒,他们都是小鸡的好朋友,小鸡能成功减肥也多得这位李小友。”老母鸡依旧含羞,伸了伸翅膀,指着李风。 公鸡又瞧了瞧石言,带些畏惧,道:“咯哒,这人公鸡认识,在山间遇见过……幸亏公鸡逃得快些。” 石言不由一笑,显得不自然,道:“那个……公鸡你有着几百年修为,我当称你为前辈才是,当初也只是练练神通而已,没有想着抓你吃的。” 李风瞥了石言一眼,这几个月下来,他对石言有了不少了解,他就是一个馋嘴猫,见了野兽珍禽,第一时间却是想着吃。不由笑道:“俗话有讲,不打不相识!今日你们从归于好,双宿双飞,我等也祝贺你们。” 公鸡摇了摇鸡头,却道:“我与小鸡一直都那么好,只是它这段时间不怎修炼了,公鸡想个办法让它减肥、修炼而已。还有那个石道友,公鸡不是记仇之鸡,不打不相识,公鸡已老,肉不香,做朋友却不嫌老小。”说罢,公鸡不觉老脸微红,李风暗叹:“这公鸡打诳语,都不眨眼的,但后面那两句倒有几分中听,做朋友却不嫌老小……” 老母鸡唱了几声“咯咯哒”,依偎在公鸡身旁,羞羞道:“李小友,你帮了小鸡大忙,多来松林玩耍。”说罢,便转身飞走。 公鸡也紧跟其后,一飞从天,留下一句话来:“清风之巅与公鸡有缘,他日有求于公鸡,必来帮忙。” 李风招手,叫道:“放心,我每天均有空,会去松林寻你们的!”灵猿却瞥了一眼李风,一面鄙视。 石言见两只野鸡翱翔于天空之上,笑道:“李风你这小子,使了那些坏主意,误打误撞还结了一个善缘。” 李风浓眉抖了抖,笑眯眯道:“倒是你,连一个几百年老公鸡也不放过,那得炖多久啊?” 石言却冷哼一声,神色傲然,道:“这世间之兽,管它什么修为,炼了多少年,到我手上,只是一道丰美的菜肴而已,这公鸡需老,做不了白切,炖起来极难,难若放在丹炉里头,用仙气催火,熬上几个时辰……”话没讲完,却见李风听得入神,石言一晃,冷笑道:“原来你这小子在坑骗我厨艺。” 此时灵猿却按耐不住了,拍了拍李风,指了指底下三字:“偷蛋贼!” 石言眉头一挑,冷笑道:“什么偷蛋贼?你们不是么?”这几日里头,李风将一切与石言讲了一番,他也未曾想到老母鸡之蛋可以提升修为,否则当初便把鸡窝给踹了。 李风瞥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会,便对灵猿道:“不急,我们明日在策划一番,将那偷蛋贼逮住,打残后给石言做一道菜,我们一起品尝!” 石言眸子顿时发亮,能在灵猿眼皮下溜走之兽,必有着筑基修为,若能将其逮住,必是一道好野味,想到此时,不由咽了咽口沫,道:“明日我帮你想个办法,比逮住那个偷蛋贼!” 第104章 灵鼠 第二日之晨,雪花纷纷扬扬,李风等人聚于问道峰之上,准备前往松林抓偷蛋者,李风料定老母鸡此时必是与公鸡去翱翔各山头了,早晨乃最佳之时。 昨晚李风给了一颗鸡蛋张虎吃了,但觉修为突进极快,突破了一层修为,这教得李风极为苦恼,他吃了不少鸡蛋,奈何丹田中拿到黑痕,碍他修行,张虎对鸡窝满为好奇,问道:“李风,那个鸡窝到底多大?松林里头是不是很多母鸡?” 李风笑了笑,卖个关子道:“你去到便知了!保教你大出所料。”说罢,爬到灵猿背上,便往山林遁去。 李风、张虎修为不足以长久御剑而行,石言带着张虎御剑往松林而且去,过来一个半时辰,他们来到松林里头。 张虎瞧了一番四周,果真打出所料,四周雪积累不厚,想必是被老母鸡用鲲鹏之术,打扫了一番,松树翠绿,披着一层一层薄冰,遥望山坡顶上,却有一颗巨松,石言眸子一亮,道:“这颗松树至少上千年了,已经自含灵气,若是伐来练成仙器,威力必定很强。” 李风连忙道:“砍不得,我还得靠他修炼呢?”这古松蕴含着木之气,若砍了,对李风来说,便是莫大损失,他生怕石言将古松砍了。 石言不由皱眉,道:“它须蕴含着一股极纯仙气,但常人却难以在其内提取吸收,你修炼了什么东西?” 李风笑了笑,刚欲说话,却见石言面色凝重,叱道:“你莫不是为了极快提升修为,去练了什么邪法吧?我看是了,你姐姐出关,必把你皮扒了!” 李风一晃,石言更急,怒道:“好小子,没三个月,便认识了母鸡与公鸡,还去去偷学了邪法归来,了不得了,邪术需能快速提升修为,凝气到筑基可能短短一两年,或者几个月时间,但就算你到了筑基,到了结丹境,它留下病垢太大,依然接不了我一招。你练了这邪术,对得起赵大爷么?对得起自心么?” 见石言动怒起来,一身宛如一尊煞神般,加上修为压制,他便觉得石言在他面前就如一座泰山,只要轻轻一压,自己便垮了,李风面色苍白,叹了一口气,道:“你得先听我讲,这是清风之巅上寻得的仙术!”石言眉头一皱,心道:“清风之巅,每一寸土地我与师尊都极为了解,怎可能还有修炼功法存留下来?” 李风忙着道:“这仙术在我洞府李风,是传道玉简的,等今晚回去,我便拿给你瞧瞧,现在先逮住那个偷蛋贼再说。” “传道玉简?” 石言心神一震,打量了一番李风,黄泉子的传道玉简被他寻到,还带了个莽虚子归来,须说差点捅出个大篓子,但在赵大爷一缕仙念之下,终是有惊无险,而且在赵大爷指点之下,他与韵水仙子在仙道上有了新见解,便选择了闭关潜修,好好感悟一番。 石言吐了一口浊气,面露追忆之色,低语道:“传言,曾经李家仙派也有一个传道玉简,但未曾见过有人修炼过,难道这传说是真的?今晚回去再探个究竟吧!”李风听得糊里糊涂,他对李家仙派一无所知,在幻境中见过她母亲,但也不觉有多少眷恋,心道:“我对自己亲生父母极为好奇,小时常问爷爷,却无答案,或者我不知清风之巅的人,也不知他们长得怎个模样,真希望他们还活在世间上,能与我见上一面。” 石言瞧着李风面露苦涩之色,也不再讲,便到古树旁,一跃而上,拿出朱砂笔,画了几道黄符,落入鸡蛋之内,便转身离开,说道:“我已在鸡蛋上做了印记,若鸡蛋被盗,那便可顺藤摸瓜了。” 众人会意,便离开了松林,跑到另一山头上,三人盘坐于地闭目吐纳。灵猿也盘坐一旁,学着吐纳,它修为均是靠着天才异宝提升,跟了李风之后,也学了清风决,尝试修炼。 过来一个时辰,石言微微抬眼,笑道:“鱼儿上钩了,我们走吧!” 众人顿时激动起来,张虎道:“你们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灵猿顿时比划着手,李风唤它在地上写,它一晃,顿时扑在地上写道:“是鼠,一只大灵鼠。” 灵猿昨日碰见灵鼠偷蛋,它知道这偷蛋者是只灵鼠,这鼠也是修炼成了妖,而且速度奇快,灵猿也追不上。李风浓眉一皱,心道:“俗话说,老鼠会挖地洞,难道巨蟒也是被灵鼠偷吃了?” 不多时,石言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山坳上,此地阴暗,雪也比较稀薄,山坳背风,感觉也不是太冷,李风见到前面那个石丘,正是他与灵猿捕蛇之地,不由叹道道:“这还真是蛇鼠一窝了,那岩石洞里头还有三条巨蟒。” 石言面露异色,问道:“你确定里头有三条巨蟒?”李风点头,当初他与灵猿抓了三条巨蟒,最后脱了一条回清风之巅,其他两天却失踪了,但如今看来,这鼠若是住在此处,那么只能证明这巨蟒被灵鼠救走了。 李风问道:“石言,你有何办法将这偷蛋鼠从洞府里头弄出来?” 石言笑了笑,道:“待我寻些草药来,点燃熏一熏它自然要逃出来了!”说罢转身便离开,过了几炷香时间,便见他拿着一大把药草归来。放在洞口旁,直接将药物燃起,教众人屏蔽呼吸。又教李风用鲲鹏展翅之术,将浓烟往洞里面送去。 过了半晌,众人侧耳细听,李风忽地一喜,道:“果真有动静,它比难耐不了多久!” 石言但见这石丘,四周均是大大小小洞穴,浓烟进去,四周均有烟雾冒出来,又在连忙在整个石丘四周补了个阵法。李风见里头有了动静,精神大震,连连呼风,道:“这偷蛋者夺我造化,弄出来打残才是!”灵猿闻言,面色也变得狰狞,上前助李风一把。 不多时,忽听“吱吱”之声传来,张虎忽叫道:“你们瞧顶上那个,好大个白鼠!” 李风闻声望去,却见一只鼠头在丘顶洞口探出,往四周张望,钻出洞口,蹲在岩石上,举着双爪“吱吱”地叫个不停,这灵鼠头还真大,李风见那模样,真个是: 身披白毛堪比雪,尖头灵眸如明珠。 双爪锋寒似钉耙,两牙外露一冥门。 十二生肖它居首,贼头贼眼钻地头。 缩腰窘态人不怕,蹲坐岩石贼目张。 见状亦走远,蛇鼠一窝真个奇。 这鼠大如狗,若是寻常狸奴,可被它一口吞了,石言见鼠已出洞来,仙力化作大手张开,往它一抓,却抓个空。 这鼠极为机灵,石言纳闷道:“瞧它像个胖个子,还贼机灵的!不等一人守一旁,东西南北守住,出来就敲,打个半死再揪出来。” 三人一猿顿时散开,围绕着整个石丘,分东西南北而站,这山丘处处是洞口,没人守一边,足够应付了。 不多时,灵鼠被浓烟熏得难耐,伸出头来,被灵猿拳轰下来,将一个洞口打得粉碎,却不料这灵鼠太过机灵,又被它钻了进去。 灵鼠被熏得乱窜,整个岩丘在四面八方传来轰鸣之声,过了几个时辰,三人一猿早已大汗淋漓,但觉将这灵鼠耍得畅快,李风笑道:“不知是我们在耍这灵鼠,还是这灵鼠在耍我们!” 老母鸡与公鸡在空中翱翔,忽见山坳里浓烟滚滚,寻来瞧个究竟,但见有个灵鼠,公鸡顿时大叫:“咯哒,就这个鼠头,老狼恨他入骨了!” 第105章 昆仑古镜? 三人一猿各站一方,将灵鼠出逃之路给堵住,洞里依旧浓烟滚滚,凛冬来临,蛇已冬眠,但灵鼠却四处活动。 山坳间,那石丘被钻得有上百个洞穴,大小不一,远望两山白茫茫,近看石碓洞斑斑。白雪飘零盖不住,洞藏灵鼠似凶顽。 林者山修处处见,凡尘说仙巷巷间。俗胎不知修仙苦,修者问道迷失途。 李风停下手来,对公鸡道:“这灵鼠与金风山之狼也也有过节?” 公鸡点了点鸡头子,道:“此鼠极为机灵,常跑到金风山上四处刨洞,搞得金风山上,金风大乱,伤了不少狼崽。” 李风闻言顿时一喜,心道:“若是将这灵鼠抓给狼头,那么岂不是我李风的一场造化?”李风心料若将灵鼠交给狼群,那么怎的也能换些机缘,他得到金之气,哪怕得到不过,只要能让金之气练成一层,那么便练成了一层五行炼体术。 “别玩了,快将这灵鼠抓着,给老狼送去!” 李风笑了笑,颇有信心地对石言道:“这灵鼠是我的一场造化,你能筑基境无敌,也可以凝气境无敌!” 李风练了五行炼体决之后,只觉身体中木之气在丹田内成了独立一层,与清风决互不相干,若能将五行炼体决木之气修炼到三层,那么他身体也会比起一般修士强上许多,在加上金之气修成之后,身体应当有一次锐变。 石言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纳闷:“本着今晚弄个灵鼠汤,不过能让你修为提升,师尊也高兴!”当想到韵水仙子时,石言稍有些安慰,便教众人让开,他一拍纳袋子,上百条黄符从各洞口钻了进石丘之内,留有顶上那只大洞口,同时空中画了一道长符。 每个洞口忽地黄光暴涨,灵鼠在洞里顿时慌张起来,见得处处出口被封,就想着挖地逃跑,却不料,被石言将这块石丘都画了个阵法,无论它如何挖洞,均是通往一个方向,钻到丘顶上,见了众人,灵鼠更慌张,又继续挖洞,转了几圈,还是从石丘上钻出来,石言冷笑一下:“就一只野鼠,也不见有多少能耐。” 正在话间,却见灵鼠双爪忽地一股仙光闪烁,猛地往石上猛钻,一个呼吸间,一块巨岩便被他钻出了一个巨洞,众人瞧得眸子一缩,石言那些阵纹裂开,随后化成袅袅雾气,张虎面目失色,惊道:“这鼠可以破阵法!” 石言手中朱砂笔连连挥动,见他一撇一竖成符字,挥舞仙笔封山头,无数符字飘动,无论这灵鼠钻得多快,依旧被一只只符字宛如蜂群般粘在身上,渐渐化成一道符文,最后却见岩石里头传出一声厉叫:“吱吱……” 过来半晌,巨岩里头再无动静,石言道:“它被封住了,将岩石砍了,把这鼠提回清风之巅,再作打算吧……张虎,今晚传你茅山之术第一决,闭关修炼去吧。” 张虎精神一震,他见这茅山之术确是恐怖,心里对张龙死去依旧带着悲痛,但这几日下来,心头也平复了不少,如今他便想着要努力修行,盼望那天正道成仙,脱离凡胎之苦,超脱六道轮回,不入黄泉之路,真正逍遥于世间。 他们遁还清风之巅,后山上,一道炊烟袅袅升起,同时有一股肉香在空气中流淌,雪花飘漾,后山上却弥漫了一股暖意。 石言正在煮着野兽,灵猿却在烤一只麋鹿,张虎在一旁往灶头塞些干柴,李风却显得悠闲,不时帮石言到菜园里头寻些调味药草。 不多时,佳肴满桌,一张八仙桌坐了三人一猿,石言喝了一口汤,对李风问道:“你来说说,这两三月里头忙着些什么!” 李风一边手抓着一块烤肉,一手端着石碗,悠悠地将这两月发生之事交代了一遍,当讲起五行炼体决之时,也没有隐瞒,众人听得面色起伏不定,对于五行炼体决,连石言也未曾听闻,过了一个时辰,一餐罢,石言叹道:“清风之巅竟藏着这等宝物,这事不得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姐姐应当有所见解,等她出关再说罢。” 李风点了点首,张虎却极为疑惑,他连传道玉简都不知是什么,李风便将一些相关玉简给额他,教他自己翻查。 石言一拍纳袋子,拿出一块古镜,对张虎问道:“这镜子是在何处寻到的?” 张虎老是交代,道:“我与哥哥回去探亲,一来是报答邻居对我俩兄弟救济之恩,二来便是为了这个宝物。” “当年我与哥哥上山砍柴,直至天昏之时,在深山里迷了路,又遇上不少野兽,本以为要成了野兽之食,却不料我们闯进了一出洞窟,寻得一些修炼残决,但因当时我俩兄弟乃凡胎俗人,也不敢往里头探索,因此在洞府内等到天亮之后便离开了,这次回去便搜寻了一番那洞窟,得到的,也只是此镜。”说罢,想到张龙,张虎心头蓦地悲痛起来,眸子泛红。 石言将大鼻子道人放走了,也是为了张虎还有一丝执念,教他有个目标去修行,等到修为强大之后,可以以自己修为去报仇。石言叹息一声,心头也有感触较深,宛如他父母又出现在他面前为他挡住猛虎,堵住屋门,让他逃跑。 半晌,石言将古境递给张虎,道:“这镜子我能感知到它很强,甚至比起那柄黑剑还要强,有些想丢失多年的昆仑古镜,但为师不但肯定,等到韵水师祖出关辨认吧,镜子背面有着很多奇异古文,应当是此镜使用之法,这是你的造化,且藏好,宝物惹人涎,不到危难之时,不得拿出来露面。” “昆仑古镜?” 张虎缓一口气,接过古镜,对昆仑古镜他一无所知,但这名字好像与昆仑仙派有关,必定是个好宝物,过来半晌,他面色带有些决然之色,对石言点头道:“师尊,我想今晚便闭关去!” 石言一晃,也知道他什么心思,便一拍纳袋子,拿出两瓶培元丹,又拿了一个空白玉简印拓一番,递给张虎,道:“这是茅山之术第一决,还有上百粒培元丹。”说罢,又想了想,对李风道:“李风,你那里还有多少三纹聚气丹?” 李风想了想,道:“剩下一半!” 石言道:“都给张虎吧,师尊也快出关了,到时我寻些药物,请师尊再帮你炼制便可!” 李风想都没想,便直接将丹药拿出来,还拿了两颗鸡蛋递给张虎道:“好好修炼吧,别被我追上你!” 张虎身心一颤,见他面前均是修炼之宝,眸子红了,心里却暖如春日,顿时泪水在眼眶里头打转,颤颤地接过丹药,便扑通一声,跪在李风与石言面前,连忙叩首,沙哑地道:“多谢师祖之恩,多谢师祖之恩,今世必尽自所能图报!” 见他跪于地,李风更显尴尬,连忙将他扶起来,石言负手道:“去吧,你哥的魂魄为师会作处理,闭关得心无旁贷,不得被仇恨占据道心!” 张虎躬身称是,便御剑飞还落水峰洞府里头。 石言不禁叹息:“修仙得斩断七情六欲,将世间凡俗瞧得通透,但人终究不是无情之物!” 李风闻言,也不禁叹息,道:“功名,我视他如虚无,财物我视他如粪土,世间唯有真情最贴切。世人修仙为了觅长生,而我修仙却为了寻爷爷,寻我心中牵挂之人!不能长生又何妨?白头偕老,亲人相伴却不是很好么?” 石言瞥了他一眼,道:“你姐姐修行却为了帮你父母报仇呢!” 李风又感叹一声:“父母在我心中依旧隔着一层轻纱,很是朦胧。” 石言心知李风自小便是被赵大爷养大,有着浓厚感情,向往平淡生活,对自己亲生父母却极为迷茫,也未曾得到过父爱与母爱,尽管他对生世不了解,但也不见得他对自己父母无情。 日幕西山,石言摆了摆手,转身离去,道:“明日我与你去寻公鸡,一起去一趟金风山,看能否与狼**个好!” —————— ps:此书发表自创世中文网,支持正版,欢迎各位书友到阅文集团相关网站阅读,与作者互动,与书友畅谈;多谢众书友的支持!! 第106章 狼头 夜晚,李风将五行炼体决玉简交与石言,却却发觉不能再次激活,只留下一行字在玉简上飘动:“五行炼体宰众生,传承万年只一人。悟道不灭,古道常在!”李风不解其意,但这玉简若只是传与一人,那么当年李青云便没有炼这法诀。 石言只觉可惜,能将身体练至不死之身,以血肉之身能证道五行,炼体法诀本就少见,如此逆天功法,世间少之又少。这也只是李风的一场造化罢了。 第二日,公鸡啼鸣,大雪依旧纷纷扬扬,李风与石言起得甚早,石言整理了一番,便与李风道松林寻老母鸡与公鸡,灵猿紧跟其后。 两人两鸡一猿往金风山而去,老母鸡驮着李风,石言带着灵猿御剑而行,飞越一个个山头,跨过一条条河流,流域中,也有不少村落,却见:大雪盖农庄,檐尖挂玉光。炊烟袅袅荡,俗民处处闲。田间辛劳少,邻里聚伦常。 河流间,亦有梯田片片,在白雪中田轮依旧明显,冬麦被雪覆盖,有诗说的是: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瑞意乃丰年,厚中冬麦藏。农家吹烟暖,乐自果腹足。 过了半日,穿过不知多少荒山,忽有一座陡峭大山突显在眼前,宛如天上掉下的一柄尖刀倒插在地上,寒风呼啸,山上草树稀少,峰顶光秃秃,积雪甚厚,一片白茫茫,宛如披上了新白衣般,朔风啸金山,秃峰新衣寒。 当众人往山峰靠近时,却闻一声嚎叫,极为雄浑,其声在山谷间荡漾,李风听得,心头威震,此声蕴含着一股仙力,极有威慑,细细一瞧,却见封顶之上,一头白色巨狼站在石山仰天嚎叫。 李风道:“这是狼头吗?” 老母鸡摇了摇头,道:“这是一头寻山之狼,修为只是筑基境罢了!” 却见那头狼警惕地盯着众人,一声罢,山头上,不知从何处窜出了几十头狼,面色极为狰狞,一身白毛,细细看时,可见白毛中掺杂着些金毛,在朔风之下,显得英姿非凡,公鸡与空中盘旋,唱道:“咯哒,公鸡来见老友,快去通报一声!” “让老友进来吧!” 正在此时,柔和之声自山里传出,极为平淡,却蕴含着一丝威严。 众狼闻言,尽数退去,公鸡对众人道:“走吧!” 说罢,便往峰头俯冲而下,没入山间,老母鸡带着李风紧跟其后,却见一条小路曲曲折折,路边有不有洞穴,李风能感到里头都住着有狼,更有些洞穴,住着不止一头狼。狼乃群居之兽,四处可见大大小小之狼,或在戏耍,或在打盹,毛色均白,白中有着金色。 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一个巨型洞穴前,洞口外堆放这各种瘦骨,千姿百态,那洞穴石壁上却有着很多小洞口,上面有着不少抓痕,李风但觉这些抓痕有些面熟,心道:“狼头恨这灵鼠,莫不成就因灵鼠将它洞穴钻成这模样?” 李风当走进此洞之时,顿时一愣,但觉一股金风自洞穴里吹了出来,心中喜道:“此处果真有金之气,而且极为浓郁,若能在此修炼,那么也用不着什么狼头骨了。” “金风狼体内蕴含金之气,应当也与此山有关!” 李风细细打量着这洞穴四周,不觉走进了洞穴里头,里头昏暗,却见数十个眼睛盯往他们,在昏暗中,宛如几十颗明珠般,散发着幽光。原来,两边坐立着十来头大狼,那气势:体型不弱虎豹王,天生兽韵便凶狂。 洞壁上也有许多洞穴,有一股金风从洞穴中吹了出来。在往前望去,中央处,却见一只巨狼卧在石台上,比起巡山那狼大上数倍,教得李风一惊,他从没见过如此大之狼。 瞧那狼,那个气势,那个神韵,真个是:一凛金毛绝壑丛,千寻幽碧认重瞳。巨体趴卧势犹在,健掌带爪透光寒。步能跨云啸霜雪,孤走雪山众兽寒。 老狼见众人上去,狼首微抬,眸子宛如深渊,瞧不清喜怒,望不尽深远般,扫了石言与李风一眼,目光在石言身上略作停留,也不作理会,淡淡道:“老鸡头,你何时变成了家鸡?” 它们是妖修,金风狼群极少与人接触,也不主动杀人,但此处是狼穴,狼头却不屑这两位修士,来者是客罢了。 公鸡摆了摆翅膀,淡淡道:“十八年前,方圆百里之山头何尝不是属于李家仙派管辖?你这老狼也不一样属于别人家养的一只狼狗?” 老狼不可置否道:“那已是往事,清风之巅被灭,此山便只属于狼群,狼群也不再奴属于任何仙派了,不知你带这两位道友来此,所谓何事!” “他们是清风山之修!” 公鸡傲慢地走上两步,抖抖鸡毛,继续道:“他们来此,只是交友而已!” 老狼一愣,又打量了一番石言与李风,道:“李家仙派已被灭门,何来清风之修?” 公鸡瞥了它一眼,道:“你倒是忘了李青云那个小女了,你驮着它逛山头也不少吧?” 李风闻言,只觉糊涂,听得目瞪口呆,但也知道公鸡所讲的,正是他姐姐,韵水仙子。 他在玉简上有瞧过,清风巅方圆百里诸山,均属李家仙派管辖,群山中,诸多妖兽均要供奉清风之巅,它们也会得到修炼资源。但这均是玉简所记载之事,然在公鸡与狼头交谈中听得,李风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老狼眸子一瞪,神色骇然,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诸人,沉默半晌,问道:“你俩与那小女娃是什么干系?” “在下石言,韵水仙子是我师尊。” “在下李风,她是我姐姐。” 石言与李风对老狼拱手,陆续说道。 老狼略作点头,叹息道:“小女娃如今长大了吧?老狼记得小时候她甚是任性,三头两日便要老狼托着她去逛山头,也有二十来年没见了,本以为她已经……”说罢,面色带些欣慰。 石言回道:“师尊如今已结丹境,如今闭关,有望突破到结丹境中期,她甚好!” 老狼点首,又道:“甚好,甚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小女娃了……你等这次来,莫不是打算让狼群回归清风之巅吧?这二十年来,狼群已经野惯了,况且老狼也老了!” 石言转头看了看李风,李风会意,顿时一拍纳袋子,将灵鼠提了出来,灵鼠见到老狼头,不由打了个哆嗦,面色极为惧怕,李风笑道:“清风之巅不是以前的清风之巅了,而我等人也对之前的清风之巅一无所知,今日至此,只是拜访狼头,同时送上一份礼物,权当交个好友而已。” 老狼抖了抖身子,怒目盯着灵鼠,灵鼠被一股威压紧锁着,厉声道:“臭老鼠,竟然敢在狼群出去觅食之时,来刨穴,将金风穴刨得面目全非,今日便是生撕了你,李风小友,这朋友老狼交了,以后你等便是金风山之客!” 李风顿时一喜,厚着脸皮道:“狼道友,小弟修为卑微,来一次不易,不浏览一番贵山风光则有些遗憾了,能否在此处借个洞府,住上两日,同时帮你炮制一番这臭老鼠,如何?” 老狼闻言,顿时一喜,平时在山头上枯燥无味,如今多了一群客人,自然很是欢迎,喜道:“本该如此,山头上洞穴多得是,你等随意挑选,不得进金风穴便可!” “金风穴?”李风与石言面面相觑。 公鸡解析道:“金风穴乃天地造化而成,风穴之风,风中藏刃,进去便会被割成肉泥,那里被狼头视为禁地,以免有狼闯进去受伤!” 第107章 引气入体 李风见老狼如此爽快,便主张帮它教训一番这灵鼠,他寻了两条树,教灵猿将树拔了,削成木桩,然后将灵鼠绑住四脚,挂在其上。 不时打上两拳,灵鼠被打得头破血流,到了奄奄一息之时,李风便喂上两颗丹药,帮它续命,灵鼠瞧得兴奋,拍了拍胸膛,欲上前打上两拳,却被李风阻止,道:“你若打上两拳,这灵鼠便成肉泥了,我教你个好玩之法。” 李风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柄小仙剑递给灵猿,道:“你瞧它那尾巴,肥壮得很,你可以削断些那条尾巴,必定很好玩!”灵猿闻言,顿时一喜,接过小仙剑。 不觉天昏,李风回到洞府内,此山处处刮着一股金风,在公鸡口中得知,此风出自风穴里,极为合适金风狼吐纳。 李风盘坐于洞内,开始运用五行炼体决吐纳,它与清风决不同,五行炼体决吐纳,是将五行之气灌溉与身体每一处,其中包括了脏腑、皮肤等。而清风决却是将吐纳之仙气绕主经脉,然后归于丹田。 金克木,只要吐纳每一丝金之气,均会受到两行冲突,每一寸肌肤均会疼痛无比,宛如被刀削般,李风面头大汗,面色极为苍白,他只觉得体内有着成千上万把刀在削着身体每一寸地方,但他依旧强忍着。 到了半夜,李风痛得晕死了几次,醒来之后继续吐纳,然狼群则夜间外出觅食,不时又狼嚎回荡。 过来数日,公鸡与母鸡早已离去。这日,石言来到老狼面前辞行,老狼道:“既然李小友在我山闭关了,你放心归去便可,金风山众狼能保他安然无事。那妞子出关了,代老狼问候一番。” 石言拱手道:“那就劳烦狼道友了,师尊出关,必定请她前来拜访。” 石言客气了几句,便自个地离开了金风山,他教灵猿留下,若是李风出关了,便带李风归去。 过来十多日,公鸡也来了几次,却见李风依旧没有出关,灵鼠挂在树桩上,灵猿觉得无聊之时,便去虐上一番。 老狼常与几头辈分较老之狼在峰顶上巡视众山,有一头狼道:“这么多年了,狼主依旧对李家仙派有着眷恋啊!” 老狼也直白地道:“怎能忘记?当年金风狼遭众修士屠杀,获取我等内丹与骨头,若不是清风之巅出手相助,也没老狼今日,也没了今日金风山之狼,这早已注定的因果,只是有些可惜了……” 众狼点首,默不作声,老狼皱眉道:“这小子姓李,韵水小妞子认他作弟,莫不是与那对眷恋有关?” 有一头狼道:“不可能,李青云之子当晚已经身陨道消了,不管如何,也与清风之巅有缘,这次他们前来金风山,不会就只为了与狼主交个友吧?” 老狼一呆,沉默半晌,若说是李风他们有什么歹意,却也不见得,若说没企图,但有不像,老狼问道:“那么他们来此,企图些什么?” 那头狼沉吟半晌,道:“我们金风山,除了狼,就是这里仙气较为独特,莫不是……” 狼头闻言,心头微震,道:“不可能,当年老狼也险些丧命那一夜,亏得当时老狼也不过筑基后期之兽,没有多少修士能人关注,方得脱身。当年几个大派联手灭清风之巅,就是为了搜刮那个法诀,结果一无所获。” 有狼不解,问道:“那法诀,真个有那么重要吗?” 老狼叹了口气,眺望远方,追忆道:“世间万物,皆能修仙,但若登仙,却无人能做到,包括了我们妖兽,就算神兽在吾有生之年也唯有听闻。” “寻路问道,问的是什么道,如何证道,均无人所知。唯有两个传说,其一便是李家老祖登仙而去,留下一套炼体功法,以五行修身,能抵天雷而不灭,终而能与肉体证道登仙。” “其二……集齐九块仙帝玉,开启登仙门,但如今出了三山五岳各持一块仙帝玉,其他之玉为见出世,有些老家伙已经等不了了,便寻了其一之法,上了清风之巅……”老狼叹了口气,忆往昔,继续道:“那晚,天地悠悠,群山压抑,清风巅以百敌千,其中有妖道、魔道、鬼道……李青云夫妇两人敌数十同境修士,终不能敌,便催动了李家秘法,欲同归于尽,却糟了天罚,哎……” 那晚,惊心动魄,老狼却只是一只极为卑微之狼,那场浩劫之下,也受了重伤,只能卷尾遁逃,这十八年来,只是将伤恢复了过来。 “罢了,金风山上李小友能得到什么机缘也只是他的造化罢了,不影响狼群生活便可!”老狼语气平和,转身往洞穴而去,众狼跟随。 半个月过去,李风依旧在闭关,将金之气收集比起木之气困难,每一次都得经受体肤之痛,这半个月下来,他盘坐于地毫无弹动,面色依旧苍白如此,如今他对疼痛依旧麻木,全身毛孔一张一合,皮肤上有一层粘稠污垢,但始终未能达到一层之境。 他身体四周,不觉出现一道风旋,此风是金风,乃金之气所化,极为浓郁,这正是引气入体之兆,修者选择闭关修炼,便为了能达到此境,以吐纳节奏控制四周仙气流动,尽为自己所用。 李风但觉自己身临一处奇妙之境,他已被疼痛麻木了五官六识,却在心神上依旧感到这几秒之境,他在修炼玉简中瞧过,引动仙力气入体,周身盘旋境清明。引气入体本是筑基之后方才能领悟的,如今却被他在疼痛中炼了出来。 他面色不悲不喜,只觉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金之力,与木之气相互盘旋,丹田内那一层木之气尽数流淌与身体中,与金之气相斗,从而将身体每一个角落进行淬炼。 木之气宛如浩然大海,金之气却如一道洪流,流入大海中,将海之一角染成了金色,李风体内清风决却寂静无比,那一层仙气只是绕着十四条主要经脉循环,每循环一周天便回到丹田之中。 丹田中,那道黑痕似乎对金之气与木之气不感兴趣,没有对其偷取,任由木之气与金之气流淌与丹田中。 一个月过去,石言在清风之巅上,每日都炊事,不时跑到药园子中浇水,药园中长着一束黑色花,如此却变得温顺了,不再强占四周灵气,与其他药草和睦,石言不知这是何物,但也未有将它清除,但瞧它模样怪异,心道:“这药物长得黑色,应该是师尊采回来的,不知她何时出关!”石言极为惧怕韵水仙子,却不知怎的,心里却盼她早日出关。 灵猿在金风山却毫无觉得枯燥无味,它与一群狼崽也能耍得开心,不时练这剑法,但一练起来,便像个无头苍蝇,老狼见他练着长水仙剑术,却均是乱耍乱划,对长水剑仙剑术却没有一点方向,便上去指点几下。 老狼当年在清风之巅呆了很久,对长水仙剑术有了不少了解,被它点拨一通,灵猿练起来,也有了模样,却未能练出起真谛。 李风身边金之气呼啸,形成一道风旋,也大上了许多,但他体内那道木之海已被金流浸染了三分之一,等到金与木交融之时,便是五行炼体决第一层了,这并不易,那种体肤之痛,宛如被成千上万把钝刀割肉般。 他每个毛孔开合均是五行炼体决那节奏进行,但每一吐一纳,气流却大有不同,快上了数倍。 第108章 传说与登仙 又过了一个月,韵水仙子出关,来到金风山上,与老狼座于山头上,见韵水已经长大,美貌也更为出众,老狼打趣道:“小妞儿真与你母亲讲得不差,将来必是个祸害世间的小妖精。” 韵水仙子听到“母亲”二字,蓦然伤神,问道:“那天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那几个仙派之人出手,到底还有谁?” 当年清风之巅,一夜间便成了残檐断壁,一个修士均不留,除了当晚参与者,却很少人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别在查了,你若能战胜那几个老家伙,或许能寻出一些消息,但有如何?其中干涉太多了……” 老狼摇了摇首,说罢,便转身离去,身影有些落寞,步伐很慢,韵水仙子见它那身影,俏脸上多了两道泪痕,她能瞧出老狼修为依旧如从前,唯独变的,是它形态与容貌,苍老了许多,它修为待滞不前,便证明它当年受了重伤,身体苍老,便证明它面临大限了,若不再突破,只能身归五行。 她站在峰顶上,白裙随风飘动,眺望着远方,过来数个时辰,泪痕被风干,她决然道:“清风之巅是我家,岂能让它不明不白便成了废墟?参与之人,我韵水一生铭记在心,终有一日屠尽这帮人,以祭清风之巅的亡魂!” 这些年来,韵水仙子一心便为了查清风之巅被毁灭之事,得到了不少消息,但其中牵扯太大,背后策划者已久没有头绪。 又过了数日,一出洞府缓缓打开,李风从里头走了出来,伸个懒腰,打着呵欠道:“这疼痛竟然荡然无存了,我只觉身体强横了许多。” 他有抓起一颗石子,稍微运转金之气,用手一捻,顿时化成了粉末,他浓眉一扬,心道:“石头并无想象中那么硬,这五行炼体决果真是个好东西!” 如今他一到了第一境,将金之气练成了第一层,丹田内多出了一层仙力,金灿灿的。如今有了三层,一层为木之气,浅蓝之色,宛如一片大海。还有一层便是清风决,宛如一朵云,波涛汹涌,云卷云舒。 李风闭关两个来月,整个人都脏兮兮的,头发乱蓬蓬,他精神却丰沛,道:“若能将五行均练得一层,那么会是什么效果?”他仔细观察着自己肤色,没有变化,只是白了一点,体内污垢在这次金之气炼体中,排出不少。 李风用唤雨术招来一片乌云,将自身清洗了一遍,又用呼风术将衣物吹干,整理了一番仪容,便去寻老狼辞行。 来到狼洞内,却见韵水仙子也在,见面顿时大喜,道:“姐姐,你可出关了!” 韵水仙子细细瞧了他一番,见他也凝气一层修为,神色丰沛,与几个月前完全两个样,欣慰地笑了笑,道:“风儿,你倒是不让姐姐失望,如今算个修士了,等到回到清风之巅,姐姐再帮你练些药。” 李风又道:“我正想着与老狼辞行,回清风之巅呢!” 老狼依旧趴在那里,面露诧异之色,问道:“李小娃,此次闭关,怎不见你修为有所突破?” 凝气之境,突破修为本不难,一般修士均是几个月便能突破一次,况且李风有着韵水仙子炼丹相助,应当不止这修为才是,这教老狼极为疑惑。 李风谦逊道:“晚辈资质愚钝,不能与寻常修士相比!” 老狼道:“世间万物,物竞天择,强者生,弱者忘。不与人比,怎知长短?” 李风笑了笑。道:“不与人比,且要与自己相比,每日行一步,便是积累,他人日行千步,只是在我前面走着快些而已,但是峰就那么高,日行千步,与日行一步,日复日之,终是登到峰顶,不差先后。” 老狼笑道:“问道有先后,其中怎就没差异了?道之无境,千步者总能先一步。” 李风又道:“长江前浪推后浪,千步者,未必能胜于一步者。” 韵水仙子无语,一人一狼竟然论起道来,不由瞥了一眼老狼,牵着李风往外走,道:“这老家伙尽会扯谈,休理会它,我们回去!” 老狼见两人往外走,又趴下头来,懒散地打个招呼,道:“小妞子、李小娃,有空常来!” 仙子不回头,只是摆了摆纤手,对老相识不用太过言语。 李风却回首一笑,道:“必会常来的,这次论道部分胜负,下次来再继续!” 老狼错愕,两人已出了洞穴,仙子带着李风腾空而去,老狼不由苦笑,自语道:“老狼与一个小娃子论什么道?”自讥地闭上了眸子。 路上,韵水仙子面色平淡,问道:“你那法诀何处寻的?” 李风一晃,他知道韵水仙子问的是何物,便老实交代道:“我洞府内,小潭底下,很早便发现了,就是未来得及与你们讲。” 仙子道:“这仙术不能在世人面前展露出来,切记!” 李风却满面疑问,没等他开口,仙子又道:“曾经清风之巅被毁灭,祸首便是这仙术,既然你得了这机缘,或许是命数吧,可惜还是将你牵扯了进来。” 李风疑惑,问道:“李家仙派损落不是因为血仙之事么?怎的就为了一个仙诀?” 韵水仙子叹了一口气,面露凄然之色,道:“姐姐能活到至今,你觉得真是因为姐姐视恶如仇,名望四方皆知吗?只不过他们想留着一个人在,寻出李家仙派至宝而已。他们想杀姐姐,不过一道眼神而已!” “那么仇家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可怕?” 李风心中凛然,他本以为灭清风之巅的,应当不会太强之人,但瞧着韵水仙子满面愁容,心中不由掀起惊涛骇浪。 “武当山老祖道元子,西岳老祖剑非子,南岳老祖紫益子,姐姐查了这么多年,得到的也只是这几个仙派,但远远不止这几人,又或许……” 韵水仙子美眸微红,凄然道:“或许三山五岳均参与了,还有妖道、魔道,或者整个苍生均与李家仙派为敌!” 清风之巅在十八年前毁灭之时,山上便无一人生还,只有一些妖兽,修为较低,根本就没有参与到其中,如老狼般,没参与进去便遭受了重伤,如今伤势也没好过来。 “这是为何?”李风沉吟半晌,淡淡问道。他压住心头震惊,回忆着陈家庄那一幕,只觉凡俗推赞颂之人,均是披着仙皮之魔,陈丰教他认清了这仙途之险恶。 古来有歌云:修仙难,修仙难,修得仙来才觉修仙苦,相识之人皆尘土。何羡仙,何羡仙,成了仙道却孤独,不如落入尘凡化净土。若从来,若从来,一间茅庐二人住,只羡鸳鸯不羡仙。世间真情唯有凡,称仙问道太过难。为觅仙途不择手,忘了初心终未觉。 “为了登仙!”韵水仙子面色也变得平淡,却难以淹息那股凄然之意。 “登仙?” 李风骇然,第一次听闻登仙之事,心道:“难道爷爷就是登仙而去了?” 韵水仙子叹道:“既然这法诀落在你身上,已经将你牵扯了进来,或许这是注定了,与你讲一讲吧!传说在远古之时,修道圆满者,法力太强,便是天地不容,必会遭受天劫,若能历劫成功,便脱离六道轮回,不受五行约束,登仙而去。” “但那也只是个传说,这传说与阴阳虚有关联,传说众仙大战,将日夜颠倒了,将时间破乱了,一块天地变成了阴阳不一,五行六道混乱,三千大道均被搅乱,便形成如今的阴阳虚。阴阳虚形成之后,世间再无人能登仙了。传说中唯有两个办法登仙,一个便是你这法诀,能用身体证五行,跨过雷池身体不灭,从而登仙!还有一个就是寻出十八块仙帝玉,打开登仙门,众修登临仙境。” 李风李风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世间真有仙在,而且能将三千大道搅乱,这通天切地手段,真教人吃惊;喜的是,这五行炼体决能证道登仙,那么他练至大成之时,便可寻爷爷了。 不多时,韵水仙子带着李风很快便回到清风之巅,仙子道:“那些都是传说,未必是真的,风儿你好好修炼,过两日我们下山一趟!” 第109章 张龙投胎 两日后,晨曦朦胧,韵水仙子与石言便在李风洞府前叫嚷了,李风在打坐中醒来整理一番,便出洞府,三人一起下山,灵猿乃妖兽,便被留在山上修炼。 李风对此次下山,但觉有些冲忙,不由问道:“姐姐,为何我们偏得今日下山?我都没盘算好买些什么回来呢?” 没等韵水仙子开口,石言却笑道:“这次下山可谓大热闹,必须赶上的!”李风更为不解:“什么热闹?” 石言道:“聚仙楼,十年一次聚仙,五日后便是谈道论剑之日,来自各处修士聚与一堂,你说能不热闹不?” 李风纳闷,道:“这有什么好谈的?人各有其道,道不同,见解便不同,怎能凑合在一起去谈,论什么剑?还不是打打杀杀,修为强的,普通一剑别人也接不下来,如何去论?难不能去论一论谁比划得好看?这不是耍马戏么?” 石言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谈道论剑只是挂着个名头而已,实则是一场交易而已,交易中有丹药,珍贵草药,神通法器,更或者是一些修炼仙诀。论剑呢,实则也是赌斗而已,修为同境之人拿出宝物进行赌斗,热闹得很!”说罢,石言不由摩挲这拳头。 仙子瞥他一眼,道:“这次我们前去,是为了换些稀有的草药,其中不能得罪人,在聚仙楼中,不得小瞧任何人,可能一个乞丐就能一巴掌拍死你!” 李风目瞪口结,心道:“这聚仙楼还真个藏虎卧龙之地,那必是处处见怪人了,这倒是挺热闹的。”仙子取出一道飞剑,手捻法诀,却见一寸飞剑,变成了十丈之长,仙子道:“我们如此走,太慢了,这次还得处理张龙之时,都上飞剑来!” 李风站在飞剑上,见这飞剑忽地变得大变长,不由惊奇,却细细一瞧,也不过是仙气所化的罢了,仙子瞧他好奇模样,解析道:“修为到了结丹之境,便能凝气成剑,这柄飞剑是我祭炼之剑,在我仙力之下,飞起来能快上数十倍!” 说罢,三人站在飞剑上驰行,跃入云端,宛如腾云驾雾般,须臾间,便出了清风山山脉,往远方驰行而去。 直到天色渐晚,仙子面色疲惫,到了一个小镇上,寻了个客栈歇脚,石言与李风一间房,韵水仙子独自一间,直至三更,仙子传了仙念与两人,道:“是时候了,隔壁有个镇,有一户人家,也姓张,我们动身去一趟吧!瞧瞧能否把张龙之事解决掉。” 李风在盘坐中醒来,便三人便御剑而行,往隔壁镇飞去,这几个镇上,均是张灯结彩,花灯如昼,李风方才想起,元宵过得也不久,灯笼处处可见,比起水牛镇来,还繁华多了。 他们穿过两条街道,却见一户人家门前几个仆人在忙碌,抬着一代代粮食出来,门上挂着个匾,写个两个大字:张府。门前有个小湖,有人一人站在湖边,年至不惑,眺望对面彩灯,却见他低语叹道:“街上不见行人往,花灯如昼有谁观?” 此时,有个仆人来到他面前,低声道:“老爷,何须叹气咧,花灯有热闹之时,也会有寂寥之时,明年元宵,冷暖交替,正如春秋,还不是会热闹起来么?天色不早了,当心受寒了,早些归去休息,你明日还得陪夫人到庙里上香咧!” 那人摆了摆手,祥声道:“啊福,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是个怎样的人?” 那仆人奉承道:“我们的张老爷在太谷镇接掌祖业以来,均是风调雨顺,良田颇丰,均有大收获,而且是个乐善好施的大福人家,今世如此,前世必定也如此!” 张老爷道:“我瞧不是如此,可能我上辈子作恶太多,这是得做个好人来偿还债务,可能我上辈子害得太多人妻离子散,这辈子注定要在我手上断了香火。” 仆人道:“老爷与夫人行善积德,必有好报的,说不准今年就添了个丁咧。” 张老爷摆了摆手,问道:“米粮准备得如何了?”阿福仆人拍手笑道:“阿福做事,老爷管放心便是,一切都准备得妥当了,与往年一样,每户发生一袋米,今年可能还比往年派发多些咧。” 张老爷点了点首,便转身与阿福进了府内,交代道:“辛苦了各位家丁,今日工钱给他们加一倍吧,你也累了,去休息一番,明日这派米就得靠你了。” 阿福道:“老爷与夫人去上香便是,这一切有阿福在!”…… 韵水仙子忽地笑道:“寻到好人家了,他们家刚好缺个男丁。是个好人家,张龙在那也不受清苦。” 李风却不知仙子如何知道这镇上如此多事,只糊里糊涂地与石言跟着韵水仙子后面,但始终按耐不住心头疑问,道:“姐姐,你是如何得知别人家里就缺个男丁?” 石言道:“这是仙念,不单师尊知道,我也知道,等你达到一定修为了,也能将仙念笼罩一个镇,虽说我不能笼罩整个镇,但笼罩半个镇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在前面那条街拐个弯便到了。” 李风半信半疑,片刻,转过街头,却真是有个张府,仙子在远处驻了脚步,随后纤手一挥,忽地一股仙力将李风盖上,仙子道:“我用仙力将你掩盖,且跟着我们进去便可,不用出声。” 李风点首,快步跟上,来到门前,却见这宅子门前有几位家丁将一袋袋粮米抬出来,摆放在一排大木桶旁,这个情形,李风见过,曾经陈大仙人便是如此派粮米的。他们踏入门内,家丁却毫无瞧见。 进门内便是一个小院子,走过院子就是厅堂,两边是房子,仙子沿路绕过一旁房子,来到后院上,后院有个拱门,穿过拱门便见一卧室,里头之人正在熟睡,还有些鼻鼾声细碎传出。 仙子手轻轻一招,一股微风将门吹开,却未有惊人睡人,三人来到床前,见到一夫妇正熟睡,仙子传音道:“石言你来吧!” 石言点首,一拍纳袋子,将魂珠托与手掌,念动法诀,把封印解除,便往妇人腹中一指,轻声道:“去吧,这一世不入轮回,那么你有一日还有机会记起你还有个弟弟。” 魂珠上,那小人封印被解除,顿时清醒过来,见了韵水仙子、石言、李风三人,神色一愣,又见一对夫妇躺在床上,顿时会意了什么,便跪下来,往三人一拜,转身往妇人腹中而去。 须臾间,张龙便消失在妇人腹中。韵水仙子又对那对夫妇道:“你们的孩儿,便叫张龙吧,他日必能继承你们的优良,成为人中龙凤……”说罢,仙子带着两人便离开了张府。 李风一路闷闷不语,他对张龙极为同情,不但身世坎坷,而且在修仙路途中遇难,虽说他已得重生,可等他记起来,可能不是同一人了。回到客栈,李风问道:“明日我们将如何?继续赶路么?” 仙子道:“先在这几个镇上逛一逛吧,我等已经离聚仙楼不远了,用不着如此急迫。我得寻些當铺,换点灵石,石言也得准备些赌斗之物。” 石言顿时心奋,道:“这次瞧聚仙楼,筑基境之修只要出来赌斗均是我的造化,我要虐遍筑基境修士。”仙子瞥他一眼,便转入房内。 李风瞧着石言信心满满的,但他手段确实不含糊,上次大战那些贼匪李风便见到了。他不由问道:“那么我需要出场么?” “那就得瞧你能否认得住别人挑衅了!”石言嘿嘿一笑。 第110章 寻酒遇乞丐 第二日,韵水仙子交了个玉简与李风,这玉简里头是一道仙念,教他有什么急事便捻碎这玉简,她便能感应。交代了一番,还给了一袋银子李风,好让他有些盘缠在身。她与石言便去寻當铺去了。 李但觉无聊,便去了太谷镇走走,太谷镇交大,每日均是万人空巷,茶楼酒楼甚多,走了一程,却见一座青楼,上面站着好几位女子在娇喝,他奇道:“这应当是那些青楼了,曾经常听人提起,如今一见,倒是吃了一惊,这世间真有不顾俗人眼光之人,也难怪曾经二赖子赢钱之后,常去外镇上玩耍,回来均是被人问到快不快活。”想到此时,不觉双颊微红,快步离开这种风月之地。 又转了两条街,见了一出卖渔网小铺,上去买了些网线,他手中又一张破渔网,打算将其补好,好在长水江水上捕些鱼子,心里好怀念着与赵大爷捕鱼之日子。 他又走在街头上,忽闻一道酒香扑鼻而来,心头微动,道:“自小以来,爷爷常酿些酒,每日三飡均与爷爷上一小杯,这几月不尝酒了……”咽了咽口沫,不觉嘴馋,肚子也有些咕噜作响,便往酒楼寻去。 在人群中穿梭一番,却见一间酒楼,门前有个幡,挂着一个酒字,大门前一副对联涂着金漆,极为显眼,写道:百年佳酿飘香远十里,今朝开坛入梦只一杯。门顶一个匾牌,写道:酒香楼。 李风见其气派,不由点了点首,嘀咕道:“水牛镇上也不过一酒挡而已,每日就那几个酒鬼光顾,这酒楼真够气派。酒香飘十里这还有其事,但一杯教人入梦,还得尝了才知。” 他来到楼前,刚欲抬步进去,却见两个凶煞大汉,抬着一个肮脏老人从楼中出来,便往大街一扔,“扑通”的一声,那老人倒在街上滚了几圈,才叫“哎呦”一声,那蓬头垢面的,衣衫凋敝,却见他痛得龇牙咧嘴,露出两排稀疏大黄牙,从地上爬起,往对联上吐了一口痰,指着对联骂道:“什么狗屁一杯入梦,老子喝了两坛也不见有半点晕眩,骗人把戏,什么狗屁十里香,不良商家,绝对是个不良商家……” 那两个大汉闻言,面色甚怒,一人道:“你这老乞丐,混着白喝我家两坛十里香,不与你计较也罢了,竟然还敢当街秽语叫骂,真没天理了?”说罢,却见那个大汉,从门旁扯出一条木棒,往老乞丐走去。 那乞丐却大声叫嚷:“骂了狗,就得咬人,大家快来瞧啊,这世道啊,看门犬都欺负人来着……看门犬咬乞丐啊,主人也不看管啊!” 顿时惹得不少人冷眼旁观,在窃窃私语,却无人上前搭把手。 那个大汉更怒,那木棒足足手腕粗小,被气得手颤颤发抖,大步往乞丐走去,怒笑道:“你骂谁是看门犬了?既然老子就要打废你这流浪老狗。”话没刚讲完,人已至乞丐前,举棒便要打,老乞丐惊惶,举手欲挡。 一棒落下,吓得老乞丐打了个哆嗦,摔倒在地,举手缩头,却听到“砰”的一声,老者毫无痛觉,不由抬头,却见一个浓眉青年用手挡了这一棒,木棒却被震飞一旁,那大汉手也被震得发麻,微微颤着。 在棒往老者砸下之时,李风一步踏出,出现在老者面前,手一栏,木棒砸在他手上,这棒力劲十足,但李风已不是凡俗之人,况且练了五行炼体决,金之气有达一层,这棒若是凡胎接档必被打断手骨,李风接下来,也不过轻而易举。 大汉见李风毫无损伤,心猜他是练武之人,或衣袖里藏着钢铁之物,愣了几个呼吸才回过神来,但又见李风面色清风云淡,心里有些惧怕,应是世家之人,不敢多有得罪,便道:“这……这位公子,为何要帮这臭乞丐,他赖了不少酒家的钱,今日到此,只付了一盏酒钱,他还却赖着喝……” 李风没等他讲完,便笑道:“付钱喝酒既是客,怎得打人咧?” 另一大汉驻在门前,诉道:“他是客,脏污狼藉,还一身瘴气,逼走了两周客人也罢,既然付钱喝酒便是客,既然坐下了,也不好叫他挪位置,却不料他还赖着喝了两坛我店名酒,还说着不醉不给钱,帮了这流浪狗,必去祸害其他商家,不如今日打废了,免得同行遭其祸害!” 李风有礼地拱拱手,道:“这位大哥,何必动怒,瞧他年色已老,你这一棒,打废了倒好,但一错手,打……,对你们门面也不光彩啊!”李风说道“死了”两字时,便顿了一顿,行商之人忌讳那些字眼,他也索性不讲。 大汉怒色稍退,踌躇道:“可是……可是,这老乞丐,喝了我家酒楼两坛十里香,还在此吐痰,污蔑我店招牌,岂能不恨?我们做伙计的也不易,等掌柜归来,缺了两坛酒的钱,便要克扣我们工钱了!” 李风只觉商家也没什么过错,他身上有不少盘缠,便问道:“你这两坛酒多少钱来着?我帮他付了罢!” 两大汉闻言,顿时愁眉舒展,哈腰道:“这两坛酒却挺贵的,公子真是善人,不单有一手好本领,出手也大方,不像那些市井流浪酒狗,喝了酒还懒账。”话间又瞥了一眼老乞丐。 老乞丐却笑嘻嘻地道:“我是酒狗,你家的酒岂不是狗粮了?” 门外大汉又起了火来,怒目环眼,却有忌惮身旁这青年,只气得颤手指着老者,道:“你……你……”只消将了两个“你”字,欲骂却难以出口。 李风打圆场道:“你只讲多少钱罢,我来付便是,何必以一为落魄老头计较呢?”李风这一言,却是好用,伙计听得有钱进账,顿时舒舒眉,哈腰道:“这酒是我店百年老坛,一坛需二十五两银子,两坛五十两,公子你看……”他话没讲完却见李风在衣袖里取出钱袋,数了五十两银子递与他。 那大汉见钱顿时脸皮忽变,另一大汉也信步走过来,两人笑容满面,奉承道:“公子洪福,公子洪福,真是我酒楼的大贵人,好人必有好报……” 李风摆了摆手,不用他浪费口舌,他瞧开富贵功名,这商人述语,听与不听没什么两样。对两位大汉道:“你们去忙便是……” 两个大汉便首称是,进酒楼之时,还不忘招呼李风要否喝上两杯,李风摆手了,他们方在进了酒楼。 李风转过身子将乞丐扶起身子来,他身上的确有着一股汗酸之气,极为刺鼻子,他却没在意,道:“老爷子,没摔伤吧?” 那乞丐扶着李风一边手,不由一晃,眸子细细瞧了一番李风,旋即又嘻哈道:“哈,老头子被人抛出门少说没有上千次,也有八百,骨子硬朗得很,几文钱换两坛酒,赚了,哈!真的赚了……给他多摔两下也赚!” 李风面色一黑,心道:“这老头真是个怪人,可能是自打年轻时便被人摔到老的,头瓜儿也摔坏了……” “老头子可是在年少时便被人抛出门的,这次摔的算轻了,哈!算轻了!” 老头子笑嘻嘻的,这话却叫李风身心一颤,继续道:“小伙子,正所谓帮人帮到底,不如你再请我喝上一顿?” 李风无言,叹了口气,只觉人活得越老越是无赖,这边帮他付了酒钱,感谢没一声,那边却想着坑他喝酒去。想一走了之,但又见这老头怪可怜的,便拿出钱袋,里头也只一百来两银子了,赠他十来两银子,道:“老爷子,这钱不多,且收下,去买些粮食吧。” 那老乞丐却好不客气地将钱领了过来,塞进兜里,也没道谢,只叹道:“哎,这人生太无味,年轻人也变了,都不会去敬老了,一些酒钱都不舍得付……” 此时正有几人吆喝着:“让开……让开……” 第111章 老乞丐酒楼挑事 几位仆人,腰间插着刀囊,刀柄镶银,一边吆喝一边推挪,将老乞丐推挪到一边,又将李风挤压到一旁去,李风却任由他推挪。 此时见一位公子,在几位仆人开路,两帮还带着两名粗汉,面露狰狞之色,一手插在刀柄上,随着公子左右,李风见那公子,神色昂然,真个是:一身华服雕珍禽,头戴束冠镶宝石。脸面清秀贵达色,手持纸扇韵扶摇。命数不同分贫贱,贵者昂然 走过乞丐时,眉头微微一皱,瞥了一眼李风与乞丐,便用纸扇盖住鼻子,对仆从呵斥道:“怎不把这肮脏野丐给本公子推远些?” 那仆从闻言,欲上前再作推挪,那公子又道:“罢了,免得你等惹来一身汗酸之气,留在我身边更为晦气。”此声骄矜异常,但群人听之,却不敢哼个半字。 那几位仆从连声称是,便进了酒楼,脚一踏进酒楼,便有伙计相迎,哈腰道:“罗公子大福,罗公子大福,能到小店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公子年龄与李风相当,见着几位酒楼伙计站于两旁,满脸奉承,傲然道:“还有席位么?” 伙计连连齐声道:“有,有!楼上请,楼上请!”说罢,几个伙计便忙着引路上楼。 老乞丐一边搓着胸膛,一边叹声:“仗势欺人啊,小子我瞧你有几分本事,怎就任人推挪?” 李风见这乞丐在胸膛中搓出一块小泥丸,放在鼻子中嗅了嗅,便随意弹掉,李风摇头道:“贫富贵贱,这是世间常道,与我何干?活得自在,何须在乎富贵,遭人推挪一下也要不得性命。老人家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李风见他一身糟,在此繁华之地,只会自讨无趣,便想劝说一番,却不料这老乞丐不吃这一套,笑嘻嘻道:“倘若这是个强抢豪夺、心狠手辣之人呢?那么你也不出手为民除害?” 李风却淡然道:“世间事太多,晚辈也无这能耐去管,你不走罢,我可要走了,你老人家却要小心点,别因贪酒被打折了腿呢?”那乞丐却哼声道:“原来你也是与他同一类人,开口收口便咒着老头被打折了腿!” 李风言语中确为耿直了些,但也算为了这老乞丐好,见这乞丐不通人情,他只能叹一声,转身欲走,却被老老乞丐拉了一把,李风顿时心头来气,却不露于面,道:“你拉我做甚?我得有事在身,若嫌钱少,我这还有些盘缠,与你便是!”说罢,便将钱袋递上。 老乞丐摆了摆手,笑道:“小家伙,你来此应当也是想喝上一口酒吧,你赠老头酒钱,老头却不想欠人因果,老头请你饮上一顿酒罢。” 李风一怔,心道:“这乞丐需不通人情,倒有几分风趣,但他身上也就十来两钱,也不够他自己一人喝,还能如此大道请我喝上一顿,也罢,酒钱我付了便是,金钱留在对我也无用。” 李风笑了笑,道:“既然老爷子如此慷慨,晚辈也不好推辞,里面请!”这老乞丐点头,昂然步进酒楼中,酒楼伙计见老乞丐又跑了进来,顿时来气,刚欲破口大骂,却见李风紧跟其后,眸子一亮,心知这老乞丐又骗人请他喝酒了,见李风出手宽阔,定时哪家的大公子,顿时,哈腰笑道:“小公子是来喝酒的?” 老乞丐哈哈一笑,道:“来这里不喝酒还能干甚?难道贵店不欢迎么?” 伙计瞧也不瞧乞丐一眼,躬身作礼,道:“楼下人多,不合公子身份,楼上请,楼上请!” 乞丐却也不睬伙计,活蹦上楼,李风点头还礼,也跟着上楼去,伙计紧跟其后,楼下人多,纷纷扬扬,很是热闹,酒间话多,诸人在半醉中畅谈,伙计倒也精明,让二人上楼入贵宾座,一来是李风身手不凡,出手大方,必是有钱,二来不用老乞丐熏走了客人。 楼上环着几张大桌,座在其上,能将楼下一览无余,显得二楼更为非凡,李风心道:“有钱人都爱面子,这商家真会抓人心,在二楼坐着便能将人却别与一楼之众。” 二人坐下,却见一旁,那个罗公子刚是座他们左侧,瞧二人宛如无物,五名侍卫站立一旁,帮忙斟酒,老乞丐也宛如视而不见,对伙计道:“来两坛那个什么屎里香吧,还上两斤牛肉,要鲜的!” 伙计脸色一黑,他们座那位置,显然出了伙计所料,寻常之人见了罗家之人均是退避,不料这老乞丐如此不通人情,但碍于他们是客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称是。 那罗公子叹声道:“十里香甚就没落到这等地步了?连乞丐也可随意进出了,晦气,晦气!” 旁边一侍卫低声道:“公子,要不卑职将这两人遣走吧!”罗公子哼了一声,面露怒色,嚷道:“如今都够晦气了,还要动手去碰这肮脏之人,你这是要本公子倒霉一辈子么?”他故作大声叫嚷,生怕整个酒楼伙计听不见般。 这话一出,果真来效,极为伙计忙着走来,对罗公子诸人哈腰赔礼。又有个伙计来到李风面前,显得有些为难,支吾道:“公、公子……你瞧,这……不如到楼栏对面去吧,风景一样,你看……” “哼!” 话没讲完,却见老乞丐冷哼一声,也大声嚷道:“别人来喝酒,给的是钱,难不成老头子的钱就不是钱?我与这位公子就会懒你的钱不成?这这待客也未免有些不妥吧?若不欢迎何不早说?酒楼也不止你一家。” 伙计更显得为难,忙着赔礼道:“不是,不是,掌柜的规定来者是客,但小的也是为了你等好,这位是罗二公子,罗家势力大,而且他家大公子半个月前被仙人相中,收入门内,如今罗家是个仙人家族,得罪不起啊,要不这样,你们道楼栏对面去,小的再赠上两壶酒,当作赔礼便是。” 老乞丐哈哈大笑,将桌上一杯酒喝尽,吃上两块大肉,大大咧咧地道:“老头子屁股坐下,便是开始喝酒,这屁股一挪,你的酒再多,也当喝水了,挪不得啊,不如你叫着什么罗小子换个位置吧?” “公子你看……” 伙计面色踌躇,宛如向李风求救般,若不是见李风用手挡木棒却毫发无伤,说不定还真把这老乞丐抬走便算了,毕竟仙人他们酒楼得罪不起。 “什么狗屁仙人,这世间哪有什么仙人?来小伙子,敬你一杯!” 老乞丐又斟上一杯酒,向李风一敬,一口而下,吃相粗犷,李风却喜欢这种喝酒方法,也斟上一杯,一饮而尽。 那罗公子面色铁青,这太谷镇竟然还有人敢当面无视罗家,这分明不给他好看,道:“粗人就是不懂得品酒,伙计你走吧,这两人已经言语侮辱我罗家了,此事让本公子的侍卫来处理便可,一切由我罗家承担便是。” 那伙计心里叫苦,这次又得影响生意了,心里虽苦,但也不敢挂于脸上,只能笑着称是退开。 李风心道:“这若是仙人家族,欺压凡俗之人,那么我也不屑于忍让什么了。” 那罗公子手一摆,五名侍卫意会,顿时拔刀前来,酒楼伙计见状个个面色苦涩,这要在他店杀人了,连忙对李风叫道:“公子你还是赔个不是,赶快走人吧。” 李风如同闻所未闻,拿起一双筷子,夹着牛肉,打量着老乞丐,道:“老爷子你这么喜欢挑事,就不怕死么?” --------- ps:前段时间有些事忙着,实在无法更新,各位朋友抱歉了,望理解!半个月没更新,我心里也难受这,现在尽力码字,尽量多更!今天还是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晚尽量加更! 第112章 临山派弟子 “嘿嘿,这不是有你在么,老头见你手臂不怕木棒砸,想必也不会将极为这些拿刀耍戏的人放在眼内吧!” 老乞丐嘿嘿一笑,又将酒杯斟满,那些侍卫闻言,顿时大怒,一位侍卫道:“我等是不是拿刀耍戏的,砍了便知!今日你惹怒了我家少爷,就算你长着三头六臂也休想活着离开。”话刚落下,五人已围着李风与老乞丐,举刀便砍,五把刀却风驰而至。 李风见两人砍向老乞丐,而三人砍向自己,心里有些纳闷:“他自座下来便没怎么说话,怎的连自己都砍。”刀光将至,他侧身一挪,刚好避开三柄大刀,在他身旁数寸之地落下,他微略站起,“啪啦”一声,凳子被砍烂。 同时将手上筷子一送,爆射出去,筷子射在砍向乞丐那两柄刀尖上,只听到“当当……”两声。两柄刀被震得荡漾不休,两名侍卫只觉虎口发麻,踉跄退了几步,面露惊容之色,无力在提刀,众侍卫愣住。 李风瞥了一眼罗公子,郁闷道:“那个什么罗公子,喝酒就喝酒,动什么刀呢?你瞧,坏了酒家的凳子,这个你得赔。”他没用仙力,就凭着寻常之力送出筷子,可这力度也非常人能受得起来。 罗公子被愣住,被李风这么一讲才回过神来,面色羞怒,对五名侍卫喝道:“你们一帮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将这小子砍了!” 那两名侍卫咬牙忍痛,将刀换到另一边手上,道:“这小子有两下,先将他剁了!”言罢,五名侍卫齐刀向李风使来。 李风显得无奈,道:“这够怨的,冤有头债有主啊!”说罢,转身避刀,老乞丐却嘿嘿一笑,忙着将桌上两坛十里香抱起来,躲过一旁,举坛喝上两口,还风言风语道:“这酒是无辜的,打烂了可惜!” “啪,啪……” 数息间,便传来五声清脆之响,五名侍卫趴在地上,每人脸颊上都有着一个五指掌印,极为清晰。 那罗公子见状,手中酒杯“啪”地到了地上,心头又惊又怕,手中纸扇乱摇,故作镇定,但心头却怕李风痛下杀手,咽了咽口沫,哆嗦地道:“这、这位兄台,你伤了我罗家之人,我家侍卫不敌于你,且逃吧,若我哥过来,你得死无葬身之地。” 李风只觉好笑,玩味地盯着罗公子道:“你不逃?” “你……你……给我等着!”说罢,便转身就走,走到楼梯旁,几个侍卫狼狈这跟着上,还指着李风道:“你等着!” “且慢!” 罗公子吓得脚一软,直接从楼梯上滚落,李风笑了一笑,道:“付了酒钱再走。” “还有那凳子的钱,哦!对了,连这两坛酒的钱也付了!不送,不送!”老乞丐嘿嘿一笑,掂了掂手上两坛十里香。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罗公子狼狈爬起,披头散发,冷哼一声,将钱袋子一扔,狼狈出门而去。 此时整个酒楼均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甚至头看着李风,露出可怜之色。 “快走吧,打了罗家小的,老的比必定会过来的!”一楼中,有个酒民站起,扯着旁边一位好友,醉怏怏地夺门而去。随后一番嚷闹,众人结账离去,楼中只剩下伙计与李风二人。 李风嘀咕道:“有这么严重么?” “你站住!酒我才喝了两杯,你怎都抱走了!”李风见那老乞丐抱走两坛酒鬼鬼祟祟地往楼梯走去,喝道。 老乞丐道:“你不走么?那个罗大公子可是有师门之人,你动了二公子,也等于打了大公子的脸,在喝上两口,仙人就要来咯。” 李风本不想惹事,结果被这老乞丐挑了担子往自己肩头砸,不由叹一声,心道:“罢了,这老乞丐虽说很无赖,但毕竟也是凡胎之人,被修士寻到必是死路一条,让他走了也好。” 李风摆了摆手,道:“那你快逃吧!” 老乞丐此时早已下到一楼,头也不回,笑道:“小伙子,你心太软了,有些人该杀就得杀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太嫩了……” 李风一晃,不禁沉思:“是呀,这种人应当杀之而后快,杀个普通人本是弹指间的事,可我没杀过人……” 此时一个伙计战战栗栗地走过来,对李风道:“公子我瞧你面生,外地来的吧?不过也是个善人,你还是快逃吧,罗家真的不好惹,据说他们家大公子在前两日已回家了,还带着几位仙人御剑而归,镇上有很多人都瞧见的,不会有假,赶快逃吧,否则来不及了。” 李风回过神来,见老乞丐已经走了,他笑了笑,拿出钱袋,道:“伙计,这酒钱……” “不用付了,你若还在此,罗家来人,非将小店拆了不可,你还早早逃遁去吧。”伙计面色着急,生怕请不动李风这瘟神般。 李风笑了笑,还是将钱袋留了下来,说道:“你们做好在身上留些小伤痕什么的,他们若为难你等,便说已尽力阻留了,可惜没留下,反而还弄了一身伤。” 转身便走,嘀咕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一个罗家出了一名仙人,便成土地主了,天色已不早,还是归去吧,明日便去聚仙楼了。” 几个伙计见李风出了酒楼方才舒了一口气,有个伙计交代众人道:“那个公子外地来的,他心知自己惹了仙人世家,必定会逃离太谷镇的,稍会那些罗家之人到来,我们便说什么都不知道,硬是逼问的话,就讲这位公子说去什么聚仙楼了。”众伙计点也觉有理,点头称是。 伙计们还是不放心,便按李风说法去做,各自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 过来几刻钟,有三名修士御剑停在十里香半空上,统一白袍,站立在仙剑之上,神色傲然,街上民众顿时浑身发颤,跪地朝拜,十里香酒楼内,伙计尽数出来,跪地叩首,一个伙计道:“罗大仙与众仙来迟了,那人横蛮无比,打伤了二公子手下,便逃遁了。小的尽力阻留,不料此人武功了得,将小的们都打了几个耳光,依旧未能将人留下。” 为首之人面色冷峻,瞥了一眼诸伙计,但见他们脸颊中泛红,似被人打过,也料他们不敢打诳语,冷淡地道:“他有没问他居住何处?” “小的瞧他面生,应当是外地来人,但是离开之时,嘴里却咕噜着去什么聚什么仙楼!”伙计伏在地上,高声禀告。 罗大公子眉头微微一皱,他旁边一人道:“罗师弟,敢动你罗家之人,他可能也是个修士。” 罗大公子拱手道:“严风师兄与我想的一样,但他若是修士,但我弟也不会有命回来才是。” 另一旁之人哼声道:“他必是听了罗家是仙人家族,而且知道罗誉师弟是我临山派弟子,一个山野之修,心里忌惮,不敢下手也属正常。” 罗大公子又拱手,笑道:“凌穹师兄所言极是。” “不过这伙计说他要去聚仙楼,我等刚好能与他照个面,师弟到时带上你弟走一趟,只教他认人便可!” 那位严风师兄神色淡然,站在一柄仙剑之上,但见罗大公子又如此敬重,必是他们三人中身份最高的。 罗誉一愣,他从未敢想师兄竟然肯带上自己弟弟,这想都不敢想,凌穹却笑道:“师兄要带你弟弟会门派了,还不快谢过大师兄?” 罗誉顿时一喜,躬身道:“多谢师兄厚爱,同时替我弟罗财谢过大师兄。我父亲多年收集古物,其中有不少怪异之物,我等先回去,一起参详参详吧!” 两人点头,三人面带笑容,御剑离去,宛如将李风忘在了脑后,只剩下人群在不断叩首,但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太谷镇,罗家又要添一位仙人了,有人成仙,这羡煞了乡镇之民。 ———— ps:今天两更!处理事情连饭不吃,先码字! 第113章 什么是窑子? 李风离开太谷镇之后,并无原路返回,而是到了一片森林里头,盘坐于地,直到天黑方才睁眼,眸子中透过一丝失望,嘀咕道:“本以为那个什么罗家罗大公子会寻来,好与他过上两招,瞧一瞧自己在同境之中有多强,想不到他竟然不寻我,不知会不会在聚仙楼碰面。” 说罢,李风祭出仙剑,御剑进里城中,回到客栈里头,仙子与石言在品茶,石言见李风归来,笑道:“小子,今日玩赏了些什么?怎搞的现在才回来,师尊都以为你荡失了路呢。” 李风坐下,道:“听说太谷镇较为多人赶集,便去逛了一趟,聚人之地也不过是一些青楼、赌档、酒楼之处。” 石言笑道:“难不成你去逛窑子了?” 李风不知什么叫窑子,从小未有听人提过,村民多是粗莽之人,话语也较为直接,书籍均是赵大爷接回来与他看,却未见过这一词,他面色疑惑,问道:“什么是窑子?做什么的?” 石言见他那神色,带有几分天真,不禁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留了下来,李风却一脸茫然,与仙子对过一眼,仙子却显得有些不自在,俏脸挂了一抹红晕,石言道:“哈哈,窑子就是……” “好了,少说些无聊话题,都回去休息吧,明日启程去聚仙楼!” 仙子瞪了石言一眼,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便起身上楼而去,石言见了仙子那目光,也闭口不谈,上楼而去。 李风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掂量着:“窑子莫不成是做瓦罐之类的?但瞧姐姐那神色有些不自然,难不成这窑子与姐姐有关联?还得找石言问个明白。” 转回房中,石言又泡了一壶茶,在慢慢品尝,李风问道:“今日你们去弄了些什么宝贝?难不成今日你与姐姐去逛了窑子?” 石言端着茶杯,茶刚入口,被李风这么一问,“卟”地一声,茶水喷得满桌皆是,又哈哈大笑起来,李风见他笑得满地打滚,便急了,纳闷道:“太谷镇我够逛完了,却不见什么窑子,那么窑子里头一定有好吃的,怎就不带些归来给我,今日才喝上两口酒,便被个老乞丐搅乱场子了,真是无趣。你这是笑什么呢?” 石言还是笑个不停,只连连摆手,李风只觉无趣,纳闷着跑上床上打坐去了。过了片刻,石言才消停下来,从新切上一杯茶,对李风道:“你见得青楼上那些女子怎样?” 李风不禁面色一红,羞道:“太开放,没有花儿漂亮……”说罢,心里又暗暗自讥:“这些不知羞耻的女人,怎就能拿花儿想比?我大概是练功练傻了吧!” 石言笑道:“你知道这世间最大的青楼叫什么吗?” 李风摇头,断然道:“这知不知道又怎样,我心里只有花儿一人,其他女人就算重天上掉下来的,我也不会心动分毫。” 石言道:“最大的青楼可与寻常青楼不一样,那是修士聚集之所,修士堕落之地。但那里有些女修士却极有能耐,因此它能矗立到如今。风月情楼虽说是风情之地,但名号却不弱于当年李风家仙派,甚是了得。” 李风站起身来,在桌前坐下,道:“终究是失足之女,也不见得那里了得。” 石言叹道:“青楼里头也有类别之分,不少人也是只卖艺,而不卖身的。凡尘中也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作娼的,这也实属无奈,风月青楼之中,他们琴艺可非常了得。” 李风摆了摆手,转个话题,道:“这次聚仙楼,我能做些什么?” 他对聚仙楼不太了解,虽说这次能好好玩耍一番,但也不知其中有什么规矩。石言嘿嘿一笑,道:“聚仙楼十年开一次,百年一聚,每十年均会有不少人聚于那里进行交易,但这百年一聚却不简单,诸修士均会聚于那里论道,说简单些便是赌斗,甚至杀人。” “杀人?” 李风诧异地盯着石言,难以置信地问道:“不是诸修士相聚一堂论道么?” “凡尘杂念心头绕,恩恩怨怨太难了。百年聚仙以论道,恩怨化在谈笑间。聚仙楼百年一聚,实则就是为了化解一些修士的恩怨,赌斗中,可斗宝物,可斗性命。你去那里瞧瞧便可,应当没你多大事情。”石言眉头紧锁,淡淡说了一通,又拿起茶杯细细品尝。 这等杀人场面,为何他们还要去?教他心头满是疑惑,忽地想到杀人场面,处处血腥,变站起身来,肃然道:“那么我们会清风之巅罢了,不进死牛田,不欠死牛钱!” 石言放下茶杯,淡然道:“你姐姐必须去,而且每十年都必须去,而我……”他略为停顿一番,身上煞气忽地动荡,继续道:“也必须去!” 李风一惊,顿时觉得其中有不少隐情,却见石言开口道:“我有个宿命之敌,必须杀…… 当年我得到茅山之术,却有人得到了那支朱砂笔,他修着家族的邪鬼之道,人称鬼面公子,在茅山之术传承中,这支笔不可少,当初我斗不过他,他也奈何不了我,便约了聚仙楼这一聚。” 李风心中凛然,三千大道,在修仙路途中,便有些家族传承着一些道义,世代之人均修其道,这邪鬼之道想必也是一个家族传承之道,他知道,在修道之上,若无得到整个传承,修为到了一定地步也无法再作突破,正如鲲鹏展翅之术般,纵使老公鸡与老母鸡能呼出数百个风旋,形成飓风,却依旧不能得到更大提升。