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过是浮生》 一、嘟嘟 kfc里，坐在秦雅欣对面的林珊略显拘谨，这是她第一次做家教，独自一人来这个城市念书，也学着同学出来兼职，没想到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家庭教师。 看着对面不停朝自己眨眼睛的嘟嘟，林珊甚是喜欢。她对孩子向来是喜欢的，尽管自己还是个孩子而且常常脾气急躁，但她就是这么喜欢小孩子，因为她觉得孩子的世界简单而美好。 秦雅欣很是满意林珊，s大数学系大二，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一副淡定的表情。当即决定录用，连试讲都省略了。“那好，从下周末开始吧，每周六日各两小时，一小时50。”秦雅欣说着写下地址，“你到时候直接来就好了。”林珊接过地址，看着隽永清秀的字体，显然秦雅欣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说话和气质如此得体，连字都写的如此美好，现在这个年头能把中国字写漂亮的人已经不多了。 走出kfc，出春的的x市还是些许凉意，想着下周开始自己就要有第一份收入，林珊心里不禁乐了起来，也多了几分得意。其实她并不缺钱，但是她享受这种自己掌控的感觉。林珊的家乡在一座小城，家世也算殷实，但她却不似一般富家小姐，从小节俭，对于吃穿没有太多的要求。 “到紫欣花园”。第一次去林珊怕找不到，于是打了车，这对于她来说是有点奢侈的事情呢。尽管在家的时候也是出门打车，但是到x市上学一年多，她从没有的打过车，一般都是乘公交车，其实更多的时候是走路，说起走路，林珊确实是个中好手，而且她本人也很喜欢走路，尤其是当情绪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她就会一个人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精疲力尽回到宿舍倒头就睡，醒来就一切太平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林珊觉得很奇怪。等到了她才明白司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这里是别墅区，环境甚是优雅，最关键的是品位确实了得，不似一般的小区那般庸俗华丽。林珊不禁咋舌。整个小区一看就知道是住了些有品位的人，小区内绿化雅致，房屋布局及外部装饰也一派温馨和谐。按着秦雅欣给她的地址按了她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嘟嘟。“林老师好。”嘟嘟很有礼貌的招呼她进去。“妈妈临时有事出去了，”嘟嘟一边拉着林珊往里走一边说着，“我的房间在这边，老师你要不要喝水？”“不用了，谢谢你嘟嘟。”林珊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房子，是双层别墅，整个房间给人的感觉简洁大方，看似简单却透着匠心。林珊就这样被嘟嘟拉进了她的房间。“林老师，咱们先补习数学还英语呢？我妈妈说你的数学可好了。”嘟嘟一脸崇拜的看着她。林珊微微的笑了。她很喜欢嘟嘟，觉得她跟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她聪明而且很有教养，不像那些有钱家的小孩子娇惯的无礼。 时间过的很快，大概是因为喜欢嘟嘟，也大概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林珊教的格外认真卖力。抬头看外边，天色已有些暗了，一看表竟然过去了快四个小时。厨房里，秦雅欣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林珊觉得奇怪自己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秦雅欣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珊起身，叮嘱嘟嘟晚上要把下午的知识复习一下。然后拿了风衣和书包往厨房去跟秦雅欣道别。秦雅欣留林珊吃晚饭，林珊说不了这么晚了，要回去了。秦雅欣忙到衣帽间去取钱给林珊“打车走吧，这么晚了。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吃饭吧，等一会让嘟嘟的爸爸送你回去。”林珊没有接钱，忙说不用了。径自出了门。 一路上欣赏着这个优雅的小区，心想要是能住在这里一定会心满意足了。 林珊不是虚荣的孩子，有着莫名的自尊。犹豫自小家世殷实，所以没吃过苦，但却节俭。若不是一次无意中聊天说起家里的事情，宿舍的人还一直以为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倒也不奇怪，20出头的女孩子从不贪恋名牌，亦未曾化过妆。有时候宿舍人买了高档的化妆品，她都咋舌说人家奢侈。她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书上和那些奇怪的文具上了。林珊从不刻意打扮，但是进了文具店却从未不舍得过。人都是会有些奇怪的爱好吧，况且这个爱好也不算奇怪。而且林珊甚是喜欢读书，曾经有师兄告诉她“多读点书从没有坏处”，她很同意，慢慢的就成了她的格言了！ 日子悠然的过着，平时上课看书泡图书馆，周末到嘟嘟家挣钱并且好吃好喝，这样的生活林珊很是满足，本来对物质就没有多大奢求的她，觉得日子过得真是滋润。 时间久了和嘟嘟一家相处也很少融洽，秦雅欣也很是喜欢林珊这个孩子，她常常觉得林珊和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相像，自我却柔和，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简单得快乐着。而且秦雅欣和顾男是那种书香门第家庭出来的孩子，对人对事多了几分真诚少了几分事故。林珊和他们相处像一家人。她喊秦雅欣叫姐姐，喊顾南姐夫。但是嘟嘟也喊她姐姐，这辈分就这样乱了。 嘟嘟很依赖她，到后来她就每周末都住在嘟嘟家，周六上午来带嘟嘟去学琴，中午吃饭下午辅导，晚上留在嘟嘟家陪她，到周日下午再回学校去，不像嘟嘟的家庭教师，更像是秦雅欣的远房亲戚 二、遇见 林珊后来每每想起这一年都觉得也许自己命确实太好了，也常常感激着上天的安排。 转眼已经是春天，乍暖还寒的春日早晨，林珊透过光看着嘟嘟的房间和旁边的嘟嘟，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她真是对嘟嘟一家有说不出的感谢，因为他们的关爱，让她觉得这个陌生的城市如此温暖。 门铃刺耳的响起，顿了一下，林珊突然想起秦雅欣和顾南都不在家，顾南的朋友结婚，他们一早去帮忙了。于是她拿起睡袍出去开门。门一开，楞了一下，对方也愣住。“你找谁？”林珊揉揉眼睛。“那个，这是顾南家把？"男子似是知道打扰了别人的梦乡觉得很是抱歉，但心里觉得很是奇怪，这明明是顾南哥的家啊，他不可能走错的呀，一年中有很多日子是住在这儿的，虽然前一阵子去了加拿大家里，但是顾南搬家也还是会通知他的呀。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突然身后一声大叫，“阿paul叔叔。”嘟嘟大叫着钻进彭澍的怀里，“paul叔叔，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乐乐好不好啊？我可想你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林珊还是一头雾水，但是看着嘟嘟这样，当然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不会是坏人，于是欠身让他进屋。 嘟嘟就这样一直缠着彭澍，彭澍也一脸温和的跟他说笑着。林珊看着他有几分恍惚，帅哥自是见过不少，但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着实让林珊有点儿心悸。彭澍抬眼看林珊，林珊马上脸红走开。 “paul叔叔，林珊姐姐是我的家庭教师，林珊姐姐这个是彭澍叔叔。”两人点头示意，林珊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袍，忙回房间去换了衣服。 彭澍的哥哥和顾南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两家也算得上世交，后来彭澍的父母到加拿大定居，彭澍的哥哥也跟着去了，彭澍就留在这边，顾南一向把彭澍当亲弟弟看待，嘟嘟也很是喜欢这个叔叔。 彭澍坐在沙发，眼睛时不时瞟了几眼房间的门。这个女孩子看上去有点儿不同，因为家世的关系，彭澍的周围从不缺乏那些矫揉造作的女生和娇滴滴的富家小姐。彭澍因为自小家境殷实，父母又给了一副好容貌，加上曾经在国外待过，自然在气质上和一般的小男生不同。彭澍因为是家里的老小，而且小时体弱，所以也是被惯得不像样子，不肯好好读书，20出头的人，还天天找不着方向，用彭菲的话说是“叛逆期来的晚但拖得比较长。”其实彭澍也不是那种纨绔子弟，虽然是富二代，但是因为本身也算书香门第的，在家庭教育上还是很保守，所以彭澍虽然叛逆，却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更不似那些纨绔子弟泡吧喝酒玩儿女人。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喜欢四处游荡。也常常瞧不起那些飞扬跋扈的小子们，但是在大人眼里，他也还是个混世魔王。好在哥哥彭菲一向安稳，家里的生意照顾的妥妥帖帖的，自然就少了烦他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他很少感谢哥哥。 看林珊半天不出来，想她应该是为刚才自己的表现不好意思了，彭澍暗自笑了笑。“叔叔坐了很久的飞机很累了。先去睡觉，好不好？”嘟嘟自是懂事的孩子，“好，叔叔你要不要吃饭，林珊姐姐会做饭。”“不用了，叔叔去睡觉啦！”说着彭澍上了楼。因为他总是四处晃悠，所以没有买房子，彭家在x市郊区有一套别墅，但是因为没人住，所以彭澍几乎每次在x市的时候都是住在顾南家，反正都像一家人一样。 林珊在房间里觉得满脸发烫，刚才直愣愣的盯着彭澍，却刚好被他看个满眼，甚是觉得羞愧，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林珊虽算不上是美如天仙，但是也算生得端正，加上本身那股子豁达的气质，也招引了不少男生，中学的时候也谈过一场恋爱，但最后因为自己的倔脾气和后来想来可笑的小清高，无疾而终了。身边也从没断过追求者，其中也不乏校草级的人物，但是自己刚才确实有那么几秒是愣神的。 磨磨蹭蹭的换好衣服回到客厅，却发现彭澍已经不再了，林珊有些许的失望，这失望没来由亦说不清。“叔叔睡觉了，林珊姐姐咱们去超市买好吃的吧，中午给叔叔做好吃的。”嘟嘟满脸欢喜的看着林珊，她这个小小的年纪还不能觉察出林珊的细微变化。林珊点头说好。 两个人人在超市买了一大堆吃吃喝喝的东西。，是彭澍喜欢的，嘟嘟是这么说的。林珊因为父母的工作忙碌的原因自小会做饭，而且功力深厚，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会做饭已经算是意外了，能做好的就更是奇迹了。 彭澍睡的晕晕乎乎的被嘟嘟吵醒下楼来吃饭，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的菜品，惊奇的略过林珊的脸，林珊不无得意的看着他。到底不是小家子气的女孩儿，骨子里的那份清高还是很容易就显露了出来。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林珊话很少，只是照顾嘟嘟。嘟嘟和彭澍倒是话不停。林珊平时就是话不多人，其实林珊倒不是不爱说，只是她有着奇怪的秉性，和熟人可以说到口干舌燥，但是和陌生人或者是不喜欢的人，她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呢。就好像赶夜车回家，一夜的火车她连一句话都不说。所以常常有人觉得很奇怪，明明是在天使和魔鬼之间找自己的天秤座，却常常像个两面的双子。 下午的时候林珊突然觉得头不舒服，就到房间休息去了，可这一睡似乎就再没有醒。等她口干舌燥的挣扎着睁开眼时，觉得房间的布置很陌生，然后就是嘟嘟的大叫声“姐姐醒了。”然后看见的是彭澍一张有点焦急的脸。“我在哪儿？”“诊所啊！”“？”“姐姐你发烧了”“哦”。林珊有点疲惫的安静下来。 “可能是早上凉着了吧！看见帅哥就堵在门口，失神太久了吧！”见林珊醒来彭澍的心放下，便开起玩笑。“你们这些只会读书的呆子平时都不肯锻炼身体，小受点儿风寒就要挂掉一样。”林珊眼前一黑，这是什么话。“你说谁呢？谁是书呆子？谁失神了？我不认识你当然要好好问清楚。”林珊绝不是会在男孩子面前低头的。说来也怪，她对女生常常是宽容的一塌糊涂，但是面对男生的时候仿佛像个战士。彭澍看林珊急急争辩，突然来了兴趣要逗逗她，“不是吗？那怎么一下子就发烧成这样啊？这都4月了，还会受风寒呢！娇弱就说娇弱还抵赖。”林珊却突然不再说话，这就是她脾气古怪的地方，也是她清高的部分，她不屑跟他解释，娇不娇弱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干嘛要跟他多说。本来是准备好台词要跟林珊斗嘴的彭澍此时却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觉得有点儿闷闷的。 这个女孩儿还真有点儿不一样呢！不像平时围在他身边的那些，要不就娇滴滴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要不就像个大妈一样嘴不停时。人就是奇怪的，越是不同的东西，越是能激起兴趣。 有了这次的事情，以后的彭澍却开始对林珊多了几分注意。 林珊依旧每周到嘟嘟家住，后来直接是周五去接嘟嘟下学然后一起回家。有时候彭澍也会去接嘟嘟，然后三个人一起到外边转转，吃些小吃什么的，有几次还有人以为他们的一家三口，不禁咋舌说林珊这么早就结婚真是幸福。林珊忙解释，彭澍却很受用的微笑，林珊很是生气，质问彭澍为什么不解释。彭澍悠悠的看着她“又不是认识的人，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不是你的论调吗？”林珊不再理他，如果说一开始林珊被这个帅得上天的男人吸引了那么一下，那之后的相处却让林珊有点儿失望，因为这个男人除了跟自己作对好像也没什么了。 三、悸动 转眼已是六月，x市已经开始有些热了。彭澍这两个月倒是出奇的安分，没有再四处瞎晃悠，反而找了份兼差，给一家装饰公司做设计图。他自小喜欢画画，而且也颇有几分天赋，后来父母就送他到意大利学了几年，他也算学的尽心，所以这些凭着这个手艺，四处走走的时候大部分是靠自己，这一点倒是让林珊很敬佩。 彭澍还是每周和林珊一起去接嘟嘟，然后三个人一起瞎逛。偶尔彭澍也给林珊买些小东西。认识的久了也了解了林珊的脾气秉性，知道她是个文具控，所以平时见到新鲜奇特的就买下，送给林珊。但是对于林珊不喜欢逛街这一点，彭澍倒觉得很奇怪，因为他认识的女孩儿成天叽叽喳喳的未了什么什么牌子的新品雀跃，但是林珊对这些却丝毫没有兴趣。 时间长了，知道彭澍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喜欢斗斗嘴，况且他对林珊也甚是关心，加上两人也有一些相同的兴趣爱好，所以关系日渐亲密。 六月中旬有一个全国的数学竞赛，所以林珊有一个周末没有到嘟嘟家去，嘟嘟很想她，就老给她打电话。一天彭澍突然来了主意，带着嘟嘟到学校去看她，还带了好些吃的，都是她喜欢的。林珊突然心里有了奇异的感觉。彭澍走后，林珊看着那两包吃的失神。陈成拿手在她眼前比划都没有发现。“喂，你怎么啦？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小样儿，什么情况？"陈成是林珊的舍友，也是她在x市最好的朋友。陈成的个性比较温婉，和林珊不似，但不耽误两人成为好友。