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儿子腹黑娘亲》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1 给银子的是好人 东陵国边境。 一辆马车自山间小路徐徐而行。 “娘亲,有坏叔叔拦路抢劫,怎么办?”稚嫩的孩童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 “自己搞定!这点小事不要来麻烦娘亲!”马车里的云溪正忙着点算盘缠,刚刚在前面的小镇兑换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可数来数去,还是少了三两银子。 无良的奸商,竟敢坑她的银子? 云溪磨着牙,又将一堆碎银重数了一遍。 “娘亲,坏叔叔说,他们要一百两,否则就动手了。” “那就给呗!”反正不是跟她要银子!被打断了,云溪很烦躁,只好又重头开始数。 “可是……可是小墨身上只有三两银子……” 云溪猛然抬头,倏地掀开了帘子,探身揪住了儿子的小耳朵:“臭小子!我说呢,怎么少了三两银子,原来是你拿的!越来越有出息了啊?连娘亲的银子也敢拿?” 五岁的云小墨怀抱着一只白色的蠕动的小球,可怜兮兮地眨巴眼睛,弱弱地回道:“娘亲,冤枉啊!您那三两银子不是给了车夫大叔当定金了吗?小墨的三两银子是疯爷爷给的,疯爷爷怕娘亲把小墨和小白给饿着了,所以给小墨零花钱花的……” “呃……是这样吗?”云溪轻咳了声,揪着儿子耳朵的手也松开了,捏了捏儿子婴儿肥的腮帮,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 “是娘亲冤枉小墨了!小墨乖,小孩子是不可以携带巨款的,你的三两银子,还是让娘亲替你保管吧。” 云小墨嘟起了小嘴,表示抗议。他怀中的小白也跟着露出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无声地抗议。 “老大,看!有美人!” 打劫的一伙人看到马车里忽然钻出一位美人,一个个眼睛放光,只见这女子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青丝如墨,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只用一根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她的眉细长如弯月,长长卷翘的睫毛掩去了双目的光泽,当她抬眸时,瞬间光芒万丈,仿佛蕴含着天地万物之精华。她的肌肤晶莹剔透,那风华、那姿色,绝世无双! 今天运气真好,竟然遇上个绝色美人! 山贼老大搓着手,两眼直放狼光。 “小娘子,别怕,我是好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母子两个连同小白同时抖了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娘亲,坏叔 叔说他是好人,我们该相信他吗?”云小墨天真地歪着头,问道。 “小墨,不要什么事情都问娘亲,要学会自己判断是非,懂吗?”云溪一脸严肃地说教。 “哦,小墨知道了。”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转头瞄向了山贼老大,“娘亲说过,给银子的是好人,不给银子的是坏人!叔叔刚才跟我们讨要银子,那就一定是坏人!” 山贼老大吸了吸口水,忙说道:“小弟弟,你误会了!叔叔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只要你和你娘肯跟着叔叔到山寨去,叔叔一定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你想要多少银子,叔叔都给。” “娘亲,叔叔要给银子,我们要不要?”云小墨闪亮的眼睛望向娘亲,征询她的意见。 云溪想也不想,对着儿子郑重其事地说教道:“送上门的银子不要,那是要遭天谴的!” “哦,那小墨知道了。”云小墨一脸十分受教的表情,再次转头看向山贼老大,甜甜地一笑,“叔叔,你先给我们一百两银子,我们就跟你走!” 山贼老大笑得十分得意,想不到这娘俩这么好骗,这次真是艳福不浅啊,遇上这么个绝色的美人,口水哗哗直流,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好,叔叔都答应你!”山贼老大转身吆喝着小罗罗们,“快快,把身上的银子全部掏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百两银子就凑齐了。 云小墨邀功一般,用胖乎乎的小手,将一把把的碎银抓到娘亲的藏宝盒里。于是乎,在车夫再三的劝告失败后,母子俩跟随着一众山贼上了山寨。 龙千辰一袭胜雪的白衣,悠闲地躺在树杈上,目睹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明眸之中写满了兴致盎然。 哈,有趣! 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之中,还能看到这么一场好戏!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极品的一对母子,说他们傻吧,也不尽然,他没有忽略那女子眼底偶尔忽闪而过的狡黠精光,还有那孩子黑亮的眸子里跳跃的兴奋光芒,可说他们不傻吧,天底下哪里有人不听劝告愣是要跟着山贼去山贼窝的? 不管了,跟着去看看!他龙千辰一代风姿绰约的大侠,向来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声吼,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嘿嘿,好吧,他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凑! 传说中的黑风寨! 云溪翘着二 郎腿,坐在寨主的虎皮椅上,一边饮着茶,一边清点着黑风寨所有的资产,不满地摇头训斥:“堂堂一个黑风寨,竟然就只有这么点银子?你们的业务能力实在太差了,太让我失望了!” “娘亲,他的身上还有一块牌子……”云小墨从山贼老大的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到了一件像样的东西,他拿起牌子用他嫩白嫩白的牙齿咬了咬,兴奋地大叫道,“娘亲,是金子做的耶!” 山贼老大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一众的兄弟无一例外地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他那个悔啊!还以为是撞了大运,劫了个美人回来,谁想带回来的竟是一双恶魔,不到半天的功夫,整个山寨就被母子俩闹了个天翻地覆,鸡鸣狗跳。这还不止,黑风寨积攒了多年的资产,全部被母子俩掘地三尺给挖了出来。 最可气的是,看着十分可爱无害的小朋友,却有着一双狗鼻子的兽宠,哪里有银子,它就往哪里找。他的银子啊,他的宝贝啊,把他给心疼得几乎呕血! “女侠、少侠!这块牌子你们不能拿,它是小人的传家之宝,牌在人在,牌亡人亡,小人誓与金牌共存亡!” 云小墨十分同情地看着山贼老大,闪动着黑亮的眼珠子,道:“娘亲,他好可怜,要不我们把金牌还给他吧!” 山贼老大两眼闪动着晶莹的泪珠,感动万分,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感激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对方下一句话给呛住了。 “我们先杀了他,再拿他的金牌,这样他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少侠,不要啊……”山贼老大叫得那是一个凄惨万分。 云溪翻看了下他的金牌,两眼微微眯起:“你是南熙国的军人?”那分明就是一块兵符,而且是属于南熙国的,她的父亲就是南熙国现任的大将军,这种兵符她有点印象。 山贼老大警觉地整肃了神情,试探地问道:“女侠也是南熙国人士?”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云溪眉梢高挑,眉宇之间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傲气质,完全不同于之前一副财迷无知的神色。 山贼老大斟酌了下,终于据实相告。他原名李禄,曾是南熙国军中的一名小小将领,十几年前跟随着云腾大将军出征东陵国,因遭奸人陷害,大军陷入包围。云腾大将军就是在这场战役中战死,临死前将兵符交到了他的手里,让他带着其他人拼死突围。千人的军队,最后只剩下他和他手底下几十号人马。他本想着带着兵符回国复命,谁知回到 南熙国,发现到处张贴着他通敌叛国的通缉令,他有苦难言,有冤无处伸,只好领着几十号手下在东陵国和南熙国的边境占山为王,当起了寨主。 李禄此人虽然龌龊猥琐,但是提及云腾大将军之时,那股属于军人的特有气质也自然而然地体现了出来。 云腾,南熙国的一代名将,云家的骄傲,可惜十几年前在战场陨落。人们只知他是被手下的人出卖,才陷入敌人的包围圈中,却不知这其中另有阴谋。 云溪努力从脑海中掏取记忆,她只记得小时候,这位伯伯曾抱过她,他很威严,也很可亲,只可惜…… “娘亲,你怎么了?为什么流露出这么多愁善感的表情?” “小孩子不要乱用成语!”云溪回了神,捏捏儿子的脸蛋,眼神往房顶上飘了飘,“去,把屋檐上的那位叔叔请下来!” 她故意加重了“请”字的发音,听得正伏在房檐上偷听的龙千辰浑身抖动了下,同时也惊了一惊。不待母子俩动作,他直接捅破了房顶,从上面蹿了下来。 黝深如潭的眸子对上云溪洞若观火的黑眸,他心底猛然跳动,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云溪细细地打量着他,这男子一身胜雪的白衣,身姿俊秀挺拔,美如冠玉,眉宇之间是放浪不羁的英气,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在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用力地打量着她。 他跟随了一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忽略,她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何人,另有目的,还是单纯打酱油的。倘若单纯打酱油的,她也懒得理会,倘若另有目的……哼哼,敢惹她母子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龙千辰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好似自己被脱光光了站在她的面前,毫无遮拦。 接收到云溪冷凝晦暗的审视目光,龙千辰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他的心还在怦怦跳动着。幸好,还在! 好犀利的目光,跟他印象中的某人极为相似,那也是他唯一敬畏之人。想不到他竟然从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上领略了同样具有震撼力的目光,真是匪夷所思。 那目光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了,无迹可寻,让龙千辰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叔叔,你是来打酱油的吗?”云小墨一颗小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跟前,吓得龙千辰后退了一步,这孩子什么时候靠近他的,为什么他都没有察觉? 怪了!向来以武功自傲的龙千辰,第 一次在一对母子俩跟前感觉到了无力,究竟是对方的武功太高,还是自己分神得太厉害?他有些迷茫了。 龙千辰终究是走江湖走惯了,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片刻的迷茫之后,他便恢复了一派泰然自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2 很帅很好很有钱 “叔叔……只是路过!”龙千辰低头,含笑打量着云小墨小小的身板和那一张仙童般稚嫩可爱的脸蛋,忽然心神一震,双瞳逐渐放大,好似见鬼了一般。这怎么可能?这张脸分明就是那个人的翻版! 他猛然甩了甩头,这绝不可能,一定是人有相似,他看错了。 云溪在观察了他一阵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财宝上,虽说东西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强。她平日里没有太多的爱好,很不巧的,敛财就是她为数极少的爱好之一,她的座右铭是,银子永远比男人可靠,所以她宁愿跟银子过一辈子! 她得好好算算,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银子,因而错过了龙千辰脸上的表情变化。 “小弟弟,你爹是谁?” “我没有爹爹,不过我娘亲说了,她很快就会帮我找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爹爹。” 龙千辰嘴角抖了抖,母子俩的要求还真不高,有钱就是爹! “叔叔,你把我们山寨的屋顶给弄坏了,一定记得要赔哦!损坏东西不赔偿,娘亲会生气的。娘亲生气了,小墨也会生气的。小墨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哦!” 李禄一颗心微颤颤的,他经营了十数年的山寨,何时变成他娘俩的了?缴了他的财物还不够,莫非他们还想鸠占鹊巢,不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天哪,他这是做了什么孽了,为什么会遇上他们母子? 龙千辰这下连眼皮也跟着跳了下。 在云小墨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的逼视下,他伸手从怀里随便掏出了一张银票,送到云小墨的跟前,龙千辰笑得风华无限:“这些银两够了吧?” “我不知道,我先问问我娘亲。” 云小墨拿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走到云溪跟前,恰好云溪蹲身在点算财物,他于是神秘兮兮地往周围瞄了瞄,凑近她的耳边,十分小声地嘀咕道:“娘亲,这位叔叔看起来很有钱,他随便掏了张银票就是一百两的。他的胸前鼓鼓的,好像还有很多张银票……” 云溪的眼睛登时放亮,整间屋子好似多了几盏灯,霍然间也跟着敞亮。 她也同样压低声音,小声在儿子耳边嘀咕道:“小墨,干得漂亮!这位打酱油的叔叔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云小墨重重地点头,光荣地接受了这项伟大的使命。 龙千辰忽然接收到母子俩同时投射过来的金光银光闪闪的眼神,浑身上下好似被无数的 蚂蚁挠动着,很不自在。 拜托,你们再小声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好不好? 正在他思索着自己将被怎样处理的时候,云溪忽然站了起来,自上而下俯视着地上一众山贼,扬声道:“我们母子俩暂时会在你们这里借住几日。你们不必客气,把我们当自家人看待就成,平日里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李禄只觉得天是一片灰暗的。 天啊,地啊,请把两位祖宗请走吧! “对了,这几日多派些人守住山路的要道,听闻南熙国的云老将军七十寿诞将近,南熙国的皇帝特意为他操办了一场寿宴,广邀各国宾客,相信届时会有不少送礼之人从此必经之路通过。你们记住,寻常人等一律放过去,不得惊扰,一旦发现有钱人出现,立即向我汇报。这一次,我要带你们干一票大的,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山贼!” 所有的人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一大帮子的山贼,竟然要让一个女人来教他们如何当山贼…… 太好玩了!龙千辰只觉得浑身上下热血沸腾,一股股兴奋劲儿往外冒,这一趟东陵之行,果然没有来错!在那个地方沉寂无聊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了! 龙千辰看着云溪母子俩,一双黑眸瞬间光华万丈,俊美的容颜上绽放出清华潋滟的笑容,美艳不可方物。 果然不出云溪所料,之后的几日里,一队接着一队的东陵国显贵携带重礼自山道经过,云溪指挥着一干黑风寨的山贼们一连干了几票大买卖。原本还处于受气状态中萎靡不振的山贼们一扫阴霾,精神振奋,一个个高呼着要誓死追随云娘子打家劫舍,誓将山贼的最高境界发扬到底! 这一日,清晨下了一场大雨,天气阴沉沉的。 山贼们也跟着睡了个懒觉,直到太阳露出了头,他们才跟着迟迟起床,各就各位,继续进行他们的打劫事业。 山路之中,两辆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徐徐而行,还有一队甲胄披身的骑兵前后护卫,因着雨后地面的潮湿,车辙印碾得很深,让人无法判断马车内到底载了多少货物。 行至山路中间,马车倏然停下。 “荣伯,发生什么事了?”为首的一辆马车中,一声低沉的咳嗽声传了出来。 荣伯自马车的车辕跳下,对着马车的车帘躬身一拜,慈祥的脸孔上尽是恭敬之意:“公子,前方的山路中央发现了一名昏厥的孩童,生死不明……” 一只白皙清瘦的手,缓缓自马车内伸了出来,人还未见,那声低沉的咳嗽声又再传出:“快去看看,人有没有事……” 荣伯转身方要上前,后面又传来公子低沉的嗓音:“小心些……” 短短的三个字,荣伯便心中有了数,此处的地势险要,倘若有人设伏,那么他们一行人势必凶多吉少。更何况,人烟稀少的山林之中忽然出现一个孩童,其中定有蹊跷。 不待荣伯走远,侍卫们早已将孩子抬近。荣伯引颈瞄了一眼,一下子就被孩子俊秀的面容给吸引住了。他年逾五十,大半生见过的孩子岂止数百,可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秀可爱的孩子,哪怕是公子小时候的模样,也要逊他三分。如此可爱灵气的孩子,若是死了,着实可惜了。 他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面部的表情顿时有了松动,长吁了一口气,回身禀报道:“公子,这孩子还有一口气,怕是饿昏了。”他注意到了孩子身上褴褛的衣衫和杂乱的头发,像极了那些逃难的难民。 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个角,露出一张略显惨白的病态的脸,他的眉眼淡淡,凤眸微微狭长,谈不上十分英俊,可是只要你看着他,就会自然而然被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高洁清华的气质所深深吸引。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款式朴实,质地却是一等,穿在他的身上格外合身飘逸,不染尘纤。 “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荣伯犹豫了下,自侍卫的手中抱过孩子,小心地送入马车内。 在见到孩子的瞬间,荣伯清晰地看到了公子平静无波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光泽,尽管转眼即逝,他还是真切地捕捉到了。跟随了公子这么多年,他深知公子的秉性,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和事能牵动公子的心绪了。或许这孩子和公子有缘,能开启公子紧闭多年的心扉。 “公子,这孩子身上脏,还是让老奴来抱着吧。” 清瘦的手阻止了他,东方云翔低头打量着怀中的孩童,平静如镜面的眼波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他的手探上了孩子的脉搏,双眸倏地垂下,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了浓密的睫毛下。 一股温和的玄力泛着莹莹的紫光,逐渐进入孩子的体内。 云小墨只觉得一股股的暖意包围着他,这感觉好温暖、好安心,比起娘亲温暖的怀抱,他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属于父亲般有力的怀抱。蝴蝶般的睫毛扇了扇,他睁开了眼,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忽然开口问道:“ 叔叔,你有钱吗?” 东方云翔微怔了下,一丝淡淡的笑意从唇边偷偷逸出,他略微点了下头,他应该算是有钱吧,他心想。笑意之中带着疲倦,可丝毫不影响他的飘逸出尘,好似仙人从画中走来。 荣伯的眼角有些湿意,到底有多久了,公子的脸上再没有过一丝笑意。 “那就好!”云小墨开心地拍了拍小手,转头朝着马车外边高声喊了起来,“娘亲,这位叔叔很帅很好很有钱,我可不可以让他做我的爹爹?”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3 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正在山中埋伏的云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跟头。 “臭小子,怎么不按剧本演戏?赶紧给我滚回来!”拜托,设定的剧情可不是这样发展的。 一旁看戏的龙千辰也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儿子替老娘找相公,果然不是一对正常的母子,一个比一个邪乎! 不过,挺有趣的!他很是期待。 “谁?赶紧现身!” 侍卫们如临大敌,呈合围之势,将两辆马车团团护卫,密不透风。 东方云翔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更加好奇地打量着怀中的孩子,笑意更浓了。 荣伯在一旁看得热泪纵横,真想将这孩子就留在公子的身边,哪怕是绑也要把他绑住。 “不知山中究竟是何人在此设伏,意欲何为?”荣伯清朗的嗓音,片刻间传遍了整个山林。 “我们是在这里开山修路,投身于东陵国的建设事业的。通俗的说法嘛,呵呵呵……”一声清灵的笑声咯咯随风飘了过来,俏皮的声音继续说道,“就是拦路抢劫!” 东方云翔闻声抬眸,绿意丛中,一袭鹅黄的身影踱步而出。霎时间,一双晶莹深邃的眸子被这一抹倩影全部占据。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条简单的鹅黄长裙,掩不住她出尘脱俗的气质,却是更加凸显了那份纯净和自然,让人不知不觉中已动了心魂。 她有两道柳叶细眉和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眉如远黛,却又透着几分英气,不似普通女子般柔似春水,却更像秋霜一般傲人、倔强。 一头青丝用一根木簪子简单地挽起,多余的发丝随意地拢在了耳后,黑白分明,衬得她如瓷般白玉无暇的耳垂更加水漾诱人。只是远远地观望,就足以让他心神微荡。 心动,也只是短短的刹那。 他的眼神黝暗了下,很快恢复了冷静和镇定,他这样身子的人,哪里有资格拥有这世间美好的事物?他自嘲地轻笑了声。 待云溪来至队伍跟前,秀眉轻皱了下,扯着嗓子就对着依旧赖在马车里的云小墨开骂:“臭小子,还不快滚过来?什么人你都敢认爹,看我不打你屁屁?也不打听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家底,你就胡乱认爹了啊?你以为有钱人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你啊,就是太嫩,江湖经验太浅!有些人家里根本没几两银子,偏偏喜欢充面子,全身上下穿着光鲜……” 荣伯和一众侍卫们看着云溪的小嘴噼里啪啦说个没完,一个个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云小墨,可怜的孩子,长得这么可爱俊俏,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娘? 他们只觉得她的骂声聒噪至极,完全忽略了她不知何时已突破了防御的圈子,徒步走到了马车前。待他们反应过来时,不由地吓出了一声冷汗,一个个警惕地盯着她,生怕她会突然行刺自家的公子。 东方云翔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被她不动声色地抱了过去,心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欣赏,倘若他的神识判断没有错误,此女的武阶必在墨玄之上,深不可测,若是真的打起来,恐怕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思及她可能拥有的武阶,东方云翔心底腾地燃起了一团兴奋的火焰。 他本身刚刚迈入紫玄之境,以他二十五岁的年纪达到这个境界已是天才之称,而眼前的女子最多也不过二十岁,玄气的境界却已在他之上,这说明什么?她岂非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方才他探及怀中孩子的脉搏时,也同样发现了孩子体内所蕴藏着强大玄气,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竟然已经修炼到了青玄之境,不可不谓神奇!他将自己的玄力输入他的体内,一来为他疏通经脉,二来便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是一个尚武的剑客时代,整个傲天大陆共有五个国家,按照各国实力先后的排名,分别有东陵国、北湘国、西慕国、南熙国和位于四个中间的傲天国。每个国家都崇尚武力,玄气纵横傲天大陆,玄气的修炼,按照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为白玄、赤玄、黄玄、绿玄、青玄、蓝玄、紫玄、墨玄,墨玄之上,还有天玄、神玄、玄尊,每一等级又有一至九品之分。墨玄之下,一旦玄力触动,身体周围便会根据不同的等阶释放出不同颜色的玄气,而一旦迈入墨玄之境,身体周围的玄气形态便会彻底消失,让人无从判断。 东方云翔观察不到云溪身上的玄气形态,但分明又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倘若他方才稍微动一下,对孩子不利,他绝对相信对方会不遗余力地索取他的性命,所以他猜测对方的实力必在墨玄之上,至于到底有多高,他无法判断准确。 “哟,还真是个病秧子呢!”云溪随口的一句话,激怒了一众人等。 “你胡说什么?敢对我家公子不敬,我杀了你!”其中一名侍卫举剑朝她刺来,气势汹汹,点点的黄色光芒萦绕在他的身周围,剑未到,气先至! 呵,区区一个黄玄低手 ,也敢在她面前耍大刀? 云溪仅是抬了抬眉毛,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眼神如刀,又似一道闪电划破虚空。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下,她的身形未动分毫,而举剑相刺的侍卫却被远远地震了出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狠狠砸落在了地上。 震惊,太震惊了! 她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还是有高人在暗地里助她? 侍卫们皆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外表看起来柔弱娇嫩的女子竟是身怀绝技,深不可测,恐怕连他们最为尊敬的公子跟她相比,也要退而居其次。 其他的侍卫们正欲一拥而上,马车内咳嗽声又再响了起来:“都住手!不准伤害他们!” “娘亲,叔叔是好人,他刚刚还用玄力给我取暖呢。”云小墨定定地望着脸色愈发惨白了的东方云翔,小手扯着娘亲的衣角,有些不忍心。 “是吗?”云溪挑眉再次将东方云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真的很惨白,可这丝毫不影响他本身高洁清华的气质,他的五官不是最美的,美的是他的气质,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美,高贵而优雅,风华而飘逸,同时又结合了深沉、内敛…… 这样的一个人,却身怀绝症,着实可惜了。 她轻叹了声,摸摸下巴道:“虽说是个短命鬼,看起来倒是挺有钱的。小墨,认爹这事……咱可以考虑考虑。等哪天他两脚一蹬归了西,那他的财产就全部归我们母子所有了,这笔生意算起来不亏!” 四周围倒了一大片。 她想谋夺别人的财产,也不必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吧。大姐,你存心的吧,想气死我们家公子,你直接说! 荣伯无比慈祥的一老人儿,听了她这番没心没肺的话之后,也忍不住怒了。 “这位夫人,请你自重!我家公子只是身体抱恙,请你勿要恶毒地诅咒他!” “我有说错吗?他得了肺痨,病入膏肓,我看也就半年不到的性命了。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何不在有生之年活得尽兴、活得潇洒?” 她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在东方云翔的心中激荡起了一片浪花,她说的对,他的命早已注定,苦闷地活着也是半年的时光,快乐地活着也是半年的时光,那么他何不选择活得快乐些? “你再诅咒我家公子,我就跟你拼了这条老命!”荣伯怒声一喝,层层的绿色光晕像一层云雾般将他整个人罩在了其中,周身的煞气暴涨。 云溪冷眉高耸,黑眸突然深谙了下去,紧接着,犀利的精芒骤然浮现,直逼向对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荣伯,退下!咳咳、咳咳……”一阵气血上涌,东方云翔已经察觉到了云溪周身翻腾的杀意,不由地急了,他咳嗽不止,惨白的脸庞上漾出了病态的红晕。 “娘亲,叔叔犯病了,我们请他去山寨养病吧,不然他会很难受的。” 云溪最终败退在了儿子恳求的目光中,让东方云翔一干人等到山寨中暂歇,山贼们没能干成这一票,心里不免有些惋惜,不过云娘子发话了,他们哪里敢不从,屁颠屁颠地引着一众人马回了山寨。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4 收房租 夜色逐渐化浓。 云溪在床上打坐修炼已将近两个时辰,平日里无论有多忙碌,她都不会耽误修炼的进程。因为她深谙这世界强者为尊的规则,想要生存下去,保护好儿子,就唯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乳白色的玄气逐渐萦绕在她的身周围,衬得她霞色的脸颊更加如梦如幻,凝脂般白腻的肌肤上每一个毛细孔都在尽情地舒张,吸收着天地灵气。 出生于现代古武传承的武学世家,她一生的追求就是登临武学巅峰,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功成出关之日,迎来的却是叔伯一辈的联合攻击,为的就是争夺她手中的残花秘录。残花秘录是一本融合了至高内功心法、武功秘笈、五行术数和炼丹配方的绝世秘录,只有云家的继承人才有资格拥有它,世代相传。 云溪作为云家这一代家主的继承人,得到了残花秘录的传承,却引来了叔伯一辈的觊觎,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一世,她重生在了傲天大陆南熙国云家的大小姐身上。前世肩负重任,锋芒毕露,却惨遭毙命,今世她要敛藏锋芒,笑看人世,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来。 许久,云溪浑身陡然一颤,一双明亮璀璨至极的眼睛倏地睁开,她红润的脸颊上涌现出了喜色。终于,突破了墨玄二品! 玄气的等阶越到后面越难有进展,紫玄之境便是学武之人的一道分水岭,紫玄之后每一品阶都须耗费数年的时间来攀升,更别提是玄阶的晋升了。前世修炼了残花秘录的云溪却是个例外,别人需要修炼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也未必能有晋升的空间,而她却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晋升到了墨玄二品,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必定震动整个傲天大陆。 有了晋升,云溪感觉整个人的神识也在瞬间扩大,只要她用心倾听,方圆数里外的声音,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眉心突然跳动了下,感觉到了异样,唇角冷冷地勾起,眼底掠过一道精光。 这个夜,不太平! 龙千辰此刻也正打坐在床上修炼,这是他每晚睡前的功课,自从三岁开始习武后就从未间断过。 房门突然被撞开,龙千辰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幸而他早有察觉,未导致走火入魔。 “云娘子,拜托你尊重一下我好吗?下次进门前,记得敲门。” “现在我是山寨的老大,山寨里的一草一木都归我所有,当然……也包括你了。”云溪随意 地捡了个位子坐下,左右扫了一眼,“你在山寨也住了好几天了,是不是该把房租结算一下了。” “房租?”龙千辰无语地望了望夜空,恰好天空中漂浮着几朵阴云,那分明就是他的心事真实写照。这女人有着美好的外表,可是内里却有一颗无与伦比的黑心,也不想想这些日子打劫大官显贵,哪一次他没有出汗出力,他没有问她收取劳务费就不错了,她还好意思跟他讨要房租? “你不是山寨的人,但看在你这些天出了不少力,我就给你打个九折九,收你一百两银子好了。”事实上,每逢有高手出现,都是龙千辰出手解决,出的不止是不少力,可谁让他精力过剩,就好打架凑热闹呢,想拦也拦不住! “九、九折九,一、一百两?”龙千辰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不灵光了。 “付不起吗?”云溪轻叹了声,鄙视的眼神瞥着他,“我就知道,某些人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明明是穷光蛋,却偏偏喜欢充有钱人,可耻啊可耻!” 龙千辰无力地抚额,他怎么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呢?哀婉了自己一番后,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重重地甩在了桌上:“看好了,这是两百两,我把几天后的房租也一齐缴了。” “这样啊……我本来想说我们明天就要离开黑风寨了,既然你如此喜欢住在黑风寨,我也不能扫了你的兴,我会吩咐李禄好好招待你的。”云溪收了银票,转身就出了门。 龙千辰磨着牙,在夜风中凌乱。 云溪突然来了煞步回身:“对了,今晚的月色不错,要不要一起去赏月?” 龙千辰有些反应不过来,她邀请他赴约赏月?刚刚收了他房租,现在却要约他赏月,莫非这其中另有阴谋? 他举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该不会赏月也要付费吧? “不去吗?那算了,我还是去找那短命鬼吧。”云溪毫不留恋地转身继续前行,远远地传来她的叹息声,“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没有美男英雄相伴,定是个缺憾。” 美男英雄?是说他吗? “咳咳,果然,本大侠的魅力是无法阻挡的!”龙千辰美美地自恋了一番,立马提脚追了上去,不就是赏月吗,又不是送命,他怕什么?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5 用眼神杀死你 客房。 东方云翔歇了好一阵,脸色才稍缓些。喝下了一碗苦药,抬头时,对上盘膝坐在床头的云小墨,如墨的凤眸逸出一抹神采,他牵唇浅浅一笑,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几乎在一日之内将这几年的笑都用完了。 小小的人儿托着腮帮,像个小大人一般,一声接着一声直叹气。 公子愉悦的心情,让荣伯心中一片欣慰,再看云小墨时眼底多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小墨,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翔叔叔这么好的人,却得了重病,真是让人伤感。”小人儿又是一声婉叹。 听着他老成的语气,荣伯有些哭笑不得。 东方云翔无声地笑了,眸底的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深幽。 “小墨,你父亲呢?”他很好奇,那样的女子能有谁驾驭得了。 云小墨摇摇头,撇嘴道:“我没有爹爹,连娘亲也不知道爹爹究竟是谁。” “怎么会这样呢?”惊诧的同时,东方云翔的心底竟生出了一丝丝的窃喜。 “我哪儿知道啊?反正娘亲说了,爹爹他不是个东西,在她身上播完种,就拍拍屁股走人。如果被她逮到,先赏他十巴掌!” 荣伯险些跌倒,果然像那女人的说话口吻,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那么舌毒、没心没肺的女人。 “你娘怎么能这么教育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他实在替云小墨担忧,跟着这样一个娘,还不得学成怎样的秉性? “小墨,你、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云小墨几千瓦探照灯一般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一瞬不瞬,哼哼道:“你说我娘亲的坏话,我要用眼神杀死你!” 东方云翔低低地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爱又护母的有趣孩子! “咳咳、咳咳……”一口气笑岔了,他重重地咳了起来。 “翔叔叔,你没事吧?怎么咳得这么厉害?”云小墨担忧地皱了皱小眉头,小手顺着他的胸前一下一下抚着,他记得自己以前生病的时候,娘亲就是这么做的。 “没事,叔叔已经习惯了。”他的小手柔若无力,却很温暖很温暖,点点滴滴的暖流渗入他的心田,如冬日的暖阳普照大地。东方云翔静静地看着云小墨,只觉得他就是上天给他的恩赐,让他在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到这样的温暖。 荣伯感动得在一旁偷偷地拭泪,这孩子若是自家公子的亲生孩子那该多好,只可惜公子因着一身的缠病,怕连累无辜,所以断然拒绝了任何婚事,至今仍孤身一人。 云小墨的小眉头越皱越紧,看着东方云翔好似要将整颗心肺都要咳出来了的模样,他的小心肝也跟着揪紧。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大叫道:“我去求娘亲给你几颗丹药吧,娘亲炼的丹药很厉害的,肯定能治好叔叔的病。” “小墨……”还没等东方云翔阻拦,他小小的身影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东方云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病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区区一个女子又有何起死回生的能耐?他自嘲地轻笑了声,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只当是孩子的一句稚语。 通往山下的羊肠小道。 月光倾洒,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洒下一片清辉。 小道之中,有一男一女先后而行,女子闲庭信步,走在最前,男子左右四顾,追赶在后。 “喂,我说,你到底要去哪里赏月?赏月不是应该去高处吗?你怎么偏偏往山下走?”龙千辰双手抱剑,跟随在云溪的身后不到三步远处,看着她一直往山下走,连头也不回,不免得生了疑心。 “所有人都去山顶上看月亮,那还有什么新意?怎么了,你怕被我卖了?”云溪在前面站定,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龙千辰被她一激,连忙挺胸道:“笑话!我怕什么?”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云溪再次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气得龙千辰直跳脚。他龙千辰堂堂一代大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只要他招一招手,多少女子争着抢着来倒贴他?她倒好,他难得放下身段来陪她赏月,却连连遭受她鄙视的眼神,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不能忍! 心底翻腾了半天,正欲发作,前头就传来了云溪清越的嗓音。 “到了!” “这里?你确定?”龙千辰抬头望天,只见漫天的星辰被参天大树的枝叶遮得很是隐晦,他瞧了半天,也只能瞧见月亮的一个小角,难道她追求的就是这样一种朦胧的美感? 当他回头,想要寻她时,却见她已沿着原路返回,只丢下他一个人傻乎乎地还站在原地研究月亮的朦胧美。 “你、你怎么走了?不是你说约我一起赏月的吗?”他有些气恼。 云溪站定:“没错啊!是我约你的。” 龙千辰提高了嗓音道:“那你怎么自己走了?” 云溪眨眨眼,平静地回道:“我只是约你赏月,可没说要陪你赏月啊?”是你自己理解能力有误! 龙千辰石化在了当场。这都什么事啊?大姐,你大半夜的来找本大侠,该不会就是为了收完房租,再戏耍我一回吧? 他越想越气,更加愤恨自己竟然会上了她的当。 忽然间,山道的下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龙千辰顿时收敛了气息,凝神静听。 “什么人?宵小之辈,给本大侠滚出来!” 隐没黑暗中的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没上山,就被人发现了。相互眼神交流了一番,为首一人下达了命令:“杀!” 云溪听着身后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唇角浅浅地勾起,倘若龙千辰看到她此刻的神情,他一定觉得那是一个万分邪恶的笑容。她头也不回,径自走回了山上。 有时候打酱油看戏,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龙千辰一边对付几个黑衣人,余光处亲眼看到云溪无动于衷地离开,好似完全没有听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一般,他心底越想越气,她这摆明了就是拿他当枪使。想着,他将满身的怨气都发泄在了黑衣人的身上,一波接着一波的紫色玄气自他的身周围向外扩散,轰击在黑衣人的身上,一个个人仰马翻。 “他是紫玄高手!我们不要和他纠缠,去找云溪,二小姐花钱要我们杀的人是云溪!”为首的黑衣人一声高呼,其他黑衣人也立即脱离了战斗圈子,跟着首领往山上奔去。 龙千辰俊眉高挑了下,原来是来找那女人寻仇来了,那女人虽说可气,但他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谁让他是一代风姿绰约的大侠呢?不管了,先收拾了这帮宵小再说。 “休想走!”他一声怒喝,提气纵身,追赶了上去。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6 有爹爹的感觉 “出来!” 云溪回到屋里刚歇了下脚,房门就被某暴力男给踹开了。她惋惜地叹了口气,早知道这帮人这么不经打,她就直接派山贼去对付了。通常情况下,她是不愿意自己动手的。 “你爹娘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吗?你这样随随便便地闯进来,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你能负责吗?” “你费尽心机把我骗下山,为的就是让我做你的打手吧?那些人分明是来找你寻仇的,你却偏把我拖下水,你太可恶了!” 龙千辰很是气恼,尤其看到她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神态,就更加气了。耍他很好玩吗?若是把他惹急了,他……不成,他偏要留下来,看看哪一天她栽到自己的手里! 云溪起了身,擦着他的肩而过,压根就没太把他当回事。 “人呢?” “在、门、口!”龙千辰咬牙切齿。 感觉到了他周身释放出来的怒气,云溪驻足,停在了一步距离处,忽而回眸,朝着他嫣然一笑。霎时间,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暗香浮动。 龙千辰愣在了当场,迷失在了她倾城一笑中。 “谁让你是一代风姿绰约的龙大侠呢?”云溪在他耳边低低地戏谑了句。 龙千辰回神,对着她冷哼了声,仰头望天。 哼,美人计,对本大侠没用! 胜雪的白衣随风轻摆,他双手抱剑在胸前,负气的俊美容颜上被淡淡的月光镀上了一层光华,腮帮鼓鼓的,这模样竟和她的小墨如此相似。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就是小墨的亲生父亲了,因为他们的眉宇之间的确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真是可爱!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凑到他脸颊旁,轻啐了一口。 龙千辰整个人浑身一震,满脸飞霞。 这是什么状况?她、她刚才偷亲了他? 可恶,本大侠收藏了二十年的初吻啊啊啊…… 这女人可真是……无耻、无耻至极!只是,她软软的唇瓣贴着他的脸时,那触感酥酥麻麻的,擦起了一阵电意,直击到了他的心底最柔软处,这感觉……倒也不错! “咳,他们、他们说是云家的二小姐派来刺杀你的。”跟着她走到房门外,龙千辰心底一阵别扭,做着天人交战,俊脸上依旧烫辣得厉害。 “二小姐?”云溪的脸上尽是一副迷 茫的表情。 龙千辰很是鄙夷地斜睨着她:“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二小姐是谁?” “我当然知道,她是我妹妹。”云溪摸了摸下巴,依旧是迷茫的表情。 龙千辰一脸的不信:“那你还这副表情?” 云溪抬了抬眉,悠悠说道:“我只是在想,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干嘛想要取我性命?” “你们知道原因吗?”她朝着门外被丢得横七竖八的黑衣人,投去了一记颇具威严的眼神。 黑衣人猛摇头:“大小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您就放我们一马吧。”他们都被龙千辰打怕了,早知道事主身边有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高手存在,他们就不接这趟生意了。 “你们收了她多少银子?”云溪问道。 “一共一百两。”黑衣人如实回答,并且双手将银票奉上,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主动上缴赃款,争取宽大处理。 “什么?!”云溪惊叫了声。 黑衣人首领微颤颤地瞄着她,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任谁知道自己被亲妹妹买凶杀人,都会如此反应吧? 龙千辰也极为同情她,果然是人品差,做人太失败了,所以才会遭此报应。 两人各有所思,然而云溪的下一句话,却让两人几乎栽倒在地。 “太过份了!我的命难道就只值一百两?”云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愤愤地夺过黑衣人首领手中的银票,反手丢给了他一枚铜板,眯着眼冷声道:“呐,我现在给你一个铜板,你去给我杀了二小姐!她的命可比我贱多了!” “哼,我的命竟然只值一百两,太过份了,简直找死!”“砰”的一声响,她的身影被阻挡在了房门之内。 门外的人都处于石化中,原来,一百两银子的买命钱也能让她如此火大,不可不谓是神人啊! “大侠……”黑衣人首领可怜巴巴地望着龙千辰,将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龙千辰心情缺缺地冷瞥了他一眼,呵斥道:“都给我滚!” 房门内,云溪的身子就抵在门后,眼底掠过一抹抹危险的精光。想不到他们母子还没有进入南熙国的边境就遭受了刺杀,此趟回归云家究竟是福是祸,难以预料。有一点可以肯定,云家有人不希望她回去,甚至不惜想要取她的性命。 她离开云家六年,确切地说,是原先的 云溪为了避嫌生孩子,离开云家六年。这六年当中,她几乎和云家没有任何的联系,若不是此次云家老爷子的七十寿诞将近,特意召她回来参加寿宴,她或许再不会和云家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她的妹妹,云家二小姐云孟瑶,究竟为何如此仇视她,想要取她的性命?无论是什么原因,这笔账她记下了,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迷迷糊糊中醒来,发现儿子屈膝坐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小白就窝在他的怀里,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表情和他的主人无异。 “臭小子,怎么还不睡?大半夜的装什么忧郁?”儿子一晚上都跟短命鬼一行在一起,连她做娘的都有些吃醋了,不过她也看得出那短命鬼一行没有恶意,所以才放心让儿子跟他们在一起。 云小墨托着腮帮,认真的眸色闪动着:“娘亲,你有没有办法治好翔叔叔的病?小墨真的很喜欢他。” 云溪眉头皱紧,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她翻身坐起:“小墨小朋友,我们有必要好好地谈谈了!这个问题十分地严重!” “你是男孩子,要喜欢也只能喜欢漂亮的小妹妹,大姐姐、大婶也能勉强接受,但就是不能喜欢一个只有半年性命的短命鬼。” 云小墨撅了撅嘴:“娘亲,你别东拉西扯的。小墨喜欢他,是因为他有爹爹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7 娘亲还木有男朋友 云溪心中微动,泛起了层层的涟漪,一直以为只要给他全部的母爱,他就能健康快乐地成长,她却不知孩子也是需要父爱的。 “可怜的小墨!”云溪揉了揉他的脑袋,叹息道,“人的感情是最脆弱的,他身怀绝症,是很难治愈的。你现在对他投注了感情进去,一旦他离开的时候,你就会受伤难过的,娘亲只是不希望你尝到生死离别之痛。” 他实在太幼小了,她很怕孩子一旦对一个人投入了感情,在他失去的时候,会有多痛苦。她宁可孩子变得冷漠、变得无情,也不愿意让他尝试这种切肤之痛、钻心之疼。 “那你救救他,不要让他死不就好了吗?娘亲,你不是会炼很多丹药吗?那里面有没有一种可以治好翔叔叔的病的丹药呢?”闪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执着和坚持。 这份执着和坚持,动摇了云溪的心念。 这孩子太像她了,一旦认准的事,就会认死理、坚持到底。 云溪再次叹息了声,心底莫名地翻腾起了酸意。从前儿子的心里只装着她一个人,可是现在却有另一个人莫名其妙地闯入了儿子小小的心田,她都有些嫉妒东方云翔了,也不知他究竟施了什么魔法,怎么才相识不到短短一日的时间,就将儿子的心给征服了呢?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 “嗯。” “好吧,娘尽力而为。” 她是真没有什么把握,可还是不忍心让儿子失望了。那残花秘录里的确有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能起死回生的丹药,但是要凑齐上面的药材比登天还难,甚至于她怀疑里面的某些药材在这个世界究竟是否存在。 云小墨得到了她的应承,小脸上顿时绽放出了奇光异彩,拍着小手道:“谢谢娘亲,我就知道娘亲对小墨最好了!” 翻了个白眼,云溪重新无力地倒回了床上。 “少来这套!你的心都被那个短命鬼勾走了,娘亲伤心死了,呜呜……”某人开始为老不尊,抱着枕头撒起了娇,顺手将小白捉到了手里狠狠地蹂躏。 小墨墨,救命啊! 小白可怜兮兮地呼唤,在心底唱起了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我。 云小墨耸了耸肩,叹气,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每次娘亲一对着他撒娇,他就彻底没辙了。唉,娘亲,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小墨最爱娘亲了!小墨给娘亲摁肩、讲故事哄娘亲睡觉好不好 ?从前呢,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不要听这个!幼稚!” “那我讲武松打虎的故事,话说……” “不要听、不要听!我要听灰姑娘的故事。” “呃,好吧!从前有个灰姑娘……” 小白挣扎着小腿,好不容易脱离了魔爪,蹲坐在离女魔头较远的位置。看着某女眯着眼一边享受着特殊服务,一边美滋滋地听故事,小白鄙视地直翻白眼。 拜托,灰姑娘的故事都听了几百遍了,还没听腻?真幼稚! 小墨墨,人家想听武松打虎的故事啦! 通往南熙国边境的山道。 一行队伍分成了前后两批,前面一批人衣着较为杂乱,穿什么的都有,有穿熊皮大袄的,也有穿短褂背心的,有的更时尚,直接披了块虎皮遮住要害部位,相较于后面一批着装统一的骑兵队伍,他们这些人简直就是马戏团的。 队伍的最前列,一匹白色高头骏马上,载了一男一女。男的白衣胜雪,风姿绰约,潇洒倜傥,女的出尘之姿,体态纤美,绝色无双。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美人英雄,仙侣成双!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其中的苦楚也只有龙千辰本人最为知晓。 “停!你还有完没完?能不能不要再动了?”龙千辰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好歹是个男人,血气方刚,怎么受得了一个女人在自己的怀里左右磨蹭呢? 她身上诱人的体香,不时传入他的鼻中,对他来说已经是种极大的考验了。她还时不时地扭动身体,变换坐姿,偶尔还不小心蹭到他敏感处,害得他几欲兽血沸腾。 “你以为我想吗?如果我会骑马,还用得着你?”骑马她是真不会,要不然也不会雇马车和车夫送母子俩返回云家了,可惜上一回经黑风寨的马贼一闹,车夫赶着马车跑了。 龙千辰胸脯上剧烈起伏,他真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这辈子专来给他气受了。 “合着我就只有这么点作用?那你怎么不去跟短命鬼一起坐马车?” “男女授受不亲!”给了他一个“你白痴啊”的表情,云溪理所当然道,“再说了,我跟他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坐他的马车?这个道理你也不懂?”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两眼滴溜转着,来回瞄着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的距离,挑眉道,“那 你我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云溪迷茫地抬头,许久,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忘记了,你也是个男人。” 龙千辰彻底被打击到了,如雷电加身。 她现在才觉悟吗? 难道在她眼底,他跟男人这个两个字挂不上边? 更可气的是,她在后面又加了句:“不过无所谓了,我会尽量忽略这个事实的。” 难道你忽略我还不够吗?龙千辰张了张微微抖动的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都是被她给气的。 后面队伍里,马车的车帘掀起了一角,东方云翔的视线胶着在了队伍最前方白色骏马上的两道背影,久久地出神。他们两个真的很相配,好似一对神仙眷侣。龙千辰性情爽朗、潇洒不羁,像只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飞鹰。而他自己呢?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了金丝笼里的鸟儿,奄奄一息,做着垂死的挣扎…… 浓密的睫毛慢慢地垂下,掩盖了他眼底的失落和绝望,果然,这世上一切的美好都是不属于他的! “翔叔叔,你在看我娘亲吗?” 云小墨稚嫩的问话让东方云翔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窘色,他浅浅地一笑,道:“没有,叔叔只是看看外面的风景。” 骗人! 连小白也看出来了,你分明就是在偷看娘亲。 云小墨抚着小白柔顺的毛发,小白则眯着眼,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这样的一幕让人疼惜到了心窝里。 “娘亲她现在还没有男朋友,辰叔叔只是来打酱油的,跟娘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东方云翔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的心智果然跟同龄的孩子不一样。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8 山贼也是职业 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下,东方云翔优雅地抬眸,视线挪向了马车旁:“荣伯,去前面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是,公子。” 当荣伯来到队伍的前边,发现正有一队山贼在拦劫一辆马车,马车上是两名书生装扮的男子,但明眼人一瞧就能发现她们并非男子,而是两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我家公……公子是谁吗?她可是西慕国皇上最疼爱的‘皇子’,身份无比尊贵,你们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皇一定会灭了你们的九族!”其中一名女子张臂护在了主人的跟前。 “皇子?她若是‘皇子’,那我就是玉皇大帝!哈哈哈……” “老大,别跟她们啰嗦!这两人一看就是两个小妞,还敢大言不惭地在这里冒充皇亲国戚,以为爷们儿是被吓大的吗?” 山贼慢慢地逼近,婢女吓得脸色煞白,但还是没有退缩,勇敢地挡在了主人的跟前。相比较婢女的惊惧,她的主人倒没有害怕,反而颐指气使地狠瞪着山贼开骂。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定让我父皇将你们统统灭九族!” 好狗血的一幕! 云溪摇了摇头,提不起一点兴趣,他们的死活与她何干? 也不知是不是她撞上了狗屎运,只是摇了个头,却让那西门玄霜逮了个正着,无端端地惹来了一记狠瞪,好似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 西门玄霜阴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视线飘移,落在了她身后龙千辰的身上,那眼神简直跟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变得闪闪发亮。 云溪无语地挑了挑眉梢,莫非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心在作祟? “喂,你们听好了,谁救了我,我重重有赏!” 果然是皇家出品,必非“凡品”! 就冲她这让人救也是一种施舍的口吻,谁要是现在冲出去救她,那就是犯贱,坐实了贱人之名。 龙千辰不屑地冷哼了声,倘若她没有说这句话,依他爱管闲事、好打抱不平的性情,出手相助是毫无悬念的。不过,他是好玩,可没有犯贱的癖好。 云溪听到了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哼声,不由地会心一笑,倘若他真的出手救人,从此以后她铁定跟他划清界限,她不和犯贱之人为伍! 西门玄霜见没有人搭理她,公主病立即发作了,高昂着头颅,申斥道:“大胆!本公主给你们机会,你们竟然敢不服 从?你们统统都该死,见死不救,本公主要将你们统统砍脑袋、灭你们九族!” 云溪掏了掏耳朵,这声音可真够刺耳的,她若无其事地朝着身后的下属们招了招手:“走吧,继续赶路!” 西门玄霜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个女人竟然就这么挥挥手走了…… 黑风寨的山贼们一个个学着老大的样,掏着耳朵,大摇大摆地走了。别说老大了,就连他们也烦这什么狗屁公主,她既然这么横,那就一定有办法自己脱身,她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荣伯的脸色也有些讪讪然,这公主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是西慕国的公主,倘若在东陵国的地界上出了事,追究起来,势必会连累到自家的公子……他眉头轻皱了下,转头望向云溪离去的背影,她的手下都是山贼,以山贼来对山贼最为合适不过了。再加上山贼人多势众,倘若出动公子的护卫救人,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那谁来保护公子? 他心念转动,几步追上了云溪:“云娘子,这帮山贼着实可恶,连两名弱女子也不放过,不如我们今日惩治了他们,为民除害!” 他的话音方落,所有黑风寨的山贼们齐齐将探照灯一般的目光扫向他,眼神很是不善。他一竿子打翻了一船的人,他们还能给好脸色吗? 西门玄霜闻言,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哼哼道:“算你识相!你若是救了本公主,本公主一定重重有赏!” 荣伯心底直叹气,他真是犯贱啊! “荣伯,你很想领赏吗?那你们自己动手救人吧。”云溪的语气很淡然,却让荣伯心底生出了丝丝的森寒之意,他并不知道从此刻起他已被云溪划入了她不与之往来的黑名单。 “我们走!” 眼见着云溪一行人就要离开,荣伯深叹了一口气,决定做最后的努力。 “云娘子,那些山贼无恶不作,我们若是撒手不管,那两个女子岂不是要让人给糟蹋了?” 云溪嗤笑了声,再次在心底给荣伯打了个x。 “山贼怎么了?山贼也是一份正正当当的职业,总比那些不劳而获、靠着祖宗荫庇终日里无所事事的人强多了。” 她的话在山贼的心中引起了共鸣,真正说到他们心底去了。 李禄激动地附议道:“云娘子这话对极了!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这些人是 我们的同行,同行之间只要河水不犯井水,就没有相互厮杀的道理。” 拦劫西门玄霜的山贼一伙的首领也跟着扬声道:“这位美人,你的话很对老子的胃口!老子今日就发发善心,放你们一行人过去。” 云溪低低地笑了起来,摇头道:“这你就说错了,不是你放我们过去,是我们不想管闲事,放你们一马。” ☆、难道他是我爹爹 009 云溪的黑名单 “好大的口气!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子不客气!”青色的玄气在山贼首领的周身暴涨,他大喝一声,纵身提剑,向云溪刺来。 原来是青玄之境的实力,难怪他如此横! 这等实力若是进入皇宫混个御前侍卫当当,也绰绰有余了,若是换作寻常的高官显贵人家,那铁定被奉作一等一的高手来供养了。此贼放着“无量的前途”不走,却甘心沦为山贼,可见此人不一般,或许也同李禄一样另有隐衷。 只是这亮相的功夫,云溪心中对他重新定了位。 森森的剑芒越逼越近,云溪不慌不忙,稍稍向后仰身,便窝进了龙千辰的怀里。 无耻的女人! 龙千辰本想在旁看戏的,这女人的真正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对付一个青玄高手,不费吹灰之力。可谁知她偏偏不肯亲自动手,身子向后一仰,就将他给暴露在了对方的剑锋之下,成了她的挡箭牌。 无法,他只能出手了。 惊虹剑倏地出鞘,伴随着一声剑吟清啸,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口子,紫色的玄气在瞬间凝聚、炸开,一气呵成的动作,惊艳到了极致! 就连云溪也惊叹了声,好漂亮的身手! 两道紫青剑气相接,毫无悬念。 只是一个回合,山贼首领就被紫色的剑气所震慑,远远地弹了开去,足有十步远,这才踉跄地站稳。再次抬眸时,山贼首领的眼底不再是狂妄、骄横,也不是愤怒,而是带着几分欣赏。 “想不到你男人的功夫真不赖。”山贼首领语出惊人。 “呸,谁说他是我男人?” “呸,谁说我是他男人?” 云溪和龙千辰两人互对了一眼,两看两相厌。 山贼首领挠了挠头,难道自己猜错了? “那你们到底走不走?”对方可是紫玄高手,打是打不过的,幸好他们没有要留下来救人的意思。 还没等云溪说话,西门玄霜又开始嚷嚷起来:“你们不许走!你们谁敢走,我让我父皇诛你们九族,统统诛了,一个不留!” 云溪真是服了她了,不禁感慨,为什么这个世界脑残到处飞?她口口声声离不开“让我父皇诛你们九族”,云溪实在想象不出她的父母到底是如何教育她的,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极品来?这位公主简直比那位“我爸是李刚”的脑残还要牛,她彻底无语了。 “翔叔叔,有爹爹真好,打架打不过的时候就能把他拉出来当靠山吓唬人,为什么可爱的小墨就没有爹爹呢?” 稚嫩的童音适时地响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西门玄霜一阵面红耳赤,她再蠢再笨,也听出这话中有折射她狐假虎威的意思,这话若是出自别人的口,那就是恶意地诋毁,然而出自一个孩童的口,那就是童言无忌,她总不能跟一个孩子较真吧? 东方云翔低头看着小墨,眼底是一片潋滟之色,他牵动了下唇角,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那以后叔叔来当小墨的靠山。”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发自内心的,从此后他也真正做到了。 云小墨极为开心,拍着小手叫好:“一言为定哦!” “你、你们……”西门玄霜气得俏脸涨红。 荣伯不知何时已回到了东方云翔的身侧,俯首低声说道:“公子,她是西慕国的皇族,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施以援手……” 西门玄霜别的本事且不论行不行,可是一双耳朵却是出奇得灵敏,俏目紧盯着后面马车中的东方云翔,仿佛看到了希望。方才还没有注意到,现在一见着东方云翔的真容,她不由地呆了呆,又是一个美男子!此次南熙国之行,还没有抵达目的地,就一连见到了两个出众的美男,不枉她偷溜出宫,千里跋涉走一趟。 只不过呢,这两位美则美矣,各自皆有些缺憾。前面的这位风流倜傥、潇洒不羁,颇具侠客风范,只可惜言行轻挑了些,不够成熟稳重;而后面的这位内敛沉稳、优雅高贵,倒是万中挑一的人物,只可惜面露病态之色,身体虚弱,怕是在某些方面有心无力啊! 品来品去,她还是觉得南熙国的靖王爷才是最为完美的天下排行第三的美男子,也是她心仪已久的心上人。这一次从皇宫里偷溜出来,就是因为听说跟他自小定亲的云家大小姐要回来了,也就代表着她的心上人即将迎娶他的未婚妻。她一听说这个消息,立马急了,这怎么成?她一定要阻止这门婚事,只有她才配站在靖王爷的身侧,成为他的王妃。 若是云溪知道她此刻身陷险境,却还有心思在这里对着美男品头论足,她一定会当面对她说声,佩服佩服! 倘若她再知道对方身陷险境,跟她有着间接的关系,她一定会再送她一句,那男人想要,你就拿去吧,她一点儿也不稀罕! 云溪回头,朝着东方云翔的方向望了过去,她也很好奇 ,他究竟会不会出手帮忙。单从他身边的那一队骑兵来看,他的身份必然跟皇族脱不了干系,这里还没有离开东陵国的地界,西慕国的公主遇难,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思虑间,和东方云翔的目光有了短暂的相触,他的眼神平静如波,没有丝毫波澜,让人看不穿他真正的心思。 然后,他开口了。 “公主殿下,你勿着急……咳咳……我们到了前面的小镇,咳咳……一定会通知官府的人来救你们的,咳咳、咳咳……”瞧他这阵势,像是要咳得昏厥过去。 真绝!想不到那么一个谪仙般的人物竟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 云溪浅浅地勾了勾唇角,算他识趣!倘若他真出手相救,那么毫无疑问的,他也必然要被她划入她的黑名单! 西门玄霜陷入了呆滞中,气得无语。 等他找来的官府的人救她们,黄花菜也凉了。 身前的婢女见形势不妙,屈膝跪在了地上,恳求道:“公子,求你救救我们家公主,她真的是西慕国的公主!你们若是见死不救,这些山贼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山贼首领冷哼了声,你们都想诛灭老子的九族了,老子若是就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岂不是自取灭亡?他暗叹倒霉,原来对方还真是一位公主,得罪了这么一尊小神,这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吗?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啊,真是愁死他了。 这时候,稚嫩的童音又响了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会啊,这些叔叔们看起来都很和善,不会杀人的。” 山贼首领一阵汗颜,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多和善,这小朋友怎么看出来的? “算了,看在这位小朋友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不过我们兄弟难得出来做一趟买卖,总不能空手而归。这样吧,把你们的财物全部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你休想!本公主的财物,你们也敢劫,本公主一定让我父皇诛你们九族!” 什么叫胸大无脑,云溪深深体会到了,不过貌似这公主的胸器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大。可惜了,连胸大无脑这四个字都配不上。 山贼首领也恼了:“你别把老子惹急了,小心老子真宰了你!” 婢女惊惶地扯了扯西门玄霜的衣角,劝道:“公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花钱消灾吧。” “不行!不能便宜了这帮小贼!”西门玄霜一 脸的倔强,死活不肯吃亏。 “公主……”婢女一脸欲哭无泪。 这时候,山道的后边马蹄声声,扬起了一片尘土。 “霜儿!”一个清醇的男子嗓音破空而来。 西门玄霜认出了这个声音,俏脸上登时露出了喜色,那颐指气使的神气再次回归:“皇兄!你可来了,这些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你一定要为我作主,替我狠狠地教训他们!” 这下好,连着云溪一行人也成了她要报复的对象,这位公主真是不可理喻!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0 进城血拼 暖日的余韵中,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一马当先,快马加鞭,驰骋而至。他的身形高大挺拔,神态高傲,眼神锐利,在见到自己的妹妹身陷险境之中时,冷眸之中折射出了一丝冷酷的杀意。 “小贼,立即弃械投降,饶你们不死!”他的声音浑厚凛厉,带着摄人的威势。 金色的暖日挥洒,映衬在他阴冷的脸庞上,绽出一种嗜杀的戾气。浓眉似剑,挺俊的鼻梁之侧有一颗清晰的小痣,在他说话的同时,他寒冷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扫过在场所有的人。 这个男人不简单! 云溪第一眼就作出了判断。 有其妹未必就有其兄,她实在难以将这样的男子和一个脑残、胸大无脑的妹妹联想到一块儿去,但有一点她不会看错,这兄妹俩都非善类,她没有错过那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她毫不怀疑,倘若这里没有他们一行人的存在,他绝对会将这帮欺负了他妹妹的山贼杀得片甲不留! 西门玄烨扫了一遍在场之人,视线很快被后面队伍里马车内的人给吸引了过去。 “二皇子殿下?”他冷峻的眉毛高耸了下,颇为吃惊,但很快就收起了他的惊诧,同时也收起了满身的煞气,转眼间变作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 “云翔兄,别来无恙。”饱满的唇角微微上翘,扯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变脸变得真快!虚伪! 云溪在心中冷哼了声,东方云翔果然是皇族中人,她猜得不错! “咳咳……是玄烨兄啊,别来无恙。”东方云翔虚弱地颔了颔首,一脸的憔悴之色。 “云翔兄的脸色不太好。”西门玄烨眼神黯了黯,复杂的情绪蕴含其中,有着惋惜,也有着松了口气的释然。眼前之人哪怕才华如何出众,天资如何卓绝,终究还是敌不过天命,所以,他完全不必防备他,他也成不了他的威胁。 西门玄霜这时候咋呼地叫了起来:“好啊,原来你认识我皇兄!那你刚才还见死不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霜儿,不得无礼!他乃是东陵国的二皇子东方云翔。”西门玄烨看似在训斥妹妹,实则眼底皆是宠溺的意味,可想而知,他对自己这个妹妹的疼爱程度。 “二皇子怎么了?我还是西慕国的公主呢!皇兄,这些人都欺负我,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们!”西门玄霜压根就不买账,气势更加乖张,手指越过了山贼首领的头颅,指向了云溪,“尤 其是这个女人,她还挑唆山贼,让山贼将我杀了,她简直罪该万死!” 看着这女人拥有一张胜过她数倍的绝色脸蛋,那一丝丝的嫉妒就跟野草般疯长。 云溪无语地摊了摊手,长得美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 西门玄烨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开始细细地打量云溪,他的目光忽闪,有瞬间的恍神,这大概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了……簇簇的火苗在他黝黑的眸底一点即燃,这个女人,他看中了! 她身后的男子又是谁?他的眸子一沉,阴冷的煞气在瞬间迸发,但凡他西门玄烨看中的人,就算她有丈夫,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一剑砍了她男人。 云溪只觉得这男人眼神很阴沉,压根就想不到他已将自己纳入了他的猎物之列,倘若她知道,她一定会兴奋不已。哪个胆大包天之人竟敢对她产生肖想,简直就是活腻了,她一定会将对方整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最为冤屈的非龙千辰莫属,无缘无故就成了人家的预定刺杀目标。 “皇兄……”西门玄霜跺了跺脚,面部有些狰狞,她很不满兄长对那个女人流露出那样志在必得的眼神。 那个女人不过是面皮长得好看了点,她凭什么吸引兄长的注意力?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啊啊? “娘亲,这个女人好凶!小墨怕怕!” 西门玄烨的眼神微变了下,她竟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啊!这是什么东西?快把它弄开……”一只白色球状体的动物突然窜上了西门玄霜的肩头,在她颈上恨咬了一口,西门玄霜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那小动物不是别的,正是云小墨暗中放出的小白。 哼,敢欺负我娘亲,让小白咬死你! “霜儿!”西门玄烨脸色大变,连忙挥手下令,“来人,将这帮山贼拿下!” 小白出现得太突然,西门玄烨只当是山贼豢养的兽宠伤了他妹妹,他当即怒发冲冠,挥剑砍向了山贼。 西门玄烨带来的人足有二十来个,个个都是绿玄之境的高手,人数上虽比山贼少了一半,但战力惊人。双方交战,一触即发,愈演愈烈。 龙千辰一边观战,一边摸着下巴,叹道:“这人的实力不弱,稍稍比我差了点。” 云溪毫不客气地丢了他一个白眼:“你不自恋会死吗?” 龙千辰哼哼道:“本大侠说的是事实! ” “看什么看,还不快继续赶路?没见过打群架么?”云溪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西门玄霜被小白咬了一口,小白的牙齿上面是附有剧毒的,他们兄妹想要解毒,够他们忙一阵了。 “终于到沁阳城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面对着写有沁阳城三个大字的城楼,云溪高声感叹。 沁阳城,南熙国的都城,云溪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对于她来说陌生而熟悉。 “小墨,咱们先在城里血拼一天,再回云家!” “好啊好啊!” 荣伯莫名其妙地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很是不解:“血拼?你娘要跟人打架吗?” 云小墨拽拽地甩了他一个白眼:“血拼,就是逛街买东西的意思,这个都不懂,真没见识。” 荣伯有些被打击到,摸了摸鼻子,自从上一次说了他娘亲的坏话后,就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唉,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他算是将母子两个统统得罪了,谁也不待见他。 “翔叔叔,你跟我们一起逛街吧。” “这……” 东方云翔此时已下了马车,跟着他们徒步入城,他犹豫地将视线飘向了云溪,好似在征求她的同意。 云溪撇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儿子跟他亲近,可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有交情了。皇家的人最是麻烦,能不惹就不惹。 “你说过要做小墨的靠山的。”云小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让东方云翔心中一软,便点头答应了。 “好吧,那小墨跟你娘亲一会儿看中了什么喜欢的东西尽管买,翔叔叔替你们付账。” 城南的成衣店。 云溪一行人高调地挤入店内,立即就将其他的客人给吓跑了,成了他们的专场。掌柜看这帮人五大三粗、浓眉大眼的不好惹,也就不敢说什么,殷勤地为他们服务着。 云溪挑了一摞的童装,丢给云小墨。 “小墨,一件件拿去换,换到满意为止。” 云小墨当即垮了眉毛,苦着脸道:“娘亲,我可不可以不要买新衣服?换衣服好麻烦的。” “不行!明天要去见你的外公、外婆、太姥爷、太姥姥,怎么的也得穿得体面点,这是对长辈们的尊重。”反正有人自愿付账,不买白不买。 云小墨上下看了自己的娘亲:“那娘亲你怎么不换?” 云溪 撩拨了下额前的鬓发,道:“娘亲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美,什么都不穿更美,所以不用换。” 在场之人倒了一大片,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她这么自恋的。什么叫什么都不穿更美?这分明就是引人想入非非…… “无耻!”龙千辰莫名其妙地联想起了那个吻,脸上一阵烫热。 瞄见他带着霞色的俊脸,云溪忍不住偷乐,这家伙未免太害羞了吧?故意又逗弄他道:“你不信?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看看?” “你、无耻!”龙千辰连忙跳开她一丈远的地方,跟躲瘟疫似的。 “切,想入非非的人才无耻!”甩了个白眼,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东方云翔淡定地坐在一旁喝茶,等着付款。荣伯看了看自家的公子,不由地感叹,还是公子有定力,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还真是需要功力的。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1 帅得掉渣 云家,将军府。 二小姐云孟瑶正陪着亲娘云大将军的小妾说话,丫环小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二小姐,不好了!”小柳气喘吁吁,看到二夫人也在场,她有些犹豫,眼神往二小姐处瞄了瞄,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什么事?”云孟瑶有些烦躁,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咋咋呼呼了? 小柳紧张的神色道:“大小姐、大小姐她回来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云孟瑶大惊失色,她派遣了杀手前去刺杀云溪,算日子也该遇上了。这么多的杀手,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云家大小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可是现在,云溪竟然回来了…… “小贱人回来了?”二夫人也甚至诧异,言语之中带着几分阴冷。 “二小姐、二夫人,是真的!奴婢亲眼所见,大小姐进了成衣店,现在还在那里挑选衣赏呢。对了,奴婢还看到她身边跟了一个孩子,五六岁的年纪,奴婢亲耳听到那男孩叫大小姐娘亲。” “哼,小贱人暗地里跟野男人苟合,未婚生子,竟然还有脸面带着野种回来。不行,绝不能让她重返云家,丢我们云家人的脸。”二夫人愤愤道。 云孟瑶眼底划过一抹阴狠,咬牙道:“我绝不会让她好过的!小柳,你立刻带几个人去大街上散播流言,就说云家大小姐云溪不知廉耻,跟靖王爷订有婚约,却还暗中与野男人苟合。六年前为了蒙蔽世人,她离开了南熙国,在外生下一子,六年后,她又腆着脸面再次回到南熙国,简直就是南熙国的耻辱和败类……” “瑶儿,不可!老爷子可是下了命令,让云家的人保守这个秘密,不得外泄。倘若这秘密外泄出去,丢的可不止云溪那小贱人的脸,云家的脸面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娘,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云溪一旦回到了家里,她跟靖王爷之间的婚事怕是又要重新提及,我绝不能让她抢走靖王爷!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要归她所有?” 二夫人这才明白了女儿的心思,原来她早就对靖王爷心仪,倘若女儿能成为靖王妃,那么她们母女俩往后的荣华富贵可就享之不尽了。 “好,就这么办!娘一定会帮你的。”母女俩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的默契更深了。 成衣店。 可怜的小墨一件接着一件换衣裳,把他累得够呛。 小白趴在东方云翔的肩头,两眼贼溜溜地飘 向云溪,心底愤愤然。黑心的女魔头,这么折磨小墨墨,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娘亲,这件怎么样?”云小墨眼巴巴地看着娘亲,额头上、鼻翼上是细密的汗珠,这已经是第八套衣裳了,他是真的累坏了。 蓝色的缎子,束腰贴身,将云小墨小小的身躯衬得格外矜贵俊俏。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显露出了帅哥的潜质,看得云溪两眼弯弯,无比自豪。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儿子,别人能生出这么得意的儿子来么? 云溪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几步,把儿子拥入了怀里。吧唧吧唧,亲了儿子红扑扑的脸几口,笑眯眯地说道:“不愧是我儿子,遗传了娘亲的优良基因,穿什么都帅得掉渣!” 云小墨皱了皱眉头,脖子向后一缩,无奈的口吻道:“娘亲,小墨长大了,你不可以再随便亲小墨了。哎哟!”刚说完,脑门上就被敲了一记。 “臭小子!嫌弃娘亲老了是不是?快招,看上哪家的小妹妹了,有没有娘亲漂亮?” “没有!没有什么小妹妹!”云小墨摇头,一脸的无辜。 众人无不同情地看向云小墨,这都什么娘啊,尽往歪处想!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2 我就是王法 从成衣店出来,云溪敏感地感觉到路上行人的眼神有些不对。 “看,她就是云家大小姐!她身边的那个孩子就是她的私生子,传闻果然是真的。” “不知廉耻!跟靖王爷订有婚约,却还暗中与野男人苟合,这种女人可以去浸猪笼了。” “看那个野种!都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靖王爷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气炸不可。” “无耻啊、败类啊,她简直就是我南熙国的耻辱!” “……” 云小墨扯了扯云溪的衣角,皱着小眉头,问道:“娘亲,他们说的野种是指我吗?到底什么是野种?” 周身的煞气不断地往外逸散,云溪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到底是谁如此险恶的用心,她才进入成衣店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外面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在散布谣言,让她受尽千夫所指,无脸再在南熙国待下去。 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怨、不希望她回到云家呢?答案呼之欲出! 敢说她的孩子是野种,就得付出代价! 云溪牵动着唇角,温柔地笑了起来,看着儿子道:“小墨,去把另外两套衣服也试试。” 她又回头看向东方云翔:“东方公子,劳烦你陪着小墨。” 东方云翔会意,伸手拉起了云小墨的手,重新走回了成衣店。临进门时,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云小墨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通常娘亲笑得越温柔的时候,后果越是可怕,在东方云翔的牵引下,他没敢再多问,乖乖地跟随东方云翔进了成衣店。 身后的大门阖上,云溪微眯了下眼,再次睁开时,眼底水光潋滟,她笑得愈加灿烂了,让围观的百姓们有瞬间的恍神,难怪云家的大小姐有南熙国第一美人之称,传闻不虚! 李禄、龙千辰等人看着她这样的笑容,一个个浑身竖起了汗毛,不寒而栗,太可怕了!大姐,拜托你别笑了! “诸位,你们猜得不错,我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溪。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想不到我刚一进城就受到大家这么热烈的欢迎,真是荣幸之至啊!” “真不要脸!跟野男人私通,还敢带着野种回来,应该将她拉去浸猪笼!” “就是!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给我们女人丢脸……” “……” 又一轮的言语攻击越演越烈。 云溪始终含笑环视着众人,哪一个议论了她,哪一个骂了她贱人,哪一个说她儿子是野种,她都一一在心中记下了。 百姓们骂着骂着,忽然感觉到气氛不对,一个个慢慢地止了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大街的两端都被人给围住了。围在大街两端的人慢慢地挨近,迫使他们不得不向中间聚拢,有几个想冲出去的,都被人给揍了回来。 “云溪,你想干什么?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怕人说吗?” “就是!嘴长在我们的身上,我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想把我们全部杀了不成?沁阳城可是有王法的!” “救命啊,快去叫官府的人来!云溪要杀人灭口了!” 云溪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暗中朝着李禄递了个眼神过去,很快的,这三个强行冒头的人被山贼拉了出来,暴打了一顿,掉了满嘴的牙。 其他人看到这场景,一个个不由地噤声,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太血腥、太暴力了! 原本闹哄哄的整条大街,霎时之间变得无比安静。 那些趴在酒楼里往外看热闹的客官们也纷纷停歇了议论声,生怕祸及自身。 龙千辰抱剑站在一侧,在没有高手的情况下,他通常是不参加低等阶的战斗的。黝深的眸子里簇簇兴奋的火苗跳动着,果然有趣极了,这女人简直胆大包天,就连南熙国都城的路人也敢当街拦截、教训,这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可惜,还是有人不识时务,强行出头叫嚷道:“云溪,你纵容手下当众打人,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轻转着美眸,云溪朝着说话之人的方向看了过去,她一步步地走近,姿态优雅高贵无比,唇边噙着的浅笑,灿若春花般烂漫。 说话的男子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只觉得一股迫人的气势迎面扑来,他的喉头不知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走近一步,他后退一步,直至他的背后碰到了一堵墙,再也无路可退。 “你说王法吗?今日我就好好地教教你们,到底什么才是王法!” “李禄,这人满嘴喷粪,留着一张嘴也没什么用处了,帮帮他!” 男子心底大惊,刚想喊救命,嘴上已狠狠地挨了一拳,两颗门牙应声崩裂,从他嘴里飙飞。还没等他喘过气来,又是左右两 拳。 大街上,只剩下男子的哀嚎声和拳头撞击他肌骨的声音,惨不忍睹! “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从我云溪踏入沁阳城的这一刻起,我就是沁阳城的王法!” 云溪的脚步一点点移动,走向了人群中的其他几人,那几人方才骂她骂得最凶,她可是清楚记着呢。 看到她朝他们方向走来,一个个吓得直往后退,这女人太暴力了,根本就没把王法放在眼里。 “刚刚我记得是你骂我儿子野种的?你好像骂得很过瘾?” “不、不是我!”被她点到名的男人吓得脸色煞白,伸手往旁边的一人一指,急急说道,“我是听了他的胡言乱语,才信以为真的,我之前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是他蛊惑我,我才犯了糊涂,说那些话的。” “你胡说!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被他点到的人也急了,随手胡乱往边上一指,道,“对,就是他!我是听他说的!” “不是我!是他!” “是他!” “是她!” “是她!” “……” 一时之间,整条大街的人相互揭露,争着让自己撇清关系,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谣言的传播链一览无余。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3 一袭银袍倾天下 这就是人性啊! 大难临头各自飞。 最为悲惨的就是最后一个被点到的人,她看了看自己的身旁,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避之不及地躲到一边去了,再没有其他人可以让她指点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听人说的……”那女子吓得快要跪下了。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云溪依旧在笑,笑得云淡风轻,可是落在满大街的人眼中却是砷得吓人。 “是……是……对了,我认识那人,她是云家的丫环,叫小柳,是云家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环。是她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的,还让我告诉其他人。大小姐,你饶了我,我以后再不敢多嘴多舌了!” 云溪低笑了声,转首扫向了其他人:“那你们呢?” “我们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会乱讲是非了。”大家争先恐后地做保证,生怕迟了一步,又跟这倒霉的女人一样。 “这倒不必!人长了一张嘴,除了吃饭外,就是用来说话的。我怎么忍心让你们憋得慌呢?呵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像是一道道的催命符,让每个人的心底不禁地打颤,别笑了,姑奶奶,拜托你别笑了! 也是从这时候起,整个沁阳城的百姓就落下了后遗症,以后凡是见到云溪笑时,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打哆嗦,因为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这样,我也让你们帮我传播一则消息。就说云家的二小姐心狠手辣、阴险歹毒,为了不让我回到云家,半路连续派出了十路高手追杀于我,要置我于死地。幸而我命大,有黑风寨的英雄们誓死相护,这才能平安抵达沁阳城……” 十路高手?哪来的十路高手? 龙千辰不由地翻白眼,最多也就是一帮不入流的杀手罢了,他三拳两脚就收拾了对方。哪有她说的什么十路高手? 黑风寨的山贼们听到她说“黑风寨的英雄们誓死相护”,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昂首挺胸,就差仰天狼嚎几声了。跟着云娘子果然没有错!虽然是为了避开东陵国贵族们可能有的打击报复,他们才不得不离开黑风寨,可是他们一点也不后悔,因为自从得知了云娘子是云家人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回归南熙国大军的希望。 云溪的声音一转,变得呛呛然:“原本以为到了沁阳城就等于回了自己的家了,谁知这刚进城不久,二小姐她又心生一条毒计,企图让我受尽千夫所指,羞辱自尽而死,其人歹毒,其心可诛!” 在场的所有人皆巴巴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这个一脸委屈、如泣如诉的女人,还是刚才那个口口声声扬言“我就是王法”的云溪么? 无耻啊! 龙千辰再一次被她的无耻给打败了。 人们还没有从疑惑中回过神来,紧接着她神色一变,高耸着眉毛,掷地有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我要让整个沁阳城的百姓都知道这消息。倘若你们办事不利,我一定会一一把你们揪出来,不要怀疑我的认人能力,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的。” 整条街的人齐齐跟波浪鼓似地频频点头,还好,只是散播流言罢了。他们别的不会,说长道短那可是最为擅长的,身上也不会少几斤几两的肉,所以很乐意地接受了。 回头仔细一想,这姐妹俩相互掐架,给对方使绊子,莫不是她们散播的谣言都是真的?云家的两位小姐都不是善茬,以后无论遇着哪个,都最好绕着走,明哲保身!将军府这次丑闻不断地外传,看来不得安宁了。 待云溪的赦令一下,整条街的人们顿时一哄而散,能逃多快就逃多快。那几个被暴打掉了门牙的,哪里还敢记仇,一个个拖着半残的身子各归各家、各找各妈,有什么委屈也只敢往肚子里吞,谁敢招惹这个女魔头? 街旁一家酒楼的临窗口,一抹蓝影轻掠,很快消失在了大街尽头,往城东的靖王府方向奔去。 云溪注意到了那抹蓝色的身影,他的身手轻盈矫健,轻功更是惊艳无比。 他到底是什么人?沁阳城中果然藏龙卧虎,不乏能人异士! 今日她这么一闹,势必将自己暴露在了世人面前,还不知有多少麻烦继踵而来,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不过她不后悔!她云溪从来不是怕事之人,谁触及她的底线,哪怕是杀尽天下人,她也在所不惜! 而她的儿子,小墨,就是她最后的底线! 靖王府,靖王爷南宫翼正埋首在书房处理政务,他一袭银色的锦袍,头戴紫金冠,舞爪的蟠龙描绘在他胸前,美仑美焕。 俊美的五官如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出鞘般的剑眉下面是挺拔的鼻翼,如山峰般陡峭,薄唇紧抿,勾勒出完美的唇形。 凤眸如墨,眼若星辰,眉目转动间,是出奇的冷峻和高贵,在这惊人的冷峻和高贵之中,又不失优雅。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十 大美男之中排行第三的,南熙国第一美男子,靖王爷南宫翼了,人称一袭银袍倾天下。 南宫翼正为手中的一份奏章犯难,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时候,书房外刮起了一阵莫名的风,下一刻,一袭青衣的师弟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师兄,你猜我在大街上看了一出什么好戏?”白楚牧一袭青衣裹着伟岸颀长的身子,衣襟和袖口处都绣有几朵祥云,给他放浪不羁的俊脸上凭添了几分儒雅之气。他是南宫翼的师弟,身世神秘,外人皆不知晓他到底来自何处,只知道他在天下十大美男之中恰好排在了第九位,也算颇有些名气。 南宫翼只是扬了扬眉,提不起任何兴趣,师弟的性情他最为知晓,整日里无所事事,就喜欢凑热闹。 不待南宫翼问话,白楚牧早已憋不住了,绘声绘色地将方才在大街上见到的一幕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通,临了还十分激动地八卦道:“师兄,那云溪不就是自小与你订有婚约的云家大小姐吗?她背着你红杏出墙,你是不是很生气?要不要师弟我陪着你,立即上门去教训她一顿?” 他撩着衣袖,整戈旦旦,好似只要南宫翼稍稍点个头,他就打算杀上门去了。他正愁找不到什么借口去会会那有趣的女人,现在有了师兄做由头,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找上门了。嘿嘿,他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嚣张跋扈的女人,不但说自己就是王法,而且还命手下拦截整条街的百姓,耍横发威!真是太绝了! 倘若她是那种借着家里的势力在外作威作福的千金大小姐,他就不会这么好奇和欣赏了,可问题是她是为了针对那些攻击性的谣言才做出的反击。从头到尾,她都是一脸的笑容,和善得不得了,可是命手下做的事,却是暴力血腥得不得了。这才是真正吸引他的地方,他敢肯定这女人一定不简单,若不是有所倚仗,她哪来那么大的胆量? 南宫翼陷入了沉思中,对于那个自幼有着婚约的女人,他几乎就快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从前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女孩,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只敢远远地瞧着,却不敢上前跟他说一句话。对于这样胆小懦弱又花痴的女人,他从来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怎么可能一一记得? “你确定她真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溪?”这样的变化也太惊奇了,整个沁阳城也找不出一个如此有胆魄的女人来,南宫翼抚了下眉心,有些头疼。 这女人离开南熙国数年,跟她之间的婚事也因着她的消失再也无人提及,倘若她 真的回来了,那么是否意味着他们的婚事又要重新拿回桌面上叙谈? 哼,一个女人未婚先孕,在外面生下了孩子,现在还有颜面回来跟他谈婚事?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师兄,千真万确!据说散布谣言诋毁云溪的就是云家的二小姐,这姐妹俩相互掐架,让全城的百姓为她们传播消息,真是沁阳城一大奇事!有趣,真有趣!”白楚牧笑得眯了眼,余光处看到师兄提笔在写些什么,不由地好奇凑近。 “休书?!”白楚牧眼底兴奋的光芒愈加放大,“哈哈,太好了!又有好戏可看了!”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4 朝堂风云 南熙国的朝堂上,大臣们正在议论着挑选一批年轻人参加五国四年一界的新秀争霸赛,各位大臣各抒己见。 “皇上,此次的新秀争霸赛在我南熙国举行,由十大家族各派出高手前来做评判,可谓是给足了我南熙国的脸面。此次比赛规定,每个国家派出五名参赛选手,每位选手的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为了我南熙国能在此次新秀争霸赛当中夺得头筹,微臣建议,先在我国之内进行一次参赛选手的选拔赛,获得前五名的选手就可以代表南熙国参加争霸赛。不知陛下以为如何?”提出此建议的正是大将军云逸。 南熙国皇帝南宫胜满意地点了点头:“此议甚好!那此事就交由云爱卿父子来全权负责了。” “臣等遵旨。”云蒙、云逸父子俩齐齐上前领命。 在南熙国的朝堂,云家父子位高权重,是南宫胜赖以仰仗的重臣。关键的时刻,南宫胜还是愿意将重任交给云家来担当。 罗臣相瞄了眼云家的父子,眼底划过一抹不甘,他上前一步道:“皇上,上一届的新秀争霸赛,靖王爷表现不俗,而今靖王爷已踏入了紫玄之境,相信一定能在此次的争霸赛上大放异彩!” 身后的柳尚书也连忙上前附和道:“不错!靖王爷的才华和能力在我们南熙国是首屈一指的,只要有靖王爷在,我们要战胜其他四国的参赛选手,必定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南宫胜见两位臣子如此夸赞自己的皇儿,不由地大喜:“哈哈哈,翼儿天资聪颖,办事稳重,相信他不会让朕失望的。” 太子南宫钰眼神忽闪了下,心底冒酸,论武功他的确不如他的皇弟,可是论谋略和势力,他绝对不会输给他! “父皇,儿臣手下也有一名青年才俊的高手,他的年纪比皇弟稍大了两岁,玄阶也达到了紫玄之境,相信一定能协助皇弟为我南熙国夺得头筹。” “好、好啊!朕记得云爱卿的长孙云清,四年前也参加了争霸赛,表现不俗,不知现在修为如何了?” 南宫胜的目光扫了过来,云蒙上前回禀道:“回皇上的话,清儿的修为可比不了靖王爷,至今还是蓝玄之境,迟迟未能突破紫玄之境,惭愧啊!” 南宫胜满脸的喜色:“令孙乃是云腾大将军的遗子,虎父无犬子,他才二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是蓝玄之境的高手,已然很了不起了。云爱卿不必太过苛责,令孙参加此次的争霸赛足以胜任。往届我南熙国在争霸赛中虽不至于 垫底,但从未夺得过第一名,此次有了翼儿,太子所推荐的高手,再加上云爱卿的长孙云清,就已经占齐了三个名额。你们只须再挑选出两名高手,就能组成五个实力强盛的高手组合来,此次的新秀争霸赛,我南熙国定要夺得第一名,为我南熙国扬眉吐气。” “皇上圣明!”群臣齐声应和。 这时候,一名太监从殿外跑了进来。 “皇上,老奴有重要的消息禀报。” 南宫胜皱了下眉头,心道这奴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 “什么事。” 太监瞥了一眼云家父子后,这才慢慢叙述道:“回禀皇上,现在整个沁阳城都在传着两件事,都快翻了天了。一件事说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溪回到了沁阳城,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她五岁大的孩子。据说六年前云溪突然离开了云家,就是因为她怀了身孕,秘密生子去了……” “什么?!”南宫胜震怒,怒目射向了云家父子,“云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跟翼儿自小订有婚约的就是你家的大女儿云溪?她怎么会未婚先孕,现在还带回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呢?你赶紧给朕一个清楚的交待!” 云家父子俩早已处于呆滞中。 “云逸!你养的好女儿!”南宫胜提高了声调怒斥。 云逸率先回了神,跪倒在地:“皇上请息怒!微臣知罪,微臣隐瞒了此事,的确罪该万死!只是溪儿她是无辜的,当年她离奇失踪,微臣发现她的时候,她昏迷不醒,身上也一丝不挂……因为这件事,溪儿她性情大变,微臣担心她想不开,所以这才将她送往东陵国的慈安寺静养……” 云蒙接着他的话道:“皇上,溪儿她也是受害者,她独自一人在慈安寺生活了六年。此次老臣七十大寿,思念孙女,所以才将她召回家里,一家团圆。皇上若是要怪罪的话,就尽管怪罪老臣,是老臣无能,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孙女,让她惨遭歹人的强暴。” “原来如此!”南宫胜怒气稍歇,心中却已有了决定,既然她的身子已经不洁,那么就再也配不上自己的皇儿了。当初让两家结亲,也是考虑到云家位高权重,需要婚姻来维持拉拢。不过幸好,没有了大小姐,云家还有一个二小姐。 如此一想,南宫胜的心也宽了许多:“不是说还有一件事吗?” 太监意味深长地再次瞄了一眼云家父子:“另外一件事也是和云家有关。” “云家大小姐为了查探出幕后散播谣言之人,她派手下封锁了整条大街,对着路人威逼利诱,终于查出将云家大小姐未婚先孕的消息传播出来之人正是云家的二小姐。她还让人散布消息说,她此次返回云家的路途中遭遇了十拨高手的追杀,那幕后主使之人也是二小姐!” “什么?!”龙座上的南宫胜和龙家父子俩几乎是异口同声。 “瑶儿她竟然做出此等恶劣之事?”云逸对二女儿的恶行很是愤慨。 “溪儿被人追杀?那她到底有没有事?”云蒙老爷子更关心的反而是大孙女的安危。 至于南宫胜,他想到的却是别的:“云溪竟敢封锁整条大街?” 三人不同的心思,底下的大臣们也是脸色各异,此等消息闻所未闻,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皇上,云溪她如此大胆,在皇城之内私自封锁大街,荼毒百姓,如此胆大枉为的行为,不可轻纵啊!”罗臣相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打压云家,哪里肯轻易放过? 柳尚书立即附和道:“是啊,皇上。云家包庇女儿,企图蒙骗皇上,让女儿嫁入皇家,其心险恶,请皇上将云家之人一并问罪。” 其余臣相一派的人也跟着纷纷抨击云家父子,整个大殿一时之间变得热闹非凡。 南宫胜看着底下群臣的反应,眉头微皱着,让人猜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云家父子十分恼怒,这帮人落井下石,简直不是个东西。不过云家老爷子心里更为关心的反而是自家孙女的安危,还有他未曾蒙面的曾孙,他已经迫不及待想飞回家中去见见他们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止无休。终于,一直坐在大殿左侧假寐的六王爷难得地睁开了眼,他轻咳了一声,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两眼齐刷刷地盯向了他。 “问什么罪啊?沁阳城许久没有热闹看了,云家的小丫头多有意思!你们这些人别整日里没事找事,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在新秀争霸赛上,让南熙国取胜。” 六王爷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在无形之中透散着一种威慑力。他是南熙国唯一一个被皇帝赐座上朝的皇弟,身份显赫无比,平日里早朝,他都是不言不语的,也不和哪个大臣相交,可谓是独善其身。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开了口,而且还是为云家说话,这让罗臣相等人很是不解。 云蒙感激地朝着六王爷拜了一拜,随即又上拜道:“皇上,请容老臣先探明事情的真相,必定 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南宫胜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挥了挥手道:“去!”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5 可以亲你一下吗 沁阳城中一家客栈。 云小墨趴在床头,鼓着腮帮,眉头紧锁。 一抹阴霾笼罩着他,让人看着疼惜。自从下午的事发生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失去了往日里的童真。 “小墨,在想什么?”东方云翔坐在他的身侧,关切地问道。 “翔叔叔,我是不是野种?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是野种?” 东方云翔心中一疼,揉揉他的脑袋,道:“小墨,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无愧于心。只要你问心无愧,别人说什么,你何必在乎?” “你娘亲她独自一人,生你育你,很不容易。你是小男子汉了,应该有所担当,从现在开始就努力念书、习武,长大后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来保护你的娘亲,知道吗?” 云小墨若有所悟,闪动着大大的眼珠子,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云溪刚走到房门口,恰好听到了这一番话,心头猛然一酸,眼底不禁有了些湿意。她自认是个冷情之人,很少动情,然而和儿子朝夕相处五年,这份母子之间的真情,让她沉醉其中。这孩子来得太突然,打得她措手不及,一开始她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日子久了,她是真真切切地融入到了母亲这个角色中。 “云娘子,你怎么站在这里?”荣伯突然出现在了身后,云溪撇头,不动声色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她推门而入,迈步走向了床边:“小墨,别总在这里打扰东方公子,快跟娘回房去。” “哦,翔叔叔,那我走了。”云小墨乖乖地爬下了床。 东方云翔轻柔地微笑着,目光触及云溪时,见到她眼睛上边浮着一抹雾气,顿时明白了什么,心底也跟着微颤了下。 云溪牵着云小墨的手,走出几步远,忽然止步,回身。她迈步走到了东方云翔的跟前,站定。 “把手伸出来。” 东方云翔不解,但还是乖乖伸出了左手。他定定地凝视着云溪,她的身上就是有这么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素手探上了他的脉息,若不是方才听了他那一番劝慰小墨的话感动了她,她还真没把他的病情放在心上。这世上的人这么多,每个人的生死莫测,她纵使真有能炼制灵丹妙药的本事,也不可能顾得了那么多人。 她的手柔软细腻,指尖带着丝丝的凉意,东方云翔一下子就被这缕缕的凉意撩拨了心弦,心脏不 由自主地跳动起了,跳得狂乱! 她的侧脸如幻似梦,让他迷离的眸光又拢上了一层云雾,他自认不是好美色之人,可是今日,他却无力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挡她的诱惑。只是这样看着她,他的心海就漾起了层层的海浪,不能自已。 萍水之交,她还是个孩子的母亲,他弄不懂,为何对着她的时候,心一点点地在沦陷,毫无理由可言…… 云溪掀动了下眉毛,用怪异的眼神瞄向了他,这哪里还是正常人的脉搏? 触及她的眼神,东方云翔略显惨白的脸倏地变得红润无比,探在他手腕上的脉搏也跳动得更加狂野了。 “你这样,让我没法做出正确的诊断。”云溪随口揶揄了他一句,这男人给她的印象很沉稳、很睿智、很有洞察力,她相信倘若他的身体不是如此虚弱,他一定会是个呼风唤雨、众星拱月的人物。可惜了,天妒英才! “……”听出了她话外之音,东方云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更加囧了。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她的脑海中突然跃出这么一个念头,既然儿子喜欢他,他也对她有感觉,如果自己也对他有感觉,或许就这么凑成一个家也不错。 “……”什么思维跳跃,他完全跟不上,东方云翔一脸的茫然。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他彻底没有反应的时间,她的唇就这么覆了上来。 东方云翔浑身震颤了下,感觉一股火焰直接从她柔软的唇瓣窜入他的体内,进而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猛然抬头,对上她靠得极近的眉眼,双瞳逐渐放大,眼底的迷离之色更浓了。下腹一阵陌生的热流涌过,只是区区的一个吻,就让他有了如此强烈的渴望,他不禁为自己有这么龌龊的想法而感到可耻! 在旁的荣伯,早已陷入了呆滞中,待他回过神来时,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貌似、好像他家的公子,被人给轻薄了…… “少儿不宜!”他快速地伸手遮住了云小墨好奇的视线。 唇上那柔软的温度忽然撤离,东方云翔的心头一阵怅然若失,唯有擂鼓的心跳声还在继续。 云溪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歪头,露出苦恼之色。貌似、好像……没有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的感觉! 她这一细小的动作,落在东方云翔的眼中,那下腹的**就更加浓烈了。真该死,难道真是他病得 太久,所以身体机能也变得敏感了? 云小墨不满地扯下了荣伯蒙在他眼睛上的手,眨眨眼,好奇地问道:“娘亲,你为什么要亲翔叔叔?” 云溪一脸的平静之色,理所当然地回道:“我帮他看看,他到底病得有多重。” 无耻啊!她分明就是在借机调戏轻薄公子,哪里是在诊病? 荣伯一阵悔意,都是他护主不利,让人占了公子的便宜,他罪该万死啊! “那严重吗?”云小墨天真地问道。 云溪点了点头,严肃地回道:“蛮严重的!最好赶紧去洗个冷水澡。”临了,她的视线往斜下方向瞄了瞄,目光意味深长,还带着几分促狭的味道。 东方云翔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满面浮起了涨红之色,再也不敢与她对视,真该死!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身体起了反应,还让她一语道破,他活了二十二载,还从没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候。 直至云溪领着小墨离开,他还处于懊恼之中。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吻痕,他平静如水的心,第一次巨浪滔天,难道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就是她吗?要不然的话,为何只是区区一个吻,就让他有了天雷勾动地火的震撼感? “公子?咳咳,咳咳!”荣伯试图唤醒公子,却毫无作用。 无法,他只能凑近公子耳边重重地喊了声:“二皇子殿下?”这才终于将出神中的公子给唤醒了过来。 完了,看来公子是真的陷进去了……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6 小墨派红包 从东方云翔的房间出来,就看到了等候在外的龙千辰,他颀长的身影沐浴在晚霞中,如挺拔的苍松屹立云雾间,偶有清风拂过,吹起他如墨的青丝,飘然若仙。 听到了开门声,他回首凝望,一抹清华划过他的眼眸,也是这瞬间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放浪不羁。 “你回来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云家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还想继续住在这里吗?” 云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总觉得方才那一刹那他的轮廓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这种熟悉感究竟来自何处。她抿了抿嘴,漫不经心道:“住这儿不好吗?云家住着想杀我的人,我每天还得提心吊胆的,多累?这里就不同了,随意又自在,我打算将这里买下来,当作我的窝点。” 龙千辰落下满头的黑线:“你还想当山贼?” 他实在难以理解,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普通的良家妇女绝对不会有她这样的念头。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特别,他才好奇地留了下来,想要看穿她,了解她,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单纯地想征服她的念头。 云溪耸了耸眉头,道:“山贼好啊,不受王法的管束,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管不到我头上来。” 她的话音方落,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如洪钟一般的声音。 “小丫头片子,你能耐了啊?天皇老子也管不着你了是不?那我这个爷爷管不管得着你?” 云溪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花甲老人和一中年男子身着官服,朝着他们走来。这两个男人……很面熟!尤其是在见着走在最前气势汹汹的老头儿后,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如走马观灯一般在脑海中闪现。 “娘亲,他是谁啊?”云小墨扯了扯云溪的衣角,好奇地问道。 云溪撇了撇嘴,迟疑道:“好像……是你太姥爷!” “哎哟,这就是我的乖曾孙了?瞧瞧这脸蛋、这眼睛、这小嘴,长得多像太姥爷啊,一看就知道是咱云家人。来,让太姥爷抱抱!”云蒙看着云小墨,炯炯的双目大放异彩,他一个弯身就将云小墨抱在了怀中,喉中尽是豪放的大笑声,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云小墨被他抱着,皱了皱小眉头:“老人家,你没搞错?我有你这么丑吗?” 云蒙眼角抖动了下,像个老小孩似地冲着小墨怪嗔地瞪了一眼:“臭小子,这么不给太姥爷面子!” “咦?这样倒是像多了。”云小墨弯着眼,甜 甜地笑了起来。 果然,这一家子都是欠骂的! 龙千辰好笑地看着这一对祖孙的互动,不由地感慨。 云逸也欢喜地看了几眼自己的外孙,随后看了看自己分别多年的女儿,说话的语气也柔和许多:“溪儿,回来了怎么也不先回家?你娘还在府里盼着你呢。”他严肃的神色中,透露着浓浓的关切。 云蒙侧了个脸,也插了句:“你奶奶也是,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现在好了,咱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 云溪轻叹了口气,看来这家是必须得回了。 云家,将军府。 听说大小姐和小小少爷回家了,下人们全部跑到了房门口,远远地张望。大小姐还没进门,有关她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沁阳城,人尽皆知,他们很好奇,他们从前所熟悉的大小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究竟只是谣言,还是岁月改变了人? “太姥姥、外婆,小墨祝你们吉祥如意、身体安康!”云小墨软软的童音,再配上一副甜甜的笑容,简直是可爱无敌,惹得一家老小心疼得不得了。 “哎,小墨真乖!”老夫人笑得眯了眼,以后哪个老东西还敢拿自家的曾孙来跟她炫耀,她只要将自家的曾孙往那里一摆,铁定让他们嫉妒、羡慕、恨死! “娘亲说过,初次见面是要派红包的,这样吉利。”云小墨从怀里掏出了几个小小红包,一个个派发,“这是用小墨的零花钱包的红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全家人被雷了一圈,包括云溪自个儿。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一手?竟然还打着她的旗号? 老夫人、云夫人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面上有些尴尬,他们来得太突然,她们也没来得及准备红包啊,倒反让小家伙给先派发了。 “好、好,小墨真乖!来人啊,去把我房里的金锁取来,给我乖曾孙当见面礼。”老夫人反应较快,收了曾孙的红包,那她的回礼怎么能寒酸了呢? 云夫人一听,也连忙说道:“小翠,也去把我房里的玉如意取来,给我外孙当见面礼。” 云蒙和云逸父子俩也收了红包,哪里敢落人后,也纷纷吩咐着下人去取礼物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墨就搜罗了一堆的礼物。 “小墨,真不懂事,怎么能随便收长辈的礼物呢?”云溪一边数落着,一边淡定地把儿子的礼物给收了起来。有前途啊,不愧是她的儿子 ,敛财有道! 龙千辰无语地看着母子俩,直翻白眼,都是自家人,也不忘占便宜。一路上被他们母子俩敲诈得多了,他的心理都有阴影了,可是现在看到他们连自家人也不放过,他总算心理找到了平衡。 “这位少侠是?”云逸早就发现了龙千辰的存在,以他看人的眼光,料想龙千辰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云溪随口说道:“保镖!还没给他镖银,所以他赖着不肯走。” 云逸有些疑惑:“保镖?那要多少镖银,爹来给。” “一个月……” 还没等云溪说出口,龙千辰就紧接了她的话:“十万两黄金。” “这么贵?”云逸被这价码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轻咳了声,“看这位少侠英姿不凡,身手定然也不错,要不然就留在将军府,做长期的保镖如何?” 云溪习惯性地挑了挑眉梢,她这个老爹性格比较古板,思维倒是敏捷。十万两黄金,将军府是一定付不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一直留在这里,那么酬金也可以慢慢拖了。 “这个嘛……”龙千辰故作迟疑,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却是早出卖了他。 “爹,别理他!你让他走,他也不会走的。每个月烧点纸钱给他就行,他自带了伙食费,会每月按时上缴的。”云溪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的心思。 龙千辰嘴角不停地抖动,再一次在风中凌乱。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7 惊滟,震撼 “咳咳,不知少侠如何称呼?”云逸面上有些尴尬,女儿何时变得如此幽默而犀利了?他印象中的女儿,是万不可能对一个男子说出如此调侃的话语来的,莫非真是受了严重的打击后,性情变了? 龙千辰潇洒地抱拳道:“在下龙千辰,云将军不必客气,我会把将军府当成是自己家的。” 也是个不客气的主儿,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云逸终于明白为何女儿如此调侃对方,对方也不会暴走的缘故了。 “原来是龙少侠,欢迎之至。” 云溪再次轻扫了一眼在场之人,微微眯眼道:“对了,二娘跟二妹呢?怎么不见她们?”云孟瑶欠下的账,还没还呢! “刚刚还在的……”老夫人往管家的方向望了过去。 管家当即上前道:“回禀老夫人,二夫人和二小姐接到了相府来的书信,说是臣相夫人偶染风寒,二夫人不放心,所以带着二小姐回臣相府探病去了。” “有这么巧的事?”云溪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算她们有自知之明,闻到了风声,就早早地逃之夭夭,倘若落在她的手中,那么她们的下场…… 云逸捕捉到了女儿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心中猛然一惊,纵使他纵横沙场十数年,见惯了杀伐,也不由地被女儿如此凌厉的眼神所慑,它好似一道冰,寒气逼人。 “溪儿啊,都是一家人,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等瑶儿回来,爹一定会重重地处罚她!” 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女儿,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纵使二女儿真的做错了,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云逸歉疚地抬眸,对上女儿淡淡扫过来的眼神,一颗心却冷到了底。他是个大将军,是个父亲,可是在女儿淡淡的目光下,却有种无所遁形的困窘感,甚至还有一些畏惧。 云溪慢慢收回了目光,无声地叹了口气,道:“下不为例!”虽是短短的四个字,却是她所做出的最大让步,云孟瑶应该感激,她有一个好父亲。 得到了女儿的保证,云逸长舒了口气,额头上竟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气氛比他面君之时还要紧张百倍。他的女儿就站在他的跟前,可是他却有种遥不可及的虚幻感,好似她生来就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王者,让人不敢抬头仰望。他很诧异,不过是六年的时间,女儿的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这时候,下人来报。 “老将军、将军,靖 王爷到访。” “靖王爷?”云逸父子俩齐齐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莫不是他也听闻了溪儿带了个孩子来的消息,特意跑来问罪来了? “快快有请。” 未几,靖王爷南宫翼和他的师弟白楚牧就出现在了门口。 “云老将军、云将军,叨扰了。” 云溪闻声望了过去,只觉得眼前恍过一道银光,一个颀长的风姿绰约的身影从背光处徐徐踱步走来,随之而来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随着他跨入门槛,他脸部的轮廓逐渐显现,雕刻一般的俊美五官,棱角分明,一双凤目出奇的冷峻和高贵。 他,就是靖王爷南宫翼了。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无数的画面,每一个画面中,都有他风姿卓绝的背影,在书院、在皇宫、在佛寺、在崖边……他总是临风而立,独留给她一抹清冷而高贵的背影,一袭银袍倾天下! 原来的云溪是真的倾慕过他,所以总是偷偷地尾随在他身后,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能让她兴奋激动不已。 他们自幼就被皇上指婚,再加上南宫翼出色的外表和惊人的天赋才干,云溪深深地沉醉其中,早把他视作自己未来的夫君,悄悄地爱恋着。 可谁想会发生后来的变故…… 云溪低低地冷笑了声,天意弄人,或许是他们之间真的有缘无份。不过她实在很不欣赏云溪懦弱的性格,倘若真的喜欢一个人,那就勇敢地去追求,像她这样默默地跟在南宫翼的身后,不但换不来他的回眸凝视,甚至还会遭到他的轻视。 自他踏入房间的一瞬间,如墨的凤眸便轻转着将整个房间不动声色地环扫了一遍,这样的人生来就喜欢掌控全局,他心高气傲,平常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所以她可以断定,即便没有后来的变故,即便他们之间有铁纸的婚书,南宫翼也未必就能看上云溪。 在云溪打量他的同时,南宫翼也将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应该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溪了。 传闻云家大小姐是南熙国第一美人,传言果然不假! 眉如翠羽,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一袭白色的衣裙质地朴素,无丝毫的点缀,然而在她纯净、出尘的气质渲染下,整条白裙也变得生动起来,衣袂翩翩,裙角轻扬。 南宫翼终于想起来了 ,他的记忆中的确有这个女子的印象,然而又不完全是。他记忆的云溪,两眼总是闪动着不安和慌张,她总是远远地看着他,从不曾上前与他搭话。然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另外一种印象,两个字,惊艳!再两个字,震撼! 惊艳的是她高贵傲人的气质! 震撼的是她能洞穿人心的凌厉眼神! 仅仅是瞬间的照面,南宫翼藏于袖口中的手轻握了下,心底生出了一丝犹豫。在那只袖口中,藏着他打算送给她的休书…… “靖王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云逸父子上前一步相迎。 南宫翼如猎豹一般的眼神依旧牢牢地锁定在云溪的身上:“这位……就是云家大小姐?”十分肯定的口吻。 云溪微眯了下眼睛,很不喜欢他带有掠夺性的目光,冷声道:“靖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云逸父子俩顿时生出了一身冷汗,打招呼要不要一上来就这么劲爆?两人齐齐传出了咳嗽声,朝着云溪暗使眼色,对方可是王爷,怎么能如此无礼呢? “大胆!你竟敢对王爷如此无礼?”紧跟着南宫翼身后的侍卫恼怒了,上前斥责。 云溪可不管老爹和爷爷一个劲地在那儿对她“暗送秋波”,她直接选择无视,懒懒的口吻道:“无礼吗?难道你们家王爷从来不放屁?” “噗!”白楚牧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果然是个有趣的女人,她恐怕是第一个敢在他师兄面前如此说话之人,看到师兄吃瘪,他不由地幸灾乐祸。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8 第九和第十,有差别吗 南宫翼额头的青筋有暴突的倾向,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却没有明显的神色变化,只是两眼灼灼地盯着云溪,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侍卫还欲上前斥责,南宫翼优雅地抬了抬手,阻止了他。 “白楚牧?!”龙千辰突然在旁叫了起来,神色颇为激动。 白楚牧笑得很是欠揍,朝他招了招手:“千辰兄,好久不见了。” 龙千辰一张俊脸顿时黑压压的,冷哼道:“你跟我出去,比试比试!不分出胜负,你休想离开!” “比就比,谁怕谁?反正你永远都是排名第十,在我之下,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白楚牧依旧笑得欠揍。 这两人跟一对冤家似的,一旦对上,四目之中火花激射。 不知道内幕的人,还以为两人有着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两人越挨越近,就这么狠狠地对视着,眼睛一眨不眨,都快对成了斗鸡眼。 “辰叔叔,什么排名啊?”云小墨好奇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凶横对视,两人各自揉了揉眼睛,用眼神杀人这活儿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白楚牧甩了甩垂在肩头的墨发,一派风流倜傥的神态,洋洋得意道:“小弟弟,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这位辰叔叔在天下美男排行榜上排名第十,而叔叔我呢,恰好排名比他靠前了一位。他不服气,所以经常找我麻烦,你说,你辰叔叔是不是很没品?” 云小墨把小脑袋一侧,说道:“第九和第十,有差别吗?不都是最末尾吗?” “咳,小弟弟,话可不能这么说。”白楚牧面上微热了下,竟然被一个孩子给数落了,他整了整嗓子,决定给他灌输“正确”的认知,“天底下的男子千千万,能挤进美男榜前十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尤其这第九名和第十名,别看只有一名之差,然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天下人的眼光那都是雪亮的,谁都看得出来,本公子比起他来,更加丰神俊朗、风度翩翩……” “狗屁!当初若不是你使诈,在外面散布谣言诋毁我,我怎么可能只排第十名?或许我还能连晋两名,排行第八呢。”龙千辰激动中。 “小墨,用你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帅、更有气质?” 云小墨抬头,左右看了看两人,歪头道:“你们都没有我翔叔叔帅!”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齐齐踉跄了下,两颗脑袋撞在了一起,太伤心了,竟 然被一个孩子给鄙视了。 龙千辰瞪了一眼白楚牧,揉揉脑门道:“呃,那是当然了,你翔叔叔虽然是个短命鬼,不过在排行榜上可是占着第四位呢。” 云小墨眼睛一亮,好奇地问道:“那前面三位又是谁?” 指了指南宫翼所在的方向,龙千辰一脸的不爽:“看到了吗?这位拽拽的王爷就是排行第三,至于前面两位嘛……说了你也不认识。” 南宫翼淡淡地扫了过来,像是一尊冷面的银佛,没有任何的表情。 云小墨撇着小嘴,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嫌弃地摇头道:“他也没有我翔叔叔帅!翔叔叔不止人长得帅,心地也好,而且很有钱。” 龙千辰笑得很是得意,连排行第三的南宫翼都被小墨给鄙视了,那他就没有什么不平衡了。他就喜欢小墨这性格,谁对他好,他就一个劲地护着,谁对他不好,天皇老子来了,也休想听他说一句好话。他就喜欢说真话的孩子,说真话的孩子就是好孩子!哈哈! 嗯,看来以后要多多拍拍小朋友的马屁,马屁拍得好,第十也能一跃跃到前三去! 云逸父子俩见着南宫翼的脸色越来越冷,连忙打哈哈,调节气氛。 “咳咳,王爷、白公子,招待不周,还是先坐下慢慢谈。” 南宫翼轻轻颔了颔首,银袍一掀,优雅地入座。他倒想看看,云家的这位大小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跟他记忆中的印象相差这么大? “千辰兄,我最近又练了一套新的剑法,敢不敢出去跟我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把第九的位置让给你,如果我赢了,嘿嘿,你以后就不能再对现在的排名有任何异议。” “去就去!” 龙千辰和白楚牧这一对活宝都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主儿,两人磨刀霍霍,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要出去比试。 “娘亲,这两个叔叔好奇怪,他们争的那个排名不是比美的吗?跟比武有什么关系?万一不小心毁容了,可就连前十名也进不去了。” 两人还没走出房门,忽然听到云小墨的话,齐齐踉跄了下,相互甩了个冷眼。 “不许打脸!” “不许打脸!” 云溪摸了摸儿子的头,一本正经地说教道:“小墨,以后千万别学这两位叔叔,男人靠的是实力,靠脸蛋的,那是男宠!” 云小墨很受教地点了点:“嗯,小墨知道 了。” 一对活宝这下是彻底栽倒在地,男宠?大姐,不带这样损人的! 好不容易目送着一对活宝消失在房门口,云逸清了清嗓子,问道:“王爷,不知您今日来,究竟所谓何事?” 南宫翼略略抬了抬眉梢,轻描淡写道:“是这样的,听说令千金回到了府上,所以本王特地赶来探视一下。” 鬼话,虚伪! 云溪心底冷哼了声,有些不耐烦了:“有劳王爷费心了!那现在人已经看过了,王爷也可以请走了。” 南宫翼的侍卫又恼了,她算什么东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家的王爷无礼,简直罪无可恕。 “你以为我们王爷就这么稀罕来你们将军府?我们王爷是来给你送休……” “闭嘴!” “休书”两个字还未说完,就让南宫翼冷声给喝了回去。 虽只一个“休”字,云溪的心里却是亮堂堂的,原来是来送休书来了。她冷哼了声,周身的气场顿时寒了三分,寒意一阵阵地外逸。 他们的确有婚约不错,但还未成亲,他就亲自上门来送休书,这分明就是要给她难堪,让她成为整个南熙国、甚至整个傲天大陆的笑柄! 哼,南宫翼,你好样的! 这笔帐,本小姐记下了! 南宫翼若有所思地望向云溪,在进将军府之前,他的确是想当面送休书来羞辱她的。他们之间既然有了婚约,即便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她也不该暗中跟人私通,并且生下孩子,这根本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他当面将这份羞辱讨回来,天经地义! 然而在进了将军府之后,他整个人就冷静下来了。 他若羞辱了云溪,也就相当于是羞辱了整个将军府。南熙国能换来今日的强盛和安定,离不开将军府一家的流血牺牲,从前的南熙国离不开将军府的护佑,以后的南熙国也照样离不开将军府的护佑。再说了,父皇当初给他指婚,为的也是借婚约来拉拢将军府,为他造势,保他的地位,现如今,将军府隐瞒事实固然有错,他也不该借此事来羞辱将军府,自毁长城。 在亲眼见到了云溪本人后,他心底的惊艳和震撼,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眼前这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他要的不是羞辱对方,而是要让对方彻底臣服于他,对他俯首低头。 ☆、难道他是我爹爹 019 来者不善 “老将军、将军,门外有臣相府的公子、千金,还有柳尚书府上的两位公子,前来探视大小姐。”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下人的回报,云逸很是诧异,女儿离家六年,这些公子千金跟女儿相交也不是很深,这个时候上门来,怕是来者不善。 云溪不动声色,平淡如水的声音道:“来者是客,既然来了,那就都请进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只妖孽是收拾,五只妖孽也是收拾,自己找上门来的,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爷爷、爹,王爷和几位客人都是来探视我的,那就由我来招待他们好了,你们先带着小墨歇息去。”人多了,不好办事。 云逸犹豫地看了看父亲,见父亲点头,便应道:“那好!王爷,微臣和父亲先告退了。” 房间内只剩下云溪和南宫翼两人。 云溪淡定地喝着茶,目不斜视。 南宫翼好奇地打量着她,指尖轻叩桌面,白日里听说她带人封锁了整条大街,惩戒了几名羞辱她和她孩子的路人,并且逼迫着路人帮她散布消息。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完全不信,然而现在,看着眼前清冷薄凉的女子,他不禁迷惑了。 她的身上好似笼罩着一层云雾,让人分不清她的内在和本质,她可以孤傲,可以高贵,也可以睥睨天下,视世间一切于无物!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看着、看着,他竟有些挪不开视线…… “大小姐!罗公子、罗小姐,还有两位柳公子到了。”下人的传话,惊醒了南宫翼,他收回了好奇的目光,低眸望向桌面的某处,心中暗暗懊恼,她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魔法,让他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迷雾中? “上茶!”云溪终于抬起了星眸,深邃的眸底涌起浓浓的黑色。 “王爷。”来的四人一进门就先冲着南宫翼拜了一拜,一点儿也不惊讶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倒像是特意闻风而来。 来的四人,其中两位是罗臣相的儿女,二公子罗意刚和三小姐罗意珊,另外两位是柳尚书的儿子,大公子柳凡心和二公子柳凡尘。在朝堂上,柳尚书从来都是罗臣相的拥护者,自然而然地,他们的儿女平常也走得极近,交情颇深。 云溪不动声色地扫过四人,在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云姐姐,听说你回了沁阳城,还带了个儿子回来。咦 ,怎么没看到你儿子呢?”率先上前说话的是罗臣相的三小姐,她长了一双惑人的媚眼,从踏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直勾勾地看着南宫翼,眼底的黑雾翻腾,幽光若隐若现。 云溪假装没有看到她“深情”的目光,随口说道:“劳烦各位挂心了,你们特意跑一趟来关心云溪,云溪实在是感激涕零。只是我儿子心气高,寻常人等,他一律不待见。唉,我这个做娘的,也不好勉强他。” 换而言之,也就是寻常人等了,休想让她儿子待见了。 罗意珊脸上划过一抹阴冷,随即恢复了一脸的润色:“我听说云姐姐自幼被皇上指婚给了靖王爷,此次云姐姐回到家中,是不是这桩喜事也近了?咱们沁阳城可是许久没有办过大喜事了,到时候姐姐和王爷成亲,可千万别忘了邀请妹妹我。” 她故意将话说得轻柔而平淡,脸带笑意,实则暗藏锋芒。 一个有了私生子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跟她争?她想嫁给靖王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云溪没有错漏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冷,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淡淡地笑了起来:“有这档子事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什么婚约了?” 清冷的眸光一转,落在了南宫翼的身上,轻飘飘的声音道:“王爷,有这事吗?” 南宫翼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云溪,丝毫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可惜,他失望了,她表现得太过平静,喜怒不形于色,他完全看不透她的心思。转念之间,凤眸中浓黑之色加深。 “本王……也不太记得了。” 唇角轻轻上扬,云溪紧接着他的话道:“哦,那还好!要不然的话,我还得写一封休书给王爷你呢,太费神了!” 南宫翼眉心猛然一蹙,丝丝怒意自他体内逸出,目光森冷。 这女人实在胆子太大,一次次挑衅他的威严!他是不是太过纵容了? 察觉到了靖王爷的怒意,罗意珊心中暗喜,她故作讪笑了声,疑惑道:“这天底下哪里有女子写休书的?这岂不是对王爷极大的侮辱?” 云溪淡淡的目光扫过罗意珊,眼底暗芒涌动,想挑拨离间吗?很好,待会儿再收拾你! 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渐放大,云溪清丽出尘的容颜上绽放出了一抹温婉的笑容:“王爷,你也觉得是侮辱吗?那跟给一个未婚的女人写休书相比,到底哪个更侮辱人些?” 南宫翼看着她笑靥如花,心底却不 自觉地生出了丝丝的冷意,他终于相信这世上的确有这么一类人,当他们笑得最灿烂时,也便是最危险的时刻。 “咦,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都怪你小子,害我错过了热闹。”白楚牧和龙千辰两人打闹着,又从外面回到了屋内。 “师兄,你的休书呢?给她了没?” “休书?!”罗意珊四人齐齐惊呼了声,一脸的幸灾乐祸。 云溪依旧浅浅地笑着,只是那笑容妖冶得好似罂粟,毒性在空气中慢慢地扩散。 南宫翼猛然抬眸,望进了云溪蒙着迷雾的双眸,突然之间有种做贼被当场捉到的窘迫感。 “哼,本王和云小姐还未成亲,何来休书之说?” 刚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他何必解释?即便是他真的为送休书而来,又如何?是她不守妇道,背叛了他在先,接受他的羞辱也是应当的! 白楚牧哪里管他现在的心境到底有多纷乱,撇嘴道:“我亲眼看你写的,你怎么出尔反尔呢?没有了休书,那多不好玩?” 龙千辰终于弄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颇为担忧地瞄向云溪。还未成婚,就被人送上休书,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传为茶余饭后的笑料,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然而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她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会有一般人的正常反应。 云溪好似没有听到这些话,平静地询问管家道:“茶水呢?怎么还不上来?” 管家还在纠结于休书的事情上,倘若王爷真是来送休书的,那大小姐以后岂不是抬不起头来做人了?他心想着要不要将此事尽快告诉老将军和将军,希望他们能阻止这件事发生,以免坏了大小姐的名声。 听到了云溪的叫唤,他这才回了神,应声前去准备茶水。 “大小姐,茶水来了。” 云溪接过,亲自上前为南宫翼倒茶:“今日王爷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云溪的荣幸,就让云溪亲自为你斟一杯清茶,聊表心意。” 水柱徐徐倾斜而下,水光潋滟,水色映衬在云溪的眸底,泛起了层层的波澜。 水停,云溪转手将茶壶递交给了管家,朱唇轻启:“给各位客人倒茶。” “给我也来一杯。”龙千辰选了个靠近云溪的位置坐下,他算是看出来了,来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来找她的茬的。果然是人品太差了,才会遭来这么多的仇人,看在他们相识一场, 他决定留下来帮她一把。 罗意珊四人有些纳闷,他们心中预期的好戏没有上演,靖王爷既然已经准备了休书,为何又临时变卦?难道他真的可以容忍云溪的欺骗和背叛? 罗意刚与妹妹对视了一眼,想起了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便开口道:“对了,今晚太子殿下在琼花楼办了一场芙蓉宴,各家的千金、公子们都会到场吟诗、弹奏作乐。听闻云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跟我们一道去赴宴如何?人多热闹些……” “对,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云小姐的才艺。”柳尚书家的大公子也跟着附和。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惊人的才华?云溪没有答复,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喝茶。” 罗意珊见她不动心,加油添醋道:“云姐姐,你一定会去的?大家听说你回来了,都很想见见你呢。” 想见她?是想看她出丑?她依旧淡笑着,说道:“喝茶。” 四人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暗暗着急。他们此次便是奉了太子之命,前来邀请云溪前往赴宴的,倘若她不去,他们如何跟太子殿下交待? “太子殿下在歌舞宴上设了彩头,谁能赢得头魁,就能获得太子殿下一个允诺,哪怕是想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他也一律应允。”罗意刚又加了一剂猛药。 “是吗?”云溪一脸的兴味缺缺,别说是侧妃之位了,就是把皇位让给她坐,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心情。 见她还是没什么兴趣,罗意刚不由地急了,又再说道:“太子殿下自从请了一位三品炼丹师回来后,他开设的几家丹药坊生意大大地红火,太子殿下近来心情不错,所以才一时兴起,举办了这次的歌舞宴。听闻那炼丹师能炼出一种能让女子驻颜美容的丹药,后宫的嫔妃娘娘们试了之后,效果非常好。只可惜那种丹药很是稀有,除了宫里的嫔妃娘娘们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获得。倘若谁今晚赢得头魁,跟太子殿下索要的话,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让她如愿的。” 女人都是爱美的,他相信这个理由她总该不会再没有兴趣了? 云溪冷笑了声:“那如果我问他要那炼丹师,你猜他会不会给?” 罗意刚一时语塞,这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好不容易请到一位三品的炼丹师回来,怎么可能轻易送人?那可是他用了几箱的金银珠宝,又亲自上门相邀才费力聘请来的,想要让他将炼丹师拱手相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南宫翼却在此时开了口:“太子既然敢放言,相信他不会食言而肥。”他说得随意,语气之中却带着浓浓的不屑。 “王爷似乎也很想我去?” “去看看热闹也无妨。” “好,那就去!我也很久没有见着大家了……今晚我会带着我儿子一道去,让他也去长长见识。” 罗意珊四人心中暗喜,暗中对视了一眼,有些得逞的意味。 “如此最好,大家也一定很好奇,想见一见云小姐的孩子。”罗意刚笑意盈盈地说道。 南宫翼定定地看着云溪,不知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绝不会愚昧到不清楚去参加这场宴会即将面临什么。她决定要去,而且还带上了她的儿子,她必定有自己的打算。 “哎哟!我身上好痒,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身上起红点了!” “我也是!好痒、好痒啊!痒死我了!” “……” 罗意珊四人忽然一个接着一个惊叫起来,挠着自己的身上,露出痛苦之色。就连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也不例外,唯有南宫翼和云溪两人相安无事。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一个个都身子痒了?难道是身上长跳蚤了?”云溪无辜地挑了挑眉,疑惑道。 这神情落在了四人眼中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不对,一定是这茶里有问题!” “云溪,是不是你在茶里下了药?” 罗意珊兄妹俩最先察觉出了其中的端倪,难怪她刚才一直劝他们喝茶,难怪她刚才亲自给靖王爷一人倒茶,原来是她在给靖王爷倒了茶之后,顺便在茶里动了手脚,在这里等着报复他们呢。 云溪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道:“可不带这么冤枉人的!王爷也喝了茶,他怎么就没事?说不定是你们在哪个酒楼里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那我们两个呢?为什么我们两个喝了茶之后,也全身发痒?”白楚牧气呼呼地瞪着她,他也怀疑她下毒的可能性最大。 “那只能说明,你人品太差,很欠揍,所以才会遭到报应。”云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不是最爱看热闹吗?那现在就让你看个够,顺便让你自己也亲自体验一把。 龙千辰忍着身上的痒意,凑到云溪的耳边,悄声道:“是你下的药?你怎么连我也害?我可是跟你 一伙的!” 云溪毫不同情道:“茶是你自己要喝的,我可没逼你。” “你……”龙千辰气得跳脚。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0 心情不好,不想给 “云溪,你承认了是?是你在茶里下了药,你快把解药交出来!”罗意珊恶狠狠地说道,身上痛痒难耐,她也再顾不上装什么名门淑女了。 云溪轻瞥了她一眼,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出声道:“没错,是我下的药。至于解药嘛,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给。” 轻飘飘的声音,却把几人气得够呛。她竟然真的承认了,而且还这么拽?最可气的是,他们还拿她没办法,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爷,我们好心来探望她,她却这样对待我们,你一定要替我们作主啊!” “王爷,云溪她胆大妄为,竟然在我们的茶水里下药,简直无法无天。此事我一定会追究的,我会让我爹将此事奏禀皇上,你们云家的人一个也逃不了!哎哟,痒,痒死我了!” “云……” 罗意珊四人改变了策略,转而向靖王爷哭诉。 南宫翼深锁着眉头,仔细地探究着云溪,眼底却是一片平静,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黝黑深邃,没有半丝的波动。 他们的生死,与他何干?他只是好奇,她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她怕是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 这些人平日里如何嚣张跋扈,狼狈为奸,他心知肚明,也该有人教训教训他们了,尤其他们四人和太子走得很近…… “你们一个个没事找事,巴巴地跑来将军府,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吗?你们以为王爷会跟你们想象中一样那么庸俗,人还没过门呢,就给人写休书?你们也太小看了靖王爷,人家那才是高风亮节、心胸宽广之人。” 云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眸光忽地一黯,周身弥散出森寒凛冽的杀气,足可以冻结十丈开外的一切事物。 “还有你们四个!别以为我得了健忘症,不记得你们在书院的时候,曾经给我使过多少次绊子,让我频频出丑人前。好心来看我?是来看戏的?哼,出了事,只会找自家的老爹,你们可真有出息?好啊,我等着呢。你们尽管去皇上跟前告状去,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解药,你们是如何一个个痒得死去活来?” 罗意珊四人的脸色一变,想起往日里对云溪的羞辱和欺负,一个个顿时面色一片土灰。望着站在眼前的云溪,他们只觉得她像极了拥有生杀大权的至高无上的王者,掌握着他们的性命,时时刻刻都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你、你好歹毒的心!” “ 云溪,你不得好死!” “啊,我的脸!好痒啊……” 云溪唇角微扬,低低地笑了起来:“哎,友情提醒一下,你千万别抓啊!抓破了可就破相了。” 罗意珊气得面部开始扭曲:“云溪,你到底给我们下了什么毒?你快点把解药拿出来!” 云溪摇了摇手指,淡定道:“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毒,顶多就是痒上个十天半个月,只要你们能熬过去,毒性自然会解的,你们不必太担心。”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四人气得脸色铁青。你去痒个十天半个月试试,你能熬过去,我就彻底服了你! 罗意刚第一个冷静下来,道:“走,我们赶紧去找大夫!回头再找云溪算账。” 四人相携着,往门口走去。 云溪清冷的眸光一转,其间水色妖娆。 “慢着!茶还没喝完,你们就想走?莫不是在怪我将军府待客不周?” 她的袖子一掀,一道罡风突然而至,房门“砰”地一声倏然关闭。 “噌!噌!”两声脆响后,悬挂在白楚牧和龙千辰腰间的两柄宝剑齐齐插在了门框上,成x型将门牢牢地锁住,阻挡在了罗意珊四人跟前,吓得四人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时间仿佛冷凝在了这一刻。 太震惊了!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方才那一刹那的震惊之中。 插在门框上的两柄宝剑还在断断续续地发出嗡鸣声,瑟瑟刺耳,振动人的心弦。 南宫翼率先醒过神来,他微眯了眼,俊颜上暗沉加深。倘若他没有判断失误,她的玄阶必在墨玄之上,因为他没有看到她任何的玄阶形态。 一个女子,比他还要小上两岁的女子,竟然已经达到了墨玄之境。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南熙国出了天才,而且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向来被人们奉为天才的他,在她的面前却显得苍白无力,不是嫉妒,不是憎恶,是一种连他自己也难以诉尽的苦涩感。 难怪她可以如此大胆,不仅当街拦截路人,还敢对朝廷重臣的子女下毒,难怪她拥有着与生俱来的无比自信,难怪……她如此无视他! 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女子,一个桀骜不驯、心高气傲的女子,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心底微微颤动,华贵温润的俊颜上第一次显现出了丝丝的裂痕。 白楚牧也是大惊失色 ,她竟然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动了他的宝剑!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宝剑就是剑客的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他深切地意识到,倘若她方才想要取他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想让他三更死,他就绝活不到五更,多可怕的女人啊! 他现在的实力刚刚迈入紫玄不久,她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下了他的剑,那么她真正的实力…… “高、高……高人哪!”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不灵光了。 龙千辰尽管已经知晓了她的实力不俗,但还是被她方才露的一手给震惊到了。右手抚了抚自己腰间佩剑处,那里空荡荡的,连着他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罗意刚等人直接给吓得半死,就连身上的痒意也给忘却了。 “云溪,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溪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褶皱处,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臣服,二是打败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说完,她搬了把太师椅,拦在了房门前,在她的头顶上方就是两柄呈叉形的宝剑,这气势…… 罗意刚等人吓得两腿不停打哆嗦,就她刚才露的那一手,谁还敢跟她动手?别说是踏着她的尸体走出去了,恐怕他们还没近她的身,就已经被她给直接秒杀了。 天啊,地啊,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们,她是有武功的?而且还是一根手指就能让他们死几百回的那种可怕实力? 六年前,她明明没有习过武的!从将军府出来的,却不会武,这一点一直都是他们嘲笑她、欺负她的污点,怎么六年功夫不见,她不止会武了,而且还这么厉害? 罗意刚四人欲哭无泪。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1 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云逸有些不放心,自家的女儿什么性情,他能不知道吗?虽说这次重逢后,她的确改变了不少,不似以往那般柔弱胆小了,但是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他实在无法放心。 在他的坚持下,爷俩又折返了回去。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臣服,二是打败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骄横的话语从房门紧闭的屋内飘了出来,听起来轻飘飘的,却气势非凡。这不是女儿的声音吗?他们绝对不会听错的!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眉眼皆是一跳。 “爹,这是怎么回事?溪儿她……” “难道白日里的传闻都是真的,溪儿她真的变了?” 父子俩一脸的匪夷所思,一个人就算变化再大,也没有这么个颠覆法? “那我们要不要进去?毕竟那些是臣相和尚书的子女,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皇上怪罪下来……”忧色爬上了云逸的眉梢,身在朝堂,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沉默了半晌,云蒙肃然开口道:“小辈之间的事,就让小辈们自己处理,我们要相信溪儿,她会有分寸的。”老爷子内心里觉得孙女的这种改变反而是件好事,云家的子女,哪能没有点气势? 见父亲坚持,云逸只好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难忍痛痒的折磨,柳大公子柳凡心第一个受不住了,扑倒在云溪的脚下:“我、我选臣服,以后我一定以云小姐马首是瞻,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决不食言。” 其余的三人愕然地盯着他,恨他的不争气,更恨身上的痛痒折磨,一个个内心挣扎中。 云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一红一黄两粒解药丢到了他的跟前,浅笑道:“你很乖,赏你两粒解药。” “谢谢云小姐。”柳凡心得了解药,二话不说就拿起吞下。 “咦?身上真的不痒了。”他欣喜不已。 “以后叫我云娘子。”云溪美眸稍转,似笑非笑。 “是,云娘子。”柳凡心忙应道。 “你们呢?想好了吗?”目光落在了罗意珊三人身上,清冷的话语如风送浮冰,寒得彻骨。 罗意刚和柳凡尘两人身子齐齐一振,接连匍匐在地。 “我选臣服!” “我也选臣服!” “我……我臣服!”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 ,罗意珊按捺住愤怒欲狂,强自低下了头,眼睑的阴影处藏匿着不甘和嫉恨。 眉目不动,云溪随手将解药丢给了三人,每人各两粒,一红一黄。 “你呢?”黑发微偏,云溪朝着白楚牧的方向丢过去一个颇有份量的眼神,不是她记仇,而是她比较倾向于现世报,谁惹毛了她,她立即连本带息地讨回来!要怪只怪他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她云溪的酱油可不是随便能打的。 白楚牧强忍着身上的痛痒,昂首:“我宁死不屈!”他堂堂一代大侠,风流倜傥,挥挥手就能带走一片云彩,怎么能屈服于一个女子? 眉尖微蹙,黑眸清亮,南宫翼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云小姐,他是本王的师弟,能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 “不能!”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丝毫不留余地,“我和王爷你非亲非故,哪来的面子之说?” 云溪轻挑着眉梢,心中冷笑。 刚才没给你下毒,就算不错了,还敢跟她谈面子?真是天真! 南宫翼面色绷紧,俊颜上的裂纹越放越大,终于动怒了:“云溪,你别欺人太甚!你一个人胡作非为,可知会连累了全家?” “王爷这是在威胁我了?”云溪低低地冷笑,黑眸中泛起层层波澜,暗潮汹涌,“我云溪平生最憎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就算是皇家的人犯到了我的头上,我也照杀不误!这世道,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你简直大逆不道!本王今日就替云将军教训教训女儿!”腰间的宝剑倏地亮出,一瞬间,剑光划破了虚空,深邃而锋锐的眼中渐渐涌起战意。 罗意珊等四人看准了机会,跃跃欲试的神色涌上了面部:“王爷,我们来帮你!杀了这不知好歹的贱人!” 他们身上的毒已解,又有王爷撑腰,他们就不信扳不倒云溪。 想要让他们甘心臣服,那也得看她有没有命来享受。 “你们很好,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你们别忘了,我刚才给你们服下的两粒药,可不全是解药。”云溪的眸色再次加深,暗潮愈加汹涌,唇边挂着的依旧是似笑非笑,这样的神色更加让人胆寒。 “不相信吗?看看你们的手腕,上面是不是有一条红色的线?” 四人惊异地看向自己的手腕处。 “啊?怎么会这样?云溪,你卑鄙!”罗意珊绝望地惊叫出 声,那一抹暗红彻底击碎了她心中存有的希冀。莫非她这辈子终究要败在她的手中,永远无法抬头? 早料到他们不会甘心臣服,云溪冷冷地盯向他们:“对付卑鄙之人,自然要用卑鄙之计,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后每个月的月末,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你们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这天底下能解此毒之人就只有我一人。若是红线一直延伸到了心脉还没有服下解药的话,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你们尽可以找御医给你们解毒试试,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云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三人面色土灰。 “统统给我滚一边去!这一次,我暂时不追究,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云溪已对他们失去了耐性。 “是、是,我们滚!” “既然王爷如此有雅兴,那我不妨就陪王爷来练几招!”门框上的一柄宝剑辗转到了她的手中,她横剑在前,冷冷地勾了勾唇,双目之中迸射出缕缕的冰冷寒意。 南宫翼冷冷地回视着她,一双凤眸由惊愕到愤怒,最后变成一片燎原之火,一眼看不到底。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2 一招定胜负 眼看着两人就要出门决斗,龙千辰连忙喊住了云溪:“等一下!能不能先解了我身上的毒?痒死我了!” “给我看牢了他!”嗖的一声,一粒解药飞入了龙千辰微张的口中。 白楚牧见状,忙跳上了龙千辰的背,一只手死扣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掰他的嘴:“你小子,快把解药吐出来给我!” “你想吃我口水吗?来啊!” 两人相互掐架,扭打在了一处。 不理会二人,云溪一脚踹开了房门,率先迈步而出。 踏入小院,漫然怒放的是各色斑斓的鲜花,百种千姿极尽妖娆,春意几乎冲破矮墙。 两人持剑而立,相距不过十步,一阵暖风吹过,落花飞散,有几片落在了对峙而立的两人的头发上。乌发如墨,花瓣如雪,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暗香,暗香之中却是杀气在攒动。 她的眉冷傲如霜,她的眼浮冰千尺,当她抬眸时,空气瞬间凝结,光华万丈。 一片花瓣随风而落,遮盖了他的视线。 须臾,当他再看过去,她的眉依旧冷傲如霜,而她的眼却静如幽潭、暖如春水,没有半分的波澜,唇角浅浅地扬起,似笑非笑。 南宫翼的心抑制不住地微颤了下,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蒙的云雾。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为什么他怎么也看不透? 一道青光折射入眼,他的双瞳微微放大,长剑在她手中微侧了一个角度,斜下方向划出一道剑影,垂在了她的身侧。采用这种起剑式的剑客,通常对自己的剑术充满自信,它可攻可守,见招拆招,立于不败之地。然而她的又有所不同,她的剑锋微侧,这角度正好是出击的最佳角度,看似可攻可守,实则尽是杀气,锋芒敛藏。 事实上,她整个人就跟她的起剑式无异,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敛藏杀机,而且通常是一击毙命!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化如斯? 南宫翼实在难以将眼前的女子跟他印象中羞涩胆小的女子相重叠。 墙角处,云逸观望着小院中的动静,不由地担忧:“他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不会出什么大事?” 云蒙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后脑勺:“镇定点!别老一惊一乍的,好歹也是个大将军,怎么连你女儿都不如?” 云逸颇为委屈地缩了缩脖子,您老也说 了,我已经是个大将军了,您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甩我后脑勺呢? “爹,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要打起来了?” “有这个可能!”云蒙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道,“溪儿这握剑的姿势颇有我当年的风范,说不定真能把靖王爷给好好地揍一顿。” 云逸嘴角抖动了下,不敢苟同:“爹,溪儿何曾会武?小时候您教她习武,她怎么也学不会,她怎么可能经得住靖王爷一剑?” “未必。”云蒙一脸的深沉,“你想想,溪儿若是真的不会武,现在见着靖王爷亮剑,早就吓得两腿发软了。可是你看她现在,镇定自若,信心满满,哪里有半点惧色?你不也说了吗?溪儿改变了很多,或许她在这六年当中遇上了什么高人,学到了武艺也说不定。” “爹说得有理!溪儿以前最怕刀剑了,现在她不但面无惧色,而是还手持宝剑,有模有样的,或许她是真的有了奇遇。” “嗯,先看看再说。如果溪儿有危险,我们就立即冲出去。” “那要是靖王爷有危险呢?”云逸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云蒙摸着下巴想了想,迟疑道:“那就等溪儿揍够了他,咱们再出去。” 云逸嘴角再次抽了下。 院子中央,云溪浅浅地笑了起来。 “我通常不和人比武,今天破例,王爷打算如何答谢我?” 是的,她通常都不愿动手,因为一出手便是杀招。靖王爷不能死在将军府,也即是她送了一条命给他,那是他的荣幸。 一张俊美如玉的容颜暗沉愈浓,死死地盯着她:“本王也从不和女子动手,今天破例,算是你的荣幸,你如何答谢本王?” “原来王爷喜欢鹦鹉学舌。”云溪轻颦浅笑,手中的剑锋角度丝毫未动。 南宫翼的余光处紧盯着那道青色的锋芒,手中的长剑也跟着翻转:“真功夫是比出来的,不是用嘴皮子耍出来的。” “很好,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脸庞上的笑意骤然消失,雄浑的玄气自体内爆涌而出,长剑承载着西沉的日光,冽冽光华,化作一道白光,对着南宫翼爆射而去。沿途所过之处,一道一尺深的沟壑,一路蔓延而来。 感受到剑气的凶悍之势,南宫翼面色凝重,长剑在掌心翻转,紫色的玄气被凝注到了剑体的周围,化作一道紫光冲向了汹涌而来的白 光。 轰的一声炸开! 整个小院,瞬间一片狼藉。 热浪奔袭,南宫翼向后退了两步,最后小半步还未站稳,又是一道白光紧随而至,两道白光之间相距绝对不超过十分之一眨眼的时间,他的面色煞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出两剑? 又是轰的一声,狼藉的不止是院子,还有横身向后弹飞而出的南宫翼。 紫金冠掉落,最大的一颗东珠滚动了几下,陷入松软的土中。南宫翼一个仓促的鲤鱼挺身,勉强站稳,除却头顶上的紫金冠,其余身体各处丝毫无恙。没有了紫金冠的修饰,他依旧是俊美无俦、冷峻高贵的南宫翼,天下排行第三的美男子,一袭银袍倾天下。 然而这样的战绩,对于南宫翼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耻辱了,倘若她的剑气稍移半寸,那么掉落的就不是他的紫金冠,而是他的脑袋了。 俊美的容颜阴沉得可怕,眸底黑色翻滚,他竟然一个回合就落败了,怎么会,怎么会? 自他习武以来,凭借着出众的天资,玄阶晋升一路畅顺无阻,从无败绩。天才之名为冠,由来已久,何曾尝试过这样的失败? 她竟然只用了一招就将他击败,还故意未伤他的性命。 他怎么会输给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自己从前打心眼里就瞧不起的女人?怎么会,怎么会? 南宫翼一头钻入了牛角尖,像只做着困兽之斗的小兽,愤怒地挣扎着。 怎么会,怎么会? “如果王爷没意见,这颗东珠就算你损坏院子的赔偿了。”在他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云溪持剑挑起了那颗埋在土里的东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入了她的掌心。 赔偿?亏她说得出来,这院子可都是她自己损坏的! “云溪,我们之间的比试还没有完!”南宫翼的眸底是熊熊燃烧的怒意,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败绩,无法接受这样的耻辱。剑尖向上一挑,带着森寒凛冽的杀气,再度刺向了云溪。 云溪身形未动,手中的东珠轻轻地抛起,唇角上翘,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千钧一发间,墙角处奔出了两道人影。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 云逸父子俩见着形势不妙,连忙奔出来阻止,然而父子俩心中所忧虑的却又迥异。 云逸是 看着女儿静立不躲,怕靖王爷伤了女儿才心急,而云蒙却是看得真切,孙女此刻周身已是暴涨的杀气,她手中的东珠随时可成为她杀人的利器,他所忧虑的是靖王爷的安危。 靖王爷绝不能在将军府出事!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3 充当护卫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动起刀剑来了?”云逸父子俩打着马虎眼,故作十分惊讶。 南宫翼握着剑柄的手青筋凸起,他的眼紧盯着云溪,深吸了几口气,才徐徐地收起了长剑。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完美地收起了自己的怒气,转目之间,风华依旧。 云溪心底冷笑了声,真会装! “没什么,只是听说王爷剑法高超,我心中顿生仰慕之情,所以请王爷表演一下剑法而已。” “王爷,真是表演剑法么?”云蒙继续打着马虎眼,虚心求教。 南宫翼冷哼了声,寒眸黝深。 云逸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就当他是默认了,连忙拍马吹嘘。 “原来如此!王爷青年才俊,不到二十二岁便已踏入紫玄之境,乃是我南熙国之幸。此次五国新秀争霸赛,还要全仰赖王爷大展身手了。” “对!细数我南熙国境内,同龄人之中恐怕没有一人能胜过王爷修为的,难怪王爷如此深受皇上的宠爱,日后前途必定无量。” 马屁谁都喜欢听,南宫翼的面色终于好转了些,沉声道:“二位过奖了。” “切!”云溪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手下败将而已,跩什么跩? 南宫翼恼怒得两眼喷火,方才好不容易收起的神色,再次破功。 “溪儿,不得对王爷无礼!快点给王爷赔罪。”云逸还是顾忌着南宫翼的王爷身份,冲着女儿暗使眼色。 “赔罪就不必了,本王可承受不起!还是请云小姐快点为本王的师弟解毒。”南宫翼故意将“承受不起”四个字咬得很重。 云溪浑不在意道:“我为什么要给他解毒?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你……云溪,你好样的!”竟然把本王当猴耍,你会付出代价的!南宫翼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不怒反笑。 “我自然是好样的,多谢王爷夸赞!”是你先无端端地跑来惹我的,就该有自讨苦吃的觉悟,云溪也跟着浅浅地勾唇,唇色滟滟,美不胜收。 这时候,白楚牧跟龙千辰两人扭打到了院子里。云溪飒然转身,对着白楚牧的方向,说道:“我儿子身边正好缺了个护卫,你贴身保护他三个月,保证他毫发无伤,我就把解药给你!如果你不答应,那就没得商量。” 白楚牧的动作停了下来,瞪大着眼珠子看着她:“什么?你……你让我给你儿子当护 卫?你请得起吗?”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云溪毫不留恋地转身:“爹、爷爷,送客!我先回房休息了。” “这……”云逸很是为难,这位白公子的身世不简单,比起靖王爷来毫不逊色,可不是他们这等普通人家得罪得起的。他很想问女儿要解药,可是一想到自己替小女儿求情时,她那冰冷可怕的眼神,他望而却步了。 白楚牧也没料想她这么干脆就离开了,怎么说谈生意也有个讨价还价的过程,她怎么能一点商议的机会都不给就走人了呢? “等等!”他忍不住出声喊住了她,也不知她究竟是下的什么毒药,怎么就这么痒呢? “好,我答应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昂了昂脖子,颇有些英勇就义的意思。 龙千辰在旁高声笑了起来,看着他吃瘪,他心情大好。 “没事了?这解药这么有效。”白楚牧服下解药没多久,精神浑然一振,俊美的脸庞上也绽放出了异彩。 “喂,你不会也给我下了别的什么毒?”他心有余悸。 云溪不疾不徐道:“你现在问不觉得晚了些吗?” “哼,谅你也不敢!”白楚牧心思一转,其实给一个孩子当侍卫也没什么,反正他本来就是来看这女人的热闹的,只要有热闹可看,别的也没什么,又不是让他当奶娘。 想通了之后,他的心情也放轻松了许多,他别的本事不敢说,自娱自乐的本事却是相当了得。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每日里无忧无虑,游戏人间,不为凡尘俗事所扰。 “你就不怕我食言?” “你可以食言,不过明天一早,你就会听到满大街的人都在传诵天下排名第九的美男白某某如何食言而肥的典故了。”云溪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白楚牧咋舌,甘拜下风,这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 龙千辰听了,高声叫好:“这个好!只要这消息一传出去,他第九的排名铁定不保了,哈哈哈……” “哼,我白楚牧言出必行,绝不会食言而肥!不就是护卫么?没什么了不起的!” 南宫翼在旁观望着,早有些不耐烦了,他突然有些后悔,今日就不该来将军府的,这女人简直就是跟他犯冲。他拂了拂袖子,恢复了他优雅高贵的皇家风范,开口道:“云老将军、云将军,本王先告辞了!” “老夫恭送王爷。”云逸父子俩皆跟着送客去了 。 罗意刚四人见靖王爷走了,压根连瞧都没有瞧过他们一眼,四人面面相觑,正思索着接下来该找什么借口离开将军府。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以后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们再也不要踏进这里一步。 忽然间,云溪一个淡淡的眼神扫了过来,吓得四人齐齐震颤了下,犹如惊弓之鸟。 “云娘子,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得罪你了。你高抬贵手,饶过我们。” “是啊,云娘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请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云溪虚着眼,斜睨着四人,他们之中其中三人的脸上所流露的是真的畏惧,唯有罗意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真正的神色,不过想也知道,她一定很不甘心。 “只要你们乖乖地臣服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但倘若让我知道你们在我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调,可为何传入耳中后,却让人发自内心地胆寒? 四人齐齐俯首出声道:“臣服,我们一定臣服!以后云娘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你们先回去,晚上不是还有什么芙蓉宴吗?到时候就看你们几个的表现了……”一抹狠厉的神色划过她的眼际,看得四人胆战心惊。 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的,躲都躲不掉,与其坐以待毙,接受沁阳城显贵们无穷无尽的羞辱和谩骂,倒不如她主动出击,让他们重新认识认识她云溪到底是何等人物。 回到房间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云夫人还陪着小墨说话。云夫人温婉大方,脾气温和,对孩子更是十分有耐心,从小墨甜笑灿烂的笑容上,云溪就看出了小墨是极喜欢这个外婆的。 在她记忆中,云将军一共有两房妻妾,二夫人是罗臣相的庶女,虽是庶女,但在臣相府里很是受宠,而她的母亲,也就是云家大夫人的身世比较神秘,家里人也从不提及。 云溪站在房门口,远远地凝望着母亲线条柔美的侧脸,不由地感叹,在这个时代,女子无论多么优秀,都难逃丈夫三妻四妾的宿命,这是女子的悲哀。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悲哀,也不奢望能找到一个愿意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她只想带着儿子混吃混喝,快活一辈子。只要是儿子喜欢的,她都会尽量地去满足他,因为儿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娘亲!”云小墨率先发现了伫立在门外的云溪,可爱的小 脸上绽放出愈加灿烂的笑容。 “溪儿,你回来了。”云夫人也看了过来,笑容很是柔美。 “嗯!”云溪生疏地应了声,突然多了一个娘,有些不习惯。 “溪儿,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云夫人的眼中满是歉疚和关怀。 “我没什么。”在现代,她也是一个人,父母早逝。余下的长辈们个个如狼似虎地觊觎着她家主之位,还有她手里的残花秘笈,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她甚至就是死在了自己的长辈们手中。这残酷的世道,再没有比这更凄惨的事了! 云夫人见着她眼底划过一抹黝暗,以为她是在为靖王爷的事烦恼,任哪个男人得知自己的未婚妻跟其他男人生下了孩子,都会恼怒的,更何况是堂堂的王爷了。她观察着女儿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劝慰道:“溪儿,你放心,娘一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靖王爷那边……你也别太执着了,那皇家未必就是好的去处。” 云溪撇了撇嘴,无所谓道:“靖王爷?我对他没兴趣。” 云夫人颇为吃惊:“溪儿,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靖王爷,非他不嫁的吗?” “他?他配不上我!”云溪冷笑,那什么王爷不过是须有外表罢了,除去华丽的外表和显赫的身世,他还剩下什么?不过是薄凉、无情和争夺名利之心……她压根就瞧不上眼。 云夫人彻底惊住了,许久,她忽然换上了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欣喜道:“那娘就放心了,他的确配不上你!你放心,等过一阵,娘一定给你找一个胜过靖王爷十倍的好夫婿。嗯……说做就做,娘现在就去办!” “哎,娘……”云溪瞧着云夫人匆匆离开,不由地会心一笑。她这位娘亲也蛮有意思的,看似温婉,做起事来风风火火,这性格,她喜欢! 低头看向儿子,儿子正拿着梳子在给小白整理毛发,小白舒服地眯着眼,一脸的享受,让云溪嫉妒得想发飙。 小白敏感地察觉到了敌意的目光,半睁开一只眼,瞄向云溪,随后又眯成了一条缝隙,鼻子里哧哧地呼着白气,十分得意。 女魔头,羡慕? 小墨墨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 云溪微眯了眼,射出两道冷光。她忽然伸出两指,揪起小白的后颈,随手向上一甩,抛到了窗台边的盆栽里。 小样儿的! 小白就地打了个滚,沾了满身的泥灰,可怜兮兮地盯着云小墨,呜呜 地低鸣。 小墨墨,人家受惊惊了! 又玩这招装可怜,你还能再有创意一点不? 云溪很是鄙视地丢了它一个白眼,低头摸摸儿子的头,道:“小墨,晚上敢不敢跟娘去闯龙潭虎穴?” 云小墨将视线从小白的身上收了回来,重重地点头道:“敢!” “都不犹豫一下?万一娘把你卖了呢?”她轻扯了个邪气的笑容。 云小墨闪动着黑亮的眼睛,摇头道:“娘亲才不会呢!” 云溪撇了撇嘴,道:“也对,娘怎么舍得把你随随便便卖了呢?要卖,也得找个好的买主!” 一句话,逗得云小墨咯咯直乐。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4 芙蓉宴 一 一辆马车徐徐而驶,最后停在了琼花楼的门外。 受了将军的嘱咐,怕大小姐出事,何管家特意领了几名将军府的侍卫前来护卫,随行的还有云夫人身边的丫环小翠。 “大小姐,琼花楼到了。” 没有听到马车内的回应,何管家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 何管家正欲上前掀开帘子察看,这时候,有几名官家小姐走了过来,其中有人认出了将军府的何管家,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这不是将军府的马车吗?听说今晚云家大小姐也要来参加芙蓉宴,难道马车内坐着的就是云大小姐云溪?” “一定是了!你们没听说吗?云家的二小姐跟着她娘回了臣相府,据说姐妹两个相互陷害,闹得满城风雨,现在云家的二小姐娘俩在将军府已经无处容身了。” “云溪怎么如此恶毒,这才刚回来,就把二夫人和妹妹赶出了将军府,也太不像话了。” “更可恶的是,云溪还到处抹黑孟瑶,说她派遣了杀手半路追杀她。你们想想,孟瑶平日里跟我们在一起,是多么温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来?” “就是!一定是云溪在造谣!她为了掩饰自己未婚生子的丑事,故意造谣来陷害孟瑶的。” 何管家皱了皱眉头,这几人分明就是二小姐的手帕交,摆明了是故意来给大小姐难堪的。他真的很担忧,不知道大小姐听到了这些议论会如何反应。 对面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停下,车帘掀开,一袭银袍恍惚跃入人们的眼帘,引得众人不由地一阵眼晕目眩。 原本还在议论中的官家小姐们都停了下来,一个个痴迷地望向南宫翼,那可是他们南熙国第一美男子,整个傲天大陆美男排行榜上排名第三的靖王爷。南熙国境内,乃至于整个傲天大陆,哪个女子不想嫁给靖王爷为妃?哪怕就是一个妾侍,她们也愿意为此挤破头皮,只为得到靖王爷的亲睐。 南宫翼对这样的目光早已免疫,抬眸处,正对上将军府的马车,他的视线略略定了下。方才那些女子的议论声,他都尽收耳内,他很讶异,按照那女人睚眦必报的性情,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见着南宫翼的视线扫了过来,何管家上前问候道:“老奴参见靖王爷殿下。” “嗯,你们家大小姐可在马车内?” 听到靖王爷询问云溪,众女心中忿忿不平,谁都知道靖王爷和云 家大小姐之间早有婚约。然而云溪现在还没成亲就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照例靖王爷应当无比憎恶她,离她远远地才对,怎么还会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呢?难道是靖王爷还没有得知云溪已在外面生下野种的消息? “王爷,你可曾听说外边的传闻?云大小姐六年前就跟野男人怀了孩子,这六年来据说一直躲在东陵国的寺庙里养野种,这样的女人简直是我们女人之中的败类,你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迷惑了。” “对啊,我可是听云家的二小姐亲口说的,六年前云家为了隐瞒这件事,将知情人全部打发出了将军府,还让将军府的人严守秘密,谁也不能将此事传扬出去。” “听说那野种这次也跟着云溪回来了,王爷若是不信,尽可以当面质问她,看她有没有颜面继续扯谎……” 南宫翼微眯了眼,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平日里就觉得这些女人多嘴多舌,很是聒噪,今日听她们如此编排云溪,他不但没有幸灾乐祸的快感,反而心底升起了怒意。 那女人虽然可恨,但她言行一致,从不主动招惹他人,也不会在背地里说他人的坏话。好似只有在别人招惹了她之后,她才会出手反击,而他呢,正是因为惹到了她,才会遭受她的羞辱,算起来也是他自讨没趣,无端端地上门找罪受。 “本王知道的事情,恐怕不比你们少,不需要你们在这里提醒本王!”他有意加重了“提醒”两个字,让众女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她们不明白王爷为何动怒,只当是他被人背叛,所以在生云溪的气。想到此,众女皆有些幸灾乐祸,哼,云溪,你以为你还能继续瞒下去吗?现在王爷知道了真相,看你还能不能顺利嫁入王府!不敢再触怒靖王爷,一个个纷纷往琼花楼里走去。 南宫翼深邃的目光一转,望向了车帘方向,只隔着一道帘子,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她究竟是怎么了,被人如此辱骂羞辱,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还是他下午见到的那个咄咄逼人、手段狠辣的云溪么? 出于好奇,他上前一步,越过管家的肩头,主动掀开了帘子。 月光如水,倾泻在马车的周围,夹杂着柔和的灯火,照亮了马车内昏暗的空间。一对母子相互依偎着靠在马车壁上,正睡得香甜。 在那一瞬间,天地沉寂,时间定格。 仿佛有一种魔力,将他的视线牢牢地吸引住,再也无法将视线从上边挪开。 月光温柔地轻 抚着恬睡中的女子,她微撅着嘴,如初生的婴儿般安静祥和,哪里还有白日里见到的凌厉和煞气?而靠在她怀里的孩子,也是如出一辙地微撅着小嘴,偶尔皱皱小鼻子,神态十分可爱。 这一幕是那样的温馨和祥和,让他不忍心惊扰。 难怪她对外面的辱骂声没有任何反应,难怪她可以容忍他人的故意羞辱,原来……想到罗意刚四人的悲惨遭遇,他不禁暗暗替刚才那几个无知女捏了把汗,她们一定不知道自己庆幸地逃过了一劫。 一抹浅浅的笑意不自觉地从他唇边逸出,待他自己发觉时,连忙收起了那抹不该有的笑,不禁有些懊恼。 白色的小兽蜷缩着窝在孩子的怀里,似乎察觉到了异样,闪亮的眼睛倏地睁开,直直地逼向南宫翼,极具攻击性。 “嗯?”