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藏在爱恋中》 第一章 四岁 寂静的小巷,肮脏的环境,破烂的房子;理所当然会有一群人渣出现,猥琐的形态,啮牙咧齿的脸孔,吊儿啷当的衣着;用尖锐的声音冲面前的弱小吼着 “臭丫头,叫你把钱拿出来,还噌什么。” 被叫臭丫头的女孩头低的出奇,穿着篷松灰色的外套,黑色长裤,难看到极点的那一种,满是泥泞的棕色鞋子,黑色的短发凌乱得不忍目睹;苍白的手将怀中布包紧搂着,那双苍白的手握得紧紧的 “他妈的,臭丫头,你没长耳朵啊!” 他上前抓着那头本已面目全非的短发,女孩的脸孔霎时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头皮上的痛楚让她脸色发青,可那张脸,并没有分毫惊惧,反而是了无生趣。那群人渣同时伸出那双让人恶心的抢夺她手中的包,女孩终于有了反抗的举动,几人开始拉扯起来,弱小并没有成为她放手的理由,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几个大男人一时竟也没有得手 几个人渣顿时火冒三丈,提起脚将女孩踢开,女孩应声倒地,包也落在了她身旁 “真是个贱骨头,不过,咱们今天可能会有大收获呢! ” 是啊,女孩如此保护它,自然知道其重要性了 他们再度向倒在地上的女孩走去…… “站住!” 这是谁的声音?不是什么过路人,也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好人。这是女孩嘶哑的声音;坐在地上,微仰起头,左手抓着包,她的声音的确让那群人渣停了下来,或许他们只是没有从女孩的声音中回来神来 女孩提着包努力站了起来,人渣终于开口了,那是嘲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你们听见了没,她叫我们站住呢!哈哈哈哈……” 女孩儿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径自打开包,取出了里面的东西——一块玉,很奇怪的形状,看起来却价值不扉,还有一根铂金链子、几张钞票 “臭丫头,怎么,刚才不是还一副死都不给的样子吗?现在却自己把钱掏出来给我们了。不过……我们还是比较喜欢用抢……的。”人渣的最后那句‘我们还是比较喜欢用抢的’显得有些机械。因为…… 女孩儿不知哪来的火柴,她将手中的钞票点燃了,所有人顿时愣在了那里。在那几张钞票都待尽时,她蹲了下来,捡起一块石头,当所有人都在想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声翠响给了他们答案,那块晶莹剔透的玉被一堆碎石取代了。然后,她将那条仅余的链子丢进了旁边的下水道中 “你……你……你干什么 ?你疯了是不是。这算什么?” 女孩儿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她冷漠的声音 …… “贱丫头,老子都快饿死了,你跑哪混去了,把工资给我。”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瘦弱的短发女孩儿嚷嚷着。手还不停地推着女孩儿 “你又去我工作的地方了。” 女孩满脸疑惑的问。她还那么小,要找一个工作是多么的艰难,可是每次,她领工资的时候,她的父亲都知道,因为他总会在月底前几天跟踪她,找到她工作的地方。然后去问什么时候发工资。在她回来之后,他也一定会及时地向她要那笔刚拿到的工资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快给我。” “没有了。” 女孩儿认命了,这就是他的父亲,无能,懦弱 “没有了?放屁,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偷偷把……” “烧了,我把那笔钱烧了。”不待她父亲说完,她冷冷的,无奈的声音便已经告诉他结果了。 中年男人愣了一会儿,可那只是一会儿的时间,然后他迅速的拿起旁边的长凳,毫不留情的向女孩儿砸去。女孩儿连躲都没有躲,随着板凳落在她身上的声音,她的脑海已经混乱了,因为她听到了没有听过的声音,浑厚、磁性,带着微微的怒意,他说 “你干什么”。接着,久违的黑暗环顾着她,她回到了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 “这是妈妈送给乖乖的,喜欢吗?乖乖。” 漂亮女人拿着一套漂亮的小衣服在她面前展示着 “不喜欢。”个子小小的她坚决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她要的可不是这个 漂亮女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她转头看向身帝国的男人,给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宝贝女儿想跟你抢你那块心肝呢!” “这是我的护身府啊,给了你的话,外公可是会生气的,换一样好吗?宝贝!” “不嘛,我就要这个。” “留着它你的宝贝女儿就会哭声震天。” 丈夫在旁边帮着女儿说话 女人听了后,摸着胸前的吊坠思索着 “算了,算了,宝贝不高兴我会更难过的,那就送给我的宝贝儿吧!诺,宝贝,妈妈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男人也上前插嘴:们宝贝儿可不简单呢,年纪小小,却比老爸还牛。连妈妈的玉坠都能弄到手。 “还有爸爸的链子呢!”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雀跃。 …… “宝贝,看,妈妈在对面呢,我们过去吧!” 男人对站在脚边的小女孩说着。他的脸上洋溢着火焰般的笑容。小女孩看到了对面的妈妈,她张开那张粉嘟嘟的小嘴,亲热的叫着‘妈妈’ 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听见宝贝女儿的声音,不禁东张西望,不禁欣喜若狂,她顾不上看一眼行驶的车辆,只想早一分早一秒抱抱女儿。悲剧往往是用快乐作为前奏,来不及刹车的司机埋怨这些横穿马路的人,也埋怨自己运气不好,更心痛那即将赔偿的巨额钱财 整个世界在这一刹那,似乎就只剩下小女孩儿瞬间爆发出来的尖锐哭声,男人的眼泪变成了比血更容易凝固的东西。大大小小的袋子随着女人飞起来,被抛向了空中,它们也想生存吗?不然,为何将那些寄存在体内的、漂亮的小衣服抛弃呢?可能它也不知道,放弃了小衣服,等于是将她送进了地狱。 哭声越来越尖锐,堵塞的道路上出现了畅通无阻的白色救护车。满路的喇叭声,却掩盖不了那没有停过的哭声。还有男人没有声音的眼泪…… “贝,妈妈会回来看你的,不要再哭了。妈妈走了,你要照照顾好爸爸,妈妈永远最爱你……” 那一年,她四岁。 …… 第二章 不该存在 “醒了,醒了,快去告诉少爷。” 女孩睁开眼睛,她看到了好漂亮的天花板,好漂亮的吊灯,还有好舒服的床,好柔软的枕头,好暖和的被子,好宽敞的房间,好漂亮的壁纸,好华丽的地毯,还有好刺眼的阳光,火辣辣地将女孩的身子包裹着,她讨厌这种感觉…… “我家,曾经也是这样,可是,被我给毁了……” “小妹妹,你说什么?”不漂亮的脸蛋问她,她没有回答,只是睁大眼睛看着 开门的声音响了 “少爷。” 所有人齐声喊道,女孩儿没有如他们想像般望向来人,她依然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找套衣服来,再弄点吃的。” 好熟悉的声音,可她并不想看那张脸,因为她没有精力记下他 “是,少爷。” 女孩儿努力坐起来,她突然感到全身酸痛,但是,她仍然坐了起来 “你睡了两天,准确的说是昏迷两天。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一个小女孩要出去找工作,实在是不可能。你以前那些活,都不是人做的。好好休息,身子好了找点活干。” 他不急不徐地说完,那种傲慢的口气,任何人都不会受得了的,除了她 他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身走到床前,她还是没有抬头,短发将她的脸完全遮住了,她感觉到了…… 女孩儿在心里开始祈求:“他的影子好温暖,就这样站着,不要走开!” 一个熟悉的东西在女孩儿眼前晃动,是她的玉,怎么在这儿,女孩儿记得,是她自己亲手将它砸碎的,还有链子;女孩儿伸出依旧苍白的手接了下来,同样的,好还是没有说什么,也仍然没有抬起头,连谢谢也吝啬得不想说出口 女孩儿没有抬起的脸上有了表情,只不过是不解,或许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替她把这些东西找回来。他关上了门,她没有说谢谢。影子也没有如她所愿地留下来 就这样,她在这间房间里呆了一夜,她不记得任何人,但她记得那个声音,还有那替她遮住阳光的影子;还有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和她一样,冷冷的,房间很大,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有一本厚厚的字典,没有人的时候,她会拿来看一看,她只读过幼儿园,所以,她不认识很多字,那本字典,就像是一坐高山一样,她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所以,她很费力,所以她不能停下来 自从醒来那天见听到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就再也没有在这个房间出现过,她有些失落,那本字典就要翻到最后一夜了,不知道最后一夜会有什么一周后 “佑叔,你安排她做些事,别太重了,另外给她一个单独的房间。” “少爷指的是谁。” …… “如果是您带回来的小女孩……她已经走了” “……谁让她走的。”两秒钟的静寞,他不满的声音让管家心里一颤。 这位少爷已经生气了,怎么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任何人离开他的地方 “没有人让她走,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留下了这个。” 他接过来,是封信,他迅速拆开;是那块玉,还有链子 我走了,玉和链子留下,我不想欠人情;如果有困难,它一定会帮得上忙,只要能找到它真正的主人,那个人就一定会替你解围,但是,不要提起我,我本来就不该出现。 就这么几个字,赶走了他对她的所有恩情。连句谢谢都没有 他起身上楼,手中的玉在链子的牵引下不停摇晃;那张信纸也被揉成一团,可能它会成为垃圾桶的囊中物 那天,在巷子里看见她被那群人渣抢,他从来不是个热心的人,本想当作没事离开,却看见她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一时震住了,世上有这样偏执、这样倔强的人吗?还是个小女孩。然后,他看见她的笑,笑得不可一世,笑得宁死不丛,可这笑却让他舒心。 那群人渣再次围上去,准备打她时,他出手阻止了。可她,却在他教训那群人时不慌不忙的离开了。他追出巷子,跟着她,到了她家,看到她丝毫不遮掩的说自己把钱烧了,丝毫不躲避的接受无情的毒打。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她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查了她以前的生活,虽然很多地方都被人摸掉了,但他还是知道,她一直都在一些小馆子里帮人洗碗,几乎每月都会换一个,所以他想让她待在自己家里。 可她,对他连半个谢字都都没有,而且,从来他家开始,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连一个字都没有。要不是亲耳听过她讲话,他还真会以为她是哑巴呢。如今她留下了对自己很重要玉和链子,还留几行无情的字,甚至,她连她恩人的脸都没正面看上一眼,怎叫人不伤心。可是,他却不禁开始为她往后的生活担心…… 还是那身灰色宽松的衣服,黑色裤子,棕色运动鞋,只是头发不再凌乱,没有目的的在拥挤的路上走着,走过的行人不免会回头多看她两眼。那是不友善的鄙视,如果是其他人,或许会感到无比不自在。 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天空已经开始泛黄,初升的太阳成了晚归的落日,应是阳光般的人儿,却成了黑暗中的月亮,未来那么长,她还只是开始而已,以后要如何走过?每天以天为盖吗?不知不觉,她又来到了那个寂静的破烂的小巷 “这里,暂时属于我吧!” 轻得让人听不见的声音,是她对自己讲的;在巷子中间,她头仰天站了许久,天,就是那样的善变,时阴时晴,细细的雨点打在冰冷的脸上 她从来不哭,妈妈死了之后,她就已经哭累了,在这十年里,她已经没有时间能让眼泪占据了,因为她得为每天的生计不停的工作,她还要养活那个无能的父亲 她缓缓地坐下,虽然是湿的,可是,好像回到了妈妈的怀里 “妈妈,让我在您怀里躺一会吧!” 小时候妈妈的怀抱,爸爸的故事,都回来了;“我还是那么幸福。” “妈妈,让我来陪您吧!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您要等着我。” 第三章 会熄灭的月亮 该不该相信她呢? 他正独自思量着,她的话该不该让他相信,她能与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能帮他,为什么又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晚上,父母亲就回来了,烦人的生日宴会已经准备好了,真让人头痛,为什么一定要过生日呢?!……等等,生日,宴会,玉,呵呵,老天也向着我吗? 优扬的音乐,宽阔的场所,华丽的装饰,昂贵的消费,高雅的男女;这就是所谓的生日宴 绅士的风度,淑女的举止,让人看了眼花缭乱。漂亮的群摆不时飞舞,音乐是他们最好的伙伴,它们一起感受节奏的欢快。没有人注意到角落中的他,鄙夷的眼神,雅致的高脚杯,轻挑的嘴唇,俊逸的脸,也有华丽的装饰,只是手上握了一个不相衫的玉,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少爷,人已经到齐了。” “佑叔,哪里最显眼,你就把这块玉放在那儿。” “这个……少爷,不知当讲不当讲……” ……项意顾自思考着,没有任何反应,管家聪明的继续着他的下文: “今晚最显眼的,是少爷,只要您走出这个角落。” 两秒钟的没有表情,伴随而来的是个赞扬的笑容。老仆人欣慰的低头表示感谢 他的生日宴,父母定会为他请来众多知名人士,她说那人能替他解困,她能用那样自信的写法,相信此人定会是人上人,那就会有五层的可能会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这不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吗 老仆人替他倒满酒,左手执酒杯,右手拿着链子,挂在上面的玉不停的晃动,似乎十分兴奋。在所有人追随的眼光下,他走到了人群中,与那些商场名人、政界翘楚相谈甚欢,酒杯几度空洞无物,他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老仆人恭敬的走到面前 “少爷,老爷叫您过去。” 他有礼的对周围人施以歉意的微笑,走出了另他不厌其烦的圈子,老仆人紧随其后 “什么事?” “老爷说有贵客。” 什么样的贵客,能另他的父亲称之为贵客呢,其实不必多想,到了就会知道 “爸,什么事?” 这位是福克斯的总裁文先生,很早就想介绍给你认识了。 “文先生,久闻大名。” “项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唉,看来是不服老都不行了。” “文先生哪里话,你我相差不过几岁,我儿子也顶多就是叫你一声叔叔,哪能说老了呢?!” “呵呵,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年轻时结婚早,我的儿女说不定也同项少爷相差无几呢?!” 他从来不喜欢这种商业性关系,今天如若不是有事,他绝不会对这一堆人如此笑脸相迎,这一刻,不禁想到还没找到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人,心中不免有些许失落。握着链子的手不禁更紧了 “爸,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着吧?!” 他想早点脱身,因为宴会快结束了,他要抓紧时间。不料 “等等,我能单独同你说点话吗?” 是文阱,不过他的话让他与他的父亲都不解,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他不该有什么事能和他谈的 一个期待的想法在他脑海里闪过 “那去楼上吧!文先生?” 留下不明不白的父亲,他带着文阱离开了 “想必,项少爷知道我要谈的事吧!” “谈不上知道。只能说是猜想。” “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开门见山的说。” “那请文先生先告知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我想知道,你手中的玉从哪里来。” 果然不出所料,他真是为了这玉,可他要怎么回答呢,不能说出她的事,那就看他怎么说吧 “玉从哪里来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这玉,先生是否想要。” “玉可以不要,可玉的主人,我要。” “可我,只有玉,没有人。” “那就请告知她的下落。” “已经说了,没有人。” “我知道,是个小女孩。玉是她的,不,准确的说,是她母亲的,是我送给她母亲的。” …… “很疑惑吧,这是我送给我女儿的,她满月时送的。她一直把它当成护身符。在她死前,送给了她的女儿。” 她是文阱的孙女?这也太荒谬了,自己过着富丽堂皇的日子,却让孙女跟一个酒疯子住,朝不保夕 “我告诉你其中原尾,但你一定要告诉我她的下落。” ……能告诉他吗?不过,跟着他,总会比挨饿受冻好的,可是她说过,不能说的 “好,您讲。” “唉,这得从我女儿说起,她叫文若,四个儿女中,最疼最爱的就是她。她爱上了一个市井浪子,当时我极力反对,可他们背着我私下结了婚,我知道后,一气之下,将她逐出家门,后来我后悔了,于是就暗中帮那个男人找了份工作,只要他有工作,有钱,那我女儿就不会受苦;我孙女出生那天,我还特地让人打了那条银链子,是送给那个男人的,小孙女刚会说话时,就被她抢走了,她是个会撒娇的乖孙女。说起来,今天也是她的十四岁生日呢?可明天,就是文若的忌日……” ‘是她的生日’ “后来我想接他们回来,那男人不肯,我也没有勉强,文若是个孝顺的女儿,她每个月都会带孙女回来看我的。就在孙女四岁生日那天,文若将她那块玉也送给了她。可是,第二天,文若就出车祸死了,我又气又恨,如果那个男人肯让她回来,那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小孙女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哭,哭声得眼睛都肿得不能见东西,可我,我还甩了她一巴掌。一个月后,我打算去把文若的女儿接回来住。可是,那个混蛋男人居然把她带走了,那一年,我一直派人到处找,都没有结果。今天,我刚来就注意到你手上的玉和链子。所以让你父亲介绍你给我认识。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不能让文若的孩子在外面受苦,她会不安心的。” “她可能就在这个城市吧!” “什么……你,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她是在我这儿待过几天,可是,她走了。而且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所以,应该不会走太远。” “走了,那什么时候走的?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今天早上就走了,应该不会回那个家了。所以你也没必要知道。要找她,其实很难,她很倔强,而且,她不愿意见到你。” 不要提你的父亲是最好的,因为,他的样子,会让人有杀他的冲动,世上可能没有比他更不像父亲的人,也不会有比他更残忍的父亲了。我只希望文阱能找到你,那样,你就不会再受到伤害,至少,你会比现在好过,我会为你祈祷。 文阱在宴会还没结束时,就已经离开了,他没有把玉和链子给文阱,因为那是她留下的。那天晚上,他亲手做了一个蛋糕,上面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没有漂亮的奶油做的花式,很单调,很寂寞,就像她。端起蛋糕,他把它放在楼顶的阳台上,插了十四根蜡烛,一根一根的点燃它们,然后悄悄离开,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可从远处看,那就是一轮月亮。黑夜中的月亮,寂寞,微弱,却也能让周围发光,但它会熄灭。 那晚,她的十四岁生日,他的二十岁生日,她在冰冷的巷子里,他在寂寞的月亮下。 第四章 一如既往 “艺儿,累了就睡会儿吧!” “不累。” “唉,几年没有回来过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爷爷已经在这里买了房子,总公司也转移到了这边,以后,我们就定居这里。……一个月后,爷爷要为你准备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日宴。还要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爷爷要把全世界的幸福都给你……” 老人慈爱的说着他对孙女的爱,摸着孙女冰冷的手,他一阵心痛,这都是他都错,他想给她温暖,可她不接受,她说她喜欢冰冷,她叫冷艺儿,他不要那个无能的父亲留给她的姓,也不要这个充满内疚的爷爷的姓,她要过自己的生活,就没有必要活在他们的世界;她不需要生日宴,也不需要独一无二的礼物,虽然是在他的仳佑下过的这四年 那天,她突然对她的爷爷说,想回来,爷爷立即就开始办签证,而且是全家搬回来。她的两个舅舅及小姨一大家人,都为了她的一句话,全家搬离繁华的伦敦,回到拥挤的台北。因为爷爷爱她,没人敢对她有丝毫不敬,因为他们都想要爷爷那笔庞大的遗产。爷爷得了癌症,医生说,活不过一年半。她一点也不伤心,其实那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伤心,但他们都哭得很厉害,除了她 她知道这个消息时,只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转身后,她看见爷爷躺在床上流眼泪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刚下飞机,候机室里除了十来个保镖外,连个乘客都没有,她知道,这是爷爷为她安排的,上飞机时,亦是同样的情况,因为爷爷知道她不喜欢人多。她的舅舅们则十分雀跃,大概他们的父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铺张浪费吧!虽然不是为了他们,但他们亦是面子十足的走下那架包机 一行十人,大舅舅文业一家三人,二舅舅文成家四人,小姨文如却只有一人,因为她的丈夫一直在台北替她的父亲管理这边的事业,女儿也跟着父亲在这里读书;机场是安静的,可走出机场,喧闹立即将他们围了起来,闪光灯,录音机,摄像机,最多的是人,还有声音,整个机场已经水泄不通。 “文老先生,听说您这次是为了您的孙女才到台北的,是真的吗?” “听说您得了癌症是真的吗。” “冷小姐,请问您为什么要回台北呢?” “听说文老先生有要在一个月后花巨资为冷小姐庆祝生日,请问您的预算是多少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人不想回答,十几名保镖走出来,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文阱与冷艺儿隔离于那群问题不断的记者,而文业三兄妹似乎没有被发现,他们还站在那儿,眼中自然会有不少嫉妒。 洪水猛兽般的记者并没有放弃,很快,他们避开了保镖,将他们组成的人墙攻破,继续他们的拍照、问题 “冷小姐不姓文,难道是文先生的外孙女?可文如小姐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是啊,您的小女儿也在十几年前就传出了死讯,而且她的丈夫也不姓冷,好像是姓柯的。” “对啊,我记得是叫柯朗克吧!” 拍照已经开始疯狂了,闪光灯让文阱睁不开眼睛,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与冷艺儿的回答。他们相信,这将是一条不错的新闻 保镖正努力的将记者赶出他们身边,可是,这似乎不太容易成功 冷艺儿在闪光灯照射下,向前迈了一步,她盯着一个离她最近的记者,他手中拿着相机,看见冷艺儿盯着他,停下了正在工作的手,左右看了看,确定了,是在看他 冷艺儿拿起他的相机,迅速的打开开关,取出胶卷,以最优美的姿势将它拉成一根长条。所有快门按下的声音都消失了,连那让人想闭上眼睛的闪光灯也熄灭了 文阱微笑,看着他最爱的孙女,她是他的骄傲 “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很讲道德,没想到,四年不见的台北,道德已经成为地下水,见不到光了。” 趁着所有人都还在错鄂中,保镖迅速将文阱与她引上车,扬长而去,留下那群让人厌烦的记者,他们可能想不到,那么瘦弱的女孩会做出如此的举动 “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没有。” “四年前,文阱,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 “那次来了你的生日宴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 “我知道。” “昨天回来了,还带了个孙女,叫冷艺儿。” 他终于不再继续切割盘中的牛排,抬头看着父亲,等待着他的下文 “冷艺儿当众撕毁记者胶卷,大言不惭,说台北人不讲道德,见不得光。” 这是他那位母亲的声音。她正念着那份报纸的头条。念完后,她不忘把报纸放在儿子面前,意思是‘你可以自己看’。他毫不迟延的拿起那份报纸,引人注目的不是排特大号头条,而是旁边的照片,头发略显灰白的文阱,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咖啡色丝裙,留着长发的女孩,没有表情的脸,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还有手腕上那特别显眼的装饰。他已经沉浸在那张脸上了。母亲精明的发现儿子的异常,不禁拿他开起玩笑 “儿子,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那你干嘛那么感兴趣?” “我没有。” “哦,那敢情,你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所以移不开眼睛。” …… “我去公司了。” “儿子,你这可算是逃跑耶!” “好了,你别拿你儿子闹了,小心他跟你急。” “老公,你不觉得他真的挺感兴趣的吗?” “什么?” “你怎么搞的,就是那个冷艺儿。” “是啊。刚刚我一说冷艺儿,他就一反常态的抬起头来看着我……” “那就对了,可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原来你叫冷艺儿,变了好多,性格却一如既往。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那张报纸,想着那个名字,他不知道,原来当年文阱找到了她,他一直以为,文阱真的是第二天就离开了。四年的时间,足够他学很多了,他接管了父亲的公司,他做得比父亲还好,他有很多女朋友,他过了三个生日,每个生日都与二十岁一样,每个生日都没有月亮,只有那个会熄灭的月亮 第五章 输不起的错误 “欢迎小姐回来。” 刚打开门,洪亮的声音就来迎接她了,一屋子的佣人,他们都微笑,对着冷艺儿 “小姐,请进。” “艺儿,爷爷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你不是喜欢骑马吗?这里和伦敦的家一样,后园也有一个小马场,阁楼上还有个书房,正好给你用,你在伦敦的那些书我也都叫人搬来了,明天就到了。以后,你不要老是待在家里,要经常出去走走。” “是啊,老呆在家里会闷坏的,过两天,大舅舅让你表哥表姐他们陪你去出逛逛,多买些衣服,我看你没几套漂亮衣服,女孩子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 “嗯!……房间在哪儿,我想休息了。” “艺儿小姐,您的房间在二楼。我带您上去。” 艺儿小姐?文阱不禁皱起了眉头 “谁让你叫艺儿小姐的,她是我孙女,在这个家,她就是半个主人,不,这个家,以后也会是她的,没必要加上名字。” 文阱的话让文业与文成不禁皱眉,半个主人?这个家也是她的?那他们呢,他们才是他的亲儿子呀,从来就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家业传给外孙的习俗吧!难道他们不是他亲生的吗?可他们能怎么办,那是文阱的决定,他不会容忍有任何人反对他的决定,更别提改变了。难道,如此大的家产,他们就连一杯残羹也分不到吗? 