若要突破,还得自己在悟出其他之法。 李风叹息一声,又问道:“那么姐姐为何必须去?难不成她也有很多仇家?” 石言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瞧你每日活得愉快模样,虽说你姓李,但我真不知道你是否真是李家之后,你心头只有你爷爷,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妞子,却不思为清风之巅数百冤魂报仇。你姐姐却不同,她背负了整个清风之巅,活着便为了查出其中真相,聚仙楼十年一开,她却不得不去。” 李风闻言,面色羞红,不禁低头,心里只觉羞愧,他心里确是没将什么报仇放在心上,修道也是为了寻到爷爷与花儿。石言见他如此模样,但觉言语间过了些,又叹道:“这也怪不得你,你修为终究太弱,帮不上忙来。” 但听到韵水仙子不得不去,李风心中却不解,低语道:“姐姐为何不得不去?” 石言欲言又止,只是将茶尽数喝光,起身便走上床去,道:“终有一日,不用我讲,你也会知道的。天色不早了,我得休息一番。” 李风见他不愿透露,也不追问,但心里却十分惭愧,自己一味想着如何提升修为,寻花儿去,甚至幻想着十五年之后,与花儿相见之日是何等情形,未曾想过报仇之时,他也回到自己床上,久久未能静下心子。 …… 夜晚在大街上,老乞丐抱着两坛酒,半醉半醒般在街上,步履蹒跚,嘴里却嘀咕道:“今日有趣,竟能遇见个炼体之修,可惜心太善,不敢杀人,终究是个废物!”说罢,将酒坛高举,不料酒已喝个精光,却还将酒坛高举,往嘴里摇了数下才舍得丢掉, “没酒就是没滋味,不知聚仙楼那里有无好酒……嘿嘿!去赖也酒钱也无妨……”这伛偻之躯,衣着破破烂烂,蹒跚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114章 盗人,须尘山! 第二日,天色微亮,三人走出了客栈,便往城外驰行而去,到了城外仙子祭出仙剑凌空而行,仙子对李风道:“在聚仙楼,各种修士参差不齐,最好别用真名示人,不能随意信任他人,且记住了!” 李风点首称是,却见石言笑道:“这小子鬼精得很,也不知在筑基一层之境中,会有多少人吃上他的亏咧。” 仙子也觉李风机灵,心里本有些担心,但石言如此一讲,也放了心下来,依旧交待道:“你去那里看看眼界便可,姐姐虽有些名望,但修为却不算很高,一定需要注意,不能滋生事端,不要去抢什么风头,可记好了?” 李风很少乖巧,点了点头,他在水牛镇长大,第一次到外地而来,实着自己心里也没底,但心头却有些激动,道:“我就跟着姐姐,不去滋事!” 韵水仙子摇头道:“姐姐有事得办,你跟不了,你修为顶多只能在一层两层,上去不得。”又是修为低?李风无言。 石言道:“这聚仙楼有九层,你若要上去,得有元婴老怪引领,否则上去了,别人一个眼神便能让你丢了魂儿,太过凶险,因此不能带你上去。” “那我自己闲逛一趟罢了!” 李风心知这百年一次聚仙,必是各路修士聚之一堂,石言与仙子均有事情,到了那里自己得靠自己了,他初出山门,也无朋友,也无仇家,想必也无什么争执。 石言又笑道:“你得勒好纳袋子,里头也不少盗君子,而且手法高明的很咧。”李风想到自己就那几个宝贝儿,被盗了着实心疼,便将仙子给他那捆仙绳做裤带,一头绑着纳袋子,才教他放心下来。 仙子见他模样只觉好笑,但也不做声,便御剑载着他们二人在空中驰行,却见人烟渐渐稀少,穿过了一片片荒山,这时,空中上也有不少修士御剑而行,有些在山林中迈步,看似简单一步,却上了一个山头,再踏一步便到了另一座山上。 仙子速度奇快,从不少修士身旁飞过,那些修士见状,慌忙拱手作礼,李风跟着石言拱手还礼。又见不少修士骑着异兽飞行,或在地上疾走,有个单脚惦着个小鸟儿在空中翱翔,有的坐在仙鹤背上逍遥,有的着装统一结伴而行,有的独自而来,不少道侣牵手御剑而行,奇装异服,真叫李风大开眼界。 李风心道:“九流三教聚于一起,确是论道盛日。” 平日里头,修士独自苦修,为能提升修为,以证自身之道,今日却不同,修士聚于一起论道,盼能获得自己所需。 半日悄然过去,日头半空,仙子在一处荒山脚下停下,此处是个荒山,众修士均是在此处驻脚,然后沿山步行而上,仙子道:“聚仙楼便在顶峰之上,众修士步行上去,为表一番敬意。我等也不可输在礼数之上。” 李风举头眺望,但见此山草木不生,风一吹,便是尘土飞扬,一片朦胧,望不到山巅,瞧那山,真个是: 一缕春风万物苏,千重翠岭独一枯。 飘飘渺渺尘埃处,巍巍峨峨荒原间。 山随平野望不尽,峭峰险路步难舒。 今朝聚仙来谈道,尘须山头千万高。 尘凡莫望迷离眼,日月星辰于顶齐。 李风见此山太高,望不到顶,问道:“这是什么山?” “师尊,这世道上还有人比狗蛋还笨,竟然来到此处,不知此山叫什么名!” 正在此时,不远处,李风转头一瞧,正有一位白袍道人带着两个男童信步走来,男童分别身着黑白衣棠,男童头发剃得只有头顶上一把头发,绑成一条小辫子,那模样甚是可爱,却见另一黑棠男童面露犟色,还口道:“你个狗子,,骂谁笨咧!师尊教的千手摘叶,也不见你比我练成早得几日,你笑我笨,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我相斗了几年,也未曾讨什么便宜。” 白袍道人却笑眯眯地拉了一拉白棠小童,道:“小七,不得讲粗言,快与人道个歉!” 黑棠童子得意道:“小七太顽劣,就算道歉也必不会诚心的!”白棠那个小七童子闻言,顿时不服气,道:“你怎就知道我不会诚心了?我年龄虽小,算不少男人大丈夫,却也是响当当的男童小丈夫,我这就去道歉,哼……” 说罢,那男童真是快步走到李风面前,俯身作辑,乖巧道:“大哥哥,小七本想调侃牛毛,因此胡乱言语,多有得罪,请大哥哥莫怪!” 李风见两个童子年均七八,模样甚是可爱,慌忙上前将其扶起,不料裤头被他轻轻扯了一下,李风眉头微皱,那小童抬头,眉头也是微皱,忽地又转为笑脸,一副可爱模样,稚声道:“大哥哥,你真是个怪胎儿!” 李风恍然,刚来到山前便遇上了盗君子,蓦地心中来怒,但这小童却够老道,见不得手,没等李风回过神来,便连忙倒身一跳,有在一丈之外,继续说道:“你将纳袋子绑得如此之牢,若遇上坏人,怎拿出法宝来与人相斗?” 他见李风与石言均是面露怒色,有躲在白袍道人身后,伸个头出来,拱手道:“大哥哥,多有得罪莫怪,莫怪!” 石言身上一股煞气卷席,刚欲走出,站在李风面色,却见仙子轻笑一声,道:“探囊千手技,取宝却无声,千盗手白飘风前辈,这都没到聚仙楼,在此下手,这也不像你老人家风范呀。” 白袍道人微微一笑,道:“仙子竟知我白飘风贱名,实则荣幸!”白飘风又打量一番石言,道:“据说韵水仙子收了个高徒,一身奇特气息果真非凡,但不知仙子何时又收了个徒弟,资质虽不怎地,刚才不伤小道之徒,可见秉性甚高,实则令人叹服啊。” 韵水仙子每次出门,均用不同面目见人,这白袍道人见了石言那一身煞气,便知这位绝美女子便猜到韵水仙子了。 白袍道人又对李风道:“不肖之徒甚是顽劣,望小友莫怪!” 小七童子不乐意道:“师尊,我可是你得意弟子呢,比起牛毛可聪明多了,他上次盗了他人之物,却还报个名号,结果连我都被人打得嘴青脸肿的。”白飘风满脸黑线。 牛毛童子呸的一声,道:“你是不肖之徒,我才是师尊的得意弟子,我这留名也不是为了壮大师尊的名号么?这个你不懂了吧?”小七道:“你这是出卖师门,出卖师兄弟,把师兄弟拉来与你一起受罪了,哼,无耻!”牛毛童子顿时被气得脸蛋羞红,道:“你也无耻,刚才讲着诚心道歉的,怎就动手啦?说不是诚心就不是诚心了!” 小七辩道:“谁说我不诚心了,我是诚心道歉完才动手的。” 牛毛又道:“动手也罢了,还暴露了身份,真没用,若是我,就先用气探龙穴探一番,瞧他身上还有无其他之物,再动手拿纳袋子,这样便能发觉纳袋子有其他之物捆着了,真够笨!” 李风咋舌,但见这两个活宝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争不休,这两个小童句句不离本行,他怒气也黯然无存,反觉好笑。 仙子转身便走,道:“我们走吧,风儿纳袋子不用绑得那么死了!”李风闻言,不但不解开,反而又打了个死结,刚才那小童伸手真够了得,他竟然没有半点感觉,便被那小七童子碰了身上之物,因此他更放心不下。绑好之后,路上,李风问道:“这是什么山?” 石言笑道:“这是尘须山,山上只有山上只有尘土,没有草木。” 李风又问道:“那么窑子是什么地方?”仙子转头瞥了一眼石言,教他顿时变得木讷起来。 他们一路上,见了不少奇人怪士,所修之道均有不同…… 此时,远方来了一位白发女子,身旁带着个中年人,脸上有一道刀疤,身子却有些虚弱。 第115章 聚仙楼 仙子美眸子微微一眯,淡然道:“上次是紫门宗的紫雪长老追杀你?” 石言一愣,沿目光望去,一抹笑容挂在嘴边,咬牙道:“这老妖婆也来了,不过也好,带着戴啸天这狗贼子来给我杀,这次务必将他手刃了。” 此时紫雪长老目光也投过了,冷笑道:“这小子也来了,如今你战他有多少把握?” 戴啸天面色饥黄,见了石言,目露凶光,冷道:“如今我突破了修为,筑基境怎能与结丹境比?顶多也是一两招罢了。” 紫雪长老欢怀,娇笑一声,道:“好,只要你将这小子杀了,那本长老必好好赏赐你一番!”戴啸天听到“赏赐”二字,身心一颤,险些从飞剑上跌落。 石言扬声道:“戴兄面色不错啊!” 戴啸天闻言,又羞又怒,奈何这是须尘山,不得随意动手,否则惹来众怒,他目光中已经将石言杀了几次。石言又道:“戴兄我瞧你面黄肌瘦,身体虚弱,阳元不足,我师尊是炼药好手,要不我求师尊帮你练几颗药来补一补身子?如此一来,上楼也不用如此太费力,能在聚仙大会多登几层,再显昔日风采!”石言将嗓子敞开,宛如要告诉须尘山诸修般。 紫雪长老修炼之法甚多人知道,人各有道,这也无什么好隐瞒的。然戴啸天被紫雪长老带走,已有好几个月,再见之时,则令石言出乎所料,瞧他那身板,就像一个病殃殃之人,他便抓住这一点对戴啸天冷讥热嘲。 戴啸天面色羞怒无比,但碍于紫雪长老在其旁不敢多言什么,指着李风气道:“你、你……哼,明日道台上见,戴某定教你如何修道!” 石言继续往山上步行,瞧也不瞧他一眼,笑道:“你教我修道就不必了,石某元阳没那么充沛,难以承受你们那些苟且之道!”这话表面上是笑戴啸天,实则连紫雪长老也搭进了其中,言中之意便说紫雪长老那双修之术乃苟且之道。 紫雪长老心有怒气,却不露于面,只是冷冷一笑,瞥了韵水仙子一眼,她未见过韵水仙子,但石言跟在她其后,也能猜出来了,她对戴啸天低语道:“你能杀掉那小子不?” 戴啸天断言道:“轻而易举,但她师尊名望较大,必有不少好友,只怕……”紫雪长老摆了摆纤手,止住他言,笑道:“紫门宗掌门也到了,你放手干便是,再者在道台上论道被杀,这是常事,就算有人记恨,也无动手之理。”戴啸天点头称是。 这两人到了山下,也徒步上山而去。 过来一个时辰,李风跟着仙子与石言来到山顶之上,此时已有很多修士在等候,有人寻了个角落闭目盘坐,或有三五成群拉些家常,或有在大论其道,互相吹捧。更有者,杀气腾腾般紧盯着对方,宛如用眼神在斗了不知多少回合般。 李风见一沧桑石塔楼矗立在山巅之上,这塔楼很高,望不尽头,半腰上祥云缠绕,与塔楼相比,只觉自己宛如一只蚂蚁般。 当李风走近一瞧时,这塔真个雄伟,瞧那模样: 石楼凌苍苍,墙石甚沧桑。 巍峨山巅立,朔风啸四方。 形巨如太岳,宛如山上山。 九层鸟愁度,伸入万象空。 云霄腰间挂,日月与顶齐。 塔楼来何物?正如天所铸。 李风瞧着石言,不禁问道:“这塔楼如此雄伟壮观,是如何建成的?” 石言摇首,李风又瞧着韵水仙子,仙子也摇首,道:“如何建成的,这就无人所知晓了,据说是天然而成的,也有人讲是天上诸仙大战,后将此塔通天,引渡天上之仙下凡避难用的,但都是传说,无从考证。” 李风又问道:“那么谁来掌管这里?谁来开启这扇大门?”这塔楼有个巨大石门,众修士在此门面前,只如蚂蚁般大小,此门倘若打开,五十人能并肩走进。李风瞧着那门,上面有个一些晦涩图案,与整个塔楼相连。 仙子道:“它每百年自动打开一次,因此有了百年聚仙这一出,它也被前人称为聚仙楼。” 此时,正有十来人登上顶峰,瞧着聚仙楼无比概叹,为首一干瘦老者笑道:“今日我临门派选了你们几位前来,得好好表现才是,严风你筑基境初期不能照顾师弟,也得好好表现,争取在第二层取得好造化,凌穹凝气八层了,在一层里头,得好好照顾好诸为师弟才是。” 严风、凌穹齐声道:“是,师伯!”,老者又对身后一人道:“罗誉你灵根甚好,短短时间便是凝气二层之境,日后必能大有所成,但聚仙楼里头卧虎藏龙,也得谦逊些,这次你在一层也需有点造化,如此一来你弟进门也容易了。” 罗誉心知其理,师伯之意便是叫他用些造化来换取进门名额,被师伯如此夸赞,心头甚喜,却见他恭恭敬敬地道:“遵命,弟子必会竭尽全力,为师门添光彩。” 罗誉说罢,一拍纳袋子,拿出一个锦盒,递给那位师伯,道:“家父常提起师伯修为了得,十分仰慕,今日出门之时,教弟子带些礼品送给师伯,还请笑纳。” 临门派师伯眼前一亮,点头笑道:“既然是家父一点心意,小道不收便有些见外了。”说罢,将锦盒拿过来,那开瞧了一眼,面色祥和,点了点首,又对罗誉身后那青年道:“你叫罗财?” 罗财见这位师伯点他名字,顿时一喜,慌忙上前拜道:“晚辈正是,见过漠谦前辈。” 漠谦乃临门派大师伯,临门派人数不多,漠谦算是老祖之一了,见他笑道:“你可愿进我门派?” 罗财一晃,没回过神来,却见罗誉在他身后扯了扯衣角,方才慌忙跪下,面色大喜,拜道:“弟子愿意,弟子愿意!” 漠谦师伯满意地点了点首,用仙力见其托起,道:“我派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也算是个有着几位结丹境坐镇的门派,据说你昨日被个野修欺负了,只要那野修敢来聚仙楼,诸位师兄必会帮你报这仇,你如今还是凡胎之人,好好跟在诸位师兄身旁。” 罗财面露喜色,连连称是。漠谦师伯转身便走,道:“先寻个地方歇脚吧,聚仙楼百年一开,这等盛事你等好好开开眼界了。”他昂然走去,扬声道:“我临门派初来聚仙楼,只为广交朋友,不生事端,你等且记住了!”众人称是,慌忙跟上。 这声其大,众修士闻言,纷纷点首,诸人虽没听过这门派,但见他们如此谦逊,不免有些好感,漠谦师伯却微微一笑。 李风在远处闻言,神色一晃,他探了些口风,知道那个什么罗家大公子便是临门派之人,不禁对仙子问道:“姐姐临门派是个怎的门派?” 仙子摇头道:“没听过!”石言也摇头道:“几个野修团在一起,随便弄个名儿罢了,没什么了不起。”李风暗暗松了口气。 李风见四周,已有上千修士已到了顶峰上,有人直接在地上摆起摊位来,吆喝不断,而还有人在山上陆陆续续上来,但也不见什么三山五岳之人,好奇问道:“姐姐,你不是说三山五岳的大门派也会到此么?怎就不见人咧?” 正在此时,忽觉整个山头震动了数下,石楼塔中传出一道气息,极为古朴,极为纯粹,教李风喘息困难,仙子嘀咕道:“聚仙楼要开了么……” 第116章 诸修来临 聚仙楼有个一股气息浩然卷席整个须尘山,这沧桑气息让得日月无光,诸修士宛如心中万般惊叹,这是夺天地之造化,这股仙力太过浩然,将诸修士都显得渺小如尘埃。 这是聚仙楼欲开启之兆,有一些老修士已见过这等画面,依旧按耐不住心头,无不面露惊容之色。 正在此时,有一柄巨型仙剑光从天而降,仙力浩荡,直插需尘山下,李风见状,不由惊呼一声,仙子淡然道:“这是华山仙派之人,这次也不知是哪位师祖前来。” 李风心知华山便是五岳之一,此刻一瞧,果真非凡,这巨型剑光,隐约能瞧到上面有几人站着,神色昂然,不输于当日陈家庄里头见的武当那干人。 一位老者带着几人徒步上山,身后之人个个都仙貌昂然,统一衣袍,身后挂着一柄仙剑,紧跟老者身后,到了顶峰之上,仙子见来者,面色淡然,有人低语道:“武当仙派也到了!”李风见那服色,亦知是武当之人,有男有女,可惜人群中并无花儿身影。 李风脑海中忽地想起那个少女,面色有些颓然,此时听见有人低语道:“武当二长老灵风剑、还有武当第一弟子慕容虚,这俩亲自前来,阵容不弱啊!” 一旁有位中年凑了上去,道:“八个首席位,百年前杀出了两个黑马,武当不能入席,如今必是想夺个位置而已,毕竟这事关乎到了门下的筑基。” “嗯!” 众人纷纷点首,又有人道:“当年李家仙派的李青候,长水仙剑术甚是厉害,也不落于华山派,武当却在暗沟里翻船了。” “嗯!” 众人赞同,那人又道:“还有那些风月情楼女修,天下第一情楼,不但相貌长得极美,身手却出乎人意料,稳居了一处道台,能夺得一个席位,也算是名至实归。” “嵩山仙派来人了!”此时有眺望着山下,却见两群人分别是两人带队,一群儒士,一群僧人,正在往山顶上走,李风心头惊叹:“传说嵩山有修佛道之修,真是不假,嵩山阵法应该也如传言中一样。” 又过不久,恒山、衡山来人,均是背负仙剑,各仙派统一衣袍,穿着甚是华丽,都有一人带领前来,五岳除了泰山之修未到,四大仙派均已聚首。 接着又来了三人,服装不一,分别是黄、蓝、黑之色,李风问道:“山下那三人又是什么来路,怎的一路上路,诸修士对他们恭敬有加,应当是一些名门大派吧。” 石言笑道:“那当然是了!黄衣那位我却认得,雁荡山核心弟子紫阳通,结丹境修为,实力很强。” “至于黑色着装那位,是黄山仙派来者,尽管不知他是谁,但也能猜到一二了。”石言笑了笑,目光锐利,继续道,“黄山核心弟子中,名望最大的是高望峰,黄山仙派丹道造诣了得,而他更是同一辈人中出类拔萃的存在,他将黄山仙派的七十二峰仙拳术练成了五十峰,成为当今黄山第一弟子。” 李风一晃,问道:“七十二峰仙拳?这是什么仙术?” 韵水仙子淡淡道:“黄山有七十二峰,拳术七十二家,却能融汇成一家,各有一部拳术,在拳道之上甚是了得,他们仙派弟子均能到各峰参详,每部拳法各有相连,包罗万象,直叫人目不暇接,也属炼体修仙中一种,连至大成之时,七十二种拳法归一,证拳道而登仙。” 李风又问道:“那么他们剑术怎样?” 仙子道:“三山五岳虽各有其道,但剑道之上,却各不相让,都是剑道大派,每辈中均有能人出,均难分上下。” 李风眺望着那三位年轻人,只觉他们年龄与自己相差不远,但修为却不在一个层次之上,这三人中随意一人动个手指头便能叫他命丧黄泉了。 李风瞧着蓝衣修士,却是一位留发僧人装束,背负大剑,低语道:“那么剩下一人就是庐山仙派来人了!” 石言道:“庐山这次聚仙派了个凝气门人来,必定想着在凝气层次中取得道台。也不知此人已将庐山叠云掌练到了什么境界。” 仙子对李风道:“风儿,你见到此人让着些,此人修为凝气八层,况且是庐山之修,能派来聚仙楼,必不简单。” 李风点首,他本就不打算争什么强,好什么胜,这次来此主要就为了看看眼界。 当三人来到山上,便往个大仙派人群走去,一一见礼一番,此时,山下有个一位女子搀扶着一个耄耋老头到了山顶之上,那女子道:“爷爷,这里真是热闹。” 那老人腰间挂着一柄菜刀,手里握个葫芦,摆了摆手道:“累死老头子了,乖孙女,这里比起大街上还要热闹,嘿嘿!你得多瞧瞧,这里长得俊的男娃不少,瞧上了和爷爷说,爷爷帮你逮回家去。” 那女子撇着嘴,红着脸,嗔道:“爷爷,这里这么多人,你说甚么来话来着,你再这样浅儿可不理你了。” 李风三人刚才将注意力放在了三山来人身上,没见到这两位,等到他们上到了山上才发觉,仙子与石言面面相觑,石言低语道:“这女子很面色……” “对了!”石言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这女子姓元,在當铺那里见过一面,他父亲便是开店铺的。” 韵水仙子瞧着那个老人,笑道:“那位前辈还救过你呢!难不成你与这位女子有什么干系?” 石言心头一震,不禁沉思,当日这位老头在离开之时,便道自己为人所托,帮他一把,算是还一个因果,但他却想不去自己帮了何人,这老头又是谁请来帮自己的。 石言低语道:“这位前辈也姓元……但我之前好像没和姓元的有什么交集。这位元浅姑娘之前有些面熟,但也只是面熟而已。” 李风打趣道:“难不成这姑娘是你以前的情人?”石言面色一黑,“呸”的一声,叱道:“放屁!” …… 过了片刻,不少修士人惊呼:“天松道人竟然亲自前来!竟然在聚仙楼能一睹泰山长掌门仙容,此来无憾了!” 李风往山下望去,却见以为白袍老者,迈步往山头上来,每跨出一步均是拉出一道道虚影,上到山顶只许一两步之程,他拉着两名少年,一男一女,均是一身白袍,很快便到了山头顶上来。 正在此时,李风站在石言与仙子身后,只觉有人拉了拉他衣角,李风回头一瞧,顿时一惊,道:“老爷子,你怎跑到聚仙楼来了?” 原来,是李风在太谷镇与到的那位老乞丐,却见老乞丐躲在李风身后,将食指放在嘴上,教他勿出声来,他目光盯着前方,李风沿他目光望去,见到元浅身旁那位老者手握酒葫芦,心道:“但不成这老乞丐又偷了那位元前辈的酒?怕人像他寻仇?这老乞丐胆子真大,骗凡胎的酒就算了,连仙人都不放过!不过他能上到须尘山,莫不是……”李风又打量了一番这老乞丐。 老乞丐依旧缩在他身后,又见他指了指另一边,李风望去,浓眉微微一皱,却见一帮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其中便有一位是罗家二公子,在酒楼之时,他打了几个罗家侍卫,想不到在此遇到。 李风对仙子道:“姐姐,凡胎之人也能上聚仙楼?” 韵水仙子回过头来,见到李风身后有个乞丐,问道:“你们认识的?” 第117章 风月情楼云天香 石言见那乞丐,一身酸臭之味,神态猥琐至极,但想到能独自上到这山头上也不会是甚么凡胎之人,也瞧不清他修为,只能木讷不言。 李风郁闷道:“昨日街上与者老者有过一面之缘。”仙子美眸微皱,这老者修为她也瞧不清,但见他似乎在躲藏,紧盯着那位元前辈,想必是同一境界之修,况且他对李风没做什么,也不作理会,道:“凡胎之人有修士带也是可以上来的,这里没什么规矩。若无修士携带,莫说大长路跑过来,就连这山都攀登不上。” 仙子话刚讲完,忽地整个山头震动,聚仙古楼气息更盛,整个山头为之安静下来,众修士仰望着聚仙楼,顷刻间,却见那扇巨石之门缓缓打开。 那老乞丐也转头仰望,低语道:“据说这古楼吸收百年日月精华方能开启一次,可惜楼塔之桥已断……” 石言闻言,不由问道:“前辈知道关于聚仙楼的传说?”聚仙楼有很多传说,他所知道也并不多。 那老乞丐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人都活得久了,什么流言绯语没听过?” 李风更是好奇,问道:“楼塔之桥又是什么东西?” 李风初见世面,诸多世事均看得通透,奈何仙途之中却如纯真小娃,对聚仙楼更是一无所知。 乞丐摆了摆手,依旧躲在李风身后,偷偷往前眺望,盯着那几个人,宛如将聚仙楼开与他没多大关系般,仙子解析道:“聚仙楼顶层便是一道仙桥,据说走过了仙桥能证道登仙,这已是久远之传说了。” 李风又问道:“老大爷你活了多久?” 老乞丐笑道:“你瞧我不像耄耋之年么?这还用问,你以为我是老妖怪呀,哼……对了,你这小子怎就变得像个骂街妇道般,叽叽喳喳个不停咧,站好些,别给那老头瞧见我。” 三人无语,李风纳闷地站这一动不动,忽地一阵香水味,李风心头一惊,他未曾闻过如此香气,众人纷纷将注意力从聚仙楼移开,往远方眺望,这香气真教人神魂颠倒,又见远处漫天花瓣飞舞,奈花、梨花、紫茉莉花、玉兰花、玫瑰花等等,随风吹到山上来,有不少年轻修士往空中捻来一叶花瓣,放在鼻间嗅了嗅,无不面露沉醉之色。瞧那年轻诸修士,真个是: 古楼百年聚气开,诸修敬仰步山来。 荒山飞尘盖万里,渺渺忽闻暗花香。 黄沙换了五彩盖,仙人堕入春园中。 李风刚欲捻上一片花瓣,却见韵水仙子冷哼了一声,道:“那个妖婆竟然会亲自前来,真不要脸。” 李风一晃,回过神来,却见山下有一群女子在登山,女子中,有几名女子在前边,从纳袋子中拿出一匹匹红毯往山上盖,几个呼吸间,便铺出了一条红色长廊,旁边还有女子手拿着花篮,不断撒花。 一位女子在红毯上不紧不慢地往山上走来,那女身材妖娆无比,身披轻纱白裙,白皙纤臂在轻纱中惹隐惹现,长发在风沙中依旧是一尘不染,教得不少修士连唾沫都流了出来却不知。 当这群女子来到山峰之上,李风见那走在红毯中之人却是一位中年女子,细唇泛红,脸上胭脂红粉,不多不少,这打扮,李风瞧得心头也按耐不住狂挑,此人虽为中年,却叫人一瞧上便无法挪开双眸。 老乞丐又扯了扯李风,将他身子再挪了一挪,李风回过神来,却见那位元前辈笑嘻嘻地走向前去,老乞丐见元前辈走向前去,他便也让李风挪了挪身子,随后一溜烟地又躲到了石言身后,石言面露无奈之色,任由他推挪。 四处一片安静,却见元前辈往那中年女子拱手道:“云师妹近来可好?”其声打破了宁静,众修士回过神来,有人慌得擦掉嘴边口沫,目光始终在那群女子身上,不曾挪动。 中年女子浅笑一声,顿时教人巅了魂儿,甜美美地道:“多谢师兄挂念,百年不见,还怕师兄忘了云天香呢!” 原来这女子唤作云天香,李风心道:“这是真个够香,将成千上万的修士都熏得颠了七魂倒了六魄。” 元前辈感叹一声,继续道:“挂念,甚是挂念啊!”此话一出,顿时惹来不少厌恶目光。 云天香娇声里头带着幽怨般,道:“既然师兄挂念天香,怎不来寻师妹聚一聚呢!”这话真不简单,不少野修哇声一片,不知多少人想与她搭上几句话,怎料她却对以为老头子如此娇嗔。 此时有人低语问道:“这老头子什么来历?竟然与第一楼主与师兄妹相称?” 原来这位便是风月青楼第一楼主,不但妙龄之时貌美无双,如今这般中年模样,依旧韵彩不减,而且修为莫测,风月青楼有她,无人撼动。 有位老者目光里头带着睿智之色,道:“据说云天香有个师兄,叫元峰,不料是个老头子!” 又见元峰一副垂老模样,叹息道:“哎,老了,与师妹相隔大老远的,身子折腾不起啊……” 李风见他们在嘘寒问暖的,不由低语问道:“这什么云天香来了也罢,这也太惹人注目了吧,她是什么来路?” 韵水仙子刚欲说话,却被石言抢道:“开窑子的,美不?” 韵水仙子又哼一声,道:“老妖婆而已,你比大上几辈子,多美也不过一个皮囊。” 老乞丐也笑道:“她年轻时,可也不比你差。”仙子一惊,她出清风之巅前,已将容貌换了,如今相貌平平,这老乞丐却笑嘻嘻地盯着她。 仙子眉头微皱,随后便恶狠狠地盯着老乞丐,冷道:“你怎就知道她年轻之时比我还要美呢?可能比我现在丑多了。” 老乞丐道:“众称三美,也不过是秋月、冷曦、百莲,但这云天香在千年前便不被人将她与三人同列并称,唤仙胎第一美人,这称号可是响当当的。” 仙子“呸”的一声,扭过头去,李风从没见过仙子那般模样,宛如个赌气小姑娘般,想必姐姐与那云天香有什么过节罢。 此时三山五岳之人均上前拜会,那云天香毕竟与三山五岳掌门同一级别,却毫无长辈架子,纷纷回礼。 云天香对武当二长老灵风剑道:“二长老,在此你辈分高,这次由你主持如何?” 灵风剑身子微微颤,连忙道:“这……这论辈分的话,楼主可是掌门同列,小道不敢当啊!” 云天香扬眉道:“奴家一辈女流之辈,对着等大局之面毫无主持分寸,说到主持大局,二长老比奴家胜多了。”她没等灵风剑回话,便对诸人扬声道:“聚仙楼已开,妾身推荐这次百年聚仙由武当二长老主持,大家意下如何?”此声娇媚,诸人闻言,宛如骨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不禁纷纷点首。 李风也觉得她言语中总有一股魔力般,只觉声音非常好听,听了也觉很舒服般。 又见仙子哼了一声,面色不善地盯着云天香,云天香也极为敏锐,顿时有所觉,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向仙子轻巧地点了点首,随后拉上身旁一名女子,道:“芙儿,韵水仙子也来了,她名望可大,快去拜会拜会!” 她身旁一名女子顿时乖巧地点了点首,往韵水仙子跑来,韵水仙子现状,也拉了拉李风,道:“风儿,去第一楼主虽活了不知多少凡胎之人的辈子,但也是第一楼主,快去拜会拜会!” 李风一晃,却不知老乞丐跑去哪里,李风也只能屁颠屁颠地往云天香跑去,那芙儿往李风跑来,两人都细细打量一番,这才擦肩而过。 第118章 愤与羞 那芙儿姑娘能在云天香身旁,比必是不凡之人,李风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觉此女年龄不过十五六左右,容貌极美,与她对视一眼,却有种沉沦之感,那种气质,云天香身上更为强盛。 李风与她擦肩而过,收敛一番心神,他跑得比芙儿快上许多,到天云香面前,不料天云香比他先开口,纤眉微挑,细细问道:“你是韵水新收之徒?” 李风拱手作礼,憨实般道:“回禀前辈,她是我姐姐,我叫木风!”韵水仙子教他在聚仙楼不能以真名示人,他便索性地将“李”字,去了个“子”,唤作木风罢了。 天云香忽地噗嗤一笑,道:“别什么前辈、后辈的,既然你唤她姐姐,以后便与韵水一起叫我天香姑姑便可。” 李风呆了呆,这位第一楼楼主竟然成了他姑姑……心头又是颤了颤,料想着姐姐与她到底有着什么干系,但李风也不知是什么第一楼楼主,便问道:“天香姑姑,听说你是开窑子的,窑子中有好吃的么?” 诸修面色铁青,有些女修面色不觉变得羞红,有人心道:“哪里来的野娃子,小小年纪就不想活了?风月青楼幻术极为厉害,就他这修为,陷入幻术中,几息间便死翘翘了……” 那芙儿闻言,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韵水仙子恨瞪石言一眼,教他缩着脖子躲得远远的,仙子忧心忡忡:“风儿还是太单纯了,日后怎得自己生活?” 天云香瞥了一眼韵水仙子,嗤嗤一笑:“是呀,姑姑开窑子的,窑子不但有好吃的,也有好玩的,要不聚仙楼结束之后,到姑姑家聚一聚?” 李风谦逊道:“有机会必定去寻天香姑姑,瞧一瞧窑子是怎个模样的。” 天云香欣慰点首,道:“风儿真是个好孩子,可惜姑姑只收女徒,否则必定传你几招,日后也可用姑姑之技防身,毕竟李家仙派招式晦涩难学。” 石言面色一黑,天云香言中有意,道的是李家仙派所修之技不及她风月青楼之技。 李风呆了呆,问道:“开窑子必须女修么?” 此话一出,风雪情楼诸女修均被逗笑得弯了腰肢,一手提袖擦泪,一手捂着肚子。诸修也不知何处来了个傻子,纷纷叹道:“这世间傻子也修仙了!” 天云香兰花指托了托下巴,沉思半晌,眸子微微一亮,道:“开个男妓也是一笔好生意……好主意!” 此时,芙儿到了仙子面前,欠身道:“风月情楼第八代亲传弟子白芙儿,见过韵水仙子前辈。”此生高亮,但声音极甜,听者宛如坠入蜜糖中浸泡般。 “她是韵水仙子?”不少修士诧异。 此时有人道:“韵水仙子修为不算很高,但那次阴阳虚中救了不少仙派之人,因此名望极大,据说她少露真面目示人,这容貌想必也不是真面目。可惜李家仙派……” 韵水仙子瞧了瞧芙儿,楼主亲传弟子,她也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道:“长得挺标致的,可惜拜错了师,学媚术没什么成就,可惜了!可惜了!” 芙儿面色一青,仙子言语极为不善,不料她对韵水仙子至之以诚,却被仙子恶言相待,顿时被气胸脯连连起伏,颤声道:“前辈你……” “好了!”韵水仙子瞥她一眼,淡淡道,“回去吧!” 芙儿面色羞红,跺了跺脚,便转身往天云香走去。 李风听白芙儿讲到“风月情楼”四字,瞧了瞧诸女修,心头微微一震,心道:“我早该想到了,这位第一楼主,三山五岳之人均上前拜会,而且各个女修都极为妖娆,出来天下第一青楼,那里还有如此气派?” 李风暗暗懊悔,面色忽地红到了耳根底,不敢再与诸女修相视,哆嗦地道:“晚、晚辈告退!”说罢,转身便走。 却闻背后那帮女修嗤嗤笑起,忽地传来几声娇喊:“公子别忘了到风月情楼来哦。” 白芙儿被气俏脸发烫,得低走回走;李风但觉自己出丑了,羞得连耳朵都发烫了,也是低头回头。 两人“砰”地一声,竟然砰在一起,李风抬头,白芙儿也抬头,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却又觉脑海一片空白,一人被气得不知怎得说好,一人被羞得不知说甚么。 两人对视,却见对方均是面色羞红。异口同声地“哼!”了一声,便绕了几步往回走。 五岳中人知道韵水仙子身份,也纷纷上前拜会,就连武当二长老灵风剑也上前嘘寒几句,这位结丹境女修,竟然受了如此多人拜会,诸多野修对仙气却更是疑惑,想不透他为何他弟弟李风如此笨。 临山派此时在一处角落中,既然围成一团,罗誉见韵水仙子名望甚高,忧心忡忡地道:“严风师兄,那小子……” 严风冷笑道:“你觉得道台上论道,有人能插手么?生死各有命,他人若是插手了,这不是挑起仙途中人纷争么?这小子若上道台……”严风眸子不停变幻,但因罗家宝贝儿着实教他心动,断然道:“必,杀,之!” 罗财在旁吐了一口浊气,戏虐地瞥了一眼李风,宛如瞧着一具尸体般。 在聚仙楼前,三山五岳之修站在中央位置,个个都是出自名门仙派,并经过选拔而出,拔萃出类之修,均是面色昂然,雁荡山紫阳通对黄山高望峰低语道:“天云香楼主与这位韵水仙子有过节么?” 高望峰淡淡一笑,附耳道:“师弟也是如此觉得,你瞧那二人,若不是冤家路窄,怎会头碰头?紫师兄,结丹境有几成把握拿下道台?”紫高峰修为结丹,高望峰修为筑基,因此互为师兄弟相称。 紫阳通环视一番四周,似谦逊,似自信般道:“一成!” “懂了!” 高望峰摇着首,带些韵意道:“十拿九稳更可笑,谁道把握已成分。胜负难料犹未定,高兄教人忘常俗。一成紫阳通之名谁不晓得,几年前与洪家三仙对决,紫兄也是仗着一成把握,将一名元婴两名结丹后期的洪家三仙,屠于剑下,这等实力,仙途中有几人能做到?” 紫阳通昂然一笑,他仗着雁荡山百变千劫道,乃变幻之道与炼劫之道集于一身,千古传承之道甚为厉害,他眸子变幻,道:“高师弟,你此出关,也为了个筑基道台吧?” 高望峰笑道:“黄山修士甚少,拿到道台也无用,这次只要一个名额!” 紫阳通面色一滞,诧异道:“一个名额?” “对,一个名额!”高望峰竖起一根手指头,面色淡然。 紫阳通微微点首,黄山也有极强修炼之法,所选弟子均是炼丹、修炼等均是样样精通,手段非凡,但仙派选拔弟子要求极高,但整个黄山也不过几十名修士,如今只要一个名额甚是正常不过。他哈哈一笑,道:“高师弟,要不咋俩合作一番,你这一个名额包在紫某身上便是,如果?” 望高峰拱手道:“那就谨遵师兄之意了,不知庐山布戒大师有何想法。”说罢,他望向身旁那位留发僧人, 庐山蓝色布衣僧人微闭着双眸,十合道:“谢过两位施主,贫僧随缘!” 