察觉到小白的异样,云小墨率先醒了过来,对上南宫翼怪异的目光,他皱了皱小鼻子,伸手去扯娘亲的衣袖。 “娘亲,有人找!” “谁啊?扰人清梦!”云溪迷糊地睁开眼,顺手擦去了嘴角的口水,猛然撞见了南宫翼深邃的目光,她皱了下眉头,“王爷?有事么?” 南宫翼定定地打量了她许久,什么话也没说,放下帘子便离开了,丢给她一个极为冷酷的背影。 身后传来云溪低低的咒声:“莫名其妙!” 脚下稍滞,南宫翼也在心底低咒了声,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会觉得这个女人很美好,他真是中了邪了。想着,他加快了步伐,又继续往琼花楼里走去。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5 芙蓉宴 二 “大小姐,我们到琼花楼了。”何管家恭敬地上前提醒道。 “这么快就到了?那两个保镖呢?”刚刚打了个盹,连说话的声音也懒洋洋的,云溪左右瞧了瞧,没见着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不由地问道。 “他们还在后面呢。” 顺着何管家的视线望了过去,稍远处,蓝白衣袂翩飞,两人身如闪电,从一个屋顶打到另一个屋顶,吓得城中的居民们纷纷逃到大街上避难。 云溪秀气的眉毛一耸,颇有些无奈,她就不该把这两人放在一块儿!他们二人一旦待在一处,就永远无法安生。不过算了,他们两个不在,她耳根也清静些。 “小墨,下车。”云溪牵着儿子的手,下了马车,荡漾着如水般温柔的清明眸子停在了儿子的身上,“记住,一会儿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放到心上,只当他们放屁就好。咱们都是有涵养的人,不跟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何管家和小翠跟随在身旁,听到她嘴里蹦出那么一个不雅的词汇,不由地咋舌。 云小墨揉了揉迷蒙的睡眼,点头应道:“嗯,娘亲,我记住了。” 摸摸他的脑袋,云溪放柔了声音道:“还有,要记得保持微笑!越是生气的时候,越要保持微笑,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所击倒。” “嗯!”云小墨重重地点头,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何管家在一旁听着云溪如此教育孩子,不由地心里一阵辛酸。小翠也偷偷地抹泪,大小姐多好的人,怎么就遭遇了那么残酷的事情?老天真是不公! 当云溪步入琼花楼,原本热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大门处,挂着几盏华丽的灯笼,柔和的光线交辉相应。 在这柔美的光线折射中,一名女子翩翩缓步而来,白色质朴的衣裙,无丝毫的点缀,两条裙带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摆,如墨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随风飞扬。 随着她穿过门廊,一袭白衣镀上了柔和的金色,琼花楼内所有的景色都成了她的陪衬,纯净、出尘的气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四下里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抽吸声,人们纷纷都在猜测她的身份,沁阳城里何时来了这么一位绝世无双的大美人? 南宫翼比她先一步进入琼花楼,听到四下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随后抽吸声上下起伏,他脚下稍顿,也跟着回眸凝望。 即便白日里已 经被她的绝美惊艳了一番,然而现在的她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金色里,却是别样的风情万种,气质翩然,一颗心猛然漏跳了一拍,他眉头锁起,俊颜上显现出了一抹不自然。 当女子牵在手中的小男孩跃入人们的眼帘,又是一片抽吸声高起。 倘若说白衣女子是九天的仙女误落凡尘,那么这可爱漂亮的男孩便是顽皮的仙童迷了路,不小心坠入了人间。 那就像是画师手中一幅精彩的杰作,不需添加任何的修饰和色彩,就已经完美到了极致。 人群中终于有人认出了云溪,惊呼出声:“这不是云家的大小姐吗?怎么会……”她将心中所有让她震撼到的精美词汇全部吞咽回了肚子里,不愿意相信他们一直嘲笑讥讽的对象,会变成眼前如此美好的一个人儿。她简直是上天的宠儿,天地造化之杰作,可她万万不该是他们意想不到之人,云家的大小姐! “不可能!云溪的确长得很美不错,可是这女子的气质……她不可能是云溪,一定是容貌长得相似罢了。” “看到她身边的孩子了吗?那一定就是云溪,她身边的孩子是她的私生子。” “……” 各种猜测的声音纷起,整个琼花楼又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西门玄烨本是在跟南熙国的太子南宫玺说话的,忽然间周围静了下来,他好奇地转首望了过去,正好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云溪母子。 深邃的眼眸忽亮了下,他有些失态地起了身,在众目注目下,径直往门口方向走去。 南宫玺微眯了眼,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溪,他眉头轻蹙了下,不止为西门玄烨的失态惊奇,更是为云溪的惊艳而诧异。云家的大小姐,他从前是见过的,人美则美矣,但也不过是个空架子。她胆小懦弱的性格,压根入不了他的眼,很早就知道父皇将她指婚给了他的皇弟,他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的皇弟要娶的不过是个花瓶般的美人,毫无作为。 他所痛惜的是,父皇终究还是将云家这样强大的背景势力划分给了皇弟,足见父皇对皇弟的重视。然而现在看来,这女人除了倾国倾城的容貌外,好似还有其他更加吸引人的地方。倘若白日里那些传闻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的身后还拥有着他所未知的势力,这样的一个人,让他难以掌控的人物,他留不得! 危险的芒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西门玄烨这时已来到了云溪的跟前,挺拔颀长的身躯,鹤 立鸡群,他拂了拂袖,摆出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打招呼道:“云小姐,别来无恙?” 云溪淡淡地轻瞥了他一眼,只觉得是个麻烦。 “我们认识吗?想要搭讪,请找别人去。” 围观的贵族子弟们本来还奇怪为何西慕国的太子会主动上前和云溪说话,现在听到云溪如此冷淡无礼的回答,不由地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有些女子甚至愤恨不已,西慕国的太子主动上前跟她搭话就已经很过分了,更为过分的是,她竟然还拒绝和对方搭话。老天,你也太不开眼了,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让云溪一个人占去了? 西门玄烨吃了瘪,眼神闪烁了下,依旧温和地笑道:“云小姐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前两日刚在路上遇见过。在下的皇妹言语不慎,无意中得罪了云小姐,还希望云小姐能不计前嫌,将解药拿出来,在下感激不尽。” 云溪眨眨眼,状似疑惑:“什么解药?我看你这人一定是得了妄想症,喜欢自说自话。” 一丝阴冷浮现在了西门玄烨的脸庞上。 “云小姐,人命关天!倘若我皇妹真出了什么事,贵国的皇上恐怕也逃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贵国皇上责怪下来,受牵连的就是将军府。” 一双清眸黯了下去,最后变成一汪深潭,一眼见不到底。 “你是在威胁我了?”云溪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暗。 西门玄烨听出她话语中的清冷,不由地放缓了语调道:“我只是提醒云小姐,莫要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而祸及云家。” 云溪低低地笑出了声,美眸轻转,看向了儿子,问道:“小墨,你觉得他是在威胁娘吗?” 云小墨狠瞪着西门玄烨,撅嘴道:“娘亲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了。” “你看,连我儿子也听出来你是在威胁我,你还不承认?堂堂一国的太子,竟然为难威胁柔弱的妇孺和无辜的幼童,这话传出去,实在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像一阵清风吹过每个人的心底,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小墨很认同地点头道:“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 西门玄烨当场石化中,有这么严重吗?明明受害者是他的妹妹,怎么母子俩一搭一唱,就成了他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南宫翼俊美如玉的脸庞上有破功的迹象,且不论她的儿子是不是无辜的幼童,她那一身凶悍的武 功,怎么看都配不上“柔弱的妇孺”五个字! 不得不说,她颠倒是非的本事,让他自叹不如! 跟随在南宫翼身后的侍卫刘泉则在心底直喊,无耻啊无耻,想想她白日里是如何对待他们王爷的,那样彪悍的剑法和高超的武功,怎么可能跟柔弱的妇孺挂上钩?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6 要考小墨 无视其他人的反应,云溪直接拉着儿子的手,越过西门玄烨,往楼中央走去。大致环扫了一圈,座位基本上都满了,哪里还有空位?她很快就领悟过来,他们根本就是想给她难堪,故意没给她留位子。 “这么大的一个琼花楼,就这么些座位?莫非是琼花楼穷得就快歇业了,连桌椅板凳都买不起?” “云小姐,你这话说的,太子殿下在我这里设宴,哪能没有座位呢?只是今日太子殿下宴请的名单里好像没有云小姐,所以这……”琼花楼老板娘上前搭话,她的意思顾名思义,就是说她不请自来了。 其余的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低低地议论着。 西门玄烨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恼怒的情绪,这个女人果然特别得很。论嘴上的功夫,他斗不过她,继续争论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他按下了心思,打算等宴会过后再找她讨要解药。 云溪再次环扫了一圈,恰好瞄见太子身边还有一个空位,估计是给哪个太子的相好预留的。不过,现在她看中了,就是她的了! 若是有人想跟她理论所谓的礼节和等级观念,那就是对牛弹琴,完全无效! 脚尖轻挪,朝向了那个空位,这时候耳边突兀地响起了南宫翼的声音:“来人,在本王身边另设一个座位。” 所有人惊诧,靖王爷和云溪的关系何时这么融洽了? 南宫翼身旁的侍卫刘泉则是瞪大了田螺一般的眼珠子,很不可思议,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白日里找虐还不够? 云溪也有些纳闷,这男人才刚被她羞辱了一番,怎么这会儿就开始献殷勤了?莫非他就是属于那种越虐越精神的受虐狂? 嘴角抖动了下,她微挑着眉梢,无动于衷。 “云小姐……”还没等南宫翼说出邀请的话,云溪已经直直地擦着他的肩,走向了太子身边的空位,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她大大方方地以最为优雅的姿态坐了下去。 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过人群,引得诸多男子争相吸允,只是随意散发的体香就这么好闻了,若是能抱得美人归……很多男人心中不由地产生了遐想。 南宫翼一脸的黑沉,心情阴郁到了极点,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犯贱!她被众人奚落有意为难,关他什么事?他在一旁看戏,看她出丑不更好,何必自讨没趣? 侍卫刘泉更是恼怒不已,这女人太不识抬举了,王爷给她准备座位,帮她挽回面子,她 竟然不领情?若是换作别人,欢天喜地都嫌不够! “这里有空位,就不劳烦靖王爷了。”云溪回了南宫翼一个淡淡的笑容。落在南宫翼的眼中却是无比得讽刺,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嘲笑他的犯贱! 其实这一次他真是冤枉了云溪,她只是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牵扯罢了,所以才拒绝了他的好意,可不是存心想让他难堪的。 那不是太子侧妃的位置吗?她怎么把太子侧妃的座位给占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太子侧妃可是罗臣相的嫡女,深受太子的宠爱……围观的人们一个个看好戏的神色,也没有人去提醒她这是太子侧妃的位置。 南宫玺兴味的目光打量着云溪,她方一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微微有些荡漾,想不到这个女人已经生下了一个孩子,身上的体香还是这么诱人。倘若她不是将军府的女儿,不是他皇弟的未婚妻,他倒是不介意将她弄回太子府好好地享用。 云小墨注意到他看娘亲的目光带着贪婪和亵渎的邪恶味道,心中很是不悦,冲着南宫玺狠瞪了一眼,鼻中冷哼。 南宫玺这才注意到云小墨的存在,他低头打量着眼前仙童一般的可爱男孩,只觉得他的眼神太过纯粹,面容太过纯真,让人有种想要将它撕毁的**。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娘亲说过,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云小墨超级不喜欢他,直接拒绝和他说话。 南宫玺的脸色变了变,颇为不善,勉强扯起一抹笑,道:“叔叔可不是陌生人,叔叔跟你娘亲以前就认识的。”亏他还说他们以前就认识的,云溪到现在为止连甩都没有甩他一下,压根没有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云小墨撇了撇嘴道:“可我没见过你啊!” “小弟弟,他可是当今太子爷,你若是得罪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的!”琼花楼的老板见孩子如此不识趣,便放言劝告。说完,还故意瞄了眼云溪,算是在旁敲侧击地威胁云溪了。 出于她的意料,云溪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及时地维护儿子,只是低头研究着自己的指甲,好似那里绣了花儿一般。琼花楼的老板微微讶异,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的儿子出言不逊,得罪了太子吗? 其实,倒不是云溪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而是她对儿子很有信心。倘若连这点小小的场面都应付不过去,那么往后再大的风浪,他便无法独自承受了。她宁可让他 自小就受些挫折,也不要他长大后变成窝囊废,一辈子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云小墨低头轻抚着小白的毛发,丝丝的寒意从小小的身体内散逸出来,浓黑的幽光划过眼底,闪耀着异样的光泽。小白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也跟着睁大了眼睛,带着敌意瞪向老板,蓄势待发。 哼,敢威胁小墨墨,我咬死你! 云小墨的确很生气,他年纪虽小,可他不笨,他当然听出来对方是在威胁他。他很生气,可是他很快想起了娘亲的话,越是生气的时候,越要保持微笑,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任何人和事所击倒。 萦绕在身周围的寒意一点点地收敛了回去,一抹甜美的笑容在他唇边纯净地绽放,他扬起了俊俏的小脸,摇头道:“才不会呢!他是太子爷,才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你以为太子爷跟你一样无耻,连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也欺负吗?” 老板面露窘色,被一个孩子说无耻,简直丢光了面子。 南宫玺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好个聪明的孩子,一句话不止让老板丢了脸,更加使得他不敢擅动。这样的孩子,倘若长大后,必定是个出众的人物,就连他都有些嫉妒了。 不过,也不能单凭这一点就认定孩子真有能耐,兴许只是孩子单纯的童言稚语。幸好,他早就为云溪备下了一份重礼,只不知他们母子俩有没有能耐接下了。 “小弟弟真是聪明!你这个年纪也该上学堂念书了吧?”他伸手想去触摸云小墨的头,却让他敏捷地闪身一躲避开了。 南宫玺的脸上颇有些尴尬之色,一抹阴冷在眼底忽闪而过,他转头看向了云溪,道:“本太子今日正好请了咱们南熙国最好的书院——南风书院的郑夫子以及他的几个学生,一同来参加今晚的宴会,令郎早晚都是要进书院的,不如今日就让郑夫子考一考令郎,如果郑夫子满意,就让他直接收令郎进入南风书院如何?” 云溪的眸底清光泛泛,想不到堂堂一国太子心胸如此狭隘,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想要当面给孩子难堪。 哼,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也配当一国的太子? 与儿子对视了一眼,从儿子的眼中,她看到了他满满的自信。 “也罢,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有心,我岂能拂了太子殿下的好意?那就请郑夫子出来,考考小墨吧。” 南宫玺的脸上忽闪过一种得逞的兴奋:“有请郑夫子 !” 没多久,从琼花楼的二楼走下来五人,走在最前的年近花甲的老人,便是郑夫子了。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四名花童一般的孩子,年纪也都在五六岁上下,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尤其那女孩长得很是水灵,就连云溪第一眼瞧见了,也情不自禁地惊叹了声,对于纯洁美好的事物,她最是没有抗拒能力的。 看这阵仗,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不禁有些同情儿子了,看来不拿出真本事来,很难过关。 小墨,祝你好运了! 云溪在打量五人的同时,也细细观察了二楼的几个包厢,她的神识横扫之处,感觉到了其中两个包厢内有几位客人的存在。原来太子只包下了琼花楼的一楼,二楼的几个包厢内还有其他客人存在。 当她的神识扫过楼梯口右侧的第一个厢房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过来,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心底震惊,连忙收拾起了神识,不敢再随便试探了。 举目望向包厢的方向,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沁阳城到底来了什么人物,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神识,连她都束手无策?她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厢房里的人……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7 凌天宫尊主 厢房内,十大家族之一容家的少主容少华正在宴请一位贵客。 容少华一双狭长的眸子魅得妖冶,白皙的肤色,薄唇微翘,面若凝霜白露,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难怪乎能在天下美男榜上名列榜首。 他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旁若无人地打量着对面墨衣男子身后的冰山美人,嘴里禁不住啧啧赞叹道:“龙兄,你们凌天宫的风水真是不错,不仅能长天下间最稀有的蘑菇,还能养出像冰护法这样的大美人,我真是羡慕啊,都有些神往了。”眼底却是清澈如水,没有半点亵渎之意。 “我们凌天宫正好缺一个养蘑菇的,很适合容少你。”冰护法面若冰霜,冷哼了声,飞过去一个千年寒冰似的狠厉眼神。 容少华丝毫没有被冰冻到的知觉,摇着折扇,依旧笑得风骚无比:“就知道冰护法体贴人,给我找一份又轻松又安全的活儿,在下感激不尽。” 冰护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这个无赖,美目轻转,落在了自家尊主的身上,千尺的寒冰在瞬间融化,柔似春水。 容少华看着她瞬息变化的眼神,不由地惊叹,原来冰山就是这么被融化的!看来不是人家无坚不摧,而是自己的魅力远远不如她的主人。想到此,他不禁有些挫败感。 这时候,窗外一道神识忽然射了进来,颇具威势。 容少华漂亮的眉毛轻蹙了下,举目望向对面的墨衣男子。 只见墨衣男子细长的眸子微挑,有着慵懒的风情,清冷的眼中,闪过绝世的芳华,就像是冰峰之上的一朵雪莲无声地怒放。 他的双瞳骤然微缩,玄气自他身周围瞬间暴涨,顷刻间涨满整个厢阁,将那道神识强横地击挡了回去,玄气在屋内凝结成一道任何人都无法突破的结界,阻隔一切偷窥试探。随意披散着垂落在他肩头的墨发无风自动,垂挂在门边的珠帘也跟着奏起了美妙的音符…… 冰护法美眸亮了下,看向自家尊主的眼神更加崇拜和炙热了。 玄气并没有让容少华感到无法抵挡,但心跳依然漏了一拍,神色大震。玄气凝界,这是神玄巅峰才有的境界,他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已经迈入神玄巅峰,如此造诣,让人叹为观止。一直都知道对方武功深不可测,但从未亲身经历,现如今心底一阵骇然,不由地庆幸自己的明智,没有选择和他为敌。 轻蹙的眉宇逐渐舒展开,容少华恢复了一脸的悠然,轻松自在地摇着折扇,道:“想 不到区区一个沁阳城里竟藏了如此高手。” 虽是高手,然而和他眼前的这位龙兄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了。 他这位龙兄武功深不可测,浑身上下掩不住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他这样的人物,就连十大家族的人都忌惮万分,哪怕是恨得牙痒痒,也绝不敢单独登门挑衅。 他狂傲却也内敛,他漠视皇权和天下群雄,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容少华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着墨衣男子,他的容貌俊美至极,分明的五官,犹如精心雕刻,好似误落凡尘的神祗,星目流转,像是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如寒霜,他的薄唇紧抿,勾勒出完美的唇形。 这样的男子,只应天上有! 他容少华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摆在他的面前,立即逊色了三分。同为男子,他都舍不得将视线从对方的身上挪开。 妖孽啊妖孽! 此等人神共愤的妖孽为何会存在于世间? 若不是他身在天下第一邪派的凌天宫,天下人对他又惧又畏,平日里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挂在嘴边,否则这天下第一美男称号,非他莫属! 墨衣男子手指轻弹桌面,微挑如墨的眉梢,促狭的眼神投向对面,冷冷横了一眼,似是警告容少华不要露出那种花痴迷恋的眼神。 容少华打了个哆嗦,浑然没有被人撞破他偷窥的尴尬,依旧谈笑风生:“这一次五国新秀争霸赛,听说圣宫那边也会派人过来,估计是要网罗人才,为圣宫办事。我们十大家族的地位超然于五国的皇权之上,也不受圣宫的管制,为了家族的前途着想,此次各家都派遣了高手前来充当评委。除了打探风声的同时,也想尽力网罗一些有潜力的人才,为十大家族所用,希望这一趟不会空手而回。” “圣宫?”墨衣男子冷哼了声,噙着一抹邪魅的笑,让人的视线凝固在他线条完美的唇角,移不开眼。 “圣宫从来都是打着龙神的旗号,实则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冰护法冷哼了声,颇为愤慨。 “天下之人皆为利所趋,圣宫之人也不能免俗,只不过他们的理由更加充足和正当些。”容少华轻扯了下唇角,也对圣宫没什么好感。 “不错!天下之人皆为利所趋,本尊……自然也不例外。”狭长的眸子忽亮了下,光华流逝,有种能洞穿人心的犀利,仿佛能把人完全看透。 容少华抬眸,对上他 这样的眼神,心底爬起丝丝的不妙感。 果然,冰护法下面的话,让容少华的心彻底透凉透凉的。 “尊主说了,这次我们凌天宫捉了你们容家十个弟子。你若想要赎回去,一人一万两银子,真金白银,总共十万两!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概不拖欠!” 容少华嘴角抖动了下,真够黑心的,赎一个人就要一万两银子,有一万两银子,他能买下多少奴仆为容家做事?可是谁让他容少善良慈悲,有悲天悯人之心呢?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能给点折扣吗?” “嗯,这顿酒钱……本尊请了。” 容少华摇着折扇的手稍停了下,很无语,叹气道:“我可是冒着被十大家族弹劾的危险,跟你这位邪道上的尊主交朋友的,正所谓友情无价!你看,是不是可以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情分上,再给打点折扣呢?” 墨衣男子眼睛微眯了下,给人些许懒散的感觉,他带着磁性的嗓音道:“……好吧,谁让本尊重情重义呢?” 容少华长舒了口气。 “这顿饭钱……本尊也请了。” 容少华很是呕血,难不成方才所谓的酒钱就单单只是付酒水的钱,而不是全部吗? “龙兄堂堂凌天宫的尊主,十大家族的高手但凡听到龙兄之名,哪个不畏惧三分的?您是大人物,办大事之人,怎么能如此抠门?” “正因为本尊要办大事,所以需要办大事的银子……十万两赎十人,很公道!”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性感的磁性,丝丝邪魅从中渗透出来。 冰护法又冷冷地加了句:“如果银子数目不够,少一万两就杀一个,少两万两杀两个!” “成、成!我答应还不成吗?” 容少华手中的折扇猛摇,心痛不已。十万两银子啊,他肉痛、心痛、脑门更痛! 可是谁让人家掌握了生杀大权,他不得不屈从呢? 既然斗不过人家,就只好认栽,花钱赎人了! “这些个倒霉蛋,败家到底!都跟他们说过几百遍了,千万不能踏入凌天宫的宝地,他们就是不听……败家,太败家了!采什么蘑菇?这天底下有一万两银子一枚的蘑菇吗?” “我们凌天宫的蘑菇……可不是寻常的蘑菇!”依旧是懒懒散散的口吻,却让人更加恨得牙痒痒。 太阴险了! 堂堂一 个凌天宫,名震天下的第一邪派,竟然学人家种什么蘑菇? 而且还故意在凌天宫与外界的交界地带种了大片的蘑菇,一旦有人越界,立即抓起来,这摆明了就是阴谋,谁没事整天守着蘑菇田抓人的?还不是明哨,专设暗哨! 摆明了,就是专逮那些偷蘑菇的倒霉蛋! 更可恨的是,人家凌天宫还明码标价,公诸于世,想要赎人,就得缴银子。 可偏偏就是有人存着侥幸的心理,不怕死地前赴后继!谁让人家种的蘑菇,是可以提升玄力的,的确是非一般的蘑菇呢? “小二,再上十盘蘑菇!”反正有人付账,不要白不要!可是他却忽略了人家说的只是付酒钱和饭钱,没说付菜钱,更别提是蘑菇钱了…… 冰护法崇拜地看着自家的尊主,也只有尊主才能让对面那只披着羊皮的狼破功,束手无策。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8 最不擅长背诗 楼下,郑夫子居高临下睨视着云小墨:“会背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吗?”他的语气傲慢,对于一个私生子,他打从心眼里瞧不起。 “会!”云小墨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不爽。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儿,他三岁就能倒背如流,问他会不会这些,就跟侮辱他的智商没什么分别。 而且娘亲说了,学这些根本没用,还是将唐诗宋词、名家经典全部背得滚瓜烂熟,才最为实际!正所谓读遍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诌,以后若是跟人比试才艺,还能随便拎出一首诗词来糊弄人。 郑夫子的脸色不变,继续问道:“学过诗词吗?” 云小墨想了想,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略懂。” “什么叫略懂?学过就是学过,没学过就是没学过,小孩子说话,怎么能如此肤浅?”郑夫子面色不善,语气更加不善。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旦武断地决定了喜恶,哪怕是再美好的东西,也会觉得丑陋无比!郑夫子就是一早在心里给小墨打上了私生子的印记,所以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他都看得不顺眼。 云小墨的脸色有些阴郁,鼓着腮帮,隐忍着。余光处略略瞄向了自己的娘亲,目光很是犹豫,也很挣扎。 毕竟还是个孩子,无法时时刻刻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云溪淡淡地目光注视着他,在无形之中给予他力量。她知道儿子现在正处于天人交战中,他可以选择发怒,然后一拳揍扁眼前讨厌的老头,也可以选择沉默,然后伺机从沉默中爆发,让讨厌的老头对他刮目相待。前者做起来很容易,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可是一个易怒冲动之人绝不是她所期望看到的。 儿子在犹豫,说明他自己也有这个意识,这很好!她相信儿子不会让他失望。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楼梯口左侧的厢房内传出:“郑夫子,我想小墨的意思是学海无边、书囊无底,纵使他遍览群书,也只不过是学海的一角。他说‘略懂’,再恰当不过!试问这世上又有谁人能说自己囊括了整个学海呢?”厢房的窗户被轻轻地推开,露出了东方云翔略显苍白的清俊脸孔。 “翔叔叔!”云小墨乍见着他出现在这里,很是开心,甜甜的唤声缭绕在整个楼里。 东方云翔见着小墨,也扯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转身离开了窗户。未几,便从楼梯口迈步走下。 “二皇子殿下,何时到的沁阳城?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岂不是让本太子有招待 不周之嫌?”南宫玺对于东方云翔的出现很是讶异,眼底暗潮涌动,心思莫名。 “云翔兄。”西门玄烨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其他人听闻太子称呼他为二皇子殿下,而西慕国的太子称呼他为云翔兄,再加上他虚弱的神色,便大致洞悉了他的身份,他应该就是天下美男排行榜上排名第四的东陵国二皇子东方云翔了。 看着他优雅地步下楼梯,众人眼前跟着一亮,不愧是天下排名第四的美男子,这风姿、这气质,浑然天成!只可惜,他的身子骨太弱,天妒蓝颜。 只是奇怪,他是东陵国的二皇子,又怎么会跟云溪的儿子相识呢? “翔叔叔!”云小墨开心地蹦到了他跟前。 东方云翔伸手摸了摸他婴儿肥的脸蛋,神态很是亲昵和宠爱,看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奇。天下人都知东方云翔为人冷漠,不常与人交往,更因着身体的缘故,他深居简出,可是今日却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大大推翻了人们心中的认识。 只能说天下之事无奇不有! 南宫玺看着云小墨对待东方云翔的态度跟对待他时,天差地别,迥然不同,心底很是不悦。难道他堂堂一国太子,还不如一个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短命鬼吗? 也不知是不是云小墨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竟然让南宫玺的心底生出了怪异的不平衡感来。 “在下也是今日刚到沁阳城,身子有些不适,还来不及前去拜会太子殿下,还望见谅。”东方云翔轻咳了声,目光不自觉地飘过云溪,她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很闲适,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应付不来众人的刁难。他心底叹息了声,看来他还是不够淡定,眼见着小墨被人为难,他便看不下去,不能再坐视不理。 “郑夫子,你认为我刚才的话可有道理?”东方云翔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抛了过去,却让郑夫子浑身颤了下,收起了方才傲慢轻蔑的态度。 “二皇子殿下所言甚是,是老夫太过武断了。”郑夫子略略低下头去,只觉得身周围被一股清冷的气息所笼罩着,寒意砷人。 东陵国的二皇子,看起来身体虚弱无害,但他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威慑,背后冷汗直淌。 “小墨,你只告诉夫子,你最不擅长的是什么。只要你最不擅长的一项才艺通过了夫子的考核,那么其他擅长的才艺就更不必说了。夫子,对吗?”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东方云翔清澈的目光一凛,投递过 去一抹清冷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 “是、是!”郑夫子声音有些发颤。 这也太护短了吧?考最不擅长的,谁又知道他真正不擅长的是什么呢? 云溪静坐不语,稍稍抬了抬眼,向东方云翔的方向,投去一个极为沉静的眼神。 她开始领悟,为何儿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他。原来有些人有些事,是需要真心换真心的,也只有心灵最为纯净的人之间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感应,也最容易接受对方。 “小墨,告诉夫子,你最不擅长的是什么?”东方云翔低头看着云小墨,眼神温和纯净,唇边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 “最不擅长的啊……”灵动的眸子转动着,带着一丝狡黠,云小墨很是为难地想了半晌,道,“我擅长的才艺太多了,如果要一一细数的话,最不擅长的一项,那就是背诗了。” 云溪差点喷笑,儿子到底是遗传了谁的基因,真、真有点无耻啊……明明他最擅长的就是背诗了! 郑夫子眉头轻拧了下,压根就不信背诗是他最不擅长的,不过他心想一个孩子就算背诗再行,料想也比不过他那最得意的四位门生。想着,他轻咳了声,道:“很好!学习诗词,有助于陶冶情操。你敢不敢其他的孩子一起比试一下,看到底谁会背的诗词又多又快又好?” 郑夫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眼看着二皇子殿下偏袒云小墨,他若是一门心思地为难孩子,定会得罪了他。现在他让孩子们之间自己比试,那么云小墨就是输了,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来。这一计不可不谓是妙计! 云小墨自信地点头道:“敢!” “一大帮子人为难一个孩子,亏他们干得出来!”冰护法推开了半掩的窗户,临窗往下张望,忿忿不平地脱口而出。 “南熙国的太子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听说云家大小姐本是靖王爷的未婚妻,但六年前,她不知何故突然怀了身孕,为了避嫌,离家六年。直到今日,她才返回云家,那孩子就是她的私生子。太子跟靖王爷明里看着和睦,实则暗地里较着劲,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羞辱靖王爷的机会,他怎么肯放过?羞辱了云大小姐,也就相当于是羞辱了靖王爷……”容少华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是说……她是在六年前怀的身孕?”墨衣男子的双瞳微缩,眸光微微涌动出莫名的波光。 “对,有问题吗?” 墨衣男子敛眉沉思了片刻,最后只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 区区的三个字,让容少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难道他是我爹爹 029 发飙的小郡主 “樱子,你们四个出来,跟他比试比试。”郑夫子朝着自己的四个得意门生招了招手。 四个孩子陆续上前,个个粉嫩可爱,完全没有成人身上那种污浊的气息,他们站在这里,自成一片纯净的天地,看着他们,让人的心境也跟着豁然开朗。 尤其是其中唯一的一个小女孩,长相极为甜美,头上扎了两个发髻,精致的珠花简单地点缀着,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小公主,惹人怜爱,但是她一出口,就立即破坏了那美好的印象。 “哼,小鬼!待会儿姐姐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小女孩跩跩地瞥了一眼云小墨,鼻子哼哼,高傲得像只小孔雀。她乃是当朝六王爷的小孙女,御封的小郡主,皇家的宝贝疙瘩。她天资聪颖,心思敏捷,连皇上也十分宠爱,所以才导致她无法无天、脾气娇横。在书院里,她就是个小霸王,谁也不敢得罪。 出于孩子好玩的心性,看到有同龄人在场,云小墨也不由地雀跃起来。只是见对方长得比他矮,却在他面前自称姐姐,还叫他小鬼,他小眉头皱了皱,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他甜甜地一笑,上前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道:“小妹妹,天才不是吹出来的,是靠真本事比出来的!还有,长得矮不是你的错,是你爹娘的错,你不必自卑。” 南宫樱磨着牙,在风中凌乱。 “啊——该死的小鬼,你敢说我矮?姑奶奶跟你拼了!”她的头一个俯冲,就要朝着云小墨的肚子上顶去,身后的三个男孩想要阻拦她,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云小墨抱着小白一脸的云淡风轻,不躲也不闪, 郑夫子在旁看着立即变了脸,这位小姑奶奶怎么突然发飙了,这要是真把人给撞伤了,将军府问起罪来,怕又是一场风浪。 所有的人都以为云小墨这一下肯定要被撞飞了,一个个屏住了呼吸,即便是私生子,也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看着孩子受伤,多数的人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白楚牧和龙千辰两人不知何时也进了琼花楼,几步走到了云小墨的身后充当左右护法。见着有人要袭击云小墨,白楚牧眼皮一跳,他现在是云小墨的护卫,小主子有事,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正欲跳起来去捞人,身旁的龙千辰一把将他给摁了回去。 “放心吧,小墨能应付的。” 白楚牧不解,左右看了看,好像人家做娘的都不担心,那他还 担心个鬼? 两眼定睛往云小墨身上看去,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应付。 让他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清晰地看到,两个孩子在即将碰撞的瞬间,云小墨突然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他小小的身躯就出现在了南宫樱的身后,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没,将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纷纷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方才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怜南宫樱没有撞到人,整个身子反而继续向前俯冲,眼看着就要额头落地,跟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 这时候,云小墨及时伸手,揪住了她的后领,将她跟拎小鸡一般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好重!”云小墨皱了皱小眉头。 南宫樱惊魂未定,又听到他这三个字的评价,身子开始气得抖动起来。 云小墨将她放稳了之后,又说了句:“小妹妹,都跟你说了,不要自卑,你只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罢了。等过几年,你会长高的。” “住、嘴——”南宫樱气得浑身发抖,一声河东狮吼,惊得在场之人纷纷捂起了耳朵。不好,小郡主发威了,还是躲远点比较保险。 云溪也跟着缩了缩脖子,这小丫头底气真足,她家的小墨以后可千万不能找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媳妇。若是找了这样的小媳妇,那她的耳朵还不得整日受罪么? “咳,樱子,不许再胡闹了!夫子让你们比赛背诗,你若是不服气,就从背诗上赢了他,不就是了?”南宫玺见场面有些失控,不得不出声来阻止这位彪悍的小堂妹。他这位小堂妹一旦发起飙来,整个皇室都得震上三震,连他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她,他不得不佩服云小墨,三言两语就把小姑奶奶给气成这样。 南宫樱重重地喘着气,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她双手叉着小蛮腰,死瞪着云小墨:“臭小子,你等着!我一定让你输得尿裤子!” 云小墨可爱地眨眨眼道:“我早就不尿裤子了,难道你还在尿裤子?羞羞!” “你……”南宫樱气得鼻孔冒烟。 身后的一个小男孩及时地拉住了她,劝慰道:“樱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一会儿赢了他,他就无话可说了。”这小男孩是郑夫子的孙子郑南星,他嘴上劝着,心里却是无限佩服云小墨,能把小霸王气成这样,真是了不起啊! “好,我、忍、你!”南宫樱鼻孔继续冒着白烟,一字一句道。 云小墨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他也没说什么啊,而且他说的都是事实。 郑夫子好不容易等到场面恢复正常,他轻咳了声,说道:“那好,你们现在就一人背一首关于冬天的诗吧。” “哼,我先来……”南宫樱跩跩地瞥了云小墨一眼,率先出马,琅琅地背了一首时下较为流行的关于冬天的诗句,她软软的甜美的声音,搏得了一片掌声和喝彩。 不愧是六王爷的孙女,皇家子弟,天赋异禀,才思敏捷,才五岁的年纪就能背诗了。 听到大家的称赞声,南宫樱高昂着头颅,很是得意。 “该你了!” 云小墨抿嘴道:“你的诗也不怎么样,你背了一首诗,那我就随便背上三首好了。” 听他说自己的诗不怎么样,隐藏在南宫樱心底的暴力因子再次蠢蠢欲动,然后她就听到了他背诵的诗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全场哗然。 这是什么诗,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诗的意境、遣词造句,皆是达到了极致,令人称绝! 如此妙诗绝句,既然有人作出来,就没理由不流传于世,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是头一次听闻呢?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在人们的心头逐渐萦绕,莫不是这诗是孩子自己做的? 郑夫子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惊喜之色,嘴里连说了三个好字。他万万想不到,今日之行竟然能听到如此绝妙的传世之作,他一定要好好地将它记下来,细细地琢磨和研究,千万不能让妙诗佳句给流失了。 白楚牧就站在云小墨的身后不远处,一脸的激动之色:“不愧是我家的小墨,没给我这个护卫丢脸!” 龙千辰毫不客气地喷了他满脸口水:“去,什么你家的小墨?小墨是我家的,好不好?” 小白眼珠子向右滴溜一转,甩了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 小墨墨是我的,你们统统待一边去! 窗户的缝隙处,出现了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犀利的目光锁定在了云小墨的侧影。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孩子的侧脸,婴儿肥的脸颊白白嫩嫩的,甚是可爱。 方才那一首诗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孩子即便不是作诗之人,也必定是个天才,墨衣男子心中如是想着。 再细看了一眼,莫名的,心底升腾起一种熟悉感。 小小的身板,腰脊挺拔,昂首而立,自有一种高贵无与伦比的气质。 奇怪,分明只是一个陌生的孩子,他为何会有这样的熟悉感?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0 小墨被告白了 议论纷纷之际,云小墨又开始背诵第二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郑夫子的脸上更加精彩了,激动万分地鼓起掌来,好诗啊好诗!堪称绝句!日后定能流传千古! 南宫樱等四个孩子排成一排,一个个小嘴张成了喔型,惊奇得不得了。 这些诗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书本上也没有见过,虽然诗的意思不是太懂,但是听到夫子连声叫好,那就一定是极好的了。他们跟着夫子这么久了,还从没见夫子如此失态过,而且,听他软软的童声念起来真的很动听、很悦耳。 南宫樱的双目直接化成了两颗红心,方才的不悦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他念诗的样子…… 好有型哦! 东方云翔从始至终都温和地微笑着,他一直知道小墨是个非同寻常的孩子,对他很有信心。在听到这些绝句妙诗之后,他清澈的眸底也跟着泛起了微微的惊讶。 南宫翼紧蹙着眉头,注意力却是一直集中在了云溪的身上,儿子都这么出色了,那么他母亲的才华又能差到哪里去呢?难道他从前都看错了,她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才华么? 可惜云溪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静,丝毫不见波澜,南宫翼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不禁有些失望。 太子南宫玺则是大大地吃惊,忘记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直端着,直至杯中的茶水顺着杯缘流淌而下,他才惊醒过来。 难道这孩子真是个天才?他的眉头深深地蹙起,心里闷闷的,掀不起一丝快感。 相比较南宫家郁闷的两兄弟,龙千辰和白楚牧这对活宝满脸的兴奋之色,就差在后面高举牌子,手舞足蹈地为小墨助威了。 “还有第三首呢?”郑夫子一边在心底默记诗句,一边迫不及待地催促,满脸放着红光,激动之色尽显无遗。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云小墨不疾不缓地念完了整整三首诗,一脸的泰然自若,没有骄傲之色,也没有欣喜,好似在做着再平常不过的事。 小白窝在他的怀中摇头晃脑,冲着南宫樱等孩子调皮地眨眼,很是得意。 瞧见了吗?我家小墨墨背诗多厉害!你们能么? 南宫樱在盲目的崇拜之后,很快发现了小白的存在,她惊奇不已!看到它冲着自己摇头晃脑、眨眼睛,一颗童心便 无可抑制地萌发了。 “咦?它叫什么名字,是你的兽宠吗?” 南宫樱走近,睁大着好奇的大眼睛,伸手想去摸小白。 小白拽拽地甩头,不让她碰,小鼻子直喷白气。 哼,欺负小墨墨的都是坏人!才不跟你玩! 南宫樱委屈地嘟起了小嘴:“我想跟它玩!让我摸一下它,可以吗?” 云小墨犹豫了下,凑近小白的耳边低语:“小白,让她摸一下吧,她不会伤害你的。” 好吧!小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实在不喜欢被一个小女生摸,可是谁让那是小墨墨的请求呢?但凡小墨墨的请求,它从来都没有抗拒能力。 南宫樱心底一阵欢喜,小心翼翼地再次伸手去触摸。这一次,小白没有闪避,让她摸了个正着。南宫樱欢喜不已,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好可爱!我喜欢它!” 她忽然又抬头,对云小墨说道,“你会背诗,还让我摸小白,我也喜欢你!” 云小墨挠了挠头,第一次被人告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云溪嘴角抖动了下,在心底默念:儿子,你要挺住啊,这么彪悍的小媳妇,咱还是别要了。 这都什么事啊?一开始还不断发飙的小郡主,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跟人告白了? 面对如此颠覆的场景,众人唏嘘不已,果然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孩子! 郑夫子仍处于激动中,跑过来拉起小墨的手,道:“小墨,到夫子的书院来吧,夫子一定把自己所有的学问倾囊相授!”看他那激动的神情,倘若云小墨再不答应,他就要下跪了。 云小墨询问的目光飘向了云溪,刚才应付比试的时候,他尽量地自己做决定,可是现在拜师学艺可是一件大事,他必须问清楚娘亲的意见。 云溪朝着他浅浅地颔首,算是答应了。 心底里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位郑夫子,然而郑夫子在整个南熙国乃至朝廷都有一定的影响,儿子拜他为师傅,那么日后便不会有人再用野种、私生子之类的话来羞辱他,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纵使她可以采取强硬的手段扼制这些谣言,但是天下人实在太多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她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儿子拜郑夫子为师,日后便能得到郑夫子的护庇,还能增长学问,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云小墨见娘亲点头了,便 也冲着郑夫子点了点头,郑夫子欣喜万分,几近手舞足蹈,哪里还有之前一派老古董的顽固模样? 黝深如潭的眸子加深了一层,漾起层层的涟漪,墨衣男子的视线继续飘移,顺着小墨询问的视线望了过去,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主位之侧的一名白衣女子的身上。 楼下的女子很多,燕肥环瘦,应有尽有。然而她身处其中,却自成一个世界,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他漆黑如墨的双眸闪过一缕光芒,女子身上的衣着很普通,没有华丽的修饰,也没有精致的环佩,然而那抹淡然冷傲的神采,却带给人一种震撼。 她隐没在显贵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像她这般拥有真正的优雅和高贵,她像是为了春的到来而突破寒冷勇敢绽放的木莲花,在阳光明媚的白日比漆黑的夜晚更加明朗而闪耀。 这样的女子,他从未遇过! “会是她吗?”眉头轻轻蹙起,他努力回想,那一夜屋子太黑,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记得借着一缕淡淡的月光,他看到了她胸前一颗月牙印记。 会是她吗? 视线再次投向了白衣女子身上,眼睛里的黑色浓意翻腾,不管她是不是,这样的女子,还真是让人难以将视线挪开……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1 一眼亘古 南宫玺的脸色很是不善,他原本召郑夫子来是为了羞辱云溪,谁知不但没有得逞,反而让对方得了好处,还扬了名。 阴霾之色笼罩着他。 这时候,太子侧妃恰好走进了琼花楼,南宫玺心神微动,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举杯向云溪,恭贺道:“云小姐,令郎天资聪颖,出口成章,着实令人羡慕。本太子敬你一杯!”他手中的杯缘突然微微倾斜,几滴茶水便溅到了云溪的身上 “真糟糕,弄脏了云小姐的衣裳。”熟练的动作,南宫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帕子,伸手帮云溪擦拭。 深黑幽邃的目光瞬间化作了千丈深渊,遥不见底,云溪黑沉着脸,周身的寒意向外释放。未经她的允许就触碰她的身体,简直就是找死! 双拳紧握,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她很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秒杀了他。 太子侧妃罗意莲在丫环的陪伴下,从大门口进来,远远地就看到了太子正在为云溪擦拭的一幕。太子温和地笑着,动作很是轻柔,眼神瞄着那女子,很是暧昧。 一股妒火腾地自心底燃烧,她正欲冲上前质问,却让身边的丫环给扯住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声,这才让罗意莲稍稍降了火,隐忍下怒气。 “太子殿下,臣妾来晚了,还请恕罪。”美眸转动着,不怀好意地自云溪的身上飘过,锐利的精光闪动。 南宫玺好似才刚刚发觉,停了手,淡淡地笑道:“爱妃啊,怎么来得这么晚?” 罗意莲娇嗔了声,柔若无骨般倚入南宫玺的怀中:“太子殿下,我那堂妹孟瑶在云家受了委屈,跟她娘一起搬回了相府。我这做堂姐的可不得去关心问候一下她吗?” “爱妃说的是云大小姐的妹妹,云孟瑶吧?”南宫玺递过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随即漫不经心地转开了眼。 “正是!孟瑶自小就乖巧懂事,待人也礼貌,怎么可能做出出格的事?就是有人见不得她好,故意在外散播谣言,借以诋毁孟瑶。”罗意莲投给云溪一个含着冷意的轻蔑眼神,冷哼道,“孟瑶冰清玉洁,哪像有些人,一点礼数都不懂,还喜欢到处勾引男人,跟男人生下野种……” 看着罗意莲一张艳唇喋喋不休,好似一只拥有血盆大口的母老虎在张牙舞爪,云溪想象着那有趣的画面,不由地裂开了嘴,笑得极为绚烂。 龙千辰挑了挑眉梢,深晓她笑得越是绚烂时,肯定是有人要倒霉罗。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罗意莲惊诧之余,更加恼怒:“你还有脸笑?果然是个贱种,被别人骂,你还这么高兴,真是贱到骨子里去了。” 云溪依旧笑而不语,很好,这个女人胆敢挑衅她,就得付出代价。 “坏女人!不许骂我娘亲!”云小墨发怒了,双目狠瞪着罗意莲。 罗意莲眸光一转,视线下移,落在了云小墨的身上,勾笑道:“我就骂了,怎么着?你娘她是个贱女人,你就是个贱种!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漆黑的眸子里突地爆射出强烈的光芒,衣袖无风自动,垂落在他肩头的墨发也跟着飞扬,一股庞大的威严蓦地从云小墨小小的身体里面散发出来!谁也无法预料,在他小小的身体里面到底蕴藏了多少的能量,蓄势待发。 看着眼前那个冷然逼视她的男孩,罗意莲只觉得一股凌厉威严的气势迎面冲击过来,不禁一阵骇然! 不止罗意莲有这种感觉,南宫玺也是同样的感觉,那么真切、那么震撼! 他们想不明白,一个孩子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势? “小墨,不记得娘亲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云溪站起了身,摸摸儿子的头,笑得更加温柔了。 云小墨抬头看了眼娘亲,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怒意和煞气,灿烂一笑道:“小墨记得!娘亲说过,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当她是在放屁就对了。这个坏女人当众放臭屁,真是羞羞!”说着,还朝着罗意莲扮了个鬼脸,气得罗意莲一脸涨红。 “死野种!竟敢对本侧妃无礼?” 罗意莲腾地立起,上前一步,就要给他一巴掌。她的手还未落下,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自己的脸上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脆又响,直打得她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眨了眨眼,这不是真的吧? 她竟然打了太子侧妃,这也未免太大胆了! 南宫翼的眼底波澜不惊,好似她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她若是不给罗意莲这一巴掌,倒是奇怪了。 南宫玺直接愣在了当场,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溪,眼底忽明忽暗,没有任何的动作,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东方云翔轻蹙了下眉头,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窗口边的墨衣男子指尖突兀地重击了下窗台,不知是在为她喝彩,还是出于惊奇…… 罗意莲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向云溪,声音也跟着颤栗:“你、你敢打我?来人啊,把这贱女人给我抓起来!” 几名侍卫看了看太子的脸色,他们从来只听太子的吩咐,何时轮到一个女人来对他们指手画脚了?平日里早就看不惯太子侧妃骄横跋扈的所作所为,现在看到云溪动她,不但不怒,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窃喜。 其余围观的人也皆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谁都不曾站出来评论此事。 “你们都耳朵聋了吗?我叫你们把她抓起来!”罗意莲陷入了疯狂中。 云溪冷冷地勾唇,视线一转,落在了人群中某处。 “罗意刚、罗意珊,你们四个见到我不前来相迎,还想躲到哪里去?难道要我亲自请你们出来吗?”轻飘飘的语气,让罗意刚四人极为郁闷,他们明明躲得那么隐蔽,为什么还是被她发现了呢? 无法,四人只好凑着笑脸乖乖地迎了上去。 “云娘子,我们来了。不知你有何吩咐?” 众人再次齐齐陷入惊诧中,那四人当中,其中有两个是臣相府的子女,另外两个是尚书府的公子,四人皆是朝廷重臣的子女,身份显赫,怎么会对云溪如此敬畏? 南宫玺也很是惊讶,下午差四人前往将军府请人,傍晚回来禀报的时候就见着四人的神色极为古怪,他之前还没在意,现在想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这个女人,可是你的妹妹?” 罗意刚看着云溪抬了抬下巴,所指之人正是罗意莲,他心中立即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是,她是我妹妹。” “你妹妹刚刚侮辱了我儿子,你做哥哥的是不是应该管教管教?” “这……”虽说是妹妹,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她嫁给了太子,是太子侧妃,身份地位悬殊,他还哪里敢摆兄长的架子? “云溪,你大胆!你竟然挑唆我哥哥来管教我?”一个巴掌再次狠狠地甩过来,罗意莲不甘心,想要报方才一巴掌的仇。 阴狠之光在她眼底闪耀,她这一巴掌带着狠劲,使出了十分的力道,若是不能将云溪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蛋给毁了,她死也不甘心! “啪!” 比之方才更为惊响的巴掌声。 罗意莲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落处,眼神慌乱地骤变。 她明明要打的是云溪,可是为什么打到的偏偏 是自己的妹妹? “啊——”罗意珊痛苦地大叫,半张漂亮脸颊上不止留下了五道手指印,还有五道被划破了肌肤的指痕,血迹斑斑。 “好厉害的一巴掌,直接把人的一张脸给毁了。幸好罗小姐心地善良,替我挡了一巴掌,要不然被毁容的可就是我了。”云溪啧啧道。 “姐姐,你——” “珊儿,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本来要煽的人是她……”罗意莲也是彻底傻了眼,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会突然闯过来,挡在了云溪的跟前。看着妹妹脸上血痕累累,她慌了神。 “这个女人真坏!”云小墨愤愤然,想象着若是这一巴掌落在了娘亲的脸上,那娘亲的脸岂不是被毁了? “我们别理她,太子哥哥早晚会把她休了的!”南宫樱软软的声音冒了出来。 “为什么?”云小墨不解。 南宫樱一脸老成地说道:“因为太子哥哥经常在我们王府里欺负丫环,我们王府的丫环可比她长得好看多了。” 南宫玺闻言,脸色微微耸动,没好气地剜了南宫樱一眼,只当是童言无忌。 罗意莲气得涨红了脸,嘴唇发颤着,只说了一个“你”字,却是说了连续几十遍,再说不出其他任何一个字。 窗口处传出了一个极为细小的戏谑声,云溪敏感地察觉到了,目光扫过去时,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墨色的背影和翩跹的衣角。 虽只是个背影,却带给人一种震撼感,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巍峨如山,仿若从天而降的神祗,优雅、波澜不惊,而又睥睨天下。 好有气势的男人! 此刻。 凝望无声。 云溪活了两世,自认为识人无数,见过的强者也不乏其数,可从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有如此震撼感。单单只是一个背影,就让她油然而生一种敬畏。 这一眼,已成亘古。 她暗暗提醒自己,这样的男人惹不起,以后见着他,她一定要绕道走。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2 少儿不宜 南宫玺眸光忽暗了下,阴冷无比。这女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当着他的面打他的侧妃……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根本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你退下吧!” 罗意莲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冰冷的眼神给吓住了,不敢再多言。转身离开之际,她恶狠狠地瞪了云溪一眼,这个仇她记下了,早晚要她加倍还报。 “慢着!你侮辱了我儿子,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罗意莲正欲迈步离开,忽听得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你说什么?”她回头,惊讶地问道。 “我说……你侮辱了我儿子,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语调轻飘飘的,像是在诉说着晚上有没有吃饭,然而只有与她对视的罗意莲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像是一片浮冰,利刃般射入她的眼里,让她在瞬间失明,心神恍惚。 哈,有好戏看了!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处于极度兴奋中,跟着云娘子果然不错,到哪里都有精彩的戏码可看。 罗意莲深吸了一口气后,终于醒过了神,涨红着脸,指着云溪大骂:“贱人,你还想怎么样?你不过是将军府的小姐,而且还没成亲,就生下了野种,你以为你还有脸在沁阳城立足吗?我骂你儿子怎么了?难道骂错了吗?他就是个有爹生没爹养的野种!” “野种……野种……种……” 整个琼花楼回荡着她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在场之人无不蹙眉,料想不到太子侧妃竟是如此一个泼妇,阴狠毒辣不止,还如此没有教养。 南宫玺也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对她的厌恶之意更浓了。 “她坏透了,竟然说你是野种,她才是野种呢!哼!”南宫樱皱着小鼻子,为云小墨打抱不平,偏头道,“不过……野种到底是什么啊?” 云小墨哼哼道:“应该是骂人的话!我才不理她,就当她是在‘污染环境’好了。” 南宫樱托着下巴,两眼红心闪闪:“小墨,你好厉害!还会用这么深奥的四字成语!” 额头落下一滴汗,云小墨和小白都齐齐打了个哆嗦,这是成语吗?它深奥吗? “堂堂太子侧妃,竟是这等涵养?咳咳,在下今日大开眼界!”东方云翔抬了抬眉,从骨子里透出的美感丝丝渗透出来,高贵而优雅,深沉而内敛。 罗意莲脸色直接从涨红变成了酱紫。 南宫玺冷凝着面霜,一双厉目狠瞪了过去,让罗意莲在瞬间陷入了水深火热中,煎熬难耐。 “今晚不是芙蓉宴吗?怎能没有歌舞乐声?”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云溪徐步走到了一架琴具前,那本就是为了今晚的宴会所准备的道具,她葱白的手指在上边随意地拨弹了几声,“不如就让我来弹奏一曲,以娱众听,如何?” 不需要任何的同意和认可,她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 她优雅地坐在了琴具前,巧笑嫣然:“我这首曲子,是专门送给太子侧妃的,名字叫做……美人迟暮。” 罗意莲嫁给太子时,就比太子大了三岁,现在更加是年老色衰,无法跟那些玲珑剔透的小丫环相比。她故意以此命名,根本就是在嘲笑讥讽太子侧妃! 在场之人都是明白人,自然洞悉其中的深意,一个个隐忍着,不敢笑出声来。 罗意莲正欲发作,琴声已悠扬而起。 琴音忽高忽低,优雅婉转,有小桥流水的清雅,有幽涧山泉的静谧,有雪山冰湖的冷凝,也有深潭幽水的沉厚。 玉指如飞,在琴弦上弹拨抚弄,那琴曲就好似一股清泉淌入每个人的心中,清凉而灵动,让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整个琼花楼都陷入了沉寂,好美的琴声,仿佛来自天籁。 舞池的中央,飞入一抹丽影,身姿妖娆,舞姿优美,再细看那人,赫然就是方才仪态尽丧的太子侧妃罗意莲! 只是她的神色,有些空洞,仿佛失了魂一般。 众人低呼了声,一边听琴曲,一边欣赏舞蹈,简直就是一种美的享受。 这时候,舒缓优美的旋律,突然急转而下,琴声变成了一个个诡异的音符,侵入人的耳中,让人不寒而栗。 正屏息观赏的客人们皆感觉到了异样,浑身上下爬起了鸡皮疙瘩,这到底是什么琴曲,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阴森恐怖? “咦?琴音好像有些不对,是不是弹错了?”龙千辰讶异了声,然后就看到舞池的中央发生了异样…… “这、这……她怎么脱起衣服来了?”龙千辰瞪圆了双目,有些难以置信,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同时捂住了自己和云小墨的眼睛,嘴里神神叨叨地嘀咕,“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全场唏嘘,齐齐倒抽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侧妃竟然 当场跳起了……脱衣舞! 这……这未免太劲爆了吧? 南宫玺的脸色也在瞬间发生了变化,黑如碳灰。 舞池的中央,罗意莲的舞姿越来越妖娆,腰肢如水蛇一般使劲扭摆着,脸色的表情也是媚得惑人,跟那些为招徕恩客,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无异! 更出格的是,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一边舞动,一边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地剥落。脸庞上没有丝毫羞愧之色,反而染满了异常的晕红,教人不由地想入非非。 顷刻间,南宫玺的脸色变了三变,勃怒,拍桌而起! 即便他不怎么把罗意莲当回事,可她好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这岂不是跟当众打他的耳光无异? “停!你在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南宫玺大步走上前,欲将罗意莲拉离舞池。 “你放开我,我要跳舞,我要跳舞……”罗意莲此时已陷入疯癫的状态,根本不受他的威慑,还不忘一边扭动腰肢,一边继续扒自己身上的衣裳。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引来周围更大的一片抽吸声。 南宫玺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阴鸷的眼神直直地射向了还在弹琴的云溪,她淡淡地轻笑着,看似弹得很投入。纯净的脸孔上是宁静和祥和,完全跟她此刻指尖流泻而出的诡异琴音格格不入,他甚至怀疑,那充满鬼魅之调的琴音究竟是不是出自她的手。 “云溪,本太子命令你停下!”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3 他出手了(已修) “命令?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命令我!”云溪忽然抬起了头,眸光闪烁,噬血的光芒晶亮,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伴随着她眸光中闪耀的诡异光芒,她的指尖猝然划过一根琴弦,“铮”的一声惊响,竟是将原本恶神恶煞的南宫玺给吓退了几步,那恶气也立马焉了。 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不疾不徐,丝毫不受从窗缝中传递进来的鬼魅琴音的影响,墨衣男子两排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了下,深邃的眸底转瞬之间,黝暗无边。 她竟然通晓以琴音操控人心的术法,这术法对于恼怒中的人最易奏效。 好精明的算计! 她故意激怒太子侧妃,为的就是能操控她的心魔,按照她的意愿来掌控罗意莲的一切行为和心理。 好高明的手段! 以此方法来报复罗意莲,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太子想要追究责任,也不可能,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听到了琴声,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唯有太子侧妃一人发颠发狂,这根本不足以证明是她的琴声在搞鬼。她报复了太子侧妃,太子也无法奈何她,只能暗吃闷亏。 他的眼底精光迸射,这个女人的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有趣的秘密?他越来越好奇了! 容少华无意间抬眸,恰好撞见他唇角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跟见鬼似地呆了一呆。脑海中忽闪过两个字,妖孽!这男人生来就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冰护法初见到他唇边泛起的笑,也是愣了愣,在她的印象中,尊主很少露出笑容。倘若哪一天见着他有了笑容,那么一定是有人要遭殃倒霉了。可是今日,她却觉得这笑有些诡异,不像是平日里要整人的预兆,倒像是发自内心的跃跃欲试。 她的心猛然一沉,难道尊主对楼下弹琴的女子产生了兴趣?她略一垂眸,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了眼底。 南宫玺缓过神后,勃然大怒,一下子纵身跳起,身影无比迅猛地朝着云溪飞窜过去。青色的玄气散开,五指化为掌刀,眼中满布杀机! 云溪的挑衅和故意捉弄,彻底激怒了他,伤及了他的自尊心。他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将军之女,会不会有什么后果,总之他眼下唯一所想的事,就是要了结了眼前女子的性命,否则他太子的颜面何存? “云溪,去死吧!”他口中大喝一声,周身的玄气再次暴涨,青光充盈了整个琼花楼,杀气逼人! 四下里抽气声连成一片。 云溪这次死定了! 谁让她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惹怒了太子?那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 大部分人的心中皆是如此的想法,但凡有见识的人,都知道太子的玄阶已经达到了青玄之境的巅峰,寻常人根本连他一击都无法抵挡,更别提云溪在他们的印象中只是个弱女子了。 可是,她真是“弱女子”吗? 龙千辰、白楚牧、东方云翔,还有南宫翼,这些知情人的心中可不这么想,倘若云溪也算是个弱女子,那么那些真正的弱女子到底还怎么活啊? 敲打着桌面的节奏稍顿了下,狭长的眸底闪过一抹幽光,很快地,指尖的节奏再次恢复正常。另一只手执起了酒杯,墨衣男子修长的指尖轻转着酒杯的杯缘,仿佛是在欣赏一件易碎的艺术品,小心翼翼,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冰护法的心却是提了起来,因为她感觉到了尊主身上的气息波动,她甚至有一种预感,尊主手中的杯子随时会被当作利器抛射出去。 他是在担忧楼下女子的安危吗? 很快地,她得到了答案。 青色的玄气如利刃一般击向云溪的面门,众人皆提起了心,定定地观望。 云溪依旧坐在原地,拨弄着琴弦,不急也不燥。 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覆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清水瞳眸精光一闪。哼,想取她的性命,简直找死。 玄气在指尖逐渐凝聚,每一根琴弦被拨弄处都带着浓浓的余韵,琴音也变得更加端凝和沉厚。 南宫玺的剑刺破了虚空,带着一阵疾风,刺到了她近前。 十寸、八寸、六寸…… 拨动琴弦的手指,蓄势待发,菱唇微勾,露出阴侧侧的笑容。剑尖离她胸前只差一寸之际,她的指尖离弦在即,这时候,从二楼的窗口处,一道无形的真气突然破窗而出,与南宫玺击出的青色玄气恰好在琴弦的上方交汇碰撞! 只听得“铮”的一声脆响,琴弦断裂,而南宫玺也被远远地弹飞了出去,像是断了线风筝,只能靠着重力自由下落,最后狠跌在了地面上,落得一身的狼狈。 气浪拂过云溪的面门,吹乱了她的鬓发,而她纹丝不动,泰然自若。 云溪眯了下眼,收住了那根即将离手的琴弦,她清冷的目光落在了琴弦旁的一只酒杯上,随后又转头望向了二楼的厢房,美目流转间,灼灼其华,美不胜收。 “啊——”这时候,舞池的中央,罗意莲在琴音消失后,也惊醒了过来,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几乎不着寸缕,不由地惊叫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眼底满是惊惶失措,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很让人疼惜,然而当她的目光接触到云溪时,那慌张的眼神中立即迸射出了两道狠厉的光。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故意设计害我的,一定是你!”罗意莲拾起自己的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抱在了胸前,护住自己裸露的肌肤,她的神情有些疯狂的状态,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紧接着,她发疯似地冲向了云溪,想要将她活活掐死!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4 杀机毕露 (已修) 她堂堂太子侧妃,身份何等尊贵,今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丑态百出,这让她以后还有何颜面在太子府中自处? 别说以后是不是还能得到太子的宠爱,就是太子妃的位置,恐怕日后都不可能染指了。这一切的罪责,全部归咎于云溪,她正是害她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 罗意莲赤红着双目,向云溪扑来,锋利的指甲握成爪型,抓向云溪的脖颈。 云溪定定地看着罗意莲跟疯子一般扑过来,突然间眉峰高挑,目露寒光。葱白的手指按在了未断的琴弦处,狂暴的玄气在指尖瞬间凝聚,形成一轮轮的漩涡。 琴弦微颤,铮铮作响。 杀一个太子,或许会给云家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是杀一个太子侧妃,她就不信那皇帝老儿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与掌握了南熙国大半军权的云家翻脸。 太子侧妃,你侮辱了我儿子,就已经犯了我的大忌,现在又犯到了我……哼。 精致的五官上蓦地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冷傲之气,摄人心魄! 她的指尖一弹,杀机毕露,那道无形的真气好似一把利剑刺透了迎面扑来之人。 “铛!” 一只酒杯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云溪微眯了冷眼,看着罗意莲在她跟前直直地倒下,她的双目暴突,有着难以置信和不甘,她的额头处,赫然有一个被硬器撞伤后留下的印痕。 她冷冷地看着,丝毫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之心,敢犯她的人,该死!敢侮辱她儿子的人,该死一万次! 云溪的视线偏移,地面上,躺着一只与方才从楼上掷来的一模一样的酒杯…… “谁?到底是谁暗中伤人?” 南宫玺在随从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满脸的阴郁之色,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突。他最先看向之人,不是云溪,也不是罗意莲,却是将目光直直地射向了二楼窗台处留有一个酒杯大小破洞的窗户。 现场一片寂静,整个琼花楼似乎都笼罩在南宫玺愤怒之下所营造的一片阴森寒气之中,大多数的人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谁,到底是谁?有种就给本太子滚出来!” 听着楼下南宫玺的咆哮声,云溪挑了挑眉梢,也好奇地望向了二楼的窗台。他究竟是何目的,为什么有意要替她遮掩杀人的事实? 她用琴弦杀人,角度诡异,其他人不可能看到,然而他的酒杯伤人却是再明显不过了。现在太子侧妃必死无疑,人们第一个反应,当即想到的就是酒杯的主人杀人,而她则撇清了关系。 他这么做,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难道他就不怕惹祸上身?难道他不知道对方可是南熙国的太子,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招惹的? 容少华抬了抬眉梢,看向对面的墨衣男子,他会突然出手,是他始料不及的。他这位龙兄向来眼高于顶,没有什么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此刻对姑姑的女儿投注了如此多的关注,对于姑姑的女儿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想起他那位离家二十年,一去不回头的姑姑,他不由地轻轻一叹,或许他也该去将军府拜访一下了。 “尊主,让我下去教训教训那不知好歹的太子!”冰护法很快从之前的惊诧中回了神,换上了冷冰冰的脸孔。 修长的手指抬了下,英挺如苍柏的身躯毫无预示地站起,冰护法仰望着尊主,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敬意。墨衣男子深邃的黑瞳中跳动着两簇火花,完美的唇形微微上扬:“去会会他们。” 楼底下,南宫玺的咆哮声还在继续,很多人都不禁暗自摇头。平日里看起来性子沉稳的太子,竟是如此心浮气躁,不顾太子的威仪,大吼大叫,实在让他们失望。相比较而言,靖王爷远比他来得稳重和睿智,难怪皇上会如此宠爱靖王爷了。 南宫翼冷眼旁观,微微下垂的眼睑里蕴藏着淡淡的讥讽,一国的太子就只是如此的修养么?他很期待,当父皇得知了此事后,会是如何的反应…… 今晚的一场宴会,因为那女人的出现,被搅得天翻地覆。 太子侧妃当众大跳艳舞,衣衫尽褪,现在又死于非命;而太子呢,更夸张,竟然想当众杀人! 他白日里从那女人手底下讨来的羞辱,跟太子一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他甚至还要感谢那女人,帮助他给太子制造了负面的舆论,最终获利的却是他。 这时候,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齐齐抬头看了过去。 一袭白袍率先跃入众人的眼帘,在场的每个人皆或多或少有些屏息之感,就连愤怒中的南宫玺也不例外。 这世间最美的男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面若凝霜白露,薄唇艳如粉色樱花初绽,肌肤白皙如瑕,尤其吸引人的是一双魅得妖冶 的狭长眸子,左右顾盼间风流无限。他手中的折扇啪地一打,轻摇了几下,拂起他肩头的墨发,更显飘逸出尘,风华绝代。 人们都在纷纷猜测着,这人到底是谁? 他必定不是沁阳城内的人物,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他们若是见过,那必然过目不忘。 风姿和气质能胜过天下美男榜排行第三的靖王爷者,那么毫无疑问地,他极有可能就是位列排行榜前两位的其中之一了。 大家闺秀们一颗芳心怦然跳动,面色飞霞,倘若能与这样的男子把臂同游,便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事了。哪怕只是得他回眸一顾,她们也心满意足。 然而让他们更为震撼的是,在那白袍男子的身后,又再走出一人。这一次,大多数的人直接是心跳漏跳了一拍,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样的男子,只应天上有! 精心雕刻的五官,配合到了完美的极致,挑不出一点瑕疵。他的容貌俊美至极,星目流转间,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如寒霜。 最吸引人的是他睥睨天下的凛然气质,没有半丝花纹的黑袍,散发着黑暗的神秘气息,好似误落凡尘的神祗,举手投足间,飘逸空灵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仿效。 不知是不是灯火的光线折射,还是人的眼睛出现片刻的晕眩,在他的身后仿若出现了一道金色炫目的光环,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他踏着慵懒的步伐,优雅地步下阶梯,随意披散在肩头的墨发肆意地飞扬,衬得他整个人潇洒不羁,却又不乏内敛。他清冷的目光一转,悠悠落在了云溪的身上,棱角分明的唇角无声地扯出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 云溪微微侧目,便对上了那道目光。刹那间,无数的绝世芳华流转,她看到了他深邃的眼底一朵雪莲在冰峰之上无声地怒放。 心中猛然一悸,不是为他的绝世风华,也不是为他的遗世而独立的气质,而是从他的容颜上,她感觉到了几分熟悉感。 是什么呢?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墨衣男子凝立不语,两道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能洞穿她一切的心声。 云溪黑宝石般的双眸直直地逼视了过去,眸光与他相撞,心底了然,一种相同的气息充斥着。这人分明就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冷傲和睥睨一切的气势,是她所最为熟悉的。 她的眸光忽地黯了下去,随 后从中迸射出两道更为冷冽的目光,像利刃一般直插对方的眼底。 墨衣男子微微怔了怔神,眸底幽光流转,噙在唇边的笑意也更浓了。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似在暗中较劲,谁若先挪开了眼睛,便是输了。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寂静无声,只有暗中的较量。 柔和的灯火折射在两人的身上,绘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5 做人要厚道 冰护法察觉到尊主身上异样的气息波动,顺着尊主的视线望了过去,她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的变化,心底却是掀起了汹涌的波涛。 她终于明白,为何尊主会对这个女人另眼相待,因为从她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尊主,那冷傲、睥睨天下的霸气,足以和她最为尊崇的尊主相匹敌。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真的,区区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这样的气势,她不得不诧异,不得不震惊。 “啊!”人群中,一个短促的惊叫声很不合时宜地传了出来。 龙千辰见鬼似地瞪大了眼珠子,转身就想开溜,却让白楚牧给逮了回来:“你干什么?见鬼了?” “嘘——”龙千辰使劲地他比划、使眼色,然而已经迟了,余光处他分明接收到了墨衣男子投射过来的一记带着警告和威胁意味的冷凝眼神。然后,他就乖乖地站立在原地,不敢妄动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认识他?”白楚牧好奇心泛滥。 “不认识!呃,我只是对比我帅一点的男人没什么好感。”龙千辰嘴上耍着嘴皮子,可是紧绷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显示着他此刻的紧张情绪。 白楚牧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撇了撇嘴,酸酸的语气道:“我也不喜欢比我帅的男人,尤其是帅得神人共愤的那一类!哼,男人靠的是实力,靠脸蛋的,那是男宠!” 某人很无耻地套用了云溪的名言,而同道中人的龙千辰也是重重地点头,严重地同意他的说法。 两个无耻男一唱一和,惹来周围的人一阵白眼飘飞。 “容少华?怎么是你?刚才是你出的手?”南宫玺认出了白袍男子,心底猛然一颤,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容家大少。十大家族的势力,连五国的君主都要忌惮三分,容少华今日插手,他怕是不好收场了。 “容少华”三个字落入其他人的耳中,再次掀起了狂澜大波,天下人谁不知晓名列天下美男排行榜榜首的就是十大家族之一容家的大少,容少华? 他不仅容貌、气质冠绝天下,就连身世也是人人羡慕,正派之中的正派,名门之中的名门,他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哪个深闺之秀不想嫁得如此优秀的一个如意郎君? 冰护法冷冷地环扫了一圈,将那些投在尊主身上的花痴眼神一一给吓了回去,至于容少华的,她漠不关心。她实在想不通,像他那样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有什么值得倾慕 的?这些女人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匹无赖狼! 手中的折扇不疾不缓的轻摇着,容少华轻眨着眼,眸底桃花泛滥:“太子殿下,你要杀我表妹,我自然是要出手的。明知表妹危在旦夕,却置之不理,这不是我容少华的作风!” “表妹?!” 南宫玺有些难以置信,其他人更是惊诧,云溪何时成了天下第一美男容少的表妹? 云溪听着这一声“表妹”,浑身不自觉地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风骚无比的表哥? “表妹,不记得我了吗?你三岁的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葫芦吃。”容少华折扇摇得沙沙作响,一脸的笑意吟吟。 糖葫芦? 云溪的嘴角有龟裂的迹象,双目之中迸射出两道精光,带着警告的意味递了过去。 “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亲戚?”云溪毫不客气地否决了他,转头递给儿子一个淡淡的眼神,道,“小墨,你认识他吗?” 云小墨很诚实地摇头道:“不认识!” “听到了吗?连我儿子都不认识你,我就更不可能认识你了!”她灵动的双瞳眸光闪烁,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这是什么理论?儿子不认的人,她也不认? 容少华哭笑不得,定定地看了他们母子俩,忽然肆意地大笑了起来,眉宇之间风华无限。 他的表妹何时变得如此有趣了? “我已经许久没去将军府探望姑姑了,不如我们现在一道同往将军府如何?” 云溪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原来他是有意想替自己解围。她今日彻底得罪了太子,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但是倘若是他想带着自己离开,相信南宫玺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阻拦。 可惜,她云溪从来不是那种需要倚靠别人力量的人,即便没有他,她若想走,这里谁也留不住她!谁也不能! 一抹坚定而狠厉的神色划过眼底。 墨衣男子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错漏她脸上任何的表情,眸底涌动着暗黑的色泽,噙着唇角的那抹邪魅的笑意更浓了。 云溪想要尽量去忽视这男人的目光,最后却发现很难,他本身就是亮光体的存在,让人不注意都难。 她再次狠狠地瞪了过去,冷然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脚下,完全一副唯我独尊的高傲的女王姿态。 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亮,墨衣男子直视着那双光华万丈的双眸,只觉得自己的兴趣全部被她给调动起来,甚至有种想将她收入凌天宫的念头。倘若将她放在自己身边,有事没事找她逗逗乐,应该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想象着那幅画面,他唇边勾勒的弧度更大了。 看到他眼底乍现的兴奋光芒,云溪直接丢给了他一个不雅的白眼,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就喜欢玩瞪眼的心理战术。她越是挑衅,他就越兴奋,简直就是个变态! 她冷冷地扭转了头,决定彻底无视他。 “宴会还没结束,我怎么能提前离开呢?这样岂不是很不给太子殿下面子?”她扯出了一抹笑,笑得水漾清浅,出尘的容颜上,光华绽放。 “云溪,你当众羞辱本太子的爱妃,又害她命丧九泉,你以为你还能安然脱身吗?”容少华是惹不得的,可是他的女人不能就这么白白送死,南宫玺于是迁怒到云溪的身上,气势凛人。 “我羞辱太子侧妃?什么时候的事?太子殿下,做人要厚道,可不能随便冤枉人!”云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义愤填膺道。 龙千辰、白楚歌等人低低地笑了起来,“做人要厚道”这样的话竟然出自她的口,简直就是一种讽刺,他们可丝毫看不出她身上到底哪里有“厚道”二字了。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6 难道他是我爹爹 “众目睽睽,你还敢抵赖?”南宫玺怒不可遏,就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溪冷冷的勾唇,似笑非笑,“我为太子侧妃抚琴一曲,乃是出于一番好意。谁知道太子侧妃会如此热情奔放,为了让大家今晚能尽兴而归,特意为大家表演了一场令人难忘的舞曲。说起来,太子侧妃的品位真是俗不可耐,那样的舞,让人很是失望……”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太子侧妃都已经死了,她还嘴上不饶人,真真能把太子侧妃气得再活过来! “云、溪!你别在这里装傻,若不是你的琴声有鬼,爱妃又怎会失控,又怎会命丧九泉?”南宫玺愤怒地咆哮。 “的确俗不可耐!现场还有小孩子在,如此教坏小孩子,死有余辜!”蓦地,一个揶揄的声音插了进来,语气之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云溪心中一凛,转头看向了墨衣男子,她很确定方才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完美,像一尊雕塑大师手中最为杰出的雕塑品,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他冷漠强大,霸气自信,看起来丝毫没有缺点,无懈可击。然而云溪却觉得他的本性有些邪气,甚至腹黑,是那种不喜言语,但往往语出惊人的闷骚男! 这样的男人,让人时刻提防,太危险了。她暗暗提醒自己,如非必要,千万不要招惹他,这个男人,不好惹! 南宫玺气得脑门充血,想也不想就提剑指着他,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太子无礼?” “哐”的一声,他手中的剑被人挑起,远远地抛了出去,砸在了梁柱上。 冰护法一身冷冽的气息,寒目怒视着南宫玺:“对主人无礼者,杀无赦!” 她一字一句,好似钉子一般扎入南宫玺的心中。南宫玺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怔怔地呆立在了原地,不敢动弹一下。因为他的脖子上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只要他稍稍一动,那柄架在他脖颈间的长剑就会割破他的血管,夺了他的性命。 对方究竟是谁?为何连一个随从也拥有如此可怕的武力? 惊骇之后,南宫玺逐渐冷静了下来。对方是和容少华一道来的,能让容少如此看重的客人,想必身份也不简单,他竟然去招惹这样一个人物,实在是不智。 后背上,冷汗刷刷直流。想到自己的冲动,他心中一阵后怕。 “我乃太子,你们不能杀我!” “太子?”墨衣男子冷冷地勾唇,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冰护法冰冷的眸子盯着南宫玺,冷哼:“太子算什么?杀了一个,还能再立,你以为南熙国的太子之位真的非你不可?” 南宫玺心底一慌,视线飘向了南宫翼方向:“皇弟,莫非你想坐视不理?还是你早就觊觎太子之位?” “皇兄,容少乃是我南熙国的贵客,就是父皇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地招待,你怎么能对容少的客人无礼?”南宫翼星目炯然,唇边带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容少,还有这位兄台,得罪了!皇兄他也是因为丧妻悲痛,所以言行上才会失了分寸,希望两位能见谅。” 南宫玺心底恨得牙痒痒,虚伪的小人,他怕是巴不得他早死吧! 容少华心底了然,转目望向了墨衣男子:“龙兄,既然靖王爷如此说了,我们是不是卖他一个薄面?” 没有理会他,更加无视南宫翼,墨衣男子的视线始终落在云溪的身上,深如幽潭的眸子燃起莫名的星星之火:“他的生死,云小姐说了算。” 容少华无趣的摸了摸鼻子,他这位龙兄还真是冷酷,连他的面子都不卖。也对,他如果真给自己面子,也就不会跟自己敲诈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了。 想到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他又开始肉痛。 “关我屁事?他应该庆幸,没有侮辱我的儿子。”云溪根本不买他的面子,冷冽的目光扫过全场,扬声道,“从今往后,再让我听到谁侮辱我的儿子,这就是下场!” 一道玄气毫无预示地自她指尖飞射而出,击在了冰护法的长剑上,直接将长剑击碎成了几段。那金属碎裂的声音,击打在每个人的心间,不由地毛骨悚然。 众人大骇,想不到云家大小姐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武功,一个个暗自庆幸,今夜没有去招惹她。 冰护法更是气得头顶直冒冷气,她竟然……竟然毁了她最心爱的宝剑! “你找死!”抡起半截宝剑,她朝着云溪刺去。 “退下!”墨衣男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却也成功地阻止了冰护法狂暴的报复。 冰护法眼神微闪了下,不甘地退至一边,长长地羽睫覆下,遮盖了一切的情绪。 云溪抬眸,眸光与他短短相触,他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无法推敲出他真正的心思。 脖子上的威胁消失,南宫玺如释重负,仿佛从死亡 边缘走了一遭,他眼神复杂地看向云溪,她究竟是有意要救他,还是杀鸡儆猴,借以告诫其他意欲与她为敌之人?不过他更愿意相信是前者,说明她再怎么高傲、再怎么张狂,到最后还不是要向皇权服软认输? “云溪,今日看在你救驾的份上,本太子就暂时不跟你计较了。” 云溪抽了抽嘴角,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草。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想救他了?她不过是想威慑一下众人,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轻视他们母子,一时之间找不着什么合适的道具,然后她就看到了冰护法手中的剑,仅此而已!她真是佩服南宫玺的想象力,做人哪,千万不要太过自作多情了。 南宫玺还在那里洋洋自得,朝着周围横扫了一眼,带着警告的语气道:“今日之事若是有谁传出去,本太子定饶不赦!” 现场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心底消化着今夜之事,各有所思。 “容少、云翔兄、玄烨兄,在下先行一步,今日扫了大家的雅兴,很是抱歉,改日再宴请各位赔罪。”南宫玺暗中跟属下使了个眼色,便有人扛起罗意莲的尸体,跟随着太子匆匆离去。 其余之人看太子走了,也跟着纷纷散去。 南宫翼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溪一眼,眼神很是复杂。 西门玄烨临走前,也不忘来到云溪的跟前,别有深意地跟云溪说了句:“云小姐,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云溪直接甩了他一个白眼,彻底无视他。 南宫樱也被郑夫子和几个孩子强行拖走,她一副不情不愿的神情,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到最后,整个琼花楼里,除了楼里的老板和下人,就只剩下云溪、东方云翔和容少华、墨衣男子一行人等。 现场慢慢恢复了沉寂,在场之人相互对视着,一时无言,还在回味着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时候,云小墨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站在了墨衣男子的跟前,仰头看着他,好奇地问道:“娘亲,这个男人长得好像我,难道他是我爹爹?” 软软的一句童音,却像惊雷一般在琼花楼里炸开!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7 那夜,是你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高一矮的两人身上徘徊,眼底的惊愕越放越大。 这一高一矮的两人,一个俊美如神祗,睥睨天下的霸气浑然天成,一个稚嫩可爱,眉宇之间自有一股清灵和冷傲,尽管气质有异,但殊途同归,谁也不怀疑这一大一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事实上,他们早该察觉出来的,只是这种想法太过出奇了,谁也不曾往这方面想。现在一大一小站在了一处,灯火聚焦下,那份如出一辙的傲然神采,和眉宇之间的神似,让人不得不惊叹! 最临近墨衣男子的容少华愕然地张大了嘴,忘记阖上,跟他风流倜傥、颠倒众生的皮相很是不符。天下第一邪派的尊主生下的儿子,那岂非就是一个小邪尊? 冰护法一双美眸撑得大大的,也很是不可思议。 她跟随在尊主身边多年,对尊主的容貌、神态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都能在脑海中描绘出来。眼前的孩子的确和尊主像极了,简直跟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差不多,不止外貌,颦眉的神态也颇为相似。 难道他真是尊主的孩子? 可是她一直都跟随在尊主的身边,朝夕相处,怎么从来没见尊主宠幸过哪个女子呢?还有这位云小姐,她也是第一次接触,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孩子来?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袖底的双手紧张地攥紧,东方云翔发觉自己的心弦绷得紧紧的,仿佛只须稍稍一拨弄就能断裂,眉梢紧紧地蹙起,一双眸子牢牢地锁定云溪,期待着她的答案。 白楚牧颇有兴味地继续看好戏,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倒是一旁的龙千辰彻底呆住了。他使劲地注意墨衣男子的神色变化,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心中暗潮汹涌。难道他的猜想是对的,小墨真是大哥的孩子? 龙千绝神色依旧,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唯有深沉如海的眸底,映着云小墨小小的身躯,一缕缕的幽光不时地闪烁着,逐渐形成一轮轮的漩涡。 那一夜的情形如浮光掠影,飞旋而过……难道真是那一晚,无意间种下的因果,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个惹人喜爱的小男孩? 倘若眼前这个聪慧可爱的男孩真是他的孩子,倒也不错…… 云溪的心头猛然大震,终于明白方才那种熟悉感来自何处了。她抬头,略带惊诧的眸子骤然对上龙千绝深沉如海的深邃眼眸,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不,不会这么巧的! 倘若对方是个泼皮无赖或是个寻常的负心汉,她现在立马跳起,将他押下,狠揍一顿!管他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播完种就拍拍屁股走人,她实在替云溪抱屈,这样的男人,活该被狠揍致残而死!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绝非是她可以想象的,方才她的神识往那厢房中一扫,她就感觉出来了彼此的差距。别说是揍他了,就是碰一下他的衣角,恐怕都难度重重。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念头,倘若这个男人真是小墨的父亲,他想要带走小墨,怎么办? 她不认为自己目前拥有足够的实力,跟他争夺儿子,这一场夺子之战,她必输无疑。 第一次,她的心底生出了惧意,不是惧怕他的强大实力,而是害怕她会从此失去儿子,失去她生命中最为重要之人! 刹那之间,无数的思绪翩飞,如电光闪烁。 不!即便他真是小墨的父亲,她也不能认,没有人可以将小墨从她的身边抢走! 谁也不可以! 在瞬间的怔神之后,黑亮的眸子重新恢复了清澈和镇定,甚至还有几分戒备和冷意,云溪摸摸儿子的头,道:“不要乱认爹!万一是个穷光蛋,你养他一辈子啊?” “穷光蛋?”容少华嘴角抽抽,如果他这位龙兄是穷光蛋,那还让天下真正的穷人怎么活啊? 冰护法无声地松了口气,心中认定尊主不可能在外边留有子嗣,或许就是人有相似罢了。 袖底的双手慢慢地松开,心弦也跟着松弛,东方云翔忽觉自己背上已是生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管对方是不是小墨的生父,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云溪不愿意和这个神秘而出色的男子有任何的瓜葛。想到此,心底竟生出了丝丝的窃喜,如果是这样,那么是否代表着自己还有机会呢? 龙千辰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云溪果然还是云溪,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他大哥若是穷光蛋,那么其他人,岂不是都没法活了? 云小墨粉嫩的小嘴撅了撅,颇有些失望,低头看着小白,小声嘀咕:“可是……可是他真的跟我长得很像!对不对,小白?” “呜呜、呜呜!”小白点头,严重认同。 “好了,我们该回家了。”云溪牵起儿子的手,什么招呼也不打,直接走人。 “娘亲,他真的不是我爹爹吗?”云小墨还是不肯放弃,脚步拖得很沉,不时地回头打量那个跟他长得 很像的高个子男人。 云溪一口否决道:“当然不是!难道娘亲会连是跟谁生的你,都分不清吗?”她说话的口气很坚定,心里却很虚。总之,她现在只想带着儿子赶紧离开这里,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她需要时间来好好地沉淀和思考。 云小墨还是很疑惑,小声嘀咕道:“可是……可是你说过,你也不知道他是谁,不是么?” 云溪更加心虚了,儿子聪明绝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没办法,只能出狠招了! “可是什么?你这么想要爹,那就找你爹去,以后都不用再跟着我了!”她故作生气,语气变得冷冽。 扁了扁嘴,云小墨露出了一副惹人怜惜的委屈表情,扯了扯娘亲的衣摆,道:“娘亲,你别生气!我不要找爹爹了,我只要娘亲就够了。娘亲你别不要小墨,好不好?” 他灵动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看得人满是罪恶感。 云溪本就是想吓唬他一下,让他断了找爹的念头,现在看到儿子这副可怜兮兮的面孔,她的心顿时软成了一团棉絮。 没办法,她可以对任何人无情冷漠,唯独对儿子不行!轻叹了声,她蹲下,将儿子搂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小墨乖,娘亲没有不要你,娘亲说的都是气话。娘亲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娘亲要说话算话,以后都不能不要小墨!”晶莹的泪光下泛起了狡黠的光芒,云小墨小手搭在了娘亲的腰间,心底划过一丝窃喜。微微侧头,云小墨好奇的目光继续打量着高个子,闪动着一双充满灵气而有神的大眼睛,小嘴微撅着,他总觉得娘亲的话有些不可信。 龙千绝深深地凝望着母子俩相拥的一幕,如此的温情,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一方。俊美无俦的脸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之色,脸部的线条也越发柔和,他一步步走向了母子俩。 迈步间,衣摆飞扬,一派风清道骨的谪仙之姿。 离云溪不到一步路的位置,他止步,低沉的嗓音响起:“那一夜,是你么?” 云溪的身体明显紧绷了下,一抹尖锐的精芒在眼底乍闪后,她的身体也跟着松弛下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淡淡地回了句,起身,牵着儿子的手,继续往外走。擂鼓的心跳,让云溪的精神力很受考验。 灯火掩映下,母子俩离去的身影有些仓惶。 “你的胸前……有一枚月牙胎记。” 他磁性的好听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非常肯定的语气,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已经确认了真相。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8 猫捉老鼠的游戏 “无聊!”云溪冷哼了声,脚下没有任何的停顿,好似他所说之事与她全然无关。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害怕事情真相被揭露,害怕失去儿子。 平日里雷打不动、山崩不惊的她,此刻乱了心神。 “娘亲,疼!” 儿子软软的呼声钻入她的耳朵,云溪这才惊觉自己握疼了儿子的小手。 “对不起,小墨。” 她弯身抱起了儿子,就差一步,她就离开了琼花楼大门,离开了那道灼灼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云小墨转头看着龙千绝,大而有神的眼睛扑闪着,转瞬之间,眼睛里面多了一些东西。 他清楚地记得,娘亲的胸前的确有一枚月牙胎记。 “哎,表妹,等等我!说好了去将军府拜访的。”容少华的喊声,惊醒了众人。他匆匆跟龙千绝告别了声,便提脚朝着云溪母子俩的方向追了上去。 “尊主?”冰护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尊主的神色,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溪母子俩离去,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然而尊主身周围的气息确有明显的波动。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或许……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东方云翔也紧跟着起身,不疾不缓地离开了琼花楼,心底的忐忑不但没有褪去,反而更浓了。 龙千辰紧跟着云溪母子出了门,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好险,竟然没有被逮到?! 回头一寻思,他立即察觉到了异样,没理由啊,大哥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的,难道是因为他的心神乱了,所以才没有顾及到他? 慢着,大哥的心神为什么乱?难道…… 他讶异地看向云小墨,从第一眼见着他时,他就觉得小墨像极了大哥,简直就是小了几号的翻版。他了解大哥的为人,也从没有见过他跟哪个女子不清不楚过,怎么可能有儿子?可是现在,他却不敢肯定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天不怕地不怕、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哥乱了心神? “云娘子,你确定小墨不是他的儿子?”他试探地问道。 云溪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煞气逼人,让他自觉地噤了声,不敢再多问。他很确定,倘若他再问一句,她说不定就要有杀人的冲动了。 好可怕!蛰伏的母老虎千万不能惹! 看着她如此戒备和煞气逼人的 态势,对于心中的猜测,他更加确定了。倘若小墨真是大哥的儿子,那么他岂不是就是小墨的亲叔叔了? 不错、不错! 他对这个小侄子还是挺满意的,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小侄子的娘亲太过凶悍了,恐怕也只有大哥那样的人才能驾驭得了她。 白楚牧见着他一直在独自偷乐着,嘿嘿傻笑,不由地莫名其妙。 “捡到金子了吗?笑得够傻的!” 龙千辰摸摸下巴道:“金子没捡到,倒是捡到了一个便宜小侄子,呵呵。” “小侄子?”白楚牧一头雾水。 “想知道吗?”龙千辰跩跩地甩了甩额前的鬓发,“偏不告诉你!” 白楚牧圆目一瞪:“龙千辰,你小子给我站住!” 马车内。 云溪靠着马车壁缘,闭目养神,一动也不动。 那个男人知道她身上的胎记,那么必定是小墨的父亲无疑了。 只是,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对他们母子有没有威胁,会不会将小墨从她身边夺走? 这些疑问,她都不清楚,所以,她必须谨慎。 脑海中试图掏取些许关于那一夜的信息,可惜都失败了,那一段记忆被原来的云溪彻底封闭起来。 云溪心目中的良人始终都是靖王爷南宫翼,她无法接受自己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所以,她将那段记忆自动封锁了。 六年前,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为什么云溪会和那个神秘的男人发生关系?那个男人浑身上下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尊贵霸气浑然天成,绝非邪佞的小人,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他绝对不会强迫云溪跟他发生关系。 以他的气质和出众的外表,倘若他想要,只须随便招一招手,绝对有无数的花痴女愿意投怀送抱。 当然……除了她之外。 所以,他根本无须想方设法地去强迫和诱拐一个女子,更何况,他身边的那名女子无论样貌和气质,都不比云溪差,他何必舍近求远? 云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思绪很是烦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她的儿子。儿子是她生命的全部,她绝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他! 云小墨感觉到了从娘亲身上散逸出来的寒意,满腹的疑问卡在了喉咙,不敢问出口。 娘亲为什么不让他认爹爹? 他不懂,也 无法理解。 从来没见过娘亲如此沉默的样子,她看起来真的好可怕! 马车行了一段距离,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外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云小姐,在下西门玄烨,能否出来一叙?” 云溪睁开了眼,眼底掠过一抹精光,这个西门玄烨还真是够惹人厌的!方才在琼花楼被她羞辱了一番,他还不死心,现在居然又找上门来…… “小墨,你先回将军府!回府后早点睡觉,不用等娘亲了,娘亲办完事就回去。” “嗯,娘亲小心。”小墨乖巧地应道。 云溪浅浅地一笑,俯首在儿子的额头印上淡淡的一吻。 这一次,云小墨没有躲开,心底不由地庆幸,疼爱他的娘亲终于又回来了! “白楚牧、龙千辰,你们两个先护送小墨回将军府,务必保证他的安全。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回头找你们算账!” “那你呢?”龙千辰带着敌意的目光扫了一眼马车旁的西门玄烨,对他没什么好感。西门玄烨的妹妹正是因为小白受的伤,他心底有些担忧,怕西门玄烨会伺机报复云溪。 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云溪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我没事!你替我照看好小墨,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龙千辰见她颇为自信且坚持,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容少华的马车就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听得外面的动静,也跟着掀起了车帘。 “表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不过是跟太子殿下叙叙旧,你们不必这么紧张。太子殿下,你说是吧?”云溪向西门玄烨投去一个淡淡的眼神,眼底却是冷光嶙峋。 西门玄烨微怔了下,被她眼底的冷光所慑,但很快就回过了神。 “当然!”他答道。 云溪跟着他上了马车,马车徐徐驶离。 容少华静静地目送着他们离去,凤目之中精光泛泛,长长的羽睫向下扇了扇,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了阴影中。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徐徐停下。 云溪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不会把她给卖了。 车帘掀开,西门玄烨俊美的脸孔再次出现在了云溪的眼帘之中。他伸出一只手,递向她,唇边尽是足以迷煞万千年轻少女的笑容。 笑得跟哈巴狗 似的,有病! 云溪在心底嘀咕了声,无视他递来的手,径自跳下了马车。 经过方才琼花楼的一幕幕,西门玄烨已经习惯了她的冷傲和无视,讪讪地收回了手,哑然失笑。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抬头处,门匾上正好写着“怡然阁”三个字,听起来清雅,可惜住了不雅之人。 西门玄烨客气地回道:“请云小姐为我皇妹解毒!事成之后,愿以黄金万两奉上。” 倒是学聪明了,懂得进退。云溪在心底暗赞了声,却不代表她就对他改变了看法,此人的心机深沉,绝不是什么善类。 只不过嘛,这万两黄金听起来倒是挺有诱惑力的…… “成交!三日后,一手交金子,一手交解药,过期无效!” “三日后?那我皇妹她……”西门玄烨的眼底凝着疑虑。 云溪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放心,她暂时死不了。不过若是三日后再不服下解药,那就难说了。” 眸光处闪动着隐忍,西门玄烨颔了颔首,应道:“好,三日后,必定奉上万两黄金。” 他的话刚说完,视线所及处,云溪已经翩然转身离去,干脆利落的作风,洒脱的身姿,还真是特别得很。 若不是担忧妹妹的安危,他很想追上去跟她培养培养感情,这样的美人,不止赏心悦目,对于他日后的大业也是个很好的帮手,于公于私,他都要得到她,凡是他西门玄烨看中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可以逃过他手掌心的。 一抹异样的神采划过他的眼际,他的唇高高地扬起,英俊的脸孔上露出几丝邪魅和猥亵。 喧闹的夜,终于静了下来。 一轮弦月高挂夜幕,月晕柔和。风拂,星星眨着眼,或明或暗。 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对方似乎没有刻意隐藏踪迹,就这么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她快行几步,脚步声就加快几步,她慢行几步,脚步声也跟着放慢。 心口处仿佛猫爪挠动,云溪几欲发狂。 身后之人所拥有的强大气息很是熟悉,在她所见过的人当中,能让她感觉到无形压力的人,或许也就只有他了。 他一直跟随着她,其目的不言自明,只是她不懂,他为何不直接上前来向她确认他想要的答案,而是这样折磨人地一直跟着她呢?难道折磨她,就是他的乐趣吗? 很好!既 然他想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么她就奉陪到底! 唇角勾起了一个邪肆的弧度,云溪放松了心情,只当是夜里出来散步了。 ☆、难道他是我爹爹 039 奉陪到底 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袍在夜风中飘动,它的主人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前方白色的身影,眸光幽幽流转,忽明忽暗。月光倾洒,他颀长的身影在青石板上越拉越长,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似镀上了一层银色,谪美如仙。 龙千绝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方才的震撼还在心头盘旋,他从不知道自己在这世间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存在。还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孩子的母亲,曾经跟他有过一夜的露水情缘。 若不是今夜偶然相遇,她的特别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怕是早已忘却了这段过去。毕竟他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在一个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发生了一场意外的邂逅…… 前方的女子慢慢悠悠地闲逛着,月光下,长发似墨,胜雪的白衣被柔和的月光蒙上了银白的光晕,月影里的她身影更加清冷孤绝。 这样特别的女子,他从未见过! 她的睿智、她的清冷、她的高傲,无一不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更让他惊奇的是,从她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般相似,冷傲、孤绝,睥睨天下。 关注她、跟着她,究竟是因为她的特别,还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 他深邃的眸底逐渐蒙上了一层雾色,俊美的脸孔上显露出与他的气质极为不符的困惑。 云溪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但她的精神力和感知都牢牢地掌控着周围的一切,可谓是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在现代,她接受过最高端的跟踪和反跟踪的训练,无论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她都能利用周围有利的地形和地貌,成功地逃脱对方的跟踪。 当然,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法感知到对方的跟踪,像是玄阶超出她的绝顶高手,正如身后的那位高人。 只可惜,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要隐藏自己的行踪,这对她来说,很有利。只要他不出手,想要甩掉他,不是什么难事。 龙千绝一开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他慢慢发现了她行走路线的诡异,才开始将注意力重新汇聚在她的身上。她的速度和步伐虽然不快,但她每一次改变方向和每一次的前进后退,都是非常突兀,出乎人的意料! 若不是他的神识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她恐怕早已跑得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还从没有人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的,她的行动,激发了他的猎奇心理。 唇角略略勾起 ,扯出了一抹无声的轻笑。 这一笑,月朗风清。 笑意淡后,浑身的霸气毫不掩饰地张显出来。 既然她想玩,那么他奉陪到底! 正想着,前方的白影突然加快了步伐,钻入了街尾的小胡同。 龙千绝浅浅地一笑,轻身一纵,身影在半空中忽闪忽现,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街尾的黑幕中。 那股强大的神识一直存在着,云溪很确定对方的神识一直都锁定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无论她如何改变方向,他都能牢牢地跟住。和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难度的确很高,想要胜他,就不能按常规来,只能出奇制胜了。 又到了一条街的街尾,云溪突然轻身一纵,跳进了一户人家的高宅大院。 夜色浓郁,天边,月色逐渐被乌云所遮掩。 正是时候! 她的身形化作了一道白烟,飘过庭院,飘过假山,飘过幢幢的小楼……灵动矫健的身手,在夜色之中宛如畅游在水中的鱼儿,刁钻地四处躲窜,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宅院摸了个遍。 那道强大的神识越来越远,应该是被她给甩掉了,她眉梢微挑,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的神识渐渐远去,怕是已经离开了宅子,到宅子的外边寻她去了。 她现在若是出去,怕是很快又会被他的神识给锁定,倒不如先在宅子里待一阵,等他走远之后,她再出去也不迟。 这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大宅,时有护卫打着灯笼,结队巡逻。 夜深人静,主人家正在做着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暧昧的喘息声和吟叫声,传得整个院子都能听得清晰。那些护卫好似见怪不怪,打着哈欠,照例巡视着整个宅子。 想象着主人房中可能有的火热情形,云溪面上一热,身形也跟着放慢了。 活了两世,她从来都只在影碟上看过那种场面,却从没有亲身经历过。就连这一世,她还没来得及体验一把,就无端端地多了个孩子。 好奇,真的只是出于好奇! 但真正吸引她注意力的并非这些有色的画面,而是她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话语之中提到了“玄灵果”三个字。 玄灵果,不就是残花秘录中提到的可以炼制九转太极丹的药引之一吗? 身影如落叶般悠悠地挂在了檐下,伸 出一根手指,在窗户上戳开了一个小洞。 屋子内,衣裳凌乱地丢了一地。 红色锦帐,香影浮动。华床摇晃,粗喘声和娇吟声如交响乐一般暧昧地奏响。 云溪翻身一跃,轻盈地落了地。换了个更好的角度,蹲在了窗下的暗影处,她再次戳洞细看。 妈呀,战况也太激烈了吧? 一声媚人的尖叫过后,锦帐内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一只玉手从锦帐内伸了出来,肤似凝脂,柔软无骨。红色的锦帐紧接着被掀起一个角落,帐里风光尽现。 女子冰肌玉肤上香汗淋漓,如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媚眼如丝,红唇微张。她的身子紧靠着男子肥大的身躯,似娇柔无力。 云溪的脑海中很快闪现了一个词汇,美女与野兽! 虽然看不清男子的脸孔,但是他那一身飙油的肥肉,看着就令人作呕。真亏了那女子,竟然能忍受他。果然,现实和影像终是有区别的。 “宝贝,你又不会武功,要那玄灵果做什么?”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喘息。 女人酥软入骨的声音紧接着道:“人家是听说吃了玄灵果之后可以脱胎换骨,永葆青春,所以才想要的。” “你听谁瞎说的?玄灵果只有对修炼玄气的武者才有用,平常人吃了,最多也就是延长几年的寿命。” “不管嘛,反正人家就要!”又是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好,好,我的宝贝儿!明天我一定去聚宝堂把它拍下来给你!” 云溪打了个哆嗦,浑身的鸡皮疙瘩也跟着爬了起来,再继续偷听下去,她怕自己的耳朵会起茧。 明天?聚宝堂?很好,她也很有兴趣,想看看玄灵果究竟是何物。 勾了勾唇,云溪起身,想要离开。 她乍一转身,就毫无预兆地撞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云溪懊恼地抬头,对上一双如云如雾的深邃眼眸。 他的眸,深沉如海,波澜不惊; 他的眼,如诗如画,万种风情糅合其中; 他迷离的眸光很快陇上一层云雾,又以更快的速度散去。 该死,因为刚才的一时分神,连身后有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她都没有察觉。倘若对方不怀好意,想要对她下手,她怕是早已死了好几回了。 竖手为刀,对准穴位,云溪毫不迟疑地 攻向了对方,仿佛演练了千万遍,她的动作迅速狠厉,让龙千绝微微侧目。 瞬息之间,两人拳脚相加,已过了数招。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0 小白,我们去找爹爹 房间内的动静突然小了下来,传出了男女的说话声。 “老爷,门外好像有动静。” “哪有?宝贝,你听错了吧?” “真的有!老爷,要不你出去看看……” 拳脚相加的两人同时停了手,愕然地对视了一眼,云溪随即一掌朝他劈了过去,想要一击得手就全身而退。 龙千绝识破了她的意图,大掌包裹住了她的拳头,趁势将她扯入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扼制住她的要穴,使得她整个人禁锢在了他的身前,任她如何动弹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放、手!”云溪双瞳收缩,冷意森森,无声地对着他比了个嘴型。 幽深如潭的眸子里含着戏谑的笑意,他挑了挑冷眉,懒懒地摇了摇头,一只手探到了她的腰间,盈盈一握,将她的纤腰全部掌握在了手心。 在那一刹那,两具身体同时莫名地一颤。 云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敏感和僵硬,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一个男人的存在……他的气息吞吐在她的颈间,越来越重,颈间一阵灼热发烫。 一抹异样的感觉触电般流淌而过。 云溪略微侧头,正好瞧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视线慢慢上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亮得灼人的深邃眼眸。那眼底的光亮和热度,足以点燃一切,烧毁殆尽。 龙千绝低头看着她,两人离得很近很近,他甚至能数清楚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她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潮红,星眸之中漾出一层层的涟漪,盈着一层浅浅的柔光,他竟然看痴了…… 这时候,窗口忽然打开,两人皆是一惊。 龙千绝揽着她的纤腰,身形一闪,如一阵风般吹刮而过,瞬息间消失在了窗台下。 “宝贝,放心,外面没人!**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赶紧继续吧。” 房间内,暧昧的气息再次弥漫…… 离房间不远处的花坛里,一黑一白两条身影交叠地隐匿在了黑暗处。 喘息了口气,云溪暗叹方才的惊险,倘若他的动作稍迟一步,他们的行踪怕是要被人发现了。深夜里躲在别人的窗下偷窥,这事传出去……似乎有些猥琐! 撇了撇嘴,云溪稍动了下,发觉有个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身后。她挣扎了下,想要摆脱身后之人的禁锢,却发现那东西在瞬间变得更硬挺了,像是一把利刃抵在了她的身上。耳 边紧跟着钻入一个重重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恰好喷在她的耳际。 “别乱动!”他的声音粗哑而压抑,带着几丝隐忍。 云溪再愚钝,也反应过来了,明白那抵着她身后的利器究竟为何物。 “下、流!”她气恼地侧转了头,周身的煞气和冷意在瞬间释放。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凡有女人送上门,他们便来者不拒,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像他这样不负责任、到处发情的臭男人,她深恶痛绝! 深吸了口气。 “松手!我认输了……”她突然说了句,语气有些懒散。 龙千绝蹙眉,有些反应不过来,按她好强的性子,不该这么轻易认输才对。怔神间,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云溪趁机逃脱了他的束缚,转身之际,长发的末梢拂过他的颈间,隐约可见些许白色粉末的痕迹,她唇角勾勒,冷光冽冽:“……那是不可能的事!” 月夜下,她飞扬的眉,清冷的笑,璀璨如星辰。 龙千绝一阵目眩,瞬间失了神,直至颈间传来一阵阵的痒意,如千虫万蚁噬咬,他才反应过来。 “你?”他心中苦叹,想不到他龙千绝也有一日会阴沟里翻船,遭人暗算。 脚尖轻点,云溪一跃飞上了花坛旁的一块大石,她挑眉斜睨着他,冷哼道:“男人,以后离我们母子远点,否则见一次毒你一次!” 目送着她轻盈的身姿,一纵一跃,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龙千绝没有再追上去。他唇角牵起,扯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向来自诩定力不错的他,美人在抱,他竟然无法抑制地生出了绮念。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仍在,钻入他的鼻中,身上的那股燥热感,不减反增。 就在方才一刹那间,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倚在他的怀中时,让他心底蓦地生出了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的强烈**。她樱花般娇嫩的唇瓣对着他喝骂,那光润水漾的唇色,让他好想一口吞下,然后细细地品味,狠狠地辗转,尝尽她所有的美好。 房间内的两人激战地越来越猛烈,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尖锐的叫声,在夜空中交织成曲。 剑眉轻蹙了下,龙千绝心底莫名地烦躁,颈间的痒意也慢慢传遍全身。 他低咒了声,一股浑厚的内劲自他的身上霍地散发出来,袍袖鼓动,一头墨发无风自动,他俊眉一挑,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射向了那 个引发他烦躁心理的房间。 然后,他袍袖挥动,卷起了漫天的风沙和尘土…… 还在床上激战的男女,突然听得隆隆一声巨响,齐齐惊愕地抬首,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屋顶在瞬间倒塌的整个过程! “啊——” “啊——” 尖叫声迭迭而起,好端端的一个房间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倒塌了。 当护卫们赶来时,看到的是一片废墟,和从废墟中狼狈爬出的一对男女,两人皆是光溜溜的,不着寸缕,身上、额头上都多少带了点伤,幸而性命无碍。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房子好端端地就倒塌了?” “老爷,一定要那造房子的工匠偷工减料!快叫人把他抓起来,送官查办!” “啊——你们统统给我闭上眼睛!” “我的衣裳呢?衣裳到哪里去了?” “……” 宅子里顿时乱作一团,而原本立于花坛里的黑色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场灾难究竟源自何处,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要怪只怪这宅子的主人倒霉,办事就该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否则也不会遭遇这种灾难了。 容少华一行抵达将军府后,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惊动了,给了容少华一个隆重的迎接仪式。 容家,十大家族之中排行第三,在北湘国拥有庞大的家族势力,容家所拥有的财富足可以和北湘国的皇室相比拟,而容家的声望和威信却又临驾于皇室之上,可想而知容家在傲天大陆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广泛。 容少华,作为容家众望所归的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其身份和地位就相当于是一国的太子,甚至比五国的太子地位身份更加尊荣,再加上他出众的外表和超然的气质,难怪乎将军府一家人对他摆出了迎接圣驾同等级的接待。 将军府的一众丫环们对容少华的痴迷程度,简直可以用“尖叫和晕倒”这两个字来形容。 闲聊的间隙,容少华觉得鼻子痒,偶尔打了个喷嚏,丫环们个个被迷得七荤八素,都忘记了端茶送水。就连老夫人和云夫人也不例外,两只眼睛就没有从容少华的身上挪开过,好漂亮的孩子,如果是自家的,那该多好!若不是云蒙父子俩在旁边看着和提醒,她们恐怕也要跟着失态了。 果然是天下第一美男,打个喷嚏也这么**,太有杀伤力了! 门槛 边,白楚牧和龙千辰两人蹲坐在地上画圈圈,愤愤不平地看着丫环们对着容少华犯花痴,却没有人搭理他们,心底的酸泡泡满天飞。 “我就说,我最讨厌长得帅的男人!”白楚牧愤慨道。 龙千辰连忙应和道:“我也是,尤其讨厌排名在我前面的男人!” “严重同意!男人长得帅,能当饭吃吗?”白楚牧自问自答,紧跟着说道,“当然不能!走,咱们喝酒去!今晚的打击太大了,需要好好调整调整。” “走!” 两人一唱一喝,倒完苦水后,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着出去了。 月光皎洁,将军府院落的地面被照得亮堂堂的,一个矮小的影子清晰可见。 “小白,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我要去问问他,他为什么不要我和娘亲。” “呜呜、呜呜!”小白闪动着黑亮的眼珠子,点了点头,对于小墨墨的要求,它是从来没有抗拒能力的。 云小墨甜甜地一笑,露出两排洁白闪耀的牙齿。 果然,小白永远都是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1 你的兽宠太凶了 琼花楼,经过之前的一场晚宴,楼里面还飘着些许血腥味。 老板正命人打扫着大堂,务必要将血腥味全部除去,要不然就得影响她往后的生意。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将军府的小小少爷又折返回来。 老板很是诧异。 经过芙蓉宴之后,将军府小小少爷的大名恐怕不日就会传遍整个沁阳城,老板也对他极为重视,那可是云家大小姐的宝贝疙瘩,郑夫子新收的学生,同时还是东陵国二皇子护着的人,是她万万得罪不起的。 “小小少爷在哪儿呢?”老板一脸殷勤的笑容迎了出去。 大门口,小男孩抱着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兽宠独自站在门外,小小的身板沐浴在月光和灯火交织的柔和光线下,像个迷途的仙童,招人疼惜。 “小墨少爷,您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可以让小的为您效劳的地方吗?”老板往四下里瞧了瞧,确定没有其他人跟着他,心里更加讶异了,“您是一个人来的吗?也没带个侍卫?” 云小墨抬头对上这个老女人,心情有些不爽,他可没忘记之前她是如何威胁他的。不过为了找人,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和她说话了。 “我来找人的。” “小墨少爷要找什么人?”老板微微一愣。 云小墨偏头,软软的声音道:“就是刚才那个从楼上下来的客人,穿黑衣服的,跟我长得很像的那个。” 老板略微思索了下,拍拍大腿道:“哦,您说的是跟容少一起的客人吧?你们前脚一走,他也跟着走了,像是往城东方向去了。” “走了?”云小墨皱皱小鼻子,有些失望,“那怎样才能找到他?”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也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以小的眼力观察,这人的身份背景恐怕不简单,小墨少爷还是不要单独去招惹他。如果小墨少爷一定要找他,最好让将军府的人陪着您……”老板还没有说完,就见他转身离开了,“哎,小墨少爷!您还要去找人吗?夜里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很危险的!” 不顾老板后面的呼喊,云小墨抱着小白,迈腿继续往城东方向走去。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老板拧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心想着倘若能借着此事和将军府搭上关系,那么琼花楼日后的靠山就稳固了,于是遣了个伙计前去将军府报信。 云小墨漫无目的地走着,每经过一家客栈,他都会停下来 打听。 “你们见过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吗?他长得跟我很像,个子有……有那么高,身边还有一个穿红衣服的漂亮阿姨……”云小墨绘声绘色地比划着,换来的却是客栈小二的一问三不知,他幽幽地叹气,没想到要在城里找一个人这么难。 “小白,怎么办,爹爹不住在这里……” 小白往他怀里蹭了蹭,以示安慰。 云小墨精神一振,握着小拳头道:“我们继续找,一定能找到的。”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决定继续一家一家客栈往下找,他深信爹爹总是要找个地方睡觉的。 月光下,小小的个子,拖着长长的影子,在沁阳城的大街上留下一段长长的足迹。 “滚!没有银子还想赌钱,找死吗?”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打断你的狗腿!” 赌坊的门口,一个矮瘦的男人被赌坊的人给丢了出来,正好落在了云小墨的跟前。 云小墨顿住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 黑三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常常输光了银子,被赌坊的人像狗一样地丢出来,早已习以为常。跌趴在地上痛吟了几声,偶然间看到一双小脚立在自己的跟前,他讶异地抬头,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圣光,就那么笼罩在小男孩的身周围,圣洁无比。 “小弟弟,你叫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走?”黑三很快回了神,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着诱哄的语气道。 “我在找我爹爹。”云小墨皱了皱眉头,感觉这个人身上有邪气,他很不喜欢。 黑三眼睛忽亮了下,顶着一张青肿的脸孔,笑道:“你要找爹爹吗?叔叔可以帮你!叔叔知道有个地方专门可以帮人找人的,只要你跟他们形容一下你爹爹的容貌,他们就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帮你找到。” “真的吗?”云小墨有些不信,因为他发现对方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珠子一直在滴溜地乱转。 “当然是真的!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先跟叔叔去问问,如果他们实在找不到你爹爹,你再继续去别的地方找也不迟,你说对吗?”黑三继续诱哄着。 云小墨眨了眨眼,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地方很好玩的,有很多的好东西拍卖,像什么宝剑啊、丹药啊、兽宠啊……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东西,都可以在那里买到。” “那是什么地方,真的可以买到很多 的好东西吗?”云小墨偏头,突然想起了翔叔叔的病,不知道那里能不能买到可以治愈翔叔叔的病的丹药呢? “那里叫聚宝堂,专门拍卖东西的地方,他们那里宝贝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黑三眼珠子一转,指着他怀中的小白,说道,“那里面还有许多跟它一样的兽宠,只要你有银子,就可以买到很多很多。” 小白突然一动,整个身体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瞪着黑三。 可恶!他竟然鼓动小墨墨去买别的兽宠? 啊啊啊,它不干啦!小墨墨是它的,它不要跟其他的兽宠一起分享他! 黑三被小白突然释放出来的煞气给吓退了一步,心有余悸地盯着小白,道:“你的兽宠太凶了,聚宝堂里边的兽宠玲珑可爱,脾气也很温顺,可比你的强多了。” 他的话音方落,小白立即窜出去,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 黑三疼得惊叫,面部也变得扭曲,原本就显得猥琐的面孔,现在更加丑陋了。 “该死的畜牲!快放开我!”他舞动着双手,想要去捉住小白,小白灵动的身子一闪,跳到了他的背后,紧跟着又是一口狠咬。 这一次,黑三来不及叫喊,就直接昏死了过去,丑陋的脸孔上乌黑一片,那是明显中毒的迹象。 “他昏死过去了?”云小墨蹲下身子,看了看黑三昏死的身躯,神色很镇定。 小白一跃就蹿入了他的怀中,摇晃着小脑袋,很是得意。 哼,竟敢骂它是畜牲,咬死你! “小白,你怎么能随便咬人呢?”云小墨朝着小白瞪了瞪眼,然后很严肃地说道,“随便咬人是不对的!下次咬人之前,记得一定要先向我报告,知道了吗?” 两只小眼睛滴溜转着,小白身子向上一挺,作了个立正的姿势,然后是九十度的大鞠躬。 坚决服从小墨墨的命令! 云小墨这才满意地摸了摸小白的头,从身上摸出一粒解药塞入了黑三的口中,然后直接从黑三昏死的身体上踩了过去。骂小白是畜牲的人,就一定是坏人,给他解药就算不错了,狠狠踩他几脚那是便宜他了。 “聚宝堂,他刚刚说聚宝堂……我们去看看,或许真的可以打听到一些事情。”云小墨自言自语着,浓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慧黠的光芒,耀眼无比。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2 羊入狼群 本该是寂静的夜,却并不寂静。 这里是沁阳城闻名遐迩的聚宝堂,也是南熙国数一数二的拍卖会场之一。 聚宝堂的拍卖会一天有三场,早中晚各有一场,而往往每日压轴的拍卖品都会放在临近深夜的时候进行拍卖。所以,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通常都是聚宝堂最为热闹的时候。 云小墨跟随着人流走进了聚宝堂,楼里面彩灯高挂,美酒飘香,欢笑声阵阵入耳,好不热闹。他还是头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不由地新奇,四处瞄着。 聚宝堂内部的厢房,孟家大少孟洛秋此刻正在大发脾气,聚宝堂的主管们分立两旁,低着头,战战兢兢。 “废物!一群废物!连只玉蟾都照看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一块砚台自主管们的头顶飞过,一个个矮下了身,以免遭殃被袭。 为首的孟管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孟大少的脸色,上前回禀道:“孟少,这事的确怪不得我们,我们也不知道那孩子的体质这么弱,才让玉蟾饮了几次血,他就撑不住了。孟少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再找一个孩子来顶替,保证让玉蟾在拍卖会之前饮够足量的童子血,让它能够凝聚更多的玄气,卖个好价钱。” 孟洛秋怒目圆瞪,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你们以为我在乎的是银子吗?玉蟾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蕴藏天地元气,对于修炼玄气的武者来说,不止可以辅助修炼,还能延年益寿。它的好坏,关系到我们聚宝堂的声誉,难道你们想让我们聚宝堂名誉扫地吗?” 孟管事悻悻地低下头去,无言以对。 孟家,十大家族之一,位列十大家族最末。虽是十大家族之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家族,但它能名列十大家族之列,其实力就不可小觑,就连南熙国的国君也不敢轻视孟家。 聚宝堂乃是孟家的主要产业之一,现如今由孟大少全权主事,孟大少年轻气盛,一心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干出些成绩来,所以对于即将到来的聚宝堂一年一度的拍卖盛会很是重视。 “明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玉蟾是此次拍卖盛会的压轴戏,倘若有所闪失,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统统给我滚出去!该干什么去干什么,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孟管事领着一众主管们讪讪地退出了厢房,一个个的额头上皆是冷汗,孟少的脾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过他们也能体谅他的立功心切。 “孟管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是啊,都这么晚了,到哪里去找童子来喂血给玉蟾?” “……” 主管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个个脸上皆有难色。 孟管事也很是为难,目光流离间,恰好在人群中瞄见了抱着小宠物东张西望的云小墨,精明的两眼登时亮了起来,击掌道:“老天有眼,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快,快去把那孩子给我捉来!” 主管们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果然见着人群中有个小男孩,他好奇地打量着楼里面的一切,纯真可爱的面容,让人眼前一亮。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把他抓来!” “等等!”孟管事突然喊住了他们,思索了一番道,“不能把他给吓着了,你们先各自去忙,我亲自去把他哄来。” 云小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只觉得眼前一片金碧辉煌,周围穿行的都是比他高出一倍身高的大人,他们口中交谈的不是银子,就是拍卖品,他听得似懂非懂。 正想找个人询问一下,前方走来了一个老者,面带微笑,来的正是他的方向。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可以让爷爷帮到你的吗?” “我是来找我爹爹的,你们这里可以帮忙找人吗?”云小墨看他面善,又主动要帮忙,便也对他和善了几分。 “找爹爹吗?你告诉爷爷,他长什么模样,爷爷立即就派人帮你去找。”孟管事心思转动着,说道,“要不然这样,你先跟爷爷到书房去,爷爷让人帮你画张画像,我们按着画像找人,就方便多了。” 云小墨想了想,似乎也对,便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 孟管事牵着他,穿过人群,暗中跟几个主管使了个得逞的眼色。几个主管纷纷冲他竖起了拇指,大赞孟管事足智多谋。 云小墨的注意力全让周围新奇的事物给吸引了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变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他像是一只迷途的小羊,无意中进了狼群,而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老爷爷,不是说要去书房吗?你们这里的书房都没有书的吗?” 孟管事领着他来到一间密室,密室里面陈列着各色各样的宝贝,琳琅满目,其中有很多云小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看得他眼花缭乱。 孟管事轻咳了声,面不改色道:“是的,我们这里不是寻常的地方,所以 书房也很特别。” 他走前几步,打开了一只碧玉制成的宝匣,一道亮光乍现,露出了一只白璧无瑕的玉蟾。 “小弟弟,喜欢这只玉蟾吗?” 云小墨好奇地凑了上去,感觉到玉蟾的周围有浓浓的玄气萦绕,他的好奇心更重了。 “好漂亮!老爷爷,你要把它送给我吗?” 孟管事面色一滞,再次轻咳了声,道:“这是聚宝堂的宝物,不能随便送人。” “可是我喜欢它!娘亲说过,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她都会给我弄来的。”云小墨毫不客气地将玉蟾捧在了手心处,那股磅礴的玄气感觉更加清晰了,他好奇地咦了一声,试着运转体内的玄气。慢慢地,他发现凝聚在玉蟾身上的玄气,和他身上的玄气逐渐在融合,他顿时感觉浑身舒畅。 太好了!竟然和疯爷爷曾经送给他的玉佩一样,是可以让人增涨玄气的好东西呢!比起疯爷爷送给他的玉佩,这只玉蟾体内所凝聚的玄气似乎更加充盈…… “老爷爷,那我先把它带走了,等我娘亲来了,她会付银子给你们的。” 孟管事面部一阵抽搐,不由地目瞪口呆,这算什么,这跟明抢有什么分别? “小弟弟,这可不行,这不合规矩!”他只当对方是童言无忌,为了能骗取他身上的童子血,他尽量耐着性子,慢慢地诱哄。 “娘亲说过,规矩是人定的,既然不合规矩,那就把规矩改了不就成了吗?”云小墨理所当然道,掌心处,源自玉蟾身上的玄气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向他的体内,一股股的热流在他身上的每一处血管里涌动,这种舒畅的感觉,让他更加不舍得放弃玉蟾了。 孟管事哑然,不由地好奇,这孩子的母亲到底是怎样一个极品,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3 小墨晋升了 “小弟弟,这规矩可不是能随便改的。若是你真的喜欢玉蟾,我们倒是可以借你玩一会儿,不过嘛,有一个条件。” “你们大人真没羞,竟然和小孩子交换条件,你们好意思吗?” 孟管事郁闷得想要撞墙,为什么这个孩子这么难搞?早知道,他就随便找一个主管来应付他了。 “爷爷告诉你一个有关玉蟾的秘密,好不好?” 云小墨冲他眨眨眼,没有作答。 孟管事于是便继续说道:“这只玉蟾很特别,只要有人把自己的血滴在它的身上,它就能帮他完成一个心愿,实现他的愿望。你不是要找你爹爹吗?只要你把自己的血滴在它的身上,让它吃饱了你的血,它就能告诉你,到底怎么找你爹爹了。” 孟管事心中很是汗颜,他竟然为了哄骗一个孩子来给玉蟾喂血,无所不用其极,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羞愧了。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纯净美好的孩子,他心中的愧意更浓了。 “真的吗?”云小墨故作惊喜,心底却在翻白眼,拜托,我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你以为这种谎话能骗得了我吗? 哼! 小白,我们好像遇到坏人了。 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惹到我的! 狡黠的光芒在他眼底忽闪而过,云小墨继续捧着玉蟾,暗中吸纳玉蟾体内的玄气,脸色也跟着逐渐红润起来,精神大振。 “可是我怕疼,你能不能先让我和小蟾交流交流一下感情?等我和小蟾熟了,我再给它喂血,好不好?” 小蟾?他还真是不见外,直接给还不属于他的东西给取了昵称。 他天真可爱的神态,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那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逼视着他,孟管事最后还是妥协了。孩子嘛,玩心重,贪玩是在所难免的。只要看牢了他,今晚让玉蟾饮了他的血,那么他算是大功告成,也可以跟孟少有所交待了。 他可不认为一个孩子会懂得什么玄功,更不会堤防他会将玉蟾里的玄气全部吸纳完,等他后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好吧,那就让你再玩会儿,不过不能太久。” 这时候,门外有人来找,孟管事起身,暂时离开了密室,吩咐两个守卫看牢密室里的人。区区一个孩童,他就不信他能长上翅膀飞了。 “小白,你替我护法,我要把玉蟾里的 玄气全部炼化。哼,一点也不给坏人留下!” 小白亢奋地昂起头,嘴里呜呜地鸣叫着,很是赞同。 小墨墨就是聪明,气死那些坏人! 云小墨小小的身子盘膝而坐,他精心凝气,将玉蟾置于双手掌心处,上下覆合。一股冥冥的庞大的力量自掌心处传递来,经过身体内的一条条血管,如江河一般,源源不断地输送着他身体各处。身体的每一处筋骨都似重新生长了一般,充斥着勃勃的生机,肌肤上的每一个毛细孔也在深深地呼吸着,比从前更为悠长而有力度。 渐渐地,一层层浓浓的白色雾气逐渐在云小墨的周身隐隐凝集,将他包裹其中,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不住地旋转。云小墨浑身一颤,顷刻之间,心境豁然开朗,到达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四肢百穴被一股精纯的暖流冲刷而过,贯通无阻! 这一瞬间,他睁开了双眸,放眼鸿蒙,四宇之内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却又灵动,世界仿佛是在他睁眼的一瞬间便精彩了起来。 但这现象仅仅只维持了片刻,就消失殆尽。 然后,蓝色的光芒乍放,充盈了整个密室。 他晋升了! 在有了大量的玄气吸纳后,他晋升了,迈入蓝玄之境,而且一下子就进入了蓝玄巅峰! 难怪孟少和聚宝堂如此重视玉蟾,它果然有着能让人提升玄力的作用,千金难买。 小白欣喜地看着云小墨,只觉得他整个人顿时焕然一新,仿佛是被最为纯净的泉水洗过一遍,任何一寸肌肤都细腻至极,如宝象牙般洁白无暇。 小白两眼冒着红心,为之倾倒! 小墨墨更加可爱,更加帅气了! 守在门外的护卫发觉密室内有幽幽的蓝光从门缝里钻出来,不由地讶异。 “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推开了门,进入密室。 “呜呜……好疼啊!原来小蟾它真的喝人血的……”云小墨举着一根染满血的手指,泪眼汪汪,好不可怜。 护卫们对视了一眼,不由地欣喜,看来孟管事交待的任务完成了,玉蟾已经饮下了童子血,他们得立即将这个好消息通报给孟管事。没有理会云小墨,两人又急急地关上了门,该守卫的继续守卫,该去通报的去通报。 看着护卫们走了,云小墨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 白心疼地呜呜叫了几声,跳入云小墨的怀里,伸出舌头,为他舔舐伤口。 “小白,我没事的,不疼!”云小墨甜甜地一笑,心里暖暖的。自他出生后,小白就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就跟他的亲人一般。他喜欢小白,小白也依赖于他,他们早已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 伤口在小白的唾液舔舐下,竟然神奇般地愈合了,细腻无暇的肌肤,好似从来没有伤口存在过。若是其他人见到,一定会大叹神奇,然而云小墨却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们家的小白就是厉害,身上到处都是宝,它的牙齿有剧毒,可是它的唾液却是疗伤的宝贝。 通常情况下,小白是不屑给人口水的,因为那样很有损它的形象,就算是女魔头问它要口水,也得看它的心情。可是小墨墨就不同了,哪怕是小墨墨要它身上的血、要它的性命,它都愿意无条件地奉上,谁让小墨墨是它最最喜欢的人呢? 云小墨环视了一下四周,星眸忽地亮了起来:“好多宝贝啊!如果能把它们全部运出去,送到娘亲的面前,娘亲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白向上翻了个白眼,女魔头当然会开心啦,谁不知道女魔头是个财迷鬼?抠得要命!平日里给它买点食物,都抠得要死,还说是为了它好,少吃可以减肥,有助于维持魔鬼身材! 拜托,人家还在发育期,需要营养,好不好? 小白扭了扭它的小蛮腰,得瑟了下,人家本来就是魔鬼身材,根本不需要减肥!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4 小墨墨,我们发达了! 云小墨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所处的房间,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聚宝堂用来存放拍卖品的藏宝密室。 孟管事为了诱哄他放血给玉蟾,可谓是费尽了心机,直接把他带到了聚宝堂的禁地。这个地方,除了聚宝堂的少主和他这个管事,寻常人都不能随意迈入一步,就连几个主管,也没有资格踏入。 孟管事之所以这么放心地将云小墨放进来,是他笃定了对方只是一个无知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压根不会想到对方会玄功,而且玄阶不是一般的高。等他知道的时候,他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么? 密室里一共有三排储物架,用紫檀木制成,每一个木架上存放着各种各样的宝物,有兵器,有玉器,也有丹药…… 云小墨的个子矮,只能看到最下面三格的架子上摆放的东西,至于上面的几格,他伸长了脖子,也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是人参吗?”云小墨随开了临近他身旁的一个狭长匣子,从里面拎出一支长须的人参,咦了声,“娘亲说过,人参是很补的东西,吃了可以延年益寿。” 说着,他张嘴,大大地咬了一口,砸吧几下,没什么味道,不过娘亲说过是好东西,那就一定不会错了。他又将人参掰成了小片,一片片喂进小白的嘴里。 “好吃吗?说起来我肚子有点饿了呢,我们再找找还有什么好吃的。” 小白喜滋滋地将眼睛眯成了缝,小墨墨对它真好,有好吃都不忘它。它的身子向上一窜,跳到了高处的架子上寻觅宝物去了。 “这个像蘑菇一样的东西看起来也很好吃,我们把它分着吃了吧。” 小白从高架上探出了小脑袋,看到云小墨手里的东西,不由地低低呜呜了几声:小墨墨,那可不是什么蘑菇,那是千年灵芝! “好漂亮的花啊!它的颜色跟雪一样白,嗯,吃起来味道也不错,很清新爽口。小白,你也试试,味道很好哦!” 小墨墨,那是千年雪莲啦! 呜呜,好好吃,小白喜欢! 赶紧吃,一点也不要剩,气死那些坏人! 小墨墨,这里还有好吃的…… 小白一旦吃上了瘾,又开始主动地寻觅食物,哪里有好吃的,它就往哪里钻,而且不贵的不吃,不稀有的不吃! “小白,那是什么?”云小墨抬头,看到小白趴在高处的一个宝匣上不肯下来,于是搬 起了凳子往上攀爬,好不容易才将宝匣给够了下来。 “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随着宝匣徐徐开启,一股浓郁的灵气钻入鼻内,芳香沁鼻。单是闻到这味道,就已经让人十指大动了,再细看宝匣内横躺的十六颗果子,每一颗都晶莹剔透,通体的金色,周围还有盈盈的灵气萦绕着,十分稀罕。 玄灵果! 还是小白见多识广,比较识货,一眼就认出了果子的品种。 天哪,小墨墨,我们发达了! 这可是能够提升玄力的玄灵果,它们生长得很分散,只有在最为险恶的猛兽丛林里才能找到,而且要得到一颗玄灵果,就得战胜守护它的灵兽。想要得到一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一连得到十六颗,那就是不容易之中的很不容易! 小墨墨,快吃快吃,一颗也不要给坏人剩下! 小白挥舞着小爪子,处于激动中…… 云小墨也察觉出那是好东西了,也没客气,跟小白两个一人一颗吃得欢快,还不忘在身上藏了三颗,打算见着娘亲的时候,留给娘亲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不能少了娘亲的,娘亲以前也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他! 他们只知道玄灵果好吃,是好东西,却不知玄灵果有价无市,每一颗都能卖出天价!倘若孟管事知道捉了云小墨来,会蚀本如此之大,他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以死谢罪! 可惜,孟管事此刻正在外面忙着招呼客人,哪里有时间照顾到这边?更何况,听到护卫禀报,玉蟾已经饮下了童子血,他提着的一颗心也跟着彻底放下了。 吃得差不多了,云小墨感觉浑身上下烫热得厉害,身体好似要炸开一般。 这也难怪,他一下子吃了这么多大补的人参、灵芝、雪莲,每一样都是上千年的,没有流鼻血就算是不错了。再加上他一下子吞入了这么多的玄灵果,体内的玄气跟充了气的气球似的,在不断暴涨。 云小墨没有慌张,立即打坐在了原地,慢慢调息、理顺血脉,让玄灵果的效力能够更加充分地被吸收。 小白撑着圆滚滚的肚子,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充当护法。 嗝,不好,吃得有点多了,一会儿得运动运动,继续保持它的魔鬼身材! 云溪回到将军府时,将军府一家老少还在围着容少华嘘寒问暖、寻根刨底,除了容少华最私隐的问题之外,其他有关他的信息基本上都被一家老少给问了个遍,像是生辰 八字啊,喜欢的女子类型啊,婚后会不会要孩子啊,喜不喜欢孩子啊……总之他想得到和想不到的问题,他们全部问遍了,就差问他那方面行不行了。 太可怕了! 容少华终于觉得自己整日里带着把折扇是多么得明智,面对云家一家人热情的嘘寒问暖,他冷汗直淌而下,真搞不懂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他有种要被人拆分入腹的感觉? 当云溪迈步走入大堂,容少华几乎是激动地蹦了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表妹,你可回来了!” 云溪瞥了一眼他太过热情的脸孔,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么?用得着一见着她,就跟苍蝇一般叮上来么? 容少华若是知道她在心底用苍蝇来形容他,一定会气得花容失色。 “表妹,我有好多话想跟你当面叙说,咱们不如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好好叙叙如何?” 容少华激动地握起她的手,不由纷说地拉着她一个劲往外拖,还不忘朝着大堂里的四位长辈告别:“老将军、老将军夫人、姑姑、姑父,那我跟表妹去好好地聊聊,暂时先不奉陪了。” 云溪一头雾水,弄不明白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了长辈们欣慰的议论声。 “孩子她娘,这事办得靠谱!瞧他们表兄妹俩多般配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是啊,娘!我也不知道他们表兄妹俩的感情这么好,竟然一见如故,倒是省去了我不少担忧,还以为他们表兄妹俩十多年不见,完全生疏了。” “好!这事办得好!我看少华这孩子挺不错的,一表人材,谈吐文雅,而且出身好,又是溪儿的表哥,都是自家人,肯定委屈不了溪儿。” “溪儿似乎也不排斥少华,看来此事已经成了七八分了……” 议论声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云溪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长辈们有心想要撮合她跟她的风骚表哥,这事还真是……悬得离谱! 他们怎么就断定事情成了七八分了呢?难道他们没有看出来他们两个压根就合不来吗?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5 神秘女子 来至院子里,云溪甩开了容少华紧攥着她的手,冷哼道:“现在没人了,你也不必演戏了。” 容少华长吁了一口气,猛扇着折扇,道:“你们家的人太可怕了!他们该不会是想招我入赘吧?”他夸张地抖了抖肩膀,好似娶她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云溪懒懒地甩了他一个白眼,他想娶,她还不肯嫁呢。 “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男人?”她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容少华怔了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龙兄?” 递过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容少华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墨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是!”云溪想也不想就回道。 “那样最好!”容少华忽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收了折扇,负手而立道,“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你最好别去招惹,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云溪双目紧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他却住了嘴,再也不多说一句了。 四目相对,尽在不言中。 长长的羽睫扇了下,他不想说,她早晚也会查出对方的身份,云溪没有久留,转身飒然离去。 目送着她清丽洒脱的背影,容少华哑然失笑,他这个表妹还真是冷傲孤绝,与众不同!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整个将军府的上空回荡着云溪失控的咆哮声,惊得府内的所有人全部聚拢到了大堂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小墨呢?你们是怎么看着他的?”发现小墨不见了踪影,云溪赤红着双目,整个人杀气腾腾的,生人勿近。 她怒目横扫着白楚牧和龙千辰两人,使得两人皆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白楚牧还时不时地打着嗝,酒味四溢。 他们也没有想到,在他们喝酒之际,竟然把小墨给弄丢了。之所以没有反驳云溪,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愧,担心小墨的安危。 “小墨他……他那么机灵,应该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觉得闷,所以上街随便走走,很快就回来了。”白楚牧心虚地说道。他答应了云溪要做小墨的护卫三个月,可是现在一天时间还不到,就把人给弄丢了,他很内疚,说话的底气也明显不足。 龙千辰打着酒嗝,也弱弱地说道:“放心吧!小墨他身上有武功,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出去找,你别着急!”说完,两个人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云溪的胸前起伏不定,不止是气他 们的失职,更是自责。这是儿子第一次离开她的身边,去向不明,安危难测,她的心全乱了。 容少华看她眼神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心中一软,上前道:“表妹,小墨在回府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不须点明,就能洞悉一二。 云溪回了神,眸底的黑色浓意翻滚,难道小墨他……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面孔,她没有料到今晚一别之后,还会再去找他。她才刚放话,说以后让他离他们母子远远的,否则见一次毒一次,可谁想,现在却换作她去主动找他了。无论如何,为了小墨,她也只能暂时忍耐。 “他在哪里?” 容少华眉头轻蹙了下,自然明白她问的到底是谁,沉吟了半晌,悠悠开口道:“城西的寒园。” 夜,寂静无声。 “呼。” 冷光里一道白影如流星般飘过庭院,落在了飞檐画角的小楼。 云溪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寒园暗哨无数,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躲过所有的暗哨,像是一道轻烟落在了小楼,落地无声。 假山旁,光影处,映着一名女子聘聘袅袅的婀娜身姿。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泉水叮咚的悦耳嗓音悠悠远远地传了过来:“绝,跟我回去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为人我最清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会帮你求情的……” 月光勾勒着女子美妙的轮廓,如水波般流畅的曲线,丰盈处是涌起的一簇波浪,纤细处是精致的细泉,教人看了心头不由地一悸。 暗影处,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手指玉白,指尖拈着一朵白色的玉兰。 花朵开得正艳,晶莹剔透,美得摄人心魂,却仍不及那只拈花的手,玉琢般精致。 然后,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子嗓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别天真了,我已经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不会再踏足那个地方……” 女子的身形摇曳了下,身子微微前倾,有一种情绪在酝酿、爆发。 “还有,以后都别再来找我。”磁性的嗓音冰冷到了极致。 “绝,不要这样对我!”拂柳的腰肢没入了黑暗中,在清冷的地面上投下男女相拥的旖旎影像,女子幽怨的声音刺破了寂静的夜空,惹人哀怜。 云溪隐在暗影处,冷眼旁观,如此艳福,怕是没 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得了吧? 寒园,深夜相会,无人惊扰……怕也只有那个臭男人了。 哼,果然是处处留情的浪荡子,风流债惹了一屁股! 云溪对他的恶劣印象又加深了一层。 “走!”平平的一个字,却让天地间刹那冷凝,语调之中蕴含着几分厌恶和嫌弃。莫非天生薄凉和无情,就是这个男人的本性? 云溪微眯了眼,捕捉到那女子飘然离去的凄凉背影,犹豫着要不要在此时现身,询问他关于小墨的下落。 “什么人?” 低低的声音分明离得很远,却又那样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云溪心中一惊,想要转身逃离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朵白色的玉兰花,在夜空中静静地绽放,八瓣花瓣无声地炸开。 一瓣瓣的花瓣分明美得摄人心魄,此刻却变成了杀人的利器,在万物沉浸的延绵寂静中惊起了风! 那一刹那,天空中仿佛炸开了万千星辉,华丽的、灿烂的,绚烂至极! “嗯——”小楼上的人影攒动,身如闪电,在跳离小楼栏杆的瞬间,动作还是迟缓了些,一个闷哼声低低地传了开去。 捂着心口不到一公分处,白色的玉兰花瓣整个儿没入了伤口,云溪眉宇紧蹙,隐忍着痛意,她已经用了平生最为迅捷的速度反应,可惜还是慢了。 不是她不够快,而是对方实在是太快了! 这还是云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遇上强敌,第一次受伤,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可恶,竟敢伤她?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迎面一阵风扬起,入目处,墨色的袍角翩跹,随后是一双绣有金线的长靴。 浓浓的男子气息像一张巨网般笼罩过来,转瞬之间,她的身周围所充斥的全是属于男子的气息。清新如香草,隐约还有一丝特别的淡淡的香气氤氲,不同于任何花草之香,纯粹而高贵。 “是你?”懒懒的声音里有了起伏。 云溪抬眸,与身前的男子有一丝的眼神交错,来不及看清他的神色,便软软地前倾,倚入了他略带寒意的怀中。 “该死!”咬了咬唇,云溪勉力支撑着想要离开那个陌生的怀抱,却发现自己是那般虚软无力,唇齿间已经尝到了甜腥味,莫非她今日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而且是死在一个身份不明,和她有着理不清的 关系的男人怀里?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6 他是我的孩子 “嗯。”低低的痛吟,在这绵延寂静的夜里,显得有几分暧昧。 龙千绝修长玉白的手指,熟练地在她身上几个穴位快速地掠过,止了她一时的痛楚。然后,身子一轻,她便横身落入了有力的怀抱中。 云溪抬头,冷冷地瞪视着他,冰冷的语调道:“放我下来!” 一声轻笑自他唇边逸出,声音低沉动听,带着几分清凉和优雅:“女子,有时可以柔弱些……” 轻轻的一句话,仿佛来自虚空,却像是一句咒语侵入她的脑海,深植在她心底。让她藏在袖中的手停顿了下,那指尖的银针也跟着收了势。 女子,有时可以柔弱些…… 她真的可以吗? 倘若她是柔弱的,那么谁来保护她的小墨,谁来为她的小墨撑起一片天? 嘲弄地轻笑了声,墨发微侧,她半边的脸孔浸润在了柔和的月光中,给她惨白的脸色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增添了几分神采。 “别说话。”他的语调很低很低,却有着勿容置喙的魔力,让人无法反抗。 凭什么他不让说话,她就不说话? “男人,快放我下来!”银光乍闪,她袖中的银针果断地刺向了他的要穴。 闷哼声自头顶上方传来,他没有松手放下她,而是硬扛着受了她一针。 “你!”云溪呆了一呆,迅速地收回了银针,她本意只是想让他松手,却不料他宁可被刺中,也不肯松手。 “现在,我们扯平了。”他的声音轻而柔,像是封藏了百年的老酒,醇而沉厚。 云溪心中一震,知道他说的是刚才误伤自己的事,他是因为方才误伤了她,感到自责,所以才硬接了她一针吗? 此刻。 是谁, 轻轻地拨动了她的心弦…… 他默声不语,突然衣袂飘卷,乌发飞散。云溪随着他自小楼上翩然飞落,虚空蹈步如踏飞云,飘逸如仙。 云溪惊异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洞悉对方的真正实力。这样的人,深沉而可怕,让她的内心生出了无形的戒备。倘若为敌,那么她极有可能就会像方才一样死于消弥…… “这是伤药,外敷加内服,两日便见效。”床头处多了两个瓷瓶,他凝立在床前,跟她只隔了一道素帷。 云溪冷哼了声,气恼自己斗不过他,气恼自己不够狠心, 对他下不了重手。 龙千绝好心情地轻笑了声,转身即将离开。 “等等!”见他要走,云溪连忙喊住了他。 隔着素帷,她看着他,隐约可见形影;他看着她,不辨面目。 一室的静谧,幽香弥漫。 “我儿子走丢了,他可能会来找你……”云溪的语声沉缓,原本她只想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惊动任何人,只要确认儿子在不在这里就足够了,可是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她受了伤,伤得不轻,怕是没办法到处找人了。 他是小墨的父亲,理当关心小墨的安危。 她相信以他的实力,倘若要在沁阳城找一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让她向他开口,需要很大的勇气,然而她却顾不得了,小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她不该欺瞒小墨的,若不是她善意欺骗,小墨也不会独自离开,去寻找自己的父亲了。他是渴望着有一个父亲的,她早该洞悉,却故意忽略,只因为她不想失去儿子,只因为她对儿子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或许,是她太过自私了! 看不清素帷后他的神情,他的身形一动,突然大步向前,蓦地掀起了罗帷。 眼前光亮骤盛,云溪猛然抬眸,目光直直地落入一双深谙的眸子里。这双眼越发黝黑,深不见底,似笼罩了浓雾。 “他是我的孩子?”笃定的口吻。 四目相对,各自失神。 “不是。”云溪心口一窒,违心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她的语速极快,几乎就是紧跟着他的话音,像是已经预备了许久的答案,脱口而出。 又是一声轻笑,让人想起了风吹过竹林发出的琳琅之声,音节碰撞间蕴藏着奇特的韵味。 “好好休养,我会找到他的……”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倒是让云溪微微侧目。 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云溪心中好奇,他先是中了她的痒粉,再是被她的银针刺伤,他理当有异样才对,可是为何他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呢?莫非他的武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没有任何兵器和毒药可以威胁到他? 处理完了伤口,又休息了会儿,待体力稍稍恢复后,云溪费力地爬下了床。现在小墨还一个人游荡在沁阳城的某个角落,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危险,她无法静下心来在此等候,她只想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 “云小 姐,你要去哪里?” 刚走出门口,迎面撞见了之前在琼花楼里见过的红衣女子。 她素颜冷艳,算不得倾国倾城,却别有一番风情,让人眼前乍亮。一头滑如流水的头发简单地在脑后盘了个髻,用一根通体红色的翡翠发簪固定,发丝垂落在红色的衣裙间,红黑分明,气质斐然。 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冷、她的魅,像是寒冬腊月里凌寒绽放的傲梅,于冷艳之中尽显妖娆。 好似他身边的女子都属极品。 眼前的女子是,方才与他月夜相会的女子亦然。 想到此,云溪冷哼了声,嗤之以鼻。 哼,男人! “我要出去找我儿子,你让开!” 冰护法伸手,拦阻了她,看着她的眼神无波无澜,没有一丝感情:“你不能走!尊主吩咐了,必须等你伤好后,才许你离开。” “让、开!”云溪冷冷地咬字。 “我只听从尊主之命,你想离开,除非你能打赢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云溪微眯了眼,眸光泛冷,她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其他人来左右。 “不要逼我,我最痛恨别人的威胁!”一抹冷寒在云溪的眼底闪烁,她现在或许无法动武,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办法制服眼前之人。 杀人,可以有千万种的方法,毒药就是其中之一! “你……”冰护法寒霜一般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她还从没遇过这样倔强的女子,这就是尊主对她另眼相待的原因吗? 想着,冰护法心里堵得慌,伸手牢牢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使劲地用力:“总之你不能走!尊主吩咐的事,我一定要办到。” 云溪反手,与她纠缠,指甲触及到对方的手背,暗藏在指甲中的毒粉即将释放……这时候,低而优雅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让云溪停止了一切的举动。 “怎么出来了?” “尊主!”冰护法见着来人,整个人的轮廓也跟着变得柔和,眸底水光涟漪。 云溪回眸,看到了从不远处踏月而来的男子。 他迈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来,每一步都稳稳地踏在了如水的月光中,优雅而尊贵。在他的身后,是一轮突然从小楼上升起的新月,刹那间,无数的光华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他浅浅地笑了,带着笑意的眸光深邃黝黑,神光离合,醉人如酒。 真是个妖孽啊! 云溪在心底叹道。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7 光荣事迹被发现了 “真不听话。”长眉挑出一抹华丽的弧度,他带着揶揄的浅笑,继续不疾不徐地一步步走近。 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覆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唇都精致而华美,那种美像是草木新长时的嫩芽,清艳之中是恰到好处的华贵和端凝,让人眉眼皆醉,神魂也足够颠倒。 “卖弄风骚!”云溪冷冷地甩了他一个白眼,心里却想,这男人莫非真是妖孽变的,要不然为何如此吸引人的眼球? 龙千绝听到了她的四字评价,好心情地朗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风流天成,星光璀璨。 冰护法彻底呆在了原地,不敢相信尊主的脸上竟然也可以出现这样明媚的笑容,眩目得好似万千的星辰争辉相映。 “有病。”云溪再度甩了他一个白眼,“有小墨的消息了吗?” “有人曾见到他出现在琼花楼,之后又往东去了……”龙千绝收起了笑容,面色颇为凝重。 “往东?那他还能去什么地方?”想到儿子在沁阳城人生地不熟的,云溪的一颗心不由地揪起。 “别着急,你先好好地休养。我已经命人继续追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云溪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旖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温柔,即便是转眼即逝,却柔似春水,如昙花一现般美好动人。 只可惜,再美好,也与她无关。 她只要小墨陪伴在她的身边,就足够了。 她,心如止水。 聚宝堂的密室。 孟管事忙完了手头的活儿,匆匆赶来。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他离开前的一幕,一人一兽,再加一只玉蟾,唯一不同的是,玉蟾的上边留有饮完血之后残余的一丝血痕。 孟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由地暗赞自己的睿智,不费吹灰之力就骗取了童子血,而且还没有落下摧残幼童的罪名,两全其美! 云小墨可怜兮兮地扬起了头,软软的声音道:“老爷爷,你骗人!小蟾根本没有告诉我怎么找爹爹。” 孟管事面上一滞,颇有些尴尬之色,欺骗一个孩子,的确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尤其对方还是如此一副可怜又可爱的神情,让他心底的罪恶感更浓了。 “没关系,爷爷找个人陪你去找你爹爹,只要他在沁阳城内,就一定能找到他。” “不要!你 是个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云小墨用控诉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小白,我们走,我们自己去找爹爹。” 孟管事摸着鼻子,颇负罪恶感,既然玉蟾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也就没有理由再留他了。没有阻拦,目送着男孩抱着他的兽宠,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密室。 门外的守卫见孟管事没有发话,也就没有阻拦,目送着云小墨迈着小腿,不疾不徐地离开,心里还在惊叹,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能生出如此可爱的孩子?他简直就跟那观音座下的仙童一般,可爱又圣洁,让人不敢亵渎。 “竟然被一个孩子骂成骗子,这事真是……”他苦笑着摇头轻叹。 转首,轻扫了一眼三排木架。这是他的习惯了,每次进出密室之前,他都习惯将密室内所储存的宝物一一检查一遍。 置于木架最高处的一只匣子,在木架上露出了一个角,匣盖也有挪动的迹象,孟管事猛然一惊,双瞳跟着放大,心头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他记得他离开之前,这只木匣是好端端地摆放着的,每次出门前他都会检查一眼。因为这里面所装的,乃是价值连城的玄灵果,此次拍卖会上除了玉蟾之外,第二珍贵的拍卖品。 他“啊”地惊呼了声,同时也闻到了空气中那丝丝甜甜的带着圣洁味道的香味,这……这不正是玄灵果所特有的香味吗? 额头处刷地飙出了一层冷汗,他连忙伸手,将木匣取下,打开。 孟管事看着手里空空的木匣,他整个人都吓住了,连惊叫的声音也卡在了喉咙里,两眼一翻白,直接昏死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守卫听到里面“砰”的巨响,二人对视了一眼,冲进了密室察看。 “孟管事、孟管事,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你看,这不是装玄灵果的匣子吗?里面的东西怎么不见了?难道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惶,倘若让孟少知道玄灵果不见了,那岂不是要扒了他们的皮? “来人啊!拦住那个孩子,千万不能让他逃脱了!” “拦住他,他偷走了宝物!” 玄灵果非同小可,他们可不敢随意泄露玄灵果被盗的消息,倘若这个消息一旦传出,那么聚宝堂的声誉立即一落千丈。 