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代嫁皇妃》 异世初醒 天空沉闷,知了唧唧,流月国左相府的某一寂静偏院。 “唔……”姚青青虚弱地申吟着。 “小姐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一道因哭泣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姚青青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刺眼的阳光从窗边直射进来,她不由得闭上了眼。 “小姐,都是芳菲不好。如果芳菲没有走开,你就不会有事了。”那名叫芳菲的丫头,声音已经沙哑了,可还是不停的说着。 我到底怎么了?姚青青想开口,可是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姚青青努力地睁开了眼,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床边。 好累啊,她还是再睡会吧! 许是太累了,她睡得很沉很沉,直到夜幕降临,她才醒过来。 入眼处,是一间古朴的房间,从房间的颜色来断定,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但房内的摆设虽然很干净整齐但却很残破,想来是一位不受宠爱的可怜虫。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应该死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她想明白,房门轻轻地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当姚青青一看见她,脑中的一根弦突然崩裂了! 她,不正是白天她清醒的时候看见的丫鬟芳菲嘛!! “这是怎么,怎么回事?”姚青青破天荒的结巴了起来。 “哇!小姐,你可醒了!”那叫芳菲的丫鬟一听见姚青青的声音,便惊喜地冲了过来。 芳菲看了看她后,“小姐,你昏迷了一天了,一定饿坏了。我给你熬了碗粥,赶紧喝一点吧!” “小姐?!”良久,姚青青终于发现不对劲了。这个丫头的穿着完全不像她生活圈内看到的那样,反而更像tbv剧场里面的那些古装剧里的小丫鬟! “你,你叫我小姐?”她蹙眉问道。 “是呀!小姐。”丫鬟芳菲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是不是被大小姐给打糊涂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床边,顺手拿起粥准备喂,“小姐,你把我吓死了。怎么会和大小姐打架呢!如果不是刚好表少爷路过,你可就真没命了!”说着说着,芳菲的眼眶便一红,蓄起了两汪水潭。 姚青青一见眼泪,就不由蹙起了眉头,“你小姐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以后我会注意,不和她起争执!”大小姐?她也是小姐,那排行第几呢?既然她也是小姐,那她们就是姐妹二人,有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对自己的姐妹下毒手呢?! 芳菲怔怔地看着她,“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总感觉小姐这次醒来,有些不一样了!” 不一样?姚青青涩涩一笑。她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芳菲,把粥给我,我自己喝吧!”习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姚青青,实在不太习惯让人像对待小孩一样的对待自己。 “去给我拿面镜子来!”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是她还是对现今的容貌相当好奇,毕竟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也算是个美女。要是现今是个丑女,那她还不哀怨死! 也许是多年的工作经验造就的习惯,她迅速地就恢复了理智,同时将思路理顺,便开始下命令。 “小姐,镜子拿来了!”芳菲拿着一面铜镜走了过来。 姚青青一抬头,便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一双平凡无奇的眼睛,,普通的鼻梁,发干的双唇,整张脸组合在一起,除了普通还是普通。而原本就很普通的脸上,竟然还有一块梅花形状的疤痕,直接从普通降成了丑女! 天哪,竟然是毁容女!姚青青瞪大着双眼,双手不敢相信地摸着这张脸。 怎么会这样呢? 她呆愣着望着铜镜数秒后,正打算拿开双手的时候,发现了些许异样!脸颊竟然感觉不到手的温度?!这是怎么回事? 吃惊的同时,姚青青揉了揉脸。 此时,芳菲担忧的声音同时响起,“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 隐藏美貌 一张轻薄的人皮面具,从脸上脱落,而此刻出现在铜镜中的容颜,让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天哪!她们就好像是孪生姐妹!相同的容貌,细长的秀眉,明亮而深邃的丹凤眼,秀气柔润的鼻,均染柔软的粉唇,白皙光滑的皮肤。整体组合,还是那么美! 姚青青不敢相信,镜中的自己竟然和曾经的她一模一样。果然,在细看之下,她看出了差别。首先是服饰的不同,再来是内在的不同。她的模样就像是她十二三岁时的样子。 至于眼神,凭感觉能猜测出她曾经有着晦涩的哀伤。而她,永远是那么地自信与冷静! 她不敢相信,上天竟如此厚待于她,竟然给予她一个一模一样的容貌。难道是因为她的不甘,所以才会如此吗? “天哪!”芳菲瞪大了双眼,手捂住张开的口惊叫着。 “我有没有眼花呀!小姐你竟然长得和大小姐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姚青青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是姐妹,还长得一模一样,那定是孪生才可能出现的情况。 “而且小姐也那么美!太好了,以后小姐能扬眉吐气了!”芳菲自顾自地说着。 “芳菲,今日所见,除了我,不能对任何人说。”不知道为何,姚青青就不想让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与此同时,她迅速将人皮面具给戴上,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破绽,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芳菲不解地询问,有美貌那不是人人想要的事吗?为何自家小姐反而要掩藏呢! “我自有打算,现今还不到以真容面世的时候!”那时的姚青青并未想太多,只是下意识的回答,却不想,因为这个决定而导致了以后的悲剧生活。 “明白了!”虽然一知半解,但是芳菲依旧应了下来。 “芳菲,我今年多大了?”虽然心中有个大概数字,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下。 “哐……”芳菲手上的铜镜,从她手中脱落,镜片一片片的,犹若一朵冰花般绝艳。 “小姐!你怎么啦?怎么会连自己多大都不记得了啊?!”芳菲紧张地抓着姚青青的手,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 “芳菲,别紧张。你家小姐我只是忘记了一些事而已,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姚青青微微蹙眉,安抚道。 “可,可是小姐竟然连自己多大都不记得了……”芳菲眼眶一红,大有大哭一场的架势。 “呜呜……都是芳菲不好,让小姐受伤了。若不是芳菲……” 姚青青实在受不了女人的眼泪,急忙喊停! “芳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事,真的!我不怪你,你别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担!”芳菲看起来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若是此事不宽了她的心,恐怕她能愧疚好久。 “你别怕,我不记得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嘛!对不对?”她,姚青青竟然也有哄小孩的一天! “嗯!”芳菲眨了眨眼,看着小姐一动也不动。以前小姐受委屈了,只会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可这次小姐竟然没哭,反倒安慰起她来。也许,这一次小姐真的伤心了,伤心得忘掉了一切。她拼命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肯定是她想多了,小姐只是突然长大了而已。对,一定是这样。现在小姐什么也不记得,那就只能靠她帮小姐了。 这么一想,芳菲的心头洋溢一股浓厚的使命感。 “小姐名唤温清清。刚过十二岁生辰,是温家的二小姐。” 十二岁?!竟然如此小!而且名字跟她的一样! “那我娘呢?”姚青青见芳菲停了下来,着急地问了句。 “小姐是老爷从外边抱回来的,至于小姐的娘亲,芳菲也不知道是谁!”说到这,芳菲的眼眶又红了红。 “从外面抱回来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吗?”姚青青的眉头蹙得死紧。从刚才芳菲的话中,可以猜到自己隐藏的容貌和那个所谓的大小姐是一模一样的,那应该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才对。 “不过听那些老嬷嬷说,小姐的娘亲估计是青楼女子。大夫人容不下小姐的娘,所以小姐的娘亲在生下小姐后,便投湖自尽了!” “大小姐今年多大了?” “大小姐比小姐大一天!”芳菲将她所知的一五一十的告之。 一天?!看来这温清清的身世很是可疑!她为何要掩饰容貌。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她的身世和她的脸有关。 这是上天给自己的考验吗?冥冥中似乎有些命中注定的感觉。 而今日与她起冲突的便是正室柳氏的掌上明珠——温秀秀,据芳菲所说,她是被温秀秀所伤,但看身上这些伤痕,反而更像是被男人…… 而在芳菲提到表少爷的时候,她的脸蛋上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看来某女对那表少爷是芳心暗许。 哎,十二岁,应该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可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守着这座人烟稀少且残破的北苑内。 姚青青懒洋洋的倚靠在椅子上,晒着暖暖的阳光,想着今后该何去何从。 熟悉新环境 当她站起来,准备四处走走的时候,如影随行的芳菲马上迎了过来。 “小姐,你可别再出北苑了!若是再遇到大小姐,那小姐你可就危险了!” “小丫头!你家小姐我不是笨蛋!” 姚青青无奈地笑了笑,她又不傻。明知道那个大小姐那么恨她,她岂会自己送上门。更何况她现在压根搞不清楚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贸贸然撞上去,被发现自己不是真的温清清,那就不好了。 她可不想被当成妖怪一样,被火烧! “嗯!”芳菲拍拍胸,长吁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小姐这次被大小姐打伤后,就变得和一样不太一样了!” 听到芳菲的话,姚青青忍不住就想发笑。“那你喜欢原来的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呢?” “嗯,小姐先保证不生气。我才说哦!”芳菲贼贼的笑道。 “是!你家小姐我保证绝对不气。”听到她这么说,姚青青已经猜到答案了。她定是喜欢现今的自己。 “老实说,以前的小姐惹人怜爱但却很飘渺,芳菲从跟到小姐身边后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小姐。可我却比较喜欢现在的小姐,自信了,还变得真实!我觉得,人可以惹人怜爱,但却不能一味地缩在自己的空间里,不面对现实。任何人都应该努力让自己变强大,这样才能不被其他人欺负了!”语毕,芳菲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姚青青哑然地望着她,这个小丫头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是的,从醒来后,自己就一味地沉迷于自己的空间里,不愿走出去。也许,是时候出去了。 “若是我会武功就好了……”那就能像电视剧里的侠女一样,冲出这小小的北苑了。姚青青不由感慨道。 而听到她这句话的芳菲,眼睛突然一亮,唇畔更是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意。 也许,她是看自己终于愿意走出来了,所以欣慰的笑吧。 六年后 流月王朝 温府大厅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温府二千金温清清,端庄娴雅,聪慧过人,才思敏捷,甚得朕心,特下诏赐婚于太子赫连无欢,三日后完婚,钦此。” 一道圣旨,打破了原本很“和谐”的温家。 原本兴冲冲奔出来接圣旨的温秀秀,脸色由一脸娇羞,顿然变得错愕,紧接着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太子明明心仪于我,怎么会要娶她这个丑女?”一向以美貌自居的温秀秀,终究还是将心头的话说出了。 她的话,让宣读圣旨的公公很不悦。 他清了清嗓子,一双有神的眼睛,看向温大家长温绝,“恭喜温大人,即将晋升为太子的岳丈大人!” 也许旁人不懂这名公公为何要这般说,可老练的温绝马上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哪里,哪里。以后还有劳公公多多照顾小女清儿。”第一次从温绝的口中念出那搬不出台面的二女儿温清清的名字。 温清清跪在冰凉的地上,听着一旁称之为爹爹的人和那官宦谄媚着,不禁微微翘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确实,比起有倾国倾城容貌的温秀秀来说,她是貌丑无盐,更何况脸颊边还有道梅花烙呢! 一直以来,她只是温家一个搬不上台面的二小姐,无才无貌无德。 