二人对视一眼,对布戒僧人微微点首,随后哈哈大笑地往聚仙楼古门走去。 此时,灵风剑干咳一声,诸修顿时在讨论中停下,却见他对众人拱手作礼,扬声道:“诸位道友,聚仙楼即将开启完毕,百年一聚仙,任凭诸位造化了,我等一起进楼吧。” 说罢,武当二长老与三山五岳、风月情楼之人并步走进聚仙楼之中。 第119章 虞僧暗约 聚仙塔楼巨门打开,门上仙纹之芒强盛,诸修宛如穿过了一道光膜般,此时紫门几位长老出现在聚仙楼前,一位肥胖老者扫视一干人,传音道:“你等给老子盯好了,瞧着哪位在使用那柄黑剑,立刻拧碎玉简!”诸修纷纷点首,便没入巨门内。 李风跟着韵水仙子踏入巨门内,被强光刺得张不开眸子,当他张开眸子之时,却已进到了古塔之内,他瞧了瞧四周,心头震惊万分,道:“这就是聚仙楼内么?怎像个宫殿般。” 楼内空间巨大无比,有着不少小塔楼,塔楼围绕四周,中间却有着一个圆形巨石,那巨石仙气缥缈,李风但觉此处仙气极为浓郁,比起清风之巅还要强盛百倍,这巨石应是道台了。 瞧仙楼里头,群楼耸立,有如石龙,有如猛虎,有如大鹏,形状万千,各兽楼中刻着阵纹隐晦发光,兽眸中却是一颗颗夜明珠,呈这各色各样,教得诸兽楼宛如真兽般,奕奕如生,真教人目不暇接,真个是: 楼塔万年风雨矗,聚精储华山群枯。 层层栋栋道台绕,万万千千真兽楼。 奕奕巨眸照沧海,健健体态撼诸山。 龙吐虎吞鹏展翅,百态千姿甚凶顽。 韵水仙子驻步,对李风道:“风儿,在一层带着便可,不得上道台,知否?”仙子但觉李风这才凝气一层,纵然修了五行炼体决,也不过一层修为,上了道台凶险极大,因此最为放心不过。 李风点首,韵水仙子面色忽地沉静,转身便走,但走了几步,蓦然驻脚,一拍纳袋子,拿出一瓶丹药给石言,交代道:“这丹药疗伤有着奇效。”她又迟疑半晌,又给了一瓶丹药与李风,这才跟着一群人转到一旁石梯上。 石言快步跟上,对李风笑道:“你小心些,别树太多仇敌了。” 李风目送他们上楼,此时却听到一阵阵刀剑之声传来,他往道台方向瞧去,正有人在道台上比试,可惜几息间便分出了胜负,败者直接被刺了几剑,一命呜呼。 又见两位修士纵身飞上道台之上,两人异口同声道:“上次道台以表明意,我以此人之仇不懂戴天,今日只许一人走下道台,以消道心执念,死者不永堕九泉之下,不入轮回,无来生。”誓言罢,道台亮光大盛,将二人笼罩其中,随即便是一阵阵斗法斗技,过了片刻,便传出一声惨叫,只见一人满身子是伤从道台上走了下来,另一人却不见了踪影。 李风颤了颤,这道台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神秘。他心头凛然,心道:“这道台真个凶险,我不上去也罢,不过也得寻个好地方瞧一瞧诸修实力如何。”说罢,便举目四周眺望一番,却见那些楼台早已站满了修士。 他又绕着道台走上一遭,却见不少修士不上道台便直接动了手,他们眸子中均是充满了仇恨,动起手来,便是要至人于死地。各式仙器琳琅满目,有些神通瞧上去也极为厉害,李风不由叹道:“三千大道,各有人修,百年一聚仙真不简单,不知三山五岳之修又有多强。” 他走了片刻,忽见有一栋楼塔符文暗淡无比,似被人破坏过般,摇摇欲倒般,他瞧楼上无人,想必是因此楼在角落一处,况且破旧不堪,因此没修士愿意到此楼上来,他自讥道:“像我这无知之修,就因在此楼驻脚,一来无人可得罪,二来可落个清静,况且这里仙气浓郁异常,修炼一番也可。”说罢,便往那旧楼而去。 他进了旧楼里头,却见此楼各处有着不少剑痕,破坏得非常严重,想必是剑痕将此处符文破坏掉了,故此古楼符光暗淡,显得破破烂烂,摇摇欲坠般。 他上到楼台上,过了半日,已见了数十位修士死于道台之上,均被道台一道亮光收走,上面均是打打杀杀,不觉有些乏味,嘀咕道:“这是叫论道么?分明就是一个了解恩仇之地,还是寻个地方修炼罢了。我修炼困难,这等修炼圣地,自然不可放过。” 李风转入楼内,里头有不少房间,这些房间破烂不堪,他便寻了一间房子专心吐纳,过了半响,只觉放心不下来,聚仙楼修士甚多,上山前便遇到有人偷塔他纳袋子,这里更是汇聚各路异修,他想了想,便寻了几个石柱子将房间石门顶住,如此一来,有人进房也得推开,那时他便能感知到。 一切办好之后,他才放心下来,开始潜修。 在一层上,庐山那位带发僧人却随意寻了个地方盘坐,不时又站在身子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这什么。众修见状,纷纷上前示礼,或邀请其上楼观台,可惜均被一一推卸掉来。过了一日,此僧依旧在原地之上。 不少人从他身旁走过,见他闭目念号,也不好打扰,又过了一日,此僧结丹修为却在一层逗留如此之久,教人费解,但想到庐山修士行径怪异,众人也懒得捉摸。 这一日,忽地有一位修士来到带发和尚面前,作礼道:“请问阁下是庐山布戒大师么?” 布戒张开眸子,见来人面目清秀,顿时起身,十合道:“贫僧正是,请问施主是来自玉门关,虞家公子么?” 那人警惕地瞧了一瞧四周,低声道:“正是,让大师久等了,还请大师移步说话。” 布戒点首,面色不悲不喜,做了个请礼,道:“劳烦施主带路!”两人以前以后,往一处破烂旧楼走去。 李风缓缓张开眸子,他眉头微微一皱,心头满是疑惑,心道:“在此修炼丹田黑痕却没多大动作,难道是因仙气的问题?此处仙气浓郁,但却不纯,里头蕴含着各种仙气,五行之气也在其中,可惜运行清风决便不能同时运行五行炼体决,否则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不知能否修炼五行炼体决,若能将金之气在修上一层,我身体更强横!” 李风嘀咕一声,吃上几颗修炼丹药,继续尝试修炼五行炼体决,但修炼起来有些困难,需要控制四周仙气,将其中金之气剁离出来进行吐纳,他未曾试过,虽说聚仙楼之中仙气极为浓郁,但他尝试了几次,却未能做到,他便果断放弃了,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心头料想着:“外面应该开始有人占道台了吧,不如出去瞧一瞧……” 正在此时,忽听楼外有人言语,李风心头暗惊,难以想到此处还有修士过来,他刚欲出去瞧一瞧到底是哪一路修士,却听到有人道:“大师,这里无人,那虞某便直说了。” 布戒大师道:“施主不说贫道也能猜出一二了,虞家与慕容家向来水火不容,想必这次也与慕容家有关吧?” 李风听得那人哈哈大笑,却没回话,他本想出去瞧一番,又迟疑了半晌,但想到听人之秘,总有些不好,容易惹来杀身之祸,石言与仙子不在身旁,便想离开搬开石柱,打开房门出去,忽地又听得那和尚道:“既然此事事关重大,来与贫僧会面的也不会是等闲之辈,想必施主应该是虞家公子虞千叶了。” 那叫虞千叶之人道:“大师修禅,果然智慧非凡,在下正是虞千叶。大师既然知道我两家之事,亦知这次聚仙楼之聚,所图的是什么了吧?” 有听得那和尚道:“贫僧愚钝,还请施主明讲。” 虞千叶道:“庐山带发僧人,入凡悟禅,不以规矩约束自身,比起那些假和尚、善和尚光明磊落多了,这次暗越布戒大师到此,只恳请帮忙除掉一人,这人我想布戒大师已猜到了。” 第120章 聆秘 李风在房间内部,他不想窃听他人之秘,奈何外头二人一串话下来,将事情已讲明了,如今出去恐遭灭口,他心头纳闷:“什么鬼聚仙论道,分明就是百年恩怨聚集之地,如今骑虎难下,不如等他们走了再出楼去,再作聋作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罢了。”他索性在地上盘坐下来,等外头二人聊完再出去。 李风只觉外头那人是个伪和尚,和尚忌讳杀生,他却杀人…… 此时又听那和尚哈哈大笑,道:“虞施主,你也知道出家之人讲求因果,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 虞千叶也是一笑,道:“布戒大师这道理虞某自然懂得,大师修剑非凡,如今虞某将聚仙楼一处传闻以作交换,至于能否得到造化,还得靠大师自己了,如何?” 却听到布戒大师“嗯?”了一声,语中带有诧异:“难不成与剑有关?”虞千叶道:“正是!” 李风暗惊,心道:“莫不成此楼之中,还藏着惊天造化不成?”又听到布戒大师情绪激动地道:“请讲!”言语中带些急切,那种无悲无喜之态荡然无存。 虞千叶笑道:“自古以来,哪位剑修最为厉害?” “自然是爱恨寂灭仙剑客孤鸿悲了,爱恨缠绵望不穿,悲心一剑可弑仙。可惜孤鸿悲在万年前便归了五行之中,他为爱而生,为爱而死,挚爱一生,不求圆满之道,只求红尘中走一遭,此等气概,世间少有。虞施主这造化与孤鸿悲前辈有干系?”布戒和尚沉吟半晌,缓缓道。 李风又是一惊,他在古籍之中瞧过第一仙剑客之名,孤悲鸿仗剑走天涯,走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寻求一位能称道之人,可惜无人能在他剑下走过十来招,剑道接近圆满之际,却结识了一名魔教女子,从此一生只爱一女子,那女子身归五行之后,他便消失在仙途中,爱恨寂灭仙剑决因此失传。 虞千叶道:“布戒大师聚仙楼中这些塔楼,以你剑术能否动他分毫?” “聚仙楼阵纹强悍,诸楼被符文包裹,贫僧无能,不能动其分毫!”布戒大师叹道。 却听虞千叶道:“我祖辈在万年前在此楼,却见过孤鸿悲一面……”李风闻言,心头一惊:“莫不成这楼上的剑痕是孤鸿悲前辈所留?” 虞千叶之语有传来:“那次聚仙楼百年一开,那名魔教女子被众修士围困在此楼中,我祖辈也是群修中一名,诸人都打算将此女杀死,那女子被轮番大战,一人难敌众手,总是受了重伤,可惜诸人正要下手夺那女子性命之时,却有一道剑气从楼外飞进,挡住了那致命之剑。 随后便进来一名中年男子,背负一柄古朴石剑,女子见来者,双眸却尽是泪水,他将女子抱起,眸子尽是怜爱,诸修见了那柄石剑,道心均是大震。” “那男子是孤鸿悲前辈?”布戒大师诧异问道。 虞千叶继续道:“正是,他不顾众修怎么看,将女子抱于怀中,柔声道:‘在你危难那一刻,这须臾间,我悟明白了,我不恨你,反之更爱你,生怕你在这世间消失了。我之剑此时只有爱,无了恨,无了悲,我给你瞧瞧我新剑式如何?’那女子闻言顿时紧缕这孤鸿悲放声大哭起来。孤鸿悲一手抱着那女子,一手提起背后石剑,诸修面色铁青,他们从无想到第一仙剑客竟然与一名魔教女修有着数不清的瓜葛。” 布戒大师叹了口气,道:“原来这传闻是真的。后来此楼便成了如此模样?” 虞千叶道:“正是如此。,修士中也有你庐山长老孙阳在场,我祖辈修为元婴境初期,在人群中也只能排斥在一处角落,却见孤鸿悲二话不说,手起剑落,便是一道道剑气迸发,轻柔无比,宛如柔情爱意,飞花飘雪,诸修奋力抵挡,我祖辈修为最弱,直接被剑气重伤,仙楼横梁倒塌,将他埋没于其内,幸亏我虞家有断气续命之法,我祖辈便延存了下来。” 又听布戒大师叹道:“虞家断气续命之法果真了得,人若有一口气尚存,便可星火重燃。” 虞千叶却叹了一声,道:“我祖辈在乱石底下却只听到无数惨叫声传来,几个呼吸间,正个聚仙楼一层都不再听到一点声息,过了半柱香时间,却见听到孤鸿悲走了回来,再将那女子抱起,那女子柔声道:‘你不后悔么?’孤鸿悲哈哈一笑,道:‘天地不仁,是仙亦魔,心怀正道,是魔亦仙,与你一起,不管是仙是魔,我孤鸿悲,无悔!’” 李风闻言,心头黯然,这故事听得心头酸楚楚的,暗道:“这孤鸿悲前辈虽然手段狠辣,但也是一位令人佩服的男子汉。” 虞千叶之语继续传来:“孤鸿悲决意与那女子流浪天涯,但想到他刚悟出之剑,没有名字,便对那女子道:‘我不逊色于悲心一剑,此剑轻柔,带着我一生挚爱,不如叫‘鸿飘轻舞吧’。’那女子闻言却嗔道:‘怎把你我之名在作剑法之名了?这叫后人怎么看咧。’孤鸿悲哈哈一笑;‘对,让后人也瞧一瞧我俩爱意!’孤鸿悲说罢,便提起石剑,将‘鸿飘轻舞’留了下来此房中,他们才飘然离去。” 说罢,李风却听外头一片沉默,过了片刻,又听布戒大师道:“聚仙楼百年一开,唯独那次无人走出聚仙楼,原来均被孤鸿悲所杀了。那么你先祖……” 虞千叶笑道:“说来惭愧,我先祖被那剑术吓得道心不稳,虽尚存一口气,但在他们走后,也不敢再作逗留,便带着一口气回到家族内,他老人家因体内有孤鸿悲剑气所留,去之不得,也活不过三月。将他此事交代了一番,让后人来学此招,可惜无人能在此楼中悟出其中之秘,如今虞家在生死存亡之际,便与此秘与布戒大师做个交换。” 布戒大师唱了一声佛号,道:“贫僧既然听了虞家先祖所留之秘,那便是结下了因果,也不好推卸了。” 虞千叶道:“,在出聚仙楼之时,虞某不想再见到武当大弟子慕容虚,那就劳烦大师。”布戒大师道:“那请虞施主静候佳音!”说罢,便是一道脚步声走下楼去。 过了片刻,李风料想着和尚已走远,却听虞千叶冷笑一声,道:“天下和尚均虚伪,什么布戒、不戒的,分明就是道心被凡俗所沾染罢了,比起那些六根清净的和尚还要虚伪。” 他又哈哈一笑:“如此虚伪和尚,就算你能悟出这楼中‘鸿飘轻舞’,也不能学个全,这世上只有我虞家传人知道。” 李风不由叹道:“人心叵测啊,真虞家公子心思真够深……” 正在此时,却听到楼梯中又传来一道脚步上,旋即便是一阵轰鸣声,这只是一呼吸间,便是几声闷哼,随即就一声惨叫。 李风心头狂挑,外头发生了打斗,这聚仙楼仙气浓郁,石门隔绝仙念,他感觉不到对方多强,但从声音上能辨认出是虞千叶受了重伤,也不知是哪一路修士对虞千叶出手。 对方出手迅捷,一个呼吸间便能将虞家公子重伤,这修为甚是恐怖。 “哈哈……” 此时一声大笑,笑声回荡于楼层之中,李风又听到一人阴深深地道:“你觉得三山五岳与武当均是同气连枝,怎会出手自相残杀?你虞家之人真够天真,难怪会没落到如此境地。” 第121章 真秘 “你……你是……咳……” 虞千叶声音充满怒气,颤声道了两个“你”字,只觉喉咙一甜,咳了几口鲜血出来。 那人冷道:“虞千叶,你若乖乖将孤鸿悲那一招剑式交出来,天某不再为难于你。” 虞千叶喘着粗气,哈哈大笑,似癫似狂般道:“三山五岳之修果真没个好东西,什么和尚都是假的,什么武当众修胜地都是假的,一群虚伪的家伙。你等以为这样就可以拿到那招剑式了?泰山玉面公子,你也太过小瞧虞某了。” 此时又有一道脚步声走来,口念佛号,李风一听便知,来者正是那个庐山布戒和尚,布戒道:“虞施主,你这又何苦呢?只要你将‘鸿飘轻舞’这一招式整套交出来,贫僧就算与你结下因果了,不但他人杀不了你,慕容虚自然也会有人去除掉。” 虞千叶冷笑道:“虞某中了玉面公子的泰山十八御气功,经脉尽损,没有黄山镇派宝丹,你一个庐山酒肉和尚又如何救得了我?可笑至极!天松笑你贵为泰山第一弟子,却暗中与布戒和尚串通,太失名门大派风雅了。” 原来,这来者正是泰山第一弟子天松笑,人称玉面公子,相貌堂堂,行为却出乎众人所料,使用卑劣之法,欲夺上成剑术。 李风心头暗道:“原来泰山之修在聚仙楼大开之时没能及时赶到也是有阴谋的,来前便与这庐山修士串通好了,这虞家公子想接他人之手除掉心腹大患,却被别人摆了一道。这一干人均是尔欺我诈之徒。” 玉面公子笑道:“虞公子当真不怕死?泰山十八御气功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如今十八道仙气在你体内破坏经脉,很快便会摧毁丹田、心脉,就你虞家那断气续命法也支撑不了几个时辰。你若能将剑法之秘讲出来,那天某也可帮你续几日性命,还来得及找黄山之修讨一颗丹药。” 黄山仙派炼丹名望最高,镇派之宝丹岂会随便就能弄到手?虞千叶心知其理,便笑道:“玉面公子太过小瞧虞某了,虞某虽不是甚么好汉,但决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此山李风又听到天松笑对布戒大师道:“布戒师弟,如今唯有寻个炼魂教之修出手了!” 布戒大师道:“贫僧虽不戒酒肉,不戒杀生,但也不会与魔道中人为伍,虞施主,你还是快快开口吧!” 虞千叶哈哈大笑,道:“名门正派一直以来均是视恶如仇,想不到如今变得如此不堪了,竟然同流合污,可笑可悲啊……” “不过……”虞千叶语气忽地转冷,继续道,“你等正派修士就连魔修都不如。” 李风心头又是颤了颤,他曾经听闻传言,三山五岳乃名门大派,乃修士中正派领袖,如今一瞧,却教他心神大为撼动。 李风不敢相信耳中所闻之言,心头扑通乱跳,他在房间之中不敢乱动,生怕造出什么声音来,连呼吸也屏蔽上,他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楼房墙壁之上,却见成千数上万道剑痕交积,杂乱无章,但细细一瞧时,其中却有一丝韵味在其中。 他紧盯着墙壁,在计算这这些剑痕由什么顺序划下来,渐渐将房外三人对话忘于脑后,一道道剑痕交汇之处,可分辨出哪一剑先下,可惜过来片刻,依旧瞧不出剑痕中有什么秘密。他心头自讥道:“都过了一万年,虞家之修每百年均来此参悟一次,都已有上百次了,却没悟出此招,怎会那么容易?” 此时,却听布戒大师又道:“虞施主,既然孤鸿悲前辈将此招式留下给有缘之人,况且此招杀了我道不少修士,虞家何必敝帚自珍呢?” 松天笑也道:“孤鸿悲前辈不慎被魔道之人迷惑,不惜以此招杀害了上万人,你虞家已将此秘藏了万年,也参悟不出什么来,就算参悟出来,那就与孤鸿悲前辈有染了,必定遭到正道之人讨伐,不如就将其公布于世,好让仙途之修有个定断,如此不是更好?”此话讲得大义凛然。 却听虞千叶大笑起来,又咳了几声,才森严道:“谁正谁邪,可不是夸夸其谈就是了,布戒大师,你佛家修因果之道,有今日之因,必有他日之果。给虞某一个痛快吧。” 布戒唱了句佛号,道:“施主要的因果是在出聚仙楼前见不到慕容虚,你若将‘鸿飘轻舞’交出来,贫僧便杀了慕容虚,了解这场因果。虞施主再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你不用出聚仙楼也瞧不到慕容虚了,那么这场因果自然也了解了。” “你……”虞千叶一气起来,只道了个“你”字,便传来“噗”地一声,李风料想着他又吐了一口血。 松天笑冷笑一声,道:“虞道友,你得为虞家着想一下,若此事传了出去,就算玉门关没有了慕容家,你虞家还能安宁么?何不将孤鸿悲那逆贼的剑法所在说出来,好让本公子与布戒大师去亲手毁掉?” 天松笑如此一讲,正中虞千叶要害,此次他那祖辈遗言与布戒大师做个交易,正是为了慕容虚是武当大弟子,虞家已在危急存亡之中,本想与这惊天秘密解决此事,不料被个和尚反摆了一道。 虞千叶心道:“也罢了,今日难逃一死,不如将计就计!”他缓了口气,从容道:“玉面公子,布戒大师,虞某想通了!” 布戒与天松笑二人顿时一喜,却见虞千叶道:“不过还得一件事情作交换!” 布戒大师道:“还是要杀慕容虚?” 天松笑道:“本公子与布戒大师都答应你。” “以道心起誓……” 虞千叶又咳了几声,继续道:“否则虞某信不过。” 天松笑却对布戒大师道:“大师觉得如何?” 布戒道:“贫僧本就牵扯上了这一出因果,杀一人又何妨?”说罢,李风又听到布戒大师起誓,肃然道:“贫僧乃庐山第一百零一代弟子,道号布戒,在此以道心起誓,若听了虞家公子虞千叶祖传秘言,必杀武当第一弟子慕容虚,否则修仙遁误途,五雷葬道身,魂锁九泉,永不轮回。”天松笑也跟着起了个誓言。 李风郁闷,心道:“这等人,就算以道心起誓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信口开河,三山五岳贵为名门大派,若知门徒有这种行为,会如何处置?” 此时又听虞千叶打量道:“那玉某身上中了泰山十八御气功,不知玉面公子可否先解一解。”被泰山十八御气功所伤,体内便会留下十八种仙气乱流,若无厉害疗伤丹药,根本就无解除,除非将十八御气功练至圆满,做到能发能收,否则只能发出去,却收不回来。 却见天松笑面色沉寂,虞千叶便知他不过结丹中期修为,泰山十八御气功不可能达到十八层之境,便哈哈一笑,道:“罢了,这‘鸿飘轻舞’乃孤鸿悲前辈为了魔道圣女萧轻舞所创,我虞家百次感悟均无所获,不如赠给有缘人罢了,这招剑式不止藏于一层残楼之中……” 天松笑一向淡然,但闻此言,道心也燥热起来,急声问道:“还有其他的在哪里?” 虞千叶轻轻一笑,闭上眸子,面上显得有些不甘之意,却能淡然道:“虞某也活不过今晚了,就直讲了罢,当年孤鸿悲在聚仙楼九层遭正道修士阻拦,他便从九层杀下到六层,至无修士心惊胆战,不敢再次出手,他便直奔一楼救下了魔教圣女萧轻舞,那瞬息间悟出了‘鸿飘轻舞’,他欲留剑式,但觉此招聚仙楼之中诸人不配去修,便上六层之下,一边刻此剑式,一边杀下来,聚仙楼内除了我老祖之外,均无一人存活。”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首,便急着遁走。李风听得脚步声急切,二人应当去六层寻剑诀去了。他想了想,依旧不出房间之门,继续盯着墙上之痕。 第122章 真秘(二) 墙上数千上万道剑痕纵横交错,深浅不一,极为缭乱,有如一场剑道争锋所留般,却不像一人所划。 聚仙楼里头不分日夜,夜明珠照耀之下,四处光灿灿,唯有此楼十分暗淡,李风在房间里头参悟剑痕,过了几个时辰,他只觉此剑痕之上蕴含着好几种剑道,他闭上了眸子,一道道剑痕在脑海里头纵横交集,直至将墙上所有剑痕均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此时,他心头一震,忽觉一股莫名感觉触动了他心,心头泛出绵绵爱意,宛如水面上微波荡漾,柔情至极,剑痕在脑海间如一支画笔般,一道一道剑痕之下,渐渐形成一个女子,在湖上轻舞,这女子正是他日夜牵挂之人,花儿。 当面色微微抽动,旋即带有三分笑意,七分傻气地嘀咕道:“花儿……”他见到花儿对其一笑,便在湖面上翩翩起舞,李风顿时陶醉于其中,他欲让自己沉入此境之中,去悟出其中之意。 当花儿舞蹈完后,李风在沉醉中醒来,面色迷惘,心头思索着:“这剑意中蕴含着一股极强爱意,可教人想起心底下那个人,这剑道是什么境界,太可怕了!这舞蹈之中……”当他想到此时,又闭上了眸子,细细琢磨着那个舞蹈,过了半个时辰,却见他眸子大亮,心中欣喜道:“这舞蹈中有一些秘意,每个步法聚有一定的轨迹,里头蕴含着一个字!” 门口外头,忽地传来几声重咳,随后一句叹息:“我虞千叶修仙五十多年,不料在聚仙楼之中遭了两位名门大派修士的暗手,死于庐山、泰山仙派,不算丢人了……可惜我成为家族罪人,将秘密泄露了出去。” 李风心道:“我觉这虞家公子不算坏,毕竟是为了家人罢了,他做的一切虽说有些傻,乱信他人之语,真傻!还是出去瞧一瞧吧。” 房门缓缓打开,李风见到一位青年躺在血泊之中,嘴角沾满了血污,两人对视,均吃了一惊。 见到虞千叶手脚中了数剑,胸口处衣服破烂不堪,露出一片紫青肌肤,想必是泰山十八御气功所留。 虞千叶见了李风,面色缓和下来,从容道:“你都听见了?” “嗯!” 李风点头,面色纳闷,坦白道:“晚辈本想到此清修一番,不料你等来了,这秘密晚辈本不该听,奈何此墙此门可透风。”他修为低下,因此谦称自己为晚辈。 “你叫木风!”虞千叶打量了一番李风,语中气息极弱,“虞某在聚仙楼外头见到你与风月情楼楼主云天香对话,虞某认得你。” “正是!” 虞千叶如此一提,李风面色微红,只觉聚仙楼前自己太丢人了,他见虞千叶伤势如此之重,迟疑道:“虞公子,你这伤……晚辈这还有些疗伤之药,不知……”话没讲完,却见虞千叶摇了摇首。 李风又问道:“难道除了黄山镇派宝丹,便无其他之药可治你身上之伤?” 虞千叶见李风一脸憨实,又笑了笑,但神色却如个暮年老人般,从容地道:“除非你有六纹疗伤丹药,否则吃了也白吃,泰山十八御气功极为恐怖,这天松笑一掌之下,能将十八道气流打入虞某体内,显然已练成了八道御气,不亏是泰山第一弟子……” 虞千叶又自讥一笑,心道:“六纹丹药极为贵重,他一个凝气一层修为,身上岂有如此珍贵之物?” 李风但觉听了别人祖传之秘,若见死不救,心中有愧,问心不过,便从困仙绳上解下纳袋子,拿出一瓶疗伤丹药,此药正是韵水仙子给他防身所用,他捻出一颗丹药细细一瞧,却见此丹只有五纹,不由叹气道:“晚辈这瓶疗伤丹药是姐姐给的,只有三颗,可惜只是五纹丹药,虞公子晚辈无能。” 虞千叶面色一惊,五纹丹药已很珍贵,他身上却有三颗,心头暗道:“这小子虽笨些,但身上却有如此珍贵之物,但他姐姐乃韵水仙子德高望重算是个名望之修,哎,韵水仙子不知怎想的,既然给他五纹疗伤丹药,这不是教他惹来跟多贪婪之辈么……” 李风听了虞千叶之前对话,只觉他品行比起松天笑与布戒和尚好多了,欲救他,可惜身上出了一颗黄泉升道丹,便无其他丹药,黄泉升道丹也不疗伤丹药,教他左右来回的走了几步,思索着能否去寻个流纹丹药过来。 李风问道:“六纹丹药许多多少灵石才能换取?” 虞千叶一愣,瞧李风瞳孔,只觉他就是个襁褓小娃,太过天真,心头不由感叹道:“世上竟有如此天真之人存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李风见他面色绯夷,又问道:“这东西很贵么?” 虞千叶不顾身上有伤,大笑道:“哈哈……六纹丹药不贵!因为无人拿来出售,所以不贵,小子你初见世面,太过单纯了,聚仙楼太过凶险,你身怀重宝,寻个地方躲好吧。” 李风摇头道:“我就需要凶险来历练一番,听了你祖传密言,不帮你一把,心中有愧,既然六纹疗伤丹药寻它不得,那我去找姐姐帮忙罢了,她必有办法。” 虞千叶面色一抽,不料这小子傻到如此地步,不觉好笑,道:“哈哈!木风你真是个奇人,就算你听了又如何,我虞家百年参悟,依旧无法参透之中之秘,更何况你这……”虞千叶了一半,却顿了一下,将语中“傻子”二字咽回了肚子之中。 李风摸了摸下巴,瞧着墙壁四周剑痕,道:“这些剑痕藏着剑道的确很难参悟……” 虞千叶见他还有自知之明,“嗯”的一声,刚欲点头,却见李风又道:“害得我花了几个时辰才将房间那些剑痕悟出一些窍门来,什么剑诀只不过一个字罢了……”虞千叶顿时吐了一口血。 李风又道:“这些剑道柔得宛如一个娇嗒嗒的女子般,却又含着一股浓浓爱意,非常刚烈,这柔中带刚,非常厉害。” 虞千叶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傻子能悟出房间剑道?半疑半信地问道:“那房间里头是个甚么字?” 李风嘴角微翘,带有一股自信气息,断然道:“一个‘欲’字!” 虞千叶眸子猛然大张,嘴巴微张,忘了身上之痛,心头震撼到极点:“我虞家花了千年才将一层剑道悟齐,这傻……小子却花了几个时辰,不对,一定是信口开河罢了,我得再考一考他!” 虞千叶缓了一口气,面色变得灰死,缓声道:“你去那几个房间瞧一瞧,若能参悟出其中剑道,虞某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风见他面色极为难看,迟疑道:“虞公子,你没事吧?”虞千叶摇首,道:“一时半刻死不了,快去吧。”李风无奈地往各个房间里头去,他寻到了窍门,感悟起来容易了许多。 过了十来个时辰,李风将所有房子转了一圈,回到虞千叶面色白如纸,躺在血泊之中,身体之上仙气在消散,这是将死之兆,便急声叫道:“虞公子,虞公子……” 虞千叶眸子微张,沙哑道:“在下还没死,我家断气续命之法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你怎不去感悟了?瞧不出其中之秘吧?我早已猜到了……” 李风摇首道:“就差这厅堂了……”说罢,他盯着墙壁踱步走来走去,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时又爬到墙上观察那些剑痕。 虞千叶无力地摇了摇首,心头笑道:“想不到临死前却见了一个不忘本便吹大牛的傻子,还装得有模有样……” 此时又见李风盘坐于地,将那些剑法再次在脑海里头一道道刻画出来,过了半响,虞千叶笑道:“木头小子,别废心机了,快走吧!” 李风眸子张开,淡淡道:“这些房间有九个和一个厅堂,分别是‘欲’、‘登’、‘吾’、‘心’、‘上’、‘楼’、‘处’、‘绕’‘肩’、‘高’!欲登吾心上,楼处绕肩高?什么鬼诗句?” 第123章 真秘(三) 虞千叶听着李风一字一字道出,心头也跟着一突一突的,当他将到“绕”字之时,却听到李风讲“欲登吾心上,楼处绕肩高”,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么一笑,又牵动内伤,吐了几口血。 李风见他如此模样,刚欲上前将他扶起来,却见他道:“是‘欲登高楼上,处肩绕吾心’你所走房间顺序不同,这些字自然乱了。” 李风一惊,赞道:“虞公子好悟性!”虞千叶却摇首道:“与小友相比,虞某差远了,你去走廊瞧一瞧,那里正有此诗在。”李风又跑去瞧了一番,果然有两句小字在栏栅之上,若无留言却发现不了。 他又走回到道:“虞公子,既然楼梯栏栅上有诗句在,为何又苦苦去领悟这些剑痕呢?” 虞千叶笑道:“知道了诗有何用?不悟剑痕怎去悟出其道来?若只是几句诗可练成‘鸿飘起舞’,这招……岂……岂不是早已烂在大街上了?”虞千叶目色迷离,讲起话来也变得模糊,断断续续的。 李风连忙取了一颗五纹疗伤丹药塞到他口中,过了半晌,却见虞千叶微微张开眸子,浅浅一笑,道:“这丹药也只能延长半日时间,何苦浪费在虞某身上?你是个好人,此恩唯有来生再报了。” 李风摇头道:“半日?那我这里有三颗,可延你一日半,你还有希望,别放弃,你家族不是还得靠你么?” 虞千叶听得“家族”二字,神色迷茫,嘀咕道:“是呀,家族还靠我,我是家族万年一奇才,五十年到结丹境,奈何慕容家也出了一位天才……我若死了,家族就……”说罢他眸子之中,却有两颗泪珠滚了下来。 李风肃然道:“那你更不能死!” “我……我虞千叶不能死?”虞千叶目光迷茫,盯着李风,他目光如此坚定,教虞千叶心头颤了颤,低语道:“仿佛见到了我少年之时啊!” 李风道:“你真不能死,你死了,无人帮你报仇,那两人的话不能信,慕容虚肯定会好好活着!” 李风又将一颗疗伤丹药塞进他口中,肃然道:“你如今还有一日性命,若想活的话便点点首,我想办法为你续命,我木风不想欠修士什么,既然听了你祖之秘,那就了化这场因果。” 虞千叶呆呆地盯着李风,见李风那神色如此坚定,“哇”地一声便大哭起来,道:“木风兄,你,你怎就这么像我父亲?” 李风呆了呆,虞千叶又道:“你严肃起来,那目光就如我父那般,我、我想活……” 李风点首,道:“好,你得活,必须活,为你家族活着,来吃下这丹药!” 虞千叶大哭着将最后一颗疗伤丹药吞掉,李风见他手脚均是剑伤,又拿了些普通疗伤丹药为他涂抹。问道:“虞公子,你还有走路不?” 虞千叶哭了一会,缓过来道:“手脚伤势太重,不能走路了,况且外头还有不少慕容家之人,若被碰见,必定趁机杀了我。” 李风闻言,便觉有些为难,来回踱步,寻思着如何把他弄走,虞千叶又道:“虞某可用断气续命之法,断掉生机,能续命长一倍时间,你将虞某放在纳袋子便可。” 李风闻言,顿时一喜,这倒是个好办法,纳袋子里头没有空气,但虞家有断气法门,进了纳袋子里头也只是如睡上一觉罢,他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就多有得罪了!” 虞千叶微微点首,交代一声,道:“若悟‘鸿飘轻舞’,需从一楼悟到六楼,若无人帮你,以你这修为在第二楼阶梯上便无法承受起压力了。”说罢,却见他默点口诀,李风见他在念口诀之时,身上仙气渐渐收敛,随后生机也渐渐消散,几个呼吸间,他便如死人般,生机全无。 李风呆了呆,之前不是说需要六层之上感悟到一楼么?这心机……李风没多想,忽见他手一招,用驭物决将虞千叶收入纳袋子中,再将纳袋子绑,在捆仙绳一头,打了个死结才放心走出残楼。 他心里暗道:“欲寻一些丹药,那得上二楼瞧一瞧了,一二楼就是凝气层聚集之地,应该不会很凶险。救了这虞家公子,应该不会杀人灭口吧?就算杀了我,松天笑与布戒和尚他又如何杀得动?依旧无法灭口,无法灭口就不会杀我,”他吐了一口浊气,不再理会一楼道台,走到楼梯旁,却见这楼梯极为奇异,没个阶梯均有一道光膜,宛如一层层纱帘般。 李风心知这楼梯与寻常楼梯有所不同,这楼梯上一道道仙纹散发出璀璨之芒,他踏出一步,但觉脚下一沉,宛如肩膀上驮着一座山般,他连续踏两步,便喘起粗气来,他连忙催动五行炼体决,金之气布满体内每个脉络,体内骨骼、肌肉、皮肤均被强化,只觉身体不再那么受力,这才继续踏步前行。 聚仙楼石梯盘旋而上,直通二楼,李风穿过一道道光膜,到了第二层之上,已是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道:“这修仙以来,还第一次觉得走楼梯如此疲惫,如此一瞧,我真上不到三层了。” 他到了第三层,却见此处喧喧闹闹,不少修士围在一处,有人叫嚷着:“买定停手!” 还有几处却叫着:“这次论道,华山仙派赢的赔率是五倍,五倍啦,买定停手!” 李风走过去一瞧,却见道台上两人盘坐于地,面对着面,瞧着一人装束,正是华山派剑修,面无表情,只是闭目打坐,而对面一人衣冠着束华丽,手握着一把扇子轻摇,李风不认识此人,但见他神色从容,却不将华山那剑修放在眼中般。 此时,旁有一人道:“慕容班藤怎才一点五赔率,虽说他连胜十场,但此次对决却是华山修士呀,最少两倍才是……” 那做庄的嘿嘿一笑,道:“大爷,你也不瞧一瞧,慕容家已不是以前那个小家族了,慕容虚乃武当大弟子,这慕容班藤岂能差到哪里?他连胜十场足见他能力如何了!压不压随你,后面还很多人排队要压着咧!” 那人哼了一声,将一袋灵石抖了出来,啪啦啦地掉到地上,道:“一点五倍就一点五倍,全部家当给老子压慕容班藤!” 那庄家“嘿”地一笑,一边捡着地上灵石,一边叫嚷着:“慕容班藤压左边赢,右边是华山灵东石输……”此时李风见到那老乞丐钻了进去,“哇”地一声惊呼传出来,道:“这有五倍呀,老头要押十两!”说罢,便拿出十两银子丢在赌盘右边。 众人瞧着那十两银子白花花、光灿灿的,却不是灵石,众人沉默,有人不禁揉了揉眸子,再瞧一瞧,却依旧是银子,却见那做庄的怒目相向,老乞丐却叹道:“哎呦,从六层上亏了几两银子,走下来到处,脚都麻了!”说罢便坐于地上,拔掉臭鞋,揉着脚板。 那庄家闻言,面色一抽,但也不足他所言是真是假,这些银子乃凡胎钱物,仙人均是灵石交易,但能上六层的,也不是他这种凝气境之人所能招惹,便压住心头怒火,问道:“老人家,小辈此处没白银交换,你若赢了,只怕……不如去其他几家瞧一瞧吧?” 