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超凡导师》 楔子 怪梦 “道纹师，秉天之大道，以天为墨，以地做砚，绘万千法则于己身，身化万法，道之极也......” 铃——！ 尖锐的闹钟响起，床上，李云迷茫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直到三息后才恍然回神，伸手关了手机闹铃。 他中饭回来就直接回寝室补觉，为了不耽误下午的面试事先调了闹钟，此刻应该是到时间了。 不过—— “怎么还越睡越累了？” 从床上挣扎坐起，李云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难受的喃道。 纷乱的大脑一直都在嗡嗡作响，仿佛整个脑浆都被置入搅拌机里，噗哧噗哧，然后吐出一堆完全让人无法理解的信息碎片，种种消化不良下，超频运作的大脑立即反馈出不堪重负的信号，刺激着神经，让李云产生立即躺回床上再睡个三天三夜的冲动。 只是若平日还好，大学课程本就不多，旷上几节偷懒睡觉也没什么，但待会他就要出门面试，关键时刻可容不得出什么状况。 啪—— “这该死的梦。” 双手狠狠拍了拍自己脸颊，李云这才打起精神，拿起边上放着的衣裤。 “老三，醒了？” “今天这么早？” 边上，几个正在各自床上玩着电脑的室友问道。 “嗯，没办法，上次的打工辞了，这次要去面试新的。” 李云回了一句，又道：“晚上要带什么吗？” 他可不认为几个连眼睛都没往这边瞟的室友是在关心自己。 “我要番茄炒蛋盖浇饭，再给我带瓶可乐。” “鱼香肉丝，谢了。” “我要红烧鸡块，多加点汤啊。” 果然，随着李云话落，几人立即就把菜单报了上来。 寝室一共四人，但除了李云外，其他三人都有各自的笔记本电脑，每日各种游戏玩的飞起，很少有出门的时候，所以晚饭都直接让在饭店兼职的李云捎带。 “好。” 穿好衣裤，记下他们要的菜名，李云脑中还在隐隐犯晕，猛的摇了摇头后，他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这才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面试资料，往外走去。 门外，此时天气正好，刺目的阳光下，他不由抬头，眯着眼。 看着面前雪白的墙壁，来往的学生，以及拖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响声，似乎一切都带着淡淡的不真实感。 他突然想起了方才梦中那些荒诞不经的内容。 “道纹师？”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怪梦了，印象也越发深刻。 “什么乱七八糟的......” 依旧如往常，李云摇摇头，往大门走去。 第一章 面试 秦市某高级小区。 宽敞的客厅内，在一番客气后，李云坐在了一张临时搬来的椅子上，面对眼前这对年轻母女，道：“金夫人——” “叫金女士就好了，可别把我叫老了。” 金芸此时打断了他的话，掩嘴笑道。 “额，好。” 李云自然从善如流：“金女士你好，我叫李云，木子李，云朵的云，目前是乌城师范大学的学生，二十岁——” “这是我的简历，您过目下。” 说罢，李云把手中的一叠资料放到玻璃桌上，将其转到少妇面前，摊开第一页。 “嗯。” 金芸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拿起简历，边看边道，“李云，你现在还是学生，怎么就想着出来做家教了？” “兼职嘛，平时学校里也不忙，就想着出来赚些生活费。” 李云的回答很随大流，也很让人信服。 “哦。” 少妇继续翻着手中简历，又道，“你工作经历很丰富嘛，这里写着你教过三个初中生，两个高中生，哟——” 从简历里抽出一张表格来，少妇讶道：“还有成绩单啊，不错，教了后进步都挺大的。” “嗯，在教书育人上，我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心得的。” 话题和工作相关，李云也不敢太谦虚。 “噗嗤——瘌蛤蟆打哈欠，口气挺大？” 笑声忽然传来，却是边上少女忽然开口，“你难道还比得上学校那些专门教书的老师？” “琳琳！” “没事，金女士。” 李云赶紧拦下金芸的训斥，饶有兴致的看向少女，解释道：“比不比得上这我不好说，但学校里的老师都是一对多教学，而我是家教，属于一对一教学，两者虽然看似一样，但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也不好互相比较。” 天还未热，但眼前的少女却早早穿上热裤背心，不仅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更凸显自己傲人的胸脯和纤腰，此时她正双手抱肩，冷眼看着李云，足见她对“家教”的态度。 而对李云的回答，少女只用冷哼应对。 一会，少妇终于看完拿到手中的三四张简历，抬首过来。 “小李，你在大学没参加什么社团？” “对，因为一直忙于打工。”李云点点头，直言道：“这三年多来，我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自己挣的。” “勤工俭学？” 少妇眼中颇为意外。 “差不多吧。” 李云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看到少妇眼中的好奇后，顿了顿，无奈吐露道：“我没有父母，老家还有个上小学的妹妹，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力更生。” “哦。”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少妇显得尴尬了起来，看向李云的目光也更加柔和，“抱歉，我没想到。” 李云不在意的摇头，笑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说罢，他还示意少妇继续。 这份工作对李云来说很重要，不仅薪资高，这里到学校只要走十分钟的超短路程也很让他心动。 不过少妇却没有再看下去的意思了，只见她放下手中简历，道：“你再自己简单说下吧。” “对了，小李。”仿佛后知后觉，少妇又接着道：“你看我家琳琳和你也差不多大，我就叫你小李了，我叫金芸，就叫我金姨好了。” “琳琳！”说着，金芸拉了把身边少女，“这是我女儿金琳，这么大了还不怎么懂事，真是——” “妈！” 少女被拉的上身一个踉跄，顿时不满嘟喃起来。 李云在边上看着笑了笑，心中却略苦涩，他明白终究是自己“可怜”身世起了作用。 不过他也非迂腐之人，知道机会难得，就主动翻开了桌上的简历。 “金姨您看，正如刚刚所说，在大学期间，因为一直忙于打工，所以我并未参与什么社团活动，但您也可以看到，三年多来，我的各项科目不仅都未曾挂科，且都成绩不俗，尤其是在理科方面——” 见金芸注意力被吸引，李云说着抽出自己的成绩单递过去。 “尤其在理科方面，我自认有些心得，成绩也始终都是优异，相信令千金如果在这方面有短板的话，我完全可以为其订制一张合理的阶梯性学习成长计划表，只要按照上面一步步学习，三个月内，不说成绩能增长多少，但获得显著的进步还是没问题的。” “哦？” 关系到孩子学习，金芸感兴趣道：“这么有自信啊？” “因为这不是空口无凭。” 李云自信微笑，继续抽出下面几张递去，“您看，这些都是我数次担任家教的工作经历，都有家长签字认可的，这可做不了假，绝对是教学经验丰富。” “所以说，金姨，不要看我年纪不大，但我的从业经验已经不输给大多数的学校教师，而比起那些同为大学生的兼职家教，我显然要比他们做的更专业。另外，我的年纪不大，这同样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巨大优势，这说明我和学生之间没什么代沟，更易于交流——” “等等！” 眼看金芸眼中兴趣渐浓，侃侃而谈却突然被打断，却是金琳此时忽然拿出一张试卷，啪的拍在桌上，道：“别说的跟唱的似的，光说不练假把式！” “我这里有张卷子，怎么样，你若能半小时内把这张试卷全对做出来，我就认你这个老师！” 金琳拿出的是一张数学卷子，只见上面寥寥四道大题，每道都密密麻麻大片文字不说，甚至还有立体几何的图形题，其复杂的程度，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 听完她如此霸气侧漏的话，李云将目光看向金芸。 “琳琳，别胡闹！” 金芸果然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什么胡闹了？妈——！我不管，既然他要教我，自然就要有让我心服口服的本事！” 金琳不依地抓着母亲臂膀摇晃起来。 “人家做老师的还用得着你这学生来考？” 金芸竖眉看着她。 “他哪里是老师了？不就是个大学生么，现在大学生比狗还多！” “不许说脏话！小李又不是专门来教你数学的！” “可他不是说自己理科很好吗？口气那么大，那区区几道高中数学题应该手到擒来才是！” “就算这样，哪有你这么搞突然袭击的！” “妈——！” 眼看僵持不下，金琳直接嘟起嘴唇无声坚持起来。 此招一出，金芸果然就心软了，毕竟是自己女儿，心头肉也舍不得打骂，于是看向李云，“小李，你看——” “没事金姨，我试试吧。” 既然没其他办法，就算明白这是小妮子早有准备的陷阱，李云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琳......金琳同学说的也对，不过我并非是理科专业的，若到时候时间赶不上，还望金姨见谅。” “那当然，你尽量就好，别把琳琳的话太当真了。” 看李云如此表现，金芸果然松了口气，眼中甚至透着一丝歉意。 眼看计划成功，金琳也立即变得笑意盎然，她不在意母亲的话，却趁势追加起条件，嚷道：“喂，我找的都是高中的题目，所以不能用大学的公式解题，否则就是作弊！我可不承认啊！” 李云再次瞄了眼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少女，把目光移到卷子上。 “果然——” 当他看完第一题后，虽然脸上神情未变，心中却重重叹息出来。 难怪金琳表现如此笃定，单单第一道题，他就自认自己短时间内绝无法做完，更别说还有三道—— 虽说金芸让他尽力就好，但若真的半小时下来，自己连两题都做不完...... “即便嘴上不说，恐怕在她心中，自己也要落下虚有其表的印象了，就算事情最后还是谈成了，只要日后她女儿再随便挑个刺，贬低自己几句——” 心中微微一紧，李云不甘心的又往第二题看去，接着第三题，第四题，每看完一题，他心中就凉一分，直到四题看完，他终于在心里无奈摇头。 情况果然如他所想。 甚至更加恶劣！ “这四题即便在奥数中恐怕也是大题难题，而且题型刁钻古怪，莫说自己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是专门的数学老师来做，一小时怕也够呛。” “难道自己准备如此充分，却还是要在一个小女孩的算计下，灰溜溜的离开？”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想放弃这份薪资高昂的兼职，李云此时脑内高速运转了起来！ 第二章 醒悟 “怎么样？” 此时，金琳忽然再次开口，看着沉默的李云，笑吟吟道：“题目还可以吧？都是随便找的高中题目，希望能入李老师法眼哦。” 看了眼如小猫般自得的少女，李云心中无名火起，但失人不失阵，他还是强笑着点头：“题型不错，各方面知识点都覆盖了。” 说着拿起桌上的自动铅笔，缓缓调试起了笔芯。 “李老师，怎么慢腾腾的了？年轻人这么沉稳可不受女孩子欢迎啊！” 金琳又在一边变相催促起来，那一对眼眸都弯成了月牙儿，少女美则美矣，但在李云眼中，此时却成了万恶之源。 “嗯。” 沉应了声，但动作却没变，李云感觉自己鼻尖已经开始冒汗了。 强压着憋屈和怒火，他脑中依旧如十万个马达轰鸣，高速地思索着所有一切可能的办法！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一定......有了！” 疯狂运转的大脑忽然顿了顿，仿佛触及某道紧闭的大门，随即就听到轰的一声，大门打开，原本模糊的记忆猛的一清，浮现一小段口诀！ “这是——” 口诀清清楚楚，再也没有往日的模糊不可捉摸，但还没来得及兴奋，李云心中轻咦一声，回过神来。 如没错的话，这段口诀是他梦中曾见识的诸多关于道纹师修炼的记忆之一。 根据梦中所述，这段口诀能让人进入某种玄奥的灵魂境界“悟”中，将灵魂的“感”提高到极致，人为达到类似顿悟的状态，到那时，他的精神和灵魂将高度统一，头脑清晰再无阻碍，不要说简单的解题答题，就是学习任何知识都能有恐怖的效果！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梦中的细节内容，不再像往日那般醒来后就忘掉大半，不过，毕竟是梦中经历——做梦能当真么？ 李云脑中闪过荒谬感。 在现代社会，谁又会傻到把梦境当真？更何况是这种完全脱离了科学范涛的神秘学，他好歹也是接受现代教育的大学生，残酷的现实更让他早就对任何不切实际的梦想失去了兴趣。 若非现在真的到了危急时刻...... “罢了，反正也没人知道，就当死马当活马医！” 心中猛的下决定，李云咬咬牙，立即遵循着脑中记忆，蕴息吐气，开始默念起那段口诀！ ...... 仿佛过了很久。 在金芸母女眼里，李云却只是身子稍动了动，而后，便见他忽然抬头，眼眸如星空璀璨，笑道：“可以开始了吗？” “早就开始了，你难道不知道？” 金琳马上戏虐地回了句，只是，当她看到李云的眼眸时，目光瞬间顿住，甚至呼吸都漏了一拍，就这么怔怔呆坐当场。 李云的眼中仿佛存在无穷魔力，明明是星芒闪烁，却又似一轮缓缓旋转的黑洞，将人的视线乃至灵魂都吞噬进去。 同样表现的还有少妇金芸，犹如得了失魂症般，又仿佛是见到了当年的初恋情人，比起金琳，金芸的眼中明显多了一丝迷醉和回忆。 看到两人反应，李云神色微动，迅速低下头，咳嗽了声，“好，我这就开始做。” 话音落下，两女当即娇躯一震，回神过来，当她们再茫然看去时，李云早已低头在卷子上窸窸窣窣写了起来。 怎么回事？ 金琳还是学生，未经人事，就算回神后，也不免恍惚失措，茫然自问。 但金芸却是过来人，回想刚刚的感觉，她的面颊红了起来。 莫非是自身久旷，忍不住想...... 连忙啐了口自己，少妇这才目光复杂的看向李云。 “小李......李老师？” 当看到李云用一支铅笔就写的卷子唰唰轻响，速度飞快，金芸眼中闪过惊讶，问道，“你不需要打草稿吗？” “不用。”李云随口道。 的确不用。 此时，在金芸母女的眼里，李云完全是下笔如飞，仿佛心中早就有了底稿般，解起题来完全不带一丝停顿！ 第一题，第二题，第三题...... 十分钟刚出头。 当李云干脆的将笔放下，把一张写满答案的卷子转个圈放在桌上时，金芸母女都已是小口微张，哑口无言。 下意识看了李云一眼，又看了看同样目瞪口呆的女儿，金芸心中忽然一喜，早就忘了之前的尴尬。 真是捡到宝了！ 如此恐怖的做题速度，若非知道自己女儿和李云之前互不认识，金芸都要忍不住想是否这两人合伙来骗自己了！ 不说其他，单是其中这快速的审题阅题技巧，若琳琳日后能将这本事学来，那考试还用愁吗？ 金芸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而少女金琳那边，即便小妮子之前心气再高，此时却也不得不震惊泄气。 卷子是她绞尽脑汁准备的，所有题目不说细节步骤，至少最终答案她都心里清楚，而就是这些在她眼中仿佛天书一般的难题，李云却只花十分钟就将它们顺利解答出来了！ 如此轻松写意，就似在回答加减乘除的小学题般，这顿时就让少女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死......” 咬着银牙，金琳隐隐有种智商上被碾压的感觉，李云之前犹豫的表现，此时想来更像是在扮猪吃虎，在故意戏耍她，看她洋洋得意，然后猛的打脸。 真是火辣辣的疼！ 这很好玩吗？ 很好玩吗？ 好玩吗！ 可恶！！ “金姨，您看怎么样？” 李云当然不会知道少女此时的恼羞败坏，却不妨碍他对两人摆出请的手势，笑吟吟道。 直到停笔结束，他的嘴角都隐隐上扬着，若是细看的话，更能发现他似乎更自信了！ “不用看了。” 金芸摇摇头，看向女儿，“琳琳，这次服气了吧？李老师怎么样？” “哼！” 金琳狠狠瞪了李云一眼，松开挽住母亲的手，扭过头去，“随便你！” 看到少女的表现，两人都哭笑不得，金芸更是无奈摇头，而后，少妇身子微微前倾，将手伸向李云，大方的笑道：“小李，不对，应该是李老师了，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恕金姨之前有眼不识泰山。” “如果你现在还愿意的话，那以后我家琳琳就要拜托你了，薪酬保证让你满意！” “您放心，必不负所托！” 同样顺势握住金芸的手，看着面前成熟如蜜桃的少妇，李云却已神游天外，回想着那神奇的梦境，以及刚刚那奇异的精神状态，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第三章 修炼（求收藏~） 当李云在金芸母女的目送下出门时，虽然天色尚早，但他却不得不加速往学校赶去，晚上学校那边的饭馆，还有一份送餐的兼职等着他。 