说好听是二小姐,实际还不如一个烧火丫头。 她的卑贱,在府里那是人尽皆知,于此,她不甚在意,只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切都是那般的随意。 一个郎才,一人女貌。 本是良辰天注定,又怎么可能生出这等意外。 深呼吸了一口气,温清清缓缓地抬起了头,“我不嫁!” 清秀的脸蛋,有着几许的清冷,又有着几分的骄傲,与脸上的一朵梅花,相得益彰。 举世之清,唯有如此。 然,一句话,让全厅人都吓得吸了一口气。 “混账!”温老爷恼怒,对这个命如草芥的女儿,不留一丝情面,当众骂着。 反倒是一旁的公公,深深的吞了一口气,不知是因温清清的无盐还是因为她清冷的言辞:“小姐这是何意?” 温清清沉静了许久,才缓缓地说了句,“我为何要嫁,这无非是他人的无心之过,写错名字罢了!”以她的推断,她的人生是晦涩的,但不是在另一个王府卑贱的晦涩。 她是聪明的,所以想在死里寻出一条生路。 文公公笑笑,而后展开圣旨:“温小姐,此话在咱家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在旁人前说起,你有再多的脑袋都不够砍的!”言下之意,皇上是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而他的话让温清清更是费解。 她实在搞不懂,这皇帝老儿看中她哪一点了?貌无盐,更无才,更有着蛇蝎美人之称的她,竟然有幸入得了圣心! 这么想,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对这些以貌取人的世人,看尽看透了。 再说了,温家,有才貌双绝的温秀秀,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这个其貌不扬的无盐女才对! “温老爷,若是没有疑问。那咱家可要回宫复命了。”临别前,文公公,忍不住再一次看了眼准太子妃! “没了,没了。以后就有劳文公公了。”温绝迎了上去,准备送其出府。 “等等!”温清清拎着裙摆,笨拙的站了起来,冲了上去。 “温小姐,还有事?”此刻,看向温清清身上的眼光,没有一丝善意。 而文公公也从最初的很有耐心的解释,到现在的不耐烦。看到她如此的胆小怕事,而且还丑不堪言。日后就算入住东宫,恐怕也得不了太子的心的主。 “我,我能不能随公公进宫面圣?”彷佛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的温清清,结巴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将要求说出。 “哦?”文公公瞄了眼温绝,然后看向郝莲轻尘:“为何?” “拒婚!” 顿时,满堂之人,包括温秀秀,都吓得脚下虚浮。 “啪”的一声巨响,在温老爷手下和温清清的脸上交响而出,由此可见某些人的愤怒:“贱人,我养你这么些年,就是等着你抗旨的灭九族么?” 冷冷的抬首,温清清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所谓骨肉骨肉,难不成她是从石缝钻出来,天生天养的么?不然怎的这般凉薄? “就是,瞧你这副德性,嫁了太子,可是上辈子……” “可不是麽?你有那个福分,可是太子要你了么?你这福分也不薄啊。”准备进宫,就没想着能活命,既然如此,何须苟且偷生? “你……” 一旁的文公公看不过去的开口:“二小姐如此要求,老奴恐怕不能允了。”抗旨不遵,不仅仅是斩首啊。 “公公您且如此回了皇上,如若现在不让小女进宫,三日后的大婚,会出何等乱子,怕也……”不再说下去,温清清只是留下一个话头,而后缓缓的福了福身:“小女先告退了。” 衣袂轻扬,发被门口的一阵风儿吹起, 竟有着仙人般的风骨,让人忘却了她无盐的容貌。 寒梅, 傲骨, 或许,此乃天生。 激怒秀秀 回到偏院后,芳菲像只兔子冲了上来,“小姐,是什么小事能让老爷这般紧张?” “赐婚。”温清清一走进偏院后,就卸掉了外面眼中的那副拙样! “噢~!看来大小姐的好事将近了!估计以后她会更加嚣张了!”一听赐婚,芳菲便想到了温秀秀。 世人皆传,相府郝温秀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满腹才情的她被誉为流月“第一才女”,而温清清天生丑陋,德行皆缺,无才无貌更无德,被称为“三无”丑女! 呸!若是他们知道小姐不仅比温秀秀美,更比她厉害。会如何!真不知道那些人的眼睛长在哪里的,小姐脸上除了那个梅花烙之外,肌肤吹弹可破,一双会勾人的眼睛,樱桃小口,哪里是丑了! 更可恶的是,明明是温秀秀总是欺负小姐,就不知道别人怎么传的!竟然说小姐嫉妒她貌美,恶意中伤她!反倒给小姐增添了一个“蛇蝎”丑女的外号。 对于温秀秀,她除了讨厌,还是讨厌! “芳菲,你认为这次赐婚之人是温秀秀!是吧!”温清清抬头看着身边已经出落得水灵的丫头,说她是丫头,其实更像是自己的妹妹。 “是呀!温家虽然有两位小姐,但是他们压根不把小姐当小姐看。那赐婚之人只有那讨厌的温秀秀了!”芳菲有条有理地慢慢说道,却不想她的一句话,刺痛了温清清的心。 是呀,谁都没有把她当成温家千金小姐看待。听那些老嬷嬷们说的,秀秀贵不可言,清清命若草芥。 她怎么会有太子妃的命格呢!看来,这婚,她定要拒了! “可是这圣旨却是将小姐我许给了太子。”温清清故意慢吞吞地说道。 语毕,芳菲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小姐。她不由抬手揉了揉耳朵,看看是不是她听错了。 “小姐,芳菲没听错吧!?” “芳菲是不是觉得小姐我配不上太子呀!?”温清清故作哀怨地望着自家丫头,一脸幽怨的神情。 “不,不!怎么可能!芳菲是觉得太子爷配不上小姐你!”因为她曾看到过,太子见到温秀秀的时候,一脸震惊的样子。她想,太子是喜欢秀秀的吧! “圣上实在太英明了!竟然知道小姐你是伪装的!”话毕,芳菲感慨道。 “死丫头!你觉得可能吗?”温清清白了芳菲一眼。她伪装了那么多年,从未以真容示人,更不认识圣上,岂会有慧眼识珠的机会! “那……”是为何?芳菲还未说完,便看见偏院门口来了一个讨厌的人。 “温清清!”温秀秀冲过来,顺手就给了温清清一记耳光! “贱人!你竟然背着我勾、引太子!” “莫不是你认为,我这番姿色入得了太子的眼!!”温清清冷笑地看着温秀秀。 “若不是你,为何圣旨会写了你的名字!”气急败坏的温秀秀紧紧地捏着拳头,拼命压制胸头的怒火。 “我怎会知!”温清清冷哼一声。 “你——”温秀秀绝艳的脸蛋因气急,显得红扑扑的。 “若无其他事,请出去!”无辜被扇了两记耳光,再好的修养都会变得没有,温清清厉声说道。 “慢着!”温秀秀深呼吸了口气。 “有事?!” “爹爹让我来同你说,既然你不愿意嫁给太子,那由我替嫁!”温秀秀自以为是地说道。 “哦!”温清清冷冷一笑。 “谁告诉你,我不愿意嫁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温秀秀那么顺顺当当的当了太子妃。 “你!”温秀秀忍不住再一次扬手,准备再扇她一记耳光。 而早有防备的温清清,刚好接住她扬起的手。 “若你想我让你替嫁,在我面前,最好收敛一下你的大小姐脾气!否则,搞不好我又愿意嫁了!”温清清瞪着秀秀,狠狠地警告了一番。 温秀秀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清清,印象中的她貌似一直都胆小如鼠。 良久,“是我不对,我不该随便扇你耳光!”温秀秀为了达到目的,忍着心头的怒火道。 “可你应该知道,我早许下了非太子不嫁的誓言,会如此也是因为太气愤了。” “好~!”听到清清说好,温秀秀绝艳的脸上马上漾起了得逞的笑意,却不想下一句,就打破了她的美梦! “我会考虑你刚才所说的,现在无事了,请走吧!”看着放下一身骄傲的温秀秀,她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为一个男人如此,值得么? “你!”温秀秀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不嫁太子 “为了一个男人,你愿意舍弃一身的骄傲?”温清清恢复了清冷的神色,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询问道。那感觉像问人,又像是自问。 “你不知道太子的好,当然觉得不值得。在我眼中,太子就是像天神一般的男人。自然值得!”温秀秀马上回道。 “明白了!”原来是爱,她爱他,所以愿意为了他舍弃一身的骄傲。 “小姐,小姐,不好了……”温秀秀的贴身丫头小碧神色慌张,急匆匆的冲进了偏院。 “小碧,什么事?”温秀秀蹙了蹙眉头,好似不太高兴。 “小姐,赐,赐婚圣旨到了!” “圣旨?!”温清清与秀秀异口同声地询问道。 莫非是更正错误的圣旨?秀秀脸上马上浮现了以往神气的姿态。 而清清则是陷入了沉思,皇家岂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莫不是这圣旨是补上的赐婚?将她和秀秀凑成堆?! 当清清和秀秀一同走进大厅时,先前宣旨的公公,对着二人笑了笑,“恭喜二位小姐!”清清的心咯噔一下,秀秀则是不解地看着那名阉人。 “温秀秀接旨!”文公公清了清嗓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府千金温秀秀,端庄娴雅,聪慧过人,才思敏捷,甚得朕心,特赐婚于夜王赫连綦。即刻启程沧州,十日后完婚,钦此!” 除了被赐婚的人不同以外,其他都一样。 本还欣喜接旨的温秀秀,听完后,脸色苍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 温清清也愣住了。沧州,那个荒芜之地。夜王赫连綦,少年封王,虽权倾朝野,但却以嗜血闻名。当今圣上鉴于其过于残暴,遂将其贬去沧州。 民间曾甚传,“夜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过五更天。” “恭喜左相大人,仅一日便得二佳婿。” “哪里,哪里!”温绝愣了一下后,便马上恢复了正常。 “沧州离京城甚远,可否容小女多准备一日,明日再启程呢?” “左相大人,莫要拿圣旨开玩笑!”宣读圣旨的公公提醒了句,“不过鉴于左相的不舍,倒是可以宽容几个时辰。” 温绝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咱家就不打扰大人与令千金惜别了。送亲队伍两个时辰后会抵达相国府。”语毕,他朝着温清清走了过去。 “二小姐,圣上的意思,你可明白了!” 温清清深呼吸了口气,微微颔首。她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见到圣上的。只是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结果。虽然她讨厌秀秀,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害她。 “明白就好。咱家告辞了!”语毕,他便挥了挥手,将带来的人一同带走了。 等一行宣读圣旨的宫人们离去后,温秀秀站了起来,奔着柳氏扑了过去。 “娘……我不嫁,我不要嫁到沧州去!呜呜……” “娘,怎么办!女儿该怎么办。”温秀秀舍弃了一贯的骄傲,放声大哭了起来。 “秀秀,事情已成定局,你哭有何用!”温绝厉声道,他冷冽的眼神直射一旁的清清。 “弄成如此,你满意了!” “我——我——”他那冷漠的眼神,让她的心微微刺痛。温清清的心越发的寒凉,明明都是他的子女,为何待遇会这般大。虽然早就不稀罕他的父爱,但是心还是忍不住会疼。 “清清,此次是你做过了!”柳氏轻拍着秀秀的后背,语气清淡的说了句。 “就是!自己不愿意嫁给太子,可以让秀秀代嫁呀!” “不知好歹……” 旁边起落有致的议论,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耳中,心越发的难受。 一股从内心深处泛起的寒意,传遍全身。 “不就是嫁去沧州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秀秀不愿意,那我嫁去沧州好了!”清清冷冷地扫了一眼厅内的人。 而她的话,却让温秀秀燃起了一丝希望。 “什么?你愿意嫁去沧州?”眼角还挂着泪痕的她,更惹人怜爱。 “是,我嫁去沧州。你嫁入皇宫!”语毕,温清清便拂袖离开了大厅。 月,凉薄如水。 银色的月光,倾洒而下,繁星点点的天际隐隐闪过一道流星。 风,摇曳着宫灯下的玉树琼枝,婆娑出了斑驳的光芒,影影绰绰。 九龙盘柱的宫殿,红砖琉璃瓦,清透着皎洁的月光,薄薄地覆上一层朦胧的银芒。 赐婚圣旨的主角之一太子赫连无欢在知道这一荒唐的赐婚后,便急匆匆的从宫外赶回了皇宫,一路疾奔到了御书房。 “太子,皇上不在御书房,您请回吧!”负责看守御书房的侍卫提醒了句。 来人并未听进他的话,只听,“啪”地一声,门被他粗鲁地踹开了。 太子拒婚 深邃的黑眸扫了一眼御书房,没人!竟然不在!线条分明的唇瓣微微上挑,而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一路的奔波,早已经冷却了赫连无欢的怒气。想让我听话娶那丑女,没门! “叩见太子!” “太子,皇上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再来吧!”为首的太监总管拦住了赫连无欢。 “劳烦公公,给本宫通报一声!”赫连无欢撇了一眼他后,语气平淡的说道。 入宫数十载的他,早就摸透了宫内的各个主子的秉性。自然也知道,深夜太子造访所为何事。更何况圣上临睡前,还特别嘱咐过,若是太子来了,务必拦住! “太子,请别为难老奴了!” 赫连无欢冷笑道,“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本宫吗?”不再理会那阻拦的太监总管,尽自往寝宫内走去。 “无欢,你来了啊!”夜沧慵懒地依靠在软榻,半眯着黑眸,语气不急不缓,却已透露了他早就料到了太子回来。 看着那张除了比自己年迈,几乎一个模子的父皇,赫连无欢行完请安礼后,便开口道,“夜半惊扰了父皇,请父皇恕罪!” “好了。有话直说!”夜沧打断了赫连无欢的话。 “听闻,父皇今日下了两道赐婚圣旨,不知是真是假!”一日下两道赐婚圣旨,这在流月还从未发生过。 “确有此事!”夜沧抿着嘴,看着站在前方的太子。 “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旨意!”语毕,赫连无欢半跪了下去。 “哦!太子不满意朕挑选的太子妃?!”夜沧的声音顿时冷了几分,对于赫连无欢此举,相当不满意。 “是!儿臣的太子妃理应由儿臣自行选择!” “太子此举,让朕很是失望!”夜沧脸色微沉。 “父皇!请收回旨意!”赫连无欢亦不辩解,依旧半跪着。 “君无戏言,三日后便是大婚之日。东宫,朕已经命人着手准备大婚事宜!”夜沧一副不容商议的架势,让赫连无欢很是气愤。 “父皇!如此恶名昭彰的女子,何德何能!能担当未来国母一职!”赫连无欢垂死挣扎着。 “朕没有想到,堂堂太子,竟然如此肤浅。” “父皇,你这是棒打鸳鸯!