“哦，没事儿。不是了，不是男朋友了，是嘟嘟的一个叔叔。只是带嘟嘟来看我的。”林珊回过神来，忙解释着。“不会那么简单吧？我看这位帅哥看你是眼神很有深意哦。”陈成挑挑眉。“真的不是啦！我暂时还不想再入爱河了。” 陈成一时无语，林珊之前的感情陈成是知道的。那也是个优秀的男孩儿，俩人感情也甚是热烈，但是俩人脾气太过相似所以总是为了些小事争执，到后来，林珊为了写小自尊小性子就放手了。尽管外人觉得林珊好像没那么在乎，但是陈成知道，林珊暗下里哭过很多次，也后悔过，但是感情就是那样，林珊也是那样，纵使再后悔也绝不肯再回头去。 谁没在爱情里受过伤，只是有些人可以扬帆再次起航，有的人却 只能原地彷徨。 四、那些岁月 四、那些岁月 林珊自小我伶俐，有比一般女生多些许大气，所以在男生中吃得开，但却因为过于错线条而讨厌女生那种腻腻歪歪的，所以常常被一些女生排斥。林珊也不在乎这些，她觉得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人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就一起玩儿，不喜欢自己的也无所谓，萝卜青菜还各有所爱呢！ 高一那年认识了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儿—祁东，就一眼，彼此就心照不宣了，但是林珊到底是晚熟的孩子，对于感情是懵懂的，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儿不错，但是不错在哪儿却没在细究。 日子匆匆划过，俩人也日渐熟悉，彼此也了解了不少，吸引就更不需多言了。学校里风言风语倒是不少，林珊也不在乎，她总是这样，以为只要自己是坦荡的世界就该是干净的。但是十七八的年纪，莫名的情动总是不由掌控的，在一次运动会上，林珊和祁东因为都是班级的干部，又是学生会的成员，要负责一些琐碎的工作和维持秩序。祁东不知道使了什么小小的伎俩，俩人就分在了一组。 祁东自小体育就好，运动会当然少不了他，他还开玩笑许诺赢了奖品就送给林珊。所以当初买奖品的时候他特别建议买了些林珊喜欢的东西。 马上就到了祁东的五千米跑，尽管林珊要负责奖品发放的安排和检查一些纪律，但是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想操场，然后再低头忙手上的活计。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祁东”。林珊慌忙抬头，只见很多人冲向操场，她立马慌了神，甩下手里的东西就冲了过去，任凭后面的老师怎么喊。原来是弯道的时候一个同学故意碰了祁东一下，因为速度太快，祁东直接摔了出去，满身的血，此时林珊已经顾不上这是全校的运动会，发疯一样的冲到他旁边，喊叫着大家帮忙。倒是祁东被林珊的举动吓了一跳。事已至此，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祁东已经无需再像之前那般猜测这个让自己摸不透的小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她喜欢的是他。知道这件事的不只是祁东，还有全校的师生。 运动会事件过后，林珊和祁东的关系已全校尽知了。林珊的班主任是个性情中人，一直很欣赏林珊，所以对这件事跟林珊进行了一次长谈，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林珊的想法。林珊倒是直接，她说自己没有那么多想法，就是那一瞬间心揪得生疼也很害怕，害怕祁东出事。班主任也是过来人，谁没年轻过呢！她并不像一般的老师声色俱厉的要求林珊怎么样，只是告诉林珊，她和祁东都是干部，在学校要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而且她希望如果真的喜欢祁东，就两个人都要认真的努力，为了将来。林珊感激的点头。 懵懂少年，对爱恋有莫名的期许，那样纯粹的感情对于祁东也好对于林珊也罢，在多年后想起都是唏嘘不已。 林珊是直性子，祁东亦是有脾气的孩子，摩摩擦擦的，高中生活就那样结束了。充满甜蜜却也不乏难过，就那样毕业了。祁东终于舒了口气，以为自此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在意什么身份。。。可是祁东还是不够成熟，林珊也不懂爱情。尽管在学校时，祁东也知道林珊好胜，从不肯输给他，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志愿这个问题上，林珊竟然为了那点点作祟的自尊心，赌气的去了别的城市。祁东不无伤心，但是谁让他爱了呢！也只能忍受了。 通知书到手的时候林珊其实是后悔的，但是谁让她是骄傲的孩子，哪怕再后悔再懊恼，她也绝不肯服软。就这样一东一西，一南一北。谁都不肯送谁。林珊怄气来了x市，不肯联系祁东。 最终还是像每一次那样祁东先低了头，低声下气的来了电话。林珊自知是自己太过任性，便顺着台阶下了。两人就这样给电信局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可是林珊终归还是太年轻，太自以为是。莫须有的事情就让她纠结了。不在一个城市，她发现他不了解他的生活，尽管他耐心的向他描述自己的城市，她还是不耐烦了。他以为她出了变故，她以为他转了身。就那样，林珊做了决定，她开始疏远他，说不着边际的话，直到后来祁东也累了，他不知道到底自己错在哪里。多年后，当他看着自己的学生沮丧的拿着电话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那时的林珊其实是脆弱的，自己也太不够成熟。 于是就生生得错过。林珊不是没有难过后悔过，坐在x市的大街上哭差了气。但是林珊到底是林珊，哭过了，抹干净泪，就又活过，只是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常常会生疼。 对于他们的结局，当年的旧识大多很是惋惜，只是林珊的班主任淡淡的笑了，说祁东终不是可以承载住林珊的人。 班主任其实一直对林珊有莫名的偏爱，她如此像当年的自己，倔强却单纯。她深知林珊的骄傲，也自知林珊受过的伤，所以常常很是心疼。 五、开口 转眼到了暑假，林珊要放假回家，她满心期待。她想念爸爸了。林珊有幸福的家庭。父亲是事业有成的人，虽然家世不算殷实，但是这些年靠着自己的努力也挣下一笔家业。而父母人到中年却甜蜜如初的爱情还是让很多人羡慕的。 嘟嘟知道林珊要走两个月，心里很难过，无缘无故的怄脾气。抱着林珊不撒手，林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家是必须要回的，一刻也不能耽误。“嘟嘟，你可以给姐姐打电话啊！”林珊擦着嘟嘟脸上的泪。嘟嘟只好点头。 回家的感觉真是惬意，林珊陶醉在这悠然的暑假，每天起床看书做饭，打扫卫生。日子过得平淡却满足。林珊很少出去，她不喜欢应酬别人，觉得麻烦，除了很要好的个别朋友，一般她是不参加聚会的，加上跟祁东闹成那样，她就更不喜欢出去。 这一天和每一天没有不同，林珊照例起床打开电视，然后自顾去做别的事情。林珊有个毛病，就是只要在家就喜欢打开电视或者其他能发出声音的东西，然后去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再关心电视里演的什么。也许是因为自小就常常要一个人在家的缘故，开着电视会让她不那么害怕。 电话铃突然想起，她楞了一下。自此上了大学暑假回家电话就很少想起，同学们都习惯了短信联系，因为大家都是漫游。接起电话，只听到喘气，“你好。”对方并不答声。林珊再问，然后就听见小女孩儿的声音，“姐姐，我是嘟嘟。我在xx中学门口呢，你快来啊！”然后就听见彭澍的声音“我们在xx中学门口，你。。。”还不等彭澍说完林珊就一声好挂了电话，她万没想到彭澍会带着嘟嘟来找她。顾不上整理，随便换了衣服冲了出去。 嘟嘟吃着冰激凌，小脸儿都花了。彭澍愣愣的看着林珊，林珊就不好意思了。彭澍开了一夜的车赶来看她。“嘟嘟说想你了，我们就来了。以前只是听你说过你是xx中学的，我们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所以就在那儿等你了。”彭澍的声音有些许疲惫。 嘟嘟其实只是个借口，吃过冰激凌，嘟嘟就跑到一边去玩儿。尽管她也很想林珊，但是他们之前是说好的，已经小学四年级的嘟嘟已经略略懂了彭澍叔叔的意思。按着事前约好的，嘟嘟自顾到一边去玩儿。 林珊不抬头，只是盯着手中的咖啡。彭澍缓缓的开了口，“昨天我去接嘟嘟下辅导课，路过我们一起去的糖果店，嘟嘟说要吃，我们就进去了。店员问嘟嘟怎么今天只有爸爸带她来，妈妈呢？那一瞬间，我不可遏制开始想你，从第一眼看见你，到后来你高烧我抱着你，到后来我们一起去接嘟嘟，常小夫妻一样带着嘟嘟去吃东西，那么多画面就那样呼啸着在我脑中闪过，我发现我想念你。所以我决定来看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想你，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家在何处，只是听你提过xx中学，听你说过你的城市有条河，听你讲家乡，我就想可能是这里吧！于是我开着车带嘟嘟来看你。“彭澍一口气说完。 林珊没有抬头，她被这样的场景镇住，她没想过彭澍会想她，会不远万里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到这个不确定的城市找他。这个他并不是那么了解的男生，这个有着一副迷倒万千女性的模样的男孩儿。。。她不知如何是好。 林珊没有再开始新恋情的准备，更何况是这个和他有着千差万别的男人。和祁东的那一段过去在他心里没有完全过去。 “那个，谢谢你带嘟嘟来看我。要不要到我家坐一下去？”林珊就这样回避了彭澍的话。彭澍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出了她的惊诧，也看出了她的拒绝。于是叹了口气，“不去了，我这就要回去了。”然后竟然真的起身喊了嘟嘟走了，嘟嘟不解的看着他们，跑过来亲了亲林珊，乖乖的跟彭澍走了，剩下林珊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这个暑假就这样过去了，林珊没能再见祁东一面，彭澍也没有再联系过她。而林珊却始终想不清楚。是这样吧，到很多年后，林珊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是个坦荡直白的人，但是对感情却独独例外，她的感情永远都是犹豫的，混沌的。只是她也还是幸运的，遇见了愿意坚持的人。 彭澍回去后闷闷不乐了好一阵子，也难怪，他连夜驱车去看她，虽然有点儿突然，但是她却完全不接他的招，轻轻得就把他所有的思念带过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着实不能理解。他也是骄傲的，从小到大，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不存在不要他的道理。身边从来都是蜂拥着大把的女生。但是从来也不曾为了见谁而这般不管不顾，以为林珊会感到的一塌糊涂，到头来，她全不在意。是他会错了意还是？他不能明白。其实连他自己都不能白他喜欢林珊什么。这个女子论相貌不算倾国倾城，论学识也只能是中等偏上，家世跟他比起来那就更不算什么。但是他就是不经意着了迷。 多年后当他再次在街头遇见她，他才终于明白，爱情是这世间最无道理的东西，你爱一个人不因为这个人相貌如何也不因着此人家世背景、脾气秉性，就是因为你爱着这样的人，那么这个人所有的东西就恰是你要的！ 怄了一个暑假的气，跟自己也跟林珊。但是爱情这东西就是让人无法自已，当九月林珊再次站在嘟嘟家的客厅时，彭澍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一个暑假的气完全崩解。 六、只能逃避 六、只能逃避 林珊以为彭澍只是一时兴起，因为一个暑假他再没有消息。慢慢的自己也就平静了。但是她错了。 打定主意后的彭澍开始有了行动。每天一个电话问候林珊，早中晚餐一条短信。说情意绵绵的话，也说稀松平常的关心，林珊起先有些不习惯，但是久了，却也有些甜蜜。这样的彭澍怎么能不让人动心。 还是像原来一样带着嘟嘟过周末，去逛街，去游乐园。彭澍突然不那么爱说话了，只是常常盯着林珊出神。在过去的23年里，彭澍从没有爱过谁，女生于他来说不过是附属品。可是这一次，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分分秒秒想见到林珊，分分秒秒想知道她在干嘛。。。 金秋十月，是林珊最喜欢的季节。彭澍带林珊去郊外，没有带嘟嘟。林珊自知其中深意。俩人略有拘谨。十月的山里一片绚烂，慢慢的，林珊就只顾欣赏美景，没了拘谨。倒是彭澍开始揪心。这个林珊别看个子小小娇娇弱弱的，胆子却大的了的，登高爬低，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而且本身就是个粗线条，所以好几次差点滑下山去。吓得 彭澍拉着她的手，紧紧地不肯放开。 在盘山道边的林荫路上，彭澍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吻了林珊。只是淡淡的，他不是不想热烈的纠缠，可是他不敢，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为什么对林珊有那么多不敢。他还不知道这是林珊第一次和男孩子接吻，尽管曾经那么炙热的爱过，两个小小的人儿却连手都不曾认真的牵过。林珊喜欢的那种关乎精神的爱慕，曾经她最动心的就是在操场上，祁东穿过呼啸的人群对她投来那一抹暧昧。就是这焦急寻找后眼神的确定都足以支撑两个人熬过那么多枯燥的日子。但是今天，彭澍吻了她，在她不经意的转身，她没有说什么，但彼此心里的悸动总不会假的。 之后的日子过得安定团结，林珊刻意忽略了那一天发生过的事情。对于彭澍，她不是没有动过心的，但是彭澍离她太远，对于他的过去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来自和她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开着奔驰横穿美国和朋友毕业旅行的时候，她正和祁东坐着火车哐当哐当的到省会去参加奥数竞赛；他拥着金发女郎在酒吧买醉的时候，她正在灯下看高考真题解析；他曾经在无数个清晨起床后记不起昨天和谁纠缠，她尽因祁东轻轻滑过的手指满脸通红。。。他们不同，太不同。他是她不能掌控的。她要的是像祁东这样优秀却和她一样平凡的人，不需要有太多的钱，够花就可以。两个人只要波澜不惊的过日子就好，她不要别人的关注。显然彭澍不是这个人。对于祁东她也没有真的放下，所以她不能接受这万劫不复。 彭澍以为她总是喜欢自己的，但他摸不透这个人。自己连夜驱车去看她，她连句谢谢都没有，也不曾挽留；他为她收集奇特的文具，她却只是一句谢谢；他送她奢华的饰品，她淡淡的谢绝；他吻了她，她绝口不提。在她面前他动弹不得，几欲崩溃。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他，她能视而不见。 林珊仍然像之前那样周五和彭澍一起去接嘟嘟，周末一起带嘟嘟出去玩儿，和彭澍开不温不火的玩笑，谢谢他送给她的那些不值钱却奇特的文具，但是她不动声色的拒绝彭澍走进她，哪怕半步，在她心里他不是可以靠近的人，所以她只能逃避。 七、意外 x市的冬天格外的冷，只是林珊在这个城市的第三个圣诞节。因为顾楠和彭澍家都是基督教徒，所以他们过圣诞节。秦雅欣邀请林珊一起过节，林珊欢喜的答应。这个圣诞节，彭菲带着齐微和乐乐回来看顾楠，所以很热闹。 平安夜的时候，两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林珊觉得很温暖，她对家是贪恋的。尽管是个独立的孩子，但是却执着的眷恋家的那一份温馨。 彭菲和齐微早就听顾楠提起过林珊，也知道彭澍恋得很辛苦，所以就决定要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让不可一世的彭澍低声下气。 