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此时赶路的李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道纹师，秉天之大道......” 脑中不断回荡着梦境中的话语，走在路上，李云仿佛就像踩在云端，飘乎乎的，心中翻腾，脑中却茫茫然。 “原来是真的......” 嘴中无意识的喃喃了一句，李云眼中终于透出激动。 “原来是真的！” 砰！ 猛的停步，李云激动的握拳砸在身边树干上，上面传来的痛楚却更让他清醒。 “也就是说，自己是真的得了那所谓的道纹师的传承，成为了一个道纹师？” 不断兴奋地想着，李云又强自深吸口气，暗示自己冷静，“不，若按照梦境所说，只有成功镌刻了初始道纹，才够资格称作道纹师，真正秉天之大道，而在这之前，在这之前......我要做什么？” 现在是铁证如山，天大机遇就在眼前，超凡之力唾手可得，他还在犹豫什么？！他还要犹豫什么？！ 下一刻，李云迅速拿出手机，打开，解锁，翻出通讯录，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当看到上面的一排工作名单，他直接摁下，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是程老板吗？是我，李云，对，程老板，真的很不好意思，最近学校课业比较多，所以今天的工作我可能来不及去了，以后也是，对对，真的很不好意思，好的，以后有机会的话......” 一个工作就这么几句话间解决，摁下结束键后，李云才想到迈步前走，手指依旧在手机上滑动，准备打第二个电话。 “喂，是张哥吗？不好意思，是这样的......” “喂，是......” 依次辞去了饭馆、酒吧和某家西餐厅的兼职，走在路上，当李云看到手机中最新添加的金芸的联系方式时，划动的指尖方才顿了顿，有些犹豫。 “自己刚刚才满口应下这份工作，结果一出门就反悔，恐怕不太合适。” “而且，金玲马上就要高考，自己能正视梦中道纹师的传承，契机毕竟也是在她们母女身上，还有，学校那边也是......” “罢了！” 收回手机，穷人家的孩子最务实，李云自然也不例外，上学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家人的期望？还是说就为了学习知识？或者是为了未来的事业？ 他在老家只有一个上小学的妹妹，家里能做主的就是自己，而目前拥有的道纹师力量里，单单一个“悟”之境就能让他快速学会所有需要的知识！ 而事业就更无需提了，世俗中还有什么事业能比得上超凡，甚至长生不死的力量？ 但是，至少在没有明确计划，真正拥有力量的保障前，他是绝对不会草率的离开学校的，同时，他也决定先保留家教这份工作，毕竟放弃那些冗长的兼职，只是为自己的“新事业”腾出时间而已，现在时间已经足够充足，那接下来要做的—— “就是去琢磨和回忆梦境里传授的知识，以及如何快速安全的开发和利用这神奇的能力了！” ------------------ 晚上。 难得的好天气。 顶着月光，又避过几对正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李云慢慢踱步在乌师大的小树林内，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 宿舍中始终人来人往，不到熄灯不会消停，他若要尝试梦境中的修炼之法，也只有出来看看了，好在乌师大不愧是当地名校，庞大的占地面积下，想找一两个不被打搅地方也算容易。 “就在这里吧。” 渐渐走到树林深处，终于选中一处侧靠大树的草地，李云满意点头，上前盘膝坐下，这才再次思索起了梦中传承。 “在梦境记忆中，道纹师的各种介绍虽然玄之又玄，但自己这一下午若理解没错的话，所谓道纹师，应该就是利用天地法则的一群人。” “他们能以独有手法快速感悟万物法则，并将之化作道纹镌刻身上，将天地之威变成自身天赋，抬手间天地色变，简直匪夷所思，强大莫测。” “这些描述中纵使有水份，但自己只要能实现其中十之一二，怕也是受用无穷，而现在——”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念头落下，李云终于深吸口气，闭上眼眸，心中默念炼气口诀，开始了自己的初次修行。 五分钟后。 始终没感觉到身体异样，李云依旧平心静气，专注感应。 十分钟后。 隐隐察觉到什么，李云面色微变，只是动作依旧没停，甚至端正了坐姿，让身体自然放松。 半小时后。 脸色越发紧绷，直到猛的呼出一口气后，这才无奈睁眼。 “果然如此。” 此刻，他终于确认，地球上—— 或者说现在这个科技大行其道的地球上，灵气早就已经稀薄到了难以被吸收的地步！ “还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白天时，他其实就有些想到这点，若地球灵气充沛的话，那为何无论网上还是现实的纸质媒体中，都没报道过多少超自然事件？ 仅有的一些也都语焉不详，没有真凭实据，怕也当不得真。 而那些著名的拳王大赛或者奥运选手，他以前也曾看过，说实话，里面的人虽然厉害，但顶多是肌肉扎实，身体强壮，还达不到让人惊讶的程度。 “根据梦中传承描述，灵气是万物之本，是生灵能不断进化强大的根源，但从现世的情况看，其实多少已经说明如今地球上的灵气情况了......” 脑中闪过诸多念头，李云的面色反而渐渐平静，而后直接站起，往林中更深处走去。 “好事多磨，既然炼气不成，只能先炼神了。” 这是他事先预备的第二套方案。 道纹师强大，这强大可不止是体现在战力上，更包括修炼等其他方面，这是一种直指本质大道的力量体系，可没那么单一和脆弱。 一边走，李云也细心观察着周围，借着稀疏月光寻找着什么。 “吱——” 静谧的林中忽然传出细微声响，听到动静，李云身子立即打住，向声源处看去。 只见黑暗中两点绿芒闪烁，在月光照不到的草堆里，一只硕大的老鼠慢慢走出，在看到李云后停住。 老鼠肥头大耳，皮毛漆黑，显然是在这大学城里不愁吃喝给养出来的，而且许是安乐日子过的惯了，就算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李云这个不速之客，它也没立即逃走，只是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体型不算大，老鼠的话——就算有些许灵智，应该也能压制的住。” 目光不断扫视着老鼠，李云心中思量了一会，立即有了决断。 “就是你了！” 没等老鼠观察出什么，李云的目光已经一凝，看了过去。 这是他经过白天差点迷惑金芸母女后，琢磨出的小手段，当他进入“悟”之境时，精神会变得极为活跃，甚至能通过目光影响周围，做出或迷惑或威压的精神冲击，若刻意引导的话，威力不俗。 “吱！” 果然，在李云的凝视下，老鼠悲嘶一声，浑身皮毛炸起，想转身逃走，四个爪子却诡异的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剩颤抖。 “这次终于成了。” 微松口气，眼看猎物在自己的“超凡之力”下毫无意外的顺利“伏诛”，李云也不由面带笑容，向它走去。 “那么，接下来就是——” 天上月影稀疏，照的李云脚下长影晃动，犹如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在老鼠惊恐的目光下，慢慢覆盖上它整个身躯...... 第四章 恶念 直到小半响后。 李云才苍白着脸自树林缓缓走出。 与进去时不同，此时他手里多了一个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漆黑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沉甸甸的，随他的步伐而发出轻响。 如此古怪的行为自然引得附近几对野鸳鸯的注目，但李云却混不在意，辨认了下方向后，就往不远处的学校后门走去。 学校后门外就是小吃一条街，因为服务对象是几千位不差钱的大学生，所以从早到晚都是商业繁茂，香飘十里，无论是打游击的小摊贩，还是开门营业的饭馆都不少。 尚未踏出门外，李云就已经闻到外面飘来的饭菜香味，但他现在可不是出来吃饭的。 出了门后，他径直走到一处堆满的垃圾桶前，随手将塑料袋扔到上面，这才抬首，看着面前红红火火的“长河饭店”的招牌，笑了笑，身子却进了边上的“常来饭馆”。 “欢迎光——是小李啊，听老程说你不做了，怎么这么突然啊？” 因为饭馆不大，收银就是老板娘本人，此时看到李云进来，立即道。 李云走上前，笑道：“没办法，突然被老师安排了课业，老板娘，老板后面忙呢？” “忙什么忙，瞎忙乎，魂都快被隔壁的狐狸精给勾走了！你等等啊，工资我早给你算好了。” 老板娘骂了一句，拉开身下的抽屉。 “好。”李云也不急，看着店里稀稀落落的食客，又看向隔壁，随意道：“现在人不多啊？” “能多吗？都跑去隔壁看那狐狸精了，一群小王八蛋，宁愿吃缺斤少两没油水的饭菜也要过眼瘾，你说隔壁那家伙还是男人吗？让自己老婆每天穿那么少，勾引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学生，我呸！” 老板娘似乎很不岔，一边数钱一边还不停骂，“不正经做生意，早晚有倒霉的一天！” “呵呵。” 李云没直接回话，而是目光透过玻璃看着隔壁的长河饭店，他当初是去过那边兼职的，看店的老板娘的确徐娘半老，婀娜多姿，整个饭店似乎也是她在掌管。 只是别看她对食客有一套，对内却尖酸刻薄，这个不准那个不许，没理也说三分，当初李云辞职的时候，甚至还被无故克扣了十天的薪水，让他心疼了很久。 他曾怀疑饭馆后面的厨房里有猫腻，每次看他们进货都偷偷摸摸的，不过厨房是他这种兼职者的绝对禁地，所以始终没发现什么证据。 “好了，一共五百三，你数数。” 此时，老板娘也将钱数好，塞进一个信封里，笑眯眯递给李云，“我说小李啊，你以后要是空下来可还得再来啊，我家那口子一点都指望不上，有你在我送餐都省事不少。” “好，有空我还来吃饭呢，你到时候可给我打折。” 李云直接把信封塞进怀里，又道：“待会老板出来代我向他问好，我先回去了。” “哎，小李，你不数下啊？” 老板娘连忙道。 “不用了，我还不信你么？” 推开门，李云大声奉承了一句，看到她笑花了脸，这才出来。 若是放以前，他还真会数下，毕竟亲兄弟明算账，他也不是不差钱的人，不过现在的话—— 来结钱也只是顺带罢了。 随着身后门口合上，李云眼中的笑意也渐渐敛去，此时，他就像一个寻常吃饱的食客，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只是在经过垃圾桶时，目光随意的在上面看了眼。 垃圾桶上的袋子还在，但袋子上却莫名出现了一个破洞，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消失不见，见此，李云这才嘴角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三个呼吸后。 “啊！” “有老鼠！！” “啊啊啊！！” “好大的老鼠！” “卧槽，这什么店？！” 无数惊叫忽然从身后里传出，李云跟着众人好奇的回头，就见此时长河饭店一片骚乱，更有几十名男女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等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后，立即转身回头，对饭馆大骂起来。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李云甚至还看到店里两个男店员正上窜下跳，拿着拖把扫帚，把整个店搅的乱七八糟。 肥头大耳的老板更是汗湿了衬衫，从厨房跑出来，手中拿着一张板凳，也不管有没有用，直直扑向老鼠。 此时，老板娘尖锐的叫声也在门口响起，“哎——！你们还没付钱呢！你们还没付钱怎么就走了？！你们不能这样啊！！” “付个屁！吃到一半厨房就跑出只老鼠，我就草了，没砸你这破店就不错了！” “这什么破店！老鼠横行么？不要说那是你们养的宠物？！” “赔钱！快赔钱！否则我们到卫生局举报你们！” “天知道这些食物里面有没有被老鼠吃过，有没有老鼠屎，天呐，想着就恶心！” “挖槽，我怎么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难道是吃了什么坏东西？草，你们必须陪我去医院！” “不是厨房跑出来的！是外面！是门外跑进来的！” 眼见要引起群愤，还要赔钱，美艳老板娘立即急了，拼命解释道：“我们卖的食材都是洗过的，是干净的！” “狗屁！我明明看到那老鼠就是从厨房跑出来！身上还粘着油花呢！” 人群里不知谁叫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感觉不好了。 还沾着油花？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呕—— 随着一个刚刚从店里出来的女生弯腰呕吐，顿时，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就开始响彻不绝，空中弥漫起怪异的味道。 几个男生更是双眼发红，摩拳擦掌，显得蠢蠢欲动。 老板娘脸上终于白了，这是哪个天杀的混蛋在瞎扯？ “不是这样的，同学们！同学们冷静，哎哟——” 嘶—— 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老板娘顿时坐在地上，身上的窄裙裂开，痛呼不已。 “谁和你这老娘们是同学了？！” “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了！” “对对，欺负我们学生好骗么？！” “让老板出来！” “报警，一定要报警！” “呕——” 随着人群越聚越多，事态不断升级，人群中，李云也终于解气的扬扬嘴，而后低着头，退回到马路对面没人注意的角落。 让长河饭店倒霉只是次要目的，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此时，通过和老鼠冥冥中的联系，李云也终于收到了第一份“力量”。 “这感觉——” 眼眸微眯，站在黑暗中，李云忍不住开始细细体悟：“这就是情绪之力？果然奇妙。” 吃惊，恐惧，畏惧，还有愤怒，恶心，憎恨...... 这些都是周围无数人灌注在老鼠身上的情绪，浓郁，黑暗，起伏不定。 而通过冥冥中的联系，如今这些情绪之力全部传到李云身上，一道接着一道，迅速融入体内，带来阵阵灵魂上的快感。 “感觉不错。” 过了片刻，始终没察觉到有什么副作用，李云不由加大了吸收力度，同时心中生起喜意，“这么做果然可行！” 情绪之力是智慧生物精神波动的外在表现，是一种源自灵魂的逸散能量。 如果说每人每天清醒时消耗的精神力是十的话，那至少就有两到三份是通过转化为情绪之力逸散出去的，待精神力失去到一定程度，就需要通过睡眠来回复。 而这也是李云的新目标，是计划中取代灵气的另一种可供吸收修炼的能量！ 现今地球上什么最多？ 自然是人！ 七十多亿的恐怖数量，几乎可以说无边无际，而若是能把这些人类的情绪之力都利用起来—— “虽然目前来看有点遥远。” 即便被源源不断的力量刺激感官，李云也依旧强自让自己冷静，只是一边思考着，一边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温柔如看羔羊。 “情绪之力的调动虽然简单，但溢出后的存在时间太短了，在空间上也存在局限，这些都是问题。” “不过现在不行，不代表日后不行，而且，这还只是情绪之力而已，若是能更直接一点......” 扑通！ 心脏猛烈的跳动声传来，打断了他飘飞的思绪，李云身子猛的一僵，摁住胸口。 “这是——” 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扑通！ 心脏再次剧烈一跳，仿佛要从胸口跳出般，又似要爆炸，李云立刻如遭雷击，踉跄退后几步，一手扶墙，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扑通—— 还没想完，随着第三次剧烈心跳，他猛的弯腰。 “呕！” 此时，李云竟和前面那些人一样吐了出来！ 只是他直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此前全靠一股兴奋和期望支撑，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又哪有什么东西给他吐？ 于是在干呕了几次，吐了几口酸水出来后，李云脸上就已经满是紫红，难受至极。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心脏剧烈跳动过后，又有一团漆黑的情绪之力自冥冥中传来，李云面色更难看，哪还敢再吸收，于是马上心中一动，发出指令。 顿时，饭店里原本滑溜如泥鳅的肥老鼠身子一僵，呆立不动，也就霎那，从天而降的拖把就将其砸成肉泥。 联系瞬间中断。 