她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四年前,她学会了一个道理,当有人要对你好时,你要无条件的接受,即使你不愿意;因为那是你情我愿。 当年,她躺在冰冷的巷子里,她准备过最后一个生日,因为她没有去处,而且她只记得这个巷子。每年在母亲忌日十天前,她都会来到这个没有人的巷子,为母亲祭拜,因为,在母亲忌日那几天,父亲总会特别的残暴,他怕自己到时候没有时间出来见母亲。所以,她也选择了在这里结束她苦涩的生活。她想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在母亲忌日那天赶去陪她。当刀子划破手腕时,她却看到不该见的人,她知道,她不能去陪母亲了,至少有他在的时候,她并不恨他,她其实很爱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见到他,她不承认是他要找的人,可他,一口咬定—— “你一定是艺儿。” 后来,他告诉她 “你和你一母亲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相差无几。” 那一刻,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甚至在往后的生活中,也没有对他笑过,但是,她从不拒绝他的的任何安排,即使她并不想接受 四年中,她不停的学习,因为她失去了一般孩子都有的童年,她没有上过学,可是她努力,她用七天时间练习写一封信,用四年的时间,拿回了属于她的荣誉,她是人们眼中的天才,她是文家的大小姐,没有人可以对她说个不字,没有人可以不羡慕她的生活、她的才智,她什么都有,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同她做朋友; 她所谓的舅舅,只不过是想取得文阱对他们的好感,因为他们怕文阱会把全部家产留给她;听到所谓的爷爷患了癌症时,她没有难过,因为他还有一年半可以活,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哭得死去活来,连他也掉了眼泪。是因为对她很伤心吗?可为什么后来还要对她百依百顺 当文阱找到她,并带着即将死去的她赶到了伦敦,她知道她为什么要醒过来,因为,昏迷中的她,想起了一张没有见过的脸,还有好听的声音。她已经放弃了那条链子,但她还要见母亲,母亲的灵魂,还在那块玉上面,她要向她告别。她也想让那个温暖的影子再替她遮一次阳光,她还想再听听那种浑厚、磁性、带着怒意的声音 “小姐,用餐了。” 佣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紊乱的思绪,坐起来,换下那令她厌恶的咖啡色丝裙,二舅舅送给她的,她不想穿,可却因为他们把她所有的行礼都运走了而穿上它。所有人都说她美丽、高贵,她却不屑一顾 餐桌上,全都是依她口味做的中餐,可是却比以前多了一种菜式,让她皱起了眉头 “文业,你没有吩咐厨房不要盛汤吗?” “我一时忘了,这就撤下去。” “你是怎么做舅舅的,侄女的饮食你应该留十个心眼。明知道艺儿不喜欢汤,还让下人端上来?” “爸爸,大哥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餐桌上,小姨文如和大舅妈周晴、二舅妈萧玲红以及他们的子女,从来就不敢做除了用餐之外的事。因为,四年前,冷艺儿曾因不耐烦他们的谈话没,放下筷子回房间,到了半夜,她独自起来煮了碗泡面。被文阱发现后,将家中所有人骂了一通。从此,所有人都不敢在餐桌上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这就是他们的父亲,眼里只有她的小孙女。冷艺儿不喝汤,餐桌上就永远不能盛汤,冷艺儿不吃甜食,家里就不能有糖。冷艺儿能有一间私人书房,他们却连进去都是罪过,总之,冷艺儿喜欢的,他们都要无条件接受,冷艺儿厌恶的,他们都要拒之千里。 冷艺儿在这个家的四年里,他们的儿女,都只能住在别墅,因为他们爱打闹,冷艺儿喜欢安静。忍到现在,都是因为那庞大的家产。得知他们的父亲换了绝症时,他们强忍着兴奋,流出难过的泪水;冷艺儿回以冷漠;看到父亲流泪的同时,他们以为,他会对冷艺儿死心,可没想到,他的疼爱,反而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曾经,是文若抢走他们的父爱,现在,是她的女儿夺去了他们的一切,天,真是不公…… “端下去吧,以后不用把所有人的菜都做成我的口味,分开来,老爷的要多点辣味。”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没有像从前,放下餐具回到房间,但是,那张脸却从来没有变过,文阱高兴得不知所措,在他的记忆里,冷艺儿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更别说记得他的口味了 “原来艺儿,还知道爷爷的爱好?” “妈妈说的。” 顿时,所有人都停下了用餐的手, “我回房间了,熬碗白粥送上来。” 原来她没有变,真正变的是文家的人。文阱欣慰的笑容,文业、文成鄙夷的眼神,周晴与萧玲红嫉妒的心思,都是因为她的到来而变成这样的。这个家,文阱怕她离开,文业与文成怕她留下,三个女人怕她的所有爱恶,因为文阱会随她的心情而改变。 除了文阱,在其余人眼里,她的出现是个错误,一个让他们输不起的错误 第六章 重逢(上) 从包里摸出那条链子,上面依旧挂着那块曾经碎过的玉,可它却依旧令人激赏,刚刚文阱的秘书打电话来说要见他,不知是为何事;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文阱与他,唯一一次谈话,是围绕她。可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中午 “您好,我能帮您吗?” 柜台小姐礼貌的向她问道,她从来不为难人,所以她一如既往的回以微笑,然后用温柔的声音回答对方的问话 “你们总裁让我中午来。” “您是何小姐?” 她依旧微笑点头 “总裁已经吩咐过了,您直接上顶楼,他就在上面。” “谢谢!” “不客气!” 文阱要她来找项意,为了冷艺儿那位大小姐,她从来不对文阱说不,因为她是他的秘书,从十九年前就是。她是文阱妻子的亲侄女,所以她能十八岁就进福克斯,还做了文阱的秘书。她感激他,但那只是心里的想法,因为她做的事,很多都不是他喜欢的,虽然他不知道 到了,她没见过项意,但她从报纸杂志上看过他的作风,商业奇才;很像她家的那位大小姐。她一直不明白,从不外出的大小姐与这位身份高贵的贵公子有什么渊源。其实她不必知道,她只要服从就行了 就是她吗?和他猜想的一样,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 “何小姐,请坐。” 依旧是微笑点头 “谈正题吧。” “真像项总裁的作风,干净利落……文先生要我来给您送这个……”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的东西,是张深蓝色的请柬,是什么请柬?难道 “是冷艺儿小姐的十八岁生辰宴。文先生让我务必亲自送过来,他还请您后天抽时间,去文家。” …… “因为大小姐那天不在家。” …… “我会去的。” “那我就不打扰了,您还有事,不是吗?” “may,送何小姐。” 他毫不客气的按下内线电话 “真像我们大小姐的作风,项总裁。” 四年前,冷艺儿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那时,她和文阱接刚出院的冷艺儿回文家,文阱中途有事离开,到家后,她说要走了,冷艺儿径自往楼梯上走,用不经意的声音对管家说 ‘送何小姐’ 项意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他一点也不惊讶,因为当初,他不也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的倔强与他不惶多让,才带她回来的吗 “整整四年没见了,是吧!项意。”“是,文先生。” “你还是叫我文叔吧!你父母还好吗?” “我爸带着我妈到处去玩,现在应该过得很好。” “呵呵,有个能干的儿子真好,像我,到了这个年纪还要操心公司的事。” “文叔叫我来,不会是为了话家常?” 项意知道,肯定有什么事,而且也一定与冷艺儿有关,因为文阱是在她出去的时候让他来的;同样,为了避开她,他选在上午来 “艺儿出去了,她在伦敦的四年中,几乎没有踏出家门一步,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几天前,她突然说想回台北。她从来没有过什么要求,这是第一次,所以我答应了她,回来后,她说想到处逛逛,我让司机陪她出去了。” ……项意没有说话 “其实今天让你来,有两件事,你与她的生日同天,我想请你来为她庆生。” 这句话让他震住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她庆祝吗? “文叔感谢你让我找到艺儿……这四年,艺儿一直没问过玉的事,也没问我是怎么找到她的。” “四年前那天晚上,我派人出去找,第二天清晨,我看到她躺在一个巷子里,用刀子割了手腕,医生说希望不大,我连夜将她送往伦敦,好不容易才捡回她一条命……” “你是说,她自杀?” “对,我想看看她对四年前的事还记得多少,所以……” “她应该不记得我。” “不,她一定记得……” “她可能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即使我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我。因为当年,她根本就没有看过我一眼,在我那儿的几天,她根本就没有抬过头,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半句。” “这样?” 门口突然有一道影子,他们没有注意到 “老爷,小姐回来了。” 司机提着大包小的包的东西,站在门口恭敬的鞠躬,然后迅速站到一旁,随即走来的是脸色苍白的冷艺儿,长头发让她看起来更加削瘦,他向屋里的两人微微点头示意,什么也没有说,轻轻地向他们走来 “艺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脸色还这么难看?” “没事,我很累,不陪您了!” “嗯,去休息吧!” 项意一直没动,他只是用温柔的眼睛看着她,其实他不该看的,因为,看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当听到她关门的声音,他才向那里望了一眼。司机将东西放下,准备出去,却被文阱叫住了 “小姐都去了哪儿?” “小姐只去了一家百货公司,挑了几套衣服,然后就去买书,小姐突然说要回来,所以就回来了。” “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 “可能是累着了吧。” “……没事了,出去吧!” 项意很早就知道,他们见面只有一个结果,他认得她,她不认得他。所以,他没有失望。也因为他相信,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一定会有反映;所以,他没有开口。现在,他该走了 “文叔,我先回去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来。” “那我也不留你了,到时候叫上你的父母。” “我知道。” 看着项意消失在大门外,文阱不禁向楼上望了一眼,却只能叹气 本来是想回到台北会很轻松,可为什么偏偏不让她好过呢!她想弥补自己过去四年的单调,买几件衣服,因为她很久没有穿过漂亮衣服,买几本书,因为它们是最好的朋友。可却让她碰到了他—— 让她活在地狱里的男人,她的父亲。他已经没有四前前的颓废,虽然胡渣没有刮干净,却让很多女人爱慕。名牌西装让他看起像是个成功人士,可只有她才知道他多么的无能。修长的手指让她有将它砍掉的冲动。他没有看到她,她迅速离开了。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可为什么一眼就让她认出来了呢?昏昏沉沉地回到这个完美的家,她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苍白,只想把自己悄悄得藏起来 走出文家大门,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她还是那样,看也没看他一眼。他不也就喜欢这样的她吗?冷得让人安心。 第七章 重逢(中) “真不想去那儿呢?会闷死的。”文海星埋怨着 “是啊,可你敢跟爷爷说不吗?”文海波一向都会与这位比他大那么一点点的姐姐抬杠。 “如果我是冷艺儿,就一定敢。”文星反驳道 “可惜你不是。”彭海漫,文阱的外孙女。 这是文阱的另外四个孙儿孙女。文业的儿子文海风,文成的儿子文海波、女儿文海星,以及文如的女儿彭海漫,他们是同文阱一起回来的,可是他们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同文阱回家,而是去另一个只有他们四人才知道的地方,那是他们的乐园,伦敦的四年生活没有让他们忘却小时候的乐园。那是在海边的一所小屋,有一百平方,小时候,他们把零用钱凑合起来,买下了它,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自从去伦敦,自从他们的生活中有了冷艺儿,从爷爷那里得来的可观的零用钱就被忘记了,爷爷的中心就是冷艺儿,他们的罪过也都是冷艺儿,他们从来不与她结伴。这就是妒忌 文海星最调皮最活泼,彭海漫最小最文静,文海风成熟稳重,年龄最大,文海波聪明能干,与冷海星是双胞胎 “她可真幸福啊,要是爷爷疼我有疼她的一半就好了。冷海星埋怨着爷爷的不公。”文海星又来了。 “你能像艺儿那样,当众毁掉记者的胶卷吗?”文海风轻笑说着 “大哥可就说错了,她那是没素质。”文海波对冷艺儿一向都只有不屑 “是吗?文海波,你要是能没素质到那种程度,爷爷肯定会更喜欢你。” “大哥可真会损人呢,星妹子自愧不如,还望您老人家多多指教……” “哈哈哈哈……” 几人的打打闹闹让周围人不禁驻目多看几眼,当然,这里面没有彭海漫,她只是在一旁抿嘴轻笑,她不习惯像他们那样打闹嬉戏 他们都比冷艺儿大。除了文海风,他们三人都还在读书,这点,他们比冷艺儿幸运,她不去学校,因为她可以自己弥补那些知识的缺陷,可心理的缺陷,没有人能为她填满 “哇噻,这里比伦敦的家还大啊!” 文海星永远都这样,见到不一样的事物总要感慨一番,而她的双胞胎弟弟文海波总在后面泼她一盆冷水 “是挺大的,可惜咱们都只是沾冷艺儿的光。” “不对,这是爷爷的,不管他是为了谁弄来这样一个地方,只要我们是他的子孙,就有住在这里的权利,不必沾谁的光” 一向少言的彭海漫理直气壮的宣布着他们的权力 “小漫,你说得很对,可是我们只能这么想,不能这么说,因为这是我们以后的家。” 文海风说得对,文阱是不容许有人在他的耳朵底下说出如此理所当然的话。所以,他们只能私底下说,在这个新家里,更是不能提及 打开大门,如预想的一样,只有一群佣人站出来迎接他们,宽阔的草坪,放了一把遮阳伞、一张漂亮的桌子和几把椅子,真的和伦敦那个家很像,诺大的房子修在了正中间,一楼四周,全是玻璃,没有不透风的围墙,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他们已经看到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在众佣人的跟随下,他们走进去,一楼有两个出口,一个通往后面的马场,一道正对着大门,和大六一样宽,没有门,是正正方方的四方形 “家里的人呢?” 问话的是文海风,看到这个新家时,他其实蛮惊讶的,没想到台北还有这样的房子。爷爷不是个很在乎住所的人,但是,他想让冷艺的脸上有一点点的笑容。虽然他们都没见她笑过 “老爷他们都去了公司,说是总公司搬过来有很多事要处理。只有小姐在书房。” “好了,把行礼收拾好,带我们去房间吧!” “是,少爷!” “大哥,我们去骑马吧!” “你呀,刚回来就让大哥跟你去骑马,不觉得很过分吗?” “文海波,怎么说你也比我晚几分钟出生的,怎么能对姐姐这么不礼貌呢?” “哎哟,妈呀,你比大哥晚出生几万分钟,怎么不见你对他礼貌呢?” “你……你……你欺负我,呜呜呜呜……” “好了二姐、三哥,艺儿还在家呢?” 彭海漫拉着文海星的手肘劝道,看来她是忘了文海星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她在我们就不能吵啊!”这是比刚才更大的音量 “海星,你怎么向小漫大吼大叫的。” 果然,在文海风教训文海星的时候,彭海漫已经把头垂到了胸前, “……哎呀,小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别生气了,我没有吼你啦!” “我没事,二姐。”小的可怜的声音让他们知道,她好像是没事,因为,有事的时候,她是不会出声的。 “先去洗澡吧,然后我们一起去骑马。” 文海风提出建议,当然,附合的肯定是文海星与文海波,却只有彭海漫发现,一直站在二楼角落的冷艺儿 项意又拿起那块玉,上面还是有好多裂痕,这些,都是怎么也去不掉的,可却平白地为玉增添几分姿色。她应该会找他吧!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她,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因为她是冷艺儿 那天从文家走出来,他看到了一个男人,当时只觉得很眼熟,回来看到那条链子后,他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男人,当初拿起板凳就往她身上打的男人,她所谓的父亲。看他的穿着打扮,现在应该过得很好,他会在文家门口徘徊不去,也就是说,他可能认出了冷艺儿,更甚者,他想找冷艺儿 “may,进过一下。” 很快,那个年轻、漂亮、能干的may进来了,她有个很特别的中文名——尤美,高雅的卷发,性感的身材,相信见过她的人,都会舍不得忘掉。她曾经是项意的女友,现在是他的左右手,项意有很多女朋友,但绝对不涉及公事。may是个例外 “总裁。” “你去查柯朗克这个人,要快。” “是,总裁,还有更具体一点的资料吗?” “他住过难民区,四十来岁。” “结婚了吗?” “可能已婚。” “我现在就去。” “明天能有结果吗?” “……应该可以。他与您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你去吧!” 与项意没有关系?那会是什么人,他从来不关心与他无关的人与事,现在却迫不急待的要知道结果 may离开后,他站到宽敞的落地窗前,用心对她说‘我不会让危险留在你身边’ 第八章 重逢(下)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记忆力有多强,只要她有心,就一定会记得想记得的东西。现在,她要去找那个四年前,从无能的父亲手里将她带出来的人。她没有看过那张脸,但她知道从那条小巷走,就能找到那个地方,因为她走过一次,那一次的情形,她现在还历历在目。她一直认为,文阱会找到她,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她知道,只要他想找,就一定会有结果。所以,她要先回到那条熟悉的巷子。 “我出去了。” “小姐要去哪儿?我让司机带您去。” 管家知道,如果小姐丢了,那他们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用了。” 这时,文海风从楼上下来了,他对冷艺儿没有那么多的厌恶,因为他知道冷艺儿的人生。小时候,他还抱过她,那时,他才五岁,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小妹妹的。可四年前,再见到她,已经不是四岁前的活泼可爱,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苍白消瘦的脸让人有哭的冲动,手腕上细长的伤口让他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看她笑过了,甚至连哭声都没有。小时候那个什么都要抢的柯海艺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这个不会笑也不会哭的的冷艺儿。冷艺儿,这是她的新名字,让人不敢靠近,因为冷得叫人心寒 “我送你去吧!正巧我要出去。” “不用了。” “没有人会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走吧!” 她没有再拒绝了,因为知道没用,从小就是这样。四岁前,文海风的任何东西她都要抢,文海风什么都会让着她,什么都会护着她,妈妈带着她去文家的时候,文业总会把她抱到文海风的房间,然后她会把那个房间弄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只能看着她笑一笑,然后走开。 有一次,她找到一把很精致的小刀,是红色的,除了刀口,全都是红色的,比鲜血还红,那是文海风的。她很想要,可文海风没有给她,弄得她大哭大闹,结果,文海风被大舅舅和爷爷训了好久。一直到她们离开,他也没有给她 冷艺儿还是乖乖的上了文海风的车 车子很快离开了那个诺大的家。两人默默无声的上路了,也很快的驶进了热门的市区 “去哪儿。”文海风问 “……四年前,自杀的那条小巷……” 呲……嘭…… 行走的豪华轿车毫无预兆的停下了,顿时,四周喇叭声让人们的耳朵快要废掉,冷艺儿用手扶着额头,文海风惊恐中带着担心的眼睛看着她,冷艺儿把扶额头的手拿下来看了一下,是血 “我不会去自杀……” 五秒后,车子继续通行。文海风递给她一张纸巾,冷艺儿轻轻地擦着那因为担心而造成的伤口。很快地,车子又停了下来,是一家医院 “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医生冷漠的向他们报告情况,额头上的纱布让她很不自在 “等我一下。” 走出医院,文海风替她开了车门,轻声的这样对她说,她惯性的点点头,静静地坐在车里等他回来。她看到那个身影快速跑到前面的百货大楼,很快,他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包 “不会迟到吧?去那个小巷子。” “无所谓,我是一个人去。” “这个,戴上吧!” 是一顶冒子,很漂亮,她没有拒绝,轻轻带在头上,刚好遮住伤口上贴的纱布 “谢谢!在前面向左拐。” “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或者让司机来接你。” “嗯!” 台北的变化那样大,这条小巷子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寂静,肮脏,破烂。她慢慢地往里面走,很快,到了那个尽头,那块她用来咂玉的石头居然还在,它躺在墙角,只是长满了青苔。她躺下来自杀的位置她也还找得到,她为母亲烧纸钱的墙角也没有变样;只是,当年自杀的地方没有血迹了,当年为母亲烧纸钱的地方没有灰烬了。如果像以前一样,那今天也该为母亲烧纸钱了,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蹲下来,用手摸那片她曾经自杀的土地 “为什么要自杀,你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呢?……真傻!!!” 她自言自语着,露出了四年来都没有过的笑,不过,好苦涩…… 大概有半个小时,冷艺儿在那片自杀的地上蹲着,然后,她站起来,没有留念的转身离开,她开始寻找那条能带她找到玉的路 又是一座和文家一样的大城堡,让人想窒息的城堡。冷艺儿用纤细的手指按下门铃,开门的人比她预想中快,是个漂亮的女人 “小姐,您找谁。”漂亮女人看起来是个佣人,一身整齐的装束显得很有精神 “这里的主人。”冷艺儿淡淡的道 “您找我们老爷还是夫人?或者是少爷?”漂亮女人不解的询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肯定他住在这里,请你……” “对不起,你说不出找谁我不能帮您!”漂亮女人打断冷艺儿未说完的话 “四年前我来过这儿,今天来,只是要拿回我的东西。” “对不起,这里不会有你的东西,即使有,它现在也属于项氏,不再是您的。”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这里的主人。”有些恼了的冷艺儿依旧冷漠如常 “你这不是……” “什么事啊?”一个面带微笑,身着华装的妇人自里面走出,向停留在门口的佣人询问 “夫人?!……这位小姐说要找人,可她又不知道找谁。” 项夫人走到冷艺儿面前,她皱起眉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冷艺儿。” “冷艺儿?……你是文先生的孙女?那个当众撕毁记者胶卷的小女孩?”项夫人有些许惊讶的说着。 “是,四年前,我放了一样东西在这里,现在,我想要回来。” “四年前?……这样吧,先到里面坐坐,我帮你问一下。”冷艺儿是文阱最疼的孙女儿,她没有必要让她站在门外说话,请她进来是必然的 “谢谢!” 比预想中的顺利,都是因为这位夫人吧!她本以为会被人当成神经病赶走的。 走进项家,一股温馨的感觉立即将她包围起来,她最讨厌的咖啡色是这间屋子的主色,浅咖啡色的墙,乳白色地板,棕色地毯,简单的摆设,一览无余的设计。一点也不像外表那样富丽堂皇,真希望这是属于她的。项夫人注意到她的异样,回过头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这是我儿子设计的,他以前主修室内设计!……对了,你说你四年前来过?” “是,夫人。” “怎么来的?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人。” “……我不知道。” “那……你认识这里的什么人?” “我……只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如果能让我再听一次,我一定会认出来。” 项夫人满脸不解的看着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都不知道,却能找到这里来,她也真行,不过,会不会找错了呢 “那你是不是记错地方……” “不可能,我甚至记得那个房间的一砖一瓦,又怎么会记错了路呢?” 她自信十足地打断项夫人的话,的确,如果让她在回到那个房间,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认出来 “那我带你去看一看吧!说不定,你还真能找到你要的东西……” 第九章 回忆—怕你不记得 早上有个重要会议,他急急地出门了,忙完了会议,他才发现,自己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他平时随身携带的东西,很重要,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他吩咐了部分事宜,匆忙往家里赶,车子已经到达了极限,不能再快了,不知道他心里的速度是多少,或许比车子还要快吧!他真恨飞机没有像计程车那样普遍, 项公管 项意跑向屋内,迅速打开门,母亲在客厅喝着咖啡,一脸笑意,可他没有注意到,母亲回头看见他,顿时觉得奇怪,一向不早归的儿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如此急切 “怎么回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忘了点东西。”他边跑向楼梯边回答母亲的问题 “你先别上去,上面……”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他急冲冲地上楼,根本不去理会母亲的话,所有佣人都愣在那里,互看一眼,似乎在向其他人证实他们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因为他们从来没看过少爷如此失态。而且,夫人为什么不阻止,让他上楼了呢…… 项意的母亲叫袁利青,从出生那天,她就不懂什么叫安静,她从来就爱看别人的好戏,包括这个和她生疏的儿子。当她带冷艺儿看过所有房间后,冷艺儿仍然对她摇摇头,她失望的表情真让人心疼,那种眉头微锁的感觉,让人看了忍不住会有些怜悯之情,真是个可人儿,难怪文阱把她当成心头肉 看着冷艺儿无奈地下楼,袁利青叫住她,给了她最后一个希望,带她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当冷艺儿停在那房间门口时,那种肯定的表情,她已经知道,就是那里了。她,袁利青,是个活泼的女人,但她也有难得的细心,特别是对最爱的丈夫以及另她骄傲的儿子。儿子见到报纸上的冷艺儿时,那中不自学的担忧迎面而来,虽然他那固执的儿子没有承认,但她知道,他们肯定有什么,到了今天,冷艺儿找到这里来,她肯定的态度,以及到了儿子房间时的表情,都让她确定,他们之间有关联 儿子要上去,就让他上去呗,正好,她闲着挺无聊的 其实项意忘了的东西,就是那块串着链子的玉,所以,他会匆匆忙忙的赶回来,那是他四年来的命,说是命,一点也不过分,那块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体,只有换衣服时 或许是注定的,或许是上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所以,让他把那从不离身的东西在今天,留在那个属于四年前的房间里 项意打开门,印入眼帘的不是平袒的床,是躺在上面的瘦小人儿,白衣白裙在他暗淡的房间里成了一个亮点。她睡着了。项意很清楚她是谁,那张和以前一样苍白的脸,还有一样瘦弱的身材。