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小妾》 ☆、第一章 贵女姨娘 富贵的金线压边的锦帐之内,此时传来了一阵阵压抑的**声,隐约可见里面白花花的人影,门外的丫环听到里面响动声,个个都是羞红了脸,不敢多发出声音,也不敢进去打扰。 桌上摆着一个暗金的四龙吐珠金鼎香炉,鼎上还能看到了向上冉冉上扬的青烟,识货的人怕也都是知道,这是时下最受人富人喜欢的沉檀龙麝,一片就数量银子了,而这香炉之内的,也不知道一日就把多少两银子给烧了进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塌之内的动静的方才是消停了一些。 “王爷……”柔细的女声加着情欲过后的慵懒,听的男人的骨头都要醉软在了在这样一道消魂若骨的声音之间了。 “王爷,大哥之事……” 女人还想要说什么,结果啪的一声,男人坐了起来,纱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从雕花大床上面站了起来,丝毫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未着寸缕,或许年轻时,他是一名偏然的佳公子,当时也身材颀长,玉树临风,只是,时隔今日,他老了,真的老了,先不提脸上那些已然有了的细长纹路,就是肚子上也是向外突了起来,此时,就如同女人怀胎五月一般,富贵且难看着。 门吱的一声打开,几名丫环走了进来,服侍着男人更衣,对于中年男人的赤身,也似都是习惯了一般,眼睛也未眨一下,最后替他紧好了腰带,一名丫环伏跪在地上,将中年男的衣角细细的抚平。 “王爷……”又是那道声音,带着不难听出来的祈求,妾的大哥已经去了,妾只想替他好生的安葬了,入了顾家祖坟,毕竟一母同胞,妾实在不愿大哥横尸荒野,死后也不得善终。 “哼!”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你莫不是以为本王有通天之能?想安葬顾元涛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求得了皇上。” 说完,中年男人大步的离开,那些丫环也都是站了起来,个个脖颈抬高,果然是大家丫环,与别家不同,他们对于床塌之内的女人,自始都无多余的待见了,隐约间还能发现,隐在她们的眼中那一抹鄙视与讽刺。 再是世家女又如何,现在也不过就是王爷的一名小妾,连侧妃都不算。 几名丫环走了出去,顿时也似带走了房内本有的温度,似乎是冷了,就连熏香也开始变成了一缕冷香,浮于整个空气当中。 一只手伸了出来,再一次的被打开,露出了一张年轻却是苍白的女子容颜,不过 十七八岁的年纪,本应是豆蔻年华,风华正茂,可是在她的身上,就似沉静了许久的水,再也是无法激起任何的一星半点的涟漪。 她低下头,眼内落入了是自己这幅身躯上的青紫痕迹,连她自己都是感觉恶心,更何况是其它人,而后她苦笑了一声,一滴泪也是惨然而下,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姨娘……” 一道小心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一个小丫环跑了进来,一见自己家主子身上的伤痕,又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姨娘……” “没事的,”床塌上面的女子连忙拿过了衣物挡住了自己的伤痕累累的身子,她闭上眼睛,呼吸间也是说不出来的疲惫之意。 “红香,帮我准备浴汤吧。” “好……”红香连忙的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就已经着手去准备自己主子要的东西,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她的心疼啊,心疼自己家的主子。 等红香出去了之后,床塌上女子这才是自己穿起了衣服,在一见自己了身上的青紫痕迹的时候,眸中却是闪过了一抹深深的,及骨的悲凉。 ☆、第二章 死于非命 她,顾元妙,顾家最贵气的嫡长女,虽然顾家现在已然没有往日的风光,可是家底仍在,顾家祖先也是陪着先皇帝一起打过天下的,有过爵位的功臣,现在的顾家家主顾子青的官位虽然不大,只是个丛四品的侍读学士,可是却也存有自己的实力,顾家百年不倒,自然有他的家底与人脉所在。 可是她顾元妙,本来是顾府的嫡长女,奈何却是成了一个妾,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对于这个王府来说,她是侧妃也好,妾也罢,都只是王妃的丫环罢了,可是,对于外界崦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仍然是这王府的主子,王妃年岁已高,侧妃也不过是人老珠花,就只有他,十五岁进府,入储两年多,她用自己年轻的生命,自己的美貌,自己干净的身体,换来了了王爷宠爱,也换来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顾元妙这一生也是毁在了这里,毁在了这个深宅大院里面。 她会枯萎,她会年老,她也会色衰,然后陪着自己的岁月走进了棺材里面,要问她后悔吗。 或许连她自己都是无法回答。 悔吗? 她摇头。 还是,不悔的啊。 不久后,红香已经准备好了浴汤,顾元妙脱下了自己衣服,那一身的青青紫紫也是落在了红香的眼中,红香再一次的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姨娘,疼吗?” 顾元妙只是摇了摇头,疼吗…… 是啊,疼吗? 人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疼,她疼啊,她真的很疼,可是再疼,也没有心来的疼。 红香拿着帕子替顾元少擦着背,顾家嫡女,竟然过着这种日子,说出去,怕都是没有人信的,她嫁谁都好,以顾家的家世,那是绝对的嫡妻,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正经的嫡子,可是为什么,她却是走到了这一步路。 “姨娘,要不要你去找找二姑娘,二姑爷是安远侯府的小侯爷的,一定可以帮大公子的,只要他的一句话就可以。” 顾元妙微微的垂下了眼睫,无人发现,她眼内那一抹已经疼碎了的光。 安远侯府的小侯爷,那个温润如风的男子,本来应该是她的夫婿的,如果,如果,她当时嫁的是他的话,那么时至今日,她便不是这般的光景,也不必在一个老男人身上苟延残喘,作贱自己。 “姨娘,我们去找二姑娘好吗?”红香见顾元妙半天都是未答话,忍不住 的再说了一次。 “不……” 顾元妙闭上了眼睛,也是扯过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不要给她添麻烦了,她才是坐稳了那个位置,我怎么能将她再陷进困境里同,大哥好不容易才是保住了她。” “姨娘,大公子他……” 说起这个,红香心里就难受的很,大公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去了? “大哥他……”顾元妙的眼前朦胧了起来了,她摘住了自己的泪滴,却是挡不住,那些已然的逝去,先是母亲,再是大哥,自小到大,她与妹妹都是大哥照看长大的,为了他们,大哥那个最爱自由,最不喜欢束缚的男子,步入到了官场,学会那些尔虞我诈的生活,可是最后却还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姨娘,可是大公子,大公子是冤枉的啊……”红香忍不住的哭道。 “我知道……” 顾元妙站了起来,拿过了一边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她怎么能不能知道,大哥是无辜的,他根本就没有私吞朝廷的银两,也没有杀过人,大哥,他只是,他只是,为了保护小妹而已。 如果不是大哥扛下了所有的事,现在死的就是小妹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贪了国库银子。 ☆、第三章 吃够了的苦 银子不是大哥拿的,也不是大哥贪的,而是夏成林,也就是夏小侯爷不小心弄丢了银子,只是不管原因为何,结果就是,必得有人背上这条罪名,而这个罪名的便是死,夏小侯他都是保不住了,更何况他们的小妹,大哥没有办法,最后就只能全部的扛下了此事。 而他,被腰斩。 顾元妙捂住自己自己脸,尝着自己眼泪的咸酸味道,也是体着自己心脏处传来的顿顿疼痛, 大哥已经被腰斩了,死无全尸,可是却是连葬入顾家祖坟的权利都是没有,尸体还停在了一处破庙之内,也无法被安葬,她的要求不多,真的,只要好好的将大哥安葬了,让他入土为安,了了这一世的恩,这一世的怨,来世好投胎做一个人。 到时,到时…… 他们下一世,再做兄妹。 “姨娘……”红香捧着衣服站在一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顾元妙好。 “后日,王妃寿辰,这是姨娘要的衣服,”她小心的将衣服放在了桌子上,只是,桌上子上的大红大绿就像是刺一样,生生的刺疼了顾元妙的心,顾元妙走了过去,将手放在桌上的那一片绫罗绸缎中。 很软,很光……可是这不是对她的讽刺吗。她……顾元妙,还是带孝之人。 “我知道了,”她轻轻的摆了一下手,让红香出去,她自己想要静静。 “姨娘……”红香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咬着唇走了出去了,关上门,她的眼泪再也是止不住向下滚落落上,她家的姑娘,怎么这般可怜的,大公子也是,为了二姑娘,把命都是丢了。 而姑娘,为了二姑娘可以坐稳小侯爷夫人的位置,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义然嫁给五王爷,这个已以近五旬的中年王爷,还是被一顶小轿抬进府内的姨娘,顾家的嫡长女,最后却是落到了这样的田地。 是让人说她傻,还是说人说她贱呢,亦或是可怜呢? 此时,红香真的埋怨那个二姑娘,都是她不好,如果没有她,夫人就不会死,如果没有她,大公子也不会死,如果没有她,她家可怜的姑娘才是侯府的少夫人,是正妻。 可是一切都是都因为那个二姑娘的出现而改变了。 大公子死了,而姑娘的心,也死了。 她用力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她还要去给姑娘炖些补汤过来喝,再是这样下去,身子怎么能受的了。 顾元妙走到了桌 前坐下,铜镜里面是一张年轻却也憔悴不堪的脸,好轻轻抚着自己的脸颊,国今她是骄傲的,顾家的嫡长女,大姑娘,身份显贵,以后定也能许到一门好的亲事,而后荣华富贵一生。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后半生却是这般的。 母亲,如果你知道你的妙姐儿如此的自贱,如此的不知廉耻,告诉我,你会原谅她吗。 她出神的望向远方,迷蒙中的眸子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苍凉之感。 母亲,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好好的护着大哥,可好,你从未护过他,却是让他来护我们两姐妹,他吃了一辈子苦的,够了啊…… 她伏在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泣不成声,只有肩膀不时的抖动着,眼泪也只是一颗颗的坠在了衣服里面,而后隐没不见。 门外的红香本来是想要推门进去的,可是最后却是忍着自己犯红的眼睛,不行,她不能任姑娘作贱自己,她要去找二姑娘,再怎么样,这事也是由她引起的,没有理由最后都是落在他们姑娘身上啊,全部的都是由她家姑娘一人承担。 ☆、第四章 不悔 她就是不喜欢二姑娘,因为她,才是让她可怜的姑娘,嫁了一个中年王爷,受尽了这府里所有人的欺负与侮辱。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红唇,想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出府。 “红香,”顾元妙的喊着红香的名子,结果进来的红香,却是红着一双兔子眼睛, “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顾元妙拉过了红香的手,自小跟着她长大的,跟亲姐妹一样,她受了欺负,她这个当主子自然是不能袖手帝观的。 虽然你的主子现在无权无势,不过,在这个府里还是可以拿些小事的,王妃仁厚,如若真的有人有欺负了你,主子会替你作主的。 这不说到好,一问这话,红香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扑通一声,突然的,红香的膝盖一弯,人已经跪在了地上,还将顾元妙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红香?”顾元妙连忙扶她起来,“这都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而红香只是摇头哭着。 “姨娘,”红香抬起脸,眼泪朦胧中,是顾元妙柔和却也是沧桑的脸,灯虚映出来的光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的长睫依旧弯曲,眼睥依旧也是清澈如水,本就就细瘦的身段,更是比之从前瘦了三分。 比起二姑娘的芳会,他们的姑娘真的老了,也丑了。 “姨娘,您日后一定要为自己多打算,二姑娘固然重要,可是姑娘也不能不想自己个儿啊。” 顾元妙只是整着红香脸颊边的发丝,笑了笑道,“傻红香,那是我妹妹啊,我和大哥最疼爱的妹妹,是我母亲拼了命才生出来的孩子,我们不疼她,不管她,谁来呢?” 可是,红香实在是忍不住,也是替自己家的主子不平。 “姨娘……”她哽了一下声音“,奴婢今天去找了夏府的姐妹,想着是不是能够见二姑娘一面,让二姑娘替大公子求一下情,这样或许大公子就能够入土为安了,可是,二姑娘根本就不见奴婢,还将奴婢给打了出来。” 说着,红香越是感觉委屈难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家的姑娘。就算不是亲生的姐妹,也得出手帮一下,是不是,更何况,二姑娘本就有大姑娘一母同胎的亲姐妹,大公子也是为了谁才落的这个下场的。 别人不知,可是二姑娘,不应是心知肚明吗? 顾元妙轻垂了一下自己长长的眼睫,落下了也只 是两抹浅浅的青色阴影,“她自有她的难处,不要为难于她。” “可是最后为难为是姨娘你啊,”红香的声音都是高了起来,她就是替主子不平,替主子感觉不公啊,都是牺牲至此了,把自己一辈子断送了,难到还不够吧。 “她是我妹妹,帮她,自是应该的。”顾元妙转过身,流泻于身上的气息,越加的感觉苍凉了。 她是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就像是大哥,照顾她们是应该的。 穿上那件大红大绿的衣服,红香给顾元妙的头上带上了一只七宝金钗,上面的宝石坠到了她近眉心中间,却也只是显的她的脸色越加的苍白,一双眼睛也是跟着暗淡着,她站了起来,铜镜中的女子虽然不是美艳的不可方物,可是却也是清丽可人,只是,这样的容貌之于别人,也不过就是自甘下贱罢了。 那些名门贵女不待于她,小门小户,又是看不起她,就连以往的闺中密友,也早就疏远了她,自是人她嫁入这位王五爷为妾开始。 若问她悔吗。 她仍然是摇头。 时隔今日,她不悔。她想信,大哥也是不悔,哪怕是累及了自己的生命。 大哥都是不悔,她又能悔什么。 走了院子,眉心间的宝石在不是的折身出了几缕琉璃般的光彩,趁她的脸多少还是带了一些威严在,虽然是妾,可是在这个王府内,她仍然是半个主子,仗着五王爷宠爱她,这府里的下人到是也不敢对她有多么的造次。 她在王府的日子,虽然不是太顺心,可也不是难以立足。 ☆、第五章 无力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了,才是到了如今的地位。 却不知道用多少个三年,才能不让自己提前的苍老下去。 她打起了精神,也是抬高了自己的脊背,不想让人看轻了去,就算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妾。 她将自己的礼物承了上去,是一尊白玉佛,通体透明的好玉,她费了不少的心思才是找到的,王妃年岁并不大,也算是以前的侧妃上位的,为王爷生了一名儿子,母凭子贵,表面上平和,对谁都是以理相待,包括她这些王爷的妾,只是实则上,这大院里的女人,哪一个又是干净,又是真心待你的,莫不要用你的真心,去尝度换别人的心,那是天大的蠢事, 王妃虽然笑里藏刀,手段也是强硬,却仍然是阻止不了这府内的女人一个一个人多着,个个比她年轻,比她貌美,谁让老王爷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京城内有名的风流人物了,现在都是多大年纪了,到是纳了一个个比自己的儿了还小的妾氏,尤其还有一个顾元妙,身份样貌都是不错,而顾元妙自己也清楚,自己便是王妃眼中的刺了。 谁的眼里容的半点沙子的,更何况是一根生生的刺。 “下去吧,”她摆了一下手,一点也不想待见顾元妙,眼睛撇了过去。“王爷日里万机的,回到府内也不过就是想要好生的休养,莫要让那些嘴贱的扰了王爷的清净,你且记的,女人家的手莫要伸的太长了的好。” “妾记的王妃教导,”顾元妙的脸色僵了一下,然后一福身,她可以听到四周那些人对她的嘲笑声,什么自甘下贱,什么狐媚子,还有不少曾今是她的闺中之友,她们也曾一起开过诗会,看过花灯,猜过灯谜,可是,现在她不过就是一下贱的妾氏,妾再贵,仍然也只是妾。 而王妃的警告,她明白。 这话就是对她说的,就是不想让她插手顾家的事,顾元涛的尸身哪怕是被野兽肯了,吃了,也是与她无关,可是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呢,那是她的大哥,亲生大哥啊。 她没能救的了他的性命,难道就连让他入土为安也是一种奢侈吗? 王妃请了贵妇们酒闲话家常去了,其实也不过就是变相的给府里的王爷主子找嫡妻的。有不少人已经看上了王府的这块肥肉,上去殷勤去了,顾元妙的身份低微,这样的场合,她是没有资格的参加的。 她卑微的退了出来,然后深深的吐出了肺内的浊气,路是她选的,不管好走与不好走,不管幸还是与不幸,她都 要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走到了府内的花园内,百花争丰中的美艳,岂是她一个俗人可以明白的,里面的百花在争,这里的百里正艳,而她始终都是只是那一个局外人罢了,这里面除了各色花开的幽香之外,余下的,也便只有一股微腥的泥土味。 才是浇过了水了吧。 她找到了一处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额间的宝石晃花了她的双眼,同是也是引出了她的眼泪,想起还在破庙中停尸的大哥,想着以前大哥对她的种种照顾,她的心几乎都是撕扯般的疼着,她不过就是想要让大哥入土为安,难到这样的要求也是天理不容吗,她舍弃自己的脸面,自己的自尊,可是,还是没有一点的用处,大哥还是暴尸荒野,无处容身。 她捂住自己的脸,压抑着声音,不敢放声的哭,王府内如履薄冰,每一步走错都有可能给自己或者给身边人的带来灭顶的灾难。 ☆、第六章 悔了的事 “你在哭吗?”一道突来的声音将顾元妙吓了一跳,她连忙用袖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溲泪,再是见人之时,换了一张无懈可击的脸,脸上还有泪痕,却并不狼狈。 她转过身,本来以为见的会是外人,结果真是外人,还是一个孩子,她这也才是想起来,刚才自己听到的声音,正是出自于一个孩子口中的。 这孩子约摸六七岁左右,长的十分的俊秀,身上是月白色细软云棉做的衣服,腰有是一条金色的腰带,脖子上带有一只纯金的长命锁,这模样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才对。 “你在哭吗?”男孩再是问着,眼睛也是不眨的盯着顾元妙脸上未干的泪痕。 “没有啊,”顾元妙笑了起来,微微的暖意熏着她的唇角,可是眼内的伤痛却是未减半分。 “你在哭,”男孩摇了摇头,他也是坐了下来,抬起自己的小脸,还是盯着顾元妙看着,“姐姐,你长的很好看。” “谢谢,”顾元妙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张皮相并不差的,只是,再好的皮相又有什么用,待到人老珠黄之时,留在她身边的,不过也都是这些虚度的岁月罢了。 “你是哪来的孩子,是不是迷路了,姐姐带你回去可好?”她站了起来,向男孩伸出手,心念着,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可是她似乎并不知道,谁家有这么般大的小公子来着。 “我……”男孩晃着自己的小脚,俊秀的小脸有些若有所思,但是,他伸出手拉过了顾元妙的手,“姐姐,你还没有告诉念儿,刚才为什么哭?” 有一双清澈的双瞳就这么撞进了顾元妙的心膜之间,顾元妙蹲下了峰子,将手放在孩子的脸上。 “姐姐也有你这般大的一个弟弟的。” “那姐姐一定也喜欢弟弟的,”念儿抬起了小脸,眉眼间已少有些眉目如画。 “我……” 顾元妙感觉自己的嗓子硬了一下。 不,她对那个弟弟并不好,那孩子曾今像是念儿一般盯着她看,同样纯净的眸子,同样干净的小脸,可是她却是将他推到在了地上,她仍记的那孩子嘶声一般的哭泣声,还有那一双带着伤意的眼睛,久久的留在了她的心间,至今都是未忘。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狠心之人,可是那一次的,她真的狠下了心,差一些就让那个孩子死于了非命。 但是,她从未为了自己的行为后悔过。 那个孩子,本就是不应该出生的。 但是,为什么,今天她却是有些悔了。 “走了,姐姐带你出去吧,”顾元妙站了起来,王府的花园虽然并不算大,却是布局的十分巧妙,据说是一名能工巧匠的想出来的,平常的人进来,确实是难以出去,想来这孩子怕也是迷路在此了。 “对了,你叫念儿,真好听的名子,”顾元妙这也才是想起,刚才孩子的自称。 “是姐姐,我叫念儿,”孩子握怪了顾元妙的手,裂开小嘴笑了起来,年纪虽小,可是身上却自是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贵气。 “姐姐,有什么伤心的事吗?” ☆、第七章 回家吧,大公子 顾元秒握着念儿的手微微的紧了一下,念儿皱了一下自己的小小的眉毛,却是没有抽出自己的小手。 顾元妙闭上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声,她伸出手揉了一下念儿的头发,望向远方的神色太过幽远,也太过迷茫,“姐姐的大哥哥不在了,可是姐姐却是没办法让他入土为安,姐姐怕他会被野兽啃咬,尸骨无存。” 她的红唇动了动,也是尝到了自己的唇间的涩味,这也才是回过神,连忙的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看她,怎么对一个孩子说这些话,会吓到他的,可是念儿却是没有一丝被吓到的感觉,他若有所思的抬起小脸盯着顾元妙的脸,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上的金锁子。 “小王爷,小王爷……” 远处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都已经是带起了阵阵的哭意, 顾元妙感觉这声音应该就是喊着念儿的。 “找你的?”她笑着问道,就是隐在眸中的伤痛,依旧浓郁可落。 “恩,”念儿点了一下头,小小的唇片也是抿的紧紧的, “姐姐,”念儿突然停下了脚步,伸出小手抓紧了顾元妙的手。‘ “怎么了?”顾元妙蹲下了身子,只感觉这孩子越发的像是那个站弟了,而她对于弟弟的印象,本来就是少之又少,可是如今却是一点一点的鲜活了起来,她有些心酸,却不知道为何要心酸。 “念儿会帮姐姐埋了大哥哥的,”念儿认真的抬起小脸,小小的年纪,贵气不凡。 顾元妙只是笑了笑,她整了一下念儿的头发,有这个心就够了,真的,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一个愿意伸出手,唯一说了这说句话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是,她,真心的感激。 原来这世上,还有想过要帮她的人。 够了,真的够了。 “小王爷……小王爷……”一个中年妇人在看到念儿的时候,疯一样的跑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念儿仔细的端详着,嘴里也在不断的说着谢天谢地之类的话。 顾元妙站了起来,小王爷……是啊,小王爷,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一定是非富即贵。 念儿被妇人抱走了,而他的眼睛一真都是望着顾元妙的,顾元妙的视线模糊了一些,却始终都是无法掉下泪来,她的眼泪好像真的快是要流干了。 百花丛间,一抹残红悄然的退去,不知道何时,天气开始微凉了起来。 入秋后。 百花凋谢,凌乱成泥。 “姨娘,姨娘……” 红香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连话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了,顾元妙睁开了双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揉了下自己有些疼痛的脖子,难得的对红香笑了笑。 “怎么了,这般急的?” 红香一步上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姨娘,大公子可以回家了……” 啪的一声,顾元妙手中的书掉落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她的红唇颤抖着,再一次的尝到了自己的眼泪的味道,如此的咸,如此的苦涩,也是如此的不确定。 “姨娘,”红香跪着上前,紧紧拉着顾元妙的衣服,“咱们大公子可以回家了。” “是吗?”顾元妙的抬起双眼,地一片白色的朦胧之间,是她微微扬起了唇角,在风中缓缓的绽放了开来,“你说,我大哥,可以回家了。” ☆、第八章 她错了吗? “是,姨娘,大公子可以回家了,”红香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哽咽了一声,是尊王府,姨娘,是尊王爷向皇上求的情,皇上允了,说是人死如灯灭,就准了大公子可以入土为安了。“ 尊王府…… 顾元妙不明白,为何尊王府要帮他们,但是不论什么原因,这份情,她顾元妙记下了 十一月初九,忌嫁娶,易动土。 顾家嫡长子顾元涛头七,将已然发臭的尸体埋进了顾家的祖坟之内,之后,有顾家的祖宗列宗的庇佑,他终是可以入土为安了。 顾元妙将一些纸钱一点一点的放在了火中烧着。 大哥,回家了,娘在等你…… 大哥,回家了,不用再去做那些孤魂野鬼了 大哥,早些股抬,找一户好人家,莫在做长子。 大哥,如果有来世,妹妹为大哥长姐,好吗? 她一张一张的烧,泪一滴一滴的落。 “姨娘,要回去了,”红香在一边的也是不断的擦着眼泪,他们大公子多好的人,就这么没了,甚至他连一儿半女也未曾今下,只是过继的旁系的一个孩子,给他披麻带孝,跪于灵前。 顾元妙明白自己的身份,她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的将顾元涛墓碑上面的尘土擦了干净,缓缓的站了起来,回头间,却是发现一个十五岁的细致少年站在那里, “大姐姐……”少年的唇微微的开合了一下,说话之间,也是出了一声声咳嗽,咳比话还要多,天先不足,后天也未调理过来,这少年太过瘦弱,也太过苍白。 “我来看看大哥哥,可以吗?” 他问的很小心,也是带着祈求,可以吗? “我只上想给大哥哥上一柱香。” 若是平常,顾元妙肯定不让,甚至会让人赶他出去,他们家的事,还不轮不到一个庶出的在这里说三道四,什么是庶的,说白了,就是父亲背叛母亲的证据,如若不是有他的存在,当年母亲就不会早产生下还小的妹妹,也不可能就此一命呜呼,留下来了三个还小的稚儿,尤其是妹妹,自出生之日起,就没有见过母亲,是她与大哥亲手将她养到大的,到时那个女人好,一直的鸟占鹊巢,在顾府里面过的好日子,天还是长了眼睛的,生出来个儿子又能怎么样,还是先天不足的,活不过十八。 顾元妙冷笑了一声,活不过十八啊,呵,可笑,真可笑。 可是……她的心再是一疼,她可怜的大哥也是没有活过25岁,如今好不容易才是归了家,她不想再多生事端,如果他要上香可以,只要别污了她大哥的安息就可。余下的风吹乱了几许繁华,有些东西落寞了,也是结束了。 顾元沐咳嗽好几声,不足的身子在风中越加显的悲凉,一道风吹过,也是扬起了他脚边的衣服,鞋上沾了一些泥土,有些脏了,他上前,蹲下了身子,亲手给顾元涛上了一柱香,就这么盯着顾元涛的墓碑,然后拉起袖子,擦了擦墓碑,就像是刚才顾元妙所做的一样 顾元妙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一酸,再是无法留在此地。 她转过身,带着红香离开了这里,身后还能听到了顾元沐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在寒风中,越加显的清楚了。 ☆、第九章 用不上的,都给吧 她走的很快,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不想呆在这里,不想见到那个少年,而她从未忘记,是她当年将他推下了池溏,才是导才致了他的不足,这么些年过去,说不悔恨,不愧疚那是假的。 可是,她没错,她一点错也没有。 她的脚步走的更快了一些,脚下的绣鞋底子并不厚,垫的她的脚生疼,她的脸上突然一凉,她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是哭了。 眼泪是不值钱的,知道吗? 顾元妙,大哥已经不在了,以后妹妹就是你的责任了,你要保护她,照顾她,所以,你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 回到了五王府内,她又是做回了五王爷的妾氏,在对王妃晨昏定醒,要多长一只眼睛走路,也要伺候那个老王爷,没有人知道,顾元妙到底有多厌恶与五王爷的房事,每一次她都是感觉自己十分的肮脏,尤其是五爷人到中年,大不如前,每每在达他想的结果之时,就会对顾元妙拳打脚踢的,种种的折磨,难以启齿,也是难以忍受,几乎每一次,顾元妙就像从死亡中硬生生的拉扯回来一般。 身上的伤刚好,又是加了新伤。 而这些,没有一个人知道。 红香忍着心里的难过,替顾元妙梳理着头发,以前顾元妙有一头如锦缎般的长发的,拿在手中,柔软光滑,让人爱不释手,可是现在,就连她的头发也是跟着干枯了起来。 她的整个人正在暗淡着,凋谢着,枯萎着。 “姨娘,二姑娘说要银子打点了,”红香实在是不愿意对顾元妙说这些话,可是,二姑娘那边都是催了好几次了,她要是再瞒着不说,主子会生她的气的。 银子?顾元妙叹了一声,从柜子时面拿出自己的首饰盒,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煺于头发面,有祖母绿,铜眼包石,还有白玉翠玉,这些都是已过世的夫人留给顾元妙的嫁妆,顾元妙平日里自己都是舍不得用的,顾元妙是顾府的嫡长女,身份自然是不同,所以顾夫人将自己存了一生的体已还有以前的嫁妆都是留给了大女儿,自顾元妙出嫁了之后,这些嫁妆,却都是零零散散的都是到了顾元梦的手中,一是因为顾元妙将自己大部分的嫁妆都是给顾元梦添了妆,另一方面,就像是现在,顾元梦需要银子打点,顾元妙的这些首饰,当的当,卖的卖,本来丰盛的嫁妆,已经所胜不多了。 顾元妙叹了一声,从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了几样还算是值钱的首饰,再是加上 王府内她存下的体几,都是给了红香, “姨娘……红香红了眼睛,“您这舍不得吃舍不穿的,平日里就连好一些的补品都不舍得吃上一口,都是给了二姑娘了啊。” “没关系的,”顾元妙揉了揉红香的头发,还是孩子啊,跟了她快半辈子了,也苦了她了。 “这些我都是用不上的,都是给她吧。” 她在那里过的也不安生,小妾通房的也都是要防备,少不了需要使银子打点,我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不过都是一些身外之物。 ☆、第十章 小王爷没了 红香吸了吸鼻子,将这些首都是睡了起来,一会拿出去当了,好拿去给二姑娘,那要银子的婆子,还在外面等着呢,就像欠了她银子一样,他们二姑娘是主子,难到他们大姑娘就不是主子吗。 红不舍的将首饰当了几百两的银子,这还没有暖热呢,一个婆子挡住了红香的去路。 “我家夫人要的银子准备好了没有?老奴可是忙的很,红香姑娘可不要耽误了我们夫人的正事,到是夫人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 红香咬紧呀,当场就想将手中的银子朝这婆子的脸上砸过去。 老泼皮,哪里来的妖蛾子,不要忘记了,这银子是他们来要的,可不是她红香愿意给的,她家主子又不是欠了顾元梦的。 她心里实在是替顾元妙不平,可是又是不能说主子的不是,就只能将手中的银子交给了那个婆子,婆子高傲的斜了一眼,扭着自己的肥屁股走远了。 “给了?”顾元妙喝着碗中的汤,问着回来的红香。 “恩,给过了,”红香吸着鼻子,再一见顾元妙碗中的清汤水水,实在在心里难受。 “姨娘,要不弄一些燕窝喝好吗?奴婢看着你这样,心里疼啊。” “没事的,”顾元妙拍了一下红香的手背,我身体挺好的,不用喝那么好的补品,喝的多了,小心虚不受补,到是越补越差。 碗中的汤,其实没有多少的味道,喝进肚子之内,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就是占了一些嘴巴与肚子,她放下碗,拿过了自己的首饰盒子。就这么一些了,再是来要的话,可能就真的没有了。她得想办法弄些银子才行,妹妹花钱使银子实在是太快了。 要不母亲给的那些赔嫁铺子,不行就卖上一两个吧,还能解些燃眉之急,虽然说,她实在是不怎么想卖那些铺子,可是如果真的是需要的话,或许也得卖了去。 她抱着箱子,手中是冰冷的铁器温度,外面那一处黄叶飘零的秋天,而她的心也是一占点的荒凉了起来,她想,如果可以的话,等到妹妹的地位稳固了之后,而她人老珠黄之时,她就绞了发当姑子去 相信,王妃也不会反对的,必竟,她在府内也是只是个妾罢了。 从地是捡起了一片村叶,顾元妙小心的将落叶放了在一棵大树的底下,这是落地归根,只是她的根呢,又是在哪里。 她整日的迷茫,整日的也是不知所措,只知道日子一日一日的这样过 ,而她真的很累了, 抱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无端的,她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还没有到秋天,就已经是这般的冷了。 “姨娘,姨娘……”红香又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顾元妙找到了自己的摇椅坐下,就这样呆呆的着望空中不时的飘落下来的叶子,她在数着叶片,也在数着时间…… “怎么了?”她闭上了双眼,想让自己的心放的空一样,这样或许就能够真正的睡着了吧。 “姨娘,”红香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好喘,都快要没气了。 姨娘,尊王府的小王爷没了。 ☆、第十一章 浅薄的关心 “恩?”顾元妙睁开了双眼,“尊王府,小王爷……那是谁?” 她坐直了身体,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记忆中会有这哪一号人物,而只有一个小王爷,她却是至死也不忘记,就是念儿,所以,大哥才是可以入了顾家祖坟。 “就是,就是……”红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奴婢一时间真是想不起来。” “对了,”她脑中灵光一闪, “姨娘,我记起来了。” “他们说那个小王爷只有六岁,是尊王爷的幼弟,只是可惜王爷带着小王爷去视杳灾情的时候,小王爷不幸染上了疫症,不久便不在了,这可怜的紧啊。 有这富贵命,可是却是没有命去享。“ 尊王,可是皇上亲兄弟,也是跟着皇上一起打过这个江山,皇上最信任的人啊,他们府里的,那就连下人,都是要被一般的人家的家仆贵的多了,就是那个小小王爷可怜,才是六岁的孩子。 六岁了…… 顾元妙念着什么,也是思考着,她再一次的闭上眼睛,却是不知的想起了那一张小脸。 姐姐,念儿会帮姐姐的…… 念儿念儿…… 顾元妙猛然的坐直了身体, “小王爷叫什么名子?”顾元妙几乎都是抓疼了红香的胳膊,红香被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道。 “小小王爷,叫叫……舒念……小名念哥儿的……” “念儿……”顾元妙跌坐在了椅子之上,果然是他,那个孩子,可是她连报答他,连说句谢谢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个孩子就这么走了。 “大哥……”顾元妙将纸钱一张张的放在火中,“妙儿过来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吧,母亲,她,还好吗?”她顿了顿,想要挤出一抹笑,结果却是十分的难看。 “大哥,你放心,妙儿会照顾好自己还有妹妹的,大哥没有做完的事,我会替大哥做完的,还有,大哥,如果你见到了念儿,能替妙儿好好的保护他吗? 妹妹欠了他,可是却是无力的还他。” 她站了起来,大哥安息地方都是被打扫的十分干净,她转过身,远远的就发现了那个一直站在远处的纤弱少年,他的眉眼间,似是有着她的痕迹,再是如何,再是不喜,那也是姐弟。 也难免如此的像。 说来也是奇怪,她与大哥与小妹都不像,可能是 大哥他们像爹,而她像了娘的原因吧,但是,说来也是讽刺,偏生的这个庶出的弟弟长的像极了她。 “大姐姐……”少年咳嗽了一声,面容洁净,皮肤白皙,再加上那一抹笑,暖了冬,融了雪,端是一个翩翩的美少年了。 顾元妙抿紧了自己的红唇,本想着还是同从前一样,对他不理不彩的,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下心,念儿的早夭,哥哥的离开,让她已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再怎么样,那也是有血缘的关系兄弟姐妹,她发现自己无法再硬下心了。 “身体最近怎么样了?”她问着, 顾元沐的愣了愣,然后温温的笑了起来,“已是好了不少。” ☆、第十二章 扶正 “那就好,”顾元妙转身离开,却是连多看那少年一眼都是不愿,或许不能说是不愿,只是不知要如何的面对罢了,必竟,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顾元妙仍然是无法说服自己对这个弟弟好一些。 她只有妹妹,没有弟弟。 可是念儿的离去,却是让她的心软了。 母亲,您说我以后对他好些行吗?必竟他也是父亲的孩子,我的弟弟,我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就当,就当,我还了他,可好? 而她并不知道,身后那个少年脸上露出了那抹浅浅的笑意,如此的干净着,通透着,他转过身,走到了墓碑边,将自己早上摘好的花放在了墓碑的旁边。 “大哥哥,我来看你了……” 说着,他叹了一声。 姨娘说,大哥不在了,顾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要是他并没有兴奋或者激动,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野心,也不想当顾家的家主,他只能活到十八岁,还有什么是需要争,需要抢的。 “如果可以,死了我可好,他将手放在墓碑上,” “大哥,你要好好的保佑大姐姐,她过的,很苦。” 少年眼睛有些红,风中吹来了一缕寒风,而风过后,怕是风雪就要到来了吧。 顾元妙少下了手中的笔,她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字还是不怎么好看的梅花小楷,她的诗不行,曲不好,词也不差,唯一能让人入眼的,怕也就只有她的这张脸。 可是就是这张脸,却是让她陷到了如此的地狱里面。 