一时之间,整个聚宝堂都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出动,去拦截那孩子。 云小墨矮着身子,穿行在客人中间, 听到密室的方向传出了喊叫声,他心知不妙,一定是他和小白的光荣事迹败露了。他继续矮着身子,恨不得能矮到地下去,拔腿就疾风一般地往门外跑。 客人们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在身旁飘过,影子后面还有一缕蓝色的轻烟,眨了眨眼,太玄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客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护卫又从人群中冲了过去,追着那一缕轻烟而去。 “各位,不必惊慌,只是一些小事!” 孟洛秋本还在书房里办公,突然听得门外的高喊声,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聚宝堂的护卫们怎么如此没有素质,在自己的地盘上大吵大嚷,岂不是自毁名声?还没来得及接收到护卫们的传报,他率先出来大堂维持秩序、稳定人心。 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顶得住,更何况天塌不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楼里大喊大叫的,想找死吗?”一名护卫匆匆跑来禀报,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挨了孟洛秋一个响亮的耳光。 护卫被打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才找着了北,捂着脸回道:“孟少,不、不好了!玄灵果被那孩子给盗了,孟管事也被打晕过去了。” 孟管事倘若知道他如此汇报,一定很想挺尸醒过来,告诉他,他不是被打晕的,而是被吓晕过去的。 “啪!” 又是一个耳光砸过来。 “饭桶!那还不快把人给我追回来?连一个孩子也看不住,你们一个个脑袋里都是长草的吗?” 护卫满眼的星星打转着,脸颊上直接胖成了馒头状:“是、是,小人马上去追人!” 孟大少气得脸部完全扭曲,居然是玄灵果不见了,这还得了?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幕后指使?居然派一个孩子来卧底?倘若被我查出来,我一定要活活地撕碎他!”指关节咯咯作响,孟大少现在真的很想杀人。 他死也不信,他们偶然诱哄来的孩子身后会没有幕后主使,在他的概念中,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等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他更不会想到,就是因为他一时的发怒,才使得他的手下急切地找来一个孩子喂血给玉蟾,然后才有了之后的惨状。更不会想到的是,他的损失远远不止玄灵果那么简单…… 孟管事很快就醒来了,他急促地喘着气,颤着手去察看密室内其他的宝物。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两腿 一蹬,眼睛翻白,再次实实地昏死过去。 天亡我也!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8 小白,快跑! “小白,你快跑,去找娘亲来救我!”还没来得及跑出聚宝堂,云小墨见着身后无数的追兵逼近,他当机立断,放小白率先去将军府报信,自己则回身抵挡追近的高手。 小小的个子,身形灵活矫捷,身法比飘舞的雪花还要轻灵,愣是让一众护卫高手们吃了一惊。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漂亮的身手,实在是不可思议! 倘若他们没有看错,他的身周围分明有一层介于蓝和紫之间色彩的玄气围绕着他,护卫们相互对视,一个个傻了眼,这孩子莫不是就快要晋升了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云小墨才刚刚从青玄之境晋升到蓝玄,现在又因为服下了近十来颗玄灵果,体内的玄气早就充盈过剩,晋升是早晚的事,缺的只是一个契机。倘若他们知道眼前的孩子一个晚上可能连升两级的话,他们一定会嫉妒得想要撞墙! 试想,他们这些人本身就没有绝顶的天资,再加上没有外力和宝物的辅助,想要晋升一个玄阶,至少得花费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而云小墨呢?他年幼、天资聪颖,而且机缘巧合,不但让他吸纳了玉蟾体内所凝聚的玄气,还服下了天下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玄灵果,甚至还不止一颗,而是将近十颗! 老天,这未免太不公平,太厚待这小男孩了吧? “小白,快跑!” 小白停留在原地,迟疑了下,看到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它双目精光一闪,如一道闪电般冲了上去。 小墨墨,小白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让小白来保护你! 追出来的护卫们本就已经很惊诧于小男孩的实力了,这时候,又有一只白色的兽宠如闪电一般左冲右撞地突然出现,它的攻势凶猛,将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包围圈,慢慢冲散。 所以说,有什么样变态的人,就有什么样变态的兽宠。 云小墨此刻已经被他们归入变态的一类,因为寻常的人是不可能出现他身上所出现的所有奇异的状况的。 “不好!那兽宠的牙齿有毒,大家小心!” 其中已经有几个护卫被小白的牙齿咬到,抽搐了几下,昏死过去,其他的护卫们纷纷警觉起来,不敢随意跟小白正面硬抗。 “摆天罗地网阵!看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天空中,一张巨网在瞬间铺展,像是渔网一般,想要将云小墨网入其中。 云小墨 不慌不忙,脚底抹油,兹溜一声,他仰着身子,险险地从天网的边缘滑了出去。也多亏了他体型娇小,要不然肯定难逃天网的笼罩。 “一群大人,为难一个小孩,羞羞!”朝着众人扮了个鬼脸,他抱起了跃入他怀中的小白,继续朝着门外奔跑。 大门出口处,一群护卫早已守株待兔,堵在了那里。 云小墨见形势不妙,只能再度折返,在客人们当中左右逃窜,制造混乱。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跑?” “结阵!一定要活捉了他!” 整个聚宝堂霎时间被云小墨闹得天翻地覆,正在进行的拍卖也中断了,客人们转而欣赏起了这一场追逐的游戏,议论纷纷。 “聚宝堂的人太不像话了,竟然合起伙来对付一个孩子。” “看,那孩子的身手真是不错呢!” “啊,蓝玄巅峰!没错,是蓝玄巅峰!我的天,这世界是不是玄幻了,竟然出了个五六岁的蓝玄高手!” “……” 孟洛秋本以为这点小事,下面的人一定能顺利解决,他便独自回到了专属的厢房继续处理聚宝堂的事务,谁知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连拍卖声也停止了。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儿,出来查探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走出厢房,一眼就看到了穿梭在人群中的小小身影,他看似在疯狂逃命,实则稳而不乱,每一次攻守都很有章法。 “咦?”他微眯了眼,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拥有蓝玄之境的实力,就已经是世间之奇葩了,但真正让他感兴趣的却是他奇异的身法。 这也难怪,云小墨所用的身法是云溪所传授的,那是跆拳道、散打、拳击等各种现代运动所糅合的改良后的步伐,步幅看似不大,步法却灵活、多变,能应对各种角度的攻击。 妙啊! 孟洛秋全然忘记了,他正是盗走了玄灵果的所谓的“卧底”,开始欣赏起男孩的奇妙身法来。 还有男孩身边的那只白色兽宠,也是另类之中的另类。 它的行动迅捷如闪电,穿行在人群中,就像是一团白烟,忽地飘到东,忽地飘到西,让人永远也猜不透,它下一刻即将飘向何处。 这时候,孟管事终于醒来了,他蹒跚着跑来,向孟少禀报密室的全部损失。 “你说什么?”孟洛秋的头顶开始冒白烟,面 部狰狞无比。 孟管事连忙后退了一步,退至较为安全的区域,孟少发飙,非同小可! “你说,他不止盗走了玄灵果,还把我珍藏的冰山雪莲和千年灵芝给吃了?”白烟越燃越旺,有逐渐转为黑烟的迹象。 孟管事猛然点头,瞄着他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添了句:“还有千年人参、火龙果和……” 不待他细数完清单,孟少怒喝了一声,纵身跳起,如一只暴怒中的鹰鹫扑向了人群中的小小身影。 孟管事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幸好,孟少没有第一个反应就把他给拍飞了。举目望向那灵活闪躲的小小身影,他也跟着怒火中烧,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引狼入室,这孩子的行径实在是人神共愤! 云小墨正应付着左右前后不断夹击他的高手,突然之间,只觉得头顶上方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霍地抬头,只见天空中,青色的人影闪动,一只大手带着凌厉的风声一把向他抓来,直有想将他捏成肉酱的狠劲! 云小墨脸色倏地变化,又很快恢复了宁静,再紧接着,他突然毫无预示地往地上一躺,“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半空中的孟洛秋,整个儿傻了眼,掌风在半路变幻,握掌成拳,将一股强大的劲道直直地打在了云小墨的身侧,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 围观的人们倒吸了口气,不愧是孟家的大少,聚宝堂的掌权者,功力深不可测!他这强横的一拳倘若是打在了男孩的身上,这男孩不废也残了。 再回头看那孩子,他长得俊俏可爱,皮肤如凝脂一般,粉嫩粉嫩的,好不惹人怜惜。现在他倒在了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看得人一阵心疼,这孩子不会是真的受伤了吧? “你们聚宝堂的人太过分了,怎么能群起而攻之,对付一个孩子呢?” “对,太没人性了!就算孩子有错,你们也不该用这么狠辣的手段对付一个他!” “聚宝堂的高手连一个孩子都对付不了,现在连孟少都亲自出手,原来聚宝堂也不过如此。” “就是!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都打伤了,真没人性!所以说,商人是最没有良心和操守的,为了挣银子,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 “……” 听着客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孟洛秋的脸色忽红忽紫,难看到了极点。这些无知的蠢货,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 有本事,倒是来捉一下这个孩子看看?还有,现在受害人是我们聚宝堂好不好?不知情的,就不要乱发言! “呜呜,这里好多坏人!我要找爹爹,我要找娘亲!呜呜……”晶莹的泪光下,是狡黠的光芒,云小墨哭得好不伤心。 小白也窝在他的怀里,应和着他的哭声,呜呜作响。 一人一兽摊坐在地上,再配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惹人怜爱,哪里还有方才大闹聚宝堂的骁勇影子? 那些个受了伤的护卫们一个个傻了眼,这……这还是方才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或是咬得他们至今还是面色发黑的一人一兽吗? 竟然装可怜搏同情…… 无耻,太无耻了!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9 我是下面的那个 “孟少,怎么处置他?”其中一名护卫上前询问,毕竟还是个孩子,总不能真把他杀了吧? 孟洛秋面部的肌肉不断地抽搐着,阴冷的神色盯着云小墨,冷声道:“先把他给我关起来!” “是,孟少!”护卫们得令,将云小墨给架了起来。 云小墨没有挣扎,继续眨着他一汪清泉的泪眼,朝着人群啼哭道:“好心的叔叔伯伯们,请帮我去将军府传信,就说小墨被坏人给抓走了。报信的人,将军府会给赏金的……” 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少爷! 这次聚宝堂可遇上麻烦了,什么人不好惹,竟然惹到了将军府的小少爷? 不过回头一想,聚宝堂的身后可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孟家,论起势力来可比将军府强多了。 究竟孰胜孰负,还难以定论。 护卫请示道:“孟少,他是将军府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将军府怎么了?将军府的人就可以随便来我聚宝堂捣乱?”孟洛秋丝毫不将将军府放在眼里,想他乃是堂堂十大家族之一的孟家大少,就连南熙国的皇帝见着他,也得给他三分薄面,将军府又算得了什么? “带走!给我好好地看紧了他!”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孟洛秋冷冷地朝着人群横了一眼,道:“你们如果想去报信的,顺便捎上我一句话,将军府想要赎人,就拿一千万两黄金来换!”说完,他狠狠地甩袖,愤然离开了现场。 一千万两黄金? 恐怕把整个将军府和将军府所有的人卖了,也凑不出一千万两黄金吧?这不摆明了是让将军府难堪吗? 客人们个个看好戏的表情,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前往将军府报信去了,有赏金可以拿,谁不想要? 当将军府接到有人报信的时候,身在寒园的云溪也收到这个消息。 “聚宝堂?”云溪眸光闪烁,嗜血的光芒晶亮,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很好!敢扣押我儿子,我炸了你的聚宝堂!” 龙千绝就站在她的身侧,看到她嗜血的眼神和阴冷的神色,黑眸之中也跟着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这女人要是发起狠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不过这样的性情……他喜欢! “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会让聚宝堂付出惨重的代价!”区区一个聚宝堂,他还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小墨是他的亲生儿子。敢伤他龙千绝的儿子, 简直就是活腻味了! 只不过他此次秘密来到南熙国,不宜公开暴露他的身份,这事……他还得好好地筹谋一番,既要顺利地救人,又能很好地隐藏身份,再则要给聚宝堂一个狠狠的教训! “不必了!既然已经有了小墨的消息,我也该离开了。我们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云溪起身,眼底是清冷的光芒,既然对方要求以一千万金赎人,那么想必小墨暂时不会有危险,她可以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来部署救人。 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纠葛,云溪转身离去,带走了一片清冷的光华,唯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龙千绝无声地轻叹,在白色的背影即将隐没在黑暗中时,他突然开口:“六年前的你……” 云溪脚步煞停,所有的表情都隐没在了黑暗中。 “六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很不相同!”他的声音低沉微暗。 云溪隐在黑暗中静立不动,背影拢在了一片云雾中。 须臾,他低沉悦耳的嗓音继续响起:“那一夜,你口中的‘王爷’,可是靖王南宫翼?” 背影明显地一僵,一幅朦胧的画面逐渐在云溪的脑海中构建,她心底咯噔一下,黑瞳猛然微缩,云溪对南宫翼如此痴恋,莫非…… “你可知道,那一夜我身受重伤,无法行动,也不能言语。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他低暗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眼神一阵游离,薄薄的迷雾蒙上了云溪的眼眸,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按他的说话,该不会是……她不敢想! “确切地说,那一夜,是你……强爆了我!”他的语气淡淡的,好似在述说着一件很平常之事,却语出惊人,着实让在场的二女如遭雷击。 “哐当!” 冰护法手中的剑应声落了地,清晰的金属落地声,惊醒了夜的寂静。 云溪胸口一阵热血翻涌,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这男人……存心想要雷死她吗? 她不知道的是,等着她的,还有更加惊人的话。 “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这才是他的目的吧?! 云溪眉眼都在抽搐着,此生她见过无数无耻之人,可是像他这么无耻又无赖之人,真正是头一回遇见。且不说事实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即便真是如此,他也不必将这等丑事挂在嘴边吧?一个男人被人给强了 ,他不但不引以为耻,还颇为得意地将此事放在嘴边,以此来向她索讨,她真是败给这个无耻又无赖的男人了。 “难道你就没有定力吗?”她冷冷地咬牙,做这种事,不都是你情我愿的吗?他若不想,尽可以推开云溪……好吧,就算他没有力气,那他也可以忍着啊! 龙千绝颇为无辜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我是下面的那个。” 一张美颜瞬间爆红,黑暗中,是谁的身影在风中凌乱? 云溪无语了,彻底无语了。 死男人,被人压在下面很光荣吗?没看到你的属下也在场吗?难道这种事说出来,一点儿也不影响你在属下面前的威严吗? 樱唇发着颤,张合了好几次,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男人让她彻底无语了! 冰护法直接处于石化中,变成了一尊石雕。 龙千绝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举目注视着黑暗中凌乱的背影,嘴角微微溢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深邃的黑眸中异样的光彩在其中绽放。 看到她此刻的反应,他心中莫名地愉悦,虽然这事说出来的确有损他一代邪尊的尊严,不过能看到她如此失常的反应,尊严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他想让她对他负责,而且非常期待。 ☆、难道他是我爹爹 050 那夜……你根本没出什么力 深吸了几口气,好似耗尽了这一生最巅峰的忍术,云溪优雅地转身,嘴角扯出一抹邪笑。她随手一扬,将一锭银子高高地抛向了他,轻启红唇道:“一锭银子,买你一夜,足够了吧?” “说实话,那一夜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单凭你一面之词,实在难以让人信服。我现在权且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那夜……你根本没出什么力!所以,给你一锭银子,算是便宜你了。”说完,她飒然转身,缓步朝门外走去。 两指稳稳地夹住了银锭,龙千绝哑然失笑,薄唇微微地勾起了一抹弧度,这女人要不要这么损,把他当成了什么? 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他淡淡的语气说道:“聚宝堂的幕后老板,乃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孟家……” 云溪再次止步,背对着他,听他继续说道:“孟家的根基在南熙国,实力雄厚,高手如云,聚宝堂内机关重重,不宜夜探。聚宝堂目前的掌事之人乃是孟家的大少孟洛秋,此人的玄阶已经达到墨玄一品,是聚宝堂内第一高手。他手下还有四名紫玄高手镇守聚宝堂,青玄以上的高手也不乏其数……另外,明日一早,聚宝堂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到时候南熙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是混入聚宝堂的最佳时机。” 羽睫微扇了下,她乌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有了他提供的现成情报,省去了她不少查探的工夫,但这样并不代表她对他的态度会有所改观。 头也不回地,她的身影很快没入了黑暗中,消失在了夜幕里。 龙千绝静静地目送着她离开,她倔强的身影,让他心底莫名地泛起一抹柔软,唇角牵起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冰护法今夜是被彻彻底底地震到了,她心目中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尊主,竟然被一个女人…… 那女人似乎还不买尊主的账…… 尊主不但不恼,还心情十分愉悦…… 天哪,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她的心脏实在有些难以负荷。 好不容易回过了神,看到尊主的视线依旧在远远地遥送着那女子的身影,她的心底不由地泛酸。 “尊主?就这么让她走了吗?她的伤势不轻。” “去联络孟家的二少,就说本尊请他喝茶,他若不来……”龙千绝冷哼了声,只留给冰护法一个清冷的背影,很快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是,尊主。”一抹黯然染上了冰护法的眉梢 。 星星璀璨闪烁,镶嵌在无边的夜幕上。或密或稀,似一匹华丽的锦锻。 云溪行走在大街上,一边算计着救人之策,一边神识留意着身后跟随之人。从寒园出来后,他就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气息,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随着。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初衷,云溪都不想领他的情。只要他不打小墨的主意,她就和他河水不犯井水,倘若他打小墨的主意,哪怕是拼了性命,她也要和他硬扛到底。 前方不远处,就是传闻中的聚宝堂。 夜已深沉,聚宝堂门前,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云溪徐步走近,停在了聚宝堂的门前,仰头盯着门上的那块牌匾,眼底冷光四溢。 倘若今晚不是意外受伤,她一定立马就拆了它的招牌,区区一个聚宝堂,她还不放在眼里。 小墨,他们有没有伤到你?你一个人,会不会怕黑? 想到儿子,冷色的眸光逐渐转暖。 小墨,别怕!娘亲很快就来救你! 她恍神之际,一匹快马自她身边擦行而过,她从容地闪避,奈何无意间牵动了伤口,使得她身形明显摇晃了下,摇摇欲坠。 一缕清风拂面,冷入心脾,然而背后的那道胸怀却温暖而宽阔,鼻尖钻入那缕熟悉的专属于他的味道,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云溪回首,对上了他的眸,那双明眸好似承载了明媚的春光,耀眼无比。 龙千绝静静地凝视着她,她在自己的怀中,很轻很轻,没有一点重量。她的身上传来淡淡的奇异的清香,馥郁如酒,浓密的睫毛在微显苍白的脸孔上投下淡淡的黑影。 她的眸有瞬间的混沌和困惑,很快就恢复了戒备的神色,像是处于紧张备战状态的小兽,充满了攻击性。 他心中苦叹,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如此大的戒心。他更加好奇的是,她究竟生长在怎样的环境,造就她如此冷冽而漠然的性格?他不相信一个寻常的将军之女,会有她身上这等强势和冷傲的气质,她曾离开将军府六年,是不是这六年当中,她吃了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所以才造就她今日的性格? 两人默默相对,彼此各怀心思。 这时候,恰有不少客人进出聚宝堂,乍见到这一幕,纷纷不由自主地驻足观望。 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夜风习习,两人一黑一白的袍角在夜风中纠缠, 绽放着朵朵优昙,唯美如画卷。 不远处的街角,一辆马车徐徐停下,那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十二名红衣女子守护在侧,她们个个五官清秀,面色冷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表情,煞有气势。 车帘掀起,露出一张蒙着白纱的女子的绝色脸孔。虽然蒙着面纱,但精致的五官还是隐约地凸显,惹人迷醉。她穿着一身朱红的锦衣,高贵无比,在十二名红衣女子的衬托下,更凸显她绝代的风姿。 女子如水的眸子轻转了下,风华无限,当她的视线飘过聚宝堂的门前,眸光忽地一变,迸射出一道阴冷而嗜血的光芒。她的美眸之中倒映着的,正是聚宝堂门前,那一对相互依偎,相互凝视的男女身影。 “是她?!绝竟然和她在一起!” 右手紧握着,将车帘拧成了扭曲的形状,女子露在白纱外的一双美眸之中尽是复杂的神色,有惊愕,有紧张,也有愤怒…… 脑海中浮光掠影,六年前那一夜的情形在她脑海中飞速掠过…… 那一夜,她费尽心思为他弄来了解药,追踪着他的血迹找到了那间小屋。她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和他单独相处,让他承她的恩,欠她的情,从此不再疏离她。然而,当她推开了那扇门,眼前所见的却是一幅暧昧迷乱的景象。 那个贱女人,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她怎么能坐在绝的身上? 那样放肆,那样纵情! 而绝已然昏迷,失去了知觉……她忍无可忍,一掌劈昏了她! 敢亵渎她的绝,罪该万死! 她的剑即将刺透那女子的心脏,这时候,小屋外传来了无数的脚步声。 她无暇顾及,扛起了绝,迅速离开了小屋。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夜和绝发生关系的贱女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跟绝在一起…… 那一夜,她失去了杀她的最好机会,但是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错过! 一抹狠厉的光芒划过眼底。 ☆、难道他是我爹爹 051 龙千绝怒了!二更 云溪推开了龙千绝,冷漠的口吻道:“我没事,不要再跟着我!” 龙千绝沉默,凤目深邃地看着她,许久,他无声地叹息:“小墨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袖手旁观。”说完,他转身离去,黑色的袍角在半空中旋出完美的角度,他的身影渐趋渐远,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马车内,女子冰冷的话语自檀口悠悠吐出:“给我盯紧那个白衣女子,找机会杀了她!” “是,尊者大人!”为首的红衣女子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命令。 确定龙千绝是真的离开了,云溪轻蹙了下眉头,转身继续寻路前往黑风寨等人居住的客栈。 为了安顿李禄他们,白日里她就掏银子买下了这家客栈。当然了,银子不是白给的,算是她出资请李禄他们帮她打理客栈的生意,并且勒令他们在一年之内替她赚回至少两倍的本金。 李禄等人叫苦连连,他们先是弃戎为贼,现在又弃贼从良,真可谓是一波三折啊! 寻到李禄他们后,云溪将自己的计划叙说了一番,命令他们连夜准备她所需要的东西。李禄等人听说小墨出事了,一个个愤慨不已。相处几日后,他们早对小墨有了感情,现在小墨出了事,个个都嚷着要灭了聚宝堂,救出小墨。 离开客栈后,云溪额头上已布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心口处的伤口隐隐作痛,比之方才更加严重了。她本该找龙千绝算账的,毕竟是他伤了她,可是她也刺了他一针,算是扯平了。 她只是很好奇,龙千绝的实力到底到达了怎样的境界,那里明明就是要穴,可为什么她一针刺进去后,他却安然无恙,还有她在他身上下的痒粉,似乎也对他没有太大的作用。这个男人,实在太神秘,太深不可测了! 夜,越来越静。 凭着她敏锐的触觉和感官,她感觉到了周围有一股浓浓的杀气在逼近。 会是谁呢? 偏偏选在她受伤的时候来刺杀她,她不得不感叹对方的高明和运气! 她继续前行了几步,突然间,数个红衣蒙面人如同硕大的乌鸦一般从天而降,人还未落下,数十只黑色的利箭就齐刷刷地对准了她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云溪脚下步伐快速地走位,灵活的身形左闪右避,险险地躲过了第一轮利箭的飞射。伤口处再次被扯动,她的唇边呕出一口血来,又被她不动声色地吞咽了回去,以免露出破绽,让对方洞悉了她的弱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为首的一名蒙面女子冷声道:“你不配知道!受死便是!” 云溪稍喘了口气,又一轮利箭朝着她正面射来,那名为首的红衣蒙面人携同其余两人绕到了她的身后,手中的剑芒闪烁,直奔云溪而去。看她们的身形,分明就是女子,而从她们身上的玄气形态判断,应该是三名紫玄高手! 换作平日里,别说是三名紫玄高手,就是十名紫玄高手,她也无所畏惧,可是今日,她身受重伤,是绝对无法同时应付这么多紫玄高手的。 出动这么多高玄阶的高手来对付她一人,还真是看得起她,想要杀她之人真是大手笔啊! 她眸色一沉,手中瞬间多了三粒药丸,每一粒都是增玄丹。增玄丹是禁药,但凡服用增玄丹之人,玄力可以在瞬间暴涨十倍,时间持续一个时辰左右,但这种药是有很大的副作用的,对身体有很强的反噬性。 她现在打算连续服用三粒,也就是让她的玄力在瞬间暴涨三十倍,可想而知,服用增玄丹之后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不过,她没得选择,她不能死,她还要留着性命去救儿子!哪怕是现在真的落下了什么后遗症,她也在所不惜,她一定要挺过去,儿子还在等着她呢! 药丸即将入口的瞬间,“啪”一道无形的玄气自远处袭了过来,强势地打在了她的手腕上,使得她手中的三粒增玄丹齐齐飞了出去。 眼前一阵疾风吹刮,黑色愈浓。 抬眸处,云溪清晰地看到了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他的手臂挥舞处,罡风如狂风骤雨,势不可挡。所有的利箭都被挡了回去,他反手揽在了她的腰际,带着她回身一转,再度挥掌,将意欲偷袭她的三位紫玄高手,一掌拍飞! 龙千绝的眼中杀机狂闪,脸上似罩着一层玄霜,揽着云溪的腰,突地一跃而起,直直地拔高十几丈,稳稳落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凝视着怀中的云溪,看着她愈加惨白的面容,眼底眸光闪烁,有自责,也有她难懂的一闪而逝的温柔。 云溪摇了摇头,眸光收敛,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 龙千绝扶着她坐下,深沉的眸子转动,冷光扫向了底下的十几名蒙面女子,冷冷喝道:“在这世上,除非我死,否则没人可以伤她一根毫毛!” 他袍袖一挥,惊人的气势疯狂 地向着四周如波涛之势汹涌奔腾而出,不到片刻的功夫,整条大街都完全处于他的气势笼罩之下! 那气势有百川汇聚的磅礴,如排山倒海,更有无数奔雷闪电之迅猛,无情地肆虐着整条大街! 高高的屋顶上,无边无际的夜幕之中,龙千绝高大挺拔的身姿仿佛跟夜色融为一体,墨发飞扬,袍角翩跹,那张足以令天下人惊艳的英俊脸庞上,此刻正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森然冰冷,直能冰冻百步之内的所有生物。 这一刻的龙千绝,恍如神仙中人,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这一刻,他是真的动怒了! ☆、我们是一家人 V01章 强吻 (1) 云溪震惊地凝望着龙千绝的背影,久久地回味着他的话语:在这世上,除非我死,否则没人可以伤她一根毫毛! 他何以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语?走出自真心,还是……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心弦被重重地撩拨了下,她有一点点的心动。可是,她如何能轻易相信一个男人? 在这个世界上,至亲之人都可以伤害她,她还能相信谁? 长长的睫毛徐徐垂落,当她再次抬眸时,眼底是一片无情的冷光。无论如何,他今日救了她一命,救命之恩,她会找机会报答的!除此之外,他们依旧是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底下的红衣蒙面女子们被龙千绝强横的气势笼罩着,一个个的脸上露出惊骇之色,这等实力早已不是她们所能抵抗的。只得一个人的强横气势压迫下,便让十几名高手胆寒心惊,龙千绝的强者神威,当真可称得上是惊天憾地了! 可是尊者的命令,她们不敢违抗,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这些红衣女子也算是江湖阅历丰富之人,经验老到,以最快的时间作出了判断。面对如此强敌,倘若她们分散实力,那么那些实力相对较弱的人极有可能抵挡不住他夺命的一击,随时可能落败身亡。如今之计,也只能十几人抱作一团,相互凝聚力量,奋力抵抗了。 十几名女子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同时激发出自己身上最强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想要做奋力一击!十几股庞大的气势冲天而起,排空激荡,在大街的上空撑起了一个无形的穹庐圆盖,震得街道两旁的瓦砾颤颤作响。 气势反激上去,龙千绝全身的黑袍飒飒飞舞,猎猎有声。 “米粒之光,也敢同日月争辉?!”龙千绝冰冷的话语,如同闷雷一般骤然炸响,连地面也跟着颤了几颤,街道两旁的瓦砾纷纷坠落。 瓷片粉碎的声音,击打在红衣女子们的心中,让她们心神震动,瞬间乱了心神。 米粒之光,怎能同日月争辉? 这个人的实力,竟然能高到这个地步,太不可思议了! 就连她们的尊者,恐怕也无法与他抗衡。 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让她们的心防一点点地被瓦解,是啊,如此强敌,又怎是她们可以抵挡的? 心神大乱之际,更为强横的气势自龙千绝的身周围炸开,气势汹涌,如惊涛骇浪之势,那道无形的穹庐圆盖在瞬间被轻而易举地击 破、炸裂! 红衣女子们被气浪轰击,纷纷朝着四个方向弹射出去,一个个的口中吐出了鲜血,伤得不轻。当她们再次仰头看向高处巍然而立的男子,不由地看痴了。 他身姿挺拔,衣袂飘飘,每当夜风吹起他的长发,都给人一种身处万丈绝巅的傲然和孤绝。 他微泯的唇角,蕴含着惊天动地的杀气,浑身上下散逸着难以言喻的森寒和冷冽,他眼中的锋芒,远比天下任何的利刃都更加摄人! 他就像是神祗一般的存在,手握生杀予夺大权,高处于云端,俯瞰天下! 不止是红衣女子们看痴了,云溪看着他此刻傲然孤绝的身影,也有片刻的怔神,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她闻到了他身上无限的孤独和寂寞? “念在你们主人曾经有恩于我的份上,本尊暂且饶你们一回!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以后这个女人若少了一根毫毛,本尊都会把账记在她的头上,别逼本尊对她出手!”龙千绝森冷的眸光忽地黯了下去,随之迸射出两道更为精锐的光芒,他冷冷地吐出了一个牢“,滚!” 十几人齐齐心头大震,惊惧地相互对视着,想不到对方竟然认识她们的尊者,那么他到底是谁?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她们纷纷爬起了身,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大街。 整条大街,一片狼藉。 那些居住在街道两旁的居民只敢躲在屋子里,却不敢出门,生怕祸及无辜,就连自家的屋顶被人损坏,也顾不得了。损点财,消点灾,总比丢了性命强! 有些胆子大的,偷偷从自家的窗户缝往外瞧,这一瞧之下,不由地看呆了。 屋顶高处,一轮镰月高挂,皎洁的月光下,是一名黑衣男子弯身抱起了白衣女子,轻柔优雅的动作,好似在侍弄一件艺术品,这样的一个场景绘画出了一幅唯美的画卷。 男子英武挺俊,有着王者的风范,如天上的神祗,威严不可冒犯! 女子出尘脱俗,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如九天仙女下凡尘,风华绝代! 这样的一男一女,简直就是人间的绝配!天地万物造化的奇葩! 越来越多的人钻到窗户缝、门缝里,来偷窥这一对如诗如画的男女,议论声悉悉索索地传开去…… 云溪再次被他强势地抱在了怀中,她很是气恼,这个男人似乎爱上了这个动作,总是未经她的同意,就将她抱在怀中,这一个晚上,她都记不清他已经抱了自己 多少回了! “你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还没有虚弱到走不动路的地步。” 云溪的美眸冷凝,仰头看着龙千绝,神色清冷如冰。她不想再接受他任何的好意,面对他,她只觉得罩在自己身上的一层层的武装,在他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随时都有可能被他的锋芒所穿透。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无法掌握,犹如行走在悬崖边的钢丝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道似箭的眸光冷冷地射向了她,龙千绝抱在她腰间的手也跟着加重了力道,他的凤眸之中迸射出愤怒的火光,逼视着她,冷声斥道:“你给我闭嘴!谁让你服用增玄丹的?你竟然还想一次连服三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云溪听到他突如其来的斥骂声,感受到他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冷然气势,她微愣了下,随即狠狠地瞪了回去。他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她? “你不可能不知道增玄丹有怎样的副作用,也不可能不知道连服三粒增玄丹会给你的身体带来怎样的伤害……难道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么吝惜自己的那点尊严,宁可自损身体,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 “你若走出了事,那小墨怎么办?我没有保护好他的娘亲,误伤了他的娘亲,让他的娘亲受了重伤不止,还让她自损身体,你让我如何跟他交待?” “谁让你交待了……”云溪气恼地说了句,原来他不过是担心没法跟儿子交待,不知为何,心底不是滋味。肌澳愀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你的命就是我的,倘若你敢再伤害自己……你可以试试看!”龙千绝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满是危险而冰冷的气息,然而在那一层危险而冰冷的气息之下,藏着的却是难以捕捉到的紧张之色。 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彻底离开,既然她不愿意让自己跟着她,那他只好选择暗中跟随。幸亏他一直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相随,他很后怕,倘若他方才没有及时出现,或者他压根就没有跟着她,那么她岂不是要服下那三粒增玄丹来自损身体么? 真是个固执的蠢女人! 她明明可以依靠他,让他来救他们的孩子,可是她偏偏不要,不想欠他的情,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只要一想到她刻意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他心底就闷闷的,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连和他见面前不愿意? 云溪沉默着,她在静静地回味着他的话,他的话语虽然冰冷彻骨,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他在关心她。 可是,他为什么关心她?有何目的? 仅仅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他不想让儿子憎恨他,所以才关心她的吗? 云溪仰头,怒瞪着他,美眸之中涌动着浓黑,冷声驳斥:“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唔……” 云溪未完的话语被他的唇舌堵在了口中,化成一声低吟。他炽热的舌头滑进了她的口中,吸允、缠绕,覆吻得密不透风。他浓重的男子气息笼罩着她,将她所有的吐气全部夺走,同时把自己的气息渡给她,迫使她不得不接受他的深吻。 云溪呆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伸手用力地推开了他,甩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耳光,在寂静的夜空中更加嘹亮清脆! 抚着自己的唇瓣,云溪狠瞪着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的龙千绝,心底却乱成了一团麻。她曾经试着吻过东方云翔,却丝毫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就在刚才,那种深深的震撼和电击一般的触感,是那样真实,难道这就是她一直想要寻找的天雷勾动地火的感觉? 可为何偏偏是他? 龙千绝丝毫不顾脸上的疼痛,双目犹如猎豹一般牢牢地锁定在她那张微撅着娇嫩得好似随时让人采擞的唇上,目光炯亮得仿佛能灼烧一切! “一个巴掌,换一个吻,很值!”他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地传入云溪的耳中。 云溪的双瞳方一变化,他再次俯首,含住了她的双唇,用力地辗转、深吻。这一次,他好似要将方才那一巴掌的价值全部讨回来,一顿没头没脑的狂吻。他如获至宝的舔吮,发出浪荡的响声,在这条寂静无声的大街上,清晰可闻。 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不知为何,在他热力四射的狂吻之下,云溪好似被蛊惑了一般,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手也徐徐地放下,不知何时绕至了他的脖颈间。 一抹火热燃烧着两人,亲吻愈来愈激烈,喘息、低吟自两人的嘴里流泄,一声迭一声…… 渐渐的,亲吻已不能满足龙千绝心底的渴望,他将云溪放下,让她双脚着地。他伸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忍不住顺着她的纤腰慢慢上移,隔着衣服握住她胸前的一团柔软。 “啊!”云溪的口中忍不住发出酥人的娇吟,水漾般的眸子立即从朦胧转为清晰,柔软的胸脯第一次被这么触摸,让她原本已经略显潮红的脸颊上更添了一层红色。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龙千绝依旧没有躲,一张俊美的脸蛋上,片刻间显映出了左右两边对称的两只手掌印。挂着两只手掌印的他,却没有半点恼怒之色,反而好心情地噙着得逞的笑意,笑得风骚无比。 云溪用力地推开了他,看着他满脸风骚欠揍的笑容,嘴角狠狠地抽了下。 该死的男人,竟然趁人之危,轻薄她?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回应了他……啊啊啊,让她去死吧!不对,是让他去死吧! 龙千绝看着她脸上不断变化的可爱神色,唇边的笑意放得更大了,眉目之间皆是潋滟的笑意,两只手掌印丝毫不影响他灼灼其华、倾尽天下的卓绝风姿。 “你……”云溪的手颤动地指着他,她狠狠地撕咬了几下樱花色的唇瓣,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冷声道,“你以后离我远点!别再让我看到你!” 抚着心口的伤,她一纵一跃间便飞出了很远,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身影有些仓惶。 龙千绝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薄唇,唇边是自然流露的浅笑,那上面还有属于她的味道,让他深深地眷恋。在这之前,他一直困惑着,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可是现在,他却是非常确认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云溪……溪儿……”一朵优昙在他唇边绽放,他的双目在黑夜之中格外得灼亮。 隔了两条街,一辆马车停在了阴暗处,十几个红衣女子东倒西歪地苦撑看来到马车前,马车的帘子掀起,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女子的脸孔。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狼狈?难道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女子的声音很是冷冽,犹如寒冬中的霜雪,没有一丝温度。 “尊者,我们原本可以成功了的,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男人。他的武功极高,只用了一招,就将我们全部打伤了。” “怎么可能?沁阳城何时出现这样一个高手……”女子刚想驳斥她们,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个人的脸,美眸幕地放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难道是他?” “那男人说看在尊者曾经对他有恩的份上,他暂且饶过我们的性命,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有话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女子的脸色乍沉,眸光阴冷无比。 “他还说,让我们回去来告诉尊者,以后那女子若少了一根毫 毛,他都会把账记在尊者的头上!” “他真的如此说?”粗重地喘息,女子的眼底绽放出嗜血的光芒,握紧的拳头处指甲已刺透了掌心的肌肤,拳身不住抖动着。 “绝,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她森冷的话语飘荡在空荡荡的夜空之中,凄凉而惨淡。 当云溪匆匆赶回将军府,将军府的人正为了小墨的事在集结人马,打算连夜去闯聚宝堂。云溪阻拦了他们,将自己的计划述说了一番,然后将人马遣散,自己回了房间。 从包袱里掏出了无数的瓶瓶罐罐,这里面所装的都是她这些年来炼制的丹药,有治伤的,有养身健体的,有增进玄力的,也有毒药和增玄丹之类的禁药。炼制丹药是她少有的兴趣之一,她之所以喜欢敛财,也是为了能买到更多稀有的药材来炼制各种丹药。 从中挑选了几瓶治伤和提神补气的丹药,她抬手,一股脑儿地把丹药全部灌进了嘴里。没办法,她必须在一个晚上恢复到平日的功力,所以不惜下了血本,将全部有益身体恢复的丹药全部服下了。 倘若有人看到她如此暴殄天物的做法,一定会晕死过去,要知道她炼制的每一种丹药都是非常稀有和珍贵的,倘若拿到市面上去卖,至少能卖干金万金,而她却跟吃糖果一般将它们全部吃下去了,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服完药,她运功调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身体逐渐发热蒸腾,一团团的暖流在体内冲刷流淌,她所有的血液和肌肤都在以不寻常的速度更替和新生,心口处的伤也逐渐愈合。 像她这样的愈合和恢复速度,说出去简直要吓死人,可谁让她手里拥有最好的丹药呢?这些丹药都是她依据残花秘录中的配方炼制的,随便拿出一瓶来,恐怕都很难在这个大陆上找得到。 待她的伤愈合得七七八八时,睁开眼,从窗外透射进来的一缕明媚的晨曦恍了她的眼,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天亮了。 潋滟的眸光逐渐蒙上了一层朦胧…… 一夜过去,不知小墨有没有受虐待,睡得好不好? 柔色的眸光之后,被一抹冷冽的光芒所取代! 谁若敢伤害她的儿子,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聚宝堂,一间昏暗的密室。 云小墨小小的身子窝在一张石床上,睡得香甜。 小白蹲坐在云小墨的身旁,撑大了一双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密室的石 门,全身处于警戒状态。时间久了,它的眼皮耷拉,一下一下地闭阖。 细碎的脚步声传入密室,小白浑身振奋了下,两眼再次撑得大大的,盯着那道石门,好似要将石门看穿。 嘎嘎几声,石门打开,一道较为灼目的光从外边投射进来,让小白微眯了眼,从中射出两道更为锐利的光芒。 哼,敢动小墨墨者,杀无赦!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遮盖了白光,逐渐露出那人的脸。 小白虚着眼看他,后蹄挠了挠睡梦中的云小墨,将他唤醒。 小墨墨,坏人又来了! 云小墨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看到走进石门的来人,他的眉头纠起。 孟洛秋一进密室,看到他跟没事人一样睡得香甜,颇为诧异。可是,一想到他的那些珍藏的宝贝雪莲又灵芝,还有价值连城的玄灵果,心中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再看向云小墨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小恶魔又贪吃蛇! “小子,你胆子不小!到底是谁让你吃了我这么多的宝贝?” 云小墨微微偏头,天真无辜的表情道:“是你们请我来作客的啊,你们也没说那里的东西不能吃,难道那些东西真的一样都不能吃?” 孟洛秋的眼神陡地冷寒无比,嗜血之气染于唇角,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紧盯着云小墨无辜的小脸,怒斥道:“没有人请你吃,自然是不能吃的!你这小兔崽子,在这里跟我装傻是不是?你不但吃了我的宝贝,而且还专挑好的东西吃,不好的东西不吃,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懂?” “你说的是那些长得像花和蘑菇一样的东西吗?其实味道也不怎么样,还没有我娘亲炒的青菜好吃,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才勉为其难吃的。”云小墨一脸的困惑之色。 孟洛秋脸上的肌肉都在剧烈地抖动着,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珍藏了多年的千年雪莲和灵芝,到了他的口中竟然成了花儿和蘑菇,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嫌它们不好吃,连他娘亲炒的一盘青菜都比不上……他几乎就要呕血! 跟随在孟少身后的孟管事也跟着嘴角不断抽搐,这孩子究竟是太过天真,还是压根就是在戏弄他们,他实在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瞧见孟洛秋脸色不善,云小墨吐了吐舌头道:“你不高兴的话,大不了我回头让我娘亲还你一箩筐的花和蘑菇不就成了?你们大人就该有大人的气量,干嘛那么小气,气量连个五岁孩 子都不如!”说完,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还一箩筐的花和蘑菇? 孟洛秋简直想要杀人! “那玄灵果呢?它摆放在那么隐秘的位置,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什么玄灵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小墨撅了撅小嘴,似想起了什么,道,“哦,你是说那些果子啊?因为小白喜欢吃,所以才给小白找出来的啊。” 价值连城的玄灵果,竟然成了一只小兽嘴里的食物,孟洛秋气得头顶冒烟,一双赤目狠狠地盯向一脸无辜的小白。 “来人啊!把这只小兽给我拿去烤了!”他一字一句,冷得彻骨。 身后的两名护卫听令向前,举步向小白走去,两人的眼底多少都有些惧意。因为昨夜小白的神勇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到现在为止,他们很多同伴还昏迷不醒中,正是因为被它咬了,中了不知名的毒。 云小墨和小白对视了一眼,然后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拦,也没有要保护小白的意思,浓黑的大眼里面反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小白无害地团成一团,蹲坐在地上,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前来捉它的两人,让孟管事等人几乎以为自己的眼花了,这哪里还是昨夜那只神勇无敌又生人勿近的小兽? “小心点,这小兽会咬人,它的牙齿很毒的!”两名护卫交换了个眼神,慢慢地呈合围之势向小白包围。 小白依旧一动不动,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扑闪着,很是可爱。 “捉住它!”两名护卫齐齐朝它扑了上去,出乎意外地,他们很顺利地将小白抓了个正着。 “捉住它了!捉住它了!”两名护卫很是激动,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疑惑,难道是这小兽折腾了一夜,累得无法动弹了? “给我拎过来!我倒要看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孟洛秋愤愤地说道,嗜人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了小白纯白的毛发上,他也很好奇,为何今日的小兽变得如此温顺,连一点攻击和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了。 “你们不许伤害小白,小白它白日里是不能施展武力的……”云小墨说到一半,见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两只大眼睛里全是懊恼的神色。 原来如此! 小兽只能在黑夜里拥有攻击性,到了白日就只能是变成一只温顺的宠物,一点攻击性也没有了。原本还尚存的一丝疑虑, 顿时消散殆尽,孟洛秋薄凉的唇微勾,一抹冷酷的笑意自唇边逐渐逸散出来。 他伸手,从护卫手中拎起软绵绵的小白,阴冷的视线盯着它,冷笑道:“很好!既然你吃了我这么多的玄灵果,现在我把你烤了吃了,那么那些玄灵果的玄力照样可以进入到我的体内,哼哼……”。 云小墨好心地提醒道:“小白它昨晚拉了好几次,那些玄灵果的营养,恐怕早已经被它给拉完了。” 孟洛秋的脸色猛然一沉,阴恻恻得瞪向他,喝道:“小子!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去吗?等我收拾完了这只小兽,回头再来收拾你!” “啊!” 手中的小兽突然脱离了他的掌控,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脖子的血管处狠咬了一口。孟洛秋触不及防,不是他反应不够快,而是小白的速度太过惊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倘若是远距离地对战,就算小白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击即中,实在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而他又因为云小墨的一句话而疏于防范,待他悔悟之时,一切都晚了。 “臭小子!你敢坑我?!”孟洛秋很快明白过来,刚刚云小墨就是为了让他疏于防范,才故意透露小白白日里不会袭击人的信息。嗯不到一个孩子就这般狡诈奸险无比,在这里等着他上当中招呢! 小白一招得手后,早已窜回了云小墨的怀中,得意地摇晃着脑袋邀功。 还是小墨墨聪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哈哈,对方果然中招了!太棒了!小墨墨最最聪明了! “我没有骗你啊,我只是没说完,小白白日里还是会咬人的!”无辜地摊了摊手,云小墨也不急着逃命,反而稳稳地盘膝坐了下来。 “来人,给我杀了他!”孟洛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脖子以上的部分也因为毒性的蔓延,逐渐呈现黑色。 “孟少,你中毒了!”孟管事等人惊骇地提醒,现在连孟少也中了毒,这事可就大条了,得赶紧禀报家主才行。 孟洛秋好似洞穿了他的心思,抬手示意道:“此事不得向外伸张,尤其不能让我爹知道,明白了吗?” “可是……”孟管事很是担忧,心里也知道孟少好面子,第一次接管聚宝堂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倘若再让家主知道他中了毒,那么孟少往后在孟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没有什么可是!” ☆、我们是一家人 V01章 强吻 (2) ,之所以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自食恶果,怪不得任何人!自己造的孽,就该由自己来承担!”他的话清冷中透着冷冽,不怒自威,颇具王者风范,令人赞赏。 荣伯也跟着附和他道:“公子说得对!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是你们自己犯下的错误,却还有脸来坑骗别人家的金子,原来聚宝堂之人就是如此无耻无赖之辈!” 云溪紧接着又跟了一句:“孟家乃是傲天大陆公认的十大家族之一,地位显赫,受人尊崇,却想不到所谓的十大家族也不如尔尔,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去,我看孟家以后还如何在十大家族中立足?” “噗!”一口鲜血自孟洛秋的口中喷涌而出,云溪的话深深地刺痛了他心中的隐患,让他如芒在背! 孟家一直就处于十大家族的末尾,在十大家族以下,还有无数的大家族虎视眈眈,想要取代他们。若不是他们家族有可以自恃的最后底牌存在,恐怕孟家十大家族之一的宝座,早就不保了! 孟洛秋作为孟家家主下一代传人的继承人,自然就该更加谨小慎微,不容许自己有半点差错,要不然家族的长辈和长老们一定会考虑到家族未来的前途,而放弃家主只传长子的家规,将孟家家主之位传给他的弟弟,这砻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孟少,你怎么样?”孟管事焦虑地看着他,心急如焚,情急之下,朝着云溪开口道,“云小姐,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能否看在孟家的面子上,将解药取出来,给孟少服下?” “这个嘛……”云溪故作沉思了片刻,道,“倒也不是不可以!那我的金子呢?” 孟洛秋喷火的目光瞪着她,倘若眼神可以瞪死人,她早已死了好几回! “金子你拿回去!就算我孟洛秋倒霎,不慎丢失了玄灵果!”他恨恨地咬牙,心里盘算着,只要他的伤势一旦恢复,他一定要半领孟家的高手一举歼灭云家!管它云家是不是南熙国的朝廷中流砥柱和护国的功成,今日之耻,他必定要加倍地讨回来! 捕捉到他眼底的不甘和一丝狠戾的神色,云溪在心里冷哼了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为了云家,为了她和小墨的生命安全,她绝不能心慈手软! “那倒不必!”云溪摆了摆手,道,“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我儿子吃了你们的玄灵果,我做娘的,总得替儿子负点责任。要不这样吧,我带走一半的金子,剂下的五百万两黄金就当作是我儿子吃了 你们的宝物的赔偿,你们觉得如何?” 孟洛秋和孟管事双双陷入惊愕中,好似不信这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口的,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否认她儿子偷吃他们宝物的事实。现在他们愿意退让,不再跟她计较金子的事了,她却反而主动愿意赔偿一半的金子,这转变未免太过诡异和惊奇了,容不得他们不怀疑。她抬眸,对上他们愕然的表情,不以为然地拨弄着额前的鬓发,懒懒地说道:“你们不必这么惊诧地看着我,大家都说我是个大善人,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本牲使然!” “噗!” “噗!”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毫不客气地在她身后喷了,什么叫无耻,什么叫大言不惭,他们算是深深领教了! 大善人、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本怪使然……这些词汇好像一个也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亏她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出口,他们实在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做人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他们实在是自叹不如啊! 李禄等人个个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云溪,偶像啊!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学成她的境界,无耻无极限呢? 东方云翔浅浅地微笑着,一双清眸之中柔光四溢,眼眸中倒影的全是她姣美的身姿。 荣伯则直接翻白眼,对于这个女人的无耻程度已经渐渐趋于免疫,她拿着自家公子的金子送人情,亏她好意思!他没有料到的是,她的无耻程度才只是一个开始,更为无耻腹黑的还在后面! 孟洛秋对于她的话也只能是半信半疑,唯有她真正地把金子留下了,他心底才算是踏实了。 “云小姐,解药呢?” 云溪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摸着下巴作思考状,目光慢慢地在一个个的箱子上边扫过,她的头微偏,颇为为难的神色道:“我们将军府向来以清廉忠君、保家卫国的名誉自持,在南熙国上下皆有很好的风评,现在公然抬着这么多箱金子在将军府来回进出,传出去,别人一定会以为我们将军府其实表里不一,说不好还会被安上个贪污腐败、企图犯上作乱的罪名。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谨慎行事。” 龙千辰站在她的身后,使劲憋着笑,一路上被她坑骗得多了,他也有经验了。听到她这番怪怪的论调,他心里就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不过幸好,这一次即将被坑的人不是他,所以他幸灾乐祸,格外得兴奋。 “云娘子 ,那该如何是好呢?”他很识趣地配合了她一句。 “是啊,该如何是好呢?”云溪淡淡地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也只有龙千辰才能看懂她的确是在赞赏他,因为在这之前,每次他从她那里接收到的,要不就是白眼,要不就是都视的眼神,哪一次给过他好眼色看? 尽管如此,她一个淡淡的眼神,足以让龙千辰兴奋一阵子了。 孟管事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道:“要不然我们用银票换你的金子如何?这样一来,你们就不必大动干戈地抬着金子进出将军府,只管将金子留在我们聚宝堂即可,也不会惹来外人的争议,一举两得。”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云溪击掌叫好:“还是你们聚宝堂的人聪明!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尽快准备好价值五百万两黄金的银票,一旦银票到手,我就立即把瓣药给你们……”孟洛秋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里而有些不对劲,好似有什么阴谋的味道孟管事却是为难地说道:“我们聚宝堂目前所有的银票折合算起来,最多也就只有三百万两黄金的额度,那另外的两百万两可不可以暂时先拖欠着?”孟管事心底打着小算盘,一旦孟少得了解药,必定不会善罢干休,到时候带齐高手灭了云家,那么剌余的两百万两黄金也就不用还了,那支付出去的三百万两黄金说不定也可以一子儿不少地讨回来! 这笔账,绝对不吃亏!他心里算计得美美的,却不知这世上还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 云溪想了想,说道:“好吧!那就先把三百万两黄金的银票给我,然后你们再以孟家的名义打一张欠条,改天我再带着欠条来竹要剂下的两百万两黄金,免得你们事后赖账,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打欠条? 她还真能想! 孟洛秋已经被她磨得失去了耐性,朝着五管事甩了甩手,道:“赶紧的,给她给她!欠条我马上就给你写,只要你快点把解药给我,然后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我可不想一会儿拍卖去会开始的时候,让客人们看到现在这一幕” “当然没问题。” 收了大叠的银慕和孟大少杂手所书的欠条,云溪真想对天大笑三声,她果然很有敛财的天赋! 从聚宝堂出来后,龙千辰和白楚牧看她的目光也变了,是崇拜,极度的崇拜! 她用几十箱掺杂着些许金子的板砖,换来了三百万两黄金等值的银票。她用几十箱掺杂着些许金子的板砖,换 来了三百万两黄金等值的银暴,还另加一张可以直接问孟家讨要金子的欠条,这就是所谓的空手套白狼,真正的敛财高手啊……他们真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李禄等人更不必说了,一个个走起路都昂首阔步,脚下带风,好似那也是他们的成就一般。荣伯陪着自家的公子走在后边,心里愤愤不平,公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一干万两黄金,现在人家不但没有把黄金全部交出去。还凭空大赚了一笔,这都什么世道?她赚的银票应该还给公子才对!这样才公平!可惜,公子根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而且还破天荒地笑得很开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全是那女人的身影。完了,完了,公子是彻底栽在他们母子手里了!隔了聚宝堂一条街的小巷中,一辆普通的马车徐徐而行。马丰内,云小墨仰头看着对面摇着折扇的蓝衣男子,好奇地问道:“你真的是爹爹派来救我的吗?”孟贺枚噙着一抹笑意,边摇折扇,边应道:“当然了!你跟你爹爹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孟贺秋噙着一抹笑意,边摇折扇,边应道:“当然了!你跟你爹爹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云小墨困惑道:“可是,刚刚他们都叫你二少,你是跟他们同伙的?” 孟贺秋面上一滞,手中摇动折扇的动作也跟着稍缓了下:“叔叔是跟他们认识,但叔叔跟他们不一样,叔叔是好人!” “可你脸上没有写着好人两个字……”云小墨驽了驽嘴,对他有着几分戒心。 “可叔叔脸上也没有写着坏人两个字啊……”孟贺秋擦了把汗,自己竟然跟一个孩子纠结于好人坏人的问题,说出去真要被人笑掉大牙! “你放心,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爹爹了。只要你见到了他,你就知道叔叔到底是不是好人,有没有骗你了。”孟贺秋伸手想去摸他的小脑袋,云小墨把头一偏,让他摸了个空,孟贺秋嘴角抽了下,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罢了,罢了,那可是一代邪尊龙千绝的儿子! 他惹不起! 寒园。 纷飞的梨花,宛若雪片一般,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 梨花树下,站着一高一矮的父子俩,两人彼此对望着,远远看去,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云小墨仰着脖子,看了半天,好奇的大眼睛闪动着。这就是他的爹爹么? 小嘴可爱地撇了撇,他突然 朝着龙千绝招了招手,软软的声音道:“你能不能蹲下来点?我这样看着你,好累哦!” 完美的唇形向上勾勒,嘴唇以上的部分都被一张银色的面具所遮盖,龙千绝深邃的眸子似海深沉,波光明灭,他细细地打量着眼前小自己几号的翻版,听到他如此说,便配合地蹲下了。他蹲下后的身高,还是比儿子高出了一个头,暖阳高照,投射在父子俩的身上,使得这一幕格外温馨。 “是你让他来救我的吗?”云小墨白葱的手指指向了站立在一旁的孟贺秋,也即是孟家二少。 云小墨之所以能顺利逃出聚宝堂,全归功于孟贺秋以及他安插在聚宝堂内的亲信里应外合,再加上孟洛秋因为自身中了毒,又在气头上,所以没有防范,孟贺秋因此才顺利地将云小墨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了聚宝堂。 孟贺秋被他小手一点,颇为荣幸,凑着笑脸,冲他颔首示意。 龙千绝优雅地点了点下巴,微微颔首,两眼继续打量着几乎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儿子,流荡的眼波之中浓黑渐化。嗯不到自己有了个儿子,而且还是和她所生疾u夤钰氐难鄄ㄖ中幽光更为激荡! “你为什么戴着面具?”云小墨许多的疑问。 龙千绝微泯了下薄唇,眼底有瞬间的混沌,想起了那个倔强冷傲又卓然出尘的女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炫目,她留下的印记,他还真有些眷恋,不舍抹去。他修长的指尖优雅地摸了摸下巴,好似在抚摸一件艺术品,然后指了指天,沉吟道:“……日头太晒了,戴着面具比较不容易被晒黑。” 云小墨无语地仰头望天,这日头真的很晒吗? 孟贺秋嘴角抖动了下,龙尊主未免……未免太过幽默了。 冰护法很是敬业,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表情,寒得能将人冻成冰棍。她的注意力一半放在了孟贺秋的身上,带着些许警惕,另一半则是流连于龙千绝父子之间,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她的眸光有瞬间柔和的迹象。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云小墨暂时忽略了他奇怪的答案,转而进入正题,也就是他独自离开将军府,前来寻找爹爹的主要目的。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扬了扬眉,龙千绝换了个半蹲的姿势,单膝着地,身姿如松柏挺立。这样的姿势丝毫不减他身上半点的威严和冷傲,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静态美。 云小墨抿了抿唇,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娘亲?一家人不 都是应该生活在一起吗?” 心口猛然一震,心弦被无声地拨弄,龙千绝静静地凝视着儿子,他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原来,他深夜独自出门,遍寻整条大街,最后还误入了聚宝堂,陷入困境……所有这一切的遭遇和行为,其实就是只为了当面问他一句,他为什么抛弃了他和他的娘亲。 真是个傻孩子! 如此纯真可爱的孩子,他怎会忍心抛弃?即笳魄崆岬馗上了儿子的头颅,龙千绝黝深的眼瞳之中柔光泛泛,散逸出无与伦比的色泽,他低沉悦耳的嗓音道:“小墨,不是爹爹不要你,而是爹爹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能原谅爹爹吗?” “这么说,你真是我爹爹了。”云小墨的神色很平静,大眼睛眨着,沉默了稍会儿,忽然歪头说道,“既然你是我爹爹,那你就应该照顾我和娘亲。以后每个月你都要给我和娘亲银子,这是你应尽的责任。” 眉梢微挑了下,龙千绝盯着儿子可爱纯真的容颜,目光闪动,优昙般的笑容自唇角绽放,笑容越放越大,恰似春风拂柳,又似漫山的桃花悄然绽放。 云小墨睁大了眼睛,咦了一声,不禁有些看痴了。 孟贺秋看得惊奇,这是他所见过的父子里边最为怪异的一对了。 之所以选择跟龙千绝合作,一来是对方握住了自己的把柄,使得他不得不就范,二来他也想借助龙千绝的势力来对付他的大哥孟洛秋,从而得到孟家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只要能达成目的,实现自己的心愿,他不介意跟龙千绝这样的邪派尊主合作。 他帮龙千绝救出了儿子,这份人情可是大大的,他深信龙千绝一定会将自己的罪证销毁,从此真正还他自由之身。 冰护法拧了下眉头,有些不可思议,莫非真是父子之间的遗传,要不然他们说话的口吻和思维的方式怎么会如此相似?这分明就是尊主跟十大家族的人谈判时惯用的跳跃思维,永远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说什么做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称其为邪尊的缘故了。 一个邪尊,一个小邪尊,父子俩之间的谈判,让人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半晌,龙千绝收了笑容,眸光微敛,泛起一抹狡黠的光芒,道:“给你们娘俩银子,保证你们的生活,这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正如你所说的,一家人就该生活在一起,才算完整,你说得对不对?” 冰护法握剑的 手骤然一紧,得知云小墨真是尊主的孩子时,她就已经震惊了一回,现在尊主他竟然要主动对云小姐负起责任来,还要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她再次震惊……她只觉得深藏在心中的那一个梦在瞬间被击得支离破碎,难道她真的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吗? 云小墨拧眉思索了下,眼珠子滴溜转着,语出惊人:“你想收买我?” “聪明!”龙千绝毫不吝惜地给了他一记赞赏的眼神,“只要你肯帮爹爹,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答应你。” 云小墨想了想,这个条伴似乎真的很诱人,只是……他有翔叔叔那么有钱吗?还有,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总是闪着精光,看起来狡猾得很,一点都不像翔叔叔那么老实纯善,他能相信他吗? 小嘴一撅,他抬了抬小下巴道:“我是不会背叛娘亲的!” “爹爹可没有让你背叛你娘亲,爹爹只是想让你在机会适当的时候替爹爹说些适当的好话,这就足够了。”龙千绝俊美的脸庞上扯出一抹浅浅的笑,俊眸之中洋溢着兴致盎然,不愧是他龙千绝的儿子,人虽小,小心眼却多得很。 “小墨,喜欢银子吗?”刚刚小家伙一开口就问他讨要赡养费,看来也是个小财迷啊,人只要有所欲,那就好办了。 云小墨目光游离了下,随即摇了摇头。 龙千绝颇有些失望,看来这一招行不通,微拧了下眉头,正想着用别的招数诱惑他,却听到儿子突然说了句:“我喜欢金子!” 孟贺秋猛地呛了一口口水,被大大地雷到。 冰护法也跟着挑了挑眉梢,再看向云小墨的目光更加柔和了,这么邪气有睿智的孩子,一定是尊主的孩子没错了。 还是龙千绝够镇定,不但不惊讶,俊眸之中的兴味反而逐渐放大,有潜质,对他的脾气!以后如果把凌天宫交给他,一定能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 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送到儿子的手中,龙千绝又说道:“这里是十万两银子的欠条,只要你找到欠条上的人,问他索要等价的金子就行,这个算是爹爹送给你的见面礼。只要你以后表现好,让爹爹满意,爹爹还会送你更多的金子。” “容少华?”云小墨看着欠条上的名字,有些迷茫,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容少华是谁?我怎样才能找到他?” “你忘记了吗?他就是你 娘亲的表哥,现在就住在你们将军府,只要你把欠条亮给他看,他会付金子给你的。如果他不肯付,你就把这张欠条贴到大街上去,我保证他绝不会赖账。” 容少华正在通往聚宝堂的途中,突地打了个冷战,喷嚏连连,心中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究竟是谁在暗地里算计他? 冰护法的嘴角难得地扯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只要一想到那风骚男被自己的表侄子讨要债务时,可能会有的可笑表情,她心底就无比舒畅痛快。 孟贺秋暗地里擦了把汗,以后有事没事千万别惹这一对父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哦,是他啊!”云小墨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便小心地将欠条收好,揣进了兜里,“你的见面礼我先收下了,至于要不要帮你说话,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高挑了下眉梢,龙千绝只觉得好笑,这小子真是精明得很啊,收了他的好处,嘴上还是咬得紧紧的,居然还学他的口吻说话,要视他以后的表现而定。 不错,不错,不愧是他龙千绝的儿子! 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龙千绝起了身,回头吩咐道:“去通知云小姐,就说小墨在寒园。” “是,尊主。”冰护法领命,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孟贺秋见时机差不多了,腆着笑脸,上前道“龙尊主,那我的事,您看?” 细长的眸子微挑,龙千绝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道:“这次做得不错,本尊就当是你送给本尊的见面礼,至于那东西要不要还给你,视乎你以后的表现再说。” “这……”孟智秋的额头落下了大滴的汗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帮他救出了他的儿子,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把东西还给他?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怎么了?你对本尊不满意?” 龙千绝一记清冷的目光递了过去,吓得孟贺秋连忙抹去额头的冷汗,讪讪地点头哈腰道:“不敢,小人不敢!能为龙尊主办事,是小人的荣幸。既然龙尊主父子已经团圆,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嗯。”轻哼了声,龙千绝不再理会他,再次将目光调转至儿子的身上,那冷冽如冰的眸光也在瞬间变得柔和无比。 还是自家的儿子看着顺眼,而且是越看越顺眼,如果能将他们母子俩都弄到自己的身边来,哪怕只是每天看着,也是件赏心悦目之事。 想着,他完美的唇线越翘越高 ,扬起了一个漂亮惊艳的弧度。“你笑得好奸哦!”云小墨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小白也从他的怀里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同样地向龙千绝递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龙千绝嘴角扬起的弧度煞停,抖动了下,轻咳一声道“你看错了,爹爹只是嘴角有点痒,那绝对不是奸笑。” 云小墨可爱地向上翻了个白眼,压根就不信他的鬼话。 龙千绝哑然失笑,捏了把他婴儿肥的腮帮,忽而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墨,你会武功吧?我看你身上的真气很强盛,像是刚刚有了晋升。趁着你娘亲还没来,你先练上几招,让爹爹给你指点指点。” 同为习武之人,云小墨也能感觉得出对方身上的强大气息,他犹豫了下,便放下了怀中的小白,仰头问道:“有剑吗?” 他这一问,还真把龙千绝给问到了,一个孩子怕是不适合使他的长剑的。 他指尖一弹,一道无形的玄气朝着梨树击去,将一根绽放着梨花的枝丫弹落下来,顺着他玄气的引导,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轻松落在了他的两指间。 “先用这个代替,改天爹爹去帮你打造一把轻灵些的宝剑。” 云小墨两眼睁得大大的,看得惊奇,他这等手法可是很了不得的,至少他是做不来的。 “你的功夫……还不赖。”给了他一句算是赞赏的话,云小墨接下了梨枝,轻快地跳跃着,走至了院子的中央。 梨花纷落中,那一抹瘦小的身影,挺拔如松,傲如青柏,他一亮剑,龙千绝的眼神就跟着变化了。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只是单单一个起剑式,龙千绝就看出了许多的端倪。 梨枝在他的手中微侧着一个特殊的角度,这个角度便是与人对战时最佳的角度,看似可攻可守,实则尽是杀机,锋芒敛藏。 这样奇特的起剑式令龙千绝深深赞叹,想必是他娘亲教他的吧! 一想到那个特别的女子,他的思绪开始纷乱地翩飞,想起了昨夜的吻。用两个巴掌换来的深吻,让他享受其中,深深地沉醉。指尖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唇瓣,轻轻地摩挲,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和温度。 刷刷刷…… 院子中央,凌厉的剑气逐渐将他的思绪牵引了回来。 梨花树下,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此刻无比的潇洒飘逸,挥剑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每一剑刺出看似轻柔却虎虎生威,剑气所到之处,风 ☆、我们是一家人 V02 父子相见 是那一抹墨色的飘逸身影打破了这片沉寂! 雪山之巅的一米阳光,优昙的瞬间绽放,初生婴儿的第一抹微笑,诸般景致都是世间最为美好的,然而此刻,却远不及那梨花纷飞中的舞剑之影,敏捷与优雅同在,刚劲与曼妙共存。 世间诸般美好的景致都在他的面前一一黯然失色。 不知不觉中,云小墨看得痴了。 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剑法,这样的剑舞之姿! 当云溪踏入寒园,寻至院落之时,所见到的是一高一矮的两抹身影在梨花树下并肩共舞的场景,青色的剑光跃入她的眼帘,她顿住了脚步,不由地看呆了。 淡淡的霞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地投下,父子俩舞动的身影沐浴在这星星点点的霞光之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美。 一阵微风吹拂,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 云溪注视着远处的父子二人,看着他们英挺飘逸的身姿被霞光的光彩勾勒出优雅动人的曲线,一笔一笔,俱是造物之宠,天地所钟,她陷入痴迷中。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父子,因为这世间怕是再找不出一对无论外貌、气质还是身姿都如此相似的父子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那么不安? 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无意间闯入了她的世界,牵动了她的心神,所以她忐忑了,她不安了? 还是因为他一步步地靠近她最为珍视的儿子,害怕他夺去了她生命中唯一的倚赖,所以她惊惶了? “娘亲!”云小墨软软的一声轻唤,惊醒了云溪。 儿子一蹦一跳地向她奔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她的跟前,他的脸上绽放着最为甜美的笑容,额头上、鼻翼上皆是细密的汗珠,云溪会心一笑,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疑虑都消失不见了。 云溪弯身,用帕子轻轻地为儿子拭去汗水,唇边的笑意也跟着放大。 儿子安然无恙,真好! 只要能看到儿子脸上的笑容,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真调皮!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出门了,知道吗?”虽是责备的口吻,她的语气却柔和得如春水一般腻味,暖入人心。 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娘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心底一股暖意流淌,云溪眼眶微热,强忍住心中的情感喷涌,她俯首,温柔地在他额头上印下浅 浅的一吻。 没有躲避,云小墨开心地笑了,如偷腥的猫儿一般眯起了眼,娘亲的吻还是这么醉人。 母子俩相视而笑,有一股温情在脉脉地传递着。 龙千绝看着这一幕,星眸之中淡淡的幽光流转着,心底的酸意不断泛滥,为什么没有人替他擦汗,没有人亲吻他的额头?儿子甜美的笑容,落在他的眼底,让他心中的酸意更浓,也更激起了他想要将母子俩留在身边的强烈意念。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堂堂一代邪尊,竟然也会因为儿子受宠,而冒酸气。这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非被正派之人笑掉大牙不可! 太有损他一代邪尊的形象了! 母子俩相互嘘寒问暖,一股酸酸的味道从空气中飘了过来,紧随而至的还有一道哀怨的目光。 云溪稍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遮盖了大半张脸的面具,却遮不住他的万千风华,下巴处的曲线,如流水一般完美精致。 脑海中浮现出他那张印了两个巴掌的脸庞,她的嘴角扯动了下,心底忍不住偷笑。难怪他要戴面具了,她昨晚使的力道可不轻,那掌印一时半会儿怕也去不掉。 她嘴角的弧度不大,龙千绝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原本就有些哀怨的目光更加黝暗了。 “我也流汗了,是不是也帮我擦擦?”他的眸光闪动着,似有万干的烟火在其中绽放,话语之中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一定是不会愿意做的。 然而,他猜错了。 “好啊!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龙千绝唇线紧抿了下,哑然,终于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了。 “这可是你说的……”他的手向上扬起,脸上的银色面具也跟着离开了他的脸,露出两只十分醒目且对称的巴掌印,称不上丑陋,却有着一种特殊的艺术美感! 他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好心情地挑了挑眉梢,冲她扯出一抹兴味的笑容。他这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无瑕的牙齿,颗颗晶亮如珍珠。 “咦?”云小墨仰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倒是好修养地没有直接喷笑。跟他迥然相反的是,小白早已笑得歪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 云溪在心底憋着笑,有种报复的快感。随后对上了他无比灼亮的目光和带着几分戏谑又暧昧的笑容,似在提醒着她,他脸上的巴掌究竟来自何处,来自何种场景。 面上忽地一热,云溪的脑海中浮现了昨晚的那两个吻,一个突如其来,让她陷入瞬间的怔然和惊惶;一个如狂风骤雨,席卷着她整颗心神。 可恶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早知道应该再甩他几个耳光的! 冷冷地甩了他一个白眼,她几步走上前,拎起手中的巾帕,使劲地在他脸上蹭,好似不将他蹭下一层皮来,誓不罢休! 闷哼了几声,龙千绝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吗?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 云溪对上他略带幽怨的眼神,目光不由地闪了闪,这男人真是妖孽,脸蛋都毁成这样了,还是让人无法用丑陋两个字去形容他,他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皆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风情。 “妖孽。”她低低地吐出了这两个牢门龙千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领悟了过来,爽朗地放声大笑。虽是大笑,他的笑声优雅婉转,似山涧溪流的湍湍声,又似雪山上冰湖的冷凝之声,令人陶醉。 云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止妖孽,还有天生能惹她想要发飙的本事,总之见着他,她就莫名地来气。 “这次你救了小墨,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除此之外,我们依旧是桥归桥路归路,希望你不要随便闯入我们母子的生活。”一双眸子在瞬间变得清冷冰寒,淡漠薄凉的气息笼罩着她,云溪牵起儿子的手,“小墨,我们走!” 龙千绝唇边的笑容煞停,眼底划过一抹黯然,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化解她心中的结?还有那一夜的意邸…到底是意外之中,还是意外之外? “等等!”他出口喊住了她。 “孟家的人绝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们这几日还是待在将军府,不要随意出门走动了。” 云溪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说道:“孟家的人又如何?他们敢扣押我儿子,就得付出代价!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孟家人的!”她的一双美眸之中蓦地迸射出两道寒光,犹如万千利刃,寒可透骨。 一声轻叹,好似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反应,龙千绝轻笑了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要不要一起去聚宝堂看场好戏?” “什么好戏?”云溪微微偏头,恰好让一缕霞光投射在了她的侧脸上,霎时间软化了她冷寒的面容。 “去了就知道了!”龙千绝忽然放低了声音,带着挑衅的语气道,“还是你不敢去?” 云溪深吸 了一口气,明知是他的激将法,可是她偏偏就是受不了他的激将。她猛然转身,向他射去了两道凌厉的目光:“去就去,谁怕谁?” 龙千绝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将银色的面具重新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唯留下唇角薄薄的弧度依旧。 “娘亲,我也要去!”云小墨仰着可爱的小脸,让人无法拒绝。 轻挑了下眉梢,她都敢明目张胆地再闯聚宝堂了,那么她就不介意再嚣张点,带着儿子一起,再闯聚宝堂! “走,爹爹带你去!”龙千绝略一倾身,将小墨的身子往上一托,让他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肩头。就像是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喜欢将自己的孩子放在肩头戏耍,龙千绝并没有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倒像是自然而然的事,他乐在其中。 “还有小白!”云小墨拍了拍手,召唤小白。 云小墨也不反感这个举动,反而觉得坐在高处俯瞰着下方,很是拉风。 小白听到他的召唤,忽地像一阵疾风般窜到了他的怀里。 云溪看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这景象无比温馨,正如同她踏进院子的一瞬间所见到的父子舞剑的身影般,心底莫名地流淌过一股暖意,同时也有一股酸意不住地往外冒。 云、小墨,你好样的!这么快就被人收买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还有那该死的男人,一口一个爹爹叫得这么顺口,她什么时候答应让他认回儿子了? 云溪磨着牙,一脸的怨怒和冷冽,提脚跟了上去。 看着三人依次从跟前经过,冰护法整个人处于僵化中。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尊主吗?他不但放低姿态跟云小姐调笑,还让一个孩子骑在了他的肩头,完全一副模范慈父的模样,哪里还有天下第一邪派至尊的威严和煞气? 尊主高高在上又不可侵犯的神圣形象彻底在她心底颠覆! 原来,他并不是生来冷漠的,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想到此,她心底的失落掉了一地。 聚宝堂经过了一番收拾之后,一年一度的拍卖盛会正式拉开了帷幕,这是聚宝堂一年一度的大事,同时也是孟家的大事,所以今日到场来参加拍卖盛会的孟家族人不在少数,一来借此机会和场合可以认识更多的达官显贵,提升孟家在南熙国的影响力,二来也可以帮着维护拍卖会场的秩序,以免发生什么动乱。 外边拍卖盛会正在热闹地迎客进门 ,密室内,孟大少和孟管事两人却是愁得要命。那几个空荡荡的匣子,原本里面装载着灵芝、雪莲等宝物,现在统统不翼而飞。更为气人的是,那一大盒子的火龙果不知被什么东西压过,直接毁了一半,在离盒子不远处,隐约可见一只红色的小脚丫,诡异而神秘密室的另一半边,此刻已堆满了装载金子的檀木箱,孟洛秋瞄了一眼这些尚未来得及核查的箱子,心情才稍稍缓和了些。之前看着云家大小姐踢翻了一箱金子,那里面的的确确装载的全是金子无误,他也就没有再去细细地察看其他的箱子,他料想对方也不会拿假的金子来骗他。 且不论单凭将军府的实力是无法同孟家相抗衡的,他笃定她不敢随便拿整个将军府来作赌,再则,关系到她亲生儿子的性命,他更加笃定她不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了。 虽然此次损失惨重,但总归是索讨回了些利息,稍稍算是总安慰。可惜,现在父亲和家族的长辈们都来到了拍卖会场的现场,他总不能直接抬着这些金子去向他们交待吧?那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己承认了自己的失误,承认自己的无能? 不,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父亲和家族长辈们的信任,让他来独自打理聚宝堂,他绝不能让此次的拍卖会出现任何的瑕疵! “怎么办,怎么办?我爹竟然也亲自来了,一定是孟贺秋这个兔崽子搞的鬼,他是非要看着我在我爹面前出丑,他才开心!该死的孟贺秋,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击垮我,夺去我继承家主之位的资格吗?他未免太过天真了!” “孟少,别担心!幸好我们还有玉蟾,它才是我们压轴的大戏!只要我们将客人们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玉蟾上边,相信能过这一关。” 孟管事好言安慰,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发生这种意外,实在是聚宝堂的不幸!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他不少的责任,若不是他引狼入室,将那孩子给弄进了聚宝堂,聚宝堂何来这么大的灾难?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懊恼不已,觉得此事难辞其咎。 孟洛秋两眼蓦地亮了起来,露出些许欣慰之色:“对!还有玉蟾!快看看,玉蟾是不是安然无恙?” “孟少,您就放心吧,我已经检查过了,玉蟾安然无恙、完好无损。”孟管事打开了装玉蟾的匣子,果然间玉蟾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完好无损,玉体上还有一丝未褪的血迹。 “那就好!”孟洛秋长舒了口气,心中料想那孩子可能只是贪吃,见着有好吃的东西,才胡乱吃的。玉蟾乃是死物,不是食 物,所以他不可能动它。 了却了一件大心事,他的眉心依旧纠得深深的,心中又生出另外一个担忧:“只是玄灵果都不见了,今日到场的很多人都是冲着玄灵果来的,到时候没有了玄灵果,我们如何向客人交待?” “至于玄灵果……”孟管事脑中精光一闪,灵机一动,道,“我们在拍卖玄灵果的时候,可以将玄灵果用盖子盖住,保持它的神秘感,然后再找一个可以信任之人,让他用高价将玄灵果拍买下来,那么到时候玄灵果只不过是经过我们自己人的手,就不会被穿帮了。” “这能行得通吗?盖着盖子,大家会不会怀疑玄灵果的真实性?”孟洛秋不放心。 孟管事十分自信地说道:“绝对不会!您想啊,玄灵果并非凡品,岂能让人随意瞧见?再说了,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有人愿意买!孟少,您听小人的没错,只要找自己人将玄灵果全部拍买下来,玄灵果丢失一事,就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遮掩过去。” “真的能行吗?万一出了岔子……”孟洛秋沉思了片刻,眉宇逐渐松开,“也罢,或许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那小人立即去办!”孟管事躬身退出了密室。 孟洛秋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最近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霎运,怎么接二连三地出状况呢?再次转首看向了堆了大半个密室的箱子,虽说有金子作为补偿,但相比起他们所损失的一切,这些金子根本不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他伸开了一个箱子的箱盖,金灿灿的光芒跃入眼帘,他的眼睛逐渐适应这些金色的光芒,心情也跟着顺畅了些。还好,至少不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他捡起了几块金子,向上抛了抛,正打算再探手到下面更深的一层去捞几块金子来耍耍,这时候,密室外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孟少,不好了!那小魔王又来了!” “小魔王?”孟洛秋被门外的声音惊扰,兴趣讪讪地缩回了手,重新盖上了箱盖。在箱子重新合上的瞬间,清晰可见他的指尖处有些许银灰的粉末沾染其上,可惜他心神已被分散,根本不会留意这些。 “就是昨夜大闹聚宝堂的小男孩!”护卫们实在是被那男孩给折腾怕了,所以暗地里给他取了个小魔王的外号。 “什么?他还敢来?”孟洛秋的脸色刷地变黑,眸光暗沉无比,一想到他吃了他那么多的宝贝,他心底的怒气就蹭蹭往上冒。他没有亲自上门去找他算账就不错,他 居然还敢自动送上门来?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谁?”他不信一个孩子敢独自再闯虎穴。 护卫想了想,回道:“还有云家大小姐,和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戴面具的男人?什么身份?”孟洛秋拧起了眉头,云家大小姐同来这是正常的,怎么还同来了一个男人?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再闯聚宝堂,莫非背后有所倚仗? 护卫茫然地摇头道:“小人不知。” “饭桶!不知道就不会去查吗?”孟洛秋恼怒地踹了一脚箱子,转身离开了密室。 聚宝堂的大堂。 龙千绝、云溪和云小墨三人组合的出现,无疑成了众人的聚焦点,一个高大英挺,犹如神祗般伟岸,举手投足间俱是睥睨天下的凛然之气;一个出尘脱俗,如九天仙女误落凡尘,眉宇之间自有一股冷冽的气息,傲视天下:另外一个可爱无比,吹弹可破的肌肤带着浅浅的红晕,仔细看时,可以发现他的怀中还有一只超级可爱的白色兽宠。 这样抢眼的一个组合,出现在人群中,不想引起人的注意都不可能。 “小魔王又来了!”护卫当中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聚宝堂,每一个认识云小墨的护卫皆是一脸的警惕之色。 “我不是小魔王,我是好孩子!”云小墨撅着小嘴,一脸受伤的表情,惹人怜爱。 不知情的客人们纷纷斥责护卫们的不是,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可爱无敌的小朋友? 护卫们则是有苦难言,倘若可以,他们真想跟客人们打赌,倘若小魔王是好孩子的话,他们就把头颅砍下来给他们当凳子坐! 干万不要被小魔王的表面给迷惑了啊,有的时候,越是美好的东西,它就越毒! “小墨!”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来。 云小墨蓦地回首,一眼就看到了从门外而来的东方云翔,他的小嘴一咧,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地叫道:“翔叔叔!” 这一声软软的叫唤,甜了东方云翔的肺腑,暖了他的心! 能够重新见到他灿烂的笑容,听到他甜甜的叫声,东方云翔只觉得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唇角微牵,回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东方云翔的视线随即落在了戴着银色面具的龙千绝身上,他的眼神忽变了下,似已认出了他。 整个沁阳城,能够拥有如此气势和风姿之人,恐怕找不出第二 个人来。 小墨坐在他的肩头,亲昵地像是一对亲生父子……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一对亲生父子! 心中微微一痛,他好似在瞬间失去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转瞬之间眼底的那抹神采失了几分。 “放我下来,我要去翔叔叔那里。”云小墨挣扎着,从龙千绝的肩上跳了下来,蹭蹭地奔向了东方云翔。 东方云翔优雅地蹲身,展开双臂,将他迎进了自己的怀中,方才那一抹失落的情绪也荡然无存。 东方云翔这边开心满意了,龙千绝那头却是酸意直冒,自己的儿子竟然对一个外人比对他这个亲生父亲还要亲,这怎么可以? 冷冷地挑了挑眉峰,一道冷冽的寒光自深邃的眸底射出,直逼东方云翔,银色面具下的脸部轮廓也更加冷硬了,周身的寒气四溢,显示着他此刻不悦的心情。 接收到了他带有敌意的目光,东方云翔抬首,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他是一国的皇子,与生俱来一股无与伦比的贵族之气,优雅而高贵。尽管和龙千绝相比,他的确逊色了几分,但落在龙千绝的眼中,却是将他视作了危险人物,是随时可能威胁到他在儿子心目中排位的危险人物。 某人身上的酸味太浓,云溪想要忽略都不成,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道:“人品差,不是你的错,是你爹娘的错。” 她言外之意,就是他天生人品差,所以儿子才跟他不亲。龙千绝眼角抖动了下,有些被打击到,这女人要不要这么毒舌? “正所谓有其子必有其父,小墨这么可爱、这么惹人喜欢,身为他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人品差呢?” 云溪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呕吐状,真够无耻的! 余光处,瞥见他唇角扬起的弧度,风骚无比,云溪再度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表妹!” 容少华不知何时也进了聚宝堂的大门,远远地朝着云溪打招呼。 “咦,这不是龙兄吗?” 走近时,他讶异地发现了戴着银色面具的龙千绝,虽是戴着面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原因无他,只因他的气质太过出色,站在人群中,就犹如鹤立鸡群,不知不觉间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容少华打着折扇,扇得又是优雅又是美观,绕着龙千绝走了一圈,调侃道:“龙兄,你太让我感动了!知道我会来这里,特意将你那张妖孽无比的脸遮了起来,好让我这个天下第 一美男名至实归。如此盛情,让我何以未报?” 龙千绝神色微变,稳如泰山,懒懒的语气道:“如果容少愿意,本尊可以让冰护法替你化化妆,让你更加名至实归。” 最后的四个字,他咬得很重,听得容少华浑身打了个哆嗦,好似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刃,剜进他的脸,鲜血淋漓。 “容少,需要我帮忙吗?”冰护法向前踏出一步,如一尊冰雕般朔在了他的跟前,双目之中是嗜血之色。 容少华很识趣地摆了摆手,讪笑道:“不必了,两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云小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从东方云翔的怀里回了首,好奇地望向了容少华:“咦?你就是容少华,我娘亲的表哥么?” 被小侄子点到名,容少华颇感荣幸,顶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庞凑近了云小墨:“小墨,我可是你的表舅舅,乖,叫一声表舅舅来听听。” 云小墨乖巧地喊了声:“表舅舅。” “哎,小墨真乖!”容少华笑得更加灿烂了。 “表舅舅,麻烦你把欠款付一下,一共是十万两银子!请你把它们全部换成金子,我只要金子的!”云小墨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欠条,一本正经地打开在容少华的眼前晃了晃,生怕他撕毁一般,他又十分小心地将它收入怀里。 容少华瞬间被雷击到,风华绝代的脸孔有龟裂的迹象,整个人处于石化中。 龙千绝好心情地朗声大笑了起来,果然是他的好儿子,颇有乃父之风啊! 云溪也跟着愣了愣,儿子手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件宝贝? 好啊,小小年纪,就敢藏私房钱?哼哼…… 她美眸一转,两道厉光嗖地射向了石化中的容少华,那目光好似带着热度,能将容少华的身体给穿透。 容少华额头汗滴滴的,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倘若他不肯交金子,将欠款付清,他们母子俩一定会用眼神将他彻底秒杀! 太无耻了,太卑鄙了! 龙千绝,你真绝!竟然派一个孩子来催欠款? 他不就是手头紧,想让他宽限几天,所以才给写了张欠条,暂时保住容家的那几条性命吗?他至于做得这么绝,让他在表侄子的面前出丑吗? 隐忍、隐忍、再隐忍贾沼谌萆倩忍无可忍! “小墨,你放心,表舅舅回头就把金子全部给你送来!表舅舅向来 ☆、我们是一家人 V03 云清 (1) “各位,孟某教子无方,才会发生此等丑事,希望没有因此而打搅了大家的雅兴。为了表达孟某的歉意,孟某作主,今日在场的每一位,都可以获得聚宝堂赠送的火龙果一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孟青山不愧是生意人,此时此刻,想要安抚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送每个人一些甜。火龙果虽然不及玄灵果那般珍贵,但对于修武之人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来人啊,去取火龙果来!” 孟管事接收到家主的一记带着警告意味的冷瞪,立即从方才的怔神中醒过了神。 火龙果,火龙果……他在心底默念着,脑子却还有点混沌,没来得及转过来。 “火龙果?”孟管事忽然想到了什么,嘴里惊呼出声。 “怎么了?”孟青山压低声音道,肃冷的脸孔上是不满意的神色。 “家主,库房里恐怕没有那么多的火龙果……”孟管事不敢说,其实有一部分的火龙果都被那小魔王和他的兽宠给吃了,他们吃不完的,还糟蹋了一部分。嗯起自己初见那些火龙果时的场景,孟管事冷汗蹭蹭直流。 孟青山铁青着脸,咬牙狠狠道:“不够的,那就给银子!总之立即给我摆平这件事!” 主仆俩在台上背对着客人,小声地交流着,但是他们的对话声对于高手来说,却是清晰可闻的。 云溪牵起了唇角,扯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火龙果?她记得那张清单上写着,火龙果丢失刃枚,损坏50枚……云溪还真是有些佩服儿子和小白这一对破坏大王的本事,火龙果被糟蹋的数目竟然比吃下肚子里的还要多,她真是服了! “火龙果一点都不好吃,还是玄灵果比较好吃!”云小墨摸了摸怀里,将他私藏着的三枚玄灵果取了出来,献宝似地送到了云溪的跟前,“娘亲,这里还有三枚玄灵果,是我和小白留给你的,很好吃哦!” 小白晃了晃脑袋,才不是呢,它才不想把玄灵果留给女魔头呢! 云溪乌黑的眸子猛然放亮,其间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这就是玄灵果?残花秘录中所记载的可以炼制九转太极丹的玄灵果? 莫非真是东方云翔命不该绝,就连上天也在冥冥中助他? 或者说,这世上真有好人好报,倘若他不是真心地对待小墨,她恐怕也不会去考虑为他炼制九转太极丹。 “小 墨,快收起来!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 “哦,知道了。” 可惜,已经晚了。 容少华、东方云翔、荣伯,还有龙千绝、冰护法的目光全部被云小墨手中的玄灵果给吸引了过来,幸好,也只是他们几人,还没有被其他的客人注意到。 “原来这就是玄灵果,一直耳闻,今日却是头一次见到,果然不同凡响。”容少华狭长的凤眸之中是饶有兴趣的光芒。 “小墨,不如你把它卖给舅舅吧,表舅舅一定给你一个好价钱。” 云小墨摇了摇头,很不给面子地说道:“那你先把之前的账付清了,我考虑考虑。” 容少华很是受挫,居然被表侄子给鄙视了。 荣伯看着那玄灵果,眼睛也跟着放亮,听说玄灵果不但能够增涨玄力,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若是公子吃了它,或许……肌靶∧,不如把它卖给我们公子吧,玄灵果一定对公子的病有帮助。” “真的吗?”云小墨眼睛亮了亮,好似天上的繁星交辉相应。 “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吃了,全部留给翔叔叔。”云小墨没有多想,十分慷慨地将私藏的三枚果子全部塞到了东方云翔的手中,扬着甜甜的笑容道,“翔叔叔,你快把它们吃了吧,然后快快把病养好,小墨还要你做我的爹爹呢!” 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涌起了一层霞光,那丝丝的温暖像是涓湄细流,徐徐地流淌进他的心窝,东方云翔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颅,清澈眼底折射出柔和的光。 “谢谢小墨,翔叔叔不需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倘若玄灵果真的有效,他早就尝试了,多少年了,他的父皇为他遍访名医,可惜都无法治愈他的病。他是顽疾,不是寻常的药所能治愈的,他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 龙千绝听到小墨天真的话语,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小墨,我才是你的亲生爹爹!” 云小墨偏头道:“可是娘亲说你不是啊,而且,我喜欢翔叔叔,比你多一点!” 龙千绝沉默了。 “哈,人品!”云溪扬了扬眉,幸灾乐祸地插了句……不知为何,看到他吃瘪,她心情莫名地愉快。 沉默了片刻,龙千绝又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得无比雍容华贵。 云溪微眯了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当他笑得最 为华丽、最灿烂之时,一定会有人要遭殃。她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她很肯定龙千绝也绝对属于这一类人。 “小墨,你这就错了,你娘亲早就承认我是你的亲生爹爹了。要不然的话,昨晚她也不会在大街和我当众亲吻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有证据。”他特意扬了扬脸,脸上的那张面具在光线的折射下泛起了银光,璀璨耀目“耶?”云小墨眨了眨眼,有些懵懂。 云溪的脸上蓦地一阵烫热,该死的男人,他竟然拿这件事来说事,而且还是当着儿子的面说?他到底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哼,还证据?他不会是想拿她的两个手掌印象做证据吧? 其他的几个人齐齐向云溪投来八卦的眼神,听他说的证据确凿似的,莫非真有此事? “看什么看?他说的鬼话,也能信?”云溪冷冷地横扫了一圈,将所有八卦的眼神全部瞪了回去。 云小墨仰着小脸,好奇地问道:“娘亲,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那都是被人给气的!”狠瞪了一眼龙千绝,云溪又转头对儿子说道,“小墨,你放心,娘亲一定会帮你找一个又帅又好又有钱的爹爹,绝不会像某些人,喜欢卖弄风骚,又无耻又自大。” 龙千绝无趣地摸了摸鼻子,自己真的有她说的那么不堪吗? 这时候,聚宝堂的人开始现场分发赠品,有了这些赠品作为封口费,很多人都没什么怨气了,反正就凭他们的那点财富,根本没有能力竞拍到玄灵果,凭白地得了火龙果这样的好处,他们算是赚了,谁还能继续叫嚣,刻意得罪孟家这样的大家族? 至于那赵尚书,聚宝堂的人特意多给了他几份赠品,安抚他没能竞拍到玄灵果的遗憾,并且还赠送了几件女人的饰物给他的小妾,这才平息了他的怒气。这位有财力购买玄灵果的主儿都没异议了,别人自然更不必说了。 “几颗火龙果就想打发我,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人?”龙千绝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拒绝了聚宝堂想用赠品封口的企图。 “这位公子,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孟青山亲自走了过来,炯炯的双目盯着龙千绝,看似温和有礼,实则安安地在给对方施加压力。 云溪一脸看好戏地斜睨着他,嘴里不忘将火龙果先吞入肚子里,反正还有他扛着,不吃白不吃! 龙千绝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意外不已,云溪刚刚吞进嘴里的火龙果也险些喷了出来。 “怎么说,也得给我几十颗吧?这里所有的人当中,我的损失是最大的。” 云溪隐忍地咳嗽着,鄙视地瞪向他,还以为他有多了不起、多伟大,原来不过是想多敲人家一些竹杠罢了。也是,这里毕竟是人家孟家的地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孟青山似松了口气,一张国字脸上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原来是贪心之人,这就好办了。 “没问题!方才公子愿意出一干万两黄金买下玄灵果,想必公子的财力不俗。接下来我们就要拍卖今日的压轴宝物一一玉蟾,希望能满足公子的心愿。” 他笑着垂眸,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一抹狠辣之色划过眼底。此人方才故意弄出一番动静,显然是有备而来,看来他得多多留意此人,找机会让手下的人干掉他。肌爸灰玉蟾货真价实,我自然是愿意买的。”龙千绝云淡风轻的话,再次飘入他的耳中,孟青山身子一僵,似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很快地,他甩了甩头,甩去心头的那一缕不适感。他刚才在台上时分明感受到了来自玉蟾上的些许玄气外逸,虽然不明显,但那感觉绝对不会有错。 “立即给这位公子送上五十颗火龙果。” “是,家主。” 见事情已经解决,孟青山领着手下回到了拍卖会场的台上。 “看你这么喜欢吃,都送给你吧。” 云溪瞄了眼龙千绝手里的五十颗火龙果,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送上门的东西不要,那是要遭雷劈的,权当是他给儿子的赡养费中的一小部分。她转手就将东西送到了儿子手中,道:“拿好了,回去娘亲给你榨果汁喝!” 云小墨开心地点头:“嗯嗯,小墨喜欢喝果汁!小白也喜欢,对不对?” “呜呜。”小白欢喜地晃了晃脑袋,表示赞同。 荣伯看得傻眼,这可是火龙果啊,不是什么普通的水果,他们竟然拿火龙果来榨果汁喝,简直是暴殄天物! 拍卖会场的中央,孟青山正式宣布了下一件拍卖品玉蟾的拍卖底价,并且亲自担任拍卖师,操作整个拍卖过程。 三千万两白银! 竟然比玄灵果翻了三倍的价位。 如此高价,竞拍的客人也明显少了许多,大部分持着观望的态度,看看玉蟾到底最后花落谁家。 云小墨睁大了眼睛,看着拍卖台上所展示的玉蟾,好一会儿,他神秘兮兮地 朝着云溪招了招手:“娘亲,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云溪侧耳凑了过去,双瞳在儿子的低语中逐渐放大,异样的神采也跟着瞬间绽放。 “你说的是真的?” “嗯。”云小墨点了点头。 云溪注意到了,小墨自从失踪之后,玄阶的确有了很大的精进,体内的玄力也更加浑厚了。看来他所说的,也的确是真的。 冷眸微眯,她凌厉的视线穿透了虚空,直直地落在了拍卖会场中央的展示台上。神识逐渐扩散,穿过人群,掠过台上几位高手的防御,最后抵达了那只白璧无瑕的玉蟾。没错,玉蟾看起来的确有一股玄气凝聚在它的周围,然而再探入几分,那凝结在表层的玄气越来越稀薄,再到核心深处……空的!竟然是空的!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玄气。 “玉蟾被吸纳了所有的玄气之后,会残留下一部分的玄气来凝结玉体本身,倘若连这一部分的玄气也消失了,那么整只玉蟾就会在瞬间四分五裂,甚至化为灰烬。”龙千绝低醇如酒的声音悠悠地飘来,好似洞悉她的心声一般,为她解疑。 难道,他早已察觉了,所以方才没有再纠缠于玄灵果的真假?为的就是给孟家更加沉重的打击? 好深沉的心机!好敏锐的触觉! 云溪眉眼微敛,悠悠地收回了视线,守住心神。 高手之间对决,最重要的就是守住本心,谁的心先乱了,那么谁也就是先输了。 报价声仍在继续,喊价超过了四千万两白银之后,就只剩下赵尚书和另外一个剑客打扮的男子在相互争夺。赵尚书是有银子没地方花,为搏美人一笑,不惜抛下重金,而另外一名剑客才是真正为玉蟾而来,因为他喊价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好似那白花花的银子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四千三百万两。” “四千四百万两。” “……” 两人的价钱一直追逐着,谁也不肯率先放弃。 当价格喊到“五千万两白银”时,全场沸腾了。嘉甯赏蛄桨滓,天价啊!它已经打破了聚宝堂近百年来的最高拍卖价码,创造了一个新的记录! 不止聚宝堂的人激动兴奋,就连在座的客人们也跟着加入了热闹的议论声中。 这时候,一个突兀而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出十两……白银!” 什么?十两? 这人脑子进水了吧?人家明明已经喊到了五干万两白银,她竟然喊出十两白银这么离谱的价码来,除了脑子进水,实在无法解释她这种白痴行为。 云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拍卖会场的中央。 “你们不必喊价了,这只玉蟾不过是只普通的用白玉雕成的玉饰,除此之外,一无是处,根本不值三千万两白银的底价!” 她眉眼清冷,周身薄凉的气息围绕着,她翩翩而来,带起了一阵风,吹刮过每个人的心房,不由地一阵心悸。 如此一个结合了绝色的容颜和周身清华气质的女子,太过独特,让人眼前一亮,随后再难以挪开视线。 孟青山讶异而警惕地看着她,她到底想做什么? 龙千绝稍稍抬了抬俊秀的眉毛,颇为期待地看向一身白衣的女子,她站在在会场的中央,遗世而独立,身在红尘,却又跳离红尘之外。 这样的她,实在是太吸引人的眼球! 冰护法坐在龙千绝的左侧,犹如一座美人冰雕,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唯有那双美眸忽明忽暗,神秘莫测。 东方云翔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抹白色的丽影,清澈的眸底泛起了一阵痴迷,她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是他从前所见过的女子当中没有过的独特气质,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平静如水的心湖渐渐泛起了波澜吧? 容少华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所思所想的,却是如何从自己的表侄儿身上将那三枚仅剩的玄灵果给弄到手。他根本不关心前边的动静,全副的心神都落在了云小墨的身上,虽是个不大点的孩子,却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还真是有些费神费脑。 云小墨只觉得后颈凉飕飕的,两只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究竟是谁在算计他呢? “听说真正的玉蟾,乃是蕴藏了天地元气的宝物,寻常的利器是无法撼动它的。倘若用力不当,甚至极有可能会反噬到自身,我说的可是事实?” 云溪的双目闪动着清凉的光泽,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孟青山。 孟青山身子莫名地一僵,须臾,嘴角扯动了下,说道:“是有这么一种说法,玉蟾本身蕴藏着天地之间凝聚而成的玄气,习武之人可以通过吸纳其中的玄气来提升自身的玄阶,寻求突破,这也是玉蟾之所以珍贵之光” 墨玉的眸子里是冷冷的笑意,眸底似一汪深潭,一眼望不到底,云溪紧接着他的话道:“也就是说,倘若 现在正在拍卖的这东西乃是真正的玉蟾,那么无论用任何利器去劈砍它,它都不应该碎裂罗?” “这……”孟青山有此迟疑,理论上来说县该如此,可县谁也不曾真正地试过,谁会那么无聊,好端端地拿刀剑去劈砍玉蟾来验真假? 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和回答,云溪紧接着又说道:“方才拍卖玄灵果之时,孟家的人也说了宝匣里面有真正的玄灵果,可结果呢?宝匣里面空无一物!现在东西倒是有了,可这个东西到底是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癞蛤蟆还是真正的玉蟾,却谁也无法确认。” 癞蛤蟆? 她竟然将玉蟾比作癞蛤蟆…… 孟青山眼角抽搐了下,有怒气发作的迹象。 “藉于聚宝堂有作假的前科,我倡议,在拍卖玉蟾之前,先验货,再叫价!”云溪回身,挑眉扫向了在场的所有人,眸光流转,扬声道,“赞同我的倡议之人,请大声喊出来!” 片刻的静默之后,拍卖会场像一阵龙卷风席卷而过,高低不平的声音迭迭而起。 “先验货,再叫价!” “先验货,再叫价!” “先验货,再叫价!” 人的心理很奇妙,从众的心理是人类的共性,一个人的声音或许没有太大的效力,然而当有一群人齐声高呼之时,无论你的立场如何,都会不自觉地靠向人多的一方,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 云溪正是把握住了人的从众心理,所以才让他们齐声高喊,而不是一个个站出来阐明自己的立场。 整个会场的上空都飘荡着同一个声音:“先验货,再叫价!” 这股犹如龙卷风之势的喊声,撼动了孟青山的心神,他寒眸射向了云溪,慢慢醒悟过来,这是一场阴谋,针对孟家又针对聚宝堂的阴谋! “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何目的?” 云溪冷声一笑,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检验一下玉蟾的真假。倘若你们聚宝堂真的问心无愧,又何惧查验?除非它跟方才的玄灵果一般,根本就是假的……” “聚宝堂不敢让大家查验玉蟾的真假,说明他们心虚。”人群中,龙千绝的声音低沉,却无比清晰。 云溪微微侧目,与他的视线在空中短短地相触,随即快谅地分离。云溪紧接着他的话道:“没错!事情可一而不可再,倘若聚宝堂一而再地造假,那么以后谁也不敢再来光顾聚宝堂 了。聚宝堂也可以趁早改名,直接叫厦品堂,或许更加名至实归。” “你一一” 孟青山阴鸷地眯起了眼,狠厉之色忽隐忽现,很快地,他恢复了从容的神态,低低地冷笑了声,道:“好,查验就查验!不过……” 他顿了顿,唇边绽放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我聚宝堂可不是寻常的地方,倘若查出它是真正的玉蟾,而你有意抹黑污蔑我们聚宝堂,那么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就不客气,莫非你们还想留我在聚宝堂吃饭?”云溪低低地轻笑了起来,清华的容颜上如玉兰初绽,勾人心魂。 孟青山的眸色又加深了一层,直勾勾地盯着云溪,心里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他抬了抬手,吩咐道:“来人,取刀剑来,查验玉蟾!” 云溪细挑眉梢,冷笑依旧,并非她咄咄逼人,实在是孟家的人先触到了她的逆鳞,使得她不得不反击,并且要加倍地偿还给他们! 须臾,有护卫取来了一把不长不短的宝剑,双手递送到了孟青山的手中“欲验玉蟾的真假,必须找一名不懂武功,或者玄阶较低的人来查验,否则玉蟾在一个高玄阶武者的一剑劈砍之下,难保不会应声而裂。”孟青山为人谨慎,不得不多一个心眼。笑话,倘若让一个玄者至尊一剑劈砍玉蟾,哪怕玉蟾本身所蕴藏的玄气再充盈,也难抵对方一剑之力,所以他必须事先提防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问题!只要不是你们自己人,在场的其他客人当中任意一个人随你挑选。”云溪故意语气顿了顿,话音一转道,“不过呢,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倘若它真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只雕得较为精致的癞蛤蟆,那么无论是谁前去劈砍它,它都势必碎裂无疑。” “由此推理,我们何不从反面去驳证它?我在现场之中,随便挑选一个人,只要你觉得没有问题,那就让他前去查验,我们一剑定真伪,如何?” 孟青山冷哼了声,心里笃定玉蟾必是真的,那一层萦绕在玉蟾身周围的玄气,他绝对不会弄错! 事实上,寻常人见到此种情形,都会做出和他同样的判断。云溪若不是先听了儿子的叙说,才会启用神识深入地去探究玉蟾内部的状况,否则也绝想不到这是一只被掏空了玄气的玉蟾,而那一层少得可怜的薄薄的玄气层,不过是玉蟾最后的一层保护色和凝聚力。 “好,就依你的意思。” 云溪勾了勾唇,回身朝着座 位上的儿子招了招手:“小墨,你过来!” 云小墨迷茫地点了点头,迈着小步伐走向了会场中央。 “这是我儿子,今年五岁,由他来查验玉蟾的真假,孟前辈以为如何?” 孟青山眯起了冷眼,有些不可思议,她所能挑选的人选如此至多,却偏偏挑选了眼前这个可爱灵动的小男孩,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向他挑衅吗? 孟管事看到这个小魔王走上前来,眼皮莫名地跳动了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家主,这孩子……” 还未等他说完,云溪及时地打断了他:“当然了,如果孟前辈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无法放心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家主,不成啊,他……”孟管事很怕家主一个不小心就上了她的当,虽然他心中也确定玉蟾是真的,但这孩子的玄阶比起一般人来可是要强得多,倘若他真的一剑砍碎了玉蟾,那岂不是让聚宝堂从此真正地名誉扫地? 孟青山压根就不知道聚宝堂之前发生的事,自然也不会知道云小墨真正的实力如何,他心底冷哼,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怕是连剑都拿不稳,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如何查验玉蟾! 他抬手,阻止了还欲再言的孟管事,道:“好,那就让他来查验,一剑定真伪!不过,我好意提醒一下,玉蟾本身的玄气可是会反噬的,倘若你儿子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可别把罪责全部赖到我们聚宝堂的头上。” 他冷笑涟涟,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你儿子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们。 整个聚宝堂的拍卖会场,所有的目光都无一例外地集中在了云小墨小小的身影,只见他拖着一把长剑,足有他一个人身高的,费力地走向了会场中央的展示台,那里存放着的正是一只玉体通透的玉蟾。 孟青山虚眼斜睨着他,嘲讽的神色在眼底浮现,这样的一个孩子,想要拿稳长剑都很费力了,更别提能将蕴藏玄气的玉蟾劈砍开! 对方选择一个孩子来查验玉蟾的真假,根本就是儿戏! 还想藉此来打压和诋毁聚宝堂,简直痴人说梦! 台下,龙千绝修长的手指惯性地敲打在自己的腿上,注视着云小墨的身影,银色的面具下,带着点不经意的笑,耐人寻味。 东方云翔始终浅笑着,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增添了几分红润和光彩,使得他整个人生动了起来。对于小墨的本事, ☆、我们是一家人 V03 云清 (2)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是刀山火海,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的眼睛在发光,她的身体在发光,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耀眼的光环笼罩着,她或许是他此生见过最为耀眼的女子! 而她,居然就是他的堂妹…… “清哥哥,好久不见了!” 云溪站定在了离云清不到三步远处,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霎时间,云开雾散,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的身上明明散逸着冷寒的气息,却让云清感觉不到寒意,有的是温暖,暖暖的温情。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曹经有那么一个小女孩,亲切地喊他“清哥哥”。只是记忆中,她很胆小羞涩就连说话也从不大声,更别提是在众人而前说出如此冷嘲热讽的话语了。 “你到底是谁?”一句话,自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云溪微微一愣,旋即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他果然是玲珑的心思,虽是个铁血的军人,却是云家之中第一个质疑她身份之人。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清哥哥,我是云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真是云溪?”云清的眼神有片刻的混沌,须臾,蒙在眸光处的迷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一片清明。是不是云溪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云家危在旦夕,她不但不避而远之,反而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却是他的堂妹,他觉得无上荣耀。 “溪儿,你快走吧!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自该由我一人独自承担。”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的,可是偏偏有人惹到了我,说我们云家的人连人家赫连家公子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清亮的眸光一转,云溪带着冷意的目光投向了马上的司徒南星,冷哼了声,“我也是云家的一份子,他这么说,岂不是也将我骂了进去?我云溪从来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有人都骂到我头上来了,我岂能忍气吞声?” ☆、我们是一家人 V04 一起洗泡泡浴 (1) 司徒南星的视线从方才开始就一直落在了云溪的身上,那眼神一旦沾上后,就再也难以挪开,原以为自家的姐姐便是天下间最美的女子了,可是亲眼见到此女,那一眼的惊艳,他彻底推翻了心中的观念,让他久久地失神。 直至云溪冷眸朝他方向射来,他才猛然醒了神,那是云清的堂妹,也是他的仇人,他怎么能对云清的堂妹感兴趣? “你方才说什么?”他居然看得出神,压根没有听清她的话。 “我说,你们司徒家打残了我清哥哥的腿,打算如何偿还?”云溪看着他,美眸之中闪过一丝霜华,那丝丝的霜华在暖日的映照下,很快又散了去,只余下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难以琢磨。 司徒南星脸色不断变化,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他倨傲地扬眉,冷哼道:“你没搞错吧?现在是你的清哥哥玷污了我姐姐的清白,打残他的两条腿算是轻的,若不是我姐姐求情,他的命早就没了!都是我爹娘心软,听了我姐姐的求情,就饶了他一命,我却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若不是他。我早就能和赫连紫风称兄道弟了,都是他毁了我的好事!” “厉害!我终于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能颠倒是非了。”云溪冷笑涟涟,这人的强盗逻辑果然比她还要更胜一筹。 “你说我清哥哥玷污了你姐姐的清白,所以司徒家要打残他的双腿,这也是合理的。”她顿了顿,却让云家的人很是意外,她怎么能说合理呢?她到底站在谁的一边? 司徒南星听她如此说,得意地笑了起来:“算你识趣!看在你长得娇滴滴的份上,杀了着实可惜,本公子就饶你一命,权且收你做我的小妾,这是本公子给你的格外恩宠。” 云溪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轻灵悦耳,仿佛来自天外:, 司徒南星以为她是开心而发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踱步到她的跟前,看着她,眸光逐渐放亮:“以你的美貌,只要你好好地伺候本公子,本公子定然不会亏待了你。虽然以你的身世没法成为本公子的正妻,但本公子可以向你保证,对你一定比对正妻要宠爱得多。” 发自云溪嘴里的笑声也跟着越放越大,笑得她差点直不起腰来,这个男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跟她说要纳她做小妾,他也不想想他到底有没有命纳她做小妾! 还没等云溪缓过来,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插了进来:“我看你是找死吧?连我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极有穿透力,带着森冷的意味。 司徒南星讶异地回首,刚刚瞄见远处的一抹黑影,那黑影就在瞬间原地消失了。待他再一眨眼,眼前突然黑影一晃,汹涌的玄气向他迎面袭来,竟将他生生地往后弹飞而起,落在了几十步外,摔了个十分不雅的狗爬式。 “谁,到底是谁偷袭本公子?”司徒南星涨红着脸,气恼地爬起了身,他好歹也是蓝玄之境的高手,和对方只是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远远地震飞,这样的人,又该是拥有怎样的实力? 他心底大骇之余,愤怒之火愈烧欲旺。 他是司徒家未来的家主继承人,天下人谁人不卖他的面子?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长眼,敢跟他过不去。 他愤怒地抬眸,两眼牢牢地锁定在了站在云溪身侧的墨衣男子身上,只一眼,他就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这男人身上好强的气势! 哪怕是他最为敬畏的父亲,司徒家的家主,恐怕也没有如此强横的气势。 他到底是谁?双瞳之间,各种情绪在瞬间翻转涌动。 龙千绝冷冷一笑,衣袍翩跹,墨发无声自动,他长长的眼睫垂下,眼眸之中冷光四溢:“你果然不长眼,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到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管本公子的闲事?”司徒南星一脸的阴沉,眼神往左右传递了下,他的两大护卫高手也跟着向他身边靠拢。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两个护卫的心中还是有些芥蒂的,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们心里很没有底。对方方才根本没有出招,单单只是凭着自己身上的那股凛然气势,就将他们的二公子给远远的震开,这样的实力,让人叹为观止。 狭长的眸子轻挑了下,龙千绝转首望向了云溪的侧脸,眼眸之中流光溢彩,水般荡漾,他薄唇轻启道:“她是我孩子的娘亲,也是我的女人。你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女人,你说这是闲事吗?我能不管吗?” 云溪嘴角扯动了下,丢了个白眼给他,什么他的女人,他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云家的老少们听到他的话,一个个皆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将龙千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虽然他脸上戴了一个银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满身的清华潋滟,却让人赏心悦目,无论男女老少,都不自觉地被他深深所吸引。 这样的男人,是他们家小墨的父亲,倒也不错! 只是,六年前的事……他们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现如今云家有难,但凡是肯站出来维护云家的,那么对方的人品必定差不到哪里去,或许六年前的事另有别情也说不定,因为那件事实在发生得太过诡异。 云清也在细细地打量着这个所谓他堂妹的男人,他的言语虽然略显轻佻,但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堂妹,这样的男人,还是值得相交的。 龙千绝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个亮相和几句说辞,便一下子收服了云家老少的心。他此刻的心神全部灌注在了云溪的身上,想看看她的反应,可惜等来的却是她的一记白眼,意料之中! 他牵唇一笑,恰似一抹优昙在唇边绽放。 司徒南星目光一闪,狠狠地咬了咬牙,冷瞪着他道:“原本还想饶她一命的,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必手下留情了,今日云家的人都在此,一个也跑不了,包括你在内!”他的眸光骤然放大,一抹嗜血之色划过唇畔,好似这里所有的人都已成了他刀上之俎。 “来人,先给我杀了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哈!”云溪忍不住嗤笑出声,笑他的愚蠢,这里所有的人当中,他最不应该得罪的就是龙千绝了。他想要对付云家的人,也该先拿个软柿子捏捏,哪有人像他这么愚蠢的,第一个就去踢铁板,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二公子?”还是两名护卫有自知之明,两眼紧盯着一身墨衣、气质凛然的龙千绝,神色有些犹豫。他们心里清楚,即便是两人一起联手,恐怕也无法伤及对方分毫。 司徒南星却压根不管这些,狠狠地瞪向了他们,呵斥道:“怎么?难道本公子的命令不管用了吗?” 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齐齐领命:“是。” 龙千绝一身墨色的衣袍,宽衫大袖,巍然而立,姿态隽雅,压根就没把两个墨玄二品的高手放在眼里。 墨玄二品,放在其他人的眼中,那都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就连云溪本人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他们同属于一个品阶的墨玄高手。然而,龙千绝就是这样狂傲,目空一切,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云溪脚下挪了几步,退至了云清的身边,轻抬着眉梢,一脸准备看戏的神态。 原本没有他出手,她也有办法自己解决云家的危机,只不过过程稍微复杂了些。现在他主动要出手教训司徒家的人,那她何不坐 壁上观,静观其变? 毕竟对方的人马实在是太多了,一旦动起手来,极有可能伤及云家的老少,这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倘若能借着龙千绝的威势震慑住司徒家的人,倒是省却了她不少的功夫。 更何况,还有孟家的人在,她得小心堤防些。 这时候,龙千绝忽然悠悠地开了口,他的声音轻扬,听不出任何的杀气 “当年漠北袁家的两剑客,行走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是何等的潇洒桀骜。何等的淋漓尽致!没想到现如今却成了司徒家的两位忠仆,在下对于司徒家主的御人之术真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名剑客双瞳猛然放大,万没有料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们从前的身份,随即两人的脸上又狠狠地一抽,他如此说话,分明是在嘲讽他们现在的处境,讥笑他们奴性十足,只听从司徒家的吩咐,等同于司徒家的两条走狗。他的话虽然不吐脏字,但其中的侮辱意味却比脏字更加难以让人忍受。 双目之中迸射出了激烈的怒火,两人右手同时按上了剑柄,齐齐跃身而起,攻向了龙千绝。 士可杀,不可辱! 他们在司徒家已经憋屈得够了,现在又让一个外人来揭他们的伤疤,这简直比直接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还要残忍! “去死吧!”两人的面目变得扭曲狰狞,杀气森森,剑光冽冽门 龙千绝黑袍在空中飒然一声响,似乎是含笑着说了句:“哦?” 黑袍凌风扬起,龙千绝的身影忽然拔起,一跃就是十几丈,在半空中化作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众人齐齐抬头仰望,一个个的脸上皆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人莫非要化仙飞天了不成? 两名袁姓的护卫一剑刺了个空,仰头望向天空中那个黑点,骇然的神色愈浓,一个残忍的事实跃入了他们的脑海中,这个男人绝非是他们可以匹敌的。 可是,怎么办? 二公子的命令,他们无法不遵从,更何况,他们已经陷进来了,现在想要全身而退,怕也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们的眼帘中,已经出现了天空中那个直直坠落的身影,越放越大,速度越坠越快! 两人的双目突然一花,一道道无形的掌印便铺天盖地地朝着两人当面袭来。成千上万的掌印,像是如来佛的手掌,黑压压的,将两人牢牢地压在了掌印之下。 遁无可遁,逃无可逃! 出于本能的反应,两人指剑向天,迎向了漫天覆盖而来的掌印。 啪啪啪…… 两柄宝剑应声断裂,无数的掌印击打在了两人的脸上、肩上、胸前……。 两个墨玄二品的高手,居然就这么被无数的掌印拍击着,毫无还手余地…… 噗、噗! 鲜血自两人的口中喷涌而出,飞溅三尺! 墨玄二品,一身的功力,毁于一旦! “啊!” 所有司徒家的人全部惊呼着退开,一双双惊骇的眼睛突得犹如青蛙眼,里面写满了震撼和恐惧。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绝非寻常人可以阻挡! 司徒南星怔立在了当场,双脚不住地抖搿…他、他竟然将活生生的两名墨玄二品的高手,就这么给废了?! 云溪心中的震撼同样的强烈,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吗?倘若他想对她下狠手,那么她在他的手底下,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难怪他中了她的银针能丝毫无恙,难怪他的身上有着孤绝狂傲的气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一种足以让寻常的修武者遥不可及、叹为观止的地步,他拥有足够的资本,足以睥睨天下! “你、你究竟是谁?”司徒南星颤着声音发问,天底下拥有如此可怕的功力之人怕是没有几个,那么他又会是谁呢? 一张面具掩盖了他的容颜,使得他整个人更加神秘而魅惑。 黑色的袍角如铺展的绸缎一般徐徐落下,平地扬起了一阵风,龙千绝落地无声,青丝在他耳畔飞扬,又慢慢悠悠地垂落,那惊艳的姿态,足以风靡天下! “我吗?不是跟你说了,我是她的男人!”他修长的手指往云溪的方向一指,薄唇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言外之意,就是云家由他罩着,谁敢来挑衅惹事,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好,很好!你给我等着!”司徒南星阴冷着脸,朝着昏迷在地上的两名护卫的方向瞄了一眼,下令道,“将他们两人抬走!” 他翻身跃上了马背,回头狠狠地瞪向云清,带着威胁的口吻道:“云清,别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我早晚回来取你的狗命!”狠瞪之后,眼底划过一抹难掩的惊惶。 “走!”他一声令下,手下的人连忙抬起了袁姓的两名护卫,刍痰靥永肓讼殖 孟家的人眼见着司徒家的人 很快走得无影无踪,为首的几人也顿时慌了神,没了主意,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收场。 还没等他们做出一个决定,一阵香风迎面扑来,他们齐齐转首,就看到了朝着他们走来的云溪。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萦绕,本该是美好的,然而却步步杀机,骇得他们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云、云溪,你杀了我们家主,我们孟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孟家为首的一人惊慌地结巴道,看着云溪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脚下不自觉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你们不该趁火打劫的!我杀你们的家主,那走出于自卫,可是现在你们主动找上门来,想要对付我的家人,那么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冷咧的声音,吓得众人再是惊惶地后退了一大步。 “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因为……我不想让将军府的门前沾染鲜血!” 云溪冷笑着,她心底想要说的是,因为她想留着他们去给聚宝堂的人收尸。 “滚!”她冷冷地喝了一声。 孟家的人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飞奔得比兔子还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消失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一场无硝烟的战争逐渐归于平息,将军府的门前终于静了下来,只剩下将军府的老少和护卫将军府的士兵们。大家齐齐舒了口气,只觉得比打了一场真正的战役还要疲累! “太好了!我孙儿的命保住了,将军府也保住了!”第一个打破这份沉静的是老夫人,她踏珊走到了云清的跟前,看着自己的孙儿,不由地老泪纵横。 “奶奶,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云清哽咽着,眼眶再一次熏红,历劫重生之后依旧愁绪不断,他整个人的身周围忧郁的气息更浓了。 老夫人心疼地抚摸了下孙子的脸,沙哑的声音道:“傻孩子,都是一家人,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老婆子我就高兴。” 云蒙、云逸和云夫人也齐齐聚到了云清和老夫人的身旁,一家老少相拥而泣,流的却是幸福的眼泪。 云溪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底不由地泛酸,原来一家人是可以这样相亲相爱地在一起的。云溪真的很幸运,有着这么多可爱可亲的家人,不像汀!…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她被家族的长辈们算计,命丧黄泉! 云溪跟她相比较起来,远比她幸福多了,只是她为情所困,解不开自己的心魔,最终选择了踏上不归路。说起来,这和龙千 绝多少有着间接的关系,倘若不是他意外和她发生了关系,让她失了贞,从此心性大变,又何来如此悲剧? 一抹愁思拢上了她的心头,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层层的迷雾当中。 “溪儿,你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到娘这里来?” 云夫人婉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溪抬眸,望向沉浸在温情中的云家人,他们一个个都在看着她,他们笑中带泪,眼底是浓浓的情,几欲将她融化在这一片属于云家人的温情中。 原来,她也可以拥有这份温情。 走了,她现在就是云溪,她享受了本该属于云溪的亲情。 从此以后,她便是真正的云溪,她的命运将和云家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她举步,朝着云家人走去,去迎向那暖暖的温情:“娘、爹、爷爷、奶奶、清哥哥,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浅浅地勾唇,自唇角绽放出了一抹如栀子花开的清甜的笑。日光偏移,金色的余晖洒在了她清甜的笑容上,万物生灵在瞬间失去了颜色! 龙千绝远远地看着云家一家人温情的一幕,寒潭般深邃的眼眸中浓意翻腾,不知想到了什么,一缕淡淡的愁思笼罩在了他英武挺俊的身周围。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劫后余生,云老爷子心情很好,孙儿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云家也安然无恙。他抹了把热泪,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龙千绝的身上。 方才他以惊艳的身手震慑住了司徒家和孟家之人,那份傲视群雄的气魄,那份睥睨天下的英姿,让云老爷子深深震动! 对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有了如此惊人的修为和惊才绝艳的气质,不可不谓是人中之龙! 总而言之,云老爷子很看好他。 龙千绝收敛了心神,将目光投向了云老爷子,倒是难得地展颜一笑,态度颇为恭敬地颔首道:“云老将军,在下姓龙,龙千绝!” “啊?!” 云老爷子一听到“龙千绝”三个字,吓得不轻,险些跌倒。 “爷爷,怎么了?”云溪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地凑了上来询问。 “溪儿,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云老爷子狐疑地问道。 云溪眉头轻蹙了下,暗暗思索,莫非龙千绝此人的身份背景很 不寻常,所以爷爷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他的身份,我没兴趣。”她淡淡地说道,却口不对心。事实上她也对龙千绝的身份很感兴趣,但又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感兴趣,她满脑子的矛盾。 云老爷子继续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抬手暗暗地擦了把冷汗,想不到方才救云家于危难之人,居然会是江湖上人称邪尊的凌天宫宫主龙千绝 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对江湖中的一些重要人物所知甚详,有关于龙千绝的大名,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只要是听说过的,没有一个人不被他的那些传闻给震慑到,云老爷子也不例外。 这样的一个人,跟自家的孙女有牵扯,不知是喜是忧。 不管怎么说,方才云家之围的确是对方帮着解的,云家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算对方是一代邪尊,他们也不能因为怕遭受非议,就将人拒之门外。 收慑了心神之后,云老爷子换上了一副热情的面容,再次跟龙千绝交涉道:“龙公子,方才老夫失礼了。龙公子方才出手相助,帮云家解了围,老夫感激不尽。龙公子若不嫌弃,便在府上多住几日,如何?也好让云家以尽地主之谊!” 有了他镇守云家,谅司徒家也不敢再随意找上门来寻衅,云老爷子心底里打着算盘,虽然有些不磊落,但为了孙儿的性命考虑,暂时也只能如此做 听到云老爷子的邀请,云溪眼皮忽地一跳,脱口而出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云老爷子不解。 “因为……”云溪有些心虚地瞄了眼一脸闲适的龙千绝,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因为龙公子他贵人事忙,不一定有时间来我云家小住的。再说了,他有自己住的地方,他住的地方可比将军府要好得多。” “是吧?龙公子?”冷眉高耸着,云溪丢给他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意思像是在说,你敢住进来试试? 可惜,某人就是很没有眼力劲儿,无视她不断地“暗送秋波。”对着云老爷子一脸温和谦虚的笑容,道:“云老将军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那在下就打扰了。” 那温润如玉、风雅无双的气质,好似彻底换了个人,比容少华那厮还要虚伪! 容少华很无辜地冒头:干嘛扯上人家,人家哪里虚伪了? 真假! 真虚伪! 真可恶! 云溪双唇打着架,两眼探照灯一般瞪着龙千绝笑得无比温和的唇角,心底不住地诅咒他。该死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谁允许你入住将军府了? 龙千绝好似完全没有看到她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温文尔雅地朝她拱手一拜,温润的笑容雅致风华:“云小姐,那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云溪狠瞪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不、客、气!” 倘若可以,她真想一掌拍飞他!然后在他的身旁立上一块牌子,上面写道:“此人无赖致死!知名不具。” “云小姐奠非不欢迎我?”龙千绝无害地眨眨眼,颇有些受伤的表情。“云老将军,既然云小姐如此不欢迎在下,那在下……” 他故意说了一半,就顿下了,露出一哥很是为难的表情。 云老爷子早就看出来两人的神色不对,左右看了看,摸着胡子道:“怎么会呢?龙公子乃是我云家的恩人,溪儿又怎么会不欢迎呢?溪儿,是吧?” 云老爷子老好人一般地笑着,那神色,实在让云溪难以拒绝。 “随便啦。”云溪恨恨地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某人,转身朝别处走去,再对着他,她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暴走。 这时候,城东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惊天的炸响。 轰! 恰似一道晴空霹雳,划破了万里苍穹! 每个人的脚下都在震颤着,轰隆的巨响声在整个沁阳城的上空久久地回荡。 将军府门外的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了城东方向,远处的天空中浓烟滚滚,有冲天之势,黑烟逐渐向四处扩散,笼罩在大半个沁阳城的上空,所有人都惊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去察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老爷子吩咐着下人。 云溪遥望着城东的方向,浅浅地勾了勾唇,带着一抹残忍的意味,了然于胸。转首时,她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神态,道:“爷爷,没事的,别人家的事,咱们还是别管了。我先去接小墨回来,你们也快进府歇息吧。” 龙千绝自城东方向收回了视线,平静的口吻道:“我还有点事,晚些时候再回将军府。” 他转身,率先离开了。 冰护法也紧跟了上去。 云溪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为什么听到他要 ☆、我们是一家人 V04 一起洗泡泡浴 (2) 女婿一比,可就差得远了。 云老爷子一脸看孙女婿的神色,摸着胡子,越看越满意。 倘若云溪知道云老爷子此刻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气得吐血,他还是她的亲爷爷么?被人小小贿赂了下,就想把自家的孙女给卖了,哪里有这样的爷爷? 更何况,他看到的只是龙千绝冰山的一角,龙千绝无耻邪恶的一面,他压根就没有看到,怎么能这么快就下定论,认为龙千绝是个好男人呢? 龙千绝被云老爷子盯得久了,回了他一个礼貌的笑,定力十足,丝毫不受影响。 云溪左右看看两人,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们这种暧昧的眼神交流了,适时地转移话题,低头对儿子说道:“小墨,你不是给太爷爷准备了礼物吗?还不快去把它拿出来?” “哦,小墨这就去拿!”云小墨转身,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小小的身影离开不久,就停了下来远远地朝着这边喊道:“辰叔叔、白叔叔,你们可以帮帮小墨吗?东西有些多呢!” “当然没问题。” 听到小墨的召唤,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蹭蹭地就跑过去了,非常乐意效劳。 在云小墨准备礼物的间隙,另有三名不速之客同时到来,他们分别是东方云翔、西门玄烨和南宫翼。 东方云翔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为祝寿而来,同时也是来探望小墨的:西门玄烨则是带着万两黄金而来,前来为他的妹妹讨要解药的:最令人意外的是靖王爷南宫翼,他居然也来了,令人感到十分惊讶。 满朝的文武,包括皇帝南宫胜,都尽量地跟云家保持着距离,怕无意间得罪了两大家族,惟恐避之不及,可是南宫胜偏偏还是来了,这其中的深意,值得探究。 一场寿宴,位列天下十大美男排行榜的就来了五位,其中有排行第一的容少华,排行第三的南宫翼,排行第四的东方云翔,还有排行第九和第十的龙千辰、白楚牧,一眼望过去,美男如云,令人赏心悦目,很是养眼。 然而这五位一旦和龙千绝站在一处,顿时黯然失色,所有的光华全部被龙千绝倾倒众生的一颦一笑给掩盖了下去。更别提根本不在十大美男排行之列的西门玄烨了,他的出现完全成了其他几位美男的陪衬,暗淡无光,很没有存在感。 云老夫人笑眯眯地一一打量着一桌的美男,须臾,语出惊人:“几位公子,你们都成家了没有?” 众 美男齐齐一愣。 容少华摇着折扇,率先说道:“老夫人,前几天您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吗?” “……。”南宫翼沉默地谣头,面部的残条冷硬,导人勿河。 “回老夫人,晚辈还未曾成家。”东方云翔浅浅地微笑,礼貌地回道。 “成家多麻烦,我可不想这么快找一个来管着我。”龙千辰在心底暗暗说道,他有个大哥管着他,已经够麻烦的了,若是再来一个人管他,那他非被折磨死不可。 “就是,成家多麻烦,还是一个人比较逍遥自在。”白楚牧完全赞成龙千辰的观点。 “本太子还未纳太子妃……”西门玄烨的话刚说完,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就同时给他爆料:“老夫人,他已经纳了两个侧妃,还有十个小妾了。” 两人说完,给了西门玄烨一个挑衅的眼神。这厮不厚道,人家问他成家了没有,他避重就轻,只说未纳正妃,却不提他太子府里早就圈养了数不清的美人。他想做什么,莫非还想打云娘子的主意? 两人看他十分不顺眼。 西门玄烨面色一沉,一时哑然,无以反驳。 老夫人目光一转,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龙千绝的身上,笑着问道:“那么龙公子是否已经成家?近期有没有娶亲的打算?” 老夫人这么明显的问话,就算是再愚钝之人,也知道她的本意了。 龙千绝优雅地抬了抬眉梢,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云溪所在的方向,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道“我虽未成家,却已经有妻有儿。至于娶亲嘛,只要有人同意,我立即准备十里红妆,亲自上门迎亲。” 云溪静静地坐在那里,想要尽量地去忽视他强烈的目光,可是发现却很难。 他说他已经有妻有儿…… 他说他会准备十里红妆,亲自上门迎亲……。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番话,她的脸上莫名地微热了下,这算是他另类的求婚方式吗?倘若是,那真是最为自大、最为糟糕的求婚了! 这时,老夫人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又说道:“咱们家的溪儿也差不多到了该婚嫁的年龄,老婆子我正想着要给溪儿办个招亲宴呢,在座的没有成家的各位公子,到时候可要来捧场啊!” “咳咳……。”云溪一个不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么招亲宴?她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儿? “奶奶,您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打算要成亲了?” “是小墨告诉我的啊!他说你要给他找个爹爹,可是你又忙,没空自己找,所以他就找到了太奶奶我,让我帮忙物色物色好的人选。这样一来,你就不用那么费多的心思了,只须坐在将军府里,等着挑选未来的大婿就成。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给奶奶和你娘。我们一定请全城的媒婆来,把这事办得风风火火、妥妥当当的。”老夫人一说起这事儿,很是兴奋,满嘴唾沫子乱飞。 云夫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你想帮小墨找父亲,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儿女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操办的,这事儿你就放心吧,由娘跟你奶奶全权为你操办,肯定错不了。” 云溪额头上落下了几条黑线,原来又是小墨这个臭小子! 她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敷衍他一下,谁知他居然当真了,还去找了云老夫人说这事儿。 侧脸上有一道强烈的目光投射了过来,带着炙烧的温度,好似要将她的脸洞穿,云溪没有转头去看,也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看什么看,难道她就不能给小墨找父亲吗? 谁说原装的父母就一定要配成对呢?他越是气恼,她就越是偏偏要促成此事! 也不知走出于冲动,还是单纯地想要报复他,云溪开口道:“好吧,那这事就交给奶奶和娘去办吧。” 说完,她挑衅一般地朝着龙千绝的方向扫了一眼,正好对上他双瞳之中泛着危险的光芒,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有股浓黑之色在风云变幻。她心底暗暗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虎须,要惹到他真正发飙了? 故作镇定地收回了视线,却发现另一个方向又有一道炽烈的目光朝她方向投来,比之方才更加灼热。她的心神一凛,随即化作了一道冷冽的目光逼视了回去,带着浓浓的煞气。 看什么看,难道他还想拿跟云溪的婚约来说事不成? 南宫翼深沉的眸光变幻了下,直直地逼视着她,心中怒意滔天。他们之间的婚约还没有解除,她就急着要跟别的男人成亲,她到底将他南宫翼置于何地? “王爷,你看我有哪里不妥吗?”云溪冷冷地勾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谁让他在她回家的第一天就来找她的麻烦。 南宫翼面色冷了几分,哼道:“云小姐似乎忘记了,你现在还是本王的未婚妻!只要这伴婚事一日不解除,你就没有资格 和别的男人谈婚论嫁,否则你就是犯了七出之罪……”。 云溪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七出之罪?那是什么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王爷这么说,莫非是想履行婚约娶我?” 南宫翼眸子清冷冰寒,身周围笼罩着浓浓的寒气,这样的氛围,让人感觉窒息。须臾,他眸底的凌厉之色忽然裢去,嘴角扯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他笑了。 “没错,本王就是要娶你!”他竟然意外地一口承认了。 “现如今云家已经被我父皇猜忌,很难再受到重要,云家想要重新在朝堂上立足,就必须拥有一个可以让我父皇绝对信任的身份。而我,可以给云家这样一个身份。做本王的王妃,我父皇的儿媳,如此一来,云家便成了我皇家的姻亲,我父皇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猜忌云家了。” 南宫翼静静地看着云溪脸上的表情变化,眸底闪过一抹幽光,如此诱人的条件,相信她是不会拒绝的。只要她答应做他的本妃,对她、对云家都是有益无害的,她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儿子,除非她儿子的亲生父亲,还有哪个男人能接受她呢? 南宫翼满脸的自信,心中笃定她会答应他的提议。 可是他却想错,而且大错特错! 云溪是什么人?她岂是一般的官家小姐,可以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眸底一沉,掠过一抹冷光,云溪看着他,低低地冷笑了起来:“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拉拢云家的势力,为你自己争夺皇位增加砝码。何必说得如此动听,好像是在施舍云家,让云家得到你的恩惠,然后还要大大地感谢!!……” “南宫翼,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在我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个皇权统治下的跳梁小丑,争而不得,不争又不甘!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活得不洒脱” “别以为谁都看中那个王妃之位,王妃之位对我来说狗屁都不是!我所向往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人可以勉强我、约束我,也没有人可以让我屈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能和我相守之人,就必须有放任我自由的觉悟。两个人相处,必须平等自由,相互尊重,在爱和被爱之间,都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伴的。” “所以,永远都不要跟我谈什么婚约,因为你……没有资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冷凝! 整个宴席的上空,回荡的都是云溪掷地有声的话语。 这就是她的爱情观,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果然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又有谁能与她并肩而立,笑看风云? 龙千绝狭长的眸子猛然撑大,灼灼的目光投向了她清丽秀美的侧脸,胸中有一股热流在汹涌地涌动着,莫名的情愫呼之欲出!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不图名利,视皇权如粪土,这样敢作敢为、英气奋发的女子,让他无法放手,哪怕是穷之一生也要毅然追寻! 浓浓的墨色在他深邃的眼底散开,像是一幅山水画在里面逐渐演染,他浅浅地勾唇一笑,再次投向云溪的目光愈加炽热而赞赏。 相比较他的赞许和倾慕,南宫翼的面色上却是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暗黑,周身被阴暗的气息所笼罩,弥散着森寒凛冽的杀气,足可冻结十丈开外。 她说什么?说他是跳梁小丑?说他的王妃之位狗屁都不是?说他没有资格和她谈论婚约? 这个女人……果真有气死人的本事! 四目相对。 云溪平静地看着他,眼底没有半丝的波动。 他看着云溪,愤怒的眸光不断流转着。 两个人的气场,在宴席之间相互地交战着,桌上摆放着的碗碟盆盘都在乒乒悉索作响。 云家的老少相互对视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插话了。 显然,他们都是站在云溪这一边的,南宫翼的话有明显利用云家,贬低云家的意味,他们听在耳中也很不满。再说了,现在云家反正都已经无权无势了,光脚的难道还怕他穿鞋的吗? 如此想着,云老爷子父子也只是在旁看戏,没有说任何的话。 未倾,南宫翼终于率先说话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是我唐突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是经历了几番的心理周折所做出的艰难抉择。为了他的大业,为了皇位,他可以暂时放下自己的傲气和身段,只求能得到云家的支持。至于这个女人,他的确有些许的动心,但还不足以让他为了她而放弃皇位。 他的冷静和隐忍,让云溪刮目相待,或许,他真的很适合成为一国之君,只有性格坚韧、无畏无惧、目标明确,又冷酷无情之人,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吧? 他今日的到来,再结合他方才的一番话,那么他的来意就逐渐明朗了。他想和云家结盟,让两家练成一线,共存共荣! 他得 到他的皇位,而云家则重新坐上权臣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交易看起来的确很诱人,因为对云家来说,云家几代人都在为着南熙国而浴血奋战,他们对南熙国又对南熙国的军队是有感情的。倘若让他们就此放弃了戎马生涯,从此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逐渐被南熙国的百姓所遗忘又被历史所淡忘,那么云家从前几代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须臾之间,云溪的心中干转百回。 “除了婚约,我们之间还有其他的合作方式。”她冷眸微眯,灼灼其华,心中已有了主意。 南宫翼抬眸,眼底忽闪了下,放出一道亮光,沉声道:“五国之间的新秀争霸赛即将来临,这是云家复出的一个好机会,只要云家有人能赢得此次争霸赛,就能在百姓当中树立起威望,父皇也会因着民间的舆论而考虑让云家重返朝堂。” 他瞄了眼云溪的神色,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次新秀争霸赛的选拔赛原本是由将军府负责的,现在父皇将此事交给了罗臣相负责,罗臣相向来对云家有隙,恐怕不会轻易让云家的人顺利入选。” “据我所知,他们有意要请孟家和司徒家的高手来作选拔赛的评判,云家和他们两家都有仇隙,想要公平胜出就更难了……” “可是清儿他的腿受了伤,是不可能出赛了……”云逸皱着眉头道,原本云清出赛,晋级的可能性极大,可是现在他的腿都残废了,还如何出赛?他们云家本来就人丁不兴旺,现在云清都不能出赛了,还有谁能出赛呢? 云清也跟着眼神一黯,心底涌动出各种的不良情绪。 南宫翼轻轻地笑了声,清凉的眼神飘向了云溪:“云将军莫不是忘了,云家还有云小姐?” “溪儿?!” 云逸惊异之后,恍然大悟。他怎么忘记了,女儿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曾经一招就击败了靖王爷,乃是真正的高手,绝对可以在此次新秀争霸赛中脱颖而出! “溪儿,你可愿意替云家出赛?倘若你不愿意,就无须勉强,我们云家还没有没落到需要一个女子来撑起整个云家的地步,大不了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的。” 云溪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一次笑达眼底,是真诚的。父亲不想让她为难,让她自己做出抉择,她又如何忍心置身事外? “爹,放心吧!区区一场争霸赛,还难不倒我!那些想要看着我们云家颓败,从此一蹶不振 的人,我会让他们大失所望的!”她的脸蓦地亮了起来,仿若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堂堂皇皇,不容人的忽视。 “溪儿,你真的决定了?”云逸心底泛起了欣喜之色,或许他的女儿真的能创造出奇迹,带给云家新的契机,让云家重振往日的雄风。 ☆、我们是一家人 V05 绚丽之吻 “嗯。”云溪淡淡地一笑,给了他一个很明确的态度。 云老爷子一直在旁默不作声,他的心底很是矛盾,他也希望云家能够重新雄起,可同时,也觉得让孙女独自一人挑起这个大梁,有些难为她了。现在看到孙女如此笃定的神情,他大感欣慰,谁说生女就不如男呢?他们云家的女儿就远比堂堂的男儿要强得多,他已经开始期待她在争霸赛上的表现了。 “要参加五国争霸赛,首先得通过几日后的选拔赛的选拔。现在罗臣相请了司徒家和孟家的人来做评判,溪儿若是去参加,恐怕会遭他们暗算!”云老爷子深思熟虑后,说出了心中的隐忧。 “本王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想请容少代表容家前往参与选拔赛的评判,毕竟容家作为十大家族排行第三的大家族,对于孟家和司徒家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威慑,倘若能由容少出马,想必他们两家也不敢公然乱来!”南宫翼转首看向了容少华,带着询问的眼神。 容少华摇着折扇的手稍顿了下,狭长的凤目微眯,思索了一番道:“过几日蓝家也有人来到沁阳城,我们容家和蓝家是世交,到时候我叫上蓝家的人一起前去,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他心底暗暗打着小算盘,虽说容家在十大家族之中的确威望颇盛,但要让他公然和孟家、司徒家的人撕破脸皮,势必会留下不少的祸患。为了帮到表妹,他不得不拉蓝家的人下水,甚至到时候还可以陷害陷害他的损友,让蓝家的人背黑锅。 想着,薄唇浅浅地勾起了一抹奸险的笑,他果然聪明啊,这么好的主意都能让他想到,他不愧是英姿不凡、潇洒佣傥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容少华! 他一番大大的自恋。 “如此,最好不过了。”云老爷子欣慰地点头,云家并非真的一蹶不振,危难时刻,还是有很多贵人相助的。 这时候,一记爆竹在半空中惊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抬头时,天空中,无数的黑点徐徐洒落,像是雨点一般。 待近了,它们又像是五彩斑斓的雪片,飘飘洒洒,浮浮沉沉。 再仔细一看,那分明是一只只如鹤形状的折纸,细长的鹤引颈向天吟唱,一对铺展的翅膀轻扇着,徐徐飞落,有的还在微风中打着转,欢快地翱翔一个童音适时地唱了起来:“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肌 他所唱的正是祝寿歌,只不 过是现代的祝寿歌,比较前卫罢了。甜美的歌喉、软软的童音,再配上漫天飞舞的千纸鹤,直教人深深陶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时此刻,所有的阴影都在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有最为纯真的美好! 云溪看着儿子可爱的表演,也忍不住陶醉其中,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这世间最为纯真的美好,那么人们所追寻的最为珍贵的东西,只可惜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追寻到,而她却触手可及,所以她珍惜,更加地珍惜! 是上天将儿子赐给了她,让她重新拥有了一次生命,所以她必须珍惜! “太爷爷,生辰快乐!这是小墨为您准备的礼物,一共有一千零一只千纸鹤,全部是小墨和娘亲一起叠的。小墨没叠一只千纸鹤,就对着千纸鹤许愿,祝愿太爷爷能够福寿安康,长命百岁肌 “小墨,真是个好孩子!”云老爷子一阵热泪盈眶,屈身将云小墨抱在了怀中,感动不已。 云老夫人和云夫人也跟着抹泪,如此乖巧的孩子,谁人不心疼? 看看这些纸鹤,每一只都折叠得很精致,当它飞翔在天空中时,仿若真的活了一般,带着人们的愿望,飞向天际。 难为这孩子如此有心了。 龙千绝伸手,捉住了其中一只红色的干纸鹤,修长的指尖在上面来回摩挲着,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浓黑的颜色更加浓郁了。 有几只粉色的千纸鹤落在了覆在云清双腿上的毛毯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落定,云清低首,拾起了其中一只,略显忧郁的眼神逐渐放射出了一道奇异的光。倘若这些纸鹤真的能带走人的愿望,那么他惟愿他的敏敏能够一生平安幸弦灰坏吻謇嶙运的眼眶中落下,想到那个美丽的女子,他的心,碎了! 西门玄烨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千纸鹤,心中有股异样的情愫在涌动,他的心绪复杂极了。眼前的情景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想狠狠地将它撕碎! 如此美好的东西,让他的心很不安。自小生活在皇宫里,那个整日里勾心斗角、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是容不得一丝美好和纯真的,眼前的景象,让他惶惶不安,他心底最深处的防线在一点点地被击溃,他受不了了! 他霍地起身,闪动着眼神,道:“云小姐,金子已经送到,还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将我妹妹的解药给我!”他浑身不舒服,坐立不安,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一个人在经历 了纯真和美好之后,就会贪恋,人一旦有了贪恋,就会丧失斗志。他是一国的太子,在他的身后,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他,容不得他有丝毫的松懈,所以他不要这份纯真和美好,他要离得远远的,他想逃,云溪挑眉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着急,不过他走了也好,这是家宴,有外人的加入本就是受侵扰了,尤其是他这么一个很是外人的外人。 她伸手一弹,将一颗药丸弹向了他:“这就是解药,一颗服下就见效了”。 她还不忘嘱咐了句:“看好你的妹妹,倘若她无故地上门来找我和我儿子的麻烦,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还会不会给她解药。” “多谢了。”西门玄烨拿着手中的解药,心情很是复杂,想不到花了万两黄金,换来的不过就是这么一颗老鼠屎大小和模样的药丸。他甚至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解药,哪里有解药长得如此丑陋的? 不过别说,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这颗丸药还真是用老鼠屎做的,只不过上面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小白的口水……倘若西门玄霜得知自己吃下的是老鼠屎和一只兽宠的口水,她一定会吐上三天三夜,然后誓要找到始作俑者的罪魁祸首,将她狠狠地抽打才能泄愤! 云溪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些许邪恶的意味。 西门玄烨取到了解药后,便匆匆告辞离开,身影有些仓惶。果然,像他这样的人还是习惯了黑暗阴冷的东西,太过纯真美好的事物,只会让他心中忐忑和不安。 南宫翼长长的睫毛垂下,将心底同样的不适感也深深地埋藏,他今日的来意已经表明,目的也已达成,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他也跟着起身,向云家人道别。 西门玄烨和南宫翼两人走之后,寿宴的气氛又明显高涨了许多,在云老爷子和云老夫人的双双要求下,云小墨唱了一首又一首的儿歌,甜美的歌喉和软软的童音,直教人听得心神皆醉。 云溪看着儿子不断地表演和耍宝,心里也甜甜的,很是自傲得意…… 若是换作现代去,儿子一定能成为风靡老少的超级闪亮的童星,他一亮相,单凭“美色”就能倾倒一大片,再一亮歌喉,简直就是必杀之计,瞬间秒杀无数男女老少。而她呢,她就等着在后台点算钞票就对了! 脑海中幻想着这一幕,她的脸上也跟着浮现出痴傻的笑容。 龙千绝挑眉看着她,不由地好奇,这女人到 底想到了什么,居然可以笑得这么痴傻,这么可爱? 对面的东方云翔也跟着投来了淡淡的目光,褪去了冷色的她的面容,焕发出了鲜活生动的色泽,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他的心也跟着微微一荡,看来他是真的爱上她了,一颗心跟着她的心情起伏,跟着她的喜怒哀乐而沉浮。 一场寿宴在欢乐声中接近尾声…… 接下来的几日,云溪除了每日给云清阶段性地治疗腿伤,为东方云翔寻找炼制九转太极丹所需要的药材外,剩余的时间就是拼命地练功。 在见识了龙千绝的非人的高强武功后,她被深深地打击到了,原来在这世间,墨玄二品真的什么都不是,就是狗屁,虚的! 她用这些日子得来的金子购买了大批的药材和一口天价的炼丹鼎,每日里不止要替云清和东方云翔两人炼药,同时也要为自己炼制一些能在短期内提升玄力的丹药,为即将到来的新秀选拔赛做准备。 至于小墨,这些日子被龙千绝拐带看到处跑,又是泛舟湖上,又是满山跑着放纸鸢……连她都有些佩服龙千绝的耐心了,居然能一整日地陪着儿子到处玩耍,好似要将这五年里缺失的父爱全部填补上。 看着父子俩其乐融融的身影,她都不忍心去打扰,心中虽有隐忧,但看到儿子满脸纯真的笑容,她什么都不愿去想了,还是专注地准备选拔赛要紧肃网棘疽画肌澳锴祝今天是小墨第一天去书院念书,娘亲会陪小墨去吗?” 云溪还埋首在炼丹房里苦干,就听到了儿子的叫喊声,随后看到儿子整装待发,肩头挎了个小书包,准备去上学的模样。 她猛地一拍额头,这才想起,今天是儿子第一天上书院念书。 她不禁有些懊恼,都是这几天给忙乱了,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她这一拍额头,就直接在自己的额头上印下了个手掌印,看起来十分滑稽。 听到吃吃的低笑声传来,云溪抬头,就看到了龙千绝一脸窃笑的模样。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长袍,似乎他对黑色情有独钟,所有的衣裳都是黑色的。整件长袍上边没有一丝的花纹和图案,随意披散着垂落在肩头的墨发无风自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清爽,少了霸气煞气,多了柔情和温和的气质,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云溪微愣了下,看到他唇边的笑意,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龙千绝 向她走来,唇边的笑意不减,那一抹笑,仿若冰山上的雪莲,圣洁而高雅。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倒影的全部是她的影子,云溪能看到自己略显迷茫的神色。 他的手忽然抬起,触向了她的额头处,凉凉的指覆抚上她的肌肤,带来一阵触电般的颤意。 “真粗心,像张花猫脸!”他的声音低而沉,带着丝丝的魅惑。 云溪有些怔住,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任他为自己拭去额头上的脏物。 龙千绝一边小心地擦拭,一边俯首看着她,入鬓的浓眉飞扬,带着风逸超然的弧度,一抹不经意的笑自他的唇边划过。 “真可爱!” 鼻尖上摩擦过一阵电意,撩拨了她的心弦,云溪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巍…他竟然刮她的鼻尖,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 恼怒之余,面上一阵微烫,她的一颗心莫名地怦怦跳动得厉害,像个怀春的少女般,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这么亲昵的动作对待她,没有亵渎,没有恶意,而是纯粹的自然而然的动作,发自内心,真挚的,美好的。 恍惚间,她几乎想到了无数美好的词俊…然而,当她醒过神来后,第一个反应还是提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可恶的男人,叫他轻薄她?! 然而,她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将她小女儿的忸怩态尽显无余。 龙千绝没有躲避,实实地挨了她一脚,他静静地看着她,唇边的笑容越放越大,风华无限。 “娘亲、爹爹,你们快点啊,小墨快要迟到了。”云小墨宝贝地按着他的小书包,忍不住提醒两人。 “爹爹?”云溪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不由地眯起了眼,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连称呼都改了? 他究竟对儿子下了什么蛊术,这么快就将儿子给收服了? “小墨,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随便认爹爹!” 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太过严厉了,云小墨缩了缩脖子,低头搅弄着手指,弱弱地说道:“可是、可是大家都说他是我爹爹,我们也长得很像,不是吗?” “小墨说得是,现在整个沁阳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爹爹了,你娘亲她不想承认也没有用的。”龙千绝语出惊人。 云溪美丽的翦瞳瞬间放大,终于明白了他的真实目的,原来他这几天每天带着儿子到处跑,就是为了让全城的百姓都知 道他是小墨的父亲!看以后谁还敢上将军府来跟她相亲?人家孩子的爹就住在将军府,倘若还有人上门来提亲或者相亲,那不是明摆着要被人戴绿帽子吗? 