您明明知道我和秀秀情投意合,怎就生出这般枝节!”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以情动人! “一个好的君王,不需要琴瑟和鸣!更不能容许出现一丝弱点!” “朕累了,太子退下吧!”不想再继续争执的夜沧,闭上了双目,躺了下去,不再理会一旁的儿子。 赫连无欢额头的青筋暴突,此刻,他才明白,为何会下如此圣旨!只因为父皇认为秀秀将会是他的弱点! —————————————————————————————— 夜,来得如此之快。温清清看着门外来催促自己的人,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她的爹,柳氏,秀秀,站在偏院门前。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席间回头看了一眼,这收留自己六年的地方。 “爹,大娘,姐姐。” “清清,这次不得不委屈你了。术士曾给你和秀秀批过命,秀秀才是那贵不可言的皇后命,而你若是入宫的话,只会有血光之灾。而此番赐婚,关系着整个温氏家族,你务必要抵达沧州与夜王拜堂成亲,这样我们温家才能免于被株连之罪。清清,我知道,这些年来,是爹对不住你,但爹希望你能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不要搅了大婚……”温绝难得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道。 温清清冷冷一笑,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男人,她今生的父亲。什么狗屁算命,竟然就因为术士之言,就让她过了这么多年的卑贱的生活。 就那么一句养育之恩,就想让她乖乖完成大婚?! “老爷,秀秀。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她谈谈。你们到大厅等我们,好吗?”柳氏突然走上前,抓住轻尘的手说道。 “可……”温绝起初还有些犹豫,但见柳氏如此肯定的眼神,也就拉着秀秀离开了。 “让芳菲也到大厅去吧!”柳氏见一旁的芳菲一动也不动地立在一边,淡淡地开口道。 “芳菲,你去外面等我。”第一次接触柳氏,但她对她竟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温清清眯起了眼,细细了打量了眼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 “小姐……”芳菲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如今的阵仗,她为自家小姐心寒。明明小姐才是太子妃,如今却要代嫁! “相信我,没事的。”温清清回一抹放心的笑意。 深知小姐秉性的芳菲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此刻怪异的情景,那个高高在上的柳氏竟然会拉着小姐的手。 良久,直到偏院只剩柳氏与温清清了。 柳氏才淡淡地开口了,“清清,从今日起,你便是无忧宫宫主。这是奉天令,是历代宫主的信物。”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的令牌,轻轻地放到了清清的手中。 “什么!”柳氏的话,让温清清不由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无忧宫? “你不用惊讶,也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的。”柳氏苦涩地笑了笑。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再多的抱歉,也无法弥补这些年来对你的愧欠。我能给你,只有这宫主之位了,其他得靠你自己了。” “现在时间紧迫,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而最后一件任务,便是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嫁入夜王府,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我不希望温家受到任何损伤,你明白吗?” 被这一消息震住的温清清,直到许久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妇人。 “你是谁?为何会知道无忧宫,怎么会有奉天令?” 代嫁 柳氏抬手想要摸一下从未摸过的孩子,但是清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孩子,对不起。我是你娘,是前任无忧宫宫主。芳菲是命定的无忧使者,所以她自小就跟在你身边。” “呵!!你是我娘,秀秀是我的孪生姐姐。我根本不是爹与青楼女子所生的野、种,而是最纯正的温家家族的人!”她的笑,比哭难看。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被人当野、种养了这么多年的她,情何以堪! “我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语毕,温清清决然地走出了偏院。 “清清……”柳氏看着清清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眶落下。 清清,不要恨娘。 明月高挂在半空,温府静悄悄的大厅,透着股诡异。 温清清冷冷地看了眼那名义上的爹,淡淡地开口问了句,“你早知道,是不是?” 被十几年来甚少关注的女儿怒视,温绝的心底也不好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清清,这是你的命!” 他的话,让她的心更冷,一股从内心深处的寒意传遍周身。这就是命吗? “清清,你别太过分了!”温秀秀见平日里的胆小鬼,此刻冷声冷语地对着爹说话,心里很是不自在,怒火蹭蹭地上扬。 “过分?是我过分,还是他们冷血无情!”明明是同胞姐妹,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真的温清清就因此而香消玉殒,他们可知! “你这个野、种,竟敢顶撞!”不知好歹的温秀秀冷讽道。 “野、种,我是野、种。哈哈……”温清清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这时,柳氏刚好到了大厅,听到清清的话,心口放佛被针扎似的。“清清,你别这样!”美眸升起一股雾气,一脸愧疚地看着那笑得苦涩的清清。 “娘!你别理这个不知好歹野、种!她恐怕是疯了。”温秀秀赶紧走过去,将柳氏拖到一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传遍了大厅内所有人的耳中。 “娘……”你竟然为了那个野、种打我。”温秀秀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从小疼她到大的娘亲。 “秀秀,她是你的妹妹!不是什么野、种!”看着微红的手掌,柳氏红了眼,看了看从小被捧在手心的秀秀,再看着清清淡淡地说道。 “不是!她才不是我的妹妹,她只是爹和外面的女人生的野、种。”温秀秀捂着被打的脸,一步一步地退后。 “够了!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很假,知不知道!”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吧嗒吧嗒地滴落。 “芳菲,我们走。”她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面纱斗篷,迈步朝门外的送亲队伍走去。 晚风轻抚,吹动了纱布,一荡一荡的,隐约可见一张轮廓精致的脸型。门外等候的文公公见人出来了,迎了上去,“温小姐,请上轿!”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轿子走去,直到快上去前,都未回头。她不知道,温氏夫妇都送到了门口,柳氏哭红了眼,依偎在温绝的怀中。 “起程吧!”清脆的声音,从轿内传出。 温绝轻叹了口气,“小女一路的安全,就依仗将军了。” “末将自当尽力。”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启程了,穿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跨过护城河,径直往北门出。 清清端坐在轿中,感到从未有过的悲凉。天大地大,何处才是她的家。六年,不闻不问。此刻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气血翻腾得格外厉害,一股腥甜涌了上来,朵朵嫣红的花,印在白色的斗篷上,更添几分凄美。 一路往北走了八日,清清一直在轿中昏昏沉沉的。发烫的额头,脱力的身体,她好想喊停,别再走了;可她却一路咬牙坚持了下去。 皇上派来送亲的队伍,对她和芳菲的态度并不好。 他们永远是粗着嗓子吆喝着,前进的速度也根据他们的心情时快时慢,饿了渴了也没送上吃喝,除非他们自己要吃喝了,才会丢过来一些发干的馒头和污浊的水。 数日的奔波,她和芳菲都疲惫到了极致。 “小姐,还是退回去吧!”一路的荒芜,让芳菲对温家的怨恨达到了极致。 “芳菲,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往前。”温清清苦笑着摇头。 “怎么会,逃了吧。现在还没到夜王府,就已经这么荒凉了,等真走到,那还不更糟!”芳菲看着周边的干枯的树木,蹙紧了眉头。 一股眩晕感袭来,温清清身体不受控地往一边倒去。 “小姐——”芳菲着急地喊着。 当她接触到小姐的手的时候,才发现小姐的身体竟然滚烫滚烫的。难怪这几天小姐一直不太愿意与她说话,她还以为小姐是在难过,想独处,却不想,竟是病了,“将军,将军。小姐晕了,能不能帮忙弄点水来。” 领头的将军看了眼芳菲,嗤笑一声,“想喝水,拿来呀。”而芳菲看他那态度,摆明了就是不给。 “放肆,再怎么说,小姐也是准夜王妃,你们岂能如此对待小姐。”芳菲的话,让一旁的护卫军听了,大伙儿都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 “你还真当你家小姐是皇亲国戚了,萧王是什么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是,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爷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错落有致的嘲讽声,断断续续地传入清清的耳中,心更冷了几分。 “大哥。”旁边一个消瘦的士兵拉了拉将军的衣角,示意他有话说。 “什么事?”那名将军停止了对轻尘的奚落,随后在那名士兵附耳说完话后,眸子闪过一缕精明之色。 “把面纱取了!”他朝着轻尘她们走去,并兀自取下了剑鞘,准备挑开清清头上的斗篷。 “将军!”芳菲心一惊,赶紧拦到了小姐的身前,“小姐的面纱,你不能摘掉!” “是吗?!”那名将军挑眉一笑,兴趣更胜了几分。 “取下来,我倒要看看传闻中的‘第一才女’到底有多美。哈哈……” 正说着,突然剑鞘一勾,准备将她的面纱勾走,却不想竟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剑鞘。 “将军!请自重!”血,一滴一滴地坠落。温清清好似没感觉到疼痛似的,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我是算不上真的皇亲国戚,但是既然皇上下了圣旨,那我就是准王妃。不管夜王是否得宠,他毕竟是皇上的亲身骨肉。若是他钦点的王妃,被人侮辱而死。你想,圣上会如何裁决送亲之人呢?”清清冷冷地看着一眼众人,语气平淡地说道,好似她说的并不是很重要的事,但是她的话语中,却分析了各中利害关系,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被侮辱没关系,但若是皇家被人侮辱了,那就不是这一概念了。而如今,她代表的则是圣上的脸面。 原本干笑的众人一愣,脸上的讥笑也渐渐淡去,“将军,圣旨上却是如此说的。并让她与夜王顺利完婚……” 那拿剑指着轻尘的将军,停止了冷笑,将剑收回入鞘。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后,道,“即刻启程!” 而清清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平了下去。 十天的长途跋涉,送亲队伍总算到了沧州。 而从京城便心情不爽的清清,更是虚弱。剑伤加上心情郁结所致的内伤,致使她头昏沉沉的。 “沧州到了。”为首的将军骑着马到花轿跟前。 “你,快给你家小姐换上嫁衣。”他指着一旁的芳菲命令道。 一路的奔波,早就让她想发火了,此时他竟然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让小姐在花轿中换嫁衣!芳菲正准备叉腰大骂一场时,轿子内的清清伸手抓住了她。 “芳菲,进来帮我换嫁衣!”此时,并不是二人能反抗的时候,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哦!”芳菲不情不愿地进了轿子。 见小姐如此委屈,她为小姐不值。那一家子,对小姐并无任何好脸色过。总有一天,他们会为今日所作所为而后悔的。 没多久,芳菲便从轿内出来。 “将军,可以启程了!” 规模不小的送亲队伍,再一次启程。此时,多了几分喜庆的味道。 …… 换好嫁衣的温清清安静的坐在轿内,听着外边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唇畔边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小姐,你还好吧?”在外面的芳菲,在听到路人说的不太中听的话后,便再一次进了轿内。 “我没事。”她真的没事吗?她自己也不知道。送亲队伍到了沧州了,可新郎竟然没到城门来迎。 看来,她将会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自己送上门的新嫁娘。 她却不知道,在夜王府,还有更大的羞辱等着她。 队伍绕过闹市,一路往北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夜王府。 “叩叩叩……” “请问有人在吗?麻烦通报一声,准夜王妃的花轿到了!”一名士兵奉命前去不断叩响那庄严气派的大门,门上方挂着一方牌匾,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三个极具气势的烫金大字:夜王府。 