他轻轻关上门,走到床前,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 那时候,她也躺在这儿,只是,没有干净的白衣裙。他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直到看到她手指动了,他才悄悄离开。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她醒来之后,他吩咐了一切,就再也没有来过。 那些日子,他睡在客房,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没想过她还会再回来。冷艺儿的手中正握着那块属于她的玉,眼角有残留的泪痕,原来她也会哭。 项意为她擦去眼角那滴泪水,他注意到额头上的那块纱布,虽然被帽子遮了起来,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手指在那块覆盖伤口的纱布上轻揉着,希望能替她减去一些痛楚。虽然知道没用,因为她的伤口不在那儿…… 睡着的冷艺儿有感觉到那双温柔手在她脸上停留过,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的手,可是,他却离开了…… “等一下。” 走到门口的项意被冷艺儿叫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对他讲的话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说了,你也不认识,还不如不知道。” 他连头也没有回,可是她却能肯定,四年前那个男人,就是他。不熟悉的背影,却有熟悉的地点,还有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声音 他听到她下床的声音,他并不打算见她,因为她记得的,只是那块玉,现在已经物归原主了。所以……他握住了门把,门应声打开…… 冷艺儿从后面抱住了他,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的身子好小,小得让人感觉不到,可是那明确的体温又不断的提醒着他 冷艺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着他的双手收得更紧了。其实他们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他们甚至连认识都谈不上,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他难道不是如此吗?只是见过她几次,却在四年的时间里,对她念念不忘,这也是注定的吗?…… 两人就这样站着,直到项意听到冷艺儿轻得听不见的抽泣声 “你哭了?!” “我认得你的声音,为什么不承认。” 原来她还记得,记得他的声音。项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怕你不记得我。” 他用手握住那双纤细苍白的手,冰冷的感觉顿时侵袭他体内,他挪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泪流满面,一点也没有当年面对歹徒时那份倔强,也没有面对她父亲时的冷漠。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他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是帮她擦去泪水,将她拥在怀里 “你为什么没有找我?” “……怕你不记得我。” “那为什么还留着玉?” “……怕你不记得我。……但是我知道,你会来拿回那块玉。” …… “谢谢!” “我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听到这句话。” “对不起!” “你不歉我什么!” ……就这样,两间出现一道无止期的沉默,不知何时,才能被打开。 “我爱你!” …… 良久的等候之后,冷艺儿离开他的怀抱,像以前一样的冷漠,还有些失望,淡淡的道: “我以为你会说……” “我也爱你!” 项意打断她的话,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冷艺儿笑了,她已经十四年没有笑过了,她以为是她不会,原来不是 项意笑了,他也已经十四年没有真心笑过了,他以为是没有人能让他真心一笑。原来也不是 项意为冷艺儿摸掉脸上的泪水。那天,那间房子里,冷艺儿十四年来,第一次有幸福的感觉,她十四年来的第一次眼泪,第一次笑,第一次感到幸福。都是在那天,那间屋子,那个人面前 两人还沉浸在幸福里面,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门外,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盯着他们,那双眼睛里满是祝福与欣慰。 第十章 第一次笑 文家 一家十几人,全都在客厅。文阱坐着,抽着久违的香烟;文业、文成、文如、周晴、萧玲红、还有文如的丈夫彭旭景,他们分别坐在四周的沙发上,想着同一个另他们苦恼的事情。文海星靠在文成旁边的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文海风眉头微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头微微垂着。而文海波与彭海漫则站在最不显眼的地方,看来是怕这风波会这危及到他们 其实这一群人会如此,都是因为冷艺儿,她早上出门,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打过电话。文阱十分着急,派人到处去找,而最遭殃的就是文海风,是他送冷艺儿出的门,可他没有说出冷艺儿去了哪里,他知道,冷艺儿不会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且,文海风相信,她不会有事。这是他的直觉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好像是一颗快要爆炸的炸弹,甚至连灯也没有人敢开 突然,大门处亮起了耀眼的车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管家打开门,因为他认得这车上的人 一楼客厅里的所有人都看向那辆车子,车子停在了前院,管家替副驾驶坐上的人开了车门 “小姐,您终于回来,老爷很担心呢?” “知道了!” 冷艺儿看了车里的男人一眼,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下了车,拉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舒心的微笑 “老爷,小姐回来了。” 管家打开灯,向那位至高无上的老人报告他所看到的事 冷艺儿与那个男人一起走进客厅 “项意?” 文阱失声地叫了一他,可能是想不到冷艺儿会与他一起回来 “是我,文叔。” 所有人都充满不解,他们都不明白,一向不出门的冷艺儿,怎么会和这位商界名人在一起,而且,他们还拉着手 “让你们担心了。” 冷艺儿依旧是冷漠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早知道你不会有事,只是耍些小手段看看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你会怎么样。现在好了,还有个商界奇才为你撑腰,文家恐怕迟早是你的囊中物……” 这是文海星,她一向针对冷艺儿,对她从来只有尖酸刻薄的话,而且她是这个家最不怕文阱的人,虽然每次她都会被文阱骂,但她从来没有停止过 “如果文家迟早都是我的,我第一个要除的人,一定是你。” 所有人都惊呆了,文海星不敢相信的转过背着冷艺儿的脸,因为对文海星的话,冷艺儿向来都是不作反驳的,可是今天,她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让人弄不清原尾,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 “回来就好,为什么会是项意送你回来?……头上怎么有伤。”文阱站起来问 冷艺儿来不及说话,项意已经替她回答了 “艺儿去了我家,我母亲留她吃饭,所以回来晚了。头上的伤……”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她不想让文海风牵扯进来,她不想听见文阱为了她,指责这位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的大哥 可是,文海风真的不解了,冷艺儿的伤是和他一起造成的,他知道她的用意,他欣然接受,可,是他送冷艺儿出去的,她却没有告诉他是去项意家,而且,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冷艺儿明白他的疑惑,她只是微微的垂下头,她知道文海风那双眼睛,是要向她问他不知道的问题。 “好了,回来就好,以后去哪儿要让家里知道。” “知道了,爷爷。我先回房间。” “去吧!……项意,你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冷艺儿刚跨出的脚又收回来了。她本来是想带项意离开,以避开文家人的问话,没想到文阱会指明要他留下。她不担心文阱会为难他,因为即使为难,她也相信他会应对自如。只是,文阱和他会有什么话…… “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他给吃了。” 文阱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冷艺儿所想,但是他不会当众指出来。因为他与项意之间,的确有什么……但是,他的话,不足以让冷艺儿离开。因为她信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之一 “你去吧,我和文叔谈的是公事。” 项意总是那么聪明,他能用别人听不懂的话来安慰她,她知道,他是想告诉她,——不会有什么 “那我走了。” 她给了他一个微笑,单纯得没有一点杂质。可是这个家里的人都忍不住张大嘴巴,是惊讶那张脸的倾国倾城,是惊讶那个笑容的毫无预兆。这个家,见她笑过的人很多,可那是她的小时候,从她回到文家的这几年,从来没有人看她笑过,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真正的美,现在,都是托他的福 “小姐笑了唉!” 佣人们在一旁嘀咕着,文阱看到了,文业看到了,文海波也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走上楼梯的冷艺儿听到了,她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佣人是四前年就在这个家的,没有换过,即使他们搬回来,文阱也因为怕她不熟悉新的佣人而将原来伦敦的佣人接回来。这就是他对她的爱。她从来不感激他,因为这些不是她想要的 “项先生能让我们最漂亮的小侄女笑,还真是不简单呢?”文业调笑,他是真心的,他也挺疼冷艺儿,他对冷艺儿的不满,仅限于她夺走了文阱的所有观注,没有给他的儿子文海风留下一丝一毫。但是他从小就疼冷艺儿,只是四年前她的回来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感情对待她,所以,他时冷时热 项意惯有的礼貌微笑出现了,却让人觉得很生疏。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家都给不了她一点笑 “你们也去做该做的事吧!项意,到我书房来。”文阱吩咐着。 冷艺儿回到房间,她取下那顶漂亮的帽子,站在镜子前,看着额头上的纱布,看着镜中的自己,这就是她吗?项意说她很漂亮,她从来都没仔细看过那张属于她的脸,现在看一看,真的,很漂亮 咚咚 有人敲门,会是谁呢?这个家里的人从来不会在晚上敲她的门,包括佣人 听到锁被打开的声音,他知道,门就快开了 …… “大哥?!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来来看看你的伤,顺便帮你换药。” “不用了,小伤口,换不换都无所谓。” 冷艺儿拒绝,因为她不习惯别人的关心 可文海风并不是那样认为,他关心冷艺儿,那是毋庸置疑,因为,他是她的大哥。而且,她的伤,是因为他造成的。他毫不在意冷艺儿的拒绝,径自走进她的房间,把药放在桌上 “换了药我就走。” 冷艺儿无奈的关上门,她第一次扭不过文家的人 文海风熟练地用剪刀剪着纱布,熟练地沾上药水,熟练的往冷艺儿的额头上贴 “有两个问题想问你,可以不用回答。” 这不是句废话吗?可以不用回答?那为什么要问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冷艺儿知道他口中的你们是指谁,她也明白,为什么文海风要说那句废话,因为他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大哥 “四年前。” “也对,除了四年前,你们不会有机会认识。” 他把纱布放在她的额头上,一只手轻轻按住,一只手取下已经剪成段的胶布轻轻的贴上去 “你爱他?” 他问得那么自然,仿佛那是理所当然,仿佛那是一个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爱。” 最后一片胶布贴上了,他的工作完成了,他的话也问完了 “可以了。” 好了,什么都好了,他要的答案,他对她的关心,他作为大哥该做的,都可以了 “谢谢你,大哥!” “不用。” 他对她回以微笑,很温柔的。冷艺儿知道,她应该谢谢他,他真的关心她,他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她真心的谢谢他,那句谢谢,的确是真心的 第十一章 女人的最爱——男人 “他的妻子在十四年前车祸死的,有个女儿叫柯可艺,不过,四年前失踪了,而且,他的妻子……是福克斯总裁的女儿,叫文若。柯朗克的父亲柯孜全在他小时候死了,死因不明。柯朗克四年前进了福克斯,现在福克斯旗下的一个分公司任总经理,重点就这么多了。” may正向项意报告她之前收集的资料,原本在第二天,她就已经有结果了,可是项意那天匆匆忙忙就走了,她也没来得说,后来的几天,她也一直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告诉他,直到现在 “他和福克斯内部人员有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不过,他的资料,似乎被人动过……” “……去查一下,重点应该在里面。要快。” “知道了。” 吩咐完后,项意现出了疲惫,他随意的躺在了那张不小的沙发上,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他都没有时间去看冷艺儿,公司的事似乎会在他越没空的时候就越多。 尤美会心一笑,放下手中文件夹,用最引诱人的方式走过去,轻轻坐在旁边,伸出纤纤玉指,打算替他解除疲劳 “很累吗?我帮你揉揉。” 她坐在他面前,那张娇艳的脸离他太近了,那柔柔的语气,还有温热的呼吸,在项意耳边环绕,是男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诱惑。如此诱人的尤物,主动投怀送抱,是男人都不会拒绝,他也不例外。因为没有拒绝,所以,是默许 “我很久都没有陪你了。” “尤美……” 他已经昏沉了,尤美可以留在他身边如此之久,是因为她不会死缠,不会不厌其烦的要他来陪,也因为她很懂男人的需求,作为秘书,她也是是最称职的。只有他累的时候,她才会采取主动,因为这时候的男人通常不会拒绝 她的手,已经离开了太阳穴,项意握住那只柔弱无骨的手,他稍稍用力,那让所有男人欲火焚身的身体已经落在他的怀里,他的疲倦,就是她的筹码。项意贪婪的在她身上索取,尤美享受这霸道的吻,她从来不拒绝,因为那是她该得的,也是他该要的。 项意翻过身,怀里的女人柔软的身体被他压在身下,细嫩的手环抱他的颈,他没有停下不安份的手,也没有停下索取香味的舌头,解开女人衣服的同时,他也没有停过。女人享受着他的索取,不时呻吟,但很兴奋 这就是他的生活,他从来不缺女人,从来都是,可以是一天一换,但是,尤美是三年如一日的一个例外。女人是他解除疲劳最快的方法 …… “意,今晚去我那儿,好吗?” 短暂的激情结束了,项意不喜欢办公室爱情,但是这并不是办公室爱情,这只是一种……交易,对,交易,你有你要的,我有我要的。结束之后,大家还是原来的关系,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看谁能长久的遵守游戏规则,谁先破坏这个规则,谁就注定要出局,他和尤美也是这样 看着项意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穿起衣服,这是他拒绝的方式,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不会问第二次,默默的拿起领带,为他结上,她希望这条领带能永远栓住他的心。项意对她,是一场游戏,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从来不做惹他烦的事,即使她爱他 “尤美,女人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这是在问她吗?他从来没有送过她礼物,尤美迟顿了三秒钟 “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尤美微微一笑,拿起外套,给他穿上 “一般来讲,女人最爱衣服、首饰。” “……特别一点的。” “特别的?……权力、金钱。” “如果这些都不爱呢?” ……尤美疑惑了,她没有发现项意最近有什么女人,这些东西,会是送给谁的呢?难道是……自己 …… “都不爱?那就只剩下男人了。” 这是她的想法,她希望他的这份礼物是送给她的 “男人?” “对,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什么都比不过这一样。” 男人? 可是,他该怎样给她这样一份礼物呢?她爱的,是他吧!她亲口对他说的,不会有错,就是他,那把自己送给她吗?可是,怎么送?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也是他的生日,到底要怎么送 文家,所有人都在今天特别的忙,因为后天是老爷最疼的冷艺儿小姐的生日,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沾光了,所有人都有一份不错的礼物。同时,所有人也都在猜想,老爷送给小姐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文阱想了很久,最后终于决定就在这个新家里,为冷艺儿举办那个传说中的生日宴会,他吩咐佣人把后院的的马场空出来,所有的马暂时送进附近的马场。因为这里独特的设计,从大门便可以透过一楼那些玻璃看到后面,而整个文宅就像是一个圆环。所有围墙上都挂满了 彩灯,而中心的房子更似一个灯城,宽阔的草坪已经准备被牺牲。因为,后天,那些各式各样的漂亮鞋子一定会无情的踩在它上面。而现在,那些为这次生日宴特地定做的、样式别致的餐桌已经被放在上面了,颜色鲜艳却不失雅观的桌布也整齐地铺在上面了。桌上放着的餐具是全套的银器,华丽,却不庸俗,所有人跑来跑去,很忙碌,唯一安静的人,就是这次的主角——冷艺儿 她正在那间大的不像话的书房里,抱着她那些珍贵的书籍,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喧闹。这是她的天堂,书房四周全是书架,总共有两重,第一重靠着墙,第二重与第一重之间大约有一米宽的间距,可是诺大的书记中心是空着的,只放了一张大型书桌,那瘦小的身子在这间书房里也显得隔外渺小,可是,却很抢眼 项意自从那天之后,也没有来找过她,这几日,她几乎都是在书房里过的,似乎又是伦敦的那四年,只是,现在的她,心里还有别的东西,那就是项意。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生日,她很期望他来,因为想见他。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不喜欢就不喜欢,没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就像对项意的爱一样,就是爱。很简单,没有理由 书总是翻得很快,但是她都能记得。重新拿起一本,轻轻的翻开…… 一张黑色的纸落下来,上面用蓝色写着几行字 你,是我的天堂 可惜,没有天使,因为是为我存在的天堂 我,是你的地狱 庆幸,没有魔鬼,因为是为你建造的地狱 有幸福 因为,你爱我 未相守 因为,我爱你 聪明如她,却没有看懂。但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把那张纸放进了抽屉的,最下面…… 第十二章 生日宴前奏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 做在办公室里,项意欣赏着他昨天亲自去挑的礼物,很精美的包装,拿在手里刚好合适,连包也省了。 “我给你买了条领带,戴上吗?” “……不打领带。” 他从来没有这样。不打领带出席宴会?应该是第一次吧!其实他没有打算不打,只是,尤美送给他,那他在冷艺儿那儿如何自居,那日他的情不自禁,已经是个背叛的重罪。他已经后悔莫及,现在怎么能再戴上尤美送的领带。但是,尤美那里,他真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他说不用打领带 “这种生日宴怎么能不结领带呢?!” “没关系。……好了,我走了。” 项意连看也没多看尤美一眼,拿着礼物,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因为也只有今天,他才觉得,他对不起她。他心里的愧疚让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为什么会这样。尤美已经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遍了,自从前日的激情后,她就感觉到项意在故意疏远她,但是她找不出一个能让自己相信的理由,她没有发现项意有任何新的女伴,自己也没有做过另他厌烦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他最近也很奇怪,让她去找那个柯朗克,她一直想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解释,柯朗克、文家……难道,是跟文家的人有关…… 文家已经灯火辉煌,文业、文成积极的招呼所有来宾,文成虽心有不满,但见大哥竟如同是自己生日般兴奋,他便聪明地不再文业面前多说,那已经准备好的埋怨也吞进了肚子里,可以说,文家从来没有办过如此盛大的宴会。就连文阱的生日也只是在酒店举行。他就是不明白,这个冷艺儿有什么魔力,能让文阱对她百依百顺 墙壁上所有的彩灯已经亮了,一楼客厅被设成了舞池,没有灯光,只有成百上千的蜡烛,占据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乐队正勤奋的工作着,舞池里的男女正雀跃着。这是一个比任何舞会都浪漫的生日晚会,丝绸彩条、霓虹灯光、微弱烛光。让人好陶醉 文阱正徘徊于众多来宾之中,在他眼里,这里除了是孙女儿最重要的一个生日之外,也是一个特别的商场,他带着文海风,他把那些商场将才一一介绍给文海风,因为文海风有潜力,能让他的公司更上一层楼,即使以后他不在了也一样 “海风,这位你可得叫李伯伯了。” “李伯伯。” “好好,想想咱们当初还是一起创业的呢,现在,文老兄你是功成名就,我这个糟老头子可不知道还要等几年呢?!” “李兄你这就见外了,我文阱能有今天,兄弟你也是功不可漠,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绝不说二话。” “好,有你这句话,也就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了,呵呵……” “不过,对我的接班人,你可得多多提点才是啊!” “唉!这就见外了,别说是海风了,就算是你文家的一个佣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真不愧是兄弟,海风,还不快敬你李伯伯一杯。” “李伯伯,以后,就仰仗您了!” “哪里,哪里,哈哈哈哈……” “海风,去看艺儿在做什么,客人快到齐了。” “是,爷爷。” 冷艺儿从晚会开始,一直没有出来,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文海风来到她的房门前,两个佣人站在门口,一脸委屈,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站在这儿,去外面帮忙啊!” “风少爷,小姐她……小姐她说不去,连衣服也不肯换……我们……” 冷艺儿不喜欢热闹,这点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生日宴是为她准备的,她没有理由不出席,这是必然,可她如果说不出去,那绝对不会有人能劝得动她,而佣人知道她的脾气,连劝也不敢劝。只好在门口等着,希望这位小姐能忽然想通,让他们不再为难 ……咚咚咚 “艺儿,是大哥。” 门应声打开,冷艺儿仍旧穿着那身普通的家居服。眼睛移到了文海风手中的大盒子,还有身后的两个佣人 “什么?” 她是想问文海风手中拿着的东西,虽然简短,但文海风一定会听得懂,这是她的自信——他是聪明人 “进去说。” 文海风将盒子顺手放在了床上,抬眼看到的,是摆在桌上的电脑,还有一本书 “什么时候开始用电脑了?” “很久了。” “真是不称职的大哥,我都不知道你用电脑,一直以为你只看书的。” “因为语法要用听的,所以就买了。那两个盒子里是什么?” “自己看。”文海风淡淡一笑,道来。 冷艺儿仍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她直接走到床边,打开第一个盒子 “衣服?”有些讶异与厌烦的说着 “还有一个。” 文海风自顾自走到电脑前,拿起旁边那本书,随便翻看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冷艺儿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鞋?”同样的有些讶异与厌烦。 “换上吧!” “……说了不去。”冷艺儿显出微微的怒意出来 “可你是今天的主角。”文海风依旧温柔的劝说。 “也不去。” 文海风愣了一下 “……你在生气?” …… 是了,是在生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向没有情绪的 “原来是真的,还以为猜错了。”文海风轻笑,他明白她那小小的怒气从哪里来。 “没有,只是不想去。” 文海风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解释,因为她从来不解释,如今解释,那就是说,百分之百是在生气。他拿起衣服和鞋,递到冷艺儿面前 “穿上,……给你一个不生气的理由。” 这句话够吸引人,特别是冷艺儿,她聪明,所以不用文海风直说。接过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东西,依旧没有表情地走进更衣室,佣人尾随而入 文海风欣慰的笑了笑,他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是这个妹妹,是不能用明说来引诱她的。他坐在电脑面前的那张椅子上,翻着那本书 ……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眼角滑过。他看了一眼,他弯腰捡起来 你,是我的天堂 可惜,没有天使,因为是为我存在的天堂 我,是你的地狱 庆幸,没有魔鬼,因为是为你建造的地狱 有幸福 因为,你爱我 未相守 因为,我爱你 黑色的字,白色的底,字迹秀气,特别显眼,也特别冷;只是,聪明如他,竟如何也看不懂;但是,他竟轻轻将它收起 第十三章 惊现 此时,冷艺儿已经换好衣服,轻轻扭开门锁,她穿着那身不知哪儿来的衣服走出来,削瘦的身体被衬托的玲珑娇巧,是件纯黑色小礼服,及膝的裙摆将那双修长白皙的腿毫不遮掩的露在外面,腰间一环纱线,似有若无,娇小秀气的香肩上,没有肩带,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同色的凉鞋,两条细细的鞋带轻轻缠绕在脚背,将它束缚,高高的鞋跟,支持那双小巧的脚,细细的鞋带延伸至脚踝处,然后被系上优雅的样式。唯一的缺陷,是那头被胡乱束着的长发…… 文海风欣赏地看着,这是他的杰作,鞋子和衣服都是他命人做的,因为怕不满意,所以一起做了很多套,知道冷艺儿不会去选,所以他替她作主挑了一套,没想到,会如此合身,如此耀眼,如此让人难忘,可是,似乎少了什么…… “去我房间,书桌上有个锦盒拿过来。” 那也是为她准备的,他相信,今晚的冷艺儿一定是主角,也一定是位真正的公主,文家最耀眼、最高贵的公主 他走过去拉着冷艺儿的手腕,那种霸道的习惯又回来了,冷艺儿却意外地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她的大哥…… 文海风让她坐在床边,他有些生疏的拿起梳子,替她理顺那头漂亮长发,冷艺儿不自在的动了动 “我自己来吧!” 可惜,文海风似乎没有听到 “风少爷,是这个吗?” 