这……这这这……这个男人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云小墨着急地推搡着云溪,道:“娘亲,你快点去换衣服吧,我们等你。” 被儿子推得急了,云溪收回了心神,点头安抚道:“好了,好了,娘亲很快就过来。” 今天是儿子上学堂的一天,云溪特意穿得正式了些,一条白色的百合长裙,有些许银色的鳞片点缀,在她踱步间,那鳞片一闪一闪的,好似漫天的星辰划过天际,璀璨而烂漫。 她的头上插了一支玉蒂,简单的修饰,却恰到好处,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典雅,又不走出尘的灵气,乍一眼看去,光彩照人,风姿绰约。 父子俩等在将军府的门外,远远地看到她走来,脚踏莲花,清风拂面,仿若九天玄女盈步飘来,美不胜收。 “娘亲好美哦!”云小墨两眼放光,脱口而出道。 “的确很美!”龙千绝很赞成地点头,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和痴迷。 龙千绝的声音很低,可是云溪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赞美,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入了她的心湖,荡起层层的涟漪,抬眸看向他的目光也在瞬间不自觉地转柔,美眸之中水色潋滟,波光粼粼。 龙千绝看向她的眸子也更加深沉了。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上路了?”管家本不想打扰这唯美的一幕,实在是时间不等人,他不得不上前提醒。 “走吧。”云溪轻轻地启口,牵起了儿子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余光处,她看到了龙千绝牵起儿子另一只手,这样的场景,让她面上又是忽地一热,不禁浮想联翩。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中邪了,为何近来频频不在状况?心神总是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动呢? 管家将他们送出了府门之后,就立在了府门前,远远地看着两大一小,相互牵着手的背影,不由地点头轻叹,真是幸福的一家子啊! 云老爷子父子正好要出门去拜访一些老臣,一出门就见到了这一幕。 晨光倾洒,将三人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构成一幅温馨而浪漫的画面。 男子黑袍宽衫,高大英武,如神祗临世:女子白衣胜雪,裙裾飞扬,似神女漫舞,还有一个仙童般的 孩子,这样谪仙一般的一家人怕是世上难寻! “真相配,咱们溪儿算是找到好归宿了。”云老爷子笑眯了眼,心情很是愉悦。 云逸担忧道:“可是,爹,您别忘了他可是凌天宫的尊主,天下正道之士的死敌,无论是圣宫还是十大家族的人都对他虎视眈眈。溪儿若是嫁过去,那岂不是也要成为全天下正道之士的公敌了吗?还有小墨,他还那么小……” “我看这位龙公子的品性未必就如外界传闻的那么冷酷,一个能对孩子和喜欢的女人如此疼爱的男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你也不要听信那些人云亦云的东西,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谣言。总之龙公子是我云家的恩人,是小墨的父亲,单凭这些,我们就不应该反对他跟溪儿在一起,而且你发现没有?溪儿虽然表面上很排斥他,可是她内心里却并非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说不定溪儿心中早就对龙公子有好感了,只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其实他们两个很相像,都有着一颗冷傲孤绝的心,怕是其他寻常之人都很难入他们的眼……”云老爷子老神在在地细细分析。 云溪倘若知道云老爷子这么评价她,她一定恨不得去撞墙,什么叫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个脸皮薄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云逸敛眉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或许爹说得有理,只是娘和夫人近来都在忙着为溪儿张罗招亲的事,将整个沁阳城的媒婆都差不多请来了。您看这事怎么办?她们这不是瞎忙乎吗?” 云老爷子摸了摸胡子,很是深沉地说道:“那可未必!先前皇上一直对我们云家猜疑,罢免了我们父子的职务后,一定也在观望着我们云家,看看我们云家会不会有什么激进的行为。你娘和儿媳这么一弄,正好让整个沁阳城的人都知道我们云家正在为溪儿操办招亲的事宜,没有其他别的心思,如此一来,皇上对我们云家的戒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云逸附和着点点头,赞同他的观点,两眼忽地一亮道:“爹果然高明,深思熟虑,孩儿领教了。” 云老爷子继续摸着胡子,又说道:“不止如此,咱们溪儿要嫁人,可不能随便了。那龙公子的确是很优秀不错,但咱们溪儿也同样出色,不能让对方以为我们溪儿有了孩子就嫁不出去,非他不可。多找一些城中的公子来,参加招亲大会,把大会办得热热闹闹、有声有色的,这样可以提升我们溪儿的人气和地位,免得让龙公子小瞧了!哼哼,想要娶咱们家的溪儿,可没这么容易的……” 云老爷子奸奸地笑了起来,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极了戏里的奸角。 云逸两眼放着光,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招,高明啊!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压根不知道此刻正有人在背后算计着他们,两人领着小墨坐上了马车,朝着南熙国最好的书院南风书院进发。 “这里就是南风书院了,环境倒是不错,依山傍水的,雅静清幽。” 云溪打量着书院周围,对这里的环境颇为满意。 这时候,书院的门外来往的车马甚多,大部分都是达官显贵家的马车。南风书院相当于是南熙国的皇家书院了,师资雄厚,又有皇家在背后扶持,来这里念书的孩子大多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弟,就连小皇子、小郡主们也无一例外地在此念书,可见其实力之强盛。 云溪一行三人从马车上下来,那些正要进门的孩子们和来送行的家长们都纷纷驻足,回头观望。如此亮眼的一家人的确是很扎眼,也很吸引人眼球的。 当他们三人手牵着手并行,慢慢踱步走向书院的大门,那些个孩子们一个个嘴巴都成了哦形,好奇地盯着他们,就连他们的父母使劲拉扯他们,他们都不肯走,尤其以那些小女孩为最。 她们一个个可爱的表情,逗乐了云溪。 “娘亲、爹爹,她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们?”云小墨突然问道。 挎在他肩头的小书包突然晃动了下,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球,就从他的小书包里钻出了脑袋。它不是别的兽宠,正是小白! 小白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气,被憋坏了。 都是可恶的女魔头不好,说什么书院里不允许带兽宠,可是它又好舍不得小墨墨,所以就偷偷地藏到了他的小书包里。 听到了外面悉悉索索很热闹的声音,它好奇地钻出了头颅,想要探个究竟。 咦?好多好丑的小妹妹,她们想干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它的小墨墨? 小白全身都在冒着酸泡泡,左右打滚,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好多吃人的女妖怪,说不好就会把它的小墨墨给吃了。 哼哼,可恶的女魔头!居然把小墨墨送到这么可怕的地方来念书,我恨你! 听到儿子的问话,云溪葱白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回道:“可能……大概……是因为他们没见过有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娘亲来送孩子上学的吧?” 龙千绝也学着她,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摇摇头,不赞同道:“不一定!正所谓异性相吸,她们一定是因为没见过这么高大英武又帅气迷人的爹爹来送孩子上学,所以才会这么兴奋!” 云溪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四目相对,火光激射! “可是,她们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呢。”云小墨突然挣脱了两人的手,十分帅气地抚了抚自己的鬓发,扬起可爱的小脸,叹息道,“唉,人长得帅,就是麻烦!” “嗨,大家好,我是云小墨!”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齐齐转头,看着儿子一边招手,一边迈步朝着小女孩们的方向走去,齐齐陷入了无语中,斗大的一颗汗滴从两人的额头落下。 果然,比起自恋,还是儿子更胜一筹。 “啊,你就是新来的云小墨?那个很会背诗的云小墨?我知道你!” “天哪,他就是云小墨!长得好帅哦!” “小墨,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小墨,你是哪个班的?我想转到你那个班去,我可以和你同桌吗?” “小墨,跟我同桌吧!” “……” 云溪看着儿子被一群小女孩围住,像是超级明星巡场演出的派头,不由地傻了眼。原来儿子这么受欢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还以为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适应,或者跟同学相处不来。各种的担忧,现在全部消失无踪,她的儿子那么可爱无敌,又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 “走吧。”耳边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然后她的手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云溪浑身一颤。低头处,那只轮廓分明的大手正牢牢地包裹着她的小手,恰到好处。 她的视线慢慢上移,经过他的手臂,他的肩头,最后停留在了他的下巴处。他下巴处的线条流畅又柔和,仔细看时,有些许的胡渣依稀可见。她见过很多男子留有胡渣,可是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能将胡渣的粗犷和他的优雅完美的结合,有种野性之美。 眼神有些纷乱,心跳有些紊乱,云溪挣扎了下,却没能从他的掌心处挣脱。 “走吧,小墨走远了。”他的声音变得更轻更柔,像是一片鹅毛在挠动着她的心房,轻轻的、痒痒的,却很舒服,让人沉醉其中。 还没来得及细细地踌躇,手上的力道被他一带,云溪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目光所及处,是他巍峨 ☆、我们是一家人 V06 “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红蜻蜓之毒的?那可是我们蓝家典藏的秘药炼制古籍里才有提到的名字,而且解法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蓝慕轩拨开了他乱糟糟遮盖了脸颊的头发,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目光炯炯地看着云溪,好似变了一个人。 云溪挑了挑眉梢,心中也在暗暗思衬,残花秘录中的秘毒怎么会出现在蓝家的秘药炼制古籍里?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 “我也是从一本古藉里看到的。”云溪回道。 蓝慕轩两眼大放光芒,追问道:“什么古籍,在哪里?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 云溪冷眉一挑,斜斜地横了他一眼,他到底是太过天真了,还是根本就是脑筋大条?炼丹本就是一门不传之秘,不入师门是不外传的,更别提在市面上流通极少的炼丹书籍了,他现在一出口就要看别人的古藉,不是脑筋大条是什么?难道他蓝家的秘药炼制古籍也会随便借给别人看? 蓝慕轩看她眼神不对,好似也反应了过来,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思维,周围布满胡渣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温润的笑容,他拱手对着云溪谦恭地拜了一拜,道:“姑娘别误会,在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蓝家的确有秘药炼制古籍不错,可是却是残缺的,在下近来一直在琢磨小还丹的炼制方法,可是怎么也不成功,因为那古籍的页面正好缺在了关键的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姑娘提起了红蜻蜓,而且也是从古籍中得来,在下便窃以为它们可能走出自同一本秘笈,所以斗胆想跟姑娘讨教一二,还望姑娘莫要见怪,莫要将在下拘于干里之邸…” 云溪被他绕得一阵头大,抬手阻止了他:“停!你别跟我文绉绉的了,还是恢复你方才的语气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道蓝影晃过,然后腰间就突然多出了一双手。 “求你了,快告诉我小还丹的炼制方法吧!我愿意以身相许一一”某男八爪鱼一般缠在了云溪的身上,又摇又晃,死赖着不肯走,嘴里满是哀求的口吻。 所有人都被雷了一圈,这就是蓝家的大少?太扯了吧? 容少华抬手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交友不善啊,太给他丢脸了。 云溪浑身都在颤栗着,这是即将发飙前的征兆。 恼怒之余,她也深深地震撼于蓝慕轩本身的实力,他袭向自己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将她给缠住了,这说明什么,说 明他的实力绝对在她之上。 她不禁有些受挫,先前一次次被龙千绝的实力打击到就已经够受挫了,现在随随便便跑出来一个疯子,实力都要强过她,看来她从前真的太过自负了。 “我数到三,你立即给我从我身上滚开!要不然的话,我宁可烧了那本古籍,也不会让你瞄上一眼” “嗖。的一声,蓝慕轩跟一道蓝色的闪电般,瞬间就从她的身上撤离了。他站在离云溪不到三步之遥处,凑着一张可笑的笑脸,十分乖巧地看着他,两只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无辜又无害。 冷冷地横了他一眼,看到他这模样,她想要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想要知道小还丹的炼制方法也可以,但是你得先去把你这一身邋遢的行头给换了,直到让我看到你是一个正常人了为止。” 蓝慕轩嘿嘿地笑了两声,挠挠头,欣喜地说道:“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把自己处理了” 说完,他一溜烟地就跑不见了,那速度差不多能跟得上风速了,远远地只能看到一道蓝色的风在院子里到处乱转,许久才终于找到了出院子的路,再次一溜烟地跑没了。 “你都找的什么人?你确定他真是蓝家的大少?”云溪蹙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 “蓝慕轩那厮呢?”还没等容少华回答,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已经从厨房回来了,手里各自还捧着一碗醋,他们不敢在厨房多逗留,怕的就是让蓝慕轩给溜了,那么他们的仇也就没的报了。 “又让他给跑了?可恶!小心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他。”龙千辰一边鼻子冒白气地哼哼,一边不忘用帕子沾着醋往自己的脸上抹,旁边的白楚牧也是同样的一个动作和神态。 没多久,整个大堂里面前充斥着酸酸的醋味。 受不了这一对活宝,云溪一行人打点了行装就出门往选拔赛的现场去了。 一辆马车里,坐了一大三小,云溪仰靠在马车的壁缘,想要小眯一会儿,可惜却发现很难,这三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能闹腾了。 “云姨,你不知道那罗小远他有多坏!他在书院里总是欺负小墨,还威胁小墨把小白给他,要不然他就找他的爷爷和爹爹来找将军府的麻烦。”南宫樱忿忿不平道。 “嗯,罗小远就喜欢欺负人,仗着他爷爷是臣相就在书院里欺负弱小。我爷爷虽然是书院的夫子,可是也不敢得罪他,他就更无法无天了。”郑楠颇为稳重些,扬着小脸 ,一脸严肃道。 云小墨挠了挠头,撇撇小嘴道:“其实,他也没有欺负到我,每次都是气势汹汹而来,哇哇大哭着回去的。” 南宫樱小嘴一撅,神气地挥舞着小拳头,哼哼道:“那是当然了!有我罩着你,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郑楠小眉头皱了皱,一脸严肃道:“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离他远远的,尽量不要和他吵架。我爷爷说,他们家的势力不简单,得罪了他们,会很麻烦的。” 南宫樱气嘟嘟地哼道:“麻烦什么?我皇爷爷还是当今皇上呢,就算我亲爷爷治不了他爷爷,难道皇爷爷还治不了他爷爷吗?哼,真麻烦,有本事就一对一跟我单挑!回家找他爷爷,算什么本事?” “就是嘛,真没出息!”云小墨和郑楠两人深表赞同。 云溪揉着眉心,听着三个小家伙热烈地讨论着,不由地觉得好笑。但有一点却是欣慰的,儿子终于有了小伙伴,可以像寻常的孩子那样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至于孩子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她认为若非必要,大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没有给出任何的评价,云溪依旧眯着眼,靠在壁缘上休憩。 突然间,马车煞然而止,摔得三个小孩抱作了一团。 云溪眉头轻皱了下,扬声朝着马车外,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府的何管家就跟随在了马车外,他朝着前方看了一眼,上前回道:“小姐,是我们的车队跟对面来的马车不小心冲撞了下,对方好像要我们赔偿,否则不肯罢休。” “对方什么人?”隔着车帘,云溪问道。 何管家细细地瞧了半晌,回道:“像是圣宫的弟子,他们一共四人,着装都很统一。” 又是圣宫? 云溪在心底思衬着。 听闻圣宫信奉龙神,是五国百姓的信仰所在,地位超然,五国的君主都要听圣宫之令行事。在圣宫之内就豢养着一条神龙,拥有无边的法力,据说能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圣宫之中除了地位至高无上的宫主之外,下面有四大尊者和十大长老守护着圣宫,除此之外,在圣宫的最深处,还有一个秘密的存在,那里面有一些年逾百岁的太上长老们潜心修炼,总之圣宫的实力强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但是圣宫的太上长老们通常都是不问世事的,除非圣宫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否则他们绝对不会离开那个秘密的所在 。至于十大长老们,也是专心于他们自己的修行,很少过问世事。 真正在傲天大陆行走,执行圣宫命令的是圣宫宫主以下的四大尊者,他们分别是天龙尊者,地龙尊者,玄龙尊者,黄龙尊者。每位尊者以下又各有自己的势力,每位尊者都有自行招收人才的自主权。 想到圣宫背后的势力,云溪不禁皱了皱眉头,若非必要,以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宜得罪他们。 马车外,争论声越来越激烈。 “让你们云家能主事的人出来!得罪了我们圣宫,除非你们跪在我们面前磕头,否则今日休想这么轻轻松松地蒙混过去!” “听说后面马车内坐的是云家的大小姐?她不是很有能耐吗?将孟家的聚宝堂闹了个天翻地覆后,聚宝堂就不明不白地被炸成了灰烬,她若是真有本事,也把我们炸上天试试?” “……”。 接二连三的谩骂声传入马车内,云溪冷眼微微眯起,一股冷冽的气息自身体周围开始弥漫,直能冰冻三千尺! 原来,这不是偶然的意外事伴,对方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 圣宫? 莫非是那罗臣相的儿子支使他们这么做的? 要不然的话,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曾几何时得罪过圣宫之人。 云溪的眼底浮起了一抹凌厉之色,嘴角扯出一抹薄薄的嗜血的弧度,她不想主动去招惹对方,可对方偏偏自动找上门来。难道他们真以为她云溪如此好欺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人已犯到了我,那么……,她就无须再忍! 哗 她掀开帘子,一跃跳下了马车,背对着马车,对里面三个小的嘱咐道:“你们三个乖乖地待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 “哦,娘亲,你要小心!”云小墨从马车帘子内钻出了一颗小脑袋,皱着小鼻子,担忧地看着娘亲的身影越行越远。 车队的最前方,云老爷子和云逸也都到来,跟圣宫的四名弟子开始交涉。 “几位,方才之事不过是些许的小摩擦,有得罪之处,老夫在此向各位陪个不是,还请几位大人大量,就让这事过去吧。老夫愿意奉上一万两白银,以示补偿。” “是啊,各位!圣宫向来都是我等仰望的所在,是万万不敢得罪各位的,方才纯粹是些小误会,还请诸位别放在心上。” 父子俩不想多惹事 端,打算花钱消灾,可惜对方压根不买他们的账。 “区区一万两白银就想打发我们?你当我们是穷要饭的吗?” “叫云家的大小姐出来!我们要跟她讨个说法!” 父子俩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不过是双方的马车小小地碰撞了下,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急冲过来的,他们没有找他们算账已经不错了,现在他们还得理不饶人,非要他们将溪儿叫出来跟他们对话。 这马车相撞,跟溪儿有什么关系? 父子俩也是精明人,很快就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看来对方是故意寻衅来了。 “谁家的狗在大街上乱吠呢?简直影响市容市貌,应该拉出去沉海!不对,沉海恐怕还会脏了海水,不如直接拉出去砍了,做成肥料施肥,或许还有点小小的用堋…”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队伍的后边传来,声音淡淡的,可是却舌毒至极。 四名圣宫的弟子闻言,顿时暴怒,她说什么?她居然说他们是狗?还嫌沉海会脏了海水,砍了做成肥料,才有那么点小小的用处? 她那张嘴,真正是恶毒至极! 四人转首,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将军府的人马自两边分开,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从人群中盈步走来,她脚踏莲花,美得惊人! 方才那恶毒的话语居然出自这样一个仙子般的女子口中,任谁都不愿意相信,然而,这却是真的。 “就是你们几个在这里乱吠?嗯,毛色倒是挺统一的,应该是同一个主人家养的狗吧?”她轻启檀口,倘若不听她说的内容,那么便是一幅非常美好的画面,美人吐言,芳香四溢。只可惜,人们实在无法忽略那些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话,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云老爷子父子在旁边捏了把汗,他们方才还在犹豫着该不该得罪圣宫的人,现在好,他们连犹豫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云溪一出口,就已经将圣宫的人彻底得罪了。 也罢,反正对方是专门来找云家的茬的,既然如此,他们何必再忍气吞声、逆来顺受?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云家所受到的屈辱还不够吗?兔子惹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了! “你、你就是云家的大小姐云溪?”为首的一人呲着牙,暴突着双目,狠狠地瞪着云溪,他手中的剑也不自觉地握紧。身为圣宫的弟子,他们身上的这一身衣裳便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能受到 人们的尊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子,区区一个女子也敢小瞧他们,简直不知死活! “我就是云溪,你们想怎么着?”云溪冷冷地挑眉,唇边扯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为首之人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们圣宫的人都敢骂,你究竟长了几个胆?” “圣宫是什么宫?”云溪略显迷茫地将视线调转向了从后边赶上来的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他们正是看到前边有热闹可瞧,所以就兴冲冲地凑了过来 瞧见云溪询问的视线瞄了过来,龙千辰也故作深沉地想了想,道:“圣宫据说是龙神盘踞之地,很是神圣,圣宫之人也必然是高洁无暇,受人尊重的。像他们这般傲慢无礼,一副小人嘴脸之人,必定不是来自圣宫!” 白楚牧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我曾经有幸见过圣宫的玄龙尊者,她不但貌若天仙,风姿卓绝,而且圣洁无比,跟我眼前所见的这四人相比不知要高尚高贵多少倍!我很怀疑,这四人到底是不是圣宫之人,莫不是扳了层圣宫的皮,来冒充圣宫之人来了?” “嗯,很有这个可能!”云溪、龙千辰和白楚牧三人同时笃定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 为首之人气恼地驳斥道:“你、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们的确是圣宫的人!” 云溪冷冷地勾唇,似笑非笑:“都说圣宫乃是传承了龙神的旨意,造福天下,恩泽众生的。那么圣宫之人也必当是良善之辈,即便不是积弱扶贫又惩奸除恶的侠者,也必是对待百姓亲如兄弟姐妹的崇高之人。而你们呢?你们当街拦路挑衅,还恶言相向,想要羞辱我们云家之人,试问,你们哪里有一点品行配得上圣宫这两个字?” 为首之人眼神闪烁,心神有些慌乱,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向了人群中的某个方向,须臾,他目光闪动,迸射出了坚定的眼神,道:“我们正是为了惩奸除恶而来!” 他挺起胸脯,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云溪,你害死了太子侧妃,对罗家的公子和小姐下了毒,又将云家的二夫人母女赶出了云家,你做了如此多令人发指的恶行,我们自然是要代表圣宫制裁你!” 云溪看着他,神识却在他方向瞄去的位置横扫,她敢确定那个幕后之人一定就在附近。 哼,罗家?原来是为了罗家而刺 她的面色突地一厉,朝着四人射去了狠厉的目光,冷声道:“你 们好大的胆子!不但冒充圣宫之人,还要将罪名嫁祸给臣相家的罗公子?罗公子到底和你们有何仇怨,你们非得跟他过不去?” “你、你……我们说了,我们的确是圣宫之人!”那四人实在被她冤屈死,他们分明就是圣宫之人,身上的衣裳还有腰间的令牌,哪样能作假?可她偏偏就是不…… “还敢狡辩?”云溪可不管他们的辩解,厉声呵斥,“你们自己假冒圣宫的弟子,想要到处招摇撞骗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拉上罗公子做垫背,你们好歹毒的心!你们这是要将罗臣相的一家全部拖下水,让他们背上亵渎神灵的罪名。此等罪名比起欺君之罪,可是要产重得多得多,你们何其忍心、何其残忍?!” “来人啊!”不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那抹挂在唇角的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被抹平,云溪朝着身旁不远处的护卫队队长招了招手,询问道,“我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护卫队队长微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地禀报道:“回小姐的话,今日随行的将军府护卫一共有二十人。” 云溪微微颔首:“嗯,那么再加上我们这些老老少少,差不多就一共有三十来人了。” 护卫队队长愣愣地点了点头,没错,是这个数!可是,这和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云老爷子父子也是一脸的纳闷,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止他们纳闷,圣宫的弟子也同样郁闷,她到底想做什么?她的思维未免跳跃得太快了些! 云溪蓦地飒然转身,素手一扬,眸中的冷光闪耀,她朗声道:“那还愣着做什么?我们三十多人,他们才四个人,还不快把这几个假冒圣宫弟子、企图栽赃嫁祸罗臣相一家的龟孙子,给我狠狠地往死里揍?倘若谁没有出力,没有将这四人给我揍成猪头,就别说是我云家人!” “上!给我狠狠地揍!若是放跑了一个,这个月就别想拿到赏银!”她一声令下,护卫们倒也没有半丝的犹豫,他们早看这四人不顺眼了,凭借着他们圣宫弟子的身份,就敢拦住云家的去路,当街耀武扬威,实在可恨!现在大小姐一声令下,他们奋勇当先地冲在了最前方,将四人团团围住。 “云溪,你敢?!” 四人气急,料想不到她居然有这等颠倒是非的本身。他们怒喝了声,齐齐运转了玄气,青光迸射! 居然是四个青玄之境的高手! 云溪心中冷哼,那罗公子也未免 太过轻视她了,以为派几个区区的青玄高手就能让她束手就擒,未免太过可笑了! 她的手在袖中抖动,指缝间不知何时多出了四枚银针,素手一掀,四枚银针于是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射了出去。 包围四名圣宫弟子的护卫们乍看到四人显露出了青玄之境的实力,皆有些迟疑,毕竟不同等阶的武者之间的实力悬殊是显而易见的。这些普通的护卫们实力都很一般,玄阶最高的也就是绿玄之境,即便他们人多,也不可能轻易地敌过对方。 正迟疑间,四人不知怎么的同时身体抖动了下,十分诡异,随后萦绕在他们身周围的青色玄气也逐渐弱了下去。 护卫们对视了一眼,不管是否实力真的悬殊,他们的责任就是护卫云家老少的安全,所以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上!”护卫队队长高喝了声,所有的护卫们便一拥而上,如关门打狗之势,将四人牢牢地封锁在了包围圈中间。 云老爷子开始还比较担忧,四个青玄之境的高手,这些护卫们怕是无法对抗的。但是当他看到护卫们一拥而上,而被围困在其中的四人却好似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然后被护卫们你一拳我一脚地狠狠踢打,惨不忍睹! 云老爷子讶异地眯起了眼,心中的狐疑慢慢扩大,他的视线往云溪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她一脸的平静,好似根本没把眼前的事放在眼里,他提起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只是,另外一抹忧虑又悄悄地升起,得罪了圣宫,云家日后怕是再也没法安宁了……。 “住手!”这时候,人群中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 云溪了然地勾了勾唇角,不但没有让护卫们停手,反而催促着他们,让他们往死里打。 “住手!我可以证明,他们的确是圣宫的弟子。”一个青色的身影起落间,自双袖中击出了两道掌风,其势之凶猛,竟将围殴圣宫弟子的护卫们全部给掀翻了。 好身手! 紫玄之境! 看来他应该就是那幕后之人,罗臣相的长子,罗意焰。 待他立定,云溪看向了他,只见他一身青衣长衫,腰间系了一块同方才四人一样的牌子,那是圣宫之人的身份象征,再观他的容貌,跟臣相府的二公子罗意刚很相像,只是他长得更加孔武有力些,眉眼之间有一丝邪佞和阴狠之色。 “这位一定是罗公子吧?罗公子,这几人冒充圣宫的 弟子,当街拦路,还想对付我云家,乃是奸佞之徒,你怎可为了维护几个奸佞之徒,而毁了臣相府的好名声呢?”云溪上前道,她的话语之中明显地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罗意焰面部扭曲了下,突然有种吞了苍蝇不得不往下咽的苦楚,他心底恨死了云家人,尤其是在听到了家里人对云家无数的控诉之后,他就一直想着要如何报复云家人。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城,天子脚下,他虽然可以仗着跟圣宫有些关系,不必畏惧皇权,可是他的家人却不行,所以他还尚不能跟云家挑明了,亲手教训云家。 故意唆使了几名圣宫的师弟,想要借他们的手来对付云家,即便不能将他们怎么样,也要让云家的人知难而退,不再去参加选拔赛。可谁想事态的发展却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他轻咳了声,道:“云小姐,我想这是场误会!他们四位的确是圣宫的弟子,乃是在下的师弟,之前他们不知从哪里听信了谣言,以为云家对我罗家做了十恶不赦之事,所以他们才想着要来替我们罗家讨回公道。” 听说今日代表云家出赛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云小姐。很好,他暂时先忍了,等到了擂台上,他一定要将对方撕成碎片! 他的睫毛垂下,一丝阴冷掩藏在了眼底。 好一个笑面虎,果然比他那一无是处的弟弟要强多了。 云溪在心底冷笑了声,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原来如此,纯粹是场误会!既如此,那我在这里向各位赔罪了。” 她作势拱了拱手,算是赔礼道歉了。 那四个被揍得惨不忍睹的弟子,恨恨地看着她,却有口难言,因为他们身上的哑穴不知何时被人给点上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更何况,他还预备了后招,稍会儿就能寻到机会报仇了,所以不急于一时。 罗易焰隐忍下心中的怒意,带着四名圣宫弟子离开了。 一路上再没有遇上什么麻烦,畅行无阻。 当云溪等人来到选拔赛的会场时,会场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前来参加选拔的人不在少数,但大部分的人却是跑来看热闹来了。 会场的裁判台上,孟家、司徒家的代表都已到场,全部是熟人,孟家的大少孟洛秋和司徒家的二公子司徒南星,另外还有罗臣相和太子南宫玺,差不多全部都是跟云家有隙的人物。 这时 ☆、我们是一家人 V07 云溪有些无语地看着台上的龙千绝,这家伙要不要这么嚣张?被他这么一闹,那下面的比赛还能有什么精彩可言?所有的光芒都被他给掠夺了。 果然,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儿,到哪儿都能发光发亮。 评判席上,一个个的评判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深晓孟轲的实力,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高手,却在一个回合里就输给了一个无名的高手,这不得不说是个大大的惊奇事。 孟洛秋看着狠狠摔落在台下,败得干脆利落的孟轲,脸颊上布满了难以置信,他的嘴唇微颤着,不住地上下打着架,宣示着他内心的震惊。 此人一拳就打飞了一个墨玄三品的高手,那么他的实力究竟达到了怎样一个玄妙的境界?南熙国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神秘的高手来?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 罗意焰藏身在选手们中间,看到这强悍的一幕,不由地眯起了眼,目光复杂地看着龙千绝高大挺拔的身影,忽然之间,发现那身影就像是一座不可能逾越的高山,令人仰望的同时生出敬畏之心。 想要击败此人,怕是不可能了。 幸好,他的目的不是夺得选拔赛的第一名,而是要将云家的人彻底击败,然后狠狠地踩在脚下。 阴冷之色在他的眼底忽闪而过。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台上传递过来。 “下一轮,罗意焰对云溪。” 终于到他了,罗意焰唇角勾起了一个嗜血残忍的弧度,今日就是云溪的死期一一 终于到她了,云溪无所谓地勾了勾唇,在满场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地踏上了高台。 她是今日比赛的选手当中唯一的女子,而且还是将军府“臭名远扬”的云大小姐,所以当她迈步走上比武台之时,一双双夹杂着好奇和质疑的目光看向了她。事实上,今天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人赶来这里观看比赛,有部分的原因也走出于人们对这位最近在沁阳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云家大小姐的好奇,想要确认一下她是否真如传闻中一般有了改头换面的变化。 云溪无视周围一道道夹杂着各种神色的目光,在心中算计着一会儿如何将对方打得满地找牙,想着,一丝奸诈的冷笑自她唇边逸出。 没有龙千绝那般拉风的出场,她的出现是在高调之中寻求低调。 在她的前方,龙千绝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下台来,与她迎面错身 而过。他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好似他们从来都不曾相识,然而她就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划而过的柔光。握在手中的剑紧了紧,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头顶的上方,一阵疾风吹拂,是罗意焰在用着他绚烂的出场方式争夺人们的注意力,只可惜,再绚烂也无法跟方才龙千绝拉风的出场方式相比拟。 这时候,人群中爆破出了几个悦耳的童音。 娘亲,加油,你是最棒的! “云姨,打倒坏人!云姨万岁!” “云姨,加油!” 云溪听着孩子们的加油声,心中暖暖的。她回头,牵起了一抹微笑,朝着三个孩子挥了挥手。 那一瞬间的回眸,仿若万干的曼陀罗花悄然地绽放,滟滟芳华,华盖天下。 人群中抽吸声连成了一片。 传闻果然不假,云家的大小姐不愧为南熙国第一美人,单单一个回眸相顾,便可倾倒众生! 然而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今日却要参加比武,很多人都不看好她,甚至为她待会儿即将遭遇的悲剧而感到惋惜。希望罗家的长公子能够手下留情,可千万别把一个美人给打得毁容了。 收了笑,云溪轻吐了口气,美颜上重新恢复了淡漠如古井不波的神色,再踏上几步,便来到了比武台的正中央。 主持比赛的是一名武将,虽是隶属于罗臣相家的家将,但在南熙国,但凡是军人都无不对世代出名将的云家肃然起敬的。这名武将不看好云溪,更不相信她能赢了这场比赛,但对于她的态度还是明显地和善了许多。 “云小姐,此次比赛的规定,除非有一方主动认输,或是被打出了擂台,否则比赛继续。也就是说,倘若有人主动认输,那么比赛就可以立即暂停。” 言外之意,他就是在提醒云溪,如果她撑不住了,只要喊一下认输,就可以免去不必要的挨打。 云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就是说,如果对方不出擂台,又不喊认输的话,比赛就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武将微愣了下,有些困惑于她的问话,话是没错,但为什么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劲呢?他最终还是颔了颔首,便宣布比赛开始。 评判席上,蓝慕轩兴致勃勃地朝着云溪的方向瞄着,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本即将到手的小还丹炼制秘笈,让他如痴如醉。 “少华,你表妹她到底 行不行?万一一会儿被人打死了,那我的小还丹岂不是没了?”蓝慕轩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小还丹,“不行,一会儿若是她撑不住了,我一定要把她从台上掳走……” 他摩拳擦掌着,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容少华轻摇着折扇,直接无视他,不想搭理这个一天让他出了无数次丑的损友。 在评判席的另一端,司徒南星微眯着冷眼,眼底冷光一闪一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孟洛秋看向云溪的眼神却是充满了仇恨,虽然没有证据显示聚宝堂的那一场大爆炸于云溪有关,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此事定然与云溪脱不了干系。 旁边的罗臣相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出场了,他捋着胡子,一脸的得意之色。 “两位公子,你们尽管放心,我儿子乃是圣宫地龙尊者门下的弟子,武功了得。对付区区一个女人,根本不在话下。此次定要让云家赔了小姐又折兵,哈哈……”攉 司徒南星默不作声,只是眼底的那道冷光更加冷冽了。 孟洛秋冷哼了声,他可不认为区区一个罗意焰就能对付得了她,听孟家的弟子们描述,当时她只是自己的父亲错身而过,也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父亲就莫名其妙地暴亡了。这样的女人深不可测,一个罗意焰是绝对不可能收拾得了她的! 他本打算在选手当中埋伏下一个高手专门用来对付她的,却谁料阴差阳错的,对手竟成了一个名为张三的无名之辈,然而就是这位无名之辈一拳就击飞了他埋伏下的高手。气恼之余,他暗自庆幸,还好,司徒家也跟他一样的心思,也埋伏下了一个高手,想必待会儿定有好戏可以观赏。 比武台上,罗意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云溪,拱手道:“云小姐,我罗意焰从不和女子动手,今日恐怕要冒犯了。”他的笑,笑不达眼底,而且还带着几分阴冷而危险的味道。 这男人果然虚伪,心底不知有多痛恨她,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老好人的笑。这样的人,她最厌恶了! “说这些虚的做什么?比赛场上大家都是立了生死状的,生死无虞匀倘若待会儿我真的不敌,死在了罗公子的手下,相信我云家的人也不会找罗家的麻烦。反而言之,倘若待会儿我超常发挥,一个不小心伤了罗公子,那么……”她故意顿了顿,泛着潋滟冷光的眼眸扫向罗意焰。 罗意焰低低地冷哼了声,扬声道:“倘若在下真的不幸伤在了云小姐的手中,生死由命,我罗家自然也不会 找云家的麻烦!”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就放心了!”云溪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眸之中忽然冷光乍闪,她的身形毫无预示地动了。 罗意焰看着她的身影,心底猛然敲响了警钟。 她的身影分明还停留在原地,然而身侧的那一道莫名而来的冷风又是来自何处? 肋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猛然地撞击,罗意焰心中大骇,举剑就要反击。 然而,这一撞,蓄势勃发,云溪将所有的力量都积聚到了一点,使得罗意焰执剑的手也跟着产生一阵麻意,宝剑哐当应声落地。 罗意焰的身体在这一撞之下,横横地飞了出去,很快到了擂台的边缘。 他心中不甘,莫非今日的比赛就这么结束了?他甚至还没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对方又是怎么出手的! 评判席上罗臣相失态地惊起,观台上的人们也跟着惊愣住了。 好快的速度! 好玄妙的身手!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倘若说方才龙千绝的一拳之击是震撼的话,那么她现在的一撞之击,便是大大的惊艳了。 衣袂破空的声音清晰可闻,罗意焰只觉得腰间突然多出了一只手,生生地将他从擂台的边缘重新拉回了擂台的中央。 她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将他从擂台的边缘拉了回来? 难道她不想赢得比赛? 不止他心中有此疑问,其他人的心中也是同样的疑问打转着。 观台上的云老爷子父子更是手心里捏了把冷汗,心中焦急,溪儿到底在做什么,直接把人打下擂台,她就赢了,她却偏偏又将人从擂台边给捞了回来 难道是她不忍心看对方摔下台,所以就惯性地伸手拉了对方一把? 想到这个可能性,云老爷子自己都忍不住在心底幽默了一把。 “啊……”罗意焰身子横飞在半空中,惊诧地看着云溪,不止是惊讶于她将自己又从擂台边上拉了回来,更加的讶异的是她真正的实力。能够一击就将自己打得几乎飞出擂台,毫无还手的余地,而且她的身上也丝毫不见任何玄阶的形态,如此看来对方的实力必在墨玄之上! 他终于悔悟过来,是自己轻敌了。 可惜,悔悟有用吗? “想就这么下台?没那么容易!”一阵冷风 吹散了云溪的长发,她的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散发出无数道的冷光,那冷冷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入,落入罗意焰的耳中,却像是来自地狱修罗的诅咒。 “啊一一”身上某处突然一阵刺痛,罗意焰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的身体就重重地撞向了比武台四个角落的其中一根柱子。 柱子受到猛烈的撞击,应声折断,罗意焰的身体也顺着柱子下滑,坠到地面。喀喀的骨头碎裂声,让罗意焰疼得呲牙咧嘴。 罗臣相担忧地自评判席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心疼地看着儿子,直想冲上去将那罪魁祸首给拉出去砍了。 细碎的脚步声再次临近,罗意焰惊悚地抬头,双瞳骇然地睁大,在他的眼底看到的不再是美得倾城的女子,而是魔鬼,一个好似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吃人的魔鬼! 清亮的眸子在瞬间骤冷,发慑出危险的光芒,云溪冰冷的话语道:“你不是想借圣宫弟子的手对付我们云家吗?你不是想太子侧妃报仇,想为你的家人讨回公道吗?那你起来啊,来击倒我啊?” 她一步步,一声声,都是在试图激怒他。 因为倘若他就这么轻易认输了,那多不好玩? 她就是要借着今日的机会,公之于众,她云溪已经不再是从前可以任人欺凌的草包,云家也不会因为失去了军权,而遭受世人的奚落,从此一蹶不振。 改变,就在今日! 云家只要有她云溪在的一日,谁也休想将它彻底击溃! 现在所有的人都觉悟了过来。 云溪,云家的大小姐,已经不再是他们从前印象中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花瓶。 她浴火重生,光芒万丈,风华万千! “云溪,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一一”紫色的玄气在罗意焰的周身猛然暴涨,他双手猛然撑地,从地面上弹跳而起,那张狰狞的面孔也跟着发紫发黑。盛怒之下,罗意焰用了十成的功力,誓要与云溪来个鱼死网破! 云溪静静地看着他,微泯的唇线逐渐勾起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轰! 罗意焰飞身举剑的姿态刚至半路,腹部突然迎来了一股猝不及防的巨大力道,居然是她的一记玄劲隔空打了过来,虽不致命,却也让他再难有余力继续攻击了。 伴随着剧痛,他的身体再一次向后飞了出去,那是同一个位置,他重重地坠地。 噗的一声,罗意焰胸中翻腾,呕出一口鲜血来。 这一次,罗臣相再也坐不住了。 他起身冲到了评判席的最前沿,朝着云溪喝道:“住手!云溪,你偷袭在先,触犯了比赛的规矩,理当被逐出赛场!我宣布,这场比武就此作罢!” 人群中一片哗然。 包庇,纯粹是包庇! 想不到堂堂的当朝臣相,居然为了包庇儿子,无所不用其极,要将儿子的对手驱赶出场,这还有没有天理? 云老爷子脸色骤然一沉,起身对着评判席的方向,声如洪钟地大骂道:“罗老贼,你还要不要脸?你儿子输了,你就说人家偷袭,要将人家驱赶出场。这场比赛到底是你罗家自己挑人,还是为南熙国挑选人才?” 罗臣相阴冷着脸,丝毫没有被人揭穿的觉悟,冷哼道:“云老贼,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夫?别忘了,现在皇上已经将选拔赛的事宜全权交给老夫处理,老夫想选谁就选谁,老夫说要驱逐谁就驱逐谁!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大将军,可以呼风唤雨吗?你现在恐怕连见皇上一面前难了……。”他阴恻恻地地大笑着,将云老爷子气得直翘胡子,这世上居然还能有这么无耻之人? 在云老爷子的身侧,云小墨软软的童音响了起来:“坏人!我娘亲那不是偷袭,那是抢占先机,出奇制胜!哼,连这个都不懂,还当裁判,羞羞!”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远近的人,包括评判席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罗臣相老脸难得地红了下,随即冷着面孔,朝云小墨狠瞪了过去:“臭小子,你懂什么?这里是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屁孩,给我闭嘴,滚一边去!” 轰 人群中爆破出一阵嘘声,堂堂一国的臣相,居然如此粗鄙,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恶毒地责骂,实在有违一国臣相的威仪。 南宫樱柳眉倒竖,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叉腰对着罗臣相骂道:“老头!你敢骂小墨,也就等于是在骂我!我一定要去皇爷爷那里告你的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罗臣相看到这位小姑奶奶突然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不由地虚出了一身冷汗,云家到底给这小姑奶奶下了什么盅,居然让她如此地维护云家?虽说童言无忌,他无须太顾忌,可是这位小姑奶奶是极为得到皇上宠爱的,倘若她真的跑去告自己一状,且不论皇上对她的宠爱,若是让皇上知道他今日在比武会场上所说的话,他怕是真的要吃不了兜 着走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突然抬手,下令道:“来人,将观看台上,扰乱比赛之人,统统驱赶出场!” 在比赛会场四周维持秩序和守卫的士兵们闻言,纷纷持矛朝着云老爷子一家所坐的位置聚拢。 这时候,坐在评判席上容少华开始发话了。 “等等!罗臣相,今日的评判好像是我们四个家族的人,你怎么能越俎代庖,替我们做出决定?倘若你一人的话就说了算,那你还请我们来做什么?” “就是,要护着自己家的儿子,那就别来参加比赛啊!既然要参加比赛,那就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来,没有实力,就别在这里丢人显眼!”别看蓝慕轩人长得斯文,偶尔还有些神经错乱,可是维护起自己人来,却是丝毫不落下风的。 罗臣相的脸又黑了一圈,心说,我也没请你们来啊,我请的可是孟家和司徒家两家的人。你们容家和蓝家可是自己跑上门来,若不是畏惧容家和蓝家的实力背景,他压根就不想请他们来当评判。 心里想着,他嘴上却是无比地客气,诺诺回道:“容少和蓝少说的是,是老夫爱子心切,所以有点急了。既如此,就请台上的四位来评判一下,云溪她到底有没有偷袭,有没有触犯比赛规矩。” 他心中冷笑着,云家和孟家、司徒家都结下了仇怨,他们两家是肯定不会帮着云家的,到时候就算容家和蓝家想要护着云家,也是二比二,打成平手。 可是别忘了,台上还有太子在,他的话也是很有份量的。 所以,他心中是极为有自信和把握的,不怕此事公开来作评判。 云溪站在比武台上,一脚踩在了罗意焰无法爬起的身子上,她冷眼横扫着评判席上相互争论的几人,不由地冷笑。 这世上从来只有她阴人的份儿,谁要敢阴她,就得有被她阴上几倍百倍的觉悟! 既然他们说她偷袭,触犯比赛规则,那么她可不能白白背了这个黑锅。 总之,不管他们到底怎么评判,她脚下的这个人,她是废定了! 评判席上的几人还在争论这场比赛的规则问题时,比武台上,一声惊天的吼叫撕破了天际,在比武台的上空轰然炸开! 罗臣相紧张地回头看去,只见一把森然发亮的长剑刷刷几下,挑断了儿子的手筋脚筋……。 她、 她居然把儿子的手筋脚筋全给挑断了? 儿子可是他们罗家全部的希望,现在儿子被挑去了手筋脚筋,也州日当于是成了一个废人……罗臣相眼前一阵晕眩,惊得昏死了过去。 罗意焰在惊吼过后,也因为疼痛过度,处于昏撅中。 孟洛秋和司徒南星纷纷站了起来,惊悚地看向站立在场中央,手执长剑的白衣女子。她的面色很平静,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冷然气息,她徐徐地拔出了长剑,然后提脚往昏迷的身体上轻轻一挑,就将罗意焰给踹下了台。 这个女人……真是够冷血的。 云溪挑眉望向了评判席上,冷声道:“你们也不必纠结了,不管他是输是赢,总之都没有资格再参加新秀争霸赛了。还是赶紧继续下面的比赛吧,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说完,她飒然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迈步离开了比武台。 是啊,此次选拔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五国新秀争霸赛而挑选人才么? 五国的新秀争霸赛,每个国家的参赛选手都只有五个名额。 靖王爷和太子推荐的高手都是内定的人选,原本还有将军府的云清也是内定的人选,可是现在云清腿受了伤,没有可能再参加比赛了,所以五个名额就还剩下三个人选未定。 这也是此次选拔赛的目的,就是从南熙国内众多的青年才俊中挑选出三名众望所归的人才来。 现在罗意焰的手筋脚筋都被她挑断了,成为了一个废人,根本就没有再继续参加比武的资格,所以方才的争论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孟洛秋和司徒南星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角都在抽搐着,原本他们手中还有最后一张底牌的,可是现在却有些不敢肯定了,因为这个女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看来,他们还需找玄阶更高之人来对付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云家有绝世的高手罩着,他们无法公然找上门去,比武场上,便是他们除去云溪的最好机会,他们不会轻易错过! 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担忧和决心,孟洛秋率先发话道:“各位,罗臣相乃是此次选拔赛的主要负责人,他现在昏迷不醒,今日的比赛也只好暂停口三日后,今日胜出入围的选手,再重聚到这里,继续比赛。” “啊,不是吧,还要等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也好,我今天凄了伤,正好回去 养养伤。” “既然人家都发话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走吧,走吧,这是他们云家和臣相家的恩怨,咱们还是不要随便招惹事端。” “………” 各种议论声纷纷传了开去,谁也不会想到好好的一场比武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简直太戏剧化了。 云老爷子拍了下大腿,不禁拍好叫绝!还是他们家的溪儿行事果断,杀伐果决,倘若是个男儿,那一定是个大将军的料,继承他们云家的家业,绰绰有余。 只可惜啊,她是个女子! 傲天大陆至今以来还从未出现过一个女将军。 “爹,这一次咱们云家算是将罗家彻底给得罪了。罗臣相最为器重的一个儿子现在变成了残废,他一定是痛不欲生,我恐怕他会在皇上面前参我们云家一本,那么到时候,云家的危机就更大了。”云逸先是一阵兴奋,随后逐渐沉淀了心思,细细思索之后,开始为云家日后的前途担忧。 短短几日,云家树敌无数,日后恐怕会举步维艰了。 “怕什么?那罗老贼从前就一直跟我过不去,早就将我们云家视作眼中钉了,老夫甚至怀疑,这一次你我父子被皇上罢免职务也是那老贼在背后搞的鬼。他对我云家所积攒的仇怨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想想十几年前,你大哥前往边关抗敌,结果误中陷阱,陷入了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你大哥是何等谨慎之人,他岂会随意落入敌人的陷进?定是军中有人向敌军泄了秘,让敌军掌握了你大哥的行军路线祭戏蛞恢痹诨骋桑此事定和罗老贼脱不了干系!” “爹分析得有理!孩儿记得,那时候有大哥的属下手持兵符前来求援,却被罗臣相的手下当作叛徒四处通缉……他们倘若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将大哥的属下逼得无路可走,不敢回到南熙国呢?” 父子俩想起了已故的儿子和兄长,不由地齐齐叹息。 这时候,南宫樱突然在旁叫了起来:“咦,那个人怎么把云姨给拖走了?他会不会是坏人?” 父子俩闻声,连忙转头看了过去,流动的人群中,有一身形鬲大的男子正拖着云溪的手,往会场外的方向走去。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一拳击飞孟家高手的“张三”! “溪儿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高手?” “不知道啊,没听溪儿提起过,难道是溪儿这六年里在外边认识的能人异士?” 方才张三的强横 ☆、我们是一家人 V08 日头自正当空逐渐偏移西下,带来了一片霞色,远处层层叠叠的云彩折射出异样的光辉。 瀑布下,厚厚的水帘之中,一个纤瘦的身影打坐在巨石上,看不清她的容貌,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无情的水柱击打在她的身上,那力量仿佛要将她整个纤瘦的身躯压弯压折! 云溪一边默念心法,运转真气,一避氐挡看来自水势的强大冲击力。那源源不断的冲击一阵强过一阵,她只觉得自己的腰肢、背脊都快要被冲散,分崩离析。尤其是肩膀处,承受的水势最为强劲,她牙关紧咬,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忽然间麻木了下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直钻入心。在这股剧烈的疼痛之下,云溪腰间压弯发软,差点把持不住就要从巨石上栽下身来! 她连忙分出一部分的心神专注于体内的真气运转,真气每运转一个周天。她就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增强了一分,急速趟过的微薄的玄气在疼痛的刺激下,似乎比平日更加的具有活力了。它们欢快地流过肩膀处的脉络与穴位,一丝丝温凉,缓缓的渗透进骨骼肌肉之中,悄悄的进行着强化。 尝到了些许的甜头,云溪再加注一部分心神进去,接着还是真气运转一个周天,力量也随之又增强一分……周而复始,慢慢地,她发现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能集中在了体内的真气运转中,对于外界的强大抗压失去了知觉。这就是入定的境界了吧? 纤瘦的身躯也慢慢从弯曲逐渐舒展挺直,白色的玄气自她的体内逐渐地往外逸散,一层薄薄的由白色玄气组成的保护圈,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了其中。这一层薄薄的保护圈,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地增厚扩大,直至它坚厚得足以抵挡住外力,犹如坚壁一般将所有的水势全部阻挡在了保护圈的外边 离瀑布三四丈远处,龙千绝盘膝坐在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他满脸肃然地望着瀑布当中那一抹纤瘦的身影,垂在两膝间的双手慢慢地握紧。 隔着水幕,他看不清云溪的脸,但他能够想象得出她此刻脸上执着而倔强的神色。心疼她,可是又不能帮她,他坐在这里,心急如焚!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他,现在却是坐立不安,倘若可以,他真希望此刻坐在里面的人是他,让他来替她承受一切的苦难。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一个对辰,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刚过不久,厚厚的水幕之中突生了变化,白色耀眼的光芒穿透了水帘,像是一颗积蓄了无数能量的光球,不断地壮大 、壮大,再壮大! 轰! 白色的能量光球轰然炸开,那耀眼的光芒,照得人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目,不敢直视。 龙千绝狭长的眸子微阖了下,再次睁开时,只见白色的光雾之中,一个纤瘦的身影从里面飞跃而出……她浑身上下皆已湿透,看起来略显狼狈,然而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莫名的气息。 她破空而出,御风而来,紧随着她而至的还有一股无形的巨大的惊心动魄的压力,让人无法直视,只能仰望。 “恭喜你了,你终于成功了。”龙千绝眸子微亮,从地上站了起来,微笑着迎接她。 她真的成功了,那破茧重生的气质,比起一般的墨玄三品的武者更加拥有气势!因为她是在经历了非人的磨难后,才冲破重重的障碍,突破了玄关口这需要极大的意志力,自然与一般墨玄的武者晋级有很大的区别。 “我成功了。”云溪脚尖轻点,落在了他的跟前,冲着他浅浅地一笑,悠悠开口。 短短的四个宰,却饱含了无数的情愫,一切尽在这四个宰当中,无须再多的言语。 “墨玄三品,而且已近巅峰……你不愧是习武的天才!”龙千绝深深地打量着她,很快判断出了她身上的玄阶和品级,深邃的眸底,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惊叹。她的执着和坚韧,已经让他深受感叹了,谁想她晋阶的进度比他预想中的要更快更强! 寻常人需要三个时辰,才可能在这等残酷的环境下突破,而她却只用了两个时辰左右。她不但成功晋升了,而且一下子就迈入了墨玄三品的巅峰。……啧啧,这样的晋阶速度,连他都惊叹不已。他深信,以她的资质,总有一日,她会让世人都为之惊叹,为之倾倒! 她应当是耀眼夺目的,芸芸众生之中,最为闪亮的那颗星! 他的视线逐渐下移,无意间落在了她湿透的衣衫上,湿濡的衣衫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胸前的曲线尤为明显,他甚至看到了那中间诱人的一点。 一股冲动的热流直泻而下,他的目光在瞬间变得炙热无比,咽喉处干燥难耐。 云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落定处低头看去,一张俏脸瞬间爆红。 “下流!”她的右手惯性地抬起,想要甩他一个耳刮子,却在半路被他给劫了下来。 龙千绝眸光沉了下去,捉住她的手腕,将她了拉过来 ,撞入自己的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他能感受到她的柔软,还有属于她的香味,心神微微地荡漾起来。 “……”云溪的呼吸有些紊乱,扭动着身子,想要从他身上挣开,却无意间碰到了他身体的某个敏感的部位,引来他一阵用力的抽吸。 他长臂一揽,将她想要逃离的身子,牢牢地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别动!”他粗哑着声音低吼。 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她,云溪隐约明白了那是什么,本就已经爆红的俏脸愈加涨红了,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再动,只觉得眼前的他很是危险,有种想要将她拆分入腹的冲动。 “龙、龙千绝,你、你别冲动……”她很是懊恼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地发软,声音微颤,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让她浑身虚软。 “把我的姓去掉,再喊我一遍。”龙千绝的眸色转为深浓,她身上的香味诱惑着他,体内的欲火随之燃烧。 “你别闹了,你快放开我!”云溪浑身也在轻颤着,他的气息迷惑了她,身体莫名的感到火热,可是理智又在提醒着她,她不能顺从他,因为她还没有确定自己的心。 他低下头,在她耳际轻喃,故意呵着热气:“叫我的名字,要不然就不放你走。” “无赖!”云溪咒骂了声,分明是咒骂的口吻,可是配上她颤抖的声音,整个味儿就全变了,听起来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娇吟。 这一声“无赖”叫得龙千绝浑身酥麻,心情也更加愉悦了。 他俯首,一口含住了她粉嫩的耳垂,轻轻地舔逗,浑浊的声音好似在说:“你不叫,我就继续咬你……” “别!我、我叫记Ь、千绝……快停下来!”这种触感太过陌生了,云溪屏住气息,整个身子居然虚软得无法动弹,只能倚着他的身体来寻求一丝支撑,急促的心跳泄漏出她的紧张。 “溪儿,给我好吗?我想要你”他低沉的一句话,像是一股电意直击云溪的身体,她整个人都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过来! 她的眼神有些迷乱,目光游离着,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她浑身打了个哆嗦,身上的湿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一个喷嚏来得很不是时候,将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在瞬间打破。 “着凉了吗?”龙千绝眉心一紧,眼底掠过一抹忧色,双手松 开了她,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在了她的肩头,“那边有个山洞,你先进去坐一下。” 云溪揉了揉鼻子,看着他转身往水潭方向走去,不知怎么的,心底划过一抹失落,话语就这么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去哪里?” 不知不自觉地,竟然对他有了一丝依赖。 俊美的脸庞扬起了一丝邪气的笑,他唇角微扬,看似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道:“我想,我得去洗个冷水澡颊庋我们才能同甘共苦,不是吗?” 云溪微怔了下,旋即明白了过来,俏脸再次爆红。 可恶的男人,他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哼,活该憋死你! 云溪转身,不再去看他,身后传来了一个“扑通”的落水声。 回眸望去,他居然真的跳下去了…… 她抿嘴一笑,心情忽然间莫名地愉快,如珠玉落盘的笑声就这么从唇边逸了出来。 龙千绝泡在水中,用冷水泼着自己的脸,降去心头和身上的那一阵火热的欲望。听到了她的笑声,他回首,颇为无奈地看向她。她这个罪魑祸首害他变成这样,居然还敢笑话他? 唉,他龙千绝堂堂一代邪尊,怎么沦落到这样惨烈的地步? 山洞里,火堆燃燃升起,愈烧越旺,树脂滴在火堆里发出的咙咙声,在这个安静的山洞里变得格外响亮。 云溪抱膝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地瞄向对面正在拨弄火堆的龙千绝,他端坐在篝火并,用一根粗枝拨弄着火堆,背脊挺直,挺拔如松。火光掩映下的俊脸更添了一层风韵,俊美无俦的脸庞上在无形之中释放着魅惑的气息。 想起他方才跳入水中的情景,一抹轻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她的嘴边逸了出来。 同是火光掩映之下,她带着霞色的美颜愈加得光彩照人,她轻轻地一笑,万干的光华在瞬间绽放。 龙十绝抬了下眼皮,好笑地看着她,玩味的口吻道:“你在看什么?是不是也被我的魅力所倾倒?” 云溪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白眼,这男人真够自恋的!一直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闻,却一直没有正面的问过他,对于他的身份,她的心中还是蛮好奇的。 “不像吗?”他挑了挑眉梢,不答反问。 “嗯……邪气倒是有,可就是不够坏!!”不都说凌天宫的尊主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人人畏惧吗?可是在她看来,跟那些所谓 的正义之士相比,他倒是更像个正人君子,良善之辈! “你说我不够坏?那要怎么做,才算是坏,才配得上邪尊两个字?”龙千绝斜挑着眉梢,专门挑她话中的语病,他扬起了俊脸,一脸虚心求教的神情道。仔细看时,却发现他的眼底满是戏谑的笑意,引人遐想。 云溪见着他挑眉,立即就想到了方才的事,没好气地瞪他,道:“外边的人都传你杀人不眨眼,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他似乎喜欢上了反问的语气。 云溪勾唇轻笑道:“正如小墨常说的,坏人,不是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自己脑门上的。” 他长长的眉毛挑出一抹华丽的弧度:“那下一次,我就在自己的脸上写上好人两个字……” 云溪实在是服了他的厚脸皮,抛了他一个白眼,鼻中突然痒痒,又猛地打了个喷嚏。 龙千绝见状,收起了笑,起身,迈步,走到了她的身侧。 他挨着云溪的身边坐下,长臂一揽,将她拥入了怀中。 “就让我这个坏人,做你的暖炉,如何?” 从云溪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半个侧脸,随着他说话,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覆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挺直的鼻梁和微泯的唇都精致而华美,这样的他,实在是吸引人的眼球,让人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 “那我不客气了。”她勾了勾唇,心中一暖,主动伸出了双臂,圈上了他的腰际,埋首窝入了他温暖的怀抱中。她阖上双目,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很温暖、很温馨。 他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下,背脊也比方才挺得更直了。她清晰地听到了他粗重的一声呼吸,带着几分隐忍,随后一声无奈的叹息,像是在懊悔,又像是在挣扎,只是那只寄放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 他再也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唯有那时而粗重时而清浅的呼吸声在彰显着他的存在。 两人默而不语,诺大的一个山洞,此刻更加安静了。 天色越来越暗,时而呼啸的风声响起在洞外。 山洞内,除了噼啪的柴火爆裂声,剩下的就是两人或浅或深的呼吸声。 “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他轻轻的一句话,好似催眠的魔咒,云溪的眼皮一点点地阖上,须臾,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云溪好似梦见了 自己年幼时的爸爸妈妈,那时候的一家人是多么得温馨和快乐。温婉优雅的妈妈,严肃又不失亲切的爸爸,她就像是一朵被爸爸妈妈捧在了手心里细心呵护着的小花儿,无忧无虑地成长着。 睡梦中,她的唇角微微地扬起,逸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梦境一转,那是她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家族的祠堂里,爸爸将她唤到了祠堂最深处的密室,正式将残花秘录传授给了她。 “小溪,残花秘录是咱们云家的命根子,而你,却是爸爸的命根子。所以,倘若日后有人要争夺残花秘录,你不必舍命去保护,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比你的性命更为重要了。” 如此温馨的话语,云溪当时不懂,只觉得爸爸是杞人忧天,可是现在想来,才知道爸爸早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说她可以不必舍命去保护秘录,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她的性命更为重要了……,一滴热泪自她的眼角淌下,爸爸,正是因为你这句话,所以我才更想好好地保护秘录,因为我不想让你失望。 梦境中的画面再次切换,那是她穿越前的一幕。 家族中的长辈们一路追杀她,追到了深山中的悬崖边,他们一个个都在逼迫她,一个个丑恶的面容暴露了他们的本性。他们想要秘录,想要家主之位,更想要她的命! “不要!不要逼我!” 秘籍录是我的,是爸爸传给我的,你们统统没有资格拥有……” “这是你们逼我的……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它……” “啊一一” 龙千绝低头看着在梦境中挣扎的云溪,火光下,她娇媚的容颜从最初的纯真甜美,到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无论是哪一种表情,都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这才是她真正的一面吧?在她坚强冷漠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不是她失去那些最为纯真甜美的东西,而是某些残酷的现实让她逼着自己变得坚强冷漠。 她究竟梦到了什么,才会显露出如此恐惧和绝望的神色? 他修长的手指,轻揉着她紧蹙的秀眉,为她展平褶皱。 “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逼我”云溪在梦中挣扎着,最后的那一幕一遍接着一遍上演,让她几乎无法负荷。 痛苦的挣扎中,一个柔软温暖的什么东西压上了她的唇。软软的物体抵触着她的唇瓣温柔又坚定的摩挲着,浑厚的叹息一遍又一遍的刷过她的唇瓣。 “溪儿,有 我在,别怕!” 灼热的鼻息慢慢喷洒在了她的面颊上,唇上的压力加重,开始摩挲,云溪紧皱的眉头在梦中逐渐舒展,梦境中那可怕的一幕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幕犹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在那仙境之中,到处鸟语花香,没有纷争,没有尔虞我诈,有的只有淡淡的花香,和悦耳的鸟鸣。 不知不觉中,湿滑的什么分开了她的唇瓣,探入她的嘴里。她低低地轻嘤了声,微微张开的嘴任那抹柔软却坚毅的湿物在里面搅弄,那是什么,柔软、甜美,它温柔地扫过她的唇舌,都激起了她身体的一股颤意,整个人也在瞬间变得火热和兴奋。 出于本能的,她伸手,环绕住了对方的脖颈,迎合着它,让自己的唇舌与它交缠共舞。 梦境之中,繁花盛放出,投下了一道白色耀眼的圣光,圣光之中走出一名男子,他白衣胜雪,暖日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圣洁完美,如神祗一般的存在。他迎面向她走来,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实在太过耀眼。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拥她入怀,温柔地吻着她…… 没有纷争的世外桃源,圣洁无比的男子,还有他温柔的缱绻和爱怜……这样的美梦,她真的不愿意醒来,唇角不自觉地逸出了一丝恬美。 身子被人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后背触及地面的瞬间,那阵阵的凉意,让她清醒了几分。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她分不清。 强健的身躯覆下,压着她柔软的娇躯,她的手牢牢地攀在他的颈间,好怕他突然间会消失不见。倘若这是一场迤俪的梦,那么她不愿意醒来,他的亲吻,他的手掌,他的气息,还有他低沉的嗓音,让她幸福得就要醉去。 闭着双眼,任由他的亲吻洒在面孔上,任他的双手解开她的衣裳。她软软地躺在地面上,感受着体内深处涌起的异样灼热和渴望,身躯竟然敏感起来,敏感到连他掌心的茧滑过她的肌肤时,都激起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颤。 “溪儿,我可以么?”他低沉微哑的声音,如醇酒浓醉。 梦境之中,也是同样的声音在低问着她:“女人,我可以么?” 那道圣光逐渐散去,云溪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一张精致无双的脸孔,眉眼漂亮,鼻梁挺直,嘴唇虽然有些过度的嫣红,可唇形菲薄诱人,精美的五官组成一张虽然没有生气却仍走过分漂亮的面容。 云溪轻蹙了 下眉头,怎么会是他? 她的梦境再次一转,回到了她初来傲天大陆时的情景。 那一日,她偶然踏入了慈云观的一方禁地。 白雾缭绕的竹林中,一座优雅的竹居掩映于竹林里,温暖如春,醉人花香随着轻风飞扬开来。竹影缱绻间,隐约可见一袭白影,迎风剑舞,片片落英。 她出于好奇,寻路走进了竹林深处。 那袭白影倏地在她眼前消失了,当她察觉到危险逼近时,一柄长剑架在。 那一张俊脸上,剑眉飞扬,鼻梁傲挺,薄唇坚毅。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凌厉,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森严冷漠的气息更是澎湃惊人。 只是那一眼,她便知道,自己从此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分明是同一张脸,可是他脸上每一道轮廓和每一条曲线却是格外得柔美,完全与她印象中的那人不同,他到底是谁? 慈云观的山脚下,他冷硬的面孔对着她,若虎豹般凌厉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她,霸道的口吻道:“女人,乖乖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许去……,倘若你偷偷跑了,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那一张脸,那一幕,她还牢牢地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要!你给我滚一一” 云溪猛然惊醒,睁开眼时,看到了龙千绝无限放大的脸孔,就在她的眼前口他的目光深邃,有种复杂的情愫在其间幽幽流转着,蹙起的眉心间是浓浓的愁思。 乍对上他的一汪深潭,云溪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会压在她的身上,而且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味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心情很是复杂,刚才那一幕,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倘若是梦境,那么梦境中为何会出现那个危险的男人的脸孔?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是不是他发现自己离开了慈云观,所以来找她了? 浑身上下蓦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所有的眼神变化和思绪,一一落入了龙千绝的眼中,失落之余,他的心底升起了一抹怜惜。她到底梦见了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为她拭去汗水,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事,能让她惊出冷汗来? “溪儿,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云溪急促的呼吸声逐渐转为平缓,深深地望着他,仿 佛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一种无穷的力量,不安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做噩梦了吗?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他的声音沉醉如烈酒。 “我梦到了……”云溪脱口而出的声音煞然而止,莫名地不想告诉他关于梦境中那个男人的事,她自己惹来的事端,还是要靠她自己来摆平的。 “我梦到了有人要追杀我……”。 “别怕,没事了,那只是一个梦。”他俯首,细密的轻吻,点点落在了她的脸庞上,轻柔得好似在抚平一件易碎的瓷器。 “嗯。”她轻嘤了声,扭动身体,忽然察觉到两人此刻亲密的身体接触,她绝色的美颜上蓦地添染上了一层霞色。原来,方才梦境中的一切并非都是虚幻…… 原来,真的有个人在爱怜着她,给她温暖。 那么,方才那一声问话,是否也走出自他的口?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眉头不由得蹙起,唇线紧抿。 ☆、我们是一家人 V09 鼻间,尽是属于他的气息。 云溪的心一阵狂跳,身体也跟着酥软” 他的唇舌再次覆下,与她抵死纠缠,淡淡的拂红染上她的双颊,让清丽的容颜多了一丝诱人的妩媚。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龙千绝才放开她的唇。 微抬头,看见她眸光迷蒙,双颊酡红,诱人的唇瓣被他吻得微肿,泛着湿润的光泽。 他忍不住低低轻吟,伸舌轻舔她丰嫩的樱唇,胯下的欲望胀痛不已。勉强压下那难耐的欲望,他知道自己得慢慢来,过于急躁只会吓跑了眼前坚强却又无比敏感的女子。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我要你的全部都属于我……。” 身上的重量倏地消失,他的气息渐渐离去,云溪的耳中不住回响着他的话语,蓦地生出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连她自己也迷茫了……。 接下来的两日,云溪继续在傣布下修炼,正如龙千绝所言,只有在外力的不断冲击下,玄气的凝练才会事半功倍,冲破玄关也不再成为难事。只不过,这其中所要承受的痛苦却是非等闲之人所能承受的。 龙千绝每日里观望着她修炼的过程,心中忍不住感叹,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女子变得如此坚强和坚韧? 新秀选拔赛在意外中断之后的第三日,又重新掀开了帷幕。 这一次到场的除了四大家族的代表,还有南熙国的皇帝南宫胜、太子南宫玺和靖王南宫翼,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比赛中出现的意外在民间和朝堂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了南宫胜的极大注意,决定亲自前来选拔人才。 比赛在有序的进行当中……。 观台上,云老爷子左右张望着,很是焦急。比赛都已经进行到一半,还是没有见着溪儿回来,也不知她这几日究竟去了哪里,能不能及时赶来出赛 “太爷爷,您别担心,娘亲她一定能赶回来的。”云小墨乖巧地安慰道 云老爷子低头,摸了摸他的头颅,慈祥的神态道:“你说的对,你娘亲若是能来,自然就会来的,急也没用。” “爹,你看此人……”云浇突然在边上惊呼了声,他的手指向了擂台的方向。 只见此刻的擂台上,一名黄色袍衫的男子一剑刺入了对手的锁骨,剑入身体的闷响声依稀可闻。他面部的表情狰狞、暴虐,宝剑上弥漫着一股让人心 惊胆颤的剑气,直教人心底发寒。 他一剑刺入了对方的锁骨,已经胜券在握,然而他却并不满意,飞起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腹部,将对方高高地踢至当空。 剑锋翻转,瑟瑟的寒光闪烁,剑风噼里啪啦作响,剑尖直指当空落下之人。 哗 全场之人全部提起了一颗心,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剑尖刺透人的心脏,血溅三尺! 那人甚至还来不及完整地叫出最后的一声哀嚎。 黄衣男子手持长剑,张狂地在风中大笑,剑锋自对手的心脏横贯而过,连同对手整个身躯悬空举在了手中。 “还有谁,敢与我一战?”黄衣男子眼中凶光盛放,冷冷地笑着扫视着全场,那目光阴毒得宛如一条毒蛇。 人群中寂静无声,丝丝的惧意在人们的心底蔓延。 如此狠辣的手段,谁敢轻易与他交战? 评判席上,司徒南星阴冷地笑着,神情颇为得意,这是他们家族的高手,是他在三日之内,特意从别处调来的墨玄四品的高手。对付云家的那个女人,绰绰有余!蕖懊闲郑看到了吧,我们司徒家的高手,一出手就是招招杀招,云家的那个女人最好别出现,一旦出现,哼哼……她必死无疑。” 孟洛秋闻言,唇角牵动了下,也跟着扯出了一抹阴狠的笑。阴鸷的眼神眯起,从中迸射出一道道的精光,云溪,今日你若出现,定教你有来无回! 相比较于孟洛秋和司徒南星两人的得意,容少华和蓝慕轩两人却是忧心忡忡,自那黄衣男子一亮招,他们便知道此人是硬茬,绝对不容易对付。现在在见识了他狠辣的手段之后,心中的忧虑就更深了,他凭借着自己是司徒家的人,根本没把南熙国皇帝放在眼里,当着皇帝的面就直接杀人,极其肆意张狂! 他们现在倒是非常希望云溪不要出现,只要她不出现,任他如何猖狂都起不了作用。 南宫胜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余光处瞄向了司徒南星和孟洛秋所在的位置,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极为恼怒的。司徒家的人公然违反比赛的规则,找了自家的高手来参赛,且不论他的年龄是否都在二十五岁以下,最可恶的是,他压根就不是他们南熙国的人! 如此藐视南熙国的皇权,藐视他的威严,他却不敢公然和司徒家撕破了脸面,只能隐忍着,他这个皇帝未免当得太过窝囊了! 想着,他 的拳头在袖中不断地攥紧……。 “父皇,别担心!云家的大小姐,一定能击败他的!”南宫翼低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笃定而坚信。 南宫胜眼神微闪了下,讶异地望向他,他何以如此笃定?区区一个女子,哪怕是将军之女,也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她如何能击败一个出身十大家族之一的顶尖高手呢? 南宫翼回了他一个很平静的眼神,微微颔首道:“父皇,请相信儿臣。”清华冷峻的脸庞上,凤眸如墨,眼若寒星,连南宫翼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笃信,但心底就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他,她一定能击败对手。 “但愿如此吧。”南宫胜眼睛里的黑色加深了一层。 “哈哈哈哈……谁?还有谁来与我一战?”比武台上,黄衣男子扬声大笑,横死在他剑上的尸首仍在他手中高举着,像是在炫耀他的战利品。 观看的人群全部噤声,怔怔地看着黄衣男子的暴行,心中很是愤怒。 大家心知肚明,他压根就不是南熙国的子民,现在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比武台上,还肆意地虐杀南熙国的高手,犯下了众怒。 “哈哈哈……南熙国也不过如此,居然冻个像样的高手都找不出来,实在令人失望!你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女人参加比赛吗?莫不是变成了缩头乌龟,吓得躲了起来,不敢露面?哈哈哈哈……” 黄衣男子继续张狂地大笑,他的手忽然向前挥动,将贯穿在他长剑上的尸首给远远地抛了出去,在人群中再次掀起了一阵惊呼。 太残忍了! 他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哪个畜牲在此乱吠乱叫?”一个女子的清冷的声音自远处破空而来,她戏谑的口吻,继续道,“南熙国现如今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随随便便就放一只外国的忠犬进来,而且还是一条疯狗……,大家小心被传染上狂犬症,离开会场之后,赶紧去找大夫好好地症治一下为妙。” 所有的人全部仰头看向了天空某处,在那个地方,一名女子乘风而来,白衣胜雪,衣袂翩跹。随着她的到来,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也随之而至,让人无法直视,只能仰望,惊心动魄! 刹那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一抹白影身上。 万众瞩目。 与三日前相比,同样的衣物,同样的发饰,同样的佩剑,似乎没有什么分别。 然而,又有什么东西悄然地改变了。 走了,是她身上的气势变了,更加强大,更加摄人! 凌厉、充满煞气,她整个人就好比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兵锋所至,无坚不摧! 顷刻间,她便轻盈地落在了比武台上,美眸淡淡地看向黄衣男子,唇边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眼底深处闪烁着森冷无比的寒芒! “咦?她居然在短短三天之内晋升了,而且晋升了不止一个品阶,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容少华眼尖地发现了云溪的蜕变,她一出场,就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息。这种气息,并非什么样的高手身上都能见到,她在这三天之内,究竟经历了什么,居然有如此大的变化? 走了,她是和龙千绝一起失踪的,难道她的蜕变跟龙千绝有关?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搜索,可惜他失败了。他没有找到那一抹气质超然,鹤立鸡群的男子的身影。 南宫翼的眼神也在暗暗地变化,同为习武之人,怎会感觉不出她身上的气势的变化?才不过短短几日,她的修为又精进了! 这样的速度,让他望尘莫及! 慨叹之余,他的心底划过一抹失落,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或许正如她所说的,他已经失去了跟她谈婚论嫁的资格…… 不甘心!他满脑子都是“不甘心”三个字! 何以才短短六年的时间,她就变化那么大呢?从一个怯懦胆小,只敢远远地躲着看他的小女人,破茧重生,蜕变成了现在耀眼夺目,光彩奕奕的女子? 老天究竟是太厚待她了,还是他们之间本就没有缘分? “翼儿,她就是云家的大小姐?”南宫胜看着比武台上那耀眼夺目有着仙人之姿的云溪,也跟着变幻了眼神,如此出色的一个女子,何以他从前都未曾见过? 云家,果然能人辈出! 就连一个女子,也有如此惊人的气势,让无数的男子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是的,父皇。她就是云溪……”南宫翼说出这句话时,好似耗费了大半的力气,艰难而苦涩。 南宫胜眼神微敛,默默地颔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宫玺坐在一旁,一边注意着这边父子俩之间的对话,一边也在惊奇地打量着比武台上的云溪。幽幽的精光在他眸底打转着,他的心思深沉,睫毛垂落,将满腹的算计都掩藏在 了眼底。 司徒南星和孟洛秋两人颇有些激动地立了起来,相互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嗜血的快感。她终于来了,终于来送死来了,这一次,他们一定要让她竖看来,横着出去! “云小姐!”落慕轩乍见到云溪到来,双目顿时放出了光亮,朝着比武台的中央用力地挥手大喊。 与此同时,观台上,云小墨稚嫩的童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娘亲,小墨在这里!” 比武台上的云溪听到了儿子的喊声,微微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回眸,朝着儿子和家人所在的位置投去了一记绚烂的笑容。 “你就是云家大小姐?你居然骂我是狗?你到底长了几颗脑袋?”黄衣男子呲牙怒喝道。 “我是人,自然只长一颗脑袋。怎么?莫非现在的狗都长两颗脑袋了不成?”云溪偏头,故作疑惑。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片低低的笑声。 这话骂得够有水准的,云大小姐也太逗了! “你……很好,既然你自己上来找死,我若是不成全你,岂不是对不住你?”黄衣男子嗜血地狞笑了起来,他挥了挥手中的长剑,那上边还残留着方才那名选手身上的血迹。随着他挥舞长剑,长剑上刹那间释放出了强烈青色光芒,他眼睛微眯,眸中起了杀机。 这个女人就是二公子命他要击杀之人了,哼,不过是个长得比寻常女子惊艳貌美了些的女人罢了,女人终归就是女人,还能强大到哪里去? 他压根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跟一条狗浪费唇舌,也不是我的作风”云溪淡淡一笑,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狐光,斜向下,剑尖指地。剑锋在她手中偏转一个角度,一点锐利的光芒在剑锋处闪耀,寒光冽冽。 黄衣男子冷笑着,虚影一晃,倏地拔地而起几丈高。 长空中,剑影寒光闪烁,他一剑劈下! 那一剑之威,直可劈风斩浪,势不可挡。 黄衣男子张狂地大笑着,阴鸷的寒眸中充着血,残忍而嗜血,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台上的女子劈成两截,横死当场! “找死的是你!”云溪手中的长剑挥出,银色的剑芒闪烁,竟然抵挡住了那到无形锐利的青色劲风。 剑气之间相互撞击,巨响之中,青色和银色的剑芒相互消抵。无形的罡风,噼里啪啦,在半空中炸裂。 云溪的身体蓦地晃动,很快从原 本站立的位置消失了。 长空中,她剑舞飞花,剑气在她的玄力的催动下,强势地横扫,如风卷残云之势,全部击向了对方的身上。 黄衣男子眼神微变,只是一个回合,他便认清了事实,对方的实力绝不在他之下,他再也不敢用轻率的态度迎敌了。 “有意思。”他森森地笑了起来,剑锋也跟着转动,同样的强横,同样地风卷残云,剑气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青色的无形的弧光,像一枚盾牌阻挡了银色的玄气。 两大墨玄高手交锋,这气势绝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强大的气场对撞后,又轰然炸开,以两人为中心向着整个考核会场四周传递。 气场的中央,黄白两条身影如闪电般交上了手,不知过了多少回合。 全场一片噤声,所有的人观赏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武,心中大大地震撼! 这才是高手的境界! 之前其他选手之间的比试,跟他们二人相比较而言,那就是小巫见大巫,纯粹是耍把戏了。 剑器撞击的声音,声声入耳,人群中沸腾之声也越演越烈。 精彩啊!能见到如此一场大战,值了! “溪儿的功力又精进了不少,不错、不错!”云老爷子捋着胡子,精明的眼光一边注视着比武台上的战况,一边悉心揣测着云溪的真正玄阶。 突然间,他的眼神骤然变化,比武台的正中央,那一团玄气的包围之中,白色的身影突破了气场的包围,破空而出,有直冲云霄之势。 “娘亲要露绝招了!”云小墨突然兴奋地欢叫了起来。 “绝招,什么绝招?”云老爷子疑惑不解。 云小墨小手往场中央一指:“看一一” 这时候,云溪的身影在比武台的上空陡然缩小,直直地拔起几十丈高空。 黄衣男子惊恐地抬首,霎时间,天地惊变,如混沌初开。 浓浓的杀气席卷着高空中的云层,她双手紧握住了剑柄,高举过头,呈大开大阖之势,带着凌厉的寒气,朝他脑门上劈来! 前一刻,她的身影明明还在几十丈高空之外,然而下一刻,她急剧下坠,她的身影跳跃一般闪现在十丈高处、五丈高处、一丈高处…… 这是什么诡异的功夫?还有,她的速度和身形,已经完全超出了自然的规律,超乎了他的想象。 黄衣男子的 瞳孔倏地收缩,还来不及跳离攻击范围,头顶上方的剑气已经抵达了他的眉心! 轰 一团炽烈的银色光芒在他的眉心处炸开,这一刹那,黄衣男子用尽了平生最大的脚力、最快的速度疾退躲避,但是那道银色的剑光就这么疯狂地倾泻下来,在他惊骇的目光中,他好似看到了自己被直接切成两半的整个过程。 待比赛会场所有人回过神之际,眼中所见的是黄衣男子被切成两半的身体在半空中翻飞,砸入了人群中,溅飞的血肉,触目惊心,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声。 她……她居然将引绩策的高丰百接劈咸丫两半? 倒吸气声连成一片。 方才他们还觉得这黄衣男子太过强横残忍,视人命如草芥,随随便便就虐杀了一名选手。然而现在,跟黄衣男子的行径相比,她似乎更加残忍!直接就把对方的身体给劈成了两半,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云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司徒家的高手?”司徒南星在微怔了之后,激动地站起,几步冲到了评判台的最前沿,怒瞪着双目看着云溪,有种想要吃人的欲望! 孟洛秋在惊骇之后,心底也生出了丝丝的惧意,阴鸷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霾,魔妃他真的没有机会报仇了? 云溪手中的剑轻轻地挥动了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细细地擦拭被血染红的剑锋,不瞧他们一眼,淡淡的语气说道:“难道比赛有规定不准把人砍成两半吗?我怎么没有听说?况且方才他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你们有阻止他,说他犯规了么?” 她的每一句问话,都将司徒南星问得哑口无言。 南熙国的人们纷纷起哄附和她。 是啊,方才你们司徒家的人当众杀人叫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出来阻止?现在你们司徒家的人被人杀了,就跳出来指责人家杀人,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难道就因为你们是十大家族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各种议论声越来越激烈,像是一阵风刮过整个会场,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实在是司徒家的人太过嚣张,所以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同情! 司徒南星见犯了众怒,心底不免得也有些慌了,他冷冷地朝着台上的云溪瞪了一眼,她从头到尾都在细细地擦拭着她的那把剑,好似她的剑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知重了多少倍。 “云溪,你给我等着!还有云 清,你告诉他,我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他愤愤地甩袖,疾步离开了评判席,从头至尾对于南熙国的皇帝连甩都没有甩过一眼。 孟洛秋见状,也阴冷着神色,朝着云溪方向狠瞪了许久。随后,迈步,跟着司徒南星一道离开了会场。 余光处瞄见了他们相继离开的身影,云溪的唇角微微勾起,你们不肯轻易罢休,莫非她就肯轻易罢休了? 哼,你们司徒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废了我云家长子的双腿,这笔账难道就想随随便便地带过去了?没那么简单的事! 总有一日,我不止要你们司徒家付出同样惨重的代价,还要将我未来的堂嫂也一并弄来我云家,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抹冷冽的光芒自她眼底划过,惊心动魄。 评判席上,南宫胜从刚刚离开的司徒南星和孟洛秋两人身上收回了视线,心中愤懑难平,他们居然如此无视他一个一国之君,这口气他早晚是要出的!不过现在,他无可奈何,也只好忍了。 转首,将视线投注到了云溪的身上,他眼神微闪,眼底精光隐隐浮现。 “云溪,你今日在比赛中胜出,表现优异,朕甚感欣慰,你说吧,想要什么奖励?”南宫胜的声音响起之后,会场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无数人的心中都在猜测着,这一次云家大小姐在选拔赛上大放异彩,云家在朝中的地位怕是也要翻身了。现在皇上亲自询问,更是一次绝佳的好机会,但凡是有些头脑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然而,他们却想错了。 云溪并非没有头脑,却也不像他们心中所想的那样,去接受南宫胜的奖励。 云溪收了剑,平静地举目看向南宫胜,不卑不亢的语气道:“这是比赛,胜者为王败者寇,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皇上若是真想奖赏分明,那么就应该做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勿要狡兔死走狗烹,让一代忠良的世家蒙冤受屈,让南熙国的百姓寒心!”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声音如珠玉落盘,滴滴击打在南宫胜的心间。 阴鸷的眼神眯起,她的话分明就是在暗讽他听信小人的谗言,冷落云家,使得云家蒙受了冤屈……,她怎敢如此大胆? 云老爷子父子听到云溪的话,也蓦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溪儿,那可是当今的皇上,你怎么能对皇上不敬? 云溪心中所想的却是别的,这世 道实力决定一切!从方才的状况,她就已经看出了端倪,那司徒家随便找了个高手来荼毒选手,身为南熙国的国君却闷不吭声,任他为所欲为,可见南宫胜此人也并非什么明君,顶多也就是个欺善怕恶的主儿。 现在两大家族的人一走,他就摆出了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说是奖励赏赐,实则是给云家点小恩小惠,以示他的皇恩浩荡。 哼,她才不领情! 她就是要摆明了姿态,让他知道,孟家和司徒家的人不好惹,他们云家也同样不好惹。挤凑云家现在要军权没军权,要官职没官职,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光脚的难道还怕他穿鞋的? 倘若她现在服了软,受了他的恩惠,那么日后,他随随便便一道圣旨就能决定云家的命运,甚至她的命运。 她的命运,只有她自己能作主!谁也无法操控她! 云溪昂首,与南宫胜平静地对视着,自她身上散逸出来的浑然天成的慑人气息,让南宫胜的心防在一点点地被击溃。 隐忍的怒意终于慢慢地被压了下去,南宫胜无声地叹息,一下子好似老了几岁。看来他真是老了,区区一个云家的大小姐,他也无法驾驭,那么他日后还如何驾驭群臣又驾驭万干的南熙国百姓? 无疑地,在这一场无硝烟的战役中,南宫胜输了,输在了心理,输在了太多的顾忌。而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自己的皇位不稳,害怕失去权势。 “既然你不想讨要赏赐,那么朕也就不勉强了。你今日在选拔赛上胜出,就有了参加数日后的五国新秀争霸赛的资格,希望你到时候也能有好的表现,为我南熙国争光夺彩。” “皇上请放心!关乎南熙国的声誉,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毕竟,我们云家几代人为了守护南熙国付出了太多的血汗。我不可能让我的长辈们辛苦守护的国家,在其他的国家面前失了尊严……”。 “如此最好。”南宫胜的面色明显缓和了些。 云溪浅浅地勾唇一笑,直接转身,离开了比武台。 一场比武终于告一段落,人群逐渐散去:, 南宫胜眯眼看着云溪逐渐没入人群中的身影,悠悠地说道:“翼儿,朕若是没有记错,你跟云家的大小姐依旧是有婚约的吧?” 南宫翼眼神微闪了下,犹豫道:“……,是没错,只是…… 只是人家云家大小姐现在已经不稀罕嫁给他了,甚 ☆、我们是一家人 V10 为了庆贺选拔赛的胜利,云家准备了一席家宴。 云溪从炼丹房出来后,将自己好好地清洗了一番。临出门前,她特意对着镜子,描了描眉,一笔一划,描绘出一幅恰似泼墨的山水画。这是她第一次描眉,也是第一次如此注重自己的外表,心中有些小小的甜蜜,不知道他会不会注意到她为他而画的眉? 勾唇满意地一笑,完美! 她放下了眉笔,转身出了房间。 “师傅又师傅,我刚刚炼成了一枚小还丹!你看看,是不是很成功?” 无视他,云溪绕过他,继续往前院走去。 “师傅、师傅,你看看嘛,这是人家好不容易炼出来的。” 蓝慕轩不死心,双手捧着一颗丹药,跟邀功一般。 云溪实在被他缠得有点烦了,随便瞄了一眼,称赞道:“嗯,不错,继续努力。师傅看好你!” 蓝慕轩一听,不由地欣喜万分:“哈哈,师傅,我就说你不会收错徒弟的,我炼丹的资质和天分都是一流的!” “……,”继续绕着他走,云溪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缠人的人,而且还是她的徒弟,她现在就有些开始后悔了,收了他为徒,以后怕是都没有清静的日子了。 “师傅,你怎么不理我?咦,师傅,你画眉了?” 云溪脚下顿住,耸了耸眉毛,难道这么明显吗? “好看吗?”她忽然回头问道,颇有些期待。 蓝慕轩抿着嘴凑近,左看右看,须臾,突然伸手指向她的眼睛,十分认真的神色说了句:“师傅,你眼睛里有颗眼屎。” 云溪整个人好似被一桶冰水当头泼下,浑身都在不住地抖动着。 “蓝、慕、轩,你找死一” 有了之前的经验,蓝慕轩一见着她神色不对,连忙闪身躲避,这才险险地躲过了她横飞而来的无敌一脚。 “师傅,我没擞谎,是真的!真的有颗眼屎!”可怜某人愚钝朽木,压根不知道她到底在为什么发火,一边蓝影疾风,一边还不住地跟她解释。 他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云溪的心底更火了。真是收徒不慎啊,居然收了这么一个天然呆的傻徒弟,她悔都悔死了。 当两人来到饭厅的时候,云溪满面的红光,带着刚刚发泄完后的舒畅心情,而她身后的蓝慕轩则是耷拉着脸,躲在她的身后,左右顾盼着。 “娘亲,吃饭了。”云小墨几步跑到云溪身前,他的小脸微微一侧,就看到了云溪身后的蓝慕轩,“咦,蓝叔叔,你的眼睛怎么了?” 蓝慕轩抿了抿嘴,挂着一只熊猫眼,颇为无辜的表情道:“我犯错了,被师傅惩罚了。” “师傅?表妹,你居然收了他做你的徒弟?”容少华一脸的瞪目结舌,堂堂蓝家的大少,居然拜了一个女人为师。虽然这事对于蓝慕轩这样不正常的异类来说,的确是有可能的,但云溪居然答应了,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哪里会知道,云溪实在是被他给缠得没办法了,才勉强答应的。收这么一个古怪的徒弟,她心底也是挺有压力的。 不止容少华惊奇,云家的老少也齐齐惊讶地看向了云溪,在看到她颔首,确认了这个事实后,众人不由地会心一笑。他们家的溪儿就是厉害,连蓝家的大少都甘愿拜她为师,可见她的能耐。 “溪儿,过来吃饭吧。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云夫人温婉地开口道。 “娘亲,小墨好饿,咱们快点开始吃吧。”云小墨拉着云溪的手,自动自觉地坐到了龙千绝的身旁。 事实上,从她刚迈入饭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察觉到他的目光了,云溪的心跳有些紊乱,想起了在郊外的这三日相处,心底深处有种莫名的情绪,犹如休眠的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 不敢正视他,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耀眼,像是天上明媚的太阳,照亮了她的一切,包括那些阴暗的、灰色的、悲伤搿… 正是因为那热度太过耀目了,所以她有些乱了,不知所措。 被儿子拉看来到了他的身侧,云溪微微抬眸,便对上了他坚定而深沉的目光,那里面藏着如山水画一般的丰富的色彩,光彩夺目,让人无限向往。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他狭长的眸子微挑了下,薄唇勾勒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果然,他发现了,是么? 微泯了下唇瓣,云溪脸上一阵微烫。 “娘亲,刚刚爹爹说要带我们去西山的寺庙游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西山?”云溪微愣了下,朝着龙千绝的方向瞄了过去。 “去寺庙吗?我也要去!”龙千辰踊跃地报名。 龙千绝一记冷眼抛了过去,龙千辰裂开的笑也跟着顿住了,什么嘛,为什么不让他去?他也很想去凑热闹啊!大哥 就是偏心,对他可从来没那么好过! 扁着嘴,龙千辰鼻中哼哼,很是不满,可那又怎样,他可没胆子跟大哥对抗。 “娘亲,我们去,好不好?”云小墨摇了摇云溪的衣袖,仰着小脸,满怀期待。 云溪轻咳了声,道:“娘亲近日还要专心准备新秀争霸赛的事,怕是没时间呢。”他说去,她就去,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莫名的东西像是猫儿的爪子一般挠着她的心,云溪很想答应,可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很期待,真是麻烦,完全不是她云溪的作风!怎么每次一遇着他,她就这么不干脆了呢? 云小墨频频点着头,颇为可惜道:“这样蕖…那只好我跟爹爹两个人去了,下次再带娘亲你一起去玩。” 呃,就这样了?也不再劝劝她了?或许再问一次,她就去了呢? 臭小子!平时你不是挺缠人的吗?怎么这一次这么干脆? 难道真是有了爹就忘了娘了? 云溪暗地里磨着牙,看着儿子转头去关注桌上的饭菜了,压根就没有要继续邀请她的意思,一脸老脸窘在了那里,怎么也拉不下来。 一声轻笑自旁边传来,云溪抬头,对上龙千绝略带笑意的俊颜,心底的闷气不由地上涌。笑吧笑吧,去西山了不起吗?她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而且她不骑马去,她找八人大轿抬着她去,哼! 轻瞪了他一眼,云溪气哼哼地坐下,还故意跟他隔了两个座位,挤到了龙千辰跟白楚牧两人的中间。 云小墨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不解道:“娘亲,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坐?” 云溪面上一窘,她总不能跟儿子说,是因为她去不成西山,所以在闹别扭吧? “……,娘亲是怕他们两个太能吃了,一会儿不小心把桌上的菜都吃没了。小墨,你喜欢吃什么赶紧先吃,娘亲帮你看住这两位叔叔,免得他们跟你抢菜吃!” “哦,小墨知道了。”云小墨赶紧拾起了筷子,跳上凳子,趴在桌上拼命地夹菜。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同时顿住手中的筷子,无比地凌乱中。一甩头,两双眼睛齐齐地盯向了中间的云溪,她居然在孩子面前这么诋毁他们,他们的清白啊、名誉啊、纯洁啊啊啊…… 蓝慕轩看了看云溪,又看了看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深感云溪的话有理,也学着小墨,起身赶紧夹些自己喜欢的菜到自己的 碗里,若是迟了,怕是什么也轮不到他了。 “师太,您做的饭菜可真好吃。”蓝慕轩一边吃着,一边休养良好地称赞一下今日做菜的主人。 整桌子的人都齐齐看向了他,目光很是怪异。云夫人本人更是一脸的迷茫,她何时变成师太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蓝慕轩一脸无辜的表情。 云溪抖动着嘴角,问道:“你……你刚才叫我娘什么?” 蓝慕轩认真地回答道:“师太啊!她是师傅你的娘亲,师傅的娘亲,不就是师太吗?” “噗!” 大半张桌子的人都忍不住喷笑出声,按辈分排,的确是得在师傅的后边加个太字,可偏偏师太这两个字太雷人了,不让人笑喷都不行!尤其他解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如此天真无邪,实在让人有种想掐捏揉搓他的欲望! 云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失策啊,真是一失足成干古恨,她怎么会收了这么一个活宝的徒弟? 云夫人举着帕子,抿笑了几声,仪态极为优雅。 “好了,大家都吃饭吧!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 蓝慕轩抬头,纯纯地一笑,仿若清风拂面:“师太,您人真好,我很喜欢您!” “噗!噗!噗!” 又是连续的几记喷笑声,尤其以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为最,他们实在是太佩服蓝慕轩了,他怎么就能这么会耍宝呢? 一段小小的插曲过后,一大桌子的人便纷纷开饭了。 云老爷子看着一整桌子的人,两眼笑眯眯的,很是得意。现如今他们云家虽然失了势,却其乐融融,不但结交了蓝家和容家两大家族的大少,而且还有一位凌天宫的尊主,至于白楚牧的身份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看他的气质便知他的出身也必定不简单。云家可谓是因祸得福,失去了些东西,却也得到了许多。 现在最令他担忧的还是他的孙儿云清了,这些日子以来,在云溪的治疗下,他的腿稍稍有了些知觉,可是离他能自己站起来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而且他很担心,有朝一日即便他真的能站起来了,也未必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更别提重新习武了。 他的心情依旧是阴郁的,所以平日里用饭之时,他都不喜欢跟全家人一起用饭。此刻饭桌上热闹喧嚣,而他的孙儿却还独自一人躲在房中抑郁寡欢,想到此,云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敛了不少。 吃饭的间隙,容少华忽然开口道:“离新秀榜争霸赛也没有几日了,表妹你到底有几分胜算?我听说此次参加争霸赛的选手当中,除了傲天国,其他各国都有墨玄以上的高手参赛,本届的争霸赛选手的普遍武力都提升了不少,怕是不容易对付。” “哦,对了!我师兄让我提醒你,此次西慕国和北湘国参赛的选手当中各有一名墨玄四品的高手,师兄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两人往届都没有参加争霸赛,这一届却突然莫名地冒了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怕是不好应付。”白楚牧提醒道。 云逸锁着眉头,深思道:“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高手来?往届的比赛中,紫玄之境的高手就算是很了不得了,这一届要不不冒出高手来,一冒出来就是墨玄四品的高手,这样的实力,让人惊叹!”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候,一个指关节敲打桌面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云溪抬头,看向了用指关节敲打桌面的手的主人,这时候,他也正举目朝她的方向望来,那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潭之中划过一抹忧虑。 “这些高手帕是圣宫暗中培养和扶植之人,想要借西慕国和北湘国的实力来打压其他三国,从而达到他们更好地控制和平衡五国之间势力的目的。” 龙千绝清雅的声音,恰似一语惊醒梦中人,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深意蕴藏着。果然,人心难测啊! 这个圣宫,怕也不是什么真正圣洁的信仰所在,要不然从圣宫出来的人何以会如此嚣张跋扈?正如罗臣相的儿子,正如那日在大街上撞上的那四名圣宫弟子,哪一个是良善之辈? “圣宫之人近年来的行为越来越猖狂了,尤其是地龙尊者和黄龙尊者,他们的手下在傲天大陆到处为患,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之人。这一次五国争霸赛,他们的人不可能袖手旁观,明里请我们十大家族的人来做评判,实则怕是圣宫的人在暗地里操控。圣宫想要我们十大家族归顺于它久矣,可惜每每不能得逞,这还多亏了赫连紫风的强硬手段和态度,十大家族之人以他马首是瞻,也是意料中事。”容少华的脸上少有的凝重之色,将事情看得透彻。 白楚牧沉吟道:“赫连紫风的确是个人物!我与他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不得不佩服他。” “赫连紫风的确不简单,论武功又论谋略,天下间稍有,恐怕也只有我哥能和他相媲美了……”龙千辰刚说到一半,就接收到了一记冷 凝的视线投在了他的侧脸上,他镇定无比,巧妙地将语调一转,道,“……那是不可能的!赫连紫风跟我哥相比,那是远远不如的!” 他的话刚说完,饭桌上,好几道鄙视的目光投射了过来,让龙千辰一阵面红耳赤。干嘛吗?说真话也不对,说假话也不对,做人怎么就这么难? 云溪低低嗤笑了声,扬声道:“听你们把赫连紫风吹捧得这么厉害,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个赫连紫风,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比某人厉害……”。 转目间,迎上了来自龙千绝的一记无奈的冷瞪,她轻轻地挑了挑眉梢,心情反而莫名地愉悦。 容少华注意着两人之间的眉目交流,浅浅地勾唇道:“你放心,很快就会有机会了。三日后,赫连紫风邀请了十大美男排行榜上的所有人,在琼花楼里相聚。你若是想去,到时候我捎你过去就走了。“嗯,到时候再说吧,”云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她已经察觉到某人的眼神越来越冷了,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一顿饭吃得零零碎碎。 饭后,云溪帮着儿子准备出游需要的物品,她实在搞不懂,父子俩出游需要带那么多东西吗?什么零食啊,水袋啊,伞具啊,还有方布……,全部准备完毕,就已经满满地塞了一个包袱。 “小墨,你确定要带这么多东西?” “以前我跟娘亲去郊游的时候,带的东西比现在还多呢。” 对于儿子的话,云溪无以反驳,那的确是事实,可问题是,现在就他们父子俩去郊游,用得着这么隆重其事吗?想想她就气愤,为什么都没有人再来问她一下,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呢? 其实,她还是蛮想去搿… 云溪试探地问道:“小墨,这么多东西,你背不动的。要不然,娘亲帮你背?” 云小墨从她手里接过了包袱,认真地摇头道:“没关系的,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这是娘亲你教我的。小墨一个人可以的!” 云溪撇了撇嘴,有些丧气,关键时候,儿子就是靠不住啊! “小墨,准备好了吗?”龙千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门外,他颀长的身形斜靠在门边,细长的眸子微挑着,带着慵懒的风情,深邃的眼眸之中有着疑似戏谑的笑意。 “准备好了。”云小墨将包袱背在了自己小小的身躯上,好似扛了一座小山。他迈步走向了龙千绝,父子俩一高一低,却有着相似的五 官和轮廓,看过去很和谐。 云溪忿忿地咬唇,无情的儿子,就这么撇下娘亲不管了吗?她怎么会生出这么无情的儿子? 无情、无情、太无情了……。 云小墨好似感应到了她心底的碎碎念,背后凉飕飕的,突然回头问了句:“娘亲,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玩吗?” “呃……”臭小子,你就不能换种问法吗? 你可以说:娘亲,跟我们一起去玩吧,小墨想跟你一起玩 抑或是“娘亲,小墨想跟你一起去玩,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求你了……” 无论以上哪种问法,娘亲都会答应的,可是你偏偏这么问,让娘亲情何以堪? “娘亲有事要忙,就不跟你一块儿去了。”丢里子也不能丢面子,她还是决定死撑。 “哦,那好吧,那我们先走了。”云小墨牵上了龙千绝的手,作势就要走人。 云溪撕咬着唇瓣,恨恨地瞪着儿子无情离去的背影,真想逮着他,好好地教育一番,奈何边上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在,她也只好暂且忍了。 龙千绝的余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眼底皆是浓浓的笑意,真是个又固执又可爱的女人。难道在他的面前,让她放下那些许的自尊,就这么难吗? 他无声地轻叹,既然她不肯放下自尊,就只好他放下自尊了。 “溪儿,跟我们一道去吧。听说西山的风景不错,我们一家三口还可以在山上看日落,倘若少了一个人,似乎是种缺憾,你觉得呢?” 云溪轻咳了声,脸色微醉,他那一句“一家三。”落入她的耳中,让她有些飘飘然。若是换作先前,她对他充满戒心之时,那一句“一家三。”绝对是禁语。然而现在情况却不同了,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不同的,总之那一句“一家三。”让她觉得无比温馨。 “呃……可是我要准备争霸赛的事呢……不过呢,今天天气不错,不去爬山逛寺庙有点可惜……”某女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这里继续跟人蘑菇。 龙千绝灼灼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她的脸,看得云溪无比心虚,跺了跺脚,气哼哼道:“好啦好啦,我想跟你们一起去,还不成吗?真是的,真有诚意相邀,就该多问我几次嘛!多问几次,我不就去了吗?” 云溪向上翻着白眼,不再去看他唇边逐渐放大的笑容,上前揪起了云小墨的耳垂,轻轻的没敢 用力:“臭小子,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以后休想我带你出去玩!” 云小墨很是无辜地扁扁嘴,仰头弱弱地问道:“怎么了嘛?小墨犯错了吗?” 云溪冲他哼哼了声,便松了手,轻轻地揉了揉儿子的耳朵,还是不够心狠啊,下不了手。 一匹马上,坐了三人,马的两侧还驮了大小两个包袱,可怜了马儿,一下子驮这么多的重量。 三人一马的组合,在闹市上招摇过市,引来无数惊奇的目光和议论声。 “那不是云家大小姐吗?在她身后的男人是谁?莫非就是那个野男人?” “八成走了,要不然怎么像一家三口似地上街出游呢?” “他们看起来好相配,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让人羡慕啊。” “应该不是吧?要不然云老夫人怎么还到处给云小姐找媒婆说亲昵?” “谁知道呢,反正云小姐嫁入靖王府是不可能了,跟了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也不稀…” 直至出了城门,耳边的各种议论声才逐渐消失,云溪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的耳朵可以自动过滤或屏蔽无数的流言蜚语,甚至觉得听到别人说他们像“一家三口。”心里还有些甜甜的。 好吧,他们这一行的确是太过招摇了些,可谁让她不会骑马呢,而且某人还不怀好意地预谋,没有准备马车,只准备了一匹马?于是乎,三人只好同骑出行。 云溪从前边时不时地回首,总能看到身后龙千绝的唇边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像是长了钩子一般,那弧度怎么也抹不平。 更为过分的是,他的一只手控制着缰绳,另一只手却很不安份地揽在了她的腰间,身体也紧紧地挨着她,那暧昧的姿态指教云溪一阵面红耳赤。奈何儿子就坐在她的前边,她想逃也没处逃。 “你松开,别靠那么近!” “不松,你再动,我就咬你耳朵。” “你一一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无赖?什么叫无赖?我不懂。” “无耻” 两人小声地咬着耳朵,终于还是让前边的儿子给听到了。 云小墨狐疑地回首,左右看看两人,语出惊人:“娘亲、爹爹,我听樱子说,她的爹爹和娘亲就是抱在一起,滚啊滚,然后就有了她。你们现在抱在一起,是不是也会有小墨的弟弟妹妹出来呢?” 云 溪看着儿子纯真可爱的漂亮脸蛋,满头的黑线不住地往下掉。 “小墨,咱们要讲科学,不要随便听信他人的谣言。” “那什么才是科学?” “科学就是……”云溪朝着后边抛了个眼色,道,“你问他,让他来给你解释。” 龙千绝也极为迷茫地摇了摇头:“什么是科学?我也不懂!” 云溪极为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暗中伸手在他腿上狠拧了下,让你装傻! 闷哼了声,龙千绝无辜地看着她,他的确不懂什么是科学啊!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云小墨一头雾水,很是困扰地挠了挠头,道:“好吧,那我还是去书院问问郑夫子吧,他博采多学,一定会知道答案的。” “别!”云溪连忙打消了他这个念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若是问到郑夫子那里去了,还不得把郑夫子这等古板的学究吓晕过去不可。小墨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娘亲这么能抗雷的。 “小墨,虚心好学是好的,可是不是什么问题都需要问夫子的。等回去,娘亲去给你找本书来,你自己自学,就能找到答案了。” 云溪开始在心里琢磨,应该给儿子找什么书呢?金瓶梅?皇帝心经?还是……她苦恼地摸着下巴,好像这个问题难度更大了。 龙千绝含笑看着母子二人,俊颜上散逸着温和而璀璨的光芒,整个人的轮廓也更加软化了。 马儿离开了城门,继续往前奔驰。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辆马车徐徐地跟进,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却恰好能紧跟上前方的马匹。 马车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倾世绝色的女子的脸庞,倘若她此刻脸上的表情是笑,那么必定一笑倾城,只可惜,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的阴霾之色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前方马匹上的三人,尤其是那抹黑色的挺拔的身影,她的眸底是汹涌的滔天怒意和满满的嫉妒。她不甘心,她苦苦等候了这么多年,凭什么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抢了先机?她算什么,她的身份有她荣耀吗?她的气质,有她高贵吗?她的修为,有她高深吗?她根本没有能力帮绝,也不会了解绝的处境,只有她,……只有她能一心一意地帮助绝,让他重新得到属于他的荣耀,而那个女人,只会毁了绝!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手牢牢地把在了马车帘子上,手指不断地揪紧再揪紧,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西山古寺,落 ☆、我们是一家人 V11 我要招亲 “嗖一一” 察觉到了前方有破空的声音传来,云溪蓦地抬首,双瞳骤然放大,三枚银针在她的瞳孔中越来越近。 这三枚银针,来得突兀,来得毫无征兆,任何人也难以预料,难以提防……云溪大吃一惊,但她多年来的心境历练又岂同等闲,她迅速做出了应变,身体大幅度地扭动,弯曲成一个全然超乎了自然规律的弧度! “嗖……嗖……嗖……” 三枚银针擦着她的鼻尖险险地飞了过去。 红衣女子眼神微变了下,没料到对方竟有如此好的身手,居然能躲过她的三枚银针。微诧之后,她的美眸再次变化,升腾起嗜血而阴狠的血光龙千绝追着那三枚银针,刚至半路,看到她躲过了银针,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什么,他的双睡骤然放大,急急地喊了声:“溪儿,小心!” 可惜,等他提醒之时,已经晚了。 那三枚银针擦着云溪的鼻尖飞过去之后,竟似长了眼睛一般,自半路又折返了回来,其势比之方才更加迅猛而锐利! 云溪的身体洲洲弹起几分,不防地,那三枚银针就从她的背后再次飞来,当她反应过来时,那三枚银针已深深地刺透了她的躯体。她浑身猛然一震,眼前突然摇摇晃晃的,昏暗无比。 她的脑海中很快闪现了一个残酷的念头一一银针有毒! 她颓然地倒了下去,落入了一个略带寒意的怀抱中,头顶的上方,传来龙千绝懊恼和担忧的喊声:“溪儿,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手指快速地在她身上的各处要穴掠过,暂时缓解了她的痛楚,只是头脑依旧昏昏沉沉,即将陷入昏迷中。 “眉儿,你太过份了!”龙千绝动怒了,他冷漠的俊容好似万千的冰霜,冷然的气息在他身周围环绕,那愤怒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冷眉儿的身上,几乎能将她整个人戳穿再冰冻! “快把解药拿来!”他一字一句,冰冷彻骨。 整个林子也受到他气息波动的影响,霎时间飞砂走石,残叶沙沙作响,漫天飞舞。 龙千绝眉如远山,眼如闪电,整个人如同是一柄横亘苍穹的绝世神兵,散发着滔天的杀气!冷眉儿心底蓦地一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龙千绝如此愤怒恐怖的神色,下意识地,她心慌了,她想逃。她知道他此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但至少,她的目的已经到达了口没有解药,这女人死定了! “想要解药,就来梅轩找我!”她红色的身影一闪,朝着山下飞身遁逃,她方才站立的地方还留有她的残影,而她本人早已消失无踪。 龙千绝冷冽的眸光骤敛,滔天的怒意翻涌,正欲追去,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袍:“不要去。不要去找她!如果你去找她……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 云溪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意志力,昏厥之际,她死死地攥住龙千绝的衣角,就是死,她也不要他去求那个女人! “好,我不去!你要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龙千绝重新蹲下身,将自己一部分的真气渡到了她的体内,暂时为她压制住毒性的扩散。 听到了他的保证,云溪慢慢放下心来,揪着龙千绝衣角的手也逐渐松开。那红衣女子怀的什么心思,她如何能不懂?想打她云溪男人的主意,她未免太过痴心妄想了!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得逞,不但不让她得逞,还要让龙千绝恨她一辈子,让她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那么她就算是死,也值了! 带着一抹满意的笑,云溪的头越来越沉,最终陷入了昏迷。 “娘亲,你快醒醒,不要再睡了,小墨好怕!” “娘亲,你快醒来好不好?” 是小墨的哭喊声! 云溪从混沌迷糊的状态中听到了儿子的哭喊,她的意识挣扎着,冲破了重重的困难,终于悠悠醒来。 “小墨?”当她睁开眼,入目的就是儿子哭花了的小脸,就坐在了床头。 儿子是很少啼哭的,哪怕是挨了打,他也会坚强地咬牙挺过去,然而现在却哭得稀里哗啦,好不伤心,云溪看得心也碎了。 “娘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娘亲再也不会醒过来……”小小的人儿,说着说着又哇地啼哭了起来,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小墨乖,不哭了。娘亲现在不是没事了么?”云溪伸手摸着儿子的头,浅浅地笑着,她的视线随后飘逸,看向了满屋子关心她的人。 “溪儿,你总算是醒了,我们都吓坏了。” “溪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快点说出来,让大夫再帮你好好看看。” “溪儿……” 云溪的视线慢慢扫过一张张关切的脸孔,她的眼神微闪了下,却没有见到那一张她最想见到之人的脸孔。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各种不 良的情绪在心底翻腾、萦绕而生。难道他,还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容少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变化,忧虑地叹息了声’主动提醒道:“龙兄为你取来了解药后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他谁也没有告知……”。 云溪的脸刷地变白,她心中的猜测,最终还是成真了。 他果然去找那女人讨要解药了。 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那女人对她下毒,千方百计地诱使他去找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他们之间到底交易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她心里乱极了。 她不该责怪他的,因为他为了救她,为了给她取解药,甘愿低声下气地去求人,这样情深意重的男子,世上难寻! 然而,他答应过的,他分明答应了她,不会去找那女人诗要解药的。可是他失约了…… 千绝,我说过,倘若你真的去找她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 你是否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宁可死,也不想让你委屈自己去求解药,更何况,倘若她对你提出了过分的要求,你也答应了,那让我情何以堪? 你说你会等我的,等我收拾完自己的心,可是现在呢?我的心已经向你靠拢,而你,又在哪里? “娘亲,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云小墨含泪看着她,小手在她脸上摩挲,为她拭泪。 她竟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落了泪,云溪连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泪,摇头道:“没有,娘亲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娘亲没事的,小墨别担心。” 云小墨忽地扑入了她的怀里,带着哭腔低低地呜咽:“嗯,娘亲,以后小墨会乖乖的,再也不惹娘亲生气了。娘亲千万不要离开小墨,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昏迷不醒,小墨真的好害怕。”好不容易收起的泪花,再一次不可抑止地涌泄,云溪紧紧地抱着儿子。只觉得心中有无数的苦,苦涩又难言。 幸好,她还有儿子,她不该奢望那么多的,只要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就足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墨,等参加完争霸赛后,娘亲就带你会慈云观,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安静地生活。只有我们俩,没有其他人,我们母子还想从前那样开开心心地生活。你说好不好?” 云小墨泪眼汪汪地抬头,迟疑道:“那。不去书院了吗?” “不去了!以后娘亲亲自救你读书。” “那。爹爹呢?还有翔叔叔,我们以后都不跟他们见面了吗?” 云溪眉心一紧,道:“不见了’谁也不见。从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那’太爷爷、太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清舅舅、樱子……”云小墨一一细数着,他发现自己若是要走,心中有无数的人常挂着,他舍不得。 云溪眼神一阵挣扎,下决心似地打断了他,厉声道:”难道有娘亲陪你还不够吗?这些人对你来说,难道比娘亲还要重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语气太重,云小墨被怔吓在了当场,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敢再多少一个字。 “溪儿,你这是做什么?吓着孩子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慈云观?难道在这里不好吗?”云夫人上前相劝,顺手将云小墨搂入了怀中。 云溪默而不语,浑身上下有着难以言喻的冷漠气息,好似又回到了她初来将军府时的淡漠,生人勿近…… 云夫人担忧地看着她,柔声道:“溪儿,你心中到底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一起分担。” 云溪的眉头一簇一簇的,心情乱糟糟的,她自己也清楚,为何会对儿子发火,为何执意地想要离开,想要逃…… “你若想走,至少也要等龙兄回来,给他一个交待。我虽然不赞成你们在一起,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辛苦为你取来解药,你若是不告而别,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容少华突然说道。 龙千辰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哥是真心喜欢你的,想要将你们母子一起接去凌天宫生活的,你们若是走了,那他怎么办?天下人都说我大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其实那都是他们畏惧他,无法战胜他,所以才如此诋毁他。事实上,我大哥比天下间所有的人都要来得情深义重,他一旦用了情,就会不惜用自己的牲命去守护对方。他对你是真心的好,你可不能辜负了他‘” 容少华又紧接着说道:“就算要走,你也该先找到你的仇人,把仇给报了。你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对你下毒之人吧?这不像你行事的作风!” 云老爷子拧着眉头,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劝慰道:“溪儿,你刚刚醒来,还没有完全恢复,心情容易冲动,不如先好好地休养,等把身体养好了再做决定?” 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云溪整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上他的事,就变得这么不冷静?她到底在 执着什么? 是啊,她最先要找的应该是对她下毒之人!她如何能轻易地放过她的仇人? 还有他,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她为何这么急切地就否定了他? 是她不够信任他吗?还是她爱得不够深? 倘若易地而处,他中毒昏迷,无药可救,她是否也会不惜一切地去为他求取解药?哪怕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梅轩在哪里?”收拾了烦乱的心情,她幽幽地吐字。 “梅轩?”容少华心神微动,挑了下好看的眉毛,道,“梅轩乃是圣宫在南熙国的一处据点,寻常人是无法入内的。” “带我去一一”云溪的口吻十分坚定,有着无可抵挡的决心。 容少华环视了一下房间内的其他人,犹豫了下后,便点头答应了。 正如容少华所说,梅轩的警卫森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一步。远远地,看到一辆马车从梅轩的正门驶出,随行的还有十几名着装统一的红衣女子。 云溪躲在墙角处,远远地眺望,当她看到那十几名红衣女子之后,她的眼神突地迸射出了两道锐利的精光。 原来是她! 那一夜偷袭她的刺客,就是她所派遣!好歹毒的女人,居然几次三番地想要害她,她如何能轻易咽下了这口气一阵大风刮起,将马车的丰帘掀开,露出了马车内的一男一女,男的墨色长衫,冷峻高雅,女的红衣妩媚,娇魅丛生,只一眼就在人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得周围的百姓们驻足观望,忘记了离开。 云溪也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双手握紧,指甲几乎就要嵌入了掌心处。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吗?她得到了解药,而那女人却得到了他……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也绝不容许自己的男人任人采梅! 一抹精光划过她的眼底!她突然间冲了出去,在人群聚集最密处,追着马车大声哭嚷:“孩子他爹,你想求荣华富贵,求平步青云,我不拦你!谁让我身份低贱,不如圣宫之人身份高贵呢?可是现在孩子病得厉害,你真的忍心就这么走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吗?” “停车!”马车内传出了一个声音后,马车徐徐停下。 龙千绝听到了外边的声音,眉心微动,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旋出了一抹异彩,薄唇上泛起浅浅的笑。“孩子他爹”这四个字,他怎么听怎么顺耳! 冷眉儿稍稍侧头,便看到了他唇角的那一抹笑,美颜之上怒意翻涌。这声音分明就是那女人的,她居然像个泼妇一般当街哭骂,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马丰外,云溪眼底精光泛动,赶紧上前几步,继续哭嚷着:“孩子他爹,求你去看看孩子吧!他现在病得很重,我怕你去了圣宫,入赘成了圣宫的女婿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知道,圣宫的女子生来高贵无比,好似那天上的神女,神圣不可侵犯。你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口可是……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折散我们夫妻?圣宫之人不都是圣洁善良的吗?可你为何要对我的孩子下毒?不只如此,就连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活了过来……”。 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似哭得伤心无比。 容少华从后边赶来,嘴角抽了凡下,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却用着极细微的声音道:“你疯了是不是?那可是圣宫的四大尊者之一的玄龙尊者冷眉儿,你得罪了她,以后恐怕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云溪低低也冷哼了声:“她得罪了我,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容少华挑了挑眉梢,的确,这两女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儿!龙千绝啊龙千绝,你怎么偏偏惹上了这世上两个最难缠的女人? 算了,反正不关他的事,他还是静观其变,在一旁看戏好了。 周围的百姓们听到她的哭诉,不由地议论纷纷开去。尤其是在场的那些妇人,更是义愤填膺。 “那不是云小姐吗?原来她孩子的爹就是这个男人!” “难怪云小姐一直藏着掖着,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原来是有人抢了她的男人,她有苦难言。嗯不到圣宫的女子如此下贱,居然抢人家的丈夫,太无耻了!” “不要脸!居然抢人家的丈夫,还要下毒害死云小姐和她的孩子,简直猪狗不如!” “圣宫乃是龙神的盘踞之地,守护着我们傲天大陆,理当是个圣洁无比的地方,想不到从那里出来的女子如此下贱,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那男人也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看啊,那蛇蝎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妖里妖气的,还不如云小姐美丽大方邸! “。” 议论声不断地传开去,不到稍会儿的功夫,几乎整条街的人都听闻了这个消息。本来云溪在沁阳城就是个风云人物了,各种关于她的谣言满天飞 ,现在又有了劲爆的新料,大家自然是不愿意错过的。 马车的周围,人群越聚越多,将马车的去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龙千绝静坐在马车内,不动如山,眼底却有一抹狡黠的光芒在不住地闪动着,唇边的弧度也牵得更高了。 冷眉儿神色乍冷,一股怒意直冲脑门,这女人怎生如此无耻,居然当街出言诋毁她的声誉?这就是她的报复吗? 她朝着守护在马车外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十几名护卫则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向云溪攻袭而去。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敢诋毁我家尊者之人,杀无赦!” 云溪扬起了脸,那上面泪迹斑斑,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拔腿就往人群中冲挤,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大声叫嚷:“杀人了!圣宫的玄龙尊者要杀人了!” “玄龙尊者?原来她就是玄龙尊者冷眉儿?不是说她心慈人善,乃是神女一般的存在吗?怎么如此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这世上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恶毒,现在我终于相信了。” “下贱、无耻!以后我再也不拜圣宫的人了,一个玄龙尊者都可以如此恶毒,那么整个圣宫又能圣洁到哪里去?” “就是!狂我还想着要将我儿子送往圣宫,侍奉龙神,可如今看来,圣宫之人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圣洁高尚,倘若让我儿子变成玄龙尊者这样恶毒,我宁可让他在家种地……” 临街的一家酒楼二楼的靠窗雅间,一身白衣修长秀雅的男子卓然而立。他听到了楼下的骚动和喧哗,便推窗向下凝望。他修长的手指挑开了窗纱,在看到了那一抹飞窜在人群中的女子身影后,飞扬的剑眉高高地耸动了下,凤眸微眯,从中掠射出了一抹危险的精光是她?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无视他的命令,离开了慈云观不止,还当街对着一个男人哀求…… 她的命,是他抢来的。 他要她生,她就只能生,他要她死,她也只有死! 执在他手中的白玉杯轰然碎梨,转瞬之间化作了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地自窗台飘落而下。 云溪在人群中感应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仿佛具有穿透力,将她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全部贯穿了个彻底。这种感觉太过砷人,让她忍不住回头去寻找那一抹视线。 她回首,目光落在了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她确信,方才那一抹强烈的视线必 定是从那里传来。隔着一道薄薄的窗纱,她隐约看到了一抹修长俊逸的身影临窗而立,看不清他的容颜,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那道强烈的目光依旧存在。 这感觉,好熟悉。她的心底猛然打了个突,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张让她恐惧的脸孔来。 ☆、我们是一家人 V12 龙千绝降龙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为何每每看到那个人,都会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感。尤其是他那双摄人的眼睛,每每看着她时,都能让她感觉到他的爱恨交加,忽而杀意浓烈,忽而又流露出难言的眷恋。他好似是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让他又爱又恨……,那目光,跟现在的好相似,都能让她发自内心的胆寒。 龙千绝的神识一直都牢牢地锁定在云溪的身上,隔着马车窗口的帘子,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正自人群中举头仰望着什么,神情有些异样。追随着她的目光,他也跟着朝酒楼二楼的临窗方向凝望,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身形轮廓。好似察觉到了他的凝视,窗纱后的男子目光一转,凌厉的视线落在了龙千绝的身上。 两道目光日撞,隔着两道屏障,却同样的冷凝,同样的具有威慑力,仿佛世间的一切万物都在瞬间冷凝无声。 这边,冷眉儿听着外边百姓们的议论声,俏脸气得涨紫。现在她要杀那女人,便成了恶毒下贱之人,她若不杀,又难解她的心头之恨。左右权衡了下,她还是决定暂且先饶过那女人的牲命,等有机会,再下手杀她不迟。 “住手!都给我回来!”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冰冷无比,带着浓浓的杀意。 云溪收回了目光,又重新将注意力聚焦在了马车内,心底哼哼。好你个龙千绝,我都这么豁出去了,你居然就待在一旁看戏,都不支一声。难道你就这么想跟着她去逍遥快活? “孩子他爹,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你若是不跟我回去,那我也只好听我娘的,再寻他人另嫁了……”。 哼,就是要给你下一剂猛药! 别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若是再不出来见我,我可就真答应娘去招亲马车内,龙千绝嘴角狠抽了下,这个女人真是无情! 他若不是身不由己,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揪住她,将她的小屁屁狠狠地抽打一顿口居然敢无视他堂堂一代邪尊跑去招亲?她可以试试看! 马车外,云溪不见他有任何的动静,心底不由地怒了。 为了他,她连自己的面子也抛开了,像个泼妇一般在大街上哭闹。他倒好,就静静地坐在马车内看戏,对外边的事置若罔闻。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可笑? “龙千绝,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你这么无情,抛弃了我们母子,我又何必再守着你这棵村不放?十天之后,本小姐就要在沁阳城内公 开扩亲,我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好上几百倍的男人!让你跟你的蛇蝎美人,统统去死!我说到做到!” 云溪愤然转身,离开了大街。 龙千绝猛然起身,就要冲出马车去,一只手牢牢地捉住了他的手臂。 “绝,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酒楼二楼临窗处,男子在听到了“龙千绝”三个字后,身形猛然一震,一抹更加强烈而冷凝的视线,朝着马车的方向投射过来。 “龙千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孤身一人出现在沁阳城?”男子虽是冷哼,但那声音却像是来自天外,清雅高贵,让人闻之不由地神清气朗。 自大街上回来后,云溪就一直在生闷气,心神凌乱。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不出一声?是受了那女人的控制,还是他身不由己? 内心里不断地给他找理由,替他辩解,因为她不相信才一夜之间,他的心就变了。倘若真是如此,他真是那般容易变心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眷恋,在她的感情世界里,绝不容许背叛和瑕疵。 可倘若不是他变了心,那么到底是其他什么理由呢?她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最后把心一横,索性破帮子破摔了。 不管他有什么理由,总之她招亲招定了,倘若他还在乎她,那么这便是给他的最后的机会。倘若他不在乎了,那她不妨就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大小姐,二小姐和二夫人回来了口将军请你去大堂一趟。” 云溪回了神,眉头不由地蹙起,她们两个居然回来了?从她踏入将军府的第一天起,这母女二人便远远地躲开了她,现在却又自动回来了,这其中必然另有蹊跷。 很好,那就去会会她们,看看她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还未到大堂,远远地,云溪就听到了从大堂里传出来的声音。 “爹、爷爷,瑶儿知错了,之前瑶儿嫉妒姐姐跟靖王爷有婚约,所以一时鬼迷了心窍,派遣杀手去杀她。现在瑶儿知道错了,希望爹和爷爷能给瑶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替瑶儿跟姐姐说说情,让姐姐原谅我这一次。” “是啊,将军、爹,瑶儿她年幼不懂事,难免会做错事,还请你们看在她还年幼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妾身以后会好好地看着她,不在让她胡作非为的……,” “爹、爷爷,求你们了……” “求将军和爹宽恕 瑶儿吧……” 云溪迈步踏入了大堂,看到云孟瑶母女俩跪在云老爷子跟前,如泣如诉,苦苦哀求,她在心中冷笑,倘若她派人杀她未遂,再来跟她道歉,她能原谅她吗? 这母女俩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何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云老爷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然后就发现了步入大堂的云溪。 “溪儿,你来得正好。你妹妹跟你二娘回来了,你看看应该怎么处置她们?” 老爷子的话刚说完,云逸紧接着说道:“溪儿,你妹妹纵然有错,但她毕竟年幼,难免会做错事。而且,说到底,你们都是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能否看在爹的面子上……”。 云溪抬断了他,道:“爹,我可以不要她的性命,但是请你一定要看住了她们母女!现如今云家内忧外患,她们母女多少跟臣相府有牵连,此时此刻回到将军府,怕是目的不纯。您想留她们,那就找人日夜盯住她们的一举一动,倘若她们做出任何对云家不利的事,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云溪冷冷地勾唇,若不是看在爹的面子上,她才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想要取她性命之人。她们母女俩最好在府里安安分分的,否则,她一定不会再顾念骨肉亲情!更何况,她并非真正的云溪,根本无须顾念骨肉亲情。 云孟瑶从地上抬起了头,讶异地看向了云溪,先前只是听说她当街拦截路人教训,还让人将她派遣杀手杀她的事传得到处沸沸扬扬。她离开将军府也不过是暂避风头,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云溪依旧是从前那个胆小懦弱,哪怕是遭了她的欺负都不会还手之人。所以她们母女打好了算盘,主动回来请罪,相信凭着云溪那懦弱胆小的性子,绝对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可是她却想错了。 她抬头,对上了一双眸子。那双冷冽的眼眸就如一只凶猛的狮子,意欲将侵犯她领地的敌人撕梨,如此冷寒,让她都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从抬头看到她的这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她变了,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像是一柄随时出鞘的宝剑,锋利冷酷,带上摄人的煞气! 这真是她的姐姐云溪么?为什么跟她印象中的如此不同? 难道六年的时间,真的能把一个人改变这许多? 见她的视残望过来,云溪的眸子更冷了几分,锐利的目光射了过去。她就是要给 她些威慑,让她以后能在将军府里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千万不要生出任何的绮念。 云孟瑶眼神微变了下,立即收回了视线,不敢再与她对视,好似再与她对视稍会儿,就会被她锐利的芒光所吞噬消灭。 “姐姐,瑶儿知错了,希望姐姐不要怪罪瑶儿。” 云溪冷哼了声,没有理会她,她转首对云夫人和老夫人说道:“奶奶、娘,我已经决定了,十天之后,我要招亲,具体的事宜,就麻烦你们替我操办吧。” 说完,她径自转身,离开了大堂,留下整个大堂的人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溪儿她刚啡说什么?她要招亲?老头子我没有听错吧?” “老头子你没听错,溪儿的确是说了要招亲!看来溪儿是想通了,想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很好、很好,正好我跟孩子她娘替她物色了好多个优秀的人选呢,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 “对啊,我跟娘两个人已经替溪儿物色了城中不少的好男儿,相信其中一定有能让溪儿满意的。” “可是,溪儿她不是跟龙公子……”。 “你小子怎么这么愚钝?溪儿前些天还和龙公子好好的,出双入对,现在突然之间改了主意,那一定是两人闹了小矛盾,为什么事情不合而闹翻了。小情人之间打打闹闹,那是家常便饭,咱们做长辈的,在旁边敲敲边鼓就走了。只不过呢,溪儿既然要招亲,那咱们就不妨把招亲大会办得隆重些,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家的溪儿要招亲……,不管成不成,都不能让溪儿输了面子,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选不够的,就花钱去请,一定要把招亲大会办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哈哈哈……”云老爷子笑得胡子乱抖。 老夫人很不给面子地丢了他一个白眼,无视他道:“这老头子疯了,大家别理他,招亲这事,听我老婆子一手安排就对了!” 云孟瑶依旧跪在地上,似乎被人给遗忘了,听着长辈们讶论着张罗姐姐的婚事,她的心中又是惊疑,又是愤恨。惊疑的是,姐姐不是一直以来都喜欢靖王爷的吗?而且他们之间的婚约还没有解除,她怎么就打算着要举办什么招亲大会?愤恨的是,全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姐姐一人的身上,而她和娘亲还跪在地上,却无人问津,何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如此之大?再一次地,云溪脚下不由自主地又来到了梅轩外。 想着他可能就在里面,她的心情就莫名地烦躁。这时候,梅轩的大门突然大开,从里面出来一小队的人 马,看他们统一的着装,应该都是圣宫的弟子。圣宫弟子从大门出来后,就一路往城门方向奔去,形色匆匆。 云溪好奇,便提脚跟了上去。 “快!玄龙出现在了西山,我们赶紧火速去支援玄龙尊者!”弟子中有人喊道。 云溪的好奇心更浓了。 玄龙?那女人不就是以玄龙之名为尊号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似手又是一出好戏! 玄龙出现的地方’必定有那女人出现;那女人出现的地方,他应该也在那里吧? 没有多想,云溪紧跟上圣宫弟子,往西山的方向赶去。 西山山坳某处,一声声沉闷的龙吟自山坳中传出,那龙吟声中带着愤怒和不甘,像是在做着困兽之斗。 一抹墨色的身影,临驾于一条巨龙之上,长剑牢牢地插在了龙脊上,任由巨龙如何翻腾颠覆,他都稳如磐石,屹立不倒!他的长剑锋芒毕露,寒气逼人,而他整个人比长剑的锋芒更甚!他宛如一柄横亘苍穹的绝世神兵,散发着滔天的杀气,伊如神鹰搏兔,君临天下!但下一刻看去,他却又如巍巍山岳,傲对千年风霜! “死,或者臣服一肌彼冷冽的声音在山坳的上空回荡,隐隐盖过了龙吟之声,震动天地!冷眉儿仰头望着巨龙上方那一袭威风凛凛、君临天下的身影,眼底的那抹痴意更浓了,这才是她所认识的龙千绝,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降服一条飞龙,让飞龙也臣服在他脚下!他是如此得璀璨耀目,光彩夺人!他应当永远高高在上,享受世人的膜拜和仰望,而非像现在这样,让天下人都视他为邪尊,人人惧而畏之! 当云溪紧随着圣宫的弟子赶来时,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高踞于巨龙的背脊上,手持长剑,迎风而立,那身姿巍峨如山,仿若神仙中人!此刻的他,看起来遥不可及,让她发自内心地生出一种膜拜和仰望。这才是他真正的风采吧?就连巨龙都只能在他剑下臣服……她屈身躲入了山坳某处的巨石之后,以免被冷眉儿的人发现她的存在。 天空中,龙吟之声越来越悲凉,最终低低地呜咽了声,巨龙徐徐地低下头去,选择了臣服。在强大的力量之前,哪怕是高傲如龙族,也不得不低头。 龙千绝口中默念了几句,突然推出一掌,将一道金色的玄光打入了巨龙的后脑。巨龙的身躯猛然一震,然后直线朝着地面坠落下去! 云溪洲洲藏身好,突然间头顶上方黑压压地笼罩下来 ,她双瞳骤然放大,猛然心惊。那巨龙坠落的方向不是别处,正好在她的头顶上方。妈的!有没有搞错? 龙千绝,你个死男人,非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倘若被传出去,我云溪是被一条巨龙砸死的,那我就走到了地府也没脸面活着了。 下意识地,她屈身紧贴着巨石躲了进去。 轰一 巨石炸梨,她也跟着被气浪弹飞了出去,落在了远处山崖的石壁上,又被石壁弹飞了回来,恰好砸在了龙头处。 全身跟散了架一般,云溪横身倒在了地面上,睁开眼,恰好对上了那一双圆亮如黑宝石巨大的龙眼。她呆呆地怔住了,忘记了反应,也忘记了呼吸。 幸而巨龙的身体庞大,将她的身子全部掩盖了住,方才那一声巨响发生时,山石飞溅,扬尘满天,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就这样,云溪呆呆地躺在了巨龙的边上,一双人眼,对着一双龙眼,四目相对,气氛很是诡异。 龙息一下一下地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害她很想打喷嚏。她的眼睛向下一溜,那龙眼也跟着向下溜去,她的眼睛回到原处,龙眼也跟着恢复到原位,好似在跟她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云溪发现了这个现象后,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事情极其诡异,她居然陪着一条龙玩起了转眼睛的游戏,这事说出去,谁信? 感觉到它的呼吸声不稳,应是受伤的缘故,为了防止它暴露自己的踪迹,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粒凝气丹,打算贿赂贿赂它。 龙鼻凑向前,嗅了嗅,好似还对它的口味。它的舌头向前一伸,居然都懒得动一下头,就这么将凝气丹从她的手里给直接卷进了嘴里。 “呼哧、呼哧……” 它好像尝到了甜头,有些兴奋,猛地一下下冲她脸上喷着龙息,挠得云溪赶紧捂住自己的脸,懊悔不已。真是条没良心的龙,吃了她的东西,居然还拿龙息喷她! 给了它一记狠瞪,一人一龙又开始互相玩起了转眼睛的游戏。 这边,龙千绝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回了地面,长剑回鞘。 “玄龙已经臣服了,你只须将自己的血让它食用,它从此以后便会听从你的号令。” “真的吗?太好了!”美眸之中盛着满满的喜悦,冷眉儿激动地攀上他的手,欢喜道,“绝,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真怕我降服不了玄龙,没有了玄龙,那么此后我在圣宫 的地位怕是也不保了。” 龙千绝冷冷地抽出了手,漠然的神色紧盯着她,手掌翻动,递在了她的跟前:“另一半的解药呢?” 冷眉儿欢愉的神色猛然一滞,她背转身去,有一股怒意在心底冉冉而升。 她怎么忘却了,他如此费力地帮她降服玄龙,只不过是为了得到那另一半的解药,去给那女人解毒呢? 为什么?那女人方才都那么对他了,他还不死心,还要为她讨要那半粒解药? 她心中不甘,满满的不甘! “解、药!”身后,龙千绝的声音更加冷冽了,从他身周围迸发出来的气息像是雪崩一般,一触即发。 冷眉儿冷不噤地打了个寒颤,不甘不愿地取下了她的头慧,将另一半的解药从里面取出,交到了龙千绝的手中。 “绝,这一次是我太过冲动了,你能原谅我吗?我们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我关心你,你也关心我?” 龙千绝仔细查验了下解药后,抬眸,冷光直射向她:“你以为呢?” 冷眉儿娇躯颤动了下,脚下有些微微踉跄:“绝,你原谅我好吗?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不想失去你……,” “眉儿,你太自以为走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可你就是不听。”龙千绝忽地上前一步,捉住了她一只手,两指扣在了她手上的命脉,“今日我要废了你的武功,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对我的女人下手?” “不要!”冷眉儿彻底慌了,她从没见过他露出如此的骇人的表情过。 “绝,求你,不要!倘若我失去了武功,成了废人,那么我就再也无法在圣宫立足了。” “圣宫之内,多少人觊觎着我的位置,一旦我失了势,他们便会将我狠狠地踩在脚下。你也在圣宫里待过,你难道会不知道那里有多残酷吗?我求你,你再饶我一回,我向你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再去对付她了,真的!” “绝,你忘记了吗?六年前,你被师父赶出了圣宫,身上中了剧毒,几乎丧命。我冒着可能被师父发现,被逐出师门的危险,为你取来了解药,救了你一命。你说过的,你会找机会报答我的救命之思,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们是一家人 V13 收服玄龙 云溪和巨龙对视着,忽然听到了远处两人的对话声,她的心头一震,原来她身上的毒并没有全部解除,他是为了得到另外一半的解药,所以才跟着那女人走的…… 心底释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另外一股怒意又涌上了心头。 他明明有苦衷,为什么不跟她当面解释?还有,他除了答应帮那女人降龙,还答应了她什么要求? 莫名地,心底的恼意越烧越旺,怎么也挥散不去。 这时候,龙千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该还的情,我已经还清了。你到底想挟思自持到什么时候?清醒点吧!若是你够聪明,就远离圣宫,那地方一旦进去了,就别想干净地出来!” “眉儿,想想你小时候,是多么纯洁善良,你连一只小鸟都不忍心伤害,可是现在的你呢?你看看你到底变化有多大?你那颗纯洁善良的心,又跑到哪里去了?” “你好好地反省反省吧!” “喀”的一声脆响后,紧接着是冷眉儿痛苦的嚎叫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天地! 云溪好奇地露出了半只头,越过巨龙庞大的身躯,看到了龙千绝废去冷眉儿武功的全部过程。他脸上的阴冷之色和冷酷的眼神,让她触目惊心,深深地震撼! 幸而,她没有得罪他,倘若哪一天她也将他逼到了这份上,他是不是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 “尊者大人!” “快点放开尊者大人!” “杀了他,为尊者大人报仇!” 冷眉儿的手下一窝蜂地涌了上来,持剑相向,将龙千绝团团包围。 “就凭你们?”龙千绝的双目一扫,双柚跟着鼓动起来,墨发无风自动。 每个人的脸上都察觉到了一片热辣辣的刺痛,手下们不由地心中大骇,此人究竟修炼到了怎样的境界,居然能将玄气凝形,那目光轻轻地一扫,就好似有无数的刀剑从他们的脸上刮过,刺痛肌肤! 龙千绝松开了冷眉儿的手,将她推至一边,提脚一步步地走向山坳出口。 他每走一步,手下们便退开三步,疾步而退。 不是他们胆怯,而是对方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几十个人包围着他,都无法跟他身上所释放出来的气势相抗衡,这样的对手,他们如何敢上前与他硬碰硬? “龙千绝,你 真好狠心!你一定会后悔的!”冷眉儿痛苦地嘶喊着,他害得她成了一个废人,她一定要让他后悔今日没有杀了她。就算是没有了武功,她还有美色,那才是一个女人最为致命的武器,总有一日,她会报复,让他尝到痛不欲生的滋味。 龙千绝根本不理会她,疾步离去,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他的溪儿,让她尽快地服下剃下的一半解药。 云溪见着他要离开,连忙出声喊他,谁知她刚一出声,那条巨龙抢先来了声仰天的嘶嚎,将她的声音全部给盖了过去。 “该死的!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云溪一脚踹在了它的身上,想要撑着地面坐起,却发现身上的骨架好似都散了一般,怎么也使不上力。 一人一龙相持着,却把冷眉儿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一人一龙相持着,却把冷眉儿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冷眉儿本已绝望的眼神,忽然间亮了起来,她怎么忘记了,她现在有了玄龙,一旦有玄龙护身,哪怕她失去了武功,寻常人也无法奈何她! “快,快扶本尊去玄龙那里!” 龙千绝说过,只要将她的血喂给玄龙服食,玄龙从此后就会真正地听令于她,认她为主人。那么从此之后,她便是真正的玄龙尊者,而不是像从前那般,只占了个虚名,却没有真正的玄龙护身…… 云溪远远地听到了冷眉儿的命令,心中不由地焦急,倘若被她发现了她的存在,那她岂不是死定了?那女人被龙千绝废了武功,现在一定是恨死了龙千绝和她…… 怎么办? 她现在全身跟散了架一般,动都动不了。 抬头,再次对上了玄龙的双目,脑海中忽地掠过龙千绝的话,只要它吞食了人血,就能听从人的号令,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以血为契? 正如小白和小墨之间的心灵相通和默汀… 又从怀里掏出了利余的所有凝气丹,云溪将它们倒在掌心处,送到玄龙的跟前,试着跟它交流:“喜欢这个吗?只要你跟我契约,以后我都用它来喂养你,我保证不会将你当作奴役来使唤,我们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你依旧是自由的、平等的,同时也是高贵的……” 玄龙喷着龙息,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手中的凝气丹上,长舌一伸,将所有的凝气丹全部卷入了口中。 须臾,它的躯体明显轻颤了下,自体内爆发出了一股劲力,掀起 了一阵罡风,险些将云溪给震飞。在服用了如此多的凝气丹之后,它的身体以非常的速度在恢复中。 云溪紧盯着它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要看懂了对方的眼神,便能掌握对方的心思,动物也亦然。 它的眼睛转了转,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柔柔的眸光,有几分氤氲之色,像是在感激,又像是在表达它的善意。 云溪看是时机了,便从靴子里掏出了她惯常用的匕首,牙齿一咬,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不要抗拒我,我以我血为誓,我将成为你终身的朋友,一生的战友。请接纳我吧……” “……,我以高贵的龙族的血为誓,我的主人,您的真诚打动了我,我将成为您终身的朋友和战发,一生服从您的命令……” 在云溪的心底,一个低沉而沧桑的声音幽幽响起,那是玄龙的声音,它真的接纳了她!云溪的心中狂喜,她知道像玄龙这样高傲的龙族,虽然是臣服在了龙千绝这样的高手手中,然而想要真正地让它服从却很难,唯有诚心相待,才有可能获得对方的信任和认可。她现在做到了,她成功了! “我叫云溪,你呢?” “……,太久远了,我已经想不起来我究竟叫什么名字了……”。 “那我以后叫你玄翼吧。” 说话间,一道淡淡的乳白色的迷雾冉冉丹起,将两人的身体全部包裹住,形成一个保护圈,与外界彻底隔离。 被一股暖意笼罩着,云溪只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很是舒畅,肢体各处都在以非常的速度处于恢复当中。冥冥中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头至尾冲刷着她的身体,她脑中一阵晕眩之后,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透过内视,她居然能看见自己身体内的每一根经络。 乳白色的热流冲刷着她身体的各处,轻巧地改变身体的每一处细微的地方,丹田深处,她意外地发现了一颗近似于琉璃球一般的物体,指甲大小,悬浮在丹田深处…… 那是什么?为何她从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居然有这么一颗异样的物体存在? “女人,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你休想逃离我的视线,给我乖乖地待在这里……” 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那个男人的话语,难道这就是他当初救她时所依赖之物? “主人,你的身体里面居然有九转灵珠,那可是能够起死回生的灵物,源自天地 之造化。倘若你能启动其中的能量,将它全部融入你的体内,你的玄阶必定能够大大地提升和飞跃。不过看起来,它的能量像是被人给封印了,所以你没法真正地启动它……,” “九转灵珠?那就是说它对我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了?” “那是自然的!灵珠的主人用它救了你的性命,可是却不想你启动其中的能量,他或许是想找机会将它从你身上再次取走吧。” “嗯。”云溪暗自思衬着,看起来那男人并非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可怕,毕竟他救了她,而且还用了如此珍贵的九转灵珠。他一再地告诫自己留在慈云观,或许是想找机会将灵珠重新从她的身上取走吧?就在一人一龙相互契约和交流之际,在包裹他们的保护圈外,冷眉儿及其手下不由地停驻了脚步,不是他们不想靠近,而是那保护圈自身所释放出来的力量,迫使他们无法逼近。 “这是怎么回事?”冷眉儿脸色骤变,心底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给我冲进去!” 手下听命,纷纷往保护圈内冲击。 “砰!……砰!……砰!” 一个个全部被反弹了回来,那保护圈居然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牢不可破,甚至还将他们给震伤了。 “尊者大人,冲不进去!” “饭桶!一个个都是饭桶!倘若让玄龙恢复了力量,跑了,你们一个个都体想好过!”冷眉儿的面色有几分狰狞,眼看到手的神兽,却有出了意外,她心急如焚。她一定要得到玄龙,让它成为她的奴隶和武器,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留在圣宫,继续保住她的地位! 手下们相互对望着,露出了为难之色,同时也有些不满玄龙尊者的恶劣态度。倘若他们真的能冲进去,那必定是会尽全力的,冲不进去,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那层乳白色的迷雾太过诡异了。保护圈内,玄龙又开始说话了。 “主人,我跟你契约之后,就能共享彼此的力量,可是你的力量实在太弱了,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真是不爽……”某龙不但将她鄙视了一把,居然还抱怨起来,这让云溪情何以堪? 虽然云溪身上的力量对玄龙没什么帮助,相反地,玄龙身上的力量却让云溪的境界有了大大的突破,她一跃冲破了玄关,正在向着墨玄五品冲击!得了好处,云溪的心情愉悦,也懒得跟它计较了。 有一股力量在云溪的体内急速流转着,呼之欲出,她忽然昂首,仰天一声长啸, 那股力量便随着她的啸声破体而出! 墨玄五品!她成功晋丹了! “哈哈哈哈……”她狂肆地大笑了起来,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在此刻爆发。 乳白色的迷雾逐渐散去,露出了一人一龙的轮廓,还有那肆意张狂的大笑声。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冷眉儿看清了云溪的脸,心底大惊,随即美颜之上面容变得更加扭曲,嗜血的眼神紧盯着云溪,她下令道,“来人,给我杀了她!不惜一切!” 云溪停止了笑声,冷眸扫向了她,此时此刻,她的生死怕是轮不到她来决定了吧? “冷眉儿,你对我下毒,想要致我于死地,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看清形势吧,现在究竟是谁取谁的性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云溪将所有的玄力全部灌注到了匕首上,采用回旋的手法,以极为诡异的角度,将匕首朝着冷眉儿的方向射了出去!冷眉儿双目大睁,突然感觉到眼前青光大闪,凡乎让人睁不开眼,却又带着炫目到极点的惊艳!冷眉儿心头大骇,随手扯过了身边的一名手下,将让她阻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扑哧!” “扑哧!” 匕首穿透了手下的身体,最终还是刺入了冷眉儿的胸前,她闷哼了声,从口中呕出了一口鲜血。 “快,保护尊者大人!” “尊者大人,你快走,我们保护你!” 冷眉儿的手下一拥而上,朝着云溪合围攻击。 大致轻扫了下,二十个紫玄高手,十来个青玄高手,还有几名蓝玄之境的高手,想不到单单一个玄龙尊者的手下就拥有如此多实力不凡的高手,圣宫的实力,可见一斑。 云溪和玄翼一人一龙跟几十个高手交缠着,一时无法脱身,冷眉儿趁着间隙,捂着伤口,连忙往山下狂奔而去,身影极为狼狈。风水轮流转,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身份低微、地位卑下的女人手里,她不甘心! 即将消失在山坳出口处时,她回头,给了云溪一记狠戾而嗜血的狠瞪。 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冷眉儿,你休想逃!” 云溪厉喝了一声,一跃跳上了玄翼的背脊,冷眸射向冷眉儿飞奔逃离的方向:“玄翼,追上去,不能让她逃了!” “嗷……” 玄翼仰天一声嘶嚎,身子向上腾飞而起,直冲 云霄。 “结阵!一定要阻止她!”地面上,几十名高手连成了一片,结成一种十分怪异的阵型。拱形的玄气在他们的上空瞬间结成,越来越大,缓阻了玄翼的飞行之势。冷眉儿听到她的喝声,跑得更急了,一路跌撞,头上的发饰掉了一地,头发散乱,好似一个疯子般拼命地往山下跑去。她知道,倘若她跑慢了一步,极有可能被玄龙追上。 玄龙乃是圣宫的四大守护神兽之一,四大尊者之名便是源自于此,然而,每一位尊者想要彻底地驯服神兽成为自己的守护神兽却是极难的,不止要在武力上胜过它,更要让它甘心地诚服,这也是她为何要清龙千绝帮她驯服玄龙的缘故了。 她深知龙千绝的秉性和脾气,倘若她借此要胁他来接受自己,他并非出于本心,哪怕她真的得到了他一时,也不可能得到他一世。她是个聪明人,懂得衡量利益的轻重,所以她明智地选择了让他帮忙驯服玄龙,从而来换取解药。她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机不可失! 一旦她掌握了玄龙,为己所用,那么她在圣宫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固了。人只要拥有了绝对的实力,那么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她有信心,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智慧,一定能想方设法搏得龙千绝的心。 然而,一切都出于她的意料,全然失控了…… 她充血的眼神中盛满了浓浓的恨意,那个该死的女人,不但抢走了她的玄龙,还害她武功尽废,狼狈不堪。她发誓,一旦有机会,她一定要让她尝到比她今日更为痛苦的滋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云溪自空中向下俯睬,眉头微微蹙起,眼前着冷眉儿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心中很是懊恼。莫非这真是命数,冷眉儿的死期未到?冷眉儿应该庆幸,拥有如此多忠心护主的手下,只可惜,她的手下却是愚忠了。她为了自己保命,可以不惜拿自己手下的命来相挡,甚至丢下自己的手下独自逃命…… 这就是人性啊! “玄翼,冲下去!给我破!” 她从来不是仁慈之人,既然你们的主子跑了,那么你们就必须替她来承担所有的罪责!所有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山坳之中,杀机大盛。 一人一龙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大杀四方。 圣宫的弟子们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盛,高手他们见过不少,可是像云溪这样下手狠辣的高手,却还是头一回见着。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杀机毕露,无论角度、速度,还是力量,都让人惊 悚!倘若可以,他们真不想与她为敌,只是,已经晚了。 直至将最后一个圣宫弟子击毙当场,云溪才停了手,此时此刻,她的身上、脸上皆染满了血迹,浑身上下犹如浴血一般,煞气逼人! 他们护主是他们的事,他们的主子得罪了她,她要报仇,却是她的事了。 要怪,只怪他们愚忠,死也要拼命保护他们的尊者。他们是为冷眉儿而死,死有余辜! “玄翼,我们下山去!” 云溪轻盈的身姿从玄翼的背上跳下,玄翼庞大的身躯忽地一变,在天空中化作了一道金光,耀眼无比。等那道金光慢慢消失,玄翼也跟着毫无预示地消失了。 “嗯?”云溪看着天空中的景象,诧异不已。 “主人,我刚刚受了伤,需要好好地休养休养。你身体内的九转灵珠是最好的寄宿之地,我就待在它的里面休养,等我的实力恢复到全盛的时期,或许可以试着帮你冲破灵珠的封印,让你融合它全部的能量……”玄翼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云溪的耳中,云溪闭上双目,试着进入自己的内视,果然,她在那一颗琉璃般的珠子里看到了一条盘龙的影子。 “好,那你好好休养。”她莞尔一笑,虽然放跑了冷眉儿,但对于今天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她转身,朝着山坳的出口处走去,留下身后一地的横尸。 当云溪回到将军府时,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袭墨色的身影在将军府的门前徘徊口她停下了脚步,踌躇不前。 对他,心中还是存着几分恼意,恼他的不守约定,恼他的隐瞒。 “溪儿!”龙千绝转首,便看到了她。她一身血色,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触目惊心。她的衣衫也因为之前的几下撞击,勾破了不少地方,褴褛尽显。 龙千绝脸色骤变,疾步向她走来,神色很是紧张:“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云溪不语,也不看他,带着一脸的怒气。 “溪儿?”龙千绝轻声地唤她,她偏转了头,依旧不理会他。 “你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 看她依旧还是不理会,他无奈地轻叹了声:“这件事,容我慢慢再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受伤,身上的血迹都是怎么来的?” 云溪伸手拨开了他,漠然的语气道:“我不认识你,你给我走开!”绕过他的身侧,云溪迈步朝着将军府的府门方向走去。 “关门!将军府今天不迎客!”云溪停在了大门口,背对着随后而来的龙千绝,对着几名守门的护卫吩咐道。 护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 云溪加重了语调,冷喝道:“还不快关门?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护卫们心中一惊,连忙应答道:“是,属下遵命。” “溪儿一” 龙千绝的声音被阻隔在了大门之后,云溪背对着大门,就站在了大门的里面,没有再向前迈进一步。 隔着一扇门,各自站在门的两端。 龙千绝眉宇深锁,握着手中的解药瓷瓶,无声地叹息。 云溪眼神游离着,心绪烦乱,不知该恼他,还是该谢他。 久久地,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苦了那几名护卫,也只能跟着陪在一旁,两个在外,两个在里,虽说大小姐吩咐将军府今日不见客,但将军可是刚刚接到了拜帖,说今日靖王爷要来上门拜访的,总不能让一个王爷吃闭门羹吧? 许久,其中一名护卫终于大着胆子,说道:“大小姐,一会儿靖王爷可能会来府上拜候,您看是不是把大门打开迎客呢?” “靖王爷?”云溪回了神,疑惑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护卫回道:“这个属下不知,但靖王府的人一早就来下过拜帖了,差不多稍后就到了。” “知道了。”云溪蹙了蹙眉头’心情愈加烦躁了,南宫翼这时候来,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门外,悄无声息,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他已经走了? 云溪在心底冷哼,她不过是随便晾他一晾,他就这么走人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可恶的龙千绝,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辑肌 “否则什么?”腰上突然多出了一双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中,龙千绝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居然没有察觉出来。 该死的男人,居然大白天地翻墙跳进了将军府? 云溪脸色微沉,掰着他的手,想要挣脱他,低喝道:“放开我!别拿你这双抱过别的女人的手再来抱我,我嫌它一一脏!” 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圈得更紧了,下顾抵在了她的肩头,低沉悦耳的嗓音道:“我没有抱过她,我抱过的女人,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 让你细细地检查,看上面到底有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他的声音之中有着明显的笑意,透露着他的愉悦心情。 “鬼才信你!”云溪低叱了声,心情却好了许多,他没有理由撇谎,像他那样的人,也没有必要微谎,或者说是不屑!所以,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她愿意相信他。 只是,她心中还是恼他,他不该去找冷眉儿的,只要一想到他们之间可能的交易,她就呕血。 “你到底答应了她什么,她才会给你解药?” 他低低地笑了声,一手依旧圈着她,一开了瓷瓶的盖子。 “乖,先张嘴。”他将半粒药丸塞入了她微张的口中。 “你……”解药入口即化,云溪被迫鸵蛄丝诳谒,将解药全部吞入腹中。 