叩门声持续了许久,大门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妈的!这夜王府竟然没人来接亲!”为首的将军终于忍不住怒骂道。 听到这句话的温清清,心突然升起一股刺痛的感觉。 呵!她大概是流月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赐婚被拒之门外的女子吧! 午后的阳光透过帘子,溜进了轿内。明明是炎热的气候,可她却莫名地觉得很冷,一股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寒凉。 “叩叩叩……” “搞什么鬼!有什么事能比迎娶小姐还重要?!就算王爷不在府里,也该派个下人吧!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开门?!”轿子内的芳菲忍不住咒骂了句。 “芳菲,别说了!这桩婚事,怕是夜王也不太乐意吧!”毕竟,温秀秀恋慕太子的事,在整个流月算不上秘密。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料是任何人也不愿娶吧! “小姐——” 烈日当空,闷热的气息,让一行人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 “奶奶个熊,去给劳资把门给撞开!我就不信邪了,竟然没人!”在他发下命令后,大门却突然从里打开了—— “谁敢!”开门的是个女子,她一身华丽的罗衫,云鬓上插满了金簪玉珠,随着她的走动,头上的珠钗发出好听的声音。 她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送亲队伍,趾高气昂地望着那略脏的花轿。 “谁敢撞夜王府大门?”那名女子嗤笑一声后,冷傲地看了过去。 “敢问姑娘是?”送亲将军口气在她凌厉的眼神下,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郡主——”紧随其后走出来一名貌似管家的人。 “韩管家,去叫护卫把这些不知所谓的人轰走!”花瑟瑟冷笑着吩咐道。 那名将军一听,便松了一口气了。总算有人出来了,既然是夜王府的管家,那自然能按照规矩办事。 “本将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将王妃送到夜王府,即刻成亲的。” 韩管家蹙了蹙眉,对于这门赐婚,他不是不知。可是现今,夫人、王爷都不在。这新王妃进府莫非真要按照王爷的指示来做? “王妃?!”花瑟瑟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夜王府的门都没进,就开始当王妃了?” 那名将领的脸色一僵,不知该如何回答。夜王府里怎么还有个郡主? 花瑟瑟并未继续理会他,而是走到花轿前,随手掀开了轿帘。 早就听到外面动静的温清清,刚好将盖头掀了起来。 “呵呵,你就是第一才女?!”花瑟瑟的眼光将轻尘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冷讽道。 一旁的人都瞪大了眼,这传说中的第一才女是才貌双全的女子。这女子的脸上竟然有块疤,这岂能称之为“美人”! “温小姐,请下轿;即刻进府,拜堂。”许久,韩管家才找回了他的声音。新王妃虽不像传闻中的那般貌美,却有一双美丽的眸子。就不知,王爷是否会沉入那汪深眸了。 “韩管家!”花瑟瑟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拜堂?难道真的要让綦哥哥娶这个丑女人?她的脸上明显是一抹嫌弃的眼神,惹恼了轿内的芳菲。 “麻烦让一让,我家小姐要下花轿了!”芳菲恶声恶气地道,同时下了轿子,将花瑟瑟挤到了一边。 “你放肆——”从未遭遇过如此待遇的花瑟瑟,气呼呼地瞪着芳菲。 芳菲放佛没看到她似的,朝着轿内的清清说道,“小姐,请下轿!” 心情复杂的温清清看了一眼冷清的夜王府,缓缓地盖上了盖头,同时将手递给了芳菲。 “啪,啪!”韩管家拍了拍手,门内走出两名抬着一箱东西的护卫。 “将军一路辛苦了,这是王爷的一份心意。请将军速速回京城复命!” 明白箱子中装的是什么的将领,大笑着应和了几句,便挥手,“启程,回京。”满腹心事的温清清尽管有无数疑问,但却仍旧未开口询问。从她代嫁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既然她选择了代嫁,那么有许多东西,不能问旁人,只能靠自己。因为一次发问,很可能就招来厄运。 而她却不知,厄运已经降临了。 在她跨进萧王府门槛之时,右膝盖突然一疼,早就虚弱不已的她,身体重心顿时失了平衡。 慌乱中,芳菲还踩到了她的嫁衣裙摆。顿时,她们主仆二人一齐倒地——16 嫁入王府 “啊……”温清清的盖头,跌倒了一边,而最令人难堪的是,她竟是以“狗吃屎”的姿势跌爬在了芳菲的身上。 一旁的众人,谁也没上前搀扶一下她们主仆二人。毕竟,稍微眼尖的人,就知道,刚才的意外是人为的。 “哟,想当王妃也不用如此心急。竟然着急到没看路!”花瑟瑟掩嘴笑看着还跌坐在地上的二人。 温清清的秀眉微微蹙了蹙,膝盖刚才的疼痛,冷静下来回想便知,定是眼前这位花郡主所为。 “小姐,你没事吧?!”看着一旁的小石子,她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怪她,若是她不逞一时之快,小姐也不会遭罪了。 “我没事,扶我起来!”此刻的她,虚软无力。直到真的跌倒时,感觉到疼了,她才知道,身体是自己的,若是自己都不疼惜了,那他人更不会心疼。 “温小姐,吉时将至!”韩总管的声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 “你没看到我家小姐摔着了么?”芳菲狠狠地瞪了眼韩管家,小姐被人陷害,不抓出元凶就算了,连人都没上前搀扶一下,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恶声恶气地凶了句。本来今日夜王未到城门迎亲,到了夜王府,叩门半天也没人应,好不容易开门了,还把小姐给羞辱了一番。刚才的那一跤,将她隐忍了许久的火气点燃。 “温小姐!吉时误了,可就不好了!”韩管家像没听见芳菲所说似的,对着温清清提醒道。 “芳菲,不得无礼!”尽管知道芳菲是为了自己,但是她却不得不呵斥芳菲一句,美目万分无奈地看着盛怒着的芳菲。 她深呼吸了口气,平静地开口,“麻烦带路。” 温清清任由芳菲搀扶着,一步一步地走进夜王府。膝盖火辣辣的疼,加上长途劳累所致的虚弱,额际的发丝被细汗浸湿了。 小姐身体的重心大部分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能感觉到小姐身体的不适。好几次她想开口让稍等,都被小姐制止了。 绕过数条长廊,绕过前厅,终于到了喜堂。 此刻,大堂随之而来的锣鼓声,才有那么点迎亲的感觉。 温清清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除了一些下人,并未见到任何宾客,心竟隐隐作痛。她轻轻地扯动了下嘴角,冷冷一笑。 清清啊,清清,你真傻!从到沧州无人迎亲,从叩响夜王府大门半天未有人应答,从门前的羞辱,你就该死心了。为何此刻还在期盼着能有个奇迹出现呢?! “请新郎新娘就位!”立于大堂中央的喜婆拉开了嗓门,喊道。 轻尘松开了芳菲的手,一步一步地朝着大堂中央的红蒲走去。当看到一旁空着的位置时,心底不由一慌。 当她走到的时候,温清清终究免不了落俗地问了句,“夜王呢?” “温小姐,夜王今日不在府中。今日拜堂暂由它代替夜王!”随着韩管家那句话落,大堂内原本还奏乐的乐师们,皆愣住了。 只见,韩管家的怀中抱着一只带着大红花的公鸡。 公鸡?!果然,她就知道,此次的成婚没那么顺利。 “你让我家小姐嫁给这只公鸡?!”一旁的芳菲激动地叫嚷道。 “王爷吩咐过,若是他不在府中,则由这只公鸡代娶!若是温小姐觉得委屈的话,可以拒绝拜堂!”在看到那张还有疤的脸上,浮现一丝受伤的神色的时候,韩管家差点想将后续的话给吞下去。可这是主子吩咐的,他又不能不从! “拒绝拜堂?!”温清清低下了头,轻声问道。 “小姐可以拒绝,但是若圣上追究起来,王爷只会说是小姐拒绝。”韩管家将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分析了利弊。 好个狡诈的夜王,若是自己拒绝,那获罪的只会是自己和温家吧! 过了许久,温清清低下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看向韩管家,“夜王真是说,这只公鸡就是代表他?”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言下之意,若是没有夜王的指示,他一个总管岂能做如此决定。 温清清冷冷一笑,赫连綦啊,赫连綦!你今日给我的羞辱,来日我温清清必将全数还给你。 “拜堂!”这一刻,心犹若被困千年寒冰中。 “一拜天地,一团和气……” “二拜高堂,金玉满堂……” “夫妻对拜,相亲相爱……” 喜娘的一句,“送入洞房,情深意长……礼成!”结束了一场冷清的拜堂,没有家属,没有宾客,甚至没有新郎的婚礼。 赫连綦,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羞辱么?! 温清清任由丫鬟将其送到了那所谓的新房,看着毫无喜气的新房,她的心微微刺痛!曾几何时,她也沦落到被人羞辱至此的地步了?! 她三下五除二地将身上的嫁衣,头上的珠钗一一卸去。 “小姐,你怎么能自己摘掉珠钗,还脱掉嫁衣,这多不吉利呀!”芳菲惊慌地拿起嫁衣,准备给小姐再次穿上。 温清清淡然一笑,轻轻地说了句,“芳菲,你认为今夜夜王会来吗? 无人迎亲,公鸡代娶!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会在乎自己褪去的嫁衣吗? “小姐……”芳菲心疼地看着小姐,眼中满是担忧与愤怒。 “我去弄点水,给小姐梳洗一番。” 没一会儿,弄好水和药的芳菲,走到床边,轻轻地掀起小姐的内裙,看着已经呈青紫色的双膝,眼眶的泪忍不住便滑了下去,“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对待小姐!”想到今日的种种,芳菲的心头的怒意便升起。 “芳菲,不用气恼了。这桩婚事,并非两情相悦,他会如此,也是情理之中。”温清清幽幽地叹息道,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深刻。 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女声打断了她的话,“王嫂,睡下了吗?瑟瑟来闹洞房了哦!” 清清和芳菲的脸色一变,新郎都没有,闹什么洞房? 她的话刚落,只听门突然“嘎吱”一声,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被人扶了进来。其身后跟着一脸坏笑的花瑟瑟和她的贴身丫鬟如意。 半雪居 她让婢女搀着那个醉醺醺的男人,瞥了眼毫无喜气的新房,得意地走了进来。 “綦哥哥,快洞房去!别冷落了新嫂嫂……” “王嫂,瑟瑟帮你把新郎给寻回来了。这哥哥今日是太害羞了,才让嫂嫂受辱了,嫂嫂可别怪哥哥!”花瑟瑟自顾自地说着,同时将那名“新郎官”给扶到了新床上。 而后,回头对着脸色诡异的温清清说道,“今日是瑟瑟不对,嫂嫂莫怪。” “瑟瑟为了赔罪,专程从别院把哥哥给拖回来了。你看,哥哥这会有些醉了,待会的洞房花烛夜可能要让嫂嫂辛苦些了哦!” 清清望着眼前的场面,一动也不动。现在是怎么回事?夜王怎么会被花郡主给送来了?此刻的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以为这个男人今夜是不会回来的…… “嫂嫂,哥哥就交给你照顾了。”花瑟瑟暧昧地笑着,“瑟瑟就不不打扰了!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嫂嫂可要把握好时辰哦……”一边说着,一边将温清清往床上的人身上推去。 “小姐……”芳菲急地想要过去扶住小姐,却不想被花瑟瑟带来的婢女给拉住了。 “走,跟我一块出去。” “哎,你放开我呀,我要去看看我家小姐——”芳菲不甘不愿地被人拖出了新房。 如意绷着脸,提醒道,“你这个婢子,怎地这般不识趣呢!” “我——”芳菲看着那关上门的新房,叹了叹气。 “你是嫂嫂的贴身丫头吧!叫什么名?”花瑟瑟掩着嘴偷笑道。 “芳菲。”芳菲错开花瑟瑟的身影往里边看去—— “芳菲,是吧!好好在外面守着,别让其他人扰了你家小姐和哥哥的洞房花烛!明白不?” “嗯。”芳菲点了点头。 “真是个笨丫头,只要你家小姐和王爷圆了房,才能巩固她的地位。懂了么?”花瑟瑟一副“你真笨”的神情,让芳菲很是气愤,但是她明白,这个讨厌的郡主说的却是事实。 “如意,我们走!”不再理会芳菲,花瑟瑟恢复了那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 *** 新房里,被花瑟瑟推倒在男人身上的温清清,还来不及起身,便被男子抱住了,“你就是温清清?” 醉眼朦胧的男人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晶莹剔透的唇瓣,一开一合的很是诱人。 “我——”温清清还未开口,粉嫩的唇瓣便被男人给吸住了。 一股浓郁的酒气,透过唇瓣的接触,传入了她的口中。 脸上的温度顿时变高,白皙的脸颊变得红彤彤的。二十一世纪的她,不是没有接吻过。但是这一次,却是她来到流月六年来的,第一个吻。 没有难以言喻的激动,而是一股恶心的感觉升起—— “放开我!” 男子涣散的瞳孔,渐渐聚拢,刚好看到温清清一副难以忍受的神情。 清清赶紧推开了他,跳下了新房,“你,你醉了。先歇息吧……” 醉醺醺的男子傻傻一笑,慢吞吞地从新床上站了起来,“呵呵,嗝。好甜……嗝……” 语毕,他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 而温清清心一惊!他又在羞辱自己,是么? “赫连綦,你给我站住!” “赫连綦?!”男子缓缓地回过头。 “赫连落,我叫赫连落。我不是赫连綦!”赫连落蹙了蹙浓眉,不耐烦地说道。 温清清的心一紧,什么?这个男人不是赫连綦!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拜堂弄只公鸡来羞辱自己就算了,连洞房花烛都要找替身?! 早知道赫连綦不待见自己,可却不想,他竟然还串通花郡主来羞辱自己。若不是刚才推开了这个男人,那后果…… 一想到这,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花瑟瑟肯定知道他是冒牌的赫连綦,她故意将这个醉醺醺的替身新郎送来,希望弄个酒后乱性,陷害她。 虽然对于她来说,嫁给谁并没有任何差别。但是若被夜王冠个红杏出墙的罪名,怕是自己没好结果。 “你,好面熟……”赫连落扶着墙,晕乎乎地说了句,而后便“咚”地一声,倒地。 