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刺》 001神秘客人 我从会议室出来接到老爸的电话,他说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家庭聚会,要求我们七兄妹必须参加,还说有重要的神秘客人出席。 我一路连闯了几个红灯才准时赶到吃饭的观澜酒店。 这是我老爸的酒店,所以门童和大堂经理都认得我,看到我走进来,马上迎上来说:“苏董事长今天订的是牡丹厅。” “谢谢。”我应了一声,转身上电梯。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我老爸是个视觉动物,喜欢美女和帅哥。我们七兄妹当中,长得好的都能让他多看两眼,就算是不小心犯了错也能宽容一二。 进包间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摆出适合见老爸的笑。 守在门口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看到我走近,马上推开了牡丹厅的门。 “爸,我来晚了吗?”我笑着问坐在主位上的老爸。 他今年五十六岁,穿着一身烧包的白西服,染上点点银霜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有一些小细纹,但是整个人只像四十出头,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不晚,来我身边坐。”老爸拍了拍右手边留下的空位对我说。 我一笑走了过去。不用看这一桌子人的表情我也知道,必定是精彩纷呈,各有千秋。我是最小的,也是最爱宠的,是他们六个人的眼中钉。 我老爸一辈子未婚,从二十多岁继承了家里的产业以后就做了个尽职尽责的花花公子。这一桌子人男女都有,除他以外,共有七人,都是他的私生子。我也是,只不过我是比较受他喜欢的。 他聪明能干,经商又是一把好手,只有一个缺点,对感情不忠。记得他开着加长林肯去我所在的小县城接我的时候说过,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守着同一个人过一辈子。想一想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是同一张脸,他都觉得深深的恐惧。所以他选择不婚,那些为他生了子女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他没强迫过任何人。这一点,我相信。 我这垃圾老爸甩了我妈二十几年,她一提到这个男人还是满脸的恋爱的光采。 “今天的神秘客人是谁?”我坐下,有服务生递上来热毛巾,我接了过来。 “再有五分钟,他就来了。”老爸卖着关子。 我不再追问,一边和老爸闲聊着最近的琐事,一边擦擦手,看了看时间。五分钟以后,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大约四十多岁,男的二十多岁。 等我看清楚进来那男人的脸时,马上失神,差一点失态的站起来。 他叫莫云飞,我前任。我十五岁和他相识,十六岁确认关系,一直到高中毕业都处于热恋状态。我高考结束以后,他突然人间蒸发,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再次相见,就是在这种场合,他和我身边的老狐狸是什么关系? 他目光灼灼的看过来,如同看到陌生人,扫了我一眼就把视线落到了我身边的老爸身上,微微一笑说:“爸,和您约好的时间,一秒不差。” “过来。”老爸亲昵的向他伸出手,同时站了起来迎过去。 002滚 他的称呼以及老狐狸的亲昵都让我心如惊雷!但是我老爸站起来迎过去的姿态,让我大吃一惊,好容易才稳住心神。 能让我老爸做出这种姿态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这个人狠起来六亲不认,而且又狂又傲,很少有看得入眼的人。就算是我们兄妹七个和他百分百有血缘关系的,也是因为现在用得着才一个一个认回来了。 神秘客人是莫云飞?他和老狐狸是什么关系?而且刚才莫云飞对老狐狸叫什么?爸?还是说我听错了?!我有点迷糊的抬起头。 “各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莫琪,我准备娶的女人。这是莫琪的儿子,也是我的干儿子莫云飞,以后就是你们的大哥了。按岁数来说,他是年龄最大的。”老爸的话打断了我飘出去的思绪。 在他话音落地时,我下意识的笑了笑。为了达成我的目的,在这个老男人面前,我拿捏着不远不近的分寸讨好着他。 显然,在座的诸位没想到三个月以前老狐狸才说自己所有的儿女都找齐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认亲的戏码了。那现在这算什么?认干亲?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莫琪母子二人身上,我也很好奇。 莫琪手段这么了得,能让老狐狸认自己的儿子当干儿子? “爸,他是老大,我是什么?”最沉不住气的是原来的老大了。 “年龄的事嘛,谁大管谁叫大哥。再说了,我乐得现在才十八给你们几个当弟弟呢。”说到这里,老狐狸一摊手,“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啊!再说,这是我干儿子,你急什么!” 苏栋听到老狐狸的话松了一口气,我却更紧张了。如果是在他找回我们这群私生子以前认干儿子,我能理解;现在,他亲生的儿女一大群,为什么还要认个干儿子?如果不是莫云飞和老狐狸关系不一般,那就是他有着其它的用处。 不过,纵然有人和我一样想,此时也没表现出来。席间的气氛一滞,然后恢复了正常。 老狐狸就是有这种本事,几句话就让所有人乖乖吃饭了。 从表面看来,这个包间里气氛非常融洽,真的像一家子人在聚餐。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每一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女人,那是我们各自的妈。 敬过酒以后,我借口上卫生间出来透气。 走进卫生间金碧辉煌的隔间里,我靠在墙上点了一根儿烟,然后放空大脑。我现在遇到的是什么事儿?莫云飞回来做什么?他和老狐狸什么关系? 一根烟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总有抽完的时间。我把心里的恶心和难过压了下去,又戴上甜甜的笑从卫生间走出去。才走到门口腰上一紧被人搂了过去,恍惚间看到熟悉的脸,熟悉的味道。紧接着我被他拖进了男卫生间,同时他反手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你怎么会在这儿?”莫云飞把我抵在墙上,居高临下问。 “应该这样问的是人!”我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里有滔天的怒气,却兀自冷静笑着问。 “苏家的混水不是你能趟的。”莫云飞压低了声音说。 “五年不见,见面你就问我这个。”我推开他按在我肩头的手说,“你这几年去哪儿了,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辞而别?我们……”我顿了一下,“你和苏楚天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他古怪一笑,手又搂到我腰上,故意很亲昵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以我对苏楚天的了解,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认干儿子,或者说你妈真正入了他的眼,是他的菜!”我盯着莫云飞,继续说,“不过有一句话,提前告诉你,你他妈要是和我有血缘关系,就离我远点儿!滚!”我突然扬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他这个带有挑衅性质的吻,惹怒了我。 “我要再进一步呢?”他一只手钳制住我,另一只手从我及膝的短裙探了进去,顺着丝袜往上摸,“你是不会骂我牲畜?” “我会宰了你!”我既然挣脱不开,就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一口照着他的耳朵咬下去。 莫云飞是流氓,一直都是。骂,对他来说跟挠痒痒一样。对付他就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003试试自己的本事 他没进一步的动作,手在我丝袜上摩挲了一会就退了出来,轻轻说:“还以为上了大学你就变了,没想到跟原来一样,尖爪利齿小野猫一只。”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出血的耳朵说:“死丫头,我刚回来,你就给我出难题。” “以后,在苏家,你他妈离我远点儿!”我退后一步,转身走到镜子前一边整理自己被他弄乱的头发,一边看着镜子里的他,“你是干的还是湿的我不关心,以后在苏家你就是我大哥,也只能是我大哥。”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莫云飞走到我身后,双手从我肩上插下来,把我禁锢在洗手台上,身体特殊的部分紧紧贴着我的包臀小短裙,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你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是你妈!”我骂了一句。 “你骂一句我妈,我就干你一次。这话,现在还有效。”莫云飞道。 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对莫云飞的害怕刻进了我的骨子里。他爱的时候很疯狂,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他发起狠来也很疯狂,不把我当人看待。 在二十多年前,未婚生子是会被人骂死的。我是我妈被人骂的证据,所以她既恨我又爱我。恨我是因为我是她的污点,是野种,是证明她被男人搞过的物证。爱我是因为我是她女儿,她是我妈妈。 莫云飞的性格,很像我妈。 “知道怕了?”他看着我发呆的样子,笑了笑,在我脸上拍了两下。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兄妹。”我推开他,皱眉冷问。 “兄妹?”他冷冷一笑,“干兄妹也算是?” “你说呢?”我回了他一句,“何况你才回来,如果和我走太近,我不好做。我不管你和苏楚天是什么关系,既然刚才装作不认识我,那就装一辈子。” “在外面自然装作不认识你,我们都省事;在人后,你是我的,别想跑,也别想逃。既然我回来了,在苏家,我罩着你,和以前一样。”莫云飞捏了一下我的下巴,顺势在我嘴上轻啄了一口。 “我可是苏老狐狸亲生的,你想罩我?门儿也没有。别刚回来找不到道呢,拉我和你一道死。刚才桌上那几位你看到没,都盯着这个蛋糕呢,谁都想独吞,不想分。”我推开了莫云飞,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也一样。” “我的目标和你们一致,既然我一回来你就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我也表个态。你和我联手,将来拿到东西,我分你一半儿,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亏待你。”莫云飞说。 “如果是我自己拿到的呢?”我看着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觉得没必要谈下去,“我拿到可是百分之百。” 说完,我不再甩莫云飞,拉开卫生间的门就走。 我不知道谁给莫云飞的自信,他以为自己一个干儿子,能从这个便宜干爹这里拿到什么,他以为自己是靠身体上位的女人吗?何况,我老爹苏楚天对女人是免疫的,他这一辈子睡了太多的女人了。 苏楚天是个游戏人间的狠角儿。他办事向来说到做到,当年玩弄女人时也说得明白,不会和任何一个结婚。可惜,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有一种谜之自信,以为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能让苏楚天停下游戏的脚步。我老妈也是这样想的,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我才到走廊就与原来的老大苏栋走了个对脸儿,他看了看我,又看到莫云飞从我身后走了出来,笑道:“阮小狐狸,来一个勾一个,要结联盟么?” “说笑!偶遇而已?”我对他笑了笑。 他年龄最大,智商最小,我们七个人没一个拿他当回事。可是,他偏觉得现在大清还没亡,继承权什么的都要以长子为先。既然他有这个错觉,我们谁也没这个义务提醒他。 004你不想我 回到包间,我才发现借口出去透气的不是我一个人。我进去时,只有莫琪陪着苏楚天坐着,她看到我进来,脸上一红。此时我才发现,苏楚天正在给莫琪夹菜,两人的目光真是脉脉含情。 “爸。”我叫了一声打招呼。 “回来了。”老爸眼睛一直停在莫琪的脸上,“等一下,我和你莫阿姨先走,你们兄妹好好聚聚。云飞刚回来不了解情况,你向他介绍介绍。对了,云飞和你们不一样,他可不是草根出身,在跨国集团里做了五六年,能力很好。我这是花了重金挖回来了,怕别人挖墙角,认了个干亲。” 我没吱声,如果是从前有这样的机会向老爸示好,我早抢着一口应下了。 “小珊,怎么不说话?云飞人不错,好好相处啊。”老爸拍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马上应了一声好的。他接着才说:“我和莫琪二十年没见了,现在一见感概良多啊。”说完,又看向莫琪说,“阿琪,你比年轻的时候更好看,更有味道了。” 莫琪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很有味道,能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人。 等了几分钟,所有人都回来了,苏楚天清了清嗓子说:“这件事儿,你们也放不开聊。我把正事说一下就走,接下来你们自己玩。” 老狐狸这么一说,所有人静下来。他扫了一眼全场,微微一笑:“今天让你们都来,有两年事。一,云飞入住集团,给我做个副手;二,城南马上要开发了,市政|府的规划图我已经拿到,那里三年以后通地铁,人口密度马上就上去。我看上两条地铁交汇处的一块儿地,你们看看谁能拿下。对了,云飞可是初来乍到,这一次他也参加拿地的任务,让你们看看他手段。”说完,他说了一个地名。 我们都知道那块儿地,是老大难问题,属于海市历史悠久的棚户区,但位置确实不错,海市大点儿的房地产公司都对那里虎视眈眈,拿地不是容易的事。不过大家还是满口应下。 苏老狐狸带着莫琪走了,留下一桌子人看着莫云飞。这一下都有点沉不住气了,老三苏乔先冷哼了一声,老大苏栋马上就接腔了,他被苏乔当枪使很久了。 “老爸现在口味变了,怎么开始喜欢半老徐娘了。三天前还被小报拍到和新晋的一个小网红共同出入酒店呢。”陈栋说。 “有说这些闲话的功夫,倒不如去想想怎么弄那块地。”莫云飞微微一笑。 他笑得胸有成竹,表情真的与苏老狐狸有几分相似。 “好了,不和你们磨牙,我先走了。”他没给在座的任何一个人留脸面,说完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说,“各位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在我面前演什么聊斋了,咱们就此散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说完,人家大哥谁也不鸟径直走了,留下来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看他能傲多久,刚到海市没人没钱,能成什么事儿。”苏栋气得把杯子一摔说。 在莫云飞回来以前,我是最晚认祖归宗的。我听说,每一个人回来苏老狐狸都会摆这么一个鸿门宴,介绍完以后自己就走,留下一堆儿女随便撕。就算是闹到头条上他也不急,因为他不怕丢脸。 莫云飞这么强硬的态度倒是让他少了很多难堪。 从观澜酒店出来,我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走到自己的车子旁,打开后备箱拿出平底鞋。再贵的高跟鞋,踩一天以后,脚疼得也受不了。 我弯腰去取东西,有人突然搂住我的腰,吓得我一声惊呼,回头就看到了莫云飞的脸。 “干什么?”我怒问,同时小心的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 “等你。”他把我从后备箱里捞出来,用力的把我搂进怀里,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 “等我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面前碍眼!”我用力推开他。 推了一下没动,再推一下还是没动,就在我准备推第三下时,抱着我的手突然用车,然后我双脚悬空,然后被他塞进车子后座上。 “我不相信你不想我。”莫云飞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我看看我的小野猫有没有被别的男人动过。” 005淡定你妹 “莫云飞,你他妈信不信我现在喊救命。”我屈膝,想顶他小腹一下。不料,我的腿才一动就被他识破,一下被他压得更结实了,我差点喘不上来气。 “要喊,你早就喊了。”莫云飞低声笑了一下,“别吓唬我,后果很严重。” “你就是流氓。”我低声骂了一句。 我一直就没莫云飞胆子大,现在我好容易入了局,不想因为他的出现前功尽弃。 “对,我就是流氓。我这个流氓等了你半天,想知道你是怎么和苏家攀上关系的。”莫云飞在我胸口用力捏了一下,啧了一声,“小野猫发育得不错哈!” “滚!”他一有松动,我马上反抗,终于成功从他身|下挣脱出来。 “走吧,带我去个清静的地方。”他说,直接上车,赫然把我当成了司机。 我见到他以前,曾经发过誓,遇到他也一定装作不认识他,对他的一切不再感兴趣。但是,我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场合遇到他,而且是这种关系,一切似乎躲无可躲。 “我是他女儿,亲生的,不掺假。我没找他,他找的我。”我一句话交待清楚,“你的事我现在不感兴趣,别纠缠我就行。大爷,求放过!” 在我和莫云飞刚刚交往时,我老妈见过他一次,当时她说过让我离莫云飞远一点,说这个人不是善茬子。还送了他一句评语:人不要脸,树不要皮,百法难治! 当时,我不相,现在我信了,却也晚了。 “不感兴趣也好,你只要记住一条。”莫云飞顿了一下,“在别人面前我是你大哥,在别人背后我是你男人。其它,不用知道。” 我被他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当我是什么!”我开了一会儿车,突然压不住滔天的怒火,一脚刹车把车定在紧急停车带里。 “急了?”莫云飞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刚才不是很淡定的吗!” “淡定你妈!”我又骂道。 “啧啧,两次!”莫云飞在我面前伸出手指晃了一下。 我不是条件优渥的孩子,自小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我会骂人会打架,并且下手很狠,我扎过莫云飞,在肚子上给了他一刀,他住院一个多月。后来,他就把我给收服了。 我想想往事,再想到今天见到莫云飞以后的表现,真觉得自己像个傻逼,都过去几年的事,居然还放不下。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再说话。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放下,根本没放下。 莫云飞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看我没什么反头,终于正色道:“说正事,那块儿地你清楚吗?” “不清楚,我记得刚才胸有成竹的人不是我。”我笑了笑,轻松的扶着方向盘问,“莫老大,我把你送到哪儿?” “去你家。”他道。 “不方便,我和我妈同住。”我直接说。 他皱眉看了我一会儿,判断我话的真假。我也不做解释,任由他看着我。过了五六分钟,车子又过了两个路口,他才懒懒的说:“我方便,我住酒店。” “自己打车。”我把车靠边停下来,走下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是海市有名的风光大道,路的东边是修葺整齐的草坪,上面种着椰子树之类的风光植物;路的西边临海,修了人工沙滩,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这里的人都不少。 “你就这么恨我?”莫云飞死赖着不下车,懒懒的看着我问。 “恨你?”我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他皱了皱了眉:“小猫,别在我面前掩饰了,你的眼睛里还有我,你藏不了。” 莫云飞在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柔情万种,我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006车祸 就在我失神的这一刻,他的五官在我面前放大,然后我觉得唇上一热,马上反应过来被他偷袭了。 我反手一个巴掌甩出去,被他眼疾手快的握住了手腕。 “你自找的。”他低低在我耳边骂了一句,然后直接把我搂到怀里,同时关上车门。 副驾驶才有多大一块儿地,我被他搂得动弹不得,好巧不巧的坐在他两腿之间,才挣扎了几下我就发现他身体有所变化,马上停了下来,低声吼道:“莫云飞,你这个种马,别特么见女人就发|情!” “我不是见女人就发|情,我是见你就发|情。”他语气里带着凶狠,一口咬住我的耳垂,使劲咬了一口,疼得我不由叫出声。 “操!你属狗的!”我骂道。 “我要是狗,你就是表子,表子配狗,天长地久。”莫云飞嬉笑着说道。 我怒从心中起,双手毫无章法的在他身上乱掐一气,终于他忍不住疼,松开了手,但是该摸的不该摸的地方,他都摸到了。 “莫云飞,你能不能要点脸,从我车上滚下去。”我气呼呼的拉开车门,站在路边瞪着他说。 “我要是不滚呢?”他反问。 我不再说话,直接走到行车道上,不顾从后面急驶而过的汽车,迎着风对他大声说:“你不滚下来,我就站在这儿,等着被撞死。” 我恨莫云飞,恨到骨子里。 一辆接一辆的车子从我身边呼啸而过,风吹得我不由眯起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辆车子开着刺目的远光灯向我冲了过来,我还没看清楚是什么车型,就觉得自己腰上一紧,紧接着身子向一旁的草坪扑了过去。我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然后有人大步的跑了过来。 “有病吧,你们俩,在行车道上搞对象,找死的吧!”恶毒的诅咒响起。 我被摔得很重,脑袋嗡嗡直响,胸口也闷得厉害,缓了半晌我才看到骂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他现在正弯腰问趴在我身后不远处莫云飞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莫云飞呈一个古怪的造型躺在地上,我吓了一跳,挣扎着走了过去。 “我没事,你走吧,歇一会儿就好了。”莫云飞对那个人摆了摆手说。 那人巴不得早一点离开现场,飞快的上车走了。 现在就又剩下我和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自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说:“从来没想到过,我会被一个女人这么嫌弃,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既然如此,我先走了,照你说的,公事公办。” “你知道就好。”我说完犹豫了一下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是莫云飞救了我,如果不是他用尽全力推我一下,或许现在我已经被撞死了。 这一刻,我看着穿梭不息的车流,有一些害怕。 在气头上时,人竟是连死都不怕的。 看着莫云飞一瘸一拐的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租车离开,我心里隐隐一动,不知做点什么好。 或许,他也还爱着我? 不可能! 我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幼稚太天真了。莫云飞五年前说走就走,现在说回就回,期间没和我说一个字,甚至现在回来也不主动解释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但凡他对我还有感情,至少应该有一个像样的解释吧。 007混进大佬中间 回到家我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觉得有一个环节可能会出事,马上给观澜的大堂经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儿子上小学的事给搞定了。然后第二天一早,我就去观澜拿到了昨天晚上停车场的监控录像。 监控里的内容让我心里那一点松动马上又坚硬如铁起来。 莫云飞这个大骗子,居然和她也认识。既然他都已经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动手动脚,一副对我还没忘情的样子。 我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给林肃打了个电话。 林肃是我的秘书,是我从两百份简历里挑出来的。他原应聘的岗位是保安,我直接把他抓过来当我的秘书。他没学历没工作经验,唯一的经验是在部队里当了三年兵。 当时我是兄妹当中最晚进入公司的,能被他们安插人的部门都按满了,甚至我都看得出来,好几个通过初试的秘书也是苏乔他们安排的。于是,我不管不顾直接从保安的简历里挑了一个看得顺眼的,看中的就是他一定不会按常理出牌,他做事只走直线,找最近的距离。 现在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我交给他的事,每一件他都能办得很好,而且从来不说有什么困难。 “阮总。”他进门叫了一声。 “我想拿下火神庙那块地,你去查一下相关资料,最好帮我和黄区长约个饭局。”我对林肃讲。 “好的,哪天要结果?”他问。 “越快越好。”我说。 林肃出去以后,我想了想给我的老同学许译打了个电话,他毕业以后在海市考了个公务员,现在正在给我们当人民公仆。 我在电话里把想拿地的意向一说,许译就笑了起来:“最近,所有人都在打听这块儿地的事,我们这边随便一个人都能被人拉着攀交情。不过,真正的房地产大佬才懒得理会我们这些小喽啰。给你个电话,是主管这个事的领导,和我说没用的。” 许译还算讲义气,直接把我想要的东西给了我。 “谢谢,事成以后,必有重谢。”我说。 “重谢不重谢单说,我就觉得奇怪了,你又不是那么爱钱的人,干嘛回那个狐狸窝。”许译又在电话那头絮叨起来。 “好了好了,和你讲你也不理解,再说我爱钱,很爱。”说完我挂了电话。 看着记在本子上的电话,我暗暗思忖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打了过去,自报家门以后,那边傲慢的哦了一声说:“这件事我们会走正常的招标渠道,你注意政|府的招标通告就行了。” 我碰了鼻子灰正觉得有点郁闷时,林肃敲开了我的办公室门,对我说:“阮总,我打听到黄区长今天晚上会去西湖山庄参加一个关于火神庙这块地的会,是几大房地产商组织的,现在就缺一张请柬……” 他说到这里有点郁闷,顿了一下说:“如果这个会是明天,我一定能搞到请柬。” “没事,咱们一起先过去再说。”我打断了林肃的话。 西湖山庄位于海市风水最好的南郊,是仿江南园林建的度假村,不仅价格高,而且是出了名的难订位。 我和林肃晚上七点赶到西湖山庄,才到门口就被拦下,还好林肃早有准备,不知找了什么门路,我们在门口登记了姓名以后,顺利进入。 “阮总,你直接进去。”他问,“我可以帮你放倒门口查请柬的人。” 没有办法的时候,林肃的办法总是出人意料,我笑着点了点头对他说:“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办,等我去换件衣服。” 十五分钟以后,我换了一套银灰色的简洁款长裙,一个同色系小手包,戴了几样简单大方的钻饰,来到快雪阁的大门口。 可能是因为我穿得太人模狗样了,穿着西服严谨的检查着请柬的保安对我毕恭毕敬,我假装从包里拿请柬,吸引了保安的注意力。林肃从他们身后突然出现,先一记手刀砍昏了一个,等另外一个哎呀的时候,他已经放到了另一个。 “你在这儿盯着?”我看着被他迅速拖到草丛里的两保安问。 “别管,你进去,我保管这边不会出事。”他向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赶紧走。 我怕有人过来,不敢耽误直接进了快雪阁。 这是一个仿古的大院子,进门先是一道古香古色的大影壁,影壁上除了雕工精细的石刻以外,地面上还放着一口青瓷大鱼缸,据说这样的格局是为了招财。 绕过影壁,就听到了丝竹的声音,我一耳朵就听出来,这是最近在海市风头无两的小众民乐乐队丝竹生香的演奏。 我不爱音乐,能知道丝竹生香,是因为我三姐苏乔是这个乐队的一员。不用猜也知道,她今天也来了。 008苏家人真多 我摇了摇头,现在大家为了拿到这块地在老狐狸面前讨个好,一个一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南区区长叫黄宪,在正式的商务场合我与他有几面之缘。 所以一进大厅,我的目光就住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出,果不出其然迅速找到了黄宪。于是我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香槟,径直走了过去。 其实来参加宴会的人我大多都认识,只不过他们是业内大佬,我是业内新人,我记得住别人,别人未必记得住我。就在我刚找了个机会想和黄宪搭话时,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下,我回头居然看到了苏栋。 “小阮,你在公司做的是策划,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 “你说呢?”我反问他。 真没想到,苏乔居然把苏栋也给弄来了。 就在苏栋再准备对我冷嘲热讽时,黄宪已经看到我了。在这种聚会中,女人永远是调味鸡尾酒,打扮得出众一些,总能引起注意。 “你不是那个苏……”他举着酒杯有点记不住我的名字。 “苏阮。”我笑了笑,“黄区长有点贵人多忘事了。” 他一拍脑袋说:“人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你是奇迹地产的人,对吧,我没记错。” “对,没错。”我笑道。 旁人不知道黄宪能记得我的原因,见他这样对我,都以为我们有些私交。其实不然,我只不过是在一个多月以前,无意偶遇了黄宪在商场走失的儿子而已,安抚好小家伙以后,我把手机借给他儿子,让他儿子给他打了个电话而已。 中年男人,除了事业和钱以外,最看中的就是孩子了。 “那天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了。”黄宪与我笑道。 “您客气了。”我也笑盈盈的说。 苏栋一脸不明就里,还想在这里听下去,黄宪却先有了几分不耐,对我说:“今天我太太带着孩子也来了,她说要好好感谢你,咱们进去聊。” “好的。”我说着,挑衅的看了苏栋一眼。 这种私交关系,我可不想浪费到一张请柬上。现在,这种偶遇才是水到渠成。 黄太太是端庄优雅的人,牵着她儿子往那里一站,就像一副油画一样。听完黄宪的介绍,她笑得很真诚。 等叙完旧,黄宪语气一转问:“小阮,你今天过来,也是为了那块地儿?” “明人不说暗话,确实是为了那块地。”我笑了笑道,“不过,我来是看看有多少家企业参与竞争。” “嗯,放心,这是一个完全公开的竞标,所以大家机会均等。”他道。 他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说明现在并没有内定哪家公司为指定开发商,确实是谁都有机会。 我没再提关于项目的一个字,只是闲聊着那天与他儿子在商场里不小心偶遇的事。 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的儿子豆豆说有些饿了,想要吃东西,我们就一起回到宴会厅。 我一出来就看到,莫云飞来了,而且成了全场的焦点。 站在不引人注意的窗户旁,我扫了一眼全场,全场只有三十多人,光苏家就来了四个,其中一个还在那里吹拉弹唱,真是卖力。 我不由的就冷笑了两声,在别人看来,我们都是苏楚天的棋子,谁能想到这些棋子正准备彼此杀个你死我活。 “你们苏家的人可真多,要是放到古代,就这样的人海战术你们也是最后的胜者。”一个揶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苏种马的外号,不是白来了。” 说完以后他还啧啧了两声。 其实,在这种时候取笑苏狐狸就是取笑我,我反驳不对,不反驳也不对,于是我回过头,看到了一张薄唇细眼的脸。 这个人,我认识,而且我们两个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009这是我女朋友 这张脸经常出现在报纸头条和时尚杂志上,他是近三年风头最盛的房地产公司宝圣地产的老总刘季言。 三年前,宝圣地产横空出世,然后一路高歌猛进,短短三年时间已经挤身全国前十,海市前三,风头无两。 据不可靠的八卦消息说,刘家是刘伯温的后人,第一桶金是明朝金库。这个说法有点可笑,我是不相信的。 刘季言能扒到的过去是模特,好像当模特有那么三五年,刚刚出名就已经是宝圣地产的总裁了。 说起来,他比我便宜老爸可牛逼多了,年轻多金没绯闻。 “比不上你,老总亲自出马,只是为了一个酒会。”我笑了笑,完全转过身,看着他又道,“取笑我与你无益。” 他一挑眉哦了一声,然后凑近,男人身上特有的烟草味混合香水的味道马上传到了我鼻子里:“你们苏家最近动静不小,据说又来了个干儿子。苏种马这本事,亲生的在商场上不给他争气,开始要干儿子了么?我怎么觉得他在效仿魏忠贤?” “他就算认个百子千孙,与我也没关系。”我淡淡一笑,“用你的话说,在这个狐狸窝里,一个对手和一百个对手,区别不大。” 他举起杯子与我碰了一下说:“比三个月以前,你又稳重不少。想要火神庙那块儿地,为什么不找我?” “我觉得不到时候。”我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可是豁出去的。”他坐在我对面,我们之间只有一张小小的玻璃茶桌。 他身子往前一倾,就与我四目相对了,两人的鼻尖只相距不到两公分。 “我们的计划,从今天开始启动。”刘季言的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我心脏停跳了半拍,真到觉察到他的呼吸远去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走,跳舞去吧。”他挽起我的胳膊。 我身体有点僵硬,但是有言在先,不得不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 这条裙子后背上布料有点少,他手扶在我腰上,其实是直接扶在我的皮肤上,那种从掌心传过来的男人的温度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你是谁?放开她!”莫云飞的声音响起。 抬头,我就看到莫云飞搂着苏乔的腰站在我们两个对面,脸色正常,眼底冒火。 “你好,莫云飞,小阮刚才和我说了你,你是她大哥,也是苏楚天刚认回来的干儿子。”刘季言一笑,“希望你这个干儿子是干实事的,别和那帮废物一样了。” 他把“干”说得特别重,怎么听都有意有未尽的味道。 莫云飞把眼神移到我身上,期待我给他解释。 “莫大哥,这位是刘季言,也是宝圣地产的董事长。”苏乔主管的是预售,又比我回来的时间长,自然也是认得刘季言的。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她的谁?”莫云飞的话已经很直白了,直白得苏乔多看了他一眼。 “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交住很久了,只是没公布。”刘季言笑意盈盈的说。 苏乔闻言,脸色大变,莫云飞也是如此。 看着他们两个一起变脸,我心情大爽。莫云飞以为我会一辈子等着他,笑话!苏乔仰慕刘季言是公开的秘密,但数次主动偶遇都被人当了空气,也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我看着他们两个,心情大好,反手握住刘季言的说轻笑道:“我们先进去了,你们慢聊。” 和莫云飞错身而过时,我低声道:”不用在我眼前演你们刚认识的戏,我知道,你和她一直认识。” 那天停车场的监控录像里,苏乔抱着莫云飞亲了一口,莫云飞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010流忙手段 男人自觉最骄傲的事就是众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比如说我老爸,比如说莫云飞。在高中时,莫云飞是校草,学习好,长得好,打架好,不管好生差生,都拿他当天神一样的存在。他一边和我谈恋爱,一边享受仰慕者的热情,甚至对于礼物来者不据。 当年,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现在想想当时自己跟傻子一样。 如今,他大概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 刘季言启动我和他之间的计划很是时候,因为正巧我想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摆脱自以为是我莫云飞。 刘季言搂着我的腰,表情淡淡,声音笃定的说:“你和莫云飞以前就认识。” 他用的是肯定句。 我也不想瞒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大厅里的衣香鬓影说:“认识也是以前的事,和现在我们的合作没有任何关系。” “那样最好,我只说一句,只要阻拦我们计划的人,都是拦路石,这是咱们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他说。 “我当然记得。”我声音略冷。 这个晚上,我陪三四个男人跳舞,多少套出一些话来。何况这些消息,即使他们不和我说,不用多久我也能从其它地方知道,他们乐得卖我一个人情。 宴会散场时,我没看到黄宪与他太太,才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刘季言就从后面赶了过来,他自然地挽起我的胳膊说:“走吧,我送你。”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既然决定开始了,那就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苏小七。”有人在身后叫我,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莫云飞。 这个晚上,我看到他如鱼得水和各方势力都相谈甚欢,苏乔对他简直崇拜到一定程度,全程跟在他身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兄妹。 刘季言一挑眉,对我说:“我现在是你男朋友,所以这些事你不用管。” 他站定脚步,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很配合的靠在刘季言的怀里,看着快步走过来的莫云飞。 他本来眼冒怒气,一步一步走近以后,眼睛反而清明起来,拍了拍刘季言的肩说:“你们是一起走呢?还是分开走?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不安全,我建议你送他。” “我自然会送,不劳你费心。”刘季言把肩膀上莫云飞的手拍掉,皱了皱眉。 “那样最好。”莫云飞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此时,刘季言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有些疑惑的拿起来一看,脸色变了变对我说:“稍等一下。” 他走开几步去接电话,莫云飞向我微微一笑说:“送不成喽,等一下我送你。” 我没理他,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谁知道刘季言片刻之后回来,满脸抱歉的对我说:“小阮,不好意思,家里有急事,我需要马上赶回去一趟,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让林肃送我。”我对他道。 等刘季言走远,莫云飞看我还站在原处东张西望,他流|氓一样吹了吹口哨说:“你的门神今天有事先走了,不信你给他打电话。” 他话音一落,林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阮总,我老妈突然住院了,今天我先走一会儿,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没事,你忙你的。”我挂了林肃的电话,看着莫云飞,“你安排的?流|氓的手段一点都没变。说吧,把所有人都支开,你想干什么?” “送你回家。”他说完拉着我直奔停车场。 011做做就知道了 莫云飞粗鲁的把我塞上车,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 在这种场合我还是很顾忌形象,我不想闹出自己和苏楚天的干儿子不清不楚的传闻来,于是没过分的挣扎。 他大概是忍着怒气的,车子出了西湖山庄就箭一样蹿了高速路。 这时我才想到今天晚上,他没少喝酒。 “莫云飞,你不要命,我还要命,麻烦你把我放到路边,酒驾的车子我不坐。”我双手抓着车门对莫云飞道。 “怕死?”他冷笑一声,“你最好盼着我别出事,要死我也拉着你一起。” 我不理会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才拨通了122,手机被他一把夺去,顺着窗户就扔了出去。 “莫云飞!”我大喊一声,气得肝儿疼。 “明天给你买新的。”他声音坚硬。 这一路上,我没再说话。他决定要做的事,就算我现在跳车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没想到,他居然在短短一天的时间知道了我的住处。在车库把车停好,他拉着我进了电梯,直接按了二十八层。大概是我对于他知道我住在哪儿太过惊讶,他看着电梯镜子里的我说:“你的住处很好找,别惊讶。” “莫云飞,你真的很让我惊讶。一个刚刚来到海市的人,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安排好这么多事。比如说今天晚上,刘季言和林肃的临时有事。”我盯着镜子里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问。 莫云飞眼睛很干净,像个纯真的孩子,当他认真看你时,你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全部世界。 现在纵然我知道这都是假相,也差一点再次被他迷惑。 “既然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他盯着电梯数字的变化。 片刻到了二十八层,他轻车熟路的从我包里隐秘的小夹包里掏出钥匙,直接打开房门,主人一样把我推了进去。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直接把我推到墙上,夺去我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整个人都覆了上来,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越是反抗他越是用力。 几个挣扎间,我衣服被他麻溜的剥了去,同时他亲的更加热烈。 “莫云飞,你个人渣!”我无能为力只能诅咒他。 “你早就知道我是人渣,当时不是哭着喊着想让人渣上了你吗!”莫云飞话很恶毒。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对我的身体很熟悉。纵然我死命反抗,还是被他迅速制服,几个撩拨以后,我已经溃不成军。 我知道,这只是因为我一直以来不肯接纳别的人,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敏感。 他不说话了,只有觉重的呼吸声,每一次都想要把我贯穿。 从地板到沙发,他有点没完没了。 终于一切结束了,他按亮了灯,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同时在我脸上拍了一下说:“女人爱不爱你,做一做就知道了。现在看来,我俩依然合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吧,我这把钥匙开的就是你这把锁。” “开你妈!”我抓起抱枕扔了过去。 “阮若珊,再骂一句。”他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脱衬衣,听到我的话停了下来。 “莫云飞,你要点脸吧!”我站了起来,“我原来那是没见过男人,才说你如何如何,现在你和刘季言比起来,差太多了。” 说完我向他竖了个中指。 看着他脸色一变,人又拆返了回来,我就有点后悔了。明明在别人面前,我是很稳重的人,从不轻易说错话,今天是怎么了?三番五次把他惹怒,而我又很清楚惹怒他以后是什么后果。 012他涮了我 我站起来就直接往卧室跑,在自己家被老爸认回来的干儿子上,特么说出去就丢人。 谁知我才推开卧室的门,他从我身后直接扑了过来,弯腰来了个公主抱,隔着老远把我扔到床上。 “原来是嫌在沙发上做得不痛快,对吧!”他趴在我身上,直接恶狠狠咬住我的耳朵说,“原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现在看来得留点记号了。对了,明天刘季言一定会来找你吧,他要是看到你被别的男人|上过的痕迹会怎么样?!” 说完,他又按着我的肩膀做了起来。 莫云飞对我太熟悉了,我对于男人的认识来源于他,对于两|性|关系的认识来源于他。 嘴硬的直接后果是我自己最后腰膝酸软。 他神清气爽的从我身上爬了起来,自己去洗了澡,甚至像主人一样自己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喝。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更加委屈,差一点没忍住眼泪。 “你放心,我和你没血缘关系,我再怎么畜|生,也不会搞什么乱lun的戏码。还有,和苏乔纯属合作关系,别多想!”他拿着啤酒,盘腿坐在卧室阳台的沙发上,看着我说。 “莫云飞,你个王八蛋,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我收拾好自己,一脚把他从沙发上踹到地上。 “我的事情交待清楚了,你的呢?你和刘季言怎么回事。”他摔到在地上时,一把抓住我的脚踝,使劲一拉,我整个人都扑在他怀里,他手里的啤酒洒了我一身。 “我和刘季言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难道你分手以后还要我给你立什么贞洁牌坊?”我冷笑一声,推开了他。 他无耻之极的用舌头tian着我身上的啤酒说:“小猫,你有点外强中干,我怎么觉得你们在演戏呢。” “演你妹!”我再次用力推开他,“既然解释清楚了,现在滚!”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莫云飞,他简直是油盐不进。 “不走,今天晚上我就住这儿,我不相信你敢把我住你家的事曝出去。”他死不要脸的从地上爬起来,鸠占鹊巢的躺到我的床上。 我无奈之极,气哼哼的去找被子,想在沙发上对付一晚上。 就在这个时候,莫云飞的电话响了。 他皱了皱,跑到客厅接通了电话,哼嗯了几声以后说:“好的,我马上去。” 看着他无奈的穿衣服,我不由得意的笑了笑。谁知这笑竟然被他发现了,他停上来走到我面前,偷袭一样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说:“打个记号,省得有别的男人惦记着。你和刘季言,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同意。” 说完,莫王八蛋风一样走了。 我照了照镜子,耳朵下面,锁骨上面,一个明晃晃的大牙印子,真不知道明天要怎么去公司上班。想了一下,无计可施,我去简单洗漱,才从卫生间出来,就隐约听到客厅的手机在嗡嗡的响,跑出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刘季言打的电话。 “现在,我马上要去见你。莫云飞的事,你必须和我说清楚。他,今天,涮了我!”刘季言声音还算淡定,但是最后几个字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对了,你家里什么事?”我不由关切的问道。 “家里有事是假的,莫云飞涮我是真的。”刘季言说,“你在家哪儿都别去,等着我。” 我还没说家里的地址,他就挂了电话。 四十分钟以后,有人敲开了我公寓的大门,我看了一眼对讲机里的录像,站在楼门口的人是刘季言。 我心里的火蓦一下就起来了。 都一个两个当我是什么了?我家是旅店吗?都特么连问都不问都知道我家的地址! 气归气,我还是给刘季言开了门,同时自己麻溜的去找高领的衣服。虽然我和他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他带原谅色的帽子。 013我十年前就不用了 我刚刚穿好衣服,刘季言就来到家门口了,我拉开大门,他进屋第一时间就皱了眉。看了我一眼问:“他刚走?” 我尴尬的发现,屋子里有着特殊的味道。 刘季言见我不说话,直接上来就扒我的衣服领子。他的目光像刀子,我觉得脖子上凉嗖嗖的像被冰刀刮一样疼。 “他弄的?”他松开了手,声音愈加淡定。 我听得出他声音里隐藏着的雷霆,想解释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现在,我既不能说自己是被强迫的,也不能重申自己和刘季言只是合作关系。 时间都沉默了。 他先开了口:“莫云飞这个流|氓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敢动我的女人。” “那个……”我稍一犹豫还是说出口了,“我是我自己的,和你们任何人都没关系,即使有,也是合作关系。他对我怎么样,我自己会处理,你……” 我话音未落,刘季言的目光就扫了过来,紧接着我下巴被他捏了起来,一张冷峻的帅脸在我面前放大。 “阮若珊,别忘了,你和我之间是有协议的。我和你合作的附加条件是你给我当女朋友,而不是你演我女朋友。女朋友要怎么当,用不用我教你?上床也是内容之一吧。”他的话听起来无理,却把我堵得死死的。 他大爷的,被他这样一解释,我才发现一个不小心,我把自己卖了。 “明天,搬到我哪里去住。”刘季言说,“还有,明天我要拜访你家苏老狐狸。” 说完,他松开了手。 我嗓子被他捏得疼,咳了两声,正准备说话,他像能猜出我在想什么一样说:“如果你想和我取消合作,想一想自己划不划算。” 我不是冲动的人,也不是幼稚的人,取消合作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只得张着嘴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说:“今天的事我自己解决,我保证只有这么一次。至于搬过去和你同住的事,我想想再说。” “明天我们在公众面前确定关系,然后火神庙那块地我送你,权当是你送你的头一份礼物。”刘季言看着我又说,“必须明天搬过去!” 我听到他给出的条件,心脏一阵狂跳。 “一块儿地做为礼物?”我问,“你的附加条件呢?” “搬过去,开始我们的同|居关系。”他说得风清云淡,“这块地,说实话,包十个女人的一辈子绰绰有余了。” “你敢保证……” “我说出去的话必定做到,这块地会通过你的手,让你们奇迹地产竞标成功。”刘季言道。 我知道他在地产界能迅速崛起必定有他过人之处,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狂。 “不相信就再看看,最晚一个月,地就到你手上了。”他看出我满脸的不信任,“不要用看莫云飞的眼神看我,说出去的话就是砸出去的钉子,一个字顶一个字的管用。” “好,地到手,我搬过去。”我退了一步。 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别说是和刘季言同|居了,就算是豁出命,我也愿意。 “他刚走之前接了个电话。”我对刘季言说。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云飞怎么对付我的,我就是怎么对付的他。”刘季言一笑,“他就是个流|氓,这种招式我十年前就不用了。” 我这才明白,他在宴会结束时接的紧急电话是莫云飞设的局,现在想想,怕是林肃也着了道了。 这个该死的莫云飞,为了算计我,居然用这这种卑鄙无耻的招数。 014狗仔偷拍 “阮总,你没事吧。”我刚把刘季言这边的事搞清楚,林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没事。”我只能这样说。 “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说是我妈住院了,我赶到医院从一楼找到顶楼也没找到我妈,打了电话才知道我老妈啥事都没有,在家里呢。”林肃在电话里说,“我想了想,可能是有人想对你动手脚,才把我支开的,我要不要去你家守着?”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明天照常上班就行。”我听着林肃要过来,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他听我语气似乎没什么不妥,才挂了电话。 刘季言看我挂了电话,对我淡淡一笑说:“睡吧,明天早上一起去公司。” “刚才莫云飞接的电话,你是安排的?”我问。 他笑了笑:“不是我安排的,是意外事故。” 我不明就里,再问他一个字也不肯说。我因为刚才和莫云飞大战了一场,现在身体困乏的要命,看刘季言一副今天晚上住定我家的样子,索性不再多说话,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刘季言已经穿戴整齐了,他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水,看那样子像一晚上没睡似的。 “你还有十五分钟收拾自己的一切,最好打扮的漂亮一点,等一下门外肯定有狗仔队在等着拍照。”他喝了一口水说。 “狗仔队?”我反问,“你通知的?” “公布我们两人的关系,这样最顺理成章。”他说完,主人一样站起来拉开了大衣柜的门,帮我选了一件米色的无袖连衣修身短裙,一件黑色的立领小外套,直接塞到我手里说,“就穿这个。” “不行,领子太低了。”我马上摇头。 “刚刚好,听我的,没错。”站在衣柜门口看着我,“莫云飞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我心里一跳,不知道他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憋了半天,在电梯里还是有点憋不住了,问:“解决?你想怎么解决他?” 刘季言斜睨了我一眼道:“你在担心他?” “没有,只是好奇。”我说。 他看着电梯一直向下的数字键说:“我又不是黑社会,肯定不会对他做出实质性的伤害,把心放肚子里。” 话音一落,电梯到了一层。 刘季言亲昵的挽着我的腰走出电梯,在一楼值班人员的眼里直接走了出去。因为事先知道会有狗仔偷拍,我眼睛不由自主就瞄向能藏人的地方。果不出其然,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举着相机在偷拍。 “看他们干什么?给他们脸么?”刘季言面带微笑看了一眼镜头,俯在我耳边说。 在外人看来,他正对我说悄悄话。 直到坐进刘季言的大路虎,我才松了一口气。谁知他做戏要做全套,直接从主驾驶上过来帮我系安全带,我吓了一跳,刚一挣扎就被他按住了:“别动。” 他一边说一边系安全带,好看的侧颜一直在我眼前近距离的晃,我有点眼花。 刘季言不愧是模特出身,皮肤光滑细腻,这样近距离的看都没有一点瑕疵。我一瞬间看得有点入神。 他扣好安全带,唇拂面春风一样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走吧,先送你上班。” 就因为他这一个没来由的吻,我心跳一瞬间慢了半拍。 015谈判 刘季言十分高调的公开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才到办公室没两个小时,媒体上的八卦消息就出来了。 随手点开刘季言给我发的链接,我心情有点复杂。 这件事只要一坐实,一切就开始朝着我预订但我又不完全可控的方向发展了。原来那些只和兄弟姐妹们窝里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我自小到大我妈不大管我,造就了我万事不求人的性格。在市井小巷的成长经历让我知道了人性是什么,所以我办事一向不讲套路,直击中心。 没想到回来以后,我这样的性格倒是挺讨苏老狐狸欢心的,他直接问我对哪个部门感兴趣,然后就把我空降了过来。同时说了一句话,三个月的试用期,干得了干,干不了自己主动调岗,他苏楚天不养没用的人。 那三个月,给我使绊子的人不少,但我都扛过来了。之后,苏老狐狸就有点对我另眼相看。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前面的回来的六个人,没有一个顺利呆到三个月试用期结束的。苏老狐狸说得狠,但实际上每个人都给了第二次的机会。 我试用期结束以后,苏狐狸找我小谈了一次,语重心长的给我说了几句话。他说,小阮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关系是可以永远不变的,唯一能永远不变的关系只有一种,那就是利益关系。 从那天开始,我把他的话当成金科玉律,用我所能动用的所有资源和钱去笼络人心,终于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我们策划部在奇迹地产占有一席之地,我也成了苏老狐狸最喜欢的孩子。 我原以为自己从众兄妹当中脱颖而出后,自己能好过一点儿。没想到,我一出众,反而成了众矢之的,他们六个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一个,日子一下就难过了。 在他们几个一连串的打击下,我联合了刘季言。 谁也想不到,我会和奇迹地产的死对头刘季言合作。 当时,刘季言和签了合作协议,并说现在不是启动计划的最好时机,要我等他通知。没想到,莫云飞回来的事和苏楚天让我们各凭本事拿火神庙那块地的事撞到一起了。 他觉得个启动计划的好时机,我也没什么异议。 我才看完关于自己的八卦新闻,便宜老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他的语气还有点高兴:“小阮,跟老爸说说,你是拿下了刘季言,还是刘季言拿下了?” “爸爸,不好意思啊,我没提前和您说。”我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说,“我觉得还没到公开的时候,谁知被狗仔发现了。” “没事,别多想,我女儿个个都花容月貌的,要是都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太不正常了。”苏老狐狸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高兴,“你说苏乔那丫头,做生意手段不如你,找得比你好屁用也没有,到现在连个男人都没有,真让我丢脸!” 他的话让我一下释然了。 与我估计的差不多,苏老狐狸不会觉得女儿被拍到与男人过夜是丢人的事,在他眼里,这很正常,说明我女儿有魅力。 我们被苏老狐狸认回来时都是二十往上的年龄,甚至最大的都快要三十岁了,谁能没几个固定交往的对象?但是,大家为了在他面前表现得自己很正经,全都一本正经的瞒着。 我没想瞒,我是确实没有,莫云飞在五年前屁都没放一个就甩了我! “别废话,你俩到底谁拿下了谁?”苏老狐狸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 “这有区别吗?”我假装玩笑的反问。 “你说呢!他呵呵笑道,“区别大啦。” “爸,那您看我是能倒追男人的人吗?”我嘻嘻笑着问。 他哦了一声说:“我就说嘛,能拿下刘季言是你的本事,这样,晚上回来吃饭,我让阿姨给你加菜。” “嗯,好的。”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老狐狸给我们每人一笔钱,说是这些年没能抚养我们给的补偿金,至于补偿金的用途他一概不管。并且说明,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能随意去他家里。所以,现在搞得他跟皇上一样,把谁召回去一趟,那个人都得有莫大的荣幸感。 我理解他的作法,别看他现在岁数一把了,私生活还是相当丰富的。现在,我们几个除了担心自己能不能拿到继承权的问题以外,还在担心老狐狸会不会再给我们添一个年龄差距二十多岁的弟弟或妹妹。 016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我和刘季言一起回到苏老狐狸住时,莫云飞和莫琪也在。我站在门口拉着刘季言的手,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赫然穿的是同款的家居服。 “回来了?”老狐狸正在和莫云飞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问。 “嗯。”我回过神,笑着走了过去,“季言临时来接我,所以就一起来了。我打电话给您了,您接。老爸,您不介意吧。” “哦。”他应了一声,抓起手机看了看说,“还真没听到,和云飞聊天时间过得太快了。” 同时他招呼刘季言道:“来,随意坐。” 刘季言刚准备说话,莫云飞就站了起来道:“老爸,我和刘季言有几句话要单独说,方便不方便?” “请便。”老狐狸一抬手。 莫云飞要找刘季言说什么,我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刘季言跟着到去了房子外面的庭院里。 莫琪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说:“小阮,你爸刚才还和我们说起你呢,说这么多儿女当中,就你最像他年轻时的性格。” “谢谢阿姨。”我忙道。 莫琪今天的打扮让我很是惊艳了一下。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皮肤白皙如雪,眼睛灵动异常,长发看似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五官都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与眼下流行的网红脸完全不同,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美。尤其是她表现出来成熟女人那种淡定又优雅的气质,是众多只有漂亮脸蛋的小姑娘学不来了。 “你想从这儿找出地的突破口?”老狐狸看着两个男人到了外面,笑呵呵的问我。 “老爸,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扯到生意上好吧。我和他,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笑着接过莫琪手里的咖啡壶给他续了一杯咖啡,“不过,他要是知趣的自己送过来,我肯定会要的。”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老狐狸赞许的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外面,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心里稍微有点着急。 “出去叫他们进来吧。”老狐狸看出我的焦急说,“人家都说女孩子外道,我还不相信,今天才知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老爸,事情不要说得这么严重,现在只是刚确定关系,未必能在一起,又不是谈恋爱就得结婚。”我一本正经的说完,马上站起来走出去。 我了解莫云飞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所以害怕他把我的计划搞砸。 才推到玻璃门,我就听到莫云飞用一种很轻蔑的语气道:“刘季言,拿着我干过的女人去当成自己的八卦,你把男人的脸都丢尽了!该不会是你不举吧!” “我举不举你问小阮啊,她和我说你技术很烂的。还有,你昨天强上了我的女人,这帐咱们要好好算一算。”刘季言也不阴不阳的说。 两个都是高手,嘴里说得尖酸刻薄,表情却正常得不得了。 “别和我演戏,小阮是不是被别的男人碰过我一做就知道,她是我调|教出来的,我可是睡了她整整四年。”莫云飞得意洋洋的说。 这话真特么欠抽,我几步走过去,抬手就给了莫云飞一记耳光。 017打蚊子 清脆的耳光声让我自己迅速清醒过来,顺势把手拍在了莫云飞的肩上说:“别气别气,手误。刚才你脸上有只蚊子。” 刘季言在我耳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换得莫云飞一个白眼。我马上又满脸真诚的说:“我真的是替你打蚊子,好心没办好事。” “无赖!”莫云飞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道:“这一点,我是跟你学的,师父别说徒弟学得不到位哦。” 他怕我耍无赖,我就耍无赖。 莫云飞摇了摇头说:“好吧,只要老爷子肯相信你刚才是替我打蚊子,我不揭穿你。” “多谢,进去吧。”我马上笑道。 果然,进屋以后,苏楚天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了?刚才在外头动起手了?” “小七妹妹在帮我打蚊子。”莫云飞笑嘻嘻的说,似乎他的话真的不能再真了。 苏楚天和莫琪对视了一眼。 “打蚊子?”我老爸疑惑的看着莫云飞说,“看着若珊可没少用力气啊。” 莫云飞讪讪的一笑:“可能那只蚊子比较大呗。” “叔叔阿姨,刚才若珊不打,我也会打过去的。”刘季言马上开口说,“云飞说他看上若珊了,想和我公平竞争!” “不可以。” “不可以。” 莫琪和苏楚天异口同声的反对。 “对啊,我就不同意,说他们俩虽然只有干兄妹,也会让人说闲话的。云飞固执的说非把若珊弄到手不可,这才挨了一耳光。”刘季言盯着莫云飞缓缓说。 他表情到位,语气配合,所有人都信了他的话。 莫云飞脸上青白交加,难看得很。 “云飞,季言说得对,你和若珊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但人言可畏啊。”苏楚天马上说。 “爸,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我真不相信会从你嘴里说出来。”莫云飞笑道,“从我老妈嘴里,我可知道你这一生活得潇洒极了。” “我有那么放肆?”苏楚天哈哈一笑,然后语气一转道,“你干爹我这一辈子,可从来没抢过别人的女朋友。” 莫云飞笑了笑,没再说话。 就在刘季言刚准备开口再说什么时,门口出现了两个人,是苏乔和苏栋。他们两个敲了敲门,等待阿姨去开门。 我有些不解:“老爸,你让他们回来的?” “没有。”苏楚天有些不悦的摇了摇头。 苏乔一进门,马上笑道:“真没想到小七和老大也在,真热闹。”说完,她转身向刘季言道,“刘总,好久不见。” 刘季言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老爸,不是我不请自来,而是关于火神庙那块地,我刚刚拿到招标函,所以来和您说一下,同时需要你让各个部门的人配合一下我们的应标工作。”苏乔不等苏楚天开口,马上说明了来意。 苏楚天本来一脸不高兴,听到是为项目的事,眉头舒展开来对她说:“招标函我看看。” 听了苏乔的话,我不由抬眼看了看刘季言,他今天过来也带来了火神庙那块地的招标文件,并且他说得明白,这一次招标活动当中所有的预热活动他都我把关,保证不会有任何的信息错失。 他挑眉,微笑着轻声道:“别急,看看。” 我定了定神,看着苏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招标文件,同时也看到苏栋的得意洋洋,他甚至走到莫云飞面前挑衅道:“现在市政|府的大门朝那边开你摸清楚了吗?莫云飞莫大少爷!” 莫云飞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着苏栋,慢悠悠的说:“没,没有,我刚回来真不知道市政|府的门朝那边开,你和我说说?“ 这话噎得苏栋说不出话来。 看到苏栋一脸便秘的表情,他又道:”招标文件出这么快?你以为咱们这边政|府的效率比美国还快?怕不是假的吧!” 018你们拿我当如来了 苏栋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一眼苏乔。 刚才莫云飞讲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气声音,苏乔和苏楚天也都听到了。只不过,苏楚天听到以后饶有深意的看了看苏乔,苏乔脸上一红马上反驳道:“假的?假的能有政|府的红章吗?有本事你也搞一本假的来?”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急什么?心里有鬼?”莫云飞还是很淡定的样子。 “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栋马上替苏乔出气。 “苏栋大哥,你这性格如果再多三分定力,必成大事。”莫云飞拍了拍他的肩问,“这招标函是谁拿的?你还是苏乔?” “我,当然是我。”苏栋挺了挺胸脯说。 我为他的幼稚感到可笑,苏笑犹豫了一下说:“老爸,是大哥拿到的,不过这个项目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 “对,苏乔也没少出力,比如说帮我拿了一张去参加晚宴的请柬,还有……” “好了。”苏乔打断了苏栋的话,对苏楚天说,“老爸,你看一下,然后通知各部门配合我们应标吧。” 此时,刘季言还是一言不发。我知道,他这种人不到一击致命的时候绝对不会动手。而莫云飞刚才的话确实提醒到我,苏乔拿的招标函一定是假的。 火神庙那块地的风声才放出来没多久,苏楚天这样的商场老狐狸得到信儿才两个星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招标函? 现在,我基本想到苏乔和苏栋的目的所在。 苏家兄妹七个不都是废物,只要有人拿回招标函,他们抢了这么一个先机,都可以说是自己最先拿回来的,然后顺手占了先机。 这种做法真是卑鄙无耻加下流。 “好。”苏楚天表情没什么变化,接过招标函认真的看了起来,从头看到尾以后他说,“上面提的要求都挺全面的,不错,就是这工作人员也太不仔细了,有错别字。” “哪有……” “我没看出来。”苏乔打断了苏栋的话。 到这一步,谁都看出来了,苏乔选了个猪队友,但是没人说话。苏楚天也不再说话,笑着对苏乔说:“我建议应标函也是自己写,公司的数据什么的你们都知道,不用相关部门配合了。” 苏乔脸一下就白了。 她本来准备抖个小聪明的,不想在众人面前丢了个脸。 苏楚天看了一眼坐在沙发靠背上晃着腿的莫云飞,又看了看一脸淡然挂上事不关己表情的刘季言,把招标函啪一下摔在地上:“你们拿我当如来了?让我来辨一下真假大圣?好歹人家那个假的也是六耳猕猴,你们呢?拿个猕猴桃来糊弄我?!给我滚!” “老爸……”苏乔马上辩解,“这不是我的主意……” “明明就是你说的……”苏栋不甘心的叫道。 “滚!一群废物!”苏楚天大骂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滚,滚得远远的!” 苏乔和苏栋滚出别墅以后,苏楚天脸色马上恢复了,对刘季言说:“季言,你骂我种马,还真是夸我了,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生了这么两个废物。” 莫云飞听到苏楚天自嘲的话哈哈哈先笑了笑说:“老爸,你这精华太分散了,所以每一个都有营养不良。不过,小七不错,有脑子有定力的。” 莫云飞说完,还朝了眨了一下眼睛。 “嗯,还好,小七小五小六的让我多少有点欣慰吧。”苏楚天说罢看着刘季言道,“只是,这不才有一个不错的,眼瞧着就要被别的男人拐走了。” 刘季言这才笑道:“苏叔,我保证不白白拐走小七。这一次火神庙的招标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019我不卖女儿 苏楚天面带微笑听着刘季言讲着火神庙的招标情况,等到刘季言收声,他抓起手边的烟灰缸直接砸了过来。 刘季言没想到苏楚天会突然动手,居然没躲开,被砸了个正着。 “拿我当什么了?卖女儿求荣的畜、生?”苏楚天骂道,“我苏楚天宁愿这个项目不做,也不会把女儿卖出去。别说是小七,就是苏乔那个出生没带脑子的,我也不卖。” “苏叔,我没这个意思。”刘季言捂着红肿的额头解释。 我和莫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三秒钟的时间就翻脸了?! 不过,这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我从苏楚天的大别墅里出来时,他阴着脸说:“云飞,送你妹妹回去。” 刘季言脸色更加难看了,忍了半天想开口被我拉了一下,又把话咽回去了。苏楚天今天的怒气不是针对他的,他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苏楚天虽然是我老爸,年龄也不小了,但他一生任性惯了,又一直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所以做事与常人不一样。 比如说任性,比如说迁怒,比如说发脾气……这些,他是说来就来,从来不分场合,不计较后果。 但,就这样的性格居然能在商场上吃得开。后来我听别人说起过他,有两个词是褒义的,一个是真性情,一个是直爽。 人钱多到了,缺点也是优点。 莫云飞来到与刘季言并排停着的车子旁,吹了一声口哨表示自己的得意,晃了晃车钥匙对我说:“上车吧,太上皇要求我送你的,不能不从命吧。” “若珊。”刘季言打开了车门,十分绅士的站着叫我。 我犹豫了一下,上了刘季言的车,身后莫云飞啪一下关了车门,抱肩靠着车子啧啧了两声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我没理会他,既然决定和刘季言合作,那就合作到底,半途而废不是我的性格。 没想到,莫云飞居然开着车跟在我们两个后面。 刘季言看了一眼后视镜,猛然加速。他车技不错,在高架上差点把车子开得飞起来,一路超了无数辆车子。最后停在海滩边的酒吧旁,拉开车门对我说:“下来吧,喝两杯再走。” 我以为一定把莫云飞给甩掉了,没想到才坐稳,莫云飞就跟了上来,敲了敲桌子说:“一起坐不介意吧。” “莫云飞,我很介意,你别阴魂不散,行吗?”我皱眉不耐道。 “我还就阴魂不散了,你能怎么样。说好把你送回家,少一米都不行。”莫云飞说完,招呼服务生拿来酒水的单子开始点酒。 刘季言一皱眉道:“你和小阮以前的事我知道,但那都过去,你这样纠缠着她也没什么意义。” “我没说分手。”莫云飞直视着他说。 “不告而别就是分手,夫妻分居两年都可以直接判离婚了,何况男女朋友。”刘季言寸步不让。 “你说的是婚姻法,我说是我的规矩,在我的世界里,我说了算。”莫云飞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叹气道,“吹着海风喝点小酒,再来点咸水煮花生,真特么舒服。”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声音很大的问:“服务员,有煮花生吗?” 这话问得附近的人都纷纷侧目。 020这是我的问题 刘季言对莫云飞这样土鳖的行为很是不屑,切了一声,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大哥,这是酒吧,不是街边串儿吧。” “酒吧怎么了?”莫云飞一笑,“我在酒吧还啃过周黑鸭,吃过溜肥肠呢。” 刘季言脸上鄙视的表情更明显了,不再理会他,转头问我:“喝点什么?” “奶茶,多加珍珠和红豆,最好再掺一点布丁。”莫云飞头也没回,直接说。 刘季言忍无可忍,蓦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在若珊的面子上,苏楚天我不会动,但是你,就未必了。” “那你动一下试试。”莫云飞朝着倾着身子,把脑袋都凑到刘季言面前。 他这个样子,刘季言反倒不好动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服务生居然端着一盘水煮花生走了过来,放到莫云飞面前说:“先生,您要的水煮花生。” 莫云飞随手拿出一张红票子放到那个服务生手里说:“谢谢你了啊!” 我看得目瞪口呆。 刚才他说的在酒吧吃周黑鸭,是我干的事。那个时候我还在读高中,莫云飞不知道从哪儿新发了一笔财,得意洋洋的说带我去酒吧见识一下。 啤酒点好了以后,我喝了一口觉得太难喝,不由就想到吃点解馋的压压嘴里的味儿,随口说出了想吃周黑鸭。 他当时嘻嘻一笑说等着,然后人就飞奔出去,二十分钟以后拿进来一袋子周黑鸭的卤味儿,鸭脖鸭头鸭肠子,我吃得正过瘾时,服务生过来了说不能在酒吧吃外带的食物。莫云飞为了给我找面子,二话没话一顿好打。 结果是,他挂了彩丢了一只鞋,然后拉着我一路跑出了酒吧。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这件事。 “若珊,喝点什么?还是说咱们换地方?”刘季言问我。 “走吧。”我站了起来。 “小野猫,站住。”莫云飞站了起来,伸手拦住我的去路对刘季言说,“你走请便,她走不行。” “凭什么!”刘季言忍了一个晚上,到此时已然忍不下去,声音拨高的同时,把我拉到他身上,自己与莫云飞对上了。 “想找一架?”莫云飞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谁也不怕的流、氓劲儿问。 “打架?”刘季言切了一声道,“幼稚。” 说完,他拉起我的手重新朝外走。 莫云飞又叫了一声:“阮若珊,你敢再走一步试试。” 我步子一顿,然后手上一紧,抬头我看到了刘季言温和的目光,他对我点了点头,我重新朝外面走去。 “阮若珊。”莫云飞又叫了一声,并且脚步急急的走了过来。他一到近前就伸手来抓我。 “闪开。”刘季言打开了他的手。 两个男人就这样互相抓住了手腕。 我忽然觉得莫云飞有点不可理喻,看着他异常冷静的眼睛,我把刘季言拉开,对他说:“等我一下,他的事我没处理好,是我的问题,给我十分钟。” “好。”刘季言先松开了莫云飞的手。 这里是酒吧外面,椰子树下,海风习习,温度适中。不远处酒吧里人影憧憧,灯光明亮。 “莫云飞,我觉得我把事情说清楚了,但现在看来你以为我没说清楚。”我看着在昏暗灯光里英俊异常的男人说,“那我现在重新说一下,我和你,真的没关系了。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我不会死守在一个地方等一个你,你也不会。我相信这五年,你身边也换了不少女人。现在刚刚回来,只不过觉得我比较新鲜,认为上过、床的女人会很容易和你第二次上、床,所以你才对我一直紧缠不舍。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做这种死缠烂打的戏码。” 莫云飞动了动嘴唇,最终骂了一声操,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我走了。”我看着他,平静的说。 我等了他一分钟,他最终没再说什么。既然这样,那就说明他以后不会再缠我了,我心里又是轻松又是失落,转身回头找刘季言去了。 021成年男女 直到上了刘季言的车,我也没回头,不去想莫云飞什么表情。他对我太了解,以为我一直在等着他。也许,是我的不坚定让他以为我还在等他,才有了那到晚上被强上的事实。 两旁的路灯飞快倒退,在行驶途中,不管多美的风景都一闪而过。 “若珊,你对他还没忘情?”刘季言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我一抬头就看到刘季言深究的眼神。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我坦然看着他,“你大概不了解这种感觉。在这种时候,你会鄙视记忆里的自己,看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像个傻逼。” “不对。”他伸出手在我眼角抹了一下,“你哭了。” “没有。”我矢口否认。 “不管你承认还是否认,现在你和他都没关系了。现在船开了,什么时候靠岸,我说了才算。”刘季言把自己沾了我眼泪的手指缩了回去,用舌尖舔了一下说,“阮若珊,认清楚现实,你是我的人了。” 说完,他的手突然的就托住我的下巴,然后吻了上来。 刘季言的唇味道很好,技巧很好,温柔又突然,让我一时忘记了反抗。等我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男人强吻了的时候,他已经把我整个人禁锢在他怀里。 挣扎了一下,我放弃了。 凭什么莫云飞就可以和别人女人有肢体接触,而我却偏偏对别的男人接受不了! 我放松自己,享受刘季言带来的快乐。 他把车子停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只知道车里的温度在升高,他的手不安分起来,弹琴一样撩着我的敏、感部分。 在最后一刻,我蓦然醒了,一把推开了正在兴头上的刘季言。 “别别,先把正事办了再说。”我脑子迅速冷静下来,“从今天晚上的情况看,我老爸似乎看穿了咱们的计划,下一步怎么办?” 刘季言叹了一口气说:“成年男女,能不能先把基本的需求解决一下再说正事。” “不行。”我坚决摇头,“我和你只是合作,卖艺不卖、身!” 说完我把衣服扯得严严的,义正言辞的看着刘季言。 他挑挑眉,摇头一笑说:“你还挺有意思,你卖艺?什么艺?” “别说这些,今天晚上的事怎么办?”我打断了他的玩笑。 刘季言收起笑意,摇下车窗抽了一根烟,然后才说:“原计划进行,没什么要改变的。你的计划从第一天,你那便宜爹就看穿了。不过,他现在能怎么办?不从你们当中挑一个拿得出手的继承公司,他的公司怎么办?捐出去吗?” “他未必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说。 “他一定不敢,否则就不会把你们都认回来了。”刘季言把烟头弹出车窗外,回头对我说,“我了解苏楚天,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与狼共舞,他现在盘算的是怎么把我的公司吃下去。你说,他怎么会不把这盘棋下下去?” “你了解他?”我反问。 刘季言重新发动了车子:“我了解我每一个竞争对手。” “那莫云飞吗?” “以前他没入我的眼,以后我对他的了解会超过他自己。”刘季言语气很是自负。 我想提醒他一下莫云飞与旁人不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在这种关系中,我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为什么不能利用男人达成自己的目的?! 022又被忽悠 我第二天一进办公室就收到了莫云飞送来的鲜花,上面没字没卡片,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最喜欢的花是马蹄莲。 本来想直接扔掉,扔到一半发现这花白灵灵的可爱,还挺养眼的,我就起身去洗了个花瓶,水养起来。 林肃看到我办公室的花怔了一下,忽然笑道:“阮总,您也喜欢花呀?” “废话么,女人有不喜欢的吗?”我白了他一眼。 “知道了,以后我这个贴身助理又多了一项任务,您说是这一周换一束,还是三天换一束呢?”林肃一本正经的问我。 “别说这些没用的,地的进展打听到了吗?”我问。 林肃笑着把几页纸放到我面前说:“手写的,我打听到的所有资料,看看有用没有,记得销毁。” 这是他的风格,所有的事都分一二三列个清清楚楚再给我。 看完林肃整理的资料,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海市市区所有的空地都开发得差不多了,商务区基本上没地,住宅区能开发的都开发了,想要再拿靠市中心的地难于登天。因为再建新小区就得拆旧小区,楼房的拆迁成本惊人的高,拆迁以后房价要卖到多少才能赚钱? 市政|府把开发重点移到了西南一带,那边地广人稀,看规划书里,那边准备建一个大的传媒产业基地,然后周边商务配套马上起来。 火神庙一带除了一片棚户区,周边都是大片的荒地。这种半空白地区的开发是最赚钱的,地产商都眼红的盯着这一块地。 奇迹地产一直是酒店和度假村的,最近两年才开始慢慢接触住宅和商业。所以,在这个行业里我们没有多大的优势。 看完林肃的资料,我把那几页纸随手扔进碎纸机里,想了一下又给许译打了电话。这些,我都知道,是刘季言昨天晚上在我老爸家洋洋洒洒写的。 这一次他没打哈哈,很正经的说:“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我们领导要带我去参加饭局,允许带家属,你冒充我女朋友。” “什么饭局?”我问。 “关于地的,咱们海市最大的那家地产公司办的,你要不要来学习一下。”许译说。 现在为了项目,各家什么办法都用上了。这种一请就请整个局的人吃饭的大手笔也只有地产界的老大才能做得出来。 “好,我去,几点。”我马上应下,问清楚地点时间以后,搁下了电话。 下班时间没到,我就掐着时间出门了,先去接许译,然后赶去饭局。距离许译单位还有一个路口时,我的手机响了,许译追过来的:“若珊,我错了。他们大头都去夜总会了,我们这些小兵才去吃饭呢。据说今天晚上就把能参与竞标的公司定下来了。” “操!”我不由骂了一句。 “我只知道地址,至于到了以后要怎么办,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许译说。 “好吧好吧,地址告诉我。”我一边听他讲,一边在手机里搜地图。 看了一下我现在的距离,还有二十多公里,应该赶得上。我气都没喘一下,直接调头朝皇朝夜总会开去。 说是夜总会,其实冠冕堂皇的名字叫作皇朝休闲会所。 我一边开车一边看电话,一是为了看地图,二是为了看看还有谁通知我这件事。如果许译说的是真的,我不相信刘季言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车子开到了皇朝并且停好了,我还是没接到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心瞬间就凉了。 看了看皇朝门口站得笔直的保安,我对着后视镜化了化妆,扒下身上的职业装,套上一套性、感的连衣裙。 既然男人们都把我当成桌子上的菜,我就让这盘菜养眼一点。 进了皇朝,我深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就朝许译和我说的包厢走去。 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包间的门推开了,我看到一屋子熟悉的面孔,不仅刘季言在,莫云飞也在。去他妈的男人的承诺,屁都不如。 023被软禁的待遇 中间被几个漂亮姑娘围着的人正是主管这个项目的邱局,他看到我突然进来,松开了搂着姑娘的手说:“小阮,你们奇迹地产的人说今天你来不了,派了另外一个人过来的。” “你说是莫云飞?”我说着走到了邱建豪面前,“他刚到奇迹地产,不了解情况。” 他推开身边一个姑娘,对我说:“坐下来说。” 在昏暗的灯光里,莫云飞隔着五六个人朝我看过来:“若珊,你今天这样过来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叫几个姑娘过来也是陪着唱唱歌的。小阮来了就用不着她们了,都走吧。”邱建豪马上挥了挥手。 “邱局想唱什么?”我在他身边坐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莫云飞和刘季言。 “唱什么都行,只要你陪着。”邱建豪说。 邱建豪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许译不止一次提醒过我要离他远一点儿,说他连自己的女下属都不放过。 不过今天,我心里窝着一口气,忍着心里的不适与他周旋。 “没事,您点,我能唱的肯定都唱。”我笑盈盈的说,同时还帮邱建豪把他面前的杯子添满了。 莫云飞刚来海市没多久,邱建豪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拿他的话当空气,直接对我说:“那就广岛之恋吧。” 这首歌会唱的人不少,但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唱。 就在我手拨弄点歌机时,被另一个人握住,抬头我看到了刘季言。他把我拉起来,往身后一带,自己坐在邱建豪身边,似笑非笑的说:“邱局,这几天您没看新闻么?” 邱建豪一脸不明所以。 刘季言一字一顿的说:“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邱建豪的脸马上白了白,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真不知道刘总这棵铁树开花了啊。” “刚刚公开,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现在知道了以后别闹什么误会。”他说完,自己也站了起来,同时对邱建豪说,“我先送她回去,邱局您先玩着。” 说完就直接把我搂在怀里带出包房。 到了外面,我停住脚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刘季言拉着我的手一边问一边大步往外面走,“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我只能说你想多了。我刘季言说出去的话,肯定能做到,你等着我把项目给你拿回去就行了,何必急这一时。” “你们明明都知道消息了,却一个字都不透露,什么意!”我也很生气。 两个男人,一个口口声声说忘不了我,一个在和我做着交易。在项目上却对我守口如瓶。 男人理智如斯,果然不可靠。 “你要说我就是我一个,不要带上‘们’,我不只一次和你说了,我和莫云飞不一样。”刘季言说话间已经把我推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大厅,他掏出手机叫来明显是跟班的人说:“关平,把她送回云去,今天晚上不许她再出来。” “刘总,送到家里吗?”关平多问了一句。 刘季言略一沉吟:“送到公寓。” “刘季言你无权限制我的自由。”我马上推开了他,“我今天可以自己走,但是明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我说出去的话不想改一个字。”刘季言对关平使了眼色,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我不知道关平是干什么出身,一只手拉着我生生把我带到了车旁,拉开车门就把我塞了进去。他一只手的力量就能控制得住我,力量大得惊人。 “阮小姐,您别为难我,也别为难自己,刘总说出来的事一定会办到。”说完他啪一下关好车门,自己上了车一溜烟的把车子开出去。 一路之上不管我说什么,关平都当自己是个机器人,礼貌的说着该说的话。到了最后,车子停在海市最贵的五星级公寓岛寓里,他又用同样的办法把我带上楼。 屋子的门被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安静了。 我打开猫眼看到,他就站在门口,连手机也不玩,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跟上面有电视一样。 门我是打不开的,叹了一口气想去找手机,才发现包落在他的车子上了。 刘季言的房间,跟性、冷淡的房间一个风格,白灰黑三色装饰,干净得找不到一件多余的东西。 客厅里铺了一层手工编的纯麻地毯,连沙发都没有。 我转来转去实在没地方坐,最后看看时间都到了十一点半,自己扛不住困意,倒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我睡觉一向很浅,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同时,我马上就睁开了眼睛,黑暗里先是传来了一股浓重的酒气,然后我看到刘季言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他没开灯,黑暗里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我一样。 024打脸的惩罚 我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刘季言的身影顿了一下,马上站在门口打开了卧室的吊灯。 灯光刺眼,我微微一眯缓了一刻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脸色和眼睛都不太正常。 “既然没睡,坐起来聊聊。”刘季言脱下外套,扔在地上,随手扯了松领带,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他头发微微凌乱,因为酒意眼神微微迷离,这样露出一点胸膛,居然性、感的要命,我看得下意识舔了一下舌头。 谁知这个小动作被他发现了,他挑眉一笑:“怎么样?被我迷住了。” “你是模特出身,行走坐卧自有一套规矩,迷住我算个屁本事,有本事去当明星迷倒一干小姑娘。”我胡说几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这是你要的标书,今天晚上我赶了三个局,送出去了这个数的红包,帮你拿到标书。”刘季言说完向我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一百万?”我问。 “呵呵。”他白了我一眼,“再加十倍。” “艹!这么多!”我惊呼了一声,同时身上被他甩出来的标书砸到。 拿到手里一看,和苏乔他们那个有几分相似,规矩的装订,薄薄的几页,后面都有公章。 “和苏乔的真像。”我说。 “阮若珊,别拿苏乔的事恶心我。”刘季言道,“这个标基本内订了,三家公司分这块地,你们中标应该是紧临地铁的那一带三万平的商业,所以还是蛮有赚的。” “三家,那三家?”我问。 “我算一家,还有一家玉兰地产。”刘季言道。 “莫云飞呢?他拿到了没有?”我问。 “一家只有一份,他们办事的再笨再贪,也不可能发两份标书。”刘季言指了指标书右上角的一行字道,“这里有编号,一共发出去七份,你们拿的是第四份。” “谢谢!”我眉开眼笑。 “应标的事你自己去准备,这件事我这里能办的就这样了。”刘季言把我手里的标书抽走,“接下来我要算算你打我脸的事了。” “打你脸?”我有点不理解,“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我刘季言再废物,也不会让我的女人去陪酒拿项目,你今天那样直愣愣的闯进去,就是在打我的脸。这辈子,我还没这么丢人过。”刘季言脸色不善。 “我们是假的。”我马上说。 “别人谁知道?”他直接扑了过来,把我整人平摊成大字压在床上,“所以惩罚还是要有的。” “刘季言,你放开我,我和你只是合作,说过卖艺、不卖身的……” 话没说完就被刘季言给堵在嘴里,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砧板上的鱼,别说翻身了,我连动都动不了。 双手被他紧紧按住,双腿也一样。 忽然间我发现男人有大长腿的好处了,特么死死压住我的两条腿,身体的其它部分还能动。 擦!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乖乖不敢动了。 我太了解男人喝酒以后的德性了,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随时都会炸,我要是再挣扎下去就是给自己找事了。 刘季言人长得斯文,动作却和莫云飞差不多,直来直去,直奔主题。我嘴上才被他咬住,裙子就被他推到了胸口。 说实话,拿下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陪、睡一下也未尝不可,但是当刘季言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城下时,我忽然想到了莫云飞送的那束花,条件反射似的一口咬在刘季言的脖子上。 他正在兴头上,动作马上停了一下,发狠似的在我脖子上同样位置咬了一口:“阮小七,老实点儿!” 025不敢忘记 “刘季言,感情是感情,交易是交易,弄到一起将来就不好算帐了。”我声音异常冷静。 刘季言是典型的青年才俊。他能够用这么短的时间在海市甚至全国的房地产市场占有一席之地必有过人之处。这个社会,来自美、色方面的诱惑太多,如果他裤腰带这么松,连女人这一关都过不去,恐怕早被人算计得渣渣都不剩了。 果然,我的话一出口,刘季言就停了下来。 他很压抑的深吸了一口气,在我耳边冷冷的说:“不动感情,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可以吗?” “不可以.”我坚决道。 他叹气道:“现在我特别恨自己是个君子。” 说完他迅速爬了起来,在我脸上用力拍了两下,像是亲昵又像是惩罚,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 趁着这个功夫儿,我马上打开了卧室的灯。 一个女人在单身男人的床上睡觉,太特么危险了,我还是麻利的去找一条毯子地板上凑合一晚上吧。 刘季言在卫生间呆了很大一会儿,头发湿漉漉的出来了。 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我,在客厅里找到被毯子裹得像个粽子的我时,他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阮若珊,我忽然发现你咋这么可爱呢。刚才那么豪放的躺在我床上,这会儿都没事了又裹得跟蚕宝宝似的。” “刚才我以为你不会回来呢。”我白了他一眼,把每家公司独一份儿的招标书搂在怀里说,“我睡了,晚安,刘大总裁。” “聊一会儿吧,我精神了,睡不着。”刘季言光着脚,穿着一套银灰色真丝睡衣直接坐在我身边。 “我困了。”我把头转向一边。 “项目的事,你怎么看?”他一本正经的问完,站起来去沏茶。 我一听他不是乱扯,一骨碌爬了起来:“虽然有你保驾护航,也一定不会太顺利,我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就算豁出去半条命也要拿到手。” 他刚把茶壶放下,白桃乌龙特有的香味就传了过来。我吸了吸鼻子有点馋的说:“你爱喝这个?” “嗯。”他应道。 “真巧,和我一样。”我嘻嘻一笑,拿起杯子给我们两人各倒一杯。 “要不这样?”他抿了一口茶,“我保证这个项目你坐在办公室一分力不出能拿到手,咱们假戏真做一下?” “做梦!”我白了他一眼。 刘季言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冷着脸,一本正经霸道总裁的样子,今天晚上他突然和我语气温和的说着这些话,让我不由觉得他多了点烟火气。 “约法三章。”刘季言没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喝完了一杯茶以后继续说,“第一,离莫云飞远一点;第二,不管做什么项目必须和我商量;第三,在外人面前给我面子,我喜欢乖乖的女朋友。” 我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条做不到。” “为什么?”他问。 “我压根就不知道乖字怎么写,我尽量给足你面子。”我笑着掩饰一下自己的失落。 刘季言自幼的生活条件一定很优渥,他不知道很多东西自己不争是拿不到手的。 我不想和刘季言对视,甚至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在这种静谧的夜里,有茶有灯光的房间,面对长得不错又温柔谦和的聊天对象,人容易失云戒备,容易被感动。 “你为什么不看我?”他问。 “没什么,困了。”我转身看向外面沉沉深夜,默不作声的喝了两杯茶,而后对刘季言说,“晚安,刘大总裁。”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回忆的过去,我的过去不想和任何人说,我宁愿那些经历都烂在肚子里。 刘季言没再提任何的条件,陪我坐了一会儿就回了卧室。等到房间安静如初以后,我才捂着眼睛让眼泪无声的流了一会儿。 哭完以后,我闭着眼睛对自己说:没事,都过去了。 026气到爆炸 福记茶楼是海市的老字号,味道好名气大,唯一的缺点就是吃饭要排队。为了给苏老狐狸一家三口打包早餐,我排了整整四十分钟。 送个早餐是小事,但是在合适的时候送,能让他印象深刻。 我开车赶到苏老狐狸家时,正好七点半,他雷打不动用早餐的时间。 从保温箱里把早餐拎出来,我按响了苏老狐狸家的门铃。 “老爸,路过给你带了早餐。”门禁一接通,我马上笑盈盈的说。 “是我,笑得嘴都歪了。”莫云飞的脸出现在门禁上。 “开门。”我冷下脸。 门是开了,他却先挤了出来,挡住我的路,同时把我往花园里拉。 “干什么!松手!”我发狠想要挣脱他。 “昨天晚上,刘季言把你弄哪儿了?后来我找你找到凌晨三点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打你手机都不接的,胆子够肥的。”莫云飞把我堵在花园的玫瑰花墙旁,怒气冲天的问。 “莫云飞!”我压低声音吼了他一声,“搞搞清楚情况,我和你早就结束了,现在是兄妹,兄妹!你特么能不能认清现实?!” “我以为我能认清现实,但是我想认清的时候,我发现我放不下你。”他的语气忽然间就失了刚才的嚣张,低沉下来,眼睛里也涌出很多我不敢看的东西。 “放不下也要放,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别过头不看他。 我和他一起度过的四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四年,最甜蜜的四年,最想忘记又最不舍得忘记的四年。 可,那是过去! “进去吧。”他看了看我手里的早餐包,沉了沉气说,“你为了讨好这个老狐狸花的心思真多。” “大家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推搡皱的衣服,拎着饭盒直接进了房间。 我送早餐不是第一次,所以老爸看到我手里的早餐时还是很高兴的。他不忘得意洋洋的对莫琪说,“阿琪,小七是我这几个孩子里最上心的,我喜欢吃什么都记得。特别是福记店大欺客,谁去都要排队,小七一周至少给我送一次早餐。” “小七有心了。”莫琪的话意味深长。 我把食盒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餐桌上:“老爸,我今天这么早过来,还有一件事。” “哦。”苏楚天抬起头看着我。 “火神庙那块地的招标书我拿到了,这一次一共有七家公司参与竞标,实际中标的只有三家,我们是其中之一。”我说着去公文包里拿招标书。 一摸之下,居然莫了个空,我被吓了一跳,马上把包彻底打开去看。 我的包一向整洁,里面除了手机和一个袖珍化妆包以外,就只放了一份招标书,怎么会不见了?明明在福记的时候还有呢? “怎么了?”苏楚天问我。 “我的招标书……” “爸,昨天晚上回来得晚没和您说。昨天我和小七一起去的饭局,拿到了招标书,刚才我说让小七给您的,她忘记拿了。”莫云飞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他拿着我的招标书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欠抽。 这一刻如果我手里有枪,我一定崩了他! 这个满口谎话,毫无节操的败类! “莫云飞,你不怕遭雷避吗!”我声音一下高了起来。 “爸,昨天晚上我第一次和小七共事,发现她确实不错,能力出众,特别是在酒桌上,放得开收得住,那一帮男人让她给耍得团团转。”莫云飞说着来到我身后,用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咱们两个配合得还是非常默契的,对不对?” 如果眼睛里真能冒火的话,我现在就是一座火山。 027让他当便宜爹 我脑子迅速转了起来,莫云飞的话我要怎么反驳。不否认,那等于我白白分他一半的功劳;否认,会让老狐狸心生反感,因为现在招标书就在莫云飞手上。 “小七确实很有能力,只不过从小没人管教,办事没章法,想起一出是一出,没个条理。”苏老狐狸和莫云飞聊了起来,言语间对我的评价很是中肯。 “爸,你放心,我带她。”莫云飞又道。 苏楚天和他说话时,脸上那种欣赏和赞许不是装的,那是发自内心的。 在这一刻,我迅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我把汤包往苏楚天手里一递说:“爸,先吃吧,不然凉了。” 苏楚天不知体会到了什么,很是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说:“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怎么转眼就不高兴起来。” “哪有。”我笑了笑,把眼睛里的不甘心压了下去。 早餐以后,我迅速起身准备赶回公司。莫云飞却拿起那份招标书对我说:“到我房间一下吧,商议一下这件事怎么做。” 我去他房间还能有好事?我站着没动。 “走吧。”他已经在前面走到楼梯了。 我心一想,我怕毛!他不要脸的抢了我的招标书,我还怕和他理论吗? 莫云飞的房间在三楼,一进房门他把招标书啪一下扔到桌子上,反手锁好门,直接把我咚在墙壁上:“刚才算你聪明,知道老头最讨厌的就是内斗。在他眼里,只要项目进来了,是谁签进来的没关系,反正都是他的儿女。” “你特么不是,你不过一个干的。”我说。 “呵呵,我想是就是,只不过现在不是承认的时候。”莫云飞笑着把我的下巴抬了起来,“用我教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学会利用男人了。呵,那我今天来检查一下,你学得到不到位。” 说完他手直接放到我腰上,还没等我有反应,直接探进我裙子里去。 “你要不要脸!”我吼了一声,“这份招标书和你有关系吗?” “你是我的,你拿到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这一点你记不住吗?”莫云飞微一弯腰给我来了个公主抱。 “刚才在花园里,你特么和我演什么戏?”我想到他在花园里的表现,气不打一处来。 “呵呵,不演戏招标书怎么到我手里的。”他说完把我直接扔在床上。 我一看他要重施旧技,马上翻身起来,朝门口跑去。 招标书丢了,人不能再丢了。 他从后面把我一个熊抱,直接把我按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我整个人都扑在沙发的靠背上。 “你以为刘季言是个好东西?你自己想一下他为什么给你这么大的项目?必定是有所图的。你长了这么大个儿,怎么不长脑子。”莫云飞虽然在说话,手下却没停,三两下就把我裙子推到腰上。 “去你妈!”我声音才出口就被他直接贯穿。 这个流、氓加无赖,用这种方式堵我的嘴。 “你再叫,大声叫,让楼下人都来看看,我在干什么!”莫云飞无赖起来,简直是无赖界的祖宗。 “叫你妈……” “哦,还有力气……”他按住,用整个人的力量在特么耍流、氓。 “刘季言?”他冷笑着凑到我耳边,“你要是真爱他,我就让他当一回便宜爹,怎么样。” 说完他不再出声,只是死死按住我,羞辱我。 028我替你扛雷 就在我拼命在莫云飞身、下无望的挣扎时,有人敲了敲门问:“你们两个吵架了?” 是莫琪的声音。 “妈,没事,有分歧产生争执很正常的。”莫云飞说着又故意用力做了两下气得我差一点晕过去。 我真不知道他的脸去哪儿了?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你这就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教科书?”莫云飞笑了笑,也不管莫琪就在外面,一口气做到他自己发泄出来。 “你……” “我故意的,要是怀了就生下来。”我刚说了一个字,莫云飞就打断了我,“有了孩子你总不会再跟别的男人搞对象了吧。” 我气无可气,拎起枕头砸了过去。 他的话让我想到自己刚才被他强迫时的表现,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烫得谎。明明我讨厌死他了,怎么身体对他还有感觉?而且感觉还很好? 这特么什么情况! “说说项目的事。”莫云飞提上裤子就拿起了标书。 “你……”我又一次被他气得差点倒仰。 “怎么,还没过瘾,想再来一次?”莫云飞抬头对我一笑说,“乖,等一下说完正事,再喂饱你。” “喂你妹!”我骂道。 “对啊,你就是我妹,可不是喂你么。”他拍了拍沙发示意我坐过去。 我全身粘乎乎的,衣衫不整,心思都跑不到标书上去。正在纠结要不要先去简单清理一下自己,我的身体就悬空了。 他从沙发那一面直接把我拎了过去,然后我就坐在了他大腿上。 “记得不?上学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给你辅导作业的,记得么?完事以后再讲数学题,你学得那叫一个快。学好了,再奖励你一次。”莫云飞又道。 我彻底说不出话了。 这一次,我才叫丢标又丢人。 “知道昨天晚上我为什么不拿这个标书吗?”莫云飞问,“现在大家都以为这是个金窝头,根本没看到在后面的黄雀。” “黄雀?”我反问,“谁?”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今天把放给你放下。明面上,我担了你一半的功,过几天我替你顶雷。”莫云飞不肯细说。 “你是说刘季言在算计我?”我想了想,觉得不可能。 “他知道不知道情况我不知道,目前来看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莫云飞卖了个关子。 我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才来到海市不足一个月的人会知道多少内幕消息?估计是故意在我面前卖关子。 五天以后,刘季言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差一个月,让我自己盯好项目,有什么问题电话或邮件通知他。 他离开海市的第二天,我们公司来了不速之客——反贪局的工作人员。 他们一来,全公司哗然。 现在谁都知道,反贪局突然来公司是什么意思,至少短期内公司的业务开展不了。 莫云飞现在是总裁助理,马上把这件事通知了在家卿卿我我的苏楚天。苏老狐狸一听马上就炸了,半个小时赶到公司,应付完反贪局的人,面沉如水的把我们几个拘到一个小的会议室。 今天倒巧,所有人都在。 比我大的那六个人回来的时间长,都把姓改了回来。我一是懒二是不想改,就一起拖到现在。 苏栋和苏乔眼睛里明显有喜色,不等苏楚天开口,就意有所指的说:“我打听过了,火神庙那块地闹出来的事,听说小七给人家塞了不少,怕是够判刑的了。” “都他妈给我闭嘴,上面官面上的人还没查出所以然,你怎么就能界定是小七做的?”苏楚天扫了苏栋一眼,他吓得马上闭嘴。 “今天,把你们叫进来我就嘱咐一句,别给我乱说话,最好当自己是哑巴,找你们调查情况,只说你们知道的,猜的话说一个字,我让他滚出公司。”苏楚天说完用颇有压力的眼神看了看每一个人沉声道:“小七和云飞留下,其他人可以回去工作了。” 029亲我一下 会议室一下空了一大半,只剩下我、莫云飞和苏楚天呈三角形坐着。 “你们两个有没有送钱出去?”苏楚天问。 “小七不了解情况,幕后是我运作的,你让她出去吧,我和你说。”莫云飞对苏楚天说。 苏楚天看了看他,最后挥手示意我也离开。 虽然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操作,但这一次莫云飞有没有做这件事我最清楚不过。我拿的招标书,我和刘季言的交易。 如他所说,他来扛雷。 可这个雷是谁的放的? 我稍一犹豫苏楚天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我不敢再耽误,马上离开了会议室。 莫云飞和苏楚天在会议室里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出来,出来时苏楚天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期间我给刘季言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接。在焦急不堪中,莫云飞一脸轻松的走出会议室。 我站在复印机旁很久,看到他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假装复印好了东西往办公室走去。 我前脚进办公室,莫云飞后脚就跟了进来。 他把门一带对我说:“和你的门神说一下,别让他进来打扰咱俩办正事。” “有话就说,林肃不会无故进来。”我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和刘季言之间有什么协议?”他问,“假装是情侣也是协议的一部分?” “我和他是正经的交往,你想多了。”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因何下这个推断,马上反驳。 “呵,别人都把你卖了,你还在后面傻乎乎的帮人数钱呢。”莫云飞冷笑。 我看着他的眼睛,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你既然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提醒我?”我问。 现在想来莫云飞在那天早上抢了我的标书以后说的话就更有意思了,他事先知道这一切,所以才说出会替我扛雷的话。 “过来亲我一下,我现在告诉你。”莫云飞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拿起杯子朝他扔了过去,他伸手就接住,接了一杯水放到我面前说:“喝点水压压惊。放心,我的女人我自己罩着,就算是刘季言给你使绊子了,我也罩得住你。” “不想说实话就滚!别扯这些没用的。”我接过杯子,忽然就没气了。 莫云飞一直这样,把你气到无气可气。他心情好的时候,你怎么作都没事,包容得像你亲爹;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跪、舔他,他都觉得你舌头上长了倒刺,能一脚把你踢飞。 他就是这样极端自我,极端反复无常的男人。 看着现在的他,我不知道几年前我从哪儿来的幻觉,觉得自己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现在想想,特么像笑话! 我正在愣神,莫云飞迅雷不及掩耳的冲上来,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之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说:“看在你这么主动的份儿上,和你简单说说吧,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白了他一眼,他哪只眼睛看到我主动了?怎么这么多年了,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这个毛病还没改? 030我们都是池鱼 莫云飞坐在我的办公桌上,两条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三个月以前,海市成立了一家新的地产公司叫新星地产,从法人到总经理都名不见经传。他们的注册资本金只有五千万,三个月过去了一个项目也没拿下来。这一次,莫云飞得到的消息是,新星地产要拿下整个火神庙地块,并且内定了。现在我们这三家公司就是炮灰,他们想借助这件事把整个土地局的人都拿下来,让这一次的发标就成为废标,并且可靠消息是,他们拿到了这三家应标公司的行贿证据。 莫云飞说得满不在乎,我听得心惊肉跳,最先问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我对莫云飞完全相信,而是现在事情的发展他早在几天前就预测到了,所以他是知道消息的。 莫云飞呵呵一笑,一脸欠揍的凑过来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都是错。” 我正准备一个文件夹摔他脸上,砸出几句实话。苏乔直接推开我办公室的门就走了进来,大模大样的看着我说:“莫大哥,爸让我叫你过去。” 她这声莫大哥叫得自然极了,我不由就眯起眼睛看向莫云飞。他一点自觉性也没有,笑咪咪的说:“谢谢小乔妹妹,我马上过去。” 苏乔站在门口不走,就这样等着莫云飞。 当着苏乔的面儿,莫云飞也不好再说什么,把我扔到他身上的文件夹往办公桌上一拍说:“方案就照你说的做,做好了我检查。” 苏乔倒是没怀疑什么,跟着莫云飞走了出去。 打发走这位大爷,我继续给刘季言打电话。我不相信他故意挖坑给我跳,但是又有点怀疑。如果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差。 谁知道这一次电话倒是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不是刘季言,是关平。 他一听我的声音马上说:“阮总,刘总现在正在开会,手机给我了,让我全权接听,等一下我会转告您来过电话。” “他什么时候散会?”我问。 “这个我不清楚。”关平答得滴水不漏。 这帮做大老总助理的人个个都是粘上毛比猴还精的人,凭我现在才入行一年半的道行根本问不出什么,只得挂了电话,等着他会议结束以后给我打电话。 刘季言是晚上十一点半给我打的电话。我洗完澡出来,看到有三通刘季言的未接电话,马上回拨回去。 这一次,他接了,不过声音听起来不太好。 他一开口就说知道项目出事的事了,现在正在上下疏通关系,还说让我矢口否认,不管别人问到什么都说不了解情况,一推三六五。 “现在这事不归我管,我老爸接手了。“我说。 “哦。”他应了一声,沉吟了半刻才说:“那样最好,有事推到我身上。出了这种事,我确实没想到。” “会有大问题吗?”我问。 至于莫云飞告诉我的情况,我不准备现在说出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我们就是池鱼。”刘季言顿了一下,“官面上的人要大洗牌,我们都是引子。不会出大事,最多罚款,不会有刑事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 刘季言和莫云飞不同。他说话办事都很有章法,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最晚后天我回去,放心。”刘季言最后安慰我道,“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最差的结果是做不成这个项目。” 做不成这个项目?我心里冷哼了一下,我还指望着拿下这个项目在苏楚天面前扬眉吐气呢。除非所有的路都走不通,否则我一定拿下这个项目。 苏楚天看似对我们所有人都放心,把我们几个放在公司的不同部门,其实他对谁都不放心,所谓放权也只是表现上的。实际情况,他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甚至利用我们之间的攀比心理,让我们七个人互相制衡,公司的所有发展都是朝着他预定的方向进展。 挂了刘季言的电话,我想着事情的发展,忽然听到我公寓的大门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马上柜子里拿出棒球棍直接站到了门后面,我刚站定,门就被推开了。 031等五年 客厅里黑着灯,我又躲在暗处,所以那人一进来就被我当头一棍 “卧槽,你要弄死我啊!”熟悉的声音响起,同时还有刺鼻的酒味。 我一听是认识的人,扔开棍子,打开了吊灯。莫云飞龇牙咧嘴的抱着胳膊看着我,眼睛里似笑非笑:“警惕性这么高?还随手有防身的武器了?” “大半夜你来做什么?”我问。 “你。”他臭不要脸的回了一句,反手把门锁好。 我看着他一脸笑意的往我身边凑,莫名就想到了今天白天苏乔的那一句莫大哥,心里翻腾了一下,话冲口而出:“我又不是你的什么小乔妹妹,莫大哥什么的,做你妹!” “吃醋了?”莫云飞被我骂了,反而不生气,更进一步把我抱在怀里,脸贴着我的耳朵蹭来蹭去。 “你属狗的?滚!”我骂了一声。 “吃醋是好事,说明你心里还有我。”他笑了笑说,“那咱们开始吧。” “你喝高了吧,别来我这撒酒疯!”我觉察到他手上的松动,借机推开了他,退后一步抱胸靠墙站着问,“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还有,和苏乔到底什么关系?别口口声声说想和我和好,总要拿出点态度来。一边和别的女人亲热,一边说爱我?你特么当我是傻逼吗?” “小野猫,你现在好可爱。”莫云飞手脚都不老实,八爪鱼一样着我说,“白天看到你一副知性轻熟女的形象,都有点不适应。” 我曲膝朝他小肚子顶去,他右手顺势把我的腿抬了起来,直接搁到他腰上说:“这么心急了,现在就来?” “来你大爷!”我又一次被他控制住,除了骂几句难听的,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啧啧,把自己包得这么严,记得你原来不穿这种睡衣的。天天一副良家女孩的打扮,故意惹起我的兴趣吧。”他说着就把手朝我的衣扣伸过来。 “莫云飞,我想知道你来海市的目的。”我全身都在抗拒着他的亲近。 我不想再被他耍着玩,更不想被他一次一次强迫了。纵然过程中我和他还是以前的感觉,但心里的别扭却越来越大。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莫云飞都是很惹女人喜欢的品种。 他长得好,性格又带着些女孩子喜欢的霸道和小坏,一般情况下女孩子都抵挡不住这种男人。 我也一样。 不过以前的他好像比现在有节操,他会接受来自女孩的好感,但会清楚说明自己有女朋友了。而现在,他怎么想怎么做,我有些看不懂。 “其实你不用问那么多,看我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你就知道,在近期我只有你一个女人。”莫云飞说。 “那就说明远期你不只我一个对吧?”我冷笑连连,觉得恶心极至。 莫云飞你可以要点脸吗! “槽,你能不能别扣字眼儿。”莫云飞伸手把刚站起来的我猛的一下拉倒在沙发上,“五年了,你想让我守身如玉也不可能。你了解我,我耐不住寂寞。” 032可惜我不愿意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面目可憎。 这些话他不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逼问出直相以后,心里刀扎一样的难受。 一时间我胸口闷得厉害,屁也放不出一个。 “不会吧!”莫云飞看到我的表情,整张脸在我面前放大,“你一直在等我?” “没有。”我马上否认。 他听到我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神落到窗外的黑夜,点了一支烟抽完才说:“五年前我不告而别是我的错,我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你终有一天会把我忘了。没想到,你还在等我了。” “没有。”我再次否认,之后盯着他的眼睛问,“既然你想让我忘了你,为什么回来以后还要撩我?” 莫云飞刚刚消失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像到了末日,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正常运转,说句不过分的话差不多是以泪洗面,而且不敢让别人知道。当时,我以为我们能相爱一辈子,直到大学毕业,然后结婚生子…… 他的离开打破了我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憧憬。 后来,我慢慢适应了没他的生活,上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遇到了苏楚天去找我回苏家,我连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这二十几年我差不多是独自长大的,太了解生存的艰难。虽然我大学毕业了,以我的成缚能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但那样的工作需要做多少年才能买房买车,付出多少才能在海市有一席立足之地。 跟苏楚天回苏家,不说别的,单苏楚天女儿这个身份,就能让我在以后省不少事。 所以当时苏楚天一出现,我想都没想就答应跟着他走。 事后,我妈差点把我骂死,她认为在苏楚天找到我的时候我应该表现得义愤填膺,对他严辞拒绝。 “我回来之前,不知道你是苏楚天的女儿。因为我查到了信息他的六个儿女都姓苏,而你没改姓,你姓阮。”莫云飞语气沉稳的说,“如果我知道苏家有你,我不会用这种方式出现。” “以前的事你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你,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如果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回来的目的,还有你和苏乔是怎么认识的。”我问。 “你问的这些,我都不能说。只能告诉你,我和苏乔也只是合作关系,我是因为搭上她的线才回到苏家的。你呢?你认苏楚天的目的是什么?”莫云飞第一次对我一本正经。 “我为了他的公司,他的钱,我是俗人。”我一直看着他,“我不想再过那种为了出去下个馆子要在风里站半天发传单的日子,更不想过那种为了自己挣学费,白天上课晚上去ktv端盘子的日子!” “有我在,你可以不过,也不用再过那种日子。我现在有钱,完全可以给你很好的生活,你能不能从苏家这个乱局里离开。”莫云飞不再看窗外,忽然回头看着我,语气有些暴躁起来。 “你想包我吗?莫云飞?”我拨高了声音。 “我不是想包你,我是想让你过得轻松一点。只要你愿意,你退出,等我把苏家的事做完,马上和你结婚。”莫云飞说。 这句话我等了很久,等到最后都失望了,心寒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莫云飞嘴里听到,可惜我不需要了。 于是我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可惜了,我不愿意。” 033有人一箭双雕 莫云飞眼睛一眯,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愿意?那我倒要看看除我以外,哪个男人敢娶你。” “就算您莫大少爷能只手遮天,天底下没一个男人敢娶我,我孤老终生总可以吧。”我看着他分毫不让,“男人这东西,又不是必需品。” 莫云飞站了起来,朝我一步一步逼过来。 看到他对我势在必得的样子,我忽然放松下来,淡然道:“在体力上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既然利用咱们是熟人进了我的房间,随便对我怎样,我就当被狗咬了。” 我说完不再紧张了,自己转身进卧室准备睡觉。 莫云飞想干什么随意,我打不过躲不开,认虐不认命总可以了吧。 “阮若珊,你现在真的变了,一点也不怕我,不是当年求我保护你的时候了。”莫云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正往卧室的方向走,听到他的话身形一顿,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莫云飞,当年我是你女朋友,你保护我是天经地义的。照你这说话,我求你保护我,然后我陪你睡,咱们以前就是交易?” 莫云飞怒了,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阮若珊,别一次一次试我的底线。”他声音冷了下来。 “呵!”我冷笑一声,“我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 莫云飞被我堵得说不出话,但人几步就到来到我面前,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毫不费力的扔到卧室的床上。 在他做这一切时,我一直看着他,面无表情。 没错,我过去爱过他,把他当成今生唯一的选择。 是他自己亲手捏碎了这一切,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他永远不变! “这一次的事呢?如果不是我,现在反贪局早把你带走调查了。”莫云飞凑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我问。 “刘季言又不是傻子,我进去对他有什么好处?”我轻轻切了一声。 女人就是这样,心塞了想再暖起来,不是容易的事。我对莫云飞,恨意满满。 他不说话,动作又快又急把我的睡衣扯成几片。我别过头不再看他,心里发狠的想着,莫云飞,总有一天,你施加在我身上的这些,我会全部还给你。 一个晚上我没睡,他也没睡,我听得出来他在我身边翻来翻去。 凌晨五点半,太阳的第一缕光刚照进卧室,他一言不发收拾好自己,拧开门走了。 听到门咔嚓一声被撞上,我松了一口气。 我翻身起床,脸没洗牙没刷,先给物业打了电话,要求他们给我换一把门锁,然后在去公司的路上买了事后紧急用的药。 接下来三天,莫云飞很消停,也不知道是处理火神庙招标行贿的事,还是被我骂得彻底放弃了。 不过,我耳根清净了很多。 第四天,刘季言回来了。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我,说有重要的事,让我去他公寓说。 他住在岛寓,是海市最高档的公寓,我才到门口就被拦下,保安打了电话确认是他本人邀请的,才开门放行。 我推开他公寓的大门,看到行李箱就随手放在门口,他自己站在落地窗前,听到我进来才回来说:“你来了?不好意思,这几天让你担心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怎么回事?”我问。 “有人想借机扳倒一批人,在相关部门安插自己的人,同时拉几家房产地商下水,一简双雕之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有人是谁?我听说是一家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叫新星地产。”我说。 “新星地产的人背景太深了,我们动不了,要想想其它办法。”他说完,忽然眸色一紧,眼神直直落在我脖子上。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拉了一下衣领。 那天晚上,莫云飞闯进我家里,我们两个话不投机,每一句都是在吵架,他下手就狠了许多,我脖子上的痕迹很明显,系了几天丝巾。今天,刘季言电话催得急,我忘记系丝巾了。 034莫云飞的背景 “莫云飞干的?”刘季言声音很高,怒气冲天。 “我……” “好,这是他自找的。”刘季言打断了我的话,同时快走几步,从柜子里翻出一串钥匙塞到我手里说,“拿着,这套房子你先住,安保系统好一点。莫云飞那边,我去处理。”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处理好。”我说。 刘季言抬头看着我,眸色深沉:“现在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我处理。我刘季言活了二十九年,从来没有让自己人受过委屈。” 说完他转身给关平打了个电话,问他要的东西拿到没有,那边不知道说什么,他哦了一声挂断电话。 “等一下,关平会送来一些东西。”刘季言道。 “火神庙的事?”我问。 “不是,你和莫云飞之间必须有一个了断。”刘季言说罢,自己叹气道,“对了,等火神庙这块地的事有个眉目,你跟我去见见我爸妈。” “我……不合适吧。”我很吃惊。 我和他是演戏,需要见父母报备吗? “咱们两个的协议不是一两年就能达成了,做戏做全套吧。不然,我爸妈又要催我相亲了。”刘季言说起父母,语气缓和了不少。 “那你可以去相亲的,等找到合适的人以后……” “你怎么办?”他问。 我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啊了一声。 他马上改口说:“我如果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和你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为了促成这件事,我们都赌上了自己最好的时光。” 他说得郑重,我倒没话反驳了。 苏楚天现在才不到六十岁,看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活头儿。现在为了达成目的,我们第一要做的是获得他的信任,第二是让他早点退休。 显然,这两年事都不容易做。 “你爸妈那边你怎么介绍我?将来计划完成以后,我们肯定不会在一起。”我说。 “到时候就说分手呗,现在离婚都不是新闻,何况分手。”刘季言又说。 我想来想去没理由拒绝他,只得应了下来。 关平来了,带来了一堆资料,他要往刘季言手上交,刘季言用下巴点了点一下,示意他递给我了。 我一脑袋雾水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气得牙根直痒。 “这是我调查到的,关于莫云飞的资料。”刘季言坐在我对面,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靠垫上,“他是怎么发迹的我没查出来,能查到的时候他已经是星云文化的创始人。苏乔认识他是因为苏乔去他们公司试镜,想演一个大女主的戏。” 星云文化我知道。 两年前这家公司凭着一个大ip的戏大红,接下来他们再电视剧,拍一部火一部,捧一个人红一个人。在演艺圈,星云文化现在是风光无两的存在。 “苏乔认识他在先?他回来在后?”我问。 “理论上这样的。”刘季言说,“据我所知,苏楚天不喜欢儿女们进入演艺界,所以苏乔的戏路在回到苏家以后就算是断了。不过,她没死心。” 苏乔是我们几人当中长得比较出挑的,她喜欢演戏,回到苏家以后她在几部戏里跑过龙套。 现在看来,她似乎想找个机会悄悄火起来,然后再向苏楚天摊牌。 035我还是我 我不知道刘季言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据我所知,苏乔很在意苏楚天女儿这个身份,甚至为了博得苏楚天的好感,她连自己花了心血组建的丝竹生香都很少云了。 现在,她为了所谓未知的星途牺牲掉自己可能得到了几十亿家产? 我不相信。 刘季言看出我在想什么,微微一笑:“真实情况我告诉你了,至于你想怎么用,什么时候用,随你便。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没说话,心里有想找莫云飞问清楚的冲动。 刘季言回来以后,确实说到做到,全盘接手了关于商业行贿的所有事情,三天以后,反贪小组的人从奇迹地产撤离。 一周以后,官方对出的调查结果是,上一次选投标公司过于草率,所以才被人恶意举报为有内幕交易。现在,为了公平起见,重新筛选竞标公司,重新发招标书。 所有参与的公司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次招标书发下来,我们多了两家竞争对手,其中一个是新星地产。 这个公司一个项目都没做过,上手就是这么大的国家项目,瞎子都看得出来,他背景很深。 这次的招标书,莫云飞早刘季言一步拿到。他拿到以后,第一时间得意洋洋拍到我桌子上说:“拿去给老头儿看吧,哥不怕你抢功。” “莫云飞,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拿着标书粗略翻了两眼,抬头看他,异常认真。 他被我突然发问吓得一愣,顿了五六秒以后才笑嘻嘻的说:“以前的我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你把我当成五年前的流、忙莫云飞就行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能在这么短的时候里,把海市所有的关系摸清楚,找到对的人,拿到项目的门票,这样的能力不是一个普通流忙能有的。” “呵呵,那就把我当成超级无敌大流忙。”莫云飞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了一下说,“你去和老头汇报,我接个电话。” 他转身走向窗边,身形挺拨异常。 我在他身后听着他沉稳的声音,有一瞬的跑神。 一个不留神,他身上的小混混气息消失了。此刻,莫云飞赫然是一个青年才俊的模样。 我忽然发现,他和刘季言在气质上居然有相似之处。 摇了摇头,我拿起招标书直接去了苏楚天的办公室。 莫云飞送来的功劳,不要白不要。 苏楚天确认是我自己拿到的标书,非常高兴,指点了下一步如何重视这个项目以后,盛情邀请我去他的别墅里吃饭。 最后他才说:“让云飞和你一起吧,上一次闹出行贿的事是意外,他毕竟不了解国内的项目是怎么操作的。” 我没犹豫,满口应下。 拿着莫云飞的功劳再卖苏楚天一个人情,我很划算。 晚上,我在我便宜老爸家里再次遇到了莫琪,飞扬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了。莫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让沉溺于小网红的苏楚天一下转性了。 细算一下,苏楚天和莫琪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一个月了。这是我回到苏家以后,所知道和苏楚天相处时间最长的了。 莫琪对我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漠,那种尺度刚刚好。 晚饭,居然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在上菜时,她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喊道:“楚天,过来帮忙端一下。” 036我尴尬且多余 我听到苏楚天应了一声来了,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去端菜,心里一下就打翻了五味瓶。 我有点为我自己的妈妈不值,也为那和我妈同样命运的女人不值。 “等咱们两个老了,也这样,感觉还不错。”莫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声音低低的在我耳边说。 “莫云飞,你是孟婆么?”我问。 “啊?”他愣了一下。 “你给苏楚天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看着厨房的门,问他。 他哈哈哈很夸张的笑了起来,对着厨房的方向喊:“妈,老爸,小七妹子觉得你们对我太好,吃醋了。” 我觉得很尴尬,一点也不好笑。 苏楚天端着菜走了出来,看着莫云飞笑道:“小七心里有想法很正常,你回来以前,在我面前有这个待遇的就小七一个人。” “看样子,真是我抢了宠爱。”莫云飞说罢,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那我把老爸欠你的,还给你行不行?用我的方式。” 我索性不理他,这种话没办法回答。 这一顿晚饭我吃得如坐针毡,别扭得不行。 我从小没爸,我老妈对我也是爱管不管,我真的不知道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饭是这个情形。 他们轻松的聊天,说笑,彼此之间夹着菜,眼神轻松淡然又从容。 我看到他们的每一个互动,每一个眼神都是刺目的。 “小七,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苏楚天问。 “没,挺好吃的。”我笑着回答。 在苏楚天面前演戏久了,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条件反射了。他没再追问我,继续和莫云飞聊着公司的事。 最后,苏楚天想到了我,很郑重的说:“小七,等这个项目做下来,我给你升职。今年年底我会拿出百分之八的股份当作奖励,给你们几个表现好的分一分。现在距离年终还有四个多月,可不要让我失望。” “嗯,我会的。”我甜笑着应道 股份的事我想很久了,没成想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莫云飞送我出门时,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去。 从出家门到停车的地方只有一百来米,很快就到了。我一路之上一个字也没说,他也一样。 他伸手帮我拉开车门,犹豫了一下说:“我送你吧,你自己不安全。” “不用,我一个人走夜路很久了,没什么不安全的。”我推开他的手,目光清冽的看着他。 “小野猫,你今天晚上表现很不好。”他也难得认真,“你把你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纵然笑得那么辛苦,我们也一眼看得出来,你在装。” 他的话像刀子,直捅进我心脏。 我疼得不敢哭不敢动,惊慌的拉上车门,逃一样开车离去。一路之上,我哭成傻逼。车子在楼下停好以后,我趴在方向盘上起不来了。 胸口疼,一个劲儿的倒抽气。 我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原来这么在意。 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断气时,有人敲了敲我的车窗玻璃。我这才想到,现在才十点多,小区里还有散步的人。 我抹了一把眼泪,拉开车门下去,看到站在我车门不远处的人是刘季言。 他一言未发直接走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我一惊,用力想推他他。 刘季言动作稍一犹豫,松开了紧紧搂着我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大家不都说女孩子哭的时候,最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吗?我做错了?” 037你有那么多钱吗 他的话没安慰到我,倒是逗笑了我。 “那也要看是谁的了,一般需要的都是男朋友的肩膀。”我再一次抹了一把眼角不想被人看到我的眼泪,“你怎么在这儿,过来没提前和我打电话?” “我只是来看看你为什么不去我那里住。”刘季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还把钥匙快递给我,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在这种时候我搬过去和你同住会惹很多事嘛。”我把钥匙推了回去,“等这个项目完了再说,我可不想苏楚天对我有什么成见。“ 这只是我的说辞,我不想过去住是因为我不想和刘季言走得太近。 刘季言摇了摇头,没说话。他没戳破我的心虚,把钥匙塞到我手里说:“拿着,送出去的东西,我没收回来的道理。” 我不由就瞪大了眼睛。 送出去?他什么时候要送房子给我了?海市房价虽然赶不上北上广,但也不低了。特别是高档住宅也到了三四万一平米,这套房子差不多六百万了。真大方! “不要?”他又问。 “当然要。”我一把拿过钥匙,“约法三章,没我同意不准私自进去,还有,把备用钥匙还给我。”我说。 刘季言笑着摇头道:“大家都说阮小七爱钱,还真没错。” “当然了,钱是个好东西。”我把钥匙放到包里,“什么时候做过户手续。” 我的急切落到刘季言的眼里,他笑得更欢了:“阮若珊,问你一件事。” “说。”我也热情起来。 给我钱的人,都是好人。 当然,我知道每一笔钱后面都有相应的物品标价,我付得起。 “如果把爱我这件事加上价码,你会不会扑上来?”刘季言很认真的在问。 我也认真的想了想说:“刘大少爷,你觉得爱你这件事值多少钱。” 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请我上去坐坐吧。打死我也没想到,我刘季言有一天居然需要给自己标上价。这事呢,能商量,但不是在这里。” 刘季言这么一打岔,我心里在苏楚天家里攒的难过淡了不少,大大方把他请到了楼上。 知道他要么喝白水要么喝清茶,我就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今天那块地内定的结果出来了,我和你保下了,另一个中标的公司是新星地产。”刘季言举起水瓶朝了一点说,“庆祝一下。” “你特意来说这个的?”我问。 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年底升职有戏了。 “三件事,一给你送钥匙,二告诉你内定的中标结果;三定一下跟我去见父母的时间。”刘季言一板一眼的说。 “不是说这块地告一段落再去吗?”我问。 “现在就差不多了。”刘季言低头看了一会儿矿泉水瓶才说,“到我家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演好我女友的戏就行了。” “你家人对你的女朋友有什么要求吗?”我一听他的话就知道,这里面必定有事。 “我感情史有点复杂,真的假的都有,所以你都别当真就行。”说罢看我还不回答,又补了一句,“反正你也是假装,装好就行了。装好我女朋友,我送你一部车。” “不要车,要现金。”我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好。”刘季言两眼笑与一条线,爽快的答应了。 038你和莫云飞认识 我们连续加班一周,做好标书准时投标,三天以后公开讲标,又等了两天,政fu公布了招标结果。 这一次中标的公司还是三家,奇迹地产、宝圣地产、新星地产。 大家都是不是傻子,一眼看得出来新星后台有多硬。这个世道,不怕某人张扬的说我是某某的儿子,怕的是你查不出他的背景,他办事还超牛的那种人。显然,新星地产的人就是这样。 招标结果公布以后,各家参与竞标的公司握手言欢,中标企业的老总都到了。比如奇迹的苏楚天,宝圣的刘季言,唯独新星地产来的是一个副总,他说自己姓严,叫严嘉松。 政fu组织的庆功宴上,大家推杯换盏,热闹异常。有不少人去打听新星老总的身份,严嘉松轻轻一笑,几句话就给挡了回去,回答的那叫一个漏水不漏。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一个晚上陪在苏楚天身边,把他哄得开心极了。所有人见到我,都称赞一句苏总的女儿真是后来居上啊。 这不是一句好话,但我很受用,全盘接下。 项目拿下来,我松了一口气,也算自己在苏楚天面前挂了个号。接下来的工作由苏楚天坐镇,各个部门配合起来,我轻松了许多。 转天我手机就收到了一条航班信息,刘季言帮忙订的机票,我要和他一起去北京见他父母。 我思来想去,还是在向苏楚天请假时实话实说了。 苏楚天眯着眼睛看了我几秒,突然感叹道:“没想到,我苏楚天也有嫁女儿的一天。” “老爸,你说的哦,谈恋爱不等于结婚,说结婚什么的话还有点太早。何况,我未必看得上他们家。”我忙澄清。 苏楚天要是因为我准备嫁人这事把承诺年底给的股份收回,我可是哭都没地方去了。 “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要是真嫁给刘季言,我说不定一高兴给你带个百分之十几的股份当嫁妆。”苏楚天一眼看破我的心思。 “爸,看破不说破嘛。”我的语气带着无奈。 “若珊,坐下聊聊。”苏楚天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说,“我知道你回来以后是最努力的,也知道为了工作你的付出是最多的。你加过多少次班,为了项目去喝过多少次酒,我都知道。” 苏楚天做企业出事,一开口就是这种正经的煽情,我差一点被他真的感动。 “爸,你说什么呢。我既然回来,就是要替你分担一些低端的工作,好让你有更多精力去做大项目嘛。”我也把话说得冠冕堂皇。 苏楚天笑了笑:“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的表情让我心里警铃大作,不知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别紧张,你所想得到的不过是整个集团的控制权,这是什么秘密。”苏楚天又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想独吞这一切,我都知道。并且,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没有人愿意和别人一起分蛋糕。” 苏楚天知道这一切是应该的,看样子我反应过度了。 “刘季言我调查过,比苏乔那个搞音乐的男朋友靠谱,你自己好好把握。你很聪明,知道只有找刘季言这样的人,才不会贪图你的钱。不过话再回来,旗鼓相当的婚姻才最牢靠。” “谢谢爸提醒,但结婚我还真没想那么多。我和他在一起,看中的是你的人脉,想通过他多拿一些项目,好让您对我刮目相看。”我刚才稍一思索,说了一半实话。 在苏楚天面前,所有的隐瞒都没意义。 “这个要可以好好相处试试的。”苏楚天手上拿着一杆笔,听到我的话用力的一挥,做了个否定的动作,“有经济关系在里面的婚姻更牢靠。” “嗯,我知道了,我这一次去他们家会好好表现的。”我说。 “对了,你和云飞是不是一直认识?”苏楚天突然又问了一句,我马上被他炸得不敢动了。 039有野心没错 苏楚天说话从来都是有来由的,莫名其妙的他不会问这句话。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因为我没想到过我认识莫云飞会被他看出来。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苏楚天问完以后跟没事儿一样翻着自己手里的文件,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脑子飞快转了几分钟,然后带着几分犹豫说:“爸,您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苏楚天抬头对我一笑:“第一天就看出来了,我等着你们和我说实话,谁知道两个兔崽子都挺沉得住气,屁都不放一个。” “认识他是很久以前了。”我看着他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苏楚天的聪明。以他的性格和处事原则,一旦怀疑一个人,绝对会去把那个人调查个底儿掉。 现在,我不清楚,他对于我和莫云飞之间的事知道多少,抱着堵一把的心思开了口:“我跟他不仅认识,还有点过节,所以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看出你俩有点什么了。”苏楚天表情明显一松。 我知道自己赌对了,苏楚天只调查到我和莫云飞认识,刚才他那种一副老子什么都知道的更加在诈我。 “老爸,你这么儿女,为什么非要认个干儿子。”我终于借机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莫云飞狼子野心,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 苏楚天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在我身边的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 我嘻嘻一笑:“我不是啊。” “好吧,也就一个你了。从做生意的第一天开始,我身边围着的人都是狼子野心的,我所做的不过是从这帮狼子手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苏楚天很认真的看着我,“小七,人有野心没错,可是把野心写在脸上就不对了,中国人吧,还是讲究中庸平和的。” “老爸,我有写在脸上吗?我觉得自己隐藏的够深了。”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苏楚天吃这一套,我是知道的。 果然,他拿起一支笔朝我丢了过来:“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儿。” 我笑着一闪,接过了那支笔看了看:“这么贵的,舍得丢,那归我了。” 苏楚天双手放在桌子上,眼神难得温和:“小七,这一次去刘季言家里,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怎么表现,是看看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刘季言在海市也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大家都有所怀疑,但没实际的证据。你去了,知道了,我们有可能多一个帮手,也可能多一个对手。” “嗯,记下了。”我点了点头。 本以为苏楚天把话说到这一步我就可以走了,没想到他语气一转又说:“小七,你恨我我也知道。但是,你看着我有一堆儿女,没一个贴心的。何况,二十几年前的事,怎么传的都有,你所听到的未必是真的。老爸亏欠你的,会还的。” 这是苏楚天第一次感情流露,我听得有点呆了。 “行了,去吧。”他又说。 我一肚子狐疑走了出去,不明白苏楚天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 刘季言家在西北四环外,看着车子一路从机场开到海淀我松了一口气。虽然是在和刘季言演戏,我也不想自己招惹上一个guan二代。 车子出了四环一溜烟的下了高架,然后我看到了大名鼎鼎的颐和园大门。 “快到了。”他对我说。 “嗯。”我应了一声,还看窗外。 等到车子绕进一条安静的小路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最不好的预感被证实了,刘季言他家的大门居然是有人站岗的,特奶奶的,大家都说从北京出来的,做生意做得嗨大了去的,家里必定是有点什么的,看来,没错了。 040偶遇莫云飞 我到底还是太嫩了,脸上的变化被刘季言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我的手说:“你不用紧张,就是走个过场。” “其实我不是紧张,我觉得你还有事瞒着我。”我看着进大院以后笔直的大道,两旁高大的白杨树飞快倒退,跟卑微的我一样。 “我父母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不会为难你。其它未知情况你看着应付就行了。”刘季言语焉不详的说着。 “前女友有一打吧?”我试探着问。 “没有那么多,半打吧。你不要把我想得太花心了,认识你以前我全部心思都扑到工作上,就算是有,也是别人贴过来的,我都承认过,你怕什么。”刘季言说。 这语气说得,好像我不是他的冒牌女友,倒是正牌的一样。 “有没有和我都没关系,只不过太多的话我的工作难度会加大一点儿。”我笑道,“记得到时候加钱,或者加股份给我都行。” “财迷。”刘季言摇头笑了笑。 他笑起来好看,用个不恰当的词,有点倾国倾城的味道。 刘季言平常是严肃的,今天大概是因为回家穿了圆领t恤,发白的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阳光,特别是在这种光线下,他的脸像是会发光,眼睛里的笑意像星星,一闪一闪的怪诱人。 车子一停稳,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开始战斗,然后整个人精神满满的就跟着刘季言进了院子。 在大院里住院子,他的级别真不是一般的高。 刘季言自然而然的挽起我的手,敲开了家门。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利落阿姨来打开门,很和蔼的笑道:“小言回来了,都在等着你呢。” “张姨好,我爸妈都在吧。”刘季言问。 “在在,都在里面等着呢。”张姨说。 说实话,我有点小紧张,毕竟我不是专业演员,又是第一次演戏,手心都出汗了。 “演得真像。”刘季言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彼此彼此。”我也同样压低了声音。 他家的装饰是比较老旧的,我感觉自己像是走进民国旧电影的土豪家里一样。 大客厅里,他的父母坐在沙发里等着我们,我一进去就有点万众瞩目的感觉。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若珊吧。”刘季言的妈妈先开口,“季言和我们说起过你,今天才看到,不过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很多呢。” 她的语气很真诚,笑得也让人舒服。 我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马上甜甜的叫了叔叔阿姨好。 装乖乖女是我的长项,事前也和刘季言沟通过,知道他爸妈喜欢的是哪个类型,我就卖力的朝那个方向演。 他家人口简单,我们四个人聊得还算比较好。 在整个过程当中,没有冲出什么前女友小表妹女同学之类,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小失望,白白浪费了我准备一路的撒逼情绪。 刘季言看着我的样子自己忍不住笑了笑,趁他老爸接电话,他老妈和阿姨说中午怎么吃饭的空当,他凑到我耳边说:“前女友没出现,你有点失望是吧?” “少来。”我推了他一把,“凑这么惹嫌疑。” “现在凑这么近才是正常的。”刘季言声音有点暖暖的。 莫名其妙,这个人脱下正装以后,整个人都接地气了不少,并且是邻家小弟弟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他老爸接完电话回来,看到我们两个的脑袋凑到一起,笑了笑说:“小阮,在这儿别拘束,和在自己家里一样。”说完,他转头又对刘季言说,“今天的午饭临时多三个人,你陈叔要过来。” 刘季言脸色马上沉了沉,他老爸又说:“小阮,你不了解情况。季言有一个叔叔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自己也要个孩子,所以把季言当成儿子看,算是他干爹吧,等一下就是他过来,可能还要带个朋友,说是有项目合作。你也是做生意的,在北京多认识几个人,也许就多个合作机会。” “没事,叔叔。”我笑容满脸的应下来。 刘季言的表情在过了很久以后才缓和下来,有点赚意的对我说:“不好意思,惹你被围观了。” “我有心理准备。”我安慰刘季言,并且对他对此事的态度有点好奇。 午饭刚上桌了一半,刘季言家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我脸熟得很——莫云飞。 041不管他们什么态度 莫云飞出现的那一刻,我和刘季言都有点惊呆。在这种场合,他是我们两个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来客。 “怎么,认识啊?”那个刘季言老爸口中的陈叔一眼就看出我和刘季言的惊讶。 到这种时候想隐瞒也来不及,而且也没什么意义。 “认识,在海市认识的。”刘季言说。 “我本来想给你们引见一样,小莫也是做生意,你们又年龄相当。而且我也刚知道他最近去了海市,没想到我晚了一步。”陈叔笑着说。 “陈叔和我说来见一个青年才俊,我也没多问,真没想到是你。”莫云飞场面上的话说得也漂亮。 他没想到?我看他是成心的。 “既然认识,就不用我引见了。”陈叔又道。 此时,刘季言挑了挑眉说:“陈叔还是引见一下,在海市他的身份略微有点尴尬。” “哦?”陈叔有些不解。 莫云飞没什么表情,刘季言倒是直接说了出来:“在海市,他是苏楚天的干儿子。而且身份暧昧,也不知道是真的干的,还是私生的。” 刘季言这种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妥当了。果然,他话音才落,他老爸就咳了一声说:“季言,别乱说话啊。” “没关系,大家不了解我以前说得更难听的有的是。”莫云飞淡然一笑,“不过有件事,他们两个可能瞒了你们。” 他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好,果然,没等我和刘季言有所反应,他接着说下去:“阮若珊是苏楚天的女儿,排行老七。” 刘季言的脸马就沉下去。 他和他父母介绍我的家庭情况时只是简单说我们家在海市做生意。他没提苏楚天的原因是,苏楚天在海市名声太大,以至于做生意的或者稍有地位的人都听过他的名声。 难听点说——花名在外。 自己老爸花名在外,又是一生未婚,我的身份可想而知。 纵然是刘季言的父母很有涵养,听了这话还是微微皱了皱眉问:“小莫这话是真的假的?” 刘季言脸色很难看的说真的,不过若珊和他们不一样。 刘季言的爸妈没再说什么,但对我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我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戏演砸了,和刘季言的合作怕是要泡汤,至于他帮我拿下来的火神庙项目的事,只能换个方式感谢他了。 这个午饭吃是比较郁闷。 等到大家都放下筷子以后,刘季言的妈妈就很温和的对刘季言说:“季言,你送送若珊。” 我一听下逐客令了,不得不站起来。 刘季言马上站到我身边说:“客房不是早就收拾好了,干嘛要让她出去住。” “客房我忘记收拾了,又脏又乱,让人家住也不礼貌,咱们家门口就有酒店,我让秘书去订一间。”刘季言的妈妈分毫不让,抬手就把电话拨了出去。 “好,那我和她一起出去住了。”刘季言拉起我,转身就往外面走。 “季言,站住。”刘季言的老爸开口了。 他身形一顿,头都没回拉着我急匆匆的离开了。 车子一直开到大院外面,他都一言不发,堵到四环路上时他才说:“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这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演好戏。”我说。 刘季言瞪了我一眼,叹气而后说:“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在北京这几天,你就是我女朋友。” 042勉强能见人了 刘季言自然没住他妈妈记秘书订的房,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万豪酒店,赌气似的开了一间大套房。 我几次想开口劝他,看到他冰山一样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终于进了房间,他把随身带的小行李箱往地上一扔,直接拿出手机攒饭局,一通电话打出去,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儿。 “你真没必要这么生气,换位思考一样,要是将来我的孩子找一个私生子结婚,我也不同意,你理解一下你妈妈……” “阮小七,你是不是太善解人意了一点儿啊!现在是别人赤果果的鄙视你的出身,你还在劝我冷静一点儿。”刘季言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那个,我知道。”我点头,很冷静平和的说,“但是,我们是在演戏,你妈挑剔我,我也没什么反应啊!” “你这是不敬业,你不入戏,你演得不真。就算是在演戏,别人这样说你了,你就不能歇斯底里一点儿吗?”刘季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就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对我说:“今天晚上的饭局都是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儿,交情还算不错。在他们面前,你就是我正牌的女朋友,有人来找事直接打回去,反正在北京我也是混蛋惯了的。” 他的语气张狂了很多,我不知道他真面目如此,还是气得愤怒如此。 说实话,他没必要这么生气的。 看着他接打电话和别人说着回来就是为了带女朋友见见大家,我却不由想到了莫云飞。他应该是从苏楚天那里知道我跟着刘季言来见父母了。 这人怎么这样,明明知道我在演戏,还过来捣乱。 刘季言生气的时候很任性,一个下午没了出门,盯着电视拿着手机,反正左右不停的接打电话。 下午五点半我从聚会快开始了,准备选一下衣服化个妆,谁知道从卫生间出来一看刘季言居然睡着了。 我过去把他拍醒问:“约的几点,不怕晚吗?” 他抬手看看时间说:“早着呢,我们都是九点才开始,你最好补个觉,别扛不到最后了。” 我这才知道,刘季言从前是个标准的夜猫子。 也是奇怪了,他一个夜猫子哪来那么好的皮肤状态。 听他的话,我也强迫自己睡了一会,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整个北京城华灯初上,我们住的楼层又高,景色不错。 我正在卫生间化妆,刘季言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看了我一眼,扔了个袋子过来:“穿这个吧,我给你选的。” 我打开袋子一看是一套高级订制礼服,有点不解的问:“饭局而已,要这么隆重?” “你第一次见大家,隆重一点没错,何况今天他们几个包的是王朝,整个北京最好的会所,包了整整一层。估计所有去的女生都会精心打扮吧,要不然连会所里的公主都比不过,可就丢人了。”刘季言靠着门说完,看了看时间说,“不急,慢慢化。” 我看着他还是一身休闲裤圆领t恤的打扮,不由多问一句:“你呢,就这样?” “我这身材长相,穿什么都能秒杀全场,我怕自己收拾得太帅了,把你比下去。今天晚上,我大人大量做一回绿叶。”刘季言难得话多。 我听他出来他心情不错,就没扫他的兴,直接穿上了他给的那套礼服。 穿上了以后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这个人眼光很毒,居然用目测的方法把我的三围预估的这么准。 从卫生间出来,刘季言看了看我点头说:“嗯,勉强能见人了。” 我对他的夸奖不置可否。 043毫无压力 到了王朝以后,我才发现,刘季言准备的衣服没错。他的那帮朋友包了整个vip厅所在的三层。来的女孩子们穿的都是半正式的礼服,赶不是走红毯隆重,也不是随便套一件连衣裙就能来的场面。 出乎我意料,刘季言朋友格外多,差不多来了五六十个。 我们到的时候人差不多到齐了,他把我拉到大厅中间,搂着我的肩膀和:“来,隆重和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阮若珊,都认识一下,以后别不小心闹什么误会。 有人就起哄说:“言哥,嫂子是干什么的?” 刘季言微微一笑:“我的女人还需要做什么吗?” 话虽是反问,语气却肯定的无以复加说。他说完以后微微一顿说:“和我同行,开房地公司的。” 那些人表情各异,不过大部分都是艳羡。 我跟着刘季言和不同的搭话,其中也有人故意用话试探我,看我是真的在房地产行业,还是花瓶一枚。 还好我在这个行业时间不长也不短,正好应付得来。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的入口处传来了喧闹声,最先安静下来的是围在刘季言身边的人。 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女人穿着张扬的红色长裙,一头黑发的长卷发,化着浓艳的妆,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她气场十足,妆容美艳动人,一下就成为全场的焦点,把我也比了下去。 刘季言看到她一步一步走进来,脸色变了几回,最后归于平静。等到她走到面前时,他皱眉冷声问:“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你觉得这种场合你来合适吗?” 他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那个女人不为所动,微微一笑说:“我来很正常,来看我未来孩子的爸爸。” 她刚走进来时,我就觉得她全身精致,但某个地方有点别扭。现在,她的话一出口,我不由自主就看向她的肚子。 纵然有长裙遮着,我也看得出来她怀孕了,而且月份绝对在三个月以上,因为她的肚子已经鼓得很明显了。 她在和刘季言说这个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我。 让她失望的是,我的表情没任何变化,她脸上的失望倒是很明显。 见我没什么反应,她挑眉直接怼上了我:“阮小姐,你好。我听朋友说你现在是刘季言的女朋友。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他已经有婚约了,并且我怀了他的孩子。” “陈冰,你过分了!”刘季言一副保护我的姿态开口。 她看到刘季言维护我,五官都气得有点变形了,狰狞的笑着说:“我怎么过分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刘季言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他拉起我的手说:“走,不用理她。” 陈冰伸手拦在我和刘季言的去路,趾高气扬的说:“刘季言,你信不信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爸妈。” 刘季言冷笑:“你去说,我以为你这样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谁能相信?” 我越听越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刘季言不喜欢这个女人,特别不喜欢,所以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陈冰眼圈都红了,刘季言掐了一下我的胳膊低声和我耳语道:“该你上场了。” 我知道,他需要我来解围了。 于是,我清了一下嗓子对陈冰说:“我和季言认识时间很长,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自己有女伴儿,更没有听说过关于你的一个字。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怕不是他的吧。” 陈冰正准备开口,又被我怼了回去:“感情的事讲究两厢情愿,就算他和你有一段过去,现在他不爱你了,你也应该得体的退出。至于孩子,我看未必是他的,要是他的你生下来再找他,别顶着一个肚子威胁人。” 给别人演女朋友,就是这种全方位的无压力。 我轻轻松松一通话把陈冰气得哑口无言,但是就在此时,她突然捂住了肚子弯下腰去。 我眼皮一跳,不由看向刘季言,想看看他的反应。 044别演了 “别演了。”刘季言神色依然淡定,他把我拉到自己身后,几步来到陈冰面前,手直接按到了陈冰的肚子上。 看到他的动作,我全身的血都往大脑上冲。 刘季言要干什么?不管陈冰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下手?这是做什么?强迫她流、产吗? 刘季言是什么表情我看不到,就在我用女人的本性去阻止他时,他迅速的从陈冰的裙子下面扯出来一个小抱枕,上面还有一个小黄人的图案。 陈冰的肚子一下就平了。 “别丢人,别演戏。”刘季言把抱枕扔到一边地上,“我的孩子是这么个玩意儿?你是侮辱你自己,还是在侮辱我。还有,那天晚上和你睡了一觉的人不是我,我再重申一次,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你所住的那个酒店。” 这一幕的变化太戏剧化了,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甚至有一些人笑出了声。 陈冰脸色白了又白,强自镇定的说:“你否认也没用,那天晚上的人就是你。我再傻,谁睡的我,我还是知道的。” 刘季言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最后无奈的对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男生说:“小野,叫保安吧。” 小野转身出去。 陈冰一下就急了:“刘季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多?” “我给你留了好几次的面子,你自己不要,我也没办法。”刘季言看着陈冰,眼睛里不带任何感情,“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说,用那天晚上的事和我要钱,我想着你一个干净的女孩子,莫名遭遇了那种人,和你解释清楚不是我以后,给了你一笔钱。因为那天晚上是我约你出去的,但除了约你一起吃了个饭,我什么事都没做。当时,你同意了,说你自己去找那个男人。后来,你又以自己染上病和我要了第二笔钱,这一次又说怀孕了?如果我女友是小心眼儿的人,我们两个非被你搅黄不可。你烦我没关系,敢烦我的女人,那我没办法给你再留面子了。” 他说完以后,保安就过来把陈冰请了出去。 等到陈冰的背影看不到了,刘季言对在场的人说:“各位,以后这个女人和我半分钱关系也没有,她的所有事你们不准因我的面子插手。” 刘季言身边还有这奇葩的女人,我开了眼。 不过,陈冰这么一闹,她以后在北京怕是不好混了。 场面又开始热闹起来,就像陈冰这件事没发生一样。刘季言看我一脸好奇的样子说:“等有时间了再和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小野的听到了,笑了笑说:“嫂子以后要慢慢习惯这种事,言哥在北京太受人欢迎了,每个月这种事都要出一起两起吧。还有一次,有人打着言哥的旗号把当红的小明星给睡了呢。” “就你话多了。”刘季言看了他一眼,小野笑了笑没细说,马上闭嘴。 我现在看出来了,这群人以刘季言马首是瞻。 一场聚会,我把刘季言的发小认识了个遍。结束以后,刘季言拉着我和大家告别,正准备去开车,就有两个人自远至近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他说:“您得回家一趟。” “我要是不呢。”刘季言说。 “那没办法了。”那两个人说完,架着他直接塞到车上,把我当成了空气。直到他们开着刘季言的车子一溜烟的没影了,我才反应过来要不要报警。 不过,看样子弄他回去的应该是他爸妈吧,我报这个警有意义吗。 “别看了,别演了,男主角走了。”莫云飞从暗处走了出来,“我送你回酒店吧,不然这个点儿可不好打车。” 045你弄错对手了 我看着莫云飞问:“那个叫陈冰的是你通知的吧?” “哎,现在变聪明了。”莫云飞一脸欠揍的说,“不管我用什么招式,一是落了刘季言的面子,二把他搞回家,给我们创造了独处时间,你不应该感谢我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无奈的问。 “我的目的很简单,追回你,然后拿到奇迹地产的继承权。”莫云飞大大方方的说。 “苏楚天亲生儿女一大堆,凭你一个干儿子,哪儿来的信心?”我不屑道,“何况,你现在名下有一家那么大的公司,看得下苏楚天的奇迹地产?” 莫云飞没理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你什么都没安排就跟着刘季言来了北京,海市可有人高兴得不行了。” 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上微信界面,发信人显示的是一个乔字,内容有点让我惊讶。 “你在北京拖住阮若珊十天。” “苏乔?”我问。 “我的诚意挺大的啦,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明白你搞错对手了。”莫云飞问。 我还想说什么,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说:“最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 我稍一犹豫,上了他的车。 在海市莫云飞开了一辆二十多万的丰田,在北京他的老巢,他开着一辆价值两百多万的小跑。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 他对北京的交通路线很熟悉,用最短的时间回到了万豪酒店,推开房间的门他看了一眼啧啧两声:“刘季言还挺舍得下本儿。” “说吧,接下来的内容应该和刘季言没什么关系了。”我坦然坐下来。 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莫云飞没回避我的问题,说得不算详细,也让我了解了事情的过程。 我前脚答应同刘季言一起回北京,苏乔等人就开始策划抢走我的项目,准备找个理由把我拖在北京,十天以后项目正式启动,他们以执行者的身份进入项目小组。 “苏乔有这个脑子?”我问。 “苏楚天可是有七个儿女呢,你把注意力全放在二货苏乔和笨蛋苏栋身上,最后肯定会吃亏。”莫云飞扫了我一眼,声音居然有点严肃,“我比你年长三岁,进入社会也早,帮你分析一下你现在的处境。” 他难得不对我动手动脚,只说正事,我也就静下心来听。 星云文化我是知道的,确实是文化公司里的后起之秀。只要做过公司的人都知道,想把一家公司从默默无闻做到名扬天下,不是容易的事。能力机遇和后台,缺一不可。 莫云飞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有五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于做公司来说,这时间不算长的。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做了个数百人的中型公司。所以,莫云飞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他自己冲了杯咖啡,把苏家的情况给我分析的头头是道。 末了,他看着我有点发呆的样子,直接上来就捏了捏我的鼻子说:“小笨蛋,现在的情况了解了吧?照你的处事方式,把自己累死才能得到苏楚天的青眼。现在这社会,会做的不如会说的。当然,我说的不是嘴炮!” 我正认真的听着,他又给我来了一句不正经的,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我问。 “因为我是你男人,而且我想让你知道,和我合作比和刘季言合作更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莫云飞笑眯眯的说。 “五年前的事呢,能给我一个交待吗?”我想了一下问。 表面上我对五年前他的突然消失不在意,其实内里我很在意。这也是最近和他反复摩擦,我才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046重新爱上我吧 莫云飞听到我的问题,一下又沉默了。我在心里冷笑,原来他还是不肯告诉我真相。 我没催他,五年我都等了,不在意再多等一段时间。 过了好大一会儿,莫云飞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待,如果你很在意的话,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我问。 “最迟三个月以后。”莫云飞想了想说。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但现在来说,我是相信你的。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而且我很不地道的调查过在我离开以后,你的感情史。很遗憾,除了我以外,你没有过第二个男人。”莫云飞说着凑了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你肯等我,我很高兴。” “哼!”我冷哼了一声,心里五味陈杂。 说实话,他离开后的每一天,我都想着他会突然出现,给我带来什么惊喜。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给自己希望,然后再慢慢失望。直到最近一年,我对他的重新回来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却突然出现,给我带来一个天大的惊吓。 “你对我和你对刘季言是不一样的。”莫云飞说,“最开始,我真的害怕你爱上别的男人。但就这段时间你和刘季言的表现,还有今天晚上面对陈冰时你的表现,我知道,你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倒是他,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胡扯。”我骂了一句。 “我太了解你,你是野猫,醋坛子,极没安全感的人,不可能那么淡定的面对自己男人的小三儿。”莫云飞说。 他了解我,甚于我自己。 “重新爱上我吧,或者说重新打开心门好不好?”莫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在我耳边低声耳语。 这种说话情的姿态我熟悉,并且无法抗拒。 “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放弃希望。我知道,你这种女人难追,但是一旦追到了,你是肯为对方死的那种人。”莫云飞又说。 我身子往外撤了撤说:“那可能是以前,现在我只希望为自己活一回。” 莫云飞不再说话,眸色越来越深,最后在灯光下看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水。我了解他,知道他又要发晴了。 在我想推开他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把我的双手禁锢在我身后,直接亲了上来。 这些年,他技术提高了不少。再加上,这五年我确实一直没有男人,身体对他熟悉异常,他又亲又摸,没多大一会儿,我就没反抗的力量了。 “算了,就特么当找压子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莫云飞看到我的眼神,声音里带着鼓惑说:“今天晚上,我保证服务得让你满意,你说怎么来就怎么来,所有的都听你的。” “那你特么放开我。”我吼了一声。 我以为自己这种严词拒绝的话会很有威力,谁知在这种时间说出来没半分气势,甚至带着软棉棉的腻味,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我马上闭嘴了。 “等一下我就放开你,只要你愿意自己动。”莫云飞在我耳边呢呢说着,还万分不老实的碰我的耳朵。 他简直是精于此道,我有点无力反抗了。 接下来的事我都不想说,又特么的败下阵来。 事后,他自己去打开了一罐冰啤酒,喝完以后以又点了一支烟,看到我从羞愧难当的把自己当成驼鸟埋到被子里,他强行把被子拉开,把我的脸扳出来认真的说:“小野猫,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希望你能做我的最后一个女人。” 这种赤果果的表白让我无言以对。 莫云飞,你的脸皮还能更厚一点吗? 谁知接下来他就又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咱们两个更加合拍了,我这把钥匙就是为你这把锁量身定制的。” “定制个鬼,滚!”我忍无可忍,向他扔出了枕头。 047我答应你 莫云飞伸手接过枕头抱在怀里,对我笑嘻嘻的说:“担心我没枕头累着啊,谢谢小野猫。” 我索性不再说话,但也高冷不下去了。但是我依然板着一张脸:“莫云飞,你这样做要脸吗?你还想用以前的办法对付我。把一件事无限期的拖下去,直到拖得我忘记了,你就认为这件事解决了,对吧。” “不是,我说三个月就是三个月。”莫云飞认真起来。 “那这样,这三个月期间,你不准骚扰我。你有选择我的权利,我也有选择你的自由,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别耍无赖,行吗?”我叹气道。 他认真盯了我一会儿问:“不开玩笑的?” “不开玩笑。”我说。 良久,他才点头说:“好,但是这三个月期间,你不能和刘季言有进一步的发展,不准牵手,不准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不准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他一口气说了一堆的不准。 “不可能,我做不到。”我对莫云飞摇了摇头,“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我和刘季言是合作关系,但为了合作难免会走得近一些。你看不惯可以不看,再说,三个月以后我能不能原谅你还未可知。再退一步,三个月以后我原谅你了,但是能不能再接受你有待商榷,你现在就以我男朋友的态度自居,未免早了点。” 莫云飞一个恶狗扑食把我捞在怀里,用力的在我胸上掐了一把说:“有这种亲密举动的不是男女朋友是什么?” “pao友。”我眉眼不动。 一个女人死心很难,但死心以后想要再从死灰里吹出点火星也很难。我现在是成年人,我完全能够把身体上的享受和精神上的感受区分开来。 我不会再有和某个男个过床,就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陈旧思想。 这个社会,男人手里的是万能钥匙,女人凭什么就只能做家里那把锁。 莫云飞还是不肯,对我上下其手,我的胳膊都快被他拧成麻花了。 “收起你那些不着调的想法。”他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嘴巴也跟狗一样咬了上来。 毫无疑问,我又被他按着做了一回。 生活这玩意就跟强干犯似的,总给你拒绝不了的理由。莫云飞这玩意就跟生活似的,在你的生命里无处不在。 我不再说什么,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答应了我的要求,三个月以后不管我,也不骚扰我。 我觉得世界一下清静了。 莫云飞早上八点走的,临走时他站在我床前说:“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有感情,就算有人给我钱让我为你服务,我也不来。躺在那里像条死鱼似的,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那你放过我这条死鱼行不行,找你的活鱼去。”我说。 他气极而笑,俯身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好,为了你,我这个流氓的祖宗也君子一回,三个月以内,我保证这是最亲密的动作了。” 我挑眉看向他:“说到做到!” “你再这样用带着小撒娇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可忍不住了,特别是你这种斜视的小眼神,简直是邀请我再吃你一回。” 我来北京是为了演刘季言的女友,现在男主角被封建家长抓回去了,我看到莫云飞要走,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做什么了。 “去吃饭吧,野猫。”莫云飞说。 刚到三层的自助餐厅坐下,我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嫂子,你也在这儿住?这是谁啊?” 我抬头看到了被刘季言的兄弟小野。 048阮小七你过分了 他眼神里带着挑衅和不屑,语气古怪的和我打招呼。 我知道,他一定误会我和莫云飞是那种关系了。可是转念一想,别人也没以为错,我和莫云飞昨天晚上确实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我言哥呢?”小野假装四下找人地看了一眼莫云飞问我,“嫂子,这位是谁呢?” 我知道他要替刘季言打抱不平了。 我和刘季言虽然是在演戏,但是除了我和他,别人并不知道是演戏,否则他爸妈也不会强行把他弄回家了。 “我大哥。”我马上说。 莫云飞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小野脸上的戒备马上就消失了,问:“阮先生,您是和嫂子一起来的,还是来办事遇到的?” 明显,他依然不相信我们两个的话。 “第一,我不姓阮;第二,我的公司就在北京。”莫云飞说着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我远远瞥了一眼,名片是印的是星云文化的logo。 小野看到以后,脸色才完全变回正常,只不过好奇的追问了一句:“您不姓阮?” “我随母姓。”莫云飞的回答点到为止。 小野了然的点了点头。 一顿早饭总算有惊无险的吃完,临走时莫云飞又甩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公司的地址,你在北京要是没什么事,可以过去玩。” 莫云飞和小野前脚才走,刘季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阮小七,你有点太过分了吧!我和订的房间,你和其他男人住,还特么是莫云飞,你这是在赤果果的打我脸。”刘季言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冷静。 “淡定一下。”我看了看周围的人,迅速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说,“你的情况怎么样?接下来我怎么演?是在北京等你,还是先回海市?” “我能怎么样?”刘季言咬牙切齿道,“等一下,你开车过来接我,我现在必须做出坚决的和你私奔,非你不可的姿态。” “那个……大哥,我没车啊。”我说。 “我让小野给你送,在酒店等着。”刘季言恶狠狠的摔了电话。 这件事刘季言怎么说怎么做我都无言以对,虽然是假装男女朋友,也不能和别的男人上船。现在我还被刘季言的朋友抓了现行,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我不只一次说过自己对莫云飞无感,却三番四次被他强、上了,说出去没人会相信。现在,面对刘季言我都觉得没法解释。 在房间等着,小野很半个小时就把车子送过来了。 我一看居然是法拉利的钥匙,有点惊讶。 “嫂子,这回我相信言哥对你是真爱了。他这辆限量车的小跑一早就说是要送给未婚妻的。买回来三年了都,平常都是让我帮忙做的保养,车子现在一共开了没一百公里,全新的。”小野朝我解释。 “三年?为什么买得那么早?”我一下听出不对的地方问。 “这……这,我不知道了。”小野马上摆手说,“你去找他吧,他和我说,以你的身份和这辆车挺配的。” 我一肚子狐颖的开着刘季言买给未来女友的车,跟着导航把车子开到了他指定的位置。 这个大院很大,他说的南门算是一个小侧门,也有人站岗,与其它门不同的是修得没那么气派。 我才把车子停下没十分钟,刘季言一路小跑从冲了出来,直接拉开车门上来,安全带都没系,直接说:“开车走,回海市?” “怎么回?”我问。 “开车回。”他说。 “坐飞机多方便。”我不解。 “我现在没身份证明,除了自己开车没有其它方式离开北京的。”刘季言说着看了看后视镜,“再不走,开车也来不及了。” 我看他焦急的样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冲了出去。 049原谅色的帽子 “刘总,咱们就这么走吗?我的东西还在酒店里呢。”我一边开车一边说。 刘季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靠在座位上说:“财迷,你带的那点破烂可以直接扔了,去买新的,我给你报销。” “好勒,那你坐好了,我要加速了。”我笑眯眯的说。 刘季看车子出了五环,上了回海市的高速,几乎是马上就睡着了。我看了一眼他睡得毫无戒备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和一个帅哥演一出私奔的戏码。 说实话,我对于刘季言家对我的态度和看法毫不在意,所以私奔起来一点压力也没有。 中间我们在服务区稍微吃了点东西,他正好睡醒一觉,马上换他开车。 我居然也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我看到的就是海市的灯火辉煌。 “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嫌烦看了一眼是苏楚天打过来的,所以我给关机了。”刘季言第一时间觉察到我睡醒了,马上说。 “你怎么能动我私人物品?”我一下坐直了身体。 “没动,只是关了个机。”刘季言瞄了我一眼,“何况,我以为是莫云飞打过来的电话,多看一眼而已。” 我没理他,开机给我便宜爹打了过去。 “若珊,你到海市了吗?”苏楚天问。 “啊,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问。 “你和刘季言私奔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跟万事通一样继续说,“你告别刘季言一下,他的资金全部被冻结了,如果想继续做火神庙的项目,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我们只收三成利润。能不能拿得下这个项目,看你的了。“ 苏楚天说完,马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季言就坐在我身边,车里安静,苏楚天的话他早就听到了,听到他话音一落,马上耐不住的大声说:“苏总,您怎么不去抢去呢!” 苏楚天听到了刘季言的声音,没继续挂电话,而是抬高了声音说:“你那块地运作资金至少需要十六个亿,你去高利贷都借不来,我要三成是很道德的,不相信去问问别人。刘大少爷啊,你可能是没贷过款吧。” 说完,他迅速挂了电话,话筒里传来了急促的嘟嘟声。 我无奈的一摊手说:“他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还用跟踪?”刘季言冷笑,“现成的间谍还和你上了床呢。” 我知道他在说莫云飞的事,觉得莫名的尴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之后,他也沉默了很久,最后把车子停在他岛寓的楼下说:“你住这里,必须的,如果你愿意回云住,那就说明你和莫云飞还是有什么的!” “凭什么!”我一下就急了。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如果不怎么怎么样就怎么怎么样,不给我一点选择的余地。 刘季言看到我真的急了,缓和了一下语气:“我特么是怕你出事。” 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季言,我们在演戏,有必要吗?”我问。 “有,我不想演戏的过程中顶个原谅色的帽子。”刘季言看着我,“所以最好乖一点,否则我将来扣利润了。” 050搞没搞定 我一听他说钱,就特没骨气的软了下来,应了一声好吧。 刘季言抓住我的软肋,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去北京是真,回来的迅速也是真,于是那帮准备趁我走的时候大干一场把我挤出项目组的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走之前我安排好的工作一项没做,刚刚组建起来的项目组又被拆得七零八落,我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直接去苏楚天的办公室,把项目组现有成员名单往他桌子上一拍,坐了下去。 苏楚天抬头看我问道:“怎么了,和刘季言的合作搞定了?” “咱们最初的定的项目组被抽得乱七八糟,您知道吗?”我问。 苏楚天放下手里的东西说:“哦,这事啊。” “对,就是这事儿。”我说。 “你知道这些人被调离项目组的原因吗?”苏楚天问。 我一怔,他又说:“据我所知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说收回扣的事,好像这三个有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调离项目组的。” 我脸一下就红了。 在北京知道有人抽走我安排的人时,我整个人都是愤怒的,以为他们是为了排挤我,居然忘记去查他们在我的人身上安插了什么理由。 “小七,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浮躁了?原来你办事没章法,但一板一眼,经常做出让我惊喜的决定。现在怎么了?是莫云飞把你比下去了,还是女人一恋爱智商就下线了?”苏楚天语气不轻不重,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格外难受。 这是我头一回被苏楚天骂。 “其实你这样,我很失望。你知道我一直都比较看重你,却为什么不给你更大的权力。因为我怕的就是女人遇到感情就负智商。你是我的女儿,要想拿到整个集团,把感情往后放一放吧。”苏楚天一直看着我,我有点无地自容。 原来这种弱智我是不会犯的。 难道说是因为莫云飞我才分寸大乱的? “我的本意不想让我的孩子们为了公司牺牲感情,但……”他摇了摇头,“你想把他们三个调回来,先洗白了再说。” 我一肚子怒气冲进了苏楚天的办公室,然后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走出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让林肃把周原、刘烨、田华涛叫了进来问情况。这三个人跟我时间不短,我认为他们做不出吃回扣的事来。 “我走了才三天,就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对三人说。 “阮总,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周原最先开了口。 一听这话,我心凉了一大半。 “那他们说的是真的了?”我强自镇定的问。 三个人居然都不说话。 ”是真是假,给我个痛快的。”我气得不由大力拍了一下桌子。 “阮总,我们已经离职了,今天知道您回来,才特意过来打个招呼。”周原说。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然后走出我的办公室。 我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三个人承认了,而且离职了? 这一刻,我气得想杀人,在办公室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最后一个茶杯摔到墙上。 林肃年到动静走了进来。 “林肃,这几天公司都变天了。”我苦笑道。 “阮总,莫助理在外面等您,说想请您吃午饭。”林肃说。 我揉了揉眉心,拿起包走了出去。现在的我急需要找人发泄一下,莫云飞过来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别人面前我不敢发飚不能发飚,在他面前我有什么不敢的。何况这货欠我人情不是一个两个的。 051钱能买到真感情吗 苏楚天的公司太大,我和莫云飞一起往外面走,路上惹了围观。我是真生气,所以一路都面沉如水。莫云飞是真的来看我笑话,所以一路都强憋着笑,眼角都憋出皱纹了。 终于到了车上,他憋不住笑出声来:“阮小七,看你这点定力,被策反了几个人就这样了啊。记住一件事这世上你用钱买来的东西,一定会被别人用钱买走。这叫利来者利往,钱来者钱云。” “你早就知道啊?”我冷森森的抬头看着他问。 “我有预感,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你而已。”莫云飞双手轻松的搭在方向盘上说,“这顿饭是老爷子请的,他说自己不方便,让我安慰安慰你。” 他的话让我坐直了身体。 “他还挺关心我。”我自嘲道。 “他一直都很关心啊,他说你是和他性格最像的,绝情起来也很像。“莫云飞又说。 “你带着什么目的来的?”我问。 “没目的,纯安慰。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慰、安一下你,免费的。据说压力大的时候酣畅淋漓的做一次,特别减压。“莫云飞不要、脸的凑了过来。 “这也是他说的。“我一把推开他的脸。 ”不,这是我自由发挥的。”他再一次凑过来说,“你是我vip客户。” “滚!”我说。 莫云飞倒没放弃,继续凑过来说:“我看得出来,老头子对你很上心的,而且他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 我竖起了耳朵,同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莫云飞才来多久,就特么成了老狐狸的心腹了,甚至有话都让他转告,直接和我说有什么不妥的? “有的话,他直接说不合适。”莫云飞一眼看出我在想什么,倒是没再继续吊我胃口继续说,“他说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而且你把他那种利益关系发挥得很好。但是,钱买不到真感情。做生意到一程度,就需要付出真感情了。” 我心里一动看向他:“什么意思?” “自己体会。”莫云飞说。 “这话是你自己改的吧,我怎么听都不是老狐狸的语气。”我说。 莫云飞叹气摊手说:“好吧,他确实只说了一句话,忠诚是靠钱买不到的。“ 我切了一声,心态忽然放松下来。现在我最怕的就是苏楚天失望,怕他放弃我。现在他既然肯教我,就说明他并没有因这件事厌弃我。 “想明白了就想一下吃什么。“莫云飞太会察言观色。 “我要吃贵的,最贵的。“我说。 他说了一句包在我身上,车速一下提了上去。 别看莫云飞刚来海市时间不长,对海市还是很了解的。车子七拐八拐停到了红宴门口,他有点小流氓的拉开车门吹了个口哨说:“小妞下来吧,这怎么样?” 我毫不客气的点头下车,进去就点了一堆最贵的菜。我以为能把莫云飞点到肉疼,没想到他一脸笑意,淡定的不行。原先,我们在一起时出去吃顿贵点的麻辣烫,这家伙都说我是属猪的,早晚要把他吃破产。 红宴味道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每次来都从菜里吃出人民币的味道。 052问慌了 我看着穿着古装的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用好听的声音报菜名,不由看了莫云飞一眼,他看到服务员美貌,眼珠子都快粘到别人脸上了。 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说:“莫大总裁,忽然发现你现在有钱了。” “呵,不算多有钱,养你足够了,至少不怕你把我吃破产了。”他伸过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 服务员倒是很识趣,飞快的退了出去。 “莫云飞,你的这个名片我要是交给苏楚天,他会怎么想。”我忽然摸到包里他给我的名片,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想干什么?”他问。 “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替你保密一段时间。”我把名片飞快的塞回包里。 他捏着自己的下巴笑笑:“吃你的吧,亲昵的捏一下你的脸怎么了,你现在是我妹。” 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外人看来,我确实是他众多妹妹当中的一个。 不过,外人不知道的是,我们的兄妹关系是假的。 我一通胡吃海塞,心情好了不少。莫云飞基本没吃,看我吃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苏楚天有七上儿女,我排行老七。除了老大苏栋,老三苏乔,还有老二苏建连,老四苏君心,老五苏曼和老六苏澈。 这一次明着看,六个人当中至少有四个人都出了力。最让我刮目相看的是佛系老六苏澈。他对我一直不表态,既不亲近也不远离。但是,这一次设计方案上吃回扣的就和他有关。 他管着设计部,与外部建筑设计所联系的事一直都是他在做。这一次他主动让出来,让我的人参加设计部招标设计师的事情。 闹出这种事,第一个逃不开嫌疑的就是他,可现在我了解了所有事情,反而觉得这中间疑点挺多了。 “笨蛋!”莫云飞用手指头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在想什么呢?” 我看了他一眼:“苏澈和你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他应道。 “那你觉得谁和你关系不好?”我又问。 “大家和我关系都挺好的,包括你。最开始我才回来,想把我一刀捅死的人是你,现在不一样能坐下来好好吃饭吗?”莫云飞的话很轻松。 看着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忽然有所感触。 “你说我是不是太刺多了?”我反问。 到此时,他才对我鼓了鼓掌,一边点头一边带着欣赏的笑说:“还以为你智商下线了呢,等到花都谢了,你才上线。”他捏着杯子转了两圈又说,“其实我应该自责一下,造成你这种谁也不相信的性格也有我一份功劳。” “我这性格挺好了,你是变相的夸自己吧。”我冷笑了一声,心里特别别扭,觉得自己什么东西被人揭开,不自在的很。 “你原来不这一样。”他专注的盯着我,“你原来不算合群,但不孤僻。现在,你知道他们六个在一起聚过多少次会了吗?你知道关于公司经营,他们都有什么想法吗?你知道他们私下里怎么评价你?你知道他们和苏楚天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吗?” 莫云飞说得很慢,用一种很有穿透力的眼神看着我,逼得了我不得不去想这几个问题,越想越心虚。 “还有,你以为苏楚天把你们找回来,只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吗?“莫云飞又问。 我心慌,说不出话来。 053考虑一下 我听了他的话一言不发。 莫云飞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你自尊心强,同样自卑心也强,也只有我能这么明了直接的和你说话。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所有人都建成了联盟。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扛得过这一群人吗?你能力强没错,可是你性格有缺陷。” “你性格才有缺陷!”我怒道。 他笑了笑:“我要是没说对,你炸什么毛?” 我哑然了。 他有的是耐心,等我情绪稳定下来以后,给我推过一杯茶来说:“想好了再说下一步的计划,现在苏楚天给了你机会,把刘季言拉进来。” 等到莫云飞云起身结帐时,我很没出息的接受了他的建议,直接给刘季言打了电话。 刘季言接到我的电话,最初的语气还是有点小喜悦的,听到我直接转成了苏楚天的说客,语气马上冷了下来问:“除此以外,你没别的话和我说了吗?” “那个?”我想了想说,“你现在还有吃饭的钱吗?” “阮若珊,你给我滚!”刘季言粗暴的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摊了摊手,无奈摇头,刚才那句话明明是关心。我知道他父母对他实施经济制裁了,关心的问一下他有钱用没有,错了吗? 莫云飞回来看到我的样子说:”碰壁了吧?“ ”正常的。“我坦然道。 路上我要求莫云飞把我送到了刘季言公司楼下,然后直接没打电话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多亏了前一段时间刘季言对于我这个假女友的大力宣传,他们公司从前台到接待听说我是绯闻女友本人时,都多了一份好奇,并且顺利把我领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应该是一早就知道我要来,看到我的时候一点惊讶表情也没有,直接问:”怎么直接来了,准备用什么办法说服我?“ ”用数据说服你。“我在他面前直接坐下,拿出电脑把屏幕转到他面前。 刘季言终于对我的话有了点兴趣,抬头看着我的电脑屏幕说:”好吧,让我看看你的数据。“ 我看他注意力真的放在了我身上,马上打开自己在路上做好的表格,把数据拉成了柱状图给他看,一讲一边翻页。从这个项目他大概需要投入多少,到刨出成本以后预计纯利润多少,甚至整个项目运作过程当中的员工工资,办公室查费用也都算了个差不多。 半个多小时以后,我讲完以后,看着他问:”刘总,我分析的应该与实际情况相差不大,你觉得这样的数据能不能说服你。我们是拿走了一部分利润,但你用的不仅仅是奇迹地产的资金,还有专业的团队。“ ”那我为什么不和新星地产合作?“他问,”这一家公司后台更硬,应该也拿得出这个钱。“ 我微微一笑早就想到他会这么问,直接说:“新星地产绝对不会和你合作,他们知道你资金出问题以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如何吞了你。