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一座仙山》 第一章 吾大爱,朝华君也! 北方有一仙山,名曰:青池 与地相接,与天相连,高不可及,吸日月之精华,大地之灵气,其间白雾袅绕,四季常青,山中通灵鸟兽比比皆是,奇花异草更是多不胜数。 山内仙妖聚集,划地为界,形成了一种制衡且平稳的模式,以山麓之上为仙人居之,世间凡人若想进山修行,必是不易的,因此青池山成了一座让人望而生畏的,名副其实的仙山。 仙人们因术法灵力之分,其居址被分为:朝华、清羽、花都、夜灵四殿,其中朝华宫居四殿之首,而执掌朝华殿的主人朝华君,更是整个青池山的传奇,此人拥有天人之资,无与伦比的相貌,一袭白衣尽显尊荣,年轻俊朗的面容总是一派淡然。 至于他是从何时得道位列仙位,又是拥有何种过往,便成了整个青池仙山不为人知的一大秘密,也因此,朝华君在众仙娥们心中完美男人的形象又多些许神秘之感,爱慕之人更是平添了许多!! “朝华君!朝华!”少女轻快悦耳的声音响起。 那少女十六七岁模样,提着裙摆一阵小跑,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灵秀的双眸带着些恼意,无奈之下雎熙念起诀,玉手一翻,一条红色的光带信手抛出,眨眼之间将前面人的手腕牢牢困住了。 见此情景,那人只得止步,颇为无奈的叹气道: “你以为这等雕虫小技能困住我?” 雎熙连忙跑过去抱住那人的手臂,几近哀求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今日一见又不知何时才能看见你,你放心,说几句话而已,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雎熙有些没有底气,但见他没有动,心底有些小小的窃喜,继续道: “我爱慕你,已经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你知道吗?只要见你一次我就可以高兴好久,心里痒痒的。,就像明明在舔我,看不见你,我就会很伤心,很难过,胸闷头痛,四肢无力,很想明明来舔我!!” 俊眉微蹙 “明明?”男人努力回想这个词的来历,啊,是她养的那条灵兽,一条黑白相间的仓鼠,但拿他跟一只仓鼠比?甚是合称? 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些不肯定,雎熙咬着下嘴唇问道: “为了你,我很努力的修习仙术,为了离你近些,我用百年时间,拼去性命得到花都殿主之位,我可以为你做很多!真的!我只盼望着和你常常久久的在一起!” 雎熙闭眼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盘旋已久的话 “你呢?可否喜欢我?” 好一半天,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说完了?” “恩,完了?” “可还需补充?” “不需要了!” 俊美一挑,伸手就将束缚的光带撕碎,从那藤蔓一样的双臂中抽出手,然后侧身飞出丈许,白衣飘然,含笑面对着她 “仙术太过低劣,却不专于修行?贪恋红尘俗世怎能进取?” 没想到他的回答竟是这样,雎熙顿时有些委屈,可面对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却又不好发作,只得继续听下去。 接着那声音不带任何情感,好像催促着道 “快些回你的花都殿吧!别耽误了修行才是” 雎熙撅嘴道: “休要敷衍我!我已是上仙,还要怎样修才算圆满?” “且青池是仙山,不是道观!” “以地为母神,天为父,仙人也可婚配!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是不行?这些都是借口!要是我不在青池,不做仙人,不休仙法,不要永生,你是不是就不这么说了?” 听她说完,朝华脸色已有怒意,竟不似往常的劝解,斥责道: “胡闹!作为仙人怎可如此胡言?即为花都殿之主就更应该恪守本分!勿多言,速回!”说完,抬手唤出祥云,然后移到雎熙脚下,挥手将她推走。 见他赶自己走,憋了一肚子气的雎熙终于哭了出来,大声朝他喊道: “甚好,甚好!!话至此,我以无憾,今日就此别过,永不相见!!望君珍重!” 然后转身跺脚,飞出了朝华的视线。 雎熙抽抽噎噎的驾云狂奔,一路上早已被各路仙人围观,见她如此伤心想是劝慰一番的都被她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也有不明所以,来看她笑话的,也被她用玉坤扇给扇出了几万里,这样一番折腾,雎熙终于回了花都殿。 踹开大门,雎熙扯开嗓子喊道 “明明,明明!!快些出来!” 话音刚落,一只硕大无比的,带着黑白条纹的仓鼠欢快的从院里的一株千年桃树上飞下,带着两股如柱的青幽的鼻涕飞快狂奔到雎熙身边。 “做死啦!弄得这般模样?”雎熙有些嫌弃的避开大仓鼠的亲热,念起诀将它的鼻涕清理干净,然后用极其端正且严肃的语气说道: “我要离开青池山,你可愿随我一道离开? 离开啊?且跟着雎熙?会不会吃亏?仓鼠收起顽劣,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见它久久不答,雎熙也明了它的意,于是开口,叹气道: “也罢!我也是草草定夺了此事,具体往哪里走我倒还未计算,这一路不免劳累,你且留在青池帮我看着花都殿可好?” 说罢,雎熙转身离开。 哎~仓鼠心中哀鸣,不舍的看来一眼身后的大殿,呜呜叫着跟上雎熙的脚步。 由此,花都殿没了主人,待发现时雎熙带着仓鼠明明早已离开了数日,殿中一干小仙顿时乱了一锅粥,有的更是急急飞上朝华殿,将此事报了朝华君。 第二章 别了,朝华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临别时,唯有泪两行,君念否?念否?” 沿着青池山一路走下来,明明已经记不得雎熙到底做了多少种感叹了,风花雪月的事它也不明白,于是只能将这种事理解为受伤严重导致雎熙神志不清,落荒而逃!而能让花都殿当家伤的如此重的人~~~~~~ 打了个寒颤,明明不敢多想,更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乖明明,你走稳当些,仔细别让我摔了跟头!”雎熙拍了拍仓鼠的耳朵,仔细吩咐着。 “我让你别跟来吧?哎~你也真真友善啊?也不枉我养了你几百年,深得我善念,知道下山腾云不得,你便来驮我,放眼整个青池山,谁还有你这般声明大义” 这一感叹,雎熙又想起自己多年的思慕之心付之东流,还有朝华君当日对自己的拙劣的态度,开口便狠狠道: “真是不比不知道,你可知,你比那高高在上的朝华君还有英俊三分,气质更显出众啊!就凭你对我好,从今往后我就对你好!!可懂?” 仓鼠又打了一个寒颤,眼泪往肚里流,终于明白出手上她的究竟是何人,不免哀叹!若是知道它宁死也不要跟她下山! 几日走下来,已是一半路程,也刚好出来仙界,到了妖的统领地。 一时间,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周遭的景物由花香鸟语,一片祥和变为腐叶枯木,伴随了阵阵摄人心魄的哀叫声,让仓鼠觉得阴森可怖,脚步不免慢了些,甚至有些迟疑不前。 感受到坐下灵兽的反应,雎熙有些啼笑皆非,笑道: “有什可怕的?有我在此,谁敢伤你?只管走就是” 呜呜低鸣了一声,仓鼠岂不情愿的继续前行。 雎熙只得边走边安抚着仓鼠,生怕它一个不情愿转身就回,想了想合称的语气开口便道: “啊,你看!这里还真是别具一番风味啊,看着布景很有格调,连带着这清脆的鸣叫也格外舒心,在山上住久了,偶尔换换口味,甚是合了我的意?此番好好长长见识,别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回头让人笑话了去,岂不丢我花都殿的脸?” 仓鼠一个踉跄,面上挂满黑线!格~~~~格调~~~~~~~~感受着她所谓的清脆鸣叫渐渐往深处走去。 此时,迷雾渐起,能见度下降,兜兜转转几次仍旧不曾找到出口,见此情形,坐下仓鼠愣是不再向前,呜呜叫了起来 雎熙有些怒其不争,竖起手指用力戳了仓鼠的脑袋: “好吧!早知这种小阵就可将你困住,我三百年前就不该从腾蛇手下救了你?没点真本事,你就活该了吧!” 仓鼠无奈,这样的话她不下说了千二百遍,每一次提起仓鼠的小心肝就要抖动一次,而这样不耻的往事到成了她拿住它的把柄,真真是让它痛不欲生啊?灵兽不是人就没有尊严吗?没有尊严就活该被她奚落啊? 于是,伤心的仓鼠又开始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话说三百年前,雎熙还跟如今一样,相貌一样清秀可人,语气一样聒噪不堪。 但有一样不同,那时的她却还只是一个位列下等仙位的小仙,不仅术法拙劣之极,且还破罐子破摔还懒于修炼术法,至于后来为何脱胎换骨似地勤学苦练顺利坐上花都殿主之位仓鼠便就不得而知了。 话又转仓鼠这儿,那天天气特别的好,它辛劳的处理完洞里的残渣,又把新的食物搬进去了之后,找了个日照充明的地方舒舒服服的晒起了太阳,渐渐的放松了身体,仓鼠进入了梦乡。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梦中的仓鼠永远一颗世间最大,看起来也最美味的坚果,仓鼠伸出爪子去拿,谁知那颗坚果去灵活的飞来飞去,仓鼠用尽各种办法终将它牢牢抱在怀里,裂开板牙儿正准备开吃,那坚果却变为了藤蔓将仓鼠捆的死死了,随着藤蔓越缩越紧仓鼠终于惊醒来! 于是睁眼望去,一张血盆大口正朝它靠近。 是腾蛇!!仓鼠已知无力回天,闭眼瑟瑟的等着绝望的那一刻 就这样,一秒钟,有一秒钟,再一秒钟!然后几分钟过去了,那一刻始终没有到来,发现情况有变,仓鼠立即撑开打颤的眼皮 只见腾蛇的头被一条红色的光带牢牢勒住不得动弹,然后腾蛇之后一个少女带着焦急的声音向它喊道: “呆鼠!愣着干嘛?快跑啊!” 呜呜~~~~仓鼠挣脱腾蛇的缠绕,飞快的向它的救星那跑去!以为真的有救了! “哎呀!糟糕了!”少女惊呼 由于那少女仙术太过低劣,其力量根本无法和上古之兽相抗衡,很快之间,腾蛇便破了她的术法,吐着猩红的信,恼羞成怒的扑向他们! 雎熙拉着仓鼠开跑,无奈腾蛇紧追不舍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呜呜呜!!呜呜!!仓鼠在不断哀鸣,雎熙终于忍不住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 “你到底要!要!怎样啊?别吵行不?我们,我们在逃命啊?” 仓鼠心寒了,无奈她完全不懂它的意思!不懂?它想表达的无非是~~~~~~它的洞府就在前面,他们可以到那里避一避啊!! 眼见腾蛇渐渐逼近,雎熙也开始着急,打死是打不过的了!现下唯一的法子就是找个地方躲一躲 看来一眼身边的硕大仓鼠,雎熙有了个鼎好的法子 “仓鼠!快扒个洞,我们躲进去” 仓鼠兄嘴角抽搐,将她引进了自家的洞府! 很长时间过去了,仓鼠紧迫的身子还处于备战状态,哆哆嗦嗦的看向一旁的雎熙, 她闭着眼睛,以一个极不雅的姿势,躺着!