轻轻抚着自己的脸,她苦笑了一声,唇间溢出来,仍旧是一抹浅浅的叹息之声。 “姨娘,不好了。” 红香再是跑了进来,而她又急又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顾元妙将自己写好的字拿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计,再是放在了一边,红香这也是才顺够了气。 “姨娘,老爷要将许姨娘扶正……” 顾元妙的手指一松,手中的笔也落在了地上,黑汁洒了一地,模糊不轻,也似给顾元妙的心头上,抹上了层层的黑雾。 父亲,顾元妙走了进来,背挺的很直,微怒的面容显的苍白无力。 “你回来了,”顾子亲眯起双眼,对于大女儿的突然的回归,心里也是有几分了然。“不久之后便是你们的母亲扶正之日,你们为人子女的也是应 该见礼才对。” 顾元妙冷笑,“父亲,你可曾忘记了母亲说过过,不允扶正许氏。” 顾子青的脸色一黑,眉眼内突生的闪过了一抹暴气,“你大哥已去,现在元沐是我顾府唯一的男丁,不扶正你许姨娘,难道让我顾府唯一的男丁要以庶出的身份活一辈子吗?” 一辈子,呵…… 顾元妙笑的眼泪都要出去了。 “父亲,你可否忘记,顾元沐可没有一辈子。” 啪的一声,震到了在场所有的人,一直掩面哭泣的许姨娘还有惨白着脸的顾元沐,他动了动自己的唇片,却是始终无话。 “顾元妙……”顾子青收回了自己的手,吐出来的字也是似冰渣子一般,字字冷言,句句如刺,“元沐搞成今日这般,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自会找大夫医好元沐的病。” ☆、第十三章 二姑娘 “许姨娘,我是扶定了。” 顾元妙捂着自己的脸,眼内落入了除顾子青眸内的厌恶之外,还有的就是许姨娘那双狐媚眼内的得意之色,顾元妙顿时一股火气便是无法压抑了。 “好啊,”她放下手,一边的脸肿成了一片,趁着此时她的冷笑,越加的多了几分狰狞。 “想要扶正她也可以,除非,我死了。” “顾元妙……” 顾元妙冷冷的撇了一下红唇,“父亲,你不要忘记了,我是顾家的嫡长女,这府可是姓顾的。” 对,是姓顾的,是她母亲的,是她祖父祖母打下来的产业,顾子青本就不姓顾,他是上门女婿,她才是正统的顾家嫡姑娘,她说不许那个女人扶正,就是不许。 那个女人害死了她的母亲,她就算是死,也要为母亲保下她的身份与地位, 顾家只有一位嫡夫人,那就是她的母亲, 她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也是少了为人子女应该有的孝道与尊敬,但是,那又能怎么样,这口气,她绝对的咽不下去,而许姨娘,这一辈子也别想进她们的顾家的大门。 “孽女,”啪的一声,顾子青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自己也是气的脸红脖粗,面色铁青难看。 顾元妙微微的抬高了一下自己的红唇,孽女又如何?她可是正经姓顾的。 “咦,父亲,为何生如此大的气?”一阵漫妙好听声音传了过来,如黄莺出谷,似玉珠落盘,脆生生的,怕是人的心肝儿都是要颤了。就见门口走进了一名妙龄少女,不对,是少妇了,她梳着已婚女人的发式,云色的素锦长衫,一条压花百拆牡丹袂,随着她的步行间,隐约可见她脚上的那双淡紫色的绣鞋,上面有着同样的富贵牡丹,再说这年轻少妇,端的是一个神仙般好看的美人儿,眉若谷,唇若朱,肤白如雪,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顾盼生息间,真是生生的要将人的魂给夺走了一般,再加着那幅浓纤合度的身段,纤细的腰肢,婀娜多姿,镜中花,水中月,人如花,却又比花娇,就连身上的那些牡丹都要比被也给比下去了。 “姐姐也在啊,”她一见顾元妙主动的迎了上来。 “姐姐最近可好,妹妹有很久未见到姐姐了,”说着,她的眼睛一红,美艳之中又是加了几分弱质,让人不忍心疼。 顾元妙叹了一声,她将手放在少妇的头发上,轻轻的整了一下。 “姐姐也想你,不过你 我都已为人妻,自是有诸多的不变,你只且记住,就算是大哥不在了,还在姐姐。” “恩……”顾元梦轻轻一点头,眼睛却是向许姨娘那里望了一眼,眸内闪过了什么,此时无人可知。 “姐姐怎么同父亲致气了?”她转过身,半分询半分加着玩笑问着,其实哪能看不出来,顾子青那张黑透的老脸,还有顾元妙身上若有似无的利气,说他们两人身上无气,那才是怪了。 “哼!”顾元妙冷哼一声。 “父亲要扶正许姨娘。” “这样啊,”顾元梦眨了一下眼睛,还有些吃惊。 ☆、第十四章 为什么 “父亲,可是如此?”她回过头,再次问着顾子青。 顾子青用力的甩了一下袖子,“怎么为父想要扶正妾氏,还要看你们做儿女的脸色吧?天下只有儿女孝敬父母之说,哪有女儿管父亲是否要扶妻纳妾?” “是啊,”顾元妙抬高了自己的下巴,“女儿是管不了父亲娶谁纳谁,父亲要纳妾,自是父亲说了话,除了许姨娘,父亲要纳要娶,都与女儿无关。” “你……”顾子青的面色铁青,再是伸出手,顾元妙却仍然是不冷不热,不退不缩。 “姐姐……” 顾元梦叹了一声,握紧了顾元梦的手。 “你何苦这般固执呢?大哥都已经不在了,父亲现在只有元沐一子,扶正了姨娘,顾家才不会后继无人啊。” 顾元妙睁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顾元梦说了什么,她抽了自己的手,心也是跟着一凉,如同三月的雨一般,就这样丝丝的凉进了她的心里。 “妹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 顾元梦轻轻咬了咬自己的红唇,“姐姐,我们必竟是为人子女的,先不论其它,这孝字是一定要当先的,父亲的年纪大了,身边又没个知心的人,姐姐,你就不要再这么固执,好吗,让他纳了许姨娘可好?” “不,”顾元妙抬闭上眼睛,再睁开之时,也是隐下了眸内过多的苍凉之色,她不怪顾元梦,因为她小,因为她不记的娘,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是娘的死期,可是,她顾元妙记的,她记的娘的郁郁寡欢,知道娘的不甘不平,知道娘的苦,也知道娘的想要什么 所以这个头她不能点。 顾元梦本来还是笑盈盈的脸,突然之间就像晴天有雨一般,开始落了下来 “这是顾家之事,姐姐一个外嫁女儿,似乎并没有资格管吧?”而她说着,那一张妖艳的红唇也是跟着抬了起来,许姨娘冷撇了一顾元妙一眼,然后上前,走到了顾子青的身边。 “老爷,妙姐儿可不让我进门啊。” “哼!”顾子青冷笑,“就她,还能管的了娘家之事。” “顾元梦!”顾元妙气的握紧自己放在了袖内的手,根本就是无法置信小妹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姐姐,您叫我啊?”顾元梦笑清纯无邪的,“怎么,姐姐不舒服吗,这么差的脸色?”她的话无疑又是在顾元妙的心口上划下了那么一 刀,她们是姐妹,她怎么了,顾元妙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是故意的,顾元妙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当真是故意的。 “为什么……”顾元妙非要握紧自己手,才能不让自己冲动的做出伤害小妹的事,她们是亲姐妹,是嫡亲的姐妹,为什么她要说出这样的话,她明明知道,她顾元妙最恨什么,最讨厌什么? “什么为什么?”顾元梦装傻,“妹妹不明白姐姐的意思,”她转身,脚面上的牡丹似是绽开了一般,美艳无双,而后她渡步到了许姨娘那里,许姨娘连忙拉住她的手。 “谢谢你,梦姐儿。” ☆、第十五章 她没有猜到 顾元梦的红唇扬的更开了,“母亲说的什么话,女儿帮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她有意的撇过了顾元妙一眼,似乎是很满意此时顾元妙的心肝具裂。 “顾元梦……”顾元妙大声的吼出了顾元梦的名子,她竟敢,她竟然敢叫那个女人母亲,他们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已故的顾事大姑娘。 “如果你敢再喊一声那个贱人母亲,自此以后,我便不再认你这个妹妹。” 顾元妙的声音了很急,很冲,也是很伤,甚至她已经都是歇斯底里的,没有了以往的冷静。此时,她气疯了,她气坏了,也是气的,伤了。 顾元梦却是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妖娆的红唇,“母亲,姐姐在威胁女儿呢,女儿还真是很怕啊,”她这小嘴里说的是怕,可是本人哪有半点怕的模样,根本就是兴灾乐祸,根本就是故意的。 “怕她做甚?”许姨娘也是跟着冷笑了一声,“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妾氏罢了。” 顾元梦侧过了脸,那一瞬间,似乎是嘲弄着什么? 顾元妙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肝在这瞬间全部的被震的碎了,大哥拼命保住的妹妹,她不惜嫁人为妾也要扶上青云的妹妹,竟然这样对他们,而此时,有丝暖光落在了顾元梦的脸上,柔和却也妩媚着,与她旁边站着的许姨娘,竟然在出奇的相似。 “不……”顾元妙不由的后退了一步,不会,不会是的,她看错了,一定是她看错了,她的妹妹怎么可能长的像是许姨娘。 “母亲,她似乎是发现了呢?” 顾元梦捂住了自己的红唇。 “那可要如何是好?” 许姨娘一愣,然后拍着顾元梦的手背,“发现了又如何,她现在还能翻的出个什么天来,顾元涛是都是死了,她一个妾哪有说话的余地。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娘都会保好你的。” 此时,她用了一个娘,而不是母亲,也不是姨娘。 顾元妙不明白,她不明白……打死她,也不明白。 “为什么……”突然的她嘶声的喊着。 她不想知道原因,她恐惧着这个原因,可是她还是要知道,她要还是要弄明白。 “为什么?”许姨娘一改往日柔软与懦弱的模样,虽然年岁并不小了,可是依旧是风韵尤存,她的眼神一变,神色也是张狂了起来,“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母亲夺了我的最爱的人,生下了你们三个贱人,我可 怜的女儿,还要视你们的母亲为母,可笑真可笑,”突然的,她疯一样的狂笑了起来,“她死了,而她的一对儿女为了我的女儿一个丢了命,一个做了妾,我想她就算早变成鬼,也不会甘心的。” 顾元妙的颤抖着自己的苍白的红唇了,她在说什么她不明白,她听不懂。 “不懂吗?”许姨娘现在也不怕撕破脸了,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怕了,以后她就是这顾府的女主人,二十多年了,够了,实在是够了,她已经忍不住的那种澎湃的恨意了。 她拉住了顾元梦的手。 ☆、第十六章 当年的真相 “顾元梦,我的梦姐儿,可是我许姨娘生的。” “不可能,”顾元梦几乎都是吼出了声,“她明明是我母亲生的,怎么可能是会你生的。” “怎么不可能?”许姨娘笑的很张狂,却也笑出了泪,这一辈子,真的太难了,可是最后,还是她赢了。 “当年你母亲生产的时候,我不过就是用一招狸猫换太子,将我的女儿给换给了你们的母亲,让她当上顾家的嫡二姑娘,让你们兄妹两个人以命相待,虽然我的女儿只能称为我姨娘,可是每当我看到你们对她的种种好,我就兴奋,我就冷笑。” “顾元妙,你们还真是可笑啊。” “父亲……” 顾元妙突然瞪向顾子青,“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虽然现在面色冷静,可是,没有人知道,此时她的心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惊涛一种骇浪,一种绝决,一种恨意。 她不相信,她绝对的不相信。 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的妹妹,她和大哥倾心相待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是他们仇人的女儿,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母亲当年生的孩子在哪里。 顾子青转过了身,或许是不想回答,或许是无法回答,更何许,这就是他的默许,他的承认。 “你们……” 顾元妙突然仰天长笑了起来,而她的眼泪像是珠子一般,滚落碎裂了开来。 “你们骗的我们好苦……” 她突然一个前步上前,用力的抓紧了许姨娘,她心肝具颤,她几欲崩溃。 “告诉我,我母亲生的孩子在哪里,我妹妹在哪里,在哪里?”她的双眼都是腥红了起来,就如同地狱间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唇间不断的喊着同样的一句话,“我母亲生的孩子在哪……在哪里……” 许姨娘被她甚至是吓了一大跳,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可怕的怨恨,几乎都是要嗜血食肉一般。 啪的一声,顾元梦伸出手,将顾元妙不客气的一推,也是将她推到了地上。 “什么妹妹?”她冷声一笑,整了一下自己的华贵的衣服。 “你可是没有妹妹,你母亲生的,”她伸出自己纤长的手指,指了一下旁边站着的那个苍弱的少年。 “就是他啊,你母亲的生的啊。” “你的,亲生……弟弟。” “也是被你害 的,这辈子活不过十八岁……” “顾家卑微的庶子。” “不可能,”顾元妙不时的摇着头,盘于头上的秀发也是散乱了下来,她双眼腥红,意识凌乱,根本就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如果这是真相,那么,这么多年来,他们的维护是什么,她嫁入王府为妾是为什么,哥哥的惨死又是为什么,如果这是真的,告诉她,她要怎么相信,怎么相信,怎么承担,又怎么承受。 她们疼了一辈子的的妹妹竟然是假的,而他们的亲生的弟弟则是被他们的害的无法活到十八岁。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突然的,顾元妙就像是疯了一样,向许姨娘抓来,“是你,都是你害的,”而她还没有碰到许姨娘,就被顾元梦用力一堆,再一次的将她没有防备的她推倒在了地上,此时的顾元妙哪有顾家嫡长女的模样,以前她在顾家时,她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高傲,地些丫环婆子哪一个敢对她大声说话,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她的脑中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只有那对母女恶心的嘴脸,让她几欲的反胃的怨恨。 ☆、第十七章 求情 顾元沐抬起了脸,他更加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顾子青这才是发现事情不对,顾元沐还在这里,虽然对这个儿子并不待见,可是他却是姓顾的,以后唯一一个姓顾的。 “元沐,你先回去,”顾子青向许姨娘使了一下脸色,但是,心中却是对她不喜了起来,有些事关起门来就成,难得非要得弄的人尽皆知吗? 顾元沐的身子晃了晃,面色已经近透明的苍白了,他不时的咳嗽着,几欲都是成了这屋子之内唯一的声音了 他转过身,向顾子青与许姨娘拜了一下,白净的面容在辰光下越发的如玉般洁净,也是如纸般的苍白,许姨娘满意的勾起了唇角,顾雪慧啊顾雪慧,你压了我一辈子又如何,你是顾家姑娘又如何,如果你的嫡子已死,嫡女为妾,你的用命保下来的嫡次子也是尊我为母,你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我以后会活的好好的,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好。 顾元沐转过身,他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眼间,那里面只是一片苍然的透白。 他一步步的向门口那里走去,却是在经过顾元妙身边之时,停了下来。 突然的,他撩起自己的长袍,跪了下来。 “父亲,姨娘,放过姐姐吧,”说完,他用力的磕了一下头,也是发出了砰的一声,他早知今日姨娘要如些对大姐姐动手,他本来是阻止,可是阻止不了,他也是找人偷偷告诉过大姐姐了,可是这个姐姐却是不听。如今自投罗网,为了何? 在他还是许姨娘儿子时候,他就不忍对这个姐姐动手,现在得知,她其实是他的亲姐,更是不忍。 他不怕,他也不怨,这都是他的命,他本就活不过十八岁,大哥哥已经不在了,他不想大姐也就此香消玉陨在这里。 许姨娘突然冷笑了起来。 “顾元沐,她非死不可。” 顾元沐的身体一僵,眸中也有些暗色落下,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是绝对的容不得这个大姐姐了。 突然的,他伸出了自己的双臂,用着这双并不是强大双手,也不厚实的胸口,挡在了顾元妙的面前,如若要杀她,父亲就先杀了我吧,他的神色认真,他坦然,他不是玩笑。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保住顾元妙,只是知道,大姐姐不能死。 她是,她是…… 他的嫡亲大姐啊。 “呵……”此时,顾元梦娇声的笑了起来。 “元沐,你以后就是顾府的嫡子了,父亲与母亲唯一的儿子,这顾府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你即是嫡子,以后也是必是继承顾家家业,我们再去找到了莫老神医,你的病了还愁没的治吗?到是荣华富贵都在等你,你本就是养在我的母亲名下的,不管你是生母是谁,你都是我的赚亲弟弟,何苦为了这个即将死的人断送自己的前程呢?” 顾元沐苍白的容颜此是更是白的透明,白的无色。 “元沐从未想过要荣华富贵,纵有腰缠万贯,不过一日三餐纵有广厦千间,不过夜睡一榻纵有山珍海味,也是一副肚腩纵是千金之躯,也是一撮骨灰,元沐自知活不过多久,请父亲母亲,放过大姐姐……” 顾元梦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就连刚才挂于唇角的笑此时也是落下五分,如今仍是带着笑意,却也是冷笑。 她走了过来,蹲在了顾元沐的面前,然后轻轻拍了一下他干净的脸。 “如果我们就是要她死呢?” ☆、第十八章 换你一世安平 如珠的女声本来是好听至及的,可是如今从这张红唇里面吐出来的,却是至死的冷冽。 顾元沐抿紧了自己的苍白的唇片,然后摇头。 “我仍是要保她。” “保她?呵呵……” 顾元梦望着他们的眼神就如同蝼蚁一样,“就凭你,一个将死之人如何保的了她,今日,”她看向顾元妙,冷血道,“她必死。” 她又是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盯着顾元术妙几近没有血色的脸。 只有死人不是不会说话的,那个秘密妹妹会让你带到了泥土里去的。 “顾元梦……” 此时顾元妙恨得双眸再次血红,她猛然的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就要向顾元梦刺去。 结果就这一瞬间,顾元梦伸出手,啪的一声,拍掉了顾元妙手中的簪子,簪子也是应声掉在了地上,而顾元妙的人也是狼狈无比的摔了出去。 “呵……”顾元梦轻轻拍了一下手,“顾元妙,你莫不是真以为我只是一名弱女子吧,身体孱弱,需要你们的照顾?”她轻轻抚了一下自己垂于肩膀上的发丝,“如若不是如此,你与那个死了的顾元涛怎会如此的照顾我,而她看着顾元妙脸上的狰狞,笑的越发的开怀了,这也不能怪我对吧,要怪就怪你们不长眼睛。” “顾元涛死了,而你,顾元妙,也要上路了。” 她的声音很轻,也就只有顾元妙与她,还有顾元沐可以听到…… 她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了那根簪子,握紧,就已经向顾元妙走去。 顾子青此时背对着他们而站,可能是知道什么,却是没有阻止。是的,顾元妙必须死,才能够让了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事烂到她的肚子里,被她带棺材里,带着黄泉里。 虽然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他,必须狠下这颗心, 他转身,向内室走去,外面的事情,他忆尼不想再去听,再看了。 想要活着,他们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某些人,要成为人上人,他就只能不择手段。 “顾元妙,你去死吧。” 顾无梦眼睛一眯,心神一狠,簪子已经向顾元妙刺了过去。 滋的一声。 是什么入肉的声音。 顾元妙心神浸透在双眼之内,落下了一地的血红,这样的红染了天,染了地,也是染了她的双眼。 弟弟…… 她的双唇无意识的颤抖着,眼泪却是在这一时就这般滚落了下来,洗去了她的脸上的脏痕,仍然是如此的干净,晶莹着。 顾元梦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什么,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似惊非惊,一切都只是似事而非了起来。 “弟弟……”顾元妙颤抖的伸出双手,只来的及扶住顾元沐倒下来的身子,而在他的胸前深扎了一根簪子,有血从那里流了出来,滴滴的向下,染红了地面,也是染红了少年身上的洁白的衣服。 而他却是笑了…… “大姐姐,我不怨你的……” 他伸出手,握紧了顾元妙的手,“大姐姐,快逃,逃出去……” 说着,他的双唇微微的颤了几下,眼睫也是无力的落了下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大姐姐,快逃,逃出这里。弟弟从来都没有怨过你,愿我这条不久于人生的贱命,可以换的你一生安平。 好好的活着,莫要给别人为妾,莫要再要糟践自己。 他想要睁开双眼,可是却是没有半分的力气,他其实从未如此的放松过,不久于人世的命,似一块大石,压了他这么多年。够了…… 远处似是有仙乐传来。 ☆、18 这是他从未听过声音,真好听啊,他微微的扬起了自己的唇角。 这一生,他想他还是不悔的…… 顾元妙颤抖着双手,她的手上都是顾元沐的血,这鲜红的血,这滚烫的血。 弟弟…… 她握紧顾元沐已然了冰凉的手指,这个少年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的一生都悲,可是最后他却是笑了,他是笑着离开的。 顾元妙缓缓的移开了眼睛,握紧了扎在顾元沐胸前的那根簪子,这是母亲给她的陪嫁,她一直的带在身上,一直珍藏,,母亲……她抬起脸,任眼泪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着。 你可知? 你的儿女有多苦。 滋的一声,她拔出了那根簪子,然后小心的将顾元沐放在了地上,再是替他整理好了衣服,恍若神仙的少年就那样安静的躺着,白色的唇片向上扬起了一抹醉人的弧度,安静,平和,就似他并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 “父亲……”顾元梦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大姐杀了小弟……” “什么?”顾子青从内室里面出来,一见躺在地上早已经身气绝身亡顾元沐,顿时心肝具裂,“顾元妙,你连你亲弟都杀,你真是**不如。” 顾元妙缓缓的站了起来,身上的血开出了娇艳诡异的花朵,一朵一朵的绽放着的黄泉之花,而此时的她就像地狱的修罗一般,顾元梦不由的一退,神色也是戒备了起来。 是啊,顾元妙在笑,逼回了眼中即将流出来的泪水,她,就是**,她就是猪狗不如。 她断送了大哥的命,也断送了小弟的命。 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是…… 她突然看向这父女三人,那一瞬间,刺骨的恨意向他们涌去。 “顾元梦,许姨娘……” 那一阵阴风吹至了此地的每一个角落。 “我顾元妙用心头之血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女为妓,男为盗,子嗣不兴,断子绝孙……” “呵呵……”她仰天长笑了起来,将手中的簪子反转直下,已经深深的刺向了自己的心口处,有道温热的血顺着簪子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手指间的翠玉指环之上。 啪的一声,她倒了下来,却是向前爬了起来。 地上被拉下了一条长的血迹…… 她伸出手,握紧了那个苍白少年的手指。 弟弟,如果有来世,姐姐学会你的姐姐,姐姐会好好的爱你,会好好的保你。 这一辈子,是姐姐对不起你…… 下一世,下一世,姐姐还你……还你。 窗外透进来的风不时的吹着,一片枯黄的树叶被风吹落了下来,飘飘扬扬间,便已掉落,而这片却也是那棵树上最后的一片落叶了。 地上血流成河,竟似是开出了一大片妖治的花朵,像生长在黄泉路边的漫珠沙华。 根不见叶,叶不见根。 两只手紧紧的握着……就算是死了,也是没有放开。 那枚翠玉色的指环不知道什么干什么从翠色渐渐的变成了红色,似血一般的红艳妖治,而血腥味浓了整个天地。 ☆、第二十章 死无葬身之地 “该死的,你们做了什么?” 顾子青一见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的儿子,几乎都是气急败坏了起来,“你们这是想要让我顾子青断子绝孙吗?”这顾元沐再是怎么样,也是他的儿子,现在唯一的儿子,就算是他死了,以后顾家还有谁来继承,他还要背负一个无子的身份,以后让他怎么在人前抬头起来。 当初不是说好要留下顾元沐一命的吗,你们还把我这个家主放不放在眼里。 “父亲……”顾元梦挤出了一滴眼泪,“是姐姐,”她颤动着自己的红唇,也似被吓到了。 “是姐姐杀了小弟的,然后她……她是自杀自亡的,她用的就是那根金簪子。” 顾元梦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扎在顾元妙胸口的簪子,又是难过的哽了一声,她脸色发白,人也是摇摇欲坠了起来。 许姨娘这才是反应过来,她连忙移开了自己的双眼,似也是忍受不了此地的浓重血腥,她连忙的拉了一下顾子青的袖子,难得的一把年纪了,还是风韵尤存的,三十余岁的女子打扮起来,说是二八年华也不为过,更甚至还要小上一些,而本来她就是美的。 “老爷,奴家也不想变成这样,可是妙姐儿那性子,实在是……” 说着,她也是抹起了自己的眼泪。 “顾元妙……” 顾子青恨不得将那个女儿碎尸万断了去,你自己去了就罢了,为何还要拉上我顾府唯一的子嗣,你想要我顾府断子绝孙了不成。 许姨娘张了张嘴,走到了顾子青的身边,她抬起脸,望着顾子青眉眼间的恨意,而她的眸中,此时也是闪过了什么,“老爷,您胡些什么呢?顾家怎么可能断子绝孙来着,老爷还不是有梦姐儿吗?” 顾子青还是冷着脸,不发一言。 许姨娘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难得的那双眸眼之内带有几分羞涩。 “老爷,奴家已经有两月的身子,是老爷的。” “什么?”顾子青的身子愣了一下,他瞪大了一双眼睛,简直是不可思义。 这许姨娘竟然老蚌生珠了,有了身子了。 真的,他不相信的眯起了双眼,不过心中却是一种笃定的兴奋,他明白,许姨娘自是不可能骗他的,她说有了,那便是有了。 许是上天可怜妾吧,许姨娘难得的有了一些小女儿之气,大夫都查过了,是两月身子不假,老爷这般人品,这般的身 份的,相面的都是说了,老爷乃是大富大贵之命,怎么可能没有子嗣继承家业呢。 哈哈……果真,查真…… 顾子青不时的抚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这老来得子是喜,是大喜啊。 “可是老爷,他们……“ 许姨娘这捂着自己的鼻子,突然之间闻不得血腥味了。 “他们?”顾子青冷笑一声,心上无一丝的伤痛,似乎那死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子女,而是普通的陌生人罢了,“顾元妙这个孽女竟敢了杀死亲弟,就算是畏罪自杀也是洗清不了她的罪孽。” “来人,”他吩咐道,“报了五王爷,让他去定夺。” 不久后,五王府人的回话了,来的不过就是一个下人,府里少了一个姨娘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这个姨娘竟然敢做出谋害亲弟之事,就算是五王爷再宠也是无法忍受。 一纸休书送到回了顾家,这顾元妙如何处置,那就是顾府的事了。 顾子青怎么能让顾元妙安生,她想要进顾家的祖坟,做梦去吧。 ☆、第二十一章 无处安身 顾元妙现在没有夫家,也没有娘家,她这一辈子就只能注定当一辈子的孤魂野鬼,一辈子的。 许姨娘的目光闪了闪,她将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这里可是她以后所有的希望,这一定是要一个哥儿的,到是她就是顾府的大夫人,而她肚内的哥儿,才是顾府长子嫡孙。 顾雪慧啊顾雪慧,你当初抢走了我的一切,可是如今呢,你早就死了,你的三个孩子都是死了,你最看中的嫡子死于非命,你的嫡女也将成为孤魂野鬼,最后还是我赢了啊。 她笑了起来,几乎都是一种痛快的笑意 至于顾元沐那个孩子。 许姨娘心中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一些不舒服吧,必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可是,他必须死,凡是挡了她与她这未出生的哥儿的路的,都得死。反正那孩子本就活不到十八岁,如此死了也好。 念在他们的母子一场的份上,她自是会帮他风光大葬的。 至于顾元妙,呵呵。 扔到了乱葬岗里面去吧,任野兽食之,让她尸骨无存,这个顾府最尊贵的嫡女,平时里面就一幅目中无人的模样,她到要看看,当了孤魂野鬼的她,还怎么贵法。 不久后,有下人进来了,各正的拉走了两具尸体,顾府里的血腥气久久都是无法消散,而顾府也是挂起了挽帘,必竟是有了白事了,至于以前顾府最贵的那一位嫡女,衣衫不整的被连夜扔在了乱葬岗内,甚至连一幅草席也是没有。 达达达…… 一阵马车的声响由远至今,官道上面出现了一辆素锦堂独有的大马车,在京中能驾的起这样的马车的人家,一定都是非富即贵的,先不说马车里外的木料都是百年难得的,就是这马车前面的俊马也都是不同寻常的马。 这些马都是从关外特选定出来的,训养好了之后再是运送到京城,用上好的马料喂养,再用最好的生铁打成了马掌,交由能工巧匠打好,最后才是配好的马车一同买卖。 马车宽旷明亮,马匹矫健俊美,皮毛更是油光发亮,走跑之间,自是与别家的马不同,就连这马也是加了马车主人的贵气,小瞧不得。 啪的一声,驾车的男子用力的抽了马一鞭子。 马一吃痛,迈着蹄子疯一样跑了起来,不愧是素锦堂的马车,就算是这马车跑的如此的快的。马车里面的人却是不见有多颠簸,放于马车里面小几上的茶水甚至都未溅出来过一滴。 快些,再快些,车夫再是抽了一鞭子,马嘶叫了一声,疯了一样的向前奔去。 “快了。” 马车里面传来了一道清润温凉的声音,不见的有多喜怒。也是没有多少情绪,但是却是让车夫不由的打了一下冷战。 车夫干笑道, “王爷,不能不快啊,前面可是……” 说到这里,一道阴风似是吹到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下冷战。 “可是什么?”男子声音继续传来,一点也不润泽,虽然十分的有磁性,也是好听,但是,现在在车夫听来,那就是催命的鬼符。 ☆、第二十二章 不干净的地方 车夫尴尬的抽了抽嘴角,“王爷前面,那是那是……乱葬岗啊,不干净的,一定有很多孤魂野鬼的。” “是吗?”车内的男子淡而清的声音并没有让车夫感觉安心,反道是更紧张了,天啊,这个怪脾气的主子不会是想要到乱葬岗里游上一游吧。 “去看看,”果然的,车夫的脸抽了抽,“王爷,咱可以不去吗?” 而里面的男子再也没有发出声音,车夫就知道了,他们这是非得要去乱葬岗走一次了,听说那里才送来了一具尸体的,还是五王爷的小妾,顾家的嫡长女,可是车夫就真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嫡长女想嫁什么人不成,还都是做正妻的,偏生的要给别人当小妾,就算是五王有权有势,也是人界中年了,这顾家姑娘色对是脑子有问题了,是的,就是脑子有问题的,否则,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亲生弟弟杀害了,再是自杀来着,唉,妾就是妾啊,这死了就死了,五王府嫌丢人,一纸休书果断与这个顾大姑娘断了关系,顾府也不想让这等的人进顾家的祖坟里面,直接就扔进了乱葬岗里,就是连一张席子也没有给。 这可怜吗,车夫感觉不可怜,这绝对就是自作自受来着。 就是顾家可怜了,嫡长子不幸去世了,就只有一个庶子,现在也是不在了,以后怕都是要绝了根了吧。 车夫赶着马车,越赶越慢,他现在就指望,他家爷这不过就是心血来潮一下。只要在路上耽搁一会的话,说不定他家爷的心血就没有了吧,他们也可以回王府了。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好的,就是也要看别人配不配合他了。 马车还是来到了乱葬岗,车夫抱都会自己的胳膊,就连牙齿都是在打颤了,死人,有死人啊,好可怕啊,他撩起了自己的袖子,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粒粒的都是起来了。 “王……王爷……”他结巴道,“可以……可以不去吗?” 马车的帘子拉了开来,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端光洁,指腹圆润,也是修剪的极为的整齐的指甲,到是比女子的手要漂亮上几分,单是这一只手,便知此人的长相,还以为恍忽的见到了神仙妃子,端的是一个眉眼如画,气质天成,头发也不若其它人束成带冠,只是随意的披散于腰间,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他下了马车,脚边的压底去纹衣服轻微的卷了一下,而后散了开来,如同压着银钱的白莲一般。 不是干净,而是清透。 他微微的眯起双眼,红润的唇片 也是跟着抿了起来。 乱葬岗,多少人死后被送到了这里,无儿无女,无依无靠,死后会化做孤魂野鬼,无法投胎。 此地阴风阵阵,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味道,还有乌鸦时不时的哇哇叫声, 男子再次坐回了马车之内,端起了小几上的杯子,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香香清浓,到是不若京中的飘山白雪,不过到是另有一翻风味了。 车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家爷这次总算是正常了。 “王爷,咱们快些离开这里了,要是被那顾元妙盯上了可就不好了。” ☆、第二十三章 前世,是谁葬了你 “顾元妙?”马车内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她被送来了,死了?” “是啊,王爷,”车夫驾着马车就要走了,“一个疯女人,杀了亲弟,再是自杀而亡,扔到这乱葬岗里来的。” “停下……”里面的男声微微透了一些清凉之意,尤其是在这在阴森恐怖的地方。 “停?停……” 车夫差一些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王爷,我的爷……我的祖宗,我的哥啊,能不去吗?” 而男子却是从马车上面走了出来,径直的上去了,而那个方向,是乱葬岗。 “王爷……” 车夫连忙的跳下了马车,跟了过去。 天啊,他家的王爷这……这……竟然要去看死人,死人有什么可看的,多恶心,多可怕的,他又是摸着自己的胳膊,小胆子都快要被吓的没有了。 一阵阴风吹过,回着乌鸦的叫声,异常的诡异,如果不是现在是大白天的,车夫感觉自己的都有可能被吓的尿了裤子,他的小心肝儿,扑通扩通的乱跳着,就差尖叫出声了。 不远处,扔着一堆东西, 不用猜,他也是知道,那是什么,是人。不对,是死人,是死透了的人,四周会有一股子怪味道,腐烂腥臭的死尸味,车夫忍不住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张脸也是挎的可怜。 而男子则是大步的向前,身上的狐裘披风在寒冷的天气内,湿润了男子如画的眉眼。 他在那堆东西面前站定,脸上的没有一丝的表情,害怕,嫌弃,厌恶,当然也没有悲天悯人。 车夫连忙的跑了过来,他蹲下身子,将那具尸体翻了过来,现在到是不害怕了,好像刚才的恐惧都是装出来的一般。 “王爷,是顾元妙。” 啧,这死的还真是…… 车夫其实不太愿意看死人的脸的,又青又白的没有血色,他会吃不下饭,不过还好,皮相不错,是一个美人儿的,就算是死了,也不是太可怕,唉,大好的日子不过,为何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看吧,现在报应来了。 不但不能入土为难,还在被了那些野兽鸟亲属禽分食身体,死活也不能投胎,要在这乱葬岗之内,当一辈子的孤魂野鬼,就当他还要看之时,却是被一件狐裘披风给挡住了。 “我的王爷啊!”车夫都快要哭了。 “这可是上好的狐裘啊,上千两的银子,你怎么给,怎么给一个死人盖上了?” 男子迎风而站,微微的敛下了眼睫,薄唇轻轻的开启,也不过就是一句话。 “挖坑。” “挖坑做什么?”车夫现在还在心疼狐裘呢,想着,这要怎么给弄干净,可是就算是干净了,也是给死人盖过的,还是晦气的很我。 还有,他家爷刚才说了什么,挖坑,挖什么坑? “埋了她,”男子淡淡的吩咐着,洁净的双眼之内,对于这个女人,终是有了一些怜悯,而后便是云淡风清般的淡漠与淡然。 他蹲下了身子,用自己的披风将这个女人完全的盖好,还有她那只带着翠玉指环的手指。 ☆、第二十四章 人死,如了灯灭 “下辈子莫要被别人给利用去了,爱多爱自己一些吧。” “王爷……你在说什么啊?” 车夫还在挥汗如寸的用自己的剑挖着土,这姿势,这气力,还真不是一般车夫可有的。 什么被人给利用了,难道她是被害了不成。 男子不再说话,只是望向远方微微压下的天色,深眸都是深不见底的幽色。 不久后,车夫总算是的挖出了一个大不不小的坑,就当他要搬动那暗具尸体之时,一双手却是比也更快。 “王……王爷……” 车夫的舌头再一次的打了结了,他们家尊贵无比的王爷,干净如莲,又是冷然无波的王爷竟然抱了一具尸体,这好奇怪啊,他现在不是惊了,而是要哭了。 他家的主子,不会是病了吧。 而男子只是将怀中已经死了的女子放在了坑中,再次将心次替她盖好。 “我能为你做的也不过就是这些,入土为安,好生的投胎去吧。” 说完,他便站在一边的,转过身,任由那一杯杯黄土落在那个曾今也是花样年华的女子身上,生不过一世,死,也如灯灭,生死之间,也不若就是这几十年的距离罢了。 车夫将土堆成了一个小土堆,就当是坟头了。 “顾姨娘啊,不对,现在是顾姑娘了,”他这嘴里念念有词着。 “虽然没有棺材,可是我家的王爷那件狐裘披风,可是值上了上千两的银子,这可是要比那些棺材好的多了,再加着我风六亲手帮你挖的坑,你就安息吧,”说完,他拍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土,也是拿起了自己的剑。 而他实在是不明白。 “王爷,你为何要帮她?”他家的这位爷的性子天生就是比别人少了几分情的,再怎么样,也不是一个好管闲事之人。 “为何?”男子微微抿紧了自己的好看的薄唇,“她不知为何入了念儿的眼,托了我帮顾元涛入了祖坟,只是,她自己却是葬身于这乱葬岗之内,如若念儿还在的话,他必是希望我这般做的。” “小王爷……”车夫眼内也是泛过了一抹悲伤,心中更是悲悲凉凉的,可怜的小王爷,他还没有长大就…… “走吧,”男子转过身,脚边的衣服随着他的了步子微微卷了起来,似是步步了生了连花一般,贵气难挡,乱葬岗内有不时的会传来乌鸦的叫声,还有那一坐新坟孤单 的立在空旷的田野之间。 人死……就是如了灯灭。 什么便是也没有了。 “太夫请了没有?”一个婆子连忙的问着一边忙碌的丫头。 “已经请了,”丫头看了看外面,“请的杜大夫,其它的大夫,都没有杜大夫的医术好。” “那怎么还不来?”婆子心疼的擦着塌上那孩子小脸,“我的小祖宗啊,,怎么都是烧成这个样子了,你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怎么去向姑娘和老爷交待啊?” 说着说着,不由的她悲从心起,眼泪也是住的向外面流着,就连其它的丫头大婆子也都是小声哭着。 、 ☆、第二十五章 连心扣 “都是挤在这里做什么?”