但在外面，李云却依旧面色苍白的扶着墙，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之前吸取的那些情绪之力仍在体内，现在造反作乱起来，立即就有无数负面情绪冲击神经，冲荡灵魂，给他的感觉，仿佛自己骤然化身为那只老鼠，被万夫所指，人人喊打！ “可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弓着身子，喘着粗气，李云心中有太多疑惑。 “是一次性不能汲取太多么？有上限？可自己完全没感觉到任何饱胀感......” “还是其中哪里出错了？情绪之力难道存在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患？！但为什么梦境里什么都没说！” “糟糕。” 恶心感再次涌上喉间，李云猛的锤击胸口，强自将这一波压抑住，不过，事情却还远远没过去！ 他此时也感觉到不妙，情绪之力完全无法控制，身体更是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蜷曲着犹如大虾，颤抖不止！ “给我滚！呕——” 猛烈的干呕了一声，在另一个视觉下，只见源源不绝的黑气被他逼出，消散在空中。 恶心感终于消退，但李云却仍躺在地上，他先前吸收的情绪太多，现在至少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全部排出。 但好歹没了生命之忧，此时，他只能紧守心神，苦笑着捱过这段痛苦时光。 “真是......失算了！” 第五章 新发现 就在李云还在忍受负面情绪的冲击时。 “喂？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身边忽然传来一声问话，打断了他的反省，声音清丽动听，显然是年轻女生。 李云心中一惊，却没有回应。 “小姑姑，这个大哥哥怎么了？生病了吗？” 下一刻，又有奶声奶气的问话传来。 “不知道，可能吧。” 清丽女声敷衍地回道，又蹲下身，看着地上的人，眼中闪过怀疑，怎么像是毒瘾发作？而且躺在这种角落...... “那大哥哥好可怜啊，囡囡也经常生病，可难受了！小姑姑你救救他吧！” 小女孩也蹲下来，她倒是信了自家姑姑的话，立即好心的说道。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当小女孩纯真的吐露心声时，李云身上的颤抖忽然减轻了不少。 “这是——” 察觉到一股全新力量突然出现在体内，恍如一道清泉灌顶，浇灭了大片邪火，李云心中微惊，立刻脑中飞转，分析起来。 “好纯粹的情绪之力，这是——同情的情绪？怎么质量这么高？而且，它竟然能中和我体内的负面情绪？！” “囡囡——” 清丽女声似乎有些犹豫，她不想多管闲事，而且眼前这家伙指不定是自作自受，谁会无缘无故站在这种地方？若非自家侄女眼睛亮，硬拉她过来的话...... “小姑姑，囡囡求求你了，你就救救他吧！” “囡囡也生病过，可难受了！囡囡生病的时候，爸爸妈妈，爷爷，外公外婆还有小姑姑都担心囡囡，这个大哥哥有妈妈爸爸的话，也一定会担心他的！” “小姑姑——” 小女孩不断摇晃着自己姑姑的臂膀，声音着急，她却不知道，随着她一句句恳求，冥冥中，无数白色光点自她身上飞出，窜入李云体内，那些漆黑的负面情绪碰上这些白点，立即兵溃如山，化作虚无。 此时，李云身上的症状正飞速消退中。 “好了好了，我看看。” 清丽女声终于受不住侄女的恳求，素手一探，抓向李云的臂膀。 “嗯？” 伸出的手忽然抓了个空。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李云却是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喘着粗气，说道：“咳，我没事了，谢谢，咳咳！” 话语中虽然还带着咳嗽，李云的目光却已经恢复平静，继而看向面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 大个少女看着年纪和他差不多，有着一头清丽短发，脸蛋精致，个子却不矮，长腿细腰的，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想必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 不过，看着女孩，李云却没丝毫心动，他可是知道她本不想救自己的，虽然情有可原，但真碰上了，依然有些不爽。 然后是小个女孩，应该说是小萝莉才是，小姑娘看着似乎只有六七岁，脸蛋圆，眼眸也大，可爱至极，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显得惹人怜惜，看着她，李云目光也不由放柔，微笑道：“小妹妹，谢谢你，我没事了。” 眼前忽然黑影一闪，李云意外的看着把自己侄女拉到身后的女孩。 “你好了？” 女孩眼中带着浓浓警惕，打量着李云。 “叔叔，你好了吗？” 小萝莉也惊讶道，探出一个小脑袋。 “嗯。” 李云点点头，目光看向探头出来的萝莉，笑道：“你叫囡囡吗？怎么不叫我大哥哥了？” “因为你是叔叔啊！” 囡囡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哼，不舒服的话别逞强，还是身体要紧，我看看！” 看到李云的态度，女孩不满的暗哼一声，素手再次一探，出手如电。 “咦？” 五指停在空中，指尖划过衣角，没想到这次有准备下依旧抓了个空，女孩目光终于闪过一丝惊讶，看向李云。 “抱歉，身上脏，不用麻烦了。” 李云看了女孩一眼，淡淡道。 默默收回手，女孩终于正视起面前这人，“你也是乌大的学生？怎么会倒在这？” “大三，可能晚上吃坏肚子，现在好些了。” 李云随口编了个借口。 “哦。” 不置与否的点点头，女孩深深看了李云一眼，道：“那这位同学，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注意点身体，毕竟身体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轻易作践不得，凡事都要想想后果。” “再见。” 说罢，女孩转身抱起自己侄女。 “叔叔再见！以后要好好吃饭，要注意身体哦！” 囡囡同样有礼貌的向李云挥手，却始终没改称呼。 “再见。” 李云也和囡囡挥挥手，而后，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眼中笑意慢慢敛去。 他知道，说再见什么的自然是客套话，少女一没自我介绍，二也没问他名字，显然是打着“再也不见”的主意，不过李云也无所谓。 此刻，他脑中早已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原来情绪之力的属性不同，还有这么大的隐患和区别......” 想起囡囡那几乎是大治愈术的白色光点，李云不由喃喃道：“而且，囡囡的情绪之力纯度极高，和那些漆黑的负面情绪相比，质量几乎存在百倍以上的差距，这显然不仅仅是因为属性不同造成的......” “是因为她是孩子吗？” 心中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但马上他就暂时放下这念头，细细回忆起自己方才可谓一波三折的心态变化，轻轻一叹。 “炼气炼神，循环反复，只炼神不炼气果然非堂皇正道。” “而且梦境中也提过情绪之力是等而下之，当时我还认为自己初窥门径，正适合基础些的能量......” 嘴上自嘲一笑，李云又转为凝重，继续道：“不止这些，就算没有最后的失控，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负面情绪也是严重影响到自己了。” “当时还以为自己始终保持冷静，又被成功的喜悦吸引了注意力，现在看来，那哪是冷静，说冷漠都是轻的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李云的面色终于没再变化，至于后怕之类的，怎么可能？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相比得到的，这些危险还远在他的可承受范围内！ 只要能得到超凡力量，那岂止是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囡囡的情绪之力，甚至李云隐隐有预感，自己的修炼能否成功迈出第一步，可能关键就在这上面！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经此一难，自己也算知道传承记忆也非事无巨细，只是大方向没错的话，具体操作上还需慎之又慎，慢慢来吧。” 目光依旧停留在女孩离开的方向，李云翻涌的心思渐歇，良久后，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校门走去。 至于无意间帮了自己一把的小萝莉囡囡，他相信，只要自己还能在超凡的路上渐行渐远，就迟早有还这份恩情的机会。 第六章 猫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当李云从食堂吃完早餐出来，虽然脸上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但他没选择回宿舍，而是拿着半个馒头，往学校西面一条绿茵小道走去。 修炼的实验不能终止，关于情绪之力，他今天打算多换几个口味比较下，而这自然就需要新的“施法材料”了。 地点早就想好，学校西面一直有不少流浪猫出没，被学校里一些同情心泛滥的女生放养着，弄得这些顶级小型掠食者连老鼠都不会捉，整天就靠卖萌活着。 “怎么没了？” 此时，来到狭长的小道上，目光四下搜索了番，李云心中泛起嘀咕，难道是自己太心急，来的太早了？ “亏自己还准备了饵食。”捏着手里还温热的馒头，李云无奈摇摇头，“罢了，走完这条道，若还是没碰上，就出去买一只仓鼠或者兔子好了。” 其实，就吸收情绪之力的手段而言，李云自身也能做到直接吸收，就像昨晚吸收囡囡逸散的情绪，但一来他长相顶多算是耐看，吸引不了旁人注意，二来，他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一群人对自己产生激荡情绪？ 卖唱？ 还是杂耍？ 也许依靠能力去做个实力派的明星是一个选择，但一来他现在还只是在做实验，二来，李云暂时也没做公众人物的打算。 这实在和他三年多来一贯的低调生活不符。 先通过控制的动物一点点收集各类情绪之力，经过一定时间的摸索实验后，再做针对性的调整，定制未来的修炼方向，这才是李云昨晚新定的计划。 “喵——” 眼看小道就快要走完，李云终于听到期待已久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树下，一只白色小猫正瑟瑟发抖的蹲在那里。 而且，显然是对方先发现的李云，小家伙此时正张着一对漂亮的异色瞳，眼巴巴的看着他。 “怎么是只看着快死的小奶猫？” 发现小猫似乎状态不好，也不知道蹲在这多久了，身上满是湿漉漉的雾珠，李云有些无语。 再看了看四周，小道已经走到头，没发现第二只猫。 李云只好走到小猫面前，蹲下身子，皱眉打量着它，“你这小家伙——” 他生怕自己前脚刚耗费精神力契下这小家伙，后脚它就翻白眼死了，那就白瞎了。 “喵。” 小猫继续瑟瑟发抖，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李云，一对大眼珠显得无助极了。 “长的倒是不错，是个卖点。” 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李云终于叹气，“看在你这身皮毛的份上——” 伸出手掌，虚放在小猫头顶，无形波纹散开。 契！ 精神力流逝，脸上瞬间苍白了一分，但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转瞬间，李云就已经感应到一团小小的能量，从中传来深深的孺慕之情。 精神契约，这是李云现在唯一能动用的精神力高级技巧，不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梦中所授，根正苗红。 道纹师的晋级需要铭刻道纹，而道纹成型前的过渡就是灵纹，若说道纹是法则的具现，是天地超凡大道，那灵纹就可以说是法术的精华凝聚，是属于术或法的巅峰，而在灵纹凝聚前还要先凝聚灵纹种子，这就是道纹师修炼的整个步骤了。 而梦境的传授却不止这些，而是犹如大杂烩般，或传授修炼的一些理念常识，或是力量使用上的一些小技巧，又或是对这天地的微言概述，除了每样都过于零碎外，基本包含了超凡的所有信息。 不过，尽管已经有意识的去死记硬背，但李云今天醒后，发现自己能回想起来的还是只有不到半成。 他隐隐觉得，这和自身精神力太低有关，暂时也无可奈何。 “身体没事，只是饿了么？” 此时，契约完成，通过联系感受到小猫的状态，李云松了口气，单手捞起小猫，把捏得不像样的馒头塞到它嘴边。 “吃吧。” “喵。” 馒头屑艰难的被咽进嘴里，小奶猫吐了吐舌头，头挨在李云胸口叫了起来。 “不好吃？” 感应到从猫身上发出的薄弱意念，李云皱了皱眉，但看到小奶猫瘦小的身子，以及眼巴巴的目光，又无奈舒展开，“忍会吧，等下就有的你吃的了。” 说罢，将猫堪堪放进自己的衣兜里，李云往另一处走去。 ------------------- “喵。” 人来人往的女生宿舍外，几个女生忽然发现，一只小白猫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颤颤的站在地上。 “看，是小猫！” “咦，怎么跑这里来了？” “小猫咪，你妈妈呢？” “好小！看它的眼睛！是异瞳哎！” “毛好软，好可爱！” “我摸摸我摸摸！” 果然，就在几个女生发现小猫咪后，没一会，十数个女生就把这里围上了。 “猫咪好小，是不是被自己妈妈遗弃了？” “好可怜，你们谁身上有吃的？” “我有巧克力。” “我有饼干。” “你们等等，我宿舍里有猫粮，刚断奶的小猫不能随便吃其他东西。” 终于有“专业爱猫人士”站了出来，啪啪啪跑回了身后的宿舍，半分钟不到，就看少女抱着一大堆东西跑了出来，白皙的脸颊已经出现细汗。 没办法，在舍管大妈的注视下，她们也没法公然把猫带进去。 “拿来了拿来了，刚断奶的小猫要吃热水泡过泡软的猫粮，我把热水壶也拿来了。” “太好了！” “快把猫咪放地上！” “你们看，它吃了，嘴巴还会发出声音，好可爱！”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不远处，看到猫终于吃上，李云坐在路旁靠椅上，心中也松口气，他就知道这些女生手里不缺食物。 而且，到这里的话，也能顺便完成第二个任务。 “这就是全新的情绪之力么？”此时，感受到冥冥中传来的力量，李云细细分析起来。 “喜欢，宠爱，同情......相比昨晚那些，这应该算是正能量了，不过量上果然差不多，单份甚至还没那些负面情绪来的高，而且——” 稍稍吸收了一点，李云下意识皱眉，看了眼那些女生，“和囡囡的情绪之力相比，不仅是量，质也差了百倍！充斥了无数杂乱想法，除了温和了点，完全一无是处！” 在见识过囡囡的情绪之力后，李云现在自然已无法忍受这些副作用极大的情绪之力，除非真的没选择。 “难道，囡囡真是例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又被他暂时放下，“这结论还为时过早，至少还要再看看其他小孩。” “不过，若真如此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心中想着事情，又过了会，察觉到小猫已经吃饱，李云回过神，心中立即微动，于是，小奶猫忽的抬头，没等几个食指大动的女生抱起它，已经身子一窜，冲出了包围圈。 “哎，猫！小猫跑了！” 没了猫，人群立即炸窝，所有女生都慌忙站起，只是还没等去追，她们就发现，远处站着一个穿着极为朴素的男生，小猫似乎就是扑向他的。 李云就这么站着，等到小猫扑哧扑哧的攀上他肩膀后，这才对远处的女生笑着点首示意，转身离去。 “什么啊，那是他的猫？” “真扫兴。” “我连抱都没抱！” “小猫既然是他的，怎么还会这么饿？” 最后的问题一出，顿时冷场，诸女互相看了看，马上一个个咬牙切齿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敢情那男生就是带着猫来蹭吃的了？ “别让我再见到他！” “不是男人！” “连一包猫粮都不舍得买，臭吊丝！” “诅咒他这辈子没女朋友！” 就在几个女生痛骂李云的时候，又一道女声从后面响起，“你们在干吗呢？” 几女回头，看到来人后，立即大喜。 “是会长！会长我跟你说，刚刚有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 “就是就是，他带着猫把涵涵的猫粮吃了大半，竟然就这么跑了！” “可怜那小白猫，对这么混账的主人都不离不弃。” 此时，诸女如找到主心骨般，围在新出现的少女边上，七嘴八舌汇报起来，语句虽然凌乱，但也让少女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经过，而等她看向早就走远的背影，眉忽然一皱，这身打扮...... “是他？” “他来干什么？” 