闭眼?睡了?她,睡了!!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一时间仓鼠动弹不得,只是嘴角抽搐的越发厉害了! 又过去了很长时间,仓鼠睡了,雎熙醒了!然后走出来洞府,洞外躺着腾蛇的尸体,旁边还站在一个男人。 那人有高挺的鼻梁,一双凤目若星辰,一袭白衣更衬出男子完美高大的身形,带着恰到好处了笑付手面对她,雎熙完全呆了,就一眼,雎熙便再也不能忘记这张无与伦比的脸,以及如此天人之姿。 沦陷了,一见朝华误终身! 而此时的仓鼠还在洞中熟睡,毫不知情的它以至于一直把雎熙当做它真正的救命恩人,放弃了原有的自在生活,开始跟随雎熙,做她的灵兽,见证了她晋升上仙,得到花都殿主之位。 而这做便就是三百多年。 第三章 这里风景很别致,啊! 雎熙利索的跳下仓鼠的背,理了理坐的皱巴巴的裙摆,命明明退置身后,开始念起诀来。 顿时,红光自她身上散发出来,汇成一个光柱,然后白雾被渐渐逼开,所视之类逐渐清明开来。 “何人至此拦我去路?还不速速现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呵呵!小妹妹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你预备那我怎么办?”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些魅惑的腻人嗓音让雎熙立即起立鸡皮疙瘩,仓鼠微微发抖的靠向雎熙,无奈,雎熙摇摇头道: “如此,就接招吧!” 说话之间,雎熙以唤来仙火,那火苗在她手中逐渐壮大起来,好似将她也笼在其中,信手一翻,火焰如水流一般涌向四周,整个密林被光包围。 “啊!”随着一声惨叫,雎熙笑着收了手,走向那声音。 将地上一只白色的野鸡拧起来,雎熙笑道:“原是只野鸡精?我到是什么了不起的妖物?也敢跟我叫嚣?信不信我将你烤了去,喂我的灵兽?” 地上的仓鼠不屑般叫了起来,很无奈的看着它的主人,由衷的表达出它是吃素这一心声! 白色的野鸡耷拉着身子,害怕的哆嗦道: “原是山上的上仙?小妖不识,多有冒犯,望上仙饶了小的这次!小的定当感激不尽!” 雎熙又笑道: “恩,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需得答我一个问题!我满意了,就放你离去,如何?” 白色野鸡一听来了精神,讨好道; “上仙问便可,不说一个问题,就是千千万万个我也如是答来!” 雎熙清了清嗓,摆出一副上仙的摸样道:“甚是聪慧,合称我心的小野鸡哟!” “这仙界有仙界的规矩,是有统领之人才成方圆,我不知你们的妖界可否也是如此,今从仙山上下来,就是为了考察一番,为以后友好交往搭建桥梁啊!我之用心,甚是良苦!” 野鸡精听完,顿时豁然开朗,知晓其中声明大义也是很赞同雎熙的话,点了点鸡脖子很是深情道:“仙上之心,甚是伟大,甚是有爱!” “但~~但~”野鸡精有些为难,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答道: “但我妖王行踪不定,小的,小的也不知何处去寻我王啊!真真是帮不上仙上的忙,您看?您看?”不如就放了小的吧! 后面的话野鸡精不敢说出口,只得悄悄瞟了一眼雎熙。 “这样啊?那算了吧!” “我暂且放你离开,不过切记从今往后别再出来伤人,否则?”雎熙威胁道这么一说,野鸡精顿时喜出望外,立即答道: “遵命,遵命!小的谨遵仙上之命!” “恩!”说罢,松开野鸡精,放它离去 “哎~~~~”雎熙很不开心,小脸皱巴巴的,蹲在仓鼠的旁边,捏了捏仓鼠耳朵冥思苦想,最终叹气道: “明明!我们总得找点事做是不?否则太虚度年华了!以为可以碰见妖王呢?” “哎~~~~~~说不定等我灭了妖王,他就可以对我刮目相看了?” 仓鼠摇头,但那人丝毫不见,依旧说道: “哎!不如我们去找妖王?这样就有事可做嗒!” 仓鼠还在坚持的摇头 “然后我把他杀了,再去见朝华?明明,你说这法子好也不好?” 最后仓鼠绝望的摇头~~~~~ 雎熙骑上仓鼠,亲昵的拍拍它的头,欢快的喊道: “出发,明明!我们一起去找妖王嗒!” 暗处,一抹紫色出现,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目送着那欢快的背影,带着男子特有的好听的嗓音,低声轻语:“杀我?还真是有趣!” 话说,雎熙此行有了目标,便带着仓鼠开始在整座半山上转悠开来,还发誓说不找到妖王绝不离开,仓鼠每每泪奔的想离开这潮湿阴森的妖地,都被雎熙没好气的一巴掌拍下,然后死劲数落它的没用,忍了又忍之后,仓鼠绝望了!淡然了!再到释怀了! “明明,你说妖王到底在哪?我们找了几天,整座半山都翻完了,就是不见他?为何?究竟是为何?” 雎熙很纠结,一路上各路妖怪她都遇见了,可就是不见妖王,难道那厮听说自己在找他,早就逃啦!好不容易找到目标,难道就此打住,另行其道? 黑夜来临,雎熙像往常一样施法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明明窝在她身后,舒服的熟睡着,偶尔吧唧一下嘴,雎熙知道它又在做美梦了。 妖王找不到,目标也渐渐磨灭了,今后的路往哪里走?回去?不可能?自己离开仙界以有些时日,一路上风平浪静的,朝华君都没有派仙使来找过自己,难道朝华就这么不再回自己吗?难道一味的相思换来的,竟真真只有今日狼狈之境? 越想越伤心的雎熙憋了憋嘴,带着眼泪,难掩失落的大喊: “我一定要杀了妖王去见你!朝华,我要让你对我刮目相待!” 这时,暗中观望已久的人终于笑出了声 “哦?难为你这么认真,原是为了仙界那不问红尘的呆子?” 第四章 飘飘欲仙的,妖王啊! 雎熙一个灵机赶忙站起身来走出棚子,喝道: “装神弄鬼!赶快现身,我且饶你不死!” “不可!不可!即要杀我,又怎能饶我性命?” 伴随着声音越发的清晰,说话的人也清晰的出现在雎熙面前。 好漂亮!雎熙心中发出阵阵感叹,那黑发紫袍简直可以魅惑众生啊!!倘若与朝华相比,此人的相貌竟在伯仲之间,若是身为女子,一定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见雎熙不曾有动静,男子眼中含笑: “还不动手?莫不是看上我了?” 雎熙回神,呵!冷笑道: “何方妖孽?竟敢扰我清净?找死!” 语毕,雎熙立即唤起口诀,然后地上的落叶渐起,幻成了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尖刀,泛着寒光,向男子射去。 可就在接近男子身旁几厘米时,柄柄尖刀顿了下来,哗啦啦!全都变回了树叶,飘散开来。 男子修长的手捏起一片落叶,温柔低笑,仿佛无害的问道: “姑娘就用这个杀我?” 雎熙暗惊,此人在不出手的情况之下,竟轻易将自己的咒化了!绝不简单! 凝神而立,雎熙完全戒备的看向那紫袍男子,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 终于问道点上了,哎~~ 收起笑容,男子正色道; “在下令狐容月,另有一虚名” 笑容又漫开,随续说道:“妖王也”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雎熙灵秀的双眸更显光彩,高兴的忘了身处何地,不禁欢呼开来。 这样一动,窝在棚子里的仓鼠也惊醒过来,探头看见外面的情况后顿时瑟缩起来,不再往外看一眼。 雎熙正色道:“我要杀了你!” 杀我?这女人难道不知妖王是何物? 令狐容月蹙眉,哀怨的望向雎熙:“为何一定要杀我?为了一个朝华?在下何其无辜啊?” 雎熙有些迟疑了,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对啊?这样会不会对他太不公平了,平白无故的卷进来,真是有他受的!但是,转念一想到朝华对自己的无情,雎熙还是决定收起慈悲心,狠下心来念起诀 “废话少说,若不杀你,我如何回去面对朝华君?” 杀气渐起,红色光束将容月团团围住,雎熙念起最后的死诀 “为了我的朝华君,对不住了!受死吧!” 敛去笑容,容月紫色的双瞳紧缩,冷冷的望着要置他于死地雎熙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于是宽广华丽的紫袖一挥,一切又归于平静。 “想杀我,你还相差甚远!还有什么招数,尽数使出来,若我乏了且恕不相陪!” 连死诀都无法伤他分毫?自知大败的雎熙终于大彻大悟,要是如朝华所言潜心修行,今日也不会栽在妖王手上! 呃! “好吧,我杀不了你,我输了!” 临死关头,雎熙念着朝华的名字,心中一痛 连朝华最好一面都不能见到就要曝尸荒野,难道真的要她抱憾终身? 她有些难过道: “要杀要剐,都随你吧!” 然后真的闭上眼睛,屏息等候发落了 “你就这么喜欢朝华?” 容月话音刚落,雎熙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还伴随着一股奇异馨香 呃!还没死?? 睁开眼,雎熙吓了一跳,看着妖王那张漂亮的且近在咫尺的脸,雎熙觉得好像半条魂都不见了,半张着嘴一时将话全哽在了喉咙里! “恩,问你话呢?” 还恩,这一次她连帮条魂都惊没了 “是不是真这么喜欢朝华?” 弱弱的声音,回道:“呃!是,吧!” 看着妖王那根根分明的睫毛,雎熙心里上下打鼓,这样的距离真是突破啊,想她活在神界几百年,除了朝华君,平日里甚少与其他男仙亲近,一来;是自己心系朝华再不愿沾惹别的桃花,二来;则是既然心系朝华就不能再动别的念头,爱一个人是从一而终的,她一直坚信朝华也同意这样一个观点,既然朝华很可能赞同,那自己更加要爱护自己,恪守本分! 所以,倘若不死,今日所作所为一定会成为一个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尺度的秘密!! 第五章 傻仙!留下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雎熙依旧身处很长很长的迷雾带,四周极静,唯有灵兽不安的低鸣声听得她心烦意乱。 忍不住朝前面大喊:“还需多久?明明叫的我甚为心烦,劳烦快些带路!” 容月止步,笑道:“只管跟紧些,就快到了!” 翻一个白眼,雎熙只得紧跟上去。 心想是自己真的抽了风,真真答应妖王去他府上做客!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迷雾阵还未看见洞府大门,想必这妖王平日也不太爱出门?这么远!未免也太过劳累了! 正在这时,迷雾渐渐散去了,周遭也清明开来,和外面极不相同的景致出现在雎熙面前。 琉璃砖瓦的宫殿前,水晶般耀眼的廊桥高低回转,碧水青草之间,各种灵兽低鸣奔跑好不快活!其中一灵兽特别显眼,雎熙细细望过去,惊恐的张开嘴!又不敢相信般的柔柔自己的眼 居然真的是!! 唯一的,绝世的!!!上古神兽,谛听!!居然是,是,是谛听!!! 此刻,容月处变不惊道:“看门而已,无需惊讶!” 啊!雎熙此时煞白了小脸,仿佛脑门被戳了一下 他用谛听看门?那她呢?于是乎斜了一眼无辜的仓鼠明明,然后此鼠淡然,甚至丝毫没有知觉的扎进灵兽群,与之详谈甚欢啊!! 