龙千绝俯身,脸颊紧贴着她的脸,双臂不断地缩紧:“我只答应她,帮她降服玄龙,助她坐稳玄龙尊者的宝座,仅此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会答应她什么?” “她口中虽然口口声声说爱我,但事实上,在她的心底,她最看重的,还是权势和至高的地位,这也是我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我们是一家人 V14 靖王下聘 “那如果她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你是不是就会接受她了?“一句酸溜溜的话,不知不觉中就从嘴边冒了出来,待她反应过来后,忍不住低咒了声。 果不其然地,愉悦的戏笑声自他的嘴里发出,他恶意地咬了下她耳垂上如珍珠般圆润的那一点,低低地说道:“当然不会!她没有你美,也没有你可爱,她这里……,也没有你这么香甜。”他的舌尖挑逗一般地舔着她的耳垂下的那一片粉嫩,挠得云溪洋身一阵颤栗,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抵脚心。 “你……你住口!”云溪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音,实在是那地方太过敏感了,他稍一舔弄,她浑身上下就没了力气,摇摇欲坠。 太丢人了! 她不是在气恼他吗?怎么能因为他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轻易饶过他了呢? “我没有说话啊!”龙千绝无辜地挑了挑眉梢,唇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俯首,继续品尝着那一处让他着迷的地方。 就在某人非常无赖地调戏云溪之时,将军府的大门忽然大开。 门外,云逸正陪着靖王爷南宫翼从大门而入;而门内,龙千绝从身后拥着云溪,亲密无间…… 大门打开的瞬间,门内外的人同时抬头,相互对望。 时间仿佛凝注在了这一刻。 气氛诡异非常。 云逸看着门内的两人,先是一惊,随后看到了女儿身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溪儿该不会是受伤了吧?要不然身上哪里来这么多的血? 南宫翼看到这一幕,冷峻的脸孔上顿时黑沉无比,眼角的几根青筋在跳动着,有爆裂之势。这个女人,居然大白天地就跟别的男人在将军府门前调情,她到底将他置之何地?难道她不记得自己此刻还是跟他有婚约在身的吗他很恼怒,有种自尊和威严都被大大地挑衅了的愤怒感!他深沉的眸子直直地瞪着云溪,一眨也不眨,好似几千伏的电压,要将她击穿和烧尽!云溪乍看到从门外进来的两人,也是呆了一呆,随后想到了自己此刻和身后的男人的暧昧接触,她连忙挣脱了龙千绝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南宫翼她是彻底无视的,只是让自己的父亲看到这么暧昧的一幕,即便她的脸皮再厚,也无法做到坦然。龙千绝则淡定得多,狭长的眸子微挑了下,有种了然的神情。事实上。刁外的动静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是故意这么做的。略带笑意的冷凝目光扫向了一直瞪着云溪的南宫翼,带着无形的威慑力迫使南宫翼 不得不转移了视线。云逸率先出声,有意想要调节诡异的气氛:“溪儿,你受伤了吗?怎么身上有这么多的血?” 云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巳的衣裳,菱尔一笑,却语出惊人!“没事,都是别人的血!” 不止云逸和南宫翼怔在了当场,就连龙千绝也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如此多的血迹,倘若都是别人的,那该是多少人的鲜血飞溅到了她的身上? 云溪又再加了句:“我在西山杀了三十八名圣宫弟子……,哼,敢对我下毒,就得做好竹出代价的准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淡淡地飘向了龙千绝,想要观察他的神色变化,她就是故意要说给他听的。 龙千绝眼神微变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清明,唇线上扬,扯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杀得好!敢对我的溪儿下毒,就得有觉悟!” 抛了他一个白眼,云溪在心底哼哼,见风使舵的无赖,就会挑好听的说“你杀了圣宫弟子?!”南宫翼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如遭雷击,整个人的身子猛然一僵,顿在了原处。 圣宫乃是傲天大陆百姓的信仰所在,五国的君主都必须听从圣宫的号令,他身为南熙国的王爷自然也不例外,即便心中不服,也绝不敢公然与圣宫之人对抗。然而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大胆,一连杀了圣宫三十八名弟子,她到底长了几颗脑袋,几个豹子胆? “杀了便杀了,那又如何?难道我就只能坐等着任人宰割不成?”云溪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对他如此吃惊的神色,很是蔑视。 南宫翼一时无言以对,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心思和言行。 云逸左右看了看,在惊叹于女儿的胆大之外,他也没有其他太多的心思了,近来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太多密集,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打击,已经让他的心脏慢慢变得耐扛。 “咱们还走到府内叙谈吧,站在门外,怠慢了两位贵客。” 云溪领首道:“嗯,我先回房去梳洗一下。” 将军府的大堂,一箱箱的聘礼被抬进了屋,很快摆满了大半个屋子云家的老少看着这一箱箱的聘礼,不由地大眼瞪小眼,陷入无言的沉默中。 云孟瑶和二夫人坐在比较不起眼的位置,看着靖王爷带来的这一箱箱的骋礼,云孟瑶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她心中最为担心的事,最终还是要发生了吗? 自己的姐姐,似乎从一出生就有了很好的归宿,跟整个南熙国最为出色的男子一一靖王爷定下了婚约, 因为此事,整个南熙国不知有多少女子在羡慕和嫉妒着。 她恨,因为她的母亲不是将军府的正夫人,她无法享有嫡女可以享有的尊荣:她嫉妒,因为她不是将军府的长女,所以所有的好事都轮不到她的头上。 她的姐姐自一出生就注定了能成为王妃,而她呢,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将来顶多也就是当今官吏的妻子或是偏将军的夫人,跟她姐姐的归宿天差地别。同样是将军府的小姐,命运却是天差地别的,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云孟瑶的目光落在了南宫翼的身上,带着几分痴迷,几分不甘,几分心痛。曾几何时,这个男子也是她心中的一个梦,那么美好,那么高贵,却也那么遥不可及。 然而现在,他亲自上门来提亲,为的就是要迎娶她的姐姐……心,针扎一般地疼痛,痛不欲生! 龙千绝倚坐在离主位不远的位置,静静地喝着茶,神色慵懒而迷离,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他的目光好似一直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可是又让人觉着他的目光无所不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容人的忽视。 龙千辰今日难得地站在了兄长的身侧,一双厉目狠狠地瞪着南宫翼,他好大的胆子,居然连他大哥的女人都敢抢,简直不知死活!倘若他执迷不悟的话,他敢保证,即便是他大哥不出手,南宫翼也一定会收到凌天宫的追杀令,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都难道追杀令的追缉。 白楚牧则站在了南宫翼的身侧,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内心里并不看好师兄能真的提亲成功,但毕竟是师兄弟,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站在师兄的这边。 云家老爷子几人面面相觑,对于靖王爷突然上门提亲,颇感意外。 “王爷,溪儿的婚事,恐怕我们说了不算,还是等溪儿来了之后,您亲自问她吧。”云老爷子果断地将决定权推给了云溪,他跟靖王怎么说也同朝为官多年,对方又是王爷,以他的身份不方便推拒,但他深信云溪一定有自己的主张。 南宫翼面色沉了一分,沉默不语,他也在等待着云溪的到来,因为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握在了云溪的手上。 这时候,云溪从门外走了进来,刚好听到云老爷子最后半句话。 “什么事要亲自问我?” 云溪换了一身干爽的衣物,青丝如墨,白衣胜雪,黑白之间衬得相形益彰,吹弹可破的面容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随着她步入大堂,一阵清新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带来了满 屋的馨香,她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美艳不可方物。 南宫翼看着这样的她,惊艳得令人心醉,他的眸光愈加深邃,深沉如浩淼的大海。 这样的女子,让他如何舍得放弃? 云孟瑶转头,也看到了迈步走入门内的云溪,一双眸子忽地睁大,露出了惊诧之色。 这……这真的吾她的姐姐吗?如此出本的与l质,如此惊艳的容颜,就冻她都被深深地震撼住!这真是她的姐姐吗?她何时蜕变得如此美艳而动人? 龙千绝淡淡的目光轻扫了过来,他沉静的眸光有些许的波动,同时逸出了丝丝的笑意,像是在赞许,又像是蕴含着某种说不出的意味,总之就是怪异,云溪环扫了一圈大堂里的人,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摆满了大半个屋子的骋礼上,淡淡地问道:“这些是什么?” “聘礼,是我师兄前来向你提亲的骋礼。”白楚牧好似嫌事情还不够乱,笑嘻嘻地说道。 南宫翼眉心紧了紧,朝着身后方向投去了一记嗔怪意味的轻瞪,不知为何,一听到他说出“聘礼”两个字,他心底就莫名地紧张。他分明就是为了送骋礼而来,师弟口中所言也是事实,可他就是莫名地紧张,怕她会一口否决,或者直接让人将聘礼统统丢了出去。 收回了那记轻瞪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云溪如清莲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颜上,锁定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变化,牢牢地盯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骋礼?”出于意料的,云溪并没有当场发作,她的眸光微微挑起,视线在所有的聘礼上一一扫过。 “收下吧!虽然你的礼物送得比别人的多了许多,但足够报名参加十日后的招亲大会了。”她语出惊人,整个大堂的人表情各异。 龙千辰的表情最为夸张,嘴型直接成了喔型,心底对她佩服得物体投地。连一国王爷的聘礼也敢私吞,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云溪了,更令人叫绝的是,她居然收了人家的骋礼,还让人家去参加什么招亲大会,不气死南宫翼才怪! 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兄长的侧脸上,他喜欢的女人要办招亲大会了,他岂不是也很悲惨?他摇了摇头,不由地替大哥同情了一把。他就说嘛,绝对不能爱上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彪悍了,绝对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小角色可以应付的。他默默祈祷,希望以大哥强大的级别能够抵挡得住女魔头的攻击。 出乎他的意料,兄长的脸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过 了头,这一旦过了头了,也就代表着不平静了,十分得不平静。 他的后颈凉飕飕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哥看起来像是要发飙了,而且是非常凶猛的那一种! 看来,他还是先替女魔头祈祷吧,希望她能承受得住大哥的凶猛攻击。 白楚牧微张着嘴,哑口无言,果然,那不是正常女人应该有的思维。看来,这一次师兄极有可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前途渺茫啊。 南宫翼眸光忽闪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十日后的招亲大会?” “哦,这事是我娘和我奶奶一手操办的,详细的报名情形,你可以询问她们。”云溪唇角微翘了下,直接将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老夫人和云夫人。 老夫人和云夫人两人就直接没有从她带给她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堂堂一个王爷上门来提亲,她不但堂而皇之地收下了人家的聘礼,还让人家十日后来参加招亲大会,这岂不是直接在靖王的脸上给他一巴掌吗? 云老爷子也是愣了半天,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冒了出来,这样也行?溪儿,你真牛! 云老爷子轻咳了声,替老夫人和云夫人回道:“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溪儿考虑到要给小墨年纪小,需要一个父亲,所以打算在沁阳城内举办个招亲大会,想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入赘我云家。孩子她娘和她奶奶近日里一直在操办这事,很快就会在沁阳城内大肆地宣传,务必要将这次的招亲大会办得风风光光又热热闹闹的。我将军府的女儿出嫁,怎么能马虎了呢?您说是不是?” 云老爷子摸着胡子,笑得一脸慈祥。 云逸在一旁装着什么也没听见,专心地喝茶,背后却走出了一身的冷汗。溪儿也太大胆了吧,这让靖王爷的面子往哪里放? 云孟瑶直接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料到姐姐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以为姐姐那么喜欢靖王爷,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应下这门婚事的,可她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她从前所认识的姐姐云溪吗? 转首再看向一脸僵住的靖王爷,他的脸色十分得难堪,像吃了苍蝇似的,灰白灰白的,眼角不住地抖动。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她的心也跟着痛了。 云溪,你个贱人!就算你真的变了心,不再喜欢靖王爷了,也何须如此作践他?难道踩着他的自尊,看到他丢丑、无言以对,你就如此开心? 她忽然起身,盈步走到了南宫翼的跟前,屈膝下跪道:“王爷,姐 姐她一时失言,才会失了分寸!皇家的骋礼,岂是能随便收的?若是收了,那便是等同领了圣旨,若是不收,便是抗旨。姐姐她收了聘礼,那么必然是会嫁过去的,至于什么招亲大会之说,怕是姐姐和家里人的一时戏言,请王爷不必放在心上。”她微微抬顾,一双含水的眼波痴痴地看着南宫翼,楚楚可怜,妩媚动人。 南宫翼微微眯了眯眼,眉梢轻挑,深邃的眸底泛起了幽幽的光泽,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沉默不语。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云溪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云孟瑶讶异地转头望向她,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的光,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在笑什么。 云家的老少个个脸色有异,左右看看这姐妹二人,竟有些不可思议起来。分明是姐妹俩,两人的性情怎会差别如此之大? 看到云孟瑶如此卑微地跪在靖王的跟前,他们不由地觉得失望一云家的人站要站得堂堂正正,跪也要跪得一身傲骨! 而她呢,实在是太丢云家的脸了。 “姐姐,你笑什么?”云孟瑶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依旧跪在南宫翼的跟前,回首沉声询问。 云溪渐渐止了笑声,朐腔还是一耸一耸的,带着笑腔说道:“我是在笑……,在笑爹是不是生错了女儿?你真是云家的女儿吗?我现在很是怀疑!” “啪……”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忽地响起,一旁的二夫人神色有些紧张,不小心碰落了茶杯。 “溪儿,你……,你这是什么话?瑶儿怎么可能不是将军的女儿?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她是在为你说话,为你求情,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诋毁她,说她不是你爹的亲生女儿呢?”二夫人故作镇定地说道。 云溪挑了挑眉梢,没有错漏她眼里的紧张之色,心中不由地产生了怀疑,莫非真的让她给说中了,云孟瑶压根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走了,在她看来,父亲和母亲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相敬如宾。在二夫人搬离了将军府之后,也没见父亲亲自去臣相府接人,说明父亲对二夫人的感情很淡薄…… 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云溪冷冷地勾唇,似笑非笑:“为我说话,为我求情?你们母女俩的思维未免太另类了吧?居然将我的话和爷爷的话曲解到了这种程度?究竟是你们的脑子出了问题,听不懂人话,还是我的耳朵产生了幻听?” 一抹冷冽的精光蓦地自她眼底迸 射而出,直直地射在了屈膝跪在南宫翼跟前的云孟瑶身上,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她岂能不知?想要挑拨离间吗? 我云家的人堂堂正正,哪一个不是铮铮铁骨?就你这样不知羞耻地跪倒在一个男人的面前,简直丢尽了我云家的脸面口哼,你最好不是我云家的亲生女儿,如此一来,对付你……我就不用再有所顾忌! 逐渐收敛了眼底的精光,云溪勾唇,浅浅地笑了起来。 “我差点忘记了,我这个妹妹可是靖王爷你的崇慕者,对你心仪已久。甚至为了跟我争夺你,不惜派遣杀手不远千里地去截杀我,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才是靖王爷你该好好珍惜之人。” 云孟瑶脸色刷地一片惨白,眼神惊惶地看向南宫翼,摇头道:“王爷,您千万别听信她的话,小女子的确爱慕王爷,对王爷倾慕已久,但绝对没有派遣杀手去截杀她!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懂武艺,如何会做这等出格之事?王爷一定要相信小女子,小女子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 南宫翼始终沉默不语,看似很平静,实则有一股巨大的漩涡在他的眼底幽幽地旋转着,森然的气息自他身周围散逸出来,在他处身之外三丈之内,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浓浓的寒气和低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而他却是个倒外。 他的表情得到了云溪的些许赞赏,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有资格登临那皇位吧!因为想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 整个大堂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南宫翼的身上,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许久之后,他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开了口。 出口的声音薄凉低沉:“既然云大小姐不愿意下嫁本王,本王也不勉强了。二小姐对本王一片情深意重,本王深受感动,今日的聘礼,就当是本王给二小姐下的骋,不知二小姐愿不愿意嫁给本王,成为本王的侧妃?” 他伸手,递向了跪在他跟前的云孟瑶,他的反应和回复,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云孟瑶先是明显地一愣,随即狂喜,她没有听错吧?靖王爷居然说是给她下骋,要娶她为侧妃? 虽然不是正王妃,只是一个侧妃,但她丝毫不介意!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能成为他的侧妃已经是天大的思宠了,她相信,只要她稍稍努力一下,或许哪一天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正王妃的位置! 只要能嫁给他,日日地守着他,被他爱怜着,便是她最大的梦想,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看着眼前女人一脸喜形于色的激动表情,他的睫毛微微垂下,隐去了嘲讽和不屑的神色。今日若不是云大小姐让他下不来台,而他又必须给父皇一个交待,通过联姻来牢牢地维系住和云家的关系,他恐怕连看都不会看眼前的女子一眼。因为她跟云大小姐相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嗯?”南宫翼冷冷地挑了挑眉梢,右手依然递在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好似高高在上的帝皇在施舍他的恩典。 云孟瑶从狂喜中回了神,一双素手颤抖地伸向了他,递送入他冰凉的掌心,一颗心砰然跳动着,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多少年的梦想,今日变成了现实,这究竟是老天对她的恩赐,还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上苍? “愿意,我愿意!只要能伺候王爷,小女子愿意为奴为婢,终身不悔。” 二夫人这时候也从怔愣中回神,跟女儿一样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南宫翼的跟前,拜谢道:“多谢王爷纳瑶儿为妃,以后瑶儿的幸福可就全靠王爷了!” 云逸看到二夫人是言行,不由地蹙起了眉头,脸上闪过厌恶之色。他转首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她高洁清雅,秀外慧中,就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有损云家脸面的事情来。他伸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夫人的手,忽然懊悔起自己当年所做的荒唐事来。 云夫人讶异地抬眸,与他对视,只一眼便读懂了他的心思。她温婉地一笑,仿若青莲于水中徐徐绽放,美不胜收。 云老爷子也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厌恶地皱了下眉头,对于二夫人和云孟瑶的言行失望极了。 云溪微挑着眉梢,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住地颔首低笑。 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阴森的寒气笼罩着南宫翼,同时也将整个将军府给冰冻得入骨三分,直至他黑着脸离开后,将军府才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 二夫人和她的女儿开心得不得了,南宫翼一走,她们就欢天喜地地去准备出嫁的事宜去了,压根就不去注意云家人的脸色到底是如何得难看,恐怕也只有这对活宝母女才能做出这等事来。 大堂内走了不少人,只乘下云家的老少和龙千绝兄弟俩。 龙千绝至始至终保持沉默,静静地 喝着茶,或是用手指击打着桌面,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而龙千辰则是专门留下来看戏的,方才白楚牧跟他暗中招手,示意他一道出去的时候,他都没有甩他。 云溪随意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抿了口茶,突然开口道:“爹,你确定云孟瑶真是你跟二娘所生的女儿?” 云逸被她这么一问,不由地红了老脸。 还是云夫人体贴人,轻瞪了女儿一眼,温婉的声音道:“溪儿,不要用如此的口吻跟你爹说话,瑶儿她的确是你爹的女儿,你的亲妹妹。” “有何凭证?”云溪反问道,“这世上狸猫换太子的事多了去了,还能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我建议,为了保险起见,爹应该跟她做一下亲子鉴定,确定血缘关系没有错误才行。那云孟瑶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云家人,我云家人怎么可能有她那样的软骨头,对着一个王爷卑躬屈膝,极尽讨好呢?” “这……”云夫人为难地看向了自己的夫君。 云逸也是在心中不断地挣扎着,虽然心里认定她必是自己的女儿不错,但她方才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他失望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也希望是搞错了,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见他们犹豫,云溪又给了一剂猛药:“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当我质疑云孟瑶是不是爹的亲生女儿的时候,她表现得很紧张,还不小心打破了一只杯子。她若不是做贼心虚,她何必紧张?你们若是不想明着查,那就暗查,将当年云孟瑶出生前后二夫人所接触过的人一一唤来查问,尤其是替二夫人接生的媒婆,和她怀孕的那段期间有没有和别的男人交往甚密。只要将所有的细节全部查上一遍,自然就会水落石出。倘若还是没能发现什么线索,最后的办法,也即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滴血认亲!” “总之,我不希望云家出现这等孬种和败类,来辱没我云家几代人建立起来的声望!身为云家人,无论男女,都应当有铮铮傲骨,不畏强权,不惧艰难,顶天立地!” 她的话语犹如醍醐灌顶,字字珠玑,将每一个云家人心中的那一团火倏地点燃,每个人都高高地昂起了头颅,举目望向浩瀚的苍穹。 铮铮傲骨,不畏强权,不惧艰难,顶天立地! 这才是云家人的魂! 云家几代人浴血奋战又拼敌厮杀所换来的荣耀,岂容皇权轻易亵渎和欺压?他们不畏皇权,也不图谋叛乱,他们只想像一个铁血的军人般活得堂堂正正,顶天立地! ☆、我们是一家人 V15 十大变态男聚会 从云孟瑶的房间里出来,云溪的脸上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刚刚那个划破了自己妹妹脸的人不是她。并非她天生薄凉,实在是云孟瑶的所作所为让她无法容忍! 出于嫉妒心,她设计陷害自己的姐姐,给她下药,让她被这世上最为丑陋之人破了她的身,目的就是要毁了她,使得她再也无法跟她争夺靖王。如此歹毒的心肠,杀了她,都嫌不够痛快! 若不是她设计陷害,云溪何以会因为此事性情大变?她在生下了小墨之后,心结依旧难解,最终选择在慈云观的山崖之巅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留着她,是为了让她赎罪,让她生不如死! 云溪不觉得自己残忍,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站在榆树下,深吸了口气,身后是云孟瑶母女俩杀猪一般的嘶嚎声,而当空却是烈阳高照,清风拂面。 叉是晴朗的一天,真好! 穿过花园,便是她的住处。 云溪一路闷头走着,思索着如何调查云孟瑶身世之事。若不是发现了二夫人的紧张异样,她或许还不会有所怀疑,而今却是越想越不对劲了。 云家和罗家乃是政敌,向来不和,那么罗家的女儿何以会嫁入云家,而且甘愿做小?再则,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甚厚,而母亲又来自江湖,为了父亲抛弃了从前的家世,甚至二十年来都不曾返回容家,这样的深情厚谊,父亲何忍辜负了母亲的一片深情,昧着良心另娶他人?莫非这其中另有缘故? 花园深处,一袭墨色长衫的男子背着身子负手立在了一簇山茶花前。 云溪顿时一怔,停住了脚步,看向他。 山茶花开得正艳,绚烂的色彩,点缀着满园的春色。 他站在山茶花前,通体的黑色织染,微风吹起了他的墨发,墨发如一匹黑色的锦缎铺染开去。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影挺拨,犹如一幅五彩彩绚烂的画卷,只砻满园的春煮全部成为了他的陪衬和点缀。 他自微风中回眸,飞扬的眉角,飞扬的墨发,飞扬的唇线,说不出的雅致风华,道不尽的隽秀飘逸。 真正是个妖孽啊! 谁家若是养了这么个妖禁,可真是愁哦! 云溪清凉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轻撇’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来了?我在等你。” 龙千绝唇角向上扬起,飞逸出一抹温润肆意的笑容,声音 清越动听。 长长的睫毛扑扇了下,云溪没有答话,脑海中浮现出他当日在寒园的话语。 “你可知道,那一夜我身受重伤,无法行动,也不能言语。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确切地说,那一夜,是你……,强爆了我!” “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 面颊上不经意地染起了粉色嫣然,原来他那日所说都是真的,倘若那日不是他误打误撞出现在了木屋,恐怕云溪真要糟蹋在了那丑陋之人的手中。 然而,真正和他发生关系的,始终是原来的云溪,而非她…… 莫名地,心底升起了一股闷闷的酸意。 “怎么了?在想什么?” 属于他的气息突然逼近,云溪抬眸,直直地撞上了他的眼眸,他的眸子异常黑亮,仿若将漫天的春光全部都吸纳进了那深邃无垠的眸底,谦起层层叠叠的光澜,灼灼夺目。有一瞬间,那双眸子竟让她微微失神……然而,心底那股子突生的闷气怎么也抹不去,云溪避开了他的视线,侧身绕过了他,继续前行。 “溪儿?”右手被扯住,属于他的浓浓的气息压了过来,“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心情不好,别理我!”云溪挣脱了他的手,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你不能走!”龙千绝轻盈的身姿,移步到了她的跟前,阻拦了她的去路,含笑的眸子忽然间变得萧然而无奈的愠怒,“你先告诉我,那什么该死的招亲大会,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真的想让我儿子认别的男人为爹?” “儿子是我生的,我想让他认谁为爹,就认谁为爹,反正你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存在,我更不知道那夜的女子是你!” 听到他提起那一夜,心底的那股不自在涌动得更加厉害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跟死去的云溪吃醋。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喜欢的到底是六年前的云溪,还是现在的云溪?”她灼灼的目光直逼向他,闪动着认真的光芒。 龙千绝如画的眉毛轻挑了下,很是不解,为何她总是纠结于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上,这两者有区别吗? “溪儿,你究竟想问什么?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你究竟在犹豫什么,还是你心里另有顾虑?” 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隐隐地 失落,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喜欢的究竟是六年前的云溪,还是现在的她吧?这样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招亲大会是我娘和奶奶一手操办的,相信她们一定会为我觅来不少沁阳城内的优秀男子,你若是想知道究竟谁会成为小墨未来的爹爹,届时欢迎光临和观摩。” 云溪浅浅地勾唇,飒然转身离去,转身的刹那,那一抹浅笑便彻底消失了。 萌动的心,无处安放,那么就让天意来决定吧! 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龙千绝站在原地,遥遥地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为什么他还是看不透她?她的心明明已经向他靠近了,可为何总是患得患失,突然之间又远远地离去? 女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尤其是像她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子,更加让人难以理解。 招亲大会吗?很好,他倒要看看,究竟谁敢来跟他抢他的女人? 一抹锐利的精光划过眼底,他冷冷地勾唇,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那一日之后,龙千绝便消失了,彻底离开了将军府,再没露过面。 云溪的心中更加忐忑了,同时也很气愤,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吗?她不过是气气他,给他些许的考验,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不好找吗?她偏要找一个比他强上十倍、百倍的男人来,气死他,让他惭愧而死! “娘亲,你快把盆栽的叶子给摘没了,你跟它有仇吗?” 儿子软软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云溪低头看去,豁然发现自己正对着一盆盆栽蹂躏发泄,那上面的绿叶几乎都已提前退休,等着入土为安了。 云溪轻咳了声,丝毫没有尴尬和困窘之色,低头看着儿子道:“娘亲是在帮它手工修剪枝叶,这叫艺术,懂吗?”手指一拨,将盆栽挪到了一边,她若是再继续下去,它可真全毁了。 “哦。”云小墨点着头,却是一脸的不信。 “娘亲,爹爹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见到他?我还想跟他学练剑呢。” “别跟我提他!你想学练剑,娘亲教你。” 云小墨抿了抿嘴,有些为难道:“可是,飘雪十三式,只有爹爹才会……”发现娘亲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 糟了,娘亲看起来像要发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像缨子所说的娘亲是欲求不满的表现?娘亲一定是很想得到一样什么宝贝,可是一直得不到,所以才会欲求不满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娘亲,你想要什么礼物,能不能告诉小墨?” “礼物?”儿子的思维跳跃颇有她的风范,云溪抬眉想了想,道,“我现在就想吃一只纯正的北京烤鸭!” “烤鸭?”云小墨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甜甜地一笑道,“哦,小墨知道了。小墨一定不会让娘亲欲求不满的!” “嗄?”云溪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么彪悍的一个成语居然从纯洁可爱的儿子嘴里迸了出来,她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道,“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郑夫子看起来一派道貌岸然的君子风范,却在裸堂上教孩子们这么彪悍的成语?啧啧,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郑夫子拼命挣扎着,从裸堂的讲桌底下爬了上来,委屈的表情申诉:“万恶的女人,你居然如此诋毁我纯洁的心灵,我恨你……” 午饭的时间,所有人都到齐了,只差小墨一人不见了踪影。 “怎么还不上菜?我都快饿扁了。”白楚牧敲着碗筷,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云溪抛了他一个白眼,冷声道:“小墨去哪里了?白楚牧,你把我儿子看哪里去了?” 白楚牧嘴一扁:“他”他刚刚好像说要去厨房……”“好啦好啦,我去厨房看看。”白楚牧只好搁下了碗筷,灰溜溜地往厨房跑。 “对了,爹,二娘跟云孟瑶的事查得怎么样?!”趁着等候的间隙,云溪不经意地问道。 云逸叹息了声,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岁:“我已经拷问过相关的人等,证实那孩子的确不是我的。我又去查探了下二十年前那夜发生的荒唐事,最后发现原来那一夜是罗家有意设下的圈套,他们请我去府里喝酒,在我酒里下了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罗家为了对付我们云家,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愿意赔上……”。 “那云孟瑶真正的父亲究竟是谁?”云溪并不觉得惊讶,只是对父亲的懦弱和屈从有些失望,被人设计了,难道他就不会查清楚真相吗?到底有没有做过,他会一点印象也没有?为了给罗家一个交代,就把罗家的女儿娶进了门,不但让母亲伤心失望,还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他真的很失败“我暗中抓了几个罗府的家丁来询问 ,才得知你二娘从前有一段时间跟罗府管家的儿子过往甚密,但是罗臣相嫌弃那男人身份低微卑贱,无法帮到臣相府的仕途,所以就棒打鸳鸯,拆散了他们。” “嗯,想办法在靖王来迎要云孟瑶的时候,将那男人找来。哼,赖在我云家二十年,她们母女俩不知干了多少恶事,不仅让我娘受了委屈,还让云溪……,总之,我一定不会让这对母女好过的!她们该死,罗家的人设许云家,更该死!”云溪冷眯了眼‘眸底闪出一抹清厉的光芒,直直地射向空中的某处。 “找人看住了她们母女,罗家刚刚出了事,她们母女就急着回到将军府,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盯住她们了,谅她们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云老爷子道。 云逸面上一片窘色,尴尬地低下头去,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久,白楚牧揪着云小墨的衣领回到了饭桌上,众人见到云小墨一身黑不溜秋,还夹带着焦味的模样,不由地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墨,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乱?”云溪讶异地问道。 白楚牧有些哭笑不得地将他放在了一边,又将一盘烧得黑乎乎,分辨不出模样的菜式放在了桌上,道:“这就是他在厨房辛苦了好一阵的战绩,他都差点把厨房给烧了,你们问问他,这究竟是什么?” “小墨,你去厨房干什么了?就为了做这一盘菜?娘亲怎么不知道你开始学习厨艺了?”云溪看着那盘分辨不清内容的菜,忍不住偷笑。 云小墨小手抹了抹脸,撇了撇小嘴道:“娘亲想要吃烤鸭,所以我就亲自动手去做了,谁知道过程那么复杂,一点儿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吐了吐舌头,想起方才厨房里众人忙乱着帮他擦屁股的情景,他也觉得心里很内疚。 “烤鸭?”云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盘中之物,实在难以想象它曾是一只烤鸭的本体,不过想到了儿子的孝心,她心中暖暖的…… 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刊、墨想给娘亲做烤鸭,可以找厨房的伯伯和婶婶帮忙,没有必要自己去做,万一弄伤了,娘亲岂不是要心疼?” ☆、我们是一家人 V16 十大变态男聚会二 云小墨偏头道:“可是我问了,他们都不会做北京烤鸭,我想其他的烤鸭,娘亲估计也是不喜欢吃的。所以我就决定亲手来做,虽然不是娘亲最喜欢的北京烤鸭,可是有了小墨的爱心,娘亲一定吃得开心。” “小墨有这份心,娘亲就已经很开心了。”取出帕子,给儿子擦了擦脸,云溪忍不住轻笑。儿子真是可爱,居然真的为了她随口的一句话,就亲自跑厨房去了。有这样孝顺的一个儿子,她夫复何求?云小墨扬起了黑乎乎的小脸,甜甜地说道:“娘亲开心就好,小墨就是不想让娘亲欲求不满,不开心!” 云溪举着帕子的手忽然就顿在了那里,再也动不了了,冷汗涔涔地往下流。 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她偷瞄着回首,然后就接收到了无数道暧昧和了然的目光。 “你们想什么呢?不是那么回事!小骸子不懂,乱用成语,难道你们也不懂吗?”云溪气得红了脸,一个个那都是什么表情,难道她看起来像是些求不满的样子吗? “正所谓童言无忌,小孩子说的话,往往就是最为真实的写照。” “云娘子,这种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大家都了解的。” “大嫂,你一定是在想我大哥了吧?我明白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 容少华、白楚牧和龙千辰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惟恐天下不乱,气得云溪双唇直打哆嗦。 “一会儿我们正好要去琼花楼参加聚会,今日前去参加聚会的,全部都是十大美男排行榜上的人物,你如果有需要,可以跟我们一道去,随便找一个都能满足你的需要。”容少华笑眯着狭长的凤目,折扇摇得无比风骚中。 “对,今天天下美男榜上排名第二的赫连紫风也会到场,你去了,一定能大饱眼福,绝对不虚此行。那小子跟龙千辰的大哥相比丝毫不逊色,而且人家的家世出身好,乃是十大家族之首的赫连家的少主,名门之中的名门,正派之中的正派。哪像龙千辰那厮的大哥,他可是被十大家族和圣宫的人都视作眼中钉的邪派人物,人人得而诛之,乃是邪派之中的邪派。听说过些日子,赫连紫风就要继任家主之位了。赫连家族所有的人都对他是绝对地服从,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能力,以他这样的年龄继任家主之位,简直就是开创了十大家族的先河。你不去见见他,实在是可惜了……”白楚牧也跟着唆使道。 “喂,你想吹棒赫连紫风,也不必这么诋毁我大哥吧? 我大哥若真是邪派之中的邪派,你还有命坐在这里说风凉话吗?”龙千辰哼哼道。 云溪朝着几人抛白眼,不屑道:“你们省省吧,什么天下十大美男排行榜?我看是十大变态男排行榜吧?一个个都古里古怪的,要么卖弄风骚,要么天然呆,要么自恋狂,要么面瘫,还有一个短命俊…我看你们十大美男差不多能把天下间最为古怪变态的男人全部给囊括进去了。” “卖弄风骚?”容少华手中的折扇停下,眼角有些抖动的迹象。 “自恋狂?”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异口同声,脸色也不怎么好。蓝慕轩嘿嘿一笑,庆幸地拍了拍胸膛,幸好,这里边没他什么事。只是天然呆是什么意思?他疑惑不解。云溪勾唇一笑,击掌道:“恭喜你们,都会对号入座了!”霎时间,整张桌子上都是龇牙咧嘴的声音,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毒舌,巴他们天下十大美男究竟置于何地?云溪无所谓地甩了甩头,道:“你们也不必太伤心,这不是你们的错。半竟这排名也不是你们想要的,而是天下人众望所归推选的。这说明什么呢小墨,你可知道?”云小墨皱了皱鼻子,疑惑道:“按娘亲这么说,那天下间岂不是再找不妞不变态的男人来了吗?小墨长大后,一定要做不变态的那一个!”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同时脸色发黑,容少华的定力稍好些,就是嘴角抽寻厉害。 “噗!!”云溪在心底笑喷,果然是她的儿子,很有觉悟。摸摸儿子的头,赞许道:“小墨果然很有见地,也很有抱负,做人就要做个正常人,做男人更应该做个正常的男人!” “哦,小墨知道了。” 扑通、扑通……连续几声,有人从凳子上栽了下来“沉鱼落雁” 午饭后不久,从将军府出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往琼花楼。这一行人极为引人注目,不为别的,只因这一行人当中美男如云,美女绝色,还有一个仙童一般的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日里做梦,梦到一众仙人私下凡尘了呢。 容少华当先走在最前方,月白色的长袍,风雅无双,俊逸非凡,他拉风地摇着折扇,偶尔眯一下桃花眼,一路走来,不知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并肩而行,一人手中抱一把长剑,一白一蓝的身影,倒是也很养眼。 蓝慕轩一袭青袍,不修边幅,却还是将前面两人的光芒给掩盖了下去。他落在了三人的后头,紧随在了云溪母子俩的身旁,不住地询问云溪有关于炼制丹药的问题,搅得云溪不胜 其烦,真想一榔头敲昏了他。“娘亲,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我们?” “他们在看前面的几只耍猴呢,不关我们的事。” 前边的三人齐齐转了头,怒目射向她。 “云娘子,你不是不跟我们来凑热闹吗?怎么现在又跟来了?” “就是啊,你不是很不屑我们什么十大美男排行榜吗?那怎么还跟着过来?” “我看表妹是嘴上不好意思说,其实她内心里是空虚寂寞的,想看来我们的聚会上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找到那么一个人来满足她的欲求不满呢。” 三人难得地一致枪口对外,对着云溪,一阵火力猛扫。 云溪轻轻挑了挑眉梢,无视他们的攻击力,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们十大变态美男榜上的另外几只到底变态到何种程度,或许我还能帮着你们把变态榜的名次按照每个人的不同变态程度重新排下名呢……” 前边的三人齐齐抖动了下,美男榜到了她的口中,居然成了变态榜?太恶毒了!士可杀,不可辱! 蓝慕轩丝毫没有被侮辱到的意识,凑着一张无害的脸,计好道:“师傅、师傅,能不能把我从变态榜上除名?我实在不喜欢自己的名宇老被人挂在嘴边……” “你嘛?”云溪讪笑了声,往他脑后勺甩了一记,突然变脸道,“想要除名,那就给我学机灵点,别老傻呆呆的,丢我老人家的脸!” 蓝慕轩一脸的无辜,摸着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惹到师傅生气“娘亲,那是不是一会儿也能见着翔叔叔呢?” “他是短命鬼,变态榜上缺不了他的。” 龙千辰三人实在受不了她了,还是赶紧走人为妙,要不然一会儿不知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呢。 伤啊,太伤了! 今日的琼花楼出奇得热闹,人山人海。知情的和不知情的男女老少们将琼花楼外围了个水泄不通,脚踩着脚,肩膀挤着肩膀,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天下十大美男榜上的人物齐聚在了琼花楼,如此大事,谁愿意错过? 也不知是谁放出去的风声,一传十十传百,沁阳城远近的人都闻风而至,前来凑热闹。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此处有热闹可看,也纷纷驻足,翘首以盼。 当云溪一行人赶到琼花楼时,隔着一条街就被堵住了去路,随行的几人不由 地咋舌,这场面未免太壮观了些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容少华容公子!美男榜上排行第一的容少!” 哗一一 所有的人齐齐都回了头,无数道强烈的目光都射向了开先引路的容少华身上,疯狂的尖叫声也在这个时候喧嚣而起。 “真的是容少!好帅啊!”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先前进去的几位跟他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容少,往这里看!啊,他真的看过来了!我要晕过去了一一” “容少一一” 云溪的额头落下了无数的黑线,这场面也太过夸张了吧?都赶得上现代好莱坞大牌明星走红地毯时的待遇了,想不到她的风骚表哥,居然有这么多疯狂的粉丝,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她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好了。瞧瞧,看人家得瑟的,丝毫没有被那无数道的狂热的目光给吓到,反而笑得愈加风骚,折扇也摇得愈加起劲。脚底生风,好似就要飘飘欲仙了。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拧着眉头,无比得郁闷。 “我就说,不能跟他一起来!现在好,大家都只看到他,把我们两个给彻底无视了。亏我还特意做了个新的发型,想要露一露脸呢,现在完全用不上了。”白楚牧甩了甩他额前特意垂下了一缕头发,沉着一张臭臭的俊脸,心情很是不爽。 龙千辰甩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别恶心我了,你那什么新发型?丑得要死!” 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了琼花楼门前,远远地看到另有两名风骚男刚刚抵达这里,双方相互对视着,气氛有些诡异。 云溪抬头,细细地打量着前方的两名妖精男,柳眉不自觉地轻挑了下。之所以称他们为妖精男,实在是两人长得太妖魅了,雌雄难瓣,而且两人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双胞胎,同样绝色的容颜,同样骄傲的神情,还有眉宇间那一抹蔑视和憎恶的神色,无不让人惊叹。 粉色的宽袖长衫包裹着两人略偏瘦长的身子,衣襟和袖口处绣有几朵牡丹,红花绿叶,穿在平常人的身上显得俗气,然而穿在两人的身上却恰到好处,使得本身就长得妖魅惑人的兄弟俩更加魅惑人心了。 男人长成这样,真是不容易啊! 云溪一边观赏着兄弟俩,一边暗自叹息。 “师傅,这两人是柳扶风和柳扶雨,他们是双胞胎兄弟。他们柳家在十 大家族中排行第八,在我蓝家之前,跟我蓝家属于同行,都是炼制丹药的世家。因为是同行,所以难免会有些仇隙……”蓝慕轩的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 云溪这时也注意到了,那柳家兄弟眉宇间的蔑视和憎恶之色原来是针对对蓝慕轩的,她轻拧了下眉头,有些不爽。虽说她的徒弟的确是呆蠢了一点,但心地还是不错的,要蔑视和欺负,也只有她的份儿。其他人想要欺负和蔑视她罩着的人,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没办法,她就是那么护短的一个人,天生如此! “这两个妖精在美男榜上排行第几?” “他们兄弟俩排行第六和第七,彼此不分上下。” “那还有一个第五是谁?”云溪讶异,除了她所认识的前四名,居然还有人排在了这两个妖精的前边,那又会是谁呢? 蓝慕轩挠了挠头,撇嘴道:“排行第五的是独孤谋,不过这人的脾气比较古怪,你待会儿见到他就知道了。” “脾气古怪,那是正常的!脾气不古怪,那才是不正常的!你们这些人当中难道还有脾气不古怪的人吗?”云溪抬手甩了他一今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教育道“,以后学机灵一点,别老傻呼呼的,被人卖了还在那里笑眯眯地帮人数银子,简直是丢尽了我老人家的脸!” 蓝慕轩不怒反笑,笑得极为单纯:“有师傅在,不会有人把我卖了的。” 云溪长长地叹息,冲着他轻瞪了一眼:“待一边去,没事别在我眼前晃悠!” “哦,徒儿知道了。”蓝慕轩应了声,笑嘻嘻地待一边去了。 一行人经过柳家兄弟跟前时,他们二人的态度极为傲慢,压根就没把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放在眼里,尤其是看到了蓝慕轩之后,就故意出言挑衅和侮辱。 “哟,这不是蓝家的大少吗?被一个女人教训了,居然还笑嘻嘻的,真不知道你们蓝家的人到底有没有骨气和自尊!” “还用问吗?谁不知道蓝家的大少是傻子?平日里除了炼丹,其他的事什么也不懂,经常闹笑话。他就是蓝家最大的笑话!”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笑得腰肢乱颤,看得围观的人们尖叫连连。 太妖孽了,不看可惜了! 蓝慕轩面上一阵涨红,气鼓鼓的,如玉一般通透的肌肤也变得更加诱人。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尖叫声更大了,围观的群众一轮接着一轮地尖叫,兴奋 不已。太激动人心了,一个个的美男各领风骚,争奇斗妍,真是不虚此行啊! “哎呦!臭小子,你敢踩我的脚?”柳家兄弟中,其中一人惊叫了声。双目怒瞪着身高只到他腰间的小男孩,一脸的嗔怒。 云小墨抬头,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道:“对不起,大婶,我不是故意的!” “大、大……大婶?”柳扶雨抖着面部的肌肉,处于凌乱中。 云小墨再次诚恳地道歉:“大婶,小墨真不是故意的,这里人太多了。我有点晕乎。” “噗!”周围传出一片爆笑声,常常柳冢的两位少爷,排行榜上第六第七的美男,居然被一个孩子唤作大婶?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倘若只是因为他们长得雌雄难辨,误认他扪是女子也就罢了,顶多称一声姐姐,可谁知这孩子直接就叫他们大婶。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的侮辱? 柳扶雨气得牙齿上下打架,面色涨红,双目暴突,直有将云小墨一把掐死的欲望。 容少华、龙千辰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解恨,他们早看这对兄弟不顺眼了,一脸的狐媚幺蛾子,居然也能跟他们齐名,同样位列排行榜当中,实在是有损他们的尊严。现在看到两人被小墨的一句“大婶”给气得即将暴走,他们在心底大声叫好,要多解恨有多解恨! 相对于他们的狂笑,云溪则无比地淡定,她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头,责怪的语气道:“小墨,怎么这么不小心?踩了人家的猪蹄,一句道歉怎么够呢” “猪、猪……猪蹄?”柳扶雨再次陷入凌乱中。 柳扶风怒瞪着双目,上前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得罪我们柳家的人?有本事,报上名来,我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位大婶,火气别这么旺嘛!小孩子是无心之失,才会一不小心踩了令兄弟的贵猪蹄,你们若是真的跟他较真,那就是你们的不走了。”云溪一脸的诚恳,好言相劝道。 周围的爆笑声更大了。 这母子俩真够损人的,柳家兄弟不被气炸才怪! 柳扶风也跟着凌乱起来。 这还是不小心踩到脚的问题吗?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们不仅侮辱了他兄弟的蹄子,不对,是脚,还侮辱了他们的人格!这还是小问题吗? “你一一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和孩子,若是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干 得出来!”柳扶风咆哮的声音,传得远远的,引来了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各种议论声。 “居然要打女人和孩子,心肠太恶毒了!这样的男人,长得美又怎么样”“就是,太恶毒了!他根本没有资格位列十大美男排行榜,这样的人也能排上榜,岂不是玷污了容少和赫连大少他们的威名?” “坚决抵制他!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抵制他、抵制他!” “……”。 各种抗议声一拨接着一拨奔涌而来,柳氏兄弟都气红了眼,居然说他们是老鼠屎?这比“大婶”和“猪蹄”还要侮辱人! “统统给我闭嘴!” 柳扶风宽大的袍袖舞动,强劲的气浪就这么突如其来地自袖中狂涌而出,势不可挡! 霎时间,人群齐齐倒向了一个方向,狠摔在地,离他稍近的人更惨,直接飞上了天。 柳扶风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他是柳家未来的家主继承人,拥有强大的实力,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挑衅他的。 云溪伸手将小墨搅在了怀里,耳边狂风呼啸,冷眉轻挑了下,却丝毫不惧。 墨玄一品,也不过如此! “柳公子,这里可是南熙国,你在我南熙国的地界,如此侵扰百姓,怕是不妥吧?”南宫翼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人群自动分开,他自人群中央一步步稳健地走来,那傲然的气势,如君亲临! “是靖王爷!靖王爷千岁千千岁!” 到底还是南熙国百姓心目中最为崇敬的靖王,伴随着南宫翼的到来,无数拥护的声音转向了他。那些狼狈跌倒在地的人们也跟着重新聚拢过来围观,这可是他们南熙国最为骄傲和自豪的靖王,不但名列美男排行榜第三,而且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大统,成为他们的皇上。 靖王还如此维护他们,如何能不受他们的拥戴? 柳扶风现在怒气正盛,是看什么人都觉得不顺眼,远远地看着南宫翼走来,围绕在他身周围的玄气也跟着盛涨。 “南宫翼,你当我柳扶风会怕你不成?”又是一道罡风从他身上袭涌而出,朝着南宫翼的方向铺天盖地地笼罩! 云溪抬了抬眉梢,她记得南宫翼的玄阶还停留在紫玄之境,离真正的高手还差了一个台阶,怕是难以抵挡得住一个墨玄一品的高手的一击吧? 然而,她却想错了。她 的玄阶都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一跃连跳两级,别人何尝不能? 南宫翼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双柚无风自动,横人的气势在他的身上猛然暴涨,瞬间便将奔袭而至的那道罡风给击退了回去。 墨发在他的脑后飞扬着‘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深沉和冷酷,冷冽的寒光自双目之中迸射,眸光微敛,他一步步地走向了琼花楼,似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他的脚步,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四平八稳。 “靖王千岁、千千岁!”人群中又是一阵兴奋的欢呼。 南宫翼的表现,不止让南熙国的百姓们激动不已,更是让云溪等人很是吃惊。他居然也在短短的时间内晋升了,墨玄一品,足以与柳扶风相匹敌…… “你、你居然也迈入了墨玄之境?”柳扶风有些诧异。 “哥,他是墨玄之境,我们也是墨玄之境。我们兄弟联手,难道还会怕他不成?”柳扶雨怒气未消,现在看到南宫翼如此跳地向他们走来,顿时将怒气全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容少华这时候摇着折扇开了口:“你们是两个人不错,但是人家的身后可是万千的南熙国百姓,我劝你们还是收手吧。我们今日是应邀来参加聚会的,可不是来打斗的。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随便动手伤人,真是粗鲁的行为!” 君子动口不动手? 问题是,只动口,他们能堵得住这千千万万张嘴吗?只动口,他们能敌得过那一对看似单纯实则腹黑无比的母子俩吗? 柳扶风兄弟俩使劲地瞪向容少华,恨得牙痒痒,不过回头想想,他说的也对,他们两个人如何跟那么多的南熙国百姓相抗衡?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今日我们兄弟是给赫连紫风面子,才来参加聚会的,无聊之人,我们才懒得理会!走,我们进楼!” 兄弟俩脸色臭臭地进了楼,楼外,云溪一行人和南宫翼撞了个正面。 “靖王爷近来下了不少功夫嘛,都已经迈入墨玄之境了,可喜可贺!”云溪随口说道。 南宫翼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学无止境,本王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没什么可喜可贺的。”说完,擦着她的身,他跳跳地迈步走入了琼花楼,只留给云溪一个冷酷的背影。 “切!”云溪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白眼,跩什么拽,不就是个墨玄一品吗?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翔 叔叔!”云小墨开心的声音突然响起。 云溪回首,果然看见了东方云翔自马车上迈步而下,他清雅的姿态,令人赞叹,倘若没有那一脸的病容,怕是早已将南宫翼的风华全部压制了下去云小墨迈着短腿,蹭蹭地向着东方云翔跑去。东方云翔蹲身等候在了原地,他温润地微笑着,张开双臂,将小墨迎入了怀中。 恰时,云雾散去,当空的日头霍地自云层中穿透,直直地照在了两人的身上,璀璨的柔光将这温馨的一幕衬得暖入人心。 东方云翔牵着小墨的手,徐徐自人群中踱步走来,他的爱心打动了无数少女的心,人群中花痴的声音又开始迭迭而起。 “娘亲,你不是有丹药要给翔叔叔吗?快点让翔叔叔服下,好让他的病早点好起来。” 云溪轻瞥了下儿子期盼的小脸,不禁有些吃醋,真不知道东方云翔是如何收买他的,怎么就能让他这么死心塌地地一心雅护他呢?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递到东方云翔的跟前:“喏,这个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你先服用着,等我找齐了各种药材,再帮你炼制能根除你病情的丹药。” 东方云翔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他接过了瓷瓶,略带激动的声音道:“多谢云娘子!” “我们快进去吧,相约的时辰到了。”容少华在前边喊了声,一行人于是陆续进入了琼花楼。其他的人都顺利地进去了,唯独云溪母子被拦在了门外。 “抱歉,今日的聚会,只有十大美男排行榜在列之人才能入内,闲杂人等请勿进内。”阻拦他们的不是琼花楼的伙计,而是穿着统一服饰的习武弟子,据观察,应当就是赫连家的弟子。他们的神情倨傲,看着云溪母子的眼神也充满了蔑视。 这就是十大家族子弟的家风么? 看到这两人的神态,云溪对赫连紫风的印象也差了几分,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养出什么样的狗,这话通常都是成立的。 连看家狗都这么倨傲无礼了,主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会是闲杂人等呢?你不觉得我儿子比起方才进去的那两位大婶,要来得更加可爱和帅气么?若是他们两个也能在美男榜上排上号,那我儿子就更没问题了。” “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得罪了我们赫连家,没你任何的好处!” 东方云翔牵着小墨的手,对赫连家的弟子,说道:“他们跟我一道来的,他们若是不能 ☆、我们是一家人 V17 十大变态男聚会三 “我?”云溪抬了抬眉梢,居然也让她来回答问题,不知对方究竟有何意图。她细细思索了下,去年的今日她在做什么呢? 脑海中电光闪烁,她忽然间抓住了一幅极为敏感的画面。 慈云观的山脚下,那个男人冷硬的面孔对着她……若虎豹般凌厉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她,霸道的口吻道:“女人,乖乖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许去……倘若你偷偷跑了,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对,就是那一日,就是那一张脸!她不会记错的! 难道 怎么会这么巧?她不愿意相信。 然而那一只萝上又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浮光掠影,画面跳转到了她第一日穿越而来的情景。 虚脱、无力、饥渴、难以呼吸……当她从崖上跳下的那一刻,她便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没有尽头,没有光明,没有生望。她以为她死定了,可是迷糊中,又分明觉得自己是存在的,要不然那一丝丝钻心的疼痛又是来自何处? 当她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那是一张精致无双的脸孔,眉眼漂亮,鼻梁挺直,唇形菲薄诱人,唇上带着过度的嫣红。 分明是一张漂亮的脸孔,前一刻还美好得让人迷醉,然而下一刻却变得气势凌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带着掠夺的气息,他的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森严冷漠的气息更是澎湃惊人。 “想要我救你吗?”他的声音好似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动听却也飘渺。 他的手中握着一只不知从何处采来的萝上,当作诱饵一般在饥饿困乏的她面前来回晃动着。在她眼中,彼时彼刻,那已不再是单纯的一只萝上,而是她所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生的希望! “求我!”他说。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目,那里面深不见底,而且寒彻透骨。 他再次说道:“求我!” 不,不能求他!人,活要活得有尊严,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她坚定地闭上了双目,等着死神带走她,反正都是一死,她不在乎再死一次。 “为什么不求我?!”他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 “我宁可死……也不求人!”她说。 他的脚步声渐渐离去,走得很无情,很坚定。 时间一点点地 流逝,她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地流逝。 四周静谧得只剩下了自己芶延残喘的呼吸声,她的意识也在消失中…… 弥留之际,一个霸道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那我偏偏不让你死!” 一滴滴的汁液进入了她的嘴唇,苦中带甜。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到了慈云观,所有的人都叫她云溪,同样的名字,却是不同的身份。最令她意外的是,她居然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在一段时间的彷徨之后,她终于接受了眼前这个身份、这个事实,日子倒也过得安逸。 那一日,受好奇心的唆使,她迈步踏入了慈云观的一方禁地。 白雾缭绕的竹林中,竹影缱绻间,她再度见到了他口他一身白衣胜雪,迎风剑舞,片片落英,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独自一人住在慈云观的禁地?” “女人,你的话太多了!” “哈哈!五年了,终于听到你跟我说一句话,真不容易!嗯,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哈哈哈……” “……” 五年的相处,她已将他视作了朋友,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的朋友,除了儿子……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便是他了。尽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可是她却觉得他已经在慢慢地改变,因为他已经不再排斥她了。 她以为,他们之间会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直到那一日,她偶然闯入了他的房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从此,她再也不敢去找他;从此,每每见到他,她的心底便会生出一种恐惧感。 她越是想要避开他,他却反常地开始主动来接近她。 “女人,我的手受伤了,给我包扎!” “……,” “女人,你的金疮药呢?” “……” “女人,我命令你,跟我说话!” “……” “女人,我要离开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许去……,倘若你偷偷跑了,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 思绪像长了翅膀的蝴蝶翩翩飞舞着,越飞越远,云溪深锁着眉头,陷入了纠结的沉思当中。 “云小姐?”楼上的女子见她久久地出神,不 由地出言提醒。 云小墨看了看娘亲深锁的眉头,小嘴抿了下,仰头道:“娘亲那天跟我在一起,我们就住在慈云观里,什么也没做。”女子抿嘴轻笑了声,看着他的神色柔和了几分,颁首道:“好的,谢谢你的答案。” 女子又开始询问其他的几人。 容少华侧目,观察着她异样的神色,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赫连紫风,是不是有一段时间都不在赫连家?”云溪脱口而出道。 容少华摇着折扇的手忽然停下,诧异地看向她,眉头轻蹙:“赫连紫风其人从前都很低调,没怎么在江湖上听闻过,好像是从一年前他回到赫连家开始,他的名字才逐渐被世人所传诵。他回到赫连家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用强势的手段迅速执掌了赫连家的大权,将那些反对他的声音全部打压了下去。之后他又让赫连家稳坐十大家族之首,并且率领着十大家族的首领和圣宫的人作对,为十大家族争取到了有利的地位,从此十大家族的人便以他马首是瞻。赫连紫风这个名字,也因此被江湖人传得沸沸扬扬,将他视作为神佛一般的存在……,” 云溪身子猛然摇晃了下,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他真的就是赫连紫风,那个神话一般存在的男人!她的心神更加忐忑不安了。 这时候,已有几人回答了女子的问话,现下轮到了龙千辰。 龙千辰还在跟白楚牧窃窃私语,笑活着独孤谋方才有趣的回答,因为方才女子问他之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亮了亮他的剑,不言而喻,他在去年的今日必定是在杀人了,至于何地,恐怕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站住!我认得你的声音,也记得你的身影,你休想抵赖!”紫衣女子紧追着他,带着一脸的怨怒,手中的长剑杀气逼人。 两人你追我杀,在琼花楼里到处乱窜,鸡飞狗跳。 其余的人都在一旁围观着,谁也没插手,反倒看起戏来。尤其是白楚牧,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拍手叫好! 云溪细细地打量着那紫衣女子,不得不说,自她一出现,云溪眼前就掠过一抹惊艳之色。这女子的脸上虽带着怒气,却丝毫不见狰狞和扭曲之色。反倒是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嗔韵味。 女子很美,她的美,美在其容颜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样的女子,世间罕见,就连身为女子的 云溪看了,也忍不住惊叹。 “紫语,住手!”二楼的窗台处,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如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低而沉,却让人过耳不忘。 云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猛然一跳,果然是他! 抬头,对上了那一双足以撼动她心神的眼睛,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终于还是找来了,像是一场噩梦。 赫连紫风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好似看到了她,又好似没有看到,让人琢磨不定,也让云溪的心更加乱了。 还是和初见他时一般,他卓然挺拔的身影矗立在窗前,只是那么站着,不言不语,便给人无形的压力。 这个男人出类拔萃的气势直逼鬼神! 依稀仿若记得,也是在这个窗台前,她曾见到龙千绝卓然的身姿侍窗而立,同样出类拔草的两个男人,一个慵懒高雅,仿若天上的神祗,令人仰望;一个却是霸道冷漠,无处不在的掠夺气息,让人心生胆寒。她真不该来的! 云溪忽然有些后悔,倘若今日不来凑这个热闹,或许就不会遇见他……然而,就算她今日未遇上他,他是否就真的会放过她,当作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呢? “哥,就是他!去隼的今日,在梅林里冒犯我的人,就是他!我认得他的声音,也记得他的身影,我绝对不会认错的!”赫连紫语撕咬着唇瓣,气势汹汹地举剑瞪着龙千辰,楼色的唇瓣被她撕咬得充满了血色,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 龙千辰闪身一躲,藏到了云溪的身后,忙不迭地摇着双手道:“你认错人了!我没去过什么梅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根本就不在东陵国。” 云溪蹙了蹙眉头,实在很想将这小子拉出去大卸八块,他哪里不能躲,为何偏偏要躲到她的身后来?她已经敏感地感觉到了那一双几千伏电压般的眼睛再次朝着她的方向扫来,一颗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她僵直着身子,不敢随意动弹一下。 赫连紫语走近了几分,紧盯着她身后的龙千辰,冷声道:“如果不是你,那你躲什么?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我没躲啊!”龙千辰心虚地回了句,整个人很没胆地全部躲入了云溪的身后。 “你还说你没躲?你做得出来,为何不敢承认?你到底还算不算一个男人?”赫连紫语说着说着,眼圈忽地一红,居然啼哭出了声。 矫连紫风的视线慢慢飘了过来,与云溪的目光直直 地对上,那一刹那,好似周围有一座薄冰雕成的房子,瞬间分崩离析,碎裂成片片的薄冰,毫无规则的形状! 眼皮猛然一跳,脑海中又闪过那一幕恐怖的画面,云溪的双瞳在慢慢地收缩,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再一次从心底里萌发。腹中一阵翻腾,她险些将腹中的酸水呕吐出来。将那股酸意生生地咽了下去之后,她努力镇定心神,朝着赫连紫风的方向冷冷地逼视了过去。 输人不输阵,她决不能退缩! “大嫂,这都是误会,你帮我解释解释。”龙千辰弱弱的声音,从背后传递过来,让云溪恨得牙痒痒。 龙千辰,你到底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你只会躲在女人的背后吗? 最可恶的是,偏偏把她架在了火上炙烤,不对,应该是在寒冰里凝结。 “大、嫂?”冷凝的声音从赫连紫风的口里吐出,他紧盯着她的目光更加冷了几分,那种熟悉的复杂的眼神再次像潮水般向她涌来,那眼神忽而像温暖的海水将她整个人全部包裹,忽而又像刽子手将她狠狠地撕碎! 云溪的心神一阵晃动,又是这种眼神! 每当他露出这种眼神,她的心都会不受控制地惊惧,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又将她视作了什么人。那种又爱又恨的情感,好似不是对她,而是在对着另外一个人,可是又偏偏盯着她,她感觉自己处于崩溃的边缘。 “龙千辰,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常起了儿子的手,云溪只想尽快逃离。 “大嫂,等等我!!”龙千辰连忙追上她,他是认准了她,说什么都要找她保驾护航。 赫连紫语娇喝了声,阻拦他们:“谁也不许走!” 赫连家的人再次蜂拥而上,将三人团团围住。 “哥,你要替我作主,千万不能轻饶了他!” 现场一片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赫连紫风,不知道他究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赫连紫风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了云溪的身上,那目光像是一把刀,在慢慢地将云溪全身上下凌迟。他久久不语,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所有人都受不了这种气氛之时,他忽然开口了。 “放他们走!” 云溪和龙千辰两人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其他人也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磨难,此刻才终于顺利渡劫,紧珊的神经逐 渐松弛。 难怪人人都说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赫连紫风,因为他就是一个鬼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哥,怎么能放他们走呢?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他的……”赫连紫语的话刚说到一半,转头对上赫连紫风冰冷的目光,她后边的话便全部被吓了回去,噤若寒蝉。 云溪拉着儿子,刚想走人,赫连紫风鬼魅一般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她的耳中,他用的是秘语‘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 “你失约了……,” 短短的四个字,仿佛梦魔一般笼罩在云溪的心头,她心中忐忑,他到底会如何报复她?会杀了她,还是将她分尸?抑或是……她不敢继续想象。 从琼花楼出来,一直到回到将军府,云溪的心神还是恍恍惚惚的,一路上白楚牧他们都在质问着龙千辰和赫连家千金小姐之间的事,她却一点兴趣也没有。 突然之间,很想念龙千绝。 在她的心最为忐忑不安的时候,她多希望他就守在她的身边,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在她闭关修炼的这一段时间里,听闻赫连家的干金赫连紫语日日来找龙千辰的麻烦,龙千辰现在是每时每刻闻语而逃,于是这两人在沁阳城的大街上,一个逃一个追,弄得谣言满天飞。每当人们提起赫连紫语,就势必要谈论到龙千辰,而每当提及龙千辰时,更是少不了绯闻女主角的戏码。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怎样的事,使得两人每次一见着面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一个逃一个追,不死不休! 西山的山坳中,一条飞龙承载着一大一小母子俩腾飞在云层之上,若不是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烟,否则有飞龙出现在西山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沁阳城。 经过几日的休养,再加上九转灵珠的妙用,玄翼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它载着云溪母子俩穿行于云层之中,自由又逍遥,龙吟声声,传递着快乐的气息。 “娘亲,真好玩!” “小白也玩得很开心,是不是?” “玄翼大叔好棒哦!” 云小墨快乐的声音回旋在天际,云溪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玄翼听到小墨亲切地喊他大叔,龙身使劲地得瑟,差点将母子俩从龙背上甩下。 “好了,下去吧!太招摇了,可不好。” 回到了地面,云小墨的小脸还是红扑扑的,因为太过兴奋的缘故,就连他怀里的小白也是浑身竖着毛发 ,处于兴奋状态。 “这小家伙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说不定跟我本家呢。”玄翼低沉的声音在云溪的耳边响起。 云溪讶异地看向了小白,颇为不可思议,分明就是个球状一般的小兽,怎么可能和龙族搭上关系? “你会不会看错了?” “或许吧!它现在还在幼儿期,所以很难判断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东西,只是觉得它身上的气息很熟悉罢了……” 玄翼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云溪便没有再细究下去。 “你可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短期内提升玄阶的?”之前龙千绝所提议的方法,开始还奏效,但随着她的品阶不断提升,单单只是暴布的外压已经远远不够了。不得不说,赫连紫风的出现,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虽然他目前还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可她总是要防范于未然的,她必须拥有足够保护她和她的孩子的实力,才能不再去惧怕他。所以,她迫切地渴望在短期内增长自己的实力,很迫切,很迫切! 玄翼盘踞着身子,落在了她的跟前,两只龙眼眨了眨,道:“据我所知,提升玄阶最有效的办法,最终还是要不断地在与敌人对抗当中得到提升。” 云溪静默不语,但还是将它的话给听进去了,只有不断地战斗和挑战,才能迅速地进步,这个道理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通的。只是,她现在不但有儿子,还有云家老少,她总不能毫无顾忌地去随便找人挑衅吧? “这一次的争霸赛倒是个提升的好机会,我绝对不能轻易地错过了。” “不过也有一个法子,就是服用一些珍贵的可以在短期内提升的丹药。据我所知,圣宫里面就有不少这样的丹药,等有机会,我帮你去弄些出来,那里面我还是熟门熟路的。”玄翼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你既然是圣宫里拳养的玄龙,那怎么还从圣宫里溜了出来?” “还不是那诗人厌的玄龙尊者!她无法驯服我,就日日找人鞭打我,用各种手段对付我。我受不了了,也就不想在圣宫里呆了,虽然那里面还有我的几个兄弟,可是我们龙族也是有骨气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玄翼大叔,你居然也会讲成语,你好厉害!”云小墨一脸的崇拜。 玄翼愈加趾高气扬了,摇头晃脑道:“那是当然!我可比我那几个兄弟厉害多了,他们早早地都被地龙尊者、黄龙尊者他们给驯服了,就我依旧是自由的,若不是遇上了那 个可怕的人类,我现在还是一条龙活得逍遥自在呢。那个男人的实力真的好可怕,我每次想来就害怕。” “王爷,下个月就是我的生辰,您会去西慕国参加我的生辰宴吗?”女子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娇羞。 “看愤况吧。”男子的声音冷酷,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这不是南宫翼和那西慕国的公主西门玄霜吗? 云溪朝着那个方向瞄了一眼,一眼就认出了两人。这两人都在她的黑名单之列,她还是绕开他们为妙,免得惹来一身骚味。可是有些人,你越是想躲,就越是偏偏要遇上。西门玄霜是正对着她的方向站立,在她转身之际,眼尖地发现了她。 “你给我站住!本公主叫你呢!” 云溪没有搭理,继续往前走。 “贱女人!上次你暗算我,让我中毒不说,还跟我皇兄敲诈了万两黄金买解药,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来人,给我抓住这个贱女人!”跟随西门玄霜而来的护卫一拥而上,堵住了云溪的去路。 云溪冷冷地挑了挑眉梢,这个女人的脑子果然很有问题,难道她的大哥没有警告过她,以后见着她都要绕着走吗? 南宫翼静立在一旁看戏,神情冷酷,丝毫没有要干涉的意思和举动。 “公主,这里可是南熙国的皇宫,你若是让人在这里动手,恐怕会落一个意图不轨的罪名。要不然这样,等宴会过后,咱们单独找个地方单挑如何?当然了,如果你想以众敌寡,我也不介意。我了解的,没有实力的人,也只能是多拉些帮手来充数了。” 云溪淡淡地笑着,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在皇宫里她施展不开手脚,倘若到了宫外,那么就休要怪她心狠手辣了,反正是你自找的! ☆、我们是一家人 V18 招亲大会一 西门玄霜冷哼道:“我还怕你不成?好,晚宴之后,咱们找地方,打个痛快!” 南宫翼依旧静立在原地,默不作声,也不做任何的评价。 这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公主殿下,此人的玄阶至少在墨玄三品以上,单凭你的那些护卫怕是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若是你有需要,本尊倒是可以借你一些高手,替你出气。” 云溪循声,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袭黄色长袍,被众人簇拥着,如众星拱月,他的相貌平平,甚至有几丝猥亵,然而周身的气势却不容小觑。他的袍角和袖口上都绣有专属于圣宫的图案,想必是圣宫之人无疑。 “主人,他是圣宫的黄龙尊者,他的实力很强大的,你要小心他。”玄翼的声音从九转灵珠处弱弱地传了出来。 “拜见尊者大人!倘若尊者能够替我出气,我一定感激不尽。”西门玄霜看向对方的神情,带着崇敬之意。 黄龙尊者魅邪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了几周之后,又将视线调往了云溪的身上,那目光好似在一层层地剥开她身上的衣裳,让云溪觉得浑身不自在,有种想吐的恶心感。 “主人,黄龙尊者是圣宫四大尊者里边最为好色的……”就连玄翼也受不了他如此猥亵的目光扫视了。 “你就是云溪?听说你杀了我圣宫不少弟子,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他表面上笑嘻嘻的,然而云溪却没有错漏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阴冷。 “尊者大人想必是误听了消息吧?区区一个云溪,如何敌得过圣宫那么多的高手?再说了,可有人亲眼见过我杀人?莫不是有些人失了职,无法推托责任,所以就硬是将这等罪名诬赖在了我头上吧?”云溪在心底冷哼,想必是那玄龙尊者逃离后想要找她报仇,可是又没有足够的实力,所以就想借他人之手除去她,好歹毒的心! 黄龙尊者眼神微闪了下,他的心中也有些疑惑,想那玄龙尊者跟他提及此事时,言辞闪烁,有些事交待得不详不实,不由得他不怀疑。 “那为何不诬赖别人,却偏偏诬赖你?” “这可就难说了。倘若是男人告诉你这件事,那就有可能是他求爱不成,因爱生恨;倘若是女人告诉你这伴事,那就极有可能是因为嫉妒我的美貌……,你知道的,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嫉妒心了。”云溪无辜地耸了耸肩,目光一转,落在了西门玄霜的身上,“就像这位公主,她以为我跟靖王爷有婚约,所以就一直看我不顺眼,甚至 想置我于死地!可是她一定万万想不到,靖王爷他现在不娶我了,他现在要娶的人是我的妹妹,而且婚期都已经定下了……”。 西门玄霜俏脸上顿时刷地变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翼,颤声道:“你说什么?王爷……王爷他要娶你妹妹?” 南宫翼置若罔闻,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好似她们现在正在谈论之人不是他! 黄龙尊者微眯了眼,似乎在思索着心中的疑惑。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静默中。 宫门处,又有宾客到来。 陷入沉思中的黄龙尊者瞬间回了神,邪佞的目光穿透了虚空,直直地射向了方才宫门处迈步而入的赫连紫风的身上,他虚着眼,眼底有几簇嫉恨的火光在闪烁着。 云溪在听到“赫连”两个字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想逃,皇宫里的来人,只说走进宫商诗争霸赛的事宜,可并没有说圣宫和十大家族的人也会到场,若是早知道他会来,她是肯定不会来的。随后她看到了黄龙尊者眼底的变化,恍然觉悟,她怎么忘记了,圣宫和十大家族之间本就有间隙,现在双方见面,怕是免不了明争暗斗,或许他压根就没有时间来关注她这么一个小人物了吧? 这样想着,心里也镇定了许多。 赫连紫风自宫门处徐徐走来,他的步子不大不小,然而他每踏出一步,便让对面的人感觉到了多一分的压迫感。 他不再是一袭白衣胜雪,而是紫衣滟激,雍容华贵之余是掩不住的霸道冷滋的与真一冷渣的俊宜沿有一锋法动一谅身上下散发善冷然和排斥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好似看到了她,又好似没有看到她,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云溪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就连呼吸也变得不那么顺畅了。 蓦然间,她很想冲出去跟他当面问个清楚,他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直接说,不要再这么折磨她了! 然而,现在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赫连公子,久违了。”黄龙尊者开始和赫连紫风杠上了。 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云溪还是脚底抹油,率先溜了。不是她没种,实在是这种磨人的滋味太难受了,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宁愿实实在在地挨上一刀,这样来得更痛快些。 “你跟赫连紫风认识?”南宫翼这个面瘫,居然也跟了上来,让云溪愈加郁闷了。 不理她,云溪也学他扮面瘫,冷酷到底。 “赫连家族可是十大家族之首,赫连家的女主人也必定是要名门之秀,黄花大闺女,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太多,你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嗄?这男人脑子有病吧?居然如此八卦,将她跟赫连紫风扯到那种关系上去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一点都挨不上边好不好? 思想不纯洁的人,就是无知、脑残! “不过也是,相比较起龙千绝邪尊的身份,嫁给赫连紫风的确是要明智许多。一个是人人喊打喊杀的一代邪尊,一个却是人人景仰的正派领袖,换作是我,我也会选择后者。” 云溪勾唇一笑,道:“想不到靖王爷居然有这种癖好!倘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将你的情谊转达给赫连大少的。” 南宫翼终于变了脸,脸色微微一沉,颇有些要发作的迹象,但很快又隐忍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现如今本王和你们云家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共衰共荣。与其在这里相互斗嘴,毫无建树,倒不如想想,两日后如何在争霸赛上取胜更实际些。” “这句倒是实在话!”云溪收了嘲讽的笑容,换上了认真严肃的神色,“那么王爷对此次的争霸赛有何高见?” “此次争霸赛的比赛形式跟往年的不同,不再是单纯的擂台比武方式,而是让所有的参赛选手进入到猛兽抹当中寻找一件宝物。哪一队人马率先找到宝物的,就算哪一队胜,至于参赛选手生死不论!” “谁想出来的,这么变态的比赛方式?” “就是方才那位黄龙尊者!他是此次圣宫派来督导五国争霸赛的代表。五国的君主都得听从圣宫的号令,所以他提出来的意见,没有人敢反对。” 云溪冷哼了声,果然是变态的人想出变态的方法。 “那赫连紫风来干什么?圣宫和十大家族的人不是对立的吗?圣宫的人来此督导比赛,那怎么还请十大家族的人来当评判?”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圣宫宫主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拉拢十大家族的人,几年前已经快成功了,谁知半路却杀出了一个赫连紫风,坏了他的好事。圣宫现如今是软硬兼施地想要拉拢十大家族的人,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这一次邀请十大家族的人前来当评判,也是奉了圣宫的命令,并非我等可以掌控的。” 南宫翼冷眉轻蹙了下,颇感无奈的同时,也有一种炽热的火光在他眼底簇烧。他雄才伟略,心怀抱负,怎么甘心屈居人下 ?即便是当了一国之君,上边还有一个圣宫压制着,这种滋味他如何能够忍受? “做皇帝也的确够窝囊的!”云溪瞄了他一眼臭臭的冷脸,轻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会跟你联手的!至于其他人,我信不过。!”南宫翼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其余的三人,有两人是太子那边的高手,还有一名高手,名叫张三,至今下落不明。” “噗!”云溪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张三? 他现在人影都跑没了,谁晓得他到时候会不会出场? “我看,你们还是另外准备一今后备的高手吧。这个张三……我看悬!” “我们已经准备了后备的人选,倘若他来了,就由他来参赛,倘若没来,那就只好动用后备的。不过说来也怪,此人自从选拨赛之后就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听说……那日跟他一起离开比赛现场的人,就是云小姐你!” 南宫翼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像是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些许端倪来。 可惜,云溪最擅长的就是插科打评,不说人话。 可惜,云溪最擅长的就是插科打浑,不说人话。 “哦,你说他啊!没办法,谁让本小姐长得天生丽质难自弃呢?那天比赛结束后,他就想拉着本小姐私奔,最后被本小姐给拒绝了。他伤心过度之后,就骋然神伤地离去,之后究竟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再露面,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南宫翼敛了敛眉毛,压狠就不信她的话。 宫宴在丝竹之声中徐徐拉开。 黄龙尊者和赫连紫风两人分坐在宴席的左右首席,黄龙尊者的脸上明显有些得意之色,因为左者为尊,南熙国的皇帝将左边首席的位置安排给了他,也就是一定程度上承认了圣宫的地位胜过十大家族。他的实力和气势未必能胜过赫连紫风,但现在地位比他高了一等,这足以让他沾沾自喜了。 赫连紫风冷酷的俊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静静地喝着酒,仿佛跟宫宴上的一切隔绝,遗世而独立,然而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摄人的气息,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云溪坐在了左边第三个位置,她的上一个席位坐的是南宫翼,对面则是一直两眼直勾勾盯着南宫翼发花痴的西门玄霜。云溪淡淡地瞄了一眼赫连紫风,他的视线似乎从来没有在她身上久久地停留过,然而尽管如此,她浑身上下还是有些不自在。 收回了视线,盯着酒杯中红色的琼浆玉液,脑海中忽然渲染起了一片红色,那幅足以让她心惊胆战的画面再一次如梦魇一般浮现。 那一日,她在山中采到了一样罕有的药材,心情愉悦之际,就想找个人分享心情。像往常一样,未经他的同意便擅闯了竹林的禁地,远远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心下一紧,该不会是有人闯入了竹林,要对他不利吧? 她放低了脚步声,悄悄地临近他的房间,透过窗户纸,她万万不会想到,会看到让她此生都难忘的一幕! 他坐在那里,一脸无波,冷酷到了极致。他的剑深深地嵌入他的手腕,剜起了腕上的血肉……,她猛然捂上了自己的嘴,生怕一个不慎便惊叫出声,他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自己剜自己身上的血肉? 蓦地,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她时常看到他手腕上新伤添旧伤,总不见好。原来这些伤,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觉得恐怖和作呕的是,他居然将那一块块割下的血肉全部吞入了自己的口中…… 她心中大骇,不敢久留,飞也似地逃离了竹林禁地。 一个可以吞食自己血肉之人,该是如何一个冷酷无情之人?她豁然间发现自己的颈项在不住地发凉,之前一次次地顶撞他,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唠叨,不知已经让他难以容忍了多少回,她项上的人头居然还在她的脖子上。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幸运的。 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她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去找他了,他对自己都可以如此残忍,更何况是他人呢?倘若哪一天,她一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会不会害下他们母子的血肉来吞食?每每想到此,她就发自内心地胆寒。 幸好,她一直都没有让儿子和他相识,否则在儿子幼小的心理留下了那样的阴影,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那些黑暗的噩梦,就全部留给她吧! “呕!”腹中忽然一阵翻涌,她当场呕出了一口酸水。 “云小姐,身体不舒服吗?”南宫胜深沉的目光自龙座上扫向了她。 云溪起了身,回道:“没事!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你们先用着,我出去透透气。” 在她转身之际,她明显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目光在注视着她,直到她离开大殿为止。 “呼!!”长长地舒了口气,口中、鼻中呼吸到的都是清新的空气,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赫连紫 风,这个犹如梦魇一般存在的男人,她到底何时才能将他从她心底的阴影中彻底除去? “张公子,这边请!” 长长的宫阶下,有执事的太监引着一人上殿。 云溪回首,灯火忽明忽暗间,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张三?! 怎么会是他?不对,是张三的脸没错,但他却不是他! “等等!”云溪上前几步,喊住了他们。 “云小姐,奴才正要将张公子引荐给皇上呢……” “不着急!我能否先同张公子聊上几句?怎么说,我们在上次的新秀选拔赛上也算是相识的,小叙一会儿,应该不碍事吧?”辑贾词绿监犹豫了下,便点头退到了一边。“张三,张公子?”云溪犀利的目光直直地逼视向对方,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没有任何的特点,就是扔在人堆里也未必有人会注意到。然而在那一张极为普通的大众脸之下,却藏着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虽然没有龙千绝的那般耀目惊人,但也不容忽视。 “你究竟是谁?假扮张三,可知是欺君之罪?”厉目犹似万千利剑般射向了对方,云溪紧盯着他,想要看出他的破绽来口他假扮张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到底有何目的?这世上除了她和龙千绝,不会有人知道张三的真正底细,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对方浅浅地勾了勾唇,拂袖,对着她拱手一拜:“不愧是尊主夫人,火眼金睛,一眼就把我这个冒牌货给看穿了,属下佩服。” 尊主夫人? 云溪脸上微微一热,单是一个称呼,她便确定对方是没有恶意的了。 “属下乃是尊主座下的风护法,奉尊主之命,前来协助夫人!”风护法笑盈盈的,一双迥然有神的眼睛虽是在打量着云溪,却是有所保留,带着凡分敬意和距离。 笑话,那可是尊主的女人,他哪里脚礼看? 听他一口一个“夫人”的,云溪竟也默认了,不止如此,心底还有一丝丝的甜蜜。他连自己的属下都可以开诚布公,可见他是认真的。 “他……他去哪里了?”问出口的话,也明显柔和了几分。 风护法回道:“尊主他临时有些事要忙,近日里不方便露面,不过尊主他说了,很快就会来见夫人您的。” “什么夫人?以后不许乱叫!”云溪轻咳了声,脸上也更加烫热了。 风护法噙着笑意 ,颔首道:“是,夫人!属下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乱叫。” 没好气地轻瞪了他一眼,云溪故作深沉地负手转身,道:“去吧!记得收起你的眼神,你的眼睛最容易出卖你!” 风护法微愣了下,恍然大悟,原来是他的眼睛出卖了他,难怪她一眼就认出他是个假冒货。不愧是尊主看中的女人,的确有与众不同之处。 他拱手朝着她拜了一拜,转身离开,跟随着执事太监进殿去见南宫胜头恰时,一轮弦月高挂夜暴,月晕柔和。 星光,也仿若愈加璨烂。 “龙千绝、千绝、干、绝……”默念着他的名字,她傻傻地独自偷乐。 心,蓦地飞扬起来。 原来他并没有真正地离开,他的心还是寄放在她的身上,真好! 或许是她太执着了,不该纠结于过去的。 只要他的心在她的身上,深爱着她,那便足够了。 月夜下,她身姿曼妙,迎风轻舞,霎时间漫天的星月仿佛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她豁然开朗。正如他的人,带给她的永远是如烈日一般的炙热和光辉,照亮了她心底所有的黑暗,驱散了恐惧。 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如新月初绽。如水的月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一身清华,倾城绝色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和风华。 她的美,无处不在。她明眸善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罐秋菊,华茂春松,不论举手投足,还是浅笑微颦,都流露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那种气质与生俱来,自然流露,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无论是锦衣华服,还是馏衣荆钗,都无从掩盖。 此刻的她,惊若天人! 长长的宫阶之上,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她,将她所有的美好尽收眼底。 “龙千绝……”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此刻在月夜下显得更为寂寥。 烈日当空,这里是猛兽林的入口处。 五国的参赛代表全部汇集到了这里,只待黄龙尊者一声令下,便开始比试。 “各位,我已将宝盒藏在了猛兽林当中,你们中间谁能率先找到宝盒,便算胜出。胜出者,我们圣宫将赠送他三枚玄灵果,还有专属于圣宫的弟子令牌。” 黄龙尊者的话音方落,参赛的人群中掀起了一阵议论声。 “三枚玄灵果啊!真是大手笔!” “不愧 是圣宫,如此大方,要知道一枚玄灵果的价钱堪比天价。”“虾……而且还能得到圣宫的弟子令牌,直接晋升为圣宫弟子,这是何等荣耀之事?” 云溪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的参赛选手们,一群土鳖,这点奖赏就让你们兴奋成这样?什么弟子令牌?她才不稀罕! 云溪不过是翻了个白眼,却好巧不巧地被人给逮到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是对圣宫的弟子令牌不屑一顾?”看说话之人的穿着应该是属于西慕国一方的,他的下盘稳健,气息凝重绵长,眼神锐利,应当就是西慕国参赛选手当中的那一名墨玄四品的高手了。她不过是随便翻了个白眼,他就大惊小怪的,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你跟我说话?”云溪的手指反指向自己的方向。 对方厉目一瞪,阴冷地笑道:“不是你,还是谁?” 云溪无辜地眨了眨眼:“奇怪了,我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碍着你什么事了?噢,我知道了,莫非你暗恋我,所以一直在观察我?” 周围一片哄笑。 南宫翼站在云溪的身侧,面无表情,冷硬的嘴角还是小小地抽了下。 他开始有些同情西慕国的高手了,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这个女人?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 风护法低头,吃吃地低笑着,原来尊主夫人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真有意思! 西慕国的高手面色一滞,狠狠地瞪向她,呵斥道:“你少自作多情,谁暗恋你了?你对圣宫和黄龙尊者不敬,我看不过眼,难道还说不得?” 云溪讶异地咦了声,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圣宫的弟子?西慕国居然派遣圣宫弟子出赛,那么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想要获胜,岂不是没什么可能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恍然大悟。 “西慕国居然派圣宫弟子出赛,胜之不武,这比赛哪里还有什么悬念?” “就是!五国争霸赛的参赛选手,从来都是从各国的年轻一辈当中选拔胜出,年龄都必须在二十五岁以下。我看他的年纪,故意连三十都过了,居然还能参加比赛,莫非就是因为圣宫弟子的缘故,所以是个例外?” “这太不公平了!就算是圣宫弟子,也不能公然违反比赛规则吧?” “……” 非议之声连成了一片。 西慕国高手的脸上一片青一片白, 结巴着为自己辩解道:“你们别听她胡说!我不是圣宫弟子,我的年纪也没有超过二十五岁……”。 “长得这么老,年纪还没有超过二十五岁,莫非你早熟?”云溪心底暗笑着,还不忘适时地推波助澜一下。 风护法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附和道:“云小姐,我看年龄这事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他想要谎报年龄,谁又管得着呢?别忘了,人家的上头一一有人!”他的手指向斜右方向指了指,黄龙尊者恰好就在那个方向,不言而喻。 云溪挑眉,回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不愧是龙千绝调教出来的手下,有他的腹黑精髓。 黄龙尊者面色一沉,脸色有些难看,轻咳了声道:“大家都别争论了,既然各国的选手都是各国精心挑选出来的,岂能有错?你们若是再有质疑,那就是对各国君主的决定质疑。” “各国的君主倘若是受人胁迫,也未必做不出不公之事来。”一直静默不语的赫连紫风突然插话进来。 黄龙尊者的面色更加黑了一圈,冷眸回瞪他,阴冷地笑道:“赫连公子言下之意,是说我圣宫胁迫各国的君主,让他们作假了?” “尊者大人既然想对号入座,在下也无法阻止,公道自在人心!”赫连紫风的话掷地有声,冷漠的气息也在瞬间蓦地放大,让人不由地心底一寒。 黄龙尊者死死的盯着他,音乐之色越加变浓。 以两人为中心,一股无名的罡风忽地暴涨,卷起了漫天的飞尘。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风声止歇,尘土徐徐落定,好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然而分明是真的有事发生了。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精神力的比拼,无须动手,只是神念的瞬间对抗,便已分出了胜负。 待扬尘渐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黄龙尊者和赫连紫风两人,前者站立的位置分明挪动了半步,眼角的青筋跳动着,而后者屹立不动,墨发无风自扬,气势逼人!就算是傻子,此刻也看出来究竟孰胜孰负了。之前还一直崇拜着圣宫以及圣宫之人的参赛选手们,现如今纷纷将崇拜的目光转投向了赫连紫风,他是十大家族的精神领袖,正派之中最为耀眼的一颗星,无论是气质还是他的身份背景,得到他们的崇慕,都当之无愧!其余在场的十大家族的人见着赫连紫风占了上风,一个个高高地抬起了头颅,很是自豪。 圣宫又如何?你再强大,也无法掌控整个人天下的人心! 赫连紫风眼神微 ☆、我们是一家人 V19 招亲大会二 “调皮!”云溪轻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有些忍俊不禁。 “娘亲,你看这几个叔叔怎么样?是小墨帮你挑选的,他们看起来还蛮帅的,而且他们都交了金子,应该也蛮有钱的。” 云溪抬头,瞄了过去,只见前方队伍的左侧,并排站了一队美男,共有十人。 嗯,从表相上来说,还能勉强算得上是帅哥,只是…… “小墨,你知不知道这是在选什么?”他居然一连给她挑选了十个美男,难道他想让十个男人当他的爹爹? 云小墨乖巧地回道:“外婆跟太奶奶说,是要给小墨找爹爹啊。” “那你还随便乱选?”云溪嘴角抽抽。 云小墨偏头,撅着小嘴道:“可是,我刚刚宣布了招亲的新规则,凡走进入复赛的,都需要另外交金子,每进一轮,再交一次金子。现在才刚刚开始第一轮的初选,当然是越多人进入复赛越好,因为这样可以收更多的金子啊。而且这十个才是开始的一部分,后边还有好多人没有选呢……” 云溪满头的黑线又落了一轮,这么前卫的超女选拨规则,儿子怎么会的? “这都是谁教你的?” 云小墨认真的神色道:“当然是娘亲你了!我们以前在慈云观的时候,那些香客想要见师太一面,祈福求平安,我们不也是这么做的么?” 云溪被彻底击倒了,身子向后一倒,装梃尸。 龙千辰和白楚牧两人笑得没心没肺,东倒西歪。 “娘亲,你要不要仔细看看这几位叔叔?他们都很好玩,那个很会讲故事,那个会用口技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还有那个会变魔术……” 云溪微颤颤地从梃尸中醒来,在心底哀叹,儿子啊,你也太好收买了吧?就因为人家会讲故事,会耍口技,还有会囊唐术,就被人给收买了乍 她阴恻恻的目光往十个美男的身上飘了过去,冷眉微挑着,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哼,想要成为她云溪的丈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十位美男居然不怕她的狠瞪,还一个个笑眯眯地回视她,颇为友善和“暧昧”。 云溪从儿子手中夺过了其中一块木牌,指着他们十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简单地一一点评。 “这个,太瘦了,摸起来不舒服。!。” “这个,太高了,接吻的时候会很累的。” “这个 ,太胖了,抱着他,会让我觉得是在抱着一头猪!” “还有这个,太矮了,明显不衬我的身高。” 最中间的一位主动往前一站,手中的羽扇摇着风骚无比,噙着笑容道:“我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吧?” “你?”云溪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你的话太多了,而且笑得很贱,每天对着你,会让我忍不住想要抽你!”。 羽扇男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羽扇也摇不起来了。 方才刚刚遭受了无情打击的前面四位纷纷轰然大笑,觉得很是解气,气得羽肩男的脸忽地一变,变成是一阵红一阵紫了。 云溪无视他,又开始继续点评后面的五位。 “你,嘴唇太厚了,看起来像根腊肠。” “你,嘴唇太薄了,吻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牙齿太黄了,想要熏死我吗?” “还有你,牙齿太白了,想要晃死我吗?” 十位美男之中有九位都在无限凌乱中,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位美男,还没等云溪开口,他主动站出来一步,抢先道:“云小姐,你的要求未免太苛刻了些!高了不行,矮了不行,胖了不行,瘦了也不行;嘴唇厚的,你不满意,嘴唇薄的,你也不满意,牙齿是黄是白,你还是都不满意,那你到底想要找一个怎样的男人?” “就是,哪里有这么苛刻的茶伴?这世上还能有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和瑕疵的男人吗?” 不止前面的九位开始栊议反攻,其余还在等候挑选的男人们也跟着抱怨起来,一时间,整个院子怨气冲天。 “停!现在是我在挑选自己未来的丈夫,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一套标准,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可言?你们若是不满意,就尽管走啊,我又没拦着你们?” “溪儿!”云夫人开始在一旁使着眼色,很怕她把全场的年轻男子全给得罪了,那么往后还有谁敢来将军府提亲?云夫人心底愁啊。 听到母亲的唤声,云溪这才稍稍收敛了些,轻咳了声道:“要不然这样吧,你们当中谁若是能猜到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那我就让他直接晋级!” 哼哼,你们就精吧,只要我否认,猜对了也是错。 院子里一片哗然。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又不是她肚子里的细虫,鬼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 议论了片刻之后,终于有人开始抢答。 “云小姐,你一定是在想该选谁来当你的相公吧?” “小墨!”云溪朝着儿子丢了个眼色,云小墨连忙举起了“淘汰”的牌子。 “云小姐,我精你一定是在想快到中午了,午餐应该吃点什么……。” “淘汰!”连云小墨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给他亮了牌子。 还午餐?是他自个儿饿了,想吃吧? “云小姐是在想着该嫁给官家的子弟,还是嫁给富商的子弟?” “淘汰!”云小墨再一次果断地亮牌牌。 “云小姐一定是在担心婚后会不会有人欺负你的孩子,嘿嘿,在下可以向你保证,在下绝对会善待你的孩子……”。 “淘汰!”这一次连小白也想亮牌牌了,这个男人笑得好猥琐,它才不要小墨墨喊他爹爹呢。 接下来的任务,就全权交给儿子了,云溪独自闲适地饮着茶水,儿子一人在那边不住地举牌子,忙得不亦乐乎。 渐渐的,开始还热闹非凡的场面,到最后全部偃旗息鼓,实在是这个问题太变态、太难猜了。甚至到最后,还没开口,就被直接“淘汰”了! “小墨,辛苦了,喝杯茶歇歇。” 云小墨吐着舌头,满头大汗,原来举牌子也能这么累,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辑夹“茁桌子打滚,它也受不了了。 正在母子俩都有些疲乏的时候,院子的外边突然闯进来一队人,为首的一人三十岁上下,眉清目秀,气质不俗,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朝着院子里边不疾不徐地走来。他的步伐稳健,步履轻盈,落地无声,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功力深厚,绝非等闲之人。 “云小姐,我烈我大概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云溪挑了挑冷眉,没有作答。 对方清朗地一笑,用着活灵活现的口吻道:“哼哼,你们就尽管猜去吧!不管你们猜什么,只要本小姐不承认,就算你们猜对了,那也是错!” “噗!”云溪喷了,实在是对方学她的口吻学得太像了,而且将她的心思猜得丝毫不差!这人到底是谁?居然这么厉害? 抹了抹嘴角,云溪高耸着眉毛,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也是来参加招亲的?不知道有先来后到的规矩吗?想要参加招亲,就得先交报名费,随后排队入场……”。 来人爽朗地笑了笑,拱手:“嘿嘿,在下是来给我家尊主报名芳了”。 云溪冷哼了声,想也不想道:“本人不出席的,直接淘汰出局!” “尊主很快就过来了,怕你不信他有钱,所以特意回去掇金山去了。” 他朝着身后三击掌,便有下属依次上前,每个人的手中皆持有五到十块黄金,他们一个个走到了云溪跟前,将手中的金块跟搭积木一般在桌面上摆放起来。 云溪的眼角有点抖动的迹象,愣愣地看着他的属下一个接着一个,一轮接着一轮地上前,好似那金子怎么也掇不完了。 在她的跟前,一座金屋的大概框架慢慢被搭建了起来,金灿灿的,很是壮观。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金子,难道就不能一次搬完吗?”虽然金子的确很不错,她也很喜欢,可是不知为何,云溪背后凉飕飕的,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 来人又是爽朗的一声清笑,回道:“云小姐别着急!你不觉得这样更有观赏性,而且更具艺术感吗?” 艺术感?云溪嘴角抖动地厉害,难道他不知道金子最后还是要被收起来装箱的吗?这样不但浪费人力物力,而且太过招摇了,万一现场有人抵不住诱惑,发生暴乱抢劫怎么办? 抬头再看向院子里的其他人,她惊异地发现,他们的脸上皆是很平淡的表情,看着那逐渐堆成了高台楼阁的金子堆,他们的眼中也没有任何的贪婪之色,反而一个个都笑嘻嘻的,笑得十分神秘和古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们都不是真心来参加招亲大会的?而是受人唆使而来? 那么又会是谁这么大的手笔,找来这么一群人来陪着她演戏? 玉镯,尊主?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她猛然转首望向了方才那个被她数落嘴贱的羽扇男,仔细看了几遍,怎么看怎么眼熟。 “风护法?!”她突然惊喊了声。棘居鹕饶屑负跏翘跫反射地“啊”了一声,顿时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特风护法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上了当,腆着脸,露出尴尬之色。 “夫人,属下也是奉命行事,您可干万不能跟属下记仇啊。”她若是记仇了,那他往后在渍天宫的日子岂能好过? 方才进来的一人也跟着清爽地笑道:“在下云护法,也是奉命行事。夫人大人大量,想必是不会跟我等计较的。” 风护法 和云护法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暗中传递着讥息。云护法鄙视风护法的无能,人家随便一诈就把他给诈出来了,而风护法则鄙视云护法。跟他争着向未来尊主夫人献媚,你到底好不好意思? 云溪无视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挑着秀眉,冷哼道:“那可未必!我从来都是最记仇的,睚眦必报,难道你们尊主没有告诉过你们?” 这时候,一个清雅的声音自院子外远远地传来,低沉温润的声音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清凉:“溪儿冰雪聪明,温柔可爱,怎么可能是个睚眦必报的记仇之人?” 人群自动分开两边,龙千绝一袭墨色的长衫,出现在了云溪的视线中。他的青丝如瀑,只用一狠黑玉的墨慧随意挽起,墨玉的眸子染上一抹敬滟光华,薄唇微微抿起一抹弧度,迎着朝霞的清辉,步履翩跹而来。 在对上她的目光后,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眉眼间的笑意也更加开阔,欺霜赛雪的容颜瞬间如一株雪山之巅的雪莲花绽放,美得夺人心魄。 这一笑,颠倒众生,令万干女子为之失色! “拜见尊主!”整齐刻一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所有前来参加招亲大会的人齐齐朝着龙千绝朝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表里如一的崇敬之色,所谓表里如一,绝不仅仅是随口说说,而是发自内心的。 云家上下的人都被这壮观的气势所憾住!一代邪尊的威仪,居然比一国之君还要强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传闻也跟着横慢被人信服……惹谁,也干万不要惹凌天宫的尊主! “妖孽!”微微失神之后,云溪不由地低咒了声。 这家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卖弄他妖孽的一面,谁若是嫁给了他,那以 后还不得牢牢地看住他,免得他在外边招蜂惹蝶! “夫人,我怎么会是妖孽呢?我不过是比寻常的男子容貌好看了那么一 点点,气质超然了那么一点点,误吐又高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龙干 绝墨玉的眸底潋滟幽光中的笑意更浓了。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露出无限崇拜的目光。 偶像啊! 尊主大人的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恐怕沁阳城的城墙与之相比,都望尘 莫及! 白楚牧托着腮帮,一脸的沉思,嘴里小声地嘀岵道:“龙千辰,他真是 你大哥?” “废话!如假包换!”龙千辰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难道这还能有假 ? 白楚牧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差距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一个天天被女人追着跑,束手无策,一个却是情圣高手,瞧这手段、这气势、这排场,哪个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嗯,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向你大哥看荨…” 龙千辰一脸尴尬的晕红,很是窘迫,谁想天天被女人追着跑?他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云溪嘴角抖动了下,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一口一个夫人地喊着,害她两颊一阵烫热。 “滚!谁是你夫人?”明明是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带了无限娇嗔妩媚的味道,连云溪自己听了都不由地羞愧懊恼。 云夫人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分明是自己一手安排的招亲大会,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全部不对劲了?幸而见着女儿向来清冷的性子,此刻也终于流露出了女子该有的矫态,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她浅笑不语,退到了一边,却没有离去。如此的好戏,她也不想错过了。 云溪余光处瞄见了母亲偷笑的一幕,原本就已经染上了嫣红的绝色脸庞,此时更加红润了。朝着龙千绝的方向抛去了一记狠瞪,小女儿态也更加尽显无遗。 “你手上的玉镯可是我龙家的传家之宝,你都将它戴上了,我自然得改口称呼你为夫人了。”他旗滟光华的眼波稍稍一转,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唇边的笑意也跟着徐徐绽开。 太卓鄙了!他还真好意思说!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 龙千辰这时也瞄见了云溪手上的两只玉镯,不由地咦了一声:“你居然真的能戴上这对手镯,看来是天意了。” “什么意思?!”云溪不解。 “这对手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哉上的,这关系到我龙家的一个秘密……。”龙千辰欲言又止,嘿嘿笑道。“至于这个秘密,等大嫂你正式成了我龙家人之后,我大哥自然会告诉你的。” 云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对兄弟俩还真是默契得可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一个大嫂,一个夫人地叫顺嘴了。 轻咬了下楼色的唇瓣,她的心在慢慢地飞扬,他做了如此多的事,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如此真诚的心意,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你无赖,这根本就不算 !”她口不对心。 “那要怎么才算?!”龙千绝环顾了一圈,慵懒的神色道,“你不是要在今日的招亲大会上为自己挑选出一个丈夫来吗?现在我也来参加,你好好远远,到底是选我做你的丈夫,还是选他们?” 他淡淡的目光一扫,所有凌天宫的弟子瞬间如潮水一般涌退,退至了一旁,面壁思过,背对着龙千绝和云溪两人,充当一棵棵小树苗,栽在了院子的四同。 风护法和云护法两人更是识相得紧,两人蹲坐在了一旁,相互玩起了猜券,完全把自己当作了最不重要的路人丙乙丁…… 云溪看到这情景,哭笑不得,那些全部是他的手下,谁敢跟他抢女人,那不是存心想丢饭碗吗?瞧他那得意样,一副非他不可的神情,她想想就可气,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那还不得让他得瑟死? “今天的招亲大会还没结束,说不定符会儿还有比你更帅更有魅力的男人出现呢……” “夫人,整个将军府已经被我们凌天宫包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进来了。我可走向尊主打下了包票的,倘若今日有一个外人进入了将军府,那我可就遭殃了。”云护法从猜拳中回头,插了句话进来,笑嘻嘻道。“夫人,您就行行好,可恰可恰属下。您就从了吧,不要再负隅顽抚了,跟着尊主绝对不会有错的!” 风护法也赶着趁机拍马,永不落后:“对啊!咱们尊主英明神武,气宇轩昂,魅力十足,更难得的是重情重义,绝对是个好男人!夫人,您就从了吧,不要再犹豫了……”。 其余正在面壁思过装村苗的弟子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笑话,倘若今日尊主娶亲失败了,那他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尊主满腹的心思,郁结无处发泄的时候,最后倒霎的还不是他们? 云溪无语地瞥向两人,听他们的口吻,好似不答应他们,她就罪孽深重了一般,想想就觉得可笑。嘴角轻抿着,她有些哭笑不得。 龙千绝观察着云溪的神色,忽然上前一步,深深地望着她,倾身在她耳畔轻喃:“溪儿,嫁给我吧!我会把你视作我的生邸…不,比我的命更为珍贵!” 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心动,她是那样持别,一颦一笑都无不拨动他的心弦。 从来没有像此刻如此渴望得到一个女人的心,为了得到她的心,做什么,他都认为值得。 “我……。”他的温柔又他的气息都让她迷乱,她的心潮澎湃 。 他说,他视她重于他的生邸… 这样真挚的话语,胜过山盟海誓,无可否认的,她的心被深深地撼动了。 “溪儿,答应吧!不要错失了好姻缘。”云夫人在一旁终于开了口,眼底含着盈盈的泪光,颇为欣慰和感动。 龙千绝执起了云溪的手,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锁定她,等待着她答案。 “溪儿,答应吧!爷爷支持你!” “奶奶也支持你!哈哈,这骇子看着不借!”云家的老少听到了下人的传报,得知这边有好戏观看,一个个全部跑了来。云清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底也多了些波澜。 “娘亲,小墨喜欢爹爹!我们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好吗?”云溪低头浅笑,模了模儿子的头,看着家人全都站在了龙千绝的一边,她哪里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水色的眸光凝望向他,她微微颌首。无数的璀璨在唇边绽放,眉眼之间全部是诗意般的笑。这一刻的她,绝代风华,全身心沉浸在了幸福的蜜缸里。虽然心中是有把握的,然而真正看到她点头,龙千绝还是忍不住激动了,沸腾了。 他猛然上前一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飞旋着,好似他此刻飞扬的心。 “溪儿,你终于答应了一一”他快活得像个大男孩,不停地抱着她旋转着、旋转着,渲肆着他飞扬的心情。 云溪的双手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脖子,被他的快乐所渲染,银铃般的笑声也跟着自她的唇边逸出。 “恭喜尊主,恭喜尊主夫人!” 整个院子的上空恭喜声再次响天彻底。 云溪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无数围观的群众,雪颊上不由地浮现出令人心动的绯色:“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龙千绝紧紧地搂着她,不但不放松,反而越抱越紧,好似要将她整个儿揉进了血肉里。 “所有人统统捂上耳朵、闭上眼睛,谁敢偷看偷听,扣他半年的饷银!”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院子里顿时整齐划一的动作,捂耳、闭眼。 扣半年的饷银啊,要不要这么狠? 尊主平日里就很是抠门了,常常以各种名目跟他们征收银子。说是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怕他们无法自我节制,拿银子去吃喝嫖赌,不但染上恶习,还会给整个傲天大陆的建设事业拖后腿,影响到他们的子孙后代的长久利益……,总之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得正义 凛然,所站的考虑层面,也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永远无法企及的。现在再把他们的饷银一扣,那他们半年之内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虽然八卦很有看头,但银子也很重要……。 云家的几位老少也跟着侧转了头,象征性地表示,他们没有偷看、也没有偷听。 “好了,没有人偷看偷听了。是不是可以让我亲一口?”龙千绝笑得邪魅,眉眼之中尽是得意之色,说着就把嘴凑了上来。 侧头躲开了他的偷袭,云溪满额头的黑线,她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掩耳盗铃了。她轻咬着唇瓣,纤手往边上的太师椅上一指,那儿还有两位小朋友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呢!怎么可以教坏小朋友? 云小墨晃着双脚,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他也很想知道娘亲和爹爹究竟是怎么造出小弟弟和小妹妹来的,他很是期待。小白蹲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仰着小脸,毛苹茸的小脸上是同样好奇的两只大眼睛。 龙千绝偷袭失败,颇有些失望,扭头看向儿子,道:“小墨,爹爹和娘亲给你造小弟弟和小妹妹去,你要乖乖的,觉得闷就找院子里的叔叔伯伯们玩,今天之内就不要来打扰你娘亲了……”。 院子里的叔叔伯伯们听到这话,顿时倍觉责任重大,他们的小少主可要好好地伺候啊,这影响到他们未来的前程。 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哦,好吧!那你们要快一点,小墨想要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 龙千绝认真的神色道:“放心吧,这个重任交给爹爹,爹爹一定会很努力的。” 云小墨再次点了点头:“嗯。”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对话的态度很认真,内容很暧昧,云溪很凌乱! 这都什么跟什么? 身子突然一轻,他猿臂大搅,抱着她轻盈地拨地而起酬暧风排面,吹乱了她的鬓发,云溪低呼了声,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开桠健硕的腰肢。 “你带我去哪儿?” “去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他笑得极为暧昧,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属于他们的地方?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几日独处山洞中的情形,尽管第一日有些失控。但之后的几日,他都守礼有度……因为他说,他会等待,等到她收拾完自己的心情,向他敞开怀抱为止。 现在,她的心终于向他敞开了,而他却依然要带她去旧地重游。雪肤上不 ☆、我们是一家人 V20 风云再起 “咦,不是说黄龙吗?怎么黑不溜秋的,像茶泥揪?”云溪咦了声,颇感意外,她还以为黄龙顾名思义就应该是黄色的龙身,可万万没有想到它居然是一条黑色的龙,而且不是纯黑,身上有不少杂色,外观实在有些不雅砚。 黄龙好似听到了她的话,突然之间咆哮起来,在半空中抓狂地翻腾。 “主人,你把黄龙兄给激怒了,黄龙兄最讨厌别人说它像泥鳅了。虽然它长得的确是太丑了,连我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可是它发起狂来,还是蛮可怕的。”玄翼一副又是炫耀又是担忧的口吻。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不就是一条小泥揪吗?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 玄翼被她一激,连忙精神抖擞道:“那怎么可能?主人你就放心吧,交给我,我一定让它吃不了兜着走!” 那边,黄龙尊者也腾飞而起,跃上了黄龙的背脊,怒目瞪视着云溪,冷声喝道:“只会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今日本尊者定要好好给你一个教训!黄龙,拿出你全部的本事来,给我冲!” “想杀她,先问过我!” “………” 山峰之巅,两条人影也同时腾飞而起。 霎时间,四人又两条龙,在天空中交汇,更加强大的战意在西山的上空碰撞、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天边,闷雷惊响,劈下几道闪电,给寂察的暗夜增添了几分幽魅和神秘。 倘若此刻有人临近西山,就会发现西山的上空龙腾虎跃,黑云滚滚,电闪雷鸣,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两条龙交缠在了一处,遮盖了大半个夜空,星辰和月光都变得黯然。 龙尾偶尔扫到山峰,都会带下来一大片的山石滚落山间曰 相较于两条龙的激战,四人之间的战斗,也丝毫不亚于它们的交战程度。 四人之中,云溪的实力是最弱的,根本无法与黄龙尊者强大的实力相抚衙。幸而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护在了她的身前,难得暂时摒弃了前嫌,彼此默契地合作,死死地压着黄龙尊者打。云溪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由地心中微喜。在他们的掩护之下,她也不忘时不时地丢银针放暗器,暗算黄龙尊者。 黄龙尊者罩着一脸的黑霜,怒气越来越盛。 龙千绝居然和赫连紫风联起手来对付他,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他们二人打得不可开交,是不可能有闲暇来顾及这边的, 他正好趁机收拾了这可恶的女人,然后收服了玄龙,为圣宫挽回一些损失。 然而,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龙千绝和赫连紫风居然联手了,而且一个个都好似护着什么宝贝一般。死死地护在那女人的跟前,他的双目暴突,惊诧之余,是满满的暴怒。 他若是知道,这两人都这么重视那女人,他或许该早早地将这女人抓了,以此来要胁他们,或许他就不需要像现在这般无力地同时抵挡两人的强横打压了。 该死的! 那女人居然还敢朝他放暗器? “啊一一我要杀了你!”整座山中充斥着他的咆哮声,甚至盖过了龙吟声声。 云溪轻笑着,没心没肺地说道:“大叔,别激动,激动容易伤身!看你那身子都虚得不行了,再伤着,怕是以后都很难再补回来了。你让你的那些女人们可怎么办呢?下半生的性福可是炭炭可危罗。万一她们忍不住,红杏出墙,给你载上几顶高高的绿帽子,那你就不用再叫黄龙尊者,直接改名叫绿毛龟得了……”。 龙千绝的嘴角猛然抖动了下,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可爱! 赫连紫风的嘴角也有明显抖动的迹象,她还是跟从前一样,说话毫无遮拦,气死人不傥命! “噗!”一口鲜血自黄龙尊者的口中喷出,他实在是被她的话给气炸了。他的动作稍稍一缓,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的剑便在电光闪烁间,逼至了眼前。一前一后,两柄剑同时刺透了他的心脏,他双目暴突,充满了血色,死不瞑目。 黄龙见主人被杀,顿时愤怒地仰天咆哮,朝着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疯狂地甩尾袭来。黄龙的攻势太过猛烈,两人唯有暂避锋芒,在他们退离的间隙,黄龙没有再继续追击他们,而是叼起了它的主人,飞腾着消失在了远处的黑幕之中。 “别追了!”云溪突然喊了声,阻止了玄翼想要继续追赶的念头。“人无情,龙有情!”云溪遥望着黄龙消失的方向,低低地念个句。 两道目光朝着她的方向横扫了过来,将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她转首望去,同时对上龙千绝和赫连紫风两人的目光,脑海中倏地浮现出之前在房间时的情景,她绝色的容颜倏地染上一层徘红嫣然。 夜空下,她拨散着头发,墨发如绸缎一般迎风飘展,凝脂一般的雪肤。在染上了一层粉色后,愈加动人心魄。她白皙的双足,未着寸缕,光结的足踝,和可爱玲珑的脚趾全部一览无 余地暴露在了空气中,牲感而挑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亲吻。 单薄的衣襟迎风舞动,里面的内容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此刻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两个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皆是一片痴迷和炽热。 云溪感觉到了他们异样的目光,不由地顺着他们的目光低头往下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临出门时,走得太急,竟然忘记了穿鞋。 可是,就算她没有穿鞋,他们也不必拿这种目光看着她的脚吧? 心底有些发砷,莫非这两人都有变态的癖好? 被他们看得很是不自在,云溪轻咳了声,试图打断这种不正常的气氛:“那个……,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龙千绝的额头落下几条黑线,这个小女人,发生了这种事,情敌就在眼前,她让他如何安睡?一想起方才在她房中所见到的一幕,他心底的怒意再次升腾了起来。 他怒目扫向了赫连紫风,夹枪带棒的语气道:“赫连紫风,想不到你堂堂十大家族之首的少主,居然如此不知廉耻,凯觎别人的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愧二字如何书写?!。” 赫连紫风沉敛着浓黑的眸子,怒意也在心底翻腾,低沉的语气道:“别人的女人?你怎知她就不是我的女人?” “若论认识她的先后,我在六年前就已经认识她了,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倒是想要问问,你堂堂一代邪尊,为何要祸害一个良家妇女?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想要将灾祸也一并带给溪儿吗?” “闭嘴!溪儿岂是你叫的?”龙千绝周身的寒气猛然暴涨,像一阵疾风狂卷着山间的沙石,霎时间,漫天的飞砂走石,迷了人的眼。 六年前?他居然六年前就已经认识了溪儿? 这个事实让他心底十分窝火! 云溪咬着下唇,处于无比的郁闷中。 该死的赫连紫风,之前对着她一言不发,她还以为他已经将过去的事都放下了。谁知偏偏选择这个时机,偏偏是在龙千绝的面前,将六年前的事情揭露出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我与溪儿同住在慈云观五年,我们几乎日日朝夕相对。我受伤,她便替我包扎伤口;我舞剑,她在一旁静静地观看;每有美食佳肴,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她有心事,无论是喜是悲,也是第一个来找我倾诉……, 我与溪儿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你一个外人可以相比拟的?”赫连紫风沙沙的声音,慢慢地叙说着,像是夜的呢喃。 然而,落入云溪的耳中,却像天边的一道惊雷,狠狠地朝着她的头顶方向劈下,劈得她体无完肤!她的双唇使劲地上下打着架。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回从他嘴里听到这么长的一段话。然而,他语出惊人,这内容,实在是太打击她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想将她丢到火堆上架着炙绪吗?还嫌她这边不够混乱吗?她紧张的神色望向了龙千绝,发现他的身影不住地在夜风中颤动着,他的眼底有两轮幽幽的漩渑在疾速旋转,仿佛能吞噬整个黑夜,他周身的寒意也越发得浓烈了。 云溪看着他,心底不由地发冷……真的很怕他会突然一掌拍过来,直接将她给拍飞了! “赫连紫风,你混蛋!你到底什么居心?不就是没有守约吗?你就这么报复我?”云溪立即明智地调转了枪头,朝着赫连紫风的方向大骂,“再说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要我等你,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所以你根本就没有立场来指责我!” 赫连紫风深沉的目光轻扫了过来,定定地望着她,许久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 云溪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直着嗓子,冲他吼道:“你体想挑拨我和千绝之间的感情!我已经答应了他,要嫁给他为妻,我很快就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以后清你不要再来打犹我的生活!” “不是很快,是今晚就会成为我的女人!”龙千绝身形一晃,像一阵疾风般突然来至了她的身边,大手一搅,强势地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他唇角向上一挑,突然俯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唇舌热切的吻着她的粉嫩小嘴,带着浓浓的占有欲,好似要将它上面残留的属于别人的味道全部吞食干净为止。她是他的,谁也别想觊觎她! 云溪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有些吓到,直觉地想要躲开,他修长的五指却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允她退离半分。躲不了,只好顺着他的意,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慢慢地开始回应他。 他想要气走赫连紫风,她知道。 虽然手段有些不光明,她也只能配合他了,只是她不懂,赫连紫风对她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真的是单纯地喜欢她,所以才跟龙千绝争风吃酷的吗? 总云观五年的相处,她竟然一点也没有看透他的心思,究竟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对 感情之事太过于迟钝?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和冷酷,她并不怕他,也不畏惧他,因为她的心也是孤寂的,所以对于同样孤寂的人,心底会莫名地产生一种共鸣。所以她试着接近他,去了解他的内心深处,在攻变他的同时,也抚平自己孤寂的心。 倘若那件事情从没有发生过,或许他们至今还是朋友,她会依旧试着去关心他又陪他脚天说话,但这一切都与爱无关。她只是单纯地将他当作一个可以谈得来的朋友,却从未将他当作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来看待。 赫连紫风,你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到底想怎么样? 看不清赫连紫风此刻的神色,也读不懂他脸上太过于冷漠的神情,只是听到了他指关节在不住地咯咯作响的声音,云溪的心中莫名地忐忑。 一阵狂风蓦地席卷而至,漫天的砂石,打在了云溪和龙千绝两人的身上,迫使两人不得不暂时停止这个热吻。 疯子,全部都是疯子! 云溪濒临崩溃中。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云家现在正面临灭顶之灾,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亲亲我我?”赫连紫风偏转了头,将神色全部隐藏在了逆光处,他迎风而立,衣袂猎猎,周身上下笼罩着无穷无尽的寒意。 “你说什么?”云溪蓦地吃惊。 龙千绝冷光射向了赫连紫风,黑眸之中忽明忽暗:“溪儿,别相信他!云家有四位护法守着,出不了什么事。” “龙千绝,不要太自信了!这里毕竟不是你们凌天宫的地界,没有易守难攻的地势和天然屏障,云家如何抵挡得住圣宫和司徒家、孟家的联手袭击?”赫连紫风字字句句都冷至彻骨。 “圣宫和司徒家、孟家的联手袭击?”云溪心底猛然一惊,她知道赫连紫风是不会撒谎的,那么这个消息便是真实的。 “所以……,你今夜出现在云家,目的就是想引开我,好让圣宫和司徒家、孟家的人联手偷袭成功?”龙千绝冷冷地勾唇,俊颜上却是逐渐拨云见物,唇边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 云溪抬头,直直地逼视向赫连紫风,一字一句道:“他说的对不对?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 赫连紫风的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目光意味不明,他黑发微偏,将整张脸全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他身后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周身上下的寒意也慢慢收了回去,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宠辱不惊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赫连紫风。 月夜下的他,身影冷漠而孤寂。 云溪看着他的身影,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股冷意,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赫连紫风,我再问你一遍,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 夜风忽地大起,天边又是几道惊雷劈下,雷声轰鸣,吞噬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 赫连紫风的身影丝毫未动,衣袂翩跹舞动,然而他的身影也更加冷漠而孤寂了。 失望之色掠过云溪的眼底,从前对他残留那丁点好感,霎时间荡然无存。没有了好感,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有浓浓的恨意。 “赫连紫风,你给我等着,倘若我云家真的出了事,我一定要拿你的命来偿还!” “千绝,我们走!” 云溪牵起了龙千绝的手,毅然转身离去,从此后,什么救命之恩、朋友之谊,统统都与她无关! 再见时,便是陌路人。 龙千绝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赫连紫风屹立不动的漠然身影,完美的唇形勾勒出一抹不大不小的弧度,慵懒的声音道:“想不到堂堂赫连家的大少,居然也和圣宫的人为虎作伥!你口口声声说,十大家族与圣宫誓不两立……,原来,也不过是句空话。” “溪儿,我们走!”从远处收回了目光,龙千绝搅着云溪一道跃上了玄翼的脊背,乘坐着玄翼,火速赶往云家。 荷两人远去,赫连紫风的身影微微踉跄了下,他的脸始终隐没在暗处,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好似已经习惯了黑暗,整个人的气息也逐渐和黑色融为一体。 西山之巅,月夜愈加寂察。 天地之间,独到下他一人! 当云溪和龙千绝赶回云家时,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云府里的人喧哗声声,正忙着救火。 两人坐着玄翼俯冲而下,盘旋在了云府的上空。 人群中,风护法的身影颇为明显,他正指挥着凌天宫的弟子提水救火。 “风护法,到底怎么回事?”龙千绝自高空中冷声问道。 “尊主,那帮狗娘养的十大家族的人,居然联合了圣宫的高手前来偷袭云府。人被我们打跑了,却放了火,想要烧了云家。云护法和冰护法两人分头去追他们去了,居然敢在我们凌天宫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简直是自寻死路!”风护法一脸的义愤填膺。 “那云府的人有没有事?”云 溪问道。 风护法回道:“夫人放心,云家的人没有伤到一丝一毫,只是对方用了特殊处理过的箭头燃火乱射,我们始终还是防不胜防,让云家着了火,是属下的失职。” “算了,身外之物,何足壮齿?”云溪的视栈一转,落在了冲天的火光处,眸光蓦地沉了几分,来自地狱般的声音道“,敢动我云家的人,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云护法和冰护法都往哪个方向追去了?”龙千绝平静地问道。 “云护法往城东去追赶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冰护法往城南去追赶圣宫的高手……” 还没等风护法说尧,玄翼已嗖地一声飞出了很远,风护法愕然地抬头仰望着,尊主和夫人要不要这么拉风,居然直接骑龙代步? 沁阳城的夜空中,一条墨青色的飞龙在头顶的上方呼啸而过,为了寻人,玄翼飞得不高。还有些未眠之人在大衔上行走,乍见到这一幕,纷纷揉了探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再仔细一看,飞龙的上方还载着一男一女,卓绝的风姿,恍若神仙中人,于是乎,沁阳城第一个谣言便产生了。 “快看啊!天上的神仙乘着飞龙下凡了!” 接着有了第二个谣言:“那不是将军府的云大小姐吗?她居然在飞龙的背上,难道她不是凡人?” 第三个谣言接蹲而至:“只有圣宫才拥有飞龙,难道云大小姐早就暗中加入了圣宫,而且还驯服了飞龙,成为圣宫第五位尊者?” 各种流言像纸片一样随风飘散,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沁阳城未眠的人们都加入了鉴别谣言真实性的行列当中,甚至从现有的谣言中又衍生出其他五花八门的谣言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不敢想的! 皇宫里,南宫胜刚刚宠幸完一个新入宫的秀女,倍感乏力。他不由地感叹,自己的身子是真的越来越不行了,也到了该退位的时候。 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当中也就只有太子和靖王二人最为出挑,而两人又为了权势水火不容,常常背着他明争暗斗,他的心绪就更加烦乱了。 “皇上,人家还要嘛!”背后,一只柔嫩的小手摸上了他的前胸,在他敏感的苯黄一点上挑逗得抚摸着,酥软入骨的矫声细语,让南宫胜心头再次烧起了一把火。他抓过美人的身体,狠狠地痛吻了一番,眉头却越纠越紧。 该死的,他居然……,不行了! 恼火地一把推开了美人,南宫胜烦躁 地冲着执事太监大吼:“把她给联弄出去!打入冷宫!” 美人惊得小脸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方才还粗鲁占有她的男人,现在居然一转眼的功夫就将她打入了冷宫,她实在想不通。 “皇上,为什么?是奴婢词候得不好吗?奴婢一定改,以后一定会更加卖力词候皇上的……”。 她的话刺痛了南宫胜的心病,使得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了,他忽然暴喝了一声:“来人,拖出去砍了!” 美人惊得两眼一黑,倒身昏死了过去。 被人从寝宫里抬出去的时候,美人的身上未着寸缕,只是简单地被人用厚厚的毛毯包裹。 南宫翼和南宫玺两人正好深夜进宫来见驾,迎面撞见了被人运送出寝宫的美人,两人对视了一眼,心底都各有所思,纷纷打起了小算盘。 “皇上,太子殿下和蜻王爷求见。” 南宫胜头疼地搡了搀眉头,头也不抬道:“宣!” 未几,南宫玺和南宫翼两人便来到了寝宫。 “儿臣参见父皇!”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你们深夜来见联,究竟所为何事?”南宫胜继续摇着自己的眉头,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心底的那一抹阴影仍在,他的心情依旧烦躁。 “父皇,刚刚有棵子来报,圣宫和十大家族的孟家又司徒家今夜同时偷袭了云家。”南宫玺抢先一步禀报道。 “哦?那结果如何?!”南宫胜扬起了眉毛,竟然有了一丝期待和淡淡的喜悦。 南宫翼冷漠的声音道:“结果被凌天宫的人给全部击退了。” 南宫胜眼神一厉,低喝道:“怎么又出来凌天宫的人?云家到底有什么阴谋,刚刚举办了什么招亲大会,现在又与凌天宫的人结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莫非真要图谋联的皇位?” 南宫玺浅浅地勾笑道:“父皇,依儿臣看,云家八成早有不臣之心。他们和凌天宫的人过往甚密,怕也是早已入了邪派,想要荼毒我南熙国的百姓。幸而父皇提前发现了他们的阴谋,现在阻止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还不晚。儿臣建议,我们不妨派遣军队包围云家,趁机来表明我们的立场,我们绝对不包庇与邪派中人有来往的云家,也好借此机会拉拢圣宫和司徒、孟家三方的人,让他们支持我南熙国,使得南熙国能在五国当中提升地位。” 南宫胜闻言,目光忽地一 闪,迸射出了狠厉的光芒。 南宫翼眼神忽变,立即阻止道:“父皇,不可!云家在军中的威望甚高我们出动军队围到他们,怕是会适得其反。军中有不少云家的旧部和亲随,万一他们得知朝廷要法办云家,儿臣恐军中会发生哗变,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南宫胜狠厉的目光逐渐收起,暗暗点头,他说的不锴,如果冒失行事,怕到时候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将云家逼急了,狗急跳墙,就真的把他们给逼反了。 若是换作他年轻时候,他绝对有拼一把的狠劲,一举除去自己心头最大的隐患,从此便可高枕无忧,哪怕是耗费再大的代价,他都在所不情。然而现在,他是越来越有心无力了,就像方才的情形一样。 南宫翼见着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接着分析道:“再刑,现如今云家有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护庇着,我们若是真要动云家,怕也不易。就像今夜,圣宫他们三家联手都未能击垮云家,这说明什么?说明凌天宫的实力深不可测,就连圣宫和十大家族的人也要忌惮他们三分,倘若我们真把凌天宫的人得罪了,那么日后皇宫之内怕是永无宁日了。要知道,他们是邪派之人,什么样的恶事都是做得出来的,他们连圣宫都不放在眼里,就更不会将皇权放在眼里………” “对,翼儿说的对!联险些酿成了大祸!”南宫胜心有余悸。 南宫玺见形势一下子又扭转到了原点,连忙又说道:“父皇,养虎为患啊,您可干万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左右相顾之下,让云家逐渐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壮大。等到云家羽翼丰满,实力强大到可以完全脱离朝廷的掌控,那么到时候怕是迟了。” “大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你想让父皇整日里惶惶不安,堤防着凌天宫的人来报复吗?”南宫翼冲着他冷喝了声,颇有些气恼,云家现在是他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他绝不允许别人来动它!若真的要动,日后也是他亲手来毁灭这颗棋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南宫玺面色下沉,怒目瞪视他,“我怎么忘记了,听说你去云家提亲,没有求来云大小姐,倒是把云家的二小姐给求来了。你很快就是云家的女婿,自然是站在云家的一方说话,你是不是还打算借着云家的势力,来谋夺父皇的皇位?你说,你存的是不是这个心?” 南宫翼冷声道:“你胡说!去云家提亲,是父皇的意思。” “父皇让你娶的是云家的大小姐,而不是云家的二小姐!”南宫堡阴冷地笑 ☆、我们是一家人 V21 云溪被吃了 当云溪和龙千绝两人赶到城东某条大街,云护法已经将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全部制服,云护法见着尊主到来,立即上前请示。 “尊主,这些人如何处置?” “尊主?啊,你、你就是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司徒家为首的一人惊叫出声,他这一喊,其余的人也跟着一阵惊骇。他们现如今不是手脚被穗,就是被点了穴道,原本还想着对方没有直接杀了他们,或许他们还能有机会留下一条性命。可是现在一听龙千绝的大名,他们不由地都露出了无比惊骇的神色,好似他是会吃人的魔鬼一般。 “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有人开始出声求饶,不为别的,实在是龙千绝的“恶名”太过臭名昭著了,使得江湖上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云溪此刻已收起了玄翼,和龙千绝两人轻身一纵,双脚落了地。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怕你,难道你做过什么很恶劣的事,让他们对你如此恐惧?”云溪好奇的口吻道。 龙千绝慵懒地轻挑了下眉毛,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摸了下右边的鼻翼,唇残微抿:“或许是我长得太过出众,有人嫉妒我颠倒众生的长相,所以故意制造各种谣言诬陷我……,嗯,很有这个可能!”他微眯着眸子,自顾自地点头称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态。 “尊主所言甚是!依属下之见,那个诬陷尊主之人必定就在天下十大美男排行之列……你想啊,连容家的大少都能徘上十大美男排行榜之首,以尊主的出众之姿,做他的师祖都差不多,却不在排行榜之列。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嫉妒尊主,不想让尊主掩盖了他的锋芒,所以故意到处散布流言,使得天下人都畏惧尊主,此人真是用心险恶啊!!”云护法一脸的痛心疾首,为尊主愤愤不平。 云溪毫不客气地甩了两人各自一个白眼,这主从二人同台搭戏,狼狈为奸,她若是信了他们的鬼话,那才见鬼了。她淡淡的目光扫向了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冷眸黯了藉,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抛向了云护法的方向,开口道:“云护法,将这些药丸,给他们每一个人都服下,然后扒了他们的衣服,放他们走。” “是,夫人。”云护法倒是不含糊,没有多问,就照着她的话去办了。从白日里尊主这么大费周章地跟夫人求婚,就知道从今往后在凌天宫夫人才是第一位的,因为就连尊主恐怕也要听夫人的话。夫人发话,他自然是要贯彻执行到底的。 司 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一个个脸色煞白,眼睛紧盯着那一粒粒的红色药丸,从心底生出了恐惧。 “这是什么?你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 说话之人嘴还未合上,就直接被云护法用指将药丸弹进了他的嘴里,红色的药丸入口即化,他想要呕都呕不出来。 “放心吧,吃了这药丸,不会立即死的。”云溪好心提醒。 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一个个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她下面的一句话,又将他们彻底打入谷底。 “也就是每隔十天身体各处会发生一次异状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全身上下溃烂生脓,然后眼睛肿大充血,牙齿和头发自然脱落”。 倒吸气声连成一片。 不止是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心惊胆战,凌天宫的弟子们听了,也一个个砷得慌,纷纷在心中提醒自己,往后万万不能得罪夫人,谁若是得罪了夫人,指不定比得罪尊主还要可怕! “你们别担心,只要你们在每次身体发生异状的前一日来找我,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你们解药的。但倘若你们表现不好,惹怒了我,那我就无法保证了……,” 司徒家和孟家的高手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我们一定听从夫人的号令,愿效犬马之劳。” 云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后,又朝着云护法使了个眼色:“扒了他们身上的衣服,让你们的人换上……”。 龙千绝噙着一抹轻云浅月的笑,挨近了几分,凑声道:“不对,应该是我们的人!别忘了,以后你也是凌天宫的一份子。” 云溪一派正义凛然道:“我有说过要入会吗?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加入邪派组织?” 龙千绝不由地苦笑,她就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 城南,圣宫的高手们在冰护法和她手下人的追击下,全部被逼入了死胡同,一个个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和负隅顽抚。 这时候,突然有人自巷子外闯入,附在了冰护法的耳边低语了一小会儿。冰护法冷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圣宫残余的十几名高手,那冷酷的气息直可与刀锋相比拟,她突然抬了抬手,下令道:“撤!” 她令出即行,手下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跟随着她撤出了巷子。圣宫的高手们一个个呆楞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他们分明已成了人家刀下之俎,可是对方却在关楗的时候把他们给放了。 为首的首领敛眉沉思着,不知对方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们快走!”他的话音方落,巷子口突然又多出了一队人马。 “二少爷吩咐了,云家的人要除,圣宫的人也要除!杀了他扪!” “二少爷?司徒南星?”圣宫高手中的领头人顿悟,对方身上穿着的就是司徒家族和孟家的衣裳,那么想要杀他们之人便是司徒家的二少爷司徒南星无误。 “该死的司徒南星,他居然出尔反尔!”领头人盛怒中,拼死迎向了对方,经过一阵冲杀,居然真的被他给突围了。也顾不上搭救其他高手,他连忙逃离了现场,赶着去通知黄龙尊者,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司徒南星,还有孟家的人。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声音高喊着追赶他:“别跑!你们黄龙尊者已经被赫连大少杀死在了西山之巅,你们圣宫少了一个尊者,就没什么作为了……” 领头人脚下的速度不变,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却是大大吃了一惊,若是黄龙尊者真的被赫连紫风杀了,那可是大大地出事了,他不但要尽快赶回去,更要赶回圣宫,将这个重要的信息传递回去,让宫主派出高手对十大家族进行报复。 待他跑远,巷子的阴暗处,走出一男一女。他们目送着领头人远去的背影,各人的脸上皆是一抹神秘而诡异的笑。 “你把杀黄龙尊者的罪名全部推到了赫连紫风的身上,未免有些不厚道……”云溪说道。 龙千绝眼神忽地一臀,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眼底慢慢地酝酿和蔓延。 “啊!”云溪惊呼了声,整个身子突然被他横身抱起,抬头,讶异地望向他,“你干嘛?” “在我面前,不许你想他。”他的口吻有些霸道。 “我没想他。”原来他是心底泛酸了,云溪抿嘴浅笑,心窝子却是甜甜的。 “我不信,等我找个地方好好地拷问你一番之后,我才能完全相信你。”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微挑着狭长的眸子,视代却是落在了她葱白如玉的一双小脚上,那眼底蓦地冒出了一团火焰,星火燎原。 云溪转首,对上了他的眼睛,那一把火就立即点燃了她。她想起,今夜跟他的约定,两颊上不由地一阵烫热。 “云家的火势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轻咬着唇瓣,顾左右而言它,试图冲散这种暧昧的气氛。 “放心吧!由风护法他们在,出不了什么事。你现在要关心的 ,应该是我们今晚的约定……”他的唇边噙着一抹魅邪的笑,黝深的眸子更加深幽了,仿佛有魔力一般,能将人全副的心神吸纳到其中。 抬眸时,云溪的双颊上已是一片徘红,对上他深幽无比的眸子,她不由地恍了神。 这里是寒园,云溪清楚记得,她不记得的是,她是如何被他送到床上来的。 “你……”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吞没在了一个霸道而疯狂的吻中。 他结实健壮的身躯整个儿霍下,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感受到她的柔软,还有她的香味,霸道的吻就更加失控了。 “溪儿,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他低哑的声音,好似魔音侵耳,云溪洋身轻颤着,被他的气息、他的声音所迷惑。 感觉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她,云溪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小脸迅速涨红,僵直着身子不敢再动,一声低低的轻吟却毫无预示地自她唇边逸了出去。 那一声低吟落入了龙千绝的耳中,强烈地刺激着他,魂销魄荡。 他的吻开始转移,沿着她的额头、眼睛、脸颊慢慢地亲吻,然后到精美的锁骨,一路缓缓向下,云溪觉得自己羞窘不堪,浑身都在燃烧,只能闭起了双目,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 “睁开眼,看着我。”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霸道,却也性感得要命,低沉又带有磁牲,让人的心几欲从胸膛里跳出来。 云溪微微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他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很有力,肌理完美,光是看着就让她面红心热,无法移开视线。 “还满意吗?”他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可恶!”云溪抬手轻捶了他一记,再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也不知何时被除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热度就这么毫无阻隔地传递到她的身上,连同他肌肉的力量,她不由地脸更红了,双眸之中升腾起一片流光溢彩。 “溪儿,你是我的!”龙千绝看到她如此娇翠欲滴的模样,哪里还能忍得了,一低头狠狠地吻上了她洁白无暇的身子,一朵朵紫色的玫瑰在她身上盛放。 云溪深深地喘息着,伸手,双手环绕到了他的脖颈后,身体舒展开,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了他。 因为,他值得。 昏暗的房间内,人影攒动,说不出的旖旎和绚烂,身体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恍若汪洋上的一叶扁丹,伴随着浪潮不住地摇摆,夹杂着一些刺痛、一些酥麻 和一些浓浓的说不出的情绪,仿佛虚幻。 迷情的轻吟低低地在房间里回荡,妖娆无处不在。 “溪儿,我爱你。”他极为隐忍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回响,他的身子突然猛然向上一梃,灼热的温度在她体内全部释放。 那一刻的沉沦,他们一起飞升到了天堂。 一室的妖冶……这具身体虽然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然而却同完璧之身没有什么差别。 痛,很痛,然而也快乐。 痛苦之中夹杂着快乐和噬魂销骨的滋味,她说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他那一句“我爱你”……彻底将她给麻痹了,身下的痛楚似乎也跟着在减退。 云溪以为终于结束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然而她却想猪了,这才刚刚开始。隐忍了这么久的龙千绝,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他这一生只与一个女人尝试过这种事,而且还是在神智很不清晰的时候,这一次却不同,他不但清醒非常,而且他的整颗心都已放在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跟自己深爱的女子,做着最为亲密的事,他的血液在涛腾,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热烈地叫嚣着。 在她体内的火热一次次地复苏活跃,无休止地占着她的身子抵死缠绵,直至天际发亮,他们才沉沉地睡去。 日上三竿,暖暖的阳光自窗户的缝隙渗透到了屋内,直直地照射在了龙千绝俊美无俦的容颜上,他浓密的睫毛微肩了下,如墨般漆黑的双瞳也跟着眸开” 垂眸处,云溪枕着他的手臂,睡得依旧香甜。长长的眼睫覆盖着,绯红的双颊,诱人犯罪,几乎想让人一口咬下。些许的晨光徐徐移上了她的小脸,淡淡的金色,映衬着她绯红的双颊,刹那间几乎迷醉了他的眼。龙千绝完美的唇残微微扯起,嘴角勾勒出一丝满足幸福的笑容,他微微倾身,吻上了她诱人的双颊。 想起一夜的缠绵,他唇角的笑意放得更大,原来世间最美妙的事便是如此了,和心爱之人,做着抵死缠绵的事,他很是满足。 他火热的视线继续下移,触及她光滑如绸缎的身子,上边竟然染满了朵朵盛放的樱花,还有她胸前那一枚醒目的月牙印记,让他的视线久久地逗留。 云溪醒来时,低头就看到他正俯首亲吻着她胸前的那枚月牙,他的神情很专注、很认真,好似那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件稀世的珍宝。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初见他时他所说过的话:“你的胸前… …,有一枚月牙胎记。” 他不记得云溪的脸,也不知道云溪的身份,却牢牢地记下了这枚月牙胎记。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酸意,她故意侧了个身,使得他没法再继续专注地亲吻那一处。 龙千绝抬首,看到她紧闭着双目,长长的睫毛却好似蝴蝶拍打翅膀一般在不停地颤动着,他浅浅地勾唇一笑,欺身到了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小懒虫,该起床了。” 云溪的脸又往里侧了侧,躲开了他湿热的气息,樱色的唇瓣微微撅起。顾有些负气的意味。 龙千绝敏感地察觉到了,不由地轻问道:“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吗?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 想到昨夜的疯狂缠绵,云溪恬美的睡颜刷地徘红了一片,樱色的唇瓣也被她撕咬在了齿间。 “别咬!”他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唇瓣,低低地笑了起来,“真要咬,就咬我。” 云溪霍地睁大了眼睛,棵身就真的大口地咬在了他的肩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齿印。没有听到他任何的闷哼声,她抬头望向了龙千绝,发现他正专注地望着她,眼睛一瞬不瞬。 “你不开心吗?”他的眼底有些不安的忐忑。 云溪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那为什么皱着眉头?”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秀眉,为她轻轻地抚平褶皱,“有什么心事,都告诉我好吗?我们珑在是一体的,彼此之间应该开诚布公,你说呢?” 一抹华光在云溪的眼底流过,她眼神微闪了下,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我不想瞒你,我心中的确有个心结……,还记得我之前一直问你,你喜欢的究竟是六年前的云溪,还是现在的云溪?” 龙千绝轻轻点了点头,英俊的眉毛也跟着微微耸起,等待着她的后话。 云溪垂眸,细细地斟酌了许久,终于下决心一般说道:“其实,我不是真正的云溪,也不属于这里……”。 说完,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反应,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异常,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和神情,在继续等待着她说下去。 云溪抬眸,望进他的一汪深潭,继续悠悠叙说道:“我生活的那个时代,跟傲天大陆很不相同……” 对他尧全敞开了心怀,云溪将自己的身世,如何被族人追杀,又是如何来到这里,一一向他仔细叙说。她不想隐瞒他,既然已经决定要跟他在一起,那么她就愿意将自己全身心地都交 给他,包括她所有的秘密。 龙千绝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她,只是看着她的神色多了几分恰惜。尤其是在她讲述自己如何被族人追杀,被逼着跳崖时,他眼底的柔光闪动,俯首亲吻了她的额头。 云溪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的担虑也跟着消失了,他没有怀疑她的话的真假,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只有真正相爱的人之间,才能拥有如此的信任,无条件的,全心的信任。她的眼眶微微一热,鼻间也多了一股酸意,就冲着他的这份无条伴的信任,往后的日子,她也愿意给予他自己全部的信任。 “这些就是我所有的故事了,所以,六年前和你发生关系的那个云溪,其实并不是我……!” “所以……你一直问我,喜欢的到底是六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龙千绝忽然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亲昵的动作,让云溪一阵失神。 “真是个傻瓜!感情不是贵任,我若不是真心喜欢你,我是不可能这样全心全意对你的。即便我对云溪真的负有责任,我也会用其他的方式去补偿她。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爱上的人。相信我,我爱的是你,是那个耀眼夺目。与众不同的你!” 亲口听到他如此说,云溪的心中一阵甜蜜。 “我牙根好酸。” “是吗?我尝尝。”龙千绝魅惑地勾笑,倾身就要凑上前。 “我不是说这个!”云溪一阵气恼,他居然这样也能曲解她的意思,故意占她便宜,真是服了他了。 龙千绝低低地笑了声,眸光忽地黯了下,开口说道:“你的故事似乎还不够完整,你来到了傲天大陆之后,在慈云观的那六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和赫连紫风” 他欲言又止,云溪却从他的话语间闻到了浓浓的酸味,原来他还在介意昨晚的事。 “你别乱想!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刚刚来到这里,一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是他救了我。唔……”。 耳垂处的细嫩点被人叮咬了一口,云溪皱着小眉头瞪他。 龙千绝丝毫没有傀疚的觉悟,反而是一脸的狂傲,鼻子哼哼道:“早知道六年前,在他还默默无闻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他。说不定那样,你第一个见到的人,就可能是我了。” 云溪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居然霸道得连她第一个见的人都必须是他,真是霸道得无礼,霸道得可爱 ! “天晓得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龙千绝的眼神明显地黯淡了下。他随即轻笑了声,开口道:“继续说下去,我要知道你跟他之间所有的事,包括每一个细节,你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知道!” “你会不会太霸道了?”云溪很是无语。 “你若是不说的话,那咱们就干点别的有意义的事……”他的眸子暧昧地轻挑了下,火热的视线开始在她身上一路点燃,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他居然拿这种事来威胁她,她真是服了他了。 “好好,我说!我把一切都全部交待,坦白从宽,绝不隐瞒!” 于是乎,云溪便将她与赫连紫风从初遇到决裂的过程全部细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她无意间偷看到他蚕食自己的血肉带给她的恐惧。因为这件事就像是鬼魅一般一直如影相随地缠绕在她心头,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一直压在自己的心上,太沉重了。现在将它说出来了,她反而轻松了许多。 “答应我,不要将这伴事对外说出去。再怎么说,他都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他的九转灵珠,现在还留在我的体内。”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龙千绝还没有卓鄙到要揭露人家的隐私来打击对方。对竹赫连紫风,我有的是其他的办法!” 龙千绝深邃黝黑的眸子不时地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同时也有几分狡黠和阴冷。 同一时间,在琼花楼的厢房内,赫连紫风招来的属下,低沉的嗓音吩咐道:“去,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昨夜在西山之巅手刃了黄龙尊者。记住,务必将消息传到地龙尊者的耳中……别人信不信没有关系,只要他相信,就足够了。” “是,属下立即去办。” 待下属离开后,赫连紫风推开了窗户,举目望向窗外的风景。喧嚣的街市,明媚的阳光,清新的空气,看着这一切,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衣女子的绝色脸孔,所有这一切都太过于美好,他的目光微沉了下,这些美好都不适合他,他有些格格不入。 再次伸手,他关上了窗户,将自己重新隐入了黑暗之中。 “大哥,我们今天真的要回去了吗?”敞开的房门口,一抹紫色的倩影突然而至。 “嗯。”赫连紫风随口应了声,没有多说一个字,便负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赫连紫 语见状,连忙紧跟着追了上去:“大哥,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再多绮几日?我……,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游玩呢。”赫连紫语低着头,葱白的手指搅弄着手中的帕子,两眼偷瞄着兄长的神色,露出些许心虚。 赫连紫风的脚步急煞,冷酷的背对着她,沉声道:“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婚姻和归属,不要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赫连紫语脸色煞白,揪着帕子的手指也跟着停顿下来:“大哥,难道我真的只能嫁给十大家族的人吗?” “这是你的命,要怪,就只怪你生在了赫连家。”赫连紫风脸微微偏侧,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着身后的方向瞄了一眼,抬脚,冷酷地离去。 赫连紫语脚下一软,无力地侍向了墙边,秀美的俏脸上满是失落和绝望。原来,她才是最傻的那个,逃来逃去也逃不出命运的安排。她自问,她甘心吗?她甘心成为家族利用的工具吗? 轻咬了下唇瓣,当她抬眸时,眼眶中水色盈盈,洋身上下顿时失去了一层颜色。 琼花楼对衙,龙千辰抱着剑走来走去,视线却是一直落在了琼花楼的大门口。他很奇怪,往日里这个时候,那赫连家的干金小姐不都该到云府去想到,然后追着他一顿痛打吗?怎么今日他在云府左等右等,都不见她来?剪竟是生病了,还是有事耽搁了?不知不觉间,他居然亲自送上门来,待他下意识地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他真的这么犯贱,喜欢被女人追着打,倘若让白楚牧这货知道他的心思,那他往后哪里还有脸见人?挣才啊,犹豫蕖… 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还是已经离开了?他抱着剑,继续在对衙走来走去。赫连紫语在侍女的陪伴下,步出了琼花楼,刚一出门,远远地就看到了宝剑来回踱步的龙千辰。她清丽的美眸亮了下,随即又很快黯淡了下去。侍女也见到了龙千辰,不由地惊呼了声:“小姐,看!是龙公子!” 赫连紫语刚想拦阻她,因为她不想惊动龙千辰,可惜等她想要疾步离开时,却已经来不及了,龙千辰听到了这边的声响,循声望了过来。 隔着一条衢,两人四目相对。 龙千辰触不及防,一对上赫连紫语的目光,他下意识地就想脚底抹油逃跑,转身刚跑了两步,回头看到赫连紫语不但没有追赶,反而转身朝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由地懵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是一家人 V22 书院蹴鞠赛 “娘亲,你快看!清舅舅他能站起来了!”云小墨率先发现了云溪的存在,阳光下,他的笑脸格外得绚烂。 云清也停止了动作,转头望向了云溪,他清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的神色口若不是云溪这些日子以来给他炼药,为他设计物理疗程,给他信心,他怕是从此自暴自弃,再也没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溪儿,你来了。”他唇边的笑意更加明媚了。 云溪迈步走向前,停在了儿子的身旁,眼睛却是看着云清:“你恢复得很好,我看再过一两个月,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自己走路了。” 云清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忽黯了下:“可惜,一身的武功,怕是要重新修炼了」”他的双脚虽能治好,但修行的一身武艺,怕是很难再拾回来。嗯要变得强大,就唯有重新修习武艺,这中间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他怕自己还没来得及变强,他的敏敏只怕已经被司徒家的家主另嫁他人。 “我这里有一门武功很适合你,不但可以帮你将武功全部拾回来,而且还能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武艺精进。”云溪联想到了残花秘录,其中就有一个篇章最适合他这种状况的人修炼。 残花秘录是云家的至宝,本不该外传的,但云清是云家第三代之中唯一的男丁,也是她的亲人。云家想要真正地变得强大,单靠她一人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她有必要为云家扶植起一位强者,那么她往后离开云家,跟着龙千绝前往凌天宫后,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云清听到这个好消息,两眼顿时放亮,他这个堂妹一次次地带给他惊喜和希望,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她了。 “溪儿,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干言万语。感谢的话语已经无法表达他内心最为真挚的谢意,唯有以命相报,才能真正表达他此刻的心意。 “你的命,还是留给堂嫂吧。”云溪轻挑了下眉毛,在看到他瞬间变红的俊脸后,她浅浅地勾唇一笑。 “你的脚不宜过长时间地站立,否则适得其反,我先扶你坐下吧。” 云清没有反对,在她的搀扶下,回到了轮椅上。无论如何,他一天天地在进步当中,他已经感觉很满足了。 云溪扶着他坐下,刚要松手起身,他忽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灼灼的目光盯向她:“你能告诉我,你是真的云溪吗?” “我这里,有一枚月牙胎记。”云溪的手指在了自己的胸前,意思不言 而明,因为只有真正的云溪,身上才有胎记,这是云家上下都知道的事。他即便是真的怀疑她的身份,也无济于事。 无声地松了口气。 云清收回了手,眼底顿时一片清明。 “云家有你这样的女儿,乃是云家的大幸。” “你才是云家的骄傲,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云溪静静地看着他,素手拍在了他的肩头,肃然道,“我终有一日是要离开云家的,云家的重担需要你来挑起,这是你责无旁贷的责任。所以,尽快好起来,云家需要你。” 云清回望着她,好似从她的眼里获得了无形的力量,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浓烈。 “你放心吧!我会让云家变得强大起来,总有一日,云家不必再畏惧皇权,甚至能和十大家族同起同坐。”他的眼底,闪耀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我听说十大家族之所以被称之为十大家族,是因为他们每个家族都有千年前传下来的一件神器,这十件神器据说极为神秘,拥有无限的能量,一旦被启动,足以毁天灭地。十大家族的人都将各自的神器妥善地秘藏着,若非家族遇上灭顶之灾,他们绝不会动用口这也是十大家族何以能持续千年屹立不倒,就连圣宫的人也无法撼动他们的原因……” 这些信息,她还是从龙千绝的口中得知,他说到那十件神器时,他漂亮的眸子闪动起灼灼的光亮,这眼神她懂,十大神器谁人不觊觎?别说是龙千绝了,就连她也有些蠢蠢欲动。 只是,十大神器真的是那么好奔的吗? “我们云家若是想要真正地变得强大,想要脱离皇权的统治,最快的途径,就是晋升十大家族的行列,成为超级世家!” 云清敛着眉毛,陷入了沉思当中:“想要晋升十大家族之列,就必须弄到神器……” “神器可遇而不可求,最好的办法,就是掠夺!”异样的芒光掠过她一泓清泉的眉眼,云溪清浅地一笑,“当然了,以我们云家现在的实力,自然是无法与他们抗衡的口来日方长,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积蓄实力,以待来日雷霆一击,让世人看到我云家天翻地覆的变化!” “清哥哥,你在军营中威望颇高,可以试着从亲信当中挑选出一批可靠的人来暗中训练,让他们彻底成为我云家的势力。我不但可以提供一千万两的黄金作为你培养云家势力的资本,还能为你炼制出能尽快提升高手实力的丹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云家变强 !强大到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欺凌云家,犯我云家者一一一死!” 云清看着她,眼中不由地射出了炙热的火花,浑身上下颤抖了起来激动得无以复加! 真的,能有这么一天吗?! 犯我云家者一一死! 多么狂傲的话语!哪怕是他的父亲,南熙国昔日的一代战神,也不敢说出如此狂傲的话语来,她一个女子何以能如此得拥有自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在新秀选拨赛上的表现,还有她在争霸赛上的大放异彩,所有的一切都在诏示着她的确拥有足以令人为傲的实力,她有狂傲的资本。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幅美好的前景,呼吸声也逐渐变得粗重,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跳,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快地叫嚣! “溪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嗜血的光芒! 云清心底的血性被她的话语调动到了极限,浑身热血沸腾。 从云清处回来,云溪牵着儿子的手,一路悠闲地逛着,脑海中还在细细地琢磨着事情。 云小墨好奇地仰着小脸,问道:“娘亲,你不是最喜欢金子吗?为什么一下子把那么多的金子全部给了清舅舅?” 云溪低头,认真的神色看着儿子道:“金子固然可爱,但远没有亲情来得重要……,倘若有一日娘亲被人绑架了,对方要求小墨交出一千万两黄金去交换人质,小墨会不会答应?” “我不答应!”云小墨想也不想,就摇了头,让云溪顿觉很是没面子。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只要金子,不要娘! “为什么?” “小墨会去找爹爹要金子,让爹爹去救娘亲。至于小墨的金子,也就是娘亲的金子,小墨一定会替娘亲看好金子的!” 云溪终于舒展了笑颜,十分欣慰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赞许道:“小墨果然孝顺!以后要金子,就去找你爹爹要,他的也是我们的,我们的还是我们的,明白?” “嗯,爹爹看起来很有钱呢!” 龙千绝正跟弟弟闲聊着,忽然背后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想着究竟是什么人在他背后算计他? “娘亲,明天我们书院有蹴鞠比赛,你和爹爹都来看我比赛,好不好?” “好,没问题。娘亲一定去给你加油!” “好耶!” 郁郁葱葱的院子里,母子俩一上一下相互对视的画面 定格。无论谁见了这一画面,都忍不住动容口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就是真情!也最能打动人! 之后的时间,云溪一旦进了炼丹房,就跟蓝慕轩两人专心致志地投入到炼丹当中。龙千绝也领着几名护法,外出办事去了。直至晚饭过后,两人才又碰了面。 “没出什么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云溪这话问出口后,才惊觉自己的说话的口吻,有些妻子质问丈大的语气,脸上没来由地一热。 龙千绝淡淡地一笑,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一点小事,无须担心。” “你一直不在凌天宫,真的没关系吗?”云溪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十大家族和圣宫的人都要对付他,而他又将几位护法统统唤来了南熙国,可谓是倾巢而出,倘若此刻有人攻打凌天宫,那他岂不是鞭长莫及? 龙千绝专注地看着她,浅浅地笑着,久久不语。 “问你话呢?”云溪都替他着急了。 龙千绝眼神微闪了下,道:“如果真的这么为我担心,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如何?” 听他如此说,云溪便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他的确是遇上难事了,只是她和小墨还在这里,他不放心独自离去。 云溪回握着他微凉的手,叹息道:“现在云家内忧外患,炭炭可危,我不能就这么微手走了。不如你先回去,等我处埋完这边的事,再带着小墨去凌天宫找你?” 龙千绝久久地望着她,颇有些无奈,他倾身,将她拥入了怀中。不想让她为他担忧,然而他的处境确是越来越艰险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把自己的祸端引向她。 “先不急!我毙帮你解决了云家的忧患,再走不迟。” “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了吗?”云溪埋首在他的怀抱中,低低地询问。 “小事!你无须过问,你只须把精力放在云家即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龙千绝眼神忽黯了下,随后又迸射出了一道莫名的精光,轻抚着她的背脊,道,“溪儿,我今晚就不在你这里逗留了,你自己早点歇息吧。” 云溪听他这么一说,又是羞涩,又是怅然若失。 “小墨明天要参加蹴鞠赛,你会去吗?” 他今晚怕是有行动吧?跟赫连紫风有关,还是跟圣宫有关?云溪心中忐忑,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十大家族和圣宫早将他视作了眼中钉,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在凌天宫以外截杀他的机会。然 而,他既然不愿意说,她便不问了,相信他自有处理的办法。 “我一定去!”他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顾,俯首,温柔地轻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溪儿,我该走了。今晚真的很想拥着你入眠……”他低低地叹息了声,深望着她美丽的眸子,用着颇为暧昧的语气道。 “明晚吧,明晚一定好好补偿你。” “什么补偿?”云溪轻捶了下他的胸膛,颇为羞恼,是他自己想吧,说得好像是她欲求不满似的。 “你小心点,千万不要受伤。明早我和小墨在家里等你肌!币痪洹霸诩依锏饶恪比昧礁鋈送时心弦一振,彼此对视了一眼,有一种暖暖的情意在彼此间化开。 龙千绝走了,留给云溪一室的寂寞。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房间内仿佛还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 想念,淡淡的想念。 担忧,浓浓的担忧。 明明只须过一晚就能相见的,思念却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让她无法入眠。黑暗的房间内,时不时地传来她的叹息声,好似独守空闺的怨妇。 直至天亮时,她才浅浅地睡去。 刚睡下不久,就被一个缠绵的吻唤醒。 “你回来了?”云溪看到了眼前之人,喜悦如潮水一般涌来。 空气中除了他的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在弥漫。 “你受伤了?”云溪紧张地检查他的全身上下,发现他手臂处有些许殷色的血迹,“到底是谁伤得你?”她连忙取出了伤药,替他处理伤口。 龙千绝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意“告诉我,是谁伤的你?” “只是小伤而已!一点小伤,换你替我包扎伤口,我算是赚到了。” 云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样身手的人,都有人可以伤到他,可见他是真的遇上强敌了。到底是谁伤了他? “有件礼物送给你。”龙千绝突然诡秘地一笑,从身后取出了一件宝匣,递到了她的跟前。 “这是什么?”云溪好奇。 “打开看看。”他继续神秘地笑着,还颇有些邀功的神色。 宝匣开启,一道刺目的光亮,闪了云溪的眼。眼睛闭上又睁开后,跃入眼帘的是一颗红色的珠子,拳头大小,红色的芒光宛若一层迷雾笼罩着 珠子本身,充满了神秘感。 最令云溪惊奇的是,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玄气萦绕在红色珠子的周周,小部分的玄气流窜到她的体内,让她感觉浑身舒畅无比。 “这到底是什么?好神奇!” “这是孟家的宝物,赤血灵珠。你留着它,每天从中吸纳一些玄气,你的实力就能很快提升了。” “赤血灵珠?”云溪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地联想到了九转灵珠,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龙千绝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为她释疑道:“十大家族除了每个家族都拥有一件神器外,还各自拥有一颗灵珠,神器是具有攻击性的,而灵殊则是具有辅助功效的。十大家族的高手一旦玄阶跃升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通过灵珠来吸纳玄气,提升玄阶。” “你体内的九转灵珠乃是灵珠之冠,在众多灵珠之中蕴藏的力量最为强大。它虽然被赫连紫风封印了力量,但只要你能启动赤血灵珠的力量,在每一次吸纳玄气当中,灵珠之间都会有所感应,也就是说,你没吸纳一次赤血灵珠的玄气,同时也能吸纳九转灵珠之中的部分玄气。” “原来如此。”云溪两眼倏地亮起,颇为惊喜。 “这是孟家的宝物,莫非你昨夜独闯孟家的总部去了?”在她的认识当中,孟家的高手有分隐世的和参与俗世的,就像是孟家已逝的家主和现在的家主孟洛秋,他们都是属于参与俗世的高手,为孟家积累财富,供应孟家的所有家需,然而这部分的高手都算不得什么,真正的高手全部都是家族里的隐世高手。不到万不得已,或是家族面临灭顶之灾时,这些隐世的高手才会出现,行走在俗世当中,因为到了他们那样的玄阶境界,他们向往的是永生不死的境界,俗世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诱惑了。 赤血灵珠是何等珍贵之物,守护它的也必定都是玄阶非同寻常的高手。龙千绝闯入孟家去盗赤血灵珠,那是极为危险之事,倘若被孟家的所有隐世高手察觉了,那岂不是很难脱身而逃? 想着,她心中不由地一阵后怕。 “别担心!他们不会想到赤血灵珠在你的手上,我已命风护法带着假的灵珠往城外逃去,现在孟家的人丢失了赤血灵珠,他们就会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寻找灵珠的事情上,不会再有精力来对付云家。” 原来他知道自己心中的顾虑,所以才冒险盗珠,为的就是能让她安心地跟随他离开,同时也能尽快地提升玄阶,一举 两得。他想的真是周到! 云溪的心中暖暖的,倾身埋首在他的怀里,闷声道:“千绝,谢谢你。”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云小墨一身劲装出现在了两人的跟前,酷酷的小模样,爱煞了人。 “娘亲又爹爹,时间快到了,我们快出发吧!一会儿还要跟小楠他们做比赛前的练习呢!” “小帅哥,不就是一场蹴鞠赛吗?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云溪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不由地调侃。 “那不一样!我们这次比赛关系到小白的归属……”云小墨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地将声音弱了下去,小小的头颅低着。 “小白?你居然拿小白跟人打赌?”云溪的声音顿时拔高了,瞪着儿子越来越低的头颅,怒意不由地就涌上来了。她深吸了几口气,又在瞬间将火气降了下去,击掌道,“太好了!我早就看小白不顺眼了,希望这次它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主人,我也就不用整日里见着心烦了。” 云小墨闻言,蓦地抬头道:“娘亲我错了!我不该拿小白跟人打赌的!小白是我的朋友,我不该拿自己的朋友跟人打赌的,只是那罗小远他实在是太过份了……”。 云溪脸色一厉,呵斥道:“被别人的话随便一激,你就上当了?难道娘亲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云小墨弱弱的声音道:“我本来是不答应的,都是樱子,她一口就答应了罗小远的赌约,我……,” “你长本事了!自己犯了错,居然还把罪责推到别人的身上去?你若是坚持不答应,别说是樱子,就算是夫子,也不可能逼着你去跟人家打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所以对比赛志在必得,不怕自己会输?”云溪责备的声音又加重了几分,“云小墨,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根本不配做小白的朋友!” 云小墨咬着唇瓣,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龙千绝看着母子俩的相处,再看看儿子可怜的小模样,忍不住出声劝道:“溪儿,既然事实已经造成,再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相信小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小墨,是吧?” 他暗中朝着小墨使了个眼色,云小墨偷偷地抬头,接收到了他的眼神,连忙点头认错道:“娘亲,小墨知错了,小墨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云溪继续冷着脸,哼哼道:“等比赛回来,罚你抄写秘录一百遍。这几天你都不用去上学了,什么时候 抄完,就什么时候去上学!” 一百遍? 云小墨在心底吐了吐舌头,一百遍的秘录,怕是没有五天是抄不完的,他还约了掼子他们去游湖呢,看来计划全部要泡汤了。 “是,小墨知道了。” 以前一直都看云溪很是疼爱儿子,却没想到她也有如此严厉的时候,龙千绝看着母子俩,只觉得很温馨,这样才像一个家呢! 教育儿子,本该是他做父亲的责任,他的心中也升起了几许内疚。 “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出发吧!小墨,今天的比赛,一定要好好地表现,打得对方落花流水!” 云小墨高高地扬起了头颅,信心满满地挥舞着小拳头道:“那是一定的!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嗯,做任何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得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去做!溪儿,你看小墨这么有信心,你就消消气,咱们看他的表现再说……”龙千绝两边敲着边鼓,搂着云溪,重重地亲了几口,直将她亲得浑身发软,他才得意地停下。 云溪没好气地瞪向父子俩,她现在完全相信儿子的狂傲劲就是从他身上遗传来的了。 一家三口,再加上小白,准备完毕后,便乘上了那辆超级华丽的马车往书院的方向行进。 一小,白,对不起,你刊以原谅我吗? 白色的狐皮上,云小墨半蹲在小白的跟前,诚心诚意地向它道歉。 小白呜呜地叫着,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墨墨,我原谅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事,小白都原谅你。 小白频频地点着头。 云小墨终于开怀地一笑,将小白举起,抱到了自己的怀中:“我就知道,小白最好了!” 云溪坐在一旁,挑着眉梢,不禁替小白叫屈:“可怜的小白,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小白对小墨的盲目崇拜,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云小墨不服气地抬头道:“娘亲,不要挑拨我和小白的关系,我跟小白可是生死之交!” 是啊,生死之交!不就是一起偷吃了人家无数的宝贝吗? 云溪很不看好他。 小白不满了,在心里叫嚣道:女魔头,不要随便挑拨我和小墨墨的关系,小墨墨才不会把我给卖了呢! 小白圆瞪着眼,愤愤地鄙视着云溪。 看来好人也难做啊!云 溪无语了,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龙千绝慵懒地斜躺在狐皮上,墨色的衣衫跟白色的狐皮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宽大的凌空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一片古铜色的肌理完美的肌肤。他微眯着眼,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懒洋洋的神色,别有一番风情。 云溪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鸵蛄丝诳谒,什么叫秀色可餐,这就叫秀色可餐!好似听到了她咽口水的声音,龙千绝睁开了眼,看向她,噙着一抹轻云浅月的笑。 一好看吗?今晚让你仔细看个够一,一一一一他戏谑的声音传入云溪的耳中,害她脸上一阵爆红。 马丰稍稍颠簸了下,云溪便借势坐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狠狠地压在了下边。 “咦,这个位子好像比刚才舒服多了。小墨、小白,你们要不要也来试试?” 云小墨转头,看到娘亲似乎真的坐得很舒服,连忙抱着小白跑了过去,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龙千绝的身上。可怜了龙千绝,就这么被娘俩,还有一只兽宠给当了座垫。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眼底忽而掠过了一抹精光,两只大手不安份地挪上了云溪的腰肢,盈盈一握,吓得云溪连忙僵直了身子,不敢乱动。 “嗯,是挺舒服的!哦……嗯……”龙千绝的嘴里发出了一连串类似浪叫的声音,气得云溪浑身发颤。 云小墨好奇地望了过去:“爹爹,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婷像白叔叔上茅坑时经常发出的声音呢?” 白楚牧哆嗦着从茅坑里爬了出来:“是谁?是谁在诬蔑我的名誉?” 龙千绝的脸也跟着僵住,嘴角不住地抖动,那神色像是吃了半只苍蝇后,才发现另外半只苍蝇此刻就在自己的手中。 “哈哈哈哈……”云溪一顿爆笑,紧紧地搂着儿子,很是解气。 云护法和风护法这一对活宝今日正好来客串驱赶马车,忽听得马丰内传出了一连串的爆笑声,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低低地笑了起来。只隔了一道车门,再加上他们的内功深厚,车内三人的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听到了尊主那暧昧的吟叫声,和云小墨天真的问话。 听到尊主如此吃瘪,两人也觉得很是解气,只不过,他们是不敢放声大笑的,只能硬憋着,闷声地笑。谁知道,两人刚刚笑了一会儿,就从车门内弹射出两道玄气,分别击打在了两人的后脑勺上,惊得两人连忙止了笑声。 马车内,传出了尊主的轻 ☆、我们是一家人 V23 书院蹴鞠赛二 “云小姐,云将军和云老将军最近安好?” “听说西边有乱贼为祸,云将军有没有想主动请命出征的意向?” “云小姐,我家的小儿想要从军,不知能不能请云小姐帮忙说个情,将他安徘在云将军的麾下?小儿体弱多病,我怕他吃不了这个苦……”。 吃不了苦,还从军? 云溪听着官员们一句句的寒暄之词,不由地想揍人,她不过是来看儿子比赛的,怎么这样也能让她不安生? “各位,我不过是个小汝子,朝政上的事,我可插不上手。我是来看我儿子蹴鞠的,比赛马上就开始了,请各位保持安静,不要打扰了我观看比赛。” 云溪面上和善,心底却在不住地咒骂他们,若不是担心他们全部投靠向了罗家,将云家彻底孤立,她早就一个个指着鼻子骂过去了。他们到底是不是来看比赛的?若是纯粹为了谋取政治利益,那就换个地方,酒楼也仁,手楼也行,就是不要玷污了书院这么纯净的一块地方。 注意到对面的看台投来一道强烈的目光,云溪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道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曾被她废了手脚的罗意焰,他今日居然也到了场。坐在他身边的是一名七十上下的老者,观其姿态和衣着,想必就是罗臣相本人了。 云溪清凉的视线扫了过去,对上他略带嫉恨的目光,她勾了勾唇,眸光冷意流转。 罗意焰眸中顿时喷火,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坐在他身侧的罗臣相发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火辣辣的目光看过来,他的眼神骤然变化,从中射出了一道热辣的光。 父子俩的眼神如出一辙的狠辣,好似要将云溪整个人烧成灰烬。 云溪看着父子俩,忽然浅浅地勾唇一笑,眸光氤氲,雾色迷离:“罗臣相、罗公子,我好歹是未出嫁的女儿家,你们这么盯着我看,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两个现台上的官员们尽收耳中,听到她话中的内容,所有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谁都知道云罗两家的仇隙,她废了罗家大公子的手脚,让他成了一个废人,从此再也无法习武,就连平日里行走也需要下人搀扶着。这会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父子俩想杀了她的心都有,哪里会是她故意曲解的意思? 罗家父子俩眼底燃着火光,青筋暴突,罗臣相愤愤地瞪着她,道:“你休要得意!你们云家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到时候可别哭喊看来求老夫……” “是吗?”云溪双目微眯,眼底的森寒冷芒毫不掩饰地迸射而出,“如果云家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先杀尽你们罗家的每一个人,拉你们去做垫背!” 罗臣相对上她这样的目光,居然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随即又气得抖动,颤声道:“好、好得很!那我们就走着瞧,看云家和罗家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这还用问吗?”云溪细眉轻挑了下,低低地笑道,“您老都多大的岁数了,还能笑上几年?您还是悠着点吧,省省力气,等哪天您老两腿一蹬归了西,我这个做晚辈的,一定不会忘记去您的灵堂前,给您添上一炷清香。” “你……”罗臣相气得脸色涨红,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一个你字连续说了十几遍,还是没能把话说完整。 龙千绝微笑着,挨近了云溪,一只手搅在了她的腰际。这个小女人真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如此得可爱,实在让他爱不释手。 云护法和风护法可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可爱,恐怕也只有尊主这样的怪胎,才会觉得夫人可爱。他们各自在心底暗暗地提醒自己,这位夫人损人的本事丝毫不亚于尊主,他们以后可得学机灵点,千万不能得罪了她。 罗意焰看着父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连忙安抚着父亲:“爹,别跟她一般见识,皇上早就对云家十分忌惮了,早晚会收拾了云家,咱们只需在旁看戏就成。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猖狂到几时!”他的目光暗沉,冷意涟涟。颇有除之而后快的欲望! 皇帝? 云溪在心底冷哼了声,但凡是要对云家不利的人,她都不会轻易地放过……这时候,比赛场上的锣声响起,将观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比赛场上。 比赛也正式开始。 比赛双方的成员,分别以云小墨和罗小远为首,云小墨这边的12人,年纪相近,身高相近。而罗小远那边的成员除了罗小远本人外却是一色的拔尖,平均身高至少比云小墨高出一个头颅,其中有两人更为夸张,身高直比成人。 “这算什么比赛?还有公平可言吗?小少主这边分明就吃亏嘛!”风护法摇着羽扇,第一个叫嚣了起来,忿忿不平,如此不公平的比赛,连他都看不过去了。 云护法也跟着冷哼:“找几个大人来跟孩子比试,你们也好意思么?我都替你们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他们这话,自然是对着罗臣相一干人等说的,站在云家这边的官员们也纷纷出声 非议。 罗意焰阴冷地笑道:“这是孩子们之间约定的比赛,事先他们可没约好出赛的成员必须是同龄人,只要是书院的学生,那么就无所谓什么公平不公平。就像是吃饭,老的要吃,小的也要吃,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书院里招收的可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你确定那两人的年纪还不到十岁?”风护法狠狠地甩了个眼色过去,他居然还好意思拿吃饭来比较,他怎么不说小的要尿床,老的也要尿床呢? “他扪五年前十岁,而且的确也是南风书院的学生,这一次听说书院里有蹴鞠比赛,特意返回书院前来参赛的,难道不可以吗?他们都曾是南风书院的学生,难道没有资格参加比赛?!”好似早已准备好的答案,罗意焰回答得很是顺溜。 “五年前?”云溪敛眉思索了下,扬声道,“倘若我没有记错,十年前,我也是这个书院的学生,那么我是否也有资格参加今日的比赛?” 南风书院所招收的大多是皇族和朝廷要员的子弟,云溪身为将军府的儿女,自然也不例外。她冷笑着,你们可以派一个离开书院五年的校友回来参赛,那么何以不能让她这个离开书院十年的校友也参加比赛? 何谓公平,这就是公平! 罗意焰眼角抖了下,哪能真让这女人参加?这女人若是参加了,还不得把他儿子也废了?他背后一阵寒意。 “比赛成员的名单早就已经确定,云小姐若是有不满之处,早先为何不说?现在提起,未免太晚了些!” 真够无耻的! 谁晓得比赛的名单,你们是怎么暗箱操作的? 连这种理由都能编得出,云溪不得不叹服。 举目往赛场的中央瞄了几眼,这几人虽然年长,但玄阶至多也就是绿玄之境,相信小墨能应付。太顺利的成长历程未免就是好事,或许这一次的挑战,可以当作是给儿子的一次历练。 想着,她朝着比赛场地的中央高喊了声:“小墨,尽管放开手脚,狠狠地踢家弧 云小墨自比赛场地的中央扬起了小脸,冲着她回了一个甜甜的笑。 龙千绝朝着儿子的方向扬起了一个微笑,转头对云溪说道:“放心吧,这些人不是小墨的对手。” “那是当然!”云溪倚身向后靠去,窝入了他的怀中,唇角微扬着,勾出一抹自豪而得意的笑。 旭日之下,锣声惊起,比赛也正式开始。 锣声刚起,罗小远的一方便率先抢到了球。 云小墨待在原地,一阵惊愣,这样也行?他们居然不守比赛规刚,就锣的人锤子还未落下,他们便抢球了,而且对方的腿长,他一双小短腿怎么抢得讨人家? 丧气,真是丧气! “小墨,别傻愣着了,快抢球啊!”南宫樱是参赛的成员里边唯一的女孩,却彪悍得一个顶俩,所以谁也没有反对她的加入。她看着云小墨发愣,连忙朝着他的方向高喊,与此同时,她迈开了小恨,气势汹汹地去追对方运球的高个子去了。 嗯,为了小白,他一定要努力! 云小墨给自己打了打气,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迈腿追了上去。 “冲啊……” 他疾如闪电,脚下生风,小小的身影在比赛场地中间,只留下一抹黑色的影子毫无规则地在人群中穿梭。 “咕噜。”不知是谁狂吞口水的声音,突兀的在观看台上响了起来。 “云家的小小少爷!他的速度好快啊……” “这是真的吗?一个五岁的孩子居然有这等功夫?” “这是真的!你看他身上的蓝光,那是蓝玄之境的高手才可能拥有的实力!” “五岁的蓝玄高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观看台上一阵沸腾,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小墨带给他们的震撼当中。 罗家的父子满脸的惊愕之色,这孩子居然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是一般得了得。这实在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龙千绝双手环在了云溪的腰际,两人相依而偎地坐在一处,俨然成了利台上最耀目的一处风景线,时不时地有人瞄眼过来偷看。龙千绝的贞份,现如今大多数人的心中都有了数,暗暗地替云溪可惜,居然找了一个邪派中人做相好的。 他们面上却是恭敬客气得不得了。 笑话,谁敢得罪了堂堂一代邪尊?那不是嫌命太长了吗? 龙千绝和云溪两人则完全无视他人的目光,一边窃窃私语着,一边观看比赛。 云护法和风护法两人之前是不知道小墨有武功的,现在看到他出色的表现,两人也跟着激动沸腾了。 “小少主,太漂亮了!过他、过他,再狠狠地撞他一下!” “撞人是犯规的……,小少主,砸他,用球狠狠地砸他!” “撞他下肋!” “砸他眼睛!” “撞他腰!” “砸他门牙!” “……” 两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就直接冲到了观台的最前边,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 “啊,进球了!小少主,我爱你,你太棒了!” 云护法和风护法两人异口同声,激动地抱在了一起,惹来周围无数的白眼飘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搞断柚……场地中央,云小墨被小伙伴们簇拥着,欢呼声声。可爱的小脸蛋上沾着些许的薄汗,在阳光底下却明媚无比,他像是一道阳光,照亮了每一个人心底的阴暗。 然而,也有例外的。 对方成员当中的那两名年长的少年,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的不甘和懊恼。他们居然会输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如此奇耻大辱,他们如何能接受? 两人相互暗使了个眼色,眼底精光泛泛。 比赛继续进行,云小墨灵活敏捷的身形带球穿梭着,如入无人之境。前方两道高大的影子拦阻了他的去路,他双腿一夹,将球夹在了两腿之间,随后整个人腾空而起,竟从两个高个子的头顶上方跃了过去。 两名少年如何肯罢休?纷纷施展了轻功,一人伸出一手,居然想要将他从半空中拉下。 云小墨的余光处瞄见了两人的动作,也猜到了两人的意图,他丹田的真气蓦地往下一沉,居然提气,将整个人又向高处直直地拔起了三丈高! “哇一一”孩子们一个个扬起了小脸,无限崇拜地仰望着他,好高啊一一两名少年更是惊愕得直掉下巴,这怎么可能?他的玄阶也不过是比他们高出了一个等级,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惊人的轻功和内力? 他们自然不知道,云小墨是因为吸纳了玉蟾体内的玄气,之后又服食了大量的玄灵果,体内不知存储了多少的能量。他现在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座填满了金子的金库,随时都能往外抽调金子。他的玄阶之所以还保持在蓝玄,那是因为玄阶的提升除了拥有一定的玄气之外,还需要领悟和契机。 相较于同玄阶的其他人,他的实力自然是远比其他人要来得强,晋升的机会也来得多。 “太神了!云家果然人才辈出,一代更胜一代啊!”观台上,不知是谁感叹了句,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附和,很看好云家。 罗家那边的人却 是一个个面色极为难看,他们原本想找两个高手趁着比赛的间隙弄残了云家的小小子,让云家陷入同他们一样的悲痛之中。谁想云家的小小子如此了得,不但会武功,而且实力远在他们安插的高手之上。 这怎么可以?难道云家带给他们罗家的耻辱和仇恨,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他们绝不甘休! 升至了他们实力范围所能达到的最矗峰,两名少年又以最快的速度直坠而下,两人狼狈地踉跄了几下,骇然地对视一眼后,齐齐将目光转向了观台上罗家父子所在的方位。 怎么办?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用眼神传递着心声。 罗意焰朝着两人方向眼神一厉,从中迸射出了两道锐利的精光,无力的手颤抖着向上抬起,朝着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 两人会意,默默地领首,他们放弃了追赶云小墨,转而向他的同伴发起了恶意的攻击。 整个比赛现场,完全成了云小墨的个人表演赛,一个接着一个的精彩进球,赢得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喝彩。 然而,奇怪的事情也发生了,云小墨一方的成员相继出现了问题,不是被人撞倒,就是被人踢伤了脚,一个接着一个退出了比赛场地。到最后,原本双方口人对口人的比赛,却成了12人对3人的比赛。 观台上,官员们看着自家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受伤出场,心疼得不得了,想跟罗臣相他们理论,谁知人家只是随口说了句:“这是比赛,比赛难绝受伤,若是怕受伤,那么就别参加比寒!” 官员们一个个气得鼻孔冒白烟,可是又碍于他臣相的身份,不敢跟他较劲,只好暂时忍下了这口气,先带着孩子去看大夫才是要事. “靠!太卑鄙了吧?居然使阴招?” “裁判,你站在场地中央,是插花呢,还是当按设的?你没看到有人接二连三地犯规吗?” “黑啊!这世道太黑暗了,一场孩子之间的比赛,居然也有这么多的黑幕!” “这哪里还是什么公平的比赛?小少主,咱也别对他们客气!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云护法和风护法两人又开始激动地叫嚣起来,这两人太卑鄙了,打不过小少主,就转而对小少主的小伙伴们下手,想要引得小少主分心,他们才好趁机抢球得分,这等行为,简直人神共愤! 小白蹲坐在云溪的脚边,急得左右打滚,若不是被女魔头监视着,它早就冲到 场上去帮小墨墨了。 小墨墨,砸他、砸他,狠狠地用球砸他! “啊……”这时候,南宫樱也中招了,她跟两名少年擦身之际,被两人同时伸出一脚给狠狠地绊了下,摔了个狗爬式,两颗小门牙被狠狠地磕了下,有些松动。 “可恶!居然敢绊姑奶奶我?”南宫樱小小的宇宙终于爆发了,她爬起身,疾步追了上去,抱住其中一人的脚,侧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这一次,换作少年惊声嘶嚎了。 “快放开!你属狗的吗?” “你才属狗的!你叫得比狗都难听!” 南宫樱死死地抱住他的脚,嗜上也更加用力了。少年昂着头,惨叫连连。 另一名少年奔了过来,抡起一脚,朝着南宫楼的方向弹飞而至,气势之凶猛,让人惊骇口这一脚若是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南宫楼的身上,她怕是要废了。 观台上,一直静默不语的六王爷,此刻也紧张地站了起来。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若是伤了分毫,他一定要让罗家的人竹出惨重的代价! 正要出言喝止,云溪在旁开了口:“王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六王爷眸光闪动了下,定定地望着场地中央。 这时候,一个黑色的小小身影如疾风闪电般自空中飞奔而至,一枝飞球自他的脚下弹躬而出,先他一步击中了意欲偷袭的那名少年,随后,他黑色的身影也紧跟看到了,连环腿嗒嗒嗒地猛踢,每一脚都踹在了被南宫樱牢牢抱住的那名少年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 一个个的颤音,自少年的口中蹦出,待云小墨收了脚,他的头还在那里来回不住地晃动着,像是永不停歇的钟摆,一旦上了发条,它就永远也不会停下。 “樱子,你没事吧?”云小墨弯身将南宫樱从地上扶起,伸手替她拍了拍身上、脸上的尘土。 南宫楼扬起了脏兮兮的小脸,一双大眼睛里顿时直泛红心:“小墨,你太帅了!” “没事就好!”云小墨转头瞥向了趴在地上的两名少年,纯净的眸光中顿时迸射出了两道寒光,有一种气势在他的体内酝酿酝酿再酝酿! “小墨,接球!”郑楠从包围圈中将球高高地抛起,球刚出去,他本人就被罗小远唆使着同伴,将他狠狠地围殴。 郑夫子在旁看得浑身发抖,这……这实 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他沙哑的声音很快被围殴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别理他!给我狠狠地揍他!”罗小远小小的年纪,却学会了父亲和爷爷的狠辣,说起话来,也是同一个口吻。 “到底是谁将你们教成如此无法无天的?你们太让老夫失望了!”郑夫子一脸的悲痛之色,却压根忘记了,教育他们之人,其实就是他自己本人。他想要冲进去救自己的孙子,却让守在场边上的罗家的家丁给拦住了。 观台上,云溪眉头轻蹙了下,看着郑楠这孩子被人殴打,心里也不好受。然而回头一想,孩子总是要经历一些风雨后,才会更快地成长,所以她还是选择了继续观望。 “你们统统给我住手……”云小墨稚嫩的声音在半空中爆破,他小小的身体内有一股如旋风暴雨一般的力量在凝聚又在等待爆发。他单脚悬空而立,墨发、衣角猎猎飞舞,他小小的脸庞蓦地扬起,一道明媚的阳光好似探照灯一般投射在了他的小脸上,他眼睛大睁,从中迸射出了两道金色的芒光! “啊……”人群中惊呼声连成了一片。金色的眼睛,居然是金色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们的错觉还是真实?他真的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还是因为太阳的折射太过耀眼的缘故? 无论是什么样的状况和原因,总之这一切太过离奇了! 龙千绝慵懒的身子,也在这一刻猛然僵直,深邃的眸子里折射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怎么了?”云溪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不由地出声询问。 小墨自小就有这么一个奇异之处,每当他无比愤怒之时,一双眼睛就会呈现异样的金色。但这种状况很少发生,所以她也没有太在意,心想着这世间无奇不有,世上的人除了黑眼睛,还有蓝眼睛又绿眼睛、甚至红眼睛,就算是他真的拥有一双金色的眼睛也不奇怪,什么遗传学啊,基因变异啊,各种生物科学的说法可以拿来解释。 可是现在看到龙千绝这么大的反应,她倒是慢慢地上了心,难道这其中有别的缘故? “小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他低低地问道,平静的声音中却带着明显的颤音。 云溪点头道:“嗯,小墨只有在极为愤怒的时候,才会变成这样,而且他的力量也会在瞬间暴涨十多倍……” “想不到逃来逃去,还是逃不出命运的手掌心。”龙千绝自嘲着轻笑着,眸光愈加迷离 而深邃。 “到底怎么回事?小墨会有危险吗?”云溪察觉到不对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迷离的眸光在瞬间恢复了澄清,龙千绝摇了摇头,用安慰的口吻道:“不必担心,这对小墨是好事……”。 也可能是坏事……。 他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不想她太过担心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就让他来独自承担。无论如何,他都会好好地保护他们母子俩,不惜自己的性命。 小白倏地一下立起了身子,闪闪的眼珠子盯着云小墨的方向,不住地打转着。 小墨墨好棒!小墨墨要发威了! “敢伤我的朋友,你们统统都该死……” 暴戾之气自云小墨的体内爆发,他怒吼着,将球当作了武器,朝着围殴郑楠的人群狠狠地踢了过去。 第一下,击倒了一片,惨叫迭迭;第两下,正中罗小远的鼻梁,他仰身一倒,直接昏迷了过去,两条红色的热流顺着他的两只鼻孔蜿蜒而下;第三下,砸中一人的腰,又从他的腰间弹射回来,直接砸在了他对面的另一人,周而复始……,一颗球打得对方落花流水,东倒西歪,现场惨不忍睹……罗小远的肚子上不知被谁狠狠地踩了一脚,他惊叫着从昏迷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凌空而立的云小墨,他周身的煞气和脸上的寒意,惊得他倒抽了一口气。真的……好可怕! 这时候的云小果,在他的眼甲,俨然成了一个小恶魔的存在。 就连他的眼神,也是那么吓人,仿佛一口就能将他给吃了。 平日里总是看他笑呵呵的,对谁都很友好,罗小远就是看他不顺眼。 他就是看不惯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所有人都喜欢和云小墨玩,却不和他玩,他更看不惯云小墨抢走了他的座位,还跟他最最喜欢的樱子每日里说说笑笑的。 他才是樱子的同桌! 他要跟樱子玩! 虽然云小墨对他没有对其他人那么热情,但也很少对他露出吓人的恐吓表情。现在他眼中的云小墨实在是太太可怕了,他的心也跟着在颤抖……罗小远还没有缓过神来,天空中忽然暗了下去,有个人影往他身上狠狠地砸来。他顿时惊叫,还没来得及逃,一双腿被重重地砸到,他哭天喊地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书院的上空。 罗臣相看到孙子受了伤,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喝止:“住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人?” ☆、我们是一家人 V24 宫宴-1 “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云溪的眼底冷光涟涟,人家都欺负到云家的头上了,她若是还能隐忍下去,那她就不是云溪了。 “溪儿,你想做什么?”云逸心底猛地一跳,很是紧张,因为他看到了女儿眼底的那一抹杀气,就像她在新秀选拔赛上一剑劈开了司徒家高手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司徒家的人杀了也便杀了,现如今上面的那个人可是皇上,云家效忠了几十年的南熙国的皇上,他们如何能杀了皇上、使得云家几十年忠君卫国的名声毁于一旦? “爹,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蠢,蠢到自己动手去杀了那狗皇帝。他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他的两个儿子早就对皇位觊觎许久了,咱们只须推波助澜一下,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云溪冷笑了声,继续说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爹只须前往军营点将,将所有云家的亲信全部召集起来,明里就说是挑选两百精兵出征,暗里试图说服他们追随云家,伺机图谋……” 云逸的眼神不断地变幻,心底慌慌的,这等乱臣贼子的事,他如何能做倒是云蒙一口认可了云溪的话,朗声道:“就按溪儿说的去做!我们云家不能再这么窝囊地活着!我们云家守护的是南熙国的百姓,而非南熙国的皇室,只要百姓在百姓安,谁来坐上那个皇位,与我们何干?” “爹,怎么连您也?”云逸犹豫挣扎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这么做吧!” 云逸没有停留,连夜就赶往了军营,剂余的云家人便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一顿饭还没吃完,宫里又再来人,这一次来的不是太监宫女,却是太子南宫玺本人。 “各位好兴致啊,听说今日贵府的小小少爷在蹴鞠赛中夺得了头筹,本太子特意前来道喜来了。”南宫玺的眼神不住地四下游离,几乎将在座的所有人全部仔细打量个遍,尤其是视线落在龙千绝的身上时,他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嫉恨。他不曾忘记,他的太子侧妃正是被他所杀!倒不是真的心疼他的侧妃,而是他堂堂一国太子的自尊受到了挑衅,这让他如何能忍? 云溪等人只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随后继续自顾自地吃饭、说笑,无视他的存在。满桌子的人,也就只有云老爷子碍于臣子的身份,不得不招待他。云夫人和云老夫人就直接以身子不适,借故离开了。 南宫玺压根就没有受到冷落的觉悟,依旧自顾自地摆着太子的架子,等着云老爷子亲自为他引座。 云蒙无奈地摇头,这太子能耐没多点,这架子却是不一般得大,无法,只能恭敬地清他入座。 “太子殿下,请一一”云蒙将自己的主位让了出来。 云溪的眼尾扫了过去,一丝冷光忽闪而过。 南宫玺落座后,将目光转向了云溪的方向,扬声道:“云小姐,别来f恙。”他说着,还不忘扯出一抹自以为颇为风流勾魂的笑容,想来他每每调戏美人之时,怕用的就是这一招吧? 云溪只觉得倒胃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好得很,吃嘛嘛香!” 龙千绝伸手覆上了她摆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带着占有性的意味,朝着南宫玺的方向扫去了一个眼神,眼神淡淡的,却极有威慑力。 “我的未婚妻,就不劳阁下惦记了。”他收回了视线,替云溪夹了几筷子的菜,声音放柔了几分道,“多吃点,别让讨厌的苍蝇,倒了胃口。” 讨厌的苍蝇? 南宫玺面色猛然一沉,他居然将自己比作苍蝇……他袖底的拳头握紧,隐有发作之势。身后的侍从见此,连忙在他身后提醒了声,这才阻止了他的鲁莽举动。 那可是凌天宫的尊主,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一代邪尊,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 南宫玺冷静了之后,又换上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开口道:“龙尊主真爱开玩笑!本太子此次前来,不为别的,是专程来请云小姐入宫赴宴的。” “没看到我已经在吃饭了吗?还赴什么宴?”怕去的是鸿门宴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南宫玺面色一滞,勉强笑了笑,道:“四国的使臣在经过了此次的争霸赛后,对于云小姐的风采很是仰幕,他们明日便要各自离去归国,所以想趁着今夜再次一睹云小姐的风采,希望云小姐能够赏脸。” 云溪冷笑,仰慕?他们带来的高手统统死在了猛兽林里,唯有她和靖王三人安然无恙地出了林子,他们怕是早将自家高手的死的罪责全部椎到了她的头上,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太子殿下,很抱歉,我今天累了,实在没什么兴趣去参加什么宴会。您还是清回吧。他们若是真的如此仰暮我,那就让他们各自带上千两黄金来我云府拜访,或许这样,我会勉强跟他们会上一面。” 千两黄金?还让使臣来云府拜访? 南宫玺嘴角有些抖动,心中暗笑着,这女人不会真以为使臣们仰慕她吧 ?倘若她今日真去了宫宴,他一定要让她有去无回! 垂眸,暗芒掠过他的眼底,当他再次抬头时,又是那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云小姐,使臣们明日就要各自归国了,怕是没有时间亲自来云府拜访。他们来一趟南熙国也不容易了,不如就清云小姐屈尊降贵,亲往皇宫走一趟如何?宫中美酒佳肴无数,一定不会亏待了云小姐。” 云溪眸光流转着,轻笑道:“美酒佳肴我不怎么感兴趣,我倒是听说太子手底下有一位炼丹的高手,倘若太子殿下能够将他连同他的药材丹药全部送给我,或许我就会很感兴趣了。” “………敲诈,这分明就是敲诈!” 南宫玺很是头疼,早知道就直接让父皇下旨,有了圣旨,他就不信她敢抗旨不尊! “……,好!只要云小姐喜欢,本太子愿意成人之美。”南宫玺一阵肉痛,不过他忍了,只要她入了宫,他就不怕她能再活着出来!反正都是空口的白话,只要她一死,谁还敢觊觎他的炼丹师? “太好了!不过这种事还是白纸黑字,相互立个字握比较保险些,太子殿下认为呢?”云溪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在他伤口上擞了把盐巴,想要糊弄她,未免太小瞧她了。 还没等南宫玺开口,云溪就直接招呼着何管家道:“还不快去取文房四宝来?难道还要让太子殿下亲自动手?” “是,小人这就去取来。”何管家退了下去。 南宫玺这时的面色忽红忽白,很是难看,想不到来请个人,也得把自己的炼丹师赔进去。若不是想要骗她入宫,借着四国使臣的手好好地收拾她,他才懒得跟她周旋!云家的人,早晚都要收拾的,今日只不过是先将他的心头之患率先借他人之手收拾了。 云溪越是看他如此迫切,就猜到今日的鸿门宴必定非同寻常,她微眯着眼,在心底琢磨着。她若是不去,岂不是让四国的使臣小瞧了她,也让他们精心准备的“大礼”落了空?所以,她非但要去,而且还要给所有人包括南宫胜一个威慑,让他不敢再肆无忌惮地打压云家! “小姐,文房四宝取来了。”何管家办事的效果极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文房四宝准备妥当,还特意命人搬了一张桌子来,供南宫玺使用。 南宫玺提着笔,面色很是难看,抬头瞄了云溪一眼后,才不甘不愿地写下了字据。 “今夜特来相请云家小姐入宫赴宴,为表心意,本太子愿意以炼丹师一名及其药材 和丹药相赠……”。 云溪一边看他写,一边出声念道,对这张字据很是满意。 收起字据,将它转交到了云小墨的手中,摸摸他的头,吩咐道:“小墨,你记住了。明天一早就拿字据去太子府要人和药材,若是他们不给,你就将这字据贴到城门口去,让所有的人都来瞻仰瞻仰太子殿下的真迹。” “嗯,小墨知道了。”云小墨点点头,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到了怀里。 南宫玺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嘴角不住地抽抽,怎么也停不下来。他此生一定是跟这女人犯冲,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遇见她,他都有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冷静、冷……深吸了口气,南宫玺说道:“云小姐,现在字据也已经立下了,咱们是不是该启程上路了?” “嗯,走吧!”云溪倒也爽快,直接起身就要走。 南宫玺嘴角再次抖动了下,两眼往她身上瞄了瞄,道:“云小姐不换身衣裳再入宫?”那意思就是说她穿得很寒酸,见不得人了。 云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挑眉道:“有什么不妥吗?难道是太美了,你怕我把宫里的那些美人全部给比了下去,让她们无地自容?” “噗!”桌子上同时几个喷笑出声。 龙千辰、容少华和白楚牧几人笑得极为夸张,他们就从没见过这么臭美的人。还是龙千绝比较有定力,附和着添了句:“那是肯定的!我的溪儿穿什么都美,什么都不穿更美!”他的眼神暧昧地往她身上瞄了几眼。这次终于换云溪脸红了,使劲瞪了他一眼,这么少儿不宜的话,居然也敢当着儿子的面说,真是太不道德了! 平日里,虽然她也常说类似雷人的话,可那毕竟是她自己胡诌的,现在同样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使得她不自觉地就联想起那些羞人的画面。真可恶,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调戏她? 南宫玺实在有些受不了她了,轻咳了一声道:“那就这样吧,咱们还是赶紧进宫去,要不然各位使臣该等着急了。” 云溪点了点头,正欲离开,腰上的一只手扯住了她。 “小心点!”一件小物什暗暗塞入了她的手中,龙千绝倾身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好似四月里江南绵绵的细雨,让云溪一阵心神荡漾,双颊也跟着飞起了红霞。 南宫玺一颗心猛然一沉,忽然觉悟到自己摸到了老虎的胡须,心中忐忑,倘若云溪真在皇宫里出了事, 凭着龙千绝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邪尊秉性,是否会将整个皇宫、甚至南熙国搅得天翻地覆? 他之前为何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将云溪骗入皇宫,如何借四国使臣的手除去她,却恰恰错算了龙千绝的存在。嗯到此,他背后一片冷汗淋漓。 龙千绝淡淡的余光扫向了他,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谁倘若敢动他龙千绝的女人,那么就要做好被全家灭门的准备! 南宫玺对上他扫来的目光,直接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险些栽倒在地。不是他胆怯,实在是对方的威慑力太过强大了,迫使他不得不心惊胆战。 “咳咳……,我说不过是去赴个宴,你们不必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吧?”容少华有些看不下去了,摇着折扇道,“表妹是云府的千金,也是我容家的人,难道还会有人如此不识趣,敢对我容家的人下黑手?” 蓝慕轩也跟着点头道:“嗯,我蓝家也是师父的坚强后盾,谁若是敢对师父不利,就是对我蓝家不利!” 南宫玺抬手,狠狠地擦了一把汗,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是真的栽了。进退两难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事办的!他心底一阵懊恼。 云溪的视线一一扫过几人,他们的心意,她心领了。不过她深信,即便没有他们,她也无所畏惧,就算皇宫真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上一闯! “走吧!” 跟随着南宫玺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却一路无言。 云溪倚靠着马车的壁缘闭目养神,很是闲适。而南宫玺则是一路坐立z安,心潮翻滚,失策啊,真是失策,这一趟往云府,不但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安,心潮翻滚,失策啊,真是失策,这一趟往云府,不但没有捞到什么好处,反而还惹了一身臊。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父皇提出要请云溪入宫赴宴时,他的皇弟退至一旁,一副充耳不闻的神态,居然没有跟他争夺。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诗好的事情,他又如何会跟自己争夺呢? 气人,真是气人! 莫名其妙地,他就将满腹的怒气全部转嫁到了南宫翼的身上。 云溪压恨就不想理会他,她闭着双目,手心里握着龙千绝暗中塞给她的小物什,心中琢磨着,那究竟是何物。应该是传递信号之类的物什吧?他是在提醒她万一遇上了危急之事,就可以放出信号来,让他前来营救吧? 心里暖暖的,如同沐浴在了五月的阳光中……。 “到了。”马车徐徐地停下,对面南宫玺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溪睁开眼,掀开了车帘,前方便是宫门,然而夜色之中,她却闻到了属于金属的味道,还有浓浓的杀气。 “云小姐,下车吧。”南宫玺眼神黯了黯,率先跳下了马丰。 云溪没有忽略他掀开跳下马车时暗中所打的手势,他应该是在跟外边埋伏的杀手传递着某种讯息吧? 云溪,不能杀! 云溪,自然是杀不得的! 她云溪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生死她有何惧? 更别说,只是一些不入眼的牛鬼马神,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云小姐……” 夜色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轻唤声。 云溪遥遥地望过去,看到了隐没在夜色之中的东方云翔,他单薄的身体在黑夜里更加单薄了。 “东方公子?” 不止云溪好奇,南宫玺也好奇,不知东方云翔为何守候在这里,难道他是专程来等云溪,来给她通风报信的?想到这个可能性,南宫玺的脸色微微一沉,眸光敛起,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太子殿下,在下有话同云小姐说”东方云翔的态度不冷不热,却也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不容人的拒绝。 南宫玺看了他稍会儿,只能冷着脸离开。 “云小姐,宴非好宴,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东方云翔温润的声音在夜色之中犹如呢喃,同时也有着几分担忧。 “我自然知道宴无好宴,不过我是不会走的,既来之则安之。”云溪顿了顿,眸光转动了下,道,“听说你也要离开了?” “是的,我毕竟是东陵国的皇族,长期逗留在他国容易引起闲言闲语……”东方云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辰时。”病态的俊脸上泛起了些许期待。 “嗯,我让小墨去送你!” 东方云翔徵愣了下,有些许的失望,她如此说,也就是她本人不会来送他了。然而想到小墨,他随即又换上了欣喜的神色,点头道:“那有劳了。” 两人并肩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两条身影拖得极长,身影之间分明隔得如此之近,却永远只能是平行的,没有任何的交集。 东方云翔纤瘦的身影仿佛抽去了一部分的力量,变得无力而顾丧 。 黑夜之中,是谁在幽幽地叹息。 云溪心中却在想着给他炼丹之事,到目前为止,她所需要的药材还缺了两样,这两样都是极为竿见的,她更不知道这世间到底存不存在。倘若她真的找到了这两味药材,那么她便能炼制出能使人起死回生的九转大极丹……开创人类炼丹史上的一大奇迹! 然而,奇迹不是凭空产生的,它需要耗费很大的心力,同时也需要机遇和运气。 “云小姐,有件事,我在心中想了许久,一直不敢唐突……” “什么事?” 东方云翔沉吟了片刻,像是在心底挣扎了许久,才徐徐说道:“我想认小墨为义子,不知云小姐能否应允?”他脚下稍停,期待的目光看着云溪。 云溪微愣了下,随即轻笑了出声:“我当是什么事呢,多一个人疼爱小墨,我何乐而不为?再说了,小墨是真心喜欢你,你也待小墨不错,我有什么理由反对?” 东方云翔徵微地笑了起来,温润的声音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嫌弃我是个短命鬼,不允我跟小墨走得太近了。”他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自嘲。让云溪不禁有些愧疚。她整日里短命鬼又短命鬼地叫他,他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也没有怪贵婷‘给他随便取外号,现在还如此宇谦地怕她不允小墨认他作义父,难道她在他给他随便取外号,现在还如此卑谦地怕她不允小墨认他作义父,难道她在他心中的印象就真的如此刻薄和尖酸? 云溪轻咳了声,掩饰心中的愧疚,道:“对了,我给你炼制的丹药,还差两味药材。你回去后,利用你们皇室的脉络四处打探下,明日我会让小墨带着这两味药的图形和特征去给你。你若是能找到这两味药材,那么我便能为你配制出彻底治愈你的病状的丹药,倘若不能,那么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东方云翔淡淡地一笑,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没关系,生死由刮” 云溪斜眼瞄了下他的侧脸,只觉得如此一个温润俊雅的男子,就这么年轻轻地就陨落了,实在有些可惜。 之后的一路,两人皆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间,已踱步来到了宫宴的门口。 “云小姐,要小心傲天国、北湘国,还有西慕国的人,他们都专门请了高手来对付你,玄阶都在墨玄以上,怕是不易对付。”东方云翔再次提醒。云溪冷冷地勾唇,道:“别担心!他们想要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一抹冷冽的芒光忽 闪,倘若真有人想要杀她,她也绝不会手软!守在宫门前的太监开始扯着他的鸭嗓子传报:“云府的大小姐到家弧钡痹葡迈步踏入宫阶,整个宴席上的人,全部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而她身后的东方云翔则直接被视作了空气,彻底无视之。 那一道道的目光充满了各种涵义,有惊艳的,有嫉恨的,也有惊疑的……惊艳的,是那一部分不识云溪之人,不过这类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南熙围举国上下,倘若有人不识云家大小姐的,那必定会被人笑话了去,她此刻可是南熙国风头正盛的八卦人物。嫉恨的,如傲天国、北湘国、西慕国的使臣,他们皆将自家高手陨落的罪责转嫁到了云溪的身上,看到她,就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又如罗家的人,包括罗臣相和当今的罗皇后,云溪正是害得他们罗家残的残、伤的伤的罪魁祸首,他们如何能不嫉恨?又如西门玄霜,她爱慕着靖王,虽然已经得知靖王即将要迎娶的是云溪的妹妹云孟瑶,然而她可不管这些,反正都是云家的人,她都诗厌,所以自然也对云溪充满了嫉恨。 惊疑的,如南宫翼,他很讶异,云溪居然真的来参加了宴会,而且单枪匹马而来。她究竟是太过自负,还是有着必胜的信心,所以无所畏惧? 整个宫宴之上,最深不可测之人,便是主位上的南宫胜。 自云溪迈步走入大殿起,他的眸光就一直忽明忽暗地闪动着,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云溪拜见皇上。”云溪停在了大殿中央,只稍稍顾了颔首,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南宫胜眸光骋了下去,对于她的无礼,颇有些不悦。 他没有发话,倒是他身旁的罗皇后不满地发话了:“云溪,你好大的胆子,见到皇上居然不跪?” 云溪昂首,锐利的目光射向了罗皇后,她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装,仪态万千,只不过岁月无情地在她脸上、鬓发上又还有下巴处留下了痕迹。 终究,只是个过气的老女人了……。 云溪冷笑了声,朗声道:“我不跪天也不跪地,只跪亲人和值得我尊敬之人,敢问皇帝陛下又是属于哪一类?” 南宫胜面色猛然一沉,很是难堪,她言外之意,就是他根本不值得她尊敬了? “大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难道就不值得你尊敬?就连你的父亲和爷爷见了皇上,都得三跪九叩,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如此自傲,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罗皇后好似逮到了她的小尾已,尖锐的声音高喝道 ,“来人,将云溪捉起来,杖责一百大板!” 云溪朗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久久地回荡在整个大殿的上空,惊得侍卫们不敢向前。他们早就听闻了云溪在新秀榜和争霸赛上的事迹,暗暗在心中将她奉为偶像,又兼她是云将军的女儿,他们这位宫廷的侍卫大多都在云家的几位大将手下待过,对云家有着由衷的倾慕和景仰,内心里是不愿意杖责云小姐的。 罗皇后听到她如此放肆的大笑声,刷了一层厚厚的粉的脸孔顿时变了几变,颤声道:“你……,你笑什么?” 云溪慢慢止了笑声,道“我是在奇怪,这位大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皇上都没有发话,你却在一边不断地发号施令?莫非这南熙国的皇宫里,你的地位比皇上还要高?” “你……”罗皇后气得不轻,脸孔上又抖落了一层粉。 “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云溪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我听说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一个个都长得美若天仙,那小蛮腰盈盈一握,都能掐出一把水来,那小嗓子一亮,就好似黄莺唱歌……可是我看你左看右看都没有一点后宫三千佳丽的相,那么你一定不会是皇上的妃子,莫非……” 她故意顿了顿,脸色微变。 罗皇后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什么叫一个个都长得美若天仙,那小蛮腰盈盈一握,都能掐出一把水来?什么又叫做那小嗓子一亮,就好似黄莺唱歌? 她如此说,岂不是在暗讽自己人老珠黄,腰似圆捅、声线粗哑吗? 她居然还敢说什么莫非?她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莫非出什么来。 其余大殿之上的人也都捏了一把汗,她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能坐在皇帝身边的,除了妃子和皇后,还能是谁呢? 东方云翔颇为担忧地看着云溪,她如何能如此大胆?难道她不知道云家的命运全部掌握在南熙国皇帝的手中? 南宫翼自顾自地喝着小酒,当作充耳不闻,嘴角却浅浅地勾起,他也早已看这个老女人不顺眼了,今日能看到她被人羞辱,便是他最好的下酒菜。 南宫玺则是暗暗地紧握拳头,那可是他的母后,被人如此嘲讽和顶撞,若是换作常人,他早已命人将她给拖出去砍了,可惜她不是寻常人,不是他随便能动的。 他现在只希望母后尽快地收手,不要再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还是将她丢给各国的使臣去对竹才是上策。 ☆、我们是一家人 V25 宫宴二 西门玄霜不愧是皇族培养出来的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段凤归巢的舞蹈,在她轻灵曼妙的舞姿下,被演绎得美仑美焕。 她脚尖点地,玉臂轻抬,臂上的轻纱也随之倾泻而下。伴随着琴声高高地迭起,她飞身旋转,轻灵的身姿宛若展翅的雏凤。她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臂上的轻纱也跟着飞舞到了空中,她高傲的头颅向上扬起,一只彩凤浴火重生,临驾九霄! 完美! 堪称完美的一段舞蹈! 掌声雷动。 西门玄霜徐徐地停下,她轻喘着气,高傲的头颅从未曾低下,轻蔑的眼神瞄向了云溪,好似在说:怎么样,你能行吗? 然而,当她的视线对上云溪时,却呆呆地愣住了。 只见她的桌子跟前堆了一堆的食物残骸,像什么鸡骨头、橙皮、葡萄皮、香蕉皮……总之食物残骸堆成了小山。 “……”她难道真是来皇宫里蹭饭吃的?恶鬼投胎也没有她这么个吃法。 更可恶的是,她在这边辛辛苦苦地跳舞,她居然在一边大吃特吃。 西门玄霜俏脸涨得通红,两眼死死地瞪着她,咬唇道:“云溪,该轮到你了!” 云溪从食物堆里抬起了头,诧异地看向她:“完了?这么快?我还没看够呢!” “本公主是来找你比试的,不是要你来观赏舞蹈的!你若是想要保住第一美人的头衔,那就跟本公主比试比试,否则,你就是落得虚名,名不符实!”西门玄霜气恼道。 云溪却满不在意,又剥了狠香蕉,一边啃着,一边含糊的声音道!“第一美人的头衔是天下人给我安上的,我事先毫不知情。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别人挤破脑袋都想争夺的第一美人头衔,她却弃之如敝屐,丝毫不在乎,这让嫉妒她的西门玄霜情何以堪? “嗯,你跳了半天,一定饿了吧?我请你吃香蕉,感谢你的精彩表演!”云溪随手拎起了一根香蕉,朝着西门玄霜的方向丢了过去,算是给她一舞助兴的打赏之物。 西门玄霜双瞳大睁,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抛来之物。谁知刚退了一步,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她脚底打滑,惊叫了声,整个儿仰身跌了下去。 “你没事吧?”云溪轻咬着唇瓣,倾身看向跌倒在地的西门玄霜,颇为歉疚道,“公主,真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把手里的香蕉 皮也一道丢出去了” “云溪,你……”西门玄霜被摔得不轻,疼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西门玄烨方才察觉到不对劲,就想出手去接住妹妹,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弯身将妹妹从地上扶起,担忧地探问道:“霜儿,你没事吧?” “哥,她欺负我,你替我好好地教训她!”西门玄霜跺着脚,却又触及了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西门玄烨举目望向了云溪,锐利的眼神,带着冷酷的煞气:“云小姐,你这么做,未免太过份了吧?” “嗯。”云溪居然点头承认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西门玄烨眼神微闪了下,有些讶异她的反应,在他的印象中,她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给人下了药,还要对方用千两黄金买解药之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善罢干休? 这里边一定另有文章! 果然,他猜对了,她要说的话其实只是慢了一拍而已。 “我错了,我应该给公主吃葡萄的,葡萄远比香蕉好吃得多,也安全得多了。”云溪眸光流转,笑得意味深幽。这话比丢香蕉皮设计她更为可恨!西门玄霜气得脸上一阵血红,差点跟罗皇后一般当场被气得昏死过去!西门玄烨眼神闪烁着,忽而阴冷,忽而狠辣。 “云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方才我妹妹公开向你邀请赛舞,她现在已经跳完一支舞,是不是该轮到你了?”他言下之意,就是要替他妹妹出气。故意想看她出丑了。也是,她看起来又粗鲁,又脾气古怪,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她跳舞的姿态。她如此百般推托,怕是根本不会舞,担心当众出丑吧? 她越是不想舞,他便越是要让她舞,唯有如此,才能一泄他心头的愤懑和怨气! 北湘国和傲天国的使臣们也纷纷附和,他们心底所怀的心思同西门玄烨无异,单从她在争霸赛上所显露的彪悍身手和现在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上,他们就认定了她必定是不擅舞技的。 “玄霜公主已经表演完,该轮到云小姐了,云小姐莫不是黔驴技穷,怕丢丑,所以才不敢表演吧?” “我看一定是!云小姐只怕最擅长的就是杀人的技俩,对于舞技一窍不通。我们还是别为难她了,免得将她逼急了,她直接动了刀剑,想要杀人,哈哈摺…” “从前我在北湘国就听说了有关于云小姐的传闻,第一美人的确不假,只可惜徒有其表,连只花瓶都不如……想要看一只花瓶跳舞,这不是为难了这只花瓶吗?啊? 哈哈哈……” 云溪垂眸,潋滟的清光划过她的眼底,她唇角微扬着,似笑非笑。他们以为区区的激将法,就能让她化身舞姬,来让他们免费观赏她的舞蹈?这想法未免太可笑了! “你们想看我跳舞,也容易!我正好需要三个舞伴,倘若你们肯当我的舞伴,我便跳上一曲又何妨?” 想要她跳舞?也行!她就拉他们一起下水先! 只要他们肯,豁得出去,由三位使臣来为她伴舞,她也算是赚尽了面子,舞上一曲又何妨呢?一个人跳舞,那就如同宫廷的舞姬,成为众人消遣的工具,毫无尊严可言,可倘若有三位身份地位尊贵的使臣做舞伴,那么状况可就不同了。这下子,换三国的使臣们脸色难堪了。他们是男人,怎么可能给她伴舞? 西门玄霜却不依了,凭什么她是一个人跳舞,而她却要求有三个人给她伴舞? “我是一个人独舞,你也应该独舞,这样才算公平!” 云溪轻笑着,挑了挑眉梢,道:“我又不是舞姬,为什么要表演舞蹈给大家观赏?若是真的要舞,勉强当一回舞姬,那么至少也得收取千万两黄金作为观舞的资费!我是将军府的女儿,良家女子,可不像那些青楼里的舞姬,卖笑卖舞又卖身,毫无尊严可言!” 言外之意,你哗众取宠,主动献舞,就跟舞姬没什么差别。或者更不济,跟青楼里卖笑卖舞又卖身的女子有得一比! 如此侮辱的话语,直将西门玄霜气得差点吐血! 从前在西慕国,每逢宫宴,她都抢着出风头,一支凤归巢的舞蹈几乎次次都表演,而且每每都赢得满堂彩,人人称赞,她还为此沾沾自喜,得意不已。现在听了她这一番言论,她再细细地反思从前的行为,只觉得自己从前真的就像只小丑一般,被人当作舞姬戏耍了不止,还一次次地丢脸献丑。那些观赏她舞姿的大臣们心中该是对她怎样的一番想法?她不敢去继续猜想,她怕自己继续猜想下去,恐怕真的怄得要吐血了! 西门玄霜的脸色忽白忽青,胸前高低起伏不定,只觉得自己往日里的行为太过荒唐了! “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歇着了。”西门玄霜片刻间换上了一副异常凝重的神色,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娇傲自负,一颗高傲的头颅也黯然失色地低了下去。云溪的话语,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让她一个娇生惯养、骄傲自负惯了的公主,终于学会了去反思自己往日里的愚昧和蠢钝。 “ 霜儿,你没事吧?”西门玄烨看着自家妹妹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由地为她担心。 西门玄霜摇了摇头,在丫环的搀扶下,失魂落魄地离去,居然连跟主位上的南宫胜打声招呼都忘记了。 云溪目送着她离去的背景,不由地微眯了眼,这位公主或许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坏心肠,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从小被宠坏了的孩子,从来没有遇到过挫折,所以每每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争夺,她便使出浑身的解数,想要将它夺回来,正如她的心上人南宫翼……。她现在一脸的失魂落魄,怕是真的被她的话语给刺激到了,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从前的无知和荒唐。还好,还算有救!云溪心底,对她开始有所改观。 西门玄霜一走,三国的使臣们也就不再纠缠于跳舞这个话题了。笑话,难道为了想证实她根本不会跳舞,而让他们三人以身试法,去替她作伴舞吗?若是如此,就不是让她丢丑,而是他们自己丢丑了! 南宫胜黝暗的眸子微敛了下,眉头稍紧,对于这样平淡的收场颇有些不满意。他想要看到的场面是云溪和三国使臣们之间斗得你死我活,无论是谁胜谁负,他都只需收拾残局即可。倘若三国使臣们胜了,那么便借了他们的手替他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倘若云溪胜了,那么她便是得罪了三国的使臣们,他只须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就可以将她连同云家一并除去。所以,无论是哪个结局,最终的获利者,都是他!他永远都是最后的赢家! 他阴冷地笑了下,突然发话道:“云家满门的将才,云小姐乃是云家之后,你们让一位将门之后跳舞,的确是太过为难云小姐了。谁不知道云小姐最为擅长的就是武艺,她不但在新秀榜的选拨赛上大放异彩,更是为我南熙国在争霸赛上取得了头魅,功不可没!若说表演,应当让云小姐表演武艺才是……” 当他提及“为我南熙国在争霸赛上取得了头魁,功不可没”时,三国使臣的脸色明显变化了下,脸色一个个沉得黑如锅底。只要一想到他们死去的那些高手们,他们心中沉痛万分,一个国家想要培养出几今年轻的高手来,有多不容易?仅仅因为一场比赛,就让这么多年轻一辈的英才高手陨落,他们实在是心痛又悲愤。 “皇帝陛下所言甚是!云小姐最为擅长的还是武艺,我等应当清教她的武艺才是。”西门玄烨眼神鼎了鼎,率先开口,朝着身后一名随从招了招手,说道,“你去请教一下云小姐的功大!” “是,太子殿下!”随从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 比之方才的存在感蓦地暴涨,他举目看向了云溪,眼底是除了战意之外,是不屑和轻蔑。 人人都说这个女人如何了得,他却不信,要知道那争霸赛每个国家都有五人一齐出赛,谁晓得究竟谁出了力,谁根本没有出力而坐享其成? 总之没有亲眼见到,就不能成为事实,他压根就不信一个女人能敌得过那么多的高手,她一定是侥幸,或是受了靖王爷和另一名高手的护佑,这才平安无事地离开猛兽林的。 对,一定是这样! “云小姐,请教高招!”他的眼神阴冷,朝着云溪方向抱拳道。 云溪虚眼观察着他的身形和步法,神识横向一扫,便大概了解了他的玄阶和品阶一一墨玄二品!不过如此!她又举头瞄向了另外两国使臣身后的高手,冷眉高挑着,沉声道:“你们今夜请我来宫宴,为的不就是对付我吗?你们也不必用车轮战了,一个接着一个太浪费我的时间,全部一齐上吧!” 呼一一大殿之上,仿若有一阵无源的狂风呼啸而过,吹刮在每个人的脸上,剌起丝丝的疼痛。 “你们以为我云溪是如此好欺负之人?那么你们未免太小瞧我了!”云溪一步步走向了大殿的中央,她背着光,身影优雅。然而当她抬起了头,却俨然像个魔鬼,像是个来自地狱的修罗,她低而沉的嗓音幽幽地在大殿的上空飘荡。 “玄翼,现身一一” “让这些无知的人,看看什么才是真龙的力量一一” 吼一一众人的耳边突然有了片刻的嗡鸣,然后眼前刮起了一阵青色的旋风。朦脆间,一条飞舞的巨龙显现在大殿的上空,张牙舞爪的磅礴气势,惊得众人不敢粗声喘气。 龙之尊者,万灵仰望之所在,自有一种令万灵臣服的威慑力! 当整个大殿的人看到玄龙现身,每个人的喉咙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惊愕,就是震撼! 那名正欲与云溪比试的高手,此刻手中的宝剑哐当落了地,浑身上下也瑟瑟发抖。这样的实力,又岂是他一个凡人所能及的? 三国的使臣们也纷纷陷入了震惊和惊骇之中,他们畏惧圣宫,屈居圣宫的统治之下,不就是因为他们拥有神灵一般存在的神龙吗?然而现在,区区一个女子居然也有驾驭神龙的本事,这带给他们的不止是震撼和威慑,还有一种无可企及的希望。这是不是证明,他们也可以拥有一条神龙,然后超越圣宫,脱离圣宫的 统治,真正地成为天下的主宰? 云溪万万不会想到,正是她今夜威慑性的举止,刺激了各国的使臣和他们的君主,使得他们纷纷野心勃发,试图脱离圣宫的控制,往后的日子,给圣宫带来了无数的麻烦。但,这都是后话了。 大殿之中,最受震动的,非南宫胜莫属。 他的手牢牢地把在了龙椅上,手上的青筋在不住地跳动着,这怎么可能?她居然有呼唤神龙的本事他才是真龙天子,却只能在圣宫和神龙的威慑下,压低他高傲的头颅求生存,而她呢,她算什么,却能够呼唤神龙,临驾于神龙之上? 千算万算,他算不到此时的云溪,已不是昔日那个臭名昭著,人人厌弃的草包云溪。而云家也已非他曾经可以掌握的实力,那么他的一纸圣旨又该如何处置? 发凉,手心不住地发凉,心底也在不住地发凉! 他身下的这个位置好像也在慢慢地摇晃着,随时随地都会崩裂,分崩离析一一云溪一跃跳上了玄翼的背脊,从高处自高而下地俯视着南宫胜,她的一双眼睛闪烁着凋熠的寒光,直直地逼向南宫胜,整张脸也在瞬间蓦地亮了起来……“我云溪不喜欢惹事,也从来不怕惹事!什么皇位权势,在我看来,统‘统都是狗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烦我,斩草除根!但凡是惹到我惹到云家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别想逃……想逃……逃!”她的声音在大殿的上空,久久地回荡。 此刻的她,高高在上,仿佛她才是掌控着万物生灵生杀大权的王者,而大殿内的所有人都不得不臣服在她的脚下。 南宫翼就坐在她下方不远处,他整个人早已呆楞住了,眼神不断地变幻,从愕然到震惊再到颓然,他只觉得好似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差了她几步,只要他努力,就能随时超越她,可惜他想错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远不止那区区的几步,而是隔了一条长长的沟整,永远不可逾越的沟整! 颓败的情绪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俊美的容颜显露出了疲惫之色,那一身倾尽天下的银袍也跟着黯然失色。 龙座上的南宫胜直接向后倒去,后背牢牢地贴在了龙椅上,她的两道目光,好似两柄利剑刺透了他的胸口,虽然不是穿心而过,却也千疮百孔,锥心之痛,痛不欲生。 他错了,他知道自己走错了一步棋,千不该万不该将云家逼上绝路! 云溪高踞于龙背 上,冷冷的视线在底下的人群中扫过,勾唇道:“怎么样?还有谁想向我挑战?”她的视线一转,直直地落在了想要跟她挑战的那名西慕国的高手身上。 “不!我……,我不挑战了、不挑战了……。”他忙不迭地逃到了西门玄烨的身后,就连他的剑也忘了拾起。 西门玄烨狠瞪了他一眼,却也没什么心情责怪了,因为连他自己都感到了恐惧,更别提是他的属下了。 “云小姐,方才是在下的不是,得罪了。还望云小姐莫要怪罪,我西门玄烨在此向云小姐保证,日后都不会再找云小姐和云家的麻烦。若是可能,希望能与云小姐结成好友,日后守望相助,给彼此留一条后路。” 西门玄烨果然是个识时务之人,先前还对云溪起了杀心,一转眼的功夫却变了脸,跟她攀起关系来了。北湘国和傲天国两国的使臣们心中对他很是鄙视和不屑,口中却是同一个口吻,而且争先恐后,惟恐落了人后,无辜遭殃。 “云小姐,您千万别误会!我们绝对没有要害您的意思,是西慕国的太子让手下挑战您,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真的,绝对没有!” “对,我们傲天国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一切全部是西慕国太子自己个人的行为,与我们傲天目无关。” 西门玄烨看着两人尽拿脏水往他的身上泼,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们给我等着,我收拾不了一个云溪,难道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蠢货? 西门玄烨在心中冷冷地笑着,眼底精光泛泛。 云溪低低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人性,贪婪而可怕,前一刻还站在一条线上同仇敌忾,下一刻就全部翻了脸。像他们这等跳梁小丑,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兴趣跟他们纠缠,她今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警告南宫胜,不要再对云家有任何的企图,否则只会加速他灭亡的期限!她再次回首,精睿的目光直逼向南宫胜,说道:“皇上,我父亲近日身体抱恙,怕是无法领旨前往平叛,我看不如将此重任交给罗臣相,让他领着两百士兵,前往平叛,您觉得如何?” 罗臣相躲在群臣中间,早就被云溪脚下的玄龙吓得浑身发冷汗,现在突然听到她点了他的名,他顿时惊得从座位上跌落下来。让他领两百士兵前往平叛,那岂不是让他去白白送死?他本就不是什么武将,从没有过带兵打仗的经验,这让他如何迎战?再则,叛贼的数目达万人之多,而他只有两百人的经验,这让他如何迎战?再则,叛贼的数目达万人之多,而他只有两百人, 如此悬殊的实力,他万万不可能赢的。 更加让他吐血的是,这个主意还是他自己提出来,让皇帝借叛贼的手除去云家!他恨透了云家,不置他们于死地他誓不罢休!可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这陷害云家的主意,反过来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 “皇上,万万不可啊!老臣是文臣,哪里有派遣文臣出战的道理?”罗臣相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大殿前,对着南宫胜拼命地俯首磕头。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打死也不去平叛! “文臣怎么了?听说罗臣相的口才了得,说不定凭着你的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无须动用刀剑就能让叛贼束手就擒!那么到时候,你可就是南熙国的第一功臣,这声望或许比云家还要高远。”云溪淡淡地笑道,那笑容杀人不见血。 罗臣相眼神复杂地仰头看向她,眼底又是恐惧又是嫉恨:“他们可都是叛贼,杀人不眨眼,朝廷早已派人去和他们谈判交涉,他们根本不听,还将前去谈判的人给杀了口老夫若是去了,只怕也是难逃一死!云溪,你这根本就是想将老夫逼向死路啊……” “哦?你去,就是将你逼向死路,那么我父亲去,难道就不是将他逼向死路了吗?”缕缕的精光自云溪的眼底迸射而出,杀气逐渐弥漫她的周身,吓得罗臣相连忙噤声俯首,不敢再说下去。 南宫胜一脸的阴沉,左右看看云溪,又看看罗臣相,一个高踞于神龙之上,给他无形的压力,他现在连仰望她都需要勇气,而另一个低低地俯首磕头在他脚下……,这世上的真理,便是踩着下面的人不断往上爬,此情此景。任何人都会选择弃卒保车,抛弃罗臣相这颗棋子,南宫胜也不例外! “联已经决定了,既然云爱卿身体抱恙,那便在家好生歇息,至于平叛之事,就交由罗爱卿全权处理口一切都按给云爱卿的圣旨办事,两百人,不许多也不许少,务必在一个月内平息叛乱,否则朕定饶不赦!” “皇上一一”罗臣相惊得瘫倒在了地上,满目的难以置信和难以接受,如此一来,罗家是真的被逼上了绝路,他再无生还的可能,除非……,他眼底幽光闪烁着。 “云小姐,如此处理,你可满意?”南宫胜仰头,勉强地扯出了一抹笑,尽量地放柔声音问道。 虚伪! 云溪在心底冷哼,面上也跟他打起了官腔,道:“皇上英明!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在云府拭目以待,等候罗臣相大胜而归的消息。 ” “玄翼,走一一”她低喝了声,玄翼领命,盘旋的身子绕着大殿的上空游走了一周,随后嗖地一声,从大殿的门口飞了出去。它的身子一旦出了拘束让它伸展不开的大殿,它顿时变得生龙活虎,痛快地遨游在了夜空中,迎着月亮的方向,冲向了九天云霄。 云溪稳稳地站立在它的身上,迎着晚风,一颗心也跟着敞亮,去迎接那浩瀚的星空。 待云溪拉风地乘龙远去,整个大殿压迫的气息才逐渐地散去,所有的人还依旧沉浸在玄龙带给他们的震撼当中。各国的使臣们回过神后,纷纷向南宫胜告辞,今夜的目的没有达到,反倒受了惊,他们不愿意再在南熙国停留,只想马不停蹄地赶回各自的国家,将南熙国近日里发生的一切尽快禀告给他们的君主。 群臣们也纷纷离去,大殿之上,罗臣相还整个儿傻瘫在那里。 “皇上,您救救老臣吧!看在我们罗家多年来为皇室尽心尽力的份上,您就放老臣一马吧!” “对,还有皇后,她是老臣的亲生妹妹。请皇上看在与皇后的夫妻情谊上,给罗家一条生路……” 南宫胜头疼地揉着眉心,听到提起皇后,他的脸色猛然沉了下去。嗯起皇后方才的愚昧和自作聪明,他心底的火焰就不住地往上窜,他厉声喝道:“当场给云家下旨,联就是受了你的唆使,你险些害死了朕!现在你自食恶果,是你咎由自取,与人何干?你还是好好地带上你的两百人,多多地求神拜偏自保性命吧!” 他冷冷地甩袖,转身离开了大殿,只留给罗臣相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罗臣相彻底绝望了,转瞬的功大,整个人老了十几岁。 南宫玺盯着罗臣相的背景,眼神很是复杂,想要上前相扶,因为他好歹是自己的丈人,可是他又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沾来一身的荤腥,毕竟太子侧妃已经过世,这个丈人的头衔名存实亡。 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没有上前相扶。 南宫翼低馏也冷笑着,看了看一脸斗败了的公鸡相的罗臣相,又看了看犹豫不决的南宫玺,开口道:“罗臣相与其坐在这里发呆,无济于事,不妨回去相府,苦读兵书,说不定能从书中寻到什么破敌之策,一举成名、声威大震……” 他明显嘲讽的口吻,落入了南宫玺的耳中,他满脸的震怒,疾步冲向了他,揪住他的衣领道:“南宫翼,你现在得意了?你是不是在庆幸自己的明智,提前跟云家求了亲,很 ☆、我们是一家人 V26 宫廷政变 “一一一一一一?”云溪恍恍惚惚,居然没有听清他的话语,然而她的回答巳经不重要了。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吻上了她的面颊和耳朵,他的呼吸滚烫灼热,喷洒在她的肌肤上。云溪被他吻得无法思考,恍若不由自主地旋转着,眩晕着,陷入一个充满强烈的罂粟香气的漩涡。 夜色寂寥,孤山之巅,却有一束火苗越窜越高,火热与寒风交替着,逐渐消融于这个美丽的荨…这是一个难眠之夜。 夜已深沉,太子府邸,依旧有来往不息的人影攒动。 “太子殿下,下决心吧!此事宜早不宜迟,倘若让靖王爷洞悉了先机,让云家的人有了时间调齐人马,到时候我们可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罗臣相连夜拜访太子府,心中焦急,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的生机。倘若过了明日,那么他便再没有生望了。 “你再容我考虑考虑。”南宫玺背负着双手,站在窗台前,敛目望着空中某处,心思有些杂乱,很多事他都需要考虑,仓促行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太子殿下,不能再考虑了。老臣已经说服了司徒家的二公子,他愿意助我们夺取皇位,一旦太子殿下下定了决心,司徒家的人会帮我们对付云家,拖住云家的人。咱们南熙国的大军虽然大部分都归云家的调遣,但倘若不是云逸和云蒙亲往军营,他们是不可能听凭调遣的,除非……,他们手上拥有虎练” 南宫玺眉头蹙起,心头的疑虑依旧不减:“你今夜也看到了,云溪那小贱人,居然能驾驭神龙!倘若她到时候要对付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只能自取灭亡?” “请太子放心!她有神龙,圣宫的人同样也有神龙。”罗臣相道,“老臣的长子乃是圣宫地龙尊者座下的弟子,自他的手脚被废后,便已遣人给地龙尊者连续送去了书函,希望他能来一趟南熙国,为他报仇。” “地龙尊者是何等人物,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弟子,而亲自跑来南熙国一趟?”南宫玺摇头,不看好这件事。 罗臣相诡秘地一笑,道:“他自然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弟子而亲跑一趟,可是这里却有他最嫉恨之人,他非来不可!” “你是说……”南宫玺的眉宇逐渐舒展开去。 罗臣相点头道:“没错!天下人皆知地龙尊者最想杀的人就是凌天宫的尊主龙千绝,我们将龙千绝在南熙国的消息放出去,不怕他不来,说不定他一得到消息,马上就乘着他的飞 龙赶到了这里。他若是来了,云溪那小贱人怕是要忙着对付他了,哪里还有功夫来管我们的闲事?太子殿下就尽管放心吧,我们现在就是要赶在靖王爷察觉之前,夺了皇位,迅速掌控住朝堂上下和兵马大权。” 南宫玺重重地一击掌,再无后顾之忧:“好,就这么办!” 靖王府,南宫翼颀长的身躯站在窗台前,对月凝望悠叹,他的目光深沉,深不可测。 一道黑影悄然飘落到了他的身后,他纹丝不动,只从喉中发出了一个闷哼声。 身后的人收到讯息,连忙回禀道:“王爷,果然不出您所料,罗臣相去了太子府,和太子二人单独聊了许久才出来。属下担心被太子的暗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有听清他们对话的全部内容,只是依稀听到了几个词,有司徒家的二公子又地龙尊者,还有什么虎符……” “虎符?看来本王也得去一趟将军府了。”南宫翼冰雕一般的冷峻面孔,终于有了变化,他的墨发微徵一偏,道,“你去继续盯着罗臣相,有任何的动静,立即回来禀报。” “是,王爷。”黑影领命后,便又轻飘飘地消失在了夜空中。 南宫翼再次举目凝望向夜空,凤目微微眯起,唇角勾勒出了一抹浅浅的冷笑:“大哥,你终于忍不住了!那我就帮帮你,让你试一日龙座到底是什么滋味……。” 无数的暗潮在这个夜晚汹涌,然而此刻的西山之巅,却是一片旖旎的风光。 “溪儿,你已经在上面两次了,这一次是不是该换我在上面了?”龙千绝平躺在柔软的狐皮上,低眉看着趴在他身上喘息的人儿,俊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却仍然有些意犹未尽。 “不行!”云溪伏在他的身上,浑身上下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颇有些疲惫。做这种事果然很耗费力气,尤其是上面的那个……,想到方才的激战,她俏脸蓦地绯红了一大片,使劲拧了把他胸前的肌肉,一口否决。 脑海中,依旧还盘旋着那一日他的话语:“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我是下面的那个……”只要一想到他曾经也跟云溪发生过这样的关系,而且还是她上他下的画面,她心底的酸意就不住地往外冒。 龙千绝闷哼了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她沾着薄汗的湿发紧贴着她的脸颊,映着她象牙般白皙的肌肤,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她的唇色很浅,淡淡的,丰盈润泽,诱人浅尝。 “溪儿,你看起来,好像累得不行了 。要不,还是换我来吧……”他唇角微勾着,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云溪醉红着脸,不服气道:“才没有呢!我体力好得很!”这话一说出口,又怎么听怎么觉得暧昧,她轻啐了他一口,又上了他的当。这个下流胚子,是他一直诱哄着她,一次次地想跟她继续,怎么现在听起来,反倒是她霸王硬上弓了? “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累得不行了,就换我来。”他的唇角扬得更高了,带着几丝得意。 云溪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石化中。 龙千绝趁着她发愣之际,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原本就一直调皮地待在她体内的小小绝也跟着旋转了一个角度,而且越长越大。突如其来的刺激敢,惹得云溪浑身一阵战票,销魂的轻吟也跟着从她嘴边逸出。 这一声销魂的轻吟便成了导火索,引发了另一场激战,龙千绝低吼了声,开始埋首在她的身上,攻城掠地。 马车外,浩瀚的星空,一道流光清晰划过夜幕,飞星碎石,绚丽如织。 云溪累了一宿,睡得香甜而安心,唇边笑意涟涟。 此时天已是由灰变黄,由黄化为绚丽多姿的朝霞,一轮红日自远处的地平线冉冉升起。 龙千绝修长的手指牵起她的几缕秀发,凑近鼻下轻嗅,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再低头细看她的睡脸,她的睫毛长长的,皮肤如莹玉一般吹弹可破,那张粉润徵翘的嘴唇异常可爱。他几乎沉醉在了她恬美的容颜中,俯首,轻吻了下那张可爱的翘唇,只觉得格外香甜。 “溪儿,快起来吧,别错过了美丽的风景。” 他带着轻笑的呢喃回响在了她的耳际,温湿的气息喷洒着,让她不得不从梦中醒来。云溪迷茫地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地看向他,他的身后有一轮金色的光晕,让她炫目得睁不开眼。 “日出了吗?” 云溪揉了揉眼,跟着他一起坐起了身。 一阵凉风顺着车马的缝隙吹进了马车,随之而来的是一片耀目的霞光,云溪举目远眺,那一轮金色的红日自天际处冉冉升起,她心中一片雀跃,竟像个少女般欢呼了起来。 “千绝,快看!日出……,我们真的看到日出了!好美!” 龙千绝的视线却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觉得她远比那日出要美上许多,他伸手拾起了事先准备的一条厚厚的毯子,披在了她光洁的身上,连同毯子一道轻拥着她。看着她笑靥 如花,看着她欢喜雀跃,他感觉很满足,仿佛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两人没有在山上久待,早早地便返回了云府。 待两人回到云家,发现云府的门外多了无数的眼线,或明或暗地监视着云家,云溪立即感觉到了不妙。 “溪儿,太子要起事了。” 云逸的话为云溪解开了心中的疑团,果然,在经过昨夜的震慑之后,南宫玺和罗臣相那边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靖王爷是什么意思?” “王爷昨夜亲自来了府里,他让我们云家暂避锋芒,不要阻挡太子起事,待得时机成熟,再谋定而后……” 云溪冷冷地勾唇一笑,皇家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类,南宫翼想要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置他父皇的性命于不顾,为的就是得一个勤王救驾的好名声。可是等他真正勤王救驾之时,南宫胜的性命还在不在,恐怕他根本就不在乎了,甚至他内心里怕是更希望他不在了,因为那样,便再没有人能阻挡他登上皇位,也再没有人可以压制他了。好可怕的心思!不过,那父子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想要狗咬狗,就随便他们去,她只求云家能够平平安安的,便足够了。 “爹,上次我让您办的事怎么样了?” “放心吧!军中大部分都是我云家的旧部,他们大多都愿意追随我云家,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只待我云家的信号一发,他们便立即响应我们。” “那就好!不过南宫翼也不是个善类,我信不过他,我们云家想要真正在南熙国立足,就绝不能与虎谋皮……我要去见一个人,希望能和他达成协议0” 云逸先是一怔,随即领悟过来,不由地暗暗赞赏女儿的深谋远虑。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小墨今早跟随小郡主去了六王爷府……” 云溪眼睛忽地一亮,存留在心底的那一点疑虑也豁然消失了,她果然没有猜错,哪一个皇族的子弟没有争夺权力之心,只不过有的人聪明,懂得敛藏心机、蓄势待发,而有的人则愚钝自负,锋芒毕露之余,也将自己暴露在了众敌环伺当中。 “千绝,云府上下就拜托给你了,我去一趟六王爷府。” “小心点,如果遇上什么麻烦事,别忘记了我给你的东西。” “放心吧,我记得的。” 王府的花园,三个小人儿聚在一起摆家家酒。 南宫樱鬓发上插着一朵粉白的 小花儿,衬得她可爱俏丽的脸颊愈加活泼生动,她手中一边捣鼓着用各种不同的水果做成的拼盘,一边指挥着另外两人道:“小墨,再切一片苹果给我,不要太薄也不要太厚!小楠,你去采点花来,我要在这上面继续点缀一下,这样我的水果屋就拼成了……” 云小墨和郑楠两人对视着,无精打采,他们实在不喜欢玩这种小女孩才玩的游戏。 “你们两个快点啊!还愣着做什么?”南宫樱看着两人待着不动,不由地皱起了小眉头,焦急地催促。 “樱子,我们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好不好?”云小墨实在忍不住了。 南宫樱涨红着小脸,隐忍着,不满地撅嘴道:“这怎么是幼稚的游戏?你们不觉得造出这样一座水果屋来,很有趣吗?” “只有你自己觉得有趣吧?”郑楠低低地接了句,他可不敢像云小墨那样直接说她“幼稚。”若是这话出自他的口,他铁定会被她痛殴一顿。 “郑楠,你找死是不是?”南宫樱俏目一瞪,抓起了一把葡萄,就往他身上砸。 三个小人儿顿时你追我打,闹成了一片。 当云溪跟随着王府的下人经过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的阴霾和黑暗,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酣畅淋漓。 “小墨、楼子、小楠!” 三个孩子听到了她的唤声,齐齐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个迈开了小腿,朝着她方向奔来。 “娘亲!” “云姨!” “云姨!” 云溪蹲身拥着三个孩子,微笑道:“你们一大早的,又顽皮了是不是?今天不用去书院上学吗?” “云姨,是爷爷不让我们去的。他说今天外面会很乱,让我们全部待在王府里,哪里也不要去。”南宫樱回答道。 云溪心神微动,想不到六王爷每日里深居浅出,却对外面的情势了如指掌,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物,其智谋必定远在南宫玺和南宫翼之上,与这样的人物谋事,她的心中隐隐产生了几分担忧。 万一他又是一个南宫翼,那怎么办?她如何相信他能保住云家,让云家在南熙国永远享有尊荣,屹立不倒呢?她眼神微敛了下,牵起了儿子的手,道:“小墨,娘亲是特意来接你的,今日你翔叔叔就要离开南熙国了,娘亲带你去送送他。” “翔叔叔要 走了吗?他为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云小墨微泯着小嘴,有些难过。 云溪摸了摸他的头,劝慰道:“他是一国的皇子,也是此次东陵国的使臣代表,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来陪你玩耍?咱们现在就去城门口送他,今日一别,你怕是很久都没法见到他了。” 云小墨点了点头:“那我们快走吧!” 引路的下人见她要走,不由地着急,拦阻道:“云小姐,你不见王爷了吗?”王爷可是在书房里等了她许久的,好不容易等到她亲自临门,这时候却突然走了,这让他如何向王爷交待? 云溪脚下微顿,回头道:“请你转告王爷,我今日来是来接小墨去城门口送人的,多谢他照看小墨,改日再登门拜访。” “这……”下人还想喊住她,她却已经远远地离开了。 还是尽快去禀报王爷吧。 下人急匆匆地朝着相反的方向,往书房奔去。 云溪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走远,这才回首相顾,唇边泛起了冷笑涟涟。 有时候掌握了主动权,才能拥有提出条件的资格,她相信他若是真的有心想要和她合作,就一定会派人再来相请。然而,她主动上门,和他派人相请,便成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处境,主动权的归属也易了位,反正着急的应该是他,而非她。 太子府,很快有人回报了云溪拜访六王爷府的消息。 “她居然还有心思去接儿子?”南宫玺低低地冷笑着,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很好,这说明云家还没有丝毫的察觉,不怕他们破坏了本太子的大事。” “太子殿下英明!云家又岂是太子殿下您的对手?等到太子殿下坐上了皇位,一切已成定局,而云家又要同时面对地龙尊者和司徒家的双重威胁,看他们如何还能有余力来与太子殿下您作对。”手下的侍从见着太子心情不错,便拍了几句马屁,想到太子登上皇位,那么他也必定能得到些许封赏,他的心底便雀跃不已。 南宫玺的余光处瞄见他脸上的喜色,冷冷地横了他一眼,道:“收起你的心思!现在事情还未成功,千万不能大意了。继续给本太子盯牢了云溪,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侍从心头一惊,连忙俯首道:“是,属下遵钪” 靖王府,此刻也同时得到了消息。 南宫翼深敛着俊眉,陷入沉思中。她一大早就去了六王爷府,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意图?云溪又何时同 六王爷走得如此之近?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真的只是去王府接孩子,没有多停留片刻?”南宫翼质问道。 黑色的身影站立在他的身侧,俯首回道:“是的!今日一早,是六王爷遣人将云家的小小少爷接到了王府,之后云小姐又到了王府,将小小少爷接走,现在母子二人往城门方向去了,据说是去给东陵国的二皇子送别。” “嗯。”南宫翼暗暗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云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希望事情不会另生枝节。 “继续去盯着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是,属下遵命。” 城门外,东方云翔一袭月白色的长袍,等候在马车旁,翘首远眺着城门街道的方向。荣伯已经劝了好几次,他就是不愿意进马车去,生怕小墨来了,见不着他。 “公子,外面风大,您就先进马车吧,由老奴在这里看着,出不了错的。” “没事!前段日子吃了云小姐炼制的丹药,我已经好多了。偶尔出来吹吹风,对病情也有好处不是?”温润的嗓音低沉如水,提到云小姐三个字,东方云翔清澈如水的眸光也跟着柔和了几分,然而,片刻之后,又被黯然的光泽所取代。 荣伯观察着公子的神色,心中明镜似的,叹息道:“公子,别想这么多了,缘分乃是天注定的。公子的缘分或许不在云小姐的身上,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候着公子,跟公子三生有缘的。” “会有那么一个人吗?”东方云翔凄凉地笑着,“即便真有那么一个人,也不可能了,我这个残破的身子,如何能耽误了人家?” 荣伯眼红徵微一热,心中情动,竟忘记了主仆之分,握住了东方云翔的手,声音沙哑道:“公子,不要总想着别人,你也该为自己着想一下。皇妃娘娘临走前,对老奴千叮万嘱,一定要让公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老奴没用,一直都没法让公子真正快乐起来。公子,听老奴一声劝,不管未来究竟会怎样,您都要及时地行乐,不要被任何的事牵绊住,将心放开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有太多的顾虑。人生匆匆几十年,白驹过隙,千万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 “不要留下任何的遗憾?”东方云翔细细地咀嚼着他的话语,如黛的眉梢微徵蹙起。 这时候,城门内,一个清脆悦耳的童音在他耳畔响起,将他的心神全部拉了回来。 “翔叔叔” 东方云翔举目望去,便见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自人群中飞奔着向他跑来,转眼的功夫就到了他的跟前。 东方云翔屈膝将他抱入了自己的怀中,眉眼皆舒展开去,露出了欢畅的笑意。这孩子的功夫又精进了,他心底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小墨,你来送叔叔了?” 云小墨抱着他的脖子,点头道:“嗯,还有娘亲也来了。” 东方云翔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下,抬眸处,果然见云溪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走来,他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也会来送自己,他不是在做梦吧? 一阵惊诧之后,东方云翔不由地暗自嘲笑自己,他的感情何时变得如此卑微,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子来送行而雀跃欢喜不已? 收敛起自己雀跃的心情,东方云翔抱着小墨站起,视线落在了云溪的身上,淡淡地颔首道:“云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我顺路。”云溪浅浅地一笑,她来相送的确是临时起意,不过看到他眼底折射出来的喜悦情绪,倒是让她心中生出了小小的愧疚。或许她是该来送一送的,怎么说也相识一场,不送,太过无情了。 东方云翔淡淡地一笑,一副早已料到的神色,她又怎么会专程来送他呢?垂眸处,一抹黯然悄然划过。 云小墨抱着他的脖子,不舍地说道:“翔叔叔,为什么这么快要走?小墨舍不得你。” “小墨,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翔叔叔不是南熙国的子民,早晚都要离开的。小墨若是舍不得翔叔叔,那就以后来东陵国看翔叔叔可好?” 云小墨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了云溪:“娘亲,我可以去东陵国看翔叔叔吗?” 云溪微愣了下,她近来可没有这样的打算,可是看着儿子和东方云翔都颇为期望的眼神看着她,她不由地心软了。 “嗯,等有时间,娘亲会带你去的。” “耶,太好了!”云小墨一脸灿烂的笑容。 东方云翔也跟着展露出一抹欢笑0荣伯在旁长长地叹息,公子也只有在面对他们母子的时候,才会展现出他真正的笑容,只可惜……“荣伯,将我的玉佩取来。” 荣伯顾首,退至了马车边,从马车内取出了一件物什:“公子,您的玉。佩。” 东方云翔接过玉佩,将它送入了云小墨的手中,道:“小墨,以后若是想翔叔叔了,就拿出它来看看。平日里若是缺 银子花了,也可以拿着它到各国的祥瑞银号提取银子,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用替翔叔叔省银子,知道吗?” “这块玉佩这么好用?”云小墨好奇地翻看了玉佩,抬眸时,小脸上蓦地多了几分异样的感情,“翔叔叔,你对小墨这么好,小墨一定会很想念你的0玉佩我会好好地收藏着,翔叔叔的银子,小墨也不会随便花的。” 东方云翔眼眶忽地一热,凑身与他的小脸相贴,如此懂事的孩子,如何不让人心疼?之前他为了将小墨从聚宝堂赎出来,一夜之间就弄来了许多的金子,当时她就料到他除了皇子的身份,怕是另有实力,现在听他如此说,她的心中便有了数。云溪没有料到他居然如此慷慨,将一块能提取无限量的银子的玉、佩送给了小墨,这样的情谊,让人感动。 “小墨,别叫翔叔叔了,以后他就是你的义父。” “义父?”云小墨不解地眨眨眼。 东方云翔朝着云溪的方向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徵徵颔首,道:“义父的称呼也不过是个形式,小墨还是像以前一样喊我翔叔叔便是,不过我会将小墨视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永远都是。” 荣伯看着这一幕,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擦了把热泪,忍不住催促道:“公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启程了。” “不要,我不要和翔叔叔分开”云小墨小嘴一撇,紧紧地抱着东方云翔的脖子,不舍地哭了起来。 东方云翔本也是心中不舍的,被他这么一哭,他的喉中也跟着哽塞。 “小墨,听话!跟你娘亲回去吧。” “我不要,我不要翔叔叔走”小脸转眼间已挂满了泪水,云小墨哭得好不伤心。 荣伯刚刚拭去的热泪,一下子又夺眶而出,老泪纵横。 一时间,一老一少哭成了一片。 城门内外的百姓也纷纷好奇地聚了过来,指指点点。 云溪挑眉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不过是暂时分别,又不是永别了,有必要哭得这么伤心吗?不过,说起来,她还是头一遭看到儿子哭得像个泪人儿,看着儿子伤心难过,她再冷硬的心也变得柔软了。 “好了,小墨!我们该回去了,别耽误了你翔叔叔的行程。”云溪好不容易将儿子从东方云翔的怀里抱了过来,仔细看时,发现东方云翔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湿润一片。 只是短暂的分离,儿子就哭得这么伤心了,那么倘若眼前这 ☆、我们是一家人 V27 凌天宫见! 南宫胜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失败,臣不臣戈子不子,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他仰天长叹,莫非他真的错了?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几十年,把身边所有值得信任和珍惜的东西,统统给抛弃了? 长剑带着钝钝的摩擦声插入了地面,南宫胜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支撑在了上边,倾斜的身子显露出了佝偻态,他的双目有些呆滞,茫然地望着地面的某处,陷入了沉思中。耳边那声声刀戈撞击宫门的声音和撕破长空的喊杀声,逐渐在他的耳中消胍弧盎噬稀11噬稀…”身旁的太监和侍卫们不住地喊他,他都充耳不闻。 宫门的撞击声声,那道堪称铜墙铁壁一般的宫门,最终还是难抵封侯拜相带给人的冲击力和诱惑力,在叛军的不懈努力下所攻破。 “杀……”第一个冲进宫门的士兵,满脸的激动之色,他是第一个冲进宫门的人,前方正有封侯拜相的赏赐正等候着他! 他的双目迸射着狂热的光芒,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权力的诱惑! 然而,他绝不会想到,等待他的并非什么丰爵厚禄,而是一支支无情的飞箭。 “啊一一”无数的飞箭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射成了刺猬,到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还在为他美好的前途而狂热沸腾着。 冲在他身后的人也纷纷中箭倒下,使得随后即将冲入宫门的大军暂缓了步伐,正是这一稍缓的功夫,侍卫们护送着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南宫胜往别处逃离。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逃了一一” “什么?”南宫玺一身黑色的铠甲,红色的盔楼,手持长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的将士,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双目之中迸射出了两道锐利的寒光。 “传令下去,宫内任何胆敢反抗之人,统统杀无赦!包括,皇上一一” 侍卫徵怔了下,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透凉,随即领命道:“是,太子殿下。” “等等!”南宫玺忽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他道,“去把靖王爷给本太子带上来。” “是,太子殿下。” 待侍卫匆匆离去,南宫玺举目看着前方激烈的战况,嘴角扯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只要他除去了他的父皇和他的弟弟,那么这世上便没有人再与他争夺皇位,他便是南熙国顺理成章的新皇! 至于云家,他有的是办法来对付他们,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他就不信,没有人愿意帮他除去云家所有的人! 前方皇宫的御林军还在做顽死的抵抗,南宫玺在亲兵的护卫下,就守在了宫门旁,不耐烦地来回踱步0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迟则生变,他怕继续拖延下去,不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不多时,押送靖王的一队士兵终于到来。 “太子殿下,靖王爷带到。” 南宫玺驻足回首,一双深沉的眸子在对上南宫翼的瞬间,他唇边扯出了一抹弧度,然后那笑声便越放越大。 “南宫翼,你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南宫玺走近了南宫翼的跟前,厉目打量着他,他的双手被缚于身后,一身倾尽天下的银袍却依旧鲜亮,尤其是那一张从容不迫的冷峻脸庞,让他越看越嫉恨。 从南宫翼出生开始,他的出色和才华,便将他的光华全部掩盖了下去。人人都在称颂着靖王爷的好,靖王爷的出色,还赠给了他一个“一袭银袍倾天下”的美名,而他呢?他什么也没有,在人们提及南熙国皇家子弟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南宫翼,却从来没有他南宫玺。若不是他的生母是皇后,他有罗家在背后为他撑腰,他的太子之位恐怕早已不保,所以他嫉恨南宫翼,甚至想要除之而后快! 南宫翼轻哼了声,举目遥望向宫门内激战的场面,冷声道:“父皇呢?你究竟把父皇怎么样了?” “父皇?”南宫玺残酷地冷笑,“你现在应该先关心的是你自己的生死吧?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让你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吗?” “我的生死不要紧,我只关心父皇的生死!大哥,你莫非为了皇位,将自己的人性也泯灭了?那可是生我们养我们的父皇,和你有着血脉相连的父皇” 南宫玺冷笑道:“那又如何?他虽然立了我为太子,可他每日里嘴里念叨的人却是你,你才是他心目中最为看重的太子人选!所以,为了能够稳稳地坐上皇位,我别无选择……” “所以,你是非要置父皇于死地了?你简直没有人性……”南宫翼义愤填膺的口吻斥责着他,谁也没有发现,在他眸光流转的瞬间,有一抹兴奋的暗芒在他眼底深处闪耀而过。 “人性算什么?只要我夺得了皇位,整个南熙国都是我的,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什么都有了,还要不值钱的人性做什么?”南宫玺张狂地放声大笑了起来,好似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时候,宫门内的打斗声逐渐弱了下去,坚守宫门的御林军最终被击溃,宫门 失守。南宫玺几步快走,迈入了宫门,他举目仰望着诺大的宫阙,和周围林立的楼台亭阁,满目的喜悦之色,所有的这一切,很快便将都是他的了“哈哈哈……”他状似疯狂般地大笑着,他的笑声在宫阙的上空久久地回荡,将所有的刀剑相击声全部给压了下去。 南宫翼看着他,眸子微眯,唇边是一抹阴冷的笑。他未免开心得太早了,也把事情想象得太过简单了,人人向往的皇位,岂是那么好夺的?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太子殿下,我们抓到皇上了!” “真的?”南宫玺止了笑声,深沉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激动和紧张的情绪,“快,快将他给本太子带上来!” “是,太子殿下!” 南宫玺回身,得意的眼神看向了南宫翼,道:“你看到了吗?就连父皇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别提你了。既然你这么孝顺父皇,我就成全了你,一会儿就送你和父皇同时上路,你们在前往西天的路上,也好有个伴,哈哈哈……” “那我还得多谢皇兄你了!”南宫翼狠狠地咬牙道。不远处,南宫胜在一队士兵的看押下,往这边走来,他的形容有些狼狈,头上的皇冠已经不翼而飞,长发散乱地落在肩头,身上的龙袍有几处破洞,是方才与士兵们交战中留下的痕迹。他愤怒的脸孔涨红涨红的,抬头间,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他顿时气恼地咆哮:“南宫玺,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谋反叛乱,你该当何罪?” “翼儿,你怎么也被他抓了起来?”在看到南宫翼的时候,他愤怒的脸孔上露出了些许关切之色。他如此区别的对待,落在了南宫玺的眼中,赫然成了一根刺,深深地扎痛着他的心。同为皇子,他却独独偏爱他的皇弟,每每在大臣们跟前赞许他的弟弟,这让他情何以堪? 南宫玺面部的肌肉逐渐呈现出了扭曲状,长剑带着冽冽的寒光,自剑鞘而出,徐徐指向了南宫胜的心脏处:“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为何要谋反?我乃是一国的太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可我为何要冒天下之不违而反你?父皇,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吗?” 南宫胜向前冲上一步,隔着侍卫的人墙,冲着南宫玺咒骂道:“逆子!你犯上作乱、眼里无君无父,像你这样秉性之人,居然还想继承皇位,你简直妄想!联告诉你,联早就想传皇位给你翼儿,只有他才担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而你?你无才无德,处事鲁莽荒唐,骡怎么可能将南熙国的大好江山双手相送于你?” 南宫玺突然之间静 默无声,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寂之中,唯有他的前胸在不断地起伏着,诏示着他此刻的盛怒和失望。 果然,在父皇的眼底,他一无是处,连南宫翼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比不上啊……他不甘心!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苦苦地守着太子之位,怎么可能拱手相让于人? 低低的冷笑声从他嘴里逸出,他不怒反笑,昂首道:“很好!既然你打定了主意,不会将皇位传给我,那么我也不必再顾念父子之情了……”他阴冷地笑着,一步步走向了他,那神情宛若来自地狱的修罗。他手中的长剑拖曳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痕,火光闪烁着,发出啮滋声。 “你、你想干什么?你真想杀君弑父?”南宫胜看着儿子可怕的神情,心底莫名地慌乱起来,他在心中想象过无数的可能性,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儿子会真的亲手弑父! “是又如何?”南宫玺的脸色蓦地一沉,长剑刺透了南宫胜的心脏,这一剑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父皇”南宫翼惊喊了声,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有挣扎,有痛苦,有迷茫,也有狠厉的决心……“你一一”南宫胜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面部一阵痛苦的狰狞后,他的双目终于徐徐地闭上。 周围的士兵们全部屏息,就连呼吸声都变得极为徵弱。 长剑又唰地从南宫胜的体内拔出,剑器摩擦骨话的沉闷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鲜血飞溅,染红了南宫玺胸前的衣襟,还有几滴血喷洒在了他的唇上,他舌尖一舔,尝到了他父皇血液的味道。 腥而甜,还带着些许的温度。他慢慢爱上了这种嗜血的味道。不顾南宫胜向后倾倒的身影,南宫玺转身,浴血的身姿好似鬼魅一般迎向了南宫翼。只要再杀了他,南熙国上下,便没有人再与他争夺皇位。 “现在,该轮到你了一一”他一步步走向南宫翼,那嗜血的神色,比之方才更加可怕。 然而,南宫翼的反应却有些超乎常理,他瞬间恢复了从容的神色,冷峻的面孔放着寒光,一双厉目盯着南宫玺,冷至冰点的眸光从他眼眶中迸射而出。 “南宫玺,你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你太天真了,回头看看你身后,他们到底是听从你的命令,还是听从我的命令?” 南宫翼丹田下沉,突然向外猛然发出一阵劲力,将绑缚他的绳索全部绷断“你一一”南宫玺脚下一顿,顺着他的目光,转首望向了自己的身后。 一道道白色的剑光顿时晃了他的眼,他眸光闪动,眼前一阵晕眩,待他定睛看时,却发现方才将南宫胜押送来的一队士兵个个面生得很,他居然一个也没有见过。方才他一心全部扑在了南宫胜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押送他的这些士兵,现在才仔细看时,却已经迟了。 “怎、怎么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大哥,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了,他们不是你的人,乃是我培养多年的死士。除了我,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南宫翼伸手从看押他的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了剑,正是他平日里随身佩戴的宝剑! 南宫玺这时才恍悟,他居然如此大意,竟不知自己派遣前去捉拿南宫翼的人早已成了南宫翼的羽翼,还有他的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却丝毫不察。果然,他是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沦入如今反过来受困的境地。 “来人啊,护驾一一” 他高声朝着远处呼喊,诺大的宫廷之中,他就不信到处都是南宫翼的人。 终于,有几路他的亲信听到了他的呼救声,持剑从各个方向杀将了回来。 南宫玺仿佛看到了希望,不由地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南宫翼,你别高兴得太早!你有死士,本太子也有死士,就算你杀了本太子,他们也绝不会向你投降!你想要坐上皇位,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是吗?”南宫翼冷笑了声,袖中一抖,朝着天空中抛出去一枚信号弹。 信号弹在半空中炸开,显映出了一个特别的图案,久久不散。 这时候,皇宫的各个角落,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许多的黑衣人,他们的行动迅捷、下手狠辣,往往一剑就是好几条人命,将那些意欲冲上来救驾的士兵们统统阻挡了回去。 “你……”南宫玺脸色大变,心底好不容易升腾起来的希望又在瞬间熄灭,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再次抬头时,眼前一片清明。 “你早就算到了,你早就算到我要谋反起事,所以你将计就计,一早就在宫中埋伏了高手。你也想谋反,想要杀君弑父,可是你怕背上杀君弑父的罪名,所以你有意激怒我,借我的手杀了父皇,然后你再杀了我,这样你才能高枕无忧地坐上皇帝的宝座。你好狠的心!好高深的谋划!妄你方才还猫哭耗子,做出一副孝子的姿态,其实真正狠毒、无君无父的人就是你一一” 南宫玺身子不住地摇晃着,脚下也跟着一步步后退,离他身后 不远处,就是如铜墙铁壁般的宫墙。然而他丝毫没有察觉,继续往后退着。 “南宫翼,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以为仅凭这些死士就能夺得南熙国的江山?你听,那是什么声音一一” 他大臂一挥,指向了宫门之外,只见宫阶下,黑压压的一片士兵如潮水一般正从宫门外朝着宫门方向涌来。他们的口中似乎在高喊着什么,喊声震天。 南宫翼眉头徵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着宫阶方向望去。在那一大片黑压压的士兵当中,有几面烫金的旗帜高高地扬起,那上边赫然飘扬着一个道劲有力的“云”字! 是云家军! 南宫翼眉梢耸动了下,那原本是他和云家约定的,只要信号弹一发射,云家的人便带兵杀进宫来,眼前的一幕乃是意料中事。然而,当他真正看到了云家麾下的大军之后,他整颗心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身体里的血液在不住地沸腾和叫嚣。 这样的一支军队,带着肃杀之气,气势如虹,绝对不是常年驻守在皇城里的御林军和宫廷禁卫军所能相比拟的。 这样的一支军队,让人闻之胆寒! 一个杀念在他心头猛然升起,这样的云家,绝不能留! 他绝不能留下一个能随时威胁到自己地位和权势的家族,让自己整日里提心吊胆,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父皇终日里惶惶不安,总是想方设法地试图除去云家,因为这样一个势力磅礴的家族实在是太可怕了。 “南宫翼,你也害怕了吧?南熙国只要有云家存在,谁也无法安安心心地坐稳皇位一一” 南宫玺大笑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似乎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口现在的他,只想拉着南宫翼下地狱,因为是他害的他,是他让他背负了杀君弑父的罪名,是他夺走了他一切的荣耀,是他毁了他!既然要死,那他就一定要拉着他一块儿死! 南宫翼阴冷的眼神射了过来,冷酷的声音幽幽响起:“不管以后到底会怎样,总之这一刻,是我赢了!” 他手中的长剑倏地掷了出去,正对的方向正是南宫玺的心口! 南宫玺双瞳蓦地放大,转身想逃,谁知他刚一转身就撞在了身后的宫墙上。待他再欲转身时,长剑已至,咔嚓声清脆入耳,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房。 他的双目暴突,死死地盯着南宫翼的方向,一口气没有缓上来,当场断气南宫翼冷笑了声,走上几步,将自己的长剑又拔了出来 。 他狠咬着自己的牙根,眸光微缩,终于……,再没有人跟他争夺皇位了! 他的唇边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他很平静,因为在他心底,他早已认定,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 “王爷,不好了!云家的人开始屠杀我们的死士”身后的侍卫突然惊惶地上前传报,将南宫翼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南宫翼不敢相信,持剑疾步奔向了宫阶方向,一眼望去,那黑压压的士兵就好似潮水一般,在吞噬着天地,他们所过之处,草木不生,尸横遍地,而那些尸首,恍然就是自己培养了多年耗费无数财力而得的数千死士! “云溪,你怎么敢一一”他愤怒了,惊天的咆哮撕破了长空。 而罪魁祸首的云溪,此刻正混迹在这势如潮水般的士兵当中,听到了南宫翼的咆哮声,她唇角高高地扬起。 这世上难道就只有他会阴人? 他设计同时诛杀了自己的父皇和皇兄,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笑到最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也不过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太子谋反篡逆,六王爷和云家奉旨勤王救驾,若有抵抗者,一律杀无赦!” 士兵当中,一个接着一个传递着这个命令,整个皇宫内外所有的声音全部被淹没,唯有这一句铁血的军令在一遍遍地传诵。 “六皇叔”南宫翼身形晃动着,险些栽倒在地,他怎么忘记了,他们南宫家族的人除了他们父子,还有一个六皇叔? 他早该有所防范的,当他发现云溪去探视六皇叔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防范的。是他太过自负、太自以为走了,他以为云家只有倚靠他才能在南熙国立足,所以云家必须选择他,舍他其谁? 可是,他失算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云家最后选择的人不是他,而是常年深居简出,在朝堂之上隐忍不发、默默无闻的六皇叔……愤怒、嫉恨;冷静、沉思;抉择、重新抉择……短短的片刻,无数的思绪在他脑海中翩飞,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抉择。 他不能死,不能做出无畏的牺牲!他的命远比他的父皇、他的皇兄来得有价值得多,他若要死,便要整个南熙国、还有云家,成为他的陪葬! 所有的气息在瞬间收敛,他丢弃了手中的长剑,孤身一人奔向宫门外。 夕阳西下,斜照在宫门的正当口。 在那里,逆光处,一道银色的身影掀起长袍,顿身跪倒在了宫阶之上。 “皇叔,皇兄他丧尽天良、心性泯灭,亲手杀死了父皇!父皇驾崩了……” “侄儿代表我南熙国的文武百官和万千百姓,恳请皇叔登临帝位,挑起一国的重担,侄儿替已故的父皇和南熙国万千的子民,拜谢皇叔了!” 他一拜到底,银色的身影就这么久久地匍匐在地,银色与夕阳的金色相交辉映,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他的声音之中注入了他所有的玄力,那沉厚的声音具有穿透力,将那漫天的喊杀声全部掩盖了下去。 云溪自士兵当中举目远眺着那道银色的身影,眸子不由地徵徵眯起,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南宫翼,好机智的心思,好深沉的谋略,他居然能在短短的片刻就放弃了初衷,果断投诚,为的就是获取一线生机,这样的人才,她还真是小看了。 他现在主动递出了橄榄枝,将六王爷名正言顺地推上皇位,如此一来,若是六王爷和云家再想杀他,便难堵悠悠众口! 此时此刻。 南宫翼,杀不得! 六王爷此刻已经来到了宫阶上,亲手将他扶起。 穿过层层的人群,云溪对上了南宫翼有意无意中瞥来的目光,两道目光猛然相撞,无形的火花在空中迸发又消失,消失又迸发。 离宫廷政变已经两日过去,整个沁阳城从混乱之中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六王爷登基称帝,追封他死去的兄长,并且将其风光大葬。太子因谋反作乱,太子府被抄,连同罗氏一族也全部陷入了牢狱中。皇族的很多人也受到了牵连,下放的下放,驱逐的驱逐,唯有靖王爷爵位封号不变,而且还被赐下了金银无数,看似风光无比。 此次宫廷政变后,获益最多的自然是云家,云家上下所有人都被封赏了一遍,就连云溪母子也不例外。云溪不喜欢任何的封号,所以推拒了,反而是云小墨被封了个小王爷的爵位。六王爷的心思,云溪自然是懂的,想要云家和皇家真正地和平共处,就唯有拉近彼此间的关系。六王爷给云小墨封爵,为的就是希望等他长大后,能和他的宝贝孙女南宫樱联姻,那么往后无论是云家还是皇族,都可以高枕无忧。 云溪是不赞成联姻的,毕竟孩子还小,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就像是云溪和南宫翼之间的婚约,没有感情基础的婚约又如何能作数?也正是因为这一纸的婚约,害了云溪,误了 她一生。 她绝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在儿子的身上发生,所以她没有明着答应联姻之事,却也没有推拒了小墨的封爵,就让对方误以为她有联姻的意思好了,这样于己于对方,都有益处。她相信等再过十年,等到小墨长大成人之后,云家就再不用倚靠任何人或皇族势力,便可撑起一方的天空。 云蒙和云逸自加官进爵之后,每日里忙个不停,时常都见不到人。不止他们忙了,就连龙千绝和凌天宫的人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几乎见不到人影。 这一日午后,云溪用完了午膳后,便懒懒地躺在了藤椅上闭目歇息。 暖日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她如玉无暇的脸颊上,好似洒下了点点的金粉,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美不胜收。 风护法悄悄地临近她的身侧,手中持有一封书信,试图将书信无声地放下后,便悄然离开。 “站住!”云溪突然出声喝止了他。 风护法回首,恰好对上她锐利审视的目光,心蓦地猛然一跳,嘿嘿干笑道:“夫人,把您吵醒了,是属下的错!” “这是什么?”云溪看他一脸的鬼祟,不由地起了疑心,拾起他留在她身侧的书信,打开翻阅。 她阅览着书信的内容,眉梢慢慢地蹙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尊主突然返回了凌天宫,连声招呼都不打?” “宫里有不少的事等着尊主去处理,尊主走得急,来不及跟夫人您告别,还希望夫人不要见怪。”风护法神色有些不自然,只是干笑着说道,“不过尊主吩咐了,让属下留在夫人的身边,听候夫人差遣。夫人若是准备好了,想要前往凌天宫,也由属下来为夫人安徘行程。” 云溪压根就没听他的鬼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若非有极为重要之事,他是不可能不辞而别的。 再低头看一眼信中的内容,他没有叙说太多,仅有一句:“珍重,凌天宫见!”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溪抬眸,紧盯着风护法,沉声问道。 “……,尊主不让属下告诉您,怕夫人您担心……”风护法心情很是矛盾,信使这个差使果然不是好当的。 云溪冷哼了声,道:“你觉得我现在一无所知,就不会担心了吗?你快说,倘若你不说,那就给我滚得远远的,我留一个欺主的属下做什么?” “别!我、我说还不行 ☆、我们是一家人 V28 出发,去凌天宫 云溪和南宫翼两人虽是一直在喝着茶,彼此的心中却在各自打着算盘。倘若南宫翼一进门便咄咄逼人,向她质问,那么她便无须跟他废话,直接动手灭了他便是。然而此刻的他却似有恃无恐,一派悠然自得的神态,丝毫不担心她会不会斩草除根,除去他这个祸害。莫非他手中有了什么底牌,足以让他稳坐泰山,不畏惧云家的势力? 云溪一直在暗暗观察着他,细细地斟酌,倘若他只是假装镇定,必然会心虚地露出马脚,然而她还是错看了他,他的从容和镇定,让她有些迷惑了。 这时候,大堂的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远远地传递过来,惊扰了大堂里的两人。 “你们都滚开!我要见靖王爷,我是靖王爷的未来侧妃,你们都没有权力拦着我……。” “云溪,你好歹毒的心!我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女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将来还是靖王府的侧妃,一旦我当上了侧妃,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你们放开我,让我进去!” “王爷,我是孟瑶,你快来救我!” 居然是云孟瑶那个疯女人! 究竟是谁给她通风报信了?云府之内,居然还有人敢给她通风报信? 云溪眸光划过一抹冷冽之光。 “王爷,您的未婚妻来了,要不要见上一面?”她轻抬了下眉尾,瞄向了一脸事不关己的南宫翼。 “正好,本王今日来,就是来云府退亲的,是该见一下云二小姐。”南宫翼语出惊人,让云溪着实诧异了下,但也只是一下下。也是,现在云家和靖王府算是彻底决裂了,再攀着这么一门婚事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云孟瑶,妄你还在做着侧王妃的美梦,现在不但毁了容,还什么也捞不到……,云溪冷笑了声,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残忍了,不能成为侧王妃对她的打击,或许比毁了她的容还要来得大些。 “请二小姐进来吧!”云溪朝着风护法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是。”风护法低眉退了出去。 没多久,云孟瑶便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大堂,她的脸上蒙着一块轻纱,恰好遮盖了她被刮花的伤处。她一见着银袍倾城的南宫翼,便盈着泪花,像花蝴蝶一般扑将了过去。 “王爷,你要替孟瑶作主!云溪这个小贱人,她嫉妒我的美色,嫉妒我能够嫁入王府,所以用簪子刮花了我的脸。现在我的脸不能见人了,还请王爷为 我作主,好好地教训她,最好也刮花她的脸,让她永远都嫁不出去!” 云孟瑶伏身在南宫翼的跟前,转首,狠辣的眼神瞪向了云溪,那眼神好似要将她整个儿生吞活剥。 云溪冷眼看着她,只觉得非常好笑,她一定是在屋子里关得久了,便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她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南熙国的天早就变了,连龙座上的人都换了,更别说是她云溪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了。 现在的她,就连当今的皇上都不敢妄动,每每见着她都得客客气气的,更别提自身难保的靖王爷了。 彻底地无视她,云溪继续自顾自地喝着茶,等候着南宫翼的反应0南宫翼微眯了下冷眸,快速闪过嫌恶的冷光,分明同是云家的女儿,为何姐妹俩无论性情和才能相差如此之远?他倒是更愿意相信从前的云溪才是和云孟瑶是一对姐妹,同样肤浅,同样无知,而现在的云溪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让人无法琢磨的同时,又嫉又恨! “二小姐,本王今日来,是来退亲的。本王已经决定,要离开南熙国,重新回归师门,不再理会世间的一切俗物。本王王府的众人也已经被本王驱散了,至于这门婚约,自然也没有再继续叙谈的必要性。”南宫翼的话虽是对着云孟瑶说的,然而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飘向云溪,好似在说,他已经决定放弃南熙国的一切,所以你也不必再费尽心思来对付我了。 云溪眼神飘忽了下,也很意外他的决定,他真的肯舍弃南熙国的一切,回归师门?还是他别有企图? “这是本王的退亲文书,二小姐接下后,咱们的婚约便算了了。”一封文书自他的袖中取出,无情地递向了云孟瑶。 云孟瑶呆呆地看着他递来的退亲文书,却怎么也不肯伸手去接,她的胸前起伏不定,突然转首,用嫉恨的目光瞪向了云溪:“是你!一定是你告诉了王爷我的脸被毁,所以王爷才要退亲搿…云溪,我杀了你!” 一道银光在她袖底忽闪,云孟瑶手持一支银簪,飞身扑向了云溪,银慧所对着的位置,正是云溪的脸颊。这一刻她等了许久,自从她的脸被划花后,她便日思夜想着要怎样也将云溪的脸刮花。若非如此,如何解她心头之恨? 这一刺,像是演练了千万遍!即便是一个没有功夫的人,演练了千万遍之后,也会成为必杀技,更别说云孟瑶曾经跟着云逸学过一段时间的武艺,不精通,但也有绿玄之境。 风护法乍看到云孟瑶要刺杀云溪,他第一个反应 ,便是拔出了长剑,飞身向她背心处刺去!他答应过尊主,要以自己的性命来守护夫人,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夫人的亲妹妹,凡是要杀夫人之人皆可杀! “哧!”“哧!” 两柄长剑,一前一后,分别刺透了云孟瑶的心脏。 长剑的主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目光深沉嗜血,一个眼中却是惊诧和不解。 云溪本就没想躲,区区一个云孟瑶,还不足为惧。风护法会出手相护,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翼居然也出手了。 “为、为什么?”云孟瑶临死之际,一双赤红的双目看着南宫翼,不明白他为何要救那小贱人,为何要杀她。她至死都没有领悟过来,自己为何会被退婚,为何会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 可惜,她已经来不及得到答案,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目。 云溪依旧坐在原位,静静地看着云孟瑶断气,看着她徐徐地倒了下去,倒入一片血泊之中,再无生气。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她的眼前消逝,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或许是她冷血吧,也或许是她看透了生死。 眼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害死云溪的罪魁祸首,她死不足惜,不值得任何的同情! 她的目光稍转,望向了面不改色、回剑入鞘的南宫翼,檀口轻启道:“王爷不打算给她一个答案吗?她看起来死不瞑目……,” 南宫翼目光沉静,不答,反问道:“她是你的亲妹妹,你的妹妹死在你的面前,云小姐居然可以无动于衷?这或许就是她死不瞑目的原因。” “亲妹妹?哈,是谁告诉王爷,她是我的亲妹妹?”云溪轻笑了声,道,“王爷可能还不知道吧?云孟瑶根本就不是我云家的女儿,她不过是二夫人和罗家的一个下人所生的孩子,她怕事情暴露,于是便嫁祸给了我父亲,让我父亲无端端地戴了十几年的绿帽子。今日王爷亲自动手,替我云家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我应该谢谢王爷才是。” 南宫翼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冷冷地瞪向了云溪,带着几分愤怒。原来,自己退而求其次求来的未来侧妃,居然是个假冒货!难怪他们可以毫无忌惮地反水,临阵食言,转而投向了六皇叔那边。原来,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好你个云溪!他真的是小瞧了她! “王爷生气了?其实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本想告诉王爷你的,毕竟要成为亲家了,彼此应该坦诚相待,还是得让王爷 知情才对。” 南宫翼紧握的双拳发出骨骼摩擦的咯咯声,许久,他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本王本就是来退亲的,至于她是不是云家的千金,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擅于隐忍,云溪真有些佩服他的忍术了。 “方才听王爷说,打算离开南熙国,回归师门?王爷真的舍得放弃南熙国的一切?舍得离开南熙国的百姓?” 南宫翼沉默了片刻,清凉的嗓音道:“有舍才有得!从前是我太过执着,眼中只看到高高在上的那个皇位,却忘记了天下之大,区区一个皇位,与天下相比,根本不足为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道云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三大圣地?” “三大圣地?”风护法乍听到这四个字,脸上显露出了惊愕和凝重之色。 云溪眼尾轻扫了他一眼,便知晓三大圣地并非等闲之地,心中虽有疑惑,面上依旧淡定。 “王爷提到三大圣地,莫非王爷的师门便是源自其中之一?” “云小姐,果然聪明!” 跩什么跩?我管你什么三大圣地、四大臭地,难道我还怕你师门来报复? 云溪的眼底冷光涟涟。 风护法看着她的神色,心中暗叫不妙,试着暗地里跟她打暗语。三大圣地乃是傲天大陆隐世的高手集结地,天玄、神玄以上的高手数不胜数,可不是好惹的,就连尊主也不敢随意招惹他们。 夫人,南宫翼此人,杀不得啊! 南宫翼注意到了风护法的各种小动作,不由地低低地笑了几声,道:“我师父前两日给我来了书信,邀我返回门派,参加门派的弟子大选0倘若顺利的话,我便能成为门派重点培养的弟子人选,进入门派的中枢。不出几年,我的成就未必就不如一国之君所能带给我的荣耀。” 笑,你再笑得得意些? 云溪终于明白他今日到来的目的了,丫的,这小子就是跑她这里炫耀来了。他是不是想告诉她,他不过是暂时输了一局,却未必永远是输。他过了一村,又进一店,将来有的是机会飞黄腾达,再回来向她报复! “那真要恭喜王爷了……”冷冽的寒光自她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她如何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的眼底,杀机已露。 “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杀了 她吗?因为本王想要对付的人,只能死在本王的手上,在本王动手之前,其他任何人都休想动你一根毫毛!” 南宫翼的目光稍转,落在了她暗藏杀机的袖底,低低地笑道:“云小姐现在一定很想杀了我,以除后患吧?不过本王要提醒你,本王来之前,已经告诉了本王的几位师兄,他们此刻就在本王的王府相候着。倘若本王无法如期归还,我想他们可能会耐不住性子,亲自跑来将军府要人。云小姐在杀我之前,最好考虑清楚……或者,云小姐是怕本王数年之后的成就胜过了你,云小姐对自己没有信心?”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用吗?我想要杀人,难道还会怕他背后有什么背景?”云溪眼底有些愠怒的情绪,杀意却消减了下去。 的确,她心中多了几分顾虑。倘若只有她一人,她可以无所畏惧,就算他的背后是天皇老子,她也照杀不误,可是她得为云家考虑,云家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日子,正是积蓄实力不断图强的时候,她绝不能节外生枝,破坏了这一切。 南宫翼,算你好命,今日暂且饶了你的性命。待得他日,照样打得你翻不了身! “云溪,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在府外埋伏伏兵?难道你想杀我师兄不成?”门外,白楚牧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进来,声音方落,他的人便也到了大堂门口。 “什么伏兵?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云溪没有撒谎,她的确没有设下什么伏兵,要杀南宫翼一人,根本不需要什么伏兵,人多反而成了累赘。 “还说没有?那我从府门外进来时,那藏在府门两侧的一百士兵又是怎么回事?”白楚牧难得显露出了肃然的神色,脸上有几分愤怒和不满。 他和南宫翼毕竟是师兄弟的关系,云家此次突然反水,背弃了他的师兄,他就已经不满了。现在看到云家设下伏兵,想要置他的师兄于死地,他愤慨的心情更甚。 “白公子,请别误会!那一百士兵是我调来的,与溪儿无关。”云清这时候坐着轮椅,也出现在了大堂的门外,方才他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了士兵的回报,连忙赶过来察看。 “你们都是云家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受了她的唆使?”白楚牧上前几步,攥住了南宫翼的手臂,另一只手持剑在前,道,“师兄,我们走!我倒要看看,云家到底能不能拦住我们师兄弟二人?” 云溪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阻拦,也没有解释。要走就走吧,眼不见为净! “白叔叔, 你要上哪里去?”云小墨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堂的门口。 白楚牧的脚刚刚迈出门槛,便看到了他。看着云小墨,他眼神微闪了下,愤怒的神色便立即收了起来,蹲身在了他的跟前,道:“小墨,白叔叔要走了,以后恐怕不能再陪着你玩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白叔叔也要走了吗?小墨舍不得你。”云小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小嘴微撅。 为什么要有分离?他不懂,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不能永远和他生活在一起? 白楚牧看着他这样的神色,心中酸酸的,他从来都是潇洒来去,游戏人间,不带走任何东西,也不在乎任何的东西,可是这一次,却是一个孩子留住了他的心。 抚摸了下小墨的头颅,白楚牧温声道:“白叔叔也舍不得你,等有机会,白叔叔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片金叶子,塞入了小墨的手中:“好好珍藏着,或许有一日能救你一命。”拍了拍他的小脸,白楚收回首,冷冷地瞪了云溪一眼,便又拉着他的师兄往外走。 如此迥然有别的对待,云溪不由地苦笑,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惹人厌? 消失在门口之际,南宫翼回首,投来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说后会有期,又仿佛在说……云溪懒得去想他眼神中的涵义,也罢,就让这些事暂时告一段落吧! 没有了南宫翼这个心头之患的存在,她也便能放心地离开,前往凌天宫了。不知道千绝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有大碍吧? 在跟他重逢之前,她一定要尽快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就是再遇上他,她也只能成为他的负累。 她不要当他的负累!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那么她就要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并肩作战,去迎接无数未知的挑战。 “小墨,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离开将军府,去找你爹爹。” “明天就走?那书院不去了吗?还有樱子、小楠他们……。”云小墨有些舍不得他的小伙伴们,一连几天,走了好多人,每分别一回,他就伤心难过一回,小小的心灵有些难以承受。 云溪弯身抱起了他,柔声道:“小墨,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总是聚聚散散,每一次的分别是为了重新的相聚,你要学会适应。” “难道就不能不分离吗?”云小 墨低着头,神情有些沮丧。 云溪看着儿子,默默地叹息。 太重感情,是儿子的优点,或许也是将来牵绊他的缺点,真不知是喜是忧。 临走前,云溪进了一次宫,跟六王爷打了声招呼,让他务必保全云家老少,尤其要堤防司徒家和孟家的人。她很担心她一走,司徒家的人会再次上门找云家的麻烦,至于孟家暂时没有什么威胁,据说他们正全力在寻找赤血灵珠的下落,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六王爷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现在和云家是绑在了同一条绳子上,共存共荣,而且他也担心云溪和凌天宫的报复,自然不敢怠慢。 得到了六王爷的保证,云溪这才放心地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启程。 次日清晨,母子二人登上了风护法准备的马车,与云家老少道别,随行的还有龙千辰和蓝慕轩。容少华也没有在云府多待,径自返回容家去了。 分别时,云家的每一个人都舍不得云小墨,一个个抱着云小墨哭得稀里哗啦,云小墨也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看得云溪很是嫉妒。为嘛就没有一个人舍不得她,没有一个人抱着她哭呢?果然是人品有问题,混了这么久,居然还及不上儿子万分之一。 伤心啊! 云溪一路上都在伤心地自我反省当中。 “娘亲,你怎么了?为什么一脸多愁善感的表情?” 云溪侧身,不甩他。 臭小子,没看到娘亲在伤感吗?还问? “娘亲,刚刚外婆和太姥姥塞给了我一些糕点,娘亲要不要吃点?” 云溪又挪了挪身,继续不甩他。 哼,为嘛只给你塞糕点?分别的时候,她们都只顾着抱着你痛哭流涕了,几乎就没跟我说上一句话。哼哼哼……。 云小墨见她不搭理,就盘膝坐在了座位上,跟小白两个自顾自地吃起了糕点。他一边小手往嘴里抓着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口吻说道:“外婆说,娘亲脾气不好,经常容易在外面惹事,所以叮嘱小墨一定要看紧娘亲,不让娘亲随便在外面惹事生非……,” 嗄? 小白使劲地点点头,小墨墨的外婆真是有先见之明,它严重同意。 “还有太姥姥说,女孩子应该温柔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生气,要不然爹爹会不喜欢你的。” 嘛? 小白又使劲地点点头, 小墨墨的太姥姥金玉良言啊,说得太对了! “还有太爷爷也说了……。” “闭嘴!”云溪转身,一手揪起了小墨的耳朵,一手将小白提拎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只顾着自己吃东西,居然都不理我,太没良心了!都待一边去,面壁思过!” 云小墨抱着小白,一脸苦兮兮地只好待一边去面壁思过了。 没办法,娘亲看起来肝火正旺,好像又开始欲求不满了。 外边,风护法独自一人驾着马车,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各骑一匹高头大马护在了马车的两侧,听着马车里传出来的对话声,三人不由地忍俊不禁。 黄昏时分,一行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野地,马车徐徐停下,暂时稍作休息。 隔着一小片树林,另有一行人提前在此歇息,虽然相聚一段距离,但双方还是能够依稀见到对方的身影。 对方一行人足有十来人,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一个个提高了警惕,带着浓浓的杀气。 云溪跳下马车后,不动声色地往林子方向瞄了一眼,神识轻扫,这些人的实力都不弱,至少在蓝玄以上。不过十几个蓝玄高手,在她眼中便算不得什么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她便当对方不存在。 “娘亲,我好饿,想吃烤鸡。”云小墨大概是闻到了从林子里飘出来的香味,有些才怀住诱惑了被儿子这么一说,云溪也跟着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了风护法。 风护法一接收到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一张脸顿时变得苦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苦活累活都是他来做? 龙千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风护法,多打几只野鸡来,要又肥又壮的。最好再打几只野兔,好久没有尝尝野兔的味道,打打牙祭了。” 二公子,你的要求会不会多了点? 风护法抿着嘴,一脸有苦难诉。 “我想吃鱼,最好是鳞鱼,煲个汤,加点豆腐,又美又鲜嫩的。”蓝慕轩也不忘举手点菜。 “……”风护法傻了眼了,你当这里是菜馆呢?还煲汤、加豆腐? 云溪砸吧了几下嘴,也举手点菜道:“我想吃田鸡肉,最好是红烧的,放点板票更好,又香甜又松软……” “娘亲,我也要!” 云小墨赶紧跟着举手,小白在他怀里打着滚,哈喇留了一连串 。 风护法无语望天,尊主,这个差使真的是好差使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照顾我,将如此好的差使派给我? “风护法,你还傻愣着做什么?我看地图上标识着,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镇。小镇里面肯定有酒楼、饭馆什么的,你来回跑一趟,很快就搞定了。”云溪从怀里掏出了一份行军地图,手指往图上某一处黑点点随手一指,道,“看,就是这里!” 风护法凑过来,大致瞄了一眼,不瞄还好,这一瞄不由地差点背过气去。 夫人,你确定你真的能看懂地图? 你这一指,都直到北湘国去了好不好? “娘亲,你指错方向了,应该是这里!” 还是少主聪明啊……风护法又凑过去,往少主指的方向一看,两眼一翻白,直接装死昏了过去。 这不是又回到南熙国去了吗?可别告诉他,他们想让他再返回云家一趟,替他们采办完他们想要的烤鸡、野兔、鳞鱼和板栗田鸡,再让他跑回来?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好了,别逗他玩了!风护法的心脏承受能力比较差,咱们还是迁就他一点,小小地戏弄下他就得了,万一把他的心脏病给引发了,到时候就没法跟你爹爹交待了。” “嗯,风叔叔比辰叔叔和蓝叔叔好玩多了!” 风护法刚想睁眼醒过来,又被小墨的话给吓得晕了过去,他说呢,为什么母子两个只欺负他,原来在他们心里,他比其他两个倒霎蛋更加倒霎蛋! 龙千辰冷不噤地打了个哆嗦,万分庆幸,终于有一个垫背的人了,他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蓝慕轩后知后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觉悟过来,还在一边认真地询问道:“那鳞鱼呢?没有了吗?真的好想吃!” 风护法突然蹦了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想吃自己弄去!我的任务里面可不包括伺候你!” 一行人笑成了堆,方才旅途的劳顿也一扫而空。 这边欢声笑语,林子的另一头,在十几名统一服饰的护卫的保护圈当中,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倚在一名老者的身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住地往林子这边瞄着,好奇地问道:“孙爷爷,他们是什么人?是来追杀我们的人吗?” 老者慈祥的面容,低首望着小女孩,安慰道:“小小姐别怕,他们只走路人,不是来追杀我们的。” ☆、我们是一家人 V29 炼丹师大会一 “玄翼,拦住他!” 一条青色的龙影先她一步冲向了独孤谋,借着玄翼的掩护,云溪的手中也跟着飞出了三枚银针。就在那么短短的瞬间,她没有慌乱,银针飞出的时间间隔恰好就是二分之一眨眼的功夫,有条不紊。每一针的角度都算计得很精准,将独孤谋可能做出的第一身体反应全部算计在了其中,而且每一针角度诡异,寻常人根本躲无可躲。 然而,独孤谋不是寻常人,他的第一身体反应也不在她的算计之中。 云溪眼睁睁地看着他几乎就是一剑就同时击落了她的三枚银针,不由地看呆了。 这就是天下第一杀手的真正实力吗?她分明看到他的人就在那里,按着他的速度奔跑着,他的左侧又右侧,还有身后,蓦地就莫名多出了三道虚影,每一道虚影都是同样的拨剑,劈斩又然后回剑入鞘的动作,如出一辙。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分身功夫,然而当她再定睛看时,他又重新恢复了原来奔跑的姿态。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双目之中只有他前面的目标,杀手永远只盯着自己的猎物,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时候,玄翼庞大的身躯已绕至了他的跟前,稍稍阻缓了他一往无前的步伐。 云溪趁着这个间隙,越过他,奔向了端木家的小小姐。听说杀手都有怪癖,那么她就来赌一赌他的怪癖!端木家的总管看到突然有人援手搭救,不由地一阵欣喜,看到云溪追赶上来,便抱着小小姐放慢了脚步:“多谢夫人出手相救!” “相救?你谢得未免太早了些!”云溪诡异地一笑,突然一掌击向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怀中的孩子掳到了自己的怀里。 “孙爷爷……” “小小姐” 怀中的小女孩开始挣扎,云溪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想活命,就相信我!” 小女孩诧异地抬头,一双纯净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了云溪的眼底深处,她微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那双晶莹别透的眸子闪耀出了一道夺目的光泽。没有显露出惊惶之色,也没有哭喊,如此镇定的表现,赢得了云溪的好感。 那一边,独孤谋身形步伐诡异,面对玄翼的阻挠,他的步伐丝毫不乱。反而出手狠厉。每一剑都或劈风斩浪,势不可挡,或如穿行在草丛中的游蛇,轻灵诡异,防不胜防。然而每一剑又是必杀的绝招,凶狠毒辣,干脆利落,不愧是天下第一杀手! 要么不出招,一出招,便是绝命的杀招! 云溪看着他的身手,不由地赞叹。 玄翼虽是神龙,却常年被人豢养着,缺乏战斗经验。尤其是在对上了独孤谋这种常年以杀人为生、战斗经验丰富的高手来说,它的确是吃亏了。 眼见着他将玄翼的士气渐渐打压了下去,逐渐占据上风,她的眸子微眯了下,迸射出了两道冷光,扬声道:“独孤谋,听说但凡是你接下的任务,没有不成功的。今日,我就要破了你的例,先你一步杀了她!” 她的手掌处,一点银光扑闪着,在阳光底下,显得格外醒目。她手中的银针,没有丝毫的停顿,直直地插入了小女孩的颈间。 “小小姐……”从孙总管的角度,刚好能看她她所有的动作细节,整个人顿时沸腾了起来,愤怒地扑向了她。 “我跟你拼了!” 紫色的玄气伴随着他的厉吼,如潮水一般蜂涌而出。 云溪抱着小女孩,侧转了身,厉目瞪向他:“想让你们小小姐死无全尸,你可以尽管试试看!”孙总管冲至半路,看到她居然拿小小姐的尸体前来阻挡他的攻击,他连忙收功后退。小小姐已经去了,他不能再让她死无全尸!霎时间,老泪纵横! 想不到逃来逃去,还是没能逃出敌手。还有这个女人,她害死了小小姐,此生他必与她不共戴天!独孤谋自战斗中回首,厉目射向了她,那锐利的目光隔着一层斗笠的幕布,却比他手中的剑更加锋利。浓浓的杀气自他的身体里爆破,向外蔓延,惊得玄翼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世上怎么这么多变态的疯子?之前降服它的那个人算一个,紫衣的那个人也算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疯子满天飞啊……玄翼一记旋身扑腾,回到了云溪的身侧,用自己的龙身,将她层层护卫起来。 云溪冷眸凝视着独孤谋,扬声道:“我已经先你一步杀了她!从今往后,你天下第一杀手的尊号,恐怕也得让位了。” 他带着斗笠的头颅向上扬起了一个角度,好似在说:“就凭你?” “没错!从今天起,我便是天下第一杀手!因为我杀了你杀不了的人,就凭这一点,我当之无愧!” 冷哼声从斗笠底下钻了出来。 “你别不服气!哪一个杀手不是从杀第一个人开始?我现在的实力或许不如你,但天下第一的尊号,不是你杀的人多便是天下第一,而是看你有没有失过手。一个频频杀 人失手的杀手,又如何配得上天下第一的尊号?” 云溪挑着冷眉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不出十年,你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必是我的!” “还是……你怕我超越了你,不敢跟我打赌?” “当然了,你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趁我羽翼未丰,你杀了我,那么日后便没有人再与你争夺第一的位置。” 静默,他一直静默着,似乎是在酝酿着一种情绪。 云溪的心重重地跳动着,擂鼓一般,然而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不止要说服对方,就连她自己,她也要说服。 十年的时间,她要超越他、取代他,成为天下第一杀手! 这个目标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然而此时此刻,她必须说服他,在说服他的同时,也要说服自己。因为只有让自己刨日信了,对方才会真正地相信你。 冷色的眸光不住地在眼底流转着,浓浓的杀气蔓延。 “等……”他低沉的声音从斗笠底下传了出来,却是很让人莫名其妙的一个字。 云溪拧眉,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直至许久,他终于又吐出了一个究“死一一”他的声音还留着长长的尾音,而他的人却在瞬间凭空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天下第一杀手,神出鬼没,真是惊险万分啊! 云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天知道她方才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到底耗费了多少心力。其实她纯辉是在赌,拿自己的性命作赌,赌他的傲气,赌他的原则。在十大美男聚会之后,她便向人打听过许多有关于独孤谋的一些事迹,以及他的古怪癖好,她便暗暗记下了。真正的杀手是不容许任何人挑战的,这是他们的傲气,她向他提出了挑战,他的傲气不容许他失败,他一定会用实际的行动向她证明,将她彻底击溃!他还有一个古怪的癖好,就是没有收到金主的酬金,便不会随便杀人。他每杀一人,都必须收到酬金,哪怕只是一文钱。一旦收了酬金,那么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必杀之! 这就是她所倚仗的活命法宝,赌他不会杀她! “小小姐!我要杀了你,为小小姐报仇!”孙总管不要命一般地向云溪扑来。 之前与端木家的护卫厮杀的黑衣人见着端木静已经死了,便也不再继续纠缠下去。护卫们脱了身,也纷纷朝着自家小小姐的方向赶来。他们方才也听到了小小姐被杀的消息,一个个愤怒不已,也齐齐举剑向云溪刺来。 “ 还我们的小小姐!” 龙千辰又风护法和蓝慕轩三人都有些惊愣,他们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却反过来将人给杀了? “快去救娘亲!”云小墨喊了声,小小的身影从他们的身边一阵风似地奔了出去。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阻拦端木家的高手们。 “统统给我住手!你们家的小小姐,没有死!” 云溪高喝了声,如剑的目光扫过一周,随后抱着端木静原地坐了下来。 孙总管和护卫们也纷纷停了手,听到小小姐没有死的消息,无论是真是假,他们都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众人齐齐围了上去,屏息看着云溪运功将插入端木静颈间的银针徐徐地逼出。 这、这怎么可能? 孙总管有些难以置信,那个穴位分明就是死穴,银针插入去必死无疑,小小姐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心中如是想,其余人也皆是同样的想法,包括独孤谋。 云溪利用的就是所有人先入为主的想法,所以才设计了端木静假死的假象,她最擅长的武器,就是她的银针,对于银针的力道控制、认穴能力,她炉火纯青,掌控得丝毫不差。 没错,这一针下去,通常都是一击毙命的。 然而她却计算精准了银针的角度和力度,甚至连那枚银针的长度和精细度,所有的数据都在她的脑海中瞬间做出了计算,所以,这一针,只能使得端木静昏迷过去,却不致于要了她的性命。 “小小姐她到底死了没有?”孙总管迟迟不见小小姐有任何的动静,不由地着急了。 云小墨蹲身在云溪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听到孙总管出声打扰,不由地辩护道:“娘亲说她没死,她就一定没死,你别打扰娘亲为她医治!” 孙总管神色一滞,无法,也只好红着眼圈,静静地等候了。 “呃……”轻柔的嘤声自端木静的口中悠悠吐出,这一声轻嘤,却景让所有的人都激动沸腾起来。 “小小姐一一” “小小姐,你真的没死,太好了一一” 云溪起身,将端木静交还到了孙总管的手中,冷声道:“赶紧带着她走吧!独孤谋若是起了疑心,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谢谢大人,谢谢夫人相救!”孙总管感激地跪倒在了云溪的跟前,俯首磕头,其余的护卫们也跟着齐齐跪倒。 能 够从天下第一杀手的手中逃生,那几乎是不可能之事,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用了险招,让他们的小小姐死里逃生,他们除了感激就是敬佩。 “快走!你们最好全部换身装束,越平凡越普通越容易隐于市,记住,一直往前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 孙总管抬头,对上她冷冽的目光,只觉得心头猛然一震。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身上的气势竟比死去的家主更盛? “请大人留下姓名,我等日后也好答谢。” “如果不想死,你还可以再啰嗦些!”云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救他们,纯粹是因为“同病相怜”四个字,可并不表示她就愿意跟他们结交a这一次,她也就是偶尔碰上了才出手,倘若下一次再碰上,她就未必会再出手了。 孙总管面上一片窘色,他不过是想好好地答谢对方,却不想换来如此尴尬的情境,一时之间有些手脚无措了。 “我们也走吧。”无端端地惹上了独孤谋这么一个可怕的强敌,云溪心中闷闷的,但她不后悔。倘若易地而处,前世的她也遇上同样的情境,她也希望能有人出手,为她阻挡强敌的追杀,可惜,她没有那么幸运,没有人愿意为她出手,也没有人帮得了她。棘局后的一路,云溪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眉宇深锁。 云小墨抱着小白坐在一旁,也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乖巧得令人心疼。 夜幕时分,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 “夫人,今晚就暂时在客栈投宿,明天再继续赶路吧?” “嗯。” 得到了云溪的应允,风护法便率先进了客栈,前去打点。 云溪低头看了看儿子略显疲惫的面容,不由地有些心疼,奔波了一路,连她都有些倦容,更别提儿子如此幼小的年纪了。 “小墨,累不累?” “不累。” 云溪拍了拍儿子故作坚强的小脸蛋,不由地会心一笑。 牵着儿子的手,进了客栈。 他们一行人的到来,无疑惹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一行人当中俊男美女,还有一个仙童一般的孩子,如此养眼的搭配组合,不引起关注都不可能。 “几位客官,请这边坐,想要来点什么酒菜?” 小二殷勤地将一行人引去了一张空桌子,垂挂在他肩头的抹布在他的手里熟练地一甩一挂, 擦拭完桌子。 “我要田鸡板票!” “我要鳞鱼豆腐!” “我要烤兔肉!” “……”。 一桌子的人跟饿鬼投胎似的,小二方一问话,就一个个迫不及待地点菜了。 小二面露窘色,这几位点的菜未免难度太高了些,他们不过一个小小镇上的小小客栈,哪里来这么多的野味? “几位客官,小店里没有几位点的菜,不知能否换点别的?我们店里最拿手的小菜,就是红烧肉和卤牛肉,还有干烧茄子……” “算了,勉强将就一下吧口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全部来一样!”云溪有些失望地甩了甩手,想想也是,这么个破店,能有什么好东西呢?不是黑店就算不错了。 等待上菜的功大,云溪开始无聊地打量起客栈里的人,只见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桌,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慕星城的城主近日里正在筹办炼丹大会,邀请了远近闻名的炼丹宗师前来担当此次炼丹大会的评审。大会规定,但凡是参加炼丹大会的选手,年龄都不得超过二十五岁。城主乃是一代炼丹宗师慕宗明的嫡传子孙,如此大费周章地举办炼丹大会,想必是在为慕大师挑选合适的弟子人选。谁都知道,慕大师唯一的弟子刚刚被他的对手所害,他的手下现在人才凋零,急需收纳一些天才炼丹师来补充调教口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倘若能被慕大师收为弟子,不但能习得他一身的炼丹本事,日后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 “那是自然的,在傲天大陆,炼丹师可是一项极为赚钱的职业,尤其是高级炼丹师,只要能稍稍炼制出一两枚罕见的优质丹药,就能卖出天价!这世上难道还有比炼丹师更赚钱的职业吗?” “听说慕城主为了鼓励天下间的有志之士全部都来参加炼丹大会,特意设下了彩头,进入前三名的选手,全部都有奖励,尤其是第一名,还能得到慕城主珍藏多年的蓝芯雪参……” “……” “蓝芯雪参?”云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汇,只觉得讶异非常,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蓝芯雪参的存在。她以为那只不过是存在于秘录当中所记载的一种药材,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物种早已消亡,然而她却没想到这世间居然真的有蓝芯雪参的存在。 心中豁然开朗,为东方云翔炼制九转太极丹所需要的两味药当中,其中一味就是蓝芯雪参口现如今终于有了蓝 芯雪参的些许眉目,她自然不能放弃,不为别的,只为了她对儿子的承诺。 “我们明天转道去慕星城!” “啊?”风护法直接就愣住了,慕星城的位置和前往凌天宫的方向南辕北辙,这一走,怕是要绕上很长一段路了。 “夫人,慕星城可是在东南边……” 云溪很肯定地回复他道:“我知道,我们先去慕星城,再去凌天宫。” 风护法撇了撇嘴,搞不懂夫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之间改变路线了? “风护法,你明日先回凌天宫,将这些治伤的灵药交给你们尊主,我稍后办完了事,就立即赶过去。”云溪从怀里掏出了几瓶她珍藏的治伤良药。上一回她被龙千绝误伤时,她一下子挥霍了大量的珍藏,之后又趁着空余的时间填补了一些,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些成品,她没有藏私,全部贡献了出来,只要能治好他的伤,就算是全部挥霍光,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 “夫人为何不亲自送去?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比尊主的伤更为重要?”风护法不懂,她明明很在乎尊主的伤,也急着赶过去见他,怎么突然之间又改变了主意? 云溪揉了揉眉心,道:“我现在赶过去,也帮不了他什么忙,甚系还今让他分心,成为他的负累……,你替我转告他,不必为我们母子担心,我们再相见的日子,不会很遥远的。” 风护法斟酌了下,其实他心中也很担忧尊主的伤势,便应道:“那好吧!我先尽快赶回去送药,然后再回来找夫人,顺便将尊主的消息带回来。” 云溪领首道:“嗯,我近日内不出意外,都会停留在慕星城,你可以上那里找我。” “娘亲,我们上慕星城做什么?”云小墨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云溪摸摸儿子的头道:“你不是想让娘亲帮你治好你翔叔叔的病吗?那蓝芯雪参正是娘亲炼制丹药所需要的一味药材,所以娘亲必须想办法将它弄到手。” “真的吗?太好了!小墨也可以一起帮忙的。”云小墨开心地展颜欢笑。 “嗯,会有你可以帮忙的事的。”云溪淡淡地含笑,只当是安慰儿子了。她自然不会想到,一句无意的安慰之言,却成了真,儿子还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师父,慕大师可是一位很值得人尊敬的炼丹大师,很多酷爱炼丹的人都想拜他为师,可是他为人脾气古怪,寻常的人都不愿意收为徒弟,好不容易 收了一个徒弟,却又惨遭毒害,说起来还真是蛮可怜的。”蓝慕轩惋惜地轻叹了声,好像也只有谈到与炼丹有关的事,他才会变成正常人,拥有正常的思维和谈吐。 “若是我能有幸见一见这位炼丹大师,此生便无憾了。”蓝慕轩一脸的向往之色。 “是啊,一代炼丹宗师,见一面前是幸事。那你索性改投师门,拜他为师得了,干嘛还在我眼前晃悠着?”云溪鼻中哼哼,心底有些泛酸,自己的徒弟再次也是徒弟,他怎么能去崇拜除他师父以外的人呢?真是不可原谅! “可是他老人家不收徒弟啊……”蓝慕轩诚实地回道,压根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酸意和讥讽。 龙千辰同情地摇了摇头,某人大难临头了,居然还不自知,真是蠢笨得可以!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蓝慕轩的脑后勺,云溪龇牙咧嘴地恨声道,“人家不收你为徒,所以你只好退而求其次,拜我为师了,对吧?你师父我就这么掉价?只能捡人家不要的徒弟?你小子,给我记住,小心我逐你出师门……” 蓝慕轩摸着脑袋,无辜地眨着眼,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师父这么生气? “师父,我没这个意思,其实……其实师父你也不差……”。 “啪!”又是实实地挨了一记。 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话了!龙千辰耸着肩,笑得很是幸灾乐祸。 风护法左右相顾着,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对方好歹也是蓝家的大少,夫人当众这么欺负他,实在是……算了,他什么也不评论了,免得惹火烧身。 云小墨抿着嘴,睁着大眼睛,很是同情地看着蓝慕轩,默默为他祈祷。 怀中的小白突然呜呜地啼鸣了几声,云小墨低头,顺着小白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客栈的门口处,一个小汝孩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门。 “咦?是她!”云小墨认出了小女孩,正是之前在林子里见到过的。 “娘亲,看,是他们!” 云溪转头看去,果然见林子里的那一群人迈步走入了客栈。为首的孙总管一进客栈后,就左右观望着,在看到云溪一行人之后,他顿时欢喜地眉开眼笑。 “夫人,你们果然在此!” 孙总管牵着小女孩的手,笑呵呵地朝着云溪一桌走来夹v孩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她清丽的容颜,纯洁得好似一张白纸,她的眼睛仿若蒙着 一层纱,像是江南三月的细雨蒙蒙,美得令人心动,无论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怜惜。她灵动的眼睛转着,好奇地打量着一桌子的人,视线落在云小墨的身上时,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偷笑了起来。她一笑,右边的嘴角便多了一个浅浅的梨涡,两只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很是招人喜欢。 云小墨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扁扁嘴,有什么好笑的? 小白也瞪着一双圆眼,毛发直竖,坚决捍卫它的小墨墨。 “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真巧!”孙总管笑得很是慈祥。 云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怕是跟着他们来的吧,还巧?巧你个头! 再观他们身上的衣物,倒是听取了她的意见改换了寻常百姓的服饰。服饰虽然换了,然而这一行人常年来养成的气质却是很难改过来的,所以,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们一行人的特别来。 云溪不搭理,孙总管也没有吃瘪的觉悟,反而笑得更慈祥了:“我们小小姐醒来后,知道是大人救了她,就想来亲自感谢一下夫人,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他朝着小女孩点了点头,小女孩仰头看向了云溪,不疾不徐的语速道:“静儿谢谢夫人的救命之恩,我爹娘曾说过,受人恩惠,自当涌泉相报。可是静儿还小,无以为报,待他日静儿长大成人,一定尽我所能,报答大人的恩情。”她这一番话,有条有理,不卑不亢。她没有拿自己的家族或是什么背景来许诺,而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来报恩,或许离这个愿望真正实现,还需要很长久的时间,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仅凭这一点,就让云溪很是赞赏。 寻常的孩子都会说让我的爹娘报答你之类的话,而她却没有,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母已丧,再没有可以倚靠之人,但她有这份勇气来承担,便是难得了。 最难得的是,身陷险境之中,她的脸上还能绽放出如雪莲一般纯洁动人的笑容,如此乐观勇敢的孩子,怎能不惹人心疼? “报恩就算了,你还是想办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云溪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目光也跟着转柔了几分。 孙总管擅于察言观色,见着她眼底泛起了柔光,便果断地跪倒在了她的跟前,恳求道:“大人菩萨心肠,就请好人做到底,救救我家小小姐吧!小小姐她才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就相继父母离世,现在还有很多仇人正在追杀她。在下无能,无法保小小姐周全,实在是没有其他法子了,只布望大人能怜惜小小姐可怜的身世,救她一命吧 ☆、我们是一家人 V30 终身买断 夜已静。 由于一行人当中多了一个端木静,所以云溪只好将端木静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儿子则被安排去跟他的亲叔叔搭床。 临睡前,云小墨久久地待在云溪的房间里不肯离开,跟端木静两人坐在床上一边聊天,一边逗弄着小白,看小白耍宝。 云溪在房间里外忙活了一阵,开始哈欠连连。 “小墨,天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娘亲,我想跟你一起睡。”云小墨眨巴着黑葡萄般的亮眼睛,期盼地看着她,小嘴徵撅。 “哎呀,我怎么记得在将军府的时候,有人曾经说过“娘亲,小墨已经长大了,以后想要一个人睡”嗯?” 小样儿的,见着有小美人在,就想跟娘亲睡了? 你思想很邪恶哦! “可是……我们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小墨会认床,会不习惯的。” “是吗?”云溪拍拍床板,挑眉道,“这张床,它也不认识你。” “娘亲!”云小墨一脸的受挫,扁着小嘴,两眼偷瞄向娴静地抱膝而坐的端木静,想要做最后的尝试,“娘亲,辰叔叔他睡觉喜欢打杆,而且轩声老大老大的,小墨睡着了也会被他给吵醒的。” “是、吗?”门外,龙千辰正想看来找小侄子去睡觉,谁想刚一走到门边就听到了小侄子的话,他顿时气得直磨牙。 “辰叔叔”云小墨吐了吐舌头,心知不妙,连忙主动跳下了床。 “很好,待会儿我就点了你的睡穴,看你还会不会被吵得睡不着?”龙千辰圆瞪着双目,一把拎起了他的后领,跟拎小鸡一般将他给揪了出去。 端木静捂着嘴,咯咯直笑。 云溪也跟着轻笑了声,上前随手关了门,小心翼翼地将门边的一条细线紧紧地系牢,又在门的四周撅上了白色的粉荨…“云姨,你在做什么?”端木静好奇地看着她。 一切准备就绪,云溪才起身回到了床边,道:“没什么,驱赶蚊子用的。小静早点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未倾,屋子里的烛火熄灭,徐徐传出了酣眠的声音。 屋外,一抹黑影忽隐忽现,正朝着屋子的方向逼近。 几乎是在房门被冲破的瞬间,带着万年玄铁般寒冷的剑锋便指向了床头,杀气,浓烈的杀气,惊人的杀气! 这世上,除了天下第一杀手 ,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拥有如此惊人的杀气。 闪烁着寒光的剑锋即将穿透帐帘,刺向床上之人时,那一抹身影突然停顿摇晃了几下,随后砰然倒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咣一一” 杀手的剑,就连落地的声音都那么得清脆嘹亮。 帐帘掀开,云溪从床帐内跳了出来。天知道,方才他的剑即将穿透帐帘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到底跳到了什么位置。 太惊险了! “云姨,怎么了?什么声音?”端木静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小脸上带着长期以来养成的警惕和紧张。 云溪看她如此敏感,心中顿时柔软了一方,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没事,你继续睡。是外面的风太大,所以将房门给吹开了。” “哦。”端木静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云溪俯身,替她拽好被子,轻拍了几下她的小脸蛋:“睡吧,有云姨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端木静乖巧地点了点头,眼圈有些微红,两只小手抱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会离开,对云溪有着深深的依赖感。云溪见她如此,也只好在床边静坐了会儿,待她闭上双目,很快甜甜地睡了过去,她才重新立起,冷眼扫向了地上的黑影。 “大嫂,打算怎么处置他?” “杀了他!独孤谋向来高傲自负,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屈辱,待他醒来脱困,恐怕不会放过夫人您的!” “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恶,他好歹是个有原则的杀手,听说他从来不杀老弱妇孺,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收了人家的酬金,来追杀一个孩子。” 