你不相信可以试一试。而且,”我顿了顿说,“毕竟我还担了一个你女友的名头,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和奇迹地产合作的。” 他放下手里的笔纸,把椅子往后一堆,人往后一靠说:“好吧,我被你说服了,就和你们合作。” 我正准备和他击掌庆祝一下,就看到他拿起了手机,直接拨通以后说:”爸,和您说一下,你冻结我的资金不着急了,想冻到什么时候就冻到什么时候吧,我女朋友答应借钱给我开发新楼盘。还有就是,你别想着把手伸到我女友公司去,冻结我的,我不会举报你,冻结别人的,要是没理由,别人可不会就由着你冻结下去。“ 说完,他不等对方有反应挂了电话,嘴角终于上扬了,得意的说:”这口气终于出去了。“ 我笑了笑向他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他握住我的手顺势就把手滑到我手腕上,直接一用力把我隔着桌子拉得跌在桌子上,俊俏的五官凑了过来说:“具体合作我要和苏楚天谈,你去约时间。” 054别扭三人组 刘季言和我一拍即合,当即我就打了电话,同时让刘季言带上助理和一些必要的文件,直奔苏楚天办公室。 对于我这么快搞定刘季言,苏楚天很吃惊,不过还是第一时间就叫来了法务部的人一起谈判细节。我做为开拓项目的第一责任人,也列席了会议。 陪在刘季言身边的是他的助理、法务和秘书。 陪在苏楚天身边的是我,莫云飞和法务。 在场的都是男人,唯独我一个女人。 说实话,这么大项目的谈判现场,我是第一次参与。 谈判的过程快而紧凑,几乎没一句废话。最后双方公司达成合作,准备签字时刘季言提出了一个小要求,他指了指我说:“项目组必须有她。” “我也有一个要求,项目组必须有他。”苏楚天同时提了条件。 我看到他的手指向了莫云飞。 “我不同意。“刘季言直接反对,”莫先生初到海市,且没有同业从业经验,完全是一张白纸,我不想带这样的废物做项目,就算你们不借我钱,也可以的。“ 刘季言对莫云飞的讨厌是写进骨子里的。 苏楚天笑了笑。 我太清楚他的这种笑,这说明他没办法了。他不可能为了给莫云飞一个露脸的机会放弃这么大的项目。 就在这时,莫云飞却缓缓开口说:”我既然参与了这个项目,自然也会拿出诚意来。“ 刘季言和苏楚天同时看向他,刘季言问:“那请问莫先生,你的诚意在哪儿?” “现在这块地是新星、奇迹和宝圣三家分的,我如果能把新星赶出去,由我们两家独占这个项目怎么样?这个诚意算不算很大?”莫云飞说。 苏楚天脸上的表情也是猛的一变,可以看出来,事先,莫云飞没有和他商量。 “可以,如果你能挤出新星地产,我同意加入项目组,并且我同意再让给奇迹地产百分之八的利润,但是新星的那一块地必须由我们两家共同开发。”刘季言不等苏楚天有反应,直接抛出条件。 苏楚天在莫云飞说这件事时皱了起来,听到刘季言的话低头沉思了一秒,再抬头时脸上换上了浅笑,看着我问:“若珊,你怎么看?” 我可没想过在这种场合苏楚天有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怔了一下说:“我觉得如果能拿下新星的那块地,倒没必要和宝圣合作了。” 话音一落,刘季言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也回瞪他一眼,心道:瞪什么瞪,现在我不是你什么人呢,干嘛要得罪苏楚天。 没想到的是苏楚天笑了笑点头说:”我同意刘总的条件,法务重新修证一下合同条款,具体细节你和云飞和刘总那边的人跟进一下。“ 苏楚天这么痛快就同意了?我有点惊讶! 法务们在修正合同时,我收到了莫云飞的微信:傻丫头,你这种傻劲儿恰到好处。这么大的项目你想要奇迹拿到三分之一,纯属找死。拉上刘季言,不会出事。你去过北京,也知道刘家是什么后台,有刘季言在这儿吸引火力,咱们可以随便干。 我一下就了然了,同时也觉得特别汗颜。做生意,我和这帮狐狸相比,真的是太嫩了。 三天以后,所有的合作细节都敲定,同时需要去相关部门交的保证金也都交了过去。我松了一口气时,我们别扭三人项目组正式成立。 开了一次会以后,莫云飞不知道私下给刘季言灌了什么迷魂汤,两人赫然双出双入了,又过一周,莫名其妙的,莫云飞订了个机票出国旅游了。 055古怪的默契 因为有刘季言这尊大神的加入,火神庙的项目进展顺利异常。他经常出入奇迹地产,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孩把他当成了公司空降的老总,刻意套近乎。对此,刘季言不解释不理会,得了一个高冷小王子的外号。 莫云飞和他简直成了奇迹地产的一对男神,甚至我在茶水间都听到过关于他俩的传说。有的小姑娘说,这两个男的怕不是同志吧,都长得帅,都有钱,都高冷。我听到这个话,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 莫云飞出国期间,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接了以后语气正常,只说闲事不说工作,就像真的在夏威夷喝着冰啤酒晒着日光浴,看着大长腿一样。甚至他的朋友圈里少见的传了几张碧海蓝天的照片,当然,他身边还搂着身材火辣的比基尼大美女。 我才不相信他是去度假。 莫云飞出国后第二周的周三,苏楚天让我晚上陪她去应酬。我多嘴问道:“晚上是和谁吃饭?” 他微微一笑:“新星地产的老总。” “严嘉松?”我问。 “区区一个副总,还不值得我亲自去公关。”苏楚天拍了拍我的肩说,”你老爸我很久不出去喝酒了,今天带着你出去,顺便也让你见识见识你老爸我的手段。” 我笑道:“好,那我可把耳朵洗好了,眼睛准备好了。” 车子开出公司,在城里绕了半圈停在了宝圣地产的楼下,我有点奇怪的问:“刘季言也要去?” “当然了,同一个项目组嘛。”老爸笑了笑。 正说着刘季言就从楼上下来了,司机快步下去给他拉开车门,他直接上车。刘季言上车以后,我就让开了位置,坐在他们俩身后一排。 “苏叔,这一次事情差不多成了。”刘季言道。 最近,他们三个男人之间有一种古怪的默契,好像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许多话让我听得云里雾野的。 “嗯。”苏楚天应了一声,同时他看向我,“若珊,这件事你先看看,等到项目结束了,我需要和你谈谈,然后你自己决定是不是要进入核心项目组。”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苏楚天。 他按了一下刘季言的肩头,示意刘季言不要说话,继续说:“其实生意上能看到的,你都会做了,但非常项目就得有非常手段,有一些我不认为是女人应该知道的。” 刘季言居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了,先别问,至于事情如何运作,等事后再说。”我才准备开口就被他打断。 我憋着一肚子的问题跟着他们到了会所,直接进了包间以后,我才发现这一次人居然很少,而且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包间虽然高档,但一看就是属于那种很正式的商务谈判场所。 我们刚进来五分钟,有服务生敲门说是客人到了。刘季言和苏楚天对视一笑站了起来,门几乎是应声而开,自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年龄约三十五六岁,短发休闲装,气度沉稳。 “项总,见您一面可不容易。”刘季言先开了口。 “是不容易,所以你们也确实有手段,把我逼的不得不来见你们。”他话也直接,与苏楚天和刘季言握手以后,看向我问道,“这是?” “我女儿,今天非要跟过来。谁让这个项目我给她放权了呢。”苏楚天笑道。 “哦。”那个男人应了一声就坐下来,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 “项总最近在全国二线城市做了不少项目,我们也算是后知后觉了。”刘季言道,”我们两家公司主要的业务都在海市,和项总是没办法比的。“ “明人不说暗话了,你们想让我把火神庙那块地让出去对吧?”对方开门见山,“开个价吧?既然想谈判,就拿出诚意来。” “您多少钱拿的地,我们加百分之十五的价收。”苏楚天道。 那人没说话,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我有不卖的选择吗?” 语毕他眼睛突然睁开看向我道:“小丫头,你大概不了解情况吧。我怎么平白无故的同意把刚到手的熟鸭子让出去呢。” 他说得没错,我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056他们不说的我说 苏楚天突然拿起了杯子向前递出去道:“项宣生,我女儿比你小十二岁,才入商场不懂规矩,你多担待一些。” 一次,他话里没了客气和礼貌,直接了当。 项宣生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暴露他的真实年龄。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他比我大十二岁,现在应该已经三十八岁了。 项宣生接过苏楚天递过去的杯子说:“我女儿今年十三岁,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这些年我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少,所以心里亏欠多一些。”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明明是说做生意,怎么聊起了女儿。 “生意做太大也没什么意思,有时间多陪陪孩子。”苏楚天道,“我比你年长几岁,现在想想错过孩子的幼年是莫大的损失。” 项宣生拿着水杯,目光闪电一样看了过来:”她十岁出国,自立能力很好的,一周前和同学出去郊游,到现在都没找到人,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小孩子玩心大,说不定两个小时以后你就接到她电话了。”苏楚天说。 我明显的看到项宣生松了一口气,笑着举起干净的玻璃杯与苏楚天的杯子碰了一下说:“借你吉言,如果两个小时以后我接到她的电话,我就会撤销在美国那边的报警。” “孩子嘛,不确定性很大,说不定手机没电了。”苏楚天说得很轻松。 这些对话在我脑子里迅速串在一起,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看看笑着的苏楚天,再看看在一旁淡淡倒水的刘季言,再联想到一直在国外没回来的莫云飞,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脑子里成形了。 “行,签合同吧。”项宣生说,“我不会为火神庙这块地浪费太多时间,明天我就要去看女儿了。” “好,那就现在。”苏楚天说。 刘季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我眼疾手快的把桌子上的水杯推到一边,挪出地方。 几份合同在桌子上一字排开,项宣生没有细看,拿起笔刷刷刷的就一口气签完了,然后拿出人名章挨个儿盖了章,之后自己拿走了一份说:“我把我这份拿走了,有什么问题找严嘉松,在海市的事由他负责。” 说完他站了起来居然就要走了。 “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苏楚天说。 已经走到门口的项宣生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苏楚天道:“我也希望能有再次合作的机会,不过我只有一个女儿,可不如苏总孩子众多,少一个也没不心疼,对吧?“ 说完,项宣生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事情这么简单的完成了,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看似简单的表面下隐藏着什么,我有点不敢深想下去。 回去的路上,苏楚天还有其它事办,就让我和刘季言单走,他带着司机又赶去别的饭局了。 刘季言和我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夜风习习,我慢慢放松下来。 我们沉默了良久,出租车过去了几辆,谁也没伸手拦。我在等他先开口,他在等我先说话。 “我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终于没忍住,先开了口。 刘季言看向我:”其实,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世界远比你知道的残酷。你想一下,为什么那么多公司在竞争,就有几个出类拔萃的能够脱颖而出。做生意,单靠实力是不行的,各方各面都需要想到。“ “那你们就去动别人的女儿?”我声音不由拨高了。 “我们没动他的女儿,你误会了。”刘季言说。 057孩子是什么 “既然我误会了,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别和我打哑谜,也别让我体会什么,刚才你说就是我想的那样。我想的就是,你把用他的女儿威胁了他。”我抱胸而立,逆风看着刘季言。 他无奈的说:“真相你迟早都会知道,只是不能从我嘴里说,因为我答应过你爸,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由他来说。” “好吧,再见。”我伸手拦住出租,直接走掉。 车子开出很远,我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刘季言站在原地,夜风列列的把他的衣服吹得像旗帜。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回头。 火神庙项目进展顺利,我们两家公司拿到了全部的标的,和新星地产所有的过户手续办好以后,莫云飞回来了。 他好像是真的去了一趟假,皮肤晒黑了三度不止。他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看着他在办公室给大家分礼物,我不由就想他会给我带什么,谁知等到他把所有礼物都分完以后,直接上了总裁办公室,赫然没我的份儿。气得我一脚踢飞了垃圾桶。 等到垃圾桶一声巨响摔到墙角时,我才反应过来,我不应该生气的,他和我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记得给我带礼物。 林肃正好进来给我送文件,看到在地上滚着的垃圾桶问:“阮总,怎么了?” “没事,咱们的策划案汇总好了吗?我昨天没在,你们开会讨论出什么新东西没?”我假装镇定的问。 林肃不是多嘴的人,把需要签字的文件放在我面前说:“汇总好了,正在做最好的整理,最晚两个小时你就能看到了。” 等到林肃出去,我的镇定轰然就碎了。 越想越气,太特么气人了,这王八蛋凭什么不给我带礼物? 因为生气我午饭都没吃,下班时间也忘记了,等到忙完工作一看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伸个懒腰,我准备关机下班。 人在太累太乏的时候没食欲,一天没吃饭的我此刻一点吃东西的欲望也没有,直接开车回家。 车子才在楼下车位停稳,就有一双手直接从后面把我抱住,吓得我一声惨叫,声音特别特别高。 “我去,你吓死我了!”莫云飞的声音。 “滚!”我用力挣开他,转身就给了他一脚,“半夜三更你要干什么?我刚才差点吓出心脏病好不好?” “这不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吗。”他笑着松开了我,然后他一只手托着一人小小的精致盒子送到我眼前。 “什么!”我接过来两三下就拆开了。 莫云飞嘴上没闲着:“姑娘家家的拆礼物能温柔一点吗。” 我打开盒子看到,差点被他廉价的礼物给感动哭了。里面是一条施华洛经典款的樱桃项链。 我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这么一条项链差点死。 那条是我老妈春节时打麻将赢的,对方没钱了把项链押在牌桌上。我老妈赢回来以后说这个颜色和造型太粉嫩了,就赏给我戴,这是我老妈第一次送我东西。 十几岁的我真把这项链当成了宝贝,天天贴身戴着。有一天,有个女同学的项链丢了,直接在宿舍里搜了起来,最后夸张到搜身。 她和我的是同款,这玩意商场一年不知道卖出多少条,上面又没有特殊的标记,我因为家里不富裕,所以被她当成了贼。 事情闹得特别大,我差点被开除学籍。 莫云飞知道的时候学校处理意见都出来了,他直接找了一群小混混把那个女生堵在校外,明目张胆的恐吓,最后让女生自己翻供,还了我一个清白。 事后我知道他的做法,问他难道不怕这个女生把这事告诉老师吗。他笑嘻嘻的说,不怕啊,反正你都是死马了,再怎么折腾也不过如此,现在不把你给治活了嘛。 那条我当时超喜欢的项链,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就被我塞进抽屉里了,到现在我都把件事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礼物我收来了,谢谢。“我顿了一下,”但你觉得太廉价了吗?以你现在的身价要送我礼物至少也应该是十几万的定制款吧。“ “不喜欢我给你换。”莫云飞一把抢过项链说,“对了,火神庙那事你不是想知道真想吗,请我去你家喝酒,我告诉你。”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一把抢回那一对红艳艳的小樱桃放进包里说,“苏楚天没说不准你告诉我吗?” “说了管什么用?我听过谁的话了?”他说完推着我往楼门走去,“何况,苏楚到把现在孩子的生长环境想像得太单纯了。孩子是什么,单纯的恶魔。特别是你这种身份的孩子,能让其他孩子把心里的小恶魔放出来,比如说我。” 058这就是真相 莫云飞了解我,胜过他了解他自己。我在心里不准他再进我家大门的警戒线,因为事情真相的诱惑马上就消失了。 到了我家,他熟门熟路自取啤酒,顺手挖宝一样从冰箱里刨出一盒鸭脖,马上放到客厅的小茶几上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在那边这段时间,嘴都快淡出鸟了,还是中国菜好吃。” 我在他对面坐下:”好好吃,别噎死,我还等着从你嘴里知道真想呢。” “等我吃完了,告诉你。”莫云飞笑道,“其实你猜得出来,我这种流氓都是用最直接的办法。” 我再问他也不肯多说,自己跟饿了几年似的把鸭脖和啤酒吃喝干净,抓起湿巾擦了擦他的油嘴油手说:“知道我过来,还给我预备湿巾啊,一会儿办事方便,你也记得我事后不爱洗澡的。” “滚!”我马上站了起来。 “好啦好啦,我们说好了我身体上不动你,但动动嘴还是可以的。用嘴动,怎么样?”他贱兮兮的凑上来。 我一巴掌拍歪他的脸:“别和我闲扯,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我想你啦!”莫云飞没个正形的扑过来,把我搂在怀里,笑得像个大尾巴狼。 “想我啊?”我捏着他的下巴问,“过去的五年你想的是谁啊?” “别说扫兴的。”莫云飞顺着我的手势抬起头,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问,“五年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干嘛要给你希望,倒不如让你死了心。我缓过来以后没找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会忘记我,重新开始生活,谁知道你死心眼儿到这种程度。” 我被他说得鼻子有点酸,快掩饰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深情的说:“您看今天晚上你就挑我为您服务吧,女王大人。” 我顺手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好吧,说正经的。” 这一次他没再胡扯,大口大口喝着水对我说:“我就是去国外度了个假,然后顺道去了一趟项宣生女儿的学校,说自己是她老爸派来的人,把她骗去迪士尼玩了几天。这几天,我既当爹又当妈还当仆人,把那个小公主哄得开心极了。最后临分开时,她非说要认我当干爹,还说不用经过她老爸同意,她同意就行了。” 莫云飞说完,打开手机给我看了许多照片,照片里一个剪着齐刘海的短发小姑娘眉目如画,眼神灵动得像是童话里跑出来的公主。 “照片我还要传给她呢。”莫云飞说。 “你们这是变相绑、架!”我马上给他们的行为定了性。 说得再好听也没用,不经孩子父母同意,把孩子带离父母的可控范围一周就是赤果果的绑、架。 “别说这么难听,我这是陪玩,顶多算是有目的的陪玩。”莫云飞又说,“好了,现在项目下来了,接下来的策划可就看你的了。” “项宣生不是省油的灯,你以为这样做没事了?”我反问。 “有事刘季言顶着啊,反正刘季言后台说出来也大得吓人。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伙儿的,把刘季言拉上船为什么啊?就是为了紧要时候让他挡挡子弹。”莫云飞又说。 莫云飞身上有一点我很欣赏,他是流氓他承认。不像别人,把话说得贼好听,实际办的事和莫云飞也没什么两样。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明了。别听苏楚天和刘季言瞎胡扯什么官腔,什么保护你。你特么什么事没遇到过,为了吃饭能去超市偷猪肉的女贼嘛。”他说到这里停住,忽然发问,“阮若珊,你的过去并不干净,怎么现在谁都查不到你干过什么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059怕个毛 “我什么都没干,查不出来说明他们笨。”我很轻松的说,“再说了,我的过去怎么不干净了,我是偷过抢过,还是贩过毒?” 莫云飞摇头:“打架闻斗殴,网吧游戏厅彻夜不归,这些你都干过。” “每次都是和你一起的。现在他们也查不到你那些所谓不干净的过去,自然也查不到我的。”我说。 莫云飞还是不相信,继续摇头问:”谁帮你的你?“ ”没人。“我坚决否认。 其实这件事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帮我洗干净了过云去,是我老妈托人干的。我决定认苏楚天当爸爸的头天晚上,一向对我爱搭不理的老妈和我深谈了一次。我不知道她对苏楚天的了解来自于哪里,但是她确实很清楚苏楚天的喜好。我老妈说,苏楚天是个浪子,但他喜欢干净纯洁的女孩,所以我那些黑历史必须消除了。我当时还不屑的说着说,他愿意喜欢什么样就喜欢什么样,我就这样,他可以不来认我的。我老妈当时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 后来,我没再想这事。 但,现在看来,老妈做到这件事了。否则,我在苏楚天眼里不会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好啦,不查户口了。我累了几天就不回去睡了,在你家沙发上借住一个晚上。”莫云飞放过这个话题,自己伸个懒腰就把我从沙发上赶走了,我刚想说让他滚,看到他眼睛居然闭上了。 看样子,莫云飞这一次累得够呛,睡着得快极了。 赶人的话到了嘴边,我没忍心说出来。回到卧室以后,我又后悔得扇了自己两耳光,才算放过自己。 早上莫云飞一点也不知道避嫌,开着我的车说:”走吧,一起去公司。“ “不怕不怕有人说闲话?“我反问。 “怕个毛啊,你越是小心别人越是怀疑,我和你现在就是兄妹,你不要太复杂了。”他笑嘻嘻的说。 我不再理他,反正事情暴露了,第一次受到冲击的是莫云飞,又不是我。他瞒苏楚天的事太多了,如果有一个漏露馅,就会出现多米诺效应。 我坦然的坐进车子里,心安理得享受专职司机服务。 一路之上,我和他没话说,低头看着手机,刘季言倒是发了几条信息进来,都是关于项目的。 莫云飞看我注意力都在手机上问:“别和我说在和刘季言聊天,那伙不是什么好鸟,道貌岸然的小人一个。”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挡风上扑过去,手机先撞到了玻璃上。紧接着,前挡风玻璃前一片黑暗,然后是哗啦的玻璃破碎声。 我心里还说,我艹,撞车了! 紧接着,我脑袋上一疼就失去了知觉。失去知觉前我觉得自己额头上垫了个什么东西,莫云飞骂了一声艹,你丫找死啊,不系安全带! 我好像没系安全带,他是在说我吧? 意识断在这一刻,接下来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060他最后一刻想的是我 我再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在医院,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动了动手指,似乎手还听我指挥。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久违的我老妈的声音:“刚醒就别瞎折腾了,再昏过去还得老娘牺牲睡眠守着你。” 这语气,确定是亲妈无疑,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她,眼睛上好像蒙着什么东西。 “妈,把我眼睛上的东西拿开,太难受了。”我大声说,声音有点沙沙的。 “拿不开,那是眼罩,医生说还有人几天才能拿开吧,现在解开你就上瞎了。”老妈毫不客气的说。 “我的眼睛怎么了?”我用手撑着床就坐起来了,手腕上一疼,估计是针头掉了。 “没大事,被碎玻璃渣子砸着了,养几天就好,医生给我打保票了,说保准瞎不了。”老妈把我按住,说,“睡你的吧,睡得多好得快。” “别骗我。”我说。 “我骗你干嘛,我有那个闲功夫吗。”老妈很不屑的说。 我松了一口气,她的语气骗不了我,我应该没大事。 “那个,莫云飞怎么又和你混到一起了?”老妈突然发问,”还在同一辆车上,你和他演仙人跳啊!” 老妈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说:“我去看看门外有人没,隔墙有耳。” 说着她脚步声远去,过了一分钟又走了回来。这回声音没再压那么低,看样子外面的环境很安全。 “你们俩小东西是不是想把苏王八蛋的钱骗过来,我和你说,别瞒着我啊,实话实说我能帮你们。”老妈认真的说。 “帮我们干嘛?添乱?”我问。 “小看你妈了不是。”老妈说,“苏王八蛋我了解,他和我毕竟还有过一段挺美好的回忆呢,说不定再过几年,他忽然想到我的好,和我老来伴儿一下。” “妈,别想了。人家现在有一个老来伴儿了,叫莫琪,是莫云飞的亲妈。”我说。 我话音一落,病房里马上安静下来,差不多一分多钟连有人呼吸的声音也没有。我吓了一跳,我妈明明都和我说早放下苏楚天了,难道是伤心了? “妈,你干嘛呢,别吓我?你对苏楚天没忘情?”我直接问。 “什么没干,给你倒水呢。”我妈应了一声,我听到水倒进杯子里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我老妈惊天的声音差一点揭了房盖儿:“你和莫云飞是亲兄妹?苏楚天这个王八蛋,我现在就去找他。” “别别,淡定!”我不由抬高了声音,嗓子又紧又疼。 这会儿我想到了莫云飞,马上说:“莫云飞是苏楚天认的干儿子,大概是这个原因才认识的莫琪吧,只要你把眼睛擦亮,再别把心放到苏楚天身上,万事ok。还有,莫云飞现在怎么样?他和我一起的?” “他。”我老妈切了一声,“比你严重多了,你说世上怎么有这种傻子,明明他是主驾驶能下意识躲开撞过来的大货车的,可他自己一脑袋撞了上去,把你让了出去,否则你以为你的伤能这么轻。还有呢,那是一辆拉着水泥的大挂斗车,几吨水泥都砸到你们车子上了,你们俩命大。” “他怎么样了!”我越听越着急,马上吼了我妈一句。 061我觉得自己时日不多了 我的声音特别大,我老妈被我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我老妈的声音冷静下来,“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现在你们还在一起。” 我和莫云飞的事,她很清楚,从开始反对到最后,然而毛用都没有。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现在怎么就行,死没死,要是没死,能不能活?”我声音也很冷静。 我们母女刻意营造出来的轻松气氛顿然消失。 成年人之间就是这样,装不下去就不装了。 我从初中开始和我老妈做对,一直到高中毕业,甚至高中住校期间,别人一个月回家一次,我三个月回家一次,但凡有点零花钱,打死也不肯进家门。 大学毕业以后,我们都故意不提以前的所有矛盾,看似回到了母女相安无事,亲若姐妹的日子。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一层表面的平静很不正常,很脆弱,一碰就碎。 “若珊,妈妈一直反对的原因是希望,你不要像妈妈一样是人是狗都分不清,你是我女儿,我能害你吗?”她缓和了语气说。 我虽然看不到,也猜得出她的表情,她一定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不需要你管我那么多!”我说,“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什么,我什么时候第一次来月、经你知道吗?我的生活费什么时候用完了你知道吗?我现在长大了,已经是成年人了,你来管我?我用得着吗?” 空气都安静下来,我只能听到老妈微弱的呼吸声。 “他到底怎么样?”我狠狠的问了一句,心急如焚。 我不再等待她的回答,自己摸索着要下床去找莫云飞,脚才碰到地面就被一双用力的手扶回到床上,刘季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别急,他没什么事。” “胡扯。”我立时反驳。 “阿姨,您先出去吧,我和她说。”刘季言声音温和。 “你是?”我老妈问。 “我是她男朋友,一直没去拜访您,真是不好意思。”刘季言说。 “我不……” “若珊。”他用手握住我,制止了我的话,对我妈又说,“我和她慢慢解释,她和云飞不是一般的关系,我都知道。” “哦,好的。”我老妈明显松了一口气。 门开了又关上,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我劝你不要在我老妈面前演戏,她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正等着她未来的女婿给她还呢。”我叹气道,“你这回算是撞到枪上了。” “莫云飞没死,但也不算活着。”刘季言没理会我的话,直接说。 我心猛的一跳,差一点背过气去,突然间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 “什么意思?”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大脑没问题,也醒过来了,但是双腿没了知觉。现在大概是因为觉得生无可恋,不让人靠近。”刘季言声音平和的说,“不过,对于最后关头他救了你,我很感激,所以我已经托人去找我老爸系统内的医生了。你放心,如果说我都找不到治好他的人,别人更找不到。” “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要帮他?” “他救了你,我表示感激是应当的。”刘季言淡定的说,“你老妈的债务我马上去问清楚,最多明天就还清。你还有什么事担心的?” 我听着他的语气怪怪的,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时日不多了,犹豫了一下问:“我呢?我是不是也有什么治不好的病,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女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语气正常。 062你是他什么人 刘季言的声音像河里的水,温和却有力量,一下把我的不安和莫名愤怒抚平了,我终于心平气和的问:“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他很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希望他看到你的时候,你们不要同时崩溃。” “不会的。”我马上保证。 刘季言把我带到了莫云飞的病房,还没进去我就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又在拒绝用药了。”刘季言叹了一口气说。 “我知道。”我说着摸了摸门把手,鼓起勇气一把推开。眼睛看不到时,听力就好得不得了。才一进门,我就听到嗖的一声,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我还特意躲了一下,仍然被砸了个正着,鼻子一下酸疼难忍,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你怎么来了!”莫云飞的声音。 “来看看半死不活的你。”我说着继续往前摸。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惊奇的问。 “比你强点,瞎不了,但是需要时间恢复。”我摸到了病床,然后就站住了。 一分钟以后,莫云飞的手拉住我,把我往前扯了扯,粗鲁不耐的说:“坐下,别特么摔了!” “我今天就是想和你说一下,如果你真的残废了,我要你,放心,肯定让你这辈子娶上媳妇。”我约摸了一下他肩膀在哪里,用力的拍了下去。 谁知道居然拍错了地方,一下拍空了,然后我拍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那个啥,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忙抽回手,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说,“我要是瞎了,你也不许嫌弃我。咱们有点天聋配地哑的感觉吧。” “你少来,我特还嫌弃你呢。”莫云飞的声音倒是毫不掩饰对我的嫌弃。 “你看看说不定能好。”我说。 “我要是好了,更不要你这个瞎子了。”他说得毫不客气。 他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没那么急躁了。 很突然的,莫云飞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这算什么?患难见真情吗?” 我想到刚才刘季言说过的话心里一动,转瞬一想我和刘季言是在演戏,没必要把他的话放在心里,顿时就放轻松起来。 “认识这么多年了,患难见真情的时候也不少,不缺这一回。我是跑过来看看你这个祸害死没死,要是死透了,给你送花圈,要是没死透,看你是需要毒药呢,还是需要刀子呢。”我恢复了正常。 莫云飞的手按到我头上,用力揉了几下说:“还记得以前的约定呢。” 这个约定是个笑话,我们那时年少轻狂,觉得人生过了四十就没什么活头儿了,约好时间一到谁不愿意活了,另一个人帮他完成死的愿望。 他终于轻松下来,我缓了半刻说:“好好治好,治不治得好看命,治不治看你。你的双腿要是真的废了,也是好事,至少不去祸害满街小姑娘了。” 他哈哈笑了两声说:“就为了祸害小姑娘,我也得好好把腿治好,万一不好装个义肢。”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说,“装了义肢,照样让你求饶。” 门吱哑一声轻响开了,我以为是刘季言,站了起来说:“别催了,我马上回去。” 谁知进来的不是刘季言,我听到高跟鞋急促的敲在地面上的声音,紧接着一股香风从我身边呼一下过去了,像是有人扑进了莫云飞的怀里。 同步的,一个甜腻的女声响起:“云飞,你怎么了?” 我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不是莫琪,不是苏乔,那会是谁? 063示好 “云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才离开我多久,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那个声音继续说着,里面有焦急也有些许撒娇。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真想像不出来莫云飞受到了这种嗲嗲的声音。 我抽了抽嘴角,忍住了笑。心道:莫云飞是学前班的小娃娃吗?还这么不小心? “云飞,她是谁?”那个女声又问。 这一回,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敌意。 “我妹妹,和我一起出的车祸。”莫云飞说。 我不由的摇了摇头,张口就说:“那这位是谁呢?你回来这么多天都没提过一句。” “我是他未婚妻。”那个女声说,“你好,我叫张嘉年,你怎么称呼?” “阮若珊。”我声音淡淡的,“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他从小到大这种伤受得多了,养几个月就好了。” “你们从小就认识?”张嘉年问。 “行了,我没事,谁让你来了?谁通知你的?”莫云飞声音有点无奈,顿了一下对我说,“若珊,你先出云一下,我和嘉年单独说几句。” 莫名的,听到莫云飞称呼这个女人为“嘉年”时,我心疼了一疼,像是被针扎一样。 他和我说过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叫人都是连名带姓的,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被他亲昵而平淡的把姓氏云掉。 我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外面摸出去。 “她怎么了?”张嘉年问。 “眼睛有了点问题,还在恢复。”莫云飞的声音。 就在我的手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一个温暖的大手把我握住,说:“要出来也不说一下,劝好了吗?” “应该是好了。”我听出来扶住我的是刘季言,对他笑了笑。 他扶着我往自己的病房走,低声凑到我耳边说:“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我脚步一顿,顿时笑不出来了。 “张嘉年?”我对刘季言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数码影音的大小姐,唯一继承人。”刘季言说。 我听这个公司名字,马上就想起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张嘉年的名字,然后又默不作声了。 莫云飞这一次又玩了个大的,找了个真正的公主做未婚妻,既然如此,何必惹我。 回到病房以后,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刘季言也没开口,空气一度凝滞了。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上来。”他说。 我摇了摇头:“累了,我有点想睡了。” 我心无旁骛,忽然间觉得又累又困,想大睡一场。想到刚才自己小疯子一样去那样没头没脑的劝莫云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真特么傻,谁有一个如花似玉,身家过亿的女朋友还舍得死? 何弃疗? 刘季言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 我倒是开始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时间飞快的过去一周,我的眼睛好了。 拆线以后,我照了照镜子,右眼角有一道挺长的伤疤,幸好比较浅,医生说再有三四个月应该就能消失,前提是不能吃任何发物,也就是说葱姜蒜辣椒之类的我短期是不能吃了。 我住院这段时间,刘季言给我老妈在医院附件订了一间酒店,她倒是天天来看我,可是一来说不出三句话,我们之间就会冷战。到了后来,她来也不说话,给我端水送饭切水果,然后自己当自己空气一样的存在。有一天,我觉得自己这样有点过分,故意和她说话,谁知她第一句就说,你不是不愿意理我吗?那就别说。 一句话,我就被噎了回来。 今天我出院,她应该会来。 莫云飞在张嘉年来的第二天就转院了,好像转去上海的医院。我打听了一下,数码影音的总公司就在上海。 我正在理顺最近发生的事,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不是我老妈,也不是刘季言,反而是我想不到的一个人——苏澈。 他比我大一岁半,长得跟当红的小鲜肉似的,穿着一件粉色衬衫,一条米白的裤子,整个人像鲜草莓一样。 “若珊。”他笑了笑,直呼我的姓名。 “苏澈,你怎么来了?我马上就要走了。”我说。 “来接你出院。”他说。 我有点奇怪:“你来接?” “怎么?不行啊?”他笑了笑,很随意的弯腰提起我的手包说,“住了这么多天院,就这点东西?衣服什么的呢?” “穿的都是医院的。”我伸手拉了他一下,“我现在走不了,等一下有朋友来接我。” 他站住看着我笑了笑,露出他雪白的牙:“刘季言和老爸在开会,林肃今天代替你去土地产局送资料,所以能来接你的就只有我了。” 说完,他看我不相信,马上放下东西掏出手机说:“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会议是临时决定的,监管部门的人来了,他们估计都抽不开身。” 我没接他的手机,摸出电话给刘季言打了一个,那边只响了一声就被按断了。 “其实不用接,我自己开车能回去。”我说。 “老爸怕你对开车有心理阴影,让我送你的。走吧,你回哪儿?”他问。 我有点想等等我妈,总不能让她来接我的时候扑个空吧。 他看出我在等什么,马上又说:“阿姨和我妈一起出去了,现在她们是好朋友。” 我一听整个人都懵逼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苏楚天要建一个后宫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个时候,老妈的电话打了进来:“若珊,让小澈去接你吧,我今天有点事儿就不去医院了,等一下我直接去你公寓找你。” 我刚想说话,电话就断了。 苏澈摊了摊手。 无奈之下,我只好上了苏澈的车子。 我和苏澈关系不近,接触的也少,一路之上就没什么话。 到了地方下车,我道了谢准备转身就走,苏澈突然叫住了我:“若珊,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哦。”我站住问,“什么事?” “能不能上去说?”苏澈指了指我身后的楼门。 话都说到这一步,我只得同意。 等到了家里,他倒是开门见山直接说:“那件事我要解释一下,项目组里你的人不是我动的,说实话,我管和是设计部,但可用的人我都不知道有几个。”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没实权。 我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笑道:“怎么会?你们设计部小项目自己出的设计方案很不错的,只不过不能和大的设计所比而已。何况火神庙这种商务项目,一般都是交给设计所做的。” “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知道我听懂了他的话装不懂,也不点破,直接说:“老爸说过我手段有点绵软了,我也想改呢,性格使然,很难。” 说到这里,我没回应他,他顿了一下又说:“我上来是为了提醒你一件事,苏乔和苏栋现在不知道干什么,最近一直不经常在公司,而且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说过什么私人侦探之类的,好像和你有关,你多注意点,特别是晚上别自己一个人晚归。” 苏澈这个橄榄枝抛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左右都是示好的意思,我忙说:“谢谢提醒,不过我也没什么值得他们调查的。我身边唯一不靠谱儿的就是我老妈,她最大的爱好是打个麻将,但也就是几千上万的债。除此以外,我就剩下工作了。” “那或许是我听错了。”苏澈又说。 我送走了苏澈,心里开始打鼓。 在苏楚天面前,我确实隐瞒了很多,但没有一件是原则性的,唯一不想让他知道的是我和莫云飞的关系。这件事不用我担心,莫云飞会摆平。那苏乔和苏栋在调查我什么?我相信苏澈不会扑风捉影,他既然说了,那就说明他真的听到了什么。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 心烦意乱的时候,我老妈回来了。 她难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回来,进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说:“刚住院买点鲜活植物去去晦气,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别想那么多了,踏实平安的活着最重要。”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把花插进了花瓶里,又一刻不停的进了厨房,一边做饭一边说:“你知道我做饭手艺不好,所以买的都是半成品,你凑合着吃,也算是老妈接你出院的一点小心意。” 这话暖暖的,我有点感动。 她做饭不好吃是出了名的,炖个排骨都能炖糊了也是天下无双了。 半成品最好做,都是超市配好的,回来直接按顺序下锅,只要保证熟了,味道就还不错,关键是快。 老妈的菜端上桌,我顺手就拿了红酒,她一把拦住指了指我的额头说:”不怕留疤了吗?“ 我闻言只得放下,有点讪讪的。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老妈咦了一声问:”谁来看你?你在海市应该有几个朋友吧?怎么住院期间没一个来看你的?“ 我不想多说,更不想和她说我没朋友,这一年半以来都是我自己在生扛。 老妈打开了大门,外面是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莫云飞,他看到我笑道:”知道你出院,我来看看。”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海市,也不知道他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甚至从张嘉年来到现在,我们之间连一个字的沟通都没有。 064不想让我知道的真相 莫云飞没想到我妈会在,说完这句话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就隔着一扇门望着我,眼睛里有着年少时的倔强。 我与他对视一刻,忽然间就心软了。 从来没看到过他这种样子,那一双腿好像是真的废了。 我越过我老妈,不顾她在我身后说着那些絮叨的话,直接把门关了,推着莫云飞的轮椅往外面走。电梯门关上了,我才问他:“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想说话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来的是我自己的人,张嘉年没来。”他说,“直接下楼,车里谈。” 我嗯了一声。 直到从进莫云飞的七座保姆车,我才回过神来,莫名其妙的我跟着他下来干什么?听他狗屁不通的解释吗? “其实这就是我不想让你知道的真相,或者说是我没包装好的真相。”莫云飞在他带来司机的帮助下坐回到车上,他马上掏出一支烟,点了深吸一口。 车厢里空间狭小,烟味马上弥漫了整个车厢。 “你是让我自己猜,还是你自己说?”我从他口袋里掏出烟,自己也点了支,吸了一口,烟味儿呛到肺管子里,这感觉真特么刺激,然后借着这点烟劲儿,我压住自己眼睛里的泪意。 “我说。”莫云飞道。 忽然间,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去他的脸,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等他开口,我截住了他的话头:“莫云飞,给你留点面子,我自己猜吧。” 我说完,他没反对。 我心反而静了,把烟抽完,顺着窗户把烟头弹出去,终于有了盯着他眼睛的勇气:“你这几年吃的是你最不屑的女人饭,当了几年小白脸,把人睡舒服了,拿到一笔创业的原始资金,然后开了星云文化,之后,你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回来给苏楚天当儿子。” 一口气说完,胸口压块大石头的感觉终于好了。 “你只说对不对?”我见他红着眼睛不说话,马上逼问了一句。 我和他,没必要来那些虚的,彼此都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样子。 “对。”他的声音如同闷热天气里的雷,从我耳边滚了过去。 我笑了笑:“那你找我,还要干什么?” “我……” “莫云飞,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便宜占尽了,想把用过的梯子一脚踢飞,再来找你觉得合适的鞋,你觉得别人是傻逼呢,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傻逼。”我破口大骂。 他早就说过,我空有一副淑女的外表,内里住着一个泼妇。 “再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再次逼问,“你猜得没错,看得没错,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欠我一个解释。但,现在这个解释有了,我看不起你,而且我讨厌你了!” 我说完以后,莫云飞的脸更难看。 伤口就是要这样撕开才好,遮掩着没什么意思。 “好,你的话说完了,该我了。”莫云飞听我安静了几分钟,把最后一支烟的烟头扔了,抬头看着我说,“张嘉年那里,我说清楚了,不想继续下去,现在她要一笔巨额的分手费,我正在筹,很快就齐了。这一次她来看我,你以为是关心?” 莫云飞冷笑了几声道:“只不过他们家想把我的剩余价值榨干净而已。我说过,如果这一次来海市没和你相遇,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骚扰你,但是,遇到了,我觉得这是天意,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说得没错,我睡过的女人挺多的,但是你是我最爱的。” 我不知道这话是夸我,还是在骂我,不想表态,继续听下去。 “张嘉年不是苏乔,她现在已经猜出来你是我的人,大概就会动手了。所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想尽快公布你和我的关系,就算在苏楚天这边的计划要改,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莫云飞说。 他这样表白是头一回,惊到我了。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连星云都要让出去呢?”我问。 “愿意。”他说,“我能做一个星云,就能做出第二个,半死不活一回,才发现你是最重要的。” 不感动是假的,我差点被感动的眼泪流出来,眼光不由自主就盯到他的腿上。 “现在关键的是,你怎么样?愿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然后放弃一切。”莫云飞的话把我心里的感动和甜蜜一下打跑了。 放弃一切? 我心里忽然就苦了起来,涩的一个字也崩不出来。 他等了我好久,最后苦笑道:”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莫云飞,如果把你换到我的位置上,你能说放下就放下吗?苏楚天毁了我妈一辈子,还有我的一辈子,你觉得我现在这种性格能好好的走得婚姻,走进家庭吗?”我看着他说。 我爱他没错,但我没想过和他结婚,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婚姻。我相信的是爱情,自己,还有钱。 之所以听到他和别人订婚我心会疼,是因为爱的独占性,没人愿意和别人分享爱人。可,结婚?我真的没想过。我老爸毁了我对男人所有的信任,就算莫云飞对我这样说,我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的。 让我完全相信一个人,太难了! “我想拿到苏楚天的家产,全部。”我看着他,“如果你愿意等,等我拿到以后再答应你说的事。但是现在,我做不到。” 车子里安静下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你不再想一下?”莫云飞又问,“错过像我这样爱你的人,你可能会后悔的。” 我摇了摇头:“所有的事,我都想达成目的再说。” “那你之前在北京逼问我有意义吗?”他有暴怒起来,不顾自己两条腿不能动,直接就往我身上扑过来,右手直接掐到我脖子上:“阮若珊,我真想掐死你。” 我被他问住了,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北京要逼问他事情的真相。 其实,维持原状是最好的,我们互不打扰,互不相欠! 就算是欠,也是他欠我。 这下好了,我这一个追问,他这一个车祸,一个承诺,让我从债主变成了债务人。 “所以维持现状最好,你别动我,我不动你。”我说。 莫云飞手上用力,我马上觉得空气不够用了,然后我奋力挣扎,莫云飞却越掐越紧,我甚至意识都有点模糊了,觉得自己可能这一回要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连串的响动,我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我慌乱从椅子上挣扎起来,看到莫云飞因为太过激,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他看到我的注意力放在他腿上,脸上一白血色顿失:“阮若珊,我明白了,现在你是嫌弃我没腿了,对不对?” 我不说话,这个问题给他什么答案都没意义。 我说不在意,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我说在意,那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倒不如让他以为这是我不和他在一起的理由,总比让他心里清楚的知道,我是为了钱才不和他在一起的好。 莫云飞像狼一样看了我很久,最终我没再说一个字。 他叹气,然后呵呵笑了几声,眼睛红得吓人,眼角也湿湿的,过了很久,他费力的拉开车门,对我说:“你下去吧,今天算我没来,滚!” 我犹豫了一下,转身下车。 在夜幕里,他的车尾灯最终看不见了。 我们的对话速度太快,以至于快到我都没来得及问一下他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现在我回过神要问了,他已经走远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我妈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到一桌子吃的更是满心厌恶,听着她的追问,我不耐烦的说:“好,够了,我和他没关系,已经说清楚了。” 我妈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进了卧室,不管不顾的把门一关,把她关到了门外,大声说:”我不吃了,累,我睡了。“ 然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一个劲儿往下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哭到了天亮。 我知道,这一次,我大概永远也没回头的机会了。 太阳出来了,我半死不活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女鬼。 我的状态,差到点我自己一跳。 老妈没走,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了一晚上,听到动静马上起来,看到我的样子也吓了一跳,问:”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你听谁说因为失恋住院了?”我白了她一眼,“我饿了,想喝鱼片粥。” “我去买。”我老妈说。 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只不过年轻时错了一次。 人生,很多错误是没后悔的机会的。也有很多错误是没办法修正的。 下午,刘季言拎了一堆进口水果来看我,看到我的眼睛也是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后遗症,着急忙慌的要拉我去医院,被我妈拉住了,她替我圆谎说:“昨天晚上不听话,吃了点大蒜,就成这样子了。晚上我就打电话问医生了,说没事,多喝水自然消肿就行了。” 刘季言信了,笑了笑说:“你怎么那么馋呢,以后吃东西多注意,眼睛和脸是女人最重要的,可不能再出问题了。” “刘季言,你说有男人会喜欢丑女吗?”我傻乎乎的问他。 065工地出事 刘季言把东西放下,看了我一眼说:“没有,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第一眼喜欢的还是美女,时间久了才会去发现有没有心灵美。” 我有点失落,自己转身去冰箱里拿出冰敷袋放在眼睛上说:“好吧,算我没问,敷一下再化个妆应该就能见人了。让你看到我这鬼样子,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入你的眼了。” 说完我叹了一口气,想把气氛弄点轻松一点。 “可惜这个丑样子看晚了,要是早一点看到你这么丑,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当我女朋友。”刘季言说。 “不会吧,你颜控到这种程度,假的女朋友都要挑三拣四的!”我惊讶道。 “什么真的假的?”刘季言似笑非笑,“听过一句话吗?假话说一千遍,就变成真理了。” “切。”我不理会他。 现在我越来越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我和刘季言之间变得怪怪的。 “多休息休息。”刘季言敛起笑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对我说:“有密码的,密码是你生日。看完以后记得拨下来。” “什么东西?”我问。 “火神庙的拆迁方案,你看看就行,这一块儿不用你管,今天莫云飞去公司把最难搞的拆迁给要走了,他说他搞得定。”刘季言顿了一下,“现在我有点佩服莫云飞了,双腿成了那样,这么快就回到工作状态,难得。” “是彻底好不了吗?”我问。 刘季言不相信的看向我,问:“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都没说到他腿的问题就谈崩了,而且崩得很彻底。 “国内最好的专家会诊都做完了,诊断的结果是,神经问题,看不好了,除非有奇迹发生。”刘季言道,“我以为他会和你说。” “说什么?”我自嘲的笑了笑,“他的正牌未婚妻都出现了,他还有和我说什么?演戏都不带演全套的,不敬业。” 我说的是莫云飞,自以为情绪掩饰得很好,眼睛和鼻子先不舒服起来,还好脸上放着冰袋,刘季言发现不了异样。 “好吧,多休息,好了以后马上去工作,现在你放在项目组里的影响力可越来越小了哦,再休一段时间,你就会像休完产假再上班的员工一样,发现自己原来的位置架空了。”刘季言拍了拍我的肩,“有事给我打电话,于公于私,我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嗯,谢谢刘大总裁。”我说。 刘季言走后,我老妈开始在我耳边夸他。总之一句话,刘季言和莫云飞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黑一个白,完全没有可比性,莫云飞被秒成渣渣。 “我知道,放心。”我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她才算罢嘴。 我的眼睛没什么问题,在医院也配好了防强光的眼睛,平常看电脑之类戴上眼睛就可以了。医生说完全恢复大概需要三个月左右,现在我可不敢休息。 晚上我看眼睛稍微好了一点,就打开电脑看了拆迁方案。看完以后,我真心觉得莫云飞啃了个硬骨头。这一次方案定的不是特别优厚,把公司的利润做到了最大。但是,这种比政、府给的最低线只上调了百分之十的拆迁方案实施起来难度很大,基本上会有百分之三十的人不签字。 莫云飞想干什么? 我休了一天,第三天去上班,在公司没遇到莫云飞,稍一打听就知道他去工地盯进度了。他坐着轮椅,刚出院没几天就这样去工地风吹日晒,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我正胡思乱想,林肃通知我马上去八层开会。 八层是苏楚天的御用会议室,每次的重要会议都在那里开。 我拿起笔记本快步赶了过去。 苏楚天在,说的都是项目的事,工作进度安排好以后,他话题一转说:”苏澈和若珊等一下散会了先别走,我找你们有事。” 我看了看苏澈,他也在看我,一脸的迷糊。 看样子,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苏乔样子还是那样拽拽的,看我都是用鼻孔的。 这一次,她的工作是宣传,要等整体设计图和效果图出来以后,五证齐全以后才能宣传,所以她比较闲。 会议结束了,我和苏澈一左一右坐在苏楚天两旁,表情都有点像迷途的羔羊。 “叫你们俩留下,是想把你们的工作打乱一下。”苏楚天说,“这个项目算是最近咱们启动的比较大的项目了,若珊一直做的是活动策划,做得挺好。这一次策划的事也要再等一段时间才忙,你帮帮苏澈和那个日本的设计所谈谈,把公司想达到的理念传达过去,然后各种细节沟通。” “嗯,好的。”我一口应下。 “行,那等一下我让若珊去了解一下我们那边的进度。”苏澈也挺痛快的。 “你们两个没意见就行。”苏楚天说。 我和苏澈都站起来了,苏楚天又轻咳了一声说:“其实,你们两个是做得比较好的,但是做事不要怕难,遇到问题想办法解决就行,比如说云飞,每次都是拣最难啃的那一部分,稍微学学。” 我和苏澈对视一眼。 苏楚天又说:“要是你们几个都像他一样,我就能退休了。” 说完以后,他大概觉察出我和苏澈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笑了笑说:“去忙吧,人性格不同,适合的工作也不同,我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做自己最擅长的吧。” 我和苏澈没直接下楼,而是在七层下了电梯。 七层是公司高层的休闲区,我们算不上高层,但因为是苏楚天的儿女,所以沾了便宜,能随时上来休息。 苏澈指了指靠窗的大沙发说:你坐那里等我,我给你拿喝的。” 我先过去,才坐下,苏澈就拿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递给我一杯说:“别疑惑,让你过来帮我,是我自己和老爸提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了,所以我没来得及通知你。刚才他说这事的时候,我自己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我抿了一口咖啡,“现在大家都怕自己手里的权力被减少,你还上赶着往外送?” “因为你聪明。”苏澈说。 “我聪明?”我笑了笑,“你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那我说个私人的原因。”苏澈笑得很有意思,有点贼头贼脑的探过来说,“我妈说你妈妈性格直爽,没心没肺,所以教出来的你一定很侠气,我喜欢和爽快的人合作,就选定了你。” “说人话!”我把咖啡墩到桌子上,身子往后一靠道。 “好吧。”苏澈叹气,“实话实说,我再不拉一个助手,自己都要快被排挤出去了。” 这话是真的,我信了,坐直了身体道:“什么情况?那天你提了一句没细说,我也没往心里去。” “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苏澈叹气。 他大概说了几句,我听了也理解。 设计部是油水很大的部门,在苏澈来以前有一个做了十几年的经理。苏楚天这人直接把苏澈空隆过来做部门总,虽然没挤掉那人的位置,但也等于打了那人的脸。 整个部门,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原来的部门总招进来的,苏澈刚一到工作进展的那叫一个艰难。好容易打开局面了,还是因为苏楚天下来骂了一通。 现在,大家对苏澈是面服心不服。 了解完情况我就笑了:“你比我惨多了,我们策划没有一干十几年的,差不多三五年就换一次血,我还算比较好介入工作的。” “嗯,可不是嘛。现在所有人都打开局面了,就我一个还是举步维艰的,说出来丢人。”苏澈有点不好意思。 “确实不好做。”我安慰他道,“慢慢就好了,别急。” “我现在不急,要急是你和我一起急,别一副站在岸上观火的姿态了,现在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啦。”苏澈得意的笑了笑。 我一想还真是,不由就苦笑了起来。 我们一个上午没下楼,他把部门每个人的买情况都说了一遍,甚至每个人什么性格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听着他和我介绍情况,惊得嘴都张大了,见他停了下来。我就问:“苏澈,你们部门人都是什么星座的你也知道吗?” 这本来是一句玩笑的话,谁知道他一本正经的和说起每个人是什么星座了,说完以后还就每个星座的特点说了一通。 我又一次被他惊了! “你干这个屈才了,应该去干刑侦!”我说。 他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我就这一个优点,记东西快。” “过目不忘?”我问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前倾。 “不算是吧,不过比别人记忆力好那么一点。”苏澈谦虚道。 现在的情况很明确了,部门的人想在这个项目上摆他一道,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让苏楚天同意这一次用圈子里最个性最贵最难搞的一个日本设计所来做火神庙的整体楼盘设计。 “这个搞不好咱俩都丢人,搞得好也算勉强能在设计部站稳脚了。”苏澈说。 “行,先初步接触一下看看那边的套路。”我说。 “套路都知道,前期签合同以前什么都好说,一旦咱们变成了他们的客户,那一家就会把自己各种奇葩的设计理念体现在咱们的新建筑上,然后一点一点把你的设想掰弯,超级难搞。现在,不是一等一的大公司,真没几个人敢用这个设计所了。”苏澈了解得还真清楚。 我刚想和他说慢慢来,总有办法解决时,突然手机响起来了,拿起来一看是林肃的。我知道他找我一定有事,和苏澈说了一声抱歉,马上接了电话。 “阮总,莫云飞在工地被人打了。”林肃的话吓得我魂飞魄散。 066你算什么东西 我赶到医院时林肃也在,把我拦在病房外面说:“他的未婚妻在里面。” “伤得怎么样?现在检查过了吗?处理好了吗?”我问。 “那些人也是下黑手,专门朝他腿下的手,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只是外伤,医生说没骨折。”林肃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人,比我们了解情况。 我松了一口气,不及细想,推门而入。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莫云飞正和张嘉年贴着耳朵说话,他脸上挂了彩,绷带包扎好了,一张英气的脸带上小伤,男人味儿十足。 张嘉年看到是我,皱了皱眉说:“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是他妹妹,自然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我对张嘉年说完,转头看向莫云飞,“你的伤怎么样?老爸正在来的路上,苏澈带他过来的。” “不碍事,死不了。”莫云飞淡淡的对我说。 但转眼,他面对张嘉年时就露出一脸宠溺的笑:“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做这一行就是得罪人的事,钱赚到手就行了。” “要只是为了钱,何必在这儿呢。你的公司赚钱也不少了,要不跟我回北京吧。”张嘉年说。 他们两个完全把我当成空气,我站了这一分多钟就觉得自己多余的要死。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根本不应该来看他,可是看完以后又觉得心安。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张嘉年突然开口说:“云飞,你这妹妹也太多了点儿,我知道的就有五六个吧。以后别再认这么多妹妹,哪一个不是想利用你来干点什么。” 我本来准备走的,她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这种性格也咽不下去,于是看着莫云飞道:“莫云飞,虽然你是我老爸的干儿子,我这个妹妹也名正言顺吧。” “你算什么东西!”张嘉年听了我的话却突然暴怒,直接甩开了莫云飞的手,坐直身体看着我说,“阮若珊,不要以为你以前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你和莫云飞好的时候,做得也真够贱的。” 她的话是刺,专找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扎下去,我一下就疼得说不出话了。 我和莫云飞的事,除了我们两个人知道,还有谁知道?现在,张嘉年也知道了,除了莫云飞自己说出去,还有谁会说出去? 我想我的眼睛是通红的,因为我看着莫云飞都觉得眼疼。 “好,我不是东西,你是!”我冷笑着说。 同时,我心里对莫云飞还有一点期盼,想等他为我说一句话。 我一直看着他,他一直看着张嘉年。 最后,直到林肃和苏楚天推开了病房的门,莫云飞一个字也没说。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把流出来的泪水逼回去,然后对他们两个说:“我去找医生问一下情况,现在看他情况还行。” 苏楚天哦了一声。 张嘉年看到苏楚天,马上笑意盈盈的叫着叔叔,说着得体的话。 在我离开病房的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苏楚天问完莫云飞的情况,就和张嘉年聊了起来。聊到一半的时候对我说:“刚才苏澈去工地了,你去看看。” 我借着这个机会,迅速从病房离开。 以后,我再关心莫云飞一次,我一定从海市最高的楼跳下去。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然后转头走了出去。 苏澈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根本不适合干拆迁的活儿。我到的时候,他被一群当地居民包围了,满头大汗的,话都说不出来。我刚想进去替他解围,一只手拉住了我。 回头一看,拉住我的人是刘季言。 “这种事女人处理不了。”刘季言说。 我以为他要出面,谁知他一挥手,严嘉松直接挤了进去。 原来我看严嘉松,觉得他属于那种慢吞吞性子的人,真没想到他的话很有煽动情,五分钟搞定的了局面,让人在一旁搭了个桌子,登记所有在场的人对此次拆迁不满意的地方,最后承诺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人就问,那你们要不答复怎么办? 严嘉松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说:“那你们就不走,现在监管部门对拆迁管得很严,绝对不允许强拆,所以我们为了不误工期,也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都说到这一步,那些人也没闹下去的意义,就各自散了。 我听了他的话却有点担心,问刘季言:“如果他们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刘季言一笑:“他们不会,还是很讲道理的,只有个别地痞无赖才会干这种事,大部分人都是好说话的。再说,这一次是上面指定要改造的,不会有人太过分。何况,一年给他那么多的工资,要是连这点儿事都干不了,我该让他滚蛋了。” 我将信将疑。 莫云飞这种流氓都搞不定的事,靠着严嘉松一副知识分子的面孔能搞定吗? 事后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的策略费时费事一些,但绝对没有后患。 莫云飞出院的时候还坐着轮椅,看起来腿还没好,那个张嘉年倒是早一些时候离开了海市。 就在我以为一切顺利以后,工地又出事了。 这一次是打伤人了! 工程再一次停顿。 我都怀疑是苏楚天命犯太岁了。 工地的工人打伤了当地的村民,本来不是强拆的,现在也变成了强迁。 而且这件事,在工地是我们明明用钱压下去了,第二天,海市所有的报纸都登了这个消息,一时间火神庙再次成了热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以为严嘉松还会有办法解决时,刘季言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他很严肃的看着我说:“咱们都低估了一个人,所以工程才会这么不顺利。”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项宣生。” “是的,是他。”刘季言道。 其实在刘季言他们几个用特殊手段拿到火神庙这块地以后,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但没想到这么快。 一般人行事都不会这么快报复,因为怕怀疑到自己身上,而项宣生敢在这个时候报复回来,就说明他一点也不怕。 “他不怕。”我说。 “对,他一点也不怕。”刘季言叹气道,“所以,明天我回北京,用我老爸的人脉去走走关系,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用他老爸的关系都搞不定的人,会有多大的后台。 我们想得很好,没想到在北京见到项宣生的时候,他哈哈一笑说:“还以为你们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我,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才想到我,太晚了吧。” “不晚。”刘季言说,“我得拿出诚意才来谈判,对不对?” “什么诚意?”项宣生漫不经心的说。 “拿了你的地,将来还你,面积两倍。”刘季言说,“但条件有一个,让我把这个项目做下去。” “我不要地,只想耍你们玩。”项宣生直接拒绝。 刘季言吃闭门羹,很难的,但这一次是直吃到了。 “你们家里根本不支持你开公司,这一次事情要是闹大了,你就得去机关上班。”项宣生说,“所以别和我说什么家里的关系,用不上。” 这一次,他有备而来,我们简直答不上话。 事情就这样陷入停滞状态了。 项目暂时喊停,谁知道依着项宣生大爷的脾气还会闹出什么事。 我和刘季言在北京没把事办好,也不好直接回去海市。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莫云飞突然来了。 北京天气比海市要冷很多,我来的太急没带衣服,现在一时不能回去,只好去挑几件衣服。 在商场童装柜台,我看到了莫云飞。 他穿着一套休闲装坐在自动轮椅上,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十一二岁。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他手里大大小小的包拎了一大堆。那个女孩空着手,一边倒着走路一边玩,时不时能听到两人的笑声,说什么就听不到了。 不过,看莫云飞的表情,他大概是真的开心。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完全想不出来这个小女孩是谁?他家亲戚?还是什么? 我站在电梯口,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想出什么头绪,有点头疼,这头疼倒提醒我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了,这么关心他的事儿做什么。 想到这里,我转身想走。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看到我眼睛穿睁大,然后快步朝我跑了过来。 她倒着走路,正好能与我对视。 说实话,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她飞奔过来一脚踹飞了我身边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同时从他手里抢过来一个钱包,递给我说:“你的,我眼睁睁看到他偷了你的东西。” 我接过自己的钱包,赶紧道谢。 这时,莫云飞也赶了过来。他大老远也看明白发生了什么,瞧了一眼被人围观的那个小偷掏出了手机。 “大哥,大哥,别报警,我错了。”小偷一边求饶一边扒开人群就朝外面跑。 “你来北京干什么?能不能长点心,别丢三拉四的。” “还有你,多管这个闲事干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他要是万一拿着刀呢?你小命还要不要?” 莫云飞分头训骂我和那个女孩。 那女孩也看出来我与莫云飞相识,笑着问道:“干爹,这是你女朋友吧?” 067我替你说个情 “我不是他女朋友,他是有未婚妻的男人了,小姑娘不要乱说话。”我不等莫云飞开口,马上回答。 免他尴尬,免我尴尬。 那个小姑娘看了我几眼说:“不可能,我看人的眼神从来都没错过,你看他不一样呢。” “你是谁?”我问。 “我叫项宝珠,他的干女儿。”小姑娘爽利的说。 项宝珠长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先笑,脸上马上就有一对小酒窝,格外讨喜。 项这个姓氏并不少见,我想了一下犹豫着问:“那项宣生是你老爸?” “啊,你也认识啊,是我老爸。不过,我不喜欢他。”项宝珠说。 真的是小姑娘,一开口什么话都说。换任何一个成年人,也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表露自己对别人的看法,不管那是家人还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认识,生意上认识的。”我对她点了点头说,“今天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请你吃饭,说吧,想吃什么?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别多管了,你太小了容易出危险。” “我小?”她嘿嘿一笑,“我小怎么啦,未必不如你。” 我一愣,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莫云飞,对我说:“请我喝咖啡吧,我告诉我那里比你强。” 项宝珠一副鬼灵精的样子,惹人喜爱。不过喝咖啡,小孩子真的可以吗? “你能喝吗?你爸同意吗?”我问。 “你没莫云飞可爱,问这么多干什么?我都十一了,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项宝珠朝我笑了笑说,”你怎么和我老爸似的。再说,帮你的是我,又不是我老爸,你问他同不同意有什么意思。” 这小孩子嘴巴子利索,我被她说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带她去喝咖啡,心道万一被她老爹知道了,我就推到莫云飞身上。反正他和项宣生梁子结得大,也不在乎多这一点儿。 再者,看现在这样子项宝珠挺喜欢莫云飞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项宝珠要了一杯玛奇朵,加了双份的糖和奶,喝的时候吸溜吸溜,一会儿杯子就见底儿了。 “我告诉你,我比你利害的地方就是我特别能打架。”项宝珠放下杯子,双手支在桌子上,朝我笑嘻嘻的说,”你大概不知道莫云飞为什么骗我去玩儿,而不是绑架我。” 从我和项宝珠开始说话,莫云飞就一言不发,听到项宝珠这句话,看了她一眼,对我说:“打架你确实不如她,小丫头年龄小,打架的时候长,何况她跆拳道打得好,现在是绿带了。” “干爹,干嘛抢我的话,怕丢人?”她打断了莫云飞的话,回头看我,“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不绑架我吗?因为他找的人打不过我,他要是不用骗的,我连他都能打。“ 莫云飞揉了一下眉心说:“宝珠,别人来疯了,喝也喝了,买了买了,吃了吃了,准备回去吧。” 项宝珠闻言身体往后一靠,一脸的不高兴。 莫云飞一把揪起了她,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 项宝珠走到门口又回头问我:“你是不是叫阮若珊啊?” 我被她问的一怔,点了点头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老爸和我干爹谈的时候说起过你,而且我还从我干爹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所以从你在商场假装不看我们,却一直偷偷看我们时,我就认出你了。”项宝珠说。 我正准备问她爸和莫云飞聊了我什么时,莫云飞一拉她的胳膊说:“走吧,就你话多。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项宝珠倒没公主脾气,也朝我吐了吐舌头,跟着莫云飞就离开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莫云飞是什么时候和项宣生有了私交的?他们还在一起聊过我?为什么? 我越想问题越多,刘季言给我打来电话时,我还会在咖啡店坐着,他二话没说让我在原地等他,然后风风火火就赶了过来。 第一次见到刘季言灰头土脸的,可以猜得到,他那边用尽办法似乎也没什么进展。 听我说完莫云飞和项宝珠在一起,刘季言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我看了一眼是北京当地的一个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声音是项宝珠,她刚和我分开才一个多小时,我一下就听出是她。 “宝珠?你怎么有我电话的?”我问。 “我爸的手机密码,我干爸的手机密码我都知道,弄你的号码还不简单。”项宝珠在电话那头说。 “那有事吗?”我又问。 刘季言看着我与她通电话,若有所思。 挂了她的电话以后,我对刘季言说:“我觉得项宝珠或许有用,项宣生很宝贝这个女儿,咱们倒不如从她身上试试,能不能打开个口子。” “你已经有计划了吗?”刘季言问。 “暂时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她要约我单独见面,我觉得她一定是有事要说,见了再说吧。”我叹了口气。 原本我以为的很简单,只要自己能力出众,就能从苏楚天手里接过这家公司。现在看,事情很复杂,我的能力出不出众单说,生意场上的各种关系太复杂了,我有点应付不来。 特别是现在,手里有一个大项目,进展起来举步维艰。 第二天我在项宝珠约定好的咖啡馆里等着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连跑带跳来到我面前时,先赖了我一杯甜得齁人的咖啡。 “找我有事?还是说你干爸欺负你了?”我问。 “我是为了我干爹的终身大事来的。”项宝珠笑嘻嘻的说。 这个小姑娘真的超级爱笑,笑起来也是超级可爱。她这么一笑,我不由就放松下来,和她半开玩笑的说:“他的终身大事,需要你来操心?再说,想操心也不能来找我啊,正牌的女友是张嘉年。” “你知道莫云飞的腿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他需要坐轮椅?”项宝珠问。 “车祸。”我说。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遇到车祸吗?”项宝珠又问。 我本来想说车祸这事谁知道为什么,遇到就是遇到了,只能说倒霉呗。话到嘴边,我忽然意识到项宝珠不可能不知道,她能这样问,说明她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于是,我马上打住问:“为什么?” “因为他得罪了我老爸。”项宝珠说,“要不咱们联手,把我老爸搞倒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怎么?很奇怪吗?”她问。 “你和你老爸有仇啊?”我问。 “你敢不敢?”她问。 我眼角一跳,认真的看着她说:“莫云飞也知道这事吧,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他敢不敢搞你老爸?他既然都能让你知道这事是他干的,自然也就不怕你说出来,更不怕有人借这件事生事。” 项宝珠忽然笑了笑说:“怪不得我老爸说你是个聪明人呢,女人这么聪明的不多。”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我又问。 项宝珠无奈的和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说:“说了,为了我干爹吗?还有为了你。”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我爸这个人特别讲道理,讲究有恩怨分明。你们以我为要胁抢了他的项目,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如果不是莫云飞腿毁了,这事还没完呢。”项宝珠说。 我点头,示意她讲下去。就她现在讲的这点东西,根本什么都听不明白。 “莫云飞替你付出了代价,他那一双腿是自己搞的,然后这样我爸就放过你了。否则,不仅是你,还有苏楚天都会继续出事。”项宝珠说。 “那刘季言呢?”我心里虽然听得心惊肉跳,还是多问了一句。 “他有后台有背景的,我老爸肯定不动。我刚才说了嘛,他是个讲道理的人。”项宝珠说。 她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很多二代们起点比我们高的原因了。她们自小受这些事的影响,耳熏目濡,自有一套处事准则,遇到问题都是用最直接的办法。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问。 “我老爸聊这些事的时候从来也不避我的,说是让我从小知道人世险恶。”项宝珠一脸淡定,“还有,我知道的是,苏楚天知道了莫云飞的付出,准备一过年就给他一个副总的位置,同时还有奇迹地产百分之八的股份,据说每年分红就是几千万,真金白银啊。真羡慕。”项宝珠继续说。 她脸上的羡慕是真的,淡定也是真的,说起这种事的自然也是真的。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问。 “提醒你别错过了最爱你的男人,试想一下,除了他还有没有人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双腿的代价。”项宝珠又说。 “你能肯定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假装镇定。 直觉告诉我,项宝珠说的都是真的。可偏偏就是因为我知道这是真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要怎么办?公开和莫云飞的关系我就太被动了。何况,既然现在我和他是干兄妹,在苏楚天眼里也是不可以的。再有,我那天说了那些话,没办法收回了。还有,张嘉年怎么办? 心思在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 068小腰精 项宝珠就是个小妖精,坐在我对面跟小大人儿似的端着下巴看我。我的眼神一朝她看过去,她马上笑了笑,露出自己好看的酒窝问:“想通了吗?要是想通了,我给你说个情,你们俩合好得了。” 我摇了摇头:“小孩子以后少管大人的事,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一撇嘴满脸的不相信,切了一声说:“好好想想吧,我是觉得我干爹人不错的。” 我没再和她多说我和莫云飞的事,催她几次让她快点回家她也不肯,说今天她非等我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否则,现在她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我连哄带推,把她从咖啡店推了出去,才出门口就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正是项宣生。 项宝珠抬头一看,转身就跑。 项宣生大喊一声宝珠,站住,就追了过去。 一分钟以后,项宝珠像一个斗败的小鸡一样被项宣生拎了回来,他把我和项宝珠一起按回到座位上,看看我们两个问:“你俩怎么认识的?还一起来喝起咖啡来了?” 他无奈的笑着。 项宝珠一摊手,不作回答。 “你在北京上学的学校我都办好了,为什么不去上学?还有,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晚上甚至连家都不回了?”项宣生问。 我有点惊讶,他教育孩子为什么不知道避着我? “项先生,您有事还是回家再说吧。”我好心的劝了一句。 孩子自尊心都极强,在外人面前训孩子,会让孩子觉得丢脸,然后会更叛逆。 “我爸就这样。” “她能一起喝咖啡的,都是她朋友,有些事我不说,她也会说。”项宣生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我女儿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和我的竞争对手合作,出国以前甚至把我的电脑硬盘偷出去送给我的对手。我越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她越是愿意让人知道。索性现在我也不让她费事了,直接说了。” “老爸,聪明。”项宝珠竖起了大拇指。 这对父女的相处方式我没见到过,觉得新奇又羡慕。 不过,项宣生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向了我:“我都和你说了,咱们之间不用聊了,你还呆在北京干什么?” 我没想好怎么回答,项宝珠的声音响了起来:“人家就不能来北京玩?不能来北京度假吗?北京是你家的啊,口气真大。” 我笑了笑,觉得这小姑娘可爱极了。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明天给我好好上学去。”项宣生把她往一旁推了一下,转头看向我说:“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找我吧,有些事既然你不甘心,咱们说个清楚。” 我心里一喜,马上点头。 所有的事,只要肯谈,就有余地。 第二天上午,我给项宣生打了电话约好时间,直接就赶了过去。项宣生在北京的公司很小,员工也不多,甚至他的办公室只隔出来七八平米,比我的办公室都小。 这个男人在北京,真的很低调了。 他眼睛很毒,看到我在打量他的办公室,马上笑了笑:“觉得寒酸吗?” “没有。”我马上摇头。 “很多人都说过了,这地方太小了,我不介意。那个咱们聊聊吧。”说完他让人端了一杯水过来。 可能是因为他女儿的原因,项宣生很直接的说:“项目的事好说,我女儿的事,我想和你聊聊。” 我一听就有点愣住了,他女儿有什么事需要和我说的? “不明白。”我摇了摇头说。 “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宝珠不喜欢我。”项宣生顿了一下,“甚至我都怀疑我在医院抱错了孩子,我这不是女儿,是仇人。” “那有,小孩子在特定时期会有叛逆的。”我宽解道。 “不不不,我自己了解。”他笑了笑,“如果放在古代,我有仇敌,我女儿绝对是一个去投诚的。” 他虽是玩笑的语气,话却说得很严重,我不由就收起了脸上的笑。 项宣生想了想说:“你是我女儿第一个能笑着说话的同性。” 我挑了挑眉,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他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的原因,她妈妈和我吵架了,一气之下开车出去,出了车祸没抢救回来。自此以后,我女儿看到成年女人都不会再说话,更不要提笑了。昨天看到你和她在咖啡店里说笑,我吓了一跳。我以为她好了,回到家楼下,让她去找水果店里的阿姨拿水果,她又不说话了。”项宣生说完,摸出烟问我,“能抽一根吗?” 我点了点头,他才点了烟。 “至于莫云飞我就不多了,我家丫头看顺眼的你一定什么都知道了。”项宣生说,“如果你有不清楚的,可以问我,只要是她说过的,我保证都是真的。” “那他的腿还能不能有救?”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想让他好?”项宣生问我。 我认真想了想,盯着他的眼睛说:“想。” “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既然心里有他,为什么不说出来,还要推他去别的女人那里。”项宣生摇了摇头。 看着他依然年轻的脸,我轻笑了一声:“你也不过比我大十岁吧,怎么老气横秋的。” “十岁已经很多了,等再过十年,那时的你看现在的你,会觉得,哇,好年轻啊。”项宣生说。 这是他第一次说工作以外的事,语气平和得很,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笑了笑。 “请你帮个忙,项目的事就此揭过,互不相欠怎么样。”项宣生也觉得和我说得太多了,马上打住。 “什么事?”我问。 “宝珠以后在北京上学,你每周末来陪陪我女儿,我报销来回机票和住宿,如果你觉得方便,可以住在我家,我家很大的。”项宣生说。 我真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一时怔住了。 这就是父爱,为了女儿放下项目恩怨,然后这么温和的说话? “如果你有急事来不了,可以和我说一下,尽量每周来一趟,怎么样?”项宣生又说。 我看得出他眼睛里的急切,犹豫了一下问:“问一个题外话,您别介意。” “你直说。”他一笑,稍微放松了一点。 “你很爱你女儿吗?”我有点紧张的问。 他一怔,马上说:“当然,这世上应该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吧。”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想到了苏楚天。 他,知道是什么父女父子亲情吗?他有爱过自己的子女吗?他把所有人都找回来,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公司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这种直接给钱,算是爱吗? “你在想苏楚天?”项宣生问。 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是。”我也没必要隐瞒,在这种人面前隐瞒没意义,“我能答应你,只不过不能保证每周都来。还有一个要求,项目的事我希望你放过的是我和莫云飞,而不是奇迹。” 他蹙眉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是我,奇迹地产是奇迹地产,它未必会是我的。”我说得很直白。 项宣生没再多说话,点了点头。 现在我也算看出来了,不管我做什么,做到多好,在苏楚天眼里也只是一个稍微优秀点的子女,而不是独一无二的女儿。项宣生看他女儿的那种眼神,我从来没有从苏楚天的眼睛里看到过。 火神庙的项目终于顺利启动了。 我和苏澈同时谈了三个设计所,然后公开招标,两周的时间搞定了设计的事,最后踢出了那家日本设计所,让设计部的人都大吃一惊。 借着这个机会,苏澈开了设计部的五个老员工,在设计部终于有了点实权。他倒是挺感谢我的,直接送了我一套房子。看到不动产登记证上写着我的名字,我有点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钱。 “客户给的回扣,老爸知道的。”苏澈说。 我笑了笑,坦然收下:“那这也算是你给我的回扣,谢了。” 谁知就在设计方案定下来的第二天晨会,苏乔发难了。 每周一,苏楚天会来公司开个会,布置一下所有人的工作,同时了解上周工作进展。 正事说完以后,苏乔站了起来,拿着一叠照片啪一下拍在桌子上:“老爸,这是别人无意中拍到的,虽然莫云飞和阮若珊是干兄妹,可也不能干这种事儿吧。这事放在过去,是要沉潭的。何况,太丢人了,要是上了报上了头条,别人要怎么看?现在公司是没上市,要是上市了,得多影响市值啊。” 我眼皮一跳,捡起一张距离我最近的照片看了一眼,大脑瞬间一片空气。 苏乔拍出来的照片是我和莫云飞的合照,亲蜜照那种。 其实真的只是借位,那是莫云飞腿坏以前,他把我堵在公寓楼下强吻,然后被人偷拍了。 苏楚天坐得远没看清楚,让人拿了几张递给他,他拿在手里越看脸越难看,最后把照片啪一下扔在桌子上,对苏乔说:“无意中拍到的?谁拍的?让他来见我吧,我和他好好聊聊。” 苏楚天面色阴沉的看着苏乔,看得她有点发毛。 我脑子乱成一锅粥,听到的声音都是乱轰轰的。 “还有你,能要点儿脸吗!”我脸上一疼,眼前一黑。抬头反应了一会儿,我才明白,我被苏楚天用东西砸了。 069你干的好事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苏楚天,眼睛里疼得难受。我不敢眨一下眼睛,一是不敢相信他会打我,二是怕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现在的情况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苏乔在算计我,他却直接把火撒在我身上。 我特别想骂一句:“你管过了我吗?你有真的把我当成女儿看吗?” 可是理智让我住嘴,我忍住眼泪,忍住话,拿起照片看了又看说:“老爸,这上面的人一定是我吗?一个正脸都没有,谁能保证是我?” 苏楚天动了动嘴没说出话,半天才说:“都散会吧,这件事谁再议论一句,我不会给他留面子。” 苏乔有几分不甘心,站了起来:“爸,这照片已经够高清了吧,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上面的人是谁!” “都出去!”苏楚天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离场了,我走在最后,听到苏君心说:“怪不得项目拿下来的那么快,原来是舍得陪男人睡。现在还每周跑一趟北京,也不知道是给谁送炮呢。” “闭嘴!”苏楚天骂了一声。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我走在最后,被他低吼了一声:“你留下!” 我只好站住,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今年火神庙这个项目是我拿下了最大的项目,终于让苏楚天决定给我一点公司股份的时候,苏乔就把我的台给拆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对于同父异母兄妹是什么感觉,但就我来说,现在真的想杀人。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苏楚天当着我的面儿给莫云飞打了个电话:“莫云飞,你现在立刻马上回来,两个小时之内,我必须见到你的人,否则以后再也不用在我面前出现。” 我听得到,莫云飞问了一声发生什么事儿了,苏楚天没解释,挂了电话。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做什么。心里懊恼的要命,觉得自己真的白白努力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泡汤了。 “老爸……“我试着解释。 ”闭嘴。“他打断了我。 中间我又试图两次和他说话,他都直接打断我,然后在会议室里转来转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 莫云飞在邻市办事,开车回来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我如坐针毡。 两个半小时以后,莫云飞回来了,他进来以前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所以表情虽严肃却淡定。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苏楚天把照片扔到刚进来的莫云飞的脸上,同时点了烟。 他烟瘾很大,着急的时候更大。 莫云飞看了一眼:“照片,有人故意偷拍的照片。” “就这么简单!”苏楚天气得手指都发抖了。 莫云飞把散了一地的照片捡起来,一边看着一边往桌子上放,最后整理成厚厚的一摞:“这很正常,我记得自己说过对小七一见钟情了,你当时不相信,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又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我,所以也没多说。” “现在呢?”苏楚天问。 “谈恋爱搞对象,这很正常啊!”莫云飞说。 “正常?”苏楚天气得眼睛通红,“你们是什么关系?兄妹!” “干兄妹,又没血缘关系。”莫云飞轻轻的说,“有什么不可以。” “我……”苏楚天说不出话来了。 他沉默了几分钟,突然看向我说:“你和刘季言呢?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这照片要是让他看到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猛的站起来,“不对,刘季言,你,你,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说完以后,他又说:“别和说这些,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 说到这里,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有什么?”莫云飞问。 他现在还是坐着轮椅,行动不便,说话的时候需要抬头看着苏楚天。 我也觉得苏楚天怪怪的,就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一样。 忽然间我明白他在问什么了,脸不由就红了。 “你先出去。”苏楚天把我支了出去。 我在会议室门口停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吓理我忙推门回去,生后是莫云飞摔倒在地上了。 摔倒的是人是苏楚天,他扶着桌子连站都站不稳了。 “爸,您怎么了?”我忙问。 “我特么干的是什么事儿啊!”他眼睛很红,骂了一句甩门出去,我看得出来他受了很大的刺激,脚步踉跄。 “怎么了?”我没追上苏楚天,只好问莫云飞。 莫云飞笑了笑说:“气的。” “怎么气的?刚才也气,不是这个样子。”我说。 莫云飞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附身过去听他说话。 我把耳边凑到他嘴边,听到他轻声说:“他以为我们乱lun了,还好定力不错,稍微心智柔弱一点儿的,现早就气喷血了。” “乱lun?什么情况?”我马上反问。 “因为他以为我也是他儿子。”莫云飞笑得牙都露出来了。 “那你不是了。”我反问。 我问出这句话,心跳得厉害。 想过很多,有过心理准备,但不想这件事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睡了我的亲哥,这特么是什么事儿? 苏楚天现在大概正在后悔自己年轻时做的那些事吧,否则不会气得眼睛都红得跟要杀人似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的,还是你让他以为的。”我问。 “不重要了,现在目的达到了。”莫云飞看了我一眼说,“我要去接我妈了,你要不要一起?”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退后一步:“苏乔也是你安排的了?” “不是,她是自由发挥的,和我没关系。”莫云飞道,“我不喜欢利用有求于我的人,和刘季言,和项宣生都不同。我喜欢的是直来直云,他们玩的是权谋。” 我说不出话来。 苏楚天如果真的以为我和莫云飞有血缘关系,会不会气到吐血?他会不会告诉我老妈? 正想着呢,我老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她语气惊慌的问:“你在哪儿?到底怎么回事?别吓你妈我啊。” “我没事,好好的。”我无力的说。 莫云飞一把抢过电话,对里面说:“你听苏楚天自己都承认了吧,他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你很清楚,所以他的说是真是假,你自己判断。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和若珊好了很多年了。” 我听不到我老妈在说什么,莫云飞就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到我手里说:“嘴巴严点,好戏开始了,要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你老妈可没你有心机,会坏事儿的。” “现在还不行吗?你还要干什么?”我问。 “等着好好看戏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我也一样。”莫云飞说完,走了。 我老妈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哭得泣不成声,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放着好好的刘季言不要,为什么偏要这个狗屎莫云飞,我被她烦得不行,只好关机。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我接到刘季言的电话,他说我老爸在夜总会喝多了,现在正跟疯子一样往场子里撒人民币呢。 我一听马上开车赶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他钱扔得差不多了,我目测了一下他手边的布口袋,那样的袋子一个至少要有三十来万,精数了一下,他脚下有四个袋子。 这一会儿功夫,他扔了一百多万?! 我眼都急红了,冲上去把正在扔钱的苏楚天拉了下来,他刚开始还在挣扎,等看清楚是我拖的他以后就放弃挣扎了,由着我把他从人群里拉出来。 正在台下抢钱的人看到我把他们的活财神爷拖走了,急了,朝我涌了过来。 刘季言给我打掩护,直接把苏楚天弄到二层,在保安的帮助下直接进了一个包间。 苏楚天看样子是醉了,眼神很是迷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季言说:“你能不能现在就娶了我这个女儿,你要是娶了她,我给你一半财产。” 刘季言被他说懵了,看了看我,笑道:“有事慢慢说,别开这种玩笑。心里有事,发泄一下是好的,但是扔钱就不太好了,容易出事。” “出事?”苏楚天笑了笑,看到桌子上不知道谁喝剩下的酒,也不嫌弃,直接喝了下去,“该出的事儿早就出了,我特么二十几年前是精虫上脑了吗?干的这一堆的破事儿!真他妈的恶心!” 他红着眼睛,一边喝酒一边说一边哭,没哭出声音,眼泪却一直在流。因为刚才我拖了他的原因,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白头发居然那么多了。 “爸。”我叫了一声。 他低着头,朝我摆了摆手说:“别说别劝,和你们没关系,都特么是我的错,我这个老混蛋犯的错,凭什么让我的儿女们承受!” 他说到这里把酒杯摔了,自己用头去撞茶几,砰砰的直响。 刘季言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说:“有事慢慢说,别这样,别这样!” “刘季言,求你了,娶了我女儿吧。”苏楚天抬起头,脸都湿了。 在这样的灯光下,我忽然看到了他的老态毕现。 , 070够了没有 在我的印象里,苏楚天从来没这样过。他既便是要求人,也不用这么直接的方式。甚至更多时候,他会把求人的事做成别人求他的事。 今天,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叔叔,您喝多了,先休息休息醒醒酒,我找车给您送回云去。”刘季言看了我一眼说。 “不用,没喝多,我自己能喝多少我知道。”苏楚天拨开了刘季言的手,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又转过头去。 我知道他这个样子的原因,甚至心里很心疼,想把真相说出来,但是一想到我曾经的经历我就又咽了回去。他花心多情没错,可他不该处处留情,处处留情也就罢了,还处处留种。 我咬了咬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刘季言看他不再胡闹了,把我拉到一旁问我发生了什么,一脸空白的摇了摇头。 他无奈之中又给莫云飞打了电话,不知道莫云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迅速挂断了。 等到包间安静下来,我发现苏楚天喝得太多,昏睡过去了。 想了想,他怎么也算是我老爹,就和刘季言一起,把他抬出了夜总会。 他家里都是指纹锁,我和刘季言抬着他的手,把他弄进房间。 家里常住的阿姨听到动静赶了出来,问要不要醒酒汤,刘季言摆了摆手说:“不用了,睡着了,醒了就好了,叫醒又要胡闹了。” 阿姨看了看刘季言,有点吞吞吐吐的样子。 “有什么事?”我抬眉问她。 “莫先生把来把太太接走了。”阿姨说。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谢谢。” 她没多说,点头离开了。 我和刘季言一起把苏楚天放到床上,然后关好房间的门,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是夜里一点四十了,刘季言好像一点困意也没有,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老爸这种表现简直跟火星撞地球一样少见。” “你自己去打听,我不相信一个字的风声都没听到。”我小心的看了看房间门说。 刘季言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说:“知道一点儿,但我不相信。世上要有这么巧的事,那也太狗血了。你以为在演雷雨呢。” 我笑了一下,看着苏楚天的房门没说话。 其实刚才苏楚天说的是梦话,如果变成现实,我的目标就实现一半了。 “我在这儿没房间,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守着他,你去客房休息吧,如果你不想走的话。”我对刘季言说。 他见我怎么也不肯说,没再追问陪了我一会儿,直接叫阿姨去打开了客房,他休息了。 我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其实客房还有多余的,只不过我确实不放心苏楚天一个人醉得不成样子时独睡。他怎么说也五十多的人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我睡到半夜,听到楼下大门打开的声音,马上就强撑着清醒过来。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房间的门被扭开,一旁的落地台灯啪一声响了起来,一室的暖光,我抬眼看到了一个人,是莫云飞。 “咦,你在照顾他?”他大大咧咧的来到我身旁。 “惊讶个屁,你一进门阿姨就和你说了吧,客房里还住着一个刘季言。”我说。 其实,我特意这么说,是想让他说话做事注意一点儿。 莫云飞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看了我一会儿才说:“老头气成这样出乎意料,我回去以后左想右想,有点担心,就回来了。他愿意打我一顿出出气就打吧,发泄一下还能好点儿。” 我白了他一眼。 这话说得好听,可他满脸的表情和这番话根本不搭。我正准备揭穿他,他用手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我马上打住,莫云飞也不再说话了。 静默了一分儿,里面的房间安静异常,我俩才又慢慢放松下来。 灯光下,莫云飞的侧颜一如少年,我看了一会儿挪不开眼睛。 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口,声音缓缓的,轻轻的,生怕惊动什么似的说:”若珊,我离开以后,你有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吗?” 我马上坐直了身体点头嗯了一声。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你在说谎呢。”莫云飞又说。 我正准备辩驳,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几天和那个医生联系了,他说你从来没有单独去过。我走以后,你一次都没去。” “我没病,为什么要定期去?”我不自主的抬高了声音。 莫云飞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对我说:“喝多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 这话像针一下扎得我坐不住了:“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证明我是个病人?” “没有,我是全天下最希望你能好好的那个人,你要相信。”他说。 我不再说话,但胸口开始气得发胀,呼吸开始难受起来,觉得压抑得很。 我和莫云飞守了苏楚天一夜,他早上起来看到莫云飞随手抓了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唬得莫云飞赶紧躲,还是被砸了个正着。 “滚!”苏楚天骂道。 我看他醒了,想了想自己此时应该有的姿态,低声说了句:“爸,你没事了,我走了。” 对于我的离开,苏楚天不置可否。他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他清醒了,应该知道昨天晚上他都干了什么事儿。 我和刘季言一起离开了。 在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你要不要借机拿走苏楚天一半的股份,做为嫁妆嫁入刘家大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你对这个动心了?” “我是替你想,昨天晚上你也说了,如果我把他的话做真就好了。”刘季言笑了笑,“这样,为了表示我有所图,拿到以后我收百分之十当作手续费怎么样。” 我心里一动,急躁起来。 理智告诉我说这个提议不错,这是我最快达到目的的方法了。可同时,心里又有一个人在抵制在抗拒,没有理由的抗拒。 他见我不说话,追问了一句:“怎么了?下不去手了?” “其实苏楚天风评不好,关于女人方面。但是如果真的去打听他以前的事,你会发现他这个人还是有点真性情的。” 我不想听,摇了摇头说:“算了,不说这个了。” 刘季言沉默片刻又说:“说句真的,这件事真是旁观者清了。” 我看他一眼,想听他继续讲下去。 “苏老头这么聪明的人,遇到儿女的事还是这么不淡定。且不说你和莫云飞有没有什么,就算是真有什么,被他看到了又能怎么样?老天会这么耍人。何况……”刘季言没继续说下云。 “何况什么?”我追问。 “你相信苏楚天会无条件相信你们?”刘季言笑了笑,“你要有想法就尽快,说不定下周真相就出来了,到时候你和莫云飞屁都拿不到。” 他说得我心头一动。 我在苏楚天身边时间不短了,每天都想尽办法表现,努力做好自己的一切。有时候我有一钟错觉,只要我把这种工作的劲儿头用到别的公司上,也一样迅速升职。 “再想想,等你答复。”刘季言停好了车,替我拉开车门。 我一看,居然到公司了。 在电梯口我遇到了几个公司的人,她们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我知道,昨天的事必定传了出来。 从小我就被人用看异类的眼神看,对于这种眼光,我习惯了。 到了我的办公室,我关好门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高跟鞋声响起,紧接着门一下被推开了,张嘉年穿着一件黑色小脚长裤,一件红色真丝上衣,拿着一个限量的闪钻包几步来到我面前,扬手就给我了一耳光。 “阮若珊,你要不要脸,自己哥哥也勾引。”她声音很大。 昨天的事出来以后,我想过很多种结局,但唯独没想到过第一个来找我麻烦的会是张嘉年。 她比我高,又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我在气势直先输了一头。她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就打了我一个耳光,我差点摔到,才站起来,她另一只手也打了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张嘉年,她是下了狠手的。我头都是昏的,脑袋嗡嗡直响,简直没想好还手,她又打了下来。 她逼得紧,我生怕跌到,手四下抓了几抓,抓到一支钢笔,想都没想条件反射的朝她扎了过去。 她一声啊,然后手停了一下。 我这才有机会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站我就傻眼了,张嘉年捂着肚子慢慢蹲到地上,她的红衬衫上有液体渗了出来。我看到渗出液体的地方正扎着我的钢笔。 ——这是血,我扎的! 林肃从外面冲了进来问:“阮总,您没事吧。” 话音一落,他就看到了张嘉年的伤,然后看到了一脸懵逼的我,抓起电话先报了120,说有人受伤,需要急救。 等到电话挂了,我才慌忙去扶住张嘉年。 对于这种伤口我完全没有处理概念,也不知道此时要干什么,只扶着她在地板上坐了下去。 张嘉年的眼睛能喷出血,恨恨的瞪着我说:“阮若珊,这一次,我让你死!” 071一切都没变 我慌了几分钟,在救护车来以前冷静下来。以前,我伤过人,故意的。 张嘉年的眼神像是能杀人一样。 林肃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给我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我看得懂,他是去找莫云飞了。 现在谁都知道张嘉年和莫云飞之间的关系。 莫云飞是和医院的人一起来的,来不及和我说一句话,就跟着张嘉年去了医院。 我也准备跟过去的,却在出门时被林肃拦下了,他说:“董事长叫你上去一趟,张嘉年这边他安排了人。” 我犹豫了一下,对林肃说:“我先去医院,有事回来再说。” 我在医院等了一个半小时,张嘉年的伤口处理好了,医生说伤口没有看起来那么深,没有伤及内脏,大概需要一周就能出院了。 我松了一口气,同时我看到莫云飞也松了一口气。 张嘉年此刻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看了我一眼说:“莫云飞,你让她滚!” 莫云飞看了看我说:“我让她向你道歉,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你们之间有争执,说不清谁对谁错。” “说不清?”张嘉年几乎从床上坐起来,坐到一半因为疼又躺了回去,“我都这样,你居然说说不清谁对谁错,你能不能搞清楚,谁才是你的女人,谁不讲成本的帮了你三年!” “我知道,但是她是我妹妹。”莫云飞飞走到床头,握住她的手说,“家事就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了吧。” “妹妹?”张嘉年甩开了莫云飞的手,“你会和妹妹上床吗?” 这话一说出来,病房里的人都变了脸色。 林萧转身离开。 莫云飞冷笑了一声:“嘉年,你知道的挺多。” “我知道当然多,否则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真的以为我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张嘉年看着他说,“既然都到了这一步,话还是说清楚的好。今天你就选吧,选她还是选我。” 在这种时候让莫云飞做出选择,张嘉年用意很明显,要把这件事闹大。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我处境很麻烦,事情越多越不好处理。我想道歉,却说不出口。何况,以张嘉年这种性格,道歉也一定不管用。 莫云飞看着她说:“嘉年,你要我怎么选,根本不用选,你是的女朋友,她是我妹妹。” 莫云飞说得道貌岸然,我心里一疼,然后就冷笑连连了。 真有意思,现在就说实话了。 “说得对,他不必选的,我也有自己的男人。”我声音都带上了笑意。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拉开门看到了刘季言。 他先拉住我的手,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说:“怎么回来?脸肿得厉害?” 他来以前,肯定了解过事情的经过,语气不善。 张嘉年呵呵笑了两声:“刘季言,阮若珊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道?居然还这么关心她?你要是不了解她,我告诉你。” 刘季言看了看莫云飞和张嘉年,拉着我的手说:“不用了,谢谢。” “阮若珊,你还挺有一套的,把男人一个一个哄得团团转,据我所知,现在北京还有一位惦记上你了。”她说到这里,斜睨了刘季言一眼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再者,我可听说了,阮若珊在学校的时候被一群男人……” “张嘉年,你够了!”莫云飞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听到她最后几个字,人就像被突然扔进冰窟窿一样,凉得没了知觉。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我看得到他们每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张小姐,我自己的女朋友,我会自己了解,不需要假别人之后。而且,我选择了她,我就会相信她。”刘季言也缓缓开口。 我大口喘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不由的,我就看向了莫云飞。真没想到,他和张嘉年关系好到这一点,连这种事都会和他说。 “凭什么我不能说,这是事实。她和她妈一样,都属天生会发浪的,愿意给人不要名分的生孩子。跟着一群男人去k歌,被人轮了,第二天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去上课,我又没说错,天生就是这种女人。你觉得她心理受到了创伤,处处关心,人家没准觉得还挺爽的。”张嘉年的话机关枪一样说出来。 啪一声响。 “你敢打我,莫云飞,你为了她和我动手。” 我眼睛一瞬间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道他们在我面前挥着手,张大嘴在说什么,整个人就像掉进冰雾里一样,虚飘飘的没了重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张嘉年的病房出来的。 等我缓过来时,手里拿着一杯滚烫的咖啡,刘季言扶着我坐在街心小花园里。 此时快到正午,阳光正好,抬眼就看到了白云蓝天和绿树,风似乎也带了点香甜的味道。 我歪头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刘季言。 他担心的看着我,小声问:“你没事儿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好着呢。” “别这样,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 “这台词太老了,自打有狗那年我就开始听别人说了。”我仰起头,让快流出来的眼泪流回去。 张嘉年说的是事实,那是我自己都快遗忘的记忆。 我这个人很健忘,不好的东西,不愉快的经历会迅速忘记。所以我能记得的都是回忆里的美好,甚至十四岁以前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直到遇到了莫云飞,我的记忆才有了颜色和味道。 刘季言伸手抱了抱我说:“没再想了,过去的事都没必要再提了。” 我忽然间觉得他的话可笑,看了一会儿眼前的草地才说:“不是的,过去的事不管提不提,都是你的经历。你们都不了解,在我们那种封闭的小城,我妈带着我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个男人给了她别人不曾经历的浪漫,然后带走了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下孩子。而他呢?忘记了这个女人。我小时候的记忆是空白的,直到上了中学才有记忆,很多事都是片断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但话说出来以后,心里舒服了一点。 只是,在这样的阳光下,我依然觉得很冷。这种冷沁到骨头里,抱着什么也缓解不了。 “你别说这些了,以后都会好的。”刘季言说。 “现在你是不是在庆幸?”我问。 “庆幸什么?”他反问。 “庆幸我不是你真的女朋友,否则人都丢光了。”我看着他笑,笑得脸生生的疼。 “不是。”他认真而严肃的摇头。 我不知道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眼神又无法聚焦了。 “因为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你才这么淡定,看莫云飞就不一样了,他会为我生气发火。”我看着自己眼前那块青草继续说,“这辈子,对我最关心的人是他,带给我最大伤害的人也是他。我自己出了问题以后,我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对我的情况我很了解,可无法自治。对别人说,我说不出口。苏楚天如果知道这件事,大概也会把我扫地出门吧,他这个人最爱面子了。到时候,我就又要回到那个小城,找一个平平常常的工作,在别人的议论声中过完一生。”我静静说着,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不会。”刘季言握住我的手,我手里的咖啡一晃,溅出来几滴到手背上,滚得皮肤生疼。 “怎么不会?”我推他的手说,“你知道那样的事发生了几次吗?就因为我没爸,就因为我妈未婚先育,我在别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没人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如果我没记错,我经历过三次。你知道我什么在大学以前是个小太妹吗?因为只有我自己变得对一切毫不在乎,他们才不会对我感兴趣。” “他们是谁?“刘季言扶着我的肩膀,让我抬头看着他。 “他们?”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个他的话,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都是我认识,我记得的人,可现在去想,我才发现自己只知道那是男人,他们在我的记忆里都没有五官。 我对男人是抵触和厌恶的,是莫云飞治好了我。他让我感受到什么是温暖,什么是爱,让我一点一点放下对男人的恐惧,最后我接受了他,而就在我对他最信任的时候,他离开了。 我也想重新开始,把一切都埋在回忆里,但有人不肯。 原来,每个人的经历都会成为她灵魂上的印记,跟着她一生。原来,很多错误犯了以后,是会跟着自己一辈子的。什么知错就改,什么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这都是屁话! 我考了一个离家最远的大学,有了自己的工作,甚至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成为一家规模不小的房地产公司的小中层。 可这一虍有什么变化吗?我还是我,还是那个阮若珊。记忆里那个被人围在胡同里欺辱的小女孩没变,她依然被人在记忆里欺辱着,依然无助的站在我的回忆里,站在那条小巷,那个胡同里。 072只要你愿意 “你们都说不在意,那是因为这些经历与你无关。以前与你无关,以后也与你无关。我们只是合作。”我苦笑了一声,“现在这种合作能不能进行下去也未可知。何况,在任何的合作里我都是处于弱势的那一个,你要解约的话,我没约束你的条件,你要合作,我把自己当赌注放在桌子上。” 这就是真相,活着的真相,社会的真相。 丛林法则一直没变,弱肉强食。你想有自己的话语权,只有变强。 “我在意的是你,不是你的经历,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和你结婚,只要你愿意。”刘季言突然把我抱进怀里,抱得很紧,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说的,如同惊雷。他的心跳贴着我的胸口,每一下都很用力。 我用力推开了他:“这种话我听过,最后也只是听过而已。” 同样的话莫云飞说过,他说你从今以后是我的女朋友,谁要再欺负你就是和我作对,看我不弄死他们。然后在说出这话不久以后,他被七个男生围殴了,在他被打得半死时,他抢过了路边西瓜摊的刀子,一刀一个扎倒了俩,然后另外的人被吓跑了。 从那以后,他成了我的保护伞,我成了有主的女生,再也没人欺负过我。再后来,我就上大学了,而他就消失了。 “莫云飞说过。”刘季言笃定的说。 “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是没人兑现自己的承诺。”我说。 刘季言紧紧抓住我的手,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看到我的眼睛以后,他才说:“我是我,莫云飞是莫云飞,如果你给我一个机会,你也会知道,我说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你是可怜我吗?”我问。 刘季言眼神躲闪一下,重又坚定的看着我说:“不是。” “那为什么?一个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好,除非是真爱。”说到这里,我觉得可笑,刘季言和我相识时间不长,而且根本没有任何的暧昧,真爱这个词用不到。 “为什么不能?我喜欢你。”刘季言说。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笑出声,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刘季言,别哄我了。其实我了解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情。就像人走在路上,看到一保濒临冻死的小狗,善心一发带回家了。其实,那不是说明这人多爱小狗,而是因为怜悯,人都有怜悯弱小的天性。带回家以后,又发现小狗需要吃喝拉撒,占用了他不少时间,很多人又会后悔。” “不是,我对你绝对不是怜悯。”刘季言再一次扳住我的肩膀,“为什么我说我喜欢你,你就不相信呢?” “没理由。”我说。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的。”他说。 “那是十五六的时候,玩的就是一瞬间的心动。”我再次用力推开了他的手,“真的,别逗我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相信一见钟情就死定了。” 刘季言没再说话,只是用力的把我强行拉到他怀里,抱得紧紧的,很久都不松开。 一瞬间,我有点错觉,好像刘季言心里真的喜欢我一样。 但抬头,我就看到头上明晃晃的阳光,摇了摇头,我对自己说,阮若珊,别做白日梦了,那是不可能的,你有什么优点,有什么过人之处,有什么傲人的家世,可以让一个像刘季言这样优秀的男人对你动心的? 我眼前的阳光被一个黑影挡住,黑影往前移动了几步,然后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刘季言的怀里扯了出去。 来人是莫云飞,他铁青着脸,把轮椅移到我身前,看着刘季言说:“刘少,你是大人物,感情上,钱上,你都玩得起。若珊不是,她表现很坚强冷静,其实心里很幼稚脆弱,她玩不起。所以,你放过她。我和她事,我们会解决,不劳你费心了。至于你们的合作,现在可以终止了。” 我闻言不由惊讶的看向莫云飞。 “为什么?”刘季言不悦的问,“若珊也是成年人,她不需要你替她做决定,合作要不要进行下去,我和她之间要怎么发展,都是她说了算,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来做主吧。” “因为我决定了,放弃我在苏楚天这里能得到的一切,我想带她走,离开苏家,离开这个城市,甚至离开北京。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为难她。”莫云飞说,“我刚才和张嘉年说了,放弃在星云的一切,我净身出来,公司交还给他们,权当老子这几年白干了。” 莫云飞说完骂了一句:“操,老子以为离开了几年,见到你时心就能硬下来,先做大事再谈感情的,谁知道一看到你掉眼泪,妈的心里跟刀子剜着一样疼。算了,都不要了。” 刘季言冷笑一声:“莫云飞,我猜想你不会为她放弃一切,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你最近做好安排了,星云一定变成了一家空壳公司,说不定还有小几千万的负债。男人做什么放到桌面上,别说得那么好听,其实好处一分也没少拿。” 莫云飞拍了拍自己垂下去的两条腿说:“两条腿的代价够不够,我要是早知道姓项的下手这么黑,打死也不会在苏楚天面前逞强。现在我和若珊退出,好处全是你和苏楚天的,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这一双腿,换点钱回来还是应该的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季言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走吧,我去向苏楚天解释清楚,给你一个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爱情。”莫云飞向我伸出手,“推我走。” 我几乎是马上就站了起来,手下意识就放到了莫云飞的轮椅椅背上。 “若珊,你会后悔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苏楚天也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刘季言说。 “走。”莫云飞无视了刘季言的话。 我在这一瞬间放下了手,清醒过来。 时间过去了五年,我不是从前的我,莫云飞也不是从前的莫云飞,我们好像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莫云飞以为我会跟他走,静等了会儿回头看到我站得远远的,皱起眉问:“为什么不过来?我已经决定放弃一切和你走了,像我们曾经说过的那样,找一个干净清静的城市,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我这些年存的钱,足够我们用了。”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你会后悔的。” “你呢?”他看着我的眼睛,一下找到问题的关键,“你呢?你怎么样?” “我也会后悔的。”我摇了摇头。 我长大了,想到的不是躲避,而是还击了。 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我还是一味的躲和让,那这一辈子我也走不出当初的阴影。我不想躲,我想变强。 “你是在嫌弃我的腿。”莫云飞眼神愤怒。 我怎么可能嫌弃他的腿?他变成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嫌弃的。可是,我却真心觉得感情不会继续下去了。 我要怎么回答才能既不伤害他,又能让他相信呢。 “我明白了。”莫云飞等了我五六分钟,然后摇了摇头,很无奈的笑道,“我明白了。” 说完,他转着轮椅离开了。 不远处,他的车子和助理都等着他。 我站着没动,看着他上了车。 在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做对了。莫云飞是那种甘愿碌碌无为的男人,他自己转着轮椅到了车子前,身上的气势就又重新建立起来。 那种气势是无人能比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我找一个小城,终老一生呢? “我送你回去。”刘季言说。 第二天,我正常上班。我以为自己这样就很坚强了,没想到一到公司茶水间,就听到有人在说我。话难听到极点,内容是昨天的内容。 我大脑一片空白,手一抖,杯子碰到了大理石台面,清脆的一声响。 那个正在议论我的女人停了嘴,回头看着我,一脸惊讶。 我拿起茶杯走过去,一杯热水直接倒到她头上,杯子里的茶叶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直接灌到脖子里。 “阮总,我……” “你叫什么,哪个部门的?”我把空杯放到台面上问。 “赵明意,宣传部的。”她低下了头。 “你被开除了,现在去收拾东西,立刻离开,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说。 “你……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的领导。”她马上抬头,声音高了起来。 “凭我是苏楚天的女儿。”我笑了笑,“即便是非婚生的,我也是他女儿。我职位不高,不是直接管你的人,但是开除你,我说了还是算了。” 茶水间里正在听她说话的几个女人都准备离开,我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几个,都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那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说话了。 我心里稍微松一口气,觉得莫名的痛快。 原来,这就是把别人的命运握在手上的感觉。 “如果在公司内我再听到这种传言,你们几个也要走人。”说完,我转身就走。 到了办公室,我给苏楚天打了个电话:“老爸,有人在公司说我坏话,被我开除了,你和人事部说一下。”紧接着,我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和他说了。 苏楚天一顿说:“好。” 我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笑了笑。 以前,我总以为要靠自己的实力上位,现在看来苏乔的做法是对的。我是董事长的女儿,在公司小作一下还是可以的,谁敢拿我怎么样? 何况,我又不会像苏乔那样作。 073婚事议一议 这一招杀鸡给猴看还是很管用的,公司里关于我的风言风语马上就消失了,清静得很。 没想到的,公司这里的葫芦按住了,外面起了瓢。 我,成花边新闻的头条了。 海市的人,一夜之间都知道了我的经历。 小太妹、被男人轮、故意伤人差点被劳教…… 所有我刻意隐瞒的黑历史满天飞…… 最关键是,这些都是真的。 我看到报纸和网络上这些消息铺天盖地袭来时,想要处理为时已晚。我被苏楚天叫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手里拿着八卦报纸啪到了桌子上:“这种事是赤裸裸的诬陷,对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须是假的,于是点了点头说:“最近得罪的人比较多,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能用这种手段的估计是和媒体相关的。” “自己去查清楚,然后处理好,项目的事你先放一放。最近苏澈被你带的很好,总算有几分做事的样子了。”苏楚天停了一下,“还有,云飞……” 这是他在那天晚上醉酒以后第一次主动叫我进他办公室,也是第一次提起莫云飞。 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觉得很为难,他停下来捏了捏眉心,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云飞最近在干什么?” 我一怔,没想到他也不知道莫云飞的下落。 那天在小花园一别,莫云飞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我没给他打电话,以为苏楚天知道他在干什么。我既使担心他,也没理由和他打电话。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苏楚天终于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了看我:“你不知道?他临走以前和你谈过,我知道。” 我眼皮一跳,真没想到苏楚天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爸。”我叫了一声,不想让他追问下去。 “他和你聊了什么?”苏楚天问。 我没说话,他索性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都有。”我说。 在苏楚天面前想瞒住一件事太难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整个人都恢复了,不再是那几天垂头丧气的状态。 “这样,你去把今天未完成的工作处理一下,跟我回一趟家。”苏楚天说。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 “我和你莫阿姨有事要和你说,其实这件事几天前就想和你说,但我没想好怎么开口。其实,你也猜得出来,我要说的是什么。”苏楚天说。 我是猜得出来,一定是关于我和莫云飞之间的事。 莫琪还在苏楚天家里,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睛还是肿的,看到我和苏楚天一起进来,很勉强的笑了笑说:“若珊,你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叫了一声莫阿姨好。 她看了一眼苏楚天,苏楚天马上心领神会的去厨房亲自给我们泡茶了。这时,莫琪才拉着我的手说:“若珊,你真的不知道云飞在哪儿吗?” 我摇了摇头:“阿姨,我真不知道,甚至我不知道这几天他没回来住。” “他走之前和你说了什么?”莫琪问。 我担心的看了一眼厨房的门,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没事,不管什么事阿姨都不怪你,你爸也不会怪你的。”莫琪说。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话,这件事已经坐实了,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他让我跟他一起走,离开所有熟悉的人,去一个陌生城市生活,我没意。”我简短说。 莫琪松了一口气,苦笑道:“你没同意就对了,他没个长性,跟在他一起,最后痛苦的还是你自己。” 我低着头没说话。 其实莫云飞不是她说的这种人。 他长得帅,性格放得开,做事又磊落,很有侠气,很惹女孩子欢心。但是他从来没有同时脚踏两只船的时候,喜欢上另一个以后,会马上和第一个分手,劈腿的事他不干。 他比我高三级,是我们学校的传说。后来他没上大学,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卖碟片,依然惹得小年级的妹妹们纷纷围观。 我知道的,他的女友没有一打也有十个了。 我算是幸运的,是他在那个城市的最后一个女友。 在苏楚天家里相遇,他想和我重新开始也出乎我意料,传说里莫云飞从来不吃回头草。大概,这一次他一时冲动想和我逃离一切,重新开始,我拒绝了他,把他的自尊心打成渣渣了。 “我只是担心他,他已经很久不做这种事了。”莫琪说。 我知道,她说的这种事是不告而别。 莫云飞居然没有告诉莫琪他去了哪儿,确实有点不寻常。 我们才说完,苏楚天就端着一壶玫瑰花冠茶走了过来。白色镶金边的茶具看起来贵气无比,我接过一杯,甜甜的笑道:“谢谢爸。” 他一笑,眼神温柔。 茶喝完了,莫琪和他对视了一眼,像是不敢开口的样子。 “有话就说吧,就算你要把我从公司踢出去,我也承受得起。”我看了看二人,笑道,“这样什么说,看着我像看怪物一样的表情,我有点有心慌。” 我故意活跃气氛,却换来了二人更沉重的表情。 “若珊,其实,其实你和……”苏楚天第一次说话这样吞吞吐吐的。 我猜得没错,他想说的是我和莫云飞是亲兄妹的事。 这件事,莫云飞和我说过,他说让我把心放回肚子里,他和我没血缘关系,只是他让苏楚天以为,我和他是亲兄妹而已。 苏楚天第一次说话结巴,脸都憋红了还是说不出口。 莫琪按住了他的手说:“我来说吧。” 我看向她,莫琪拉着我的手说:“其实你多少也应该猜到一些,云飞和你……”她顿了顿说,“云飞和你是新兄妹。“ 我脑袋一片空白。 此刻,我忽然怀疑起来,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莫云飞?苏楚天?还是莫琪? 我脸色应该是苍白的,莫琪紧紧握住我的手。 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不是真的。” 最终,我选择相信莫云飞,我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凑巧的事,怎么偏偏我当初爱上的人会是我哥哥? “他回来的时候我说是干儿子,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云飞的性子锋芒毕露,如果是我儿子,在公司里太容易让人嫉妒。”苏楚天说。 我看向他,就像听不懂他的话。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反应?想了想雷雨的剧情,我的脸大概又白了几分。 苏楚天知道莫云飞的一切,也知道他是星云文化的创始人,甚至对他现在的成就很满意,而且他一开始让莫云飞回来,就是打着要把公司交给他打理的。 苏楚天和莫琪说完了,我脸更白了,或者说更黑了。 原来优秀是写在骨子里的,原来苏楚天自己早有主意,那他为什么还要我们几个去竞争去表现?去比一比谁做的更好? “不管原来有过什么,以后离他远一点儿?”苏楚天说。 他现在理智又冷静,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天,我就应该趁着他喝醉答应了刘季言的婚事,然后拿走他百分之五十的股权。 现在,看苏楚天的意思,他对这件事选择性遗忘了。 脑子在一瞬间有了对策。 我摇了摇头,对他们说:“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你们一定搞错了什么。如果是真的,莫云飞不可能让我和他离开,你们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我要让他亲口说。” 我赌对了,苏楚天听到我的话,脸色马上变了。 “爸爸保证这是真的,也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再过以前的……” “我会自己联系莫云飞。”我站了起来,“你们以为他是傻子吗?如果他能确定自己和我是兄妹,就绝对不会再说一起离开这个城市的事。” 我不想把这一切让给莫云飞,就算他是我曾经最爱过的男人,我也不愿意。 真金白银的东西,多多益善,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咬手的。 何况,我只是来拿我应得的东西。 我站起来,不管他们两个在我身后说了什么,疯子一样跑出去。 出了小区,我喝了一肚子的风,把车启动了以后,我忽然又停下来,因为我看到了刘季言。 他正好在停车场下车。 来不及细想,我拨通了他的电话,然后远远的看着他接通电话,喂了一声传过来。 “刘季言,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我问。 “哪一句?”他问。 “结婚的事。”我说。 “算,当然算了。”他回答的很快。 “好,那我同意嫁了。但事先说好,苏楚天如果给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替我保管,直到我自己能管理为止,每年的分红我付你一半做为手续费,怎么样?”我说。 刘季言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然后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淡淡道:“现在苏楚天后悔了,他想把这一切都留给莫云飞。” “你怎么知道的?”刘季言问。 “亲口和我说的。”我冷笑一声。 “怎么回事?”他问。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概一说,然后道:“在海市,你熟不熟悉媒体的人,我需要你把我和莫云飞的关系曝光出去,然后让所有人知道我们是兄妹,还是恋人。” “你疯了,这样就把你毁了。”他有些不解。 “不是疯了,如果我名声臭了,你还要不要和我结婚,这是个问题。”我问他,心里有点忐忑。 刘季言不是缺钱的人,他肯不肯为这点钱牺牲自己的名声。 说实话,爱上一个我这样的女人,还执意要结婚,他父母大概会把他打死吧! 074刘季言的条件 我说完以后,电话里马上静下来,我能听到刘季言的呼吸声,听起来还挺平静。 等了一分钟,我心里有点失望了。 原来如此,用钱做为诱惑都搞不定一个男人,看样子男人更爱面子。 想想,确实没错,一个在场面上混的男人,肯定希望自己的女人漂亮能干家世好,让他拿得出手。我只勉强算得上漂亮,能干和家世好的条件没有,还多了一个极臭的名声,没人会要的吧。 刘季言拒绝我,在意料之中。 “若珊,你这样做没什么意义,我们正常结婚,你也拿得到苏楚天的股权。”刘季言在电话里说。 “不可能,不信可以试一下。”我顿了一下,“但是我承受不了在这件事上失败。” 刘季言不说话了。 我了解苏楚天,如果我只是单纯的和刘季言结婚,他一定会给嫁妆,但给的嫁妆和一半的股份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刘季言也知道。他爱面子,苏楚天也爱面子。只有我把苏楚天逼到绝地,然后刘季言出来给他面子,他才会拿一半的股份做嫁妆。 我相信酒后吐真言,他那天晚上醉了以后说的话是真的。 “你觉得不方便就算了,谢谢。”我准备收线。 “别,见面聊。”刘季言迅速说,“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我挂了电话,心里无言的笑了笑。 刘季言既然已经给了我他的姿态,那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坐在位置上想了很久,我现在能拿出去的,也只有我自己了。 下班前,我拿出小镜子认真的化了个妆,换了一件衣服。 苏楚天说得没错,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只要你还有漂亮的资本,一切就都有可能。 刘季言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我知道自己对了。 我不屑于用这一招式,是因为我三观太正了,觉得以色事人,不是什么正经事。现在想想,自己太幼稚了,能以色事人,干么还要费劲巴拉的靠能力去取胜。 “走吧。”我朝他笑了笑,主动去挽起了他的手。 刘季言有点惊讶,一边同我一起往外面走,一边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享受男朋友的待遇。” “以前总觉得生意是生意,爱情是爱情。今天下午痛定思痛的想了想,其实也没那么多分别。细想一下,现在整个海市,能比你优秀的未婚男人也没有了,做你女朋友不仅不丢人,还挺幸运的。”我这是实话实说,刘季言相信了。 “所以呢,你开始为了盛妆打扮?”刘季言问。 我用力点头,同时拉开车门,第一次坐到了刘季言右手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对我有好感,我对你印象也不错,为什么不真正开始试一试。”我坐定,略微侧身,笑着看他。 他眼睛里有我,他眼睛里的我笑得很甜。 刘季言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在我脸上轻啄了一下,低声说:“阮若珊,我希望你对我,能有一分真心,足矣。” 他语气里的认真吓了我一跳,一怔神我马上笑了笑说:“当然会有,如果没有,我可以找别人合作。你觉得我豁出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他没再说话,眉头皱了皱。 海市我自认为很熟的,没想到这一次他带我去的地方我居然不知道。 这是一家法式餐厅,顾客很少,侍者与他相熟,点头微笑,然后彬彬有礼的带我们去了一个极为安静的角落。 “想吃什么,你点。”他把菜牌推到我手边,补充道,“这里的主厨是米其林的二星,个人原因来到这里自己开了一家餐厅,为了挣钱,只为打发时间。” 我点了点头,对这一餐抱了些期待。 刘季言的习惯,吃饭的时候不聊正事,聊事的时候不吃东西。 等到我放下刀叉之后,他才说:“我同意和你配合,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抬头,以为他提的条件是多拿一些钱,于是毫不犹豫的说:“只要你提,我都答应。” 刘季言一笑:“我的条件很简单,结婚以后这辈子都不能提离婚的事。我对婚事很郑重,领了那张纸就是一生一世的事。” 我一下愣住了。 打死我也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 刘季言说完以后也不着急,转着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看着我。那个杯子里面还有酒,他每转一下酒都有洒出来的可能,但偏偏洒不出来,让我看得心惊。 “为什么?”我问。 “如果你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我娶了你可能就没有退路了,包括家里亲人朋友还有不少社会关系都要作废,如果离婚,别人会怎么议论我?”刘季言说。 我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答应,他做了个手势说:“仔细想想吧,明天给我答复。你的负面新闻,苏楚天已经着手开始处理了,我帮你一天,在明天晚上十点以前,你给我最终答复,我再说下一步如何做。” 我忽然慌了起来。 人生中第一次思考一辈子的事,曾经我以为一辈子离我很远。 我不想事情搞得这么严肃,我只是把和刘季言的结婚当成了一个商业合作。 刘季言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了。 现在,我真的需要有点空间,自己想一想。 这家餐厅在一片高档公寓里,我自己一步一步沿着小公路量了出去。刘季言的车尾灯亮了亮,在前边的路口转了个弯不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终于,附近只剩下我一个活人,我松了一口气,那种迫在眉睫的压迫感缓解了一点。 要怎么办? 为了苏楚天的家产,我真准备好搭上自己一辈子了吗? 我想得太入神,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路人。回过神来,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以后,我抬头等着对方说没关系呢,但没关系没等到,反而等来了一只手。 对面那人一身的酒气,手搭在我肩上,把我往他怀里搂,一边搂一边说:“你们在这一带做生意,不都是用这一招吧,故意往人身上撞。” 我做你妹的生意! 一听他的话,我用出吃奶的劲儿把他往外面推。 “你弄错人了,放手!”我大声说着。 “呵,我明明看到你就是从那个楼里出来的,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那栋楼住的都是楼凤。”说完他就往我脸上亲,还一边说,“别装了,今儿爷我开心,照顾照顾你生意。” 我气得浑身发抖,又气又怕。 他搂着我强行要带我进楼门,一旦进了电梯,我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到。此刻,我后悔的要命,早知道让刘季言送我了。 可我也没想到,居然还能碰到这种人。 有人把我当成晚上出来拉客人做生意的了。 “救命!”我大声喊了起来。 但是,这一片公寓好像入住的人不多,连路过的人都少,远远的有三两个人,听到我的呼救声反而迅速走远了,好像怕惹祸上身一样。 再不来人多管闲事,我就被他拉进电梯了。 我被他胡乱拉扯着,脚上的高跟鞋掉了一只,一只脚高一脚矮,走得更不顺畅了。 快到楼门时,我都绝望了,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后拖。 谁知道就在我手够着楼门口的一个不锈钢栏杆儿时,那个醉鬼弯腰把我整个抱了起来。 我一口就咬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惨叫了一声,把我扔到地上。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飞快的冲了进来。 “干什么呢!”那人大喊。 我心里一喜,连滚带爬朝那人扑了过去。那个人把我扶起来,挡在身后才惊呼了一声:“是你!” 借着楼道里的灯光,我看到了来人是谁——项宣生,项宝珠的老爹。 “等我一会儿。”项宣生把我护在身后,自己上前一脚就把那个醉酒的男人踢倒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住他,拿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这片公寓是新建的,才入住没多久,警车等了十多分钟才过来。 直到警察把那人从地上拉起来,项宣生才松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说:“走吧,跟着一起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上了警车,好像清醒过来,一路之上都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我此时也放松下来,全身抖得厉害。 刚才那种情形我不敢回想,一想到这个我就想到多年前的那条小巷,我也是这样被一群男人捂着嘴抬到了小树林里…… 冷得出奇,我不自主的打起了摆子,甚至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碰撞的嗒嗒声。 项宣生发现了我的异样,帮我紧了紧衣服领子说:“别怕了,没事了。” 说话的同时,他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想感激的看他一眼说声谢谢,谁知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一脸,一抬头灯光都是花的。 “怎么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随后声音放柔和了很多,“没事了,别怕别怕。” 在这种时候,他温暖的手就像救命稻草,我一把抓住就再也不松开了。 从警车上下去的时候,我还死死拉着他的手。 警察看了我们俩一眼问:“小两口外出约会,遇到流氓了?” 075得罪了什么人 “不是,我是路过,看到那个人正在强行把她抱进电梯,多管闲事以后,才发现她是我朋友。”项宣生稍一犹豫说,“也不算朋友,在工作上有过接触。” “哦。”警察应了一声,开始录口供。 这一通折腾差不多到了凌晨三点,我也慢慢平静下来。 警察刚离开,项宣生就突然抬头看着我说:“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我摇了摇头:“应该没有,除非是项目……”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看着他有些犹豫的说:“如果非说我得罪人了,那可能是她。” 他没好奇的问她是谁,而是一副我猜得没错的表情说:“估计是女人吧,男人可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想到的人是张嘉年。第一,我不小心误伤了她;第二,我不小心搅乱了她和莫云飞之间的感情。 “我要不要和警察说一下。”我站起来,准备出去说一下自己的怀疑。 “说有用吗?刚才都界定为酒后闹事了,你再翻供,没人理你,除非你……”他顿了一下,“你有足够硬的后台,比如说……”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说话了。 处理这种事,我相信项宣生这种老狐狸的方法,于是盼巴巴的看着他问:”比如什么?“ 他笑了笑:”比如你是某重要人特的妻子。”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怀疑他和刘季言之间的关系。在这种时候,项宣生给这种建议,明摆着与刘季言之间有什么。 项宣生一眼看穿我在想什么,笑道:“可以不听,我只是随口一说,我可说你必须是刘季言的什么人。反正我现在也老婆,可以帮你演一出戏。” “不用,谢谢。”我委婉的拒绝了他,然后拿到手机以后给刘季言打了个电话。 他一听马上就急了,是男朋友该有的姿态,电话里刘季言对我说:“你别急,我马上赶到,我到之前先给公、安的朋友打个电话。” 十分钟以后,刚才录我们口供的那个小警察来了,给我和项宣生都倒了一杯热水,语气热络的说:“你刚才怎么不说认识潘局呢,潘局给我们打电话了,说这件事要好好查。” 看样子是刘季言在背后打了招呼。 项宣生很享受这种不一般的待遇,悠哉的喝着茶说:“你这点性格不错,不死板。” 说话间,刘季言已经赶到了,他提前知道这一次是项宣生救了我,很郑重的说:“谢谢项兄,这件事咱们今天就先去,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项宣生站起来弹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说:“你来了我也该走了,事情处理得漂亮一点。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女友被别人这样算计吧。” 他把事件直接定性了,这话听得刘季言直皱眉。 等到项宣生走后,刘季言才问:“算计?这是谁干的?” 我把来龙去脉以及自己的怀疑简单说了,他的眉头拧成一团,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放心,如果是真的,张家我还真想动一动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季言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 我的口供改了,把自己的怀疑也说了,警察什么都没说,重新做了笔录。 这样一折腾天就快亮了,这一次说什么刘季言也不肯让我自己走了,他开车把我送到了他自己的公寓里,再次叮嘱道:“给了你你就来住,你那个小区的安保太烂了。我们相处时间不算特别短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我说手里没有这里的钥匙就是没有,放心吧。” 我那点小心思被他识破,有点尴尬。他倒没当回事,说完以后自己往沙发上一坐,看我还站在一旁马上又说:“你洗洗睡,不用那么着急去公司,我眯一会儿,想想这件事怎么办。” 我又累又后怕,再加上吹了一晚上的凉风,有点扛不住了。 洗了个澡,我睡了,这一睡就直接发烧了。再次醒来,我是被自己烫醒了,感觉自己的鼻子都会喷火,每一下都热得不得了,身体里更是躁得不行。 我知道自己发烧了,想起来打开手机在地图上查一下最近的药店在哪里,然后打电话买退烧药。谁知才一坐起来,就一阵的天眩地转,我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人咣当一声摔到在地上。 我被自己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 卧室的门被人暴力推开,刘季言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想喝水什么的直接叫我,起来做什么,都快烧成乳猪了。” “你没走啊。”我揉着头看着他问。 他二话没说,把我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到床上:“我正准备走呢,发现你不太对劲儿,就留了一会儿。药我都订好了,等一下药店的人就送来。不敢把你自己丢在家里,怕你出事。” 他双手撑着床,关切的看着我,语气很平淡的说。 这一刻我被感动了。 从小到大,我生病不少,被人这么关心的次数不多。 莫名的,眼睛就觉得涩涩的,鼻子也开始发酸。 他看到我的样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哭鼻子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在公司你就跟小号铁娘子似的。”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偏了偏头说:“我头疼,想睡了。” “好,乖乖睡,等药到了我叫你。”刘季言说完还体贴的替我掖了掖被子。 我的身体被柔软的被子紧紧包裹着,把头埋到枕头里,心也变得柔软起来。然后就想到了刘季言说的,结婚以后不准离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一刻,我猛然间发现,或许我真的是捡了个宝吧。 可是,莫名其妙,莫云飞又冒了出来,我的头更疼了。 可能是烧得太严重了,我迷迷糊糊中记得刘季言叫我起来吃了药,然后还喂我喝了水,之后我就又昏睡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头疼得厉害,但身上轻松很多了。 白色的窗帘变成了暖暖的橘色,我全身无力的坐了起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下午六点一刻了。 原来,我睡了一整天啊。 我站起来准备出去上个卫生间,才一有动静,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刘季言。他一向整洁的衬衣皱皱的,头发也有点乱,嘴巴上还有淡淡的青色。 “不好意思,竟然睡了一整天,你帮我请假了吧。”我说。 “一整天?”他笑了笑,“现在是第二天的傍晚。不过,你还真够敬业的,烧迷糊了还记得自己打电话请假。第一次吃完药你睡醒以后就打电话了,打完手机一扔就又睡了。说实话,你这种睡法,把我吓着了。” 他笑得也暖暖的,像窗外的暖阳。 “不好意思。”我有点小尴尬。 “若珊,你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刘季言正色道。 我吓了一跳,连忙坐直了身体。 “你人前一副精明强悍的样子,人后胆小如鼠。你对别人的好你觉得很正常,别人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诚惶诚恐的,一副欠了人家多大人情的样子。”刘季言看着我说。 我有点怔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真的吗?” “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莫云飞,别人对你好,你总是一副自己无福消受的样子。”刘季言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一下就不说话了。 刘季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马上坐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说:“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以后的日子,我陪你一起过。” 他的话让我忽然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说得没错,心理医生也和我说过,我潜意识里是自卑了,总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现有的一切。不管眼下当前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我总是觉得可以再差点。 我以为我全愈了,我以为我有了自控的能力,没想到一切还是当初的样子。 “别这样好不好?”刘季言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咱们以后再也不提以前的一个字,咱们以后只看未来。还有,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给你配个保镖吧。” “不用。”我马上拒绝,想都没想。 “又来了?”他脸上的笑很甜,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味道,“我对你好一点怎么那么难呢?其实我知道,你不敢接受婚姻,想再看看,可是你又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那倒不如接受我对你的好,一直好下去。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成互惠互利的关系,你看你嫁给我,能拿到苏楚天一半的股份,我一年也能多上千万的分红,何乐而不为呢。” 他这番话说动了我。 “昨天晚上的事,你能查清楚吗?”我问。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说:“能,是不是别人指使的,我给你一个好的交待。” 刘季言答应下来了,我才想到我凭什么向他提条件,我向他提的条件已经足够多了。他为什么会答应我的所有条件,因为我长得美? 算了吧,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姑娘,我算哪根葱。 076不要忐忑 “你又在想凭什么向我提条件,凭什么我就会一下答应你的条件。”刘季言一语道破,我这回不好意思的脸都有点红。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问。 他笑了笑,伸手想要搂我,手都抬到了半空中又垂了下去:“若珊,你是我女朋友啊,不管是不是演戏,在人前人后我都会给足你面子,所以对你好是理所当然的。” 被一个年少多金的青年才俊这样表白,心里不得意是假的,虚荣心我也有。 只是,一想他为了达成一个目的和他结婚,我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那我问你一句话,面对苏楚天时,我也是这样吗?”我问。 刘季言明显的一怔,而后才缓缓道:“不是,因为你和苏楚天不是亲密关系。你现在恐惧的是亲密关系,而不是其它关系,你面对其他人时很正常。” “那你是在说我面对你时不正常了?”我反问。 刘季言被我带到沟里,不由哈哈笑了两声才说:“若珊,你会和我开玩笑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在和他开玩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上扬,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这是我紧绷了一年多以后,第一次难得的轻松,却是在病中。 这次发烧,我反反复复三四天,到了周五才完全好起来。我一大早起来,化了个妆给苍白的脸提提气色,然后从刘季言帮我拿来的衣服里挑了一套穿上,正在整理手包准备出门时,刘季言用手敲了敲桌子,引起我的注意后才说:“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周我按你的安排在后面给你煽风点火了,你去公司那就是焦点人物。” 我一怔,这才想到我们之前商议的事,有些犹豫的问:“我还没想好,能不能答应你一辈子不离婚。” “我替你想好了。”他把手包递给我说,“走吧,如果这周不做势,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似乎,除了点头,我没其它选择了。 刘季言高高的个子挡在我面前,拉开了门,微一侧头对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公司,把你送到办公到我才回去另外,下周一我安排了一个辟谣的新闻发布会,你一定要去。我不仅要把你洗得清清白白,还会把别人欠你的都讨回来。” 他眼神明亮,看得我心里一下也明亮起来。 也许是心情的问题,也许是有刘季言帮我安排好一切的心理准备,我倒没觉得公司里别人的眼光有多刺眼,坦然的走公司,刘季言跟班一样给我拎着手包。 一路之上,我听到了那些女员工小声的议论。 “刘少居然不嫌弃她以前的事。” “太奇怪了,阮若珊有什么好的。” “不过仗着长得漂亮罢了。” “她长得漂亮吗?我怎么觉得长得挺一般的,刘少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啊?” …… 这些,我没理会,刘季言也没理会。 他挽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当她们是空气,咱们不要活在别人的议论里。清者自清,这些人等着周一啪啪打脸吧。” 说完,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 从一楼到电梯,从八楼下电梯,再走回到我自己的办公桌前,我居然出了一身的汗。 一进办公室,我就甩开了刘季言的手。 他表情一滞,又恢复了正常,把我的手包放在桌子上说:“好好工作,晚上我来接你。” “嗯,和你聊完以后,我忽然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尴尬了,真没必要把自己武装成刺猬,全天都是一副戒备的样子。”我今天除了有点小紧张,心理上压力小多了。 他一笑,对我挥了一下手,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刘季言刚拉开门,莫云飞就出现在门口。 差不多两周没见他,他瘦了不少,依然坐着轮椅,看到刘季言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直接转着轮椅的进了我的办公室,把刘季言逼得倒退了进来。 门在他身后关上,他把手里一堆报纸扔在桌子上:“阮若珊,这些花边新闻你看到了吗?” 我正准备拿起来看看,刘季言说:“不必看,就是那些事,翻来覆去的说吧。你让她是何居心?她现在刚刚学会放下以前。” 我的手就停在半空中。 刘季言说得没错,我看这些没意义,就是那些我知道的,我经历的事在反复说。花边新闻又没要求新闻的真实性,想必小编在写的时候加了不少修饰词,我看的话就是自寻烦恼。 “她不看怎么会知道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莫云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说,“刘季言想收拾张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借着你的事找茬儿,一找一个准。谁让你是他的正牌女朋友呢。不过,他收拾不收拾张家我不管,我想管的是,他利用你这件事。阮若珊,不管你对我怎么样,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保护你一辈子,这句话我说得出,做得到。” 我被莫云飞说得心动了动。 “利用她?”刘季言说,“你可以问问若珊,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傻妞儿一个,知道个屁。我知道的是,你借着她生病几天运作了不少事。现在我既然知道了,我就要管。”莫云飞看着刘季言,语速很慢。 “话说早了,莫云飞,你也太自以为是。这件事是我们商量的结果,你可以问若珊。能让这个话题热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若珊的主意,我是实施者。”刘季言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云飞一脸不相信看向我。 我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有点为难,不知怎么说,说什么。 刘季言说得没错,这是我的主意。可是面对莫云飞的关心,我又不忍心让他失望。 “你说你一直想把这件事压下去,是为了张嘉年吧。那我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张嘉年买通了醉汉对若珊做了什么事,如果不是遇到一个爱多管闲事的路人,她不会这样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刘季言缓缓开口,声音冷冷的。 我忽然意识到,他说得没错,莫云飞想把这件事压下去,未必是完全为了我。他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张嘉年。 想到这里,我扬眉看着莫云飞道:“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我都知道,而且以后会怎么发展我也都有计划,不劳你多费心了。张嘉年雇人要行凶都有证据,你想帮你女朋友我理解,但是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子。” 莫云飞看着我,一脸的不相信。 我理解他的感受,一直以为他都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真的为了我好。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未必是好的。何况,现在他和张嘉年是那种关系,如果说他一点为张嘉年开脱的私心也没有,我不相信。 “若珊,你怎么了?脑子里进水了?”他有些愤怒的问我,“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以后你是怎么摆平的,这样大规模的热点,对你都是不利的。我不想让你进进出出的被人议论,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了呢。” 我看着他很慢很小心的问:“现在你劝我把这件事压下去,我如果听了,你会不会替张嘉年求情。如果你不求情,我就听你的。” “你不能这样说,你伤了她也是真的,虽然她不占理,但你挡不住……” “好,我知道了。”我打断了他的话,觉得没听下去的必要了。 莫云飞这人做事挺恩怨分明的,张嘉年和张家帮过他,让他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变到今天星云总裁的位置,他心有感激也是对的。 我们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对的事,所以没有对错,只有彼此。 “事情已经这样了,各凭本事吧,你为你的女人,我为自己。”我说。 莫云飞想说什么,纠结着张了张嘴,最终话没说出口。他临出门前看着我说:“若珊,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站在你这一方考虑问题的。我想的和你一样,想把这件事完美的解决。” “谢谢。”我对他说。 看着他关上门走远了,我心里也有点荒凉的感觉。 这才多长的时间,他刚回来时我抵触他,在他死皮赖脸的纠缠下,我想试着接受他,甚至不得不接受他时,张嘉年出现了……然后事情就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发展开来。 现在,他有张嘉年,我有刘季言,似乎再有交叉点的机会微乎其微了。 我接受了刘季言的条件,结婚以后一辈子不提离婚。 刘季言动用了自己在海市能用的所有媒体关系,把关于我的花边新闻的澄清会开得无比盛大,光媒体就来了六十多家,这差不多是海市媒体的总数了。 我和他都穿了简单的白衬衫,他一套深蓝色的西服,我是一套浅蓝色的职业套裙。 我有点紧张,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拉着我的手说:“走,先上去,我先讲,你按照我说的补充也好,或者什么都不说也好。所有的一切,交给我,我来处理。” 我点了点头,几乎是被他拉上台的。 我们一站到台上,下面就自动安静下来。 “各位,相信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这一次我开新闻发布会的意图何在。”刘季言表情严肃,语速缓慢的继续说下去,“第一,我公布一下我的恋情,我和阮若珊是男女朋友关系,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就是未婚夫妻关系了。第二,我想说的是关于我女朋友被人恶意诋毁中伤的事。这一段时间关于她的恶意谣言满天飞,今天我郑重的声明一下,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别有用心的人编出来的。关于这件事我会追究法律责任。各位也清楚自己所在的媒体是不是登了类似的消息,我希望你们回去以后能够对不经核实就刊登此类消息做一个澄清,如果三天以后我看到还有人没发澄清公告,我会诉诸法律。谢谢各位今天能给我这个面子,来到现实。接下来,有问题大家可以提了。” 刘季言的话说得很全面,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需要补充的。 077漂亮的反击 在我的印象里,所有的新闻发布会记者都踊跃发言,这一次奇了怪了,刘季言说完差不多十秒居然没人说话。 我不由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他紧紧握了握我的手,递给我一个安心的微笑。 此时有个女记者站了起来问:“刘先生,请问您这一次和阮小姐确认关系和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提得很高明,刘季言不带半分犹豫的说:“你觉得以宝圣地产现在的规模,我还需要联姻吗?” “我来回答吧。”我看着那个女记者,笑了笑说,“你提这个问题,想必是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正在合作一个新项目,而这个新项目的资金是奇迹地产提供的,对吧?” 女记者点了点头,我注意到她胸牌上写的名字是刘小严。 “刘记者,这笔资金我们确实借给了宝圣地产,但是我们也拿到了应得了利润。把所有的感情都加上金钱来衡量,这就是现在媒体的潮流?”我很委婉的把话说难听了。 宝圣地产资金周转不灵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公司那么多员工,总有那么几个知情的嘴巴大的。 “我和若珊的感情和生意没有任何关系。”刘季言道,“下一个问题。” 接下来气氛就热烈起来了,有人开始问我们会不会结婚,甚至问起是怎么认识的。问题顺利异常,是刘季言的功劳,所有的新闻发布会都是事先开过会的,没有人傻乎乎的在自己做一件事时,往里面扔几个炸弹。 中间有几个尖锐的问题也是事先准备好了,以免让人觉得太假了。 结束以后,我难得觉得很轻松。就在我准备和刘季言一起离开时,刘小严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她很快的塞给我一张名片说:“我想采访您一下,能不能和您约个时间。” “对不起,今天没时间了。”刘季言替我挡住,同时拢住我往外面走。 “我会给您打电话的,希望能够和您聊聊,我正在做一个关于女性独立的话题,感兴趣也可以和我联系。’她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我捏了捏手心的名片,犹豫一下放进包里。 在澄清的新闻发布的同时,那天晚上强行抱我进电梯的赵俊强的最终审判结果出来了,刘季言不失时机的公布了赵俊强的口供,把张嘉年成功牵扯进来。 我看到一周之内,所有的事都朝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掌握了自己命运的感觉。 张嘉年的反击也很快,三天以后她把我起诉了,说我故意伤人。我拿到律师的通知以后,手心一下就汗透了。 我怕公检法部门,是真的怕。 “咱们直接应诉,正当防卫误伤人和雇凶伤人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别怕。”刘季言扶住我的肩说。 我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律师走后,他才认真的在我面前坐下来:“若珊,这种事你不用怕,没什么可怕的,咱们有时间有律师有钱,怕什么。何况,你确实是正当防卫过程中不小心伤心,她为情所困,动手打你,主动挑事,你怕什么!“ 他的笑容很温和,我莫名觉得心里吃了一颗定心丸。 “我再给张嘉年找点材料,这一次让大家一起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刘季言说。 我一下就踏实了。 像张嘉年这种性格的白富美,从小美到大,从小横到大,任性枉为的事未必会少。 我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接到律师函的第二天,我对张嘉年提起起诉。 才从法院回来,苏楚天的助理就过来喊我去苏楚天的办公室。 “什么事?”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这可是为难我了,我还真不知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满心狐疑的推开了苏楚天办公室的门,他看到我进来,马上放下笔,站起来走到窗前,指了指小沙发对我说:“坐下聊吧。” “爸,什么事?”我还在笑。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看到苏楚天的时候笑成了我的条件反射。 “你撤回起诉吧,我和张家达成一致了,他们也主动撤回,你们互不相欠。”苏楚天说。 他表情很淡定,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我听到他的话如同五雷轰顶,心里刚生出来的小欢喜一下被掐死了。 “为什么?”我问。 问完,我才发现自己声音都是颤的。 看着近在眼前的苏楚天,我胸闷得喘不过气,眼睛发花,看东西都是重影的。 “很多事说不出为什么,张家我们得罪不起,能达成这个协议,我也费了很大力气。”苏楚天说,“是爸对不起你,这件事先搁一段时间,以后咱们慢慢算。” “慢慢算?慢到哪一年?我活着的时候能看到吗?”我的声音不由拨高了许多。 苏楚天有些不满的瞪了我一眼:“若珊,我最近太宠你了吗?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我怎么不懂事了?”我反问,“我差一点被人强了,你怎么不多过问一句?现在眼看我就要打翻身仗了,你出来让我算了?我为什么要算了?” “因为你是我女儿。”苏楚天一脸无奈的说,“你是我女儿,我不会害你的。现在张家施压,咱们有几个外在的项目审批书拿不下来,没法开工,一天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的损失,你说你是出气重要,还是把钱赚到口袋里重要?” “你觉得是钱重要?”我站了起来,身体有点摇晃。 我扶住了一旁的窗子,强迫自己站直了:“在你眼里,钱最重要,对吧?” 苏楚天看着我,脸色古怪异常:“若珊,你逼我说这句话的。” 我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逼他说了什么话。 “如果我没钱,你们几个可能这么顺利的回来认我这个爸吗?”他问。 我耳膜都是疼的,被这几个词砸的生疼。 是的,我们一早就应该知道,他知道我们为什么回来。 这就像一出戏,所有人都在说谎,所有人都知道对方在说谎,但所有人都假装自己没说谎,然后把戏演下去。 “说得挺好的,那我要是不撤回,你是不是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问。 我看着苏楚天,心里紧张极了。 刚才我们说的都是气头上的话,未必没有负气的成分,但这个问题问出去以后,我后悔了。我怕苏楚天会直接说对,也怕他说不会。如果他说不认我这个女儿,那我心里所奢望的事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如果他说不会,我是不是要给他一个面子,撤回起诉? 苏楚天抽了一口烟说:“不会,你是我女儿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只不过……” 他一顿。 这一顿,我的心吊到嗓子眼上,心也凉了下去。 “只不过我不会在公众场合承认你是我女儿,只会在暗地里承认。”苏楚天说。 这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我只以为苏楚天最大的缺点是花心,现在看来简直是渣。 原来,我真的没有钱重要。 “公司不好了,你也不会好。公司好了,你总有机会报这个仇的,何况,”苏楚天吐了个烟圈说,“你那天确实也没什么损失,项宣生及时赶到了。” “你觉得,这是件小事?”我问。 我的眼睛一疼,眼泪止不住,苏楚天的眉目我都快看不清楚了。 “当然不是。”苏楚天站起来,过来拉我的手,我一下躲开,同时厌恶的甩开了他的手。 “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我闭了闭眼睛,想把心里的难过,眼睛里的难受逼回去。 “你再想想,如果公司真的被拖垮了,谁也没好处。做工程的最怕的是误工期,到时候各个方面都来朝你要违约金,都不是小数目。咱们耽误一天,就是耽误一天的钱啊,小祖宗。”苏楚天还在试图说服我。 “让我想想。”我扶住头。 “好,那你今天先别上班了,回去休息吧。”苏楚天说,“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让林肃送我吧。”我说。 从苏楚天的办公室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办公室。 林肃一言不发的开着车,我坐在后座上,看到再转一个路口就到我住的小区了,我才问:“林肃,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回头瞄了我一眼,“别整得这么严肃,我都有点怕怕的。” 他知道我是哭着出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事。 “如果你有一个女儿,你女儿被人欺负了,欺负你女儿的流氓给了你一笔巨款,比如说一个亿,让你把这事就当个屁放了,你会选择钱,还是会选择给你女儿出气。”我说。 林肃想了想说:“钱是挺多的,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我心凉了凉,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 “不过,多少钱也买不到我女儿吧,我特么先干死他再说钱不钱的事,钱算个屁。”林肃又说。 我心一下就松了。 原来,我的三观是正的。我还以为自己一直以来是错的呢。 078我选钱 林肃说完看我没反应,半开玩笑的说:“阮总,怎么想到问女儿的问题了?莫非你有个私生女?” “要是有就好了。”我假装不在意的笑了笑。 “别想那么多了,世界上人这么多总有那么几个的选择与众不同的。”林肃说。 其实他也挺聪明的,想必明白我问这话的意思。 苏楚天做事很果断,一听我不愿意听他的安排,直接就让我回家休息了。我刚到家,他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若珊,你想好了再回来上班吧。” “嗯。”我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连砸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好,这人做事挺君子的,我的条件你必须答应,否则就等着去死吧。 我没急着告诉刘季言,想自己静一会儿。 原来,一直以来我所期待的,都是为别人所不齿的。 这世界上,除了钱,难道真的没什么东西值得期待了吗? 被这样突然停职也挺好,我悠闲的睡了一下午。说来也怪,明明应该是气到爆炸的事,我回家以后倒一点儿事也没有了。 我睡得正香,刘季言的电话把我吵醒,看了眼手机才下午三点半。 “你在家呢?”他问。 “你都知道啦?”我漫不经心,甚至带了点笑意。 “知道了,而且几天前我就和你说过,或许会有这么一出,还真让我猜中了。”他说,“不过,我心里也挺不舒服的。或许是我们都没有站到苏楚天的立场上,所有理解不了他的做法。” 我笑了笑:“没事,反正大家现在都这样了,他怎么做都无所谓了。撤诉就撤诉吧,我想了几个小时了,我也不想和钱过不去。” 刘季言沉默了一会儿说:“若珊,别这样。至少我和你之间并不都是钱的关系。” 我想想也对:“所以我选择和你合作,因为你有人情味儿。” 这话,我说得很敷衍。 第二天一早,我化了妆,把自己打扮得妖艳异常,在九点准时进了苏楚天的办公室。 他看到我的样子,笑着就拍到我的肩膀说:“想明白了就对了。” 在他说这话时,我真有冲动拿起他桌子上的茶杯砸到他脸上,但我没有。我笑得有点勉强的说:“说实话,有点不甘心。” “放心,老爸会让你想明白的。”他说着坐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到我手里说,“看看吧,马上年底了,也算是给你一个新年礼物。” 我拿起来看了一下,是股份赠予合作。 这个东西我期待了很久,今天这么轻易就拿到了,我心里却没有一点兴奋和激动。 翻到来看,他赠予我的股份是百分之六,他手里现在只有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给了我百分之六,我就有了投票权,所以他必定有附加条件。 奇迹地产有七个股东,苏楚天是最大的股东。他说过如果刘季言娶我,他给刘季言百分之五十,指的是他自己手里的股份。 现在不说百之五十的事,这百分之六也大有用处。 “老爸,你这是在用金钱收买我。”我笑嘻嘻的说。 “那问你一句话,拿到这个以后,心情好吗?”苏楚天问,“觉得自己的牺牲值得吗?” 我算了算这百分之六的市值,点头说:“值。” “这就对了,就这些市值是多少人几辈子的收入,你现在才二十多,能有这样的身价,真的不错了。”苏楚天说。 “谢谢老爸。”我说。 接下来我们很快就在律师和公证处的见证下签好了这份协议。 拿到股份以后,我真的势利的觉得自己走路腰杆儿不由自主就挺直了。 在终于有点小高兴的时候,莫云飞回来了。 他还是坐着轮椅,身后站着张嘉年。 我看到他们,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他们果然和如了! 张嘉年看到我,神情居然很自然,一点也没有以前的剑拔弩张。她笑了笑伸出手说:“若珊,你好,以前和你之间有不少误会,现在都解释清楚了,我道个歉,咱们以后就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 我笑吟吟的看着她:“你挺愿意的,我可有点不太愿意。” 她没想到我会拒绝,回头看着莫云飞,撒娇道:“莫云飞,你帮说一下嘛,我是诚心的。你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有点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想做了就做了。别让若珊记恨我了。” 我看着莫云飞,想听听他怎么给张嘉年说好话。 看他现在的样子,那天在小花园里和我说的那些话,他选择忘记了,或者选择喂狗了。 “若珊,不管以前有什么不愉快,我们马上就订婚了,你就算是为了祝福我,把以前的事翻页吧。”莫云飞说,语气和张嘉年一样。 我还是没说话,心里却像针扎一样的疼。 原来,我们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我说,“你的面子我给,算是我送你的订婚礼物,这一个原谅。只是,某人最好记住,她办的事不是意气用事,是心真的歹毒。” 张嘉年气的不轻,想要说什么,却被莫云飞拉住了手。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从我面前玻璃的倒影里,我看到他们两个走向电梯,看样子是去通知苏楚天。 这一回,苏楚天应该开心了。 莫云飞终于丢开了我。 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真的以为百分之六的股份就把我打发了,真的以为我会原谅莫云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班的时候,刘季言来接我,车子刚驶上主路,他就沉声对我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了,莫云飞要和张嘉年订婚了,我收到请柬了。” “我今天被人强迫送了一份礼物出去。”我笑了笑,“看样子咱们两个知道的时间差不多。” 我说完以后,笑不出来了,甚至对这件事再也生不出一点的兴致。整件事就像一个闹剧,每一个人都在认真的演。 莫云飞也真的成了别人的老公! 我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疼得无法呼吸。 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对他,我到底是放不下的。 可是,放不下又能怎么样。我也放不下自己的执意与他一起逃离大城市,那这样的结果似乎又是最好的了。 刘季言看我半天不说话,偷眼看了看我,主动抽出纸巾递给我说:“想哭就哭,我们俩的关系,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别介意,也别害羞。” 他话音一落,我竟然真的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刘季言没再说话,静静的开着车,还把纸巾盒子塞到我手里。 我哭了一路,他把车停下来以后,我才发现居然不是在家楼下的停车场。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他笑道:“带你出来吃点东西,你现在这个状态要是回家,绝对饭都不吃就睡了,吃饱了商议一下接下来的细节。” “我不犹豫了,按你的计划走吧。”我想都没想就说。 该想的事情,我昨天都想过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到这一步我也豁出去了。 张嘉年很得苏楚天欢心,几天功夫就在公司里出出进进,俨然成了红人。 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和莫云飞是一对,我和莫云飞以前的传言,赫然成了笑话。 风言风语又起,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在别人眼里,我大概是个处处不如张嘉年的存在的,我的存在仿佛就是了衬托她有多完美一样。 我有点伤心,这不是装的,于是传言更加丰富起来。 一周以后,火神庙的项目拆迁顺利完成,下一步就是建筑公司进场,开始实施我们的蓝图了,我们和宝圣地产要有一个阶段的小庆功会。 公司里未婚的男人女人很多,这种勾搭见情的大好时候,没有人能错过。所有参与项目的员工都擦拳磨掌,对这次的庆功会做足了准备,我也不例外,因为这是我计划的重要一步。 庆功会在苏楚天自己的酒店举办,用了最大的一个宴会厅,先是毫无悬念的吃饭讲话,然后就是舞会。 苏楚天的几个儿子虽然不是多成材,但是比一般上班族挣得多很多,也是钻石王老五类型的。 直到宴会开始,我才发现公司的女员工稍一化妆打扮,个个都是有料儿美女。 莫云飞毫无例外的带着张嘉年,二人双出双入,亲密异常。 我看向他们的时候,莫云飞坐在轮椅上,与张嘉年聊天,张嘉年半蹲着身子。他看到我正在看他们时,马上伸手把张嘉年搂到怀里,把嘴唇贴到她耳朵边说话。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张嘉年笑得捂住了嘴。 这一幕,真特么扎心。 就在这时,我腰上一紧,刘季言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了?” 我还没回答,他顺着我的眼光就看到了莫云飞和张嘉年,轻轻一笑道:“等一下,我把张嘉年引开,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 “嗯,放心。”我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开始了就得完完美美的演到结束,合作愉快。” 刘季言放下酒杯,朝张嘉年走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和张嘉年了说了几句什么,张嘉年征求了莫云飞的意见以后,居然跟着刘季言离开了。 莫云飞现在星云老总的身份已经在公司一小部分人中间传开了,所以看到他落单以后,马上就有小姑娘凑了过来。 我也缓缓走过去,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079卑鄙配无耻 我走到莫云飞身边时,他正和设计部的一个小姑娘聊是正欢,甚至还拿起了杯子与那个女孩碰了一下。 “云飞,恭喜你抱得嘉人归。”我直接横插了进来,拿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 设计部那个女孩的名字我记不住,但脸我记得住,是下巴最尖的那个,等一下要和苏澈说一下,人家看不上他,现在看上莫云飞了。 “你也一样,顺利拿到了股份。”莫云飞说,“你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部分。” 他知道我想什么,就如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一样。 “那就是同喜,请你喝一杯怎么样?”我说。 “好!”他抬手招来了侍者,把杯子放到托盘里,对我说:“走吧。” “正合我意,找个清净点的地方。”我也笑了笑。 我推着莫云飞的轮椅朝电梯走去。 这所酒店是苏楚天经营的第一所酒店,建成的时间很长了,所以格局偏老一些。宴会厅就是宴会厅,没有什么高大上的空中花园。 电梯的门一关上,热闹的声音马上被隔断了,里面安静极了。 我按了一层,然后又站到他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手上一暖,低头看到莫云飞的手正扶着我的手背。 刚才我按好楼层以后马上回来,扶着他的轮椅,怕电梯万一有颠簸碰到了他。 “你这么关心我?”他问。 “怕你摔死了。”我冷笑一声,掩饰自己被他看破的难堪。 “现在你不是恨死我了么?摔死正合你心意。”他说。 我话一出口就知道不秒,今天我是来干什么的?干嘛要和他说这种负气的话,接下来怎么演? 我的目的是拿到自己和莫云飞亲热的证据,然后让我和他再一次上热搜。不过,话都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这样倒更真。 我不说话了,再说我会心虚。 一楼是酒吧,我把他推进去,没征求他的意见,直接点了一瓶烈酒,然后在靠窗的地方坐下来。 这个位置好,既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又能被外面的人看个清清楚楚。 我倒了一杯酒推给他,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很多话人多的时候不方便说,今天难得有独处的机会,我想把心里话说说。”我先灌了一口。 烈酒入喉一条线,我觉得整个人都被人用刀劈开一样,又辣又苦又呛的感觉真难受。 “不能喝就别喝,你喝果汁就行了,要是需要用酒壮一壮胆子,可以喝啤酒或者红酒,那是女人的酒。”莫云飞艰难的扶着桌子支起身体,一把夺过我的酒杯说。 “不用,喝这个也行,省得有人说我欺负你。”我把酒杯重新压了回来。 莫云飞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阮若珊,别闹了,有事说事,别弄这些,对身体不好。你说过不再喝酒的,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在我面前发过誓,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借酒浇愁。” 我正准备再喝一口,闻言马上停了下来。 这是真的,这誓言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我手顿了一下,还是拿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这一次我适应多了。 “发誓以后我一直没碰白酒,这是第一次,算是和你做个告别。”我说。 他没再拦我,而是看着我说:“若珊,做了决定就走下去吧,其实我想了,这一辈子怎么过不是过。现在我腿都这样了,嘉年不嫌弃我,我挺感激的。” “你对她只是感激吗?为了感激一个人和她在一起一辈子,这不是你风格。”我说。 莫云飞本来在看窗外,听到我的话猛然回头,盯着我的眼睛说:“阮若珊,你想要怎么样?我对你念念不忘?” “我没那么贪心。”我冷哼了一声道。 他的语气让我觉得别扭,才几天,我就成了让他厌弃的人了。 我们都没说话,互相望了几眼,莫名生出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曾经亲密的就像同一个人,如今…… 看着玻璃上莫云飞的侧影,我忽然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暗暗叹了一口气,看向他:“我能后悔吗?” “后悔什么?”他一脸玩味的看着我。 “后悔我对你说的话,我想收回自己的话。”我让自己露出最甜美的笑,“收回所有伤害过你的话。而且,说心里话,我以为自己是很爱钱的,没想到真的选择了钱以后,心里怪难受的。” 莫云飞看向我:“然后呢?成人的后悔成本很高的。你确定你后悔得起?“ “如果我后悔得起,你敢后悔吗?”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把我的话当真了,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在看,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身体探了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这算是给我这段没结果的爱情画一个句号吧。 嘴上是熟悉的感觉,只是比起年少的他,现在他嘴里的烟草味浓了很多。 这个吻我是认真的,亲了他一分钟,我才松开。 莫云飞没想到我会这么主动,在我离开他的唇以后,他捂着嘴看了我一会儿说:“你在干什么?色诱吗?” “干嘛说那么难听,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来个分手pao吗,我不过是亲一下,表达自己的后悔。”我说得很轻松,笑得很得体。 我知道,不远处的相机一定把这一切都拍下来了。 “好了,晚上一定要玩好,再见!”我站了起来。 莫云飞一脸懵逼,看着我说:“就这样?你巴巴的把我约下来,就是为了和我说你后悔了?后悔以后不应该再做什么决定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决定,就是后悔。但是后悔的事,未必不能一直办下去。”我摸了摸他的脸,“我看得出来,你和张嘉年在一起没你表现得那么开心。