嘴角抽了抽!抚慰着此刻跌宕不起的小小心肝,雎熙安慰叹: 幸而相差无几,无几! 令狐容月含笑引着雎熙进了殿门,紫袖一甩,立即出现了两个候们的小童子,于是吩咐道; “今有贵客临门,去泡壶上好的茶水,再弄些姑娘家喜欢的可口的点心来” 语毕,童子应答着,退下了 有些羞涩的抓抓头,雎熙吞吞吐吐道: “其实不用喝茶,也不用吃点心的!妖王兄台客气了!” 容月微愣,为这一声“妖王,兄?” 不过雎熙没看见,继续羞涩的说道:”恩,恩,我就是想知道,你要怎样帮我?交代清楚,我也好快些上山去见朝华君,想必,想必!他也找了我许久,恐怕此时正担忧我的安危啊!” 乐子想走?还没玩够,怎么能走?暂且陪着我吧! “你可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这样一门心思扑在朝华身上,纠纠缠缠有何意思?” “此话怎讲?”难道真的不回去啦? “你这次气的一走了之,可不就是因为朝华心里没有你?害你这思君的情意付之东流?” “恩,对啊?但是我现在又不舍他,想回去了!”“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贸贸然回去,有怎样的后果?”瞧了瞧雎熙若有所思的表情,容月继续道: “他会觉得你任性妄为!不可理喻!” 雎熙煞白了脸,抿着嘴不答,容月见之,甚为满意,有道: “他会觉得你只一个麻烦,然后撤了你的殿主之位,永远的讨厌你!再不会见你了!” 最后一句话容月刻意加强声调,吓的雎熙一哆嗦,脸白的更胜了! 然后辩解道:“你且不是朝华,怎能这样说?” 容月心底嗤笑,因为我猜的啊!傻仙! 可面上还是一派正经,只道:“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我当然了解朝华所想!” 雎熙吞了吞口水,“那,你是不是也讨厌女人缠着你?” “恩,也会!却也不会!”喜欢的不会,不喜欢的就杀掉! 雎熙听完都快哭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朝华君讨厌,要是这样,她宁可守住喜欢他的心思,远远看着他便好了 这样的反应让容月更加断言,她绝对是一个傻仙!但又觉得十分有趣了些! 于是,语气一转,将话带到点子上:“不过也不尽然,你与他相处数百年,他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的!现下,我到有一个全当的主意!” “怎样的,快讲?”雎熙抢言 漂亮的俊容一派深沉,只是紫瞳里满含狡黠的笑意 “你只管在我殿中住下,倘若朝华心中有你,时间长了必定会寻来!” “倘若没你,你也别再回去了,这一番苦念,也就借此了了吧!” 雎熙听完,心中乃是百转千回,辨不出其中滋味,狠命一想,就这样吧!朝华,我们就这一个机会,若你不来,我也真真断了这念想! 于是脱口而道:“好!” 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雎熙深知这个道理,比方说目前:距离“泼出水”的那天已有月余,她日日守着妖王大殿门口,连喝水,吃饭都盯着大门!脖子都成了个指示标! 可,大门外丝毫动静也无!不要说朝华君?甚至连一只鸟雀也没有!!!雎熙其实内心很忐忑!要不就走?那不行,雎熙心底仍旧还有那么一丝儿希望的? 她想,若是朝华君,真是,可能!也许?大概?找来了!,而自己却离开!那不就真真错过了这天地安排的大好姻缘吗? 所以,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的!雎熙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目不斜视的盯着大门!! 而容月,怀着深不可测的笑容,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的,鼓励着雎熙!心底却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的彻底嘲笑这个傻仙! 因为他深知,朝华不会来!绝不可能来!为这么一个暗恋他的傻仙?他还没傻! 生活因此有了乐趣,容月也不好再为难傻仙,他决定给她点甜头! 妖王是很大度的!很慈悲的!不是吗??? “雎熙姑娘?” 那人盯着大门也不忘回他一句 “恩?” 居然不看我?? 容月瘪嘴道:“我相貌可是丑陋不堪?姑娘就怕污了你的眼?” 依旧保持盯门的姿势,大声嚷道:“不是,不是!因为时间太长,脖子!脖子,不太好使!转不过来!有什么话,你过来当面说,啊!” 噗!! 令狐容月走过去,带着倾国又倾城的笑容,温柔道: “我去外面帮你瞧瞧?兴许你的朝华君早就来了,只是我这殿门太难找?还在寻你吧?” 雎熙僵硬的咧开嘴,满脸愧疚 “呀!妖王兄真有一副好心肠,当初还要杀你!我真是,真是~~~~” 容月挑眉,心中满是不屑! 知道错了?不过你杀得了我吗?傻仙! “姑娘千万不要这般自责,我与姑娘也是有缘” 没有缘我会骗你来?? “因此帮姑娘一把,也是情理之中,若是跟在下客气!是把我妖界不放在眼里?” 雎熙急了,没想到妖王殿下如此看重和自己的友谊!知己难求啊! 于是以一个了然的语气回道:“那为了我们仙妖二界友谊长存!妖王兄,你此去速回!恕不相送嗒!!” 于是,容月强忍着喷笑的冲动,片刻也不耽搁,飘然而去!! 出了迷障,脑中仍旧是那傻仙决然的表情。 她居然把他当盟友?奇了怪了,难道自己真就不如仙界那天煞的呆了? 这么想着,容月不知觉的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摸。 然而,却又在下一秒迅速回神,收起平日的玩世不恭,紫色的双瞳杀意渐起 双手付于身后,容月带着冷冷的笑意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第六章 朝华?朝华!! 朝华立于妖王面前,一派淡然神色,面带笑容的问道: “五百年不见,妖王的气焰倒是越发张狂了?” 容月也笑:“朝华君也太看得起在下了!我本就居于山下,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张狂而言?又是从何说起?” 朝华冷笑,道:“你今日肯屈居于山下,是何原因,你我心知肚明!” “你是怕守不住仙界?” “那你倒是再试试看,无妨!” “哦?那你今日是专程来警告在下?” 容月笑的无害,又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千年前如此!今日亦如此!” 朝华面不改色,挑眉道:“如此甚好!那就将雎熙带来见我吧!” 容月了然,问道:“当真是为了那个小丫头?千年前,也不见你对微落仙子也这般上心?” 尘封已久的名字,像是一柄锐气刺进朝华心底,有些往事也开始在他的脑海跳跃翻飞,淡然的俊容呈现出片刻的神伤之色,但随即却转而怒视着笑容满面的容月,杀意渐起。 见他这般反应,容月漂亮的脸上更是带着沐浴春风的笑 “我记得你曾答应过微落,不杀我!怎么?堂堂上神却要食言?” 朝华正色,回道:“那也是在你安分的前提下!” 容月也道:“我如何不安分?五百年再未踏入仙界半步,你到还想我如何?” 朝华心中也不确定,但却也开口:“微落为了你送命,望你打消那不该有的念头,只要我还在青池一日,你,绝无成功!” 过了许久,便听得容月无辜叹息道: “也罢!也罢!有你这般想法,我还能怎样?我这就将雎熙带来,可好?” 随即华丽转身,奔雎熙而去 今日的雎熙,有些蠢蠢欲动,芳心乱坠!她有一个强烈到不能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等了月余的人,会在今日把她接走?! 所以在目送妖王离开后,她便心痒难耐的开始坐立不安!于是,她不停地在晃晃悠悠,晃悠悠,悠悠晃当中,直到~~~~~~~ “妖王兄!!” 雎熙看见妖王那仙仙欲飞的妖孽媚态后,立即喜笑颜开的飞奔而去 满脸堆笑的问道:“可是我的朝华君来接我回去了?” 容月愣住! 不知为何,雎熙这副笑颜,看在归来的容月眼里,是那么的狗腿,以至于狗腿得扎眼,甚至很是欠扁! 强忍不快,随即蔑视般的问道:“雎熙姑娘就这般迫不及待?难道在下这几日亏了你不成?”雎熙继续无赖般的笑:“妖王兄招待的甚好!!可,这也比不得我的朝华君啊!” 呃! 随即,雎熙看见妖王那张漂亮的面容开始逐渐泛青,眼神也由笑意变为杀机,于是立即改口道:“我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对我的大恩我记在心上” “恩!”她想了想又道:“因此,我代表仙界,由衷的表示感谢!” 这样中肯又极其冠冕的话,让容月倍感无语!于是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说: “让她走吧~~~~~~~~走吧~~~~~~~~傻仙啊~~~~~~~~~” 于是乎,雎熙走了!头也不回的牵着她那傻不拉叽的仓鼠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头也不回的牵着她那傻不拉叽的仓鼠走了!!!!!!! 快要走出迷障的时候,雎熙整个身子都是紧绷的,她的心也像要穿过迷障般的呼之欲出!!她憋红了脸,探着身子瞧着! 一步,两步,最后一步! 然后她开始欢快的跑起来,叫着:“朝华君!真的是朝华君啊!” 然后她张开娇小纤细的双臂,作势要拥上去时,朝华已有觉悟般朝一旁闪开来! 呃! 扑了一空的雎熙一个踉跄!连带仓鼠明明也一个踉跄! 随即雎熙瞧见,天人之姿的朝华拿出仿佛早已准备妥当的捆仙绳,接着又瞧见他帅气无比的将之一扔。 然后伴随着仓鼠明明了然一叫,捆仙绳终将她牢牢困住。 在朝华将她拎起准备离开的那一刻,雎熙终于镇定了,扬起她那无辜的小脸,弱弱的看着朝华阴晴不定的绝世俊容,她问: “回去,我,可否!自己,挑一个,死法?” 雎熙的归来,沸腾了整个仙界,加之朝华君倾力而为的给力相助,这个消息更如同加了颜色调剂般,有了一定香艳的色彩。 有的仙人痛心疾首的说,“雎熙回来啦!还是带着肚里的娃娃回来的啊!” 有仙人恨之入骨的说,“雎熙打妖王那儿回来,学了不少狐媚的手段迷惑了我们高高在上的朝华仙君!” 还有仙人事不关己的说,“雎熙回来咯!这花都殿又没一天安生咯!“ 总之,雎熙就这么回来了,这么被朝华拎着,毫无骨气的回来了!而此刻的她,也越觉得自己窝囊的厉害!! 雎熙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唤道:“朝华君” 榻上的人只顾摆弄着手里雕刻这精美图腾有金边镶嵌的玉牌,并且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于是雎熙又忍不住唤道:“朝华君?” 然而,那人依旧不理会她,继续含笑把玩着。 “朝华君!!” 雎熙彻底暴怒了。 此时,朝华也终于向她看来,带着别有深意的笑,“看来,妖王待你甚好啊?” 雎熙不解,“啊?” 然后却见朝华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但俊美的双眼却半点笑意也无。