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妈妈连忙擦士了自己的眼泪,人也是站了起来。 “是不是杜大夫来了?” “是老夫,”这时声音到,从外面也是走进来了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老者实在看不出来年岁,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极为的有神睿智,他一见塌上的孩子,连忙的走了过来,将自己的药箱放下。 再是拉起塌上那个小女娃细细的小胳膊,恩,他闭上眼睛,安静的诊着脉,半天后才是睁开了双眼,“无妨,只是有了一些风,被邪气入了体,待我开几符药,吃了就好。姐儿的身体自小不差,想来,很快如从前了。” 苏妈妈双手合放的放在胸前,“真是谢天谢地了,我的姐儿没事了。” 杜大夫转过身,盯着塌上那个睡的不是太安稳的小女娃,不过才是五六岁的小模样,却是出落的水灵无比了,想来,以后可是个大美人的,只是现在似乎现在陷进了某些梦魇之内,无法自拔。 他有些不明,何事能让一个不足岁的小女娃如此的害怕着,写下了一纸方子,他背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他只能治身,心,无法医治。 朦胧中,似是两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年轻的少妇轻轻抚着怀中女儿的小脸,脸上清柔温暖,泛出的母性光彩,醉人暖心。 “娘的小妙儿,可知这是什么?”少妇拿出了一个青翠色的指环放在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五官长的极为精巧漂亮,眉眼之内,也是有少妇至少七成的影子,小女孩的伸出小手抓住,小脸蛋也是甜甜的笑了起来。 “呵……”少妇再是抱紧了怀中的女儿。 “这是连心扣,是我们顾家的祖传之物,传说是一位老神仙送于我们顾家祖先的,传女不传男,现在娘把这个连心扣送给我的小妙儿,以后带着它,我们小妙儿就能一世平安了。” “就算做错事了也不怕哦,她点了点女儿柔嫩的小脸,我们一生都会做错很多的事,错了不要紧,只要改了就好。” “如果有一天娘的小妙儿做了别人都不能原谅的事,那么,这个……”她指了指小女孩的脖子上挂着的玉指环,“这个连心扣带着娘的小妙儿回到了最初,当一切重来之时,小妙儿记的,可是不能再犯错了哦。” 小女孩睁开双眼,想伸出手摸一摸年轻少妇的脸,结果一片浓雾席来,只留有那个少妇唇边温婉的笑容。 “娘的小妙儿,记的,不要再犯原来的错误了。” “娘……娘亲,娘……” 小女孩不断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名年轻的少妇,也的心肝具疼,疼的她只能不断的流着眼泪,嘴里也在不断的喊着,“娘亲,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妙儿,妙儿好想你,好想你……” “娘亲……” “我可怜的妙姐儿,可怜的姑娘。”苏妈妈不时的用帕子擦着小女孩的脸,知道小女娃是想娘了,想姑娘了啊。 ☆、第二十六章 无事了 “姑娘,奴婢的好姑娘啊,”苏妈妈双手合十,“您要是真心疼妙姐儿,就让她醒过来吧,奴婢知道姑娘是最疼姐儿的,姑娘,地下有老爷和夫人,姑娘不会孤单的,可是大哥儿也只有妙姐儿和梦姐儿两个妹妹啊。” 说着,苏妈妈又是不断的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泪。 她低下头,将床上的小女娃抱在自己的怀里,想着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体温,帮她降下温度,这都是烧了多少天了,要是再这样烧下去,会烧坏脑子的。 “老爷那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过来看看妙姐儿?” 一边的丫头犯起了为难,不知道这话要不要说,要不要回答苏妈妈的话。 “老爷现在还在孙姨娘那里,说是,说是……”她的声音是越说越小了,因为苏妈妈一脸上都是布了风霜,“都是那个狐媚子做的好事,”咬着牙,苏妈妈忍不住的骂起了许姨娘,“如若不是她,我家姑娘也不会在生梦姐儿时亏了身子,连幼女都没有好好看过就去了,那个狐媚了不但生了一个哥儿,还活的好好的,现在我们妙姐儿这半死不活的,那个下贱的蹄子竟然还在勾搭着老爷,要是妙姐儿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苏妈妈一定要那个贱人以命抵命。” 许是苏妈妈的声音太过大了,她怀中的孩子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小小的身子,鼻息间呼出来的气,也是带着几分灼热,越加的不安定了起来。 苏妈妈就只能这样抱着哄着,不断的跟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掉着眼泪。 杜大夫开的几贴药咽了下去,总算的有些一些起色,人也是不烧了,就是整日里晕沉的不醒。 杜大夫又是来了几次,查过了,说是无碍了,好好的休息几日就可,药断不能停了,仍然得喝。 苏妈妈又是给塌上的孩子灌了一幅药下去,倒的多到是喝的不少,不过,还好,这人本来就是小,喝下去的药虽然少了一些,不过对于这小小身子来说,也是够了。 “呀,姐儿醒了!”一个丫环过来突然一喊,还将苏妈妈给吓了一大跳。 你这作死的小蹄子,这么大声做什么,吓着我们姐儿了,苏妈妈用力的宛了小丫头一眼,连忙在身上擦过了手,就去塌边看妙姐儿。 就见妙姐儿果然的睁开了双眼,就是眼内没有多少焦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妙姐儿,我是苏妈妈啊,”苏妈妈着急的唤着妙姐儿,声音也是不敢多大一点,就怕自己声音一大 ,会吓到了塌上那个还小的孩子。 只是妙姐儿仍是眼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谁也没有看,谁也没有理,半天后,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苏妈妈再是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这人硬都是醒了,可不要真的烧傻了的好,她不放心的,再是让人请了一次杜大夫。 “无事了,”杜大夫笑着抚着自己的胡子,“身子再是养上个几天,就无大碍了。” “可是……”苏妈妈还是担心,“大夫,我家妙姐儿这好像有些不对啊,清晨醒过来了一次,就只睁着眼睛,谁也不理,谁也不看的。” ☆、第二十七章 死而复生 “无碍,”杜大夫自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的,“许是病的久了,有些怕生了,必竟只是才是五岁的孩童,平日里多注意一些,不要受了凉,受了怕就好,过几日应是会好的。” “那就谢谢杜大夫了,”苏妈妈听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杜大夫是京里面有名的大夫的,如果不是与他与过世的老爷有些渊源,想来他们也是无法这么容易就请到他老人出诊的,只要他说没事了,自是会无事了。 这杜大夫是京里面有名的大夫的,如果不是与他与过世的老爷有些渊源,想来他们也是无法这么容易就请到他老人出诊的,只要他说没事了,自是会无事了。 送走了杜大夫,苏妈妈又是坐在塌上看着那孩子很久的时间,一会摸额头一会又是摸衣服的,见不烧,衣服也是干净的,这才是松了一口气,这吩咐几个丫头,好生的照料着,自己就去小厨房盯着,煮些易消化的粥给自家的姐儿去吃。 几个丫头也是不敢发出响动,除了一个留在门外的看着之外,其它的都是出来了,各做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里面的开始安静了起来,除了一声又一声轻微的吸呼声之外,就再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被子撑起了一个小小的角,然后一只小手伸出出来。 塌上的孩子再睁开了双眼,有些呆呆望着自己的小手。 半天后,她坐了起来,还是一脸的呆滞,黑白分明的双眼之内,多了一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愤然与世故。 “娘亲……” 她的红唇轻轻的动了一下,再是睁开双眼之时,刚才的迷茫也是渐渐的退了下去。 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的红绳。 红绳还在,那么,它也在的,对吗? 她拉出了红绳,红绳下面坠着一个冰翠色的小指环。 她用手握紧,却是在这一碰之时,卡的一声,指环从中间一分为二,断了开来,也是掉在了柔软的被子之上。 娘的小妙儿,这叫连心扣,带着娘的小妙儿回到了最初,当一切重来之时,小妙儿记的,可是不能再犯错了哦。 “娘亲……”她小小的红唇里面,溢出了一缕轻轻的叹息之声,一只小手也是握紧了那枚断开的指环。 而她是……顾元妙。 死而得生的顾元妙。 不管是不是因为连心扣的关系,她再一次 的回到了自己五岁之时,这么小的身子,年轻的苏妈妈,这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是陌生的,却也是熟悉的当初。 娘亲,你放心,妙儿再也不会犯那种错误了,不会让人害了大哥,害了沐哥儿,还有自己的。 在听到了外面有响动的声音之时。 顾元妙再次躺了下来,她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谁进来了。 许是真的大病了的原因,她感觉自己的很累很累……迷迷糊糊的,又是一天被她如此的睡过去了。 “妙姐儿,妙姐儿……”苏妈妈的声音带着焦急之声传了过来,远处还加着凌乱的脚步声。 ☆、第二十八章 如今 顾元妙此时正蹲在一棵大树下,她用手挖出了一个不大的小坑,然后将用布包裹的的连心扣放在了里面,连心扣已经碎开了,或许是完成了它自己的任务了吧,已经碎开,便无法再带上去了。 连心扣跟了顾元妙一辈子的时间了,幼时挂在她的脖子上,长大了则是一直带在手指的,看着自己的空空的手指,其实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但是这样也好,每一次手指的空旷,都是在提醒着她。 顾元妙有些事做错了,一定不能再做错第二次了。 第一次那是笨,第二欠就真的是蠢了。 只是,她还是有些遗憾,遗憾她为什么不能再小一些,如果再是小一些,或许就能见到娘亲了,那样的话。 她的眸色微微的深幽了起来了,端然的不是一个五岁孩子应有的。 “妙姐儿……”苏妈妈大老远就发现顾元妙了,腿是跑的更快了,刚过来,一把就将顾元妙抱在了自己的怀中,“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可是冷了,走,跟妈妈回屋去吧。” 顾元妙任苏妈妈抱着自己的,小小的唇片亦是微微的抿紧着。 苏妈妈是她母亲的奶娘,自幼便照看着她长大的,一直的都是了精心护着她,如若说这世上还是有谁是待她真心的,待她无私的,怕也只有苏妈妈还有红香了吧。 只是苏妈妈在她长大成人这后,就被顾子青赶回了老家,自此她们再也没有见过。 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回,怕是顾子青就是知道苏妈妈待她的真心,不然也不会她嫁往五王府为妾糟践自己,所以才是早早的将苏妈妈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打发了出去,也是亏他们早就做好了打算了,给她下了一个套了,非得让她嫁到了五王府,伺候那个又老又丑又是**五王爷,为此,她受了多少的委屈,多少屈辱,才是让顾元梦平步青云了起来。 顾元梦的那个侯府正妻之位,可是踩着她顾元妙的肩膀爬上去的啊 她到要好好看看,这一辈子,没有了顾元妙,她顾元梦还要怎么去当那个侯府夫人,还有许姨娘怎么能爬到顾府嫡妻的位置,对了,还有,还有……弟弟。 此时她心乱如麻,真的好想见到弟弟,可是不行,绝对的不行,现在弟弟不过才是三岁有余,她也才五岁的时候,大哥还在学堂念书,这几年的府中,顾子青已然完全的掌控了所有的一切。 府内的老人都是被他给换过了,如若他还不是顾忌着 人言,还不知道会不会把顾府的姓都是给改了,谁让他一个外姓女婿来着,顾元妙不是傻子,前世在五王府那样的地方都能够生存了下来,那里面的勾心斗角并不比皇宫差,她虽然没有将自己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不过就有的人情世故,一样也没有少。顾府这时的情况,不是她一个五岁的小娃可以拿捏住的。 所以,她要忍,一定要忍,在她没有长出丰厚的羽翼之前,还不能保护好幼弟的时候,绝对的不能轻举妄动,她还没有长大,她也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 ☆、第二十九章 大尾巴狼 她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苏妈妈的肩膀之上,自是从病中醒来了之后,就未曾说过一句话。 “姐儿这是怎么了?”苏妈妈担心的抚着顾元妙的小脸。 “这许久都未开口说过话了啊。” 顾元妙张了张嘴,想要发出一两声,可是却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在她的喉咙里面,她无法出声。 “还是将杜大夫请来吧。” 苏妈妈连忙的喊了一个机灵脚程也快的小厮,打发了出去,请杜大夫去了。 杜大夫以前是宫中有名的太医,年纪大了之后,便从从宫中出来开了一家医馆,虽然脾气古怪了一些,可是医术那真是顶尖的。 杜大夫的名子顾元妙也是听过的,不过,她却是有些记不清顾大夫的模样,只记的似是一个白眉白须的大夫,杜大夫在她十岁那个,就已经先去,而自她生了这场大病之后,也便是没有见过了。 有人曾说过,如若当时杜大夫仍活着的话,或许怀安的那一场瘟疫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瘟疫,瘟疫…… 顾元妙将自己的小手放在被子上在握了起来。 上一世,她碌碌无为,什么成就也没有。 她不会诗,不会词,不会曲,虽然不是草包,可是也是没能在这京城的一干贵女当中有过什么名气,到是顾元梦小小的年纪便是聪慧无比,三岁知书,四岁知文,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也是算是这京中有名的才女了。 当年,顾府与夏府是顾家的老太爷自小定下来的娃娃亲,也便指腹为婚,顾府虽然家道不如以前那般权贵,人丁单薄,可是,必竟自有他的根基所在,夏府也不是那般见利忘义之辈,自是不会毁了这门亲事。 想起那个年轻温润的男子,有时在午夜梦回之时,顾元妙还是难以忘记初见他时的惊艳。 他就那般站在百花之间,飘了一地的暗香。 他在对她笑着,如雪般干净,如光般的温暖,瞬间也便是夺了她的心神,她是喜欢他的,他是她心中了不能碰触的一点。只是她没有想到的事,便是这样的男子,也是拿走了当年还小的顾元梦的那一席芳心。 总是一口一口远哥哥远哥哥的喊着。 为了这个妹妹,顾元妙只能亲生断开了这份情,或许疼的痛彻,也是痛的裂肺,她还是拒夏府的亲事,嫁了五王爷为妾,是啊,为妾,也只有如此,才能为顾元梦打点好一切 ,三年后,顾元梦及笄之时,她已然可以畅通无阻的嫁入了夏侯府之内。 什么自是不用她打点。 顾元妙用自己的一生,换来了顾元梦所有的一切,她的地位,丈夫的宠爱。 至于那个男子,对于顾元妙而言,那个悄然的驻在她心间的男子,现在想起来,她只是感觉可笑,什么温润,什么长情,根本就是一只大尾巴狼罢了,他明明知道大哥是无辜的,也未曾替他说过一句话,明明可以助一臂之力,将大哥的尸身带回顾家,却是隔岸观火,白白的吞去了,她孝敬的那几万两白银。 ☆、第三十章 收下我可好 弯起自己的小小的红唇,那一抹笑在这个还是年幼的身子上,竟是如此的不搭,却是没有突兀。 不久后,一名白须的老者走了过来,虽然年岁苍老,可是那一双眼却是精光四摄,他坐在了一边椅子上,拉过了顾元妙细细的手腕,恩,大姑娘身体并无大碍了。 “可是……”苏妈妈还是担心啊。“杜大夫,我们妙姐儿自是那场病到了现在,还是没有说过。” “是吗?”杜大夫盯在向顾元妙,顾无妙也是看他,突然的,她的心脏一怯,总是感觉杜大夫的眼神似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她连忙的的闭上了眼睛,佯装累了。 “无妨,”杜大夫放下顾元妙的小手腕,“许是大病了过后,有些害怕吧,过几日就好,大姑娘的身体已然是好转着,这样吧,”杜大夫站了起来,“老夫再是开上几贴药,让大姑娘吃了去。” 好了,苏妈妈这才是放心了下来,站在一边就等着拿药方了, 坐于桌前,杜大夫扬扬洒洒间,已是一贴药方开好,交给了苏妈妈,苏妈妈本来是想要叫外面的丫头前去抓药的,结果这才是想起来,怕那些笨手笨脚的丫头吵到了妙姐儿,将她们远远的都是打发了,现在还得她亲自的跑一次才行了。 杜大夫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转身便走,结果在刚走了几步之后,却是转过了身。 “大姑娘是否有事是同老夫说的?” 顾元妙的心微微的惊了一惊,他是怎知她并没有睡着的。 呵呵,杜大夫轻扶着白须一笑。 “大姑娘的气息有些烦燥,所以并未睡着,不过,我到是有些奇怪,大姑娘这病了一场之后,到是有些古怪了,大姑娘,长大的滋味或许不是太好,可是,这是我们都会去经历的事情,也是必走的路,大姑娘好生的将养着,老夫保证,你会是一个结实的小姑娘的。” 用结实去形容一个花一样的姑娘,确实是有些不对,不过,顾元妙现在还纪小,似乎这样的说法也好,小孩子家的,这样也好养活。 杜大夫说完,这便是转了身,而就在这地时,向后却是传来了一阵脆生生的声音。 大夫可愿收徒。 “恩?”杜大夫再一次的转了身,就见不知何时,顾元妙已经自己从塌上爬了下来,抬起了一张认真的小脸,用着不是她这般大年纪的神色迎向他。 “大夫可愿收徒弟?”再是一句,清楚明了。 杜大夫到是感觉有些意思了。 老夫至今未有一徒,只是因为还未有人入了老夫法眼,教了个半调子徒弟,以后害了人去不成,还不如不教的好。 顾元妙将自己的小手背到了身后,用力的绞着。 突然的,她扑通一声,双腿跪在了地上。 “大夫可愿收我?” “你?”杜大夫摇头,“你一小姑娘家的……” “小姑娘又如何?”顾元妙沉静着的仰着小脸道,并没有以因杜大夫的拒绝而有半分的退缩,“我虽然年幼小,更是姑娘,可是姑娘并不是男子差,男子可以保家卫国,姑娘不可以吗,我不小,可是我会长大,大夫年纪大,可是大夫却会变老。” ☆、第三十一章 拜师 “大夫,元妙虽然不是太过聪明,可也不是愚笨之人,元妙想学一身医术,救已也是救人。” 杜大夫微眯起双眼,盯着跪在地上那个不卑不亢的小姑娘。 五岁的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到还真是不容易了。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孩子早就不是过去的顾元妙了,她似一息之间长大了,眸内多了一些其它的东西,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大夫会去管的事,就是现在这个小姑娘,口口声声竟然要拜他为师。 他摇了摇头,还是不可。 他到不是嫌弃了姑娘家,只是这顾家的嫡姑娘,何等的尊贵与富贵,学医之路,并不若习字那般简单,而且他也不为认一个世家的女能够做到怎么样的地步。 “大夫,元妙可吃的苦。”顾元妙并没有因为杜大夫的态度而放弃,她沉静着声音,脆生生的说着,她不怕苦,也不怕疼,她什么也不怕,这一生,她会好好的待自己,不会让别人害了她去。 而她也想要习的一身的医术,如若可以,她想要做的,就是治好弟弟的的病。 她五岁,弟弟三岁,她四岁之时,推了弟弟下河,那孩子如今已经是一身的病。 当年大夫就说过,除非杜大夫在世,否则那孩子还是活不过十八。 只是可惜,杜大夫却已经早早仙去了。 她能把握的也就是这一次机会,否则,到是寻求名医,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时间,更不是知道那些名医是否也都是杜大夫一般,有着一身卓然的医术。 这是她突然而来的,可是却也是一点也不悔的决定。 重活了一世,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杜大夫就这般盯着顾元妙很长的时间,就见跪在地上的孩子始终都是挺直了那不屈的背,一双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一双眼睛干净清澈,轩白黑分,却也是多了一些只有大人才有坚定。 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长相也是出众,身份更是不低,顾家的最贵气的嫡长女,以后定能得了一门相配的姻缘。 突然的……他叹了一声。 走了过去,然后伸出手扶起了那个还小的小女娃儿。 “考虑好了?” “是,”顾元妙点了一下头,仍旧是沉着一张小脸,无悲无喜,无怒无伤。她的心本就是一口枯井,如今哪能泛得了过多的涟漪,支撑她的不过就是是那股子 撕碎她般的恨意还有疼痛。 她想要报仇,可是时间未到。 “你这孩子到是有趣,”杜大夫伸出手放在顾元妙的发线上,却又是感觉了有些不好,但是,最后还是笑了一声,揉了揉这孩子柔软的发丝。 对于顾府的嫡长女,他自是不敢,可是如若是自己的徒儿呢。 “可识字?”杜大夫问着顾元妙。 “识的,”顾元妙应道,她在四岁时就已经启蒙了,五岁虽小,可是识的字也不会太少,像她这样人家的嫡女,家族之内都是有意的培养的,且是十分的重视,自是不会让她辱了门楣…… ☆、第三十二章 长大了懂事了 “恩……”杜大夫习惯的抚着自己的白须。 “就当是老夫与你的缘份吧,”他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铜人给了顾元妙。“这上面有人身上的穴位与经脉走向,你且先背熟了说,不懂的,明日过来问过我。” “谢谢师傅,”顾元妙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下头。杜夫子只是挑了一下眉,其实他在说完这些话已有些悔了,可是最后也便是只能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自知自己无多少岁月,或许真的也要收一徒弟了,免的他的这身医术后继无人。就是这些些凡夫俗子,皆不能入了他的眼,到是这个顾元妙有些意思,顾元妙,顾元妙啊。希望你真如你的名子一般,是个通透的妙姐儿。 至于这徒弟收不收的成,就要看日后,她是否会有这个天份与毅力了。 有的话,他自然是不遗余力,将自己一身的医术都是教于她,没有的话,那他便是有心而无力了。 顾元妙握紧手中的小铜人,目送着要杜大夫的离开,在苏妈妈没有回来的时候,她连忙自己的爬回了被子里在,装成了熟睡中的模样,远远的,她已经听到了苏妈妈的脚步声了。 她自重生之后,便是耳聪目明了不少,这几日昏昏沉沉的,意识却并不是那般迷糊,她这个屋里的无非就是这么几人,其中苏妈妈来去的最多,所以她的脚步声,顾元妙认的最清。 不会又是病了吧,可不要再是病了,苏妈妈心疼的将手放在顾元妙的额头上,见是不怎么烧才是放下了心来,她自己拿了一件衣服坐在外面的小几上面了缝去了,不一会儿,小丫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苏妈妈,大姐儿的药好了。 “大姐儿还没有醒呢?” 苏妈妈从一堆衣服里面抬起了脸,“放在那里温着吧,等姐儿醒了再喝。” 好了,小丫头这也是不敢耽搁,直接端了药就去一边温着了,外面的天越发的冷了,还好里面有几个炭盆,到是让整个屋子暖洋洋的,顾元妙睁开了双眼,她从被子里面拿出了那个小铜人,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小铜人大概只有三寸有余,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红点,也有小字写明穴位与经络,自然的,顾元妙是识字的,就算她不是重活了一世,也是记的上百个字,认这些字,大可以没有问题。 她趴在被窝里面,认真的记着这上面的小红点,小铜人很有意思,握在手中的时间长了,会由白色变成一种金色,上在穴血位与经 络似乎活了起来,会由穴位连成了一条条经脉,似乎还有气从上面流过,顾元妙再一次的感叹这些东西的奇妙,不过,也不同往日那般大惊小怪了,世上有太多是她所不知道,也不无法理解这事。 她认为不可能的,未必就不会发生。 她自己都可以重生为人了,还有何事是奇怪的。 入夜时分,苏妈妈过来了,端着温好的药给顾元妙喝,顾元妙对于这些苦涩的药汁,只是皱了皱自己的小眉头,却仍是乖乖的喝进了肚子里面,苏妈妈抹着自己的眼泪,抱着顾元妙就哄了起来。 “我们的妙姐儿终是长大了,懂事了,要是姑娘还在的话,那有多好的。” ☆、第三十三章 为别人铺的路 顾元妙心中也是一阵悲凉难忍,是啊,要是母亲在的话,就好,她就不用给人算计为妾,最后落了惨死的下场,大哥与弟弟也会活着,他们是顾府的嫡子,虽然顾府不如王府那样有权有势,可是却也不会缺了他们什么,短了什么。 大哥又是那般的人品,怎么可能不光耀门楣呢。 “姐儿想见了梦姐儿吗?”顾妈妈突然的提起了顾无梦,这也是才是想到,他们姐妹两人好久未见了,她笑着整着顾元妙的软软的发丝,姐儿以前必是要先看了眼梦姐儿才是愿意休息的。 自是姐儿生病了之后,怕是将病气传染给了梦姐儿,都是由奶娘带着,姐儿要不要看一眼梦姐儿。 顾元妙装着昏沉,什么话也不愿说,让她去见顾元梦,她还怕她会忍不住将顾元梦直接掐死,那股子恨意滔天般的,差些就要毁了她的好不容易才是压抑下来的平静。 她忍着,是的,她要忍着,因为她还小,她还没有能力,所以她要先保好自己,而顾元梦,现在还不能杀,她能感觉的出来,这府内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时时的盯着她这里的,她这里有个风吹草动,外人都是知道。 单是许姨娘放在这里的眼线,就不知道有几个。她要是敢露出了一点的异样来,许姨娘那里怕都是知道了,她可没有忘记,她可怜的弟弟还在许姨娘的手上,所以,她必须要忍。 苏妈妈见顾元妙又是昏昏欲睡的,就不再说话了,她替顾元妙掖了掖被子,人也是走到了一边软塌边上,顾元妙住的地方,里面有苏妈妈守着,外面还有两个丫头,再是这园内,还有好几个粗使的婆子,以及打扫粗使丫头,算下来,也有下下十几人个了,更何况是整个顾府之内,至于顾府是何种营生的,祖上留下有上千倾良田了,都是租给了佃农,一年下来的也有不下于千两白银的收成了,再者铺子若干,也都是赚钱的铺子,整个顾府一年的花哨,大小主子,丫头婆子加起来,也不过就是千两有余,所以,顾府这几些事的家私怕也是有不少了,以前都是在已去的顾大姑娘手中,现在自然的都到了顾了青的手中了 不过,顾姑娘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闺阁姑娘,在顾元妙出生的时候,她就已比开始给女儿存嫁妆了,整整的一百多台嫁妆,都是存在库房里面落了锁,就算是身为父亲顾子青,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这些都是顾元妙的,只等顾元妙一出嫁,自是会抬到婆家去,而以顾元妙的身份,以后所嫁之人,定也都是有头有脸的。 顾姑娘已经将女儿的路都是铺好了,她就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无人给女儿撑腰,所以才是给女儿存这么多的嫁妆,免的她给婆家看轻了去,只是,她并没有想到,自己辛苦给女儿存的嫁妆,最后却都是成全了许姨娘的那个女儿。 顾元妙握紧手中的小铜人,小小的唇片抿的极紧极紧,这一夜就此过去了,听着苏妈妈偶而传来的轻鼾声,顾元妙到是睡的安稳,其实她有很久没有这般睡过了。 ☆、第三十四章 再见顾元梦 顾子青只有一妻一妾,所谓的妾还是给他生了庶子才是抬上了姨娘的,大家都说她长情,是个性情中人,在京中的声望一直的不错,官路也是一种平顺。 他们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名声不好了,不要说朝中,怕是普通的乡野之人,也会指着他们的鼻子背地里面不知道骂狼心狗肺,见利忘义之类的难听话。 顾子青好不容易才是熬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前路必然是平坦,自然的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是做足了样子,对于家里的顾姑娘留下来的子女,必是好生的看待,必竟,现在与顾家有往来的很多都是顾家以前的好友。 他凭的是顾家这个姓氏,而不是顾子亲的名子。 也正因此,顾元妙到不担心自己与大哥的日子难过,她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弟弟,弟弟本就是先天不足,那一日落水,也是有了病根,无法好好的调理,这病根就会跟着她他一辈子。 而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所以才是更加的烦燥。 有时她都是恨,为何要让她重生于此,早些或着晚些都可以。 只是,事已至此,她现在就要好为了以后好好的打算,也断不能让人欺负了弟弟去。 思来想去间,她还是不能有任何的行动,最起码现在不行。 只要顾元梦在这里过的好了,自然的,许姨娘就会好,明里顾元沐还是她的生子,她自是不能做的太过分,就算是做给下人看,也要看的过眼才成。 眯起了双眼,她握紧手中的铜人,铜人的上面的穴位以及经络走向就像是记在她的脑海中一样,隐约的,她似乎都是能看到铜人上面的血液的流动,胫骨分明。 闭上眼睛,她安静的接受自己脑中的这些影像,有时都会讲日有所思,日有所梦,或是她太过专注的原因,这些经脉走向,竟然都是在她的脑中了,而杜大夫,自是那一天给过了她小铅铜人之后,就再未来过。 顾元妙有时都是担心,会不会是杜大夫的一时兴起,现在早已经忘记了此事,几日间,她甚至都是有些恍然,好不容易找了自己要走的路,可是如若真的真的要这么无功而返的话,她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而时间就此又是过了几日在右,她的心到是平静了下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顾元妙不认为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求的,她已经得了上天的眷宠太多了。 如果不是她的,她必是不会强求。 这一世 ,她想好好的活,不再为了别人,尤其是顾元梦,许娘姨生的那个贱人。 “妙姐儿,你看谁来了?” 这是一道声音入进了她的耳内,也是将她游离的神思唤了回来。 她抬起脸,就见一个年轻的奶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子走了进来,甚至还与苏妈妈说笑着,而那个孩子唇红齿白,长的又是白胖可爱,小脸笑盈盈的,难怪会得这么多人的喜欢。 顾元梦……。 ☆、第三十五章 这只白眼狼 顾元妙敛下了眼睫,微微勾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也是将眼内的厌恶尽数的隐了下去。 “妙姐儿,你快看,梦姐儿过来了,”苏妈妈边笑边说着,这就已经从奶娘的怀中接过了才是三岁的顾元梦,放在了顾元妙的面前,顾元妙盯着这张与许姨娘相似的脸,用力的握紧自己手,忍住想要扇一巴掌的冲动。 难怪了,她就说为何顾元梦不像她,也不像是大哥,与娘像不像她也不清楚,她对于娘的长相,记的不是太清楚,还是大哥告诉她,她与母样长的十分的像,苏妈妈也是如此说的,这般说的话,顾元梦也便是长的不像母亲了,到是许姨娘生的那个庶子,到是到像极了她,她当时也未多想,,只是以为必是同父的,自然是长的相似,而她似乎是忘记了。 那个庶弟长的可是像她,也就是像顾家已去的顾大姑娘,怎么可能会像顾子青来着。 他们当时都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也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父亲竟然是这如此卑鄙无耻之人,竟然用自己的小妾的孩子换了嫡次子,养在小妾的名下,到是小妾的女儿,成了府上的嫡次女,也是个正经主子,最后还嫁入了高门之间。 这主意打的到是好的啊。 “姐姐……姐姐……” 顾元梦一见顾元妙高兴的拍着小手喊着姐姐,可是顾元妙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这张小脸,然后伸出手放在了顾元梦的脖子之上,两个奶娘都是笑着还在说这两个孩子感情好着。 “是啊,”苏妈妈也是感叹,“梦姐儿也是可怜的,才一出生,就没有了娘。” 杨妈妈这说着也不知道是真心的假意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是个可怜的,还好有大哥儿和大姐儿在,否则这孩子,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自然是好日子。” 苏妈妈哼了一声,“我们的妙姐儿和梦姐儿,可是这府内的嫡女,断不是那个狐媚子生的贱货,是个男丁又如何,还是一个庶的,不要忘记了,这家业可是由我们大哥儿继承的。” “就是就是,”杨妈妈扇了自己的脸一巴掌,陪着笑脸道,“我们梦姐儿可是嫡次女,有哥姐还有父亲在,还能过的苦吗?” 她们这口不停的说着,念着,顾元妙的手已经放在顾元梦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捏,她这只小手,就能抓到顾元梦的的小脖子了,虽然她现在小,可是如果她愿意的话,完全的可以扭断了顾元梦的小脖子。 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这样做。 这样的死法,对于顾元梦,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的手顺势向下,直接扯出了顾元梦脖子上挂着的红绳,而红绳下面是一块白里透青的玉佩,单是一眼,便知这玉绝对的会是一块好玉,自然的,这是好玉,还是世间难求的暖玉。 冬暖夏凉,可养身护主,这是已故的顾大姑娘年幼之时,顾家的老爷费尽了心思才是找到的,一直都是带在顾大姑娘的身上,后来顾元妙出生的,身子不是太好,顾大姑娘就将这块玉给了女儿。 ☆、第三十六章 夺玉 后来顾元梦出生了,顾元梦的奶娘杨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顾元妙有一块暖玉,有事没事的就过来在顾元妙的耳边说着,那块玉怎么好,怎么妙,而已经懂事的顾元妙也没有藏私就将自己的暖玉给了顾元梦了。 自此顾元梦一直地带在身上,不得不说,这玉真的很养人,也是将顾元梦更白净水灵,几乎都是没有生过病了。 顾元妙淡淡的勾起了自己如花般的唇角,而顾元梦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眼,小手还抓着姐姐的衣服,小嘴里面也是不断的念着姐姐,可见她真的很喜欢姐姐,那也是因为,她的姐姐掏心掏肺的对她,只是最后呢,她的良心都是被狗给吃了,亲手害死了一心一意为她的姐姐,只能说一句。 不是一母所生,没有血缘,那便什么也不是。 啪的一声,顾元妙从顾元梦的脖子上取下了暖玉,而暖玉一丢,顾元梦不愿意用小手拍打着顾元妙,想要回自己的玉,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护自己的东西了。 顾元妙拔开他的手,将暖玉带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顾元梦拿不到突然大声的哭了起来,姐姐坏,姐姐坏……她说话还不是太过爽利,念出来的,也不过就是姐姐坏这三个字。 她这一哭,真是将两个妈娘都给吓了一大跳。 杨妈妈了连忙抱过了顾元梦哄了起来,一见顾元梦的衣巾敞开,那块玉已经没有了,她的面色一冷,终是露出了对于顾元妙的不满,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怒意。 顾元梦弯了弯自己的唇角,她就说嘛,许姨娘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女儿放心的安排在敌人的身边,原来,是有这杨妈妈在啊,怕是他们的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是在许姨娘的控制之内。 好,就让你安生的多过几天,不久后,她会一根一根的拔了许姨娘的眼线,最先的这一个,定然就是顾元梦的奶娘,即是顾元梦养在他们这里,她当然会好好的照顾,奶娘可得千挑万选,不能笨手笨脚的才行。 “妙姐儿,这玉你怎么拿走了?”杨妈妈的语气有些冲,“梦姐儿年幼,这玉可是我们梦姐儿的命根子啊!” 苏妈妈一听这话,心中一下子不喜了,脸色也是阴了下来。 啪的一声,她一手就甩了杨妈妈一嘴巴子,“作死的贱蹄子,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我们家的大姐儿,也是你一个下人能说的,你不过就是梦姐儿的奶娘,怎么还有资格教训我们姐儿来了?” 苏妈妈就是护短的,怎么了,她跟 在顾大姑娘身边了一辈子,自顾元妙出生以来,就是她在照顾着的,哪能容得的别人说一句的不是。至于顾元梦,她不是不喜,只是相比顾元妙,她还不在苏妈妈的心上。 顾元妙可是苏妈眼珠子,谁家的眼珠子能有一丝的伤害。 “那玉原就是我们的大姐儿的,现在大姐儿想要了,就要了,她本就是一个孩子,现在想回来,怎么,还关着你的事了?”说着,苏妈妈用力有深吸了一口长气,忍住再扇杨妈妈一巴掌的冲动。 ☆、第三十七章 本就是她的 “我们姐儿最近身子不太爽利,小孩性子也是犯了,怕是现在想要玉了,大不了等以后,再是给了梦姐儿就行,她是梦姐儿的亲姐,怎么还能害梦姐儿不成?” 这一字一句的,让杨妈妈脸色青白交错,心里也是悔恨不已,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的,再者脸上的得了那么一个嘴巴子,打的她目赤红肿的,这也是不敢发火,连忙的赔礼道, “苏妈妈,你看我这,真是说了胡话了,我也是心疼这梦姐儿的,你说这姐儿生出来就没个亲娘照看的。” 苏妈妈一见梦姐儿不断哽咽的小模样,也是着实的心疼,再怎么样也自己姑娘怀胎十月辛苦生出来的。 她伸手过抱过了顾元梦哄了起来。 许是哭的累了吧,顾元梦不过就是扁了一下小嘴,眼睛也是了微微的迷了起来,怕是要睡着了。 苏妈妈叹了一声,她再是将梦姐儿交给了杨妈妈,自己走到了塌边。 “妙姐儿,怎的把玉佩收回去了呢?你看,这梦姐儿喜欢的紧,妙姐儿平日里不是最疼的梦姐儿的,有了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念的绝对会是梦姐儿的。” 那是以前,顾元妙在心中哼了一句,不过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幅孩子的懵懂模样。 “母亲的,妙儿想母亲了,”说着,她就像是护食中的小狗一样,握紧自己脖子上挂着的暖玉,大有谁要抢,就会咬一口的冲动。 “我的妙姐儿……”苏妈妈心疼的抱紧了顾元妙,自己也是在抹着眼泪了,只要在苏妈妈面前提已故的顾家大姑娘,苏妈妈这心肝儿都是疼的,顾家大姑娘是她奶大的,这自小就和她亲,比亲闺女还要疼的紧,现在顾元妙说起了顾雪慧,苏妈妈怎么能不难过,怎能不心疼,不要说一块破玉,就算是把天上的星星,她也得想尽了办法给顾元妙弄下来。 杨妈妈这抱着顾元梦,就知道玉是拿不回来了,那玉可是一个好东西,要是给梦姐儿带着,这对梦姐儿的身体可是大有好的,但是大姐儿要,她就着实的没有办法了。 这顾元妙可是嫡长女的,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可是在身份上,顾元梦还是差了顾元妙一些的,更何况,这苏妈妈可是顾府里面的老人了,这精的跟猴似的,她可是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了,到是惹来了苏妈妈的猜忌,到时弄个不好,这顾府她可能都得滚蛋了。 