记得刮胡子,刚才你扎到我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才走到电梯处,我就看到刘季言手里夹着一支烟靠着电梯一侧的玻璃墙看着我。 他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头发刷得一丝不苟,眼神忧郁。 我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说:“怎么样?在cost忧郁小王子呢,你这眼神让女人看了都会心碎的。” 他笑了笑:“你现在演技不错,我觉得都可以去演艺圈发展了。” “谢谢夸奖,我还真准备和莫云飞搞好关系,去混个女三女四,或者恶毒女配演演。”我拉着他,按了电梯的上行键。 电梯门开了,张嘉年走了出来,看到我和刘季言一怔说:“咦,你们在一起吗?我听说莫云飞和阮若珊一起出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我一摊手:“我们只是一起下楼而已,你可以打他的电话。” 说完,我和刘季言上了电梯。 事情进展顺利。 我和莫云飞旧情复燃的消息马上就放了出去,我算着时间,等着阮若珊来找我算帐。 她不是那种受得了这种气的女人,她以前谈过的男人不少,但没一个敢在和她在一起时劈腿,莫云飞是个个例。 正想着,手机响了,我看到是莫云飞打过来了,接通了喂了一声。 “你现在最好找个地方躲一下,张嘉年带着人去你办公室了,你不想闹得太难看就别和她正面冲突。”莫云飞说。 “你给我通风报信的事张嘉年知道吗?你说她要是怎么了会怎么样?”我笑问。 “阮若珊,你现在怎么见不得我好呢?”他恶狠狠的问。 “就是见不得,你不是我的,但也不能是别人的。”我说完,不再听他说话,直接挂断。 这种任性妄为的感觉真不错。 半个小时以后,阮若珊冲进了我的办公室,她怒气冲冲走到我面前,把一叠照片扔到我脸上:“阮若珊,你真他妈的贱,和男人分手了,都有男朋友了,还勾引分手的男人,何况他还是你哥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莫云飞和苏楚天真正的关系。” 她手里的照片确实不少,砸到我脸上挺疼的。 我把照片捡了起来,一张一张整理着,最后全部叠整理了以后放到桌子上:“照得挺不错的,像素也挺高的,你多少钱买的啊?我加一倍的价钱,你卖给我吧,我当纪念。”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张嘉年骂道。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圆脸的对她说:“跟这种贱人废话什么,直接打。” 说着她就捋袖子上了。 我也是打过架的人,装成自己不会打架的样子真憋屈。 女人打架就三招鲜:扇耳光,揪头发,挠脸! 这个圆脸姑娘全用上了,我又故意没还手,两三下就被她按在地上。 原来挨打真特么疼。 我觉得自己脸马上就肿了起来,嘴巴甚至开始流血。 “干什么呢!”有人吼了一声。 林肃进来了。 我心里有点郁闷,林肃来早了,应该再晚来几分钟,下一步圆脸姑娘一定会扯衣服,这战况不太好看啊。 男人和女人现在最大的区别就是体力。 别看圆脸姑娘打我一套一套的,被林肃这种练过的人一把就揪了起来,直接扔到了一边儿。 “当泼妇也要有个底线吧,哪有跑到别人公司胡闹的。”林肃说着,对身后的保安说,“带到保卫处,然后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080你想要怎样 事情闹到这一步才好玩。 张嘉年以为我有了刘季言就会和莫云飞完全断了,想得太简单了。 她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花儿,怎么会知道钱对我的重要性。我不仅要钱,我还要很多的钱。把这些年,苏楚天亏欠我的都拿回来。 “谁敢动我。”张嘉年吼道。 “都愣着干什么?不想要工资了。”林肃说。 保安只知道谁是他的衣食父母,马上把张嘉年和她的两个闺蜜架了出去,直接弄到保卫处了。 我脸一定被那圆脸姑娘挠破了,现在火辣辣的疼。 “先擦擦,我带你去医院吧。”林肃说。 “不用,来点创可贴一下就行,我不想去医院。”我说。 “你想破相啊,你这脸上的伤要是用创可贴,估计能给你贴成木乃伊。”林肃从桌子上把我的镜子拿过来,递给我说,“自己看看。” 我拿过镜子一照,呵,镜子里的脸跟烂桃一样,至少被她挠了五六道口子。 “人生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我笑着用纸巾擦脸。 “你还笑得出来啊。”林肃站在我对面给我拿着纸巾盒子说,“你又不是废物,为什么不还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还手了?”我反问。 他一怔:“什么意思?” “喏,这脸上的伤就是还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嘛。”我说。 “别阿q精神了。”林肃切了一声,“马上还有一个商业谈判,你这样的脸怎么见人?我要不要把谈判时间往后推几天?” “不用了,轻伤不下火线。“我说。 林肃看到了我桌子上的照片,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憋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桌子上的座机响了,把我俩都吓了一跳。 林肃过去看了一眼说:“是董事长的。” “呵呵,我接。”我站了起来,走过去接电话。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苏楚天的声音。 “好。”我痛快的应着,马上就要挂电话。 “别。”他突然叫了一声,“在你办公室等着我。” 说完,他先摔了电话。 我知道,他来也没好事儿。 如果说我和莫云飞的关系第一次爆出去时,他是自责,现在他是完完全全对我发火。如果杀死自己的儿女不要用负法律责任,他一定会带把大砍刀进来,然后一刀把我砍死。 我自己都觉得这事儿丢人,何况是他。 “估计要骂你。”林肃比划了一下,有点小紧张。 “我都不怕,被骂习惯了。”我说。 办公室的门被嘭一下踢开了,进来的是苏楚天,他扫了林肃一眼说:“你出去!” 林肃麻溜的离开了,体贴的带上了办公室的门。我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正巧被苏楚天看到,他一巴掌就把我的手拍下来。 他正在气头上,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我被他拍得胳膊就像断了一下,不由自己就捂住了肩膀。 “若珊!”他无视我疼痛的表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装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问:“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真爱,钱,和亲情,我那个都想要。” “人生是不可能处处两全的。”他看着我说,“你不要太贪心了。” “我贪心吗?这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吗?唯一的区别是钱多钱少。不过,你可以问一下普通人,如果有拿更多钱的机会,谁会不要。”我红着眼睛反问。 他戳到了我的痛处,我就是这么贪心,我什么都想要。 他不说话了,叹了一口气说:“真爱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过得时间长一点都会变得平淡。刘季言对你不好吗?他不计较你以前的任何事,公开和你的关系,你怎么不知足呢?“ “爸,这件事你别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嘛。你要是在一个女人对你好的时候就死心塌地的和这个女人过日子,也没现在这么多烂事儿了。我是你女儿,得你真传了。我面对男人,和你面对女人是一样的,我挑花眼了。我既想要a的体贴,又想b的浪漫。你说,怎么就没有男人能把所有优点都汇集于一身呢。”我一脸遗憾的说。 苏楚天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疯了!阮若珊,你疯了。你能先看清楚这个社会吗?这是男权社会,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女人未必就可以。再者,你能有点廉耻心吗?我和你说过,莫云飞是你哥,你亲哥,你这是乱……”他说不下去了,停了下来。 我笑了笑:“我哥?那也不是拜你所赐,要是你没年轻时候没那么风流,绝对不会出现儿女乱lun的事。” 话音刚落,我脸就疼得差点晕过去,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苏楚天打了我,用最大的力气。 我耳朵一疼,有热热的东西流下来,我用手一摸,耳朵出身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在说话,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现在一定很惨,脸肿着,上面全是伤,耳朵流着血,头发乱成一团,要是半夜出去,不化妆就是女鬼一枚。 “你不想在公司混了就明说,我儿女那么多,多你一个不显得多,少你一个也不显得少。”苏楚天的话传了过来。 我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事至今日,他还觉得自己是能控制一切的皇帝,他说的话我们都必须听。可是,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他他付出过什么?现在,只要谁不听话,他就一脚踢出门。他想要的不是儿女,而是奴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现在想踢我出去没那么容易了,我已经能进董事会了。还有,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纠结莫云飞一天,除非我死。反正你的儿女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的,你把我弄死吧。”我说。 苏楚天被我气得不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我。 我们父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对视,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这一刻,我才发现样貌上,我与他是如此的像。 “为什么!”苏楚天有些无助了。 “你知道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说,“在大学的时候,和同学聊起来下一辈子想投胎做什么,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小狗小猫,做一棵树的。我想了三天,最后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当,如果真的有轮回,我希望这一辈子活完以后,我就灰飞烟灭,活着太苦了。我没自杀的勇气,你要是能弄死我,我感激死你了。” 他脸色越来越白。 我说的是真话,我不想再轮回了,不管做什么我都不想,我只想用我这辈子所有的努力让自己死以后能灰飞烟灭。 “你说什么胡话!”他愣了几分钟,突然看向我说,“所以你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怕,连自己的亲哥哥都……” “你不是为了保护他,为了让他在所有儿女中抢尽先机所以不认他吗?那我就让你一辈子也不能认他。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和莫云飞好一天。再过几天,说不定床zhao都出来了。”我说。 “你!”他话没说完,耳光倒是打了下来。 我耳朵又嗡嗡的响起来。 小时候挨打的经历一下就复活了,我看着苏楚天笑了。 我老妈生气的时候也会打我,打得厉害极了。打完以后又抱着我哭,说她对不起我之类的。最初她这样,我会感动。后来次数太频繁了,我就会冷冰冰的看着她,看她自己演戏了。她要是气顺了,就对我百般的好,要是还有余怒未消,对我又是一顿毒打。 家长,原来都是一个德性的。 这一下他用了好大力气,我被他直接打得趴在地上,我没站起来,侧着脸捂着耳朵看着他。 我知道,这种时候我的眼神能杀人。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苏楚天问。 “我想问问你打好了吗?要是打好了我去医院。”我说。 耳朵流血严重,顺着我捂着的手指头缝往下流,而且不秒的是我鼻子也开始流血。 “怎么了!”咣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刘季言看了一眼室内的情况,几大步跑到我面前,扶起我说:“张嘉年干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在冒火。 我冷冷看着苏楚天:“张嘉年和张嘉年未来的老公公干的。” 刘季言看向苏楚天,眉头拧成了团问他:“为什么?” 苏楚天看到刘季言,理智回来了,他走到我面前,担心的伸手过来检查我的伤。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说:“好了,你消气了吗?消气了我去医院。” 此时林肃在外面敲门说:“阮总,警察来了,想了解一下情况。” 他推开了门,身后跟着警察。 警察看到我的伤都愣了,问:“这么严重?” 我点了点头。 苏楚天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刘季言对警察说:“要了解什么情况快点问,我要带她去医院,她的耳朵受伤严重。” 警察匆忙了问了几句,然后说:“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随时和你联系。” 我签字表示同意。 刘季言送我去的医院,一路之上他一言不发,看到医院大门时,他突然开口:“若珊,我后悔制定这个计划了,看到你伤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很疼。” 081痛让我觉得还有希望 “没什么,这样的伤又不重,不会留疤,过一段时间都会好的。”我淡淡的说。 现在我的头不像是自己的,所有的地方都在疼,尤其是耳朵和脸上的伤,疼得一跳一跳的,我觉得自己的脑仁都要跳出来了。可是,这种疼的感觉让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我与苏楚天维持了一年半的平静被打破了。 我是第一个打破这种平静的人,他恨死我了。 其实,每一个单亲妈妈都是不好过的,心里不知道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在二十年前独自一个人把孩子拉扯长大。也正是因为有了孩子,让她们坚持活到了今天。 这个社会对女人恶意重重。 医生问我伤是怎么搞的,刘季言简单说了几句搪塞过去,医生还要问什么,刘季言突然发怒说:“能先处理伤口吗?警察那里已经报案了,如果有问题会来找你调查的,这次的就诊记录你留好就行,另外,我们要验伤报告。” 医生这才不再废话。 伤口包扎好以后,我找了面镜子,看到自己果然变成了木乃伊的样子,搞笑又可怜。 这么一笑又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季言没好气的说:“都被打成猪头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服你了!” “你说我是不是受nue狂啊,都这样了,我心里反而踏实了。原来苏楚天对我还算正常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不能落地,天天悬着。”我靠在椅子上,看着手上的点滴说。 医生给开了两瓶点滴,让打完了再回去。 “不是,你只是没安全感,以后别这样说自己。”刘季言手自然的搭在我头上,给我顺了顺毛。 他摸我的动作特别很轻柔,他掌心的温热传过来,竟然有了心安的感觉。 不管理由是什么,张嘉年都对我造成了故意伤害。我特别佩服女人一点,当自己爱上一个人时,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是闪着金光的,一点缺点也没有。即使这个男人出轨了,爱他的女人也认为是外面的小妖精勾引了自己男人,而不是自己男人裤腰带太松了。 自欺欺人,天下第一。 我看张嘉年的样子,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要活成她这种样子。 她今天最应该打的人是莫云飞,她却选择了找我下手。 苏楚天这一次想停我的职已经是不可能了,我第二天就照常上班了。虽然脸上贴着纱布不太好看,但我不介意,由着他们随便说。 我的传言刚压下去一周多,新的一拨又传了出来。 这一次更难听,说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连自己的亲哥哥的都不放过。我听了这种传言,忽然觉得自己跟女qinshou一样,好像我多饥ke一样。啧啧,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真特么有意思。 我爱上莫云飞的时候,他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充其量他只是一个高年级的学长而已。 张嘉年这一次被拘留了三天,但抵不住人家有钱又有门路,在第二天就被她老爸弄出来了。 刘季言知道消息以后劝我说:“不管拘了几天,目的达到了。不过,这件事以后,张嘉年对你会恨一辈子,除非她家里发生什么变故。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不过,以她老爸那家公司的规模,家里发生大变故的情况很难。”刘季言若有所思。 “我的目标不是她,何况这一次我伤得确实很重,她应该想一想,我一个光脚的,会怕她这么一个穿鞋的吗?”我笑了笑。 现在,把什么心理负担都放下了,心里舒畅了不少。 说完以后,我有点心酸,捂着眼睛缓了缓。 刘季言的手覆在我手背上,把我的手指抬起来说:“你捂住眼睛,看到的当然是黑暗,其实阳光就在外面,放开手就能看见。” 他认真的看着我,我心里一动,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停的对自己说:“阮若珊,他在演戏,他在演戏。” 同时我也觉得很奇怪,刘季言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对着镜子给自己化妆,正在涂口红,门被人砸得山响。我吓了一跳,打开猫眼看了一眼,更是心肝乱跳。 我妈怎么来了?谁通知她的? 我不知如何是好,不想让她进来看到我惨成这样,想假装家里没人,她在门外说:“阮若珊,给我开门,我知道你还没上班,我问了你们门口的小保安了。” 迫不得已,我打开了门。 我老妈跟旋风一样冲进来,扳着我的用来回看了看,眼泪刷一下就流出来了:“我的女儿只有我能打,这是那个王八蛋动的手!” “没事,都是皮外伤。”我安慰她说。 “皮外伤?”她把我推到沙发上,自己坐到对面,“我可都打听过了,耳膜都被打裂了,还皮外伤,你当你妈是傻子呢。” 我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无奈的说:“放心好了,现在我大了抗打能力很好的,没什么事了。我小时候被你打的更惨,好么?” “我确实打过你,但你十二岁以后我动过你一个手指头么?”我妈问,“长成人了就不能轻易挨打了。” “算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我不想和她废话。 “你不说,我自己去打听,让我知道是谁,我给你出气。”我老妈这一次的反应出乎意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以她的性格无利不起早,这一次来不一定要生什么事,怀疑的看向她:“你确定只是为了我的伤生气?” “当然。”她说得理直气壮。 “那谢谢你,老妈,我要是去上班了,你愿意在家呆着就呆着,给你一把钥匙,要是不想在家就出去,我晚上不一定回来吃饭。”我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自己拎包出门。 她追在我身后不知说了些什么,我没听清楚电梯门就关了。 逃离了老妈,我松了一口气。 来到公司楼下,我打起了精神才进一楼大堂。 今天一定还有人来闹,或者又是一顿闹剧。 现在是上班高峰,电梯里人很多,有两个女孩认出我来,低声议论着什么,我看过去一眼,她们马上闭嘴。 我心里笑了笑,看样子上一次直接开人还是有用的。 我刚开办公室,林肃就期期艾艾的敲门进来了。看着他的样子,我知道他准有事儿,问:“有事就直说吧,别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你怎么这么形容我。”他往前走了几步,“那个,董事长让你过去。” “我老爸身体还挺好的,被我气成那样血压都没高啊。”我笑了笑站起来。 他能找我做什么,前天也打了也骂了,现在没准该用怀柔政策了。 我做好心理准备进了苏楚天的办公室。 “爸,你找我?”我一进门就是笑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不相信他会对我再大打出手。 “别叫我爸。”苏楚天一直盯着我,“还有,今天把你去办个离职吧,奇迹地产以后没你这个人了。” “可能吗?”我反问。 “可以,股份你可以拿着分红。你说得对,都过户到你名下了,没你的同意谁也动不了那些股份,但是你不用来上班了。”苏楚天道。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凉,我也跟着凉到了心底。 在他这里,亲生女儿算什么?面子重要,钱重要,莫云飞重要。 “我要是不走呢。”我说。 “那你觉得有意思你就不走,等一下接替你工作的人就会来。“苏楚天道。 “谁?”我问。 “想见见?”苏楚天挑了挑嘴角,“你有能力没错,但是我不喜欢你这么有个性。公司的发展不需要太有个性的人。” “想见见。”我直接忽视了他后半句话,只想知道他认为谁能接替我的工作。 “好,我让她上来。”苏楚天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等了三分钟,有人敲门,苏楚天说了进来以后,门推开了,进来的是苏乔。 我万万想不到会是她,一时不知道竟然呆住了。 “想不到是我?”苏乔问,“不过,确实是我,谢谢你把你的部门洗人洗得那么干净,现在一水入职才一年的员工,好管得很吧。” 我看看她再看看苏楚天,笑道:“行啊,你找她管我也放心了,这部门迟早得黄。” “有我在就黄不了。”苏楚天说,“你是要体面一点自己走,还是我让人送你走。明天要是让人把东西从办公室扔出来,就不太好看了吧。” 我不知道苏楚天做事会这么绝,更想不到他反应这么快。 我强自镇定着,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动了动,手也在抖,甚至人都有点飘了。 我用尽全力打造好的一个新部门,刚开始调jiao的差不多,就要拱手让给苏乔了?! “你想一想吧,我不想把事情办得太太难看了。”苏楚天说。 他说完以后不再理我,低头处理他手上的东西。 我站了很久,他抬头看我一眼,对一旁的苏乔说:“你先回去忙吧,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 说完,他把我继续当空气。 082你尽过什么责任 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尴尬,我自己的亲生老爸把我当空气。尤其是他对另一个女儿和声细语的指导了工作以后。 苏乔适合给苏楚天当女儿,因为她想得少反而快乐很多。在她眼里,苏楚天对她好,就是对她好。她不会由别人及她,想想自己将来万一会有的处境。 苏楚天在忙自己,完全把我这个人忘记在角落里。 我站在原地,一直盯着苏楚天看,如果眼光是刀子,我早把他戳成筛子了。 可惜他定力超人,对此丝毫没感觉。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奇迹,百分之八的股权不少了,一年能拿到手差不多也有上千万的分红了。如果我肯安于现状,这些钱能让我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惜,我不是安分的人。 “你想好了吗?”苏楚天忙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再次想到我这个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想好了,和你死磕到底。”我说。 “和我死磕,你凭什么?”他冷笑一声。 “凭我是你女儿。”我说。 “我承认你,你就是,我不承认,你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要以为股份在你手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不想把事情办得太绝,也不让你走得太难看,自己最好乖乖走。咱们就到此为止。我欠你的,这些股份已经还上了。多少人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他看着我说。 说完,他又准备低下头去看东西。 “我是你女儿,这是大家都知道,即使你不再承认,关于这件事你也掩盖不了多少。”我说。 他呵呵一笑:“我苏楚天要是怕丢人现眼,活不到现在,早死多少回了。你呢?若珊,我想问的是,你和我处处做对有意思吗?你之前和莫云飞怎么在一起我不管,因为没人知道你们的关系。现在,你都知道他是你亲哥了,为什么还对他纠缠不放。” “我只要纠缠他不放,你就不能公然的承认他是你儿子。”我也冷笑了一声。 这种父女关系,只剩下最冰凉的一层利益关系了。 “好,那你试试。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苏楚天说。 这句话就像利刃,扎得我心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要对我叫保安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了,进来的是我老妈。 我有点吃惊的看着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来。 她明显是刻意打扮过的,灰蓝色的上衣,深灰色的长裤,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收起了宽松家居服的老妈,真的让我眼前一亮。我从来没注意到过,我老妈居然还保持着少女般的身材。 苏楚天一眼就认出了我妈,对跟进来了保安和秘书说:“你们出去吧,没事了。” “苏楚天,你对若珊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吗?你打她?你有什么权利打她?”我老妈先发制人,话像子弹一样飞了出来,“你不承认她是你女儿没关系,那你动手打人这件事我们就要报警了。让大家都知道一下,苏大总裁是一个对女人下手的男人,种马人渣!” 老妈这席话让我挺吃惊的。 她一向都是包子型人格,被逼急了会骂几句,但都是无关痛痒的。今天,她超常发挥了。 “你怎么来了?她干了什么事儿你知道吗?不问青红皂白先骂一通,这些年你敢情只长了年龄,其它一点也没长。”苏楚天皱起了眉。 我们母女,同时被苏楚天鄙视。 “我来是因为有人通知我,说你要把我女儿扫地出门。”我妈顿了顿,“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你当法院是你家开的?这一次,最差,咱们闹到法院去。” 苏楚天站了起来,过来要拉着老妈往一旁的沙发上坐。 他的手刚碰到老妈的肩膀,就被狠狠的甩开,我老妈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特别响,也特别突然,把我都打愣了。 苏楚天这应该是第一次挨女人的打,脸明显的青了白了紫了。 “你干什么!”苏楚天往后退了一步。 我老妈两步赶了上去,又一耳光打了下去:“苏楚天,我姓阮的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把你当成自己最爱的男人看,没花过你一分钱。你走的时候,说再有三个月回来娶我,我信了就把孩子留下来了,。你一走,就没了影儿。孩子从在我肚子里扎根的那一天起,也没花过你一分钱。后来,你找到她学校,说是她亲爸,想认她回去,她同意了,我生气是生气,却没阻止她。我没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让她从小大都没有爸爸,这是我的错。所以,我不能阻止她想有个爸爸的心。你呢?你把她带回来以后,有把她当成亲女儿看吗?在你眼里,她就是工作的机器,比从社会上招聘的人要可靠的机器。现在,这机器不听话了,你就想把她踢出去。我告诉你,没这么简单的事。你问我知道她干了什么,我知道,她不就是睡了你的亲生儿子吗?莫云飞那个流氓,我一开始就是看不上的。原来是你儿子,一个德性。” 老妈先把苏楚天打懵了,接着又把他说懵了。 “她睡了你儿子,你生气,只有你那个儿子是金珠宝贝,我的女儿就是草一根儿?”我老妈站在我面前,无惧无畏的看着苏楚天。 “你想干什么?”苏楚天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让我女儿这样走,门儿也没有。这些年的抚养费,精神损失费拿出来。”我老妈说。 “不就是钱嘛,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钱。”苏楚天有些不屑了。 我老妈神情黯了黯,叹了口气说:“当初,我就是吃亏在这句话上,如果不是为了表示我不爱钱,我也不会付出那么多。”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说:“你承认若珊是事实了,我也找了律师,让他算一下这些年的帐,咱们既然要算清,就两清吧。” 说完,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来,同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刘律师,你上来一趟吧。” 苏楚天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老妈这些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也超出我对她的认识,我不由重新打量了她几眼。 她拉着我的手,挑衅似的对苏楚天说:“咱们只要该要的,然后说清楚以后,再不相见。他既然承认不是你爸,你做什么事都和他没关系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苏楚天此刻气得真瞪眼。 刘律师五分钟就上来了,他是有备而来,见到苏楚天以后,先简单介绍了自己,然后说:“材料我都准备好了,苏先生你看一下对不对?如果有异议可以提出来,也可以让您的律师和我来谈。” 苏楚天翻了几页资料,抬头看向我老妈说:“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些年你多少还是长了点脑子的。” 老妈没理他,指着那堆资料说:“我一个字的虚假信息也没说,你自己看。” 其实这种情况,只要这个男人还有一点儿良心,都没有反驳之力。 他愧对一个女人一辈子,他无力反驳。 “钱算的是不是有点儿多了?”苏楚天看了看总数说。 “不多,我问过了。抚养费是按男方的收入按比例算的,你的身价是多少新闻上都有,所以出入应该不大,如果你觉得贵,可以划价。你划多少我都同意。只不过,连亲生女儿的抚养费都不付,怕不太好吧。”老妈叹了一口气,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好像如果深究的话,你也犯了重婚罪。事实婚姻也是可以追究责任的。” 苏楚天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你最好现在签,万一我们出去的时候有人问我们来干什么的,我嘴巴不严再说出去,这栋办公楼里可除了若珊以外,还有您的其他儿女。现在您准备把财产留给莫云飞,其他人要点抚养费总没错吧,也不过分,对吧。”老妈又说。 这一刻,我简直要对我老妈竖大拇指了。 真没想到,这一次她来搞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反击。 苏楚天犹豫不决,可以看出来我老妈提的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犹豫了一分钟,打了个电话给他的私人律师,然后说:“今天律师不在,改天再谈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 我老妈施然的坐在那里说:“没事,我又没那么忙,这件事没办好以前,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律师忙完了,你就让他过来。我在这里保证不出声,你忙你的。” “今天他要是没时间呢?”苏楚天问。 “那我明天再来,我会和上班一样,每天来这里等你的律师,等你处理这件事。”老妈说,“”这件事拖得时间越长,知道的人越多,到时候可不是这点儿钱的事了。我还听说这些年一直有女人暗中向你要钱,要是她知道了,估计这一次又要大开口了吧。” 苏楚天表情纠结极了。 不过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情很不错,同时也挺佩服我妈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主意绝对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当年,她要是有这个心机和脑子,早把苏楚天拿下了。 083原来是他 不管苏楚天愿意不愿意,我们等了半个小时以后,他的私人律师还是来了,同时跟进来的还有莫云飞。 苏楚天看到莫云飞吃了一惊,问:“你不是去北京治病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听到关于我的传闻太多了,我回来看看。”莫云飞越过我时停下来,看着我妈妈彬彬有礼的叫道:“阿姨,您好,好久不见。” 我妈用鼻子冷哼了一声,无视莫云飞。他没介意,笑了笑继续自己转着轮椅来到苏楚天面前问:“怎么回来?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陈年旧事要处理一下。”苏楚天轻描淡写。 “那我回避一下。”莫云飞道。 苏楚天点了点头。 他这一次走到我妈身边时忽然又说:“阿姨,我妈让我向您问好。” 我老妈一脸不解:“你妈还记得我?真奇怪了。” “嗯,我妈说有时间让你去家里坐坐。”莫云飞又说。 莫云飞是在十多岁时随他妈妈一起搬到我们那个小城的,后来我和莫云飞早恋的事闹得比较大,双方妈妈见过面,初见之下发现对方都是单亲妈妈,惺惺相惜了一下。但是,当时我妈不同意我和莫云飞在一起,所以一次都没聊完就聊翻了。 现在,莫云飞他妈的邀请有点奇怪。 两位律师站在各自委托人的立场上据理力争,在讨论着抚养费多少的问题。 如果是以前,我妈看到有人把她的感情放到秤上锱铢必究的计较,她肯定哭得哇哇的。现在,她淡定异常,喝着苏楚天小秘书端的茶,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女秘书说:“你苏叔叔喜欢的就是这个类型,不过现在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你就算是上位成功了,也没几年享受。看到没,现在一万一万的和我说着抚养费的多少。我这一辈子,在他眼里真廉价。” 女秘书脸上怪尴尬的,又不能解释什么,这种场合越抹越黑。 苏楚天脸上也不大好看。 在莫云飞他妈来以前,他还是情场里的浪子,身边的小嫩模换了一个又一个,至少在我回来的这一年里他至少换了四个。 公司的女员工个儿顶个儿的漂亮,谁都想从苏楚天这里捞一把。 大概是因为儿女都在跟前,他多少要了点脸,没再在男女关系上那么混乱。 这一算,到了晚上十点。我都想不到一个抚养费能说出这么多话来,最后老妈提的条件被打了七折。我以为我老妈肯定不同意,没想到她爽快的拿起笔签了字,然后说:“谢谢,咱们两清了,女儿我也领走了,以后她的事再也与你没关系了。” 说完又看向律师道:“咱们协议上说的一周以内钱到帐,麻烦刘律师给盯着点儿,要是到时间钱没到,该走什么法律程序就走什么法律程序。” 我被我老妈拉了出去。 这一天,我们都在办公室,中午都是叫人送的外卖。我老妈这一次意志坚定,而且方法得当,分毫不让。说一直在他的办公室等到事情解决,就不带一分钟的含糊。 现在,签完了,老妈松了一口气拉着我说:“走吧,你给我找点好吃的。” 在路灯下,老妈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都是笑意。 我想到附件有一间不错的小饭馆,就拉着她进了大楼后面的胡同,走了五分钟在那家新疆菜馆坐下时,我才问:“老实交待吧,谁给你出的主意。” 她一怔,哈哈笑了起来:“我自己想的。” “不信。”我坚决的摇了摇头。 最后她有点泄气的说:“好吧,看样子我在你眼里真的废物的。连一点这样的事都解决不了。” 我没说什么,看着她。 “你确定要听,我就说。”老妈说,“我和莫云飞谈了条件,他帮我拿到钱,我帮他保守身世的秘密。” “身世的秘密?“我问。 老妈左右看看,四周除了几个在吃羊肉串的人,没有其他闲杂人了,她才说:”你不知道的。莫云飞她妈妈和我吵过一次,后来你不在家,她又来道歉。聊得多了,就聊天了莫云飞的身世。他不是莫琪生的,是莫琪捡的。当时,莫琪的亲生儿子得了急病夭折了,她心灰意冷的要跳河自杀,在河边捡了一个和自己儿子大小差不多的孩子,就抱回去当亲生儿子养了。” “那就是说,他不是苏楚天的……”我声音不由就抬高了。 “不是。”老妈打断了我的话,“这件事除了我知道,还有莫琪家里的人知道,现在莫家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即使没死也因为看不起莫云飞他妈,都断了来往,几乎没人知道了。” 我老妈嘴巴还挺严,这么多年,居然一个字都没和我说。 “那怎么想得开要一笔钱来了结这段感情?”我点的羊肉串儿来了,我俩一边啃一边聊。 以前,我妈就是穷死也不肯把自己的感情和钱拉上等号。 她听了我的话,低头想了一下:“若珊,其实老妈这一辈子真的穷怕了,你上学的时候学费都是东拼西凑的,我又没个正常工作,日子过得太苦了。现在,既然有帮你多拿点钱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干。而且,今天这样做,我心里还挺舒畅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完了,想想挺遗憾的,还好,妈还有你。你小时候,我也没学会怎么做妈妈,很多事做得不好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她声音细细的,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我有点听不下去。 其实都是很寻常的话,我却莫名觉得鼻子发涩。 我们母女每每都是针锋相对的,难得平和的说几句,所以感触挺多的。 “妈,算了,都过去了,好好吃饭,你饿不饿啊,我饿坏了。”我不想被她看到我眼睛都红了,打断了她的话。 她没再固执的让我听完,而是笑了笑,低头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情绪平复下来,我才又说:“我不需要这笔钱,你拿着去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买个带花园的房子,去旅游去做你喜欢的服装设计,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给我做大一家企业呢。” 老妈摇了摇头:“我都多大了,五十了,折腾什么呢。” “没事,你折腾去,别的事别管,也别再和苏楚天有什么瓜葛了,不值得。”我说。 我不要她的钱,这是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和真心换的,用无数的眼泪换的。 在这一刻,我忽然理解我妈了。 我想到小时候,我和她被外公家的人扫地出门以外,为了给我交学费,她四处求人。有次下大雪,她在外面跑了一晚上给我借了一百块的生活费,捏着钱回家时,膝盖摔破得不成样子。 那时一些单身男人或者二流子都会在晚上去故意砸我家的大门。小城里的楼房我们租不起,租了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院子,就一间正房,三个小间,一个月一百五的房租。她拿把刀站在门口,把那些男人骂走。即使这样,关于她和那些眉目不清的男人之间的流言流语还是满城的飞。 那个时候,她是我的耻辱,我在外面看到她,甚至会装作不认识她。 她大学毕业刚分配好工作就认识了我老爸,三个月以后怀孕了,她没舍得打下我。然后被单位开除,被家人嫌弃,她会做的就是服装设计,因为没有本钱连一个小成衣铺子都开不了。后来我除中以后,她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台别人的二手缝纫机,开始给别人改衣服,生活才略有改善。 我上大学以后,她每个月给我五百的零花钱,我没问过钱是从哪儿来的,就是一门心思的想逃开她。 现在……我有点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了。 我越想越难受,眼泪叭嗒叭嗒的掉在羊肉串儿上了。 “别哭了,现在钱马上就到手了,到时候咱们好好享受生活。”老妈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看着她突然间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她在阴影里呆了二十多年,终于想走出来了。 这一顿饭是我和她吃有史以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回到家里,气氛还保持得很好。老妈一直在计划自己的新生活,对于我提议让她自己设计服装的事,她犹豫着,却也心动着。一遍一遍的问我她是不是真的可以,我反反复复给她打气,临睡着她自语道:“那我试一试,别用太多钱,先小试一把吧。哎,这么多年没拿笔了,还画得出来样图吗?” “妈,你一定可以的。”我对她认真道。 第二天我的生物钟把我准时叫醒,我迅速的洗漱完毕以后,才发现自己不用去上班了。在房间里轻轻转了一圈,成功把我老妈吵醒。她看到我无所事事的样子说:“你难得休息,去找朋友玩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似乎我也没什么好朋友。 我思来想去,决定在家睡觉。老妈看了我一眼说:“既然你没事,陪我去逛逛商场吧。” 我知道她想让我去散心,就应了下来。 这一次可能是手里马上就有钱了,心里有底气,一上车她就问我海市最好的商场是哪一个,同时还多问了一句:“若珊,等一下你放心买,老妈有钱。”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我们逛了一个小时,收获颇丰。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句话没错,老妈一捯饬,至少年轻了十岁,精气神马上就有了,人都显得高了很多。 我把一堆购物袋放到星巴克,让老妈等我去一下卫生间,才一站起来就撞到了一个人。她骂道:“你瞎了啊!乱撞什么!” 这个声音了耳熟,我抬头看到了苏乔,她身边是坐在轮椅上的莫云飞。我这一撞,她手里的一杯咖啡全洒到莫云飞的身上。 莫云飞米色的上衣一片咖啡的污渍,苏乔正在手忙脚乱的擦。 莫云飞推开她的手说:“让她来。”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我。 苏乔得意的垂下手,把纸巾递到我手上。 “有人愿意伺候你还不享受,我下手可狠,不怕疼就让我来呗。”我说。 莫云飞指了指一旁的袋子对我说:“推我去一下卫生间,我要换衣服。” “我推你去。”苏乔不失时机的说。 “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今天的事只要传出去一个字,你的女配就没得演了。”莫云飞说,“我用她,只用她。我要去男卫。” 苏乔马上闭嘴。 我妈在一旁说:“我去吧。” “不用,我推他去。他现在腿都这样,我还会怕他?”我说着把我妈推回原处,推着莫云飞朝卫生间走过云。 他都来找事了,我只有接招,否则不知道接下来他还能整出什么妖蛾子。 084乖了这么多 我吸了一口气,乖乖的推着莫云飞朝男卫的方向走出。 他现在坐着,我能看到他头顶上有两个漩。忽然他微一偏头对我说:“现在你学乖了不少?怎么不反抗了?” “上个男厕所而已,又不是没去过。”我轻描淡写的道,“何况你现在都这样了,我就当是扶贫了。” 他没说话。 忽然我想到了莫云飞的自尊心和骄傲,觉得自己不应该再一次提醒他腿的事,马上又说:“不过这一次多谢你帮我妈出这么个主意,否则以她的倔脾气,肯定是想不到钱会有这么多好处的。” “这个你倒不用谢,帮你就是帮我自己。”莫云飞道。 我们到了男卫门口,我稍一犹豫直接推着莫云飞走进去。 里面有三个男人正在站着小便,看到我直眉愣眼的进来吓得鸡飞狗跳,有一个尿着就往外面走,裤子都湿了。 一个男的骂道:“干什么?现在姑娘都这么奔放了!” 骂完他看到我眉眼不动,怔了怔说:“你是不是变性人啊?” 我没说话,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松了一口气笑道:“吓死我了。还好哥儿们儿我刚从泰国回来,在那边上厕所动不动就进来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谁知人往你身边一站,掏出的家伙比你的还大。” 我心里骂道:“你才变性人呢,你特么全家都是变性人。” 不过我一开口肯定露馅,我乐得被他们这样误会,于是推着莫云飞进了小隔间。 门一关上,我马上三下五除二给他的衬衣剥了下来,然后麻溜的换上了新衣服,正准备推他出去,他指了提裤子说:“这里还有。” 我瞪大眼睛在他裤子上找到了三滴咖啡,气得眼睛都跳了。 他穿的又不是白裤子,这三滴咖啡根本看不出来。 “换呗,大爷,不就是一条裤子!”我发狠的骂了一句,动手解他的腰带。 把他裤子脱下来,我有点怔住了。 原以为他坐轮椅这么长时间,腿上的肌肉一定会有萎缩,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硬梆梆的,谁知道他的腿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废掉的腿。 我有点惊讶,然后下意识的用手去捏了捏他大腿上的肌肉。 肌肉是紧绷着的。 我疑惑的抬头:“你的腿完全没问题,是不是神经问题?” 莫云飞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话音一落,这个瘫了好几个月的家伙居然站起来了,我还没回过神就被他逼到了厕所隔板上,他呼出来的热气像一窝蚂蚁从我领子里钻了进去。 “这几个月,我装的很辛苦,我弟弟也装得很辛苦。”莫云飞说着,把我手直接摁到他不可描述的地方。 我吓了一大跳,手像摸到了烧红的铁块一样嗖的躲开了。 他在我耳边嘻嘻一笑:“又不是没摸过,装什么!”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连残废都能装!”我骂道。 我话一出口,他的手就从我衣服下面探了进来,在我腰上捏了一把说:“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在装,所以你得帮帮我。” 我刚想骂他,嘴就被他堵上了。 然后他双手把抱住我的腰,身体往后一退坐回到轮椅上,而我就坐在他腿上。 得亏这商场高大上一点,卫生间小隔间里空间大,否则他的轮椅都推不进来。 我被他用力按实在他身上,一下我就觉察出来他这是什么姿势。 “莫云飞,你个王八蛋。”我骂了一句,声音都不由高了起来。 他一手捂住我的嘴,凑到我耳朵边说:“不怕别人听到你就喊,反正今天我上定你了。在厕所里这种事儿也不少,愿意表演随你,反正有的是观众。” 我死命想挣扎出去,他的胳膊像铁钳子一样死死搂住我的腰,突然松手我脑袋一下撞到隔板上,咚的一声响。 借着这机会,我的衣服被他刷一下扯了下去,再把我搂回去时,我毫无防备坐到了他那家伙上。 因为突然,疼得厉害! 我眼泪一下就飚出来了。 他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自己跟永动机似的动了起来。 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我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只能死死咬牙忍着。 “放松!”他凑过来低声说。 我放松你妈! 我想骂又说不出口。 他的手不安分起来…… 我不知道是他对我太熟悉了,还是我对他太没免疫力了。进行一半时,我居然自己有了感觉,还特么不错。 他觉察到我的变化,嘿嘿的笑了两声。 隔壁的隔间进人了,他就停下来,然后手在我身上捻来捻去。隔壁的冲水声一响起来,他就马上动起来。 我被他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结束了。 我全身都是汗! 他松开我的第一时间,我把衣服往身上一穿,骂了一句:“莫云飞,你他妈就是chusheng。” 说完我推开门就要走,他大长腿一伸直接把门踢上,扳着我的肩膀把我转到面对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说过的话都一直有效。” 说着他把我的衣服直接扯烂了,然后动作cu暴的把我反手按在轮椅上又来了一次。 这一回他丝毫不顾忌外面有没有人。 我甚至听到有人敲门大声说:“里面的哥儿们小心点,别特么把门给弄坏了。” 他完事好几分钟了,我还在掉眼泪。 他随手扯了几张卫生纸递给我说:“擦擦吧,长长记性,再说跟你多不爽似的。你是我开发出来的女人,我太了解你的身体了,刚才不是爽得不要不要的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哭都不想哭了,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 拉开卫生间的门,外面居然有两个男人在听。我假装无视他们,蹬蹬几步离开了卫生间。 到了女卫我一照镜子,觉得自己有点没脸去找我妈,也没脸去见到苏乔了。 镜子里我,眼睛水汪汪的,脸上粉扑扑的…… 真他妈哔了狗了! 我缓了一会儿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商场北门等我。 五分钟以后,我和老妈会面了,她一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问:“莫云飞那个你了?” “妈,别问了。”我摇了摇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几步来到车旁。 车子开出停车场,我妈才小心的又问了一句:“他腿都那样了?你自愿的?” “他假装的,他腿一点事儿都没有,特么装苦肉计,博苏楚天欢心呢。”我说。 我妈哦了一声,然后沉默了半晌,终于又忍不住了,说:“妈也是女人,你又是我女儿,多少我也能看出你几分心思。你对他是不是还没忘情?” “早忘了。”我说,“我和刘季言是来真的了,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只是他有一个条件我答应不了。” “什么条件?”我妈问。 “他说如果结婚,要保证一辈子不离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说,“我觉得一辈子的承诺我给不起。” 话说完以后,我老妈马上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让你对婚姻没一点信心。一辈子的承诺原本是美好的,谁知道你却害怕这样的承诺。” 我们很少聊这么深沉的话题,我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闭嘴,我妈也就说不下去了。 到家以后,我去洗了澡,然后从抽屉里找出紧急的药片吃了下去,才吞到肚子里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忙跑过去开门。 门外面居然站着刘季言,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铃兰,看到我后很明媚的笑道:“知道你自由了,我来看看你,祝贺一下。” “自由了,是好事,也是坏事,进来说吧。”我把刘季言让了进来,同时接过了花。 我老妈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给刘季言倒了一杯水,然后说:“正好赶上饭点,一会儿就别走了,我凑合做一点儿,味道不好你别嫌弃,你凑合吃一口。” “谢谢阿姨。”刘季言嘴巴甜极了。 我老妈进了厨房忙活了,他这才拿起水喝了一口。 他刚进来时笑眯眯的,此刻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 我把花用水养起来,回身问他:“怎么回事?你要没事不会突然来,至少会打个电话问问我在不在家。” 他笑道:“有一个聪明的女朋友就是这样,什么都瞒不住。” “说吧,什么事。”我无视他夸奖我的话,直接问。 “苏楚天要撤资。”刘季言说。 我一下就不淡定了。 “为什么?”我问,“难道就是因为我?不可能,我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或许他知道了咱们的计划。”刘季言想了想,“也不可能,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 我忽然想到了莫云飞,他也知道我和刘季言结盟的事,想了想,他应该不至于会出卖我。但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我又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你回去求求你老爸呢。”我试探着问。 “还有一件事,我老爸最近被请去宾馆接受调查了,现在就是他想给我解冻资金也是做不到了。”刘季言说,“这个消息只有我家里人知道,不知道苏楚天从什么渠道知道了,马上第一时间就解除合作了。他原来看上我也就是我的后台,现在我没利用价值了,他不会借钱给我也是正常的。” 这么说苏楚天有点手眼通天了。 “那怎么办?”我替刘季言着急。 “现在还有人查我经商的事,我想苏楚天不会在这件事上出卖我,最多是不帮我。毕竟以后谁也不知道我老爸的案子能调查到什么程度。我家老爷子倒是让人捎话出来了,让我们别慌说借机也看看人心什么的。”刘季言对我倒是没什么隐瞒。 “可谁知道什么时候调查结束呢。”我有点替他着急,也是替自己着急。 刘季言叹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什么都没说。 忽然他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你觉得我会有办法?”我问。 他摇了摇头说:“算了,没什么。” “你有话就直说。”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还是摇头。 他这种想说又不说的态度把我惹急了。 085不行 刘季言越是不说,我越是好奇,最后声音不由都抬高了,对他道:“你说,我要有办法,肯定帮你。” “其实你大概是忘记了,你手里有奇迹地产百分之八的股份,现在的总价值大概是三点八亿,我至少能周转到找到资金了。或者坚持到我老爸的事解决掉。”他自己说完马上又说,“我知道这些你得之不易,我也不想让你卖,只是想到这里,你非要问,我才说的。你别管了,我自己来解决。” 我没再说什么,心里盘算了半天,真没想到一不小心我居然都这么有钱了。怪不得苏楚天在赶我走的时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我老妈做菜基本上都是半成品到锅里加个热,我们刚聊到这里,她端着几盘菜就出来了,把东西往餐桌上一放说:“都来吃吧,味道不好,凑合着吧。” 刘季言也没再提钱的事,我们平平和和的吃了一顿饭。 送走他以后,我左思右想。这么大一笔钱,这百分之八的股份是我立身的资本,我不想动。我还想借着这百分之八,把苏楚天的钱一点一点撬过来呢。 可现在,刘季言这边资金一断,整个项目估计就得低价卖给苏楚天,那时候苏楚天发展的更快,我还有机会扳倒他吗? 一直到睡觉以前我都在想这点儿事,脑仁疼得都快炸了。 不过,最后我还是没做决定,或许刘季言那边还有其它办法。他和我不一样,他应该有的是人脉。想到这里,我索性不再想这件事,自己闷头睡了过去。 一周以后,我们接到了刘律师的电话,他说今天要去奇迹地产再签一个字,签完以后大概需要二十四小时就到帐了。我和我老妈准时赶到了奇迹地产,还在是在苏楚天的办公室。这一次,在座的不仅有苏楚天,还有莫琪和莫云飞。 看到他,我忽然想到,我为什么不拿他腿的事要胁他呢?想了想发现,我没这个胆子。但凡要胁他的事,是偷鸡不成还蚀一把米。 我以为苏楚天还会有什么妖蛾子,没想到他倒是痛痛快快就签了字。 手续都办完了,我们双方松了一口气,我拉着我妈就走,没什么话要说的了。 苏楚天却叫住了我说:“先别走,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没说称呼,我知道他叫的是我,假装不知道,抬腿就往外面走。 他咳嗽了一声说:“若珊,赚钱的事你也不做了?” 我一下就停下脚步了。 苏楚天看着我说:“那天是我太生气了,对你说的话有点重,事后我想了想自己做得也过分。坐下来聊吧,这不是一句能说完的事。” “要是道歉就不用了,你的钱替你道歉了。”我指了指我妈手里的文件和银行卡说,“到帐以后我会很礼物的通知你的。” “不不,不是这个事。”他忙摆手。 我停下脚步,把我妈也拉回到沙发上说:“说吧,我听着呢。” “别和我生气了。”苏楚天放缓了语气。 我点头,目光清明的看着他:“我真没生气,现在我又轻松又高兴,生什么气呢。” 我是没生气,但一看到他我就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在疼,嗡嗡嗡的疼,有什么气也都生不出来了。 “那就长话短说。”苏楚天示意莫琪给我再倒一杯水,“云飞想溢价百分之十五收你的手里的股份,你考虑一下。” “不考虑。”我马上说。 拒绝他们,我是不需要思考的。 “溢价百分之十五,不是一笔小钱,我相信现在很少有人出得起这个价了。”苏楚天说。 看着他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我笑道:“爸,你手里现在还有百分之二十多呢,你卖给他呗,反正你也知道他有的是钱,多宰他点儿。” 苏楚天和莫云飞对视了一眼。 莫云飞假模假式的推着轮椅来到我面前说:“若珊,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挑了挑眉。 “刘季言缺钱,你想借他的势和他达成同盟你就得帮他,否则你们的同盟是很脆弱的。想和刘家结亲的人很多,你手里能动的资产就是这个。其它的一概也没有,一套房子是送你的,但还没过户,老爸要是收回来,你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莫云飞话更直接。 我看了看这一老一小两狐狸,忽然可悲的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心里更堵得慌了。 “不卖,不卖,想都别想。我和刘季言的同盟本来就很脆弱。我是胸无大志的人,现在这钱够我花了。我可以不和他再结盟了。”我说。 苏楚天和莫云飞面面相觑。 我笑了笑,自以为用很高傲的姿势拉着我老妈走出了苏楚天的办公室。一出办公室我的眼泪就刷刷的往下流,打死我也没想到,莫云飞真的把我和刘季言结盟的事告诉了苏楚天。 我一直有点奇怪,苏楚天对我的态度转换太快了,原来是莫云飞这个王八蛋为了讨好苏楚天,把我彻底的完全的给出卖了。 才到车上,莫云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阮若珊,你这个傻逼,我特么给你赚钱的机会你都不要,股份到我手里和到你手里有区别吗?还能白白从苏楚天手里再榨一笔钱出来。”莫云飞的声音跟火炮似的。 “你别和我装,你和苏楚天才是一伙儿的,想从我手里把这点股份骗出去,然后我与奇迹地产再无关系?门儿也没有。还有,我和刘季言结盟的事,除了我们两个只有你知道,你特么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苏楚天。你把我出卖了,然后自己落了一身的好。莫云飞,你不是人!”我说完挂了电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云飞还打,一个接一个打了过来,我看着烦,直接把手机按关机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老妈坐在我身边。 她刚才听到了我和莫云飞的通话。 “你和刘季言结盟?”我妈问,“什么盟?我怎么不知道?刘季言对你都是假的?” 我没说话。 老妈其实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想听我说一句肯定的话。她看我什么都不说,马上又说:“结婚的事能是交易吗?这是多神圣的事,互相托付终生的事,你们居然拿来交易。今天在他办公室我听着就不对劲儿,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妈,你别管了,拿着你的钱选好城市好好养好。而且你现在还年轻着呢,再一段恋爱,梅开二度一下。”我笑着说。 “现在是在说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我老妈还挺固执。 我有点后悔,还是不够稳重,要先想到我老妈在,再想怎么说话。很多事,我不想让她知道,一是怕她担心,二是嫌麻烦。 这么多年,我自己的事都是自己解决的,根本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 “你和刘季言谈的什么条件。”她问。 “没什么。”我有些不耐了。 她还问,我终于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说:“妈,这么多年你没管过我那么多,咱们还是用以前的相处方法,你别管我这么多,我是成年人,能自己拿主意了。你该哪儿玩去就哪儿玩去。” 说完,我直接开车往前走。 一直到家,我的耳根都清净了。 老妈有点情绪低落,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又心疼了,接过她的包说:“我比你聪明势力多了,我不会让自己做亏本买卖的,我目的明确,不会吃亏。好啦,别瞎担心了。” 她这才缓缓的说:“我其实就是想让你找个好男人,下半辈子活得轻松一点儿。” “妈,都什么时代了,好男人也未必靠得住一辈子,人最可靠的还是自己。放心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还是担心,大概是怕我再说什么也没多问。 晚上我们才吃过饭,莫云飞直接杀了过来,把我家大门拍得山响,拍的同时还说:“阮若珊,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我一下把门拉开,他自己转着轮椅进来,对跟他来的人说:“你下楼等我。” 我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啪一下关上了门。 上一秒关上门,下一秒他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自己走到沙发旁坐下来说:“阮若珊,你和苏楚天比真的太嫩了,和他斗,你最后死的时候渣都不剩。你以为他会因为你是他女儿就放你一马?” “我没想,他本来就是六亲不认的。”我说。 “那你自认为你凭什么能赢他?”莫云飞问。 我还没说话,我妈从厨房出来了:“若珊没想赢他,只是拿到自己的东西而已。现在她该到手的到手了,所以她准备收手什么都不干了。” 我妈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我现在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拿到这百分之八足够了,接下来的游戏我不玩了。 莫云飞一脸不相信,切了一声说:“我都不相信,你以为苏楚天会相信?” “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这是我的棺材本,所以绝对不卖。”我说。 “你放我手里,我不会骗你,钱照给你,分红也都是你的,行不行?”莫云飞又问。 我摇了摇头,坚决的说:“不行。” 086我的选择有点多 莫云飞一副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没顾忌我老妈还在一旁呢,伸手就过来推我的脑袋说:“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水吗?” 我妈伸手把他的胳膊打开:“你干什么呢?” 莫云飞一下尴尬了。 他和我,一直以来都随便惯了。 “阿姨,对不起,我是一时着急。”莫云飞脸皮足够厚,笑了笑说,“我和她多少年的交情了,她还信不过我。” “信得过你,才把她和刘季言的事告诉了你,你一转脸就告诉了苏楚天。现在,你成了他眼前的红人,你让她再怎么信得过你。再信下去,下回丢的就是命了。我女儿和我虽然没钱没势,但有一点我们比其他人强很多。我们答应的事,一个字也没往外面说。你的腿,你和莫琪的关系,我都没说过。” 莫云飞脸有点红了。 “她和刘季言之间的事不只我知道,我晚说一步就被别人讨了好处了。”莫云飞说,“我先说为了讨好苏楚天没错,但我对若珊是没恶意的。” “那好,你和若珊是什么关系?”我妈又问。 “兄妹。”莫云飞道。 “兄妹?”我妈笑了笑,“现在你是苏楚天的干儿子,若珊已经不被苏楚天承认了,这是哪门子兄妹?” 他没想到我妈会这么问,有点怔了怔说:“自小到大,我都是把她当妹妹看的。” 我妈二话没说,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阿姨,我没说错什么啊。”莫云飞道。 “你会对你妹妹做那种事吗?”我妈怒了,“别和我说什么当妹妹看,你就是不想给她承诺,又想占她便宜吧。” “我不是的,我是想好将来要娶她的。”莫云飞辩解。 “将来?”我妈冷笑,“将来这个词最不可靠了,你要是想和若珊保持情侣关系,那就公开交往,不要天天和做贼一样。你要是把她当妹妹,以后不要对她动手动脚,她又不是免费的。还有,股份的事你不用想了,她不卖,我也不同意她卖。” 莫云飞一下被堵死了。 我知道,他为了留在苏楚天面前,我妈说的话他一句也办不到。 莫云飞虽然不甘心,还是走了。 我妈松了一口气,把门锁好以后说:“这种什么承诺都不敢给,只敢在嘴上动动功夫的男人,我劝你离得远一点儿。最近你也没什么事,跟我出去旅游一趟吧。” 我想了想问:“去哪儿?” “去一趟米兰,那是所有做服装的人心里的梦,我倒不是说自己要做这一行,就是想去看看,这钱不马上就到了嘛。”我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想去就去,想买就买,要不要我先在网上给你订一个当地的导游。”我问。 “不用不用,我能对付两句,连比划带说应该没问题的。”我妈脸上微微露出一点憧憬,“再说,你要跟我一起去呢,那就不用导游了。” 她的眼神很少有这种光彩,我都有点看感动了。 “好。”我应了一声,同时想到的是刘季言。他现在资金链断了,如果短时间里筹不到钱,只能把项目卖给苏楚天,到时候苏楚天借这个项目再扩大一下经营,我想对付他就更难了。 想到这里我的回答有点犹豫了,我对她说:“我再想一下,安排好手里的事情再说,行吧。” “还想着公司的事呢?”她问。 “你别管了。”我半是撒娇半是生气的说。 她没再问,开始上网查自己去米兰的资料。 我洗完澡,这才想到手机一起没开机,马上跑去包里扒出手机,一开机哗哗哗的来信息和电话。 有十通未接电话,六个是莫云飞,四个是刘季言的。 微信有数条未读信息,我一个一个点开小红点去看。 刘季言想让我和他一起去一趟北京,他找到了投资方,需要当面谈谈。 那天我们聊得很清楚,不能任由苏楚天借机把项目收购过去,更不能让他把刘季言的公司挤垮。他如果借机再独吞了火神庙这个项目,就更不好对付了。 我几乎都没想,马上决定和刘季言一起去北京,于是临睡前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告诉他说同去。刘季言难得的给我发了一个笑脸过来。 他很少发这种,大概是不经常用得上微信这种聊天工具吧。 我和刘季言带着我老妈一起飞的北京,在首都机场,她转机去了米兰,我和刘季言直奔市区。 分开以前,我老妈难得的主动抱了抱我说:“想好了再做,尽量不要做自己会后悔的事。” 我点了点头。 似乎,她手里有钱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一点一点的改善。 来北京以前,我已经大致了解了投资方的信息,在去市区的路上他又把手机交给了我,说:“看一下吧。” 我看到他打开给我看的是邮件,看了两遍以后有些不确定的问:“条件是不是有点苛刻了?” “我刚才下飞机才收到了,他们突然改了合作条件,我想大概是苏楚天了解到咱们的动向了。”刘季言道。 “他怎么会知道?我和他都没再见过面。”我说。 “肯定不是你。”刘季言无奈的一笑,“现在商业间谍这么多,应该是我身边的人。” 我马上想到了严嘉松。 不过,刘季言对严嘉松的信任是谁都比不了,我把话咽了回去。 “先去谈,来都来了。”刘季言神情疲惫的说,“我眯一会儿,几天都没怎么睡觉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得出来,他黑眼圈很重,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我们几乎没休息,在距离投资方最近的如家简单整顿了一下,马上就赶去了他们公司。 刘季言有眯不好意思,对我说:“让你住在这里,我心里其实挺尴尬的。” “没事,住哪里都一样,把事情办好就行了。”我安慰他。 意向投资方是做一家做包装的企业,虽然属于传统行业,但集团经营时间长,又有国字背景,差不多垄断了国内的包装市场,是很有实力的。 那个马总和刘季言认识,很自然的寒暄以后,我们进入正题。 和邮件里一样,他咬死条件不松口,还一脸笑眯眯的说:“小刘哇,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也知道叔公司的这点钱不容易挣,又上上十亿的投资,我真不敢给那么优惠的条件,股东都看着呢。” 刘季言把能说的都说了,并且做了一些让步,谈判依然没有进展。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先告辞。 出了办公楼,刘季言马上打了个电话,他没避我。电话里,他问的是他老爸的事,那边给的答复大概不好,挂了电话以后,他的脸更阴了。 我没问,毕竟这是他的私事,谁知他一上车主动告诉我了:“这个马总消息灵通,我老爸的事我还不知道的最新进展,别人都知道了。” 我马上知道事情大概不太好,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们两个在北京三天,跑了五个有初步意向的投资商,最后都无果而终。 就在我们准备空手返回海市时,第一个沟通的马总给刘季言打了电话说可以再谈谈。我明显看到接了电话的刘季言眉色一动。 我被他带动,也有了点希望。 去到那家包装公司以后,马总笑迎了上来,与之前的态度差别很大。 “马总,您让我来,总不会是为了喝茶吧。”刘季言举了举手里的茶杯说。 马总一笑道:“当然不是,我在等人,我要给你引见一个朋友,他对你的项目很感兴趣。” 我们只有等,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马总接到秘书的电话马上站了起来说:“走吧,人来了。” 我是搞不清楚来人怎么这么神秘。 一进会议室,我就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一脸笑意。 这张脸我见过。 瞬间我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转眼我就想到了,我在网络和报纸上经常看到他,是房地产界的一个大拿。他叫梁伯群。 他与刘季言和我分别握手,甚至不用马总介绍就叫出了我和刘季言的名字。 他能叫出刘季言我不意外,他能叫出我我很意外。 看到我吃惊的样子,他摇了摇头对马总说:“其实这一次你和我一说这件事我就感兴趣,就是因为我这个人看不得年轻人为难。特别是这姑娘,真的是刚入社会,单纯得不得了。” 他这样一说,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你们先聊吧,我手里还有事要办。”马总一看这人不进入主题,马上主动离开。 “梁总,有话咱们就直说吧,你肯帮我很感激,但是您有什么条件也不妨提出来,这样我们也好早做决定。”刘季言直奔主题。 梁伯群笑了笑说:“季言,我见过你爸,你这性格倒是遗传了他的,直爽痛快。” 刘季言笑了笑。 他这种笑我很熟悉,是不屑。 他和梁伯群之间有什么过节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得出来,他对他有看法。 “若珊,我条件很简单,我也知道现在有人准备溢价百分之十五收你手里的股份,我比他大方点儿,我溢价百分之十八。你把股份卖给我,然后我给刘季言的项目提供无息贷款,贷款期限三年。”梁伯群说。 刘季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显然,这个条件很诱人。 “这个我做不了主,梁总。”刘季言道,“若珊不是我公司的员工,来帮我纯属是个人的事,她的资产,我不想动,我也不想将来有人说我什么难听的话。” “三年以后,你还钱的时候,她的股份我原价卖给她,保证不损失一分一毫,要是不相信,可以答协议的。”梁伯群说。 我和刘季言不由自主就对视了一眼。 梁伯群提出来的条件很诱人,其实就是把我的股份做为抵押物了,事后归还?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梁伯群是做慈善的吗?他有这么好心吗? 087这是你的生意 下一秒刘季言就把我的心里话问了出来:“梁叔,您不是做慈善的,这么做我不能理解。” 梁伯群笑了笑说:“好吧,我就直说了。” 我马上竖起耳朵。 “我和苏楚天有过节,见不得他好,这些年我们一南一北互相影响,现在我手里没其它事了,想找点事做,正巧就听说了你这么一起。要这姑娘的股份是多少咱们也要做一些抵押,要么你把宝圣抵给我三年也行,三年以后你还不上把宝圣给我?”梁伯群说。 刘季言皱了皱眉。 “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好做,你们回去想想再说也行,我这边能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梁伯群看出我和刘季言的为难,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他的条件开出来了,肯定有还价的余地,只是现场还价不太合适,我们需要想一想,否则根本无从还价。 在如家,我们订了紧挨着的两个房间,刘季言把我送到房间门口就回去了。 其实我手里有钱,带他住个五星酒店没问题,但他不愿意说让我出来帮他办事,总不能自己再贴钱什么的。 快捷酒店房间都很小,进去以后实在没地方坐,我只能坐在床上,想了半晌没个结果,想去找刘季言说说,敲了半天他的门,他也没开。在走廊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对我说:“这位先生好像出去了。” 我立即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无奈之下,我只能回房间。 刘季言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一开始我是着急的,怕他出事,后来一想他在北京长大的,应该比我熟很多,或许他是去找朋友想办法了,他总不能什么事都和我商量吧,想到了这里我踏实下来,自己在附近吃了个快餐,然后就回房睡觉去了。 最近我不忙,休息得不错,睡到晚上十点半就醒了,给刘季言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心里稍微有点慌。 女人的预感跟一扇门似的,一打开就关不上,胡思乱想到晚上十二点半,我的手机终于响了,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认识这个手机的主人吗?” 我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这是刘季言的号码。 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马上问:“怎么了?” “漂了我们的姑娘不给钱,没钱就别出来玩啊!”那边很不客气的说,“你要么过来结帐,要么我们就打一顿扔出去了。” “地址在哪儿?”我马上问。 对方给我说了一个会所的地址,我马上打车赶了过去。 说实话,刘季言在我的印象里绝对不是那种会出去漂的人,他要是愿意找姑娘,大把小姑娘直接贴上来,所以电话里那人的话,我不相信。 一路忐忑着赶到了位于四环附近的会所,我一进去就被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住了,听说我是来找人以后,马上给我带到了一个不大的包间里。 我进去适应了十几秒才看清楚里面的格局。 一圈大沙发,墙壁上装得各种颜色暧昧的灯带,真的挺低级趣味的。 “刘季言在哪儿?”我问。 坐在沙发上啪啪玩着打火机的那个男人听到我说话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啪一下把打火机扔在桌子上,一一弯腰从地上拎起了一个人。 我一看,居然是刘季言。 说实话,我都呆了。 打死我,我也想不到刘季言会有这种狼狈的时候。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惊呼道。 “没怎么样,喝多了,睡了姑娘,然后还没钱。”那人看了看我说,“在他通讯录里,你是特别星标的,你是他什么样?女朋友吗?” 我不想和他多说,走过去从他手里扶起刘季言问:“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人现在坐着,头正好到我胸的高度,他一抬头眼神有点暧昧的在我脸上扫了扫说:“愿意给男人出漂资的女人可不多啊。” “多少钱,我付。”我说。 他一笑打了个响指说:“十三万。” “这么多。”我不由大吃一惊。 “你也可以不付钱,你这脸蛋在我这儿干一个月能抵债,要不咱们就肉尝了。”那人说着,眼光又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让我觉得别扭极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正常要钱,我就给,否则我就报警了。”我拉着刘季言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北京,警察一定会管的。” 那人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签单表让手下递给我说:“这是他自己签的字,你要是报警,警察也不会管,最多这事儿物价局管。可是,你看看他喝了多少酒,一瓶酒都是两三万的,你看看。” 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指了指单子,又拍了拍我的脸说:“妹妹,看看,认不认识这牌子。” 我当然见过这些酒,是在我老爸的酒店里,他那里的标价是一万多一瓶,到这里就成了三万八一瓶。确实,这事是应该物价局管。 “要么咱们就找物价局,把这事儿曝出去。”他一点也不急。 他一说我才想到,这样肯定不行。 刘季言的老爸正在接受调查,他再闹出这么一出,简直就是在给他爹攒材料,马上摇头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到物价局要是曝光出去,不也影响你生意么。这钱确实有点多,我一时拿不出来,要不缓三天,我凑出来经给你。” “三天?”他笑了笑,“我这儿没开过这个先例。” 我实在没办法了,我的卡上只有六万多块钱。刘季言的消费单子上除了五六万的酒水,还真有陪喝费这一项,看样子他还真的叫了姑娘。 “要不你就别管他,我打他一顿算抵债。”他说。 我都不用想,挨一顿打值十几万,胳膊腿必定要废一个才值这么多的钱,所以他的提议我马上就否定了:“算了,我想办法吧,给我半个小时。” 我说完想出去打电话。 他却突然搂住我的腰说:“坐我身上打电话吧,我还真怕你报警。”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我也被他强行拉到了他腿上。 刘季言咣当一下又摔到在地板上。他睡得人事不省,这样摔都没醒,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出去一下,我保证不报警。”我用力的想挣脱他。 “让我摸一下算利息,然后你出去我才放心。”他说着,手就朝我胸上抓了过来。 我又气又急,想都没想就反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他没想到我敢打他,连躲的动作都没有,被我打了个正着。 “完了,你这回债还不清了。”他眼神一暗,“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女人打。说说,这帐怎么算。“ 他话音一落,有人从我手上夺走了手机。 我心道:完蛋,这下连报警也没戏了。 “走吧,上楼,这男的你们先看着,这女的我处理。”他站了起来,拎小鸡一下把我拉扯着往外走。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在这种时候表露无疑。 我一路挣扎着都没拖慢他的脚步。 在进电梯时,我不想进去,被他强行拖进去,腿磕得很严重,以至于进了电梯以后,我都没力气站直身体。 我看到他按的是五层,电梯门瞬间就到,叮一声门开了。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进入这一层的房间之前。 外面居然没人,铺着地毯的走廊安静极了。 我一下慌到了心底,多年前那种不堪的经历又在眼前晃,一瞬间我连反抗都忘记了。 现在的我,似乎是死了,由着他人处置。 “干什么呢?”一个不大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在我耳边犹如炸雷,我在这一刻醒了过来,顺着声音看到了一个人——项宣生。 莫名其妙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下来,同时大喊:“项宣生,救我!” 项宣生显然认出了我,几大步迈过来,一拳就打在拉我那人的鼻子上,顿时血就出来了,直接滴在我脸上。 “才几天不管教你,就特么胡闹起来了?“他骂了一句,顺手把我从那人怀里捞了出来。 “你也是奇怪,三番五次遇到这种事,点太背了,要去烧香。”项宣生说。 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他怀里。 这时我才听到强迫我那人朝项宣生喊道:“哥,我在讨债。” “她欠你钱?”项宣生问。 “她男人欠的。”那人说。 项宣生一巴掌就又扇到他脸上:“告诉过你,谁欠你的你朝谁要,不要动不动把那一套不入流的东西搬到台面上,我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正在感激他,听清楚了他和这人之间的关系,马上又起了一身的汗。 项宣生会不会和他弟弟统一战线,他们会怎么处置我? “别怕,没事了。”项宣生抚着我的后背说。 “哥,你现在对女人感兴趣了?”那人挪揄的声音。 “你话太多了。”项宣生说,“你把所谓的她的男人也一起送到这一层吧,到我的房间,记住这都是我的朋友。” 他几乎是把我抱进房间的,一直对我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我慢慢平静下来,看着他关切的脸,第一句话就问:“这是你的生意?” 088肯定是爱的 项宣生紧张的脸缓缓放松下来,一笑道:“你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打我一巴掌吧?” 我摇了摇头:“谢谢你,我欠你们的钱,三天之内还。” 说完我站起来,准备拉门出去。 这是一个包间,与楼下不同的装修风格清雅一点。 在我手碰到门的同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刘季言被两个大男人架了进来,直接扔到沙发上,其中一人恭敬的说:“老大,您要的人到了。” 项宣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出去。 被扔到沙发上了刘季言似乎有点要醒过来的迹象,他在揉眼睛了,这个动作有点萌,和现场不符。 “等他醒了再走吧,我顺便也查一下哪个胆子肥的敢黑刘大少。”项宣生说。 我本来准备弄醒刘季言马上走,听到他的话停下手来问:“谁黑的他?” 项宣生呵呵一笑:“这件事明摆着的,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借酒浇愁,更不会不看自己身上有多少人民币就点那么高的消费,不是黑是什么。” 我忽然发现,刘季言醉得太厉害了。 项宣生让服务生送进来冰水和茶,对我说:“我出去一会儿,你照顾他吧。这里是我的生意,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但是,我的目的不是为了给你一个交待,而是怕有人把我一起算计进去。” 我强行灌了刘季言一杯冰水,他喝得连咳嗽带吐,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一切,脸色大变,直到看到我时,才迷迷糊糊的缓和下来。 “我怎么在这儿?”他问。 我知道他肯定要问这个哲学问题,马上再递给他一杯水说:“你喝多了,有人用你的手机把我叫到这里来的,然后我差一点被人拉去当还债的抵押物。不过,这是项宣生的生意,我呢白捡了一条命回来。” 刘季言皱着眉听我说完,摇了摇头:“是项宣生约我来这里的。” “怎么可能,他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我说。 我到此时不可能淡定下去了,马上给项宣生打了个电话,响了一声他就按断了。我拿着手机在刘季言面前晃了晃说:“他挂了,等他一会儿。” 刘季言和我说了他今天晚上的经历,有人以项宣生的名义给他打了电话,约他到这个沐歌会所见面,说是要谈谈项目的事。他想到自己资金链断掉的事项宣生一定知道了,大概想借这个机会买回火神庙的项目。他也知道这是项宣生自己的会所,他经常在这里招待客户,所以刘季言毫无防备的来了。 来了以后先是来了一个男人说项宣生现在没时间,要等一会儿,然后开始热情的招待他,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这件事都不用想也知道,刘季言被人算计了,连带着项宣生一起。 过了半个多小时,项宣生回来。他一进来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看得出来刚才他出去了一趟。 “刘少,有人以我的名义约你来这里谈火神庙地块的事,对吧?”项宣生问。 看样子他也拿到了一手信息。 “是,所以我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刘季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不是,我只是有这个意思,但还没行动。不知道被谁猜到了,还加以利用。”项宣生让服务生进来说,“收拾一下,我们换个地方谈。” 这是他的地盘,换起来简单极了。 现在,我们和项宣生得到的消息都是一致的。 有人利用猜到了他的心思,利用了他,然后把我和刘季言都骗了过来,再用到他弟弟的鲁莽,差一点造成不可的不可挽回的事实。 大家都说完以后,气氛有点沉闷。 项宣生先开口说:“还好没大的误会,既然有人撮合,咱们就谈谈合作。” “你对这块地还有兴趣?”刘季言问。 “没了。”项宣生摇头说,“我对反复出事的地块都不感兴趣,不吉利了。” 刘季言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那要怎么合作?” “拿出你的抵押物,我给你无息贷款。”项宣生说。 刘季言笑了笑:“项总,该不会你也看上了奇迹地产的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了吧。” “让你猜对了。”项宣生说,“你的宝圣我不感兴趣,而且也不敢感兴趣,你老爸那事明眼都知道是做给人看的,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原职。现在动你,等于找死。但我又不能白给你钱用,对吧。奇迹地产这么多年能做起来,全靠苏楚天一个人撑着,他把奇迹弄得铁桶一样,让人想咬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若珊手里这百分之八是个开口,也是苏楚天唯一的一个破绽,所以我想试一试。” 他的话说得很直接明了,我心里有点凉凉的。 原来,我成了苏楚天的破绽,怪不得一夜之间这么多人惦记上我。 “其实您也清楚,我做不了若珊的主,何况这点股份是她立家保命的根本,我都不建议她动的。”刘季言说。 “你们再想想,不用多久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若珊想嫁给你,总要拿出点诚意让你爸妈看到。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是父母在意。现在你们是不匹配的,若珊如果付出了这百分之八,你们刘家总不能不给人家一个交待吧。”项宣生说,“回去考虑一下,一周以内给我答复就行了。” 我和他对视一眼,只好告辞。 他没说是谁利用了他,我们也不好再追问,或许是他没查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折腾了大半宿,我和刘季言回到如家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坐在出租车里,能看到天边泛出了鱼肚白,还有微微的霞光透出来,凉到骨子里的那种感觉一点一点消失了。 在如家门口,刘季言拉着我找了个卖馄饨的小铺子坐下,说:“吃点东西暖和一下,我的胃是吐空了。” 这种小铺又脏又乱,他倒是毫不在意。 发白的节能灯管在我们头顶啪啪的响着,两碗小馄饨在我们之间冒着热气,一切都迷迷蒙蒙的,忽然有有点生活的气息了。 “你怎么不吃?你不是最爱吃的就是鸡汤小馄饨了吗?”刘季言吃了几口,看我没动静,嘴里还含着半口馄饨,问了我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用小勺捞起一个馄饨问他,“我中学时候特别爱吃馄饨。” 他没直接回答,自己又吃了几口嗯了一声说:“咱们一起吃过多少次饭了,有一回在吃自助的时候,看到你去端小吃,眉开眼笑的样子,我就多注意了一下。” 我也没在意边吃边说:“你还挺细心呢。” “那当然,对你的事我都上心。”他说。 他说话的时候伴着呼呼的喝汤声,我有点听不真切。 但,感动就像热气一样,毫无征兆的漫上了我的眼。 吃饭以后,身子热乎起来,我们相视一笑往如家走去。 “现在我们的选择太多了吧,咱们和谁合作?”我问。 “不是我们的选择,是你的选择。”刘季言看向我,“所以我还是没选择。” “其实我想过了,这百分之八在我手里也没什么大用,能帮你度过难关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用什么办法,把这些本就属于我的股份拿回来。”我说。 刘季言摇了摇头:“你傻了吧,我那天和你说,真的是急的。事后想想,不该把主意想到你身上。别管了,一个月我还是扛得过去的,一个月以后再说吧。最多的把项目停下来。” “不可能,影响工程进度是要付违约金的,那也是很大一笔钱了。”我说。 “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我老爸能够早点解决自己的事,你这边的姿态我帮你做好。”他说。 “什么姿态?”我问。 “要嫁给我的姿态。”他笑道。 天色越来越亮,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太阳从地平线跳了出来,这一刻霞光四射的,我有一瞬间的移不开眼,心里暗想,刘季言长得真不错,比莫云飞要耐看多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 “再说吧,我不想为了讨好什么做什么事,讨好苏楚天是例外,他是我爸。”我说。 刘季言没再说什么,而是拉着我进了电梯说:“上去以后赶紧睡,补补觉,估计今天还会有人来找我们。” 我现在有点精神,以为自己睡不着了,没想到躺在到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小会儿,居然很快就睡沉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居然连梦都没做。 唯一大煞风景的是,上午十点半,莫云飞的电话把我吵醒了。 “阮若珊,你这个傻逼,还真跟着刘季言去北京了,你特么不知道这货拿你当鱼饵了吗?”他在那头破口大骂。 “我知道,我愿意的。”我说。 莫云飞直接被我堵死,他在电话那头气得真喘粗气,过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你诚心气我是吧!” “是又怎么样?”我反问,“其实我老妈那天和你说的话我也听进去了,你既然想和我在一起,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的?她一辈子做苏楚天见不得光的女人,够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希望我嫁一个能认真对我,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都把我当成正经太太看的男人。” 莫云飞不说话了。 我问过我自己爱不爱莫云飞,答案是肯定的,我爱他,爱到刻骨。但是,我不能看他一边和别的女人演戏,一边暗地里各种睡我。 承诺这个东西,我妈没得到,她生怕我得不到,所以一分钟也不愿意让我等男人。 我说不受我老妈的影响,其实对我性格影响最大的还是我老妈。 握着电话,我想了很多,最后轻声对他说了句再见,然后挂断了。 089决定了 我挂断了莫云飞的电话,准备再睡一会儿。谁知他的电话跟个敲门砖似的,接下来不停的有电话打了进来。 我看了看时间,自己才睡了四个小时,红着眼睛去敲刘季言的房门。 他好像也已经醒了,很快打开了门,看到我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困的不行你就关机睡,等中午再起来。” “不用了吧,四个小时差不多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说,“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我想等等。”他侧身拉开门,把我让进房间。 “不用等了,工期耽误一个月可不太好赶,何况你又不能保证等一个月以后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且你也要想一下,你老爸即使一个月以后恢复原职了,他敢马上动手帮你吗?或许有人还在盯着他,就准备找实质性的证据呢。” 我一说,他脸上难得轻松的表情又消失了。 你这张臭嘴!我差点给自己一个嘴巴。 有人说没希望的时候,你要给他希望,而不是尽情的泼他凉水。 我发现我自己适合泼凉水。 刘季言开始黑着脸了。 “我想过了,你的事不能拖,那我也不想做慈善,别人不收你利息,我收。毕竟你这笔资金是用我的股份贷出来的,在我们的协议里写上一条,将来你双倍还我股份怎么样,如果你拿不到奇迹地产的,你的公司股份我要百分之八。”我对刘季言说,“这样我也有了保证,你也别有心理负担。当然,你也可以觉得我的条件太苛刻了,不同意和我合作。” 其实,我的条件很苛刻了,是人都不会答应,这属于是狮子大开口。 我敢这么提条件,是因为心里有个期待,想试一试刘季言。 我以为他会考虑良久才说好,没想到他只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回头对我说:“你也不怕我破产,敢这样押上全部身家?” “万一我赌赢了呢?”我反问他。 他笑了笑说:“为了你,我也不输。” “那就找一家条件最好的谈,我们要拿到最多的钱,付出最少的代价。”我说。 刘季言忽然用力抱住了我,抱了好大一会儿说:“谢谢。” 他鼻音挺重的,我假装听不到。他不用感激我,我敲了他百分之八的股份。奇迹地产和宝圣地产规模差不多,这笔买卖,我一点儿也不亏。 事情解决了,我反而踏实了,困意来袭,忍不住想回去睡觉。 刘季言看我哈欠连天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在这儿睡吧,我正好要出去一趟,回家看看。” 我嗯了一声,一步也不想挪,就倒在他床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人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这种噪音惊醒,心里别提有多不爽了。 我以为是查房的,简单拢了一下头发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莫云飞直接推开了我,风一样卷了进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才说:“奸夫呢!” “奸你妹!”我骂了回去。 他反手锁上门,也顾不上自己的轮椅被他直接关到了门外。 “你胆子肥了,敢和别的男人开房了!”莫云飞朝我直逼过来。 “我哪有?”我辩解一句才想到,面对他的质问我没理由交待清楚,他和我什么关系?他和我之间什么都没说过,只有几句不痛不痒的承诺,还不是肯定的,我凭什么要向他交待? “你怎么没有?我眼睁睁看着你进了他的房间!”莫云飞道。 “你监视我?!”我一下明白过来,气不打一处来。 我飞快的走到床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半。 “我自己的女人在外头飘着,我能不派个人跟着吗。”他反问。 “你的女人?谁是你的女人?”我觉得莫云飞不可理喻,拉开门要走。 这种人我惹不起,我躲总可以了吧。 “站住。”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扯把我拉进他怀里:“若珊,你能让我省得点心吗?和刘季言走得远一点儿,你要的我将来都会给你。” “你靠什么给我?承诺都不敢给的勇气吗?“我反问。 莫云飞看着我,眼神吓人。 在他质问我的时候,我胸口的怒气能把自己气炸,话都是经大脑就说出来的。 他明白我对他的感情,我也明白。只是,这种互相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让我特别不舒服。他向我表白心迹时,我的计划到了关键时刻;我向他表白心迹时,他不予答复。 总之,每次都错过。 那这种感情还有坚持下去的意义吗? 这一次,最让我觉得过分的是,他居然派人跟踪我!否则,他怎么可能第一时间知道我进了刘季言的房间。 “阮若珊,我知道你进了他的房间,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飞了两个小时,下车又坐了一个小时出租,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我不想和你有未来,我这么在意你干什么!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吗!你自己不会想一想吗?想听男人的甜言蜜语?还承诺?难道行动不是承诺的一种?我看你和你妈一个样,都是喜欢用耳朵谈恋爱的女人!”莫云飞暴怒起来。 “你说我行,别说我妈!”我马上吼了回去。 “好,那我就说你。”他嘴角一咧露出得意的笑。 我马上意识到我上当了。什么叫说我可以?他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刘季言走远一点,以后别拿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事试我的底线,我告诉你不行,碰一下也不行,你是我的。”他把我搂在怀里,声音闷闷的说。 “莫云飞,我没见过比你更不要脸的男人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张嘉年和你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和我一边在公众面前澄清着关系,一边暗地里对我纠缠不休,有意思吗?”我试图再一次推开他。 “有意思。”莫云飞固执的说,“你不要以为刘季言是什么好人。” “你有证据说他不是好人吗?何况你自己就是好人了?”我反问。 他把我抱得很紧,挣脱不开,我也只能在嘴上占些便宜。 他可以纠缠我,但不能干涉我。一想到他派人跟踪我,一想到我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管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是一个自由的人。他这样做,是对我最大的不尊重。 “放开我!”我对莫云飞吼道。 我话音一落,门滴的一声打开,外面站着刘季言。 他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莫云飞。 “你们在干什么?”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和莫云飞。 “你说我们在干什么?她约我来了。”莫云飞笑了笑,搂着我的胳膊更紧了。 “不是这样,你放手!”我再次挣扎。 “你慌什么慌,你和他又没结婚,就算和我怎么样了,也属于婚前行为,他能说出什么来?”莫云飞淡定的说。 他的语气很笃定,仿佛我与他之间真的有什么似的。 我看着刘季言,希望他不要误会。 他一开始满脸是疑惑的,不确定的表情,听到莫云飞的话以后笑了笑:“刚才我在路上遇到张嘉年了,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知道你在北京。” 刘季言话音一落,莫云飞就松开了搂着我的胳膊。 “你想干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 “假装腿废了,和张嘉年关系确定了还对若珊纠缠不休,对苏楚天的奇迹地产也是虎视眈眈的,怎么忽然间觉得你没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了。一介草根,搭上了富家小姐被赏识,然后逆袭成功?”刘季言笑了笑,“你编出来的这个故事,相信的人真不少。现在别的不多说,你假装残疾这条公布出云,你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要么放开若珊,以后都不要再来找她;要么,我就公布这件事。” 刘季言说完,迅速的拍了几张照片,扬了扬手机说:“我存网盘了,有需要就会下载下来。” 莫云飞脸色变了变。 “刘季言你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筹得到的,何必把我逼死。若是我心情不错,还能帮帮你。”莫云飞道。 “不需要。”刘季言摇了摇头。 “那做个交易,你替我保密腿的事,我不来纠缠她,但我有个条件,她不同意和你在一起以前,不能动她。”莫云飞说。 刘季言轻轻一笑:“我又不是流氓,我对女人很绅士,何况是若珊这样可爱的女孩,我对她有最大的尊重。你这种人不会理解,尊重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莫云飞鼻子轻哼了一声:“希望你说话算话。” “你可以去打听我说话算不算话。”刘季言说,“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否则这些照片明天可就会出现在一些人的手机里了。” “说。”莫云飞咬牙切齿。 “我准备和梁伯群合作,你把消息传给苏楚天。”刘季言说,“合作条件很优厚,而且我准近期和若珊订婚,然后她会把她手里的股份做为陪嫁送给我。” 莫云飞一脸不相信的看向我。 090你没发烧吧 “你没发烧吧?我真没看出来你有多爱刘季言。”莫云飞直接问我,“我要买你都不肯卖,我看你是演戏演糊涂了吧。” “爱与不爱不是看得出来的,只有肤浅的人才看得出来。”刘季言说,“天天卿卿我我,秀恩爱?” 刘季言冷哼了一声:“最后死得都挺快的。”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说。 我和刘季言之间有初步约定,不过他还没同意。今天大概是看到莫云飞又不顾一切的过来纠缠我,他一气之下说的这些话。 我现在也有点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莫云飞我放不放得下?明明我都决定不和他再有瓜葛了,他每次来找我还能一找一个准儿?我要干什么? “阮若珊,回答我!”莫云飞大声问。 刘季言什么都没说,看着我。 忽然我意识到,现在必须和他站在一起,不为别的,为了莫云飞。 不难想像得出来刘季言如果把莫云飞装残废的事说出去会发生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莫云飞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 “你疯了!”他骂了一句。 “对,我疯了。”我说。 “死心了我送你出去,免得你自己的人知道了你腿的事。”刘季言明显松了一口气。 莫云飞瞪了十几秒,猛然转身,对刘季言:“记住你说过的话,要是我这边有什么变故,我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你。最差了,我回到一无所有的地步,你不一样。我这种人无依无靠的,是敢杀人了。” 他说完坐回到轮椅上,刘季言向了微一点头推着他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过去。 我松了一口气,心又揪了起来。 莫云飞的眼神告诉我,以后,他大概不再来纠缠我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就像缺了一大块似的,空的难受。 莫云飞把刘季言的话带给了苏楚天,我接到了苏楚天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把我一通大骂,说我是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我笑呵呵的说:“那我这个小王八蛋的老爹是谁?” 苏楚天啪一下挂了电话。 过了一秒种,他又打了过来:“你想要奇迹地产,想回来工作,我同意,条件就是不能和梁伯群合作。” “我已经被扫地出门一次了,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所以我决定还是靠自己。”我说。 “在北京等着我,我去以前,不能和任何人签协议,记住了,否则我真的会对你动手,你不要以为我对你真没什么办法了。”苏楚天这话说得我后背发凉。 苏楚天挂了电话,刘季言从远处走回来,他手里拿着一杯咖啡,递给我说:“我准备好协议了,事成之后,宝圣地产百分之八的股份给你。” “你不觉得这买卖做得有点亏本吗?”我拿着咖啡突然问。 刘季言愣了一下,笑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的。”我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里面的真假。 “真的就是,我觉得和你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你人不错,性格有时稍微激进了一点,但该有的聪明还是有的。所以呢,我对你有好感,觉得能好好处一片。而且,你和其她女人不同,其实你是没什么后台的,你拿到我的股份以后只要不被别人利用,我的公司还是安全的。退一万步来讲,在这种时候你肯帮我,这份信任超过百分之八股份的价值。所以,于情于理,我给你都特别安心,而且心甘情愿。”刘季言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想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的眼睛连一秒种的犹豫也没有。 “签完以后,咱们再去找梁伯群,争取三天之内把这件事搞定。然后一切就步入正轨了。”刘季言看起来很轻松。 话音一落,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对我说:“是梁伯群的,我去接一下。” 说着他走开了。 我看看自己的手机,想到了苏楚天的话。 到现在这一步,我能对刘季言喊停吗? 莫云飞和苏楚天找我谈的时候,是想把股份从我手里弄走,而在刘季言这里,我只是简单做了一个担保,事成以后又多了一份宝圣地产的股份,这是一份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什么不做。 刘季言接完电话又走了回来说:“他刚才催我,说事不宜迟,想尽快签了,我还是把他放到了三天以后。”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想了很多。 其实,苏楚天那样对我,我就不应该对他再抱有希望,可我心里又期待他能早一点来。我也想听听他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同时,我也明白,苏楚天对我的承诺是不可靠的,他说翻脸就翻脸,翻脸的时候完全不会记得以前说过什么话。 算了,顺其自然!如果苏楚天来北京在我们和梁伯群签协议以前,那我就听听他的意见,如果他没赶过来,我们签了也就签了。 我以为苏楚天当天就能来,没想到等了一个下午他没到,第二天上午没到,第二天下午我和刘季言之间的协议都签完了,他还是没到。 第三天上午十点,我和刘季言约好了梁伯群,我们顺利见面了。 我们双方都准备得很充分,初步的协议双方律师都审过了,没有大问题,现在缺的就是签字盖章了。我看着梁伯群的笑脸,不停的看手机,期望苏楚天能在我落笔以前赶过来。 我的手机跟死了一样,静静的躺在口袋里,没一口呼吸。 “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咱们现在就签吧。”梁伯群看出我的魂不守舍,说了一句。 刘季言不知道苏楚天和我打电话的事,奇怪的看了看我,低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勉强一笑说:“没事,让律师再审最后一遍协议,签字吧。” 这种前熬的感觉太难受,我宁愿早一点签完字。 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果断的落笔了。 他没想过我是他女儿,他打我的时候很痛快毫不犹豫,我为什么要替他的奇迹地产着想,别人想怎么收购他和我没关系,看他自己有没有本事守得住,我这百分之八的股份连个屁用也没有。 我一边想,一边签完了字。 双方律师再审查了一遍以后,双方落章,然后协议签署完成。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微微的失落。我看着律师整理好协议,自己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出去。在这间会议室里,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做决定的时候都这样,以后习惯就好了。”刘季言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吧,刚才梁伯群说咱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我替你答应下来了。” “行。”我应下来。 其实不想去,总觉得和梁伯群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他表面看来很好相处,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能把公司做到这么大,单靠和蔼可亲是做不到的。 这一次,我把股权抵押给了他,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停车场看到梁伯群和他的司机,他笑眯眯的说自己是老年人了,玩不了什么酒吧夜总会,要带我们去喝喝茶。 茶馆很有特色,我也一直在认真喝茶。刘季言在和他闲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九点,梁伯群和刘季言再一次确定的资金到帐时间以后,我们准备结束这种慢吞吞的庆祝。 从茶馆出来,我坐进了刘季言临时借来的车子,重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很压抑的样子。”刘季言说。 “说不上。”我苦笑着摇头,“可能是我心理素质有问题吧,这么多突然有了,又突然没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你们是不是把这种事习以为常了。” 刘季言摸小猫一样轻柔的摸着我的头说:“以后做的这种决定多了就习惯了。我真没想到过,你会帮我,而且倾尽自己的所有。所以,咱们等项目重启以后,举行个订婚仪式?或者直接结婚?” “这种时候提这个,是交换吗?”我问。 “不不,我只是觉得水到渠成了。”刘季言忙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心里却过不去,觉得别扭极了。 “别说这个事,你现在提,我觉得自己是用钱买来了一个男人,你也不想让我在心里给你估个价吧。”我说。 此刻,我不想多聊,全身都乏的难受。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季言忙说,“算了,这种事越抹越黑。只要你愿意,宝圣地产也是你的。” “嗯,还是这种话听着顺心。”我勉强笑了笑。 刘季言松了一口气说:“走,送你回去休息。项目要启动,我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估计今天晚上不能回酒店了,你早点休息。” “没事,我自己回。”我说。 他执意要送,我只得同意。 我下车以后,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走,然后自己上了楼。 我才回到房间,手机就来了一个陌生电话。看着那个我没存过的号码,我是不想接听的,但是那个手机号码的所属地,我又马上接听了。 “若珊,你回来一趟吧,你爸住院了。” 电话那头,是莫琪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我一下就听了出来。 091忍不住 我不相信苏楚天会住院,而且是因病住院。 放下电话,我第一个念头是:怕不是被我气住院了吧? 转念一想,似乎不对,我没那么大的功夫,要是被气住院的,那也应该是莫云飞气的。 在我的印象里,苏楚天和住院这件事根本扯不上关系。他根本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每天精力十足,泡吧泡夜店,忙大项目的时候天天加班,我从来也没把他当成老年人看。 莫琪没多说,只是简单说去体检的时候医生在他脑袋里发现了一个肿瘤,现在不能确定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所以马上就住院检查了。 我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赶最早一班飞机,飞回了海市。 在去医院以前,我想了很多可能。 苏楚天可能会一个茶杯摔我脸上,也可能骂我一顿,再一次把我扫地出门,又或者是看到我知道我把股份买给梁伯群以后,再气得昏倒过去吐血而亡…… 所以,当我唯一没想到过的场面在我面前上演时,我有点手足无措。 苏楚天没生我的气,也没摔我打我骂我,而是穿着一套病号服,在满是阳光的房间里转头看看我,笑道:“你回来得很快,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肯回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没说话,看着他半分钟才结结巴巴的说:“爸,您……” “到现在你还肯叫我爸,挺好的,过来坐吧。”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我这次不好给你打电话,怕你直接挂了,所以让你莫阿姨打的。” “我没事,不会挂您电话的,您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什么时候再次检查,他们要怎么检查啊,是活检吗?”我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拼命发问。 苏楚天一直看着我,等到我把所有问题都问完以后,他才说:“估计不会有大事,祸害活千年嘛。” 这个时候,他居然笑得出来。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准备说出股份转让的事。 “不用说了,那个我知道了。”苏楚天道,“梁伯群拿到股份以后,第一时间通知的我,想把我气死,没那么容易。” 我不好再说话了。 他消息这么灵通,我不管说什么都没意义了。而且,现在我根本搞不清楚苏楚天在干什么?良心发现了?还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看,不像。 他对我态度越好,我心里越紧张,总觉得他随时都能悄悄给我挖个陷井,让我往下跳。 莫琪在此时走进来,看到我在病房吃了一惊,随后一笑说:“你回来的还挺快呢,我以为你是最晚回来的一个。“ “最晚?”我有点不理解了。 “你老爸之前把他们几个都派出去出差了,好像是有一个全国巡店的事儿吧。”莫琪说。 我知道巡店。 苏楚天所做的房地产项目,百分之八十都是酒店,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一到五家分店不止,所以每年他都会派自己的心腹去巡店,只是今年好像安排得时间比较早一点。 “近三年酒店经营的数据都有问题,我让他们各自去查查帐,了解了解情况。”苏楚天说,“你一气之下,走了,你一直巡的那五家店我让苏澈去了。” 我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这三年,酒店经营的不太好,营业额一直在下滑。 其实我了解里面的情况,现在分管的人太多,有很大一笔红利进了他们个人的腰包,交上来的利润自然低了不少。我去那五家店巡店时,那边的经理也有暗示,我当时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给拒绝了。早知道,我这么快就被苏楚天赶出来,我当时也多拿点儿,现在想想,后悔都没有用。 不过,我都知道的事,苏楚天怎么会不知道? 我看了看他:“老爸,你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吧?” “我耍不耍花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把股份也卖了,又不在集团里任职,这么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又没好处,跑这么快干什么?”苏楚天看着我问,“我看,你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到你出事,一着急就回来了。看到你没事,放心的同时又想到前的事,都有点后悔回来了。”我半是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 苏楚天没说话,微微笑着,看了看窗外。 我说的是真心话。 对苏楚天我是有怨气的,但是知道他住院以后,心里的关心和焦急也不是假的。 “好了,我现在无事一身轻,你要是觉得我还可靠,我陪你做全套检查吧,我不用上班,不忙公事的。”我说。 苏楚天居然点了点头。 我是一大早赶回来的,刘季言到了中午才发现我不在北京了,打了个电话追了一下,知道我在海市才放下心来。他还开玩笑的说:“以为你拿着这笔刚到的钱被人绑架了呢。” “知道的人就是你和我,还有梁伯群,要绑也是你动的手。”我对他说。 我们在电话里都哈哈笑了起来,沉闷的气氛终于一扫而光。 接下来,我确实没事,就陪着苏楚天做各项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我本来很轻松的。因为这几天,我都没从苏楚天身上看到一点的不安和焦虑,我以为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才这么淡定。但是医生给我打电话的语气让我心一下就沉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阮若珊吗?你过来我办公室一下,你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道。 “是好是坏?”我追问了一声。 他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说:“你过来吧,见面再说。” 我挂了电话,发现苏楚天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坦然,那种看透一切的坦然。 我眼睛一酸说:“医生就是麻烦,非要让我过去,你等着哦,应该是好结果。” 他笑笑说:“但愿。” 我来到医生的办公室门前,不敢推开门,犹豫了三分钟才鼓足勇气敲开门。 医生看到是我,把一份检查报告放到我面前说:“情况挺严重的,是恶性的,而且是晚期,现在做手术都来不及了。” 我心咯噔一下疼得无法呼吸。 大家不都说祸害活千年吗?他怎么可能就恶性就晚期了呢? “医生,会不会是……错了。”我不敢说出自己的问题。 “这种检查我们都是反复核对的,不会出错。”医生说,“现在的情况只能保守治疗,他很可能在近期就会出现突然昏厥的症状,这都是正常的。我知道苏先生的经济条件,可以定期来打药缓解疼痛,至于治疗,现在国内基本上没其它办法了,只能顺着病人的意思,让他活得高兴一点儿。” 我耳朵里嗡嗡作响,医生的话还是一字不漏的传了进来。 苏楚天绝症了?老天不是在逗我吧?我都准备好和他大干一场了,我心里的恨还没发泄出来呢?他怎么就能晚期了? “医生,他还有多少时间?”我强自镇定的问。 “不敢肯定,最长一年,最短三五个月,如果突然恶化,那是随时。”医生说,“你们发现的太晚了。” 医生和我保证,他的检查结果是没错的。 我浑浑噩噩的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在走廊里转了好几圈,没敢进苏楚天的病房。 他是很有钱,事业有成,住着豪华的套间病房,想要什么就买得起什么?可是,在我眼里,他忽然变成了一个可怜的老人。 “你还准备转多久?”苏楚天的声音。 我抬头看到他站在病房门口,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居然空荡荡的。他什么时候瘦成这个样子了? 莫名的,我眼睛酸得厉害,眼泪在眼底转来转去。 “我……”我一个字没说完,眼圈就红了。 苏楚天推开病房的门对我说:“进来说吧,我猜得到。”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苏楚天进了病房。 我想像中自己会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直到他人生的最后一刻才会知道自己得了是恶性肿瘤。我高估了我自己了,跟着他一进病房,我自己的嘴巴和眼睛就不受控制。 先是眼泪不听话的大滴大滴往下掉,紧接着是想咧开嘴哭,像小时候被欺负的那样。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莫阿姨刚才在门口也听到了,医生安慰你的时候,她就回来和我说了。”苏楚天拍着我的后背说,“你呢也别哭了,我这一辈子就像现在结束了,也值了。该享受的都享受的,该有的都有过,该受的苦一个也没拉下。虽说没成家,也儿女成群了,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你们几个没一个结婚的。” 苏楚天比我淡定多了,很有条理的安慰着我。 他不说还好,他越说我越难受,最后哭得直打嗝。 “从我出生,你就没管过我,我来认你做老爸,不是为了你的钱,也不是为了权,就是想找个机会报复你。现在,我都还没报复呢,你怎么就这样了?”我真的没忍住。 “报复我?你计划怎么报复我?”他问。 “我……”我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计划里,我要把奇迹地产拿到手,然后再搞破产,让苏楚天看着干着急。现在,他的人生都被医生划好好时间了,我的计划还没实施。再者,既使我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他又看不到了。 092把你们的事办了 一直以来,我在苏楚天面前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思,没想到最终还是一个不小心说了出来。 苏楚天见不我说话,没再继续追问我,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都有点恨我。其实,这些也是事实,我不合格是我种的因,你们恨我是我应得的果。我都看得开,关键是你们自己想不想得到开。”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塞到我手里几张纸巾说:“擦擦眼泪吧,现在我一天半天还死不了,准备把以后的事准备一下。明天通知他们几个都回一趟家吧。” 我擦干净眼睛,拿着手机去给他们几个打电话。 一听是我通知的,他们的语气都有变化,最过分的要数苏乔,她酸溜溜的说:“真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手段,才出去了一个多月吧,这么快又是他的心腹的,这点心机我们一个一个都是比不上的。” “我通知到你了,明天有重要的事宣布。”我说完挂了电话。 在苏楚天身边这一周,我有点局外人的意思,倒把这一群兄弟姐妹的心思看了个清楚。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是为了钱。真正关心苏楚天的也只有莫琪一个,想想,他也挺悲哀的。 我通知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从九点半开始,大家就陆陆续续来了,还差十分钟十点,人都到齐了。 苏楚天在中间的沙发上坐着,看着围坐一圈的子女笑了笑说:“人都来齐了我就直说了。”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神态各异的人。 虽然事先他没和我说过,我也猜得出来接下来他要讲什么,估计主要讲讲财产分配的事。他这么聪明的事,不会把这件事留到他身后,那样的话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奇迹地产就真的保不住了。 我可能最近太轻松了,想到这里居然又有点心酸。奇迹地产保不住,这件事不正是我期待的吗?我还心酸个屁啊!或许,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同情苏楚天。 对于弱势群体,我一向都同情人泛滥。 “我住院了一段时间,和你们说的都是在检查身体,其实正确的说是在检查肿瘤。”苏楚天开门见山,“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恶性的。医生说我大概还有三个月到一年的时间,所以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我想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然后自己就出去旅游,过几天舒心日子。” 他的话音一落,惊呼声一片。 我知道安排公司的事与我无关,对他们各位的反应就有点冷眼旁观的意思。 莫云飞是一脸的不相信。 苏栋是一脸悲切。 苏君心眼圈都红了。 苏乔恨不得把妆哭花了。 苏澈冷冷扫了我一眼。 …… 所有的一切,都担得上一个字——假! 我忽然发现,不再去想苏楚天的公司和钱以后,我一眼就能看明白很多事。不由自主的,我看了看苏楚天,他依然神情淡淡,一副什么都看透的样子。唯一,我不能确定的是,他是不是已经看透了所有人的目的。 “公司的事我让律师去准备了,你们该有的都会有,不用急。我知道,对于你们几个来说,我这个爸爸就是个符号,既没生你们也没养你们。现在,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有太多的遗憾,准备在我死之前,给你们都安排一下。” 他们听到苏楚天说这几句话,眉眼不由都松开了。 “我尽尽责任,把你们的终身大事都给解决了吧。”苏楚天顿了一下才说。 “不用。” “爸,现在着急的是给你看病,咱们换个医院再看看。” “对啊。” “国内要是没办法,去国外看看。” …… “阮若珊,你早就知道这个事吧,为什么不早点儿大家说,怪不得你是第一个飞回来的,原来是为了早点讨老爸欢心。”苏乔的声音。 我正准备顶回去,苏楚天摆了摆手说:“她知道不知道,与你们都没关系了,她拿到了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 苏楚天的话让苏乔闭嘴了。 “今天还有一个事,我说出来大家知道就行了。”苏楚天站起来,走到莫云飞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直以来,你们都觉得我把很多事情交给他来不太服气。但是抛开自己的身份来说,他的办事能力如何?他能为了公司舍掉两条腿,挑的都是最难办的,办的都是最漂亮的。” 这一点毋容置疑,所以没人出声反驳。 “其实我原本想等个合适的机会说的,现在时间不等人,也不用找时机了。公布了一下吧,他是我儿子,和你们一样,是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一直不公布,是因为他不肯认我做爸爸,他说那天我所做所为像个爸爸了,他才会认我。今天没和他说,我就直接说出来也是逼不得已。” 莫云飞的事,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 所以,他们几个听到苏楚天的话都石化了。 苏栋马上跳起来:“老爸,你不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现在骗子手段那么高明……“ “住嘴!”苏楚天骂了一句。 苏栋有些不甘心,还小声继续说道:“我也是担心你被骗,没别的意思,现在骗子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吧,我说一下,云飞现在是星云文化的总裁,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这家公司,现在这家公司的市值是多少,你们可以去,他没必要骗我。最开始我也不相信他的话,现在我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他说完以后,看向苏栋:“我宁愿被聪明的骗子骗,也不要被蠢得不开窍的人来孝顺。” 这话很重了,苏栋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儿。 “你们几个,有对象的都说一下吧,我替你们把把关,然后再把财产分一下。”苏楚天说。 这一回,莫云飞都懵逼了,他一脸不解的说:“现在说这件事太早了吧?” 苏楚天摇了摇头:“不早了,尤其是你。我对张嘉年挺满意的,这两天安排一下时间我去趟北京,和张家谈谈,要是没什么问题,先把你们俩的事办了。” “太急了。”莫云飞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我。 “还有你,刘季言现在虽不比从前,好歹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这人性格稳重,能力出众,配你也挺合适的。”苏楚天又转向我说。 “爸,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吧。”我也懵逼了。 “还有你们几个,谁要对象都带来给我看看,也别藏着掖着了。”苏楚天说。 我们都不知道苏楚天要干什么了。他难道是真的想在自己离世以前,把我们的婚事都办了?人到这一步想到的都是儿女吗? 我觉得这一条放在普通老人身上通用,但怎么也放不到苏楚天的身上。 这件事说完以后,他只字不担公司怎么分的事,只说让律师准备材料了,办完婚事再说其它的事。 我在屋子里听大家乱哄哄的说了半天,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了,没有治不好的病之类……我听得心里腻味了。现在,都到这一步了,苏楚天又是个明白人,没必要用这种话来安慰他。有这时间,倒不如乖乖的听他的安排,或许还能多分一点股份。 听得腻到家的时候,刘季言的电话来救场了。 我终于找了个离开的由头,才到外面的花园里,就听到刘季言说:“苏楚天的病肯定没那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关于苏楚天的病,我一个字儿也没往外面说。 现在多少人都盯着奇迹地产,我没能帮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害他。要是把这件事说出去,集团下面的那个上市公司的股价肯定得跌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传出来了,我是从梁伯群那里知道的。他让我告诉你别轻举妄动。”刘季言说。 我苦笑连连,忽然觉得做生意的人都不可理喻。苏楚天的病不简单?能不简单到什么地方?这世个有谁会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他活得不耐烦的,咒自己玩吗? “你们应该是想多了,检查报告是我拿的,医生说得清楚,上面写的也清楚,写的是……”说到这里,我猛然停住了。 刘季言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没有明说苏楚天怎么了,他是不是在套我话? “怎么了?“他在电话那头问。 “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用说什么了,现在一切都没定论呢,别瞎想,做好你自己的项目吧。”我说完挂了电话。 心里忽然对刘季言生出怀疑了,他想干什么? 正在这时,他马上就把电话打了进来:“若珊,我知道我不能乱说,但是他的病很可能是假的,你先别急着做什么。” “我没急着做什么,现在奇迹地产和我没关系,他的钱和我也没关系。我现在回来,完全是站在一个女儿的立场上,关心关心他。”我说。 “你不是一直恨他吗?”刘季言又问。 “你可能不理解这种感情,我自己也不理解。”我有点烦,简单说了两句,挂了刘季言的电话。 才收线,我就看到莫云飞从不远处朝我阴恻恻的走了过来,问:“就这么迫不急待的要把消息告诉刘季言?” 093算你狠 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心里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莫云飞这句话一下就触到了我的痛处。原本想解释的,现在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对,就是这么迫不及待,能让我反身家都压上去的男人不多,刘季言是一个,你是一个。可惜你是历史,他是将来。”我看着莫云飞冷冷的说。 “好。”莫云飞眼睛眯成一条缝,走近我,低声说,“阮若珊,算你狠。” 我转身就走。 刚才苏楚天提起他和张嘉年的婚事,他一个屁也没放,想必是同意的吧。 我心里的酸楚一下就泛了上来,忍也忍不住。忽然间觉得自己这些年就是个傻子,一错再错的把莫云飞看错。甚至在他回来以后,我对他还有希望,谁能想到现在的莫云飞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自己的计划。 也许只是为了赌气,也许是心有不甘,我们之间也许有误会,也许没有。 总之,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才清楚的看到,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他对我的所做所为,也只是为了他可笑的控制欲。 再次回到苏楚天的客厅,我再看他们的表演时,觉得更加假,更加可笑。 我清楚的听到莫云飞在苏楚天面前说起张嘉年,他语气里的欣赏掩饰不住,眉眼里的笑意掩饰不住。苏楚天说了几句会帮他们办好婚礼以后,苏乔他们几人也都说自己有男朋友,看众人的表情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或许在他们心里,和我一样,想着苏楚天会对我们的婚事大加干涉,没想到他还挺开明的。 从苏楚天家里出来,我胸口全被酸涩堵住。 我把车开到自己公寓的楼下,忽然耳边就响起了莫云飞的那句话:你住的那套房子不过是给你住而已,面在还没过户呢。 心里又是一凉,咬牙抹干净自己的眼泪,我开车去了机场。 “刘季言,你在北京要呆多久?”我问他。 “还要有一周多。”他说,“怎么了?” “我这边的事处理好了,过去找你,我有点想你了,你说怪不怪。”我努力带着笑和他说话,尾音却忍不住有了些哭意。 “怎么了?”刘季言是个敏锐的人,他马上又问,“出什么事了?你在哭?” “哪有啊。”我声音扬了起来,“你听错了,就是有点想你了呗。怎么?你不稀罕,那我不去了。” 说完我作势就要挂电话,手机刚拿离耳朵,他的声音就拨高了:“别别,快过来,我给你订机票,在机场等着你,有事见面再说,别胡想八想的。” 挂了电话,我长出一口气,对着后视镜把自己的眼睛擦干净,然后再喝水,觉得自己的声音不会有问题了才又给苏楚天打了个电话。 他一听是我的声音,马上问:“刚才你走得比较急,我还有话和你说呢。你和刘季言怎么样?是真的准备赌上一辈子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安排好云飞和张嘉年以后,就着手办你们的事。” “别,你忙他的吧,我还没谱儿呢。”我笑了笑,“不过为了生意,我要去北京一趟。” “什么生意?”苏楚天漫不经心的问。 “我想让刘季言帮我找找关系,开个房地产的相关企业。”我说得比较含糊。 苏楚天没细问,让我自己注意安全,并说周末如果有时间记得回海市看他,我满口应了下来。 飞机一起飞,我就开始睡觉,睁开眼时飞机已经落地了,空姐正在带着标准的微笑和乘客道别。 我没行李,只有一个随身小包,迅速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刘季言在等着我,一脸焦急的站在人群里。 看到他,我莫名心安,隔得大老远他就看到了我,向我招了招手。 我加快脚步走到他面前,他伸手过来接我的小包问:“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关于苏楚天那件事我太理智了,对不起。” “没有,我没那么小心眼儿。”我说。 他一直温温笑着陪我走,时不时看我一眼。 直到坐上车子,他嘴角还有笑,明显的忍不住问了我一句:“你说那句话,我还挺开心的。” “什么话?”我反问。 “就是你想我的那句话啊。”他说着,嘴角就翘起来。 “胡说的。”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就是在做戏,但是假戏似乎要真做了。 他轻轻一笑:“我不相信。” 他现在手里钱宽裕了,酒店马上提升了不只一个逼格,直接就住到了国贸的万豪。 “你这几天什么安排?要不就逛逛街买买东西?“他把我带到房间,扔给我一瓶矿泉水问。 “你忙你的,我也忙点自己的事,不过到可能需要你帮忙。”我说。 “有需要尽管说。”他答得很爽快。 从机场到现在,刘季言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眉眼温柔得不像话,特别是时不时看我一眼时,那种眼光让我觉得如坐针毡。 我实在觉得这种情形太诡异了,找了个自己太累了想休息的理由把他赶了出去。 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现在睡一觉晚上就甭睡了,我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就在这个时候,老妈忽然来了视频电话。 她气色好了不少,身后阳光明媚。 我认真看了看她身后的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喷泉广场上,光着屁屁的天使在音乐喷泉的雕塑上着立着,胖嘟嘟的小胳膊在她脸上投下一个阴影。 “老妈,你在哪儿呢?”我问。 她笑得牙齿白白的:“在佛罗伦萨,这里有很多很有意思的小店。” “您什么时候到的?”我问。 她前几天还在米兰,说自己逛街逛到腿软。看着她那么高兴的样子,我没和她讲关于苏楚天的一个字。 “三天前到的。”她说。 她刚到米兰和我打过电话,说自己不想在那边,语言不通,吃喝都要靠比划的。我劝她再呆几天,适应了就好了。没成想,我一劝她一周没给我打电话。一周以后,给我打来电话说的是想多呆一段时间,让我别担心。 “语言没问题了?”我担心的问了一句,“还是说您大学时学的英语又从老师肚子里拿回来了?” “不是。”老妈说着,头不由自主的向一旁看了一眼。 “怎么了?”我问。 “忘记和你说了,我在这边遇到一个同胞,会好几国语言呢,我们的行程正好一样,我就着他一起了。前几天玩得比较忙,就忘记和你说了。”老妈脸上微微一红。 下意识,我觉得她说的那个同胞一定是个男的。 “这是我女儿,可以先打个招呼,别让她担心我。”老妈对身旁的人说。 紧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镜头里,他五十来米,头发花白,五官英俊,有点帅大叔的气质。 “嗨,你好。”他向我摆了摆手。 忽然我明白老妈为什么气色不错了,原来是帅大叔在身旁呢。 不由,我替她暗暗高兴,没再多说,把电话挂了。 老妈自己寂寞苦守了二十几年,终于遇到一个能让她笑的男人。 在小城,她本就心高气傲,未婚生下我以后沦为别人的话柄。再后来,遇到的男人都是想白占便宜的,不论是外表还是谈吐都不及苏楚天。虽然她恨苏楚天,却又不自主拿身边的男人和苏楚天相比。于是,越比怨气越大,自己把自己困在围城里二十几年。 如今,出来走走,好处还是有的。 挂了电话老半天,我还在不由自主的笑。 不管我怎么样,她终于走出来了。 这个晚上,我睡了个好觉。 早上电话在床头柜上不停的响,我蒙上被子也隔绝不了电话声,只得接通。 “morningcall,美女,能请你一起吃早餐吗?“刘季言的声音。 我一下就醒了,揉了揉头问他:“几点了?” “早上八点半,你要再不起,我可就没时间和你一起吃早餐了。”他笑道。 “马上。”我迅速洗漱,十分钟以后就来到餐厅。 刘季言在角落的小圆桌朝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看到他已经帮我取餐了。盘子里水果蔬菜蛋糕和一小碗燕麦粥,还有一碟小咸菜。 “你要不来,我都发愁这么多可怎么吃得完。”刘季言笑了笑。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心情不错。 我饭刚吃完,擦嘴的纸巾还没放下,他就把双手放在餐垫上,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有个消息,不得不告诉你。” 我吓了一跳,被他正经的态度。 “怎么了?”我问。 “莫云飞和苏楚天一起来北京了,目的是为了去张嘉年家里拜访。”刘季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望着我的眼睛。 我不由就心虚的把目光转到一侧,看了一眼外头的树木才哦了一声。 “我现在有点发愁,本来是可以让你和苏楚天一起去我家的,只是现在我老爸还没回家,有点不太好意思,何况我也怕牵扯到你。最近,一直没敢和你高调出行,别介意。”刘季言又说。 他替我化解了尴尬,我松了一口气。 如果刚才话题停在张嘉年那里,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那句话。 忽然我想到了莫云飞盯着我说的那句话“算你狠“,现在,我不知道到底算谁狠。 094你真敢娶我吗 我想到这里,饭也吃不下去了,胡乱扒了几口,拿起包就朝外面走。 到了酒店外面,我一口气走到马路边,看着路上匆忙赶着上班的行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在路旁的树下站了十多分钟,终于平静下来,手不再使劲儿的抖了。我在包里摸了几下,摸出许久不碰的香烟,刚准备抽出一支,刘季言修长的手指突然伸了过来,跟练过灵犀一指似的,直接把我的烟夹走了。 “干什么呢?”我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朝他夺烟。 他把烟揉到掌心,直接揉成一团,然后随手丢在风里:“别抽了,对皮肤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我一个人的时间那么长,不抽烟打发时间怎么过得来。回到海市以后一直忙,烟都忘记抽了,现在突然的,好像犯了瘾,别拦着我。”我说着,眼睛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我知道自己想哭,飞快的再次抽出一支烟。 烟味呛进肺里再吐出来,眼泪终于缓解了。 我抽得很慢,一口一口的抽了半天,终于一支烟抽完了,我把烟头扔在地上,隔着烟雾看向刘季言:“你真的敢娶我?” 他慢悠悠的看向我:“你又不是母老虎,又没不良嗜好,唯一的毛病大概就是抽烟了。人长得不错,做生意虽说不上老道,也有自己的主意。与普通女人相比,你还小有资产,我为什么不敢娶你?” 我笑了笑:“好,那你求婚,你求婚我就嫁。” 刘季言居然真的就单膝跪地了,拉着我的一只手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目光灼灼,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刘季言对我有好感,我知道。一直以来,我躲着这份好感,怕自己承受不起,更怕自己拿他和莫云飞相比。每一个人都知道,只在年少时真爱过,心里就住着一个永远没人能超越的人。我怕这样,不敢动心,不敢多想。 现在,莫云飞要成家了,娶的女人不是我,这颗心也该彻底死掉了。 刘季言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到一个钥匙扣,一本正经的举在手里说:“这个有点……” 我没等他话说完,直接说:“我愿意。” 语气郑重,如释重负。 我把手伸到他面前,他慢慢把钥匙扣推进我左手的中指上。钥匙扣大很大,在手里直晃荡,刘季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明天给你换一个合适的。” “不用,这个就挺合适的。”我举起手在阳光下看了看。 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这个不锈钢的钥匙扣居然闪闪发光。 我笑了笑,把手握起来,握住了这个钥匙扣,握住了一个匆忙的承诺。一回头,我看到刘季言正在看着我傻笑,他眼睛弯弯的,嘴角上扬。 “你不是有事忙,先走吧,我就在附件随便逛逛。”我推了他一下。 我感觉自己的手推上了山,刘季言纹丝不动,反而伸手把我抱进怀里,在刺目的阳光下,他直接吻了上来。直到他温暖而柔软的唇亲到我的嘴上,我才明白过来他在干什么。 我才要挣扎,忽然想到了就在刚刚,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他平常看起来是个谦和的人,没想到吻起来却这么热情。 我有点吃惊,然后被他亲的七荤八素,等到他松开我的时候,我手脚发软。 似乎,这样和别的男人接吻,感觉也还可以。 莫名的,我想到了莫云飞。 拼命甩了一下头,我把注意力放到了刘季言身上。 “今天我不出去了,陪你。”他笑着挽上了我的胳膊,“走吧。” 我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实在想不出来如果他出去以后我会用什么来打发时间,或者无聊的去张嘉年家看看,或者去打电话听听莫云飞的口风? 手机就乖乖的躺在我口袋里,一个关于莫云飞的电话也没有。 刘季言风风火火带着我进了最近的一家商场,直奔珠宝专柜,拉着我的手挑钻戒。 我忽然有点不安,他这种表现让我不安。 我们是在演戏,他不要太入戏了,我怕自己辜负了他。 “你看喜欢哪一个?“他大手一挥,颇有点霸道总裁范儿,问我。 我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没必要了,这个钥匙扣我挺喜欢的,就是它吧。” “不行,刚才那是权宜之计。”刘季言有点急了,“你要是挑不出来,我选,好不好?” “你是想假戏真做吗?”我又低声问了一句。 他神色一怔,用满是笑意的声音对我说:“就算你是假对,我也要真做。” 说完他指了指柜台里的戒指,专柜小姐拿出来以后,他又摆了摆手说:“谢谢,先不要了。” 看着专柜小姐把那个镶着鸽子蛋的戒指放回去,我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我说:“既然你不肯选,我来选,咱们再等两天。”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也不想扫他的兴,只好无奈的点头。 一整天,刘季言在我身边跟着像个尾巴一样,脸上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在一瞬间,我几乎有一种错觉,我真的要和这个男人共度一生的。 第二天,他还要陪我,被我硬生生推了出去。等到刘季言从酒店走后,我忽然想知道关于莫云飞的一切,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他和张嘉年的婚事他真的没有意见吗? 在这种时候,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出租车都停在星云文化的楼下时,我才明白我居然来了。 “小姐,您下不下车?”出租车司机催了一声,“您都在这儿呆了半个小时了。” “下。”我说完,拉开车门下去。 我走进大楼,却没按电梯的通气。 见到莫云飞要干什么?问他为什么要和张嘉年议婚?我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他也给过我机会,我没要。现在又来做什么?矫情!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转身往外走。 “莫总,您看一下这是订婚仪式的计划书,您要的急,我们刚赶出来。”身后有个声音在说。 “好。”莫云飞的声音。 我身子一顿,不由的加快脚步走到了大厦门口的咖啡店里。 莫云飞与我擦肩而过,我低头紧走几步进了咖啡店。直觉告诉我,莫云飞看到我了。 我在靠窗的绿植旁坐下,怕他看到我,还特意把身子往沙发里面塞了塞。 隔着玻璃,隔着凤尾竹细长碧绿的枝叶,我看到莫云飞上了门口一辆黑色的马萨拉蒂,他身边一个穿着白色t恤灰色长裤的助理也跟着他上了车,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那里面应该就是了订婚仪式的计划书了。 我眼睛又涩又疼。 “阮若珊,别他妈矫情了,这个男人和你没关系。他和你在一起又怎么样,不过是一时冲动。他没想过和你共度一生,否则对于他为什么接近苏楚天的事,他怎么一个字都不和你提?!”我在心里骂着自己。 好了,现在看到了,他们开始准备订婚仪式的流程了,我也应该死心了。 我抱着一杯苦得要人命的咖啡死命的往肚子里灌,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掉。我知道自己哭得很难看,妆都哭花了,手旁的纸巾上全是眼影的黑印子。 来找莫云飞以前,我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设想万一遇到了张嘉年不能输了场子,特意化了很浓的妆。如今,我只是远远的看了莫云飞一眼,自己就溃不成军了。 我来不及计较自己的形象,躲在咖啡店的角落里哭成了傻子。 不知哭了多久,我把心里的不甘哭得差不多了,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居然看到了两个轮子,我马上意识到这是轮椅。 再往上看,我看到了莫云飞。 “在这里哭什么?刘季言怎么没陪着你?他不是求婚成功了吗?”莫云飞问。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精神不错,头发也是新打理过的,气色不错,一切都不错……而我,我用力闭了一下眼睛说:“这店是你的?” “不是。”他说。 “那我愿意怎么哭就怎么哭,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不能在结婚以前祭奠一下自己的青春,怀念一下那个傻子一样的自己。早知有今天,何必当初。”我语气冷冷的说。 不想和莫云飞再说什么了,我们以前是有过交集,但现在是越走越远,真的像两条曾经交集过的直线以一样,这一辈子怕再也没再次相交的时候了。 “阮若珊,你别装了。你是来看我的,你知道我订婚的消息以后,特意来看我的。看到我现在真的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心里难受吧。”莫云飞问。 他语气里居然有得意。 “我难受什么?你这样的人渣终于结婚了,我解脱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我说。 他眸色紧了紧说:“真的吗?” “真的。”我说得毫不犹豫。 莫云飞笑了笑说:“我最了解你不过,你现在不仅难受,还后悔。可惜了。”他停了一下,“可惜,可惜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现在咱们只能这样了。但是,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就算是结婚了,也不影响和你在一起,特别不影响的是我睡你。” 他的话越说越无耻,我越听越气。 “你不怕张嘉年知道?”我问。 “她知道又怎么样?她还能真的管得了我?不过,我会故意让她知道,让她知道你明明知道我要和她结婚了,你还来纠缠我勾引我,甚至你还要给我送房卡。”他说完,扬了扬手里的房卡。 我这才发现他刚才趁我在哭的时候,把我包里的房卡给顺了。 他说完,自己转着轮椅就离开了。 “莫云飞,你信不信我把你腿的事曝光出去。”我说。 “那谢谢你。”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现在正在接受中医治疗,已经扎针灸有一段时间了,医生说的是随时都会好。我要是现在好了,我送他一副神医的锦旗。” 095只能是真爱 “莫云飞,把房卡还给我。”我站了起来。 他一扬手把房卡直接甩给了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助理说:“给嘉年打电话,说勾引我的女人又多了一个,让她过来处理。” 那人马上就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我几步赶过去时,莫云飞和他的助理已经走到了旋转门外,上了车子。 我站在台阶上,看到车还停在刚才的位置上,似乎他没走?那他是什么时候进来找我的?我刚开始哭他就一直坐在我对面吗? 车子迅速开远,汇入了不远处的车流。 我站在路边,风把眼泪吹干了才打到一辆车。 我不想刘季言和我闹什么误会,现在我也闹不起误会。刘季言既然愿意给我面子,陪我演戏,那我也不能让他没脸,更不能传出我给他戴绿帽子的谣言。 我拿出手机给刘季言打了电话,他在那边温柔的叫出我的名字后,我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我要怎么叙述今天的事?我来找莫云飞又被他奚落了?甚至还闹出什么绿帽子风波?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他在电话里焦急的问。 “没什么,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问。 他松了一口气:“你在哪儿?我去接你,让你去逛逛,买到喜欢的东西没有?” “回酒店再说吧。”我叹气,看了看四周,不想和刘季言说自己来了星云文化。 刘季言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是累了,先回酒店等我,我大概三点到能回去。” 我嗯了一声,自己挂了电话。 北京的交通确实让人头疼,所有的路都堵得厉害,我回到酒店时已经是下午两点,进入一楼大堂,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出示身份去前台补一张房卡,同时说一下房卡丢失的事。 谁知我距离前台还有两米之遥时,一连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了过来。 循着声音望过去,张嘉年穿着一套修身的吊带裙大步朝我走过来。 在我印象里,她不是那种莽撞的女人。 这一次,我看错了,她居然真的因为莫云飞一个电话就赶了过来。 “阮若珊!”她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扬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 她打得突然,我忘记躲闪,耳朵开始嗡嗡响时才反应过来。 我迅速后退了两步,看着她:“你干什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做泼妇状?” 她听到我的话,脸红了一下,声音不由就拨高了:“泼妇状也比表子状好!” “你骂谁呢?”我冷笑了一声。 张嘉年出生的时候没带脑子吗?怎么莫云飞放个屁她都相信? “骂你。”她说完又要扬手。 我退后一步,正准备说话,酒店的大堂经理赶了过来,对我们两个点了点头说:“两位女士,不好意思,有私人纠纷的话还请到外面解决。” “看在你这么冲动的份儿上,我请你喝咖啡,然后跟你分析一下你家莫云飞的人品。”我看着张嘉年说,“你一定想知道他来北京以前是什么样的,我也知道他会和你说一些,但是你也知道他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 我敢保证,张嘉年知道莫云飞以前的事不多,也敢保证,她对他的以前感兴趣。 “你再怎么调查的,知道的也不如我这个当事人知道的清楚。”我说。 张嘉年心动了,犹豫着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那好。”我话音一落,迅雷不及掩耳的给了她一个大耳光。我的手收回来以后,我看到她脸上有一个红手印,而我的手心也有点发麻。 “你干什么?”她急了,抬腿就朝我踢过来。 我闪开以后才说:“我这个人不吃暗亏,你打我,我一定会打回去。想知道莫云飞的事,就乖乖听,不想知道就滚。我有没有勾引他,我待会儿和你说。还有,记住一点,我和莫云飞在学校里打群架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喝奶呢。” 张嘉年把要打人的劲儿收了回去,我笑了笑走向一旁的沙发,招手叫来了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 她晚了一分钟坐到我对面。 张嘉年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相信她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对我动手不过是气急攻心。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就算自小对经商耳熏目濡,也不会多了解人性。 女人的天性,听到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马上先自失分寸。 “我最好别骗我,如果被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不会放过你。”她看都不看我递给她的咖啡一眼。 “好。”我点了点桌面,“说了这么半天,渴了吧,喝点东西,咱们慢慢聊。” 她看了看咖啡。 “没毒,不是我泡的。”我一摊手。 她还是犹豫着拿起了杯子问:“你和莫云飞是怎么回事?在你以前,莫云飞是整个圈子里最干净的男人,纵然是有女人相扑倒他,他也躲得远远的。他做星云老总这几年,一条绯闻也没有。但是,从你出现以后,他所有的女人在一起的消息都是关于你。” 我从来没想过莫云飞这些年会这么干净,有点怔住了,笑着掩饰了一下自己心里的震惊说:“关于我就正常了,他有多恨我,你不知道吧?他故意造成这种假相,让你来对付我。” “不可能。”张嘉年想都没想就说。 我的策略很简单,策反张嘉年,让她相信我,而不是相信莫云飞。这很难做到,但我手里有其它东西能说服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季言和莫云飞相比,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谁更优秀?”我问。 张嘉年真的想了想说:“很难说谁更优秀,只能说谁在某一方面更优秀。” “对,你能这样说,说明你脑子回来了。”我看着她笑道,“我和刘季言的事,莫云飞一定说是在演戏,但是现在马上就有证据了,我们不是演戏,要结婚了。你可以觉得我是在演戏,但刘季言为什么要演?以他的家世,他的身家,他的公司,他的外表,他需要和我这样一个私生女演戏吗?” 张嘉年已经被我问得很犹豫了,她的眼神很闪烁。 “不需要,甚至可以说他全家人没一个看得上我的,但是他坚持和我在一起。这是什么?”我看向张嘉年,习惯性的敲了一下桌子说,“这只能用真爱来解释了吧。” 张嘉年点了点头。 我再接再励,趁热打铁:“我都有刘季言了,我还纠缠莫云飞干什么?” 张嘉年一下说不出话了,但她不想表现出被我说服了,眼神转了转说:“或许你就是贱呗。” 她的语气让我有再扇她一巴掌的冲动,真的很想教教她怎么尊重人。 “人要是贱也是有目的,谁愿意为了贱而贱。你别一门心思想着莫云飞的话都是对的,跳出来来看,他做的说的很多事不合常理。”我强忍打她的冲动说。 她居然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剩下的事让她自己去想。自己想破了,比我说破更有用。那她以后能否相信莫云飞的话就有待商榷了。 莫云飞一直在给我添堵,我不给他找点事,都对不起他。 “他让人送给你的房卡是刘季言给我开的,我脑子进水了约他来这个酒店?”我补充了一句,朝她伸出手来,“既然来了,把房卡还给我吧,我还要上去休息呢。” 她犹豫着把房卡从包里掏了出来,递给我。 有两只轻轻搭在我肩上,我抬头看到了刘季言。 他什么时候过来了?听到我和张嘉年的对话了吗? 张嘉年显然也是刚刚发现他,有点吃惊的张了张嘴。 刘季言来了正是时候,证实了他知道我住在这个酒店。 莫云飞敢这么害我,是因为他知道张嘉年能无条件的相信他的话,而且他了解我的脾气,被女人找上门的麻烦,我是不屑于用嘴来解释的。他估计我肯定不会和张嘉年谈,会大打出手。 一个男人,让两个女人为他动手,确实挺有本事的。 以前在学校,我为了莫云飞没少和女生打架。 那是我当年的处理方式。 现在想来,其实很多事都是他转告我的,然后我就傻乎乎的打上门云。如今看来,张嘉年很可能变成了第二个当年的我。 在他所有的预计当中,我的突然改变让事情变得好玩了。 “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不过没听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刘季言虽不是大有影响力的人物,但也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这样污蔑自己女人的名声,这件事我管定了。以前有一些谣传我都没管,是因为看在莫云飞是她干哥哥的份儿上。还有,苏楚天现在也小范围的圈子里说莫云飞是他儿子了,若珊脑子就是进水,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纠缠。人,最起码的伦理还是有的。至于莫云飞为什么这么做,就是我等不能理解的了。”刘季言补充这几句,更有杀伤人。 现在,张嘉年对莫云飞应该怀疑满满。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刘季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扒拉了几下递到张嘉年面前,“这个你应该看看吧。” 张嘉年看了一眼刘季言的手机,脸上颜色大变。 096你特么全是破绽 我猜得出来刘季言给张嘉年看的是什么,一定是莫云飞站着说话的照片。 那天我进了刘季言的房间,莫云飞立时从海市赶了过来,在房间里正在质问我与刘季言的关系到哪一步时,刘季言回来了。 他拍了几张照片。 今天,这照片派上用场了。 张嘉年看完以后,整个人都痴呆了,目光都没了焦点,反复问我:“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我现在天天给他找医生,甚至在国外都托朋友给他四处打听有没有能治好他腿的地方。” “你去问他,我不知道。”刘季言摇了摇头,从沙发后面绕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他伸手很自然的搂住我的腰说,“我女朋友累了一天了,我想带她上去休息。” 张嘉年木然的点了点头。 刘季言搂着我进了电梯,电梯的门一关,我马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问:“为什么要拿出那些照片给张嘉年看?” “生气了?”他侧头看着我的脸问。 我没办法对他板着脸,转了一下身子看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说:“说不上生气,就是觉得这件事这么早说出来不太好而已。其实对付张嘉年,还用不到这个。或许这照片有其它用处。” “你们的谈话我基本都听到了,你去找他了,对吗?”他问。 我心里一惊,随即释然:“对,我是去找他了,有点不甘心,有点不情愿。” “找了以后呢?”他问。 “死心了。”我说。 刘季言站在我身后,同样盯着镜子里的我说:“既然死心了,就没必要替他瞒着了,他对你不仁,你就对他不义。这世界就是这样,你对别人越是有不忍,别人越是会利用你的不忍。” 我没说话,看着镜子里的我们两个。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外是铺着深蓝色地毯的酒店走廊,我一步迈了出去。 刘季言在我身后跟着,亦步亦趋。 我打房门打开,他也跟了进来,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我终于有点烦了,抬头想问他怎么还不走。头一抬,却正好撞到了他的鼻子上。 他不顾自己的鼻子,把我圈在怀里,眼睛一直盯着我,声音沉沉的问:“心死了,让我给一点一点捂活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听到耳朵里,却直击到心里。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他一直用那种让我心悸的眼神看着我,我脸皮这么厚的人,居然只和他对视了十秒就败下阵来。 “先松开我。”我轻声说着。 他固执的圈着我的腰不松手,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心跳就跳在我的胸口。 “答应我,给我一个机会。你被他伤过很多次,每次都给他机会了,最后他没选你。我一开始选的就是你,所以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接近你,爱你的机会。”他说。 “再说。”我不敢正面回答。 这种严肃的关于爱的话题,是我生命里的禁区。 我可以和莫云飞交往,可以和莫云飞上床,可以被他再三伤害。但是,我没办法给刘季言的话一个回答。我能接受的是那种水到渠成的感情,却接受不了一个真心对我的男人。 可,他是真心对我的吗? 刘季言没再追问我,他的话却让我明白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我和莫云飞是什么关系,甚至他可以纵容我和莫云飞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关系。 我的心忽然疼了一下,眼睛马上就酸涩了。 用我老妈的话说,这样的好男人如果错过了,可能就是真的错过了。 我也知道,刘季言比莫云飞靠谱。 可爱情这个东西,哪一次来的时候是靠谱儿的? 我还在胡乱想着,右手的中指忽然一凉,我一低头就看到,原来的那个钥匙扣被刘季言取了下云,现在他正在缓缓的把一枚闪闪亮的戒指推到我手指上。 大小合适,造型别致,嗯,依然是一个钥匙扣的造型,只是上面挂钥匙的地方挂了一个钻石球,中间一颗大钻石,四周镶嵌了一堆小碎钻,在灯光下看着,就像手上挂了一轮小太阳,随手一动,四处都是光芒。 “这两天我加急做的,先戴着,结婚的时候再换个大的。”刘季言笑了笑。 他没再提刚才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起现在公司项目的进展。 我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看到以后,马上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说:“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就直接签了它。” 我有些好奇。 火神庙那个项目现在和我没半分钱的关系,他给我看什么文件。 我翻完以后,挺感动了,真心觉得刘季言就是一个靠谱儿的好男人。 他给我的是分红的协议,这个项目做完以后,我能从整个项目的利润里分百分之三十八的红利,比当初和苏楚天谈的还高几个点。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帮我盘活了企业,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可能面临的是被收购的局面了。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就庸俗的给点钱吧。”他笑呵呵的说着。 “那我就真的签了啊。”我翻到签字页,他麻溜的递上了笔。 对于钱,我是来者不拒的。 签完协议以后,我抱着那份协议书又看了一会儿,心里的小算盘扒拉开,大致算出一个项目完成以后的分成数,高兴的嘴都咧开了。 我不想在刘季言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可是嘴上的神经都不听话了,越想忍住笑,越是忍不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一点,天天皱个眉,时间长了一副苦相,命也就变苦了。”刘季言跟神婆一样说出这番话。 “知道啦,只要有钱,我就能笑。”我笑嘻嘻的说。 “那我得好好挣钱了,否则为了让你笑,用不了多久我这个公司也就送得差不多了。”他也笑了起来。 刘季言订的这个戒指很有意思,我还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钻戒,我的手只要一动,戒指上那个大大的小太阳就骨碌碌的在手指上转来转去,不停的刷存在感。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刘季言订了全套的法式西餐,我们进餐厅时,甚至还听到了演奏小提琴的声音。 “好好吃一顿,公司的事马上就解决了,小小庆祝一下,等忙起来我陪你吃晚饭的时间都会很少的。”刘季言怕我多想,体贴的解释着。 开胃菜才上,我拿着叉子正准备开动,手机就不安分的响了起来。 我侧头一看,是莫云飞打过来的。 犹豫了一下,我准备拿起手机。 坐在我对面的刘季方放下刀叉对我说:“你去接吧,他肯定是质问你的,你就直接告诉他,一切都是我做的,让他冲我来就行了。” 我拿起手机想走出去,刘季言指了指窗口,示意我不必出去。 我想了一下,就当着刘季言的面儿接了莫云飞的电话。 “阮若珊,你想干什么?”他冷静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出乎我意料,我以为他会暴跳如雷。 “你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我也很冷静,“你一步一步把我完全推到张嘉年面前是为什么?我只是去你公司看了一眼,你就说我想勾引你上床。” “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这几天没和我上床,心里痒了。”他出言不逊。 “莫云飞,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再用以前那套激将法来对付我了。真的,和你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现在你回来又有几个月了,这样反反复复,我累了。这段感情,我选择退出。你也选择和张嘉年在一起了,那你们就好好在一起吧。”我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莫云飞的电话坏了我所有的兴致。 “刘季言让你这么做的?”他问。 “没有人让我这么做,而且这不是我做的。刘季言当时也在现场,他拍的照片,你怎么全怪到我头上了。”我有些无奈的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莫云飞在想什么。 他想尽办法要把我放在他和张嘉年中间,我连退出都是不能的。一次又一次,他不说原因的把我推了出去。这一辈子,除了我妈,我挨过的女人的打,就数张嘉年最多了。 我朝刘季言走了过去,才回到餐桌前,手机又响了。 我苦笑一声,准备无视。 刘季言向我伸出手说:“拿过来,我说。” 我把电话递给刘季言,自己转头看向外面。 “莫云飞,我马上就会准备和若珊的订婚,请你以后不要骚扰她了。”刘季言很郑重的说。 莫云飞说了什么我没听到,但我看到刘季言皱了皱眉。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介意。” 接下来又是莫云飞在说话。 “照片是我给张嘉年看的,你有时间和我在这里说若珊怎么怎么样,不如去想想怎么解决你眼前的问题,骗了张嘉年事小,骗了苏楚天事大儿。还有,不要以为一切都是若珊的错。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只要和你走得稍微近点的人都能看出来,即使出事了,也怨不得别人。我多说一句,人太贪心了不好。你选择了张嘉年的家世,就应该一直做下去,不能因为见到原来的女友就起了异心。你对若珊的心思我都知道。谁让我是男人呢?”刘季言冷笑一声,“但我比你强的一点是,我选了就会坚持到底。你不能一边要享受别人的背景和资源,一边还要想着用完了把别人踢飞。我言尽于此,算是提醒你一下。张嘉年单纯了点,她爹可不单纯。” 刘季言挂了电话以后,把手机递我说:“吃饭吧,今天晚上,他不会再打过来了。” 097坐实了的消息 我接过他递回来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过了好大一会儿,莫云飞果然没再打电话过来。 我有点郁郁不欢,刘季言看了出来,他放下手中的刀叉,优雅的拿起纸巾抹了一下手问:“你觉得我这样处理不妥吗?” “没有什么不妥,在想想莫云飞做的事,如你所说,确实都很过分。他利用了张嘉年,利用了张家,现在还没把人用完呢,就想着怎么一脚踢开了。张嘉年单纯了一点儿,没看出这么多。今天你把照片拿给张嘉年看了,她心里的怀疑一生,以后莫云飞再想做什么就没那么容易了。”我说。 刘季言说得没错,只要稍微用点心在莫云飞身上,都能看到他全身都是破绽。 他能把星云文化做到这一步,说明他不傻,可为什么会犯这么弱智的错误呢?难道就是因为对我旧情难忘? 我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大的魅力,要是他这一辈子铁了心的非我不哥,一定有解决办法。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不够爱而已。 “他大概是为了你吧,要不然破绽早就露出来了。”刘季言说。 原来,他也是这样想的。 “不太可能。”我摇了摇头,“你也做生意年头不短了,如果是你,你会为了一个前任方寸大乱吗?” 刘季言直直盯着我说:“那要看是谁,更要看爱的有多深。如果是你的话……” “这个假设不成立。”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想听到刘季言的答案,他会不会方寸大乱,都与我无关。 “等我说完。”刘季言看出我的退缩,握住我放在桌子上的手,身子前倾,鼻子都差一点撞到我有脑门上,“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让你,也不会让我处于这样的处境,不管面临的是什么局面,我想要的都是从一而终。” “这个……”我有点结巴了。 他越认真,我越胆怯。 因为我害怕我给不了他想要的。 感情这个东西都是相互的,公平的,单方面的付出会腻的。他对我越好,我越忐忑,为自己的不能给予,也怕以后这一切的突然消失。 既然我接受不了以后的消失,那不如不开始。 他用力握着我的手,戒指上那个小钻石球被紧紧的压在手指上,疼! “我饿了。”我看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说。 “好。”他没再逼我,温和一笑,松开了我的手。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轻松起来。 第二天他陪我吃完早饭就出去了,说是跑公司的各项批文。这类事情属于商业范畴,他不细说,我也不问。何况,我来北京也不是只为了刘季言,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中午我刚从工商总局出来,接到了苏楚天的电话,他开口就问:“莫云飞的腿怎么回事?” “您知道多少啊?”我笑着问,语气很轻松。 现在莫云飞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我争取不给他添乱。 “我只知道,他的腿是好的,也怪不得医生一直说查不出原因,就是不能动。”苏楚天说,“我准备和莫琪结婚的,现在这事闹得……”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嗯,怪不得莫云飞那么气急败坏,原来只差一点莫琪就会变成奇迹地产的老板娘了。不得不说,莫琪还是挺拼了,五十岁的人,还在靠着婚姻来俘获一个男人,她也确实有手段。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刘季言说的。”我推了个干净。 “不是说和你一起的时候发现的吗?”苏楚天对我起了疑心。 我脑子迅速转了起来,笑了一声道:“老爸,我是知道得早,肯定第一时间去告诉你,向你讨个好。莫云飞在你面前卖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怎么可能替他遮掩这件事。他要是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你相信吗?我们有过曾经,但你也知道曾经是什么。你要是对每一个曾经都这么好的话,家里早就二战了。” 苏楚天语气缓和了一点说:“行吧。” 说完,他又问:“你在北京干什么?总不能闲着?要是没事过来找我,最近我手里有点忙,你过来帮我。他和张嘉年的婚事也正到节骨眼儿上,就闹出这件事了,搞得我现在在张硕那里也是难做人,就像是我们父子一起做了多对不起他们家的事一样。” “莫云飞那么爱张嘉年,一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是他们两个的人事,你别掺和就行了呗。”我轻描淡定,装作毫不在意的说。 “也是。”他自语道。 “算我胡说,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怎么处理,不乱说了。我在北京办点私事,等我忙完了,你要是还在北京,我再去找你。”我该说的都说了,迅速挂了电话。 对于莫云飞,我只能帮到这里。我对莫云飞有恨,但也不希望他越过越惨。现在,我只希望他能和张嘉年好好下去。 一周的时间迅速过去,这一周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的消息。 我心里有点焦急有点不安,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再砸出什么水花来。不过,最后我还是安心了,他能处理好这种事,真的挺不错。说明当年我爱过的这个人,现在越来越成熟了。 莫云飞和张嘉年的订婚请柬是张嘉年亲自来送的。 她给我打了电话,说要给我送过来,我让寄快递她不肯,说还有重要的事和我说。电话里,张嘉年语气甚至带上了点哀求的成分,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我们在酒店大堂见面时,她略微有一点尴尬,先是笑了笑,然后对我说:“以前我太冲动了,误会过你很多次,真是对不起。” 张嘉年长得很讨嘉,小圆脸大眼睛,不生气的时候还挺可爱。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没必要道歉。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说,那就聊聊吧。“我迈步先走过去,在钢琴旁边找了个位置。 张嘉年跟了过来,坐在我对面。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红色请柬递给我说:“我们都商议好了,一个月以后订婚,今年十一结婚,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订婚。不管怎么说,你是他妹妹,也是他曾经放在心上的女人。我不是故意挑衅什么的,只是觉得应该让你在场,见证他的幸福。” 我接过了请柬,翻开看了看。 请柬设计得很别致,封面有一个心型的镂空,里面是莫云飞和张嘉年的结婚照。张嘉年穿着洁白的婚纱,头靠在莫云飞的肩上,笑得很甜。莫云飞一本正经,嘴角却在悄悄上扬。 “挺般配的。”我拿过请柬认真看着说,“只要你以后别故意来找我的茬儿,我都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下,我终于可以放下从前,然后一切向前看了。哦,不对,是一切向钱看。 “那天你说要告诉我莫云飞以前的事,后来没说成,今天如果时间方便,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他在甘县的事。”张嘉年说。 我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态度不错,不再飞扬跋扈了,我很意外,所以也有了点耐心,你想知道什么,关于他前女友们的,还是关于他打架斗殴的?他在甘县就是个传说,流氓无赖里的大哥大。” “既然他那个时候这么不堪,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张嘉年问。 我笑着摇了摇头:“校园欺凌你知道吗?我找他,就是为了让他保护我,否则早被人欺负得上不了学了。” 张嘉年明显的一脸不相信。 “你大概从小就生在北京,上了又是最好的学校,你家世又好,老爸又有名气,没人敢动你。要是不相信,你随便去一所普通的学校打听一下,收起你大小姐的姿态,找一个普通的学生好声好气的打听一下。”我给她提了个建议。 张嘉年呆了一下说:“好,我相信你。” “你想知道什么?”我问。 张嘉年想了想说:“他交过很多女朋友吗?” “你未婚未那个时候是个传说,倒贴的女生都一大把,他要是愿意睡的话,至少一周能换上三个。不过这一点他做得不错,没感觉的女人从来不碰。他在我以前,就有过五六个女朋友吧。”我想了想说,“这是我知道的数,我之后好像就没有了,因为他消失了,我高考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张嘉年听得很认真,又问了一些莫云飞打架的事。 我挑他被打得最惨的说,张嘉年听到入迷,甚至眼圈都红了。 我有些诧异的停了下来问:“你怎么了?” “他那个时候真可怜。”张嘉年勉强笑着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我忽然挺心疼他的,是不是在小县城,没爸的孩子特别容易让人欺负?” “嗯。”我点了点头。 何止是特别容易让人欺负,而是让人欺负的特别狠。 高中的最后两年,我真的很感激莫云飞,不是他,我现在或许早去干不可言说的那一行了。当时,我被校外的人堵住,逼我去ktv当点唱小妹妹。 “他和我说了,他这么做是因为怕配不上了,想从苏楚天那里多拿一些钱。其实他也知道,我不在乎钱的。”张嘉年说,声音里都是怜惜。 098原来我是备胎 张嘉年居然这样就原谅他了?莫云飞这个理由也太特么牵强了,但凡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个狗屁理由。 什么叫怕配不上张嘉年?莫云飞要是有这个自觉,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张嘉年。 我听了张嘉年的话,真想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不管他们是以什么理由和解的,我都无权过问。我说得多了,反而显得我不舍得和莫云飞彻底了断似的。我礼貌的笑着说:“嗯,他确实是自尊心比较强的人。” 在这种时候,除了场面上的话,我真是无话可说了,为了掩饰自己嘴角不屑的笑,我举手拢了一下垂下来的碎发。 张嘉年一下就看到我手上闪闪亮的戒指,眼睛一亮问:“若珊姐,你也订婚了吗?” 刘季言送的这个戒指有个好处,随时随地提醒着我,它的存在,只要我一动,那个小球就叭嗒砸一下我的手指。 “嗯,只是他求婚了。”我笑了笑。 “好别致的戒指,刘季言对你还是很有心的。”张嘉年眼睛盯在我的戒指上。 “莫云飞比刘季言有钱,什么样的戒指买不来?你等着订婚仪式上惊艳一下吧。”我把手收了起来,想把戒指藏在袖子里。 张嘉年笑了笑。 “要不要喝点什么?”我问她。 “白水吧。”她微微一笑,眼睛不自主的瞄向自己的小肚子。 我看着她的表情怔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那句话。 她看到我愣怔的表情,笑得更柔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那天从酒店回去,我气得差点昏过去,第二天我老爸非让医生给我检查身体,我才发现怀孕了,医生说已经十周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 张嘉年怀孕了,是莫云飞的孩子! 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嘴里弥漫起止不住的苦味儿。 十周了,也就是说他在和我不清不楚的时候,和张嘉年也有过…… 心口疼得如同万箭穿过。 我的脸应该开始发白了。 张嘉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现我的异样,她依然盯着自己的肚子,抿嘴笑道:“我和云飞在一起差不多四年了,中间也怀过一个孩子,当时我也小,他说自己没做好准备,不做出点业绩没办法开口求婚,我们一商量就把孩子拿掉了。当时什么都不懂,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做完手术我就直接去上课了。后来大出血,治了好久,医生说我很难再有孩子了,能怀上这个孩子,我们很意外,也很高兴,顺理成章,接下来就是结婚了。其实我老爸想让把婚礼定在五一,但是医生说五一距离太近了,怕婚礼上一通折腾我身体吃不消。为了宝宝的安全,我们决定先领证,等到十一再把婚礼补上。最多订一个下摆大点儿的婚纱吧,应该看不太出来。” 张嘉年在说这些时,表情和声音都很柔和。 我听得心突突的疼,脸上却要带着笑。 到了今天这一步,莫云飞于情于理,都应该对张嘉年负责了。她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是莫云飞的。 张嘉年后来再问什么,我都是木然的回答,心里苦,嘴里更苦。 此刻,我恨不得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阮若珊,你和一个人分开五年了,凭什么相信他的一面之辞?为什么他一说话,他一动手你特么就就范了?你没长脚没长手啊,你不会反抗啊?还是说这五年,你特么没碰过男人,你忍不住了! 张嘉年走的时候,有一个小助理过来扶着她。 我手上有一张红得烫手的请柬。 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备胎。 莫云飞和张嘉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中间又有两个无辜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我和莫云飞之间没有的。 现在,我才是真正的局外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房间,请柬放在桌子上,我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而我忽略了这一点,感情上我还愿意相信他,心理上还站在原地等他。 忽然间,我对自己那些纠结和犹豫一下就释然了。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握着手机反反复复给莫云飞拨了几个电话,却连一个也没打出去。他的号码早就不是五年前的那个,我读了一遍以后就倒背如流。 抬眼,我看到对面酒柜上的红酒,心里快要发疯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我站起来,取出红酒直接打开,连醒酒器都没有用,对着瓶口怼了半瓶进去。 酒是凉的,躁动的四肢都舒服了不少。 一瓶,两瓶,三瓶…… 我越喝越难受,越喝越想喝。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敲门,侧耳听时却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摇了摇头,或许是幻听吧,这会儿谁能来找我?莫云飞吗? 我抱了一个酒瓶准备把里面的酒都喝完,喝到一半眼皮沉得不行,实在抗不住就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有人从我手里把酒瓶抽走了,我激灵一下就醒了。 抬头,我看到一张挺好看的男人脸俯看着我,他看到我睁眼,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怎么喝成这样了?干嘛喝这么多的酒?喝酒伤身,不知道啊!” 我看不清楚他是谁,于是认真的盯着他的脸看。 他的五官都在动来动去的,忽然最后定格成莫云飞的样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莫云飞?”我试着问了一句。 他没回答我。 或许是幻觉,我喝多了?我心里想着,有点不敢肯定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嗯,是真的,还热乎着呢。 我松开手,让他把酒瓶抽走,我想站起来和他说话,站了一下就又跌倒在地上了。 “莫云飞,你这一回是真的要把自己论斤卖给富婆了吧。我上网查了,张嘉年是张硕唯一的女儿,应该至少能分到百分之三十的家产,很大的一笔钱啊。你别后悔啊。”我想说得流利一点,发现一张嘴就只能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幸福就成了呗。反正咱们当初有约定,谁找到真爱谁先提分手。我又不是你的谁!”说到这里,我特么忽然说不下去了。 年少时,真的以为自己能潇洒的退出,谁找到真爱谁就先提分手,说明白就行,别同时脚踏两只船…… 那些话还清清楚楚的留在耳边呢,人怎么忽然就变了? 想想,是不是昨天才说过这样的话? 我不敢确定了,嘴张得老大,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眼泪无于话,哗哗的往下流。我不想在有了别的女人的莫云飞面前哭,就使劲儿的憋着,憋得自己直打嗝。 “好了,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他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才不哭了,当时说过了,谁在分手的时候哭,谁是王八蛋。”我用力的擦着眼泪。 他递过来纸巾,我一把打翻在地上。 “你不去陪你的孩子妈,来这里做什么?对了,你怎么进来的?”我问。 “别闹了,睡一觉就好了。”他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半蹲下来,想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一下没忍住,伸手把他反抱了起来:“莫云飞,你是爱我还是爱她呀?给我一句痛快话,她比我好吗?她哪里比我好?” 我紧紧挂在他脖子上,任凭他使劲的掰我的手也掰不开。 “别推开我,最后抱你一次。”我更加用力的抱住他。 “我想让你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他说,声音还挺温柔的。 “不去,除非你陪我一起躺着。”我说,不舍得松开手。 他犹豫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我马上心花怒放了,松了一下手,看到他有松手的迹象,我马上又把他抱紧了。 “不许走。”我对他说。 “好,不走。”他今天真有耐心,哄孩子一样哄着我。 “莫云飞,你是不是心里对我有愧啊。”我问。 以往,我要是用这种姿态对他,他早骂上了,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又不是病娇小姐姐,矫情什么。今天,莫云飞有点奇怪。 不过,我想不了那么多了。我能想到的是,他终于又和我在一起了,哪怕只有一刻。 怀里抱着莫云飞,我心忽然暖起来。 莫云飞没动,我有点不习惯,手在他腰上摸了摸说:“今天不许走,说好陪我就陪我,不过你今天也太老实了,体力不支了?“ 他被我摸得有些不安,躲闪了一下说:“别闹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挣扎着要坐起来,“你现在有张嘉年了,对吧,对我不感兴趣了?” 话一出口,眼泪又涌了出来。 有很多话我不想说,但在这个时候不说,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 “若珊,别这样了,好不好?”他说。 我固执的摇头:“有些话,说清楚吧。” 他不再说话,满眼怜惜的看着我。 他这种眼神让我心里又生了希望,陡然发问:“如果重新选择,你会选择我吗?” 他表情一滞。 “算了,我乱问了。”我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没变成傻子,他明显的不愿意重新选择,“一个是私生女,现在刚刚被自己的亲生老爸从公司里赶出来,一个是天之娇女,坐拥几十亿的身价,谁也不是傻子。” “若珊,你爱过……”他问了一半摇了摇头,把我搂在他腰上的手掰开,“我去给你倒一杯水,喝点水睡觉。” 099你们认识吗 我趴在床上看着莫云飞出去的背影,觉得他越来越模糊,没等到他端水进来,我就失去知觉。再一次醒来,满目阳光,是第二天早晨了。 我睡觉的时候没拉窗帘吗?我心里有点疑惑,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环境,发现自己睡在酒店的床上,身上穿着酒店的宽大睡袍。 我什么时候换的衣服?我看着窗外的阳光,有点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到底什么时候换的衣服,什么时候睡的觉了。 “你醒了。”有一个声音从地上响起来。 我一低头看到了刘季言。 这个发现让我觉得很惊悚。这是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进了我的房间。 “你怎么在这里?”我拢了一下领口问。 他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昨天晚上你喝多了,给我打了电话,我让服务生打开的房间。发现你吐了一身,给你换了衣服,扛上床,然后我就累得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摸了头发放到鼻尖闻了闻说:“你醒了好好洗洗,换件衣服,我也回去洗漱,一会儿餐厅见吧。” 说完他很嫌弃的偏头又闻了闻自己的衬衫,一脸嫌弃的说:“一天不洗漱,整个人都臭了。” “就这样?”我问。 “什么就这样?”他反问。 “昨天晚上的情况?” “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哑然,忽然发现自己矫情了。 “那谢谢你。”我略带尴尬的说。 他走到门口,听到我的话,忽然转身随意的往那里一站问:“你这话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要不要再进一步?或者说你想借着酒劲儿把我给睡了?” “滚吧。”我拿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 刘季言笑得更欢了:“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吧,说明你有过这个想法。” “鬼才有。”我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也不怪我,刘季言的话有诱导嫌疑。 “不过昨天晚上那情形,就算你对我有想法,我也不会从的。因为你太脏了,吐的沙发上和地上都上,服务员清洁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干净,你出去看看沙发都搬走了。” 我不相信,走到外面的厅里一看,果然少了一个单人沙发。 “我有这么醉?”我不太相信。 “那你记得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吗?”刘季言朝我走了几步,眼睛里带着坏坏的笑问。 我一怔,这才发现关于昨天晚上,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 他看到我的表情就明白自己说对了,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脸说:“小傻蛋,记不起来了吧。你放心,我都录下来了,等将来有用得着的时候,拿这个东西要胁你。” 说完,刘季言转身就走了。 我关好门,检查了一下贴身的小内都在,根据小内的舒适度来感觉,昨天晚上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进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女鬼,头发乱蓬蓬的顶在脑袋上,眼妆化了,脸上留下一行一行可疑的痕迹,眼袋也露了出来,黑黑的一片……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一拳。这下完蛋了,在刘季言面前精心维持的形象这回彻底崩塌。 二十分钟以后,我把自己再次得光彩照人,却不太好意思出门。 正在我纠结着要不要把妆卸了,弄点稍微憔悴一点再出门时,刘季言在外面敲门了:“走啦,吃饭去吧。别化了,你多丑的样子我都看到过。” 他声音那么大,我隔着房间门都能听得,气得我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沙子里。 我猛的拉开门,对他说:“走吧,但你能不能别嚎了,你想让全酒店的人都听到你的话吗?” 他嘻嘻一笑,把我从房间里拉出来说:“这是神奇化妆术吗?”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像没看到一样,一边拉着我往电梯走一边说:“我计划定个海岛游,咱们下下水,看看你的真面目。” “刘季言,你够了啊。”我真怒了。 女人,特别是对自己外表在意的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别人对自己外表的质疑。 “好啦,我不说。”他马上住嘴。 我阴着脸进了电梯,他小心的看了镜子里的我一眼,又弱弱的说:“我想说的是你把脸洗干净就很好看了,真的没必要把自己的脸当成调色板。你长得比较清纯,不适合很浓的眼妆,把你的特点都化没了。” 我隔着镜子瞪了他一眼:“我不化妆长得跟高中生似的,出去谈生意谁都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为了这个,我才故意把自己成熟里化的。你要是不相信,改天我卸了妆和你一起出去看看,说不定别人当我是你的私生女呢。” “哦。”刘季言应了一声。 我得意的笑了笑。 过了半晌,电梯门开的时候,他才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阮若珊,你是在说我很老吗?” “你不是老,是成熟。”我笑了笑。 他假装要过来打我,我笑着躲开了。 我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觉终于缓和了一些。 吃早饭时,我看到餐厅酒柜里的酒瓶子,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喝酒的事,问刘季言:“我喝酒,你全程都在吗?” “啊。”他应了一声,“不对,我后半场在。” 那个……我脑子里闪过一帧帧的片断,好像,似乎,昨天晚上有莫云飞…… “就你一个人陪我?”我又问。 他拍了拍胸脯说:“我进房间的时候,房间里没其他人,应该是我一个人陪的吧。除非你的前半场叫了别人围观。” 我没再问下去。看样子,应该是我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我明明记得有莫云飞的,难道是我认错人了?那我有没有干什么? 我拿着勺子,完全吃不下去了,心怀鬼胎的看着刘季言。 他也停下刀叉问:“你又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我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问。 “没有。”他坚决的说完,顿了一顿,又说,“再说即使有也没关系啊,我们是未婚夫妇的关系,发生点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我见他回答的很正常,把心放回肚子里。 刘季言又忙了几天,准备回海市。他和我确定回程机票时发生了点分歧,我自己的事没办完。他有点好奇的问:“你这一段时间在忙什么?天天早上和我一起出去,晚上比我回的还晚。” “暂时保密。”我笑了笑,“不过,暂时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我大概还要有三五天的时间。正好我老妈这几天要回来,我等到她一起回去。” “你们母女一向都互不干涉各自生活的,最近好像走得近了一点。”刘季言说。 “不行吗?”我问。 他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说:“我多说一句而已,哪有什么行不行。我先回海市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老爸的事差不多了,等他一回家,我就带你再回去一趟。” 我送走刘季言两天,再次去机场接到我老妈,让我比较惊讶的是,那个在视频里与我有过几面之缘的帅大叔居然和我老妈一起回来了。 这有点奇怪了,老妈和我说帅大叔是意大利籍,他不是在国外定居了吗?怎么会跟着老妈回来? “妈,这是?”我问。 “你项叔叔,正巧要回国办事,我们正好顺道一路。”老妈说。 “项叔叔好。”我乖巧的叫人,心里却在犯嘀咕,怎么这么多的顺路啊? “你好。”帅大叔非常绅士。 今天我只是来接我老妈,所以就没化妆,穿得也比较休闲。灰色t恤黑色牛仔裤,头发没盘,直直的垂在脑后。帅大叔看了我一眼,对我老妈笑道:“你女儿可不像二十六岁的姑娘,倒像是十八九的。” 我妈笑着说:“娃娃脸,占便宜了。” 我心里觉得有点怪,她什么时候也这么话多了。以往有人和我老妈说起我,她都是一脸清心寡欲的不作任何回答,或者淡淡的说她就那样。 我看看帅大叔再看看我老妈,觉得事情有点古怪。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爸,我来晚了,你提前都不说一声,我在厦门正出差,紧赶忙赶,赶了回来。” 我回头的一看,来人居然是项宣生。 “来,我介绍一下。”项大叔对项宣生说,“这是你阮阿姨,我们在米兰认识的,正巧坐同一班飞机回来。这是你项阿姨的女儿,叫若珊。别看年纪轻,挺有能力的。” “啊,是你。”项宣生听到名字才认真看了我一眼,认出是我以后居然惊呼了一声。 “是我,怎么,不认识了?”我反问。 他跟看到怪物一样指着我的说:“你……你这样我确实没认出来,判若两人啊。” 我老妈和帅大叔同时问:“你们两个认识?” 我和项宣生对视一笑,觉得这件事太戏剧化了。 “何止认识,还挺熟悉的。”项宣生说着笑了起来,“走吧,别在这里说,路上再聊,我开了七座过来,一起上我的车吧。” “我订的有酒店,妈,咱们先去酒店?”我问。 我妈笑了笑,目光却落在帅大叔身上:“那麻烦你儿子先送我们去一下酒店?” 100不过是小生意 “那先送你们去酒店。”帅大叔眉目温柔的看着我老妈说。 我和项宣生对视了一眼,都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我主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假装很无聊的翻着手机,项宣生假装认真的开车,并且悄悄放了轻音乐。后座上的两人一直在轻声聊天,说着他们之间共同经历的趣事。偶尔,我还能听到我老妈轻松的笑声。 到了酒店,我和项宣生找了个理由迅速逃离出来,到了楼下大堂,我们都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那个来介绍一下吧。”项宣生指了指旁边的茶吧,“坐下来聊聊吧。” 我也觉得有必要帮我老妈把把关,就和项宣生一起在茶吧点了一小壶茶坐了下来。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正准备开口,却忽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真没想到,我老爸居然还有这样的时候。”项宣生摇着头说,“那个没别的意思,和你简单说一下。我老爸叫项树,今年五十三了,别看年龄不小了,但身体挺好的,一整年都不带感冒一回的。另外,他还坚持健身,每天能一口气做五十个俯地撑起。手里算是小有资产吧,意大利籍,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们之间经济独立,感情吧每年春节必定是一起过的,其它时间电话联系。” “你说这么详细干什么?”我问。 “让你踏实啊,别替你妈担心,她比你眼光好。”项宣生意有所指。 “什么意思,直接说明白。”我盯着他问。 “我是说你选男人的眼光不如你妈好。你自己选的那两个男人……啧。”项宣生没细说,只是啧了一声。 他这一声啧意味很明显,就是说我选的他一个也看不上。 “你是我什么?管我选的好不好?”我来了气。 “以后,或许我会是你哥。”项宣生古怪的看着我笑了笑。 “我便宜哥太多了,真不稀罕再多你一个。”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马上抓起包对他说,“所以,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这个哥字。” 说完我拨腿就走。 “喂,阮若珊,你不地道。我都替我老爸自报家门了,你对你妈可是只字未提呢。”项宣生在我身后说。 我站住回头看着他说:“我没求你说啊,而且我也没说你说完以后,我一定说的。” “看来女人都擅长狡辩。”他摇了摇头,一脸不在意的冲我摆了摆手说,“算我吃个哑巴亏,不过看在我老爸的面子上,以后你在北京遇到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的,任何事。” 他最后加了三个字。 我脚步停了停又继续朝着走去。 项宣生与我非亲非故,甚至最初相识还是因为竞争,现在他来我面前卖好不过是因为我老妈,我不想给她添什么麻烦,难得她有底气的来一次黄昏恋。 何况,现在退一万步来讲,我能有什么事需要求到项宣生这里?他一句客气话而已,我又何必当真。 在来北京以前,我被苏楚天堵死了所有退路。我在奇迹地产没有职位没有前途,有的只是每年能拿到的分红而已。我无所事事时,被刘季言抓到了北京。为了拿着手里仅有的资本和刘季言合作下去,我赌上了全部身家。现在,赌注已下,只等揭盘了。如果赌赢了,我不仅能够拿回奇迹地产百分之八的股份,还能拿到宝圣地产百分之八的股份,另外还有火神庙项目的分红,这是超级划算的卖买。如果赌输了,我就再次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 在北京的这些日子,我简直度日如年。每天都在想自己要干什么,要怎么干。说巧不巧的也遇到了一个小生意,我把手里仅有的能动的现金一下投了进去,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是一个小咖啡馆,位置比较好在央视大裤衩对面,算是黄金地段。咖啡馆名字叫空阁,面积大约六七十平米,装修风格很让我喜欢,一眼就相中了,把剩下仅有的身家都投了进去。 今天是咖啡馆开业的日子,我原计划接完老妈一起过去,谁知她现在正专心于卿卿我我,完全把我当成空气,我索性也就闭了嘴。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客人在喝咖啡了。穿着白裤衩黑裤子系着深粽色围裙赵强娜正在柜台后面给客人做咖啡,她认真而专注,直到我敲响了大理石的台面,她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怎么和你老板说话呢,恭敬点儿。”我笑着拍了她一下。 “得了吧,别装了,你要是想当老板就不会雇我,明知我是那种高兴就干,不高兴就走的人。”赵强娜做好的咖啡放进托盘里,对我说,“老板给三号桌的客人送过去吧。” 我高高兴兴端着咖啡给客人送了过去。 赵强娜是我高中同学,属于性格比较大咧的女孩子。我们高中同过一年的桌,后来她转校了。她也是我在学生时期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因为性格比较像男人,所以我一直叫她强哥。她也觉得这个称呼拉风又霸气,一直用到现在。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这间咖啡馆正挂上转让的牌子,我只是随手打个电话来问,就偶遇了她。 咖啡馆是她的心血,满屋子都是她亲自装饰的,摆放着她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纪念品。她要转让是因为她替她前男友背了一百多万的债。这事说来话长,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是为了帮她,二是觉得自己那点钱大的投不了,小的看不上,倒不如随缘投了这个咖啡馆。原本我说的是我们一人一半分红,算是合伙人,她强烈反对,说自己只投资了一个人,充其量算是咖啡馆的元老。至于装修的费用之类,都包含在那一百多万里了。 强哥的脾气我了解,没和她纠结直接答应下来,心里暗下决定年底的时候给她包个大大的红包。 “这儿生意还不错,位置好。只是咱们才开,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能上客。”强哥对我说。 我知道这种靠人流量做生意的店回本没那么快,倒也没往心里去。等她忙完了,看到我还坐在柜台前,拍了我的肩膀说:“你老妈怎么没来?你不是说你老妈现在没什么事,让她给我打个下手?” “我也想啊,可惜人家现在没时间,你再招一个小妹妹吧。”我对强哥说。 她睁大眼睛问为什么,我不好明说,现在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含糊着打了个马虎眼说:“不是我不和你说,而是现在貌似还没确定,我老妈有可能恋爱了。” 强哥眼睛瞪圆了,张大嘴问我:“不会吧。” “或许不会,所以只是猜测,等她主动公布了,我再和你说。”我看到有客人进来,马上拿着点餐牌走了过去。 我不想这么早回海市,就在北京耽误下来。 谁知咖啡馆开业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苏楚天的电话,他说他要和莫琪结婚了。 我简直下巴都要掉地下了。 苏楚天,居然,会,结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莫云飞用什么手段搞定的苏楚天? 我对这一切太好奇了,所以当他问我能不能回海市参加他的婚礼时,我满口应了一下,但提了一个条件说:“我回云可以,但是我可没钱给你随份子。” 他倒不在意,笑呵呵的说份子不要,能来就好,能来的每人再送一份大礼。我满心欢喜的就回了海市,在飞机上,我暗搓搓的拿着项树和苏楚天做了比较。左比右比,我都觉得项树比苏楚天优秀好几倍,甚至突然萌生一个念头,要把我老妈和项树一起弄到苏楚天的婚礼上得瑟一下。有什么比用一个更好的男人打前男友脸更痛快了! 我可能真的是闲疯了,不再顾忌苏楚天的身体,想到一个绝坏的主意。我敢保证,苏楚天的婚礼一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想到以后,我说干就干。回到海市以后,我马不停蹄的去探望了苏楚天和莫琪,对他们的结合大加赞赏一番,然后在街边的报亭买了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号,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以后,我就把电话打给了苏栋苏乔苏澈他们的妈妈,这些妈妈们的电话,也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收集齐的。电话里我装成了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记录了她们的地址,并且答应要给她们寄上结婚请柬。 我真的没想到苏楚天居然有这样的魅力,他睡过的所有女人,居然都是单身状态。 忽然我就想到一句话,太年轻的时候千万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你会很难再开始下一段感情。 一个下午,我把这件事搞定了,然后去街边打印店依着苏楚天和莫琪结婚请柬的样子伪造了和几份,直接用顺丰寄了出去。 接下来,我就准备搬好板凳准备好瓜子,开始看戏了。 有所期待就觉得日子过得贼慢,从我做假到苏楚天结婚,明明只有十几天的时间,我却觉得像过了半年一样。 101都是有心人 我不愿意别人知道刘季言已经向我求婚了,所以每次见外人,我都把那个招摇的戒指摘下来放口袋。消息就这样一直瞒了下去,甚至苏楚天也不知道。这一次,张嘉年倒是嘴巴挺严的,一个字也没往外面透露。 苏楚天对莫琪大概也是真爱,婚礼的事亲自操刀,每次帮好方案都给莫琪看。我有两次在现场,看到过苏楚天手绘的现场草图,确实美轮美奂。不由得我对苏楚天也刮目相看了,他确实有才。绘画音乐经商,简直是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也怪不得他手指勾一勾就吸引了一堆女人自投罗网。 婚礼的日期终于到了,订的场地是海市最大的海滨花园酒店,整个酒店歇业三天,只为了苏楚天的婚礼。 他豪气的说自己这一辈子难得想通,要把自己关进婚姻的围城,仪式一定要盛大无比,不怕花钱,花得越多越好。 于是,海市的报纸争相报道,都以为苏楚天这一次娶的是个网线小嫩模。 但是,时至今日,苏楚到把莫琪保护得很好,媒体没有一个人拍到过莫琪的正脸照。莫琪现在成了海市最神秘的女人。 可能是因为爱情的滋润,莫琪现在简直是美艳动人。 我做为苏楚天过气的女儿,能拿到这场婚礼的入场券,确实很高兴,因为今天我要在这里看一场好戏。 我没给他包红包,大模大样的在签到本上写上自己的大名,然后走了进去。绕过一个音乐喷泉,一个长方形的游池,一条从云南空运过来的戴安娜玫瑰做成了的鲜花大道,我来到了婚礼的现场。 现场布置确实很高逼格,花是鲜花经,丝带都特么是进口的硬质纱,扎出来的花型漂亮又不易散。 苏楚天看不上西式婚礼,所以前面是一个仪式用的舞台,恨得用布置春晚的规格来布置,灯光舞台音乐都是最好的。 下面是酒席,几十桌酒席布置在红毯和鲜花布置的甬道两旁,任何一桌的人都能完整的看到婚礼的过程。 我找到自己的桌牌,摘下墨镜坐下来,同时看了一眼最后面一排桌子,那是多备出来的酒席,怕万一客人比预计的多做的准备。那几桌,就是我给苏楚天的前女友准备的。说实话,他和多少女人搞暧昧上床我都不在意,就是他竟然结婚了,然后与我老妈无关,甚至这混蛋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我心里是大大的不爽。虽然,现在我不再想让他做我老爸,不再设想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我对他和别人结婚依然很介意。 一看之下,我有点吃惊,最后一排桌子上居然都有桌牌,也就是说这不是备的? 我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全场,忽然眼前一亮。在距离舞台最近的那一排酒席上,赫然写着桌牌——旧爱,还有一桌写着——新欢。 这个太震撼了! 难道说除了我以外,还有人在黑苏楚天。 现在,苏楚天的几个儿女差不多都到齐了,我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来转去,每个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看到这里,我笑了笑,也是。现在就算别人来看我,我岂不是也一脸的淡定。 苏楚天正在后台换衣服,没注意到酒席上桌牌的变化。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几桌在陆续上人,一切表面看来正常得不得了。但是,我看得出端倪,来的女人各有各的特点,无一例外都是美女。纵然岁月没有放过她们,也能看得出她们年轻时的优雅和美丽。 人终于差不多到齐了,海市的名嘴棋少爷上台了,他穿着一套白色西服,一开口就把全场逗笑了。笑声过后,场面安静下来,他马上开始了婚礼的流程。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纠结的看了看时间,我老妈说一定会来的,怎么还没来?苏楚天马上就要出场了啊。 “看到那个了吗?”坐在我身边的苏乔戳了一下我胳膊,指了指最前面那牌桌子,“新欢和旧爱?年龄差距差不多有二十我岁了吧。” 我被苏楚天从奇迹地产撵出去以后,苏乔对我的敌意顿消,偶尔遇到她居然能平和的和我打招呼。看样子,她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对我的威胁的,我就不喜欢,还把这种不喜欢写在脸上。 “你妈是哪个?”我问。 我和她没了利益冲突,关系忽然缓和了。 “那个穿着白色婚纱的是我妈,不过我妈是我请的,其他人的妈妈是谁请的?该不会是你吧?”苏乔问。 “我有这个必要吗?”我反问。 她摇了摇头说:“也是,你现在连奇迹地产的门禁卡都没有了,在外面折腾出天来也没意义。” “白色婚纱?哪一个?我发现大家穿的都是白色婚纱。”我说。 刚才还不是这样,现在才十分钟没盯着那桌看,那一桌的女人都换妆了,精致的盘头,白色的婚纱。我有点搞不懂情况,但立时就知道或许是大家同时策划了这件事。我心里不舒服,别人的心里未必就舒服。莫云飞做为莫琪的儿子,这一回树敌了。我离开了奇迹地产,莫云飞又成了众矢之的。 苏楚天出现了,他比前一段时间瘦了一些,但依然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帅大叔。因为瘦的原因,显得更高了一些。站在他身边的莫琪穿着洁白的婚纱,戴着全套的定制钻饰,整个人都像是会发光一样。 苏楚天挽着莫琪一出现就发现了新欢和旧爱的那两个桌子,脸上的笑一滞,同时眼光就朝自己的助理看过去。在这种场合,他的助理永远雷打不动站在他向右一侧脸就能看到的位置。这一次,苏楚天看了个空,那个位置没人。 苏楚天的脸白了白,他微微一笑俯到司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司仪的目光马上就看向了那两桌女人。一桌都是半老徐娘,一桌全是妙龄网红。这画风很诡异! 苏楚天说完以后,自己接过了话筒,拉着莫琪对大家笑道:“各位能来参加我的婚礼,苏某人很是感激。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步入婚礼的殿堂。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如果二十八年前的我能有现在我的觉悟,她已经做我太太二十八年了。这一辈子,我错过她一次差一点后悔终生。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就抓住了。今天,我可以告诉大家,我娶到了自己最爱的人,也娶到了最爱我的人。”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司仪已经从台上下来了,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几个保安,正一本正经的站在那两桌不远处,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我笑了笑,这帮能独自一人把孩子带大的女人,会这么好对付,估计在等那帮不入流的网红脸先上吧。 果然,我才想到这里,新欢桌上的一个穿着黑色修身裙的女孩站了起来,几步冲上台去,伸手就要夺苏楚天的话筒。 保安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在她的手接触到苏楚天话筒以前,直接把这个女人抱下台。 苏楚天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可能是走错片场的。大家继续。” 保安不动手还好,一动手那几个网红都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拿不到话筒就直接对着台上的莫琪喊话:“你一个老女人凭什么?活儿好吗?” 另外一个就说:“活儿再好,也抵不过人老珠黄,都老成这样了,还学别人玩钓男人改变命运,有意思吗?再说,你这命运都走了三分之二了吧,改变不改变还有意义吗。”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 我距离不远,听得到,台上的莫琪就更听得到了,她脸色一下就白了,身体有点摇摇晃晃的靠在苏楚天身上。 苏楚天的脸都黑了。 相比起来,那几个妈妈级别的就很淡定了。 就在台上闹得不可开交时,远处的花门急步走进来一对男女。女的身材高挑,盘发,身上穿着一件浅金色的绣花礼服,远远看着挺贵气的。男的穿着一套黑色西服,头发花白,五官英俊,又一个帅大叔。 走近了,我看清楚,这是我老妈和项树。 他们穿得这么隆重是因为我,我告诉他们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让他们务必要到。 不过,刚才在入口处他们一定看到这是苏楚天和莫琪的婚礼了。 我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笑了笑站起来向那边挥了一下手。 我老妈没看到我,看到的是挽着穿婚纱的莫琪的苏楚天。她一下就怔了,然后站在原地。项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头问了她一句什么。 我明显看到我老妈很快就回过神来,对项树微微一笑说了句什么,然后在人群当中寻找我。 看到我以后,她拉着项树迅速朝我走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这不是阮若珊的妈妈吗?苏楚天的第七任女朋友,据说是当年几个女人当中最漂亮的。” 这是个男人说的,绝对不是我熟悉的声音。 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马上开始议论了。 我老妈脸色很难看,似乎想转身就走,项树用力的搂着她的肩膀,坚定不移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拿我妈开刀,气不打一处来,在我老妈走过来之前,我给外面的预备役发了个信息,事情可以往大的地方闹一闹。 102谢谢你们的小插曲 苏楚天站在台上没接腔,我妈和项树走得又很坚定。他们两个来到我面前坐下来,我老妈伸手在桌子底下捏了我一把问:“骗我很有意思?我还真以为是你要订婚,心里把你臭骂了一顿,订婚提前都不和我说一个字的。原本我是计划不来了,你项叔叔劝我来。没想到,一进来看到的居然是苏楚天的婚礼。” “妈,我错了。”我马上认错,“凭什么他的幸福就能招摇过市,我们的就要藏着掖着?” 项树看了我一眼,笑道:“是的,幸福不幸福,和结婚不结婚没多大关系。” 我妈脸马上就黑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全程都盯着我老妈在看,话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又说:“有感情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归宿,如果没了感情,结婚还不如单身。何况,破镜什么时候能这么简单的重圆了?” 听到这话,我妈表情稍霁,我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并不是想大闹苏楚天的婚礼,只是想让那些曾经为苏楚天付出的女人认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愿意被婚姻束缚,而是爱得不够,所以不愿意结婚而已。 其实,刚才那些小网红大闹时苏楚天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的眼神一直在注意着那一桌旧爱——也就是曾为了他生过孩子的女人。 我真的不能想像,在当年苏楚天到底凭着什么让这些爱过他的女人死心塌地为他等了一辈子。 那一桌人现在看起来表情还算淡定,期间有三个被自己的儿女拉走了,在我低头和我老妈聊天的功夫,那一桌上现在没人了。我在人群里找了一下,每一个女人都坐在了自己儿女的身边。 苏楚天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心里暗道一声坏了,估计事情不能闹得更热闹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外面我花钱收买的预备役打过来的。 “怎么了?”我起身避开了我老妈问。 “我被清场清出来了,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马上来了很多工作人员,挨个儿的核对在场人员,无关的人员清出来十多个,所以你的生意我做不了,我们先走了。”那人在电话里说,“尾款你不用付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他说完挂了电话,话筒里只传出来了嘟嘟声。 我怔了一会儿,超级失望。 看样子,苏楚天对今天的情况有所估计,所以他是有对策了。 我收起电话,再努力挤出一脸笑,心里却有点苦苦的。 一步一步走回到原来的位置,我正准备和我妈说话,却发现她和项树正盯着入口处的花门看。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不是清场了吗?怎么还有女人来?”我心里有点诧异。 那个女人走近了,我看到这是一个怀孕的女人,看肚子的大小来判断,她至少怀孕七八个月了,肚子大得很明显。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低声议论。 那个红裙女人一路走过来,听到了两旁人的议论,她脸上微微一红,甚至能看到她眼圈也红了起来,工眼睛里还泛起了泪花。 苏楚天看到这个女人,居然有一瞬的慌神。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天的事情是要闹大了! 红裙女人一步一步走到苏楚天面前,保安想上来管的时候,她把自己的肚子挺了一挺,那两个保安吓得撤回了手。就在这个空当,她拿过了苏楚天手里的话筒,清了一下嗓子说:“你要结婚,我没意见,但是你至少要通知我一下,不要让我死等你,不行吗?或者说,你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交待也是可以的。为什么要这样突然的就结婚了,我找不到你,但是你找得到我。如果不是别人看到你的照片发给我,我不会知道你是谁,你在哪里。我还以为你就是你嘴里所说的那个人。”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如坠云雾。 苏楚天怔了整整有一分钟,从她手里夺过话筒,对着她很认真的说:“姑娘,我相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得你。” 说完,他招呼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婚庆公司的女工作人员,对她们说:“扶这位姑娘下去吧,然后想办法联系到她的家人。” 工作人员上前去扶这个怀孕女人时,她突然泪奔,眼泪就像开了闸的小河一下不停的往下流。 “你不能这样对我的,你应该给我一个交待,这个孩子你要或者不要。”她声音再大,也被及时响起来的音乐声盖过去了,只有坐得比较靠前的人才能听到。 苏楚天表情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 他握着莫琪的手紧了紧,拿着话筒看了一眼全场的人,特别把关注的目光放到我们几个身上。最后才笑着说“今天台下坐着我所有的儿女,我要向他们说一句对不起。这句道歉来得太晚,我也知道不能弥补任何东西,但是我还是要说。关于补偿,我在立好的遗嘱里都有提及,你们每一个人,我都会给相应的遗产。至于多少是不同的,因为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有能力的我给留的公司,能力一般的我给留了钱,喜欢享受当下的我给我留了不易变现的固定资产。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但自今以后,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爸爸。莫琪是我选定的女人,接下来的岁月里,我会尽自己所能的对她好。以前办的一些糊涂事,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另外,谢谢你们今天送我的这些小插曲。” 苏楚天是个高手,这一番话不仅把自己洗得白白的,甚至有可能更改自己的人设。 我都忍不住在心里给他鼓掌了。 他看到台下来宾的反应很满意,伸出手虚着往下一压,场子里马上静了下来,他又说:“我也知道每一个孩子的妈妈付出的是什么,今天我只想说一下,不管以前是不是我的错,我都会给你们的付出相应补偿,不管能不能补偿,我会把自己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这不是人渣嘛,光说不做。”项树摇了摇头低声说。 我老妈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他马上伸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我老妈的手说:“算了,今天既然来了,咱们就看到底。你对他什么看法,想不想整整他,出一出胸口那股沉郁之气。” 我老妈摇了摇头:“没那个心思,钱我拿到了,孩子也长大了。不过受过多少苦,都过去了。看开了以后才发现,其实走出来没那么难。” “行,那就听你的。”项树道。 “你听我的做什么?”我老妈不由一笑,“我今天就是想拉你来陪我给孩子把把关,那个叫刘季言的你也见过,他人怎么样呢。” 项树笑道:“我不是看到你以前的男人,有点来气嘛。算了,你说不理他,咱们就理他。刘季言这孩子还不错,咱们以后再说。” 莫琪真是好涵养,婚礼现场闹成这个样子,她依然笑意盈盈的站在苏楚天身边。 小插曲过去以后,苏楚天的婚礼照常进行。我看着他们交换婚戒,看着他们互相亲吻对方,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忽然超级心疼我老妈。我不由就回头看了她一眼,却正好看到项村一脸紧张的看着我妈,看到我老妈脸上没什么过多的其它表情,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朝我笑得露出了白牙。 我赶紧转过头,假装自己这个电灯泡已经停电了。 项树看我老妈的眼神太赤果果的,以至于我心里都把他们看成了一对。 一个女人毫无经济压力的时候恋爱才是人生最美的样子。因为她不会因为钱或者不钱,对这个男人有讨好或者嫌弃的看法。 我希望她能找到真爱,前半辈子她为了我付出太多了。 苏楚天的婚礼结束时,我故意走在了最前面,在所有宾客离开宴会现场以前,我走出现实。在长方形的游泳池旁,我看到了莫云飞,他身形落寞的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影看起来郁郁寡欢的,我马上就站住了。 他一直看着游泳池边的一棵木槿花。 我差一点走过去问问他怎么了,就在我迈出第一步时,看到张嘉年穿着浅灰色的衣裙身形轻盈的从另一侧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说:“有没有等急啊,刚才那件礼服太紧了,勒得我肚子难受了。” “早和你说了不要穿礼服,你不听,现在又来抱怨,你怎么越长大越像小孩儿了。别忘了,你再有几个月就是小孩儿妈了。”莫云飞声音里都透出宠溺来。 我一下就站在原地了,生怕被他们看到我,我还特意往一边的花池闪了闪,直到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现场,我才从花池后面走了出来。 一枝开满玫红色花朵的木槿在我面前一直晃,晃成了一张屏保。 莫云飞赢了,莫琪赢了。 现在不管苏楚天的遗嘱里是怎么写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莫琪和莫云飞必定是拿大头儿。而我,除了手里拿到的那点东西,屁都拿不到了。 103有所期待 老狐狸是可以躲过老猎人的猎枪的,苏楚天把我们安排的闹剧变成了洗白自己的良好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海市的各种媒体开始改了风向,众口一词,都在夸着苏楚天如何浪子回头,如何知错能改……男人改自己的人设就这么简单,有钱,机会,加上过人的脑子,一切都有重头开始的可能。 而且,浪子回头的戏大家都爱看,大家也都爱浪子。 我正窝在自己的沙发里拿着手机刷新闻时,苏楚天给我打了电话。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是他,扯了扯自己脸上僵硬的肌肉,让自己露出一个笑,然后才接通电话。 “老爸,新婚快乐!新婚第一天就这么早起床啊。”我笑嘻嘻的说。 苏楚天做事新派,和他这样说话,他最喜欢。他平常喜欢和儿女们做朋友,展示权威时喜欢拿儿女们当木偶。对付他,就要先学会随机应变。 “我起来看看昨天你们这帮小崽子们惹的祸平了没有。”苏楚天直接说,“昨天的事,有你一份儿吧。” “您怎么知道。”我反问。 他说得这么坚决,我也懒得狡辩了。 “我的请柬发出去多少份来了多少人,总有个准数吧。清场的时候莫名其妙多了十几个人,而且都是说不出任何亲戚关系的人,不是你们做的,是谁做的?而且不只你一个,你们几个小崽子没一个省心的。”他说到这里一顿,声音低沉了下去,“不过我能理解,替自己的妈妈出出气,这件事我就不提了。” 我有点奇怪,他一大早和我说这话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他知道我干的坏事,肯原谅我?这种示好的话,苏楚天肯说,那一定还有条件。 果然,我才想到这里,他就又说:“最后那个女人,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我一怔,想矢口否认,但转念一想他既然这样问,就说明他现在已经断定这个女人是我找来的。我到底要不要否认? “怎么不说话?”苏楚天在那边问。 我知道他着急了,笑了笑:“老爸,那个女人是你派人送走的,你自己不会问她吗?” 我一边说了边飞快的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如果我否认了,就永远别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到底是真是假。我迅速的回想了一下这个女人出现以后苏楚天的反应,几乎可以判断,他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事。至于是什么事,我就不猜不出来了。或许,苏楚天老松发新枝,真的又有了一个私生子? “我是送她下了台,然后你找人把她从酒店弄走了。别和我说这些没用了,直接告诉我她的下落,我自己会处理。”他语气有点焦急。 “我没废话呢。”我想着说,“她也不找你麻烦,知道你是谁以后还哭了一场。再说了,现在你都五十多岁了,要是这个孩子真是你的,生下来更好,老年得子,一说明你有战斗力,二说明你身体好得不得了。何乐而不为呢!” “阮若珊,正经说话。”苏楚天声音严厉了一点儿。 “嗯,好的。”我规规矩矩的应道,“那您找她什么事儿?” 昨天那个女人一出现我也觉出不对,但苏楚天都找人看住她了,自然会处理好。我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把她从酒店弄走,从苏楚天的眼皮子底下弄走,确实也是个厉害的。 会是谁干了这件事?这事不仅干得漂亮,还把苏楚天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我身上,这才是最厉害的。 我都从奇迹地产走人了,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出乎意料。 “你把她带到花园酒店等我,我找她有重要的事。”苏楚天说。 他话里话外都认定是我安排的那个女人,并且他在说完这句话以后迅速挂了电话。我举着手机在房间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才我只是想套套他的实话,哪成想把自己给扔进来了。他让我带着那个女人云花园酒店等她,我上哪儿去找这个女人。 我犹豫了一下,自己开车直接往花园酒店赶过去,决定再试探一下。苏楚天这么一个淡定的人,能有这种表情,他这个女人肯定有事儿。 我一边下车一边给他打电话:“爸,我到了你在哪儿?” “在十六楼,1608,你上来找我。”他在电话里简短的说。 我按了电话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朝前走去。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我看到是苏楚天打过来了:“爸,有什么事?” “为什么是你自己来的?那个女人凭你可处理不好,带她上来。”他在电话里说。 “上去再和你说。”我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 我能想到这个女人应该是我们七个中的一个做的,至于是谁我猜不出来。现在谁都有嫌疑,我也不能把人想得太简单了。苏乔看着简单,苏栋看着无脑,都是假相吧,人家现在还在集团好好的呆着呢。 我敲开了房间门一眼就看到了苏楚天的冷脸。 他几乎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若珊,我知道把你从集团赶出去你心里有怨,但是你已经比其他人拿到的东西多很多了。你和云飞那样的关系,我想保全他就要牺牲你。你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那个女人在哪儿,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她的?” “爸,这回你得到的消息有问题,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而且她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我实话实说。 能让苏楚天方寸大乱,这中间一定有事。我现在还有机会洗白自己,因为我猜不出来如果我再和他演下去有什么后果。 “不可能。”苏楚天否认。 我把手机屏幕打开,放在他面前,然后把自己包拉链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古脑的倒了出来,对他说:“你自己看,我身上有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任何线索吗。” 苏楚天没看我那一堆东西,而是很缓慢的说:“你既然敢让我看,自然是弄干净的,我看这个有意义吗?” 说着他把那堆东西往前一推。 我头都大了。 这一回,我被人算计惨了。 就在这个时候,埋在口红化妆棉下面的手机突然有来电,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看了一眼是上海的来电,想了一下,我不认识上海的人,就想随手关掉。 谁知道苏楚天一看到那个陌生电话,脸色变了,他把手机递给我说:“快接。” 我不明所以,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没人说话,听到我的声音以后,电话迅速挂断了。 我摊开手对他说:“骚扰电话,那边没人说话。” 苏楚天距离我很近,大概也听到我没耍什么花招,微微一闭眼对我说:“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电话,她给你打了过来,你怎么解释,是不是和她说我在场?” 我一下怔了,拿过手机重新看了看通话记录,我没接过这个号码的来电。 “既然你知道她的电话,为什么不打过去?”我问。 “我的电话被她拉黑了,不管用什么电话打她都是关机状态。”苏楚天说,“你用免提给她回拨一下。” 我正准备打过去,忽然停了下来,把手机往手里一握说:“老爸,你想让我给你办事,总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吧?这个女人是谁?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否则怎么会拿她来要胁我?”苏楚天问。 我一脸不明白,这不是装的,是真的。 “你说明白我相信了,我想办法联系她。”我顿了一下,“但是说句实话,我不认识她是谁。现在这阵势看起来,我也被某个人算计在内了。实话和您实话,我真不认识她。” 苏楚天看着我,判断着我话里的真假成分分别是多少。 过了三分钟,他说:“你先打电话,打得通说得上话,我就和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没再和他谈条件,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倒是打通了,那边却一直没人接。 苏楚天一听那边没人接听,马上拿出自己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然后对那边说:“帮我定位一个手机号,最短多长时间知道手机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把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号码告诉了对方。收线以后,他对我说:“想知道怎么回事,跟着我过去吧。” “其实你还在怀疑我认识这个女人,对吧?”我问。 苏楚天笑了笑:“现在我只想找到她,其它的事过几天再说。” “那她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吗?”我问。 苏楚天忽然凑了过来,鼻子都撞到我鼻尖上说:“若珊,你真以为你老爸是夜夜做新郎呢?我名声不好,什么样的传闻都有,我也理解,更不想解释什么。我一直未婚,多交几个女朋友也不是过分的事。但是,关于孩子,从你以后我就很谨慎了。我找到这个女人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为了她。她爸爸和我认识了二十几年,我看着她从小婴儿长大,你说我会不会对她动手?”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爸?”我犹豫了一下问。 “走吧,路上和你说。”苏楚天皱了一下眉,看了看时间说,“必须在她关机以前,把电话打通,否则她会再一次消失。她一直以为她老爸的死是我干的,其实我什么都没干,只是答应了他一件事,照顾好他的女儿。” 苏楚天飞快的带我出门,我相信了他的话。同时,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对他还是有所期待的,期待他不要像我想的那么渣。 104让他们接受你 电梯里,我站在苏楚天身后,听到他的话我怔了怔,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得老远了。我几步追了过去,他今天有点言尽于此,你爱信不信的态度。 我为了心里的那点期待,小跑着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开车的是他用了很多年的司机赵叔,他看了我一眼问:“苏总,去哪儿?” “开发区分局。”他说完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 我坐在他身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他是一个被诊断患癌的老人。昨天在婚礼上他大概是化了妆,光彩照人。今天细看,他并没有那么年轻,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甚至头发也差不多全白了,整个人都削瘦异常。大概撑着他的就是那一口气,所以他还像个成功男人一样跑来跑去,风风火火。 莫名的,在这种时候我就有点心软,不敢再看他。 路两旁熟悉的风景一闪而过,我轻声问赵叔叔还有多远,他说还有二十分钟的路,我就闭嘴了。 又过了一会儿,苏楚天的声音突然响起:“若珊,昨天陪你妈妈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她朋友。”我说。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她要是真的准备嫁人,你通知我一下,我包一个红包送过去。”苏楚天说。 我转过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嗯,好的,我一定通知你。”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很快我们就到了开发区分局,苏楚天和分局的刘副局长简单说了几句,直接带着我去了技术科。我不了解电话跟踪是怎么做到的,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苏楚天一边和刘副局长走一边简单介绍说:“这是若珊,我最小的女儿。” 那个刘副局长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技术科,我看到一屋子的电脑和设备,有点像晚会上各种调音设备,黑色的机器上有许多按钮。 “打电话吧,用不同号码打,保证通话时间在两分钟以上。”刘副局长简单说了一下,把写着号码的纸条递给了其中一个警察。 电话打了五个,没有一个接通的。他们不停的切换拨出去的号码,有固定电话,也有手机。 “先停一下。”刘副局长抬了抬手,看着苏楚天说,“再等一会儿,或许会打回来,要是不停的打,估计会有戒心的。” 一般人的反侦察能力没那么高,所以我也有直觉,电话那头的人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果然,等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在我快要失望的时候,有一个警察站了起来说:“电话打回来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把电话开成了免提。 “喂,是哪位刚才打了我的手机?”电话里传出来一个女声,是昨天在婚礼上的那个女人。 苏楚天一听到这个电话就激动得站了起来,扶着桌子身子微微前倾。 “是这样的,我们是保险公司的,您的保险该交保费了,我们需要和您核对一下自动扣缴保费的银行帐号。”接电话的警察语速正常,其他警察在不停的调着机器。 我看到刘副局长在看一旁的通话计时器。 终于把时间拖到了两分零三秒,那边挂断了。 这边同时就出来了地址,苏楚天来不及说谢谢,用手机拍下那个地图上的小红点,风一样朝外面走。 我只能跟在他身后冲了出去。 刘副局长在身后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苏楚天是压根没听见。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对他这么重要。 追踪到的地址是海市的一个快捷酒店,距离我们挺远,赵叔叔用开赛车的速度把我们送了过去,用时四十八分钟。下了车,苏楚天看了看这个快捷酒店,有点不敢往里面走。 最后还是我问了一句不上去吗?他才迈步朝前走去。他到前台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下放着一叠人民币,敲了一下桌子对那个在值班的男孩说:“这个人住在几号房间?” 那个男孩原本是想说不知道的,看到那差不多一万块厚度的钱时,明显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左右看了看,甚至看了看在屋顶一角的监控说:“您是她什么人?” “干爹,可以吗?”苏楚天笑了笑。 他特意用胳膊挡住了监控说:“她和家里闹矛盾了,自己来这里住,我们不放心,才找来的。” 那个男孩把钱迅速收了起来,指了指电梯说:“在301房,您自己上去吧,她早上买了早饭以后就没出去。” “有其他人和她同住吗?”苏楚天又问。 “没有了,昨天晚上来的时候是一个男人送她过来的,开的是一辆黑色路虎。因为我们这里很少有开豪车的人来,所以我印象很深刻。”那个男孩说。 “谢谢你。”苏楚天说完,朝电梯走过去。 我们敲开了门,那个女孩站在门里很吃惊。只不过用了一分钟她就镇定下来,把门一甩,很不耐烦的对苏楚天说:“你来干什么?” 那种语气,比我对苏楚天还要随便。 苏楚天没生气,打量着房间的装饰走了进去,他关上门,自己在拉出靠墙简易小桌下的简易凳子坐下说:“我给过你自己家酒店的卡,为什么不去住。在这里住,一不安全二不卫生三不舒服,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对,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对你念念不忘,然后被你在别人面前公然羞辱。”那个女人说。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肚子上,被她觉察了,她看了我一眼问:“你是谁?他的新欢?”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她又说:“苏楚天,为什么别的什么女人和你在一起都可以,唯独我不行?我是比她们丑,还是比她们穷?” 听她话里的意思,以为我是苏楚天的新情人?我在心里想,这妹妹能用脑子想一下吗?他再怎么人渣,也没有昨天刚结婚,今天就带新情人出来的吧。 “我是她女儿。”我说。 她一听眼圈更红了,盯着苏楚天说:“你有女儿,还认我做什么干女儿,你对我没感情,为什么天天照顾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把我老爸放在一边,用正常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看看我,我漂亮又年轻,又有钱,你为什么看不上我。” 我现在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了,很不厚道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没理解错,这个姑娘对苏楚天动了情,苏楚天却一直把她当女儿看,所以她有点因爱生恨了。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疑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要是她真的那么爱苏楚天,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生孩子。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苏楚天皱眉问道。 “你的。”那个女孩扬脸看着苏楚天,回答得再也不能更确定了。 “我的?”苏楚天摇了摇头,“不可能,实话实说吧,如果他真的对你好,我会同意你们结婚,如果不是,我会替你老爸解决了他。” “就是你的。”那个女孩依然坚定。 苏楚天笑了笑:“小柔,别闹了,我知道你气我冻结了你的银行卡,但是不用这个办法,你就躲着不见我。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谈何照顾你?” “你想怎么照顾我?最好的照顾不应该是对妻子的照顾吗?”小柔问。 苏楚天认真的看着她说:“不对,最好的照顾是对女儿的照顾。” 小柔切了一声说:“你对你儿女的照顾不怎么样,对我这个干女儿的照顾就更不会怎么样了。” 苏楚天无话可说,我在一旁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先回去再说,你通知孩子的爸爸来找我,我要和他谈谈。”苏楚天说。 小柔还是不肯跟他回去,固执的坐在那里不动。苏楚天没有办法,给莫琪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在房间里盯着小柔。 我坐在那里看着小柔,苏楚天走到外面抽烟。 小柔看着我一言不发,倒是先沉不住气了,问:“你就这么信任一个放任你自由生长了二十几年的爸爸?“ “我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我反问。 她想了一下说:“算了,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看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问:“我大概听懂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拒绝了你,你生气就离家出走了,对吧?”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能看上他?他都是个老头儿了。”我问。 小柔睁大了眼睛问:“他?老头?你别开玩笑了,世界上能有几个老头比他帅比他有魅力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单纯的崇拜。 我的手机响了,是刘季言打过来了,他很高兴的和我说他爸爸的事解决了,梁伯群的第一笔钱也到位了,所以现在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了。最后,他希望我能和苏楚天说一下,他的父母想来拜访我的爸妈。 我挂了电话,还在想着要怎么和苏楚天说这件事,小柔突然开口问:“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人吧?” 我一怔,摇了摇头。 “我看得出来,你一接他的电话整个人都温柔了,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一副高冷的样子。你一定很爱他吧?”她又说。 我笑了:“你看错了。” 我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的错觉。 105最早出局 小柔没再继续说下去,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的注意力因为她的动作,马上也回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带着几分不相信,我问她:“你确定孩子是苏楚天的?” 她一扬眉:“不是他的是谁的?” 苏楚天在男女关系上确实很渣,但是对于小柔他也是真的没那方面的意思。他属于渣得理直气壮的那个类型的,是他的,他不会否认。 我摇了摇头:“他否认了,这件事我还真是相信他的话。” “你知道什么,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一个男人,是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的。他的女人比较多,孩子也不少,但我敢保证,我肚子里这个是与众不同的。”小柔说。 苏楚天抽完烟推门进来,三五下收拾好小柔的东西,对她说:“走吧,先回去再说,刚才我和你莫姨打电话,她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先住一段时间,等你想好了想明白了,再说下一步怎么办。” 小柔全名叫曾雨柔,是苏楚天几十年的好朋友的亲生女儿,也是他那个朋友唯一的女儿。三年前,他的朋友意外离世之际,把自己只有二十二岁的女儿托付给了苏楚天,同时托付过来的还有一家广告公司。苏楚天为了避嫌认曾雨柔做了干女儿,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致。没想到的是,曾雨柔对苏楚天是那种感情。 在回苏楚天家里的路上,我听着他们两个的聊天,把事情理顺了。苏楚天无意,曾雨柔有情。现在,她居然还四处说自己怀了苏楚天的孩子。 苏楚天哭笑不得的说:“小柔,你呀先冷静一段时间再和我说,孩子是不是我的,我最清楚。我对真的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半分逾矩的行为也没有,怎么可能让你怀孕?” 曾雨柔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说:“你不相信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百分之一万是你的孩子。” 她的话让苏楚天也生出疑惑了,皱眉想了很久才说:“我最近几年都没有酒后失过德了,所以不是我的。” “你是不靠近我,但是你并不是不近女色啊,精子这个东西只要拿到手了,怀孕很容易的。”曾雨柔说。 苏楚天差一点跳起来,他脑袋直接撞到了车顶上,嘭的一声响,他闷哼了一声,用手捂了一下额头:“小柔,你可别开这种玩笑。你一个正值芳华年龄的小姑娘,做这事就太傻了。我现在已经诊断出命不久矣了。” 小柔看着她,眼睛确定是真情实意:“我不介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照顾你。但是,你要把莫琪那个老女人赶走。我不想败给一个能给我当奶奶的女人。” 我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种话让莫琪听到,不知道是什么感想。她大概想不到自己最顽固的情敌是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吧。 苏楚天说不出话来,他在车上直接打电话给医生要求准备一台手术。 曾雨柔听到他的电话,不顾自己是在飞驰中的汽车上,伸手就去拉车门。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说:“别干傻事。” 她在我怀里拼命挣扎,同时对苏楚天大喊:“你敢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死给你看。” 苏楚天打开窗子抽烟,一言不发。 下车的时候,苏楚天把车门甩得震天响,在客厅等着的莫琪听到声音,过来开门,刚开口说了一句都回来了,就被苏楚天打断:“莫琪,你劝劝曾雨柔,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莫琪一头雾水,不由反问:“孩子的爸爸不肯负责任?现在不是说都快七个月了,怎么能再打掉?” “别说了!”苏楚天吼了一声,转身上楼。 莫琪看着我和曾雨柔,一脸的不明白。 曾雨柔原本是想走的,但看到莫琪以后直接推开我,自己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她摸着肚子说:“因为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又拿我没办法。现在不管是谁,都不能动我的孩子,否则我要他的命。” 莫琪听了以后一脸哭笑不得,看向我说:“若珊,你和雨柔聊聊,我上去看看。” 她这么聪明,大概也想到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不想趟这个混水,但现在已经趟进来了,有点进退不得。 曾雨柔坐在沙发上,先指使阿姨切了一盘子水果,然后又要了一杯玫瑰茶,喝了一口以后又说,点心呢,你们家没点像样的点心吗? 阿姨看了我一眼,麻利的去准备。 她真是大小姐脾气。 现在,让我用脚趾头想,我也想得出来,苏楚天这样的老太子爷是绝对受不了她这个脾气的。 过了十几分钟,莫琪从楼上下来了,她脸色不好。阿姨正巧在这个时候问她中午吃什么饭菜,她抬头征求我的意见,我说自己不吃了,还要事先走一步,然后迅速开溜。 从苏楚天的大别墅里出来,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真的没想到,他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居然还会有这种狗血。 刘季言又来电话,问我又没有商量好什么时候去北京,我想了又想,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苏楚天。 最后我决定自己先走一趟,像刘季言这种家庭,对我的看法没那么容易就改了。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要是直接把父母带过去,万一尴尬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火神庙项目的另一半标又重新启动了,刘季言这一次很高调,严嘉松的重启仪式做得异常隆重。与此同时,宝圣地产还在各路媒体上做势,宣传做得很到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季言在项目启动以后,迅速带我去了北京。 这是我第二次来刘季言的家,忐忑之情早没了,一切都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这一路,他父母对我倒是和颜悦色,但也没多亲热。 刘季言中途去卫生间,离开了三分钟,他妈妈才叹了一口气说:“若珊,按道理来讲,孩子的婚事我们不应该过多过问,只要他愿意,你们愿意就行。但是有一句话,我想说到前头。” “阿姨,您说。”我很认真的说,“但是,如果是对我不满意让我主动离开刘季言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件事是他自己做主的,想让他不和我在一起,您应该去做他的工作。” 刘季言的妈妈大概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明显表情不悦的说:“你们现在的孩子,一个一个伶牙利齿的,我都还没说呢,你就这样说了。” 我知道她对我还是不满意,那也没必要故意讨好她。讨好一个人,是最最下下之策。 “阿姨,您可以问一下他,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要缠着他的,他花了心思追到我,我也动了心。您现在要是说想让我主动怎么样,我做不到。您要是能让他怎么样,我保证不缠他。”我说。 我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刘季言的妈妈在想着什么,没直接和我说话。 此时,刘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对他妈妈说:“年轻人的事,我说了不让你多管,季言没意见,咱们就别有意见,若珊也是个有主意的姑娘,他们在一起你理应放心的。” 我不知道刘父的话算不算示好。 他刚说完,刘季言就回来了。他左右看了看我们问:“在聊什么呢?我怎么看着都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刘母忙说:“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这一次见面,最不愉快的就是这一段,接下来吃饭什么的一切顺利。我比上一次待遇好,饭菜明显好了一个档次。而且这一次没有莫云飞捣乱,至少是圆满结束了。 刘季言饭后和他父母说了一句要送我,就带着我一起出了他们大院。 一出来他就松了一口气说:“真不好意思,我觉得又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不怪他们,怪我自己,换位思考一下,我要是有一个儿子,或许也不能接受他找一个家世乱七八糟的女孩。我站在你妈妈的角度上,我理解她。但很可惜的是,我站的是自己的角度,所以我更理解我自己。以后,咱们迟早都是要分的,所以没必要较真儿。”我说。 刘季言停下车,从我包里自己翻出戒指,郑重的重新戴到我的手指上说:“这个,以后,不许,再摘下来。我刘季言认定的女人,就没想过要改。” 我被他的郑重逗乐了,不由一笑:“算了,咱们是合伙儿人。其实,现在我都有点后悔了,我不知道自己和你合作下去,还有没有意义。苏楚天把我从奇迹里赶了出来,就算和你合作又能如何?我能重新回去?想拿到奇迹地产,难于登天了。” “后悔?”刘季言明显很激动,“你不相信我?”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觉得现在我就像站在战场以外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我控制。 “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做到,你放心。”刘季言说。 我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他就这么郑重的承诺,就把苏楚天婚礼上的事说了,同时也明确告诉他,其实所有人都盯着苏楚天的大蛋糕,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这里面有人比我高明得多。我仿佛成了最早出局的那个人。 106莫云飞的订婚 “好了,不给你压力,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即使你现在说和我分手,我也没意见,但是给过你的承诺,我依然会做到。”刘季言用摸猫的姿势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他摸我头的时候,嘴角含笑,眉目含情。他的这种样子确实很吸引人,我差一点失神。 就在这时,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说:“说实话,你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我时,真的像极了我养的那只大脸猫。” “别拿猫和我比,我那有那么高冷。”我反驳了一句。 他就开始谈猫,气氛松驰下来。我不知不觉中把最近苏楚天家里发生的事都聊了出来,说到最后我不由摊了摊手说:“就这样,苏楚天岁数一大把,魅力不减,居然还有小姑娘带着数亿身价主动贴上来,而他呢,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居然不想再祸害小姑娘了。” 刘季言笑了笑说:“你就不懂了,他这样的男人最容易让小姑娘着迷。不过,这一次的事情闹得不太好看。别人对他信任,才托的孤,谁知托了一条大尾巴狼。” “他说根本没动过曾雨柔,而且曾雨柔自己也承认了,孩子是她想办法怀上的,和苏楚天没什么关系。”我说说。 “不用替苏楚天解释,他要是早有这种自觉,会有其它的处理办法。他一生遇到过那么多女人,小姑娘的心思他能看不出来?大概还是享受那种感觉,所以才一直既不拒绝也不主动的。”刘季言轻笑道,“这回有得闹,就是不知道曾雨柔是和谁一起的。” 他一提醒,我也马上想到,曾雨柔出现的时机很巧,若不是有人故意安排,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她会是谁安排的?莫云飞?不可能,莫云飞不会给自己老妈添堵。苏乔?她似乎又没有那么多的心机。 “别想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刘季言笑道,“不管他们有什么计划,咱们也有自己的计划,对吧?” 说完,他还向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们的计划很简单,但是现在我已经从奇迹出来,想实施原来的计划是不可能的。”我对刘季言说。 “那就再来新的计划。”他毫不在意,“做生意就是这样,瞬息万变,别人变你也在变。” 刘季言倒是没隐瞒,把他的最新计划一五一十说了。我一听就炸毛了,马上说不行。他眼睛一冷问:“为什么不行?这是眼下最好的计划。”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我不想用这么不道德的办法。”我说。 “若珊,你想得到一切这本来就不道德,我们的办法一不杀人二不放火,怎么就不道德了?再说,你不用这种非常手段,别人也会用。等到别人真正有实力实施时,你想用也用不了了。现在,你清楚的知道多少头狼死死盯着苏楚天的家产。我也要承认,他的家产确实很多,值得人心动。我了解你的想法,你想靠打动苏楚天,让他把所有的东西指定给你,对吧?可,你知道,你这个才是不可能的。”刘季言说。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其实,我也知道他说的都对。只是,对苏楚天我却下不了那么狠的手。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亲生爸爸。何况,他对我还算不错,除了和莫云飞站在同一天平上,其它时候,他对我还算可以。 想到莫云飞,我就想到自己莫名挨的打。 “是我优柔寡断了,但是让我想一想。”我说。 “好,那你最好尽快想好,否则别人找到有实力的帮手以后,就没你什么机会了。”刘季言说,“我们办的事,真的挺道德的。” 我没说话。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其实这件事还要你自己拿主意,你要不要做。如果不按我的计划行事,很有可能达不到你的目的。你现在可以想一想,是就此放过苏楚天,拿着自己那些股份过安稳日子,还是和那些狼们战斗到底。你现在抽身,大概是最好的。” 刘季言分析得有道理,但我做不了决定。就此放弃,确实算是见好就收,但我不甘心;按我的计划行不通,他的计划我接受不了。我不想苏楚天那么大的岁数还要接受公司破产被收购的打击。 想了两天以后,我在自己的咖啡店给刘季言打了个电话:“能不能等他走了以后,我们再实施。”从别人的手里拿到这个公司。” 其实,话一出口我都后悔,这话跟没带脑子说的一样。 ”你觉得可能吗?”刘季言反问。 我再次一言不发。 真的到了下决定的这一步,我才发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嘴上说的厉害,心里想了狠绝,真正到了做决定的时候,想到的都是别人的好处。 “我给你出个主意。”刘季言顿了顿,“你可以和苏楚天和解,其实我也不愿意你带着怨气活一辈子。只要你和他和解了,下面的事咱们不参与。其实你嫁给我也好,不嫁给我也好,你现在的生活是没问题的。” 他说的我都知道,只是决定很难做。 我犹豫着,莫云飞的订婚仪式来了。我不想去参加,又觉得不去就是示弱。纠结了一整夜,第二天他订婚的正日子,我有浓重的黑眼圈。 我对着镜子仔细的化了妆,依然能看到自己很憔悴的样子。我看着镜子里强装颜笑的样子,忽然一下失了兴致,把口红往镜子上一摔,再也涂不下去了。 手机在梳妆台上响了好几回,我看到有刘季言打进来的,有张嘉年打进来的。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一定想让我去,想看我的失态。我有些郁闷烦躁的继续翻下去,看到第一个未接电话居然是项宣生的。 “找我有事?”我给他回了过去。 “我女儿今天去郊外写生,她想让你陪着去,有没有时间?”项宣生说。 “为什么是我?”我有些奇怪的问。 “那个……“他稍一犹豫,“宝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有后奶奶了,所以想弄一个写生带野炊,你来不来?” “我老妈去?”我问。 “对滴。”他笑呵呵的说,“你愿意来就来,没时间就算,宝珠和她爷爷关系很好的,不会为难你妈。”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反而不放心了。项宝珠这个丫头鬼灵精怪的,谁知道她会做些什么。 “给我地址,我去。”我马上说。 对于莫云飞的订婚,我没勇气去,逃开总可以吧。 项宣生给我发了个位置,我打开导航直接开了过去。我对北京不熟,只知道开车的方向是西北,在一座大山里,路上经过一个寺庙叫潭柘寺,我才知道这是到了门头沟。 他选的地方是个山谷,树木葱郁,溪流潺潺,风光确实不错。 我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在了,而且在溪边平整的大石头上支好了帐篷,项宝珠眼尖第一个看到我,站在水里扬起手对我大声喊道:“美女,美女,在这里。” 我笑着走了过去,才一走近,她手里一捧溪水朝着我脑袋就扬了过来,我根本来不及躲,弄了一身的湿。 “宝珠干什么呢。”不远处的项树喊道。 项宝珠咯咯的笑了起来。 项树在钓鱼,我妈在他身边坐着,两人都戴着遮阳帽,远看过去挺岁月静好的。 “你来了。”正在给项宝珠支写生画架的项宣生抬起头道。 “嗯,你们来得好早。”我看了看太阳说。 “刚到半个多小时。”项宣生说。 我正准备说话,就听到项树高兴的说:“呀呀,鱼上钩啦。” 我们都不由朝他望过去,他正好把一条鱼甩出水面。 项宝珠没心没肺的跑来跑去,玩累了才去写生。我和项宣生闲聊着,这一刻难得的安适。 “老爸,你说我干爸今天订婚,我不去合适吗?”项宝生突然问。 项宣生表情略一愣说:“那壶不开你提那壶。” 说完以后,他对我苦笑道:“其实今天的活动是阮阿姨安排的,她担心你今天尴尬,所以让我帮忙把你约出来。我女儿又正好要来写生,我就找了个理由。谁知这臭丫头不打自招了。” 项宣生一脸无奈。 “没事,我也正纠结要不要去的时候你来的电话,算是老天帮我做个选择吧。”我说,“其实不去也好,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过激的行为,毕竟是几年的感情,现在说没就没了。” 我还有话没说,何止是几年。在莫云飞回来以后还不停的纠缠我,我也曾再次动心。我想不到他一边和我调情,一边和别人恋爱,现在恋来恋去,还和别人恋上婚姻了,这简直是笑话。 中午吃野餐时,项宝珠的画还看不出眉目,谁知等到下午三点准备收拾一下东西打道回府时,小姑娘的画居然完成了,而且画得相当惊艳。 她画的是我们在溪边的情形,她自己在写生,远处一对老人在钓鱼,而我和项宣生正坐在石头上闲聊。 画上,阳光正好,绿树隐隐,一切美好而单纯。 在这一刻我才发现,画出来的作品比照片更有表现力。那一笔一画的纹理是有生命的,说着这个场面的悲或喜,静或躁。 107有了变故 我需要在北京暂时落脚,每次都住酒店很不方便,我老妈便自作主租了一套房子,是我们母女共住的。 项树送我们到家门口时,明显有些依依不舍,我老妈同他挥手说了再见,他还不肯走,犹豫了一下说:“那个事,你和孩子说一下,我家的人是没意见的。” 他话一出口,我老妈脸色马上就泛起了可疑的红。她的这种小女儿姿态让我觉得可疑。 项树走后,我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大一会儿才问:“说吧,什么事,别和我打马虎眼。” 我老妈有点不好意思了,想了一下用一副豁出去的语气说:“你项叔叔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所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闪婚?”我马上问。 “你怎么想的?”她又问。 我笑了起来,真心替她高兴,看着她有点忐忑的样子,我伸手抱住她,轻声说:“你能幸福,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项叔叔现在看来还是个不错的人,你自己觉得好就好。而且,现在不比从前,你有钱有底气,想怎么结婚就怎么结婚,就是千万别把自己的钱拿出来补贴男人就行。” “怎么会,你项叔叔把婚房都准备好了,在芳草地,面积不大,但是够我们两个住了。我已经听你的,开始重新做服装设计了,想在楼下租个门脸,先买自己设计的衣服,看行情怎么样。”老妈的计划还是很周详的。 “好啦,我又不是查户口的。论社会阅历你比我多不少,所以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你应该分得清楚。既然认定了,就做呗。我全力支持你。”我用力抱了一下老妈。 她不再颓废不再怨天尤人,我们的母女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老妈得我的准话,整个人都是大写的高兴二字。她小声哼着歌去厨房准备晚饭,我打开了手机。 到了城外我就把手机关了,不想接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话。现在,莫云飞的订婚仪式应该结束了,我可以打开手机看一眼了。 手机一开就涌进来了几十个未接电话,其中一半是刘季言的,还有几个苏楚天的,剩下的都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我翻了一遍,没想给什么人回,但有义务给刘季言回个电话,才准备拨出去,他就再次找了进来。 “你今天去哪儿了,一整天都不开机的。”刘季言焦急的问。 “陪我老妈享受亲子时光了,怎么啦?”我装作无辜的样子说,“不是关机,是在山里手机一直没信号。” 他半信半疑:“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我和你结婚的日子?”我半开玩笑的反问。 他一顿:“你明明知道的,别装了。” 我也不想再装下去:“他订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必须出现的人。” “他没订成。”刘季言简短说。 我怔了一下,对于张嘉年,莫云飞是志在必得的,怎么可能订不成。 “张嘉年的前男友回来了,在现场哭着喊着求复合,并且……”刘季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算了,你说和你没关系,咱们就不说了。明天回海市,我准备把你放在严嘉松手下,让他负责火神庙的整个项目,你要不要试一下自己能不能担得起来这个项目。” “你信得过我,我就去干。”我马上坐直了身体。 不管发生什么事,对于工作,我都是一百个认真。 “好,我让严嘉松给你把关,切记这个项目不能再节外生枝了,而且不能出现任何的纠纷,否则一干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刘季言说。 我一口应了下来。 对于莫云飞为何没订成婚我是好奇的,但是在刘季言面前我都说了自己不感兴趣,自然不能再追问。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我对他不感兴趣。 挂了刘季言的电话,我打开电脑收他发过来的加密文件,然后看了整整一个晚上。这是一份完整的关于火神庙地产的项目计划书,比苏楚天发给我看的那份要详细无数倍。而且这个方案是最新的,通过公司董事会,并且报备给市正府的方案。 天亮的时候,我老妈推开门,看到我还窝在沙发上看东西吃了一惊问:“什么工作这么急,熬了一整夜,不要命了?” “没事,现在就去睡。”我说。 我妈不同意,非要让我吃了早餐再睡。她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等到早餐上桌以后,我老妈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说吧,项叔叔又提什么要求了?”我问。 “让你猜着了,他想出去旅游,我也想出去找找灵感。”我老妈说,“我们订了三天以后的航班,先去西班牙,然后会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是多久?“我问。 “不一定吧,一个多月是有的。”老妈说。 我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老年人谈起恋爱来,也是这种天雷勾地火,能把人腻死。 “还有。”老妈看着我的脸色,递给我了杯豆浆说,“给你说件事,也算是喜事,你高兴高兴。”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我老妈,她要和项树走到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还能有事大得过这一件吗。 “莫云飞的订婚搞砸了。”老妈简短说,“那个叫张嘉年的在留学的两年期间私生活很混乱,同时和几个男生有交往。现在其中一个找了回来,大闹了订婚现场,还说张嘉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和莫云飞没一点关系。莫云飞这回当众把自己的脸丢了个净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妈继续说了什么,我有点迷糊了。 莫云飞被人当傻子耍了? 这不可能,他不是当傻子的料儿。 我直觉得这中间有事,想说,忽然间意识到我没必要对这件事做任何评价了,没意义,因为我不再是他的谁。在苏楚天面前,在莫琪面前,在刘季言面前,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把我和他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哦。”我应了一声。 “他这样,你不应该高兴吗?还没结婚就被人戴绿帽子,莫云飞这次是真的丢人了。”我妈还在继续说,“对了,苏楚天这次也够丢人的,你项叔的一个朋友去了现场,回来后说现场很热闹,咱们应该去看看了。” “早知道这么解气,就应该去,躲什么躲!”老妈语气轻松。 我却莫名的心疼。 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却忍不住去想莫云飞怎么样了。怪不得昨天晚上刘季言话只说了一半。 算了,如我妈所说,知道这件事,我应该高兴的,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老妈吃了早饭,高高兴兴的约会去了。我在家呆了一会儿,越发觉得郁闷,于是给强哥打了个电话,问她在不在店里,说自己想去看看。强哥说店里生意正忙,我愿意去就自己过去。 我实在无处可去了,在外面转了圈,还是去了店里。 大早上的,店里居然人满了,还有一些人买了外带杯直接拿走。 强哥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去忙了,我忙扔下包挤进柜台里面系上围裙,开始帮忙。 “您好,您的咖啡。” 这句话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每次说还要面带微笑。 我把手里的外带杯递了出去,然后手被对面的人握住。 “干什么?”我不由惊呼了一声,抬头的同时,我看到对面的人是莫云飞。他眼睛有点红,头发很乱,身上酒气冲天,一年就是一晚上没睡。 “松手。”我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他看了看我:“在这儿打工?想找工作可以去找我。” “不用,谢谢。”我看着他后面的客人问,“您要点儿什么?” 莫云飞没再和我多说话,看了我一眼端着杯子离开了,我松了一口气。谁知我还没淡定五分钟,他去而复返,隔着柜台看着我说:“我的事你一定听说了,就一点都不好奇?” 我手脚麻利的给客人拿咖啡,一边说:“我好奇什么?为什么要好奇,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他脸色冷了冷,没再和我说话,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此时接近中午,咖啡店里的客人少了起来。强哥明显看到了莫云飞和我之间的小动作,她走到我身后戳了我一下问:“怎么了?他是?” “一个无关的人。”我淡淡的说。 “哦。”她应了一声,脸上却写着不相信。 我不得不多解释一句:“上大学以前,他是我男朋友,后来突然就失踪了,连个分手都没说。前几个月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然后还成了我同父异母的大哥,现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未婚妻,还要和我求复合。” “太渣了。”强哥评价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把他赶走?” “不用,自己的店没必要闹得那么难看。”我说。 莫云飞没走的意思,我看时间到了中午,就让强哥先去吃饭,让她吃完以后给我带一份儿。强哥前脚离开店,莫云飞后脚就来到我面前,一言不发,认真的看着我。 108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他这种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疼,我假装看不见他,因为我不知道再看下去,我会不会一时心软。 柜台里没什么东西,强哥出去的时候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我左抹右抹,总有把活儿干完的时候。 “你再擦下去,柜台都要擦薄了,看我一眼有那么艰难吗?”他突然开口。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我扔开抹布,抬头问他。 “其实不是故意来找你,只是偶遇,既然遇到了,我就想和你聊聊,或者说请你陪我坐一会儿。”莫云飞说。 “我陪你坐,以什么身份?”我反问。 莫云飞不说话了。 他没给过我什么,只给过我一场虚枉的爱情,后来也散了。现在,他以什么姿态来和我说话,以什么姿态和我说坐坐。我非但没从他身上得到过什么,反而失去了一切。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现在我从奇迹地产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心反而有点淡了,甚至觉得就这样混吃等死也不错。 “我知道你恨我做的一切,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但不是现在。”莫云飞又是这一套。 我冷笑了一声:“我不需要你的交待,我自己会给自己交待,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如果以后再有偶遇,你当我是一个陌生人就好了。” 我说完给强哥打了电话,催她快点回来,说自己快要饿死了。 莫云飞又在店里盘桓了很久才离开。 看到他的背景,我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莫云飞在想什么?他这是什么姿态?他和我说的那些话一遍又一遍,他想让我不计名分的和他在一起,我要面对的人有他的未婚妻,虽然现在待定,面对苏楚天等人对我的鄙夷,我要怎么向我妈交待?他没有真正的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过一点? 他的订婚黄了,才又想起我?我在他心里算什么?寂寞时排遣寂寞的工具吗? 我越想越气,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强哥回来了,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还有客人呢?” 我才意识到不妥,忙躲到一边的卫生间里把眼泪擦干净,同时补了补眼妆。 我又在北京待了三天,刘季言催我回海市带火神庙的项目时我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觉得和莫云飞之间有什么事没做了断,有点犹豫不决。 回到海市,我去了宝圣地产。严嘉松怕我工作不好做,刻意安排人透露了我和刘季言之间的关系,给我树了不少敌的同时,也让我办事省了不少心。至少,没人敢面对面的给我找难看。 有时候我安排工作稍微不如一些人的意时,就会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不过是仗着刘季言喜欢你罢了。每每听到这种话,我都笑眯眯的回过去,对,我就是依仗着这些,你要怎么样? 事后被刘季言知道了,他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说:“好吧,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工作做通了做顺了,就是能力。” 时间过得飞快,我接手这个项目以来忙得都要飞起来,心里反而充实了很多。莫云飞也没有再来骚扰我,我觉得自己的生活步入正轨。 刘季言是不如莫云飞会说情话,和他在一起就只有那种心安的感觉,仿佛能这样细水长流一辈子。而且他对我的工作能力很认可,只要我说得有道理,他都会全力支持。 最后火神庙项目我们拿下的那个标的设计图是找了一个当地的设计所出的图,现在主体工程也建开始动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原计划宝圣是要和奇迹地产合作的,后来因为资金问题先合作的一段时间,而后又拆伙,现在两家公司的人到了一齐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但中间的裂痕是存在的。 刘季言拿到了奇迹的设计方案以后第一时间给我看了,我认真的对两家的图样做了对比,觉得还是自己做的这个更胜一筹。 因为项目的原因,我和苏楚天也会经常碰面,他对我来宝圣倒是没什么话说。只是对于我和刘季言的婚事,他没再催过。 我和刘季言私下商议好了,这个项目顺利完工,我们再说婚事。 时间一带而过,主体工程建好以后,突然传来了苏楚天要公布遗嘱的消息,我被通知也要去现场听律师读遗嘱。 接到这个电话的同时,我马上意识到事情要不好了。 苏楚天从被诊断出癌症以后,他每天都像正常人一样上班,接受治疗,吃药,状态虽然不如从前,但是还看得过去。以至于,很多人都忽视了他得了癌症。 我不知道是出于怜悯还是天性里的血脉情深,每一周末我只要有时间都会买一些水果去看他。其实,现在我对他没了经济上企图,相处起来反而更平和淡定了。 今天是周一,突然接到这个电话确实意外。我马上给刘季言打了个电话,又和严嘉松说了一声,然后赶去了苏楚天的家里。 我到的是最晚的,所有人都在场了。 莫云飞自从订婚失败以后,都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像全天下人都欠他二百万似的。倒是莫琪一点变化没有,依然仪态万方,进退有度。 从我进门以后,苏楚天就一直看着我,看到我在沙发上坐好,他才清了清嗓子对早在一旁等着的律师说:“人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律师看了一圈,然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开始读给大家听。 其实内容很简单,就是财产分割。 我已经预料到他的这份遗嘱与我没半分关系,所以格外关注他的脸色。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白得吓人,而且头发基本上全白了。 他的眼神也不像从前那么犀利,看人时柔和了很多。 看着现在的苏楚天,我心一酸眼圈又红了。 律师念着每一个人能拿到的份额,他是从最小的公司开始分的,最先念到的人名是苏栋。苏楚天给了他一个装饰公司,主要是做集团项目的外立面装修,效率还是不错的。苏栋听完以后,没忍住内心的高兴,马上就喜形于色了。接下来是老二,然后是老三。苏楚天分得也怪有意思,男孩都给了一家公司,女孩给的都是一套房产加若干现金。律师念完以后,对苏楚天点了点头。 苏楚天看了看坐在沙发上这一群表情不同的子女,笑了笑说:“我能留给你们的就是这些了,和普通人比起来,你们的起步已经高了太多,所以谁也别和我说不公平什么的,我这样分自然有的我道理,要是有意见,我把这些也收回。” 刚才是有人小声嘀咕着说不公平的,他的话一说,反而没人敢说了。 也是,在奇迹地产,苏楚天就是皇帝一样的存在,他只要活着一天,就能把我们的命运握于股掌一天,在他手下想翻身太难,我已经领教过了。 “继续吧。”苏楚天对律师说。 我马上意识到,他现在只是把集团下属的几个独立核算的小公司分了,集团他手里的那些股份一点还没动呢。那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我看向苏楚天,他表情淡定,然后我又看了看莫琪和莫云飞,刚才分的东西,没有这两个人一分一毫。 难道…… 我有点吃惊,不敢瞎猜下去,几乎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律师接下来的话。 “奇迹地产股份百分之三十三,留给长子莫云飞百分之三十,妻子莫琪百分之三。”律师的话很简短。 话音一落,客厅里马上炸了窝。苏栋马上站了起来:“爸,为什么?为什么给他这么多?” “我愿意,你有意见?现在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收回你的话,好好经营你的公司,二继续朝我大喊大叫,然后净身出户。”苏楚天看着苏栋,表情严厉。 苏栋心有不甘却被苏楚天的气势震住,犹豫着要不要坐下去收回自己的话。 苏乔站了起来:“爸,就算是你要骂我,我也要把话说清楚,你这样做不公平。” “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公平。类似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俗话说事不过三,再有第三个人挑衅我的决定,马上从这个屋子里滚出去。”苏楚天动了真气,脸色有点可疑的红。 “大家静一静,还有没念完了。”律师出声了。 所有的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净下来。 律师继续念道:“苏栋有权处置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可以从兄弟姐妹当中选一个人共同管理经营公司。至于怎么分成,苏楚天先生不再干涉。” 这一次话音一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莫云飞身上。 他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看着苏楚天说:“老爸,你现在生龙活虎的,把公司的大权交出来,是不是有点早了?“ “不早,恐怕大家早就盼着我这个老不死的早点让出位置了。”苏楚天笑了笑,然后看着自己这七个儿女,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把你们都找回来是对是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不想那么多,想着的就是把年轻时欠下的债还一还,至于能不能还上,我是真的算不出来了。” 109最后的叮嘱 苏楚天表情落寞,语气平淡,真的一副看透生死的人。 我看着现在的他,不由想到几个月以前他娶莫琪时的风光,当时他已经病着了,却依然意气风发,简直就是一个聊发了少年狂的老夫。 “苏先生,继续吗?”律师又问。 这下论到大家惊讶了,我们都在心里细算了一下,苏楚天的资产已经分得七七八八的,他现在名下一无所有了。哦,不对,或许他名下还有数量不少的现金。 “继续吧。”苏楚天对律师说。 “奇迹基金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由阮若珊继承。”律师读到了关键处,客厅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奇迹基金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想不到苏楚天居然还会交给我东西,马上抬起头,神色都变了。 “这是我三年前成立的,你们不知道,和奇迹地产也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的生命能看到尽头了,我想把这些托付出去,让适合的人去管理去经营,真希望我死以后,你们能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好。”苏楚天说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云飞说,“我最重要的两家公司,交给你们两个,好好做吧。” 刚才那些财产分割已是不公,这又出来了个奇迹基金,在座所有的人都脸色大变,包括我。 “爸,我不应该……”我有些疑惑。 “既然你们都回来认了我这个父亲,那我的话你们就必须听,否则就和我断绝父子父女关系,净身出户。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但是我怎么安排的,我为什么这么安排我知道,而且我没义务和你们说清楚这样安排的理由。不服气的都把不服憋在心里,我还有几天活头,会看着你们把所有手续都办完。”他打断了我的话。 这件事有点肥猪拱门了,我纵然心里再惊异也没有往外面推的道理。只不过,苏乔他们几个的眼神都能把我吃了。但是现在苏楚天的威信还在,没有人敢闹。因为我们对苏楚天的狠都是领教过的,他说得出,做得到。 律师表示所有的遗嘱都读得很清楚了,苏楚天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到律师走了以后,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屋子里少了一个人,那个叫曾雨柔的人,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怀的也是苏楚天的孩子,那财产也应该有他一份儿。 “我这份遗嘱从我死开始,马上生效,我死以前,所有的东西都由我保管,你们可以先去公正处做公正,以免节外生枝。”苏楚天说完这句话,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又说,“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各自散了吧。”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莫琪站了起来,扶住了苏楚天。 最近我比较忙,连续两周没有过来,等到他站起来以后,我才发现他居然走路都要靠人扶着了。 他的话说完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离开,客厅里只留下了我和莫云飞。 莫云飞看着苏楚天的背影在楼梯上消失以后,对我说:“这百分之三十,我给你百分之十五,我说过的话算数。” 他说完,也没再看我,转身就走,他是直接出去,我听到了他发动车子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莫琪上了二楼。才到楼梯口,就与莫琪走了对脸,她刚刚从苏楚天的房间出来,看到我轻轻摆了摆手说:“先下去说吧,他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 我闻言只得跟着她下楼。 在客厅里坐好,阿姨重新上了茶。莫琪才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问为什么?” 我点了点头:“给我钱我确实是高兴的,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赶我走的时候说得很绝情了,要我拿上那些东西滚蛋。” 莫琪笑了笑:“人老了,心就软,特别是到了这种时候。”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这和心软不软没关系,而且以我对苏楚天的了解,他不是心软的人。 “他生病以后,也看透了很多事,曾经和我说过自己把一群孩子找回来,是给自己找了一堆天大的麻烦,不过他也说,也挑出两个好苗子,就是你和云飞。等他身体稍微好一点应该会找你们谈话吧,毕竟他有一堆的话要嘱咐你们。”莫琪说。 我看着这个家的女主人,忽然意识到苏楚天是真的爱这个女人。他一生自由惯了,到了人生的最后时刻,居然找到了真爱。从莫琪的话里我不能猜出,苏楚天对她,似乎是无话不说的。 “你呢?你有没有觉得给你留了百分之三?”我话没说完,莫琪已经明了。 她笑了笑:“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目的不是钱,是人。” 莫琪笑容淡淡的,但是我从她眼里似乎看到了空虚和不舍。 “你是他生病以后,来得次数最多的,而且是在已经知道自己与他的财产再无关系时,来得最多的。”莫琪说。 我想了想,似乎大家来得都不少。 莫琪看出我的心思,也笑了笑:“他是几十岁的人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他能看不出来。” 莫云飞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袋子药,我看了一眼更觉心酸。原来不管你一生有多风光,在最后的时刻都是差不多了。 莫琪看了一眼她儿子,转身上楼,几分钟以后,她给我们打了个电话下来:“你们都上来吧,你爸有话要说。” 莫云飞看了我一眼,然后率先上楼,我跟在他身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没想到,我和莫云飞会成了苏楚天最宠爱的孩子。 苏楚天躺在床上。 这是近几个月以来,我第一次来他的卧室,我才发现他现在睡的床是医院特制的床,床边有着输液用的架子,而床头也摆上了一些仪器。 苏楚天招手让我莫云飞坐下,他看到我的表情,说:“别难过,人都有这么一天。我天天在家有私有医生进出照顾,已经幸福很多了,而且你莫姨照顾得也很好。我原说是和她共度晚年了,没想到结婚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倒是拖累了她。” 莫琪眼圈微红说:“不要紧的,你好好养着就行。” “咱们都是明白人,也都说了,以后别说这种话了。”苏楚天对莫琪叮嘱了一句,而后转身我和莫云飞,“我这一辈子的心血都是奇迹身上,现在最有价值的公司也是奇迹地产的奇迹基金了。我没把金融放进集团,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这家基金公司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莫云飞问。 “这家基金是我把这些所所有的利润注进去成立了,现在运作良好。目的是为了将来万一集团遇到什么问题,基金公司能守望相助。我也知道你们两个以前的事,咱们就不纠结以前了,往以后看吧。而且,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你们亲兄妹……”他顿了顿,“这两家公司给你们两个,一是因为你们确实还算脑子比较灵活的,特别是云飞,和年轻时的我很像。二是因为觉得愧对你们,毕竟相爱的人不能一起也很折磨人。现在这个社会开发了很多,否则现在我大概看不到若珊了。如果有什么惩罚,我也想让老天都冲我一个人来。” 他说话语速很慢,我鼻子又酸了。 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我以为自己会对这种场面无感了,没想到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苏楚天又叮嘱的很多,无非让我莫云飞守望相助,把这两个公司一直经营下去。他说我们脑子都还好,心底也不错,唯一的问题是我没多少商场经验,让莫云飞多看着我点儿。莫云飞没打含糊,直接应了下来。 他说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明显的又呼吸困难了,便摆手让我莫云飞离开了。 我下楼以后,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几乎在这一瞬间,我原谅了苏楚天。 从苏家出来,我看了看天,阴沉的云块低压着,随时都有一场大雨的样子。 我自己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莫云飞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他离得老远就向我招手我,我疑惑的摇下车窗。 他跑近了,对我说:“先跟我回去,刚才的律师出车祸了,人当场死亡,遗嘱不翼而飞了。” 我脑袋嗡了一下子。 马克思说: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 现在,已经有人等不及要动手了吗? “爸知道吗?”我问。 “知道了,电话是直接打到家里的。”莫云飞沉着脸。 我跑进房子里,医生正在给苏楚天吸氧,他脸色红得很不正常。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喘了一口气,拿开氧气罩,对莫琪说:“不用急,让警方严查,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莫琪依言打了电话。 苏楚天斜躺在床上,看了窗外很久才让医生离开,然后对我和莫云飞说:“你们两个最近不要单独出去,我保镖都找好了,在股权变更以前,你们暂时没有什么人身自由了。” 110一群蠢货 我和莫云飞对视了一眼,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莫云飞表现得倒是挺正常的,他对苏楚天说:“放心,不会有问题的。这些蠢货以为遗嘱只有一份儿吗?何况就算是只有一份,毁了一份就不能毁第二份了吗?” “你知道什么,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把我气死,如果猝死了,财产就由第一顺序继承人平分,每个人都会多拿到不少。”苏楚天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的暴戾一闪而过,“我现在真的是老了,都有人敢在我身上用这招式了。” 我有些不敢确定,真的是为钱做的这些事? 苏楚天让我和莫云飞坐下,同时让莫琪云给我们两个拿水,然后才说:“云飞对这种事情应该知道的比较多,你有时间和若珊讲一讲,这世界没她看到的那样风平浪静,多少公司在一夜之间起了,又在一夜之间败了?背后的惊心动魄没多少人知道。经历过的人也未必肯说,所以大家看到的就是一个光鲜而且和平的世界。” 我看了莫云飞一眼,他点头应下苏楚天的同时他说:“若珊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小时候经历的事比这个还要……” “莫云飞,我小时候挺好的,虽然没爸,我妈也挺宠我的。”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想让苏楚天知道任何关于我小时候的细节,他不配。纵然他把所有的股权都给我,他也不配知道这些。知道以后又能怎么样?来同情我关心我? 我现在成年了,不需要这些了。 莫云飞住嘴了,苏楚天惊讶的看着我。 “没事,就是我小时候在学校被人打过,骂我是野孩子。”我轻声说,然后又笑了笑,“你不用担心,都过去了,而且后来我找了莫云飞,他那时候挺护着我的。” 莫云飞低声说了一句:“我现在也挺护着你的。” 我没再说什么。 莫琪已经端着茶水走进来了。 我在苏楚天家里住了下来,同时给刘季言打电话请了个假,他知道以后也很惊讶,嘱咐我多加小心。我心想我小心有个屁用,如果苏楚天请到家里的两个保镖都没用的话。 第三天我老妈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风风火火给我打了个电话,声音里都带上了哭意:“若珊,你怎么样?” “没事,还活着呢。”我轻松的说。 “别吓我啊,你在苏楚天那里行不行啊?要是不安全的话,你项叔说给你找了个军区的朋友,你去住到军区的家属院里。”我妈还是担心。 “不用,你以为这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黑色会啊?”我都有点乐了。 好说歹说,她还是不放心,最后让我一再保证不再家门一步,她才挂了电话。 对于我妈的变化,我觉得还是挺暖心的。原来,她生气的时候,曾经恶狠狠的骂过,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现在看来,她还是挺怕我死掉的。 因为苏楚天也算是海市商界的重要人物,又特给给各方面打了电话,案子查理很快,第四天已经抓到嫌疑人了。公安局通知我们的时候,苏楚天正在打吊瓶,他沉声问是谁。 我和莫云飞站在一旁,心都揪了起来。 “苏澈。”警察说。 我们都是一怔,我心里马上起了疑问,怎么会是他? “现在证据确凿吗?“苏楚天问。 警察正色说:“他自己都承认了,而且肇事司机也承认是他指使的,当然中间也比较曲折,您要是有精力,我们再把详细情况说一说。” “我身体没问题。”苏楚天看起来淡定极了。 警察拿出了供词,递给了苏楚天。 他看了十多分钟,看完以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除了你和若珊,苏澈的公司是市值最高的,他居然还不满意。可是,这种事怎么也能做呢?平常看着他不是没脑子的人呢。”苏楚天自语。 “关于这件案子,我们就准备结案了。”警察说。 苏楚天点了点头。 这个警察和苏楚天倒是认识的,公事说完以后,二人又把我和莫云飞赶了出去,不知道又聊了些什么。 在苏楚天家的这几天,我和莫云飞已经在律师的见证下,把股权转让协议都签了,其实签的算是赠予协议。签完以后又到工商部门做了备案。这些事他们律师都是常做的,办得很顺利。现在我和莫云飞成了奇迹地产和奇迹基金的真正主人。 拿到股权确认书的那一瞬间,我都有点恍惚,感觉像做梦一样。莫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说:“等再过一段时间,我答应你的那一部分会过给你。” “为什么?我没答应你任何条件。”我说。 “总有一天你会答应,左右都是我的人,我怕什么,放在你手里我放心。”莫云飞说。 这一小段时间,我和莫云飞一起住在苏楚天家里,从最开始谁也不和谁说话,到后来偶尔能打个招呼,再到后来因为股权的事,偶尔会聊一两句,到现在能平处相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改变了,我对莫云飞的敌意没那么大了。 “我是你的人?张嘉年怎么办?”我问,“既然让人家承受了那么多,就要负起责任,别让我看不起你。如果连这种事你都要躲的话,你真不算男人。” “什么事?承受了什么?把话说清楚?”莫云飞问。 我真不明白,都到了这一步,莫云飞还在这里装糊涂,有必要吗? “你和她订婚前,她来给我送了请柬,然后说你们在她大学时期就认识了,你让她怀过孩子,现在她爸爸能答应她和你的婚事,也是因为现在她怀着你的孩子。我也知道,后来你在订婚宴上出了事,以至于婚没订成,但现在也没传出你和张嘉年分手的消息,更没有第三者的任何消息,想必那个第三者也不是真的吧。”我看着莫云飞。 所有人都以为莫云飞戴诺大的一个绿帽子,我最初也是这样认为的。可后来我冷静下来想了想,莫云飞不会是吃这种暗亏的人,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绝对不会顶缸。 “我说呢,原来问题出在这儿了。”莫云飞笑了笑,一把把我拉到怀里,用力一抱,“就为这个,你和我生气,还真的不理我了?” “松手!”我用力推他。 他死活不死,我们正在拉锯的时候,莫琪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莫云飞这才松手,然后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妈,你不照顾老爸去,下来干什么?” “在家注意点。”莫琪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楼上说,“只要他在一天,你就得老实一天。” 莫云飞点了点头说:“张嘉年找她谈过,还给我编了一个巨大无背的黑锅,我要想一想怎么回敬回去。现在她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花了星云文化百分之十几的股份才换来的自由身,不能让她这么糟蹋,对吧?” 我有些不太明白,女人哪会在这种事情上做假,那不是和打自己脸一样吗! “我和你说,除了你,我心里真的没有别人,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张嘉年这种人我躲都来不及,怎么会和她之间有这么多的纠缠。孩子不是我的,甚至到现在为止,我与她也就是到亲一亲的地步,我还都是在应付差事,假戏真做想过,但临门一脚的时候我后悔了。实话和你讲,当时你还没有消息。我倒不是说心里觉得对不起你之类,而是觉得这家庭的女人我惹不起。现在,她居然在这里颠倒黑白了,真有意思。”莫云飞看我一脸不相信,又耐心解释了几句。 莫琪看了看我们:“这件事先不要提了,少说几句,现在要紧的是他的病,不管怎么样,都到了这一步,我倒是希望你们能放下以前,原谅他一回。” “原谅?”莫云飞看着莫琪,“你原谅他了吗?他有和你道过歉吗?他连道歉的姿态都没有,我们拿什么原谅?” 莫琪被莫云飞问住了。 “现在你是心软了?”莫云飞又问。 “怎么会?”莫琪像是回答莫云飞,又像是在反问自己,“我心软?我怎么可能心软,只是觉得到了这一步,没必要再逼他了,让他安安稳稳的走吧。” 莫云飞没说话,表情明显不悦。 莫琪也看到了,问:“那你觉得怎么办?现在把奇迹给卖了?或者是毁了?你舍得吗?“ 这回轮到莫云飞不说话了。 我也没再开口。如果问我恨不恨苏楚天,那一定是恨的。但是在这种时候,当他得了这种病的时候,我不仅高兴不起来,甚至心里还很难过,对他的各种关心也都是真的。血亲之间有了恨,关系就得很复杂了。 这时警察从楼上下来了,他对我们说:“苏先生说可能该吃药了,你们上去看看。” 我和莫云飞送走警察,上楼。进了房间看到莫琪正在喂苏楚天吃药,看到我们两个进来,他招了招手问:“这次的事就先这样吧,既然查到了苏澈身上,一切都由他自己来承担,其它的就别再追究了。只是,以后那几个小的子公司,你最好把他们从总公司干干净净的剥离出去,否则后患无穷。” 111正在化验 苏楚天现在对我和莫云飞毫不藏私,只要有时间就一板一眼的教我们生意经。他说得很明白,其实他最担心的人是我,毕竟莫云飞有自己经营一家公司的经验。而我,第一毕业时间短,不足两年;第二女人心易软,如果不经历点非常的事,很难变得理智冷静;第三,我心有点软,容易被感动。 每次苏楚天撑着身子和我们说完生意经以后,我心里都很难受,他对我的这种上心,让我有点汗颜了。 这件案子就此了结,在苏楚天的授意下,并没有媒体大肆报道,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苏家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也够要命的,一些风言风语就悄悄传开了。有的说苏楚天认回来了一群白眼狼,有的说苏楚天现在不知道给谁养便宜儿子呢,一个亲子鉴定就把人领回来了?现在亲子鉴定做假太容易了等等。 我做过心理建设,知道拿了苏楚天的遗产以后会有人各种发难,所以倒还能淡然处之。 莫云飞大概是担心我,倒是时常给我打电话互通有无。刘季言对于莫云飞的电话很有意见,甚至有一次直接夺了我的手机,毫不客气的对莫云飞说:“莫云飞,你知道什么叫保持距离吗?” 莫云飞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刘季言直接把电话摔飞。 “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我去捡起摔到裂屏的手机问。 “我也奇了怪了,原来他和你有联系,我还能坦然处之,现在怎么就……”他叹了一口气,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现在越来越爱……” “行了,别煽情,我知道刘大少爷也是煽情高手。”我说。 刘季言被我噎得脸一红,最终还是说:“现在你倒是对我越来越了解了,我还没说完你就能猜出来我要说什么。” “那是,你现在手里拿着我那么多的股权,我不多了解你一点儿,你要是跑了怎么办?”我开着玩笑。 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刚才想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敢接他的话,我怕听到那个字。刘季言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免了一场尴尬。 火神庙项目进展顺利,现在所有主体工程都建得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开始预售了,公司项目组的人更加忙了。 宝圣地产倒没什么问题,项目组成员很稳定。奇迹就不一样了,苏楚天的遗嘱一出,有人开始找各种借口不来,这算是好的;更有甚的来是来了,不仅不工作,反而各种添乱,让莫云飞很是头大。他他不至一次给我打电话,要求我去奇迹帮忙。 其实现在我们真有点做回普通朋友的感觉,只是谁也不知道这表面的平静能维持多久。 这个时候才看出来,莫云飞这几年确实手段见长,乱七八糟的项目组被他三下五下,一个月的时间搞得风平浪静,不仅把那帮爷请了出去,还挖回来几个业内小有名气的项目经理,把耽误的进展慢慢朝前赶。 我只觉得才松了一口气,苏楚天的病情就恶化,医生要求他必须住院,等我们把苏楚天安排好以后,医生通知我和莫云飞去他的办公室。 苏楚天看着我们准备出去,马上笑了笑说:“其实没必要瞒着我,我也知道,一定是说情况不好,时日不多了。你们别有心理负担,去吧。” 走出病房,莫云飞声音沉闷的说:“苏楚天这个人,现在有点让人恨不起来了。” 我没说话,心里和他感受是一样的。 其实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你要么一口气坏到底,要么一口气好到底,一会儿坏,一会儿又良心发现什么的,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医生说的和苏楚天预计的差不多,就是和我们说他的病情已经恶化,接下来的日子是论天算的。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莫云飞靠着走廊尽头的窗子给了我一支烟说:“你觉得呢?” “怎么了?”我问。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我手里夹着点燃的烟,一口也抽不进去,问他:“你能说说为什么要拿到苏楚天的公司吗?” 他眼神凶狠,紧抽了几口,在我头顶吐出一片的烟雾。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最开始我是想要他命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自己走到了尽头,你说这种人怎么这么可气,为什么就不能多活几年。人们不都说祸害活千年吗?他才不到六十怎么就要挂了,我现在的感觉是很没成就感。就像是你准卯足了力气要打仗,兵马粮草都准备好了,敌人人自焚了。” “同感。”我应了一声。 因为小时候的事,我恨死了这个没见过面的爸爸,却在知道他身患绝症的第一时间泪流满面。现在,又知道他左右就是这些天的事儿了,心里一下堵得要命。 在这种时候,我要怎么做,骂他打他还是气他? 一瞬间,我有点恍惚,真希望苏楚天还是活蹦乱跳的,能够让我气得真摔杯子。 “我为什么恨他,你知道了,你呢?”我问莫云飞。 他没理我,眼睛阴沉的盯着窗外,一个劲儿的抽烟,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抽了三根烟。 这个时候,莫琪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连衣裙,戴着同色系的发带,表情有点肃穆。 “若珊,我有话和云飞说。”莫琪说。 我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莫云飞却在身后突然叫起我:“她又不是外人,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把股权过给她的事了,你有话就直接说吧,不用背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里一愣,听出莫云飞话里的气。我不想让莫琪为难,何况我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脚步顿了一下以后,依然朝远处走。 我才走出去三步,肩头被人用力按住,莫云飞把我拉了回去,让我站在他身边,然后对莫琪说:“没事,你说吧,现在他时间不多了,有什么也不怕泄露了,你说,我听着。” 莫琪看了看我,没开口。 莫云飞突然烦躁起来:“我真不知道还在顾忌什么,现在我们只等苏楚天死了,还会有变故吗?” 他声音很大,莫琪脸色一下就白了。当着我的面儿,她给了莫云飞一个耳光。 莫云飞捂着脸不说话了。 “原来,什么都比不上钱,一切都是钱的问题,对不对?最初回来时,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苏楚天这样的人不配有这么一个结局,他应该横死的。” 莫琪的话,莫琪的眼神都让我觉得心里打颤,她现在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那你要我怎么办?”莫云飞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 莫云飞看出我的心思,把手按在我肩膀上说:“你不用走,我说过我以后办的事不会再瞒的,所以我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对一个女人,你这么放心?”莫琪反问。 莫云飞点了点头。 莫琪笑了:“好,总有一天,你会被这个女人害死。” 莫云飞不服输的看着她说:“你有话就直说,不想说的话的就走,我已经决定了,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我会陪着他,让他知道有人不为钱,只为替他送终。” 他们母子间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似乎能从这里面碰触到什么,却又触及不到核心。 莫琪气急,转身就走。 莫云飞的手一直放在我肩上,嘴角挂着冷笑。 等到莫琪走后,我问他:“你和她闹别扭了?” 他倒是挑眉一笑,问:“你想知道?” 我没说话,他补充了一句:“想知道的话,亲我一口,你亲了我就告诉你。其实这是莫琪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事。” 我心里十分好奇,很想知道,但不想亲莫云飞,一是不想和他这么亲热,二是觉得没必要。 从刚才的对话里,我知道他们母子有了分歧,而且现在莫琪对莫云飞意见很大。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傻子都知道的道理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可不想被牵连。虽然,我心里那些怨气没发泄出来,但比原来已经顺利很多了。苏楚天的决定出乎我的意料,你的大方出乎我的意料。怪不得苏楚天和我说过一句话,只要是事,用钱都能解决,如果用钱解决不了,那是因为钱不够多。”说完,我看着莫云飞,“你觉得对吗?” “钱难道不是感情吗?用一句俗话说,现在咱们过了耳听爱情的时候,如果一个人天天说爱你爱你,但是一分钱不给你,有大把的时间陪你,你生活得比乞丐强不了多少,你觉得这会是真爱吗?”莫云飞问。 他真把我问住了。 同时,我也觉得莫名的悲哀,因为他说对了。 “这几天咱们守好苏楚天,给他一个平和的,好好的,有念想的最后时刻,然后再说其它问题。”莫云飞说。 这一点,我和他倒是达成共识了。 苏楚天住院第二天,莫琪突然打接个电话过来,说她妈妈突然住院,临走前想见她一面。莫琪因为莫云飞的事和家里也闹得很不愉快,和家里断绝关系好多年。莫云飞说她接到电话就哭到差一点昏过云。莫家的人提出想让莫云飞也回去看看。 苏楚天听到了她接电话,看着她挂了电话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马上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先回去,我这儿没事。” 莫琪是不肯的,苏楚天好说歹说,她才带着莫云飞回去。这样一来,照顾苏楚天的事就完全落到了我身上,我再次请假,守在了医院。 第三天早上,我给苏楚天买好早饭,然后笨手笨脚的喂他吃完,盯着表看过了半个小时以后,喂他吃药。他已经很痛苦了,时不时就会昏睡过去。 苏楚天的情况是在第四天吃完药以后突然恶化了。 吃过药大概五分钟,他发生了喷射性的呕吐,然后昏倒,等医生赶到时,他已经口中吐白沫了。我整个人都被吓坏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我第一次经历生死,第一次看到上一刻还和你好好说话的人,下一刻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苏楚天被再次推进了手术室,我一个人站在外面焦急的等。 走廊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人在等。 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钱和财真的是身外之物,到了人生最后的时刻,什么都带不走。 手术室的灯一起亮着,一个半小时以后,医生满头是汗的出来,摘下口罩对我摇了摇头,在这一刻我脑袋嗡的一下子,然后整个人都悬空了,耳朵里再也听不清楚任何的话。 直到医生拿出电话拨了出去,然后扶我坐到椅子上说:“阮小姐,苏先生不是正常死亡,我们还需要法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怎么回事?”我终于回过神来,颤声问。 “初步怀疑是中毒,您先在这里等着吧。”他说完按按我的肩膀。 我想冲进去看苏楚天最后一眼,却被保安按在长椅上。 警察来的很快,先把我控制了起来,然后直接去了病房。我听到他们说什么要先去搜查之类的。 事情完全出乎的我意料。 这几天一直都是我在照顾苏楚天,怎么会中毒?是什么中毒?食物中毒?难道是我买的饭有问题?我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让阿姨做好了送过来。可我买的都是附近最好的餐馆,甚至有些是从大老远开车带过来的。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被关进了审讯室。 坐在我对面的警察拿着笔,认真的问我籍贯性别年龄姓名之类,等我都回答完毕以后,他问:“这几天除了你以外,还有谁靠近过苏先生?” 我想了想说:“赵护士过来换过药,医生过来检查过他的病情。” “什么时候?”他又问。 “分别是今天早上八点半,上午十点。”我说着,眼圈有点红,看着他问,“我爸是怎么回事?中毒,中的是什么毒?是食物吗?” 警察看了我一眼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正在化验。” 112交待一下作案过程吧 警察对我的话做了认真记录,然后就把我关到另外一间小屋里。 看到房间门上的铁栅栏时我明白,我这是被刑事拘留了。坐在拘留室的小凉板凳上几分钟以后,我忽然意识到,我成了给杀害苏楚天的嫌疑人。 顿时我坐立不安起来,担心着化验结果。坐了一个小时,我想到了苏楚天,悲从中来。他这一辈子可谓风光无限,当了一辈子的钻石王老五,临到最后了却来了这么一步。现在,他尸骨未寒的,身边却连一个守着的人也没有。 我越想越觉得难过,眼泪也越流越多。 这个晚上,我一个人在小黑屋里度过的,前半夜我扛得住困,后半夜实在扛不住了就卷曲着身子躺在小板凳上,一整夜迷迷糊糊,刚刚睡踏实就听到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了。随着门开,打进来一片强烈的光。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坐直了身体。 进来了两个警察,随手从外面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直接就说:“交待一下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吧。” 我整个人都懵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没杀人。” “现场所有东西上只有你和被害人两个人的指纹,你要怎么解释?你自己也承认这几天一直都是你在看护被害人。”警察说。 我一下就歇斯底里起来:“我没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动机,他都已经到这一步,我为什么还要杀他?” 警察一言不发坐在我对面抽烟。 他不管说什么,我都是一句,我没杀人,更没投毒,我都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何况,不管是谁也说不出来我的杀人动机。 我根本就没动机?为钱,不是,为公司,也不是! 警察好像一口咬定人就是我杀的。 警察审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进展,他走以后我才想到想打电话,拍着铁门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我提了打电话的要求,他让我等一会儿。过了十多分钟,他告诉我说不能用电话。 我打电话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要给和刘季言说一下。 第二天下午,刘季言来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眼泪就出来了。在这种时候,不管是假装的坚强,还是真的坚强,我都没有。 “我昨天就要来看你,但是申请没通过,昨天晚上找了熟人,今天才能看到你。”刘季言简短的说完以后,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受委屈了。” 我已经冷静下来,心里只有后怕。 “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是谁在陷害我。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却完全不知情。“我对刘季言说。 他没多说,只是简单道:“我给你请好律师了,会尽力找到与你有利的证据,放心!” 我看着他却放不下心来,心里担忧重重。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有一点肯定,有人在故意害我。 这些话我不用说他也能猜出来。 刘季言用力抱了我一下说:“我知道,我相信你,而且现在还在调查,苏楚天的所有儿女都被叫来接受调查了。”他叹了一口气,“然而,没什么进展。” 刘季言只是一再宽慰我说他会帮我奔走,帮我找人找律师,帮我洗清罪名。 我不知道说什么,整个慌成一团。他临走时又用力抱了抱我,说:“现在莫氏母子还没回来,估计今天晚上能到,到时候不知道他们说的证词会不会以你有利。” 刘季言走了,我一个在这个小房间里又冷又害怕。 第三天,我老妈和项树一起来看我,她看起来很憔悴,反复说着我绝对不会杀人。项树一直在安慰她,同时也说会帮我想办法,还我清白。 我看到她这么慌张,反而冷静下来:“妈,我现在只是嫌疑人,你不用担心,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苏楚天这次住院,除了我以外,近身照顾的就只有莫云飞和莫琪了。我希望他们能说一些与我有利的证词。 我等着莫云飞来,等到最后,也没看他的影子。 第四天下午,警察拿来了从我住处搜到的证物,那是一小瓶没有标签的白色药丸,他们说这个和苏楚天所中毒药的成分是一样的,而且瓶子上有的指纹。 我看着警察的嘴在动,心一下沉到冰水里。 到底是谁在害我? 我想到了莫云飞母子。 可是我一想到他,就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警察反复让我交待作案动机,我被反复的提审弄得快要崩溃了。 我每天睡不好吃不好,精神压力巨大。 刘季言经常来探望我,后来因为我拒不交待作案动机和过程,其他人都没有探视我的资格了,只要刘季言的探视申请能够被批准。 我对他的到来也从最开始的期待和希望中慢慢消磨干净。 因为案子没有任何进展,不管律师做什么努力,都无法推翻那些铁证。 最后一次他来了,我死心了。 望着那一格窗子外面的蓝天,我对刘季言说:“以后你不用来了,等着审判结果吧。” 他陡然的把手垂了下去,眼睛里都是悲伤的望着我。 这一刻,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谢谢你!”我对他说。 他接下来再说什么,我不予理会。我知道他在努力,也知道他给我找了好几个很厉害的律师,但是面对这件看似很明了的案子,律师也没有其它办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被钉在铁板上。 我麻木了,到了这一步不管我认不认,我都很难说清楚了。 在审判的时候,我木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些与我无关。 我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人,有我老妈,有项树,还有刘季言。 在我不肯认罪,缺少一份供词的情况下,以故意杀人证据确凿判了死缓。 审判结果读出来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解脱了。 接下来就是流程,我被送了进去。 我适应不了这种毫无自由的生活,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自由不是主要的,在监狱里面来自各方的鄙视让我想了解自己的生命。 莫云飞来探视我是在三个月以后,我不知道来的人是他,在会客室看到他时,我怔了一下转身就走。 在这种时候我没必要再见他了。 “若珊,我住了三个月的院。”莫云飞在我身后喊,“我不知道这件事,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你电话没人接,后来关机,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这种时候你再来,有意思吗?”我反问他。 他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警察说,“你能坐下来和我聊聊吗?” 我犹豫了一下,坐在桌子对面。 警察出去了,他才开口:“我知道以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我觉得他的话可笑,他所谓的第一时间真让人觉得可笑,我没说话,微微笑着看着他,“谢谢你来看我。” “我会帮你翻案。”他说。 “用什么翻?你有其它证据?”我问。 莫云飞不说话了。 其实关于苏楚天的死,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莫云飞和莫琪母子,但是警察都调查过了,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没有做案时间,不在现场,甚至不在国内。 莫琪没有出面作证,她只是简单的陈述了自己离开的时间和离开的理由。而警察调查,她说的话都属实。 曾经,我也寄希望于莫云飞,希望他为我作证,但是他没有。 “对不起。”他又说。 “不用说对不起,除非你知道什么有利于我的证据,但你不说,那样你才用说对不起。可那样的对不起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消受不起。”我看着莫云飞,“还是说,你真的知道什么?” 他抬头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笑了笑:“如果真是那样,你的这句对不起,是让我用命来换的,我不要。” 他还是不说话。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憔悴消瘦,脸色蜡黄,与之前的神采飞扬判若两人。这是他能看到的,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的伤。 我什么都不想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说同情我,怜悯我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我的不需要这些。 接下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一言不发。 最后,莫云飞走了。 其实看到他走,我心里很冷静,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刘季言也来看完我,他会给我送吃的用的,甚至通过关系送进来一些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天天熬过来的,到了第五个月,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甚至想去和警察说人是我杀的,判我死刑吧。我不想在监狱里,在这个地方再呆五年。可我又不想这样承认,我想用别的东西证明自己没杀人。 我老妈来看我的时候,状态很不好。老帅哥项树也是一脸担忧的样子,他和我说,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是证据太明确,线索指向太明确,基本上一言就能敲定我的死罪。 我点头说我知道,他看着我欲言不止。 我老妈对他说:“你直接说啊。” 他这才说:“我找了很多人,以我的关系应该能查出点什么,但是没有。这说明一个问题,算计你的人不仅把事情做得很周全,而且很有背景。” “我知道,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想不出来是谁,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说。 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知道没有屁用,警察看的是证据。 113有钱是万能的 在这里来看我最多的就是我妈和刘季言,莫云飞也来,只不过我看到他没什么话好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干坐几分钟,然后各自走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正常情况下,人对于死都是害怕的,特别是被人明确的判定死期以后。而我不然,心里竟然有些许解脱的感觉。 到了今天,我心里挂念的人是我妈。她不是对我最好的,也不是普通意义上合格的妈妈,我心里还是有不舍。不过,现在她身边有了项树,我多少可以放心。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看眼神就行了。项树看她的眼神,犹如初恋。 曾经,也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莫云飞…… 想到他时,心里钝钝的疼。 他和莫琪在我面前最后一次争吵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甚至我都怀疑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是莫琪策划的,想必莫云飞也知情。可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仅选择了沉默,还选择了消失。后来,刘季言来我和说,了莫云飞那段时间在住院,病因脑震荡。 我笑了笑,没说任何话。 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我自己不至一次去看心理医生,知道自己在建立亲密关系方面是有问题的,甚至我根本进入不了正常的亲密关系。用他们的话说,我需要的是一个对我无条件包容的男人。而现在,这样的男人早灭绝了吧。 因为不想说话,我变得越来越自闭,经常能坐在一个地方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除非有警官来叫集合,否则任何人的挑衅对我来说都是没意义的。她们可以任意的羞辱我,可以打骂我,推搡我。 我的没反应,让她们失去了兴趣。 现在我不渴望男人,不渴望爱情,唯一渴望的就是能抽了根烟,心里一堆说不出来的情绪找不到出口,我憋得想发疯,而在这里发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想抽烟,想得发疯。 刘季言又来看我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做了个抽烟的动作。他看到以后,笑了笑,低声说:“放心,包在我身上,另外自己注意一下量,别把肺给弄坏了。” “你不理解这种感受,我现在剩下的日子已经可以按天算了,还会顾忌肺。如果有可能,我现在都想吸吸那个。”我说。 他摇了摇头:“只要一天没到日子,就还有希望,我在帮你想办法。你要知道,所有的法律都是有漏洞的。” 我对些不置可否。 三天以后,我拿到了别人悄悄塞来的烟,居然还是韩国的那款细长的女士烟。我在心里笑了笑,他肯定不知道在这里面要抽都抽劲大的,谁抽这种还有花香薄荷味儿的?不过,有总胜过没有,我躲在没人地方抽了一支过了过瘾。回到号里,我把手里剩下的烟拿了出来,一人分了一支。 难得的,我头一回接受到了来自于旁人的善意。 我们这个监室一共是四个人,都是重型犯,我没打听过也知道她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只是我一心求死,没那么多的话,她们对我了解不多。不过,这个晚上,倒是有人小声说:“47号,你家很有钱吧。咱们这个监室的人都收到过不少钱, 刘季言和我说过,死缓是死不了的,先在里面蹲两年,死缓就能改成无期,然后再争取减刑,五年,十年的减。他说这是正常人的做法,但是对他来说又慢又久,他等不及。他说他要想其它的办法,我不知道自己是信还是不信。我不想要别的人给我希望,让我彻底死了心也好,所以我故意把刘季言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探视时间,来的人却是莫云飞。 我和他面对面的坐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阮若珊,你怎么了?”他一开口就怒气冲冲,“你别次次摆着一张寡妇脸好吗?你能有点情感波动吗?” 我觉得奇怪,他的怒气毫无缘由。 “我这样坦然的接受命运的安排不是挺好的么?想反抗,反抗得了吗?”我反问。 “你那怕哭一场呢?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你不哭不笑也不闹,你要干什么?我不相信你是能认命的人。”莫云飞吼道。 “呵呵。”我轻笑了两声,“莫云飞我笑了。” 他更气了,甚至脸都因为生气泛红了。 “那好,我告诉你一件事。”莫云飞坐直了身体,“那个向你求过婚的刘季言,现在把火神庙的项目卖给我了,只剩下外立面装修了,他把整条商业买给我了。” “为什么!”我马上反问。 他看到我脸上的反应眼睛一亮,笑了笑说:“因为他缺钱,据我所知,他在给你筹钱,要花重金把你捞出去。你想一下,他动作要是慢了,估计最快也要七八年,甚至十年才能把一个故意杀人犯弄出去,到时候你多大了,小四十岁的人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在监狱里度过,这有点大煞风景吧。” “他没和我说过。”我马上否认,“你在骗我?” “骗你?有这必要吗?”莫云飞说,“不相信,我把文件给你拿过来。” 我真没想到刘季言会这么做,不敢相信莫云飞的话。 莫云飞把细节说了,甚至说出了总价,那是一个对普通来说的天文数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些全用到这里,你五年之内出去妥妥的。”莫云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忽然又倒,“如果你出来得早,或许能赶上我的婚礼。” 我一惊,不及思考就反问了:“你?和谁结婚?” “不相信啊?”莫云飞笑着把手机打开,调出来一张红色的电子请柬说:“和张嘉年结婚。” “她的孩子呢?”我问。 “我不介意啊。”他说。 我真心不相信了,他现在要有钱有钱,要势有势,为什么还要和张嘉年结婚,为什么?我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莫云飞把那个电子请柬打开,我看得清清楚,是他和张嘉年的婚礼,日期就在十天以后。 “特意来通知你这个消息。不过,就现在来看,我还挺祝福你和刘季言的,如果你能和他走到一起也不错。刘季言算是个真男人了,这一年当中拒绝了多少美女的主动上门,你好好把握,趁他现在对你还感兴趣。万一把以前那点感激之情用光了,你就真的一无所有的。一个女人,守着钱是过不了一辈子的。“ 莫云飞把这些话说完,自己转身就走了。 我被这么多的消息刺激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 我想向刘季言求证这些事,却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了。我向前来探望的妈妈问刘季言的情况,她摇了摇头说:“真不清楚,他好像一直在做生意,宝圣地产现在越来越有名气了。火神庙那个项目买给莫云飞也是赚钱的,不过是赚多赚少的事。” 从那以后,我了解这个世界的渠道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了。 莫云飞也不来,刘季言也不来,唯一定期来的就是我老妈。 我在想自己大概是减刑无望了,死心的同时又有点不太死心。 这种压抑而平淡的日子过得快又慢,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我接到了自己的减刑通知,变为死缓。又过三个月,我再次接到了减刑通知。 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我,刘季言吗?他帮了我为什么不出现?莫云飞吗?似乎又不是他。 三年,我在里面整整待了三年。从最开始的无欲无求,到后来的小有希望,然后一点一点,我看到了曙光。 接到出狱通知的这天,我像做梦一样,既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又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容易了。 我走出监狱的大门,看到不远处老妈正在等我,她快走几步握住我的手,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项树大帅哥跟保镖一样不离不弃,站在我妈身后,看到我出来松了一口气,眼圈也红了红,然后拉开车门说:“上车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觉得自己再世为人了。 老妈和项树没结婚,因为我在里面,老妈没心情。但是两个老人还是住在一起了,房子很大,是海市的翠湖别墅区。 项树把车子停好,走到前面打开了房子的大门,对我说:“若珊,欢迎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让我眼睛一热,差一点流出眼泪。 原来觉得红花绿树青草蓝天很普通,现在再看看,却觉得亲切可爱,看不够的样子。 “先进去洗洗尘。”老妈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规矩,从监狱里出来的人要先用柚子叶泡的水洗个澡,这个叫去晦气,然后再在身上戴一个用艾叶和薄荷之类做的香囊,戴够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摘掉。 今天我老妈给我来了个全套的。 我泡在浴缸里,洗了这三年以来最痛快的一个澡,然后才有一种真的出来的真实感。 114阮若珊,你好 我从浴缸里出来,裹着浴巾擦头发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苍白,没有血色,头发很短,才及耳,很瘦,显得眼睛格外大,锁骨挑得高高高的,在肩胛的地方有两个深陷窝。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敢认。 三年的时间,我变的我自己都不敢认了。不只是外貌上的变化,气质也变了很多,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清冷,眼睛里的清冷掩饰不住。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重新熟悉自己的五官,这三年来,我没照过一次镜子,因为我怕看到一张充满死灰没有希望的脸。 镜子里那个瘦弱清冷的女人也一直冷冷看着我。 我伸出手摸到镜子里那个人的脸上,轻声说:“阮若珊,你好,恭喜重生。” 项树和老妈的房子是三层的小联排,面积不大,格局很好。一层是客厅厨房和餐厅,二层是一个小客厅,一个书房,一间卧室,三层是一间卧室,一个小书房。他们把我的房间安排到了楼上。 我从浴室出来,光脚踩在软软的羊毛地毯上,那种脚心发痒的舒适感让我有点眩晕。 拉开衣柜门,里面整整齐齐挂着衣服,都是我老妈和项树帮我准备的,我拉起吊牌看了一眼,价值不菲。这说明这三年我老妈生活得不错,不再穿地摊货和不入流的十八线小品牌了。 我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样,用手摸过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入手的质感让我觉得心里踏实。 阳光透过窗子上白色的纱帘照进来,身上的暖大约是到了心底。我站在窗前眯眼看了一会儿楼下院子里的草坪,再次确认自己自由了。 我,阮若珊,回来了! 下楼,老妈准备了满满一桌菜,餐桌前没有人。我看到厨房里传出项树的声音:“你把那个放下,把汤端出去就行了。” 我老妈应了一声,端着汤出来,她看到换好新衣服的我一愣,然后汤还没放到桌子上,眼圈就红了。我去接她手里的汤,她不肯,自己着急忙慌的把汤放下,一把抱住我说:“我的宝贝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面对我的突然自由,她也有点恍惚,不敢相信。 “妈,我好好的呢,不用哭啦。”我声音很轻松。 真的,这一刻,我觉得自己重生了。 项树端着一盘拨丝香蕉出来,对我说:“快入座,这是最后一道菜,要快点拨出来哦,不然就拨不动了。” 我把眼泪汪汪的老妈推进座位里。 这一顿饭,我们三个吃得很温馨,没有任何不协调的音符出现。 饭后,项树抢着把碗端进厨房,探出头对我和老妈说:“你俩在沙发上歇一会儿,或者去花园也好,那里有我洗好的水果,茶等一下给你们送出去。” 现在是海市的秋天,最美的季节。 老妈没客气,拉着我直接走到外面。 联排别墅的小花园不大,才三十平米左右吧,有一圈竹子做的篱笆墙,上面爬满了藤本月季,现在阳光正好,开得正盛,香气浓郁的能让人喝醉。 靠砖质小矮墙的地方支了一把遮阳伞,下面放着一套藤编的桌椅,两盘新鲜干净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妈,看到你现在这样,我真的放心了。”我拿起龙眼那么大的进口车厘子咬了一口,溅了一口香甜的果汁,“你和项叔叔领证了吗?” “没有,你不了来,我哪有什么心思结婚,和他在一起就是想着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其实这三年多亏了你项叔,否则我一个人肯定熬不过来。你知道我还不如你坚强,陷害你的那个人是想让我死。如果你一直在里面,我大概最多扛四五年,然后也会抑郁死的。”老妈叹了一口气,在我对面坐下来,眼睛里都是宠溺看着我吃水果,时不时提醒一句,“慢点吃,冰箱里多着呢。” 她说的是实情,我吃完了一大把车厘子,抽出纸巾擦了一把手说:“别担心,我出来了。其实出来以后,你大概和我说过,说我能出来是有人在后面操作,那你知不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你项树去打听了,也去问了那个人,他不承认。不过十有八九是真的。”老妈看着我,停了一下才问,“你不觉得奇怪吗?刘季言和莫云飞结婚以后,都不再去探望你了。” 我愣了愣,慢慢笑开了:“不奇怪,结婚以后怕妻子生疑,自然不敢再去看我。我和这两个男人都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外人知道了,估计怎么乱说的都有。” “我把我知道的和你说了,不过你听完以后,什么都不能做,重新开始生活,不要再去招惹这两个男人了。”我妈异常严肃的说。 “你说,我听着。”我放下手里的小叉子,危襟正坐道。 “你进去的第八个月,刘季言卖了火神庙的项目,收购的人是莫云飞。你进去的第十二个月,刘季言出售让了宝圣地产他手里所有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一,收购人是莫云飞。然后刘季言就销声匿迹了,再听说他的消息,就是结婚。他娶的是一个高官的女儿,权势滔天的那种。莫云飞现在成了国内地产界的龙头,手里又有一个星云文化,春风得意。唯一遗憾的是他结婚至今,一个孩子也没生下来,大概是报应吧。”我老妈简单说完情况,又补充道,“你项叔说,你能出来这么快是刘季言用卖公司的钱运作出来的,他大概还搭上了不少人情吧。只不过,我特意去谢他,他不承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娶的是张嘉年。”我说,我没理会刘季言的事,最关心的居然还是确认莫云飞的妻子是谁。 我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莫云飞去探望我的时候,通知了我关于他的婚讯。我这么说一句,就是为了再次确认。 “嗯,是那个女人。不过,这三年她家里变故很大,她爸去世了,她好像为了生孩子一直在调理,身体也不太好,公司的事都是莫云飞说了算。”妈妈说到这里,有点恨恨的骂道,“早知道那个莫云飞就是个狼崽子,你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节骨眼上走,他们母子一走,你这边就出事。你说老天怎么不开眼,这种人怎么能越来越风光呢。” 我伸手过去握住老妈的手说:“不说这个了,现在我好好的,这三年时间在里面,我没什么事,想了很多,现在既然出来了,我就得把那些想法付诸行动吧。” 老妈依然忿忿不平。 我理解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与苏楚天的死是没关系的。我拿到的遗产并不少,没有作案动机。但是,司法部门看的是证据,我进去倒也不冤,谁让我死活不长心,对谁都相信呢。 这个教训上我下辈子都忘记不了,如果不是有刘季言背后帮我那么多,我大概是出不来的。或者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如果四十多岁再出来,那倒真不如直接死了。 项树很快就端了一壶水果茶出来,放在桌子上,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对我说:“若珊,季言倒真是不个不错的孩子,为你散尽家财了。可惜,你出来的太晚了,他另娶了。他这种家庭,想痴情也坚持不了多久,算你没福气吧。” “他结婚多久了?”我问。 “一年半了。”项树说。 我想了想没说话。 “你说这个干什么,若珊年龄也不算大,再遇到一个好的还是很容易的。”我老妈看我不说话,以为我在难受,马上开口宽慰。 “没事,我这辈子不太想结婚了,一个人也挺好的。现在我需要找个律师,把我的股份弄清楚。”我对项树说。 “这个你放心,我早给你准备好了,是宣生公司的律师,在他们公司担任顾问六七年了,很老道。”项树说。 “谢谢您,项叔叔。”我甜甜一笑。 接下来再聊的就是比较轻松的,项树侧面和我说了想和我妈办一场婚礼,同时把证领了。我妈嘴上说对此不感兴趣,都老夫老妻了没必要走那个形式。但是,我看得出来,项树在说婚礼时,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充满了期待。 一个女人,一生中都要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我在老妈家里休息了一周,这期间和律师沟通了一些细节问题,同时我把当年签的关于公司股份的文件从银行保险柜里取了出来,复印了一份交给律师,并签了委托函,请他先去宝圣和奇迹地产沟通,前期没问题我了再过去。 这一周,我还没适应外面的生活。 睡觉的时候下意识的蜷起身体,因为那里面的床小,大大咧咧的睡觉会掉下去。 上厕所时会下意识的想开口喊报告。 早上起来看到房间格局时,我会有一恍神的怀疑,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 强迫性的习惯原来就是这样养成的,而且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第二周的周三,我的新手机启用了,是老妈送我的,最新的苹果x,我知道这手机的价格,笑嘻嘻的问:”老妈,你现在零花钱不少嘛。” “什么零花钱,你老妈花的都是自己的钱,这房子也是我买的,和你项树没一分钱关系哦。”老妈说。 我有点吃惊:“你中彩票了?” “你这孩子。”老妈拍了我一下,“我的工作室去年变成小公司了,去年还在获了一次奖。” 115无声的电话 “老妈你太有才了。”我抱着她亲了一口,把她弄了个大红脸,笑着推开我说:“所以现在你老妈养你是养得起的,不愿意上班不愿意做生意都行,先休息一年,然后想想干什么。” “你要是变富婆了,我就什么都不想干了。”我耍着赖皮笑道。 “好。”老妈拉长了声音说。 就在这时,我的新手机突然响了,我有点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机,狐疑的接通了:“喂,您好。”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我又反复问了几句,那边还是没声音。把电话挂了以后,我问我老妈:“你在哪儿买的电话,该不会上当受编了吧,这电话是坏的?” 老妈被我问得也有点怀疑,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过来,一切正常。 “可能是骚扰电话吧。”她说。 我觉得更奇怪了,这是我老妈拿着我的身份证号去办的,才开卡不到三个小时,怎么可能就接到骚扰电话了呢。 我想了想翻开通话记录看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来电居然是未知号码。 不过,想想也是骚扰电话的可能性居多,我就没放在心上。 律师拿到我的委托函去调查了一周,我在家理所当然的又休息了一周。今天是周五,我和律师电话约好,等一下见面,见面的地点是我老妈家里。 这一次出来以后,我对于社交没什么强烈愿望,想在家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律师还没等来,我倒是等来了风风火火的强娜,我看到出租车停在一百米以外的路口,然后车门打开,一个女子风一样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包,她走到院门口时,看到了站在玻璃后面的我。 强娜三步并两步上了台阶,直接推开了门,把包一扔,死死抱住了我。 “出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嫌我去看你看的少,是吗!”强娜用力抱着我,声音哽咽的说着。 “那有,我就是觉得自己状态不太好,想缓缓再去见你。”我说。 她还不依,非说我对她的意见才不在第一时间通知她的。我好不容易把她从我身上扒下来,按到沙发。她环顾了一周说:“若珊,你还别说你老妈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了,她近一年以北京名声雀声,多少人以买到她的衣服为荣,据说结婚礼服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三年以后了。” “啊,我妈没和我说啊,她就简单说自己设计的服装获奖了。”我一脸懵逼的问,“她做什么服装的?” “两个品牌,一个是给普通小白领设计的日常服装,一个是结婚礼服,全中式设计,好看到爆。”强娜说说得眼睛直冒星星,“我都准备让阿姨先给我做一套,等结婚的时候再穿,现在就是没那么多的钱。” 正说着我老妈从外面回来了,听到她的最后一句,笑道:“你结婚礼服还用花钱啊,阿姨送你一套,只要你那天把未婚夫带过来给阿姨看看就行了。” 强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这种表情,她居然有点害羞,我觉得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你有男朋友了?”我惊讶的问。 “啊。”她应了一声,看到我的表情推了我一把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难道就不能有男朋友吗?” 我笑了笑,抱住她高兴的说:“恭喜,有时间见见。” “嗯。”她应了一声,“其实他是我招聘进来的,你进去以后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一个忙不过来,就在门口贴了个招聘的告示,他是第一个来的,长得不错,可穿着破破烂烂的,他说是刚到北京就遭遇了抢劫,自己连身份证都丢了。我一心软,就录用了他。当天晚上还让他住在店里了,还给他办了一个通行证,现在想想,万一他是坏人我就惨了。” 我笑了笑,听着强娜说她和男友认识的过程。 她简单说完,最后把自己带来的行李箱打开,拿掉最上面一层的几件衣服,对我说:“看看,这是三年以来的盈利,这部分是给你的。姐给你带过来开开眼。” 我看到一件衣服下面是满满一箱的人民币,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真实的钱,简直有一种微熏的感觉。 “怎么样?姐姐我经营得还是不错的吧。”她说。 “这里有多少,一百多万?”我问得时候觉得脸上烧烧的。 “两百八十多个,刨出去成本和员工工资了。”她笑眯眯的说,“这些都是你的,你看你在休息的时候,钱在帮你生钱。” 我在心里粗略算了一下,知道她拿了只是和我约定的那个工资,马上把箱子合上,对她说:“我这几年都是你在打理,我连一天也没去过,所以应该给你发资金的。这里的钱,咱们一人一半儿吧。” “不行,都说好的。”强娜马上摇头。 “有钱不要赚王八蛋啊。”我把箱子合起来,“等一下咱们去银行,我拿着这么多也会出事儿的。” 我老妈知道我要干什么,麻利的扔给我车钥匙说:“你去吧,路上看着导航,别走错了,你们回来就有饭吃了。” 我笑了笑推着强娜出了门。 在银行存这么多钱是要出示证明的,强娜倒是准备得充分,拿出了店的执照和这三年的报表,说明这是分红的钱,北京的银行也有取款记录,我顺利的把钱存成了两张卡,其中一张的密码设成她的生日,我把卡悄悄塞到她我手包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们刚在银行办完,我就接到了律师的电话,他说正在去我家的路上。 “马上回去吧。”强娜摊了摊手说,“本来还想请你先喝一杯呢。” “以后再说吧,有的是机会。”我和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 这是我出来以后第一次来公共场合,浑身的不自在,我知道这不正常,我在努力克服。说着话,我们朝停在路边的车子走过去。 这时一个骑着电动车贴罚单的交通协管员在我们车旁边停了下来,伸手就是一张罚单,跟要贴震尸符一样朝我妈的车玻璃上贴了上去。 强娜眼尖,看到了以后大喊一声:“大叔,这是临时停车。“ 然后她箭一下冲了过去,我随后也跟着朝车跟前跑。我就顾着看车了,没看路,一脑袋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上,鼻子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我才发现自己掉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黑色西服,黑色皮鞋,被我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他身边三四个人正在伸手扶他起来。 我忙拍干净屁股上的土爬起来,赶紧走过去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此时也被扶了起来,我看到他的脸以后马上怔住,脸上的笑也慢慢收了起来,然后退后一步,拉出远远的距离感说:“真对不起,是莫总啊。” 被我撞翻在地的是莫云飞,他比以前更有气势,周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跟在他身后的那四个人,有一女三男,大概都是助理的身份。在我道歉的功夫,有人在帮他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有人在递湿巾,让他擦手。 他也同时认出我,怔了一下,然后说:“若珊,你出来了也不通知我下,三天前律师拿着你的委托书来查股权我才知道你出来了。本来想这两天约你的,谁知一忙就拖到了今天。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的那些助理看到我们认识,松了一口气,退后了一步,主动的不听我和他交谈。 我心里冷笑了一声,莫云飞现在越来越有谱儿了,真的成了皇上一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有人去揣测他的心思。 “现在没时间。”我看着他,“股权的事我会和律师确认以后,再和你联系,有什么问题到时人再说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强娜刚才那一跑还是很有用的,居然从协管手里救下了罚单,给我省了二百块钱。她也看到我在和一个人说话,离得太远,莫云飞身边又围了几个人,她没看清楚是谁。所以我一走到车前,她就问:“怎么了?撞到什么人了?这么大阵仗,我还以为刚才我用飞毛腿省下来的钱要被你花出去呢。” “不是什么人,是莫云飞。”我拉开车门对她说,“上车吧,我妈催咱们回去吃饭了。” “是那个渣男。”强娜马上甩上车门,转身就朝莫云飞跑了过去,“这一回我豁出去被贴十张罚单,也要去啐他一脸口水。” “强哥,回来!”我吼了一声,快走几步把她拉住。 现在我不比从前,太了解这种意气用事屁用也没有。 强娜被我拉住,有些不解问:“你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了,傻子也看得出来是他们母子两个算计的你,你还不去找他……” “有证据吗?”我拉住强娜问。 她一怔。 “这就是了,没证据去闹有什么意思?让他们白白对你起了防备的心思?”我问她。 “这样说,你没放弃报这个仇?”强娜眼睛一亮问。 “什么报仇不报仇的,我现在出来了,前事不提。何况,一点证据也没有,都是怀疑。而且,莫云飞现在做到这一步了,我就算是坐火箭也追不上他的速度。说实话,现在我手里唯一能动的钱就是你给我的这点儿。那些所谓的股份股权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更不知道分红会怎么算。现在公司是别人经营的,随便玩个猫腻,我就得出局。”我看着莫云飞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他,比不了,以后这件事不要提了。” 116不出意料 我和强娜回到家里,律师和老妈都在。律师也不是外人,与我妈还挺熟悉的样子。我们四个人坐下来吃了一顿不错的午饭,然后开始说股权的事。 律师拿出他调查并整理好的资料对我说:“在奇迹地产收购宝圣地产以前,您在宝圣地产有百分之八的股权,但是临到收购的时候,您的百分之八变成了百分之十三,差不多多翻了一倍。加上您在奇迹地产的百分之八,现在您明面儿上应该一共有百分之二十一的股权。但是,这三年公司增资了三十多个亿,您的股本被摊薄到了百分之十六。”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比我预料的还要多一些。 “现在有问题的是基金公司。”律师看到我的表情,知道我接受了这个事实,接着说起了基金公司的事。 我就知道基金公司会有变故。 如果基金公司真有变故,那就说明算计我的人当中有莫云飞。 “您最初被判的是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基金公司原本只是民营企业,且注册地在国外,后来不知怎么变成了国有企业,而且注册地也到了国内,在首都北京。其中国有股份占比百分之二十一,算是国有参股企业,所以您不能在基金公司担任任何职务。”律师说。 “翻手云,覆手雨,对于有些钱多到一定程度的人来说,做到这一步很容易的。现在的疑问是,即使他们把我踢出基金公司,也应该把我所占比的那部分股份换成现金给我。这笔钱该不会也没了吧。”我想了一下,“按照我进去时那家基金公司的估值,我至少能拿到三十个亿人民币的钱,就算打个八拆,也有二十多亿,这笔钱现在在哪儿?” 律师摇了摇头说:“截止到目前,没有任何一方对这笔钱去处做出合理解释。” “这么大一笔钱,您的意思是说没了?”我有些惊讶,不由坐直了身体。 “对,这是最奇怪的地方,这笔钱没了,而且我查了,没有查到去处。”律师说。 这位律师姓高,项宣生公司的御用律师,业内名气不少,据说背景也是相当有看头的。他居然查不到这笔钱的去处。 “那我就先不要了。”我放松下来,“以我现在手里这些股份,去奇迹地产任职有多大把握?” “现在不太好说,他们完全可以说只让你拿分红不参与经营。”高律师说。 我低头看了一会儿他带过来的资料,抬头对他说:“我一定要参与经营,而且我看了,我手里这一些是管理股,我能靠着这些进入董事会,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提议的人,然后百分之六十五以后上的同意就可以。” 他点了点头。 “谢谢您,我知道了。估计还有一些后续的事需要去办,接下来可能还要再麻烦您几天。”我对高律师说。 “不客气,您是项总的朋友,而且现在这个案子我也是按比例收取佣金的,理应为您处理这些事。”高律师道。 饭后,我和他又商议了一下,下一步具体需要做什么,然后才告别。 我和高律师在谈正事时,强娜拉着我妈在花园里聊天,聊得宾主尽欢,看到我送高律师出去,她们才走进来。强娜担心的问:“怎么样?莫云飞那渣是不是把你踢出董事会了。” 我点了点头:“其实严格来说不算踢出董事会,而是一开始我就不在董事会,当年苏楚天给我的那些股份有附加条件,不让我参与公司事务,我只有分红权。现在我手里还有一半的股份是没这个附加条件的,所以我还要争取的可能性。” “要我说,就做的小人一点儿,把股份卖给他的竞争对手得了。”强娜气愤的说。 “没用的,先不说这个。”我打住话题,“你这次来海市,就为看我?还是说也有其它的事?要待几天?” “我才来你就要赶我走啊。”强娜笑道。 “不是,而我下周先去一趟北京,回来再办股份的事,你要是没其它的事,和我一起回去。”我说。 强娜摇头表示自己没其它的事,单纯的来看我,顺便给我交利润。 我老妈正巧也要到北京去,我们三个人就一起走了。 落地以后,我还在发愁住在什么地方,我老妈和强娜就一起开口了。 “去我那里住,我在咖啡店附件租了个大三居,多你一个没问题,顺便你帮我把把关,看看我家那位怎么样。”强娜说。 “真不用啦,别让她去打扰你们小夫妻两个,我在北京也有一套小房子,就是远了一点儿,反正你项叔有车,来回都很方便。”我妈拉着我的行李箱。 正在这个时候,项大帅哥带着项中帅哥,手里牵着一个项小美女一起朝我们走了过来。 项宝珠还是那个欢脱的性子,看到我以后笑呵呵的说:“阮姐姐,你的事我都知道。我才是瞎了狗眼,认贼做父,现在这几年我理都理他。要不是因为当年绑架的事过了申诉时效,我立马就去告这个王八蛋绑架了我。” “行了,现在说这个有屁用,当年一点证据也没留下来。我叮嘱你的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还有,什么叫瞎了狗眼,什么是认贼做父?你能好好学习一下吗?”项宣生拍了项宝珠后脑勺一下,对我笑了笑说,“出来就好,现在看来你精气神不错,而且现在瘦了不少,恭喜减肥成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略显沉重的气氛因为这一对父母的对话,马上就轻松起来。 项树一只手拉着我的箱子,一只手拉着我老妈的箱子,对我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那个……顺便也商议一下我和你妈的婚事,咱们把日期和细节定了,好好大办一场,也算是给你冲冲喜。” 项宣生白了他老爸一眼,很无奈的低声对我说:“我老爸都急了,怪不得有人说老男人谈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救也救不回来。” “你什么意见?”我对他笑了笑。 强娜拉着自己的箱子叹了一口气道:“我感觉你们有钱人就是在赤果果的打击穷人啊,我男朋友要不是需要在店里盯着,肯定也来接我了。” 项宣生马上接过她的箱子说:“不好意思美女,主要是今天我见到我未来的妹妹比较激动,所以不太绅士,别见怪。” 强娜笑着摆手说没关系,然后她勾住我的脖子,用手捏了一下我腰眼儿说:“这个也不错啊,虽然老了点儿,但贵在稳重。又是项老帅哥的儿子,知根知底儿的。就是不知道……” “好了,别瞎扯了,和这个没关系。”我对她道。 我们先送强娜回家,然后直接又去了我老妈位于海淀颐和园附件的房子。 不得不说,女人有钱就是底气十足。我老妈终于有了一套按照自己喜好布置的房子,客厅的沙发后面是一幅她自己在墙上手绘的《泉》,厨房里挂着《无声呐喊》,整套房子是复古的地中海风格,让人一进来就觉得沉静下来。 项宣生左右看看,悄悄对他老爸竖起了拇指,低声说:“老爸,眼光不错。” 我老妈原来是学服装设计的,有一定的绘画基础,现在她有钱有闲有地位,倒把自己的爱好都捡了起来。 项宣生还要对他老爸说什么,我妈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项树马上去接,还一副男主人的口吻对我们说:“先随便吃点,这一段时间不在北京,冰箱里的东西太少了。” 我笑了笑,真心觉得老妈现在幸福了。 钱,是一个人拥有幸福的最基本的力量。 晚饭以后,我老妈拉着项树去超市采购,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我此行的目的是找刘季言道歉,现在既然到了,四下又无人,倒不如打个电话。 我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出去,响了一声,那边没人接,我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第二声,还是没人接。第三声,第四声……一点一点我反而紧张了起来。 我没有刻意记过刘季言的号码,刚才打的时候竟然毫不犹豫的就顺利拨了出去。 117我是他妻子 刘季言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最终机械的女声响起:“您拨末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在听到嘀声以后留言,留言会以语音方式发到机主的邮箱。” 我如释重负,挂断了电话。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或许他还在外面应酬。 现在夜不算深,四下静悄悄的。我躺在我老妈在装修的时候就给我准备好的房间里,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都是放松的。我不看书不看报,手机也懒得翻,就这样躺在软软的床上,完全放空自己,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这三年,我学会了冥想。 时间在冥想当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我醒过来以后才发现放在一旁的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刘季言的号码拨过来的。 我看了看时间到了十点一刻,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再次回了过去。 这回电话只响了三声那边就有人接了:“喂,您好。” 电话里传出一个清冽的女声,我怔了一下没说话。 “您好,您是哪位?”她在电话那头说。 “您好,这是您的号码吗?我找刘季言先生。”我想到他已婚的身份,在他名字后面加了个先生。 “哦,我是他妻子,您是哪位?”她语气放松下来问,“他在洗澡,您有什么事?” “我是他一个朋友,您……”我说到这里挂了电话,然后关机,假装手机突然没电。 我高估了自己的勇气,我竟然不敢面对他的妻子。她在电话那头简单而霸道的宣告着自己的主权,我在电话这头却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和刘季言之间的事闹得不大也不小,三年前知道的人不少。 如果他的妻子爱他,那她一定知道我的事。我才一出来就和他联系,说出来谁都会多想。我没必要给他添乱。 放下手机,我听到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项叔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声一点儿,若珊估计睡了。” “嗯。”我老妈应道,“你们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先准备出来,要不要熬粥。”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我蒙着被子装睡,装到最后居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我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开手机,一开机就看到有三通未接电话,都是刘季言的。我看看时间,才早上八点,他现在应该在家里吃早餐,等到十点多再打吧。 我想到这里,才忽然发现,面对刘季言我居然畏畏缩缩起来,前怕有狼,后怕有虎。 十点半我给他再次打了电话,这回他本人接的。 “你好,若珊。”电话一接通,他直接叫出我的名字。我大气也不敢出,缓了半刻才慢慢嗯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知道你出来了,只是没理由去探望你。”他一顿,声音微哑的说,“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我问。 我们差不多两年没见过面,没通过电话,第一通电话如此小心翼翼。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然后很突然的笑了起来,声音带着阳光的明媚说:“我也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会想你。” “哦。”我应了一声。 他又沉默,而后一字一字的慢慢说:“你难道不想问问我在什么时候会想你吗?”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妻子接的,她说你在洗澡。”我马上道。 他刚才的话暧昧了,不是一个已婚男人应该说的。 “你找我什么事?”他声音里的哑意消失了,沉稳有度的问,“如果方便,咱们不如见面聊,我许久不见你,想给你接接风。” “我想知道我减刑的事。”我直奔主题。 他顿了一下说:“好,那见个面吧。” 我向他要地址,他想了一下说:“你住在什么地方,我让司机去接你。” 我对北京并不十分熟悉,再加上这三年未踏出监狱一步,想了想就说了我所住小区的名字。他对我说你等着,最多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以后,我下楼,才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铮亮的奥迪a8停在路边,明显的是占道停车,站在不远处的警察却像没看到一样。 我还没走近车子,车窗打开了,刘季言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坐在后座,穿着黑色的衣服,人好像瘦了,但气质更沉稳了,他向我招手说:“若珊,上车。” 看到刘季言的一瞬间,我有点恍惚,仿佛时光如前,一切都没改变。 司机跑下来帮我拉开车门,我就坐在刘季言身边。 “你不是说记司机来接吗?自己怎么来了?”我问。 “他不认得你,我手机里也没你的照片,我怕他接错人。”刘季言简单说罢,对司机说:“去格调吧,订个包间。” “好的,先生。”司机应了一声。 刘季言闭目养神,身子靠在椅子背上。过了几分钟,他突然说:“你这次来北京是短期旅行,还是久住?” “为什么这样问?”我问他。 “你在海市没生意没人脉,所有的人脉都被莫云飞握在手里。你老妈在北京算是个小名人,你若呆在北京多少能借势。”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又道,“我和你也算是旧识,有事只要说出来,我就帮你。所以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留在北京。” “你对我的情况很了解?”我问。 “你说呢。”他明显的不想再多说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也没再追问下去,毕竟车子上还有其他人。 到了以后,我才发现格调是个会所,在东三环。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青砖大院,进去以后倒是别有洞天的。 走进房子以后,我又被震了一下,装修真心有品味,白色灰色和黑色为主调,服务人员都是设计感十足的黑色套装。 他进了包间,服务员上的是茶。 他给我倒了一杯,松了一口气说:“其实就是找个理由和你见一面。你一出来我就知道了,没找到去海市的理由……而且,我也不想给你惹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刘季言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似乎不一样,他武断了很多,从吃喝到行程,再也不会征求我的意见。我有一点失落,但转眼一想似乎又是正常的,我现在和他算是什么关系?最多是朋友吧。 “我接到减刑通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除了你以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帮我到这一步了。”我看着刘季言,“关于这个,你有要说的吗?” “其实我没做什么。”刘季言正在给自己倒茶,听到我的话一顿,茶水倒到了外面,他不动声色用茶水巾擦了一下手说,“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你能出来最好。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妻,现在没把你身上的事洗干净,我心里还是不甘的。只不过,有些人做事太周全,一时半刻找不到漏洞。” “捞我出来,花了多少钱?”我见他承认了,直接问。 “没花钱。”他说。 “不可能,那你为什么要把公司卖掉?而且是卖给莫云飞?”我问。 他笑了笑说:“若珊,出来了就好好活着,别的不用想。至于谁算计的你,现在大家都知道,苦于没有证据。你只要好好的,其它的事我去办。虽然我结婚了,你的事我也会管到底。”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想你。”他倒是直言不讳。 “可,你结婚了。”我说。 如果现在这种情况,他未婚,我未嫁,我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不关于感激,不关于爱情,而是因为天下再也找不到对我这么好的男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未婚,你嫁我?”他挑眉一笑问。 我不说话了。 现在事实已成,说那些假设没用,于是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问道:“我想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卖公司,你和莫云飞之间有没有交易?” 我觉得这些问题不难,刘季言却回答不出来。他顾自的喝了好久的茶,抬头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出来了,这比什么都好。至于莫云飞你真的不用管,我来收拾他。” “你怎么收拾他?”我看着他,“你现在没公司没钱,要怎么收拾他。一个成功的流氓就是成功人士,他的钱和他的人脉是别人比不了。” “我比得了。”刘季言说。 我不说话了,期待他讲下去。但是他只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看到我一直盯着他看,伸手帮我拢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说:“不要问那么多,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但有一件,暂时不要招惹莫云飞。” 我刚想说什么,包间的门被敲响了,我看了一眼刘季言。他轻声说:“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穿着浅蓝色的刺绣t恤,深蓝色的牛仔裤,明显这是不服务员。 她看了我和刘季言一眼,笑着走到刘季言身边坐下来,对我笑道:“你是阮若珊吧,季言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过你。你一出来,他马上就让人去打听你的消息了。我知道你们曾经差一点结婚。” 她说起我和刘季言的过往如数家珍,我猜出来她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刘季言的妻子。 118以后有事来找我 刘季言的妻子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她笑盈盈的说:“季言现在太忙,以后你有事直接找我就可以,季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她很强势,也强势的很美丽,因为她名正言顺。 从她的话里,我看出她对刘季言的重视,笑了笑说:“您想多了,我找他大概也就这一次了,只是问清楚一些事,既然您也来了,我想继续问下去。” 她笑道:“好啊。” 刘季言却突然站了起来说:“够了。” 他这两个字是对那个云诺说的,说完以后,他转向我道:“有事以后再联系吧。” 说完,他去推门,门一推开,门口站着刚才的司机,司机看到刘季言忙解释道:“刘先生,我过来的时候……” “阮小姐这一段时间要在北京办事,你留个电话,这几天做她的司机。”他说。 那司机马上说:“好的。” 云诺在我旁边坐着,变了脸。 刘季言没再理会她,继续往外面走。 我以为云诺会留下来和我讲些什么,没想到她站起来跟着就走,但是她走到门口就停了一下,转过头对我说:“阮小姐,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出现在刘季言面前,他现在结婚了,举止行动都有人看着,和未婚的,又是刚出狱的女性走得太近,不好!” 她有意把“刚出狱”三个字说得很重。 可惜,她低估了我的耐性,我点头对她说:“好的,但前提是刘季言不主动来找我。结婚了就不能和异性接触,你不要吓死我好么。我们只是朋友,你不用这么紧张。” 她一笑:“不紧张?如果你大夫的前订婚女友回来找你丈夫,你不紧张?” 说罢,她倒是转身就走了。 我不是傻子,也没冲动。刚才她和刘季言见面的过程我看得清清楚楚,刘季言不喜欢她,她主动贴了上来。甚至整个过程当中,刘季言没有正色和她说一句话。 他们的关系很紧张! 我坐在原处想了一会儿才离开,走到大门口,看到那辆奥迪还在原处等我。司机看到我出来,马上下车,拉开了车门对我说:“阮小姐,请您上车吧,刘先生让我给您送回家。” 我道了谢,上车。 事情都来了,我躲能有什么用。 回到家,老妈和项树都在,大概是看到车子一直开到楼上,我老妈问我:“送你回来的是谁?” “刘季言的司机。”我说。 “他?”项树反问的同时,看了我妈一眼。 我觉得事出有因,把包扔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怎么了?难道不能送我?还是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和一个已婚的男人走得那么近。”我老妈忙说。 我哦了一声,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过了一分钟,她被我看毛了,问:“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你身上没什么不对的,就是你说的话有点不对。”我看着她,“老妈,刘季言到底有什么事是你们不想说的,说出来吧。” 我老妈的脸一下就红了,摇了摇头说:“我真没什么要说的。” 说完她就想躲,但走了几步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项树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并且过去用手推着老妈往厨房走。 他们的动作太让人怀疑了。 我妈走到厨房门口,突然推开了项树说:“刘季言都自己出来了,我干嘛还要瞒着她,何况这件事事关一生,我不说心里会不安。” 说完,她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并且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刘季言办的这件事全天下人都知道,现在唯独你不知道。”老妈正色道,“他为了你听从家里的安排变卖了公司,并且娶了家长指定的妻子,换来了你的减刑,如果不是他,你至少还要有十年左右才能出来。还有,他从政了,是他家里的安排。刚才看到楼下那辆黑色奥迪我就想到是他了。现在,以我来看,全天下对你最好的人大概就是刘季言了。” 老妈一口气说完,终于轻松了:“你出来我就想说这件事,但是刘季言家有言在先,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现在你都和他见面了,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猜得了出来,何况他还派了司机来送你,他对你真的没死心。如果你想要嫁给他就去行动,没什么小三儿不小三儿,道德不道德的。那本来就是捆绑式的婚姻,是个人都不会心甘情愿的。而且刘季言既然敢来见你,就说明他做好准备了。” 老妈说的这些话我有猜到,但没人给过我肯定的答复,就是刘季言也没正面承认。 “他没说这件事,现在我倒觉得自己他故意气他妻子的工具。”我看着老妈,“我饿了,做点好吃的吧,最好来个西湖牛肉羹,好久没吃了。” 我老妈还想说什么,被项树扯进了厨房里。我妈把问题想得简单了,而且身处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不在线。能和刘家谈交易人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有一定我能肯定,那是我不能招惹也惹不起的人。 现在,刘季言都没表什么态,我就更应该离他远一点儿。而且,更进一步说,我对爱情,对婚姻,对男人什么的没了兴趣。 我老妈的礼服定制店在东单的东方广场,她忙得不可开交时让我去盯一天。我打辆车就赶了过去。现在我卡里钱不算多,但也不少,我没必要委屈自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能是老妈提前打了招呼,我一去店长就上前打招呼,并且一眼认出了我。出乎我意料的是,礼服店的店长是个帅气的小伙子,领着一群漂亮姑娘在给客要量尺寸,记日期,收录着单子,沟通着样式。 “忙你们的,我什么都不懂,就是来看看而已。”我说完走到一旁的样衣柜,拉开柜门看了起来。 里面的中式礼服差不多有三十多件,各有千秋,确实美得惊艳。 手指一件一件划过那些礼服,指尖实实在在的触感让我觉得鼻尖发酸。我老妈活了大半辈子,明白婚礼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她把心血都做进礼服里了。而且现在来订制的人,基本上都是每人一款,很少有相同的款式,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这是这家店的宗指——独一无二。 “这件怎么样?”一只漂亮的手从我身后伸了过来,直接拎起一件礼服。 我稍微侧了一下身体,让开位置,让身后的客人能看到礼服的全貌。 “您慢慢看……”我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 站在我身后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是刘季言的妻子云诺,另一个是五官与她有点相似的女孩,更年轻一些,我不认识。 “哦,你的店。”云诺很淡定的说。 “不是,我妈妈的,我帮她看几天。”我说。 话出口以前,我犹豫了一下,怕会给我老妈惹麻烦,但是转念一想,她这样的人,看到我必定会去查一下真假,要是有心瞒也瞒不住,何必呢,就实话实说了。 “我结婚的时候这家店还没开,有点后悔结得早了,这衣服确实很漂亮。”她对我说完,转身对身旁的女孩说,“云浅,你自己先看,我和她聊一会儿。” 看到女孩探究的眼神,云诺很坦然的笑了笑说:“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这是堂妹云浅,这位是我老公的前任未婚妻阮若珊。” “您好。”云浅对我点了点头。 我和她打完招呼,叫来一个店员,对她说:“好好陪着云小姐挑礼服,有问题一定要记下来。” 我和云诺走到一旁靠落地窗的休息区,那个帅气的小店长许严严端了一壶很好的茶果茶送过来。 “既然遇到了,就聊两句吧,上一次有男人在场,你和我都不好发挥。”云诺大大方方的说。 她的语气把我逗乐了,敢情她真把我当情敌了。 “那你想聊什么?”我问。 “我们两个熟悉的人就是刘季言了,所以共同话题必然是他。”云诺笑道。 莫名的,我有点喜欢她。毕竟能把话说得这么光明磊落的女人不多了,而且她也没让我太过难堪。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问。 “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一出来就来找他?”云诺问。 我有点惊讶于她的直接了,但是我对刘季言确实除了感激以外,别无想法,就没必要让她闹什么误会,于是老实的说:“我不知道我的减刑是不是他做的,所以来问个清楚。可惜,你到的有点儿快,他还没说。” “你不知道?”她反问。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说。 “是他做的,但是不是他一个的能力做出来的。你知道他原来做生意,在这方面根本没人,托他父母,他父母对你是什么态度你也知道,所以也没成。后来的条件是,他不再经商,按照家里的安排从政,然后联姻,之后你的减刑才这么快。”云诺简单说完,摊了摊手说,“就这些了。” 我相信云诺的话,她没骗我的必要。但是我不知道刘季言为什么这样做?因为爱情?我和他一直都是在演戏,甚至我帮他那次也只是为了钱,为了高达一倍的收益。 “那你找我,想知道什么?”我定了定神,长出一口气,问云诺。 她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下,才很淡然的说:“一开始我就知道这种联姻大概就是这样的。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爱你爱到这种程度,我就想知道你和他到了哪一步?他爱你哪一点?” 她把我问住了,刘季言爱我?我怎么不知道。 119那就更要命了 她一直看着我,大概是看出我脸上的毫不知情,摇了摇头说:“你不会和我说你不知道吧?如果你们真的不相爱,怎么可能顶着压力结婚?他怎么可能那么有心的给你订制戒指?” 我的心扑通一声响,那个戒指还在我包最里层的角落,是时候找个机会还给刘季言了。 云诺这种状态让我看到他们的婚姻状态,无非是在相敬如宾或者形同路人之间选一下,我猜很可能是形同路人。 这种婚姻,男人能坚持下去,因为男人的世界很大,他有很多其它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而女人不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女人会不由自主的把男人当成自己的丈夫,关心都是一点一点付出的,最后换来的却是冷冰冰一片,心里会很不平衡。 我同情刘季言,也同情云诺,但是却毫无办法。 刘季言,这一次是我欠他的。 “你可以找他问,好多事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我看着云诺开口了。 她精致的妆容有一瞬间的破裂,但很快又恢复了,笑道:“你可以选择说与不说,我自己来选择信与不信。”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们的婚姻不是自己选择的,却不得不在一起。我要说实情等于给了云诺希望,不说实情是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通过这三年的牢狱生活,我变现实了,势力了,不想惹火上身。 我这一沉默让云诺生了疑心,她道:“你不想说。” 我顿了顿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从前的事没必要说。我能说的是,自你们结婚以后,我没主动联系过他。这一次联系他就是听说了他帮我的事,我想当面道个谢。他对我也是客客气气,没多说一句话。” 云诺摇了摇头,神情很落寞的说:“那就更要命了。” 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说:“要什么命,你们是夫妻,我经历了这件事以后对婚姻彻底失望了,估计这一辈子都要单身,对你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您想多了。” 她还想说什么,云浅已经试好礼服招呼她帮忙参谋了。云诺没再拉着我说话,直接走到了镜子前打量着镜子里的美女。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神是真诚的,笑意也是发自内心的,她帮云浅整理了一下裙摆说:“很漂亮,显得你肤色尤其有亮。大家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最美,一点错也没有。” 镜子里的云浅嘴巴也弯弯的笑了起来,一脸的娇羞。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云浅看了一眼屏幕眼睛里马上就有星星溅出来:“我就在店里面呢,你进来。” 然后她转过身冲着门口招了招手,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走进来,嘴角也挂着笑意,眼睛里只有云浅一个人。 云诺自动退后了半步,像是对她自己说,又像是对我说:“嫁给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祝福你们。” 我也没说话,怕破坏这一小对的亲密时光。 嫁给爱情的女人最美了,云浅此时美得耀眼。 云诺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没再问我什么,甚至走的时候不礼貌客气的和我说再见。云浅想说什么,被她一把拉住。 我想,云浅是知道什么的,想替她鸣不平?但也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会在我们店里订礼服。 我和许严严打了个招呼,让他给这一单多送一件头饰。 我才坐上出租车,刘季言的电话就进来了,他直接说:“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司机?” “我没出门。”我说。 “回头看看。”他的声音。 我有点心虚的回头,看到紧跟在出租车后面的是一辆白色的宝马,开车的人正是刘季言。 “下车,我送你。”他说。 我不想下去,马上说:“真的不用了,你现在这么忙,你忙你的去吧,我这没多远就到了。” “没多远?”他冷笑了一声,“从这里到海淀你妈的房子,三十多公里呢。” 我不知道刘季言怎么了,三年不见他变了很多,武断霸道了很多,这说话的语气让人又怕又气。 我没说什么,出租车等到红灯一过马上就开了出去。 刘季言的车子猛的超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在出租车前面打横,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出租车一个急刹,司机探出头就骂娘。 刘季言拉开车门下车,走到出租车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在司机面前一晃说:“她犯事儿了,我抓人。” 出租车司机忙不迭的点头说:“没事没事,您忙。”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刘季言就拉开了后门,直接把我从车子里拉了出来,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塞进了他自己车子的副驾驶上。 “你跟偷了人似的躲着我干什么?”刘季言看着我问。 他语气不像刚才那样冷,我心里真的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躲,是觉得没必要给你添麻烦,毕竟当初你能答应这门婚事就说明,她们家肯定有过人之处,对吧。” 不自觉的,我对他的语气里带上了讨好。 “她来找你了?”他问。 我想了想才老实的说:“是,不过她来与不来,我和你也不能走得太近了,咱们两个在外人面前有过订婚,所以现在你都结婚了,咱们得知道避嫌。” 正常来说,我这话是挺招人气的,但是刘季言居然笑了笑说:“不错,还知道咱们咱们的说了。当初我答应下来也是被逼的,现在既然没什么能威胁我的,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听他们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想干什么?”我问。 “离婚,再结婚。”他说,“和你。” 我惊得瞠目结舌,问:“你你……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吗?原来咱们是合作,现在你把帐都结清了,我没必要演戏了,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感激你没错,但不会因为感激就和你结婚。这辈子欠你的,如果还不清就留着下辈子再还。反正以身相许的事,我不会做。” 他看到我把话说得这么利索,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前几天见你时本来就准备摊牌的,没想到云诺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现在可以明确的和你说,我现在谁都不用靠,短期内没人动得了我。” 我心里扑通乱跳,连连摆手。 经历了这么三年,我真的没再想过爱上谁,更没想过和谁结婚。以后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我坚决不牵扯到感情,太伤人了。 三年的时间顺的时候是弹指一挥,不顺的时候度日如年。而我这三年是在牢狱里,过得度秒如年。 “三年前和想的是要有爱情才能结婚,我对你的好感你不会不知道,但你对我没来电。当时我就想,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让你爱上我,后来看你和莫云飞越走越近才迫不得已把假戏真做了。没想到你却一直当那是真的在演戏。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既然喜欢你,我就要把你圈在我身边。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道德,但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再向你重新求婚。这三年我利用了云诺,会给她补偿,而且这三年我根本没动过他,应该也算不上特别的渣吧。”他刚开始时说得很慢,甚至有点小结巴,后来越说越流利,就像是背的好久的样子。 “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我冷冰冰的说。 他倒是不在意我的态度,笑着说:“我知道,但是我和你之间还没结束。” “别学他那一套来对付我,过期了,无用了。”我从包里翻出那枚依然亮晶晶的戒指,递到他面前,“这个还你,我们两清。” 其实“两清”这个词我说得很没底气,我知道两清不了,我欠他很多。他为了我才听从家里的安排,甚至接受了联姻,并且结束了生意,去了他最讨厌的官场。 “好啊,两清了以后,我们重新开始,零负担,更干净。”他说。 他话虽说着,手却没接那枚戒指,对我说:“不想要现在就开窗扔出去。” 我犹豫再三,没舍得扔出去。 刘季言对我确实不错,我不想用这么尖锐的行为伤他的心。 我不知道话题要怎么继续下去时,已经到家了,他没再多说,打开车门让我下车,同时叮嘱了一句:“有事叫司机,他在家里都快闲出毛了。” “那你的,你自己用。”我说。 他笑着摆了摆手说:“不要和我闹脾气。” 然后他拉门上车,匆匆离开。后来我才知道,当天晚上他是有一个重要应酬的,在路上偶遇了我。 回到家里,我老妈正端着杯子站在阳台上朝下看。一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又看到了,于是老实交待说:“刘季言送我回来的,你别问了。” 老妈笑了笑说:“我不多问,你开心就好,要是不开心就回家,老妈养你。现在我说得出这个话,有底气。” 说着她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去吃饭吧,你项树做好了。” 果然,话音才落,项树就端着一大盆的汤从厨房出来,小心的往桌子上一放说:“今天这锅鸡汤我熬了两个多小时,别担多鲜了。” 这是我想像中家的样子。 有一间房子,一对父母,晚餐时家里有温度有香气。 似乎老天这一次,在三年牢狱之灾以后,把欠我的一切都还上了。 120对上了 我看着项树看我老妈的眼神,忽然想到了苏楚天,他是我真正的亲生爸爸。忽然我吃不下饭了,三年多的时间,我都没去祭拜过他。又在北京呆了一天,我找了个理由回海市。老妈在北京有公司的事要忙,我一个回的海市。先去她的大别墅里休整了一下,找了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去花店买了一束他最喜欢白玫瑰去了公墓。 这是海市最贵的公墓,据说也是风水最好的。从进大门的那一刻就被一种说不出来的肃穆包围着。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松柏,笔直的石板路干净极了。 我找到他的墓碑用了半个多小时,身上都走出汗了。墓碑上有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很年轻,比当红的小鲜肉更耐看,简直帅出天际了。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也确实容易让女人动心。我忽然间就明白当年的他,为什么能一次一次当人渣,还次次有人上当了。 一个人的脸如果好看到一定程度,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年轻时的苏楚天,确实有点意外,我知道他可以靠脸吃饭,却不曾想到可以靠到这种程度。 这样看来,我和他的几个子女连他一半的颜值也没遗传到。 我把花放到他墓前,认真的鞠了三个躬,然后说:“老爸,其实你是唯一一个能还我清白的人,可惜你没办法说出来了。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不肯让你善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她的。现在,你曾经宠爱过一阵子的小女儿出狱了,接下来要做的是去拿回你给我的东西,如果你在天有灵,那多保佑保佑我吧。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一步走出去,等待我的是什么。” 四周深林寂寂,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鸟鸣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说完以后我又在他墓前静默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开着老妈送我的车子,去了奇迹地产。 我的律师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时间宽裕得很。 奇迹地产,这栋大楼我太熟悉了。曾经,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压在这上面。现在,我虽然名下有奇迹地产的股份,却像一个陌生的访客一样需要在一楼的前台登记才能入内,真是好大一个笑话。 “您和总裁约好了吗?”前台小妹唇红齿白的问。 “对。”我点头,“我的律师约好的。” 我说出律师的名字,她查到了记录,然后打了个电话上去求证,之后微笑着对我说:“阮小姐,请您直接上十一层,电梯口有人在等您。” 我笑着问她:“你在公司做多久了?” 她一怔,才回答道:“三年了。” “哦。”我应了一声,“那和你同时入司的人应该很多吧。” “对,我们一批进来了很多人。”她笑了笑,指向电梯说,“阮小姐,电梯到了。” 我刚到电梯,接到高律师的短信,他说他和奇迹地产的律师一起在电梯口等我。电梯门叮咚一声开了,我果然看到门口着着两个人。 “您好,阮小姐,这边请。”莫云飞这边的律师说,“我叫关平,是奇迹地产的法律顾问,这一次您的事情由我来负责了。” “怎么负责?”我问。 他一愣,没想到我问得这么直接,咳嗽了一下说:“就是我来办理相关手续。” “哦。”我应了一声。 高律师悄悄冲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是稍安勿躁,我也知道这一次会面都是他好不容易才约到的。 关平把我和高律师让进一间很大的会议室,然后摆出一堆的文件,开始陈述我是如何被挤出奇迹地产和奇迹基金的。 他的理由很充分,每一项都证据十足,只有我知道这是在扯蛋。我肺都快气炸了,却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微笑。 等到他完全讲完以后,我问他:“您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大概以为我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好,你前面这些陈述我都听懂了,接下来呢?”我问。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以后还是和从前一样给阮小姐分红,至于这三年欠阮小姐的分红,我们这边已经厘清了,会在一个月以内打到阮小姐指定的帐户。”他说到这里,表情已经很轻松了。 “那这些资料能给我一份儿吗?”我指着桌子上的资料问。 “可以。”他痛快的答应下来。 我示意高律师收好,然后对他说:“您们觉得事情到这一步,就要结束了?” 他点点头:“其实阮小姐很好命的,这些股权能让您这辈子和下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多少人几辈子也挣不到阮小姐所拿的一年的分红。” 这大概就是莫云飞的授意吧,要不然律师怎么会是这个说辞。而且,这个律师不是以前那个。 我忽然笑了笑:“关律师入司的时候,是不是同批进来了很多同事?” “嗯。”他应了一声。 我的问题很突然,他没防备。 我笑了笑:“看来莫总在三年前接手公司时,就做好了大换血。所以在你们眼里,我能拿到这里就应该对你们莫总感恩戴德,对吧? “阮小姐言重了,这是您应得的,毕竟遗嘱里有您的一份。只是您不知足,又做了那样的事。换句话来讲,如果苏先生还活着,知道您的所作所为以后,怕是这一份都不会给您的。莫总对您,真的是不一样。”关平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想到,别人是这样看我的。他的话让我觉得心如刀刺,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原来,被人误解是这种滋味啊。 “是啊。”我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 如果我没猜错,莫云飞对公司进行了人员大换血,但不至于烧包到把整栋楼从上到下全部装修,所以总裁办公室应该还在十八层。 关平在身后追我,我不管,只是在经过高律师时低声说了一句:“拖住他。” 我走到电梯门口,麻利的输入了进入十八层的密码,电梯飞速上来。所有电梯,只要是去十八层的,有优先权。 我走进电梯,电梯门都要关的时候关平从会议室追了出来。我向他笑了笑,然后竖起中指。 我不是淑女,不需要形象,我想要的是自己的清白和应得和财产。 