不由得雎熙打了一个冷颤。 “不想回来?留在妖界甚好?” 他在问她,却又一点不像在问。那冷冷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姿态,倒像是在威胁,于是气场明显不足的雎熙只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辩解道: “哪里?朝华君真是说笑!说笑!我早就巴巴的盼着回来,这是妖王盛意难却,只好留下来多住了几日!” “几日?” “哦,不!不!月余!” “盛意难却?” 举起小指,“啊,就这么一点点!点点!” 随即,朝华君长臂一甩,将手中把玩之物扔给了她,泯了笑意居高临下的盯着满脸痴笑的雎熙,“将之传给下一位殿主,你便可以走得清净些。” 雎熙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覆水难收的境地,握着扔给自己的令牌,委屈的泪眼汪汪,于是就这么抬头盯着朝华,大声嚷道:“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而朝华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竟有些心软了,连同语气也降了几分 “错在那儿?” 握紧手中的牌子,雎熙一步步走向朝华 “错在不该喜欢你,让自己变成一个痴儿!错在不该对你抱有念想,让自己陷入如此不堪!错在妄想与你长相厮守,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而我最最大的一个错” 终于,走到对等的位置,面对面的,雎熙毫无骇意的甚至带着决绝的说道 “最最大的一个错,就是认识了你!” 随之,她将手中握得生疼的玉牌狠狠的摔在朝华的脚边,头也不回的飞出朝华殿。 之后,愣想许久的朝华,终将玉牌拾起,低首凝视属于玉牌主人的名字,长长叹了一口气。 第七章 我不要!人家要抱嘛 青池山的顶峰,少了仙雾袅绕的朦胧之姿,空气里是透明的质感,放眼望去,却是白雪素裹,一眼无边。 一块裸露在雪中的石块上,是一大一小的身影。 雎熙身着嫩黄的纱裙,长发未束,乌黑的披在身后,怀抱着青花的酒壶,靠着仓鼠明明念叨“你说,我们这样的仙人是不是特窝囊?” 明明达拉着脑袋,呜呜的叹气,原本它以为朝华抓她回来,它可以告别风餐露宿,全然不管的好好享受一番!可没想到,刚一落脚又被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听她絮絮叨叨好几日 雎熙以为它很明白,于是也跟着叹气“我知你待我甚好,就算我不是花都殿殿主,你亦不悔跟着我!” 话毕,执起手中的酒壶就是大口豪饮,“想了这么几日,我也算透彻了,不干就不干,我离他远远的,也是好事!” 话这么说,雎熙心里却不由得绞痛,清秀的小脸满是愁容,“再过几日,就回你的洞府” “什么仙法,仙术的我也再不修了!等全然忘记,我就寻个对我好的下等仙人,然后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适时的,一个好听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明显的笑意 “当真这么想的?” 雎熙想的深沉,惊了好大一跳,赶紧抬眼寻找声音的出处。 此时,离雎熙不远的地方一道白光出现,很快白光里走出一人 与往常的飘然白衣不同的,今日的朝华身着一袭黑衣,金丝秀成的文案减少了黑色的锐气,给温润如玉的他平添了一种俊朗的大气之感。 缓缓的向她走来,面对她,就像那天她面对他时一样,只是今日的他用的语气是温温的,惹得雎熙心痒难耐。 “若真是存有这般念想,我不答应,你又能怎样?” 雎熙无语,彻底无语!! 跑也跑过,闹也闹过,他对自己都是无动于衷!早知道骂能起这么大的作用,她何苦作践自己? 于是语气硬了几分,道:“我想好了,这般为难你也是折磨我自己,我放过你也等于放过我自己!我以辞了殿主之位,过几日就会离开” 俊眸里写这不满,朝华将手中的玉牌交到雎熙手上 “你是要让我亲自带你回去?” 雎熙面上一乐,心里却是冰凉:“还是用捆仙绳?” 见她这一笑,朝华心中已是明了,“还为那天的事生气?” 雎熙转身背对他,一副不服的辩解样:“我乃上仙,这般芝麻绿豆的小事我怎会放在心上!我不跟你回去,是因为真的已经看破了!懂吗?而且~~” 顿了顿,雎熙放慢了语速,继续道:“而且,有你这般求人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朝华无奈,按压着额角,只得道:“那要怎样才肯回去?” 雎熙一听,真的乐开了,带着狡黠的笑转身,张开双臂,小嘴一撅。娇滴滴般道:“抱我回去!” 只见朝华迟疑了一阵,然后大手一挥便将雎熙横着扛在了肩头。 雎熙急了,因为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硕大的米袋,于是挣扎着闹起来:“喂!我要抱的,不要扛的啊!” 朝华依旧一派淡然,顺势对肩上那人施了定身术,道:“我最厌烦挑三拣四的人” 雎熙立刻闭嘴,只得乖巧的跟他回去。 于是,整个寂静到寂寞的仙界又沸腾了,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举世无双的美男朝华君成功的被衰不拉机的姿色平庸的小小仙女雎熙勾引上了,两人爱到水火不容,令人发指的地步! 甚至,谣言接着上半段的,那痛心疾首的仙人们都将矛头指向了朝华,说啊,雎熙肚子里的便是朝华君的种,两人好事将近!仙界有大喜啦! 仙人们乐此不疲了互相传达,终于,这个无中生有的事被无限放大,大到整个青池无人不知,无兽不晓的地步! 以至于雎熙一回到花都殿,都被门口那人山人海的架势吓得不轻,好一半天都没缓过来。 这时殿中一位眼尖的小仙瞧见了雎熙,立即笑嘻嘻的迎了过去,朝着雎熙恭敬的作揖 “小的见过姑姑,姑姑这里路可是辛苦了” 雎熙心里犯了低估,难道自己很受人敬仰,怎么以前不知道啊,于是将那看门小仙拉置一旁,问道:“这人仙者都是来朝拜我的?” 看门小仙脸上立即绽开了一朵花,还越微带着一点暧昧不明,回道:“姑姑也别瞒着大家了,我们都知道了!” 雎熙一脸惊恐,啊的大叫一声,“知道啦?全部都知道了?” 那小仙见她这般神情,笑的更加欢快,也道:“对啊!全部都知道了!” 雎熙倒吸一口气,心想糟糕,自己那天就不应该那般冲动,骂了世人敬仰的高高在上的朝华大人,现在惹了他们来找自己算账!定是逃不过的! 心下计算了一翻,对那小仙开口:“我先进去躲朵,你就在这儿看着,千万别叫人进了大殿!” 以为雎熙是害羞不敢见客,所以贴心的附和,“放心吧姑姑,有我在准保不出错,你也该回去准备你的了?” 雎熙心想,准备?难道准备去是送死啊? 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捏了一个诀,雎熙穿墙而过。 这样一躲,便是十日,让雎熙大为恼火的是门外仙者却更加前仆后继,而且随着时日的增长也逐渐增多,当然,雎熙不知道的是这其中还包括她的一位故人! 第八章 洗洗更健康 在殿中躲了数日的雎熙终于在一个晴朗朗的下午,决定不再自寻烦恼! 既然怎样都躲不过,不如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过几日清闲日子,等时机一到,她就出去告诉那些找她麻烦的仙人,告诉他们她就是骂了高高在上的朝华君,要怎样,怎样吧!反正都怎么了!! 于是乎,顿时眉开眼笑的她,又做出一个事关生死的决定,那就是去一个能让她轻轻松松的好地方! 将衣服一件件的褪去,伸出脚丫试了试水温,感觉再合适不过,雎熙终于心满意足的砸进水里。 游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将头靠着一旁的池岩,感受着水汽袅绕,渐渐的小脸透红般像要溢出水来,雎熙舒服的哼唱起曲来,”真是细细更健康啊~~” 暗处,有人低笑。 雎熙一个灵机,起身去取贴身的衣物,可岸边空空如也,只得无奈的重新泡回水里,怒喝: “何人如此放肆!不想死就给我滚出来!” 那笑声由远到近,渐渐真实起来,然后就听得那人说道:“又要杀我?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雎熙辨出那人的声音,稍稍松了口气,但怒气依旧不减,道:“我们再熟也不能开这种玩笑!快把衣服归还我吧,妖王兄!” 这时,那人现身于池边,依旧是华丽的紫袍,墨一样的长发端正的束起,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池里的雎熙,丝毫回避的意思也无。 “你就这样呆着好些” 雎熙迎着他的目光,细细打量着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妖王兄还是这般欲仙欲死的摸样!” 容月笑的云淡风轻,“我不介意你用一些矫情的词汇夸赞在下,但如果你用些正常的词汇,在下应该会更乐意接受” 雎熙将水面上飘荡的花瓣拢在一起,“这样说话太费神,不如先把衣服还我,待我收拾妥当叫人准备些水酒,我们再来叙叙旧?” 容月不答,心想 叙旧?也好!不过就这样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答,雎熙也不愿跟他废话,伸手唤起丈把高的水柱,将两人隔开 “我好歹也是女子!你这样算是什么意思?将衣服还我,然后滚出去!!” 容月也只是笑,但紫色的瞳却是一片冰凉:“听说你与朝华修得姻缘,我特地赶来为你贺喜,你就是这般待客?” 雎熙听是一头雾水,姻缘?贺喜?这又是唱哪出啊?难道抱了一下就会有连锁反应? 见她不答,容月又道:“怎么?欣喜的缓不过劲儿了?还是你预备对我这恩人说点什么?” 雎熙依旧不解,叹气:“你个大爷的说些什么乱七八糟?“ “我不明白!你就不能将衣服还我?我们正常点交流?还是,我们换换位置,你在这儿妥当些?” 容月抬手将那障碍清除,迈开优雅的步子走入池中,对着呆若木鸡的雎熙,笑道 “如此,甚好!” “好个毛!”吼完,雎熙慌忙的扑腾着水,拼命向岸边游。 哗啦!那人拉住她的手,轻松将她带到怀里,直视她。 雎熙依旧不死心的往外躲,无奈那手力气大到她只能妥协,现在唯一能让她庆幸的,是水中的花瓣多到可以安心,就算两人面对面也不至于让她春光乍泄。 可是,那张漂亮到没天理的脸离她实在太近,刚刚被她扑腾的水溅到容月的脸上,水珠至额上滑落,顺着光洁的肌肤,到达两片弹性十足的嘴唇上。 雎熙不知觉的吞了吞口水 于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她率先开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惜你一副好皮囊,尽做些下流之事” 容月不怒反笑,更加贴近雎熙,带着魅惑的声线低声问道:“你说,若是朝华知道今日之事,还要不要你?” 雎熙急了,猛烈的挣脱,心想上次就已经突破尺度,难道这次要超越尺度的尺度? 