苏妈妈哄乖了顾元妙,才是想到原来扬妈妈还是在这里。 “ 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妙姐儿这是睹物思人了,这玉就先是暂且留下吧,等到以后妙姐儿不想要了,再去给梦姐儿送过去。” 杨妈妈还能说什么,就只能是陪着笑脸,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就抱着顾元梦脸色青白的下去了。 “唉……”苏妈妈叹了一声,将手放在顾元梦的额头上。 “这玉放在姐儿这里也是好的,这玉养人,人养玉的,姐儿多带带对身子骨也好,这一病到真是病到了姐儿了,”说来也怪,苏妈妈怎么都是不明白,为何,她就不太喜欢顾元梦来着,明明都是姑娘生出来的孩子,可是她就是偏着向着顾元妙的。 ☆、第三十八章 考验 可能人的心本来就是长的偏了的吧,这是她养大的孩子,自然的比梦姐儿亲的。 顾元妙闭上眼睛,感觉着顾妈妈微微带着粗糙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 胸前挂着的玉微微的带着暖意,就连此时有些冰凉的被窝也是跟着暖和了起来,她以前带过这玉,怎能不知,这玉的好处,就是可惜了,她瞎了一双眼,将玉给了自己的仇人。 那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 而这玉,她睁开双眼,一以清透的眸子之内,闪过了一抹特别的思绪,成熟的绝不是一个五岁孩童应有的。 再一次的闭上眼睛,这一夜几乎是无梦。 她睡的正迷糊,却是猛然的睁开了双眼,有一难言的危机感觉,似是有人在偷窥于她。 “戒备心挺强的,小丫头,”一道浑厚的笑声了荡漾了开来,原来是杜大夫来了 “师傅,”顾元梦提开了被子,规矩的跪在了塌上,向杜大夫磕了一下头,礼不可以废,礼多不怪。 杜大夫轻轻抚着自己的胡子,“老夫过来只是要看看,你最近可有收获? 顾元妙坐直了身体,可是眼睛却是向外面扫了一眼,苏妈妈没有听到响动声吗,还有杜大夫是如何进来的? “你莫担心,”杜大夫似是了解了顾元妙此时的心念。 “老夫有了一种香,暂时她们不会醒来,至于老夫是如何进来的,这个老夫自有主意,”他自称为老夫,而不是为师,可见他在心中,还是没有动过要收顾元妙为徒的想法。 顾元妙一听此话,到是放心了。 她端端正正的坐着,想来也是知道了,下面的杜大夫所问的话,如若她回答出来了,可能她就是他的徒弟了,如若她回答不出来,怕是她就要另选一条路走下去。 “小铜人看的如何了?” 杜大夫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个神情过分安静的小女娃,才是五岁的孩子,难得的这般沉稳,这些世家女小小的年纪,一个个都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也是着实的为难她们了。 顾元妙自是不知道杜大夫的想法,她松开小手,手中是杜大夫送于自己的那个小铜人,小铜人身上泛着浅浅的金色,有她的温度,拿的时间越久,这小铜人的颜色就会接近于金色,自然的现在上面也是带有她体温了。 她抬了抬脸,微微抿了抿自己小小的红唇,这才是开口道,背熟了。 “背熟了?”杜大夫抚着胡子的手停了一停,“你说背熟了?” 顾元妙要想着如何回答才对,她必竟是在五岁,字也不过识的少数,尤其是这小铜人上面,也有不少的生僻字,自然的没有人教过她,她会认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个常用的,如果真是背熟了,确实是让人有些疑惑。 握紧手中的小铜人,她再是规矩道,“元妙只能背熟上面的红点,字到是很多不识的。” 杜大夫对于她的回答,好像是挺满意的,这能背熟穴位,也已经是难得可贵了,不过才是一月的时间,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是难为她了。 “你来试试,”杜大夫拿出了纸笔,放在桌上,纸上是一个人形的图画,顾元妙知道,杜大夫这是让自己在上同点点,画线,也就是与小洞人身上一样。 她小心的自己爬下了塌子,走到了桌前,就是人太过矮了,根本就无法入坐这与也高度差不多的椅子上,而杜大夫也是没有帮她的意思。 ☆、第三十九章 收徒 她掂起脚尖,费力的从桌上拿下了那页纸,还有笔。 她将纸平铺在了地上,自己也是跪坐在地上,拿起比她的手大很多的毛笔,却是久久没有动手。 脑中自动的有着小铜人身上的穴位以及经脉走向图,她闭上眼睛,感觉着,仔细着,也是斟酌着,人体穴位不同于其它,差之毫厘,或许也便会是差之千里。 握紧了笔,她低下头,在纸下点了一个点,起先很慢,也要思考许久,后来却是越来越快,几乎都是落笔而成,而杜大夫的神色从最初的惊讶到了现在的复杂。已经不知道在心中转了多少个思绪了。 竟然是不差,丝毫也不差的。 他弯下了腰,一手拿起了顾元妙画了一半的穴位图,确实不用再画的,这些足矣,这些穴位,其实不要说一个五岁的孩童,就算是学了数十年医的医者,怕也都是记不全的。 “你全记住了?” “恩,”顾元妙站了起来,就是久坐的双腿些麻意,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身边,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如何记的?”杜大夫拉过了一张椅子,也算是饶了顾元妙的小脖子,省的她这抬头抬的辛苦。 “小铜人在这里,”顾元妙指了一下自己的脑子,想着这样的话应该能像是孩子能说出来的,“它是会动的。” 杜大夫愣了一下,突然间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还将顾元妙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这是在笑什么劲。 她不动生色的小心观察着杜大夫的神色,只见他眉眼边缘皆是带着笑痕,到是感觉心情正佳,似乎也是很满意,满意什么,顾元妙先不敢妄自下什么定论,一切她只需要等便就行了。 “你这丫头想的到是多,”这时杜大夫终是止住了笑意,一双大手也是放在顾元妙头顶之上,疼爱的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自己家的徒弟,怎么看都是顺眼的,当然自然的是要多疼一些的才对。 这“小铜人的最佳妙用,其实就是在此了,杜大夫瑞是笑道,想当初,我师傅交于我时,我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是得已明白此理,我师傅当年就说我已经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想不到你只用了一月……” “你这孩子合该是入我门中的。” 顾元妙眨了一下眼睛,他的意思是,愿收她为徒了。 “还愣着做干什么?”杜大夫板起脸道,“平日里看起来挺精灵的,怎么今日却是愚笨了不少?” 顾元妙连忙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叩了一下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她有模有样的说着,小脸也是定的平平的,着实的让人感觉又是可爱又是可笑的。 “起来吧,”杜大夫再是伸出手,将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心中自是高兴的,总算的,这一身医术是后继有人了,这么多年来,那么多年青才俊都是未入他的眼,甚至有人捧着大把的金子过来寻他,他都是未动过收徒的心,他们这一门向来都是如此,如若没有上好的天资,宁愿不收,免的毁了一门的清誉,但是,要是遇到了适合的,那么就算是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也是得入他门,学他们的医,所以现在顾元妙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杜大夫给拒之门外,就算是她现在反悔了,不想学了,怕是杜大夫都不会放过她的,非得逼她走上学医这条路不可。 ☆、第四十章 伪君子 也从这一日起,顾元妙有了一个师傅,一个待她极好,倾囊相授的师傅。 因为顾元妙的年岁太小,太多的医理杜大夫并未教她,只是每日告诉她种种药草的药性,药效,自然,现在顾元妙的要的第一件事,便是习字,世上哪有目不识丁的大夫,虽然说,顾元妙本就是识字的,但是,在杜大夫的面前,她仍然是没有表现出与普通孩童太大的差异,她聪明,好学,听话也乖巧,但是同时也有小脾气,也会闹脾气,杜大夫或许有时感觉她与其它孩子不同,却也从未想过,原来这幅小小的身体里面,住下的却是一个近二十岁的魂魄。 这一日,顾地妙拿着笔轩描着红,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够让顾子青帮她请夫子启蒙识字。 而对于顾子青,她已经不想再喊他一声爹,这句爹叫的她的心惊胆寒,难以入眠,每每的闭上眼睛,想起那个爹的所做所为,她都是一阵的心生寒意。 原来,他竟然打着那样的主意,让姨娘的孩子成为正经的主子,正妻的儿子却是成为了庶子,而顾无妙甚至都是怀疑,她母亲去的过早,是不是内里有些不能告人的事。 只不过,她没有证据,她人小力单。 如若母亲的死真的与那个女人有关的话。 相信她,她一定会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还包括她费尽心思生出来的的女儿。 苏妈妈进来一见顾元妙,还有她认真的小模样,不由的噗嗤笑出了声,我们家妙姐儿也知道学习了。 恩,顾元妙抬起小脸,憨憨的笑着,到是可爱乖巧的。 苏妈妈抱起了顾元妙,“我们家的妙姐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学习了啊。” 一边正在打扫的丫头也是机灵的主。 她这眼珠一转,嘴里的话也是出来了,“咱家的大姐儿可不就是一个聪明的,就是可惜不是哥儿,否则这般好学的,岂不是日后要考状元吗?” “你这小蹄子就是会说话,”苏妈妈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顶不住的有多么高兴的,她就是稀罕她家姑娘生出来的姐儿,模样好,脑子也好,像是她家的大姑娘,别家的孩子这般大只是知道玩闹的,可是看她家妙姐儿,从来都是一个乖巧的小模样,也不吵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 对了,她这想了想,“我得去找找老爷才行,前些日子大姐儿都是开始识字了,不过都是因为那场病给耽搁了,现在好了,也不能这样放任着,我这就去带姐 儿找老爷去。” 顾元妙一听要找顾子青,微熏的眸子微微的暗了一暗,她将自己的小脸靠了苏妈妈的肩膀上,小小的红唇也是抿的极紧。 她自清醒之后,一直都是呆在自己的小院里面,哪怕是病的那般重的,那个男人也未曾看过她一眼,他怕是对这个女儿自小就是不待见吧,还说的冠冕堂皇的。 虚伪,伪君子,怕都是不能形容那个男人的种种了。 苏妈妈通报了一声,说是带着大姐儿过来见老爷了。 顾子青皱了一下眉,她过来做什么? 许姨娘披了一件外衣走了过来,亲自的替顾子青宽起了衣,“那个苏妈妈可是有事过来着?” ☆、第四十一章 这不是父亲,这是狼 “不知,”顾子青脸色不些不太好,“她就是一个事多的,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连我都是不放在眼中。” 许姨娘的眼睛闪了一闪,“那老爷找一个事,打发出去就得了。” “现在还不成,”顾子青紧了紧自己的腰带,“外面的那些人现在敬我,都是与顾家有关系,在我还没有将顾家这些都是冠上我的姓氏的时候,还不能撕破脸面。” “那就让她这么嚣张下去?”许姨娘心里极不舒服,以前被顾雪慧欺负也就算了,怎么现在顾雪慧都死了,她还要怕她的下人不成。 “你先忍着些,她不过就是一个奴才,总是有机会打发出去的,”顾子青拍了一下许姨娘的脸,也算是安慰着她吧,而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顾府的家主,顾元妙可以再给他加一句。 衣冠**。 或许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终有不对,可是对于想要自己命的男人,她真的无法再是将他当成父亲看。 上辈子,母亲的死,哥哥的死,她与弟弟死于非命,都是与那个男人有关,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心狠手辣。 “见过老爷,”苏妈妈一手拉着顾元妙的小手,待见到顾子青时,对他福了一下身。 “恩,”顾子青坐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上,自有下人送过来了一杯香茗,“有何事,竟是带着妙姐儿过来了,才是刚好,都不怕吹了风吗?” 苏妈妈握紧了顾元妙的小手,再是一福身,笑道,“老爷放心,大姐儿已无大碍了,杜大夫说过,也应该是在外面多是走动走动,好习惯这天气,不至于入冬的时候,出不了门。” “是吗?”顾子青一听这话,眼睛也是向顾元妙那里扫了一眼,就见顾元妙粉雕玉琢的,虽然瘦了不少,不过神色甚好,到还真是没有病气。 他伸出了手。 “妙儿,过来父亲这里。” 顾元妙握紧了苏妈妈的手,排斥着上前,苏妈妈却是主动的松开她的小手,甚至将她和前一堆,妙姐儿,你这是怎么了,那是老爷啊,怎么一病了之后,到是不认识老爷了。 顾元妙低下头,迈着自己的小腿一步一步的上前,她这不是去见爹,而是去见一头狼,她要时时的防着这头狼会不会在她的身上狠狠的咬上一块肉来,然后皮开肉绽的。 越是接近顾子青,她的头就越是垂的低,她是怕,真的怕,她怕她会忍不住的露出自己的恨意,给自己 还有身边的人带来麻烦,所以,她只能装着胆小,一直都是低着脑袋,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直到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上,她连忙后退了一步,也是让那人的手落了一个空。 顾子青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才是放了下来, “怎么了,妙姐儿这病了,到是把父亲给忘记了?” 苏妈妈连忙的走了过来,嘴里也是忙说道,“姐儿,那是你的父亲,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见父亲吗,怎么见了就是生份了?不会是羞了吧?”苏妈妈整了一下顾元妙的身上的小袄,再是将她向前的一推。 ☆、第四十二章 还不能对你太好 “这是姐儿的父亲,不是别人,姐儿不怕的,”而她又是对顾子青见礼道。 “对不起老爷,姐儿这一病之后了,性子就变了不少,胆子也是小了。” 顾子青伸出手放在了顾元妙的头顶上,这一次,顾元妙忍着头面上的传来的不舒服感觉,硬生生的站在这里,她抬起小脸面向顾子青,也是小小的了嗡了一声。 “父亲……” 顾子青收回了自己的手,再是端起了桌上的杯子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姐儿好了,以后多带她出来走动一下,莫要与其它的姐妹生份了去,家里的人口单薄,别的不说,梦姐儿那里最起码得多走动的勤快一些。 老奴知的,苏妈妈连忙的应着,这也是才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爷,先前给大姐儿请了启蒙老师的,只是因大姐儿病了,这许久也未过来了,奴婢这捉摸着,妙姐儿也是五岁了,是否要请个夫子过来了。 “恩……”顾子青微微皱了一下眉,“都是五岁了啊,真快。也确是要请个夫子过来了,这样吧,过几日我便请了夫子来教妙姐儿读书识字,顾家的嫡长女可不能是个什么也不知的草包才行。” 这草包两个字让苏妈妈心中十分的不悦,她姐儿聪明着呢,大姑娘生的孩子,能笨吗,但是她这话也只敢放在中心中念下,可是不敢说出来。 顾子青又是问了苏妈妈一些事,也都是绕着顾元妙的打着转,问完了之后,感觉有些无话,就让了苏妈妈都着顾元妙回去了。 苏妈妈抱着顾元妙正巧可以逛下小花园,这里的景色,还是比他们那里的景色要好,想当初,大姑娘是最爱到这里来的,就连那颗树,就是当年大姑娘亲手种下来的,现在都是长成了苍天大树了,可是大姑娘却是不在了, 正巧了,顾元沐的奶娘也是带着才三岁左右多的沐哥儿过来了, 苏妈妈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狐媚子生出来还有什么好的,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夫人了,野鸡永远都是野鸡,当不了凤凰,”这指桑骂槐的话,让了顾元沐的奶娘脸都是烧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 顾元妙还是第一次见到还小的顾元沐,他同顾元梦是同岁的,可是看起来却要比顾元梦小的太多了,咋一看之下,还以为只是一岁多一点的孩子,现在还不会走路,得要人抱着才行,小小的一点点,皮肤白的隐若透明,眼睛很大,嘴也很小,可是肤色却是比 旁人都要白了不少,这就是他的不足,胎里就带了病的。 他奇怪的将小手指咬在自己的嘴里,一双眼睛不时的盯着顾地妙,还对着顾元妙裂开不嘴笑着,压根就不知道,正是这个姐姐才害的他变成这样,每日每夜都是不舒服的哭闹,比起一般的孩子身体要弱的多了,说话晚,走路也是晚。 顾元妙也想回他一笑的,可是最后她却是用力的扭过了脸,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眼内这一瞬间聚起来的泪意。 对不起,弟弟,姐姐还不能对你太好,这样,只会害了你。 ☆、第四十三章 谁让你是姨娘生的 顾元沐似乎是感觉自己被人嫌弃了,他可怜的吸了吸鼻子,眼泪也是叭达叭达的向下掉着。 奶娘心疼擦着顾元沐的小脸,“沐哥儿乖啊,奶娘带沐哥儿去其它地方玩儿好吗?” 顾元沐委屈的点了点头,可是一双眼睛却一直都是盯着被苏妈妈抱走的顾元妙。 奶娘实在是心疼这孩子,“没办法,谁让你是庶子呢,是姨娘生的,就算你是一个哥儿,你还只是顶着庶子的身从的,除非能养在夫人的名下,”顾元沐不明白的眨了一下眼睛,再是将小手放在自己的嘴里咬着。 苏妈妈自是见了顾元沐与他的奶娘之后,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都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不然姑娘也不会死,姑娘当初怀着孩子,老爷那个没心的,就抬了那个女人当姨娘,姑娘夜夜以泪洗面,身子本来就不大利落了,再是加着一气,最后拼尽了命,也不过才是生下了梦姐儿,自己却是失了性命。每每想到这个,苏妈姐就恨意难平。 她将手放在顾元妙的小脸上,不止一次的在顾无妙的面前提着。 “大姐儿,你一定要不要忘记了,是许姨娘那个贱女人害死了你的母亲,还有那个贱人生的庶子,有那样的母亲,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来着。” 顾元妙颤抖了一下有些无助的唇片,是啊,真的被苏妈妈给猜对了,那贱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好的,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她记住了,记的很清很楚,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忘记。 到了自己的院内,苏妈妈哄睡着了顾元妙,就拿起了一件衣服做了起来,其实顾元妙根本就未睡,有太多东西都是压在她的身上,几乎让她都是无法喘息。 她只恨自己的现在这般小的,就只能韬光养晦,慢慢的等长大,而那些害过她的人,现在还好好的活着,甚至活的很好。 翻了一下身,她摸了摸枕头底下,拿出了那个小铜人握在手中,这才是慢慢的睡了过去。 顾子青请来的夫子来的到是快,必竟是做在人面前的事,他也不可能给人落了口舌,请来的夫子算最京里有名的孺生了,以前还中过进士,不过就是不习惯官场中的事非,没有再考下去,转而成了夫子,专门教导世家里面的公子姑娘们,到是教的不错,也是教出了不少的好学生,如今这夫子才是刚教完一个女学生,正好闲职在家,就被顾子青用高价请过来了。 说是教导顾府的赚长女,再是等过个年,等到顾府其它的两个孩子再是 大了一岁之后,就可以同时的进学了。 顾元妙第一次见到这个夫子的时候,到是松了一口气。 这还是她以前的那个夫子,学问不错,只是有些老古板,不管是做事,还是教书育人,总是万变不离他的书,他的学,为人正直却不易变通,所以他当官是绝对不可能。 这样的人要是当了官了,迟早有一会被人给吃的连骨头都是不剩的。 ☆、第四十四章 古板的夫子与大方的师傅 夫子先是问了顾元妙几个问题,顾元妙都是按着这么多大的孩子思路回答过了,即不张扬,也不愚笨,只能是一般的孩子的,夫子的心里大概有些底了,第一日上课就开始教着顾元妙三字经,也是最为简易的东西,夫子在上面念着,顾元妙却是想着杜大夫前几日所提的,那些药性以及一些医理的知识。 夫子以为以顾元妙这是走了神了,他拍了拍桌子。 “大姐儿可能背了?” “可背,”顾元妙其实是听了一些,也算是一心二用,虽然听的不多,不过,却也是记住了刚才了夫子究竟是讲到了哪里了。 不过就是三字经的前十句,如果她要是背不出来的话,她感觉自己可以再死一次了。 算是有些结巴的背了出来,好就好在,没有错的,夫子也便没有话说了,继续的拿起书本念了起来,坦白说,这个夫子其实教学生的话,到是挺不错的,浅显易懂,循序渐进,从易到难,到是容易让人接受。 上几大概一下午的课,苏妈妈就过来接顾元妙了。 夫子布置了几贴描红,自己也是回去了。 这作业是明天必须交的,这个夫子的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管你是府里嫡出的还是虚出的,都是一视同仁,绝不姑息,这也就是不少人喜欢请他教导自己子女的原因。 都说严师出高徒,如是再是一个刚正的严师呢。 顾元妙回去之后,苏妈妈给她换好了衣服,又是给喂了一些饭菜,这才是带着她在外面的花园里面转着,顺便好好的消下食,等到晚上之时,顾元妙坐在桌前,一双小脚也是不时的晃着。 她歪歪扭扭的写完了几贴描红,算是完成了作业,就偷偷的翻起她自己做好的笔记,这些都是从杜大夫那里听来的,她怕自己记不住,都是事后写在了书本之上。以便自己忘记了之后,再是好好的温习一番。 她对于读书,其实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大的感觉,她又不用去考状元,要那么好的学问做什么,至于做不做才女,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至于现在读书习字,不过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的特别罢了。 杜大夫每隔一些日子就会过来,知道顾元妙在习字,有时却是在感叹了,这徒弟似乎是太过小了一些,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最起码,以后的成就可能会更高一些。 他并不是那种怕是教了徒弟,饿死师傅的人,他愿意将自己的全部所学都是倾囊传给顾 元妙,只要她愿意学,甚至他将自己的这么几十年的手扎还有师傅师公的行医的手抄本都是给了顾元妙,按他的意思就是说,能学多少算是多少,反正早给晚给也都是要给的,顾元妙到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 几本书到了手之后,她恨不得都的废寝忘食的研着里面的药理,药性还有关于病情的分析,这些都是深深的吸引着她,她竟是从来不知道原来医术是这样奇怪与奇妙的学问。 ☆、第四十五章 忍着 以前她只感觉夫子诊病救人很神秘,也很厉害,现在则是感觉这不仅是厉害那么简单。 她几乎日日都是在无人的时候抱着书看着,想着,默着,好在,她的这个院子本来就是人少,也是安静,再加上她最近有意无意的表现给别人,她不喜欢吵闹,所以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是不敢进内院,偶而的苏妈妈会进来,顾无妙就用一本启蒙带着图片的书翻着,到是让苏妈妈老笑她,妙姐儿这是要当才女啊,这般喜欢书的。 而顾元妙也只是装成天真的笑,接着继续的翻着那些几乎都是没有意思的画片书,久而久之,这院子中的人也都是习惯了顾元妙的性子了,她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就是喜欢翻书,可能也不是因为好学,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喜欢这个动作罢了,因为夫子这告诉过了顾子青,这大姑娘学业中上,不垫底也不是拔尖,这在整个京城之中,像是她这样的学生,大有人在。 顾子青确实是有些失望了,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到时对顾元妙不怎么关注了,到是喜欢嫡次女顾元梦,没事的时候,就会让奶娘抱过去,逗上一逗,抱上一抱的。 而顾元梦也是同顾子青亲上一些,小嘴巴整日似是灌了蜜一般,爹爹长,爹爹短的喊着,让顾子青更是喜欢了。 顾元妙听在心中,也不过就是冷笑。 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将庶发变为嫡女,还能叫不喜欢吗? 既是当初喜欢,何苦要聚她的母亲,不过就是让人讨厌的斯文败类罢了,她以往就与这个爹不怎么亲近,至此,更是无多少的情份可在了。 他喜欢他顾元梦,哪怕喜欢一辈子都成。至于她顾元少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只要的那只手不要太长,想伸到她这里来就行了。 “妙姐儿,今天是否要将梦姐抱过来?” “好,”顾元妙一边的玩着手中有丝绸帕子,一边应着,这帕子是苏妈妈给她玩的,帕子料子到是简单普通,但是上面的绣样,却是十分的精细,这是苏妈妈给她擦鼻涕用的,这以好的帕子,竟然擦鼻涕,顾元妙死活都是做不出来,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是以前的鼻涕虫,这是苏妈妈的亲手绣出来的,苏妈妈的娘家有位祖先可是皇家的出来的绣娘,绣工十分的了得,连带着苏妈妈的绣工都是数一数二的好,以前顾元妙什么也都是上不了台面,但是唯有一手的绣工,可以称之为绝,她绣出来的花近几欲可以闻到花香,蝴蝶也似翩然而飞,而这些都是苏妈妈教给她的。 她在苏妈妈期待般的目光下,用帕子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苏妈妈的脸这才是笑成了一朵菊花,连忙的出去抱顾元梦去了,提起顾元梦这个名子,顾元妙心中就是厌恶与烦燥,偏生的她还要装出来一幅很疼顾元梦的模样,好吃的东西要想着她,好玩的东西也要想着她,总之什么都是她顾元妙,而这些事,她只能忍着。 ☆、第四十六章 一巴掌 不一会儿苏妈妈带着杨妈妈走了进来。 杨妈妈可是顾无梦的奶娘,自是要跟来的。 就见现在的顾元梦似又是长大了一些,粉团般的还真是可爱,就是这张脸落在顾元妙的眼中,那就成了可恶了。 顾元梦伸出小手就要拿顾元妙手中的帕子。 以往就是如此,也不知道顾元梦的性子是天生的,还是被习惯出来的,想要什么就非得要什么不可,而以前的顾元妙也当真是来者不拒的,她要什么便是给她什么,甚至她要自己喜欢的人,她也是给了她。 最后就连命都是给了。 她甩了甩了手中的帕子,然后很大方的将帕子给顾元梦。 顾元梦高兴的拿了过来,就给自己脸上抹着,杨妈妈还捂着笑着,“瞧我们梦姐儿,这么小就知道美了,这自小就是美人坯子的,长大了,还不是名满京城的大美人吗?” “是啊,美,”苏妈妈心里有些不怎么舒服了,这梦姐儿可是要比她的妙姐儿差的多了,还有,她还没有说,那帕子可是她们妙姐儿擦过鼻涕的,本来她这是要阻止的,结果梦姐儿手快的主给自己的脸上招呼去了。 这还能怪得了谁。 不一会儿,小厨房里面送来了一些精致的点心,这是顾元妙自小就爱吃的,顾元妙拿起了一块刚要给自己嘴里送,结果顾元梦又是伸出小手,非要顾元梦手中的那一块不可。 顾元妙嗤笑的勾起了自己的红唇。 给,她伸出手将点心给了顾元梦,结果点心一下子没有拿好,掉在了地上,顾元梦见没了点心,一下子就放声的哭出了声,顾元妙一幅我很无辜的模样,其实她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了。 而她其实挺不喜欢跟这样的顾无梦过招。 实在是让她感觉丢人。 杨妈妈只着顾元梦去了,苏妈妈见状真是有些不喜了。 这梦姐儿可是一点也不像是大姑娘,这都是一母亲生的,性子怎么就差了这么多的,她从地是捡起了那块点心放在一边,拿出了一块点心放在了顾元梦的面前,梦姐儿,那块脏了,咱吃这块吧。 结果,啪的一声,顾元梦的小手一挥,直接扇在了苏妈妈的脸上,连带着苏妈妈手中的那块点心,再次掉在了地上,苏妈妈一下子就愣了下来,她勉强的扯出了一抹不算好看的笑意。 “我看梦姐儿也累了,你先抱回去吧。” 杨妈妈说了一声好,抱着顾元梦就出了屋子,苏妈妈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了来刚才杨妈妈眼中的嘲笑,笑,这有何笑的。 这时一只小手放在了她的脸上。 “妈妈,疼不?” 苏妈妈低下头,一见那张与自己姑娘相似到极点的小脸,顿时整颗心都是软了,“不疼,不疼的,妈妈不疼的,”她的眼眶微微的红着,这一时,真的是将顾元妙当成自己的孩子在护了 反到是是那个二姑娘,她开始渐渐的不喜了起来。 顾元妙趴在苏妈妈的的肩膀上,抬起的小小的夫唇终是落了下来。 她眯起一双眼睛,那一瞬间,有着什么东西从她的眼内一闪而过。 ☆、第四十七章 书呆 时间又是这般过了一年了,绿了樱桃,红了芭蕉,小院里面从冬越到了春。小草的萌芽,百花的开放,以及小湖那里几尾鲤鱼的欢快,顾元妙坐在窗户前,她撑起自己的小脸迎风而坐,一双小脚也是在空中不时的晃着。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这也不怕着了凉了?”苏妈妈这一进来,差一些没有将她的心肝儿给吓坏了,连忙的跑过去,就抱竟敢独坐于窗前的顾元妙。 “妈妈,我没事,”顾元妙乖巧的任苏妈妈抱着,可是眼睛却一直都是落在外面那一片春意当中,浓浓的……恩,很浓…… 果然是,春天了啊。 苏妈妈将顾元妙抱到了内室当中,这一会的工夫,就已经有些气喘了,她整了一下顾元妙的衣服,笑道,我们家妙大姐儿长大了啊,妈妈都要抱不动了,而顾元妙只是乖乖巧巧的笑了起来, 是啊,她长大了,她六岁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有时她都在想,以前的那些事,是不是都只是她的一场梦罢了,而现或许才是真实的,只是每每的一触到了脖子上的暖玉,便有一根刺刺着她的心脏,不得安宁。 她的恨不减,一点也没有减过。 她要报仇,一定要报。 顾元梦,许姨娘,甚至就连顾子青,她都是要让他们尝一下众叛亲离的下场。 “小孩子家的,何苦那般的仇恨?”杜大夫扔给了她一本药书,“这些看完还我,别尽是想一些与你无关之事,如若有何想做的,先是让自己有那个本钱才行。” 他伸出手放在顾元妙的头顶上,越是教这孩子,越是相处,就越发现,她的不同。 或许他还真是捡了宝了,就只有这孩子时不时会崩出来的那些莫名的恨意,他就真不明白,小小年纪的她,何来这么多的仇来着。 而除了这些偶而的表现出来的不同,顾元妙虽然可圈可点,却仍旧是一个孩童来着。 所以杜大夫虽然意外,却也不没有往深处多想,总是认为自己得来的这个便宜徒弟只是比其它孩子来的聪明一些,到是也没有其它的,当然也是她在学医上面的那股子天份,其实他是想错了,顾元妙没有什么天份,她现在学的这些,无非就是她的勤快,如若你除了一日三餐,如厕发呆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翻着这些书,一遍又一遍,这些东西,再如何也会是深刻你的脑内,更何况孩子的记忆本就鲜明,再加上重新活了一世的顾元妙 本就不是真正的孩子,自有几分耳聪目明,如果她愿意,大可以在这个京中将自己的名声如雷贯耳的打出去了,什么才女,什么天纵英才,她定可以为自己的赚来,不过,顾元妙不喜。 这一年间,她最多的就是抱着书,从识图开始,做的最多的也便发呆,到是让其它人说看成了书呆,还是一个缺少天份的书呆。 苏妈妈也是听过了,不过,这些人最好不要让她遇到,否则打了一顿卖出府去,哪里的多嘴的蹄子,她大姐儿这般聪明伶俐的,怎可能是书呆,别人不清楚,她心中还能不能清吗? ☆、第四十八章 习绣 瞧她家大姐儿那精灵的眼神,谁家的六岁的姑娘,能成这样的。 顾元妙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爬下了床,苏妈妈这眼尖的见到了。连忙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着的活计,“怎么了,姐儿是不是想去出恭了?” “不,”顾元妙摇了摇自己的小小的脑袋,眼睛也是瞅着苏妈妈放在桌上的绣品,“妈妈教妙儿绣花花好不好?”上辈子,她学的并不是太多,可是已经做的一手好的好绣活,等到她想要再学的时候,苏妈妈的手却是因为生了一场病的原因,只要一握针,就开始发抖,最后终是连一件衣服也是做不出来了,而苏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教出一个徒弟来,让她这一身的好手艺都是就此绝迹了,就算是以后她带上一名徒弟,也都是有心无力,达不到她的这种手艺。 苏妈妈一听这话,抱着顾元妙就叹了起来,“唉,看我的妙姐儿,这多乖的,多像大姑娘的,大姑娘就是我带出来的,不是我自夸,我们家姑娘这绣工出挑的,就算是拿到了皇宫里面,那也都是数一数二的的。” “就是可怜了我们的姑娘……”说到此,她又是忍不住的悲从心起,“可怜的姑娘啊,就只是留下几个年幼的儿女,早早的便去了。” “是啊,妈妈,”丫头连忙的过来扯了一下苏妈妈的衣角道,“妈妈您只要好好的教咱们妙姐儿就好了,以后姐儿女红好了,在夫家也有面子,可不是吗,大姑娘是不在了,可是还不有妈妈在吗,只要有妈妈在,这其它人断也不能欺了咱们的顾家的嫡大姑娘去?” “瞧我这张嘴,”苏妈妈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扇了一下,“这确实是都是胡话了,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还是在姐儿面前?” 她抱起了顾元少,见她虽然年幼,却已经生的眉清目秀,容貌上乘,尤其是与已故的顾大姑娘简直一模一样,也难怪苏妈妈这么喜欢她来着,就连同是顾大姑娘生的顾元梦,都没有这么多的上心。 在她的心里,顾元妙那就是第一位的,下来才是顾家的大公子,顾元涛,顾元妙勤奋好学,但是性子也是实成,没有过多的心眼,现在还在书院里面求着学,一年也不过才是能回来两次左右,一次是过年之际,一次就是顾子青过寿。其它的都是在学堂里面的,去年硬是一年都未归,说是去年要考童生,也都是在一直的在备考,没有归家。 考的成绩不好不差,只考了百名之内。 就算是榜末了,那家书院之内,也都可以算上人上之人 了。 偏生的顾元涛又是一个不认输的人,现在抱着书本刻骨研习,不过,看这样子,也是要归家了才对。 必竟今年没有童生,其它的先不论,就是这顾子青大寿,身为长子的他就不能不顾。 而自从顾元妙要跟着苏妈妈学女工开始,苏妈妈就给自己找了事做了,没事就抱着顾元妙,给她讲绣法,她这想的自是好,每日听上一听,妙姐儿这耳濡目染的,加以时日,能不熟练吗。 ☆、第四十九章 十指满洞 其实刺绣除了各家的技法之外,当然最主要的,就是一个熟字,就算是苏妈妈本人,那也是不知道绣了多少才是有了如今的技法,这是苏妈妈家传的技法,名为苏秀,在以前也算是有史载,不过就是苏家的人丁稀少,渐渐的淡出了世人的眼中,但是只要提及当时有出名的苏秀,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不喜欢的。 学苏家秀法的,必是要懂得丹青书法,精于女红,苏秀以劈丝为最,其劈丝细过于发,而针如毫,配色则有秘传,故能点染成文,不特翎毛花卉巧夺天工,而山水人物无不逼肖活现,甚至以动物皮毛,人的发丝为线,什法更是独特,而苏家的针法更秘传,基中晕针、沙针点针、覆盖针有等几十种的针法,故而难学,所以家的秀法,才是一直没落于此,没有一定的天份与时日,实在是难以学通。 如是不入此门,就算是再好再有眼力的绣娘,也是无法习成苏秀的一分一毫。 苏妈妈讲,顾元妙便听。 其实她前世也是学过,却远没有如今这般认真,也是认真的记着苏妈妈的话,在她没过六岁的年纪中,已经开始拿针,其实这是一点,另一点就是,她已经开始拿银针了。 在布料上学着银针过穴,杜大夫最厉害的的,其实也莫过于这一手针了, 至此也是好的,顾元妙大可以不不用隐藏的一边学着刺秀,一边练针,偶而的几次,苏妈妈见顾元妙在绣绷上面,胡乱的刺着,还是挺担心的,就怕她把自己的小手给扎了。 其实哪能不扎,苏妈妈说,她自己学刺绣时,曾今扎的十指皆是伤。 杜大夫说,他学针时,扎的全身都是针眼。 顾元妙现在还小,却已经尝到了十指满洞的痛感。 痛,就要更痛,只有痛了,才能记住了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苏妈妈心疼顾元妙,这抱起了顾元妙就哄着,妙姐儿,咱不学了好不,现在妙姐儿还小了,等到了大了一些再学也成啊。 而顾元妙只是笑,笑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跟着暗淡着,等,她不能等了,不管是杜大夫还是苏妈妈,都是等不了,杜大夫是命,苏妈妈则是手,虽然说,生老生病,这是人之常情,可是越是接触,她就是越是放不开,放不下。 她就只能一天天过着,一日一日的念着。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去了旧人,也是来了新人。 苏妈妈给顾元妙的头上绑了两 个铃铛,一走之时,丁丁当当的声音十分的好听,今天她穿了一件嫩红色的对襟小衣,下面是一条压着聚花的百折长裙,料子上纹路会随着她的走动间,散出一团团漂亮的花朵,看不出来是什么花,却似乎是在衣服上面活了一样,脚下是一双绣着虎头图的鞋子,苏妈妈怕顾元妙身少,压不处四方的妖孽,所以常是给她做这样的鞋子,这也只有顾元妙能穿的,其它人也便只有想想的份了,杨妈妈过来求了几次,说是给梦姐儿也要一双,苏妈妈做给顾元妙的都是来不及,怎么可能分出神来再给顾元梦。 ☆、第五十章 小小的故人 这打样图样,从配色,劈线,到绣,一双下来,也是少不了一个月的时间,苏妈妈实在是不愿意多做一双,可是最后一想,这梦姐儿也是姑娘生的孩子,她也不能厚此薄彼了,但是最终,她还是厚了顾元妙。 谁让顾元妙才是她一手养大的。 顾元妙奇怪的剁了一下自己的小脚,今天穿成这般,是有事吧。 苏妈妈拉着顾元妙的小手就向外面走,还遇到了一些婆子主动的上来问话的。 “苏妈妈今天这是带姐儿去哪里啊?” 苏妈妈笑道,“府里新来了一批丫头,正好给我们姐儿挑上几个,现在这府里丫头到是不少,可是像姐儿这般大的,到是没有几个,今个儿好好挑下,也是省的了我们姐儿孤单来着。” 顾元妙明白了,原来是挑丫头的,她记的这一年,是要有一批丫头进府,而红香也便是在其中了,也不知道她死了之后,红香又是去哪里,好就好在,红香的卖身泣,她在很早以前就给了她了,说是去留随意,也不枉她伺候了她那么些年,跟着她一起受尽了别人的白眼与欺负,五王府的日子,确实是不是怎么好过的。 抿紧自己的小小的唇片,她跟着苏妈妈来到了前厅,那里已经了十几个小丫头在等着了。她望了一眼,见到中间站着的那个绿衣服的瘦弱丫头之时,喉咙有些微微的酸意。 原来此时的红香也是这般小的,而她其实记的,也只有红香长大后的模样,这样小的,陌生的紧。 不久后,杨妈妈也是抱着顾元梦过来了,还有顾元沐也是被奶娘给抱了过来,这次就是要给府里的几个孩子添上几个丫头,当然顾元沐则是书童。 顾元妙忍住没有向顾元沐那里看上一眼的冲动,人多眼杂,装成一幅不待见的模样,也只有这样,才能护的了他了,让他在这个深宅大院之内,不受重视的长大,否则,怕是他的小命,随时都有可能被许姨娘给要了去,一个庶子的早夭,是再正常的不过了。 大院这里的坑坑水水,顾元妙经历的还少吗,单是五王府的里的那群女人,就已经可以比的了一只浴血过的军队了,那些能够爬上去的,哪一个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 许姨娘这个女人绝对的不能小瞧,否则呼吃的,就只有还小的他们。 “妙姐儿,你喜欢哪个就去挑上哪个,”苏妈妈蹲下了身子,笑着对顾元妙说道,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小丫头们,大的不过就是七八九岁 的,小的也可能只有四五岁左右,就是可怜紧的,这么小的就要被卖身为了奴。 顾元妙拉着顾妈妈的手,一一的打量着这些与她几乎一般大的的孩子,她指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她,还有……”她再是指了一个,“她。” 苏妈妈端详这两个良久,一个五岁,一个与顾元妙同大的,面貌都是不错,就是瘦了一些,不过能够想明,若是光景好一些的,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卖来给人当奴才的。 ☆、第五十一章 再见红香 她问了几个问题,还都是算是结巴的回答了上来,果然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家里都是揭不开锅了,才是将这些孩子给卖了。顾元妙挑了两个,苏妈妈再是给挑了一个大一些,相貌好的,这些说白了,要从小准备的,以后可能就是给姑爷的抬到房里的人了,以后找的哪有自小跟着长大的贴心,好拿捏的。 苏妈妈的想法,顾元妙怎么会不知。 她自己挑的两个,都是可以贴心,对她忠心的,至于苏妈妈挑的,到是一个不省心的,如若不是她嫁了一个中年王爷,怕是人家了早就爬上了主子的床了吧。 如今这个,其实她是不怎么想要的,不过,挑就挑了吧,横竖就算是她以后嫁了,也不可能带她去。 她可不会给自己身上埋上一些隐患,有了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好这是蠢了还是傻了的。 “这是大姐儿,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了,”苏妈妈咳嗽了一声,对着这几个还是懵懂的小丫头说道,也是让她们好好的认下主子,“你们以后就是顾家的人了,生死皆由顾有来秘,要是做出对主子不利的事,就不是吃苦那么简单了。” 虽然苏妈妈的话说并不是太凶,可是几个孩子确实是被吓到了,她们在人伢子的手中的时候,可都是被好好教过规矩的,自然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到了主家,就不像是自己的家里了,他们就要视主子的为天,主子为地,而他们的命,也不再是自己的了。 问了几个丫头的名子,一个说叫山妹,一个说是二娘,另一个直接就说叫招弟的。 “名子怎么都是差的?”苏妈妈的不喜的长了长脸。 “你,”她指了指其中一个脸微微圆些,也是最瘦的一个,“你叫红香吧,你,”她又是指了一个,“你以后就叫做绿玉,至于你……”苏妈妈对自己自己挑出来的这一个,心中是越发的满意了。 是有些模样,周正耐看,而且端是站姿,就要比其它人强,想来应该也是家里刻意养过,要不就是有些心眼子的,比旁人好些,比主子差些,有心眼却是没个心机的。留在妙姐儿身边,以后的好好的培养一下,许是可以帮上姐儿的。 “你就叫暖香吧?” 就这样三个丫头的名子就如此的敲定了。 “姐儿看可好,是否要再挑一下?”苏妈妈蹲下了身子,笑着问着顾元妙,而这些丫头当然得好好的教规矩,她 自是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大姐儿,这什么可都得他们的姐儿挑好了才行。 至于顾元梦,她还小,以后有的机会,而那个沐哥儿,她从头到尾,也没有放在眼内,不过就是一个贱人生的贱坯子短命鬼罢了。 至于顾元梦,她确实是是小,现在每日除了吃和玩之外,到是不做旁的事,顾妈妈也是作主的给她加了三个丫头,依年纪,分别叫着雨香,桃香,夏香。 ☆、第五十二章 原来还是才女 再是给两个姑娘隶各加了两个粗使的婆子还有打扫的丫环,一共买了有十五个人左右,其中就有七个小的。顾元妙和顾元梦各得了三个丫头,就是庶子顾元沐那里,只是加了一个年岁不大的书童,五岁左右的模样,到是精明的。 顾妈妈抱了顾元妙就走,这些小丫头们,还要让府里的管事妈妈好好的教一下规矩才行,免的冲撞了两个姐儿、 这一天,顾子青放下了话来,给顾元梦与顾元术一起也是请了一名夫子,教他们识字,本来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那些世家的姑娘公子的都从两三岁开始,便是开始识字习文的。 顾元妙去了之后,依旧是端正而坐,听着夫子讲着那些难懂的书,至于其它的两个,则是坐在另一个院落里面,从三字经开始教了起来。 “如何?”顾子青端过了桌上的茶杯,问着了新来的夫子。 夫子揖一揖,“二姑娘天性是个聪明伶俐的,以后定当是一名才女,至于小公子,身子是差了一些,不过这学问学的是好的。” 恩,顾子青听后十分的满意,而站在一边的许姨娘则是一脸的喜色,不知道是这是因为夫子夸了顾元梦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个还算是好的庶子顾元沐。 自此,杨妈妈现在逢人就说,他们的梦姐儿的学问有多好,这每日说的,几乎都是将顾元梦给说成了一个女状元了。 苏妈妈用力的宛了她一眼,这样夸二姑娘的,那她的大姑娘放到哪里去。 这让外人听了,还指不定的说出什么样的闲话呢。 难道这二姑娘是女壮元,她的大姐儿就是笨蛋了吗。 再说了,这才三岁的孩子,能看的出来什么,要是真在是才女便是不说了,如果最后还是一个平庸的,以后让二姑娘还怎么去见人,顾家的门风向来都是谦逊谨慎了,就算是以前顾大姑娘,内秀却是不外露,虽然在京中并没有多少名气,可是哪家小家能比的了。 怎么,这一到二姑娘这里,非得给弄的人尽皆知不可吗? 正当杨妈妈又是唾沫横飞胡说之时,苏妈妈过来了,一见苏妈妈,杨妈妈这张着嘴,也是不敢多言,尤其是被苏妈妈那双眼睛一瞪,瞬间,杨妈妈这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吓的十分的难受。 苏妈妈冷笑了一声。 “姐儿还小,你这样胡乱说造,让别人听了笑了去,你这是没皮没脸的,可是姐儿可是这府中二姑娘,以后要是再 敢乱说,就撕了你的嘴。” 杨妈妈缩了缩身子,虽然都是叫了妈妈,可是苏妈妈却是这府中的老人了,府中各处的人,大部分也是她提拔上来的,不要说一个杨妈妈,就算是顾子青,也得对苏妈妈三分薄面。 苏妈妈训无了杨妈妈,回了屋子心里还是不怎么爽快,结果一见顾元妙乖乖的拿着绣绷给绣花之时,一下子心里的郁气已经去了差不多八九分了。 近日顾元妙在自己有意的显露之下,绣同了一只还算是能看的蝴蝶,让苏妈妈顿时高兴了很久,恨不得将顾元妙给捧上了天去,也是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刺绣知识全部的都是倒给顾元妙。 ☆、第五十三章 大哥 还好,她这是知道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的,循序渐进的从劈丝开始教给了顾元妙,有时也会指点了几个小丫头几句,这顾府的丫头,都是懂些什么的,以后难道都让姐儿给自己缝衣服不成。 顾元妙学的,那叫绣,而不是缝。 六月初二,是顾子青的寿辰,虽然不至于大办,可是却了是请了一些好友过来吃酒赏花的,说白了,其实也是就一种变相人脉扩充吧,整个府里从四月底就开始操办了,而这管事的自是落在许姨娘的身上, 再怎么样,顾子青的身边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贴心人,虽然只是一个姨娘,可是也算是一个主子了,总不能让下人去管这些事吧,许姨娘这次到是大大的风光了一把,使奴唤婢的,花去的银子也如流水一般。 顾元妙管不了这些,只要好别动到她的头上就行,随便她怎么折腾去,反正这也不是折腾一次了,这每年都要如此的折腾来折腾去的,她也管不了。 她劈好了条线,再是劈着另一条,这一条线,最多可以劈成三十六丝,这绣出来的动物可真谓是栩栩如生的,她就见过苏妈妈绣的那只白猫的,全身的毛色雪白,眼睛乌黑明亮,这乍一看,还要以为要活了一般。 这皇宫的御绣果然不是凭空而来的。 这一日天气晴好,顾元妙昨天翻书到了深夜,临近早上时才是沉沉睡去,现在还在迷糊中,苏妈妈也以为她这是年岁小,累不得,心里也是多少有些后悔,是不是最近让姐儿绣的太多了,所以才是让姐儿如此的累到了。 其实也不是尽然,是顾元妙自己的问题,她总会忘记自己现在的年纪,还以为自己已经成人,所以翻起书来,有时会忘记时间,记起那些药名来,也是有些过分。 所以,最近才是有了疲意,以至于早上到是久睡不醒了。 无论如何,她不过只有六岁,也不能这般的虐待自己的小身体的。 她正在迷糊之际,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妹妹,她微微的皱皱小小的眉毛,眼睛依旧酸胀的难以睁开,这府里敢叫妹妹敢就只有她的大哥,顾府的嫡长子顾元涛了。 想着她又再是次睡着了,其实她有多想念顾元涛,只有她自己明白。 上辈子,哥哥死于非命,她见的他的最后一面,就是他竟然真的去大理寺认了罪,而临行前,他仍是那一抹温暖的笑意,不似要赴死,却似要出了远门一般。 他说。 “妙儿,以后这家中就只有一人了,好生的照顾妹妹,她是娘亲拼了命才生下来的,莫要怪她,这都是我的命,大哥对不起你,以后便再也不能照顾你们了。” 那时他的声音哽咽,许是想哭的,可是最后还是应了那一句,男人有泪只在心底,他给顾元妙的这个妹妹的,只有一抹绝尘而去的身影,还有眼内过多的不舍。 “妹妹……”顾元涛连忙的跑了进来,才是回来的,他就过来看妹妹了。 ☆、第五十四章 要玉 “嘘,我的小祖宗啊,”苏妈妈连忙拉住了顾元涛,“大姐儿最近身子不太爽利,才刚是睡着的,你这一喊,别把她吵起来了。” “这样啊……”顾元涛连连的点头,“那我等妹妹醒来再过来,对了,再去看看小妹妹去,小妹妹长大了,都会叫哥哥了呢,”他说着,笑的都是见眼不见眼起来。 苏妈妈摇头叹了一声 “傻哥儿,梦姐儿这都是快四岁了,自然是会叫哥哥了。” “对啊,”顾元涛挠了一下脑袋,这也是才是想自己的身份及夫子说过的话,挺直的腰板,年仅九岁的他,已经是有模有样的顾家嫡长子了,夫子说,坐要有坐样,站要有站样,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胸口有乾坤,脑内有万卷,自然的不要同于其它人,九岁已经不小了,再是过几年就可以成亲生子了,也要担负起一家这之主的责任了。 而他的责任还真不小,母亲早亡,留下了两个幼妹需要照顾,他为人兄长,必是要有一方好的前程,才能给两个幼妹撑起腰,不至于让他们被婆家了给欺负了。 他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却是听到了身后苏妈妈的一道叹息声。 “唉,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啊。” 顾元涛暗自的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他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就算是没有母亲了,他也会好好的照顾两个幼妹的。 大妹妹睡着了,他晚些时候再来,小妹妹应该是醒了来着,而他去了顾元梦的院子之后,果然小妹妹是醒着的,那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越加长的粉雕玉琢了,比起他走的时候,要大的多了,长高了,也是变的漂亮了。 他逗了一会顾元梦,在听到小妹妹嘴里不时的喊着哥哥之后,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又是问了一些关于妹妹的平日的作息,在听到好已经启蒙了之后,再是问着学业上面的事,听到杨妈妈说小妹妹很得夫子的常识的时候,比他自己受了夸奖还要高兴。 杨妈妈抬起了下巴,颇为骄傲的夸然道,“我们梦姐儿可是随了大哥儿的,夫子都夸是个聪明的,以后啊绝对是个小才女。” “当然了,”顾元涛捏了一下顾元梦的小脸,“小妹一看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的。” 杨妈妈的眼睛闪了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声。 “怎么了,还有何事在?”顾元涛自是明白杨妈妈妈那一声叹息的,就是有事没有说白,这顾府里面的人,他除了父亲之外,还没有怕过什么人。 “有什么事,我自是会替你做主。” 这只要敢与他妹妹过不去的,就是与他顾元涛过不去。 “其实也不什么事的,”杨妈妈轻轻抚着顾元梦的小脸,“以前大姐儿送给我们梦姐儿一块玉的,梦姐儿也是喜欢的紧,天天都得带着才行,可是前些日子大姐病了,就伸手要了回去,说是隔几天再是送过来,但是都这么久了,许是大姐儿给忘记了吧?” ☆、第五十五章 大哥 “其实不过就是一块玉也没个什么,大姐儿与梦姐儿带都是一样,就是,唉……”杨妈妈这又是一叹,接着说道,“梦姐儿年纪小,不懂事,总是惦记着那块玉,最近时不时的闹着说要玉了,奴婢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本就是大姐儿的东西,我们也不能舔着脸面去要。” “这个不难,”顾元涛想了想,“也无非就是一块玉,等大妹妹醒了,我自会给小妹要过来的。” 杨妈妈这下不说话了,目的达到就成了,多话怕是会惹了大哥儿不喜。 顾元涛再是同了顾元梦玩了一会,就要去见自己的父亲顾子青了。 顾子青见到嫡子,没表现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问了其学业如何。 顾元涛都是一一的回明了,连着考童生的事都是说了,就是对于自己只考了百名之外,心中有些羞愧,到是顾子青并没有责备于他,只是让他莫要灰心,多多勉励。 顾元涛心中越发的感觉愧疚于父亲了,下定决定一定要好好的读书,来年一定要好到童生才行。 从顾子青这里出来,他又是去了顾元妙的院子,结果得知顾元妙还是在睡着,他只好先回去,看了一会书,接着又是感觉有些疲了,就躺下休息了一会,结果这一觉睡的也是沉,直到了书童喊他之时,他才是清醒了过来,这都是要到了晚饭时分了。 他胡乱的吃了一些,也没有尽饱,就要跑去找大妹妹去了。 “大哥儿来了啊,”苏妈妈一见顾元涛连忙的让他进来。 “恩,过来看看,我大妹妹醒来没有?”顾元涛小声的问着苏妈妈,就怕妹妹还是睡着未醒。 “醒了,早醒了,”苏妈妈打开了门,就让顾元涛进去,再是问着,“大哥秘吃过了没有,要不叫先东西,大哥儿先是吃了?” “吃过了,吃过了,”顾元涛摆了摆了手,“不用麻烦了,我看过了大妹妹后就走了。”说着,他的脚步也是未停,人也是直接便进去了。 顾元妙其实已经听到了外面两人的谈话声了。 她放下手中的绣绷,红唇抬起来弧度的有些心酸。 这时的大哥哥还是如此的小。未及弱冠。而他都要忘记大哥哥的长相了,最后便是他闭着眼睛惨白的模样,而那时,他早已经没有了气息,他是被腰斩的。 据说腰斩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足分 离,而后断气。 而现在活生生的哥哥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真的感激上天可以让她再活一次,为了哥哥以后好好的可以活下去,就算是折去她十年的寿命,她都是愿意,她连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将过多的情绪都是隐了过去。 她还记的,自己现在只有六岁,断不是以后的顾元妙了。 这时,一个半大的少年匆忙的跑了过来,身量不是太高,但是端的手长脚长,容貌也是极好,虽然现在年岁尚少,可是却已然有了纤纤公子的风度了,再是加之一直有书本的润泽,身上更是有一股自然的风流之气,加以时日,必是一名如玉的公子。 ☆、第五十六章 难过 其实他们三姐弟之间,小弟长的最像娘,到是相貌最佳的,大哥的长相应该是像外祖吧,自是有男子的英气,至于她自己,生的眉清目秀,端上了一个秀字,所以,这一幅皮囊在京城的贵女当中,虽然不能算是顶尖,可是也是上乘的,就是应了其它人的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为妾,其实这话还是说的委婉了一些了, 应该是奈何为贱才对。 “大妹妹,”顾元涛走了过来,站在顾元妙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于她。 “大妹妹真是长大了啊,”他叹了一声,比了比顾元妙的身高,“去年还在这里,今年就长了这么高了。” “可不是吗?”苏妈妈在一旁笑道,“我们大姐儿是长了个子了,是个大姑娘了。” 顾元妙想要笑,可是却是笑不出来,眼前的顾元涛虽然面容清涩,可是却仍然是她记忆中的熟悉大哥,他活着,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嘴里还在喊着她大妹妹。 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喊过她了。 她颤抖着唇片,一句大哥哥就是被哽了起来一样,难受的几欲落泪。 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面前的文质少年。 九岁的少少,才六岁的姑娘。 顾元妙只感觉悲从心来,自是重生之后,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也从未哭过,只是现在,她几乎都是无法忍住这不时的夺眶而哭的眼泪,委屈,不甘,疼痛以及孤单。 她哭的嘶声,哭的裂肺,也是哭的无措,只有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还是太小的顾元涛,任眼泪不时的渗进了薄薄的衣料当中。 而她一这哭也是将苏妈妈给吓了一跳,苏妈妈也不由的擦着自己的眼泪,想着这是兄妹情深吧,这也有一年多未见了,必竟姐儿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最亲的也莫过于大哥儿了 以前大哥儿在时,最疼的还不是大姐儿这个妹妹,梦姐儿还未出生的时候,大哥儿可是全心的疼着她家姐儿的。 可如今大姐儿哭成这样,还直是让她也是跟着抹起了眼泪。 顾元涛也是难受的眼眶红着,他有些笨拙的擦着顾元妙的眼泪。 “大妹妹哭甚呢,哥哥不是回来吗,都是大姑娘了,莫要人给笑了去。” 苏妈妈也才是反应过来,她连忙抱起顾元妙的哄着,也是用手中的软帕子替顾元妙擦干了眼泪,“姐儿不哭,妈妈知道姐儿想哥哥了,也是心疼哥儿归不了家,不过大可哥儿 这是做学问去了,是好事,以后等在大哥儿考上了状元,我们大姐儿才有依靠的人啊。” 她算是想清楚了。 能靠的住,只有大哥儿了,老爷那里是不顶事,迟早他都是要娶夫人,到时夫人要是有了孩子,还不是紧着那些个孩子,大哥儿同大姐儿一母同胞的,才是最亲的人。 顾元妙吸了吸鼻子,眼情哭疼了,心也是哭疼了。 她懂事的点了点头,但是,仍旧是抽噎着。 顾元涛轻轻揉了一下妹妹的头发,“大妹妹是长大了啊,是个大孩子了啊。” ☆、第五十七章 要玉 顾元妙对他裂开小嘴一笑,又是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了他的怀中,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能见到时活着的大哥哥真好,男女七岁才是不同席,她现在还有一岁,谁又能说的她去。 见顾元妙不哭了。顾元涛也才是松了一口气,这大妹妹哭的他都是有些无措了呢。 他坐在一边,问着顾元妙这一年中的事,苏妈妈都是给替答了,包括最近书读的如何了,先生教到了哪里了,字又是识多少了个,苏妈妈都是一一的答过了。 虽然不如顾元梦出挑,但也是在中上了。 顾元涛也是挺满意的,长兄如父,他小小的年纪,也知道要督促妹妹的学业了,虽然说不至于当什么才女,可是读书习字,可是必学的。 顾元涛说说笑笑的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他见时间不早了,也要去温习书了才行。 对了,临走前,他才是想到了什么,再一次的折了回来,坐下。 “苏妈妈,大妹妹是不是收回了给小妹的玉了?” 苏妈妈的眼睛闪了下来,就知道这是何原因了,她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主,自是知道,那个杨妈妈在顾元涛的面前,多了什么嘴,嚼了什么舌根了。 苏妈妈这话还没有来的及开口,顾元妙就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道。 “不给,娘给妙儿的,妙儿想娘的时候看。” “这……”顾元涛这下子就为难了。 两边都是妹妹,也偏了哪一边都是不行。 苏妈妈在自己的身上拍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弹灰未还是别的,她将顾元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好,这才是笑道,大哥儿这可是误会了我们姐儿了,她整了一下顾元妙的头发,而顾元妙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玉,一张小脸也是板的紧紧的,摆明了是不会把玉给了别人的,这扩犊子的模样,让苏妈妈既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好顿了顿声音接着说道。“姐儿一年前大病了一场,足足躺了一月才是见好了一些,可能是病了胆子跟着小了,拿着大姑娘给的玉才能睡着,现在到是带着习惯了,护着就像是自己宝贝儿一样。” “梦姐儿想要什么,姐儿都是不吝啬的,她要吃点心,姐儿就算是再想吃,也会给她,想要的衣服,哪怕是她穿不上的,姐儿也从来都没有推辞过,就是这一点,姐儿老说,看见了玉就会想起母亲,奴婢也是心疼姐儿,大姑娘给姐儿留给姐儿最重的一样,可能就是这个了, 大哥儿,实在不是我们不想给,只是姐儿这样,奴婢看着实在是心疼,怕是硬给要去了,姐儿会哭闹了。” 顾元妙扭过了小脸,将脸埋在了苏妈妈的怀中,这次就连顾元涛似也是不愿意见了一般。 顾元涛摸了摸鼻子,也是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小妹妹是妹妹,大妹妹也是妹妹来着,而且大妹妹的病的时候,他又是不在,这已经是够他自责了,再说了,这本就是大妹妹之物,就算是他是哥哥了不可能强要过来。 ☆、第五十八章 不给 罢了,不过就是一块玉,他再是去买了别的就成。 嘱咐了苏妈妈几句,说是好生的照顾着,他自己就走了出来,捉摸着从哪里弄一块玉来给小妹妹玩,反正大妹妹的那块玉,他是绝对的不打算要了,小妹妹人小,应该是还不太懂事的,哄哄也就过去了,找块一样的不容易,可是差不多的,应该是不难的。 第二日,他就亲自的挑了一块玉,给顾元梦送去了。 杨妈妈一见顾元涛送来的东西,心里一喜,连忙的拿了过来就要给顾元梦带上,结果这盒子一打开,瞬间,她脸上的笑就僵在了那里,差一些就将手中的玉给扔了, 这根本就不是顾元妙的那一块,单是成色就不知道差了多少品,更是不可能会有顾元妙那块玉的冬暖夏凉,他们梦姐儿要这块破玉做什么,她可是顾府的嫡姑娘,老爷最疼爱的女儿,想要多少玉没有,她要的,只是顾元妙的那一块,这天下仅有的一块。 本来想着趁着大哥儿回来了,依着大哥儿对于梦姐儿的喜欢与疼爱,这玉十有八九可以要到手的,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 她现在就像是哑巴吃黄莲一样,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午饭时分,顾元涛身边的贴身书童还专城的过来问了一次,这玉梦姐儿喜欢不,言谈之间都是说着这玉是顾元涛费尽了多少心思弄来的,又是花了多少多两的银子,杨妈妈学能说什么,就只能说这玉顾元梦很喜欢之类的,她不过就是一个下人,哪有胆子去说主子的不是,再说了,这玉虽然比不了顾元妙的那一块,可是也确实是千时挑一的好玉了。 这块玉就要一百多两的银子,这一百多两都是够一家子好吃好喝几年的嚼用了,更何况是给别人当下人的杨妈妈,她一月的月钱也不过才是一两,玉是好生的给收着了,一会还要去回那位的话,想起这个,她就有些头皮发麻,身冒冷汗来着。 “姐儿,大哥儿过来了。”苏妈妈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伸出手整了一下顾元妙的头上的粉色小花,顾元妙哦了一声,继续的绣着手中鸭子图,苏妈妈不由的叹了一声,这孩子最近怎么有些磨征了,以前最爱去找大哥儿和梦姐儿玩儿的,现在到是喜欢上别的了,对于大哥儿不是太理不彩,对梦姐儿也是,许是那一病的原因吧。 看起来,得再杜大夫过来一次才行了。 “妙儿,妙儿……”门口已经听到了顾元涛的大嗓门了,其实顾元妙一直感觉这个大哥并不适合当官,他 没有官气,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太过耿直,可是这样的性子在官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官场总是一个大染缸,染了可以,不染就会有事。 她这个大哥,当了三年的官,最后还是一事无成,还是落的了一个身首异处的后果。 她不待见顾元梦,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想要掐死她,而她现在同样的不能待见顾元涛,否则怕是那边的人就要怀疑了。 ☆、第五十九章 为别人活一辈子,够了 “妙儿……”顾元涛大叫着顾元妙的名子,人也是走了出来,他的相貌好像像已故的顾老太爷,浓眉大眼,唇角带着笑,现在都是一个翩翩公子了,想来长大后更加的温润有礼吧。 只是顾元妙却是知道,这个大哥实则是一个性子火爆的,他不喜官场,不喜读书。 抬起小脸,她打量着向自己的走来的顾家大哥儿,唇角弯出来的一抹浅笑,终是平了平。 大哥,这一辈子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你不愿意的妹妹便让你不愿意,你不喜的,我便让你远离,为别人活了一辈子,够了。 突然的,她的心头震了震,似是有一根针正在缓缓的扎着她的心脏,有些微微的疼痛,清楚却并不难受,曾今有人也对她说过这句话,下辈子,莫在为了别人而活了。 “妙儿,怎么不喜哥哥了吗?”顾元涛将顾元妙抱了起来,笑的一张脸都是如百花开放般的绚丽着。 顾元妙难得的也是对他一笑,让顾元涛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妈妈,妈妈,你看,妙儿对我笑了啊,我自回来之日起,她还未曾今对我笑过呢,我还以为我这出去一年,妙儿便不认我,不喜欢我了呢?” 苏妈妈捂着自己的笑了起来,说道,“妙姐儿自小都是大哥儿看着长大的,自然的是同大哥儿最亲的,怎么能不喜欢大哥儿来着,妙姐儿前些日子生了病,还未好的利落,不要说大哥儿,就连梦姐儿,妙姐儿都是不怎么喜欢玩了,平日里到是喜欢看看书来着。” “这样啊……”顾元涛将手放在妹妹的小脸上,“心中自责无比,都是我不好,当时不在妙儿的身边,让她变的如此。” “唉……”苏妈妈叹了一声,安慰着顾元涛道,“哥儿胡说些什么呢,这姐儿生病了怎甘哥儿的事,就算是哥儿在,也是无法替姐儿病的,大夫说过了,过几日等姐儿的身子好了一些,就同从前一般了。” “那就好,”顾元涛必竟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是身量再长,也只是一个孩子,抱了一会就感觉自己的手臂酸痛的很,却又是不想放下妹妹,好不容易妹妹对自己自个儿笑了的,他还怕这一放手,又是与他生份去了。 顾元妙揉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有些迷糊了,苏妈妈连忙的伸出手从顾元涛的怀中接过她,“大哥儿,姐儿这是累了,她每日此时必睡的。” 顾元妙的双手一轻,虽然人轻了,可是心里却是失落了一些,不过,一听顾元妙的困了,又 是笑了,“看我,怎么把这事都给忘记了,妙儿还只是孩子来着,我去找梦儿玩去啊,她啊,到是一个活泼的孩子,现在必找着奶娘玩呢。” 说完,他就已经大步的出去找顾元梦去了。 顾元妙却是在这时睁开了双眼,她将自己的头靠在苏妈妈的肩膀上,可是一双本来清澈的双眸之间,偶而的闪过了一片冷光。 再说顾元涛从顾元妙的院中出来,直接又是去了顾元梦那里,顾元梦长的粉嫩可爱的,小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哥哥喊着,让顾元涛的整颗心都是软了,现在哪怕顾元梦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给她摘下来。 ☆、第六十章 惹人眼,被算计 也是让顾元涛越发的喜欢这个妹妹了,天天都必是过来的一次,反道是去顾元妙那里少了。 顾元妙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不想动,苏妈妈还以为她这是生病了,怎么一直都是无精打彩的,不过大夫过来了几次,诊过了之后,都是说她身体好的很,可能是因为春乏秋困吧了,所以贪睡了一些。 起初苏妈妈还是担心不已,一日日的也总是跟着愁眉不展,时日长了,顾元妙还是如此的老样子,她变的不爱说话,喜欢安静,也是呆坐的时间越加的长了。 苏妈妈这也才是相信,顾元妙这是性子变了,而不是病了 虽然这性子变的是有些古里古怪的,不过总比病了的要好,她也不急,总想着是因为顾元妙生了一场大病的原因,必竟她现在还小,只有六岁,等再是长大了一些,就能变回原样了。 几日后,顾子青的寿辰就要到了,整个府里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就连府里的丫头婆子的,也都是各得了一件新的衣服,准备在那天换上,免的被别人看到了,让顾府落到了一个刻薄的名声。 府里的人也是渐多了起来,尤其是在厨房那边,每天都有很多的东西要入府入库,鸡鸭鱼肉的几乎都是一马车一马车的往府里面运着,不管前院忙成何样,对于顾元妙而言,她依旧是发她的呆,翻她的小画书。 直到一天,早早的,她就被苏妈妈给喊了起来。 揉了一下酸涩的眼睛,昨天晚上翻了大半夜的医书,她睡着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现在还是有些晕,不想起身,有时她都是在想,自己这样好像有些过分了。 再如何的心急,也不能急了现在。 必竟她这个身体只有六岁,还只是一个孩子,万一要是弄个不好,可能就是弄巧成了拙,反道是得不尝失了。 苏妈妈替她穿了一套衣服,感觉不太对,再是拿了一套换上,这一连换了好几身,才是感觉满意了,顾元妙打了一个哈欠,任由顾妈妈折腾着自己,半个时辰之后,她才是被顾妈妈拉着手,向大厅那边走去了。 扯了扯身上的红色碎花小袄,再是摸了摸头上的粉色珍珠,她知道自己长相差不差的,小时候也是粉雕玉琢的十分的可爱,再加上皮肤极白,苏妈妈老说她是从雪地里面捡来的,真真的一个雪团子。 而今天其实她并不想太过惹人眼。 因为惹人眼的后果,就是被人算计。 上一辈子,她被人算计了一生,而这一世,她的人生要自己主宰了,她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也不可能了由任何人。 微微的垂下了如同小刷子的两扇眼睫,她将眼内的光线全部的隐了了起来,再是抬脸上,脸仍然是刚才的小脸,可是却是比起刚才失色了好几分,尤其是那双几乎都是没有光彩的眼睛,愣愣,呆呆的。 大厅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客人,从外面经过的时候,不时的可以听到时不时的大笑声 苏妈妈在临进之时,小心的整了一下了顾元妙的身上的衣服,是感觉万无一失的时候,才是拉着她的小手走了进去,也巧了,她去了,正好顾元梦和顾元涛也是刚到。 ☆、第六十一章 再是故人 今天顾元涛是一身月白色色的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头发束好,就那样笔直而站,自是有一股世家公子的风彩,至于顾元梦,到是经过细心的打扮了。 细花的棉袄,下身是一条朱红色的小裙,脚上鞋子上带有两个小绣球,随时她的走动之中,会隐约不时的现了出来,到是俏皮可爱的紧,再加上她生的本就圆润可爱,虽然说不如顾元妙皮肤白皙,可是也是粉嫩可爱,一进来就已经得了不少人的喜欢,小小的她现在也是知道自己的相貌好看,正抬着小下巴得意呢? 苏妈妈拉着顾元妙走了过来,同顾元涛两兄妹站好,一会就要给顾子青拜寿。 顾元妙依旧是垂着眼睛,似乎是在找着什么。 不过,一圈之后,她只是轻抿了一下自己的小小的唇片。 本来以为还可以见到许姨娘好边的人,不过,可惜了,她到是忘记,身为一个姨娘是等不了这样的大台面的,当然身为庶子的顾元沐也不可能来,不来就不要来了。 她到是希望,他一直可以这样生活下去,虽然日子过的并不是太好,可是不少吃的不少穿,能够平安的长大就成,最起码,也要等到她有能力之后 “妙姐儿,妙姐儿……”苏妈妈握了一下顾元妙的手,喊着她的名子。 顾元妙抬起了脸,有些茫然的盯着苏妈妈。 有事吗? 而其它人一见顾元妙这幅模样,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是有些一些思量,这顾家的嫡长女,似乎并不是太过灵光之人。 妙姐儿,快去给父亲行礼了,妈妈教过你的,苏妈妈小声的说着,一见顾妙元发呆,心尖也是不由的跟着一紧,尤其是顾元梦与顾元涛已经规矩的跪在了地上,就只有她的妙姐儿这还是傻傻的站着的。 她不由的急出了一头的汗水,连忙的推了一下顾元妙小小的身子。 “妙姐儿,快跪下啊。” 顾元妙这才明白了,原来是要让她给顾子青下跪来着,可是这辈子,她实在不愿意去跪这样的一个白眼狼,哪怕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又是愣了半天了,不连顾子青的脸都是跟着不悦拉长着,她这才是慢悠悠的上前,再是慢悠悠的跪下,就在所有人古怪的眼神之下,规规矩矩的跪着。 “元涛祝父亲福寿康宁,福寿绵绵,福寿年高。” 顾元梦的小嘴也是乖巧的说着,“这爹爹生辰快乐,”说 完,还裂着一张如花般的唇片,让四周的一甘人的心都是跟着软了,心里都念着,这顾家二姑娘到是一个灵巧的人儿,才是三岁都已如此的聪慧,更何况是长大之后。 人常说三岁看老,果然的,这话不假…… 到是顾家的嫡长女有些让人失望了,明明是嫡长女,可是最后的风头却都是被次女给抢了去。 而这里还有几人不时的在顾元妙与顾元梦两人之间打量着,最后的目光几乎都是落在了顾元梦的身上,到是对于顾元妙没有多少的注意了,顾元妙微微的扫去了一眼,在发现那几个年纪与她大哥相当的俊俏小公子之时,小小的辰片跟着轻一撇。 夏成林,以后的侯府的小侯爷,也是顾元梦的夫婿。 ☆、第六十二章 未来的夫人 小小年纪的他现在自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可是那一双眼睛却都是放在顾元梦的身上,偶而的还会面红耳赤一番,不知道了想到了什么。 不同,还是与过去不同了。 她记的上一辈子,夏成林的视线可是曾今在她的身上停留过,也不知道是何时,她将心放在了那个本来清俊温润的男子身上,自从六岁开始,到她死之时,心中所念着的,从来都只有他。 可是现在,她只是感觉厌恶与恶心。 什么温润,什么公子如玉,什么温柔似水,他那一双白净的手,染上的可是顾元涛的血,顾元涛的命,赈灾的那些银两明明都在他的手上出的问题,可是最后背黑锅被处决的却她的大哥。 与顾元梦分不开关系,可是夏小侯爷,难道就无错吗?她以前真是瞎了眼了,还以为他是什么君子,根本就是一只大尾巴狼,同顾元梦一路货色,难怪能够结成夫妻,同样的无耻,同样的让人作呕。 她今天之所以将自己变成的又呆又傻,不过就是不想让这侯府的人对她上心。 她懒的与他们的计较,也是懒的同他们的虚伪,更是不愿意为了他们的学什么琴棋书画,那些无用的都是让顾元梦学吧。 顾元涛连忙拉起了顾元妙,却是发现她的小手有些冰凉,他还以为她是吓到了,连忙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顾子青的浓眉一直都是紧锁不开,心里也是在想,今天这大女儿怎么了,以前还是聪明可爱的一个女娃,怎么今天变的有些痴呆了,再是想起这府内的传言,心中就越加的不舒服着。 说是大姐儿那场病把脑子给烧的有些坏了,起先的聪明伶俐现在成了愚钝无知,除了吃和睡之外,几乎都已经不出院子了,必竟是自己的嫡女,虽然说心中不喜,可是仍然是有些心烦气燥,可是一见小女儿那粉团般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到是将刚才的不快去掉了不少。 又是上来了不少的人对他恭喜了一番,他也是客气的谢了过去,一来二往之间,到是将顾元妙的事放在了一边,也是忘记了。 “元涛……”一道声音响在了顾元妙的耳边,也是震了震她的耳膜,而一见来人,顾元涛不由的一笑,“成林,你也来了啊。” “是啊,”夏成林走了过来,到是好奇的向他身后望了一眼。 “为何将她挡了起来?”他知道这是顾元涛的大妹的,以前也是听父母提及过,要与顾府 联姻的,日后这顾家的姑娘便是他的正妻,虽然他年纪尚轻,可是已知成亲生子是何事,想想,脸面还是薄的红了耳根。 而今天过来,他便是专诚过来看他的未来的夫人的。 本来母亲想要的是顾家的大姑娘,顾元妙,必竟是顾家的嫡长女,配上的他的身份,只是这一见到人到是有些失望,长相到是一人端庄可爱的,就是性子有些木纳,他顿觉失望不已,到是顾家的二姑娘,小小的一点点,粉琢可爱的,不知长大了是何模样。 顾元涛再是将顾元妙向身后挡了一挡,不好意思的笑道,“前些日子生了一场病了,性子到是静了不少,许是身子未曾好利落的原因,过几日就会好了。” ☆、第六十三章 上不得台面 “是吗?”夏成林只是笑了笑,没有戳破什么。 没有好利落,这气色哪像是生过病的,以前的性子先不说,单是这幅畏畏缩缩的模样,就已登不了台面了。 顾元涛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四下的寻着苏妈妈,感觉身后的妹妹似乎都已经发抖了起来,就怕她怕了这时的场面,怕了如此多的人。正巧了,苏妈妈也是在寻着顾元妙。 “苏妈妈,这里,”顾元涛喊了一声苏妈妈。 苏妈妈连忙的走了过来,一见顾元涛身后的粉色小儒裙,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还好,找到姐儿了。 “我正在找姐儿呢,想不到在大哥儿这里,姐儿这病刚好,奴才怕她着了凉,正要带她回去好生的养着呢。”说着,她就已经伸出自己的大手,要抱顾元涛身后的顾元妙了。 顾元涛也是闪开了身,而顾元妙小小的身子,也是落在了夏成林的视线之内,夏成林低眼过去,看到的不过就是顾元妙小小的头顶,以前头上的带着的圆润的珍珠,其它的到是没有了。 直到苏妈妈抱起了顾元梦走到了门口之时,最后他能记的,也是便是那一抹淡淡粉色的儒裙罢了,不知道为何,他的心里有些一些奇怪的感觉,怪在哪,他自己无从得知,就只能是与顾无涛再是天南海北的谈论起了学业。 两人岁数相当,又在同一所学院之内,自然的,所能谈论的事情,绝对是不少。 “林儿,过来。” 夏成林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声音,挂上了一抹微微的浅笑,就已经走了过去, 他认顾子青打量着自己,不卑不吭,不焦不急,到是比之其它的的孩子要沉稳上几分。 恩,顾子青不断的点头,想来是对夏成林也是十分的满意的。 “林儿,”夏夫人又是喊着儿子的名子,“顾家姑娘你可曾喜欢?” “母亲……”夏成林这耳根子都是红了,怎么能够这般直白的问出来,这让他要怎么回答啊? “呵呵……”夏夫人笑了起来,瞧这孩子都是害羞了,她这一笑,夏成林的脸更加的红了 “林儿,娘给你定了顾二姑娘,你可满意?”果然的,夏夫人选中的是顾元梦,顾元妙相貌虽好,可是性子有些愚钝,长大了之后,怕是会小家子气一些,到是那个顾二姑娘,有几分灵气,已经不少人记在心里了吧,她可是要早些给自己的孩儿定下来才成,省的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去。 “我……” 夏成林舔了一自己的唇片,不知为何,他有一瞬间有些没有言语相答。 母要不何不选顾大姑娘,而是选了二姑娘? 大姑娘在前,二姑娘必是小了几岁,这样好吗? 可是最后,他这些疑问也终是没有问出来。 “林儿,你可愿?”