彭菲见林珊第一眼就知道彭澍缘何爱的辛苦，虽然林珊冲每个人微笑，但是这微笑带着距离，让你靠近不得。林珊其实是个内冷外热的人，对于朋友只有仗义二字，但是对于她不在意的人，那她真的就是不在意到了可以漠视。 但是林珊因着天性纯良，所以从不招人讨厌。彭菲和齐微也很喜欢她。 晚饭是林珊帮着准备的，这让彭菲惊讶不已，因为像林珊这个年纪的独生子女会做饭的简直少得可怜。招呼大家入席，所有人都会意的让林珊坐在彭澍旁边，但是林珊还是不动声色的抱起了嘟嘟挨着秦雅欣坐下，招呼大家吃菜，彭澍一脸暗淡的食不知味。闷闷的喝着红酒，一顿饭也没说几句话。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谁也不刻意说什么。彭菲夫妻和顾楠一家因为好久不见，所以话自然不少。也就没顾上理会彭澍，不一会功夫，彭澍两眼就发直了，嘟嘟喊他都没听到。彭菲看了一眼林珊，林珊只当没看见，只低头照顾嘟嘟和乐乐。彭菲不禁叹气。彭澍这次算是碰上劫数了。 饭后顾楠和彭菲搀彭澍回房休息，林珊和秦雅欣收拾碗筷。收拾妥当后乐乐和嘟嘟自顾的去玩儿。两对夫妻坐在客厅聊天，林珊准备茶水和点心，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而且毕竟自己是个外人，就起身和大家道了晚安回了客房。 四个人在楼下聊得尽兴，也没注意时间，更没人注意彭澍已经醒了并进了林珊的客房。因为平时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林珊没有锁门，靠在床头看了几页书就睡了。彭澍摸索着进了客房，看见林珊安然的躺在床上，这些日子积在心里的种种爱和无奈紧紧的攒住他。他低头去够林珊的唇，急切的。林珊被吓醒，奋力挣脱，但是男女力量天差地别，况且此时的彭澍似乎已经没有理智。他狠狠得把林珊压在身下，像是在发泄。轻而易举的就褪去了林珊的衣服。林珊吓傻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和这样的彭澍，她哭得快要昏过去。是嘟嘟听见了林珊的哭嚎，大家慌忙跑进客房，看见满眼欲望的彭澍压在一丝不挂的林珊身上，林珊满眼的绝望。 秦雅欣和齐微先一步过去用毯子裹住颤抖的林珊，顾楠和彭菲扣住彭澍，回了彭澍的房间。彭菲第一次打了彭澍，之前不管彭澍犯多大的错，彭菲都只是护着他，帮他擦屁股，处理烂摊子。但是今天他给他了一巴掌，他不明白彭澍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觉得是时候打醒彭澍。 秦雅欣和齐微抱着林珊进了浴室，齐微仔细检查了床和林珊，没有血，两人长出一口气。对于秦雅欣来说，要是林珊真怎么样了，她这辈子怕是都要自责了。 彭澍颓然的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彭菲打他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再抬，那一夜，他满眼都是林珊绝望的眼神，这眼神刺痛了他，他本不是要伤害她的，他对于她不只是想要得到那么简单的。 第二天一早，彭澍就收拾行李离开了。彭菲跟齐微去看林珊，向她道歉，但是林珊只是笑笑说没事，不是你们的错。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心情再过圣诞节，彭菲和齐微第二天也带着乐乐回了加拿大。秦雅欣和顾楠亦觉得很是抱歉，毕竟林珊是在他们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他们一直当亲弟弟疼的彭澍。 但是林珊没有责怪任何人，依然像原来那样对嘟嘟好，像过去那样在顾楠家过周末，只是林珊不再住那间客房，也再不肯上二楼。 八、回不去 彭澍就这样在林珊的世界里消失了一年。林珊说不清对他是恨还是什么，似乎她有点儿能理解彭澍，但是彭澍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她是绝不会想再看见他。只是在这一年闲暇的时光，会偶尔想起三人一起的日子。 这一年过得很快，林珊的生活还是波澜不惊的继续着，上课，泡图书馆，带嘟嘟，发呆。她常常会莫名的放空，不熟悉的人以为她不尊重人，熟悉的人全不去注意这些。大一暑假回去的时候高中几个密友聚会，大家噼里啪啦的汇报分开这一年的生活，说着说着，林珊便不多言，只是愣愣的，因为大家都是相识已久的旧友，也不去在意，只是在分手时候碰碰她，“林珊，下自习了。”然后一票人喧闹着走了。就是因为自己有这个毛病，所以林珊不喜欢出去聚会。 这年仲秋的时候祁东打电话给她，看着手机上已经很久没有显示过的号码，林珊倒吸了口气，然后淡淡的接起。“珊珊，最近好吗？” “恩，还不错，你呢？”“还可以呀。在干嘛？想不想见我啊？” 林珊一时语塞，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想见又能怎么样呢？两人隔着千里万里。“在宿舍窝着呢，见你？算了，你那么忙的。”“呵呵！要是我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会不会很高兴呢？”祁东在电话那端急急的问。突然出现？林珊一愣，但是很快就苦笑了一下，就是我会高兴又能怎么样？你就算坐了火箭也不可能下一秒站在面前吧！还是不要让自己瞎期待了，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吧！林珊恹恹地回到：“没什么好高兴的。长途话费很贵的，要是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吧。”这一句话生生地顶到了祁东，他是了解林珊的。可是话已至此，他也真是气了，挂了电话，转身进了机场。此时的祁东已身在x市机场，刚下了飞机就打林珊电话，没想都是这样的结局。因为前一夜做了梦，林珊在梦里喊她，哭着求他，说爱他。梦就那样惊醒，再也睡不着，于是第二天就飞了来，只想给林珊个惊喜。尽管当初林珊刻意疏远的时候祁东也在气头上，所以就顺应着不再联系。但是过去那么多的爱恋怎可能说断就断，分开的这一年，祁东常常梦到林珊，梦见xx中学的那些时光。看着林珊的照片发呆，心生生地疼。爱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折磨着两个人。祁东想过去了这么久，就算当时林珊是气他也该过去了，他该去找她回来了。但是没想到满心欢喜地来了，却连这个城市还见着就又返程回去。祁东到底也是有脾气的孩子，自己不辞辛苦的来看她，却闹成这样。就此两人真的就岔开，像两条射出的线，再无交集。林珊就是这样的，从不肯说上哪怕半句肉麻的情话，当初俩人各奔东西的第一年，祁东不知说了多少情话，说了多少想念，林珊在这端也只是笑笑得听，不肯说半句想念。即使想得心跳漏拍，她也从不肯表达半句，不肯给一句鼓励。这些话是林珊说不出口的。 很多年后，林珊辗转从他人口中得知当年祁东是站在x市机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几乎要昏过去。她咬牙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冷酷，也怪祁东为什么不说他就在那里。要是知道祁东就再哪里，她定会不管不顾的跑去，告诉他那一年她捱得很艰辛。但是缘分就是这样，没有在对的时间里，纵使百般柔肠也只剩下无奈。 九、回来了 又是圣诞节，因为怕林珊想起过去的事情，顾楠没有邀请林珊一起过。因为圣诞节是周日，所以周六的时候林珊还是在给嘟嘟补习，然后直接回去学校。这个下午嘟嘟很奇怪，有问不完的问题，好像就是要拖住林珊。但是顾楠和秦雅欣却很着急，因为这个圣诞节彭菲邀请他们到彭家在x市郊区的别墅区过，说好了周六下午五点来接他们。因为不知道彭澍会不会回来，要是彭澍回来，肯定是彭澍来接，就算是彭菲来接，那么遇上也还是尴尬，所以秦雅欣希望嘟嘟不要再拖着林珊。嘟嘟看看表四点四十，嘴脚轻轻的扬了一下，终于不再纠缠林珊。秦雅欣看林珊从房间出来正穿大衣，送了一口气，招呼顾楠，“老公，你开车送一下林珊吧，车不好坐。”“好”顾楠应声出来也披起外套。“没事，不用了，我做公车回去就可以了，我倒车不从城里走就好了。”说着林珊就往大门处去换鞋。 “叮咚”，门铃突然想了一下，嘟嘟忙跑去开。林珊刚换了一只鞋，正在穿另一只，一抬头，碰上彭澍的眼，身后还有彭菲和齐微，气氛一下子僵住。林珊登上另一只鞋，喊了彭菲哥和嫂子就跑了出去。彭澍楞了一下，就跟了出去。林珊用尽全身力气一直跑一直跑，可是才跑到小区门口就被彭澍拉住。“放手”，林珊吼道。“对不起，但是林珊，你能不能听我说句话，跟我去一个地方。”“听你说什么？去哪里？我不想看到你，跟你去一个地方？我还没疯。”林珊试图挣脱彭澍，但是女人试图挣脱男人似乎还是难了点儿。彭澍挘着林珊上了彭澍的车。彭澍把车开得飞快， 出了市区。 车开进市郊的一个别墅区，停在一幢三层小楼前。彭澍熄了火，拔了钥匙下车，从车前绕过到林珊一侧打开了门，林珊完全没有回过神这是哪，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彭澍拉下车，扯着进了别墅。林珊根本没心思再去参观别墅，被彭澍拖着上了二楼，突然一年前的那一幕就在林珊的脑子里闪过，她害怕极了。 林珊被彭澍拖进了他的房间。里面有竟然挂着她的照片，好多，有她大笑的，迷茫的过马路的，认真的给嘟嘟讲课的，自娱自乐的玩儿手指头的。。。很自然很真实的林珊，但是很明显都是偷拍的。林珊看得出神，彭澍拉她坐在床上，转身去拉了帘子。本还在惊异总的林珊，看着彭澍的动作心里一紧，站起身，“你要干嘛？我要走。”“嗯？”彭澍回头轻哼了一声，“走去哪里？这别墅就咱们俩，大门我已经锁了，你能去哪啊？”然后从桌子上拿起遥控一按，正冲着床的那一面墙上缓缓降下了投影仪的幕布。 林珊拿起床头的抱枕死死得抵住胸口。看着投影仪像放电影一样播放着这一年的自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静静的看完。彭澍来开窗帘，坐在床边的毯子上，悠悠的开始说话： “那天我其实什么都不想干。第二天我其实并没有去加拿大，而是去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走了一遍，然后飞去了美国。其实我之前在麻省读物理学博士，但是有一天我突然不想读了，就休学四处走走。后来遇见你。我以为女人要的不过的钱和一点用心，这些我都有。我从来没想过会被你这样的人吸引，这么多年，我身边什么样的没有，但是那天你站在流理台切菜时不时回头看嘟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家应该就是这样子。” 人的感情就这样吧，出乎意料，不着痕迹。 彭澍顿了一下，继续。“我想留在你旁边，只是看着，可是慢慢的我不想就那么看着，我想拥有一些，我想那样的你是为我。我连夜驱车带着那么多不确定去看你，你根本连半句都不问我，你不问我累不累，你不说感到，就那么淡淡的带过，我很生气所以就走了，我想着你总是该追来吧，但你没有，一个暑假你没有半点消息。我很生气，但是当你再次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我原谅你了。那个下午，我轻啄了一下在你唇上，激动了一整夜。可是你竟然没半点反应，甚至当什么事都没有过。我很恼火，我彭澍活了27年，这世界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彭澍的情绪突然激动上来，林珊抬头看他，看他正盯着自己，便有低下头去。彭澍看着这样的林珊，叹了口气。不管什么时候，林珊总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置身事外。 “其实平安夜那天我并不是打算要真的对你做什么的。我知道你是个保守的人，在同居和性如此普遍的年头，你竟然能因为一个眼神暗笑那么久。我当时只是想，如果我那样拥有了你，你会不会因为这样就跟了我。就算你不爱，但是只要你在我旁边我就满足了。但是我知道我错了。 后来我去找过陈成，我才知道，我没有自作多情，你是在意我的。我也知道了你要的是什么。的确，我们太不同，你要平静而安稳的生活，你要个普通人。可是为什么你不跟我说，我就是个普通人。是，我的家庭很富有，但是我只是我。”“不是的，”林珊突然插话，“彭澍，我们从小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你的家庭就是那样的，你的过去你的人生是我不能忽略的。” “珊珊，你先听我说完，好吗？”彭澍温和得看她。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既然你想要一个普通人的我，那我就去做一个。我回去波士顿复学，打工攒钱，拒绝家里的赞助，我想要靠自己，给你平凡的人生。可是我想你，不可抑止。于是我就拜托别人帮我拍下你。我还让嘟嘟在你每次去辅导的时候开着视频，那样就能看着鲜活而真实的你。”林珊猛然抬头看他，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嘟嘟都帮他做这样的事，“陈成也帮你了吧？”她看着他。彭澍点头。是啊，要不是陈成，彭澍怎么会看到那么可爱的林珊，早上不肯起床嘟着嘴的样子。 “我攒够钱就飞回来看你，但是我不敢靠近你，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你生日的时候我钱不够，但是我必须要回来，所以就借高息。但是我也只能远远的看你，我在楼下放烟花，你以前说过喜欢。我看到你在楼下愣神，跟陈成说要是有人放给你多好，我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冲过去告诉你，这就是给你放的。” 彭澍站起身，绕到床的这一边，站在林珊面前。“珊珊，对于我的过去，我只能对你愧疚，因为没人能告诉我会遇见你，要是有人告诉我，那我一定为了你守身如玉。我的家庭是我不能选择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爱一个人只是发直内心的。你要一个普通的我，那我就去做，等我毕业，就去找个工作，想其他人那样。”他慢慢的拉起林珊的手，“我知道你受过伤，可是，难到这不再相信爱了吗？就再相信一次。”此时的林珊眼里噙着泪，双手抱住彭澍。 还要在乎什么呢？有一个愿意为了你改变，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还犹豫什么呢？我们一直要的其实不就是这样吗？ “跟我在一起好吗？”彭澍蹲下身，捧着满眼是泪林珊。“嗯！”林珊点了点头。俩个人就这样抱着，不知过了多久。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林珊一下子挣脱了，不好意思的坐直。彭澍楞了一下，旋即笑了，“应该是他们到了。今年顾楠哥一家到这里过圣诞。是我让嘟嘟拖住你的。”林珊一脸错愕，“你连嘟嘟都利用啊！”“好啦，走吧，下楼去。” 彭澍拉住林珊下楼的时候，大家都楞了，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又都笑了起来。林珊被大家笑得满脸通红，用力挣脱彭澍的手，但是彭澍却握得更紧。 “哥，嫂子，今天的晚饭我来。”彭澍就那样一直拉住林珊跟大家招呼，进了厨房。林珊也被拽着进去。 “你会做饭？”林珊满脸怀疑的看着他。“对啊！在波士顿我总是要生活的吧！”彭澍边说边开始了。“那我帮你。”俩人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忙活上了。 彭菲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混世魔王弟弟会像个居家男。四个人在客厅里聊天，之前因为彭澍那样追着林珊跑出去，四人不禁提着心，现在看见俩人这样，就都放下了心。 “林珊是个好孩子，”秦雅欣说道，“尽管我一直拿小澍当弟弟看，但是我还是很担心。林珊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女孩子，所以我怕他是一时好奇，最后再伤了林珊。” 