于是为了不给朝华带上绿帽子,勇敢守卫贞操的雎熙也不甘示弱,吼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们就同归于尽!” 容月低首靠近她那透红的脸蛋,心底竟有些莫名的期待,而这样的情感却很快就被他压制住。 此时的雎熙,感觉到他的嘴在耳边流连,随着他轻喝一口气,雎熙整个皮毛都竖起了,打了一个冷颤,听得那人说道:“你帮我做件事,我便全都听你的” 雎熙看着眼前捉摸不透的容月,心里也没有底,开始犹豫起来,可是那人却已猜到她心中所想,他伸的出手靠近了雎熙光洁的脖颈,然后带着那冰冷的触感逐渐往下。 一咬牙,雎熙带着颤抖“好!我答应你!” 随即,容月满意一笑,幻出一条镶有翡翠的项链系于雎熙脖颈处:“带着这个会省事很多,你放心去吧,可是你也要记住,若是失败”声音在这里停下,随后雎熙又听到 他说:“我们,一定同归于尽!” 然后,容月再次靠近雎熙,附耳低语。 第九章 我堕落啦! 是夜,青池山在黑暗的包围下显得格外宁静悠远,参天的树木只辨得出轮廓,在这样的情况下雎熙踉跄的走在小道上,那背影看起来极其猥琐。 在摔了无数次又爬起的雎熙终于恼了,吐出嘴里的泥土,开始骂起来:黑漆漆的!还不让使法!妖王兄十分的猥琐” 说话之间,雎熙已经穿过了密林,来到一片湖边,细细观察了周边的景物,雎熙确定了方位之后利索的将脖颈出的翡翠挂饰扯下含在嘴里,轻伸一跃便入了湖里。 因是黑夜,又是在水下,雎熙很快就失了方位,漫无目的的到处游动,好在容月给的翡翠有避水的奇效,让她在下面也可以自由呼吸。 不知游了多久,雎熙终于看见来自水底的光亮,心中一喜,蹬着水加快向那儿游去。 光亮越来越大,甚至胜于白昼,慌忙将手挡住双眼,雎熙开始觉得呼吸不易,身着也开始沉重,渐渐地连意识都开始涣散,在失去知觉最后一瞬间,雎熙终于悔恨的咒骂了一句 “天煞的妖王哟!” 然后白光彻底将雎熙吞没了。 朝华殿内,所有德高望重的仙者都闻讯赶来,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肃穆的,甚至有些仙龄较高的还回忆起千年前所发生的事,连连哀叹,整个气氛异常的压抑。 朝华端坐于案前,扶手撑额,沉吟:“我早已算得变数,却不想竟是雎熙解了那封印” 一位老者站出来,躬身道:“朝华上神!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今之计还是快些派人寻回雎熙” 紧接着,又一位仙者出声,道“妖王重得千年道行,怕是还未寻到雎熙,他就以杀到九重天了!” 然后,众仙者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 片刻,朝华起身,语气沉稳:“重得千年道行,乃是逆天之举,还要去寻散落的魂片,以魂片护体方能禁得起天劫,在此期间我会亲自去寻雎熙!尔等死守青池,不能叫他踏入天界半步!” 重仙者立刻安定下心,齐声道:“谨遵上神之命!” 渐渐恢复知觉的雎熙,开始感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抽离,有种撕裂般的痛楚让雎熙蜷缩起来,手开始痉挛,神情也因为痛楚变得扭曲,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她终于大声呼喊起来。 直到衣衫都被汗水濡湿,那种痛楚才渐渐消退,靠着残寸的意志,雎熙勉强睁开了眼,而就是这一眼,让缓过来的雎熙再次昏死过去。 因为她发现,她来到了凡间! 三天三夜,在那样的痛楚来来回回折磨了好几遍之后,雎熙总算捡回了一条命。这让初入凡间的雎熙很庆幸,让她遇见心肠好的凡人,将她捡了回去,要不然在法力全无的情况下,她就必死无疑了,而要是死了,再见朝华就是一点希望也没了! 躺在雕花精美的床榻上,睡意全无的雎熙终于忍不住朝外边喊道:“妈妈!妈妈!” 这个名号,让初来的雎熙很不解,叫妈妈就是所谓的尊称?还是跟叫朝华君是一样一样的?但周围的凡人女子都是这般称呼她,雎熙为了入乡随俗也开始这样叫她。 此时,门外响起腻人娇媚的声音,“又怎么啦?” 然后一个穿戴艳丽俗气的老女人推门而入,抹买脂粉的脸朝雎熙关切一笑:“乖宝,你又是哪儿不舒服啊?” 雎熙赶紧捏住鼻子,带着瓮音,“妈妈你别弄这么香,我受不住啊?” 那老鸨听了这话本是要发气了,但见着雎熙这般姣好的容貌后硬是将火气压下,讨好般道:“这可是我销香居的一大特色,你既然来了这儿,就得入乡随俗!” 又是入乡随俗!雎熙无奈,只得放下手,强忍着晕眩呕吐,朝着老鸨笑道:“那行!不过我能不能出去走走,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成天躺着也怪闷的” 以为她要耍花招,老鸨终于换了本来面目,对着雎熙阴阴笑道:“姑娘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我既救了你的命,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且安心留在这儿,我们一切都好商量,若是!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哼!就休怪老娘翻脸!” 雎熙没想到只是一说就热闹了自己的恩人,只得赶紧起身,用很真诚的语气:“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你还救了我性命,我只是憋坏了,想出去透透气而已!” 老鸨眼珠转了转,“仅此而已?” 雎熙正色:“仅此而已!” 于是,笑颜又重回老鸨脸上,“恩,如此,你便随我下来罢!” 出了门,雎熙才发现身处阁楼之上,周边一切都是花团锦簇,到处弥漫着老鸨身上浓烈的脂粉气,女子的嬉笑声简直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 雎熙笑嘻嘻的紧跟老鸨的步子,“妈妈,你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好生热闹!” 前面的老鸨自是得意的笑,“妈妈这儿可是好地方哦!男人来这儿,便是欲仙欲死!逍遥自在!你往后跟着我,自是不会亏待,穿戴食宿定是这儿最好的!” 雎熙欣喜万分的点头,想来这里是凡人修仙的圣地,那自己若是安心在此修行,恢复法力一定指日可待! 慢慢走下楼梯,雎熙就见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还有大厅里,正在修行的男男女女,缓缓地雎熙半张着嘴细细打量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好,好生奔放的修道,只见女的衣衫半撩,酥胸微露,或贴着或坐着、躺着;男的衣衫不整,满脸绯红,或吻着或搂着、或脱着! 这才是尺度啊!奔放的双修!!!! 第十章 你才叫翡翠!你全家都叫翡翠 被那样轰动的画面彻底震撼住的雎熙,终于放弃了得来不易的透气机会,老老实实的回到房间,坐在床上久久不语。 因为此时此刻的她太纠结了,真是生平最纠结的时刻,假如要重新回青池山!那她就必须牺牲自己与凡人双修,可是那种奔放浪荡的尺度却是她无法接受的! 如果她放弃了,那么就意味着她永远无法恢复仙法,只能当一辈子凡人,轮回转世,然后彻底忘记朝华? 夜深了,睡熟的雎熙被隔壁座椅倒地的巨响声吵醒,她咕噜的爬起来,便听得一个女子求饶的娇笑声:“爷!你轻点儿,轻点啊!” 接着,嘣!的一声,像是又有什么倒地,一个男人的呻吟响起!然后~~~ 脸红心跳的雎熙,在关键的时候立即捂住耳朵,开始大叫:“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雎熙的哀嚎声终于惊动了老谋深算的老鸨,再次推开雎熙的房门,老鸨的本色以是显露无疑,她摇着手中的花绢装模作样的叹气,道:“哎!你也知道我这儿是干什么的了?我也不妨明说了,我这销香居开销也忒大,现下还白养着你这样一个闲人” 老鸨遥遥的走过来,找了个距雎熙最近的地方,“这一天两天妈妈我还是勉强维持,若是长此以往却是困难了,我看!你如今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早些接客,妈妈我决计不会亏待你!!” 好吃懒做,忘恩负义绝对不是雎熙所想,但是老鸨所提议的却正是雎熙最为难的,可是一听见隔壁传来的声响,雎熙还是立即否决了,道:“恩,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种,恩,这种我不能接受啊!你看你这儿别的活计还需要帮手的,我一定好好干!” 老鸨冷笑,起身:“给脸不要脸?哼!”说着捏起雎熙的下颚,老鸨目露凶光:“妈妈的手段多着,你只管试试,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雎熙感受到下颚的疼痛,无力放抗的她再傻也知道,误落虎窝了!可是,她现在的体质与凡人无异,假如要是反抗,吃亏的还是自己!只怕是还未见到朝华,自己早就轮回转世了,不如且先按她说的办,把时间拖着也好! 想了一会儿,雎熙干干的笑了一声,忙道:“妈妈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我这就按你说的办!” 老鸨这才满意的笑了,恢复了和蔼的神情,放开雎熙,笑道:“恩,是个懂事的人儿!妈妈也没白疼你!” 说完,便向门外叫道:“小喜,进来伺候新来的的姑娘!”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诺诺在走进屋里,垂首。老鸨又笑道:“哟!瞧我这记性?还没给你起个名儿呢?恩,我想想,这名儿一定得起的贵气些!” 想了想,老鸨甚是满意道:“不如就叫翡翠吧!” 翡翠?雎熙心想,被一块翡翠害成这样,现下又来一个翡翠!今生是不得安宁啦!于是,怒不可遏的雎熙咆哮了:“你才叫翡翠,你全家都是翡翠!老娘叫石头!石头!” 老鸨见她嚷嚷的不停,也不知是怎样惹怒了她,于是忙附和:“我的小祖宗!你快别闹!好好,石头!你就叫石头!”又转身对着小喜,“快些伺候你,恩,石头,哎!这名?伺候她沐浴更衣!” 然后又嘱咐了一大堆事情之后,老鸨终于彻底安心,摇着手绢离开了雎熙的房间。 听见老鸨渐渐离去的声音,雎熙终于放松的坐在床上,看向小喜,顿时灵光乍现有了一个好主意:“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女孩恭顺的走向雎熙,道:“姑娘有何吩咐?” 拍了拍床边的空位,雎熙笑道:“过来!离我近些,我怕你听不清楚!” 那女孩疑惑的看一雎熙一眼,犹豫着:“这不合规矩,我还是站着儿好些,姑娘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了就是!” 见她不动,雎熙改了一张凶恶的脸,怒道:“叫你过来就过来!哪来这么多话!” 可见方法有用,女孩哆嗦了一下,赶紧坐了过去。 雎熙这才满意,俯身过去:“我给你说,对不起啦!” 