第七章 第二个 李云自然不知道后面关于自己的声讨。 此时，他已经出了校门，又花了一点时间，来到了学校不远处的某个公园内。 因为今天正好是周日，天气晴朗，所以公园被不少人当做了运动休闲场所，尤其是孩子。 李云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在小道上，仿佛一个普通的游客般，而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只白色的小猫正蹦蹦跳跳的玩闹着，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看，是小猫咪！” 终于有一群小孩发现了猫，飞跑了过来。 “小猫，不要跑。” “让我摸摸！” “小猫咪！小猫咪！” 孩子欢快的和猫玩起了捉迷藏，而在后方，李云也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眸，但没一会就再次皱眉。 “情绪之力的确比成年人要高三四倍，也纯粹了许多，不过，还是不对！” “还是差的太多了！不仅是量上的，更没有什么质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随便一个孩子就可以的话，那囡囡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 “难道真是个例么？” 李云感觉自己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他打算再静下心想想。 于是下一刻，小猫身子窜出，眨眼就带着几个孩子消失不见。 “如果真的只有一个囡囡的话，那就根本没用了，想要凝聚初期的灵纹种子，还是得需要成年人的情绪之力，但这太危险了——” 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 靠在椅背上，李云扣心自问。 答案自然是要！ 为了唯一的超脱超凡，险当然可以冒！ 但冒险也不代表是不管不顾埋头就上，该降低的风险还是要先去做的，只要能避免身死的那种危险，一旦得到了超凡之力，掌握超凡身躯，又有什么伤是无法恢复的？ “所以说，若真走到最后一步，为安全起见，还是得先回去找囡囡，用她的情绪之力，只是构建初期的灵种虚影的话，再去吸收其他情绪之力凝聚灵种，就安全多了。” “不过——”想到此，李云靠在椅背上，眼中露出无奈，“就算只是虚影，如果就靠囡囡一个人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了。” 五年？还是十年？ 这依旧是最下等的办法。 “还是再找找吧，至少今天再看看，去小孩更多的地方，或许情况也没这么遭。” 终于重振精神，李云这才站起，往前走去，还没等唤猫回来，他忽然神色一怔。 “这是——” 感受到冥冥中传来的力量，那洁白的光芒，李云眼中先露出惊讶，最后化作狂喜！ “果然是！” 他直接抬脚往草丛那边跑去！ 穿过无数杂草丛林，又跨过一条小道，终于，李云扶着树停下，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惊喜的看向前面那对母女。 小白猫此时就站在母女跟前，享受着两人的抚摸。 而李云关注的就是其中的女儿——似是七八岁的小萝莉，正咯咯笑着摸着猫咪。 在另一个视觉下，此时小萝莉正发出道道纯白色的情绪之力，灌注到白猫身上，甚至让小猫全身都逸散出温暖的白芒！ “柳暗花明，终于找到了！” 眼眸不断发亮，李云心中明白，小女孩的出现不仅是又一个“囡囡”，更证明了囡囡不止是个例！ 若只是概率小了点—— 但哪怕再小，是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那也能在一座小学里找出至少两三个“囡囡”出来！ 而一个城市又有多少小学？一个省又有多少小学？ 若还加上幼儿园呢？ 总之前途光明！ “最后一个问题，这些小孩如此分散，要他们聚在一处是不用想了，那剩下的办法——” 李云忽然又不急着走上去了，反而看向周围，待循着声音看到树梢上的几只麻雀后，这才翘起嘴唇，心中有了主意。 ------------------- “好了丹丹，时候差不多了，该走了啊。” 终于站起来，纪洁拿出手机看了看，就对还在和小猫玩的女儿道。 “我不，我要和小白玩！” 丹丹摇头大叫，抱着小猫。 “乖，小猫也要找妈妈了，丹丹听话。” 纪洁看了眼猫，眼中闪过纠结，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愿意收养这猫的，不过，一想到家里那位的脾气—— “真的吗？” 丹丹疑惑看向小猫，“小白，你也要回家找妈妈了吗？” “喵。” 没想到，小猫此时正好叫了声，身子一挣，跳下了丹丹的怀里，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两人。 “小白，你要去哪？” 丹丹赶忙问道，走近上去，却见小猫又走了几步。 “小白，你要带我去哪里吗？” 丹丹又追了上去。 看到自家女儿和一只猫在互动，纪洁心中笑了笑，伸手拉住了女儿，“好了，丹丹，你看小白也要回家找妈妈了，我们也走吧。” “不是！妈妈，小白是要带我去其他地方！” 丹丹看着猫，突然大声道。 “胡说，小白是猫，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纪洁发现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那只猫在听到女儿的话后，竟然点头了！ 它竟然点头了！ 它点头了！ 点头了！ 天啊！ “丹丹，妈妈有点头晕，你扶我下。” 纪洁觉得脑中轰的一响，整个天地都翻转了，一只猫能听懂人话，还明确作出了回应？ 难道自己在做梦？ 可惜女儿此时压根没听到她的话，在看到“小白”回应自己后，丹丹立即欢呼一声，跟了上去，眨眼就消失在树丛。 “丹丹！丹丹快回来！” 脑子还没理清，纪洁此时一颗心又悬了起来，身为母亲，女儿永远是在第一位的，无论现在是不是在梦里，在呼唤女儿未果后，她立即追了上去。 “丹丹？丹丹你在哪里？丹丹，不要吓妈妈，你快出来啊！” 走进树林，不断拨着枝桠，一边喊着，纪洁感觉自己快疯了，只是如往常般来公园玩，女儿就跟着一只会点头，可能还会说话的猫走了！ 也不知道现在报警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他们会立案吗？ 脑中浆糊一片，纪洁越想越急，越急越停不下脑子，越停不下脑子，她就越觉得那猫不正常，无论是那身无瑕的白毛，还是那叫声，对，还有那对异色瞳，最后那诡异的点头！这就是灵异事件啊！ 如果女儿被捉去吃了...... 眼中已经急的出现泪水，纪洁再次喊了起来：“丹丹！” “妈妈，我在这！” 前方传来女儿的回应，纪洁立即发疯般跑去。 “丹丹！” 猛的冲出树丛，纪洁看到女儿，二话不说就上去紧紧抱住她。 “妈妈，你怎么了？” 丹丹奇怪的看着自己母亲，叫道：“你抱疼我了！” “呵呵，你妈妈是关心你，看来小白吓到她了。” 边上传来一道年轻的男音，纪洁想抬首看去，忽然头一晕，等她再次集中注意力，却发现自己眼前根本不是什么年轻人，而是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小姑娘，我看你女儿天真烂漫，心甚喜之，更难得的是，她体内一股灵气自天灵盖喷涌而出，显然是先天灵性未泯，实乃万中无一的璞玉。” 老道士一边笑眯眯的说着，手往袖里探去，“因为实在不忍璞玉蒙尘，所以我特命座下灵兽将她渡来，欲送她场大造化。” 手一翻，只见其上出现一只小生灵，喳喳作响。 “灵气？璞玉？造化？” 纪洁彻底蒙了，身子还维持着蹲下抱紧孩子的动作，目光却跟着看向手掌，“麻雀？！” 第八章 结缘 “这是我观中一窝家雀所孵幼崽，自小就听我诵经讲道，受香火熏陶，虽尚未入灵属，但也算得了点造化。” 老道士缓缓介绍着手中麻雀的来历，而后者也不消停，叽叽喳喳，一会在手指间跳动，一会又飞上肩膀，宛如黑珍珠的眼睛转动间，给人无限灵动。 直看得小萝莉丹丹眼中大亮。 “而如今它已长成，被父母赶出，唉，这虽是天地自然之道，但老道我既然和它结下因缘，自然也希望它能有个好归宿。” “小姑娘，你看——”话题再归正传，老道士笑眯眯地对发蒙的纪洁道：“让你女儿和它结个善缘如何？” “结......结缘？” 纪洁结巴道，手还下意识抱紧女儿。 “缘者，命之交点也，所谓结缘，是将两者命运之线相连，结为羁绊，从此两者互哺而互利，相行而相伴，若能共参大道，则善莫大焉。” “这位道长——” 纪洁似乎理解了点，忽然惶恐的问：“您是要把我女儿的命和麻雀绑在一起？” 老道士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姑娘，你多心了，结缘非结命，若他日这小雀命薄身陨，也对你女儿无碍，只是失了这份缘法，颇为可惜而已。” “哦。” 纪洁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脑子也慢慢恢复，道长一看就是不世出的高人，又怎么会做害人的事？ 不过—— “道长，您能先和我说说，麻雀和我女儿结缘后，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话出口，纪洁又赶紧补充道：“您别见怪，我不是怀疑您，就是心里好奇，您说我女儿体内有灵气，是璞玉，但这和麻雀有什么关系？” “好，我就和你稍稍讲解下。”道士摸着髯须，缓缓道：“正所谓万物有灵，但天地生万物，唯人族独占三分，成万物之长，也唯人族天生灵智，不似百兽浑浑噩噩，而我说的灵气，就是指这类灵气，是内蕴之灵，而不是天地间的灵气。” “这是我人族的优势，而你女儿更是其中之佼佼，成长至今，脱胎于先天之灵性却仍未泯，这是大智慧，若要说的话，可以说是天赋悟性吧。” 老道士的寥寥几句话，说的纪洁是心花怒放，原来，我女儿是神童！ 她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现在这般自豪，更想起当初自己刚生下女儿时，公婆那失望的眼神。 此时，纪洁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们面前，把这些话原原本本甩到他们脸上！ 老娘是生了女儿，但老娘的女儿是天才！是神童！你们不想要，我还不想给呢！ “不过——” 不过！ 老道长的下一句转折，又瞬间把纪洁给拉回了现实。 “不过什么？” 纪洁紧张追问。 “不过这抹灵性虽好，却难长久，神童之说古今皆有，而你又知道几位？又有几个是年少成名，而终有所成就的？更遑论那些蒙尘之珠，最终皆不过是泯然众人矣。” “那该怎么办？”纪洁着急了，这些浅显的道理她当然都听懂了，下意识叫出口后，她立即转过弯来，目光火热的看向麻雀，“是这麻雀对不对？道长，这麻雀能让我家丹丹变聪明？” “不是变。”道长脸上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道：“这雀儿自幼听我诵经讲道，灵性见长，而兽类本性自然，最贴天意，能师法自然而修炼，一旦和你女儿结缘，两者灵性互哺，成就循环，不但能保你女儿灵性不减反增，更能让这雀儿有了一丝超脱的机缘。” “若机缘至了，就是返本溯源，晋升灵兽也不在话下，也算老道我还了它今世的因缘。”说到这，道士眼中现出唏嘘之色，又对纪洁道：“你懂了么？” “懂了懂了！” 纪洁能不懂么？不就是互惠互利嘛！而她更明白的是，这是自己女儿的大机缘！天大的机缘！ 天啊！ 原来这世上真有神仙！ 还有灵兽！ 不过—— 既然遇到这大机缘，又何必舍本求末？ 脑子稍微一转，纪洁赶紧摁住女儿肩膀，让她向道长跪下，笑道：“道长，您也说我女儿有天赋，您看这样如何，我也不要那麻雀了，就让她拜您为师好不好？” 越说脑子越灵活，纪洁又连忙命女儿道：“丹丹，还不快拜见道长，叫师傅！” “等等！” 眼角一抽，心下暗暗捏了汗，老道士赶忙制止了纪洁的行为，严肃道：“万物皆讲缘法，我辈修道之人更是如此，小姑娘，我和你女儿缘止于此，你莫要强求了。” “你女儿的机缘不在我，而在这雀儿身上！” 见道长变了语气，纪洁心中也是一颤，生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只好连连点头，笑道：“是是是，你看我真是昏了头，平时就老爱犯迷糊，道长莫怪，丹丹，丹丹——” 又赶紧扶着女儿起来，纪洁道：“还不赶紧谢谢道长爷爷！” “谢谢道长爷爷！” 小女孩懂事的说道，又睁着大眼睛，问：“道长爷爷，你真要把小鸟给我吗？” “当然。”老道士笑着看小女孩，道：“不过，在把它交给你之前，你要先和爷爷保证，要把小鸟当成最好的朋友，要和它不离不弃，做一辈子的好伙伴，好不好？” “我保证！” 这次不用妈妈催促，丹丹立即大声说道。 “好！” 道士大笑，手掌再次一翻，小麻雀喳喳叫着落在上面，歪着小脑袋，漆黑的眼珠看着小女孩。 “现在你伸出手指，点在小雀头上。” “恩。” 带着一点点对未知的期待，丹丹伸出右手食指，慢慢靠近麻雀。 当两者碰触的刹那，一道剧烈的光芒忽然生出，犹如小太阳，照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当光芒散去。 纪洁再看时，眼前又哪有什么老道士的影子？ 压根没来得及惊讶，纪洁已经脸色一变，看向女儿。 “丹丹，麻雀呢？！” “在这呢！” 丹丹手里捧着麻雀，咯咯笑起来，“妈妈，我感觉小鸟在笑你呢！” “小灰，我叫你小灰好不好？我叫丹丹，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喳喳！” “哈哈，她才不是怪人，她是我妈妈！” “喳喳喳。” “那好，不叫你小灰，叫大灰。” “......” 看着自家女儿和一只麻雀童趣对话，终于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做梦，纪洁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此时，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心中奔涌的情绪，痛快哭了出来。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我女儿是神童，是天才！ 她还有一只未来的灵兽宠物！ “妈妈，你怎么哭了？哪里疼吗？” “不是。”纪洁摇摇头，带着哭腔笑道：“妈妈是高兴，是高兴......” 半响，直到眼睛红肿，哭了个痛快，纪洁这才擦干眼泪，道：“好了，丹丹，咱们该回家了。” 看着孩子手上的麻雀，纪洁再次露出笑容，“家里添了新的一员，妈妈还要赶紧回去给它布置新家呢。” “好！” 牵着女儿的手，纪洁目光复杂的最后看了眼这块空地，转身离开。 “丹丹，你听好了，以后对谁都不要说麻雀和道长爷爷的事，知道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而且麻雀也不能带去学校，学校老师不让带宠物上学的。” “哦。” “真是妈妈的好宝贝！让妈妈亲下！” 一边聊着，两人渐行渐远。 又过了一会。 “喵。” 直到树上传来一声猫叫，李云这才从树后慢慢走出，此时，他不仅脸色苍白，额上还隐隐有汗迹。 “总算成功了一个。” 吁了口气，又看了眼纪洁母女消失的方向，李云身子放松下来，为了掩盖身份和解释麻雀的神奇，他这次算是脸厚了一把。 没错，之前的老道士就是他装扮的，办法说起来也简单，只是用精神力催眠，影响扭曲了纪洁母女的视觉和听觉感官。 甚至他对纪洁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假的，其中三分是梦境的真实讲述，而剩下七分是他自己的推断。 包括灵兽之说也是，虽然现在这世道早就灵气稀薄，不过，就像谁都知道买彩票有可能中大奖，李云不觉得自己用“可能”来概括这件事存在什么虚构。 唯一的隐瞒，也就在麻雀身上了。 虽然麻雀跟着那家人走了，但为了能收到丹丹的情绪之力，实际上契约还是握在李云的手里，他只不过是在契约中又开辟了一个次级权限，和丹丹绑定。 反正日后只要李云不插手的话，丹丹也察觉不出什么。 这件事中，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来实时地用精神力催眠两人竟会这么困难，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差点露馅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精简下套路，把时间和参与人数都控制好，否则，纵使自己有办法快速恢复精神，一天下来怕也签不了几个。” 习惯性地对此事做了一番总结，李云脸上浮现淡淡笑容，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他还要去找第二个，第三个“囡囡”！ 第九章 出卷 晚上。 经过一天忙碌，等安置好疲惫的小白猫后，李云这才来到金芸母女所在的小区，摁响门铃。 “喂，是李老师吗？等下，我让琳琳来开。” 