彭菲摆摆手，“我之前也是这样担心的，但是你知不知道这小子这一年都干了什么。他竟然跑回波士顿复学了，自己还找了工作，没有去我当年给他买的房子，自己和同学租了公寓。我爸当时给他送的车也被他卖了，还把钱给了我爸，并跟我爸说不要再给他钱，然后把所有的卡都停了。听我一个同学说他在一家游戏公司兼职给人家研发。而且我有一次去波士顿出差看他，晚上十点多了，他竟然在咖啡馆打工。我当时真是呆掉了。小子长这么大，别说别的就是给我爸妈都没端过水，竟然跑去给人家端盘子。我就问他这是为什么？这小子跟我说，因为林珊要一个普通人，那他就做过普通人。”彭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来这小子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活该也该让他吃吃苦了。所以我还是真挺感谢林珊的，让我们家混世魔王转性。林珊这孩子确实很不一样，从去年第一眼见她，我就有这感觉。” 厨房里，彭澍和林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林珊正在认真的切菜，彭澍就看得出了神，恍如隔世，亦期盼地久天长。两个人像这样，就是生活吧！彭澍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在林珊的脸颊吻了下。林珊顿时红了整个脸。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这样过。之前那一场耗尽心力的爱情，两人也不过偷偷的牵过一两次手而已。 十、两个人 “都是彭澍主厨，我只是帮忙的。”两个人竟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彭菲他们真是瞪大了眼。谁都不会想到彭澍会做出这样的东西。大家纷纷就坐，林珊习惯性的要坐在秦雅欣的旁边，彭澍一把拉住她，一脸不高兴，“你坐哪儿呢？”去年林珊自顾的坐在秦雅欣旁边的场景让他心里难受极了。林珊耸耸肩坐在他旁边，她看出来他脸上的怒色，想到去年，知道他一定是在意的，当时自己确实也太明显了，现在想来还真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于是调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 晚饭后，林珊本要收拾，齐微按住她，“你俩都做了饭了，这收拾的活儿交给彭菲和顾楠，一年到头不做家务的人，今天怎么也得让他们干点儿。”林珊笑了笑。彭澍拉着林珊走开，回了他的房间。 彭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笔记本，顺手打开了投影，播放着林珊的这一年。然后坐在床头。林珊看着他，僵站在旁边。“过来啊，我不会吃了你的。”彭澍看着这样的林珊越发的喜欢着，站起来拉过林珊，让她躺在他腿上，他就那样靠在床头，手上翻着之前那个笔记本。“这是我这一年的日记，其实就是给你写的情书了。我来念给你听好不好？”彭澍低头看林珊。单纯如林珊已经羞得不知怎么办了，这样的相处从未有过，就那么僵僵得躺着，一言不发。 彭澍笑了笑，开始读。。。 一道光照进房间，照在林珊的眼上，她突然觉得很亮，就醒了。不知道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那样在彭澍的腿上睡了一夜，身上盖着薄毯，有彭澍的味道。抬头看彭澍，还是那样靠在床头，一只胳膊环住林珊的肩膀，另一只手垂在另一次，手里是那个笔记本。林珊闭了闭眼，觉得很幸福。 林珊站起来，想让彭澍躺好，于是轻轻地叫他。彭澍其实一直都醒着，只是看着林珊睡的如此安慰，那么难得的时光，他不想叫醒她。“彭澍，你躺下来。”林珊边说边试图去拉起彭澍。“啊！别动，珊珊不要动我，我的腿。”彭澍这么一喊，吓了林珊一跳，忙住了手，“你腿怎么了？”“不要动它，疼，我的腿不能动。”林珊突然想起昨天自己躺在他腿上睡了一夜，他不会都没动过腿吧。“彭澍，你一夜都没动过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叫醒我？”“那个我看你睡得那么安稳，不想吵醒你。”“傻瓜”，说着林珊竟然流出了泪，“我去叫彭菲哥。”说着林珊出来房间，叫来了彭菲他们。说了来龙去脉，彭菲背起了彭澍，“现在只能去医院了。” 彭澍的腿到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因为一个姿势时间常了导致的，医生建议他去做个按摩应该就没事了。林珊站在大家后面，一言不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觉得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很愧疚。看着林珊的样子，彭澍心就疼了。 彭菲安慰了林珊几句，看彭澍没大事，就让大家都回去，留林珊照顾他。因为彭菲也看到了林珊的样子，竟也生出来几分心疼。想着大家都在这难免会增加林珊的心理负担。其实谁都没怪林珊，因为爱情就是这样，真的爱一个人，就算搭上性命也是愿意。何况他觉得其实应该谢谢林珊才对，谢谢她出现在彭澍的生命里，愿意拉住彭澍的手，让他愿意认认真真的生活。 林珊似乎有点被吓到了，大家都走了，她还是愣愣得站在门边看着彭澍。“过来啊！站那干嘛？跟个傻妞一样。”彭澍拍拍床边，示意她过去。“彭澍你为什么要那样一直让我躺着，要是你的腿真怎么样的可怎么办？”林珊坐下来。“我就是不想吵醒你而已，没那么夸张的。要是真废了倒好了，那样我就赖上你，让你负责。”彭澍知道林珊害怕，就逗逗她。“你讨厌，诡计多端的。要不要喝水啊？”“不要，你就坐着。”俩人就那么坐着。 爱情不过就是如此吧！就是为了不想吵醒熟睡中的人，搭上一条腿也是值得的吧！林珊想着，握住了彭澍的手。眼前这个人，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他的过去，他的家庭是他不能选择的，但是他为了她可以做完全不同的人，这样的彭澍，她还有什么道理不努力珍惜。 彭澍的腿当天就没事了。两个人就手拉着手去看电影，在街上慢慢的走路。这个假期两个人像所有的情侣一样，照情侣贴，买情侣手机挂件，吃情侣套餐。林珊觉得很快乐，这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曾经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些场景的，不过那时候的男主角是祁东，现在身边的是彭澍。她突然就对祁东释然了，放下了。 圣诞节的假期一过，彭澍就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林珊去机场送她。“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彭澍低头在林珊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林珊点头。 分开后的两个人只能靠网络和电话联系，互诉衷肠。美国整整比国内晚12个小时，但是彭澍从来都迁就林珊的时间，有时候看着彭澍一脸疲倦林珊很是心疼。但是林珊什么都不肯说，就连一句我想你从她嘴里都不曾说出过，但是彭澍不在意。 林珊有时候会跟陈成抱怨，自己的命为什么这样？两段恋爱都是远远的，当初跟祁东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两人隔那么远，有时候看着学校里一对对手拉着手的情侣，林珊都会很羡慕。可是有什么办法，爱情就那样直直地砸在他们的头上，射进心里，想逃都逃不掉。 十一、裂痕 转眼已经是大学最后一个学期。林珊也开始打算自己的去留。彭澍也问过很多次林珊的打算。林珊说自己其实一直都很想出国去读书，想去很多地方走走看看。彭澍就说，“那好啊，你就出来啊！要不你就到波士顿来。”但是林珊苦笑了：“我不喜欢美国，我想去欧洲啊！”“那你就去啊！”“我哪有那么多钱啊！我可没有本事考到奖学金。我爸妈也不小了，我实在不想花他们的钱了。”林珊以前听师兄说欧洲学校的奖学金很难考到。“钱你不要操心！”彭澍说道。林珊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其实对于要不要出去什么之类的事情他们讨论过很多次，好几次差一点吵起来。彭澍说可以资助她去，他爱她，当然愿意让她过她要的生活。可是林珊不想花他的钱，更不想花他家里的钱。彭澍觉得她没有道理，男人爱女人，就愿意给她花钱，哪怕花得倾家荡产。但是他还是不够了解林珊，骄傲如她，怎么会接受他的钱呢！她希望爱情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物欲。她想要的她自会去努力。 彭澍还是自作主张地做了些事情，他以为女人都应该是这样的吧！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他自作主张帮林珊申请了学校，交了保证金。然后告诉林珊，她可以到德国去念书了。他以为她会高兴。可是他错了。林珊发了很大的火，告诉他，她的事他不要管，她不会去德国读书，让他滚一边去。他气结，他不明白自己一片好心的做了这么多，她半点情都不领。以前那些女人，拿了他送的昂贵首饰，在他面前像哈巴狗一样谄媚。可是林珊却让他滚远一点儿。于是摔了电话，好，我滚，你有种。彭澍拿了钥匙出门，他不知道要去哪，心里一团火，要是林珊在波士顿，彭澍恨不得去撕碎了她，这个神经病女人。此时的波士顿下起了雨，彭澍就站在街口淋着。因为之前有火，再一淋浴，彭澍大病一场。 林珊很气，他以为彭澍总是明白她的，她要的是他爱她，她不要他的钱，她不在乎钱，去不去德国都不重要，她不想两个人的爱情混入那些复杂的东西，但是为什么彭澍不懂。过了几天，林珊想想彭澍也是为了满足她，气也就消了，而且自己也确实有点儿过了。就想着打电话给彭澍，于是摸索出手机打过去。电话半天才被接起，“hello！”是个女人的声音，林珊拿下电话看看手机屏幕，没错啊，打的是彭澍公寓的电话为什么会是女人接？林珊突然抖了一下。关于彭澍过去的种种在她脑海里闪过。轻轻的按断了电话，冷冷得笑了。原来所有的故事桥段都是这样的啊，多烂的梗。才几天，他的公寓就有了别的女人，难怪他好几天不曾联系过她，本来以为他只是气她，现在看来不是吧！ 陈成让林珊打过去好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珊冷笑，“问什么？问他为什么找别的女人？还是听他狡辩？从开始我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什么要是知道会遇见我就一定会守身如玉。我还是真是天真的相信了他。”林珊也不哭，就那样冷冷的笑。陈成无奈的想抱住她，让她哭出来。但是林珊就那样冷冷地笑。 波士顿，彭澍高烧不退，迷迷糊糊了好几天，彭菲知道后，请朋友susan帮忙照顾。所以其实那天在公寓接电话的不过是彭菲的大学同学。那天电话一直响，susan接过电话hello了一声，对方却没有声音。她觉得很奇怪，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就没在意。 林珊就是这样骄傲的，要是换别人也许会打过去问个究竟，她不。她觉得不需要那样，她不想像个怨妇，爱就是爱，没有意外。错就是错了，不要借口。所以误会就这样在两个人生了根。 彭澍烧了几天，把体内那点儿气都发没，也就好了。想想自己竟然这样昏昏沉沉了三天。晚上susan照旧做了饭叫他吃，俩人在桌前吃饭，突然想到林珊，彭澍就问susan这些天又没人找过他。susan早就忘了那个无人应声的电话，说没有。彭澍很难过的低头，这个林珊还真是可以。但是谁让自己爱呢，无奈的摇摇头。饭后送走susan，彭澍回房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上笑开花了的林珊，这张照片是去年圣诞节他们在x市的一个餐厅里拍的，林珊笑得很开朗。他的心突然就疼了，然后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电话那端传来了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彭澍看看表，不对啊，现在x市应该是上午九点多，又是周五，林珊怎么会不开机呢？换打林珊宿舍的电话，嘟嘟几声后，电话被接起来。“我找林珊，我是彭澍。”彭澍急急的说，不等对方问，然后就没了声音，他隐隐能听到对方小声在说什么，然后对方开口，“那个林珊不在，你以后再打吧。”就挂了电话。彭澍觉得胸口闷闷的，不在？怎么可能？要是不在为什么不马上说不在，嘀嘀咕咕半天才说不在。彭澍觉得肯定是林珊不想接电话，也许还在生气。于是他打开邮箱，想写封电邮给林珊。 一连几日，林珊的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宿舍总是吱吱呜呜。彭澍觉得坐立不安，发出去的电邮也没半点反应，就算林珊再气也该过去了呀！她那么强硬的不肯跟他去德国，他一切安排好她竟然没半点感激反而大骂，然后就直接失踪，彭澍心里觉得隐隐的不安，坐不住，定了定了第二天的班机回x市。 十二、凤凰花开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毕业季，凤凰花开的灿烂。林珊就要毕业了，同学中不断的有这样那样的聚会。本就是伤感的季节，林珊更是难以自已，想想这些年，两段感情最后都以失败推场，禁不住难过。她不想听彭澍解释，更不想彭澍像没事人一样跟她装，所以就不跟他联系，电话一直没开过，宿舍电话也不肯接。既然是这样，就干脆一些吧！ 罗宇楠约林珊一起小聚。四年，傻子都知道罗宇楠对林珊那点儿小心思，但是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一开始是因为有祁东，罗宇楠没办法开口，后来知道等他知道林珊已经和祁东分手，打算开口的时候，彭澍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就这样四年，俩人像最好的朋友相处，林珊自是明白罗宇楠，但她从未曾给过他走进的机会。可是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林珊想着就答应了罗宇楠的邀约，俩人就再校外的大排档上喝起了酒。罗宇楠其实今天约林珊是有点儿小目的的，四年了，有些话总是要说出来的，明儿就要离开这里，要是再不说怕是再没机会了。可是偏偏今天最不是时候。有时候真的是想要怪老天奇怪的安排。 林珊本就有那么多压在心里，就顾自的开始喝酒，一杯接一杯，才一会儿工夫，半打酒已经没了，也不说话。罗宇楠觉得林珊不对劲，就伸手拦住，“你怎么了？”林珊抬头看他，两眼通红。“我好的很。”林珊继续喝，像是怄了很大的气要把自己灌死。罗宇楠是知道林珊的，脾气上来比头牛都拧。所以就只能看着。 “我失恋了。”林珊突然停住不喝了，泪珠子啪嗒嗒的就掉在桌子上。絮絮地讲了发生的事情，哭的要背过气去了。罗宇楠有些愣神，他认识林珊四年，也见她哭过笑过，但是现在的这个林珊是他不曾了解的。他起身坐到林珊旁边的凳子上，用手轻轻把林珊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爱了她四年，不计回报的在她身边守着，护着。但是今天，她为了别人在他怀里哭成这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轻轻的拍着林珊。 就好像是剧本写好的一样，这动情的一幕被刚下飞机的彭澍看得完完整整、真真切切。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他一下就掀翻了桌子，林珊和罗宇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珊才将头从罗宇楠肩头抬起，彭澍就一拳打了过去。“啊！你疯了彭澍？”林珊忙站起身要去扶住罗宇楠，一把被彭澍拽住。“哼！心疼了？没看出来啊，平日里装得纯情得不得了，却还这么会勾三搭四的。”林珊被他一席话镇住，但是很快就摔开他的手，“用不得你管。”回身去扶罗宇楠。