乳白色的漂亮锦盒,很大,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是什么?” “别说话。” 文海风在她头顶束起少许头发,用手握着,佣人适时的打开盒子,文海风取出一样东西——是串珍珠,比米粒还小的珍珠,犹如一条长线,不过是条价值连城的线,没有看清是多长,因为没有完全取出,他将那一小束头在头顶盘起,用隐形发夹发别住,将那如线一般的珍珠缠绕在上面,有节奏地,又有些散落地,还带着少许凌乱,然后,隐行发夹再次出现,最后的结果是,那串至少有两米长的珍珠,在冷艺儿头顶,盘起的小束头发被如线的珍珠绕了两圈,不知是如何弄的,随着披在肩上的头,那些细小的珍珠也垂下来,不是一点,是不协调的几串,但是并没有繁杂的感觉,反而多了一种简单利落的美;垂得最长的和头发平行齐腰,最短的在脸颊的高度,不协调,但能让所有人称赞这位发型师。 “风少爷真厉害,小姐好漂亮啊!” 旁边的佣人忍不住称赞着,的确,即使不需要任何首饰,相信冷艺儿也一定是今晚的亮点 文海风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他再次打开盒子,拿出那条项链,那是他花很大功夫买来的;是条钻石项链,蓝钻,也是很长,只有钻石,没有多余的花纹,一颗接着一颗,足够在那小小的脖子上绕上好几圈。文海风替她戴上,轻轻的在她脖子上绕着,一圈一圈,从刚好与颈项接触,到垂到腰迹,一圈一圈。是绕了好几圈,蓝钻石成了冷艺儿身上的光点 最后,佣人配合的拿来了化妆品,文海风在冷艺儿脸轻轻地做着各种动作,他要让她成为最美的 “好了!” “小姐,之前我还以为,您已经是最漂亮的,现在才知道,您不是只有那么一点漂亮,比童话里的公主还美,不,比天上的仙妇女还美……” 佣人兴奋地赞扬,似乎想到什么,两个佣人有默契的快速离开 “大哥?” “不用说谢谢,我的礼物,就是一个最漂亮的冷艺儿。” “可是?……太贵重了。” 冷艺儿没有表情的脸,已经软化了,她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礼物,这是她收到过最贵重的。最近,她似乎变得特别脆弱,眼泪似乎不容许她控制…… 文海风还是那种欣慰的笑,先前的霸道已经不见 冷艺儿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她也对他笑了,这也是第一次,冷艺儿偎进他怀里,娇小的身子依靠在文海风身上。文海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 “这是为你准备的,别哭,如果把妆哭花了,可就出糗了,大哥可是专门花时间去做那个头发和化妆的。” ……谢谢你,大哥。 “说了不用,只要你好好保存我送你的礼物就行了,这条蓝钻石和珍珠头饰,可是我花了差不多半年的工资买的。别弄丢了……不然,我一定不饶你。” “知道了。” “小姐,您自己看看,我们把镜子搬来了。” 两个佣人抬着一台穿衣镜进来,是啊,如此美丽,她自己是该看看 冷艺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经常听到文家的人说自己长得很漂亮,但她也不曾觉得有多么漂亮,最多不过是比其他人长得稍胜一筹罢了了。可是,现在,镜中那个人,白皙的皮肤,黑亮飘逸的长发,闪烁的珠宝,还有那淡淡的彩妆;真的是自己吗?…… “大哥……这是我吗?” “怎么不是?如果你能花点时间在打扮上,那这样的美丽,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是啊,她平日里总是关在书房里看书,在伦敦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从来没有认真去买过衣服,甚至可以说,她从来没有挑过衣服。刚进文家的时候,爷爷会让人来替她订做,后来她拒绝了,然后她会出门去买衣服,但是,那些衣服,都只是她在商场信手拈来。甚至都没有看过,更别说是手饰、化妆品之类 是很完美,可是……当她的眼睛移到右手上的不协调的装饰品时,眼神再次黯然失色…… “好了,我们出去吧,客人该项到齐了。……一定有你想见的……” 文海风有注意到,他再从包里取出一只条手链,很宽,似乎也是蓝钻石的,和颈上已经戴着的项链一样,也是一圈一圈的,只是这是已经合好的,不用一圈圈的绕上去 “这样,就没有缺陷。” 文海风替她戴上,然后伸手手腕,示意她挽着,冷艺儿没有拒绝,因为她已经没有拒绝他的权力了。没有关系,只要是爱她的人,她都会无条件接受他们授予的一切,这是她报答的方式 整个文家已经人来人往了,这种场面,记者自然是不会缺少的。可是,主角仍然没有出来,大家都兀自好奇着。来这个宴会的人,可能没有不知道冷艺儿回国时,那惊人举动的吧!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文家小姐最受宠的小姐会是什么样。可惜从来,到现在,仍没有见到这位另人期待的大小姐 “爸,项先生他们来了。” 文业在文阱耳边低声说着,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文阱交待要亲自迎接,而在场的宾客皆是大有来头,自是不能在他们面前表露出他对项意一家的不同待遇。文阱礼貌的向身边的人致歉,跨着步子走到了大门口 加长的豪华房车平稳地停下来,服务人员机灵的打开门,迎下里面尊贵的客人 项意的父亲,项逍安,他是项氏集团的上任总裁,现在,他却把所有的担子全都推给了这唯一的儿子,自己带着老婆整天飞来飞去到处游玩,今天是儿子的生日,却要来替文家的这位小姐庆生,他觉得对不住儿子,可儿子似乎挺兴奋于这次的晚会,这是他的感觉 “哟!文先生,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带着夫人、公子爽我的约呢?” “文老先,看您说的哪儿话,您亲自给项意下邀请贴,他能不来吗?再说了,四前年,你不也去我那儿了吗?” “对对对……不过,我可很清楚,今天是项意的生日呢,是不是担误你们一家人的家庭聚会了?” “文老先生这可就说错了,我儿子可是很期待今天的晚会呢?” 袁利青抢下了丈夫的回话,这次,她也真该掺和一下了 “哦?!夫人何以如此说来?” “文先生待会就会清楚了!”袁利青似笑非笑,一脸的‘阴谋’。可能是今天要有人被拐了吧。 “好,就让项意夫人卖个关子吧!那我们进里面吧!……文业,你和文成去招呼客人进”内厅。项先生请! “请!” 项意一直在寻找着,他想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似乎不能如愿以偿 很快的,那些身着华服,举止优雅的贵宾们来到了这个原本是客厅的舞池 冷艺儿挽着文海风的腕,她不喜欢这种热门的场面,但是,如今却要她出席,一向冷静的她,也不禁开始有些许担忧…… “大哥,我……应该怎么做?” “不用紧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对人微笑就行了。” “……可是……我对着那些人笑不出来……” “……那就对着你笑得出来的人笑……” 冷艺儿的心始终没有放下,从刚开始的些许不安,到现在的心情紧张,如果早知有现在,她一定不会拒绝爷爷每次安排的舞会、晚宴之类的。那样,现在也就不会如此不知所措。虽然如此,她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姿态,她希望,能在她期待的人面前,是位高贵的公主 舞池里音乐仍然在想,只是拉关走系代替了优美的舞姿,大家似乎都有要忙的,没有人是空闲,哦,不对,除了项家三人,他们正在盼着那位冷艺儿小姐出现呢 轻轻的脚步,高贵的神态,优雅的举止,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文海风领着冷艺儿走下楼梯,可是,也有人看到了,那就是项意,然后,大家似乎都发现了这个焦点 漂亮的头发,还有那发饰,价值连城的蓝钻石项链,还有手上别致的手链,娇小匀称的身材,修长白皙的肌肤。最惊人的,是那张脸,若有若无的淡妆将她修饰得玲珑剔透 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欣赏地看着这副美人图。项意也欣赏着,他知道她美,却从来不知道可以美到如此,让人看了不能不心动。但是,这已经是他的了,从今往后,没有人能再拥有她,因为他已经提前预约了 冷艺儿与文海风接受着众人的瞩目走到文阱面前 “爷爷,我把艺儿带来了。” “好,好,艺儿,真漂亮,爷爷可真为你骄傲。” 第十四章 难看 “是骄傲我长的漂亮?” 那股子的倔强又回来了,她冷淡的性格是不会因为一件一服,一套首饰而完全改变。骄傲?如果是为这张脸骄傲,她宁愿不要 文阱虽有些难看,但他了解这个孙女儿,他对她会有绝对的谅解 冷艺儿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也看到了那张她最近经常想起的脸。她顾不得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只想上前和他说说话,可是,还没有踏开脚步,挽头文海风的那只手已经将她拉回来了,文海风小声地给出了忠告 “这里人太多。”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她明白了事情的轻重,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凡事都不用别人点明,留下别人的面子,也留下自己的聪颖 项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对她来讲,这已经足够了,她要的不多,只是像这样一个安抚的微笑,已经足以让她安心了 文阱没有怪责她的孙女儿,这是他一直来对她宠爱的见证 项逍安看着儿子与冷艺儿的眼神,心中顿生疑惑,而见旁边的夫人则一脸意犹未尽,他知道,这位狡猾的夫人,肯定又知道不少的事…… 文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舞池中央,他是与生俱来的气魄,那种无人能及的气势,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很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孙女儿的生日晚会,艺儿是我最小的一个孙女,也是我最疼爱的,她母亲逝世的早,从小受过太多的苦,所以当年我接她回来时就立誓,一定要让她幸福,可是,我并没有办到……今天是她的生日,作为爷爷,不能让她幸福,但是我能给她一切我有的。想必大家也有听说了,我患了癌症……” 四下响起了轻微的议论,可能是对于这种坦然吧。文阱浅然一笑,道: “所以,不久后,我就会死。为此,我已经立下了遗嘱…………我将名下所有财产, 全部留给我的小孙女儿——冷艺儿。“ 这是一个轰动台北的消息,闪光灯没有间断的闪着,文阱将全部财产留给一个不姓文的孙女儿 这是一桩什么样的大新闻,福克斯的财产,知道的人都会算这笔帐,那是一笔绝对不会低于台北第一的项氏集团的庞大财富,给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儿?…… 记者的问题一时间多了起来,多得让人喘不过来,冷艺儿自伦敦回来那日所表现的冷酷,现在在这些善变的记者眼里,似乎都只是过眼云烟,而眼前这个大新闻,才是他们最什得关注的 冷艺儿惊讶于文阱这个没有人知道的礼物,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一份礼物,今年的生日,似乎已经不是生日了 文海风精心准备的妆束,文阱留给她的庞大家产…… 这些都不是她想的到的,却在一夜之间全部降临到她身上,不知所措多过了兴奋,她还是没有缓过神来,仍旧挽着文海风的手腕站在那里 可能没人发现,那只挽着文海风,正有些许微微的颤抖呢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她曾经憎恶的外公,现在这个为了她不惜一切的爷爷?…… 似乎从回到台北以来,一切的意外都在向她涌来,但不再是四年前那样,这次,全都是让她沉浸于幸福中的意外,她该高兴吗?是该高兴吧!…… “今天的问题不该是这些,如果你们对这些有兴趣,那就请改天再来问。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文阱打断记不厌其烦的无聊问话,他要宣布的事情可不是只有那一件,只是,这一件,似乎不太适合由他自己来宣布,但是,他还是说了…… “其实今天除了是我孙女儿冷艺儿的生日外,也是台北最大企业的总裁项意的生日……”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修,先前的遗嘱已经让记者够忙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二人生日。其实不光是记者,最惊讶的是冷艺儿,她从来不知道,他们是同一天的生日,世界真是小,所有巧合都让她碰到了。她看向心不在焉的项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管想什么,她都顾不上了,因为,她想确认,她怕是自己听错了…… “放心吧!这些绝对是真的,你没有做梦。这都是你——们的公主应该得到的幸福。” 文海风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声音,永远都会为她解开那些迷糊不清的迷团 “谢谢!” 她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从来没有如此情绪激动,她似乎已经过十几年没有情绪的生活,现在,这种生活似乎又回来了,而且,让人措手不及…… 文阱看着孙女儿那张不再冷漠的脸,他知道,即使现在就让他死,他也瞑目了 “项先生,您出来跟大家说点什么吧?!” 记者抓住了机会,只要让项意出来,这桩大新闻一定又会增色不少…… 项意走出去,他站在舞池中,文阱带欣慰的笑,离开那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地方,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这份礼物,会让冷艺儿得到永远的幸福,一生不够,要加上来生来世…… 项意没有如记者期待的那样说出一串慷慨激昂的冠冕堂皇的话,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落到了那个诱人的身影上…… 她今晚真漂亮,他真的没有做错决定,他希望她能收下他的礼物,他希望她只属于他的 记者是聪明的,他们追随着项意的目光,来到了冷艺儿的范围,这是个不错的拍照机会,冷艺儿清丽脱俗的外表并没有被那身珠光宝器所遮盖,反而被衬得更加高贵、优雅,也把那份清丽脱俗被修饰得更加完美 项意看着她,冷艺儿混身的不自在,要不是旁边有个文海风,她可能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项意脸上露出笑,是个得逞的笑,也是个期待的笑,更是个真心的笑 “嫁给我,艺儿。” 如果今有心脏病患者,现在一定会在救护车上,如果冷艺儿是在梦中,那她一定会被惊醒 右手托着那只小巧精致的锦盒,左手绅士的背在身后。这是在求婚?没有错,是在求婚 “艺儿,艺儿?快答应啊!” 文海风在旁边小声的崔促,尽管他并不愿意,可是,他知道,项意会给她幸福 “……可是……可是……” 这是她第一次无法说清楚一句话 “艺儿,你不用说什么,如果答应,你就伸出手,如果不答应……那就接下礼物……” 真是无奸不商,这种方法他项意也想得出来,求婚,锦盒里装的,一定是戒指,伸出手,自然是让他戴上,接下礼物,就是接下了他送的戒指,那也等于是答应了,没想到,他项意也会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周围的那些贵客可能被今晚的气氛吓着了,他们都很安静,乐队可能发现了这份安静,一首优美的轻音乐慢慢响起,然后是,贵客们兴奋的拍手声,还有不容拒绝的祝福 冷艺儿走出两步,正好是站在项意面前,记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两位主角深情凝视,那会是张不错的头版…… 在大家的期待下,冷艺儿伸出了手,项意早就乐翻天了,但他是项氏的总裁,又岂能在众多记者面前丢那张脸呢?他打开礼盒,的确是枚戒指,他把它戴在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的上,刚好合适,不大不小。音乐没有停顿,他们也没有退出舞池,项意拉带着她,这个舞池已经是属于他们的了,只有他们,其余的,只能是观众 这就是所谓的男才妇女貌、门当户对吧!的确,一分也不差,幸福向他们招手的同时,也给他们相当的物质选择 我们为他们祝福吧!祝他们能平平安安到老,因为,能平平安安到老,并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第十五章 忆起从前 又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四十前的那个,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见到时仍旧会一模一样。当初再次来到这里时,她认为无论那个房间会变成什么样,她都一定会记得,因为只要她不想忘记,就一定会记住 今天是她的生日,一个很特别的生日,一个让她几乎快哭出来的生日,爷爷把全部财产留给她,虽然那并不是她的喜爱,但是她仍然感动;文海风给了她一份不一样的礼物,她想也想不到的礼物,相信这份礼物也是别人想不到的。而项意,本以为他不会来,可谁能想到,他会与她同天的生日,谁又能想到,他会在舞会上向她求婚 项意说,还有份礼物要送她,所以她才会再次来到这个房间。还是以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变过,简单的单调,让人有温暖的感觉,就像他自己 项意出去了,不知道要做什么,让她在这里等,今天,项家只有他们两人,佣人已经放假一天,项逍安与袁利青也不在。其实今天最震憾的也要属他们,儿子当众向冷艺儿求婚,可是他们事前却连风声都听不到,不过,这的确是桩不错的婚姻。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他们都没有理由反对 好了。 项意进来,简单的话,的确像他 什么好了? 礼物。走,我带你去看。 他拉着她,她依旧是那身漂亮的昂贵的装束 去哪儿? 天台。 很快,他们来到天台,项意关掉了所有的灯,一路上只有时不时出现的蜡烛,可是在这里,有一处微弱却明亮的地方 这是我为你过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我们一起。 冷艺儿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那个只插着一根蜡烛的,没有任何花纹的蛋糕,也是简单。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来。 项意带着她,坐下来,桌上蛋糕上的蜡烛正因为风的到来,轻轻颤动 许个愿,吹蜡烛。 冷艺儿什么都没有说,她对他笑,然后很听话的许愿、吹蜡烛 为什么想到来这里过生日。 不是想到,是习惯。 习惯? 四年前,我也是在这里过的生日,只是,没有主角,我一个人,连蜡烛也没有人吹。 …… 四年前,我就知道你和我同日同月的生日,那天晚上,我自己做了个蛋糕,和这个一模一样,因为不知道你的生日,所以,我只点了一根蜡烛,现在虽然知道,可还是点了一根蜡烛,因为我要告诉你,你是我的唯一…… ……谢谢。 不用谢我,你知道吗?四年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生日,没有吹蜡烛,也没有许愿,很奇怪的一件事,就是每到那天晚上,都没有月亮。其实算起来,我们已经一起过了四个生日,今天是第五个…… ……今天晚上,不会是你一个人,也不会没有人吹蜡烛。 冷艺儿忘着他,这就算是她的誓言了,没有华丽语言,没有海誓山盟,只有她对他的爱,还有感激 艺儿,你知道吗?四年前我就爱上了你,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呢?十四岁。短头发,削瘦的脸,苍白的脸色,连手都是苍白,自我救你算起,那些日子你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想知道,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走? …… 因为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 沉默,项意的沉默,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所以选择沉默,选择继续听她说下去 我父亲,你应该看到了,其实他不是我父亲。 ……不是她父亲,那为什么会…… 可能他也知道我不是他女儿,所以在妈妈死后,他对我才会和之前有天壤之别。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的女儿,所以,他才没有让爷爷把我带走,才会带着我藏起来。……我妈妈,是我害死的…… 冷艺儿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办法说下去,因为,每次只要她想起母亲,就会想起,是她害死她的 我从妈妈死后,便不喝汤,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自己。那是因为怕想起妈妈,小时候,妈妈总会拿着汤匙,慢慢地喂我,自从她死了,我一看见汤,就会忍不住掉眼泪,妈妈是害死的,如果我不叫她,她就不会跑过来,就不会被车撞,就不会…… 冷艺儿低头,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项意听得很清楚,那是一种痛苦,一种自责,她在哭,哭得很伤心,很小声,因为她并不想哭,可是,每次提到她母亲,眼泪都会不由她控制 艺儿,别哭了,没事了,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所以,我想到了死……我离开的时候,回到了小巷子,我经常会在生日十天前去那里,去祭拜她。然后,那天是我的生日,十四年前,我就是在那天,要了妈妈的玉,可是,第二天,她就死了,死在我面前,我还看到,她给我买了很多衣服……可是,都没有机会拿给我…… 项意不再劝她,她应该好好哭一次,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痛快的哭过,他相信,只要说出那些悲痛,她会开心起来,会拥有快乐 然后……我在这里的几天里,想到了死,如果死了,就可以去陪妈妈,死了,就不用再受苦,也不用每天面对我不是父亲的女儿的事实,既然要死,就没有必要留着玉和链子,因为我还欠你一份情,所以,我留给了你…… 就在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好大的雨,也好冷。我躺在地上,看着血,从我手上一点一点的流下来,我一点也没有感到痛,反而很兴奋,我一直笑,很快,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事实上我的确就要死了,可是爷爷来了,她把我抱上车,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对他笑。后来,我睡了很久,很久,久得连我自己都快厌烦了,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这个熟悉的台北,然后我听到爷爷他们焦急的谈话,我还听到文海风的声音,那个小时候最疼我的大哥……我回到文家,我叫冷艺儿,我不姓文,也不姓柯,这是我那个无能的父亲说的,因为我们有个邻居姓冷,所以他从那时候叫我冷艺儿,我以前的名字被取代了。柯可艺,母亲取的,很好听吧!从那以后,我就没有笑过,在我的记忆里,甚至连笑这个字也被丢掉了。直到遇见你,我才找回那个字…… 艺儿,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一晚,天空是干净的,没有那会熄来的月亮,因为有一个会永远不消失的月亮陪着他…… 第十六章 不一样的改变 回到文家,冷艺儿担心着一件事,以前的她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只要随自己的心,从来不管别人怎么说。可是如今,她想着文海星,她一直不会把话藏在心里,有什么不满都会直接说出来,文阱虽然经常骂她,可冷艺儿知道,文阱是疼她的,即使比不上疼自己,但也绝对是除了冷艺儿之外文阱最的一个孙女儿。冷艺儿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坦白,文阱不喜欢家里人把它当祖宗似的供着。文海星的刁蛮是一济很对口的药 彭海漫经常住在文家,她几乎不回她父亲彭旭景那里,因为那里只有利益,其余什么都没有,父亲每日为了能在福克斯拥有更多的权力而不停奔波,他有杰出的表现,所以他能在台北为福克斯打下另一片天地,而如今总公司由伦敦转到了台北,他更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因为台北是他的天下 母亲文如也多数时间在文家,自彭海漫记事起,她就知道这对父母的感情很淡,淡的几乎不存在。母亲在文家与几位舅舅,勾心斗角,虽然文如很安静,但是她很精明,文家没有多少事能逃过她那双眼睛,但她一惯保持旁观,她是想做渔人,她从来不针对任何人,这是大家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是她算计着每一个对她有利的人 文业虽然对冷艺儿不错,但那是偶尔的,似乎文业的心情是不定的,有时他对冷艺儿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可有时,他又会将她视为这个家最大的劲敌,他真的很矛盾 文海风对冷艺儿的疼爱,不亚于文阱,这是全家都知道的事实,从小文海风就护着她,虽然四年前回到文家的冷艺儿变得孤僻、冷若冰霜,但文海风依旧如初,即使冷艺儿并不接受他那份关怀,但他却一如既往。文海波从来不回文家,因为讨厌文海风对冷艺儿的过分关注,他住在外面,一个人 项意送她回来,因为他要工作,所以她拒绝他送她进来的要求,冷艺儿的固执,已经达到了没有人能破解的地步,只要她认定的,没有谁能改变 “小姐,回来了?” “有谁在吗?” “风少爷、波少爷,还有小漫小姐和星儿小姐。” 都在?好像没有多少次遇到这种情况。走进大厅,的确如佣所说那样,文海漫躺在沙发上快乐的吃着零食,彭海漫腼腆笑,文海波不顾形象地做着怪动作,文海风则微躺着,看着文海波的畸形动作。这就是没有她在时的快乐吗?她也好想体会一下 “大哥,我回来了。” 她走过去,第一个反映过来的是站着的文海波,他停下动作,彭海漫腼腆的笑也停下了。文海波走到文海星睡的地方,便随便拿起茶几上的任意零食拆开,往嘴送。这是一种隔离,文海波对冷艺儿的隔离 她只同文海风打招呼,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另外三人开口,她好像没有这样的经历。与其为难,不如选择不说 “项意送你回来的吗?” “嗯。” “要不坐下来和我们聊聊?” …… 她没有回答,因为正在犹豫 “如果想坐下的话,就坐吧!反正这个家,迟早也是你的。” 这是文海星的声音,那种无所谓的语气,没有让人想生气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冷艺儿……真的坐下来,从前的她,在这种时候往往会一声不坑地离开,不是因为觉得难看,是因为觉得无聊…… 文海星睁大眼睛看着冷艺儿坐下 “你真的坐下?怎么没走啊!” “不是你叫我坐的吗?”冷艺儿睁大眼睛,比文海星还要惊讶的惊讶。 “你……你……大哥,她是不是有病啊……” 她的声音永远都那么大,冷艺儿每一次觉得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也蛮可爱的 文海风好笑地看着这一切,他也注意到了另一个人——彭海漫,她的眼神,是种憎恨 “大哥……笑什么啊……文海波,你给我起来。” “干什么啊!你生气惹我干嘛!” “谁生气了,你哪只狗眼看到了。给我坐过去。” 文海星蛮不讲理的指着文海风旁边的位置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要海波坐我这儿?” “他抢我东西。冷艺儿……你坐过来。”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她,是她有病吧!居然叫冷艺儿坐过去?冷艺儿很听话的坐过去了今天大概是她们两人都病了 “我要你手上那个,可以给我吗?……” 虽然是命令的语气,可却带着一份渴望。冷艺儿手上的东西,就是那条文海送她的,很长的手链,昨天去了项意家,所以她到现在还是那身打扮。还是那样耀眼。冷艺儿犹豫了,因为那是文海风送的,她没有权力送出去 “不可以。” 她很简单的拒绝了,那小段的犹豫似乎根本不存在 “为什么?……那么吝啬吗?不过就是条手链,你还可以再去买嘛?!” “……这是大哥送的,我没有权力转送。” “大哥送的?”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文海风,似乎在等他做着什么决定 “……不用看我。……艺儿,我既然送给你,你就有权力支配它,如果想送给谁,就送吧!” “……大哥不会生气吗?” 冷艺儿是怕他会生气?原来如此,是啊。别人送的东西,怎么可以转送呢?