十八层还是原来的老样子,秘书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小办公室办公,她看到我时,我已经一脚踢开了总裁的办公室大门。 在莫云飞面前,我敢这么狂。 她马上跑了过来,要拉我。 我一把甩开了她,站在门口对一脸惊诧,刚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的莫云飞说:“你想让我当着别人的面儿骂你流氓人渣,还是想让我关上门骂你。” 他对想拦住我的秘书挥了挥手说:“你出去,没我的话不准进来。” 那个秘书跟没听懂一样,看了他一眼。 “还不走!”莫云飞声音抬高了。 秘书一脸不解的退了出去。 他从桌子后面站起来,走过来就要拉我的手,我一把甩开,自己拉了一把舒服沙发转椅坐下来:“你敢动我,我就废了你。” 我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他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来这儿为什么不通知我一下。”他说。 我呵呵笑了起来:“通知你?提前多少天我就让律师来沟通了,今天我们来,居然是被一个律师接待,而且是个不入流的。莫云飞,你别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想吞了我就明说。” “先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来?”他打断了我的话。 “真会演。”我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他办公桌上一个风水球看着他说,“你当我是死的,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被人陷害进去了三年,不是死了三年,也不是用了三年时间重新投胎了。我出来以后,我不会查吗!” “若珊,你出来我知道,但是你见到我的表情是那样的,我以为你短期内不想见我,所以我没直接联系你,而且你让律师过来的事,我不知道。”他说。 我看着他笑了起来。 真的,这一次,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莫云飞,你真是提上裤子不认帐的主儿,我服了!”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脸色变了变,没再对我说话,直接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刘奇,你给我滚上来。” 我看着他发火,看着他演戏。 高律师为这件事来回沟通了不下二十回,他居然不知情。他这个总裁是傻逼吗?要是一直这样,他坐得稳这个位置才怪。 三分钟以后,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推开了门,身材不错,是个光头。 莫云飞看到他走进来,拿起东西就砸了过去,大概是为了演的逼真,他抓了一大把的文件夹笔纸之类的,哗啦啦砸了一地,那个叫刘奇的还真被砸到了。 “莫总。”刘奇捂住头可怜兮兮的问,“我做错什么了,你发这么大的火?” “别急。”我拦住了莫云飞,给高律师打了个电话说,“你上来。” 他在电话里说奇迹地产的人不让,我把手机递给了莫云飞,他让关平来接电话,然后沉声说:“送他上来,你也上来。” 121董事会决定的 莫云飞说完以后,把电话摔到桌子上,看着刘奇说:“最好等一下,你也能理直气壮的和我说你不知道是什么事!” 刘奇看了我一眼,眼神闪烁。 他认识我! 他想说什么!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因为关平和高律师已经推开了莫云飞办公室的门。 关平大概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莫云飞,也没想到我会不顾一切的直接冲了上来。 “莫总,我也都是按领导的指示办的事。”关平先把自己的责任撇了干净。 “哪个领导?”莫云飞问。 关平犹豫了一下说:“我们法务部的头头。” “让他上来。”莫云飞说。 关平打电话又叫上来一个人。 我坐在一旁看着莫云飞的办公室变得热闹起来,一个又一个的人被叫了上来。但大家众口一词,都是听上面领导的指示做的这件事。 他们越是这样说,莫云飞的脸色越是难看。 我看着他演戏,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怎么就没想到以我的性格一定会问个水落石出的,怎么没提前找好背黑锅的人呢。 现在,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责任追到公司的执行副总身上了。 我看着莫云飞为难的样子,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莫总,演得差不多就行了,你事先不找好背黑锅的,所以就一步一步挖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容我说一句不好听的,你三年前换的人,养了三年都没养熟啊。” 我这话很难听,就是在骂莫云飞手下都是一群狗,话一出口,整个办公室里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云飞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这回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莫琪。 她比三年前看起来更年轻,穿着一套宝蓝色的职业套装,戴着一条拇指大小珠子的珍珠薄项链,两个珍珠镶钻的耳钉,整个人看起来娶干练利落又雍容华贵。 “若珊出来了。”她笑着走了进来,直接走到我面前说,“我记得三年半以前,也是在这个办公室,你用同样的办法逼得你老爸把公司的股份平白让给你百分之八的股份,你老妈拿走了一大钱逍遥自了。怎么?事隔三年,你又回来故技重施了?” “妈!”莫云飞叫了一声,“若珊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在家里,我是你妈,在公司我是执行董事,我有责任帮你和你死去的爸爸看好这家公司,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莫琪语气很平和,话很严厉,她一开口就把莫云飞堵得死死的。 “若珊的股权,本就应该给她。”莫云飞说。 莫琪脸都气白了,一瞬间严厉起来:“本就应该?这世上本就应该的事多了,难道每一件都要做到吗?她做过什么,你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阮若珊能在老头子给了她遗产以后,依然对老头子下毒手,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她真的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每一句话都说得诛心。 莫云飞脸色特别特别的难看,他看了莫琪一眼:“你不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好吗?” “我是按照规定这么做的,这件事我怕你掺进来,因为我了解我儿子。”莫琪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我,“他这个人重感情,只要是旧情人来求,都会给点好处,就是因为这个弱点,这些年没少往外面送钱。那些女人想得也真够美的,钱花完了就回来要,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偏有人没完没了。” 我以前不知道莫琪的嘴巴这么厉害。 她在我面前,在苏楚天面前地,都保持着优雅善良与世无争的一面。我一直以为,她就是那样的人,没想到我看错了。 她如果一开始就这样,我或许对她还有戒备之心。 现在,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苏楚天的死是她一手策划的。 “你们都先回去吧。”莫云飞挥了挥手。 “既然各部门的人都在,就一起聊聊这件事。若珊也说说你的理由,然后不同阶段的问题由我们这边不同的专业人士来回答。”莫琪拒绝了莫云飞的提议。 她真够狠的,她们这边是一个团队,我是一个个人,最多身后有一个对奇迹地产不甚了解的律师。这场谈判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到了这一步,我也没必要再给莫琪留面子了。 “莫阿姨现在越活越年轻了,而且能力也是很出众。当年刚回到我老爸身边时,说的是什么?自己不懂怎么做生意,留在家里煲煲汤就行了,这煲了一辈子汤的女人突然来做生意,还说要给莫云飞把关。是把自己当成了做生意的天才了?还是把莫云飞当成了三岁继位的太子了?就算莫云飞是太子,您也不是正牌的太后。”我笑意盈盈的。 莫琪被我气得够呛,脸色刷一下变白了。 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是小看了莫琪这个人,她既然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从回到苏楚天身边的那一天,她就在演戏。我当时没深想的原因是,在苏楚天身边演戏的人太多了,有所图谋的人太多了,不多她一个。可是,她是与我们不一样的。我们最多是回来讨债,她是回来讨命。 “您要是今天有时间,大家也都想听的话,咱们就说说真假太后的事。”我说。 莫琪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莫云飞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件事现在大概只有她自己的家人以及我,还有我妈知道了。 当年,她和我老妈说出实情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看着她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对那个副总说:“把关于阮小姐股权和继承权的所有资料都放下吧。” 那些人都走了,莫琪看了看我身边的高律师,“若珊,我们这边的人都走了,你这位律师呢?” 我看了看高律师,不想现在就和莫琪撕破脸,因为我势单力薄,他们如果死不承认,把我直接赶出去,想再回来就更难了。于是,我对高律师说:“您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他点头离开以后,莫琪松了一口气。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莫琪问。 莫云飞皱了皱眉说:“妈,你不要再逼若珊了,她的事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莫琪问。 莫云飞看着我说:“恢复她应得的一切。” “什么是她应得的?现在她得到的东西还少吗?我和你,都是在给她打工,年终的时候她分的并不少,还不给累心劳力的,我都想和她换换。你还要给她什么?在这三年里,董事会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大家经过商议的,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我们帮她争取,她现在名下根本没有这么多的股权,谁知人家不领情,出来就直接上门质问了。”莫琪看着我说。 “莫阿姨,您说错了。”我一点也不怕她的眼光,半分躲闪也没有,直视她的眼睛说,“我应得的一家基金公司,以及公司所有的几十亿资金,还有地产的股权,现在呢?我连应得的十分之一都没拿到。” “胃口这么大就自己去查吧,我们所做的决定每一步都是合法合规的。”莫琪很不痛快的说,“现在就算是我答应了,别人也不会答应。云飞,你自己解决吧。” 说完,她站起来走人了,同时带走了那些资料,并且对莫云飞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非要翻出来再做一遍,出了事不要怪我。另外,那帮股东也不是吃素的,你想好怎么对付,别到最后又让你老娘给你处事一堆烂摊子。” 我有点吃惊的看着莫云飞,他现在退化了,退化到需要他老妈来帮他做事了。 “若珊,现在没有外人了,我们好好聊聊吧。”莫云飞有些疲倦揉了揉太阳穴说,“在你面前我也就不维持什么形象了,随便聊吧。” 我看了他一会儿,先问:“你是不是被架空了?” 他先是一呆,而后笑了笑:“你想多了,架空不至于,但你也知道管一家公司没那么容易,这里面的各种利益关系层层叠叠,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我又不是创始人,各种真假不服的,都在虎视眈眈,等着给我使绊子。” 其实刚才问完他是不是被架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莫琪是他老妈,不可能会算计他。何况,刚才那一出,也未必不是一出母子俩商量好的戏。所以在他回答了我以后,我并没有继续和他说话。 “其实你回来想要什么我很清楚,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也都看到了,凭我妈一个人做不到现在这个位置,有人在帮她。” “难道不是你吗?”我反问。 “不是。”他摇了摇头。 我看了他一会儿,他表面看着光鲜得很,其实眼底的疲倦很深,是装不出来的。 “我知道,让你们一下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很难,我现在只想进公司,在里面时间太长,我和社会脱节了。”我想了想说。 其实,今天我也没想着能一次性把事情解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你回来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要经过董事会。现在我有一票,莫琪有一票,董事会有七个人,你还缺两票。”莫云飞没打含糊,听完以后马上给我介绍情况,“另外的五位董事有四位你都认识,还有一个是新进来的。” 122认清现实 莫云飞的话让我不得不多想,我挑眉一笑反问他:“你是想让我自己去拉这两票?” 他同样挑了挑眉,说:“如果你觉得为难,就不要来了,早和你说过这趟混水不是你能蹚的。” “然后我在家等着你一点一点把我从这里面挤出去?”我看着他,这一次是真的没生气,“云飞,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想算计我就把姿态摆正了。别一边做着表子的事,一边立着牌坊的范儿,没这必要。” 莫云飞的脸涨得黑紫。 “现在我想问的事,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我盯着他,不理会他的难堪。我们曾经那么亲密,现在闹到如同仇敌。他给了我什么不仅一一拿走,还拿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出来,所以很多事还没安排好……”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一辈子不出来,然后你就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到自己名下,也不用想办法对付我。我的突然出来,让你觉得压力山大,对吧。”我打断了莫云飞的话。 “若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以为有时间去计划这一切。”莫云飞说,“我绝对没有吞你东西的意思,你出事了,多少要都盯着你,如果不是我从中周旋,你现在手里根本不可能再有奇迹的股份。” “那我还要感激你了?”我反问。 他不说话了。 “我问两个问题,第一,我的东西你还不还?第二,我要进公司高层,你同意不同意?”我没心思再聊下云。 “我名下你的东西给你,没问题。进公司高层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好,第二个你做不到对吗?”我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我对他没一丁点儿的耐心。 “如果你执意要来,我同意你来,并且会帮你安排。但是有一个条件,以后能不能躲着我妈,她对你有看法。”莫云飞说。 “你想用这个交换?你以为这是天大的恩情?”我看着他。 从刚进这个办公室到现在一共两个小时多,我的耐心被磨尽了,冷静也没了。我只想把莫云飞一板砖拍死。 “她是我妈,我不能和她对着干。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很大的委屈,我也想给你最大的……” “再问一句话。”我再次没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对于我杀了苏楚天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认为是我干的吗?” 他被我连续打断说话,怒气积攒到一定程度了,正准备发飚,听到我的问题一怔,然后马上摇了摇头:“我不相信是你。” “好,那你以为是谁?或者说你知道是谁?”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原本是与我对视的,一分钟以后,他突然转开了眼神。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虚。 “你不要逼我再谈这个问题了。”莫云飞别过脸去,“我会让你进高层,最大限度的给你股权。” “不用了,这一切我自己来。但是,从今天开始,不要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不需要。”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以为自己会哭,没想到居然没有。眼睛干净清明,甚至我心里还轻松的笑了起来。 现在,我谁也不靠,谁也没有,只有自己了。 今天我来,没达到目的,却了解了莫云飞现在是什么态度,他就是觉得我麻烦,我傻我笨,我可以收着他随意的戏弄算计。 “若珊,你要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莫云飞在我身后,语气很诚恳,像是要挽回什么。 可惜了,我不是从前的阮若珊了。 奇迹地产现在的董事和三年相比,多了莫云飞,莫琪还有张嘉年,一共七个人,姓莫的占了三个,他们再随便拉拢一个过来,做什么事都简单得多。虽然刚才莫云飞亲口说他和莫琪会给我两票,让我自己再去找另外的两票,我不相信他这么好心。 高律师在楼下等我,看到我出来马上站了起来,关切的问:“谈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不过大致了解了情况。” 莫云飞原来不是这样的人,三年的时间他变了很多。 我从里面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去莫云飞以前我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知道不会痛痛快快的把一切还给我,所以也做了一些准备。只不过,现在莫云飞这种态度,让我知道自己的准备远远不够。 我回到家里,给林肃打了电话。几天前我和他联系过,并且让他辞了现在的工作,继续给我做助理,同时给他发了三年的工资,他一口就应了下来。 林肃是个聪明人,我问他关于我入狱这件事时,他笑了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当是唐僧取经的八一十难吧。 “林肃,那些人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我问。 “都查清楚了,现在还在继续做生意的只有苏乔和苏栋,苏澈还没出来,依然在海市的监狱。剩下的人出国的出国,回老家的回老家,都不在这边了。”林肃在电话里说。 “好,那就准备下一步吧。”我说完扣了电话。 我还就真的不相信了,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女人离了男人干不了事儿了。 现在我没有公司,唯一可用的人是林肃,所以我们分好了工,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林肃去跑外联,我主要靠着以前的那点关系搞定官面上的事儿。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原来的区长黄宪已经坐在了副市长的位置上,我给他打手机居然还打得通,难得的是他居然还记得我,出乎我的意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三四次的沟通下来以后,他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谁也没带,自己一个人去了市政、府。 黄宪只字不提苏楚天的事,只是问了我准备做的事的细节,问我是不是一时兴起,有没有具体的计划书。 为了这件事,我熬了半个多月的夜,把方案细节都敲定下来,拿出计划书给他时,他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说:“看出来,现在你确实是想干点实事儿的啊。” 我点了点头:“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他问:“为什么?” 我看了看他说:“因为我小时候也是留守女童,我知道她们在经历什么。而且这件事做好未必能落到好,做不好却有无数的人来指责我。但是,我一直以来就想做这件事。在自己衣食无忧以后,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对社会有益的事,这一辈子才算没白活过。” 我说得郑重,他听得认真,却在最后仍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知道,现在我人设崩塌,想要重新站起来很难。大家即使一眼能看出来我苏楚天的死很有问题,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完全相信我。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的干实事,等到自己有实力以后再去翻案。 “因为我小时候的那些遭遇就是恶梦,我不想那样的事再发生在孩子身上。”我说。 黄宪盯了我一会儿,我有点扛不住了,眼眶发红,眼睛发胀。 “做这件事需要很多事,你可能拉不来赞助,把你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扔进来,也是杯水车薪,你帮过这个心理准备吗?”黄宪问。 “做过了,我原本就是身无分文的人,再回到从前也没什么。何况,我有手有脚,真到了那一步,去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总没问题吧。”我看着他,“黄市长,能不能给我这个批文,钱的事我自己解决。” 这一次,他语重心长的说:“你把方案放下,我先看看,一周以后给你答复。” 他把话说到这一步,我只能先行离开。 林肃知道消息以后,有点没底儿的问我:“批文没拿到,你让我在外面租场地做请柬,联系广告公司什么的,会不会最后做不成?” “不可能,这一块在海市是空白的,黄市长想要再升一步也需要政绩,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批文,等将来成了,全是他的。不成,与他也没多大关系,毕竟政、府没往外面掏钱。这一次,我是想干点实实在在的事,他应该看得出来。”我相信自己的感觉,让林肃不停,继续做前期准备。 实际上,我对林肃说的话我自己也有点打鼓,毕竟这是我单独第一次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真摸不准他们的脾气。 就这样,我忐忑的了一周,周五的时候我接到了黄宪的电话,他对我说:“小阮,今天晚上你要有时间来我家吃顿饭,有些细节问题我想问问你。” “好的,有时间。”我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我想做的项目是关爱海市下辖的五个县的农村留守女童,这就是一个完全慈善的项目,只花钱不嫌钱。我算过自己手里的钱,如果把这三年我应得的分红拿到,能用一阵子。何况,现在企业这么多,我还可以四处去拉赞助。 我赶到黄宪家里,他的太太已经做好了一桌菜,我们以前都有过几面之缘,倒是能说上话。 大家都只字不提苏楚天,聊的就是这个关爱留守女童的项目。 黄宪问得很详细,确实也是用心看了我的计划书,甚至他还给了我一些不错的建议,我都虚心的拿了个本子记下来。这个举动让他很高兴,笑道:“小阮原来就是一个特别认真的孩子,现在更有想法的。你要把这事办好了,我真替咱们全市几百万的孩子谢谢你。” “我尽自己所能,一定不让黄市长失望。”我说。 “行了,先吃吧,再聊饭都凉了。”他太太笑道。 一顿饭吃下来,用时一个半小时,饭后他太太又泡上了茶,我和他坐在沙发上继续聊。 这一次能约到他,是我命好。我想像当中,他会把这件事交给秘书,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打电话的时机对。 最后,我从黄市长家里走的时候,都到了夜里十一点,他给了我肯定的答复,让我周一去找秘书要批文,然后最后笑着对我说:“小阮,这事我可是会亲自盯着的,你别给我偷懒。另外,你做好心理准备,这种事不好做,中间会遇到很多困难,你要坚持下去,记得善始善终。” 我用力的点头。 从黄市长家里出来,我高兴得差一点飞起来。 我想让莫云飞看看,不依靠男人,我自己也能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吃了我多少,我让他双倍给我吐出来。 123就是要高调 我把自己拿到的政、府批文放到我老妈面前时,她吓了一跳,拿起来细看以后才给了我一巴掌,道:“你这个死丫头,现在学会和你老妈玩心机了,这么大的事儿,事先都不和我说一声。” “没办成以前,我谁都没说,万一不成呢,说出来丢人现眼。而且,说不定被有心人知道了反而抢我的主意。”我抱住越来越年轻的老妈说,“成了呢,就有事求你了。” “说吧,只要你老妈能做到的,肯定帮你。”她说。 “给我做一套礼服,适合出席这种活动的。”我扯了一下自己裙子略显宽大的腰部说,“看看,我现在瘦的连礼服都撑不起来,胸也没有了,市面上买到的都穿不起来。” 说实话,我有点怀念自己以前的身材,不瘦不胖,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现在有点惨,不知为什么,我莫名的削瘦下来,身上没有二两肉,女人的特征都快瘦没了。 老妈认真打量了我几眼,差不多拍着胸脯说:“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只是她这话说完以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确实太瘦了,多吃点儿。女人还是要有点肉肉的。” 说完,她又捏了捏我的腰,摇了摇头说:“礼服的事你不用管,是不是还要让我帮你请几个有钱的太太小姐什么的。” “老妈,谢谢!”我不由笑了。 还是她最了解我想干什么。 老妈的店在北京开了一年半,牌子现在很响亮,前来定制礼服的人非富即贵,她要是肯帮我,这晚宴就更有看头了。 “和我客气什么,何况,这原本就是好事,她们也乐得做,我也乐意牵线。你是我女儿,别整天谢来谢去的。”老妈说。 老妈帮我去邀请贵宾的事让项树知道了,他也很感兴趣,呼朋唤友一番,又多请来了三十多人。 我这才意识到,我把北京人民看穷了。在北京这个城市,隐形富豪太多了,只我老妈和项树就请到了六十多人。要知道,我这晚宴入场至少需要捐出五十万元,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因为参加的人员激增,我和林肃商议好的一周的准备时间就有点短了,但是为了避免有人抢占先机,我给林肃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三天之内把三百万的宣传费用花出去。 其实,三百万用于做宣传不多,但用于给一个晚宴做宣传,确实也不算少了。何况,我这个晚宴不是全国性质的,只是在海市小试牛刀。 林肃和以前一样,只要你把目标定好了,他就排除了一切困难朝着这个目标前进。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总之在两天以内,广告居然上架了,在海市的广播电台,电视台,还有路牌广告。 现在只要我出门,抬眼随随便便就能看到关于关爱留守女童的广告。 我都没想到,三百万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黄宪看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把我给狠狠的夸了一通,之后稍委婉的说:“小阮,把钱用在这些地方,是不是稍有浪费啊?” “黄市长您放心,这钱花得值。”我笑盈盈的说,“只要有人知道,就会有人来送钱,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对吧?” 他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声音里都是笑意。 广告上的电话留的是林肃和我的手机,一时之间电话都被打炸了,我的电话简直成了热线,一个接一个的咨询电话。很多人问的是怎么捐钱,也有一部分人问的是资金监管的事。还好,这些我事先都有准备,没被人问住。 我给黄宪打了电话,说了热线电话太多的情况,他略一沉吟,说从他办公室给我拨出两个办事员,负责接听电话。 我简直想给黄宪点赞,没想到他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热线电话转了过去,预订的晚宴时间也到了。 这一次,黄宪是以个人身份的参加的,我们都没什么心理负担。 酒店定的是奇迹地产在海市的地标建筑——海市花园酒店。一直以来,这都是政、府举办各种会议的定点单位。这也是苏楚天在海市能有一席之地的重要原因,有很多事情,成了习惯,即使后面官员换届,也改不了。 我老妈给我定制的礼服如期送到,是黑色的,上面散着星星一样的金线,灯光下闪闪发光,确实内敛又奢华。黄皮的瘦人很适合黑色,稍一化妆,气色就出来了,五官也立体了。 我到底是我老妈亲生的,她不仅让人送来了礼服,还送来了一套珍珠首饰,都是拇指大小的金珠,配这套礼服还有我的妆容,再合适不过。 我一边对着镜子戴耳钉一边给我老妈打电话:“老妈,发财了,这套首饰不少钱呢吧。” “你项叔叔送你的,他说没多才五十来万。”老妈语气轻松。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的恍惚。老妈现在真的不一样了,五十多万的东西,她都能用上“才”字了。不过,我还是开心,她越来越有钱,就越来越有自信。女人有了自信,就会幸福。 “合适吧?这么贵呢?”我把耳钉戴上,对镜子一笑。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送他的礼物比这个贵多了。”老妈在电话里安慰我道,“你放心,我现在都什么岁数了,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还是知道的。我们已经快到了,你忙你的,不必出来接我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我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对着镜子戴项链。 自己戴项链,要费些力气,我正在努力摸索着后面的暗扣时,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咔嚓一声轻响,项链被扣上了。 我抬头看向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莫云飞站在我身后。 今天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正用黑亮的眼睛盯着镜子里的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我房间的?”我一闪身躲开他,问。 “你别忘记了,这是我的酒店。”他眼神定定的说,嘴角微微一挑,露了一抹笑。 “哦,是你的酒店,你就可以不顾客人隐私了?”我反问他,“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把事情捅给媒体,说这家酒店的老总有随时进入任意房间的权限,看还有人敢来吗?说不定,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呢。” “我只对你感兴趣,别人就请我,我也不肯进去。”他说完,眼神更加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说,“瘦了很多,一点肉都没有了。” 我没理会他,扔下手里的粉扑,拿起手机给林肃打电话,只要黄宪快到了,我就下去宴会厅等着。 莫云飞一把抢走我的手机,手毫不客气的圈在我腰上:“这件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哪件?”我反问。 “做慈善的事。”莫云飞说。 我冷笑两声:“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 莫云飞哑口无言。 “我没请你,你不请自来,我不把你赶走都是给了你面子。现在又不经我允许,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你觉得天下的男人,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吗?”我说完,伸手去夺自己的手机。 他把胳膊抬高,我居然还就直接的够不到了。 “若珊,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我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尽我所能去做吧。”他叹了一口气。 “手机还我?”我不理会他的话。 他犹豫了一下,无奈的把手机递给我。正在这个时候,林肃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接通一听,是黄宪的车子到酒店大门口了。 我挂了电话,推门就走。莫云飞有没有跟在我身后,我一点也不在意。原来,我在意我们的关系,怕别人有风言风语,那是因为还有感情,现在,我对此毫不在意了。 黄宪今天来得比较早,我陪着他聊天,同时引见各路来宾。记者都请好了,每人每天晚上五千的大红包,我知道他们会把报道写得很漂亮。 这个晚上,我是宴会的焦点。一是因为无所顾忌,二是因为我站在了黄宪身边,三是因为我所做的这件事是不计后果的往里面扔钱。 我和各路男人聊天跳舞,如鱼得水。他们和我开着各种玩笑,我也是真的在笑。男人这种东西,你给他面子,他就会给你里子。 我现在觉得,每一个男人都比莫云飞强。 舞会快要结束了,莫云飞来到我身边,推开了正准备请我跳一舞的男人,伸手对我说:“给个面子?” 我一笑,指了指被他推开的那个男人问:“你给他面子了吗?” “这是最后一曲,是属于我和你的。”莫云飞又说。 我觉得可笑:“你以为自己是谁?这个宴会的男主人吗?” “对,你不配!”他身后有人说话,和声音一起出现的是刘季言。 原来我一直觉得刘季言长得不如莫云飞帅气,他眼睛太小,嘴唇太薄,皮肤太白,身子看起来太单薄。但自从我出来以后,却是怎么看他都更顺眼一些。 “刘季言,你和我,谁也别说谁。”莫云飞伸手把我拉到他身边说,“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承诺?你仔细想想,你和我,根本上没什么区别。”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挣开了他的手,跑到刘季言身边:“有区别,我讨厌你,不讨厌他。” 124你不想知道吗 刘季言眉眼弯弯,一笑,挽着我的手走进了舞池。 一曲终了,到了捐款时刻。 第一个走上台的是黄宪,他看着台下的人,笑得了很和蔼:“真的很感谢大家能来参加这个晚宴,我抛砖引玉,先捐五万块。和各位老板比不了,我这是清水衙门,大家别嫌少。” 底下的人说着哪儿能哪儿能,掌声四起。 林肃在一旁做主持人,很自然的把话圆了过去,接下来就是各路富商了,一般人都不多不少,捐了个门槛五十万。 这一次暗里打的是黄宪的名号,来的人都想看看晚宴等级如何,都有点保守。据林肃挖过来的做过慈善捐款的刘翘说,随手捐出个百八十万都跟玩似的。 我一直在忙,没理会莫云飞和刘季言。 等到送走所有客客,我和林肃刘翘去休息室整理资金和清单时,才发现刘季言捐了一百万,莫云飞捐一百万。 捐款的钱数,他们两个倒是像商量好似的。 林肃和我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整理好现金和支票以后,对这个开局很满意。刘翘原来是做过相关工作的,看到我们两个的反应,倒是笑眯眯的说:“咱们这个算是不错的,但是和同规格的相比,不算最好的。这一次我看了签到表,上面最高的级别中央、军、委的人,如果宣传到位,募捐到的资金至少要再翻一倍。” “中、央、军、委?”我问,“哪位是?” 刘翘把签倒表翻得哗哗直响,最后停在一页,指着一个名字说:“这位啊,我记得您还和他跳了舞呢。” 我凑过去一看,她指的名字居然是刘季言。 “他?”我有点惊讶。 林肃看我表情不像是装的,问:“你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职位?” “他没在我面前提过,我只知道他现在和他老爸是一个系统的。”我摇了摇头。 刘季言从来不说自己的事,在我面前也没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样子,我真没想到三年的时间,他居然身居高位了,而且是我所无法企及的高位。 “这么说这一次我确实占了他不少便宜。”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把话题揭过去。 对于莫云飞,我现在是厌恶;对于刘季言,我是想逃。我是成年女人,知道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莫名其妙的对你好。刘季言对我的好超出的朋友的范围,我若一直这样享用下去,总有一天变成我还不起的样子。到时候,他若提条件,我该如何自处?何况,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步,他不提条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报道,让我知道这段时间的筹划没有白费,一切都正朝着我预计的方向发展。 我现在是算是经过政、府批准的社会团体,而且是非盈利性质的。拿着相关手续,让林肃租办公室招人,人员一到位,马上安排下乡调查。 这个项目的启动资金百分之八十都是我自己的钱,我把这件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自然是一分冤枉的钱也不想花,林肃又是与我合作过的,工作效率和默契度都有,工作进度完全照计划进行。 第一次下乡调查,我跟着去的。 林肃开车,我带队,队员是新招聘进来的三个员工,还有黄宪派过来的两个监督员。 这一次,我们下乡一个月,走访了一个乡。一个村一个村,一户一户的走访。因为拿着政、府的介绍信,到了村子以后有村干部接待并且安排走访,还算顺利。为了防止有有人在走访名单上做假,我们每走访一个村子,都会在村口贴上诺大的告示,通知家里有留守女童的人来做登记。 这一个月,是我有生以来最忙的,最累的,也是最充实的。天天在田间地头跑,真心体会了农民的不易。回到海市,我整个人黑了两个度不至,然后显得更瘦了。 拿着手里那厚厚的名字,我心忽然特别沉重。 我知道留守女童多,但没想到这么多。特别是在农村,有些小夫妻出去打工,能把儿子带在身边,却把女儿留在爷爷奶奶这里,这大概就是几千年写在骨子里的重男轻女了。 这份工作比我想像当中更难,更忙。 所幸的招聘来的都是心怀理想的大学毕业生,他们三个干劲儿十足,又有一个有一经验的刘翘带着他们,一切还应付得来。而且加班对这几个人来说都是常事,没人说苦说累了。我别的做不到,只能在发工资的时候把资金拨得高高的。 第二次下乡调研刚开始,黄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北京有一个慈善行业的交流会,让我替他去参加一下,同时好好学学别人的经验。我只得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往北京。 我一个人,拎着简单的行李,给我老妈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安检口走过去。 一字排开几个安检口,最右边的那个是老幼病残孕通道,我站在旁边这个排除,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说:“麻烦您,让一下。” 我回头看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推着轮椅要从我身前横插到最右边的安检口,我侧了侧身子,让她过去。 轮椅经过我时,我不由多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正巧,她也在朝我看过来,目光对到一起时,我和她都是一愣。 轮椅上坐着的竟然是张嘉年。 她再也没有当初任性嚣张的样子,人瘦弱得不成样子,脸上化着浓妆也遮掩不住她肤色的暗黄。 “是你啊。”我说。 她微微一笑:“是我啊,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是不是很得意,觉得你终于赢了我。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一天不答应离婚,你和莫云飞就不能名正言顺,他再怎么爱你,你也是个小三儿。” 我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把我说了一头雾水:“我想你误会了什么,从我出来到现在,和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你和他离不离婚,和我没半毛钱的关系。张大小姐,不要自己婚姻不顺意,就看谁都像小三儿。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要是真爱一个人,不会介意当小三儿。” 张嘉年怎么会到了今天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她经历了什么?莫云飞离婚?她得了被迫害幻想症了吧? 我说完就跟着前面排队的人朝着走。 她也被那个女孩推着去了最右边的安检口。 我以为这一次见面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同一班航班,她在一等舱,我在经济舱。 我路过她的时候,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像毒蛇,让我莫名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才把行李放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在自己助理的掺扶来,居然把座位调到了我身边。 我都无语了,这女人是有福不会享吗?不过,我没准备主动搭理她,拿出眼罩戴在眼睛上,准备睡觉。 她在我身边却突然开口说:“你就不好奇我经历了什么吗?莫云飞骨子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而且我早就知道他是个流氓,彻头彻尾的流氓。至于你有什么经历我不感兴趣,我又不是写小说,不想打探别人的隐私。”我看也没看她一眼说。 张嘉年不管经历了什么,现在她的眼神已经不正常了,和她交谈越多越麻烦,倒不如趁早撇干净。 “阮若珊,你是在以退为进吗?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我就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他了。莫云飞是你的初恋吧,女人对第一个男人都忘怀不了,对吧?你别装了。”她依然在说,声音不大,也不小,我正好听得清楚。 只不过,我也听得出来,她说完这些话,体力似乎有些不支,而且还咳嗽起来。 我心里确实挺好奇的,好奇她一个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女孩,怎么身体会坏到这种程度。 125不谈感情了 其实,我不用问也猜得出些什么,必定是和莫云飞相关的。看现在莫云飞的风光,再想想莫琪的手段,她必定不会愿意自己儿子一辈子都活在张家的阴影之下,何况在我出来的第一天,我就听项树说起过,说张嘉年的老爸在去年因为车祸去世了,之后张嘉年也深居简出,不爱在外面招摇了。 现在看来,张嘉年的身体是彻底坏了。 “阮若珊,你现在什么意思?觉得我们张家大势已去,连话都不肯和我多说一句了吗?”她声音拨高了一些。 我不想在飞机上被人围观,摘下眼罩认真的看着张嘉年说:“张大小姐,我重申一次,我和莫云飞没有半分关系。我出狱以后是找过他一次,那是为了股份的事。在入狱以前,我老爸的遗嘱说得很清楚。我找他,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没想到的是,他说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把我赶了出来。你说,对一个吞了我资产的男人,我会生出爱慕吗?” 她看着我:“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去他公司打听。那天,公司的很多办事人员都去他的办公室了,我们谈得也很直接。而且他和我说,现在你是新董事,我要是想回公司,必须多拉几票同意的,你算其中之一。他能把股份给你,相信对你真的是十成十的真爱了了。”我语气有些无奈。 我不想谈感情,不管是和谁谈。 张嘉年终于不说话了,我以为她该回去了。没想到,我睡了一觉醒过来以后,居然看到她还坐在我身边。 说实话,看着一个病弱的人坐在这种不舒服的椅子上,我都有点于心不忍。看了看她说:“你不回自己位置上,坐在这里不难受吗?” 张嘉年看我终于睁开了眼,眼睛里的犹豫一闪而过:“你对他,真的没感情了?” “没了,向皇天厚土发誓。”我举起一只手来。 “那好,我想和你谈个合作。”张嘉年神色沉静下来。 她脸上刚才那种刻薄狠毒一扫而光,换之的是沉静如水。 “你就这么容易相信我?”我笑着反问她。 “你不知道这三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患得患失,忧虑不堪,他又把我困在家里,那个房子确实不小,有六七百平米,可是平常在家的人呢?只有我自己,房子是冷的,人也是冷的。”张嘉年声音淡淡的,似乎对这件事看开了。 她说的情形我不能理解,但她的神情很有感染力,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我基本失去了对事情的判断能力,所以才会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又会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我身边的护士助理都是他的人,我说的每一个句,每一个动作都会有人通报给他。这一次在飞机上遇到你,大概是老天开眼了。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想了想,我决定相信你。三年前苏楚天的死本来就是一宗迷案,明眼人看得出真相是什么。只是,当时的你和现在的我一样,不辩是非而已。我是我老爸一手养大的明珠,如今落得生不如死,真是天大的笑话。”张嘉年声音低低的,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是说给别人听。 “你的经历我不太感兴趣,不管怎么说,咱们两个原本就是情敌,你要有对曾经情敌最起码的尊重。同是女人,我可以和你负责的说一句,我和莫云飞,没半分钱关系了。如果非说有什么关系,那也是钱与钱的关系。我的基金公司被他搞到手了,我在奇迹地产的股份被他摊薄了。现在,所有人都说我是个轻巧享福的命。为什么呢,因为我只要躺在家里拿分红就可以了。另外,我还付出三年的自由,一个坐过牢的身份,到现在我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如果在我有生之年,没人替我翻案,这条人命我大概要背一辈子了。”我对张嘉年说。 她默不作声的听着,很久以后才说:“我能让你进奇迹的高层。” “条件是什么?”我问。 刚才她说出合作时,我就猜出来她大概要用这个和我达成合作了。 “现在没想好,需要你帮我换一个医生。”张嘉年道。 她既然这样说,我就不得不问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了。 张嘉年和莫云飞结婚的时候,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如她所说,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现在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药罐子。每天大把的药吃下去,以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行。 她说身体是从车祸以后开始坏掉的。 那场车祸,她老爸失去的是一条命,她失去的是身体,还有对公司的控制权。她的肺部被插进去一块长玻璃,送到医院时人成了血人。莫云飞当时吼着医生说,要么把她救活,要么你们都去死。 张嘉年说,她当时半昏迷状态下听到这句话,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后来,她活过来了,身体却一天一天坏了下去。她不能正常上班,不能正常生活,变得像个玻璃人,三天两头的住院,甚至一场流感都能让她在医院呆一个多月的。 后来,她把她老爸留下来的公司委托给了莫云飞,把她老爸收购的奇迹地产的股份委托给了莫云飞,然后自己一步一步被锁在了家里。 她说得很简短,我听得心惊肉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一种直觉,这全是有预谋的。 莫名的,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莫云飞是成功了,商界奇才什么的,大概只有身处他成功漩涡的人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张嘉年经历的这一切,现在说出来很简单,但当事人身处其中时,是看不出什么冷端倪的。 女人都一样,遇到感情就变傻了。 最后我问了她一句:“你爱他吗?” 张嘉年被我问住,怔了半晌才缓缓的说了一句:“我是爱过他的,否则,以我的性子,以我老爸对我的宠爱,我又怎么会嫁给他。” 她用的是爱过。 我心里激灵一下。 其实,我和张嘉年有相似的地方,都曾把真心错付了人。 “我答应帮你找医生,你自己找理由出来,并且需要自己甩掉那个助理。”我答应了下来。 “好。”她应了一声,临起身时补充了一句,“我想看军医,借借刘季言的势。我知道,他的职位现在有保健医生了。” 我怔了一怔。 “如果你不同意,这些话算我没说。”张嘉年又道。 我犹豫再三,不肯放弃再一次进入奇迹的机会,点头道:“那你等我消息,我不知道请不请得到。” “请得到,你做慈善的事我知道了。”她笑了笑,随即自己扶着椅子一步一步往前面挪。 一直坐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和张嘉年一眼的助理,看到她站了起来,马上过来扶住她。 此时,我听到张嘉年骂了一句:“能害死自己亲爸的人,会是什么好货色!” 这句话,她明着是骂我,实际上是让那个助理听到。 夫妻做到这种地步,却又不得不捆在一起,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飞机落地以后,我和她倒是没再相遇,我老妈开车来接我,一路说着开心的事,我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此时,我老妈才问:“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看你一下飞机就紧张兮兮的?” “路上遇到张嘉年了,她骂了我一路,说我勾引莫云飞破坏她家庭,还说莫云飞现在要离婚。你说这黑锅我背的冤不冤枉啊?”我假装无奈的问。 老妈听到是这事,反而松了一口气,说:“张嘉年大概是坏事做多了,报应来了。好好的姑娘,身体说坏就坏了,现在基本不出门,据说天天靠药物才能活下去,也是挺可怜的。最可怜的是,她结婚也有几年了,一个孩子也没有。哎,别说孩子了,她这身体确实也不适合生孩子。” “他们两个不是挺恩爱的吗?”我问。 “莫云飞倒是没传出什么绯闻,但是偶尔遇到过张嘉年一两次,那一脸菜色可不是被老公宠出来的。”老妈摇了摇头。 这一路上,她见我说起莫云飞没什么反应,倒也打开了话匣子,把一些道听途说的事都扒了扒。 我一边听我妈说八卦上,一边想着张嘉年在飞机上和我说的那些话。 忽然间,我有点疑惑了,这些年张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张嘉年能一步一走走到今天。而中间,最重要的人莫云飞,他都干了些什么。 很多事都不敢细想,越想越害怕。 我到老妈家简单安置了一下,给刘季言打了电话。这三年,我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了。我想,他应该知道。 我到了老妈家,稍作休息,给刘季言打了电话。 他接到我的电话一点也不意外,问:“你来开会?” 我一愣,说:“你怎么知道?” 他在电话里呵呵笑了笑说:“你的事我都知道。” “那你猜一下,我今天找你,是什么事?”我也来了兴致。 “你想了呗。”他笑嘻嘻的说。 他话里的随意和暗示让我收住了嘴,不敢再多说下去。我需要再想一想,除了刘季言我还能求助于谁。 126这些药 张嘉年开出来的条件很诱人,这是我回到奇迹高层最好的机会,我不想放弃。可同时,我又不知道要怎么跟刘季言开口。我知道,我开口求他,他一定会答应,但我没理由求他。他帮我越多,我心里越是亏欠,我不知道如何报答。 我到了北京以后,一直在犹豫,直到会议结束,主办方说可以帮忙订回程机票时,我才鼓足勇气去找刘季言。 浓重的黑咖啡摆在我们两个中间,袅袅的热气一丝一丝向上升腾着。 “来北京开会?”刘季言先开了口。 “嗯,现在会都开完了,我才有时间找你。”我说。 对于我做慈善,他表现得很正常,不像其他人,要么夸我,要么怀疑我是不是做得好。 “说说吧,是不是资金有问题了?”刘季言端起咖啡,双腿一叠,身子往后面靠了过去,“钱不够找我说,现在多少人的钱都花不出去,我可以替他们花了。” “不是钱的事,钱我自己能解决。”我深吸了一口气问,“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好的军医,最好是给你们检查身体的那种。”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他身体马上前倾,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我欠张嘉年一个人情,给她找的,她大约是想给莫云飞生个孩子吧。”我笑着说的。 刘季言一副自己看到鬼的表情:“不可能,你不可能欠张嘉年人情,张嘉年也不可能给莫云飞生孩子。” “为什么不可能?”我反问。 “莫云飞做过什么,我猜得出来,只不过他们母子做得太隐秘,找不到证据而已。张嘉年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记忆犹新,所以你也不会帮她。” 他一语道破,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摊手说:“算了,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太多的,怕你担心或反对。现在你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只能老老实实说了。” 说完,我把和张嘉年之间的谈话说了。 刘季言微一沉思说:“好,这是小事一桩,只不过对于你要回奇迹,我是有点意见的。你现在回去等于在自投罗网,他们会一直防着你,你什么都做不了。” “那也比苦等的强。”我说。 刘季言没多劝,只劝了这么一句,随即帮我打了个电话。两分钟以后,他和那边的人敲定好了,让医生陪我一起回海市。 他的高效率让我有点吃惊。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惊讶什么。你现在比原来应该会稳重很多,我就不多说了,想做什么放手做。如今,不管你出什么事,我保你绰绰有余了。” “为什么……”我话说一半咽了回去。 这个问题我不敢问,问清楚如何,问不清楚又如何。 现在的我没权利谈情说爱,而且我也接受不了与男人谈情说爱。 对刘季言道了谢,我回了老妈的小窝。 回海市以后,我先把医生送到酒店,然后给张嘉年打了电话。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在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对我说:“给我一天的时间安排。” 我应了下来,刘季言借这个医生给我,说是无期限的,让我随时用随时召唤,最多提前一天通知一下,应该都会排得开。 张嘉年自己怎么联系的医院我不知道,但她第二天通知我的时候,已经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私人医院等着了。 我有些惊讶她把见面地址放到医院,她看我不解笑了笑才说:“这个医院虽然不大,但医疗设备是齐全的,我想做个全身检查。这里距离家也近一些,我经常过来。” 我没多问,让医生开始给她检查身体。 一通检查下来以后,等待结果,之后她没回避我,让我和她一起去见的医生。她大约也想得明白,即使现在不让我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医生事后也会和我说的。 这位姓赵的医生看了所有的检查结果以后,眉头皱得紧紧的。张嘉年有些担心的问:“赵医生,你看我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不是,你的身体都是小毛病,和你表现出来的这种病恹恹的状况不符合。”医生皱了皱眉,“如果是你现在的状况,器官肯定是出问题的。现在来看,只是身体不好,有比较严重的营养不良,还有一些器官上的炎症。奇怪的是,这些炎症时间不算短了,却没有继续恶化。” 张嘉年问:“是不是我吃药控制的原因?” “吃药控制?”赵医生问。 “嗯,我老公给我配的家庭医生。”张嘉年说,“中药和西药我都有在吃。” 赵医生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您有事就直接说,不必顾忌什么夫妻关系。”我说。 赵医生这才开口说:“刘先生让我过来帮您看的,我肯定要负责。直白一点说,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要坚持治疗,三四个月能调理过来。如果从中医角度来说,您是有些气亏血虚的症状,慢慢调也会好的。估计您月经不调差不多也有一年半左右,这都是气亏血虚的。器官上的一些炎症,用西药治疗会比较快了,具体的还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您要方便,能不能让我和您的家庭医生见个面。” “不要,这件事不方便。我现在,相信您。”张嘉年马上开口。 赵医生看了看我说:“那,您……” “听她的。”我说。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张嘉年的身体和那个所谓的家庭医生是有关系的,而刚才张嘉年那么敏感的反应也说明,她对莫云飞的不信任也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那需要您把现在吃的药拿过来给我看一下。”赵医生说。 张嘉年闻言,脸色变了,嘴里喃喃道:“他竟然对我下药。” 目前的情况,除了这个解释,再也没有其它解释了。 张嘉年脸色灰白的离开医院,约好三天以后再见一面,她把药拿过来让赵医生看看。拿一个药需要三天的时间,张嘉年做事还是挺谨慎的。 这三天,我在公司查了第一批救助金的发放情况,电话抽查了需要帮助的女童家庭,听到他们在电话里迭声说谢谢,我心里暖暖的。 三天以后,张嘉年约我们在一个小咖啡店里见面,一见面她就掏出了一桌子的药。 我看着小山一样堆起来的药盒有点吃惊,她现在需要吃这么多的药。张嘉年一脸苦笑说:“我现在药吃得比饭还多。” “所以你身体不好。”赵医生直接的说。 张嘉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苦笑。 赵医生认真的拿起药盒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说:“看包装是没问题的,也都是对症的药,只不过为什么不好呢?” 说完他又打开瓶子,拿出药丸先看再闻,有的甚至捏碎成一点的粉末放到舌头上尝一下。他做这些的时候,拿出一张纸,把药丸摆在上面,每一个后面写上名字。这个事他做得很认真,也很慢。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把所有的药都看了一遍,然后指着约上的药名说:“这些是不对症的,也不是瓶子里原本应该装的药。而这几个有轻微的致幻作用,服用得久了容易神经衰弱,睡不好,睡不深,突然胡思乱想,甚至容易抑郁。” 听他说到这里,不只是张嘉年,就连我脸色也变了。 他没看我们两个的表情,指着最边上三颗药丸说:“这三种是给精神病患者吃的药,具体有强效的镇静作用,而且会让人反应迟钝,最后变得呆滞。” 张嘉年坐在我身边,身体开始摇晃,她几乎坐不稳。最后问:“医生,这药不会弄错吗?” “你是说我弄错,还是说他们弄错?”赵医生有些不悦的问。 “他们。”张嘉年木然的问,“会不会是因为药丸长得太相似的,分不清楚装错了瓶子。” “那就看你怎么想了,你觉得会错就是会的。但是这几种药都是需要有处方才能开出来了,甚至最后这三种药是需要有精神科医生的行医执照才能开出来的,不是随便就能买到的药。“赵医生说。 “谢谢您,如果要治我的病,我需要吃的药是哪些?”张嘉年脸色不好看,声音却已经平静下来。 赵医生看了她一眼,直接给她开了个单子说:“照我这个单子吃,三个月必定全愈。好了以后再喝点汤药补补身体,调理一下内在就行了。你这些表症好了以后,我再给你把把脉。” “好的,谢谢您。”张嘉年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这一点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您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 赵医生毫不客气的收了下来,对我说:“阮小姐,要是您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一次来来回回用了一周的时间,我怕北京那边有事。” “好的,谢谢你。”我也忙道谢。 赵医生没多说一句话,也不让我去送机,自己拎了个行李箱直接退房就走了。 127绕指柔变百炼钢 张嘉年看着赵医生一步一步走出咖啡馆,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一直看着赵医生连背影都看不到,她才拿起纸巾,很优雅的擦掉自己的眼泪,对我说:“谢谢你,在海市我找了很多医生看过,他们众口一词,说的都是我有病。你知道心理暗示吗?时间久了,我也觉得自己有病。现在,终于来了一个外来的,敢说真话的和尚。”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我问她。 “一步一步来。”她看着赵医生走的方向,目光茫然,语气坚定的说,“你想回奇迹地产,我帮你。我爸是不在了,但他留给我的钱足够多,只要我愿意没有买不下来的东西。现在,他还用药折磨着我,吊着我的命,不过是因为授权书没拿到手罢了。” 我听不懂她的话,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这次我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所以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对张嘉年说。 她就医的事,我们没刻意隐瞒,莫云飞若是有心,一定知道了。 “不会,我给赵医生造了个假身份,他在莫云飞眼里不过是市第一人民医院新来的大夫,这些诊断结果,我是不会告诉他的。只不过……”她没继续说下去,眼睛里的狠毒一闪而过。 “我们两个从情敌,到今天能坐在一起喝咖啡,真是做梦一样。你先回去吧,奇迹地产的事,我来办。”张嘉年说。 她不肯和我说细节,看她表情,我知道她有了主意,也没去打听。很多事,即使再亲密的关系,别人也不会告诉你她要如何做。何况是我们这种合作的关系。 我们救助的第二批名单统计上来以后,我手里的钱见急了。而奇迹地产,并没有如期把我应得的分红打过来。 我把资料准备好,把电话打给了黄宪,先汇报了这一段时间的救助情况,然后说了现在的困难,最后我才说:“黄市长,我绝对不是来要钱的,而是想让您帮个忙,把我的钱要回来。您要是觉得为难,我可就把这件事往媒体捅了。” 黄宪知道我说的钱是奇迹地产的分红,笑着说:“我已经给你催了,你只管用你自己的办法去要,不要计较后果。” “那好,有您这句话,我可就行动了。”我吃了他给我定心丸,知道现在莫云飞在黄市长那里没有走通门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三天以后,就在我把消息放给媒体的当天,奇迹地产忽然放出消息,要开董事会,是临时召开的,关于公司高层变化的会议。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张嘉年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淡淡的说:“我答应你的事马上就会办到,你不用谢我,下个月帮我约一下赵医生,我需要再次检查身体。” “好。”我满口应下。 听到她准备挂电话,我忽然来了点担心,叫住她问:“你怎么样,现在安全吗?” “我不安全了好几年,不在乎这一两天了。只要我老爸的公司还在我手上,我就是安全的。某些人就是为了求财不计一切代价。”张嘉年笑了笑,“这才服药半个月吧,我感觉好多了。他现在应该还没什么觉察,等明天的会议决议一出来,我再想演下去都难了。” “谢谢你,我会尽快给你安排医生。”我说。 合作关系,真的不需要说太多,各取所需罢了。 奇迹地产的董事会决议是在奇迹官网上公布的,重新选出了最新董事会名单,提名里赫然有我。 我不知道张嘉年用了什么手段,最后我成功进入了管理层,职务是常务副总,主要工作是去拿地。 同时担任这个职务的人还有老总莫云飞。 张嘉年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之后她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钟,我都以为她挂了电话时,她突然幽幽开口说:“你知道为什么这么顺利吗?” “我不知道,但猜得出来,你应该花了不少钱。”我说。 “我用钱情和人情买通了四个人,以为稳券在握了。不料,在投票时,莫大总裁居然投了你一票,所以你通过这个提议,是压倒性的胜利。莫琪对于倒是很有意见,她是反对票。为此,他们母子还吵了一架,现场又掀桌子又摔杯子,热闹极了。可惜,你不在现实,没看到。”张嘉年用遗憾的语气说。 “他投我一票?”我冷笑了一声,“大概是心里有愧吧?或者是脑子进水。” 张嘉年笑了笑说:“他对你,至少比对我有情有义一些吧。” 说完以后,我和她都沉默了,最后我打破了尴尬说:“要是真的有情人义,他会送我进去?或许他早就知道你收买了人,送我一个顺水人情,让我记得他的好。这么想倒是合情合理了。” 张嘉年在电话那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我听到她放松下来的呼吸声时,心里咯噔一下。莫云飞这样对她,她居然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我这种,大概就练成了铁石心肠吧。一个男人,反反复复让我失望,然后一次一次玩弄我于股掌之下,甚至想让我死,就算是绕指柔也变成百炼钢了吧。 “明天开始,在别人眼里,我和你就是一路的人,各自保重。”张嘉年说。 我嗯了一声。 第二天,我接到了莫云飞的电话,他的声音一如往常,醇厚中带着一些抽烟导致的沙哑:“我是莫云飞,通知你可以正式回到集团上班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哦,谢谢莫总,您亲自通知我,有劳了。”我拿捏着不轻不重的声音,带着不悲不喜的情绪。 “除此以外,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吗?”他问。 “您想让我说什么?”我反问,“您只要说出来,我一定做到。” 莫云飞哑然,然后叹了一口气:“张嘉年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和她混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以后离她远一点儿。” 莫云飞一副关心我的语气。 他这种语气让我觉得恶心,我本来挺淡定的,听到他的话以后,火气压不住的往上冒:“那谁和我是一路人?你吗?” “若珊,你知道什么是聪明女人吗?”他不回答我,反问了我。 “不知道。”我不经思索的回答。 “不问那么多为什么的女人,知道见好就收的女人。有些事你非要查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他说。 “莫总,多谢指教,您通知我回去我已经知道了,请您让人准备好我的办公室,我明天去上班。”我说完,挂了电话。 在接到他电话以前,我反反复复叮嘱自己,不管日后莫云飞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可是,刚才我自己的表现让我觉得恶心。 我回到奇迹地产任职,带回去了林肃。刘翘带着几个大学生代管慈善基金,黄市长派去的人也在,我还算比较放心。 我的办公室十三层,是个挺不吉利的数字,据说是莫琪亲点的。 我摇头笑了笑,心里暗道:我特么是被判过一次死刑的人了,还怕数字吉不吉利,真是笑话! 到公司的第一天是周三,高层中层都没会,也没有人给我送任何的资料,我在办公室闲坐了一整天,所做的不过是上公司官网上左看右看,了解最近在做的项目。 第二天,我让林肃去朝莫云飞要正在进行项目的资料,他去了一趟空手而归,看到我以后,他脸色很不好看,话都不太好意思说了。 “他不给,是吗?”我问。 林肃点了点头。 莫云飞拒绝林肃我想得出来,不过是逼我亲自过去罢了。我让林肃回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给早就约好的媒体打了电话。 我提前给好了红包,说好了我电话一打,他就进来在公司门口采访进出的员工,问一下关于公司新董事的事。谁知道我电话一打通,他就在电话那头说:“阮总,拿您的红包,我给您快递回去了,这份钱我不敢挣,我怕自己有命挣没命花。” “为什么?”我问,“你们记者不是都喜欢挖掘事实的直相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了,像这种经济纠纷的案子就不太好办了。”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阮总,您找找其他人吧。”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简直气得肝都冒烟儿了,不用想我也知道,这是莫云飞捣的鬼,心里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想走媒体的路子。 我挂了记者的电话,就给莫云飞打了过去:“莫总,既然让我回来了,背后再搞小手段有意思吗?” 他在电话里哈哈一笑说:“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上来。” 我扔了电话,直接去电梯。 到了莫云飞办公室门口,他的秘书例行要拦我,刚伸出手电话就响了,电话里传出莫云飞的声音:“让她进来,她是新晋董事阮若珊,以后可以直接进我的办公室。” 对于他的示好,我不为所动,直接就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来了公司,见都不见我一眼,派一个跑腿的来拿资料,阮若珊,你到底有多恨我?还是说你对我还有感情,不敢我的多接触?”莫云飞眼睛盯着我,声音低低的问。 他的声音适合说情话,在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心里激灵一动提高了警惕。 “我有什么不敢的,既然敢回来就敢和你接触。我不来,只不过是因为觉得这点事不用我特意跑一趟。”我反驳他说。 “那好,马上准备一下出差,这一次直接去三个城市参加竞标,资料我让秘书准备好了,你路上看。咱们是下午五点半的飞机,现在距离出发还有三个小时,你准备一下。”他往后坐走了身子,打电话让秘书给我拿一份资料进来。 “我的机票……” “订好了。”他打断了我的话。 128您可要帮帮我 “莫云飞……” “你不是很想介入集团的管理吗?难道机票订错了?”莫云飞打断了我的话,“或者说你不想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准备说的话咽下去,对他说:“好。” 公司备好的专车,去机场的路上,我与莫云飞并排坐在后面。他一上车就靠在椅背闭上眼睛,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寐。一路之上,我看着秘书给我的资料,倒也相安无事。 我们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上飞机,等到起飞以后,他突然开口对我说:“这次我没带助理,你给我当三天临时助理。” “凭什么?”我扭头问她。 他笑了笑:“凭我职位比你高。”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下了飞机,他还真把我当助理用,让我去拦出租车,拿行李,自己完全是一副大爷的作风,人模狗样的站在一旁一副总裁范儿看着我。 我们这次来的是厦门,有名的旅游城市,风光好,气侯好,美女也多。在这边,我们没分公司,更没有什么接待方,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我拎着他的行李,拦好出租车,拉开车门,莫大爷才坐了进去。 一路到了酒店,他又是这番作风。我咬牙坚持着把他的行李扔进他的房间,皮笑肉不笑的说:“莫总,您先休息,刚才在飞机上我看了一下安排,今天下午是空闲时间,明天上午十点去应标,该办的应标手续我们都办完了。根据您的日程,今天下午您没任何应酬。”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不应酬怎么能保证明天拿下那块价格十几个亿的地,晚上有应酬,你自己准备一下,先休息,晚上九点半的应酬,你备好车子。” 他抓我肩膀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耍流、氓,没想到他虽然很不客气的给我布置了任务,却没进一步的动作,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我这种放松下的表现在他眼里,就有了别样的意思,他笑了笑说:“怎么?你很失望?是不是以为我只要抓住你,就一定会和你上、床?” “对于狗能改掉吃屎,我有点意外。”我说。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现在明明掌握着我的生死,我的目的也是要卧薪尝胆的,可单独面对他的时候,我连戏都演不下去。 “你骂我是狗没问题,但不能把自己也带上吧,屎小姐。”莫云飞无下耻的笑着。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甩开他直接走了。 回到房间,我打电话让酒店准备车子,那边问我去哪里,只好包了下来,说包一个晚上的车子。 我准备先个澡,才进了浴室就听到电话响起来,走出来一接听,居然是莫云飞。他声音没什么异样,就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似的:“我的西服需要熨一下,你过取走。” 我叹口气,过去敲开他的门。 等到把他的事情都忙完以后,又到了晚饭时间,他打电话让我陪他下去吃饭。想到晚上的应酬少不了喝酒,胃里必须有点温暖的食物,我只得听从他的安排去吃饭。 晚饭倒是他纡尊降贵自己订好的餐,有温暖的鱼片粥。 他没吃多少,看我喝了一碗就放下勺子,皱了皱眉说:“多吃点儿,你晚上是需要给我挡酒的。” “让女人给你挡酒,你能要点脸吗?”我问他。 “你现在不是女人,只是助理。”莫云飞眉眼不动的说。 我无奈又生气,一口气又喝了一碗粥,放下勺子问他:“您吃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拿起纸巾细致的擦了擦嘴对我说:“今天晚上去的有房地产公司的高层,也有政、府相关部门的人,你机灵点儿,除了喝酒,其它的事不用你做。先看看,学学怎么看看眼色吧。” 我心里冷笑了两声,让我学看眼色?可笑,我除了不会看你的脸色行事,还不会看谁的?真当我是个初入社会的大傻子。 就在我准备反驳他两句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刘翘,她先问:“阮总,您说话方便吗?” 我看了莫云飞一眼,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的屏风外面低声说:“没事,你说吧。” “市电视台给您安排了一场专访,定在这个周六,您有时间吗?”刘翘问。 “有,和他们定下来吧。”我简短说。 挂了电话,我一抬头就看到莫云飞夹着烟站在屏风旁边,目光深沉的看着我。他一副等着我说话的样子我看到了,却不想说和奇迹没关系的一个字,于是忽略了他的眼神说:“莫总吃好了吗?吃好了咱们就该出发了。” “你就不想说说工作以外的事?”他说。 “不想。”我直接把他怼了回去。 他还想说什么,看了看时间咽了回去,然后对我说:“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出了餐厅下楼,楼下车子早就准备好了,上车以后,他才像忽然刚看到我似的,用十分嫌弃的语气问我:“你就穿这个去陪我应酬?” “我是助理,穿职业装再合适不过了。”我淡定的说。 我知道这种应酬,只要女人在场都是下酒菜,我穿成这样才不会出错。 莫云飞没再说话,板着脸直到应酬的现场。 这是个小规模的聚会,在一家临海的会所里,我跟在莫云飞身后在宴会厅走了半圈才发现,脚下的地板居然是玻璃的,等到人都到齐以后,地板上的灯全开,人跳舞的时候就像在踩在星辰上,特别梦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云飞认识的人不少,一个接一个来敬酒,他毫不客气直接说:“这位是我们公司新晋的董事阮若珊,她以后主管这个项目,大家先敬一杯。” 他一句话把所有火力都引到我这边来了,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来者不拒。我一边喝一边看莫云飞。 莫云飞脸上带着浅笑,一副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的样子。 男人灌女人喝酒,是会上瘾的。 最后我有点站不住的时候,有人扶住我的腰说:“阮小姐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奇迹董事的位置,真是女强人啊。” 我抬眼看了看说这句话的人,是个男人,我不认识。 “您是?”我下意识的举了举酒杯问。 “阮小姐,刚才和您喝过一圈儿了,我是邱青山。”他笑得脸都有点变形了。 我哦了一声,想起来他是谁了。 如果我没记错,他是这个项目政、府方面的负责人,莫云飞和我说过,明天的标的多少,只有他知道,让我想办法套出来。我本来计划等到喝到最后再去找他,没想到他居然先找上我了。 “您好,邱处。”我笑了笑,扶着桌子站稳身体,“敬您一杯。” “你这喝得不少,先坐下休息休息再聊。”他扶着我的腰,把我拉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我左右看了看,笑道:“邱处,这里人多嘴杂的,说话不太方便吧,咱们要不然找个地方慢慢聊。” 我说的就是邱青山想的,他笑眯眯的抚上我放在桌子的手说:“我是真没想到,小阮想得周全了,咱们找个地方聊。” 我嗯了一声,扫了一眼人群,没看到莫云飞。 邱青山已经迫不及待拉着我朝电梯走过去,我心里笑了笑,心里早就做好准备了。 电梯上了八层,直接用卡刷开了房间门,把我拉了进去。 才一进去,他的手就按在我胸上,笑着凑过来说:“小阮,你别看你瘦,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我笑着推开他的手说:“邱处,您急什么,先洗洗,然后我倒点红酒,咱们再喝一点儿。” “有情、趣。”他笑了笑,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等着啊。” 我笑着把他推进卫生间,听到里面的水哗哗哗响起来,我松了一口气。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倒进醒酒器里,然后开了一瓶红酒。 把一切准备好以后,我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职业装最上面的一粒扣子解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弄成酥、胸、半露的样子。 其实靠身体上位这一招,我一早就知道。只不过一直觉得不屑于用而已。在进去坐这三年牢以前,我想的是女人最珍贵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一定要留给最珍贵的人。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我对于最珍贵的人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一次,我重新回到奇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就在这个时候,姓邱的从卫生间出来了,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直接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搂我的腰。 “邱处,您急什么,先喝一杯。”我笑着推开他的手。 他却忽然有点不耐了,接过杯子,直接把酒倒进我领口,笑着凑了过来:“这样喝才有味道。”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忙用手挡了一下他:“这多不好啊,浪费了这么好的洒,我再喂您喝一杯,来,坐下。” 他的手已经越过杯子伸了过来,我飞快的倒了一杯酒再一次塞到他手里,并且推着他,把他推到了高脚椅子上。 我在他对面坐下:“邱处太急了吧,这样可一点意思都没了呢。” “小阮,你这样往我面前一坐,我哪还坐得住。”他隔着吧台凑了过来,手又准备往我身上摸。 “咱慢慢来嘛。”我看着他慢悠悠的说,“我们莫总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明天要是拿不到那块地,分分钟把我一捋到底,您可得帮帮我,对吧。” 129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你们莫总可真不懂怜香惜玉,你这种娇滴滴的姑娘哪里是用来工作的,要是你在我手下,那得放在手里好好宠。”邱青山拍着我的手说。 他手上肉挺多,摸起来腻腻的,我感觉自己被一块猪肉握住了手。 “可惜,他不是邱处您这样的真男人。”我笑着说。 我会逢场作戏,只是少用而已。只不过,我没想到过逢场作戏会这么难,我自己说的话都差点把我恶心死。我在心里想,如果邱青山再不说出标的,我估计就特么坚持不下去了。 “帮你没问题,可你也要有点诚意对不对?”邱青山两只爪子都放到我手上,眼睛冒着绿光,“你看,那些公司也都给我送了女人,可惜我就看上你一个。小阮,你和她们可不一样,你是大家闺秀呢。” 他的话也差点把我恶心得隔夜饭吐出来。 但是,今天都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于是继续戴着假笑的面具说:“那您就帮帮我呗。” 我把戏做到今天这一步,打心眼里佩服那些靠身体上位的女人,她们真的是真汉子。面对自己毫无感情的人,居然能演出一脸深情,甚至还要假装很享受和这些男人上、床…… “行啊。”他眯着眼睛说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说,“来我身边坐一会儿。” 我明明知道这个老男人想干什么,却要假装不知,一点一点吊他的胃口。其实,我就想知道他的标的是多少。 从他洗完澡喝了第一口红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分钟,再拖下去他就特么要睡了,我到时去朝谁套话? 这个项目我必须做成,好在公司立威。 想到这里,我心一横牙一咬,直接绕过吧台,来到邱青山身边,扶着他的肩膀坐在他大腿上。 “这就对了嘛。”他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与此同时手不安分的缠上我的腰,还有沿着腰线一路上滑的嫌疑。 “我的诚意是有了,您的呢,不能叫我白忙一场吧,何况,这方面,我们也不会亏了您的。”我做了个点钱的手势,他笑着把我的手握住,居然拿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 我再一次差点没忍住,更过分的是,他的手居然摸到我胸上,就在我想一把扭开他的手时,他在我耳边说了个数字,然后嘴就亲到我脖子上。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马上推开了他说:“邱处,再喝两杯吧。” “我头怎么有点昏?”他摇了摇脑袋说,“美女当前,我这是被你白花花的胸给晃昏的吧。” 我借机又灌了他一杯酒,闲扯了两分钟多钟,他终于扛不住药力,脑袋咣当一下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把他一双咸猪手从我身上扯开,我重重松了一口气,身上的衣服差一点湿透。 搞定邱青山是莫云飞临时通知的,我当时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他不耐烦的说:“出来做项目都是这样,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我当时心一横就把狠话讲了出来。 其实,我这么做和他还真没半分关系,谁让我是一个贪心的女人,什么都不想放弃呢。 我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哗哗洗了几分钟,还是觉得油腻腻的。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镜子里的我眼泪都流成了河。 在十几年前,我曾经暗暗发誓,不管将来我走到哪一步,都绝对不会靠男人吃饭,而在今天,我食言了。 现在后怕的劲儿过去了,我觉得心里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似乎陌生男人也没那么可怕。但同时,理智和我说,今天我这么容易脱身是因为邱青山还要一点脸儿,要是他什么不计较,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应该是我。 我深吸一口气拧开了房间的门。 我才一出去,就撞到了莫云飞的怀里,我都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就被他拉着手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莫云飞,你要的消息我拿到了,放开我吧,就算你着急,也不必守在门口等着吧。”我想甩开他的手。 没想到,他手上极用力,抓得我手腕疼。 一路扯我进了电梯,然后上到了上面一层,他一言不发掏出房门,刷开一间房子,把我甩了进去,啪的一脚踢上了门。 “对老男人上瘾,是吧?”他两三下扯开了领带,逼到我身旁,把我压到了沙发上。 “你有病。”我看着他暗红的眼睛说,“让我来的是你,现在因为这件事骂我的还是你。你路上说得清楚,我职务比你低,就应该听你的。所以一切你安排的工作,我都去做了。莫总,你还有什么不满?” “那我要让你陪我睡呢。”他咬牙切齿的说。 “呵呵。”我摇了摇头,“莫总,你要是觉得这是工作内容,我可以陪。不过呢,如果工作包含这个内容,你不是拉皮、条的,就是老、鸨子。” 莫云飞的脸都气变形了。 我推开了压在我上方的莫云飞,拿起自己的小包说:“莫总要在这里招妹子,随意,我先回酒店了,明天的竞标还得准时,我怕自己睡过头了。” 说完,我就准备走。莫云飞迈开大步拦在我身前:“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这句话倒是挺正经严肃的,而且表情深沉。 我此时只觉得他表情可笑,深沉个毛线,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他不知道吗?他一严肃认真的用人生导师的表情面对我,我就想到自己的经历,我就特别想笑。 真有意思,还有脸儿问我。 我不说话,挑衅的看着他。 果然,我又惹怒了莫云飞,他挥拳朝我打了过来,我没偏头,呼一下风声掠过我的耳畔,他一拳砸到了我耳朵边上的墙壁上。 “别惺惺作态了,莫总。”我冷冷的说,无视他手关节上的鲜血。 “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你要我怎么办?”莫云飞低吼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老爸的死和我没关系,和我老妈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对她有误解,可这一切真的不是她做的。” 我摇了摇头,觉得莫云飞可理喻。都到今天这一步,他还在说着这种苍白无力的话。 “我一直在查,快要查出头绪了,你出来了。”莫云飞又说,“我想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过去,我在努力帮你。可是,你对我怀疑呢,没有一天停止过。你不相信我说的任何一个字,只认为刘季言在帮你,我在害你。” 他懊恼无助,甚至想揪自己的头发。 不过,他越这样,我越觉得可笑。 “莫总,那你说说你怎么帮的我?刘季言又是怎么害的我?我知道,你想说眼见未必成真。那耳听为真也行啊,你倒是说给我听啊?”我依然笑着问他。 在陌生人面前,我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我的无理取闹,我的歇斯底里都只在自己人面前暴露。 我越是笑,心里越是冷。 真的,都到这一步了,他还想干什么?演给谁看呢? “刘季言是真的对你好吗?”他反问,“难道你不觉得他对你的好很有问题吗?他为什么对你好?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真爱吧?” “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爱?”我反问他。 “哈哈哈。”莫云飞笑了两声,“他这样的男人,阅女无数,凭什么对你上心,凭什么对你动心?你有想过吗?从一开始,你和他的交易就很诡异,不像真的。” “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不配有真爱?”我再次反问。 刚才莫云飞的那几句话伤到我了,他觉得我不配拥有刘季言对我的这种纯粹的感情。 他一句接一句的质疑里,写满了鄙视。 “我觉得中间有鬼,可死活又查不出来,刘季言以前的社会背书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是真的。”莫云飞说,“你知道,他们这种人,洗白一个人是从根子上洗的,很难查。” “查不出来就是真的。就像我坐牢一样,没人查出来是谁杀了苏楚天,我是最大的嫌疑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所以我就得坐牢。法律尚且如此,何况感情。”我说。 到了这一步,我已经不想和莫云飞再说什么了,看他不再说话,马上补了一句:“我要回去了,以后,我和你,除了工作,其它的不聊。关于奇迹地产欠我这三年分红的事,我希望尽快给个结果,如果再不分红的话,我就不留情面了。” 这一次,我走得坚决。 刚才我以为莫云飞找到我,会对我和邱青山在一个房间呆那么久会很介意,我以为他会追问我和邱青山都干了些什么,所以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才会被他一路拉到房间。 现在看来,他我和邱青山在一起倒是没什么感觉的,反而是一直没和我在一起的刘季言让他耿耿于怀。 在我回酒店的路上,我想了想。他这么介意刘季言的原因,大概是刘季言是他所不了解的那一类人,他不知道如何对付他吧。何况,他借机收了刘季言的公司,也许是怕刘位置高到一定程度以后报复他? 我想到这里,头已经开始疼了。今天晚上,我喝了不少,和邱青山周旋的时候一直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现在该拿到的东西拿到了,而期待的东西又失望了,我一下就泄了力,头沉得厉害。 回到酒店,我昏沉沉的洗了个澡,扑到在床上睡觉。 梦里,来来回回都是邱青山那一双油腻腻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130我不能说 我猛的惊醒,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我酒量不错,但不代表酒后的第二天不会头疼。一整天,我太阳穴上就像扎进去两把小锥子,一动一疼,钻心的那种疼。 竞标会进展顺利,我搞到了标的价,莫云飞也不是废物,搞定了其他人员,再加上在现场上玩了点心理学的暗示,两个小时以后顺利拿到了这块地,价格在我们的预算之内,而且比预算低了很多。 回去就顺利了很多,莫云飞对我似乎也没兴趣,一言不发。 我们回到海市,第二天奇迹地产就传出我的绯闻。林肃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表情有点纠结,我追问了几次,他才说:“阮总,这些话不该由我说,但你才回来连一个心腹也没有,我若不说,你就会变成别人的笑话。” “这么严重你就直说,我和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我给他一颗定心丸。 “大家都说是在莫总在会上说的。”他顿了一下,看我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他们说你对拿下这个新项目功不可没,是你主动献身,陪那边的人从头睡到尾,才拿到了地。还说你别看天天长着一副冷淡的脸,却特别会装……”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咳嗽了一声说:“有更难听的,我就不学给你听了。我相信你不会有那些事,把那几个人骂回去了。但是,你总要想想办法吧,让他们这样议论下去,对你以后不好。” 林肃是真的关心我,脸都气红了。他一个大男人,学这些长舌妇的话和我听,本来就很不好意思,说到最后又咳嗽了一下给自己壮胆。 “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都没意义,现在我倒是因为这一次的出色表现拿到了项目的控制权,莫云飞把这个项目交给我来做了。其它的你不用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说,“其它的不用介意,倒是我明天晚上有一个专访,你帮我准备一下吧,其实需要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负责带着我这个人出现。” “嗯,那件事刘翘和我说了,对方也发了稿子过来,我放在你桌子上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林肃也转回了正题,来到我桌子前翻了两下,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我。 “就是这个。”他打开夹子,然后咦了一声。 我随口问:“怎么了?” “我打好的稿子怎么不见了。”他有些惊异的问,“我明明放进夹子里了。” 林肃的办事能力和记忆力我毫不怀疑,所以接过夹子看了一眼道:“重新打印一份,这份明显是被别人取走了,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进来我的办公室?” “没有,我没看到过。”林肃说。 我心里一下就有了计较,对他说:“你去打印东西吧,重新拿过来,我好好看。” 林肃想了一下,转身出去。 我没让他追究这件事,他应该不会插手了。 我看完了他送过来的资料,心里打好了这一次回答问题的腹稿,然后把这份资料扔进了碎纸机,然后我直接去了安保室。 奇迹地产每一层都有监控,当年采购监控的是苏澈,就是为了避免发生一些窃取公司机密的事情发生。 安保室的人不认识是我,很不客气的说让我离开。我把胸卡往他们桌子上一拍说:“我要看我办公室门口的监控,昨天下午三点以后,到现在的。” 刚才要赶我走的那人拿起我的胸卡看了一眼,马上说:“阮总,这个真的调不了,除非有总公经理的签字,否则谁也不能看监控。” 我笑了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涛。”他老实回答。 我坐到他桌子前,用他的电话打给了莫云飞,而且我开的是免提。别人打电话,都是转到他秘书那里,我打的是直线,直接到他办公桌上的。所以一接通,说话的人就是莫云飞。 “哪位,什么事?”他声音低沉的传了过来。 “我,阮若珊。”我对他说,“我现在安保室,我办公室丢了重要资料,所以我要查昨天下午三点到现在的监控。莫总批准一下呗。” 我说得很随意,他顿了一下问:“什么资料?” “重要项目资料。”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说:“你让刘涛接电话。” 难得,莫云飞居然记得安保的负责人是谁。刘涛听到以后,明显的激动起来,马上接起了电话。他一拎起话筒,电话就自动取消免提了。 我不知道莫云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听到刘涛嗯嗯嗯的应了几声,然后挂了电话,马上对我说:“阮总,我现在给您调。” 打开监控录像以后,我一路快进,十几分钟就把画面定了下来。看了看右上角的时间,显示的是昨天下午六点半,正是公司刚刚下班的时间。 一个穿着白色上衣,蓝色短裙的女人飞快的进了我的办公室,过了三分钟以后,又迅速离开。 “看看她的脸。”我对刘涛说。 刘涛放大了镜头,我看得清清楚,进我办公室拿东西的人居然是莫云飞的秘书刘莎莎。 “把这一段给我拷贝下来,如果报警的话,我需要证据。”我对刘涛说。 大概是刚才和莫云飞直接通电话的原因,他倒是很快就给了我一份。我拿着u盘,对他说:“这一段你最好备份一下,我怕万一出什么事,会有人让你背黑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涛对我点了点头说:“我会处理好的。” 我不再多说,直接去了莫云飞的楼层,站到刘莎莎的面前。她看到是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问我:“阮总,您和莫总有约吗?” “我是来找你的。”我对刘莎莎说。 “您找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助理而已。”她对我笑着说。 “拿了我的东西,总要还回来吧。”我说。 刘莎莎脸上的表情终于有变化了,她的眼睛里明显的震惊,然后摇头说:“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好,那我可要报警了。”我晃了晃手里的u盘,“也不知道莫总要是知道他的助理是一个贼,会有什么想法。” “你想干什么?”刘莎莎猛的站了起来。 “东西在哪儿?你拿这个有什么用?或者说,是谁让你干的?”我坐在她对面问。 她一下就慌了。 这一次出乎意料,她居然不是莫云飞派过去的,那会是谁?莫琪吧。我在心里猜测着,现在全公司上下看我最不顺眼的人就是莫琪了吧。 “反正你现在也知道了,我说不说都没意义。你们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说出来我工作是丢,不说出来我工作也是丢。”刘莎莎忽然用一种很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好,那我报警了。”我站了起来,“让警察来处理吧。” 可能是我们两个的声音不够小,也可能是巧合。莫云飞在我站起来时,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我和刘莎莎之间的情形,怔了一下问:“怎么了?你们俩在说什么?” 很明显的刘莎莎不想惊动莫云飞,摇头说:“没什么,阮董事布置给我一点工作。” 莫云飞现在对我死活看不上眼,大概正在找我的茬儿,皱眉道:“你是我的助理,用得着她给你布置工作吗?” 我刚才给过刘莎莎机会,她不肯说,那我只能把事情捅给莫云飞,他要是也不处理,我就报警。不过,以我的判断,莫云飞不可能不管。 “看看这个吧。”我把u盘给了莫云飞。 他马上就明白我给她的是什么,问:“监控?你刚才在监控室要调监控,难道与莎莎有关?” 刘莎莎拼命摇头说:“莫总,我也不想干的,可是……” “都进我办公室。”莫云飞说。 我和刘莎莎一起进了莫云飞的办公室,他拿出监控看了看,问:“莎莎,你在公司也这么多年了,工资也不低,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 刘莎莎还是摇头。 “好,那你说说,你拿的是什么东西?”莫云飞又问。 刘莎莎看了看我说:“其实我拿的不是公司的重要资料,只是这份资料对阮董事来说比较重要。” 莫云飞没说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有人让我拿走她的专访资料,就是记者给她事先准备的那些问题,想让她因为准备不充分在现场丢丑。”刘莎莎说得很明白,这不是她想拿的,是有人让她拿的。 “谁让你拿的?”莫云飞又问。 “我不能说。”刘莎莎一个劲的看我,同时哀求莫云飞。 莫云飞最后急了,刘莎莎居然说:“要是莫总逼我说,我只能辞职了。” “好。”我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莫总,您处理不了这件事,我去报警了。” 我说完以后拿出手机就拨110,电话才响了一声,他飞快的夺了过去挂断,然后说:“有必要吗?公司内部的事闹得这么大。” 刘莎莎也在他夺到我手机的同时说:“我说,是莫董事。” 131我给他这个面子 我和莫云飞听到她的话都不动了,我看了莫云飞一眼。他马上摆手说:“我不知道这件事,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刘莎莎大概对于莫云飞这样忙着和我澄清有些不解,弱弱的又说了一句:“我只是一个助理,莫董事交待的事我不能不做,何况她和我说了,这和公司机密没什么关系,拿了就拿了,也不会耽误太多的事,最多就是让阮小姐有点麻烦而已。” “我知道了。”莫云飞打断了刘莎莎的话问,“东西呢?” “扔碎纸机里了。”她低头说完,看了我一眼补充道,“这也是莫董事交待的。” 说完以后,刘莎莎低头在自己位置上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莫云飞问了一句。 “莫董事说过,这件事要是暴露了,我在这儿也干不下去了。”刘莎莎说。 我看得出来,她这么做其实是做给莫云飞看的。刘莎莎能在莫云飞助理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姿态做得足足的,莫云飞一定挽留。 果然,莫云飞一皱眉说:“这公司谁说了算,我没让你走,你走什么!好好在自己岗位上呆着。” 他说完以后,看向我:“你跟我进来一趟。”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妈干的好事,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这种面子,我还是会给他的,于是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莫云飞走到窗前,点烟,吸了一口,回头看着我说:“我想说什么你也知道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的事如果有耽误,我给你赔偿。” “好啊,我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你看着给吧,反正我现在确定缺钱。如果你能做主把这几年欠我的分红都拿出来,我就不要赔偿了。”我也很大方 莫云飞想了想,拿出个人现金支票给我开了一张一百万,递给我说:“先这样吧,不够我再给你想办法,分红的钱我也正在办。” 我接过支票,弹了一下问:“莫总,您有时候也挺会开玩笑的,你妈干的事你居然不知道。而且现在分红的事,你还需要想办法了?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么?” “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原本想等你出来以后和你联手的。但,现在你对我一点也不信任,我估计前脚和你说的话,你一转身就告诉别人了。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至于我妈那里,我和她解释。但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我妈是很恨苏楚天,但是她在和我说完那些话以后,基本上已经放下了对苏楚天的恨。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她下不去那个手。我也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怀疑,是我和我妈一起把你给算计了,再多的解释也无用,只想澄清给你听。你自己不管是怎么想的,多个心眼儿。在我和你以外,还有其他的人,小心被人当枪使了。”莫云飞说完认真的盯了我一会儿,最后说,“没事了,有什么事来找我。” 我不置可否,转身出去。 他的话倒是让我冷静下来重新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判断,以及出来以后发生的所有事。 可,再怎么想,我对莫云飞也相信不起来了。 周末的专访很顺利,我自己也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 我做这件事本来就是发自内心,只不过时间提前了。在我原来的计划当中,自己衣食无忧,且有一定积蓄以后,会力所能及的做一些有益于社会的事。狱中三年,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一出来就提前做了这件。 我车子送去保养了,原计划是打车回家的,没想到一出电台,天居然下雨了。我站在台阶上等了半天,没等到一辆空驶的出租车过来,只好拿起包顶在头上,朝外面的大门口走过去。 刚开始雨势不大,淅淅沥沥的打在头上我也没太介意,但我刚走到外面的马路边上,雨一下就大了起来。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间就湿了,秋冬相接的季节,雨很凉,才几分钟,我就觉得自己在裸、奔了。 我哆嗦着给林肃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来接我,他应了下来,但说让我找个地方等一会儿,他说了自己的位置,我算了一下,他一路不堵车的情况过来也要五十分钟,马上说:“算了,不用来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抬头看到了对面的商场,准备涉水过去。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我身边,车窗摇开了,刘季言的脸出乎意料的露了出来。 “上车。”他对我说。 我后退一步:“你怎么在海市?” “上来再说,难道你喜欢在雨里洗澡?”他反问我。 我拉开车门上去,他指了一下车子的后座说:“座位后面应该有纸巾,你自己擦一下。” “嗯。”我一边应一边伸手去后面拿纸巾,奈何他这车子空间太大,我伸直了手臂还是没够到后面的纸巾盒,再一个用力,修身衬衫的扣子一声轻响,跳了出去,打在了刘季言的脸上。 “不好意思。”我忙捂住胸口。 我身上都是水,坐下来以后才发现全居然湿哒哒的往下流。这一会儿的功夫,座位上都湿透了。 “那个你的车子都被我弄湿了。”我对刘季言说,“要不我下去吧。” “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车子湿了有人处理,你身体要是病了,要自己扛吧。”他说着,就在不冷的天气开了暖风,“你跟我先去酒店,我就住在前面,等一下你换好衣服再回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不等我回答,直接把车子开了出去。 刘季言又恢复到以前那个话少面冷而且霸道的男人,我想说点缓和的话,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就抱着肩膀沉默着。 到了酒店,他把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我身上,扶着我的腰进了电梯。我是想推开他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一个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西装不伦不类的样子,还不如被他扶着假装身体不适。 进了房间,他把外套拿开,推我到卫生间的门口说:“进去洗一洗,我把你的湿衣服送出去洗了,让酒店加急,很快就能烘干送过来。” “不用,拧一下就能穿,我缓缓就回去,雨停就走。”我推开他的手,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天地间依旧扯着一张大大的雨幕。 “不洗难道等着感冒吗?进去洗澡!”他再次把我推了进去。 我还想挣扎,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说:“你如果不自己洗,我就帮你洗。” 说完以后,他居然开始脱衣服。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只能乖乖就范。 一身冰凉的衣服脱下来,热水浇在身上,说不出来舒坦。 洗完热水澡,全身热乎乎的,我神智也正常的回来了,于是在浴巾的架子上找到了件宽大的浴袍穿在身上,中间的腰带我使劲系了两圈,拽了拽确定不会突然掉下去,我才走出浴室。 我出去的时候,刘季言正在背着我打电话,没注意到我出去。等到我走得近了,听到他在说:“嗯,好,就是他,想个由头拉下来吧,最好一捋到底。他有的是料儿,没料儿给他加点儿。”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回头,看到了我,把电话挂了,对我说:“晚饭吃了没?我点几个菜让送上来吃吧。” “吃过了。”我捂了捂胸口,“我在这儿,不影响你工作吧。” “不影响,衣服送去了,他们说两个小时就好,你多待一会儿。”他说完,伸出手握了一下我的手说,“终于热乎了,有点像活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松开了手,然后转身去打座机订餐。 他可能是酒店的vip会员吧,送餐的速度比我点的时候快很多。 见我没什么食欲,他劝了一句:“随便吃点儿,要是有兴趣,等一下出去吃。我在海市时间不算短,回来就跟回家一样。” 我实在无话可说,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更尴尬,只好发问:“你来海市是出差吗?” “出差是借口,目的是私事,现在差不多办完了。”他看着我说,“没通知你是知道一直在忙,原计划就是办完事再找你的,没想到偶遇了。” “不不,我没别的意思。”我忙说。 他笑了笑也不解释,吃了几口饭以后,他才又开口说:“你在紧张什么,好歹我和你也是订过一次婚的人,总不能到了现在连普通朋友都做不起吧。” “那不一样,你结婚了,我得避嫌。”我说。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又闲聊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刘季言去打开了门,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我的衣服,对他说:“刘先生,衣服洗好了。” “嗯,你去忙吧,今天晚上没其它安排了。”刘季言说。 “那原先约定的……” “我已经推掉了。”刘季言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没敢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你忙你的……” “反正我也没事,你要是觉得在房间里不合适,咱们去一楼的咖啡厅坐一会儿,人多也能避个嫌。”刘季言再次打断了我。 132以后在我怀里哭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借口去换衣服离开了一会儿。等我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刘季言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正看着手机等我。 我忽然觉得下去也够刻意的,自己和他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避那门子的嫌。 “算了,在这里聊一会儿,你等一下送我回家。”我说。 刘季言终于难得的笑了笑。 刚开始是闲扯,聊了一刻钟以后,他突然说:“以后做项目遇到什么事儿找我,我给你摆平。特别是再遇到邱青山这样的人,你不必理会。” “他怎么了?”我问。 “你为了拿地,和他虚与委蛇一阵子不是吗?”刘季言声音冷冷的,“为了一点利益,不值得你那样的。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就行了。” 他话刚说完我有点疑惑,迟疑了十几秒,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刘季言看到眼里。先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脸一下就火辣辣的烫得难受,紧接着我觉得是生气。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蓦的一下站起来。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卖给他们,还不如卖给我,好歹我能给你一个名分。”他顿了顿,“还有感情。” “刘季言。”我深吸一口气,拼命压着怒气对他说,“我的事自此以后,不用你管了。” “说得轻巧,我如果能管得住我自己不再管你,这件事就好办了。”刘季言看我生气也不意外,“你自尊心那么强,哪一次不是我上赶着求着帮你,而且是不求回报的。你心里也清楚,只要有过不去地坎儿,我一定会帮你。” “我这一次说到做到,不用了。”我看着他,“你不要用这种侮辱性的话来试探我。你说得没错,我是会卖,但不卖给熟人,因为熟人特么会来要求打折。” 说到最后,我声音都拨高了。 刘季言两条眉毛都拧到一起了,他看着我说:“阮若珊,你的性子能不能稍微软一些,找一点回旋的余地,不要总在第一时间把人一棍子打死!” 我现在性子已经变了很多,如果不是刘季言话里的“卖”字刺激了我,我在他面前绝对不会爆发。 他没说话,大步迈了过来。 他走过来的气势吓了我一跳,我有点惊慌的吼了一句:“刘季言,你想干嘛!” 话音一落,他已经到了我面前,伸手把我搂在怀里,用力一抱,我觉得肺都快被他挤出来了。 “你觉得我说得难听了?”他声音缓和了下来,“可你知道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去和其他男人应酬时,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要说我现在对你还有感情,就算你只是我的前任,哪个男人敢碰你一下,我特么还是会去剁了他的手。” “你已婚了,没有情深深雨濛濛的资格了。”我用力推着他。 这些话,我不敢听。因为听了以后,心里会有暖暖的东西在流,这种感觉我不想要,也控制不了。 刘季言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假装不知道。我已经装得很辛苦了。 “我离婚了,在上周。”他简短说着。 见我不相信,他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离婚证,上面写着离婚日期和持证人的姓名。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迅速的离婚。 “刘季言,这个黑锅我不想背。”我摇了摇头。 “没让你背,我自己来背。这一辈子,如果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娶不到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三年前,我不得不听别人的安排,是为了你。现在,我有了保护你的能力,主动离婚是为了我自己,我要幸福啊,顺便带上你的。”他说。 我被刘季言这番突如其来的话震惊了,他从来没这样直白过。我抬起头想看他的脸,却被他用手把我的头按在肩膀上。 他声音暖暖的从头顶传了过来:“我一直只做不说,以为你会被感动。可是,你每次在我马上要说出心里话时,都会大煞风景的说一句,没关系,我们是在演戏啊。你都不知道,你每一句类似的话都是在往我心上扎刀子。后来,我一个不小心你被人算计了进去,做案的人手段高明,根本查不出来是谁。其实现在我想坦白一件事……” 他说到这里犹豫了。 我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从小缺爱的女人,他的这些话就像是子弹,准确无误的打到我心上,我想我真的被他感动了。可,同时,我也有一些疑惑,感动是爱吗?可我又要怎么说服自己感动不是爱?就在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说完这么直接的话以后要如何面对他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你坦白不坦白,和我都没关系。”我心里慌成一团,借这个机会马上推开了他,“你慢慢想,我要走了。” “和你有关系。”他一拉住我,深邃的眼睛盯着我说,“我当时是不愿意放弃公司的,也不愿意放弃你,但是有人拿你为条件和我做了交易。” “谁?”我问。 他顿了一下,无奈的说:“我父母,他们知道你是我的软肋,借这个机会要求我必须弃商从政,同时和他们满意的人结婚,以达到让我对你死心的地步。我以为自己能扛过去,但我发现我不能。如果当时我不答应这个条件,有人借着这个机会,就直接给你定了死刑了,根本不会有什么缓期。或许,这些话只是为了吓唬我,可涉及到你的生命,我一丝一毫的意外也不想承担,于是就是了后来的贱卖公司,迅速结婚。为了让你手里多拿到一些股权,我把公司特意卖给了奇迹,没想到莫云飞到了最后还是摊薄了你的股份。不过,这些都不急,身外之物,总有拿回来的一天。最最让我觉得生气的是,你出来以后,居然开始玩什么破釜沉舟的把戏,要把自己豁出去。我沉不住气,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男人碰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季言说到这里,语气凌厉起来。 我忽然有点担心邱青山的安危了,因为刘季言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一样。邱青山不是什么好人,但罪不至死。 “你对邱青山做了什么?”我问。 他摇了摇头:“对一个欺负你的男人,你不应该这样关心的,你有这份关心,就不能用到我身上。” 似乎我的关注点不太对,也有点被他这么沉重的付出惊出,缓了一刻才说:“我的案子,你父母有没有从中动什么手脚?” “没有,他们只是威胁我,如果我不听话,就让你永远出不来了。”刘季言说,“这一点我调查过,他们只是在我答应条件以后,通过关系,把你的死刑改成了死缓。你现在应该理解,为什么我后来不去看你了,因为我必须让我自己有保护你的能力。” 我不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我喉咙里塞的满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知道自己鼻子特别酸,眼睛特别的疼,张了张嘴想嗯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他的话,却发现一张嘴,声音都是又小又哑的。 我有眼泪流出来,大滴大滴的的流了下来。他一把拉住我,让我靠在他胸前:“想哭就哭出来,从你判刑到现在,你一滴眼泪也没流,你不觉得憋得慌吗?我怕你憋坏了,更怕你以后都不会哭了。女人受了委屈就是要哭的,不哭是因为没找到能给你安全感的你。你能在我面前哭,我很高兴。放心哭一哭,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他一句一句在我耳边说着。 我是不想哭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都没哭,却他越来越柔软的话里哭到止不住。他用手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一句一句的低声安慰着。 我哭到打嗝背气,哭得时间太长,肺里空气不够用,一抽一抽的疼着。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定丑死了。可是,在他面前我竟然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我真的不能想,就像忍了几年的眼泪一下就要流光似的,越哭越伤心。到了最后,似乎只是为了哭而哭,找不到哭的理由。 我不知道自己趴在刘季言怀里哭了多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很体贴的给我拧了一条热毛巾,对我说:“擦擦眼泪,热敷一下眼睛,喝点水儿,等一下心里要是不痛快,再哭一场。” “哭又不解决问题。”我擦干净眼泪,觉得有点尴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那是以前。以后你只要哭,我来解决问题。”他笑着说。 这一刻,我忽然发现刘季言笑起来还挺好看,特别是一口牙笑得闪闪发亮,白得晃眼。 “我哭成这样,你还在笑,是不是在取笑我?”我问。 他笑得更欢了,手在我腰上紧了紧说:“我不是取笑你,是心里真的高兴。终于到了这一天,我说出了我的心思,你全懂。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事吗。” 刘季言在我面前一向话不多,真没想到他放下面具以后是这种模样。 就在我准备什么时候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力的拍门,刘季言皱了皱眉过去开门,外面站着面沉如水的莫云飞。 133说明你关心我 莫云飞的到来出乎我的意料,我根本想不到他会来,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若珊,你给我出来。你现在学出息了,敢和男人开房了!”莫云飞说着就拨开了刘季言走过来,伸手要拉我走。 刘季言的手臂挡在他面前,冷冷的说:“莫云飞,你这样的举动是犯法的。现在,请你马上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我来找我妹妹回家,你一个已婚男士,骗我妹妹来开房,我是不是也应该报警。”莫云飞盯着刘季言说,“让开!” “我让开干什么?让你利用她去谈项目?”刘季言的眼睛一眯,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还有,我现在是单身,她现在也单身,而且年满十八岁,我和她一起既不违背道德也不违背法律,你管不着。” “我早就应该想到邱青山是你办的,也只有你的手能有这么长这么快。”莫云飞盯着刘季言,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对,是我。你可以告诉他,让他来找我报复。”刘季言淡淡一笑,“莫总,保安来了,您是让请您出去呢?还是自己去出去呢?” 莫云飞突然发力,一把推开了刘季言,一个大步跨到我面前,拉着我就往外面走。我身上衬衫的扣子本就绷掉了一颗,刚才穿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个扣子没补上,自己只得把里面的暗扣紧了紧。莫云飞这样用力的一扯,我的扣子马上再次绷开,胸口差一点全部走光。还好,刘季言眼疾手快,拿起他随手扔到沙发的外套给我披在身上,同时另一只手推开了莫云飞说:“姓莫的,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不是看在你和她有兄妹之称上,我早对你动手了。” “好,那你现在对我动手。”莫云飞被他推开,整个脸都红了,回过身对刘季言说,“我早知道有一天会和你对上,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了。你想动手尽管动,只要我不死,若珊不可能爱上你。” 莫云飞的语气,简直视我为他的私人物品。 刘季言听到这话,手下一顿,一拳就打了出去,直接击到莫云飞的脸上,他闷哼了一声,然后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刘季言上前,不等他反手,直接揪住他的领子又是几拳。 我听着嘭嘭嘭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心里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我想过去。才走了一步,就听到莫云飞笑道:“刘季言,你不要以为你现在的身份我不敢还手。让你几下,是因为你把若珊弄了出来。现在,你准备好了吧。” 他话音一落,脚下使绊,直接把刘季言绊了一个踉跄,然后顺势就把拳头扫呼了回去。 莫云飞从小就是打架的好手,有很多打架的技巧。刘季言一时没防备,被打得还不过手来。 此时,保安已经来了,刘季言的助理也来了,他们要上前来拉开二人。莫云飞突然发话:“刘季言,你要是爷们就特么和我单挑,别他妈的为了女人打架,还要找帮手的。” 莫云飞的话让刘季言有点下不来台了,在这种场合他又是要面子的人,马上吼了一句:“都别管。” 二人在地上缠打。 跟着保安一起来的还有保安经理,他有点不安的搓着手问刘季言的助理怎么办,那个助理也是一脸的焦急,忽然看到了我,他马上小跑过来,低声说:“能不能劝劝他们别打了?” 我早就想开口了,可一直有人插、进来,根本没我说话的机会。再者,两个三十岁的男人打架,这么幼稚的突变把我给吓住了。 我无视他们两个嘭嘭作响的拳头,直接过去,拉住了刘季言,对他说:“别打了。” 刘季言被我拉住一条胳膊,他又不敢把我甩出去,被莫云飞趁机打了几拳。 莫云飞哈哈一笑说:“我就知道,若珊心里还是偏向我的,你对她再好也没用,刘季言,记好一句话,爱情是不讲道理的。” “讲你妹的道理。”刘季言骂道,“你一个靠女人上位的人,说出这种话也不嫌人。”刘季言骂了回去。 我看到因为我让刘季方挨了打,只得去拉莫云飞。我的手刚碰到莫云飞,刘季言就大吼一声说:“别碰他。” 我吓得住手了。 不管我说什么,两人都像没听到一样。最后助理看到刘季言脸上挂伤了,只好给保安经理使了个眼色,让两个保安上前把二人分开。那个经理还有模有样的说:“两位别打了,在酒店里斗殴,我们是要报警的。” 刘季言甩开拉着自己的保安说:“现在去报!” 莫云飞也是同样的语气说:“警察来了再说。” 说着,两人又准备打到一起去。 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也丢不起这个人,眼睛一闭冲到两人中间说:“幼不幼稚,多大了还打架。” “跟我回去。”莫云飞来拉我的手。 刘季言过来拉我另一只手,同时拍开了莫云飞的手。 我把他们两个同时甩开,往后退了一步说:“莫总,你是我的谁?你没有带我走的权利。我现在是成年人,而且是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自己做的事自己会负责。你不要多费心思了,有时间倒不如早点把该给我的分红落实到位,否则我可真的不讲情面了。” 我对莫云飞没什么好说的,他说得对,我对他完全没有信任了。 刘季言过来握住我的手说:“莫云飞你听清楚了,若珊不同意和你走。” 莫云飞看了我几眼,忽然笑了笑说:“好好,阮若珊,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他说完以后倒没再纠缠,直接转身走了。 刘季言的助理去追,刘季言做了个手势,说:“这是私事,你不用管。” 和酒店的交涉就交给了刘季言的助理,他重新关上了房间门,自己拿出医药箱对着镜子上药。 刘季言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很搞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皱皱巴巴的,甚至扣子少了两三个。 “我帮你上药。”我过去拿起棉签走过去帮他。 他笑眯眯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等着我帮忙。 “疼不疼?笑成这样子,挨打还高兴?”我一边抹药一边问他。 “纠正一下,不是挨打是打架。不过,不得说一句莫云飞确实会打架,要是普通人早被我打得没办法还手了。我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刘季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高兴,是因为你心疼我。挨了这么几下,知道你站在我这一边儿,心里当然高兴,而且也很值得。” “脑子进水了。”我笑了笑,把药给他抹全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我看了看时间对他说:“我要回去了,雨也停了。” 刘季言送我出门,到了门口忽然说:“你手机给我看一下。”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的问。 “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莫云飞能这么快的赶过来吗?你以为是巧合吗?”他反问。 “你在怀疑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笨。”他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说,“我怀疑有人在你的手机上做了手脚。” 我把手机递给他,刘季言好像是此中高手,他拿着手机左看右看,甚至关机重新开机,放在耳边一点一点听着。最后把手机扔给我说:“手机没问题,大概就是人的问题了。” 我以为他说的是我,刚准备解释一下我现在和莫云飞之间的关系,他就拿起自己的电话拨了出去。 挂断电话以后,他看着我说:“和你没关系,是我这边的人,有人在盯着我。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今天晚上你先别回去了,我怕女人有一时冲动会办什么事,你回去不安全。” “女人?什么女人?”我问。 刘季言也不避讳我,直接说:“我所谓的前妻吧,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直和别人说我结婚两年多不碰她是对她的侮辱。这一次的消息大概就是她透露给莫云飞的。呵呵,这下还有意思了,我离个婚,倒给自己离了个仇敌,给莫云飞离了个战友来,真是有意思。” “她会对我下手?”我反问刘季言。 “我现在说不准,女人偏执起来也很可怕,我想想其它办法,实在不行就……”刘季言没继续说下去。 他办事的手段我猜得出来,不想说破。 刘季言和莫云飞骨子里是一路人,狠起来是没人性的那种。不过想了想,我觉得那个女人不会对我怎么样,难道她还能弄出人命来,我执意要回去。因为第二天有慈善金要发,我需要回自己的电脑里核对名单,明天一早还有一堆的事要做。 刘季言倒是没再勉强,笑了笑说:“大概是我太紧张了,我送你回去。” 他把我送到公寓楼下,直到看着我进了电梯,他才回去。他原本是要上楼的,我没意。 刚才在酒店,如果莫云飞没冲进来,我和他或许已经接吻了。但是,这种事,感觉一消失,再想找回来不太容易,我为了避免万一,拒绝了他上楼。 楼道里黑漆漆的,我一出电梯就大声咳嗽了一下,感应灯应声而开,然后我就看到,距离我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我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忽然后悔没让刘季言陪我上来了。 134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谁?”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同时手就放到了走廊灯的声控开关上。 这种开关自动打开以后,也就一分多钟就会自动黑灯,我从小怕黑,特别是知道黑暗里有一个面目清的人,心里的恐惧一下就全出来了。 “我。”那个黑影应了一声,转过身来。 听声音是个女人,转过来以后我也认出她来,她是刘季言的前妻云诺。 “您好,你怎么找到我的住处了?”我有些奇怪。 “我有事想和你聊聊。”云诺理了理头发,大大方言的看着我,“我给你打电话是一定约不到你的,所以我来堵你一下试试。我原以为今天晚上,你不会回来了,准备再等十分钟就走,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看样子莫云飞去搅了你们的好事。” 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而且语气里明显对我有一种天然的鄙夷,我心里很不舒服。 “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她问。 我心想请你进去做什么?但是,似乎让她站走廊里也不太礼貌,毕竟她是刘季言的前妻,不看僧面看佛面。 我打开了门,把云诺请了进去。 她抱着我给了杯子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屋子的装饰说:“以你现在的身份,我以为你会住着大别墅或者是超豪华的公寓,没想到这么普通。” 她倒是有话直说,我笑了笑道:“我现在什么身份我自己知道,一点虚名,里面还有一半好一半坏的,钱在外人看来很多,其实到我手里的没多少,现在我的钱只够吃喝,多余的都捐了出去。” 她笑了笑:“所以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最大限度的利用身外之物,还有男人。” 我挑眉看着她反驳道:“利用身外之物我承认,利用男人,我不承认。你想得太多了。你和刘季言和结婚、离婚和我都没什么关系。” “撇得真干净。”她喝着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说,“如果不是你,我嫁不成刘季言,如果不是你,他也成长不了这么快,我们也离不了婚。但是条件是事先谈好了,既然答就在了不让你死,我就不能在你坐牢的时候再动什么手脚。甚至给你减刑也是他的附加条件。” “这笔糊涂债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下的,我在出来以前一个字也不知道。现在,我知道,当然也不会否认。可,我欠的人情是刘季言,不是你,你来找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我不相信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一说其中的曲折。今天晚上,你给莫云飞通风报信的事他知道了,以后也会防着你。”我对云诺说。 我对她没坏印象。 从我和她不多的接触中,我知道云诺是一个聪明理智,并且克制的女人。这种女人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骄傲。对这样的人,我讨厌不起来。何况,从始至终,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想瞒着他什么,他知道了最好,这只是我的姿态。”云诺看着我。 我有点怔,不知道她找我来想干什么。 “云诺,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圈子。”我说。 云诺不介意刘季言知道她找人跟踪他的事,而且她的语气好像还很期待刘季言知道这件事。 “我觉得他知道我给莫云飞通风报信会生气,没想到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云诺低了一下头,缓了一下才又说,“果然,我在他那里真的如同空气一样的存在。” 她情绪低落,我没说话。 我欠刘季言人情,刘季言因为我直接导致了云诺的婚姻失败。我不想推托责任什么的,但,这就是一笔糊涂债,我想算也算不清楚,索性把姿态摆正了,走一步说一步。 “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刘季言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他的出身和受到的教育不可能让他成为情种。他对你这么好,是有理由。只不过,这个理由,我们都不知道。你以为是真爱?”她反问了我一句,没等我回答,自己又笑了笑,“算了,我只是提醒一句,在你的眼里,我看出来了,你相信他,相信他的用心和付出,所以你对他动心了。你的眼神和第一次见我时不一样了。第一次去见你,我只是冲动,想看一看让刘季言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当时的你,眼睛里的光对我没威胁。现在,你眼睛里有了刘季言,我说什么都晚了。不过,他把一切安排得很好,与我离婚以后和你表白,一切都是事先算计好的。我以为我们是联姻就会很牢靠,会是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看到我。现在,一切都没了。”云诺说。 这时,我忽然发现她眼睛发红,里面泛起了泪光。 云诺是爱刘季言的! 我刚刚发现,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 “你爱他为什么不早点对他说出来?现在已经晚了太多太多了。”我对云诺说。 她抬眼望了望吊灯,让眼泪流回去,然后笑了笑对我说:“他对我的不屑和忽视让我说不出口。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家里天天冷得像寒冬一样。” 说到这里云诺停了下来,她自己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不说了,你是情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让你取笑我?或者说,让你觉得自己赢得很精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收住了话题。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把她说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她没说出来找我的目的。我和她不是闺蜜,她没提醒我的义务。如果刘季言真的对我有所图,并非真心,等到以后我被甩的那一天,她再来告诉我岂不是更痛快。 “你来和我谈,就是为了提醒我?”我看她冷静下来,小心的问了一句。 她这样的女人,我真没办法不理智的对她。 “哦。”她应声并叹气,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刘季言和你上、床了,记得通我一下,让我知道他是真的不行,还是真的对我不行。” 她说完以后,站了起来说:“再见。” 我一下站了起来,追她到门口:“你和他,真的一直都没有?” “没有。”她望着我说,“这个你可以放心了,他还是个干干净净的男人。他的私生活也很干净,原来他在海市做生意的时候也一样,身边没出现过一个女人。” 云诺的话让我如坠迷雾,她来就是为了好意的提醒我,同时告诉我刘季言心里只有我一个,让我放心?我真的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心的人。 看着她就要离开,我马上叫住了她:“你来找我,不是这个目的,你想干什么?” 她站住,回过身来苦涩的笑了笑。 “我来,确实不是这个目的,只不过看到你眼睛里的光以后,我不再想说我的条件了。”她最终摇了摇头。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好奇,她把我的胃口彻底吊起来了。 “你别这样,不如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我看她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但是话一出口,我就又有点后悔了,如果她要求和刘季言复婚呢?我要怎么办?我对刘季言真的有一点心动了。 云诺看出来我的纠结,笑了笑说:“好,我说出来。” 她站在门口看着我,目光清明的说:“我想要一个他的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不知道自己如何接下去了,是直接帮刘季言拒绝,还是答应?或者把这个球踢给刘季言自己解决。 “为什么?”我问。 135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看着我说:“我想要一个他的孩子,理由暂时不想说。我的条件是孩子,给你的条件是我在奇迹地产所有的股份。” “你在诓我。”我看着她,迅速从震惊中冷静下来。 “为什么这样说?”她反问。 “你现在的地位不可能经商,更不可能持有奇迹的股份,所以你的交易条件不成立,你在诓我。”我直接说。 她笑了笑:“在刘季言出售股份给奇迹时,我心里就算到或许有一天,我需要用到这个,所以当时我暗地里收购了奇迹的一些股份,并且让人代持。只要我一纸委托书,你就能拿到这些股份,成为最大的自然人股东,排在第三名。” 我心里算了一下有些骇然,她居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那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你非要一个刘季言的孩子。”我看着她,“如果你想要一个孩子,精、子库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只要你有钱。为什么非是他的不可?”我又问。 她摇了摇头:“你答应我以前,我是不会和你说原因的。不过,我觉得,不管给你提出什么条件,你都不会答应我。” 说完以后,她没再犹豫,直接就走了。 云诺走了以后,我坐在沙发上迟尺没有睡意。 她说的内容不算多,但足够我想一阵子的。她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我不由的多想,而且她的要求很出人意料。 离婚的时候没有孩子,简直是男女双方梦寐以求的,她为什么要一个孩子?除此以外,她觉得刘季言爱我是有理由的,什么理由? 我原本不愿意多想,她这么一说,我不由自主的就多想了。 想到头都疼了,我也没理出什么头绪,只得冲了一杯咖啡打起精神,把第二批援助的名单过了一遍,看了每一个受助者的家庭情况。 等我忙完这一切,东边的天空都发白了。我揉了揉太阳穴,简单冲了一个淋浴,然后躺在床上迷糊了两个多小时,到了时间闹钟一响,我几乎是同一时间就醒了过来,头疼得更厉害了。 我下楼的时候刘翘和林肃已经等在楼下,看到我的精神状态,他们吃了一惊忙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连连摆手说自己没事儿,和他们一起上了车。 林肃开车技术很好,我一上车就迷迷糊的睡了。醒了以后,我才发现后面最后一排坐着公司的三个实习生。 我有点尴尬了,好像自己的人设一下就崩塌了。 上午的工作还算轻松,随机抽查了几家受助者的情况,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几家都是符合救助条件的。我们是两个人一组去走访的,我带了一个叫孙兵的实习生。他很健谈,工作能力也不错,说话做事很有章法,最关键的是长得很随和,天生一副笑模样,很容易让人相信。 我状态不太好,都是他走在前面,核对姓名,询问情况,我跟他在身后倒像个实习生了。 不过了,他这种工作状态,我还是很满意的。 我们最先回到了镇政、府,他跑去给我打了一杯热水说:“阮总,你脸色不太好,喝点热水休息一下。我刚才打电话了,他们几个说马上就能回来了。” “谢谢你,我只是没休息好,没事儿。”我接过杯子对他道谢。 他在我身边坐了一会儿,犹豫着看了我好几次。我看出来他有事对我说,就说:“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他羞涩的笑了笑说:“阮总,我是海市皮县人,在海市北边那一带。其实我们那边条件更差一点,山区面积更大,而且近些年出去打工的人太多,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都是留守儿童,我想能不能您也去考察一下,看能不能把救助点也建过去。” 他说完以后,大概觉得自己提得比较突兀,笑着掩饰了一下说:“我知道,咱们现在资金不太宽裕,那以后再说也行。” “那这样,你忙完手里的工作回去调查一下真实情况,给我写个汇总材料上来。”我想了想说。 我们现在资金不充裕是实际情况,需要救助的人太多也是实际情况。总不能因为钱不够就不做事了,先把情况摸清楚,我们再想办法。 一天的调研很顺利,我们临走时有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奶奶找了过来,一打听到我们就是救助女童的人,马上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说:“求你们救救我孙女儿吧,她才十三岁啊!” 刘翘经验丰富,马上把她拉了起来,问家里有什么困难。这时镇政、府的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说:“她家没困难,三层的小楼盖得比城里的别墅还好,一个孙女宠到天上去了。她的事你们管不了,不是经济问题。那个孙女现在天天在学校里打架斗殴,被开除了。而且和一帮社会上的人来往,不三不四的。” 我皱了皱眉,十三岁的孩子这么叛逆,她的父母得有多不称职。 我大概知道农村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很大,但是目前来说,我们只能在经济上救助,心理上的救助还没想好具体的实施办法。 “奶奶,我们现在还不涉及到这一块的救助,建议您带孩子去看看心理医生。”刘翘说。 我把她拉开了,心里摇了摇头,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知道什么是心理医生。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这个老人接下来的话震惊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现在怀孕了,死活不说怀的是谁的孩子。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老人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她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说得快了我就听不太懂。 林肃脸色变了变,有点不知道现在说什么了。 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看出我们有些为难了,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老人说:“他们真管不了这个事儿,这样吧,这个事涉及到强、奸未成年人,我帮你报警吧。” “别别。”老人一把拉住他的手,“你要是报了警,我孙女以后可怎么活。” “打电话给她父母,让他们回来一趟处理吧。”我补充了一句。 老人脸上满满的失望:“已经打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她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她满怀希望的来,然后又满怀失望的走,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可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从何插手。 她不和父母亲人说的事,怎么可能和我说? “我去试试看吧,阮总。”孙兵看出我的为难,“我会说当地话,可以和刘翘姐一起去看看,至少我们陪着她等到她父母回来,别逼急了出什么事儿。”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那些说不出来的难受舒缓了一些,想了一下说:“我们把车子留下,你俩去送老人回家,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刘翘和孙兵追上了老人,说明来意,并且把老人扶上车子以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压在心上的石头轻了一些,看着车子驶出镇政、府,我心里的石头又重了。 心理问题要怎么解决?我就算是有钱,也请不到那么多的心理医生啊? 在这一间,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做一件事,最开始都是很简单的,但是越用心就会发现越难。我现在这个公益基金就遇到了这个问题,钱是问题,但还能想出办法解决。而面对的其它需要救助的问题,却是真有无解的。 我们没了车子,想回海市只能站在路边拦公共汽车了。这是回海市唯一的公路,每天有十班往返海市的车,我们看了看时间,应该能赶上最后一班路过的车。 这种地方,出租车更少,有时半天也看不到一辆。 我们在路边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一辆车子也没来,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去。林肃这一段时间没少来回跑,他看了看太阳说:“阮总,要是再等不到车只能去镇上找一家旅馆了,这里太阳一落山基本上就没车了。” 我看了看时间,决定再等一会儿。 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停在我们身边,一开始我们都没注意到。 “阮若珊。”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循声望过去,开车的是莫云飞。 林肃认得莫云飞,叫了一声莫总。 他看看我们的姿态说:“上车吧,我正要回海市。” 我不太想上,但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人,对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带着大家上了车。 一路上倒是没怎么聊天,我坐在副驾驶上,看到莫云飞的皮鞋上全是土,想问他怎么在这儿,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就把话又咽回去了。 136和什么都没关系 我坐在莫云飞身边一直看着窗外,等到车子一进海市,我马上对莫云飞说:“莫总,谢谢您,把我们放在这儿就可以了。” 他看也没看我说:“刚进市区,车子很少空驶的,送你们回去。” 我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我怕再坚持下去,莫云飞再说什么石破天惊的话,只能忍着。 终于到了地铁站,林肃马上说:“莫总,我们到了,谢谢。” 莫云飞这回没多说,直接把车子停在路边。我和林肃同时拉开车门准备下去,他一把拦住我说:“我送你回去,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你哥。” 林肃拉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叫林媛媛的新员工,莫云飞这样说,我想辩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于是强忍着,等到他们两个下了车。 车子重新驶回主道,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躲我,躲得开吗?要是真的想躲我,就别进集团。” 我气得语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把我送到了公寓楼下,停好车子,我下车。 走出几步,觉得身后有人,回头差一点撞到了莫云飞的身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就是想聊聊,你不想聊,我就送你上楼,现在不算早了,怕你再被人堵在家门口。”他吐了一口烟说。 我心里一惊,他居然知道云诺在我家门口堵我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他深吸口烟,把剩下的大半截烟踩在地上,对我说:“想聊就找个地方聊,站在这儿不太合适吧。” 我还没说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纵然我心里还想着你,也不会再对你用强了,你放心。” 我放下心来,却也不肯带他再回我的公寓。 在楼下转了一圈,我把他带到临街商铺的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以后,我们各自坐下。 咖啡厅里灯光很暗,外面的路灯也很亮,明明灭灭的光点透过玻璃打在他脸上,他的眼睛里透出难以言说的落寞。 他盯着外面很久,久到我觉得他不正常了。他这个人,什么时候也没在我面前安静过这么久。 “我现在知道,你有多讨厌我了。”莫云飞抬头,对我遥举了一下杯子说,“一直以来,我都自我感觉良好,以为你只是在和我耍小性子,闹脾气。没想到,你是来真的。” 我不说话,看着他。我心里想不明白,他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我经历了什么他知道的,他真的从来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一次。 如果换位成功,他换成我,现在的他恐怕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想到这些,我心里是满满的失望,不被理解的失望。 他看到我的表情变化,苦笑了一下:“现在,我在你面前有点局促不安了。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你才能相信,也不知道说什么你能理解。原谅,我都不敢想像了。我好像说什么都是错,强势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不敢说话的时候。” 我看出他的难过与不甘,试着让自己平和一点,对他缓缓开口:“你永远都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想,我会怎么做,我有什么反应。你真的没理解过我一天!” 我语气很重。 莫云飞一下就怔了,他呆呆的看着我,眼睛里的愤怒如同浓墨,对我切齿道:“就算是我想的做的,不如你意。但至少你要承认,我曾试着去理解你,去想过你的想法。几年的感情,你一句话就抹灭了?我被你一下贬低到连一天理解都没有?” 我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点吓住了。 他喝了一大口咖啡,压制自己的怒气,最后用平和的声音和我说:“你以为奇迹地产真的那么好搞,现在多少人盯着我,想分分钟把我从那个位置上撬下来。那些股东也不并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如果都是一个一个身家清白干净,简单到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一场收购里就占了奇迹那么多的股本。我想给你交待,也想把基金公司完完整整的交给你,可是,可能吗?那么大一笔钱,如果是老爸生前把一切安排好了,你去适应过的,平稳过度的,你守不守得住尚且两说。何况,你刚拿到所有权,老爸就去世。你以为老爸的去世真的和我有关系,或者真的只有其中一个人有关系?如果真的是那样,需要刘季言用公司和前途去填吗?” 他问完以后,把剩下的咖啡一口闷了,然后抬腿就走。 我怔在当地。 他说的话我有想过,但我没想过这么深。刘季言也和我说过,而且刘季言和我谈话当中,很重要的一条,他没说过莫云飞的不好,也没说过我的一切都是莫云飞造成的。 我在咖啡厅坐到他们打烊。在这两个多小时里,我想了很多。 从毕业的第一天,我就进入了苏楚天的公司,虽然做得辛苦,但比起其他同龄人已经要顺利得多了。接着,就是借着刘季言的势拿到了钱和股份,然后是苏楚天生病,奇迹地产内斗,我在内斗当中被人当棋子用,得到了公司和股份却锒铛入狱,在里面待了三年。如果不是刘季言从中周旋,我现在或许还在里面待着。等待我的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牢狱生活。 想到最后,我一身冷汗,魂不守舍的上了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一夜,我做的都是恶梦,吓得冷汗连连,醒来几次,却一个梦也记不起来,只记得那种心慌无助和害怕。 我在三点醒过,看着床头的小夜灯死活睡不着了,索性拿起手机。这个时候,我想给某个人打个电话,不用指定是谁。但是翻了整个手机通讯录,我能打过去的,就只有刘季言了。 我犹豫了一下,给他拨了过去。 那边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时间长到我都后悔了,就在我要挂断电话的那一瞬,刘季言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若珊,你怎么了?” 他在第一时间叫出我的名字,我觉得很心安。 “做恶梦了,睡不着了。”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靠着要枕头斜躺下去,手机被我打开了免提,他的声音和呼吸都很清晰,房间里就像突然多了一个人,我踏实下来。 “你还是来北京吧,不要呆在海市了。”他没头没脑的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那样,我就可以时时刻刻陪着你,你也不用怕做恶梦了。”刘季言说。 他的声音不大,如同耳语,我听得面红耳热,心里如同兔子在跳。 “不行呢,海市一堆的事儿,而且我的大本营在海市。”我说得虽然无奈,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再上扬。 “这个真的是难为住我了,我去海市不太可能啊,除非等到某个时刻我功成名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刘季言低声笑道,“做了什么恶梦,说来我给分析分析。” 我不自主的摇头:“不记得了,就是很可怕。” “不管多可怕,以后有我在,都不会再有了,放心,休息一下好好睡觉,明天你一定不会休息,所以睡眠很重要的。”他声音暖暖的。 我嗯了一声,不想说话了。 他也没再多说,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他问:“你好点儿了没?要是不行,我现在飞过去?” “不用了,现在清醒一点,觉得没那么可怕了。”我说。 他嗯了一声,我听到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问:“你在干什么?” “反正我也睡不着了,起来看看文件。”刘季言说,“对了,我想在北京给你办一个捐款的晚宴,安排好以后给你发份流程,你过来只管敛财就行了。” 我听着他说的话,脑子里想的却是莫云飞的话,忽然就开口了:“你帮我减刑到三年,很难办的吧。”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这个事,他一怔,笑了笑说:“没什么难办的,就是钱嘛,反正我要那么多的钱也没用,不如散出去。” 我说不出话来。 他说得越是轻巧,这件事越是难办。 “怎么了?”他听到我不说话,反而有点急了,追问道:“有人和你胡说什么了吧。这事儿对别人来说难,对我来说挺容易的。”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谢谢你。” 他轻轻一笑说:“别想那么多了,快点睡吧。” “你和我表白,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只有在你身边才是安全的。”我没理会他的话,又说。 他一愣,声音大了起来:“那个王八蛋在你面前胡扯了什么,让你胡思乱想的。这事和你怎么样没关系……不对,和你怎么样都有关系……” 他越说越乱,最后说:“别乱想,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和任何事都没关系。” 我心里微微一定,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可是,刘季言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听说了什么,你都要记住,我对你感情是感情,其它是其它,千万不要混在一起。” 我哦了一声,他又很耐心的安慰我几句,最后命令我马上睡觉。听了他的话,我倒是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睡到八点半才醒,匆忙收拾好以后我拉开了防盗门,谁知一开门就有个人滚到我脚上,他滚倒我身上的同时就醒了过来。 137张嘉年救场 我吓得大叫的同时,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这人居然是刘季言。 “你怎么来了?你别和我说昨天晚上打电话时你就在门口了。”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弄得跟惊悚片一样,太吓人了。” 他一笑:“我挂了你的电话就来了,到你家门口时才七点不到,我估计你没醒就在外面等你一会儿,谁知道不小心睡着了。” 他说着还打了个喷嚏,我把他拉进屋子,给他倒了一杯热热的水说:“喝了吧,我给你找点预防感冒的药。” “没那么娇气。”他挡开我的手说,“要去上班吗?我送你。” “你来做什么?有公干?”一边给他找感冒药一边问。 “没有任何公干,就是为你而来的,怕你多想。哪个王八蛋和你乱说了,你居然把你的安危挂在我和你的感情上?”刘季言抱着杯子,咄咄逼人。 “没人说什么,我自己想的,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说着找出感冒药,递给他,逼着他喝了下去。 他倒是乖乖的吃了药,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忽然发现有人管的感觉真不错。那个……那个,我飞了几千里来看你,能不能奖励一下?”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有点不好意思,假装没看到他的动作,接过他的杯子说:“喝好了你在家休息,我去上班,等我下班陪你一起吃晚饭。” 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我这么大老远来看你,待遇居然就是空巢的小狗,要在家等你回来才行啊。” “那你可以出去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时间。”我说。 刘季言挂了电话就过来找我,到了以后怕吵醒我在家门口等到睡着,我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那点劲儿一直酸到鼻子上。说实话,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是很想扑过去和他好好亲亲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和刘季言接吻,就觉得怪怪的。 他来找我,按照常理我是应该请个假在家陪他,可我不敢。似乎他在的地方有猛兽,我一不小心就会被吃个净光。 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装傻充愣,假装自己大条到比汉子还汉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就去上班了。 刘季言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样开着车把我送到了公司楼下。我下车都走出去好远了,他又追了过来,我一回头,他趁我不注意一口就亲在我脸颊上。 本来,我做好准备让他偷袭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君子,我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同时也觉得他这样绅士真的挺好的。 “阮若珊。”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叫我名字的人是莫云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会这么寸,好死不死居然被他看到了。 刘季言听到他的声音,像宣布主权一下站得距离我更近了,同时还握上了我的手。 “等一下九点半有个临时会议,在十七层的视频会议室,你准备时参加。”莫云飞面无表情的说完,看了一眼手表走了。 我看看时间,现在时间是九点二十五,我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可是我连开什么会都不知道。算了,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匆忙的和刘季言告别,然后一路小跑上了楼,直接去了十七层的视频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只有莫云飞一个人。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大步走到他面前问:“莫总,耍人很好玩吗?” “耍人不好玩,耍自己的妹妹很好玩。”莫云飞笑了笑说,“坐吧。” “没会,我坐下来干什么?和你闲聊?”我看了看他,“我一堆工作要做,真没时间陪莫总聊天。” “会是真的,我通知你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你先来看一下议题。”莫云飞没乱扯,指着自己的平板说,“资料都在我这儿,你先了解一下吧,反正头一次参加这种会议,我估计你是不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的,不懂的可以私下问我,别直接在会上问出来丢人。” 他对我还是真的不客气。 不过,这种态度我觉得是正常的,他对我一向如此,我不介意。 他的平板里有会议的相关资料。 这是我出狱前就提出来的议题,公司想要卖掉近三年益利性逐年下滑的度假酒店项目,同时扩大住宅项目的开发。这里面不仅有议题,还有大量的数据和行业分析。这些做得都很专业,我看得很认真。但是数据性的东西记起来很难,我多看了两眼,同时在手机里做了一些重要的记录。 莫云飞看到我在记录相关数据,马上问:“你也看出数据有问题了?” “没看出来,我就是觉得这种数据需要去核实的,否则一个数据的错误都可能引起连锁反应,特别是做决策的时候。”我老老实实的说。 莫云飞点了点平板屏幕对我说:“数据都是假的,我对过了,但是这份假的数据是从行业白皮书上拿到的,属于假的比较真系列。” “会议上直接戳空他们呗。”我直接说。 “好,你的任务就是戳穿,你提出这些数据的真实性问题,我让人去查。”莫云飞说。 我以为他把我提前诓进会议室就是为了不让我和刘季言共度亲密时光,没想到他的目的居然在这儿。 “你怎么证明这些是假的?该不会又要拿我当枪使吧。”我疑惑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莫云飞摇头叹气:“现在我好怀念以前你跟在我身后,对我无条件信任时光。男人一生,要有一个小迷妹是多幸福的事。” “有话直说。”我打断了他。 “原来在董事会有张嘉年和我打配合,我做事还要容易一些。现在她早站在我对面了,你再不配合我,是想让我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吗?”莫云飞看着我,“如果我真下来了,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我盯着他的眼睛:“数据是真是假,你有什么证据?何况,你未必用得上我。开会前一个字都不和我透露,也没让我做什么准备,临时通知,还要求我完全听你的,还要有默契性,你不觉得太难了吗?”我顿了一下,“你原计划的配合根本不是我,对吧?” 他无奈的一摊手说:“好吧,被你看破了。但是,我确实需要你,如果刚才在门口没看到你,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甚至找个理由把会议改期。” “我配合你可以。”我在心里想了一下,做出决定,“但是,你要拿出数据不实的证据。” 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平板里找出另外的文件。这是几份财务报告,我看了报表上的公章,知道这是业内的几家龙头企业。 “这你是怎么拿到的?”我看了几眼,已经看出不同来。 这绝对是公司内部的报表,是绝对真实的。 “这个你别管,对一对这上面的数据你就知道,所谓的白皮书假到什么程度了。”莫云飞说。 我才看完一份报表,就有人陆续进来了。 莫云飞倒是不避嫌,还坐在我身边。 我轻声问:“可以吗?” “你心里有数就行,给我一个准信,干,还是不干?”他轻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 莫云飞一笑,踱步从我身边离开。 时间到了九点五十,人员全部到齐,其中有张嘉年,还有莫琪,剩下的人我只有一个熟面孔,看起来有一些老股东也把股份转到儿子名下了。 这种会议,一开始都是直奔主题的,那就是要不要卖到公司起家的度假酒店项目。奇迹地产在全国共有三十六家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的度假酒店,而且都名声在外。现在正了旅游旺季,上客率很高。 我记得当年我巡过酒店,觉得每年酒店的报表都是有问题的。酒店内部人来人往,家庭入住的客人极多,怎么可能亏损? 议题提出来以后,就开始各抒己见了。我一言不发坐在位置上听他们讲,股东大部分都同意出售这部分业务,还说什么不破不立,现在应该朝风头正盛的住宅转型。 大家争得七嘴八舌,终于说到了数据上了。 我还是一言不发,自己算着什么时候提出质疑最有杀伤力。终于,数据差不多被大家认可了,开始商议住宅增长的情况以及全国各地拿地价和楼面价的问题了。大家争议声小了下去,我清了清嗓子说:“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决策层的会议,提出个问题,大家别说幼稚。” 我声音很大,一开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了。 “既然觉得幼稚就不要说了。”莫琪的话,明显她不想让我说话。我看了看莫琪再看看莫云飞,搞不清楚这对母子在干什么。 就在我准备不说,怕再一次上了莫琪和莫云飞的圈套时,张嘉年说:“阮若珊只是谦虚了一下,有人就蹬鼻子上脸了吧。她既然能坐上这个位置,就不是什么幼稚的人。要是她的幼稚,还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那就说明她运气好。听一个运气好到爆棚的人提意见,也是好事。”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说:“我觉得这些数据有问题。” 我的话一出口,就一片嗤笑声。 138不用你关照 这个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我看了看那些嗤笑我的人,把他们一个一个都记在心里,面带微笑的说:“我是有依据的。” 会场里笑声小了一些,张嘉年问:“你有什么依据?”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把其它公司的财务报表扔出来,于是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去做过调查,今年全国的出游人数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十五左右,大部分都是家庭出行,而全国新增酒店才百分之八,加上入住人数不多的青旅民宿,最多增加了百分之十。那这么多的出游人口都住到哪儿了?酒店的利润逐年下降?我是不相信的。” 其实我说的这些只要有人去怀疑,一定想得到。可惜的是,在座的诸位不知道是不是每人都拿到了好处,所以对这么明显的漏洞都只字不提。 会场里的笑声消失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莫云飞,莫云飞顿了一下准备开口,被莫琪抢和话去。 “公司的报表每年都有专业的审计机构来其实,你通过一个大数据就说是不对,有点牵强吧。何况,你敢保证不是其它酒店把客户抢走了?”莫琪说。 她总是横竖看我都不顺眼。 “你也说有可能是别的酒店把客户抢走了,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抢回来呢?和各个旅游网站谈合作,现在全国最大的旅游网站居然订不了咱们的酒店,真不知道这工作是谁做的。”我摇了摇头,对此表示不解。 我回来的时间不长,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信息了。就这些,也是我费了心思才知道的,公司所有人都防我跟防贼一样,想拿点一手资料很难。我只能从各个具体执行的部分中去了解。不过是请客吃饭,多陪他们喝几杯酒的事儿。混熟了以后,工作上的事他们也就不怎么防着我了。 “不好意思,这一块儿是我在管,我这几年在生病,疏乎了渠道合作的问题。”张嘉年抬了一下头,看着我说。她倒是真诚,满脸的谦意。 我一听就明白,她大概是故意的。 奇迹就是她的眼中刺,真想不明白刚才她为什么要替我解围。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莫云飞身上,等着他做一个总结。 莫云飞看了看大家说:“现在,不管数据是真是假,对这个数据有所怀疑是真的,所以我们需要找专人去核实数据,等拿到真实的第一手数据以后,再讨论是不是出售这一部分的业务,散会吧。” 诸位股东中,有松了一口气的,自然也有不甘心的。 我从会议室出来,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马上就到午饭时间。想到刘季言还在楼下等着我,我犹豫了一下才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以后,我一边处理这两天积累下来的邮件,一边给他打电话。 “你在家休息呢?中午记得吃饭。”我对他说。 “没有,在你公司楼下等着呢,还遇到了一个熟人。”刘季言说。 “哦,那你们先聊着,我等一下下去找你。”我说完就要挂电话,刘季言在电话那头大声喂了一声说:“你就问问我遇到的是谁吗?是你对我太放心了,还是你心里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儿?” 他语气里醋意浓浓的。 我不由就笑出声来:“刘总,你好意思这样说嘛,怎么感觉跟要糖吃的小孩儿一样。我不问,那是因为我相信你。” “好吧,我收下这份信任了。”刘季言也笑了笑,语气恢复了正常。 十二点整,我抓起手包就要下楼,才走到办公室门口,莫云飞就堵了上来,他拿着厚厚的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说:“这是刚刚从别人手里买到了最新的数据,你拿去比对一下,下午一点我要一份报告。” “一点就要?我还要不要吃饭了?”我接着文件问道。 “可以订个快餐吃,我可以给你订。”莫云飞说。 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狡黠,马上明白他是故意的,于是把文件推回到他手里说:“莫总,别玩这些小孩子才用的伎俩了,我们都成年了。这份数据你完全可以让你的秘书去做的。” “我现在信任的人是你。”莫云飞重又推了回来,“何况在会议上,是你提出异议的,所以下一次解释并分析数据的人是你。” 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我无奈之下抱在怀里:“做也可以,只不过最早下午三点给你,再早我做不出来,你愿意找谁找谁做去。” 莫云飞脸色变得难看了,但在办公室他也不好发作,略一沉思说:“好,那就一边吃一边聊,我看得差不多了。” “我约了刘季言,你要去就是灯泡,而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照明那么好。”我直接说。 莫云飞不说话了,转头就走。 我叹了一口气,把文件拿到办公室放下,然后才下的楼。 刘季言问我想吃什么,我想到下午的工作不愿意走得太远,就带他去了公司对面的一家餐厅。 这是一家连琐牛排馆,价位略高,人不多,能边吃边聊几句闲天。 我们才坐下点好餐,莫云飞就坐在距离我俩不远的另一张桌子上了。他还是上午那副打扮,人长得又高又帅,一进来就挺吸引人注意的,甚至点菜的小姑娘自作主张,给他多送了一份甜品。他也一副生怕我们不知道是他来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在安静的餐厅挺突兀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怎么来了?”刘季言皱了金皱眉说。 “故意给我添堵来的。”我看了他一眼,“中午下午以后跑到我办公室给我布置工作,然后甚至要求我中午吃快餐,然后加班。” 刘季言看着他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马上拉住了他说:“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吧。” 他握着我的手说:“哪能不管呢?你以后天天在他手下做事,我不提点他两句,他再为难你怎么办?” “你越是提点,他越是为难我。”我无奈的道。 刘季言没介意我说的话,自己走到莫云飞面前说:“既然这么有缘份的遇到了,一起吃吧。” 刘季言把他请了过来。 一张小圆桌再加上一个大男人,显得有点挤了。莫云飞自作主张的说:“服务员,换一张桌子。” 我看了看刘季言,他什么都没说,我也只好作罢,看看这两个男人想干什么。 换好位置,我们重新入座以后,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莫云飞一眼也不看刘季言,一直盯着我在看。 刘季言开口道:“莫总,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注意和女下属的距离。而且,现在她是我的人了,既不需要你的关照,也不需要你的为难。我自己的人,我会照顾得很好,至于为难,你若是敢就试试。我现在没什么能力,但是和你较真的实力还是有的。” 他话说得甚至是温和的,却把莫云飞气得脸色发白。 他用刀子狠狠的切了两下牛排,对刘季言说:“刘总也别忘记了,她既是我初恋,又是我妹妹,我管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妹妹?”刘季言笑了笑,“你这种妹妹太多了,何况初恋这个词不适合用到你身上,你不配。” 莫云飞一下就扔到了手里的刀子,盯着刘季言:“你是故意来找事儿的吧。” “找事儿的不是我,是你。哪有这么明目张胆阻止别人约会的。”刘季言正色道。 莫云飞呵呵一笑:“约会?那是你自己定的性质吧,你问问她,把这个当成正常男女之间的约会了吗?” “莫总,谢谢你。这饭,我不吃了。”我站了起来走了。 刘季言在后面追了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忽然就爆发了。 刘季言不说话了,紧紧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尴尬,我只是想让他认清楚情况,别有事没事总找你。” “管用吗?对这样的人,管用吗?”我声音有点高。 话音一落,我看到莫云飞就站定在距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我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季言拉着我又匆忙找了一家餐厅,这回莫云飞没跟来。他点好菜以后,一直小心的对我说:“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看到他为难你,很生气。你又跟我说过,不让我动用自己的关系整他,那我只能给他明明白白说清楚。” 我看着刘季言小心翼翼的样子,也知道刚才自己的火气有点大,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说:“我知道,只是刚才那种情况,我真的挺难受的。” 我知道莫云飞为什么这样做,也理解刘季言的做法,但我心里总是别扭。我不想和莫云飞再有什么关系,可看到别人这样对他,我心里就像压了石头一样,沉重得要命。 接下的饭有点闷闷不乐,吃完以后我就回了公司,一下午无话,等到我下班的时候,看到刘季言在公司门口的咖啡厅里都快等成望夫石了。他看到我出来,嘴角眉梢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就像是枯了一个冬天的枝头冒出了花骨头。 139要不要报警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我不自主的也笑着走到他身边:“在这等了一个下午?多无聊啊。” 他很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包说:“才不无聊,第一次知道等一个人的感觉还挺美妙。我也没闲着,抽空处理了几件事。在北京的慈善晚宴差不多敲定了,等一下有邮件过来,我转给你,你看看流程什么的。” “嗯。”我应了一声,扬头看着他浅笑盈盈的脸,心里暖暖的。 “走吧,晚上好好吃一顿,我都订好了。”刘季言说。 他在海市的时间不短,熟悉这里每一家餐厅每一条小巷,所以订一个有特色的餐厅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开着车子左拐右拐,把我带到了一家规模不大的私房菜。这家餐厅小到什么程度呢,进去以后,我看到一共才六张桌子。如果不是这里装修得很有情调,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小吃店。 不过,吃了以后我才知道,这么小的店还要等位的原因了,味道确实好到飞起来。我本身不太爱吃,但吃了最后一道牛尾汤时,差一点把舌头吞进去。而且吃到味道好的东西,心情会莫名的好起来。 等到晚饭以后,我已经把中午的不快忘记了。 刘季言要送我回家,我坐在副驾上忽然大煞风景的说:“对了,你订好住的酒店了吗?” 他一怔,坏坏的笑着凑了过来:“不订酒店了,我睡、你家。” “不行,床太小。”我马上拒绝。 我和他,还没到这一步。 他哈哈笑了起来,最后才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去住你家的沙发,不然你半夜再做恶梦怎么办?还要我坐在门口冷冰冰的再等几个小时啊。” 他这样一说,我的脸蓦一下就红了,原来是我想多了。 对刘季言说出来的话,我是相信的,所以就和他一起进了家门。 我去洗漱换衣服时,他把电脑拿了出来,收了邮件以后转发给我,等我换好衣服出来,他提醒我收邮件,然后换他去洗漱。 半个小时以后,干净清爽的我们两个坐在小小的沙发,开始工作。 刘季言身边能人无数,一场小小的晚宴做得尽善尽美,各个细节都考虑到了。我看完流程,开始看他似好的来宾名单,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刘季言整整拉出了三百多人客人。 我从头看下去,其中不少都是我在新闻上看到过的名人。 看完以后,我一抬头就碰到了他笑盈盈的眼睛:“怎么样?还满意吗?这些人我不敢保证每人都到,但至少能到百分之八十。” “满意到出乎意料。”我长长呼出一口气,“你这是把自己能用的关系都用到了,对我就这么放心?” 他笑了笑,手很自然的拢上我的腰说:“我看中的人,自然放心。网上不都说了嘛,想要对一个女人表白就两年事,一给她婚姻,二带她进入自己的交际圈。” 他声音小小轻轻的,在我耳边掠过,如同羽毛一样轻。我的心却一下就动了,他为了肯付出这么多吗? 一瞬间,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眼睛不知不觉就潮了。 他用手指碰了碰我的鼻子说:“怎么了?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我嗯了一声,鼻音重重的。 他轻轻笑笑,用力搂了一下我的腰说:“别这么容易被感动,我对你的好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我们又重新捋了一遍流程,然后各自睡觉。他老老实实睡沙发,君子到我都有点不相信。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个晚上我没做梦,睡得香甜极了。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了,打电话过来的是孙兵。他和刘翘留在镇子上了解一个未成年人怀孕的事,所以他的名字一显示在电话屏幕上,我马上清醒过来。 “喂,怎么样了?”我直接问。 我声音可能比较紧张,刘季言用手轻叩了两下门,然后把卧室的门推开。我赤脚站在地上,走到窗口接孙兵的电话。 “阮总,让刘姐和你说吧。”孙兵把电话递给了刘翘。 “刘翘,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报警,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要报警。”我忽略了身边的刘季言,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电话上。 “前天晚上,我们到了以后那个女孩正在家里割腕自杀,还好我们赶到的比较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看了以后说割得位置不对,所以流了一些血,没生命危险。我们在医院守了大半夜,她父母赶到了。”刘翘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哦。”我松了一口气,“监护人到了就好,他们是怎么说的?” 刘翘似乎很看不惯女孩父母的做法,气呼呼的说:“我们说是来帮他们的,他们还直接把我们赶走了,说自己家的事不用我们管,把我们两个骂了一顿。我没办法,拿出了未成年人保护法,说这件事必须报警。女孩的爸爸差一点把我打了,要不是孙兵拦着,我肯定会挨打。” 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也很惊讶,只好问:“最后怎么样了?” “女孩的家长说不让我们管,后来我们走的时候,女孩的奶奶不好意思,出来说让我们别管了,是她老糊涂了才跑去镇政、府要我们帮忙的。我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原因。这样事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都闹到我面前了,我总不能装不知道吧。本来就涉及到强、奸未成年人的事,我那点倔脾气起来了,执意要报警。在女孩家扯皮了今天一天,就在刚刚女孩的父母说了,惹出事的那小子家拿出了一笔钱来赔偿,要我们别多管闲事。你说,怎么会有家长拿到钱就把事儿了了呢?”刘翘还是很气愤,说话的声音很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把事情的始末说完了以后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到底是报不报警?现在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回海市了。我俩也没脸去镇政、府,在外面的小旅馆里呢。” “赔了多少钱?”我问。 “不管赔多少钱,也事就不是能用钱私了的。”刘翘的三观很正。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多少钱。”我缓了一下说。 刘翘在电话那头问孙兵赔了多少钱,孙兵大声说五十万,我心下了然了。女孩的父母长年在外地打工,一年的收入估计最多也就十多万,一下赔偿了他们五年的收入,心里自然是同意的。但是,不管赔了多少钱。刘翘说得对,这件事压根就不是能用钱解决的。 我想了想又问:“这件事的男主角多大岁数了?” 如果这两个孩子都是未成年,十三四岁的样子,我们想插手也插不了发。如果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我在问刘翘问题的时候,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如果男孩子是成年人,我报警就合理了吗?一个女孩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她的监护人都不再提这件事了,我们提合适吗?男主家能一下拿出五十万,也不是普通的家庭,我们得罪得起吗?以后在当地的救助工作还要怎么进行? “现在还不知道,女主父母嘴很紧,一个字也不多说。”刘翘说。 “那你们先别回来吧,统计第三批救助名单的同时,查一下这件事的男主角多大岁数了。我去咨询一下相关人员,看这种事要怎么处理。”我想了想说。 刘季言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问了几句以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很郑重的对我说:“这件事报不报警,要看你怎么想了。如果想出名就报警,如果不想出名,也不想惹麻烦,就不报警。” 他一提醒,我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这件事要是闹成新闻了,我的好处是名利双利,坏处是以后在当地的救助活动可能会受到影响;这件事要是就这样不管了,我们除了良心不安以后,没什么好处坏处可说。 “这种事现在不少,弄一下典型出来也不错,至于后面的事,我可以替你平了。”刘季言认真考虑了一下说。 我也在想要怎么办,只不过我想的更多的是对女孩的影响,如果不报警,她以后怎么样,报警以后她以后怎么样? 想来想去,没个头绪。 刘季言心疼的用手抚平我的眉心说:“算了,先别想,打听到男主角是谁再说吧。” 我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声:“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在女孩成年以前教会她们怎么保护自己吗?” “这个只能靠家庭来做,社会在这方面做的很少。 接完孙兵和刘翘的电话,我心里挺沉重的。但是手上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只得去了公司。 在公司楼下,我又遇到了莫云飞,他和我一起上的电梯,比较凑巧的是,这一班电梯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电梯门一关上,他就说:“你那个滴滴司机和门神大哥什么时候回北京?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当官的都这么闲了,他不需要工作吗?” 我看着镜子里的他,他表情恬淡,微皱着眉,就像真的刘季言的不走表示担心和怀疑一样。 “这个您就别管了。”我说。 “数据早一点做好对比,别光顾着约会把工作耽误了。”莫云飞给我扔了一句话下来。 下午一点半,我才把所有的数据做完比对,手机就响了,给我打电话的居然是黄宪。 140我会处理好的 我马上不自主的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接电话:“黄市长,您好,您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儿吗?” 他声音很严肃的说:“是有一个未成年人怀孕的事吗?怎么没听你和我说?我也是听了别人的话才知道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通个气吗?” 我一听他说的是这个事,心里马上暗道坏了。 “黄市长不是我不和您说,是现在没调查清楚情况,不知道那个男孩是谁。”我马上解释道,“不知道男孩子的年龄就不好定性了。” 他语气这才没那么严厉,缓和了一下说:“那就尽快查,这件事很严重,可大可小,千万不要被有心人做了文章,而且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机。如果别的媒体先报出来了,你不要再来见我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我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黄宪的话很明白,他要借这件事做文章,而且这个文章,别人还说不出来他的不对。他的立场完美无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可是,他有考虑过女孩的感受吗? 我在海市呆不住了,把数据交给莫云飞以后,我顺便请了个假,说慈善基金的事需要我出去跑一趟,大概要一到两天才回来。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是一次你们去的那个杨堤镇?” 我啊了一声,想到上一次回来是搭他的顺风车,点头说:“是,那边第三批名单出来了,我去看看。” “你可是一个慈善基金的大老总,总不能凡事就亲历亲为吧,多招点员工,把权力下放,你也轻闲一些。你的正当任务是拉资金,不是去统计人口。” “知道了,谢谢莫总提醒。”我说。 他爽快的同意了我的请假,临出他办公室时,我忽然想问他上一次去那里干什么,一回头看到他已经埋头在看数据了,把话咽了回去,直接出去了。 面对莫云飞我还有一些以前的小习惯,不自主的就把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以后,我才想到那样的话我问着不合适,我又不是他的谁,管不了他那么多私事。 我所在的楼层人员很少,除了我和林肃以外,都是一些边缘化的部门。 我出门自然是要带林肃的,我们两个上了电梯,准备马上赶到杨堤镇。谁知越是着急,越是慢,电梯每一层都要停,有人进出。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刘翘发信息,告诉她我们会尽快赶过去,让她保好调查和保密工作。 电梯到了六层,照便开门。 我靠着最里面站着,门一开直接飞进来一个黑影,朝我身上就砸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我身边的林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那个黑影,我免于被砸的同时,也看到,进来的是一个长发女孩。 她大约有一米七左右,脸有点方,眼睛细长,标准的丹凤眼,但是头发很乱,脸上还有手指头印,像是刚挨了打。 我还没打量清楚这个女孩,紧跟着她就上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男的是保安打扮,女的是张嘉年。 我一怔,没想到遇到她。 她也没想到遇到的是我,阴沉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下,对那两个男人说:“直接去医院,我联系好医生了。” 她的话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张嘉年似乎也没想瞒着我,直接拨通电话说:“莫总,麻烦你来一趟泰和医院,你的儿子马上就要没了。” 我听到这话,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这情况似乎又很明白,又似乎很不明白?谁怀了莫云飞的孩子?是张嘉年吗?不可能……我眼光在三人中间来回转,很后悔自己上了这个电梯。 “不用猜,杜小微怀了莫云飞的孩子,我是来捉奸的。”张嘉年说。 她的话很出乎我意料,她不是这种泼妇性的人,应该不会对人直接动手,我记得原来她和我对上的时候,都是说先聊聊,然后再发飚的。 张嘉年现在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到了楼下,那个叫杜小微的被人推着上了车,我本来是要走的,但我想看看莫云飞下不下来,就在车子里多坐了一会儿。 过了不到五分钟,莫云飞从大楼里匆忙出来,看到了站在车旁等着他的张嘉年,几个大步迈了过来,对她厉声道:“张嘉年你要干什么?放开小微。” 我一听他着急的语气,脑袋就是嗡的一下,眼前一阵发黑。 莫云飞真的婚内出轨了? “我没干什么,只是把可能出现的问题清理干净,难道我现在不出手,等你和她生了孩子以后再出手吗?”张嘉年说。 她没想给莫云飞留面子,所以说话做事丝毫都不避人。莫云飞脸上真切的挂不住了,他推着张嘉年往车子上去:“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 张嘉年停住脚步,笑了笑:“那是家吗?我在家的时候你在哪儿?” 莫云飞皱着眉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接把她推上了车子。 林肃在我身边问:“阮总,咱们走吗?” “走。”我盯着前面的车子说。 我盯着张嘉年和莫云飞一起上了车,觉得自己忽然间出局了,居然只能远远观看他的一切,而这一切,与我无关。 林肃把车子开上主路,马上加速,上了高速以后,我靠背椅背闭上眼睛想假装睡觉,不愿意让林肃看出我的异样。装了一会儿,我居然真的睡着了。 又是做梦,没完没了的梦。 到了杨堤镇,刘翘和孙兵在等我俩,我这个时候才想到,居然没给刘季言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他的号码就呼了进来。 “没在公司吗?”他问。 “有点急事,来下面的镇子上了,走得也急,忘记和你说了。”我对他说。 其实下楼的时候,我是准备上车以后给他打个电话的,谁知遇到了张嘉年和莫云飞之间的事,我看了一会儿热闹,心乱如麻,活生生给忘记了。 “处理那个女孩的事儿?”他问。 “嗯。”我应道。 “出什么急事了?”他问。 我暂时没什么想瞒着他的,就把黄宪的电话说了说。他听完以后略一沉吟说:“估计这事一定要闹大了,你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相关人员已经去做女孩父母的工作了,建议你尽快赶过去。如果你去的早,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马上给林肃他们几个人做手势,让他们上车。 “你处理这个估计也要有一两天的时间,我先回北京一趟。”他补充了一句,“有什么问题记得随时通知我。” 我挂了刘季言的电话,黄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果然刘季言猜得没错,黄宪和我说政、府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镇政、府,让我们赶过去汇合,同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这件事不是我非要曝出来不可,而是需要给所有父母起一个警示作用。” 我嗯嗯应着。 挂了电话,我再也维持不了一分钟的笑,闷头想着,看着车子两旁的庄稼地。 到了镇政、府,黄宪办公室的一个办事员在等我们。我忽然间明白消息是怎么传出去了,在慈善基金的办公室有黄宪派过去的三个工作人员。 我挂上职业的笑和那个办事员寒暄,他很直接的说:“这件事必须通过官方解决,不能私了。未成年人保护法是摆设吗?” 我只能听着。 很多事情,用人情来处理是不合法的,但是处处讲法对当事人的伤害有多大。 他终于讲完了一堆大道理,我试着说:“如果我们直接报警,对女孩的心理伤害很大,能不能先做通女孩子的工作,问出对方是谁,然后再……”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肯定不行了,女孩子未成年没有辨别能力,你这做法就不对。” 说完以后他又看了看我问:“黄市长给您打过电话吧?要是您不清楚,我再和黄市长汇报一下。” 我只好摆了摆手,失望的说:“不用了,我打电话和黄市长解释。” 我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打。黄宪的话说得特别明白,我顶着干是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何况,我所坚持的先安抚当事人是对的吗? 这种事到底是要私了,还是要公办? 我想了半天,鼓足了勇气给黄市长打了电话:“黄市长,我综合考虑了一下,先不要报警,我和女孩再聊聊,实在不行再报。” 他在电话那头真的很不高兴,最后明显带着怒气说:“阮若珊,这件事如果处理得当,你的基金一下就出名了,我知道报警以后对女孩有影响,你可以给她找心理医生,也可以给一些经济补偿,甚至可以给她转学,转得远远的,让她的人生重新开始。”说到这里,他用力的叹气,顿了顿说,“如果这事被其它媒体先报道出来,你失了先机,再有人故作文章的话,你的基金名声可能就烂了。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摔了电话。 我不想自己刚刚起步的事业马上就遇到瓶颈,更不想失去黄宪这棵大树,把电话又打了回去说:“黄市长,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141抢时间 我挂了电话,开始给刘翘他们几个分工。林肃办事稳重,年龄气场也在这儿摆着,压得住事儿,由他在这里守着,陪黄市长派下来的钦差,让他先不要报警。我带着刘翘和孙兵再一次去了女孩家。在去女孩家的路上,我给办公室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对这件事暂时保密,并且是借黄宪的语气传的话。挂了电话以后,快到女孩家了,我还是不放心,在通讯录里找来找去,想找一个干媒体的熟人。熟人还没找到,已经到了。 车子停在一个有三层小楼院子前,院门口的地面是水泥的,从外面看,这房子修得就像小别墅,十分的气派。 刘翘过去敲门,过了一小会儿,那天的老奶奶过来开了门。她看到是刘翘,脸上明显有怒气了:“你们怎么又来了,我都说过了,我们不需要帮忙了。” “奶奶。”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打开的门里面,阻止了她把门关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小姑娘聊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来。因为这件事被人透露出去了,如果我们不来处理好,怕是会上报纸,到时候闹得谁都知道就不好了。” 我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让躲在大门后面的两个人听到。刚才老奶奶开门时,我已经看到了她身后的暗影里人影一闪。 老奶奶犹豫了一下,朝身后喊:“让他们进来吗?” “阴魂不散啊,进来吧,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一边说一边走出来,我看到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长得很普通,但是身体健壮。他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应该是他妻子,长得出人意料的漂亮,虽然也是四十左右的年纪,但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有神。 “你们也真是的,我们自己家的事,说好了不让你们管了,还来,有完没完呢。”女人看着我,不阴不阳的说。 我没在意她的语气,这件事既然沾上了,自然就得有个说法。在女孩父母的一路嫌弃之下,我来到了女孩的房间。 这个房间挺大了,一进门就能看到一张床一张写字台,进门以后左手是衣柜,右手是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书和一些玩偶玩具。 她的父母一直跟着我。 我只好对他们说:“我能和小梅单独聊聊吗?”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他们夫妻不情不愿意的出去了。 这个女孩个子比较高挑,至少比同龄的女孩要高一头,短发圆脸,长长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不自主的会微微一眯,有点像林忆莲的眼神,确实很有味道。 “你们还是为那件事来的?”她坐下来,有点局促的问。 我看了看窗子问:“你刚才都看到了?” “嗯。”她应了一声。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这种事瞒不住久久,如果被记者曝光出去,你的处境更能办。倒不如先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有没有其它解决办法。”我用最柔和的声音说。 她不说话。 “如果他是真的爱你,那这件事至少应该让他知道啊。”我轻声说。 女孩还是不说话。 “我做的事就是帮忙留守女童,你说给我没问题的,我可以替你保密,如果你愿意。你怀孕以后,他出现过吗?”我又问。 女孩不自主的摸了一下肚子,我忽然想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孩子还留着?” 