老乞丐抠着脚,又摆了摆手,熏走一片人,道:“不,不,老头子从六层爬下来,实在太累,走不动了,那个华山小子赢了的话,你就等量兑换灵石给老头子便可,五倍不过就是五十颗灵石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李风面色一黑,心道:“人真是越老越无赖呀。”庄家也是黑着脸,但想着这华山灵东石胜率太低,也不作理会。老乞丐转过头来,对李风笑了笑,一派无赖模样。李风黑着脸, 嫌弃地转过头去,宛如没瞧见。 第124章 论剑道 道台上,华山灵东石眸子微张,缓缓站起身子来,对慕容班腾道:“慕容道友,休息得如何了?” 慕容班腾轻笑一声,傲然起身拱手辑礼,道:“前次比试消耗太大,多谢灵道友久候!” 灵东石拱手还礼道:“论道自然要以公平对待,不知慕容道友打算论什么道。”慕容班腾眸中闪烁,心头暗道:“华山仙派剑法与三山五岳有所不同,他们剑中藏法,每个神通均以剑相关,剑是他们拿手好戏,那么就该以他比剑,来个剑走偏锋,想必会掉以轻心的……” 慕容班腾谦逊道:“华山仙派剑与法合,法与身合,剑发神通,这等高深之技,班腾慕名已久,今日还请灵道友赐教一番剑道。” “剑道?” 诸修士面露诧异之色,心知华山剑道霸道无比,比剑道便等于慕容班腾拿着剑道与灵东石所有神通相比般,胜数缥缈,诸人瞧了瞧庄家那里,奈何灵石压下离手,便是覆水难收,个个面色铁青,有人厉声道:“你……你这慕容班腾分明就是消遣咋们!” 老乞丐嘿嘿一笑,心情极为畅快,懒散地晃着脑袋,宛如这醉汉般,醉兮兮地道:“压定离手,有谁消遣谁的,还是老头有眼光,瞧那个什么慕容东石没灵班腾长得俊,气势上就输了一截,还用比么?”这老乞丐没来正经过,将道台上二人名字都颠倒了,教得诸修面色连连抽动。 老乞丐却一副瞧不惯我,又奈何不了我那般表情。 李风闻言,也是脸色一黑,道台上刀剑向相,说甚么俊,又不是去相亲,若要说俊,也不过是华山仙派穿着上显得高贵些罢了。 灵东石一晃,是笑非笑般道:“慕容道友,倘若论剑,你慕容家纵然有些本事,但与华山想必,纵然差了一大截,不如……” 慕容班腾没等他继续讲,忽地一拍纳袋子,“铮”地一声,仙剑飞出,握在手中,道:“石道友,请!”说罢,剑光暴涨,脚尖点地,剑势如龙出渊,四周空气呼啸不止。 灵东石无奈,口念发决,食指与中指并拢,喝道:“出鞘!”顿时背后剑囊发出“铮”地一声,飞剑绕身乱舞,紫气腾飞,宛如游鱼戏水。 有人叹道:“灵东石乃灵风剑长老的子嗣,在凝气境在华山可是有名之修,这局输惨了。” 却见两人剑来剑往,你攻我守,又或你剑刺上盘,我击下盘,却见灵东石并不想相残,不得不后退,慕容班腾心知华山御剑之术极为高明,不敢穷追,也后跳数丈,二人各跳一旁,从形势来瞧,固然是慕容班腾弱上三分,二人过招起来较为吃力,然华山灵东石却显得轻松自如。 灵东石笑道:“慕容道友以攻为守,果真狠辣。” 慕容班腾狡猾一笑,道:“华山仙派乃名门正派,若二人各中一剑,就算我输,也是一番荣耀之事。” 李风见见这慕容班腾实在太过狡猾,心中暗道:“此话言中有意,分明就是以剑法去为他们慕容家争个面子,就算他输了,诸人也因此知道华山仙派在慕容家剑道上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如此一来,倒是约束了灵东石,不得不处处防备,不得中其一剑,同时需要以快制胜,倘若斗得越久,他们慕容家便更出名了。” 老乞丐“呸”的一声,嚷道:“这什么狗屁荣耀之事,慕容东石想扰你道心,姓灵的小子直接把他杀了便了事,受得一点轻伤算个狗屁,你活他死,其他的由人说去……”刚才剑法对弈中,灵东石攻上盘,正是心脉之处,而慕容班腾剑法攻下盘,况且手急,剑法章乱,只要灵东石微微上缩,也不过刺到大腿上而已。 诸修愕然,如此细腻所在,却被瘫坐于地的老乞丐瞧得一清二楚,他们被如此一讲,才发觉过来,只觉这老乞丐也没那么不堪,看来也不是一个凝气老汉。 李风观察力与悟性超凡,他瞧到一些细腻所在,却没这位老者瞧得通透,不由暗惊:“这老头子能瞧出姐姐换了面貌,他那副醉兮兮般模样,没瞧道台一眼,却知台上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修为?此人有点可怕。” 灵东石心知慕容班腾之意,面色多上了一份警惕之意,心道:“我派脸面不能让我丢了,倘若对攻一剑,固然是我赢了,但我受伤之后,必定惹来不少闲人笑语,但我华山仙派可不是吃素的,不能近攻,但可远战!” 却见他表情淡然,道:“既然慕容道友想瞧我华山仙派剑道,那么给你瞧一瞧便是,你若能接下此招,灵某自当认输。”说罢,却见灵东石,两指控制飞剑更快,紫光更盛,宛如一条条紫线在道台上交织。慕容班腾见四周处处是剑影,面色肃然,眸子中却有一丝兴奋之色。正是:紫霞升来重重险,一剑横飞千千丝。气成万道凌空御,一招一式耀道台。 诸修士惊呼一声,面露惊容,有人惊道:“这、这是紫霞功,还有紫霞千丝飞剑诀,气若游丝御千剑,剑如紫霞朝暮中。他、他凝气五层,竟然练成了这剑诀,华山果然人才辈出啊……”练成紫霞功不为怪,但华山紫霞千丝飞剑诀,需得将体内仙气分化成千道,同时用神通在仙剑之上,让仙剑分出千道剑气,一般在筑基之境方能领悟得到其真意,不料灵东石才凝气之境直接便来了这一招。 李风见那剑术不由暗叹一声:“我曾想着自己用驭物决控制上千柄仙剑腾飞,不料华山仙派镇派剑诀中竟有了类似我想法的剑术,远古传承仙门甚是厉害。” 此时,老乞丐瞥了一眼道台上,醉兮兮道:“这小子倒是有两把刷子,如此修为练成一百零三道剑丝,若能成长起来,到元婴境有望练成九百九十九道剑丝。”李风心头暗道:“不是千丝么?怎就九百九十九道剑丝了?” 李风瞧得眼花缭乱,心知有上百道剑丝,却没能瞧出是一百零三这数。此时,又见灵东石大吼一声道:“慕容道友,你还是快认输吧,这招你接不下!” 却见慕容班腾左突又闪,面色凝重无比,纵然他修为比灵东石高出一层,但身上仍然被割损几处。有个野修修士叹道:“慕容班腾这笨脑子家伙,比甚么剑道,简直就是拿鸡卵碰石头,螳螂挡轮胎,这次真的血本无归了,罢了,寻个地方修炼一番,准备出聚仙楼去……”不少人纷纷叹息。 过来几个呼吸间,便见慕容班腾身上参透出血迹来,灵东石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快快认输,以免丢了命儿!”慕容班腾却哈哈一笑,手中之剑忽地一顿,若由两道剑气从身上擦过,却没用剑抵挡,道:“今日你华山剑道之上,要输在武当剑道上了!” 说罢,只见他剑法忽变,息才剑法凌厉,如今却变得刚柔并至,动静分明,武当仙派在剑法要旨之上,讲求形与意合,意以气合,气与神合,剑随身走,刚柔相含,步身俱到,行如蛟龙出渊,静如卧虎盹睡。在慕容班腾剑法之中,却能瞧出武当剑法中妙处一二来。 灵东石没回过神来,却见慕容班腾步踏九宫,处处避让着剑气柔丝,他剑法刚中带柔,刚便砍掉剑丝,导致剑气化为虚无,柔则牵引剑丝避开身形,导致剑气无法击中他,直至慕容班腾来到他面前一丈之处,灵东石面色黯然,立马收剑,面色苍白,带着不甘辑礼道:“想不到慕容道友还修了武当剑术,灵某剑道不精,输在武当太乙玄门剑法之上,不算丢人!” 第125章 赐他几招 慕容班腾使用武当仙派太乙玄门剑法,令人出乎意料,但慕容虚乃武当第一弟子,武当仙派有教无类,这剑法自然能传出去,而且仙途中,不少修士均有所修,但此招算是武当镇派剑诀之一,若无慕容虚相传,慕容家也不会有如此机遇。 华山紫霞千丝飞剑决在配合紫霞功之下,比起武当太乙玄门剑还要胜上一筹,可惜灵东石控制上百剑丝只想让慕容班腾认输而已,并无下杀手,因此体内仙力消耗过大,给了慕容班腾一个反击机会。 理论上是华山灵东石赢了,剑道造诣比慕容班腾高,可惜慕容班腾心机过 慕容班腾狡猾之色一改,谦逊道:“灵道友是输在了修为上,倘若灵道友修为与我同是六层,这招紫霞千丝飞剑诀一息间便分了胜负。” “不管是输在修为还是剑道之上,输便是输了,我华山之修数话算话,你接下这招,那就赢了!” 灵东石沉着脸,走下道台,往三层而去。 此时却见老乞丐站起身子,神色黯然,委屈道:“这小子真卑鄙,竟然用武当的太乙玄门剑法,说好的慕容家剑法呢?哎!这华山傻傻小子,不攻要害,不下杀手,害得老头子要输了……”说罢,便往李风走去。 诸修听得灵东石认输,顿时欢呼起来,整个聚仙楼沸腾了起来,各商家却苦着脸,按一点五赔率将灵石数了一遍又一遍才递给诸修士。 “有武当剑诀、神通做支撑,难怪虞家肯将祖传之秘拿出来。” 李风心头暗叹,忽见老乞丐遁至李风身旁,拍了拍肩膀,笑嘻嘻地道:“小子,老头子与你真有缘!” 李风脸颊抽了抽,道:“是什么缘?孽缘?” 那老乞丐道:“是良缘,老头子瞧你眉间紧锁,必有琐事缠身,你需要个帮手!”此语清风云淡,但被讲得正着。 李风修为太低,若要自己去寻五纹疗伤丹药十分艰难,而且如今道台上是慕容班腾,修为差上一大截,不可能有机会。他细细打量一番老乞丐,他就如个市井老丐,没能瞧出有半点修为。 李风问道:“你又想打什么主意?我可没酒,也没银两了,救济不了你这老爷子!” 老乞丐笑道:“那么你需要什么?”李风道:“我需要几颗疗伤之药,五……六纹以上的。”他讲到五时,微微一顿,改口要个六纹以上丹药,想刁难老乞丐一番,好让他不用纠缠着自己。 却见老乞丐笑道:“六纹丹药不稀奇,黄山修士身上必有,但要好的疗伤丹药,那么万魔族的天圣丹最好不过,黄山丹药以之一比,差的却不止一着了!” 李风诧异道:“魔教的东西?这是聚仙楼,又不是聚魔楼,岂会有魔修来此?”老乞丐道:“仙魔,仙魔,修的都是道,只是道不同而已。万魔族可厉害得要紧,乃魔教第一大派,号令群魔之族。他的东西自然比黄山仙派好上不少。” 李风只觉此话有理,在水牛镇时,陆老板也曾讲过:“仙与魔本来就一样,有人修得仙道,其貌昂然,逆着人道而行,凌强欺弱,屠杀苍生,你说是魔还是仙呢?人不可貌相也。”李风心头暗道:“或者魔中也有好人,名门大派我都见了两个歹徒呢。”忽地又想起布戒与松天笑来,这二人行为绝非仙途正道所为。 李风又问道:“那么黄山镇派宝丹如何?” 老乞丐笑了笑,道:“黄山镇派宝丹,疗伤类的,也不过是塑筋续气丹,专疗内伤奇效虽好,但比起万魔族的天圣丹依旧逊色多了,天生丹不但有起死回生之效,而且还是低修为者突破的好丹药。对了,你需要疗伤丹药?”老乞丐围着李风蹦跶了一圈,宛如个老活宝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风,又道:“瞧你身上没什么伤呀!” 李风道:“保不好以后有伤呢?对了,老爷子,你怎知道那么多?甚么魔教,甚么丹药你却对它们了如指掌般。” 老乞丐道:“老头子活得久了,自然见得多了!小子,需要丹药?”他面色猥琐,瞧了瞧道台之上,又盯着李风笑个不停,很是卖乖。 李风顿时瞧出他心意,摇头道:“我打不过他,才凝气一层修为,怎能与他相比?” 李风心中这老乞丐想要自己上去打一顿,也不知心头安的是甚么心,上去就是被揍的分,他却没那么傻。 老乞丐笑道:“他修为比你高,但身体却没你硬朗,可以上去肉搏拼一拼,必定能拿到不少好处。”说罢,又盯着那个庄家身旁十两银子,面露不甘之色。 李风摆了摆手,便往四周古楼走去,寻找剑痕,这楼不难找,仙纹凡是被剑伤过,古楼均变得暗淡许多。他往一处古楼走去,老乞丐死皮赖脸地跟在身后,李风停步道:“老爷子,你忙去吧!这活我不干,我练的是剑术,没练什么拳脚功夫,上去也是被揍而已。” 老乞丐停步,却见李风往古楼而去,他忽地“唉……”了一声,故意提声道:“炼体之修,不练体术,却练甚么剑,老人家想赐他几招,看来别人不领情咯。”他说到“赐他几招”之时,故意地将声音扬起,说罢便转身欲走。 神通、法诀甚么的,李风最缺乏,当听到老乞丐之言时,老乞丐竟然怎会知道他有炼体神通?他顿了顿,却但这老乞丐修为不凡,能瞧出一些东西也正常,当听到“赐他几招”之时,只觉自己没听错,转头道:“老爷子你要教我几招?能击败那个慕容班腾不?若能击败他,咋们可再聊一聊。喂,你别走……” 老乞丐宛如没听见般,装个病态老人,婆娑前行,嘴里还嘀咕着:“人老了呀,就是不待见。如今年轻小伙子没几个有敬老之心的。哎,人生疾苦,仙途坎坷啊……”李风连忙快步跟上,躬身搀扶着老乞丐,笑嘻嘻地道:“老人家你要去哪里呀,我扶你过去便是。不如我们去赌上几把?”一副面色极为憨实,目露真诚之意。 老乞丐心头暗暗得意,但嘴上却“哼”地一声,将李风双手甩开,又转过身在,往残楼走去。李风又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走过来,道:“老人家,不管什么法术、神通、秘诀都得有个传人吧?你瞧我悟性非常出色,不瞒你说我……喂,别走!”李风快步跟上。 老乞丐走进残楼中,见了几个修士在那修炼,被他瞪了一眼,却晕睡了过去,李风暗暗称奇,一眼直接教两位修士晕睡过去,难怪他能上六层之上,老乞丐仰首,傲然道:“老头子什么神通、法术均有,你想学老头子偏偏不教。”说罢又斜眼瞥向李风。 李风面色一僵,心道:“这老顽童,不吃软的,那么必吃硬的!”他依旧笑嘻嘻的,面露可怜之色,叹息道:“你那什么神通、什么法术,必然是假的,否则怎混了一辈子,只混了个讨饭身份?倘若有什么秘诀,必定是下三流之货,藏着当宝贝儿,给我也瞧不上,不学也罢。”李风瞥了一眼老乞丐,便寻个地方,盘坐下来。 老乞丐闻言,“哎呀”一声,不服气地走到李风面前,轻蔑地瞥了一眼李风,又仰首道:“老头子的东西是下三流货色?你这娃子懂个屁,老头子随便传你几招,便能将那个什么慕容东石打个鼻青脸肿的,说不定大牙都得掉两颗呢,哼……” 第126章 界生拳 真有着等招式?李风心头暗惊,却不露于色,挪了挪身子,转过头去,背对着老乞丐,讽刺道:“你这牛吹得,坑骗个三岁娃子应该不难,世间上哪有什么拳法能打得过修为高六层之人,去,去!别碍我清修,你那十两银子是要不回来了。” 老乞丐又转到他面前,道:“哎呀呀,这拳法厉害得要紧,你这浓眉小子真不识相,悟性必定很低,就算老头子将拳法传你,你花上一辈子也悟不出什么来着。”李风又挪过身子去,背对着他道:“天下间没什么我一辈子悟不出来的。这墙上的剑痕,我都能悟出一个字来着!” 老乞丐往墙上瞧了一瞧,没瞧出什么来,但听到李风说墙上有个字,又细细瞧了一会,眸子皱了皱,过了半晌,忽地赞道:“好剑法,剑痕横竖交错,痕中藏道,道成一字,但悟个字并无甚么难度,上面不就一个‘卷’字么!我拳法比他更难,你是悟不出来的……” “没什么东西用心去悟不出来的。这世间没多少东西难倒我。” 李风自信满满,又一字一顿地道:“我爷爷都说我悟性奇高呢,爷爷说的断然不错。” “你悟不出来!”老乞丐瞥了瞥嘴,依旧仰着首,满是高傲般,实着心头却暗笑着:“年轻人就是好斗,再与语言相激一番,瞧你去不去帮老头子做打手!” 李风冷笑一声道:“我若悟得出来呢?要不咋们打个赌?”老乞丐喜道:“好,一日之内,若悟不出来,你以后就跟着老头子到处讨酒喝,老头子要你打人便打人,要你杀人就杀人,怎样?” 李风站起身子来,道:“好,我输了随你,若赢了,你便帮我寻三颗六纹疗伤丹药。”老乞丐摆了摆手,道:“六纹丹药需上到六层,而且三颗,需到七层才能凑够数,都一把老骨头了,太折腾了,折腾不起,折腾不起啊!” 李风刚欲改口,却见老乞丐又嗤嗤一笑,道:“不过你在聚仙楼内做老头子打手的话,累点也带你到七层折腾一番。” 李风心中扑通扑通的,有些按耐不住,喜道:“一言为定,若真能打败慕容班腾,我帮你打一场便是,快快传来!” “哎呦!” 老乞丐瞧着李风那模样,忽地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着不想练,实则口是心非,老乞丐张嘴就是一嘴大黄牙,骂道:“奸诈小子,给老头子下套?”李风笑道:“修仙得对得起道心呀,老人家遵守诺言哟。” 老乞丐“哼”了一声,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本破书,丢了给李风,青着脸道:“一日时间,老头子料你也悟不出一招半式。一日后,老头子再来此寻你!”说罢便转身下楼而去,嘴里嘀咕着:“如今年轻小伙子没几个有敬老之心的。哎,人生疾苦,仙途坎坷啊,证道无门啊……” 李风瞧着那老者下楼而去,手里捧着一本古典,破破烂烂,连书皮上名字都瞧不清了,还有一股汗酸之味,教他神色呆了呆,心道:“修仙之人不是将秘诀存于玉简之中吗?怎给了一本烂书我?哼……这臭老头必定想计算于我。”将书随手一丢,砸在一个修士脸色,“啪”的一声响,那修士依旧未能醒来。 李风不再理会那本书,瞧着墙上剑痕,心头嘀咕道:“这上面是个‘欲’字,去其他地方在瞧一瞧,能否将它悟个齐全。” 过了两个时辰,他只觉这些剑道又深了许多,他心头嘀咕道:“这剑痕看是乱七八糟,但其之道却隐晦难懂,没此一瞧,便是花儿那微笑,缠缠绵绵,真令人费解。又是十个字:‘卷’、‘帘’、‘望’、‘雨’、‘笑’、‘西’、‘烛’、‘火’‘中’、’‘谈’。得寻一下孤鸿悲前辈留字。” 他走到楼梯之处,却没见到有诗句留下,又寻了一遍楼层之下,依旧没见留字在何处,此楼甚大,上头有着仙纹,不能直接瞧穿峭壁去寻字,他将整个古楼寻上一遍,均无所获,但见一日过得差不多了,心头有些慌乱,便去那个修士脸上拿回古籍,见两人躺在地上,依旧没有醒来,摸了摸脉门道:“还以为他们死掉了呢,这老头子瞧他们一眼便能晕死过去,甚是厉害,寻机向他讨了这个神通。”说罢,不由翻开了古籍。 本子第一页便是几个大字,写道:生死无常皆有道,我界生境界生拳。 李风嘀咕道:“界生拳?没听过……” 又翻了下一页,却见书上写道:一拳一界道,拳生风。又见几个其上画了几个人,各种出拳姿势,还有经脉图想配合。宛如凡胎之人习武之图般,李风心头纳闷:“又道的是一拳,里头分明就几百拳了,而且每个姿势瞧着眼花缭乱,还有每一拳均需调动仙气进入不同经脉之中。这叫什么厉害的法诀?武当可有太极拳咧!” 但想到需要与慕容班腾论拳道,李风皱着浓眉,道:“与他论拳道,我却毫无胜算,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说罢,便按图上练拳之法演示一番,却见不到有什么威力来。 他有练了几遍,只觉仙力不支,坐在地上,骂道:“乞丐身上果然没好东西,这拳法练成在后,连花儿打我那个力度都无,怎与慕容班腾论道?”心头憋气得很,将纳袋子解了下来,却因绑得牢,借了半柱香才将纳袋子那下来,吃上两颗丹药。 但见虞千叶睡得安详,心道:“不行,还得让这老头子帮我寻丹药……再练一番罢了!” 练了几遍,李风忽地想起“我界生境界生拳”这几个字来,他便盘坐于地,瞧了瞧右手掌心,掌心中有两条黑白小鱼,细如蝌蚪,正是赵大爷所留,他寻思着:“生境,生境,爷爷讲道之时,与我将的是生死之道,莫不成这界生拳的‘生’,就是生死之道里头的生境?其中倘若有关联,那么我能感悟这拳法了!”他信心蓦地高涨起来,闭目感悟去了。 当初赵大爷与李风等人讲了生死之道,李风虽修为较低,未能领悟出什么来,也算有了启蒙,虽说没经历过生死,但也在他心中种下了生死道果。 “界,三千大千世界之界,一拳界生,拳如苍穹,可盖地!是如此么?” 李风猛然张开眸子,面露震撼之色,当他抬拳之时,各条经脉中,仙气自主流动,按古籍图示流淌,仙气不断改变筋脉,越变越复杂,李风又按古籍上练了一遍,仙气却越流越快,体内经脉多了起来,仙气依旧不断灌注,忽觉丹田至双拳之上,一阵隐痛,身体各处经脉暴涨,宛如要自爆般,李风面色苍白,痛得大叫了一声:“这、这……老乞丐害我!” 他连忙收功,却发现丹田之气不受控制,继续往各道经脉灌注,至使他整个身体肿胀得像个胖球般,若给旁人瞧见,还以为这是要自爆了。 李风站起身子,只觉浑身无力,又摔坐于地之上,丹田内,一层清风决仙气被吸干之后,又到木之气被经脉吸得一干二净,直至将金之气吸至经脉之中,整个人均变得体肤金黄,宛如一尊金人般,几个呼吸间,丹田空空如也,连一丝仙气均不剩,经脉内却是一股生机浩荡,宛如惊涛骇浪般,不断冲刷身体各处。 李风痛的差点过去,他盘坐于地,过了片刻,只觉身体再无异样,才缓缓睁开眸子,瞧了瞧自己身体,顿时一惊,又瞧了瞧自己下半身,更是一惊,苦涩道:“我怎么变成个胖子了?这就是界生拳?” “老东西,我要杀了你……” 他见自己肥得像头猪般,怒吼了一声,,想站起身子来,只觉浑身脱力,动弹不得。此时,老乞丐在外头缩了缩脖子,却捂住嘴偷笑:“嘿嘿,悟性真不错,竟然炼成了第一页,快快感悟第二页吧,否则下不了楼……” 第127章 第三页 李风瞧着自己身体,比之前大了几倍,宛如充气膨胀般,他将古籍狠狠一丢,撞在墙上,“啪”地一声,又掉落在另一名修士脸上,此书甚厚,被这么一砸,脸上青红一大片。 却见李风面露苦涩,骂道:“死乞丐,遇见你准没好事,这教我怎么去见人?”取了一颗胖者造化丹出来。 那丹药吃了将会燃烧身体脂肪,连仙气均被燃烧,将整个人变得无极兴奋,但在聚仙楼此处修士甚多,若不慎得罪了他人,这得不偿失,他捻着一颗丹药,踌躇半晌,心道:“这古籍上当有解救之法,这丹乃下下之策。” 李风将丹药放回药瓶里头,收敛心神,往四周瞧了一瞧,发现那本古籍被他丢得甚远,如今身体已脱力,软得像一条泥鳅般,实无他法,只好连滚带爬过去,将古籍拿到手上时,已是大汗淋漓,气喘连连。 休息了一会,才将书抱起来,打开第二页,纸皮泛黄,上头字迹却依旧清晰,几个大字写道:二拳二界,拳天地。 瞧着上头那些图案,李风眸子一亮,喜道:“上头果真是个胖子,应是练了第一套拳法变成的。”他细细观摩了一番,奈何身上没了体力,站起都成了问题,不能按照每个动作去演练,只能将上头那些修炼步骤与法诀一一记下来,便翻开第三页,那古籍上依旧画着个胖子,几个大字写道:三拳万界,拳盖万物。 教他面色铁青:“这不会就是将人练成一个胖者那般吧?”心头极为气闷,将第三页修炼之法暗暗记下,翻开第四页,才见图中那人身体缓缓变小,上头依旧是几个大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于拳,一界皆于拳。 他心头一喜,连忙取出几颗丹药服下,过了半个时辰,才觉身体有了些力气。 李风只觉刻不容缓,连忙站起身子,按照古籍中那一套拳法,从第二页开始练起来,扎个马步,脚步变幻,右脚向前,出掌劈状,落势变拳,左手收拳,束于腰间,这些拳式很简单,但需要控制仙气冲击体内经脉,却繁杂了许多。 李风练了一个时辰,只觉体内多了许多经脉,之前仙气游走之时,这些经脉未曾被经过,如今却畅通无阻,他诧异道:“原来被仙气鼓荡着全身经脉,全身疼痛难忍,就是为了将这些经脉打通,将一些暗脉突显了出来。炼体修士真不容易啊!” 又练了半个时辰,身体缩了一半,但依旧与原貌差上一半,他继续修炼,经脉已经畅通无阻,仙气在每个经脉中流淌得很顺畅,这次不需要感悟什么生死之道,只需按着秘诀去修炼便可。但李风心知,若要练出真意来,必须要感悟出其中真谛来。但其中拳道太深,如今只想着如何能将身体变回原貌。 老乞丐不知何时遁了回来,在楼下猥琐地笑着:“老头子还是去指点指点那个小胖子吧,否则这辈子都难下楼来……”他上至楼上,神色却呆了呆,他眼前没有胖子,只见李风坐在地上,眉间微皱,将那本古籍,翻来翻去,又将倒过来瞧了一会,转来转去,瞧不出什么般,宛如个呆子。 “嘿!瞧你模样,很是失望啊,连一套拳法均无学会,以后就跟着老头子去街边讨吃吧,饿不死你。”老乞丐一手扣着大黄牙,一手饶着胸膛,幸灾落祸地瞧着李风,含糊道。 李风见书上不单有拳法,只要是兵器上头记载良多,宛如百科全书般,但大都是一些普通秘诀,招式普通得烂大街般。 李风微微抬首,望着老乞丐,疑惑道:“这什么界生拳,真能将慕容班腾打败?” 老乞丐道:“绰绰有余,不过你这悟性,就连第一式都没练成,还想打败什么慕容东石?做梦都被人打得满街找牙。” “狗眼看人底,打赢了他,你得寻一颗六纹疗伤丹药给我!否则休想我出手,哼……不单是狗眼,还是聋子,那叫慕容班腾,听了这么多遍,连个名字都念不好!”李风哼了一声,继续翻着古籍。 老乞丐愣了愣,眸子瞪得大大的,忙的跑过来,好奇问道:“管他什么东石班腾的,你练成了?” 李风抬首,瞥他一眼,冷笑一下,面色又转冷漠,不咸不淡地道:“悟性低,没练成!况且第二页、第三页拳道晦涩,本人修为低,悟性低,怎能悟出什么来着。” 老乞丐面色僵住,他心知此拳必须修成了第一式,方能瞧得懂第二式,李风如此一讲,便知他已悟透了第一式,也练了第三式,否则他如今还是个胖子。 老乞丐负手,一本正经地道:“你若不去帮老头子打上几场,那边跟老头子去市井讨酒喝,多了个帮手,日后多些酒钱,甚好,甚好!” 李风面色一黑,心头暗骂:“这死老头,整天除了酒,还是酒,酒比命还要重要呀?” “酒对于老头子来讲,酒就是命,是生命之源!”老乞丐负手昂首。 李风心头一跳,这老头竟能将他所想,瞧个通透般,李风僵硬地笑了笑,道:“我说帮你做打手,却不说什么时候帮你打上几场,如今身体乏力,先休息一番。” “你……你……卑鄙!” 此话一出,顿时气得老乞丐乱蹦乱跳,李风叱道:“我卑鄙,你无耻!骗我修什么拳,变得像个胖者般。” 老乞丐一晃,停下来,诧异道:“练成了?” 李风啐了一口,道:“呸,这东西不练成还好,若练成岂不是大胖子了?本人悟性齐高,瞧出其中猫腻,纵使这拳法灭天碎地,本人也瞧不上。”此话一出,李风面色一红,只觉自己诳语过了些。 老乞丐却道:“你要六纹疗伤丹药么?老头子此处有两颗五纹疗伤丹药,你若打赢了慕容班腾,这丹药是你的了。当然,上七层耍一把,或许也有不少六纹疗伤丹药,但还是得打赢慕容……” “就这么定了!” 李风眉开眼笑,没等他讲完就断然道:“先将丹药拿来!” 老乞丐又是呆了呆,瞧李风那神色,就如个黄鼠狼般,狡猾至极,他踌躇半晌,道:“老头子就两颗疗伤丹药,还是从那个石小子手上弄来的,你可不能忽悠老人家,会有报应的。” “他是否叫石言?他没什么事吧?”李风容色大变,心头暗惊:“石言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老乞丐恍然大悟,得意道:“对,就是叫石言,好像与你一起进聚仙楼的,那家伙与个叫甚么一成公子赌斗一招,上道台前,老头子便认定他要输了,他却自负道:‘筑基境,他有把握!’结果还真败了,输上两颗丹药与老头子,哈哈!” 李风连忙道:“那么他有无受伤?” 老乞丐道:“小伤,没事!丹药你也拿了,走,走,帮老头子打道台去,杀了那个叫什么慕容的东西。”说罢,便拖着李风往楼梯外面去。 李风纳闷,这老头子干瘦如柴,力道却恐怖无比,比他这么一拉,不走也不行,他连忙道:“等一下,我得在此楼中寻出几个字来。” 老乞丐依旧扯着他往楼梯外头走,不耐烦地道:“寻什么字,顶层楼檐上有个诗句,扭扭捏捏的,不瞧也罢。” 李风不知这老乞丐说得是真是假,半信就疑道:“写了什么?” “卷帘西望雨,笑谈烛火中。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瞧!” 第128章 名额 李风被老乞丐拉出楼外,却见人山人海,有人就地摆摊,售卖着各种仙器,或者各种灵丹妙药,琳琅满目。 在道台四周也围上了不少人,有人窃窃私语道:“如今一瞧,第二层道台若无其他大派之修出手的话,慕容家可要占上一个道台了。第二层道台可有着三个名额呀!” 有人又道:“一个名额,是莫大的造化啊,千金难求一名额,这慕容家崛起是必然的了……” 李风闻言,大为不解,对老乞丐问道:“占了道台会有什么名额?” 老乞丐瞧他对聚仙楼一无所知,显得无奈,但想着李风能帮他赢些银子什么的,也不寒酸地为他解析一番,道:“这聚仙楼被发现已有几万年历史,当初被修士发现之时,同时被发现一处古战场,里头有着不少机遇,诸人称为历练圣地,修士能在里头走出来,均能得到天大造化,但进去名额有限,也因此抛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简直就是群修之浩劫。” “这与聚仙楼有关联?古战场不就阴阳虚么?”李风疑问。 老乞丐点首道:“这不是阴阳虚,那里比起阴阳虚更不稳定,它们本无甚么关联,可又隐隐中有着关联,据说远古仙人大战令得一片土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那里便成了一处秘境,聚仙楼百年一开,古战场也是百年一开,但聚仙楼却早上几年而已。” 李风更为不解,道:“这还是与聚仙楼没什么关联!” 老乞丐拉着李风一边走,一边道:“正是因为古战场不稳定,因此进去之人不宜太多,但仙途上修士数不胜数,名额少了便有了争执,每百年之期便抛起了一场场腥风血雨,各家族、各仙派争得片体鳞伤,最后个仙派人才凋零,诸修达成了共识,作出了一决定,以聚仙楼来争名额,因此才有了百年一聚仙之说,聚仙楼便成了一处和平之地,若有人不遵守规则,便诸仙共诛之。” 李风忽地明白了,心头暗道:“难怪诸修到了脚下便徒步上山,对聚仙楼如此敬重。原来此楼化了不少灾难。”他又问道:“在道台起誓,又是怎么回事?”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说起这件事来着,三山五岳也有不少老怪物栽在这道台上,传说这聚仙楼便是天上掉下来的法宝,神秘无比,诸人可在此证道心,若违之,可遭聚仙楼制裁。这能力就算一些老怪物也遭其约束,因此聚仙楼也变成了解决矛盾圣地。道陨或者违背诺言之后,便被聚仙楼收走,成为聚仙楼一部分。” 不觉间,两人到了道台边缘上,没等李风回过神来,却被老乞丐用手揪着衣领,将他往道台上一丢,慕容班腾张开眸子,又缓缓闭上。 当诸修回过神来,纷纷往道台望去,却见李风已站在道台之上,诸修面露异色,有人问道:“这人是谁?” “这人有点面熟……” “像是韵水仙子一同过来那傻小子,这是不要命了么?”顿时诸修一阵惊呼,随即便是一阵冷嘲热讽。 有些修士心肠好,连忙喝道:“傻小子,快快下来,那里不是你溜达之地,免得枉送了性命。” 李风面色茫然,瞧了瞧道台四周,发现里头仙气更为浓郁,这道台刻满了各种仙纹,又瞧了瞧诸人,目光均是带着期待,他心头纳闷:“这群人,想瞧我出丑吧?那么就出丑让你们瞧一瞧。希望这臭老头子没骗我。”他瞥了一眼老乞丐,却见他正在与那个庄家讨价还价。 那些庄家本打算收摊,却见有人上了道台之上,眸子顿时大亮,忙着重摆摊位。老乞丐跑过去,神色猥琐至极,嘿嘿笑道:“嘿嘿,庄家的,你瞧这小子有几成胜算?怎么赌法?” 那庄家瞧也不瞧李风一眼,便大声嚷道:“这小子能扛得住慕容班腾一招,一赔三十;能扛下两招,一赔一百。慕容班腾若能一招击败对手,一赔一点一。” 顿时诸修士团团围了上来,过了片刻,庄家面色铁青,上百号修士均押在慕容班腾身上,一招胜李风,似乎毫无疑问了。 灵石在几个呼吸间便堆积成一座小山头,有人道:“一点一就一点一,道友我押一百颗灵石,少得换多十颗回来,哈哈……” 庄家脸色更为难看,没人押上李风,就算一赔一点一也得亏个大了,可在此时,有个小手在人群中伸出来,纳袋子抖了抖,几百颗灵石啪啦啦地掉到地上,诸人一晃,却见一个小女孩探了个头出来,幼稚地道:“各位叔叔前辈,你押那便,那么我就押这边,扛一招压两百,扛两招押三百。” 庄家呆了呆,以为眼昏,又揉了揉双眸,这才大喜,心道:“原来世间上傻子不止道台上一个,这把包赚不赔了。” “喂!” 那小妞子稚声叫了一下,庄家回过神来,却见那妞子又道:“大老头,你这东西怎么赌的?” 庄家面色一黑,但见那几百个灵石,当下也管不多叫甚么大老头、小老头了,眉开眼笑地问道:“小姑娘,这赌法简单得很,觉得哪位能赢,将灵石押了便是。” 小妞子撇了撇嘴,道:“大老头,你真是傻,这里只有能扛几招的,却没押输赢的,这叫我怎么押是好?”众人哑言。 老乞丐却笑嘻嘻地瞧着小女娃,道:“小妞子说得真是理!” 庄家顿时意会,忙着拿出一张赌布上头有个输赢二字,铺在地上,笑嘻嘻地道:“在下还真忘了,请诸位切莫见怪,押那小子赢的,便放在这块布上,有人数百灵石押那小子,是否有甚么奇迹发生呢?那小子若赢一赔三百……押定离手。”还故弄玄虚一番,实则就盼着诸修往李风这边押多些。 老乞丐顿时嬉皮笑脸的,摸摸破口袋,拿出几两银子,往下一丢,道:“我押那小子赢!” 那小妞子甜甜一笑,惹人怜爱,又拿出一百灵石,丢下去,幼稚道:“我跟着这位爷爷押上一百灵石,那个小哥哥赢!” 庄家见了老乞丐那几颗碎银子,两腮抽了抽,可一见小女娃一把灵石押下来,什么怒气均已烟消云散了。 诸修押毕,转向道台望去,却见李风几步向前,拱手道:“小子木风,见过慕容师兄!” “果真是韵水仙子带来的那傻小子,希望慕容班腾出手轻点,毕竟韵水韵水仙子名望可不小!”台下忽地一片喧哇,又有人冷笑道:“上了道台可不能仗着他人名望便能全身而退的,毕竟这是聚仙楼。” 慕容班腾微张眸子,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道:“说吧,想论什么道?” 李风一脸厚实,道:“在下刚悟了一套拳法,还有很多不明之处,请慕容师兄指教。” 群修中,有人叹息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慕容家就是以拳道见长,这傻子真会挑,一拳便要人将他搬下来了,已无什么好瞧了。” 小女娃走到老乞丐身旁,扯了扯衣角,问道:“老爷爷,那个小哥哥会赢么?”老乞丐愣了愣,笑道:“那你这个小妞子为什么要押他赢?” 小女娃天真道:“我见他挺可怜的,诸人都押那个大哥哥赢,却却没人押他,小妞要帮他打气。”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你信老爷爷吗?”小女娃面目纯真,点了点首。 老乞丐道:“那咋们就好好瞧着!”旁人厌恶地瞥了一眼老乞丐,只觉他在坑骗小女娃。 第129章 斗拳 此时却听慕容班腾哈哈一笑,道:“木道友真会挑,若论拳法,在下确可指教你一番,你能接下一招,算你赢便是。”庄家大喜,连忙将几百颗灵石收身前,一颗一颗地捡着。 李风抱拳道:“那就得罪了。”说罢,便一脚踏前,后退微弓,双掌握拳于胸前,按界生拳第一式作了个奇怪姿态。 