彭澍简直要疯了，理智此时已经不再，一巴掌打在林珊的脸上，“不要脸。我说为什么你不肯去德国，不接电话，没有音信，原来这边已经有了勾魂的。。。”彭澍之后的话林珊没有听清，但是这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却是真实的。她看着彭澍，突然就发作了，“不要脸？我不要脸？你贼喊捉贼，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倒是先说起别人了。彭澍我告诉你，我林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不像你，口口声声的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你公寓的床上睡过多少金发女郎你最清楚。。。”说着说着，林珊就又开始哭，加上之前已经哭一阵子，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医院急诊室里，彭澍和罗宇楠焦急地看着医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最近精神比较紧张，没有休息好，今天又喝了酒，虚脱了，所以才会昏倒。输点儿营养液，休息几天就好了。”医生看着床上的林珊，慢慢的说道。 送走医生，彭澍回到床边，这才仔细得看林珊，心忽得一紧。林珊原来有点儿婴儿肥，脸嘟嘟得，彭澍最喜欢捏她脸。但是现在的林珊，下巴尖尖得可以看见骨头的痕迹，整个人瘦了很多，躺在床上看着很是虚弱。彭澍心揪得生疼。“你出来，谈谈。”罗宇楠拉了下彭澍，就先出了病房。彭澍看了看林珊，跟着出来。 “有什么事？”彭澍不耐烦的问到。“你好，我是罗宇楠，林珊的同学。废话我也不想说了。我爱了林珊四年。你们的关系我之前也听陈成说过。”罗宇楠顿了一下。彭澍看他，“然后呢。”罗宇楠轻笑了一下，“我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骂林珊那么难听的话，是因为你心虚还是什么？”“我心虚？你有没有搞错？”彭澍觉得很奇怪自己有什么心虚的。“那最好，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你刚才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林珊确实在我怀里哭，但是那因为你。”“因为我？”彭澍一脸疑惑。“是的。她说她失恋了。她跟我说了你们之前因为去德国的事情吵架了，她后来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就给你打电话。但是却是一个女人接了电话。你应该了解林珊，她对感情是个认真的人，而且她最恨的就是这种事情。”话至此，彭澍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那个我哥哥的同学，我们吵架之后我出去淋了雨发了高烧，她受我哥哥之托照顾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彭澍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林珊误会自己了，可是为什么不问呢？就这样顾自的误会着。 “刚才对不起，我们吵过架之后她就没了音信，加上她之前对去德国的事情的态度，然后我坐了夜的飞机就看到你们那样，所以火就不受控制了。”彭澍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对罗宇楠也对自己。自己怎么会那样想林珊呢，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最清楚才对的呀！ “没什么，希望你们俩能好好把事情说清楚。林珊是个好女孩儿，就是脾气拧了点儿，有时候也太敏感了。所以就老是自己受伤。”罗宇楠拍拍彭澍的肩膀，“我先走了。”“哦，好。”彭澍送罗宇楠到了电梯口。“回去吧，林珊现在虚弱，你好好照顾她。”俩人握手道别。 彭澍回到病房，林珊还没有醒。拉了凳子坐在床边，看着这张自己思念的脸庞，忍不住俯身。真是个傻丫头，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压在心里，为什么不质问个究竟？就那么憋在心里，苦着自己。彭澍常常都拿林珊毫无办法。她总是这样子，就算自己心里有千百个不确定，也不肯开口问个究竟。 彭澍看着林珊就睡着了，毕竟那么久的飞机，又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累得够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林珊似乎还没有醒。彭澍起身去洗了把脸，下楼去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林珊已经醒了，看着彭澍进来，就别过脸去，不肯看他。“珊珊，醒了？吃早饭吧，我买了豆浆和包子。”彭澍知道林珊还在误会，所以气他。林珊不回头，也不吱声，就那么扭着头。“珊珊你听话，吃了饭才有劲儿恨我不是？”彭澍逗她。看林珊还是扭着头，彭澍无奈了摇了摇头，“珊珊，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这样。第一我先对昨天自己的表现向你道歉，但是你要知道我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在别的男人怀里，怎么能不怒火冲天，而且你看你之前死都不肯去德国，那天吵架你说话那么难听的，而且那之后你就音信全无，一个电话也不肯给我打。。。”“我打了，”林珊回头，“可是。。。”“可是有个女的接的，对吧？然后你就想是彭澍有了别的女人，对不对？”“林珊咬着嘴唇不吱声。“然后你就觉得是彭澍有了别人不要你的，骗了你，你就恨恨的，也不肯理他。但是为什么你就不能多打个电话质问我一下呢？”彭澍看着林珊，林珊肯跟他争辩，他就很满足了。林珊这个毛病他是知道的，要是林珊不把你当一回事，是绝不会争辩，更不会解释半句。他们第一次在医院里就是那样的。 “林珊，那个女人叫susan，是我哥的同学。那么咱俩吵架之后，我火气很大，在外边淋了雨，就发高烧，我哥就拜托susan照顾我。你打电话就是她接的。你也不吭声，她以为是恶作剧，就没在多说。我没有别的女人，我曾经说过，要是之前我知道会遇见你，那么我一定为遇见你守身如玉，现在我遇见你了，我自然会的。”彭澍看着林珊，“你为什么都不肯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呢？就这样自己给咱俩下了判决，给我扣了帽子。”林珊听着彭澍说这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都只是误会，是啊，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理直气壮的问那个女的是谁，为什么不能像那些女孩儿一哭二闹的要彭澍给个解释，但是林珊就是这样的脾气，能怪谁呢。 “好了。事情都说清楚了。吃东西吧，你怎么这么能糟蹋自己啊，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以后不要喝多了靠在别人怀里哭。”彭澍伸手去拿早点。“那个，罗宇楠呢，你打了人家。”林珊急急的问道，害罗宇楠平白无故的挨揍，林珊觉得很对不住。“哦。他回去了，是他跟我说了这些事情。我已经道过谦了。好了，吃东西吧！” 林珊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就被彭澍带到别墅去了，彭澍每天做好吃的给她，两个人一起听音乐，看书，幸幸福福的过了一个星期。彭澍的假也到了头，送林珊回了学校，自己也去了美国。 十三、一波又起 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原来只是这么小个误会，陈成忍不住皱眉，真想骂林珊一顿，“早都跟你说让你打电话去问问，也不知道你在这怄什么。看看吧，本来就不是什么事情。要是就因为这个误会，你俩就这么掰了，这么好的男人，你以后就悔死吧！”林珊无奈的笑了笑，她不是没恨过自己这个臭脾气，但是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一到关键时候就又犯毛病，连自己都没办法一样。 有了这么一出，彭澍才意识到林珊有多倔，多敏感。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了解林珊。但是一辈子那么长，他会努力的去了解。 眼看着就要毕业了，陈成在家乡找到了工作，所以提前回去了。其他的两个人同学也都找到了工作，去了外地，宿舍只剩下林珊，其实林珊在x市已经找到了工作，其实林珊是不想留在这的，她喜欢的是祁东去的那个城市。但是因为彭澍，她还是想留下来。她想彭澍一家虽然移民加拿大，生意大多在国外，但是毕竟老家在这里，大部分的亲戚朋友也都在这，而且彭澍一直为了她要做普通人，不受家里资助，那么她是不是也该为了他留下了呢！ 想想有些日子没见嘟嘟了，还挺想的。因为大四下学期要忙毕业，要忙论文，事情特别的多，加上嘟嘟今年要小升初功课比较多，所以林珊介绍了自己的一个师妹顶替自己去当嘟嘟的家庭教师。林珊决定去看看嘟嘟。因为是周五，林珊看了看表，时间刚刚好，于是决定去学校接嘟嘟。 嘟嘟一眼就看到了林珊，冲过来抱着林珊，像个无尾熊一样。“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啊？”“姐姐一直在忙学校的事情，这不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了。”说这些的时候林珊心是虚的，因为之前跟彭澍闹了那么一档子事，彭澍跟顾楠一家的关系，所以她不想见到跟他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嘟嘟一进门就大喊，“妈妈，姗姗姐姐来啦！”林珊跟在她后面，秦雅欣忙站起来招呼，“林珊，快进来。”进了客厅，林珊才发现客厅不只是秦雅欣，还有一个25岁光景的女人也在。“珊珊，这是舒雅，顾楠他们院子的老邻居，从小跟顾楠他们一起长的。舒雅，这是林珊。”俩人点头寒暄。舒雅注意的看了林珊，林珊觉得很别扭，但是也没在意。“前一阵子因为学校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来看嘟嘟，今天正好是周五就去接她下学了。”林珊不好意思的解释着，因为顾楠一家待她不薄，所以自己这么久不来看看，自己都觉得有点儿难为情。其实上次他们的事情秦雅欣是知道的，彭澍突然从学校跑回来，假都没情，学校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所以就通知了彭菲。彭菲知道十之八九跟林珊有关，最后联络到彭澍，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彭澍尽快回去学校。顾楠一家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倒是没有怪林珊的意思，毕竟要是俩人真的分了手，林珊再来也是会尴尬的，所以就很理解林珊了。 三个人坐在客厅聊天，秦雅欣问了林珊毕业的去向。“哦，我在这找到工作了，7月初就去报到了。”“你会留在x市，我记得你之前说不喜欢这里的呀！哦！我知道了！”秦雅欣像是误导了什么，对啊，可以不喜欢这里，但是喜欢彭澍就可以了呀。林珊被秦雅欣这么一说，脸都涨得通红。秦雅欣看着害羞的林珊，觉得这个孩子真好，彭澍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儿，真是他的幸福。 话题最终还是扯到了彭澍身上，“彭澍哥再有三个月就拿到博士学位了”舒雅冲着秦雅欣说到。“是吗？哦！”秦雅欣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状况说到彭澍。舒雅和彭澍的那些事她是知道的，舒雅和顾楠、彭澍原来是一个大院子的。舒雅小彭澍两岁，从小追着他们屁股后面玩儿，彭澍也算是挺照顾她的，把她当妹妹看，但是舒雅可不止是想要当妹妹那么简单。这么些年，也一直都没放弃过。彭澍身边女人不断变换的日子，舒雅也还是愿意等，她相信彭澍总有一天会累，那么她愿意等他累了，回去找她。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彭澍没有累就遇见林珊了，所以就不可能回去找她了。 林珊自然也不知道舒雅和彭澍有这么纠结的过去，于是就接了话，“对呀。他也是今年就毕业的。”说着就想起了两个人最近一直争吵的事情，想着舒雅是小时候他们小时候的邻居，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起了俩人一直吵架的事情，“我原来一直想出去读书，但是我不想再花家里的钱了，就想先工作几年再出去，但是彭澍非得要我今年毕业就直接出外，说他来解决钱，可是雅欣姐，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花男人的钱，我总觉得爱情里要是扯进钱来，就总好像变了味道。所以我们就为着这个事情一直吵了好多次，头都疼了。”林珊就这么说出了，还为难的看着秦雅欣。秦雅欣知道这个时侯什么都明白了，回头看了一眼舒雅，舒雅脸都变了色。林珊看秦雅欣看舒雅，自己也转脸去看舒雅，竟吓了一跳。“你是谁？彭澍哥为什么要供你去德国？”舒雅瞪着林珊，倒是把林珊问楞，无助得看秦雅欣。“哦，舒雅，我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个是你彭澍哥哥的未婚妻。”未婚妻？秦雅欣这么说连林珊都楞了。“你骗人，彭澍哥哥怎么会娶别人。”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珊珊姐姐，paul叔叔说想看你，你快来。”嘟嘟在房里喊林珊，林珊坐着发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舒雅已经冲进了嘟嘟的房间。电脑那头的彭澍一看是舒雅，脸上抽了一下。看到舒雅后面的林珊时，急急地想解释什么，林珊摇了摇头。舒雅指着林珊问彭澍，“彭澍哥，她是你未婚妻？”“是啊！舒雅，之前一直说带她去看你，但是哥哥上学太忙了，每次回去时间就总不够用，等下次哥哥回去了跟珊珊请你吃饭。”彭澍强作笑脸。“你混蛋。”说完，舒雅跑了出去，留下愣在那里的林珊和嘟嘟。“珊珊，那个，你不要误会，我，她，哎呀，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彭澍急急地解释。林珊被今天这场意外的变故惊得还没有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屏幕里的彭澍。彭澍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自此上次的事儿以后，彭澍最害怕再给林珊造成哪怕一点儿误会。“珊珊，我还要去上课，这件事情我请雅欣嫂子给你解释。你要相信我。”林珊就那么愣愣的看着视频窗口黑了。 舒雅跑出来的时候秦雅欣就再嘟嘟的门外，她从来都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看舒雅跑出来，她忙追着舒雅，“舒雅，你听嫂子说，你这是要干嘛？”舒雅拿起衣服走了，出门的时候恨恨的摔了门子。秦雅欣没有追出去，其实彭澍不喜欢舒雅，这谁都知道，她也不知道今天这样的局面到底要怎么安慰舒雅，是要她面对现实还是告诉她彭澍不是认真的呢？彭澍爱林珊这大家都是清楚的，这两年彭澍的改变大家都是看得出来的，何况林珊又是这么好的女孩儿。可是也不能就跟舒雅说让她面对现实啊！ 正在秦雅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彭澍。“嫂子，我是小澍，那个。你帮我跟林珊解释一下这些事情吧！千万不要让她误会。”“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跟林珊说的。”