她居然点了点头,我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儿。她才多大,怎么可能生孩子,如果真的生下来,后面的人生要怎么走? “他来过吗?”我强压住震惊问。 “没有。”她摇了摇头,眼圈红了,然后开始流眼泪。 我不再说话,给她小心递着纸巾,她哭够了说:“我们约的明天的手术。” 我没说话,她继续说:“你们不用管了,我哭过几回了,现在都没什么了,不过是去做个手术,没什么大不了,我有同学也做过这种手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不,警惕的看着我。 “你们同学?做这种手术的人多吗?”我真觉得心惊肉跳。 “其实看着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怎么一副老古董的样子,感情好了就在一起,不好了就分开。怀孕也可以打掉,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就不明白,阿姨你们为什么要是来我们家问这事儿啊。”女孩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了。 我以为和她聊,她会痛哭一场,然后把心里话和我说说,至少让我知道那个男的是圆是方,多大年纪。 可现在,没错,她也说了心理话。 但是,如果这些真的是她的心理话,这些留守女童的心理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是谁啊?你同学?”我继续问。 “才不是呢,我看不上那帮幼稚的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还没钱。”她估计是看我没说报警什么的,一直在和她闲聊,慢慢放松了警惕。 “这些是他送的?”我看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架子上问。 “那些正版的手办都是他送的,你不知道我拿到这些以后在学校里多拉风,而且他还送了我一部苹果手机,他对我挺好的……”她有点小得意。 我脸色不太好看,摇了摇头说:“如果真的对你好,就不会在出了这件事以后马上消失。” “他才不是消失呢,是我爸妈管他了钱,他心里不舒服罢了。男孩爱不爱你,就看他愿意不愿意为你花钱了。大家都这么说。”她打断了我的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说什么,她就不愿意多说了,只要我问到那个男人的身份,她就马上闭嘴。不过,聊了这么半天,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她的那个他至少比她大六七岁,不上学,家里小有资产,至少能够送得出几千大块的礼物。她对他的真心毫不怀疑,对怀孕的事也毫不在意。她对我非要多管闲事很不理解,甚至和她父母一样,她讨厌再见到我们。 最后,我只好实话实说:“现在你是未成年人,他和你发生关系是犯法。不是你不追究他就没事的,这属于公诉案。” “阿姨,你不是说不报警了吗?”她惊讶的看着我问。 “我是不想报警的,可是这件事惊动的人太多了,如果你不让他出来面对这一切,肯定不行。”我说。 在她眼里我不讲情面也好,老古董也罢,这件事好像不能按照我想的方向发展了。 她马上站了起来,指着我骂道:“骗子。” 我不为所动,依然看着她语气不变的说:“我是不是骗子你以后才会知道,现在你还小,还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对你的身体和心理有多大的伤害。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让你以后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一下问题。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她的身体,日后你就知道了。” 我很少和这么小的孩子聊天,聊得完全不得章法。 我是被她们全家赶出来的,刘翘和孙兵看着我狼狈的出来,无奈的苦笑:“怎么办?下一步。” “正常办吧,我说服不了她,而且她现在想得不是简单的问题,而是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来,这件事她认为很小,不值得一提,还说很多同学都有这样的。我的三观都被震惊了,真不知道留守的孩子们心理状况是怎么样的。如果真的差到这一步,我们的经济救助是没用了,救得了了人,救不了心。心理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那报警吗?”孙兵问。 142如他所愿 我和刘翘的话音一落,就看到有别的车子直接开到了小梅家门口。来人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看到我的车牌子以后问:“您是哪个网站的?” 我打量了他一眼:“您呢?” 他说了个网站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海市的媒体,是特么全国性的大门户网站。他看到我一脸蒙逼的样子,把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张工作证说:“业内知名的记者我都认识,你看着面生,要不是刚入行的就是在小公司吧。把这条新闻让给我,我给你包个大红包,你要是想跳槽也没问题,我帮你介绍来我们网站。” “我给你一个大红包,你就别进去了,行不行?”我说。 他脸色变了变,我看到他是一个人来的,就让孙兵拦住了他,然后有病乱投医的给刘季言打了电话。他现在怎么也算是京城一霸,看他认识不认识媒体的人。 “叫什么名字?”他在电话里问。 我说了这个记者的名字,他迅速记下,而后对我说:“不用管他,让他进去,你直接把实际情况告诉黄宪的人,让他们报警。” 我心里对于这件事最后闹到这一步十分不爽,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林肃,让他想办法和那个办事员沟通一下。 我打电话的时候,那个记者就上前去敲门了,进去才三分钟不到就被人赶了出来。他一脸苦笑的要过来找我,孙翘已经关好了车窗,问我:“走吗?阮总?” “走,只不过明天你们还要过来,这件事只能这样了。”我有一阵无力的挫败感。 我回到镇政、府的时候,那边已经报警了,林肃和那个张姓办事员,以及警察一起去了小梅的家里。 接下来的事,因为披上一层公事公办的外衣,顺利起来,我也回到了海市。在当天晚上赶回海市的路上,我看着车窗外黑漆漆一片,能想像得出来小梅家里经历了怎么样的天翻地覆。 夜里十二点半,我们到了海市。 刘季言居然在我一进家门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若珊,媒体的事搞定了,不会再有记者去自作主张的采访,至于你遇到的那个人,你想要怎么办?” “他能保密就行,什么都不用办。”我说到这里,顿了半晌才说,“谢谢你。” “客气什么,早点睡,有什么问题明天解决。”他说。 电话里一阵静默,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能这么处理,已经是最好的了。你一人之力想办好这件事不容易,以后的路恐怕也不好走。” 我嗯了一声,他又叮嘱几句便收线了。 警察查一个这种案子还是很简单,第二天一大早林肃就传来了消息,说找到那个男人了。那个男的不是当地人,是学校周边的混混,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他和一个母亲,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算是比较有钱的。 我松了一口气问他小梅的情况,他犹豫了一下说:“还好吧,看起来比较稳定,就是她父母反应很强烈而已。” “你处理好一点,最好别让太多的媒体参与其中,同时保护好女孩的个人信息。”我说。 我心情再不好,还是要在九点以前赶到公司。 没想到的是,我一进办公室就看到莫云飞坐在我的位置上,他看到我进来,站了起来,快步的关上了我办公室的门。 “莫总这么早在我办公室堵我?什么事?”我不解的问。 他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冰冷的问:“你去杨堤镇是为了那个未成年人怀孕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我反问。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我真应该多问一句。我怎么知道的?”他抬高了声音,“那边的当事人给我打电话了。” “你认识那个女孩?”我觉得很震惊。 “不是,我认识的是两个人当中的另外一个。”他盯着我,叹气道,“你别装了,这件事你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下手那么黑?” “你认识那个男人?”我厉声问道。 他不屑的一笑说:“怎么了,你想说你现在才知道。我还一直怀疑,为什么五十万都摆平不了这件事,原来是你在中间捣乱!” “莫云飞,你觉得这是一件小事,能用钱摆平的小事?”我声音更大了。 “你特么给我小声一点儿。”他骂道。 我忽然想到了昨天中午的事,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我知道了,在你眼里,没什么事是用钱买不到的。昨天中午那个杜小微被你怎么样处理了?或者说被你们夫妻怎么样处理了?用钱解决了吗?” 莫云飞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你对我的事还真上心,这么快就又知道了。那是谣言你懂不懂。” “我听的不是谣言,我亲眼看到的。”我看着莫云飞,收起了语气里最后一丝感情波动,“现在我才明白那天为什么能在国道边上遇到你,你当时就是去处理这件事的对,对不对?” “对。”他点头,“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也是在处理这件事。你居然还报警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一报警,小药罐面临的是什么?是判刑!” 他吼出来的最后一句让我觉得可笑,原来他也知道判刑不是一件玩笑的事,那当年我被判刑时,他可曾这样着急过? “你还在笑,能不能想想办法。”他有些焦躁的点烟,在我面前走了几步回头说,“只要你能提出条件我都答应,把这件事压下去。或者说,你不要插手不要管,我自己解决现在的烂摊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帮你,是这事没办法帮。一个成年人玩弄未成年女孩子,你觉得很正常?那个女孩不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亲人。” 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和莫云飞是什么关系,但从他的称呼当中我听出来,他们关系很亲密。 “你非要让他坐牢才开心,他才十八岁,刚刚成年!”莫云飞急了。 “这件事我本意不想报警,黄市长的意见是报警,后来我也压不住了。我不想报警,是因为我关注的是女孩受到的刺激。”我对他说。 这番话无关解释,只是在陈述事情的真相。 “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不要明明自己做了还非说没做。我只问你一句话,现在你收手,行不行?”莫云飞道。 我的话,他居然不相信了。我轻轻摇了摇头:“莫总,你用你的理智想一想,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我收得了手的吗?” 他把烟扔在地毯上,冷冰冰的看着我说:“就是因为杜小微的事,你在恨我,报复我,对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正常起来。 “不是。”我摇了摇头,“这是两件不相关的事,何况杜小微怀了你的孩子,是你老婆着急的事,不是我。” “我向你郑重解释,杜小微怀的不是我的孩子。杨堤那个女孩子的事,我事先也不知道,知道了以后我已经想办法去解决。既然你说两件事不相关,就不相关吧。我的解释言尽于此。”他说完以后,甩门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记自己平静下来,接着给林肃打了电话,要他一有那个男孩的详细信息就通知我。至于杜小微怀的是谁的孩子,和我没半分关系。 才送走了莫云飞这尊煞神,祖宗黄宪又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回到海市了,我说是。他马上就说那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几句重要的话必须当面说。 我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的去市政、府找黄宪,他在办公室里等我。我没想到的是,办公室除他以外,还有另外两个人。黄宪向我介绍道:“这两位是咱们市妇联的同志,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很关注,你和两位领导说一下详细情况,接下来的工作,可以互相配合一下。” 我脑袋嗡了一下。我想到黄宪会有所动作,但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到了这一步,我已经被他架到火上了,只能僵着笑,顺着那两个妇联领导的意思,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反复问了我们去调查的细节,之后说:“咱们市还有小阮这样的女企业家,真的让我们很欣慰,关于大片农村留守儿童的问题,大家一直在提,却没有人做出实际的举动来。这件事曝出来,说明孩子们的心理问题更严重,咱们处理好这个典型以后,想一下下步工作怎么安排。你们这么尽心尽责,我们妇联也不能坐视不理,以后一定配合你们工作。” 我心里苦笑,这不是他们配合我们工作,估计以后我又多了一个汇报的部门。 如果放在杨堤事件以前,有妇联出面和我们打配合,我会很高兴,但现在不一样了。杨堤事件就像一根鱼刺卡着我,让我上下不得,妇联的介入只会让这件事热度更高。 一出事,所有的相关部门都出现了,生怕自己背上工作不利的黑锅。他们这么积极无非一个目的,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其实,之前我和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但现在,我心里不舒服,把这些看得就没那么重了。甚至,我在想,我这么做对不对?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一周之内,杨堤事件还是迅速发酵了,成了社会热点话题。在所有报道上,都能看到了小梅被打了马赛克的脸。 143你是在故意报复我 我不想看这些,却不得不看这些。在所有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当中,我注意到一件事,当事人的照片都只有小梅,虽然她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熟悉的人还是会认得出来,是她。我听孙翘传回来的消息,说小梅已经休学了。她的语气也很沉重,在电话里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阮总,我忽然怀疑我的坚持了。我们的救助难道就是把一个女孩扒光了衣服扔出去示众吗?那个男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露出一张正脸的照片,他的后台是谁,为什么所有的报道当中,对他都是语焉不详的说一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子?” 我在电话这头听着刘翘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巨石砸到我胸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和谁有关系。 莫云飞和他和关系非同一般,甚至称呼他为小药罐。 这一周莫云飞神友见首不见尾,每天都急匆匆的,看到我也只是冷冷一瞟。我知道,他在用自己的能力在为那个小药罐周旋,让他能够全身而退。也是这一周,我才领教了键盘侠的厉害,在论坛里有人扒小梅的过去,说她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女孩,甚至同时交往的男朋友也不只一个,还说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有人攻击她的长相,说她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贱货,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女孩人家都不招惹,偏偏招惹她…… 我不能想像她在经历什么,看到这些,我眼睛都是疼的。 周五下午,刘翘和林肃回来了,孙兵还留在当地。 林肃直接来奇迹集团找我,进了办公室,他开门见山的说:“阮总,那个男人肯定是有后台的,这件事出来一周多了,他连一点影响都没有,反而是女孩被大家说得十分不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刚才回来的路上,市政、府那边的人给我打了电话,说约你再做一个访谈,关于这件事的。” “什么时间?”我问他。 他脸色一变:“阮总,真的要去做访谈吗?” 我看出他眼睛里的疑惑,说:“一定要去,如果不去,网上的那些言论只会愈演愈烈,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担这么多,我想站出去替她说几句话。” 林肃点了点头:“好,那我去和那边约一下。” 这一次的访谈是电视台,非直播,真人出镜。 在黄市长的斡旋之下,时间和内容很快就定了。关于我想多替女孩说几句的要求,他答应了。这一次,倒是很顺利。他说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针对一个社会现象。你好好想想怎么说,把小姑娘从整个事件的中心点移出来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很积极的和电视台的人沟通访谈的内容。当我提出大家的关注点应该在那个面目不清的男人身上时,和我沟通的编导犹豫了,他摇了摇头说:“这个不太好办。”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现在大家关注的都是女孩,男人在网上根本成不了热点,即使你要转移话题,也转移不了几天。何况……”他看了看我,言犹未尽。 “怎么了?”我又追问。 他有些惊讶的说:“您不知道吗,阮总?” 我更迷糊了,问他我知道什么。他说:“现在有人从上头压这件事,不能把火往那个男孩身上引。” “谁说的?”我问。 “这个您就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有人递话过来了。而且,说得很直接。咱们做访谈,主要就说一下这种社会现象,为了让事情更具代表性,我们也找到了咱们海市的另外一起未成年人怀孕事件。那家是私了,而且把孩子生下来了,现在小男孩和小女孩在父母眼里算是订婚,等到了合法年龄就结婚。”编导说。 我马上想到了莫云飞,真没想到他胳膊伸得这么长。 “那你把按你的思路出一坐东西吧,我看看有没有要修改了。”我说。 他一听我的话,马上轻松下来,笑了笑说:“好的,保证能达到您想要的目的。”他说完以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我补充道,“您是黄市长的人,那位也是别人的人,我两边都得罪不了,只能想办法尽量周全一下,咱们办事的,互相理解一下。” 我借黄宪势的那天就知道,不管我站不站队,在别人眼里,我都是黄市长的人了。 从电视台出来,我坐在车里给莫云飞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是张嘉年。 “阮若珊。”她轻声叫出我的名字。 “嗯,是我,我找莫云飞,有事。”我说。 我虽然奇怪张嘉年接他的电话,但想到他们不管怎么样都是夫妻也就没往深地方想,直接说明意图。 “那你要等一下,他在陪那个女人做产检,手机不能带进去,所以放在外面了。”张嘉年说。 我三观再一次被震碎了。 “杜小微?”我问。 “嗯。”她应了一声,语气还挺平和。 “你怎么……”我说不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回。不管她和莫云飞感情如何,陪小三儿做产检的事也不应该由她来。她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各取所需罢了。”张嘉年轻的说,“他出来了,你和他说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下一秒电话里就传出了莫云飞的声音,他沉声问:“你找我什么事?” “莫云飞,你在捞你家小药罐的时候能不能想一下那个女孩的处境。”我没和他客气,直接问。 “哦,那个女孩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管她?她们家收了五十万就应该知道要担事儿的,总不能拿着钱,还让别人背黑锅吧。” “这叫背黑锅?”我差一点气笑,“这黑锅本来就是你那个什么小药罐做下来的,何来背之说?” “钱是用来了事的,不是用来发善心的。女孩一家都没什么意见,你那里来的这么多的正义感。何况,这件事如果你不插手,到得了今天这一步吗?这一切都是你的原因。”莫云飞顿了顿,“我没追究你,你反而怪到我身上了?” 我被他气得张口结舌,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那边一个温柔的女声说:“莫大哥,怎么了?” 我听出来这个声音是杜小微。 莫云飞说了句没事,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盲音,气不打一处来。 莫云飞,你就是一个人渣! 现在的我,一头的雾水。莫云飞身上让我不理解的事越来越多,我觉得距离他越来越远。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久到天都暗下来才惊觉自己在停车场里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心里苦笑着,我安慰自己:没事,远一点也好,我本来就是想和他拉开距离的。 约定的访谈时间很快就到了,我没想到是在做节目的时候,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我看到了刘季言。 他看到我发现了他,对我轻轻笑笑,然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也笑了笑。同时,我发现今天编导递给我的稿子有几处改动,内容居然是关于事件中的另一个当事人,而且还曝出来了他的名字叫赵寅。 看到这份稿子,再看看刘季言,我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访谈做得很顺利,比我预计的要好一些,至少关于男主人公有人敢公开聊了。 访谈结束以后,刘季言不出意料的在后台等我,看到我收拾好东西走出来,他伸手就握住了我的手说:“发挥不错嘛,等着你慢慢把节目从海市做到北京,然后推到全国。到时你成了名人,我也沾沾光。” 这是他的玩笑话,我自然分得清楚,笑了笑说:“名人我倒是没想做,慈善这件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还是好的,有你,有黄市长,有妇联的人,没人敢来敲我竹杆,我听说别的做慈善的就没我这么幸运了。” “出去再聊,想吃点什么?”他问。 “累了,回家做吧,我不想出去吃。”我说。 我的小公寓有一个不大的厨房,我最近胃口不好,一直在喝清粥,所以家里冰箱里存了不少东西。 他点头应下,就在我们才走出电视台的大门时,莫云飞的车子拦在我们车子跟前,他用大灯晃了我一下,然后拉开门下车。 刘季言看到是他,眉头就皱了起来,对我说:“你不用管,他是冲我来的。” 说完,他也下去了。 莫云飞绕过他走到车窗前,盯着我说:“阮若珊,你特么是在故意报复我的,对吧!” 144爱惨你了 我看着莫云飞的脸,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差一点飞过去:“莫总这人脉关系挺广的,我这节目才录好,还没放出来呢你就知道节目内容了?” “阮若珊……” 他再次开口时,刘季言已经赶了过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往后一带说:“莫云飞,够了!这都是我安排的,与她无关,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莫云飞甩开了他的手,依然看着我说:“你和我说什么?说你要靠自己拿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阮若珊,你现在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靠着男人,哪一件是真的靠的你自己!” 说完以后,在刘季言的拳头挥过来以前,他转身大步离开。我先是手冰凉,然后是浑身冰凉。刘季言上车,马上握着我的手说:“你在想什么,他那样说就是为了激怒你,你要是生气了,就上了他的当了。” 我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抽出他握着我手笑了笑说:“我没生气,咱们回去吧,家里冰箱里食材充足,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刘季言似乎不相信我,认真的盯着我看。 他的样子把我彻底逗乐了:“我真的没事,你想多了。他这几句话要是把我惹怒了,我以后还要怎么干事?我选的这条路本来就是争议很大的一条路。” 他这才放心,开车朝我的小公寓而去。 刘季言给我打下手洗菜切菜,我用了半个小时做了四样家常小菜,一道鲫鱼豆腐汤,一个糖醋小排,一个清炒芦笋,一道啤酒鸡翅,一个西红柿炒蛋。 刘季言吃得眉开眼笑,不停的夸我手艺好。 “别这样夸,随便从街上拉出一个人都能整出这四个菜,你这夸奖太不走心了。”我被他夸得体无完肤了都。 “那可不一样,在我眼里别人做的饭都是狗……”他说到这里觉得不妥,笑了笑咽回去了,“吃吧吃吧,反正我觉得你做得最好。” 饭后,刘季言想要留宿,被我很坚决的强行送走,同时给他订了酒店。他看到我是真的在赶他走,苦着脸笑了笑说:“酒店手下人早就订好了,我只是想来试一试,看还能不能蹭到沙发住。” “放着高档的行政套房不住,非要住沙发,脑子进水了。”我说。 “我脑子里现在都是你,你愿意怎么说都行。”他笑眯眯的。 过了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他在骂我是水。不过细想一下,似乎又不是骂人,女人不都是水做的嘛。 刘季言走后,我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关上门眼泪开始汹涌而出。 莫云飞骂我的话,还是骂到了我心里。自从出来以后,我以为自己靠的就是自己,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手挣来的,与那些靠着男人起步的娇艳贱货不同。现在想想,每一步都是靠着男人,只不过我靠的是用手段利用男人。 他把我说得那么不堪,眼睛里都是厌恶。 我现在一想到他刚才在停车场里的眼神,心里都是在打颤的。我太介意他对我的看法,这种介意写到了骨子里,我改不了了。 第二天我和刘季言一起去了北京,因为第三天就是北京的慈善晚宴时间。和我一起去北京的有林肃和刘翘,孙兵带着另外两个实习生留在海市盯着,怕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 到北京以后,我把林肃和刘翘留在酒店,自己去找了强哥。 她看到我突然出现先是惊讶,然后拍着我的肩问:“你现在挺有名的呢,我在北京都知道你的名号了。” “怎么了?”我说。 她从柜台下面抽出几张报纸,拍在桌子上说:“看看,这些都是关于你的专题报道,说你是关注中国留守女童的第一人。” 我拿过报纸看了看,报道写得很严谨,没有夸大也没有缩小,只是事实求是,不过因为写的角度比较新颖,所以让人读着很舒服。 “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出报道了?”我把报纸放下,向她要了一杯咖啡,“看样子关于我的负面报道也不少吧。” “猜错了。”她把咖啡递给我说,“没有一条负面的。” 我抬头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要是在北京做这件事,我估计今年北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肯定会有你。”她笑了笑说。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强哥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我说:“你这是脑回路清奇的榆木疙瘩不开窍啊。现在刘爷在北京罩着你,谁敢说你半个不了。” “你什么意思?这些是刘季言让人写的?”我问。 她打了个响指:“完全正确,你想一下北京每天有多少大事发生,报纸哪有闲功夫去写一个在海市做慈善的人?而且是刚刚起步的慈善家。你稍微用脑子想一下就知道,如果他不帮你在北京打打名气,慈善晚宴要怎么开?别人知道你是谁?请得来吗?就算是用他的面子,能请来多少个?” 强哥噼里啪啦一席话,很有点醒梦中人的味道,我恍然大悟了,但同时,心里更苦了。 原来,我一路走来,欠了刘季言那么多。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想到了黄宪给我的批文。这种批文很难申请的,我真的是凭着我自己的一份计划书和与黄宪的几面之缘拿到的吗? 我越想越觉得凭自己的能力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到批文……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刘季言。在强哥的提醒下,我越想越明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又是他。 想通了以后,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多的是苦味儿。莫云飞这个混子,眼睛够毒的,又特么猜对了。 “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强哥在我面前晃了晃手。 “一路靠着男人走,你说我能高兴吗?关键这个男人还是瞒着我做的这一切。”我在她面前也没什么要装的,直接说了出来。 “一个男人肯默默的替你做这么多,应该高兴才对,你这脑子锈逗了。”强哥说着摇了摇头,扔给我一杯柠檬水。 我也觉得嘴里更苦了,咖啡也喝不下去,喝了一口水说:“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 “一个男人肯为你这么做,说明他内心爱惨你了。当然要高兴啦,说明你人格魅力简直到了顶线。谁说女人一定要靠自己的,那都是自己骗自己玩的,自愿当上女强人的有几个?女人变汉子,都是遇到了不靠谱儿的渣男。没听别人说过嘛,遇到好的人把你宠到生活不能自理,遇到渣的人逼你全能七十二项。”强哥说完,有客人进来了。她又拍了拍我的肩说,“丫头,好好想想吧,遇到这么用心的男人可不容易,别特么再自己逞强了。” 我品着咖啡,晒着夕阳,心里居然慢慢想开了,嘴里的苦味儿也淡了下去,能尝出咖啡的浓香了。 我举杯向正在忙着的强哥遥遥一举,轻声道:“强爷说得有道理。” 她应该听不到我说了什么,但能看出来我想明白了什么,于是点头一笑,对我比了一个“耶”。我在心里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对刘季言道:谢谢你了! 北京的慈善晚宴刘季言来了,而且他还带来了一些身居高位的人。全程,他都站在我身边,以男伴儿的身份出现。这一次,我明显感觉一切顺利了很多,所有人对我客气尊重了许多。 晚宴准备时间半个多月,真正开始到结束,四个小时,结束以后,我和林肃刘翘又忙了大半天,统计核对完捐款数据,然后统计到帐款项。然后又在北京停留了一周,拜访了当天晚上去给我撑场子的那些领导,最后回到海市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孙兵看到了走进办公室,人马上站了起来,特别激动的对我说:“阮总,一分钟以前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我问。 “那个赵寅被抓起来了,罪名是强、奸、幼女罪,估计要判十几年吧。大快人心!”孙兵说完,还向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想到了莫云飞。 我一个整周不在海市,积攒了很多工作,把紧要的全部忙完以后,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我从电脑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才觉察到自己肚子很饿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订了个外卖,要求送到我家里去。 我一边开车往家里走,一边想着赵寅和莫云飞的关系,但一点头绪也没有。车子停在楼下时,我接到了送餐的电话,我下车找到他取了餐,正准备上楼,看到楼门口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因为是逆光,我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下意识的我觉得是莫云飞。 “阮若珊,你把赵寅害死了,居然还能吃能睡,佩服佩服。”那个黑影朝我说。 这个声音是莫云飞。 我听到他蛮横无理质问我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淡淡说:“做事之前就要知道自己需要承担什么后果。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只能管他一时,不能管他一世。与其将来你管不到的时候,让社会给他上课,到时候求助无门,倒不如你在的时候让社会给他上课,你还能帮他。” 145莫云飞的信息量太大 第145章,能接受我吗 莫云飞几步来到我面前,他的五官在灯光下清晰了很多,他扔掉烟头看着我道:“你真特么会胡扯!” 我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他反而一下来劲了,又往我面前带了两步,浑身的烟味儿直冲进我鼻子里:“阮若珊,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爱管闲事吗?从你出来到现在,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针对我,是不是把我弄死了,你才安心?” “莫云飞!”我也叫了他的全名,“我进去的时候,你有这么急吗?你有拼尽过全力给我周旋吗?” 我声音平静。 他看着我,表情忽然变得十凶狠:“你怎么知道我没替你周旋。” “好,那你说说,你怎么替我周旋了?一直躲在国外不回来,等到尘埃落定以后,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说不出话来。 “我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让你在国外一直不肯回来,你找得出理由吗?”我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关于你这个神秘关系人赵寅的事,我没有推波助澜,一切都是自然发展到这一步的。你仔细想一下,这件事是我能左右的吗?我现在不想再说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懒得和我解释也罢,不知道如何和我解释也罢,我不想知道了。如果你觉得我在奇迹碍到你的眼了,可以把我应得的还给我,我麻溜的走人。”我说完,绕过了他,直接上楼。 进了电梯,我缓缓闭上眼睛。 被别人误会,我都能扛,唯一不能误会我的人就是莫云飞,他居然因为这件事质问到我面前,真有意思啊! 叮当一声响,电梯门被人强行弄开,莫云飞一身冷气的走了进来,他不等我有所反应,直接逼到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强吻了下来。 他的长睫毛扫到我眼睛上,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屈膝就朝他双腿间顶了过去。他的腿收紧,让我动弹不得。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他,肩膀被他搂得生疼,嘴里都是烟味,一口咬下去,咬了个正着,满口的血腥。 他还是不肯松口,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开门,他才松开手,恶狠狠的拉着我就走廊了里走去。 “莫云飞,你想干什么!”我依然很冷静,声音不急不缓的问他。 在他面前,生气无奈都没用,我已经知道现在怎么对付他了。我被他一路拖到家门前,然后冷冰冰的看着他翻开我的包,打开房门,再由着他把我拉进了房间。 他熟悉我房间的格局,反手打开灯,一脚踢上大门,一甩手把我推到了沙发上。 我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依然用毫无波澜的眼光看着他问:“你还想干什么?你不觉得面对一个对你毫无感觉的人,就像面对一具尸体吗?真没看出来,你有这种恶趣味。” “我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你想怎么样都随你了。”他在我对面坐下,点烟,然后一边抽烟一边对我说,“我知道你心里忘不了我,否则你会把我的真正身份告诉股东会,然后公开挑明我没有继承苏楚天遗产的资格。你也可以和苏楚天的其他几个子女联合,把这件事做个大大的文章,把我踢出局。可是从始至终,你都没说,直到现在你还替我保密。为什么?” 他自问了一句,然后自己回答自己说:“因为你还爱着我,你别看现在你和刘季言看似成了老天配好的一对,你看他那是什么眼神,你对他只有感激,没有感情。” “你想太多了,莫总。”我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莫云飞会是这样的戏精。 “先说赵寅,他是我叔叔的儿子,我叔叔赵寅他妈怀孕的时候进去的,现在已经进去十八年了,还有三个月就能出来。如果赵寅进去了,他们父子算是什么?轮班坐大牢吗?”莫云飞抽烟抽得很凶,一口大半截。 我被他说得越来越迷糊,他还有家人,他不是孤儿吗? “再说杜小微肚子里的孩子。”他深吸一口气,“那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另一个人的孩子,他救过我的命,现在成了植物人,杜小微是她女朋友,一直爱着他,即使他那样了。可是,杜小微的家人不同意,为了让她家里人同意她生孩子,她假装和我在一起。我也陪她见过她父母,甚至演过戏,说要离了婚娶了她。” 他把这一切说完了,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把身子缓缓陷到沙发里说:“我知道,这些说出来以后,我和你就更没机会了。但是,我想说的是,即使如此,我也不愿意让你再误会我下去。我没什么资格说让你等,我也知道自己所承诺的等多长时间不现实。我们家的事很复杂,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可我又很犹豫,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和张嘉年在一起,我没安什么好心,就是为了利用她。现在她的利用价值还在,所以短期还离不了婚。我这样一个人,将来要是死了,肯定是下地狱的。我不舍得拉你一起,所以瞒着你这一切。可是,瞒得时间太长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编下去了。现在,不管你是不是针对我,在赵寅的事情上,你能不能别再插手了。谢谢你了!”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我震惊到不知道怎么反应。原来……这里面藏了这么多的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的话,我还能相信吗? 我看着他,估计眼睛里都是疑惑,他苦笑一声:“你还是在怀疑我,我把家底都抖出来了,你还在怀疑我。” 说到最后,他把头仰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些事太难消化了。你们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经历了什么?”我试着让自己平和下来。 他还是没说话。 我站了直来,要走过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就在我刚站起身体时,他一只手捂上了眼睛,另一只手对着我做了一个停下的动作说:“别过来,我自己缓一下。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太久了,说出来我都有点接受不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一开始想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在我确定这辈子就和你走下去的那个年纪,我没想到需要我背负的东西这么多,多到我不得不放下我对你的承诺。我也想像普通人那样奋斗,那需要放下太多的东西,我自己的身份不允许,我妈也不允许。” “你妈不是莫琪吗?她会管这个?”我问。 “不是,我亲生妈妈还活着,在美国。”他看着我说,“全家人,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我身上了,我不能在这种时间撤退,我退不了。苏楚天的东西我拿到了没错,可我的身份一旦暴露出来,这一切和我就没关系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让以后我有承认自己身份的资本。” 他声音沙哑,鼻音很重,我知道他在哭。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我不想过去打扰他的骄傲。 “就这些了,细节我就不想讲了。”他站起身来想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我妈知道你,知道你是苏楚天的女儿,所以极力反对我和你在一起,她和苏楚天是世仇了。今天,我就说这些,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干涉了,只是能不能不要天天再怀疑我了。” 他说完,没等我回答拉开门走了。 我站在屋子里愣了很久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这些内容太震惊,我想来想去,这里面似乎也没什么破绽。可他既然不能给我任何的等待时间和任何承诺,又为什么解释这一切?这就像一个要离婚的男人,离婚协议签字以后,他又跑回来给你修了漏水的水笼头,换了旧的玻璃。 我心里一时也沉重了。 说实话,我担心莫云飞,他天天扛着这么重的压力走得动吗?我想给他打个电话,思来想去很久,没拨过去。 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做什么? 如果没有这几年发生的事,我肯定刀山火海陪他一起。可是,这几年我不是一张白纸过来的。我心疼是真的,心里的犹豫也是真的。 就这样犹豫着,天就亮了。 我醒了以后,坐在床上又愣了很久才慢吞吞的去上班。 现在的情况很明确,我和他大概以后都是对头了。上一代的恩怨,我们两个之间的纠葛,中间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我们谁都想拿到,谁也不肯让谁。 如果是普通情侣,对这个公司应该是能共享的。可我和他要怎么共享,他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不允许他和我共享。而我呢?我也不愿意当一个男人附属品。 我慢吞吞的来到公司,看到文件时耳边都是莫云飞的话。直到刘季言给我打了电话过来,问我慈善晚宴的善款是不是全部到位了,我才回过神儿来。 他在电话里听出我的异样问:“你在干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讲电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呢。” “忙的,积攒的工作太多了。”我说。 “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说,“过一段时间在新加坡有一个国际慈善峰会,我想带你过去,已经让人给你报名了。邀请函很快就会到,你做好发言准备哦。” “我有这个资格吗?”我觉得自己做慈善的时间太短了,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真的能参加,以后募集善款的时候,就不仅仅是在国内了。 146我在你面前都是破绽 刘季言在电话里笑道:“你当然有这个资格了,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一般人能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很难了,而你走出来以后,还去做帮助别人的事。我挺佩服你的!” 我心里忽然一动:“以前的阴影是什么?” 来海市以后,我把自己以前的经历尘封了,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他们最多能打听出来的,也只是我的身份,私生女的身份。这一点我没想过隐瞒。刘季言的话让我心惊肉跳,那些过去,我不想让人知道。 “苏楚天的死。”他语气有些急切的说。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说的以前的阴影是指这件事,我的心放回肚子里去。 我开始按照刘季言的安排准备发言稿,到临上飞机的前一在,林肃气愤异常的从外面回来,直接把拳头重重砸到办公桌上。 “怎么了?”我看他的样子,有些吃惊。 他跟着我做事时间不短,很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赵寅不可能被判刑了,甚至公诉都不行。”林肃看着我说,“莫大总裁手眼通天,现在赵寅手持神经病证,不管做什么事都特么不用负法律责任,监护人最多能做到的就是赔钱。” 林肃说完,骂了一声操,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这个不是他们想办就办的,最后还有机构可以复查的。”我说。 “我知道,现在是各个渠道都卖通了,公证的机构都承认了,想让赵寅坐牢,难于登天。”林肃摇了摇头,整个都颓坐在椅子上,叹气道,“有钱能使鬼推魔,真特么没天理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刚才我的话就是废话。莫云飞既然敢走这一步,自然想好了每一步。他一个人背着一个家庭,然后照顾着所有人,不觉得累吗? 不过,他照顾的这些人当中,没有我。 我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女孩的家长呢?” “同意和解,好像又给了五十万,家长欢天喜地的带着女儿搬家转学了。现在你在杨堤镇根本找不到这一家人了,而且案子销了。”林肃看着我说,“我们做这件事,真的有意义吗?” 这个问题我几天前还问过自己,答案是肯定的。每一件事刚开始时,都不会很顺利,而且也未必看得到成效。但是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慢慢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从量变慢慢累积到质变的。 林肃自己揪着头发懊恼了一会儿就想通了,站起来说:“阮总,我原来没想过自己会做慈善,跟着你开始做以后才发现,做这件事挺带劲儿的。现在第三批的救助名单出来了,我马上就要下去做审核了。新加坡的会,我就不跟你去了。刘翘参加这种场合比较多,比我的经验,让她去吧。”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 我想了想,他心里不舒服是真的,肯定不愿意再参加官面上的这些活动,只得同意,把同行人员改成了刘翘。临时改人,很有可能导致刘翘不能入境的。好的是,她以前去过新加坡不只一次,签证还没有过期。 刘季言请了假以私人旅游的理由陪我去了新加坡,刘翘看到他和我们一起到的机场,一上飞机就开始装睡。 刘季言看着我说:“忽然觉得你成长的速度太快了,我总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你甩下高速行驶的列车。” “别捧我,要不是你帮忙,有我什么事儿?国内做慈善的人那么多,这么快出名的没几个。而且一旦出名,都是负面新闻缠身,哪像我这么干干净净。”我说完看了他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所以才有一句古话叫做‘朝中有人好作官’嘛。”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这才不是什么朝中有人,你这是枕边有人。”刘季言笑了笑。 “胡说什么呢!”我一听他开这种带着肉腥儿的玩笑,有点急了。 他忙摆手说:“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出真心话了。其实一开始,我还真害怕你不愿意让我帮你。你以前的性子倔又直,自己认定的事,别人敢插手你就是一副要拼命的姿态。现在,你柔和多了。” 他说得颇有感触,我自己想想也是,不由摇头笑了:“原来不懂事,不知道借力找力,就只知道蛮干。” “能这么想就对了。”他笑得如沐春风,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也就不再用力了,任由他握着。在这个速食爱情的时代,刘季言和我搞对象挺冤的,表白了都这么久了,连接吻都没一个。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面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任何的想法。纵然我知道,他对我好,纵然我知道,某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都是正常的,我就是接受不了。 刘季言算是比较了解我了,看到我有不适马上就会停下来。我内心,对他倒是有些歉意的。 这次会议规格很高,入住的是新加坡的双子星塔。到了我才知道,刘季言居然是这次会议的特约嘉宾,代表国家出席的。 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在签到台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拍了他一下说:“刘先生,你瞒我这个有意思吗?” “不是刻意瞒的,我是替别人来的。”他虽然笑着,眼里却有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小担心,“你别生气啊,我是不是特约嘉宾和你也没什么直接关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的!和我没关系!”我加重了语气。 他一慌拉住我的手说:“好啦,实话实说,有一个哥们儿是红、十、字的,这次的特约嘉宾本来是他,我为了找机会和你多相处几天,这不欠了他一个人情嘛。” 看着他慌慌解释的样子,我没忍住笑。 他看到我真的不生气了,才松了一口气说:“若珊,说实话,我这辈子头一回为女人慌成这样。你工作忙我慌,怕你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吃不消;你工作闲我慌,怕你闲下来乱想……”他长叹了一声,“我忽然发现,心里住着一个人,真的是一种特别难熬的牵挂。” “你觉得特别难熬啊!”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不,是特别幸福甜蜜,又有点难熬的感觉。”他说完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说,“别再吓我了啊,这一把老骨头再吓都要心脏病犯了。” 我们说话间已经到了我住的楼层,行李早有人送到房间了,我走出电梯正要对刘季言挥手说拜拜,他已经跟了出来:“走,先去你房间坐一会儿。” 我没拒绝,带着他一起回了房间。 刘翘就住在我隔壁,她早就上来了。我路过刘翘房间时,看了看上面的房间号,有点担心被她看到。刘季言看我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说:“你怎么连脚步都放轻了,现在是白天,又不是晚上十一二点来敲你的门。别多想了,等一下把刘翘也叫进来,咱们再看一下最新的流程表,敲敲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你第一次出席这种会议,我还想让你一炮走红呢。” 熟悉了以后,我发现刘季言的话还挺多,不由多问了一句:“刘先生,以前我觉得你可高冷了,怎么现在人设都变了?” 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高冷是对所有人的,话唠和事儿妈只对你一个人。现在你也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是不是高冷依然。” 进了房间,我把主办方发的资料袋拿出来,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刘翘,让她过来一下。 她推开门看到刘季言在我房间倒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很自然的叫了一声刘先生好。 “再看一下你们的发言主题和发言顺序,我让他们把你的发言往前调了。”刘季言说。 其实我的发言时间只有十一分半,为了保证不会有超时或者讲不到时间下台尴尬,所需要讲的话都是一句一句抠出来,根本没什么需要再对的。刘季言担心,硬是让我又读了一遍。他看到我完全脱稿讲下来,高兴的为了鼓掌。 我心里叹气,暗道: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男人不也一样嘛。这份发言稿我都读了多少遍,怎么可能记不住。 他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表现有点幼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自己发言都没这么紧张过。算了,知道你能力强,我不再多说啥了。” 刘翘和我都笑了。 刘季言挺粘人的,对完发言稿和流程,他也没回房间,直接拉着我和刘翘要出去吃晚饭。刘翘是个有眼力劲儿的,摆了摆手说自己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吃不下东西,想先回去睡觉了。刘季言也没强求,拉着我就下了楼。 他对新加坡还挺熟悉的,出门打出租,说了一个我很陌生的地名,看着我一脸迷惑的样子,他笑了笑说:“不是小惊喜,应该是地方特色。”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到了目的地,原来是一条小吃街。 两街各种小吃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他拉住我的手说:“你千万别松手,人这么多,要是走散了就不好找了,你再万一找不回酒店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是把我当白痴了吗?不过,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他顺着人流的方向朝里面走。 这条街确实挺有地方特色的,都是东亚南的一些小吃。有的好吃,有的新颖,有的则是味道怪怪的,我对美食的鉴赏能力一般,所以能吃的并不太多。不过,刘季言兴致满满的,看到他以前吃过的,都要给我买一份儿,还加上备注,比如说这个味道不错,我原来出差干什么什么的时候吃过,别的地方吃不到之类。 他的兴致感染了,一路吃过去,等到肚子再也塞不下东西时,看了看时间都到十二点半了。我们两个对视一笑,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回走。 路上,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手机调静音了,给我打了十七八个电话没接到。” “谁呀?”我多嘴问了一句。 他笑了笑说:“就是工作人员。” “那你赶紧回一个。”我催促他。 在我摧促下,他不情不愿的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一接通,里面传出来的是中国话:“领导,今天晚上你的行程是什么?我们在酒店没看到您,怕你万一出什么意外。” 刘季言两三句搪塞过去,一回头就看到虎视眈眈的我。 “相关部门有派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跟过来,我不是怕你多想嘛,就没让他们跟着,而且我也嫌他们碍事儿。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心里一兴奋,居然忘记和他们打招呼了,这不还是被你发现了。不过你放心,没我的话,他们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刘季言说。 我忽然间觉得当一个普通人挺好的,至少你做什么说什么基本上没人关注。他这一通电话接完以后,我总觉得有人跟踪着我们,甚至连出租车司机我都怀疑上了。 “别生气了,我道歉。”刘季言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 “我没生气,在想他们会不会暗地里跟踪。”我看着车窗外面说。 “不会,提前和我他们打过预防针了。”刘季言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哎哟忘记一件事。”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又打了一个过去,对电话那头说:“小张,去我房间一趟,我订的东西应该到了,你帮我拿到楼下等着我。” 我看着他,他更加不好意思,甚至用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脸说:“我忽然发现在你面前,我什么都做不好,全身都是破绽。真不知道那种有老婆还出去花心的男人是怎么做到瞒着两头的。” “又怎么啦?”我问。 他用力摇头说:“不说,这个小惊喜一定要留着回酒店再告诉你。” 147原来是她 我也不想那么无趣,就没再逼问他,一直忍不住嘴角向上翘呀翘的到了酒店。 谁知一进酒店大堂,就有一个穿着西服的帅男孩走了过来,对刘季言说:“刘先生,东西没取下来。” 刘季言脸一黑,声音马上冷了下去:“怎么回事?” “那个……”他犹豫了一下,再看看刘季言越发黑的脸色说,“您的房间里有一个女人,还穿得很少。” 他说得很含蓄了,刘季言听到这个话先看了我一眼,问:“怎么回事?” 那个男孩子说:“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就悄悄控制着现场呢,您上去看看?” 听到这里,我脸儿都绿了,差点扬手给刘季言一巴掌。他受过专门的训练,我胳膊上才运上劲儿,他就发觉了,一把握住我的手说:“走,一直上去看看。” 我听那个男孩说衣服穿得很少,就脑补出了副画面,没想到看到现场时,依然被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丁字、裤,上面穿着透视装的女人被反剪着胳膊绑在转椅上,还有两个衣着整齐的小伙子站在一边。 “怎么回事?”刘季言问。 下去接我们的小张说:“问过了,没问出什么,她说自己走错房间了,她是中国人,我们觉得没这么简单。如果再问不出来,只能把她移交给当地政、府了,您这一次来开会是代表国家的,出这种事,很危险,而且……” 小张没说完,刘季言就挥手打断了他,对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看到他的眼色,马上去卫生间拿出一条浴巾。刘季言直接把浴巾扔到女人身上,自己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说:“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把你交出去以后,你想说也来不及了。” 很显然那个女人似乎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走错了房间。刘季言捋了捋袖子,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往矮茶几上一扔说:“这是我的身份,你自然也明白,如果我出事了是什么问题,你走错别人的房间是小事,走错到我的房间,是大事。” 那个女人盯着他的证件看了一会儿,忽然就崩溃了,她一边哭一边说:“我说实话,你能不能放过我?” “能。“刘季言点了点头。 “你说话能算数吗?”那个女人又问,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 刘季言说:“你觉得我这个身份,能对你说话不算数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马上相信了,她说:“有一个女人让我来了,她给了我您的房卡,她说今天晚上您需要一个中国人,只要我好好把您那个东西带出去,能拿到剩下来的一大笔钱。” “哪个?长什么样?”刘季言又问。 “东西在手机里,放开我拿给你看。”女人说。 她这样说话,不仅我吃惊,刘季言吃惊,站在我们身边的安保人员也吃惊。她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柜子说:“我一进来就把手包放进去了。” 有人去取出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手机钱包还有一盒避晕套。女人说:“手机密码是了788311。” 刘季言想要往手机里输密码,安保人员马上拦住,迅速的解开了密码,然后翻了起来。他们都是专业的,不出三分钟已经找到了端倪,直接到一张不太清楚的照片弄了出来,问:“刘先生,是不是这个?” 刘季言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对他说:“让她看看。” 女人看到照片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女人和我谈的生意,她把我害死了。” “你们说好事成以后,她再给你多少钱?”刘季言问。 “一百万人民币。”女人说。 “呵呵。”刘季言笑了笑,“她让你把什么东西带出去?” 女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精、子。” 别说是我,就连小张也一脸惊讶。 刘季言笑了起来:“原来,我这么值钱了。” 我没看到手机里女人的照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刘季言看我了一脸迷惑,低声对我是说:“是云诺。” 我更吃惊了,然后马上想到她说想要一个刘季言孩子的话。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竟然付诸行动了。 “你就事成的约定联系她吧。”刘季言说,“她来了,你就走,还能拿到你的尾款。” 众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女人也是活该倒霉。 小张在刘季言的授意之下,解开了这个女人身上的绳子,然后她当着我们的面儿给云诺打了个电话,说东西自己已经拿到手了。 云诺不疑有它,马上在电话里同意见面。 他们约的是这家酒店的其它楼层的房间,倒是方便得很。或者说,云诺一直就住在这个酒店里。 刘季言让女人先去,自己派了一个人跟着,等到确定云诺就在那个房间以后,他再过去。 安保人员都出去了,房间里安静极了,他看了看我说:“现在我唯一庆幸的是你跟着我一起回来的,否则闹出什么误会,我是有嘴说不出的。” “刚才看到这个女人的头一眼,我还以为你所说的小惊喜就是这个呢。”我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安保人说已经确定云诺就在房间。 刘季言没再浪费时间,拉着我就直接下楼了。 在他们和那个女人周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云诺缠他这么紧,必定是有缘故的,如果等一下刘季言避开我处理接下来的事,我竖决不会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没想到,他全部的处理过程竟然没有瞒着我一句话。出这种事,我心里是极不舒服的,纵然知道这个爬床的女人与刘季言本人无关,心里还是你吞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季言和我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云诺抱肩站在酒柜前面,直愣愣的盯着进来的我们。 “你为了陪她开会,都跨界了。”云诺第一句话是这个。 刘季言让安保人员和那个女孩都离开,然后关上了门,对云诺说:“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要个孩子我理解,但这个孩子不是必须是我的。” 云诺固执的摇头:“必须是你的。” “为什么?”刘季言怒了。 “因为我爱你。”云诺说。 这个理由我都不相信,更别说刘季言了。 果然,他说:“我不相信,说出真实的原因,否则接下来处理这件事的人就不是我了。” 云诺摇头笑道:“刘季言,你敢!” 很少人敢用这种语气威胁刘季言,云诺做了。 “你说有什么不敢的?”刘季言怒了,猛的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杯子被震得掉到了地上,水全部泅进了地毯里,没留下多少痕迹。 “我爷爷还活着呢,他怎么落势了,解决这点事儿的实力还是有的。你不相信,就试一下。”云诺说。从她说话的语气,我看得出她的有恃无恐。 “你变态啊,就这么想生我的孩子?”刘季言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更加难听起来。 “对,我就是变态。但比你强!”云诺不细说,却触了刘季言的逆鳞,他几步走过去,伸手就去掐云诺的脖子。 就在他的手碰到云诺的前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我在场,马上了停了下来,转头看着窗户,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的手应该落下来,让你的她看看,你骨子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云诺笑了起来,“刘季言,你就是个神经病,可你只把神经邪恶的那一面给我看了,其他人看到的是你的温文尔雅,你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再胡说,她也不会相信你。”刘季言回头,眼神已经完全冷了下来,“这一次,我放过你,看在你和我有夫妻之名两年零一个月的份儿上。以后,再有这种举动,撞到我手上,你只有死路一条。你爷爷确实还有保你的实力,但是我要破釜沉舟呢。你敢搅乱我的生活,我就什么事都敢做。再警告你一句,别动阮若珊,你敢动她一下,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完以后,直接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外面守着的小张轻声问:“那个女人呢?” “交给这边的安保人员,就说有人意图对我不利。”刘季言说。 小张得了命令马上去办,他一路未停拉着我回到房间,一进门他就看到了那绑过女人椅子,打了个电话说:“给我换房,这里我看着恶心。” 说完以后,他又拉着我出了房间,回到我的房间。 房门关上,四周静下来。我也慢慢回过神来,刘季言刚才的样子吓到我了。在我面前,他很少有暴怒的样子。他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长叹一口气说:“若珊,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不过,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不失态才怪了。我根本不知道云诺想干什么。离婚时,我能给她的东西都给了,她也同意了。为什么签字以后,又对我纠缠起来。”他说到这里,按了一下太阳穴,“这些麻烦,我会解决,你放心好了。” 148孩子都快生了 说到这里,他疲倦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时间:“你明天还有正事,先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明天再沟通,我不会走,会陪着你。” 我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想了想怎么问都不合适,他刚才的表现我都看到了,他不是装的,真的是像我一样如坠云雾。 “我也不知道问什么,这种事千万不要再发生了,容易有误会。而且我和你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如果你真的在这个时候和别人生个孩子,我死都不会原谅你。”我想嫁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人,他的孩子也只能由我来生。”我看着他说。 他听到我的话,眼睛一亮,突然站起来抱住我,柔声说:“谢谢你。” “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是我的不知道的吧?”我试着又问。 他摇了摇头,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不过,她既然这么执着,我会查清楚的。” 他都这样说了,我真没办法再歇斯底里的问下去,能做的只能相信他,可我心里还是在犹豫的。 刘季言看了出来,用力的抱了我一下说:“相信我的话,我没骗人的习惯,更没骗你的习惯。” 我忽然想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心里的疑虑慢慢退散了,自己对自己说:他骗我有意义吗?我相信,他如果把对我的心思用到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早就是他的妻子了。似乎单纯的追一个女人,根本不用付出这么多的真心。那他对我,应该是真爱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有了说不出来的甜蜜,只是我介意的还是他对云诺的态度。可反过来想,如果他对云诺还是有情有义的样子,我难道心里就高兴了? “怎么不说话?”他又轻声问了一句。 “嗯,我相信你。”我回过神来。 刘季言温和的笑了笑,绅士的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去休息吧,等一下我回房会把门给你带上。” 我确实有点累了,而且我需要有安静的时间想一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于是乖巧的点头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来想去,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的会议一切顺利,我的发言在中间的位置,算是比较好的。我这个人比较感性,在发言时说了我了解到的留守女童的真实情况,自己就先红了眼。我以为这是败笔,没想到成了亮点。 从台上下去以后,很多人过来要我的联系方式,甚至有不少记者过来问我关于我所说的情况的真实性。我在回答问题以前,下意识的看了看刘季言。这种事在外面不能随便说,可能会给有关部门抹黑。他看到我的眼神,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如实讲,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没犯原则性错误。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心里想的不再是任性做事,而是权衡利弊了。想到这里,心里莫名觉得有点悲哀。 会议一共持续了三天,刘季言一直在这边待我到会议我结束,最后和我一起上的飞机,我下意识的去找那些跟着他的人,他笑了笑一把扳过来我的头说:“别看了,我没让他们跟着,再说,你看也认不出来啊。” 我确实没看出身边的人有什么异样,就这样一路顺利的回到北京,脚踏实在以后,我松了一口气。 没出机场刘季言就被人接走了,隔着人群他看了我一眼,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然后向我晃了一下手机,我知道他是电话联系的意思,点了点头。 等到他走以后,我和刘翘拉着行李箱等了好久才等到出租车。在车上,刘翘笑着开口:“阮总,看到刘先生这样待你,我真感觉像看电影一样。这种优质男您是在哪儿认识的啊,人帅有才又多金,关键还有地位。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感觉老天要把你宠坏了。这样的男人,别说跟在我身后花尽心思的追我了,只要他一显示出对我好感,我马上毫不矜持的扑上去,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我被她逗笑:“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过他身上有这么多优点。不过,生米做成熟饭这一招现在不管用了,多少人把熟饭做成剩饭,又热了热也没见得有什么好的结果。” “也是,你说的也是实情。现在别说剩饭了,隔夜饭,隔年饭都不一定能修成正果。”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问,“咱们在北京停几天回海市?” “昨天林肃打电话了,说上一次的捐款还有三家没到位,我们去催一下,然后就回。”我说。 刘翘应了一声。 出租车的前排座椅后面放着最新的杂志和报纸,我抽出来看了一眼,目光马上被报纸上的大题目吸引住。上面写着《星云再掀风云,兄妹还是情侣?》 星云是莫云飞的公司,和他既有兄妹之名,又有情侣之实的人是我。所以,我被这个题目吓出一身的冷汗。仔细想了想最近我与莫云飞疏远的关系,我才敢打开报纸看下去。 第一行出现的名字让我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一次和莫云飞闹出绯闻的是苏乔。我好久没她的消息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和莫云飞有联系。 报纸上写的内容是关于最新爆红的老新人苏乔,里面说她在演艺圈混了差不多八年了,终于捞到了演女主角的机会。这一次她在剧中表现良好,电视剧的收视率一路市攀升,她也成了当红小花旦。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曝出来她与莫云飞之间的兄妹关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件事,与我没半分钱的关系,我放心的把报纸放了回去,才听到刘翘在前面说:“阮总,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我问。她刚才的话,一个字也没听到。 “我刚才说现在你想开一点,不管你努力不努力,有没有能力,只要刘季言这样的男人往身边一站,别人肯定说你靠男人上位。对不对?”她又说了一遍。 我不由笑了笑说:“对。不过,如果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怎么想?” “那一件?”她问。 “所有的,就是把你放到我的位置上。”我说。 刘翘想了一会儿,回头看着我说:“你想听实话吗?” “想。” “要是放在我身上,我早嫁给刘先生了。”刘翘说,“阮总你工作能力我不否认,但你谈恋爱的水平太次了。在感情里有一句话流传很广,都快传烂了,但是是真理。”她顿了一下说,“那就是找一个你爱的,不如找一个爱你的。” 我刚想说话,她摆手打断了我说:“你听我说完。你肯定说为什么不找一个和自己相爱的呢?这个问题根本不成立,在感情里的双方,总有一方付出多一些,另一方付出少一些,付出多的那个就是爱得多的。所以平等的互相相爱,太少了。何况,感情在生活里会被磨光的,到时候就看物质和其它的了。” 她说得很轻松,一听就是没经历过什么感情的人,我笑着对她说:“你说得也挺有道理,你有男友吗?”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在来这儿以前,我做的是失学儿童的救助,天天跑去下面调研,那是国家项目,要求核实每一个需要救助的人的真实情况才放款的。一年,我看到汽车的时间都不多,哪有功夫谈感情。就算是要谈,所能选择的对象也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而且这些汉子还都是有孩子的。我没机会。” 她说完以后一摊手。 我忽然就有点佩服她了,能坚持一直做慈善,不是一般的心力。 “问一个私人问题。”我说,“你介意可以不回答。” “你说吧。”刘翘说。 这一段时间的共事,她和我熟悉起来,人也活泼了很多。 “你进入这个行业的契机是什么?”我问。 她正准备说话,我的电话响了,是张嘉年打过来的。 “你回北京了?”张嘉年说,“我也正好在北京,咱们见一面吧。” “什么事?”我问。 “莫云飞吞掉你那家基金股权的证据我拿到了,你想不想要?”她在电话里问。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马上坐直了身体。 她轻笑着告诉了我时间和地点,我心一下就不安分起来。 莫云飞和我解释过,说基金公司的事不是他的主意,是他阻止不了的人做的。现在张嘉年又说有了证据,我应该相信谁?不知不觉当中,我居然相信了上一次莫云飞的话。 “那个叫杜小微的是怎么回事?”我想了一下问,“你处理好了吗?” “没处理好,孩子都快生了。”她大大方方的说,“你来找我,见面细聊。” 催款的空隙我应了张嘉年的约会,她又美了回去,举手投足之间又是当年那个大小姐的风范。 我笑了笑,原来我们两个因为莫云飞水火不容,现在还是因为莫云飞,居然又坐到了一起,俨然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你这次去新加坡一举成名,现在国内不知道你名字的不多了。”张嘉年说,“一个靠谱的男人就是刘季言这样,把你的路都铺好,又让你自己去走。” 我不乐意听这种话,就像我能做到这一步全是刘季言一手运作的似的。就在我心里产生不快时,我想到了刘翘在出租车上说过的话。 似乎,她说对了。现在所有人提到我,想到的就是高调的站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刘季言。 忽然间,我没了继续聊这件事的兴趣,直接问张嘉年:“你怎么会拿到证据的?这可靠吗?” 149你恨莫云飞 张嘉年没理会我的态度,对我笑了笑,把一堆资料扔到桌子上说:“你看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我将信将疑的拿起她扔在桌子上的东西,一页一页的看下去。这是复印件,上面还有公章,是关于基金公司股权变更的提议,发起人是莫云飞。他的签字我很熟悉,我看得出来这个签字不是别人模仿的。 我拿着这份文件,手指不由自主的用力,甚至把纸都捏皱了。 “你不用生气了,对他这种人不应该抱有幻想的。”张嘉年说,“你要是觉得有用就给你了,我没用。” “谢谢你。”我把东西收起来,“你找我来,只为这一件事?” “当然不是。”张嘉年很坦诚的说,“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事。”我松了一口气。 我和张嘉年算不上朋友,最多是合作。所以她给我的每一个好处,我必定是要有所回报的。如果她什么条件都不提,我反而不安心。 “但是这件事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张嘉年笑得神神秘秘的。 我一下就有了戒心,问:“什么事?” “你答应我以后,我再说。”她看着我。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让我帮忙的事,肯定不会是违法的,最多有点违背道德底线。现在我身边有刘季言,自己好歹也算有点名气,她不明目张胆的算计我。 人一旦有了实力,就有了底气,做事也不会畏惧后了。我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再用用你那个医生。”张嘉年低气说,“我私底下给他打过电话,许诺了一个我天文数字,他还是不肯来。所以只有请你帮忙了。” “我未必请得动,如果要用他,肯定会惊动刘季言。”我说。 “没关系,你试一试。”张嘉年说,“最好不惊动刘季言。” 和张嘉年分开以后,我想了想给那个医生打了个电话,他一听是我,满口应了下来。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我带着医生约了张嘉年。这一次她行事更加隐秘起来,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大众朗逸,带着我医生一直往顺义开去了。 都过了机场了,她还没停车的意思。那个医生先开口了:“张小姐,我带的东西不多,如果是特别棘手的病,怕是治不了的。” “您先去看看,然后再说需要什么再让我出来取。”张嘉年对医生尊重得很。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自然村落停了下来,张嘉年带我去敲了一家农户的门。我打量了一下,那是个很普通的农家院。 进入房间以后,我才发现张嘉年让医生来看的人居然是她爸爸。大白天,这是什么事儿?她爸爸不是去世了吗?转瞬间,我明白,张嘉年的老爸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正常。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红润,神色正常,但似乎唯一能动的就是他的眼睛了。张嘉年也看出来我认出来这人是谁,声音轻轻的说:“你看得没错,这是我老爸,他没死,却生不如死。” “植物人?”我轻声问。 她点了点头。 医生听到了以后马上说:“张小姐,你也太瞧得起我了,这个病是全球医生都解决不了的。有人说要靠亲情,有人说要靠爱情,有人说需要靠病人自己的意念,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说需要靠医生或者什么药物的。所以,我治不了。” “我就是怀疑是其它的病,才请您来的,能不能做一个全身检查?”张嘉年说。 医生还是摇了摇头,同时看向我。 这是我答应张嘉年的事,只好对医生说:“您就检查一下吧。” “上一次还能借用医院的各种设备,这一次只凭听诊器和我这一只手可真的诊断不出太多的东西。”医生说,“但是你们都这样说了,也是相信我,我试一下吧。” 他答应下来,张嘉年高兴的眸色一亮。 医生检查的时候,我和张嘉年屏住呼吸在一旁呆着,走到他最后收了手,我才敢用力喘气。 “我检查的结果和医院的诊断结果一样。”医生说完,再次看了病人一眼说,“他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两年了。”张嘉年说。 医生摇了摇头:“不太像,他身上的肌肉没有任何萎缩的迹象,不像植物人。” 不过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各种症状不同,也没什么。” 张嘉年问还能不能治得好,医生摆了摆手。 回去的时候,医生只让张嘉年把我们送到能打到车的四环就下来了。看着张嘉年的车子开远,他突然回头对我说:“那个人没病。” 我一愣:“没病?” “对,那个人根本不是植物人,身体和你和我是一样的,他是个正常人。只不过在装病而已。”他说,“至于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用这个手段骗过很多人了,并且他们不知道我看得出来那人是在装病”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由的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医生说,“现在我觉得你可以和刘先生说一下。”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辆出租车,他才又对我说:“刘先生说我可以听你的安排,其实就已经把你当成自家人了。”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国家给首长配的医生,只能为首长的家人和亲人服务,显然我不是这两类人,但是刘季言依然把我当这类人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一路没说话,反复想着张嘉年让我知道她老爸还活着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已经定好了回海市的机会,我会去找一趟刘季言。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刘翘还在机场等着我。于是我和医生说了再见,然后上车去了机场。 飞机落地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刘翘一位在海市工作的同学来接她,还问我同不同路,我一看那个男孩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刘翘有意思,也不好意思做这个电灯泡,就摆了摆说不顺路。 看着两人走后,我等了半个小时才打到一辆车。海市的出租车格外难打,这辆车一直在不远处排队,我前面的一个男人跑过去时,好像被拒载了。我伸头往这辆车子后面看了看,想看后面有没有车,这辆车突然开了过来,停在我面前。 我今天加来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哪肯放过这个机会,拉门就上去了。 “去哪儿?”司机问。 我说了我家的地址,然后看了一下时间对他说:“我先睡一会儿,到了您叫我,谢谢您。” 说完以后我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这一段时间我差不多是连轴工作,从新加坡回来以后,又加了几个班,在北京天天拜访各位名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好好想想才能出口,所以一回到海市,我就放松下来。 我没想到的是,我是被凉水泼醒的。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我面前,而我的双手被人绑了起来。 “你是谁?想干什么?”我马上厉声问,“我怎么被你绑起来的?” “我叫赵寅,想杀了你。”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他笑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很邪恶的光,让我觉得全身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至于你怎么被我绑起来的,你想一想,刚上车的时候是不是闻到一股香味儿,那是从黑市上高价买的迷香,我戴着防雾霾的口罩,所以没中招。把你迷晕以后,我就打开窗子通风了。然后,我就把你绑起来,拉到了这里。”他说得很详细,说的时候还蹲下了身体,用手托着我下巴仔细看了看说,“怪不得莫云飞把你当成一块儿宝,长得还真不错。说实话,小爷我从十四岁开始就玩女人,玩的都是从自己小的,像你这么老的女人,我以前还真不感兴趣。不过,现在嘛,我倒是想试试。不是我看上了你,而是我想睡一睡莫云飞睡过的女人,尝尝是什么滋味的。”赵寅一边说,一边把手探进我衣服领子里。 他的手像蛇,又凉又滑,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拼命往后面缩身子。但是这个房间不大,几下我就靠到了粗糙的墙上。 “你恨莫云飞!”我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判断。 他果然停了下来,手从我的领子里拿出来,反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我觉得鼻子一热,血就流出来了。 “所以我才要睡他睡过的女人啊。”他笑着舔了上来,舌头我脸上舔来舔去。我躲也没地方躲,心里绝望到想死。 我不会忘记,莫云飞给他做了一个身患精神病的证明,如果他对我做了什么,根本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对这种人,只能智取。 “我不是他睡过的女人,只是被他强上过的而已。”我尽量让自己忽略他在我身上那些猥亵的动作,拼命的深呼吸。 记忆里,那些不堪的不敢回忆的过去开始往上浮,我有点压不住,眼睛也看不清楚东西,眼泪开始不听话的往下掉。 150都怪我 “你想不想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赵寅突然停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 这个房间灯光昏暗,他这样阴侧侧的笑着看我,莫名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这一刻,我强烈的想活下去。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累,老天绝对不会在我前半生铺垫了那么多,是为了让我死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我不知道忽然从那里来的勇气,一下就镇定下来。 “我不想知道,而且不用想我也知道。”我把眼泪生生憋回去,恢复了冷静。在监狱里那么难熬,我也熬过来了,绝对不是为了死在一个人渣手里。 “刚才你不是都想哭了吗?怎么不继续哭,我最喜欢看女人哭了。”他笑着,又用手捏起我的下巴。 “赵寅,我知道你把一切都算到我身上。其实对你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了,因为这些道理你也知道,你就是不做。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都是莫云飞替你摆平的吧,你的犯罪是零成本的,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一些触犯法律的事,对吧。”我看着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再怎么坏,再怎么邪恶变、态,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我比他多活了十年,难道还稳不住他。 “别讲了,这些有人说过了。”他打断了我,“想想自己的处境吧,我杀人可是不犯法的。” 我为了给自己疗伤,读过很多心理学的书,也去看过不少心理医生,刚才害怕过后,忽然意识到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镇定。犯罪的人,喜欢看到的就是又哭又叫又害怕。 “你愿意就动手,即使你不用承担法律责任,杀一个人心里也不会很舒服。再说,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杀了我以后,恐怕你就会变成重点监控对象,或者还会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我假装看不到他的表情,直视前方。 我越是这样,他反而越犹豫。 “那我就试试!”他气极败坏,扬手给了我几个耳光。 我的鼻子和嘴巴都在往外冒血,火辣辣的痛感在十几秒之后突然到来的。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激怒了他,半个字也不敢讲。 他发疯一样扯我的衣服,片刻功夫我就衣不遮体了。 在这一刻,我真的想到了死! “现在还想和我讲那些大道理吗?”赵寅笑得恶狠狠的,手上的力气特别大,捏得我胸疼得钻心。 我知道,我遇到的是变态,只能强逞着。 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顺着我的脖子向下流,粘乎乎一片。 他完全不安常规出牌,我绝望了,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世界上的一切离我远去了。我关闭自己的感官,不再去感知任何的事。 忽然,在我身上压着的赵寅突然离开,然后一件衣服落在我身上,紧接着我听到了嘭嘭的拳头声,还是赵寅的惨叫声。 我在心里苦笑,有点鄙视自己。每当遇到这种事,我总是幻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救我了命,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赵寅的惨叫声越来越大,那边似乎还没停手。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寅的惨叫变成了哭声,我有些疑惑的想睁开眼,可是,我不敢,我怕一睁开眼这些幻觉就消失了,我还身处地狱。 “好了,没事了。”有人在我耳边轻声说。 有人把我抱起来,动作温柔似水,同时还不停的说着不用怕,没事了。我终于睁开了眼,看到了一片晨光。目光再往上抬,看到了一个有着青胡茬儿的下巴。 他把我抱进车子里,用柔软的毛毯包住我,一声一声安慰着。 我目光适应了此时的光线,看到抱着我的是莫云飞。一个激灵,我坐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得远远的。 “不用怕了。”他撞到了车门上,捂了一下头继续温柔而坚定的看着我。 “你和他,一起的?”我话说得不利索。 “不是不是,我刚意识到来找的你,没事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他向我伸出手,启图再次抱住我。 我裹紧了毯子,身子拼命的往后面挤,缩在他后排座椅的角落里,我恨不得把自己变成蚂蚁,让他看不到我的存在。 “若珊,没事了。”他还在说着。 我抬眼看向窗外,那个笑得很邪恶的赵寅站在朦胧的晨光里,就像一只恶鬼。我全身止不住的哆嗦起来,莫云飞又靠了过来。 我拍飞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我要找手机,我要报警。 “若珊,没事了。”他反反复复的说。 “送他去公、安局。”我抬头看着他,声音小而坚定的说。 莫云飞愣了一下,拿出手机。 太阳突然从地平线跳出来,桔红色的阳光照着他。他干净极了,穿着西服,洁白的衬衫,只是领带有些乱,头发乱了点,身上没有任何污渍,甚至他拿着手机的手在这样的光线里,也像玉雕一样。 我紧紧抓着毛毯的手又干又脏,手上还有血污,略一抬头就有乱糟糟的头发垂下来挡住眼睛。 我和他,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狱。 他拿着手机在犹豫,没有拨号。我在心里摇了摇头:“送我回家吧,谢谢你!” 在这一刻,我彻底死心了。 他又看了看在外面的赵寅,忽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开了手机的免提,打通了电话:“您好,我在距离机场十八公里的一处烂尾楼,楼盘名字叫望海家园。在这里,有人恶意绑架了我的妹妹,并且想强、暴她,我刚把我妹妹救出来,犯罪人还在这附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说完,又回答了两个那边的提问,然后挂了电话,对我说:“不用怕,他再也没机会伤害你了。” 我在车子里发抖,等了半个小时,警察来了。赵寅在警察来之前就走了,不过我和莫云飞还在现场。 警察去绑架我的小屋看了看,又问了很多问题,我能回答的都简短回答了,只是觉得身上冷得像抖筛子一样。 “嫌疑人是什么人,知道吗?”警察在车边问莫云飞。 他从手机里弄出照片给警察看了:“是这个人,我远房的表弟。” 警察一愣,马上意识到还有其它的事,对他说:“先送受害人去医院检查身体,然后你和她一起去局里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他又在对讲机里讲了一下让其他人去追捕在逃的赵寅。 莫云飞提供了他的住址,然后开车带我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闭眼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密闭的小屋子。到医院以后,我像木偶一样被医生摆布着的检查了身体,我听到医生对警察说,被打过,脸和牙龈都肿了,耳朵也在出血,身上有不规则的青紫色斑块,没被性侵,看她目光发滞的样子,心理上受的伤害比生理上的要大,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是被莫云飞送回家的,他和警察说是我哥哥,警察相信了。我也没辩解一个字,被他送回去以后,直接把他关了门外。 他在外面敲门很久,我都像没听到一样。最后进卫生间以前,听到他在门外说:“赵寅已经被抓归案了。” 我没再听他接下来说什么,自己走进浴缸里,然后打开了水笼头。 水是凉的,冲到身上就像针扎一样的疼,这种刺痛让我慢慢恢复过来。我整个人都泡在水里,脑子里空空如也。 我不知道自己泡了多久的冷水澡,中间我好像睡了一觉,人不自主的往下滑,然后我呛了一口水,自己醒了过来。 我扶住了的浴缸沿,让自己的鼻子从水里出来,想了一下,有些不解,刚才为什么我就不能直接溺死呢。 我又愣了一会儿神,身上开始打哆嗦时才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我不能死,至少要看到赵寅得到应有的惩罚。 裹上一条毯子我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没用一分钟我就沉沉睡着了,睡前最后的意识是,我要看到赵寅的下场。 再次醒过来,我依然冷得发抖,盖着厚厚的被子却像在冰柜里果奔一样。意识才一恢复,就觉得头疼得要炸开了,鼻子嗓子,甚至五官都疼得要命。 疼,让我慢慢意识到我还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刘季言直接冲了进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我身子软得像面条一样,自己根本没有坐起来的力气。 他抱我抱得很用力,恨不得把我揉进他身体、里。我不知道他抱了多久,只知道时间是一秒一秒过去的。 终于,他开口了:“都是我不好,居然没想到他会报复你,都怪我,都怪我……” 在他忙不迭连声的都怪我当中,我终于哭了出来。他身上的温暖,语气和动作的坚决,让我有了一些安全感,心里似乎生出一种,这种男人很可靠的感觉。 我终于放松下来,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眼泪大滴大滴泅湿了他的衣服。 151被赖上的感觉 刘季言放下一切工作,在海市陪着我。两天以后,在国外旅游采风的老妈也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把刘季言数落了一顿。刘季言脾气那么大的人,居然乖乖低头听着,一个反驳的字也没说。紧接着,我老妈又把他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了,她松了一口气说:“刘季言人还不错,再处处看吧。” 我知道刚才她那些不寻常的举动是什么目的,想试试刘季言对这件事的看法。 “若珊,这件事你不用看得太重,女人未必是要结婚的。何况,出这种事是别人报复,与你本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这一次以后,你和莫云飞彻底划清关系吧。和他在一起,从来就没什么好事。”老妈语重心长。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我差不多恢复了。只是,心里一想到那个夜晚,还是一身的冷汗。刘季言押着我去看心理医生,我也去了。可不管是心病还是身体上的病,康复都是需要时间的。 第四天,刘季言又接了几个电话以后,转身看着我说:“跟我回北京吧,你在海市,我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所有的工作都在这边,我不去了。”我摇了摇头。 为这样一件事,放下自己的一切跟着他走,我做不到。 他没强求,又陪我了两天,到最后不得不走的时候,他才对我说:“我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你把工作重点一步一步转到北京,不要在海市了。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踏实。” “你想太多了,难道还能天天发生这种事。这一次是我疏乎,并且我没想到他会报复。其实,我得罪的人不多,我心里有数。”我看着一脸担心的刘季言说,“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又反复叮嘱了好多事才走。 他走以后,我松了一口气。 我已经休了差不多一周,该精神抖擞的去上班了。犯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何必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 到了周一,我正常上班,才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刘季言的电话,他问:“你到公司了吗?路上顺利吗?” 我想像不出来刘季言会问这些细枝末叶的问题,笑道:“一切顺利,就是有点堵车。放心,我现在好了。” 他嗯了一声继续说:“现在赵寅定罪是板上定钉的了,需要处理的问题是莫云飞制造假的精神病证,这个罪名也不轻。不过,我都安排好了,莫云飞这一次能够自保就不错了。” 这回轮到我嗯了一声,然后我问:“他会被定什么罪?” “你担心他吗?”刘季言问。 我笑了笑说:“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担心他?” 这话是我说给刘季言听的,理智上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担心莫云飞,可实际上人的惯性可怕得要死,我是在担心他。 “普通人会被判个一两年,他未必,毕竟他是名人,又好歹有些手段。”刘季言说。 刘季言挂了电话,我把目光转到窗外。 我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一步一步,我远离的以前的自己,和以前的所有关系越走越远。这些明明是我期待的,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下午黄市长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有事要和我商量。我不敢耽误,吃过午饭直接赶了过去。 他让秘书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把我单独留了下来。 “这几天我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也和公安局的同志打过招呼了,这个案子一定要严办。你要是身体不适或者有其它问题,再休息一段时间。第三批的救助资金已经到位了,现在那帮孩子也算是被你带上道了,做得有鼻子有眼的,很不错。”黄宪对我说。 “我没什么事,谢谢黄市长关心。”我想了一下又说,“这一次,未成年少女怀孕的案子也可以重新审一下了。” “嗯,是这个意思。”黄宪说。 他说完以后,把一份我们最近一期的救助报告递给了我说:“你新提出来的主意很好,但是不好实施。不是我不同意,是没办法办,这件事办不好被会骂死。我们做救助这个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我也知道不那么容易,但是我想试一试。”我对黄宪说,“而且我选好了试点,在市重点高中开第一堂课。” 黄宪摇了摇头说:“这个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我特别失望。 小梅未成年就怀孕的事对我刺激很大,我想在学校里以讲座的形象普及一下青年少性、知识。至少在可控的范围里,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是有数据依据的,做调查的是那三个实习生。小梅的事发生以后,他们三个利用周末时间下乡做调研,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能不能先开一个小口子。”我还不死心。 黄宪放下手里的笔,扶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这件事真的没办法推广,再过一段时间,如果时机成熟,再议。” 我只好和他说再见。 又过了一天,刘季言又飞回了海市。他这一次一呆三天,电话都被快打爆了。我再三和他申明自己没事了,让他忙自己的,并且帮他订了回去的机票。 临行前,他像一头困兽在屋子里来回转圈,最后像是做出什么惊天决定一样突然来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说:“嫁给我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一怔,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求婚。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说:“其实上一次来,我就想求婚了,但想了想觉得不合适,不想在那种时候再刺激你。现在,你也完全冷静了,我们商议一下我们两个的事,同意吗?” “这么随便的求婚?”我微笑着问。 他那张严肃中正的脸上了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随后马上霸道十足的说:“对于你,我还是有点自信的。我们从认识的第一天就假装情侣,装了这么几年,后来如果不是苏楚天出事,咱们都结婚了。你刚从里面出来时,我也想求婚,但当是我是已婚的身份,又怕你多想,就没敢提。现在,我未婚,你未嫁,你不嫁给我,还要做什么!” 他这一番理直气壮的话好像让我说不出反驳的词来。 “快点同意吧。”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戒指盒,举出了那枚老戒指。 这场景有点搞笑,二次求婚,同一枚戒指。这枚戒指是我托人还给他的,当时我还以为他会把戒指直接扔掉,没想到居然还留着。 他看我还没点头,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我离过婚。” “你明知道不是。”我说。 “那就答应吧,我不想再去拖了,我怕一等再等,再等出什么变故来。”他说着,十分无赖的拿起我手指,把戒指套了进来。 看到我没把戒指往下摘,他放心的笑了笑,拉起我的手在嘴边亲了一下说:“你不反对,就是同意,咱们马上议婚。” “太急了,我没做好准备。”我摇了摇头。 “这一次,我不想让你做准备,你就等着做新娘就行。”他现在这样子无赖极了。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心里有一个缺口,总觉得这一切太吃紧,不真实,而且总觉得有什么事没解决,所以不安。我不答应不主动,但是我拒绝不了这样的刘季言。 只要是女人,大概都拒绝不了这样的刘季言。 他此刻高兴得像个孩子,这几天以来一直的阴郁一扫而光,笑得开心极了。 突然他把我抱了起来,在客厅里连续转了三个圈。我吓得大叫,他才把我放下来,眼睛亮亮,脸上红红的在我脸上飞快一亲说:“我太高兴了。” 他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第一次见到,莫名觉得可爱和真实。 我这个求婚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就订下来了。 刘季言定好了婚期,在一个月以后。我觉得太急了,他却说不急,恨不得明天就结婚,免得夜长梦多的。我不想这么快,就找了个理由说至少要等赵寅判刑以后,让我安安心心的结婚,他笑眯眯的一口答应了。 我没想到的是,不知道刘季言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在二十天内就让赵寅判了刑,双罪并罚,一共判了十二年,这算是比较重的了。 刘季言给我打电话问我满意吗,我说怎么不判他死刑。这是我人生第三次这么强烈的想要一个人死。刘季言沉默了一下说:“咱们不法盲,我保证想想办法,让他出不来。我嗯了一声,才道:“我说的也是气话,和你开玩笑的。” 我听到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和我商议婚礼的细节,同时把他草拟的一份婚礼流程发了过来。 他的效率快到出乎我意料以外,和他开玩笑说他就这么急,他倒是嘴巴甜甜的说怕慢了以后,我被别人抢了去。我在心里说,现在也就你把我当块宝了。 如刘季言所料,莫云飞没被赵寅牵扯,依然是奇迹地产的当家总裁。 152原来如此 不管做什么事,总要有一个人是主动的。结婚这件事,刘季言一直都是主动方。我总觉得现在和他结婚,似乎缺了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事情被他推着走,我也在被他推着走。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感情,让你拒绝不了,又逃不掉,想要牵手一辈子,又觉得不到火候。在刘季言说出求婚时,我心里有犹豫,可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戒指就套到了手上。 如今,刘季言把婚期定了,我反而踏实下来,心里那点小遗憾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我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叫做矫情。 我和刘季言的结婚礼服,我老妈大包大揽下来,让所有绣工都停下手里的活儿,三十多个人,十天时间就做好了。 所有的一切都太顺了,顺到有点不太正常。 在整件事情当中,我最怕的是见刘季言的父母,没想到这个环节也很顺利,我老妈带着我去到刘季言家里时,他父母居然没有一丁点儿的为难。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结婚的正日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随着自己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心里越来越慌,甚至还有深深的说不出来的失望。我在等谁呢?莫云飞吗?我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对他已经彻底弃了。 这一天还是来了,我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有一瞬气恍惚。我就这样要嫁人了吗?为什么我心里没能那种传说中的幸福感,反而更多的是慌张和想逃呢。 刘季言推开我身后的门走了进来了,看着镜子说:“你紧张什么,今天只是试一下衣服,走走流程,明天才是正日子。” “我心里慌得难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他很依赖,所以并没瞒他我的感受。 “你这可能就是大家所说的婚前综合症吧,等结婚以后就好了。”刘季言走过来,从后面搂住我的肩说。 镜子里,他眉目如画,表情温柔。 我闭了闭眼,在心里暗下决心,就是他了,这辈子就是他吧。 第二天是正日子,我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化妆换礼服。我老妈不知道问了谁,有了先见之明,给我做了点软烂好吃的,让我在化妆师来以前先吃了一顿。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小题大做,没想到后来居然真的忙到没饭吃。 刘季言家里属于比较传统的,所以我们婚礼的一概流程都是中式的,中式礼服,拜天地,给父母敬茶等等,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我老妈给我们俩做的龙凤礼服。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要交换结婚戒指时,出了变故。 我朝刘季言伸着手,他正准备往我手指头上套戒指,莫云飞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你不能嫁给他。” 这个声音如同惊天霹雳,来宾也没想到会有人敢闹刘季言的婚礼。 “他是什么人?谁让他进来的?”刘季言的一个哥们儿站了起来,几步拦住了莫云飞的路,一副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打死你的表情。 刘季言笑了笑:“他是若珊同父异母的大哥,因为有一些矛盾,这次结婚,我们没通知他。不过,他现在既然来了,你们就好好招呼。” 他的那帮哥们儿,个个都是人精,一听刘季言的话马上明白,把莫云飞围住,带着他朝角落的一张桌子去。 司仪明显松了一口气,刚才莫云飞的突然出现让他脸儿都白了,估计他把莫云飞当成我的前任男友了。 “现在由新郎给新娘子戴上戒指,戴上以后……” “阮若珊,你不能嫁给他,你会后悔的。”莫云飞的声音又很急切的响了起来,但随后淹没在巨大的音乐声中。 我隔着人群看过去,他被一群人围得根本没有转身的余地。我眼睛有点疼,转开眼光不再看他,生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失态。 刘季言再次给我戴戒指,就在这个时候,从莫云飞所在的角落,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杯盘摔碎的声音,我一抬头就看到莫云飞像发疯的野兽一样把桌子掀了,五六个人居然挡不住他,他是真的疯了。 他躲开人群冲了上来,不管台下所有人的目光,也不管刘季言能杀人的目光,把我强行拉到他身上,盯着刘季言说:“姓刘的,你不想丢更大的人,就现在,取消这场婚礼。” “我凭什么听你的。”刘季言欺身上前,想把我从莫云飞身上拉出来。 “你中学的时候没在北京上,你不要以为你那一段历史没人知道,若珊如果知道了真像,会嫁给你?”莫云飞压低了声音,“我给你留了面子,你娶若珊,就是骗婚。如果你是真的爱她,而不是为了补偿他,那就把十四年前的事说清楚,你问她,愿意不愿意嫁给你。” 刘季言脸变白了,甚至身形晃了一下,忽然冷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人在北京生,北京长,成年以前,一天也没离开过北京。” 我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说的似乎与我有关,似乎又与我没关,我想问,又插不进话。他们两个互相对视,就像把我忘记了一下。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台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朝台下看了一下,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拿着手机录像了,看那架式大概是想发朋友圈了。 “刘先生。”司仪叫了刘季言一声,征求他的意见,看下一步要怎么办。刘季言看也没看他,直接说:“照常进行,一步也不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我就说了。”莫云飞转头看着我,“若珊,你十六岁那年遇到的那个变态就是……” 刘季言突然挺直后背厉声道:“莫云飞,你有种。” 我最听不得的话就是十六岁那年这几个字,我自己从我生命里把那一年的记忆剔除了。 “取消婚礼。”莫云飞说。 刘季言直接很突然的一拳打到莫云飞的鼻梁上,当时血就下来了。紧接着,他像疯了一样拼了命的打莫云飞。 他一动手,站在旁边看着的他那几个哥们儿也都拥了上来,对着莫云飞拳打脚踢,我只能莫云飞不停的闷哼声。莫云飞是一个特别扛打的人,肋骨被打断了,都不哼一声的,这一次他被打得比较惨。 我的婚礼成了这样,是我没想到的。但是,现在我没功夫去想婚礼变成闹剧,想到是莫云飞在被刘季言打扒下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当年qj我的人是刘季言? 我全身发冷,如坠地狱,朝刘季言看过去,却看到他已经疯掉的状态,他一脚一脚踢着莫云飞。 台下有人过来拉开了在上面打架的人,莫云飞浑身是血,脸肿得像个猪头一样被人抬了出去,他声嘶力竭的朝我喊:“阮若珊,你要是真的嫁给,你会后悔死的。” 紧接着,他被人捂住了嘴。 刘季言眼神阴郁的看着他被架出去的背影,一言不发。过了一分钟,司仪很快找了一通说辞圆了这个场子,示意刘季言继续给我戴戒指。 我缩回了手,看着刘季言:“刚才莫云飞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相信他?”他专注的看着我。 他眼神里有坚决有深纠,却在一瞬间之内收回了阴郁和愤怒。 “我谁也不相信,但是你不解释清楚,这个婚礼就没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我盯着他,语气坚决的说。 刘季言不再解释,也不再温柔,拉起我的手直接戴上戒指,同时搂住我的腰向台下的来宾鞠躬,之后,不等我有任何反应,他把我拉回了后台。 我一路挣扎,他一下就急了,怒气冲冲把我拦腰抱了起来,大步生风直接踢到后面休息室的门。 一进房间,他把我粗鲁放下,然后说:“你还在相信他说的话?” “我谁也不相信,你想让我信你,给出个证据。”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后背,让自己显得坚决一点儿。 “证据?”他把门反锁,看着我冷笑道,“你想要什么证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为你做了什么,我对你的容忍是多少……” 他说着在房间里开始转圈,中间用力踢了沙发一脚,然后猛的回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说:“阮若珊,你看清楚了,我做的这一切就是证据,证明我爱你的证据,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人是傻逼啊,我紧张兮兮的做了那么多。” 我心里有点动摇,抬头看着他说:“那你急什么?为什么莫云飞提起十三年前的事时,你急成那个样子?你知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他,我看不出他眼睛里的闪躲,虽然只有一瞬。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退回了几步,决定用自己最后的底线,最疼的伤疤来证明自己的直觉是真是假。 “我在十六岁那年被人qj了,你介意吗?”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刘季言马上摇头说:“不介意。” 我一下就笑了出来,却不是因为高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妻子被人qj后会这么淡定,会这么坦然,会这么迅速的说自己不介意。这件事,我没和人说过,我相信知情的莫云飞也没和人说过。那刚才,我说出来的时候,刘季言的表情为什么既没犹豫也没震惊,甚至没有一丝波动,直接就说我不介意。 “我们的婚礼到此结束。”我转身去拧开门。 “我们已经领证了,你想要离婚?”刘季言问。 “对。”我应了一声,没再犹豫,打开门走了出去。 现在明明是白天,我为什么会觉得冰凉刺骨,人就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太阳挂在天上就像一个摆设。 现在,一切我都想明白了。为什么刘季言一直不拒绝我的求助,为什么他会无条件的对我……原来如此! 153我死了吗 第一个追我出来的是我老妈,她跑得气喘吁吁的拉住我的手说:“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她才一碰到我的手,马上哎哟了一声:“手自己怎么冰得能冻死人,出什么事了?莫云飞怎么会突然出现?” 我想对她笑,转过头却笑不出来,最后只无力的说了一句:“妈,我想回家休息,我累了。” 我妈没再追问在我什么,她纵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猜得出来发生了不好的事,点了点头,带我回家。 一大早,我们从这里欢天喜地的出去,几个小时以后又这样失神落魄的回来。一出电梯,我看到莫云飞衣衫不整顶着一张被打过的脸站在我家门口。 “你怎么来了?看我笑话?刚才在现场还没看够吗?”我走过去,扬手想打他,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他伸手拦住我说:“若珊,我一直在查这件事,一天前才查到的,赶到北京时你和他就已经开始婚礼了,我没其它办法能阻止你,只能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查?你搞砸了一切,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朝他吼道。 “我知道。”他伸手想要抱我。 我推开他直接回房,关上了门。 我现在不想管他走不走,他要做什么,我只想自己静一静。但是,我连静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我才回家不到一个小时,门外就传来了打架的声音。不用想,我也知道一定是刘季言和莫云飞又杠上了。 他们两个随便吧,我连看一眼的冲动也没有。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着两道房门听到刘季言吼了一句,她是我妻子。我心里就呵呵了,妻子?有这样的妻子?他非我不娶的姿态很坚决,是为了什么?怕我起诉他影响他的前程?还是他自己良心不安?纵然他没承认,所有的一切也都说明,就是他干的! 我躺在床上无声的流泪,哭了一个整天。 我真的想不明白,老天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是我为了什么?我从自己出生开始想,几乎我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难道说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一出生就该死?或者说我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 我想了很多,没找到一条自己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若珊,出来吃点东西,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老妈在敲着房门。 我装作没听到,她又敲了两下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我躺在床上,看着暮色一点一点染黑了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了。 夜里两点半,我从床上爬起来,翻出一张纸简单写了几句话,写完以后我看了看,又觉得多余,撕掉重新写,还是觉得多余。反反复复我写了十多次,终于只在纸上写了一句“妈妈,我爱你”,然后我用杯子压住纸。 外面静悄悄的,人们应该都睡着了,我小心的拉开房门,客厅里的落地台灯开到最小,昏黄温暖的灯光下,老妈斜依着沙发睡着了。她应该是在等我的时候睡着的,我小心的越过她,认真的看了她几分钟,然后拉开了房门。 外面走廊里也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我松了一口气。我乘上电梯,直接坐到顶层,然后通过消防通道上到楼顶。 走出安全门,外面风大极了,吹得我一个趔趄。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结婚的礼服。我自嘲的笑了笑,一不小心,我还把自杀这件事搞得挺艺术,挺有仪式感的。我不想有别人来打扰我最后的时光,回手就把消防门反锁上了。走到防护栏那里,我扶着护栏向下看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只有小区的景观灯亮着,看不清多少东西。我翻过护栏坐在外观的台子边沿下,把两条腿垂了下去,风吹得人有点摇晃。 说实话,在这一刻我有点怕,我怕自己跳下去以后摔得面目全非。 我就这样坐了很大一会儿,然后朝这个世界说了一句,你好,永别了。 紧接着,我纵身一跳,跃了下去。 我的死,不想让任何人见证,也不想惊动警方给他们添麻烦。我活够了! 当我身体脱离了引力以后,终于流出了眼泪,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这些年,我只有在这一刻是最轻松,最高兴的。想像当中的恐惧并没有来。然而,我并没有想太多,身上的巨痛让我失去了知觉,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我听到有人大叫:“有人跳楼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谁。 我闭上了眼睛,心甘情愿的。 死了以后,四周居然这么黑,这一点我有点适应不了,我看着浓墨一样化不开的黑色,笑了笑。 然后就是安静,没有一点杂音。 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都应该不是纯黑色的吧,那我落到了什么地方,第三空间? 我很好奇,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感觉到身上的疼了,然后又失去了知觉。 如此反反复复无数次,我再次睁眼,还是在黑暗里。 若珊…… 若珊…… 有人在我耳边时不时的说些什么,我听着嫌烦,摇头想躲开…… 反反复复,又不知多少次,那些声音终于更清晰了,我听到熟悉的声音,我老妈。但是,我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一点一点再陷入冰凉之中。 …… 那个声音太烦了,叫我的名字没完没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过来了,第一眼看到输液的针管时,我知道我自己没死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又闭上了眼睛。此时,我心里有点庆幸老妈买的房子是错层花园洋房,最高层只有十五层。但是,也有点遗憾,要是就此死了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不是纯黑的。说实话,我很怕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被人推开了,有两三个人的脚步声,紧接着人走到了病床前,然后有人给我轻手轻脚的检查身体,我妈在旁边担心的问我怎么了。检查结束以后,那人说:“她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好,现在脑电图看不出什么异样,按照常理来说,这几天就能醒了。” “那她为什么还没醒的迹象?”我老妈又问。 “可能是心理问题吧,毕竟照你说的情况,她在自杀的时候抱的是必死的心,否则不会选择在半夜跳楼。人的意识会把自己杀死,只要意志足够坚决。”医生说。 我妈叹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吗?”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现在只能等。”医生说。 他们又出去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睁眼,就听到莫云飞的声音:“若珊,你醒了。” 他那么肯定,我吓了一跳。 我是醒了,可是我不知道要再怎么面对这些依然熟悉的人,所以还是装了下去。他走到床边,握住我的手低声说:“不用瞒我了,我看到你醒了。” 我不相信他看到了,所以依然不说话。他为了试探我是不是真醒,居然在我嘴上亲了一下,我强忍着恶心,依然不动。最后,他放弃了,自语道:“难道还没醒!”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被人打开,那个声音很大:“莫云飞,你干什么!” “项宣生,我干什么管你什么事。”莫云飞道。 我听到有外人进来,松了一口气。依我对莫云飞的了解,他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举动。想到我昏迷的这一段时间,他有可能天天在我身边,我恶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项宣生解了我的围,把莫云飞赶了出去。 我又装了半天,躺在实在难受得快要长毛了。可我真的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刘季言,面对莫云飞。 现在我觉得自己累得快炸了,谁也不想再应付了。 到了下午,林肃和刘翘来看我,和我妈闲聊了两句,问了问我最近几天的情况,最后叹气道:“阿姨,现在基金这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想伸手过来的人太多,拦都拦不住,要是上面有黄市长压着,不知道被派下来多少个老总了。阮总再不醒过来,我们真的快扛不下去了。” 他们的话让我想到了我付出所有心血的基金公司,就想睁开眼来,但是此时醒过来,我又怕我装得不像刚醒,就像听了他们的谈话似的,只好咬牙坚持。 老妈送他们两个走的时候,我动了动身子喘了一口气。 我现在觉得自己从楼上往下一跳也挺勇敢的,当时怎么就不管不顾的跳下来了呢?怎么就不再想一下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现在拥有的东西呢?原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 老妈进来时,我还睁着眼睛,她惊讶的一下就捂住嘴哭了起来,我装出一脸不解的问:“妈,怎么了?” “若珊……你命大……”她泣不成声的说,“你怎么就去干了那件傻事呢?什么事什么人也抵不过你自己的命重要啊,我的傻孩子。” 她哭得我鼻子发酸,眼泪刚滚出来,她就忙给我用纸巾擦了说:“别哭,脸上的伤还没好,虽然都是皮外伤也见不得水的,不然容易留疤。” “我死了吗?”我轻声问。 154重新开始 我一句话,又惹得我老妈好一通眼泪。 她哭得正欢实时,项树走了进来,看到我醒过来了,眼睛一亮说,马上去拔住我老妈的肩膀说:“这不好好的嘛,若珊福大命大,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好巧不巧的就落到了一楼孩子的冲气泳池上,我说就不会有事吧。” 我这才知道自己没死成的原因是什么。 项树挺会哄我妈的,几句话就把她逗乐了。他给我倒了水说:“先喝了一口,我叫医生去。” “没事,不用叫。”我假装回神来,眼睛也不迷离了,拦住了的项树说,“项叔叔,我觉得自己挺好的,就是身上有些疼,是不是骨折了?” 项树把我妈拉到一旁坐下,开始给我讲我的伤势。分明是很悲伤郑重的事,在他的叙述之下,变得有意思多了,我最后也被逗笑了。他松了一口气,语气稍微中正了一点说:“若珊,你看到没,你要是死了,最伤心的人是你妈妈。我这话不是说你要为你妈活着,而是想告诉你,人这一生挺不容易的,能活着的时间不多,尽量开心吧。仗着我比你大几十岁,我说一句倚老卖老的话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沉思,过了十几秒才又说:“不管遇到什么事,咬咬牙扛过去,再过五六年回头来看,这点事儿算什么?” 说完,他看着我老妈说:“你说对不对?” 我老妈很配合的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你嫁不嫁人,谈不谈对象,妈都不催你,高兴就好,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什么事是比你活着更重要的了。” 她很少和我这样说话,我听得眼睛酸得又想哭了。我以为经历了那么以后,我不会是一个容易掉眼泪的人,没想到在她面前,依然如此。 我住院期间,莫云飞来看我几次,我让他滚,他没滚,再接下来我也不理他,当他是空气,他倒是当空气当得坦然。 刘季言也来过,我更是一言不发。 以前,我不知道那个qj我的人是谁的时候,我拿他没办法,现在我知道了他是谁,依然拿他没办法。 这就是坑爹的人生,起跑线真的很重要。 我老妈那套房子是公寓式的花园洋房,家家都带一个空中小花园,一层的就是一个小院。我掉下去的那天,一楼家的小儿子想要游泳,中午就把充气泳池放到了小院里,然后充满了气,注满了水。我从天而降,直接砸坏了泳池,把他们一家吓得跳了起来。 也算命大,我被自己砸晕过去,腿骨骨裂,肋骨骨折,脸上有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 我又在医院住了二十天就出院,出院以后我也想开了。莫云飞这一次没等我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我要来了三年的分红,出院的当天,他笑嘻嘻的来说,算是给我一个出院的礼物,让我注意查收短信。 我在车上一头雾水,还没到家手机就接到了银行的短信息,说是有一笔巨额的资金到帐。我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那笔钱数额巨大,备注是分红,汇款公司是奇迹地产。 原来,莫云飞说的礼物是这个。我心里嗤笑了一声,这本就是我的东西,算什么礼物,莫云飞现在别的没长进,嘴巴倒是越来越能胡扯了。 回到家,老妈又例行给我洗尘,我拉住她说:“休息一会儿,没必要弄那些。” “形式总是要有的。”她说。 我阻止不了她,只好由着她去了。 她去准备水什么的时候,我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下林肃给我发的邮件。其实在医院时我就开始工作,只不过每天工作时间有医生的限制,还是攒了一堆重要但不紧急的事。 孙兵在这一个月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家乡做了调研,报告就躺在我邮箱里。我先从这一封邮件开始处理。 表面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步入正轨,我又活了一回。 死过一次的人都会格外珍惜再活下去的机会,我也不例外。晕迷的那几天,我是清净了很多,但是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阴冷,现在想想是可怕的。当时,身处其中,我心中又烦,觉得还能接受,甚至有点喜欢。 活着,这种真真实实的感觉,那里面是没有的。 我在北京老妈家休息了三天,去见一次强哥,然后就回了海市。坐在回去的飞机上,我看着外面的白云,想着这一来一回的差异,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有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机航小小的玻璃窗里,我闭上眼睛。 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坐在我身后的人是莫云飞,拍我的人也是他。我不想理他,一个字也不想说,于是低声说了一句:“滚!” “若珊,分红你收到了吧?”他说。 “我应得的。”我闭上眼睛说。 “嗯,我知道。再给你看个东西。”莫云飞把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递到我手里,我不去接,他就塞到我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飞机起飞了。 他暂时老实了一会儿,等到飞机平稳以后,他又低声说:“求你了,就看一眼。” 我没睁开,把东西反手扔到他怀里。 说实话,他的大的小的花招,我都见识过了。我曾经也是一个敏感又矫情的女人,在他面前作死的时候也不少。 “就这么不屑于看我一眼?”他声音低沉的问。 我被烦的不行了,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我不感兴趣,你的任何东西和我都没关系。” “我知道。”他应了一声,“但这个需要你看看。” 我被他缠得不行,睁开眼看了一下,然后我就惊呆了。 “离婚证?”我问,“你的?” 他在我身后说:“是啊,这一段时间我办的就是这个事儿了。刘季……咳……”他顿了一下说,“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过,不过是一个姿态嘛。我总是觉得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不需要这些虚的了,你既然想要,我也给得你。” 我呵呵笑了两声,把东西扔给他说:“和我没关系。” 他不说话了。 我也没再多说一句,闭上眼睛睡了一路。 飞机落地以后,我戴上墨镜,拉上行李快步出去,莫云飞在我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我知道,他不死心。想跟就跟着吧,耐心用光了就死心了。 我回到海市以后,先去见的黄宪。他对我态度不似以前那样和蔼,只是公事公办的聊了几句,就借口自己太忙送客了。 我走到市政、府外面,自嘲的笑了笑心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现在看来却不是。不过,做慈善的事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算是有人阻止也不容易了。 我把慈善基金的事处理了一下,然后在奇迹地产那边请了个长假,莫云飞满口就应了下来。我需要休整一下,想好以后我要怎么活着。 在海市那一套小公寓我去房产局查了一下,现在的所有人还是苏楚天和奇迹地产,我就退了回去,直接把钥匙交给了公司的行政部,他们以为是正常的房屋变更,没介意,登记了一下就办妥了。 奇迹给所有中高层管理人员都配了公寓,有的是一人一套,有的是两人一套。我这个是当时来上班时,苏楚天扔给我的。 在这个房子里住了这几年,临走时多少有点不舍得。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下,最终关上了房门。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几年,所留下来的证据并不多,只有两箱衣物,其它东西我能扔的就扔了,不能扔的也就是家具这些大件儿了。 我把东西直接拉到我老妈家里,然后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垫下,给老妈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要外出旅游,让她电话联系我。 慈善基金的事,我全权托付给了林肃和刘翘,以他们两个人的能力短期内出不了什么问题,现在短时间我们的资金是充裕的。 这一切琐事都处理好以后,我开着车离开了海市。 第二天早上,我在杭州西湖边的酒店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真的离开了海市。全身从里到外,每一个细胞都在说着我很轻松。 我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过一段退休的生活。 这一次旅游我完全没计划,随心所欲,想到那里就是那里。在一个城市我或许只呆一天,在一个小镇我或许能住上一个星期。 我走得距离海市越远,心里越轻松,真的了无牵挂的那种感觉。我贪恋这种感觉,甚至想这样一直在路上。 在我出游十天左右的时候,我接到了老妈打来的电话,她先确认了一下我在不在国内,才又说:“莫云飞的星云传媒破产了。” “破产了关我什么事?”我反问。 “你是星云文化最大的自然人股东,控股方是张嘉年老爸的公司。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交易?”老妈问完又说,“现在,你做事连我也瞒着了?” “没有。”我马上否认,“你说的情况我一个字也不知道,再去查查吧,或许弄错了。” “已经公布出来了,不可能有错。而且操控这一切的是张嘉年的老爸,他在记者采访的时候说,他的救命恩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帮他找医生,现在他还瘫痪在床上。”我老妈顿了一下,认真的问道,“这是真的,还是你被人涮了?” 155挑衅的四一九 我笑了笑:“老妈,你见谁涮人的时候还白白送钱的。” “那你什么时候和张嘉年一家混到一起了?”老妈说得很委婉,要是以前她早就大骂,你怎么勾搭上张家了。 “不是,说实话,张家这事搞得挺奇怪,我见过张嘉年的老爸是没错,但我却没给他治病什么的。二,合作谈不上,压根没谈上。三,我本人都没出现,一个字也没签过,哪来的股份?”我细数着这件事的各种不可能。 “那怎么回事?”老妈急了,“你越说我越迷糊了。” “别说是你,我自己也是迷糊的。”我笑了笑。 “笑笑,你还笑得出来吗?”她比我还着急。 “随便他们去,这一招不就是想把我逼回去吗?我不出现,由着他们闹,要是两国都死了,我坐享其成。”我说。 老妈低声嘀咕了一声:“这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妈,到现在了,我真把一切都看开了,先休息,休息好了再说下一步干什么。另外,你在海市的别墅又不常住,钥匙我拿了一份走,准备在你家长住了。你要是和项叔叔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活动,一定提前通知我,我好有个准备。”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老妈骂了我一句没大没小,然后挂了电话。 我相信得到我这个态度以后,不管谁再去问她这件事,她都会是事不关己的姿态。 又过了三天,我到了四一九之都丽江。 说实话,我被这个小城迷住了。这里天空湛蓝,空气清新,相机随便一拍都是一副屏保,美得不要不要的。我计划在这里多呆两天。 这样的心境下,随便一个地方一呆都是天堂。 我先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开始穿街越巷的找好吃的,第三天,我开始逛这里的洒吧。出乎意料,一家很普通的酒吧里,居然有二十几种精酿,酒保极力推荐之下,我试了一种,没想到一试之下,居然喝得上了瘾。就一杯接一杯品尝下去,越喝心情越舒畅,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把我包围上。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吧,四周都是陌生的人,他们或三五成群,或者形单影只,但与我都没关系。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到了最后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酒保找我结帐时,我迷迷糊糊的掏出了几百块递了过去,至于够不够我就不知道了。好像他问了一句我住在哪儿,我也没说出来,摆了摆手走出去。 这里夜里很冷,风一吹我稍微有点清醒。但是我根据自己的记忆往回走时,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走错了路,在交错的小巷子里我走来走去,风吹得酒都上了头,更加昏了。 丽江的夜很美丽,我在小巷子里一抬头就能看到花枝分割的美丽的夜空。可是,在这种又困又累的时候,美是不管什么用的。我只想快点找到客栈睡下去。 我越走越迷糊,似乎是找到了一家熟悉的客栈,伸手去拍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来了,然后我就迷糊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是醉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居然在自己的床上。 我订的是一间民族风的大床房,雕花的大床,大大的圆形复古窗户,屋子里的摆设都很有特色,所以我一睁开就知道自己没睡错房。只是,我是怎么回来的?客栈老板扶回来了? 我下楼去吃饭时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客栈老板看到我笑眯眯的说:“你不是一个人来丽江的吧?” “是啊。”我说,“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喝得烂醉,你朋友送你回来了,到今天早上天快亮,他才走的。”老板眨了眨眼说,“他可是说自己是你男朋友哦。” 我心里惊呼了一声,这特么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捡了老子不说,连特么捡了以后开房的钱都抠逼的不肯出。 可我又觉得不太对,我又不是傻子,要是男人在我身上干了什么,我应该有感觉的。刚才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异样感,而且从内裤的舒适程度来看,我没被人怎么着。 “长什么样?”我马上意识到送我回来的人不寻常。 “挺高大的,不过戴了帽子遮住脸看不清楚长相,但侧脸我还是看到了,挺像一个明星的,那个叫什么钟汉良的。”老板说。 我摇了摇头,想不出来自己认识的谁长得像钟汉良。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就问老板:“有监控吗?” “没有,我们这种店不装监控的。”他摇了摇头。 我只好作罢,但是心里隐约觉得似乎是熟悉的人。 这一天,我有点心神不宁了,干什么都觉得暗中有人在跟着我,轻松的旅游气氛一扫而光。 我在咖啡店消磨了半天的时光,想到了一个逼这个熟人出现的办法。我晚上还是去酒吧,依然点了一堆酒。一个单身女人,又喝得这么豪迈的单身女人是很引人注意的。 很快就有人来和我搭讪了,我不再像前两天一样摆手拒绝,而是朝他一举杯同意了他坐在我身边。 这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看样子刚毕业,皮肤已经晒成了小麦色,长得有点像古天乐,脸上带着开朗的笑,他开口就问:“美女,一个来的?” “是啊,你呢。”我说。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说:“我们五个一起来的,毕业旅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不远处的一张小桌子旁坐着两男两女,看到我望过去,他们向我招了一下手示意。 坐在我对面的男孩笑了笑说:“我们在打赌,赌能不能把你请过去。” “怎么样算你赢?”我问。 “你过去,我就赢了,输的人一口气喝完三扎啤酒。”他说。 “我过去。”我笑了笑,示意酒保把酒拿过去。 我一过去坐,那四个人就哄笑了起来,把我按到桌子旁,然后对请我过来的男孩竖了个大拇指。 “来,介绍一下,我叫刘朝晖,这几位是我同学。”他向我介绍自己和他的朋友们。 “我是阮若珊,你们好。”我和他们一比,觉得自己老了。 “输了就得喝,不许耍赖。”刘朝晖对那几个人说。 他们起哄笑着说:“在美女面前,一定要喝的。”说完让酒保打了三扎啤酒,然后一口气就朝下灌。 喝过啤酒的人都知道,啤酒一口气往下灌的时候最难受,因为有气在顶着。不过,在酒吧里做游戏,大部分人都是有点疯狂的。 我看着他们一边喝一边洒,然后居然真的喝光了。 刘朝晖很高兴,给他们几个猛烈的鼓掌,气氛热烈极了。 “请你喝一杯。”他们闹完了以后,开始请我喝酒。那两个姑娘一个叫史梦,一个叫了杨采宁,也都是爽朗活泼的姑娘,说起话来跟嘣豆子一样干净利落脆,我也挺喜欢,聊了一会儿以后,已经打成一片。 在这种热闹的气氛当中,总是很容易一不小心喝多的,我也没例外,何况我是故意的。 如果那个人是熟人,今天我喝多以后,他肯定还会出现。既然昨天晚上他没动我,今天不出意外,他也不会动我。而且,今天晚上目击证人多,我应该能问出那个男人的长相。 刘朝晖他们几个喜欢拍照片,我们几个脑袋挤在一起拍了很多自拍照,我看到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很放肆,有点喜欢这样的状态,就加了刘朝晖的微信,让他把照片传给我。 我们喝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他们五个人,其实是两对半,那半对就是刘朝晖。看到那两对小情侣离开以后,我有点疑惑的问:“刘朝晖,你长得这么帅,不会没女朋友吧?” “帅又不能当饭吃,我还真没女朋友。”他笑得露出了大白牙。 “不会吧。”我故作惊讶。 “真的呢。”他看着我,头凑了过来,眼睛里装着蜜一样笑着对我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切了一声,推开他的脑袋说:“你喝多了也不带这样乱认女朋友的,才认识两个小时而已。” 其实我现在只是说话还正常而已,估计站起来走路的话,腿都会拌蒜的。 “有人认识几分钟都能爱上,何况是两个小时。有人认识一辈子,也未必碰得出火花。”他拿着酒杯笑着继续和我碰杯说,“要是你对没感觉,那说明你没喝到位,来,继续!” 我明白了,他是来找四一九的。 “不行了,我喝高了,要回去了,再晚连路都不会走了。”我说了起来。 我不是装的,真的一站就开始摇晃,不过我觉得是地在晃,而不是我在晃。他伸手就扶住我了说:“你住哪儿,我送你。” 说实话,现在我美男在怀,心情也不错,对他也有了点原始的心动。 我像没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说:“花颜客栈。” “我知道了,那家网红店嘛,是不是长得不好看的都不能去住。”他这情话说得有点水平,我不由就笑了一下。 他鬼使神差的俯下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就要往我嘴上亲。 我是有洁癖的,在这一瞬间差一点被迷惑,在他呼出来的热气喷到我嘴上时,我才找到自己的手挡了一下。 156有意见吗 他的吻落在我手背上,不过还好是轻轻一点就过去了。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说:“你很古板,也很介意这种关系。” “嗯,太快了,不用送我了,谢谢你。”我说。 其实,我已经是在变相的拒绝他了,他却笑着说:“放轻松,我不会强迫你,你不喜欢,我就只送你回去。” 说完,他把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对我说:“走吧,走回去,还是叫一辆车子。” 我觉得酒吧距离客栈不远,就同意走回去,同时也想借这个机会吹一吹风,醒一醒酒,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去想靠着醉酒把送我回去的神秘男人给揪出来了,我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安全。 没想到的是晚上喝的几杯鸡尾酒后劲儿那么大,风一吹居然上了头,走到一半时我都晃得要扶墙了,刘朝晖看到我的样子笑着摇头说:“别强撑了,我送你回去,靠我身上。” 他说着就伸手过来扶我,我想推开他居然没力气。 “不许借机那个非礼我。”我被他扶住,马上大着舌头警告他。 “好吧,你真是老古董。”他说着,扶着我的胳膊就往前面走。我看到他多余的动作,也放下心来,走着走着就觉得世界开始在我面前旋转了,甚至一条直直的小巷走出了九曲十八弯的感觉。 好容易看到了客栈的牌子,我松了一口气对他说:“我到了。” 然后,我又很没出息的醉得睡了过去。 以前我酒量很好,现在我酒量很渣。不过,在刘朝晖送我到客栈以后,我强撑着扶着房门的木门对他说再见,看到他朝我挥了挥手,我才关门倒在床上。 在头挨上枕头的那一刻,我对自己说终于安全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过,我全身又酸又疼,累得不行。 从被窝里摸出手机,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毫无节制的假期生活把我的生物钟搞得一团糟。 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滚下来去洗漱。 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牙时,我忽然看到脖子上有来历不明的红色痕迹,心里马上一动,下意识的用手扯开了睡袍的领子,我看到了更多的红色印记。 脑袋里嗡的一声,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拼命的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个春、梦我都没做,身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我一脚踢上了卫生间的门,然后把浴袍脱了下来,镜子里的我身上痕迹明显。这绝对是和一个男人激烈的滚了床单以后的样子,肯定不会是我睡着了没事梦游,自己在门框上撞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 昨天晚上,我明明把刘朝晖送走了,然后还关上了门,是谁进来的?想了大半天,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拼命拍着自己的头,怀疑这里面装的是豆腐渣。 我把自己收拾干净,跑到一楼,问了昨天晚上值班的前台,问有没有人进我的房间,和我记忆里的是一样的,刘朝晖把我送上去以后,就走了。从他上楼到他下来,一共没超过三分钟。之后,没有陌生人再上去过。 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我突然就后悔了,自己长假度得好好的,干嘛要去疑神疑鬼的,把自己搭进去,这回踏实了。 我怀疑头天晚上送我回来的人是莫云飞,想用喝醉的办法逼他现身,现在想想很傻很天真。要真的是他,看到我和别人一杯一杯的拼酒,早就出来了。 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就当是被狗咬了,只能祈祷这个狗别特么有病就好。 接下来,我度假的心情也没了,被刘朝晖一行拉去香格里拉时,看着天不蓝水不清,整个人都别扭起来。我肯和他们一起来,就是想套套刘朝晖的话。没想到,我问到的和客栈老板说的是一样的,刘朝晖在我房间待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假期戛然而止,我跑回了海市。 我刚到家两个小时,刘季言的车就出现在家门口,他敲开门对我说:“玩够了吗?玩够了,回家。” “我不回,我现在和你没关系,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我冷冰冰的看着他。 “在法律上,你是我老婆,所以我接你回去,天经地义。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关于当年的事,全是我的不对。为了弥补自己的错,我反省了十几年,一天都没踏实过,甚至和你结婚,我也是忐忑的。莫云飞把一切都捅破后,我反而坦然了。我能接受你恨我,我也能接受你的所有作性和报复,只要你跟我回家。”刘季言说。 “这样吧。”我沉默了一下,“我跟你回去,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不可能,我不同意。”他说。 “那我只能去找律师了。”我说。 “不可能。”他自己走到沙发坐下来,用很笃定的目光看着我说,“这个婚,只要我不同意,你就离不了婚。” “为什么!”我怒了。 “因为我是军人,你和我是军婚。”刘季言语气有点得意,“只要我不同意,没人接你的案子,而且也没人敢接。” 我气炸了,拿起手边的报纸扔了过去。 他一偏头躲了过去,走到我身边用胳膊抱着我的肩说:“你气了这么久了,也应该消消气了,那怕还生气,回家去生吧。” “生你妹的!”我骂了一句,眼睛气得都模糊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生我妹,你生出来的是我的孩子。”刘季言说。 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油嘴滑舌起来,曲膝顶他小肚子,他居然没躲,一下被我顶了个正着。我这一下用了死力气,他脸马上就白了,抱着肚子弯下腰。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刘季言,我想你最好和我离婚,还我一个自由身,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从他说出我和他离婚属于坏军婚罪时,我就一直在想对策。我不相信,他不爱面子。 “我不怕,如果说我吃亏,那也是我欠你的,随你怎么办,我都同意。”他说。 我笑笑,挑眉问道:“要是我三天两头给你戴绿帽子呢?” 他脸色变了变,然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说:“你不会这样做。” “那你试试。”我心下发狠。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愿意就随你,总有一天你会玩够了再回来。” 我摇了摇头说:“好,那就试试吧。” 我没想过用这种办法让他同意离婚,一切都是他逼的。 刘季言在我家呆到晚上九点离开,他走以后我松了一口气,检查了所有门窗以后,我光脚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脑,搜怎么样和军人正当离婚,查了半天,无果而终。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刘季言主动提出离婚。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第一次无计可施。我以为死是最可怕的事,没想到不是。死没死成以后,我反而变成了已婚的身份,而我的另一半居然是当年毁了我一生的人。 这种无计可施的恨意在我心里越来越多,我想了一个晚上。现在莫云飞手里肯定有当年的证据,我可以去起诉刘季言。但是,再想一下,我马上就知道这件事的可行性很低,第一他的权势在这里,第二十几年过去了,早过了起诉时效了吧。我还想,给刘季言戴绿帽子。这个主意也不可行,我不会为了他再毁自己一次。还有什么办法? 我想得越多,心里的气堆积得越多,都快把我憋炸了,我恨不得刘季言现在就原地爆炸。 如果他一直不在我面前出现,没人再去提这件事,随着时间推移,我会慢慢恢复正常,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我想到天都亮了,也没想到任何办法。 我这次休假时间很长,待处理的工作很多,第二天一大早我钻进办公室,忙到太阳下山还没忙完。 接下来各项工作接踵而至,我忙到没时间想任何的私事,脑子反而清静了很多。莫云飞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很少出现,有时在奇迹地产遇到,也只是三言两语的交谈,然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我的生活,居然这样恢复了平静。 刘季言会经常出现,有时在公司等我,有时在家等我,我都直接无视。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一周两趟的往海市跑。 两个月以后,老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重要的事通知我,让我一周之内不要离开海市。我在电话里问她什么事,她卖了个关子不肯说。 直到又到了周四,她才和项树一起飞回海市。我下班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吃饭的时间不停的问我味道怎么样。 我老妈很少有这种表现,我放下筷子说:“老妈,你有事就直说吧,要不这饭我也吃得不踏实。” 老妈看了一眼项树才说:“若珊,我和项叔叔在一起时间也很久了,我虽说不在意什么了,可他总想把我们事的认真的办一办。只不过,每次刚做准备时,家里就出了事,只好一天一天拖到现在。你对我俩结婚,有意见吗?” 157打了一手好算盘 我一听我老妈的话,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哪有什么意见。她在这个年纪遇到了自己本该拥有的美好,我真心替她高兴。 我抱着她亲了一口说:“老妈,我举双手双脚同意,还要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现在,你女儿我不缺钱。” 老妈笑了笑,脸红扑扑的,眼睛笑盈盈的,那种神情少女一样。 “项叔叔,你可要对我妈好好的,如果婚前婚后有什么变化,我可不愿意。”我对项树说。 这话是半开玩笑讲出来了,他乐呵呵的应下来:“遇到你妈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对她好都来及,怎么对她不好呢?” “孩子面前,说什么呢?”老妈笑了笑。 他们的婚礼因为我,一拖再拖,如今终于提上日程了,我兴致勃勃的说:“你们要在哪里办婚礼,找了婚庆公司?还是自己来办?” “不办婚礼了。”老妈笑了笑,“你们都同意以后,我们把证领了,然后去旅游结婚,大概要在外面三个月,你项叔叔说趁着我们还能玩得动,把周游世界的梦给圆了。” “老妈,恭喜啊!”我又用力抱了抱她。 老妈的笑不掺假,眼角都是藏不住的幸福。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忽然来了信心。我老妈刚开始拿到的牌也挺烂的,烂了二十几年以后,突然活明白了,然后一路逆袭,还遇到了人生真爱。 这样一想,我对人生又有了期待。 我带着我老妈和项树全家吃了一顿饭,项宝珠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性子一点没罢,精灵古怪,烫了一头大卷毛,穿着印着大字母的长袖t恤和肥肥大大的牛仔裤,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写着两个字“青春”。 我挺羡慕她的,和她多聊了几句,甚至被她的观点给震惊了,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句,她才是真正的活在当下。 老妈和项树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蜜月旅行,我耳根子彻底清净了。她出国最开始几天,每天还会发个信息说一下到了哪儿,后来玩嗨以后就失联了,除非我主动联系她,否则她绝对不会和我联系。 我有一种老娘放单飞的失落感。不过,我一直躲着不想见到的刘季言这一个月也没来烦我,不知道是被外派了,还是被人挤兑得落马了。我也没时间去想关于他的事,新项目忙得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每天早上睁开眼就是数不清的表格,我也不想自己闲着,慈善基金的人手也不够,黄宪不知道为什么抽回了他派给我的三个工作人员,我们又没招到合适的人,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 孙兵老家确实穷得很,那里的留守儿童反而生活得好一点,因为父母都外出打工了,家里经济上能宽裕一些。让我觉得穷到触目惊心的反而是那种父母都在家务农的家庭,孩子辍学都是常事,生活上刚刚达到温饱线。每调查一家,我心里就沉重一分。 孙兵是当地的,我们是从他的村子开始落实情况的,他可能提前和大家说了这救助的项目,我们一进村就被围了起来。人们看他的眼神,满怀期待。 我最开始不知道这么穷是什么造成的,三天以后才明白,穷是很多原因造成的,单解决其中一个,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其实,到了这一步,我才发现很多事,不是我想做就能做到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太多了。 一个月以后,我们走访了七个行政村,拿到了一手的资料。 做汇总的时候,大家把预算说了一下,气氛很沉重。几百万的资金放在一个人身上很多,但是分下去,按人头去数就很少,我们的钱很快就又杯水车薪了。 “阮总,咱们能不能求助于国外的慈善基金?”孙兵说。 我们讨论了两个小时,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可以试一下,但是外国慈善资金入境需要的手续很多,而且这些都是私人性质的,特别不好办。何况,我们市未必同意把这种真实的情况放出去。”我皱了皱眉,对此不抱什么大的希望。 刚才我们开始讨论时,林肃出去接了个电话,此时走进来正好听到我的话,摇了摇头说:“这件事特别难办,估计是行不通的。” 说完他看着我说:“阮总,刚才是市财政局打过来的电话,说咱们的资金有问题,手续不住。” “哪一笔?”我问。 林肃很为难的说:“不是一笔的问题,是所有的都有问题。” “不可能。”我马上站了起来。 “那边说咱们这个基金资质不全,属于违法经营的。”林肃道。 这下不只是我急了,所有的员工都着急了,大家都说不可能,要是资质不全,前几期的救助是怎么把钱发到位的?监管机构也不是瞎的,没资质怎么可能在银行开户? 我先让大家静下来,继续讨论去哪里再找钱的问题,然后自己走了出去。我把林肃也叫了出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时才意识到刚才直接在会议室说不太合适,对我道歉说:“我一时心急,以后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现在的是怎么样的。”我问。 他把财政局的电话内容和打电话的人都告诉了我,然后说:“阮总,要不我跑一趟?” “我去吧,你去没用。”我阻止了他,让他继续去和大家开会,然后给我交一份会议纪要,自己马上给财政局打了电话过去。 我一个小时以后赶到了财政局,相关负责人让我在会客室等了一个半小时才见我,然后打着官腔说我少了财政局的批文,还明里暗里讽刺我不把财政局放在眼里。虽然话里阴阳怪气的,我好歹弄明白缺了什么问题,马上问他能不能补。他笑着说:“你当我们财政局是坐火车呢?还能先上车后补票的?” 我就问他要怎么办才行,他说要先交罚款,然后补齐手续,才能继续下一期的救助。 我简直被这话气到生活不能自理,我们的慈善基金都是想办法募捐来的钱,他们让我交罚款?这和抢有什么区别?为了多救助几个人,我们把人力成本压到最低,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他们让我交上百万的罚款? “我们的资金都是募捐来的,如果交罚款的话,肯定不会有再给我们捐钱了。毕竟我们做的也慈善事业,钱没落到我们个人口袋里一分,能不能别罚款了。”我试着和他沟通。 “这个钱落到哪儿了,有没有进个人口袋我不知道,但是没资质就等于是非法的,要是严查下去,说不定会涉及到洗钱,现在国家对洗钱监控得这么严,正准备抓典型呢。阮总,你是个聪明人,要不是看在黄市长的份儿,你这个慈善基金现在都被抓了重点,控制起来调查了。”财政局的负责人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管是什么公司,只要被定性为涉及到洗钱,在任何国家都会被严查的,我没想到财政局这么看得起我,居然给我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帽子。 “我建议阮总还是先回去把罚款给交了,否则可不是只交钱这么简单的事了。”财政局的负责人看出我已经害怕了,马上趁热打铁。 我当时既没说要交罚款,也没说不交罚款,只是和他说了再见,然后离开了财政局。 回到办公室以后,公司的员工都下班了,诺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电脑前想了大半天,终于决定给黄宪打电话。 慈善基金的所有批文都是他给我的,如果说中间少了什么,也和他有直接关系。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给我的批文是有清单的,明明是有财政局相关批文的,怎么现在又变成没有了呢?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半,他应该吃过饭了。 我电话打过去,他马上就接通了,问:“小阮啊,什么事?” “黄市长。”我笑道,“刚才下班之前,我接到了财政局的电话,说基金没有财政上的批文,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当时所有的资质都是全的啊。”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当时我是让刘秘书帮你办的,你们不是一起按照清单去跑的资质吗?怎么会少一个?”他说。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真的不知情。不过,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我能联系一下刘秘书吗?”我问。 “刘秘书调到外省工作了。”黄宪说,“我可以给你一个他的电话。” 我记下了他口述的电话,但是却没打。既然人都调到外省了,在这里办的事他完全可以一推三六五,说什么都不清楚。 这事,明摆了,是有人在算计我。 慈善基金现在帐面上还有一千多万的资金,而且在国内小有名气,每个月都会收到一些企业的捐款,虽然不多,但来钱的渠道正在慢慢打开。而且,我们从一开始就做到了财务全公开,相信我们的普通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我们也商议好了,下一步直接开通个人捐款平台,公开每一笔善款,任何一个捐款都知道他捐的钱做了什么。 现在,只是因为员工太少,人手不够,还没有完全铺开。 如果现在人在把慈善基金弄出洗钱的丑闻,我是第一个下台的,而且查出这个丑闻的人会得到所有人的信任。 不管这是谁,都打了一手好算盘。 158我失败了 我想明白了这些以后,反而淡定下来,只要是人有故意做的,就一定能查出来是谁。我在想,我要倒霉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想来想去,我想到了莫云飞身上。 在资产上,和我有着最大交集的人就是莫云飞,不管是奇迹地产,还是独立的奇迹基金,我们两个都刚好有股份。而且,现在他被张氏父女打击得没有还手之力,资金流缺乏到一定程度,甚至有传言说他准备出售手里的股权。 我从死过以后,第一次去找了莫云飞。我给他打电话,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所以,我决定去上门堵他。 在莫云飞刚刚认苏楚天为父时,重新遇到了我,为了在我面前表示清白,他给过我他公寓的钥匙,不过,我从来没去过。第是我对他住在那里不感兴趣,第二是为了躲他。就凭他当年种、马一样的性格,我要是去,就等于同意和他发生关系。他的世界,就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家慈善基金是我独立做的,又做成了的第一家公司。我对这个公司就像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为了它,我豁得出去。 我找到莫云飞给我钥匙的那个小区,有点犹豫,想着他会不会已经不在这里住了。这是一个很旧的小区,红砖的七层小板楼,没电梯,甚至楼的外立面都因为受潮墙皮脱落了。 这个小区,完全不符合现在莫总裁的身份和地位。 我站在楼下很失望,或许这一次要扑空了。或许,还是每天去他在奇迹的总裁办公室堵他比较靠谱儿吧。 我想了想,来都来了,总要上去看看的。 楼道的灯倒都是亮的,地面也算比较干净,出乎我意料。 我一口气爬到七层,认清了房门上面的房间号以后,我翻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屋子里黑着灯,我打开手机照明,找到开关,打开了灯。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大,也就七十多平米,收拾得很干净,但一看就属于是那种没有女主人的房子,因为陈设太过简单。 客厅里一张米色布艺沙发,一个落地台灯,地上铺着一张羊毛地毯,别人家放电视的位置,他做了一个满墙的书架。 我听了听,房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在。我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放松。既怕他在家,又觉得他不在家也挺好的。 我把每个房间都打开了灯,然后好好参观了一下,想从这间屋子里找出曾经住过女人的证据,然而没有,我失败了。 南向的主卧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大落地窗,一个衣柜。北向的次卧把阳台和房间打通,地上铺的全是手编棕麻地毯,放着画板,一个简单的实木架子。 这一切,我觉得有点眼熟。 他不在,我也不着急走,心里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弄这么一套房子。而且,屋子里的一切也说明,他还经常回来住。 我心里都是不解,不过想想,有钱人都有那么几个不为人道的癖好,倒也释然了。 如果正常来说,他不在,我就应该走了。可人都有猎奇心理,他不在,我反而想好好看看这个房子。甚至在我想到这一点时,我已经从他的大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起来。 落地台灯一开,屋子里马上变得温馨起来,拿起书就不由自主会窝在沙发上。 他家里的书很杂,什么都有,但是没有一个他写的字,书架上也没有任何的文件,更不要说什么日记本了。 我有点失望。我翻了一通以后,准备离开了。或许,最近莫云飞就没回来住。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紧接着门打开了。 莫云飞看到我在房子里吓了一跳,我也被他吓了一跳。 他很快反应过来,关好门,一边换鞋一边问:“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都忘记有这套房子的存在了。” “你背地里动了那么多的手脚,不就是为了逼我来见你吗。我现在来了,有什么目的,你直接说吧。”我看着他道。 他拧着眉扯开领带,把外套随意的扔到沙发上,看着我问:“难道你不是来看我怎么倒霉的吗?” “没那个兴趣。”我躲开他的眼神。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他问我的同时,手已经捏住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 “我不是不敢看你,是懒得看你,莫总,你有倒霉的时候?”我冷笑着想拨开他的手,却被他突然一松手带进了怀里。 这时,我才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儿,我心里暗暗说了一句不好,眼睛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他喝酒了,而且喝得很多。 “放开我。”我用力推他。 莫云飞没说话,酒气扑面而来,他把的按在沙发上,直接吻了过来。我不肯张嘴,他对付我这一招都有经验了,他用手掐住我的下巴,我吃疼就不由自主想张嘴,然后就着了他的道。 他好像知道我是谁,又好像不知道我是谁,霸道又强势的吻落了下来,亲到我不能呼吸。 他技术一直不错,我从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被他撩的差一点回应他。不过,我沉迷了十几秒以后,马上意识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挣扎。 “若珊,别闹。”他低吼了一声,然后把我抱了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云飞。”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口咬到他的肩膀。 我是用了死力的,他疼得啊了一声,抱着我的手顺势在我腰上掐了一把道:“想等一下吃苦头,就继续不老实。” 客厅到卧室就几步路的距离,我觉得自己自投罗网了。 他把我扔到床上,自己压了上来。他身上的酒气,刺激着我的鼻子,让我的胃特别难受,忍了这么半天,就在这个时候我抑制不住反胃,就像胃里的东西一下造反了,一个劲的往的翻,就在他凑近我的时候,我没忍住,一偏头吐了他一床。 莫云飞停了下来,看着我,强忍着怒气道:“阮若珊,你就这么讨厌我,和我亲热,你都会生理性呕吐!” 他站直身体,我推开他,冲进卫生间吐了个痛快,等我从卫生间出来时,他已经换好睡衣坐在沙发上,阴着脸问:“说吧,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 我真后悔刚才没直接吐到他脸上:“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别装了,莫总。” 他忽然就爆怒了:“阮若珊,咱们两个当中,你才是在背后对我动了手脚的那个吧。张嘉年老爸是你治好的,张嘉年能发现我在算计他,也是你的手笔,张家重要的每一步都有你的参与。我质问过你什么吗?” 我在过自己的假期时,接到过老妈的电话,她说起过莫云飞的事,还说中间有我参与,我以为那只是谣传,所以没予理会。甚至,在我度假回来以后,也没有接到关于张家的任何消息,我就自动把这一切定为谣传。现在,莫云飞的质问,让我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我现在却不想解释,要想让他彻底和我划清界限,那就让他继续误解下去。 我的不说话让他以为我默认了,他冷笑起来:“其实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当中,我才是傻子,我以为自己一直这样表现,能感动你,没想到我感动的只是我自己。我被自己感动成傻逼,你把我耍成傻逼。” “我说我没做,你相信吗?”我看着他,“其实一直以来,你对我都喜欢直接下定结论,从不顾忌我的想法我的感受,你总觉得你能替我决定一切。现在,你既然这样认为了,那就这样以为下去吧。” “那你敢说你和这事没关系吗?你只要说,我就相信。”莫云飞看着我。 我想说,想了一下,似乎也没资格这样说,我凭什么要他的信任。他就是想用这种办法,让我感动。而且张家这件事,我真能说自己一点也没参与吗? 可是,他莫云飞对我就真的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我也没了好脸色:“莫总,先算计的人是你吧,我是怎么进去的,我在集团的股份是怎么被摊薄的?我的基金公司怎么变成国有性质的?这些加起来,可不是几千万的资产,而上好十几个亿呢。你算计了过我的人,我就不说了,最最过分的,你居然算计我的钱。你也知道,我为了钱付出过什么。现在,你却说你现在的一切是我造成的?你有想过我吗?” 我笑得冷冷的,莫云飞也被我说得脸色冷冷的。 我们互相这样看着,谁也没再开口。 过了很久,他忽然叹气道:“我看到你出现在这个房子,以为你要和我和解了。你还记得这房子的格局吗?我们之间是发生了很多,有些伤害你的事,并非我本意。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愿望,我以为……”他停了下来,低头好久才说,“我以为我能让你记起我们在一起的美好,然后,我失败了。” 159决定了 我都决定要走了,在听到他的话后,马上站住。 怪不得一进房间,我就觉得这个房子的装饰和格局很熟悉,原来这里面有着我曾经的愿望,或者说,这里面装满了我对一个家,一所房子的所有想像。 初恋的时候,男人和女人都是掏心掏肺的,我们可以在写完作业以后,躺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没心没肺的聊天,说着自己关于家关于爱的所有想像。 在那个时候,我和他说过我想得到的一切。 而现在,这个房子是莫云飞对我当初想像的复原图。我的心忽然软了一下,看着他想说点感动的话。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我知道我错了,现在你喜欢的不是这种风格了。”莫云飞先开了口,“既然如此,把钥匙还给我吧。” 我手里握着他送的钥匙,这是那种老式防盗门的钥匙,我握在掌心里,有点硬硬我扎心。 我伸出手,把钥匙递了过去。 他看也没看我一眼,接了过去,对我说:“以后我和你,是再见,还是再也不见,都由你说了算,你想做的,我都同意。”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我和他,再也回不到从前,反反复复也不过这几句话。他的不理解,我的委屈,再说下去,我都要变成怨妇了。 我转身走了出去。 他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如果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那我用这一辈子还够不够,奇迹地产你想拿去,随你,基金公司我能动的都会过到你名下,怎么处理随你。” 我站住了,回头看着他:“你要是能这么做,我谢谢你。” 我不相信莫云飞会这么做,现在即使他想这么做,莫琪也不会让他这么做,何况,他不肯细说的关于赵寅的事里,还有着他们张家的很多过去,一个身背着这么多过去的人,能放下这一些身外之物? 我心里也就呵呵笑了两声,感动的时候多说几句煽情的话,又没什么成本。 从莫云飞的小房子里出来,我在下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上自己的车子。人在悼念过去时,总会用尽所有的力气。 车子从莫云飞的小区开出来,我才想起来关于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一个字也没问。其实,到了这一步,问不问都没什么区别了。 我第二天又跑去市政、府,拿着这几个月以来基金的资金审记报告,我想用自己的办法,一点一点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财政局再怎么强势,也不能伪造证据吧。 这条路走得比较艰难,我在市政、府从一个部门再到另一个部门,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把缺少的批文补齐,拿到批文的那一天,全公司的人高兴得跳起来。晚上就想一起出去庆祝一下,有人提议去唱歌,有人提议去酒吧。林肃很严肃的否决了大家的提议,说现在这个时候多少人都盯着资金的去向,要是看到我们出去吃喝玩乐,不一定又要做什么文章,大家有点扫兴,但想了想也有道理,就意见一致的去吃了一顿饭。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找了一家私密性比较好的会所式餐厅,吃喝玩乐一条龙的那种,我对大家说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卖单,保证不用基金的半个字儿,大家低落下去的情绪一下高涨起来。 吃了以后就是喝,我陪着大家一起喝了个尽兴,准备在唱的环节先走一步,谁知最后一杯酒才入喉,我一阵犯恶心,突然就觉得酒味儿一下忍受不了,变成了世上最难闻的味道,一个没忍住,我跑进卫生间哇哇的吐了个干净。 我抹干净嘴回到包间,刘翘担心的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摇了摇头说我是单纯的恶心,估计是吃坏东西了。 公司的其他人都知道我结婚了,但不了解我结婚当天发生的那些事,有个小女孩就玩笑着说了一句:“阮总,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林肃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色一变。 我被她说得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来大姨妈了。我怕自己脸色被人看出异样,马上笑着说:“怎么可能,你们继续玩,可能是我最近压力太大,胃炎犯了,明天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没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这个压力巨大的社会,十个人九个半都有胃病,这个借口没人怀疑。 我和大家告别以后,坐在车里算了算日子,似乎我现在已经两个月没来好事了。这两个多月,我每天忙得跟不分性别的骡子一样,哪有时间想来不来好事。我越想心里越慌,开着车直接去药店买了早孕试纸。 回到家以后,我喝了一杯水平静了一下,然后去卫生间试了试纸。我坐在马桶上,拿着早孕检测棒盯着看,一秒钟也没把眼神转开,我亲眼看着那上面的红杠杠一点一点明显起来。 就像一道天雷直接劈到我头上。 真有了! 特么老天不是在玩我吧!一定是试纸不准,我马上开车出去又一口气买了三根,回家以后,我折腾这些检测棒直到夜里一点,每一杆上面都是赤果果的两道杠。 我抱住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现在,我整个大脑,哦,不对,是整个人都一片空白! 我算了算日子,如果说我真的怀孕了,那怀的就是在丽江那个神秘一夜的神秘人的孩子。 现在,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是他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家族遗传疾病,不知道他黑他白,他是方的是圆的!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却怀了他的孩子。 我几乎顾不上现在几点,直接给莫云飞打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很惊讶的问:“有急事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打错了!”我啪一下挂了电话。 我狠狠的敲了几下我的脑袋,不会是莫云飞,他那个时候正在北京和张嘉年斗得两败俱伤,没时间去丽江。 刘朝晖? 也不可能是。 他明明都走了,有客栈的老板可以做证。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间这么久了我才发现,居然发生了这种事。而且,当时,我已经把可能的人都排除了一遍,不是我认识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去了医院。虽然三四个早孕棒一起出错的机率很小,我还是不放心,甚至心存侥幸,或许三个都是不合格产品呢。 我在医院做了检查,报造上是一个加号,我傻乎乎的去问医生,医生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说:“这是怀孕了,已经十周了,你爱人在吗?” 我摇了摇头,她飞快的给我开了做b超的单子说:“去做一下排查。” 我晕头转向的去做了检查,做b超的医生说胎儿的胳膊腿都长齐了,还会动……我继续晕着从b超室出来,坐在一堆等待检查的准妈妈中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我居然怀孕了! 这一刻,我不知道和谁说,也无人可说。 和我妈说?不不,这等于我在找死!这个孩子不能要,当然不能要……可是,我要去做手术吗? 我没办法马上做决定,但是心里已经想好,对于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坚决不能生下来。 生下他(她)做什么,让他从小都不知道爸爸是谁,让这个孩子遭受我遭受过的一切?我不要! 我不死心,想找出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 我把工作的事简单安排一下,又去了一趟丽江,住的还是上一次住的花颜。老板娘居然还认得我,和我打招呼问我怎么这么快又来了,是不是觉得丽江美得舍不得走。我没心思和她寒暄,说了几句以后马上问能不能住我上次住的房间。她说现在正好没人住,就把我安排了进去。 我住进去以后又懵了,我来这里做什么,当时已经搞得很清楚了,这里没任何的线索。我抱住头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天黑了,老板娘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在客栈里解决晚饭,我说不用,然后她就挂了电话,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 我在丽江呆了两天,第三天就又飞回了海市。我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浪费什么时间,但是这两天,我想清楚了。不管孩子是谁的,我都不能要。 我回到海市,马上约了手术,医生说需要排到下一周,我同意了。 做好决定以后,我回到了家里,整个人完全脱力。 我想像不出来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了,更想像不出来自己要终结了这个小生命。 这一周我过得浑浑噩噩,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在想什么,一闭上眼就看到b超里那个小黑点在动…… 我不再想了,像鸵鸟一样把头藏进尾巴里,等着手术那天的到来。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焦躁不安,就像自己要做天大的坏事一样。 我不敢拖,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而且时间越久,我越会舍不得。 现在,我忽然想到我老妈当年生我的勇气。现在的社会对于未婚妈妈的接纳度比以前高,我却没我老妈的勇气。何况,现在我户口本上还有一个法律上的老公刘季言,生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会弄死我吧。 160孩子是我的 我怀孕这件事,我谁也不敢说,而且也没人可说。因为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我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对于这个毫无准备就到来的,来历不明的孩子,我是不喜欢的。 在我看来,我比我妈当年还要惨,她至少知道自己在给自己爱过的男人生孩子,而我没有。 我也不知道别的女人怀孕以后是什么感觉,期待惊喜,或者是什么。我心里就像吃了一个秤砣一样,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每天早上醒过来,我第一个意识就是看肚子。 我这几天过得十分煎熬,等到要去做手术的那一天,我瘦了五斤。 “做好准备了吗?”医生抬起头,从眼镜后面看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被他的话吓得有点紧张。 “这个需要多长时间,是不是明天就能上班?”我没话找话的和他说,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 其实我问的这些,我从网上都搜过答案了。 他白了我一眼说:“那有那么简单,你们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个恢复还是需要时间的,绝对比来一次月事对身体操作大。” 我本来就很紧张,被他一说更紧张了。 他没在意我的情绪,对我说:“进去躺上手术床。” 我一步一步挪进去,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后悔了,腿不由的都打起哆嗦,我是没出息的女人,对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下不了这个狠手。 “愣什么呢!”医生在我身后催促。 我知道到了这里,我没机会犹豫了。其实,来以前我想过一千次一万次,最后的结果都是不能要这个孩子。我没勇气独自承担起一个孩子的抚养,我不能在没能力给他一个家的情况下生下来他,那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我闭眼眼睛躺在手术床上。 医生在我身边准备手术的东西,冰凉的金属器具的碰撞声,让我觉得心里一紧一紧的疼。 手术室的门被人突然撞开,一阵很紧的脚步声,人停在我身边,紧接着一堆东西被撞到地上的声音,我吓了一跳,马上睁开了眼睛。 刘季言一脸怒火的站在我面前,迅速脱下他身上的外套盖在我身上说:“阮若珊,你活够了,是吗?不经我允许就来做孩子!” 医生被他吓了一跳,不明情况的问:“你老公不知道这事儿?” “不准给她做手术。”刘季言声音很大,紧接着他把我抱了起来,急步匆匆的就往外面走。 “刘季言,你放下我!”我拼命捶打他肩膀,可他的手臂就像铁做的钳子一样,抱得我紧紧的。 “你想当便宜爹啊!”我骂道。 他把我扔进车子里,飞快的系好安全带说:“我不想做便宜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亲自耕耘出来的,不便宜。” 我一愣马上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声音不由就尖锐起来:“你跟踪我去了丽江?” “当然,你是我老婆,你的安全由我负责,我如果不去,晚上爬上你床的不知道都是哪些男人了。”他打着方向盘,把车子从医院开了出来,“你是用什么心情去旅游的,我很清楚。我给你冷静的时间,也给你自由,但是,我要保证你的自由是安全的。” “你卑鄙!”我骂道。 “我卑鄙?”他冷笑,“我睡自己的老婆,怎么叫卑鄙了?那天晚上你不同意吗?你也没反抗也没挣扎,整个过程都顺从得不得了。虽然我对新娘子喝高的洞房花烛有意见,对晚来的洞房花烛有意见,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刘季言,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我怒了。 “你是我老婆,你不生谁生?”他瞪了过来,“而且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要定了。敢做掉孩子,我和你一起去陪葬,而且在孩子生下来以前,你不会有自由了。为了一个生命拘你几个月,我做得出来。” 我们两个一路吵一路走,等他车子停下来我才发现这是机场,马上警觉的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北京。”他斩钉截铁的说。 话音一落,他下车,把我的车门打开,然后毫不顾忌我身上只穿着一件手术用的消毒袍子,抱着我就往机场里面走。 路过我们的人都纷纷侧目,看我像看怪物一样。 刘季言丝毫不介意别人的怪异的目光,冷静的说:“你想挣扎就用力,小心走光!” 我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奔的习惯,被他这样一提醒,马上安生起来。 我想骂都不知道从哪里出口。 这一刻,我恨死刘季言。我一想到他是当年毁掉我的人,如今又要让我给他生孩子,还有一份我永远离不了的婚姻,我气得胸闷头昏,几乎马上都能晕过去。 刘季言不知道用的什么路子,我几乎没过安检,直接上了飞机。他定的是头等舱,把我顺利绑到座椅上以后,他依然不给我拿衣服。 我现在觉得自己根本不敢动,一动两腿之间就嗖嗖的过冷风。 “我的衣服!”我对他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跑也跑不了,把衣服给我。” 刘季言看了我一眼说:“没带,我叫人在北京机场给你准备好衣服,下飞机就有得穿。” 他倒不是忽悠我,说完以后直接打了个电话,叫那边的人替我准备衣服。同时,我还听到他让那边准备一套安全性高的,有警卫随时二十四小时值班的房子。 我一下就泄力了。 面对强权,我似乎没了反抗的能力。 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刘季言的?他跟了我多久?为什么跟着我? 我想问清楚,他却不想说,让空姐给我拿了条毯子以后,他闭上眼睛。我以为他在装睡,动了动他的胳膊,他没动。过了十分钟,飞机飞起了,我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睡着了。 刘季言睡得很香,全程都没动一下。 我趁着他睡着认真看了他一会儿,才发现他是真的累,脸上倦容明显,有黑眼圈,而且胡碴子也很明显。 飞机到北京一落地他就醒了过来,看到我正托着下巴看他,勉强笑了笑说:“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想办法了,我这个要认定的事情,你没空子可钻。若珊,我知道,我对你做过的事很不是人,我想补偿,所以会用接下来所有的自己的时间去补偿,你要不相信,咱们就看看。我的耐心,对你,是无限的。”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柔了下来,听着让我居然有点感动。 我不想对他说什么,也不想让他看出来我对他的话有反应,冷冰冰的转过身子。 等了不到十分钟,有人把衣服送了上来,刘季言拿着毯子站起来,给我隔出一块私密的空间,然后很绅士的背过脸去:“你快点把衣服穿好,等一下直接去军区总医院,我给你约好的丈夫,检查以后我们去新家。然后每周都有医生上门给你做体检,如果需要做b超什么的,我再带你去医院。” 我不会给自己难堪,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挽着我的胳膊下飞机,目不斜视的朝前走,一出机场大厅就有车在接,他一言不发带我上车,然后车子飞快的上了高速。 这所有的过程,我都没机会逃走。 他对我防备到了极点,在医院检查时,需要验尿,他就站在卫生间门口等我。而且,可能是因为他位高权重,我所在检查的这层楼,基本上没什么病人。 需要送检的东西被护士取走以后,他就拉着我坐在一个有沙发的小房间里,静静等着结果。 检查结果也是有人送过来了,刘季言拿到以后皱着眉看了一遍,最后对一个跟着我们的男人说:“看好她,我去和医生谈谈。” 那个男人三十来岁,长着一张严肃的方块脸,对刘季言点了点头。他走以后,那人差不多就目不转睛的一直看着我,直到刘季言回来。他看到我还在房间以后,松了一口气说:“检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宝宝发育很好,以后每四周来检查一次,有问题随时就诊就行了。你回去以后,我会给你一份注意食物的清单。”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哦,你也就是看看就行了,你吃的东西,我会找专人来做。你别想着收买你身边的人,他们不敢被你收买。” 从军区总医院出来,又是专车送到了西五环外的一个部队大院里,这里都是旧式的苏式三层小楼,尖顶,挑高极高,门前有花园什么的,房子看起来很旧,青色的砖看着很有年代感。 这里的大门有卫兵守着,进去以后每个房子都有两个站岗的人。 刘季言把我带进房子,打量了一下说:“他们收拾得还挺干净,你就住这里,我每天都会回来,胎教的书和光盘什么的等一下有人送过来。你这十个月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养胎。”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刘季言的霸道,从开始他就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事情按着他的意愿顺利完成。 现在,我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于是看着他说:“你安排这些,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没有。”他冷冰冰的说,“对于一个想杀掉我孩子的人,我没必要征求她的意见。” 161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没想到我在文明的社会里失去了自由,在刘季言安排的房子里住了一个星期以后,我才明白自己想要报复他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如他所说,我报复他的资本就是他真的爱我,除此以外,我一无所有。可是,他同时也说了另一句话,阮若珊,你真的决定去报复一个真爱你的人吗?如果你报复成功了,你得到了什么?世上,不会再有人会像我这样爱你了。 这是他安排我住进来的那天说的话。 他的话也让我深思,可我心里还是过不去。要我原谅一个曾经强j过我的人,我没那么强大的心脏。 刘季言遵守他的承诺,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吃饭,并且回来住,第二天一早会有司机来接他去上班。 他不给我电话,不让我和外界联系,每天的吃喝都有人安排好,我在大院里散步也是可以的,只不地随时都有人跟着我。 我突然失踪了一周,莫云飞肯定也知道消息了,不知道他会不会通知我妈。 第二周,我再次对他提出需要手机,需要电脑,需要网络,需要和我聊天沟通,忙工作时,他终于不再是把我当成空气,而是看着我说:“你要让我看到你不会对孩子动手,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我身边逃走,我就给你正常的生活,否则你至少要在这里住到把孩子生下来。想说话,可以和我说,想工作可以告诉我,我让人替你去做。” 说完以后,接他的司机就来了,他站在门口对我说:“你好好想想,晚上给我你的回答。” 他霸道到一定程度了! 我看着他推门而去,气不打一处来。 这几天受到的委屈,这几天被他这样压抑,我忍不了。我站了起来,先把身边的青花瓷瓶摔了,然后是茶几上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具,然后不远处博古架上的摆件。 保姆和警卫听到动静冲进来时,我已经把屋子砸得面目全非。 保姆抱住我的腰把我往沙发上拖,警卫马上走出去打了电话。我没和自己为难,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透过那一块窄条的落地窗看着在外面打电话的警卫。我不知道他对刘季言说了什么,片刻以后,家里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保姆过去接了,对我说:“是刘先生的。” 我走过去心平气和的接电话,我的目的是激怒刘季言,所以不能自乱阵脚。 “砸的时候小心点儿,别伤着自己。”他的声音比我还平静,“你心里有气就发泄出来,注意保护自己的肚子。等一下你出去散步,我让人把东西补齐。” 我气得啪一下挂了电话。 刘季言没再打过来。 上午十点半,保姆把切好的水果端过来对我说:“您吃点水果,该出去散步了。” “谢谢,不用了。”我让她把果盘放下,自己站起来换了一双舒服的鞋子,走到大院里。 刘季言把我的一切都算得准准的,他知道我肯定会去散步,因为没有人愿意坐监狱,特别是我这种坐过监狱的人。 我不知道现在要对刘季言用什么招式,他软硬不吃,对我防备到了极点,简直觉得我是一个随时都会跑路的女人。他派过来的人更是没什么好说的,油盐不进。 我气呼呼的在大院里散步回来,果然看到屋子已经焕然一新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该摆的位置上。 我有一种有劲儿也无处用的挫败感。我忽然明白他用一堆人来和我耗着,自己躲得远远的,因为权势,他能控制我的一切。 我打电话报警都没人管,他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我怀着他的孩子……他所做的一切,在旁人眼里都是合情合理的存在。 我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要和刘季言闹一通,至少争取到我能和外界联系这个条件。 他今天下班比较晚,进家门时已经是八点半。在下午五点的时候,他给保姆打电话,让她盯着我早点儿吃饭。我吃得饱饱的,下午又睡了一个午觉,休息得好好的。 我拿着一本《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他一进门,我目测了一下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把手里的热水杯子就扔了过去。我当然不敢往他身上扔,杯子砸在他脚下,热水溅到他的裤腿上。 “刘先生。”保姆站在一旁看到了,惊呼了一声。 “没事,准备一下换的衣服。”刘季言抬手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自己走到我身边坐下来问,“今天过得怎么样?心情好一点了吗?” “挺好的,心情不错。”我看着他笑了笑。 “那就好,多吃一点儿,你现在越来越瘦了。”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当他把手伸过来时,我已经看出来他要干什么,想躲是可以躲得开的,可我没躲,让他的手捏到我脸上。 “刘季言,我答应你把孩子生下来,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在外面有一堆的事儿要做,如果基金出了问题,我会弄死你!”我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说。 “不会,我替你盯着。”他看着我,同样也笑着。 在旁人看来,我和他现在很平和,甚至聊天的气氛好得不得了。 “我不放心,而且我心里悬着事,没了自由,心情会抑郁的,如果我抑郁了,会影响孩子的发育,你也不想生下一个孩子是弱智吧。”