门铃上传来少妇金芸的声音，没过一会，门被打开，从中露出年轻的脑袋，金琳白了李云一眼，道：“进来吧！” “打扰了。” 李云点点头，跟着少女进门。 “李老师，怎么这么早过来啊。” 客厅内，金芸手里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水果走出来，“来先吃点水果，都是今天刚买的。” 李云换了室内拖鞋，笑着回道，“今天是第一天，我想先了解下金琳的学业情况，看看她过往的试卷，等时间到了，就可以直接开始针对性的学习，不浪费时间。” “哎——” 金芸露出惊喜的笑容，忙道：“还是你想的周到，那琳琳可就麻烦你了。” 转首，少妇对金琳道：“琳琳，还不快把李老师带到房里！” “哦。” 懒懒应了声，金琳眼睛瞄向李云：“李——老师，来吧！” 说罢，少女直直往前走去。 “你这孩子，什么语气呢！” 金芸气道。 “没事，金姨，以后熟悉就不会了。” 李云劝了劝金芸，跟上少女的步伐。 走进房间，眼前顿时一亮。 出现在李云面前的是典型的少女闺房，粉色的墙壁，粉色的床铺，粉色的玩偶，到处都是粉色，干净整洁，让人舒适至极。 “眼睛看什么呢？！” 金琳瞪了李云一眼，打开书桌上抽屉，没好气道：“我警告你哦，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碰这里任何东西。” “这里所有东西我都记着呢，如果发现哪个少了或者位置不一样，别怪我不客气！” 啪—— “看吧！” 将厚厚一叠批改过的试卷放在桌面，金琳示意李云坐在桌前椅子上，她则直接坐在了后面的床上，晃悠着光洁的小腿。 李云没和小姑娘计较的意思，直接坐下翻看起卷子，随口问道：“都在这里吗？” “这些还不够你看的？” 金琳轻哼。 李云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眼眸化作深邃，翻起了卷子。 “小李，来吃点水果，阿姨给你切好了。” 没一会，金芸就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块块切好的苹果和橘子。 “好，等会。” 李云没有抬头，仍快速看着卷子，倒是金琳跳起来，快速从盘子里捞出一块苹果，躺在床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被金芸白了一眼。 没一会。 终于翻到最后一张，放下卷子，李云抬首道：“金姨，您女儿——” “叫她琳琳就好，这臭丫头！就知道吃！” 再次拍开金琳要来拿苹果的手，金芸道。 “好。”李云点点头，道：“琳琳的具体情况我大致知道了，语文和英语没明显短板，但成绩还有提高的空间，主要是平时有些粗心，这需要注意。” “对对！这丫头做题目总是不仔细，可让我愁死了！” 金芸连忙点头，瞪了眼还要做鬼脸的金琳。 “没事，这都是可以改正的。”安慰了金芸一句，李云又接着道：“琳琳主要短板还是理科上，图形几何存在明显理解不畅的情况，另外函数也......” 又说了几句，见金芸眼中渐渐露出茫然，李云顿了顿，直接总结道：“这样吧，针对她的情况，我现在出一张卷子，让琳琳做，之后再讲解，这样反复循环，应该能快速提高她的这些短板。” “出卷子？” 听到李云的话，金芸瞪大眼眸，惊讶道：“李老师，你是说你要出一份卷子让她做？现在出？” “吹牛吧！怎么可能！” 金琳此时也忍不住开口，就凭着那么快扫了几张卷子，他就能出题了？ 出题和做题的难度可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我说李老师，你不会来之前就死记硬背了几份卷子，现在默写出来吧？” 听到金琳这么说，金芸也不由怀疑起来。 学校里的老师也会出题，但那些题多半是提前准备好的，而且是从其他资料上直接拿过来的题目，顶多是其中的数值变化了下，这并不难。 但是听李云的口气—— “到底是不是，你到时候做做看不就知道了？” 李云没有争辩，从自己带来的文件夹里抽出张白纸和钢笔，道：“你们等会。” 笔尖停在空中，不到两息，立即落下快速写起来。 两女都瞪大了眼眸在边上看着，却见李云写完每道题都只稍稍停顿一下，就再次下笔如飞，甚至在作图时都无需板尺，一横一竖都似丈量过般，工整至极，而再去看写好的题目内容—— 金琳忽然浑身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呐，这卷子等下就要让她来做了？！ 全都是她讨厌的题型啊！ “我知道了！这是报复！是赤果果的报复！” 猛的想到这点，金琳看李云的目光就似看恶鬼猛兽，第一次心中出现后悔的情绪。 没想到，面试时她只是让李云做了一张卷子，而现在就有无数张卷子在等着她...... “琳琳，琳琳！” 耳边传来唤声，金琳恍然回神，看向母亲。 “楞什么呢，李老师都写好一张卷子了，你做做看。” 金芸宝贝般的拿起卷子，递给女儿，李云也让开半张桌子的位置，继续笑眯眯的在第二张纸上写着，边写边道：“琳琳，第一张卷子主要是热身，让你进入状态，题目不多，给你三十分钟，等做完就直接讲解。” “之后难度会逐步提升，你做好准备，我计划是今晚让你做至少三十道大题。” 犹如催魂魔音般的话传出，金琳眨了眨眼，似乎终于回过味来，而后眼睛一翻，少女直接倒在床上，大叫起来：“我不要我不做我不要我不做！妈——救命啊！他是在打击报复！他要杀了我！我死也不做！” 玲珑的身子不断在床上打滚，金琳哀嚎着，竟直接耍起赖来。 听到动静，李云也放下笔，感兴趣的看向金琳。 因为还穿着热裤背心，打滚时，金琳的小肚子和后背就难免露出来，不要说春光乍泄，简直是开着水龙头哗哗的往下淌。 “你这臭丫头！” 金芸忙摁住金琳的衣摆，不顾少女还在蹬腿，不满道：“难得遇上小李这么厉害的老师，你还翻了天了？” 从金琳的态度上，少妇已经隐隐感觉出试卷的份量，心中窃喜下，自然不会再由着她胡来了。 “妈，你助纣为虐！” “我是为你好！” “我会死的！” “死了也得给我先把卷子做完！” 金琳再次哀嚎：“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 啪！ 翘挺的屁股上被打了一巴掌，金芸眼眸忽然发红，瞪道：“你再说一次？” 金琳顿时安静下来，她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 “快起来，做卷子！” 金芸再次命令，松开手。 “知道了！做就是！” 金琳赌气爬起来，却不敢再看母亲，只能把怨念都发泄到李云身上，坐下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李，让你见笑了。” 金芸的情绪似乎变得不怎么好，撩了撩发梢，勉强笑道。 “不，是我该羡慕才是。”李云摇摇头，转移话题道：“很少有母女能有你们这样的感情，像姐妹一样，让人羡慕。” “哪里，这臭丫头我现在都管不住了。” 金芸似乎也想起李云的孤儿身世，脸色不由放柔，“小李，你也不要太累了，琳琳做题的时候你也可以休息下，快吃水果！” 将水果盘放到李云边上，金芸也站起，笑道：“琳琳交给你我是真的放心了，小李，你也别拘束，没事看看书架上的书，或者出来走走都可以的。” “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学习。” “好。” 李云点点头，看着金芸开着门走出去，这才低头继续写卷子。 直到写满数张卷子，看着差不多了，他才放下笔，看了眼金琳，发现她还在做最后两道题，于是站起，来到书架前。 “喂，你别乱动！” 金琳忽然转首道，这次竟是连称谓都免了，显然对李云还有很大意见。 “我看书可是得到金姨许可的。” 李云瞄了金琳一眼，问道：“题还没做好吗？” “哼！” 金琳撇过头，再次对最后一题愁眉苦战起来。 李云收回注意力，看向被放的满满的书架。 很显然，这里大部分书估计都是买来充门面的，类型很杂不说，还有不少都是厚厚的大部头，想来以金琳的性子也不会看这些。 她会看的言情小说以及周刊之类的书，都被整齐放在书架另一侧，还放不满一排。 “嗯？” 目光缓缓在书架上扫过，忽然一顿，李云看到被放在上排的《本草纲目》，伸手将其抽了出来。 “做好了就和我说。” 再次吩咐了少女一声，李云这才坐下。 第十章 中医 《本草纲目》，华国药学著作，全书共一百九十多万字，载有药物一千八百多种，收集医方万余，可以说是华国古代传统医学集大成者。 而这在李云眼中—— “中医么？” 手中捧着包装精美的《本草纲目》，李云却是思绪飘飞。 “自己今天找了一天，虽只契约了两名类似囡囡的孩子，但也算有了稳定的纯粹情绪之力供应，是该考虑下之后的道路了。” 在梦境中，道纹师根据摄取的力量本质的不同，将道纹分为天地道纹和人道道纹两大类，其中天地道纹乃天地法则所化，其力量本质要远高于人道道纹，但想要凝聚烙印也要海量灵气。 而人道道纹则不同，人道者，为人之道也，以人之技艺上体天心则为道，因其力量本质脱胎于“人之认知”，所以在凝聚灵种灵纹时，只需人道意念即可。 而这也是李云目前在走的路。 只是人道之法多如繁星，甚至理论上，但凡技艺知识皆可入道，无论是三百六十行，还是棋道，茶道，剑道等等，可供李云选择的实在太多了。 即便真如梦境所述，无论哪类道纹凝聚后都能产生超凡力量，凝练出超凡身躯，但不同道纹不同效果，李云还是觉得自己要慎重选择一下。 最关键的要求，就是必须实用。 至少不能是茶道这样的，除非他日后打算向全世界推广茶文化，去卖高价茶天价茶之类的，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说，他也不想自己日后的超凡身躯散发阵阵茶香...... 至于偏暴力的那些，诸如武道剑道刀道等，李云虽然也曾心动过，但回头想想，还是暂时作罢，原因无他，仍旧是实用二字。 毕竟一来现在社会太平，没有那么多灾祸需要警惕。 二来，有悟道之境衍生出的精神力在手，一般的小混混还真不被他看在眼里。 三来，自己以后无论选择何种道纹，都会凝练出相应的超凡身躯，既有“超凡”二字，那到时候自己的身体素质绝对值得期待，根本不需要剑道武道的二次加成。 而现在—— “如果是中医的话。”摩挲着封面，李云眼中出现意动，心里思量再三，终于暗自点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中医在华国传承不下千年，其中的知识早成体系，甚至有无数分支，无论是历史深度还是世人的认可上，都绝对是满足镌刻道纹的要求了。” “而且，医道根本在治与愈，不仅治人，更能治己，一旦烙印成道纹，对凝练的超凡身躯怕也是大有好处。” “就是它了！” 终于打定主意，李云这才集中精神，看起书中内容。 烙印道纹，要先凝聚灵纹，灵纹则由灵种演化，而灵种的本质则是知识，有了成体系的知识，方能借灵气或意志化成相应灵种。 所以说，道纹师的力量体系里面，最基础的就是神妙无比的悟道之境，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或许对其他中医初学者来说，《本草纲目》并不是好的启蒙读物，但李云有悟道之境在手，记忆和悟性皆提升到极致，先看后看哪本的区别自然不大。 “喂，喂！”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忽然一暗，当看到一张雪白素手挡住自己视线，李云这才自感悟中醒过来，抬首，看到金琳正气愤的瞪着自己。 “你还真看进去了？我妈花钱来让你看书的不成？” 少女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李云的把柄，理直气壮的喝道。 “抱歉，这书蛮有趣的，不知不觉入迷了。” 李云没有反驳，放下已经翻了小半的《本草纲目》，问道：“你做完了？” “嗯哼！” 金琳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卷子。 “桌上还有两张，拿去做。” 李云努努嘴。 “你——！” 金琳楞了下，随即大怒，“你不是要看吗？要讲解吗？” 听到这话，李云脸上露出诧异，反问道：“我不是说第一张只是热身，难度不大吗？” “还是说，你觉得这张卷子做好后，还有哪题自己没把握？需要我讲解下？” “你——！” 面对李云的问题，金琳哑口无言，却气的浑身发抖。 “你，你，好！” 鼓鼓的胸脯起伏不定，最后怒哼一声，将手里的卷子狠狠揉成纸团扔在地上，少女气呼呼的转身坐回桌前。 打发了金琳，李云摇摇头，再次捧起《本草纲目》看了起来。 只是，这次他留了三分心神，随时关注着金琳的做题进度。 时间再次缓缓流逝。 当看到少女死死咬着笔头，却始终没有下笔，李云轻叹了一声，终于再次合上书页，道：“如果遇到不会做的就和我说。” 如果只是遇到难题倒还罢了，但李云看金琳身上的情绪起伏不定，思绪外散，显然是烦躁至极，被情绪左右，怕是再做几刻钟也完成不了一题，这就必须要管管了。 随着李云话语落下，金琳身子动了动，却没回话。 “这丫头——” 无语摇摇头，李云站起，来到她身边，看了眼卷子上做到一半的题，道：“这道题有三种解法，你先试试把an两点相连，再设bd线的中点为m，三点成面，求出面积......” 缓缓将解题思路说出，时而停下，等金琳理解透彻，李云这才继续说下去，还没三分钟，少女就在他的指导下解出了题目。 “呼——” 最后一字落下，即使始终没说话，金琳还是不由松口气，此时又不岔哼道：“你不说我也都快做出来了，多此一举。” “我说过今晚要让你做最少三十道大题。” 李云淡淡道，目光看着已经做完的卷子，似在思索。 听到这话，金琳娇躯猛的一僵，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云，“你疯了？没看到我现在才做了多少？三十道题我要做到什么时候？” 说罢，少女突然面色一变，警惕道：“我家可没有多余的床位给你留着！” “好了，针对你的情况，我准备换个教学思路。”李云没理会金琳的天马行空，而是下定心思，径直道，“接下来每题我都只给你两分钟审题，然后我会告诉你解题思路，我说，你解。” “你觉得这样有用？” 这和直接抄题有什么区别？金琳满脸狐疑。 “我是你老师。” 李云瞥了少女一眼，话中意思明确，不容质疑。 咬了咬银牙，金琳冷笑，“随便，反正我也乐的轻松，我倒要看看你打什么主意！” “放心。” 眼中慢慢亮起星芒，看着少女皎洁的侧脸，李云意味深长道：“你会切身体会到的。” 第十一章 再现 “这道要先求解出d的值，再代入原先的方程组，再......” “看完了吗？那就先连接b点和c点，形成新的三角面，算出面积，再......” “这道题要先换个思路......” 接下来，果真就如李云所言，随着他不断讲解，两人配合默契，笔头不停，一道道难题就这么被轻易解答出来，速度比之先前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直让金琳做的不断扬眉，感觉自己做题从未这么舒畅，新鲜中带着雀雀欲试的窃喜。 “原来这些题也没什么难嘛。” 心中忍不住闪过这个念头，一题还没做完，金琳已经开始想着下一题会是怎么样了。 唯一让她疑惑的是，每说几句，李云都会莫名停顿几秒，之后才会接着开口。 到了后来，伴随着耳畔不急不缓的语调，仿佛带着某种神秘魔力，金琳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绪也跟着沉淀下来，潦草的字迹开始恢复清秀。 到最后，金琳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一道道难题，随着一道接着一道题被攻破求解出来，就如不断登临险峰，俯瞰世界，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以及收获的喜悦不断积累，慢慢充斥心头，甜丝丝的，直让她欲罢不能，沉迷不可自拔。 不知不觉间，都不用李云递去，每当做完一张卷子，金琳都理所当然的主动来拿下一张。 原本有些厌学的少女，此时却如那些学霸般，完全进入了心无旁骛的学习状态，做题时，甚至脸颊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红晕，眼中泛出光彩，和先前一比简直恍若两人。 不知何时，在又一次停顿中，李云已经不再开口，但金琳却完全没有察觉，仍端正坐着，凭一己之力在认真做着卷子。 “还真的成了.....” 心中闪过一丝惊奇，李云缓缓后退了两步，见没打扰到金琳，这才重新坐回床上。 金琳现在的状态自然是他的手笔，不过还算不上催眠。 这是李云的一次新尝试。 众所周知，当人们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时，身体总会呈现出一种惊人的学习力、忍耐力以及高度专注力，李云之前就曾发现，寝室里的几个家伙在玩游戏时，都能长时间保持不动，不饥不渴，大脑无比亢奋，情绪呈现出某些统一的波动特征。 他当时出于研究记下了这种波动，现在临时想起，就试着改用精神力模拟了出来，作用在少女身上。 相比情绪力，精神力无疑更具侵略性，通过不断的共鸣影响，李云就发现，他竟真的将金琳带入了这种状态！ “在这状态下，金琳的专注力接近满值，可以说达到真正的全神贯注，而且大脑高度活跃，学习力差不多提升了三到四倍，虽然和自己的悟道之境无法相提并论，但是——” 李云暗道：“但最关键的是，这种精神波动的模拟消耗不大，最重要的是可以范围施展！”