秦雅欣合上手机，进了嘟嘟的房间。冲嘟嘟挥了挥手，“妈妈有事跟姐姐说，你先去外边看电视好不好？”“好。”嘟嘟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了门。 “林珊，”秦雅欣坐在林珊身后的床边。“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脑子也是乱的，但是你还是必须听我说。在说所有这些之前，我能肯定一点就是彭澍是爱你的，很爱，超出你能想到的。”林珊回过身，和秦雅欣面对面坐着。“这个还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舒雅和顾楠、彭菲、我，我们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孩子，她从小就是个小跟班。彭菲的妈妈因为喜欢女孩儿自己又只生了两个秃小子，所以对我跟舒雅很好。后来舒雅就喜欢上了彭澍，我那时候跟顾楠好。”这个林珊是知道的，彭澍跟他讲过秦雅欣和顾楠是青梅竹马的恋人，那时候她还很羡慕呢。可是彭澍从来没有提过舒雅。 “但是彭澍一直把她当妹妹看，这个我们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彭澍一直也算很疼她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大家就长大了，我跟顾楠结了婚。其实彭菲家从祖上就是生意人，后来彭菲的爷爷就去了国外，生意做得很大，彭菲的爸爸当年因为这个事情文革的时候还挨过整。后来改革开放，彭菲的爸爸也做生意，再后来跟他爷爷就联系上，一家人就都移民了。彭澍也一直就过得乱七八糟的，我们本来都以为慢慢的舒雅就能放下了。可是就算彭澍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的时候，舒雅也都觉得彭澍累了就会回来找他，所以就一直等。我们也都劝过她，可是她不听。这都老大了也还在那儿等着，我们看了也心疼，可是感情的事儿是这样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以前彭澍那样的时候都没跟她怎么样，现在你俩好，彭澍自然是不会对她有什么的。” 秦雅欣看林珊没有半点反应，只好继续说下去，“其实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想到你会跟彭澍走到一块儿，那个混世魔王，我们都没指望他能安安定定的做回人。后来看着你们俩就这样一路走来，我真的是感叹爱情的不确定和不预知。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也都很喜欢你，而且我们一直都特别的感谢你，感谢你出现在那个混世魔王的生命里，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林珊，也许彭澍有过很多不堪的过去，可是谁没有过去。他曾经很懊恼的跟我说过，说要是知道会遇见你，他之前一定不会那么过生活。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不能改变了，那就试着忽略吧。他现在爱你，不就够了吗？”秦雅欣说了这么多，林珊还是一言不发。秦雅欣是了解林珊的，况且今天这事发生的也有点儿突然，就站起身出去，留林珊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林珊坐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舒雅愤怒的脸。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思想是乱的，她要想一想。于是起身，决定回去，她现在需要一个人认真的想一想。 秦雅欣看林珊出来，“雅欣姐，我想回学校去了。”林珊跟她道别，就径自到门口去穿鞋。“哦，好，那你路上小心，不要在外边待太晚。”秦雅欣知道此时林珊的心里肯定乱极了，就由她一个人走了。 十四、一封信 出来顾楠家，林珊并没有回学校，而是打车去了彭家在郊区的别墅。她其实胆子很小，那阵子自己生病，彭澍带她到这儿来住的时候，她都不敢一个人。但是今天她一个人来了，上次彭澍走的时候给她留了钥匙。她上了二楼，进了彭澍的房间。屋子里还是挂着她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后来他们俩在一起后照的合影，打开投影，放她的还有两个人的录影。竟然有点儿恍惚，录影里两个人笑得多快心，他喊她，呢喃说着情话。可是这一切突然就变得好遥远。 她蹲下来，靠着床坐在地上，想着和彭澍了这几年。大二的时候因为给嘟嘟当家庭教师而认识了他，后来就慢慢熟识，大二的暑假他连夜驱车去看她；大三的秋天，他在山上吻了她；那个圣诞节他喝醉了褪光了她的衣服却什么都没做；他消失的这一年其实一直在她身边；他为了她回去读书，拒绝家里的援助；他为了她放弃了奢华的生活；他为了不吵醒他而那样僵坐了一夜，第二天腿都不能动。。。他为了她做过那么多让她无论何时想起都会感动得要哭的事。他是爱她的，这一点她相信，也不怀疑。可是，光有爱就够了吗？ 他为了去德国的事情跟她吵得天翻地覆，他不肯理解她对爱情的那份坚持，自作主张的替她安排一切。因为他有那么富有的家庭，所以他从来都是只要自己认为是对就一定要做，强迫别人接受。她可以忽略他的家庭，可是她没办法忽略那样的家庭给他带来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他不可能真的就那么跟家里断了关系。他是富家子弟，这是事实，是谁都不能改变的。她不知道他的强权还会为自己安排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场爱情里坚持的那些纯粹还能不能继续。 她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误会他，因为他有那么乱七八糟的过去，所以只要一点点，她就那么容易想到。虽然自己也跟自己说过很多次，那些过去是谁都不能选择也不能改变的，但是她却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今天是舒雅，下个还有谁，她不知道，她更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面对这些未知的女孩儿，却直面他的那些过去。 这样的彭澍纵使是她爱的，但也是她承担不起的，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放手。就那样坐了一夜，做了这个决定。 第二天，从彭澍的房间带走了那本彭澍写给她的日记，林珊将钥匙放在餐桌上，离开了别墅。回学校收拾了东西，办好了一切手续，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寄去波士顿，买了一张去a市的车票，悄悄的离开。 四天后，彭澍收到了来自x市的信，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那是林珊的信。这一个星期他过得煎熬极了，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焦躁不安过。那天的事情之后，林珊的电话就不通了，他打给秦雅欣，问究竟，秦雅欣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她劝他给林珊点儿时间去整理，毕竟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林珊总是要回回神儿的。彭澍就只好按着秦雅欣的意思，只给林珊发些短信和电邮。但是林珊全无回复，他揪紧了心。 迫不及待的打开信： 彭澍， 和你认识的这些年，好像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什么，哪怕只言片语。想想还真有点儿惭愧呢！今天就补上之前的吧！ 昨天我在别墅坐了一夜，想我们的这些年，我知道你是真的用心的在爱着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不傻。而我对你其实也早动了心，只是我们太不一样，你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些人太不一样。所以我本能的回避着，因为我不能确定你的真心。但是你没有放弃，坚持着，所以我也终于愿意不管不顾的爱一回。 和你在一起是时光其实并不是很多，但是却都很甜蜜，所以对于你愿意爱这样的我，我很想说谢谢你。 舒雅的事情确实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你曾经跟我讲过你的小时候讲过顾楠哥和雅欣姐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还有舒雅？我不知道在未来，还会有谁。 还有上一次我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误会你？我曾经试着努力的去忽视你的过去，跟自己说过去的不可选择。自己不也有过那样一段感情吗！可是你知道吗，这个很难，那是我们没办法忽略的，所以只要是一点小事，我就容易去想。 你安排我去德国读书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想给我惊喜。可是彭澍，你了解我吗？对我好的生活是不是我要的呢？这些你有没有想过。我最害怕爱情里掺杂进哪怕一点点的物欲，我想爱情纯粹，我们爱的就是最本真的彼此。可是你不懂，你以为你该给我全世界，可是我要的其实没那么多。 有些东西我们终还是逃不过，也抹不掉。所以我选择离开。我带走你写给我的日记，我会一辈子记得在美丽的年纪里，有这样的一个你爱过我。你也要好好的过生活，你一定会遇上最适合你的她。 不要找我，我既然决定躲开，就不会让你找到。 爱来过，谢谢！ 珊 十五、a市的天空 人生常常就是在一瞬间就拐了弯。林珊的人生就是在那个毕业季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一个人来了a市，没有熟悉的人，完完全全的陌生。像所有初入社会的新人，到陌生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找房子住，应聘新工作。一样样的过来，忙碌取代了一开始的茫然和不知所错。林珊终于在这个城市有了新的生活。 因为知道彭澍就算挖地三尺也一定会找她，林珊不和那时候的人联系，甚至连父母也都是只接到过她报平安的消息，而不知道她确实在哪里。毕业所有的东西都是委托了中学时候的好友去学校办理的，因为她写了书面委托，所以都很顺利。林珊像个迷一样从大学的那段人生中消失了。连陈成都觉得很恍惚，是不是曾经认识过知心的林珊。她以如此决绝的方式消失在那段人生里，因为林珊知道，哪怕一点点的动摇都有可能万劫不复，她不要。 林珊在a市没有干本专业，也许是潜意识的想要逃避过去。应聘到一家跨国公司，从前台秘书干起，对于过去三缄其口。本就是淡漠的人，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大家都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儿神秘。但是好在工作勤勤恳恳，所以也就没人再去刻意关注她的过去。 这世界其实还是有些公平的，她的工作表现还是得到了肯定，进公司一年后，顺利的升职加薪，进了行政部，做小小的主管。这样的生活林珊很满意，能体现价值的工作，不菲的收入，忙碌的生活。 尽管在偶尔闲暇的午后，楼道里闪过的背影，会让林珊想起彭澍，想他过得好不好，但是对于过去，林珊总还是能平静了一些。放下何尝容易，如果你曾经爱过，定然会懂，不是说忘就真的放下，只是努力不去想起而已了！有些成长就是在一次次的彷徨心伤后悄然的来临，褪去青涩的林珊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公司招聘新人，作为协助部门，林珊被派去协助人事部参与新人面试及培训。人总是会被和自己有一样眼神的人吸引，林珊就是被常铮那双执着的眼睛吸引的吧！其实在众多应聘者中，常铮是不具有多大胜券的，论文凭，论经验，他都是在人后的，但是那双干净而坚定的眼睛一下子就看进了林珊眼里。这样的常铮和当年孤身一人来a市的自己有多像，所以她相信这个男孩儿一定可以成功，于是她利用自己仅有的名额把常铮招进了行政部。 能被录用，常铮是很意外的，自己没有什么优势，对于自己他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认识的。所以对于当即拍板留下他的林珊他是感激的。跟林珊去人事部门办了入职就开始了新的工作，因为心怀感激，所以工作起来分外努力。 慢慢熟悉后，常铮从同事的嘴里知道了一些林珊的事情。进公司不过一年多的林珊能升到这个职位，肯定不止有两把刷子。单身，公司众多男性员工的眼中猎物，却和每个人保持着淡漠的距离。而且连总经理季卫东都献过不少殷勤，可是她却不为所动。这样的林珊对谁都是个迷。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就是因为好奇，常铮终于还是陷入了职场雷区。办公室恋情是不适合外企的，尤其是林珊还是他的前辈，有知遇之恩，可是爱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即使你明知道是火，却还是要去做飞蛾。 十六 心里住着个人 在别人眼里，常铮追求林珊是件有点儿自不量力的事情。林珊在公司的这一年多，追过她的人也算是林林总总的，有公司高层，有海龟客户，有青年才俊，包括女同事口中的钻石王老五季卫东，但是林珊却都委婉的拒绝了，所以公司的人都猜测林珊不是受过伤就是有爱的人。慢慢的，也就不再有人自讨没趣了。 又是周一，所有上班族讨厌的日子。例会没意外的准时开始，平淡无奇，老总布置了新的工作，也许对于研发部门或者是销售部还算是新的，但是对于行政部门也无非还是老样子，这一周和每一周没有不同。回到办公室，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束百合。林珊有点儿吃惊，玫瑰收惯了，突然有人送百合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事情。没有卡片，林珊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要不要插起来？”常铮随她进办公室，“你喜欢百合吗？看起来不错，是不是爱慕者啊？”“哦不用了，八卦上司是大忌。你把花拿出去分给大家，给我留一支就可以了。”林珊坐在桌前，开始整理资料。常铮愣了一下，没想打林珊就这样处理了他费尽心思的花。看林珊不准备再跟他啰嗦，只好拿了花出去，摔给了林珊的秘书，“主管说分给大家的。” 其实对于自己喜欢上林珊，常铮也是挣扎过的。林珊什么样的姿色，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识过。他常铮论长相最多算是长得合理，论家世，根本都不算有。论个人，他进这家公司还是林珊的提携，严格来说林珊算是他常铮的师傅。想来，没有一条可以支撑他爱林珊，可是爱要是能说清楚个一二三的话，还是爱吗？ 日子波澜不惊的继续，常铮努力保持着接近林珊的姿态，名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常铮的那点儿心思，何况聪明如林珊。但是她能说什么呢？爱，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太陌生和遥远的事情了。那个人过了那么久还在心里的那个位置上不肯退场，还有谁能够进得来呢？ 转眼已是一年的圣诞，想想林珊已经来a市两年半多了。尽管每天奔走在这个城市，但还是很陌生。如果你没有心思去融入一个城市，那么不管过来多久，都只会陌生的。 