慕容班腾眉间皱了皱,对李风这招式大为不解,笑道:“木道友拳道果真不寻常,就这气势,不得不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李风面色一红,心头暗骂老乞丐上了千万遍。 有人也笑道:“是啊,这气势甚是吓人,可惜道台上拳脚相加,气势再大也是个有虚无实而已,并无实际用处啊!” 又有个修士辨道:“谁说无用的,若放在大街上,不知能赚多少银子呢!”意指着李风在拳道上,只合适到街上耍戏卖艺。 此话一出,顿时教得众修匍匐大笑起来,那小女娃却哼了一声,道:“你等怎知小哥哥那拳道华而无实咧,不打过怎知这拳术不行?” 有人又讥笑道:“小妞子,你也不瞧瞧他什么修为,论拳道,不以修为论之,可这傻小子年龄不小了,修为却比你这髫年女娃还要底,可见悟性怎地了,还能什么高深拳法么?”这小女娃修为凝气八层,李风却一层修为,慕容班腾年龄与李风相干,这确实天差地别。 老乞丐想了想,对慕容班腾叫嚷一声,道:“慕容小子,这是论拳道,你慕容世家名望不低,应该不会以修为欺人吧?” 慕容班腾依旧盘坐于地,闻言只觉好笑,却不瞧老乞丐一眼,面露傲然之色,心暗道:“我慕容班腾是何等人物,面对一个凝气一层之修,竟要与修为欺人,未免开过可笑了,这些庸辈不识我慕容家来风拳倒罢了,这老家伙竟然也是个无知的可怜虫!” 老乞丐见慕容班腾面露傲然之色,暗自冷笑道:“真是个骄傲的年轻人,料你听了老头子之言,也不敢用修为压制那小子了。不用修为压迫的话,嘿嘿……” 有人嘲笑道:“慕容家的来风拳,双拳抖风生,决战于千里,如此霸道之拳,除了名门大派精通拳术之修,同境修为之下,其不死也得一身残,至于用修为么?” 不以修为比拳法,各自拳道、拳理感悟不同,相比起来差异巨大,众人在心中,强弱之分便是感悟拳道很浅,胜者强、败者弱。寻常来讲,感悟好之人,神通感悟深切,修为必高。诸人见李风修为太低,年龄却不小,便认定他悟性不及慕容班腾。 李风摆了个姿势,久久不见慕容班腾站起身来,纳闷道:“慕容师兄,我们比还是不比呢?你坐在那里如何比向师兄讨教?” 慕容班藤哈哈一笑,笑得风轻云淡,道:“在下也伤不了丝毫,你过来便是。” 李风一晃,见道台之下,诸人冷嘲热讽,又被慕容班腾坐地与他打,着实无理,他心中怒火泛生,道:“那么慕容师兄多留心了!” 说罢,李风脚步繁乱,速度却飞快,这脚法诸人瞧得眼一花,却见李风便在慕容班腾面前,那脚步太过繁乱,教人瞧不出什么破绽来。 道台下,诸修忽地沉默下来,欲将李风步法寻出一丝破绽,却寻不到半点端倪,慕容班腾面色忽变,他本想坐于地上,等李风来攻,便以拳道击他下盘,让李风大摔个跟头,如今却大出意料。 李风在慕容班腾身边纠缠,将身子躬下,双腿下蹲,拳起拳落,他仓促间练成界生拳,极为生涩,但也教得慕容班腾双拳应接不暇,分不出手去攻击下盘,等到他应接下来,李风步法却微微后退,慕容班腾拳来,但李风后退距离及秒,就算直拳攻来,总差一丝距离,无法碰及李风腿上。 李风因躬身,双腿下蹲,姿势需难看,却可以在班腾班腾击其脚之时,以拳击其手臂,拳一出便应了界生拳中那个“生”字,攻去之拳生生不息,滔滔不绝。慕容班腾见李风拳攻他手臂弱处,心头震惊,连忙扭转手臂,手肘向上抵挡。 拳肘相碰,慕容班腾面色微微一抽,这拳威力又出乎了他意料,直接将他手肘震得发麻,但他修为比李风高出太多,自然受不上太多伤害。但李风一攻起来,却是连环个不停,令他不得不挪动屁股,往后撤开拳攻之区,去闪躲同时将自己拳法打得越来越糟。 二人一盘坐一半蹲,拳影晃动,真个是: 初生牛犊不怕虎,论道后人比前人。 前者自傲盘地让,后生无畏抢先攻。 两拳两脚均束缚,一坐一蹲论神通。 步法精伦如虚幻,拳来脚退如先知。 谁道后者输前人,总有廋驼大于驱。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这小子不傻,拳法放缓,脚步变幻更快,随而寻道破绽,一股怍气地打下去,这教慕容班腾越是想攻下盘,越是乱成一团。” 有人以为眼昏,不断揉着双眸,台下一片安静,宛如有苍蝇飞过都能听闻般。 那个小妞子笑道:“小哥哥本就不傻,那个大哥哥太傻,太瞧不起人!” 又过了几息间,慕容班腾挪着屁股,已到道台边缘,身后便是一道光膜,他手臂上以被李风拳轰得一块青一块紫了。但李风也好不到哪里,有些拳来,还是得用手挡住,纵使他练成金之气第一层,但慕容班腾修为却太高,如此一来,他手上也是一块青一块紫了。 两人忍痛继续斗拳,最后慕容班腾被逼得背部碰触光膜之后,忽地站起了身子来,但这须臾间,便漏洞百出,胸膛中上李风两拳,却见他面色羞怒无比,被打了两拳也不哼一声,憋得面目均发红,却见他站起便大喝一声:“来风拳,拳风荡九州,拳出日月昏!” 拳风荡九州,便是来风拳神通上一招,而“拳出日月昏”又是一招,一下出了两招,拳风荡九州一出,顿时无数拳影李风当李风反应过来,却见一道拳风已到了自己胸膛之上,“碰”的一声,那个凌厉之风,如将他浸淫在浩然大海上,直接收上一拳。 这霎时间,诸人心头不禁一跳,以为李风胸膛必被打得稀烂,却见李风闷哼一声,连连退了几步,步法却不乱,直接一个侧步,整个身子往左一歪,无数拳风从右侧呼啸而过,而李风这一个侧步,宛如在浩海间登了岸般。 一招躲掉,可惜慕容班腾连出了两招,第二招拳出日月昏,比起起第一招更为恐怖,“拳风荡九州”没完,慕容班腾便腾飞在半空之上,李风没稳住身形,便一招“拳出日月昏”从天而降,李风抬眼望去,慕容班腾那拳头却刚刚将视线阻挡,若不是在聚仙楼之内,这招拳法刚好遮挡了日月之芒,真能教人觉得是日月昏了。 李风面色大惊,受了一拳,嘴边流出一条血痕,心惊道:“糟了!”他步已侧出,若收回脚步,此拳便照面砸来。 “啊!” 此时那小女娃惊叫一声,怒道:“卑鄙!” 老乞丐也道:“卑鄙,说好一招的,却连出两招!” 李风一个侧步,既收不回来,也蹲不下去,蹲下去拿拳依旧砸在身上,这拳威力决不必拳风荡九州弱,李风忽地面色狰狞起来,心知慕容班腾对他起了杀心,只见他握着右拳,运起界生拳,右脚一收,借着微蹲之势蓦然挑起,喝道:“你我来对上一拳吧!” 第130章 萧妹妹 慕容班腾本讲只消接下一招,他便认输,不料李风在拳道之上领悟得并不差,况且他还轻敌了,坐着与李风斗拳,结果吃了暗亏。 慕容班腾乃慕容家年轻之秀,比慕容虚晚一辈,出生本就娇贵,岂容李风拳拳相逼?在羞怒之下,却忘了自己诺言,直接使出慕容家拳道之术,能将“拳风荡九州,拳出日月昏”两招同时使出,足见他不是寻常之辈。 “拳出日月昏”从天而降,遮挡日月,压迫大地,李风但见慕容班腾双拳仙气显实,化作成巨拳虚影,拳风呼啸,只觉天地昏暗,九州动荡般,一股拳劲往他压迫而下,宛如天塌了,这来风拳果真了得。倘若修为足够强大,说“双拳抖风生,决战于千里”也不为过。 李风运起界生拳,丹田中清风决、金之气、木之气汇聚在右拳经脉之中,他整个拳头顿时膨胀起来,变得比起胖起来还大上数倍。诸修瞧之,还以为李风用了什么妖法。 李风这拳头实在太大,比起身体还要大上不少,这个巨拳之气,带着生生不息,万物皆我般,而“拳出日月昏”却如天崩,毁灭天地、压倒一切般。两拳相碰,“轰隆”地一声震荡,仙光浩然。 一声响罢,整个聚仙楼为之安静,连呼吸都凝住了般,过了半晌,此时有人惊呼道:“这……这傻小子用了什么神通,竟然逼得慕容班腾用出了全部修为,却依然扛下了‘拳出日月昏’这招……” 道台之上,两人弹开一边,却见李风单膝跪地,面色苍白如纸,嘴角上却有一条血痕流下,“滴答”地滴在道台之上。 而慕容班腾面色稍微好些,一动不动,眸子之中,凶光未减,有人嘀咕道:“瞧慕容班腾那神色,似要下杀手了!” 李风一手撑地,整条右臂微微颤抖着,眸子死死盯着慕容班腾,却见他直立在面前,一动不动,眸子中却有着一丝慌乱。道台下,那小女娃见到李风如此模样,稚脸上挂着一丝焦虑,叫道:“小哥哥,快认输吧,不与这小人斗了!” 老乞丐眯了眯眸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慕容班腾,旋即冷笑道:“胜负已分了,慕容班腾不遵诺言,得接受聚仙楼的制裁,嘿嘿,傻子一个!” 诸修暗惊,慕容班腾虽不遵守诺言,但他依旧站个,云淡风轻般,闻了老乞丐之言后,在细细一瞧时,却见慕容班腾外表那气质不变,面色上却有着一丝慌乱,整个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李风面前。 不少人不信什么制裁,嚷道:“慕容公子下手呀,这名额是你慕容家的了!”一声罢,诸修纷纷叫喊一番,却见慕容班腾依旧一动不动,整个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过来半晌,李风缓缓站起身子,往道台下走去,嘀咕道:“这来风拳招式连贯得很巧妙,差点被砸个头昏……” 此时,做庄家的正在偷偷圈起地上那赌布,鼠头鼠脑的,东张西望,见慕容班腾输了,那小女娃又押上如此多灵石,教他倾家荡产也赔不上,见众人还在观台,便想着趁机遁逃,却不料刚走上两步,便“啊”地一声,再抬不起第二步来,诸修回头一瞧,顿时一惊,却见庄家被一柄利剑穿过了右肋,鲜血在灰衣上漫延而下。 庄家痛得身体抽搐,面露恐惧之时,顿时跪地求饶道:“小姑娘饶命,小姑娘饶命啊!” 当庄家跪下之时,却见他身后站这个小女娃握着一把赤红仙剑,鼓着小嘴巴怒目瞪着庄家,道:“老不死,认赌服输,我押一百灵石小哥哥扛一招,押两百扛两招,押了一百赢慕容班腾,你欠我六万六千颗灵石,若不还……哼!这剑微微一挑,便教你废上几条肋骨。” 诸人见小女娃那柄仙剑,红如火,赤如血,宛如饮抱了仙血般,连剑气中均带着一股血腥,诸修无不露惊容之色。有不少人心头暗惊:“这女娃外表长得乖巧可爱,可杀人却连眼睛也不眨,干独身出现在聚仙楼,果真不是善类,那柄剑也很可怕……”盯着那柄红色仙剑,心头满是畏惧之感。 那庄家跪地颤颤发抖道:“,这灵石老道一定想办法补足与你,求小姑娘开恩,放过老道一条贱命……” “哼!” 小女娃赌着气,哼了一声,刚欲动杀手,却见老乞丐出现在身旁,笑道:“小娃子,要了他纳袋子便是,这命不值钱,倘若把他杀了,便吓跑其他庄家了,如此一来,我们就没得玩咯!” 孩童均喜欢玩耍,被老乞丐这么哄,只觉有理,这一剑下去可杀了这庄家,可其他庄家见了她岂不是闻风丧胆了?她乖乖地点了点首,将仙剑收起,又变成一个无邪女娃子,若不是亲目所睹,更无人相信庄家是被这女娃子刺伤的。 小女娃夺了庄家纳袋子,里头灵石不少,又分了一份给老乞丐,其他便自己收掉了,李风艰难地走过来,对老乞丐道:“老头子,在下一帮你赢下这场论……论……咳……”他说道此时,只觉头重脚轻,一个“道”字怎都讲不出来,又咳出一口血,只觉眼前一花,便晕死了过去。 老乞丐将他抱起,叹道:“小子修为还是低了些,不过少年之志可嘉,不屈不挠够勇敢,悟性堪能敌万修。可惜今道非古道,哎……”说罢,转身便走,那小女娃快步跟上。 李风醒来,却发觉自己身体已无异样,那手臂本将断之态,如今却完好如初,他瞧了瞧四周,正在一处残楼之中,四周无人,他心道:“当初与慕容班腾对上一招之后,我便重伤晕倒,胸膛断了两条骨,已无事,手臂却没一丝伤痕,这做梦么?” 他刚欲起身,却见那小女娃走上楼来,见他醒了顿时大喜,笑着蹦跳地走上前,问道:“大哥哥,你醒啦?” 李风见那女娃,长得甚是可爱,瞧她那模样: 细发垂髫稚无邪,星眼如澈透通明。 笑吐舌尖如莺语,罗带收束腰间裙。 一蹦一跳裙风摆,童真天性惹人怜。 李风疑惑问道:“小妹妹,怎么称呼?” 那小女娃饶了饶首,道:“称呼么?小妞子姓萧,爹爹唤我小甜,那些老家伙唤我甜甜,至于其他称呼还多得很,什么小公主、甜公主、萧公主的,甚是难听,哥哥你叫小妞子小妹妹,可比那些人叫得好听多了。” 李风面色一僵,心里却暗惊:“这小女娃给人称之什么公主的,必是什么大家贵族之人,是了,若不是如此,她修为哪里会如此之高?” “小哥哥你在想啥?” 小女娃好奇地打量着李风,又道:“真奇怪,你修为这么低,寻常修士服了我疗清丹之后,便得三天五日才能痊愈,你却躺上一日便将身体之伤尽数恢复了过来,小哥哥真厉害?”李风服过九凤龙鸣丹,又练成木之气,恢复起来,自然比寻常修士要快。 “萧妹妹……” 李风回过神,忽地一惊,道:“已经过了一日?” 小妞娃点首,道:“是的,过了一日多一个时辰了,小妞子最会算账了。” “遭了……” 李风心头一凉,连忙将纳袋子解下来,暗暗祈祷道:“这么一晕,可坏了大事!虞兄,你可不能有事啊……” 那小女娃见李风手忙脚乱的,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却见他拿出纳袋子便念了个口诀,将虞千叶从纳袋子中放出来,吓得一跳,惊道:“小哥哥,你将这一具尸体带在身上干嘛?咦,是活人……” 第131章 神通之毒 小女娃见虞千叶从纳袋子出来之后,便有了些细微呼吸,李风慌忙将两颗丹药塞进他嘴里,此时,老乞丐不知何时跑了回来,凑过来瞧了一眼,“哟”地一声,有细细打量两眼,道:“这小子会断气续命法,可惜伤得太重了,这伤有些奇特。” 这乞丐竟见识果真了得,李风眸子一亮,道:“老爷子有办法救他?”老乞丐摆了摆手,道:“为啥救他?又不认识他!原来你这小子要救之人是他,难怪要什么六纹丹药。” 小女娃道:“六纹丹药?小妞有呀?需要多少?”说罢,便拿出一瓶疗伤丹药,递给李风,继续道:“这个是疗伤丹药,小哥哥瞧瞧,能否用得上来。” 李风有些不好意思,道:“萧妹妹,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没什么与你作交换……”话没讲完,却被老乞丐将小女娃手推回,道:“这丹药对他没用,他中的不少泰山泰山十八御气功。” 李风大为不解,问道:“这是泰山第一弟子天松笑所伤,当初说是什么十八御气功,为什么又不是了?” 老乞丐冷笑道:“这功法是由十八御气功所演化出来,歹毒至极。” 小女娃搔首,大为不解地道:“这位大哥哥修为不弱,怎中了这神通?”李风道:“是这样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却将“鸿飘轻舞”剑法这段抹去,这是虞家祖辈遗言,这是他人之秘,讲了不厚道。 老乞丐叹息一声,道:“原来泰山泰山仙派依旧保存着这套功法。”小女娃没等李风开口,便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功法?” 老乞丐叹息一声,道:“在数万年前,泰山先祖之后,出了一名炼药之修,此人天赋超凡,而炼药手段也非比寻常,常年出外拜访各仙派,什么丹方遇见他便是手到擒来,有甚多仙派请他出手炼丹,也因如此,他便得到了诸百仙家单方,修为渐渐强大起来,但他越是强大,对手便越少,将泰山十八御气功练至大成之后,却被尘俗沾染了道心,走上邪路,练起毒丹来。” 李风一惊,却更为不解,问道:“这与十八御气功有甚么关联?” 老乞丐面露追忆之色,叹了口气继续道:“炼毒之后,便要寻人试药,如此一来,便很多人遭了其毒身陨道消,泰山仙派被诸多仙派所逼,只能将他逐出门墙,而他没了羁绊更是着了魔般,觉得练毒丹不算什么,便开始研究功法,将功法更改,开始研究修士身体经脉,如何将仙气化毒,他寻了很多功法去修改,甚至去抢其他仙派镇派神通,就是为了寻一门以气入体神通加以改进。” “最终寻到了么?”小女娃瞪着圆圆眸子,好奇问道。老乞丐摇了摇首。 李风沉吟半晌,道:“正是因为没寻到,所以泰山十八御功才是最好选择……” 老乞丐点首,道:“小子好悟性,正是如此。他寻找了上百年,有了不少神通,只觉比不上他泰山仙派神通,只要他瞧不上,就不去花费功夫。他回到泰山上,说怎么寿元将尽,生死泰山之修,死也是泰山之魂,说服了诸长老和掌门,便回到泰山仙派进行闭关。” 李风道:“虽他走上了邪路,但孝义之心没算尽失,将身归五行之际,还记得自己门派,落叶归根也算个好结局了。” 老乞丐“呸”地一声,道:“什么落叶归根,他瞧不上其他神通,但泰山十八御气功他可瞧得上了!十八御功本是一门极为奥妙之神通,却又是一道御气极为霸道之功法,因此他便动了这条心。寿元将尽只是个幌子,他是仇家遍布每个墙落,哪里寻得好地方闭关去专研什么毒攻?寻了个幌子回到泰山闭关,就是为了有个落脚处而已。” “啊?” 萧小妞子目瞪口呆,惊呼一声,道:“这家伙真够狡猾!” 李风忽地又想到陈家庄之事,陈丰心机也极为深沉,为了突破修为,隐忍了十八年,着实恐怖,他也叹了一声,道:“修士本该清修寡欲,想不到这人心机如此之深!” 老乞丐点首,道:“的确深,为了骗过诸长老与掌门,他炼制了一颗毒丹,令自己成为个垂死之人,诸修见他死气缠身,心中便软了下来,让他在后山寻个山洞闭死关去了。这一闭关就是百来年,诸人都以为他已身归五行之时,却又出关了,那时便成了令一人,全身肌肤、头发皆白,面目狰狞无比,还自称什么“白面毒王”一出关便要寻当代老祖以泰山十八御气功论道。” 萧女娃突然道:“白面毒王小妞子听那帮老头子讲过,以前以为是哄人的故事罢了,原来还真有这人……” 李风听得入神,被小女娃这么一讲,更为好奇,问道:“然后呢?泰山老祖待见他么?” 老乞丐叹了口气,道:“这是个迷,据说当代老祖在闭关,不接见他,便将泰山掌门杀了,逼得老祖不得不出关来,与他斗了几日几夜,初代老祖与他却无声无息消失了,胜负却不详,有人道是老祖胜,有人道是那魔头将老祖杀了,而后因修炼走火入魔也身陨,更有人道是初代老祖显灵将二人带走,说法太多,尽是仙途中传说而已。但十八御气功神通被改之事却闹得天下皆知,将这套功法改成了毒功,身中之修,修士体内仙脉如银河繁星,数不胜数,御气之劲便永久留在隐藏经脉之中,显脉之气尽除容易,但隐藏经脉之劲却难寻,等待这气爆发,便是中毒身陨之时。当时泰山上也因此神通之下,让不少修士不明不白地身陨,想不到此神通还留在泰山之上。” 萧女娃瞧了瞧虞千叶,心中大为不解,问道:“你怎知道这就是白面毒王那毒功?”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你瞧瞧他掌心,是不是黑了?” 萧女娃子拿起虞千叶手掌,摊开掌心,蓦地一惊,道:“老爷爷,他掌心还真黑了一大块。” 老乞丐笑道:“你再瞧一瞧他背脊,是不是黑了?”李风半信半疑,将虞千叶翻过了,顺着剑口破损出撕开,只见背脊上有一条黑线。萧女娃道:“这背脊也黑了!” 老乞丐傲然点首,道“这是自然的,老头子甚么时候瞧错过人了?白面毒王的神通老头子不会瞧错的。这人就算六纹丹药也顶多续几日命而已,何必在他身上浪费了,” 李风黯然,叹了口气,断然道:“可我说过救他一命,如今六纹疗伤丹药救他不得,那么就寻七纹疗伤丹药去。” 老乞丐诧异地瞧了瞧李风,问道:“你与他有什么关系?”李风却笑了笑,道:“他像个人,陪我长大之人。”他见到虞千叶之时,觉得有些亲切,后来越瞧,虞千叶长得却越像赵大爷,只是太过年轻罢了。 “不知姐姐与石言见了他会不会有这种感觉……”李风想到赵大爷,心头微酸,嘀咕道。 老乞丐见李风那模样,迟疑了半晌,道:“你真要救他?”李风点了点头。 萧女娃拉了拉老乞丐,鼓起小嘴巴,吃吃地道:“小哥哥想救,小妞妞也想救!”这一副模样甚是可爱,老乞丐只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可怜巴巴的,教得老乞丐浑身不自在,慌着道:“你盯着老头子干嘛?老头子没东西可救他……” 李风道:“老前辈你必定有其他办法可救他一命是吧?” 老乞丐摆了摆手,转身欲走,却被萧女娃拉着不放,可怜巴巴的道:“老爷爷,你长得这么可爱,不会那么狠心的,小哥哥你说是不是?” “我可爱么?”老乞丐停在脚步,呆了呆,女娃认真地点首,李风也勉强地点首。 老乞丐却哈哈一笑,道:“早就说了嘛,老头子比起那几个老不死可爱多了……这是公认的,群众眼光总是雪亮的!” 萧女娃道:“可爱的爷爷,那几个老不死是谁?他们必定长得很丑,不能可爱爷爷相比。对了,有什么办法可救这个哥哥?” 第132章 疗伤 老乞丐被萧女娃这么一赞,便得意忘形,道:“救他倒是简单,老头子一出手,就算白面毒王还没身归五行也得低着头,可惜死得早了……”李风莞尔,道:“老爷子讲得不脸红,应该是了。神通之毒虽在虞千叶隐藏经脉里头,但老爷子手段通天,也难不倒的,萧妹妹你说是也不是?” 萧女娃大声道:“不信,他吹牛……”老乞丐不由脸红,憋着气道:“你、你俩不要瞧不起老乞丐,老头子就算不把他完全就活,也……也能帮他延十来年寿命!”说到“也”时,老脸更红,声音细如蚂蚁。 李风又笑道:“萧妹妹你信么?”萧女娃老实摇了摇首,道:“这老爷爷虽然长得可爱,但未必会救人,被他一救,必是十死无生了。” “哼!”老乞丐哼声背靠着墙上,过了半晌,有叹息一声,嘀咕道:“生死有命,富贵天定,这不是逼老头子违背天道么?” 萧女娃恍然道:“原来老爷爷是怕违背天道,但古话有云:救人一命,胜做七级浮屠。怎又违背了?” 李风也道:“老爷子,要不你将办法讲出来,我再想法子?” 老乞丐摆手,傲然道:“普天之下,能救他的也没有几人了,老头子算一个,你寻不到其他人了!就算能寻到,嘿嘿,也来不及了。” 李风只觉这老乞丐平日里头,疯疯癫癫的,但身份甚是神秘,便一脸恭敬,试探问道:“与老爷子有几次碰面,甚是有缘,但还不知如何称呼……”老乞丐面色一黑,呸地一声,道:“什么缘?分明就是孽缘!你不是叫我老爷子么?老头就姓老,名爷子。” 萧女娃眨眨大眼睛,道:“小哥哥,不如你叫他不要脸吧,这人活久了,脸皮长得比地厚,气息比天高了。分明是救不活,还死皮赖脸地打诳语。他还说:‘只要有老头子在,便能要带你踏破聚仙楼七层所有道台’,你瞧这牛吹得……小哥哥你信么?” 李风面色一僵,在这二层与慕容班腾论拳道,差点就丢了性命,如今还踏七层?却见他连连摆手,道:“信也不去,命只有一条,仙图不易,且行且珍惜才是。” 萧女娃点首道:“小哥哥说得对,别被人坑骗才是!” 老乞丐一听,顿时气得脸色皱纹颤了颤,跺着脚,指着李风骂道:“老头子何时要你去送命了?老头子何时要你去送命了?分明是你开始不用全力,否则趁慕容什么东石什么班腾的轻敌,一拳就能将他结果了,还用得弄回一身伤?”李风道:“与人论道,岂能趁人之危?” 老乞丐冷笑道:“你不趁人之危,可别人却趁人之危咧?若不是他违背了诺言,触动聚仙楼规则,此时你应该在阎王老爷子那里喝茶了。不敢下杀手,老头子第一次见个修道的怪人。” 李风顿了顿,突然问道:“对了,那慕容班腾怎样了?”他走下道台之时,意识已模糊,不知道台后来如何了,萧女娃道:“就见他一动不动,你走下道台之后,便是一道强光,‘唰’地一声,慕容班腾就不知何处去了,但愿是死了,哼……” 李风道:“他与我无冤无仇,突然对人下杀手,这违背道心了,他违背诺言被聚仙楼惩罚,这也与我无关……”老乞丐冷笑道:“就算与你无关,但慕容家没了一位天才,他们会善罢甘休?他死了,自然与你有关了,有因便有果,逃也逃不过。” 李风瞧了瞧虞千叶,心中焦虑:“我在万鬼窟之时,每次堕入幻觉醒来之时,总是闪过一人影?虽一闪即逝,但我感觉这虞千叶长得与他很像,其中必有关联,不如再与这老乞丐做个交易。” 李风舒了口气,道:“既然逃也逃不过,那么就不逃了!正所谓人寿不能与南山比,更不能与天齐,虽修道百年之后不死,却也老了!老头子,咋俩做个交易如何?” 老乞丐眸子闪了闪,笑道:“嘿,老头子知道你要救这小子,不是老头子不给你机会,那就瞧一瞧你这交易好不好玩了。”萧女娃吐个舌头,一字一顿地道:“老、贪、玩!” 李风笑道:“我跟着你战到五层去,这不好玩?”老乞丐摸了摸下巴,心头暗道:“那么岂不是有很多银子买酒喝?聚仙楼内这样一折腾,必打乱,的确好玩,值得……嘿嘿……” 老乞丐故作不屑,道:“老头子随意寻个人,也可带他折腾到六层,不行!不行!最少得到八层去!” 李风道:“六层!多的不去了……”话没讲完,却见老乞丐跳了起来,抢道:“好成交,别反悔了,可坏道心的。”说罢,一溜烟地跑到虞千叶面前,一把手抓住他肩膀,抬了起来,然后往墙上一砸,“砰”地一声闷响。 李风心头跳了挑,萧女娃怒道:“都说这着老不死不会救人了,这么一砸,骨又碎掉几条,不死也废了……”话没讲完,却听到一声闷哼,虞千叶醒来,痛得面上冷汗直流,见到老乞丐眸子有些慌张,对李风问道:“木道友,这……” 李风心虚,连忙道:“是,是请来救你的,放心!” 老乞丐却笑嘻嘻地道:“老头子就知道这假死不耐砸,既然醒来,那么老头子就得展手段了!”说罢,却见老乞丐长发飞起,一股气息教得李风窒息,随后便是一道残影,到了虞千叶面前,他惊魂未定,又被老乞丐抓在手里。 老乞丐将他抛起,道:“先去仙脉毒劲,小子受苦了!”只见他举起一边骨瘦手掌,拍在虞千叶腹部,一道气息直接将虞千叶腹部衣衫震得飞开,露出肌肤来,仙气往丹田灌去,将他肚子都撑得隐隐欲裂。 虞千叶痛得面色又青又白,连叫都叫不出声音来,又见老乞丐笑道:“小子,接下来,会有些晕荡,但不疼!”说罢,老乞丐手腕一番,将虞千叶翻了几圈,随后又是一掌,拍在天灵盖上,“砰”地一声,这气息更强,李风心头压抑,被震得退几步,虞千叶直接晕死过去。 萧女娃惊呼道:“这杀人也太残忍了,比那几个老家伙还残忍……” 只见虞千叶七窍流血,细细一瞧,那血呈黑色。老乞丐手腕又一番,将虞千叶盘坐地上,他一个残影,便在虞千叶身后坐下,对李风道:“老头子得帮他料理一番经脉,需三个时辰,你得乖乖等着,嘿……”说罢,却见他面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李风点首,拉着萧女娃退了几十步,萧女娃道:“小哥哥,你不该答应他的,小妞有办法救你这朋友……”李风摇头,道:“虞公子不能等太久,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萧女娃点了点脑袋,道:“这也是,小妞就算有办法,也得等到出了聚仙楼,才能唤来那几位老家伙。三个小时太过无聊,要不与小妞去耍耍呗。” “几位老家伙?不会像这老乞丐这模样吧?”李风呆了呆,有趣地打量了一番萧女娃,又道:“他们来疗伤,我得守着这里,以免有人进来打扰,你去吧,等到三个小时后,去寻你便是!”萧女娃撇了撇小嘴,嘀咕道:“也是,那小妞子去抢个道台耍耍!回头见……”说罢,便向李风摆了摆手,蹦跳下楼而去。 李风呆了呆,诧异道:“抢道台?”忽想她年纪虽小,但修为却出奇高,不由莞尔,又望着这残楼墙上,嘀咕道:“这是第三层了,也不知这残楼之上,那些剑痕又是什么剑境。”他转身进入一个房间之中,去感悟墙上剑道。 第133章 办法 残楼中,李风在各石房中闲逛,将每个楼角都瞧个不漏,嘴里嘀咕着:“欲登高楼上,处肩绕吾心。卷帘西望雨,笑谈烛火中。日升宜相忘,正邪不成双。”过来两个多时辰,他将三层剑痕已悟个通透,心有所感,只见他满脸愁丝。 他望着那些剑痕,七横八错,心头概叹道:“孤鸿悲前辈也是个风流才子啊,奈何被正邪所羁绊,纵使一见钟情,情浓似海,也得一霄相忘,成为路人,正邪不能相聚,正如昼夜不并存般,可惜可叹!” 那剑境中,一男一女分道扬镳,那女的满脸酸泪,转过婀娜身子,幽怨地盯着那男子离开;然那男的,表面冷酷无情,内心却万受煎熬,剑境中充满了一股凄凉之意,爱恨交加,爱的是真心实意,恨的是身出不对户。那一句“日升宜相忘,正邪不成双”,表面是决绝,实则太过无奈,太过凄凉了。 李风正出神,忽听有人打了个呵欠,回头一瞧,却见老乞丐已在门外,瞟了他一眼,叹道:“这毒还真难缠,想必天松笑那小子也炼成了万毒之体,否则单靠着这变异十八御气功发挥不出这等毒性。老头子走了……”说罢,便转身而走。 李风瞧这老乞丐,面色沧桑,神态疲惫,快步跟上,问道:“老爷子,什么万毒之体?不作交易了么?” 老乞丐顿住脚步,摇了摇首,道:“万毒之体就是成千上万种毒聚之一身,相互制约,因而毒性对自身无害,但对人却极为霸道。老头子无能为力,人体内隐脉如星河般,想一一驱除那股气息单凭老头子一人做不到,那小子毒性太深,如今只能暂时封住他大半修为,能活上一年半载罢,这交易……作废罢了。”老乞丐说罢,抖了抖衣袖,走下楼梯,李风第一次见到这乞丐如此垂头丧气模样,心头吃惊万分,暗道:“难道虞千叶就真没救了?”他快步跟上,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楼,追问道:“还有其他办法么?咋们一起想办法,交易依旧有效……” 老乞丐又顿了顿,面色如深潭之水,毫无波澜,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讲到一个“但”字,又顿住了。 李风急问道:“但什么?”老乞丐叹了一声,悠悠道:“遇见你还真是孽缘。这法儿太难,需要寻到万魔教三大长老,只要这三位老毒物能助上一把力,那么这小子就有救了。” 李风诧异道:“老毒物?”老乞丐点首,道:“对,自从白面毒王消失之后,这三老练成万魔教镇教神通‘万毒百草篇’,便是世上最毒之修了,不但是最毒之人,而且也是医病圣手,但每每都是医好了便当场杀掉,手段极度残忍。” 对于万魔教李风倒有所闻,但对这三大长老却闻所未闻,不由叹息,黯然道:“救了然后又杀掉来,这与直接杀掉又有何区别?” 老乞丐肃然道:“他不断要杀掉,还得将治好之人手脚一块一块卸掉再杀咧,身为魔教之修,多半人都以此为乐。”李风苦笑一声,心头道:“那就没其他办法了?罢了,生死有命,虽瞧他那模样,有些面熟,但我李风也算尽力了,如此帮他一把,也算一场缘分罢。” 老乞丐瞧李风呆呆出神,那肃然表情忽地一转,又是癫痫之态,嘿嘿一笑,道:“嘿!办法倒还有一个,就瞧你胆子够不够了……” 李风一惊,喜道:“快讲,什么办法?我李风还是凡胎之时便敢下龙潭,闯虎穴,有什么不敢的?” 老乞丐呸地一声,道:“杀个人都下不了手,还什么龙潭虎穴,也不害羞。”李风面色一红,没有深仇大恨,他确是下不了手,他问道:“你讲还是不讲?不讲就罢了!” 老乞丐顿时精神抖擞,疲惫之态全无,搓着手道:“那就好办!只要你将魔教小公主劫了,再逼那三个老家伙救人可不就成了吗?等到那时瞧着那三个老不死急起来……嘿嘿,好玩!” 李风面色一黑,将老乞丐手一丢,啐道:“呸,这坏点子,可会影响道心的,我不做!”李风不傻,只觉如此一做,魔教公主若被绑架,便会轰动了整个魔教,就算治好虞千叶,自己却身陷危险之中。老乞丐摊手,道:“那就没办法咯!老头子尽力了……”说罢,便无奈地走开。 李风心一急,纠结道:“就、就算要……,有何处寻那位魔教小公主呢?”他本想说“就算要绑”,却觉着绑架太伤伦理道德,便顿了顿,干脆不讲。此时李风心乱如麻,也不知这老乞丐有什么办法。心头道:“若这办法能行,我也不用绑,只消将魔教小公主带着身旁便好,毕竟是魔教,坑骗一番也无伤大雅。” 老乞丐顿住脚步,瞧了瞧四周,似在寻人,问道:“那小公主几个时辰前不是与你一起吗?”李风也瞧一瞧四周,忽道:“在下哪有与魔教之人一起了……嗯?你不会说是萧……”话没讲完,老乞丐便笑道:“对,就是那小女娃子!” 李风断然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妹妹长得聪明可爱,哪里像身魔教中人?”魔教,李风小时却听了不少传说,均是杀人嗜血之魔,哪有萧妹妹如此淳朴? 老乞丐哈哈大笑,傲然道:“小伙子,你还年轻,阅历不足罢了,老头子一瞧她那柄血剑便能断定她就是魔教小公主了,世上绝不会有第二把魔血赤剑,这可是万魔教教主信物啊!那些修士眼拙,老头子却能认出来,哼!” 李风摇头,道:“我不信!”老乞丐笑了一声,道:“魔教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坏,只是道不同而已,仙途纷争,各有各的说辞,正派也见不得好哪里处。你不信,大可自己去问个清楚!” 常人讲得魔教之修均是大恶之人,李风忽想起萧妹妹,那天真无邪模样,而且还帮他打抱不平,两者更是格格不入。老乞丐忽道:“你也不许将她绑起来的,瞧她贪玩模样,只消带着身旁便可。” 李风心头料想着:“萧妹妹曾讲,唤几个老头过来帮虞千叶治伤,那么也不用将她绑起来,只需请她帮个忙便可,就当欠她一个造化罢了。” 老乞丐凑过来,笑眯眯的,小声问道:“想得如何了?要不要就那小子?” 李风“唉”的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只先讲好,我先求萧妹妹一番,她若不同意,再作打算,绑人家一个小姑娘多不好……” 老乞丐打个哈哈,道:“好……好,听你的,先礼后兵,都是知书达理之君,先以礼相待……” 李风面色一黑,心头骂道:“你用上‘知书达理之君’,倒是将这几个字糟蹋了!” 正在此时,忽见虞千叶从残楼中走出来,身似病态,变得如何弱不禁风模样,面色依旧发白,对李风与老乞丐辑礼,道:“多谢老前辈与木兄弟救了这条贱命,这等恩情,在世难忘!” 老乞丐摆摆手,道:“这等客套言语,不讲也罢……”李风笑道:“区区并无帮上什么忙,况且眼前只是封印住你体内毒性而已,并无将至驱除。” 虞千叶眉间一皱,疑惑道:“毒性?难怪在下此时修为只有凝气层了”李风叹了一声,将那变异十八御气功之事讲了一番,虞千叶沉吟半晌,叹道:“白面毒王在下还真有听闻过,想不到这等毒功还残留在泰山之上,若被这天松笑成了气候,仙道又得大乱了。” 第134章 寻仇 老乞丐拉着李风便走,道:“管他乱不乱,办法讲了,你得帮我打几个道台!”李风被他这么一扯,只觉手一麻,打了个踉跄,只由跟他而去,李风对虞千叶道:“虞兄要不一起去道台瞧一瞧?” “也好!”虞千叶笑了笑,自讥道,“如今修为几尽了无,倒是一身轻松。” 不时,萧女娃在道台上见到这三人走过来,便喜得在上头一蹦一跳的,稚声叫道:“小哥哥,小妞抢了个道台啦!” 李风面色忽地难看起来,心头暗想着:“这次得与萧妹妹动手了?不如与她论点别的!”李风走上道台,对萧女娃笑了笑,道:“妹妹,我们来论些什么好?” 萧妹妹向老乞丐眨了眨眼,笑而不语。 老乞丐嘿嘿一笑,神色猥琐至极,跑到一旁寻人下注去了。正在此时,有两位修士到三层来,嘴里唠叨不休,一个道:“我们是怎样晕死过去的,你可瞧的是一位老头子将我等弄晕的,可我觉得是那位少年在在背后偷袭的才对。” 