夏夫人见儿子在犹豫,连忙再是问道,这里可是顾府,这般的情况之下,这儿子千万可不能给她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然,丢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脸面,还有整个夏府的。 ☆、第六十四章 挡在姐姐的面前 而且这样好的亲事,可是寻不来的,顾府现在虽然并无高堂,可是家大业大,再是加上了顾子青侍郎的身份,对于他们夏府可是有百利的,有着这样的亲家在,想来以后儿子的前途也能多一条路走。 夏成林还是不知名的犹豫着,而最后,他咬了一下牙,拱起了一双手,“儿子听从母亲的决定。” “那便好,”夏夫人再次笑了起来,“顾老爷,看吧,我就说这两个孩子是有夫妻缘的,果真不错吧。” “是啊,”顾子青轻抚着自己的胡子,自是满意这个未来的女婿的。 只是,夏夫人却是有些难以启齿,“大姑娘那里可有不妥当,本就是向大姑娘提亲的,却是轮到了二姑娘……”他们这到是好,直接将顾大姑娘给赶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否会落下了人的口舌,给人了把柄,怕是到时大姑娘不好做,而且这亲事也是当初顾家老爷当时在世时提及过的。 顾子青呵呵一笑,眼内也是有抹流光闪了过去。 “不管是大姑娘还是二姑娘都是顾家的姑娘,当日岳父也只是说将与夏家结为姻亲,却是未说是哪个姑娘,大姑娘的亲事,夫人大可不用多心,我自会找一门好亲事给妙儿的。” “那就好,”夏夫人拍了一下了儿子的手,立即眉开眼笑了起来,想来是对顾元梦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挺满意的,至于夏成林一直都是低头不说话,不过耳根子处却是微微的红了起来。 两家交换了信物,各自都是满意的道了道别,夏夫人带着儿子回了府,一路上心中着实的欢喜,以为给儿子找了一家好的姻亲,有这样的妻家,一定可以给儿子的仕途带来不错的助力的。 只是,她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因为一次的救驾有功,皇上竟然了一口尊口,偏是封了他们夏家一个安远侯,而那时,她便是侯爷夫人,也是皇上亲封的四品诰命,这时的夏成林一越成为小侯爷,非富即贵,已是顾家所无法配上的,皇上当时还差些赐了婚,便是自己的亲侄女宛宛郡主,就是可惜了,夏成林早有婚妁在身,皇上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再者宛宛也不愿意嫁人为小,那时的夏夫人才是悔不当初吧。 而现在谁又知道,此时的笑,日后或许便是哭了。 “这老爷也是的,”苏妈妈不太愿意的替顾元妙换好了衣服,再是哄着她睡着,而她的嘴里还在念叨着,“这亲事本来是妙姐儿的,怎么就突然成了梦姐儿的,哪有这当妹妹的挡在了姐姐前面的? ” 听说是人家夏家看中的二姑娘的,一边的丫头抬起了头,对着苏妈妈说道。“我们家姐儿这般聪明伶俐了,以后定能找一个比夏家更好的夫家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苏妈妈不太高兴的打断了丫环的话,“都是亲姐妹,定了都是定了,说这些话做什么?” 她轻轻的拍着顾元妙的肩膀,就见顾元妙睡的正香,长长的睫毛也是在脸上清落下了两抹柔和的阴影,到是越加像是死去的顾大姑娘了,不禁又是悲从心来,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 ☆、第六十五章 男人,没一个好的 直到顾元妙睡熟了之后,她才是小步的退了出来,顾元妙自从醒了之后,就不太喜欢屋内有人了,稍微有些风吹草动的。就会惊醒她,所以在顾元妙睡了之后,苏妈妈自己也是从里间搬到了外间,她最近有些打呼,还真是怕会吵了顾元妙。 而就在所有人都是出去了之后,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本来早已经熟睡的顾元妙却是醒了过来,她微微的勾起了自己红唇,有些薄凉落在了她的脸上。 顾元梦,你应该谢谢我啊,如果不是我,你可不会太容易的就嫁到侯门中去了。 你未来的相公可是未来的小侯爷啊,而你那便是侯爷夫人了。 呵……尊贵的侯爷夫人啊。 她冷冷一笑,眸内终是开始洗尽了铅华,淡淡的,伤伤的。突生的,她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疼,就似那根簪子刺进了心窝子一般,这种疼时时的伴着她,也是让她记的。 上辈子,谁对不起了她,谁骗了她。 从枕头底下拿过了一本书翻了起来,这是杜大夫给她的,让她识字时开始翻阅。要不就只是去比对上面的图画,而杜大夫并不知知道的是,顾元妙六岁的身体里面,所装的是是近她二十岁的魂与人生 还有字是她不识的吗。 她其实学的要比杜大夫要象中的要多的多,人体的经络走向,穴位已在她的脑中,她欠缺的不过就是自己下针,而一些医理知识,她也是渐渐的体会当中。 其实医术本就是博大精深,不只是学会了这一样,你便能够去当一名好大夫。 所谓的天时,地利,四季,节气,乃至的阴行五行都必须要有一定的涉猎,否则真的很难成为一名好大夫。 顾元妙就是要做一个好大夫,所以这辈子,她舍弃了自己的幼年时的轻松时光,舍弃了她的睡眠,舍弃她的天真,也是舍了她以后顾家嫡女的身份,想要当一名好大夫。 而这一生,她不想再与任何人成亲。 男人,她惨笑一声,没有一个好的。 像是顾子青,像是夏成林,像是五王爷……像是很多很多…… 稳下了心思,就着桌上的一盏烛台,她已经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烛台是她让顾妈妈留下来的,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起,她已经习惯点着一只烛火睡觉,她总怕放里惊醒之时,会发现一室的黑暗,而眼前,则是遍地的血红。 这是她的梦魇,是她无法习惯的梦魇。 月桂中天,外室的银光洒落下来,落的是一地的清灰。 如顾元梦的香甜入眠, 如顾元涛的困卷而眠 如顾元沐不懂事的入睡。 也如顾元妙此时睁大着双眼,小小的胳膊抱着自己的身体,身体也是瑟瑟发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而汗早就湿了重衣。 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开来。 “妙姐儿,怎么醒了,是不是又做恶梦了?”苏妈妈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连忙将顾元妙抱在了怀中,而她一见顾元妙额头上的汗水,着实的吓了一跳,只见顾元妙一身衣服已经湿了半边,她连忙的将顾元妙抱了起来,喊着外面的婆子进来。 ☆、第六十六章 京中小才女 这又是烧水,又是换衣服的,整个院子忙了大半夜的时间,总算的顾元妙再次睡着了,顾妈妈心疼的抚着顾元妙的额头,我的妙姐儿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也没有啊,最近怎么天天做恶梦。 被吓到了吗,一边的婆子小心的说道。都是说小孩子家的眼睛亮,能够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会是妙姐儿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身了。 苏妈妈被这话给吓了一大跳,不会真是如此吧,莫非真是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明日去禀了老爷,要不给妙姐儿请个大师做做法,把那些这干净的东西给赶了去。 顾元妙握紧自己的小手,小步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身边有一个穿着怪模怪样的老道士,正在给她做法。 做个屁法,如果她是妖怪,难道这道士要直接把她顾元妙给收了去吗。 噗的一声,顾元妙感觉自己的脸一热,低下头,红色的液体从她的脸上一滴滴的流了下来,她的眼睛突然一冷,有种想要用杯子砸死那个老道的冲动,她的衣服,早上刚换的,还有这是什么血,狗血还是鸡血。 老道还在念念有词的,什么急急如律令的,听了顾元妙越发的烦燥了起来,最后所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可能是昨天晚上一夜的折腾,让本就还小的她真是累到了,晕晕没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苏妈妈正坐在塌边,一见她醒来,连忙的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妙姐儿醒了,怎的,饿不饿,妈妈让人给姐儿做些鱼汤喝好不?” “好,”顾元妙的肚子也是跟着咕噜的响了一声,她真的饿了,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换过了,再是摸了摸脸,应该也是干净的,至于那个道士什么时候走的,又是骗了几两银子,就不关她的事了,反正顾府的银子多,舍了几两算什么? 道士,还道士,既然看不出来她是借魂而生,还端的什么仙长,非就是一个江湖骗子。 苏妈妈从下人的手中端过了碗,小心的喂着顾元妙喝汤。 顾元妙小口小口的乖乖的喝了起来,直到肚子饱了之后,她再是躺了下来,抱了抱身上的被子,她不知道今天晚上恶梦会不会找到她,而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仅此而已。 苏妈妈见顾元妙睡着了,却是叹了一声。她将碗放好,替顾元妙拉了一下被子, “大哥儿马上又要去学堂了,以后这院子怕得冷清了?” 另一个婆子连忙的接话道,“不是还有梦姐儿吗?以后让梦姐儿多陪下咱家姐儿就行了。” “也是,”苏妈妈正是这样想的。 顾元妙握紧握身上的被子。 过几日,是啊,过几日,大哥便要去学堂里,去了也好,这个顾家不是他们兄妹久呆之地,这里的水,太深了。 苏妈妈果真是听了那个婆子的提议,让杨妈妈带着顾元梦过来,不过,顾元妙总是同顾元梦玩不了一会,就吵着困,要睡觉,苏妈妈想着这孩子最近身子不太好,也便不再让顾元梦过来了。 而顾元妙也是落的一个清闲。 夫子依旧是每天都来上课,布了作业便是离开。 顾元妙依旧不紧不慢的识字,描红。抽空了同苏妈妈学些女红,至于顾元梦才是不过四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京中有些小小的名气了,都说顾府的嫡二姑娘三岁只字,四岁时已经识千字,让顾子青十分的骄傲,更是请了一位有名的琴师教导顾元梦琴技。 ☆、第六十七章 吵 顾元妙知道了顾元梦弹的一手的好琴,自小便这般练出来的,至于她,对于琴没有半分的兴趣,上辈子,她也不是没有学过,不过就只是跳梁小丑罢了,她那一手琴自是不能同顾元梦相比,可是所有人却都是非得拿她们比。 顾元梦总是勤学,怕自己不如姐姐,可是,每次顾元妙弹了之后,顾元梦必弹一首,嘴上说是闲情参来,真假只有听到了那便才是真。 顾元梦的名声越是好,而她的名声也就越烂。 以前她不明白,现在总算知道了,原来顾元梦,用的不过便是这等着心机罢了。 院内不时的传来一声一声的琴声,听起来到是有几分刺耳,,顾元妙每次一听便越加的烦燥。 怎么了,妙姐儿,苏妈妈问着神色不太好的顾元妙。 顾元妙起小脸,小小的唇片也是微抿,“吵。” 她的红唇间接的吐出了一个字,苏妈妈知道了,她将手放在了顾元妙的头发上,“这是梦姐儿在学琴呢,姐儿不喜欢吗?” “不,”顾元妙转过身,趴在床上,她要睡觉了,尤其是这种魔音之下,她还真的怕自己成了魔,直接掐断了顾元梦的小脖子算了。 苏妈妈替顾元妙拉上了被子,也没有再让她起身,而她也有事要找老爷说去。 顾元梦喜欢琴,可是顾元妙偏生的讨厌,一听到琴音心情就会很糟糕,脾气暴躁。 顾子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极是不悦道,“难道就因为妙姐儿的不喜,就不让梦姐儿学琴吗,师傅说过了,梦姐儿对琴天赋不错,断是不能这般落下了。” 苏妈妈的脸色有些僵,在见顾子青不悦的神色之时,连忙的解释道,“老爷是误会奴婢的意思了,奴婢只是想着是不是能够让二姑娘学琴地方离大姑娘远上一些,这样琴音就会浅了。” “大姑娘这自从病了之后,就一直未见好,人也是时好时坏的,断不能再惊了去了。” 顾子青沉下了脸,重重的将杯子放在子桌子上,似是有着一股戾气传了出来,苏妈妈的心惊了一下,也不敢多话了 不管顾子青是不是真的心中不喜,最后还是将顾元梦学琴的地方放的远了一些,到是琴音小了不少,有时如若不专心的话,还真早听不到,原来府内还会有一道至两声的丝竹弦声存在。 唉,苏妈妈叹了一声,轻轻抚着顾元妙的头发,老爷这还是心疼二姑娘的,不过,你必是 这府上的嫡长女,再如何,也是比她贵上一些,虽然是一母所生,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去。 顾元妙睁开了双眼,视线停留在了木格窗望,秋风萧瑟,片片红叶也档而而下,她记的自己回来最初,也是这样的一个季节,原来,都已是一年过去去的光景了。 翻了一下身,她便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秋高气爽的,睡起来,到也是舒服。 顾元妙扫过了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三个半大的姑娘,这便是苏妈妈给她买来的几个丫头了,管事妈妈都已经仔细的调教过了,府内的规矩也是都是让她们记好学好,不过必竟还是年岁小了,在见了主家之后,都是低下头,不怎么说话。 ☆、第六十八章 你娘好吗? 红香,绿玉,暖香…… 这便是顾元妙的三个丫头,也是同她一起长大的,情如姐妹的身边人, 只是,就连真正的亲人都会背叛于她,更何况是外人。 她下了床塌,指了指身量最小的一个,“你陪我玩。” 红香愣了一下,她抬起脸,还是一幅懵懂的小模样,苏妈妈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一下红香的额头,还愣着做什么,跟着大姑娘去。 红香这也是才是反应了过来,迈着自己的短腿跑了上去,至于其它的两个,苏妈妈也便让她们去了,绿玉到是天真的没有其它的想法,高高兴兴的又是给别人帮忙去,到是暖香比起她们都要大上一些,见顾无妙将红香带走了,偏生了留下了她与绿玉。 她心里极度不平,想她暖香,相貌好,人又聪明,怎么可能不得主子的喜欢,可是现在她却是被留下来的那一个人,向来都是心高傲的她,胸内的怨念让本来才是孩子的脸,瞬间变的有些争狞了起来 顾元妙走到了一处院子里在面,身后跟着几个婆子伺候,还有几个大丫头,都是离的不远,半丈开外的地方,个个的眼睛都是注视着这里,就怕顾元妙给磕了碰了的, 就是顾元妙不喜欢她们太近,否则,便是在跟前,而不是那般远了。 吹了吹秋千上面的灰尘,顾元妙已经坐了上去,她没有让人推着秋千,只是这么轻轻的晃着,一双小脚也是放在了空中,这是她娘生前最喜欢呆的的地方了,而这个秋千则是她娘最心爱之物。只是现在人不在,物也是全非了。 娘都是死了有四年了。 “红香,你娘好吗?” 她突然抬起脸,问着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红香。 红香一愣,脸色也是刷的白了起来 “我……不对,奴婢……”红香这才是想起了妈妈说过的规矩了,她低下头,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姑娘,奴婢奴婢,的娘很好……”只是她在说话时,明显的哽咽了一声,因为她娘病了,否则,也不可能把她给卖了,只是她现在不在家中,谁帮娘洗衣,谁帮娘煮饭,谁帮娘了割猪草呢? 家里只有她的年岁能大些,能帮上娘,弟弟妹妹都还小,除了让娘照顾他们之外,就什么也做不了。 顾元妙把玩站手中的一片金叶子,从左手换到右手,于是从右手换到了左右,她的一双小脚不时的在空中轻轻的晃着,秋 千随着她的身体也是不时的轻声轻摇,似是被这股子秋风托着一般,转眼间过了一个冬,过了一个春,一年便又是过去了。 手中的金叶子掉在了地上,红香连忙蹲下了身子捡了起来,然后憨笑着将手放在了顾元妙的面前,而她的小小的手心里面还托了一片金叶子。 顾元妙伸出了手,目标却不是那片金叶子,而是红香。 红香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事,顾元妙是要打她来着,她缩了缩身子,却是没有敢动,自卖身为奴那日起,她们便不是一个人了,而一个奴才,主子的奴才,主子要打要骂要卖,都得看主子的意思, ☆、第六十九章 她其实什么也没有 只是她想错了,顾元妙并没有打她,只是拿开了不知道何时挂在她的头顶上的一片枯叶。 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枯叶,再是松手间,枯叶已经掉在了地上,被风轻轻一吹,便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 从秋千上面下来,顾元妙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暖玉,她敛下了长睫,回头间,是那个红着眼睛的红香小丫头,此时,红香拿着那片金叶子,眼泪汪汪,不时的抽噎着。 顾元妙只是转过了身,任微凉的风吹在自己小小的身子上,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是谁一起陪她走过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是红香,一直是红香,她们一起在五王府挨打,一起受别人的白眼,一起为了顾元涛哭,几年的风风雨雨,陪着她的只有红香了, 红香说,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果不是你,我娘早早的便去了,如果你没有,弟弟妹妹也不可能长大成人。姑娘,红香的命,就是你的。 其实没有谁的命是谁的,命只能是自己的,上辈子,爱她的人,死于非命,对她好的人,不得善终,恨她的人活着,算计她的人,富贵荣华,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 有暖玉在的,所以她并没有感觉有多少凉意,胸口前一直便是暖着的,一边的婆子连忙的过来,拉过了苏元妙的小手,“妙姐儿可是要回去了?” “恩,”顾元妙乖巧的点头,让婆子抱着离开了,突然之间她不太想走路,突然之间,她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突然之间,她有些不想长大,可是,她又必须的长大。 “姑娘,今天要出去逛花园吗?”红香眨了一下眼睛,问着趴在塌上看着书的顾元妙,她真的感觉自家姑娘太好学了,这时时的都抱着书在看,世家姑娘就是世家姑娘,与他们的这些村姑是不同的。 她掂起了自己的脚尖,不由的向外面看了一眼,虽然树叶掉了差不多,可是今天却是一个少有的天气,老是闷在房里可不好。 顾元妙将手中的书扔下,她坐了起来,眼睛也是了望了外面的天色,真是有些值得出去。 “姑娘,你要穿鞋子啊。” 红香连忙的从地上捡起了顾元妙的鞋子,就帮顾元妙穿了起来,都是一般大的孩子,可是,她伺候起别人来已经熟练了,丝毫也没有笨手短脚的,府里的老妈子调教过的,自然的懂事贴心。 外面,果真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叶片缝隙间凌乱下来的,是斑驳的光影,影影绰绰间,暖意逼人,尤其是这样 的奇冷的天气中,意外的,却是让人感觉到了了三月的初春。 “姑娘,来,红香拉着你。” 顾元妙将自己的小手交给了红香,自重生了之后,她便不再喜欢与别人的身体接触,除了苏妈妈之外,就只有红香了,苏妈妈也是一个有眼色的,她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就让红香时时的出现在顾元妙的面前,想着两个孩子年纪相仿,能玩在一起,也能让妙姐儿高兴一些,果然的,她这步路走的对了。 ☆、第七十章 庶子嫡女 不过,能让妙姐儿接受的现在也只有一个红香,这也不错了,慢慢来,她相信她的妙姐儿总有一天会恢复成以往活泼可爱的模样的。 顾元妙闭上了眼睛,似是可以感觉了阳光在自己的了皮肤上跳舞的感觉,轻轻抚动着她脸上的小小绒毛,眼睫的颤动间,也似是跟上了这种莫须有的舞步。 空气是着淡淡的泥土芬香,万物早已凋零,可是花园之内却依然可见一片青绿。 有些常年青绿,有的四季生长,只是可惜了,这里没有了百花盛开。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回着叶落的沙沙声,四季分明都是在这里了。 就当顾元妙睁开双眼之时,却是听到时了有孩子的哭闹声,其间还有大人漫骂声。 她转过身,向着出声的地方走去,不过,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 杨妈妈抱着顾元梦,成高临下的盯着站在地的小小一团的顾元沐,明明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可是顾元汰总似长的很慢,与他同岁的顾元梦站在一起,就似小了两岁一般。 此时,顾元梦不时揉着自己的眼睛,眼睛红红的,脸蛋也是红红的,小嘴也在抽噎着。 杨妈妈冷笑了一声。 “冯妈妈,你可是沐哥儿的奶娘啊,这是怎么看着沐哥儿的,怎么欺负了我们梦姐儿就要走吗?” 冯妈妈吓的有不断的哆嗦着身子,她咬了一下自己颤抖的都是说不出来话的红唇,伸出手总算的将顾元沐抱在了怀里,就见顾元梦虽然不哭了,可是却是不断的哼哼着,小小的鼻头也是一吸一吸的,小模样很可怜。 “对不起,杨妈妈,沐哥儿还小,他……” 结果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妈妈给打断了,杨妈妈尖利着嗓子,说出来的话刺心又是刺耳的难听。 “小?同我们的梦姐儿一般大了,还叫小?这姨娘生就是姨娘生的,上不了台面,我们梦姐儿可是这顾府的嫡次女,是正经主子,一个庶子,有哪点可以比得了我们梦姐儿的,下贱的坯子。” 冯冯妈被说的且色发白,却是不敢反驳。 这时顾元梦挣扎着自己的小身子。 “奶娘,我要下来,我要下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杨妈妈连忙放下了顾元梦,“这下来做什么,万一鞋子脏了,姐儿又是要不高兴了。” 顾元梦抬起了自己的小下巴,伸出小 手指了一下顾元术,“你下来。” 顾元沐缩了缩身子,躲在奶娘的怀中,小小的身子不断的瑟瑟发抖着。 “二姑娘,沐哥儿胆小,”奶娘抱紧了顾元沐,到是真心的疼爱这个孩子的,爹不疼,娘不爱的,生在富贵中又如何,还是一样的要受人欺凌,还不如她家的那几个孩子,虽然一日三餐,无肉无菜的,可是却也是落的一个自由自在。 “下来,”顾元梦沉下了小脸,已经明显的不高兴了。 杨妈妈用力的掐了一下冯妈妈的腰,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怎么没有听到我们二姑娘在说什么吗?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就连妈娘也是没长眼色的。 冯奶娘的眼神暗了暗,给别人当奴才的,都是跟着主子的。 主子好了,自然的奴才也好。 ☆、第七十一章 扭断她的脖子可好 跟对了主子,这一辈子就无忧了,要是跟错了主了,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冯妈妈酸了酸鼻子,最后无奈的就只能将顾元沐放在了地上,顾元沐的小手抓住了奶娘的衣服,不进抽噎着。 “哼,”顾元梦的小嘴里面哼出了声,然后她伸出小胳膊,用力的推了一下顾元沐,“我讨厌你。” 顾元沐本就小,身子打小也是不好,再是被一推,一下子没有站好,向后倒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都是脏了,他可怜的扁着小嘴,小手也握成了拳头擦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一下子就连小脸也是脏兮兮的。 他嘶声的哭了起来,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是让人很心酸,四周有不少的丫头婆子明明看到了,也知道谁对谁错,却是没有了一个人上前阻止,或者理论什么。 主子吵架,干他们下人什么事。 哪怕是把人打死了,那也是主子的事,与他们无关。 顾元梦将顾元沐推倒了,可是还是不解气,她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吓的冯妈妈整张脸都是白了。 “二姑娘,不要啊,”妈妈连忙的想要阻止,砸上她无事,可是沐可儿年纪这么小的,砸伤了他,可要怎么办啊。 顾元梦在府上都是众人疼着,众人宠着的,哪能听别人的不要了,她握紧石头就准备要砸的,结果一道带着莫名的冰凉的声音却是让她的手就这么停下了。 “梦儿,你做什么?” 顾元梦连忙将手中的石头丢下,将一双小手背到了自己身后,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着,就是不看向自己走来的顾元梦,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谁也不怕,可是就是怕这个大姐姐,只要她的眼睛一看她,她就想哭。 可是奶娘说,她和大姐姐是亲姐妹,大姐姐最疼她的,但是为什么,她总是怕她呢。 她低下头,只顾着自己的脚尖,这时一双小脚停在了她的面前,比她的脚就大了那么一些,但是,她怕,好怕好怕,怕的她都要哭了。 顾元妙握紧放在自己的袖内的手,其实她真的想将手放在顾元梦的脖子上,然后再是一扭,就可以送顾元梦上西天了。 可是,她却还是忍住了。 “你在做什么?”她淡淡的问着顾元梦,语调不似一个孩子能有,却不会让人想太多,有可能认为的,不过就是开始有了长姐的风范了。 “大姐姐,我……我……” 顾元 梦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而她偷便的抬了一下脸,结果一见顾元妙那一张不喜不怒的小脸,尤其是她眼中的冷光,真的将她再次吓住了,突然的,顾元梦哇哇大哭了起来,也是将奶娘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将顾元梦给抱了起来,她还没有开口呢,便见顾元妙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尤其那一记冷光,让她也是跟着征住了 “怎么,杨妈妈忘记梦儿的身份了,让她同一个庶子在这里打闹,让下人看笑话,有失了身份。” ☆、第七十二章 我也不喜欢他 杨妈妈心一惊,真没有想到一个孩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是一针见血。 “梦儿,下来,”顾元妙再次将视线放在了顾元梦的身上。 “妙姐儿……”杨妈妈一边哄着哇哇大哭的顾元梦,一这说着,“二姑娘还小,莫要吓到了她。” “谁让你说话的?”顾元梦突然一脚步踢在了杨妈妈的腿上,杨妈妈让一向就仗着顾元梦奶娘的身份,在府内把其它的丫头婆子都是不放在眼里,除了能在苏妈妈的手上吃些憋之外,其它的人她真的不放在眼里。 此时,她被顾元妙踢的这一脚,顿时的让她的脸都是跟着烧到了,似乎就连边上着的丫头婆子都是嘲笑着她,而她根本就是敢怒不敢言,甚至都是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世家的孩子,虽然年纪小小,可是哪个不是一肚子心机的。 她只好将赖在她怀中不时哭闹的顾元梦给放了下来,顾元梦不依的吵着要抱,杨妈妈为难的想要说话,可是顾元梦的一记冷眼扫了过去,杨妈妈便自动的闭上了嘴巴。 顾元妙将手放在顾元梦的头发上,其实她真的想要揪一把,最好疼死她。可是最后,她只是像个长姐的模样,轻轻的抚着顾元梦的头发,你可知道你的身份。 顾元梦抽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而顾元妙的声音继续,在提醒她,同时也是警告她。 “你是顾府的嫡姑娘,他不过就是一个庶子,你同他在一起,不怕辱没了你的身份不成?” “大姐姐,我讨厌他,”顾元梦鼓起了一张小脸,扭过去,她没错。 “我也讨厌他,”顾元妙用力的忽视着心口传来的难过,也没有去管另个孩子苍白如雪的小脸。 对不起,弟弟,姐姐只能这样,才能保你安全,很快的,很快的,姐姐就能把你应得的一切都是还给你了。 她低下头,盯着矮了自己近一个头的顾元梦, “记的,梦儿,以后离他远一些,他会教坏你的,你要是同他再这般说话,姐姐和哥哥便不喜欢你了。” 似真,也似假,顾元梦一听不再喜欢她了,小脸都是惨白了,她连忙的拉住了顾元妙的袖子,哭闹道,“姐姐不要不理梦儿,梦儿知道错了,以后不再和他说话了。” “那便好,”顾元妙总算是笑了,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顾元梦还小,好打发,她最起码会记很长的时间,至于杨妈 妈那里,她会找苏妈妈解决,拉过了顾元梦的小手,她几乎都是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这里,甚至就连后面的幼弟看也没有看一眼,待到所有人都是离开之后,冯妈妈才是小心的抱起了顾元沐。 “沐哥儿,怎么样了,哪里疼了?” 顾元沐委屈的吸了吸自己的小鼻子,他将自己的小脸靠在奶娘的肩膀上,一双红肿的眼睛不时的望向前方。 “奶娘,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沐哥儿,是不是沐哥儿哪里做的不好,沐哥儿要怎么样,姐姐才会喜欢我呢?” ☆、第七十三章 赶出府 奶娘的鼻头一酸,她轻轻的拍着怀中孩子小小的身体,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告诉他,其实不管他怎么做,姐姐都不会喜欢他的,这不是自出生之日起便是注定好的。 谁让他们的不是一个娘生的。 谁让他们的身份高低有别。 顾元妙从塌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妙姐儿,是不是想要出恭了?” 顾元妙点了点头,苏妈妈连忙的替她的将小鞋子给穿好,带着她去了茅厕,等到出来的的时候,再是帮她洗了手,擦了脸,可是顾元妙一直都是盯着苏妈妈看,就像是有心事一样, “怎么了,有什么事要对妈妈说啊?”苏妈妈的拍了一下顾元妙的小脸。 “你放心,姐儿今天把一幅秀品绣坏了,妈妈知道的,但是,妈骊不会怪姐儿的,姐儿还小,以后还可以慢慢绣好的。” 顾元妙的小脸一红,她今天还真是弄坏了一些,不过不是有意的,只是无意的,这被苏妈妈拿到这里说了,她其实还真是感觉挺不好意思的,那是苏妈妈绣了好几天的鞋样子,怕又要重新开始了。 “妈妈……”顾无妙扯了一下苏妈妈的袖子。 “怎么了姐儿?”苏妈妈笑着将顾元妙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比亲娘对她都要好,也是将她当成了自个儿的眼珠子,怎么能不疼的? 顾元妙在苏妈妈的怀中蹭了下自己的小脸,苏妈妈的身上总有一股子香味,像是绣线的味道,很好闻。 “妈妈,不要让顾元沐见梦儿好不好,他会教坏梦儿的。” 苏妈妈一听这话,脸立即就是拉了下来,“怎么,姐儿今天可是听谁胡说了?” “没有,”顾元妙玩着自己的手指,微垂的眼睫上也隐下了两抹冷清的光。 “今天正好遇到了,梦儿竟要打顾元沐,打死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子,可是万一传到了别人的耳中,梦儿名声不就坏了。” “我的好姐儿啊,”苏妈妈心疼的抱了一下顾元妙,你跟大姑娘简直一模一样的性子,看到你,奴婢就会想到大姑娘,说着她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冷着 “这杨妈妈最近是太过消停了,竟然让梦姐儿同那些人见了,见了抱了姐儿走不成吗,还非得留下来让别人看咱们姐儿的笑话?要是真的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看咱们姐儿,更可况姐儿还是定了亲了,给亲家那边的人知道了,不管这谁 欺了谁,都会落下不好的名声,这贱蹄子越是不知道轻重了,打发卖出去得了。” 顾元妙也是如此想的。 卖了最好,留着那样的一个人,始终都是祸害,不过,她知道不容易,这奶娘是顾子青亲自找的,也就是许姨娘那边的人,她既然将手都是伸到了这边来的,想来,也不可能只伸这一只手的。 不过,不管她伸出了几只手,从现在起,她会一支一支的给他拔了去,在她还没有自己的实力,还没办法保证大哥与弟弟安全之时,她不会轻易的同许姨娘撕破脸。 ☆、第七十四章 后台真硬 在苏妈妈离开之后,顾无妙再次拿起药书翻看了起来,她要尽快的学成,一定要尽快,也是绝对要学成,真到外面传来了苏妈妈训斥下人的声音时,顾元妙将书放在枕头底下,知道一会苏妈妈便是会进来了。 而外面还有着苏妈妈压低却也是能听出来的声音,“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姐儿的奶娘,还拿老爷来压我,她如今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把我的放在眼中的,把姐儿奶成了那样子,还是有礼了,明天我便找了老爷去,把她打发了给卖了,这府中何时轮到她姓杨的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就是啊,妈妈,你可是咱府里的老人了,谁还不卖你几分面了,”一边的婆子连忙的奉承道,“当初就是因为相信您,所以大姑娘才是把姐儿交给您的,你看咱姐儿养的多乖多好看的,这杨妈妈就是不能留,梦姐儿给她养着,还指不定的养出来什么骄纵的模样来?” 就是,苏妈妈这是铁了心非把得杨妈妈赶出去,不只是为了顾元梦,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个府里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那个杨妈妈到是好样了,还敢同她对着干。 两人又是说了一会话,至于说的什么,最后顾无妙也没有听清楚,无非就是怎么让杨妈妈离开,可见苏妈妈这是铁了心非得让杨妈妈滚出这个府里不可。 而此时的顾元妙早已经睡熟了,外面有雨打窗格的声音,滴达滴达的如一首静曲,就这样回荡在整个顾府当中,这雨下了整整一夜,而天也是渐渐的开始了转凉。 苏妈妈一早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似乎脸色不是太好,她喂了顾元妙一些饭,就和一个婆子出去,两个人又是在外面说着什么话,隐约的可以听到妈妈之类的名子。 顾元妙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无非就是她去找了顾子青,说是要将扬妈妈赶出去的事,结果顾子青说什么也不同意,虽然苏妈妈在这个府里的时间长了,也是府里的老人,可是毕竟只是一个下人,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她一个下人多嘴的权利,所以这脸从一回来都是拉着的。 顾元妙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感觉多么意外的,许姨娘那样精明的女人,怎么可能放心的将自己的女儿放在正房这边不闻不问的,杨妈妈就是她的眼线,也是她的心腹,说不定还是本家之人,否则,怎么能得到许姨娘这样的重用。 不过,这次杨妈妈是滚定了。 顾元妙拿出出了一个纸包,唇边勾出来的笑意,有些冰冷刺骨。 就让她帮一把苏妈妈吧,只是,她握紧手中的药包。有种想要将这个换成毒药的冲动,到时直接了毒死那个人算了,只要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是,最后她拿出来的,仍然只是这一包药。 第二天她刚起来,就听到门外的丫头大嘴巴的嚷着,说是二姑娘病了,突然间生的病,好像夜里着了凉了,请过大夫之类之类的。 “都是嘴杂的做什么,不知道在姐儿还在睡吗?” ☆、第七十五章 终于滚蛋了 苏妈妈宛了这些丫头一眼,“一个个越是不像话了,再是这般嘴杂多话的,都是打发出府卖了去了。” 丫头们一个个都是不敢说话,一哄而散,也是应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去了。 苏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就见顾元妙还是在睡着,这也是才是放心了,一会要好好的管一些这府里的丫头婆子,不要以为主子小就欺了主子,还有她苏妈妈在呢,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能让人欺了他的大姐儿去。 而苏妈妈就没有想过要将顾元梦的事告诉给顾元妙,免的她担心妹妹。 而苏妈妈不说,顾元妙也是装的不闻不问,到是有几天没有见过顾元梦了,就在几天后,杨妈妈被赶了出去,只是因为顾元梦每日吃了药之后,便会好上一些,可是过了一夜,病情又是反复的加重,大夫说,这是晚上没有照顾好的原因,或是太小踢了被子,却是没有人给盖好,所以着了凉。 杨妈妈正巧就被苏妈妈给抓住了把柄了,一下子就告到了顾子青那里去。 顾子青这次就算是再多的话,也不可能保得了杨妈妈,这府里的悠悠众口呢,这外面的人多嘴杂呢。 杨妈妈哭哭闹闹的,可是最后还是被两个强壮婆子给丢了出去。 苏妈妈尽心的亲自找了几个身世青白,又是干净的奶娘给顾元梦,都是给顾子青看过了,顾子下青也没有什么意见,就让苏妈妈自己作主去。 苏妈妈挑了一个年轻的,面相长的奶娘给了顾元梦,她已经多方的打听过了,这奶娘在四邻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生养了三个儿女,孩子都被教导的乖巧听话,因为顾元梦必竟是四岁了,也是过了吃奶的时候,所以也便不用纠结是不是有奶水,说是奶娘,其实不过就是顾着顾元梦的妈妈,脾气一定要好,当然,人也要正直,绝对不能有什么歪心思。 苏妈妈对于自己找来的奶娘还是挺满意的,左右在看都是要比杨妈妈顺眼的多了。 新来的奶娘姓方,以前在夫家的时候,大家都是管也叫方娘,方娘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大宅子里面,见到什么都是小心,摸到什么都是怕,直到了现在可能还是云里雾里的。 直到一个穿着细碎粉色短袄和孺裙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时。 方娘一辈子可能都是不忘记她见到顾元妙的第一面。 她只感觉眼前的孩子贵气,白皙,也是漂亮,而她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长相的孩子,细致 的像是年画出来的玉娃娃一般。 那眉,似最漂亮细柳,如烟如雾的。 那眼,清灵灵动,黑白分明,隐约却是透着一般清澈般的天空。 那鼻,长的也是极漂亮的,不高不低,不胖不瘦。 那唇,似是早春的花朵一般,抽开了技叶,只见中间的一抹透粉。 而她甚至都自惭形秽起来,头也是连忙的低下,心想着,这世家的姑娘就是不同,不像是有乡野的那些个孩子,疯疯傻傻的,只知玩耍,眼前的孩子要富贵一些,也要冷淡一些,到不像一个孩子简单。 她来的时候,就听人伢子说过了,这富贵人家不比其它,就算是几岁的孩子那也是长了一颗七窍心的,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第七十六章 她不当佛 她在打量顾元妙的同时,顾元妙也是打量着她,第一眼过去,确实是如苏妈妈所说的那样,性子不错,眼睛也是干净,她相信苏妈妈的眼光,所以,也不用去查这些是传言是否属实。 她给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直视着眼着眼前的方娘。 “你是梦儿的新奶娘?”她问道。 方娘一听小主子的问话,连忙的回着,“正是,奴婢正是苏妈妈找来的奶娘。” “哦……” 顾元妙淡淡的挑了一下自己的红花般的唇片,眉眼内也是落下了几许看不清的微光。 “顾府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有人是不是能见,我不想梦儿被那些东西给教坏了。” 方奶愣了愣,不是太明白,什么去不得,什么见不得的? 