等清清回过神,再看过去时,只是看到一个醉鬼睡到在地上。 天大地大,何处才能容身?细看地上的赫连落,从外貌来看,他估计也就二十来岁,浓眉,宽额,前庭饱满,鼻梁挺直,一张俊脸,组合起来是个美男子。 此刻,赫连落似觉得冷了,身子渐渐蜷缩成团,口中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冷,好冷……” 温清清缓缓地起身,走到新房边,从床上随意取了一床锦被,走过去,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连日的奔波,早就疲惫不堪了,再加上今日一连串的事,身体和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 渐渐地,她靠在新床边,亦睡了过去。 新房内,烛火跳跃着,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男子打鼾的声响。 *** 夜王府内一名贵妇人急匆匆地往新房赶去,而当她走到之时,刚好见着花瑟瑟从宸苑走出来。 “瑟瑟这是刚闹完洞房么?”华老夫人心急如焚,这綦儿也真是的。竟然故意将圣旨的天数多说了一天,将她骗去山上的光华寺祈福。 花瑟瑟绝艳的脸蛋上闪过一丝尴尬,“老夫人,瑟瑟只是去凑了下热闹。” 华老夫人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董嬷嬷,送郡主回去歇息吧!” “好的,小姐。”董嬷嬷提着灯笼,果真走了过去,要送花瑟瑟。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花瑟瑟退后一步,拉起如意的手,“老夫人,夜深了。您也早些休息吧。”语毕,便朝着华老夫人微微福身,带着如意便快步离去了。 华老夫人见人走远了,才急忙吩咐道,“董嬷嬷,快,快派人将新房里的落儿抬出来。可别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才好呀!” “小姐,你别激动。我马上找人将人给抬出来。”董嬷嬷关心地安抚着,而后看了看四周,连忙提着灯笼找人去了。 没多久,董嬷嬷便领着人小声地进了新房。 当华老夫人看到躺在地上的赫连落,既心疼,又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她挥了挥手,便让人把赫连落给抬了出去。 当见到门外依靠在柱子边睡着的芳菲时,华老夫人也顺带吩咐人把芳菲唤醒,领到了下人房。 被闹腾了一天的温清清,一夜无梦,睡到天明才醒来。 刚睁眼,天已经大亮了,时不时传入耳中的鸟雀声,十分悦耳,让人心情不由好了起来。 “王妃,时辰到了。该起身了,让奴婢为您梳洗,老夫人已经在大厅等着了。”一名身穿翠衫的小丫头,焦急地说道,说话的同时将手上的铜盆放到了一边。 “你是?”清清轻微地蹙了下眉头,问道。 “奴婢小竹,是老夫人使来伺候王妃的。王妃就一个贴身丫头,怕不够。”小竹不卑不亢地说道。 “老夫人是?” “老夫人据说是夜王的奶娘,在夜王被贬沧州后,便随王爷一起来了。而夜王是个十分孝顺之人,将这位奶娘当成亲生娘亲一般供养着。府中的人,都尊称她一声老夫人。”小竹解释道。 “嗯。”奶娘?看来夜王还不算是个残暴无人性之人。清清这才掀开了鸳鸯被,下了床。在小竹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绛紫色衣裙。看着这款疑似现代旗袍的衣服,清清忍不住笑了笑,莫非这都是注定好的? “王妃,奴婢帮您!”小竹利落地帮着梳妆,换衣。 开领的旗袍,露出了她白皙的脖子和线条优美的锁骨,而紫色更衬她,添了几分贵气,也多了分脱尘的味道。清清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唇畔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而闲下来的小竹,总算看清楚了新王妃的模样,不由瞪大了双眼,“小姐?!” “嗯?”温清清不解地看向小竹。 仅是发呆了数秒,小竹便回过了神。 “王妃,奴婢领你去大厅吧!” 温清清尽管有些疑问,但是见时辰不早了,只好暂时作罢。 直到出了新房,清清才淡淡地问了句,“小竹,我的丫头芳菲去哪了,你知道吗?” “应该是在下人房里休息,据说昨夜是老夫人派人给送过去的。” 二人穿过长长的回廊,才走到大厅。 大厅里,华老夫人正端坐在主位,她的左右两侧坐着昨天见到的花瑟瑟和一个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 当她们看清楚她时,眸中皆闪过了一抹惊讶。 小竹先行请了安,便接过预先准备的茶,递给清清。 “老夫人,请喝茶。”清清端着茶,走到主位前,给老夫人请安。 “好,好!乖!”老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才放下,递过去一个红包,“昨夜睡得可好?” “谢老夫人关心。秀秀睡得很好。”她缓缓地福了福身子。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找董嬷嬷。董嬷嬷会给你安排好的。”老夫人温柔笑着,而自从来到流月后,便未享受过亲情的温清清的心不由柔软了几分。 “去给其他人请安吧!” 温清清尴尬地看着老夫人身边那名妇人打扮的女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而老夫人像是看穿了她的窘迫,淡淡地开口,“秀秀,她是綦儿的姐姐傲君。比綦儿大三岁。虽然已经出嫁了,但是由于你姐夫正出远门,我不放心她,就将她给接了回来。” “姐姐,请喝茶。”纤细的手端着茶杯,双手托着茶杯底,给女子递了过去。 女子淡淡地应了句,便接下了茶,同时将预先准备好的红包递了过去。 这时,韩管家刚好走了进来,“老夫人,王爷回府了。” 清清的心一紧,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传说中的夜王,暴戾无常,残暴无情,是个相当难相处的人。昨日的羞辱,让她对他并无任何好感。 沉稳的脚步声从厅外传来,夹杂着其他细碎的脚步。 不稍片刻,便见到一名穿着青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 男人很高,约莫有一米八五,深邃的轮廓,名模般的身材,俊美却不失霸气。可他的眸子,却像是啐了冰,没有一丝暖意。那双冰冷的眸子,让她暗暗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男人,怕是还未靠近,就已经被他周身的冷给冻住了。 只是,这一切好似就只有她这般想。 其他三人,在见到他之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时迎了上去。 “綦,你可回来了。”三个女人异口同声,同时站了起来。 其中花瑟瑟比老夫人更快,小跑地冲到了男人的面前,一脸谄媚,“綦哥哥,你可算回来啦。” 男人好看的剑眉微挑,冰冷的眸子看向她,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 花瑟瑟的神色一黯,“我是瑟瑟呀。你忘了么?圩日的花瑟瑟!” 傲君扶着老夫人走了过来,对于花瑟瑟的行为颇有意见,忍不住讥讽道,“綦整日忙于政务,身边过往的人那么多,哪里还会记得您这个金枝玉叶。再说了,綦八岁就回到了流月,岂会还记得圩日的人与事!” “傲君姐姐,你……”花瑟瑟被傲君讽刺地小脸乍青乍白的,狠狠地跺了跺脚,“本郡主当年在圩日对綦哥哥可是呵护有加,若不然綦哥哥怎能平安回到流月!” “呵护有加?!”傲君冷冷一笑,瞥了眼未作任何回应的赫连綦,继续讽刺道,“我记得,若不是你的呵护,綦也不会被那些皇子们恶整吧!这种呵护,咱们綦不稀罕!” “傲君,够了!”老夫人终究不忍心追究曾经的种种,急忙出声打断了女儿的话,对着赫连綦问道,“綦儿,雪青呢?怎么不见回来。” “对呀,綦,雪青平时黏你得紧,今日怎没见着呢?”直性子的傲君,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 被傲君讽刺地脸色不甚好看的花瑟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站在一旁未在出声。 “娘,雪青身子不太好,在别院修养。过几日,儿子便接她回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綦终于出声了。 他看了眼老夫人身后的女子,“她就是温清清?父皇赏的王妃?” 被点到名的清清心一跳,她看到赫连綦冰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抹惊讶。 “秀秀,来。这便是綦儿,你的夫君。”老夫人好心地将清清拉到了赫连綦的身边。 “娘,她不过是父皇送来的一个女人。根本不配坐夜王府的当家主母!”赫连綦冷冷地扫了轻尘一眼,同时后退了一步,拒绝触碰到她。 “再说了,雪青要知道了,又该使性子了。” “这……”老夫人也为难了。雪青为儿子牺牲了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如今让雪青见着,确实不妥。 “我……”温清清望着冰冷的赫连綦,心微凉,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出声为自己争取。 赫连綦冰冷的眸子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良久,才吩咐道,“将半雪居打扫一下,今夜将王妃接进去……” “……”此话一出,众人都呆住了。 “綦,那院子不干净,都已经几年没人去了。我正准备让人给拆了,改作他用。”老夫人脸色一拧,不太赞同地说着。 傲君虽不高兴父皇赐了一个丑女给弟弟,但是想到那院子里闹的事,亦同情地看着清清,“綦,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是为她说话,而是那院子确实不太干净,若是把人给吓坏了,到时候父皇为难起来,怕是不好交代。” 温清清的小手紧紧地抓着裙摆,拼命地压制着心头的火焰。从刚才三人的对话,便知道,赫连綦早已经有了红颜知己。而这个红颜知己还已经得到了这整个家的认可,心莫名翻腾。既然有心上人了,为何不拒婚,将自己引入如斯田地。 她深深地呼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打断了傲君的话,“姐姐,秀秀愿意搬去半雪居。秀秀八字重,不怕那些东西……” “那最好不过了。”赫连綦听到她的话,眸子的寒意稍减,再看向她,“这话可是你说的!若是日后出了什么问题,不要赖上夜王府!” “你们,立刻将她的东西搬出新房,天黑前,本王不要在房间内看到属于她的东西!”赫连綦瞥了眼清清,吩咐完后,便大步朝外走了去。 看着来去匆匆的赫连綦,温清清仅是无奈地笑笑。看来他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 老夫人见儿子来去匆匆,不由喊了声,“綦儿,你刚回来。这又是去哪呀?” “娘,儿子是去接莫漓。”赫连綦的脸色一缓,没有了刚才的冰冷。 “莫漓回来啦??”傲君一听,心一喜,也忘记了刚才所争执的事,赶紧追了过去。“綦,我也要去接莫漓。” “你个女儿家的,出门不太好吧?”赫连綦沉下了脸,看着傲君,一脸犹豫的神情。 “娘呀,你看綦。又瞧不起人家了!”傲君见弟弟那边不肯答应,只好赖上母亲撒娇道。 老夫人温柔地笑了笑,“既然想去,就随綦儿一块吧!綦儿,捎上你姐姐。” “嗯!”赫连綦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傲君见赫连綦点头,兴奋地跟着跑了出去。 顿时,大厅内,仅剩下一旁尴尬不已的清清。 “秀秀呀,你别不高兴。綦儿这是刚新婚,还不习惯你的存在。等日子长了,他就会懂得你的好了!”老夫人拉过清清的手,安抚道。 “谢谢老夫人。”清清感激地笑了笑,她倒是不介意搬去半雪居。反正他也不把当妻子,那住在一起还显得别扭。 “你别叫我老夫人了,跟綦儿一块,喊我娘吧!”老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这温顺的媳妇。 “娘,我还是搬去半雪居吧!”温清清轻轻地唤了声,心底对着老夫人满是感激。毕竟身在异乡,有个如此的娘亲,还是不错的。 “再说,若是雪青回来了,恼了,不太好吧。” 老夫人一听,心中对这个新妇更是满意。“没事的。秀秀,你就安心住在新房吧!綦儿那边,由我去……” 她的话还未说完,韩管家便带着两名家丁走了进来,催促道,“王妃,王爷刚吩咐下来。让奴才立即请您回去收拾东西,马上搬去半雪居!” 立即?马上? 看来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相当的讨厌与厌恶,连一点缓冲时间也不愿意留给自己。同时也让自己见识到这个男人的处事态度。 “我知道了。” “娘,秀秀先回房收拾了。”也不等老夫人再说些什么,便跟随韩管家往新房去了。 老夫人的关心,她很是感激。但是看她如此疼爱夜王的情形,她的关心也仅于表面,再多也是奢望。 “王妃……”小竹跟在轻尘后面,焦急不已。熟知那是个什么地方的她,一点也不愿意去。 当温清清走到新房的时候,只见数名家丁已经在开始往外搬东西。 “小姐,你可回来啦。”芳菲迎了上去。 “这些人,真的很过分。竟然要把小姐的东西从新房里搬出去!”不明所以的芳菲狠狠地瞪了几眼那正在搬东西的下人们。 “芳菲,不得胡闹!”温清清板下了脸。 “是我让他们搬的!”芳菲一听,立马像泄了气的气球似地。小姐这是怎么啦?刚新婚,怎么能随意搬出新房呢!不知道昨夜情况的她,还自以为小姐已经和夜王圆房了。 “王妃,那半雪居真不干净,你果真要搬去?”身后跟着的小竹,插了句话。 “啊,闹鬼啊?”芳菲一听,脸色一白,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家小姐。 “我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再说,我们有三个人,难道还怕不成?”温清清淡淡地说道。 “好吧!”见小姐都不争了,她个丫头还有什么理由争呢。 三人跟在下人的后头,便去了半雪居。 半雪居,果真如它的名字一般。很冷清,很破,很旧!看得出来,是有些年头没人住了。不过院子倒是不小,凉亭,花圃,秋千架,人造的池子,皆有。 看着已经长高过人的杂草,芳菲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而那群下人将东西给堆进屋子里后,便一个个迅速地离开了,放佛多停留片刻便会见鬼似的。 “小姐,他们这么对你,实在太过分了!”芳菲见此处一片荒凉,心中忿忿不平地开口。 “芳菲,此处风景好,环境也好,怎么会过分呢?”温清清却不像芳菲所想。既然两个无感情的人已经被迫成婚了,那婚后的生活,自然可以按照大家所想的过。