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愿意，将来去担任教师，完全能做到让每个学生学有所成，然后桃李满天下？” 下意识被自己的推断震惊了下，只是还没等思绪继续发散，心中忽然一震，他瞬间清醒过来，也随即熄灭了心中这份不切实际的念想。 “好险。” 差点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李云眼中恢复清明，而后自嘲一笑，“终究是自己的眼界没上来。” 不说他是否适合教师这份职业，难道单单这么一份成就，他就满足了么？ “不过是自己随意探究出来的，连法术都算不上的东西，若真因此舍本逐末，那才是荒谬！” 心中冷笑，又定了定神，李云这才再次翻开书页，心无旁骛地看了起来。 此事虽小，但管中窥豹，他反而更体会到了道纹师的神秘强大，也更加期待，自己将来镌刻出道纹，凝练出超凡躯体的那一天了...... 一时间，整个房内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看完一页，正待舒展下身体，似感到什么，李云忽然抬首，却见金芸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此时正吃惊的捂嘴，看着自己女儿认真做题的模样，激动得难以自持。 “金——” 李云想合书站起，但马上被少妇挥手止住，然后，就见她轻声走进来，静静站在金琳身侧，怔怔地看着自己女儿做题，眼中满是激动欣慰。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李云不由闪过这个念头，嘴角浮出笑意，再次看起了书。 -------------------- 当李云终于结束这次家教，走出金芸母女家门时，时间已是晚上九点三十，不过和他刚刚来时不同的是，这次金芸是带着满脸笑容亲自将他送到门口，又在一番热情的道谢后，这才放他离开。 这一进一出，少妇的态度虽说不是天壤之别，但也相差巨大。 李云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手中拿着自金琳房中借出的《本草纲目》，走在路上，他对自己今天的收获也很满意，不过，中医的事可以慢慢来，毕竟在凝聚灵种上，知识只是引子，只需全即可，而无需深。 在主次轻重上，依旧是以收集情绪之力为主，而若想要安全的凝聚灵种，那更是个漫长工程。 “恩？” 此时，步伐忽然一顿，李云心有所感，看向某个方向，“又找到一个？” 此时，在小白猫那边，竟又传来一道纯白的情绪之力！ 不过，白猫在之前就被他“放养”在校园内，没有他的命令，肯定不会跑到外面，那学校这么晚又哪来的孩子？ “莫不是学校老师的孩子？” 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李云脚下不停，快步往学校走去...... 此时，乌师大校园内。 在小心的躲过巡查的保安后，一名长发披肩，穿着衬衣中裤的少女松了口气，而后，只见她打开手机，脸对着屏幕轻声说起了话。 “大家好，我是涵涵，嘻嘻，惊讶吧？白天我们直播喂猫的时候约好的，现在我就来履行约定，夜访乌师大传说中的灵异事件——鬼钢琴！” “没错，就是被放置在第七教学楼三楼，那架传说中每天午夜就会自行弹奏的钢琴！” “今天，我们就来揭破这个谜底，看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鬼怪灵异！” 说完，也没理会屏幕上一堆弹幕，直接就把手机放在胸前衣兜里，看着前面漆黑的教学楼，少女暗暗咽了口唾沫，慢慢走了进去。 不过，少女没发现的是，就在她身后不远，一个小女孩抱着只小白猫忽然走了出来，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显然是听到了少女的话，小女孩眼中也浮现刺激和好奇，显得蠢蠢欲动。 要不要跟上去？ 一人一猫相互对视。 “喵。” 小白猫被勒的有点难受。 “嘘！” 赶紧对猫做出噤声的动作，而后，小女孩仿佛听懂了般，对猫认真的点点头，弓着腰悄悄跟了上去。 第十二章 惊变 当李云回到学校时，时间已经将近九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宿舍就会熄灯了。 不过，此时的他自然早就不用在意这些规矩，倒是带着一丝好奇，在催眠打发了两拨保安后，他才循着契约联系，来到漆黑的第七教学楼前。 “竟然在这里？” 看着无人的大楼，李云心中好奇越发大了，一个小孩晚上跑到大学里也就算了，现在宿舍都即将熄灯，他竟然还在某座无人的教学楼里呆着？ “莫非被关在里面了？” 心中猜测了一番，李云刚想进去，忽然眼眸一瞥，转过身去。 身后，漆黑的树林先是传来窸窣声响，而后，只见白影一闪，从中纵出一位短发少女，抓着手机，俏脸满是焦急。 “是你？” 少女看到李云，眼睛顿时一亮，两三步就跃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在这？你看到囡囡了吗？” “囡囡？” 李云心中也一惊，脑中想起小萝莉的身影，目光不由看向大楼，如果是她的话—— 那应该就是了。 “她在里面？你看到她了？” 短发少女看到李云的动作，再次急问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不过——” 话还没说话，李云就徒然变色，脖子一仰，躲过少女利爪，脸颊感到一阵疾风拂面，他立即喝道：“你干什么？！” 手上抓了个空，少女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她也没道歉，反而追问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不是她？！” “黑灯瞎火的我怎么可能看得清？！” 李云没好气回道，虽然心中猜测应该无疑，不过为了方便解释，他只能这么说，“你不是她姑姑吗？怎么看的孩子？看不住也敢随便把她带到学校？” “我怎么没看她？” 少女气急，抬起手机，道：“我在她身上放了定位器，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受干扰，失灵了！” 说完，她也不待李云回答，就跺跺脚，往教学楼里冲去。 “定位器？” 普通人家会在孩子身上装定位器？ 李云看着少女消失的背影，喃喃了一句，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另一边，楼上。 咔擦，砰—— “咳咳，门被锈住了，咳咳，终于打开了。” 随着门被大力打开，挥着漫天的灰尘，拿着手电筒，涵涵慢慢走进室内，“好了，终于到达目的地，大家看到了吗，眼前这架钢琴就是传说中的鬼钢琴了。” 此时，在窗外月光照耀下，无需手电筒的光芒，涵涵就看到一架布满灰尘的钢琴坐落在室中央。 “666666” “主播力气真大，不愧是资深铲屎官！” “真的假的？从琴键上的灰尘就能看出来，这架钢琴已经很久没动过了啊！” “看不出什么。” “同看不出什么。” “主播，你是不是走错门了？” “我没走错！”涵涵拿出手机，解释道：“这栋楼就这一架钢琴，不会错的！” “那怎么不会响？” “什么灵异事件？骗人的吧！” “别说，咋一看，在月光下还是挺有氛围的。” “我就想问为什么不会响？”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来探访嘛！”涵涵烦躁的抓抓脑袋，又举起手机绕着钢琴转了一圈，“你们看到了吧，没有机关，也没有任何被移动过的痕迹，这就是那架鬼钢琴。” “这样好了。”停下脚步，背对着门，涵涵笑嘻嘻对手机道：“我再牺牲下，待半小时，就待半小时，看它会不会响，观众朋友们，你看我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你们是不是要打赏一波，给点鼓励啊？” “这里这么安静，黑漆漆一片，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怕的，还好有你们陪我说话——” 涵涵说着，忽然发现，屏幕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弹幕忽然消失了，仿佛被全体禁言了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无数弹幕再次出现，每一句都几乎包含相同的关键字。 “后面！！” “后面有东西！” 嘶—— 背后猛地一凉，双脚仿佛灌铅般失去了知觉，皮毛竖起的麻木感直接贯通到脖子，少女一点点一点点，僵硬的转过头，却只看到后面漆黑的门口，没有一点风，“真......真是的，你们不要吓我啊！我很怕的好不好，我——” 身子刚转回，少女的话就再次停住，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涵涵的眼眸瞪大。 这次不用看弹幕，因为透过手电筒，她就看到，此时钢琴边上，在清冷的月光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正站着，手上还抱着一只同样白色的猫，慢慢摸上了钢琴。 “啊啊啊！！！” “啊啊啊！！！！” 此时，现实也好，网上也好，皆尖叫一片。 尖锐的叫声直接穿破墙面，传进刚好踏进门口的李云耳里。 “咦？” 眉一挑，听出这声尖叫的高亢，李云奇怪道：“不是小孩？难道还有其他人？” “囡囡！” 听到尖叫声，短发少女再也忍不住，三两步就跃上楼梯，直往三楼跑去。 此时，她也终于想起了关于这栋楼的传说，关于那架钢琴的传说！ “该死，为什么偏偏是这里，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囡囡！囡囡！你千万不要出现在上面！” 少女越跑越快，半层楼几乎两步就跨上，直看得李云眼角一跳，受到少女的影响，他也不由加快速度，不过，就在上了二楼后，他的神色就慢慢凝重了起来。 他感到—— 四周的阴气忽然变得浓郁了。 “等等，这里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还有点不确定，因为除了梦境描述，这是他第一次感应到阴气存在，于是看着前面还在奔跑的少女，李云忍不住问道。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你先出去！” 少女脚步不停，却是在说完就已经身子一转，上了三楼。 “吓吓吓吓死我了！！” 此时，钢琴室内，涵涵不断抚着自己胸口，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没好气道：“囡囡，你怎么自己跟过来了！无声无息的，都快吓死我了！” “嘻嘻，不怕，我有小猫保护我！” 囡囡举起手中的小白猫。 “喵。” “涵涵姐姐，你说钢琴真的会自己发出声音吗？” “我怎么知道？好了，我要先把你这小坏蛋带回去，你不在，会长保证又在发疯了。” 涵涵觉得那猫有点眼熟，不过还是先拿出了手机，没理会里面疯狂的弹幕，直接道：“朋友们，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为止，我们明天见！” “喵——！” 边上，白猫再次发出叫声。 就在少女迅速摁下退出选项，放下手机。 咚。 突兀的，一道悠扬的钢琴声在所有人耳边响了起来。 仿佛世界都瞬间陷入寂静，此时，除了音乐外，整栋楼再无其他动静。 第十三章 琴谱 琴音悠扬委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在这无垠的月色下，仿佛是少女在对着夜空倾诉，声声低语，让人听不真切，却恨不得竖直耳朵，感受其中至深至烈的情感。 所有人都不由痴了。 钢琴室内，已经没人觉得琴声来的突兀恐怖，少女涵涵闭上了眼眸，身子随着音乐缓缓摆动，而小萝莉囡囡则抱紧了手中白猫，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喵！” 小白猫着急的挣扎着身子，但任凭它如何晃荡，囡囡都没有任何回应。 “囡囡！” 短发少女此时终于出现在门口，看到自己侄女果然在这，她脸上立即露出悔恨，不过，面对琴音，她此时抵抗的也甚为辛苦，脸上时而闪过迷醉，时而又化为狰狞，她只能不断集中精神，眼睛死死盯住囡囡，一步一个脚印，缓慢而坚定的向她走去。 “囡囡！囡囡你快醒醒！” 终于来到侄女身边，少女蹲下身，不断摇晃囡囡的肩膀，甚至狠心在萝莉手臂上捏了下，不过，即便如此，囡囡仍没有醒来。 大大的眼睛虽然对着少女，但小萝莉的瞳孔早就无光，似神游天外，久久不归。 钢琴的弹奏渐渐进入高潮，琴音也走向高亢，在少女绝望的目光下，囡囡脸上的气色越发苍白，甚至，渐渐的，一抹病态的晕红出现在她脸颊。 事态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口，少女脸上终于现出决然，猛的抱起自己侄女，往窗户冲去。 “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这里可是三楼！ 肩膀忽然被抓住，踉跄的冲势被制止，少女转过身，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你没受影响？” 李云没有理会少女，只是皱眉看着她怀里的囡囡，问道：“她原先身体有病？” 被李云提醒，少女再次想起正事，着急道：“对，囡囡从小身体有亏，先天不足，她根本受不了被这么吸取阳气！” 说着，看到李云仿佛没事人一般，她眼前忽然一亮，忙把囡囡递到他怀里，恳求道：“你现在受影响还不大，先帮我把囡囡带出去，算我求你，事后我方家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顺手接过囡囡，又将她怀里的白猫放开，听完少女的话，李云此时终于也感到有些棘手了。 附在钢琴身上的只是一抹阴魂执念，本来对常人是无甚危害的，但偏偏碰上囡囡这个小药罐...... 看了眼少女，李云无奈摇摇头，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把囡囡放了下来。 “现在囡囡全部心神都被吸引到了钢琴上，贸然将她身体移走，只会让她不仅阳气亏空，更要心神大损，伤上加伤。” “必须换个方法。” “那还有什么办法？”少女焦急低吼，而后目光一凝，看向钢琴，“毁了它？” 这个暴力女。 李云没好气的反问：“你现在还走得动么？” 而后道：“我来吧，帮我拿着。” 将手中厚厚的本草纲目塞进少女怀里，他这才径直走到钢琴边，伸手抚上琴身，李云缓缓闭眼，伫立起来。 若按梦境所述，阴魂非鬼魂，无害人的恶念，它只是生前一段未了的执念作祟，附在物品上，有时在午夜阴气浓郁时出现些特异，但也只是被调动起来的阴气在起作用而已。 至于吸人阳气之说，那不过是被周围活跃的阴气沾染罢了。 实际上，阴魂很弱小。 就如现在的琴声，钢琴是实物是死物，体积庞大，阴魂连树叶都移动不了，自然也不可能按动琴键，所以现在所有人听到的琴音其实就是幻象，是一种阴魂根据生前执念本能散播出来的精神信息。 李云能不受影响，是因为他精神力强大，加上悟道之境活跃精神，抵抗了这种侵蚀。 而想要消除阴魂也很简单，除了暴力消灭外，只要完成他生前的执念即可，用心的话，甚至普通人也能做到。 更何况是现在已然开挂的李云。 此时，精神渐渐和阴魂保持频率一致，李云也快速吸收起阴魂残留的执念信息。 “我们分手吧。” “其实你人很好，但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趁我们还是朋友，我劝你一句，还是放弃你那所谓的艺术创作吧，那换不来钱！” “我是女人，我有自己的交际圈，我要化妆品，要潮流服饰，要名牌包包来维系我的圈子，这些你哪样能给我？” “是，那是我当时还年轻，看上你这大才子了，可谁知道你就三分钟热度？钢琴弹得好怎么了？一辈子在酒吧弹琴？” “别再缠着我了，为了你好，我们最好再也不见。” 无数繁杂的信息涌入脑海，此时，李云仿佛化身当事人，看着女人冷冷说完后，转身进了一辆高级轿车里。 而后，“自己”化悲愤为力量，辞掉工作，断绝一切交际，无数个日夜里，都坐在钢琴前，废寝忘食，呕心沥血的创作曲谱，但直到身体瘦如枯骨，油尽灯枯，“自己”也依旧没创作出一首满意的作品。 直到—— 一口鲜血呕出，散在琴键上，看着仍只创作到一半就难以为继的曲谱，纵使不甘，“自己”还是陷入无边黑暗...... 剧情到这里就结束，慢慢睁开眼，李云眸中闪过一抹叹息，但随即摇摇头，对阴魂的生前做出总结。 “可怜人一个。” “不过，可怜人也有可恨处，纵使才华横溢，但还未功成名就，就被女色欲望迷眼，之后又被一腔怨恨蒙心，想要创作，又怎么会有所得？” 这是李云的感慨和领悟，就如大多数从电影院出来的观众一般。 但不同的是，此时若是常人，自然也就到此为止，只当看了场细致又无比真实的电影。 而李云有悟道之境在，又岂会将这些关键信息轻易遗忘？ 此时，随着“电影”结束，这些记忆几乎同时被分门别类的放好，无用的扫到一边，有用的知识则迅速化作养分，融会贯通。 比如对音乐的理解，无数的曲谱记忆，以及娴熟的钢琴技艺。 