女孩大惊,刚抬起脸望向雎熙,就见她抡起手掌猛烈的劈了下来! 换了身装束,雎熙又将被自己劈晕的小喜拖到床上,将被子盖好,片刻也不敢耽搁,雎熙快步推开房门。 从阁楼上下来,都是十分顺利的,眼见着大门近在咫尺,雎熙强耐的心跳,屏住呼吸加快了步子,可正当要临近的时候,以知中计的老鸨从雎熙的房里跑出来,大叫道::“快抓住她!别让她跑咯!” 大门外的守卫,立即觉悟,杀气腾腾的奔向雎熙,此时雎熙快速转身,推翻了桌椅,将守卫隔开! 慌乱之中,她快步奔向烛台出,利索的将火烛纷纷丢向宾客之间,火烛很快点燃了座椅,帘布!只听得有人大叫:“起火了!快跑啊!” 硕大的大厅顿时炸开了锅,姑娘们大声尖叫,宾客们纷纷奔走呼号,人群蜂拥的涌向大门,赶来的老鸨也无心留意雎熙,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救火,快来人救火啊!” 雎熙趁乱,立即涌入人群,跟着浩浩荡荡的宾客终于走出销香阁的大门。 第十一章 马伊雅黑!山寨啊~ 雎熙逃出销香居,还要摸黑赶路,体力消耗的太大导致她终于体力不支的躺下! 咕咕~ 雎熙的肚子偏偏不合时宜的发出信号 面对四下无人,阴风惨惨的林荫小道,雎熙心中哀嚎,真是作孽咯!她为什么不在逃跑的时候多吃一点?为什么啊? 又躺了了许久,实在是饿得不行的雎熙睁开了眼,她选择了自救! 一道灵光在她脑海显现,她想:凡人食五谷嘛!那也包括草类啊!现在没有五谷,草类到是很多的嘛!哇哈哈哈~~ 于是就身边的草地开始,先是扯了一把,一股脑塞在嘴里,再嚼了嚼! 雎熙含着热泪,怀着万分的诚挚,由衷的说道:“真他翡翠的难吃哟!” 然后,雎熙就这样瑟缩的躲在草丛里,感受着无助的黑暗,一边嚼着草,一边流着泪。 正在投入的时候,一只远射的箭已经对准了她所在的方位,然后与一种诡异的情况下正中雎熙的右肩。 啊!的一声,雎熙大惊的叫出来!然后就听见三五个人向她迅速靠拢,然后雎熙包着嘴里还没吞咽下的草光荣的昏了过去。 一个似女似男的声音响起,:“太好了!算上这只,就将好!我就说嘛,兔子就喜欢夜里吃草!” 接着又一个女人带着雀跃,道:“老大就是老大!公子一定会喜欢你送的礼物的!” 那似女似男的人似乎不好意思了,扭捏道:“去你的!快些抓了它才是” 待他们欢笑打闹的走进,被唤作老大的人异常欣喜的拨开草丛,瞧见所射之物时,大饼般的脸在瞬间由黄变白,再由白变青终于在一下一秒她崩溃大叫:“来人啊!出人命啦!” 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的雎熙,看见右手上包扎成型的蝴蝶结,不得不开始感叹,作为凡人的自己命运坎坷到好死不死的地步! 她问自己,为何要答应妖王!为何要去那个鬼地方?又为何偏偏被救在销香阁?为何在逃出销香阁后选择一条鸟不拉屎的小路?最最不应该的,她为何肚子饿了选择蹲在草堆了肯草? 于是在绝望中挣扎之后,在挣扎中哀嚎之后!雎熙渐渐无力,她开始环视四周,然后她开始变得更加无力,而且是恶寒的无力! 屋子不大,而且还很矮小,石椅、石桌、包括雎熙睡的石床是这件小屋仅有的家具,但是这些都不是让雎熙感到无力的重点,其重点在于,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到处铺满了各色各异的兽皮。 让人眼花的带着麻点的豹子匹贴满四周的墙壁,条儿文的虎皮制成了帐子,而那虎头却正好当做钩子,恰好的处于雎熙的额上方,假如她每晚平躺着,虎头就会很销魂的与她面对面! 还有石桌上的杯子,居然还很有创意的贴上了白绒绒的兔毛!假如用它喝水的话?应该会异常的无力到销魂吧?! 这时,伴随着门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高大的,浑身披慢兽皮的女人走了进来,雎熙瞧见女人有一张巨大无比的脸,没有五官?好惊悚的画面! 雎熙连忙下了床,待走近些发现,原来大饼脸女人是有五官的,只是被太大太大的脸衬托得太小太小!而且那弯弯的米大的眼睛还在朝她笑呢!于是她也朝她笑起来。 大饼脸女人见状,赶紧扶起雎熙来,带着特有是似女似男的声线,说道:“姑娘起来作甚?可要当心伤口啊?还是让我将你扶到床上罢!” 雎熙皱眉,因为她想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是你伤了我?” 将她扶到床上,大饼脸涨红了脸,搓着手,不好意思般,道:“是,是我!但我绝不是故意所为!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姑娘蹲在草堆里,我当做兔子便射了去!” 兔子?去了翡翠,又来了兔子?于是雎熙忍不住骂道:“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你射你全家!” 那大饼脸见雎熙异常的生气,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忙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的,只要你别将此事四处宣扬!叫官府的听到,我,我,我们可完了!” 见她老实诚恳,雎熙也不便为难,而且她也不知道官府是个什么地方,叫她上哪儿告去? 但吃一亏长一智,销香阁一事还是给雎熙提了个醒,于是她问道:“这大晚上的,你还想吃肉啊?” 很快,女人硕大的脸上出现了两朵可疑的小红晕,她低着头,以一个极其女人的姿势用脚尖画地,“我,我是为了我相公!” 相公?雎熙没想到,这样的女子都能找到中意的人?那么她为什么就是得不到朝华啊?难道凡间是以脸大为美啊? 女人脸上扬起幸福的笑,见雎熙没接话,接着又道:“进秋了,山里湿气重!我相公身子不好,我寻思着给他做床毛毯,晚上睡上面儿要暖和些!” 哦!雎熙了然,羡慕道:“你夫妻二人还真是鹣鲽情深!若你相公知道,定会加倍珍惜你!” 这时,女人脸上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忧伤:“他,他也许不会领我的情!他,他讨厌我!” 讨厌?雎熙不解,又问:“你们吵架啦?” 听见这话大饼脸更加的哀伤,雎熙瞧见那米大的眼睛里竟流出来两倍大的泪,乎而又听着女人抽噎的说起了属于她的故事。 原来,大饼脸是一个山贼,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山贼头目! 原先她父亲当家的时候,山贼事业如日中天啊!可自打她父亲死后,官府开始严打山贼,胆小又有爱的马伊雅黑带着山寨从人躲进了深山里,至此靠打猎为生。 你说打就打呗!只要能填饱肚子,管他是什么?于是,就有那么一天,马伊雅黑打到了一个进山采药的白面大夫。如同受伤的雎熙一样,善良的马伊雅黑将那大夫带回了山寨! 于是,一天,两天,然后就是一个月!大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的马伊雅黑也陷得差不多了,是的!她爱上了那名大夫,她更加不舍得他离开! 终于,马伊雅黑表白了,然后大夫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尽管如此,不甘心的马伊雅黑还是强行困住了白面大夫,而且还选了良辰吉日,强迫白面大夫与自己成了亲! 这样,马伊雅黑守着自己名不副实的婚姻过了三年,苦苦等了三年! 马伊雅黑说完了,雎熙也沉默了,心底有种莫名的酸涩溢出。最后却只能苦笑,是啊?她们何其相似,她也为了那么一个人坚守着,盼望着! 繁花尽逝,哪怕是不得而求!她也始终在他身后。 第十二章 明月当空照,代表我的心啊~~ 转眼月余,雎熙仍旧呆在马伊雅黑这儿养伤。 两人交流了许多之后,雎熙从中发现了许多的共同点,就男人这个问题上!她与马伊雅黑就着“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个观点,达成了共识! 并且马伊雅黑也养了一只如同她的仓鼠明明一样好吃懒做的宠物,只是她的是硕大!马伊雅黑的却是娇小无比!自然而然的,两人成了好朋友,接着雎熙也顺带认识了马伊雅黑的相公,白面小脸的李德才大夫。 雎熙也观察了许久,发现这李德才的确很不买马伊雅黑的账,成天黑着张小白脸躲到僻静之处研习医术!一天下来,对马伊雅黑说的话空白半句都还多了!可怜马伊雅黑屁颠颠的跟着他,赔着笑脸小心呵护着。 因此,比较一番的雎熙终于释然了,原来她的朝华君待她竟如此,如此的好啊~~ 这天,马伊雅黑神神秘秘来到雎熙房里,关好房门,她小心翼翼的将藏在怀里的一包东西拿出来,异常亢奋,道:“你猜猜?明天是什么节?” 雎熙不解的摇头 马伊雅黑将油纸轻轻掀开,几块写着花好月圆的色泽极好的饼子露了出来,还不时的冒着香气,她那似女似男的声线带着些娇憨,对着雎熙说道:“八月十五,中秋节啊?明天是中秋!” 雎熙这才恍然大悟,中秋?还在青池的时候她也过这个节日的,只是在那儿,却不叫中秋。那是每百年过的追月节,仙人们聚在一起,琴瑟和鸣、载歌载舞,为月而庆由此而生。 “这个叫什么?”雎熙指着那些饼子 马伊雅黑以一种看怪物的神情盯着雎熙,“我的好妹妹诶,你到底哪儿来的?这叫月饼,是专门在中秋这一天庆祝用的吃食,你该不会连中秋时什么都不知道吧?” 雎熙摇头,却是不知:“你给我说说吧!” 接着马伊雅黑总结性的憋出一句话:“团团圆圆,懂吗?这是庆祝团圆的佳节!”然后,将其中一只月饼递到仍旧迷茫的雎熙手中:“给你一个,我好不容易混出去买的!别叫旁人看见啊?明天我还要留着给相公呢?” 雎熙笑了,她知道作为严打对象的马伊雅黑混出去买这几个月饼有多不容易,但如果换做是她跟朝华君,她也会有同样的举动。 伸出手,她拍了拍马伊雅黑的肩膀,是对自己也是对马伊雅黑,带着无比坚定说道:“我相信,你相公一定、一定会被你打动!” 马伊雅黑心奋的拿着月饼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雎熙,她躺在床上拿起月饼细细观察,抚摸着那是四个字,轻声念了出来:“花,好,月,圆” 然后又开始笑的异常兴奋,她将月饼小心的包好,也像马伊雅黑般揣在怀里,然后带这一丝满足的甜笑,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中秋佳节来临! 雎熙一大早就没瞧见马伊雅黑那张硕大的脸,心想定是为了晚上的良辰美景错准备,所以为了不妨碍马伊雅黑事关人生的大事的进行,雎熙决定一整天都呆在屋里!睡觉~~ 晚上,雎熙睡饱的雎熙终于醒过来,爬下床,打开窗,雎熙感叹:“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于是,兴冲冲的穿上衣服,雎熙也要照凡人那样,赏月去咯~~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视野开阔之地,还未坐下便听到不远处的吵闹声,雎熙竖起耳朵听!暗叫一声不好! 因为吵架的不是别人,正是原本应该和谐赏月的马伊雅黑和她的相公! 雎熙沿着声音走过去,就发现了哭的死去活来的马伊雅黑,还有曾经被马伊雅黑视作珍宝,如今却被践踏满地的月饼! 