龙千辰、风护法和蓝慕轩三人围成了一圈,对着昏迷中受缚的独孤谋一顿指手画脚地点评。 “你说他从来不杀老弱妇孺?”云溪坐在一旁喝着茶,听到蓝慕轩的话,不由地挑了下眉梢。一个从来不杀老弱妇孺的杀手,却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前来追杀一个五岁的孩子,究竟是他没有原则,还是另有苦衷? “杀手哪里有什么原则?他不过是个见钱眼开之人,只要有人出银子,他便杀人,他才不管对方要他杀的究竟是什么人。”风护法对独孤谋没什么好印象,“夫人,还是杀了他吧?免得日后引火烧身!” 云溪执杯的手顿了顿,眉宇间划过一抹犹豫,说实在的,她对杀手没有好感,但也没有厌恶感。至少他活得光明磊落,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 职业道德,甚至她很欣赏独孤谋那每一式每一招的惊人杀招。 若是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了。 她起身,走到了独孤谋的跟前,盯着他头上那顶片刻不离身的斗笠,不由地产生了好奇。 “你们说他到底长什么模样?为什么能够排上十大美男排行榜的第五名?” “我看他一定长得很丑,要不然为什么老用斗笠遮着他的脸?”龙千辰不服气地哼哼。 “这还不简单?掀开他的斗笠看看不就行了?”蓝慕轩的手伸至半道,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之间弹跳而起,握掌成钩,瞬间扼制住了蓝慕轩的咽喉。 “喂,你别乱来!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真容而已,不是要你的命,你不用这么紧张吧?”蓝慕轩粗红着脖子叫喊,身子却不敢乱动一下斗笠的幕布无风自动,斗笠下的人却没有半点声音,只是他掐着蓝慕轩咽喉的手在不住地勒紧。 龙千辰和风护法两人都没有预料到这突发的状况,两人齐齐跳开了一段距离,拔剑对向了独孤谋,蓄势待发。 云溪抬了抬了手,阻止了两人,一双冷眸牢牢地锁定在独孤谋的身上,美眸轻转着,无数的芳华在瞬间流转。 “你杀了他也没用,从你踏入我房间的那一刻起,你就连续中了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九种毒药。你现在还有力气伤人,也不过是回光返照,你还是省省力气,想一想该如何活命吧?” 斗笠底下传出了一声愤怒的闷哼。 云溪才不管他是不是处于愤怒当中,击掌道:“你一定是在想,我怎么会这么聪明,猜到你今晚一定会再来行刺呢?” 看不清斗笠底下的神色,云溪随手从头上取下了银钗,一边把玩着,一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是啊,我为什么会这么聪明呢?这一定是天生的,与生俱来,我想不要都不行。” 龙千辰和风护法两人同时凌乱了下,姑奶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吹嘘你的聪明?难道你没看到你的好徒弟的性命就握在了人家的手掌心吗? “你是一个职业杀手,在没有确认被刺杀之人真正死亡之前,肯定是不会罢休的。白日里,事发突然,你心中又有其他的疑虑,所以没有继续追杀下去。可是等你回去后,你就察觉到不对劲,不管人有没有死,你都要来重新确认一下……。” 斗笠下的人突然晃动了几下,有些站立不稳。 云溪低低地笑了 起来,语调一转,道:“其实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根本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会来,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些必要的防备措施罢了……,方才你的确是中了我九种毒,然而却都不致命,可是现在……” 她手中的银钗转动了下,牵唇笑道:“可是现在,你却中了十种毒,而这第十种毒才是最为致命的!它本身是没有毒性的,可是跟之前的九种毒融合在一起,却成了另一种致命的毒。不出一个时辰,你整个人都会溃烂化脓而死,就连阎王爷也认不出你的样子来。” 斗笠下的人心神有些凌乱,那一道冷寒的目光穿透了黑色的幕布,直直地落在了她手中的银钗上。原来是她手中的银钗在作怪! 蓝慕轩感觉到他心神的凌乱,趁机推出一掌,逃离了他的掌控,快速退到了云溪几人的一边。独孤谋呼吸逐渐紊乱,身形摇曳,一步步退向了墙角。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云溪一步步地逼近,嘴里却说着诱哄的话语,这画面,好似大灰狼和小红帽,而独孤谋不是大灰狼,而是那只可怜的小红帽! 龙千辰三人看得一阵目瞪口呆,闻名天下的第一杀手,居然沦落到成为小红帽的地步,真是惨不忍睹啊! 三人齐齐摇头,表示同情。 终于,独孤谋在体内的毒性和她的精神力威逼双重折磨下,他撑不住了,顺着墙角整个人徐徐地滑落。若是要死,就给他来点痛快的吧,他再也经不住这个疯女人的精神折磨了!刷一一一张白纸飘飘乎乎地落在了他的怀中,独孤谋伸手接住了它,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隔着斗笠前的幕布,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纸上开头诺大的四个字:“终身买断”。 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吗?所谓终身买断,也就是我给你银子,以后你整个人就归我所有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随便接生意,以后要接生意,也只能接我的。你放心,我不会免费用你的,我用完之后,是一定会付账的!” 龙千辰和风护法两人惊愕地对视了一眼,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古怪?听起来怎么像是嫖客对青楼女子所说的话?独孤谋整个人都在凌乱中,他大掌一握,便将手中的白纸捏了个粉碎。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我这里还准备了一大叠。” 云溪牵着唇角,从容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的“终身买断”契约纸,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龙千辰三人再次同情地看向了独孤谋, 暗自摇头。独孤兄,你就从了吧,早从早超生! 出乎意料的是,独孤谋居然十分硬气,任凭云溪怎么软磨硬泡,他都不肯从,最后愣是在毒性的折磨下,昏死了过去。 云溪没有气馁,反而很兴奋。 越是难驯的马,越是能激发人想要驯服它的欲望。她对于自己的终身买断计划也越来越热衷了。 看着云溪一脸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情,龙千辰三人不由地浑身战栗,真是个变变变……变态啊! 次日早晨,风护法便于诸人分别,独自前往凌天宫去了。临走前,他再次同情地深望了一眼独孤谋,心中想着要不要把这事通报给尊主呢?倘若尊主知道夫人对一个杀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不打翻醋坛子才怪! 早饭后,一行人便开始启程,前往慕星城。 马车里,云溪闭着双目休息,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个孩子好奇地围着昏迷中的独孤谋打量。 “他就是昨天要杀我的杀手,我认得他!” “别怕,他现在伤不了人了。” “啊,他好像醒过来了。”端木静看到独孤谋的身子蠕动了下,不由地惊叫了声。 云小墨凑近前,手指戳了几下独孤谋的腋下,摇头道:“没事,他醒过来也伤不了人的。” “叔叔,你为什么要杀小静?她那么可爱善良,你怎么忍心杀她呢?” 独孤谋双手撑着马车的地板,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两个孩子对他指指点点,时而还戳他几下。 他堂堂天下第一的杀手,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虎落平阳啊! 进入慕星城,这里还属于南熙国的地界,却是南熙国与傲天国、东陵国的三国交界地带,各国的商人往来频繁,慕星城又是一个以行商闻名傲天大陆的城市,所以一踏入慕星城,就让人感受到了它的繁华和热闹。 云溪的身后跟了两条小尾巴,小尾巴之后是两条大尾巴,至于独孤谋,则被他们丢在了城中的客栈里面。 “娘亲,慕星城好热闹,小墨喜欢!” “小静,你喜欢这里吗?小墨哥哥带你去玩。” “嗯,喜欢。” 为了掩人耳目,端木静换上了一身男装,两个小朋友手牵着手,像极了两个小仙童,就这么走在慕星城的大街上,引来无数路人的观看。 云溪看 着走到了她前边去的两个小朋友,不由地慨叹,年轻真好,尤其是像他们这样两小无猜的年纪,最是充满童真和梦幻的时候。 “千辰,你的那位赫连小姐呢?后来怎么都没来找你?” 什么跳跃思维?怎么突然扯上他跟赫连紫音了? 龙千辰徵微一愣,随即垂头丧气,心情有些沮丧:“大嫂,你问她做什么?她跟她大哥一道回家了,自然就没来找我了。” 云溪突然转身,定定地瞄着他,勾唇轻笑道:“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 龙千辰侧身,避开了她戏谑的注视:“才没有!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什么关系也没有,会整天追着你跑?快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云溪不肯饶过他,实在是儿子有了新的小朋友之后,她太无聊了,不得不找个人来欺负欺负。 “真、真没什么事,你别乱猜!”龙千辰居然飞红了脸,擦着她的身边,侧身朝着前边溜了过去。 “唔,做贼心虚!”云溪摸着下巴,很快给他下了结论。 蓝慕轩凑上前,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做贼心虚啊?” 云溪无趣地瞄了他几眼,欺负他,她都嫌难度太低了。嗯想就后悔,她怎么会收这么一个傻呆呆的徒弟?又笨又无趣! 伸手揽上了他的肩头,云溪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轩子啊,以后不要什么事都问师父,要自己多动动脑子,要学会思考。把你钻研炼丹的心思和精力,分出一部分到生活中去,没事呢,多出去结交一下名门千金,就是小家碧玉也成,尽快找个媳妇儿,生个娃,这样人生才算完整。别等到你老了,那方面不行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蓝慕轩俊脸顿时红扑扑的,颇为尴尬地挠头道:“师父,您是女孩子,怎么能随便说那种事呢?再说了……,徒儿那方面可是很正常的。” “你确定?”云溪十分怀疑,一双眸子不由自主地朝他某个部位斜斜地瞄去。 “师父”蓝慕轩俊脸倏地一片涨红,跺了跺脚,也闷头追着龙千辰跑到前边去了。 又跑了一个,真无趣! 云溪耸了耸肩,只觉得无聊透顶。 一个低低的轻笑声从左后方向传了来,清雅的笑声,宛如洞箫低鸣,丝丝悦耳。 云溪无意间回眸,便撞上了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 那是 一名二十五六岁年纪的男子,他面如冠玉,眸似寒星,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缕潇洒肆意的徵笑,出奇的俊朗,出奇的儒雅。他身穿一件宽大的天蓝色长衫,腰间挂一别致的环佩,整个人仿佛和那蔚蓝的天空融合在了一起,俊逸之姿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云溪只稍稍瞄了他一眼,便觉得他比起那十大变态男榜上的几只都要来得正常得多,也顺眼得多。只不过,他那是什么欠揍的表情,是在取笑她吗? “无聊!”云溪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个白眼,继续往前走去。 那男子低笑了声,也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杀气,也探查不到对方的实力,云溪甩了甩头,自动忽略他。 前方,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停在了卖糖葫芦的跟前,正回头朝着她招手:“娘亲,我们想吃这个!” “都多大人了,还吃糖葫芦?小心蛀牙!”云溪一边嘴里唠叨着,一边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两人边上,对着卖糖葫芦的比三根手指头,道,“老板,来三串!” 卖糖葫芦的有点懵,刚刚还说小心蛀牙,现在一买就是三串,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好咧,您的糖葫芦,三串,一共六文钱!” 付完了账,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我也要一串。” “还有我的。” “要买自己付钱。”云溪摆摆手,拉着两个孩子继续往前走。 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对视了一眼,无比地憋屈,要不要这么抠?不过是几文钱的事,居然也这么斤斤计较? 一大两小三人,各自嘴里都叼了一串糖葫芦,伸着舌头左舔右舔,再舔舔前边,舔舔后边,这画面十分得养眼。倘若有人仔细看时,就能发现左边的一大一小母子俩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让人不由地看得目瞪口呆。 莫非这糖葫芦真这么好吃? 无数人的心中皆是如此想着,许多人纷纷跑去光顾卖糖葫芦的生意,乐得卖糖葫芦的笑得合不拢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一整天的糖葫芦全部给卖完了。 一大两小三人赫然是给他做了活广告。 身后不远处,蓝衣男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边噙着的笑意也跟着逐渐放大,直看得跟随在他身旁的随从一阵惊愣。 公子平日里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不错,但那招牌式的 笑容却是没有温度的,淡漠而疏离。他现在看到公子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他不由地顺着公子的视线看过去,想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好笑的事,让公子如此开怀? “小沐,去买串糖葫芦。” 小沐直接处于石化中。 他没有幻听吧?公子居然让他去买糖葫芦? “公子,你要吃糖葫芦?”小沐再一次确认。 蓝衣男子像是不悦地哼了声,小沐不敢再问,连忙跑去生意红火得不像话的卖糖葫芦的老板那里买糖葫芦,倘若迟了一步,恐怕连最后一串也捞不到了。 这年头,居然连糖葫芦也会卖断货,真是稀奇! 街市两边卖肉、卖菜的阿公阿婆们看得一阵眼红,咋就没有人来哄抢他们的肉和菜呢? 经过一家宝药行,各种淡淡的药香自店里面飘出,吸引了云溪的注意力。这一次来到慕星城为的就是蓝芯雪参,而要得到蓝芯雪参,势必要参加那什么炼丹大会。提前采购些必备的药材,有备无患! “走,我们进去看看!” 一大两小同时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含进了嘴里,然后右手齐齐往后一甩,就将串糖葫芦的竹签甩到了身后,道不尽的气势! 宝药行里头货品齐全,可能是因为炼丹大会将近的缘故,店里面客源不断,生意很是红火。 云溪领着两个小的,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药柜前,抬头轻扫了一眼,放在下面三个格子里的基本上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少有人问津。倒是上面三格的药材颇为珍贵和罕见,已经有不少人看中了其中的一些,争着抢购中。 云溪并不着急下手,两眼继续瞄着,偶然间在药柜的最上面一格看到了一株罕见的茉西草,此种草药天然生长的不多,多为人工培植,然而人工培植的难度远比天然生长的要来得高得多,可想而知一株茉西草的珍贵程度。 对于寻常的炼丹师来说,茉西草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也罕有人知晓它的好处,所以这株茉西草才会一直被摆放在高处,无人问津。唯有那些四级以上的炼丹师才会尝试着用茉西草去炼制高难度的丹药,像是用来增进玄力的、或是疗伤的圣药等。 云溪心思一动,正好拿茉西草来炼制玄玄丹,使得自己的玄气品阶能够再上一层楼。嗯着,她指了指茉西草的方向,对着药柜旁的掌柜,说道:“那株茉西草我要了!” “茉西草?”掌柜有些一头雾水, 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 “这位姑娘,你说它叫茉西草?不知它有何用途?”掌柜将药材取下来之后,一脸虚心地求教。 “你卖药材的,居然不知道它是何物?”云溪有些难以置信。 掌柜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请别见怪,实在是此物太过稀罕,老朽也从未见过,只是听卖主说它是一件极为珍贵的药材,便寄放在老朽处了。之前也有不少的客人询问此物,但老朽孤陋寡闻,实在说不出道道来,很是汗颜。姑娘既然能一语道破它的玄机,想必也知道此物的妙用。” 这时候,周围的客人们也被二人的对话给吸引了,全部静下来,等待云溪的解释。 云溪轻扫了一周,对上一双双好奇心浓烈的眼睛,她徵挑了下眉梢,看来大家都不知道茉西草的来历,也罢,那她就好心来给大家上一堂扫盲课吧。 “所谓茉西草……”云溪一边举着茉西草给大家做演示,一边侃侃而谈,从它的生长习性,说到它的栽培方法,又说到它的功效和妙用,一番精彩的描述,听得众人津津有味,一个个露出了钦佩之色。 在慕星城,人们最为崇拜的人就是炼丹宗师慕宗明,而最为向往的职业便是炼丹师,不为别的,一个高等级的炼丹师不但能够日进斗金,而且还能在各国享有极高的待遇和身份地位。 炼丹乃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通常只有拜了师父,才能学到高级的炼丹配方和炼丹手法,师门外通常是不外传的,也没有普及的炼丹书籍可供参考,这也是炼丹师这个职业的神秘之处。 云溪的一番毫无保留的讲述,搏得了众人的好感,一个个看着她的眼神贼亮贼亮的,恨不得她能继续讲下去,讲个三天三夜,将她肚中所藏的有关炼丹的知识全部倾倒出来。 可惜,待云溪讲完了茉西草的妙用之后,便止了声,不再多说了。 “老板,替我包起来,这株茉西草我买了。” “好的,姑娘请稍等。”掌柜的一脸和善的笑容,对云溪的好感也加深了几分。 “慢着!这株茉西草,我们要了!”一柄剑突然啪的一声丢在了柜台上,阻止了掌柜想要将茉西草打包的动作。 云溪回头看去,只见统一服色的两男两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四人的相貌尚属出色,应当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为首的男子强横地将长剑丢在了柜台,倨傲的神态, ☆、我们是一家人 V31 蓝慕轩,爆发吧!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两只炼炉中的火焰烧得极旺,簇簇的火苗跳跃着,一边是普通的红色,另一边是深海的蓝色。 淡淡的药香自炼炉中飘出,单是闻那味道,便知丹药的品质必然不差。 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个动作,两人同时完成了丹药的炼制。 一边是黄芩丹,一边是玉真丹,皆是治伤的良药,而后者却是在品质上远远高出了一等。 蓝家的弟子看着蓝慕轩所炼制出来的玉真丹,虚着眼,若有所思,不怪他孤陋寡闻,实在是他这个级别的炼丹师还没有资格接触到玉真丹这么高级的丹药。 “你炼的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别是因为赢不了我,就随随便便弄点小玩玩意儿来糊弄人吧?”他不相信蓝慕轩能胜过自己,认定对方一定是在故弄玄虚。 云溪等人嫌恶地瞥了他一眼,随后齐齐将目光调转向了蓝慕轩,每个人的心中都多少有些紧张,不知道他究竟成功了没有。 蓝慕轩抬起袖子,擦了把汗,当他抬头时,一张俊脸上蓦地亮了起来,上面写着满足和成就感。他真的成功了,他居然一次就将玉真丹炼制成功!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事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了。他扬起了喜悦的脸,率先转头看向了云溪,脸上的笑容比那天上飘着的白云更为纯净。 看到他这样的笑脸,云溪便知道他成功了,朝着他举了个大拇指。 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也跟着拍起了小手,为他庆贺,他们虽不懂炼丹术,但是从蓝慕轩的笑容里也能看出些许端倪。 两人一鼓掌,就把昏昏欲睡中的龙千辰和小白给惊醒了。 “结束了吗?赢了吗?”龙千辰一脸的迷茫之色。 蓝慕轩从几人的身上收回了视线,随后,他转头看向了慕晚晴,纯净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大男孩的羞涩。 慕晚晴回视着他,徵徵愣了下,随即也回了他一个清浅的笑。 “两位的丹药皆已炼制完毕,方才我命人特意请来了城中的一位高级炼丹师一一傅大师,前来作为评判。傅大师现在已经是五级炼丹师,乃是我慕星城中闻名遐迩的高级炼丹师,他的评判一定会是最公正的。” 慕晚睛侧身,作了个请势,便有一名老者从宝药行的内堂踱步而出,原来她方才与掌柜一番交头接耳,就是让掌柜去请傅大师去了。 “傅大师,这两位分别是蓝家的大少爷蓝慕轩和蓝 家的出色弟子蓝仲英,他们方才各自炼制了一种丹药,请傅大师评判一下孰胜孰劣。” 傅大师为人内敛严肃,不芶言笑,听完慕晚睛的介绍后,他没有多言,踱步继续走上前,分别察看两人炼制的丹药。他最先看的是蓝仲英炼制的黄芩丹,稍稍瞄了一眼后,他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仍然在炼炉中跳跃的火云蓝焰上,两眼倏地亮了下,露出了属于炼丹之人皆不例外的狂热之色。 “居然是十大异火排行榜上排行第十的火云海焰!难怪黄芩丹的成色和品质如此出色……”他言下之意,蓝仲英之所以能炼制出品质俱佳的黄岑丹,全是靠了火云海焰的功劳。 蓝仲英却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道是他称赞自巳炼制的黄芩丹的成色和品质都俱佳,那么他胜出也是意料中事了。 想到此,他一脸的得意之色,还不忘朝着蓝慕轩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慕晚晴走上前,打断了傅大师继续研究火云海焰的兴趣,转而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蓝慕轩所炼制的玉真丹上:“傅大师,请再看看蓝公子所炼制的丹药,他所炼制的丹药颇为奇特,连晚辈也未曾见过,不知能否请傅大师指教一二?”她的口吻颇为谦虚恭敬,傅大师听着浑身舒畅,便也徐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蓝慕轩跟前的玉真丹上。 众人屏息看着傅大师的神色,胜负就在他的一语之间。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凝重。 傅大师在看到玉真丹的瞬间,稍稍愣了下,神色有片刻的空滞,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到底怎么样啊?” “究竟谁赢了?” “……。” 围观的客人们有些急了,急于想知道比试的胜负结果。 傅大师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随即挽着袖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玉真丹,凑到鼻尖轻嗅了下,嘴里发出了一声惊疑的“呀”。 “傅大师,怎么样?” 慕晚晴也开始好奇了,搞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好是坏,是胜是负,他总得说一句吧? 一旁等候的蓝仲英几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叫嚷了起来。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们的黄芩丹获胜!黄芩丹乃是用火云海焰炼制出来的,每一个步骤都做到了完美的极致,怎么可能会输给他那么一枚不知所谓的丹药?” “就是!咱们用的火,乃是十 大异火排行榜上排行第十的火云海焰,用它炼制出来的丹药,比起寻常的丹药,不知要精纯多少倍。他用的又是什么火?怎么跟我们相比?” “这场比试本来就是多余的,他一个药呆子怎么可能胜过我们?” “……。”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派唯我独尊的骄傲姿态。 “都给我闭嘴!”傅大师突然一声厉喝,将四人的说话声给打断了。 四人面上一滞,都颇有些恼怒之色。虽说对方是个五级炼丹师,在傲天大陆的身份地位算是颇高了,但是在蓝家,五级以上的炼丹师也不乏其数,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把傅大师放在眼里。现在听他如此呵斥他们,心中的恼意更甚,不过,看在他现在是评判的份上,他们也只好暂时忍耐了。 “傅大师,你到底如何评判?”蓝仲英冷声道。 傅大师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了手中的玉真丹上,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有疑惑、有惊奇、有兴奋,更多的却是激动。 “这、这怎么可能?这真是玉真丹吗?为什么我闻不到一点儿青蛇的腥味?”傅大师猛然甩了甩头,不敢置信道,“不对,这绝对不是玉真丹!” 蓝仲英四人乍听到玉真丹三个字,不由地心中一跳,莫非这真是某种他们所未知的高级丹药?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的炼丹师了,远在他们认知范畴之外的丹药,那岂非说明玉真丹的品质和等级远在黄芩丹之上? 随后又听到傅大师说那绝对不是玉真丹,提起的一颗心顿时又归回了原位,四人的脸上无一例外地露出了正该如此的神色。 “药呆子,你输了!这一次,你输得心服口服了吧?茉西草现在归我们所有了!哈哈……” 蓝仲英狂笑着,正要去取那株茉西草,这边傅大师突然又惊呼了声:“这绝对不是玉真丹这么简单,它分明是用青蛇的蛇胆作药引,可为何没有蛇的腥味?太神奇了又太神奇了!这绝对比真正的玉真丹品质更为纯正!” 傅大师的话越说到后面越激动,现场一片哗然,原来并非菇慕轩所炼制的丹药不行,而是它的品质超出了傅大师的想象,所以才惹得傅大师如此激动……“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的炼丹等级看起来还不到四级炼丹师的水准,为什么能炼制出只有四级以上炼丹师才能炼制出来的玉真丹?而且品质还如此之高?最为难得的是,它居然只是用普通的明火炼制出来的……” 原来是 四级以上炼丹师才能炼制出来的玉真丹?!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只须观察傅大师的神色,众人便知,胜负已分。 蓝慕轩获胜! 他不但获胜了,而且胜得出彩,他炼制的丹药直接在品级上就高出人家一等,胜出毫无悬念。 “耶,蓝叔叔赢了一一”云小墨第一个开心地叫出了声。 围观的客人们也纷纷上前恭贺,一位能炼制出四级以上炼丹师才能炼制出来的玉真丹的炼丹师,那是绝对值得相交的。 面对众人的恭贺,蓝慕轩颇有些不习惯,一双迷茫的眼神求助地瞄向了云溪。获胜固然可喜,但他无法适应如此热情的恭维,他还是习惯了默默独自享受炼丹的乐趣。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蓝仲英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拥有火云海焰,拥有最好的药材和最好的炼炉,却偏偏还是输给了药呆子,这样的结局,让他情何以堪? 慕晚晴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蓝仲英四人,随后落在了蓝慕轩的身上,待恭贺蓝暮轩的客人们逐渐散去,她才盈步上前,恭贺道:“蓝公子,恭喜你了!你的炼丹术如此了得,在下十分佩服,明晚府里有个晚宴,不知能否请蓝公子和尊师一道去府里赴宴?”她一边说着,一边视线飘向了云溪的方向,冲她发善地领首微笑。 蓝慕轩接受到她的邀请,不由地受宠若惊,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云溪。他的心里是挺想去的,但最终还是要得到师父的同意才行。 云溪低低地轻笑了声,真是傻呆子!难得有姑娘如此欣赏他,他不把握机会,倘若错过了,岂不是可惜?冲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蓝幕轩欣喜地笑了起来,冲着慕晚晴点头道:“明晚我们一定去!” “那明晚见。”她轻轻一笑,明媚如春光。 傅大师对蓝慕轩所炼制的玉真丹极为感兴趣,一心想从他口中套知玉真丹的炼制方法,却在慕晚晴凑近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后,只好失望地放弃了。在慕晚晴的陪同下,傅大师离开了宝药行。 直至慕晚睛清丽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蓝慕轩还久久地凝望着门口的方向,不住地发呆。 “呆子,还看?”龙千辰一手捶在了他的脖子上,勒着他的脖子,不由地戏笑。嗯不到这个呆子也有春心大动的一天,暮星城果然没有来错! 蓝慕轩俊 脸刷地一红,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边蓝仲英四人一个个气得脸色涨红,他们居然输给了一个呆子,这笔账他们会牢牢地记住!蓝仲英收起了火云海焰,一脚狠踹在了炼炉上!“我们走!” 临走前,四人朝着蓝慕轩的方向狠瞪了一眼,那意思好似在说,咱们走着瞧! 蓝慕轩目送着四人离开,长长地松了口气,多年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抑郁好似一扫而空,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原来,他根本无须怕他们,他完全有实力可以战胜他们! “师父,我真的成功了。” 蓝慕轩回头看着云溪,笑得一脸阳光。 云溪唇角牵动了下,走上前,敲了他一记脑门。分明年龄比她还要大上几岁,性情却如此纯真,心机连她的小墨都不如。这样的蓝慕轩,如何在江湖上生存,如何让她放心? “看来真得给你找个精明一点的媳妇儿,要不然哪天你被人卖了,还在笑呵呵地帮人数银子呢!” 蓝慕轩摸了摸自只的脑门,什么也没说,只是傻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白皙的俊脸上又飞起了一片霞色。 “完了、完了,你没救了!”云溪摇了摇头,很是不看好他。 “你们先回客栈去,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娘亲,你去哪里?”云小墨坐在柜台上,晃着小脚,仰头询问。 云溪上前,将两个小家伙从柜台上抱了下来,低头道:“娘亲去办点小事,很快就回来了。你们要乖,跟着辰叔叔和蓝叔叔先回客栈去。”说话间,有一抹狡黠的精光自她眼底划过。 云小墨好奇地看着她,总觉得娘亲有点神秘兮兮的,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哦,好吧。” 柱子旁,蓝衣男子甩了甩衣袖,朝着云溪几人的方向深望了一眼,唇角徵扬,口中喃喃地吐了几个字:“玉真丹……果然有意思!或许这一趟来慕星城,真的能有大收获。”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宝药行。 小沐一头雾水,不明白公子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不是来买药材的吗?怎么公子什么也没做,直接就走人了? 公子的心思,真难猜! 小沐甩了甩头,也只好跟了上去。 蓝仲英四人离开宝药行之后,就寻路返回了他们所居住的客栈,一路上四人心中愤愤不平,实在难以接受比试失败的事实。 “蓝慕轩这个呆 子,他的炼丹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居然用普通的明火也能炼制出四级炼丹师才能炼制出的玉真丹,就连傅大师都对他赞口不绝,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莫非他拜的那个师父真的那么有本事?可是那个女人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这么年轻的女子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厉害的炼丹术?难道她的身上拥有可以跟我们蓝家的古籍上所记载的配方相比拟的炼丹配方?” “极有这个可能!你想想,论火种、炼炉和药材,我们哪一样不比那呆子用的强,可为什么偏偏他能获胜,我们却输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拥有独特的配方,不需要借用绝佳的火种和炼炉,只需要有足够的药材和一定的技巧,就能炼制出想要的丹药。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我们一定要得到她身上的配方,回去后,才好向家主和长老们讨赏!哼哼,如果有了配方,不止可以回去跟家主和长老们诗赏,我们更加可以在此次的炼丹师大会上胜出,赢得那蓝芯雪刹” “对!不管那女人身上有没有配方,总之都不能轻易放过她!” “不过,那女人的实力不同寻常,仅凭我们四人的武功,怕是对付不了她,还是得请九长老来对付她!九长老此次陪同我们一道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只好我们晓之以情,相信他会帮我们除去那女人!” “嗯,九长老乃是墨玄五品的境界,对付那女人绰绰有余!” “说起来,那女人长得还真是美,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你们拿了配方之后,不如就把她留给我,我好好地尝尝她的滋味,再杀她不迟!” 淫邪的笑声,从蓝仲英的口中逸出,他刚笑至一半,脸上的神情突然顿住,两眼暴突,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们是一家人 V32 又一只妖孽 小墨的无敌点点功 这时候,四人刚好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四下里除了他们四人,再没有其他人。 蓝仲英突然之间倒了下去,其余三人受惊不小,一人察看蓝仲英的状况,另外两人则警觉地瞄向了四周,如临大敌。 “谁,究竟是谁暗箭伤人?” “有种的就给姑奶奶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啊一一”又一名女弟子倒下,手段居然也是同样的无声无息,甚至连他们为何会突然倒地也无法查探清楚。 剂余的两人不由地惊惶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当机立断。 “你去回报九长老,我取了火云海焰,立即就来。” 男弟子弯身去取蓝仲英身上的火云海焰,另一名女弟子则拨腿往小巷子外边奔跑。女弟子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叫喊:“杀人了、杀人了!” 慕星城里有禁武令,她知道一旦有巡逻的士兵发现杀人,便会立即赶来,这是她唯一的求生之路,于是她撕扯着嗓子,倾力高喊。 云溪眉头轻蹙了下,她藏身的这个角落,只能每次对付其中一人,否则便容易暴露了行踪。现在两人一旦分开了,她便不好下手了,正踌躇着是该先夺火种,还是先杀人。 巷子口,正逃离的女弟子突然惊叫了声,应声倒地。没有片刻的犹豫,第三枚银针自云溪的指尖射出,精准地射入了最后一个男弟子的耳中,贯穿而过,无声无息,一击毙命! 云溪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而是静静地等候着,她相信在这个小巷子里另有一个人暗中埋伏,而他就是杀了女弟子之人。他究竟是谁?是敌是友?什么目的? 云溪无法分辨清楚,所以只好敌不动我不动。 “出来吧!我替你解决了一个小嘛烦,你要如何谢我?”清雅的声音在空寂的小巷中显得更为空幽,天蓝色的衣衫轻摆,俊逸儒雅的男子便凌空落在了小巷中。 他的墨发微偏,视线精准地落在了云溪的藏身之所,不偏不差。 “我有让你帮我吗?多管闲事!”云溪挪步从藏身处一跃而下,冷眸轻扫向他,此人正是之前在大街上遇见的无聊男。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容,无论何时都不曾抹去,宛如就是他的招牌笑脸。 笑面虎,最不易招惹,倘若是笑面狐狸,那就更不易招惹了。 无论他是虎,还是狐狸,云溪都不想招惹他。 男子低低地轻笑了声,无奈地摇首道:“在下跟你有仇吗?为什么拒人于千里?” 云溪冷哼,漠然而清冷的语气道:“我最诗厌无聊多管闲事之人,而你恰好将这两者全部占齐了。所以,拒你于千里,那是必然的。我甚至希望你离我远远的,今生今世都不要让我看到你。” 男子浅笑不变,静静地凝望着她,眸子微挑,道:“不如咱们打个赌,倘若我输了,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 云溪冷眉高挑,等着他的后话。 男子从身上取出一张纸,伸手递向了她,清雅的声音道:“这是一张炼制九转太极丹的配方,倘若你能为我炼制出九转太极丹,我不止可以奉上万万金作为酬谢,同时还可以答应你,从今往后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九转太极丹?! 云溪怔怔地看着那张配方,心底好似被雷击一般,震惊得不能再震惊。 九转太极丹,傲天大陆居然也有九转太极丹的配方的存在,这说明什么?莫非他们云家的残花秘录,就是源自傲天大陆,抑或是跟傲天大陆有着密不可分的牵连? 蓝家的炼丹古籍残本,这个男人手上的九转太极丹配方……,所有这些信息都在昭示着残花秘录和傲天大陆之间的关联,莫非就连她的凭空到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冥冥之中自有一股神力在牵引着她,引导她来到了这片大陆? 心底的震惊久久无法平息。 “你怎么了?”男子看着她的神色异样,不由地询问。 云溪回了神,从他手里接过了配方,快速浏览了一遍,果然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份配方如同蓝家的古籍一般,是残缺的,缺失了最后几味重要的药材。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对右手中即便拥有配方,却依旧炼制不出九转太极丹来,因为一份残缺的配方,是不可能炼制出丹药来的。 她眸中的疑光一闪而过,快得对方想捕捉都捕捉不到,她随手将配方丢还给了他,依旧是冷漠的口吻道:“这种丹药恐怕耗费一个炼丹师一生的心血都未必能炼制成,你拿它跟我打赌,岂不是在戏弄我?倘若我一辈子都炼制不出九转太极丹,那岂不是日日都要看到你这个又碍眼又讨人厌之人在我眼前晃悠?” 男子浅笑依然,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为她口中又碍眼又讨人厌之人,清润的声音道:“我看你是不敢接下这个挑战吧?炼制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九转太极丹,乃是每 一个炼丹师所追求的目标,你不敢接下这个挑战,也是人之常情……” 他叹息了声,收起配方,优雅地转身,竟不再多言,径自离去。 挑衅,赤果果的挑衅! 云溪磨着牙,明知是他的激将法,可是她就是无法容忍这样赤果果的挑衅。 “等等!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我要知道你的配方的来历,还有这中间所需要的一切费用,全部由你包办!” 男子停下了脚步,低低的笑声自他的唇边逸出,他回眸的一霎那,万千的光芒全部聚焦在了他的侧脸上,魅惑众生。 “又是个死妖孽!” 云溪嘴角抖动了下,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很不喜欢他一脸得逞的笑容。从来都是她云溪占别人的便宜,现在跟他一番较量之后,感觉失了一筹,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怄气。 忽然有点想念另一只妖孽了,虽然他也经常会占她的便宜,但她心底总是甜蜜蜜的,偶尔甚至觉得吃亏也是种福气。 等云溪取了火云海焰,回到客栈后,她越想越怄气,原本她可以直接夺了火云海焰走人的,半路却无端端地冒出一个无聊的妖孽男来,横生枝节。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设计挑衅她,而她又无法抗拒他的挑衅,都是她这好胜冲动的脾气惹的祸啊!她以为自己的性情这么多年已经沉淀得够冷静了,谁知还是这么冲动好胜…… 不过悻然的是,她本就想为东方云翔炼制出九转太极丹,现如今也不过是随手多炼制一份罢了,说到底她也不亏,只是心底的这口恶气,她难以下咽。 一怒之下,她决定带着一家老少迁居,入住到慕星城最为豪华的一家酒楼。反正以后所有的费用,都由那个无聊妖孽男包办,不花白不花,最好花光他的银子、穷死他! “给我们最上等的房间,一人一间,一共六间。” 酒楼的掌柜为难道:“这位夫人,近日里慕星城将要举行炼丹师大会,我们酒楼的房间早已被人预定满了,现在最多也只能勉强匀出两间上房,六间恐怕不可能0” “给十倍的价钱呢?” 掌柜依旧摇摇头,很守原则,不为金钱所惑。 “连六间房都匀不出来,你们酒楼的规模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掌柜一脸的窘色,这哪里是他们酒楼的规模小,分明就是客源多生意兴隆好不好? “掌柜,你不妨等一等,说不 定一会儿很快就有人要退房了。”一个清雅的声音突然插了进 云溪回首,再次对上了无聊妖孽男投过来的清浅笑容,她冷笑了声,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啊! 两人的目州日撞,还来不及交谈一句,那边就有一名老者急匆匆地赶到了柜台前,他带着急切的神色,粗声道:“老夫要退房,一共是五间房,全部退了!快点,老夫还急着赶路呢。” “原来是蓝大爷,莫急,小人立即给您办理退房的手续。” 蓝慕轩这时候认出了对方,不由地轻唤了声:“九长老?您怎么也在这里?” 九长老急切中回首,也看到了蓝慕轩,眼睛忽亮了下,上前道:“慕轩,你在这里太好了!刚刚有城府的官兵来报,在城中的小巷子里发现了蓝仲英他们四个的尸首,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狗贼,居然敢对我蓝家人下杀手!倘若让我知道是谁杀的他们,老夫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九长老狠咬着牙,户脸的愤恨。 云溪蓦地抬首,与蓝衣男子交换了个眼神,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狡黠的精光。 “蓝仲英他们几个死了?怎么会这样?之前我还跟他们在宝药行比试,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就全死了?”蓝慕轩的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怕是打死也不会猜到杀死他们蓝家人的真凶,其实就是他的师父。 “你跟他们比试?那他们有没有将火云海焰给亮出来?”九长老急切地问道。 蓝慕轩诚实地点了点头。 九长老拧眉沉思了片刻,突然狠拍了下大腿,一脸的恍然大悟,他痛心疾首道:“一定是他们四个不知天高地厚,在人前炫耀了咱们蓝家的宝物,这才遭来了杀身之祸。唉,我已经说过他们好几次了,出门在外,绝对不能随便将咱们蓝家的宝物示于人前,他们就是不听。此次来到慕星城的大多都是钟爱于炼丹的炼丹师,异火火种对于一个炼丹师来说,乃是他们梦寐以求之物。倘若有人看到了我蓝家的火云海焰,哪个人会不起觊觎的心思?” “他们惨遭横死,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只是,现在火云海焰丢失了,事态严重。我必须找到它,否则我无法回去跟家族的人交待。”九长老眼神辗转着,最后瞄向了蓝慕轩,双手扶着他的肩头,郑重的语气道,“慕轩,此次家主很是重视此次的炼丹师大会,临行前吩咐我们务必要赢取比赛,得到蓝芯雪参。现在蓝仲英他们四个没了,这个重任就只能落在你的肩上,你 千万不能让蓝家失望!” “我吗?”蓝慕轩眼神闪烁着,有些犹豫,“我怕我赢不了比赛。” “你一定可以的!老夫看着你长大,你对炼丹的执着和认真,老夫都看在眼里。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老夫会尽快找到火云海焰的下落。到时候有了异火火种,再加上你的炼丹能力,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赢得此次的比赛。” “慕轩,千万不要让老夫失望!倘若你能赢得此次的比赛,对于你日后继承蓝家的家主之位也是很有益处的,你应该知道,在众位长老当中,有不少人都不赞成你接任家族之位,这是你证明自己,搏得他们信任的好机会,你千万不能放弃。” 九长老现在打算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蓝慕轩的身上,这让蓝慕轩在受宠若惊的同时,肩上也多了几分压力。 云溪冷眼旁观着,这是他们蓝家的事,她不宜插手,更何况,她还是盗走了蓝家宝物、杀了蓝家弟子的罪慰祸首,这趟浑水她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蓝慕轩心中很是犹豫,无法定夺,便转首望向了她,征询她的意见道:“师父,您觉得我应该去参加比赛吗?” “师父?”九长老这时候才注意到云溪等人的存在,他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云溪一番,蹙眉道,“慕轩,你居然拜了一个女子为师?而且还是一今年轻貌美的女子?” 他话外之音,就是云溪没有资格当蓝慕轩的师父,甚至认为蓝慕轩拜她为师,极有可能是受她的美貌所惑。 云溪听着他这说话的口吻,心中忍不住冷笑,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们蓝家呢! “九长老,我师父她炼丹的本事极高,慕轩师从于她,收获不小,正想着回家后,给父亲和各位长老们引荐呢。”蓝慕轩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反而颇为自豪地推崇着云溪的优点,一片赤诚之心. 九长老徵眯了眼,再次重新审视云溪,倨傲的神情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师从何人?” “长老询问我的芳名,莫非想请我吃饭?只是可惜,我比较喜欢跟年轻的美男子一道吃饭,这样比较秀色可餐些。” “噗!”几个喷笑声同时响起。 龙千辰早已习惯了她的语出惊人,只要不是针对他的,他乐得观看热闹。 另一个喷笑声,却是来自蓝衣男子身边的随从小沐的口中。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古怪的女子,再怎么说,人家九长老也是名门正派当中 德高望重的长辈,长辈问话,她居然如此敷衍地回话,还唇舌相讥,摆明就是对九长老不满。相对于他的失态喷笑,他身旁的公子则淡定得多,只是噙着一抹属于他招牌式的浅笑,眸光流转着,若有所思。 云溪轻飘飘的一句话,的确把九长老气得够呛,他黑着脸,怒气石不断地积蓄。这就是慕轩所拜的师父吗?居然是如此一个言语轻浮的女子!他很失望,连同对蓝慕轩也感到失望。 “慕轩,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九长老冷哼了声,跟掌柜结完帐,转身甩袖离开。 蓝慕轩抿着嘴,看着九长老气冲冲离去的身影,心情有些不佳。他怯怯地盯着云溪,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故意气九长老,可是又不敢明着询问。 云溪瞄了他一眼,本不想解释的,但看他一脸的为难之色,终是不忍,开口道:“此次的炼丹师大会,蓝芯雪参我志在必得!倘若你也参加了比试,那么到时候便是我们师徒之间的相争,难道你想让外人看我们师徒俩的笑话吗?即便我可以退出比赛成全你,让你去争夺雪参,可是一旦你得到了雪参,你是真的打算将它献给蓝家?” “小轩子,我这么做,只是不想造成我们师徒俩日后的矛盾。因为蓝芯雪参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哪怕是你们蓝家拥有了它,我也会不惜一切地将它夺来。你是蓝家人,而我要争夺你们蓝家的宝物,你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蓝慕轩拧眉,陷入了沉思。 云溪承认自己很霸道,她想要的东西,势必要得到,但她绝对不会伤害跟自己亲近的人。倘若他日,蓝慕轩有难,她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救他。 蓝慕轩思索了片刻,抬眉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不会跟师父争夺蓝芯雪参,只要是师父有需要,徒儿一定帮师父得到蓝芯雪参。” “看你这么乖,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云溪诡秘地一笑,朝着他招了招手,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惊得蓝慕轩呆愣在了原地,忘记了反应。 “什么事、什么事?”龙千辰很是好奇。 云溪压根不理会他,转头又对掌柜说道:“六间房!房钱和一切的费用,全部找那位公子结账,记得,收他十倍的价钱!” 掌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讶异地看向了站立在一旁的蓝衣男子,只见对方抿唇轻笑了声,微微顾首,算是默认了。 他这一笑,带起了一片做滟风华,倒是将掌柜给看得呆了一呆。他在慕 星城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出色的男子,一身的清华,令人赞叹。掌柜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收敛了心神,开始处理手上的事务。 龙千辰扛着依旧昏迷中的独孤谋,进入了六个房间当中的第三间,将独孤谋随意往床上一丢,便径自出了房门。 待房门闭上,本在昏迷中的独孤谋倏地睁开了眼,他的双目之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好似一把把利刃穿透掩盖在他面前的黑色幕布。他暗自运功调息,试图将身上的毒全部逼出来。 该死的女人!她到底是如何对他下毒的? 他已经非常小心了,居然还会连续中了她十种毒,莫非这女人本就是个怪胎,处事往往出人意料,所以才会让他防不胜防? 居然还想威逼利诱,让他签下终身买断的契约,她简直就是妄想! 等他将身上的毒全部逼完,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一 一缕缕的白烟自他的头顶上方不住地往外冒,毒汁也一点点地从他指甲缝里渗出,谁也无法估测他的玄阶到了怎样恐怖的一个境界。若不是云溪用了奇毒对付他,她恐怕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无法触碰到。 逼毒正到关键时刻,房门突然被撞开,独孤谋心底一惊,连忙收了功,继续假装昏迷。 房门口出现了两个小人儿,云小墨一手拎了个食盒,一手牵着端木静的手,徐徐走进了房间。 “小墨哥哥,我们为什么来这里?”端木静好奇道。 云小墨耸了耸肩,理所当然道:“因为这里比较清静,不容易受人打扰啊。” 端木静歪头,满脑子的问号,她不懂,为什么说这里比较清静呢,这里分明还睡了一个人嘛?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过是吃点点心,为什么非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 “小静,坐这里!”云小墨爬上了凳子,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取出里面的食物,一件件摆放完毕。 “看,好多好吃的!娘亲说了,以后想吃什么就尽管去跟掌柜伯伯点,自然会有人帮我们付账的。” “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呢。”端木静一脸可爱的笑颜。 两人于是坐上了凳子,一边谈笑,一边品尝美食。 这边独孤谋逼毒刚刚进行到了一半,身上火烧火燎的,濒临爆发的边缘,听到两个小孩儿说说笑笑地吃上了,他心底不住地叫苦。这两个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哪里不好去,非要上他这里来找 清静?不管了,反正不过是两个孩子,谅他们也不会对他怎么样,他继续逼他的毒,只要他将体内的毒全部逼完了,他也就能恢复自由了。 “咦,小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云小墨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四处张望了下。独孤谋听到他的说话声,不得不再次中断逼毒的进度。 “没有啊,我什么也没有听到。”端木静可爱地摇头。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云小墨耸了耸削瘦的小肩头,继续埋首开吃。独孤谋稍稍松了口气,又再继续开始逼毒,想不到他纵横江湖多年的天下第一杀手,居然会沦落到对两个孩子堤防有加的地步,说出去必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嗯到此,他心底对那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的女人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小静,你一个月后真的要跟孙爷爷他们回端木家吗?” “我也不知道,我爹爹和娘亲都已经过世了,家里也没有人再关心我、疼爱我,甚实我真的不想回去。”一一一 云小墨咧嘴一笑,逼:“那就别回去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可以跟我和娘亲,还有爹爹住在一起,我们一家四口永远住在一起,那多好啊?” 端木静也开心地笑弯了眼:“真的可以吗?我喜欢跟你们在一起!云姨她好美好温柔,对我也可好了,就像我的娘亲一样。” “你说的真的是我娘亲吗?”云小墨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一脸老成道,“娘亲她是很美不错,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她温柔。娘亲她喜欢骂人,也喜欢打架,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有时候我都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子,女孩子就应该像小静你这样的,又温柔又可爱。” 独孤谋乍听到云小墨对自己的娘亲如此中肯的评价,险些岔气,他很想重重地对他点头,他严重认同他的观点,那女人压根就不像个女孩子。 端木静纯真地摇了摇头,道:“不会啊,我害怕的时候,云姨都好温柔地安慰我,还哄着我睡觉……”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每次睡觉前,都是我讲故事哄娘亲睡觉,而不是她来哄我睡觉呢?”云小墨仰头望天,很是费解,摸着小下巴思索了半天,道,“难道娘亲她重女轻男?其实她比较想生的是个女儿,结果却生了我出来,所以她心情不爽?” ☆、我们是一家人 V33 赏宝大会一 云小墨颓丧地垂下了小小的头颅,心情也跟着不爽。 “不会啦!云姨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对,一定是我想的那样!要不然为什么她每次都叫我臭小子,我明明就不臭嘛!”颓丧中的云小墨开始钻入了牛角尖,小脸更加颓废了。 “滴答!” 一滴毒血从床上滴落到了地面,本是极其细徵的声响,却还是让陷入纠结中的云小墨敏感地察觉到了。 小小的眼神往床上瞄了过去,他很快就发现了从床上一点点渗透到地面的黑色血迹,他咦了一声,迈着小腿跑了过去:“哪里来的这么多血?难道他受伤了吗?” 我没有受伤!独孤谋心中暗暗叫苦,这两个小孩的听觉怎么这么灵敏,这么细徵的声音,他们居然也能听到? 端木静也跟着跑了过去,好奇地凑上前:“血好像是从他的指甲里流出来的,现在还在流呢,咱们快点想办法帮他止血吧。” 止血?拜托你们不要多事好不好?他这是在逼毒,你们乖乖地待一边去,不要来打扰他就是帮了他大忙了。至于止血什么的,拜托你们,别多事了!独孤谋察觉到两个孩子越凑越近,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小静,你真善良!”云小墨给了端木静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想了想,偏头道,“要不我去找娘亲要点止血的丹药来吧。”不要啊!若是那女人来了,还不发现他正在逼毒?好孩子,千万不要去找你娘亲! “云姨她正在研究那株茉西草,说了不让我们去打扰的,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端木静否决了云小墨的想法。 独孤谋顿时松了口气,对嘛,小孩子别有事没事都找娘亲,要学会自己思考问题。 云小墨想了想,也觉得她的话有道理,娘亲最诗厌在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去打扰她了。 “嗯,那我们替他包扎一下吧。”云小墨忽然想到了好主意,便和端木静两人当起了小护理,一个用独孤谋的剑将床单害成了一条条的布条,一个则细心地替他把十根手指全部包扎了起来。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待大功告成之时,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颇有成就感。 可怜独孤谋的十指被人包成了粽子,却又反抗不得,一颗心徵颤颤地不住抖动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非人对待? “小静,你包扎得真好看,上面打的蝴蝶结也比我娘亲打 的好看多了。” “小墨哥哥,你也很棒啊!你的力气真大,居然可以把那么重的剑举起荨 “呵呵,这不算什么。” 两个小朋友相互吹捧着,自得其乐。 独孤谋两个鼻孔呼哧呼哧地冒着白气。 蝴蝶结?他的宝剑! “他的呼吸好重啊,好像还是很不舒服!”云小墨低头看向了他们方才包扎好的十狠手指,赫然发现依旧有黑色的血液渗透过布条,继续流出来。 端木静两眼微睁,惊叫了声:“呀,他还是在流血呢,小墨哥哥,怎么办?” 云小墨小眉头皱了下,狠下决心般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他爬上了床铺,竖起了两根手指,盯着床上的独孤谋,小嘴撇了撇,道:“我忘记了,止血应该点哪个穴位了,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呢?” 他的小手不确定地四下游移着,每过一处穴位,都将独孤谋给惊上一惊 小弟弟,穴位可不是能随便乱点的,你还是带着你的小静妹妹自个儿玩去吧,不要再来管我了,求你们了一一 独孤谋心底直想求爷爷告奶奶,只求这两个小恶魔,赶紧离他远远的,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云小墨纠结地想了想,长吐了口气,道:“不管了,每个穴位都点一下,总有一个能止血的。”说着,他的两只小手便开始左右开工,陆续往独孤谋身上的各个穴位点去。 那一记记清脆的点穴声,落入独孤谋的耳中,简直就变成了催命的音符。他尝试着想要冲破穴位,跟他拼命,可是发现这个五岁大小的孩子,身体内却蕴藏着极为巨大的能量,每一记点穴的功夫都带着强大的玄力,彻底粉碎了他尝试突破的念头。 他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还是痛快地给他一剑,杀了他吧!不要再折磨他了! 独孤谋试图逼毒的计策被彻底破坏了,睡穴不知何时也被云小墨小朋发给点上了,他终于暂时忘却了痛楚,沉沉地睡去。 云小墨将他身上能点的穴位大致都点了一遍,只刺下那几个死穴,他没敢试。因为当初他跟着疯爷爷在慈云观学习点穴功夫的时候,疯爷爷就特别跟他强调过,哪几个穴位是死穴,是万万不能随意乱点的。 说起来,独孤谋还得多感谢这位素未谋面的疯爷爷,若不是当初他耳提面命,再三告诫云小 墨不能随意点人死穴,估计他这时候不是沉沉地睡去,而是直接死翘翘,去地府报到了。 端木静睁大眼睛看着独孤谋的十指终于不流血了,她惊奇地拍手欢叫起来:“小墨哥哥,你好厉害!他真的不流血了!” 云小墨抬手,抹了把汗,露出两排整洁白净的牙齿,道:“这没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我只是帮了点小小的忙而已。” 端木静一脸的崇拜之色。 两个小朋友在房里自得其乐,云溪则独自在房里吸纳赤血灵珠和九转灵珠当中的玄气,自从得到这两枚灵珠之后,她就没有一日间断过玄气的吸纳。 正如龙千绝所言,有了赤血灵珠的牵引作用,九转灵珠内的玄气也在她每一次的吸纳当中丝丝渗透入她的体内。 她的玄气修炼,可谓是一日干里。 几日前还是墨玄四品的她,现如今已经迈入五品之境,而且玄气的积累颇丰,隐隐已经触及到六品的屏障。如此迅猛的修炼速度,让她惊喜之余,也更加增添了信心。 在前往凌天宫之前,她至少得达到天玄之境,否则根本帮不到龙千绝,反而依旧成为他的负累。 她闭目调息,脑海中重新将残花秘录的整个篇章过滤了一遍,试图从中寻找出能尽快提升她玄阶品级的方法来。残花秘录是一本融合了至高内功心法、武功秘笈、五行术数和炼丹配方的绝世秘录,其中的内功心法的确很高深绝妙,只可惜她发现这种内功心法唯有达到某种境界之时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功效。 她现在的玄阶还太低,就算修练起来也进步极慢,以她的推算,她至少得迈入天玄之境后,才有可能将秘录上的内功心法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夹。或许那时候,比起同在天玄之境高手来,她的精进速度会更快,事半功倍。而目前来看,最有效的提升方法,或许就是服用丹药和不断地在压力中寻求突破了。 一段段的字符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飞掠,她的眉宇突然耸动了下,紧抿的唇角逐渐舒展开去。对了,冰斑丹!冰琥丹正好由茉西草作药引,再以火云海焰为火种炼制,相信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便能炼制出冰璇丹来。 比起大还丹,冰旋丹提升玄力的功效远比它要大得多。 只是,她目前只有一株亲西草,远远不够。她得想法子弄到更多的茉西草来,她相信既然有人能培植出茉西草,并且将它寄放在宝药行出售,那么势必有更多的茉西草可供应。她 必须找到这个人,从他手里购买足够的茉西草,这样一来,才算是万事俱备了。吐纳了几个回合,云溪收起了赤血灵珠和九转灵珠,她收功起身,想起来是时候去看看独孤谋了。根据她的椎算,他这个时候怕也差不多能恢复此许功力,可以用来自行逼毒了。她唇角微扬,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想要逼毒,可没那么容易!婷看中的人,就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从包袱里拾起了一张终身买断的契约书,她拿着它当作扇子扇了几下风,眉眼飞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决定继续执行她的论持久战战略。 来到独孤谋专属的房间,云溪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围着独孤谋细细研究的两位小朋友。 “你们两个小鬼,在这里做什么?” 端木静率先扬起了小脸,跟她汇报道:“云姨,刚刚这个叔叔他手上流血了,是小墨哥哥帮他止的血。” 被人点名夸赞了的云小墨一脸的深沉,摸着下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帮了他一点小忙而已。” 云溪一脸的狐疑之色,凑近前看了看,很快发现了独孤谋被包扎成了粽子一般的十拇指头,缠绕的布条上边还有黑色的血迹残留着。 “这就是你们方才的战果?”云溪恍然大悟,原来独孤谋这小子果然想要逼毒,却不知为何突然被终止了。 端木静频频点头道:“我们替他包扎了伤口,可是他依旧在流血,后来是小墨哥哥帮他点了穴才让他止血的。”端木静扭头看向云小墨,依旧是一脸盲目的崇拜。 “点穴?”云溪挑了下眉梢,狐疑地瞄向儿子,在她的印象中,他的点穴功夫好像还没有精纯到能帮人止血,那么他又是怎么给止的血? 云小墨对上她一脸怀疑的神色,整个人顿时又陷入了颓废状,擞着小嘴道:“我就知道,娘亲你重女轻男!你一定喜欢女儿,不喜欢儿子,所以才不相信小墨的!” 这是怎么个说法?云溪一头雾水。 为了安抚儿子脆弱的心灵,云溪干笑着安慰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娘亲从来都是重男轻女,何来重女轻男之说?小墨千万不要听别人瞎说,娘亲不是那种人!” “那娘亲是哪种人?”云小墨继续钻牛角尖,总觉得娘亲对他不温柔,就是因为她不喜欢儿子。 “臭小子,娘亲是哪种人,你还不知道?白养你了!”云溪一时没忍住,轻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 。 “你看,你又叫我臭小子!真令人伤心……,小静,我们走!”云小墨彻底颓丧了,耷拉着小脑袋,拉着端木静的小手出门去了。 云溪一阵呆愣,她哪里说错了吗?平日里不都这么交流的吗,也没见儿子反应这么大啊? 到底怎么回事?莫非儿子的更年期到了?不管了,反正有小静陪着他,他颓废不到哪里去。 迈步走向了床边,云溪查探了下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独孤谋,发现他身上大部分的穴位都有被点过的迹象,血脉受阻,呼吸不畅,倘若再不帮他解穴,他的小命恐怕真的要没了。 云溪没有犹豫,一一替他解开了穴道,她一边解穴,一边嘴里不忘嘀咕:“都让你早点把契约给签了,你就是不听,若是早签了,何至于受今日之苦?” 独孤谋刚刚苏醒过来,就听到了她自言自语的低喃,怒火顿时就往上冒,他受这些苦,还不都是拜她所赐?她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愤怒的闷哼自他嘴里逸出。 “不服气啊?不服气就别中毒啊!”云溪重重地一指,点在了他身上最后一个穴位上。 独孤谋的身子终于有了可以挪动的迹象,他气恼地刚想弹跳而起跟她拼命,鼻尖突然飘过了一种奇异的香味,待他醒悟过来时,可惜已经迟了,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头脑,又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云溪收起了手中的瓷瓶,轻笑道:“你也别怪我,实在是你的武功太深不可测了,我若是不用这种办法对付你,还不早死在了你的剑下?” 独孤谋的身子在颤抖着,他好不容易逼出了一部分的毒液,想不到又中了一种新毒,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 “我听说你独孤大侠从来不杀老弱妇孺,这一次为何独独破例,去追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莫非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你根本就是一个滥杀无辜、没有职业道德、见钱眼开的下等杀手?” 独孤谋身子颤抖的幅度更大了,似在反驳她的话语。 “你能否认吗?倘若不是我设计救下了小静,她此刻恐怕早就死在了你的剑下。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杀人不算什么,最为重要的是他得有自己的操守和职业道德!在我的眼中,杀手并不可耻,相反是一种极为高尚的职业,因为他们付出了劳动后收取回报,比起那些靠着家族的祖荫,混吃等死的无能之辈远要来得强得多……。” 独孤谋眉头紧皱了 下,还是头一次听说“杀手是一种极为高尚的职业”的说法,他稍稍冷静了下,继续倾听她的下文。 “在我的眼中,杀手可以分为三等,最低级的一等,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那一类,只要有人给银子,他就不问缘由地杀人,这种人根本就是傲天大陆的败类、人渣!” 独孤谋嘴角抖动了下,虽然颇为同意她的观点,但“败类、人渣”这等词汇,未免太过严重了吧? “比败类又人渣稍微高一级的一等,便是良心未泯的杀手,他们也收苦主的银子,但他们只杀败类和人渣,却从不滥杀无辜的老弱妇孺。”云溪冷笑了声,俯身凑近他跟前,道,“而你呢,从前听说你是属于第二等的,可是在我看来,你跟最下等的杀手没有什么分别!” “唔一一”独孤谋剧烈地颤动了下,很是不满她如此的评价。 “你服气么?不服气,那就事实向我证明,你不是最下等的杀手!”一张契约纸丢到了他的跟前,云溪慢慢悠悠地说道,“你先签下这份契约,等你能向我证明,你是我心目中最上等的杀手的时候,我便让你解除契约,还你自由!” “唔?”最上等?她刚才可没说最上等的杀手究竟如何,不过她居然敢说他是最下等的杀手,简直不可饶恕! 他独孤谋乃是杀手界的一个传奇,但凡是他要杀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这一次却是个倒外!不知道是他太过倒霉,还是流年不利,居然碰上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倒霎了! 他独孤谋乃是傲天大陆第一杀手,自然也是一流的杀手,怎么能被她贬低成最下等的杀手? “怎么样?只要你肯签约,我就解了你身上的毒,而且还能治好你的哑病!” 哑病?独孤谋浑身剧震,她是如何得知他有哑病的?世人都只道他独孤谋不善言谈,甚至认为他冷酷高傲到连与人交谈一句都不屑,却从来无人知晓,其实他是因为天生哑病,所以才无法出声,即便走出声也只能勉强吐一个字。 “你想好了吗?若是你同意,就点下头,我立即解了你身上的毒!”云溪的唇角牵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她果然猜对了,他不能说话,或者说寡言沉默,并非因为他口不能言,而是因为寡人有疾。 独孤谋垂眸,陷入沉思中。 哑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困扰了他二十多年,倘若真的能治好……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情便莫名地激动。 自 小因为口不能言,所以他没办法合群,常常独自一人发呆发愣。在他的师父发现了他的天资之后,他所有的精力就全部投注到了习武当中,追求杀手的最高境界从此便成为了他毕生的追求。至于能不能说话,对于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然而现在,上天给了他一个能够开口说话的机会,如此大的诱惑,他无法抵挡。 可是要让他听命于人,他又心有不甘。 矛盾、挣扎,独孤谋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云溪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从他紊乱的呼吸声中,听出他此刻正陷入艰难的抉择。她轻叹了口气,或许今日不是个好时机,那么就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吧。她起身,道:“你再好好想想,明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从他房间离开后,云溪又去了一趟宝药行,想要从掌柜的口中探知出茉西草主人的信息,结果无功而返。就连掌柜也不清楚对方的居所,只知道那人每月都会定时来宝药行一趟,送来一些珍贵稀罕的药草,前来寄卖,而这个月离他到来的日子还有三天,所以,无法,云溪只能暂时回客栈,等待三日后再来碰碰运气。 晚膳时间,云溪一行人来到大堂用膳,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隔壁的几桌正在热闹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没?明晚城主府设宴,要举办一个赏宝大会,城主邀请了此次前来参赛的大部分炼丹高手前往府里赴宴,在宴席上,众人都将展示一到两件与炼丹有关的宝物,供众人鉴赏。据说司徒家的炼丹师也会参加,可靠消息,他们会在宴席上展示司徒家的宝物一一十大异火排行榜上位列第七的幽骨翠焰。机会难得,所有的炼丹师都争抢着想要前往城主府观看,可惜城主下了严令,只有收到邀请函的炼丹师,才有资格参加赏宝大会……” “城主的邀请函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此次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三级炼丹师以上的就有数十人,像你我这等的小角色,还是不要妄想了。等到了大会真正开始的时候,过个眼瘾也就走了,至于那赏宝大会,跟我们是无缘罗……。” “想不到司徒家的人居然将幽骨翠焰也带来了,难怪九长老说我爹和各位长老们很重视此次的炼丹师大会,难道蓝芯雪参真的如此重要,引得这么多人前来争夺?”蓝慕轩拧着眉头,忍不住自言自语。 不止他心中存有疑虑,云溪的心中也多了一层思虑,蓝芯雪参的确很珍贵不错,可是它除了能够成为炼制九转太极丹的 药引,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功效,那么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人来争夺它,莫非其中另有缘故? 思索间,一阵清新的香气飘入了鼻尖,云溪转首,便看到了优雅迈步而来的蓝衣男子。他好似刚刚沐浴了一番,换了一身新的衣裳,款式与先前的相近,颜色依旧是明媚的天蓝色。他似乎生来就适合天蓝色,优雅与明媚的交叠,衬托出了他的俊雅和飘逸。唇边的那一抹浅笑,像是画在了那里,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得赏心悦目。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云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他依旧没有什么好印象。 蓝衣男子浅笑依旧,竟是掀起了袍角,不清自坐,坐在了云溪的对面。 一桌子三大两小,所以挑选的桌子也是足以容纳七八人的圆桌,再加入一个人绰绰有余。 “夫人严重了,在下不过是来询问一下,夫人和诸位可还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什么消息想要询问的,或许在下可以代劳。” 云溪虚眼瞄向他,此人一身的优雅清贵,之前跟她打赌时,随随便便就说出万万金这样的巨额款项来,想必他的身份背景不简单,或许就是十大家族当中某位贵公子。只是奇怪的是,如此出色的一个男子,为何没有位列十大美男排行榜?她越来越对十大美男排行榜的公正性表示怀疑,或许就是如她所说的,那十大美男排行榜压根就名不符实,称之为十大变态男排行榜或许更加贴切些。 “你可知道,为何此次有这么多的人想要得到蓝芯雪参?莫非……,蓝芯雪参能够炼制出什么绝世的好丹药来?”她紧盯着蓝衣男子的神色,试探的口吻道。 蓝衣男子不动声色,反倒是颇为讶异地瞄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吗?十大家族之首的赫连家的大公子赫连紫风对外发布了一则消息,说是谁能得到蓝芯雪参,并且献给他的,他便与谁交好,从此得到赫连家族的庇护。傲天大陆之人大多都是赫连紫风的追崇者,现在能够有机会接近他,并且得到他的承诺庇护,大家自然都蜂涌而动,纷纷来争夺蓝芯雪参了。尤其是十大家族的人,多有想跟赫连家交好者,自然也不愿意错过这个良机。” “原来如此。”蓝慕轩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云溪却是又陷入了另一个谜田当中,居然是赫连紫风想要得到蓝芯雪参,他要蓝芯雪参做什么?她怎么不知道他何时开始对炼丹感兴趣了? 总之不管如何,她都必须赢得蓝芯雪参,实在不行,就花重金买下,再不行, 就是抢也要抢来。 “那明晚城主府的赏宝大会又是怎么一回事?”云溪继续问道。 “赏宝大会其实并非城主本人想要举办的,而是城主有一位远房表弟,他正是司徒家此次前来参赛的四人当中的其中一员,为了替司徒家扬名也为了震慑其他的参赛选手,让他们知难而退,所以才举办了此次的赏宝入会。说是赏宝大会,其实就是他们司徒家借机炫耀他们的宝贝……”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自他的嘴里不自觉地逸出,可见他对于司徒家的这等卖弄的行径也是相当鄙视和不屑的。 “又是司徒家的人?同一个祖宗养出来的人,果然都遗传了他们祖宗的贱性!”云溪也跟着冷笑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语太过大声,所以引得周围几桌的客人纷纷停了筷子,朝着她的方向瞄了过来,小声地议论着。 “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辱骂司徒家的人,不止辱骂了,就连他们的祖宗也骂了进去。啧啧,若是让司徒家的人听到了,她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或许是嫉妒司徒家,人家好歹是十大家族位列第四的名门望族,就算是行重张狂了些,那又怎样?人家有的是寒力r比拼的也是实力!。”一一“司徒家此次发函邀请的大多是与司徒家有交情的那些名门望族的炼丹师,寻常人想要得到一份邀请函都难上加难,听说曾经有人想花重金买一张邀请函,结果也买不到。司徒家的宝贝,多少人都眼红着?即便是得不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云溪听着他们的小声议论,很是无语,居然说她嫉妒司徒家?狗屁! 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一队士兵,为首的一人朝着客栈里头高喊了一嗓子:“蓝家大少可在此?” 蓝慕轩站了起来,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士兵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我就是蓝慕轩,你们找我何事?” 旁边的几桌讶异地望向了他,原来他就是蓝家大少,早就听闻司徒家和蓝家有隙,难怪他们方才如此肆无忌惮地辱骂司徒家的人。 “您就是蓝家的大少爷?失敬失敬!”为首的士兵走上前,态度也明显和善了许多,双手奉上了五张邀请函,道,“这是我家小姐命我们送来的五张邀请函,希望诸位明晚能够届时光临,小姐会在城主府亲自相迎。” 他的话音方落,周围的倒抽气声顿时连成了一片。 他们这些人居然得到了人人梦寐以求的邀请函,而且一下子就是五张,要不要这么 ☆、我们是一家人 V34 赏宝大会二 云溪连理都懒得理他,直接擦着他的肩过去了,擦身之际,还不忘狠狠地往他脚趾上“很不小心”地踩了一脚。 “啊!我的脚趾!”司徒英杰痛得惊呼,单脚跳着,双手揉着那只被痛踩了的脚,举止极为狼狈。 “呀,不小心踩到了公子,真是抱歉。下一次,我一定会更加小心的。”云溪回头,冲他浅浅地一笑,特意加重了“小心”两个字。 慕晚晴抿嘴偷笑了声,也直接擦着他的肩过去了。 心底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好,现在看到他居然对着一个陌生的客人流口水,这样的人竟然是她的表哥,只要想到这一层亲戚的关系,她就觉得作呕。 难怪大哥说要尽快给她找个好的婆家嫁出去,免得这小子一直留在城主府里,对她觊觎有加。 “你……”司徒英杰涨红着脸,不止是因为被气到了,更是因为那一蜘踩得实在太狠,差点就踩得他脚趾骨裂。 司徒家的几人本还聚在一起聊着什么,听到了司徒英杰的痛呼声,纷纷聚拢过来询问。 “怎么回事?英杰师弟,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们先稍坐片刻,我去后堂一趟,很快就回来。”司徒英杰总算还有点廉耻之心,知道此时不好明说,所以也就闭口不提了。 离开大堂的那一瞬,他回首,朝着云溪的方向投去了一抹阴冷的目光。女人,你等着! 哎哟!他痛吟了声,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找了个下人扶着他离开了大堂。 “云小姐,请您别介意,我表哥他……”慕晚晴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引着云溪落座后,忍不住向她解释。 云溪无所谓地轻笑了声:“没事!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再说了,我已经惩戒过他了。” 慕晚晴稍稍松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实在难以想象,她如此年轻,却成为了蓝公子的师父。蓝公子的本事她是见识过了,那么他这位师父究竟有怎样的能耐,这让她充满了好奇心。 “云小姐,五日后便是炼丹师大会,不知云小姐届时是否会参加比赛?” “我倒是想先问一问,此次炼丹师大会的彩头一一蓝芯雪参是不是真品?倘若是真品,那么我必然全力以赴,倘若只是赝品,那我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去参加了。” 慕晚晴徵愣了下,随即清爽地笑了起来:“原来云小姐是担心这个,您就放心吧,这株蓝芯雪参 乃是我慕家的宝物,也是我爷爷珍藏多年的珍品。这一次若不是为了……,爷爷恐怕也不会舍得将它拿出来作为大赛的彩头。” 慕晚晴欲言又止,神色之间有些许的疑虑。 云溪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没有追问,这是他们慕家的家事,她也不方便窥探。总之确保蓝芯雪参是真的,这便足够了。 与慕晚睛继续闲聊了一阵,待得宾客们来得差不多了,慕景晖这才停止了与两个孩子间的玩耍,正式主持此次的赏宝大会。 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小脸都红扑扑,看着慕景晖在前边主持赏宝大会,两个人拍着小手时不时地为他鼓掌,看起来很是喜欢慕景晖。 云溪笑看着两个小家伙,又往正在侃侃而谈的慕景晖身上瞄了几眼,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种刚正爽直的气息,谈吐得当,面面俱到,而且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很容易搏得人们的好感。看看这两个小家伙就知道了,这才多会儿的功大,就被慕景晖给收买了人心。幸而他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否则的话,她真的要为儿子担心了。 这样的人物,才该是正派之中的楷模!只可惜,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只怀有一颗仁者之心是远远不够的,最终要靠的还是绝对的实力。 慕景晖的一番精彩演讲结束后,赏宝大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前来参加宴席的人或多或少都带了几件各自得意的炼丹宝物,像是什么多年珍藏的罕见药材又珍贵的炼炉又高品质的丹药等等,当然了,最引人关注的也最为亮眼的非司徒家的幽骨翠焰莫属! 云溪也被幽骨翠焰给吸引了过去,绿色的火焰,宛如来自地狱的幽火,充满了神秘感,原来这就是十大异火排行榜上位列第七的幽骨翠焰,但是感觉到它悠悠传递开来的热度,云溪就察觉出了它和火云海焰之间的差距。难怪幽骨翠焰的排名比火云海焰高了几名,按照现代物理学的原理来看,那火焰的沸点恐怕要比火云海焰高上十来度,沸点高的火焰才更加方便淬炼出品质高的丹药来。她看得认真,没有注意到司徒英杰不知何时已回到了赏宝大会当中,看着她如此专心地观赏着幽骨翠焰,心底不由地生出了几分虚荣心。 他悄然走近了云溪的身旁,扬声道:“这就是我们司徒家的宝贝,幽骨翠焰,我们司徒家的前辈们曾经用它炼制出无数上品的丹药,只要拥有了它,无论怎样高难度的丹药炼制都不将成为问题。” 云溪瞄了他一眼,发现是刚才那个欠揍 的二百五之后,压根懒得理会,她挪了几步,换一个角度继续观赏幽骨翠焰。谁知她刚一挪步,那二百五也跟着挪身过来,继续得意洋洋地侃侃而谈道:“这一次炼丹师大会,我们司徒家有了它,头魅的位置唾手可得,其他人若是想肖想那蓝芯雪参,简直就是妄想!” 他此话一出,立即惹来无数非议的目光。就算司徒家的确有宝物助阵,但如此大言不惭,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原本还聚集着观看幽骨翠焰的客人轰然而散,纷纷观赏别的宝物去了。 “也不过如此!”云溪冷笑了声,很是不屑的语气。 司徒英杰闻言,脸色顿时一沉,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挑衅我们司徒家族?” 云溪继续低低地冷笑:“幽骨翠焰的确是宝物不错,不过也得看落在何人的手中,倘若是落在一位高明的炼丹师手中,那么它便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功效,大放异彩口倘若是落在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废物手里,那就跟烧饭的吹火没什么分别,顶多也就是拿来烧烧饭、抄抄菜,填饱一窝子废物的肚子罢了。” “你说什么?”司徒英杰脸色顿时黑了一圈,居然说他是废物,而且把司徒家的人也全部骂进去了。到底司徒家哪里得罪了她,她要如此折损司徒家的人? 其他几名司徒家的人也怒了,她居然骂他们统统是一窝子的废物?这女人的胆子究竟长得有多肥,让她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一道道的杀气霎时间向云溪聚拢包围过来,云溪不动如山,面色从容冷冽,就凭这几个人根本伤不了她。她的神识稍稍一扫,就将这几人的实力摸了个透,连墨玄之境都没有突破的几个废物,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倒是静立在一侧的城主慕景晖的实力,她无法探测到,可见此人的实力必定非凡。慕星城的禁武令是他下的,那么他也一定不会坐视有武力殴斗的事在他的城主府里发生,所以她根本无须担心。 “各位,今日乃是赏宝大会,大家的目光应该放在宝物鉴赏之上才是,和气为贵。”慕景晖终于开口,阻止了一场即将演变成殴斗的闹剧。 司徒英杰眸光敛了敛,突然冷笑了起来:“这位姑娘巧舌如簧,想必带来的宝物也非同寻常,不如也拿出来让大伙儿评判一下,看看是姑娘的宝物出彩,还是我们司徒家的幽骨翠焰更胜一筹。” 他早已观察到云溪压根就没有展示任何的宝物,现在故意如此说,就是要给她难堪。谁让她如此 舌毒,毁他们司徒家的名声? 龙千辰和蓝慕轩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焦急,他们今日纯粹是来赏宝的,可没有准备任何的宝物,不知道云溪究竟要如何过这关。 慕晚晴也看出来了,云溪根本没有准备什么宝物来展示,她的表哥刻意为难,的确有些过分了。 “表哥,云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她是来赏宝的,可不是来比赛竞宝的”。 司徒英杰可不理她的话,他现在是新账旧账加起来要跟云溪算个清楚:“今日来的大多都是高品阶的炼丹师,既然是炼丹师,那么必然是有炼丹绝活的。你若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来献丑,那就展示一下你的炼丹术,证明你有资格参加今日的赏宝大会。倘若没有资格参加今日的赏宝大会,那就请自行离开,我们司徒家并没有给你发邀请函!”言下之意,就是要将云溪一行人给逐出赏宝大会了。 “你们分明是仗势欺人,我师父是何等人物,岂会在你们面前表演炼丹术?”蓝慕轩忍不住上前为云溪说话,“再说了,我们事先可不知道今日是什么赏宝大会,倘若知道的话,我师父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丹药来,都可以吓住你们。” “哟,这不是蓝家的大少爷吗?听说你们蓝家最近刚刚丢失了火云海焰,人也被暗杀了,难怪蓝家大少要改投师门,拜一个女子为师了,哈哈……” 司徒家本就与蓝家有隙,现在寻到机会,还不好好地损蓝慕轩一顿?方才从云溪身上讨来的恶气,也一下子消了不少。 司徒英杰这一笑,其余的人也跟着轰然大笑。的确,蓝家近来是够倒霎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听说那九长老现在还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到处寻找火云海焰的下落。 “你……”蓝慕轩脸色顿时变得涨红,再怎么说他也是蓝家人,对方如此贬损蓝家,他心中恼怒。 “表哥,你未免太过分了!蓝公子好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如此羞辱他,岂不是打我的脸?”慕晚晴看不下去,挺身上前道。 司徒英杰见她如此维护蓝慕轩,心头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表妹,你莫不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吧?谁都知道,他不过是蓝家的一个废物大少爷,又呆又蠢又懦弱,蓝家的人谁也不看好他,谁若是看上了他,便是瞎了眼。” “那表哥的意思,就是我瞎了眼了?”慕晚晴冷喝了一声,面色骤沉,紫色的玄气在她身周围暴涨,很快充盈了整个大堂。英气秀丽的脸庞也跟着蓦地亮起,青丝飞舞 ,自有一种英姿勃发的凛然气势。 城主的妹妹居然是紫玄之境的高手,众人不由地惊叹,有些出乎意料。 慕晚晴是真的怒了,心中早对这个表哥不满,平日里赖在城主府不肯离开不说,还反客为主,自作主张地举办了此次的赏宝大会,给城主府招来了不少的麻烦。更为可气的是,他对她邀请来的客人不止猥亵侮辱,还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徒英杰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怒目瞪向了她,厉声道:“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为了一个男人,跟我翻脸?” “是表哥你咄咄逼人在先,你对我的客人不敬,就是对我不敬!别忘了,这里可是城主府,是我的家,你在这里不过是个外人。你休想在此喧宾夺主,将我和哥哥视作无物!” 萦绕在慕晚晴周身的紫色玄气越涨越浓烈,她整个人都好似沐浴在了紫色的迷雾当中,如梦如幻,逼人的英气,竟然格外得动人心魄! 原来一个女子的美并非在她的表象,由内而发的凛然气势,更能吸引人的心魄。 蓝慕轩看着她如此维护自己,甚至不惜与自己的表哥翻脸,内心热潮翻涌。他上前几步,阻挡在了慕晚晴的跟前,头颅高高地昂起,冷冽的眸光也瞪向了司徒英杰:“你有什么不满的,就直接冲我来,跟慕小姐无关!” 他的眼神蓦地一厉,一股比慕晚晴更为强劲凶悍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无形的玄气将整个大堂全部笼罩在了他的气势之中。好可怕的气势!就连近在他身后的慕晚晴也被他的气势生生地撼动,愣是将她身上的紫色玄气给压了下去,她不怒反喜。凭着她的感知,蓝慕轩的实力至少在墨玄三品以上,这样强大的实力,自然是不会在司徒家的人手底下吃亏的,她也就放心了。 外人只知蓝家大少是药痴,整日里只知道埋首在炼丹房里炼丹,却不知他在玄阶造诣方面也是个天才,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迈入了墨玄之境。嗯当初云溪初次遇见他时,实力还远不如他,他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顽石,初看之下并没有几人会将它放在眼里,实则内里丰富精彩,只是未经雕琢,所以无法绽放出它真正应有的光华。 充满自信的蓝慕轩,光芒四射,就连司徒家的几人也被深深地撼动,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他们心中最为不屑的呆子傻子。 慕景晖微眯了下眼,目光在蓝慕轩的身上流连了片刻,唇角徵牵,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司徒英杰几人面面相觑,凭借他们的实力是完全不可能与他相匹敌的,除非……。 “慕星城颁布了禁武令,莫非只对城主府以外才有效?”气氛陷入僵局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大堂外传了进来。 司徒英杰几人闻声,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开始兴奋起来,几人齐齐迎向了门外,分列两旁,对着从门外迈步而入的老者躬身迎候:“弟子拜见五长老!” “一群没用的废物!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居然闷声不吭,简直给我司徒家丢脸!”来人也是一身黄色的银袍,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刚一进门,就对着几名弟子破口大骂。他的脸色阴冷,一双鹰目泛着阴鸷的锐光,伴随着他举步进入大堂,一股无形的压迫气势也紧随而至。 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敢随意大口喘气0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该有的气势。 蓝慕轩的实力与之相比,无疑低了大大了一截。 “噗!”蓝慕轩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居然是那五长老在暗地里暗算了他。 云溪凝神留意着五长老的气息波动,待发现有异常,想要阻止时,可惜已经来不及了0蓝慕轩口吐鲜血,被震伤了经脉,她暗中传送出去的一股玄气也被震了回来,迫使她不得不倒退一步。 好强大的实力! 云溪眉心慢慢揪紧,这一次看来是真的踢到铁板了。她微眯起冷眸,心中沉思着,到底该如何对付这个老家堋… “蓝公子,你怎么样?”慕晚晴适时地上前扶住了蓝慕轩,清朗的面容上露出了忧色。 “我没事。”蓝慕轩低头看向她扶着自己的一双手,心底顿时暖意流窜,身上的伤痛也没有什么感觉了0 司徒英杰等人虽是挨了骂,心底却是无比舒畅,尤其是在见到蓝慕轩吐血后,不知有多痛快。 “五长老骂得是,是弟子们太过无能,居然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司徒英杰趁机将锋芒重新调转,指着云溪的方向道,“五长老,方才就是这个女人贬损我司徒家的宝物,说幽骨翠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说幽骨翠焰落在弟子们的手中就如同烧饭的吹火,只能烧饭做菜,喂饱一窝子的废物!” 司徒英杰冷笑涟涟,既然这个女人这么不识抬举,那就休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五长老脸色骤然下沉,阴鸷的目光射向了云溪冷冽的侧脸,带着愠怒的声音道:“这话 真是你说的?” 云溪的脸徵徵一侧,正对向他,眸光流转,低低地笑道:“是我说的,那又如何?” 她居然不辩解? 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她到底有什么倚仗,居然敢如此大胆,公然与司徒家的一位长老对抗?难道她真的不怕死? “是我说的,那又如何?”她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五长老自负自傲的内心,区区一个丫头,在面对他的时候,居然可以面不改色,而且还大言不惭,说那又如何?单凭这一点,他就可以一手捏死了她,不可饶恕! “五长老,您看,她分明就是藐视我司徒家,对我司徒家不敬。您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一番,千万不能轻易地饶了她。” 五长老一直沉默不语,一双阴鸷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怒意在酝酿着,即将濒临爆发的边缘。 云溪冷眸射向了司徒英杰,忽然扬声大笑了起来:“原来司徒家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搬弄是非,在下真是深深领教了。我之前的原话是,幽骨翠焰的确是宝物不错,不过也得看落在何人的手中,倘若是落在一位高明的炼丹师手中,那么它便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功效,大放异彩。倘若是落在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废物手里,那就跟烧饭的吹火没什么分别,顶多也就是拿来烧烧饭、抄抄菜,填饱一窝子废物的肚子罢了0” “试问,我这一番话当中可有任何诋毁你们司徒家的言辞?你们若是硬要对号入座,认为自己就是夸夸其谈的废物,那我也没有办法。”云溪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我以为司徒家族以炼丹术闻名傲天大陆,排名在十大家族第五位,想必司徒家族当中高明的炼丹师比比皆是。我之前的那一番话,本是要夸赞你们司徒家的,因为在我看来诺大的一个家族里,高明的炼丹师应当是随处可见的,可谁知就是有人要自贬身份,认为自己是废物,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还可以如此颠倒是非,他们真是服了!损人的话是她说的,夸人的话也是她说的,她还能再颠倒是非些么? 五长老的脸色依旧是阴沉沉的,不过她的话也在理,谁让那几个弟子自己对号入座,将自己看做了是废物呢?可是再一想,她说的话分明就是在诡辞狡辩,是是非非还不是她一个人一张嘴说了算? 五长老的脸色依旧是阴沉沉的,不过她的话也在理,谁让那几个弟子自己对号入座,将自己看做了是废物呢?可是再一想,她说的话分明就是在诡辞狡辩,是是非 非还不是她一个人一张嘴说了算? 司徒英杰等人气得不轻,正想反驳她,却听她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说司徒家的幽骨翠焰不过如此,其实并非有意谪贬它,而是觉得它的功效无法发挥到极致,觉得可惜罢了。” 五长老阴沉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沉声道:“此话何意?” 云溪负手,优雅地踱步至幽骨翠焰的跟前,慢条斯理地说道:“众所周知,火种的优异,除了其自身的火源品质,最重要的因素便是火种的火焰纯度。幽骨翠焰的火源品质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改变,唯一能够改进和加强的便是其火焰的纯度,一旦火焰纯度改善了,那么它的功效便能到达一个更高的境界,或许还能超越排行在它前一位的异火火种……。” “你有办法可以加强火焰的纯度?”五长老半信半疑,冷眸不住地扫视着她,想要从她从容不迫的面容上看出些许端倪来。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的确很有理,幽骨翠焰的确是火种之中的佳吕但在异火排行榜上始终只有第七名,就证明它本身还是有缺陷的。几九炼丹只人都通晓火焰纯度对于炼丹的火势掌控的重要性,而幽骨翠焰在燃烧时,只有最靠近中心的火种才是最为纯正的幽绿色,边缘处却带着很多夹杂在绿色和黄色之间的杂色,甚至在最外围的一圈,火焰的颜色直接就是纯黄色。 家族里很多的炼丹高手在使用幽骨翠焰时,就发现了类似的问题,只不过相较于其他的火种来说,它已经是非常有异无可挑剔了,所以谁也没有想到要去进一步地改进它。现在听到眼前的女子侃侃而谈,好似极有把握的样子,他的心神也开始微徵动摇了。倘若真的能得到改进火焰的方法,那么对他来说,便是为司徒家族挣得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嗯着,他等待云溪回复的心情又急切了几分。 “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怕五长老担心我会损毁了幽骨翠焰,不敢让我尝试。” 五长老昂首冷哼道:“有什么不敢的?幽骨翠焰岂是那么容易被损毁的?更何况幽骨翠焰乃是具有灵性的,倘若你想摧毁它,就极有可能受到它的反噬之力,到时候遭殃的恐怕是你自己。” “那就好!倘若我真的做到了,改进了幽骨翠焰的功力一一一”云溪故意欲言又止。 “倘若云小姐真的做到了,那么老夫不但不计前嫌,还愿意拿今日现场展示的所有宝物作为馈赠。”五长老的阴鸷的眼底满是算计的精光,区区寻常的宝物,又如何能与幽骨翠焰相比? “五长 老,万万不可啊!”司徒英杰急了,想要阻止他。 五长老抬手,反过来阻止了他的继续进言,语调一厉,道:“倘若你做不到,那么也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他的视线一转落在了云溪的身后,在那里,云小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云溪的身旁。 云溪眉心一动,顺着他阴冷的目光,稍一转首,便看到了悄然来到自己身侧的儿子。她眉头紧拧了下,这个老家伙果然心机深沉,而且洞悉力敏锐,居然一眼就识破了小墨跟她之间的关系,想要拿他来威胁她。 好,很好! 咱们走着瞧! 云溪屈身,看向了纠着小眉头颇为担忧的云小墨,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柔声道:“小墨别担心,相信娘亲,你就等着娘亲将所有的宝物全部赚回来吧。” 云小墨乖巧地点了点头,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和肃然:“嗯,小墨以后都不跟娘亲闹别扭了,小墨永远都相信娘亲的话。” 云溪冲着他温柔地一笑,随后转首望向了慕景晖,秀眉轻抬:“慕城主,麻烦你帮我照看小墨。” 慕景晖毫不犹豫地领了领首,伸手将云小墨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双沉凝的皓眸平静地看着她,好似对她充满了信心。 “哥哥……。”慕晚睛有些不放心。 暮景晖抬了抬手,目光直视着云溪的方向,朗声道:“云小姐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不如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奇迹诞生的时刻。” 奇迹诞生?云溪冲着他浅浅地勾唇,他居然比她还要相信她能成功,究竟是他有识人之明,还是他胜券在握,想要通过她来打压司徒家的气焰? 这一笑,仿若轻云蔽月,慕景晖平静的眸子忽地荡起了一层波纹,转眼即逝。 “开始之前,我需要一些必备之物!” 云溪利落地扎起了自己的衣袖,开始做准备。垂眸间,一抹精光划过了她的眼底。 老匹夫,敢拿儿子威胁她?她会让他知道打她最为珍视的人的主意,该有怎样的下场! 再次抬眸时,她轻颜淡然,悉心地细数着所需之物,一边戴上自己随身携带的炼丹时常用的黑色手套。 五长老听着她口中所报的物品种类和数量,立即命人当场誊写,以免错漏了什么重要的步骤或药材,他亲自监督弟子誊写。 整个大堂所有的人全部集中到了一起,将云溪团团地围住 ☆、我们是一家人 V35 不好意思,借你发泄一下! 墙角处,蓝衣男子正陪着一名老者远远地观望。 “慕老,如何?据我观察,此女对于炼丹术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天赋,她的徒弟可以单凭明火就炼制出品质高等的玉真丹,想必她的身上有着炼制玉真丹的特殊配方。当我试探地将九转太极丹不完整的配方送入她手中时,她的神色很怪异,让我感觉她好像看过这个配方,而且对此了然于胸。她现在积极地备战,想要得到蓝芯雪参,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老者略带疲态,不修边幅,唯有一双迥然有神的双目格外晶亮,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溪的方向,凝重地颔首道:“没错,她方才露的那一手就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极具天赋的炼丹师,或许你兄长的性命就全掌握在此女的手中。” “蓝芯雪参本就是炼制九转太极丹其中一味特殊的药材,我故意将它从配方中抹去,为的就是想通过蓝芯雪参来引出九转太极丹真正的配方,机会虽然渺茫,但是为了救寒日的性命,我们也只能放手一搏。只可惜,那赫连紫风不知为何却从中破坏,居然扬言,谁能得到蓝芯雪参并且转赠于他,他便给予好处。如此一来,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的人一下子暴涨了十数倍,我们便不好分辨他们的初衷了。”老者轻叹。 蓝衣男子安慰道:“慕老也不必太悲观,是龙是凤,只要擦亮眼睛,同样可以清晰地分瓣。而且我断定,这位云小姐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的希望寄托所在。” “不错!老夫研究九转太极丹的配方多年,总觉得其中除了蓝芯雪参,还少了一味很重要的药材,倘若能从她那里得知这最后一味药材,或许老夫就能炼制出九转太极丹,救活寒日了。” “大哥他心地仁善,不该有此孽报,他一定会没事的.”一抹轻愁染上了眉梢,蓝衣男子虽然心中也有顾虑,然还是自我地安慰,同时也安抚慕老的爱徒之心。 “在此期间,慕老也须小心防范您的对手,他们以黑莲火焰喜欢吞噬异火火种的特性,伤了我大哥,也可能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其他人,倘若他们此次也派人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您可得小心堤防才是。” “黑莲火焰在十大异火排行榜中位列第四,极具妖性,倘若无法找到异火排行榜前三位的火种与之抗衡,我们恐怕都没有胜算的可能性。”慕老紧锁的眉宇又加深了一重,他若有所思的目光飘向了云溪的侧影,轻叹道,“希望能有奇迹能发生在此女的身上,只要她能救活寒日,老夫愿意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夜寒星也跟着深深地一叹,忽然间很是羡慕大哥夜寒日,他离开了家族,放弃了家族继承权,跟随他师父游历傲天大陆,可是他并没有失去太多,反而得到了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师徒感情,就连他都忍不住羡慕。 云溪一行人带着满载而归的宝物回到了入住的酒楼,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身天蓝色长衫,迎风而立、风姿绰约的夜寒星等候在了酒楼门口。 “回来了?”他清雅的嗓音,十分悦耳。 云溪率先跳下了马车,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就直接使唤起他来:“快找些人来,帮忙卸载货物!对了,如果可能的话,麻烦将整个酒楼包下半个月,我怕有人打我货物的主意,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妥当。” 她只说货物,却不说宝物,其实也怕他打宝物的主意,可惜她的功力还是低了一层,没有察觉到人家早就洞悉了一切。 夜寒星二话不说,朝着身后击了三下掌,便有十来名酒楼的伙计陆续出门,前来为他们卸载宝物。 “放心吧,我已经将整个酒楼买下,以后这里就我们几人居住。” “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同居?”云溪嫌弃的眼神瞥着他,很希望他能自动自觉地搬出去,因为她对他一个来历不明之人,实在无法放心。 夜寒星无奈地摇头,嘴角勾起的笑意慢慢散开:“云小姐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觊觎你们的宝物,现如今慕星城内客栈的空房间奇缺,你若是让我搬出去住,我恐怕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 信你才怪! 短短的时间内就能将整个慕星城最为豪华奢侈的酒楼买下,她就不信他离开了酒楼,会找不到居住之所。 云溪冲他丢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继续指挥着众人小心搬运宝物。 “小轩子,你尽快将所有的宝物分门别类整理一下,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全部拿去宝药行寄卖,有用的药材和丹药都小心收起来,日后我们师徒炼丹少不了这些东西。” “好的,师父,我连夜就把它们整理出来。” “嗯。”云溪很满意徒弟的认真处事态度,于是就做了甩手掌柜,领着两个孩子歇息去了。 睡到半夜,云溪只觉得身体内升腾起一股热流,到处流窜,将她浑身上下的血液灼烧得厉害,像是休眠的火山濒临爆发的边缘。她蓦地惊醒,眸子在黑夜之中喷出了两道火焰,格外耀目。 不会吧,她该 不是要在这个时候晋升了吧? 只是为何这一次晋升的状况跟从前都不相同? 倘若不把体内的这些热量喷发出来,她怕自己还没有晋升,就已经被这些热量给灼烧蒸发了。 好像找个人来发泄一下啊…… 云溪粗喘着气,身体火烧火燎的,突然冲出了房间,四下里寻找。赶紧来个人吧,她需要彻底发泄! 可惜,此刻已经夜深人静,整个酒楼又被夜寒星给买下了,打发了不少的伙计,就连守夜的伙计也找不到,莫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云溪仰天长叹了声,耳边突然听到了些许的响动,她眼睛一亮,好像是从独孤谋的房里传出来的。 对了,今晚说好了,要让他给出最后的答复的。 没有多想,她直接冲进了独孤谋的房间。 独孤谋被困了两天,正想尽办法逃脱。趁着夜深人静,他艰难地从床上挪身到了地下,寻着他的宝剑,他想离开。奈何身上的毒未解,浑身乏力,他好不容易以剑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房门突然被人撞开。 他心中一惊,正要拔剑相向,结果来人一进门就冲了上来,将他整个人给扛到了背上,又急冲冲地朝着房门外奔去。 “不好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借你发泄一下!” 独孤谋手中的剑哐啷落地,吓得不轻,她想要干什么? 折磨他还不够吗?现在居然还想要伎啥瘢这可是他的第一次! 黑色的幕布下,独孤谋的脸涨得通红,心中忐忑万分,怎么办?倘若她真的要对自己用强,而他现在又无力抵挡,他究竟该怎么办? 独孤谋的一颗心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想她用毒逼迫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畏惧,可是现在关系到他的第一次,他又是紧张又是不安。 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了让他签下那极为不平等的契约,居然无所不用其极。 “签一一”再三衡量之下,他还是决定暂时答应她签下契约,先躲过这一劫再说。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折磨人的本事真的层出不穷。先是设计下毒,再是找两个孩子来折磨他,现在居然亲自出马,想要夺走他的第一次,她还能更加无耻点不? “签什么签?我现在很急,没时间跟你愣神……”云溪轻身一纵,扛着他疾步奔行,很快夺门而出,狂奔在空无人迹的大街,跃入了月色之中。她的动静太大,将龙千辰、蓝慕轩和夜 寒星等人都给惊醒了。 尤其是她的那两句,“不好意思,我实在受不了了,借你发泄一下!”和“签什么签?我现在很急,没时间跟你啰嗦……。”落入三人的耳中,引得三人不由地浮想联翩。 “师父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蓝慕轩还在忙碌着整理宝物,从房间内探出了一颗头,一脸的懵懂和诧异。 龙千辰也跟着探出了一颗头,突出一双眼睛,惊呼道:“大嫂她想干什么?难道想红杏出墙,做出对不起我大哥的事来?不行,我得去阻止她!”龙千辰二话不说,随手取了件外套,连忙施展轻功,追赶了上去。 夜寒星慵懒的身姿斜倚在房门口,凤目徵挑着,喃喃自语道:“这个女人的嗜好……还真是奇特!” 他紧跟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早知道,或许美男计更加奏效……” 这时候,云小墨刚好也从房门内探出了一颗小脑袋,揉着睡眼,迷糊的声音道:“谁敢打我娘亲的主意,小心我爹爹揍他!” 月夜下,一个纤瘦的人影扛着一人,在大街上狂奔。 打更的大叔看着一抹人影像疾风一般自身边擦身而过,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甩了甩头,继续打着更往前走,不多时,迎面又奔来了一个人影,口中还不住叫喊着:“大嫂,你冷静一点!干万不要红杏出墙啊!” 又是一阵疾风般吹过,打更的大叔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叔子追着自己的大嫂在夜里狂奔,还口口声声地嚷着千万不要红杏出墙啊……这世道,世风日下啊! 打更的大叔哀叹了声,不住地摇头。不行,他一定要去城主府跟城主报备一下,慕星城内绝不容许如此伤风败德的事情发生。 想着,打更的大叔也顾不上打更了,拔腿往城主府跑去。他一定要请城主去阻止这伴丑闻的发生,还慕星城一个朗朗乾坤! 龙千辰追着前边的人出了城门,直至追到了城外三里地的林子里。远远地,一声声怪异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闷哼声,又像是殴斗声,也有喘息声……。 龙千辰停下了脚步,心中一片焦急,该死的,战况要不要这么激烈? 怎么办? 大哥的绿帽子算是戴定了。 他没有替大哥看好他的女人,以后见着大哥, 该怎么向大哥交待? 大哥,我对不住你一一 龙千辰一阵懊恼,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打断他们的好事。这时候,突然一记大喝惊起,林子里蓦地刮起了一阵无源之风,狂风呼啸,吹得整个林子飞砂走石,瑟瑟作响。 “发泄完之后,真爽啊!痛快!” 林子里一个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满足的叹息。 龙千辰胸中顿时烧起了怒火,她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她不但不觉得羞愧,还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来,他真是错看她了! “云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替我大哥好好得教训你一一”龙千辰提剑冲进了林子,待见到云溪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的脚步急刹,讶异地打量起案发现场来。 只见云溪衣衫整齐,正摩拳擦掌地做着扩胸运动,而他的想象中的“奸夫”此刻正奄奄一息地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嘴里不住地重复着一个宇:“签、签、签……” “呃?”龙千辰顿时懵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云溪回首相顾,一双格外闪亮晶莹的眼睛朝着他的方向瞥了过来,她继续摩拳擦掌,唇角勾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千辰,你来得正好!我还没有发泄够呢,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龙千辰看着她一步步地逼近,顿时领悟过来,拔腿就往外跑:“大嫂,看在大哥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我身子骨弱,吃不消的一一” 可惜,待他求饶时,已经晚了。 刚刚晋升墨玄六品的云溪,此刻身体内充满了力量,就想着通过某个途径尽情发泄。独孤谋中了毒,行动不便,远远不能满足她发泄暴力的欲望。龙千辰这时候主动送上门来,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整个林子里顿时惊喊连连,凄厉的声音,不知吓走了多少夜里出没的飞禽走兽。 天亮时分,慕景晖在打更大叔的指引下,来到了城门口。 打更大叔第二十次向城主形容他昨夜所见的景象,绘声绘色:“城主大人,您一定要相信小人,小人真的看到一个女子和奸夫两人往城门方向跑了,那女子长得奇丑无比,跟母夜叉一般,那奸夫也是长得像黑白无常,可怕得紧。他们二人居然无视世俗的礼法,半夜里私奔出城,小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慕景晖淡淡地环视着城门内外, 面色沉静,也没有打断打更大叔的自说自话。倒是跟随在慕景晖身后的随从忍不住窃笑起来。 一个母夜叉,一个黑白无常,倒是很般配的一对。 这位打更的大叔,莫不是打更的时候睡着了,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噩梦了吧? 也就是城主为人和善,不愿意责备,若是换作他人,半夜被人叫醒不说,还要听他诉说一个这么离奇古怪的故事,不把他轰出府去,就算是客气的了。 打更的大叔继续绘声绘色地说着:“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男人追着他们,大声地高喊着‘大嫂,你不能丢下我大哥,我大哥他快要死了,你不能扔下他红杏出墙啊’……” 随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不得不说,打更大叔的想象力极为丰富。 打更大叔回头轻瞪了他一眼,执拗地坚持道:“城主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真,绝无虚假,您一定要相信小人。” 慕景晖心想或许真有那么几人昨天夜里在大街上奔跑,却不相信真有他说的这么离奇之事,他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也没有要反驳或者责怪的意思。他轻笑着,目光偏移,恰好看到城门外的不远处出现了几个人影。 他眼神一闪,很快认出了对方。 云溪这时候也刚刚回城,她一手一个,拖着两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男人,正往城门的方向而来。 远远地,也看到了城门口的慕景晖,她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慕城主,早啊!” 她的右手一松,龙千辰整个儿摔在了地上,呜咽着痛吟:“大嫂,你能不能轻点?我的身子骨都快被你给整得散架了……” 云溪回头轻啐了他一口:“真没用!才来几回啊,你就受不住了,还是独孤谋比较厉害,来了这么多回,他都没有吭一声。” 他自然不能吭声了,因为他早就被你打得昏过去了!龙千辰在心底愤愤不平。 叔嫂两个的对话,落在了城门口的三人耳中,三人彻底处于石化中。 未几,打更的大叔惊呼了起来:“啊,就、就是他们!想不到她最后还是得逞了,居然把自己的小叔子也给祸害了,世风日下啊!” 慕景晖清朗的面孔也僵了一小会儿,不得不说,他们的对话实在是太暧昧了,不得不引人浮想联翩,然而再细看龙千辰和独孤谋二人的状况,他自然不会再将话题往那方面歪想了。 他上前几步道:“两位公子这是 怎么了?看起来伤得很重。” 云溪甩甩头,无所谓地回道:“没事!男人嘛,就该经常摔打摔打!” 龙千辰颤着声,可怜巴巴地扯着她的衣角:“大嫂,我可是你嫡亲的小叔子……”。 慕景晖身后的随从看着他如此可怜的神色,也不由地生出了同情心,他这位大嫂可真是够凶猛了,红杏出墙也出得如此理直气壮又惊天动地。他一边在脑海中构思着那一幅幅他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一边摇头叹息, 这时候,云溪突然回首,给了龙千辰一个安心的眼神,认真的口吻道:“别怕,我会对你们负责的。” 随从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倒在地。 月朗星稀,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城东的一处宅院,三条人影前赴后继,身形敏捷地荡进宅子的院墙。 这处宅院,正是司徒家前来参加炼丹师大会的几人落脚之地。 东厢别院的一间厢房中,烛火点得通明,盈盈烁烁的烛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将房间里一抹中等身材中等身高的身影投射在了窗户纸上。 厢房外,有两名弟子看守着,听到有火焰的呲啡声自房间内传出,两人不由地窃窃私语。 “五长老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一直在研究那件奇怪的宝物,你说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怎么就没看出那宝物有什么特别之处?好像也就是一些拼凑起来的瓶瓶罐罐。” “谁晓得呢,只是听说那东西可以提炼出宝贝,使得幽骨翠焰的火焰达到最为完美的状态,所以五长老才格外看重。” “可是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怪的硫磺味道?五长老将硫磺摆放在房里,还用幽骨翠焰烧着,他就不怕把房间给点燃了?” “放心吧!五长老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 两人不住地交头接耳,没有注意到在对面的檐角,有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降落。 云溪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伏身趴在了檐角,她的视线落在了五长老灯火通明的房间,看那攒动的人影以及窗户纸上的投影,她便猜测出五长老此刻必定是在研究她留下的蒸馏装置。 她朝着身后两条人影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道:“千辰,你下去,把门外的两个人引开!” 龙千辰也是同样的一身夜行衣,周身上下散发着怨气,有些心不甘情 不愿。他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肿脸,气呼呼道:“为什么是我?”他眼睛往边上一瞟,那边站立的是同样一身黑衣的独孤谋,只不过人家平日里就是这一副千篇一律的装束,根本无须格外地装扮。此刻的独孤谋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他斗篷底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孔,身上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只是他周身的煞气和寒意更浓了。 感觉到龙千辰飘过来的目光,独孤谋双手抱胸,握在右手上的宝剑喀地耸动了下,立即将怀有企图心的龙千辰的目光给吓了回去。 凶什么凶?龙千辰心底委屈,一个是大嫂,大嫂有命,他不敢反抗;一个是玄阶高出他不知几等的绝顶高手,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云溪继续注视着烛火闪动的房间方向,头也不回道:“你放心,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被人发现了,也绝对没有人能认出你来。” 龙千辰原本就已经够委屈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想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我变成现在这副猪头相,还不是拜你所赐? 龙千辰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两名守卫还在窃窃私语中,余光处,突然闪过一抹黑影,两人顿时警醒。 “谁?谁在那里?” “追!” 看着那抹黑影往别处逃去,两人没有犹豫,连忙追赶了上去。房间内,五长老听到了门外的声音,他眉头不悦地轻皱了下,不由地低叱了声:“这帮蠢材,什么忙也帮不上,就会扫老夫的兴!” “奇怪了,到底还差了什么步骤呢?为什么不是同样的效果?”五长老悉心钻研着跟前的蒸馏装置,眉宇深锁,他所采用的分明是同样的操作步骤,可为何效果差异如此之大?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还是配方上出了差错…… “算了,从头再来一遍!”五长老将配制完成的液滴摆放到了一边,重新开始新一轮的试验。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幽骨翠焰火焰正呈现出十分诡异的黑色,像是一张鬼魅的脸在肆意地叫嚣着。 檐角上,云溪吸了吸鼻子,嗅觉敏锐得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她唇角微微勾起,又朝着左后方的独孤谋,招了招手道:“独孤,待会儿我一声令下,你立即冲入房间,夺取幽骨翠焰!记得,动作要利索,千万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独孤谋静立一旁,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许 久没有动静,云溪回首,瞄向了他,道:“你都已经签了契约,就别再闹别扭了。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干,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你支佣金的,绝不会让你饿着。” 独孤谋的头微徵偏侧,凌厉阴寒的目光透过斗篷的幕布射向了云溪,她居然还好意思说? 想他以往做一笔买卖就能得到干金、万金,现在跟着她,每个月只能得一百两银子的佣金,这还是要表现好才能得到的,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加抠门的雇主么?她用各种非人的折磨手段,迫使他不得不签下那份不公平待遇的终身买断契约,若不是他重视信义,不想背负违背信约的罪名,再加上看在她有办法能治好他的哑病的份上,他早就一剑杀了她,以泄他心头之恨! “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云溪盯着他,颇有些不放心。原本她也可以自己来的,只不过那五长老的功夫实在太高了,即便她品阶有了提升,但是跟五长老比较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她若是想要火中取票,就怕速度不够快,就被五长老给逮住了。所以,现在也只能将重任交给独孤谋了,只是这小子看起来不情不愿,实在让她不放心啊。 轰一一房间内终于如期地发出了爆破声,爆破声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嚎叫。 “快一……”云溪的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刮起,左后方的黑影已如一道黑烟般飘进了厢房。 云溪心中一喜,唇边泛起了狡黠的神色。 老匹夫,这是你自掘坟墓,可怪不了我! 没错,少量的磷粉和硫磺合成,再加上我独特的秘方,的确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你一遍遍地重复使用这两种物质,又没有我的独特秘方协助,引爆是早晚的事! 这一声爆破后,你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她的唇边冷笑涟涟,对于自己精心设计的杰作很是满意。 “嗖!”那一缕黑烟很快又从厢房里飘回了她的身侧,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姿势,只是手里多了一件物品。他来去无踪的身影,看得云溪一阵惊奇,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惊叹之后,云溪连忙接过了他手中之物。 幽骨翠焰! 一簇簇的兴奋的火苗在她的眼底丛烧。 这时候,整个宅院都骚动起来,所有的人都朝着五长老的厢房方向奔跑。五长老的房间烟雾越来越重,里边间或地传来五长老悲呛的嘶吼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一一” 他居然还没死? ☆、我们是一家人 V36 哪里冒出来的少年? “呃?”云溪彻底懵了,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真是个难以琢磨的孩子。 少年继续嘟着红唇,控诉道:“姐姐居然把我视作孩子,人家都已经十六岁了,可不是孩子了。” 这么幼稚的言行,还不算孩子? 云溪眼角忍不住抽抽,太可怕了,这孩子莫非真有读心术?想着,她连忙转身离开了宝药行。 “姐姐,等等我!”少年紧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居然这么难缠? 云溪原本对他怀有的好印象一下子全没了,只觉得这孩子就像是块牛皮糖一般,她走到哪里,他就黏到哪里,怎么甩也甩不掉。 “姐姐,别丢下我嘛!我想跟着你一起去看看热闹。”少年扯着她的衣角,哪着一张樱色的红唇,这模样跟她的小墨撒娇时没什么两样,云溪无奈地叹息,罢了,跟就跟吧。 “哈哈,姐姐你答应了!姐姐你真好!”少年清朗地笑了起来,笑容璀璨无比。 云溪用着自己的法子,寻路跟踪小童到了郊外的一处别院。这里依山傍水,不远处还有一片农田,清雅静谧,好似到了一处幽源。 “这里好美啊,比我家的花园还要美!” 云溪轻笑了声,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把这么一处清雅静谧的幽源,拿去跟他们家的花园作比较,她实在想象不出他究竟生长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思维如此怪异。 “姐姐,我去敲门!” “哎……”云溪刚想阻拦他,他已兴致勃勃地跑上前叩门去了。 少年敲了许久的门,都不见有人来应门,他询问的目光瞄向了云溪,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云溪无奈地轻叹了声,她本来想悄悄潜入别院中查探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的,谁知他抢先了一步,率先去叩门了。敲吧,敲吧,谁让你这么爱敲门了。 “继续敲,一直到有人来应门为止。” 云溪负手而立,开始悠闲地打量起周围的风景来。 少年委屈地扁了扁嘴,无法,只好继续敲门。 “谁啊,别敲了,这就来开门……。”终于,别院内有了响动,一个急切的脚步声临通 “姐姐,有人来了。”少年长舒了一口气,弯唇璨笑了起来,他回视着云溪,一脸的讨赏相。 门吱啊打开,露出了小 童稚气未脱脸,待见到门外的两人,他惊呼了声,连忙想要关门。 “等等!”少年一手把住了大门,“你慌什么?我们是来求见你家主人的,你不先去通报,就自作主张送客,这岂是待客之道?” “我又我们家主人不在!”小童言辞闪烁。 少年紧盯着他的眼睛,呵呵笑了起荨澳闼踊眩∧闶桥挛颐墙你偷偷拿你家主人的药材出去卖的事告诉你家主人,所以才将我们拒之门外!” “你……”小童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看着少年,他居然能猜到他的心思,这太不可思议了。 云溪也跟着眉头稍动了下,原来这小童是私卖药草,所以才如此惊惶,不敢跟她透露有关茉西草的消息。更令她惊奇的是,这少年竟可以一语中的,猜透对方的心思,究竟是巧合,还是他真有洞悉人心的本事? “还不快带我们去见你家主人?放心,我和姐姐不会把你的事告诉你家主人的,不过你以后也不能再犯了,知道吗?” 小童长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多谢这位公子,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两位请稍等,我马上就去通报主人。”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询问道:“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少年大大咧咧地好笑道:“我叫赫连紫钰,我这位姐姐……对了,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赫连紫钰?”云溪乍听到他的名字,不由地心头一震,居然是赫连紫风的弟弟! 少年璨笑道“对啊,我叫赫连紫钰,姐姐你呢?” “云溪。”云溪逐渐收敛了心神,语气也在片刻间变得冷漠了几分,居然是他的弟弟,那么往后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灿烂的笑容逐渐收起,显现出了颓然之色:“姐姐,为什么你知道我是我大哥的弟弟,就要离我远远点?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姐姐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云溪猛然抬头,撞入他纯澈如明镜的黑眸,心神竟有些动摇。 叹息了声,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姐姐,你不要想太多!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赫连紫钰的心情好似那多变的天,忽而艳阳高照,忽而阴云密布,惹得云溪忍俊不禁。 不多时,小童去而复返,将两人迎进了门。 “师父就在前边等候两位,两位请吧。” 循着别院的小径,云溪一路走来 ,随处可见精心栽培的珍贵药材。走入别院,就好似走入了百草园,淡淡的药香飘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姐姐,这里好多的药草,你都认得吗?”赫连紫钰一路走来,也显得格外兴奋,拉着云溪问这问那,俨然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大男孩。 云溪没有回答,只是用余光注视着他,细细地打量。虽说都是赫连家的子弟,然而兄弟俩的性情未免也相差太远了吧? 一个冷若冰霜,生人勿近,一个却是热情如火,耀眼得好似天上的红日。 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吗?云溪在心中不由地怀疑。 “紫钰,赫连紫风真是你的亲哥哥?”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 赫连紫钰抬起了俊朗的面容,大大的笑容迎向了她,道:“那是自然的!不过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姐姐,你跟我大哥是认识的吧?要不然我大哥的书房里怎么会有你的画像?”赫连紫钰忽然停在了她的跟前,一双清澈的眸子紧盯着她的眼睛,那炙热的目光好似能直直地穿透到她的心底,洞悉她所有的心声。 云溪侧脸,避开了他炙热的眼睛,她有种感觉,好像只要他一看着她的眼睛,就能读懂她所有的心思。 “我跟你大哥不熟,我想你一定是记错了!” “真的吗?”赫连紫钰狐疑地看着她。 “自然是真的。”云溪肯定地回答他,心无旁鹜。 赫连紫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始终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最终还是放弃了。 再行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药田,一名老者处身于药田之中,躬身侍弄着药草。老者灰袍长衫,衣袖和袍角全部收起,宛如一位普通的农夫,然而其身上的清华气质又无法遮掩。 云溪停下了脚步,注视着老者,他的神情很专注,手中侍弄的正是一株茉西草的幼苗。她莞尔一笑,很快便认准了他就是整个别院的主人,她徐徐开口道:“茉西草生性喜烈,以烈酒灌溉最佳,老人家所用的酒还不是酒中极品,倘若能以最烈最极品的酒灌溉之,那么生长出来的茉西草,应当是绿中点缀有火焰之红……。” 老者从药田中抬首,睿智深沉的目光投向了药田边侃侃而谈的云溪,微微颔首道:“云小姐不愧是酷爱炼丹之人,对药材的属性特征了如指掌!” 老者起身,从药田中踱步而出,他的步伐沉稳,面色从容。一双精睿的眼睛 盯着云溪,不住地上下打量之余,他浅浅地含笑道:“云小姐此次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老人家,我快人快语,就不跟您绕圈子了。我此来就是为茉西草而来,若是可以的话,我想买下这里所有的茉西草。” 老者微眯了眼,稍作沉吟,道:“以茉西草作为药引的丹药不多,云小姐需要如此大量的亲西草,莫非是为了炼制冰凝丹?” 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动。 她居然懂得如何炼制冰凝丹?! 他竟知道冰凝丹的药引?! 这是一种同属于酷爱炼丹之人才会有的震动! “老人家,您是否愿意出让茉西草?价钱我们好商量。” “这不是价钱的问题!你想要茉西草可以,除非你能现场炼制出一枚冰凝丹,倘若你能做到,老夫愿意免费将所有的茉西草拱手相赠。” 现场炼制冰凝丹?这算是对她考验,还是试探? 云溪心中存有疑虑。 赫连紫钰悄悄凑了过来,贴近她耳边低语道:“姐姐,这位老人家是想考考你,看看你除了能改良火种外,是否在炼丹术上也同样造诣非凡。” 云溪心头大震,左右看看赫连紫钰和老者,今日令她惊奇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她几乎有些适应不过来。原来这世间的事,远非她可以全部掌握的,命运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握着每个人的点点滴滴,或许她本身也在其他人的掌控之中而不自知,背后倏地渗出了许多的冷汗,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被人洞穿心思的感觉。 “老人家,我……。”她刚想回复,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师兄,你老糊涂了吧?你居然让一个女娃子炼制冰凝丹?你以为她是你的好徒儿夜寒日,天资聪颖,是炼丹的天才?”狂傲的大笑声从天而降,别院当中突然多出了两人,一老一少,狂笑中的老者年纪于别院的主人相仿,他身旁还跟着一人,年纪在二十四五岁左右,一身火红的衣袍,红眉红发,极为张扬。 伴随着一老一少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别院的宁静。 别院的主人脸色惊变,身形蓦地摇晃了下,眼神复杂极了,有惊惶、有憎恶、有忧虑……。 “应承离,你终于还是来了,你到底还是不肯放过我!”别院的主人闭目叹息了声,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沉静,“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 样?” “慕宗明,交出师父传给你的九转太极丹配方,只要你肯交出配方,我或许可以放你一马,不再与你为难。毕竟……你调教了这么多年的徒弟,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废人,生不如死,作为师弟的我,也不想做得这么绝,会留一条生路给师兄你呢。哈哈哈……”应承离阴冷的笑声落入人的耳中,让人毛骨悚然。 慕宗明?原来他就是一代炼丹宗师慕宗明! 云溪静静地立在一旁,倾听着师兄弟俩的对话,暗暗沉思着。 “想要我交出配方,你妄想!师父早就识破了你的不轨心思,所以才会将你逐出师门,你已经夺走了师父的地莲火焰,现在还想来夺取师父的配方,你未免太过贪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你见好就收,莫要到了最后,将自己断送在了黄泉路上。”幕宗明的气息未稳,尤其是在听到对方提及自己最为钟爱的徒儿,他的胸前一阵高低起伏。 “地莲火焰?”应承离阴冷的眸子泛着森森的寒光,唇角勾勒着,笑声也愈加张狂。 “城儿,你师伯心里还惦记着咱的地莲火焰,那么你就让他见识见识地莲火焰真正的威力!” “是,师父!”红眉红发红衣的男子低头应了声,他双袖舞动,伴随着瑟瑟的衣料摩擦声,露出了他一双十指大张的双手。 他凝着冷霜的面孔蓦地下沉,随即升腾起一股异样的黑色,就连他身上的红眉红发也在瞬间染成了黑色。 哗一一 他的掌心处,两团火焰冉冉升起,火苗越窜越高。 鬼魅的黑色,居然是鬼魅的黑色火焰!地莲火焰!这是异火排行榜上排名第四的地莲火焰,能够侵吞一切比之弱小的火种……。 然而真正令人震惊的是,它已不再是单纯的火种那么简单,它已经被融入到了男子的体内,成为他身体力量的一部分。所以他才会有红眉红发,那虽然不是地莲火焰真正的颜色,却也是火性噬体之后留下的雷作用。 这世上真的有人尝试将火种引入了自身的体内,而且成功了,这个事实给了云溪很大的震动,也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倘若此人也参加此次的炼丹师大会,凭借着他身上强横的地莲火焰,再加上他是一代炼丹宗师慕宗明师弟的徒儿,炼丹的造诣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几乎可以毫无悬念地胜出。 怎么办?如何才能战胜这样一个强敌? 思索间,赫连紫钰惊呼了起来: “姐姐,烧起来,药草全部烧起来了!” 云溪抬眸,那一整片栽满了茉西草的药田瞬间被黑色妖娆的火焰所侵占、覆盖,刚刚长出幼苗的茉西草在瞬间烧成灰烬。火势继续蔓延,相邻的药田也被黑色的火舌所吞噬,它像是一条黑色的恶龙,翻腾叫嚣着,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吞噬一切美好的事物。 好强横的地莲火焰!难怪可以在十大异火火种排行榜上名列第四! “应承离!你!咳咳、咳咳……。”慕宗明一口恶气没缓过来,竟是吐出了鲜血。 “主人!”小童上前相扶。 “哈哈……师兄,看到了吧?时隔数月,地莲火焰的威力又增涨了一倍不止,倘若你的好徒儿还在,这一次他怕是不止要被烧残半个身体,而是直接被烧成灰烬!怎么样?你还试图收徒弟吗?我告诉你,只要你一日不交出九转太极丹的配方,以后凡是你身边的人,我见一个毁一个!” 应承离阴冷的目光在云溪和赫连紫钰的脸上一一扫过,带着威胁的警告意味,道:“你们若是想要拜他为师,最好想清楚了先,因为但凡是他收的徒弟,老夫一个也不会放过!” 赫连紫钰被他带有威慑力的目光一扫,浑身不寒而栗,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云溪的身后躲了去。 云溪傲然而立,丝毫没有被他的威胁之语所吓到,冷眸淡定地回视着他,无畏无惧。别说她根本就没有要拜师的打算,就算她真的要拜师,也绝不会被他三言两语所吓到。 应承离见到了赫连紫钰的畏缩,不禁满意地领首牵笑,再对上云溪毫不畏惧的冷然回视,他瞳孔微徵收缩了下,从中迸射出了两道冷光:“怎么,你不服气?” 云溪浅浅地勾唇,冷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拜他为师,我有何服气不服气?” 应承离微愣了下,随即满意地大笑起来:“算你识时务,你若是拜他为师,就是与老夫作对!不过看你很有胆识,倒是很合老夫的心意,老夫今日就破一次例,收你为徒!” 那一番语气,好似高高在上的王者施舍赐恩,应承离满以为她会激动得兴高采烈,然后跪拜在他跟前三跪九甲,拜谢他愿意收她为徒。结果,他失望了,云溪只是静立在原地,低低地冷笑,笑声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大胆!我师父破例收你为徒,你还不快立即拜谢?”莫惜城喷火的目光瞪向了云溪,朝着她厉喝声,同时右掌柜出,将一团黑色的火焰无情地抛到 了她的脚边,以示威慑。 “姐姐,火!火烧起来了!”赫连紫钰担忧地拉了下云溪,想要将她拉离原地,谁知她整个人好似木桩一般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姐姐,快走啊!就要烧到你了。” 云溪抬手,将他轻轻推到一边,她冷冷地勾唇,神色不变,对即将烧到脚跟的火舌视而不见:“这世上能做我师父的人,寥寥无几。你想做我师父,那么便拿出你真正的本事来。倘若你能让我真正信服,我便拜你为师,你若是只有这等下三流的威逼利诱的手段,那么抱歉,我宁可被活活烧死,也不会拜你为师!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你根本就不配……”这一句狂傲的话语久久地回荡在别院的上空,让所有在场之人都呆愣住了。好狂妄的口气! 堂堂一代炼丹宗师,她居然不放在眼底,还说他根本不配做她的师父? 应承离满腔的怒气被激发了,盛满怒意的双眸紧紧地锁定在她的镇定自若的脸庞上,久久地凝视。 赫连紫钰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忧地看着云溪,同时也时刻关注着环绕在她脚边的火势。说来也怪,那火明明就已经烧到了她的脚跟,却只是在周围盘旋,没有真正烧到她。虽是如此,他还是担心得不得了,她可是大哥的心上人,倘若真的被火烧死了,那么大哥岂不是要伤心死?更重要的是,他们一见如故,他是真的很喜欢跟她做朋友,不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 他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倘若对方真要伤她的性命,那么他便亮出哥哥的身份来,他相信以哥哥在傲天大陆的影响力,寻常人都得卖他几分面子。到时候就说她是哥哥的未婚妻,谁敢动哥哥的未婚妻,那么便是和整个赫连家族作对,是对十大家族威信的挑衅! 嗯,就这么办!赫连紫钰暗自做着决定。 慕宗明此刻也是眉宇紧锁,担忧地看着云溪,想不到因为自己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争斗祸及到了她的身上,他很是内疚,然而真正让他担忧的是,她面对应承离的态度如此冷硬,难道她就不怕对方真的下狠手,将她活活烧死吗? 寒日当日被地莲火焰活活焚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绝不愿意再有无辜之人遭受同样的灾祸。 “应承离,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云小姐不过是个客人,来老夫这里购买药草罢了,你何必为难她?有什么怨气,你冲老夫一个人来!” 应承离没有理会他,一双怒目依旧死 死地盯在云溪的身上,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莫惜城随意摆弄着五指,冷眼旁观着这场好戏,围绕在云溪脚下的火焰也跟随着他五指的动作而雀跃地舞动着。他几乎可以断定,凭借师父火爆的性子,此女今日是死定了!只要师父一声令下,他便用地莲火焰活活将她烧死,就好像上一次活活地焚烧夜寒日一般。只要一想到那壮观的一幕,他浑身上下的血液就不住地沸腾起来。 莫惜城这边一激动,云溪也跟着活活受罪了,两只脚浸浴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再这么僵持下去,她的一双脚恐怕就要被烤成烤猪蹄了! 然而,眼下的阵势,她却不能动。一旦她动了,便是输了,到时候真正的烈火焚身,她想躲都躲不起! 怎么办? 那老匹夫还在跟着她玩瞪眼的游戏,阴晴不定的神色,深不可测。这是心理战,她绝不能退缩! 身体内的某处,赤血灵珠和九转灵珠隐隐感觉到了危机,突然活跃了起来。一道道的玄气快速地流窜在她身体的每一根脉络,直达四肢百骸,云溪玄妙地感觉到此时此刻,自己吸收赤血灵珠和九转灵珠的速度和效率增加了十倍不止,双脚的炙烧感也减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清凉和舒畅感。 想不到这样也能因祸得福,云溪不得不感叹老天对她的厚待。烧吧、烧吧,尽情地烧吧!你烧得越旺,我就越爽! 云溪面上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冷冽,目不转睛地回视着阴晴不定中的应承离,心底却哼起了轻快的小曲0 若是让应承离和莫惜城师徒俩知道此刻她不但不畏惧,甚至还在心底哼起了小曲,一定会气得吐血。 赫连紫钰正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倾听她的心声,一旦她想要求救,他便亮出哥哥的身份来威慑对方,谁知突然听到她在心底唱起了小曲。他一阵目瞪口呆,微张着嘴,可爱的神态愣在了那里。 应承离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阴沉的目光盯着云溪,冷声道:“你当真不怕老夫活活烧了你?” 烧吧、烧吧,你越烧,我越精神! 云溪心中冷笑了声,开口时却是相反的说辞:“我当然怕!但是,我有我的原则,倘若拜一个没有真实本事的人为师,那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你若是真心想要让我拜你为师,那么便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我能够信服,你的确有当我师父的资格。” 应承离又再继续沉默了片刻,逐渐收起了阴冷的神色,低低地笑 道:“好,很好!你果然很有胆色!这样的人才不做老夫的徒弟,实在是可惜了。你说吧,要老夫如何做,你才能相信老夫有做你师父的资格?” “师父……”莫惜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无礼的要求,师父居然答应了。师父不但没有要活活烧死这个狂妄自大的女人,竟然还答应了她的要求,师父莫不是中邪了? 想当初自己拜他为师之时,可是费尽了心思,不知送了多少金银珠宝,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这才能拜入他的门下。现在这个女人不但口出狂言,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师父不但没有惩戒她,居然还答应了她的要求,这未免太不公平! 莫惜城心中忿忿不平。 应承离甩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喝止了他。 不止是莫惜城惊诧,慕宗明也有些难以置信,事态的发展未免太过出人意料。不过回头一想,他这位师弟的性情原本就古怪得很,他会做出如此决定,也是有可能的。 云溪浅浅地勾唇一笑,开口道:“其实很简单!三日后,你和我公开比试一场,谁能炼制出品质高的丹药来,谁就算获胜。败者,就得当着天下人的面,拜胜者为师!但有一点,谁也不准用异火火种,只能用明火取胜,违者便算输!” “济骰穑俊庇t欣胙劬ξ9缑衅穑眯成了一条细缝。 莫惜城生怕师父真的答应了,连忙劝阻道:“师父,不能答应她!您乃是一代炼丹宗师,跟一个女子比试,成何体统?倘若真要比试,就让徒儿为师父代劳,区区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本事?” 应承离细想了下,也觉得有理,虽然他对自己的炼丹术极为有信心,然而要他当着天下人的面和一个小辈比试,这怎么都说不过去,更何况还是个女子。 “嗯,就让老夫的徒儿和你比试,只要他赢了你,那么也能证明老夫的真本事远胜过你,当你的师父绰绰有余!” 云溪紧接着他的话道:“那倘若他输了,究竟是你拜我为师,还是他改投师门拜我为师?” 应承离冷哼了声,甩袖道:“倘若他连一个女子也赢不了,那么也没有资格再喊我师父!” “师父……”莫惜城没有料到师父会如此绝情,他愤恨的目光瞪向了云溪,将这一切的罪责全部推到了她的头上,若不是因为她,师父又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人,你就等着在天下人面前,拜我为师吧!你想拜我师父为师,恐怕 ☆、我们是一家人 V37 小白,我们去找龙之焰 该死的,不知道她对这种眼神最没有抵抗能力了吗? 云溪无奈地叹息,她怎么就遇上这么两个没皮没脸的无赖? “想让我收容可以,房租和伙食费自理,身上银两不够的,赶紧让家属送来,我要先收定金。” 一老一少听到她终于松了口,齐齐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没问题。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差人去城主府送信,你想要多少银两都没问题。” “嗯嗯,我大哥这两天就到慕星城了,他会帮我付账的。” 云溪即将远去的脚步忽然顿住,赫连紫风,他要来慕星城? 莫名地,心底开腾起一股怒意,她不曾忘记,当日就是他设计引开了她和龙千绝,使得孟家和司徒家的人联合对云家下手。 这笔账,她不会忘记! 眸光蓦地一厉,她提脚继续往前走,加快了步伐。 “姐姐,等等我!” “还有我,老人家身子骨不好,你们慢点!” 小童看着虎步生风的主人,不由地目瞪口呆,这也叫身子骨不好的老人家吗?他连追都追不上,这也太假了吧? 酒楼里一下子迎来了两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客人,气氛热闹了起来,尤其是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个孩子,跟慕老和赫连紫钰都很玩得来,新来的一老一少,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龙千辰却是个例外,他每每对着赫连紫钰,就是一脸的警惕。 这小子居然敢跟他争夺嫡亲小叔子的位子,简直不想活了! “千辰哥哥,你老瞪着我干什么?我又没有擞谎,姐姐的确是我大哥的心上人嘛,等他们成了亲,我就是姐姐的嫡亲小叔子了。” 赫连紫钰无辜地看着龙千辰,清澈的眼底泛着狡黠的光芒,心中却也在疑惑,怎么姐姐跟千辰哥哥的大哥也有不寻常的关系呢? “臭小子,你别弄错了!那可是我未来的大嫂,你想当她的小叔子,下辈子吧!”龙千辰不客气地甩了他一今后脑勺,若不是看在他姐姐赫连紫语的份上,他早就把这没眼力劲的小子给丢出去了。 呃,他怎么突然想起赫连紫语那泼辣女人来了? 他使劲甩了甩头,一定是他得了魔症了。 好奇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赫连紫钰紧盯着他的眼睛,咦了一声道:“千辰哥哥,原来你认识我姐 姐赫连紫语?我姐姐不泼辣啊,你为什么说我姐姐是个泼辣的女人?” 龙千辰瞪大了眼睛,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子莫非真的能读懂人的心思?倘若真是如此,那也太可怕了,往后对着他,他岂不是什么心思都全部暴露无遗? “我姐姐她很温柔的,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女红刺绣,人人都夸赞她。十大家族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子弟上门来向她提亲昵。千辰哥哥你若是喜欢我姐姐,还是趁早去我家提亲吧,要不然的话,你恐怕得排长队,连我们家的门都摸不到了。” “谁说我喜欢她了?”龙千辰脸色微徵一红,别扭地呵斥道,“她有多好,关我什么事?我巴不得她早早地嫁出去,有个男人好好地管住她,免得她老来找我麻烦!” “你放心,也用不了多久了!我爹已经给我姐姐找了好几门亲事,等到我大哥正式继任家主之位,我姐姐的亲事也就差不多要定下了。” “这么快?”龙千辰一时不慎,说漏了嘴,待反应过来,他哼哼道,“那正好,像她那样的母夜叉,就该找个男人治治她!” 待侧转了身,他换上了一副颓然的苦瓜脸,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嫁人了?难道她就这么怕嫁不出去,还同时找好几门亲事?郁闷,真是郁闷! 云溪现在可没有心情搭理他们的这些风花雪月事,埋头苦思着如何应付三日之后的炼丹比赛,以及数日后的正式炼丹师大会。三日的比赛,若是只用明火,她心中是极有胜算的,那么正式的炼丹师大会,她又该如何取胜? 今日见识了地莲火焰真正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想要用明火来战胜地莲火焰,胜算少之又少。火云海焰和幽骨翠焰的威力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如,唯今之计,除非能找到异火榜上排名前三位的火种,才有可能战胜地莲火焰! “慕老,你可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异火榜上排名前三位的火种?” 慕宗明略一沉吟,眉目顿时开阔了起来,好似等她这个问题已经等了许久。 “异火榜排行前两位的火种,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谁人也没有见过,甚至近百、近千年来都不曾出现过。倒是排行第三位的龙之焰曾经在百年前出现过,它是龙族的传承之火,具有灵性,唯有龙族才有能力降服于它。听闻千年前曾经有人得到过龙之焰,只可惜他想要强行收服不成,反而被它活活焚烧致死。后来又传闻有龙族现身于傲天大陆抢夺龙之焰,龙之焰也跟着龙族的隐迹而失踪了, 彻底消失在了这世间。” “人人都以为是信奉龙神的圣宫得到了龙之焰,其实却不然,圣宫所豢养的神龙,只不过是普通的龙族后裔当中在傲天大陆少有的幸存者,它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同真正远古时代传承下来的龙族后裔相比拟。所以当日有人看到龙族重新夺回了龙之焰,带着龙之焰隐迹于世,根本与圣宫无关。” “龙之焰的下落不明,有关它的消息也越来越少,所以近百年来很少再有打它主意之人……” “龙之焰?”云溪听着慕老细细地讲述龙之焰的消息,淡淡地挑眉,陷入了沉思中。 原本蜷缩在云小墨腿上打瞌睡的小白听到这三个字,莫名地打了个激灵,蹭地一声跳到了桌上,伏身在了云溪和慕宗明两人之间,继续倾听二人的对话。 云小墨发现了小白的异常,也跟着跑了过来:“小白怎么了?娘亲,你们在聊什么,什么龙之焰,那是干什么用的?” 云溪伸手,抚摸了下儿子的头,浅笑道:“龙之焰是用来炼丹的火种,你不是让娘亲炼丹医治好你的翔叔叔吗?现在娘亲就得靠它来赢得比赛,也需要靠它来炼制极品的丹药肌 忽然想到了什么,云溪眸子一转,狡黠的目光在慕宗明的身上兜了几圈。她记得此次炼丹师大会所设的奖赏蓝芯雪参,正是这老头的所属之物,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倘若他能直接将蓝芯雪参送给她或是转让给她,那她又何苦辛辛苦苦地去参加比赛呢? 慕宗明被她怪异的眼神一扫,便猜到了她的心思,无奈地摇头道:“老夫是最讲信义的,既然已经将蓝芯雪参拿出去当作炼丹师大会的奖赏之物,又岂能出尔反尔,半途反悔呢?就算老夫可以不要自己的名声,但此次的大会是以慕星城城主的名义向外广邀炼丹师前来参赛的,倘若事情有变,那么首当其冲遭受攻讦的不是老夫,而是老夫的孙儿。老夫如何能让孙儿为老夫获罪连累呢?” 事实上,他真的很期待能看到她出色的炼丹术展示,他想要确认她是不是他在寻找的拥有完整九转太极丹配方之人。 云溪徐徐地收回了视线,放弃了这个想法,她不想强人所难,也不想因为看到眼前有个坎,就轻易退缩了。正所谓勇者无惧,越是看到有困难,她就越是要去闯! 她就不信,她一定会输! 她深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难到她。即便暂时无法迈过眼前这道坎,但只要有恒心、有毅力,她相信终有一日还是会 成功的。 “是给翔叔叔治病用的吗?那怎样才能找到龙之焰?小墨也要帮忙一起找!”云小墨自告奋勇,跃跃欲试,只要一想到能治好翔叔叔的病,他恨不得马上就找到龙之焰。 云溪浅笑着拍了拍他跃跃欲试的小脸,只当他是小儿之戏言,并没有放在心上,转头看向慕宗明,问道:“慕老,你应当知道如何寻找龙之焰吧?” 堂堂一代炼丹宗师,岂会不觊觎能足以让炼丹师们疯狂的异火火种,之所以没有得到,或许是因为机遇未到,也或许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能力。 慕宗明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悠悠叙说道:“我们慕家之所以盘踞在慕星城多年,其实就是为了寻找龙之焰的下落。经过数十年的打探和不断地尝试,我们终于在慕星城外三十里处的鬼谷幽林当中发现了上古遗留下来的些许龙族的痕迹。听说有不少人曾经到鬼谷幽林当中探险,想要寻找到龙族的踪迹,但去的人十之八九都丧生在了幽林中,少有生还者。偶尔有一两人生还的,不是被惊吓得发了疯,就是手脚被猛兽咬去了一大截,终身残废……” 他顿了顿,语气之中带着几丝颤音:“我和孙儿曾经数十次尝试着在鬼谷幽林当中寻到龙族的真正遗迹,可惜都无功而返,实在是鬼谷幽林里边地形太过复杂,时有猛兽出没,稍有不慎,便会迷失了路途。” “你们既然能平安离开鬼谷幽林,那么必定对里边的地形和路线有了一定的掌握吧?”云溪淡淡说道。 慕宗明领首:“没错!我们每进去一次,就会在地图上绘制添加一部分的路线和地形,尽管如此,我们也只走进入了幽林最外围的区域,至干幽林的深处,我们没有办法进入。” “此话怎讲?”云溪问道。 “在通往幽林深处,有一片一望无际的沼泽地,单凭寻常人的轻功是无法通过的。倘若半途后继无力,就极有可能坠入沼泽地中央,再无生还的可能。我和孙儿便是每次都止步于那一片沼泽地,无法逾越。我们曾经试图想要寻找到其他的路径通往幽林深处,结果都失败了,所以,想要进入幽林深处,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顺利地通过沼泽地。” “沼泽地?”云溪轻松地抬了抬眉梢,区区一片沼泽地,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慕老,你能确认,幽林深处的确有龙族的遗迹吗?” 慕宗明颇为肯定道:“应该不会错的!老夫和孙儿寻路到沼泽地的边缘时,就曾经听到过龙吟之声从幽林深处隐 隐传来,想必不会有错!” 云溪眯了会眼睛,沉吟道:“那就好!你将地图给我,再将幽林当中的细则告诉我,我去探一探鬼谷幽林。” “娘亲,我也跟你一起去!”云小墨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云溪轻瞪了他一眼:“你不许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就好好地友酒楼里待着,跟你千辰叔叔在一块儿。听话!” 云小墨撅了撅小嘴,不甘不愿地点头道:“哦,好吧!” 赫连紫钰耳尖地听到了什么动静,连忙凑过来,问道:“姐姐,你们要去哪里?” 不想带着他惹麻烦,云溪随口打发他道:“没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小孩子别打听那么多。” 赫连紫钰樱色的小嘴一嘟,不满道:“姐姐,我都听到了,你要去鬼谷幽林找龙之焰!我也要去!” “听到了,还问?”一双眸子瞬间寒了几分,云溪故意吓他道,“总之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去!那地方凶险万分,到时候出了事,我可没有心思照顾你。” “姐姐……”撒娇的口吻,直听得满屋子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赫连紫钰小嘴撅得更高了。 云溪不吃他这套,冷声道:“姐夫也不行!” 赫连紫钰彻底吃瘪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云小墨歪头看着他,不住地摇头叹息,他真的好笨哦,娘亲不让去,难道就不能自己去吗?唉,真是个让人伤脑筋的小孩! 赫连紫钰无意间转眸,刚好对上正冲着他摇头晃脑的云小墨,他看着云小墨的眼睛,倾听到他的心声,不由地擦了把冷汗。居然被一个孩子给鄙视了……。 准备了整整一日,摸清楚了鬼谷幽林的地形图,以及可能在林中遇到的突发状况,云溪准备了各种能应付突发状况的物品,准备充分之后,便带上独孤谋前往鬼谷幽林。她不打算带太多的人,人多反而误事,吩咐了龙千辰和蓝牧之好好地照看云小墨之后,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才刚出酒楼的大门,就看到了夜寒星慵懒的身姿倚靠在了大门口,优雅匀称的身体线条,将他所有的风姿尽展无余。这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在卖弄风骚! 直接无视他,云溪继续带着独孤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云小姐,听说你要去鬼谷幽林,或许在下能帮上点忙。”夜寒星清雅的声音从后边传了来,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 云溪脚步 稍停,浅浅地回眸:“你的消息可真灵通!也好,或许龙族比较喜欢你的卖弄风骚。” 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倒是个好帮手,而且他的目的是想得到九转太极丹,相信他不会舍本求末,跟她争夺龙之焰,所以她没有推拒,决定顺水推舟,接纳了他的加入。 云溪一行人前脚刚走,赫连紫钰也跟着悄悄地出了门,准备暗中跟踪他们。 “钰叔叔,等一下!” 衣角突然被人扯住,赫连紫钰低头看去,却是云小墨扯住了他的衣角,仰头看着他。 “小墨,什么事?” “钰叔叔,听说鬼谷幽林很危险的,慕爷爷准备了一箱子的药物和武器给娘亲。娘亲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带上,钰叔叔能不能带上它,送去给我娘亲昵?” 赫连紫钰看了看云小墨脚边的一只不大不小的箱子,犹豫了下,点头道:“那好吧!” 他弯身就要将箱子抱起,送到马背上,这时候端木静也凑了过来,扯着他的衣角,可爱的神态道:“钰叔叔,小静也有话跟你说。” 赫连紫钰璨烂一笑,这两个小家伙今天是怎么了,对他这么热情? 被端木静拉着走到了一边,赫连紫钰蹲身看着她,温声问道:“小静,你有什么话要跟叔叔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鬼谷幽林很危险,叔叔一定要小心!”端木静眼神游离着,不敢与他直视,因为她心底牢牢记得小墨嘱咐过她的话,钰叔叔有读心术,所以对着他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能看着他的眼睛。 “小静,你真的没别的事?”赫连紫钰只觉得有些古怪,小家伙都不敢直视他,难道有什么事瞒着他? 端木静第一次撒谎,小脸微红着,低着头,很有负罪感。余光处,瞄见门外已经不见了云小墨的身影,她这才仰起头道:“钰叔叔,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出发吧!” “……,好吧,那我走了!你和小墨要乖乖地留在酒楼里,听你们辰叔叔的话。”赫连紫钰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小孩子,他跟小孩子较什么真? 返回门口时,不见了云小墨的踪影,他四下里张望了下,依旧没有寻到他的身影,摇了摇头,弯身抱起了箱子0 “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这么沉?”赫连紫钰俊眉一皱,想要打开箱子探个究竟。 这时候,端木静又跑了过来,仰头道:“钰叔叔,快走吧!要不然追不上云姨 他们了。” “对啊,那我先走了!”赫连紫钰立即放弃了察看箱子的念头,连忙准备好马匹,牵马追赶,往城门方向赶路。 端木静皱着小脸,一直目送着他走远,在心底默念,希望小墨哥哥和小白能够平安无事! 城门口,城主慕景晖早就引马恭候多时,远远地见着云溪三人徒步走来,他大步流星地迎向前,干净清爽的装束,给人一种明朗和清新的气息。 他朗声一笑,朝着三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恭候多时,特来为各位引路。” “劳烦城主了。”慕景晖曾多次去过鬼谷幽林,由他引路自然事半功倍。 慕景晖点算了下人数,颔首道:“幸好多准备了一匹马备用,那咱们尽快出发吧,若是迟了,入林子怕会不方便。” “来人,牵马来。”他朝着手下挥了挥手。 云溪眼巴巴地看着三匹高头大马,不禁有些愣住了:“没有准备马车吗?”她此言一出,其余的三人齐齐转头看向了她,一脸狐疑的神色。当然了,独孤谋那厮的脸色完全藏在了斗笠之下,她看不清,但也能隐隐猜出他此刻一定又是狐疑又是鄙夷。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无所不能的云溪,居然不会骑马?这话说出去,恐怕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慕景晖轻咳了声,遮掩起脸上的狐疑之色,很是绅士地询问道:“倘若云小姐怕颠簸,我立即吩咐人准备马车,也花费不了多少时辰。” 云溪正想点头,这边夜寒星懒洋洋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如果你不会骑马,我不介意你跟我同骑,我吃亏就吃亏点……,吃亏是福嘛” 云溪清冷的眸光瞄向他,嘴角挂着的似笑非笑愈发的冷寒:“你放心,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想吃亏,我还没这个心情呢,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独孤,上马!” 迟迟没有回应,只听得马蹄声渐行渐远,云溪回头一看,独孤谋早就骑着马走远了。嘴角处有一片冰花噼啪碎裂,云溪恨得牙痒痒,死死地盯着独孤谋远去的身影,不住地在心底咒骂:该死的独孤谋,故意想看她出丑是不是? 夜寒星低低地嗤笑着,笑得好不含蓄,就连慕景晖也侧转了身,隐忍地耸动着肩头。 云溪看着这两人,暗暗在心中发誓,她一定要学骑马!心里想着,她嘴里也跟着出了声:“我一定要学骑马!” “姐姐想学骑马, 我可以教你啊!”身后,属于赫连紫钰特有的嗓音悠悠地近了,伴随着的还有马蹄声,不对,是两匹马的马蹄声! 云溪蓦地回首,待看清了来人,她面色一顿,所有的神色便僵在了那里,一阵发愣。 “姐姐,你怎么了?看到我大哥来了,是不是很开心?”赫连紫钰爽朗地笑着,压根没发现她此刻的心底各种思绪在不住地翻腾。 赫连紫风! 他也来了?! 她直直地撞入了他那一双漆黑深邃如虎豹般凌厉的双眸,一切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熟悉的是他的森严冷漠,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陌生的是他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衣,是他更加深不可测的心。 “赫连紫风,我再问你一遍,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 “赫连紫风,你给我等着,倘若我云家真的出了事,我一定要拿你的命来偿还!” 她不曾忘记,当初他对云家做过什么,从前对他残留那丁点好感,早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有浓浓的恨意。 她暗暗对自己说过,从此后,什么救命之恩、朋友之谊,统统都与她无关! 再见时,便是陌路人。 幸而云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否则的话,今日见面,便是生死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漠然地收回了视线,对他视而不见,几步走到了夜寒星的跟前,道:“走吧,看来也只好跟你搭伙了!” 夜寒星浅笑不语,优雅地伸手,将她扶上了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坐了上去。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飘过赫连紫风欺着霜寒的俊美脸孔,心底的疑惑像是墨汁滴入了清水中一层层慢慢地荡开。尤其当他看到在他的双手不经意地穿过了身前女子的腰际时,赫连紫风那一双千年封冻的寒眸居然有了一丝波动,他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徵勾起,兴味的笑意越扩越大,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欺身,紧贴着云溪软若无骨的背脊,一阵阵沁鼻的芳香钻入鼻中,他极为享受般地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吃亏是福啊! 他张扬的笑声,肆意地从唇边逸出,像是得了件什么稀罕的宝贝。 两个人紧挨着,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亲密无间。属于夜寒星的清雅气息倾洒在她的周围,一层暖意笼罩在了周身,然而此刻的云溪却是周身冒着寒气,牙齿磨得咯咚响。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会跟一个 居心叵测的风骚男同骑一匹马! 更过分的是,他摆明了是要占她的便宜,真是太无耻了!她右手的腕轴朝着身后之人猛力一顶,正好击打在了他的腰际,成功听到了他嘴里传来的闷哼声,她才稍稍解了气。 “还不快走?”她没好气地催促。 夜寒星苦笑着扯了下唇角,大小姐,要不要下手这么狠?怎么说,他也当了回免费的马夫,她岂能如此过河拆桥? 身子向后退开了几分,知道跟前的人正在气头上,为了他的安全起见,他不敢再随意招惹她了。嘴里低叱了声,他的余光往赫连紫风的方向稍稍瞄了一眼,便策马出了城。 身后,他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眼神正紧紧地盯着他的后背,那眼神具有穿透力,他后背上的血液也开始慢慢地在凝结。下意识地,夜寒星挥鞭加快了马速,只想快点摆脱了那道视线。原来有些人,不需任何的武力,只须一道眼神就能拥有杀伤力,今日他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 赫连紫风,原来雄霸一方、傲视群雄如你,也有在乎之人……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大哥,姐姐她怎么理都不理你呢?真的好奇怪!”赫连紫钰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两人,很是讶异,摸不着头脑。他还以为他带大哥来,是给姐姐一个惊喜,姐姐应该会很高兴才是。谁知反而弄巧成拙!姐姐不理人也就算了,更奇怪的是,大哥的脸色也臭臭的,离他这么近,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了一阵胜过一阵的寒意。 “大哥……。”赫连紫钰话还没说完,身边紫色的身影突然冲了出去,策马狂奔,朝着前方的马匹追赶而去。 赫连紫钰心头猛然一跳,为什么他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煞气从大哥的身上散发出来,他莫不是想要杀了夜大哥吧? “不好!大哥,等等我一一”他生怕意外真的发生,也连忙策马追赶了上去。 慕景晖一脸深沉地看着所有人的反应,淡淡含笑,不紧不慢地上了马,摇头轻叹了声,这一路怕是不平静呢!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云小墨藏身在箱子里,浅浅地喘着气,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来。好不容易听到了娘亲的声音,他的呼吸声放得更低了,他倾身凑到事先在箱子里边挖好的小孔口往外张望。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每个人的大腿根部的位置,其他的什么也瞧不见。不过从每个人的服饰和声音,他还是能大概分辨出谁是谁。 没办法,娘亲不让他跟看来,他就只 ☆、我们是一家人 V38 小墨墨,你放心大胆地跟我走! 云溪几人被旋风卷入了地缝之中,耳边阴风阵阵,无数的蝙蝠从地缝里面飞起,如漫天蝗虫席卷而来。 配在腰间的斩浪剑唰地亮出,带起了一片银色的寒光,借着些许的光亮,云溪这才看清,这些蝙蝠一个个有蒲扇大小,牙尖如刃,眼带血光,居然是一种罕见的吸血蝙蝠。 风势越来越弱,身子还在不住地往下坠。 唰唰唰唰! 斩浪剑划出的剑气,在她的身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三丈之内,吸血蝙蝠无法靠近一步,有些未能躲过剑气的,发出惨叫,掉落下去。 血腥味弥漫在黑暗的空间,越来越浓。 闻到了一股属于泥土的潮湿气息,云溪知道自己离地面近了,她屈身,降低了重心,安全地降落到了地面。 “嚓!” 火褶擦亮,照亮了一部分的空间,云溪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山腹之中。这山腹一眼望去,居然无边无际,好像一个平原,竟然是一个地底世界。 脚下,横躺着无数吸血蝙蝠的尸体,血迹还未干,像是刚刚死去。浓烈的腥味,使得它们的同类不敢靠近地面三丈,好似地面上藏了绝顶的高手,一旦它们靠近,便会毙命当场。 “慕城主?紫钰?风骚男?独孤?” 云溪一边往前走,一边嘴里喊着,突然之间感觉到身后一股气息逼近,她挥剑转身。 “呲一一” 两柄剑器摩擦出的火星,让彼此看清了对方。 “怎么是你?其他人呢?”云溪收了剑,继续环顾四周。 赫连紫风静静地看着她,默不作声。 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云溪回身,对上他静静的注视,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其他人?” “为什么你喊了其他人的名字,却唯独不喊我?”他突然出声,低沉的嗓音,带着质问的语气 云溪眨了下眼皮,她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顺口叫了而已。 赫连紫风深邃的眸光牢牢地注视着她:“为什么……,突然疏离我?” 云溪眼神徵闪了下,知道他想问的是一年前当她无意中发现他的秘密后,便不再去主动找他的缘故,可是她能说吗?倘若他一时愤怒,杀了她怎么办?谁愿意自己最为阴暗的一面被人发现? “我不明白 你什么意思。”云溪侧身,避开了他的视线。 赫连紫风抓起她一只手腕,视线牢牢地锁定她,不允她逃避:“你明白的!你从前对我不是这样是……” 云溪挣脱着他的手,厉声道:“你听清楚了,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对我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在你设计陷云家于险境之后,你我之间便再没有任何的情份可言!” “呵呵、呵呵……”赫连紫风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略显悲凉,“他的话,你就全部相信?如果我告诉你,那一夜,我是去云家给你通风报信……你信吗?” 云溪心头一怔,对上他凝着风暴的冷眸,她的心神徵徵有些晃动。 是去通风报信吗?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还有意义吗?”他的话语带着压抑和隐忍,那股风暴也在幽幽地旋转着,几分悲凉、几分沧桑。 是啊,还有意义吗? 就算他当时解释清楚,她也还是会跟着龙千绝离开的,因为她已经选择了龙千绝。既然选择了,那么从此上天入地,她都愿意与他同行,无怨无悔。 “我宁可你恨我,也不想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一道无声的惊雷击打在了云溪的心田,赫连紫风,你到底想要什么? 愣神中,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云溪向前俯冲,撞入了他坚实宽阔的怀抱。他双臂收拢,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隐忍的声音低低地传入她的耳中:“等我!等我得到了十大家族所有的神器,我就带你离开傲天大陆,我们去一个比傲天大陆好上百倍、千倍的地方。是的,那里一定比傲天大陆好上百倍千倍……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狠心地舍弃我,自己去了那个地方……” “你放开!”云溪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双手双脚并用攻击他。 赫连紫风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一定要等我!很快,我就能完成我的心愿!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等我,好吗?” “赫连紫风,你放开!”云溪俯首,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头,直至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他都未动分毫。 袖中的银针亮出了芒尖,一枚银针狠狠地扎入了他的要穴,赫连紫风闷哼了声,却依旧没有松手,好似只要他一松手,从此便再也抓不住她了……。抓不住她的人,抓不住她的心,他心如刀害! “赫、连、紫 、风!”云溪未料到他会如此顽固,眼底寒芒一闪,又往他要穴中刺入一枚银针,“你听好了!我已经是龙千绝的女人,我是不可能和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龙千绝”三个字,赫连紫风浑身震动了下,寒意蓦地自他体内散逸出来,他箍着她身子的手也收得更紧了。 空气中血腥味愈加浓烈,脖颈处,有一股热流顺着完美的曲线不断地下淌。 “你快放手!否则我最后一枚银针刺下去,你必死无疑!” 手中的银针就抵在了他的肌肤上,只须稍稍用力,便可刺入他的要穴。对于他这样内功深厚的人来说,两枚银针或许还要不了他的命,但三枚银针一起刺下去,他必死无疑! 她就不信,他敢拿他自己的命来相赌。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吗?”他沉沉地轻咳,沙沙的声音继续道,“因为你的那双眼睛……” 云溪的动作稍稍停滞。 “你有一双和她相像的眼睛……每次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她!” “她狠心地遗弃了我,将我独自一人丢在冰冷的冰窟里,任我自生自灭……” 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那时候,我才十岁……,我被她遗弃在冰天雪地之中,几十丈深的冰窟,我没有办法爬上去,只能任由漫天落下的雪片将我一点点掩埋……,我好渴、好饿,我的体温在慢慢地消失,我的神智也在渐渐地模糊……”。 他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绝望无助的情景。 云溪屏息,静静地聆听着他的故事,手中的银针也逐渐裢去了寒芒。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这个世上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爱我,我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死去,然后埋尸在冰天雪地之中,从此再也无人问津……。” 他的语调忽然一转,转入激昂:“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居然没有死,我醒了过来,又挨过了一天……我突然觉悟,为什么我要死,为什么要让那些不希望我存在于世间的人开心欢喜?他们都不要我,不希望我活在这个世上,那么我就偏偏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们一个个跪在我面前忏悔,然而一个个自刎在我的面前!” 云溪心头猛然一震,他心底的仇恨居然如此之深,让她的心泛起了丝丝的惧意。 “知道我是怎样活下来的吗?” 他闷声轻 咳,身形也微微晃动了下,云溪察觉到颈间的热流越来越浓烈,她心底一惊:“赫连紫风,你……。” “我渴,就用雪水充饥;我饿,就用匕首割下自己身上的肉来食用……。整整挨了七天七夜,终于有人路过,将我从冰窟里救起……我至今还牢牢记得那剜肉之痛,正是那痛楚,一次次地提醒着我自己,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都要加诸他们身上百倍的痛苦!” 云溪整个人都怔住了,原来这就是他记住仇恨的方式,他不惜用自残的方法,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那些难以抹灭的仇恨! “你不是恨她吗?为什么还要救我?还是你心底,其实更想得到她的爱……” 赫连紫风猛然摇首,冰冷的声音道:“不是的!我恨她!有生之年,我一定要亲眼见到她,亲眼看着她跪在我面前向我忏悔又向我以死谢罪!” 云溪摇头道:“我不是她!你不该将对她的感情转嫁到我的身上,这对我不公平!” “我知道,你不是她!我也没有再把你当作她,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弱,环在她身上的双手突然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将在了她的身上,云溪险些栽倒。 “赫连紫风?赫连紫风?”云溪轻松地推开了他,他的脸色苍白,嘴角血迹未干,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嗡嗡嗡……。” 四面八方,低低的嗡声钻入了云溪的耳中,她心头震动,这是……,吸血蝙蝠群! 一定是它们闻到了人的血,又察觉到震慑它们的那股可怕的力量消失了,所以就立即活跃了起来,朝着能引得它们无比兴奋的方向奔袭而来。 “该死的!”云溪低咒了声,将赫连紫风放在了地上,重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疯狂地斩杀朝着他们方向漫天袭来的蝙蝠。 唰唰唰唰一一 蝙蝠群越来越多,她厮砍得也越来越激烈。 其他的人到底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除了她和赫连紫风,一个都没有出现? 莫非是那一阵旋风,将他们几人分别吹刮到了不同的地方? 不行,不能再在这里久待了。 “玄翼……”她唤出了玄翼,弯身扛起了昏厥中的赫连紫风,带着他一起跳上了玄翼的背脊。 “主人,坐好了,我听到那边好像有打斗声!” “ 去看看!”或许就是其他的几人。 云溪一边舞剑斩杀蝙蝠,一边乘着玄翼,飞掠着冲出了蝙蝠群的包围圈。地底下,云溪一行人失去了联系,赫连紫风又受伤陷入昏迷,事态发展很是恶劣。地面的幽林里,云小墨一行却是极为顺畅,几乎就没有遇到任何的险阻。 走着走着,两只小兔子就领着他来到了沼泽地。 云小墨举目望去,只见前方一望无际,全部都是乌黑的泥潭,根本没有路可走。 “这里就是慕爷爷和娘亲所说的沼泽地了吧?”他回首四顾了下,依然没有见到娘亲他们的踪迹,小小的眉头不由地轻皱了下,“娘亲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已经到沼泽地的对岸去了,还是还没有到呢?” 小白这边看着小墨墨发愁,它也跟着犯愁了,转身又开始跟两只小兔子嘀嘀咕咕起来。 “小白大人,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过去对岸。” “嗯嗯,小白大人,我们真的得走了,要不然娘亲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小白无法,只好让两只小兔子回去了。 “小白,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云小墨看着眼前一片沼泽地,一筹莫展。 小墨墨,别着急,让小白再想想办法。 小白圆溜溜的黑眼珠咕噜噜地转着,恰好看到天空中有一只飞鸟经过,它蓦地腾身而起,蹭蹭蹭地几下,顺着一棵巨大树干的高树跳到了枝叶的顶端。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非人类的语言在它嘴里不住地叫唤着,说来也怪,已经飞出很远的大鸟居然调头飞了回来,停在了离它不远处的树枝上,开始跟小白嘀嘀吐咕地交流起来。 云小墨自树下仰起了头颅,讶异地看着小白和大鸟之间的交流,对小白的本事却是越来越佩服了。它不仅可以跟兔子交流,还能和大鸟交流,而且他隐约察觉到,无论是兔子还是大鸟,都对小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臣服之心,在小白的面前,它们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颅,犹如君王降临。 小墨墨,我们有办法过沼泽地了! 小白三两下从树上蹿下,很快来到了云小墨的跟前,呜呜声跟他汇报着好消息。 天空中,大鸟展翅,俯冲而下,盘旋在了云小墨的头顶上方。大鸟的躯体庞大,足可以与两个云小墨的身体相比拟,它的身子刚一压下,就将云小墨头顶上方的光线全部 遮挡住,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云小墨低头看看小白,再抬头看看大鸟,他的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小白,你真聪明!你想让它带我们飞过去吗?” 小白使劲地点头,三两下跳到了他的肩头,朝着半空中的大鸟呜呜叫唤。大鸟接受到它的信息,在空中盘旋了几周,随后稳稳地降落,匍匐在地。 小墨墨,小心了,我们要飞起来了! 云小墨和小白坐在了大鸟的身上,待大鸟站起身,一扑腾翅膀,云小墨顿时就觉得全身一震,好像失去了重量,耳边风声呼呼,吹得他喘不过气来。勉强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了下方一望无际的沼泽深潭,如果从这里掉下去,铁定会栽入沼泽泥潭中,再无生还。 云小墨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没过多久,他便适应了这样的飞行速度,心中不由地一阵激荡:“小白,我们飞起来了!哈哈哈,真好稀…” 清脆稚嫩的笑声随风远远地传递开去,云小墨的心情无比愉悦。 小白也跟着开心地打滚,只要小墨墨开心,它就开心。 大鸟也感受到身上一人一兽的喜悦心情,它扯动翅膀,箭一般地在云雾之中穿梭,不一会儿就飞出了沼泽地。 这时候,在沼泽地的彼岸,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递过来。 