可是文海风要的并不是冷艺儿留着他送的东西,他是要她记住,有他这样一个大哥,一直都很爱她 “那,大哥都说随便你,你还犹豫什么,是不是舍不得?……” 冷艺儿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取那条手链,文海星脸上的笑容已经到达了一个顶点,她可是最爱这些首饰的。拿在手里,她忍不住立即往手戴,可是,好像不太方便 “你帮我戴一下。” 她把手和手链一起递到冷艺儿面前,冷艺儿一惊,是叫她替她戴?她不是一向最不喜欢她吗 “怎么,连戴一下也不行?” “不是。……我帮你!” 在戴上的那一刻,文海星发现了一个她从来就不知道的秘密 “你……手上的伤……” …… “四年前弄的。” 冷艺儿淡淡的回答 “四年前?就是爷爷接你回来时?还送到了医院?” “嗯。” ……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因为真的不知道你手上的伤……唉,真是,还提。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这已经过了很久了。” …… “昨晚肯定没睡吧?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好了,不要再在这里待了。” 文海波突然开口,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关心。用很别扭的口气,说出与平日大相劲大相径庭的话,多少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冷艺儿还是理解,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关心 “谢谢!……我上去了。” …… “文海波?你发烧了?今天怎么变了个样,你不是挺讨厌她的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那是不想她留下来碍着我们谈话。……死丫头,你还不是一样,还主动去要人家的东西?跟人家很熟啊?哼……“ “我……我……我那是因为爷爷把财产都给了她,讨好她不行吗?真是……无聊,不理你了。我要去跟朋友好好炫耀这条漂亮的手链。……对了,大哥,这得多少钱啊?……“ “七十万。” “七十万……大哥你真舍得,怎么不送我啊?呜呜呜呜……好贵啊!……” “是啊,大哥可真舍得花?” 文海波也加入调慨 “我送给艺儿是因为她一件首饰也没有。” “我也一件首饰也没有,怎么就不见你送给我呢……” “小丫头,你不是还在读书吗?” “可是艺儿比我都还小呢?……哼!真是不公平,怎么都偏着她呢?呜呜呜呜……我真是没人疼啊……” “哭什么嘛,放心,作为你二哥,我一定会‘很’疼你的。” “少讨好我,你刚才还关心她呢?……说不定……说不定你以后比大哥还要疼她……呜呜呜呜……” …… 第十七章 这,是关心吗? “冷艺儿,在哪儿啊,快给我出来……来……”文海站在客厅中央,冲着四周大声的叫喊着。 “星儿小姐,您小声点,老爷在睡觉呢!”佣人的话,显得有些战战兢兢,是啊,这小姐,能劝则好,不能的时候,遭殃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个佣人了 “废话真多!……有没看到艺儿?!” “回小姐,艺儿小姐在书房里。” 自从那日文海星向冷艺儿要了那条链子后,她们两人时不时的会搭上两句话。文海星活泼好动,从来就闲不住。慢慢地,她总会跑到冷艺儿房间去拉着她陪她骑马,因为冷艺儿的马骑得好,她却怎么也不能让任何一匹马乖乖的听话,可不服输的她,又怎会轻易放弃。 所以每次一骑马,总会找个人陪,以前是文海风和文海波,可自从和冷艺儿打成一片后,她就抛弃了那两个。虽然每次冷艺儿会躲着不见,可每次她都能找出来。慢慢地,两人虽不是无话不谈,但冷艺儿心里,文海心算是第一个走进去的女生。因为,有项意在前面,冷艺儿那单调的生活在文海星的带领下,似乎也变得有些丰富起来。 但是她依旧不爱笑,即使是时不时的笑一回,可也是区指可数。 但是这一切在项意眼里,却是最好的改变。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冷艺儿会回复正常人的生活,会拥有快乐,会永远幸福,会不再寂寞。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个梦想,会在自己手里,亲自毁掉…… “艺儿,你在里面吗?……我知道你在,帮帮忙嘛,大哥和文海波那臭小子都不在,你就陪陪我嘛?……出来吧!……” 每次,她都是用这种可怜兮兮的声音把冷艺儿骗出来的。可冷艺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可以被文海星骗出来,但那得让她先找着,所以,她每次都会找个好地方躲起来 “艺儿?……艺儿?……” 把整个书房转遍了,可没有冷艺儿的影子,难道又被耍了?……气冲冲的走出书房,她要去找那个骗她的佣人理论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骗我……艺儿根本就不在书房?……说,她去哪里了。” 佣人一个挨着一个地站着,等待着小姐的脾气发完,可这位小姐,似乎没有发得完的脾气。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吵什么呢?星儿……” “啊,爷爷。……您不知道,他们好大的胆子,骗我说艺儿在书房,害我到处都没找着。您快帮我问问……” 自从这几个孙子孙女的关系一日千里后,文阱对他们的爱,那也是一日千里,特别是文海星,因为她会撒娇,每次总会带着眼泪要回每一样她势在必得的东西。没人拿她有办法,除了冷艺儿,因为她如果说不给的话,那文海星就只能看着了 “艺儿早就出去了,项意今天不上班。说是要中午回来。” “啊!出去啦,真是没意气,有了未婚事夫就把我忘了……” “你整天缠着艺儿,到底是些什么事啊?” “嘿嘿……想知道吗?……行。星儿最近看中了一样东西,爷爷要是买来送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这文海星,还真是个鬼灵精呢? “哦,说说,是什么?” “……车子。……三百七十万?……” “……哦,这么贵,难怪都不敢叫你爸给你买?!呵呵……” “……嘿嘿,还是爷爷最了解我。怎么样嘛,要不要给我买?……” “……唉,我这家产,还没到艺儿手里,就一定先叫你给败光!” “这么说是答应了?……哇,爷爷万岁,爷爷万岁……” “好了好了,小声点,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好不好。快说,找艺儿干什么?……”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想骑马,可您也知道,那些马都不听我的话……” “这样啊!星儿……有件事,爷爷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啊,很严重吗?”看着文阱那一脸郑重,还带着些不太好开口的隐讳,文海星自然知道,这事,不小。 “唉!也不是很严重,是艺儿的事儿,她四年不是自杀了吗?……” “是啊!这我知道!”其实对于文家任何人一讲,这都算不上是什么新奇的事了。 “可你知道吗,她留下了后遗症,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文阱一脸心痛的说着。 这件事?为什么都没有听家里人说过,难道是爷爷有意瞒着大家。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在口头上问出这个问题,仍旧自然的向文阱问道: “什么后遗症?” “艺儿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莫明其妙的发高烧吗?” “就这个吗?没什么啊?!” “是没什么,可是,最近几个月她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爷爷怕会有什么事?所以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忙?”文海星,知道,接下来的,才是最关键的。 “你想办法弄到艺儿的血,让我拿去化验。但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这有什么难的?直接让艺儿去医院不就行了?” “不行。艺儿并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我,文家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不想艺儿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里面。” 这就是文阱,他依然最疼冷艺儿,可是,现在的文海星并不怪她,因为她也疼冷艺儿,虽然大家都说她老欺负冷艺儿,可她的确疼她。不知道的原因,总之就是冷艺儿有让人从心里疼她的能力。连她那个固执的弟弟文海波也是如此 “我明白。放心吧爷爷,我一定办到,而且保证不让人知道,包括艺儿。”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文阱的这个并不算是太无礼的要求。毕竟,她的车子才是最要紧的嘛。 “……真是乖孙女,明天我让何秘书把车给你弄回来,先去把车型写下来。” …… 晚上 项意带着冷艺儿回来了,今天他特意请一天假,因为很久没有陪冷艺儿出去走走了。他们买了很多东西,冷艺儿说,‘这是星儿最喜欢的,这是二哥一直想要的。这个大哥好象没有’。她的生活似乎已经被他们填满了,但是,这才是他想要的冷艺儿,快乐、无忧、幸福 第十八章 礼物 “老爷,小姐回来了。” “嗯!去把风少爷他们叫下来。” 冷艺儿与项意走来,冷艺儿依旧那张脸,依旧那种神情,只是,少许的掺杂了些幸福的明媚,她依旧不主动叫人,依旧只会用眼睛,向所有人示意:她回来了。 “回来了,项意也来了?” “真是报歉,说好中午回来的,居然弄到现在。”项意那张脸上,可没有丝毫的报歉。 文阱看向冷艺儿,那张脸,没有他所期待的笑脸相迎,只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波动。“没关系,反正艺儿迟早是你们项家的人,呵呵……” “……”沉默,可虽然是沉默,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还是有一抹让人动心的绯红。这,算是女儿家的羞涩吧!! 冷艺儿少有的女儿娇态看在项意眼里,是一种幸福,因为那个冷艺儿,家庭的不堪,让她早已经忘记了那些不该属于她的撒娇,与羞涩。她唯一学会的,就是接受,接受文阱的安排,接受一切对她的事,即使她自己不喜欢,她也会接受。因为她,似乎早已忘记了拒绝,是什么? “项意。……” 文海星怒气翻天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身后还有文海风和文海波以及彭海漫。她用跑的下了楼 “你把艺儿带哪儿去了?” 项意看着这个永远都是大惊小怪的文海星,她的确可爱,难怪艺儿会与她的关系,相对近一些。 “星儿,先别管其他的,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此刻的冷艺儿,算是有了一丝笑容,不是一丝,那笑容看在文阱眼里,根本就是种望而却步的神圣。因为那种笑容,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清楚冷艺儿对他为何如此冷漠,对,他的确在文若死的时候,责怪过她,打过她,可是这些,不也都是他对文若的爱吗?难道这种爱也有错?何况,他对冷艺儿的关心,绝对是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的,难道,这也无法取得她哪怕一点点的原谅? 冷艺儿打断文海星原来的想法,她了解文海星,只要有好东西,那其它的事,她立即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冷艺儿你也真够偏心的,出去大半天,回来就只给星儿带了东西吗?” 文海波调笑着,他听起来生疏的口气,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这些都是矛盾的,有时候他对冷艺儿有一种来自内心的关心、怜悯;可有时候,他又带着一些嫉妒与不满。这的确很矛盾 “……”看向文海波,依旧沉默,然后…… 冷艺儿在佣人放下的那一大堆袋子里找了好半天,终于拿出一个袋子 “给你的。”送礼物有她这样送的吗?冷的不象是送礼物,倒像是在送行。 “艺儿,我的在哪儿啊。这么多,怎么找?……”文海星在那一堆袋子里找了半天,没有收获,因为她实在无法分清什么是什么了。 冷艺儿回过头来,看了一翻,然后拿出其中三个袋子,可还剩下一大堆,“……剩下的都是你的。” “这么多,都是我的吗?哇噻,发大财了。”迫不及待的开始翻弄那些袋子,这模样,看得冷艺儿又是一笑。 “这是什么?” 文海波利落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用最快的速度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是一个盒子,不大,也不小 “……手表。”回答了文海波,她又拿起一个袋子,转向文海风。将一只袋子递了过去,“大哥!……” 脸上挂着似乎很灿烂的笑,那种从来就没有过的幸福全都临幸到她。 文海风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接下礼物,“是什么?” “……大哥好像也没有戴过手表,所以就买了。” “这么说大哥还是沾了海波的光?……”文海风不禁调笑着,其实只要是她送的,什么,都一样。 “大……” 文海星的声音,总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冒出来,而且她永远也不会顾及别人在讲些什么,只要她自己高兴,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时候,都可以说出来,“哇,你们看,好漂亮的衣服。好多啊!还有首饰,一套的耶……艺儿,星姐爱死你了……” 文海星兴奋的说着,还不忘在冷艺儿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别讨好我了,花了项意很多钱呢?要不你还他?……”对待文海星的笑脸,也之前,有着天差地别,看在在场所有人眼里,都是两种人的表情。 “……喂,你送我的耶。哪有还的道理?”文海星毫不客气的冲着冷艺儿叫道。同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盯上项意一把。 深觉好笑,好象是他将冷艺儿从她文海星手里抢了似的,其实,事实也不就是如此吗?“艺儿跟你开玩笑呢,你这点钱我还赔得起。” 也打趣的说着,其实他道是真感谢文海星,能让冷艺儿面对她那张就展开笑颜的,大概只有她了 冷艺儿提着另一个手袋子,走到一直被冷落一旁的彭海漫身边 “这是送你的,漫姐……”不冷不热的声音,适当的冷漠,适当的热情。 “……谢谢!” 彭海漫接过那只袋子,她只是温柔的对冷艺儿笑笑,她没有文海星的活泼、会讨好人。而且,她也不想讨好眼前的人,接下礼物,便是最大的极限了 手里,还有一只袋子,不知??这是给谁的。 “这是给谁的?”文海星上前抓起那只袋子,翻看着,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这个……”冷艺儿吱唔着,好象,没有人看到过她这样的表情吧!!! “咦?好象是领带,给谁的?”文海星追问。 一个微显怯懦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不仅温柔,而且,很小,“可能是给爷爷的吧!” 是彭海漫。 一直坐在旁边看着的文阱一时讶异,半秒的停顿后,道:“呕?还有我的,要不要拿过来看看?艺儿……” 没等冷艺儿递过袋子,文海星已经抢先一步,将袋子给送了过去,乖巧的坐在文阱的身边。 “项意选的。”似乎,她很怕文阱误会那是她自己为他选的,忙拉出一旁的项意,做了个垫子。 “呵呵,谁选的爷爷都喜欢,只要你们好,就行了。” “老实说,冷艺儿,虽然我想这只手表很久了,你既然送给我,那我也就不会客气。”文海波满不在乎的脸,正欣赏着那只刚戴在腕上的手表。 “我也没要你一定谢谢我!”还是那张冷淡的脸,只是,说出这句话,与那张,有些不合时宜。 “艺儿说,二哥是最难伺候的,什么不对就准会挨骂。”项意笑道,不过,人家冷艺儿好象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吧??? 这不,冷艺儿正以一张惊讶的脸,看着他,可那张小嘴,却只是张着,可能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吧!!! “这是什么话,冷艺儿,你说,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有啊,文海波,臭小子,不记得了?”文海星放下礼物,一脸奸笑的看着文海波。 “什么时候?”文海波还一脸的迷糊哩,唉,悲哀,又被耍了。 “就刚刚啊!……” 哈哈哈哈…… 这样的一大家人,实在让人有些适应不了,可,这样才是一家人啊…… 第十九章 香水百合(一) “总裁,柯克朗的那些资料……实在没有办法。” 尤美手中拿着文件,一脸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那就不找了!” 项意皱着眉头,其实现在,柯克朗的资料有没有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想知道的,已经有了答案,而如今,以文阱对冷艺我的疼爱,柯克朗更不会有机会伤害到她。 “既然这样,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 项意叫住她 “什么事?意!” 尤美称乎改了,脸上的笑也迎上了,这几日,她那张脸,都快僵硬了。 项意似乎有些为难,俊逸的脸带着不协调的别扭表情。 “坐下吧!我有事跟你说。” 尤美在那张不小的沙发上坐下,旁边还放着项意的外套,她看到项意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种不安的心绪灌满了全身,她绝望地看着项意走来,一种逃跑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划过 “尤美……” 项意犹豫着将手中纸条递向尤美,他不知这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他知道,这样做,是绝对的正确。因为如果不做,那就真正的,会有结果了。 是他,与冷艺儿的结果。 “我希望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这一切。” 尤美明白,项意要与冷艺儿结婚,那她的存在就必须必须过去。 “我明白,无论家世、权力、美貌,我都比不上冷艺儿,你作为项氏的唯一继承人,要娶的女人自然是要门当户对……” “错了,尤美……” 项意打断尤美的话,尤美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错了?哪里错了?……” 尤美眼中带泪,幽怨取代了往日的坚强。 项意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台北的繁华,想着与冷艺儿的幸福。 “我向艺儿求婚,并不是因为她的家世……” “那是为什么?……因为爱她吗?别骗我,意,你每天的时间都是由我安排的,别说是爱她了,你连认识也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我不是去过文家一次吗?在我生日之前……” 尤美思索着,似乎在她的记忆里努力寻找那小小的片段。 “……文阱的秘书来过之后?……意,你该不会是要我相信,仅仅半天时间,你就爱上她了?……” “其实那天,她根本没注意到我……” 其实,他没有必要告诉尤美这一切,但是,他们毕竟相片了两年,他没有骗她的理由,也没有骗她的必要…… “可是第二天,她找到我家里,那天,我正好忘了东西,可能你想问,她为何会找到我家,我再告诉你,四年前,我曾经把她带回我家,她在我家待了七天……” 尤美的疑惑转为了惊讶,她与项意处了两年,可没有想到,他们的相识——四年…… “四年前?……然后冷艺儿去了伦敦?……” 尤美脱口而出她的疑问,她希望答案是否定,可是,事与愿违…… “是。” 尤美彻底崩溃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努力将项意所说的那些联系起来,会是真的吗?或者是骗她的……似乎有想到什么?…… “不,不对,如果你真的爱她,你就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可是那天,你却和我……” “够了尤美!” 尤美的脸上,痛苦与狰狞的笑,她看着项意生气,她记忆中的这张脸,原本,只有沉静与冷漠,何时,多了一种愤怒…… “不论你信不信,收下支票,离开项氏都是你唯一可走的路。” 项意的坚决,尤美似乎没有看到,她还在挣扎,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放弃,因为,她爱项意。 “意,你不要这样,让我留在项氏,我保证不会让你与冷艺儿为难……” 尤美放下尊严,她希望苦苦哀求可以挽回项意。 “我不会让任何可能成为艺儿与我之间隔亥的人或事继续存在。” 不是他,而是冷艺儿,因为冷艺儿经不起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也不想让她经受得起。 “不会的,我只留在项氏,只是做你的秘书…………” 尤美从身后搂着他,她不可能再奢求留在他身边,所以,她只能期待留在项氏,得不到他的爱,但她仍旧可以继续爱他,可是,她忘记了,她爱上的人,是项意。 项意掰开尤美的手,那个身体,对他已经失去引力,而他,从来不留念即将成为过去的人或事。 “我去开会,下午会有人来接替你的位子,去收拾一下。免得到时候尴尬。” 项意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利落地穿上,毫不犹豫的走出那间诺大的办公室,留下尤美,那张妩媚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眼泪。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熟悉的一切,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年呢!从进来那日起她便知道,这里,只是她小憩片刻的凉亭,等到哪一日,凉亭的主人有了新的所爱时,她便会成为过去,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她都没有来得及接受,就要离开。 尤美拿起桌上的资料,脸上那忧虑的表情,落下帷幕,接踵而至的是曾经的妩媚,只是,夹杂着嫉恨…… “意,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不要怪我……”落地窗外,都市的无心繁华,隐蔽了人们的眼睛,人们好象都忽略掉了,那繁华背后,总会有太多的恩怨,还有战争…… " “给我试一下嘛,就试一下……” 很可爱的女孩,不长的直发因为她的追逐,不停晃动右手拿着的梳子,左手拿着一瓶发胶,不知,她是要做什么? “不给啦,万一你把头发给人家弄得死难看,那我怎么见人啊,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不要。” 很漂亮的女孩,也是不停地跑着,长发飞扬,还带着一丝娇喘,俏脸微红,脸上挂着的笑,让人沉醉,让人羡慕。 “别那么小气好不好,人家只是弄一下,又不会给你剪掉……” 可爱女孩停下来,拿着梳子与发胶的手插在小蛮腰上,看来有些生气。 “不要,不要,你看那些模特,被你弄得像鬼一样,我可没那么蠢,明知道你手艺烂,还要给你做试验品……” 漂亮女孩满脸都是四个字,绝对拒绝,不过,这样子挺逗人的。 “都跟你说了,那是她们长得太丑,如果是你,就算我弄得不好,你那张脸也可以盖过那些丑的,好不好嘛,帮帮忙,求求你了,好妹妹……” 女孩合起双手,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我见了都心软,可不待漂亮女孩回应,一个苍老慈爱的声音响起。 “好了星儿,别逼艺儿了,就你那手艺,别说是艺儿了,谁都不想让你试。” 第二十章 香水百合(二) 文海星冷艺儿不约而同的走向文阱,文阱已经将福克斯的一切事务都交给文海风打理,冷艺儿还小,而文家所有人当中,也只有文海风可以暂时代替冷艺儿,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文阱明白,只有文海风会在他死后心甘情愿地将一切还给冷艺儿,所以,他会让文海风坐上代理总裁的位子,只有这样他才会放心留在家里,享受这已不多的孙儿女承欢膝下的幸福。 而文家当中,除了文海星、彭海漫以及冷艺儿,其余人都在福克斯上班,文海波也停下学业回福克斯,彭海漫虽然不会去公司,但依旧没有再上学,亦不像从前那样经常和文海星一起,而文海星,如刚才所见,她经常和冷艺儿搅在一起,她总会强行带着冷艺儿去商场,餐厅,也会到福克斯,不过,其目的只有一个——玩儿。 最大变化的自然要属冷艺儿,不,其实她的变化,也可以说成是没有变化。因为,她似乎,只对项意,或者是文海星不再是那咱冷若冰霜的漠然,可对其他人…… 依旧如厮。 在文海星面前,她就像小时候的那个宝贝,那个所有人都叫小乖乖的女孩。在项意面前,她就是一个温柔、娴静,不爱多讲,只愿意对着他微笑的柯可艺。 而其余的时间,她,还是冷艺儿! “爷爷!”见文阱进来,冷艺儿站直了身子,先前的娇艳笑颜消逝,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 冷艺儿的表情,偷偷的向文海星抗议。“待会儿再闹,现在停下。”那声音,变是好快。快得让人陌生。 “少找借口,爷爷本来就偏心,当然帮你说话。”文海星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叫着。 无奈与冷艺儿的态度,可文阱,却不能在这种时候也板着脸,“怎么扯到爷爷头上来了,爷爷可没偏心啊!”打趣地看了两个孙女一眼。算是一种‘拉拢’吧。 “老爷,有人送花来,是艺儿小姐的。” 管家捧着一来清新的香水百合走到他们面前,好大的一束。 “给我的?……” 冷艺儿起身接过那大束香水百合,眼中带着疑惑。 “是,小姐。” 接下那束花,冷艺儿注意到里面有一张卡片,她取出来 明日中午12:00,幽幽咖啡厅,不见不散——may。 “谁送的?” 文海星凑上来,冷艺儿迅速将卡片放进衣服口袋。道 “不知道!” “这人也真奇怪,也不打听一下别人喜好,艺儿你可是最讨厌香水百合的,怎么偏偏就送这种花,还这么一大束?……” 冷艺儿沉默了。may?是谁,她并不记得有这个人,而且还特意送了一束她最不喜欢的花?…… “小姐,项少爷来了!” 佣人在冷艺儿房门外轻轻的敲着,她还在睡觉呢,最近每天晚上,她都会与文海风几人玩到深夜,其实她说不上是玩,因为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玩。 彭海漫与她相同,冷艺儿偶尔会插上一句话,但一旦她插上话,文海风等人则一定会停下,因为,她的话,总是冷得让人想发笑,也因为他们之间早闹的都是笑话,而冷艺儿插话,则成了——冷笑话。 文海风没有文海波与文星那么‘疯’,可他偶尔也会揶揄两人一句,不时的掺进他们的战争。 冷艺儿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可是,她每次总想逃,可永远都逃不掉,总会被文海星给弄回来。 彭海漫是典型的淑女,她比冷艺儿的话还少,其实不是少,只是没有人叫她,因为,她总是习惯别人叫她,她才回话。所以,有时一晚上,也不会听到她的声音。 为此,这几人,早上也总是睡懒觉,因为他们几人都没有什么事,除了文海风,所以自然就乐得清闲,而文海风似乎是不用睡一般,每日依旧早起,依旧得去工作,从来未曾听他说过累。 佣人没有听到冷艺儿的回答,项意站在旁边,他亦好奇艺儿怎会睡懒觉,给佣人使了个眼色,他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冷艺儿睡得正香,却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很痒,睁开惺忪睡眼,看到日日记在心上的心,只是温柔一笑,然后又闭上眼睛。 “你来啦!好想睡哦!你多等会儿行吗?” 项意看着那张娇美容颜,他总是会很忙,但总是会抽出时间来陪她,而且一定是一整天,那一整天,他都会让她尽幸而归。冷艺儿的童年几乎是不存在的,现在的她,总是会对所有东西产生好奇,他总会带着她去些小街小巷,因为那些地方有很多小吃,项意发现,她其实很爱吃,什么都可以,只要好吃。他轻轻抚顺她脸上的头发,道 “再睡会儿吧!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我等你!” 说完,不忘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这是能让她安心的做法。 项意替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到那张电脑桌前。看着上面成堆的书籍,成堆的笔记,他知道她很用心,什么都很优秀,但他也知道,那是她无助的表现,所以,他要让她远离那些东西,让她可以每天都笑,不是只对他笑,是时时刻刻都可以笑 “艺儿?” 