另一人声音出奇大,嚷道:“应该我瞧得比你清楚才对,分明是那个老头子用了什么神通将我俩弄晕的,还打了一巴……”话没讲完,同伙却骂道:“叫你大嗓子还真不错,你如此一吼,众人都听见了,若传回紫门宗咋俩脸面往哪搁?” 大嗓子面色一红,嘴里却犟着,声音放低了些,道:“我是大嗓子,你是什么?你个大小眼,瞧点东西都瞧不清,还不是你要老子到那个残楼去修炼的么?”细瞧那两人,有个嘴大得夸张,讲话时,嘴巴一裂,宛如整个脸都是嘴巴般,还有一位双眼大小不一,小的眯成丝线,大的瞪成环装,长相着实怪异。 大小眼却哼了一声,道:“掌门吩咐要寻出那柄黑剑持有之人,那栋残楼正好观察人少之地,就算是你地了赃物也会在少人之地与人交易,怎会想到有个糟老头溜达出来?” “什么糟老头,分明就是个臭小子!”这大嗓子声音再次高亮起来,继续道,“你大小眼瞧不清也怪,但我眼神可好使着呢。太屈辱了,竟被个凝气一层小子下了暗手,想起来脸上还火辣的。” 原来,在聚仙楼二层残楼之中,老乞丐与李风到残楼上遇到这两位修士,被老乞丐瞪了一眼便晕死了过去,其中一人只见到李风,没瞧见老乞丐就晕死过去了,之后还被那本古籍砸了脸蛋,醒来之后,二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咦!”两人异口同声,那个大小眼修士眉间跳了挑,面露羞怒之色,而那大嗓子修士却盯着道台上,面色大怒。 “就是他!”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各指一个方向,那大小眼怒道:“是这个老头下手的,那小子没这本事!” 大嗓子却道:“你眼瞎,我瞧的是这小子!” “是他!” “是他!” 两人争论不休,教得诸修士瞧得两人长相怪异,料想着是两个疯子,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两人怒目相视,最后“哼”地一声,大嗓子便往道台走去,大小眼却往老乞丐遁去。 有修士叹道:“这傻小子凝气一层分明就是找死!这局不用押均能知道是那女娃赢了,带上这场,她可杀上四个修士了,长得可爱,但心里毒辣,可怕,可怕!”诸修士纷纷点首,发出概叹。 半晌,道台上,萧女娃见老乞丐下注完毕,对李风笑道:“小妞不与小哥哥比,这局认输!” 李风呆了呆,没回过神来,便见那小身躯已跳出了道台,对他招手道:“小哥哥不用比了,这局你胜,咋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如何?” 李风苦笑不得,却见老乞丐眉开眼笑地拎着一袋灵石跑了回来,那庄家却流着泪收摊了,他心头叹道:“这妞子与这老头什么关系?哎,又一位女童被带上了歪路。如此也好,我省些气力,可去四层了。”诸修士怒目瞪着他们几人,虞千叶站在一旁,瞧得这几人,也不禁苦笑,只觉自己进来贼窝。 李风刚欲下道台,却见那个大嗓子修士跳了上来,李风细细一瞧,眉间一皱,嘀咕道:“这人有些面熟!” 大嗓子嚷道:“小子,面熟吧?紫门宗门人都敢出手,这次决计你用不出妖术来,瞧你活腻了,来吧,不死不休!”其声震耳欲聋,说罢,便一拍纳袋子拿出一柄仙剑,往李风刺去。 李风连忙纵身后退,叫道:“道友,在下何时冒犯了你?不死不休可不是开玩笑的……”说罢,连忙运起界生拳,步法精妙绝伦,避开一剑又一剑,一边解着纳袋子。 诸修士顿时惊呼起来,有人拍手叫好,李风与小女娃出老千,这人跳上道台来个不死不休,正使诸修心头大为畅快。 萧女娃心头一惊,担忧道:“那人修为与小妞相当,小哥哥能打得过么?” 老乞丐结结巴巴地道:“应该、应该没问题!”萧女娃一听更为担忧,气道:“什么应该呀,哼,都是你不好!”说罢,对道台嚷道:“那个大嘴巴,你不能伤害小哥哥,否则小妞将你剁了。”诸修呼喝声太大,这么一叫,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 李风见这剑法不是很精妙,但此人修为却比自己高了很多,每每都是险险避开剑锋,那人见刺不着李风,更为大怒,剑法舞得越来越开,李风躲得吃力,连忙叫道:“老友,在下何处得罪你了?” 大嘴巴道:“二层残楼里头,你对我师兄弟俩……休想抵赖,快快来收死!” 李风顿时明白是什么事情,心头暗暗叫苦,这分明是老乞丐将他们整晕的,顿时手中生起几个风旋,运起鲲鹏展翅神通,悄然送到地上,有拿出一柄仙剑,慌乱地抵挡着剑招。 老乞丐眯着眼,忽地笑道:“这小子还有些头脑,懂得用暗招!” 此时大小眼手藏匕首,悄然来到老乞丐身旁,老乞丐恍然大悟道:“喔!长得那么丑,有想起来了,在二层碰见的两个家伙,怎就跑到三层来了,倒有些手段。” 大小眼修士闻言,心头更来气,暗骂道:“果真是这老乞丐,我眼不瞎,敢动老子,瞧一刀结果了你,教你擦亮些眼再投胎……”刚欲动手,却被老乞丐衣袖一甩,“砰”地一声,整个人飞出十来丈,口吐鲜血,又晕死了过去。 老乞丐连头也不回,继续盯着道台上,嘀咕道:“这风旋是什么神通,好有趣!老头子竟然没瞧过……” 虞千叶也紧盯着道台,但见李风剑法杂乱无章,分明就没练过什么剑诀,但瞧他每剑起手,基本功却扎实无比,不由心道:“他修为虽底,但基本功却极为扎实,修为也比普通一层之修浑厚上数倍,韵水能认他做弟弟,果真有些不寻常之地。” 道台上剑光闪烁,大嗓子步步相逼,剑剑突李风要害,李风却步步退避,皮肤上添了几道口子,鲜血泛红,这金之气一层也难以抵挡仙兵之锋。 李风咬着牙,暗道:“金皮难挡利器,等到回去清风之巅,必去金风山潜炼一番五行炼体决!” 不时,大嗓子双脚进了风旋之区,李风大喜,喝道:“风起!”说罢,连忙一拍纳袋子,拿出几张破阵符,一手挥出。 那大嗓子修士忽觉脚下一轻,被几个风旋卷起,又见几道黄符飞来,顿时手忙脚乱,收剑乱撩,欲将破阵符绞个粉碎,这黄符刚碰着剑气便黄光暴涨,“轰”地一声响起。 第135章 残铁块与情人 诸人只见黄光刺眼,只见两人倒飞了出去,过了片刻,只见大嗓子修士口吐鲜血,仙剑反插于地,而李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有金之气护体,虽难挡利器,但这爆炸却对他毫发无伤。 大嗓子面色似狰狞,似惊恐,骂道:“你这小子果真有妖法,老子可也有法宝,受死吧!”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两柄短剑,见他手一挥,李风连忙躲开,可那短剑宛如有灵性般,在道台上拐了弯,又往李风刺来。 李风面色大惊,他不曾想到这仙剑竟然会拐弯,转过身来,那剑已到面前…… 萧女娃面色苍白,见那飞剑要刺中李风要害了,便“啊”地一声,一双小手盖上双眸,不敢再瞧上一眼。 在这瞬息间,李风连忙取出一块黑色残铁,乃张虎赠与他,当作见面礼,曾用这残铁挡住了大鼻子道人飞针,忽听“叮”、“叮”地两声,大嘴巴修士神色呆了呆,颤声道:“这、这黑铁……是、是紫雪长老的!难、难道你也是长老的情人?” 大嘴巴修士悲愤道:“既然是同门师兄弟何不早讲?”说罢,站起身体往道台下走去,叫嚷道:“罢了,罢了!既然是紫雪长老的情人,被打一巴,老子也认了……”李风面色一僵。 此时道台下诸修却在窃窃私语,道甚么紫门宗紫雪长老情人甚多,想不到这小子也是那老妖婆诸多相好中一位。 李风面色更黑,骂道:“这大嘴巴怎道台就不制裁他呢?这次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风走下来,萧女娃松了口气,连忙上前问道:“小哥哥伤势重不重?甚么叫情人?那个紫雪长老是你妻子么?长得一定很美……” 李风道:“这黑铁块与那个紫雪长老毫无干系,紫雪长老那里应该也是个残块,那老妖婆与我清风巅有仇,我怎会与她有甚么接触,那个大嗓子是傻子罢。” 老乞丐凑过来,笑嘻嘻地,一嘴大黄牙,道:“那块残铁好像是个宝贝儿,能给老爷子瞧一瞧么?”李风点首,刚欲拿出来,萧小妞却拉住李风,道:“老不要脸,晚辈之物也想坑骗,小哥哥不要给他!” 老乞丐纳闷道:“老头子何时坑骗过这小子了?”萧小妞面露怒色,道:“刚才我与小哥哥在道台上,你押了一百灵石小哥哥赢,如今赢了,也不见拿些与小哥哥,一瞧就知道你是个老不地道。” 虞千叶只是笑了笑,不作声色,见一小一老争个不休,其中真有一番乐趣。 老乞丐哼了一声,悠然道:“不瞧就不瞧,老头子这把年纪,有甚么好稀罕的。那灵石可是老头子的战利品,谁也不给。”李风也不知此残铁是何物,心头料想着老乞丐见闻多广,应该能知道些东西,便拿了出来,笑道:“给他瞧一番也无妨,反正他也瞧不出什么来着。”说罢,将残铁给老乞丐,萧女娃却哼了一声,小嘴微翘,懒得理会。 老乞丐闻言,面露傲慢之色,将李风手推了推,道:“老头子不稀罕,收回罢!”却见老乞丐那双眸子依旧斜斜地盯着残铁,口里嚷着不稀罕,可心头依旧好奇万分。 老乞丐料想着李风会求他一番,可在这是,忽见李风将残铁收回了纳袋子里头,整理一番衣衫,笑道:“既然老爷子不稀罕,那不能强人所难了。咋们去四层?”李风故意将这老乞丐气上一把。 只见老乞丐面色铁青,叹了一声,便带着他们往四楼而去,嘴里却嘀咕:“这世道呀,年轻人都变了,修炼都将修养练没啦……” 四人走后,很快道台上又给人占据,为首一老者笑道:“凌穹做得不错,稍会依旧按计划行事,先用凌厉手段将道台那人打败,第二场便诈输,如此一来,我临山派必能再赚上一笔。等到了四层之后,乃筑基初境聚集之地,那就瞧严罗表现了。”身后几人中,有两人连忙称是。 罗誉却四周张望,却不见李风行踪,凌穹低语道:“罗师弟,那事不用太过挂心,这小子就在这三层之内,长老能带我等上四层,乃我辈凝气修士难求之遇,这事师兄们自然会为你弟弟作主的。长老计划我等在在四层之间徘徊,遇见那小子有的是机会。” 罗誉笑道:“二师兄都这么讲了,师弟哪敢质疑,在此再为我弟多谢师兄们挂心了。”临山派诸修相视一笑,往道台走去... 李风等人在四层道台旁,心头一惊,却见一名年轻修士站立在道台上,有个人头在半空飘荡,人头底下一条长布,在空中飘荡,人头上,鲜血往长布下流,形成一排字:冰玉蓝征在此,有仇来报,无仇论道。 头颅上鲜血缓缓流下,沾染在一匹白布上,瞧那场景,真个是: 一修当前众颤颤,头挂长幡血稠稠。 恩仇百了君子范,面战万众大丈夫。 脚踏稳稳如山岳,气概浩浩冲云天。 老乞丐不由叹道:“冰玉宫单凭此人气概,就能震慑此间道台了。瞧那流血,以仙气引流成字,除了字,白布不受沾污,当今筑基初境之修,有多少人能做到?还有驭物之妙,这头颅就如钉在半空之中,随长布如何摆动依旧不受影响。” 萧女娃哼地一声,翘着小嘴道:“小妞若突破到筑基之境,不说挂一个头颅,就算挂十个、八个也是信手拈来之事,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哥哥,懒得与他比了,你凝气一层,他筑基一层,这差距太远,休给这老不要脸坑骗才是。” 虞千叶一向寡言,他忽地来了一句,道:“想赢蓝征,几乎不可能!”萧女娃道:“这还用你讲,筑基就成了修仙之基,凝气如何能比?” 虞千叶却笑了笑,道:“这蓝道友,虞某却与他有些交情,论道也不少数,我了解他。”萧女娃又道:“了解他,不如你打败他……”她又打量一番虞千叶,笑道:“但你如今这点修为比小妞还低着,算啦,不难为你!” 虞千叶无奈一笑,道:“世人多优秀,均有缺点,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论修为论不过,也可论些别的!”李风见虞千叶修为被封印,忽道:“萧妹妹,你家大人可否是万魔教三大长老?”萧小妞眨眨大眼,“嗯”地一声,道:“那三个老头比这老不要脸还遭人讨厌。” 李风诚恳地道:“那在下恳求萧公主一件事情,若肯相助,这恩情必结草衔环,以报公主之恩。”虞千叶一惊,魔教三大长老他当有耳闻,救人杀人,先救活了再杀,道是什么:造化不相欠,救人随道心。萧女娃呆了呆,有瞥了一眼虞千叶,面露纠结之色,道:“小妞、小妞……也想帮小哥哥,可是……” 老乞丐笑道:“可是什么?怕他三个杀了你的小哥哥吧?”萧女娃“呸”地一声,叱道:“有小妞在,哪个敢对小哥哥动手,只是小妞好不容易才、才出来玩一会……”这话讲到后半段,声渐渐细下来,小脸蛋红到耳根上了。 老乞丐取笑道:“原来是偷溜出来的,难怪堂堂一个万魔教小公主,怎就孤身一人溜进聚仙楼里头。”老乞丐又大笑起来,声音提得更高,继续道:“哈!万魔教之修既然敢孤身一人来到聚仙楼,就不怕正派群修了?”此声高昂,生怕诸修听不见般。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安静,成千道目光齐刷刷地往李风等人盯来。 第136章 瓶颈 老乞丐本想为难一番萧女娃,见诸人目光投来,很是得意地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萧女娃却不惊不慌,忽地坐下地上,大哭起来,大声叫道:“哇!小妞是玉门关虞家子弟,并不是魔教之修,你、你这老不死抢了小妞的灵石,还想嫁祸与小妞,你一定是魔教之修,否则手段决不那么狠辣,大哥哥、小哥哥得帮小妞做主啊,呜呜……” 见魔教公主每人见过生得怎的,但见她那模样,长相可爱,分明就是一个无邪娃子,再瞧她哭得,甚是可怜,哪里像什么魔教公主?虞千叶却面色一黑,心头暗暗叫苦:“我虞家怎和魔教扯上了?” 此间有人道:“那女娃长得那么可爱,怎会是魔教之修?况且这聚仙楼里头,哪有魔教中人胆敢孤身前来的,必是这老头嫁祸虞家之修了。” 又有人窃语道:“那老头连女童都不放过,实在太过分了!” 李风见这魔教公主,脸蛋上还真挂着两行泪水,心头不得不叹服,这说哭就哭之技,装得如此逼真,着实了得。 老乞丐呆了呆,举头瞧了瞧四周,面色铁青起来,诸修目光都绯夷地盯着自己,萧女娃也是含泪带笑地盯着他,老乞丐怒道:“诸位道友,这女娃真是万魔教之修,而且身份不一般,如今她那模样是装出来的,你等瞧她,她在笑……” “哼,妖言惑众!快将坑骗来的宝物灵石交出来,否则休想离开此地……”老乞丐话没讲完,却被人群中一句话打断来。 又有修士道:“对,聚仙楼需不限身份,但你连一个女童都不放过,真是天理难容,诸位将他围起来,正我仙道之风。”一句话毕,顿时有不少爽直之修将老乞丐团团围住。 萧女娃见状,不由暗暗偷笑,站着身子来,往李风那里一扑,哭着嗓子道:“小哥哥,这老头是坏人,咋们还是快走吧。”说罢,便拖着李风走出人堆而去。 不时,李风再次来到残楼之中,萧女娃以牙还牙,将老乞丐糊弄了一把,一蹦一跳地乐个不停,甚是开心。李风见虞千叶一路寡言,想必因自身有伤,命不久已,故此闷闷不乐,来到残楼自后,也独自一人对墙上剑痕呆呆出神,他心头暗想着:“虞公子身出虞家,生来便得挑起这条大梁,着实不易,童年必没我与爷爷过得好!这魔教公主心性不坏,就平日顽皮了些,不知肯否救虞公子一命。” 萧女娃蹦跶一会,但见李风呆呆出神,上前稚声道:“小哥哥有心事?小妞能帮否?” 李风回过神来,笑了笑,道:“萧妹妹,你这说哭就哭之技可真了得,把那老头都气疯了。这一处演得,骗了成千上万修士呀。” 萧女娃面色一红,扭捏道:“小妞也是被逼练出来的,在万魔岛上,那三个老家伙显得慌,老是想办法作弄小妞子,小妞束手无策,就只有哭了,这一哭,必教那三个老头子慌起来,然后就是三人互相推卸责任,争个不休,如此一来,小妞才得落个清静。” 李风点了点首,叹道:“莫不成天下老人,都这等模样?疯疯癫癫的,无所事事……” “屁!”正在此时,老乞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脱身回来,黑着脸道:“谁疯疯癫癫了?就算世间老头真个不正经了,都会有那么几个是正经的,比如……”老乞丐讲到“比如”之时,用手指了指自身,刚想继续讲下去,被李风抢道:“是的,比如我爷爷,可正经了!一派严肃,但笑起来又是那么慈祥。”说罢,面露追忆之色。 老乞丐“哼”地一声,道:“老头子可正经了……” “屁!” 萧女娃吐了吐舌头,又用小手拧着鼻子,道:“这虚恭好熏人!” “你这妞子,怎就不会尊重老人,信不信我替万魔教教主教训一番你?” “你敢?稍会小妞一路哭上聚仙楼顶层去……” 李风见一老一少又开始争论不休,只觉自己搭不上话来,便道虞千叶身旁,道:“虞公子,你体内之伤,必有解救之法,请勿太过伤心,若不成,在下再……再求一番小公主。” 虞千叶笑了笑,依旧负手盯着墙上,道:“这剑痕,里头有一股爱意,浓浓烈烈,也有一股恨意,凄凄切切。欲修此剑法,心念怀佳人。为伊弃道念,爱潮永不竭。木兄心中有位佳人吧?” 曾在陈家庄时,为表对花儿钟情不变之心,李风还讲过:渔樵江渚上,炊事茅屋间。心执伊人念,独饮山上泉。 想到此时,李风面色一红,道:“虞公子见笑,在下确实日常怀念着一个人,去修仙之时,相约十五年之后再见。” 虞千叶道:“这鸿飘轻舞就得心念始终如一之人才能感悟此中真谛,难怪你能轻易感悟到其中奥妙。” 李风心头一惊,问道:“那么虞家万年来,便无一人能做到?” 虞千叶叹了一声,道:“别说是虞家了,放在仙途中,也寻不到几人做得如此。” 在修仙中,心怀如意之人,便如此之难?李风心头更为震惊,问道:“男女眷恋,这是人性所趋,为何寻不到几人来?难道修仙会将感情泯灭掉?” 虞千叶叹道:“修仙本就需清修寡欲,待凝气三层便得斩断七情六欲,才能进一步提升修为,放下尘世琐事,过来凝气三层之修,心境均发生了变化,特别是男女之情,你也需要将那份感情放下,而她,也是!” 李风闻言,心中忽地一凉,嘀咕道:“原来修仙是如此残酷,修得仙道,做绝情之人,那么不修也罢。不过在下倒有些疑问,像孤鸿悲前辈,他深爱一位女子,修为为何能如此之高?” 虞千叶道:“这是修到了一定修为之后,才动了凡心,可凡心一动,道心便不稳,多少会有弊端。我虞家一直传承下来,虽说香火不断,但其中真情却少之有少。这等风气之下,能有几人酝酿出真情感来?你到了凝气三层,将会面临一个瓶颈,到时自然懂得了。” 李风笑了笑,道:“我爷爷曾道:‘既然放不下的,便不用放下!’还有你等说修仙得脱离尘世繁华,而我爷爷却道:‘仙途之中,人出于凡,道出于人,而不是天,化神入凡,返璞归真,归凡也是为了感悟自身之道,而道正是由人而来,人有了欲念,有了向往,悟了通透,便成了道,道之所生,道之所灭,皆是一颗心也。’” 李风信心满满,道:“我爷爷说的不会错?” 虞千叶错愕,问道:“你爷爷是谁?”李风面露美满之色,道:“他是个耄耋老人,我爷孙俩以捕鱼度日,一日三飡不愁,生活简朴而充实。可惜几个月前登仙而去了。” 虞千叶一听,心头暗想着:“是仙途中奇人异事甚多,道念不同不足为怪,但也终逃不出五行约束,魂归轮回之中,这木兄弟能有这这样的爷爷,比起我那严肃之父好多了。”虞千叶见李风面上有一丝忧伤之色,忽觉心怀歉意,道:“提起木兄旧事,虞某无心,还请见谅。” 李风灿烂一笑,道:“无事,我会去寻他的!” “寻?”虞千叶面色僵了僵,李风将赵大爷登仙而去,可他以为李风所指“登仙”,便是身归五行,诸修均知,登仙只是个传言罢。 第137章 古廊遗物 老乞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悠悠地道:“登仙那是远古之说,据说从阴阳虚出现之后,世间修仙者均不能再破天而去,大道永远不能圆满,茫茫尘世间,不能再证道登仙了。小子有梦想是好,但骛高好远,卒无成焉!” 李风懒得理会,他亲眼目睹赵大爷等人登仙而去,这事决计错不了,遵循己心,道出于人,这是他必信之念。 李风瞧了瞧四周,却见萧女娃舞起那把魔血赤剑来,剑式轻柔,只见她那娇小身子在翩翩起舞般,李风瞧得出神,老乞丐笑道:“这剑式还不够娴熟,万魔教萧姓对剑法神通均有独特天赋,瞧这小女娃起式滑稽,必是缺少了历练。”虞千叶笑道:“贵为公主人物,出门均是前呼后拥的,怎能有机会历练?” 李风心知老乞丐眼界高,笑道:“这剑法神通,萧妹妹比我练得好多了,倘若有我这年龄,这剑道造诣三山五岳之修也无以并论。” 萧女娃练了一番罢,收起仙剑,跑来李风面前,笑道:“小哥哥想学?小妞可教你!”李风摇了摇头,道:“我已有一套剑法,无虽过多剑法神通了。”老乞丐却冷笑道:“长水仙剑术虽精,但偏向于法,晦涩难悟,想练至李青云那等手段,可没那么容易。” 萧女娃嘀咕道:“小哥哥有了喜欢剑术神通,那就罢了。小妞这剑术神通他瞧不上,那么长水仙剑术必定很厉害。”说罢,颓然下楼而去。 李风一听到李青云这名字,心头对这位迷雾里头之父满是好奇,问道:“你见过李青云?长得咋样?” 老乞丐摇了摇首,道:“没见过,只听闻而已。清风之巅,长水仙剑术唯有他一人练至最高境界。一百年前便靠着这套在聚仙楼八层,大败三山五岳之修,这事如此轰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风叹道:“我悟性不差,可惜提升修为太难了。”虞千叶道:“提升修为不难,难就难在寻机缘。” “机缘?”李风眉间一展,一拍纳袋子,拿出一块残玉,道:“这块残玉是从一位大鼻子野修身上所获,他将里头有着一份大机缘,不知是真是假。”虞千叶结果残玉,只见上头有四个古字:天方宝图。 这玉从大鼻子道人手上得来,李风本想向韵水仙子问个究竟,但因时间紧迫,没寻到机会讨教,但听到机缘二字,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来。 虞千叶眉间微微一皱,道:“这虞某没见过,可能需要凑够齐才能解开其中之秘。” 老乞丐眸子大亮,嘿嘿一笑道:“你等不认得,老头子可认得!”说罢,直接从虞千叶手中夺过残玉,细细观摩一番。 李风问道:“这玉有何来历?” 老乞丐凝重道:“古廊遗物。” 李风不解,虞千叶面色顿时大惊,眸子炽热,解析道:“古廊是一条仙道,传说中,有一位仙人下凡为考验凡修,古修筑了一条古道,能通过者,证明道心一超脱凡尘,可证仙道。” 老乞丐笑了笑,道:“古早已破损,就算从通过了,也不能证道了,不过里头倒是有着不要造化。你手上这块玉若给其他仙派瞧见,你这小命难保了。” 李风不觉额头冒冷汗,诧异道:“这物真有那么重要?”虞千叶道:“据说古廊遗物一共八块,能拼成一道阵纹,那是打开古廊之秘。多年前,诸仙派放出了消息:武当手中有两块,泰山寻到一块,嵩山仙派也不知何处寻了一块,而风月情楼手上也藏有两块之多。如今你手上却得了最大那块,如今出现了七块古廊遗物。你说这东西重不重要?” 虞千叶继续道:“你我若不认识,知道你手上有这等宝物,必寻机夺了,有了这块残玉,慕容家对我虞家再无威胁。”李风心头满是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虞千叶笑道:“三山五岳、武当等名门大派曾联名昭告仙道中人,若能寻到古廊遗物,便与其联手开启古廊,既然与三山五岳联手,谁不忌讳几分?”虞千叶如此一讲,李风才知此玉如此贵重,连忙从老乞丐讨了回来,放入纳袋子里头,生怕与他人瞧见般。 老乞丐哼了一声,道:“这残玉给老头子也用不上,那古廊只合适筑基,老头子都不知筑基了多少岁月。还有虞小子,你想得太单纯了,这联名昭告,无非就想得到其他残玉消失而已,消息今日泄漏出去,你虞家便见不到明儿日头了。” 正在此时,忽听外头大乱,三人到楼台展望,却见外面一阵骚动,小女娃急步走上了残楼上,道:“小哥哥、老不要脸……不好啦,不好啦!” 李风回过身子问道:“什么事不好啦?”老乞丐瞥了一眼萧女娃道:“老头子好得很!” 萧女娃道:“那个冰玉门蓝征走下了道台,同时拿出一块残玉,扬言道:‘冰玉门前一个月遭逢暗手,冰玉门不复存在,如今蓝某身为冰玉门弟子,死也是冰门之魂,如今蓝某将冰玉门之宝拿来聚仙楼,为报灭门之仇,谁杀得得了武当修士,这块残玉便归他所有。’他如此一叫,诸修还以为他疯了,结果他说什么‘古廊遗物’整个场面均骚动起来。” 李风与虞千叶大惊,异口同声道:“最后一块残玉?” 老乞丐对虞千叶嘿嘿一笑,道:“你瞧瞧?这烫手芋到底多重要?一个冰玉门可强过你十个虞家了,结果毫无声息之中被覆灭了。” 虞千叶舒了口冷气,道:“难怪这次见蓝兄性情不太寻常,原来冰玉门出事了,这残玉就算被冰玉门所获,但消息又是如何泄漏了呢?” 老乞丐搓着胸膛,懒散地道:“世间无不透风的墙,只有管不住的嘴。除了门内传出来的,还有谁能知道此事?” 萧女娃眼巴巴地道:“这里不好玩了,老不要脸咋们去五层可好?” 虞千叶问道:“蓝征是虞某的好友,他如今怎样了?” 萧女娃道:“好像中毒了,被个什么临门宗之修下了暗手,但他拿出那块残玉之后,诸修士均说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时有人暗中起哄道:‘说得不错,武当灭冰玉门乃不仁,仙道之人惩罚。’整个聚仙楼便乱上了一团,死了不少武当修士。” 李风吃惊道:“冰玉门灭门,莫不成是武当仙派所为?” 虞千叶面色铁青,大叫道:“糟了,这必定是计中计,这么一乱,必有人对蓝征下暗手。不行虞某欠他一个造化,得帮他一把。”说罢转身欲走,李风却将他拉着,道:“外头一乱得一团糟,你这么一冒出去,别说救蓝征,就连你也要搭上去。” 虞千叶心头一乱,便没了分寸,来回踱步,道:“这、这如何是好?虞某平生好友不多,你木风算一个,还有一个便是蓝征道友了……” 老乞丐面色一黑,骂道:“你俩盯着老头子干嘛?老人家折腾不得……” 李风与萧女娃直勾勾地盯着老乞丐,闻言,萧女娃嫌弃地道:“你这老不要脸,我等能碰见便是缘,叫你出去溜达一圈,带个人回来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你不去,小妞贵为万魔教公主都瞧不过去了,那小妞去,哼!” 李风又将萧女娃拉着,对老乞丐笑道:“老爷子你不去,那我求人去请风月青楼楼主云天香,又或者请那位元前辈帮忙罢了,我若讲这里有个老头子躲着他,想必他们都感兴趣前来瞧一瞧。” 老乞丐闻言,脖子一缩,无奈地摆了摆手,往楼梯走去,道:“去便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敢与他俩说出老头子半个字儿来,定教他这辈子都讲不了话来……” 虞千叶连忙道:“多谢前辈相……”话没讲完,却不见了老乞丐踪影。 第138章 我也敢杀人的 萧女娃双手辑于胸前,嗤嗤地笑道:“原来这老不要脸还有把柄,嘿,好玩了!” 李风面色一黑,道:“你是想变哑巴吧?”萧女娃小嘴一翘,但这老乞丐修为神秘,让她变哑巴正是轻而易举之事,在瞧老乞丐那语气,好像不在说笑…… 虽说这古廊遗物招人眼馋,但诸修都明白这是个烫手芋,杀了武当之修,就算瑰宝到手,也难逃此地,如今武当惹来众愤却大所不同,武当不可能在一个罪名上,在扣上一顶乱杀无辜之帽,此事必定有人背后操纵。 当局者迷,聚仙楼四层内,修士近万,都在观道台,人多了,情绪自然容易被带动,来不及冷静思考便身陷他人圈套之中。只觉蓝征如此作为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旁观者清,残楼均在每层偏僻之地,破破烂烂一团糟,修者来到聚仙楼,就是为了寻些造化,同时能瞧瞧百年聚首之盛,而李风等人在聚与残楼内,与外头几乎隔绝,能冷静分析其中利害。 “茫茫见生死,抛道浪天涯。”几个时辰过去,李风将墙上剑痕感悟了一遍。剑境中,便是孤鸿悲放开了派别之见,抛起一切执念,决意与心上人浪迹天涯,道与爱,选择了后者。 孤鸿悲在心爱之人处于生死一线之时,他抛弃了道念,不为修道而困惑,但愿做个自由人,就在这时,他道心得到了升华,心境更为开阔,明悟了剑道之巅,创出鸿飘轻舞之术。 虞千叶走过来,叹道:“这道途中,除了孤鸿悲前辈能将剑境达到如此巅峰之外,再寻不到第二人了,木兄弟你悟性非凡,或许有机会超越这位前人。” 李风摇首,谦逊道:“虞公子折煞在下了,孤鸿悲前辈专精于剑数百年,就这等执着之志,区区连皮毛都沾不上边。况且孤鸿悲前辈能抓住一丝明悟就能创出这剑境,这等悟性,哪能比似?对了,孤鸿悲前辈出身自哪个仙派?” 虞千叶一面敬佩之色,道:“孤鸿悲前辈生于凡俗世家,自小从父练剑,直到中年之时,身上毫无修为,却将剑境悟得大成之境。” 李风闻言,心头震撼无比,诧异道:“无修为,剑境能到大成之境?” 虞千叶道:“那叫以境入道,就算你能达到元婴修为,那也只是修为,是一种境界,但剑道大成,也是另一种境界。这‘鸿飘轻舞’我虞家研究了上万年,猜测是爱意与剑意融合所成的神通,又或者是另一种境界。” 虞千叶见李风依旧不解,笑了笑,举例道:“境界正如这大千世界,千姿百态,而如今所讲的筑基、结丹之境,乃是一个人修为而已,修为正如这大千世界中一座座高峰,身处高峰之上能瞧得更远。但孤鸿悲前辈却沐浴在剑境的洼谷中,身处高峰能见到洼谷,若想触及,也得一步步下山到洼谷而去。” 李风点了点首,道:“术业有专攻,便如孤鸿悲前辈了,那么孤鸿悲前辈以境入道,有了境界再有修为的了!”虞千叶道:“正是如此!” 李风心道:“我如今凝气修为只有一层,但五行炼体决却有着两层,战凝气四层之境也见不得多吃力,不知是否算以境入道……” 萧女娃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什么以境入道,小妞不明白。”李风笑了笑,道:“正如杀人那般,修为高之人,直接修为压迫,一个眼神能杀人。但境界到了大成之境,他人也可用一招反将你杀之。” 萧女娃摇了摇头,道:“小妞不懂,小妞杀了不少坏人,见她修为高,小妞就用这把剑与他打,普通仙剑只要碰了它,就如家禽见到老虎般。以境入道,是不是拿自己厉害的法宝与人论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小妞早已以境入道。”萧女娃一边讲着,一边拍着纳袋子,又拿出那把魔血赤剑,比划起来。 李风面色一黑,心知这剑是万魔教教主传承之物,见此剑如见教主,代代传承如此,普通剑若能与此剑想必,岂不是烂通废铁了?李风瞧她那天真面孔,若能讲到她明白也不知要讲多久,便干咳一声,道:“大概、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李风忽地转移个话题,道:“那老爷子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怎还不归来咧?”只听到外头一阵阵打斗声,掺杂着各种惨叫声。 “偷溜了呗!”女娃练着仙剑,随意搭上一句。 虞千叶道:“这位老前辈修为很高,四层之地无人能伤害到他,只担心蓝征道友如今怎样了。” 萧女娃收起仙剑,稚声道:“自己都活不长了,还关心他人安危,你真可爱!” 虞千叶苦笑道:“既然虞某身怀绝症,已无药可救,但朋友之难,如今生死未知,怎能安心?” 萧女娃不紧不慢道:“你这小命,叫什么绝症?也罢,等出了聚仙楼,唤那几个老头儿帮你治治。但是治好之后,你得乖乖听我话。”虞千叶面色一黑,李风大喜道:“好,萧妹妹能帮忙最好不过了,你治好他,小哥哥听你话便是。” 萧女娃瘪了瘪嘴,嗔道:“谁要小哥哥听我话啦,小妞要他听我话。”萧女娃鼓起小嘴巴,指着虞千叶。 虞千叶苦笑道:“多谢小公主恩惠,但虞某向来自由之身,不喜约束,这病不治也罢了。”萧女娃“哼”地一声,道:“小妞又不是叫你杀人放火!” 李风眸子一闪,问道:“那你需要虞公子作甚?”萧女娃道:“那几个老头儿难缠得很,你不听小妞话,就算治好了你,也会将你杀掉的。” 李风恍然大悟,笑道:“原来萧妹妹是叫虞公子配合你,那么萧妹妹有什么好主意,让他们治好虞公子之伤,又不杀虞公子呢?” 萧妹妹诡异一笑,可爱地吐了吐舌头,道:“小妞自有妙计,先不与你讲!” “累死老头子啦……这年轻人呀,有事只会唆使老人去干,无事凉一边去,这世道呀……年轻人都剩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了么?” 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一阵阵埋怨声,却见老乞丐驮着一个大胖子归来,那人已晕死过去,胖得直接将衣衫都撑得破破烂烂的,面上也浮肿得不成人样,脸与额头凑在一起,眸子夹成了一条直线。 萧女娃惊呼道:“老不要脸你出去大半日,扛头猪妖回来作甚,那个蓝征哥哥呢?” 虞千叶快步走上,将胖子接下来,惊道:“这、这是蓝道友!”李风惊道:“这怎么会……中了什么毒?” 虞千叶摇了数下,却不见蓝征有反应,又叫几声:“蓝道友,你怎了?快醒醒!” 老乞丐就地瘫坐下来,道:“别摇了,摇断那猪头也无用,变成这猪模样,你等也见得的,他本长得挺俊俏,还在道台上威风八面,老头子去寻他时却变成这模样,害得老头子在尸堆里头挨着一个个脸翻几遍才寻到,累死老头子了。” 李风上前细细瞧了一番,对老乞丐问道:“老爷子,他怎会变成这等模样?” 老乞丐淡淡道:“吃多了呗!” 李风面色一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无赖!”老乞丐瞥他一眼,冷笑道:“这毒诡异,老头子救不了,爱你等怎么折腾,休想折腾老人家!” 李风诚恳道:“能不劳烦老人家,我等岂能如此不厚道?老爷子与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吧?” 萧女娃道:“他在道台上中了那个临门派修士之毒,应该是那毒的作用。” 虞千叶面色大怒,道:“一个野仙派竟然敢下这等毒手,等出了聚仙楼,必将临门派杀个满门!”李风也道:“这临门派果真没一个好人,那姓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 老乞丐哼声道:“不是好东西,也不见你将他杀了,胆小鬼!得多学学人家万魔教小公主,出手多利落呀,一剑就一个,比杀鸡还上手。”李风面色一红,信誓旦旦道:“只要他人对我下杀手,我亦杀人的。” 第139章 残楼来人 聚仙楼外打斗声渐渐平息下去。 李风自小捕鱼长大,杀鸡杀猪尚可,却没杀过人,被老乞丐说道这点子上,面色羞红,他倒也机灵,将话题转到蓝征身上去,道:“老爷子,这位蓝公子还有救么?” 老乞丐瞥了一眼蓝征,瞧他那身体还继续发涨,涨得通红,悠悠地道:“有救,但得将他身上多长出来的肉都削掉。