她亦不愿意如此委身于夜无眠,而赫连綦也有心上人。如此她搬来此处,是再好不过了。 “哎……”身后跟着的小竹微微叹息了下,有些不明白新王妃到底怎么想的。要是一般的主子,自是不愿意住到如此残破的院落里来,更何况这里还不太干净。 刚那么想,一阵阴风便吹了过来。胆小的她赶紧跟上温清清的步伐,不敢再单独一人走在后边。 “芳菲,小竹。我们开始打扫吧!”大致逛了下院子,知晓哪里有些什么的她,马上准备动手收拾屋子。 “我……我不敢去院子里打水!”小竹犹豫了许久,才慢慢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二人一起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温清清微微一笑,安抚道。 于是,三人开始收拾屋子,直到明月高挂半空中,三人才将屋子整理干净。 三人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坐在屋子里的凳子上,喘着粗气。 本来小竹还想着,这新主子估计是个只吩咐不动手的主,但是见到其跟着一同打扫,一同收拾,心中对清清的印象便好了几分。 这时,门外刚好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便见一位下人端着食盒走了进来。这位下人见了温清清,仅是叫了声王妃,并未行大礼。神色间,明显浮现出一丝地害怕,好似这地方有人会吃了他似的。 “王妃,请用膳。”语毕,没等温清清开口,他便赶紧往外走去。 温清清也未生气,仅是慢慢地打开了食盒,端放在桌上,同时唤芳菲和小竹二人同吃。 起初小竹还诸多主仆的规矩,在见识到芳菲的做法后,也跟着放开了规矩,大胆地吃了起来。 而小竹也放开了心,开始说起这个屋子的故事。 从小竹的叙述,清清才知道。这个屋子之所以会看起来不错,主要是因为原先这里住得是位小姐。而自从那小姐出事后,那小姐的贴身婢女因自责而服毒自尽,死在了这院子里,这院子便渐渐被空了下来。而那小姐据说是被人毁容了,还毁了清白。最重要的,那名小姐正是今日老夫人口中所说的雪青。 听到这,温清清对赫连綦有了另一层的看法,看来他并非残暴无情。至少他对于雪青还是有情有义的,在古代对于一个残花败柳的女子,还能呵护至此,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她更佩服雪青,为了赫连綦,竟然愿意舍弃女子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清白和美貌。 “那婢女为什么会死呢?”清清不解地问道。 “可能是对小姐出事,愧疚吧!”小竹凭借着自己的猜测缓缓地说道。 “那后边,这里怎么会闹鬼呢?”一向不信神鬼之说的清清,不由再次询问道。 “小竹也不知,只是听说侍卫巡逻的时候,路过这里,总能听见女子哭泣的声音。”这时,刚好一阵呜咽声传来,屋子里的三人皆一惊。 “啊……声音,哭,哭的声音。”小竹声音颤抖地说着。 而清清则是拧紧了眉头,这个声音听起来确实像哭声,但是却又不太像,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别怕,没事的。”清清安抚道。 而芳菲自从听了这事后,便更害怕了,紧紧地抓着轻尘的手,不愿放开。 “别想了,既然今晚都害怕,那就一块睡吧!” 一边说着,三人一起朝卧房走去。 卧房的摆设,简单而不失雅致。一张红木床,毗邻窗边摆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另一边则是摆放着一张贵妃塌。 当她看着那张不太新的红木床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小竹所说的的那一画面——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躺在这张床上,七孔流血,死不瞑目的模样。 想到这,她的心也被惊了下,不由倒退了一步。 “王妃……”小竹明白清清想到什么,赶紧走过去,扶住了她,“王妃,您没事吧?要不要出去……” “没,我没事。”清清深呼吸了口气,把刚才莫名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歇息吧!”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清清一屁股坐上了红木床。 “芳菲,今晚你和我睡一张床吧。”说不怕,那是骗人的。这里的风也有点阴阴的,心里总有股发毛的感觉。 “好的。”芳菲虽然也害怕,但是看到自己小姐在,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而小竹理所当然地睡在了贵妃榻上。临睡前,清清关上了窗子,对着二人淡淡一笑,安抚二人。 起初,她也不害怕的。但是脑海中,总是回想刚才的那一画面,也就有些睡不着。辗转反侧了许久,她才渐渐沉入了梦中。 新婚燕尔 睡到后半夜,清清突然感觉脖子处凉飕飕的,便睁开了眼。 只见,屋子里的油灯还亮着,同床的芳菲早已经睡沉了,而小竹也睡熟了。四周静得吓人,而大床的帷幔却随风飘动。 清清心一惊,往窗子看去—— 天哪,窗子竟然开了?!她睡前,明明已经关上了的! 她披上了单衣,轻轻地走到了窗边,往外看去。 月朗星稀,屋外漆黑一片。看明月的位置,此时大约是凌晨三四点了。风嗖嗖地刮着,树叶随着风的吹动,而沙沙作响。 她伸手准备关上窗户,也就在时,她刚好看到一阵白影,从屋顶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漆黑的黑夜里。 有人? 清清心下一惊,不由打开了窗户,使了轻功,追了出去。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那白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过,也由此可以肯定,刚才的一定是人。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小竹和芳菲都已经醒了。 “王妃(小姐),你去哪儿了呀?”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没,刚有点闷,我出去走了走。”清清淡淡地说道,她总不能说,刚才看到一个疑似鬼影的白影,她想知道为何,然后追了出去。若是给小竹听了,估计更加坐实了有鬼之说。 不过她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把那人给揪出来。 芳菲对于这一说辞,明显不信,但是了解小姐的脾气的她,也没有说穿。 而小竹则是看到那敞开的窗户,则结结巴巴地说道,“窗,窗户,竟然打开了?!”她记得王妃睡前明明关上了的。 “小竹,别自己吓自己。窗户是我刚才打开的。”清清走到了窗边,将窗子再次关紧,重新回到了床边。 “这窗,估计是太旧了。都有点关不实了!”清清感慨道。 “也是,都好几年没住人了。老夫人原先还准备将这里改造了,若不是王妃您刚好进门,估计这已经换成了……”小竹睡眼朦胧地说着,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了,她翻了个身,“王妃,您早些歇息吧。等天亮了,我去找管家,让人给修理修理。” 相较于小竹的好梦,芳菲可就紧张了。她抓着小姐,轻声地问了句,“小姐刚才可是追什么东西去了?” “有事明日再说,睡吧。”清清明显不太愿意多说,仅是拍了拍芳菲的手,安抚道。 见问不出什么,芳菲只好作罢。 这一夜,清清翻来覆去,一直琢磨着刚才的事,一直到天泛白了,才睡过去。 *** 赫连綦扫了眼新房,只见门上贴着的喜字,已经屋内红色的东西,一律被撤走了,不留任何那女人的东西,郁结的眉头才稍稍缓解了下。 对他而言,他愿意养着那个女人已经算是不错了。可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改变了他的生活。她不配! 除了雪青,谁都不配做这夜王府的当家主母! 想到雪青,他脸上的冷冽明显减少了几分,多了几缕柔情。 不过一想到,她昨夜使的性子,脸色又一冷。看来他是太宠她了,都开始给自己脸色了。就让她在别院好好想明白,过几日再接回来。 清清搬到半雪居已经有几日了,主仆三人将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番,独独剩下了后院杂草横生的地方了。 三人一边收拾,一边聊开了。 “还记得两年前,这里是整个夜王府最热闹的地方。如今却已经没落如此,真是世事无常呀!”小竹忍不住感慨道。 “哦?最热闹的地方?”清清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问道。 “是呀,王爷很疼小姐的。小姐喜欢荡秋千,王爷就亲自给小姐做了个。小姐喜欢花,王爷就命人搭建了个花圃……”小竹回想着当年的种种,并未注意到清清的脸色有异。 看来二人早就已经情投意合了,为何不早点成亲呢。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用代嫁来此了! 后院的杂草果然很深,三人刚进去,就被淹没了。 小竹拿着疑似镰刀的东西,割着杂草,而芳菲则是将草收拢,堆在一边。 本来以为跟了新王妃,能过上好日子了。却不想,竟是个不受宠的主子。才一天,便被王爷送到这犹如冷宫的院子里。 所幸的是,这个主子人还不错。也没有刻意刁难,凡事都亲力亲为,并不像一般的主子,只会指手画脚。 见清清要往草丛深处走去,小竹不由开口,“王妃,您这是要去哪里?“ 清清回头,微微一笑,“我过去那边看看。”她记得那一夜看到的人影是往那边去的,不知道她过去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那,那边草那么深。估计有蛇,王妃还是晚点再过去吧!”小竹好心劝道。 “没事,要是有的话,那今晚咱们可以加菜了!”清清不甚在意地笑道,而小竹听后,脸色一白。 语毕,她继续用手拨开野草,往那边走了过去。 没一会儿,便见到了一口枯井。井口用一块巨石盖住了,看不见里面,却看到巨石上有一小块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四周的杂草上也染了些。 她蹙了蹙眉,抬头望了望前方。是一个有几丈高的围墙,若是没点功力的人,定是跳不上去的。 到底会是谁呢?这被冷落的院子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芳菲见自家小姐一动不动地站在枯井边不动,不由走了过去,“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清清并未回答,而是指了指干涸的血迹。 “既然没发现,小姐,快一起把杂草收拾了吧!”芳菲看了眼血迹后,故意大声地说道。 “嗯!”清清浅浅一笑,有一种属于她们二人的默契。 在她们忙着收拾院落的时候,另一个院子里却也忙得热火朝天的。 *** 莲华苑 自从赫连落被抬出新房后,一连睡了好几日,都未见其醒来。这几日,老夫人急忙找城内的名医来给义子把脉,而结果大致都是,“奇怪,老夫从未见过此种病状。小王爷身体并无异样,至于为何不醒,老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哎,夫人另请高明吧!” 来来回回请了数十个大夫,都没找出原因。 至此,夜王府里,多了一则传言。 据说,新王妃带煞,不宜接近,否则有血光之灾! —————— 夜,来得格外快。清清三人收拾好后院后,便坐在屋子里闲话家常。 在三人聊得正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王妃,老夫人有请!请尽快梳洗去大厅一趟!”这个时候,平时格外安静的半雪居竟然来了人。 来人看了眼有些阴森的半雪居,大声喊了声后,便急匆匆地跑远了。 去大厅? 这是她到半雪居后,第一次被请去大厅,不知有什么事? “小姐,会不会是王爷想见你了,故意让老夫人来请你呢?”不明所以的芳菲急忙打趣道。 “死丫头,尽会拿你家小姐我开刷!”赫连綦会想见我才怪。清清在心里默想着。 “小姐,我帮你换一身美美的衣裳,妆扮得漂漂亮亮的,让王爷一见着你就着迷了。”语毕,芳菲开心地帮着收拾。 而一旁的小竹倒显得理智多了,见识过王爷疼爱小姐的份的,她不会相信王爷会那么快忘了小姐。 更何况小姐一直都在王爷身边! 装扮完毕的清清,迅速地去了大厅。 当她走进大厅的时候,只见厅内的主位边坐着一名老者。那名老者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二人不知在说什么,脸上的神情皆很愉悦。老者一头灰白的长发,仅用一根银色的发带将长发束在脑后。天庭饱满,双目有神,言行举止间,无不不透露着一股不凡、睿智的味道。虽然他仅着一件普通的白袍,但依旧不损其与众不同的气势。 “娘。”清清扯起一抹微笑,福了福身子。 “秀秀,过来,快来见见綦儿的师父范蠡。”老夫人依旧是一脸慈爱的神色,虽然对于这个媳妇心有不满,但是举手间仍旧看不出一丝破绽。 清清对着师父淡淡一笑,而后欠了欠身,“秀秀见过师父。” “嗯。”范蠡那双锐利的黑眸,细细地打量了清清许久,才开口道,“你是綦儿新娶的王妃?” “正是秀秀。”虽不知师父为何一问,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令堂可是温绝?” “正是家父。” “你是长女,还是次女?” “秀秀是长女。” 随着范蠡的询问,清清的眉头蹙得死紧。尤其是最后一问,自己是长女还是次女?这个很重要吗? 范蠡满意地点了点,“好,很好。” 老夫人不解地看着范蠡,“可是有什么办法了?”范蠡不是个健谈的人,今日他却连连问了秀秀三个问题。 “老夫有个办法,不过不知道綦儿是否愿意。”说话间,范蠡再看了清清一眼。 “真的啊?”老夫人一听,不由喜上眉梢。 而清清一听,心头却莫名地紧张了起来。特别是范蠡那莫名的探究,让她总感觉有什么事。 范蠡并未当着清清的面说到底何事。而清清在见着老夫人和范蠡奇奇怪怪的举动之时,心中总有股怪异的感觉,好似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件事还与自己有关。 没一会儿,老夫人走到清清的跟前,牵起她的手,“秀秀,随娘去看看落儿吧。”一旁的范蠡未在说话,但是他的视线很明显是一直盯着清清看,还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在听到赫连落的名字的时候,清清的心漏了半拍。那个假新郎?娘叫自己去看他是为何?(一直闭塞在半雪居的清清,并不知道连落已经昏睡了数日。) 不过她迅速恢复了镇定,冷静地应道,“好的,娘。”而后便温顺地跟在了老夫人的身后,往赫连落居住的莲华苑走去。 席间,脑海里总是回闪着赫连綦的师父范蠡的眼神,那感觉怪怪的。