门被打开了,项意反射性的回头,他看到一张堆满笑容的脸,是疼爱,也是怜惜;完全具备一个做兄长的条件,是文海风,两个男人对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文海风走进房间,熟悉的轻轻掩上房门,对项意微微一笑,道 “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人知道。” 项意起身,回以微笑,对于这个艺儿所谓的哥哥,不,他并不是艺儿的哥哥,他们,可能只算得上认识的两人,比较熟悉的两人。因为艺儿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文海风,毫不避讳的进到艺儿的房间,另他很是不满 “刚到。找艺儿吗?她正在睡觉。”项意说话的声音很轻,因为怕吵醒在睡觉的冷艺儿,也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冷艺儿,很在乎这个‘大哥’。 “因为今天有空,想带她出去玩玩儿,不过你来了那就算了。只要不让她整天待在家里就行。” 文海风的关心,似乎有些超越了,不过,项意不知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多疑,而多出的一份疑虑 “几天没好好陪艺儿了,今天特意请假带她出去。” 第二十一章 香水百合(三) 项意起身,回以微笑,对于这个艺儿所谓的哥哥,不,他并不是艺儿的哥哥,他们,可能只算得上认识的两人,比较熟悉的两人。因为艺儿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文海风,毫不避讳的进到艺儿的房间,另他很是不满 “刚到。找艺儿吗?她正在睡觉。”项意说话的声音很轻,因为怕吵醒在睡觉的冷艺儿,也没有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冷艺儿,很在乎这个‘大哥’。 “因为今天有空,想带她出去玩玩儿,不过你来了那就算了。只要不让她整天待在家里就行。” 文海风的关心,似乎有些超越了,不过,项意不知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他们没有血缘,而多出的一份疑虑 “几天没好好陪艺儿了,今天特意请假带她出去。” 项意看着文海风那没有停过的微笑,他亦礼貌的回答,虽然笑得很勉强,但他的确在笑 “那我先走了。艺儿醒了你告诉她一声,昨天我买了她喜欢的蛋糕,佣人放在冰柜里了。” “好。” 文海风说完,轻轻的走出房间,是轻轻的,怕吵醒那正在熟睡的人儿。拉上房门,他的心里五味俱全,冷艺儿是他的妹妹,他应该疼爱、宠溺,但那只限于兄妹之情,不可以有一丝多余的情愫,他很明白这一点,但是,有些时候,理智不是常胜者,而他,亦不是神,他会情不自禁 甩甩头,告诉自己要清醒,然后,他快速离开了,他还有工作,为冷艺儿工作的工作 “项意?……” 冷艺儿懒懒的声音出现,项意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问道 “怎么醒了?” “大哥是不是来过?” 项意犹疑片刻,答道 “是。” “有事吗,他?” “没什么,给你买的蛋糕。” “就为这个吗?” 冷艺儿走下床,宽松的睡袍在她身上是那么不协调,显得她更娇小 “是,快去洗漱,今天我们又出去玩。带你去个不一样的地方。” “真的,哪儿?” 冷艺儿不禁兴奋起来,拉着项意的手,嘴角咧得老高,她最喜欢项意带着她到处跑,因为项意带她去的地方,总是很特别,也总是让她很兴奋,因为那是他带她去的 “先亲一下?” 项意调笑着,伸手抱住冷艺儿细弱的纤腰,冷艺儿比他矮了一个头,看他时,得望着 “你怎么这样?……”不满的报怨着。 “那你亲不亲?……” “不亲!嗯!……” 项意不理她的拒绝,直接吻上她的嘴,吓得冷艺儿惊呼出声,项意轻轻一推,两人顺势倒在了那张还存留着体温的床上 项意霸道的索取着,冷艺儿的挣扎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就不够。而且,这样的感觉,也并不坏…… 急促的呼吸已经变得紊乱,两人贴着的身体相互传达着不同的体温,项意停下那缠绵的吻,看着冷艺儿急促的呼吸着,他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他的脸,离她很近,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在脸上轻轻流动,没有节奏 “你爱我吗?” 项意莫名的问着,冷艺儿莫名的看着,直到她的呼吸不再急促,不再紊乱。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问 “你爱我吗?” 项意看着她,不作回答,他替她抚顺那因为激情而凌乱的发丝,他的眼睛,离她越来越近,他的唇,也离她的越来越近。项意再次吻着冷艺儿,这个回答,不是比任何话都要管用吗? 项意的手不再是先前的安分,他的身体,也不再是先前的温度,冷艺儿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不同 纤细的手阻止着项意,项意的仍旧霸道的吻着,他的手,也没有因为冷艺儿的阻挠而停下,反而更放肆。 冷艺儿那几乎没有力气的力气对他来讲,无用,宽大的睡袍根本无法遮住她娇嫩的肌体,在项意的拨弄下几乎快要脱离她的身体。 冷艺儿不再抵抗,她放下原本不安的手,任由项意肆无忌惮的抚摸;项意离开她的唇,可是没有停下他几近疯狂的吻,冷艺儿喘息再次紊乱,可是,很快,便平复。她用同样只能让项意听到的声音说着 “项意,可以停下吗?” 睡袍被褪下,她已经是赤裸裸地躺在他身下,她感觉到项意的疯狂,她也感觉到他急剧上升的体温,和他没有过的饥渴 项意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呼着气,手自始至终都未停过,此时,两人皆是一丝不挂的躺着,他轻轻的声音在冷艺儿耳边回绕、 “我爱我吗?不用回答,我只要你证明!” 项意没有再动,他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证明。他不希望是强行的得到她 冷艺儿犹豫片刻,她的手挽上他的脖子,吻他,这便是最好的证明,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从现在开始,是完全属于他 项意满意的笑,他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只是,怕万一 从来没有如此饥渴的索取,这就是爱吗?以前的女人,都是泄欲的工具,而她,是他的爱,所以他会无法克制,所以他会如此渴望得到她“艺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不可以不是……” “项意……你也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不可以有一秒钟属于别人,记住,一秒也不行……” 享受着彼此的爱抚,也享受着相爱的美好,亦诉说着永远的承诺。 他们只希望——永远都不要有背弃。那,会成为他们的坟墓,所以——永远都不要…… 第二十二章 香水百合(四) 天是晴空万里,人是神采飞扬。冷艺儿的心情是无限美好。与项意的短暂缠绵使她由女孩儿成为真正的女人,沉浸在无忧的幸福中,她感受着所有人的爱,忘却了很多事 收拾着那些杂乱的书籍,很多都还没有看完,那个只属于她的书房已经是公众版了,文海风几人偶尔无事,便会凑到书房,他们之间的玩乐,也几乎都在书房。没有进去过的人,只有项意 每次想到项意,她总会痴痴的笑,傻傻的笑,天下女人都如此,只要有了爱,便会失去自我。那些本该由佣人整理的书籍被她有序的放在小书架上,她的心情好,所以她会去做那些烦琐的小事,心情不好时,她总是以看书来打发时间,所以,四年的时间里,她都在看书。因为四年的时间里,她的心情,总是不好。 站在房间中央,环顾这个已经住了好几月的房间,冷艺儿发现,原来这里,竟还存在着陌生? 看着白色的床单,似乎太单调了,以前她都没有发现,轻柔的粉蓝色壁纸,房间很大,放下一张小玻璃桌后,竟也不觉充实,反而是空荡荡。 梳妆台上的东西亦少得可怜,只有一把梳子,一个盒子。那是她生日时文海风送的那个套首饰,它们乖乖的躺在里面,她没有太多机会戴上那些昂贵的首饰。看着自己单调的房间,她想到项意的房间,那个她曾经住了七天的房间,同样是单调。还带着冷清,寂寞的感觉。可为什么?她会觉得很温馨呢? 改天得让人替我把这房间重新布置一下。 冷艺儿在心里对自己作着警告 冷艺儿走到梳妆台前,打工盒子,看着那串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还有串条精致的小小珍珠。说不清心里是何感觉,安然一笑,轻轻合上盒子,她熟练的打开一个抽屉,不知里面是什么,她正看着,发着呆 伸手盒出来,是那久违的链子,还有带着裂痕的玉,她的脸上,出现不应有的悲伤,这就是人,总会对自己说,不要活在过去,也总会忘记对自己说过的话,老是念起过去。 看着玉,冷艺儿想到的是已离开十四年的母亲。想着母亲灿烂的笑。她以为四岁时的事,不会再记得的。可是她却偏偏记得很清楚。挥之不去…… 举起玉,透过那强烈的光看着它,她清楚的记下每一道裂痕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悲伤变成了羞涩,忍不住轻笑出声。 拿起电话,播了号码 “你好,项氏集团。” 电话那头传来轻柔的声音,可尽管轻柔。确还是让冷艺儿知道,这个声音,只不过是在敷衍。“我找项意,请让他接电话。” 以前从不加请字的她,不知何时多出了这种礼貌 “请问您是哪位?有预约吗?” “冷艺儿。没有预约。” “是冷小姐啊?总裁正在开会,您可以等会再打吗?”可能是知道冷艺儿与项意的关系,那轻柔的声音瞬间变得很恭敬,很礼貌,是出自内心的。 “那算了,你转告他。说我有事,让他到文家。” “好的!请您先挂。” 原本的兴奋减少了一半。项意总是时而空闲,时而忙碌。她从来没有找过他,每次都是他来文家。好不容易主动找他,却只得让人转告。失落难免会爬上她的心头 走到床边,躺在那张曾经让她很幸福的床上,现在的她,总是会看到什么便想到一连串的开心事。她傻傻的笑再次出现,十八岁,正是该她充满梦幻的年龄,以前的梦幻,都被她的做作掩盖,现在,那些梦,都被项意唤醒。看着那块曾经被她砸成碎片的玉,她不禁喃喃自言 “项意,你是我的天使!……” …… “小姐?……” 佣人轻轻扣着门,冷艺儿正朦朦胧胧的将睡未睡,佣人的声音让她彻底清醒。懒懒的声音回应着门外佣人 “进来。” 冷艺儿仍然闭着眼睛。可她却闻到了一股似乎熟悉的香味。猛的从床上坐起 佣人正轻轻向她走来,手里……捧着一大束花,香水百合,她不禁奇怪,又是香水百合?上次,因为项意的到来,她没有去那叫幽幽的咖啡厅。 不是没有,是她根本就忘记了,相信如果这香水百合今天不出现,她依旧不会想起曾经收到过这样一束花,看到过那样一张卡片 “谁送来的?” 她不满的问道 佣人把花递给她,恭敬道 “是花店送来的,只说是位小姐订的,没有说名字。” “拿出去扔了。” 冷艺儿不耐烦的看了眼,没有接下,冷冷的声音就像以前的她 佣人为难的没有反应,不是没有反应,是她正在考虑。但是,小姐的脾气他们都清楚,如果她再多讲一句,那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乖乖扔掉那束漂亮的香水百合是最明智的做法。片刻犹豫后,佣人果然转身往门外走,冷艺儿不悦的眼神还留意着那束花 “等等……” 佣人停下,转身低头向着冷艺儿,她带着不悦走过去,停在那束百合前。纤细的双手出乎意料的,不断在那束花中翻来覆去,她在找着什么?不知道是会是什么?如愿以偿,她找到了同上次那束百合中一样的卡片,她急忙打开,想一探究竟 冷小姐,今日中午,幽幽咖啡厅见,不见不散——may 又是那奇怪的署名。冷艺儿冷静的合上卡片,对佣人道 “拿出去扔了。扔到看不见的地方。” “是,小姐。” 看着佣人离开,她再度拿起卡片看着 幽幽咖啡厅?在哪儿呢?去不去呢?这究竟是何人,已经送了两束百合,目的都是要见她,她认识她吗? 突然起身,她换上一套简洁的连衣裙,轻轻抚顺那头长发,急促的脚步快速的向门口而去。现在,不正是中午了吗? “小姐要出去吗?” 佣人看着她急匆匆的下楼来,很是惊奇,这位小姐从来不曾单独出过门,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很快就会回来,项少爷来的话让他等等。” “是,小姐。” 虽然有疑问,可佣人只有对小姐言听计从,他们无权过问主人的事 幽幽咖啡厅。冷艺儿四处张望着,她希望那个叫may的女人能看到她。一名侍者向她走来 “请问小姐需要什么?” “我找人。” 侍者点头离开。她继续四处张望,不是那种张扬的张望,只是头慢慢的向四周转着 突然,她愣在那里了,已经移到另一个方向的头,慢慢转回来。 那个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没有理由会是如此凑巧,难道…… 冷艺儿顾自惊讶着,侍者走来,恭敬对她说道 “小姐,七号桌的客人请您过去。” 是命中注定吗?难道她的人生,会再次因为他而改变?还是……会因为他,而毁灭…… …… 第二十三章 不是父女的父女相见 “小姐回来了?……项少爷已经来很久了……” 佣人接过冷艺儿手在的包,冷艺儿有些失魂落魄,直直的往房内走去,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佣人,走到客厅,她没有停下惯性的往楼梯口走去直到有人叫她 “艺儿?……” 项意小跑到她身前,看到冷艺儿有些苍白的脸色,项意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冷艺儿轻轻摇头,可她的模样,要让人相信她没事是不太可能的。项意犹豫片刻,拉着她往楼上走去。打开房门,冷艺儿与他一同进去了。项意注意到了,今天的冷艺儿又回到了以前…… 让冷艺儿坐到床边,项意两次询问。 “到底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 “不是。” 冷艺儿断然否定他的问题。项意有些着急了,他怕冷艺儿孤僻的性格再回来,可又不敢再逼问她,因为他知道,如果冷艺儿不想说,而他一再逼问,那隔亥会延伸到他们两人之间。 项意将冷艺儿搂进怀里,安慰着 “无论有什么事,你身边都还有我,不想说出来就不要再想。总会过去的。” 项意感觉到冷艺儿的身子在颤抖,什么样的事,可以令她有这样的反应?项意不得其解。 “我见到我父亲了。” 冷艺儿冷不防的冒出一句,项意一时愣住了,随即向她确认 “柯朗克?!……” 冷艺儿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本以为可以替她解决所有烦恼,现在却只有束手无策,只能给予她小小的安慰。两人都沉默,冷艺儿颤抖的身子慢慢的平静,项意混乱的头脑也正在清醒。 “他送我两束百合……约我今天中午出去……” 冷艺儿向项意说着她与那位所谓的父亲见面的原因…… 当服务员走到冷艺儿身边,告诉她七号桌的客人找她时,她以为是那个叫may的。而那时,她正因为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而愣在那里,眼睛不自觉的移到他所在的桌上的号码牌——七。 原来七号桌,就是他那里。冷艺儿感觉到自己有那一瞬间,快要晕倒。她努力平复自己混乱的心绪。该来的夺不了,她冷静的走向七号桌。 “很意外吗?” 柯朗克的笑让冷艺儿不自在。那个声音,也不是她所熟悉的。她甚至没有勇气和他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下一句要说的话。 柯朗克端起咖啡轻啜一口。侍者向他们走来 “小姐要点什么?……” 冷艺儿已经六神无主,但除了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没有人发现这一点。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然后对侍者道 “和他一样。” 侍者有些迟疑,他问道 “黑咖啡吗?……” 冷艺儿没有回答,她有些失神,柯朗克微笑对侍者道 “卡布奇诺!” 侍者礼貌的准备退下,却被另一个声音留住了。 “黑咖啡。” 虽然有些惊愕,但侍者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好的,您稍等。” 冷艺儿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柯朗克却一脸笑容。意味深长的笑。 “还真是父女连心……” 冷艺儿依旧看着他,没有说话。柯朗克依然如此,两人对视着,似乎想看清楚在这四年里,对方过得怎么样?毫无疑问,冷艺儿的生活是无可挑剔。 尽管她在那四年里并不开心。但生活的充裕是她最大的收获。而柯朗克,从那天在书店里见到他时,冷艺儿就知道,他的生活已经不再是那十四年颓废。 侍者很快便端来了咖啡。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冷艺儿再次陷入沉思。不是沉思,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很苦的,你能喝得下吗?……” 柯朗克的声音不是关心,也没有轻蔑,只是淡得像白开水。冷艺儿没有回答,她端起那杯可能会很苦的咖啡,同样轻啜一口。柯朗克一直带着微笑的脸,笑意更深了,扬起的嘴角更高了。 “的确,和四年前的苦相比,这不算什么,是吧?!我的好女儿……” 放下咖啡杯,冷艺儿抬起头,用那双本是很诱人的美目看着她只叫了四年爸爸,却一起生活了十四年的父亲。她的眼神同样是无情、淡然…… “不,比四年前还苦。” 她不带语调的说着,仿佛是在读一行字,没有带着感情去读的一行字 “是吗?……原来你不认为那十年的日子是苦的?……” 冷艺儿同样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同样冷淡的回答 “我欠你四年的疼爱,所以用那十年的时间来还,不觉得痛苦……” 这次是真正的沉默,柯朗克的沉默,他的微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冷艺儿相同的冷漠。 “这四年还好吗?” “比不上四岁以前……” …… “你和项氏的总裁订婚了,是自愿吗?……” “……文家不会有人逼我做不愿做的事。” 她的回答总不是正面的,但总能让柯朗克若有所思。两秒的停顿后,柯朗克继续问道 “会接下福克斯吗?……” “会接下,然后送给大哥。” 冷艺儿第一次没有思考地回答他。然后,她主动问他 “有事吗?你找我……” “爸爸找女儿……需要有事吗?……” “你不是我爸爸……” “……你知道?……” 柯朗克的惊讶,不是一点,他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 “从你知道开始,我就知道……” 柯朗克的惊讶胜过刚才,从他知道时?那就是十四前年,文若死的时候…… 可那时,她才四岁。 冷艺儿再次端起咖啡轻啜。原来这咖啡如此香浓……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等待着柯朗克的回答,冷艺儿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如何会找她,没有理由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听到不熟悉的的答案,冷艺儿有些糊涂。但她依旧起身,离开 平复的心绪在她走出咖啡厅的那一刻,再次不停翻搅,头脑一片混乱,她甚至不知道在往哪里走、心里又在想什么,她感觉自己异常地冷 柯朗克看着她离开,曾经他最爱的女儿,他曾经愿意为她放弃自己的贪婪,给她一个完美的家,可老天却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究竟是谁的女儿…… 第二十四章 弥留的信任 这一章是我代作者本人传的.她后面几天都不能上网.请大家原谅 被项意搂着的冷艺儿述说着那段另她心跳脱离轨道的对话。心情也随着这小小的叙述奇迹般的平复,可苍白的脸色却依旧停留在她美胜天仙的容颜之上。她感觉到项意的手在她柔软的长发上轻轻抚摸,节奏强烈的就像她现在的心跳,有序,顺畅…… “别多想了,他不是没有说什么吗?或许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他女儿的事实……” 项意温柔的安慰着,其实其中的重点,他了然于心。 在冷艺儿这里,他的冷淡从来不会出现,而那种除了冷淡只有虚伪的笑,也不复存在。那些东西,他只会用在他的父母,以及那些吃人永远不会吐骨头的商人身上。 “其实你清楚的明白,他不只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我了解他,绝对还有我不知道,也想不到的事情……” 冷艺儿刚平静的心绪再次激动起来。项意心疼,也憎恨那该死的柯朗克,让他心爱的人儿如此痛苦。 两人沉浸在静漠中,想着各自在意的问题,良久 “项意?……我……会嫁给你吗?……” 沉静片刻后,冷艺儿无征兆的向项意问道。不明所以的项意顿时无语,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可他的睿智却使他有些无绪,节奏强烈的心脏亦飞向冷艺儿的心思可能飞去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问?” “怕不能在一起。” 冷艺儿简单的回答着。这样的简单,却足以另项意无措。 “我不会离开你。艺儿,永远都不会。” …… “可我怕我会离开……” 短暂的沉默后,冷艺儿冷不防的冒出一句,无法接受的是项意,过激的心情使他用力将冷艺儿从怀里推开,双手握在她肩上。眼神中的责问是悲哀,只有他们两人明白的悲哀。 “如果有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不用去猜……” 直接就是他们两人相同的原则,聪明成为是他们的共通点。只需对方一个眼神,一句没有任何疑点的话,他们都能有所了解。如果说这是幸福的事,不能如说是灾难的前提 “我不知道。但是他既然问我和你订婚的事,那就肯定有可以阻碍我们的事。我没有,所以只能是你……” 她的心思敏锐谨慎,对所有的事,她都能猜出一二,不会放掉任何一个漏洞,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失误。一改先前激动,曾经的冷漠又回来了,项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却最担心她将任何情绪都藏起来,让人看不透。 “艺儿?你认为我有骗你吗?……” 项意同样冷静的出奇,语气里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在意,对他来讲,这是天大的打击,也是天大的震惊,项意失落于冷艺儿的不信任,他顿感无助,男人就是悲哀,女人绝对会因为他们的一句简单承诺而死心踏地,可一旦有不利于她们的因素出现,男人便会理所当然的成为牺牲品。 项意没想到心中那个比天使更睿智的冷艺儿也会有如此另他无奈的时候。面对这样的不信任,项意只知道他的问题,是在确认一件事。 望着项意,冷艺儿有说不出的迷茫,她希望可以相信,可那颗心却不能自主。 “至少你有事瞒着我……” 项意放下在她肩上的双手,脸上的失落感让冷艺儿皱眉,难道是她错了吗? 转过身背对着她,将手插在裤袋里,项意冷冷的声音就像冷艺儿的冷漠。 “我们都该冷静些时日。你休息吧!……” 应该是关心的话,可现在听来,却是一种冷漠,一种无言以对。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摔上门,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也不会有人知道冷艺儿的心情。 冷艺儿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连呼吸也轻得快要停止,带着茫然的眼神望着门口,她的信任不是不复存在,只是它们被她弄得处于弥留之迹。 迟迟未曾移开眼睛,不知她是为何而如此。 “见到她了吗?” 女人胸前的傲人停留在男人身上,修长的双腿因为穿着超短牛仔裤而显露无疑,柔软的身体在男人身上肆无忌惮。是男人,在如此引诱下都会有反应。房间里轻柔的音乐不断涌出,滋润着他们的耳朵。听惯了喧嚣的城市燥间,这里便成了耳朵的栖息所。 “嗯!” 男人不断吸取着女人身上的馨香,贪婪的欲望在这里赤裸裸的张扬着,呼之欲出。 “都说了什么?……” 女人极度诱惑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回绕,男人的贪婪让人恶心,女人的风骚却让人垂诞。 “什么都没有。不过,……以她的聪明,会猜得八九不离十。” 男人的手开始贪婪的在女人身上摸索,女人任由他抚弄,她关心的不是这副躯壳。而是他口中的答案。男人不是愚蠢,只是与她互相利用…… “那么有把握?” 女人讽刺着。却没有惹怒男人,他只淡淡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不是有把握,是事实。” “杀了她你会心痛吗?” 男人终于停下来了,女人邪恶的笑容另人窒息。男人用食指,勾勒着女人脸部的轮廓。就像是在欣赏一种艺术品,之前的贪婪与淫猥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畏的严肃与警告。 “不会心痛,但是你得陪葬。” 他的手停在女人细腻修长的脖子上,原本是爱抚的手,正在逐渐加强力道。女人的眼神带着惊恐,有一种不可思议,还掺杂着少许的后悔莫及。 “以后别在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天下男人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只有色欲,言听计从是因为他们不想浪费多余的精力。偶尔耍点小脾气是他们在游戏,而一个没有名份的女人只是他们游戏中的一个不能为人看到的小角色。所以,无知的女人,别妄想可以操控他们,小心引火自焚……” 男人无情的话让女人怒火中烧,却也只能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继续索取。冰冷的每一个亲吻将她全身冻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现在深有体会。不怕白吃午餐而付出对应的代价,只是怕被那顿午餐反过来吞噬!!!!! 第二十五章 项意坐在诺言大的办公室里,俊逸脸孔愁眉不展,神情更是一片迷茫。 其实他不明白的,也不过就是冷艺儿的想法,他知道冷艺儿敏感,可是,他却忘了冷艺儿聪明…… 只因为在餐厅里她那位并不是亲生父亲的父亲一句话,一句在旁人听来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问题的话,冷艺儿便心有所觉。 的确,他很明白,自冷艺儿说出柯朗克与她谈话的内容时,项意就已经明白了,柯朗克那句‘你跟项氏总裁定婚了?’,或许听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般询问的话语,可是,它从柯朗克的嘴里说出来,然后听进冷艺儿的耳朵,那已经变了一种味道。 这种味道,是在告诉冷艺儿,她与项意之间,没有绝对会结婚,也没有不可能结婚,问题,只在于她自己在意不在意。而需要在意的这个问题,在项意身上。 项意知道,这个问题,来自他身上,而在他身上,唯一的问题……就是may,就是尤美,就是在他与冷艺儿重逢后,仍然与may发生着关系,也就只有这一点,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柯朗克如何得知? 除非……?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一闪而过,这个问题,除非是may向柯朗克透露,否则,任柯朗克天大的本事,相信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源头已经找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源头彻底断了。 站在落地窗前,遥望着远处,紊乱的心绪在等着那个源头的到来。 咚咚! “总裁,尤美小姐请到了。”随着轻轻的扣门声响起,新来女秘书走进项意办公室,尾随其后的,自然就是尤美。 项意没有回答,仍旧向着落地窗外,女秘书会意的退了出去。 尤美还是那样,妖艳,动人,让男人的眼睛移不开,可惜现在,项意不用移开眼睛了,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再看她一眼。 而尤美,似乎并未发项意的不同,在她看来,项意让人找她回来一定就是离不开她,想让她回来,可惜,她太过自负。 “意,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即使心里再怎么兴奋,尤美还是有理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男人喜欢的女人绝对不会是那种死缠烂打、趋炎附势的人。而项意,更是喜欢体贴的,就算不是体贴,也是知趣,至少他身边的女人绝对不会在这办公室里,对他过主动。 因为那样,只会被宣告出局。 项意依旧没有回答,他转过身,看了这依旧那么得他心意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行为’,他绝对不会让她在这里出现,当然,也绝对不会让她尝到不久后便会尝到的一种特殊滋味。 