小白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安静,它竖起了耳朵,像是在倾听着什么,身上的气息从未有过的凝重。 “小白,你怎么了?”云小墨毕竟跟它相处了多年,很快察觉到它的异样,忍不住低头询问。 小墨墨,我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它好像是在召唤我。 小白蜷缩起身子,变得更加安静。 云小墨也听到了那叫声,跟玄翼的龙吟声很相似,可是又远要沉厚得多,也有力得多,他以为小白是因为听到了类似的龙吟声受到了惊吓,所以才变得异常安静。他抱起了小白,温柔地抚摸着它,低声安慰道:“小白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小墨墨一一 小白整个儿全部藏进了他的怀里,哀伤的情绪笼罩着它,它贪恋小墨墨身上的温度,永远都不想和他分开。 地底下,云溪带着赫连紫风,乘坐在玄翼的背上,一路冲杀,终于找到了正在与蝙蝠群激烈搏杀当中的其余几人。 云溪朝着几人喊道“快,到玄翼的背止来!” 正在与蝙蝠群激战中的几人 忽然看到有龙影现身,一阵讶异,讶异过后,他们没有犹豫,陆续跳上了玄翼的背脊,跟随着玄翼风驰电掣的速度,很快冲破突围,将蝙蝠群远远地甩在了后边。 “姐姐,大哥他怎么了?”赫连紫钰很快发现了陷入昏迷中的赫连紫风,眉头一阵纠紧。 “他受伤了。”云溪只短短回答了四个字,面色清冷,想起方才的事,她眉头不由地轻皱了下,很是烦躁。 他是龙千绝的死敌,按理她应该趁机除去他,以绝后患的。然而,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趁人之危,更何况,他对她一点儿防范也没有,甘愿挨了她两枚银针。 “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不要离开我!” 他昏迷前的那句话,让她心底有所触动,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自小被母亲遗弃的可怜人,他渴望温暖、渴望爱,所以他想要紧紧地抓牢她,守住他生命中曾有过的唯一的温暖。她很想告诉他,这未必就是爱,只是一种替代。 倘若这世上有另外一个人真心地对待他,给他温暖,或许他就不会再眷恋她了。 “紫钰,好好照顾你大哥,他……很需要亲人的关怀!” 赫连紫钰微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吧!他是我的大哥,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 慕景晖看了眼昏迷中的赫连紫风,略微沉吟了下,问道:“云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想要离开地底,恐怕不易,也不知前方是否还有其他的危险。” 云溪心底与玄翼交流了一番后,开口道:“别担心!玄翼会带我们离开这里的。” 夜寒星整个儿斜躺在玄翼的背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龙鳞,一边研究着,一边询问:“它莫非就是圣宫豢养的四大神龙之一的玄龙?”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口吻。 玄翼不满地抖动了下身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风骚男,不许碰我的龙鳞,要不然的话,我就将你从背上甩下去!” “风骚男?”夜寒星嘴角抖动了下,带着纺其主必有其宠的眼神瞄向了云溪,挑着眉梢道,“原来你背地里都是这么喊我的?” “是又如何?”云溪淡淡的口吻道。 夜寒星一时无语,无奈地苦笑了声,颔首道“多谢云小姐夸赞了。”说话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柔柔的光线,不同于外界明媚的阳光。玄翼加快了速度,拐过一个弯道,来到了一处垂挂着无数晶石的熔洞,五 彩缤纷的色泽,绚烂多彩。 云溪等人齐齐低呼了声,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住。 ☆、我们是一家人 V39 宝藏!小白的身世? 这是一个梦幻的世界。 无数的晶石在夜明珠的折射下闪耀出五彩缤纷的色泽,柔和的光泽交叠处,各种奇珍异宝罗列堆放,这里宛如就是一个藏宝窟。 “好多的宝物!”赫连紫钰惊喜地叫了起来,丢下了手里的赫连紫风,奔向了琳琅满目的宝物。 其余几人的脸上也显露出了些许惊喜之色,却没有一个人如他这般失态的。 云溪的视线迅速从无数的宝物中收回,眉头轻蹙了下,快步走向赫连紫风倒地的位置,将他扶了起来。眸光在瞬间冷了几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赫连紫钰雀跃寻宝的背影,不由地同情怜惜起赫连紫风来。 原来,兄弟之间的情谊,远远比不上世间的各种诱惑,难怪他这一生过得如此凄苦,难怪他说,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这个世界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方才一直都没有时间为他治疗,现在终于有了时间,她没有急着去看这洞中究竟有多少宝物,而是先替他疗起伤来。 慕景晖和夜寒星两人也跟着走入到宝物的中央,一边鉴赏,一边挑选自己喜欢的宝物收藏。独孤谋则比几人都要淡定得多,他抱剑站立在远处,一动不动口视线却是幽幽地落在了正在赫连紫风疗伤的云溪身上,他很讶异,这女人不是从来都最为势利又最为狡诈的吗?现在面对无数的宝物,她视而不见,居然还有心思去替别人疗伤?还有之前赫连紫钰掉落到地缝中时,她也曾第一时间奋不顾身地要去搭救…… 他不禁有些迷惑了,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表面看似冷情冷心,势利无比,内心里却有着最为真挚的情感,难道这才是真实的她? 不知怎么的,心底对她的反感减退了几分。 赫连紫风轻咳了声,吐出了腹中一口浊气,幽幽醒来。 一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云溪凝神专注为他逼出银针的面容,他唇角牵动了下,欺着寒霜的脸部轮廓也跟着变得柔和了几分。 云溪正专注地为他逼出两枚银针,手腕上突然多了一个力道,她垂眸看去,却是赫连紫风醒来。他正深深地凝望着她,泛着柔光的眼神像潮水般向她涌来,宛如温暖的海水将她整个人全部包裹,这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只是除了温柔之外没有了往日里狠戾。 云溪加重了力道,将他体内的银针逼出,一气呵成。 喂他服下了几粒丹药后,她便退离了他身边,以他的功力,只须自行调息片刻,就能恢 复痊愈,所以此刻,他再也不需要她了。 赫连紫风的手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腕,不允她离开,他紧抿着唇线,深深地望着她,一双黝深的眸子里,是浓浓的眷恋。 云溪使劲掰开了他的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只留个他一个清冷漠然的背影。 不想给他任何的希冀,因为这样只会让他越陷越深,云溪头也不回,迈步走向了绚烂多彩的宝物当中。 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赫连紫风低头,看到了她留在他身侧的一个白色的瓷瓶,失落之色又很快被一片柔光所取代,他唇角轻扯了下,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姐姐,快看!这些奇珍异宝世间罕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呢!” 赫连紫钰没多久就已经搜罗了许多的宝物,身上装不下的,他就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用它来包裹。他的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只是失去了那份纯真,取而代之的是贪得无厌的丑陋。 云溪冷冷地瞥着他,心中生出了几分厌恶感,或许赫连紫风是对的,这世间的人心是最难洞悉的。赫连紫钰或许能读懂世人之心,可是未必就能读懂他自己的心思! 目光流离着,云溪大致地扫过一件件的宝物,她的确有些动心,可是也知道人一旦动了贪恋,就很容易迷失本心。该属于她的,她一件都不会拉下,不该属于她的,她也不会舍命去求取。 这里一共有六人,倘若每个人都利欲熏心,想要争夺宝物的话,那么到时候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这里这么多的宝物,我们一次也带不走,不如这样,每个人选取三件自己看中的。其余的,等咱们约定好,下次再一起来寻取,大家认为如何?”云溪提议道。 “就取三伴,这么少?谁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呢?”赫连紫钰皱着眉头,低头看看自己搜罗的宝物,颇有些不舍。 慕景晖性情稳重,果断地放下了手中的几伴宝物,点头附和道:“云小姐此议甚好!我们目前还身在险境,是否能安然脱身还是个问题,倘若贪得无厌,不但没能拿走宝物,恐怕还要把命留在这里,不值当!” 夜寒星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看着各种宝物,却是一件也没有拿,他挑着眉尾,清雅地笑道:“我无所谓,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些宝物的确不错,可是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现在他心中最为牵挂的就是兄长的病情。倘若这些宝物能够帮助他救活他的兄长,那么他必 定费尽心机全部将它们搜罗了回去口可惜,兄长的病并非有了金银财宝就能治愈的,所以它们在他眼中如粪土一般,不值一提! 独孤谋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抱剑姿势,不作声,也不打算搜罗宝物。 赫连紫风打坐在原地,正慢慢地调息恢复中,听到了几人的谈话,他头也没有抬一下,双目久久地注视着摆在他跟前的小瓷瓶,神色不住地游离。整个溶洞的奇珍异宝,他都视而不见,仿佛唯有那一只小小的瓷瓶,才是他最为珍贵的宝物。 云溪淡淡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每个人的神情,她浅浅地勾唇一笑,都说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果然不错!面对诱惑,才能试探出人心,她很庆幸,在她的身边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浓浓的贪欲,她的身边还是有值得相交的君子。 “风骚男、独孤,既然你们两个没什么想要的,那你们的宝物名额就归我所有了!替我多拿几伴,我带回去给小墨和小静玩!”欢愉的神色浮现在了云溪姣美的脸颊上,她又朝着玄翼招了招手,道,“玄翼,你也算一个!只须挑三伴,不许贪心了!” 夜寒星高挑了下眉梢,忍不住低低地笑开,她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肯吃亏啊。 独孤谋也在斗笠下抖了抖嘴角,果然,她还是没有变,能占便宜的就绝不会错过! 云溪继续在宝物中搜寻,诺大的一个宝库,一定有几件她格外钟意之物,所以她并不急着挑选。在溶洞的西北角,她隐隐看到有一抹幽光自她眼角处划过,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循着幽光的光源处走去。 只差三步之遥,身边突然一个人影闪过,抢在她之前取得了宝物。 云溪微愣了下,抬眸看到了赫连紫钰一脸惊喜的笑容,他怀抱着释放着幽光的一株首乌,欣喜若狂, “居然是传说中的九窍首乌,真的拥有人形九窍的形态!” 九窍首乌?!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雷击打在了云溪的心头。居然是九窍首乌,她苦苦追寻的两味炼制九转太极丹所缺的珍贵药材,除了蓝芯雪参之外的另外一味药材! “紫钰,把首乌给我!”云溪伸手向他,想要看个真切,是否真是她在寻找的九窍首乌。 赫连紫钰看着她的眼睛,却是警惕地将九窍首鸟纳入了怀中,摇头道:“姐姐,这个不能给你!它是我先看到的,应该属于我!” 云溪面色 乍冷了几分,紧紧地盯着他,心无旁鹜,却在无形之中给了他许多的压力。 赫连紫钰读不出她的心声,眼神微闪了下,侧身将九窍首乌直接藏入了怀中,抬首道:“姐姐,这件宝物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给你!其余的宝物,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跟你争的,只是这一件不行。” “为什么不行?”云溪依旧紧紧地盯着他,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赫连紫钰支吾道:“因为……因为这是我爹寻找了多年的宝物,他的五十寿诞将近,我想拿它去献给他,讨他老人家的欢心。” “你爹为什么会想要九窍首乌?”云溪徵眯了冷眼,道,“你可知道九窍首乌究竟有何用处?” “我听我爹说,它和蓝芯雪参都是炼制一种很厉害的丹药的两味重要药材,倘若他能得到这两味药材,从而炼制成那种厉害的丹药,那么他便可以永葆青春,祛除百病!这是我爹多年来的心愿,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我怎么能轻易放弃?等我再得到蓝芯雪参,集齐了两味药材,全部送给我爹作为寿礼,他一定会很开心。”赫连紫钰边说着,边将九窍首乌藏得更牢了,他眨着看似单纯无辜的亮眼睛,恳求道,“姐姐,你就别跟我争这伴宝物了。这里这么多的宝物,你再远远其他的吧!”哈,依他之言,倒是变成她抢夺他的宝物了?云溪忍哭笑不得,他真的是个心地单纯的孩子吗?他如阳光一般耀目的神采之下,究竟掩埋的是怎样一颗心? 云溪对他颇有些失望,不过,她也还没品到要去和一个孩子争夺宝物。她漠然地转身,继续往别处寻找,既然能找到一株九窍首鸟,或许也能找到第二株。赫连紫钰见她放弃了,这才放心了些,摸了摸藏在怀中的九窍首乌,他清澈的眼底掠过了一抹精光。只要他将九窍首乌和蓝芯雪参全部献给父亲,父亲又从来都是很疼爱他的,或许他会重新考虑,将家主之位传给他,而不是他的大哥。母亲说过,大哥是野种,是被他亲生娘亲抛弃的野种,他没有资格继承赫连家的家主之位。赫连家的家主之位也绝不能落入一个野种的手中,只有他才是赫连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即便他无心家主之位,然而为了他和母亲,还有姐姐日后在赫连家的地位,他必须将家主之位夺到手!想着,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了几分。 慕景晖和夜寒星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也从赫连紫钰与云溪的对话中得到了某种隐含的讯息,彼此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道闪耀的芒光,若有所悟。原来,配制九转太极丹除了蓝芯雪参之外,最 后一味药,就是九窍首鸟,难怪赫连紫风大张旗鼓地想要得到蓝芯雪参,甚至还亲身前往慕星城,莫非就是为了争着给赫连家的家主敬孝?一一一不止他们心中有所觉悟,云溪的心中更是疑惑重重,九转太极丹的配方已经不再是秘密了,赫连家有它的配方,暮老手中也有它的配方,可是这其中又好似有什么隐情,所以无论哪一方都没有成功炼制出九转太极丹来。 云溪心中不由地大胆猜测,或许九转太极丹的配方原本是真的存在的,只是不知为何有了残缺,赫连家得到了配方的下半部分,而慕老则得到了配方的上半部分,所以双方都没能成功炼制出九转太极丹来。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凭借赫连家族的庞大势力,一旦拥有了九转太极丹完整的配方,怎么可能不倾力寻找所需要的珍贵药材呢? 云溪猛然甩了甩头,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赫连家即便是真正得到了蓝芯雪参和九窍首鸟,倘若没有精湛的炼丹术和高品质的火种相配合,也是惘然。 几乎寻遍了整个溶洞,都没有再发现第二株九窍首乌,云溪无声地叹息,莫非这是天意? 玄翼突然间察觉到了什么,龙身猛然一振,开口说道:“主人,我听到了龙吟声,真的有龙族的前辈生活在这里!” 云溪从宝物堆中抬起了头,眼睛一亮:“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云溪随便挑了几件宝物,便一跃跳上了玄翼的背脊,其余几人也跟着相继跳上了玄翼的龙背,准备跟随着玄翼寻找龙族。 “姐姐,等等我!”赫连紫钰得到了九窍首乌后,还不满足,不止将先前用衣物包裹的宝物全部带上,还两手满把地抓了许多的宝物。 看到其他人都已跳上了玄翼的背脊,他连忙抱着他的宝物追赶而来。 云溪等人皆蹙着眉头看向他,眼眸之中无一例外地掠过厌恶之色,众人没有理会他,齐齐调转了头,看向了前方。赫连紫钰仍然沉浸在得到宝物的喜悦当中,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样神色,待他刚刚跳上龙背,玄翼便狠甩了下尾巴,飞腾着身子扬长而去! 赫连紫钰原本身上就饱着满满的宝物,身子刚刚坐稳,龙尾突然甩动,他猝不及防,抱了满怀的宝物也跟着被惯性地飞了出去,抛洒在半空中,零星地撒落 “我的宝物、我的宝物一一”赫连紫钰满脸的懊恼之色。 “停一下、停一下!我的宝物没了!”他高喊着,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宝物离他 越来越远,他心中一片焦急。 夜寒星懒懒地勾唇,低低地嗤笑了声,颇为解气。 慕景晖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转回了头,将视线挪向了别处,不予理会。 独孤谋则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就当他是空气。 至于其余的两人,赫连紫风静静地坐在了最前方,背影如山巍峨,身上的伤好似已经痊愈得七七八八。他的视线一直都直视着前方,整个人就像是一尊冷佛,就这么直挺挺地坐着,一动不动,波澜不惊。 云溪的余光轻扫了一眼最后边的赫连紫钰,故意提高了声调,冷声道:“玄翼,快走!”说完,她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了赫连紫风的背影,这世上的事她还是没能看透。 来幽林之前,她视赫连紫风为冷血无情的卑鄙小人,然而当他的弟弟遇到危难时,他却能奋不顾身地去相救:被她视作纯真烂漫的赫连紫钰,却在面对宝物的诱惑时,显露出了他贪婪的本住,竟然连他亲哥哥的生死都可以不顾……,原来,她还是不够洞悉人心,究竟谁善谁恶,谁有情谁无情,唯有日久才见人心! 赫连紫风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注视,他徵微侧目,只露出了小半边的侧脸,他的视线还不足以触及她,然而云溪却仍然感觉到了他灼灼热烈的视线 赫连紫风,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云溪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很不喜欢现在的感觉,没有明媚的阳光,没有温暖的空气,连带着她的心也变得阴郁了。 果然,人还是活得简单一点比较好。 忽然很想念她的小墨,想念她的千绝,只有和他们在一起,她才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阳光和温暖。 其实,幸福是件简单的事,但往往人们把它想得复杂了。 云小墨和小白乘坐着大鸟飞跃了沼泽地,刚一接近沼泽地的彼岸,大鸟浑身上下便哆嗦起来,它急急地降落,待背上的一人一宠下了地,它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好像这里存着?种让它惧怕的力量,使得它不敢久留。 “小白,它怎么了?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小墨墨,别理它!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小白对着他频频点头,以示安慰。因为它已经听到了召唤它的声音,那声音之中充满了浓浓的温情,没有任何的恶意。 扯了扯云小墨的衣角,小白落了地,一蹦一跳地朝着前方走去。 沼泽 地的对岸依旧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只是这边的风景明显比对岸要美得多,林木葱郁,花香四溢,还有各种奇异个果子触手可得。 小白在前边引路,云小墨一边走,一边随手摘了几颗果子吃。 “小白,这个果子真甜,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小白回头,稳稳地接住云小墨朝它抛来的果子,欢喜地左右打滚。 小墨墨对小白真好,有什么好吃的,从来不会忘记小白! 小墨墨,若是有一天小白要离开你了,你会不会难过呢? 小白突然耷拉下了小脑袋,毛茸茸的身子抱着鲜红的果子,蜷缩成一团,红白相间的颜色,更显得意可爱。 “小白,你怎么了?你怎么也学起娘亲多愁善感来了?” “呜呜肌毙“咨斐ち吮纠淳秃芏痰牟弊樱不住地抗议,不要把可爱的小白跟女魔头相提并论,小白只是舍不得小墨墨而已。 云小墨弯身抱起了它,摸摸它的小脑袋道:“好了、好了!我们快点去找龙之焰吧!” 于是,一人一兽,又开始重新上路,一边吃着路边随手摘来的果子,一边继续寻找龙之焰。 耳边,龙吟之声越来越近,地面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 云小墨停下了脚步,举目望向前方,只见交叠的林木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洞穴,那一声声越来越激昂的龙吟声就是从里面传出。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小白突然从他怀里蹦了下来,如箭一般冲破林木的屏障,窜入了巨大的洞穴中。 “呜呜、呜呜呜……” 小白在洞口处朝着云小墨叫唤,像是在提示他,这里没有危险,小墨墨可以进来了! 云小墨不再迟疑,紧跟着从重叠的林木当中钻了过去,也好在他体型娇小,所以穿行在密密麻麻交叠的林木当中毫不费力,若是换作一个成年人,恐怕还得费些功夫,将千年的林木枝藤齐根砍断,才有可能通行。 巨大的洞穴内,寒风阵阵,像是来自地底的阴风,带着些许潮意。 云小墨小心地前行,借看来自洞外的光亮,他隐约看到右边的洞壁上有巨大的影子在晃动,粗大曲线的身躯,还有巨大的爪子,那身影跟玄翼像极了。 伴随着他们越走越近,一只龙头自盘绕的身躯里边长长地探出…… “嗷一一” 激昂的龙吟声, 刷烈地震动着云小墨的耳膜,产生了瞬间的耳鸣。 云小墨捂起了耳朵,眼睁睁地看着小白一蹦一跳,欢愉地蹦向了洞穴深处。 “小白,等等我!” 云小墨也顾不上耳鸣了,施展轻功,快步追赶了上去。小白是他的好伙伴,他绝不能看到它有事,所以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跟它一起去闯。 “嗷一一” “呜呜……” “嗷嗷一一” “呜呜一一” “嗷嗷嗷一一” “呜呜呜一一” 云小墨疾步追赶着,耳边一阵接着一阵的嚎叫声,交替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有小白愉悦的欢叫,也有陌生的龙吟,像是在和唱着一曲欢快的曲子。 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兴奋? 而且小白好厉害,居然可以用它千篇一律的呜呜叫声,跟各种动物交流,实在是太伟大了! 云小墨心中一边感慨着,一边继续奔行。待来至洞穴的最深处,眼前的景物终于清晰起来。自洞穴的左边倾洒入一道斜斜的柔光,光线很黯淡,呈现暗暗的金光色,耳边的阵阵嚎叫正是从左边相接的另一个洞穴传来。 “咦?” 云小墨一步步走入了左边的洞穴,双瞳逐渐睁大,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比之方才的洞穴还要大上几倍,洞穴的上方有一道方型的口子,柔和的阳光正是从口子里照射进来的。 洞穴之中,是另一番天地,花草、果树有序地栽在了洞穴的四周,还有一泉清澈见底的幽幽溪涧流淌其中,宛如人间仙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好似被赋予了特殊的生命力,只是看一眼,便觉得精神充沛,心旷神怡。 然而,这些不过是点缀,真正吸引人目光的是这个洞穴的主人,一条长达几十丈高拥有金色鳞片的黄金巨龙! 它盘踞在洞穴之中,硕大的身躯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洞穴大小,此刻的它正兴致高昂地仰着巨大的金黄色的头颅嚎叫着。它的背脊上,骑着一只白芒的毛苹茸的小宠物,赫然就是之前率先跑进洞穴的小白。伴随着黄金巨龙缓缓甩动着它的身躯,小白也跟着欢快地一巅一巅,一大一小之间像是久未重逢的老友,在用着属于它们的方式在庆贺着重逢,又像是人间的祖孙俩在相互逗趣。 云小墨仰头看着这 一幕,感受到小白发自内心的喜悦,他的俊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甜美的笑容。 “小白一一”他朝着龙背上的小白挥了挥手,再仔细打量那条巨龙,只见它的眼睛泛着金色的光芒,嘴巴大张,唇边的胡须看起来异常的坚硬,它扁平的头颅之上,布满了金色的鳞甲。 “好威风哦!”云小墨一脸的崇拜,这条黄金巨龙跟玄翼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相差好多好多。 小白听到了云小墨的唤声,呜呜地欢叫了几声,顺着黄金巨龙的背脊,像滑滑梯一般呲溜地顺着滑下,几下就跳入了云小墨的怀中,丝毫没有因为见到黄金巨龙后,就见异思迁,它最喜欢的,还是它的小墨墨。 小白在云小墨的怀里一阵摇头晃脑,像是在跟他比划着什么,来表达它此刻的激动心情。奈何云小墨看得一知半解,根本没法彻底理解它的意思,不过看它那么兴奋,想必它一定是很开心了。 “小白,你认识这位龙爷爷吗?”云小墨仰头看着黄金巨龙,眼前金灿灿的一片,他很是崇拜,嘴里也自动称呼它为龙爷爷。 小白在他怀里频频点头,又冲着黄金巨龙呜呜地交流了一番。 蓦地,从洞穴里钻出了一个苍老但声如洪钟的说话声:“孩子,谢谢你将小龙龙带来我这里,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实现。” 云小墨乍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他一阵惊愣,左右巡视了一周后,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很是惊奇。 “孩子,别找了,我就在你的面前!”金黄色的头颅高高地抬了起来,自高而下俯视着云小墨,一阵龙息自它的鼻中喷出,恰好喷洒在了云小墨的小脸上。 云小墨闭了眼睛,又睁开,惊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巨龙,终于开口道:“龙爷爷,原来真的是你在跟我说话!你刚刚说的小龙龙,难道就是小白?” “是的,孩子。小龙龙是我们龙族的后裔,千年前,龙族遭遇了一场浩劫,大部分的龙族都离开了傲天大陆,迁往别处。当时小龙龙才州出生不久,却在这场浩劫当中跟它的亲人失散,遗失在了傲天大陆。” “它的亲人想要回来寻找它,可惜通往傲天大陆的要塞被毁,除非拥有神器开路,否则谁也无法通过要塞。它们无能为力,只好祭出了我们龙族最为古老的龙魂传信方式,将寻找小龙龙的重任交托给了我,让我务必寻找到小龙龙的下落。” 云小墨抱着小白席地而坐,认真地倾听它的叙述, ☆、我们是一家人 V40 小白,亲爱的,给点火吧! 愣神间,云小墨搂着她的脖子道:“娘亲,快想办法帮帮龙爷爷吧!” 小白也从她湿漉漉的头发间钻了出来,使劲点头道:“嗯嗯,女魔头,帮帮龙爷爷!” 女魔头? 云溪冷眸微眯了下,凌厉的目光射向了小白,须臾,她的眼前忽地一亮,显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慢着,刚刚那个声音……。 云溪两根手指将小白揪起,拎到了跟前,震惊地看着它:“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白短短的脖子猛然缩起,两只小爪子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大呼糟糕,它居然又口误了,当着女魔头的面喊她女魔头,简直就是在母老虎的嘴里拨牙嘛,太危危危……危险了! “不要把我烤了,我再也不叫女魔头了……。” 呃,它居然真的会说话了?! 云溪的手指不经意间就倏地松开,小白就从她的两指间顺势清落。 “呜呜,女魔头,你想谋杀我吗?” “小墨墨,小白怕怕!”某只小白无耻地窜入了云小墨的怀中,可爱地撒娇。 深吸了一口气,云溪终于从方才的震撼当中回了神,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究 小白真的会说话了,而且这小不点居然敢叫她女魔头? 哼哼,这笔账暂时记下了,回头再收拾你个小东西! 小白从云小墨的怀里偷偷地露出了一颗小小的头颅,乍见到云溪脸上阴冷的笑容,它暗叫不妙,连忙又将头颅死死地埋入了云小墨的怀里。 云溪此刻已经转移了目标,将注意力转向了激战中的一龙一蛟。砰的一声剧烈的碰撞之后,一龙一蛟彼此朝着反方向弹飞,重重地撞击在了寒潭两边的巨岩上。地面剧烈地震动,整个地底世界好似也被两个庞然大物的同时撞击所影响,濒临崩塌的边缘。 “龙爷爷一一”云小墨和小白都看到黄金巨龙受了伤,不由地担心地惊喊。 他们这一喊,将恶蛟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云小墨和他怀里的小白,凶光毕露。 恶蛟在经历了千万年的霜寒之后,也拥有了思维,学会了狡诈之术。尽管它的实力在黄金巨龙之上,奈何千年来被囚于寒潭之中,使得它的实力也在漫长的折磨中慢慢减弱,它知道硬碰硬是斗不过黄金巨龙的,那么就只好找它在意之人下手! 云溪一旦接触到了恶蛟带着冷冽凶光 的绿眸子,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伸手一扯,将儿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云溪眼神一凛,用着同样的凶光朝着恶蛟狠瞪了回去,敢杀害她的儿子,哪怕你是妖魔鬼怪,还是神佛金刚,她统统杀无赦! 恶蛟好似被她的眼神刺激到,头颅高高地昂起,蓄势待发。 “恶蛟,你休要再伤人性命!”黄金巨龙也跟着昂起了头颅,金色的眸子紧盯着恶蛟,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云溪眼神徵闪了下,这恶蛟似乎也能听懂人话。她突然冷笑了声,对着恶蛟瞪去了更加冷冽的凶光,用着挑衅的口吻道:“蛟就是蛟,永远无法跟高贵的龙族相比,你只配永生永世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寒潭之中,堕入轮回!别说你战胜不了一条龙,恐怕你连我这样第一个普通的人类都未必对付得了,你若是真有能耐,那就一口将我吞下去!若是没有能耐,不如趁早撞墙” 疯了,疯了!她在干什么? 慕景晖和夜寒星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向云溪投去了惊异的目光,她这是在干什么,居然主动去挑衅恶蛟,难道她不要命了吗?赫连紫风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冷凝的眸光没有一丝波澜,他提剑,脚步朝着她的方向挪动极小的一步。从他这个位置,可以随时应对各种状况,做出迅捷的反应,进可攻,退可守。独孤谋握剑的手也跟着紧了紧,具有穿透力的目光透过斗笠的幕布,直直地逼向了恶蛟幽绿的眸子。 “嗷一一”云溪的话语激怒了恶蛟,它摇晃着头颅,一张血盆大口在半空中舞动了几圈。 突然之间,它的头颅俯冲而下,盘旋蜿蜒的身子也跟着疾速地蠕动,瞬间就来到了云溪的近处,一张大口朝着云溪所站立的位置风驰电掣般张口吞下。 “娘亲!” “女魔头!” 云小墨和小白两个惊恐地闭上了眼,慕景晖、夜寒星和独孤谋三人也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忘记了反应,每个人的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她完了…… 所有人当中,最为淡定的莫过于赫连紫风,他始终站立在原地,没有挪动一分,他的目光沉静,周身的气息像是落了地的尘埃,没有纹丝的波动,唯一泄露他此刻心境的,是他握剑的手,在不住地收紧。 此刻的云溪,也是镇定万分,她迎视着恶蛟猛然突袭而下的大口,没有丝毫的退却。她敛着清华的脸颊蓦地扬起,瞬间无数的光亮全部汇集到了她如雪莲般皎洁的容颜上。疾风吹刮 着她的脸,她的墨发瞬间张扬地肆意飘起,那一身灼灼夺目的清华,将她身后的一切全部掩没到了尘埃里。 天地间,好似只剩下了她和恶蛟之间的相互决绝! “嗷……”巨大的血口带着阵阵的腥臭,如徘山倒海一般覆下。 也是这一刹那的时间,云溪终于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双手抖动,从袖中同时掷出了两件东西,朝着那张血盆大口中飞射。擦着空气,深蓝色的火焰和幽绿的火焰同时燃起,划着优美的弧线,直直地落入了恶蛟的咽喉中。 “快走!”紫色的身影再一次阻挡在了她的身前,秋水般冷冽的剑光恰似一道闪电划出了最为璀璨的寒光。 人如剑,剑如人,惊人的气势,直逼鬼神! “嗷一一嗷嗷一一” 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幽骨翠焰和火云海焰的两枚火种同时进入了恶蛟的口腔,它想吐都来不及,就已经燃着火焰顺着它的咽喉,钻入了它庞大的体内。剧烈的痛楚,让恶蛟减缓了它的攻势,眼前又是一道雷电般的剑光随后而至,它急急地缩回了头颅。 “扑通”一声巨响,它埋首跳入了寒潭之中,想要借着寒潭的寒气来扑灭那两道顺势燃入它腹中的两团火焰。 整个寒潭巨浪滔天,沉厚的浪花之中是恶蛟痛苦挣扎的身影。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包括玄翼、小白和黄金巨龙都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火云海焰?!” “还有幽骨翠焰?!” 慕景晖和夜寒星两人同时认出了她所抛出之物,齐齐打了个寒噤。幽骨翠焰和火云海焰什么时候同时到了她的手中?也是在这一刹那,对于蓝家和司徒家接连发生的疑案,豁然开朗。好狠啊!那可是两枚十大异火排行榜榜上有名的火种,若非人为控制熄灭它,它将生生不息,永远在恶蛟的腹中燃烧着,相信用不了多久,恶蛟就不复存在了,留下的不过是一条被烤熟了的巨蛟! “嗷一一恶蛟,你作恶多端,该有此报!”黄金巨龙趁着时机,拖着伤重的龙体,再次扑向了寒潭,与恶蛟做最后的生死搏斗。 岸边,云溪待扔出了两枚火种之后,之前的镇定和冷静全部消失了,她浑身抖动着,开始有些后怕。脑海中一遍遍地掠过恶蛟张着的血盆大口,只差那么些许的时间和距离,她就可能已经成为了它腹中之食。 “娘亲,小墨好害怕!”云小墨几步快跑,抱住了她的双腿,心有余悸。他不是惧怕恶蛟的凶恶,而是惧怕娘亲会被恶蛟给吃了。嗯到方才的一幕,云小墨就惊恐地埋首在了云溪的两腿间,深深地喘息。 云溪甩了甩头,低头看向了儿子,心头莫名升起的惊惧也慢慢消失了。她的镇定,她的果敢,她的勇气,全部都是来自儿子,只为了要保护他,她便可以发挥出平日里没有的潜力,变得真正英勇无惧! 为了儿子,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哪怕是为此丢了性命,她也依旧认为值得! 她蹲身,将儿子紧紧地拥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小墨别怕!区区一条恶蛟怎么能斗得过娘亲?别忘了,对付敌人,不一定非要靠蛮力,不战而降人之兵才是真正的智者!” “嗯,小墨知道了。”云小墨在她的怀里乖巧地点头,小脸却依旧埋首在她的怀里,贪恋着属于娘亲的温暖和气息。 云溪的眸光略略偏转,带着潋滟光华的紫色,在她的眼前飘荡。她抬眸,看向了傲然屹立于一旁的赫连紫风,他的剑垂于身子一侧,翩飞的袍角瑟瑟作响。他冷冽的目光凝视着寒潭的方向,身侧却是徵徵偏侧,倾向于他们母子所站立的位置。她眉心徵徵一蹙,略一沉吟后,很快收回了视线。低叹了声,她选择了无视于他,抱着儿子远离了寒潭的方向。 恶蛟在吞食两枚火种之后,再加上黄金巨龙的狂暴攻击,内外煎熬,在经历了一段长时间的挣扎之后,终于断气身亡。它虽然死了,它身体内的幽骨翠焰和火云海焰的火焰却还在熊熊地燃烧着。 一阵阵的焦味从寒潭中传出,岸上的人才终于确定恶蛟是真的死了。 黄金巨龙从寒潭中鱼贯而出,到了岸上,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到地面,惊起了一阵巨响。经过一场恶战,黄金巨龙的状况也不太好,气息极为虚弱。它的眼皮半开半阖,艰难地凝望着小白的方向,苍老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小龙龙,到我这里来。” “龙爷爷一一”小白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徵弱气息,一双黑葡萄般晶莹的眼珠子里闪闪的泪花打着转,它低低地呜咽。 “小龙龙,爷爷现在要用剩余的最后力量给你的父母传信,告诉它们你一切安好。你可有什么想对它们说的话,爷爷可以帮你带给它们。” 小白使劲摇晃着小脑袋,呜咽道:“不要!小白不要龙爷爷死!小白宁可不找家人了,也不要龙爷爷耗尽最后的力量帮小白传信 !” “小龙龙,爷爷已经活得够久了!爷爷留在了傲天大陆,一来是为了镇压看守恶蛟,二来就是为了找到你。现在恶蛟已死,爷爷也找到了你,爷爷的心愿已了,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不要!小白要龙爷爷好好地活下去!” 听着一老一少的温情对话,其余的人也忍不住心怀感伤,哪怕是龙族,也有温情,胜过人世间无数的不懂得感情之人。 云小墨看到小白伤心难过,他也跟着黯然落泪,蹲身在了黄金巨龙的跟前,他伸出小手抚摸着巨龙坚硬的触须,声音沙哑地低泣道:“龙爷爷,你不要死!我和小白都舍不得你。” 巨龙明灯似的金色眼睛里浮起了一片氤氲之色,迷雾蒙上了它的眼眸:“好孩子!别难过,生老病死是很寻常的事,你不必伤心难过。替爷爷好好地照顾小龙龙,你就是我们龙族的恩人。” “龙爷爷一”云小墨和小白两个齐齐扑倒在了巨龙的身上,大声地啼哭了起来,哭得好不伤心。 “嗷一一”黄金巨龙似乎是被两个小的的温情给触动了心弦,昂首低低地悲鸣。 一场恶战后的寒潭,四周静情悄的,只刺下了啼哭声和悲鸣的龙吟,淡淡的愁绪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云溪看着儿子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不忍,于是迈步走向前,道:“龙前辈,你既然知道小白的父母在何处,那么为什么不亲自护送它一同前去寻找它的父母?难道你想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一只心智单纯没有自保能力的小龙一起去寻找小白的父母?你认为他们能活看到达那里吗?” 黄金巨龙停止了悲鸣,一双蒙着水色迷雾的眼睛徐徐转动着看向了她。若有所思。 云溪继续说道:“你现在受了伤,伤势严重,但那只是暂时的。只要你在短时间内不再施展龙力,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完全痊愈。等你痊愈了,恢复了力量,到时候再施展力量替小白传信给它的父母也是一样的,根本就不需要急于一时。如此一来,你还可以亲自护送小白去见它的父母,一举两得不是吗?难道你也不想见一见久别的亲人?” “久别的亲人?”黄金巨龙重复着她的话语,水色朦胧的眼睛变得更加迷离,像是想到了它的亲人,它徐徐地垂眸,金黄色的眼睛里落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云小墨挂着泪珠的小脸抬了起来,带着无限的希冀,道:“龙爷爷,娘亲的医术很高明的,她一定能治好你的,你要好 好地活下去!” 小白也跟着频频点头道:“嗯嗯,龙爷爷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将来和小白一起去找家人。” “呜……。”颇为无奈地轻叹了声,黄金巨龙徐徐垂落的眼眸再次睁开,却是比方才多了一抹晶亮的神采,它微微领首道,“好吧,若是我的伤能够恢复,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寻找小龙龙的家人。” “耶,太好了!”云小墨开心地欢叫,小白也高兴地在巨龙的身上左右打滚。 他们欢乐的气息演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也无法拒绝如此纯真美好的事物,就连赫连紫风深邃的眸子也稍稍有了变化。 云溪蹲身在了黄金巨龙的跟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它的情况之后,便大致有了结论。嗯要让它尽快恢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它寄身到她体内的九转灵珠里去。借着九转灵珠所具有的源自天地之造化,能够使得万物起死回生的功效,黄金巨龙一定能够得到极大的好处,从而恢复全部的力量。 然而,想要让黄金巨龙寄宿到她体内的九转灵珠去,前提是它必须能为她的契约兽宠,否则两者之间相互排斥,是不可能真正达到最佳效果的。 为了避嫌,不让九转灵珠就在她体内的消息泄露出去,云溪俯身在了黄金巨龙的耳边小声低语,将如何医治它的方法如实相告。她不想勉强对方成为自己的契约兽宠,因为她知道龙族都是骄傲的,若非真心臣服,它们是很难成为人类的兽宠。黄金巨龙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它看来,只要能时刻守护着它们龙族未来最伟大的龙王,便是它此生最大的心愿。 古老的契约仪式就在众人的围观下简单地完成,一道金光忽闪,黄金巨龙庞大的身躯便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失去了踪影。 慕景晖、夜寒星和独孤谋三人皆是吃了一惊,很是讶异,不知道黄金巨龙到底上哪里去了,唯有赫连紫风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幽幽的眸光流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恶蛟的尸体内取回了依旧在灼灼燃烧的两枚异火火种,云溪一行人便准备启程返回慕星城。玄翼载着一行数人,从寒潭上方的口子飞腾而出,又再从沼泽地的上方飞翔而过,直奔慕星城。 一行人当中,除了云小墨、小白和仍处于昏迷中的赫连紫钰,其余之人的身上都多少挂了点彩。 来至离慕星城城门不到三里地处,云溪便命玄翼停下,为免引起慕星城百姓的骚乱,他们决定到下的路徒步而行。 “很快就要入城了,我们先歇歇,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慕景晖提议道。 云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已经被风吹干,但衣裳上边多了几处残破的破洞。她随意地侍弄了下,也没有在意,倒是将儿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确认他无恙,也没有着凉的迹象后,她才放心下耗 “对了,那九窍首乌……,你们有何打算?”夜寒星微眯着狭长的凤目,淡淡的目光扫向了被他们丢在一边仍处于昏迷中的赫连紫钰,开口询问道。 云溪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九窍首乌她是必须得到的,只是现在趁人之危,抢夺一个昏迷中的人的东西,似乎有点……,她徵拧了下眉头,心底踌躇不决。 “他的命是我们救的,倘若没有我们救他,他早就成了恶蛟的腹中之食,拿九窍首乌换他一命。对他来说,很值!” “若是你不肯做这个小人,那么就由我来做!九窍首乌对我来说远比对他用来诗好孝敬父亲的意义来得重要,所以,九窍首鸟我是要定了!” 夜寒星直言不讳,而且行言果决,丝毫不惧任何的污名,直接从赫连紫钰的身上将九窍首乌给取了来。他轻轻地含笑,扬着手中的九窍首乌道:“他若是问起来,是谁夺了他的九窍首鸟,你们就把罪责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把九窍首乌还给我,它是我的!”原本还在昏迷当中的赫连紫钰突然跳了起来,飞身冲向了夜寒星,去抢夺他手中之物,一边嘴里叫嚣着,“卑鄙小人,你趁人之危!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夜寒星好似早就察觉了他假装昏迷,他高举着九窍首乌,轻巧地偏转侧身,便躲过了他的攻击。棱角分明的唇角浅浅地勾起,夜寒星当着他的面,将九窍首乌揣入了自己的怀中,慵懒的声音道:“有本事,就从我身上将九窍首乌抢走,若是没本事,就乖乖地回家去!若是不服的,尽可以找你的爹娘哭诉去,我倒要看看,究竟何人能从我夜寒星的手里将九窍首乌夺走!”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是在无形之中渗透着威慑力,让人不容忽视。 “夜寒星?!”虽然赫连紫钰认识他已有两日,却是第一次真正听到夜寒星的名字,乍听到这三个字,他的脸色忽变,嘴里喃喃道,“你又你姓夜,可是那个夜家的人?” 赫连紫风沉静无波的俊脸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是微微有了变化,他如画的剑眉徵蹙了下,随 即恢复了寻常之色。 云溪的心中也产生了好奇,那个夜家,到底是哪个夜家?难道夜寒星的身份如此特殊?她和夜寒星之间有着交易,她的目的只是想弄清楚有关于九转太极丹配方的来历,对于夜寒星本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根本没有兴趣。可是现在看到赫连紫钰如此大的反应,她也不由地生出了好奇之心。她的余光轻轻地瞥了眼赫连紫风,他从寒潭离开后,就一直沉默寡言,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总是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然而他方才在听到夜寒星三个字后,剑眉几不可见地微蹙了下,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能让赫连紫风也心生惊奇,那么说明这个夜家的地位或许还在赫连家族之上,在傲天大陆,家族地位能够超越赫连家族的几乎没有,除非是…… 云溪眉头轻蹙了下,再次重新审视夜寒星,想不到他的身份居然如此特别,与这样的人物相交,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赫连紫钰紧盯着夜寒星的眼睛看了半晌,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无形威慑力,他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眼神徵闪着,却是不敢正面与他争夺了。沉吟了片刻,他忽然转身,奔向了赫连紫风,扯着他的手臂道:“大哥,他抢了我的九窍首乌,那可是要送给父亲的寿礼,大哥一定要帮我夺回来!” 赫连紫风闷哼了声,不知是不是被扯动了伤口,身形有些微微晃动。 赫连紫钰毫无所察,继续摇晃着他,道:“大哥,如果你帮我夺回九窍首乌,到时候在父亲的寿宴上,我会说这是我们兄弟两人一起寻来的。父亲知道大哥也敬了孝,他一定会对大哥另眼相待。” 赫连紫风眸光猛然一沉,周身的温度也骤然下降。 云溪注意到了赫连紫风微晃的身形,突然想到在寒潭时,恶蛟的尾巴横甩而下,当时身后好像有人替她阻挡,才使得他们母子伤势没有那么惨重。根据当时所有人的位置来看,最有可能替她挡去攻击力道的人便是离她最近的赫连紫风。难道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 怕她察觉,所以他一路上都默不作声,跟她保持着距离?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眉心纠起,上前一步扯开了赫连紫钰使劲摇晃着他兄长的手,冷声呵斥道:“紫钰,你大哥他受了伤,你怎么还能这样对待他?” “大哥……,受伤了吗?”赫连紫钰松开了手,看着赫连紫风的神色有些异样。 赫连紫风偏转了身,周身漠然 的气息围绕着他,他冷声道“你想要向父亲敬孝,就凭自己的力量去得到九窍首乌,我不需要你分我一半的功劳。” 赫连紫钰双唇蠕动了下,咬唇道:“大哥你自然是不需要九窍首鸟的,因为你的目标是蓝芯雪参!九窍首乌和蓝芯雪参都是父亲最为想要的宝物,你不帮我拿回九窍首乌,其实就是怕我在父亲跟前抢了你的风头,你自己好拿着蓝芯雪参去向父亲敬孝!没想到大哥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我娘说得不错,你回到赫连家,就是来夺走属于我的一切的,你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职魔!” 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赫连紫风身形再次微晃了下,眸光不变,周身的寒意却是更浓了。冷血无情的恶魔? 这就是他的好弟弟啊,一个口口声声称他为“冷血无情的恶魔”的好弟弟! 云溪注视着赫连紫风的侧影,他的隐忍、他淡淡的伤痛,她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眉头微蹙了下,他若真的是单纯为了敬孝,去讨好他的父亲,那么他尽可以直接夺了他弟弟手中的九窍首鸟,相信以他的实力,赫连紫钰是拍马都追不上的。他若是为了得到家主之位,可以真正做到冷血无情,那么在赫连紫钰坠落地缝的那一刻,他便可以袖手旁观,根本无须奋不顾身地去相救。 他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他却选择了沉默,就像上一次她误会了他,他也没有解释,只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他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 云溪都在心底提他不值了! “好,既然你不肯帮我夺回九窍首乌,那我就回去告诉父亲,你跟外人合起伙来抢夺我的九窍首乌!你明知道父亲最想要的就是九窍首鸟和蓝芯雪参,倘若在他寿宴之时,你不能将这两者一起奉上,那么就证明你对父亲仍然存有怨恨。你回到赫连家,并不是你想认祖归宗,而是你想报仇,向赫连家的每一人报仇!” 赫连紫钰红着眼,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越说越气愤:“哼,别以为我看不懂你的心思,你每次看着赫连家的每个人心底都充满了怨恨,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娘说的是对的,人善被人欺,我就是太善良了,一直帮你隐瞒着,所以你才会和外人联合起来,一起夺走我的九窍首鸟。这是你逼我的,我一定要回去告诉父亲和族里的长辈们,你赫连紫风就是回到赫连家来复仇来了……” “哈,人善被人欺?这话用在谁的身上都行,可偏偏用在你的身上,实在是……”夜寒星又亮出了他的银扇,风骚地摇着,俊逸的面容上却是 ☆、我们是一家人 V41 爹爹,娘亲跟人约会去了, 赫连紫风来到了炼丹房门前,在经过了守在门口充当门神、其实有等于无的独孤谋身侧后,便轻声地推门而入。门打开后,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幅可爱又滑稽的画面,一人一宠前后立在炼丹炉跟前,齐齐对着炼丹炉用力地吹气,相同的频率,相同的呼声……。 “你、你们在干什么?”赫连紫风棱形的唇角微徵有了些抖动的迹象,她居然和一只兽宠玩得不亦乐乎,实在是……太可爱了! 乍听到他的声音,云溪吹气的嘴型就那么滑稽地顿在了那里,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云溪脸上微微一僵,连忙拍打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脸,干笑道:“没什么,在练习运气而已。” 赫连紫风显然不信,眸光微敛了下,继续定定地看着她。 小白长吁了一口气,就地打了个滚,可怜巴巴地瞄着云溪道:“女魔头,小白已经尽力了!可不可以放我去见小墨墨了?” 云溪低叹了声,给了它一记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甩了甩手,终于放了它 小白顿时如获大赦,整个儿都精神起来,二话不说,似一道白烟,迅速地逃离了炼丹房。这迅猛的速度,看得云溪一阵惊愣,她也是现在才发现,小白的力量好像比从前更加惊人了。 小白一离开,炼丹房内,气氛瞬间陷入了冷凝。 云溪时不时地瞄着赫连紫风,他就这么静静地待着,不言也不语,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却是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身上,看得她心中一阵忐忑。 许久,云溪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冷凝。 “你身上的伤好多了吗?” 赫连紫风依旧静默,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更加浓烈了,许久,他的口中终于吐出了短短的两个字:“不好!” 清冷的声音,像是沙漠中狂卷而起的沙尘,它玩的不是狂野,而是寂寞。 云溪微拧了下眉头:“没有上药吗?” “没有!”他直截了当地回答,一双眸子徵闪了下,泛起一道亮光,颇具深意地凝望着她,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云溪没有多想:“那我让小轩子帮你上药。” 他没有接话,只是更加用力地凝望着她,眼神之中有些幽怨和控诉的情微 云溪徵愣,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盯着她,浓浓的幽怨的情绪逐渐将她包围,云溪琢磨了半晌,终于领会了他 的意思,原来他是想让她帮他上药呢!叹息,云溪对他有些无语,他长了一张嘴,难道就是用来紧抿着扮酷,而不是用来说话的吗?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他偏偏就是不肯开口说,非要用着他几千伏电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让她来揣度他的眼神涵搿鞍萃校他的眼神那么深奥,寻常人怎么可能领会得出来?” 向上翻了个白眼,云溪不得不对他叹服,看在他是为了她娘俩受的伤,她也只好忍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 棱角分明的唇角徵微牵起了一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赫连紫风的眼神忽闪了下,幽怨控诉的眼神又有了变化,仔细看时,可以看到其中有一圈圈的漩涡在幽幽地流转着,意味深长。 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云溪无奈地盯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猜、我猜,我使劲地猜!她轻叹着转身,走向了陈列丹药的药柜,从中挑出了几瓶较为有效的疗伤良好。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挑好了伤药,蓦地转身。待见到眼前的景象,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忘记了反应。 青铜色的肌肤,腰间没有丝毫赘肉,还有块状有致的腹肌……整日里欺着寒霜、生人勿近的赫连紫风,竟是藏了一具如此性感完美的昂藏身躯! 云溪脸色微红了下,立即转过身去,她努力去回想,她的千绝也有跟他一样性感完美的身材,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切都是浮云!如此想着,她的心神立即镇定了下来,就当他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塑、艺术品,她不过是在上边涂抹些药粉,给它粉饰粉饰罢了。 他的背上是一条又粗又长的伤痕,淤血堆积,呈紫色,背负着这样一条伤痕,他居然还可以隐忍这许久,一路上闷不吭声,云溪不禁有些佩服他。 “疼吗?”她一边替他敷着药,一边忍不住轻声问道。 赫连紫风闻言,墨发徵微偏侧,看不清他的神色,也没有听到他的回话。 “为什么拼命救我们母子?你应该知道,小墨是千绝的孩子……。” 他重新转回了头,周身的气息骤降,依旧是默不作声。 云溪抬眸,盯着他的后脑勺,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倘若可以,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和千绝为敌?你我之间相识多年,也算是相交一场,我不希望日后彼此刀剑相向!我们母子以后都会和千绝生活在一起,你若是和他为敌,也便是和我为敌! ”她的声音婉转轻柔,像是夜的呢喃。她尽量地用着平和的语气与他协商,因为她是真的珍惜五年时间的友情,不想彼此间日后相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而,她却不知,她的每字每句落入赫连紫风的心头,却已经似利刃一般一下下刺痛他的心肺。 “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和千绝为敌?” 哈,多可笑! 他和龙千绝之间的恩怨,乃是彼此立场迥异,水火不容。为何她只想到来劝他不要和龙千绝为敌,却不曾站在他的角度来思考? 不和他为敌,可能吗? 赫连紫风倏地立起,紫色的衣袍在他的手中翻转,转眼间就披戴在了他的身上。没有言语,没有回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炼丹房,只留下被他衣袍掀落的一地白色药粉和一室的冷冽。 他生气了,他愤然离去。 云溪微拧着眉头,默默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她低低地叹息,有些事注定了的,她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 酒楼的大堂,云小墨正绘声绘色地跟端木静诽述着这一次鬼谷幽林之行的经历,端木静听得聚精会神,一张可爱的小脸也跟着他的讲述忽而紧张,忽而松弛。 小白好不容易被女魔头大赦,三两下就奔回了云小墨的跟前,钻入他的怀里一个劲地擞矫诉苦。 “小白,你是说娘亲要让你把龙之焰吐出来,可是你吐不出来?” “小白已经尽力了,可是吐不出来也没办法啊。”小白小脑袋歪向一边,颇为丧气。 云小墨抿嘴想了想,摸摸小白的小脑袋道:“娘亲过些天就要参加炼丹师大会,倘若没有龙之焰帮忙,娘亲就不能在大会上获胜了。不能获胜,也就不能得到蓝芯雪参,那样的话,翔叔叔的病也没法治愈了。小白,你不要怪娘亲,娘亲也是为了要治翔叔叔的病。” 想到了翔叔叔,云小墨不禁露出了伤感的神色。 小白两眼滴溜转着,看着云小墨眼神黯淡,它也跟着心疼,小爪子挠着他的衣袖,道:“小墨墨,你别担心,小白一定会努力的!要不这样,小白现在就再试试看。” “嗯。”云小墨点头,笑逐颜开。 于是,小白又开始了它痛苦的呼气运动,两个小朋友围着它,不住地为它鼓劲。 龙千辰从酒楼外边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个孩子围着小白异口同声地呼气的画面,他俊眉高挑着,一步步 挨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他怎么就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墨,你们在干嘛呢?” “呼!”云小墨喘了口气,回头道,“我们在给小白加油,让它把龙之焰从嘴里吐出来呢。” “吃进去的东西,还能吐出来?”龙千辰一语中的,居然道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云小墨丧气地甩了甩头:“那怎么办?娘亲如果没有龙之焰来炼制丹药,就没办法帮翔叔叔炼丹治病了。” 龙千辰想了想,突然有了灵感:“听说酒水遇火便燃,你们要不要试试让小白喝点烈酒,然后将火焰从嘴里喷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描绘出了一幅小白喷火图,他耸了耸肩,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让小白喝酒?”云小墨眨了眨眼,也觉得这个办法或许可行。 小白两眼死死地盯着笑得贼兮兮的龙千辰,为什么它觉着他的方法这么不靠谱呢?还有,为什么他笑得这么奸?小白无限地怀疑他的用心,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坏、蛋!” 龙千辰听到这两个字,连忙将心神从神游中拉了回来,轻咳了声,摸摸鼻子,笑呵呵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们继续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刚走了几步,他又调转回来,将一封书信放置在了云小墨的跟前,道:“小墨,这是你爹爹给你娘亲的书信,你记得一会儿转交给她。” “爹爹的书信吗?”云小墨眼睛忽亮了下,拿起了书信,左右翻看,可惜信封被糊了起来,他没法看到书信的内容。 “记得交给你娘亲哦!”龙千辰爽朗地轻笑了声,又冲着小白眨了眨眼,随口说了句,“小白,你该减减肥了,看你的肚子多大,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谁说我怀孕了?我可是正宗的龙王后裔,怎么可能怀孕?”小白抓狂地跳了起来,怒火中烧,它可是龙族之中真正的男子汉,怎么能把它比作孕妇? “吼一一”小白发怒了,后果很严重,长长的一条火舌就这么毫无预示地从它嘴里喷泄而出。 云小墨三人皆是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离。 “糟糕,爹爹的信!” 待云小墨想要前去抢救书信时,可惜已经迟了,火舌已经吞没了书信,瞬间将它烧为灰烬。 龙千辰也呆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书信化作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小白冷静下来后,也惊惶地呆立在了被烧成灰烬的书信前,两只小爪子半握着挂在了胸前,小心肝不住地颤动。 这下完了,烧了女魔头的信,她一定不会饶过它的! “小墨墨,救命!小白不想被女魔头烤成小白肉干!” 云小墨使劲地吞咽了几口口水,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之色,上前安慰道:“小白放心,娘亲不会把你烤成小白肉干的,只要我们不说,娘亲她不会知道爹爹给她送过书信。” “辰叔叔,要不然你写封信给爹爹,让爹爹再送封信过来吧。”云小墨一脸企盼地望着龙千辰,这是娘亲第一次收到爹爹的信,可是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烧毁了,他也很担心娘亲一个没忍住,就将小白直接拎去烤了。 “这个……。”龙千辰想起方才若不是他故意逗小白玩,也不会惹得小白发飙,信被烧毁,多少也跟他有关系。若是细究起来,恐怕大嫂也不会放过他,想了想,他决定跟他们一起将信的事给瞒下来。 “好吧,那你们都先别说书信的事,我想办法通知你爹爹,让他再寄封信过来。” “嗯,那你一定要快点!” 云小墨和小白两人齐齐用闪亮的眼睛望着他,让龙千辰倍感自己的责任重大,于是当即就转身出了门,去办正事去了。 夜很静,月上树梢,星星稀疏。 慕星城外,西郊的树林里停了一辆马丰,马车外坐了一人,翘首打望着林子的小道尽头,不知在等候着什么人。 马车内,偶有人影攒动,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晚风吹拂,高高低低的树木摇曳,阴影斑驳。留在地上,仿佛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风护法,去林子外看看,天人来了没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自马丰内悠悠传出,带着几分慵懒。 “尊主放心,属下已经派了两人到慕星城的城门口守着,倘若见到有夫人的身影出现,他们立即会发出信号告知。”风护法转首,隔着一道车帘望向马车内,神色之间自有一种由衷的敬畏。 “溪儿看了我的信,应该会来吧。”低低的叹息中,有着淡淡的眷恋和思念。 风护法浅浅地一笑,看来尊主是真的陷进去了,尊主虽然雄霸一方、其威仪令天下正道人士闻之胆寒,却也终究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子,有七情六欲。 “尊主别担心,夫人得知您受伤了,就立即带着小少主前来寻 你,可见夫人有情有义。她之所以留在了慕星城,不过是为了得到蓝芯雪参,替东方公子治病罢了。” “东方云翔?”一记冷哼自马车内传出,风护法摸了摸鼻子,似乎闻到了空气中酸酸的味道。尊主现在正处于热恋期,最是容易吃醋的时候,他还是把夫人处心积虑想要收服独孤谋的事给牢牢地吞在肚子里吧,免得尊主到时候又胡乱飞醋,殃及池鱼。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子里再次陷入了沉寂,月亮越升越高。 月光透过密密的树稍斜射而入,照在形单影只的马车上,显得很是冰凉冷清。林间偶尔的鸟啼,更增几分清冷。 风护法来回踱步在林子的小道上,左右等不到人来,也没有任何的信号,别说尊主等得急了,就连他也开始不耐烦了。 “风护法,你确定将信送到了?”马车内再次传出了声音,带着几分质问的口吻。风护法连忙止步,退回到了马车前:“回尊主,属下派去的人回来说,他是亲手将信送到了二公子的手上,二公子也说了会将信亲自转交到夫人的手中,想必不会错的。夫人至今还未出现,说不定是有事给耽搁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瞄向了马车前厚厚的车帘。 车帘的背后静默无声,他也跟着心情忐忑起来,尊主一定很失望,在此等候了许久,却未见人来,希望他千万别想不开才好。 许久,从马车内传出了一声叹息:“罢了,今夜还有一出好戏要看,明日我亲自入城去见她也不迟。” 风护法抱事颔首道:“尊主英明!我们好不容易设局挑起地龙尊者与赫连紫风之间的争斗,这出好戏怎能轻易错过?或许我们今夜就能趁机除去两大强敌!” “千万别小看了宋曦和赫连紫风,他们二人都是狠角色,不能小觑。赫连紫风固然是我们的死敌,不过除去了他,以后圣宫的人就会没有了顾忌,专心来对付我们凌天宫,这对我们凌天宫来说并非好事。所以,今夜我们的目标是宋曦,即便不能杀了他,也要让他损兵折将,脱一层皮!至于赫连紫风……先留着他,以后再慢慢收拾他!” 马车内的声音清清雅雅的,带着他特有的磁性悦耳的嗓音,极尽风情和魅惑,然而那无形的杀机却是掩藏在了这风情魅惑之中。 风护法心神一凛,眼睛也跟着亮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对着马车车帘的那道视线也更加充满敬畏了。尊主不愧就是尊主,所思所想,永远都高人一筹。他开 始有些期待今晚的好戏了。今夜,云溪早早地便进入了梦乡,她压根就不知道在城外的林子里有人苦等了她大半夜,更不知道在这个夜晚发生了一场大战,正是今夜的这场大战,使得整个傲天大陆最重要的几方势力之间的争斗演变得愈加激烈。 天蒙蒙亮,云溪从浅眠中醒来,因为她察觉到了有人接近,特殊的药草味道淡淡地弥散在她的鼻端,这是她亲手调制的伤药的味道。她的眼神倏地睁开,看到了静静立在床前的人。 云溪眉头轻皱了下,仰头看着他,带着些许警惕之色。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随意闯入她的房间,无声无息,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身上罩着一层晨霜和寒露,周身的寒意甚浓,淡淡的药香之中还有些许的血腥味掩藏着。除却这些,他依旧是一身潋滟的紫衣,清冷的气息,风华绝代。 赫连紫风站在床头,静静地看了她许久,目光深邃晦暗,眸底暗潮汹涌,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身子突然晃动了下,直直地倒向了床榻。 云溪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时,他的上半身已牢牢地压上了她的双腿。 “赫连紫风?你怎么了?” 云溪推搡了他几下,他好似陷入了昏迷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她执起他的一只手,搭脉察看,眉眼忽地一跳,他竟是受了内伤,伤势极为严重。难道他遇上强敌了? 想他武艺非凡,若非之前在鬼谷幽林当中为了救他们母子而受了伤,他的仇家怕也很难将他重伤,说起来她多少有些责任。不再多想,她连忙跳下了床,到处翻找丹药,为他治伤。 经过一番折腾,赫连紫风浓密的睫毛轻扇了下,悠悠醒来。他睁眼的那一刹那,凌厉的寒光迸射,似有万千的飞箭流星般滑过,锋芒毕露。 听到了周围细微的响动,他紧抿的唇线蠕动了下,转首看向了正在房中前后忙碌的身影,闪烁着寒芒的凌厉目光在对上那一道身影之后,也逐渐褪去了它的锋芒,凌厉的寒光像潮水一般涌退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点点的柔光。 他静静地看着云溪,看着她熟悉的忙碌身影,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慈云观的那几年。每次他受伤,都是她为他疗伤,她专注的神色、执着的性情,将他封闭的心门一点点地撬开,是她让他感受到了冰天雪地之中的一点暖意,是她陪伴着他度过了五年最为艰难孤寂的日子,他真的好想留住她,好想留住那唯一的一点温暖。 许是他注视的目光太过强烈,云溪从忙碌中回首,对上他异常柔和的目光,她莞尔一笑:“你醒了?正好,我把药配好了,你赶紧把它喝下。”她端起了一碗热腾腾的药,小心地走到了床边。 “你的内伤很重,必须好好地调理!我已经给你配好了十帖药,你带回去,每天服一帖,十天之后就能痊愈。” 赫连紫风略略垂眸,将所有的思绪掩藏在了眸底,有些负气地转身冷声道:“我不需要!” “难道你不想治好自己的伤?” 他再次转首,盯着她的眼睛,低低地说了句:“我不会煎药。” 云溪哑然,他这么大一个人居然不会煎药?究竟是不会煎药,还是根本不想煎药?她很是怀疑。 “那就找你的手下帮你煎药。” “你煎给我喝!”他的目光灼灼,语气很坚持。 云溪皱了皱眉头,道:“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干嘛帮你煎药?你自己不爱惜自己,是你的事,我可不会管你死活。” 她将手中的药碗往他手里一塞,沉声道:“赶紧喝了它!” “不喝!”他的手一伸,将药碗原封不动地摆放在了一旁,依旧用坚持的眼神,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似在说,她不答应,他就永远不喝药。 云溪头大地抚额,对他很是无语,明明是个大人了,怎么脾气还跟孩子一样?连她的小墨都不如?她的小墨生病时,还会乖乖地遵从医嘱喝药,他倒好,跟她耍起小性子来了。 好吧,看在他救过他们母子的份上,她再忍忍忍! “行!我帮你煎药!你现在总可以喝药了吧?赫连大公子?” 云溪使劲地瞪他,果然,在得到了她的保证之后,他二话不说,就立即端起了药碗,将碗里的药喝得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尖舔舐着唇瓣上残留的药汁,好似刚刚喝下了一碗琼浆玉液。 “你真的是赫连紫风?”云溪倾身凑近他的跟前,惊奇地打量着他,他的唇角微徵上翘,心情似乎颇为愉悦。然而这印象跟她记忆中的那个让她又畏又惧的赫连紫风却是有着天差地别,分明就是迥异的两个人,她不禁有些怀疑,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她所认识的赫连紫风。 他的眸光一凛,抬眸时,朝着她的方向投递过来一道带着摄人家意的冷光,有些不满她的质疑。云溪徵微一怔,却是终于确认了,眼前的这只的确就是她所认识的赫连紫风本尊 。 云溪向后退却了几分,好奇地问道:“你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赫连紫风眸光一敛,周身的寒意也在瞬间暴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人,他的眼神之中折射出了嗜血的杀气。 云溪见他静默不语,便也不再追问。 “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赫连紫风突然说道。 “去哪里?”云溪问。 赫连紫风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两眼若有所思地望向了窗外,窗外恰好有几片浮云徐徐地飘移,清晨的朝霞折射在云层中央,散逸出了金色的光晕。今日,会是个好天气! 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个孩子今日也早早地起来了,两人手牵着手,准备一起去游湖踏青。当然,也少不了小白这个小小的电灯泡。 两人刚要出门,就看到了云溪和赫连紫风两人前后往酒楼的门外走去。云小墨上前问道:“娘亲,你要去哪里?” “娘亲跟叔叔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和小静、小白乖乖地待在酒楼里,不要到处乱跑。” “哦。”云小墨心虚地低下头去,人家正打算跟小静去游湖呢。 云溪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捏捏他的小脸蛋道:“最近城里坏人很多,你们乖乖地待在酒楼里,等过些天娘亲有空了,再带你们出去玩,知道吗?” “知道了。”云小墨嘟着小嘴,有些垂头丧气。 云溪摸了摸他的头,又吩咐了几句,便跟随赫连紫风出门去了。 “小墨哥哥,那我们还去游湖吗?”端木静可爱的小脸上也有些失望之色,她扯着云小墨的衣角,低低地问道。 云小墨扭头看到她失望的神色,小小男子汉的气概就一下子涌了上来,拍拍胸膛道:“小墨哥哥答应了你要一起去游湖的,就绝对不会食言!放心吧,小墨哥哥会保护你的!” 端木静失望的小脸慢慢亮了起来,露出了美丽的笑容,重重地点头道:“嗯,有小墨哥哥在,我什么也不怕!” “那我们走吧!”云小墨甜甜地一笑,再次牵起了她的小手,堂而皇之地往门外走去。 小白跟在两人的身后,不住地摇头晃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小墨墨,你们等等我……,” 云小墨一行出了酒楼之后,就往城东方向的东湖前行,两个仙童一般的孩子,再加上一只可爱的兽宠,着实吸引路人的眼球。在 ☆、我们是一家人 V42 爹爹的醋意满天飞 风护法的心怦怦急跳,走了、走了,不太爱说话、也不太爱理人的叔叔,不就是独孤谋吗?这下完了,他要不要先找个借口溜呢? 风护法此刻恨不得脚下安了风火轮,呲溜一声就溜得远远的,让尊主想要扒他的皮都扒不成! 龙千绝微挑了下狭长的眸子,眼波盈盈流转,万千的光华默默绽放:“那叔叔叫什么名字?” 云小墨想了想,歪头道:“娘亲好像叫他……赫连紫风!” “赫连紫风?”龙千绝眸光再次波动,浓郁的黑色如潮水般涌来,又在瞬间激流涌退,沉寂的面色平静得可怕。 风护法长吁了一口气,是赫连紫风,不是独孤谋!幸好又幸好! 一口气还没全部吐完,他又紧接着倒吸了一口气,啊,是赫连紫风?! 这个答案比独孤谋的更加糟糕。昨夜,尊主才设计阴了赫连紫风一回,将他打得内伤严重,只剂下了半上命。今天一早就听到了赫连紫风跟夫人一起约会的消息,这不等于直接往尊主脸上甩巴掌吗?这个赫连紫风,好深沉的心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墨,知道你娘亲他们往哪里去了吗?”龙千绝看着儿子,扯了扯唇角,再次绽放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云小墨低头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端木静,想起自己答应过小静,要带她去游湖的,可是正如娘亲所说,现在城里面的坏人太多了,若是有爹爹陪着也们,那么既可以游湖,又不用担心会有坏人再欺负他们。嗯着,他扬起小脸,回答道:“娘亲他们好像去游湖了。” “游湖?”龙千绝的声音乍冷了几分,眸子徵眯,眸光深幽,谁也无法目悉他的心声。 “爹爹,我们一起去游湖吧,到时候就能见到娘亲他们了。”云小墨催足着,又指了指端木静道,“小静和小白也跟我们一块儿去,爹爹已经很久没带小墨游湖了。” 龙千绝微徵侧身,低头看到了与云小墨一般年纪大小的端木静,她可爱纯真的容颜,惹人怜爱,许是方才受了惊吓,此刻正仰着小脸,怯怯地看着他,明媚的眼睛蒙着一层氤氲。 关于端木静的身世,他也多少听风护法提及了些,没有太过惊讶。蹲身,伸出了另外一臂,也将端木静抱在了他的怀中,他展颜浅浅一笑,道:“好吧!那爹爹带你们一起去游湖!” 端木静先前看到龙千绝突然出现替他们阻挡了危险,犹如天神降临,她心中好生崇拜。之后又看到他对云小墨疼爱至 极,她心中也跟着羡慕不已,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已故的父亲,心底顿时涌起了伤感,眼眶中浮起了一层氤氲。现在他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暖有力的怀抱,让她又是欣喜,又是眷恋,心情也顿时愉悦了起来。她伸手搂住了龙千绝的脖子,可爱的小脸上绽放出了映山红般鲜活的笑脸,对眼前的这个父辈的男子很是崇拜和仰慕。 “还有小白,小白也要去!”一缕白烟飘落,小白极为迅猛地在龙千绝的肩头占领了一个位子,心里想着,小墨墨的爹爹比起女魔头来,似乎更加温柔又更加威武,很适合当它和小墨墨的靠山呢! 想着,使劲地在他肩头蹭啊蹭,想借机跟小墨墨的爹爹多多地交流一下感情,日后若是女魔头再欺负它,它就又多了一个靠山了。 风护法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尊主大人一手抱了一个孩子,肩头还蹲了一个毛发有些焦黑的小兽宠,眼珠子险些掉下来。这画面实在太过劲爆了,他难以想象,尊主大人居然有这么和善、这么爱心十足的一面! 一道冷光朝着他方向射了过来,风护法心神一凛,连忙收起了他惊诧的神色,低头垂眸,接受尊主的训斥。 “杀了他!再收了他身上的地莲火焰,去献给夫人,溪儿一定会喜欢的。” 莫惜城闻言,吓得脸色苍白,方才听到来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后,他就已经整个儿怔住了。 龙千绝,凌天宫尊主,一代邪尊! 那可是谁都不敢惹的狠角色,是一个和赫连紫风同样威名赫赫存在的大人物,他谁不好惹,偏偏惹上了这么一个大麻烦?躲过了赫连紫风,却又撞见一个更麻烦的狠角色,他怎么这么倒霉? 莫惜城拼命地想要重新施展地莲火的威力,奈何地莲火焰反噬得厉害,他痛不欲生:“你不能杀我!我跟云溪约好的,明天跟她比试炼丹……。” “就凭你,根本不配和溪儿比试!”龙千绝的声音依旧清雅而慵懒,但字字句句都在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他清冽的眸光流转着,冷笑道,“地莲火焰这种好东西落在你的手中,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嗯嗯!”云小墨也使劲地点头,顺便打小报告道,“爹爹,这个人可坏了!他想要对娘亲不利,还欺负我和小白,对我们可凶了!” “听到了吗?得罪了我龙千绝的儿子,比得罪我更严重!下辈子投胎,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得罪我儿子!”龙千绝勾了勾唇,朝着风护法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率先抱 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小巷,这么血腥的画面,他不希望孩子们看到。 “龙千绝,你不能杀我!” 很快地,小巷中传来了凄厉的嘶喊,落入路人的耳中,惊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有些胆大之人前往察看,恰好看到了被黑色火焰活活灼烧的一具已然断了气的尸体,不由地惊惶逃跑,前往城主府报案。 慕星城中有禁武令,现在城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命案,城中的百姓们开始人心惶惶。 东湖,慕星城中一处风景名胜,多有城中的文人雅士结伴前来游玩作乐,也是未婚的男女们相携婊戏游玩的好去处。 龙千绝一行租了艘不大不小的船,泛舟湖上。 “小静,好玩吗?” “好玩!” “那小墨哥哥以后再带你来玩。” “嗯。” 龙千绝半倚着身子,坐在船头,闲闲托腮,听着两小无猜的对话,不由地勾唇莞尔,自有一股高贵优雅的气韵。 “小墨,你老实说,你娘亲真的是来游湖了吗?”他挑着狭长的眸子,眼底精光泛泛。 云小墨抬头看向了他,脸不红心不跳,认真严肃地点头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娘亲和紫风叔叔一定是来游湖了。” 龙千绝抿嘴,低低地闷笑了起来,这笑声落入身后正划船的风护法的耳中,惊得他险些丢了船桨。 根据他的经验,通常尊主这么笑的时候,铁定是有人要倒霎了。幸而小少主是他的亲儿子,尊主这么疼爱小少主,想必是不会为难他的。 稍稍松了口气后,就听到了尊主传来的吩咐声:“风护法,你今天没吃饭吗,刊得这么慢?限你在一株香的时间内,绕湖三周,否则……,下个月的月钱,你就不用领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尊主大人,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又什么也没说啊,为什么最后倒霉的人却是我? 风护法仰头望天,一脸哭丧的表情。 “风叔叔,加油哦!你一定行的!”云小墨冲着他挥了挥小拳头,内心里有些小小的内疚,是他忽悠了爹爹,最后却让风叔叔帮他背了黑锅。 风叔叔,你放心,下个月爹爹不给你发月钱,小墨给你发! 云小墨又冲着风护法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小的眼神向他无声地传递着心女p。 风护法盯着他的 小小眼神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小少主这到底是想跟他打什么哑谜? 算了,谁叫他命苦呢?替小少主背黑锅,是他的大大的荣耀,没什么可委屈的! 想通了之后,风护法撩起了衣袖,鼓足劲,开始快速地划动船只。 水面的波纹荡漾,小小的波浪推动着船只,一巅一簸。随着船只的快速划动,湖岸的风景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掠过,云小墨、端木静和小白三个看得新奇,欢快地拍着小手,不住地给风护法加油。 风护法先前还有些心情憋闷,待听得两个孩子和一只兽宠玩得如此开心,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手中的船桨划得铮铮有声,丝毫不觉得疲累。 相比较起三人一兽的愉悦心情,龙千绝微拧着眉头,心情抑郁,他的目光淡淡地掠过湖岸上每一个角落,怀着侥幸的心理,试图从中寻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要一想到她和赫连紫风在一起,他的心底就不住地冒酸泡泡。 昨夜送信给她,约她去林子里相见,她没有赴约,今早想赶早来见她,她却跟赫连紫风一道出行……,赫连紫风,你到底想做什么?倘若你想伤害溪儿来报复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一抹狠厉划过他的眼底。 他的视线继续淡淡地扫过湖岸的各个角落,恍然间,他捕捉到了两抹熟悉的身影,他斜倚的身子猛然坐起,出声道:“停下!” 风护法倏地收了手,任由船只借着惯性继续向前漂游:“尊主,怎么了?” 龙千绝微眯着眼,视线牢牢地盯在了岸边的某处,打着手势道:“往回划……” 风护法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待对上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他心底一惊,暗叫不妙。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连忙撑着船桨往岸边靠去。 “爹爹,那不是娘亲吗?”云小墨也发现了岸上的两人,小脸顿时绽开了花,高呼道,“我就说娘亲一定是跟紫风叔叔来游湖了!” 淡淡地瞥了眼儿子笑逐颜开的容颜,龙千绝默而不语,也不打算揭穿他的小心思了。他含着诡秘莫测的芒光的眼睛直直地盯向了岸边比肩而行的一男一女身上,只见两人闲庭信步地游走着,只相隔一步之遥,男的紫衣潋滟,清华灼灼,女的白衣飘飘,风华绝代,乍一看仿佛是一对神仙眷侣游走在山水间,很是登对。 两人都沉默不语。 紫衣男子目视着前方,踏出的步 子不大不小,步伐稳健,哪里像是受了重伤,只到下半条性命之人?他周身清冷的光华,不容忽视。 白衣女子左右随意相顾着,默默地走在离紫衣男子不到一步距离处,手中捏了根柳枝,随意地甩晃着,脸上的神色很惬意,像是很享受这五光十色的湖岸风景。微风吹拂着她绝色倾城的容颜,荫荫垂柳间,映得她如雪的肌肤红粉剔透。 龙千绝看着两人,鼻中哼哼,跟赫连紫风这样无趣的男人一起游湖,她也能这么开心?说起来,她还从没有陪着他游过湖呢?游湖的第一次,居然被赫连紫风占了先,真是晦气!不知为何,他觉着今日的她格外得美,漫天的春光好似都聚集在了她一人的身上,衬得佳人如玉,美不胜收。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如菱花浅浅勾起,眉角眼波流转,万千繁花在刹那间绽放。这一刻的云溪美到了极致,如昙花、如罂票,天地万物都为之失色。 龙千绝再次重重地哼哼,她就这么喜欢跟赫连紫风一起游湖,而且还笑得如此动人灿烂? 酸意笼罩着整只小船,他专心致志地盯着岸上的两人注视,却没有注意到船上的三人一宠此刻正弱弱地盯着他看,因为他把在船舷上的手不住地缩紧,几乎就要把船舷上的木屑给生生扒下来。云小墨等人不禁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将整只船给拍翻了,那么到时候,他们可就都要掉到湖里去喂鱼了。 “爹爹,你怎么了?”云小墨弱弱的声音道。 龙千绝从岸上收回了视线,嘴角轻扯,扯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道:“小墨,你们跟着风护法继续游湖,爹爹找你娘亲去。” “风护法,看好他们。”朝着风护法的方向冷冷地瞥了一眼,龙千绝脚尖轻点,凌空飞渡,如一抹黑烟般瞬间就飘到了湖岸。他落地的位置离云溪两人相距几十步,从这个位置,他可以准备无误地听到前方两人的交谈声,又不容易被前方的人发现他的踪迹。 踩踏着满地的春光,云溪悠闲地走在前边,脑海中回忆起那一日跟随龙千绝在西山观看日出的情景,淡淡的思念如柳絮般在空中翩飞,他总是能带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平淡之中创造出小小的浪漫。 想到此,她忍不住浅浅地勾笑,灿烂的笑颜,令漫天的春光也为之失色。 倘若今日同来游湖的是他,想必此刻,他一定会花费各种心思逗她螓笑,而不是像前边的这只默而无趣,只顾着自己闷头行走。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会答应他来这湖边散步,他说 是散步,还真是名副其实地散步。从酒楼出来一直到现在,他对她所说过的话,最多不超过三句。 “我们去哪里?” “湖边。”。 “丢湖边干嘛?” “散步。” “可以不去吗?” “……”。无趣,真无趣! 云溪丢弃了手中的柳枝,快走几步,追上了赫连紫风,道:“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赫连紫风伸手扯住了她的手,专注地凝望着她,带着几分期许,“陪我一直走到前面的凉亭……。”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龙千绝也跟着脚步煞停,精睿的目光穿过一棵棵的垂柳,直直地投在了两人相触的手上,他的眸光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该死的赫连紫风,放开你的狗爪子!我的女人,你也敢碰?他的右拳握紧,犹豫着要不要此刻冲上前去,揍他一拳。这时候,云溪甩开了赫连紫风的手,淡漠的语气道:“我现在忙得很,没有功夫陪你瞎逛。倘若你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我先走了。”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受伤吗?”赫连紫风忽然道,让云溪停住了转身的动作。 “究竟是谁伤的你?”云溪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会是他?可是他不是受伤回了凌天宫吗?难道他来了慕星城,此刻就在慕星城的附近? 想到此,她的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 抬眸间,对上赫连紫风冷冽深邃的注视,从他的眼底,她看到了翻腾的怒意,像是在恼她莫名欢愉起来的神色。 “正如你心中所想,伤我的人,就是龙千绝!”他故意重咬了“龙千绝”三个字,带着森冷的寒意。 “他真的来了慕星城?为什么我不知道?”云溪心中惊喜,却忽略了眼前之人盛着怒意的神色,此刻更加难看了。 “云溪,你到底将我置于何地……”赫连紫风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阴冷的眸子紧盯着她晶亮别透的眼睛,身上的怒意不断地外溢,“明明是我们认识在先,明明是我救了你的性命,为何你要弃我而去?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你为何要选他而弃我?” 他阴沉的神色太过吓人,云溪回视着他,只觉得一点点的寒意在她的身周围不断地渗透。她眸光一冷,狠狠地冲着他瞪了回去,厉声喝道:“赫连紫风,你最好搞清楚了,你是救了我的命不错,但那不代表我的命就是你的。我可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报答的方 式有很多种,我不可能为了报答你的恩情,而赔上我终身的幸福。” 阴冷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下,逐渐转为柔和,赫连紫风放柔了语调道:“我不要你的报答,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只要留在我的身边就好……难道连这一点点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吗?” 云溪挣扎着,想要甩脱他的手,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插了进来:“当然不能答应!我龙千绝的女人,为何要留在你的身边?” 云溪惊异地回首,她已经听出了这个声音,回眸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几十步远处踏风而来的墨衣男子。 他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来,脚踏在零落满地的落叶之上,落地无声。影影绰绰的朝霞穿透了枝叶,在他的身上洒下了点点金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魅惑依旧,神光离合,醉人如酒。 “千绝一一”云溪脸上一阵狂喜,口中刚刚吐出两个字,前方突然生出了异状。 万千的流箭从四面八方朝着龙千绝的方向飞射,箭头穿透空气的声音瑟瑟作响,交织汇成了一曲四面楚歌的惊响。 怎么回事? 是陷阱! “千绝,小心!”云溪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想要本上前去相助,右手却被人紧紧地拽住,拽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赫连紫风。 云溪猛然抬首,对上赫连紫风阴沉的脸颊,还有他深邃的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她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拿她作诱饵,引龙千绝进入他事先设下的陷阱,他好卑鄙! “赫连紫风,你利用我?!”云溪愤怒地冲着他高喝。 赫连紫风沉默不语又,只是牢牢地拽紧了婷的手”不允她离开。 “你放手!”云溪挣脱不开他,回头再看向龙千绝。 万千的流箭没能困住他,他突破了流箭的包围圈,又向前行进了一段路,然而危机远没有解除,迎接他的是比流箭更加凶猛的另一轮暗器攻势。 一张天网自空中铺设覆下,一把把利刃结扎在网上,泛着银色的寒芒,凶险万分。更加凶险的远非如此,随着赫连紫风口中一声清哨,远处的天空中,一只大鹏鸟由远及近扑腾飞来。 那是什么? 云溪仔细看时,才发现那并非单纯的大鹏鸟,倒像是她从前在书中看到的由北冥之鱼演化后修炼蜕变而成的神兽一一鲲鹏,那只存在于传说中 的神兽鲲鹏,竟然真的存在,而且成为了赫连紫风的兽宠!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吗? “杀了他!”赫连紫风冷酷无情的声音,对着鲲鹏下令。 鲲鹏扑腾了下它宽大的翅膀,一双带着煞气凶光的眼睛紧盯着龙千绝的方向,俯冲而下。 云溪心中大骇,连忙唤出了玄翼:“快去助他!” “是的,主人。”玄翼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一旦铺展开,便毫不犹豫地迎击向了扑腾着一双雄壮翅膀的鲲鹏。 “你真的如此在乎他?”赫连紫风捉着她手腕的手再次收紧,他脸颊上的青筋也跟着一狠狠地暴突起来,那冰冷的眼神,只须再冷下几分,就能直接将她冰冻。 “你放手!”云溪一边挣脱着他的手,一边焦急地关注着那边的激战。 赫连紫风设下这个局,目的就是要将龙千绝置于死地,所以他掏出了他所有的底牌!鲲鹏是其一,其二便是无声无息从四周围涌现而成的十六名紫衣高手! 云溪的神识大致一扫,便知晓这些高手每一个人的玄阶都至少在天玄以上,乃是真正的高手之中的高手!她自从与黄金巨龙契约后,墨玄的品阶也连续提井了三级,现在已经墨玄巅峰,离天玄还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想要迈过去,却是难之又难,所以,无论这十六名天玄高手中的哪一个,她都是敌不过的。 忽然间,感觉好无力,她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可惜黄金巨龙的伤势未愈,否则的话,以它的实力,或许也能帮上一点忙。 “千绝一一” 他独自一人陷入了重重危机当中,有无数的暗器、铺天盖地而下的天网、十六名紫衣天玄高手,还有一只传说中的神兽鲲鹏……,为了对付他一人,赫连紫风这一次是下了血本,要将他彻底置于死地! 而她,却是他设下的陷阱当中最为重要的一粒诱饵! 云溪自嘲地冷笑,她居然如此蠢笨,成了人家手中的诱饵还不自知。 “嗷……” “啾……” 天空中玄翼和鲲鹏斗得激烈,庞大的身躯,遮盖了东湖大半个天空,将湖中和湖两岸的游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风护法正陪着两个孩子继续游湖,突然间看到了天空中出现两只巨兽,他的脸色逐渐转为凝重。他转首看向了尊主所在的那一片区域,敏锐地捕捉到了尊主陷入因境的画面,他心中一紧,连忙 释放出了手中的信号弹,希望能尽快召集凌天宫的高手们前来相助尊主。 “风叔叔,那边是不是爹爹有危险?”云小墨也看到了打斗的场面,同时认出了玄翼的身影,小小的眉头揪紧,很是担心。 “小少主,你们乖乖地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风叔叔现在就去帮你爹爹”风护法说完,丢下了船桨,袍角一掀,踏着水花,朝着湖岸的方向疾驰而去。 云溪紧张地看着激斗的场面,玄翼暂时阻挡了鲲鹏的攻击,实力明显不如它,尽管渐渐落于下风,但也不至于立即就会溃败。她的视线从天空中落回到了地面,天网被龙千绝强大的气场生生地阻隔在了离他头顶半个人身高的位置,四周飞射的暗器已渐渐息退,龙千绝现在所要面对的是十六名天玄高手轮番的攻击。尽管危险重重,高手环伺,龙千绝的神色冷静依旧,每一招每一式都如行云流水,毫无阻滞,不慌不忙。 激斗中,他的视线总会时不时地飘向她,尤其是落在赫连紫风紧抓着她的手的位置,他冷冽的眸光中带着愤怒之色,云溪相信,只要他稍稍空出手来,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将赫连紫风撕成碎片! 云溪深吸了一口气,周身的寒意渐浓。 赫连紫风,既然你决心痛下杀手,非要致千绝于死地,那么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她另一只藏在了袖中的手陡然振动,袖底寒芒毕露,露出了一柄匕首的利刃。眼底划过一抹阴狠,她的手扬起,匕首直直地插入了他的胸口。 “噗!” 热血飞溅,竟是一招击中! 余光处,云溪清晰地看到,他惯性地袭向她颈间的手在半路收了回去。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对她下手,因为不忍心,所以只好承接了她这一记狠刺! 云溪心底一怔,有些吃惊。她抬眸,对上了他的双目,他的目光沉静,整颗浓黑深邃的眸子全部是她的倒影,里面没有痛楚、没有嫉恨,只有浓浓涌动的暖潮包围着她。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竟让她握着匕首的手生出了颤意。 “为什么不躲?”云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只要他用玄力震开她,或是直接攻击她,他是完全可能躲过去的。他没有这么做,他想要攻击她的手在半路收了回去,硬生生地受了她一刺,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世上,能杀我的人……只有你!”赫连紫风“噗”地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手握在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背上,紧紧地相握 ☆、我们是一家人 V43 浴求不满的邪尊 雅静的酒楼大堂,此刻充斥着无边的煞气。 一名灰衣的老者手里擒了一名少年,气势汹汹地站在大堂的中央,对着大堂四周疯喊:“云溪,你给我滚出来!你害死了我徒儿的性命,今日老夫必要跟你讨一个说法!倘若你再不出来,老夫就先杀了这个小子抵命!” “前辈,你别杀我!我跟你徒儿无冤无仇,跟云溪也没有任何的交情,你杀了我也是没用的。”他手中的少年惊惶地挣扎着,赫然就是之前独自愤然离去的赫连紫钰,不知何故却落入了老者应承离的手中。 “你还敢骗我?你若是和她没有交情,那么上一次又怎么会跟她一同出现在药庄?”应承离愤怒的神色难以自抑,一手揪着赫连紫钰的衣领,怒视着他,两眼直冒火光。 天晓得当他在小巷子里见到被地莲火焰烧得不成人形的徒儿之时,他心中的那份焦灼和震动有多强烈,徒儿死了也就罢了,最让他心疼的是他千方百计得来的地莲火焰也跟着失去了踪迹,那可是他追求了一生,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就这么丢失了,这比夺了他的命还要残忍! 赫连紫钰看到他眼底的怒火,吓得瑟瑟发颤,惊喊道:“那一次只是巧合,真的!我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早就和她闹翻了!” 云溪疾步从后院走到大堂,恰好将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她冷冷地低笑,也不急着进入,继续在一边倾听。 “你这等鬼话,谁信?”应承离阴寒的眸子释放着一道道的冷光,阴沉地笑道,“云溪若是不肯为我徒儿抵命,那就由你来!” “别、别杀我!”赫连紫钰不知想到了什么,语调也变得急促高昂起来,“你可知道我大哥是谁?他绝对不是你可以得罪之人,你若是杀了我,他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我大哥乃是傲天大陆赫赫有名的十大家族之首领一一赫连紫风,是你绝对得罪不起之人,我是他的弟弟,倘若你杀了我,他也同样会杀了你的!” 哈,生死关头,他居然还有脸搬出他的大哥来? 好笑,真是好笑! 云溪继续往下听,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来活命。 应承离待听得赫连紫风之名,微怔了下,随即眯起了冷眼,哼笑道“你说赫连紫风是你大哥?谁能相信?你大哥他英雄盖世,受万人景仰,怎么可能有你这么脓包的一个弟弟?你说是他弟弟,我就相信,你当老夫这么好愚弄吗?” 应承离被激怒 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虎口不住地收缩,寂静的大堂中有咯咯的骨头脆响声悠悠传来。 “啊!不要杀我!我、我没有撒谎,赫连紫风……赫连紫风的确是我大哥!” “姐姐、姐姐,快救我!” 赫连紫钰眼底充满了惊恐,此时此刻,命悬一线,他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濒临绝望! “师父,要不要救救赫连公子?”蓝慕轩并不知道赫连紫钰在鬼谷幽林当中的所作所为,看到他命悬一线,心中生出了不忍。 也是他这一句插话,惊动了盛怒中的应承离。 应承离阴鸷狠厉的目光投向了他们的藏身之处,厉声喝道:“云溪,老夫已经看到你了,你给老夫滚出来!” 你说滚,我就滚? 云溪勾唇冷笑,不过还是踱步走了出去,区区一个老匹夫,她还怕他不成? “前辈气势汹汹而来究竟所谓何事?” 赫连紫钰还被应承离牢牢地拽在手中,一见着云溪出现,他心中惊喜,连忙惊叫起来:“姐姐,救我!” 云溪迈步走到了大堂中央,随意地拉了把凳子入座,柳眉轻挑,斜睨着赫连紫钰,故作讶异道:“姐姐?谁是你的姐姐?” 赫连紫钰心神一怔,随即读懂了她的心思,她这是在恼他之前的气言,想要见死不救啊!他开始慌了,眼神游离,略略思索了下,又扯着嗓子喊道:“姐姐,我的好姐姐!我只是一时的气话,并没有责怪姐姐的意思。姐姐想要九窍首乌,我给你就走了,求姐姐救救我的性命,他会真的杀了我的!” “九窍首乌?”应承离眼珠子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沉声道,“你得到了九窍首鸟?快将它交给我!如果你把九窍首鸟交给我,我现在就杀了他!” “呃!”赫连紫钰的脖颈间的力道再次一收,疼得他血气全部涌到了脖子以上,说话也变得十分艰难。 “姐姐……,救救我!” 冷冷地勾唇,云溪一脸漠然地看着他们,随手拎起了近旁的一壶清茶,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前辈请随意,只是脏了酒楼的地,记得要擦拭干净再走。” 什么?! 应承离有些恍惚,难道她真的不在乎他手上这个小子的牲命? “你真的不想救他?”他想要再次确认。 云溪抿了口茶,素手 轻抬,朝着他的方向遥敬。 应承离面色乍冷,左右思量了下,看起来他手中的这个小子对她是真没有什么威胁力,他杀不杀都没有任何的作用口再说了,万一这小子方才说的是真的,他真是赫连紫风的弟弟,杀了他,惹上了一个麻烦人物,得不偿失口他还是想办法将地莲火焰和九窍首乌弄到手,才是正事, 想着,他勒住赫连紫钰脖子的手也跟着松开了,伸手一雅,将他重重地推倒在了一边。赫连紫钰的后脑勺恰好砸在了桌子的一角,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云溪,你害死了老夫的徒儿,别以为此事就可以随随便便蒙混过去。赶紧将地莲火焰和九窍首乌一道交出来,老夫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他不但要地莲火焰,还觊觎起她的九窍首乌来,想要不劳而获,哪里有这等好事? 云溪冷眼微眯了下,心中略感疑惑,那莫惜城真的死了么?死了也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做了善事,收拾了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家伙? “前辈说令徒死了?” “他就是被你夺了地莲火焰之后,用地莲火焰将他活活烧死的,难道你还想狡辩?” 云溪摸了摸下巴,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应承离怒目相视,很是恼怒。 “没什么,只是想说,你徒弟……,死得好!”她抚手击掌。 “你!”应承离恶狠狠地瞪着她,目中厉光闪烁,他的手突然往腰间一抹,一柄长剑闪亮出现,勃怒之下,他持剑攻向了云溪。 应承离虽是炼丹宗师,但一身的修为也不容小觑,这一剑的攻势凶猛,让云溪瞬间收敛了心神,袖中的银针悄悄递向了指间,专心迎敌。 “咻一一” 应承离攻至半途,眼前白影晃动,一件硬器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飞旋着击向了他的脑门,他倒抽了口气,急急后退。 他的速度快,硬器飞旋的速度更快!只听得“啪、啪”的两声脆响,应承离狠狠地摔跌倒地,额头上凸起了一个可笑的包,在他的身侧,碎裂的白瓷片擞了一地。 “谁?究竟是谁偷袭老夫?”他左右四顾,终于看到了一抹墨色的人影徐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乍一见到对方的容颜,他心头猛然一惊,脑海中蔫地浮现出一幕熟悉的景象。 那还是六年前圣宫的六次晚宴。 他作为傲天大陆颇有名望的炼丹宗师,受到了圣宫宫主的邀请,参加圣宫宫主的百岁大寿。能够得到圣宫宫主的邀请,是他无上的光荣,他不但受邀参加宴会,还被邀请为宫主炼制炼丹。 那一段时间,是他最为风光无限的时刻。 也是在那一次宴会上,他见到了圣宫宫主手下最为得意的弟子一一天地玄黄四大尊者,除去天龙尊者,其余的三位尊者率先出现在了宴会匕,当他初见三位尊者,不得不感叹圣宫人才辈出,每一位尊者都是人中龙风,令人惊叹。 然而,当最后一位天龙尊者出场时,宴会上所有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他一人的身上。他还清楚记得天龙尊者出场的那一幕,他一身白底镶金的长袍,在十几人众星捧月的簇拥下,踏着慵懒的步伐而来。不知是不是宴会的光线折射,他的眼睛出现了片刻的晕眩,仿若看到有一道乳白色炫目的光环出现在了天龙尊者的身后,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他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俊美的容颜,高贵、优雅,好似天上的神祗,令人仰望。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低到了尘埃里,爵然失色。 那时的他,在人们的眼中,是神之骄子,仙人一般的存在! 然而也是在那一年,他被逐出了圣宫,并且被冠上了无数的恶名!天龙尊者这个称号也在傲天大陆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也没有人知道,那些冠在他身上的无数恶名究竟是真是假。 总而言之,一代天骄,神之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今日,在慕星城,他居然再次遇见了他! 同样俊美的容颜,同样高贵优雅的气质,只是身上少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圣洁,多了冷冽强势的霸气。 虽有些许的变化,但他相信自己绝不会认错,眼前之人就是天龙尊者! 没有人知道天龙尊者的真名,因为他在人们的口中是真正的尊者,名副其实,受人尊敬和仰慕。 “天龙……尊者!”应承离说话有些结巴,实在是事出突然,龙千绝的出现让他深深震惊。 龙千绝冷冽的眸子微眯着,一步步朝着他走近:“应大师,久违了!” 应承离心突地又是猛然一跳,他没有认错人,果然是他! “天龙尊者,你怎么会在这里?”内心里,对天龙尊者还是怀着一份崇 敬和畏惧,应承离的神色也肃然了几分,不再有方才的愤怒。 龙千绝浅浅地勾唇,迈步走到云溪的身旁,执起了她握着银针的素手。眸光也在瞬间逸出了点点的柔光,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滑腻的手背,像是在观摩着一件艺术品,视线专注地落在上边,他看似随意地说道:“我倒是想问问,应大师来到此地为难本尊的夫人,是何用意?” 清清雅雅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利刃插入了应承离的心口! 夫人?云溪居然是天龙尊者的夫人? 应承离心中暗暗叫苦,他怎么这么背,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到了天龙尊者的夫人头上? “尊者大人,这是误会!一场误会!”应承离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连忙改了“只因老夫的徒儿今早在小巷子里丧了命,老夫心想着在整个慕星城里,也只有云溪……不,是尊者夫人,有杀人的动机,所以老夫才来问个究竟!绝对不是有意要为难夫人的,绝对不是!” 云溪看到他变脸变得这么快,不由地哑然失言。 “你说有人杀了你徒儿?”龙千绝继续把玩着云溪的手,挑了挑眸子,瞥向了一脸堆笑的应承离,突然浅浅地勾唇道,“真是巧了!今早本尊也在小巷子里遇上一人,此人胆大包天,居然想要用火烧死本尊的儿子,还骂本尊的儿子是小兔崽子……,应大师,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啊?!”应承离吃了一惊,顿时领悟过来,原来杀他徒儿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天龙尊者! 不止他吃惊,云溪也小小地吃惊了下,原来早晨还发生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举头看向了龙千绝,美眸忽地亮起,这男人护犊的心思无人能及,心思有如此细腻。 心底有根细细的丝弦,被轻轻地拨弄,又续续接弹。龙千绝也低头凝眸看着她,浅浅含笑。“应大师,本尊问你,此人该不该杀?”龙千绝朝着应承离的方向瞥了一道冷光。 “该、该杀!”应承离肿起了一个包的额头冷汗淋漓,摄于对方的威慑,他不得不将这口恶气吞下,谁让他的好徒儿这么不长眼,偏偏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呢?只是那地莲火焰……,他不甘心啊! 罢了,现在已经确定地莲火焰就在云溪这里,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他能把地莲火焰重新夺回来! 对了,等过几日的炼丹师大会,情儿也该到了。若是她得知城儿被害,凭着她的性子,一定会不惜一切地为城儿报仇!情儿来自三大圣地, 身份和背后的势力不可同日而语,相信她一定有法子对付云溪和天龙尊者。 到时候再夺取地莲火焰和九窍首鸟……,精光划过眼底,应承离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尊者大人,是老夫处事不慎,冒犯了尊者大人和尊者夫人,老夫在此给两位赔罪了。”他拱手作揖,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眼底。 龙千绝低低地冷笑,岂能不知对方心中的不甘?只不过,此人在傲天大陆颇负名望,倘若在慕星城内贸然杀之,实属不智。今日暂且饶了他,来日出了慕星城,再悄悄干掉他,免除后患不迟。 “赔罪倒免了,应大师若是想为徒儿报仇,可以尽管来找本尊,本尊奉陪到底!”他故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应承离诺诺点头道:“不敢,那老夫先行告辞了。” 他匆匆而退,不敢再有片刻的逗留,他也怕对方会杀人灭口。 从应承离的背影处徐徐收回了视线,云溪抬头看向跟前的龙千绝,眸光流转,片片柔意。 “你是圣宫的天龙尊者?” 他的眼神有片刻的黯淡,复杂的光芒闪烁其中,略带挣扎之色。 云溪心中一悸,心疼地抚上了他的脸颊,若非有着痛苦的回忆,强大如他绝不会有这样痛楚的神色。 “不管你曾经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我只想我们一家人永远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便足够了。” 龙千绝望着她的尊剪明眸,两汪秋水柔光徵滟,带着蛊惑般敲击着他的心扉,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起来。 他猿臂一揽,将她深深扯入自己的怀中,一家人永远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何尝不是他的心愿? “溪儿,我会给你和小墨一个温暖的家,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云溪闭上了双目,沉醉在了他温暖的气息和怀抱中。 “獭…”昏迷中的赫连紫钰在此刻悠悠醒来,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神迷蒙。突然想起之前云溪置他生死于不顾的话语,他心底的一口恶气顿时涌了上来,转头处,恰好看到了彼此相拥的两人,他哼哼道:“云溪,你居然如此绝情,我算是看错你了!” 云溪从龙千绝的怀抱中退出,转首瞥向了他,微徵挑眉。 “哼,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一边跟我大哥纠 缠不清,一边又在这里跟人私会,你这样的女人,为什么没有被应承离给掐死?” 云溪的脸色冷下几分:“你这么想看着我死?” “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受你的牵连,被那老头抓到这里来,还差点被他掐死?这都是你的错!”赫连紫钰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边红着眼圈,一边哭诉道,“你不止抢走了我的九窍首鸟,还夺走了我的龙吟剑,你到底要不要脸?做人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 “……。”所有的话全部堵在了云溪的喉头,她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于一个将颠倒黑白的本事信手拈来的人,她真是不知如何反应了…… 龙吟剑是你的么? 九窍首乌是你的么? 这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谁拥有实力,谁便能拥有一切! “是我夺走了所有的东西,那又如何?有本事,你倒是把它们全部抢回去!”云溪看着他,眸光厉芒闪烁,如万千利刃穿心而过。先前还念在他年幼,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不跟他什较,谁知他越来越得寸进尺,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年幼不是理由,懂得善恶,那是做人的根本! 这一次,换赫连紫钰吃瘪了。他以为她会否认,或是觉得心虚,然后碍于面子将东西全部还给他的,可是他却想错了,她跟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不同,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不在乎自己的那点名声,因为面子和名声对她来说,狗屁不如! “你……你蛮横霸道!” “我就蛮横霸道了,如何?我有这个资本,你有吗?”云溪的手中掷出了她方才用过的茶杯,带着一缕白烟,破空飞向了赫连紫钰。 赫连紫钰大惊,疾步后退。 “砰!” 茶杯在离他不到一拳距离处,轰然炸开! 瓷器的少许碎片溅到了他的脸颊上,擦出了血迹,有一些甚至嵌入了他的肌肤中,痛得他直喊爹娘。 “云溪,你敢伤我?你等着,我会让我爹爹来收拾你的!” 云溪冷冷地勾唇,目光中精光迸射,不由地起了杀心。 赫连紫钰对上她的眼,读出了她的心思,逃也似往酒楼门外奔去,一边跑一边喊:“云溪,你不能杀我!我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开启我赫连家的神器力量……。” “你说什么?”这一次,却是龙千绝率先动了手,飞指一弹, 点中了赫连紫钰的穴道,使得他顿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赫连紫钰盯着他不断靠近的身影,心底愈加慌乱了:“我、我说,我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够开启我赫连家的神器力量!” 云溪也很疑惑,不知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莫不是为了活命,所以才欺骗我们的吧?” 赫连紫钰忙着解释道:“我没有骗你们!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有读心术,只要我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窃听到对方的心声。” “那又如何?”云溪冷笑,他拥有那点读心术,也不懂得藏私,恐怕早就人人皆知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十大家族之所以能够拥有神器,跟我们先祖的血脉有关。早在神器被创造的时候,为免各家相互争夺神器,使得十大家族无法并存,所以我们的十位祖先就各自在神器内溶入了自己的血液。从此你后,只有拥有各自家族血脉之人,才有资格启动各家所拥有的神器的力量。” “但是也并非各个家族所有的嫡系血脉都拥有这样的能力,每个家族里通常只有一人才拥有开启神器力量的资格,而这个人生来就拥有别人所没有的特别天赋,就像是我,我拥有读心术,能够读懂人心……。” “这也是为什么,我爹爹十分宠爱我,却对我大哥视若罔闻的缘故。在我们赫连家族,真正能够开启神器的人,是我,不是我大哥!” 云溪和龙千绝对视了一眼,很是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我说的都是真的!除了十大家族的十位家主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家主们怕外人得知了这个秘密,就会对他们家族当中能够真正开启神器力量的子嗣不利,所以通常都会将他们好好地保护起来,不让他们常在外面走动。我自小也是被父亲周全地保护着,很少让我出门,这一次也是我偷偷溜出家门来玩的。” “真的,就连我大哥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我大哥一直以为只要他收买了人心,成为十大家族的精神领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赫连家家主之位,可是他却不知,真正能开启神器力量的人只有我,我才是名至实归的赫连家未来家主继承人!” 赫连紫钰怕他们不信,一股脑儿地把所有家族的秘密全部抖露了出来,他只为了自己活命,丝毫不顾这些秘密抖露出来后将会掀起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真正是个无知之人啊! 云溪微敛着眸子,转首望向了一直站立 在一旁倾听的蓝慕轩,开口问道:“慕轩,你是蓝家的大少爷,可知道你们蓝家有此秘密之说?” 蓝慕轩乍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不知在想些什么,陷入了沉思中。 云溪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应。 赫连紫钰却是低低地冷笑了起来“你想的不错,你就是你们蓝家唯一一个拥有开启神器力量之人!” 蓝慕轩的心神有些晃动,嘴里喃喃道:“怎么会呢?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父亲才装作对我不闻不问,家族里任何的比试也从不让我参与……,他‘不是不关心我,其实是在保护我?” 激动的神色涌现在了蓝慕轩俊美的脸孔上,他一直以为父亲不关心他。所以任由蓝家的子弟们欺侮他,也从不让他参加各种家族的比试,当别人大放异彩又风光无限地赢得比试,扬名家族内外之时,他只能默默地待在炼丹房里,一门心思地扑在炼丹上……,原来这一切并非没有缘故,父亲是想要保护他,所以才将他跟其他的蓝家子弟区别对待。 只要一想到父亲对他的默默关怀,他就激动得心潮澎湃。 “慕轩,莫非你也有特殊的能力?”云溪好奇地看着他,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澎湃。 蓝慕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点头道:“我从小是有一项特殊的能力的,只是每一次使完都很耗费心力,我也怕大家会认为我是个一个怪物,所以我只告诉了父亲一人,其他人谁也不敢告诉。现在想来,当父亲得知我拥有特殊能力的时候,他的神色的确很是古怪,又喜又忧的,还一再地告诫我,以后万不可在外人的面前施展这项特殊能力。原来父亲是想要保护我,所以才不让我随意在外人面前施展特殊能力的,父亲他……” 想到了父亲,蓝慕轩眼眶微红,黯然地垂下了头去。 云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别伤心难过了,你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还为时未晚,等回到蓝家后,好好地跟你父亲交流交流。父子之间血脉相连,是没有什么心结解不开的。” 蓝慕轩点了点头,带着鼻音道“嗯,谢谢师父。” 赫连紫钰转动着眼殊子,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是相信他了,他骄傲得意的神色不禁又展露了出来:“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我对赫连家族来说很是重要,没有我,就无法开启赫连家族的神器力量,所以你们赶紧放了我,否则我父亲和族里的长老们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溪一步步 ☆、我们是一家人 V44 院子里的欢情 云溪得了地莲火焰,便一心扑在了它的研究上。地莲火焰、幽骨翠焰又火云海焰,三种异火徘行榜上分别位列第四、第八和第十的火种,不同的火焰颜色,不同的品质,不同的威力,却件件都是至宝,炼丹之人梦寐以求之物。 慕宗明得知了消息后,第一时间冲进了炼丹房,想要见一见炼丹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这三者虽然没有龙之焰来得神奇,但对于他来说,却已属难能可贵了。 今日恰好慕城主兄妹来酒楼探望他,听闻云溪得到了地莲火焰,便也跟看来炼丹房一起鉴赏。 在鬼谷幽林有过生死之交后,云溪便将慕景晖视作了好友,并没有对他有所遮掩和隐瞒,他的妹妹慕晚晴就更不必说了,在她心里早就将她划入了她那个呆徒儿的媳妇的位置。 “太好了!老夫不是在做梦吧?居然能在一日之内见到三种异火排行榜上的火种!”慕宗明一阵惊叹,满目的兴奋激动之色。 慕景晖兄妹俩也同时爱好炼丹之人,看到三种异火火种,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了惊喜之色,灼灼的目光盯着三种火焰观察。 慕晚晴在关心火焰的同时,目光游离了下,隐隐有些失望。 “云小姐……” “嗯?”云溪略略应了声,目光依旧停在了三种火焰上。 暮晚晴犹豫着,支吾道:“蓝……,蓝公子怎么不在这里?” 云溪稍稍抬眼,看到她窘困的神色,当即领悟过来,轻咳了声,道:“小轩子刚刚得知自己并非蓝家家主的亲生骨肉,所以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去了”。 “啊?”慕晚晴眼神一闪,泛起了忧虑之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一定很伤心难过吧?那……,那他现在在哪里?” 云溪一脸肃然地点头道:“可不是吗?遇上这种事,谁心里能好过?不如慕小姐去帮我劝劝他,他现在就在自己的房间里。” “好,我去劝劝他!”慕晚睛此刻心神微乱,自然不会注意到云溪嘴角噙着的一抹诡异的笑,急急地转身离去。 云溪低低地笑了起来,说不定真是傻人有傻福呢,她的呆徒儿总算是遇上了一个好姑娘。即便知道他没有了蓝家大少这一层的身份,她也没有嫌弃,反而一心为他担忧。这样的女子,他若是错过了,恐怕再也寻不到了。 慕景晖还在咀嚼她方才爆出的惊人消息,堂堂蓝家的大少居然不是蓝家家主的亲子,如此大的事件,江湖 上怎么会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呢?他正疑惑着,乍一见到云溪唇角勾起了笑,立即领悟过来,也跟着莞尔。 “慕城主,他日若是我徒儿跟你结了亲家,你可得帮我好好地照看他,否则我唯你是问!”云溪冲他挑了挑眉梢,彼此算是心领袖会。 慕景晖爽朗地一笑,道:“那是自然的!倘若令徒与小妹真的能促成良缘,那么咱们也就成一家人了,一家人又怎会说两家话呢?” 幕宗明更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对对,这门亲事一定要结!什么也别说了,老夫现在就作主,将晚晴那丫头许配给你的徒儿了!他也不用准备什么聘礼,直接上门提亲就好!” 云溪哑然,这二位未免太热情了吧?人家小两口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直接给促成良缘了? 云溪也跟着爽朗地大笑了起来,果然,还是跟真诚爽快的人相交比较痛快! “云丫头,快快!咱们现在就试试让地莲火焰吞食了另外两种火焰,看看它究竟能提升到怎样的品质。”慕宗明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三种异火火种之上,眸光闪动着,折射出狂热的色彩。 云溪静下心来,屏气凝神,双手有条不紊地操作在三种火种之间。 “噗一一呲一一” 属于地莲火焰的黑色焰火高高地窜起,像一头雄狮扑向了其他两种火焰,强势的姿态,犹如君临。不得不说,它很狂妄、很自负,竟是想一次便同时吞食了两种火焰。 深蓝色和绿色的火焰先是受了惊吓般黯了下去,待见得地莲火焰的黑穹火苗来势凶猛,想要将两者全部吞食,火焰之间有了感应,纷纷合刀奋起抵抗。 一时之间,黑色的火焰与深蓝色、绿色叠加的火焰相互撕拼,竟是不相上下。 云溪三人看得惊奇,也深深为火焰之间的残酷争斗所感叹,弱者的实力虽不如强者,但一旦遭受了灭顶之灾,同样会奋起反抗,发挥出它们最大的潜力。 只可惜,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有时候弱者无论如何努力,都最终难以逃脱被强者抹杀的命运。所以,弱者想要战胜强者,唯一的途径,就是让自己强太起来,强大到足以战胜强者。 “呲呲呲一一” 两团火焰发出了最后的悲鸣,深蓝色和绿色的火焰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张狂和妖娆的黑色。仔细听时,甚至还能听到黑色火焰中所释放出来的胜利的鸣叫。 叹息声 自慕宗明的嘴里传出,他俯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之中尽是狂热的神采。 “太完美了!现如今地莲火焰的品质,又大大地提升了一层!” “倘若能再吞食其他的异火火种,不知地莲火焰究竟能提升到怎样的一个境界……”云溪眸子闪烁,脑海中不由地肖想起其他异火排行榜上在列的火种来了。果然,人心都是贪婪的,她也不例外,不过,她并不强求,但求随遇而安吧。 “小白,你干什么去?”炼丹房的门外,云小墨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房门被撞开,一缕白烟从门外飘了进来,待仔细看时,赫然就是小白。 “小白,你进来做什么?”云溪蹙眉瞥了它一眼。 “呃……没什么,只是、只是……”小白一跃跳上了摆放火种的桌子,目光灼灼地看着黑色的地莲火焰,它的喉咙不住地蠕动着,嘴里支支吾吾,那神色像是……。 云溪看着它,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它不会是想……,还没等她真正反应过来,小白突然腾身跃起,一口将地莲火焰吞入了腹中,正如它当初吞食发之焰一般。 黑色妖娆的火焰,顿时消失无踪!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当场,愕然地看着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小白。 “小白一一”愤怒的声音从云溪的口中惊爆,怒目瞪视着它,吃了它的心都有了。它不但吞食了龙之焰,现在将地莲火焰也一齐吞食了。啊啊啊啊,气煞她也! 小白无辜地冲她眨了眨眼,随后用它的两只小爪子捂起了自己的脸颊,怯怯地说道:“小白、小白不是故意的,小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小白,不断地说着,吃了它、吃了它……,然后,小白就吃了它了……,” 它的声音慢慢地弱了下去,从小爪子的细缝里偷偷地往外张望,想要看清楚女魔头的神色。一对上女魔头冒着火光的眼睛,小白吓得一蹦三尺高,前方的人影扑向了它,它在半空中咻地一声飞了出去,来时一缕白烟,去时又是一缕白烟,而且速度比方才更快了。 “女魔头,不要抓我!小白不想被变成小白肉干!” “小墨墨,快跑!女魔头她要杀我!” 炼丹房的门外,小白惊叫的声音越飘越远,哪里还有踪影? 云溪气得停在了当场,直磨牙。 慕宗明好不容易才反应了过来,露出了不可思 议的眼神:“它、它居然把地莲火焰给吞食了,而且、而且丝毫无恙?” 慕景晖也是不可思议,然而他想到的却是别的:“它、它的速度好快!不愧是龙族之王的后裔……,” 云溪可不管这些,好不容易到手的地莲火焰,居然就这么飞了。 气势汹汹地冲出了房门,云溪发现,现在自己连一只兽宠的速度都赶不上了。她郁闷,郁闷得要死,只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 绿衣盎然的小院里,有两棵参天古木,古木下是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此刻正有两名仙姿玉容的男子执棋对弈,谈笑风生。左首的一位,面如冠玉,眸似寒星,身上一件宽大的天蓝色长衫,俊逸儒雅之姿,难以言喻。他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修长的手指间是一枚白色的棋子,落子优雅,一派闲适。 在他的对首,坐着的是墨衣长衫的俊美男子,没有半丝花纹的黑袍,散发着黑暗的神秘气息,然而黑暗神秘只是表象,墨玉的黑袍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犹如神祗一般的圣洁光辉。他闲闲托腮,修长如玉的指尖挑起一枚黑棋,上弦月一般皎洁的星目微微流转,说不出的飘逸空灵。慵懒的身姿,慵懒的神色,配上慵懒的举止,那姿态无论是谁看了,都忍不住被勾了魂魄,失了心魂。 云溪气冲冲地从炼丹房出来,听到后院有闲闲的谈笑声,她便循声而来。远远地看到了执棋对弈的两人,不由地徵微一愣,这两人何时关系如此之好?莫非从前就认识? 双目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够同时欣赏两位极品美男对弈,倒是件赏心悦目之事,尤其是同为妖孽的两只。左右细看了下,那夜寒星纵然是风姿卓绝,风华绝代,只可惜跟龙千绝站在一处,光芒便明显地被掩盖了下去,黯然失色。视线再挪移到龙千绝的身上,他无比慵懒的神色,如罂粟妖冶地徐徐绽放,魅人心魂。她的眼神徵徵痴迷了下,随即蹙起了眉头,露出不满的神色。明知道自己是个妖孽,还时不时地摆出这么魅人的姿态来,他这是想要干什么?招蜂引蝶吗?云溪的视线一转,再看向夜寒星,果然发现他的眼神越看越不对劲,还有他嘴角噙着的那一抹微笑,怎么看怎么邪气。夜寒星,他该不会有着某种特殊的癖好,对她的千绝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吧?冷眼微徵眯起,云溪摸着下巴,暗暗颔首,心底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否则这两人怎么能凑到一块儿去呢,而且看起来还如此和谐?夜寒星感觉到了强烈的注视,略略偏首,很快就发现了正盯着 他使劲瞧的云溪,他浅浅地勾唇,颇有些无辜,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得到她如此特殊的眼神“照顾”? 龙千绝也跟着转首,眼睛忽地亮起,待发现她的目光一直牢牢地盯在了夜寒星的身上,他如墨玉炯亮的眸子又跟着黯淡了下去。 狭长的眸子微挑着,也跟着看向了夜寒星,他不解,难道夜寒星长得比他出色,所以才让她的目光逗留在了他的身上? 夜寒星同时接收到两道视线“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不由地正襟危坐,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都用这么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难道他的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云小姐、龙兄,你们这是何意?”夜寒星终于忍不住询问。 云溪迈步走到了石桌前,挑着眉梢,又意味深长地盯了他稍会儿,这才转移了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落座。 “你们两个从前认识?”她望着龙千绝,问道。 龙千绝徐徐颔首,执黑子的手也挪向了她的柔夷,轻轻握住,墨色的眸底映着她的身影,潋滟幽光中是浅浅的笑意。 “认识比你早哦。”对面夜寒星颇为神秘的声音传递过来。 云溪再次眯眼瞟向了他:“到底有多早?” 夜寒星又甩出了他那把随身携带的银扇,颇为得意地摇了起来,灿若寒星的眸子逸出点点的星光:“反正我跟绝相识的时候,你可能还待在将军府里学习女红刺绣呢。” 绝?你还敢叫得更加亲昵些不? 云溪狠狠地甩了他一记眼刀,果然,他居心不良啊! 想打她的千绝的主意?找死! “不好意思,本小姐从来不学女红刺绣,倒是学了一手银针刺穴的手法,夜公子你要不要试一试?”银色的芒尖一闪,她的手中霍然间多出了三枚银针,枚枚透着冷冽的寒光。 夜寒星没有被她手里的银针震慑到,唇边的笑意倒是越放越大了,视线掠过她,望向了对座的龙千绝:“绝,咱们这盘棋看来是没法继续上去了。要不晚上再约?”他的凤目眨了眨眼,朝着云溪的方向投去了略带挑衅的目光。 云溪冷冷地瞪他,又转首瞄向了龙千绝,等待他的回答,那灼灼的目光,好似只要他一点头,她就要扑上去将他狠狠地痛揍一顿。 “晚上?”龙千绝语气故意顿了顿,含笑的眸光越发地闪亮,执起了她的手,放到了唇边轻吻了口, 抬眉道,“晚上自然是要陪我的夫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能虚度在无聊的棋局上?” 云溪脸上徵热,不由自主地飞起了一片霞色,轻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羞嗔。但就是这一份柔媚的羞嗔,让龙千绝墨玉的眸子泛起了一阵痴意,久久地凝视着她,早已忘记了身旁还插着一根大大的蜡烛。 夜寒星夸张地抖了抖肩,有些受不了他们,掀着绸缎的袍子起身,本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说了就更多余了。因为他们此刻正情意绵绵地对望着,哪里还看得到他这么一个多余之人? 唉,重色轻友的人,伤不起啊! 夜寒星翩然离去。 云溪和龙千绝两人继续相互对望着,彻底无视他。 “溪儿,事情都忙完了吗?”龙千绝俯首,浅浅地吻着她的手背,如蜻蜓点水,双目却是闪着格外明媚的幽光凝望着她。 想起方才的事,云溪就忍不住丧气:“别提了,我好不容易让地莲火焰吞食了两团火种,结果又被小白给吞入了腹中,你说可气不可气?” “是吗?”龙千绝忽然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唇角勾起大大的弧度。 小白,真是好样的,没有了火种,她应该不会再忽略他了吧? 想着,他唇角的笑意就更加收不住了。 云溪微眯了眼,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你笑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没有,你看错了!”轻咳了声,龙千绝连忙收起了自然流露的笑意,继续轻吻着她细细软软又光滑白皙的手背,采用柔情的攻势,为自己辩解道,“我怎么可能会幸灾乐祸呢?为了帮你寻找火种,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不是真的?”云溪咧了咧嘴,向上翻白眼,别以为随便说两句甜言蜜语,就能说服她了。她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他方才的那一抹笑,压根就是在幸灾乐祸! “哈哈哈,真可爱!”他略带粗糙的指覆捏了捏她微鼓的腮帮,最爱看她偶尔流露的小女儿态,每当她流露出这样可爱的神色,他发自内心的欢喜。 “溪……”龙千绝轻唤了声,眸子蓦地黯下,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中。 云溪猝不及防,竟是双腿大张地坐在了他的双膝上,她低低地惊呼了声,感觉到这羞人的姿势,连忙想要立起。 “别动!”迎上她羞红的脸颊 ,龙千绝喉头一动,一手抱紧她的腰身,一手勾下了她的脖子,倾身吻了下去,极尽缠绵地勾上那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云溪被他禁锢着身子,只能无力地承受着他狂烈的亲吻,他无休无止的狂吻,好似要将这段时间漫长的分别所失去的全部诗回来,霸道而缠绵的吻,让她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他所营造的热烈氛围中,忘记了身在何处。 腰间的腰带被解开,一只大手滑进了她的裤腰,顺着她光滑的皮肤一路下滑,进入了神秘地带。 那只粗糙的大手每过一处,便带起了一片灼热的温度,惊得云溪身子轻颤,猛然从意乱神迷中清醒,推开了他几分,一阵紧张之色:“啊,别、别在这里!” 他怎么可以如此大胆? 这里可是酒楼的后院,随时都可能有人闯入,他怎么可以? “别怕,交给我!”他的声音低哑深沉,不知压抑了多少的情感,只待寻到那一点爆破点,然后呈排山倒海之势,凶猛地爆发。 他不能等了,太多的思潮,让他这一刻就想占有她,狠狠地占有她,不再有任何的犹豫! 云溪迷蒙地睁着眼,看到他眼底灼灼燃烧着的火焰,那里面的温度几乎可以将她焚烧殆尽。她止了声,不再拒绝,因为她也热烈地渴望着他,思念他太久太久。 他修长的手指大胆地挑逗着她身下的柔软和滑腻,热烈的狂吻再次倾洒而下,侵吞着她的呼吸,将她彻底推入了激情的狂潮。 云溪撕咬着自己的唇瓣,强行忍住想要尖叫的声音,浑身都在颤抖着,再也无力承接他的挑逗和诱惑。到最后,她不得不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若非如此,她几乎就要将自己的唇瓣咬破。 “千绝……”几乎是哀求的声音,云溪只觉得自己羞得欲将头和脸深深地埋入地下。 龙千绝粗喘着,退离了她几分,满意地看着她情难自己的动情神色,却是再也不动作了,就这么噙着笑意看着她,笑得极为得意和邪恶。 “你!”迷离的眼眸凝望着他,看到他唇边得意的笑,云溪娇嗔地横了他一眼,作势就要起身。 龙千绝哈哈大笑了声,深邃的眸子贪婪地盯着她娇嗔的神色,大手终于从她的身体里取了出来。 突然间失去了什么,云溪只觉得内心空荡荡的,还没等她从这种失落感里回过神来,腰肢突然被重重地托起,又重重地按下。 火热的温度立 刻填满了她的空荡,云溪瞬间被刺激地仰起了头颅,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指,在指覆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齿印,整个身子都在他的怀里轻轻颤动。 院子里微风习习,带着些许凉意,然而这点凉意丝毫不能吹散云溪身上的火热。她一手咬在了自己的嘴里,阻止自己发出羞人的吟声,另一只手牢牢地抓在了他的肩头,跟随着他的节奏,她的身体仿若是水中的一叶扁舟不由自主,只能任他热情有力地摆布。 落叶沙沙,掩不住一院子的暧昧和火热。就连偶尔停栖在树梢上的小鸟也羞得飞离了院子。 酒楼的另一间厢房,蓝幕轩正呆坐在桌前,细想着往日的种种,霍然间发现原来他一直敬畏的父亲是在用着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他。 小时候,家族里有各种比试,父亲都不让他参与。同龄的孩子在比试中获胜扬名后,便越来越得到家族长辈们的重视和认可,其他的孩子们也纷纷围绕着他们转,而他呢,他只能默默地待在一边,看着别的孩子一次次在比试中出尽风头,享受各种荣宠,他却什么也没有。孩子们开始欺负他,疏离他,认为他虽然顶着蓝家大少爷的头衔,却是个废物,一无是处。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变得自闭自卑,常常一个人躲在炼丹房里,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炼丹上去,有时候甚至废寝忘食。 他没有怨恨父亲,只怪自己没用,无法得到他的认可和称赞。然而现在,他却发现事实其实并非如此,父亲将他藏了起来,不让他的才华展露,其实是为了要保护他。再想想他的两位师父,一个传授他炼丹术,一个传授他武艺,他从前并不知道这两位师父的名号,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父亲从外边请来的两位最好的师父。 可以说,父亲他用心良苦,为的就是给他营造一个没有危险和纷争的环境,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他不该辜负了父亲的一片苦心,从今日起,他要勇敢地挑起蓝家的重担,不能再让日渐年迈的父亲为他费心费力了。他徐徐抬起了头,眼底绽放出了异样的光芒,坚定而自信的神色,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了迥异的变化。敲门声这时候忽然传来,紧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唤声:“蓝公子?” 蓝慕轩如何能忘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眼睛忽地一亮,连忙起身,疾步奔到了门边。他想要开门的手顿了顿,略略有些紧张。 蓝慕轩,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药呆子了,你要勇敢一点,让自己真正地强大起来,不但可以挑起蓝家的重担,更要拥有足够保 护自己心爱之人的力量。对,勇敢一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之后,徐徐地打开了房门。 在开门的瞬间,一道耀眼的阳光刚好投射在了两人的中间,隔着那一道阳光,门内外的两人视线撞在了一处,彼此猛然心中一悸。 “慕小姐一一” “蓝公子一” 蓝慕轩深深地凝望了慕晚晴一眼,侧身到门边,用着眼神将她迎入了门内。 慕晚晴也深深地瞥了他一眼,心中微讶,总觉得他今日似乎哪里不同了,难道是因为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受不了打击,所以整个人变了? 想到此,她心底徵微一紧,思索着该如何劝慰他,才能让他真正地释放心怀。 “幕小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蓝慕轩皓如星月的眼眸看着她,裢去了往日里的羞涩,眉目之间多了几分自信,对着她也不再那么不自在了。 慕晚晴大大方方地看着他,讶异的同时,眼底也掠过了几分欣喜,有了自信的蓝慕轩,看上去更加让她挪不开眼睛了。 “也没什么,我和哥哥一起来看看爷爷。” 她顿了顿,想起了之前云溪的话,迟疑道:“蓝公子,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你别想太多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尽如人意?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嗯?”蓝慕轩有些迷糊,不知她的话究竟何意? 慕晚晴只当是他仍在黯然神伤,继续说道:“其实,就算你不是蓝家的大少爷,那又如何呢?你就是你,但凡是真心对你好的人,谁也不会因为你不是蓝家的大少爷,而轻看了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蓝慕轩眉头紧拧了下,又徐徐地舒展,看着她的眼神也愈加炙热了。 “那倘若我什么都不走了,慕小姐会轻看我吗?”他灼灼的目光紧盯着慕晚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晚晴想也不想,便摇头道:“我当然不会轻看你,在我眼里,你比其他所有的人都要来得优秀。因为你性情率真,待人真诚,不会欺骗朋友,也不会对你身边的人耍心机,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我觉得很安心。”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心思,向来爽朗不羁的她居然也微微红了脸颊。 “我……,我是想说,你的身边有很多的朋友关心你,你心里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跟大家分享,不要一个人闷闷不乐的 ☆、我们是一家人 V45 一家子逛花灯会 来到一家卖花灯的铺子,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个孩子就止步不拼了,仰着小脸依依不舍地观看着琳琅满目的花灯。 “爹爹,我们想要花灯。” “小白也要。” 两小一宠齐齐回头看着随后而来的两人,双双的大眼睛眨啊眨,充满了期待。 云溪挽着龙千绝的手,也跟着扬起了倾城绝色的容颜,樱唇徵撅:“千绝,我也要!” 龙千绝含笑低头,看着她微撅着的格外娇嫩的楼唇,腹下一紧,眼神也跟着黯了黯,突然生出了遐念。 “你想要什么?”他故意问得暧昧,带着火光的视线在她唇上流离了一圈,那目光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云溪的唇上轻拭了一遍。云溪脸上微热了下,轻瞪了他一眼,抿嘴窃笑。 真受不了他,这家伙总是时不时地发情。 “爹爹一一”云小墨期待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脉脉传情。 龙千绝转首,看向了儿子,颔首道:“去吧,你们喜欢什么只管友” “好啊又好啊!”两个小家伙欢快地叫了起来,开始叽叽喳喳地诗论着该选哪一盏花灯了。 龙千绝回首,继续注视着依偎在他身旁的人儿,抽手揽在了她的腰际,将她轻轻地往怀里一带,俯首贴近她的耳畔,磁性的嗓音低低地说道:“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云溪侧了侧脸,抿嘴笑道:“要花灯!” 龙千绝挑着狭长的眸子,摇头道:“答案不正确。” 云溪继续抿嘴轻笑:“要灯笼!” 龙千绝惩罚性地掐了一把她的蛮腰,依旧摇头:“答案还是不正确。” “啊!”云溪嘴里低呼了声,讨饶道,“好啦,要你又要你!” 完美的唇角高高地扬起,龙千绝扯出了一抹满意的笑:“答案正确!今晚就满足你,现在先奖励你一个吻。”说着,他无耻地俯首,含住了她微抿的双唇,细细地品尝。 方才就一直渴望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这一张小嘴,怎么尝都觉得不够,她一定是对他下了盅,下了咒,要不然的话,为何他满脑子都是如此强烈的渴望呢? “为什么小弟弟小妹妹还没有出来?它们应该是从哪里掉出来的呢?” “会不会跟母鸡下蛋一样,先是一个蛋,然后再慢慢孵化出来的呢?” “小白不懂, 小白很迷茫……” 忽然听到了两孩子和小白的议论声,龙千绝和云溪两人齐齐转头,恰好看到两小一宠正好奇地盯着他们打量,视线尤其落在了他们的下半身,那目光好似是在找传说中的蛋到底从哪里掉下来。 云溪满头的黑线,哭笑不得,忍不住在龙千绝的腰间拧了一把。都怪他,在孩子面前也敢这么放肆,这下好了,让孩子们撞个正着,你就等着回答他们的超级疑问吧。 龙千绝却一脸的若无其事,嘴角噙着一抹优雅高贵的笑,对着两小一宠说道:“小弟弟小妹妹他们都很害羞,刚出生的时候,最怕见光亮了。你们看,这里这么多的花灯,他们就是想出来也被吓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端木静恍然大悟。 “是这样吗?”云小墨却是一脸的狐疑。 小白挠了挠头,甩着小脑袋道:“小白还是很迷茫。” “怎么样,你们的花灯都选好了吗?”面对儿子的质疑,龙千绝脸不红、心不跳,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选好了!小静要那一盏,这两盏是我和小白的。”云小墨指了指挂在他头顶上方的几盏花灯,踮着脚尖细数着。 龙千绝点了点头,转头又问云溪:“你呢?想要哪一盏?” 云溪葱白的手指一点一点地轻触着自己的唇瓣,目光在花灯上游离着,顾盼间眉目流转,熠熠生辉。唇边明媚的笑容徐徐绽放,好似涓涓细流般绵长婉约,她细想了下,指着其中一盏道:“那我要这个。” “好。”龙千绝紧盯着她略显艳红的唇色,黑眸又跟着一紧,随即很快调转了视线。不能看、不能看,再这么继续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了。 付完账,每个人的手中都多出了一盏花灯,包括小白。 花灯铺的老板看着这一家子,不禁有些傻眼。因为他方才分明听到了小兽开口说话的声音,现在又看到那只小兽的爪子里也拎了一盏花灯,玩的不亦乐乎,老板不住地擦眼眨眼,以为自己玄幻了。 一路闲逛,雅兴正浓。 随着人流,走到了护城河边,远远地,看到有人在护城河里放河灯,一盏盏的河灯随波逐流,烛火摇曳,给这样的一个夜晚,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爹爹、娘亲,我们也要玩那个!”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的小脸上都是兴奋的光彩。 “你们等着,爹爹去买河灯。”扬了扬眉, 一双寒眸里溢满了笑意,龙千绝回头,附在云溪的耳边低语了声,“我去处理一下后边的尾巴,马上回荨 “去吧。”云溪领首浅笑,她也早已发现了身后的几条尾巴,只是不想扫了兴,所以没去搭理。 龙千绝一走开,两个孩子就兴冲冲地奔向了河边,云溪远远地瞧着,没有阻止。身侧正好有一棵古木,她稍稍一靠,便斜倚在了古木旁。 晚风轻抚着她的脸,吹起了她的乌发,今夜的她被暖暖的快乐包围,心儿也飞扬着,她的嘴角微弯,扬起了一抹风飘雪月的笑意,仙姿玉容的美颜一瞬间绽开,说不出的清雅风华。她所站立的位置人潮如流,曼妙的身姿斜倚在古木旁,带着几分慵懒,一时之间,引来了无数追逐的目光,她倾城绝色的容颜,和清丽出尘的气质,几乎让人以为她是无落凡尘的仙子。 龙千绝很快收拾了身边的几条尾巴,又买下了几盏河灯。举步返回时,就看到了这魅人心魂的一幕,眼底缕缕的痴意过后,他微拧了下眉头,看来以后不能再随意将她独自一人丢在大街的中央,因为这样不知会引来多少的狂蜂浪蝶,为她而痴狂。 正想着,古木旁便真的出现了一只狂蜂浪蝶,他剑眉一沉,带着浓浓的煞气,慢慢走了过去。 云溪抚着被风吹起的鬓发,目光追随着两个孩子好戏的身影,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身侧一阵风吹来,带着浓浓的酒气,她眉头轻蹙了下,蓦地回首,去寻找那令人厌恶的酒气的来源。 “呵,这不是云小姐吗?怎么夜里独自一人立在此地?” 云溪认出了对方,正是当日在城主府里见到的司徒英杰,他一身酒气,满脸醉红,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猥亵。 云溪扭头,不愿搭理他,不想因为他而破坏了今晚的好心情。 司徒英杰身形微晃着,醉眼朦胧。这几日因为丢失了司徒家的宝物幽骨翠焰,五长老不但瞎了眼睛,还废了一条胳膊,心情甚差,就拿着他们这些弟子出气,他也没能逃过五长老的斥责,还被勒令一定要在炼丹师大会前找到幽骨翠焰,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司徒英杰哪里有本事找到幽骨翠焰,又不敢回去对着五长老,所以只好在酒馆里买醉,暂时忘却烦恼。今夜又是美酒当歌了一回,正想着去青楼里舒快舒快,谁知却在半途看到了一幅美人倚树的惊艳画面。 走近时,他认出了云溪,酒气上涌,让他忘却了之前的教训,盯着她上下打量,色心大起 。 “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上一杯?” 云溪冷眼微眯,她发誓她今夜的的确确想做个淑女,不想动粗的,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让她如意,自动送人肉沙包过来,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袖中的拳头慢慢攥紧,她正想着是给他来个左勾拳还是右钩拳,前方的龙千绝慢慢踱步走进了她的视野,他欺着霜雪的玉颜上隐有煞气浮动。 云溪浅浅地弯唇,袖底的拳头也跟着松开了。 今夜,她还是比较适合做一个小鸟依人的淑女。 “司徒公子确定真的想要请我喝酒吗?”云溪嘴角勾起,如水的眸子里荧光流转,美不胜收。 “那是自然!在下诚心诚意相邀,云小姐不会不赏脸吧?”司徒英杰痴迷的眼神更浓了,又走近了她一步,单手支在了树干,俯首在她的身侧轻嗅着属于她的体香,鼻中发出了重重的呼吸声,“好香!云小姐可真是个倾城绝色的美人!” 他捋了捋他微徵有些凌乱的鬓发,摆出了一个他自以为惑人的姿态,眯着眸子,冲着云溪放光:“云小姐是想去湖中的画舫喝酒,还走到在下的寒舍里喝上一杯?不过今夜风寒,在下认为,还走到在下的寒舍比较好些……” 云溪看着搔首弄姿,心中一阵作呕,古代人的搭讪调情手段也太低劣了吧? 双瞳之中,龙千绝的身影越放越大,她抿着嘴,心底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忽然对着司徒英杰柔柔地一笑,眉眼尽展,风华无限,唇角继续上扬:“我也觉得今夜的风太凉了些,湖里的水寒,不适合在湖中喝酒。司徒公子也要小心些,可千万别一不小心跌入了湖里,那可是会着凉的。” “哈哈。”他还以为她会跟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事情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司徒英杰心情一阵舒畅,对着云溪又是一番卖弄风骚,“云小姐如此关心在下,在下不胜感激,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司徒公子,你想走到哪里去?”他的身后,一个慵懒清雅的声音插了进来。 司徒英杰回头看了一眼,觉得面生,就懒得搭理,冲他呵斥道:“我们去哪里,关你屁事!” “你调戏我的大人,你说关不关我的事?”龙千绝徵微勾唇,面色淡淡,一双墨玉的眸子里却闪烁着清冷的光泽。 “夫人?”司徒英杰徵愣了下,左右看看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惜,龙千绝 没有给他继续反应的时间,他宽大的袖子猛地一挥,带起一阵疾风,一双眸子里顿时凌厉冰寒。 “啊啊啊啊……” 司徒英杰整个人被高高地掀飞,呈一条抛物线的轨迹,重重地砸入了飘满河灯的河水当中。 “扑通”一声巨响,惊得岸边正在释放河灯的百姓们纷纷退散,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千绝,你好野蛮哦!”云溪扯了扯龙千绝的衣襟,冲他调皮地眨着眼,嘴角噙着窃喜的笑。 “淘气!”龙千绝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哪里会猜不到她恶作剧的心思,眼底浮起了无奈的苦笑。 这时候,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从河边跑了回来。 “爹爹、娘亲,那边有人落水了,好像是那天在城主府里见到的坏叔叔”。 龙千绝挑眉看向了云溪,带着询问的神色。云溪轻轻一笑,摸养儿子的头道:“嗯,这里的水已经被人弄脏了,咱们到河的上游去放河灯。” 随后又对着龙千绝眨了眨眼,道:“正如小墨所言,是个坏叔叔。” 没有再多问,龙千绝领着三人一宠,继续寻路往护城河的上游走去。 蓝慕轩和慕晚晴两人今夜也一起相邀来逛花灯会,怕与云溪一行人撞见,彼此尴尬,所以两人特意等云溪一家子走了些许时间后,才迟迟出发。 云溪一家子刚离开古木旁,他们二人便也来到了这里,两人刚刚互诉了衷情,心情都有些雀跃有些紧张。一路上,蓝慕轩颤着手,想要去牵慕晚晴的手,可是每每快要触及时,又紧张地收了回来。来来回回,不知试了多少次,看得慕晚晴心底焦急,都快忍不住想主动去牵他的手。远远地,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慕晚晴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便加快了步伐,奔向了声音的来源。 河岸上站了不少的百姓,都在围观着落水中的司徒英杰,却没有一个人上前相救。也可怜司徒英杰悲催无比,居然刚好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水,就这么一个人在水里扑腾喊救命,就是没有人来相救,急得他酒意全部醒了不说,差点就哭爹喊娘了。 “表哥?”慕晚睛认出了在水中扑腾挣扎的人,她眉头轻皱了下,二话不说就纵身跳进了河水里。因为自小和司徒英杰一起长大,她知晓司徒英杰是不会游水的,念着一份亲情,她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中,前去相救。 “慕小姐一”蓝慕轩几步追了上去,想要阻拦她,却发现已经 来不及了。她已经率先跳入了河水中,他纠着眉头,紧盯着河水中央,心中焦急万分。 慕晚晴一旦入了水中,身子灵活得好似一条鱼儿,三两下就游到了司徒英杰的身旁。 “表哥,抓住我的手!” 司徒英杰在痛苦挣扎中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心中一阵狂喜,热泪也跟着涌了出来。还是他的表妹好啊,虽然人长得不是太美,但心地善良,对他也好。他现在是悔不当初,干嘛好端端地去招惹别的女人,那女人美则美矣,心肠却跟蛇蝎一般恶毒,他懊悔不已。抓着表妹的手,跟随着她慢慢游上岸边,司徒英杰脚下一旦着了地,就抱着慕晚晴一顿痛哭:“表妹,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今晚可能就真的淹死。在河里了,我不甘心啊……表妹……” 看着司徒英杰堂堂一个大男人,却哭得稀里哗啦,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了唏嘘,轰然而散。 蓝慕轩低头看着相拥的两人,心头火烧火燎的,很想冲上前去,将那霸着慕晚晴痛哭流涕的男人再次丢下河里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说到底他们都是表兄妹的关系,自小青梅竹马,关系自然是比他要近得多了一什么也做不了,他只好立在了一旁,心底不住地泛酸意。 “表哥,没事了,你快起来!这样成何体统?”慕晚晴有些微恼,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懦弱无能,若不是看在亲戚血脉的份上,她才懒得搭理他。 司徒英杰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扒得她更紧了:“表妹,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这世上没有你比更好的女人了。我明天就去提亲……,” 慕晚睛嘴角抖动了下,无意间抬眸,看到了矗立在一旁脸色臀淡的蓝慕轩,慕晚睛心中一紧,这才反应了过来,急急将司徒英杰从自己的身上扯开 “蓝公子,我表哥他自小就不会游泳……”慕晚晴急着解释,就怕蓝慕轩误会了。 蓝慕轩浅浅地笑了起来,眼底柔光四溢,摇头道:“没事,要不我们送他回去吧。” 慕晚晴心底松了口气,也跟着柔柔地笑了起来,还好,他没有误会,要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护城河的上游,云溪一家子玩得开心。放完河灯后,就租了艘小船,顺着护城河的下游一路游玩。 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趴在船舷边,追逐着船两边顺水而下的河灯,欢笑声声。小白来回跳跃在左右两边,也玩得不亦乐乎。 云 溪倚靠在龙千绝的肩头,抬头仰望着星空,只觉得这个夜晚是如此睛朗、如此美妙,就连漫天的星星也显得格外明亮而璀璨。 龙千绝低头看着她,唇际轻扬,半眯的狭长眸子里星光一闪,开口问道:“方才许了什么心愿?” 云溪回首,冲着他眨眨眼,巧颜兮笑道:“心愿若是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你不说,那我自己看。”他眉眼飞舞,袖子一抖,朝着河水当中发出了一股巧力,借着水势的起落,轻易地就将她方才放入河中的一盏河灯收入了掌心。 云溪低呼了声,连忙从他手里将河灯抢了回来,藏于怀中:“诗厌,不许偷看!” 云小墨从前边回头,好奇地盯着她怀里的河灯,软软的声音,问道:“娘亲,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小墨也好想知道哦。” 云溪坚决地摇了摇头:“谁、也、不、给、看!” “娘亲好小气哦!”云小墨给了她一个小小的鄙视的眼神。 目光一转,他伸手从水里捞起了另外一只河灯,呵呵一笑道:“是小静的河灯!我要看看小静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呀,小墨哥哥,你耍赖!”端木静撅着小嘴,想要去争抢,却还是晚了一步。 云小墨已经笑呵呵地念出声来:“愿小墨哥哥一家人永远幸福快乐。” 念完之后,云小墨收起了笑容,抬头看着端木静可爱文静的小脸,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暖意。不止他如此,云溪和龙千绝也颇为惊讶地望向了端木静,她的愿望不是为了自己,却是为了祝福他们。 这样单纯善良的孩子,怎能不让人疼惜? “小静,过来云姨这里。”云溪将河灯放置一边,张开双手,召唤着端木静。 端木静几步就扑到了她怀里,扬起一张可爱的小脸,眼底泪光闪闪:“云姨,我想爹爹和娘亲了。”说完,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原来,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家人的不幸,所以她才更希望别人能得到幸福快乐。 这孩子多玲珑剔透的心思! 云溪眼眶跟着一热,温柔地将她搂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小静乖,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不但有爹爹和娘亲,还有你的小墨哥哥,你不会孤单寂寞的。” “嗯。”端木静乖巧地点着头,依旧埋首在她的怀中,小声地抽噎。 龙千绝大手一揽,将二人齐齐 拥在了怀里,想要用自己宽大的怀抱,给她们一个安全而幸福的港湾。 云小墨看着相拥的三人,心头一热,也跟着扑了过去:“小墨也要抱抱,” “小白也要!”小白也不落后,咻的一声,如一缕白烟般钻入了几人的空隙当中。 船身猛然摇晃了下,龙千绝牢牢地抱住三人一宠,哭笑不得的同时,心中却是柔软塌方了一块。他暗暗在心中下决心,为了留住他们纯真美好的笑容,从今日起,他会更加努力地去营造一个幸福的家,让他们都可以在他的羽翼下幸福快乐地生活。船头的船夫看着一家人温馨相拥的画面,也跟着感动了一把。 这一夜,一家人都玩得很开心。 回到酒楼时,两个孩子已经困得不行,在龙千绝的怀里呼呼大睡。 云溪看着龙千绝一手抱一个孩子,肩头还挂着一只小白,这情形有些可笑,然而又十分窝心。这样的姿态,在他做来没有丝毫的窘迫或是不自在,反而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又是自然,又是温馨。他的身上也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环,让人在不经意间陷入痴迷。 突然想着,若是家里再多一个孩子,那岂不是要爬到他背上去了? 想到孩子,她脸上微红了下,跟他发生过几次亲密的关系,也不知她的腹中是不是已经有了小小绝或是小小墨了呢? 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她抿嘴低低地窃笑。 “你想要孩子的话,我们还需要再多多努力才是。”龙千绝不知何时从前方驻足回首,像是对她的心思洞若观火,他唇角徵扬,俊美的脸庞扬起了一丝邪气的笑。 “谁想要孩子了?要生你自己生去!”云溪醉红着脸,轻啐了他一口,从他怀里将端木静抱了过来,抢先一步进了酒楼。 龙千绝低低地笑着,眉眼之间风华无限。 一夜好眠。 清晨时分,云溪正窝在龙千绝的怀里睡得香甜,门外急切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师父,快醒醒!出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云溪迷蒙地睁开眼,却是很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知道若不是极为重要之事,蓝慕轩是不会大清早来烦扰她的。 龙千绝微眯着眼,看着她干净利落的起床穿衣速度,不由地惊叹,这速度几乎可以跟军队里的军人相比拟了。 云溪打开门,瞧见了门外一脸焦急之色的蓝慕轩 ,惊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蓝慕轩眉心纠结着,诉说道:“师父,你这次可得帮帮我!要不然的话,徒儿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到底什么事?”云溪挑眉道。 蓝慕轩低眉思索了下,说道:“刚刚慕小姐的丫环送信来给我,说是慕小姐的表哥今早去城主府提亲了,我……” 云溪撇了撇嘴,抓着一头拖散的长发,无所谓道:“不就是提亲吗?又是成亲,你急什么?” 蓝慕轩急道:“这还能不急吗?万一慕城主真的答应了,把慕小姐嫁给了她表哥,那我……。” 云溪盯着他又急又红的脸庞,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放心,慕城主是不会把他妹妹嫁给那草包的!” 蓝慕轩依旧紧拧着眉头,一脸的焦急之色。 云溪看他这样,无法,只好耸了耸肩道:“这样吧,既然那草包选今日去提亲,那咱们也就别选日子,也今天去提亲吧!” “啊?!”蓝慕轩俊脸上泛起了一片霞色,好似心底的秘密被人窥探了一般,又是期待又是别扭。 “可、可是我没有准备聘礼,而且也没有通知家里,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 “那你是不是还打算先通知了蓝家上下,再准备齐了骋礼,请了媒婆,送了帖子,再登门提亲昵?”云溪重重地一掌甩在了他的后脑勺,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的募小姐恐怕早就连娃都生出来,你还提什么亲?” 蓝慕轩心神一凛,眼神也跟着坚定,重重点头道:“好,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就上门提亲去!”说完,他急匆匆地转身跑开了。 城主府的迎客厅,大大小小的箱子摆满了一地,每一个箱子都敞开着,各色的金银珠宝又古玩名画应有尽有。 司徒英杰高昂着头颅,一脸的桀骜,心想着他带来了这么多的骋礼,表哥应该没有理由反对他迎要表妹了吧?试想寻常人家又怎么拿得出这么多的宝物来做骋齐呢,也就是他们司徒家才拥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表哥,我是真心诚意想要迎娶表妹的,希望表哥能够成全。” 慕景晖低头饮着清茶,目不斜视,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慕晚睛站在兄长的身侧,却是急了,她万万没料到司徒英杰居然真的一早就来提亲了。翘首望向门外,她心中焦急,怎么蓝公子到现 ☆、我们是一家人 V46 炼丹师大会一 “师父,炼丹比赛……”蓝慕轩想到火种全部被小白吞食了,对于炼丹比试心中难免忧虑,此次比赛关系到他和慕晚晴的婚事,并非儿戏,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决定胜负,担忧之余是深深的无奈。 柳眉轻扬,云溪漆黑的眸子掠过异样的神采,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轻声笑道:“你放心吧,师父一定帮你抱得美人归!再说了,就算输了比赛又如何?大不了咱们劫了新娘,让你们私奔,然后来今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们司徒家还能怎么样?” 对云溪来说,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胜负,输了比赛又如何呢?她不过是个凡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明着不行,咱们就来阴的,看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 蓝慕轩愣在了当场,跟慕晚晴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爆红了脸。 私奔、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话语她竟然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一派理所当然的神态,实在是让他们汗颜。仔细一想,她说的也不错,倘若真的输了比赛,这或许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慕宗明和慕景晖两人也齐齐尴尬地低头轻咳了声,云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言谈举止往往出人意表。希望她能真正在炼丹比赛中获胜吧,毕竟私奔这种事有违礼法,是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没有几个女子承受得住。恐怕也就是云溪这等彪悍的女子在未婚生子的情况下,还能活得如此嚣张的了。 龙千绝徵眯着眸子,绝美的脸庞上是慵懒邪肆的徵笑,这世上能说出如此大胆话语的女子,恐怕也只有他的溪儿了。 她说得没错啊,输了又怎样?只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才会在乎输赢、在乎面子,他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那些名门正派不是赠送了他一个邪尊的名号吗?既然是邪尊,那自然得做出几件称得上邪尊的事来,才不枉费名门正派之人赠送“雅号”的用心。 溪儿是他堂堂一代邪尊的夫人,自然也是要帮着他发扬发扬邪尊精神的,对于溪儿的表现,他引以自豪。 龙千辰左右看看大哥和大嫂两人脸上的表情,他很困惑,非常困惑。他近来越来越怀疑自己可能不是龙家人,而是被龙家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要不然的话,为嘛他总觉得自己跟大哥大嫂他们一家人这么格格不入呢? 云溪又上前几步,重重地拍了下劈慕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安啦。对你师父我要有信心,你何时看到我输过?” 蓝慕轩眉眼顿时亮了 起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师父做任何事都是胸有成竹的,即便不能力敌,也多的是智取的办法,他相信这一次,师父也一定能再创奇迹。 “嗯,徒儿相信师父。” 从城主府归来后,云溪便决定闭关两日,专心潜修炼丹术。没有异火火种又怎样,她照样可以凭借着自己的炼丹技术和完美的配方取胜,到时候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云溪潜修闭关,对于龙千绝来说简直是种煎熬,不敢去打扰她,只好找他的损友夜寒星日日对弈打发时间。 龙千辰和风护法两人最近走得很近,关系也越来越铁,两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只宠物到处晃悠,差不多将慕星城附近的名胜古迹给逛了个遍。 独孤谋每日里按时服用丹药,神出鬼没,酒楼里的人时常能在半夜三更听到有人牙牙学语的鬼魅之声,忽而大笑,忽而吟唱,让人不得不怀疑酒楼里是否飘进来了一只什么鬼怪。 蓝慕轩呢,自然是忙着跟慕小姐增进感情,私下里偷偷摸摸地约会,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视而不见。 就这样,两日的时间很快过去,终于迎来了炼丹师大会的重要日子。 云溪简单着装了一番,便坐上了龙千绝特意为她准备的马车,前往炼丹师大会的现场。 马车内,云小墨和端木静两人乖乖地坐在一旁,一个手里拿着水袋,一个手里拿着用油纸包裹的糕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溪,殷勤地为她服务。在云溪的身侧,还有一个御用的超级按摩师,为她摁着肩头,松动筋骨。 云溪像个十足的女王,堂而皇之地闭目享受着,嘴里时不时地发出满足的轻吟。 “左边一点点,再左边一点点,嗯……,对了,就是这儿!” 这日子过得真是舒畅啊! 如果可以每天都有这样的待遇,她愿意每天都参加比赛。 “娘亲,要不要喝水?” “云姨,要不要再来块糕点?” “溪儿,困不困?要不再多睡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是啊、是啊,娘亲,你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才能赢得比赛。” 云溪继续闭着眼,含笑不语,只是象征性地张嘴,等着有人亲自将糕点和水送入她的口中。 小白蹲坐在一旁,腮帮鼓鼓的,看得好是嫉妒,为嘛小白就没有这等大王式的 待遇呢? 马车外,隔着车帘,蓝慕轩的声音也传了进荨笆Ω福马车颠不颠,要不要让马车再慢一点?” 云溪只抬了抬手,兰花指一翘,朝着她的御用小答应一点,立即便有人掀开帘子,钻出了一颗小小的可爱头颅,冲着外边喊道:“蓝叔叔,再慢一点吧,可别把娘亲给颠坏了。” 龙千辰徒步慢吞吞地走在马车的另一侧,看到这一幕,额头上的黑线直往下掉。 这速度还慢?都快赶上蜗牛爬了! 这样也能颠着,她到底是不是豆腐块做的? 不就是参加一场炼丹比试嘛,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大哥也真是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为了讨大嫂的欢心,还特意让他去弄了辆马车来专车接送。一家子老老少少全部围着大嫂转,这排场都比得上太皇太后出巡了。 风护法一边驱赶着马车,一边使劲地抹汗,这要将马车赶得慢之又慢的,对他来说不可不谓是一种大大的考验啊。他小心地赶着马车,两只眼睛瞪得跟田螺般大小,细瞧着前面的街道,生怕地上突然出现一颗小石子,把马儿给惊到罗。 夜寒星走在他的身侧,摇着银扇,笑得一派闲适,风流倜傥的姿态,惹来了不少路人的回头观望。 他唇边噙着的潇洒肆意的笑容越放越大,不由地感叹,真是有趣啊!想不到绝真的找到了他心爱的女子,而且还如此特别。她若不是绝看中的人,或许他也有兴趣跟她深入交往试试,毕竟这世间想要再找出这样一个既鲜活灵动又特立独行的女子来,怕是不容易罗。 独孤谋抱剑走在马车的后边,步伐沉稳,倘若有人凑近他的身边,就能听到奇怪的咕哝声不住地从他的嘴里发出,也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国的语言。 如此奇怪的一队人马,走在大街上,引来了无数不明真相的路人的围观。 “这是谁家的马车,这么大的派头?” “他们来头一定不小,你瞧,就连赶马车的都气质不俗,马车里的人不知该长成什么模样了。” “看马车外的那三名公子,长得真俊啊,不知道他们娶亲了没有?快去打听打听,回头找个媒婆说媒去!” “真的好俊哦!我最喜欢那摇着银扇的公子!他是三个里面最俊的!” “另外两个也不错,快上去问问,究竟是谁家的马车。”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每过 多久,整条大街上的未婚女子们统统朝着马车方向围观,将马车堵了个水泄不通。谁让马车驶得比蜗牛还慢呢,到最后,连挪动一下都很困难,是真正地变成了蜗牛爬。戴着斗笠一身黑色的独孤谋被华丽丽地忽视,直接被蜂拥而至的女子们隐没在了人潮里。 马车越行越慢,外边的噪音越放越大,云溪睁开了眼,不由地蹙了下眉头,想不到外边的三只美男这么能招蜂引蝶,居然把全城大部分的未婚女子们都引来了。 慕星城的民风也忒彪悍了点吧,当街就有一群群的女子围观美男,比起沁阳城的民风,当仁不让,或许这就是南熙国的传统民风吧! 外边的龙千辰又蓝慕轩和夜寒星三人被无数如狼似虎的目光盯视着,一个个身上爬满了鸡皮疙瘩,不寒而票。 “大哥、大嫂,能不能让我搭一下马车?”龙千辰退到了马车边,朝着车窗处轻叩。他使劲地吞咽着口水,心底怕怕的,他可不想被这么多的女色狼给玷污了他纯洁的身体和纯洁的心灵。 “师父,我也要。”蓝慕轩也紧跟着在马车的另一侧小声地说道。 云溪掀开了帘子,朝着外面张望了下盛况,嘴里呵斥道:“真没出息!这么点阵仗,就把你们给吓着了,你们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掀起的帘子角度稍大了些,外边突然有人尖叫了起来:“啊,里面还有一个大美男,比外面的三个还要俊呢!” 她这一喊,其余的女午们也跟着蜂涌上来,想要凑近马车瞧个究黄。 一时间,整条大街都乱了套了。 独孤谋抱剑站立在人群中,身旁两侧不住有女子擦着他的肩头涌向前,他始终站在原地,屹立不倒,只是握着剑柄的手在慢慢地抖动。 他最痛恨的就是女人的碰触了,尤其是被小白口中的女魔头扛着出城发泄了一通后,他就对女子产生了恐惧感。现在一下子涌上来这么多的女子,而且一个个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很怕自己一时没忍住,一剑将在场的所有女子统统给杀了。 杀意慢慢地自他身周围向外扩散,不断地蔓延……终于,人潮也跟着呈以他为圆心,五步之遥为半径,慢慢向外扩散。 “这人谁啊?怎么浑身上下阴森森的,真可怕!” “管他谁呢,他戴着斗笠,一定是其貌不扬,丑得出奇。咱们别理他,咱们看美男子去!”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独孤谋身上的杀气又加重了几分,以他为圆心的真空地带也跟着扩大的一倍。 云溪看到外边彻底疯狂了,连忙将车帘落下,嘴角抖动了下。这情形让她想起了现代超级明星被粉丝们追赶的疯狂场面,听说还有不少的粉丝会当场强吻自己喜欢的明星,实在是太可怕了、太疯狂了! 想着,她紧紧地握住了龙千绝的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干万不要离开我半步,外面有很多坏人,我会保护你的!” “哈哈哈……”龙千绝大笑着,笑声仿若天籁,这这地传出马车,他用力一扯,将她扯入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拥着,胸腔仍在不住地耸动。 她怎么会如此可爱,是怕他被别人占了便宜么? 大街的另一头,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至,又骤然而停,随行的还有几名骑马的侍从。 马车内传出一个尖刻的咒骂声:“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驾马车?想把小爷摔死不成?” 赶车的车夫惊惶地回首:“柳公子,前边有人堵住了去路,马车过不去啊!” “什么人如此大胆,连小爷的路都敢拦?”车帘倏地掀开,露出了一张年轻男子的脸,他的相貌尚属英俊。他的座位旁蹲坐着一条狼犬,有半人的身高,眼神凶悍。年轻男子大张着双腿,右手抚摸着狼犬的头颅,下巴高高地抬起,一脸的桀骜之色。 早有侍从前去打探,回来禀报道:“回公子的话,是前面的马车有俊美男子出现,所以这些女子们都在围观打望。” “俊美男子?”年轻男子高耸了下眉峰,抬手拨弄了下自己的鬓发,哼哼道,“这世上还有比小爷更俊美的男子吗?” 随行的侍从们纷纷低下头去,隐忍着心中的笑意,谁也不敢说实话。 马车车夫被他的视线一扫,来不及低头,只好唯唯诺诺道:“当然了,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比柳公子更加俊美的男子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自恋男柳志肖这才得意地扬了扬眉,拍拍狼犬的脑袋,低喝了声:“大黄,去!把前面的人统统给我赶走!” “嗷、嗷嗷一一” 一只大犬如闪电般扑将而出,车夫只看到一道黄色的影子从眼底飞掠过去,其余的便什么也看不清。 紧接着,前方的人群骚乱起来,以黄色的影子为界限,人群朝着两边如潮水般退开,间歇地有女子的尖叫声传来,整条街 顿时又掀起了另一阵混乱。 “嗷、嗷嗷一一” 大黄沿着大街冲将了一阵后又顺着原路返回,重新跳回了马车,吐出长舌向它的主人讨赏。 柳志肖丢了块骨头给它,算作是打赏了。他冷冷地一笑,撂下了马车的车帘:“还不快走?若是赶不上炼丹师大会,本公子唯你是问!” “是,柳公子!”马车车大不敢稍待,连忙驱赶着马车,顺着大黄强势开出来的一条道,继续前行。 被惊吓到的女子们紧追着马车,不住地叫骂,直至侍从们拔了刀剑,她们才惊惶地退却,但是嘴里还是不住地咒骂着。 “杀千刀的!凶什么凶,有狗就了不起吗?” “恶人才养恶狗,狗这么凶狠,主人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 柳志肖闻言,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朝着人群中丢去了凶狠的目光。他以为这样便能吓住那些无知的女人,谁知追着咒骂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气得他不得不将头重新收回了马车内。 “无知的女人,都什么素质?” 柳志肖低咒了声,马车突然又急急地停煞,险些将他整个人甩出了马车。他气愤地掀开帘子,高声喝骂道:“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马车车夫一脸的委屈之色,心里嘀咕,若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早就不想干了,谁受得了他这少爷脾气?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可不敢这么说,车大诺诺领首道:“柳公子,前面的路被一辆马车给堵住了,我们过不去。” “哪个不长眼的,敢拦小爷的路?还不赶紧给小爷闪开!”柳志肖的声音破空远远地传到了前边。 前方的马车内,云溪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今日真走出门不幸,一连碰上了这么多的疯子。朝着马车外轻叩了几声,说道:“小轩子,去!看看对方究竟有多少人。”这么多的疯子。 “啊?哦!”蓝慕轩有些讶异,不明白师父为何不让他去问对方究竟是谁,反而是问对方有多少人呢?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附和逻辑!不过师父既然这么吩咐了,他也只能照做。 没多久的功夫,蓝慕轩就将后边的人马点算了清楚,回来禀报道:“师父,后边马车里是一个人,马车外一个车夫,四个随从,一共是六个人。” 云溪微挑了下眉梢:“六个人?我怎么听着还有狗叫声?” 蓝慕轩点头道:“对,马车内是一人一狗。” 云溪频频颔首,故意拖着长音,提高语调道:“哦,原来是两只狗啊。” 蓝慕轩认真地摇头道:“不是,是一人一狗。” 云溪继续挑着眉梢,高声道:“你确定,那马车内不是两只狗?” “……。”蓝慕轩一头雾水,明明是一人一狗啊,为什么师父硬要说是两只狗呢?他一脸的迷茫之色。 他是迷茫了,其余在场之人却是心领袖会,一个个轰然大笑了起来。 龙千绝手指拨弄着云溪的几缕发丝,随意地把玩着,嘴角噙着一抹慵懒邪肆的笑。知道她又要开始使坏了,他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默着继续在一边看戏。 后边的柳志肖也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的语调故意放高了些,所以她的话尽皆收入了他的耳中。柳志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下子从马车内钻了出来,朝着前边喝骂道:“好大的狗胆,你居然敢辱骂小爷?” “小轩子,告诉他,咱家养的狗,胆没有他的肥。”云溪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从马车内传出,却足以让柳志肖听得一清二楚了。 “女人,你敢骂我?有种的,你给小爷滚出来!”柳志肖怒不可遏,低头对着大黄吆喝了声,“大黄,给我咬死她!” 云溪的脸色骤然冷了下去,唇角冷冷地勾起:“开门,放小白!” 她两指一伸,精准地揪起了小白的后颈,掀开了车帘,直接将它丢出了车外。 “哇呜一一女魔头,你想谋杀小白吗?” 小白在即将落地的瞬间,腾空而起,哇哇大叫着,然后就看到了一只黄色的大犬朝着它的方向扑来,它嘴里再次惊叫了起来。 “哇呜一好大的一只狗啊!” 小白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一遇着有危险,本能地就想跑。它一跑,就好似一道白烟在空中画着曲线,忽而向东,忽而向西,愣是将追赶它的大黄给转晕了眼。 柳志肖乍看到对右手里居然也有一直兽宠,而且还是一只会说话的兽宠,心底不由地生出了想要占有的欲望。他是个炼丹师,平日里没有太多的爱好,除了炼丹之外,也就是要耍威风,在大街上调戏调戏美女,或是去赌坊赌上几把……除了这些个吃喝嫖赌的爱好之外,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兽宠。今日一见着小白,他两眼顿时冒出了亮光。兽宠在傲天大陆多的是,只要他有银子,想要多少就有多 少,可是一只会说话的兽宠,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大黄,给小爷逮住它,要活的!” 大黄呜呜地叫了几声,甩了甩尾巴,有些为难,想要弄死它都困难重重,更别提是要活捉了。实在是这一团白色的小球球太灵活了,速度太快,它根本就追不上它。 大黄嘴里继续呜呜地叫着,做一只兽宠真难,做一只能让主人满意的兽宠,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大黄还是比较敬业的好兽宠,没有多想,再次朝着那一缕白烟追赶了上去。 云小墨趴在了马车的车窗口,担忧地看着小白,朝着外边喊道:“小白,小心啊,它又追上来了!” 他这一喊,立即将大黄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大黄虽然是一只兽宠,却是一只经过修炼的玄兽,智商上要远比一般的兽宠来得高。它见自己怎么也追不上那一团白色的小球球,那不妨就来个声东击西,马车里的孩子似乎要比小球球好对付多了。 云溪从窗口的一角看到大黄调转了方向,转移了注意力,朝着马车方向奔来,她不由地点头惊叹:“厉害!居然还是一只会思考的兽宠!”她的一只手扶在了儿子的手臂上,准备随时将儿子拉到自己的怀里。可是她又有些犹豫,倘若不给小白一点压力和刺激,它永远都无法真正地学会如何面对危机,永远只会一味地逃避,那么它的力量也只会止步不前,将来如何成长,如何保护小墨? 刚刚毫无预示地将小白丢出了窗外,目的也是想要考验它,让它多积累一些战斗的经验,以为根据她的观察,小白完全有足够的实力来应付强敌,只不过它还不习惯而已。 小白在半空中回头,看到大黄扑向了趴在马车窗口处的云小墨,心中顿时燃起了怒火,咻地一声扑向了大黄。 “不许伤害小墨墨!” “吼一一” 一条长长的火舌从它的嘴里喷出,金色的火焰灼灼夺目,竟比那天上的日光还要熠熠生辉。 人群中不由地惊起了一片呼声。 那到底是什么兽宠,居然还会喷火! 云溪看得分明,小白果然可以喷出火焰,而且是最纯净的金色,璀璨的金色!她眼睛一亮,心中掀起了狂潮。她的猜测果然不错,龙之焰的威力远远地盖过了其他三种异火火种的威力,彻底将另外三种火焰给吞食了,使得龙之焰的火焰变得更加强大和纯粹! 小白 鼓鼓的肚子,现在就好似是一个炼火炉。只要将各种火焰吞食进去,便能自行在它肚子里实现优胜劣汰的法则,最后胜出的那一种火焰便获得了最为强大的力量,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反应之后,它的肚子依旧完好无事,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大黄的毛发被龙之焰的火焰沾染,整个身体的毛发立即被火势全部蔓延,金色的火焰笼罩着它身周围,竟是活生生地将它烤成了大黄肉干!不对,连肉干也没有剩下,直接是化成了灰烬。 围观的女子们吓得尖叫起来,一个个捂上了脸,不敢再看。太残忍了,虽然只是一条狼犬,却也是今生命啊,居然就这么被活生生地烧死了。 更为震惊的非柳志肖莫属,他呆呆地看着大黄被金色火焰灼烧成灰烬的一幕,忘记了反应,也忘记了言语。是悲痛,是震惊,是愤怒,更多的却是惊吓,所有的情绪笼罩着他,他不敢再多说一句,也不敢再有任何的举止,脑海中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前边的这群人绝对不是他可以惹的。金色的火焰,一只会喷火的小兽……,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们、我们绕道走!”他舌头有些结巴,却是果断地放弃了自己的兽宠,急急地调转了马头,另择道路前往炼丹师大会的现场。其余围观的女子们哪里还有兴致继续看美男,一个个也纷纷逃得远远的,生怕身后追来一只会喷火的小兽,直接将她们也烧成跟大黄一样的悲惨相。 小白重新钻回了马车,小爪子不住地拍打着胸脯,惊魂未定。它居然将一只狼犬活生生地烧成了灰烬,至今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云小墨抱着它,感觉到它浑身的颤栗,轻柔地抚摸着它,以示安慰。 云溪一脸激动地看着小白,两眼直放亮光。 “小白,你可真是个宝啊,别怕,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小白从云小墨的怀里扭头,瞥了她一个小小的眼神,满脸的不相信。女魔头只要不害它就足够了,它从来都不奢望能得到女魔头的特殊对待。 龙千绝揽着云溪的纤腰,噙着笑意,俯首道:“咱们还是快点赶去炼丹师大会的现场吧,若是迟了,小轩子的婚事可就真的吹了。” 蓝慕轩在外边闻言,也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能看到,使劲地点头:“对啊,师父,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马车再次徐徐地开动,只不过这一次明显地加快了速度,倘若还是照着之前的速度行驶,他们恐怕真的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