好像自己成了别人的猎物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在莲花苑的门口,她见到了数日未见的一个人——她那陌生的夫君赫连綦。他一身合身的华服,腰间束着玉带,挂着一个样式精致的香囊。衣着简单,却丝毫不损其气质。 这一次,她总算看清楚了她的夫君的模样。他确实是个俊男,可惜此人早就心有所属。而这个男人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以外,浑身还散发着一股王者的气势。即使没有出声,却也让人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一股难以忽视的存在感。而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不知何时他会流露出属于正常男人有的神情。 “娘,师傅。”赫连綦在看到母亲和师父的时候,马上卸下了脸上惯有的冰冷气息,多了一丝暖意。当他看到温清清赤*luo*luo*的打量之时,脸上又多了一丝厌烦。 “师父这会准备在沧州呆多久呢?”范蠡对于赫连綦而言亦师亦友亦父,所以他格外珍惜与范蠡的相处时间。因为每一次的相处,他都能获益匪浅。 “綦,师父祝你和秀秀,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范蠡意有所指地祝贺着,而赫连綦听后则是紧蹙着浓眉。师父这是为何?他不是不知道雪青的存在的,怎么这次却祝贺自己和温秀秀? 清清原本平静的心,放佛被丢进了一大块石头,激起了千层浪。她还以为范蠡并不喜欢自己,却不想他竟然会祝愿自己和赫连綦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可能吗?他们现在虽然成婚,但是却是陌生人而已,中间还隔着一个雪青。 撮合二人 老夫人在听到范蠡的祝福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一手拉起清清的手,另一手拉着赫连綦的手,而后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连綦、秀秀,师父都祝福你们了,快一起谢谢师父。” 赫连綦的脸迅速地沉了下去,这师父如今唱的哪出。而娘怎么也跟着瞎起哄了。 当她的手碰到他的手的时候,她的心不由一紧,白皙的脸蛋不禁羞红了。 “秀秀谢谢师父。”清清迅速地将手抽了回来,利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脸色阴霾的他。原本升起一丝丝涟漪的心,瞬间冷却了。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讽笑,她真傻。怎么会对这个男人动心呢?他对自己的讨厌,连在外人面前都不愿隐藏。 赫连綦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女人,在看到她温顺地谢范蠡的时候,黑眸的温暖渐渐褪去,换上了终年难化的寒冰,冷声道,“若是落有什么事,本王绝不会饶过你。” 清清一听,不由后退了一步,抬头看向他。赫连落果然出事了,可是与她何干?她的眼中的屈辱与委屈尽入赫连綦的眼中,脸色更加难看。 “连綦,又不能怪秀秀。你怎么这么说话!”老夫人实在看不过眼了,遂出声呵斥。 “秀秀,别理连綦。来,随娘进去吧!”老夫人走过去,拉起清清的手,便往里边走去。 清清的心直到进了莲华苑都未能平静,心绪莫名地烦躁了起来。 “连綦,师父先去看过连落,稍后再与连綦一聚,可好?”范蠡仿若没看到刚才的火花似的,径自说道。 “连綦在宸苑等师父!”语毕,赫连綦便退开了一步,任范蠡进莲花苑,而后他才离开。 席间,他曾回头望着温秀秀,心中一摒,这个女人不简单,想利用母亲得到他的怜爱,门都没有! 清清跟随老夫人进了内室,见着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连落。 他看起来并无不妥,就像是睡着了,那么的安静与祥和。 可当她走进之时,却发现了一处不妥,碍于老夫人和范蠡也在,她仅是在心中记下了,同时退到了一边。 刚才与赫连綦的对视,让她平静了多年的心都颤了起来。他眼神中的愤怒,是那么地刺目。在他的眼中,自己就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好似做了大恶之事,让人无法饶恕!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对自己,远不止是讨厌与厌恶,还有一种说不明的憎恨!对,他恨自己?! 难道就因为自己抢了他心爱之人的王妃之位吗?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也是被逼的吗?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翱翔江湖,也不愿在这王府中晦涩地生活。 也许整个夜王府都认为赫连落是被自己害了,才会一直沉睡不醒。 而自己还傻傻的,竟然毫不知情。看来,这几日她是疏忽了对夜王府的探查,太过闭塞了。 深夜试探 明月柳梢头,一眼望去,整个夜王府一片明亮,而独独半雪居却显得格外冷清,阴暗。 温清清倚靠在窗边,往外望去—— 远处,丝竹萦耳,灯火通明;近处,寂静空荡,忽明忽暗。如此鲜明的对比,心中一片荒凉。 许久,她才缓缓地将窗给关上,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为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男人,暗自伤心。习惯了一个人的自己,不需要再增添另一个人。 整个半雪居在此刻静悄悄的一片,小竹被其他院的丫头给唤走了,芳菲则是去膳堂做点心。 她深呼吸了口气,踱步走到梳妆台前,摘掉珠钗耳环,将一头盘起的长发放了下去,褪去了一身繁杂的衣物,独剩亵衣亵裤。一头如瀑的黑发此刻就像是精致的黑锻,披散在她的脑后。 但正在这时,窗户突然发出了“嘎吱“一声,只见一名蒙面的黑衣人破窗而入。来人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阵掌风。 本准备凝聚内力的清清,在看清来人的眼睛时,便停下了动作,惊呼一声,“啊……” 同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光洁的背部刚好撞到了木床栏杆,顿时青紫一片。 “噗……”胸口火辣辣的疼痛泛开,口中的腥甜再也忍不住,喷了出去。 清清捂着发疼的胸口,喘了许久的气,才问道,“你是谁?” 来人也不回答,仅是走了过去,凝聚了内力,准备对着清清的罩门再来一掌。 这时,半雪居却传来了芳菲的声音,“小姐,小姐——”来人一听,迅速从窗口跳了出去。 直到黑影不见了踪迹,清清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刚才很明显地察觉到来人的杀气,最后那一掌,他真的想杀了她! 赫连綦啊赫连綦。我真的可恶到死不足惜的地步吗?你竟逼迫我至此! 心,一片寒凉。 芳菲一进内室,便见小姐衣衫不整的倚靠在窗,神情茫然,心不由一紧。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她快步奔了过去。 “没,没事。”许久,温清清才缓缓地应了声。 而门外再一次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听小竹喊了声,“王爷?” 温清清急忙从床边拿起刚褪去的衣服挡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赫连綦便进了内室。 “你想杀我!”温清清倚靠着墙壁,撑起虚弱的身子,双目看着赫连綦,淡淡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动手了,为何不干脆另一掌也打下来!”一开口,鲜艳的血便沿着嘴角流了出来,滴落在衣衫上,犹若一朵朵艳丽无比的花,瞬间开花陨落。 “呵!你很聪明!”赫连綦唇角勾起了一抹讽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一身的阴霾,“本王发现了一个比杀了你更好的法子!所以本王留你一命!” “你想怎么样?”比杀了她更好的法子?温清清的眼中升起了一股惧意与恨意。 “把解药交出来!”此刻他的眸子就像是地狱的勾魂使者,紧紧地抓着清清不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清清蹙了蹙眉,一脸清冷地对上他那双冰冷的眸子。 “说,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赫连綦此刻的眼光已经将温清清凌迟数遍了。 “我什么也没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清清淡淡地回道。 她的风轻云淡,看在赫连綦眼中,却是赤*luo*luo的挑衅。 “解药,本王最后说一次!”赫连綦似是失了耐心,踱步到清清跟前,双手抓住她的双肩,而后重重地摔到了红木床上。 “噢……”后背火辣辣的疼,让清清忍不住申吟了句。 “小姐——”芳菲心急地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赫连綦的暗卫给制住了。 不等清清反应,赫连綦则扑了过去,一手抓着她的亵衣的带子,“你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坐实了王妃的位置,想让本王碰你!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如了你的意!”语毕,大掌一扯,那唯一蔽体的亵衣碎成雪花,一片片的。 温清清的脸立即煞白一片,大脑有片刻的停顿,直到胸前的冰凉提醒她此刻的不堪,她才回神,冷冷地说道,“花轿临门,拒之门外;拜堂成婚,公鸡代娶;洞房花烛,冒牌新郎;新婚翌日,丢出新房。这一切的一切,臣妾不怨不怒。臣妾自愿入住这半雪居,就是抱了孤独终老的念头。” “王爷对臣妾并无意,臣妾做再多也不过是个笑话。自问,臣妾有必要下毒害了赫连落吗?”隐忍着眼眶的泪,每说一句,心里就酸溜溜的感觉就增添一分。 “呵,孤独终老!”赫连綦再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红木床上衣衫凌乱的清清,“还想上演贞洁烈女的戏码,行!既然你想要孤独终老,本王就如了你的意。让你长居此处,直到终老!” “多谢王爷!”温清清缓缓地垂下了头,以示感激。 “最好你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般,安分守己!否则,本王要你生不如死!”语毕,拂袖而去。 温清清双眸看着那个冰冷的男人慢慢走出了半雪居,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胸头的翻滚,背后火辣辣的疼痛,那股隐忍的腥甜,再一次忍不住喷了出去,“噗……” 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身边的奸细 当再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眯起眼。 入眼,则看到了熟睡在一旁的芳菲。芳菲紧紧握着她的手,连睡过去了也不肯松开。 她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慢慢地将身体撑了起来,胸头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竟然消失了?? 本是害怕动作过大而牵动伤口的她,才格外小心翼翼的。可当她坐起来后,才发现,胸口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夜有人帮自己疗伤吗?还是被人打伤是做梦? 为了确认心头的想法,她缓缓地掀开了亵衣。入目处,则是昨日那个手掌印,可她摸上去竟然感觉不到疼! 难道她又死了吗? 不敢相信的她,狠狠地咬了下手指头。 疼!她没死!可是为何伤处除了还留有印记,却一点也不疼了呢? “芳菲,醒醒……”温清清轻轻地推了推芳菲,“芳菲,太阳晒屁股了,赶紧起床了!” “呀,太阳烧屁股了!”芳菲惊叫着弹坐跳起,用手背胡乱抹了抹嘴边的口水,“小姐,你终于醒了!”当看到小姐精神奕奕的模样之时,心头那块大石总算放下了。 “太好了!”她好高兴!好高兴!“小姐,你没事就好。”芳菲看着清清已经没事了,唇畔漾起一抹放心的笑意。 “傻瓜,小姐我没事了!”清清眼眶红了红,这个傻丫头,“芳菲,小竹呢?” “可能在给小姐洗衣服吧。” 两人正说着,挽着丫鬟双髻的小竹就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了,眼神闪烁说道:“王妃娘娘,奴婢昨晚出府了,家里出了点事,找韩总管告假,回家了一晚。” 清清心下一冷,不露声色地坐到了床边,淡淡地询问:“小竹,芳菲病了,你能不能给我去抓副药!?” “好,好的!”小竹脸上一喜,赶紧问道,“都要买什么药呢?” “按照这个药方给我抓三副回来!每一服要三碗水,煎到一碗水,就可以了。”清清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药方,递了过去。 小竹接过了药方,“王妃,您等着,我这就把药方给韩总管,然后让人取了药给送来。” “别惊动了王爷。去府外的药铺吧!这是银两,多的你留给你家人贴补!”清清这次微笑着吩咐。 “噢!小竹明白了。这就去。”她看了眼站在床榻边一脸莫名的芳菲,才转头小跑出了半雪居。 她一出半雪居,并没有径直往后门走去,而是去了走了宸苑的方向。 待到没了小竹的身影,芳菲才说了句,“小姐,我哪来的病?” 清清掀唇而笑,轻柔抓过芳菲的小手:“那是给我治病的药方,我探探她,她毕竟是夜王府的人!” “噢,那要不要让人把她给调走了?免得小姐被她给害了!”芳菲这次恍然大悟过来。 “不用了。换一个,未必比这个好!” 天女星 王府的凉亭里,赫连綦一直沉着俊脸,默默饮酒,不出声。师父范蠡捋着胡子坐在对面,也不再说劝慰的话,只是望着星空眸子矍铄,模样十分闲适。 “师父!”喝了几杯,赫连綦修长的指搁下玉杯,终于没了耐性:“师父若还是为煞星女的事,恕本王不能再奉陪,莫漓还有要事找本王相商,先走一步。”语毕,已撩起袍子要起身。 旁边的侍卫连忙取了大氅,默立一旁。 “王爷且慢。”范蠡不慌不忙喊住他,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指了指夜空道:“王爷再陪老夫瞧瞧这夜色可好?呵呵,今晚夜色极佳,星子比往日都要闪亮……王爷,可听过天女星?” 赫连綦眯眼,剑眉拧起来:“师父,您这是何意?” “王爷,那便是天女星,介于第二星与第三星中间,等到她亮起来,定能助她旁边的第三颗星子光芒四射。” “师父的意思是会有天女助本王一臂之力?”