项意回到那张大的办公桌前,坐在那张豪华宽敞的椅子里,审视了尤美片刻,然后用下颚指了指桌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到现在,尤美算是有一丝丝的怀疑了,因为在事情发生前,项意总喜欢比平时更加的冷静、沉默。这,也是她在他身边这么久得来的‘情报’,是危险的情报。 项意双手手肘靠在椅子边缘,十指轻微交握,指背衬着下颚,那眼神,看着尤美的眼神,是赤裸裸的,直看得人心里打冷颤。 诺大的办公室里,似乎被死亡笼罩一般,没有一缕生气。 “我跟福克斯总裁的孙女冷艺儿订婚了。” 冷不防的,项意冒出这一句,尤美心里一凉,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项意提及他与冷艺儿之间的事,因为那代表,他,已经有所警觉。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尤美的声音,明显的有些颤抖。 “我只是跟你说过了,不过不知道柯朗克知道不知道,所以想让你转告。”项意阴郁的眼神里藏着的怒意,尤美完全明白,也正因为她明白,所以,她恐惧了。 “意,你说什么呢?柯朗克那里需要我转告吗?况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转告啊?” “是吗?可我也没说你认识他啊?” 项意嘴角挂起一丝笑,看着尤美那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他即是有一丝快感,可更多的却是愤怒。 “不……不是,我是说……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 “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记得尤美你的记忆力,可是用过目不忘来形容的,怎么就记不住了呢?……上次你还背诵了柯充克的基本资料给我听,现在居然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项意的脸上,是平淡,没有笑容,没有情绪,可是,却明显的,让整个办公室,充斥在愤怒中。 尤美,她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真正的恐怖。 “意,我……” “以后叫我项总裁。”项意毫不留情的打断尤美的话,这就是他,一旦谁背叛了他,他会毫不留情,将其完全排除在自己的世界外。 “……”尤美无奈,“是,总裁。” 项意起身,走到尤美身前,如若是平常,尤美会为这一举动而欣喜,可是现在,她只期望项意的脚步,可以在没有到她面前时,停下。 可惜,没有。项意已经站到她的面前了。 “我问你的问题,你最好一五一十完完全全的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隐瞒,明白吗?” 项意凑到尤美身前,两人间的距离,是那么近,那么亲密,可是,却是一种要窒息的空气。将两人,不,或许只有尤美,只有她会被包围在里面,而项意,他是随时都能离开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在主宰。 “你……要问什么?”尤美怯生生的问着,因为她知道,她的那些不行让项意知道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他了,而她自己,要为这些行为,付出代价。 “你给我的那些柯朗克的资料,没有隐瞒吗?” “没有。只有我没有找到的,找得到的我全都给你了。” 尤美不是不识趣,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说出实情来,那么,两人间的关系,算是彻底的撕破了,她就真正的背叛了项意,而如果她不承认,即使项意知道她在撒谎,可两人间,还是保存着以前的关系。哪怕它们已经被项意否绝,但的确存在过。 第二十六章 “在我身边待了两年多,你该知道我的脾气,对女人我从来没有‘不打’的顾虑,只要真的惹恼了我,除了是我爱的人,否则,我全都会当成是渣子一样对待。” 项意的声音,是在威胁,威胁尤美,让她不要妄想可以瞒得过去。 手指滑进尤美那头柔顺的卷发里,轻柔的抚摸,曾经,尤美享受这样的抚摸,可是现在,尤美急切的想要摆脱。美满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小的汗珠。这处算是她的恐惧。 项意直直的盯着那双美眸,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让尤美看得不知所措,但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是任由项意做任何事,因为,她没有反抗的权力。 “啊……” 尤美轻呼出声,因为项意那只在她发丝里的手,加重了力道,扯住她的卷发,让她的头向后仰去。 头皮上的痛楚,另那张苍白的脸上,又多了一种更为苍白的颜色…… “跟我说实话。” 项意再次逼问,依旧是冷淡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动,情绪,还是那样平缓,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愤怒。 他以为在他的保护下,冷艺儿永远不会有任何的伤害可言,可是,如何也想不到,他的保护,是被他自己给破坏了。另冷艺儿那张笑脸不再对着他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没有尤美的存在,或者说,如果他没有在那天,与尤美再次有生理上的行为,那么,冷艺儿也根本就不会在意他以前的任何事。 虽然冷艺儿现在不知道那所谓的事,是什么事,可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项意……你也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不可以有一秒钟属于别人,记住,一秒也不行……” 现在,冷艺儿的话,就如同一颗炸弹一般,随时在他的耳边提醒着他,提醒他那颗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他不想瞒着她,可是,他也不需要这些事自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他自己会告诉她,但是,挑起这个事端的人,必须接受惩罚。 因为,他们的目的,是伤害她,而他的目的,只是要得到她的原谅。 “意,你放手,弄疼我了。” 尤美的眼泪自眼角滑下,却得不到项意的怜悯,只有更无情的回绝。 “疼?你知道我有多疼吗?艺儿是我的命,你伤了她,那就是我的伤口,而且永远都无法愈合。” “没有,我没有啊,意,快放开我……” 尤美伸手护住自己的手发,忍不住哀求着,尽管她也知道没有用。 “把你做的所有好事全都说给我听。”项意命令着。同样是冷淡的声音,没有波动的表情。 “你先放开我……意,先放开我……” 项意满意一笑,手松开了,还在那头柔软的卷发轻轻的揉了揉,似乎,是要减轻她的痛楚,可这样的做法,却只得来尤美紧绷的警惕心。 尤美坐在椅子上,项意单手抚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撑在椅子边缘,如此亲密的动作,却没有一丝适应的氛围。 眼泪又落下来,是无助,也是对自己的可怜,更是有些死心。 “意,你……有爱过我吗?”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她,还是希望可以有一丝的转圜。 “没有。” …… “呵……你好无情,我那么爱你,两年来,无论你有多少女人,我都没有抱怨过,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甚至是一辈子只做你的情人我也愿意……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连说个谎话也不愿意?……难道……你不能当是哄我一次吗?就当是为了……” “我只哄我爱的人。”项意打断尤美的话,冷冷的回复。 尤美顿时无语,她知道,再说什么,也只是无用,何必再浪费两人的时间呢?可是,她不想死心…… “只哄你爱的人?……那你就当是为了你爱的人,哄我一次,说一次你爱我。行吗?”无助的声音,柔弱的请求着。 “哄你一次?……没有必要,我只要知道我要的答案,你跟柯朗克是什么关系?他又想对冷艺儿做什么?最好一句谎话也没有,否则,我不敢保证我能控制自己的暴力倾向……” 尤美落下的泪,止住了,她知道,自己不会有种幸运,对着那张自己迷恋了两年的脸,现在却只是拿冷漠对着自己,既然如此,她何必再执着呢? “哼!意,我们处了两年,你一点也不了解我,而我,却对你了若指掌。” 尤美笑着,还是那张妩媚的脸,笑,也依旧那么诱人。 “我可以为了得到我想要的而不折手段,你却只会为了保护你想要的不顾一切。是吗?”尤美的手,搭上了项意的脖子,那么自然,和以前一样。那么熟练。只是——物是,人非 “你想说什么?”项意问道,依旧保持那样的姿势,依旧是那样的语气,依旧没有表情,一切,还是冷淡。 尤美霎时娇笑,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子,直起来,靠项意更,惹人的身材凹凸有秩,香艳的唇,与那张比冰,更冷的唇,只有一条线。 “意,我还是爱你,……今天,最后一次,好吗?从此以后,我们就算断了!” 尤美的声音变得好柔,只是项意不明白,她为何还要有这样的要求?最后一次?他,办不到。 “给我想要的答案,然后离开这儿,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更不要出现在冷艺儿面前。” 项意无情声音,随着吐出的气息在尤美耳边回绕,却没有让尤美离开。 一抹不经意的笑,自尤美脸上划过,“答案?……意,拿你,来换答案。” 项意闭上眼睛,伸手拿下搭在他脖子上的一只手,却还没有放下,便被尤美,又一次搭上来。 “柯朗克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果然,这句话,让项意停下了动作。 “他问我……如果杀了她,项意会怎么样?” 项意的身子,依旧未动,两人的暧昧姿势还存在。可,他的眼睛,却明显的变了,变得……愤怒。毫不掩饰的愤怒。赤裸裸的呈现在尤美面前。 第二十七章 看着项意的反应,尤美很兴奋,这,才是她想要的。 一线之间的双唇,迎了上去。手开始不安分的剥落项意的外套。 “滚开!” 同样无情的声音,自项意嘴里说出,让尤美听在耳里,冷在心里。 办公室的百叶窗模模糊糊的印着外面。两人美丽身影,从那模糊中划过…… “意,我知道你爱我,你是爱我的,只是因为福克斯的财力,所以你要娶冷艺儿,所以你才抛弃我的,我明白,我会等你的,等你回来,我不会抛弃你,因为我知道,你爱的人始终都是我。” 尤美的变化另项意不适,那个刚才还狰狞的面孔,现在却搂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乱说一通。 那声音,听起来连他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项意!” 项意的脑海里,随着这一声轻轻的呼喊,瞬间变得空白。即使脸上没有变化,可他的双目,不自主的显现出惊讶。 而就是这个声音,让尤美那原本紧贴着项意身体的身躯离开了。 转过头,她还带着她那双蒙蒙胧胧的泪眼,一脸无辜的看向来人。 “项意你个混蛋,一边跟艺儿订婚,一边却跑来这儿玩女人?……你是人吗你?……” 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向着项意砸去。项意没有躲,只是,同样带着一丝冷淡,不同的是,那里面,有一种藏不住的温柔…… 那两个在尤美眼里从百叶窗模糊中划过的的影子,便是冷艺儿与文海星。 文海星因为无事,便拉着冷艺儿去买东西,可一路上,她也未见冷艺儿笑过,加上这几日来,项意都未找过冷,机灵如她,自然猜到一些有或没有的东西。于是,她吵着要到项氏去看看,还硬拉着冷艺儿一起来。 无奈,冷艺儿带着极度的不情愿,还有一丝的企盼,与她来到项氏。 在服务台时,因为冷艺儿的身份已经是众所皆知,便也没有谁敢拦着,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来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只是,没有想到的,她们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而尤美,她现在正兴奋着,虽然眼泪还挂着。 尤美的眼睛还看到,那道门,被忘记关上了。 “冷小姐?……我,我跟意之间……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什么,我们刚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没有什么?我们明明都看到,你还说没有什么?……好,既然没有什么,那你说说你们刚才干什么了啊?说啊……” 几步跨到尤美面前,音量大得惊人,仿佛现在这一幕,是她的丈夫背着她在偷情一般。 尤美此刻,更是得意,她刚才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要让冷艺儿误会而已,如今看来,眼前这不相干的女子都相信她与项意之间有什么了,何况那当事人冷艺儿呢? 而冷艺儿,自进来后,除了轻轻的叫了一声项意,便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项意的眼睛,自冷艺儿来之后,便没有移开过。可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什么味道。 “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勾引意的,不关意的事,都是我的错,你们骂我打我吧,真的不关他的事。” 尤美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永远不会得到文海星的怜惜,因为,她是文海星。 “臭女人,” 一把扯过尤美的头发,狠狠的将那明显高了她一个头的尤美的头给扯到她眼睛直视的地方, “你当我们文家的人都是白痴啊?谁没听过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就你……勾引项意?你下辈子做梦去吧。”与此同时,文海星还扯了那低胸上衣一把,雪白圆挺的酥胸在这时露了一半出来。看起来,也十分惹人遐想。 门外,已经有大堆的人,在围观,还有那没有落地窗大的百叶窗。也没有完全关上。。。。。。 不过,文海星这女孩儿也真够泼的。 其实要怪,也只得怪尤美,她故意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无非也就是想引起冷艺儿的误会,因为她知道,像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没有可能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不失去理性,不说失去理性,其实尤美认为,十几岁的女孩子,根本没有理性可言。 所以,她要忍着文海星的折磨,因为她要让冷艺儿完全相信,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在项意那儿,而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会离开他的,我不会让你们为难。求求你,冷小姐,你原谅意,原谅他吧?” 尤美的哭声,那么动人,可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不,其实有的,那是……文海星。 啪!……“狐狸精,你给我闭嘴。” 文海星结结实实的,给了尤美一巴掌,光是看尤美踉跄倒地的样子便知道那一巴掌,有多大的力。 虽然很痛,可尤美,没有在意,依旧哭泣,但是,她却总是不时的望向一旁的冷艺儿,想看她的反应。 她看到的是一脸冷淡的冷艺儿,就象项意刚才对她的冷淡一般。一丝感情也不存在。她认为,这是冷艺儿死心的表现。 那一瞬间,她有个奇怪的感觉——他们,真的很像。 不只是尤美,连那群在门外,观戏的人,或许也有同感吧。 “项意,我要你说,你给艺儿一个解释,最好能让我们都相信你的话,否则……”说到这儿,文海星看向冷艺儿,见那张脸还是一如开始时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继续道:“否则我让爷爷取消这门婚事,还要把你跟这个臭女人的登上报。” 文海星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看得尤美很是满意。取消婚事?登报?全都是她最想要的。 “喂,你倒是说话啊?解释都不会吗?” 文海星继续追问。其实她最担心的,是冷艺儿。冷艺儿越是冷静,那代表,她很在乎。 “没有什么好说的。” 项意出乎意料的,淡得如白开水的语气让文海星愤怒,却让尤美兴奋。 而冷艺儿,始终如初,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她现在将之前的视线,转到了项意身上。 第二十八章 尤美起身,踉跄的脚步因为那高跟鞋而更加的不适应。可她还是走到冷艺儿面前。“冷小姐?……” “臭女人,你干什么,想到艺儿这儿来耀武扬威吗?你还不够格,给我滚开。” 又是一扯,尤美再次倒在地上,那身外套,完全的脱离了身体,雪白的肌肤尽现。只留下一个不宽的,料子少得可怜的抹胸。能遮住的地方亦是少之又少。 文海星站到冷艺儿身旁,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尤美。 “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还不是烂骚货一个,不-知-廉-耻。”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尤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转向一旁的冷艺儿,“冷小姐,我只是想告诉您?我会离开意的,我不会再见他,我会将他还给你……只求你……能够原谅他……” 尤美的眼泪就象是不值钱,一直的落个不停。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冷艺儿的反应。 “狐狸精,你这说是说项意爱的是你,你现在大公无私的将他送给我们艺儿吗?告诉你吧,我们不稀罕……” 话一出口,文海星顿时觉得自己失嘴了,现在这种情况,她明白,自己不该添油加醋。 为此,她也不再多说,闭上自己的嘴,站在冷艺儿身旁,静观其变。 过了很久,整个办公室已经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文海星也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了,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冷艺儿,她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冷小姐,您不要这样……尤美不想您和意之间……因为我的存在而……” “你何必呢?” 冷艺儿冷冷的冒出一句,有些无头无尾。尤美霎时呆了,不明白那句话里的意思。只得呆滞的看着冷艺儿。 “连看戏的人是什么性格都不知道,何必演得这么费劲?” 此语一出,更是没有谁能明白。至少,文海星与尤美二人,是完全的迷惑。而那些‘观众’,更是个个瞠目结舌。 冷艺儿淡淡一笑,继续道:“星儿的力道很大,很痛吧?……怪不得谁,只怪你不该跟星儿演戏的。她不喜欢看戏。她喜欢看电影。因为电影习惯大团圆结局,戏却总是悲剧收场。” 尤美愣在那儿了,或许,她现在都还没明白冷艺儿的话。 “可是我喜欢看悲剧,我不喜欢成全别人,但是我喜欢别人成全我。……你不是说把项意还给我吗?谢谢你的成全。既然要成全我,你就该永远消失,更不该那么亲热的叫他‘意’。” “你?……”尤美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悻悻然的,在冰冷的地上,继续想着冷艺儿那几句另她想不明白的话。 “所以我会一点也不在意你。……你看你,连我的话也听不明白,如何可能得到项意的喜欢?” 冷艺儿说着,走到项意身前,看着他,出乎意料的,她只是捡起地上一只被文海星扔去砸项意的袋子,取出里面的衣服。再回到尤美那里,蹲下身子,将衣服披在她肩上,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替她擦着眼泪,道: “项意喜欢的东西,你不可以碰,项意讨厌的东西,你也不可以碰,项意不让你碰的东西,你更不可以碰。” 定定的看着冷艺儿,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冷艺儿的反映,更是在她意料之外。 是啊,谁又想得到,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一个柔弱娇贵的女孩,会如此冷静?其实应该说是冷漠吧。因为尤美在她的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一丝的感情的存在。 这,就是当初那个,在众记者面前,毁掉胶卷,冷言台北人道德全无的冷艺儿。 “项意说不爱你,你就该乖乖的走开,不该死缠着不放。” 冷艺儿边说,边用手替尤美理顺那头凌乱的漂亮卷发。似乎,那尤美并不是抢她未婚夫的女人,而是一个可怜的乞儿,是吧,是可怜的乞儿,至于在冷艺儿眼里,尤美,就是一个乞儿,爱情的乞儿。 “项意不喜欢愚蠢的人,你该变得聪明点。只能做他喜欢的,他不喜欢的……绝对不能做。” 冷艺儿的手,又摸上那张扑满粉底的脸,脸的泪水滑过,经过那些粉底,留下一条条不清楚的痕迹。冷艺儿的手,将那些痕迹抹掉,也抹掉了那层厚厚的粉底。 “这张脸,很漂亮,不知道它值多少钱。” 尤美的心在抖擞,她似乎发现,自己是在害怕。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扶你起来。地上很凉。”说着,冷艺儿真的伸出手,扶起了尤美。 文海星站在旁边,一脸的惊愕,她以为冷艺儿会对着项意质问一翻,然后哭着跑开。可是……这样的结果,她想也未曾想过。 尤美在冷艺儿的扶助下,颤抖着站了起来,脸上的惊讶没有掩饰,或许是她来不及掩饰。 门外,看倌们,同样的惊讶 冷艺儿扶着她,到了那张椅子前,让尤美坐下。 “我给你一样东西,你拿着她,然后离开。” 不待尤美反应过来,冷艺儿走到那张书桌前,只是用眼睛轻扫了一遍,不知,她要找的是什么? 一又叠支票? 是一叠支票薄,冷艺儿拿起笔筒里的笔,在上面写着,片刻后…… “给你。” 尤美痴痴的看着冷艺儿,那张绝美的脸,她见过最美的脸,也是她见过最怪的人。 尤美的眼睛,自冷艺儿脸上,移到那张支票上, “一?……” 尤美不敢相信,她没有勇气说出后面的数字,因为这张支票…… “少了?” 冷艺儿一脸的为难,接着道:“你不是很爱他吗?那又何必在乎钱的多少?” 门外的人,有着膨胀的好奇心,他们想知道,这位项氏未来的总裁夫人,福克斯未来的继承人开的支票,是个多大的数目? “你……是不是写错了?”尤美狐疑的问着。 文海星站在那儿,也是十分的迷惑,她也很好奇,冷艺儿会给这狐狸精多少钱? 可是,好奇是没有用的,唯一有用的办法,只有她自己去看…… 第二十九章 文海星走到尤美身前,那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有些阴险的成分。可能她是想……将好张支票给收回来吧。因为她文海星绝对不容许这样一个贱女人收下福克斯的任何一笔钱,就算是项氏的,也不行。 一把扯过那张支票,还有些得意的瞟了尤美一眼,然后…… 那张可爱的粉嫩脸蛋上,多了另一种表情,带着那种表情,她先看了尤美一眼,再看向项意,最后,看向冷艺儿,那种表情,是茫然。 冷艺儿在她的眼睛转到时,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 “哈哈哈哈…………” 文海星那放肆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办公室,不,应该是整层楼。门外看好戏的职员,现在正激励的讨论着。虽然声音不小,但却绝对是种噪音。 “狐狸精……狐狸精……哈哈哈哈……你……你……” 文海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的不知是要说些什么。 “星儿,你别笑了,想说什么快说吧!”冷艺儿笑着对文海星道。 文海星止住那放肆的笑声,看向尤美,十指与拇指捏着那张薄薄的支票,在尤美的眼前晃荡。 “狐狸精?……现在知道自己的价值了吧?还想在艺儿面前演戏?哼!不过也好,让本小姐趁机的给教训了一翻,唉……你真是悲哀啊。演了这么半天,要是一般的演员那少说也得挣够一顿饭钱吧?可你……啧!啧!啧!看看,看看?……你这惹火身材,这么动人的美貌?……原来也就只值这么‘一’块钱啊?” 一块钱?对,是一块钱,那张冷艺儿开的支票,只有一块钱。而文海星说的同时,还在那‘一’字上面特别的加重了语气。显得是那么的……调戏。 门外的看客们,一个个张大着嘴巴。 可转而,那张大的嘴巴,变成了嘲讽,对尤美的嘲讽。还有,对他们这位未来的总裁夫人叫绝。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面对这样的事,不仅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是将自己的情敌给好好的羞辱了一翻。如何能不让他们诧异? 尤美此刻,又恼又羞,无措的看着四周嘲笑的脸。对冷艺儿,她算是真的怕了,可是,也是真的恨之入骨了。让她如此丢脸,总有一天,她会加倍还给她的。 不顾众人的指责,尤美从椅子里起身,几乎是用跑的,向着门外而去。消失在冷艺儿几人眼里。 而那些站在门外的职员,似乎还没有尽兴的意思。看来,他们是想看更精彩的。 文海星在那儿掩嘴偷笑,其实她很想继续放声大笑的,可是,女孩子家总是难免要为自己的形象着想。 “星儿,我们还是继续去逛商场吧,刚才买的东西不要了。”冷艺儿笑魇如花,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的影响。 文海星听了,有些无措,因为她明白,冷艺儿如果没有责备,更没有理会项意的话,那就代表,她不是一般的在意这件事。 不过,冷艺儿接下来的话,让文海星不禁放下那份担心…… “项意,你先忙吧,我跟星儿走了,地上的东西你让人收拾一下,行吗?” 又是平时那种对待项意的笑,笑得很安心,没有一丝做作。 项意微微点了点头。 “等等。那个……这张支票怎么办?” 文海星甩了甩手头的那张支票,一脸窃笑的来回看着两人。不知,她心里又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冷艺儿皱眉,不知她这一皱眉是为了什么,“既然刚才那位小姐闲少不肯要……那就扔了吧!”冷冷的声音,还是那个冷艺儿。 “扔了?……多可惜啊?”文海星一惊一乍的吼着。 “那你要怎么处理?”冷艺儿问。 文海星没有直接回答,眼珠子一转,方向指定了项意…… “那个……项意啊,你看,你要是跟艺儿结婚的话,你可怎么说也得跟着叫一声‘星儿姐’吧?” 这话一出,项意也微微的嗔眉,文海星见他不语,继续道: “不如这样吧!就当作是效劳我这些日子帮你照顾艺儿,你……给添上几个零吧?” 还真是有一翻鬼主意, “添几个?”项意浅笑,可是,笑得那么不自然。 “呵呵。不多……就……六个。” 她的心,其实不大。这是文海星对自己讲的。而门外,那些听得到的人,却不禁张嘴。因为,这丫头,十足的小财迷。 只见项意想也没想,转身在那张办公桌上拿起冷艺儿之前用过的那支只,还有那叠支票薄,开始挥舞着。 “你带艺儿回去休息,今天不要去商场了。” 项意将那张支票递向文海星,对她叮嘱着。 “知道知道知道。”估计是财迷心窍吧,文海星兴奋的接下那张‘飞来’横财,乐得嘴也合不拢了,连连点头。更不忘接下‘老板’的安排。 项意转向冷艺儿,相视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有太多的语言。 伸手抚着冷艺儿那垂下的长发,项意温柔的声音听起是一种温暖。 “晚上我来找你。” 说得话过于简单,让人猜不透两人间,有些什么存在。 冷艺儿同样轻轻的点头,亦没有任何的话,两人间,似乎多了些默契,又似乎,多了些隔阂。 “星儿,走了。” “哦。” 看着两人走出去,所有人目送,也包括项意。只是,他现在乱了,是因为冷艺儿,其实除了冷艺儿,没有谁,能另他的心,乱。 为了冷艺儿,不仅仅是因为冷艺儿刚才的表现。其实项意很明白。冷艺儿那么聪明,怎会看不出尤美的这场戏呢?所以,他没有解释。 因为他还明白,如果冷艺儿要误会,那么他解释,是没有用的。因为冷艺儿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泪流不止,更没有淡然置之不理,而这些,只是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他的心,有些微凉。 而之前,尤美的话也让项意担忧。因为尤美说:如果杀了她,项意会怎么样? 很明显的,这句话是柯朗克所说。而他,除了知道尤美与柯朗克之间有关系之外,什么都不清楚。想要保护冷艺儿,也是无从下手。他最怕的,也是柯朗克的出现,他怕那个不是她父亲的父亲会伤害她。 他更怕会失去她。