我对他说,“而且不和我交往,失去社交能力,人是会变傻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这才看了看我说:“你白天无聊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如果觉得在院里无聊,可以跟我一起出去,但是不能离开我身边超过三米。” “至于吗?”我问。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至于。” 我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笑了笑,伸手在我脑袋顶上揉了两下说:“你要是真的像你今天故意表现的这么乖,我对你就会完全放心的。” 我几乎气得发抖,却强自忍住。我需要自由,我需要刘季言的信任。可他知道,我对他的恨意有多少,他不信任我。 我最终冷笑着,拍开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自己上楼睡觉去了。 我砸了一次房子,知道了刘季言的底线,这一招没用了。只要我砸东西,他有钱就赔得起,自然不会计较。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急,我一想到这个,就会想吐,恶心到自己咬牙切齿才能忍得住。 我对刘季言用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他不为所动,对我的防备一丝一毫也没放下。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他表面对我都很纵容,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放松。 我找不到走的机会,甚至找不到自残的机会。而且,现在我想得很清楚,我惜命着呢,我不舍得死。 一个月迅速过去了,他陪我去医院做检查,在医院里,我和上一次一样没找到逃走的机会。我一肚子气与不甘心被刘季言再次送回到那个大院里,在到大院门口时,突然有一个人走上来拦住了刘季言的车子。 司机就是再牛逼,也不敢往人身上撞,猛的一下踩住刹车,我没扶好,头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刘季言看了看司机,又看了看我问:“有事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车子外面。当我看清楚拦车的人是谁时,马上高兴起来。 “开门。”我对刘季言说,“我妈来了。” 拦住刘季言车子的人是我妈。 刘季言也马上下车,用一副好女婿的样子走到我妈面前说:“妈,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妈摆了摆手说:“别叫我妈,你和若珊都没改口,就不用改了。你把我女儿软禁在这个院子里做什么?让她给你生孩子?” 我妈语气很冷,咄咄逼人的盯着刘季言说:“生孩子这事儿要女人自愿的,她不同意,你不能强迫她。而且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是不是需要说清楚?她对你是什么感情你不知道?” 我都想为我妈点个赞,说得太有理有据了。 “阿姨,那咱们进去再说。”刘季言也不特别好面子的人,脸上不太好看,到底维持着笑说,“站在这里多累,进去坐下好好聊聊。” “进去?”我妈冷笑,“进去以后,我是不是也出不来了?” 她说完过来挽上我的胳膊说:“走吧,回家。” 刘季言抽了抽嘴角,紧走两步拦在我面前说:“阿姨,我和若珊是夫妻。” “那又怎么样?”我妈反问,“是夫妻就要一切听你的?何况,这个婚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结的,你隐瞒了很多消息,属于骗婚。” 刘季言说不下去了。 他身边跟着的警卫和保姆都离得远远的,大概不想听到太多,怕惹事上身。 “她怀着我的孩子,不能走。”刘季言拉住了我的手说,“阿姨,您要这么强硬的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也别的办法了。” 我妈脸都气红了,手直哆嗦,我怕把她气坏了,忙握紧了她的手:“妈,你有手机吗?直接报警吧。” “这是家事,报警也没人管的。”刘季言看着我妈拿出手机,淡定的说,“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坐下来谈谈。” 162让我送您去医院 我妈大概在来以前打听到了什么,没理会刘季言的话,直接打电话报警。刘季言听到她报警以后,一点也不着急,对站得远远的那两个人说:“过来一下。” 那个天天门神一样跟着刘季言的助理小跑着过来,刘季言对他说:“和这边出警的人说一下,这是我的家事,让他们多别管闲事。” 我是没想到刘季言会强势到这种程度,我妈也惊呆了,用手指着刘季言说:“刘先生,你也是有素质的人,不要做这种波皮之举好吗?” 刘季言笑了笑:“阿姨,您想多了。我和若珊是夫妻,于情于理,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由我们两个说了算,在不经我允许,不让我知情的情况下,她去医院想把孩子拿掉,你说我该不该生气?现在,我不会再相信她,除非她乖乖生下孩子。” “那也不能由你说了算,之前的事我们不是不计较,是没实力和你计较。那,大家都是成年人,以前的事就算是吃了苍蝇,我们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下去。但是,结婚这件事,她不同意,你也不能拘着她一辈子,对吧?”我老妈语气缓和了一些。 她话音刚落,就有电话打了进来,她看了我一眼接听,几秒之后挂了电话对我说:“若珊,现在只能进去谈了,警察不出警,说是家事,他们无权干涉水,而且这个大院里的事,不归他们管。” 几分钟的时间,我又一次见识了刘季言的霸道。 现在,我先在心里叹了一句,有权真特么是好东西。接下来,却不得不和他先回大院。站在这里,一谈不出什么结果,二我腿麻了。 回到大院以后,刘季言让所有人都回避了,他亲自去烧了水,不慌不忙的泡了茶,然后坐下来,气定神闲的拍飞了我准备端茶的手说:“你怀孕,只能喝白开水。”说着,他把早准备好的白开水递到我手里,顺便给我老妈递了一杯茶。 他越淡定,我越生气,恨不得把手里的热水直接泼到他脸上。可我没这样做,我知道我泼了他以后,他会把水擦干净,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阿姨。”刘季言开口了,“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才会来质问我为什么限制若珊自由的。” “不是误会,是事实,你确实限制了她的自由。而且,据我所知,这个孩子也不是她心甘情愿怀的。对吧?”我妈问。 刘季言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看向我道:“我有没有强迫你?” “没强迫,但是比强迫还要过分,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你那……”我有点说不出来,“你也不是什么君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如果不暗地里看着你,你会一路顺利的开车在云贵玩差不多一个月吗?”他看着我问,“你以为治安真的那么好。我给你看几个新闻。” 他说完拿起平板在百度上搜了漂亮女人一个人自加驾游的字眼,然后下面确实出现了一大批新闻,都是被人劫持了,被人强j了,被人轮了之类的。 “你一个人,开着小一百万的车,长得还不错,往那种偏远地区一走,脑门上就写着两大字‘傻逼’,车上也写着一行大字‘来抢我啊,人傻钱多’,我不跟着你,你不定遇到什么事儿呢。” 我不相信,我觉得国内的治安挺好,不会出现他说的情况。可是手里的平板上新闻都特么是带图片的,也不像做假的。 “我没那么大事,为了吓唬你提前录好采访视频。”刘季言看到我的疑惑马上说,“我暗地里替你解决了很多问题,单旅游这一趟。” 我不能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看向我老妈,我妈微微点了点头。其实,我这个举动有点自欺自人,他说了以后我也想到,这一次出游我走得草率,根本没想那么多。一路之上又顺利异常,连个无赖也没遇到过。在很多城市,我都是开车累了,随意停在路边找到客栈或者酒店就住,没想过那么多。 现在,刘季言一提醒,我反而有点心虚和后怕了。 “以前的事我知道,我也理解,我也道歉,我会用余生向你道歉,只不过,我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这个世界很复杂,而且阴暗的东西也很多,我不愿意让你离开我身边再去遭遇那些。”刘季言对我说。 在他刚把我抓回北京时,我是恨他的。 现在,知道他做了什么,也知道他对我的容忍是无底线的,我心里仿佛有点恨不起来了。 我拼命的去想,因为他带给我的伤害,可是,心终究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坚硬。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老妈说。 刘季言马上点头并且说:“好的,而且我觉得,在婚礼上那件变故发生以后,我们需要两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聊聊。我父母对于这件事也很抱歉,而且他们也说过,不管现在做什么,伤害已经造成了,只能做到以后不伤害。” 这个道歉,我给满分。 我这种亲自经历的才明白,所谓道歉是给道歉者自己的,对受害者来说,没什么意义。 我老妈和刘季言上楼去谈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略显无聊。我不知道刘季言要和我老妈谈什么,但是想从她那里找到出口,他好像找错了。 他们在楼上聊了很久,久到我等得不耐烦的,上楼去找,刚走上二楼的楼梯口时,和他们两个碰上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老妈看着我说:“若珊,你先在这里住着,等过一段时间来接你。” 我一挑眉,看向刘季言:“怎么?你同意放我出去了?” “不是放,我一直也没限制过你,只是为了保护你和孩子,才让你在这个大院子里住着的。”刘季言说。 我有些看不透他,不过也不用问他,等到方便的时候,我老妈自然会和我说。现在,我怕的是刘季言说话不算数,怕他只是想用这个办法把我老妈糊弄走。 刘季言找了个借口出去,给我和我妈单独相处的时间,临走时他安排好了送我老妈的司机。 他走了,我放松下来,看着老妈,等她开口。 “若珊,他和我聊了很多,而且很多事情有鼻子有眼,我想我是相信他了。不过,对于以前的事我没能释怀。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关注的只是我自己,等到有精力管你的时候,你不需要了。”老妈没直接说刘季言,反而说起了自己。 她说完以后,问我:“若珊,你有恨过妈妈吗?” “没有。”我马上摇头。 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回答的这么快,想都不想用想啊。” 她眼神看起来挺失落的。 “真没有。”我知道她不相信,马上又确认。 以前我不理解她,有恨过她,现在想想那些恨也都慢慢释怀了。 她没再纠结这个,问我:“刘季言现在对这个孩子很看重,他也很爱你。现在,需要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和他在一起,要不要这个孩子。妈做为一个过来人,说点自己不靠谱的经验,孩子是你的,谁也夺不走。我这一辈子做过很多后悔的事,唯一没后悔过的就是生下你。当然,生你养你,我也吃了很多苦头,但是生下你,是我前半生做过的最好的决定了。” “妈,你是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问。 “我只是说我的感受,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和他保证你不会拿掉孩子,他才同意你可以去和我同住,不过条件是他也要一起去住。”我老妈说。 “不可能,你的房子住不下这么多的人。”我说。 “他说他会另外准备房子,不像这么这样戒备森严,会是正常一点的院子。”老妈说,“我担心你,同意了,妈妈想在这个时候照顾你。如果你真的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告诉我,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那我和他的约定就无效,我想其它的办法弄你出去。” 我摇了摇头:“妈,他权势滔天的,我出去又能做什么?能躲到哪儿?我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为了他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的。” 我现在好像遇到了死结,出不去,留不来,似乎除了走刘季言允许我走的那条路,我没第二条路可走。 我恨刘季言吗?我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 他爱我吗?我问自己,答案也是肯定的。 老妈走后,我的生活恢复到以前,除了不能和外界联系,不能出大院,一切照常。在不知不觉当中,我居然胖了一些。 又一个月过去了,我天天急得嘴都起水泡了。 刘季言知道我急什么,把林肃接过来一次,让他和我说了慈善基金的最新情况,他说缺少的资质已经跑下来了,我看向刘季言,林肃马上说:“和刘先生没关系,是咱们自己跑下来的。” 刘季言插话说:“你不让我管你以后,我除了你的个人安全问题,其它的事一概没管过。” 这一点我倒是相信的。 不过,林肃走后,我又陈陷入了焦躁。 我看着日历数着日子,数清楚自己已经在刘季言的监视下生活了两个月。我不由叹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快歇废了。 我决定今天晚上和他说,我愿意生下孩子,绝对不会去做手术,让他同意我去工作。 我刚想好,就看到一直守在门口的警卫小跑了进来,对我说:“阮小姐,麻烦您尽快收拾一下,去一趟医院,刘先生让我送您过去。” “我还没到检查的时候,不用去医院。”我说。 “不是检查的事,好像是您家什么人出车祸了。”警卫说。 我马上站起来,什么都不用收拾,对他说:“走,现在就走,是谁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快给您送过去的。” 我几乎不用想,能称得上是我家人的,只有我老妈一个。 车子在路上开得飞快,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等到车到医院停好以后,我里衣都湿透了。 163又见云诺 这一路我都在想,我妈怎么了,车祸严重不严重,我不敢想如果出了什么万一,我要怎么面对。 带我来的警卫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带着我一路朝里面走:“说是正在急救,我带你过去。” 我说不出话,也无法思考,坐上电梯以后,我才想到要打电话问一下项树。他差不多时刻和我老妈在一起,是个标准的妻奴,我想他会知道情况。 我朝警卫要了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机给我。他们在值勤期间是不允许开机的,所以我重新开机才打出去。 项树的电话没人接,我想了一下马上又给项宣生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听到项宣生在电话那头说喂,我松了一口气问:“项先生,我打项叔叔的电话没人接,有人和我说我老妈现车祸了,你在哪儿?” 项宣生直接说:“我在xx医院二楼急救室,你过来吧。” 我小跑着到了急救室,项宣生正在急救室门口转来转去,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我,然后随即就看到了跟在我身后的警卫,皱眉道:“刘季言对你这么不放心,天天派人跟着你?” 我点头嗯了一声问:“我妈怎么样?项叔呢?” “出车祸了,联系不到你,你妈和我爸都出事了,不过你妈更严重一些,现在还在里面。”项宣生说。 他脸上阴云密布,对我身后的人说:“现在她也跑不了,你能不能离远一点儿,我有点私事和她说。” 那个警卫犹豫了一下,看到附近没其它通道和楼梯,才退后了同步,站在安全门看着我。 项宣生声音不高,看着我不动声色的说:“等一下你去卫生间,然后那个窗子边有梯子,我放好了,你下去直接打车去机场,机票和你的所有证件还有银行卡都在卫生间里最靠窗那个马桶后面的水箱里,拿上就走,不用回来。至于你的公司,我托你看着,先躲开一段时间再说。” “我妈……” “你妈是受了点伤,否则瞒不过刘季言,不过没大碍,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项宣生说。 “那……” “别担心,北京一切有我,刘季言现在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他打断了我的话说,医生马上就会推人出来,你去病房陪一会儿,大概十分钟吧,别耽误太多时间,否则刘季言要是赶到了,一切都白干了。” 我嗯了一声安静下来。 我老妈居然会用这个办法让我摆脱刘季言的控制,她还真豁得出去。怪不得那天和我分开时她说自己会想办法,原来当时她已经有计划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受伤就松了一口气。 我妈被从急救室推出来了,我担心的上去查看,发现情况不像项宣生说的那样,我老妈伤得挺重的,头上都被包得像粽子了。 “妈,你怎么样?”我问。 “没事,皮外伤。”她拉了拉我的手,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警卫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还接了一下电话,我想那个电话一定是刘季言的。 到了病房以后,老妈拍了拍我的手说:“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 项叔叔也从门诊室包扎好伤口找了过来,看到我一通安慰。 我估计着时间,看到项宣生对我使眼色以后,我马上借口去了厕所。那个警卫跟着我到了女卫门口。 “你不会想进去看着吧?”我问。 他脸一红站在了门口。 其实不用想我也知道,我跑了以后他肯定会被牵扯,或者会被刘季言胖揍一顿。但是,现在我自身难保,又不是圣母,不会牺牲自己保全他人,所以牙一咬转身进了卫生间。 门关上以后,我彻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纵然是在厕所里,这种自由的感觉也太难得了。 我一分钟也没耽误,拿到放在水箱里的包,爬下梯子直接朝医院大门狂奔而去。到了门口,我有点慌不择路的上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刚说去机场,就看到刘季言黑色的奥迪a8正在缓缓驶入医院。 “麻烦您开快一点儿,我赶飞机。”我对司机说着,拆开了那个项宣生准备好的包。 他倒是准备充分,我的护照银行卡都在,机票上显示的目的地是芽庄。我不由失笑,他倒是出人意料,谁也不想到我会飞到芽庄。 包里还有一个手机,电是满格的,我才拿出手机,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到了以后你自己再转签,我能安排的就是这里了。” “谢谢,他到了吗?”我问。 “何止到了,现在都走了。”项宣生哈哈笑着说,“气得够呛,不过他这回是有气发不出来。” “怎么了?”我问。 “他不能责怪我,也不能责怪你妈,甚至他还不能责怪那个警卫。”项宣生说,“看着刘季言吃瘪确实是一件很爽的事。” “他会不会去机场找我?”我问。 “肯定会,多注意一点儿。不过机场那么大,他又不可能因为你封闭整个机场,所以找到你的机率很小。”项宣生说,“现在,就是赌运气的时间了。” 我心里刚放松下来,现在又开始紧张。 到机场之前,一切顺利,希望到机场以后,还能这样顺利下去。 我从出租车出来,先做贼一样环顾了四周,然后才走向11号门。 我去换登机牌,就在排队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得几乎跳起来,以为是刘季言找到我了。我能想像得到刘季言如果在这个时候找到我会是什么反应。他肯定会暴怒,然后把我看得更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转身的时候,全身不可抑制的发抖。 一点一点的转身,看到身后站的是一个女人,我全身都是汗,几乎虚脱。 拍我肩膀的人是云诺。 “是你?”我故作镇静的问。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餐吧对我说:“进去坐坐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飞快的把我拉了进去,并且把我按在椅子上,我刚想质问她想干什么,她用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我身后的玻璃说:“刘季言就在你身后,想被发现就大声说话。” 我吓得马上不敢动弹,过了十几秒才僵硬着身体朝外面看了一眼。 刘季言穿着便装在找我,他正好走远,给了我一个背影。 “谢谢你。”我松了一口气,看看时间对她说,“我时间不多,你也肯定不是偶遇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你不想被刘季言找到,对吗?”她问。 我点了点头,马上回到了谈判的状态。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每一个帮你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帮你顺利从机场离开,甚至离开中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说。 我直视她说:“直说吧。” “我需要你生下这个孩子。”她说。 我一怔,然后笑了:“云小姐,你好像搞错了一个东西,我逃开刘季言的目的,我既然想生下孩子,为什么要逃开?” “那你想失去自由吗?”她问。 我摇了摇头,她又笑道:“这就对了,自主的生下孩子和在别人监视之下生下孩子,是两码事,你考虑一下吗?” 我没说话,但是直觉告诉我,不能答应云诺。 “我问一个问题,我为什么需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如果你想和刘季言复合,就不能让我有他的孩子。”我说。 我距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时间不多了,只能和她长话短说。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秘密,我保证不会影响你和刘季言的感情。”云诺说。 我觉得可笑:“云小姐,你觉得我和他还有感情?”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会答应云诺的条件,我不想受制于人。既然都要受制于人,我为什么不选择目的更明确,我更了解的刘季言呢。 说完我站了起来对她礼貌的一笑说:“不好意思,我要赶时间。” 说完我站了起来,直接朝外面走去。 我一路奔到安检口,不理会云诺在我身后说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在给刘季言打电话。 关于孩子,我现在做不出生或者不生的决定。但是,有一条是明确的,我不是生孩子的机器,所以我极其反感刘季言在这件事上对我的控制。 进了安检,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上了摆渡车,我就安全了。 我不敢坐在椅子上等摆渡车,只能往墙角里躲。 终于开始排队上车了,我跟在人们身后,努力把自己缩小,生怕被人发现。 自动门就在眼前,还有三米,还有两米,一米…… 然后我终于迈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连头也不敢回,下意识的往外面跑去。刘季言大力的按住我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阮若珊,你再敢跑一步,我不惜打断你的腿。” 我回头,看到了百分之百黑脸的刘季言。 在这一刻,我后悔了。 因为我们的计划错了,应该先开车出了北京,到其它城市再换称飞机。那样的话,我还有缓冲的机会。我看着他怒气冲天的脸说:“好啊,你最好把我四肢都砍断了,否则只要有机会,我就会逃。” 164谈条件 项宣生说过,在计划和能力之内能做的,他都安排到了。接下来,就要看运气。现在看来,我运气不好,把我老妈用苦肉计换来的机会给浪费了。 刘季言盯着我不说话,大力的拉着我的胳膊往外面走。 在他的限制之下,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在这一刻我所有的反抗和挣扎都是无用的,因为他不是普通人,我即便在机场把事情闹大,他有的是办法把事情平息。 他把我塞到车上,关好车门,重重松了一口气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你离开的每一秒都我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来说,都是未知的,危险的。” “为什么你觉得危险,你不知道原因吗?你怎么样对待我的!”我朝刘季言吼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 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了孩子,我想连不相要的权利都没有。他为了怕我打掉孩子,把我软禁起来,我为之努力的事业和工作,对他来说不如这个孩子重要。我的一切,我的存在价值就是这个孩子! 我越想越生气,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我不再计较形象,不计较言语,也不怕把刘季言彻底激怒,我透过有模糊的泪眼望着他继续吼:“刘季言,你毁过我一次了,难道你想毁我一辈子。不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如果有人在你十六岁的时候强j了你,事后又隐瞒身份对你好,好到你感动,好到不得了。最后,你答应了他的求婚,在婚礼上知道,这个人就是强j你的人,你会怎么样!你从来没有一秒种站在我的位置上思考过,我为什么接受不了你!” 这一段话吼出我心里所有的委屈,说完以后,我再也没了力气,失力的坐在椅子上。刘季言在我身边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机场。 我心里都是沉重的失望。 原来我说什么做什么,对上刘季言,就像对上了棉花,他毫无反应,我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依然把我送到了那个大院里,房子里又多了一个警卫一个保姆。 我知道自己所有的挣扎都没有用,车子一停我就走了下去,直接进屋,对保姆说:“我渴了,喝杯果汁。” 保姆忙去准备,刘季言跟了进来。 房子里阳光很好,客厅里都是温暖的阳光。我坐在宽大实木沙发上,心里冷得像冰。 他坐在我对面,没说话,直到我接过保姆送过来的果汁,喝完以后,他才说:“上去聊聊吧。” “有什么好聊的?”我看着他,目光咄咄逼人的说,“我是你囚徒,没自由没人权,我不想有话语权,因为说了也等于是放屁!” 他一直盯着我,我看得出来他在强压怒气。 我想让他发火,想让他生气,甚至想让他一气之下对我动手,这样我就不用去纠结要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生孩子这件事,我以为距离我很远,没想到距离我这么近。 我坐了一小会儿,他不发声,我也不发声,甚至我把他当成了空气,完全无视。 他一直坐着看我,直到我自己觉得累了上楼睡觉,他在楼下坐了多久,我完全不知道。一觉醒来,天都黑透了。 我自己坐在大大的床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心里就像憋着数不清的委屈一样,我表达不出来,就是觉得累,觉得委屈。我觉得我的一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惜,事实比我想的还要糟。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随即有人按开了房间的灯。我看到,蹿进来的是刘季言。 他看到我平安无事的在哭,脸上表情一松。然后反手关上门,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包纸巾走到我身边,拍着我的后背说:“委屈就哭出来,哭哭就好了。” 他一劝,我反而不哭了,迅速冷静下来,拿起纸巾擦干净眼睛问他:“你不走,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在等你睡醒,然后好好聊聊。”他声音柔柔的说。 “我说了,我和你没得聊,除非你给我自由。”我看都没看他的说。 “只要愿意聊,我答应你的条件。”他沉声说。 我马上抬起头,紧紧盯着了,生怕他反悔。 他嘴角挑了挑,露出一个轻笑说:“这样可以吗?咱们一条一条慢慢聊,不急。” “你别只是说说。”我看他答应得这么轻松,心又沉了下去。 “不会,我说到做到,先把电话给你,让你恢复通信,好不好?”他声音柔了下来。 “明天我就要电话。”我说。 “好。”他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我道,“现在,可以和我聊聊了吗?” “现在不行,拿到电话以后再说。”我直接拒绝。 刘季言气得够呛,不过他居然又压了下去,点头说:“好,那就明天,我休几天假,好好陪陪你,好好聊聊。” “我要睡了。”我在见到好处以前,不想和他废话,马上下了逐客令。 “你必须吃点儿东西再睡,否则明天咱们就不聊。”他说。 我一怔,发现自己又上当了,我想得到的东西反而成了他和我谈的条件。不过,条件兑现就在明天,我也没必要计较这一两天。何况,刘季言说话,我还是信得过的。于是,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下楼吃饭。 饭后他看他的电话,我看我的书,这一晚相安无事。不到十点,我就困了,直接上楼睡觉。他一如往常的对我说:“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按内线电话叫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理会他,直接上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有人送来了一部手机,白色最贵的水果款。 他当着我的面儿拆开了盒子外面那一层塑料包装,然后拿出电话卡,紧接着他所有拆好的一切放到我面前说:“你自己装吧,这个手机刚从专卖店买回来了,没有拆封,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所以你大可放心,这个手机是安全的。” 这时我才明白他当着我的面儿做这一切的原因,原来是为了让我放心。 我毫不客气的接过来,自己装进电话卡,然后开机。 一切正常,在开机以后我看到了中国移动这四个字,有点小激动。我不顾还有刘季言在场,给林肃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听出来是我以后声音抬高,惊喜的问:“阮总,你去哪儿了?这么久都联系不到你,要不是阿姨定期过来说你有事,短期内来不了,我们都以为你被人绑架了。” “我没事,最近忙了些私事,公司怎么样?项目进展顺利吗?”我问。 “一切顺利,现在不仅在海市,在全国范围内咱们也算是有点名声了,而且还有许多地方交来了需要救助的资料。我越做越发现,咱们的力量完全是杯水车薪。”林肃在电话里很兴奋的说。 他说太忙,手里还有一堆的事儿没做完,所以长话短说,让我忙完以后尽快回去,说有一堆必须我签字的文件都没处理呢。 我挂了电话,才庆幸我把发放求助款的权力下放到林肃和刘翘手里,要不然这几期的求助都要断粮了。 我又打了三个电话,然后带着些许满足感,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刘季言问:“电话打完了吗?” “你不会每天都看着我打电话吧?”我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所谓给我通话的自由,原来是这样的?” “不是,我既然同意了,自然不是监听你。我想说的是,电话打完以后,如果你还不累,咱们聊聊吧。”他说。 “好。”我痛快的应了下来,“你说在哪儿聊?” “就在这儿。”他说完,对保姆说,“准备一壶白开水,然后你可以出去等一会儿。” 保姆准备好一切,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你还有什么条件?” “我最想要的条件是完全自由,不是这种有限度的自由。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来。我想去工作,你准备什么时候同意?”我直接说。 现在,我对刘季言没废话,一切都是有一说一,没有就不说。 他顿了一下,看了我好久才说:“你觉得我怎么样补偿你,你才肯原谅我?” 我还没说话,他自嘲的笑了笑说:“原谅这个词太沉重了,换一个。我不用原谅,只想你能过得好一点儿。你觉得,我怎么做,你才能过得更好一点儿?” “说实话?”我反问。 “嗯。”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我笑了笑说:“离开你,和你再也没联系,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 “孩子你也不要?”他问。 我稍一犹豫,点了点头。 “那不行,在生下孩子的前提下。”他补充了一句。 “刘季言,你既然这么想要孩子,为什么不肯让别人给你生。云诺现在心心念念的想给你生个孩子。她长得漂亮,家世好,也完全配得上你。”我不解的问,“这什么偏偏是我?” “你要知道,不是哪个女人怀上孩子,我都会要的。我想要的,是你的孩子。”他认真的看着我。 他眼睛里的专注让我有点心悸。 165有人跟踪我 我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嗤笑了一声,对他说:“不要说得这么好听,你对我这样,无非是想求一个心理平衡。” “你这样说,也可以。”刘季言叹气。 我心里有深深的失落,原来他这样地我,真的只是求一个心理平衡。我只轻轻一试,他居然就承认了。 “好,我退一步。”我不相失去难得的谈判机会。 “好。”他眼睛一亮。 “我要去工作。”我说。 刘季言犹豫着,低头不语。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心里呵呵两声,看到没有,他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好了,不为难你了。”我站起来。 “我答应你,但是孩子必须是安全的,我会让人陪着你,直到生产。”刘季言说。 我停下步子,回头看他:“你不嫌麻烦,就这样做,但是别忘记了,我在海市上班。” 在他的全面控制之下,我退步了。我知道,和他谈条件,必须答应他的条件,否则一点谈判的余地也没有,他会马上回到从前。 自由这个东西,有总比没有强,就算是有限制的自由,我也要。 “公司搬到北京,我给你准备办公室和人员,海市算是分公司。不管怎么样,把总公司搬到北京,是大势所趋,总有一天你做到足够大的时候,会走这一步。”刘季言抬头坚决的说。 我想骂一句mmp,又给咽回去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对我没好处。 刘季言说到做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我的公司搬到了北京,甚至把林肃和刘翘弄了过来,在海市的孙兵成了那边的最高领导。 一个月后,我被他押着去医院做产检以后,他把我带到了准备好的办公室。在我的预想之中,办公室都是在写字楼里,以他的财大气粗,肯定能给我租下一层。没想到的是,他给我安排的办公室居然是一个大院,距离雍和宫不远。 我不明所以,有点的不解的问:“租个大院做办公室,你确定我们基金掏得起这个房租?” “我借给你用的,不要钱。”刘季言推开大门,让我走进去,然后才说,“别嫌这破儿,走路十几分钟就到红十字总会了,办事方便。” 我这才了解他的用心。 这里的房子挺破旧的,但收拾得干干净,两进的院子,总共有十几间房子。最后面一排做成了宿舍,他说:“如果是单身员工,可以住在这里。你不行!” 我的想法刚冒头被他掐死。 “前面是办公用的,短期之内足够你们用,如果扩大的比较快,再想办法。”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还有,住在这里距离我们的新住处比较近,距离医院也不是很远,以后有什么突发情况,会省很多时间。” 我除了嗯了几声以外,没别的话可说。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着他专心开车的脸,心里涌出深深的不解。他到底想干什么?求我原谅吗?他没这个必要。怕我报复?我没这个实力。他求个心理平衡?他心理足够强大,不需要寻求平衡。 我想到这里就问了出来。 在我一开口说起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时,刘季言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就重归平静了。我懵了半晌,继续把话说完。 总结一句,就是我对他所有对我好的理由一一推翻,然后问他真相。 我被他限制自由两个多月了。在最开始时,我是冲动的,急躁的,分分钟想挣脱他控制。后来,费了大力气跑了一次,没成功。然后这个月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沉淀去冷静,我把所有的事串到一起想了一遍。 忽然间,我发现刘季言对我的帮助是没有功利性的。他所做的一切,已经不仅仅是想要求个心理安慰这么简单了。如果说,他只想求个心理安慰,没必要和我之间牵扯出那么多的事。他很了解我,知道我爱钱如命。他完全通过其它方式让我把钱赚到手。但他没做,现在他把这一切解释成爱情。 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爱情了。 可,关键是,我对他怎么样?我对他只有感动,没有心动。 就算生下这个孩子,又能怎么样?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漫长的一辈子! “我只是爱你而已,不用想那么多。”他看都不看我,直接说。 “刘季言,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肯定还有事。”我盯着他,看着他稍显不安的反应,越发紧信自己的第六感。 “没有,你想多了。”他看着反驳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你。” “可是,我不爱你!”我打断了他。 他终于把车子停了下来,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才说:“你爱我的,否则你不可能答应我的求婚。你别和我说那只是感动!” 我想说的就是,答应他的求婚只是感动。 他这么坚决的一说,我又怀疑起自己。我对他,是动过真心的,所以才会答应和他结婚。只是,在我刚刚心动的时候,婚礼上发生的那件事,我又把心急忙收了起来。 我不知道再一次找开心是在什么时候,我只知道我现在越来越不相信男人。 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他都是那句话我想多了,问得再急一些,他就闭嘴不说话。 我郁闷到了极点,然后到家了。 我去上班的同时,刘季言已经把和雍和宫只有一桥之隔的房子收拾好了。这是一套大的复式房子,在原来的护城河边上。坐在家里东北方向的大阳台上能看到地坛公园全景,坐在西南方向的阳台上能看到雍和宫和护城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季言真特么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不过,到了他这样的地位,房子什么的就真的成了身外之物。 在这个小区住有个好处,我下楼散步的时候能和邻居们闲聊。没几天,我就和楼下另外一个孕妇混熟了,她叫张琳琳,性格外向,很好奇我家老公是做什么的,因为天天散步的时候还跟着两个人的孕妇实在太少了。 我不想说刘季言和我之间的真实情况,就含糊的回答应付了过去。有一天,我刚下楼,看到她正在和人闲聊,就走了过去,正好听到她在和人八卦我:“那个住七楼大跃层的女人,估计是别人包养在这里的小三儿。” 对方就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压低了声音说:“前天她刚上楼,我就看到一个女人从一辆宝马六系里出来,望着她盯了好久。估计是正牌太太来了,等着吧,不用多久,咱们小区就得闹一出。” 我在她身后咳嗽了一声,她回头看到我一脸的惊慌和尴尬。 “车牌号是多少?”我问。 张琳琳笑了笑说:“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半天了,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是不是小三儿咱们先别说,跟踪我的车牌号是多少?”我问。 张琳琳不肯说。 站在我身后的警卫神补刀了一句:“要告诉刘先生吗?” “先不用。”我看着张琳琳说,“要么你告诉我车牌号,要么我去起诉你诋毁我名誉。” 她挺生气的,一边想一边说出一个车牌号,同时说:“我可记不太准,要是错了,你别怨我。” 我飞快记下车牌号,然后直接上楼。 可能是性格使然,我朋友不多,而且不擅长和人交往。如果是工作,我还能坚持和一个陌生人沟通,从生人变成熟人。否则,我的所有朋友都走不了太远。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回到家里,我真心挺生气的,坐在沙发上半天,气到肚子疼。晚饭我也没吃,就直接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刘季言回来,听到他和保姆对话,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停在我门口,紧接着门被打开,他走了进来,轻手轻脚拧亮了床头灯说:“起来吃点东西,你现在饿着身体吃不消。” 我没说话,他又坐了会儿,以为我真的睡着了,就走了出去。 半夜三点,我突然腿抽筋,直接把我疼醒,我大叫着坐了起来,抱着腿倒抽冷气。真想不到,抽筋会疼到这种程度。 卧室的门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打开了,刘季言冲了进来,看到我只是抽筋以后松了一口气,然后毫不嫌弃的抱着我的脚在怀里揉着,用力往外的抻,抽筋的感觉好多了。 我疼出一头的冷汗,想把脚从他怀里抽出来。 “别动,再揉揉能好一点儿。”刘季言说。 我确实也疼得难受就没再挣扎,他看我稍微好一些才说:“明天我把那个车子的事查一下。你放心,我和你是有结婚证的,不会冒出你被小三儿的事。我也知道孕妇会胡思乱想,我会让你安心的。别多想,除了你以外,我没别的女人。其实你想一下就知道,我们认识之初,我身边就很干净。” 我就知道这事儿会被他知道,也懒得多说,直接说:“好,查出来以后告诉我是谁,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重要,居然有人跟踪我了。不过,想一下,除了云诺,没第二个人了吧。” 166要不要做 我是亲自和刘季言一起去民政局领的结婚证,所以我不会被小三儿。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可能出轨。不过,想主动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倒是不少,说不定也有成功的 女人跟踪我,关注我的一举一动,肯定和我没直接关系。 刘季言见我对他没半分耐心,脸色很差,自己郁闷了半天,又去厨房亲自给我端了一盘水果。见我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少看一点儿,对眼睛不好。” 我看了看他说:“这些伪科学你也相信?一堆工作没完成呢。” “多招聘几个员工,把你自己解放出来。”他说。 “说得解释,要是员工能够拉过来捐款,还要我做什么。”我看着他,“这件事儿就得团队作业,没那么简单。” “我再给你来一场慈善捐款晚宴?”他试着问。 我刚好处理好白天待处理的工作,啪的一下关上电脑问:“不用了,谢谢。我下个月要出一次差,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陪着。”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我自己也是纠结的。我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也不知道以后他(她)长大以后,我要怎么和他(她)说我和刘季言之间的事。 就这样纠结着,孩子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我穿修身的衣服已经遮不住孕肚了。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去出差。”刘季言直接否定了我的计划说,“如果必须去,我替你去?” “我非去不可,我会关照好自己。”我盯着他说完,然后抱起电脑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在我身后追着说了几句,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以刘季言的能力和权势,要查出跟踪我的那个女人太容易了。但是,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他闭口不谈此事。 我不用问也猜得出来,那个女人是云诺。 又过了三天,他才在吃晚饭的时候装作忽然想起这件事的样子说:“在小区悄悄观察你的那个女人,是我以前公司一个不相关的竞争对手,和你没关系,以后你也不会再看到她。” 他如果说那个女人是云诺,我会觉得正常。现在他的解释模棱两可,我倒是起了满满的疑心。既然是一个不相关的竞争对手,为什么还那么关注他的事。 不过,我也没必要认真去想,因为刘季言在外人面前是我老公,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我和他在一起,也不过是迫不得已。以后,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会从他身边逃得远远的。 刘季言说完以后,观察着我的脸色变化,见我表情依然平静,眼睛又是放松又是失落。 我在他面前能说什么?我现在知道,我的任何过激反应都会让他对我更上心,更不放心,那倒不如什么时候都摆出一和波澜不静的脸。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前,在刘季言的眼光之下,平静的吃完早餐,然后在司机的护送下,去了车程只有五分钟的公司。 这一天都挺忙,海市的名单再一次报了上来。现在,我们救助名单上已经有三千多人,每人每个月都要固定救助金,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孙兵他们还在继续统计新的需要救助的人数。我却有点力不从心了。 每增加一个人,我们的救助都是成年累月的延续下去。而且这件事,只有开始,没有结束。公司帐上看着有不少钱,但现在却是一直在出,没有进项。 为了钱,我现在有点焦头烂额。 一个月以后,有一个慈善基金的研讨会,我想再去取取经,看别的慈善基金是怎么募集资金的。 其实上一次在新加坡我已经意识到我这个慈善基金最大的问题了,那就是没有持续资金进项,不像其它公司,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财团支持。 但是,现在救助已经开,遇到问题只能解决问题,不能知难而退。 这段时间,我天天想的就是怎么能够持续来钱。 刘季言说的募捐是一个点子,但不能常用,总不能一个月搞一次募捐吧。 我正在办公室看着最新的财务报表,林肃给我送了一份快递进来:“阮总,您的快递。”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是顺丰送过来的,摸着薄薄的几页,以为是什么文件就顺手接了过来。 我手里还有其它的事要忙,竟然忘记拆快递。等到要下班时,刘季言的人进来问我什么时候下班,我才想起这件快递,就和他说:“十分钟以后吧。” 他走了出去,我打开快递。 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是个空信封? 我在点不解,把快递袋子口朝下晃了几下,看到一张轻飘飘的纸条掉了出来。拿起来一看,上面用熟悉的字体写着一句话:“晚上八点半,知味儿私房菜咖啡馆见。” 这是莫云飞的字体,我再熟悉不过。 他通过这种联系我,肯定是不想让刘季言发现。 我想了想,心里苦笑,八点半我要是能从家里出来才怪呢。刘季言忙归忙,每天必定回来过夜,甚至会尽量保持在家里吃晚饭。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刘季言这种表现,一定会说他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可惜,人眼看到的东西,很多都是假的。 我知道莫云飞的电话,想也没想给他打了过去:“谢谢你约我,有事电话里说,我没时间出去,也没机会出去。” 他听出是我的声音,呼吸一滞说:“刘季言今天晚上有应酬,你找个借口出来。我有特别重要的事和你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未必出得去,电话里说吧。”我说。 我现在心如枯井,即便面对莫云飞也不知道讲些什么。刘季言这样囚禁着我,磨光了我所有的锐气。 “我有办法让你离开刘季言,让他永远都无法控制你,要不要来?”莫云飞说。他的话真的就像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我马上就坐直了身体,还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门口,不知道那个警卫能听到多少。 “什么办法?”我问。 “你觉得电话里说方便吗?”他反问。 我想了一下,决定想尽一切办法去见见他。 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居然有解决办法,我的好奇心彻底被唤醒了。 就算是假的,我也要赌一场。我不想错过任何摆脱刘季言的办法。 回到家里以后,我果然接到了刘季言的电话,他说晚上有个应酬要晚回来,大概十点多才能到家,让我自己先吃饭。我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的应着,然后叫保姆摆饭。 不得不说,在失去自由的这段时间里,我从来没为吃饭发愁。刘季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保姆,做饭水平一流,而且不多嘴,素质很多,也很有眼力劲儿。 吃过饭我看着时间,时钟到了七点半,我和司机说我老妈找我有事,让他送我一趟。 现在我和我老妈的见面大致是能正常的,不过刘季言依然会派人跟着。 也可能是我最近表现得比较听话,他的人从来都是在楼下等着。不过,我老妈那套公寓只有一个出口,我确实也跑不了。 对于我的突然回家,我老妈很吃惊,她探头看了一下楼下的车说:“今天刘季言没来?” “没有。”我把包扔下,和正在客厅坐着听京剧的项树打了个招呼,转身进了老妈的房间。 “若珊,你干什么?”老妈追了过来。 “你的衣服借我一套,车钥匙给我。”我说。 “干什么?”她马上警惕起来。 “不干什么,有个约会,来你这儿玩个障眼法。”我轻描淡定。 老妈一把按住我正在她衣柜里翻着的手说:“若珊,你别再想主意了,上一次的事你不记得了?他把你找回来以后,项宣生的公司差一点破产,甚至连出境的资格都给弄没了。说他涉及到走私的大案要案。” “我知道。”我停下手,看着她说,“所以现在我才更要想办法离开他,否则会被他控制一辈子。” “若珊,没有用的。他现在,是你和我都对付不了的。”老妈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我。 我理解她,但再拖下去,时间就不够了。 “妈,我只试这最后一次。今天晚上,我约了一个人吃饭,先听听他的计划靠谱儿不靠谱儿,我大概九点半回到你这儿,不用担心。”我抱了一下她,“如果不成,我就死心了。” 我老妈终于松开了手,帮我选了一件她的衣服,然后看着我换好,再递给我一把她的车钥匙。 这个小区的车位是买的,所以不存在找不到车的情况,能省很多事。 我假扮成我妈,从小区里成功出来。 莫云飞约的那个中西混搭餐厅距离我老妈家不是很远,二十分钟的车程,但是这一条路经常堵车。庆幸的是,今天晚上一路畅通。 我一进门就被莫云飞拉住了胳膊,他看到我松了一口气说:“我站在门口,门童一样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走吧,到里面去。” 我跟着到了最里面角落的位置,他坐下来以后直接说:“知道你时间有限,我也不废话了,给你个东西。” 他说完递给我两个黑色的小纽扣,一个像花生米那么大,一个像绿豆那么大。 “这是什么?”我拿在手里看了看。 “最新的科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一个放到你们那个房子的座机上,一个放到他最经常用的包里,接下来就不用你管了。” “你让我监视他?”我问。 “不是你,你只需要把这些东西放到指定位置就行。”莫云飞说,“最多再有一个多朋,他就再也控制不了你了。” “你要做什么?”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借别人的手,给你自由。”莫云飞盯着我说,“我一直在想办法,一周前才找到了治他的办法。你自己想好了,要不要做。” 说完,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对于他的提议,我很心动。但是,这种事情我要不要做是个问题。 167就是个笑话 莫云飞看出我的犹豫,看了看时间对我说:“我知道你现在不自由,回去的晚了又是一堆的事。这件事,我不着急,你慢慢考虑。要是决定做,就给我来个电话,要是决定不做,你把东西扔进马桶里冲走就行了。” 他话里的“不自由”三个字让我眼皮一动,抬头看了看他。 “我知道你在犹豫,你一直以来就是这种性格,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莫云飞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一样说,“我都习惯了,你先回去吧,等你的消息。” 我看时间不早,捏了捏手心里的东西走出了餐厅。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做这件事。 我匆忙赶回到我老妈家,刚换好自己的衣服,刘季言的电话就追了进来,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接你?警卫说看到你妈单独出去了?你没一起吗?” 他对我的所有行为了如指掌,在听到他看似关心的话以后,我忽然做了决定——这件事,我做! “我老妈临时有事出去了一趟,我在我老妈家放松一下,马上就回,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声音平静的说。 “还有半个小时,会比你早到家,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我给你带回去。”他很自然的说。 “没想吃的,谢谢,我尽快回去。”我说。 我和刘季言现在到了这种状态,我们不吵架不发火,也不闹别扭,正常得比真正的夫妻都正常。 我回到家的时候刘季言已经在家了,他上下打量着我说:“聊了些什么?能聊到这么久?” “管项叔叔要钱,他认识的有钱人那么多,想办法募捐一点。”我说着换好鞋子,扔下手包,假装很自然的来到刘季言面前。 他伸出手想抱一下我,被我躲开,自己就那样尴尬的一分钟,然后不轻不重的说:“你累了吧?早点休息。” 我回到卧室,看着自己掌心里的东西,失眠了。 也许心理医生说得对,我是个缺爱的人,所以别人对我的一点点好,我都会记在心里。可是,同样的道理,别人对我的坏我也会记在心里。 现在,刘季言就是我心里迈不过去的那道坎儿。我想忘却他的不好,做不到;想忘记他的好,也做不到。 在我的犹豫之中,林肃给我订好了出差的机票。 出发前的晚上,我在卧室里收拾东西,刘季言走了进来:“你在干什么?” “出差,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说。 他像是刚想到一样,抚额,然后倚着门站了一会儿说:“我最近太忙,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能不能晚两天再走,我找出时间陪你一起。” “等你有时间,一切都晚了,主办方总不能因为我没及时赶到推迟会议日程吧。”我看着他说,“当时你同意了,不能反悔。” 可能是我语气柔和,他没生气,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说:“我让人跟你一起去。” “谁?警卫吗?”我反问。 “我妈,她明天有时间。”刘季言说。 他的话让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认真看着他:“你觉得合适吗?我和她不熟,要在一起五六天,双方都会觉得别扭吧,而且,你肯定她会同意?” 我这样一问,刘季言不说话。 他这样说大概也是一时冲动,听了我的话以后,自己出去打了个电话,过了五六分钟回来对我说:“我和我妈谈过,以后不管怎么说,大家也会经常见面的。她对你印象还好,你们可以试着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 “你不觉得是笑话吗?你这谎话编得自己都不相信吧。”我忍不住了。 刘季言非常坚决的打断了我的话说:“就这样吧。” “好。”我用最大的力气让自己不生气。 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以后,出去安排关于出差的一切事宜。我不相信刘季言的妈妈会陪我,她对我的印象并不好。婚礼上的闹剧虽然解决了,但是他们家的面子也丢得差不多了。现在没人说这件事,不是别人不愿意说,而是别人不敢说。不过,即便别人在说,我也不可能知道。那场婚礼,我家的亲戚几乎没有人来。 我收拾好以后,在心里对自己说:淡定,淡定,就几天忍一忍就过去了。如果现在把刘季言惹怒,或许以后就再也难出门了。 我怕他缩紧对我的监控政策,是真的很怕。 第二天早上,我拎着行李箱正准备出门,刘季言拦在我面前,面色纠结了一下说:“若珊,你现在月份大了,别去出差了,这一趟飞行要三个多小时,时间太长,我怕受不了。” “我会注意安全的。”我说。 “那也不行,我派人替你去,或者让林肃自己去。”刘季言的语气不容商量。 “我会注意的,就算你把我当成一个生育的机器,也请尊重一下机器的感受。我问过医生,现在胎儿很稳定,我是可以乘坐飞机的。”我语气有些急了,“何况,你要求你家里人陪我一起去,我也同意了。”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了,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所以语气特别的不耐烦。 “昨天临时订票,根本没订到,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所以只能不去。”刘季言说。 他这样一说,我更火大了。这件事,我事先有说过,他也同意。如今因为他忘记了日程安排,腾不出时间,又加上机票没订到,就不让我去。他也太武断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些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看着他,“而且我不是一个人去,林肃也去,他不是人吗?” “没有自己人,我不放心!”刘季言又说。 什么狗屁的订不上票,分明就是刘季言的老妈不愿意去。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对我的讨厌和无感就像我对她一样。 我们就是陌生人,因为刘季言有了几面之缘,平常的日子里也没什么交集,要在一起呆一星期,想一想就让人头疼。 “你别任性好吗?你现在是孕妇。”刘季言又说。 我呵呵冷笑了两声:“刘季言,其实你不用找那么多的理由,直接说我的一切必须你作主就好了,何必给自己找理由。你不觉得这些理由牵强吗?” “对,我就是在找理由,我不愿意让你去,是关心你。公司上的事,我正在替你想办法。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而且还贱兮兮的记在心里。我清楚的知道,你现在公司帐上的钱再支持六个月就没有了,而且还是在不增加救助对象的情况下。如果按照你们现在的增加速度,最多再撑四个月。”他眼睛气红了,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你现在天天对我臭着一张脸,开口闭口都是阴阳怪气的说我限制了你的自由。我把能给你的都给了,你还想要怎么样!阮若珊,就算是杀、人也要有个限度吧,你用尽所有的冷淡来折磨我,很有意思吗?” 他说得义愤真膺的,我都被他说呆了。 “你放开我,我不追究以前的事,我们两清了,一切就干净了。你不必忍我的阴阳怪气。何况,你觉得我天天面对你,就很高兴吗?我看到你根本高兴不起来!”我也是越说直气,把行李箱直接扔到一边,与他对视。 “放开你?”刘季言一步迈到我面前,把我逼得不得不靠在入门处的门厅柜上,“如果我放得开,就不会悄悄跟着你去丽江,就不会暗中保护你一路。你永远也不能理解,我能抽出那么多的时间,牺牲的是什么!” 他气得大口大口喘气,最后一拳打在我耳旁的柜子的,嘭的一声巨响:“我是国家公职人员,能休的假只有十几天!” “你和我说这个有意义吗?”我反问他。 他不说话,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阮若珊,你特么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条件很简单,放我自由身。”我看着他,缓和了下来,“离婚,然后我们再无关系,不要这样互相折磨了。你真的想要孩子,随便找一个女人,她们都会愿意的。而我,不行。我能记得的,只有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知道你最凶残最丑陋的一面儿,所以我无法面对你,更无法一辈子面对你,何况这个孩子!” “不可能,在家好好呆着。”他说完,摔门而去。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行李箱,忽然有了哭的冲动。我就那样坐在沙发上,大哭了一场,我讨厌死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保姆在我哭的时候过来递过纸巾,低声劝了几句,说的都是为孩子着想,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等等。 她不劝我还好,她越是这样劝,我越是委屈,哭起来没个完了。林肃打过来电话,我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哭意,仍然被他听出来了,他问:“阮总,刘先生打电话说你不去了,是吗?” “去不了。”我看了看反锁上的门,对林肃说。 “哦,那我自己去,一切都按照咱们之前说的做,我会把你需要的资料带回来。”他匆忙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做的这个所谓事业就是一个笑话,我连自己都救赎不了,谈什么救助别人! 168算计 我停了下来,心里有点疑惑,我到底是怎么了?原来的我是最不屑于掉眼泪的,最的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 我把行李箱放回到卧室,到洗手间把脸洗干净,然后坐到沙发上想自己的事。 刘季言,你既然把事情做到这一步,我也只能如此了。 我什么都没说,从卧室拿出莫云飞给我的窃听器,抽出里面的小卡纸,然后直接走进刘季言的书房。我把电话机从后面拆开,把窃听器装了进去。 做这件事前后一共用了三分钟,做完以后,我居然出了一身的汗。看样子,做坏事果然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 接下来,就只剩下手机了。但是,刘季言的手机天天带在身上,只有在洗澡的时候才会放在外面。 我一直不关注这个,现在想在他手机上按装窃听器了,才想起来,我压根没注意过他洗澡时会把手机放在什么地方。我安静的想了一下,忽然想到莫云飞可以装到他的手提包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要往手机里装,我好像也没那个技术,除非把他手机摔坏,让他送修。他送修,会不会送到专业的部门,而不是手机修理店?算了,还是放到包里吧,估计多少都会有用的。 我没着急,如果今天晚上我就对刘季言示好,他肯定有所怀疑。 又过了三四天,等到他以为我自然消气了,我准备动手。 这个晚上,老天给我制造了机会。保姆在我们吃过晚饭以后,抱歉的对刘季言说:“刘先生,我家里有点儿急事,我需要回去一趟,明天早上估计不能赶回来做早饭,您看能不能给我批半天的假。” 我抬眼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看手机。 这个房子里,没有人把我当一回事,所有的事情都是请示刘季言。他们称呼他为刘先生,就像他真的只是一个小有资产的商人一样。 我连他们都不如,每天除了两点一线,偶尔拐到我老妈那里一下,就再也没有其它活动了。 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听到刘季言说:“行,你明天别耽误晚饭就行了。” 说完以后,他看着我说:“明天早上我送你出去,然后一起去你公司看看。”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面对刘季言我除了嗯啊嗯,就没别的话能说的。 保姆走了以后,他上楼洗澡,警卫也出去,到对面的小独单里休息了。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我比以前听话的原因,警卫晚上不再像门神一样站在家里面了。 听到上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我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去,来到卫生间门口听了一下,一切正常,他开始洗澡了。 刘季言洗澡贼快,最多只用七八分钟。 我不敢耽误,直接进了他的书房,找到了他的手包,拉开最外面的夹层,把那个窃听器放了进去,然后迅速拉好包的拉锁。 做完以后,我心扑通乱跳。 一共不到一分钟,我总觉得他随时都会从卫生间里出来。 就在我准备出去时,忽然看到刘季言的手机放在书桌上,不知是来了电话还是来了信息,手机屏幕在我看过去时亮了起来。 人的好奇心是扼杀不了的,这么好的偷窥机会,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他的手机上显示来了一条新微信消息。 他的手机是密码锁,我在锁屏状态下只能看到提示说来了一条新微信信息,想点开看,好像有点困难。 我手指按到下面的home键上,显示的是密码错误。 我试了两次,他的生日,他妈妈的生日……都没解开。我不敢再试了,再试下去就会被锁定一分钟。 我脑子飞快的转着,忽然想到了医生估计出来的宝宝的预产期。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 居然……打开了! 我怔了一下,马上去看他的微信。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咔嗒一声轻响,我吓得马上锁了手机,转过身来,同时用身体挡住自己的手,把他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他皱了皱眉问:“你在做什么?” “找本书看看,现在晚上失眠。”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想看哪一类?”他走到书架前问。 “嗯,那种晦涩难懂的。”我说。 他抽出一本《西方哲学史》递给我说:“看这个吧,有意思,还能催眠。” “谢谢。”我拿起书,转身就走。 他叫住了我说:“要是失眠的太厉害,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我忙拒绝。 我一溜小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想被他发现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第二天在公司时,我给莫云飞打了电话,对他说一切都办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他明显高兴起来,说:“等我通知,会很快的。” “尽量吧。”我挂了电话。 我以为他说的很快是三五天的时间,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两周。两周后的一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可以收线了,让我把东西取出来给他送过去。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以后,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在家里休息一天,刘季言不疑有它,直接点头说:“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适给我打电话。” 我松了一口气。他前脚出门,我就进了书房,小心的关好房门以后,我用装在口袋里的小螺丝刀打开了电话机的后盖儿。 谢天谢地,那个窃听器还在,我伸手拿了下来,正准备往回装电话,书房的门被大力推开,刘季言冷冰冰的站在门口说:“阮若珊,这是你做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想到会被他发现,吓得手一哆嗦,东西掉到了地上。 他两步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东西,冷漠的看着我说:“你知道如果我把这个东西交上去,你是什么罪吗?” 我倔强的望向他:“我知道,你能把我送进去。与其被你囚禁,不如被你送进去。” 他极怒极恨的看着我,向我扬起了手。 我知道他要动手,闭了眼睛。 等了半晌,没等到预料当中的耳光,我睁开眼睛,看到刘季言捏着那个小东西在看了一会儿,转身进了书房的小洗手间,紧接着传来了冲马桶的声音。 “我是什么人,你敢在我的电话里装窃听器,如果查下来,你是间谍罪!”他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怀着孩子,我这一巴掌真的会打下去。我想让你看清楚,你在做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你最好烂到肚子里,就当作没发生。” 我到了这个时候一点儿也不害怕,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宣扬出去,怕一直以来你精心维持的好丈夫人设崩塌?刘季言,真的别装了,我和你,太貌不合心也离了。” “休想!”刘季言走到我身边,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阮若珊,你休想逃开我。” “为什么!”我吼道。 “因为你,也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刘季言说得很直白,“你以为把我拉下去,你就能有自由,能有好日子吗?我能百分之一百的和你肯定,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而且过得比现在还惨。” 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惨?如果你现在的生活是惨,多少人都愿意这样惨下去!” 我想一巴掌把他扇飞。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我:“好,那就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再算计你一次。” 刘季言不再说话,转身走到书架旁打开柜子,拿出一个手包扔到我面前说:“这里面还有一个窃听器,一定也是你放的。” “对,是我。”我不再否认。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却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就是为了等着我来拿的时候,抓一个现形。 “我现在真是把你宠上天了!”他看着我,好大一会儿后,才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恨,但不知道你为了恨我,能失去理智,什么样没底线的事都敢做。” 我没说话,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我。 书房里安静极了,我站着,看着他,他着着,看着我。 过了五六分钟,他突然说:“你坐下吧,时间长了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刘季言,我现在分不清楚,你是因为我才要这个孩子,还是因为这个孩子才想要我。”我腰酸的难受,也不想和他对视下去,扶着桌子走到一边的矮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觉得呢?”他不直接回答我。 “为了孩子吧,现在你看他(她)比我重多了。”我说。 “那这样吧。”他叹气,眼睛里涌现出了藏不住的失落,“孩子生下来以后,留下孩子,然后我放你自由。” 我一怔。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开出这个条件。 看到我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他闭了眼睛,声音低落下去:“我累了,和你在一起,我累了,就这样吧。” 说完以后,他拿着另外的窃听器也扔进了马桶,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有点不适应,听到他关门我才意识到,他终于松口了。可是,我现在心里的失落却大于欣喜——放弃孩子,我就可以自由,我真的要生下他,却不管他吗? 169想知道的事问我 我的计划失败了,而且失败得特别惨。并且,从这一天开始,刘季言不再回家吃饭,每天晚上十点以后才回来,我基本不知道。 我想找他谈谈,却在面对他的时候找不到话题。我不知道还需要谈什么,现在要自由,是不可能的。那能谈的就是孩子的问题,不生不可能,何况他(她)现在在肚子都能动了。要孩子,要孩子的抚养权?那我能带好他(她)吗? 我给莫云飞打电话说:“失败了,被他发现了。” 莫云飞啊了一声,然后要问细节,他话音刚落,电话就突然断了。再之后,我连续三天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打通,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我有些心慌,在第四天晚上找了个时间让司机送我回我老妈家。 我敲了敲门,项树来给我看门,看到我很高兴,把我让了进去说:“你回来以前没打电话,你老妈今天晚上有应酬,估计要晚回来。你怎么样?等得了她吗?” “她大约几点能回?”我问。 项叔给我倒了一杯橙汁说:“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完他看了一下时间:“你吃饭了吗?我先去给你弄点吃的。” “吃过才来了。”我让他别忙。 项树人很随和,我在他面前也比较放松,没有什么拘谨的感觉。 他没再执意给我弄吃的,直接去给我老妈打了电话。过了一分钟后,他把手机递给我说:“你妈有话和你说。” 说完以后,他给我比划了一下,自己去阳台外面抽烟了。 “若珊,你没提前说一声就来,是不是急事?”老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是。”我嗯了一声。 “怎么了?”她有些着急的说。 “我做的那件事被他发现了。”我说。 “什么事?”老妈问。 …… 我还没开口,她马上想到了:“那天晚上,你冒充我出门的事?” “嗯。”我应了一声。 “在家等着,我马上回去。”她飞快的挂了电话。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怀孕,我对老妈的居然有了依赖心理,以前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懒得让她知道。 项树看到我打完电话,推开阳台门走了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老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若珊,你到底做什么了?” “回来再说吧,没事。”我说。 她还是不放心,电话里嘱咐了我好半天,才挂了电话。 我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我妈赶回来,怎么也要十点多了。刘季言规定我必须晚上十点以前回家,我好像没时间和老妈聊太多了。 我拿出手机,很自然的就给刘季言打了电话。电话拨通以后,我才意识到,我居然会主动向他请示自己回家的时间。 “我正在开会,等一下给你回。”他说完,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断了,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既然来了,就不回去,聊完了再说,他要杀要刮随意吧。 老妈赶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一刻,她看到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脸色都有点变了。 看到老妈这个样子,我忽然后后悔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惹出来,自己解决,为什么要惊动她。这下好了,未必能解决,还要她跟着我一起着急。 “怎么了?”老妈见我不说,焦急的问。 项树早找了理由躲开了,我见不说不行,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然后又道:“我来找你,就是想打听一下莫云飞的情况,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 老妈有点恨铁不成钢,用手指狠狠的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莫云飞,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刘季言的妻子。” “妈,你不能向着外人说话,我和刘季言之间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还有,我和莫云飞也是很正常的关系,你别想歪了。” “我没关注过莫云飞,明天给你打听一下。要只是想知道这些事,你打个电话就好了。。你现在月份大了,不能跑来跑去,而且也不能晚睡,对孩子不好。”老妈担心的说。 我叹了一口气道:“行,那就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老妈想留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说:“若珊,劝你一句话。结婚以后,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刘季言以前纵是有千般不好,现在他所做的这些,也可以了。他从来不责怪你,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会尽力的去帮你。自从你们在一起以后发生的那些,真的不仅仅是“想补偿”这三个字能做到的。在我看来,他心里是有你的。” “那也未必,说不定是为了孩子。”我说。 老妈摇了摇头:“你自己想想,只为了孩子这句话,你相信吗。”老妈送我出门,上车的时候叮嘱了司机两句,然后又对我说,“若珊,很多事,能放下真的挺培幸福的。如果我一直抓着苏楚天的过去不放,也不可能会有今天,更不可能遇到你项叔叔。当初,劝我走出这一步的是你,还是莫云飞母子,我很感激。现在,事情到了你自己身上,为什么你反而看不清了呢?” 我看到她殷切的盯着我,点了点头说:“好,我会好好再想想。” 她知道我这只是敷衍她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回到家是晚上十一点整,推开门就看到刘季言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拿着平板,在玩什么游戏,我听得到游戏的配乐,应该是枪战什么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我进来,他连头也没抬,直接说:“这么晚还去麻烦你老妈帮你查莫云飞的情况,你对他真上心!” 他的语气里都鄙夷,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怒问:“你跟踪我?” “没有!”他终于放下平板,抬起头看着我说,“我不是那种卑鄙的人,第一我没跟踪你,第二我没监听你。我只是猜的,没想到猜对了。” 话一说完,他站了起来,脸上阴云密布,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他一米八五的个子,挺拨的身材,加上久居高位的气场,这样严肃的盯着我看,给我莫名的压迫感。 “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你的情况。你是我刘季言的妻子,却在和别的男人一起来算计我。你,和我有关,我保得下来。莫云飞和我没关,我保不下来。他什么下场,你很快就知道了。”刘季言说完顿了一下,“时间不早了,你上去休息。” 说完,他转身上楼梯,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时,我才看到他穿着睡衣,头上还没有完全干,一看就是刚洗过澡。 他话很短,信息很大。 我在楼下怔了十几秒,大步的追了上去。没经他允许,我就推开了他卧室的门,他已经躺在床上了,看到我闯进来很自然的说:“怎么?你想通了,知道妻子是需要和丈夫同床的?” “你对莫云飞做了什么?”我站在床尾问他。 他把两个枕头都塞到自己头下面,看着我冷笑道:“你要是真的忘不了他,等你生了孩子就和他在一起,只要你愿意。这些年,这些事,这些付出,算我给你的补偿。你接受不接受,也就这样了。”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我抬高了声音。 刘季言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冷冰冰的看着我说:“在晚上,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你这样质问我,就是为了他?那你为什么当初不拒绝我,接受他?” “我只问你一句,莫云飞怎么样了?”我又问。 莫云飞是因为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我不弄清楚,寝食难安。 “你多关心他一点,他就更惨一点。现在做生意的有钱,确实不得了,但是那要看他得罪的是谁了。做生意,哪有干净的!”他嗤笑道,“找他的尾巴,比你找我尾巴简单得多。” 他这种阴森森的语气是我很少听到的,我心里十害怕,同时也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我问得越是急切,他治莫云飞的手段越是残忍。我忍住了,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傻丫头!”他叹了一口气,语气虽软了下来,眼神还冰冷的,“这件事,是他起的头儿,他是有预谋的,你都不想想,你是被他利用的吗?” “不是。”我马上反驳。 “哼!”他冷笑了一声,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不仅是他,我把他身后的人也办了。我不仅办了他,还准备办了他的公司。他不是欠你股份,欠你钱嘛,我让他还给你。” 刘季言的话让我听得浑身起冷汗。 如果他的这一切他都做到了,莫云飞会怎么想?我想我的脸色很难看,心跳得很厉害,就在这个时候,肚子里传来一阵剧烈的胎动,我不由哼了一声。 他看到眼里,伸手想过来扶我,手伸到一半停了下来,打了个内线电话对楼下说:“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我没事,不用看医生,孩子在动。”我扶着肚子,找地方坐了下来。 他没把我的话当真,叫来了医生,检查了二十分钟,确定没事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对我肚子里孩子紧张的样子,我心里感觉怪怪的。 170害怕与不舍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刘季言找来的一个代生孩子的工具。 医生走后,他态度也缓和下来,声音没那么冰冷了,对我说:你去休息,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能告诉你的,我肯定和你说,不能告诉你的,你找别人也问不出来。” 说完,他招呼保姆过来说:“扶她上去休息。” 我是被强制送进自己卧室的。 回到卧室以后,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忍了下去,胡乱洗了一下就倒在床上睡觉。在开始做这件事时,我就想到过会失败,但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形式。我以为刘季言发现以后,会直接当面戳穿我。 自此以后,我那少得可怜的自由就成了笑话。 在这种重压之下,预产期一天天近了。我开始行动不便,甚至早上穿鞋都会很麻烦,弯腰下去只能看到自己的大肚子。 刘季言还有以前一样忙,很少有时间在家。偶尔在的时候,我们也没什么交流。 我真不知道,婚姻生活还可以过成这样子。 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时,刘季言让保姆给他收拾好了行李,他拉着箱子准备走时,才对我说:“我要出一趟差,大约三天。我会尽量在你生孩子的时候赶回来。医生和医院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万一没赶回来,会有人送你去。”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 他拉开门就走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心里一动,轻声叫了一句:“刘季言。” 他在楼道拐角处站定,回头看着我问:“怎么了?” “你恨我吗?”我莫名其妙的问。 “你恨我吗?”他看着我问。 我没说话,他自嘲的笑了笑:“爱是相互的,恨也是相互的。你现在应该对我是不爱不恨的态度了吧。” 说完他转身继续向前走,两步以后就拐到了电梯间,我看不到他了。 我并没有因为他不在家而轻松,因为每天回来看到的保姆和以前一个样儿。唯一不同的是警卫撤掉了。 刘季言说现在达成协议了,我为了长久的自由也会生下孩子,所以警卫不用来了。 保姆是刘季言的人,对我不冷也不热,每天正常做饭,督促我吃水果喝水散步…… 他不在家的日子,嗖一下就过去了。 “今天他该回来了吧?”我在心里暗想。 …… 我想到这里,自己有点后怕。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会自主的算他要回来的时间?甚至对他还会涌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怕他出事。 我用力摇头,把这些可怕的念头赶了出去。 我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否则我怕自己养成挂念他的习惯。 他和我,不可能! 我在心里重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正在这个时候,老妈打进电话,问我在不在家。我这才想起来,早在半个月以前,她就说好,要过来陪产,想必是准备搬过来住两天。 “在家呢。”我说。 “在家等着,别乱跑了,我一会儿就到。医生都说了,预产期前后一周,随时都会发动。”老妈挂了电话。 她来得很快,是项树送她过来的。不过,项树没有多呆,闲聊几句就离开了。他问我刘季言去哪里出差,我也说不上来,摇头道:“他很多工作都是保密的,所以他不说的,我都不多问。 项树也没再多问什么,嘱咐我老妈几句就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夜里一点多,我突然肚子疼,忙叫醒了我老妈,她有些紧张的给医院打电话,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等我们下楼时,保姆也早被惊动了,叫起了最近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司机。 我知道,自己要生孩子了。 在生之前,我真没想到,生孩子会疼成这样。原来书里说的十二级疼痛不是骗人的,原来生孩子真的是要女人在鬼门关走一遭的。 “刘季言怎么还不回来?”我老妈握着我的手,担心的小声说。 “要他回来干什么?”我趁着阵痛的空隙说。 我是想剖腹产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同意。我老妈不同意,是说顺产恢复得快,对身体损伤小。刘季言不同意……理由我都懒得问了。 就在一阵一阵的疼痛把我淹没时,老妈忽然被人叫了出去。我叫了她一声,她好像没听到一样,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过了五六分钟,医生都快要过来推我进产房时,她走进来,眼睛红红的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妈……”我想问她出去做什么了,谁找的她。可才说了一个字,又是一阵翻天覆地的疼。 “可以生产了。”医生说。 接下来的痛,这辈子我都忘了。 打死我,我也想到,生孩子会疼成这样。 从开始,到结束,整整折腾了十三个小时。我筋疲力尽的躺在病床上,看到护士抱进来一个小包裹,里面是我辛苦生下来的孩子。 很自然的,我伸出手去接,就在我手碰到小包裹时,我停了下来。我要抱吗?要看吗?多少人说过如果看了,这辈子就舍不得了。 我还在犹豫,我老妈接过了往,放在我身边说:“是个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很漂亮!” 我不自主的转头,看清了包着的那个小人儿。皮肤红红的,头发湿湿的,眼睛紧闭着,皮肤皱皱的,娇嫩的小嘴唇在动,像是在找吃的。 “该给孩子喂n了。”我老妈说。 照顾孩子,她算是有些经验的,我笨手笨脚的听着她的安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小人儿钻进我怀里,用力吃n的时候,我心里某个地方豁一下打开了,就像是有开关一样,对她有了深深的不舍。 难道,真的要把孩子交给刘季言? 她吃得很用力,累得满身大汗,但是还没吸出n。在一旁看着的月嫂说:“第一次很难吃出n,再吃几次就好了。” 我看着怀里拼命吃n的孩子,我心里软软的,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提。就先这样吧,熬一天是一天。 等到孩子彻底睡着以后,我把她放下,轻声问我老妈:“刘季言呢?一定通知他了吧?” “嗯,他知道了。不过,刚才有人来说了,他那边有了突发情况,还需要再多待一段时间,说一忙完就会回来。”老妈笑道。 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回来得越晚越好,这样我就能和孩子多相处一段时间。 在生孩子以前,我想得很简单,生下来以后狠心交给刘季言,然后我和他自此以后再不相见。没想到,生下来,看到她,再回想到这十个月以来自己遭遇的一切,我真不舍得把孩子交给刘季言。 女人,总是败给感情和孩子。 因为刘季言不在家,我月子坐得很好,吃得也不错。小家伙儿在月子里就像气吹的一样,飞速的长大长胖了。 看着她出生的照片和满月的照片,这分明就是两个宝宝。 我和刘季言父母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反而好相处了。 我生孩子的当天,刘季言的父母就到了。看了孩子以后,给了一个很大的红包,刘季言的老爸甚至拿出一套别墅的房产证。 我没拒绝,替孩子收了下来,碰了碰她的小脸蛋儿说:“这么小你就是房姐儿啦。” 后来,他们说不打扰我休息,就回去了。 月子里,我以为刘季言的父母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还来得挺勤快,三五天就跑一趟,给小家伙儿买了很多东西,家里的婴儿用品都快放不下了。 刘季言的老爸特别喜欢孩子,抱着就不撒手。如果不是月嫂反复说孩子太小,不能老抱着,他能从进门抱到出门才放下。 “若珊,满月要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吗?”刘季言的爸爸问我。 “满月?还要办满月吗?”我问。 “当然要办,这可是季言唯一的孩子。”他爸爸说得很坚决,“一定要办。”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知道我和刘季言的约定,他的父母知道多少。但是,在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放不下。现在,相处的时间越多,放不下的心思也越多。 哪有一个女人肯心甘情愿的舍弃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呢! “等他回来商量一下吧。”我想了个说辞。 我说到刘季言,刘父和刘母对视了一眼,刘母目光闪烁不敢看我,说:“他太忙,现在和他也联系不上,就先给孩子办满月吧,咱们也不办很大,请亲戚朋友吃个饭而已。她年龄小小的,看着又柔柔的,应该得到更多人的祝福才好一些。” 这些理由,我竟然无法反驳。 刘父催促我给孩子取个小名,大名他来取。我抱着柔柔软软的孩子好几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一句话,叫什么“让你做我一辈子的小公主,只吃甜不吃苦”,脑海里就冒出两个字——糖糖。 我说了,大家也同意,孩子的大名和小名也就都定了下来。孩子的大名叫刘浅,小名糖糖。刘季言的父亲说,女孩子希望她一辈子清清浅浅,简简单单的。 这个希望挺美好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飞快,我几乎忘记了自己和刘季言的约定。但是在刘家定好满月酒的时间以后,我有点心慌了。潜意识里,我觉得刘季言肯定不会错过孩子的满月宴,我怕他回来。怕他回来要求我履行约定。而且,退一步讲,他即便不要求我履行约定,我真能和他生活一辈子吗? 带孩子,n孩子,加上天天不安,心思繁重,我在孩子满月酒的前夜发高烧了,刚开始只是头疼关节疼,一个小时以后就烧到了十三九度五,连n也不能喂,我被直接送进了医院。 171不会是这样的 大概是因为刘季言的身份,我一进医院就是特护病房,房间比我卧室还大。有一个全国著名的专家来给我检查了病情,甚至连抽血和拿结果都不用自己来跑。我在心里就想,难道刘季言又升官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就是单纯的感冒。不过因为烧得时间长,没退烧,专家直接给打了退烧针,同时嘱咐停止喂n八个小时。现在,我就是想喂n也有心无力了,全身软得跟骨头一样。 小护士定时给我量体温,看到温度降下来以报,她笑着说:“终于降下来了,你把大家急死了。现在你还喂着孩子,又刚出月子,真的不能想太多。不管怎么样,你多想想孩子。” “啊!”我一脸迷糊,心道她是不是搞错了,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小护士看我表情,忽然意识到什么,明显的掩饰道:“一般刚生完孩子,好像都容易多想,然后产后抑郁的病一现在逐年增长,你千万别多想。” 我知道,现在问她,她也一定不说。 或许,她说得对,我生完孩子以后是容易多想。 小护士走了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儿。 在特护病房的护士是什么人,绝对不会说没来由的话。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事情。 我住了一天院,担心家里的孩子,第二天中午就回去了。 回到家以后,我抱着一天不见的小家伙儿看个没够。 小家伙儿虽然还不认人,但靠着味道还是能记住我是她妈妈,拱到我怀里就要找吃的。回来以前我问了医生,说是可以喂n,于是抱糖糖进卧室喂n。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都用吸n器吸奶,到现在又涨了,疼得不行,孩子一吃,感觉好一点,疼在慢慢消褪。 小家伙儿吃饭以后,我把她放到床上,来到外面找我老妈。 她正在厨房指挥阿姨给我煲汤,听到声音回头对我说:“你刚刚好一点儿,别来这儿站着,回去躺着休息。” “妈,我有事想问你。”我神色凝重。 老妈听到我的语气,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说,回房去说吧。”我说。 老妈古怪的看着我,最后拿起纸巾抹干净手上的水痕说:“走吧。” 小护士的话,刘季言打不通的电话,孩子从出生到满月,他不仅不露面,连个电话也不打回来…… 这一切都说明,他出事了。 只不过,我一直以来都不敢多想他,生怕他早回来了以后更无法面对。昨天晚上听了护士的话以后,我多想了。 我拉我妈进了卧室,关好门,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关于刘季言的事,你们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一孕傻三年,这句话果真是没错的。 我能后知后觉到这种程度才觉得出了问题,真是迟钝的够呛。 老妈听到我的话,神色一变,嘴角翘了翘装出一个笑说:“没什么事,他不是在执行任务嘛,所以没时间也没机会和家里联系。” “我都知道了,你还瞒什么呢。”我神色淡淡的说,“昨天晚上我知道的,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详情。” 老妈不说话了,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是怕你在月子里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了奶,再弄坏了身体。” 她越是这样说,我心越凉。似乎,我的猜测是对的,刘季言出事了。 “说吧。”我打断了她的话。 老妈扶住我的肩说:“若珊,你对季言不可能没一点感情,如果真的没感情,你不可能在当初答应嫁给他。你们之间只是阴差阳错……” “妈,我不是来听你说过去的事。”我抬高了声音。 “季言去云南出差,车子从悬崖上掉下去,冲进了怒江,人和车都没找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老妈说。 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担心的看着我。 我听到这里,眼前的一切开始晃,就像地震了一样,耳朵也像一下失聪了,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很慢很慢。甚至,呼吸都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世界在这一刻停顿了。 过了十几秒,世界对我突然打开大门,我听到女儿嘹亮的哭声。顺着声音望过去,我看到孩子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在哭。 我条件反射的走过去,抱起了孩子。在我怀里,她哭了十几分钟安静下来。 “你们打算瞒我多久?”我声音沙哑。 “我只想瞒你到满月,糖糖的爷爷奶奶说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万一你身体不好了,孩子也……” “就是因为孩子才瞒我的?”我有一肚子的气,却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孩子在我怀里,眼睛一闭一合的快要睡着了。 “也不全是。”我妈说,“等一下再说吧。” 我忽然间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知道。 刘季言不在了! 这件事我接受不了,我觉得像做梦一样。我心里难受得就像塞了一把辣椒面,那种五味俱全的感觉,让我的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流。 我恨刘季言,我恨他限制我,恨他瞒着我,恨他对我好,恨他替我安排一切……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死,而且死得这么早! 孩子睡着了,我依然抱着。我不知道把她放下以后,我该干些什么。 “若珊,你刚才是在诈我。”老妈过来按了一下我的肩,“我要是看得出来,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忽然间才明白,这种事情真的是多瞒一天是一天。” “妈!我想静一静。”我看着她呆呆的说。 “别多想,别干傻事。”她叮嘱了一句。 我点了点头。 我现在有了一个永远也扯不断的牵挂了,我不可能再做傻事。何况,我经历过一次自杀了,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我抱着孩子,坐在床上无声的流泪。 一些我不愿意想的画面像高清的照片一样一帧帧的在我脑海里过。刘季言笑的样子,发火的样子,故意耍帅的样子,酷酷的样子…… 他的霸道,他的温柔…… …… 我不知道他在我心里居然住的这么深,更想不到关于他的记忆居然这么多。而且,我低头看到孩子时,才发现我的生活已经全部被他侵占了。 我住着他安排的房子,用着他的人,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生了一个他的孩子……然后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话都不说一句,从我的全世界撤退了?! 孩子在我怀里安静的睡着,世界都安静了。 我不知道自己表达自己的感受,所有的一切离我很远又很近,我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痛苦和失落不知道该向谁说。 刘季言爱我吗? 我爱他吗? 我对他是什么感情? 为什么他的死对我有这么大的冲击,我本来是恨着他的,凭什么他死了以后,我心里还是那么痛苦,我不应该是高兴吗?我久盼的自由来了?再也没人管我这么多了! 这些事不能想,越想越难过,我哭到胸口发闷。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妈走了进来,把一块热毛巾递给我说:“不能再哭了,哭得多了会回n,到时饿着孩子不好。” 她在用孩子劝我,偏偏还真的管用。 我看着怀里柔软的一团,心忽然就软了下来,纵然是鼻子酸涩一片,还是忍住了眼泪。 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刘季言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所有的一切都是迷茫的。 还好,现在有了孩子,她让我把悲痛藏了起来,在她面前假装开心。 孩子百天时,刘季言安排在家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走了。房子一下空旷起来,如果没有孩子,整个房子就是一个安静的密闭盒子。司机走了,我需要每天自己开车上下班,或者走路上下班。 我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他不在了,却又无处不在。 老妈已经为了耽误了很多工作,但是还在坚持给我选更合用的保姆。她连跑了两个星期的家政公司,终于请到一个金牌保姆。虽说每月工资吓人,但老妈全包了。 她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不无担心的对我说:“若珊,你觉得行不行?要是不行,让糖糖的爷爷奶奶帮个忙。你白天上班,保姆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说实话,我都担心。” 其实我也担心,但又不想麻烦刘季言的父母,他父母说过,在孩子方面尊重自己的选择,如果我需要帮忙,提前说一声就可以了。如果不需要帮忙,他们只会每周末来看看孩子。 我想来想去,只一个办法,让保姆带着孩子和我一起上班。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我拼命的忙,忙到自己没空去想东西。 难道这就是结局了? 对于这样得来的自由,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带孩子上班的第二周,接到了奇迹地产的电话,通知我去参加股东会。我从保险柜里找出资料,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大股东。紧接着,我想到,这一切都是刘季言做的。当时,他恶狠狠的说,你不是想要吗?我找这个机会送给你。 172没少折腾 挂断电话,我全身脱力的靠在椅背上。 这三个多月,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孩子出生,刘季言出事,所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没给我喘息的时间。 如果不是生完孩子老妈他们特意隐瞒了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患上抑郁症。很多事情,我不能靠别人瞒着过活。现在到了我自己直面一切的时候。 我揉揉眉心,捏捏太阳穴,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奇迹地产的副总裁给我打电话,绝对没什么善意。在我怀孕的时候,刘季言把莫云飞搞了进去,同时用逼迫的手段,让他把自己手里的股权出行,刘季言强行买了过来,放在我名下。 现在,从法律上来讲,我是奇迹的第一大股东,总裁的位置非我莫属。但是,因为我得到股权的手段确实为大家不齿,这几个月以来,奇迹地产集体选择性遗忘,理都没理我。现在,电话既然打了过来,我肯定是要去应战的。 莫云飞进云的罪名是间谍罪,正常来说最轻也要判三年,重的十年以上。莫琪上下打点,又加上他让出奇迹地产的所有股权,最终判了两年。他进去以后,莫琪也没放弃捞人,我知道的准确消息是减刑到一年。现在,距离他刑满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表面看来,我现在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似乎我在二十岁订下的人生目标已经圆满完成了。 我拿到了苏楚天的奇迹地产,得到了一个名人身份——女慈善家,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老妈收获了爱情,顺利结婚。 在我的计划里,我唯一没考虑过的居然是我自己的爱情,我的男人。 兵来将挡吧!我心里叹了一声,放下奇迹地产的事。 一周以后,我再次踏上海市的土地,心里想到的词是——时过境迁。莫名的,有一点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我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紧迫,我没功夫儿在这里悲春伤秋。 一出机场就有司机在等我,据说是奇迹地产派过来的。我事先接到过董秘的电话,核对了一下车号就上了车。 现在,我不比几年之前,对于所有人所有人,都会在一眼之间做出自己的判断。 车子是没问题的,司机也很稳重,我顺利到了奇迹地产。 现在,我的身份今非夕比,没人会想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 为了今天的会议,我特意穿了深色的职业套装,配了一套星空蓝大马贝的白金首饰,化了妆,盘了发。 司机把车停在公司大楼门口,下车拉开车门。我看着奇迹地产的办公大厦,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进了旋转门。 一楼大厅是一个圆形的前台,装修得比较后现代风格,是一堆椭圆形的线条做的装饰。靠右边角落的地方是公司内部自营咖啡店,价格便宜,只对内部员工开放。当初做这个的时候,苏楚天说是为了自己喝咖啡方便。 没人接我,前台小姐大概是新来的,完全不认识我。 我摘下墨镜走到电梯前,按了上行键。 会议通知说是在八楼大会议室,我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准备先去会会高层,再下去参加会议。 如果不是我对奇迹地产轻车熟路,进来我可以就要先问路了。 我这一个完全不了解公司架构,不知道现在各部门的大人物是谁,不知道公司近半年是亏是赚的总裁有点尴尬。 电梯开门停下了,门叮一声轻响也打开了。 我走出来一看,有一个秘书还在原来的总裁秘书的位置上坐着。她不是上一次那个,看到我进来,马上站了起来:“您找哪位?” “我,阮若珊。”我说完,指了指她身后,“这应该是我的办公室。” “阮总,您等一下,我去通知苏总。”她说完转过她身后的屏风,去推办公室的门。 “苏总?哪一个?”我跟在她身后问。 “您见了就知道了。”秘书没多说。 因为下一秒我就看到了总裁办公室里坐着的是谁了。 苏澈。 我大步走进去,在他办公桌前停了下来。他听到脚步声有些不耐的说:“不是和你说了吗?开会之前不要打扰我。” “苏总,阮总到了。”秘书小声说。 他听到秘书的声音比较远,抬头看到了我,先是一惊。不过,这份惊讶只维持了两秒,他迅速笑了起来,同时站了起来:“你来得还挺快,怎么,司机满意吗?车子满意吗?” “都很满意,苏总安排的?”我也同样笑着说。 “坐下来聊,这是等一下的议程,你看看。”苏澈从手边拿起一份两三页的资料递给我,转头又对秘书说,“你倒杯水进来。” 我看着笑起来与苏楚天有几分相似的苏澈,忽然有点穿越了的感觉,就像我真的一下回到苏楚天年轻的时候。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苏澈说。 “你,现在是总裁?”我问。 大概是我语气有点犀利,他笑容一滞,对我点头说:“我是,不过你要回来,我随时准备为你让位。” 我笑了笑,没这么简单的事。总裁的位置不是说坐就坐得上的,也不是说让就让得了的。 “我先看一下这个。”我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那两张纸。 他没说话,秘书把水送进来了,他接过来挥手示意她出去,然后亲自把水递到我水里说:“好,有问题就直接问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眼睛在纸上,心却不在这上面。 苏楚天想到过自己死后公司会乱成一锅粥,然后在死之前就写好了遗嘱,但是仍没有避免得了为了那笔惊人的财产,几个孩子打成一锅粥的局面。世事就是如此,钱多到一定程度,亲情就淡薄了。 当年的苏澈因为长得酷似苏楚天,所以一进公司就是重要职能部门,而且公司监控升级换代时,苏楚天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后来,在分遗产时,他得了一家效益不错的公司。再后来,进去了。进去的原因不知道是被别人算计,还是他自己贪心。 议程没什么看的,区区两页纸,我一目十行,看完了重点。 苏澈在一旁等我,无聊的用手捏自己的下巴,眼神没放在一处,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电话。 “这一次的开会最主要的是给你投票,让你坐稳这个位置?”我把纸放到一旁问。 “对,所以我找来了你。”他说。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凭什么会认为我能帮他投票,支持他。 “你认为我会支持你?”我问。 他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支持我。” “你那天出来的?现在你占奇迹多少股份?”我突然换了话题。 他笑着摇头:“我出来半年了,一出来就回到奇迹任职,并且坐上了总裁的位置,当时约定的是半年,现在时间到了,需要投票。”他说到这里,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我在奇迹不占股份,所谓总裁,不过是一个高级的职业经理人,叫总经理更合适。” “谁聘用的你,你应该找的支持人是他,不是我。”我说。 “说笑了,你占有股份最多,所以必须找你。”他说。 “想让我支持你,总要拿出点诚意,现在这么着急的把我叫来,你真的不是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我问。 他摇了摇头:“绝对没那个意思。很多事情两三句就说清楚了。现在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我想我能够说服你。” “好,那我听着。”我坐好,看了一下时间。 “苏楚天在公司成立初期,一共有三个合伙儿人,他以三人当中占有最多股份成为总裁,全权管理公司所有事务。那两个合伙人最开始并不看好地产项目,所以每年只等分红。后来,分红多于他们各自经营的公司以后,他们看上了奇迹地产。但此时的苏楚天已经不是创业初期资金不足的状态,所以用自己的手段收了那两人手里的股权。至于是什么手段,你自己去想。苏楚天喜欢莫云飞,不过是因为莫云飞耍起手段时和他一样没底线没节操,只要能办成事,干什么都行。” 苏澈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说重点吧。”我说。 “莫琪现在联合了其中一个人,准备拿到奇迹地产的控制权。你现在分身乏术,而且据我所知,莫琪也给所有人做了工作,没人会让你进决策层。也就是说,不管你有多少股权,只能坐等分红,参与管理,想也别想。”苏澈说。 “你当我手里的股权是笑话吗?”我问。 “股权当然不是笑话,现在的重点是公司的股权这半年有了巨大的变动。奇迹地产是上市公司,发行的股票占总股本的百分之四十三,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七的法人股,有百分之二十三在你手里,说实话已经很多了。可惜,挡不住别人有钱,就是想把奇迹变成自己的公司。他们在二级市场收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加上莫琪手里的百分之八,还有其它被他们收买的股东,现在反对你那一拨人手里至少有百分之三十以上。你的话语权被他们钳制了。”苏澈简明的分析当前情况。 “股本发生重大变化,居然没有发公告?”我站了起来。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苏澈说,“发公告了,估计你那个时间正在生孩子,所以你没看到。后来两周又接连发了十几份公告,我想你可能忽略了。” “我支持你,有什么好处?”我问。 “我和你的目的一样,想让奇迹地产一直姓苏。”苏澈说,“另外,如果这件事顺利,我还送你一份大礼。”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我会送给你。只要我能坐稳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他说。 他把一切都算到了,我不得不答应他。 “现在我不能答应你,因为很多事我需要证实一下。”我说。 “可以,等一下,会上证实。”他笑了笑,“现在你少了一个刘季言,如果还是他一直站在你身后,你要拿着奇迹地产还稳妥一些。” “你想说什么?”我本来都准备出去了,听到他的话站住。 “他当年为了让你拿到奇迹,可没少上下折腾。”苏澈话里有话。 173被骂一顿 “你别用这种凶狠的眼神看我,我没骗你。”苏澈说。 “你都知道哪些我不知道的事?”我问。 他没说话,看了看时间说:“先开会,会散了,我约你吃午饭。” “不说清楚,今天的会就取消。”我索性坐了下来。 苏澈看到时间有些来不及了,摇头说:“我没什么损失,反正我赌的就是你投不投我的票。最差,我不在这里打工,所以会耽误了也没关系。不过,要是我突然不高兴起来,可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态度让我唬住了。我想了想,我更想知道刘季言到底做了什么。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猜得出来。刘季言曾经为了补偿我,做了很多很多。现在,他不在了,我才去想他的好。 一切大概都晚了。可,如果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我和苏澈一起进了会议室,看到莫琪已经在了。 她看到我进来,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扭开脸不再看我。 在这种场合,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我理解她,知道现在的她恨我入骨。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没必要向一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人解释什么。 奇迹高层变动不大,大部分人我都认得,他们也认识我。只有莫琪身边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看着一副精英的打扮,他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莫琪俯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眼睛里满是鄙夷,转开了眼神。 我猜,这就是苏澈嘴里所说的回来抢奇迹的另一个合伙人的继承者谢志诚。 会议开得毫无悬念,和苏澈说的一样。会议上有一半的人反对他一个不持股的人来经营公司,有一半的人支持他。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站在中分线上。支持他的人理由是,只有不涉及到自身利益才能做出最理智的决策。反对他的人理由是,这样的人任职不足以服众。 所有的事都有正反两面,这样的局面没什么意外的。 坐在会议桌上的十几个人在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当事人苏澈正盯着手机在看,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他在打游戏。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居然可以在这个时候玩游戏。 会议桌上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谢志诚,他一直在用手机回信息,回的时候还在笑,看着他不自觉露出来的甜蜜眼神,大概是给女朋友回信息。 另外一个有点事不关己态度的人大概是就是我了。 我回来的目的是拿到奇迹地产,并不是想帮苏澈。但是,我必须得到他的帮助。或许,先扶他上位也是一个曲折救国路线。 我听着他们的讨论,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大家正争得不可开交时,苏澈的游戏结束了,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直到大家都停下来看向他,他才用手指了我一下说:“我觉得,大家可以考虑一下苏家小七。当年,我老爸活着的时候,小七也是他麾下的一员干将。而且,在分遗产时,老爸留给她的是最多的。” “到后来,她还不是亲手毒死了老苏,被判了十多年嘛。现在她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大家谁不清楚。能让她来投个票都不错了,让她总裁,我们都辞职走得了。”有人马上反驳,毫不留情。 “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也进去过。”苏澈替我说话。 “你是被人算计的,她能有证据证明自己被算计吗?”那人反驳。 我看了看其他人,大家表情和他一样,觉得提我的名简直是愚蠢至极。我心里无奈的笑了两声,原来我在大家眼里这个形象。 “我觉得谢志诚先生更合适,第一大股东,年轻有为,国外留学回来,学的工商管理。”莫琪开口了,很流利的把谢志诚的履历镀了金介绍出来。 谢志诚也放下手机,看着大家一笑。 “对对对,谢先生倒是可以提名的。”有人说。 不过,他和苏澈面临的局面差不多,人有支持,也有人反对,也是一半一半。 现在情形很明确了,苏澈和谢志诚各有一半支持率,我压根不在被支持之列。 这种事,一次会议根本决定不下来,最后只讨论出第二次会议的时间。不过,看苏澈的样子,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会议结束以后,他留在最后走,拍了拍我的肩说:“走,我带你去吃饭,于情于理,我都得请你一顿。于情,我是你哥哥。于理,我是你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也想知道他刚才吊我胃口的事,就同意和他一起午饭。 不过,会开了一个半小时,我需要先上一趟卫生间。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莫琪拿着小手包,夹着一支烟站在镜子前。她正对着镜子抽烟,从镜子里面看到我进来。 我自从怀孕以后,刘季言在我面前就没抽过一支烟。到现在,也很少闻到烟味,所以我下意识的挥了一下手,想赶走跑到我鼻子前的烟味儿。 “阮若珊,我真不知道你这种贱女人是怎么有脸出来招摇的。一路靠着男人上位,这一次一直把你这个贱货当成掌中宝的刘季言死了,你以为你能逍遥多久。”莫琪扔掉烟头,开口就骂。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在我的第一印象里,莫琪是一个漂亮优雅的可以让人忽略年龄的女人。 “骂我能让你好受一点儿?”我走到洗手台前洗了手,看着镜子里的她反问。面对莫琪,我很理解,所以她的话没有让我生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真不知道你的脸皮是怎么长的,厚到什么程度了。你用什么手段害了云飞,让他现在还在里面,你凭什么就能这么高调的回到公司。别说你要当总裁了,就是苏澈我也不同意。”莫琪又说。 “莫阿姨,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就想问一下,当年我老爸的死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你找了个理由离开这里,提前安排好人栽赃我。同时,你把莫云飞也弄了出来,为了防止他给我做证,还让他在国外住了个院。”我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我进去的时间也不短,你有想过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眼神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迅速恢复冷静,看着我说:“随你怎么说,官方的定性已经在那里了,你一辈子都是那个杀了亲生老爸的恶毒女人。” “我恶不恶毒,你清楚,我也清楚。”我看着她说,“而且这件事我没放弃,我还在查,并且有了一些线索。” “随你,反正我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她说。 “是不是真的和你没关系,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冷静的盯着她。 “你嚣张什么?!”莫琪马上急了,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我说,“你以为你和以前一样?处处有人护着吗?阮若珊,如果不是你,现在奇迹地产是我儿子的。你毁了这一切,还毁了我儿子。你不过仗着云飞心里有你,一步一步利用他。”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莫阿姨,莫云飞是怎么对我的,你不知道?你们母子利用我是第一次吗?我遵守着和你们之间的约定,对莫云飞的身份保密到现在,否则,你以为他坐得稳总裁这个位置。一再失信的人是你们,不是我。他这一次进去,与我有关,但未必全是我的错。或许,在你们的局里,我又是一个可以被算计的对象。是谁和他同谋的,谁和他说能扳倒刘季言,他那两个高精尖的窃听器是谁给的?如果他单纯的只是想帮我,牵扯不到这么多。间谍罪不是轻罪,也不是那种随意能加上的罪。如果只是扑风捉影,恶意中伤,刘季言的权力未免太大了。” 我知道刘季言的死讯以后,消沉了一段时间,等我从消沉里走出来时,想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莫云飞的间谍罪。 如果没有刘季言从中周旋,现在我一定也在里面了。 这个推论让我起了一身后怕的冷汗。 一个人在歇斯底里的时候,智商完全为零。我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情况,暴怒的时候,崩溃的时候,没自制力的时候,不做任何决定。 莫琪底气明显没有刚才足:“你别狡辩,你这种女人就是这样,永远觉得自己无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我比较着急和苏澈的饭局,不想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摆了摆手说:“好了,别说了,我和你之间永远也不可能达成共识。你想干什么直说,要是没什么事,我还着急上厕所呢。” 她气愤的一甩头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解决三急问题,出去和苏澈汇合。 他在楼下等我,看到我走出楼门,在阳光下的苏澈笑了笑,抬起手看了看时间说:“上个卫生间你用十多分钟,我都想让保洁进去捞人了。” 他这个不分轻重的玩笑,让我放松下来。 “遇到莫琪了,被她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我一摊手说,“我什么都没干,还能让人当成仇敌,也是无语了。” “你直接骂回去就得了,和她讲什么道理。到了今天,你该不会还想着和莫云飞之间的情意吧?”苏澈看着我问。 “没有的事,就是觉得没必要对一个长辈爆粗口。”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中午吃什么,我想去距离公司远一点儿的地方,路上你可以和我好好聊聊。” 我语气温和,他笑道:“你现在是不是想好投我一票了?” 174原来如此 “可以。”我很坦然的对上他的眼睛,“但是,你要和我说实话,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能不能借用你手里的证据,洗刷自己的清白。” 他笑了笑:“你还是很介意苏楚天的死因?” “废话!”我瞪了他一眼,“你若不介意,你来背这个锅怎么样。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比如说钱,比如说股份。” 苏澈哈哈笑了两声:“好吧,你还和以前那样直接。你说话虽然伤人,但是和你聊天省心。不像和那帮子人聊,聊完以后我还需要用很多时间去判断真假。” 他说完安静下来,眼睛看着车前方的道路,像是在整理思路。过了三分多钟,他才开口说:“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咱们长话短说。” 我点了点头。 苏澈一边开车一边缓缓开口,他说的大部分事情我都知道,但是我不知道的那一小部分才是问题的关键。 苏澈是被人算计的,至于是谁他没明说,只竖起手指和我说了一个苏字。我不用想也知道,左右逃不开这几个人。 “以后遇到他们,躲远一点儿。”苏澈说。 对于他善意的提醒,我记在心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老爸……”他顿了一下,改口说,“苏楚天的真正死因,是我无意中知道的,当时我刚刚出来,心灰意冷的。” 我听他讲下去,心跳有点加速。 这件事是一个大黑锅,扣在我脑袋上。现在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也很少有人再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的用这件事来打击我,但是,我自己过不去。我能判刑出来,是因为刘季言,而不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被查出来。 “我怎么查出来的,谁查出来的,你就别多问了。谁都有几个不想说的关系,我能进奇迹任职也是这个朋友的原因。”苏澈先堵住了我的好奇心,然后又说,“证据,证人,我都给你留着呢,至于他们肯不肯为你做证,看你自己的本事。” 在这一刻,我恨不得去撬开他的嘴,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还是不紧不慢的说:“这件事虽然知道是谁,也不太好办。” “谁?”我追问。 他看了我一眼:“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那一定不是姓苏,而且不会是莫琪。”我说。 苏澈点了点头:“我绝对不是给莫琪开脱,她的离开纯属巧合,或者说也是某人算计的结果。这样一来,你如果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那第二个嫌疑人就是对苏楚天恨之入骨的莫琪。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在苏楚天刚去世的那段时间里,关于我在,“那你的居心,到底良不良呢?”“呵,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关于莫琪和苏楚天的故事版本有好几个。” 我细想了一下,也确实如此。 不过,现在我没心思和他说这些,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把那人说出来吧,否则我都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抢你的方向盘。” 苏澈笑了笑:“好,我说。” 我马上竖起了耳朵。 “云诺,做这件事的人是云诺。”苏澈说。 我一下就怔住了,云诺,她有什么作案动机。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把事情栽赃到你身上?”苏澈问。 我点了点头。 “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因为那个时候你和她完全还不认识。后来,我多想了想,然后让我的那个朋友去查了云诺。最初,查了三四个月,一点线索也没有。我都准备放弃时,那个朋友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跟了她十多天,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苏澈说。 “什么问题?”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小七妹妹,其实如果要从理智的角度来说,我希望你能放下过去,一切向前看,别再去计较。但是,于理,我又觉得如果把我换到你的位置上,我也会不计一切代价去查个水落石出。” “你的朋友我认识吧。”我突然说。 我话题转得太突然,他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笑道:“这个话题不能问,说好了的。而且,你要是问,我可不往下说了。” 对于他的这个神秘朋友,我心里有了计较。 “好,我不问,你继续。”我说。 如果现在他打住不说,我会被这个事情憋死。 “我说了,你可要挺住。”苏澈把车停下,说,“到了,边吃边聊吧。” 我没心思吃饭,让他说完再下去吃,他很坚决的站定,直视我的眼睛说:“今天你必须听我的,否则,你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我无奈,跟着他下了车。 中午,真不适合说这种事,我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进去,耳朵更是什么都听不到。 苏澈要了小包间,点了一壶雨前龙井,然后随手点了几个菜。等到vip包间清净了,他才说:“私家侦探发现云诺经常去医院看望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小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经查,这个男孩是她弟弟。可是,最奇怪的地方是,在云家的户口本上,并没有这个孩子。” “那是怎么回事?”我问。 “刘季言家里有什么人,你清楚吗?”他停下来问我。 我直觉得云诺的孩子和刘季言有关系,话都惊得说不出来了,犹豫着说:“清楚,他爸他妈,还有他,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 “但是他爸有一个亲哥哥,在边境做缉毒警,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去世时才三十二岁,当时留下了一个只有一岁的儿子,和刘季言从小一起长大的。”苏澈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孩子是他哥哥的?”我问。 “要是他哥哥的,事情就简单了。”苏澈看了我一眼说。 我忽然间一点味口也没有了,连茶也喝不下去,问他:“你查得到底清楚到什么程度?” “孩子是刘季言的,只不过是在刘季言不知情的情况下生的。你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把已经和刘季言有婚约的你搞进去吗?就是为了结婚,名正言顺的生下孩子。”苏澈说,“她想用第二个孩子的脐带血来救第一个孩子。” 我忽然觉得自己被狗血淋了一头。 这种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我的人生是他妈狗血写成的吗! “如果是真的,刘季言不可能不知道。”我有些闷闷的说。 “他知道的时候,你已经怀孕了。刘季言的父母是一直知道的,但是没说。在这种家庭,这种事可以发生,不能说出来。”苏澈说。 我忽然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有点抓不住。想了半晌,我才:“我怀孕以后,刘季言知道的这件事?” 苏澈点了点头:“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态度,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 我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云诺一直想要一个刘季言的孩子,原来是为了这个。 做为一个妈妈,我理解她,可我不能接受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说点什么,呆呆的握着怀子很长时间,最终只掉了几滴眼。我抬头对他说:“你想和我说是云诺这样的家庭,是我惹不起的,即便现在我有证据,也未必能赢,对吗?” “对。”苏澈直接说。 气氛一下陷入沉默,尴尬的沉默。 我们都没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服务员敲门上菜,打断了僵局。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当我笑着问苏澈:“还有什么,索性都说了吧。” 苏澈嫌弃的把一堆纸巾扔到我面前说:“想哭就哭,我是你哥,名正言顺的那种,安慰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摇了摇头,我哭不出来。 “说吧,一次全部说完,别总这样吊着我。”我说。 “我知道,在刘季言死后,你大概是原谅了他。一个人的死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的,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但是,我想,总比让你蒙在鼓里强。”苏澈又说。 我点头:“所以我很感谢你。” “最后一件事。”苏澈看我神色还算正常,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又试探着说,“现在,云诺的孩子已经做好手术了,据说康复得很好。用的是你女儿的脐带血!” 我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在刚才苏澈说我怀孕时刘季言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时,我就想到了这一步。只是,他没说,我不愿意想。我不想把刘季言想得这么现实,这么势利。 几个月做的心理建议一下轰然倒塌,我能看到自己心里的城堡一点一点沙化。我以为刘季言当时说的话是真的,他说他看中这个孩子是因为这是我生的,他不是谁的孩子都要的。原来,这一切都是骗人了,他为了要我孩子的脐带血,去给他的第一个孩子做匹配。 我不敢想像,如果脐带血出了问题,糖糖的骨髓又能和云诺的孩子匹配得上,他们家会不会用我女儿的骨髓。 很多事情,不敢细想。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所有人对我的好,都是有目的。 这世上,原来是绝对没有免费午餐的。 “证据什么的都在我手里,当年在医院的清洁工,临床的医生和护士。在你的案子结了以后,他们都被调离了原来的那个医院。”苏澈说,“你想试,就可以试。但是,你要自己考虑清楚。” 175你想干什么 我坐着没动,苏澈给我递了一杯茶。他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以后,没再多说一个字。我们都是成年人,都经历过牢狱之灾,都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决定最正确。他在等我自己做决定。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想了很多,脑子就像被人按了快进键一样,飞快的放着自己的经历。 这些记忆里,有我自己,有和我曾经有过联系的每一个人,还有几个很重要的人,比如说刘季言,比如说莫云飞。 我清楚的知道刘季言对我不只是利用,可心里还是难过得要死,就像被人扎了一把刀子。 原来,在成年以后,不计成本,毫无目的的爱是真的不存在的。 莫云飞呢?我们曾经那样疯狂的爱过对方,现在这爱里,也加进了利用,加进了算计。 “下次会议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喝了一杯茶,长长舒了一口气,问苏澈。 “下周三。”他简短回答。 “我做好决定了,如果我出了事。在我做这件事以前,会找律师把自己名下的所有公司和财产处理清楚。”我正色道。 我想明白了,人生说长很长,说短很短,做自己想做的事最重要。我不想背这个黑锅一辈子。 云诺做这件事的手段不算很高,为什么一直没查出来?不过是因为她身后的背景,没人敢动她而已。 刘季言知道多少,我不敢去猜。但是,他家里人肯定是知道一些风声的,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我不是他们理想的儿媳。 莫云飞知道多少,我也不敢去猜。 就这样吧,自己的事靠自己。 苏澈和我达成了协议。 我回到北京,拿着苏澈给我的东西,直接去了云诺儿子治疗的那家医院。这是一家私立贵族医院,住一天费用惊人。 医院安保很好,进门要登记去看望谁。 我在登记处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是给云承飞捐献脐带血的婴儿的妈妈。医生放我进去了。 云承飞,是云诺儿子的名字,他现在八岁了。手术做完以后,他恢复得很好,准备这个月出院。 我敲开了病房的门,病房里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在照顾他。阿姨看到我进来,很惊讶的问:“您是哪位?您找谁?” “我的女儿给他捐献了脐带血。”我说。 阿姨脸色一变。 “你不用害怕,我就是来看看孩子,你要不放心,可以通知云女士。”我淡淡笑着坐了下来,同时把自己带来的水果拿了出来,温和的问:“云承飞,你想吃什么?” 他听到我是捐赔者的妈妈,眼睛都亮了,马上笑着对我说:“阿姨,谢谢您,也谢谢小妹妹。” 我递给他一个苹果,他接了过去。 就在我和云承飞说话的时间,阿姨已经通知了云诺。 半个小时不到,满头大汗,面色惊慌的云诺跑了进来。 她看到病房里一派和谐,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警惕之色还没放下,直视着问:“你来做什么?” 她语气严厉,惹起了云承飞的注意,他有些不解的说:“妈妈,阿姨是给我捐脐带血的小妹妹的妈妈。”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看。 云承飞长得真像刘季言啊!只看一眼五官和眼神,就能知道这是一对如假包换的父子。 “哦,妈妈知道,所以才赶过来。我想请阿姨去吃个饭,你在这里乖乖的。”云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掩饰。 我笑了笑,没说话。 “咱们出去说吧。”她看着我,用眼神哀求。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但是,我真想在这里说清楚。孩子是无辜的,可孩子的妈妈并不是无辜的。她利用自己的关系算计了我,算计了我的女儿。 我心里恨着,却还是跟着她来到了外面。 这个医院挺人性化的,会客室装修得像高档会所。 云诺点了咖啡,我要了一杯白水。 她坐在我对面,拿着杯子的手一下在微微发抖。我们谁也没说话,看着对方。 过了很大一会儿,她鼓足了勇气开口:“你既然来了,说明你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云诺,你真是挺有心机的,一箭几雕?连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你都算计?我不知道你在瞒着我和我女儿做这一切时,心里有没有一丝丝的愧疚?” “为了救孩子,我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我可以去下地狱。你既然来了,就说说你的条件吧。要钱,还是公司?”她问。 我不由就笑了起来。 云诺真的是大家出身,开口就是高高在上的语气,听她来讲,公司和钱真的是身外之物。 “我知道你的基金资金并不宽裕,我同意向你匿名无偿捐款,每年六千万。这是我所有的收入,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如果你同意把这件事瞒下去,我们的捐款期限可以写上附加条件——直到我死!”云诺又说。 她一开始就说出自己的底牌。 这似乎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底牌。 六千万!每年六千万!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数据。以我们基金现在的救助规模来说,这些钱差不多够半年的开支。 我承认,我心动了。 她也看出了我的心动,趁热打铁道:“刘季言爱你,他一直没背判过你。当年算计到他,和他结婚,我就是想生一个孩子,来救承飞。可是,我们是结婚了,他却天天不在家住,我用了各种手段,下药,灌酒,甚至出钱让女人接近他,都失败了。所以在离婚的时候,我才会以生孩子为条件和他谈,他依然没同意。他为了你,成长的很快,快到我都追不上。甚至,这桩一开始是由我主导的婚姻也开始不受我的控制。他和我离婚了,我什么都没得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我。 “你继续。”我示意她继续说。 “后来,他娶了你!”云诺一句话总结,然后又道,“你不能想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为了治病经历了什么。他的病情一恶化,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晚上守着孩子,白天还要去应付刘季言。我甚至想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可惜我的和他匹配不上。刘季言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我不敢让他知道。” “孩子的事我知道了。那我爸呢?苏楚天不是一个好爸爸,可他对我还不错。你怎么能用一个将死老人的命来做为棋子?”我看着云诺,“我理解你想救孩子,可我不理解你把别人的命当工具。如果不是刘季言,我要在监狱里住十几年。你能想像十几年无自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我声音很高。 我很生气很愤怒,想到这件事,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进过监狱的人不会知道,当你的生活被管理人员画上格子,连上厕所都要举手说报告是什么感受! 谁也没资格和我说感同身受! 因为没人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说我是心思歹毒的女人,能杀了自己的亲生爸爸。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一个母亲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去等死。你更不知道,为了找到一个治愈的机会,孩子吃了多少苦!”云诺用力的说。 我摇了摇头:“为了把我逼上死路,为了让你自己顺利嫁给刘季言,你用了什么手段?牺牲一个老人的性命!” “他的生命本来就在倒计时,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其实是提前终止了他的痛苦吗!为什么在治疗无望的时候,还要让他继续痛苦下去。” …… 我说不下去了,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理直气壮。 “没有人可以随便终止别人的性命,你讲得这么有道理,为什么不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是你做的?为什么要推到我身上?云诺,我曾经是尊重过你的,现在我收回我对你的尊重,你不配。”我盯着她的眼睛说。 她眼神闪烁。 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是犯法,她讲得多好也掩盖不了她故意杀人的罪名。我知道她有背景有后台,但是我不信邪。 我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她在我身后追问。 “我去上诉,为自己翻案。”我说。 “阮若珊,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出来了,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的孩子也好了,你总不能让他一生背着自己妈妈是杀人犯的罪名吧?”她从后身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你说条件,我都答应你。” “那我的孩子呢?她就要一辈子背着自己妈妈是杀人犯的名头?”我反问。 这一刻我气得胸胀得要炸了,说话嗓子都是憋的那种疼。 我的人生被她打得乱成一锅粥,她现在事事顺利了,孩子也好了,还要求我忍气吞声,背着这个黑锅。 我觉得她可笑至极,自私至极。 “我不会放弃,一定上诉。今天我来这里,是了为通知你一下,另外看看孩子。至于你和刘季言怎么样有的孩子,我不想知道,也不会追问。就这样吧。”我心里又悲愤又生气又失落。 其实,我是想看到云诺有忏悔的,但是没有,她觉得她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 “阮若珊,你未必告得下来。”她说。 我冷笑摇头,然后离开,不想和她再多说一个字。该承认的,她都承认了。 176莫云飞出来了 我这个人坏毛病一堆,性格缺陷很大,经常意气用事,做事情时考虑不周,顾头不顾尾……但是,这几年的遭遇让我一点一点变得谨慎起来,不再打无准备的仗。我来找云诺聊,一是看看她的态度,二是为了拿到更多的一手资料。 我们之间的谈话我录了音,做了备份,备份的东西我托付给项宣生一份,同时借用了他公司最厉害的律师。 我用最短的时间提起上诉,要求重审此案。 在案件起诉、审理和取证的过程当中,我抽时间去参加奇迹的股东会,在会上我遵守自己的承诺,用名下的股份比例投了苏澈一票。他顺利继续出任奇迹的总裁。为了以德报德,他动用了不知道什么关系,推进了案件的审理。 如果云诺顺利被判刑,那是正常情况。我真的发疯一样想得到这个正常情况。不过苏澈和项宣生都给我打过预防针,说她可能会动用关系,把自己再一次择得干干净净。 我不信,我没一次性把所有证据交给法院,我留了一手,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用。 我留的证据是我和她谈话的录音。她自己承认自己动手算计了我,杀死了我老爸的录音。 审判判决下来了,法院以证据不充分判云诺无罪,并且维持原判。 这个结果我预料到过,因为在审理的过程当中,那些涉案人员说得特别可笑,说指使人是我,我出了钱收买他们。 我既然出钱收买了他们,还能把自己弄进去? 对于这种前后矛盾的说法,相关审理人员视若无睹。 我在这个时候提出还有更多证据,要求重新审理。 然后所有的取证工作重新做。 在这个时候,莫云飞出狱了。 莫云飞出狱的消息是苏澈告诉我的,他在电话里语气淡淡的说:“他出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他没说莫云飞的名字,但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是莫云飞。 我怔了一下。 苏澈是人精,听到我沉默就转开了话题说:“你忙就忙你的吧。” “谢谢。”我对他轻声说。 他问了两句案子的事,然后挂了电话,不再提关于莫云飞一个字。 我收起手机,孩子哭了起来,我走过去从阿姨手里接过孩子,一到我身上,糖糖马上止住了哭,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看,小胖手还伸到我耳边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看着糖糖,心里乱一团麻。 忽然间我想到一个问题,莫云飞回来了,苏澈怎么办?转瞬一想,我又觉得自己可笑。莫云飞现在和奇迹地产半分钱的关系也没有。当时,刘季言做那件事时,做得十分彻底,没有给莫云飞留任何的股份。 莫琪手里的也是想尽办法才留下来的。 孩子在我身\上玩了一会儿,沉沉睡去。我把孩子放下,心里更加乱了。 就这样耗了好半天,还没睡着。我索性坐了起来,把电脑拿到床上,自己靠着靠枕,打开电脑看起文件来。 平常做一会儿需要处理的工作我就能静下心来,今天却不行,越看越乱。甚至乱到,自己去审核一个数据,审了两遍出了两个结果,和林肃提交上来的数还对不上。 我心里郁闷,合上电脑,开始发呆。心才刚刚静下来,又开始想案子的事。我有预想到会遇到问题,但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问题。更没想到云诺能这么不计成本的颠倒黑白。 事情越想越郁闷! 我不知道二次开庭是什么时候,但这一次铁证如山,我的录音长达半个多小时,完全不可能断章取义。如果这一次,还是能把云诺办了,以后我的日子会难过很多。 出乎我意料的是,两周以后二次开庭了。 这一次来了一个我没想到的证人——莫琪。 莫琪在证人席上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不屑。 她的证词证明,云诺收买了她,让她离开中国,去国外一段时间。 我听完她的话,一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原来,这么大的一个局。 可是,我想不明白提,莫琪为什么要给我做证,我甚至都没给她打过电话,而且苏澈给了我证据以后,我甚至都没再往她身上怀疑过。 最后,法院以案情过于复杂为由,选择不当庭公布审判结果,三日后再次开庭再宣布审判结果。 莫琪在结束以后,抬腿就走,没和我打招呼的意思。我一路小跑追了出去,到停车场时,她已经上车了。 “莫阿姨。”我追着她的车子喊了两声。 她车子开出老远,才让司机停下来,然后她摇开了车窗,探出头对我说:“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去问云飞吧。” 说完,她摇上车窗,绝尘而去。 这一次,不由得我不给莫云飞打电话。 莫云飞的号码没变,我拨过去居然通了。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我每一秒都想挂断。 我没有直面他的勇气。 很快,他接听了:“若珊。”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怔了好一会儿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我听到的全是沧桑感。 “现在我和你一样了,都是有了前科的。”他继续说。 我没想到,我和他的开场会是这句话。 “对不起。”我说。 “没什么值得说对不起的,我也利用过你。这一次,算我咎由自取,我认了。”他声音还是那样哑着,“我知道你打电话找我是什么事,约个时间和地点吧,我在北京,为了等你的电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 “现在有时间吗?我去找你。”我对他说。 他在电话里笑了笑说:“有。” 我打了个车直接赶去和他约好的地点,一下车就看到他站在路边等我。 一年多没见,他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可能是刚出来的原因,头发很短,皮肤也不算白,眼神比以前沉静很多。 他看到我,马上摆了一下手示意,同时走了过来。 当他真正站在我面前时,我忽然说不出一句话,愣了好半天说:“你瘦了。” “你也一样。进去吧。”他完全像没事儿一样,平平淡淡的对我说。 这是一家路边很普通的咖啡店,他点了两杯喝的,很安静的坐在我对面,眼神深沉的看着我。 “你别这样看我,我一是觉得有点虚,二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对他说。 他笑了一下,马上说:“你别多想。我妈去做证,是我让她去的,而且是做的伪证。” 他的话让我马上坐直了身体。 “伪证?什么意思?”我问。 “为了让你更有把握的打赢这场官司,在我进去以后我认真想过,你说得对,我一直爱的人是自己,对你有过不少的利用。这一次,算是我还你的。我老妈和我一起出国,确实是事出有因。我外婆的病也是真的,我的病也是真的。这和云诺的计划时间重叠,完全是一个巧合。我来澄清这个,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而是为了让你别恨我老妈。”他很平静的说完,自己端起了咖啡杯子。 他喝了一口,停下品了品,长长的叹气说:“出来以后,我才知道,外面真特么精彩,真特么舒爽!在外面当一条狗,都比在里面当狱霸强。” “你嗓子怎么了?”我听出他声音的沙哑是习性的。 “刚进去有点装逼,被人打的。”他平静的说,“当时嗓子这里被人用牙刷把扎了一个窟窿,伤到声带了。” 他说完,仰起脖子让我看脖子上的伤,那里有一个不规则圆形的疤。 “医生说没把声带捅完全断,算我命大。”他说。 我很吃惊,不由捂住自己的脖子。 “没什么大事儿,一点小伤而已。不过借着这件事,我倒是给那个加刑了三年,到现在还没出来。”他说着眨了一下眼睛。 “你故意的?”我问。 “嗯,也就你猜得出来。”他淡淡说着,手指敲着桌子,眼睛亮了一下,“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监听刘季言这件事,我出发点是好的。真的是为了帮你脱离他的控制。至于目的,我有两个,一是让自己有机会接近你。二是借机想找点刘季言徇私舞弊的证据,扳倒他的同时,再扳倒他后面的人。我也想到过失败,但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失败。不过,我也没算全败,我顶下所有的罪名,把想利用我的人保了下来。要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快出来。” 他说完以后看着我:“你肯原谅我对你的利用吗!” “不。”我厉声拒绝。 在他说完第一件事时,我对他还是有感激的。但是,他知道我一定会追问关于窃听器的事,索性一次说了出来。在他说完第二件事以后,我对他的感激之情收了回来。 “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他又问。 “怎么样都不行。”我说。 “好吧,那就只能这样了,等着你案子的好消息。”他说完,冲我摆了摆手,示意和我拜拜。 我咖啡一口没喝,还惹了一肚子的气。 “莫云飞,你刚刚从里面出来就做伪证,不怕再进去吗?”我压低了声音问他。我看不惯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愿意泼他冷水。 “怕啊。不过,你会说出去?还是我老妈会说出去?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莫云飞笑了笑,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其实如果我知道刘季言会出这种事,不会出这种下策的。做事情,把自己搭进去,我这是第一次。风险,我又不是预料不到,谁让我自己屎迷了心窍,在你的事情上都特么分寸全无。” 我不想再听他瞎扯了,站了起来。 “若珊,现在你也是单身了,要不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呗。我们两个谁也别嫌弃谁!”他说。 我终于被他彻底激怒,拿起咖啡泼到他脸上。 177求情 在这种时候,莫云飞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拿起桌子上的餐巾抹干净了脸说:“好吧,你再考虑考虑。其实,我现在这个身份,除了身体不错,技术还好以外,真的是一无所有。你要是包了我,我保证对你言听计从。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我连看他一眼都嫌多,转身离开。 现在很少有人能把我气成这样,当我意识到自己在生气时,怔了一下。然后就像一只被捅了一针的汽球一样,一下泄了气。 然北京打官司,我住的是老妈家里,糖糖也交给老妈帮忙带着。 我回家以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忐忑和愤怒影响到家里。但是一步迈进屋子里,我看到了刘季言的父母都在。 我们看到彼此都是一惊。 在之前,我提起上诉时,他们曾经找过我一次,问我能否不上诉。现在我已经出来了,即便是冤枉了我,也没让我在里面住了多久,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何必再揪住不放呢。 我没同意,我们闹得不欢而散。 现在他们又来,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还是为了这件事。我看了我老妈一眼,心里有点生气,她怎么让他们两个进门了呢。 “若珊,还是有句话想和你说。”刘季言妈妈的开场白够直接。 “如果还是那件事就不必了,你们现在有关系可以留到云诺进去以后再用,你们也可以在他服刑满三年时,把她捞出来。”我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我说完以后,放下包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聊,一个字也不想聊。对刘季言父母来说,我和云诺是平等的,我们都为刘季言生了孩子。现在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在这儿摆着,他们的天平总是不自主的倾斜向云诺。似乎云诺比我重要,云诺的孩子比我的重要。 一进房子,我就躺到了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外面说话的声音还是从门缝里传了进来:“明明都是家事,非要闹得这么大,云诺那里也不好过,我想着给这两个人说和一下。现在季言不在了,她们如果想让季言地下瞑目,也不应该闹成这个局面。” “我女儿从小就是这个性格,宁折勿弯,我也没办法。现在时间不早了,她又不肯出来,你们还是回去吧。” 这个是我老妈的声音。 “嗯,只能这样了。”刘季言的妈妈叹了一口气,然后声音低了下去。 我有些不解,坐直了身体。 就在此时,我听到我妈厉声坚决的说:“不行。” 我吓了一跳,正准备出去,就听到老妈拉开大门送客的声音。 等到他们走后,我拉开了房门。我妈关好门回头正好看到我,叹了一口气说:“他们家人还真有意思,说想把糖糖抱回去住两天。” “糖糖睡了吧?”我担心的问。 “睡了一会儿了,在小屋呢,等一下给你抱过去。”我妈说。 我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叮嘱我老妈几句,这几天我要外出办事时,让她盯糖糖紧一点儿。 刘季言父母的态度让我心生怀疑。 纵是万千小心,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再次开庭的头一天,糖糖不见了。我妈和我同时出门,项树去给项宝珠开家长会。阿姨在家看孩子,她把孩子推到楼下小花园散步,旁边有其她宝妈让她帮忙去一旁的椅子上拿一个水壶,她拿到水壶一转身,糖糖连人带车一起不见了。 我当时正在和一家企业谈捐赠的事,听到这个消息,眼前发黑,几乎摔倒在地上。那边企业的负责人忙问我怎么回事,我一说,她也急了,催我赶紧回去。 我也没心思再谈什么工作,开着车风风火火赶回小区。 一路之下,我都期待着能再接到阿姨的电话,说糖糖找到了,这只是虚惊一场。 但是,一直等到我把车停好,电话还是没来。 我进家门时,阿姨正在哭。 看到她的样子,我烦躁不已,几乎想一脚踹到她身上。我耐着性子问清楚事情的经过,知道她已经报警了。同时,项树也在小区里查保安室的监控。 我不知道做些什么,手在抖,眼睛也发花。我不敢想糖糖现在怎么了,她还不到一岁,需要每隔四个小时喝一次奶,需要抱着才能睡踏实,睡的时候要在她身边放上她的粉色大象…… 现在,她下落不明,拐她走的人会不会照顾她?! 想到这里,我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这时,忽然间我想到了刘季言父母,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是不是他们悄悄把孩子接走了。但是,手按到电话上又放了下来。这件事,我不能这样直接问。 在这个时候我无人可用,情急给莫云飞打了电话。谢天谢地,他还在北京。他听了我说的经过,马上说,放心,我去查。 事关孩子,不管谁的承诺都不可能让我完全放心。我又给项宣生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查一查这一带的黑d,看是不是团伙做案。 项宣生在土著,家里以前就有点来路不清。现在和各方势力都有往来,这种事他查的话,手到擒来。 项树查到了监控,是一辆白色的七座商务带走了糖糖,车牌号拍得不太清楚,但能看到尾号是多少,他已经和派出所出警的警察说了。 我想了一下,还是给刘季言父母打了电话,问糖糖在不在他们家。不出意料,他们矢口否认。 就在我挂电话的一瞬间,一个未知号码来电。我想都不想,马上接听。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她说:“阮若珊,想要你女儿吗?” “想。”我几乎在她问的同时就给了她答案。 对于我的急切她很满意,笑了笑说:“那好,现在和出警的警察说孩子找到了,是虚惊一场。然后撤掉你的上诉。” “这一切是云诺做的?”我问。 “是。”她大大方方的承认说,“是云诺做的,不过她又委托出来了。” “她就不怕警察查出来吗?不怕我如实说出去?”我问。 “你怕不怕你女儿哭哦?”她话音一落,有哭声远远的传到话筒里,我听得出来,这是糖糖的声音。 “你把我女儿怎么了?”我忙问。 “呵呵,紧张了吧。那你为什么问云诺怕不怕你把这一切告诉警察?”她在那边冷笑着说,“你可以去说,那你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你女儿了。云诺已经是杀人死罪了,不在乎再多一个绑架,或者说,再杀一个人。”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阴冷,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说:“你别乱来!” 她以孩子为条件要胁我,我用不用理智都知道,我会答应她的条件。 “我女儿现在离家已经三个半小时了,她需要喝奶,她常喝的奶粉是……” “别和我说这些。”她打断了我的话,“答应我的条件,做到,我自然会把孩子送回去,在我这里只能饿着。” “你不能这样对一个婴儿,你将来也是会做妈妈的人。”我连和她谈条件都带着小心翼翼。 “我没那么大的耐心,也没时间,要办就快点,慢了饿死不归我管!”她啪一下挂断了电话。 我在电话断掉的一刻差一点崩溃。 我不能想像女儿现在处在什么环境,大脑不经思考的去拨电话和项树说让他撤销报案,和警察说孩子找到了,虚惊一场。 我放下电话,转身就向外面跑。我需要去法院,承认杀死苏楚天的人是我,与云诺无关,这一切证据都是我伪造的。 我疯了一样的办这些事。 当我冲进下楼电梯时,我老妈从后身抱住了我,大声对我说:“冷静!” “我怎么冷静!”我在说话时,失声痛哭。 到我的女儿那么小,为什么要她经历这一切!她现在被那些不会带孩子的暴徒怎么带的?会不会因为哭闹挨打?我恨我自己,为什么非要起诉?为什么不接受说和! 我在这一刻,恨死我自己凡事非要争个黑白的性格。 我失力坐在地上,但是下一瞬我就推开了我老妈。我必须用最快的时间把案子撤了,否则我的女儿…… 我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 我手在发抖,车钥匙插不进钥匙孔里。 就在我抖着手再次试的时间,有人拉开了车门,夺走了钥匙,然后扶着我的肩说:“他们打电话过来了?” 我红着眼睛,泣不成声抬头,看到了项宣生。 “嗯,所以我要尽快完成他们的条件,他们才会把孩子还给我。”我说。 项宣生说:“答应他们的条件,孩子也未必会回来。所以你应该相信警察的。车牌号查到了,是套牌车。他们做这件事是早有计划的。不过,警察已经找到那辆车子停在什么地方了。他们会秘密过去,尽量不惊动绑匪。” “孩子呢?”我的大脑无法思考,心里只有害怕。 “不用怕,救得回来。”项宣生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他们不让报警的……” “我知道。” “我……” …… 不管项宣生说什么,我都不敢相信,怕警察把事情搞砸了,不管事后他们怎么惩罚罪犯,我的女儿呢?我担不起一分一毫她出意外的事。 “我带你一起去。”项宣生说。 他沉稳的开着车,对我说:“你放心,我是做爸爸的人,我女儿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是,你情绪越是失控,越是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不去想这么多,能距离我女儿更近一步也是好的。 178受伤 我看着项宣生不紧不慢的开车,几乎想夺过方向盘。他看了我一眼说:“你现在不适合开车,要是相信我就乖乖坐好,我会安排好一切。” 我以为项宣生会把车开到法院,没想到他把车子开到一个废弃的体育场。 车子停下来时,我一下发怒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现在需要做的是答应他们的条件,并且做出行动。” “别急,看看就知道了。”项宣生对我呶了呶嘴。 我看到体育场外面停着一堆的警车……忽然间,我意识到什么,问:“怎么回事?这是……” “这是现场,你的手机一早就被监听了,并且在第一时间追踪到了绑匪的位置,警察在你出家门时就赶过来营救了。”项宣生不等我说完打断了我。 我拨腿就往里面跑。 他从后面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不用跑,现在你要做的是在外面等电话。” 我那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甩开他再次朝里面跑过去。到了大门口,我犹豫了,我怕自己的莽撞害了糖糖。 就在这个时候,糖糖的哭声由远到近。 我被这越来越近的哭声吓得全身发抖,眼前发黑,身体晃得几乎都要跌倒。 一群人从里面跑了出来,我看到中间有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抱着一个孩子。我都不用等他们走近了,就马上认出来,她抱的是糖糖。 在大脑给我传了这个讯息以后,我腿一软跪在地上。这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我跪在地上,捂住嘴哭了起来。 即使我哭着,眼泪糊住了眼睛,我还是死死盯着那群人。 项宣生快走几步来到我面前,扶我起来,同时和对面的人说:“韦处,您好,我接到电话就把孩子的妈妈送过来了。来得还算及时吧。”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是知道事情进展的,只不过因为怕我担心,没和我说实情而已。 孩子被抱了过来,医生说刚才救孩子的时候,孩子从绑匪手里摔到地上了,不知道摔坏了哪里,需要先去医院做一个整体检查。 我不及多想,直接跟着上了救护车。 这时,另外一辆救护车先开了出去,透过玻璃我看到里面好像躺着一个伤员。 “那是有人受伤了吗?”我问。 “你不知道吗?那是你哥哥。他在最紧要的时候冲了上去,替孩子挡了一刀,后背上被扎了一刀,从后心扎进去的,很危险,现在要送回医院去抢救。”抱着孩子的护士和我说。 我一怔,马上想到是莫云飞。 “他是不是姓莫?”我问。 “我不太清楚,不过高高大大的。”她说。 说话间,我们所在的这辆救护车也开动了。我抱着糖糖,她哭累了开始抽噎,然后慢慢安静下来。我来得比较着急,奶粉什么都没带,只好一只手抱着孩子,担心着莫云飞安危,给我老妈打着电话,让她给孩子带吃的到医院去。 我老妈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了医院,孩子交到她手里以后,我急忙去问那个人是不是莫云飞,他的情况如何。 这一次莫云飞没胡扯,他是我哥哥,救了我女儿。 我在急救室外面问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以后,整个人开始重复刚才的不安。 我女儿由我妈陪着做检查,就目前从表面看来,孩子只是受到了惊吓。而莫云飞,据警察说,身上的伤很重,那一刀似乎伤到了内脏,抢救的时候一直输血。我看到护士进出了三次,手里都拿着血袋。 我大脑在飞速的转,心脏在紧张的跳着。 我没想到过,在我对他下了只是说说而已的定义以后,他居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做了这么一件事。那我要不要相信他以前说过的话? 抢救一共用了四个小时,医生满头大汗的出来摘下口罩时,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 “伤者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抢救虽然不是很顺利,结果还不错。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三天之内不恶化,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医生说完,护士就把莫云飞推了出来。 我以为他是昏迷着的,很着急的凑了上去,想看看他怎么样。谁知一上前,我就对上了他那一对睁得老大的眼睛。 “你怎么样?”我被他吓得差一点倒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问。 “很好。”他很虚弱,声音都小得像猫叫一样。 “谢谢你。”我说。 “和我客气什么。”他有气无力。 “别和病人说太多话,他需要休息。”护士打断了我们两个的话,同时看了莫云飞一眼说,“你可以闭上眼睛休息。” “不,我睁着眼睛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闭上了,未必睁得开。”莫云飞说。 护士摇了摇头说:“你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安心休息。” 在护士的反复提醒下,莫云飞才猛的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他就睡着了。因为他的呼吸变得很平稳,表情也平和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 把莫云飞送进住院部以后,我又跑去看了孩子。谢天谢天,孩子一切正常,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我过去的时候,她吃饱喝足了,正躺在阿姨的怀里睡觉。 “嘘!”老妈朝我做了个轻声的手势,然后示意我和她一起出去。 我们站在门口把莫云飞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她沉思良久才说:“若珊,既然这样,我们肯定是要好好感谢他的。你想想怎么做。” 我应了一声。 孩子在医院睡了一会儿就被我老妈抱了回来,正常来说我应该回家陪孩子,可现在不能,莫云飞还在住院。 我刚走进莫云飞的病房,就看到莫琪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她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来到莫云飞病床前。 莫云飞睡了一会儿,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妈,皱了一下眉。 “你就这么作吧,总有一天死到这个女人手上,你就彻底解脱了。”莫琪丝毫不给我面子,当我不存在一样,明目张胆的骂人。 我想了想,没反驳她,站在一旁看着。 莫云飞眼睛转了一圈看到我,眼里露出笑意,对我说:“坐下来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没什么事儿,不用担心,不过是伤到了脾,现在医生都给我补好了。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重新活蹦乱跳了。” “伤到脾还是小伤!”莫琪把手里的东西一摔,站了起来。 “妈,我没什么事,别气了啊。”莫云飞劝道。 护士正巧过来给莫云飞换药,听到了我们最后两句话,对莫琪说:“病人需要静养,请不要和他发生争执。” 莫琪气呼呼的闭了嘴。 莫云飞等护士走后,把莫琪也支了出去。 等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他可怜兮兮的对我说:“你也看到了,我老妈也被我得罪了,所以住院期间是不会有人来照顾我的,我也不想请护工,不喜欢和陌生人在一起。毕竟我也是为了救糖糖受的伤,所以这一段时间就劳烦你了。” 我有心拒绝,想了想他说的也是实情,何况他现在刚刚出狱,估计经济方面也不太宽裕。退一步讲,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了糖糖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好的。”我笑着,满口应了下来。 “你要是带孩子的话,可以把糖糖也带过来。”莫云飞笑眯眯的说,“我也挺喜欢那个孩子,一笑眼睛就变成胖月牙,太可爱了。” 他倒是挺会形容,把糖糖的笑说了出来。 我从莫云飞的病房出来,准备出去给他买一些东西,一转弯就遇到了莫琪。 她在安全门那里抽烟。 今天的莫琪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套装,黑色的尖跟鞋,手里拿着同色的手包。她这气势挺像女王的,看到我出来,她走了过来。 我不好扭头就走,只好笑着叫道:“莫阿姨。” “阮若珊,云飞怎么对你的,你自己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这个女人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他进去是为了你,你不感激,他居然还不怨你。”莫琪话说到这里,语气由强势变成了无奈,“我也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站在女人的立场上来看,你有时候也太作了一点儿。男人这种动物不可能持之一恒的对一个女人好。中间总会发生一些意外的,你揪住了都不放,活得不累才怪。即使像刘季言那种对你好到骨子里的,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还平白让你女儿受惊一场。这一次,要不是云飞,你女儿未必不会不出事。不过,话说回来,他愿意,我也管不到。只有一条,如果再有一下次,云飞为了你再受伤害,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莫琪说完,没等我回答,她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她这话大概本来就是为了警告我,也没想听我怎么回答。 莫琪走了,我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想到要和莫云飞一起共处一段时间,我的头都大了。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他会怎么样折磨我。 179判决结果 莫云飞终于正常了一回,这一次没有刻意为难我,正正经经的住起了院。我也看得出来,他的伤很严重,每天精神都蔫蔫的,除了睡觉和吃东西,就是躺着看看东西,有时候老半天也不见他动一下。我问他看什么,他都把平板电脑面儿朝下一扣,说没看什么,瞎看呢。 我不相信,但也没必要去弄个水落石出。 他和我之间,关系没亲密到我需要知道他的任何事情。 因为糖糖被绑架的案子,最终的宣判时间又往后推迟了一周。 这一次的等待,我不着急了。在这样的铁证下,云诺就算是在通天的本事,也得被判刑了。 最终的审判用了两个小时,法院再次举出新的证据,站在被告席上的云诺面如死灰。 我和她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云诺被判了十五年。杀人罪只判十五年,说实话,挺轻的。但,这是我尽最大努力才得到的结果。 法官宣读完结果以后,我觉得有点恍惚,像在做梦一样。 莫云飞还没出院,医生说还需要再有一周的时间。我从法院出来,回家看了看糖糖,直接去了医院。 在病房门口,我听到他在打电话,出于礼貌,我准备转身就走,等过一会儿再回来。就在这时,我听到莫云飞说的话,站住。 他说的是与案子相关的。 这是我的事,不由得我不关心。我马上把礼貌什么的抛到脑后,事关自己,不敢君子。 “这样判是不是太轻了,我现在就是想给苏楚天找个公道,给阮若珊一个清白。”他说完以后停了下来,大概在听对方讲话。紧接着,他又说:“像这种判错的,还莫名其妙去服刑的,是不是国家应该有补偿啊。背了这几年黑锅,总不能白背。” 我站在门外,他在门里。 我听了他打了半天电话,说的都是和这个案子相关的事。我心里暖暖的,忽然间发现自己还是有人关心的,全世界并没有把我遗忘掉。 我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莫云飞现在即便能暖了我的心,也暖不到我的人了。他的暖男之举,来得太晚了。忽然间,我明白了一件事。一个男人为你做一件事,在什么时候时机做很重要,早了晚了都不对。 我经历了太多,多到我几乎失去了感知爱的能力。 我听到莫云飞挂断电话,逃一样从病房门口离开。在医院楼下转了很久,我去了附近一家进口水果店给莫云飞买了一些进口的山竹。 他最爱吃这个,我仍然没忘记。 我敲开门的时候莫云飞正在全神贯注的看平板,抬头看到我以后,迅速把平板面儿朝一下放了。在他翻转的一瞬间,我看到平板上一堆红红绿绿的线。 他难道在炒股票……不对,应该不是。莫云飞对于炒股这种投机性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他认为炒股票和赌博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技术性的东西,凭的全是运气。 我假装对此不感兴趣,给他剥了一盘子雪白的山竹,递到他手里说:“吃点水果,知道你不爱吃的。” 他看了我一眼,很挑剔的拿起一个山竹放到嘴里,吃完以后才点头说:“不错,现在挺会买山竹的。以前你买的不是放得久的,就是里面有着巨大核儿的,根本没法吃。” 我笑了笑:“人上当多了,总会长出点儿经验来吧。” 他倒没取笑我,嗯了一声说:“谢谢你还记得。” 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把事情搞复杂了,岔开了话题问道:“你现在马上就要出院了,以后有什么计划?” “我准备当无业游民。”莫云飞笑道。 “好。”我一听就知道他没说真心话,也不想再问下去。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我,看了几分钟看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马上追问:“怎么了?你就这么高兴我做无业游民?万一我饿死了怎么办?” “你老妈现在什么身价,别人不知道,我不知道吗?你要是能饿死,天下的人得饿死三分之二了。”我看着他说,“我是真心问,你是无心答,我没必要再追问下去了。” 他笑得有点没皮没脸,拉住我的手说:“好好好,我说我真实的计划。” 我抽回自己的说:“我是想看看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我确实是想做一段时间的无业游民,等到三四个月以后吧,再想想创业的事。其实我一出来就有公司高薪来挖我了,不过我不愿意去。自己干惯了老总,再去给别人打工,心高气傲,接受不了!”他说。 这倒是像真心话,我看着他说:“那好啊,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你是我哥,也是糖糖的救命恩人。” 他笑了笑:“别这么说,我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救糖糖是看你的面子,我对不起你的时候那么多,老天总算没放弃我,给我找了一个报答的机会。” “那你是说不需要我帮你了?”我故作轻松的说。 他稍一犹豫说:“暂时不用。” 莫云飞变正经了,他这种正经的谈话风格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他恢复很快,到了预定的出院日期,经过检查已经完全符合的出院条件。他的出院是我办的。出院以前,他就安排好自己在北京的住处,是一家酒店。 我开车着我老妈的车子送他去酒店,到了酒店门口我忽然有点担心了,问道:“你确定住酒店,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住处?” “除非你同意我住到你家去,否则还是酒店方便。”他朝我笑着说。 我一下就笑不出来了,把车子停好,拉开后备箱,拿起他小小的箱子说:“你哪个房间,我送你上去。” 他又笑道:“我现在身体好了,你是想送我上去,然后顺便赠我一个全身按摩吗?” 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他变正经了。 我把包重重的塞到他手里说:“送到了,我仁至义尽,有问题给我打电话,独处一室的就算了。以后,咱俩永远不可能再有独处一室的机会。” 他没生气,拎着包朝我吹了个口哨,转身进了酒店。 我站了几秒,上车回家。 这一段时间为了照顾莫云飞,我陪糖糖的时间很少,决定他出院以后,我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最好能抽出一周的假,还她好好休息几天。 莫云飞出院不足一周,我接到了刘季言父母的电话,语气十分鄙夷,话十分难听的直接说我:“若珊,现在就算是季言死了,你也应该和其他男人保持一些距离吧。特别是那个莫云飞,你和季言在一起以前就和他一直不清不楚的,他还进去过。现在,季言都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让别人议论季言那些……” 我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打断了她的话说:“我现在是一个完全具有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我有自由决定自己要不要和男人保持距离,以及保持多少距离,不需要您来指教。莫云飞是我朋友,他帮我救回了孩子,我和他走得近一些也是正常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义正言辞。 我觉得刘季言的父母特别可笑。我和他在一起时,他们拼命反对,不同意我这种家境不好,成长经历不好的女人嫁进他们家门。我们结婚以后,他们视我为陌生人,甚至视我为给他们带来耻辱的人。刘季言去世以后,他们又因为糖糖的关系,关心我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等到云诺的儿子云承飞的事暴露以后,又迅速的站到了云诺的一方。现在,自从云诺判刑以后,他们一个电话也没打过。如今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就是质问我。 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的。 我的话让刘季言的妈妈暴怒了,她厉声说:“若珊,你以前怎么样我们都不管,但是,现在有糖糖,你能不能为她多想一点。你总不能让她长大以后,也被别人说不知道亲爹是谁吧!” 她这么一说,我淡定不下去了,冷笑了两声说:“我不知道是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糖糖的爸爸是季言,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你总不能因为云诺出事就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找茬儿吧。我家世普通,比不上云诺,但是我没干过故意杀人,故意栽脏,故意雇凶绑架一个婴儿的事!” 说完,我挂了电话。 以前,对于刘季言的妈妈,我一向都有最起码的尊重。现在,我不了。 没想到,她又执著的打了回来,电话一通就劈头盖脸的骂道:“我给你留了面子,你不要,我就没办法了。现在季言尸骨未寒,你就去和莫云飞开房,别人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时代是不同了。但是,女人应该有着起码的底线,那就是干净!” “你把话说清楚,是谁看到的,我那天开的房。你说出来,或者把人拉到我面前,和他对证。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向你证明什么,而是想把这个造谣的人送上法庭。”我冷静的对她说。 180恶化 刘季言的妈妈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等了半晌,听到电话里还没声音笑道:“您总不能因为看我不顺眼,就相信别人说的随意一句话吧。而且,我现在不管和哪个男人走得近,都和您没什么关系。” 说完,我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让我有点堵心,明明我只是送莫云飞一趟,就惹出这么多谣言,到底是谁在盯着我。 忽然间,我没了任何做事的心情,想不明白我现在怎么就成了一个不能和男人接近的绝缘体了? 我想了想糖糖,心慢慢冷静下来。 老妈抱着糖糖从外面回来,看到我脸色不好,担心的问:“怎么了?若珊?” “没事。”我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能和男人走得近一点儿,什么都还没干呢,谣言就传到了刘季言家里。妈,你说我和刘家还有关系吗?” 老妈一下就听明白我在说什么,把糖糖递给了阿姨说:“你先把孩子抱进去。” 我一看她这阵势就知道她要和我谈话,马上站了起来说:“宝贝想妈妈了吗?” 然后借机走进卧室。 老妈那一套我知道,她会让我多注意一点,等到时间长了再去想要不要再嫁的事。关于嫁人,我已经完全没感觉了,所以根本不想和她谈这个话题。 我没想到的是,几天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刘季言的妈妈来到我家,把一叠照片拍到我妈脸上,说让我妈好好看看。 我回去时,她已经走了。我老妈阴着脸在看电视,看到我进家,关了电视,支走了孩子和阿姨,直接把照片递给我说:“若珊,我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但是你也要多注意一些。这传出去多难听!” 我接过照片翻看,才知道自己那天送莫云飞回酒店被人偷拍了。 “妈,这样的你也相信,谁送来的?”我问。 “刘季言他妈。”她没好气的说,“被人直接骂到脸上,我是用话把她呛走了,可是,你真的要注间一点。” 我忽然就来气了,把照片扔到桌子上看也不看的说:“别人说你就相信?退后一步讲,我就算真是和莫云飞有点什么,我犯法吗?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我还需要给刘季言守节吗?何况,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是怎么样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对你的亲生女儿,能不能多一点信任,多一点关心。” “我知道,也相信你。但是人言可畏,刘季言又是因公牺牲的,你这样真的会被人戳着说的。”老妈无奈道。 我想了一下,重新拿起照片,转身下楼。 我没给刘季言的爸妈打电话,直接开车过去找他们。 刘家还在原来的大院儿里住,我有一个刘季言给我的通行证,就在包的夹层里,一直没扔,今天就用上了。门口站岗的警卫放行让我进。 我走到刘季言家门口准备停车时才发现,他家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车牌我很熟悉,应该是云诺的。 我心里觉得奇怪,云诺正在服刑,怎么可能把车停到这里?难道是进去以前开过来的。 不过,我想归想,脚下没停直接来到了他家大门口,抬手按门铃。里面有人应声,一分钟以后,门打开我。 我看到刘家的客厅里整整齐齐的坐着五个人,来开门的了是刘家的老阿姨,她扶着门看到是我,脸色大变,想伸手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看清楚客厅里坐的是谁。 刘季言父母,云诺以及云诺的父母。 我在法庭上见过云诺父母几次,所以认得出来。 他们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脸上都很吃惊。不过,人家比我淡定,吃惊只维持了几秒就迅速恢复正常。刘季言的妈妈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说:“你来做什么?还嫌我们刘家的脸丢得不够吗?” 我被她问得一怔,瞟了一眼里面轻笑道:“丢不丢脸事小儿,我想问的是一个刚被判了刑的杀人犯,怎么就光明正大的出来了,还和您坐在一起了?” 她看着我很不耐烦的说:“既然你都看到了,也没必要瞒你。云诺是正常出来的,不犯法,我们也没必藏着掖着。季言的儿子,不能没有妈妈。”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呵呵了,原来云诺才是他们认可的儿媳妇。在刘季言刚过世的时候,他们对糖糖还可以,自从我和云诺撕破了脸,刘家不仅看我不顺眼,看糖糖也不顺眼。原来,私底下,他们和云诺都走得这么近了。 云诺出来了。 这个事情让我震惊,几乎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刘季言妈妈的话,让我想到自己来是干什么的,于是把包里的照片掏了出来,挤开她走了进去,然后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儿放到了云诺面前:“这是你让人偷拍的?你路子野,心机深我知道。但是想用这一套来对付我,想错了。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现在,不管说到哪里,我都是可以自由结婚的人,和男人走得近,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我又不是杀人,不需要为交往一个男友而坐牢的。” 短发的云诺笑了笑。 我这才发现她比在法庭上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甚至眼睛里也多了一种叫有恃无恐的东西。 “你想多了,你要干什么和我没关系。我和你之间早就两清了,我欠你的,因为这次牢狱之灾也都还清了。”云诺轻松的说着,“这些是别人匿名寄过来的,可能是怕你报复吧。毕竟现在在大家眼里,你是一个喜欢攒足了材料报复人的女人。” 她的语气越是平淡,我越是生气。 在她说完以后,我几乎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被她激怒了。 云诺看出我的愤怒,挑衅的看着我。 忽然间,我发现面对这样的她我无计可施了。这种感觉让我崩溃,一直以来和她之间的事都浮现在面前。我心里忽生害怕,害怕她的眼神和心机。但是,来都来了,我又不是这样走。 我从容的坐了下来。 云诺的妈妈开口了:“你们刘家还接受她吗?一个男人尸骨未寒就在外面招蜂引碟的女人。” 刘季言妈妈脸色大变:“阮若珊,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知道,你这种女人不能没有男人。但是你也应该给季言留点面子。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强迫不了你。这样吧,你把糖糖还给我们家,然后登一则声明,以后与我们再也没关系了。你别说愿意和男人开房了,你就是去同时和几个男人开房,我们也不再说一个字。” 她这话要多刻薄,就有多刻薄。我都不太相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糖糖是我的,不管你们说到哪里,也不可能跳过我,把糖糖的监护人换成你们。我今天来,想说的是……” “你不就是想说,交不交朋友是你的自由,和不和男人开房,也是你的自由吗?” 不等我说完,刘季言的妈妈打断了我。 我真是看在糖糖的面子上才和她说这么多,她却一句比一句难听。 “既然这样,以后不必来往。”我站了起来。 我来,不是自取其辱的,只是想说明事实。 说完以后,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拿起东西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了云诺的轻笑声。 走出刘家大门,我忽然觉得自己败了。 我马上找人打听了,云诺出来是保外就医。可大家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理由。云诺压根没病,可她就是有能够做到在外面服刑,不服都不行。 他们的权势让我又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我不知道,云诺出来以后会怎么报复我。 事情比我想像得到来的快,时间才过去一周,在网上就开始出现了各种对我们基金不利的消息,甚至在某些论坛,有不少专门扒我过去的贴子。贴子的名字都很狗血,什么所谓慈善基金如何暗箱运作,涉及到洗钱,非法救助,甚至假救助等等。 我们自己也有公关团队,去找这些网站谈了,但是对方给的答复是这是言论自由,他们无权干涉这些不涉政不涉黄的贴子。 现代社会,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事件发酵也很快。一周以后,监管部门直接上门审查,事先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打。而我,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没有相关规定说审查必须事先通知的。 在钱与权面前,钱败得一塌糊涂。 我眼睁睁的看着办公室被他们霸占,看着银行户头被冻结……一切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恶化。 帐户一封,不等审查小组的人走,救助对象就开始怨言四起了,他们打电话去政|府催钱,甚至举报我只救助了一半就不管了…… 我陷入了媒体危机,信誉危机,和经济危机。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去想应对的办法。原来,我想做些有好事都是错的。出发点再好,身后没人,一切都寸步难行。我以为我找到了资金就打开局面了。现在来看,我想得太简单了。 云诺的反击,比我想得来得更快。 181上门的挑衅 这一次,所有的攻击排山倒海。我又一次被这个世界嫌弃了。 庆幸的是,我身边还有林肃,还是刘翘,还有那些一直支持我的员工。他们也去想了办法,告诉身边所有的人,我们在做什么,怎么做的。 但是,我们人太少了,面对来势汹汹的网络传言,没有人听我们的解释。 我成为众矢之的。 我在办公室看着那些审查小组的人鸡蛋里挑骨头,没完没了的找刺儿。而,自从开始做慈善以来,我们所有的帐务都是清晰的,没有一笔烂帐。他们查不出大问题,就开始抠一百二百的报销问题,甚至出差费用都要一笔一笔的对。 他们找了一个星期,找到的不过是多报销了几十块打车费这样的问题。这种问题,想放大,也是没多少戏可加的。 纵然我们什么都没做,网上却是越传越凶。在流言传得最凶的时候,我忽然彻底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这一切是从云诺出来后才开始发生的。想到那天撞到云诺在刘家时,他们两家的人都到齐了,再联想到刘季言妈妈说的话,想让我把糖糖的监护权放到他们那里。 我忽然间想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应该是他们在暗中操作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头疼,一时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我应该给谁打电话,打听这些。我能想到的第一人是莫云飞,我却没打电话的勇气。 正在犹豫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我说了请进,看到莫云飞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对我说:“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我抬头应道。 他一进来,拉了一把椅子就坐到我对面了:“知道你最近不好过,我忙着处理好自己手上的事才赶过来,应该还没耽误。” “你消息挺灵通的。”我有些无奈,扶住自己的头说,“我现在才知道,朝中有人好作官是什么意思,现在有点求人都找不到庙门的感觉。” 他呵呵一笑说:“还行,没傻到觉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他们肯定不敢拿你怎么办。” “我又不是刚工作的小孩儿。”我看着他说,“我要是傻到这个地步,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别说和你们夺家产了。” 莫云飞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说:“还行,记得你自己干过的那些事儿啊。” 我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了,是生了孩子变傻了,还是因为年龄大一点没魄力了,脑子好像不灵光了,做事都要慢半拍。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一板一眼的做事,我不会出错,一旦出了意外,我整个人都半迷糊状态。 而且,原来我的从来不怕这些,现在只要出事,我自己就会先怕上三分。 “你别担心,明天去找算计你的那人谈谈。”莫云飞说。 “你知道是谁?”我问。 他笑,然后问的:“你不知道?” 我想摇头,又觉得太假在他面前没必要,犹豫着说:“如果没猜错,是云诺。” 他皱眉道:“阮若珊,你现在真的变得前怕狼后怕虎了,原来你可不这样。想到是谁就去解决,最多弄错了被骂一顿而已。何况,对于云诺,你就算是故意找茬儿去骂她,也不过分吧!” 他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似乎他说得还挺有道理。 我决定第二天就去找云诺,我找人打听了云诺现在的下落。天黑前就收到了消息,云诺一起在北京,说是保外就医,其实人家就在自己家里住着,陪着父母,陪着儿子,时不时还会去刘季言家里做个客。 听完这些以后,我心里暗想,如果刘季言还活着,云诺大概不敢如此吧。 忽然间,我格外怀念刘季言。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我没去找去诺,她倒是找上门了。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衬衫,一条白色的裤子,脚上一双黑色小跟鞋,短发吹着外翻边的造型,整个人精神利落又漂亮。 我抬头看到是她时,有一点怔神,真没想到她会来。 她走到我面前坐下来,把包往我面前一放说:“你在找人打听我的情况,所以我就自己过来了。想问什么就直说,我和你没什么好遮掩的。” “我从来没见过把坏事做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她说,“既然来了,索性说个明白。我的公司被查,是你做的吧。” “对,就是我。”她痛快的承认了,并且继续说,“我要让你知道,没有了刘季言的庇护,你寸步难行。而且,这个公司你开不长远,你会身败名裂,然后再次入狱,之后呢,孩子就名正言顺的回到了奶奶家里。你想一下,到时候,她会经历什么,我可是会探望她的。“ 我一下就站了起来:“云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原来我不想这样的,谁让你把我送了进去。你要知道,送我进去,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笑嘻嘻的说。 我从来不知道云诺是这样的人。 这一刻,我不由觉得全身发冷。这就是我所不了解,也惹不起的权贵,他们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死。 “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假装冷静的问。 “没什么目的,就是为了好玩,为了报复。你可以从今天开始讨好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过你了。”云诺笑道。 “你用了我女儿的脐带血,救活了你的儿子。现在,一反手你就要算计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愤愤的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我靠自己的能力拿到的,又不是你们自愿捐的,我为什么要感激你。这了这件事,我还进去了一趟。这笔帐,咱们慢慢算。”云诺说。 “那你就查吧,如果查得出问题,算我倒霉。”我看着她,强自镇定,“你今天来想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取笑我?” 她笑了笑:“来就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同时给你一个机会,让我满意,只要我高兴了,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等着和你的女儿生离死别吧。” 说完以后她看了看时间,拿起包说:“不好意思,不和你多聊了,等一下我还要和检查组的人吃饭。”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出去,就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打了电话,等了两三分钟以后,检查组的一个小组长和她一起出去吃了午饭。 看着他们的背景,我气得太阳穴疼一个劲儿的乱跳。昨天和莫云飞的话还在耳边,他一再和我说要淡定,只要帐上不出问题,就再耗他们一段时间。然后再按他说的一二三进行,把这一伙人都引到坑里。 其实昨天莫云飞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出主意,而且我们商量过了,他的主意可行。有了应对办法,我心里已经踏实下来。但面对云诺这种挑衅,我差一点沉不住气。 她来倒是证明了一件事。 他们的目的和我想的一样,想一石二鸟,一是算计我,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二是,算计我女儿的抚养权,想弄到刘季言父母那里。 这两条,发生任何一条,我都接受不了。 云诺的高调说明她有恃无恐,底气十足。 