大街上都是圣诞气氛，商家为了把握这个购物季费尽心思。减价促销的条幅到处都是，很是热闹。林珊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绚烂多彩，突然想下车走走。于是喊司机停车，下了的士。正犹豫要往哪边走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拿出一看，是常铮。“领导啊，在哪里呢？”常铮的声音有些试探，也有些不确定。“在梧桐路上呢，打算逛逛。”“一个人？”“是啊！”“那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一起吃个饭吧！”林珊刚想拒绝，电话已经断了。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也好，所有的事情都得要有个结果。发了短信给常铮，约在一家自助餐见。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圣诞气氛的影响，林珊吃的很轻松，和常铮聊了很多。两人漫步在梧桐街，竟有几分浪漫的感觉。常铮看着这样的林珊，心里顿时柔软了许多。平日里那个温和却冷淡的林珊，今天却像个孩子一样，为了自己讲的毫无建设性的冷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突然伸手握住了林珊的手，这辈子就这双手，这个人，该多好。林珊微微怔了一下，没说什么，任由他继续握着。常铮的心思从一开始林珊就是懂的，可是常铮不开口说什么，林珊也只能沉默，不着痕迹的疏离。 见林珊并没有甩开自己，常铮嘴角轻轻的扬起了几分。“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林珊指指不远处的长凳。“好”常铮拉着她走过去。 “常铮，知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会留下你？”林珊歪头看常铮，手适时的抽了出来，“因为你眼睛里有一种坚定的东西，也许是理想，也许不是。但是那份坚定让我相信，你是个忠于内心的人。”林珊似乎并没有打算听常铮的回答，自顾的说起来。“这世界有背景，有资历的人很多，但是肯忠于内心的人有几个呢？所以我相信这样的你，一定会做好。”林珊撩了撩滑下的碎发，“你对于我的喜欢，我心里是清楚的，尽管我不能确定这喜欢是不是含着感恩的成分”“没有”常铮急急辩解。林珊微微笑，“对于我自己被你喜欢，这个我是能理解的，毕竟在你之前也有过人试图靠近我。但是，很遗憾，在我心里有一个人，住在那里不肯退场。”“那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结婚？”“不知道，当年是我选择离开，所以这些年我们没有联系。他是个优秀的人，有着很好的家世背景。当然这些都不是我爱他的原因。也许应该说就是因为这些才是我不愿意再爱的原因吧。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对于那样的他，算是有些卑微吧，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本以为很难开口说过去，但是就那么自然的讲起了和彭澍的那些过往，以为自己已经淡忘，却发现连那些细节都那么清晰。林珊淡淡的描述了和彭澍的爱情。 “你就是因为他家世殷实，背景显赫，就那样放弃了？因为他有过的那些曾经就不愿意相信他对你的爱？”常铮看着林珊的眼睛，想不通为什么别的女生梦寐的所谓豪门，却成了林珊逃避的原因。“是吧！你是不是觉得我过于矫情，过于自以为是了？”林珊无奈了笑了笑。“你不是自以为是，你其实是自卑。我以为林珊该是个自信的女子，没想到你骨子里竟有这么自卑的因子。其实你不懂爱情。爱情是这世界唯一不讲条件的东西。就好像我爱上你。尽管在很多人眼里我常铮喜欢你林珊，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的条件差你那么多。但是我不那么认为。我爱你，和你是谁，你有什么没什么关系。如果你什么都没有，一无是处，那我也爱上的是你。但是你什么的都有，我也还是可以爱的。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人说什么和我无关，如果幸运的是你也爱我，那么是最好的结果。但是现在看来我不够幸运，那又有什么，我还是爱着，和谁都无关而已。”林珊没想到常铮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常铮不过是世间男子，有爱，有卑微，有虚荣。但是她错了，这个有点稚气的男子对于爱，比她理解的更深刻。 “林珊，现在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但是这不能阻止我爱你，如果幸运，有一天你心里的那个人会突然退场，我也许可以讨到一个位置，如果不幸，那也没什么。至于你，我想也该像我这样吧。回去找他，或者等着他来找你，爱终归是无关贫富的东西，人这辈子得要多幸运，多难得才能遇见能绊住你心的那个人呢。幸运的话，再遇见他，我希望就如你所说终于内心，；如果这辈子他再没出现过，那么就试着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而我，希望你不要赶我走，在彼此身边做个好朋友。”常铮伸出手，林珊亦伸手握住。“好，做个好朋友。” “我送你回去吧！”常铮拉起林珊，走到路上招手拦了的士。两个人一路沉默，看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林珊突然觉得释然，对于爱，有了不同的理解。 十七 我回头看见的是不是你? 林珊就是一瞬间在彭澍的世界消失了，彻底的让人怀疑。他去过她的学校，去过她家，找过他知道的她认识的人，但是她就是消失了。活到今天的彭澍突然有了无力感，在彭澍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他办不到的，可是自从认识林珊，似乎让他心有余力不足的东西越来越多。 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彭澍相信一句话，“如果两个人注定是要相遇的，那么他们走的每一步都肯定是朝着对方的，不偏不倚。”彭澍相信林珊就是他命中的这个人。 顺利的从斯坦福毕业，找工作。没有去家族的企业，而是选了一家通讯公司，做维护，因为这样他可以去很多次城市，可以找到林珊，他始终相信。 又是出差，和每一次没有不同，这两年穿梭在中国的大大小小的城市，已经习惯了在飞机上看各个城市，习惯了在陌生的街头需找魂牵梦萦的那个背影。飞机降落在a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走出机场，彭澍抬头看看天，没有希望，因为已经不敢失望了。这个城会不会有她？这个疑问在飞机每一次降落的时候都会萦绕在脑中。 “彭总工，这次咱们除了维护系统，还得参加合作单位的一个活动。”秘书在前坐汇报工作，“这个活动本来吴总要参加，但是临时走不开，所以就让你代他出席。”看彭澍眉头微皱，秘书知道他很讨厌那些商业活动。“哦，好吧！”彭澍犹豫了一下，想想正好也见见季卫东，于是答应了下来。“先去设备站，检查完了回酒店休息，明天白天放你一天假，四处逛逛吧！晚上一起去那个酒会。”“哦好，知道了！”秘书吐吐舌头。跟了彭澍两年，对于他的一些习惯秘书是知道的，彭澍从不参加活动，尽管在公司两年已经成为了首席工程师，明明可以不需要出差，却每一次都亲力亲为。不管到哪里出差都一定要空出一天在马路上没有目的的瞎逛。因为彭澍一向话不多，所以尽管小秘书已经跟了他两年，却不并不熟络。秘书很好奇，却也从来不敢问。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拜这位总工所赐，自己每次出差都可以有一天假期，像旅游一样，也挺美的。 检查完设备，已经是清晨了，彭澍和秘书了回了酒店，简单吃了点东西就上街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像铁打的一样，常常是连夜检修完设备第二天就能神采奕奕的上街。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随便在街上穿梭，像是遵照命运指引一般，不知疲倦的穿越大街小巷，尽管一开始就知道会一无所获，但是还是会坚持着。 晚宴是合作单位组织，主要是一些相关的企业。彭澍一直很讨厌这样的场合，千篇一律的笑脸，没有诚意。但是因为组织单位是好友季卫东的，来了a市还没有跟他见面，就趁酒会见见。秘书换了新买的晚装，作为女伴陪同彭澍出席。尽管跟着自己已经两年多了，但是对于这个秘书彭澍从未注意过，当年之所以选她当自己的秘书，其实就是因为她那双和林珊有几分相似的眼睛。 有人说过，男女在一起，会被彼此身上的荷尔蒙迷惑，然后记住对方的味道。即使过了生生世世，那个味道还是会很熟悉，所以当林珊走进会场的时候，彭澍就嗅到了。 林珊作为主办方的策划出席了这场酒会。多狗血的情节，他费尽心思的找，她竭尽全力的躲，却在这样一个没有真诚的场合遇见。不知道该迎上去问声“好久不见”还是应该走开，当做不见。脚像被钉在了地板上，无数次的想念，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里回忆的那张脸。 彭澍看着缓缓走近的林珊，心里一下子漏了拍子，这个让自己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的人啊，这个已经快要绝望的人，竟在此刻正正的站在那里。彭澍恨不能扑上去。但是还没等他扑上去，那个人已经飘然步上了主席台，一脸无关风月的笑开始了酒会。 “好年轻啊！听说这个副经理很不一般呢，才干了两年就做到了领导层，而且人看上去淡淡的，心气儿高着呢！”一旁的秘书没有觉察彭澍的变化，站在一边小声的跟彭澍说。因为习惯了彭澍冷清清的样子，秘书也没太在意，只是调皮的啧了啧。 多少思念和寻找，多少忍耐和逃避，两个人隔着那么多看向彼此。林珊作为主办方代表站在台上讲话，眼里却只有那个人，不知道自己说了，只是职业性的保持了微笑，说着这个场合该说的话。一片掌声过后，林珊终于无意识的下了台，不知道要往哪儿走。侧身向会场偏门走去。 “还要躲吗？”身后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温度，却透着祈求。林珊回头，抿抿嘴，那么多话，却只哼了一声。“不是，那个，我得去后面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我是今天主要负责人。”实在不知道要跟彭澍说什么，害怕一不小心那些纠结和思念就会不受控制的娓娓道来。“看来林小姐很忙哦？”这样的彭澍是陌生的，林珊只能低头等待着一场未知的风雨。彭澍一个大步上去抱住了她，这个日思夜念的人啊，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就这样拖着林珊出了酒店。 十八、不想再追究 彭澍带着林珊回了酒店。一路上两人无话。总是要谈一谈吧！林珊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知道要从和谈起。彭澍的冷淡刺激了她，这样的彭澍是她不熟悉的。见识过他的不讲理，见识过他的不可理喻，见识过他的强硬，见识最多的当然还是温情脉脉，可是冷淡的彭澍让林珊心惊。 关于再见不是没有设想过，也曾经矛盾过：想着也许彭澍另寻了新欢，再见时挑挑眉对林珊讪笑，不过是一场年少轻狂。这样想着的时候林珊就会哭起来，可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他还念着她，要重修旧好，那自己是不是也太矫情的可以了。自己当年的出走就真的不过是场笑话了。就是因为爱着，所以才这般矛盾。林珊对自己最不了解的就是这一点，其实不过就是个矫情的人，还总看不清。常常要抱着那些其实有点儿可笑的念头，还振振有词。可是怎么办，彭澍就是爱上了这样的林珊，爱上了这样的矫情。 彭澍拖住林珊进酒店的时候，忍不住侧面看了看她，还是那副样子，心里其实可能已经翻江倒海了，可是一双眼睛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小嘴嘟嘟。彭澍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亲上去，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珊跟这彭澍进了房间，还是不肯说话。心里已经过了几百遍台词，不管彭澍说什么，她就只要答还好，不知道，或者干脆不出声。 “要喝什么？”彭澍打断了林珊的胡思乱想。“哦，水吧！要不算了，不喝也没关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坐在沙发上的林珊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的大脑能正常思考。 看着对面沙发上一副“要杀要剐随你”模样的林珊，彭澍心里还是揪了一下。这两年已经把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儿打磨的出具女强人的姿态，但是卸下那些伪装，她也不过还是那个小模样。“你还真是狠心。”彭澍开了口，“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但是找不到，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不过你还是不如老天爷，呵呵，老天爷看来还是不想帮你吧！今天要不是因为要见见东子，就是你们老总季卫东，我也不会参加这个酒会了。看来我不光要谢谢老天爷，还得谢谢东子。“林珊自知理亏，当年自己要逃避不过就是为了保全自己，所以现在打定注意，不管彭澍说什么她都低头不语。 似乎是不想纠缠于这些年，彭澍没有再问林珊为什么当初要走，那封信他看了很多遍，还是了解林珊的，不过就是小女孩儿的小矫情和不确定罢了。说到底，林珊还是怕受伤而已，既然她怕，自己就给她安全感好了。这样想着，彭澍便没有再多问这两年林珊的生活，起身坐在她旁边，从她随身的手包里拿出电话，输入自己的号码，“这是我的电话，我来这儿出差，后天就得回去，回去我就申请调职，常驻这里。你的工作我看还是不错的，估计你也不想换，那就在这边好了。然后我回来就搬你那去。”林珊瞪大眼睛，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关于合适不合适的话要说，没想到彭澍全未提起，就那样忽略了这两年。“那个，我们。。。”“我们什么，你是我女朋友，我们当然要在一起，我不喜欢异地恋，你肯定不愿意走，那我当然要调到这里了。你不是想着分手什么的吧，我告诉你，你当年一走了之我可没同意分手。所以你林珊还是我彭澍的女朋友。我彭澍要的，没有得不到的道理。”彭澍有点儿气，心想大爷我都不计较了，你还哼唧什么。 林珊看彭澍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就不敢在去碰触了。而且说到底当年也是自己的不对。不管为了什么，是自己一声不响，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彭澍。以她对彭澍的了解，这时候还是不要再去惹他比较好。 “你去洗个澡吧，我给客服打电话给你拿换洗衣服。这套晚装穿着估计不怎么舒服吧？”彭澍解了领带进了卫生间给林珊试水。“那个，我还是回去吧，明天。。。”林珊怯生生的说。“林珊，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彭澍恨不能把林珊揉揉赛兜里。这个女人为什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让自己一下子就崩溃了。 “水好了，今天你就住这，你大可放心，我当年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彭澍恨恨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我睡沙发，你睡床。” 