顾元妙从椅子上面下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上面的折子,不明白?那她就说清楚一些,她抬起脸,盯着方娘的双眼,“以后离那些个庶子庶女远一些,明白?” 方娘的脸一白,血色也是少了些许。 她明白了,要是现在不明白,她就可以直接从这府里滚出去了,待她发应回来时,连忙应道,“大姑娘放心,奴婢省得了。” 省得了?顾元妙微微弯了弯如花般甜美的红唇,明明是长的如此漂亮,又如同玉的粉娃娃,可是这笑意却是不见眼底的冷漠着。 好啊,省的,省得的那便是好了。 她转过身,也没有去看还是病歪歪的顾元梦。 苏妈妈说过了,她自己都是未好利落,万是要是沾上了病气,那可不得了,所以,她乖,她听话,她不去看顾元梦,免的顾元梦将病气传给了她了。 真要走,杜大夫与小小的顾元妙大眼瞪起了小眼,你确定,要是走了,你便少了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也是没有丫头婆子的照顾,一切都要自己来。 顾元妙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膝盖之上,然后握紧,她抬起脸,依旧那透满了稚气的小脸,却是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知,可是,我仍是要走,这里是好,她尝到了自己的唇间的苦涩意味,这里是甜,只是太甜了,就会忘记很多事,而这些事,却是要命的。 “大夫,我想变强,”她再次握紧自己的放于膝盖上的小手,“我一定要变强。” 杜大夫伸出手按在了顾元妙的头顶上,真不知道这般大的孩子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执念。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妙儿可是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成佛,顾元妙在心中冷嗤一声,她不要成佛,她这辈子只要报仇,报大哥的仇,报弟弟的仇,报她自己的仇,如若谁敢阻她报仇,她便,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而她的眼中也是崩出了一抹冷光,足矣,毁了某些东西。 杜大夫叹了一声。 各人有个命了,或许带她离开那便是最好的,如若能将她身上的暴戾之气得以感化,那也未常不好,也算是给这顾府留下几年的生息吧,只是,他却是忘记了,几年之后,顾元妙还是会回来,她的执意这一生也不可能更改。 ☆、第七十七章 生的怪病 因为杜大夫不是顾元妙。 也只有顾元妙自己才明白,那些血与命的交织下的顾府,是一个怎么样肮脏的地方。 “大夫,我们姐儿怎么样了?”苏妈妈进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了,“这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成这般了,烫的手都是不敢放了。” 杜大夫将手按在顾元妙的小小的手腕上,“怕是受了严重的风寒所致。这样吧,我开些药,看能不能降下些温去,再如何,也不能这般烧下去。”苏妈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喊来了几个婆子,又是熬药,又是打水的,她自己又是拿着温毛巾不是的擦着顾元妙的手心脚心,只是,她一见顾元妙小小的身体都是烧的红通通的,眼泪又是忍不住了。 本来以为几幅药下了肚之后,就应该能够好上一些的,就算是不能的好的利落,最起码这烧也应该是能退一些才对,可是,这三幅药都是下肚了,人还没有醒来,反而为烧的好像越加严重了一些。 顾子青一听顾地妙烧的严重,也是专程的过来看过了,塌上那个烧的都是没有意识的孩子是他的嫡长女,可是现在他真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让人找大夫,继续的喂药,药又是一幅一幅下去了,人还是没有见任何的起色。 苏妈妈都快要把自己的眼泪给哭干了去,顾元妙可是她一手带到大的,如今成了这幅模样,她心里能不难过吗,要是大姐儿真的要有个什么,她怎么对的起死去的大姑娘啊。 对了,苏妈妈猛然在的想起了什么,她连忙擦干了自己眼泪,就冲着外面喊了起来,“快去找杜大夫,快去!” 杜大夫虽然不轻易的给人看病,可是大姐儿要是有了病,杜大夫无论如何也会过来一次的。 苏妈妈坐立不安的,几个时辰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他们有没有找到杜大夫,都是怪她,而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得了,早些做什么去了,一直给大姐儿灌药,却没有想过再将杜大夫请来,如果早些找了他,可能现大姐儿都是退了烧了。 总算的,一个时辰以后,杜大夫提着自己的药箱过来了。 苏妈妈一见杜大夫过来,连忙的迎了上去,正要说什么之时,杜大夫却是向她摆了一下,“先不说,治病要紧。” 苏妈妈也是将所有的话都是咽了下去,站在一边也不敢多言。 杜大夫坐下,两指按在顾元妙的手腕上,片刻后,他睁开了双眼,只是神色有些微微的沉凝。 “怎么样啊,杜大夫,我们大姐儿她……” 苏妈妈一见杜大夫的表情,整个人都是愣了起来,而她的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们姐儿是不是病的太重,没的治了。 杜大夫仍是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自己的银针在顾元妙的身上扎了几针,然后转过了身,对苏妈妈说道。 “我想见一下你们老爷。” 苏妈妈的心猛然的咯噔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也是跟着掉下了一滴。 ☆、第七十八章 非得离府 也不知道杜大夫是怎么说服顾子青的,也便是不出半日的时间,苏妈妈就已经收拾好了顾元妙所有的东西,吃的用的,穿的,还有她平日里喜欢的小玩意儿,都是收在了几个大箱子之中。 苏妈妈不时的抹着自己的眼泪,边收拾边大哭。 “我们大姐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会生这样的病,府里还是呆不得,必须到那个什么山上,我又是不能去,姐儿才是六岁,连七岁也没有,怎么可能离的开我?” 沈妈妈也是叹了一声,她心里也不是好受,但是最不好受的是苏妈妈吧,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一边,转而安慰着苏妈妈,“妈妈也不要多想了,姐儿吉人自有天向,不会有事的。” “杜大夫不是说过了吗,咱家姐儿生的病,普通的药材是治不好的,就只有山中的那一处泉水,可以救她的命。” “可是为什么非得住山里去,过那种苦日子,”苏妈妈就不明白了。 “这个……”沈妈妈想了想,“这天下的事谁能说的清楚,杜大夫说是那便是吧,怎么,妈妈还不信相他吗,他可是真是个奇人啊,我看也只有他能救咱姐儿了,这就是扎了几针,姐儿就不烧了。可是也不能这样下去对不对,别的大夫都治不好,咱们也就只能指望这杜大夫了。” 苏妈妈怎么能不知道,这沈婆子话中的意思,可是这让她的大姐儿一个人去,她怎么能够放心啊? “再是如何,我也是跟去啊,要不我再去找杜大夫说下,虽然是有那种怪规矩的,但是,人情也是应有的,咱家姐儿这么小的,可是离不了人。” 沈妈妈连忙拉住苏妈妈,两个都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要是苏妈妈学能够听谁一句劝的话,或许也就只有一个沈妈妈了。 “妈妈,你得听我一言。” 苏妈妈的神色一僵,只能是将屁股挨在了椅子之上,可是这左右的都是坐立不安的。 沈妈妈安慰的拍了一下苏妈妈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妈妈自幼就疼妙姐儿,也是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来疼的,可是这不是病了吗,现在姐儿出去可是治病的,你不要看这杜大夫肯出手救咱大姐儿就是好说话。那也是因为老太太,老太爷对他有些恩情,否则,谁还能请的动他,他只说姐儿的病需要的药引,只能在那坐山上才有,咱姐儿,此去可是治病,不是做啥的,咱们现在就只等着杜大夫过来接人,他说不让去,就是不让去,就连老爷也都是同意了,你莫 要惹恼了他,到时他若来了气,姐儿真不去了,可以养在你身边,但是这命呢?” 苏妈妈又是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我怎么能不知道,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我的大姐儿啊,自小就如同一个小猴子一样,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了,这好不容易懂事了,结果却是害了这个怪病。” “不是还有梦姐儿吗?”沈妈妈又是劝道。 ☆、第七十九章 山中无岁月 “那也是姑娘的女儿,顾府的主子来着,你啊,这心也是真是太偏了一些了。” 这话说的苏妈妈有些脸红,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自幼这顾元妙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当然是多疼了一些。 先不说苏妈妈如何舍不得顾元妙,但是,也没有再开口要跟去了,她也怕是弄巧成拙,到时惹的杜大夫不悦,不救姐儿那可要怎么办。 她也就是收拾了顾元妙的东西,等着杜大夫过来接人了。 杜大夫第二天一大早就已经到了,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车上的衣物行李也是堆放整齐。 苏妈妈抱着依旧不醒的顾元妙不时的掉着眼泪,不舍的将顾元妙放在了马车之上 “不知大夫带着姐儿要去多久?”她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杜大夫的眼内也不知道闪过了什么,最后给她的也不过就是一缕轻叹声罢了。 “时日不定,等她好了再说吧。不过,你放心,几年后,我必会还你一个身体健康的顾元妙的。” 话已至此,苏妈妈还能说什么,就只能给同去的还小的红香不时的嘱咐着什么,这次带去的人,也只有红香一个,也不知道杜大夫是怎么挑人的,暖香要好上一些,手脚麻利,也是聪明懂事,可是挑的却是红香,红香有些笨手笨脚,也是太小,怎么能照顾得了大姐儿的。 “大夫,可否换上一个丫头?”她小心的同杜大夫商量着,“院内的暖香手脚比脚利落一些,人也是精明,年岁也是大。” 杜大夫转过身,坐进了马车里面,这一次并没有回答苏妈妈的话,而苏妈妈知道,自己被拒绝了。 不管苏妈妈流了多少的眼泪,碎了多少次的心,顾元妙还是被送走了,不知道地方,不知道路程,也不知几年可以回来,府内少了一个顾元妙,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同,日子要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就像是大哥儿头一次出去求学一般,到是渐渐的让人忘记了,或许再过了几年,真是有人忘记了,这府上还有一个嫡长女,叫顾元妙的。 苏妈妈起初几天的时间都是不言不语的,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被方娘抱在怀内的顾元梦,也终是认了命了,开始好生的顾着顾元梦去了,但是,她的心仍然只是偏着顾元妙的,这一点,怕是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改的。 “姑娘,姑娘……”小丫头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条鱼,就是鱼有些太大了,她跑的气喘吁吁的,提 的也是双手打着颤。 “姑娘,大夫钓的鱼,好大一条啊。” 竹屋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同样小的孩子,年约也约摸七岁左右,神色清冷,眉目幽静,到是比起其它孩子要显的稳重不少。 “姑娘,”红香裂开嘴笑了起来,“今天我们可以吃鱼了啊,吃了几天的青菜豆腐难受了,”说完,她吐了一下舌头,到是没有啥心机的,“姑娘,我们去生火好不?” ☆、第八十章 怡然自乐 “好,”门口的沉静孩子轻轻的吐出了一下字,已经走了下来,跟着去了厨房。 提鱼的是红香,依旧活泼没有心机的丫头,而另一个是顾元妙,要问当初为什么顾元妙要选年纪小的红香,而不是暖香,那是因为她知道,谁才是可以同她共吃苦,共患难的。 有些人只是用来同富贵,却不能同甘苦。 就让暖香做她的姨奶奶梦去吧了,这山中清苦,暖香一身的身娇肉贵的,自是吃不了这里的苦。 厨房里面,红香正在熟练生着火,来来去去的,手脚十分的麻利灵活,想来她也是做习惯了这样的活了,以前在家里,可是没有帮着娘烧火,初来顾府的时候,可都是当着烧火丫头的。 就是她做这些事有不难,就是让姑娘也跟着她一起忙,她挺过意不去的。 “姑娘,你放放下,一会红香来吧,”红香转过了小脸,一双眼睛天真的闪动着。 “不用,我来就行,”顾元妙蹲下了身子,已经去起了鱼鳞,再是拿着刀子给鱼开膛破肚,这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当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她杀的第一条鱼,整个手上都是血,当时她吐了整整一天,不是没有见过血,只是因为她亲手结束一条鱼的命,而后那些被她吃进了肚里。 而以后的每一条鱼都是由她来杀,一条,一条的都是死她的手里。 来到这个山中已有半年多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条鱼命,是从她的手中过了。 从最初的笨手笨脚,不知如何下手,现在她几乎闭着眼睛,就能够杀好一条鱼。 将鱼开腹去鳞,清洗好上面的血迹之后,顾元妙将鱼给了红香,自己则是在一边的水盆中,洗着手,水盆内的水微微变的有变红了,而她的手却开始干净,手还是小小的,嫩嫩的,就是上面有了不少的针孔,是练针时伤的。 杜大夫说过,如果不给全身都是扎上针眼,就别想要学好针。 而杜大夫的一手针出神入话,顾无妙最想学的,也便是这手针,所以这些疼算的了什么,上辈子她疼的还不够少吗,抿紧了自己小小的唇片,她抬起脸,视线落在了站在铁锅前的红香身上。 红香小小的额头上都是渗出了不少汗水,要虽却是一脸的眉开上笑的。 山中虽然清苦,但是,也落的一人清闲,少了顾府的勾心斗角,这里的生活其实要比顾府简单随意的多了。 杜大夫几乎都是 不管她们的,她们自己找吃的,自己煮饭,自己生活,从最初来的手忙脚乱,也是到了现在也能坦然相对,渐渐的开始习惯了。 哪怕是顾元妙本就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不过就是顶着一张六岁的脸,可是她必竟是一个娇姑娘,从上辈子到了这辈子,都是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做过这些。 而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动手比起当大姑娘要满足的多。 她开始学着自己的洗衣,自己穿衣穿鞋,也是学着自己煮饭,养鸡,日子过的清清苦苦,不过却是怡然自乐。 ☆、第八十一章 自己有多疼,别人就有多疼 她有时都感觉,杜大夫也是故意到这里来,就是想要以着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试着能不能净化她一身的暴戾,一心的仇恨,只是有些恨,有些仇,她一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 哪怕是死,她都不会忘记簪子扎进自己的胸口的疼痛。 以至于时时的,她仍然是被恶梦惊醒。 从木柜中拿出了一个并不大的盒子,她将盒子小心的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盒中是一排排的金针,从大到小,一一尽有,她拿出了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针尾,针尾晃动间,针已经扎进了她的小手上。 感觉不出来的疼痛,有些麻麻痒痒的。 这就证明,她找到了穴位。 起初她下针时,真的无法对自己下去狠手,针也是入皮不入肉,但是想起家中还小的弟弟,想起老实本份的大哥,这针就这么生生的被她刺了进去,不过就是不在穴位之上,疼的小脸发白。 就这样一针一针的试,也只有在自己的身上,才能练出好的针感来了。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针入在别人身上有多疼。 自己有多疼,别人才知道有多疼。 外面红香正在无怨无悔的扫着院子,她用力的扫,努力的扫,将整个院子扫的一尘不染的,一天忙忙碌碌的,到也不去想其它的事,而她最喜欢的就是可以跟在杜大夫身边,同姑娘一同识字。 每一次学写字的时候,她就很有兴趣,甚至晚上做梦都能够笑起来呢。 在他们的村子里面,只有那些富户才能让孩子上学堂识字,他们家交不起束修,家里的弟弟都没有读书,更可况是丫头,而现在她竟然可以读书识字了,以后也能够出口成章。尤其是当她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子的时候,高兴的拿着写满自己的名子的纸张,跑遍了整个山谷。 “她这样不好吗?”杜大夫问着顾元妙。 “那才是孩子,而你,不是。” 顾元妙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睛,“我是不是孩子,大夫看不出来吗?” 杜大夫呵呵一笑,伸出的揉了揉顾元妙的头发,“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脾气到是怪的。” “怎么生出来,大夫不知吗?” 顾元妙再是丢了一句话出去。 本大夫的老脸一红。 真是的,没大没小的,不怎么可爱,还是另一个好,但是要让他选徒弟的话 ,还是古里古怪的能够靠的住一些。 顾元妙靠在一边树上,翻着一本医书,树上的叶子不时的落在也的肩膀上,而她浑然未动一下,依旧一手拿书,一手翻着,似是时间都是在漫长的秋凉中过去了,没有过去的,也不过就是她手中的那页书罢了。 “姑……”红香跑了过来,本来是想要说什么的,可是她连忙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呆呆的望着红叶林中的顾无妙,她想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当年那个同她一般的大姑娘是如何捧着一本本书翻看了一次又一次。 而她那时也不过才是写出了自己的名子。 ☆、第八十二章 白长了一张好脸 都是说顾府三姑娘天纵英才,可是红香却是只是想到了一个词语,那就是她家的姑娘不是英才,而是怪才。 此时,一片一片红叶落在了顾元妙的身上,脚边,甚至是发丝上,肩膀上,而她却是未动一份,就似薄雾中的晨影,氤氲着带起了几分淡色的朦胧,红香读的书的少,所以,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可是却是感觉真的很好看,好看的,她都是不愿意打搅。 红叶继续的片片飞落,似是下了一场树叶雨,岁月的更替,时光的轮回,或许也便就是这些了。 一朵花开的时间。 一片叶落的开始, 或许,一人的出生,而另一人的死。 山中无岁月,或许说,她们只是这般一日一日无优的活着,也便是忘记很多,顾府,顾子青,顾元梦……这样的肆无忌惮的成长着,也是长大着,转眼间,他们已经到这里有近五年的时间了,来时,她们不过就是两个稚儿,五年间,已经是未长开的妙龄少女了。 红香一早起来,高兴的就去接露水,结果等到她了之后,就见了一名年纪极少的少女正有用瓶子收集着露水。 她的身量并不高,瘦瘦弱弱的,从背影后望去,却另有一翻风味,一缕的青丝随意的垂在了脑后,没有任何的首饰,可是晨光之处,却是一片的冰肌玉骨,如美如玉,如珍如瓷,修长的颈子,纤长似是无骨的长指,还有划过了空气的长睫。 你来的晚了,微微有些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红香不由的吐了一下甜头,是姑娘来早了。 “我们说过辰时起身的。” “姑娘早来了半个时辰。 “是吗?”顾元妙抬起脸,晨起的风微凉的吹在她的脸上,也是颤了一下她的长睫,她再次拿起瓶子收集着露水,一滴两滴的入瓶,而她的岁月就是这般过去的。 红香跑了过来,一点也不温柔的拿瓶子摘着露水。 “姑娘,你要这些做什么?” “制药,”顾元妙声音清润好听,可是每一次都是让红香感觉哪里怪怪的,她同姑娘一样大啊,可是姑娘总是稳重的可怕,就连杜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说是姑娘明明十二岁,可是却总似老僧入定了一般。 八十二岁了。 顾元妙并不知道红香在背后想着自己什么事,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这些应该是够了才对, 转过身 ,她已经向药房那边走去了。 “姑娘,等下我啊。” 红香一见顾元妙要走,自己也是跑了过来,她三步并两步的就已经跟上了顾无妙,此时的太阳才是慢慢的从东方升了起来,一轮红日挂于东方,微熹的晨光落在了她的脸上,那一瞬间,似是连她的血管都要跟着一起透明了起来,细微的绒毛也是被映成了浅浅的明暖金色,一切渐明渐暖。 “姑娘,你长的真好看,”红香红着脸说着,有时她真的会被自己姑娘这张脸给迷住啊,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但是,那一种清姿,那一方神韵,真的入人心胸,泣人心扉。 尤其姑娘的眼睛,比之山下的那口泉水都要甘甜冷漠,就是可惜了姑娘不是太爱笑,杜大夫说,这叫白长了一张好脸。 ☆、第八十三章 那老头 顾元妙轻轻抚着自己的脸,无所谓的扯动了一下自己的樱红色唇片。 她知道自己的这幅皮囊,并不差,否则,当初也不可能嫁于眼高于顶的五王爷为妾,她长的极像娘,娘也应该是这般的模样的,或许是因为山上的生活无优,也或许是因为她吃了太多的灵丹妙药,所以这一辈子,她的容色确实是要比过去要好的三分,就连红香也是跟着漂亮了,更可况是她。 打开了药房的门,瞬间,里面传来了一阵泣人心神的药香味,顾元妙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红香老说她的身上有香味,可有便是这种香吧,她自幼便是呆在这里,一呆便是五年了,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余的时间皆是这里度过的,这里的每一种药草的摆放位置,每一种药草的药性,她都是熟知在了心里,就连一手的针技,也是青出于兰了。 杜大夫说她是百年一遇的天才,而顾元妙只是嗤之以鼻,什么天才,她为了这一手针,几乎是在自己的身上扎满了洞,要问她疼不,怎么能不疼,现在想起来,还是那种寥寥的疼痛,伴着她左右。 拿过了一个小罐子,她将采来的露水一滴一滴的倒在了里面,然后再是封好了的罐口,放在了柜子的最上面。 她早已经脱下了一身的绫罗绸缎,改换成了简单布衣,山珍山味不再计较了,到时习惯了这里的粗菜淡饭,一日三餐也便是如此,她还是不是长大了,甚至长的越发的水灵剔透。 “最近没有见他吗?” 顾元妙问着同她一起吃饭的红香,就她们两人,讲究规矩什么的也不用讲了。 “姑娘是在问谁?”红香咽下了一口饭,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来的一句,她实是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老头,”顾元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心中总有一股不快涨满着,让她有些不太舒服。 “杜大夫啊?”红香掰着自己的手指算了算,唉,杜大夫都已经有半月未曾来过了呢,虽然说,他像是放羊一样,养着她们的两只小的,而她们两只小的也是茁壮成长着,长大成人了,也是活的好好的,可是他却是从来都没有这么久没来看过她们的。 “杜大夫是有事吧?”红香点了下头,“是的,就是的,他一直都是大忙人,一定是在救死扶伤的,”说完,她再是端起了碗,没心没肺的吃了起来。 没心没肺的活的总是如此的简单与快乐着。 可惜,顾地妙不是她,她一口一口的给自己的嘴里扒着 饭,沉默中带着几丝说不出来的忧虑。 晚上,山中更是沉静,除了偶而出现的野兽声响,便什么也没有了,起初刚来此地之时,红香还会半夜里面吓的大哭,而顾元妙自己,也是夜夜的不得安稳,总是怕会有野兽突然来此,只是,时间久了,便也是习惯了这些声音。 乍一听这些声音,似就在耳前,其实却是很远,五年的时间,她们也是与这些这些野兽相安无事,到是各过各的,习惯终是成了自然。 ☆、第八十四章 采药 顾元妙坐了起来,她挑了挑灯心,再是翻开了药书,一页一页看着,等到累了之地,她揉了一下自己酸涩的眼睛,准备休息了,明日还要一早上山采药,早起,耽搁不得。 第二日,天未亮,她就已经起了身,换好了衣服,也是背好了竹篓,将药铲放在了竹篓里面,便是出了门,而此时,红香还在睡着, 回头望了一眼自己住的地方,这是几间竹子盖起,四周有苍天大树,依山而建,到是借了自然的地势,这五年来都是无人打搅过她们的生活。 采药对于顾元妙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从来这里开始,先是同杜大夫一起采药,一直采了三年,待她九岁的时候,就可以独自一人行在山中了,现在她十二岁,采了这五年的药,山中的种种条路,她来来往往,也是走了不下于万次了。 一走挖挖停停,有些药她是记住地方,不过那时没有成熟的,所以等时间到了,她才会来挖走,也是免的失了药性,未免可惜了一些。 吱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划破了天空,在顾元妙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个不明物体,就向她飞了过来,而她连眼皮甚至都是没有眨一下; “吱吱……”那东西站在了顾元妙的肩膀上,不时的吱吱响着。 顾元妙不悦抿了一下自己的唇片,伸出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扯下了那一团小东西, “阿布,你去哪里了?” 而她嘴里的阿布原来是一只金面的小猴子,十分的小,大概就是不到一尺左右,十分的精灵可爱,尤其是一身的皮毛竟然也是灿烂的金色,这是一只极少见的金面灵猴。 是顾元妙偶而一次采药时遇到的,小猴子很通人性,当然也十分的聪明,它自幼便是吃尽这山中的各种灵草灵药,不要看是一只猴子,可是身上的血却是无价之宝。 当然它对人类的戒备心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一次顾元妙从一条大蛇的嘴下救下了这只贪吃的小猴子,当时,这只猴子吃的多了,好像还是吃了灵草,撑的走不了路,她不但杀了蛇,还是给这只猴子治肚子,但她也不是没有收获,她得了一枚不错的蛇胆,还有一只金面灵猴的喜欢。 吱吱,手中的小猴子不断吱吱叫着,身全也是捣鬼的不时的动,十分的不喜欢顾元妙将它给倒着拎了起来。 顾元妙放开了人它,小猴子十分聪明的再次跳到了她肩膀上,然后眼巴马瞅着顾元妙挂在腰间的袋子。 顾元妙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馒头给它吃,这是她的干粮,算是便宜了这只猴子了 小猴子用两只爪子抓了起来,高兴的啃了起来。 走到了一处峭壁边上,顾元妙拿出了竹篓里的药铲,想要爬上去,虽然她没有武功,也是学不来那些民间高手的飞岩走辟,可是,她的身体灵活,也是娇小身体的柔韧性十分好,所以爬上去,到不是难事,而且也不是头一次了。 ☆、第八十五章 大夫回来了 她半挂在峭壁之上,将上面长着的药草采了下来,小心的放在了自己身后的药篓里面,这些药草大都是值钱的,尤其是越向上越是值钱,就是她必竟是没有武功的小姑娘,所以想要采到上面的药,到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抬起脸,再是向上爬了一点,有心无力。 而上面的还有大概一丈左右的石壁上面,长着一株植物,上面的还结着朱红色的的果子。 雪隐草。 长在深山峭壁之上,叶果可入药,根有毒,却可泡酒,她其实已经消想了这株雪隐草很长的时间了,就是没有本事将它给彩来,这个不管是用还是卖,她都是赚了的,就是。 她寻思着要想着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将这雪稳草给弄到手。 “吱……”肩膀上的小猴子突然从她记头跳了起来,没几下就爬上了山谷。一只爪子一抓,结果将那株雪稳草连根带叶的给拔了下来,到是将顾元妙给吓了一跳,心也是扑通的跳了起来。 这只死猴子在做什么了,要是弄坏了这株雪隐草,看她不拔光它身上的毛。 吱的一声,小猴子顺着石头飞快的跑了下来,然后对她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一只爪子上前,将雪稳草放在她的面前,一脸献宝的模样。 顾元妙接了过来,她还有些呆愣,可是很快的就反应过来,连忙的雪隐草放在了自己身后的竹篓里面,然后拎了那只猴子就下了山,这里可不是能发呆的地方,要是再呆下去,小心摔下来,到时就算是没有摔死,也会直接给摔成残废的。 “谢谢你,阿布。” 顾元妙抱起了小猴子,再是拿了一块馒头给它吃。 本来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是阿布小猴子却是吃的十分的开心,嘴里也是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我要回去了,”顾元妙拍了一下阿布的小脑袋,“你今天要同我一起回吗?” 阿布跳上了顾元妙的肩膀,吱的喊了一声。 顾元妙也不管它了,它要跟就跟,不跟的话,在快要到时,就会自己回去的。 “姑娘,姑娘……”她的人没有到,听到红香的声音了。 “姑娘,大夫回来了。” “他回来了?”顾元妙微微的皱了一下眉,脚步也是更快了一些。 杜大夫已经坐在桌前喝着茶了,他一见顾元妙来,眉目间皆是带起了笑痕。 “长高了一些了。” 是吗,顾元妙放下了肩膀上的竹篓,人也走了过来,说长高了,好像是的,以前她要比红香矮上一些,现在到是同一般高了,可能还会再长一些,不会再多了。 比起顾元梦高挑的身材,她仍然是矮了,可是做为时下的姑娘,也不算是太矮,只能说是中上来着。 杜大夫见顾元少肩膀上的金面小猴子,不由的笑出了声,“跟着你回来了啊?” “是啊,”顾元妙拍了一下阿布的小脑袋,“可能是今天谗了,给了几个馒头打发不了它,就跟着回来了。” “吱吱……”小猴子很配合的再是吱个两声。 ☆、第八十六章 是生离还是死别 顾元妙坐了下来,给杜大夫倒了一杯茶放好, “大夫许久未来了。” 杜大夫像是父亲一样,伸出手揉了一下顾元妙的头发,“又不叫师傅了?” 顾元妙的唇片动了动,可是那句师傅仍然是出不了口。 “算了,你不叫便不叫,师傅也不为难你,”李大夫放下了手,从身上取同了两本书放在了顾元妙的身边,“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还有我一这生的行医心得与病症的记录,你好好研习,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有一日你定会超过我的。” “谢谢大夫,”顾元妙抱起了两本书,微垂下的眼睫间,终是隐下了什么。 “好了,”杜大夫站了起来,缕了一下自己的衣摆上的折痕,“我要出门一次,或许以后很难再回来了,丫头……”他将手按顾元妙的肩膀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报仇可以,莫要伤了性命。” “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害人的。” 顾元妙倔强的抿唇不语,没有答应,也没有说不。 本大夫叹了一声,“我仍是不放心你,不过,怕是以后管不了你了……”他苦笑了一声,一直温和的眸子之内,总是有抹不放心存在,这次离开,怕是不会再见了吧。 “好了,我走了,杜大夫站了直了身体,一切都是风清了,云淡了 “如若以后……” 他的声音便是停在了此,其实是想说,以后有缘,或许还会再见吧,只是,可能吗? 他转身,便要大步的离开…… “师傅……”身后传来那一道了微微带着清脆的声音,这丫头,终于是肯叫师傅了。 他笑了,这辈子算是无憾了吧,最起码给自己收了如此好的一个徒弟,没有让一身的好医术浪费。 顾元妙盯着杜大夫背影,无人看到她眼角坠下来的泪滴,竟是如此的冰凉着。 “师傅,我不能承你血脉,可是如若日后我有了孩子,定承你衣钵,认你为祖父。”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是了郑重有力,声声认真。也是震到了杜大夫的身体。 杜大夫笑了,笑的眼眸淡中带着淡意,“如此,那便是甚好……”而后他大步的离开了,这一离开,便已经永别了。 顾元妙了转过身,滴达的一声,泪碎在了她的手背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晕染了开来。 天宝257年,杜大夫消失于市,很多人传言,她隐居了,也有说,他生了重病,怕是不久于人世,更有人说,他其实已经死了。 行了一辈子的医,当了一辈子的大夫,医者大多不能自医,不对,是他医者,可是最后仍然是逃不过那个死字。 所以,他选择了就这么离开,也算是他最后的一份尊严,没有人能够在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之后,还能够坦然的接受着所有的一切,也没有人能够如同平常一样面对自己的亲人,与其让他们的伤心,不如就此的别过,自此天涯海角,相记于江湖罢了。 “咦,大夫呢?” ☆、第八十七章 下山 红香从厨房时面跑上了出来,“姑娘,咱们今天抓到了一只肥兔子,打算做给大夫吃呢,这人怎么不在了?” 顾元妙将阿布抱在了怀中,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屋子里面,可能是此时她的心太过悲凉,也有可能是她的不言不语吓到了阿布,平日里都是活蹦乱跳的阿布现在更是一动不动的被她抱着,一双眼睛不时的眨来眨去的。 “吱吱……”它叫了好几声,尾巴也是缠在了顾元妙的胳膊上,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这一夜,顾元妙几乎未睡,而陪着她的只有一只小猴子。 这一夜,她几乎哭了一夜,为了那个像是父亲一样对她的师傅。 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仍然是无法承受,这分离的苦。 第二天,她擦干了眼泪,带着竹篓去山下的镇子上,将采来的药草卖了,顺便再是买一些东西回来,近几年她一直都是如此过的,她学着自力更生,学乎自己赚银子养活自己。 山中的药到是不错,卖到了药堂里面能拿不少银子,再是用这些银子换来她们所需要的衣物或者食物,她一次也不用带太多,三天两头下一次山,也能听到一些关于山下的消息。 她随意的将自己发丝在脑后面打了一下结,背着药篓她就要下山去了。 阿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一早起来也是不见它影子了。 反正它向来都是如此,也饿不着的,那只猴子比起一个人来还要精明不少。 去了常去的那一家药堂里面,掌柜的将顾元妙从竹篓里面拿着的药草一一的分在了桌上,药都是好药,年份也是足,也是够新鲜。于是按着药草的品阶定了价,都是公正的价格。 否则,顾元妙也不可能总来这一家。 “顾姑娘请拿好,”掌柜将五两银子交给了顾元妙。 “谢谢,”顾元妙将银子拿了过来,放在了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里面,五两银子,不少了,其实每次来都是得了二两三两的,这次的多,因为她偶而的挖到了一只还算是不错的何首鸟。 所以才是得了这五两银子,掂了一下荷包里的银子,她以前并没有感觉银子有多重要的,以前她不管到哪里,从来都没有自己拿银子的习惯,看中了什么东西,下人去买就行。 五两,五两啊…… 对于一般人而言,五两银子已经是不少了。 红香说她以前的月前,一个 月还不到一两呢,这五两银子要是省俭用一些,能够一家子老少吃喝好几月,也能够让一家子过一个肥年了,收好的银子,她拿出了提前写好的纸条,上面有着她今天出来要采办的东西。 盐巴,大米,还有布…… 恩,就是这些了,她的衣服前几次去山上采药的时候。不小心给扯到了,现在就只有这一件能穿,要是脏了,怕是连换洗衣服的衣服都是要没有了。 “这是您要的布,”掌柜将顾元妙要的两块布包了起来了递给了她。 ☆、第八十八章 消息 “谢谢,”顾元妙接过了布料放在了身后的竹篓里面,不到300文钱,可是成衣的话可能要贵上一些,顾元妙的衣服向来都是自己做,要不就是穿着红香做出来的。 从她到山上的时候,一切都是靠自己了。 洗衣煮饭,打扫浆洗,都是自己来,这么些年来,也都是习惯了。 有时,她甚至都是感觉以前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只是她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不是顾家的嫡长女顾元妙,而是与她叫着同样一个名子的普通山野村女。 每天采药赚取银钱,维持自己的生计。 背好竹篓,数了数荷包里面的不多的铜板,还有几百文的,可以去下下馆子,吃顿好吃的,其实到也不是真的因为吃,而是她想要得到一些关于那边的消息、 有五年的时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要了两个包子,一份烤鸡,她找了一张算是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拿过了一个包子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烤鸡放在了一边,她没有动。 不大的酒楼里面,此时已是座无虚席,谈话的声音也是交接不断。不时还会听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消息,小到谁家的鸡丢了,谁家生了孩子,谁有的猪病了,大到了皇上今天有了什么决策,京城之中又有了怎么样的变动,以及边关如何如何。 只要在这里坐上一会,便可以听到大大小小的消息,也包括顾家在内。 今天算是不虚此行,她还真的听到了不少关于顾家的消息,而顾家如今可以入得了这些人的眼,多半是因为顾家出了一个名扬京城的才女。才是十岁的顾元梦,就已经出口出成章,才学不浅了,已经引的不少的年轻公子慕名而来,媒婆也是不断的上门,都快要踩断了顾府的门槛了。 顾元妙轻轻撇了一下自己的红唇,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 所谓才女,也不过如此。 不过都是一些附庸风雅罢了,弹弹琴,作作诗,几个无聊的女人再是搞些无聊的诗会,然后再是比较一番,这样就算是比出了才女了。以前她的日子就是那般过的。 说起来,也不过就几个字。醉生梦死,没有什么好的。 或许这便是闺阁之女都会去做的事,去争的名,只缘身在山中,却是不知道,原来天地之大,终共一生也无法窥其一角。 都说读万卷书,也不如行万里路。 不 过,还是和从前一样,顾元梦已经是京城名女了,而她到要看看,这个京城名女怎么的再是名上去,当然,她还听到了一则消息,那就是以前本来还算是普通家业的夏家,正因为夏家偶而救了皇帝一命,竟然被封了侯,自此夏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夏家的权势也开始滔天了起来,而始料不及的除了夏家之外,就是顾家了,谁让他们本来就是姻亲了。 顾子青是高兴的,顾元梦是羞涩的,可是夏家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了吧。 必竟顾元梦可是挡了夏成林的好路,阻了他的大好前程。 ☆、第八十九章 一生的轮回 这亲是夏夫人自己定下来的,当初沾沾自洗,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亲结的天下皆知,哪怕再不愿意,亲也不能退。 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如何,既然此时做了决定,那么,不管是何后果,都是你应该去承受的,因为那便是你的路,你只能自己走,而非别人代你去走。将桌上烧鸡包好,放在竹篓里面,顾元妙再一次背起竹篓,就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这里,还有人在口若悬河的说着,不过,顾元妙已经不愿意再听了。 “你的,”她将竹炸毁里的油纸包放在了桌子上,一只小手就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油纸包,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有油,”顾元妙皱了一下眉,再是提醒着红香道,我们的衣服本就不多,除非你想一直穿着脏衣服。 红香连忙的将纸包拿开,果然地,那些渗出来的油都是要沾到她的衣服上了,欲哭无泪,就是这般的感觉。 顾元妙再是背起了竹篓,将里面的东西放在了厨房里面,两块布被她给拿回了房里,抽了空就开始裁一下,准备给自己做一件衣服,也不需要繁复的工序,只要可以穿在身上就行了,更不用绣花,本就是粗衣,绣个花,到是显的半论不类,画蛇添足了。 她将一根烟点着,桌子上摆着的是一个无字的牌位,香着了之后,她将香插在香炉了里面,香雾缓缓的升了起来,而一室便是香气弥漫着。 “姑娘,你给谁上香呢?”红香咬着自己的手指,这烧鸡香死了啊。 顾元妙拿起桌上的牌位,用袖子小心的擦试着。“老头很爱干净的,不要弄脏了。” 老头?红香心中咯噔的响了一声,这世上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谁能被顾无妙称为老头的。 “姑娘,杜大夫,他……没事吧?” 顾元妙将牌位放好,不发一言的走了出去,外面的凉风再次吹在她的身上,而她抬起脸迎着风,就这般安静的注视起了远方。 世界谁能是不死的。 生死也不过就是天理寻常罢了。 有生便有死,也不过就是开始一个新的轮回,而人的出生,也不过就是了一死。 至此以后,顾元妙再是没有提过杜大夫的名子,而红香也不曾再问起过。 只是,杜大夫是不是真的死了,没有人知道。 红香有时都在想,杜大夫一定是活着的,必竟 他的医术那般高的。 山中的岁月依旧静静走过,转眼间,便又是半月而过,顾元妙早早的便是起了身,准备去山下的镇子去,家中的米又要是没有了,也要去采办些才对。不当家,永远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 每个月的采办,都是让顾元妙有些头疼,虽然只有她与红香两人,花银子也不是太多,但是也是一项不少的支出了,还好,有时可以卖些珍贵的草药,也能补贴上一些,否则,她可能就真的要和红香两个人挖野菜吃树皮了, ☆、第九十章 这人要杀她 下了山之后,她先去药堂卖了一株年份并不是太高的人参,卖了一两银子,虽然不多,不过也够她们吃很久了,人参是阿布找到的,阿布这只吃了百草长大的猴子,确实是有些本事的,林子里哪里有好的草药,它都是知道,不过它精明的都是给自个儿存着,就只有这些普通的,到是给顾元妙挖了不少。 那片林中四处都是宝,顾元妙也没有挖的断子绝孙,总需要留一些,让其慢慢的生长,也给子孙后代多是留上一些。 银子全买了一些东西,竹篓里面也是装的差不多了。 只是当她准备要回山上之时,却是听到了一阵轰隆的声音,她抬起脸,远方是一片压低的灰色云层,压抑的让人几欲无法呼吸。 快要下雨了,还会是很大的雨。 本来她准备加快脚步早些赶回到山上才对,可是这光景,似乎没有半个时辰,这雨就会下下来。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结果她还是有失策了,这雨下的比她想象中的要快的多了,是不出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已经下大了起来,等到她跑到了一间可以躲雨的破庙中时,外面的雨已经如同瓢泼一般的砸了下来,加着轰鸣的打雷声。 恩…… 她微微的抿紧了自己的红色的唇片,鼻息间是一股隐约的血腥味,这里有人,而且是比她到的、 走到了一处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坐下,这雨怕是要下很长的时间才会停止,上山的路又是不好走,怕是她要在山下耽搁上不少的时间了,最少也是到了明天了。 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上的雨水,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不是太舒服了,她抱过了竹篓,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还好,有几个馒头,还是软着的,还有一只给红香准备的烤鸡,一些米,一些必要的调料,再有一小包银子,就是她多出来的余银,存着下次再用。 她将竹篓放好,手指间却是寒光一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百倍奉还。 她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墙角边上闭目养神了起来,或许也是因为她常年练针的原因,天色越是暗,她的感觉力越是强。 她的鼻子,她的耳朵。 甚至是她的思想。 有生人的呼肿声,有生人的血腥,那还有落在她身上若隐若无的杀气。 这个人想杀她。 不过,伤的到是 挺重的,不知道他有可本事,认为自己可以对她动得了手。 如果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那就等死吧。 不是她死,而是……别人。 外面又是多出了几道脚步声,甚至还有几句下三流的咒骂之声,自然,那种市井之气也是迎面而来,加着外面的狂风大雨声,而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 “呸……”一个刀疤脸男人走了进来,“这是什么鬼雨,早不下晚不下,偏生的这个时候下,让老子想去寻乐子都是没的寻。” “老三,你还是削停一些吧,”一人瘦高的男人跟着走了过来。拍了一下身上的雨水,“你还找乐子,咱兄弟这可都是做的刀口上舔血的买卖,都是亡命之徒的命,你想要女人,省一些吧。” ☆、第九十一章 可怕的狼 被称为老三的男人一双不大的眼睛向破庙里看了一眼,一双眼绿豆般大的眼睛猛然的一睁。 “有个娘们儿,”他搓着自己的手,“这正好没有乐子,老天就给爷送来的,好啊,好啊,真好。” “什么娘们儿?”瘦高的男子撇过了坐在墙角的小姑娘,“不过就是一个孩子,怎么,你这饥不择食的,连孩子也不放过?” 老三咽了一下口水,“老子管她是不是孩子,现在只想消个火,这事也不做了一两次了,怎么,老二,你到是充当起好人来了啊?” 老二抬过一双狠历的眼睛了瞪了一眼老三,自己坐到了一边休息去,他对一个孩子没兴趣。 可是老三不同,他只感觉自己的下身像是着了火一样,恨不得立码就将那个小女娃压在自己的身下,好好的云雨一番,尤其是这小的,才是够味道,身子又白又嫩,这一番下来的,真是让他身上的骨头都是跟着酥了去了。 扔下自己的长刀,他搓着手走了过去,这离的远不没有发现。可这一近,他的头差一些就要是晕了起来,远远的都听到了他吞咽着口水的声音。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漂亮水灵的小姑娘来着,就算是就是春艳楼的牡丹,也没有这样的容色。 虽然年岁差不是太大,可是却是透着一股少有的魅惑之貌,长而密的眼睫微微复在眼睑之上,扫下了两抹让人心动的暗灰色浅影,小小鼻子一呼一吸,想来了呼出来的气息也都是甜美芬芳的。 红嫩的如花办般的樱唇此时微微的抿着,到是给这张太过柔美的小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身上的衣服有些微微的温意,也是渐露了少女才是开始含苞待放的身体,微微微起的胸,不盈一握的纤腰,还有隐约似是微削的锁骨,竟是随着少女的呼呼声一起一伏,就连额间凌乱下来的发丝,也是跟着平添了一分妖娆之惑。 似仙非似,非妖非妖,也不知道是什么修练习而成的,明明是小小年岁,却已经有一着一股子让男人几法无法制作的吸引,哪怕是就此折了命了,短了寿,也想要一亲芳泽,或是好好的捧在的怀中疼爱,或者就此毁掉,老三的眼睛从那张唇红吃白的小脸,到了微微隆起的胸前,最后再是落到了那一抹眼睫下的干净阴影,顿觉自己的全身都是似乎要燃烧起来了,下身也是支的难受,撑的难忍,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消消火。 当他的手不由的向前之时,却是没有发现,那少女平静的唇角突然微微扬起 了那一个角度,竟是冰冷无温的。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那张让他忍不住的流口水的的嫩颜之时,却是感觉自己的手臂一疼,然后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断掉了手,而他的一半断手还在地上的,甚至带血的手指还不时的抽动着。 半天后,他才是捂着自己的断臂,像是杀猪一亲的惨叫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让你们死 老二一听自己兄弟的惨叫声,本能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剑,转过身时,看到的是一名黑衣少年正擦试着自己的剑,而剑尖上面还在向下滴着血滴,血滴滴下之时,也是溅起了地上灰尘,竟是呛人的。 外面的带着土腥味的风吹进来了,加着里面的难闻的血气,而腥味越浓。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老三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不断的打着滚,血也是如注的向外流着,他的额头上冷汗滴滴,这样不是被疼死,也会因为流血而死。 老二眼睛怒瞪,牙关紧咬,你去死,瞬间他的身形一动,已经向着黑衣少年冲了过来。 黑衣少年突生一笑,唇边的笑意也是妖娆了起来,他就这般淡淡的盯着向自己冲过来的男人,抬手之间不也就是四两驳千金,横剑一挑,已经让老二挂了彩, 而他的唇边缓缓的留下了一道血痕,嘀达的一声,似是外面的雨滴溅起来的涟漪之声,而地上已经满是血迹,老二见状就知道这黑衣少年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也没有心软,招招杀机的举剑刺去。 “二哥,替我报仇,杀了他,杀了他!”老三像是乌龟一样的缩着自己的身子,不时的叫喊着,少了一只手,让他恨不得吃了那个少年的肉,喝了他的血,再是拆了他的骨。 老二咬紧了牙关,滋的一声,少年的身形一滞,身上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红色的身再是从身上流了出来,而他就似浑然未知一般,那双眼睛冷静也是冷漠,就似山中的恶狼,就算是死了,也会抱着敌人同归于尽。 老二的手一抖,只感觉自己的虎口一麻,只是因为挡了这少年刺过来的一剑。 这个人是练家子,老二心一惊,明白自己的是惹了不能惹的人物,如若是平常,就他这样的三脚猫的工夫,怕是连这少年早就将他们兄弟两个人的命给拿了去了, “我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伤我三弟?”老二又是一剑过去,在少年的身上留下了另一个血痕,而少年压根就不知道疼,冰冷的视线一直都是死盯着老二的眼睛。 突然的,他冷冷的一笑,目光中更是嗜血般的阴狠。 “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我就让你们死。” 说完,他的手一转,那把剑直向老二刺来,准头和角度都是选的十分的好,这绝对提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冰,剑冷,也没有任何的感情,此时这一剑,定会是让老二变成一具死尸。 只是,可惜,少年的身体突然一晃,身上的血流的更快,也是更多了,他的脸上几乎都是没有任何的血色,这是严重缺血时的结果,老二的额头上涌出了一冷汗。 “呵……”他阴阴一笑。 手中的长剑不留情的向少年砍了过扶持,趁你病,要你命,他们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样的事做的多了,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江湖道义,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屁都不是。 ☆、第九十三章 让你死的痛快点 少年捂着自己的肚子,手中的剑也是撑在地上,就算是要死,他也是维持着这样一种动作,那一双如狼般凶狠的眼睛用力的盯向老二,他的唇角溢出来的血丝流更的更快,就连他的黑眸也似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就当老二的剑要刺到少年的胸口时,剑尖已是刺破了少年的衣服,触到了皮肉,少年的脸仍旧是冷的可怕,野兽般的凶狠无情。 老二的心一紧,再次咬紧了牙关,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是,就当他要送这个少年上西天之时,突然的,他的眼睛怒睁,哐的一声,他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而他的手竟然在发抖,就连剑也是无法握紧。 “是谁,是谁在?” 他瞬间变了脸色了,是谁坏了他的好事,莫非这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可是,不可能,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们三个,不对,还有一个,那个孩子。他猛然的转身,心口也是跟着一紧,那个孩子不见了,她竟然不见了。 “你在找我吗?”这时一道清脆却也是透冷声音就似一阵严冬内的风吹了过来,老二的喉头一紧,竟然有种临死的恐惧感。 而他一抬头,就发现了站在自己的面前,一直被他们忽视到此的小姑娘,其实却不知,有时她没有露出自己的爪子,那是因为,她不屑,她也会将自己的牌爪子完美的隐藏到底,给自己敌人最后也是最致使的那一击。 顾元妙把玩手中的银针,嘲弄的盯着全身僵硬的老二。 “看在你曾今替我说过一句话的份上,我会让你死的痛快点。” 说完,在老二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只感觉自己的眉心一紧,一股子剧痛迎面面来,而他在的眉心,正中了一根细如牛毛银针。砰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 “二哥……”老三握着自己的断手突然的大喊了一声,手也是指向顾元妙的脸,你杀了我二哥,你竟然杀了我二哥,我要和你拼命。 只是当他的沾着血的手刚碰到顾元妙的衣服的时候,突然的,他惨叫了一声,一只完好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手指也是变的肥大,整个人顷刻间就已经肿了起来。 “毒,你竟然用毒……” 顾元妙蹲下了身子,让他盯着自己的眼睛,闭上眼睛之时,她是孩子,她是无害的,可是当她睁开双眼时,那里面的冷光,足矣让一个在大男人胆战心惊了的无法言语。 她是死过一次人,她连死都是不怕,还有什 么是怕了。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是的,她的心在颤抖,她的手在都,可是她知道,如果连这一关都是过不去,那么,她还怎么提报仇两个字。 老三的身体也是开始痉挛了起来,毒顺着他的血流至到了他的血里,他的肉里,他的四肢,他的手指,他的脚,甚至是他的心脏…… 你下毒……老三黑紫的双唇哆嗦间,也就只能断断续续说出这两个字。 “下毒?”顾元妙把玩着手中的银针,“你错了……”她在笑,红唇如同丹珠一般赤红妖艳着,眸色也是跟着冷漠逼近了夜中的黑暗,“我没有下毒,因为…… ☆、第九十四章 原来是个姑娘 她的抬起的唇角,越发的娇艳如妖,“我全身上下都是毒,只要你碰一下,就会……”她的声音一顿,老三的身体也跟着一都…… 就会,就会……什么…… “就会什么……” 她伸出自己手指,放在在老三的额头上,轻轻一堆,冰冷的声音也是跟着吐了出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然后啪的一声,老三睁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身体不知的抽了一下,然后便是不甘心的咽了气。 顾元妙这才是站了起来,转身面向仍旧是保持着站姿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抿紧自己的带血的唇片,脸上已经无关分的血色。 他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那个可怕孩子身影开始模糊了起来,最后,他记的得,便是自己倒在地上,而那个孩子居高临下的眼神,无悲无喜,无怒无怨,似是一片空井,无波点的波动。 顾元妙走了过来,她蹲下了身子,握住了黑衣少年手腕。 伤的还真是重。 她开始动手解开了他身上的衣服,她顾元妙这辈子,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管是不是对他有恩,这个少年,必是出了手,护了她,所以。她谢他,而她也想要知道。 他这如狼一般的性子,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他……是什么人? 只是当顾元妙将黑衣少年的衣服解开了之后,她的手指微微的停了一下,再是解着,原来,这是她,而不是他。 不是少年,是小姑娘……比她大上一些吧,胸前都是布紧紧的裹了起来,可是,仍然是在隐藏不住,少女才刚刚开始成长的身体。 果真是伤的……重啊。 顾元妙盯着这少年,不对,应该是少女肚子上的那一个大洞,血不时的冒出来,就连肠子都是出来了,真是让人挺恶心作呕的。 她站了起来,在墙角处拿过了自己的竹篓,然后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竹筒,这是她喝水用的,摇了摇,没有多少水了,她再是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外面狂风大作,雨不时的下着,加着风的雨滴不时的吹在她的身上,几乎都是要将她的吹东倒西歪了起来。 她将竹筒放在地上,屋檐上落下来的水很快的就接了一大竹桶,而她淡淡的望向无尽的黑夜,红唇微微的抿了起来。雨夜的黑暗,压抑,恐惧,似是里面住着一只可怕的怪兽一般,吼着,叫着,撕扯 着。 她拿起了竹筒,转回了破庙, 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惹了她,不过就是一个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有何怕的。 拿着竹筒回到了黑衣少女的身边,顾元妙再次蹲了下来,将黑衣少女露在外面的肠子清洗干净,她连一丝的表情也没有,手上的动作小心也是细致,一连洗了三次,这才是将肠子塞回了黑衣少女的肚子之内。 她再是慢条斯里的清洗伤口,然后取出一枚针,穿上特制的羊肠线,手指起落间,就开始替黑衣少女缝合起伤口来,许是太疼了,黑火少女额头上渗出了不少的冷汗,却是没有哼出一声,想来,是一个极能忍的人。 而这种缝伤口的本事,普天之下,除了杜大夫同顾元妙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 ☆、第九十五章 一夜 所以,黑衣少女可能是无心的举动,反道是救了她自己一命。 如若不是碰上了顾元妙,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大夫,她,必死无疑。 洒上金疮共药,顾元妙替她包好了伤口,最起码,这命是保住了。至于其它的伤,都是小伤,最致命的伤就是肚子上的那个大洞了。 她站了起来,腿蹲的有些麻木,手也是有酸,必竟这缝合伤口,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以前她缝兔子,缝过野鸡,还是第一次缝人,好像也不是太难。 她再一次走出了破庙,里面的那个老二点起的火堆,算是给了这里一些光亮,否则,怕此时天地早就已经一片漆黑了吧。 她在外面洗干净了手,垂下了颈子间,一缕黑发落了下来,也是给她带来的一阵冰冷。 她打了一下冷战,身上的衣服再是湿了一些,她想自己应该是不会生病的,她吃过很多种的药,就连毒药是吃过,所以身体比起一般人都要强很多,其实她也没有说错 她全身上下确实都是毒,只要她愿意,敢碰她的人都得死了。 她更可以在用银针杀人,一根小小的银针,就算不至死,也会让对方无法移动半分。 针是特制的,而针上还有她独有的毒药,不是见血封喉,但是,会让人全身酸软,使不上内力罢了,她还是心软,不愿意杀人。 坐在火堆边,这一天晚上,她与两个死人,一个半死人就这么度过了一夜。 而雨稀稀拉拉的的下了一整晚上,早上一轮红日初升了上来,也是开始蒸发起了空中的水气,暖阳露了出来,却依旧很冷。 “恩……” 一道轻哼声沉闷的传了出来。只有一声,压抑的,也是痛苦的。 “你醒了,”顾元妙走了过来,将竹筒放在了黑衣少女的面前,刚才的那声是她发出来的,这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两个死人了,死人是不可能说话的,当然,顾元妙也不可能说。 “你救了我……” 沙哑的声音很是难听,不过这语气到是肯定的。 顾元妙将水给了她,自己拿出了银针,几针下去,已经扎在了黑肯少女的身上。 黑衣少女放松了下来,然后就像是死人一样,半天才是握紧了竹筒,喝着里面的炎,水是没有什么味道,雨水吧,她也不在乎,就只是淡淡的盯着头顶上破旧的横凉。 顾元妙收 好自己的竹篓,背在了身上,她可没兴趣同两个死人再是呆一晚上。 “你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她居高临下的问平躺在地上黑衣少女。 留下在这里如休,不留又如何。黑衣少女淡淡的在问关,连眼神也都是未移动下,依旧放在械内之下,冷冰的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像是死人一样,不知道疼,不知道苦,也不知道生和死。 “留下等死,跟我走,你要卖我一辈子命,”顾元妙丢下这一句话,已经向破庙外走去,她不是好人,不会闲的没事做去救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她算是拔刀相助了她一把。 ☆、第九十六章 琉沫 就算是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下眼睛。 黑衣少女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她坐了起来,肚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可是能感觉到疼,能知道痛,就证明,她还在活着的。 当外面的阳光落在她淡色的唇瓣上的时候,突然的,她真的想要站在在阳光底下,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活下去。 没有人想死,没有人不想活,哪怕是她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人。 捂住自己的肚子,晨曦间,那个身量并未长全的少女走在前方,就连她的发丝也是跟着被染成了一缕一缕的暖金色,她眯起双眼,盯着前面少女随意挽起来的发丝,有不少都是有些凌乱的垂于她的肩头之上,随之走动间,也是带起了一缕一缕的柔光,似是京城是最为出名凌雪锦缎,也似黑夜染过手指间的虚幻。 而她靠在墙上,最终是跟了上去。 “我的伤很重,你如何帮我止的血?” 顾元妙微微抬起自己本就薄凉的唇角。 “缝的。” “哦……”黑衣少女也没有多少表情,“你缝过很多人?” “你是第一个人。” 黑衣少女的脸色似是有些变化,却是不多 “你缝过什么?”似是不经意的话,没有多大的意思,也不过就是随口一问。 “衣服……” 黑衣少女再次没有了声音。 “你叫什么?”顾元妙突然停下了步子,转过身问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衣少女。 “琉沫……“ “我叫顾元妙。” 就这样,顾元妙给自己捡了一个下人,甚至不知道年纪,不知道背景,就这般的捡了回去。 “姑娘,他是谁啊?”红香一见琉沫险些都是尖叫出了声,“姑娘,你怎么带回来一个男子,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的清誉就要被毁光了,以后还怎么成亲啊?” “我有说过我要成亲吗?”顾元妙淡扫过了不时扎呼的红香一眼,她是对她太纵容了是不,越加的没大没小了。 “姑娘,你不成亲做什么?要当老妈子吗,果真的,红香再次尖叫出声,我的姑娘,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我有想不开吗?”顾元妙放下了背上竹篓,将竹篓里面的东西拿进了厨房里面,出来之时,红香正在同璃沫大眼瞪着小眼,突然的,琉沫的眼睛危 险的一眯,顿时一股杀气盈面而至,红香被吓的打了一下冷战。 好……好可怕的眼神。 顾元妙打量了琉末半天,视线停在她身上的黑衣上,几日未换过了,都是出了味了。 “你跟我进来,”她说完,已经转身离开。 吱的一门,木门打开,里面是一屋书香,一缕药味,香味淡淡,清远流长。 “姑娘……”身后的红香跺了一下脚,你怎么有让男子进自己的闺房呢,这样于理不合,于……结果回答她的,不过就是一声关门之声,气的红香了咬起了自己的袖子,恨不得搬块石头冲进去,对着那个敢占她家姑娘便宜的死男人,就一顿痛揍。 顾元妙在柜子上找出了几个药瓶,一一的摆放在了桌子上。 “脱衣服,”她淡淡的吩咐着,转身间,已经挽起了自己袖子,洁白的皓腕比起一般人来都要来的白皙细腻,许是真的吃多了各种的药草,几年间也是与药草为邻为友,所以,她身上自是带着一种冷冷的药香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第九十七章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琉沫将手放在自己的衣服,手指下移,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之上,身上的黑衣一件一件的脱下,落在了一边,露出了她常的年不见阳光的皮肤,透明的几乎都是惨白,她很瘦,难怪总是让人误以为是男子,确实平的没有什么女性特征,唯一胸前的微微的隆起,也是用白布给缠了起来,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几乎不见一块完整的皮肤。 在血里长大的,挣扎的,才是生存至今。 顾元妙不问她从哪里来,因为不管是哪里,都是地狱。 “趴下,”她拿过了一个药瓶给手心里面倒了一些,顿时一股清淡的花香味迎面而来,几欲都是醉了人的心扉。 琉沫没有说什么的,趴在床塌上,身上过分白皙的皮肤,映着室内透进来的光,越加显的苍白寒冷了。顾元妙走了过来,将手按在了她的肩膀,手中的药油也是一一的少抹在了琉沫身上的伤口之上。 “时间太长,不一定能够完全去掉了,日后只要不是你身边亲近之人,自是发现不了,姑娘家的,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些,就算是没有别人爱,自己更是应爱自己。” 她的手指十分的灵活,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是被上了药,这种药抹在身上十分的舒服,会有种清凉的感觉,尤其是那股淡雅花香味,闻久了会令人昏象昏欲睡,可是琉沫却是睁大了眼睛,眸中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感情。 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受伤疤对他们这些人而言,都已经家长便饭,他们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有的,也只是活人与死人。 “我是杀手,”她淡淡的说着,背上的那只手还在她的伤疤上面逗留,却是没有一丝的停顿。 “不在乎?” 琉沫讽刺的一笑。 “怕吗?” “怕,”顾元妙再是给手中倒了一些药油,到是不要钱的一样,要知道,这些药油是从百花之中提取而来,一滴要是卖,怕都得几两银子,她还真舍得。 有何可怕的。 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她就这般无谓的盯向琉沫眼中带着的杀气。 “你杀不了我,”她扬起的红唇噙着一抹朝弄,通透的眸内也无惧无怕,“在你准备杀我之时,我便会让你成为死人。”而她说着,滋的一声,一根银针刺入到了琉沫的身上,顿时琉沫感觉自己的身子半边一麻,就是她现在没有受伤,怕也是躲之不及。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无法使 出半分的内力。 而她并没有忘记,当初就上这一根针,让一个大男人瞬间就倒在了地上,甚至就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她是杀人见血,可是眼前的比她还要小的姑娘,却是杀人于无形。 这一手的神针,真是出神入画了啊。 她趴在塌上,脸也是贴在枕头,一丝的反抗也没有,一是不愿,二是不能,三是,不再想动了。 她已经脱离了杀手组织,为了这些,她付出了比血不要严重的代价,是她的半条命,她余下的这半条命,就想为自己而活下去。 ☆、第九十八章 多管闲事 而她杀过的人很多,却是从未见过似是顾元妙这样一个让人难以琢磨小姑娘,还好,她从来接过像这种人的任务,否则,还真是棘手,不是怕,只是会很麻烦。闭上眼睛,她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放空,任意识这般的的抽走远去。 抽了丝,剥了茧,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顾元妙拉过了塌上被子替琉沫盖上。 果然是杀手,意志力不差,这么强的迷魂花香,竟然要一刻之久才是让她昏昏睡去了。 她拿起桌的白色小瓷瓶,放在了自己的鼻子底下,轻轻嗅了一下。 味道似是浓了,药性却是淡了,得需要好好的改进一下才行。 从地了捡起了那些都臭掉的衣服,打开门,直接扔在了红香的面前。 “这是什么?”红香指着那些黑色的破布,眼角不同时的抽着。“姑娘,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她的手指都在颤抖着,她家姑娘,她家这般漂亮贵气的姑娘,竟然脱了一个男人衣服。 “什么?” “你眼睛不会看吗??顾元妙坐在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结果倒了半天,只不过就是半杯,她将杯子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山中的水依旧是甘甜清凉,哪怕是冷的,也要比顾府的那些品茗要好的多,最起码,你永远不会害怕,有人会在里面下毒害死你。 红香用力的瞪着地上的那团黑衣,一脸的嫌弃。 “还看什么?”顾元妙将茶壶放在一边,“丢了,给我烧壶水去。” 红香扁了一下嘴,敢怒不敢言的,抱起了地上的那团东西,就准备丢到山角下面去,丢的越远越好,当她回到了院子之时,就见那个臭男人正在擦着一把剑,一脸臭屁的模样,让她心里恨的牙痒痒的。 “我警告你,”她将双手叉在了自己的腰上,“你可不能对我家姑娘有非份之想,我家姑娘可是世家女,就你这么一个小个儿,瘦不拉几的,怎么可能配的我家姑娘?” 突生的,一记冷眼过来,眼刀子般的刷刷让红香狠狠的打了一下冷战,再是没出息的灰溜溜离开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惹不得。 可是,家里突然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就是心里很不舒服,日防夜防的,就怕自己和姑娘的清白不保,每每睡觉的时候,都要关紧门窗,再是拿着一个木棍放在枕头边,想着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她可不管什么,一棍抡下去后,死了活了,绝 对不关她的事。 日子就是这样在她的胆战心惊中过了半个月左右,那小子就住在柴房里,其实说是柴房也不算是,收拾出来,加个木塌,铺床被子也就能将就,最起码是四面挡风的,山中的天气始终是要被山下要冷上一些,从入秋以后,他们也要改穿冬衣了 红香瞅着那个臭小子的身上的衣服,挺薄的,很冷吧。 要是她自己穿的这么少的,非得把自己给冻死了不可。 “给你,”她将一包东西扔在了琉沫面前,有眼白瞄着人家,这白了一会,结果人家连正眼也没有给她一个,她气的跺了一下脚,她还真是多管闲事,有这时间,还不如喂猪去。 ☆、第九十九章 你是姑娘 当红香气呼呼的跑进厨房里之后,琉沫仍然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了起来,手也是拿过了那个布包,并不重,很软,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她将布包拿回了自己的房里,扔在了木塌之上,也没有理会,拿起剑就去了外面,每日必是练剑习武,虽然她已经了离开那个地方,多年以来的习惯,却不是那般容易改的了。 出了一身的汗,她将剑放下,直接从山上便是跳了下去,下方是一池冰冷刺骨的的潭水,而她似是无知无感一样,任水的冰冷着她的全身。 不疼,不痛,比起以前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已是天堂。 当她托着一身湿意回来之时,顾元妙也是采药刚回来,她拿出竹篓里面的药草,放在了桌上,肩膀上还坐着一只小猴子,小猴子见了到琉沫,吱吱的叫了两声,就开始在顾元妙的面前跳来跳去的,一会抓自己的尾巴,一会又是做着鬼脸,一会又用屁股对着顾元妙。 顾元妙极为漂亮的手指抚过了那些药草,就在阿布又是要搞什么怪时,一只手上来,正是顾元妙,她直接抓起阿布的小尾巴,开口间,那张红润的菱唇也只是吐出了一个字。 “滚……” 然后手指扬落间,阿布就已经被她给丢了出去。 吱的一声,这是划破了空气的惨叫,也不知道那只猴子被顾元妙扔到哪里去了? 耳跟子总算是清净了一些,顾元妙抬起脸,望着琉沫一身的水气,“下潭了?” “恩,”琉沫整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习惯。” “习惯?”顾元妙微微的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琉沫皱了一下眉,通常顾元妙在露出这样的一幅表情的时候,就是她心情极差的时候,怎么,谁惹了她了? “琉沫,你多大了?”顾元妙扔下了手中的药草,走到了琉沫的面前,她伸出了手。 “十三,”琉沫明白的将自己的手腕给了顾元妙。 顾元妙握紧,依旧带着稚气的脸,秀着一股很不悦的阴郁之感。 “葵水可曾来过?”她放下到琉沫的手,再次回到了石桌前坐好,又是一幅无悲无喜的模样。 琉沫愣了愣,难得的,耳跟子有些红,虽然她是杀手,可是也是女人,这样的私密的事,就算是一个杀手,也难得的平静吧,不过,她仍然是比普通的姑娘要淡,要冷的一些 “来过一次。” 如若顾元妙不问,她都忘记了,原来自己是来过葵水的,什么时候来的,她到是忘记了,无非也就是那么一次,而她其实有时也会忘记自己的女人,葵水之事,也是很少想起。 顾元妙继续的分着草药,在她没有说话之前,琉沫也没有动。头发上的水滴不时的滴落了下来,身上的衣衫早已经湿透了。山中的风清却是加着寒冷,水滴滴落,也是滴落成寒。 “潭水以后不要再去,”顾元妙正色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为何?”琉沫挑眉。 “你是姑娘,”顾元妙抿起自己的红唇,微卷的睫毛也是隐下了几许碎光,少女洁净的面容明明带着桃花一般娇美纯真,却硬是被抹上浓重冰冷神色,无人可近,无人可饶。 ☆、第100章 不想活现在就去死 “我知道,”琉沫的双手垂在双测,任水滴挡住了她的眼前,也是包括那个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少女, 可是那又如何,她冷笑,杀手不分男女,只论生死。 顾元妙的神色未动,手指依旧灵活的摘着药草上面的叶子,青嫩的手指如玉,草药如翠。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她再一次抬起正视着琉沫,“你是姑娘,如若没有葵水,你还是姑娘吗?你便不能成亲生子,这一生也无法拥有自己的骨肉,女中阴寒,姑娘家的,本就属阴,你如此下去,至此有一天,不只是没有子嗣那般简单,怕是你将死在上面,琉沫,我是救了一个活人,而不是死人。我不想救你回来,在你没有报答我之前,再是费力的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要活,就好好的活着,不想活,现在就去死。” “如此半死不活的,我劝你……”她红唇一勾,勾出来的冷笑几欲让此时的风都是跟着一起冷了。“不如就这般死了算了。” 不如就这般死了算了,如此无情的话,很难致信是从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年轻少女嘴里说出来的,无情的几乎将人的心膜震碎,琉沫的眸中挣扎了几分,最后也只是握紧了自己放在袖内的手指。 半天后,她的声音才是幽幽的传了过来。 “我,明白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再是顾元妙,她依旧是将那些药草摘好,再是晒在了地上 “吱……”阿布又是过来了,它跳到了桌子上,讨好的不断跳着。 顾元妙伸出手放在了阿布的小脑袋上,伸出手间,手心里面有丝冰凉的感觉,而她的心里面,是一片雪花,却也是融成了水。 “这么快……“ 她呢喃的自语了一声,就只好再次蹲下了身子,将才是晒好的药草收了起来,准备放在了药房里,待天气一好,再是出来吧,如若下雪,她们便要几天不能上山下山了。 她要趁着下雪前,下山采办了足够的东西才对,否则,她还真怕他们不是困死在这里,就是要饿死了。 琉沫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她住的还是那间柴房,不过收拾了之后,也能住,她对于吃住并不算太讲究,山洞她都是住过了,也不是每天必睡床,遇到了任务之时,随处一地便是能入睡,而她也是浅眠,很少会有睡熟之时,到是来到这里之后,到是慢慢的习惯了晚上睡觉,白日起床了。 她脱下了 身上的外衣,随意的拉了一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仍是男装,顾元妙给她的银子,她自己下山买的,她将自己的剑拿了过来,习惯的拿过了一片软布擦试了起来。 这世界上最不会背叛她,会一直陪伴着她的,也就只有这一把剑而已。 将剑放在自己的枕边,她刚要躺下之时,却是触到了一包柔软的东西,她将那包东西放在了眼前,原来是红香给的那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青色的男装,做的针角细密,几乎无痕,正是她的尺寸,比起外面卖的男装都要小上一些,她的眸子微微的暗了暗,到是将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了起来,难得的那一直紧抿的唇间,却是勾起了一抹不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