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冷艺儿回到文家,顾自进了房间,看似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只有文海星知道不久前在项氏发生的那一幕,可是粗心大意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冷艺儿心里的想法? 文海星所知道的,也就是她自己所看到的。 一下午的时间,文海星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多,昏暗天的空昭示着夜即将到来。 文家所有人都回来了,今天特别的齐全,文业与文成以及周晴、萧玲红,还有彭海漫,以及文如和她丈夫彭勇。这一家人似乎很难得像现在这样聚得齐全,诺大的客厅也因为这一家人的齐全而显得得热闹起来,文海星永远都象是一只不能停嘴的鹦鹉,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彭海漫则一如既往的安静,坐在文如身旁微笑看着手舞足蹈给大家讲笑话的文海星,文海波时不时地的在她话后接上两句。全家人,时不时的也会发出整齐的笑声。 而唯一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冷艺儿,她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所有人也都知道她在房间里,也都相信了她的一句话——很累,想休息。 “老爷,项少爷来了。” 管家走进来,对着正乐得合不拢嘴的文阱恭敬地道,文阱微微点头,看向外面,项意正向他们走来。 “文叔,我找艺儿。” 项意用平淡的语气对文阱说着,白天的事,他记在心上,可是没有那么急切,他认为他与冷艺儿之间,也需要小小的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 “怎么还叫文叔?以后得改口了……就和艺儿一样叫爷爷吧。文家反正也不在乎这些称谓,只是辈份得搞清楚。” 文阱坐在沙发里,明朗的脸上带着微笑的指责让人感受到他的友善与讨好。其实他讨好项意,本是没有理由的,可是现在,却只是为了冷艺儿。 “我以后一定注意,艺儿在房间里吗?”项意浅笑问道。 “你也不用急啦,艺儿聪明得很,事情真假她自己心里有数。只要你别做贼心虚就行。” 文海星上前有意无意的说着,也不知她是真认为项意‘做贼心虚’而损他一翻,还是觉得他很担忧而安慰他。 不等项意回文海星的话,文海风便追问道:“你们两有事吗?” “只是小事,你们不用担心。” 不知为何,项意对冷艺儿这位大哥总是有些防范,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但愿如此。”文海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项意这话后面定会有事呢?只是,项意的话,也让他自觉,自觉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位只能算得上表哥的大哥。 “好了项意,快上去吧,艺儿在房间里,不过她说很累,想休息。” 文阱适时的插一句,其实,不用别人说什么,他也能感觉到冷艺儿与项意之间有什么。 …… “艺儿,是我……”项意在门口轻声低唤,良久后,却未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艺儿,我进来了。” 门没有锁,项意轻推开眼前看到的,也正是他所想看到的。 “你来啦?”冷艺儿咧嘴微笑,可是那笑,却绝对是机械化的笑,看得项意很不悦。 项意随手将门带上,剑眉微皱,看着冷艺儿。那双美眸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闪躲什么似的,一直不肯直视他。 “怎么了?” 项意伸手抚向冷艺儿的长发问道。却不料,冷艺儿将头微微一侧,躲过那宽厚手掌的轻抚,嘴里轻声道:“没有。”转身向床边走去,顾自收拾起满床的书籍。 “可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什么。”项意毫不避讳的接开冷艺儿藏起来的情绪。 “你弄错了,的确没有什么,我只是今天跟星儿转得太久,很累而已。” 项意不再追问,走到她身后,将冷艺儿的纤腰轻轻搂着,闭上眼睛,吸取着她长发上的轻香,满心的陶醉。冷艺儿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无主,可也没有将身后的人推开。 “艺儿,我今晚不回去了。” 项意在冷艺儿耳边轻呼着气,柔声说着。 “那我去叫人给你准备房间。”说着,冷艺儿自项意怀里离开,可刚走两步,却被那双原来在他腰间的手拉住了。 “你在生气!还是在逃避?” ……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生气的,我更没有什么是需要逃避的。”冷艺儿的声音冷若冰霜,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更谎训感情? “那是为什么?你不在乎我跟尤美之间的事,也相信了我,现在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你这样的?”不高的音调里却明显得听出了怒火。 “这样?这样是哪样?况且我的生活里有这样那样的事也并不稀奇不是吗?” “是不稀奇,可是能让你这样对我,却很稀奇。”项意的提高了音亮。 “我怎么对你了?”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我跟尤美的事吗?”项意努力抑制自己的怒意,因为他实在不想对着冷艺儿发火。 冷艺儿愣了愣,随即,转过眼睛,再次避开那双会让她沉伦的眼睛,“我很累,你先回去吧!” “真不明白,你的爱到底算什么?可有可无吗?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好你居然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是不是真的就一点感情也没有了?”项意终于放弃了忍耐,对着冷艺儿大吼,相信如果不是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这声音一定会传到楼下众人的耳朵里。 冷艺儿皱眉,抬眼看向项意,如同眼前的项意不是以前的那个项意一般,让她迷惑, “你知道我没感情还来问我?……你跟别的女人好关我什么事?是不是我今天把她赶走让你很生气?你离不开她吗?还是你觉得整天对着我这个素面朝天的人很反胃?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去找她好了,我不会在意,不就是个未婚夫嘛,我何必跟人去抢?就算你走了我一样会这得很好,不会因为没了你就要死要活的。我更不会去找那个女人,求她可怜我,求她把你让我的。” 啪! 一声翠响,项意那双有力的手,重重落在冷艺儿脸上,五个明显的指印在脸上出现。冷艺儿带着朦胧的眼睛里没有憎恨,只是有小小的明司,仿佛一切都清晰了一般。 第三十一章 新章节哦!!! 而出忽意料的,项意却在这一巴掌后,对着她微笑,笑得那么简单,那么幸福,“以后,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不过,可以象这样吃醋。” 吃醋?冷艺儿那双清晰的眼睛,再次迷茫了,她,原来是在吃醋?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原来就叫吃醋? 项意轻轻拉了一下,将她再次拥入怀里,满足的享受着冷艺儿若有若无的体温。一脸的痴迷。 冷艺儿却是茫然中带着一丝惊讶,愣愣的眼神不知看着哪里,也或许并不是在看什么,只是在思考,思考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思考的什么。 “艺儿,我爱你,你知道吗?你好可爱,好让人心疼。”项意的声音是一种快乐,一种兴奋。 “可爱?心疼?”冷艺儿吱唔着,她是不明白,这样,就算可爱、就能让人心疼吗? “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原来我想错了,你是个女孩子,是个小女人,所以你也会吃醋,也有娇俏的一面。” 项意带着感动,深情的语言将冷艺儿原本莫明其妙的心思埋平。 那张原本只有冷淡与无情的迷人俏脸禁也多出一丝红晕,浓黑卷俏的睫毛微微颤动,似在无声地向着某人说着什么。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出现在那儿?” 冷艺儿还是冷不防的问出一句,现在,她已经将心里的不爽完全的显露出来,没有丝毫掩饰。 我真该去死了,对不起啊,我向大家道歉了.因为在等一个地方的出版信息,所以不能再传太多了.实在是抱歉.加上存稿也没有.所以^^^^^ 不过,从今天晚上开始,不管每天写多少字,我都会传上来,而且绝对不会出现不传的情况.请大家见谅.要骂的话,也请尽情的骂. 第三十二章 又来新的了哦. “艺儿,你只要相信我,其他的都不用问,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知道吗?”项意避开那个会伤到冷艺儿的话题,他不想提,更不想让这些事驻进她的心里。 “我相信你,但是我想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那儿?你有事瞒着我,是吗?”聪明向来就是她冷艺儿所具备的,没有任何的事可以逃得过她的聪明。或许也是因为聪明,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不幸,因为,上帝是公平的,他赋予某人一样东西的同时,就会收回另一样…… 项意面对冷艺儿的这份倔强,还有这份固执,就算再无力,他也要应对自若,还要让她没有任何怀疑,就算有怀疑,也要让她不开口问,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不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艺儿,不要问这么多好吗?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不要再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冷艺儿突然推开项意,坚决的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意。“我只是想知道她在那儿干什么?是不是跟我有关而已。” 项意软了下来,道:“艺儿,跟你没有关系,她以前是我的秘书,我曾经让她去帮我查过一些资料,这些资料很重要的,后来我解顾了她,但是我发现那些资料并不全面,而且还有些是房间被隐藏了的,所以才找她到公司去。” 听了项意的话,冷艺儿半信半疑,可却又说不出不对劲的是哪里。无奈,只得放下他的固执与坚持。 “艺儿,我想好了,等你二十岁生日时,我们就结婚。好吗?”良久的沉默后,项意冷不防的冒出一句,让冷艺儿不知所措。 “结婚?”这个名词对她而,还是那么的遥远…… “对,你同意吗?” 看着项意满脸的期待,冷艺儿不知该如何表达,更不知该如何说话,连说些什么,她也没了主意。 可是最后……“嗯!”她,还是答应了。 “真的?……你真的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项意,似乎失去了他该有的沉稳,变得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只为得到了某样自己喜欢的东西而雀跃。 冷艺儿那原本有些苦涩的脸上,也是瞬息万变的情绪,一个活泼轻灵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是因为十分开心才会有的笑容。 “啊……你干什么?” 冷艺儿突然感觉自己离开了地面,悬浮在空中,不禁轻声尖叫起来。是项意将她抱了起来。 “我们要结婚了……结婚了……” 第三十三章 项意的兴奋自是不言而喻,他抱着冷艺儿,在房间里转着圈,吓得冷艺儿连连惊呼,时而又传出轻盈的咯咯笑声,两人间,幸福二字已经无法取代了。笑声第一次在他们之间如此肆无忌惮的张扬。 ‘啪’! 门,不知被谁打开了…… “嗯……那个……你们……我……爷爷……”是文海星,她正挠着头,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吱吱唔唔的说了半天也不见有个所以然出来,“唉,总之就是……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然后……然后……爷爷让你们下去吃饭了。”说完,马不停蹄跑了。 冷艺儿与项意莫明其妙的对望一眼,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星儿,你跑什么啊?又没人追你,小心别摔着。” 文海星自楼梯上笑嘻嘻的往下跑,彭海漫见状,霎是好笑的问一了句。 “漫姐,来来来,我跟你讲……”文海星拉着彭海漫,凑近她的耳朵,轻声低语着。片刻之后……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没想艺儿……哈哈哈哈……”悄悄话说完之后,文海星也没顾上听她说的人是什么反应,自己倒先笑得前伏后继了。 只是,突然间回头看到,彭海漫的那张脸上,竟没有嘻笑喜悦,反而是一阵苍白,“漫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文海星顿时正色关心的问道。 “嗯?……哦,没有什么,只是……只是胃有点不舒服。我不吃了,上去休息会儿,你跟爷爷他们说一声。” “唉……唉……漫姐?……漫姐……”文海星不明所以的叫着,直到彭海漫的身影消失在她眼睛里。“奇怪了?刚才都没事啊?怎么我一谈艺儿要跟项意结婚漫姐就不舒服了?” 少根筋的人如何能发现这其中的原由呢?所以,只得由她自己去纳闷了。 餐桌上 “哦,对了,告诉大家一件事哦,保证你们听了之后连吃饭的兴致都没了。”文海星放下筷子,神秘兮兮的对众人说道。 第三十四章 “什么事啊?居然能让我们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文海波饶有兴趣的问着。 文海星见有人对她的话感兴趣,一时来了劲,“我刚才上楼去叫艺儿跟项意吃饭的时候……啊……” 不知为何,文海星由本来的兴奋之至突然转变成了放声尖叫。还轻声嘀咕了一句:“好痛啊!”然后恶狠狠的转头瞄了瞄身旁的冷艺儿,唉,只见人家正若无其事的夹着菜呢。 “怎么了?继续你刚才的话啊?干嘛停下来?……”文海风见状,甚觉奇怪,忙追问。 “嗯……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件更兴奋的事,所以就叫了出来……嘿嘿……”这声干笑啊,真是傻得没话说了。 “说来听听,我倒想看看什么事能让你兴奋成这样?”文成这时也插了上来。看来,文海星已经将全家人的心思都从吃饭上拔除了。 “嗯,说真的,我都很没胃口吃了,倒很想听听你这件兴奋的事。”文阱同样加入期待的阵仗中。 于是乎,全家人都放下筷子,期待这另人‘兴奋’的事。连项意也不例外,唯一的特殊者,就是冷艺儿,只见她正低着头,忙着夹菜往嘴里送呢。 “是这样的,我已经很久没骑马了,所以想明天让艺儿陪我去。怎么样?很不错的事吧?” 晕! “喂,文海星,你发什么神经呢?”文海波第一个发泄出自己的不满。 “是啊,这哪叫什么兴奋的事啊?”文业拿起筷子有意无意的酸上两句。 “依我看啊,咱们都被星儿给耍了一道才对。”文海风笑意满满的道。 “哎……你们怎么搞的嘛,这对我来讲真的是很兴奋的事啊?你们想想,艺儿她有多久没陪我骑马了?所有的时间都被项意霸占了。”文海星一脸的无辜,似乎这里最受伤害的人是她,而不是被她放了气的所有人。 “星儿,今天上午艺儿可都还在陪你啊,怎么能说成我霸占了她所有的时间呢?”项意帮作不解,看来,是很想看看这未来小表姐出糗了。 “我不管,艺儿明天必须陪我骑马,知道吗?艺儿?”说不过,她只有威胁这里最弱小的人了。 “可是你答应我明天陪我去书城的?”冷艺儿同样的甘愿。 “你……行,我差点忘了,咱们刚才说到的是……”这招准管用。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明天陪你骑马。”冷艺儿连忙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要不然…… “真的?……我就知道还是艺儿最好了,爱死你了。唔……”说完,还不忘抱着冷艺儿狠狠的亲了一口。 今天,她文海星真是赚到了。 第三十五章 一大清早,文家人中除了佣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还未起床,但是几乎之外,还有几个人起得特别的早。那就是文海星还冷艺儿,以及向来便早起的彭海漫。 因为冷艺儿答应过文海星今天要陪他骑马,而冷艺儿又怕太阳,所以,他们便起了个大早,至于彭海漫,在文海星强烈的要求下,她便来做陪客,虽说骑马比不上冷艺儿,可是要胜过文海星,那简直就是一如反掌,所以,现在文家这个小小的马场上,正有三个妙龄女孩儿嘻笑打闹呢?。 “那,艺儿,我上去啰,你可要给我指挥好马,不然它要是发起飙的话我可就倒霉了。漫姐,你在一旁也要监视着点。知道吗?” 文海星骑在马背上,虽然她说自己怕得要命,可从表面看来,她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是乐在其中,这让冷艺儿与彭海漫都感到很是无法理解。 “行了,你少那么多废话讲不完,我们会帮你看着点的。”彭海漫微笑,轻声的埋怨中听得出她微微洋溢的快乐。 “其实我怀疑你是根本就不怕的,只不过就是想拉我们来陪你倒霉而已。”冷艺儿也加入调侃的队列中。 “好啊你们两个,现在联合起来欺负我,小心我哪天加倍的还回来。” “行啊,你现在也可以还过来,只要你能赢过我们俩?”冷艺儿挑衅的说着,然后利落的跨上马背。随后的彭海漫亦丝毫不逊色。 “好,那咱们开始吧。”文海星兴奋的冲着身后两道。 “等一下。”不知为何,彭海漫却突然叫住两人。她扯了扯马绳,将马牵到文海星与冷艺儿前面。“艺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冷艺儿有些纳闷儿,其实连文海星也摸不着头脑,因为,平日的彭海漫很少主动与冷艺儿讲话,几乎是不与冷艺儿攀谈。可是今天?…… “我只是出于好奇而已。”彭海漫见两人都皱着眉,带着疑惑,便解释着。 冷艺儿灿烂一笑,并未多犹豫,回道:“好啊,漫姐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未料,彭海漫却犹豫了,她微低着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等了半晌,文海星与冷艺儿才听到她细小的声音,“昨天……我听星儿说你跟……项意……要结婚,是吗?” 听完后,冷艺儿睁大眼睛看向文海星。然后,那张可爱又娇美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头不自觉的埋到胸前……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漫姐,这还用问吗?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他们是真的要结婚了,我亲耳听到的。我呀……呵呵,我当时还看到项意抱着艺儿高兴得快疯了呢。” “星儿……” 文海星得意的说着,完全没有顾及到冷艺儿那张已经变得似苹果般通红的脸。 ……还有,彭海漫那苍白的脸色,以及失神的眼睛,和那放在马背上的、不自觉掐住马背的玉手。 突然间,只听得到马厮鸣的声音,三个女孩子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屋内正在打扫以及做饭的厨师们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因为他们听到了,马高昂的鸣声,还有,他们熟的几位小姐的尖叫声。 一群人全都担心的向马场看去,整个大厅那四周的透明玻璃让他们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部人都向着马场跑去。 马场上,三匹马皆如同疯了一般,在马场里不停的奔跑。而三个女孩子亦皆倒在地上…… 所有人惊呆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快去叫老爷……”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然后,有一半的人跑开,剩下的人,忙不迭蹄的向地上的三人跑去。 “艺儿小姐……你们没事吧?……” “是不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啊?……” “有没摔着哪儿啊?……或者有没有哪儿疼啊?……” 一群人慌张的扶着三人起来,一边着急的问着,生怕这哪位小姐摔着哪儿了。 文海星用右手抱着自己的左手,脸上的痛苦看得见的人都明白。她现在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也疼得开不了口。刚才,她清楚的记得,是彭海漫的马先跃起来的,马蹄踢中了冷艺儿的马肚子,然后冷艺儿的马同样跃起来,冷艺儿自马背上摔下来,她刚想去拉,却不料,自己的马开始跑了起来,因为,其它两匹马同样的跑了。 她没有看到彭海漫是怎么摔着的,可就在那一刹那,她的马跟着另外两匹马跑的同时,她发现自己也正在往下掉。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像现在一样的自手臂上传来的巨痛。 “好痛啊,我的手好痛……”如断线珍珠般的眼泪止不住的一个劲儿往下掉,就像小孩子在哭鼻子一般。 “星儿小姐别哭啊,我们去看医生,应该只是轻伤,没事的,啊!……” “呜呜呜呜……可是好痛……” “星儿?你哪儿痛啊?”是彭海漫的声音,她被佣人扶着坐在地上,见文海星哭嚷着叫痛,忙过来问道。 “我的手好痛……会不会断了啊……” “不会的,星儿……” “快离开这儿吧,那三匹马恐怕会跑到这边来,很危险的。”旁边的佣人见着那三匹马正疯狂的乱窜,忙开口叮嘱着。众人回头一望,的确,留在这里太危险,于是,在众佣人的扶持下,文海星与彭海漫站了起来…… “血……好多血啊……”不知是谁叫了起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艺儿小姐流血了……” 第三十六章 这句话,除了围在三个女孩子身边的佣人听见之外,还有刚出来文家所有人。当佣人告知他们三个女孩子从马上摔下来之时,每个人都急了,慌慌张张的跟着跑出来。 文阱那张沧桑的老脸上瞬间多了一层迷雾,显得苍白无力。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佣人抱着冷艺儿,用手拍着她的脸,语无伦次的叫着。 “艺儿……”文海星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痛,忙要去看冷艺儿。 文家所有人皆慌了,文海风不及多想,向着冷艺儿跑去,文阱有些晕眩,身体向后仰了仰。 “爸?……您怎么了?……”文业一把扶住文阱,使他没有倒下。 “快……快扶我过去……”文阱虚弱的声音焦急的喊着。 “风少爷……您快看看小姐……” 佣人见文海风来了,顿时如见救星般,文海星与彭海漫也围了上去,文海风接过佣人怀里的冷艺儿,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抱着她的头部,要将她的身子坐直。 “艺儿?……艺儿……”文海风同样用手拍着冷艺儿的脸,可是……所有人却又看到了……血。 文海风顿时也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还因为拍冷艺儿的脸而染在她的脸上。 “大哥……好象是……头上的血?……”文海星提醒着,因为她看到冷艺儿那斜侧着的脖子上隐隐的有血正流着。 文海风心里一惊,忙快速又小心翼翼的将冷艺儿的头微微扳了一点,让人不自觉吸了一口凉气,那头原本乌黑的秀发中,不知何时掺杂着血红色,将一缕缕长发都染成了墨红色。那张原本绝美无瑕的脸,也已经如死灰一般沉寂了。 “艺儿?……我的乖孙女儿……怎么会弄成这样呢?”此时,文阱在文业的扶持下也过来了,见冷艺儿那张没有生气脸,一时悲从中来,一行老泪竟不受管束的流了下来。 文海星也跟着哭起来,平日里,她与冷艺儿的关系本就很好,现在见冷艺儿受伤,心里自然不会好过到哪里。“爷爷……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呜……如果不是我硬要艺儿陪我骑马的话……就不会……不会……漫姐的马就不会踢到艺儿的马……她就不会摔下来……就……不会弄成这样了……都是我不好……我真该死……真该死……” 说着,那原本抱着左手的在手,使劲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文阱那张老泪纵横的脸,顿时成了铁青色。“啪”响亮的一声,不知,这一巴掌,是为了什么? “爷爷?……”彭海漫的眼泪,也如同流水般倾泄而下。文阱那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既是委屈,也是不解。埋怨的喊着她的外公,这个让她跟大家一样叫他‘爷爷’的外公。 “爸,你怎么打漫儿啊?又不是她的错,又不是她把艺儿弄成那样的。?”文如见自己的女儿无缘无故的被自己的父亲打,一时也是怒气难消。加之彭海漫那柔弱怯懦的个性,永远都不顶嘴,永远都不申辩,只会倒在她怀里哭,她自然更是埋怨自己父亲的不公。 “如果不是她让马踢到艺儿的马,今天就没有这回事。”文阱说着他打彭海漫的理由,可是,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这个理由,有多么的没有说服力。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送艺儿去医院。”文海风打断几人,他的心情,比现在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紧张,都要担忧。对着这个说不清感情的‘妹妹’,他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样的感情来对待。 直到刚才,他看到完全没有生气的她,看到血染在他的手上,他才恍然,原来感情,是可以变质的,只是,这种变质,他却只能藏起来,不容任何人发现…… 文海风抱起冷艺儿,匆忙的向着大门外而去…… 第三十七章 文家众人,除了文海星与彭海漫是立即跟着去医院了。其他人皆回到房里,因为他们现在都还是一身睡衣,刚才佣人带来的消息让他们没有心情再去先换衣服。 “管家,准备车,我们换完衣服马上去医院。”文成随众人回屋内的同时对管家吩咐着,因为他知道,文阱是绝对不会在家里等着的。 “奇怪?……”走在文成身后的文海波莫明奇妙的冒出两个字。让文成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波儿?……”文成回头问 “也没什么,只是……马场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个石头呢?” 听了文海波的话,文成不自觉的回过头去,他看到,刚才冷艺儿倒下的位置,的确有一个石头,上面还有血迹。虽然只有两个拳头大,但在这个马场里,却是一件异物,因为,马场里每天都有人清理,而且为了安全,这种石头亦是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医院 手术室外一群人,十几人皆坐立不安,文阱不知何时手里拿了根拐杖,坐在离手术室门最近的椅子上,满脸严肃。文海风站在手术室门前一直来回的走动。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那亮着的红灯。 向来稳重的他,竟也有如此焦躁的时候。 文成与文业则在文阱身旁坐着,同样看着那紧闭的手术室门。可是,他们现在,却各怀心事,各自想着不同的事,但无论这份心事是卑鄙的,还是无耻的,或者是矛盾的,他们的脸上都会有着与所有人一样的难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海星的手臂已经挂上绷带了,她坚持不肯在病方待着,非要出来和大家一起等冷艺儿出手术室。文海波平日里的无所谓的态度在这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乖乖的站在文海星身旁,随着大家的眼神注视着手术室的大门。 彭海漫似乎没有什么重伤,只是一些擦伤之类的轻伤。脸上还挂着泪花,那清晰的五个指印也依然还在。文如心疼的搂着女儿的肩,时而安慰几句。 文海风的手上还残留着血渍,他却没有心思去顾及,只一心想着还在手术台上的冷艺儿。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一直不安的来回走动的脚步,自裤包里摸出手机。拿着手机,却似乎又有些犹豫了,沉默片刻,他还是在手机上按下了一个他不愿意按的号码…… “你好,我是项意,我现在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有事请留言。” 电话里响起语音信箱里项意的声音,声音很熟悉,可是却并未是他本人。文海风有些失落,也有些愤怒,现在这种时候,项意居然会不凑巧的在开会?他会打项意的手机是因为他知道冷艺儿醒来时想看的人一定是项意,可是,偏偏现在却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