林珊慢吞吞的洗过澡出来，换洗的衣服已经在摆在床头，彭澍坐在沙发上摆弄遥控器。“我洗好了，你可以洗了。”彭澍没有答话就钻进了卫生间。 一夜未眠的两个人，彭澍在沙发上的一夜辗转，林珊在床上听的清清楚楚。一时摸不着头绪，这算什么，自己那么辛苦的到这里，开始生活，他什么都不说，都不问，就抹杀了自己做的那些努力。可是心里却又是甜蜜的，他没有怪她，没有计较。他辛苦的追爱千里行，他没有爱上别人，没有跟她说当年不过是年少轻狂。这样矛盾着想东想西的林珊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无礼取闹了。爱情不过就是你情我愿，未来那么远谁能保证什么。一开始那些不确定，那些逃避现在看来无非都是自讨无趣吧！真诡异！这两年自己无数次的说服自己忘记那个人，无数次跟自己的对话，可是他一个拥抱，一句狠话，就让自己否定了自己。算了，生活本来就很累了，也许常铮是对了，何必为难自己呢！ 如果林珊能预见未来，那她当年一定不会那么无聊的矫情的写那封信，然后远走他乡。 十九 总有人要离开 彭澍言出必行，而且行动迅速的调了职。以最快的速度在a市扎根。虽然开始说了要搬去林珊那里，不过是说说罢了。对林珊的了解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对于他的种种行为，林珊一一的配合，但是毕竟林珊曾经说走就走过，那样的两年彭澍是真的怕了，所以还是不要再刺激她比较安全。彭澍于是就住在了公司的公寓里。 像所有普普通打拼的情侣一样，两个人辛苦的工作，约会。拥着林珊在a市的大街上穿行，彭澍终于可以轻松的呼吸，安慰的入睡。 “明天不用加班吧/？”林珊一边看着文件，打电话给彭澍。“应该不加班，周末了”彭澍翻看着自己的行程，“有事？”“恩，那个我想介绍常铮给你认识，我在a市的好朋友，请他到我那吃饭。”林珊没有跟彭澍提过常铮追求自己的事情，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说这些来打破两人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生活。“好的，我下了班直接过去，今天要加班，就不陪你吃饭了。明儿见。”“好”林珊放了电话，看看外间埋头格子间的常铮，觉得很温暖。是这个大男孩教会自己爱无关其他。而且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是件温暖的事情。 “让常铮到我办公室。”林珊拿起内线打给秘书。“是”。不一会常铮进了办公室，一脸迷茫的看着林珊。“呵呵，不用紧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请你吃饭。”“哦？好啊！不过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怎么，想弃暗投明了？”“去你的，那个。。。”林珊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顿了一下，“介绍个人给你认识。”看着林珊的表情，常铮明白自己不用在等了，也不用在挣扎了，一定是那个人。“你们遇见了？你去找的他还是他找着你了？”“在酒会上遇见了。”“哦！好，怎么样？林总，脸都可以出颜料了。”“你敢揶揄上司？好啦，上班时间不许八卦私事，出去工作吧！明天晚上过去！”林珊也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热，突然端起了上司的架子。 常铮微叹了口气，出了林珊的办公室。他多想跟林珊说，我根本不想跟你做什么朋友，我根本不想他能找到你，根本不想认识那个人。可是爱，无非就是要那个人好，回头透过玻璃看一眼满脸甜蜜的林珊，还能说什么。认识她这么久，这样会心微笑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吧！只要她幸福，他还要计较什么呢，虽然这幸福和他没什么关系。 林珊，既然我不能给你幸福，那我就祝你幸福吧！回到座位上的常铮在心里默默的念了这句话。打了封辞职信，还是全身而退吧！他常铮还没有修炼到那么高的境界，所以，他没有那个本事天天对着让自己挠心抓肺的人，那就远远的走吧！ 有时候，愿意远远的走开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因为太爱了，爱到不能再控制什么，就宁愿永远不见。 常铮要辞职的消息还是人事部的经理告诉林珊的。“是吗？什么时候交的辞职报告？”林珊有点儿恍惚，昨天邀请他去家里吃饭的时候他连半个字都没提。"是昨天，我是昨天收到他的电邮的。”人事经理看了看自己的邮箱。 “和他谈过了吗？”林珊站在人事经理的对面。“没有，我以为他跟你谈过了，所以就直接找你了。他到公司以来的表现还是可以的，所以我想你可以劝劝他。”人事经理对于常铮辞职觉得很惋惜。“哦，算了，还是你直接跟他谈吧，既然他是直接给人事部发的辞职信，那还是由人事部来处理吧！”林珊想也许常铮是故意要走的吧，时间不早不晚，在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要走。 “那好吧！我跟他谈一下，你的意见呢？”人事经理抬头看了看林珊。常铮追林珊的事情大家都是有所耳闻的。毕竟林珊在公司是引人注意的。“我尊重我下属的选择。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林珊不想再多说什么，既然他执意要走，就不要牵绊了。 回到办公室，林珊没有提常铮辞职的事情。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要刻意提了。下午下班的时候，林珊给常铮发了信息，希望他能去吃这顿饭。常铮回复说一定到。 林珊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准备晚饭。彭澍因为听是林珊的好友，自然不敢大意，提前结束工作，早早到了林珊的家，帮她准备晚饭。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像所有寻常家的情侣。 “去开门了。”门铃响的时候，林珊正在炒菜。彭澍擦擦手，开了门。门例外的人都楞了一下。彭澍没想到林珊嘴里的好朋友是个男人。常铮虽然听林珊提过彭澍，知道他出身豪门，生的俊俏，但是见了本人，还是被震了一下。“你好，我是常铮，你是彭澍吧，我听林珊提过你好多次了。”常铮伸手示好，打破了僵局。“哦，请进，请进。”男人对男人的了解，让彭澍第一眼看到常铮就知道，他绝不是林珊说的那么简单是什么好朋友。这个男人眼里的变换，他彭澍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爱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静。林珊尽显了女主人的温婉大方。常铮也配合着像亲密的好友，彭澍毕竟心里别扭着，所以也就不冷不热的应酬着。林珊，你还真够可以的，弄个情敌来，还跟本大爷说是什么好友，你等着，等人家走了再说。 林珊当然看出了彭澍的小别扭，但是她不准备接招。所以也就忽略了他的别扭。 酒过三巡，林珊还是问起了辞职的事情。常铮低头不语。“常铮如果我真的是你离开的原因，那对不起。我以为你总能像你自己说的，跟我做个好朋友。我想人事经理已经跟你谈过了，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我不会挽留。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以上司的名义写推荐信。” 常铮本以为这顿饭可以平平静静的吃完，然后他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好了。没想到，林珊终于说了。他也就突然有点儿释然的感觉，她终于还是明了了。“没什么，想换换环境了，打算换个城市。工作吗，无非就是为了生存的手段。”常铮想掩饰，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因为自己都不知道会说出什么。理了理思绪，拿起杯，“这杯酒敬你，林珊，是你带我进这个行当的。所以算下来你是师傅。”一扬手一杯下肚，再满上，“这杯敬你俩，遇见愿意守候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希望你俩幸福。我定了明天的机票，飞上海。朋友在那里开了新公司，拉我合伙，所以就辞职打算过去自己当老板。”说完扬手喝下，站起身走了。 林珊看着常铮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句话好像哽住喉。对于常铮，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着的，毕竟他陪了她这些日子，还教会了她如何真正去爱。而且正如常铮所说，她算他师傅。所以常铮这样就走了，她心里总归的是不舍的，但是她也清楚留常铮在这里，只会徒增了他的难过。 该走，该留，不是她能左右。既然不能留，就祝他顺利吧！ 二十、我们，结婚吧! 彭澍坐在旁边，冷眼看着林珊。“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有”林珊起身收拾桌子，觉得好累，这样的时候她实在没有力气跟他说什么，更不想吵架。 “是吗？这就是你的好朋友？恩？可以啊林珊，跟我这儿演什么呢？伤心离别？”彭澍一把拉住林珊，他真的是忍够了，从那天在酒会上遇见她，他其实有很多问题，也有很多埋怨，但是都一一咽下，既然他能再找到她，那些就都不重要了。但是今天，在他眼皮底下，一个男人跟她伤离别，他看不得她那副难过的样子。 “我们谈谈，林珊。”彭澍拉林珊过去沙发坐下。 “谈什么？”林珊试图挣扎，被彭澍一用力甩在沙发上，“你看到了，他是我的追求者，但是也是好朋友。当初他来应聘是我留下的他，然后他一直跟我，也一直很照顾我，帮了我很多。但是对于感情，我自认为把持的没有任何问题，我跟他谈起过你，是他告诉我，爱无关金钱，无关出身。就在我跟他说想他见见你之后，他辞职了。我没想到他会辞职，我以为他都放下了，像他说的，愿意和我做个朋友。”林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但是彭澍似乎想听的不是这些。 “林珊，有人追求你，这我不觉得意外，但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他是其中之一，而说他是朋友。对于这两年我其实有很多话，也有很多怨。当年你一封信就不见人影。我从波士顿赶回来，哪儿都找不着你。毕业以后，我逆了父母的意愿，没有回去家族帮忙。而是应聘到现在的公司，因为可以天天出差，去不同的地方，我想那样总会碰上你。那天在酒会看到你，其实我真的恨不能撕碎你，揉进口袋里。但是我怕，怕你又走，所以我努力当做没有那两年。努力抹去这两年我们之间的空白。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哪怕为我想一想，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我常常躺在床上很困，就是睡不着。因为这样，脑子里昏沉，有一次出了事故，我躺在陌生城市的医院。我想着念着，我害怕自己会死，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害怕死前没有见过你。”彭澍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两年的日子过得有多揪心，多坎坷。 “对不起，彭澍，我跟你道歉。其实这些年我们过的都不好。但是真的，对于常铮，除了朋友的情谊再无其他。今天我也没有故意隐瞒，只是自从酒会和你重遇之后，你只字不提这两年，我摸不透你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不想再做错什么，打破咱们之间小心翼翼的平静。”林珊看着彭澍一只手遮在眼上，想着自己的这两年，想着彭澍的这两年，心里就生生的疼了。话说的再多也不过都是解释，也有敷衍。所以林珊不想再说了，慢慢的靠过去，爬在彭澍怀里哭了起来。为他们两的这两年。 “林珊，我们结婚吧！”彭澍伸手拉开怀里的人，柔柔的说。两个人都累了，在这场耗费心力的爱情里。林珊的纠结彷徨不过就是因为那些不确定而已，那自己就给她，婚姻，是不是能套住她，他不确定，但是他愿意，哪怕只是套住自己。 林珊有点儿惊讶，结婚？在曾经那些平静的岁月里，她无数次的希冀过，和身边的这个人，以世俗的方式厮守。嫁给他，然后慢慢变老。“你确定？”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样的时候给她一个婚姻。“确定。只要你愿意。”彭澍的语气坚定，没半点犹豫。“恩，你不要后悔。”“为什么要后悔？” “那个。。。” “哪个？你最好说好，不然你会很惨的。”彭澍已经知道了林珊的答案，挑挑眉。怎么会后悔，这七百多个不能成眠的日日夜夜，他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套住她，只要是她，他还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抱着林珊，彭澍觉得人生至此终于圆满了吧！婚姻，对于他来说曾经是多遥不可以及的词语，那个用来套住自由的世俗词汇，他从没想过会和他彭澍联系在一起。但是怀里的这个人让他不止一次的想许这个未来，因为他想套住的是她。 “你赶紧给你们老总请假，我去订机票。先去你家，拜见我的岳父岳母，然后我们去加拿大见我家人，在加拿大注册。”彭澍急急的推开林珊，伸手去沙发旁边的小桌上拿电话。“那个，彭澍，要不要这么急？我还有很多工作。而且我没跟我家人说过，突然就回去要结婚。。。”林珊以为彭澍只是说说。“你不请那我就亲自给你们季总打电话，我老婆看他放不放。我岳父岳母已经认识我了，不用你说了。”“什么？我爸妈怎么会认识你？” “这个不要你管”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林珊想想，他当然认识自己的爸妈了，当年自己一走了之的时候，以他的脾气，，肯定已经无数次的骚扰过自己的爹妈了吧！ “什么不用着急，要不是注册的人要休息，我现在就带你飞加拿大注册。” “不是，彭澍，咱们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婚姻不是儿戏。”“没什么好商量的了。你最好是乖一点儿，现在你就去收拾东西，公司那边我去给季卫东打电话请假， 我马上定机票，最快去你家，然后去加拿大注册。这次你别想再跑了。” “那个”林珊还试图狡辩，彭澍已经拿起电话，拨通了季卫东，“小东子，是我，我给我媳妇儿请假，哦，我媳妇林珊啊，你别管，少废话。我就在a市呢，哎呀，没找你说是我不对，回头任你罚。我带她去加拿大结婚。你到时候也来，好。挂了！”彭澍拿着电话，炫耀着朝林珊晃了晃，“搞定了，去收拾你东西吧！” 林珊恨不能上去一巴掌把他煽晕过去。以为过了这几年，他成熟沉稳了，原来一切都是伪装的，他彭澍就是个小霸王，那冷冷清清的沉稳都是骗人的。想想一切已成定局，自己也打不过他，只好悻悻的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彭澍看着耷拉着脑袋回房的林珊，心里就乐了。着急？哼，怎么能不着急，要不是她当年一声不响的跑了，这会儿估计孩子都有了。对于她，看来必须得使这招。想想下周就能和她注册，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满足感。一辈子，就这样，多好。 如果你曾经爱过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你愿意做之前自己最厌烦最鄙夷的事情。你愿意许一个婚姻，你不在乎被套牢，因为你巴不得被套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