顿时,一股无名的火窜至雎熙脑中,捡起地上的月饼顾不得一切的冲向玛雅黑的小白脸丈夫,然后朝他脸上一丢,怒道:“你混蛋!知道马伊雅黑怎么对你吗?她怕你冷着,白天黑夜的为你做毯子!中秋节,为了你开心,她冒死出山为你买月饼!天天赔笑脸,她活的够卑微了!都是为你,为你!” 说道这儿,雎熙走过去捏着李德才的衣领,狠狠的样子,又道:“你呢?你又为她做了什么啊?连对她笑笑都不肯!像你这样没心肝的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抽泣的马伊雅黑站起来,拉开雎熙,苦笑道:“罢了,罢了!原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心存妄念!强行留你在这儿。” 望向自己最爱的相公,马伊雅黑带着绝望,说出了她最不愿说出的话:“你走吧!至此以后,相见便是路人!” 然后,马伊雅黑像是失去灵魂般,毅然的转身离开。 最后,原本该两人的地方就只剩下雎熙了,她抱膝坐在地上叹息着,看着马伊雅黑离开的地方,然后又抬头望向映照着团圆的明月,终于眼泪流出来了。 带着无限的眷恋,雎熙朝着天空大声喊道:“我好想你!朝华君!我想念你!”然后将脸埋在膝盖上,闭眼想象着。 假如你能来到我身边,就好了! 然而雎熙不知道,早就有一个人透过手上的镜面将她所经历的全看在眼里,这时那人嘴角噙着一丝笑,轻抚着镜中的雎熙。 良久,他走出殿中,朝着垂首的众人,道:“我已找到她!” 说完,唤来一道白光,然后连同那道白光一起,渐渐消失。 然后垂首的众人,一起膜拜,起身道 “恭送朝华上神!” 第十三章 成就一番大事业 明月夜,芙蓉帐,美人在怀。 满脸欲望的男人迫不及待的将脸埋入香软处,美人轻轻呻吟,正待进行下一步,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男人拥着美人,气急败坏的朝外门吼道:“他奶奶的,敢坏爷的好事,都活得不耐烦啦!” “大人,不好了!有人硬闯县衙,杀了我们好多弟兄!” 这时只见那人脸上的欲念转为愤怒,立即推开衣不蔽体的美人,慌忙穿戴好衣物推门便走了出去。 被众人拥进大厅,县衙大人气正丹田:“谁人竟敢如此放肆!私闯县衙?找死!”说完,看着前方。 没人? 瞧瞧右边 也没人啊? 然后又望向左边。 这次,终于在旁边的椅子上看见了,气定神闲的正在品茶的私闯者,下一秒,县衙大人认真的柔柔眼,又定睛一看,“哎呀!”县衙大人终于忍不住脱口惊呼。 那人一袭紫袍,漂亮的容貌极近邪魅,他微微抬眼,朝着县衙大人笑了笑。 于是,一股电流冲向脑门,再也禁不住的县衙大人又一次惊呼:“哎呀!”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泄了,整个县衙竟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那人将手中的茶碗放下,随即撑起下颚,对着县衙大人勾动手指:“你,过来!” 县令呆泄的走向他,那人满意的又笑了笑:“你要去做一件事!” 县令摇头,不解。 那人抬眼,紫色的瞳一览无余,带着邪魅的声线,他说道:“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县令如木偶般捣头如蒜。 此时,那人心中浮现出一张娇俏的小脸,带着无赖般的天真笑容,叫他“妖王兄!”于是,他笑,对着县令,像是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帮我杀人!” 本应该是很和谐的赏月计划,却以失败告终!雎熙一直担心马伊雅黑,于是收拾完残局之后便立刻赶回了寨子里。 正巧路上又遇见急忙赶来报信的马伊雅黑的手下,“不好了!雎熙姑娘!出大事了!” 雎熙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忙问:“怎,怎么啦?” “官兵进山了,来了好多人啊!说要彻底踏平山寨!”那手下说得手舞足蹈,声泪俱下!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将最为重要的后半段一起道出来:“重点是,重点是!老大刚巧出山了,还是一个人!” “什么!!”雎熙吓的一下子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马伊雅黑会碰上这么衰的事。 想了想,又赶紧吩咐下去,“你赶紧将寨子的老老小小带到安全一点的地方,其余的,把能带的都带上,我们跟他们拼了!!” “明白!” 从山下攻上来的人到底有多少?看着被火光渐渐照亮的山林,雎熙的心在颤抖,环视着紧张备战的山寨众人,又想起生死未卜的马伊雅黑,雎熙终于镇定下来。 她想,假如今日就是她的死期,那她只求在临死前再看一眼朝华!只一眼,就算下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做最坏的打算吧,就算做鬼,她也不会放过他! 终于,大队人马逼近了,雎熙抬头,黑压压的一片啊! 来人如此之多,竟是为了这样一些隐身山林的伪山贼?雎熙怎么想也不明白,人间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剿山贼?还不如说是滥杀无辜! 杀!!随着官兵们齐声呐喊,雎熙能感到命悬一线的慌乱!她闭眼,也喊起来:“杀!拼了!” 然后山寨里的人迅速分为两队,一对将事先准备好的火球点燃,推至山下:另外的,则是留守山寨大门,拉开弓箭猛烈的展开攻击。 雎熙捏着衣领,艰难的看着两方厮杀,这一刻她竟然代替了马伊雅黑,主导着整个山寨的生死,肩上好似有一把无形的担子,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官兵们都是有备而来,他们将盾牌拼成一路,阻挡了射向他们的羽箭,正轻而易举的朝着寨门前进。 也是在这个时候,突寨子里所有的进攻都忽然停下,马伊雅黑的手下带着绝望的表情,默默的转身望向雎熙:“羽箭没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雎熙也望向她,然后将身边的大石头举起:“给我砸!不能让他们攻破山寨大门” 然后人群纷纷响应起来,捡起身边的石头,都猛着力,死劲儿向下砸去!也是在同一时刻,从山上传来了呼喊声。 雎熙转过去,只见转移到安全地带的老老少少全都跑了下来,他们拿着家用的斧头、锯子、锅子?狂奔至雎熙跟前,齐声喊道:“事关山寨生死,荣辱与共!绝不苟活!” 这样亢奋的场面,让雎熙一下子打消了仅有的怯意,从前在青池她是个的神仙,但却异常无用;今日身为凡人,她能做的,却是一番伟大的事业啊! 第十四章 你翡翠的!我要杀了你! 山寨人单力薄,加之武器简陋,这一仗雎熙他们打得颇为艰难。但处于低处官兵,也没捞上好处,虽然来人不少,但被雎熙他们用石头砸得也伤亡惨重。于是,眼见东方露白,两方仍旧处于僵持状态。 此时的县令依旧是呆泄状,听闻前线死伤惨重,却是毫无反应。倒是他旁边的紫衣人,开了口: “将抓到的那个女山贼头目带过去”他低头浅笑,摩挲着手里一块看似成色上佳的翡翠 “顺道将这个交给里边唤作雎熙的女子,告诉她,多日不见,我甚是挂念,还望她念及旧情,与我相见”说完,便将手中的翡翠递给其中一人。 那人答应着退下。 后方,妇女连夜赶工,将现行的材料制成了几百副羽箭,这可解了雎熙的燃眉之急,但欣喜之余有开始为失踪了一整晚的马伊雅黑感到担忧。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引得雎熙火冒三丈,窝里斗?离死还远吗?于是她快步上前阻止。 拉开众人,雎熙便瞧见了已经头破血流的马伊雅黑的小白脸相公,李德才!于是,立即收回目光,侧身而立,露出不耐的表情“你怎么还没走?” 地上的李德才用灰扑扑的袖口抹了嘴角的血迹,垂首“我,我要去找马伊雅黑” 雎熙冷笑,“怎么,知道担心?那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她生死未卜,若是活着倒还好!若是他死了,你,就去给她陪葬!” 李德才笑了笑,颓然的站起身,面向雎熙:“从前我没珍惜她,只巴望着早日脱身,离她越远越好,如今她不在身边,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雎熙心中一动,也瞧着李德才,只听他铿锵有力,字字清明:“若她死了,我觉不苟活!” 扯动了嘴角,雎熙由衷的替马伊雅黑感到高兴,正要走过去赞许的拍拍李德才的肩膀,便又听的一阵急促的喊声。 于是立即奔过去,“何事如此惊慌?那边又开战啦?” 来人气喘吁吁,“他们,他们绑了老大,还点了名的让雎熙姑娘出面交涉啊!” 来到大门口,雎熙真的瞧见了被五花大绑的马伊雅黑,此时的李德才也按耐不住了,一门心思想往外冲。 雎熙连忙拦住他,心想人家点了名加她,难道他李德才听不明白?“你别慌,怕是有埋伏,你且守在这儿,待我去瞧瞧” 于是,找了个视野开拓之地,慷慨激扬的朝着下面喊道:“无耻之徒,绑女人威胁的,都不是男人!” 帮忙带话的人也瞧见的雎熙,“是雎熙姑娘吗?有人让我带话给你!”说罢,将手中的翡翠高高举起,“多日不见,我甚为挂念!还望你念及旧情,前往一见!” 好你个翡翠啊,又威胁她?当她可笑得痴傻?雎熙冷冷的望着,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般的回道:“哼!甚好,甚好,我倒是挂念的紧啊!” 雎熙被带到衙门,其余人都知趣的推出去,选了一把椅子,雎熙坐下,安心的等待着。随着一声轻笑,来人以至雎熙跟前,但她却没有抬眼瞧瞧的意思。 那人笑笑,丝毫不介意“怎么?不是应该冲过来杀我?从前不是巴望着我死吗?” “呵!”雎熙冷笑,“杀你?我找死?如今只是一介凡人,我捏死一只蚂蚁都很费力的” 那人挨着雎熙坐下,“我可是想你的紧,让我看看”接着便抬手,把雎熙的头扳向自己,蹙眉瞧了瞧,嗤笑“丑了,我看不习惯” 雎熙也笑,毫不留情的用力打开他的手,“妖王兄真是说笑,美与丑本就与你无关,你又有何权利评说。” 容月起身,将雎熙按在椅子上,强势的盯着她的眼睛,“无关?那我叫人将那女山贼杀了,可好?” 雎熙咬着牙,却也不动,也直视他那紫色的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当初受你胁迫帮你做了事,害的我仙法尽失,就当是我自作孽了,好吧?如今我一点本事也无,可见再无利用价值!你还想怎样?” 听她说完,容月心中竟有莫名的不快,于是将脸更加与那张小脸贴近些,然后就她脸上便是一口。 哎呀!面上一疼的雎熙叫起来,连带耳朵根都红了,下意识的她想推开那片馨香。可容月却不让她动,将她的双手固定住,朝着目标俯身下去。 于是,雎熙彻底石化了。 好一半天,待容月从她身上移开,雎熙终于颤抖起来,恍然如梦般问道“你,你,我,我们,刚才做了什么?” 容月笑的了然,邪魅的舔着双唇,还是意犹未尽的样z子:“接吻咯?难道你欣喜过头了,那不如再来巩固一下?”说完,又是一个俯身。 