你能做到他就有救!” 一个大活人欲将他身体刨开削肉,这决然不可能,将身体刨开就算血不流个干净,切掉身体组织也是无法再活了。萧女娃哼了一声,仙剑在手,道:“切他的肉,倒不如直接将他头切掉算了,一了百了。” 虞千叶惊道:“万万不可,他不能死,他一死,残玉再度失踪,而且冰玉门就无继了。” 李风见这老乞丐那懒散模样,不耐烦地道:“老头子,将他情况讲个清楚吧,不将此时解决了,休想到五层去。” 老乞丐哼了一声,道:“不去就不去,老头子带着你等以为很好玩?这蓝小子身中之毒很诡异,能将他修为化成一股奇异能量,化成助长血肉,瞧他半个时辰间就能胖上一圈,等到他修为耗尽之时,便不能再长了,可惜那时身体必被撑爆无疑。” 李风瞧着蓝征,只见他那身体必刚才胖上些许,明显还在继续长,他皮肤上多了很多斑痕,显然是皮肤已承受到了极限,若再继续下去,必会爆体而亡。 萧女娃蹲在蓝征面前,思索道:“他都涨成个汽球般了,若真是汽球倒好说,直接刺个小孔将气放掉就可,但这长的却是肉……” 李风迟疑半晌,拍了拍纳袋子,拿出一瓶丹药,与老乞丐道:“老爷子,我这有些减肥丹药,能燃烧血肉,将个人迅速变瘦,你瞧这药能否凑效?” 老乞丐瞥了一眼那瓶丹药,冷笑道:“这破丹药,还想救人?这小子已经无救了……” 正在此时,残楼下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很快便有几十个人上了残楼之上,为首一人盯着地上一具浮肿身体,怒笑道:“这贼子果真在此,竟敢煽动群修对我武当下杀手,既然必将他躲成十八块,拿去喂丛林野兽。” 李风见十来人,两位身穿武当道袍,剑握于手中,其他修士服装各异,想必是站在武当一边,替其卖力之辈。 另一位武当矮修士却冷笑道:“他害死我武当六名优秀弟子,若让他如此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为首之人问道:“那师弟有有什么妙计?” 矮修士道:“你瞧这一干人,必定是一伙的,不如抓起来,封印其修为,待到聚仙结束之时,由慕容虚师兄主持,在聚仙楼外当众人面前杀了,扬我武当之威。”为首之人只觉此话有理,点首一笑。 虞千叶眉间微皱,这次武当派前来之修不少,但为首之人乃灵风剑二长老与灵风剑亲传徒弟,若要主持,论辈分怎也轮不到一个慕容虚这位大弟子。慕容虚身为大弟子虽说名望甚大,但长老亲传地位却高一着。 李风听得此话有问题,眸子一闪,连忙道:“各位道友,这位胖子是自己跑来此处的,我等不认识他,也不是一伙的……” 萧女娃手握仙剑,瞪了李风一眼,道:“小哥哥怕甚?他们都不是好人……”老乞丐却缩了缩脖子,躲在墙角蹲着,还装着瑟瑟发抖模样,嘴里嘀咕个不停:“老乞丐只是路过,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杀老乞丐,不要杀老乞丐……” 武当弟子身后有人伸个头出来,悄悄说道:“两位公子,卑职瞧见这蓝征是那个老乞丐扛进这楼里来的,他们是一伙的。” 萧女娃见那人对武当之修一脸阿谀奉承,不觉心头厌恶,叱道:“一个鼠辈,小妞就是与他一伙又怎地?” 虞千叶低语道:“为首那人修为有结丹初境,我等对付不了!”虞千叶不知这老乞丐会不会出手,李风将关系撇清,是可以理解的。 为首那人嘴唇微微翘起,冷笑道:“先抓起来吧,再等慕容虚师兄发落便是,我武当决然不会冤枉好人,其中若有误会,查明在讲。” 此话一出,诸修仙剑顿时大亮,李风心头一紧,连拍纳袋子,一叠黄符于手上,同时指间运起三个风旋来,双方剑拔弩张,场面变得无比压抑,那结丹修为对面前极为毫无上心,唯独老乞丐,他眸子中带着警惕之意。 那矮修为盯着萧女娃手上之剑,面露贪婪之色,道:“师兄,你瞧那柄剑,并非凡物!”萧女娃手心捏出一把汗,面对眼前诸修,均是筑基初期以上,一两个还好,但眼前却有十来名,动起手来,他们吃亏。 李风连忙道:“在下木风,乃韵水仙子之弟,见过各位师兄,武当修士个个都是拔萃出类之辈,我这有些药,应该可以唤醒这位蓝公子,你们有什么恩怨,大可在此解决,何必牵扯无辜呢?” 为首那人哈哈一笑,道:“原来是韵水仙子带来之人,难怪瞧得有些面熟,木道友这是牵扯重大,我等可以不封你修为,但也得跟我武当门人走一遭,如何?” 那矮修士大有深意道:“师兄,既然他有法子将蓝征弄醒,何不给他试一试?”为首之人笑了笑,道:“师弟好建议,木道友你若能将蓝征唤醒,看在韵水仙子帮过武当份上,这番计较也罢了。” 李风笑了笑,道:“好,在下必尽全力救治蓝征道友,好了结这一番因果。”武当修士料想着,韵水仙子炼丹实力很强,李风身上必有丹药,有能可将蓝征救醒。为首那人笑道:“那请……” 李风含笑点首,便拿一颗胖着欢乐丹,塞到蓝征嘴里,心头暗想着:“若是消化掉蓝征体内血肉就可以将转醒的话,那么胖者欢乐丹应当有效……” 萧女娃子含笑道:“小哥哥你那丹药需要多久才生效?”李风不知这女娃又在打什么注意,想了想,便道:“半个时辰之内必有效,诸位请稍后验证。” 那矮修士冷笑道:“半个时辰后,若这贼子死了,那你就是杀人灭口,到时再瞧你怎么解析……”那人顿了顿,又道:“如今韵水仙子自身难保,没人能保得住你,最好就别耍什么花样来。”李风呆了呆,此话教得他心头颤了颤,暗道:“姐姐自身难保?决计不可能,必是这帮人想吓我……不行,还得寻个机会问个清楚!” 萧女娃跑到虞千叶面前,谁知她指间夹着颗丹药,伸手到蓝征嘴旁,李风大惊,道:“别……” 可惜萧女娃伸手迅捷,丹已入口,李风不知这魔女塞了什么丹药,虞千叶连忙问道:“萧公……咳,萧女娃,你给他什么丹药?别把他弄死了!”虞千叶见武当诸修极为谨慎,不敢当面称什么公主,干咳一声,改口叫萧女娃。 萧女娃哼了一声,道:“什么女娃的,难听死了。这药一个时辰方可才有效,就算吃死他,也能醒来在死!”老乞丐却在角落里嘀咕道:“这么好的丹药,就这样浪费了,败家!”武当为首那人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言,道:“你等乖乖在此呆着,若敢乱动就如此剑……”却见他一手拿着剑柄,另一手伸出两指,夹着剑锋“砰”地一声,仙剑分为两段。 虞千叶眉间一皱,暗道:“炼体之修,但不是武当神通……” 第140章 暴露 武当仙派也有炼体之术,主要是养气、练气,以气灌体,虚实动静皆衡,以气为盾,可挡刀剑,气可刚可柔,可动可静,可虚可实,难缠至极。 虞千叶身为虞家少主,见闻不少,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来,但此人修为结丹之境,能称慕容虚为师兄,这令他更为疑惑。 李风但见此人能两指掰断一柄不凡之剑,修为必在筑基之上,仙剑均是经过仙气淬炼,不动仙力可将一柄仙剑轻易折断,非寻常修士能做得出来,但李风在几个月前,慕容虚出现在陈家庄,眼见那修为也不过是筑基,甚连石言都不如,此刻竟然被结丹修士称作师兄,李风与虞千叶对视一眼,均是面露疑惑之色。 虞千叶为了虞家百年之计,本想借他人之手,不惜泄漏老祖遗言,除掉慕容虚,不料被布戒与松天笑二人暗算,终使虞家威名不低,如今修为被封印,却没人认出他身份来。 李风揖礼道:“武当弟子修为均不凡,我等望尘莫及,在下必定决计全力救治蓝征,好给诸位武当师兄一个交代。”这话甚是客套,萧女娃但觉场面紧张,心知李风心中有计,便收敛起来,躲在一旁,但血剑依旧紧握在手,以防万一。 武当修为闻言,心头甚欢,又见李风面色诚恳,为首那人点头道:“这蓝征不顾言语诬陷我武当,入得武当门墙内,必须为四层死伤的弟子讨个说法。但我武当乃名门正派,处事光明磊落,需得将蓝征救醒,盘问事情经过再作处理,如此一来,对才得起天下群修,还武当一个清白。有劳木兄弟相助了。” 李风莞尔一笑,心头却大为不快,这群人来势汹汹,若不是蓝征身怀重宝,他们早已与蓝征一起被这群人剁成肉酱了。 李风心头暗想:“慕容虚能成为当代首席弟子,但些人修为甚高,年龄至少比慕容虚高出几十年,显然不是同代弟子,不知能否探些口风……”他有揖礼道:“各位师兄,在下在几个月前慕容虚师兄对在下有些恩情,在下一直心怀感激,常盼能回报,了解这段因果……” 虞千叶听了此话,面色不爽,却又见李风面露难堪之色,继续道:“可恨区区仙根太浅,弱如凡胎之人,相报无门,只愿他能早日证得大道,造化苍生……”千万年来,有谁能证得大道,登仙而去?那无异于死掉,此话分明就有两层意思,虞千叶面色缓和下来。 为首那人眉间微皱,但见李风面色,足见他诚意十足,也见不得是那个层面之意,只笑了笑道:“慕容虚师兄甚是了不起,只用了三个多月时间,便将慕容家秘法悟了个通透,从筑基之境一步跨如结丹境,受得我武当掌门重视,收为坐下弟子,如今地位在众弟子之上,你这修为见不到他纯属正常……” 虞千叶面色更为苍白,慕容虚修为大增,那么天松笑与布戒就算遵守誓言,也难以下手了,李风见他忧心忡忡,传言与他道:“虞公子,慕容家真有这种提升修为的秘法?” 虞千叶口唇干涩,回音道:“我虞家与慕容家在玉门关相争上万年,未曾听说过这种秘法,更不用说慕容家了,莫不成这慕容虚得了甚么奇遇?天要灭我虞家啊……”却见虞千叶眸子微红,面色肌肉颤了颤。 这一模样,那武当之修却尽看眼里,冷笑道:“这位公子好像对慕容师兄之事好上心啊!”李风心头凛然,连连赔笑,糊编道:“这位公子曾在慕容家打杂的,尽管离开慕容家甚有年头,如今听得自己公子有这么大能耐,自然激动了,纯属自然。对了吴叶公子,你在慕容家打杂时叫什么名字?”李风对虞千叶眨了眨眸子,他糊弄了个名字,编起个故事儿来。 另一个武当修士道:“师兄此人怎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虞千叶心头凛然,若被认出来,必有大麻烦,当下忙着收敛情绪,迟疑了半晌,才支吾道:“在、在下的确曾在慕容家做过奴、奴婢。木兄弟这事不是叫你别乱提么?我这等人身份卑微,提了便是没辱了主家的!”说罢,瞪了李风一眼,心头更为不快,他身为一家少主,竟把自己称为仇家一个奴婢。但细细想来,心头又不禁自讥道:“我虞千叶真没用,如今是个将死之人,还顾得什么身份?” 那武当修士“哦”的一声,道:“难怪瞧他有些面熟,也许在慕容师兄家族里头瞧过一面!” 李风又揖礼道:“慕容家乃修仙大世家,名声赫赫,有此秘诀来提升修为,那么家族内必是大能者如云了。” 为首那修士摇头道:“虽说慕容家有此秘诀,但也不是甚么人都随意可修的,慕容虚师兄能有此,周牛师弟功劳也不少!” 李风诧异道:“周牛师兄?就是脾性耿直那位吧?几个月前曾与慕容虚师兄一起外出招纳新徒之时,与在下有一面之缘。” 那为首修士面露悦色,点首道:“想不到木兄弟与我武当弟子还有不少缘分,周牛师弟悟性也很是不凡,自从那次招纳弟子收了重伤回来之后,心性便收敛了,不再是那个暴脾性而且帮助慕容师兄参悟慕容家秘法,也得了不少造化,如今将快结丹,可喜可贺啊!” 老乞丐躲在墙角,只闻李风那阿谀奉承之语如臭屁般,臭不可闻,便索性双手塞住耳朵,一脸鄙视地盯着李风与虞千叶等人。萧女娃只站在李风身后,无聊地摆弄着衣角。 李风闻言。心头大惊,一个人受了重伤竟然能将脾性都改了,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只觉其中有异,但也不容多想,便躬身道:“真是可喜可贺啊!能认识这两位天赋秉异之人,乃我之百世修来的福啊。” 那人又叹道:“掌门收徒有限,慕容虚师兄做关门弟子,可惜周牛师弟就无这等福分了……” 身旁那个武当之修却哼了一声,道:“那个叫什么张花儿更是捡了狗屎运,新弟子刚入门考核便被老祖出关收去做记名弟子了,这身份可比长老还要高一筹呢!真不知是不是老祖老得眼昏了……”话没讲完,却见为首那人瞪了他一眼,叱道:“哼!老祖收谁为弟子是我等可以加以评论的吗?你胆子真不小!” 那人面露愧色,心知自己讲错了话,顿时羞愧得低首,退回那人身后,不敢再作声。 李风闻言,听得“张花儿”这三字,心头猛然狂挑,不觉间,便有一缕思念涌上心头,虽与花儿离别才短短数月,可情人眼里离别一日如隔三秋。况且相约之年遥遥无期,听闻花儿被武当老祖收为记名弟子,心头蓦地又酸又喜:“花儿能成为武当老祖记名弟子,必定是姐姐那块铜镜的造化了,也不知她在武当生活得怎样,她自小便没吃过苦头的……” 那人眸子锐利无比,瞧得李风面色异样,顿时笑道:“木兄弟,莫不成这张花儿,你也认识?” 李风何止与她认识?想起那美人儿,时常穿着一身长裙,笑得灿烂,时而鼓起小嘴巴,故作生气,正是:佳人心头结,容态铭记心。玉容谁能忘,一笑倾心城。当下面色顿时羞红起来,道:“在下与张花儿自小一起玩耍长大,自然认识的……” 却见为首那人点了点首,他身后那武当之修抬起头来,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手中仙剑微微颤了颤。 忽地,为首那人大笑起来,道:“你叫李风吧?慕容虚师兄曾提起陈家庄一番事情来,李家之后?哈哈……”那人笑声渐渐变冷…… 第141章 暴露二 李风惊容失色,韵水仙子曾提醒过他,不得与外人提起自己身世,否则必惹来大麻烦,由此看来,果真有麻烦,知道他身世之人不多,除了韵水与石言,便是那几位武当之修了,他肃然道:“在下、在下叫木风,并不是什么李家之后,李家早已灭绝,两位师兄可能搞错对象了……” 那人手一挥,身后众人齐齐飞出,将李风等人团团围住,一股威压弥漫,李风面色发白,却见为首之人哈哈大笑,道:“看来这次李家仙派真要灭绝了,今日谁也救不了你……”那人摸了摸下颔,沉吟道:“李风,木风……嗯!我早该怀疑了!” 李风面色变冷,手已放在纳袋子间,但敌众我寡,冷道:“我仙派与武当向来交情甚好,为何今日处处为难?况且我姐姐对武当有恩……” 话没讲完,却见身后那名武当修士冷笑道:“怪就怪你李家仙派得罪了我周牛师弟,还在陈家庄那里对我武当言出不逊,这也叫交情甚好?别那韵水仙子出来求情了,如今她也自身难保吧?还有那个一身煞气之徒,如今也成了垂死之人,如今就剩下你了!” 李风闻言,面色大变,身心均为一颤,姐姐名望极高,况且自身已结丹修为,长水仙剑术神妙,剑道造诣上,决不输于三山五岳,那人说韵水仙子自身难保,石言修有茅山之术,在紫雪长老手上依旧能全身而退,如今却被人重伤?这教他难以相信,低语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哈哈大笑,戏虐地道:“你真以为是她名望么?你李家不是藏着那部神通法诀,清风之巅早成荒山野岭了,天真的家伙!韵水仙子能活至今时今日,全仗着那部神通法诀你真以为是她名望么?还有那个石言,自以为筑基境无敌就能与结丹境论道,结果被泰山松天笑打个重伤,可笑……哈哈……可笑!” 李风欲收敛心神,却此话字字诛心般,教得他愁容满面,自从赵大爷离去,他身边只有韵水仙子与石言两人对他好,他心里甚疼:“这几个人一定在说谎,为了寻到古廊遗物而说谎……我得冷静……”当下舒了口气,面色沉寂,但心神依旧忐忑不安。 没等李风回过神来,却见为首那武当修士,剑光一闪,虞千大惊道:“小心……” 武当结丹之修,剑法神通非常厉害,此剑道神速,“叮”地一声,剑插在李风胸膛之上,震得李风倒退好几步,李风瞧了瞧胸膛,衣袍上破了个洞,有一丝血迹渗透而出,虞千叶执剑挡在李风面前,警惕着四周。 那人眉头微皱,眸子中露出疑惑之色,“咦”地一声,细细打量着李风。 萧女娃在李风身后,连忙扶着李风,关心道:“小哥哥又没事?”李风面色青白,冷汗直冒,那剑太快,教得他心神更乱,只是摇了摇首,拿出一粒丹药,拧碎涂在李风伤口之处,见那伤口不深,只是破了一层皮而已。 随即沉着脸,对群人怒声骂道:“卑鄙,名门大派竟然偷袭修为低弱之人,看来冰玉门就是你这干人灭的!”说罢,血剑在手,挡在李风面前。 李风心知这人轻视了自己,出剑之时,没动用仙气,否则这剑必教他胸膛上穿个窟窿不止。那人冷笑道:“这位小女娃,说话可小心点,冰玉门被灭门这无从考证,只是蓝征片面之词而已,你这样诬陷我武当,其罪当诛……”说罢,一股仙气弥漫,这结丹修为,只教萧女娃喘不过气来。 萧女娃却面色倔犟,小眸子恶狠狠地盯着那人道:“你吓三岁小娃还行,但我自打出了娘胎便不怕过什么武当狗屎派的!” 那人闻言面色一寒,虞千叶见他欲动手,便哼了一声,脚尖轻点地,执剑前刺,那人却冷笑道:“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说罢,挥剑一挑,一刺一挑,虞千叶虽修为被压制,但经验常在,只见他剑式一改,连连撩去,自听到“叮叮当当”之声,两剑相碰,火光点点。 然那人剑术有着不少武当真传,柔刚并制,虞千叶与他斗起来明显落了下风,虞千叶剑道中,讲求专注,专注于一处要害之上,频频功于一点之上,虽说落于下风,却未见得败落,两剑交缠,步步惊心,斗了半晌,寻着机会,一剑刺出,正是心脉位置。 却见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直接横剑挡住虞千叶剑尖,仙剑凹了个弧形,仙剑光芒大涨,“嗡”地一声,剑身反弹,直接将虞千叶连人带剑震得一丈距离。 虞千叶面色发白,旋即涨红,只他两腮鼓起,旋即将一口血往肚子里头吞下,执剑那手,也颤抖不休,明显就是被那人以仙气倒灌所伤了体内经脉,他狰狞笑道:“武当剑决甚多,均以后发制人,果然名不虚传……”虞千叶这么一笑,露出一口血齿。 那人笑道:“你不是凝气修为,我知道你是谁了。能在立于絶地而惊,专注于一点之上的,也只有玉门关虞家的剑道了,虞公子,久仰,久仰!” 身后那武当修士冷笑道:“虞家公子什么时候变成慕容家的奴婢了?可笑,可笑!” 虞千叶面色阴沉,这是李风遍的故事,却被别人拿来当笑柄了,冷道:“不知这位武当道友尊姓大名,虞某之剑不杀无名之辈。” “好!” 那人大笑一声,道,“本人姓左,单名一个泽,且记好了,好让你等死了得瞑目!”说罢,却见他手一摆,诸人仙剑顿时大亮,剑指李风等人。 三人背靠背,面色均变得深沉无比,李风环视四周,一手拿着一块残铁,一手握着一柄仙剑,屏气凝神,不是瞥向老乞丐。 却见老乞丐蹲在墙角处,双手抱头瑟发抖,面色无辜带哭腔,嘀咕道:“老头子只是个臭乞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李风怒道:“市井乞丐果真不能靠得太近,晦气的都是自己。” 瞧那场景,真个是:残楼暗火深,凶敌重重沉。强者蹲墙泣,弱修力相抵。四处寒剑对,如临鬼门关。 此时萧女娃见四周众修隐隐欲动,一拍纳袋子,怒道:“以多欺少,真不要脸,你以为这样小妞子就怕你不成?”说罢,只见她小手中拿出一颗黑色古怪铁球。 武当左泽见一个萧女娃拿出个玩偶,满不在意的,冷笑连连,忽地喝道:“还不动手?难道要本人动手杀几个蚂蚁?” 诸人闻言,面色一震,仙剑光芒打量,刚欲动手之时,却有一道呻吟声传来,左泽连忙抬手,道:“慢着!” 诸人瞧他目光,死死盯着在地上,随目光瞧去,却见蓝征喘着粗气,带着几身呻吟,虞千叶面色一喜,道:“看来木……李兄弟与萧妹妹的丹药见效了!”李风忧心忡忡地道:“但愿如此!”萧女娃点头道:“但愿如此!” 左泽面露贪婪之色,道:“将他们三个盯好,本人得亲自审问蓝征。”说罢,便欲遁去。他身后那名武当修士却上前一拦,道:“师兄小心有诈!” 左泽瞪了他一眼,心头暗想道:“哼,师弟一向狡猾,必定想抢头功,等到获得古廊遗物下落,便寻机回去与慕容虚师兄报信,古廊遗物一出现,那就别怪做师兄的心狠手辣了。”当下笑了笑,道:“还是师弟谨慎,那么就多劳师弟了!” 那人眸子闪了闪,带着笑脸来到蓝征身旁,拍了拍他脸颊,叱道:“蓝道友死了没有?没死就别装死了,快给我起来!起不来了的话,也难逃我武当……” 正在这时,本来那武当师弟欲讲,“不起来的话,也难逃我将你吊起来鞭尸”!却话没讲完,蓝征听到“武当”二字,眸子忽地一睁,大吼一声:“武当的都给我去死……”声音没完,掌送出,那人心思谨慎,虽有防备,依旧被一掌震开两丈。 却见蓝征跳了起来,面露张狂之色,诸人均是震撼无比,李风这才松了口气,道:“如此看来,我那胖者欢乐丹不但可以减肥,而且还可救人的……” 第142章 暴露(三) 武当弟子被蓝征打了一掌,面色骇然,惊道:“诸位小心,这混蛋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修为大增了!” 又听到“砰,砰……”两声,蓝征修为暴涨,乱发在气息中乱舞,似癫似狂,整个人弹起,身如鬼魅,双掌向附近两名修士送出,自接打飞,撞在墙上,吐血而亡。 左泽哼了一声,结丹修为浩然爆出,只见他身形一闪,步行九宫,用的正是武当太乙玄门剑法,直指蓝征少阴肾经,趁蓝征未能完全清醒之时,一剑击他左侧,虞千叶大惊,喝道:“蓝兄,小心!”说罢,便挥剑击向左泽,欲挡住左泽攻势。 可惜虞千叶修为被封印,与凝气修士修为不相上下,速度自然要慢上一筹,只见左泽左掌一扫,一股仙力直接将虞千叶震飞,右手剑光一闪,“嗤”地一声,刺入蓝征少阴肾经之处,剑入六寸,瞧蓝征肥肉太厚,必要不了性命,可见这剑左泽为得到宝物已留手了。 却没料到蓝征毫无痛觉般转过头来,不知是胖者欢乐丹功效,教他兴奋得超出修为限制,还是怎的,只见他出手出奇快,没等左泽将剑拔出,忽地怒吼一声,双手抓剑锋,将仙剑一掰,“砰”地一声,仙剑成了两段。 左泽闷哼一声,此剑乃本命法宝,法宝断,道心创,心神乱,蓝征握着乱剑大吼一声,直接从体内拔出,不顾剑锋将手掌割破,拿着一尺断剑往左泽胸膛刺去。 左泽连忙用断剑招架,虽道心受创,剑法却依旧娴熟,三尺长剑断了一尺,在他手中刚柔并至,仙力注入仙剑之内,光芒四射,剑光从蓝征虎口划过,直刺心房。 蓝征虎口裂开,李风等人心头一凉,只见两尺断剑同时在蓝征心房穿了过去。 蓝征手已被剑光划裂,断剑掉落,“叮铃”一声,却听到蓝征沙哑地道:“武、武当之修,给……给我……死!啊……”却见他忘了伤痛般,双脚蹬地,往左泽一冲,握拳往左泽面门击去,一股仙力在拳头上浩荡。 虞千叶从地上爬起,面色苍白,悲痛地大叫:“蓝兄……” 左泽哼了一声,右手弃剑,同时右脚后侧,道:“四两拔千斤……”他欲以武当太极之拳,以柔至刚,却不料左泽不但修为已超过他,同时拳出如龙,稳如山,刚过与大,拳太过快,宛如残影,他手没出,便被左泽一拳砸在右肩之上,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楼梯口处,吐了一口血,面色苍白如纸。 那个武当师弟见自己师兄打不过,眸子闪烁一番,叫道:“众人一起上,此人残杀我武当之修,谁能剁他手脚,便是武当入门弟子。” 众修均是山野之修,闻言,什么恐惧均抛于脑后,有人兴奋道:“此人练了邪门外道之术,还杀害名门仙派之修,可气和恨,为了维护仙道正序,此人当诛,一起上!” 诸修将李风等人撇下,纷纷拔剑冲向蓝征,可蓝征尽管身体再添新伤,可依旧是愈战愈狂,身体同时在渐渐瘦了下来。 李风见蓝征不但变得疯狂,而且修为也在暴涨,眉头跳了跳,对萧女娃道:“你给他吃了什么丹药?” 萧女娃眨着眸子,摸了摸小脑袋,天真道:“提升修为的丹药,小妞也是想尝试有没效果的,怎知他吃了变成这模样。” 老乞丐哼了一声,道:“吃了天圣万宝丹,这小子就算这剑伤不致命,也无法救了!” “天圣万宝丹?”左泽心头一筹,眸子微眯,打量了一番李风,又瞧了萧女娃一眼,又见诸修士抵不住蓝征,便沉声叫道:“师弟!” 那师弟心知情况不妙,听左泽师兄这么一叫,顿时会意,身形一闪,扶着左泽便消失在残楼中。 几息间,便有几名修士损落,但蓝征满身都满了剑伤,一身破衣显得狰狞恐怖,虞千叶提剑叫道:“各位助他一把……” 李风回过神来,连忙提剑便上,萧女娃哼了一声,道:“小妞早已瞧他们不顺眼了!” 说罢,三人加入了乱战之中,只见剑光四射,仙力浩荡,老乞丐却蹲在墙角一动不动,叹道:“生死各有命,各有安在哉。修仙本残酷,何必掺其中。一把因一把果,本来闲无事,如今因果缠。何必,何必?” 诸修注意力在蓝征身上,李风没想那么多,只见他剑光一闪,从一人腰椎划过,杀了一人,而萧女娃出手甚恨,连刺两人,依旧不停手,宛如要杀个痛快般,以出心头之气。 李风见自己仙剑沾血,神色呆了呆,心头微震,嘀咕道:“我杀人了……” 有两人向李风飞来,李风见状,面色大怒,叫道:“武当弟子都逃了,你等还想找死么?” 那两人顿了顿,瞧了四周一眼,真没见了左泽两师兄弟,面色苍白,顿时乱了分寸,其中有一人,迟疑道:“撤!” 说罢,便欲逃,却没萧女娃来个背后捅剑,剩下一人面色惊慌,往楼梯窜去,如今群龙无首,顿众修大乱方寸,有人飞窗而去,有人寻门乱窜,蓝征却穷追猛打。 虞千叶眸子微红,大声叫道:“蓝兄,武当修士已杀完了……一个不剩……” 蓝征在空中微顿,回过头来,面色狰狞无比,眸子露出迷茫之色,沙哑道:“都……都杀……完了……一……个不……不剩?” 虞千叶面露悲痛之色,点首道:“是!是!一个都不剩,剩下来的都是野修,不用再追了,他们都被你杀完了!” 萧女娃见蓝征凝空而站,血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担心道:“蓝哥哥,你先下来,小妞帮你治疗伤势……” 蓝征俯视四周,有沙哑地道:“慕容……虚,死……死了没?” 虞千叶面色大惊,心头暗想:“难不成冰玉门被灭门,是与慕容虚有关?慕容虚修为猛涨又是怎么回事?” “他……他……死了没?”蓝征面色茫然,嘴里却不停地在问,“慕……慕容虚……他……他死了没?” 李风瞧得这一幕,忽地又想起张龙来,心头莫名悲痛,肉体已死,灵魂将灭,却只有执念在维持着最后一口气,李风刚欲说话,却听到老乞丐叹道:“他死了,你放心去吧!” “死了……”蓝征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忽地又严肃起来,面色变得如九幽寒冰,道,“还……还……有……那个……周……周牛死……了没!” “都死了!被你乱拳打死了,死得很惨,都成一堆肉泥了!”老乞丐又道。 李风等人转过头来,怒目瞪着老乞丐,萧女娃怒道:“老不死,你……”话没讲完,却听到“砰”地一声,蓝征从空中坠落,虞千叶连忙遁去,将其抱起,他嘴里却微微笑着,闭上了眸子,奄奄一息地嘀咕道:“死了就好……死了就好,师尊我……我为师……门……报……” 话没完,一个“仇”字没出口,蓝征头一歪,断绝了气息。萧女娃怒视着老乞丐,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指着他道:“你这臭不要脸,你说谎!”却见他叹道:“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死得瞑目,老头子本来就臭,本来就不要脸……” 萧女娃一时气结,跺脚道:“你……你见死不救!” 老乞丐站起身子来,面无表情,往楼梯走去,那身影甚是沧桑,嘀咕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已无能为力。你两身份已暴露,他们已猜到你是魔女,李小子中了左泽那一剑,也很快能猜到练的是什么法诀,好自为之……”说罢消失在楼梯之中…… 第143章 风雨欲来(一) 萧女娃见被诸修围攻之时,老乞丐见死不救,心生不快,如今又独自离去,走出了残楼,面露愤怒之声,叱道:“身份暴露了还不是因为他?在道台旁便出卖了小妞一次,被这群乌合之众围堵也见死不救。这等人怎还有脸面活下去,若是我……” 李风摆了摆手,教她不用再讲,忧心忡忡地说道:“我等不求人,由他去吧!听那两个武当修士之言,我姐姐与石言均有难,可我却……”讲到此时,面色颓然,以他修为不可能登上聚仙楼五层,更不用说什么六层、七层了。 萧女娃依旧不依不挠,喘气跺脚,怒气沸腾道:“可是那老不要脸,见蓝哥哥临死之前,还言语欺骗他,着实没人性,不仁!而且见我们陷于危难之中,也不出手相助,更是不义!这不仁不义之人不但该骂,还该杀!不过小哥哥你不用担心,韵水仙子既然名望高,那必然有人相助……” 虞千叶将蓝征收回纳袋子中,叹道:“人心龌蹉,想不到武当也出了不少叛徒,能灭冰玉门的,决不仅仅一个慕容家能做到的,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其中,虞某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木……咳!李兄弟,你要上五层聚仙楼也并无办法!” 李风微愣,虞千叶道:“只要寻到结丹修为之人便可上请他带一番便可。”李风大喜,道:“事不宜迟,我等现在便去寻人。” 虞千叶笑了笑,与地盘坐起来,道:“如今出去,说不着还会碰上左泽师兄弟,等几个时辰吧。”说罢,闭目吐纳而去。 李风心神骤乱,来回踱步,萧女娃哼了一声,道:“小哥哥别怕,只要能见得韵水仙子和你那朋友,小妞有办法帮他们一把。”萧女娃抛这手中那个黑球,自信满满地瞧着李风。 李风停下脚步,面色忧郁,叹了口气,道:“也是,如今急也急不上来,不如再等一天罢了。” …… 却说左泽被其师弟带走之后,不作停留,便上聚仙楼五层,二人在一处楼上休养。 那师弟眸子闪烁不定,面露纠结之色,心头暗道:“蓝征那拳着实恐怖,师兄受伤不轻,我若现在下手,那么这次得到的信息……”想到此时,心头狂挑不休。忽见左泽眸子徒张,哈哈一笑,面色无比兴奋。 那师弟不解,问道:“师兄,何时如此开心?”见左泽如此模样,心头却紧了紧,只离他数丈,止步不前,面色却极为恭敬。 左泽狂笑道:“师弟,我们要立大功了!那小子竟然是炼体之修。” “炼体之修?这与我们立功有什么干系?不过那个魔女却能让我们立个功,倘若将消息带给灵风剑长老,这功劳不小!师兄……”那师弟面露不解之色,但见左泽狂笑不休,似癫似狂般,更是不敢靠近。 左泽道:“哈哈……你有所不知,李家仙派不会有炼体之修,你知道为何么?” 那师弟寻思半晌,不解道:“炼体之术甚少,但李家仙派也属久远传承,对于各种修炼法门,多有收藏才是!但李家一直没有炼体之修,这……还请师兄指教!” 左泽面色沉了下来,阴冷地道:李家仙派一直不许弟子修炼体术,不是他们没有炼体神通,而是在他们仙门之内有一部炼体之术能傲视群雄,因此瞧不上别家的功法而已。” 那师弟一惊,低声道:“莫不是传言中的……” 左泽又笑了起来,道:“那部炼体神通能将人身体贯通五行之术,身化五行之体,法术神通本就不离五行之要,若能练至大成,证道登仙不在话下,‘五行炼体决’这传言,果真不假。李家仙派视其为重中之宝,却没人练成过。真没料到,李家仙派因此被覆灭之后,竟然被一个李家后人练成了,可惜是个傻小子,哈蛤……天意啊!” 那师弟大喜,揖礼道:“左师兄慧眼,这次恭喜左师兄……”本想讲“恭喜左师兄获得大造化”,可话没讲完,却见左泽大笑过度,又触发内伤,“哇”地一声,吐了口血,整个人都晕死了过去。 “师兄……” “师兄,你怎样了?” 那师弟几为吃惊,依旧没有上前,连喊几声,却没见左泽有动静,面色蓦地冷了下来,冷笑道:“我师兄竟然被蓝征杀死了,这消息需要传开。魔教公主进了聚仙楼,这消息也得传开。嗯,还有那个李家小子练了‘五行炼体决’这消息……” 他忽地大笑起来,一拍纳袋子,仙剑出现在手中,一步步往左泽走去,继续道:“这消息自然要传开,还得以我之名传开,这一重大消息,是我一个人的造化了,蓝征这次还得感谢你呀……” “师兄,我跟随你这么多年,得到的造化,肉都是你吃了,汤你却还要一半,你太不厚道了,今日一切都属师弟的,多谢师兄成全!”那师弟来到左泽身旁,面色狰狞,张狂大笑,“哈……师兄,师弟会帮你报仇的,那个蓝征会死,魔女也会死,李风的‘五行炼体决’,会引起天下群修唾涎,那时我将得到师门重视……” 说罢,却见他眸子骤冷,刚欲举之时,左泽面色忽地一变,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眸子带有戏虐之声,盯着着他。 那师弟顿时吓了一跳,面露恐惧之色,忽感一股结丹威压弥漫而出,将他锁定,突然眼前一花,左泽身形极快,“砰”地一声闷响,一掌拍在那师弟心脉之上,将他击飞,撞在墙上。 左泽负手站着,冷笑道:“师弟,你多少斤两,自己也不称一下?你心中所想,师兄真没数,既然今日受伤,那就将计就计了。” 那师弟,面色青白,吐了几口血,颤声道:“师……师兄,你……你……” 左泽面色冰冷,忽地仙剑在手,身形又是一闪,剑指他喉咙而去,大声吼道:“我师弟与蓝征共谋不轨,还与魔教公主有来往,身为师兄,今日清理门户!”话毕,“嗤”地一声,剑已刺在他师弟喉咙之上。 那师弟人死,眸子依旧瞪着左泽,似不甘,似慌乱,更多似恐惧,却见左泽袖袍一挥,将仙剑收回,转身便走,面对师弟死去,毫无干系般,他嘀咕道:“这五行炼体决牵扯太大,左某一人就算得到,纸也抱不住火来,不如就将信息传出去罢了……” 第二日,一日下来,他们三人没出残楼,李风在一个房间里头,面对墙壁凝思出神,对“鸿飘轻舞”重新感悟了一遍,嘀咕道:“这剑法意境很高,但实则靠的是爱意去催动……”说罢,拿出一柄仙剑,尝试催动这剑法。 试了几遍,剑光嘹亮,时而柔如细水,时而如磐石,时而沉如重山,面色、表情也变幻不休,但未能成功施展出“鸿飘轻舞”那种威力,便停了下来,细细想了一番,道:“还缺了些!第五层必有答案!” “小哥哥,我们得出发了!”门外传来稚声,原来虞千叶与萧女娃已在外头等候他多时,听到李风在修炼,未作打扰,如今没听到剑音传出,萧女娃才低声提醒一下。 李风三人出来残楼,却见外头空荡荡,才有寥寥数人,忽见一位小童到处游荡,专往多人地方窜,穿过一人,手中便多了一个纳袋子,见到李风走过来,便笑嘻嘻地蹦跶过来,揖礼道:“傻小哥,我们又见面了!” 李风面色一黑,有些慌张,连忙用手捂着纳袋子,那小童原来是千盗手白飘风座下弟子小七,瞧他忠厚老实模样,李风更是不放心,道:“诸位小心,这小娃子手脚很是不干净,偷东西很厉害。” 小七笑嘻嘻地道:“傻小哥,这不唤偷,叫盗!你放心,我师父常说:‘盗中有道,才是非常道!’为修道之人,不得失己之道,上次没在你身上失手,便不会再从你身上下手了。不过你好像有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