十根细长的手指无意识的一动，心里忽然涌现一股冲动，李云直接遵循本能坐下，双手自然而然的放在琴键上。 “也罢，就让我用你所授之技艺，为你续完这残谱，以做祭奠！” 此时，在悟道之境下，李云只觉得脑中无数灵感汇聚，碰撞出点点火花，而在最后一声炸响中，美妙的旋律终于诞生。 时间还不到三息。 手指忽然一按，琴音响起，化作熟悉的旋律，流进在场三人的耳中，只是，这次不再是幻象，而是真实之音，却契合着幻象，不分彼此。 此时，钢琴曲的第一篇章《梦》，已然进入尾声！ 随着琴音婉转，渐渐低沉，而后，就在幻象之音慢慢消去的那一刻，李云手指再次一按，现实中，琴音再次回响，弹奏起全新的旋律！ 这是新的篇章，全新的续作，第二篇章《月》，开始！ 琴音终于撤去了梦幻的面纱，不再给人留有遗憾，犹如风停云散的夜空，皎洁的月光不仅唤醒了沉醉梦幻的诸人，更将李云披上了一层华丽的衣裳，伴随琴音，犹如夜空飞舞的精灵，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短发少女也慢慢站直身体，不再抵抗，耳边听着音乐，双目却怔怔看着眼前正弹琴的李云。 直播少女涵涵如是。 而小萝莉囡囡，此时她脸上的晕红已经慢慢淡去，虽依旧苍白，眸中的光亮却不减，正惊喜的看着李云，享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音乐盛宴。 两分钟后，《月》也慢慢淡去，最后一个篇章《空》，随之在夜空中响起！ 月色再美，尚有阴晴圆缺，而理想也好，红尘也罢，诸如梦幻，既往成空。 《空》之篇章作为终结，在似空非空中，也让在场三名听众缓缓从梦幻星空里脱离出来，即便如此，她们依旧嘴角含笑，只细细咀嚼其余味，却不留怅然，正所谓空而不空，只要念头通达，则心足矣。 琴音终于落下帷幕，此时，在所有人平静的目光下，钢琴上方，一道模糊的人影缓缓浮现，对李云深深鞠躬后，彻底散去。 第十四章 问答 周围再次回归安静。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细细回味时，囡囡却凑到了李云身边，闪着大眼睛问道：“叔叔，刚刚那个黑黑的人是鬼吗？” “一个可怜人罢了。” 李云笑着回道，而后捏了捏小萝莉的脸蛋，“都说了叫我哥哥！” “唔！” 囡囡不满的把脸蛋撇开，而后一把抓起钢琴上的白猫，跑到了后面。 “姑姑！” “叫的再甜也没用，回去再收拾你！” 少女也狠狠捏了把她的脸，这才走上前，目光复杂的看着李云，伸出手，“方晴，之前情急多有冒犯，抱歉。” “还有，很棒的演奏，很动听，还有——” “谢谢你！” 李云也站起身，平静的和方晴握了握，道：“李云，谢谢，应该的。” “真是太神奇了！” 手还没收回，就被另一人死死握住，涵涵兴奋的挤上来，嚷道：“李云，我叫孙涵，你是会长带来的吗？你究竟怎么做到的？能和我说说吗？刚才那个是附在钢琴上的鬼吧？他现在怎么了？天啊，没想到鬼钢琴是真的！” 说着，张涵又啊一声，拿出胸口的手机，懊恼道：“就差一点！刚刚就差一点我就能拍到了！可恶，我为什么那么快关直播啊！你们等等，我要再上去和观众们说明下，之前真是太梦幻了！” “什么，直播？！” 原本被张涵问题弄晕的李云忽然一惊，眼眸下意识化作深邃，对张涵道：“你先等一等！” “恩？” 张涵下意识看向李云，身子立即一顿，竟真的安静下来，“好。” “涵涵，你别......涵涵？涵涵？” 方晴正好也想阻止孙涵，却发现她再也没反应，身子虽然还站着，但如活死人般，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方晴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看着李云，少女下意识后退一步，喝道，“李云，你做了什么？！” 李云却没在意，对方晴道：“她是普通人，还是主播，你难道想让今天的事传出去？” “你！” 方晴浑身颤抖，问道：“你想杀了她？” “咳咳咳！” 李云被这个意外的回答给呛的咳嗽起来，翻了个白眼，道：“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方晴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代入状态，脸上不由一红，但还是再次警惕的后退两步，抱起囡囡，不让她看这边，道：“你能清除她的记忆？” “是忘记，让她自己认为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自行遗忘，催眠而已，很奇怪吗？” 李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又道：“你先出去，我要营造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来过的景象。” 方晴本来张了张嘴，想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但被打断后，她也没再说话，而是深深看了李云一眼，走了出去。 ------------------------ 没一会，见李云终于从教学楼里出来，方晴松了口气，上前问道：“孙涵怎么样了？” “她没事，现在应该快下来了。” 李云回道，看到方晴两手空空，问：“囡囡呢？” “被接走了。” 方晴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此时却早绷直了身子，直到看李云没什么在意，这才放松下来，问：“出去坐坐？” “恩。” 李云点点头，他本早有所料，之所以先前没催眠方晴，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本就知道此事，而李云也想了解些事情。 即便现在学校早就熄灯关门，但两人依旧顺利的走了出去，商量了几句后，李云就跟着方晴来到了附近某间咖啡厅里。 “这是我和朋友合伙开的小店，方便平时聚会活动什么的。” 一边说着，方晴带着李云走进一间包厢，两人落座。 “要喝什么？” “随便。” 方晴点点头，吩咐了服务员一句后，这才让人离开。 没一会，两倍热乎乎的咖啡被端上来，等到门被彻底合上，李云这才笑着问道：“会长？” 手上的杯子一顿，方晴古怪地看着他，问：“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李云毫不在意的问道。 “我是学生会会长啊，李云同学！” 方晴彻底无语，泄气道。 “哦。” 李云倒真没想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道：“那会长大人，看你身手这么好，家里做什么的？” “主业是武馆，百年老字号，主要教形意和咏春。”方晴说着看了李云一眼，笑着问道：“怎么，想学吗？” 摇摇头，李云将咖啡放回桌上，终于开口：“好了，不打哑谜了，钢琴的事情——你似乎早就知道？” 搅拌的动作一停，方晴脸色转为认真，道：“我是学生会长，当年这架钢琴被死者家属捐赠给学校时，还是我经手的，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倒是你，李云，附在那架钢琴上的怨鬼，你究竟怎么驱散的？” “那还不是鬼。”李云摇摇头，见方晴眼中疑惑，解释道：“鬼是会主动害人的，有主观能动性，懂了吧？” 方晴点点头，又问：“那——‘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一段阴魂执念，生前有心事放不下，死后这段‘心事’就化作了阴魂执念，当然，如果始终没人去管的话，也可能会变成鬼。” 李云一边搅拌着咖啡，解释道。 “原来如此。”方晴有种三观被拓展的感觉，而她也不笨，立即就想到更多，“既然是执念，是有心事放不下，那你之前弹钢琴——” “对。”李云点头，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你也有去调查过死者，这家伙被甩后死在钢琴上，含恨创作的曲谱却只写了一半，我不过是帮他补完了。” 有些事说开后也就不神秘了，不过方晴思维敏锐，仍察觉出其中李云所起的许多不可思议作用。 “你——会钢琴？” 方晴迟疑问道，她本来想问李云究竟有何能力，是如何得知死者的事情，又哪来的那些诡异见识，甚至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音乐造诣，诸多问题梗在喉间，但话说出口，却还是斟酌着改了下。 不过，即便是这个问题，李云也依旧没再言语，只是笑着喝了口咖啡，看着她。 方晴顿时明白，她的提问环节可能到此为止了，苦笑了下，少女下意识托起咖啡杯，道：“你想问什么？” 李云直接问道：“你以前有见过我这样的人吗？” 方晴低头喝了口咖啡，眼里却始终在闪烁，李云这个问题其实透露出许多信息，但纵使脑中思绪翻滚，抬起头后，她还是马上回道：“没有，但我长辈肯定知道，这些事他们不会和我说，至于寺庙里的那些和尚道士，可能掌握着一些能力，但大都还是普通武者。” “除了这些，我还知道这世间存在一些异人，都是幼年觉醒了超常能力的幸运儿，不过，这些人极其稀少，一旦觉醒都马上被国家收编，或消失无踪，我也只听闻，没见过。” “我家虽然是武学传家，但家里从没出过真正的高手，也就始终没摆脱乌市这一亩三分地，不到那个地步，就接触不到那层神秘，若硬要仗着钱多去了解——” 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方晴道：“只会被撞的头破血流。” 李云点点头，喝着咖啡。 方晴说的话有些是他意料之中，有些又是意料之外的，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天地间如此稀薄的灵气，依旧养活了不少神秘侧的势力。 这是他之前估计有误的地方，或许不同的力量体系对灵气的需求也不同，在他眼里早就不堪使用的灵气密度，对其他职业来说，也许还能挑拣着用用...... 但再如何，想来他们也不会好过才是，否则也不会遮遮掩掩，只走上层路线。 只要自己到时候烙印出道纹，彻底掌握梦境中描述的那种超凡力量，他们对自己应该就没威胁了。 第十五章 请求 “倒是那异人之说颇为有趣，灵气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觉醒超常能力？如何觉醒？又是觉醒自哪方面？血脉？还是灵魂？” 李云本还只是感觉颇有意思，但思及此时，脑中下意识就浮现出囡囡的身影，而后又想起自己白天契约的两个小孩，手中的小勺一顿，皱眉道：“难道是因为这个？”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恐怕就藏不久了。 “什么这个？” 方晴忽然问道。 李云回过神，才发现原来自己想得入神，竟不小心说了出来，只好暂时放下疑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世界很有趣，不是么？” “说吧。”放下手中咖啡，李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叫我出来的真正目的。” 方晴家显然一直在寻找接触这方面的力量，肯定不无缘由。 既然话题说开，方晴也不再遮掩，而是深吸口气，认真盯着李云，道：“我希望你能救救囡囡，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囡囡？” 说到囡囡，李云立即回想起之前方晴的话，先天不足么？ “很难救？” “是药石无灵。”看到李云的反应，方晴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道：“看了很多医生，但无论吃多少药进去，都无法补足她体内的亏空，就像是个漏斗，怎么吃都没用。” “现在，囡囡的身体已经亏空到了极点，外表看着健康，却只是无数草药堆积起来的假象，如果无法根本上补足这些亏空，她随时都可能暴毙！” “你之前说我看不住囡囡，但那是我愿意的么？囡囡现在每多活一天，看到她的笑容，对我们来说都是赚了！又怎么会限着她！” 听到这话，李云沉默下来，事情有些出乎他意料了。 治病救人，他以后不是做不到，但囡囡如此危险紧急的病情，现在却正好卡在他的难处上。 “恐怕要让你失望——” “不！！” 没等李云说完，方晴猛的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他，吼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你犹豫了！你刚刚在犹豫！你肯定有办法！” “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待她！囡囡她才六岁！这么小的孩子，她还没去上学，她还没有一个同龄朋友！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的对待她！？” “无论要付出什么！”眼中流出泪水，方晴却仍看着李云，恳求道：“无论多少钱，无论其他什么，只要我有的全部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能救囡囡！” 李云默然不语，他自然听出了少女话里的含义，但钱财也好，美色也罢，现在早就不是他的追求，倒是方晴为了自己亲人付出一切的强烈情绪，实在让他内心翻滚，难以平静。 若把囡囡换做是自己妹妹的话...... 思及此，李云还是叹了一声：“你先静静，囡囡和我有缘，如果能救，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可以——” “先让我想想！” 李云再次打断了方晴的话，没让她把最后的遮羞布掀开，然后，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下，真的思索起来。 一旦计划被打乱，其间得失他还从未想过，不过，从少女那新得来的信息看，若异人之说不假...... 李云从未小觑过大势力的能量，更遑论是国家，本来他为了修炼动作就不小，本以为靠着装神弄鬼能暂时瞒过去，但现在涉及到了更大的利益—— 看来，是该做出改变了。 半响后。 “你家很有钱？” “你想要多少？一千万？五千万？” 方晴几乎想都不想就回道，希翼地看着李云，“我家武馆是祖业，但还有其他产业在经营，主要是房地产和各种投资，我大嫂那边也——” “也就是说，你家在乌市很有能量？” 李云再次打断了方晴的话，问道。 “对！”方晴毫不谦虚的点头。 李云再次陷入沉默。 一会后。 “我需要时间。” “多久？” 方晴立即问道。 “至少三个月。”李云看着她，认真道：“我实话和你说，我现在的能力的确没办法救人，三个月是极限，我不可能为了救人贪功冒进，自掘坟墓。” “囡囡现在随时都可能死！”方晴激动道。 “那就别让她死，想办法让她撑过这三个月！” 李云低喝着打断方晴的话，看着她，道：“如果你真的相信我的话！” “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她睡三个月！” -------------------- 第二天。 当李云梳洗完毕，从楼上下来时，只见走廊上早就站满男生，各个穿戴整齐，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目送着他。 能让美女会长亲自开车在楼下等这么久，这学校也没谁了。 “这家伙是谁？穿着这怂样就敢去约会？” “似乎叫李云，一个特困生，估计是最好的衣服了吧？” “擦，特困生？泡上美女千金学生会长？” “会不会这小子抓到会长什么把柄了？” “不可能吧，你当是电视剧呢？” “怎么就不能是了？艺术源自生活！看过《学生会长是x仆》么？” “喂，那是动画吧！不过会长那一对大长腿，要是穿女仆装......” 顿时，不少男生闭上嘴巴，微微弓着腰，退回了宿舍。 就在一片议论纷纷中，李云终于走出大门，看着正抱胸倚在一辆红色保时捷上的方晴，问道：“你和家里人商量好了？” “恩。” 方晴依旧穿着昨晚那套衬衣长裤，仔细看，眼中还隐隐透着血丝，也不知回去后有没有休息过，她先帮李云拉开车门，才道：“他们都在家里。” 李云点头，坐了进去。 等车开走。 下一刻，整个男生宿舍再次轰然。 “我擦，原来不是约会，他们是去见家长！” “会长还先和家里人商量，到底要商量什么？” “会长怀孕了！” “乌师大惊现奉子成婚，女方是学生会长！” 消息越传越离谱，很快就传出男生宿舍，传遍整个学校，但这些都暂时和李云没关系了。 此时，坐在车上，方晴一边开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着坐后面的李云，问道：“李云，要不要先去吃早点？” “算了。”李云摇摇头，“既然囡囡这么危险，总要先把这事完成。” 方晴眼中闪过感动，连忙拿出手机，道：“那我先让家里那边准备早点。” 李云这次没制止她，只是闭目养神，昨晚他又努力记了半宿的梦境传承，精神损耗还没彻底恢复。 等汽车停下时，李云睁开眼，正好看到外面树立着的武馆大门，其上“方氏武馆”的牌匾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两人刚下车，顿时，武馆内出来不少男弟子，对着方晴打起了招呼。 “晴姐，没去学校呢？” “师姐，早上好！” “大师姐！” 方晴笑着一一回应，遮掩了眼里的疲惫，脚下也不停，很快就带着李云进入武馆，又从侧门进去，上了二楼。 “叔叔！” 刚上楼，李云就听到一道活泼的声音，只见囡囡手里抱着白猫高兴的跑了过来，“叔叔，你是来给我治病的吗？不要让我吃药好不好？” “你如果叫我哥哥的话。”李云掐了把萝莉，笑道：“我就不让你吃药。” “唔——” 囡囡脸上现出纠结，最后苦涩的中药占上风，道：“哥哥！” “说好了，不要让我吃药！” 说完，小萝莉又跑进了前面的房间。 等李云和方晴走进房间，发现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棕色的练功服，不苟言笑。而站他右侧的则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西装革履，俨然是成功人士，但此时却满脸疲惫，还有些黑眼圈。 而女方则更是眼眶发红，显然是哭过许久，此时正抱着囡囡，两张脸蛋贴在一起说悄悄话，俨然是一大一小两美女，还颇有几分相像。 所有人都看向李云。 此时，还是老人先发话，对李云抱拳道：“鄙人南派方氏形意拳第四代传人方卫华，李云小友，你好。” “这是我爷爷，边上是我哥哥方崇山和嫂子叶依雯，也是囡囡的父母。” 方晴在边上介绍道。 “方爷爷好，我是李云，你们好。” 听完介绍，李云赶紧学着抱拳回道。 在一阵客套后，众人终于走回大堂，一一落座。 第十六章 沉睡 “李云小友。” 此时，坐在大堂上，方卫华再次道：“本来老朽想在大门处等你，但想到楼下人多眼杂，小友又似不欲张扬，所以就在这里一起等你，若有失礼，还望勿怪。” “不会。” 三两口喝下囡囡妈妈递上来的蛋汤，李云这才笑道：“方爷爷，囡囡叫我哥哥，你直接叫我李云或者小李即可，还有，你们的确不用这么正式的招待我。” “那不行。” 没想到方卫华摇摇头，道：“小友你身份特殊，又是来为囡囡治病，我方家感激不尽还来不及，我又岂能倚老卖老，你若为难，那各论各的就好。” “李......李大师。” 此时，坐在对面的叶依雯也忍不住开口，急切道：“你真的能救囡囡吗？” “依雯。”方崇山赶紧喝止妻子，对李云道：“不好意思，李大师，依雯是爱子心切，所以才——” “没事，我理解。”李云点点头，他明白，如今世道骗子众多，更遑论他这种神秘侧的，即便方晴不会骗他们，他们也会怀疑是不是方晴被骗了。 这是人之常情，至少能被作为小辈的方晴说服，全家都在这里郑重等他，已经是难为可贵。 而这也足以看出方家家风，以及这一家人的秉性，只有了解了这些，李云才能决定自己稍后的手段。 “能开下窗吗？” 李云忽然对方晴道，指着边上的窗户。 “恩？好。” 方晴对这奇怪的要求愣了下，但立即站起，上去将窗户打开，还没等她走回，眼前黑影闪过，就见一只麻雀径直飞了进来，此时正停在李云肩头，喳喳作响。 “小鸟！” 众人还在惊疑，囡囡已经惊喜的嚷了起来。 小萝莉挣扎着跑下妈妈怀里，啪啪啪来到李云身前，想去摸麻雀，但又发现手中的白猫，犹豫起来。 “哥哥，小猫会吃小鸟吗？” 李云解释：“不会，它们认识。” 而后，又让麻雀落在手上，笑着问道:“囡囡，这只小鸟以后就给你照顾了，好不好？” “真的吗？” 囡囡眼睛一亮，“你说话算话！” “自然。” 李云弯下腰，将麻雀放在囡囡面前，道：“那你现在把手指放在小鸟脑袋上，我让它听你的话。” “好！” 就在所有人惊疑的目光下，囡囡举起右手食指，慢慢往麻雀头上点去。 下一刻。 刺眼的白光伴随阵阵惊呼亮起。 连方卫华也下意识抓紧扶手，瞪大眼珠，就算看不到，也死死盯着李云处。 半息不到，等众人再次恢复视线看去，只见囡囡已经高兴的大叫起来。 “妈妈，姑姑，小鸟听我话了！小鸟听我话了！” 叶依雯呆愣的点头，看着麻雀不断在囡囡指挥下飞舞，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麻雀飞回肩膀上。 而后，少妇猛的抬起头，激动的看向李云。 “李大师，这是？” 李云淡笑点头：“如你们所见。” 当然，光影效果是他自己添加的精神幻象，毕竟包装也是产品的一部分，这就不用额外说明了。 果然，面对这一“亲眼”所见的奇迹，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李......小友，你能和我们仔细说说吗？” 方卫华的老身子骨也有些发颤，差点也跟着叫起李大师，此时和众人一样，都满含对未知的渴望，眼巴巴看着他。 “我只是让麻雀和囡囡缔结了精神契约。”李云解释了一句，看着场上还有个老年人不怎么理解，就继续道：“就和双胞胎差不多，那个什么，心灵感应？对，不过我这个比心灵感应更稳定，双方直接建立起了精神通道，就和以前的电话线一样，方爷爷，你懂了吗？” “懂了，懂了！” 方卫华激动点点头。 “那李大师，和麻雀建立契约后，会对囡囡有什么影响吗？”叶依雯抓住空挡赶紧问道。 “放心。”李云喝了口茶，才继续说：“这只是精神契约，就算以后麻雀意外死了也没影响，而这个契约是互惠互利的，在精神上两者互通，彼此循环下，可以起到活化精神的作用。” 至于什么是活化精神？ 因为这次不用装老爷爷，李云也就不等你问我答的环节，尽量简洁的介绍道，“也就是说，囡囡以后会越来越聪明，记性越来越好，而那只麻雀，也有小概率机会成精。” 恩，很小的概率。 “这真的是......这真的是......” 此时，不止方卫华，就连方晴也激动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云，感动道：“李云，谢谢你。” 李云微笑摇摇头，对方晴道：“此事对我也有好处，你不用谢，具体容后再说。” 再次看向众人，李云道：“之前方晴应该已经和你们说了，我现在能力不足，所以必须要先安置好囡囡，最快三个月，我才可能开始治她的病。” “那——” “好了！” 叶依雯还想再问，但马上被方卫华给打断了。 “妇人短视，让小友见笑了。” 方卫华不愧人老成精，此时已经收敛情绪，再次对李云抱拳，郑重道：“小友放心，囡囡的病你放手施为就是，成与不成，也比过我们整日为她提心吊胆，这——终究是她的命，我们躲不过，也不想躲了。” 老爷子的话有些沉重，叶依雯转过头，死死捂住嘴哭了出来。 方晴也红了眼眶。 李云看着同样安静下来，乖乖不说话的囡囡，点头道：“放心吧，只要囡囡真的是身体出问题，那我肯定能治好她。” 就算凝聚灵纹后自己仍治不好，那等烙印了道纹，以法则超凡之力，活死人肉白骨怕也只是等闲。 “好！” 听到李云保证，方卫华立即做出决定，“那就别耽搁了，现在就开始！” “囡囡，过来。” 囡囡被方晴带到李云面前，她身后，叶依雯和方崇山忍不住互相握住对方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囡囡看着李云，认真道：“哥哥，你给囡囡治病吧，囡囡不怕疼。” 李云蹲下来，伸手摸着囡囡的头，笑道：“放心，这次不疼，哥哥只是让囡囡睡一觉，等你醒来后，病就没有了。” “真的吗？” 囡囡瞪大了眼睛。 李云点点头：“哥哥一直说话算话。” 囡囡高兴大叫：“那我去睡觉！” 话音刚落，她身体一软，已经倒在方晴身上。 李云收回手，站起来。 “囡囡，囡囡？” 方晴轻声呼唤着自己侄女，没有任何回应，身后，叶依雯也飞快冲上来，接过囡囡，同样唤不醒。 方崇山在边上担忧地看着，而后又看向李云，“李大师，这就好了吗？” “恩。” 李云点点头，道：“在我没把握前治好囡囡前，她会一直处于这种假死状态，最大程度的降低身体的新陈代谢。” “之后囡囡的心脏脉搏还会进一步减弱，这是正常的，你们做好准备。” 这是梦境中所授的诸多技巧之一，本是用来制敌，却没想被李云用在了救人上。 众人闻言点头。 之后，叶依雯把女儿抱进卧室，她也没再出来。 众人再次坐定，此时，喝了口茶，方家几人默契对视一眼，还是方卫华道：“小友，你是小晴的朋友，更是我方家的恩人，因为囡囡的缘故，打乱了你的修行，此事我方家记在心里，之后你在修行或生活上有需要的地方，还请不吝开口！” “李大师放心。”方崇山接着道，语气傲然，“至少乌市这块土地上，我方家还是小有薄面的。” 听到这话，李云也放下茶杯，坦然道：“方爷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想要三个月修炼有成，我的确需要你们一些帮助。” 自古以来修炼皆有四大要素之说——财侣法地，李云即便再特殊，也是需要的。 第十七章 筛选 大堂上，几人在根据李云的要求做出安排后，又听完李云的解释，所有人都思索起来。 “也就是说，似囡囡这般天资的孩子，并不多见？” 方崇山问道。 “是，而且年纪越大，出现的概率越小。” 李云点点头，道：“我的修炼方法，就是需要这些孩子的先天灵光进行补益，而他们在和麻雀契约后，也能更长久的保住自身的灵性，得到成长，这是互惠互利的。”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前期修炼的条件，李云删减了部分后告知他们，即便日后泄露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隐患。 “而且，虽然没见过实例——” 李云语气忽然变得低沉，吊了下众人胃口，才道：“我怀疑，那些异人就是出自这类孩子。” 话音刚落，方卫华手中茶杯剧烈颤了颤，方崇山更不济，此时已经轰然站起，震惊的看向李云。 “李大师，你说的是真的？” 果然...... 看到两人的反应，又见唯独方晴茫茫然，李云低头喝了口茶，才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还需要看到真正的异人后，才能确认。” “如果是真的话——”方崇山喃喃着，道：“岂不是说，我们掌握了鉴别未觉醒异人的办法？” “不止是掌握！” 方卫华颤抖的把茶杯放回桌上，目光复杂的看向李云，道：“而是升华，是超越！小友的法术，直接让异人觉醒的概率变成百分百！” 反倒是李云最镇定，道：“一切都还是猜测，当不得准。” “你们怎么了？”方晴此时终于奇怪道：“异人是神奇没错，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在方晴的眼中，只有李云这般掌握“修行”的人才是神秘侧的中坚，可以说是奇迹的代名词。 而异人说到底不就是身体变异嘛，或许等哪天被国家研究透了，就成科技侧的了。 她反倒还不希望自家侄女也变成异人。 不过，显然方卫华和方崇山知道的更多，也想的更深，他们此时看着李云，眼中也隐隐透出恍然。 众人还待开口，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师公，馆里弟子已经把能叫的家里亲戚孩子都叫来了，现在都在三号训练馆等着呢！” 闻言，李云首先站起来，笑道：“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那我们先下去？” “好。” 方卫华点头，跟着站起来。 “李大师。” 方崇山此时忽然变得心事重重，担忧道：“到时候要不要再让人回避下？或者做的更隐晦些？此事——” “算了。” 李云摇摇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修的是煌煌大道，以天地人为本，利人利己，又哪来那么多遮掩。” “更何况——”李云目光透着深意的看着他们，道：“即便事实真是如此，为了修行，我也必须找出他们，到时候，你觉得此事如何瞒得下去？” 方崇山也马上意识到这点，沉默着，看了眼始终没说话的自家爷爷。 方卫华也跟着点头，郑重道：“李云小友说的对，此事重大，万万难以遮掩，但在暴露出来之前，同样也是我方家之机遇！你千万做快做好就是。” “好！” 方崇山立即应下，又擦了擦汗，眼中闪过坚定。 李云没有插嘴这对爷孙的对话，只是平静的走在路上。 此时，正好电话响起，方崇山拿出手机，落在后面，等挂断后，他立即上来，欣喜的对李云道：“李大师，幸不辱命，已经有三家小学同意了我们的慈善捐款活动，下午就可以去第一家了。” 李云脸上也现出喜意，道：“好，方大哥辛苦了。” 反而方卫华脸色一板，对自家孙子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整个乌市近六十所小学，你才联系了几家？就是无关小友，捐款也是善事，你现在是在为囡囡积福！” 话里话外，依旧是在催促方崇山加紧办事，后者自然再次应诺。 李云看着也暗自点头，虽然有在自己面前刷好感的嫌疑，但方家的确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在乌市有自己的钱财势力，又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最重要的家风淳厚，重视亲情联系，外加人丁单薄，结构简单，这样的家族，李云若以利益和情感相系，自然是最长久稳定的。 而且，他现在放弃怀璧其罪的传统观点，主动站出来，除了是为囡囡外，也是因为发现旧计划事不可为，反而成了桎梏。 至于新计划，想要在最短时间里积蓄足够的实力，方家正好满足他的需求。 就在众人各自思索间，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楼下的训练馆，刚推开门，李云就见近百名孩子正在里面站着队，从高到矮，一双双眼睛好奇的看过来，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场上还有不少身着劲装的年轻人，显然带是孩子们过来的长辈，此时一边互相说着话，一边目光不断惊疑的打量着李云。 毕竟李云是这里唯一的陌生人，还就站在方卫华身边，实在太扎眼了。 此时，几个为首的年轻人走了上来，对方卫华道：“师公，听小师妹说您要收关门弟子，我们把家里孩子都带来了，如果不满意，还有些在外地，现在都在往回赶呢。” “恩。” 方卫华对几人点点头，目光却隐隐看向李云，透出询问的意味。 “让他们一个个过来。”李云当仁不让的开口，指着脚边一直跟着的小白猫，道：“摸一下猫。” “摸猫？” 几个年轻人都傻眼了。 “没听到吗？还不快去叫！” 方卫华马上沉声喝道。 不得不说，老馆长在一群年轻人心里分量还是很重的，此时被一喝，立即浑身打了个激灵，转身就去叫孩子过来。 “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个过来，从小到大，都不要挤！” 听着长辈的命令，孩子们听话的排着队走过来，他们可不管怪不怪，只听到可以摸小猫，马上眼睛就亮了，一个个嘻嘻笑着，蹲下对小猫摸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慢慢过去。 眼看孩子数量已经过半，沉默良久的李云终于开口，指着前面刚站起的小男孩，道：“这个可以。” 顿时，所有人目光看向那个孩子。 “小娃子，你过来！” 方卫华立即开口，对正紧张无措的孩子招了招手，又瞄了眼边上几个徒孙。 几人会意，立即大声问道：“这谁的孩子？出来介绍下！” 话音刚落，后边人群里马上跑出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高举着手，兴奋的大叫：“师公，师公！这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放你的狗屁！张三，你小子不没结婚么？” 没想到马上就有人揭穿了张三的谎言。 可张三也不恼，等强拉着孩子走到众人面前，才自豪的大声道：“这是我表姐家孩子，我说是我带来的！嘿嘿，师公，这小子叫卫峰鸿，你叫他鸿鸿就好。” “哦。” 方卫华没理会张三，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又用力拍了拍他身体各部位，直把孩子疼的差点哭出来，才满意点头：“身子骨弱了点，好！不错！” 老头子压根没发觉自己话里的矛盾。 “先站边上吧。” 吩咐完，方卫华才对张三道：“三儿，你去给孩子父母打个电话，来谈谈拜师的事。” “好，好，这就打，这就打。” 张三都笑开了花，掏出手机火急火燎的往外面跑去。 所有人都羡慕嫉妒的看着张三，心里也暗暗恼怒，怎么就被这花钱来习武的瘪三给拔了头筹？ 关门弟子啊！这和亲儿子有什么区别？将来方家一大片产业都是有资格继承一二的啊！ 想到此，终于所有人都目光火热的看向李云，虽然这家伙行为古里古怪，但只要老爷子认可了，那还管他怪不怪的！ 可惜的是，自从挑出卫峰鸿后，直到所有孩子都和猫接触完，李云都没再开口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李云摇头，道：“没了。” “这么少？”虽然早被李云说明过，但方晴还是忍不住惊讶道。 “能找出一个已经不错。” 李云解释道：“已经超出我预期了。” “恩。” 方卫华理解的点点头，道：“万中无一者，方为人杰，此乃至理。” 说着，老人又是高兴的拍了拍鸿鸿的脑袋，才道：“那李小友，咱们先上去吧？” “好。” 于是，在所有人失望的目光下，几人再次转身，离开了训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