赫连綦剑眉一挑,冷笑起来:“荒唐,本王的大业岂可靠一个女人?!” “呵呵。”范蠡捋捋胡子,笑了:“此星象可做此意解也不可做此意解,总之,王爷命中定是有这样一位真命天女存在的。” “本王的真命天女已经存在了,师父说这话又是何意?”赫连綦利眸一眯,心头陡然被弄得烦躁起来:“本王现在已经有了雪青!” “王爷。”范蠡见他发怒了,不由得语重心长起来:“老夫也只是一种揣测,这天女星出现得突然,也许一直是隐隐存在的,却在王爷娶亲的那一日陡然现了身……” “所以,师父想让本王碰遍所有在那日出现于本王身边的女子?包括花瑟瑟?那一日,花瑟瑟也入住了我夜王府!”赫连綦勃然大怒起来,“师父,您这番说辞让本王怀疑是不是有谁给您灌了什么迷[药!” “哎……”面对男子的怒气,范蠡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眼沉着:“王爷息怒,这些全是老夫的猜测,到底是哪个女子自是天机不可泄露。只是小王爷这病得的奇,王府也多了些怪事,煞气之说,王爷不可不信。” “煞气?”赫连綦倒是冷笑起来,霍的从石凳上站起身,穿了大氅挥袖大步走出凉亭,“本王现在去见莫漓,师父请便吧。”师父这番话,着实惹怒他了,他不想再谈下去。 他刚弯过九曲桥,走了几步,院外的侍卫陡然跑来对他揖手报告:“禀告王爷,门外有个半雪居的小丫头求见,等了半个时辰。” “半雪居?”赫连綦眉头皱了一下,看一眼身后的贴身侍卫:“你去看看,本王现在去书房。” “是的,王爷。” 赫连綦大氅一扬,带着侍卫直接往远处的书房而去。 “三王爷。”书房里莫漓早在等着他,平日虽情同手足,却依旧是起身对他行叩拜之礼,“王爷,你终于来了。” 赫连綦取下身上的大氅交给奴仆让他们退下去,望了望莫漓身后:“逸尘为何这么久不见踪影?” 这安逸尘,即是莫漓的义弟。 “逸尘他……”提起这个义弟,莫漓有些无奈:“他估计又醉倒在哪个花魁的软香温玉之下了,请王爷见谅才好。” 017 当她再次睁开眼,刺目的阳光灼伤了她的眼,她不禁眯起了眼,浓密而细长的睫毛轻轻着。 “王妃,您终于醒了!”脸色略微苍白的小竹欣喜地站了起来,“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自作主张,也就不会害了王妃。” 清清虚弱地扯起了一抹微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自保而已。”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保全自己,舍弃一个对于自己而言陌生的人,并没有什么错。 “我睡了多久?”事实上她记得昨天跟赫连綦争吵架了,摔了那碗汤药,所以他把她关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也不准任何人给她送膳食,打算将她活活给饿死! 不过没有关系,她可以继续撑下去! “王妃,您没事吧?你在这里昏迷了几天几夜,若不是路过的嬷嬷看您熬不住了,也不会冒死告诉老夫人。是老夫人命人送你回来的!”想到差点就害死了人,小竹的心里就不好过,“老夫人现在很担心您。” 她竟然昏睡了那么久! “别自责了!我真不怪你!”清清轻轻皱眉,没见着芳菲,不由问了句,“芳菲这几日有没有事?” “芳菲还躺在床上。说起来也真是怪事,王妃您病了,芳菲也病了。最奇怪的是,王妃和芳菲得的是一样的病!” “那芳菲没事吧?”清清大吃一惊,立即准备下床去寻芳菲。几天前这丫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王妃,您身子还虚,先别下床呀!”小竹一脸担忧地扶住清清,同时将她所知的情况一一告之。 “老夫人已经请大夫给芳菲看过了。老夫人怕芳菲的病影响了王妃,所以将芳菲送到了单独的下人房里休养。” “嗯,那就好。”放下心的清清靠在床头,随意的问了句,“王爷呢?” 他说过,不准人送吃送喝的。如今这件事被老夫人给插手了,恐怕又没有什么好结果吧! “王爷去了别院好多天了,一直没有回来。不过小王爷已经醒了,老夫人派人去请王爷回府了。估计王爷很快就能回府了!” 赫连落醒了,他总不能还把连落昏睡的事怪责到自己身上吧!还有他豢养在别院里的小情人,她虽然没有见着,但也听过,听说跟自己长得很像! 而且成亲那日,他就是住在他的情人那里,拿一只公鸡与她拜堂! 此时清清微微皱起眉头,眯起了双眼! 小竹见王妃眉头轻蹙,便将目光紧紧盯在清清脸颊上的那道疤痕上,莫名地紧张了起来,“王妃,您脸上的疤,是不是真的……” “……”清清心一惊,连忙用手去摸自己的脸,莫非小竹看见了?! 她一急,便抓住了小竹的手,“小竹,你看见什么了?” “王,王妃,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您不要杀我……”小竹立马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哀求了起来,“请您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吧……” “呵,你看了我真正的容貌,你说我要不要留你呢?”清清眸色一沉,冷冷地看了小竹一眼,故意捉弄她,“没有人能有机会看到我的脸,除非她命数已尽,我可以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苍天在上,奴婢小竹发誓,若将所见告诉别人,小竹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清清听着则无声苦笑一声,莫非自己看起来真像是个嗜血的人吗?动不动就杀人! 良久,她才淡淡地说道,“我相信你,退下去吧!”如果其他男人看到她面具下的这张真实容颜,包括这赫连綦,只怕是又会引起一阵血雨腥风! 毕竟她是代替长姐嫁了过来!先暂且不说这个被父皇‘发配’到沧州的夜王赫连綦,只需说一说当初皇上的赐婚圣旨,当今圣上亲自为她和长姐婚配,她这种代嫁做法就是欺君死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018 “王妃,您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为何要以丑颜示人呢?”任何女子不都希望以一副姣好的容貌面对世人么,为何王妃却无端把美貌给藏了起来? 她记得,雪青小姐在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愤恨地砸掉了房里所有的东西,更是要寻死觅活的。若不是王爷的不离不弃,怕是雪青小姐早就死了。 “呵呵~!”温清清苦涩地笑了笑,自讽道,“美貌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对于我而言,这不过是让我想起那不堪的苦难而已……”亲生母亲害怕被世人戳穿她的谎言,只能把一切苦难都加到了她的身上。 “再说,我已经习惯了带着这张人皮了,若是不戴了,我反而感觉不适应了。”或许,这张脸和她太像了,她给自己的回忆除了痛苦,并没有任何的快乐。 “王妃,若是您不戴这张面具,说不定王爷会喜欢上你呢!”小竹天真地说着。 清清淡淡一笑,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一个男人若是仅因为女人很美,而喜欢上她,那并不是真的爱。有句话叫色衰而爱弛,容貌会随着时光的消磨而渐渐消逝,到时候自己又该拿什么去吸引他呢!” 小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见王妃一脸落寞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紧! 不知道为何,听了王妃说这些话,她感觉王妃并不快乐。王妃的过去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如今王爷对王妃又不疼爱的。那张光鲜的外表下,一定隐藏着无人能懂的落寞。 —————————— 黑幕,渐渐降临。整个綦王府却异样的明亮与热闹,赫连落的苏醒让众人心头的大石都落下了。 清清倚靠在窗边,眺望着其他院落的灯火,发呆。原本她想去那边探望一下赫连落的,可是她还没出院子,就走出来了两名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不在府中的日子,会对自己稍加放松盯梢。却不想,他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脸上疤的事情了?若是被他知道恐怕又会认为自己居心叵测了吧! 没多久,小竹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芳菲大病初愈,为了恢复元气,温清清特地命她继续留在下人房里。 对不起,芳菲。都是我太任性了,若不然,你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不知不觉,她便沉浸在了懊悔之中,为自己将来的人生感到迷茫。 当小竹看到窗边的王妃时,赶紧拿了件衣裳给她披上。“王妃,您别自责了!小王爷已经没事了,刚才奴婢见着,小王爷生龙活虎的,一点也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见王妃微微动了动,小竹便继续说了下去,“倒是王妃您,气色不佳,得好好调养身子呀!若不然,日后怀上小世子,可要遭罪了!” “小世子?”温清清皱眉,有些有苦难言。她和赫连綦水火不容,怎么可能会发生关系……如果一定要承欢于他的淫威之下,那她也一定是被逼迫的,并非她自愿!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既然她嫁过来了,那么她与赫连綦的纠缠也会持续一生一世。今日被打入冷宫还只是她与赫连綦纠缠的第一步,日后她会爱上他,甚至为他付出一切!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与王弟解开误会 翌日,赫连落过来给王嫂请罪。 “嫂嫂,王弟登门谢罪,请嫂嫂出门一见。”赫连落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门前,不愿离去。 “王妃,您就见了小王爷吧!”看小王爷站了一个时辰后,小竹也忍不住开口劝慰了,仰高脖子往外面探了探,“他都站一个时辰了!” “不见。见不见都没有什么差别!”对于赫连綦而言,自己越少接触綦王府的人,那就越好。见多了,只怕是又要无端遭遇飞来横祸了。 “可是没多久就是端午了,天又那么热,小王爷要是站太久了,晕了就不好了!”见王妃没有一点松口的迹象,小竹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你让他进来吧!”温清清叹息了口气,看赫连落那副架势,怕是自己不见他,他是不罢休的! “奴婢马上去请小王爷进来!”小竹一听,欣喜地奔了出去,将小王爷给请进了屋内。 “嫂嫂,对不起,连累你了。”赫连落一进门,便急忙道歉了。 “算了,那事也不能全怪你。”清清命人给他奉了杯凉茶解暑,以示她已经不气了。 “王弟多谢嫂嫂!”赫连落脸微红,站了起来,点了点头。 受不了他这副儒酸样的清清,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听说嫂嫂今日身子抱恙,不知嫂嫂好些了没?” “已经没有大碍了,倒是你躺了半月,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清清并不是个冷心人,见赫连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她亦放下了平日的冷淡。 “今日天朗气清,不知嫂嫂可想出门转转?嫂嫂嫁入綦王府都半月了,还未见过沧州的美景呢!”赫连落青涩的俊脸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生怕王嫂就这么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想,清清却微微点头,“你等等,我换身清爽的衣裳。”语毕,她站起了身,往内室走去—— 赫连落,岁数并不大,相对赫连綦来说还不够沉稳。等了没多久,他便耐不住地在院子里四处逛了逛。 他看到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被修整得格外干净整齐,连枯死的花都已经发了新芽,他便自言自语道,“一个能草木都不舍得伤害的人,怎么会伤害人呢!王兄真是杞人忧天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嘀咕着,那模样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孩子气。 换下了那身王妃的“刑具”,穿上清爽衣裙的温清清,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之所以叫那些为“刑具“,主要是太麻烦了!每日梳洗都花去了一个清晨的时间,这还真不是她以前的风格。她一向喜欢轻便,迅速的,讨厌麻烦! 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赫连落、温清清、小竹三人坐着马车出了府。 六年都在偏房里度过的清清,一出府,心情就异样的好。 当他们到了市集后,她便不愿再乘坐马车,想要亲自下车走走,感受感受这难得的自由。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铺,她不由感慨了下,这沧州并没有世人所说的荒芜呀!看来谣言就是谣言,可信度太低了! 清清各个商铺都逛了逛,却仅仅是逛,并未买任何东西。身后的赫连落好几次都想开口让她买点东西,都被她笑着拒绝了。 等到他们穿过热闹的市集时,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奔了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姐,少爷,行行好吧。给点银子,买点吃的,我娘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听着这熟悉而陌生胆词,清清忍不住想笑,但是在看到少年那双清澈的大眼时,笑意迅速地退去了。 看来这个年轻的乞丐确实是急着用钱,为娘亲治病,并不是大街上招摇撞骗的假乞丐。 清清将荷包拿出,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了他,“快带你娘亲去看病吧。” 一旁的乞丐们,看到这个情形,便蜂拥而上。但在众人的争抢中,不知道谁推了她一把,忽然将她摔了出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