然而,雎熙快速抡起手掌,只听啪!的一声,容月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雎熙起身,朝他尖锐的叫喊起来:“滚!给我滚!!” “呵!”容月不以为然的轻笑,收起了戏谑之心,“我千里赶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若是换做你心里的那个,是不是会很享受?” 雎熙狠狠的斜视他,“无耻!” 伸手摸摸脸颊,心里还在回味刚才那浅尝辄止的吻“想不想回去?” “干你什么事!”雎熙仍旧怒气冲冲 容月笑,紫色的瞳瞬时紧缩,身上也带着浓烈的杀意:“当人与我相关,因为,我不能让你回去,你若回去,我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容月迅速靠近雎熙,掐住她那纤细光洁的脖颈,他笑,“我必须杀了你!” 手下的力气加重,毫不费力的将雎熙举起,然而,在下一秒,有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面露遗憾之色,“但是很可惜,你现在是凡人,杀了你我会遭天谴!所以”他笑了笑,又松开手。 雎熙无力的跌坐的地上,感受着喉咙处热辣辣的疼痛感,她望向无辜微笑的容月,不能相信生死竟是一瞬间!并且,那人的心情琢磨不定,视人命如同草芥,雎熙简直怀疑他没有情感,甚至连心都没有。因此,雎熙也更加绝对,他,是一个变态!绝对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超级恐怖的大变态!! 第十五章 千山万水终是情 亦步亦趋的跟着令狐容月,感到周围浓郁的血腥味儿,雎熙皱眉“这凡间的牢房怎会这般?” 容月侧身,笑:“死人呆的地方能有多好?要不要,赏你住几天?” 雎熙打着了冷颤,却又忍不住开口:“在怎么也不能将马伊雅黑关在这里” 容月只是高深莫测的笑,却不答。 走了一会儿,雎熙终于被带马伊雅黑所关之地,这时容月止步,华丽的紫袍在这里显得格外醒目,却又妖艳无比,他伸手拉这雎熙,戏谑般道:“进去看看再来回答我” 瞧了瞧里边,又吞了吞口水,雎熙推开容月走了进去。 里边很黑,雎熙只得摸索着,“马伊雅黑?马伊~~”随着她的叫喊声,黑暗里也涌动着一些细碎的响声,于是惊得雎熙不敢动,但又忍不住低声唤起来:“是你吗?马,伊,雅黑?” 黑暗里的人也不敢动,带着十二分的不确定:“雎熙?是雎熙吗?” “马伊雅黑!”雎熙激动万分,正准备冲过去,却又听到马伊雅黑急切的大叫:“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咯噔一下,在了解令狐容月的手段之后,雎熙心里多少有了底,于是像是强忍着什么般,她小心的问道:“你,你怎么样,还好吗?” 好半天,黑暗里有了啜泣声,雎熙咬住嘴唇,手心里全都是汗,“我会救你出去的,请你,请你信我好吗?” 好一会,马伊雅黑才平静下了,带着哭腔“我,我相公还好吗?他是不是,是不是离了?”,她问得极其小心,雎熙明白她的顾虑,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你相公很好,听说你被抓了,他也很着急。” 雎熙笑着,目光柔和,“你很幸运马伊雅黑。你相公舍不得你,出去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说完,雎熙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大门外,紫衣人含笑而立,带着了然的神情:“你怎么看?” 雎熙冷笑:“该问你如何而已?你引我解开你的封印就以知道我留不得,但是我却成了一介凡人,不能杀人,是不是很无奈?” 令狐容月抬眸,“倒是聪明些了,不过我可舍不得杀你,只要你留在凡尘,并且”容月刻意停顿,给了雎熙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紫眸看向她继续道,“永不踏入青池” 听完这番话的雎熙,更加亢奋,如同打完鸡血般的舍命冲向容月,“不如杀了我,你真他妈变态!什么狗屁条件”话外,雎熙跳起来就给容月一脚,只是凌乱中的她忘记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啊,眼前的紫袍人,是容月啊,而容月是谁?他是,妖啊!!! 所以,雎熙的那一脚对容月完全造成不了什么,反倒是容月轻巧的将她裹在怀里,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然后容月再一次开口,却再不是询问的语气,“你留在凡尘吧” 第十六章 一世安乐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雎熙能清楚的观察到那对紫色的眸,不得不承认,雎熙仿佛看见了一对璀璨的紫水晶,但是那里面包含的不得揣测的寒意却让她感到不安,或者说是害怕。 容月侧目,随即潇洒的推开雎熙,笑:“我给你时间,你也可以马上拒绝我,但是”容月停下来抬手指了指马咿呀黑所关的牢房,意味深长的收住笑容 “她,会死” 雎熙愣住,随即木然的点点头,“好,容我考虑一下” 容月付手,满意的笑道:“如此甚好,在下静候佳音” 雎熙在人间,只有十六七岁模样,但实际年龄却有百余年了,活了这么久的雎熙除了朝华的问题,其它方面可以说顺风顺水,她从不自寻烦恼,也不过问世事,她自在而自由的活着。可是,现在却不同了,她必须要面临着选择,事关生死。 她是要留下来吗?成为真正的凡人,经历生老病死,轮回转世。这样,她会忘记青池的一切,包括那个人? 雎熙倚着床头叹气,想了这么多睡意全无,随即披着外套,打开了房门。 中秋过后,微有凉意,雎熙伸手拢了拢衣服,找了块干净的石台坐下。 “雎熙姑娘?” 第十七章 不要戳我浑身洞啊 次日一早。雎熙打点好寨子里的一切,便只身下山。 她不明白,从最初误入凡尘的迷茫、恐惧、不安转变到现在的心如止水,是不是她对这么陌生世界的适应。她也不能知道,往后在凡尘的日子是不是可以一帆风顺。 但是,在她做出的这个选择之后,又那一霎那,雎熙的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安静,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就该是这么生活着的,不那么强大能自保就好,不那么富有能自食其力就好,甚至不去拥有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只是偶尔思念就好。 雎熙笑笑,摸摸自己的心,觉得不那么痛了,望着前方,没有多大恐惧,坚定的朝前迈进。 县衙府,如今同容月的洞府无异,县太爷自迷了心窍后彻底成为傀儡,雎熙走进去的时候就只见这一幕。 容月半撩衣衫,阖眼慵懒至极的复于案前,手里拽着一根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是县太爷端坐的模样,见雎熙靠近,县太爷晃荡这发福的身姿,四肢全力,龇牙咧嘴,旺旺咆哮起来。 “来了?”微醺的声音带着些许蛊惑,容月并没睁眼,只是支起头来面向雎熙的方向。 雎熙皱眉,“非要弄得鸡飞狗跳你才甘心?” 容月笑,扯着铁链:“来,乖,跳一个!”话音刚落,县太爷竟真的跳起来,还颇为得意的摇晃的肥大的屁股,发出呜呜的叫唤。 雎熙恶寒,想起自己所养的仓鼠,不免唏嘘。 容月这才睁眼,雎熙瞧见惊了一跳,因为专属于容月的紫眸,现在竟然变成了红色,而且从那里正散发的阴郁之气。 “你要成魔?” 容月笑,若带着凉意,“有何不可?” 番外 关于朝华的小心事 追月节,这是青池仙山最热闹的一天,仙人们不分尊卑,男女老少,从月出时分便身着华丽长袍,吹奏鸣乐,宴客四方。月满之时,更是有不少仙侣对月起誓,将只作为见证,结为生生世世的夫妻。更或者,单身的男女仙人若是中意他人,便可将心中之人的名讳写在花灯上,然后将之投放到忆连河里,那么花灯一定会飘到那人手中,将你不能明的心意表达出来。 朝华立于殿外,听着四起的乐声,嬉闹声,嘴角带着笑意,只是这样的笑分明带着些许的落寞。 旁边有人走来,是为德高望重的老者,望着一席白袍的朝华上仙,便问:“朝华君何不同乐?这一身素袍也该换下了,怎么越长越不讨喜了?” 朝华颔首,俊眸里说不清包含着什么,“长者可有消息了?” 那老者大笑,颇有点为老不尊的模样:“原来朝华君也会有这般模样?好事啊,好事。说明是有七情六欲的,但仙根未免会受影响,你不怕?” 接着老者捋了捋胡子,又道:“微落星陨落,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但即为仙体便会留下三魂七魄。如今千年已去,却毫无降生之兆,那只能说明,她还在青池山上。” 于朝华的眼睛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亮起来,“那么,是不是可以从玄镜里看到?” 老者肃然,全没了刚才的神色,“也不尽然,也可能仙体还在,而三魂七魄散去了凡间,由此玄镜也不得窥探啊”说完又瞧了瞧朝华,语重心长的劝解,“你还是要做好准备,若是从此没了这个人。。。。” “不会” 朝华全无表情,立刻打断了老者的话,或许是心里的不确定,他复又道:“不会的!”只是,这声音低沉,甚至带着连他都害怕的痛楚。 老者叹气,“韶华美好,莫要虚度了,朝华君还是随我出殿,与众仙同乐?” “不必” 随即转身,留给老者一个毫不留情的背影。 老者呵呵直乐,因为他发现朝华上仙也是会生气的,而且还是如此的生气啊。 朝华回到殿内,一直默默不语,老者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心里,惹得一阵烦闷。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玉牌,那上面精巧的花纹,正是所有殿主身份的象征,只是,这块玉牌的主人却不是朝华。 那是空了千余年的花都殿的牌子。 朝华出神的望着它,最后留下一丝苦笑,头一次,他竟然有了想逃走的想法。 然而他也实践了这个想法。 于是在毫无预计的情况下,他来到显少有人的荒凉之地,发现了已有魔性的上古神兽,腾蛇。也不知在什么力量的驱使下,向来置身事外的朝华竟停下了,收拾掉了这条中等灵力的腾蛇。 看着腾蛇慢慢咽气,朝华正准备离去时,土坡的鼠洞里竟爬出一个仙人来。 朝华愣住。 那是一个仙术低劣的女仙,长相还是颇为入眼,对朝华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只是,她的那双眼睛,太过熟悉,曾经的朝华在那里目睹了那个人所包含的悲伤喜悦,即使再过千万年,也不可能会认错的。 于是,时间忽然静止了。一席白袍的他,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而从土坡了奋力爬出的她,则带着显而易见的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