我回到家,抱着小糖糖,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孩子睡了,我却睡不着。公司的事,打击得我又失眠了。 我发现自己彻底睡不着以后,就索性起来,在地板上坐下来,打开小台灯看书。就在这个时候,灯影投到床下,里面有一个不小的纸箱子。我心里一动,这是我从刘季言那套豪宅里搬出来时收拾的自己的物品。 回来以后,一直在忙各种各样的事,箱子就被我推到了床下面。如今,突然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它,心里有点感触,有点怀念那时的岁月。 我把箱子从床下拉出来,然后打开了盖子。 我把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因为密封的比较好,里面没什么灰尘。最上面是我自己的小零碎,梳子发夹皮筋之类,然后是一些相册。那是刘季言和我的婚纱照。当时我们拍的很多,我不喜欢家里挂着大大的照片,所以当时定的都是台面的小摆件还有相册,大大小小七八本。这里面有三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看着封面上的自己笑得那么甜,我忽然抑制不住眼泪了。 我打开相册,一页一页看下去。里面大部分都是我和刘季言的合影,在照片里,我笑得那么甜。 我越看心里越难过,就像扎了一把刀在来回搅着疼 …… 三本相册翻完了,我才猛然间意识到,我和刘季言之间还是存在着不少美好的。要不然,我不可能在眼睛里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 想到刘季言和我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我想告诉自己说别哭,却不知道心里越是这样想,哭得越厉害。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被我刻意遗忘了。和他在一起,我很放松,很自由。他对我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他不霸道却很会关心,不会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却会做很多暖心的事。 182他的安排 我现在才发现,刘季言对我的好原来这么多。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我手里捧着相册,想起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慢慢止住。我以为一直和他在一起都是不痛快的,现在用回忆的眼光来看,我们之间居的美好也不少。 我放下相册,想看下面还有些什么,翻到一个小本子。是牛皮的笔记本,皮上面有一个扣子,打开扣子就能看到里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字。 这字体,我一眼就认出来,是刘季言的。这是他随身的本子。可,这个本子怎么会到我这里了? 也许是我收拾东西时,不小心装了进来。 他的字很好看,刚劲有力,笔锋像刀一样,一看就是男人的字体。 到这个时候,如果不好奇我也就不是正常人了。我拿出本子,找了个靠枕舒服的坐下来,调亮了台灯,然后开始看。 一打开我就怔住了,里面的第一页写着给我的未来的孩子。 这是刘季言写给糖糖的日记,从知道有她的第一天开始写的。 我看了一页,泪流满面。 …… “今天知道你妈妈怀了你,我有点慌。说实话,我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我和你妈妈之间有一些矛盾,还未解决。你在这个时候来,是想说明我们是一体的,永远不能分离吗? 不管怎么样,你来了,我喜欢。就像我当初喜欢上你妈妈一样,以后时间越长,这份喜欢越容易转变为爱。我不知道你是男孩女孩,心里止不住去猜。猜了以后,又会想,男孩女孩又有什么区别?我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孩子,你来了,我就会保护你,一辈子。” “若珊对此反应很大,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算计的。自从大学以后,我知道了是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就一直遵从一句话‘克己复礼’,我不敢放肆,也不想再放肆。因为我的放肆会伤害到其他人,有些时候这些伤害,我无力承担。那天,看到她在喝酒,我情不自禁一次,一是生气,二是她醉后的姿态诱惑了我。就这样一次,老天就送了礼物给我。我心里该说是幸运吗?如果非要说我算计了她,那从头至尾只有一件事,我爱上她,然后算计了她。” “今天清醒了,一个大男人写这种日记,让人看到了会笑掉大牙吧。可是,这些话如果不写下来,我怕是永远没机会和你说了。孩子,以后不管我和你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是否在一起,你都要坚信一件事,我爱她,也爱你。” “她讨厌我,讨厌到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走到这一步。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感情就像沙,你越用力沙流得越快?我的所有出发点都是好的,我以为孩子能弥补我们之间的裂痕,没想到我想错了。” “她看的眼神,让我觉得心灰意冷,生不如死” …… “孩子,我这本写给你的日记你大概是看不到了,这里面写了太多负面的东西。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想展示给你的,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一对完美的父母。现在,我没做到。” “医生检查了,你很健康,一切都正常,是个活泼的小家伙儿。b超里能看到你挥舞着小手在动了。” …… 刘季言写了大半本,有时一天一记,有时三五天。有的很长,有的很短,三言两语的有,长篇大论的也有。 我看了三个小时,终于看完了。 合上他给孩子的日记,我眼睛哭到肿起来。 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背着包袱走的那个人,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包袱一直都在,纵然别人不在意了,我还在在意着。我忘不了这些,放不过自己,也放不过刘季言。 现在,他走了,我跳出来了,才发现,一切和我想像的不一样。 原来,每一个人都有重来的机会,可惜,在刘季言这里,我没给他这样的机会。 天色快亮了,糖糖在床上睡不踏实了,我看了看时间该给她加奶粉了。 我擦干净眼睛,从地板上站了起来。阿姨在外面轻轻敲门,我打开门她轻声问,“水已经凉好了,现在冲奶吗?” 每天晚上,阿姨都会订闹钟起来,帮我给糖糖弄奶粉喝。 我看了一眼糖糖,点了点头。阿姨前脚出去,糖糖就翻了个身揉开了眼睛。 我过去抱住她,心里暖暖的,忽然间觉得,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我对刘季言一直没放下,我对糖糖总觉得像隔了一层。 现在,这一层隔阂没有了。 她把头拱在我臂弯里,抱着奶瓶喝得很香,喝的时候,干净得不染尘埃的眼睛盯着我看,最后眼睛一弯,甜甜一笑。 糖糖吃饱以后又乖乖睡去,我看看天色将亮,也躺在她身边迷糊了一下。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又要开始战斗了。虽然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我的心态却变了很多,我不再忐忑不再惶恐,淡然的接受一切。我相信,刘季言若在天有灵,一定会帮助我的。 我们互相放过了对方,彼此都是解脱。 我想到刘季言的墓地去看看,有一些话和他说说。他出意外以后,尸体一直没找到,最后只好做了个衣冠冢。 我从来没去过,心里那道坎儿放不下。 他去世以后,我才明白,这世界上也只有他把我当成一块儿宝,为了把我放到身边不惜惹我反感,限制我的自由。如果他不霸道的做这些,我不会生下糖糖,也不会走到今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切,老天似乎都有安排。 我给刘季言的直接上司打了电话,那是一个官大到惊人的老者,他听说我要去祭拜刘季言,温和的说:“好,我让人去接你。” 我以为他会派来司机,没想到我抱着糖糖拉开车门时,看到他本人也在车上。 “首长,您怎么也来了?”我问。 “有一阵子没去看看他了,我也去看看。”他和我说。 我们见过两面,这是第三次见面。他对我和从前一样,温和宽厚,一点异样的眼神也没有。 一路之上,他用老人特有的缓慢语调和我说:“季言出差前,曾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来找我,不管什么事都让我帮帮你。他知道这一次去,可能会出意外似的。当时,我听了,没在意,随口应下了。现在来看,一切似乎都有先兆的。” 我听着他缓慢的说,眼泪开始大滴的掉。糖糖坐在我身上,我又不敢在她面前情绪失控,只好努力忍着。 等到他说完了,我不由问:“外面关于我的传言很多,您为什么还会相信我。” “季言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的为人和计谋我都知道,他看中的人,不会像传言那样。我相信的是他,不是你。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才知道,你的公司大概遇到了一点问题,我也派人去查了,你的帐务很清楚,他们根本找不到差错。不急,等他们再查查,看能找出什么借口来。” “首长,我找您不是为了这件事儿。我单纯的想去看看季言。”我说。 “我知道。”他应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对我说,“看,马上就到了。” 车子很快就在停车场停好,然后有警卫过来拉开车门。这是一个国家公墓,里面住着的都是为了执行某些任务牺牲的人,所以门口有人站岗,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祭拜的。 他带来的人办好了一应手续,我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苍松翠柏,密林生幽。 这里很肃穆,人少林密,那些墓碑就像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一样。他让警卫去门口等着,指着前面一排对我说:“季言就在前面,过去看看,有什么话和他好好说说。家里的事就别说了,别烦他,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 说完以后,他也站住了。 “您……” “我先不过去,我有话等一会儿再说。季言还没见过孩子,你们好好说说。”他朝我摆了摆手说。 我抱着糖糖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糖糖似乎也知道我们在干什么,难得的不哭也不闹,乖乖的趴在我肩上。 走到刘季言的墓前,看着墓碑上他的照片,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没死,他不可能就这样死了。 我抱着糖糖,在他墓前站了很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太阳慢慢斜了,温度有点降下来。我终于把糖糖放到地上,对刘季言低声说:“这是你女儿,你说过要保护一辈子的女儿。” 话音一落,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糖糖看到我掉眼泪也有点害怕,抱着我的腿要哭。 “糖糖,这是爸爸。”我对她含笑道。 糖糖似懂非懂的看了看墓碑,然后抱着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哭过了,哭完以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我决定了,放过自己,放过他。 以后,每年他的祭日,我都会带糖糖过来祭拜他。等到糖糖长大以后,我会和她讲我和刘季言之间的事,给她看他留下来的日记。 183我放弃了 我不想给别人看到自己这副软弱的样子,又怕糖糖被吓到,我在情绪宣泄以后迅速冷静,擦干净眼泪,哄好糖糖朝外面走去。 刘季言的老领导看到我出来,按了按我的肩膀让我去车上等他,他要单独和刘季言呆一会儿。 他们聊得时间不长,大概十分钟以后,他就回来了,平静的对司机说开车。 回到市区,我看到周边的高楼大厦,慢慢回到现实,知道现在我面对的问题不是哭一场就能解决的。 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绪多么崩溃,在冷静下来以后,还要面对同样的问题,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心绪不同吧。 现在公司有检查组入驻,我不能带糖糖上班,只能每隔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打电话问一次。老妈工作也忙,已经尽量抽时间帮我看孩子了。 我放弃了和云诺对抗,认清了现实。在大部分时候,胳膊别不过大腿。 我的坦然传染给了林肃,他有些奇怪的对我说:“阮总,我忽然觉得你现在对这件事不紧张了。” “对,我不紧张了。以前总觉得一件事要做到十全十美,现在我忽然觉得不一定要这样,接受每一件事不完美的事情,才是对的。这件事,我们尽力了就行,如果做不到最后,那就半途放弃。我们只要做到一件事,对捐款人交待清楚钱款云向,对救助者做到每一分钱都能到位,其它的,听天由命了。”我对林肃解释。 他皱着眉想了好大一会儿才笑着对我竖了竖大拇指说:“这样想,也好,省得自己天天和自己较劲儿。” 刘翘不赞同我的观点,她不服的说:“一件事已经开始,怎么能因为别人外力的干扰放弃呢,不管怎么样,都要有始有终。” “我努力做到有始有终,如果实在抗不住,我也会给你们找好去路,大家放心。”我说。 其实,这一段时间各方面的压力倒是让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我现在勉强算是成功人士,有钱有公司有股份,每年有固定的分红。但是,我缺少一样东西。我的资本不是自己积累的,是我用手段从苏楚天手里拿到的,是刘季言给我的。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所以我缺少人脉。 他们两个去世以后,我一下变得孤立无援。 莫云飞比我强。 他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他有随时东山再起的机会。因为这些年,他自己攒下了不少人脉,而我不行,我没有从零开始的经验。这一次,最差的就是我放弃基金,等根基稳了以后再开始也可以。 检查组查到最后,找到了二十多个小问题,都是关于员工报销的。我对员工出差的报销审查的比较松的,条件恶劣的地方我都同意他们包车去。我的女员工比较多,我怕她们在山里出事,所以都是要她们到了当地县城以后找一个可靠的租车公司,连司机带车一起去,算是给她们找了一个伴儿。 没想到,这个事儿成了他们的借口。 因为,他们认为这与我们建立基金的初衷不符,我们的每一分钱都应该用到救助留守女童上,而不应该给公司员工这么高的出差待遇。 这个结果一出来,大家都惊讶了,但是,这也是继续封帐的理由。给出的处理意见时,罚款一百六十万,同时撤销总经理阮若珊。 我拿到处理结果问:“就这些?” “对。”那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问,有些鄂然的回答。 “好,那你们准备换谁做为总经理?”我问。 “这个就要看总会的意思了,由他们指派。”审查组的人说。 “好,我等着你们安排。现在我的工作内容是这些,未完成的是这些,你们找好以后,让他们来接管。”我松了一口气说,“我终于能安心的休个假了,谢谢啊。” 我没有他们意料中的崩溃,也没有生气愤怒,一切都是如释重负。 我把工作放下,让林肃在网站上发布早就准备好的公告,上面说明我卸任的原因,公司现在的帐务情况,以及审查组查到的问题。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了,只需要把他们的处理结果写上就行了。因为处理结果上还盖有红章,我们连同扫描件一起放了上去。 与此同时,刘翘带着公司的其他员工在基层已经等着了,同样的文件打印出来,寄了顺丰快递,由他们去各个村子里贴公告。 这一次,我坦然接受,变被动为主动。 在这个结果出来以前,我想到的结果比这个还差,所以,对这个结果,我是满意的。至少,我还有自由。 检查一定以为我会和他们讨价还价,或许提出用高额罚金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偏不,我不想和他们周旋了。就这样吧,我的名声已经坏出去了,这样的公告有几个人相信,几个人看,我不在意了。 这个基金我确实花了不少精力,甚至为了拉捐款做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但是现在这一切的意义已经体现出来,有人关注这个基金,有人主动找我们捐款了。这一次,就到这里。等以后,我有资本的时候,再说吧。 就此放手,也有不舍,但总比把自己一直缠在这上面的好。 我手里同样有奇迹地产的股份,云诺为什么不敢动,还是因为奇迹地产本身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各种各样的股东都有,甚至很多隐形的股东是她得罪不起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还有奇迹,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消息发出去以后,我就安安心心的回家带孩子了。至于基金的事,交给相关部门处理吧。 现在,慈善基金帐上还有一千多万的钱,还有几百万的未到捐款,我已经亲自上门解释了这件事情,至于新总经理上任以后,别人还捐不捐就和我没关系了。 我前所未有的轻松,特意在阿姨的帮助下做了一顿饭。 饭做好以后,我给老妈打电话,约她回来一起吃晚饭,她在电话里说:“怎么了?今天有好事?难得你下厨。” “好事倒是没有,结果有了一个,不好,但比我预计的好,算是好事吗?”我问。 “当然算。”老妈说完满是歉意的说,“不好,我今天晚上不能回去吃饭,你项叔这里有一个局,我得陪着他。” 项老帅哥平时很低调,但是明里暗里也在做生意,只不过这些年隐退了,不出现在一线,但商场上的人多少都给他一个面子。我有几个大的捐款,就是项老帅哥牵的线。我知道,他的应酬,也是推不掉。 看着一桌子的菜,我心情的点黯然了,连庆祝的时候,我都找不到一个人吗?我打开手机,看到以强哥,甚至以前同学的电话,想了想,没打过去。 确实有关系不错的,但不适合在这种时候来。 我和糖糖还有阿姨三个人围着大大的一个圆桌,阿姨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了,都和一家人一样。她打开了一瓶红葡萄酒说:“知道你基金的事有结果了,阿姨替你高兴,敬你一杯。” 我笑着拿起杯子,和她碰了碰。糖糖只能吃一些清淡软烂的辅食,我给她倒了一杯温白水,也算是凑个人数吧。 我和阿姨再怎么熟,也不可能把公司的细节问题和她讲,饭吃得就有点沉闷了。 就在我们快要吃完时,突然有人按门铃。阿姨站了起来问:“若珊,你今天还约了人来吗?” “没有。”我应了一声说,“我去看看是谁,您别动了。” 阿姨一直单独带糖糖,吃饭比较快,此时已经差不多吃完了,拿出湿毛巾给糖糖擦吃得小花猫一样的脸蛋儿。 我走到大门口,看到门禁里有一个人,正在按着门铃抽烟。 莫云飞! “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说:“别废话,快开门。知道你那个事有了结果,过来看看。” “你消息挺灵通的。”我说着给他开了门。 现在,我和他真的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似乎再也不会做越界的事情了。 他很快就上来敲门了,阿姨看到是他,笑了笑说:“你们先聊,我把饭桌收拾一下,糖糖马上就要洗澡睡觉了。” 莫云飞看到桌子上的一桌子饭菜,自己主动坐了过去,对阿姨说:“阿姨,我正好没吃饭,给我拿一双筷子。” 阿姨看了我一眼。 “看凉了没有,要是凉了,给他热一下。”我说。 阿姨马上给他拿了筷子,又把凉的菜热了一下。莫云飞倒也不挑嘴,拿着一大碗米饭就着我做的菜风卷残云一样吃了起来。 最后他放下筷子,主动抱起了糖糖说:“糖糖,最近莫叔叔没过来,你有没有想过莫叔叔啊。” 糖糖见过莫云飞几次,尤其是莫云飞刚救过她那段时间,我妈他们没少在她面前提及她的救命恩人是莫云飞。不过,糖糖天生对莫云飞无感,不管莫云飞怎么表现,她始终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今天也不例外,糖糖看了莫云飞一眼,一声不吭的玩自己的玩具,头都不抬。 184来炫耀的 莫云飞笑了笑说:“小丫头,怎么这么讨厌我。” 糖糖还是不说话,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阿姨很快收拾好以后,抱糖糖去哄睡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莫云飞两个人。 他松了一口气说:“这小家伙对我成见挺深的,一看就知道是刘季言的闺女,你说基因这东西还能写上喜欢谁,讨厌谁么。” “她小,不喜欢生人而已。”我递给他一杯水说,“你突然拜访,为了什么事儿。” “你公司的事儿。”他说。 “我现在接受这个结果了。”我看着他,打心里佩服他,“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只比我这个当事人晚知道几个小时。” 他呵呵一笑,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那还不是因为我担心你。” 他这种说话方式让我觉得有点惊讶,原来他和我可没这么客气。不过,我也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又把话拉回主题:“胳膊别不过大腿,我现在学会服软了。这件事,这个方向干不通,换个方向再试试,在自己有实力以后。倒是你,自从出来,还真没见你有什么大动作,最近有什么计划?如果不嫌弃,我想和你一起合作。” “你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就这么闭着眼睛下赌注?”他问。 我笑了笑:”这一次,你必定是大动作,押你有可能一本万利,也有可能一贫如洗。我现在没什么顾忌的,想做就做。不过,我赌你能赢。” 我和莫云飞之间太熟了,熟悉到这样说话,我和他都觉得别扭。 他伸出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对我说:“别说这个了,我计划成形以后,会拉着你一起干,只要你愿意。现在说说你的事,真的就这样认命了。为多报销一点车费的事,把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让出去,你不觉得又冤又搞笑吗?” “那又能怎么样?人家的处理办法就是并且的关系,罚款并且换总经理。”我说,“国内慈善业的审查法规本来就不全,现在完全是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总不能和监管部门对着干吧。即使我能这样扛过过去,又如何?以后的工作怎么做,我想信肯定是三天两头的出问题,让工作根本没办法正常进行下去。” 莫云飞皱了皱眉说:“我总觉得现在放弃有点早儿。” “不早,就这样了。有和他们扛的功夫儿,我不如做点其它的。”我说。 莫云飞看起来也没有办法,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特意来安慰我的,看到我这个样子,他倒是放心了,喝了两杯茶以后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你现在有孩子,估计不能晚睡了。有问题再聊吧,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回海市了?” 他这样一问,我一怔。 似乎,接下来要干什么,我真的没想过。 他看到我呆愣愣的样子,也猜出我没想下一步如何,笑了笑说:“什么都不做,休息一段时间也好,省得有人故意找茬儿。” 我笑着送他出门。 我和他,终于回到了普通朋友的关系。我心里又是轻松,又是失落。在莫云飞一直纠缠我的时候,我烦得要死,恨不得他被火箭带到外太空。现在,他主动拉开我和他的距离,变得谦谦有礼以后,我心里又有点空。 慈善基金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我迅速卸任以后,林肃和刘翘也要走人。我再三劝,他们才留了下来。但是,我没想到的是,等到一个月以后,总经理的新人选到位,林肃和刘翘被开除了。 林肃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海市我老妈的大房子里带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我吃了一惊。 “阮总,接任您位置的是人云诺。”林肃说,“她一个保外就医的服刑人员,怎么可能出任基金的总经理,是不是太搞笑了!” “你没听错?”我惊得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错,她已经来上任了。”林肃说,我和刘翘就是被她开的。 谁坐到这个位置上,我都能忍,唯独云诺不行。可现在,事实摆在我面前,我气得双眼发花,在头开始发昏,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了。 云诺,她到底有多恨我? 从一开始,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她算计我入狱,还是故意杀人的重罪。紧接着,她又通过刘季言的父母算计我的女儿,现在我和我女儿都被她利用完以后,她把我辛苦做大的基金抢了去,还是用这种轻而易举的办法。 “阮总,我和刘翘都会回海市,见面再说吧。”林肃说。 他挂了电话老半天,我还拿着手机没放下。 云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几乎等不急到林肃和刘翘回来,现在就想去北京,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有多恨我。 我看孩子也没心情,做什么都没心情。我已经放弃了,躲到了海市,事情却躲不过去。 我扔下电话没一个多小时,终于把玩累的糖糖哄睡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过去打开门一看,惊呆了。 门外站的是云诺。 她穿着白色的风衣,戴着墨镜,看到我打开门,摘下墨镜对我说:“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有点唐突。” 我本来是想说一句,我家里不欢迎你。但是,我又想知道她怎么坐上这个总经理的位置的,于是对她说:“你来找我,无非是炫耀一下你的战果。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自然不是。”她看了一眼屋子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吧。” 我此时看着她的脸,以及她脸上得意的笑,真的想一耳光打到她脸上。我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你。” “那你总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吧。”她依然笑着,一副自己很有教养的样子。 我压住怒火说:“无非是报复我,想夺走我的一切。你差不多已经做到了,现在我差不多什么都没有了。” “不不,你还有女儿,还有妈妈,还有不少其它公司的股份。”她竖起一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云诺,你是想把我逼死,对吗?”我问。 她的话让我冷静下来,在她面前发怒,我会分寸尽失。我不想这样,不想在仇人面前失态。 对,现在我和她,就是仇人。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她成为仇人。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对付我了。 “站在这儿说,有点不太方便吧。”她说。 我拉开门,看着我的仇人一步一步走进客厅,然后坐到我老妈亲手选的白色真皮沙发上,她喜欢看我生气的样子,依然笑着说:“不管怎么说,你让我进来,我就是客人,不给客人倒一杯茶吗。” 我笑了笑。 这个笑,让我全身的肌肉都疼了起来。我忍着疼,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说:‘好,那我就听听你这个不速之客,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喝了一口水,放下包,盯着我道:“阮若珊,你现在知道失去和得不到的感觉是什么吗?” “我一直都不知道,不需要你来教我。”我在她对面坐下。 在这个房子里,我是主人,可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云诺的气势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不在意我的态度,而是继续抿了一口水说:“我今天来,是想让你死个明白。” 我抬眼看向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看着我说:“你一直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刘季言的孩子,我敢百分百分的打保票,这件事,你根本查不到。” 我的好奇心被她吊了起来。 这件事,我很介意,很好奇。 她看到我的眼神,得意的笑了笑说:“刘季言家里的情况你知道,他爸爸有一个哥哥,也就是他大伯。他大伯也生了一个儿子,比他大几岁,他们两个是差不多一起长起来的。我和他们两个小时候就在一起玩,很熟悉。后来,在刘季言十四岁的时候,他们家受到一起很著名政、治案的牵扯,一捋到底,到了你所在的那个小城生活了三年。就在那三年里,我和他们分开的。” 云诺看着我,认真的说着,嘴角也露出一打诡笑。 我心里警铃大作,忽然意识到她今天绝对不是来叙旧和告诉我真相这么简单。 “你紧张什么,我还没说到关键时刻呢。”云诺道。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装作不在意的说。 “不不,接下来的,你就都不知道了。”云诺故作神秘的说,“我先说我们之间的故事。三年以后,他们回了北京,我们又在一个学校了。我问过他们在小城的生活,两个人都只字不提。后来,我和刘季言的堂哥在一起了。他的名字你就不用知道了。” 云诺说得很详细,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再后来,你就不知道。他堂哥不是因为执行任务出的问题,而是为了好玩,灌醉了刘季言,拿走了他身上的所有证件,去了边境。你大概会怀疑,难道没人认得出来吗。”云诺说到这里笑了笑说,“说来也很巧,他们两个长得很像,比亲兄弟还像。” 说着,她递给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明白这是刘季言的堂哥。但是,确实很像,如果不是我和刘季言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我第一眼也被骗了过去。 她把照片拿回去,摆在桌子上说:“就是这一次,他出意外的,是真真切切的去世。他被找到的时候,身上的血都流干了。” 185我恨自己 云诺说到这里,笑得有点勉强了。她眼睛开始发红,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 “你不知道,当时,我和他已经议婚了。在别人眼里,他不如刘季言,性格不如,能力不如,可他是我爱的人。”云诺看着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她低头用力拿着杯子,指节发白。就这样,她低了好大一会儿头,缓过来以后,重又冷静的抬头对我说:“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后来,刘季言内心愧疚,开始安慰我陪我。他内心以为如果这一次去的是他,也一定会死。他这样以为,我不戳穿,因为我觉得是他害死了我未婚夫,我恨他。可你也不知道,在那种求死无助的状态下,他全心全意的陪伴是致命的毒药,我中毒了,上瘾了。” 如果云诺不说,我永远也想到不,他们之间还有这些事。我只知道,刘季言堂兄的死和刘季言有一些关系,至于什么关系,没人提及过。 “他陪我喝酒,聊天,之后,还因为这件事辞去了公职,在前程最好的时候,他放弃了。他和我说,他一想到自己的大好前程上躺着一条人命,他就走不下去。于是,他离开北京,去海市经商。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云诺又说。 我松了一口气,这中间是有一些隐情,但我能接受。 云诺看到我放轻松的样子,笑了笑:“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你大概是不想知道的。” 她的话让我激灵一下,坐直了身体,然后看着她。 “这件事就是关于你,关于你被强j的事。”云诺说得很坦然。 她知道这件事,我不意外。但是,她说关于我的事,我不想知道,我很意外。这件事,原本是我身上最隐秘的伤,自己都不敢轻易碰一下。现在,因为刘季言的事,这个伤已经被人反反复复的碰了。 云诺说的时候,我心里别扭,但表面上没显出来。 “别故弄玄虚了,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我淡淡的说。 她一笑,身子前倾,探到我面前说:“强j你的人不是刘季言。” 这句话就像平地惊雷,我一下被震得脑子一片空白。莫云飞不会搞错,他对我有多上心,我自己知道。何况,刘季言本人也没否认,甚至还在我面前正面承认过是他做的。 我看着云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阴差阳错的事。”云诺道,“我一早就知道真相,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只有三个,刘季言,刘季言的堂哥,还有我。现在另外两个知情人已经死了,唯一的知情人就是我。我想过好多天了,还是决定告诉你。我不想让你一辈子都搞不清楚,自己是被谁强的。” 我脑子飞快的转,然后想到了一个。 三个人知情,又不是刘季言,是谁干的呼之欲出。 我瞪大了眼睛。 云诺看到我的样子,也知道我猜出来是谁了,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刘季言堂哥干的。只不过,他本意不是如此。刘季言和你是邻校,他暗恋你很久了,想找个机会和你表白。那天晚上,你们学校有晚会,你有节目,是跳独舞,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天晚上跳的是一曲新、疆舞。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帽子不小心歪了,还跳得临危不惧。刘季言的告白就选在了那个晚上,他在小巷里等你。你快到的时候,刘季言爸妈来电话了,他爸出了车祸。他就把表白的信交给了他堂哥,让他交给你。好巧不巧的是,那天晚上他喝多了,喝得迷迷糊糊,和一群当地的小混混在一起,后来的事就不用我说了。那些人起哄,说他不敢不做就不是男人。他头脑一热,加上酒劲儿,就把你给强了。” “那为什么在我质问刘季言的时候,他不否认?”我的声音在抖,手也在抖。我努力让自己冷静,可是我不管怎么做,全身都在发抖。 “他哥哥已经死了,他为佬要把这件事往一个死人身上推?”云诺说,“何况,他如果推到一个死人身上,你会相信吗?而我,当时是绝对不会给他做证的。忘记和你说了,在他陪我安慰我的时候,我们上过一次床,然后就怀孕了,有了我儿子云承飞。他从小身体不好,大概就是因为那个晚上我们都喝得太多了。我没想用这个孩子要胁刘季言。他心里没我,我不在意。但是,我想要这个孩子。在我眼里,这个孩子,是我和我未婚夫的。” 我已经没心思听她再说什么了,眼睛怎么也不能把注意力放在一个事物上,甚至我看到云诺的时候,她的脸是重影的。 “现在他也死了,你也快失去所有了,我就让明白明白。”云诺说完,站了起来,对我摆了摆手说,“就这些了,我不多呆了。” 她走了,空余了一屋子的风。 我坐在原地,不知道坐了多久,终于眼泪开始往下掉。 刘季言,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因为这件事,我恨了你多久。我以为你靠近我是为了救赎,原来一切与此无关。即便是救赎,也是你对你堂哥的救赎,不是我。 可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 我觉得我自己快要疯了,脑子乱成一团,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做。除了哭,我没别的举动了。 我恨自己! 其实很多事,是可以说明白了,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自己是绝对不会闹误会的人,因为我习惯把一切都摊开了说得明明白白。没想到,我人生最大的误会给了今生最爱我的人。 糖糖醒了,大声哭着打断了我。 我忽然想到,我还有糖糖,这是刘季言的女儿,是我和他共同的孩子。 我跑进卧室,抱起了嚎啕大哭的孩子。抱着她,我把她贴在胸口,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林肃和刘翘回海市了,带回来的消息没有云诺的让我震惊。现在,我反而觉得公司的事,都是小事了。他们两个跟了我很久,为了基金吃苦受累,也都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我不愿意看到他们闲赋在家,或者重新去找工作,就给苏澈打了个电话,看他能安排一下不能。 苏澈在电话里一口应下,同时约我最近抽时间去一趟公司。我在家闲着无事,等到阿姨休完假回来带孩子,就给苏澈打了个电话,直接去公司找他。 他在电话里说:“这电话打得还挺有默契,来吧,我在公司呢。” 我驱车直接去了奇迹地产总部。大概是我一直以来在形象都不是善茬儿,前台看到是我,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小跑着去给我按电梯。 这一次,她倒是挺有眼力劲儿的帮我刷了卡,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我推开了苏澈办公室的门,没想到一抬头看到了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居然坐着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坐着那个还把腿搭到了办公桌上,一副大爷的样子。 这位大爷,就是莫云飞。 他看到我,向我一招手说:“进来吧,都是熟人。” 我看到他才恍然大悟问:“楼下前台被你收拾了?” 他一愣,大笑起来:“小丫头没眼力劲儿,是我走以后新招的。我给他上上课,所以让苏大总裁下楼接了我一趟,给我牵马坠鞍的,大概把她给吓着了。” 我也笑了,莫云飞一向会摆谱儿。就是那会儿,他口袋里只有十块钱,陪我去商场买生日礼物,也把售货员支得团团转,人家看他的派头,恨不得把他当成富二代。 人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干什么都省好多的事儿。 “这么巧,你正好也在。”我从一旁拉了把椅子坐下问,“你来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莫云飞说。 我有些好奇了,挑眉问:“你该不会来要把苏澈弄下去吧。” “不不,我就是单纯的找一份工作,在公司法务部谋了一个小职务。”莫云飞说。 我有些吃惊,从来不知道他会做法务。 “你无证,做什么法务,小心把公司给坑死。”我说。 莫云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拍在桌子上说:“看看这个,老子上学的时候业余时间考的。现在,无路可去了,回来做做法务,混个饭吃而已。” 我拿起一看,他的律师证居然是真的。 “小七,林肃也是法律专业的,刘翘在你们公司原也做法务这一块儿,对吧。”苏澈看我拿着莫云飞的律师证说,“我准备把他们三个都放到法务部,专门负责公司的所有项目合同,一个小组的。莫总的年薪我只能看他自己提,他提出来我就给。林肃和刘翘,每人每年六十万,年底每人再有分红。公司效益好多分,效益不好,少分。你看怎么样?” 我没想到,我没来之前他居然都把职务安排好了。 苏澈开出的年薪很诱人,比在我那里做的时候上浮了百分之三十,这其实是一个很大的浮动了。不过,本着对两个人负责的态度,我问:“上升空间呢?总不能一辈子做这个吧。” “小七,这个就不用我想了吧。你也不是那种能久居人下的人,等你新公司一开起来,指定会把这两员干将要回去。何况,在这里做好了,每年工资有百分之五的上浮,坚持五年下去,也是很可观的。”苏澈说。 他这话,居然说到我心里去了,于是点了点头。 对于林肃和刘翘,我用得很顺手。如果苏澈真的给他们安排了上升空间很大的职务,我也担心,怕自己将来要用人的时候,他们不肯走。 现在这种安排就挺好的。 “我的人在你手下,你可别欺负。”我对莫云飞说。 “林肃和刘翘,哪个是省油的灯。”他看着我说,“他俩不联手整我,我都烧高香了。” 186他不相信你 自从刘季言出事以后,莫云飞找我耍过一次无赖,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复合的事。这样的关系,说明了挑开了,反而轻松。 林肃和刘翘的工作就这样定来了,而做了几个月无业游民的莫云飞也以另外的身份进了奇迹地产。临走时,在楼下停车场,他叫住了我问:“若珊,你不考虑回奇迹地产吗?” 我朝他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把奇迹地产收入囊中,现在,我不这样想了。生活不是小说和电视剧,很多事是没办法实现的。 现在,我因为刘季言的关系成奇迹的第一大股东,再次入驻奇迹轻而易举,我反而没那个心了。 莫云飞摇头说:“好吧,算我多问了。奇迹地产现在就是你的,每年的分红你拿的最多,还在这儿一脸佛系的说不在意。阮若珊,气人也不带你这样的。其实,做公司做到你这一步是最好的,用最专业的人来管公司,自己就在后面数钱。” 我朝他挥了挥手说:“现在公司一般员工的任用我是不管的,你别整一堆自己的人,回头再想办法把我赶出公司。” 他笑了笑:“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我一怔,摇头笑了。 可能真的如他所说,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着自己不在意的时候,是因为自己对这件事绝对的控制权。 不过,话再说回来,这个控制权也不是绝对的。奇迹地产自从苏楚天去世以后,股东就复杂得不得了。原本一股独大的企业,因为争家产,被搞得四分五裂。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回到奇迹地产,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把股本厘清楚再说。可,我现在真没这个心思。这不是一天半天能完成的计划,有糖糖牵扯精力,我什么大动作也不敢搞。 何况,近三年房地产行业低迷,如果手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项目,这样折腾一回伤筋动骨,公司一个搞不好就分倒闭。目前,就我的状态来说,我经不起这种大折腾。只能先看着,等到合适的时机一出,再去动作。 我在海市,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住了下来。老妈和项树有时一周回来一次,有时半个月回来一次,平常都是我自己带着糖糖和阿姨同住。 一个多月过去了,糖糖和我亲近了不少。 我在花园里住了几十株欧月,平常太阳不大的时候就在草坪上铺一个垫子,带糖糖在外面玩。 我看看新闻,看看书,看看孩子,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至于云诺和我说的那些话,我选择了遗忘。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到底是谁对谁错,日子总要继续下去,孩子总会长大。 就在我看累了眼睛,想抬头看看蓝天时,阿姨站在门口叫我:“小阮,有电话来,是姓邱的先生。” 我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当中,邱姓是很少的,唯一几个认识的也都是合作关系,不可能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来。手机躺在小桌子上,安安静静的,没有未接电话。 我嘱咐了一句让阿姨糖糖,自己进屋子里接电话。 话筒里传出一个苍老缓慢的声音:“小阮,是我。” 我一怔,马上明白电话是谁打过来,是刘季言的老上司。 “邱叔叔,您好。”我笑道。 其实,有时候对于一接电话就会不自主的笑,我也很鄙视自己。为了生存,这种条件反射似的,毫无真心的笑让人恶心。 “小阮啊,你的事我刚知道。别急,北京这边我正在找人,最多一个月,事情就能了了。”邱叔叔在电话里说。 “我的事已经解决了。”我说。 “你这孩子,我早说过了,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如果不是三天前我去你的公司找你,根本不知道现在那公司不是你的了。放心,那件事很快就能查清楚了,你做好回去的准备。本来就是在做好事,还被人恶意陷害,要是一直这样,谁还敢发善心?”他说。 我才明白过来,他讲的是基金的事。 说句心里话,把基金的那一堆事儿卸下来以后,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他这么一说,我犹豫了,我不想回去。做慈善是能帮到很多人,前提是我得拉得来钱。每年我的分红除了自己和孩子的用度,其它的我全部投到了基金里,过得很辛苦。现在,我不用去管这个了,生活一下就轻松了。 做一件很难,特别是好心的事,容易变成好心办坏事。 我在被审查组封帐审查的那段时间,最大的压力不是来自对公司未来的担忧,而是来自救助对象。公司的电话每天都被打爆,接到电话,所有人的语气都十分恶劣,他们质问我为什么救助了一半不救助了,他们的钱为什么还没到位。 我们公司的员工耐心解释,那边却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除了咆哮就是谩骂。在那一刻,我对这件事失去了信心。 所以,在云诺成功拿到公司以后,我也只是在情绪上激动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邱叔叔听到我的话,以为我在赌气,劝我道:“这个公司可是你的心血,总不能轻易的落到别人手里吧。” “邱叔叔,做这个事情很难,我每天想的都是钱的问题。我自己挣的钱用来养自己和孩子很富裕,但是用来救助那么多人,就是杯水车薪了。如果拉不到捐款,分分钟就会断粮。我在一开始,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有人接手了,我就不想再接回来了。”我在他面前,不想说场面上的话,也不想说假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疲惫。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真的不想再要了。” “不想了。”我摇了摇头。 这个慈善基金现在已经被做烂了。云诺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上任以后,倒是沿续以前的救助政策给所有人发钱,可她忽略了一件事。我的离开,带走了几个捐款的大户。他们知道事情的由来,也都看过我们经审记的财务报告,所以不再向基金捐款。 这一个多月云诺只出不进,最多再有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断粮了。我自己从零开始的公司,就算云诺想把所有属于我的人开走,也很难做到。有员工给林肃打电话,说了公司现在的情况。 云诺为了省钱,员工的福利一降再降。 做这件事,本来就是个辛苦活儿,钱再少了,没多少人能坚持下去。 “那好,我再想想其它办法,总不能让你出力又背黑锅吧。”邱叔叔说。 我对云诺而言不是善男信女,听到邱叔叔这样说,我没出声反驳。云诺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不可原谅。如果有机会整她,我双手赞成。 说完正事,他又问了几句糖糖的情况,同时邀请我带糖糖去找他,我应了下来,同时心里决定,只要他整倒了云诺,我一定带糖糖去好好谢谢他。 云诺的家世和刘季言家差不多,都是那种特别牛逼的。所以她才会在所有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进去没多久就保外就医了。但是,总有人比她更厉害的。现在,我怕的是刘季言父母出面。 如果刘季言的父母出面去求邱叔叔放过云诺,他会不会给这个面子。 邱对我好,是因为刘季言的托付。对邱来说,我和刘季言的父母是同等的位置。不过,这些,我想也没用,索性丢到脑后。如果能整倒云诺,我高兴。如果整不倒,我认命。 周五下午,刚到下班时间,林肃给我打电话过来说:“阮总,在家不在?我给孩子买了点零食,过去送一趟。” 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来,马上说在家,同意他过来。 林肃来的时候,手里确实拿着一堆给糖糖的小玩具。我把他让进房子问:“你绝对不会只是来看孩子的。” 他呵呵一笑说:“是,我找了个理由过来。” “什么事?”我问。 林肃顿了一下,表情变得很郑重说:“阮总,现在我到奇迹也差不到两个月了,莫总一直防备我。今天我才知道,他在查公司近几年的所有合同。我觉得不太对劲儿,所以特意过来说一下。” “他查这个干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林肃摇了摇头说,“他进公司以后,带了自己的三个助理来,我和刘翘虽然和他们是同一个组的,但根本碰不到核心的东西。他们,在防我们两个。刘翘今天也要来的,家里临时有事,回去了。” 我心里想了一下对他说:“多注意就行了,他防你倒不是怕你跟我说,应该是怕知道的人多了,走露了什么风声。我自己去问他,你不用担心。” “阮总,有句话,我一直想说。”他看向我。 我看着他郑重的样子说:“你说。” “莫总未必像你相信他那样相信你。”林肃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我一个局外人说的,您可以不信。” 我怔了一会儿才对他说:“我会注意的,谢谢提醒。” 如果林肃不这样说,我不会意识到,到了现在,我对莫云飞也是无条件相信的。甚至在林肃说出莫云飞防着他时,我下意识的就替他解释了。 送走了林肃,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想着要怎么问莫云飞才能问到实情。 187莫云飞的大动作 莫云飞防着我? 单是想到这句话,我都觉得有点可笑。但是,笑过以后,我又觉得林肃说得也有道理。莫云飞是怎么从奇迹总裁的位置上下来的?是刘季言办的,可却是因为我。他不恨我? 我没那么多的精力和莫云飞斗,于是直接打了电话约他出来。 我把孩子安顿好,自己开车去找莫云飞。他接到我的电话,一听是我约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我出门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从小到大,慢慢的路面被打湿,路边的树被洗得光洁油亮,绿得耀眼。 见面的地方在咖啡馆,他端着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我。 走到他面前,我坐下,然后问:“莫总,突然把你拉出来,不好意思。” “让你电话里说,你不讲,估计又是你想多了什么事儿吧。”莫云飞问。 我被他一眼看穿,索性也不绕弯子,对他道:“听说你在整理公司近几年的合同,是不是憋着什么大动作?”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现在连你都知道了,我要加快速度了。” “没什么和我说的吗?”我搅着自己的咖啡,漫不经心的问。 “有。”他笑着往前凑上了身体,把咖啡杯放下,“我想整几个人,把公司的环境给搞干净一点儿。目的呢,就是为了把这公司变成我和你的天下。” 我一挑眉,斜睨他一眼:“确实不是变成你自己的天下?” 他摆了摆手说:“进去一场,我也想清楚了。我他妈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可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有缘无份,我和你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说话算话,睡了你那么多次,总不能白睡吧。所以,我以后都不会和你对着干。你想要什么,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会给你。” 他这番话说得一本正经的,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别这样。”我向他摇头,“你这样做我不适应。” 莫云飞笑了笑说:“慢慢就适应了。钱,我现在不缺,想做什么也就是图个开心。想想,我这人生也挺失败的。在有爱情的时候,我想要的是钱。在有钱的时候,我想要的是爱情。总之,总缺一样儿。” 我说不出话了,他这几句倒你是真心话。 大概是他觉察到自己把气氛搞得太严肃了,故意笑着说:“逗你玩儿呢,现在我对奇迹兴趣不大,只是想让它发展得更好一点儿。如果不出意外,我这一辈子都要单身的。” “别别,你这话让我心里怪别扭,我可不敢耽误你一生。”我说。 “和你无关,我自愿的。”他说,“现在公司大大小小的股东十一个,每一个人都想在公司颐指气使,现在经营得乱七八糟,要不是苏澈在上面坐着,现在局面更混乱。” 他这样说我更惊讶了。 看到我用这种眼神看他,他笑道:“别这么崇拜我,再看下去,我可是会春心荡漾的哦。” 他一秒回到不正经脸,我马上闭眼无奈的摇头说:“莫云飞,够了吧。” “好吧,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哥这一回绝对不动你。”莫云飞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不恨我?” 他知道我问的是把他从总裁的位置上弄下来,然后又进去蹲了大牢的事,眼睛盯着我说:“不恨你,这件事我恨的是刘季言。我这个人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恩怨分明。” “恨他也没用了,我觉得你会找我还债。”我叹了一口气。 莫云飞笑了笑,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说:“所以,现在一笔勾销了。别多想了,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妹妹。” 如果现在刘季言还活着,我也是恨他的吧。 死,竟然会是一切事情的终点。我和莫云飞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回到了起点。我想到在十几年前,在学校里的时候,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放心,今天以后,你是我妹妹,我罩着你。 莫云飞办事效率很多,一个月以后开始三天两头在股市公告上出现,无一例外,每一条都是公司高层变动。 他的所有举动都事先和我通过气,是以我没那么惊讶。但是,在公告出来以前,我还是担心的,担心公司的股价波动太大。 近三年以来,公司经营方面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在投资者眼里,这种高层的大变动有两个方向,一是公司要有大动作,会越变越好。二是公司面临破产。 莫云飞在动作之前,很有信心的和我说,他这么做就是替我去扛雷,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那里。然后,我再暗中执行另一套计划。最开始,我有犹豫,后来看到那些合同上大得跟黑洞一样的漏洞时,我也沉不住气。他说得没错,如果再这样下去,公司迟早破产。反正最差的结局就是破产,倒不如放开手干一回。 他的忙是明面儿上的,我的忙是暗地里的。 我每周出差两次,一个月跑了八趟广州,投下能动的所有资金,并且利用公司的三个酒店向银行贷款五个亿,我拿下了长隆的一块地。 我原计划是拿一个不这么热门的地块,莫云飞一个爆栗把我弹懵了,他说既然要破釜沉舟了,就做得大一点儿。你随便拿一块儿别人也能拿下的地,有什么意义。公司转折的时候,你就要舍得豁得出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他那个魄力,想了三天才下了决定。 这块儿地如果拿不下来,公司面临的就是倒闭了。我用了自己能用到的所有人脉,花钱跟流水似的。这一个月,光公关费就用了七八千万。我这辈子都没花过这么多的钱。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和莫云飞暗中操作的。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就等着那边公司公布招标结果了。 一个月连开公司五位高管,闹得公司人心慌慌的。 我拿了公司的公章,办完事以后约莫云飞出来拿回去。他说自己太忙,抽不出身来,让苏澈找我拿一趟。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我马上想到,苏澈和他应该早就是一伙儿的了。可怜,我居然被瞒了这么久。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他就匆忙挂了电话。 见到苏澈以后,我把公章往他手里一扔说:“你嘴巴够严的,和莫云飞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要是再迷糊一点儿,你们是不是打算把我也从公司里挤出去。” 苏澈笑了笑:“阮总,你可别这样说。云飞从一开始就是想帮你的,如果不是,为什么还同意让林肃和刘翘和他一个部门?” “阮总?你好意思这么称呼我?”我反问。 “那就小七,不管怎么说,咱们三个也是亲兄妹,别闹得这么生分。你既然这么生气,我索性把实话说了。”苏澈笑了笑说,“一开始,我们是有点不忍心老爸的产业就这么被瓜分了。用云飞的话说,就是要败,也应该败在咱们自家兄妹手上,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我俩一合计,就把这事儿给做了。不是怕你不同意么,才在差不多计划成型以后,才通知的你。” 他把实话一说,我更气了,差点拿起杯子摔到他脸上。敢情我是被逼上梁山的那个,不得不同意他们的做法。 “如果失败了呢?”我气呼呼的反问。 苏澈笑嘻嘻的说:“不会失败。由你暗地里执行新项目最合适不过,你是公司最大的所有人,即便不拿着公章去办事,大家也相信你是代表奇迹地产的。而在那些股东眼里,你是一个被丈夫的死打击得没有生机的女人,哪有时间去搞什么小动作。这样一来,所有人没防备的时候,我们里里外外都准备好了。” 我没说话,万幸的是现在一切都顺利,没有脱离计划。 苏澈也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说:“苏楚天活着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恨他。他死了以后,我才明白,原来不管他了什么,在心里我都把他当成老爸,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没一点感情,只有利用。所以,就不舍得他的公司被人瓜分。当然,我也是为自己,毕竟这一票干完以后,我也是能拿分红的人了。” 苏澈看我还在发呆,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阮总,等这票干完了,总裁的位置我可不坐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我顶的压力可是巨大的,记得到时候给我发一个大大的红包。” “你就干下去吧,我已经决定退休了。”我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项止的中标结果是在十天以后公布的,当天奇迹地产上了头条,拿下距离长隆野生动物园最近的一块地,同时公司公布的最新的计划,做国内规模最大的亲子酒店。 当天,奇迹地产的股票一盘就封住了涨停板。 晚上,莫云飞拉上苏澈来找我要开个小规划的庆功宴。我事先知道消息,把孩子早早哄好,托付给了阿姨。 我们没出去,就在我家顶层的露台上开了一瓶香槟,弄了点小吃,准备随便庆祝一下。不出去,一是怕麻烦,二是怕跟拍,三最主要,是想低调一些。 188真情流露 我们三个人的小团伙儿算是初战告捷,如果不低调,难保那些被踢出局的小股东不想办法整我们。又都是经历过许多事的成年人,索性省事,自己躲在家里庆祝。 露台上的四盏落地台灯一开,夜空朦胧的,倒是有几分庆祝的味道。 莫云飞给我和苏澈一人倒了一杯香槟举起来说:“来来来,大家都装了这么久的孙子,扬眉吐气一次。” 杯子清脆的碰到一起,我们对视一笑喝了下去。 “打个赌吧。”苏澈放下杯子说,“咱们赌一下奇迹的股票要封几天的涨停板。” 莫云飞帅气的打了个响指说:“打赌是要有赌注的,你现在还有钱吗?” 我都知道,在莫云飞把那些小股东赶出公司时,苏澈借机也收了一些公司的股票,想必现在手里没多少现金了。 苏澈闻言,苦着脸说:“你猜得没错,现在我不仅身无分文,还欠银行一屁股的债。不像你们两个财大气粗的,纵然打了这么一场硬仗,也不影响二位开豪车住别墅。” “给你出个主意。”莫云飞听他讲完,笑着凑了过来,“用你手里的股份做赌注! 苏澈马上就苦上了脸,就像莫云飞挖了他家祖坟似的说:“老大,不会吧。这才磨还没卸呢,你就要杀驴了。我手里才多少,不和你们赌了。” “我和你赌,如果你赢,我一赔二,如果你输,你一赔一。”莫云飞笑嘻嘻的说。 苏澈眼睛一亮,马上说:“莫总,说话算话!” 莫云飞看了他一眼说:“当然算数,要不要赌。” 苏澈马上与他击掌。 “你参不参加?”莫云飞问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到了这个时候一点争强好胜的心也没了,摇了摇头说:“你们玩儿,我可玩不起,现在拿地的钱我自己垫付了不少,现在是住着洋房开着豪车,但这些都是我老妈的。再说,现在保不齐你们俩卸磨以后,想杀的是我这头驴,我不上当。”我说着,摆了摆手。 莫云飞切了我一声,摇了摇头说:“没意思。” 不过,苏澈兴致很高,他们下了赌注。看到两个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不参与挺扫兴的,扬声打断了他俩说:“喂,现在参与行不行?” 他们俩一齐回头看向我。 “你想怎么参与?”他俩现在已经说出了各自的估计。 “我想一下,赌你们谁会赢,一赔一。”我说。 其实我们的赌注算是下的小的,如果输了最多输上与对方押上数量同样的股份,不至一败涂地。 现在,即便玩,我也玩得小心翼翼。 我把赌注押到了苏澈身上,莫云飞骂我半天没良心,一点也不好看他。让我一句话怼了回去。我说,如果我和苏澈输了,我们押上的筹码不都是你的吗! 莫云飞摸了摸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擦,我特么脑子让你吃了吧!” “滚!”我吼了一句。 酒喝得多了,人也放松下来,再加上这一段时间我们三个时不时就凑到一起说公司的事,彼此之间也有了信任,像个精诚合作的小团队,戒心也就一点一点放下来了。 桌子上放着三个空酒瓶,一瓶红,一瓶白,还有一瓶不怎么算酒的香槟。 莫云飞讲了一个略带颜色的段子,我趴在桌子上笑得没心没肺。 苏澈认真的瞅了瞅我俩,忽然冒出一句:“喂,有一件事我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今天借着酒劲问出来。不管我问得对不对,明天酒醒以后,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莫云飞隔着桌子弹给他一支烟,眼神迷离的说:“你小子别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不特么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我和你说,这游戏都过时了。” “我不是真心话,我真心问。”苏澈认真的解释了一句,然后不等我有反应就直接问,“你俩到底什么情况?闹得轰轰烈烈的,最后放得无声无息的。咋回来?” 他问完,看到莫云飞张嘴要说话,马上竖起手指晃了晃说:“打住,别说你和她是亲兄妹之类的。你是什么情况,我早就知道了,被瞒在鼓里的也就苏楚天一个人吧。” 莫云飞闭嘴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自从他把我当成亲生儿子看的那一天起,我就把他当成了亲生老爸。别的,真没多想过。甚至在若珊对他动手,逼他拿出股份时,我还在心里骂,这特么是亲生女儿么?怎么一点情分也不讲!” 可能是因为酒的原因,我心里怪怪的,特别是听到莫云飞的话以后,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我蓦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不是亲生的?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我为什么那么做。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莫云飞站起来,朝我走过来。明显的看得出来他喝多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他走过来,双手支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红着眼睛瞪着我说:“阮若珊,别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那些与苏楚天无关。” 我眼睛也红了,直视着他,抬高了声音说:“好,那你说和谁有关。” 他不说话,重重砸了一下桌子,把酒杯都碰飞了,而后说:“这他妈的都是命!” 骂完以后,他突然流眼泪了。 我现在还是清醒的,只是情绪有点不受控制,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苏澈也没想到,一个问题会闹得这么严重,马上搂着莫云飞的脖子说:“莫总,喝多了别激动,你这架式看着就像要动手似的。” 莫云飞一把推开了他,红着眼睛在我面前坐下来说:“我没喝多,我清醒着呢。” “喝醉的人都不说自己喝高了。”我看了他一眼。 莫云飞酒量还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才没喝多少就成这个样子。 “现在,我也不计较苏澈在不在场了,有些话不吐不快。”莫云飞大口的喝着酒,把空杯子拍到桌子上时,他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被他专注的眼神盯得心里毛毛的,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讲,马上站了起来说:“都喝高了,散了吧。我让阿姨准备一下房间,你们不用走,都住下吧。” 苏澈看出势头不对,也想打个圆场,马上说:“小七,你要这样干了,怕是明天又有人说你一个晚上留宿两个男人的事儿了。” “怕什么,咱们可是亲兄妹。”我说。 “都别打岔。”莫云飞突然出声。 他声音很大,以至于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 “苏澈,你做为局外人可以说一说,我和她在一起的可能性还有多大!”莫云飞突然开口。 苏澈被问得目瞪口呆,他看看我,又看看莫云飞,尴尬的笑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事儿了。我以为你们都能平静的面对这件事了,没想到问出一个马蜂窝。” 莫云飞非要去拉扯他,问他这个问题。 我觉得自己尴尬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火气真的上来了,一把推开了还在拉着苏澈的莫云飞说:“够了,别闹了!” 苏澈借机放开,露台上只剩下我和莫云飞两个人。 他身子前倾,呼吸忽然近了很多,声音毫无防备的在我耳边说:“若珊,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却又不想和我在一起。说句矫情的话,你想让我们两个的从前全部抹掉。” 我没想到会这样说,而且看得这么透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说得对。 我不想和任何男人再有瓜葛,包括他。 他看到我不说话,笑了笑说:“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想说又没勇气,借着今天喝点酒,我也被壮了壮胆,说出来,或许我就能放下你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缺少一场告别,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以为,我和莫云飞能平稳过度,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不提这段感情。 “说吧。”我平静的说。 在面对莫云飞时,我心里还是有很大波动的。但是,只要有莫云飞出现的地方,只要他用这种一往情深的样子和我说话,我马上就会想到刘季言。 慈善基金黄的时候,我回到海市的时候,我突然间明白的。我和刘季言不是没感情,是我一直不认同这段感情。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他。如果说只是为了钱,这个理由连鬼都不相信。 我在意的是,我真正把自己放心的交给一个男人时,这个男人却是毁了我一生的人。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差一点疯了。而制造出这个落差的人是莫云飞。 自从我和云诺谈了以后,自从我知道了真相以后,我再也不能接受莫云飞了。 “我知道,你爱上了刘季言,在他死后。”莫云飞话音一落,忽然哭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不计较形象的流眼泪,我看着心里也怪难受的。 “我他妈的败给一个死人!”他又骂了一句。 我想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我更害怕的是我的安慰会让他多想,索性闭上了嘴。 他的判断是对的,为了他以后着想,我不能澄清任何问题。我不想把一段感情搞得暧昧不清。要爱就爱,不爱就散,这就是我的底线。 “自从他死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和你回不到从前了。但那个时候,我还心存幻想,觉得总有机会的。可是,云诺说的那些事,让我认清了自己是在什么位置上。虽然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但是我却催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等一下!”我叫住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莫云飞问,“我和云诺的谈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189尽释前嫌 莫云飞一愣,我看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张。马上,我就意识到,我又被这孙子给耍了! “莫云飞,别特么装了!”我拍了一下桌子。 他眼看也装不下去,嘻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装?” “你的酒量,眼神,动作都在说,快来戳穿我,我在装醉。”我看他马上就承认了,气得差一点发疯。 就在刚才,我还以为这一切是他真情流露呢。 “醉是假的,话是真的。”他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酒上了脸,还是真心觉得不好意思了,“完全清醒的状态,我说不出来这些话。” “别打岔,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和云诺之间的谈话。”我盯着他说。 他又慌张了一下说:“先说别的行不行?” “不行。”我坚决道。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十分钟以后再说。” 我被他气得不行,真的就一把揪起他的领子说:“先回答这个问题,要不然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反下也死不了,最多断条腿。你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是断了腿,后半生就没幸福可言了。” 他忙抱住我的手说:“好好好,我说我说。” 我松开了手,他坐在椅子上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说:“那个,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在你家客厅悄悄装了窃听器。” 我都要气到爆炸了,真想用刀把莫云飞给剁了。 “你太过分了吧!”我吼道。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忙求饶道:“别别这样啊,我真的只是担心你,又不是监控你。何况,你在客厅也干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卧室什么的我可没动手脚。” “你怎么动的手脚?”我咬牙切齿的问。 我想,不管是谁,知道自己的生活被人监听以后,心里也不会舒服的吧。 “你回海市以后不是新买了一套沙发嘛,我在别人给你送货的时候动的小手脚。”他偷偷看着我说。 “现在呢!”我问。 “还在呢,不过那玩意不是军用,我在某宝上用的,早就没电了,续航能力一般,也就十几天的电量。”莫云飞一脸懊恼的说,“其实我也上当了,店家说的是十几天,好像最多只到七八天吧,就没电了,根本听不到什么,全是噪音!” “莫云飞,你特么太过分了!”我站了起来,拉开露台的门朝下走。 他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着解释:“那个时候,你个人情况确实不好,多少人都想收拾你,我还贱兮兮的给你雇了保镖天天跟着你的车呢。” 我闻言,猛的站住,他一下没防备,撞到我后背上。 我瞪着正在揉鼻子的他问:”你还干了什么!” “没了,就这些了。”他马上举手发誓。 我来到客厅,在他指定的位置上拆下来一个黑色小盒子,比上一次他要监听刘季言的做工相比,粗糙不少。 “监听器呢?”我问。 他一摊手:“我早扔马桶里了。” 为了保险,我把这个监听器扔进水池里泡了一会儿才拿出来,然后踩了几脚,直到破碎的都看不出模样了,我才扔到垃圾桶里。 莫云飞站在一旁觉得好笑,竟然还笑出声来。 我横了他一眼,他一只手捂嘴一只手指天说:“我发誓,这是唯一的一个,也是唯一的一次。对你的私生活我不感兴趣,当时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他反复强调的这句话让我忽然生疑,停下手问:“为什么担心我的安危?” “那不是因为你得罪了云诺嘛。”他假装随意的说。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再次追问:“莫云飞,你到底在瞒我什么,不说实话,我可是有权力把你从公司踢出去的。要不要试一试?” “说的已经是实话了,你要非为这点事儿把我踢出去,我也说不出来什么,随意吧,阮总。”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揣测着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一个没忍住笑了,“我今天酝酿了半天感情,准备和你摊牌的,让你一打岔,又没气氛了。” 这个时候苏澈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二位,完了没?我可还等着莫总送我回家呢。” 莫云飞正准备和我说什么,反手就把一旁的抱枕扔了过去。苏澈知道自己出来的不是时候,躲开以后又浮夸的扶住头说:“哎呦,我酒劲儿上来了,要再去客房躺一会儿,莫总记得等一下叫我。” 我还没说话,莫云飞先开了口:“走吧,该说的都说过了,咱们别留宿了,明天一早公司开会,别晚了。我约的代驾到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 莫云飞和苏澈朝我挥了挥手,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尾灯不见了,心里有点小失落。不过,更多的还是轻松。今天晚上莫云飞对我几次欲言又止,我看得很清楚。我和他,还像以前一样有默契,但是那种近得让人窒息的感觉没有了。 我和他,终于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上。 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只是一直都觉得,彼此相爱过,少了一个和那段青春无畏的岁月说再见的勇气。 我相信他,像从前一样。所以他说只有一个窃听器的时候,我相信。他不肯说原因,我也理解。谁还能没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人,真的是越长大越宽容。 两周以后,公司整改彻底完成。只不过,后遗症很严重。每一个部分都严重缺人,人力部门疯狂招聘。 我以为能放松一下,谁知广州的项目要启动了。 这一次,催促我的不是公司,而是当地的政、府,这种用地是有开工期限要求的。 公司现在帐面上根本没多少流动资金,项目这么快启动,有点捉襟见肘了。我和莫云飞他们的打赌还输了,就在我肉疼的准备兑现赌注时,莫云飞倒是大手一挥说不用了。 这种便宜哪有不占的道理,我和苏澈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为了怕他改口,当天晚上就拉着他去酒吧嗨喝了一顿。 我看时间差不多到十一点了,准备和他们打声招呼先撤,就在这个时候,莫云飞不见了。 我站起来要去找,苏澈一把拉住我说:“别别别,莫总现在正和美女共度良宵呢。”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莫云飞正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在不远处喝酒,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我笑了笑对苏澈说:“那我先走了,等一下,如果有机会和他说一声。” 苏澈说:“放心,保证把话带到。” 我走出酒吧,仰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摸了摸口袋想找一支烟抽。我平常挺讨厌烟味儿的,但是在特别高兴或者特别难过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摸出来抽一支。 就在我从包里什么都没找到时,旁边一个男人说:“美女,要烟吗?” 我朝他笑了笑说:“谢谢。” 他递过来一支烟,同时递上了打好火的火机。我接过来深吸了一口,觉得心情舒爽极了。 我和莫云飞这样,也算有始有终,完美结束了。 刘季言呢,他用自己的方式这一辈子都刻在我心上。 我想,或许自此以后,我就会做一个佛系的女商人,经营经营公司,带带孩子,然后除此以外,无欲无求。 我抽了几口烟,朝不远处停在江边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就在我刚刚打开车门时,忽然觉得头昏得厉害,眼睛的一切开始重影,脚下连路都走不稳了。 “难道是酒?”我在心里暗想。 可是,没等我想明白是什么回事,我腰上一紧被人搂住,紧接着有人低声说:“快把她弄进车子里。” 我意识到不好,想喊却没了力气,甚至我就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知觉。昏过去以前,我忽然想到,那支烟应该有问题。 不能随便抽陌生人给的烟,我居然给忘记了。 再次醒过来,眼前还是黑呼呼一片,我试着动了动身体,手脚都被绑上了。我身子底下很凉,用手小范围的摸了一下,是地砖。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继续装昏迷好,还是表现出来自己醒了。被绑架,我不是头一回了,多少有点经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吱哑一声推开了门,然后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昏迷了这么久,应该醒了吧。”有人问。 “你的药是不是下得太多了。”另外一个人问。 “不可能,我有把握着呢。小看我不是,我在酒吧街这一带混了多久,凭着这手本事事没少泡妹子,不是我吹牛,只要老子愿意,天天晚上换着型号的玩儿。”第一个说话的人又说。 “呵,你不怕肾亏么?”那人又问。 他们互相之间开着玩笑,很低俗暴力。他们以多睡女人为荣,视法律和道德为无物。我不敢动,怕引起他们的注意。我决定,多装一会昏迷,多了解一点信息。 190自救 我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全身发抖,恨不得自己还没醒过来。就在我最害怕的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脸说:“怎么还没醒。” 他下手不轻,我拼命忍住,等到他试探完以后又和其他人说:“看着这妞儿长得不错,本来想动动荤的,居然不醒。” “我劝你别动她。”另外的人说,“咱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你动了票,没法交待。” “我也就是说说。”那人道。 有人指使人绑架了我。 我得到这个结论以后,马上去想会是谁。不会是云诺,她得到了她想的东西,应该不会再算计我。我除了她以外,还得罪过什么人? 我在心里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最近得罪的那一批小股东了。他们一出局,公司马上就水涨船高,股价一路攀升,现在上涨了三倍不止。我生生掐了别人发财的机会,确实也是招人恨。 可是,这样绑架我又有什么用?即便我答应了他的条件,他得到的同时也把自己暴露了,这么做不值得。做生意的人,不是亡命之徒,他们求财不要命。 这样一想,我马上又意识到,或许不是最近得罪的人。 那会是谁? 我都快想破脑袋了,还是想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绑匪的电话突然响了,他马上接通,我也马上竖起了耳朵。 遗憾的是,他说话的时候拉开门走了出去,我一个字也没听到。 过了五六分钟之后,他走了回来,对他的同伙说:“钱已经到帐了,你查一下,如果尾款打过来,就走。” “那她呢?”有一个人问。 我不用想也知道,他问的是我怎么办。 “那边说让办了她。”那人语气没有一点波澜。 我自然也懂办了是什么意思,全身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 “现在?”其中一个人又问。 他这样一问,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他们在静默了三四分钟以后,决定了我去处。 “先带着,这是闹市区不好动手,容易被发现。”为首那人刚说到这里,有一个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老大,钱到了。” “走吧。”为首那人又说。 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心里怕的要死。但是刚才的对话,让我知道自己还在市区。只是不知道这个市区是不是海市。 走出房间以后,我听到了人群的声音,但是都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负责抱我的那人一边走一边骂这该死的路面之类。 现在是晚上,或许我在城中村,也许还在海市。 我估摸着自己昏迷的时间,想着如果没出海市,这会是海市的哪个城中村。一路走过去,有各种吆喝声,有各种小吃的味道。 我想我猜对了。 他们停了下来,然后是发动车子的声音。我闭着眼睛,耳朵和鼻子的就灵敏了很多。 这里是停车场。 我心跳如雷,既害怕抱我那人发现我醒了,又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在此时借机逃跑,如果现在不走,怕是没机会了。 支使他们绑架我的人已经说让办了我了,他们刚才也说要在人少的地方动手。 我脑子里想了很多,就在这一瞬间,车门打开了,有人说:“把她塞到后备箱里。” 我正准备跑,听到这个话,忽然停住了。 如果我没记错,汽车的后备箱是能从里面打开的,设计这个内部开关的目的是为了在人被困到车子里时,能后座进入后备箱,打开车子。 现在,我不知道停车场的位置,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人,更不知道自己现在跑开喊救命,会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就在我想这些时,我已经被他们塞进了后备箱里。 庆幸的是,他们没在我的手脚上绑上绳索。 车子驶了出去,坐在车子里的人好像也松了一口气,天南海北的胡砍起来,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女人。 我趁着他们聊天,在后备箱里摸索着,一般开关都在两侧。终于,我摸到了那个拉连开关。知道这个,是我买车的时候,销售介绍的。他和我说如果万一被困到车子里,不用慌,玻璃短时间是砸不破的,可以拆开后座,直接钻到后备箱里,用力拉后备箱的开关,然后就可以从后面出来了。 找到开关以后,我心里对那个汽车销售感激到涕泪横流。 既然找到了,我不敢多停留,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准备动手。 他们应该还没上高速,车子行驶的速度不快。我用尽全身力气,迅速拉开了后备箱,然后看到后面车子耀眼的前大灯。 在这一刻,不及多想,我跳了下去。 车速再慢,也在四十码以上,我跳下去以后,身子受弗惯性影响,直接扑倒在地上,我想爬起来,却觉得膝盖钻心的疼。 在静止状态下,从五六十公分的地方跳下来易如反掌,但在高速行驶中,显然不太容易做到。我不是专业跳车人员,膝盖受伤了。我想在此时,跑到路边安全的地方是不可能了。就在我刚从地上爬起来时,后面的车子到了跟前,他刹车不及,直接撞到了我身上。 我很清楚的听到了“嘭”的一声巨响,然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快速的后退,意识到自己被撞到之后,我就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这是公路的正中间,我听到了很多车子急刹车的声音,然后有人从后面的车子下来,跑到我面前问:“你怎么样?” “报警,报警。”我说出这两个词,眼前一阵发花,然后我放心的昏了这去。这一次,我醒来一定就安全了,只要我还没死。 这一次没再出意外,我醒来就看到了莫云飞焦急的脸,然后是苏澈的,然后是我老妈。 我放松下来,重新闭上了眼睛。 “换药了,让一下。”有护士进来。 大家都从床边闪开,站在一边像看熊猫一样围观我。 “右腿胫骨骨折,肋骨骨折,胸腔内出血。”护士简单说道,“不过,你恢复得很快,近一段时间就卧床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 我老妈握住我手说:“我总觉得你长大了,很多事不用我再叮嘱了,没想到……以后,晚上十点以前必须回家。” “若珊,你怎么样?”莫云飞低声问。 我点头虚弱一笑说:“我挺好的,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都不用自责了,是我没防备心,白活了三十年。” “都是我,要不然你也不会遇到这些人。如果我没整改公司,也不会有人报复你。”他凝视着我说。 他的眼睛里都是愧疚,看了我很大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的,能活着就挺好的。”我把头转到我老妈这里,“糖糖呢?” “阿姨在家带着呢,你项叔叔也在家,你放心。”她说,“等你好一点再让糖糖来,不然小东西会被吓坏的。” “嗯。”我应了一声。 在被绑架的时候,我几乎没想会想到糖糖,等到一脱离危险,我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如果我没了,糖糖怎么办?她总不能从小就没爸没妈吧。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生命珍贵无比。 病人需要多休息。”护士换完药说,“你们不用这么多人陪护的,让她多休息吧,失血太多了。” “好的,谢谢。”我老妈连声道谢。 我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多月才出院,临出院时医生还再三叮嘱需要在家休养三个月。我老妈在一旁忙不迭的说,对对,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躺在她身边的病床上无声的笑了。 以前她的很多举动我都不理解,现在我当了妈以后,倒是真真切切的理解了。妈妈做一些幼稚而无聊的事情,是因为她在乎你,担不起孩子的任何闪失。 绑架我的是一伙亡命之徒,他们是路过海市,需要路费继续南下,本来就是在逃的罪犯。经人介绍,他们结识了前一段时间被莫云飞和我联手排挤出公司的小股东。 那个股东把奇迹的股票买出以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损失了几千万的资金,恶从胆边生,雇人把我给做了。他觉得亡命徒不计后果,我肯定是死定了的。没想到,我居然敢从后备箱里跳出来,得救了。 这些际遇,我自己也没想到,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捡了一条命回来。 后续的事情,莫云飞帮我办好了,那帮人也被绳之于法了,小股东也被抓了起来。 回到家以后,莫云飞给我送来了公司最近的工作进程报告,说亲子酒店的项目进展顺利,现在已经开始打地基了,开工仪式没等到我出院,那边相关部门催得紧,就先了开。 “这一段时间辛苦了,而且看我腿的情况,大概还要辛苦你几个月了。”我对他道。 “别说见外的话,想到你被人绑架,我到现在都后怕。你逃跑的过程太侥幸了,但凡有其中一个环节有意外,现在你都已经死了。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多注意,晚上坚决不能单独行动。”他又说了一遍。 “行了,知道了,别絮叨了。”我有些无语的对他说。 这些天,这几句话我差不多是天天听,不同的人在我耳边说。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犯了煞,三番五次遇到这种事。 莫云飞又叮嘱我好好休息,自己去长驻长隆盯项目了。 苏澈还在公司总部坐镇,一切进展顺利。 我的人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终于迎来了坦途。我在家休息了三个月,身上的伤都好了。腿上的伤好的最慢,但恢复状态良好,我特别介意的会不会瘸的问题没有出现,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191神秘的出价者 我们三个人一起经历了公司的重组,现在的交情不言而喻。莫云飞也一改在我面前流氓的本性,变得正常起来。有时候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会觉得有点失落。后来,我才想到,他在圈子里风评很好,在朋友面前永远都是谦和有礼的样子,只不过原来私下对我,就会有些无赖。他说过,他这样对一个人,说明没对这个人见外。 现在,他终于对我见外起来。而我和他的关系,也真正安全起来。 我和苏澈认识的时候,我们都是作为苏楚天的子女回来的,在苏楚天活着的时候我们算是竞争对手吧。后来,我进去了一趟,他也进去了一趟,算是难兄难妹。现在他又通过自己的手段得到了奇迹的股份,既是股东,又是兄妹。 原来,所谓的兄妹情深,不仅仅是血缘上相通就可以的。现在,我真的从心里觉得,苏澈是一个信得过的大哥。 表面看来,我狗血的人生开始步入正轨了。 我彻底养好伤去公司的时候,长隆的项目进展顺利,公司内部也没什么大部分,运转良好。苏澈想要主动让贤,我推辞了。他做总经理正好,我放心又省心。至于公司大总裁的位置,确实一直在我身上,但基本上我是甩手的。总裁要做的事,百分之八十都是苏澈在处理。 我的生活一下子轻松起来。 长隆的亲子酒店是一个烧钱的项目,进展越快需要的资金越多。当历时半年,酒店的主体楼都建好以后,公司帐上的钱突然紧张了。 一个月以前苏澈曾和我说过这件事,不过他当时说有解决办法,可以把公司在海南的两个资产清晰无贷款的酒店抵押出去,从银行获得贷款。我见他说得胸有成竹,就没再介意这件事。中间催促过他一次,他说没什么问题,正在办理。没想到的是,今天早上,他却突然和我说公司贷款被拒了。 我马上驱车去了公司,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了贷款的所有资料,还有银行给出的资产审核报告。 那两所酒店在我们公司的帐面上是无贷款项的,但是在银行给出的评估报告当中,这两所酒店本身还有未清贷款,而且数额巨大。 我头一下就大了,强忍着怒气资料放到桌子上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公司的钱到底是谁挪走的。十几个亿的资产,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这是一个大数目,也是我们长隆项目最后内外装修以及购买各种设备的钱,如果拿不到贷款,项目最多再进行十天就要停滞。 苏澈第一次见我发这么大的火,声音很低的说:“我已经查出来了,是苏栋。” 我听到他的答案,只得抚额。 苏栋这个人不笨,但是聪明从不用到正道上,明明是一个顶天立的男人,却非要做偷鸡摸狗的事。他做事,向来只计较个人得失。现在,我不用打听也知道,他过得不是很好。这十几亿的钱,他到底用到哪儿去了? “我已经让人去找苏栋了,这笔钱是他挪走的,并且在帐面上作了假。在老爸去世之前,海南的酒店都是他在管理,收回来的时候做帐面评估时,并没有发现问题。”苏澈和我解释着。 “找到他又怎么样?他还得上吗?能还上多少?”我问。 对于这个问题答案,我不抱希望。 果然,如我所想,苏澈犹豫了一下说:“他现在帐面上只有一百来万的资金,并且名下无房,车子也只有一辆十几万的普通车,不值钱。” 我头疼得闭上了眼睛。 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出了这样的事,老天想干嘛,让我像游戏一样打层升级,变得越来越牛逼? “我们已经报警了。”苏澈说。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报警这件事你和我商量了吗?莫云飞知道吗?” 苏澈摇了摇头。 这一步,苏澈做错了,如果不报警还能从苏栋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十几亿的资金,绝对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挥霍干净的。从他拿到这笔钱到现在也只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平均他一天要花多少钱才能花得帐上只剩下一百多万。所以,这笔钱绝对有去处。 我质问苏澈的声音很大,他马上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我想办法撤销,把他捞出来。”苏澈马上说。 “不可能,就是你想让他出来,也有人不肯让他出来。现在已经这样了,别把注意力盯到苏栋身上,找人查查和他走得近的人,比如说苏乔之类的。”我强压怒气说。 苏澈应了一声去办。我坐在他办公桌前,闭着眼睛,大脑飞速转动。钱绝对不是一时半刻能追回来的,但是项目的钱却是一天也不能停的。现在做建筑都是按项目进展的周期结帐。 现在,主体一建好已经进入了集中结帐期,如果你不给供货商承建商结钱,人家不会再继续下面的工程,你的工作等于停滞了。 现在公司帐上的钱远远不够。 干什么能在短时间里进帐! 我拼命的想这个问题。我是真的没想到老天会给我来个釜底抽薪,让我这么措手不及。也是苏澈没有盯过大项目,居然让资金链断了。 现在,只能把结帐日期尽力往后面拖了。 莫云飞也用最短的时间飞了回来,面对这个问题,他也是无解。我们三个人的钱,在前一段的公司重组当中,全部用光了。 现在,面对这个情况,我们三人都傻逼了。 现在开股东会,清净了很多,除了我们三个人以外,就是三个基金公司是股东,他们的代表在股东会上形同虚设,而且在他们也说过不会干涉公司的经营,只参与分红。 股东清净了,我们也特么彻底傻眼了。 我们三个人在苏澈的办公室商量了很久,都不肯做一个决定。现在在救公司很简单,直接去找投资人。在资本市场上,十几个亿不是大数目,再加上现在项目前景好,一定筹得来。但是,那样等于我们自己把刚刚搞得清楚明白的股份又特么搞乱了。 而且这一次,如果只找一家投资商,他会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如果找两三家投资人,股东会又会变成鸡鸭会,做个决策能争论半个月。 我们左右为难了。 最后,苏澈和莫云飞都看向了我。 “你做决定吧,我们听你的。”莫云飞看着我说,“你是最大的股东,在这件事上,你最有发言权。而且,现在你可是一言堂,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当皇帝的感觉。” 他这个笑话讲得时机不对,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莫云飞看到大家都没笑,一摊手说:“好吧,当我没说,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莫总,你现在有点二啊。”苏澈说。 我知道他们不想让我这么沉重的去想,但是做这个决定本身就是一个很沉重的事。现在,公司已经没有可抵押的酒店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资金链断了,势如山倒,除了破产没第二条路可走。我越想越头大,公司能抵押的酒店都抵押出去了。我想的是长隆的项目尽快投入使用,这样在公司公布年报时,才能好看一点。否则,年报一出,股票不知道会跌成什么样子。 改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我们都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代价这么大。现在招新的股东进来,就是拱手给别人送钱。 “再想办法,三天,三天以后,我做决定。”我说。 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三天的时间我暗中去找一些投资人谈谈,尽量把手里的股份卖一个高价。 这种决定,让我肉疼得厉害。 这三天,度日如年,焦灼不安! 三天以后,我们三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到了一起,彼此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 “等一下从这个门里出去,都笑起来。现在我接到了不少于十五个的诚意收购股份的电话。这些电话当中有个人有公司,而且出价不低。为了让项目顺利进展,引进新股东吧。”我强装着笑脸说。 莫云飞叹了一口气说:“感觉像脱裤子放屁,忙了大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想开点儿,不是原点,至少除了股份以外,我们还能小赚一笔。”苏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昨天晚上自己算了一下,以咱们的本金来算,这几个月的时间,至少翻了五倍不止,很可观了。” 莫云飞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和莫云飞感觉差不多,除了苦笑,没第二个表情。 我们选出了三个投资者,两个个人,一家公司。公司是业内有名的建筑企业,质量一直很过硬,这个简单好谈。另外两个个人当中的一个,也算好谈,价格在我们预计的范围之内,并且是高线。另外一个人就比较个性了,出的价和我们预想当中的价格相差太大。 当然,这个大是指,他至少溢价了百分之五十来收购股份。 这么高的价,这么优厚的条件,我们怕是骗子,所以把这个人安排到了最后。 192会不会是他 我们三人在会议室里见到了来人,见面以后,我一怔,不由就看了苏澈和莫云飞一眼。 他看到我们的表情,笑了笑说:“怎么,觉得很惊讶啊。大家以前都在海市,怎么隔了几年不见,不认识了?” “严总,坐。”我最先反应过来。 一直神神秘秘不和我们正面接触的人是严嘉松,原来有过合作。他曾经是刘季言推出来的一个代言人,因为当时刘季言家里的原因,他不能直接出面做生意。现在,再次看到他,我不由就想到了刘季言。 “严总,您这几年在哪里发财?”莫云飞笑着坐了下来。 严嘉松笑了笑:“在福建做了一家小房地产公司,这几年多少挣了点钱。不过,我对海市是有感情的,所以听到你们要出售股份的消息就赶了回来,想分一杯羹。” “严总挺神秘的,接触了这么久,我们居然都没打听出来是您要以个人名义收我们的股份。”苏澈笑道。 我们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严嘉松的出现太奇怪了。他这几年一直销声匿迹,我们知道的关于他的最后消息是,他离开了宝圣地产,南下了。这倒是与他说在福建发财对上了。 “不是我故意神秘,只是不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而已,所以特意叮嘱了手下几句,我可是从来没瞒你们的意思。”严嘉松解释道。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没那么简单。 莫云飞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严总,您都出现了,刘总应该也不远了吧。” 他这个问题很突兀,我们都是一愣。 严嘉松一脸迷茫的说:“刘总?哪个刘总?” 他自己说完,愣了一下才又说:“哦,知道了。莫总,你说的是刘季言刘总吧。” 莫云飞点了点头。 “刘总不是已经出事了嘛,快一年了吧。”严嘉松一脸不解的问。 莫云飞说:“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说刘季言只是出了意外,现在还生死未卜,甚至有人传出在云南边境看到过他,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巧,你又在这个时候出现,我不得不多想,你是不是刘总派来的。” 严嘉松表现不悦,语气也有点硬的说:“你们是怀疑我吧,我开的公司确实不如奇迹名声大,但是收购股份的钱还勉强拿得出来。几位可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一时打工,不代表一辈子打工,对不对?” 我们既然决定卖股份了,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儿就放弃这么一个财神爷。想到以后,还要在一个公司里共事,我缓和了语气说:“严总别多想,我最近得罪了一个人,大家都知道。莫总这么试探几句,无非是想试试你是不是竞争对手的人。” 他表情这才缓和下来,说:“我知道,你得罪的是云诺云大小姐嘛。说起她,我多少有点了解。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和她没半毛钱的关系。当年,我得罪过她。” 他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我总不能再问他是什么事。没想到,莫云飞的脸皮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他追问了一句:“严总做事滴水不漏,是出了名的谨慎,怎么会得罪云诺呢。” 严嘉松倒没隐瞒,叹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你们不嫌啰嗦,我就说说。” 苏澈不等我开口,马上说:“我也有点好奇。” 严嘉松所说的得罪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却是因为刘季言。当时,宝圣地产刚刚起步,刘季言就对他委以重任,他们每周见面两到三次,每次见面都是争分夺秒的处理关于公司的事。在一次见面时候,公司签了一个很大的项目,他们全公司摆了庆功宴,包了酒店好好吃了一顿。吃完以后,自然又有其它活动。刘季言不常出现,但公司的管理层都知道公司实际的控制人是他,难得一见,自然好好表现,大家不停的朝他敬酒。他当时刚开公司,还没后来那么圆滑,来者不拒,没多久就喝高了。喝高以后,严嘉松在酒店上面开了房,把他送了上去,然后自己回家。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发现刘季言的公文包丢在了他的车上。他拿着公文包,去酒店给刘季言送。 在他敲门无果时,不得不求助酒店的服务员。服务员和前台知道房间是他订的,又知道刘季言喝高了,怕出事就打开了房间的门。 大家一推开门都震惊了,刘季言的床上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得很少,听到有人打开门,忙用东西挡住身体。而躺在床上的刘季言还醉得神智不清。 这个女人就是云诺。 那次的事,刘季言不知道为什么没追究。过去以后,大家对这件事都保持缄默其口,没有再提及。不过,严嘉松却因为这件事,彻底得罪了云诺。再后来,云诺还故意刁难过严嘉松几次。后来,不知道刘季言又找她说了什么,她才算作罢。 严嘉松说完以后说:“我们的过节说大不大,说小不说,最主要的就是尴尬。或许,那时,云诺就想做什么吧。” 我从来没听刘季言讲过这些,不由多问了一句:“什么时间?” 严嘉松想了一下说:“在认识你之前了。” 我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想到,当时云诺的孩子应该还没查出得了白血病。那就说明,云诺对刘季言一直都是有所图的。那她和我说的话中,应该有不少水分。 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我们才对他放下戒心。 双方的条件都比较明确,谈判的过程无非是,我们想要更多,他想最多的坚守底线。最后,谈判用了一天半,双方达成了合作。 我们拿到了比预计当中更好的合作条件,合同迅速的签完以后,严嘉松提议去找个地方庆祝一下。莫云飞笑着问:“严总,这一回可要保证安全。咱们公司可是女总裁,要是出了被人霸王硬上弓的事,影响就大了。你的股价也是会跌的哦。” 严嘉松连连连摆手说:“你们放心,严某人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回。” 这一次是严嘉松做东,找了海市最好的花园酒店庆祝。 走进花园酒店熟悉的大堂以后,我和莫云飞不由对视了一眼。这家酒店是他回苏家时,苏楚天给他接风的那家酒店。当时,这酒店还在苏楚天的名下。后来,公司因为资金问题,把这家花园酒店出售了,再次回来,我们成了真真正正的客人。 这次的庆祝倒是很顺利,没有任何妖蛾子。晚上,大家都喝高了,就没回家,在上面开了房间,各睡各的。 第二天一大早,严嘉松给我们留了言,说自己有事先回福建一趟,让我们不必等他早餐了。 莫云飞在中餐厅等到我,拍了拍我的肩说:“终于又一次度过难关了。我现在也想清楚了,所谓股份不就是用来挣钱的嘛。只有股份流动起来,钱才能来得多。严嘉松人不急,又有脑子,和他合作应该会很愉快。” 我看了一眼他:“那天你说的事,是从哪儿听说的。” 他和我装糊涂问:“什么事?哪天?” “严嘉松第一天出现,你试探他的那些话。”我直视他的眼睛,直接的问。 “你也说了,那是为了试探他才问的嘛。都是我胡说的,否则怎么唬得住严嘉松这个精明的狐狸。” “别和我打马虎眼,你不说我自己去边境转转。”我说。 “真的没事,不信你就去看看呗。”他满不在乎的说。 我拿出手机,马上要订去云南的机票。他一看我来真的,有点着急的说:“好了,停下。” 我停下来,笑眯眯的看着他。 莫云飞摇了摇头:“我对你怎么一点办法也没有。我都说了,那些只是谣传,不可信的。你还非要……” 我一听他又要往别的地方扯,马上低头打开手机。 “好了。” 就在我要点确认时,莫云飞抢走了我的手机,看着我说:“我都说给你听,你要想去找,等我忙完了陪你一起去。边境的治安,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好,你说。不许骗我一个字。”我瞪着他说。 “我保证不骗你一个字。”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有一个朋友是做边贸的,说在缅甸看到过一个人长得像刘季言。他也是闲聊时不小心说出来的,我问他能不能确定,他摇了摇头说,当时那个人讲的是越南语。只是长得像,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我听完以后,心里都是失望。 其实在当天,我就想问莫云飞,但是我没敢问。 现在所有的事都忙完了,我才敢放胆问,一问之下都是失望。忽然间,我有些后悔。这件事,我不应该问,不问,我心里还能有所期待。现在问清楚了,肥皂泡也破了,心里满满都是难受。 莫云飞看出我在难过,拍着我的肩说:“走,吃早餐了。” “你朋友遇到他的地方,是哪个城市?”我问。 莫云飞一怔说了一个与西双版纳接接壤的一个小镇的名字。 193一无所获 我吃过早饭,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那个小镇,看到的都是驴友写的攻略。说那个地方是很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小镇等等。 莫云飞看到我又在查,无奈的把我的手机屏幕一按说:“我问你,刘季言会越南语吗?” 我摇了摇头,但马又说:“不过,语言这个东西不会是可以学的。” 他看着我,一副真心受伤的样子。 接下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劝阻我不要相信那个人还活着,他说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回来找你,还有孩子。你也知道,在他眼里,孩子有多重要,还有……他顿了一顿才说,他多爱你。 我怔了一下,慢慢推开他的手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去亲自确认一下。” 莫云飞不再阻止我,他缓了一口气说:“好,等手里的工作忙完了,咱们一起。边境,我可不会放心你自己去的。你在大城市生活得时间太长了,会把治安想得过于好。其实,这个世界的残忍你完全不了解。在边境地区,消失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事。” 我想了一下,同意了。 现在的我,因为有了糖糖,对自己的安全考虑得很多。 严嘉松的资金很快到位了,我们的项目没有受到影响,公司股价也在一路平缓上升。手头上的事告以段落,我们终于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手上一空,马上订了去云南的机票,与我同去的还有莫云飞和他的那个朋友。莫云飞的朋友叫赵凯,是做玉石生意的,每年往返云南十几次,差不多每个月都要来进一次货。 我们在机场见的面,他大约四十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看着文质彬彬的。我们笑着寒暄了几句以后,他才步入正题,对我说:“你和刘先生的事,莫总和我简单说了。在知道你们的事以前,我是不会相信有这种感情的。不过,现在看到你,我才明白,原来好的婚姻就是要有爱情的。你看我现大四十一岁了,还是未婚。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不相信有爱情。以后啊,我也希望我能遇到一个能像你对刘先生这样的女人。” 莫云飞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说:“走吧,进去再说。”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莫云飞,他在外人面前到底是怎么美化我和刘季言的感情的?不过,这种事也没必要解释清楚。大家看到美好的一面就行了。 飞机起飞以后,我闭上眼睛休息,听到身边的莫云飞和赵凯一直在聊天。天南海北的说着,赵凯一直想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每次都被莫云飞成功的扯开。 我听了一会儿,慢慢来了睡意。但是,我又睡不着。眼前来来回回都是刘季言的样子。我又想到刚才赵凯对我们感情的评价。原来,大家都不计较过程,只要结局美好,是有属于爱情就好了。 我和刘季言之间真的美好吗?如果我说我美好,鬼都不会相信吧。 那些彼此的伤害,真的深入骨髓了。我现在想到他是怎么对待我的,身子还会发冷。我不是受虐狂,不愿意有人因为爱我而囚禁我。 最终,我还是没能睡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一路。我既希望能遇到他,又不希望遇到他。我不知道见到他以后,我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说我知道他的苦心,所以来找他?这似乎也不对。 就这样忐忑着,我下了飞机。 大云南的天气很好,天蓝得惊人。 看到这样干净的蓝天,莫名的我就想到了我那一次任性的自驾之旅。 赵凯经常往这边跑,每次都要拿数额巨大的货,又都是珠宝类的,所以他在这里有很熟悉的包车司机,并且他还带了一个当地的朋友。 对于这个朋友,赵凯没有多说。莫云飞私下对我说:“这个人应该是他请的保镖,开车的那个是当地人,也是道上的。要不然,你以为随便的车子敢去连境给你拉数百万的货回来?” 我想想也是,不过赵凯不多说,我也懒得问。总之,身边跟着赵凯,我们很安全。 他提议我们先跟着他去瑞丽拿货,然后再去河口。我本来是有异议的,还在犹豫着,莫云飞就替我答应了下来。 他拿货一来一去用了差不多四天时间,我等得心急如焚。 莫云飞倒是挺淡定的,天天跟着赵凯一起出去,末了还变戏法一样在我面前变出一对水头颜色都是特别好的翡翠手镯,往我面前一放说:“送你的,你要是不喜欢,就是送糖糖的。” 我不太懂这个,以为是几万块的货,就收下了。没想到事后赵凯不小心说漏嘴,说这一对镯子进价也要六十多万,我有点觉得烫手了。 莫云飞又说:“大家都说戴玉是保平安的,你这么多年几生几死的,我觉得可能就缺这么一个保平安的东西,戴着吧,觉得不合适就在年底的时候多给我点分红。” 我想骂他一句去死,最终没骂出口,说了一声谢谢。 我们到河口那天,天正在下雨,街上人很少,做生意的人就更少了。 赵凯看了看天气说:“今天没什么人,不如明天再去找。” 我已经到了,自然不愿意多待一天,执意要去。莫云飞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示意赵凯跟我们一起出门。 赵凯没多说话,我们三人一人一把伞出了门。他带着我们在街上东转西转,终于停在一个石桥边上,指着石桥正对面的那家小百货店说:“上一次就是在那里遇到的那个人,长得很像。” 我望着那个被雨帘隔在一百米之外的店门,看得出了神,总觉得只要眨一下眼睛就能看到刘季言从里面走出来。 赵凯和刘季言的交情很浅,只是生意上的往来。 在刘季言还是宝圣幕后大股东时,经常从赵凯手里拿一些孤品的好玉,送给他的客户什么的。赵凯和他,算是点头之交吧。 “你当时看到,他在干什么?”我轻声问。 “拿了一包东西,往那个方向去了,我追过去,人太多没追到。”赵凯说。 我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赵凯和莫云飞跟在我身后。 那是一条商业街,两边都是商铺,但街道很老旧的,地上不太平,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我们把一条街都走遍,没看到一个像他的人。 这条大街上人,有人说中文,有人说越南语……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我有点迷茫。 “明天再来看看吧。”莫云飞看我茫然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单独呆一会儿。”我对他们两个摇了摇头说。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回酒店。 在来以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预计到这一趟看到刘季言的机率很小,或者说我根本就知道这一趟是白跑的。 但是,如果不来,我自己心理上那一道坎我过不去。 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在,那个人也许根本不是他。可,当时知道有长相和他相似的人在边境出现以后,我必须来。 他是在这里失踪的。 可这会儿看着满天的雨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多想了。他是掉进江里的,如果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在下游找到他。 我漫无目的走着,等到天黑才回到酒店。 莫云飞和赵凯在等我吃饭,看到我出现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边境之行,就这样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莫云飞在订返程机票时,我犹豫了一下。他把手机里糖糖的照片拍到我面前说:“你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天天晚上睡前哭着找妈妈。一年都过去了,该看开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他订票。 回到海市,所有的一切又开始忙碌,我就想是突然从仙界回到了人生,每天忙的都没时间睡觉,更别提什么悲春伤秋了。 时间过得飞快,糖糖转瞬到了一岁半。她已经是一个能跑能说的小姑娘了,一对琉璃珠似的眼睛最像刘季言。我老妈端详着地糖糖说:“这孩子挺会巧长的,挑的都是你和她爸的优点继承的。” 我看着她那一对酷似刘季言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恍神。忽然觉得,我和他的那些过往,似乎都是前一辈子了。 莫云飞交了一个女朋友,还明目张胆的带到了公司。苏澈让他请客,他一口应下。同时回头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对身后的那个女孩说:“这是我弟弟,也是公司老总,一起吃个饭,没意见吧?” 那个姑娘温柔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姑娘有点面熟,一时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公司管理层都是重组以后新进的人,莫云飞花高价从同行业挖过来的。这些人有两个共同特点,一是年轻,二是能力出众。我们调整了公司的奖励制度,有付出必定有回报,大家工作时间一本正经,工作以外处得像平等的朋友。 苏澈这样一开头,被其他人听到了,有一两个顺便起哄的,人就多了起来。莫云飞一副谁说什么都不急的样子,一个小范围的聚会差不多变成了高层聚会。 那个女孩站在莫云飞身后文文静静的,偶尔一笑,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 终于有人想到了我,问:“阮总,你也一起去呗,难得过一个周末。又是莫总的正牌女友第一次见面,不要扫兴了。” 我笑着应了下来。 莫云飞的私人秘书给他订会所订酒,订各种小吃……一切搞定以后,大家出发。 苏澈的车子被别人征用了,他挤上了我的车子,看到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拍着我的肩说:“一边坐着去,我开车。” 我乖乖的让到了一边,看着苏澈开车。 “苏澈,我怎么忽然觉得我老了。”我看着他说。 他怔了怔说:“人过了三十就会多想,不过你不算老啊,我和莫云飞都比你大吧。” 我没说话,我的老是心态上的。 晚上的聚会中,莫云飞的小女朋友表现得很好,既不扭扭捏捏,也不在夸张浮躁,大家一致好评。 散的时候,莫云飞让苏澈送我,我没拒绝。反正今天晚上,他也没车,把我送回家以后,顺便还能开我的车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苏澈在和我告别时,忽然说了一句:“那个女孩,简直就是你二十三岁时的复刻版。” 我一怔,再看他时,他已经开车走了。 二十三岁那一年,我的人生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是苏楚天找到我的那一年,也是第一次知道我老爸是个亿万富豪的那一年。 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我的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雀跃的,因为我心心念着要把他的一切都弄到自己手里。 194突发事件 当时的我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觉得总有一天,自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我在奇迹地产里,认识了苏楚天众多的儿女,为了拿到继承权,什么事都敢做,天不怕地不怕。 如今,时间匆忙间过去了七年,我觉得七年前的一切就像昨天似的。 我笑着无奈的摇头,对自己说都过去了。转过身,我推开了家门,随手按开了门厅灯。灯光倾泻而下。我一转身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明白自己对莫云飞小女友的熟悉来自于何处。 苏澈说得没错,那个女孩就是年轻时的我。 我呆立在原处,看着镜子好久,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我喘不气来。 莫云飞这样做,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第二天在公司遇到莫云飞的时候,他还是那种风轻云淡大少爷的感觉,拍给我一份报纸说:“看看,坏人自有老天在收。” 我有些不解的拿过报纸,看到这是今天最新经济日报,上面硕大的照片,拍的是一个女人被警察带走。 这个女人是云诺。 我一惊,问:“怎么回事?” “都写着呢。”莫云飞指了指报氏说,“我也觉得奇怪,如果不是你一脸无辜的表情,我还以为是你暗地里搞的鬼。” “不是我。”我摇了摇头,开始看报纸。 她进去的原因很简单,挪用慈善基金的钱用于个人的大额消费。这是起因,然后查到了她贿赂相关人员,办了保外就医,保外就医期间经营公司…… 这一连串的罪证,她没有任何反手之力。 这一次,案子闹得巨大,舆论开始在下面各种评论,甚至在副刊的位置,有人开了访谈,找了几位慈善行业的大拿,就此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们评论的还算中肯,但唯一统一的口径是提到这个关爱留守女童的基金何去何从的问题,并且众口一词,提到了前总经理的我。 云诺这一次彻底完蛋了。 在后面还有一个版面做的是对她家庭背景的分析,她的父母也涉嫌贿赂官员。 我能想到的做了这一切的人,第一个就是刘季言。但是,我又清楚的知道刘季言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还会是谁?难道真的是坏人自有老天来收? “会是谁?”莫云飞问。 “我不知道,和你一样一头的雾水。”我说。 他笑道:“不管是谁,也不管是人是鬼,能替你出了这口恶气,算是好事,请客!” “那是必然的,想好了吃什么。”我对他说。 他提了一个贼贵的餐厅名子,我应了下来,看到他转身要走,我多问了一句:“喂,你是自己来吃,还是带上你的小女友?” 莫云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我带上她干什么?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庆祝,不需要带其他人。如果有必要,苏澈倒是可以去的。” 云诺是谁办倒的,我很好奇,但是,我不着急。因为我知道,不管是谁做的,总有公布出来的一天。如果说是她自个儿倒霉,我是不相信的,这背后肯定有人为的力量。 我没想到的是,我和莫云飞才小小的庆祝了一下,就有消息从北京传了过来。居然是某十字会的,他们派专人过来,约我谈话。 有我点受宠若惊,很谨慎的招待了他们。我们见面的地点,就在奇迹地产一个小会议室里。我现在的身份,也没必要隐瞒他们。 来人特别有礼物,对我很认真的说:“阮若珊女士,上一次对于你的处理太过草率了,其实以你们公司在财务上的那点问题,审查组处罚的也有点重了。现在云诺又闹出这样的大事,基金会脸上也不好看。你看,能不能重新回去出任总经理,这一次会上给你最大的支持。” 我看着他的笑脸,缓声问:“我未必能够胜任,而且现在我对慈善已经不感兴趣了。在这里,我做事拿钱,在慈善基金,我做事还要往外面出钱。感觉完全不同,不管你们上一次的调查是不是误会,都顺利让我离开了。这件事就此打住,你们可以去物色更好的总经理。” 我这话已经是逐客了。 来人脸上不好看,阴郁了一阵子说:“其实我们也知道,这个基金是你一手建立的,为此也付出了很多。现在,你对基金的事最熟悉,如果换一个要怕运作不良。何况,这是在解决社会性问题,都是好事。你再考虑一下?” 他最后一句话有点恳求的味道。 我坚决的摇头:“我离开的时候已经认真考虑过了,现在我孩子也小,真没精力做这些了。” 我的态度很坚决,他又劝了几句,见我怎么都不肯开口,只好离开,说给我留下三周的考虑时间,让我考虑清楚以后再给他打电话。 我心里冷笑几声。现在烂摊子没法收拾了,来找我了。慈善基金的帐怕是烂到不能再烂了,肯定连这个月救助的钱也没了吧。早在几个月以前,我就听说了一些传闻,甚至还有贫困孩子的家长,几经周折找到我,问我为什么基金不给发钱了。我把自己离职很久的事说了,同时告诉了他们云诺的电话。 云诺看我做慈善,名利双名。在社会上有别人尊重,出来进去,风光无限。又看到我去各个企业拉捐款,差不多百分之七十都能拿到钱,就以为这个旗子竖起来了,她接手以后能一样运转下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天下底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为了让基金正常运转,我私下里做了多少,只有林肃和刘翘知道。 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只见贼吃肉,不见挨揍。 不过,某十字的态度倒是让我想到一个人。我隐约觉得知道是谁在幕后做了这件事。 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我这么做,我心里都十分感激。在海市,我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了以后,赶往了北京。 我买了很多海市的特产,到北京以后给刘季言的老领导打了电话。 老爷子听到是我打的,很开心,问我有没有带孩子一起过来。我来,自然是带着糖糖的。他约和带糖糖上门做客。 我正有此意,也知道他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缺,送什么无非是心意。就把自己准备好的特产拿上,带上糖糖去了他给我的地址。 出人意料,他住在西直门边上一个老旧的小区。不过进门一后,发现房型很大,家具都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款,一进屋我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年代剧里。 他家里人口简单,他和他老伴儿,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保姆。看到我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他笑了笑说:“我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这房子我们住了二十多年了,两个孩子出生成长都在这里。组织上给安排了新房子,我不舍得搬,就在这儿一直住下来了。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我和你阿姨两个人,这房子就显着大了,也没怎么收拾,随便坐啊。” 我坐了下来,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老爷子看到以后,很开心,叫保姆收起来,就开始逗糖糖玩。 现在糖糖会说话了,奶声奶气,童言童语,逗得一屋子的笑语。 她跟着阿姨去拿糖时,我才有机会问:“叔叔,最近我看到云诺倒台了,特感激您。” 我没问,直接表达感激。 这种老人为人正派,是他的做的一定会认下来,如果不是,也会明说。 果然,他微一皱眉说:“你都知道了,消息还挺灵通。我听说你不愿意回来,本来我还想劝劝你。但是,让人查了公司的帐以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好的一个事,做得乱七八糟的,真是浪费了。” “我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把自己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除了您,不会有第二个了,没想到让我给猜对了。”我老老实实的说,“所以我就想来好好谢谢您。” 他摆手道:“云诺办的事我都知道,一直不动她是没找到机会。就算没有季言站在这里,这种事我也会管的。是非曲直,都写在明面儿上了。” 阿姨此时给糖糖拿糖回来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笑着说:“你不用谢他,你叔叔就是这个性格。只要知道这件事不对,就管到底了。说来他这一辈子在这上面儿吃亏也不少,可就是不知道改。” “能管一件是一件。”老爷子说,“性格就是这样的,改不了喽。” 话都说开了,接下来的聊天就轻松很多。 他们家也很少来孩子类的客人,把糖糖当宝贝儿哄着玩,等到走的时候,糖糖一脸的依依不舍。 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下问:“叔叔,不知道您有没有季言的消息。” 他怔了一下问:“你听到什么了?” 我把自己去云南的事说了,他皱了一会儿眉才说:“我让人去找找吧。他出事以后,我们也大力搜寻了,没一点线索。现在万幸的是,没找到尸体,给大家都留了一点希望。” 说完以后,他忽然又问:“这件事你和他父母说了吗?” “没有。”我摇头道,“因为云诺的事,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所以基本上没有联系。” 他也知道刘季言的父母把云诺生的孩子当成宝的事,想了一下说:“那行吧,有消息我通知你。” 因为他的话,我忽然又有了希望。 这件事办得很顺利,我看时间还不到周末,就决定带糖糖在北京玩几天。到了周六晚上,我带着孩子赶到机场,准备回海市。 糖糖这几天没吃好,看到麦当劳吵着要吃,我也由着她的性子,直接带她过去。 就在一转身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居然很眼熟。 “阮姐,您好。”她笑着和我打招呼。 我马上想起来,这是莫云飞的小女友。 “你好,来北京玩还是办事?”我随口问了一句,同时转头看向四周,想看看莫云飞在不在。 “我自己来的,有个朋友要结婚。”她说,“他没来,不用找了。” “哦,刚到,那不耽误你了,我得陪孩子吃饭。”我找借口要走开。 “我给糖糖买吧。”她很热情的跟着我们进了麦当劳。 我再三推辞,她还是把儿童餐给买了回来,糖糖甜甜的对她说谢谢,然后吃了起来。她看着我,笑着问:“糖糖长得真好看,像您啊,还是像姐夫?” “像我们两个。”我说。 “是不是和您小时候很像啊。”她又问。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就笑着说:“嗯,有点。”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对我说:“还有人说我和您像呢,你觉得像吗?” 她把我问得愣住了,我没想到居然真人在她面前这么说了。 “是吗?我没看出来。”我对她说。 “不只是这个,我还听别人说,您和云飞是初恋。”她又笑着说。 195来自小女生的挑衅 我稍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她热情的请糖糖吃饭的原因了,她想和我确认一件事。原来,她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清纯。 忽然间,我心里有特别大的失落感。 “你是听谁说的?”我含笑问她。 在她面前,我淡定得很,毕竟也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的人,多少比这个还要尴尬的场面我都应付过。 “您和云飞之间的事闹得那么大,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她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所以,我才想和你谈。” 我依然笑着望向她。 既然是她主动找的我,那就说明她必定有事和我说。与其我问,不如等她自己说出来。 我喝着她买过来的可乐,笑而不语。 她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找您,没别的意思。” 说到这里她明显的顿了一顿,眼睛里的犹豫又出现了。 我也知道她找我什么事,但是这件事她不应该问我,而应该去问莫云飞。 “我想知道,您和云飞是不是真的分了?”她鼓足勇气看着我,“还是说,你们只是一时赌气。” “你站在什么立场上问我这个问题的?”我问她。 她没明白我话的意思,马上说:“他女朋友。” “既然你是他的女朋友,你最应该直接问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我看着她说,“不过,你既然问我,我给你个答案。我们几年前就结束了,否则今天不会有你的机会。” “那您也太有自信了吧。”她不喜欢我的语气,马上用同样的语气回击我。 我不由笑了。 她年轻气盛,自觉得美貌天下无敌。当年的我,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很多事与外貌有关,却不是百分之百的关系。 “对,我很自信。”我对她说,“否则,我也不可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面临选择,一个是和自己同岁,但是资产过亿的男人,一个是比自己小个五岁,事情刚起步的男人,你选哪一个?” 她的脸一下就白了。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只要你细想了会发现,很多事就和你想的一样。人的潜意识也是个神奇的东西,预料到的东西,基本上都会成真。 我原本对莫云飞的小女友没任何看法,但今天在机场偶遇到我,就能马上想个主意逼我不得不和她坐一坐,还用那种语气来质问我和莫云飞之间的事,我心里对她一下没好印象了。 我不喜欢别人质问我。 而且,我和莫云飞之间的事是我们的私事,那是我的初恋,中间也有过争吵,但美好的时光很多。那也是我和莫云飞之间的小秘密,我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特别是和他现任女友分享。 “好了,我们要走了。”我站起来,抱住了糖糖。 “其实,我只是你的替身对不对?”她忽然又问。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睛里都是泪花。 我摇了摇头:“小朋友,别想那么多,世界不像你想的那么美好,但也不像你想的那糟糕。” 我抱起糖糖走了。 至于她要干什么,我没心思去管。 莫云飞如果遇到了对的人,我祝福他。如果遇不到对的人,那也只能随缘。他的后半生,由他自己负责。 回到海市,工作忙的一如从前。 大概一个月以后,莫云飞和往常一样来我的办公室找我。我当时在看长隆项目的评估报告,没抬头,盯着电脑屏幕说:“有紧要的事就直接说,如果没有就先等一下,我这里有几个数据还没算清楚,觉得有点问题。” 他哦了一声,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忙完以后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抬头一看莫云飞正坐在沙发拿着一个文件袋做沉思状。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说:“跑神儿了还是睡着了?” 他像是刚醒过一样,马上回过神儿说:“都不是,突然想到了一点儿事。” “找我什么事?想到的又是什么事?”我很随意的问。 他把文件袋递到我手里说:“从我进去之前就在忙的事,现在终于有点成果了,你看看。” 我掏出文件看了一眼,马上惊呼了一声:“基金公司的?” “对,老爸留给你的基金公司,我借用了好久,现在准备还给你。”莫云飞说着点了一下文件,“这几年,用你的钱做为我的小金库,我做了不少事。我那个传媒公司也要收回来了,原来的名气太晦气,我不用了。现在想了想,新名字就叫刚说完,就注默言传媒。” 我没被他絮絮叨叨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把文件放到桌子上,盯着他说:“你不要现在才和我说,基金一直都在你手里。” “当然不是,当年为了急用钱,我周转出去了几年。你回来要公司的时候,我正巧周转不开,不可能收得回。现在,这几年过去了,钱也赚得差不多了。你基金的市值最少翻了一倍。然后,我这边一屁、股的事也解决了,所以我决定完璧归赵了。”莫云飞嘻嘻笑着。 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他举手做投降状说:“别别,我确实是瞒着你不少东西,但是你现在钱变多了,我没白用,对吧。这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我心里明白,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不细说,我也只好装作事情就是他说的那样子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事后,我找了一个做资运作的朋友去调查了这件事,简单了解了一下内幕,知道了莫云飞的难处。 他当年迫于监管方面的压力,不得不把公司的股份低价出让一部分。这几年他一直在运作这件事,把基金彻底搬到国外。 其它的事,他做得断断续续,唯独这一件,一直做到了最后。 我挺感动的。我进去事出意外,事先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如果不是莫云飞在外面帮我运作公司,让公司易了主,怕我出来时早被人分得肉渣都不剩了。 只不过,这些事,现在才想得通。 现在,我和他到底是渐行渐远了。 突然间,我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 他脸色一变,我才想到自己的问题有点突兀了,马上找了个其它话题岔开。他推门要走时,突然回头问我:“你觉得什么时候吃我的喜糖比较合适?” “随你。”我淡淡说道。 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失望的走了。 我和他,已经告过别的人了,没必要再去揣测彼此的心思。 现在,距离刘季言去世已经整整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我心里到底平淡了一些。没想到的我和莫云飞这次谈话过后的第三天,他的小女友直接闯进我办公室,不等我反应,就准备扬手打我。 我看她进门时就不太对劲儿,心里有了防备,一下挡住她的手,不解而愤怒的问:“你要干什么?” “你骗我!”她大叫了一声说。 “我怎么骗你了?”我皱了皱眉,不耐的问。 “你说你和云飞已经断了,可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公司送给你?”她逼问我,眼神像是能杀人。 原来,涉及到的是钱。 我松开她的手,按了公司的内线电话:“让莫总过来一下,他的小女友在我这儿。” “不要!”她叫了一声,眼神里都是绝望。大概是意识到刚刚自己太过冲动,她开始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着急了。” 我没说话,推开门出去了。 我和莫云飞经历的太多了,多到我们现在一眼就能看到接近自己的人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他的小女友这样,他应该知道。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分手。索性,我给他创造一个机会。如果这样,他都能原谅他,那说明他真的是该结婚了。 莫云飞匆忙赶来,看到我担心的问一句:“怎么了?她闹什么?” “你进去看看吧,我没事儿。”我对他说。 他抬腿进了门,我对门口的秘书嘱咐了一句:“莫总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我离开了这一层。 如果是从前,我会很好奇莫云飞怎么处理这件事,现在不了,现在我有多远躲多远,而且不用在现场,我也知道他会说什么,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种来自内心的安定,是任何人也给不了我的。 莫云飞一个小时以后处理好了这件事,他的小女友红着眼睛离开了。我听说,他们分手了。 其实这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如果非在一起,今后的事肯定不会少。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她会在一周以后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次是依然是在机场。 我带糖糖去北京过周末,同时盘盘咖啡店的帐,拿到该分的钱。从北京回海市时,我遇到了她。 看着她迎面走过来,我有点想苦笑,这就叫冤家路窄。 她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说:“阮若珊,你够虚伪的,嘴里装着自己干净得跟什么似的,实际上呢?一边和莫云飞玩欲拒还迎的游戏,一边说自己和他撇清了关系。真让人恶心!”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糖糖就站在我身边。 我不想在孩子面前发火,就心平气和的对她说:“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什么,和他分手又是为什么,你比我清楚。那是你们的私事,我不干涉。但是,我和你们分不分手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你说的话很难听,我其实是可以打回去的。但是,看在你刚刚失恋的份儿上,我不计较。以后,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就说,又能怎样?”她挑衅的看着我说,“不要一边当表子,一边立牌坊。谁不知道你啊,当初为了爬上这位置不知道跟多少男人睡过,现在倒是急着洗白了。” 我这一次被气得够呛。 真没想到一个二十五岁的小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要在我孩子面前胡说八道。”我压住怒火对她说,“再胡说,我真的不客气了。” 她嗤笑了一声说:“莫云飞可是你哥,你们这是什么?乱轮吧。我还听说,这个孩子也是他的,不是你那个什么便宜老公刘季言的吧。” 我真的忍不了,被她气得眼前发黑。 就在我准备扬手给她一耳光时,有人先我一步打了她一记耳光,把她打得嘴角都出血了。打完以后,那人拉住我的手,对她说:“小姑娘,说话干净一点儿。我这个人护短,动我的人,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拉住我手的人很高,声音很熟悉。 我觉得像做梦一样,抬头我看到了刘季言。他穿着一套藏蓝色的西服,头发很短,眼睛很亮,脸上那种温润的气质少了一些,更多的是刚毅。 196最温暖的刘季言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一动也不敢动。 “你的人?”莫云飞的小女友笑了笑说,“到什么程度了就叫你的人?” 说完以后她毫不顾忌的转身我问:“怎么没看出来,才守了一年不到,你身边又冒出其他新鲜男人了?莫云飞居然不是你唯一的床、伴儿” 刘季言脸色铁青:“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就敢在这儿叫嚣,真有意思!” 说到最后,刘季言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莫云飞的小女友看到他生气了,更加得意起来,对他说:“你不知道吧,这个所谓你的人,不知道在外面有多少男人。我还听说她仗着自己有钱,在外面包了小鲜肉,你不会也是其中一个吧!” 她这种话没把我激怒,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刘季言身上。我看着他,不敢眨眼睛,生怕一动,他就不见了。 他和莫云飞小女友的这些对话,让我慢慢清楚,他是真的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刘季言!”我叫了他一声。 他马上回头,微微惊愕的看着我说:“是我。” 我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这一下用了最大的力气。他被打愣了,紧接着他上前用力搂住了我,低声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你放开我!”我对他低声吼道。 看他的样子,一定不是刚刚回来,现在都能顺利乘坐飞机了,至少是把合法的身份证明初回来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先联系我!既然当初那么看中了,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联系我? “先冷静一下,这一次我去海市就是为了看你,我不知道你来了北京。”他低声解释。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 他用力的抱着我,不让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们两个这样拉锯的时候,我的衣服被人用车扯了一下,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妈妈,这是谁?” 刘季言也被这个声音吸引,马上松开了我蹲下身子,拉着糖糖的手说:“是糖糖吧,爸爸不在这一段时间让你吃苦了。” 糖糖滴溜溜的大眼睛转到我身上,盯着我问:“妈妈,这是爸爸吗?” 我摇头说:“不是。” 然后,我从刘季言手里夺过了孩子,气呼呼的往前走。虽然我知道,最终我会原谅他,但现在这一刻我不想原谅。 我这样的态度,刘季言依然不生气,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一直在小声解释说:“我也是刚回来,一安顿下来我就想着和你联系了,还没联系到你,就在这里偶遇了。老天有眼,说明我们心有灵犀,别生气了。”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孩子面前大吵,索性闭了嘴,闷头朝前走。 等了安检,他还跟在我们身后,糖糖忽然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我转头一看,刘季言正在朝她做鬼脸。 “你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我停下来问他。 他扬了扬手里的登机牌说:“我没跟着你们,只是顺路。” 我瞄了一眼上面的航班信息——妈的,居然和我同一个航班。 我带着孩子出行,订的都是头等舱,为了就是空间大一点儿,免得糖糖在狭小的座位上哭闹,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 谁能想到,刘季言居然坐在我的右手。 巧合到这种程度,我不怀疑都不行了。我把糖糖放到腿上,对刘季言说:“你盯着我的眼睛说话。” “嗯,好的。”他笑着应道。 我不理会他的态度,直接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坐这一个航班回海市,所以特意买了同样的机票?” “天地良心,真不是,真的是偶遇。”他看着我,眼睛里润润的,声音温和中带着笑意,“我都还没想好见到你要说什么,你就出现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他还是一副笑的样子:“老天大概看到我们夫妻分开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不等我自己创造机他,他老人家就给安排好了。” 说完以后,他朝糖糖伸出手说:“来,爸爸抱一会儿好不好?” 糖糖抬头征求我的意见,我直接替她拒绝说:“不行,在这里乖乖坐着。” 刘季言不再说话,用那种温柔得能把人淹死的目光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虚,假装没看到,拿出糖糖的绘本给她讲故事。 飞机顺利起飞了,飞行平稳了,糖糖也睡着了,我稍微有点迷迷糊糊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身边坐着刚刚冒出来“复活”了的刘季言。他什么都不说了,我反而有些不安。其实,我是很担心他的,我想知道这一年多以来在什么地方,做什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可是,我开不了口。 他这么安静,或许是睡着了。我这样想着,就悄悄的睁开了眼睛,朝他偷瞄了一眼。一看之下,却发现他正看着我,还是那副温柔如水的样子。那眼睛里溢出来的温柔,让人挪不开眼。 “其实,你这样对我,我是高兴的,这说明你心里有我,你原谅了我,你在意我,很在意。”他声音暖暖的说。 我心里一动,解释的话本来都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样看了他一眼,再也移不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我终于没忍住自己的笑。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是我自己控制不住的。嘴角就这样不听使唤的朝上面翘着,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它也不肯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都知道了?”我问。 他点头,然后把头朝我这边凑了凑说:“我都知道了,你做的一切,你对我的心思,对我谅解……我都知道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这长时间都没一点消息回来?”我低声问。 “说来话长,不过,以后这种任务我是不用现去了。”他拉住我的手说,“到了海市再和你说。” 我听他这样说大概也猜出来,估计这里面涉及到了其它不方便说的事,便也打住了话头,说:“你既然回来了,有些话也该和你说清楚。我和你父母闹了一点不愉快。而云诺那里,也是生出了很多事。” 他笑着点头:“没关系,我会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以后你们觉得见面尴尬可以不见,反正当初也不是关系多亲密。” “云诺的事,你都知道了么?”我又问他。 其实我心里很着急,着急的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他说了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说,我只好忍住。心里的情绪想发泄出来,只能说一些不很重要的事。 他就这样一直微微笑着看我,隔一段时间还会向空姐要水过来说让我喝一口缓缓再说。 我说了很多,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眼睛发热,嗓子发哑。 他终于用力握住我的手说:“别说了,我都知道。你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我一怔停了下来:“那你刚才为什么让我说那么多?” 我有点急了。 他刚刚回来,就这样耍我? “因为我想看你说话,想听你说话。我整整一年半没听到你说话,想的要死。”他低声说着,声音暖的让我心跳加速。 飞机落地了,糖糖还没醒,我准备叫醒她。我没有一只手抱住睡着的娃的本事,只能叫醒。 刘季言伸手拦住我说:“我抱孩子,你拿东西,等到了下面,把童车打开,让她躺进去睡,睡得这么香,不好意思打扰她。” 我看着他小心的抱起糖糖,指了指我随身的小包说:“拿上这个就行了。” 这是我出行最轻松的一次,下了飞机把孩子放到童车上,我推着孩子,刘季言去取行李。一直到了自家车上,糖糖还没醒。 到了我家门口,刘季言很自然的抱起了糖糖,我推开大门,让他们两个进去。他把糖糖放到小床上,自己松了一口气,对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拉着我悄悄退了出去。 到了门外,他说:“她都长这么大了,我才第一次看到她,心里觉得欠她很多。不过,只看一眼,我也马上认出来,这是我女儿,我刘季言的女儿。” 说到这里,一向淡定的刘季言不淡定起来,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紧接着又忍住,捂住嘴轻咳了一声说:“咱们下去再说,别影响她休息。” 我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忽然发现他可爱的一面。 到了楼下,他坐到沙发上第一句话就感叹道:“真没想到,我刘季言居然也有小棉袄了。” 说完,他又傻笑。 我本来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看到他这么可爱的样子,觉得问那些有些大煞风景,只好忍住。 他看着我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上去看看她,行不行?” 我有心拒绝,怕他把糖糖吵醒,又觉得拒绝不了刘少爷这么可爱的样子,点头同意了。 “我保证会蹑手蹑脚的。”他小心的朝我保证,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我抓紧时间收拾了行李,把要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然后看了看时间,去厨房做了点夜宵。 我们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现在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糖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醒了。那,等一下,刘季言住到哪里?我要不要给他订酒店? 197迟来的守护 我做的夜宵都快凉了,刘季言还没下来。我怕他在糖糖身边睡着了,赶紧上楼进了糖糖的房间。 其实,糖糖现在还小,没到分房睡的时候。我晚上基本哄睡她以后,都会躺在她身边一起睡。有时候我回来的太晚,阿姨陪着她。这一次,我去北京呆了几天,就给阿姨放了假,今天阿姨还没回来。 我打开门看到,刘季言坐在床边上,眼睛盯着床上的糖糖,有一种叫做宠溺的眼神从他的眼睛里溢出来。 他听到门的轻响,转头看了我一眼,关掉了台灯,对我摆了摆手,走到门口低声说:“她睡得可好了,咱们出去说吧。” 我觉得有点好笑,更多的是感动。 刘季言对糖糖的好和宠,一眼就看得出来。 走出房间,他很突然的抱住我,轻声说:“真的辛苦你了,一个人生孩子,一个人把孩子带到这么大。我觉得欠你太多了。” “我还好,孩子没给我太多为难,其它的事可难搞多了。”我一边说,一边挣开他下楼。 他的拥抱很温暖,可我有点接受不了。 我心里已经接受他了,身体上却还没有。 他看出我的不适应,没再有进一步的亲密动作,跟着我到了楼下。看到餐桌上摆着的夜宵,他问:“你做的?” “估计凉了,别吃了。”我摸了一下碗边说。 “没关系,我去热。”他说着就端起了碗,转身进了厨房。 我做的是鸡丝热汤面,很简单,现在一热面条就有点熟过头了,不过刘季言还是吃得很香。 他吃了两碗以后,主动去洗碗洗锅。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心里不由就多了很多感慨,但具体感慨些什么,却厘不清楚。 他擦干净手回头看我问:“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你先去睡吧。” “看到你做家务,有点惊讶。”我说。 “在外面这一年半,不是轻轻松松过来的,做点简单的饭菜是手到擒来。你不一样,从来不下厨的人能做面了,而且味道非常不错。我才惊讶呢。”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 他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是沉沉的笑意:“我今天晚上睡哪里?” “我给你订房。”我马上说。 同时,我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我居然忘记他睡哪里这件事了。 他听到我的话,眼神暗了暗,最后说:“刚才你在糖糖面前也承认我是爸爸了,如果她一睁开眼,看到我不见了,会不会问你。与其和孩子解释一堆,不如我就住下来。明天早上,我还能帮你做早餐。” 他的理由挺充足,看到我没立即回应他,他马上又说:“我睡客房,或者沙发……” “好吧。”我说。 他马上就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对我说:“你先睡,不用管我。我在野外山林里都能睡的人,睡沙发都是顶级待遇了。” 我有点不忍,看了看时间再次问:“你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他伸手在我头上摸了一下:“先睡,明天再说。我们见面了,不急在这一时。现在都差不多一点了,我不想你熬夜,对身体不好。我是男人,偶尔熬一点没关系。” “我怎么睡得着?”我低声说。 “你是在关心我?”他眼睛里的笑已经藏不住了。 我犹豫了一下,忽然觉得在这个时候再矫情就不好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说:“我当然在关心你,你是孩子的爸爸,到现在为止,还是我的法定丈夫,我不关心你,你想让谁关心?” 说出这席话是需要勇气,但是说出来以后,心里一下就豁亮起来。 我说完了,四周安静了,他连呼吸声都是浅浅的。我有点心虚,小心的担起头去看他的脸。我怕他说出我不愿意听的话,也怕他计较在孕期当中我和他闹的那些别扭和不愉快。 就在我的视线刚刚对上他的目光时,他迅速的抱住了我,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口,声音暖暖的说:“你这样说,我很开心。你不知道,我来见你之前心里有多犹豫,我怕你再一次拒绝我,怕你说我和你没关系了,怕你不理会我……” 他一连串的说着,语速快极了,完全不是他平常那种淡定的样子。 “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他最后说这句话时,鼻音浓重。 我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觉得特别踏实。这是刘季言第一次给我踏实的感觉,纵然他还没说他经历了什么。我对他的怀疑好像一下就没了,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我觉得他距离我这么近。 “我知道。”我低声说。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缓了一会儿,他的心跳没那么急促了,我才轻轻推开了他问:“能坐下来聊吗?” “好好。”他忙不迭的说着,又纠结的看了看手表,“时间有点晚了。” “我明天可以睡个懒觉,不去公司的。”我说。 他这才放心,但刚坐下马上又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门口回头问我:“有玫瑰花茶吗?” “有,在第三个柜子右上角。”我说。 我觉得有点奇怪,他现在怎么改喝花茶了? 过了几分钟,他端着一个白瓷杯子出来,里面泡着一杯浓得的玫瑰花茶,放到我面前说:“给你泡的。” 我拿着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茶杯里热气的原因,眼睛里也有水气在蒸腾。在这一刻,我才发现刘季言的暖。想到从前,他似乎对我也是这样,倒是我从来都是只看得到他的缺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现在,我有点庆幸自己看明白了。 “事情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莫云飞用这件事来搅乱我们的婚礼时,你不解释?”我想了好一会儿,忍住眼睛里的热气,问出这句话。 他在我对面坐着,伸过长长的胳膊来,用手温柔的抹掉我眼角的泪说:“怎么就哭起来了呢?又不是什么大事,一杯茶而已。以后,你要是爱喝,我天天给你泡。关于那件事,我当时没法澄清。以你那天发火的程度来说,我越解释你越觉得我是在找理由。总之,在那个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索性就先这样,我想等你平静了以后,和你慢慢解释,哪知道你脾气那么大,直接离开北京走了。接下来的事就有点不在控制之内了,然后就到了现在。” 他说这些的时候,声音都是暖暖的。 “对不起。”我说。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握了握我的手说,“是我的问题,我没经验,没处理好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们就这样对望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在边境执行任务,确实因为公路塌方掉进了金沙江里。我当时最后一个念头是完了,完了,看到自己的孩子了。不过,在车子落到江水以后,我又想到还好,我还留下一个孩子陪着你。再接下来,车子里一同执行任务的兄弟拿起了破窗锤开始砸车玻璃。” 他缓缓叙述着,语气很平和,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再后来,因为水流太急,车窗外面压力太大,窗户破了以后,碎玻璃和水一同涌了进来,从车子里游出去,我已经累得没了力气。金沙江为什么叫金沙江,水里沙子很多,水流又急,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我被水冲到石头上,昏了过去。醒过来以后,被越南寨子里的人救了。”刘季言看着我说,“接下来的事不是你能听的了,我阴差阳错的完成了任务,打掉了一个贩du集团。不是不想提前通知你我还活着,是没机会通知。” 他长话短说,不肯和我说他经历的细节。最后他看了看时间说:“睡觉去,明天再聊。总之,我回来了,而且还是全息全影的。” 他说完,终于笑出声来,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这么担心干嘛,我又不是纸糊的。从小到大,我可是被我爷爷训练着长大的。你别看我长得瘦,脱了衣服身上全是肌肉。”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 “行了,睡吧。明天再聊。”他果断的站了起来,把我先赶回糖糖的房间,然后自己去找了客房睡。 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会兴奋,会东想西想。没想到的是,我头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原本计划睡一会懒觉的,可是糖糖不愿意睡,早上刚过六点半,她就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揉揉眼睛,把我拍醒,然后问:“爸爸呢。” 她说话并不清楚,但爸爸两个字说得很清楚。 “应该在楼下。”我说。 她笑着翻身下床,光着脚丫就出了房门,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楼梯的台阶上,一阶一阶像滑滑梯那样往下挪了。 刘季言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声音探头看了一眼,看到糖糖时,他脸上的笑都要飞起来了,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一丢,风一样跑了过来,直接把糖糖搂在怀里,揉着她细软的头发说:“宝宝睡醒啦,早饭想吃什么?我准备了好几样,你自己选哦。” 他声音里的娘让我不忍直视,只好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们。 他又哄了糖糖几句,抬头看到我的笑,忽然有点尴尬的问:“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娘了?” “不娘不娘,你这是父爱的光芒。”我忙摆手。 198我的温柔有限 他自己摇头笑着抱起了糖糖走到餐桌前,指着一桌子的早餐问:“想吃那个?这有鸡丝粥,有青菜小蛋卷,还有煎蛋和煮蛋。” 我走到桌子前看了一眼,刘季言确实做得很丰盛,上面摆了七八样的早餐。就算是阿姨准备早饭也没这么丰富过。 “她吃很少一点儿,不用准备这么多吧。”我看着刘季言。 他的眼神一直在糖糖身上,低声说:“我想把这一年半亏欠她的,都补齐了,别的现在也没想到,能做的就是给她做做饭。” 我自己拉椅子坐下,看着全部注意力都在糖糖身上的刘季言叹了一声:“好吧,那我就自己照顾自己了,谢谢你的早餐。” 刘季言听到我的话,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是在和女儿争宠吗?” “我可没有。”我马上否认。 实际上,看到刘季言这样,我心里真有点不舒服。 “糖糖,快看妈妈是个小气鬼,爸爸这样的对你,她也吃醋。”刘季言说。 糖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我,笑着说:“妈妈,好吃,多吃一点儿。爸爸真好。” 可能是血缘使然,从见到刘季言的第一刻起,糖糖对他就不认生,现在才一起相处了几个小时,两人都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我很放心,可同时又有点吃醋。我吃的刘季言的醋,糖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比他多付出了一年半的时间和精力,最后好像却是和他旗鼓相当的待遇。 刘季言安顿好糖糖,给我盛了一碗粥递过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别吃醋,晚上宠你,白天宠宝宝。” 他的话让我喝到口的粥差一点喷出来,真没想到,也从来不知道刘季言这么会撩人。难道以前,我遇到的是一个假的刘季言? 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刘季言笑得更欢了。 他不太会照顾孩子,但看得出来他在尽力做。一顿早饭下来,满桌子都是米粒和菜叶,碎蛋黄也掉了一地。 就在他们父女两个一边吃一边闹的时候,阿姨推门进来了,看到屋子里多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了房子。 她在门口站了一下,才问:“小阮,这是?” “这是爸爸。”糖糖高声说。 阿姨惊讶得嘴都张圆了,像是要求证似的看向我。 我朝她点了点头说:“是,这是糖糖的爸爸。” 阿姨多少听到过刘季言的事,张了张嘴没问出来他怎么又活了这句话。为了不让她乱猜,我简单说:“他也是工作原因,不能和家里联系,所以大家都以为他那什么了。” “哦。”阿姨应了一声,看到刘季言正准备收桌子上,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来吧,不用麻烦您了。” 刘季言顺手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抱着糖糖去卫生间洗手。糖糖吃饭弄得满身都是,被刘季言抱起来时,居然还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我明显的看到,他的头发和脸上都被糖糖抹了不少米粒。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介意,还是笑意满满的哄着糖糖去洗手。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男人做爸爸,进入角色很慢。他们心里应该也是真爱孩子的,但是却忍受不了孩子的某些行为,特别是没带过孩子的男人,在真正接触到孩子以后,会发现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然后未必能做得下去。 刘季言倒是进入角色挺快的。 不过,现在糖糖正好一岁半,是最可爱好玩的时候,让刘季言喜欢得不要不要的,也是情理之中。 我既然起来了,就准备把糖糖托付给阿姨,自己去公司。刘季言原本很想和我一起去公司看看,但是犹豫了五分钟以后说:“工作的事你应该没问题,我在家陪糖糖吧。” 我有点无语的摇头笑笑,自己去了公司。 下午回来时,糖糖已经睡着了,刘季言在沙发上看东西,看到我进来,马上合上了电脑,对我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有阿姨呢,你不用忙。”我把包放下,有些疲惫的说。 “没事,我休息了一整天呢,糖糖很好带的。阿姨准备好食材,我去做就行了。”他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把的扯进他怀里,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我来吧,别看我这一年半,没闲着,厨艺增长了不少。” 他从以前的不会做饭,到现在的手艺不错,中间一定经历了很多,可是他不肯和我讲。我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逼着他说,只好点头说:“好,我给你帮忙。” 他把我推到沙发上,泡了一杯玫瑰花茶给我,然后自己进了厨房。 我趁着这个功夫给我老妈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她马上就问孩子怎么样了。我也有点无奈,只好说孩子睡了,我有其它的事说。 她很随意的说:“你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公司工作什么的。” “刘季言回来了。”我说。 电话那头马上安静下来,过了差不多一分多钟,她才声音颤抖着问:“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他现在在哪儿?” 我没想到老妈这么大的反应,本来只是想知会她一声。 我越是解释,她问得越清楚,我只得拿着手机走上阳台,和她说了事情的经过。她和我一样好奇,非要问这一年半刘季言在哪儿。我这时才发现,刘季言早就预料到这些,没和我说太细。我也只能简单和她说了,她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才叹了一口气说:“行,只要他不让你夹在他父母中间不好做人就行了,这两天我回去一趟,和他好好谈谈。” 我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到刘季言站在厨房门口对我笑。 他在我这里短住下来,每天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不忙了,他说上面给了他一个半年的长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又问:“怎么了?嫌我烦了?” “没有没有。”我忙摆手。 我们两个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部无聊的言情剧,他笑了笑把手从我后腰探过去,用斩的把我搂到他怀里说:“我想好好陪陪你们,然后再说其它的。甚至以后是做生意,还是继续这样做下去,我都没想好。我这一年半能坚持下来,心里想的就一个,不能让你当寡妇,不能让孩子当一个没爸的单亲娃。” 我把头靠在他胸口,看着前面的电视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又在一起了。想想从前,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挺作的?” “怎么会,误会都是阴差阳错的,又不是你的问题。”他说。 “我自己觉得是我的问题呀。”我说。 他笑了笑,在我头顶亲了一下说:“傻!你心里不顺,过得不好,不漂亮了,生气了,都是我的问题,和你自己没关系。” 刘季言的嘴忽然变成了蜜罐,我有点招架不住了。我们两个间的温度也在上升,他的呼吸都热了起来。 忽然间我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刘季言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严肃下来:“我去接个电话。” “嗯。”我应了一声。 我看他的表情,猜着应该是工作上的事。他现在还没有辞职,上面要找他,自然不能耽误。 他拿着电话去了阳台,开始讲了什么,我不清楚,后来我听到他抬高声音说了一句:“够了,我的孩子只有糖糖一个。” 他说完迅速挂断电话,然后一脸怒气的走了回来。 “怎么了?”我问。 “云诺的事,她进去了,我父母希望我能出面管一管,现在还拿孩子来说事儿。”他叹了一口气,“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种扫兴的事,但你也听到了,我不说你又会多想。咱们很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任何的误会都不想和你发生,所以老实交待了。” 他一说,我也觉得堵心。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会想起云诺,更不会想起刘季言还有一个儿子。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难看起来。 简简单单的爱一个人,真的就这么难吗? 刘季言看出我的难受,马上搂住我的肩膀说:“你不用担心,我承认的孩子只有糠糖一个。当初她是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我都不知道。她也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生下来。直到我们结婚,她都只字不敢提孩子的事。我的性格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的温柔有限,只能唯一的人。其他的人,我没耐心也没心情。”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不管呗,总不能绑着我去管。”刘季言拧着眉说。 说完,他自己揉了揉眉心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过去的事,我们谁都不提。从这一次相遇,我准备把我们当成刚刚认识的样子,好好过下去。我想等到老的时候,我们两个能坐在院子里,看着蓝天白去青草绿树的去讲以前的事,只有开心,没有难过。” “嗯。”我应了一声,又歪倒在他怀里。 从来没有一刻觉得,男人的胸膛真特么安全,靠着真特么踏实。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电视的声音调小以后,雨声更大了。 忽然间我想到了有人看到他在中越边境的事,顺嘴问了一句。他马上反问:“大概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了自己记得的时间。刘季言想了想说:“我那段时间没在那里,应该是看错人了。” 他说得很肯定,莫云飞的朋友也说得很肯定,我心里忽然觉得有点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别说这些了,好不好?”他的声音越发温柔,凑到我耳边说,“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199不许去 我正在想在有人在中越边境看到他的事,明明有什么东西马上就想通了,他却在我耳边没完没了,温柔似水的撩我。 我被刘季言撩拨的有点把持不住了,我是正常女人,他是我合法丈夫,我们的红本本还在抽屉里躺着。 “你在外面的这一年多有没有……” 我话没说完,他已经温柔的吻了上来。这是我和刘季言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次,他动作都是说不出来的轻柔。 他的这份温柔让我觉得自己对他来说很重要很珍贵,我忽然就忍不住流眼泪了这一次,无关伤心,无关感动,是单纯的想掉眼泪。 他发现了,马上停了吻,轻声问:“怎么了?” “谢谢你,这样对我。”我低声说。 “傻了呢,我还会这样对你一辈子。”他说着吻上了我的眼睛。 我没有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刘季言给了我心里想要,却一直没得到的感觉。 他抱着我睡觉,我一直枕着他的胳膊,直到第二天早上,糖糖哭着拍门时,我才发现自己是用什么姿势睡了。 莫名的,我就觉得羞涩了。 我有过莫云飞,却很少和他一起过夜。 看到我红着脸,刘季言说:“在我面前还害羞呢?” “我看孩子去了。”我马上跳了起来。 门一打开,糖糖就年到我怀里,好容易止住哭以后,她忽然一抬头看到我的床上多了刘季言,马上又哭了起来,这一次还一边哭一边说:“你走开,开开,不许睡妈妈身边!” 刘季言一脸尴尬的苦笑说:“好好,我马上就走,去给你准备早饭。” 糖糖也是个小吃货,听到有吃的,眼泪马上就止住了,从我身上爬下来,抱着刘季言的腿问:“吃什么呢?吃甜甜的蛋羹好不好?” “好好。”刘季言说着就单手抱起她下了楼,走到门口又对我说,“你要累,多休息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我倚着门看着他们父女二人,忽然叫住了正在下楼梯的刘季言,轻声对他说:“你要是这下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我不怕,宠坏了就没人受得了你的脾气,我就不用担心你这么美再被人抢了去。”刘季言回头一笑,眼角一挑,全是笑意。 我也不由就笑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也发现自己笑得越来越多,甚至每天早上化妆里,镜子里的自己气色好得不得了,可能这就是爱情的滋润吧。 原来,女人要漂亮,真的是靠男人宠出来的。 我问过刘季言用不用回北京,他每次都很肯定的说不用,那边什么事都没有。 如此以来,我也放了心,觉得他会在海市呆很长一段时间。人顺起来的时候,事事顺利。公司里的烂事也少了,一切都顺风顺水。我难得的轻松了一段时间。每个周休,我们都会带糖糖去郊区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海市的郊区挺大的。没想到,连续玩了三个月以后,居然没地方可去了。 又到了周末,我们俩把糖糖哄睡以后,就抱着电脑安排周末的活动。一般都是他看地图,我找攻略。 这一次我把电脑都打开半天,也没听见他说出个地名,抬头看了看他问:“怎么了?刘大少爷,今天效率太低了吧。” “没地方可去了,近的都去过了,没去过的地方就要远一些,没两三天可回不来,你要确认周一没事,我才敢订呢。”他一摊手说。 “那好歹推荐一个呗,要不然就在市里找个游乐场。”我也想偷个懒。 每周五天工作,周六周日马不停蹄的带孩子出门,我真心觉得自己是一口仙气儿吊着的人。 “现在季节多好,不冷不热,要是窝在室内浪费了。”刘季言不死心,“你先睡,我找找,找到了以后我自己做攻略。” 我倒是不困,放下东西先去洗了个澡。洗完以后,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细白的皮肤,心里有得小得意。 我现在虽然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身材还保持得不错。 想了一下,我鼓足了勇气从浴室柜里找出悄悄藏在那里的新睡衣,对着镜子换上。 这是一套蕾丝款的,样式有点大胆,穿上以后我看着镜子有点不敢出去。站在浴室里面犹豫了一会儿,心道矫情什么呀,穿上这个就是为了给他看的。 我猛的拉开门,想给刘季言一个小惊喜,谁知道他居然不在卧室。 奇怪了?他不在卧室会在哪儿? 自从他回来以后,糖糖就慢慢自己睡了,偶尔会闹觉,我进去陪两三个小时就可以了。难道刚才我洗澡的时候糖糖闹了? 想到这里,我去了糖糖的房间,他依然不在。 想了一下,我还是回卧室等他。谁知左等右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的热情和兴致全都等没了,他还没进来。 我本来准备自己先睡的,但心里憋着一口气,就从床上又爬了起来,跑到楼下去找他。下去之前,我在外面穿上了一件很长的浴袍。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阿姨还在楼下整理家务,我随口问了一句:“糖糖爸呢?” 阿姨马上说:“刘先生刚才去花园了,接电话去了,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有一阵子了。” 我眼皮一跳,想也没想就跟了出去。 刘季言确实在花园里接电话,他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听到我推门出来的声音,马上停了下来,对那面说:“好了,我知道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然后他就迅速收线了,走到我面前一手搂着我的肩,一手摸了摸我的手说:“大晚上的,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小心着凉。” “你干什么呢?接的什么重要电话要这么长时间,还要躲着我才行?”我没拐弯抹角,直接就问。 刘季言笑了笑说:“工作上的事,不想让你担心。” “工作?”我问,“不是说有半年的假吗?现在才刚刚过去三个月零七天。” 他嘻嘻一笑,伸手捏着我的鼻子揉了两下说:“我家小若珊还算得挺清楚嘛,连过去几天都记着呢。” 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又不肯服输,马上说:“好日子我过得少,自然要数着过,万一不小心过完了怎么办。” 我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刘季言听了以后,却一脸疼惜的捧起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说:“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这样的日子就过不完。” 我抬头看他,四周的灯光倾泻倒他眼里,那些温暖的光芒让我迷失了。 他什么时候落下了轻软的吻,我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的吻里带有淡淡的烟草味,淡淡的果酒味,让人沉醉。 他把我亲得迷迷糊糊的说:“走,回房间吧。” 我到了房间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没问正事。是谁说的,美人计势不可挡。现在我觉得美男计也一样,刘季言对我一用美男计,我马上就上当。 “什么工作,保密的吗?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到这件事,还是有点不安。我现在不想让刘季言从事这一行了,不自由不说,还有危险。在这之前,我从来过,我会干涉一个男人的职业选择。 “不说这个,没什么大事。”他说着解开了我浴袍上的腰带,然后眼睛一亮,笑得了一条缝,嘴巴凑到我脖子上亲了一口,低声耳语道,“我的宝贝儿今天穿得这么美,我竟然去接什么该死的工作电话,该骂该打呢。” “那你就老实交待是什么事儿。”我对着他说。 他低声笑着说:“不行,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说完,他把我抱了起来,走向我们家大而舒适的床。 刘季言不是很壮的那种,身上的肌肉都是修长的,但是属于力量型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一直这样,还是因为这一年多没过过夫妻生活才这样的。每一次,他都做的时间很长,然后非要等我求饶时,才肯发泄出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 等到他结束了,我还想再问他问题,身体却累得吃不消了。他抱着我,说了几句闲话把话题岔开,然后我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第二天,我们带着糖糖去了市内一家针对三岁以下孩子开的游乐场,看着刘季言在里面陪着糖糖疯了一整天。 在回家的路上,糖糖就睡着了。 刘季言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这个周一我回一趟北京,大概需要十多天就回来。” 我眼皮一跳,马上问:“公事?” “嗯。”他应道。 开着车的他表情沉稳,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我不想让他走,一想到他要走十多天,心里就觉得特别难过。 “不去,行吗?”我问。 其实,我也想不到我自己能问出这样的话,问完以后,没等他回答,我就自嘲道:“我知道,你的回答是不行。” 他嗯了一声说:“我保证一定回来。” 我忽然从后座抓住他的肩膀说:“我不想让你走,而且我……有点离不开你。” 他温和的笑着,拍了拍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我已经决定了,等我把这件事了了,就辞职。” “现在辞,不行吗?”我问。 他缓缓摇头说:“现在还不行。” 说完以后,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说:“放心,我不会再有事的。” 200事出有因 我是不想让他走的,也是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打心眼儿里这么依赖一个人。 “好了,先回家。”刘季言看出我的不愿意,拍了拍我的手背,专心开车。 一路之上,我和他都很主动的没说话。我看着车窗外,总觉得眼睛里热热的。下车时,泪流满面的我把刘季言吓了一大跳,他没顾上抱糖糖,先拥抱住我说:“对不起,我真没到你这么大的反应。”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粘人了?”我问。 他笑着摇头:“没有,你这样粘我,我高兴都来不及。这一次去北京,我保证很快回来。至于以后工作的事,我也会慎重考虑,尽早做决定。为了你,为了孩子,我还是选择安稳吧。” “好。”我听到他肯定的承诺后,嘴角又止不住扬了起来。 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我有这些小女儿作态了? 我把糖糖安置好,开始能刘季言收拾回北京的东西。他来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季,从冬末到夏初了,衣服多了很多。我在地上打开箱子,开始从柜子里一件一件朝外面拿。 “好啦,别忙啦,一共就去几天,不用装这么多。”他过来给我捏着肩膀说。 “万一变天呢,现在正是有风有雨的时候,多准备几件,万一湿了不容易干呢?”我一边习一边飞快的叠衣服。 他拉住我的手说:“我在北京也是有家的人呢,回家住不需要拿这么多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一点。与此同时,我心里涌出了难以言说的感情,我不想他在北京家里住。可是,那是他父母家里,我没理由管他这个。 “好吧。”我有点讪讪的。 他捏了捏我的说:“小气。” 周一早上,他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送他走的时候,糖糖哭的特别厉害,最后刘季言的眼圈也红了,他了最后不得不走的时候,他匆忙在糖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进了安检。 糖糖一下哭到背过气去,我抱着糖糖也是鼻子酸酸的。我对付糖糖很有一套,基本上百分之百能哄住,但这一回我无能了,怎么哄她都不停上来。我和她认真的说,爸爸还会回来的,只是出差几天。她依然不相信,最后哭到睡着。甚至睡着的时候,都会再抽噎几声。 我把糖糖带回家,感觉房子里少了一个人,一下就空了不少。我也没情去上班,看着糖糖睡觉,自己也怪心酸的。 不知不觉中,我居然靠着她的床边睡着了。 醒过来是被电话吵醒的,是刘季言打过来的电话。他压低了声音说:“糖糖好了吗?我担心了一路,一落地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还在睡,哭着睡着的。”我拿着手机离开了房间。 “发个糖糖的照片,我看看,现在的。”刘季言说。 我只得又推门回去,拍了一张糖糖正在睡觉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刘季言看了以后说,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会尽快做决定的。 我嗯了一声。 他见我没挂电话,忽然低笑了两声说:“是不是想我啦?” “没有……” “才怪。”他打断了我的话说,“每次你都是嘴最硬的,心最软的。” 我不由苦笑,他太了解我了。 他走以后,生活一下变得没意思起来。我每天上班去公司,下班回家,生活回归了两点一线。想想他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很少晚上出门,但是那个时候好像知道家里有人等,心情是不一样的。 一周的时间迅速过去了,刘季言最初两天每天打电话,后来就隔天,再后来就没了电话。我猜测他是开始工作了,也没主动打电话骚扰他。 周五下班,我先去公司旁边的进口食品超市买食材,准备周六在家给糖糖烤一个蛋糕。 没想到的是,周五傍晚超市的人巨多无比。想到这一段时间都是刘季言在做采购,心里觉得暖暖的。 排队结帐以后,我推着购物车朝停车场那边走。才走到停车场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他说:“前面不能推车了?” 我有点奇怪:“上次还能再往前推一段路呢。” “现在不行了。”他简单粗暴的说。 我也没多说什么,拎起重重的购物袋就朝里面走去。我记得车子是停在前面第三排的位置上,距离这里有点远。 超市的袋子勒在手上很重,也很疼,我咬牙朝前走着心想最多再有五分钟就到了。 走到拐角处,我已经看到自己的车子里,突然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冲了过来,拿着一瓶什么东西朝我泼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躲,然后举起手里的袋子挡了一下。 先是一阵刺鼻的味道,紧接着是东西散落一地的声音,我的手背上传来几点钻心的疼。 我拼命的甩手,然后看到地上的水泥被腐蚀了。马上,我就意识到不对,捡起地上的滚过来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冲到手背上。 那个戴着连帽衫的人撞开我身后的人直接冲进了超市的通道里。 我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说:“硫酸。” 我再看地面的腐蚀程度,马上相信了那人的话,一只手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那人早没了踪影。我刚才想过,自己要不要追过去。最终没那个胆子,我怕他手上还有一瓶硫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警察同时赶来的还有莫云飞,他看到我手上的伤骂了一句:“操,这都是什么变态!” “不知道。”我忍着疼说。 救护车也到了,医生看了看我手背上的伤说,处理及时,硫酸浓度也不是很高,所以伤得不重,恢复好的话不会疤。 “如果恢复不好呢?”莫云飞帮我问。 “会留疤。不过,现在看疤痕面积不大,应该不会太难看。”医生说。 “怎么会不难看,又没泼到你身上。”莫云飞不耐烦起来。 “算了,看警察能不能找到行凶的人吧。”我让他稍安勿躁。 现在不管他怎么发脾气,于事无补。 莫云飞想了想问:“刘季言呢?” “回北京了。”我简短说。 他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我一看他要往外面打电话,马用能动的一只手按住他问:“你给谁打?” “给他打啊,我还能给谁打?”他说。 “他这两天正忙,不方便接电话的。”我说。 “你别把自己搞得多贤惠似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让他知道。做为一个军人,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还保护国家呢,保护个屁!” 警察正在一旁准备等医生处理好了录笔录,听到莫云飞的话问:“你是军属?” 我还没回答,莫云飞就抢着说:“是,还特么是缉毒的。” “少说两句!”我说了他一句。 “干嘛不说。”莫云飞一脸无辜的说,“说不定就是他得罪的那些人搞的你,为什么平常不出来,等他一回北京就出来了!” 他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警察问得更加仔细了,录笔录的同时,他们也派人去调来监控。 接下来对我就客气多了,让我直接回家等电话,还说这几天会派人暗中保护我。 现在,我是没办法开车了,莫云飞自告奋勇的送我。车子出了停车场,他左顾右盼了几盼说:“别他妈再冲上来一个不怕死的。” “想太多了,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啊。”我看了他一眼。 看到西边天空上落日的余晖,我才有些说不出来的后怕。如果刚才我不是觉得他穿得有点怪,心里有防备,如果我不是手里拎着袋子……如果,我被他泼到正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爱美的人,毁了我的脸,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我不知道莫云飞是什么时候通知的刘季言,我还没到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焦急的在电话里问:“你伤得怎么样?重不重?” “不算很重。”我说。 “怎么不重,皮都烂了,手背上一个血洞接着一个血洞,刚才医生处理的时候,我都有点晕血了。”莫云飞在一边添油加醋。 “莫云飞别瞎说。”我忙制止了他。 “你要是男人就回来保护好你老婆,要是保护不了她,趁早离开,别耽误人家。”莫云飞又说。 “莫云飞,够了,再这样我不让你送了。”我对他吼了一声。 他看了我一眼,满脸的委屈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我干什么?” “我明天就回去,会尽快查出这件事,如果和我的工作有关系,我会安排你搬家的。”刘季言听完以后很严肃的说。 “我没事。”我说到这里顿了好大一会儿,“但是,我想你了。” 莫云飞在开车,一脸铁青。等到我挂了电话,他才看了我一眼说:“别在我面前秀恩爱好么,我觉得扎心又扎眼。” “我说的是实话嘛,不是秀。”我说,嘴角也甜蜜蜜的。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他有些不甘的说。 201陪我见云诺 我手上的伤不严重,心理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不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人,他会有毁容的想法。 回到家以后,我抱着糖糖,后怕是忽然袭来的。 我心里万千庆幸没带着糖糖一起出门,万一我抱着糖糖呢,后果不堪设想。我越想越怕,最后等到糖糖睡了以后,马上抓起手机给刘季言打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他就接了问:“怎么了?” “忽然害怕,看到糖糖以后更害怕了。”我说。 他声音低低的说:“别怕,有我呢。” “你不在身边。”我说。 “打开门,我就在外面。”他又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他又催了一声,我才想起来趴着窗子看了一眼。大门口的路灯下,刘季言拉着行李箱站在那里朝我挥了一下手。我确定是他,飞跑着下楼,打开了门。 他看到我就张开双手把我抱在怀里,又很自然的在我脸上亲了亲说:“知道你会害怕,所以我尽快就赶回来了。” “吓死我了。”我声音有点抖。 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 “有我呢,进去再说。”他拉我进门,顺手把大门结结实实的反锁上,然后说,“放心,这件事处理干净以前,我不会离开海市,不管有什么样的工作。莫云飞有一句话说对了,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别提其它的事情了。” 刘季言的回来,让我把心落到肚子里,这一晚好眠。 第二天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家里宅着,而是和我一样大早上就出了门。 如此早出晚归了四天,第四天晚上,他回来的比较晚,一进门看到我在沙发上等他,就长舒了一口气说:“案子破了。” “是谁干的?”我马上站起来。 他把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靠背上,在我身边坐下,拿起我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说:“莫云飞自己交友不慎,连累到你,我刚刚去把他打了一顿。应该不重,现在正在医院处理外伤。” “都去医院,会不重?”我听了他的第一句话很高兴,听到他说打了莫云飞又觉得有点生气。 “听我说完了再发表意见。”刘季言看我脸色微变,又恢复了以往的霸道,“他和他那个小女友分手时,明目张胆的说他找人家就是因为那个女孩的脸和你有几分相似,他就是在找替身的。你说哪个小姑娘咽得下这口气,她就找了几个社会上混的人,准备把你的脸毁了,现在所有的涉案人员都已经归案了,你放心好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莫云飞这样办不妥。 “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莫云飞都干了什么,肯定会以为这件事是他主导的。打他一顿,这都是轻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再牵扯其他人了。”刘季言说。 “他就让你打?”我看了看刘季言的身板,总觉得论打架,他不是莫云飞的对手。 “他自己理亏,我打他,他心里还好过一点儿。”刘季言看到我在打量他的身材说,“他确实能打,我也不废物。不过,他的不反抗让我没了打的兴趣,就轻轻打了几拳算完了。” “哦。”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想问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看刘季言现在气鼓鼓的样子,显然是吃醋了。换位思考一下,不管是哪个男人知道有人找了一个自己老婆的替身,也会不舒服吧。 看来,莫云飞这一顿打挨得不轻。我这个时候要是再表现出关心莫云飞的话,刘季言不一定会有什么反应。 他见不我追问了,表情明显缓和了一些说:“好了,以后没事了。不过,我还要走几天。把手上这件事办完,我就辞职。” 我点头,把他话当成真的。 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到了他现在的地位,哪有想走就走的权利。 “那个女孩会判几年?”我问。 “七八年。”刘季言估摸了一下说。 “莫云飞种来的地雷,将来还是麻烦。不行,明天我得去找他问问,让他自己想办法把事情彻底解决了。”我假装很为难的说。 “他能怎么解决?以后再说吧,或许再见的机会也不大。”刘季言漫不经心的说完以后,忽然眼睛一眯看着我说,“阮若珊,你可没说实话。我差一点就被你给骗了。” 我看到他狐狸一样的眼神,忽然就泄气了。 “好吧,我老实交待,想去看看莫云飞被你揍成什么样儿了。”我说。 他才这捏了捏我的脸说:“以后,在我面前收起你那点小聪明。怕我吃醋啊?你这样做,我更吃醋,倒不如直接说呢。” “知道啦,让我去看看吧。”我晃了晃他胳膊。 他忍不住笑出声说:“好吧,不过话说到前面,不许照顾他,一杯水也不许给他倒,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好。”我痛痛快快应了下来。 莫云飞的伤有点重的出乎我意料,他的胳膊都骨折了,打了石膏,用两块板子夹着挂在脖子上,头上也缠着纱布和绷带。 “你来了?”他看到我来,一点也不意外。 “刘季言下手这么狠呢。”我问。 “可不是,感觉跟我挖了他家祖坟一样。我哪儿知道那丫头心眼这么小,做事这么狠。现在的小姑娘都怎么了,一个一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你们都不知道,和她分手时,她从我身上榨了多少钱。” “你老年吃嫩草,出点血也应该的。你想想,你比人家多少。”我说。 “我操,我怎么老了,只不过比她大七八岁而已。我给了她两百万的现金,还不包括送礼物送首饰的钱。”莫云飞看着我说,“说句不要脸的话,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她如果不是顶着一张酷似你的脸在我面前哭,我大概不会给她分手费吧。” “行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说。 “大哥,你以为她真爱的是我啊。”莫云飞看到我鄙视他的眼神,瞪大了眼睛说,“她和我分手不到一周就又找到了新的男朋友。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和交往的时候,她和那个男的也没断,说什么和他在一起是真爱,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曲线救国。什么狗屁感情观,现在我对女人也就那样儿了。能遇到心动的就玩玩,遇不到就拉倒。反正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过一辈子这种想法,我是没有了。” 他说得轻轻松松,我心里有点别扭,但也不好多说一个字。 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大概我以后,会看到莫云飞朝花花公子的不归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刘季言处理好这件事,又回了北京。我知道他还在忙手里的工作,就没天天打电话粘着他,虽然有时候很想他,也只会发个信息问问。他有时回复的很及时,有时很慢,差不多七八个小时才会回复。 一周以后,他突然在一个晚上给我打电话,声音有点沉重有点犹豫。我隐约觉得他有事要和我说,但是他没直接说,一直在说糖糖。 等到闲话扯完以后,我都要挂电话了,他才犹豫了一下说:“若珊,你能来北京一趟吗?” “怎么了?想我了就明说嘛,没什么不好意思。”我笑道。 “不是,我想让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刘季言说。 “谁!”我问。 他沉默了一分钟说:“云诺。” “为什么?你和她难道?”我很急切的问。 云诺曾是刘季言的前妻,他们两家父母关系不错,他们有一起长大的情份。这些,都是我不曾有的,都是我不愿意去想的,都是我所嫉妒的。 他在这个时候提起云诺,我不得不多想。 “有一些,我们想问出来,她不肯说,提出来的要求是和你单独见一面。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是如果你能来,我还是希望你来帮帮我。不过,你记得一件事,她不管说什么,你不相信就好了。我这个人是什么样的,需要你自己去了解,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听,好吗?”他一句一句缓慢的说。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觉得沉重,就像真的会发生什么似的。 我犹豫了几分钟没说话,他长出一口气说:“你要是不能来,就算了。” “我去。”我怕他反悔,抢着他的话音说。 “好。”他说。 云诺在自己得势以后,曾来找过我,在我面前得意洋洋。按常理来说,我现在一切,也应该去看看她,礼尚往来嘛。可是,前一段时间,我和刘季言天天在一起,甜蜜都不够,哪有时间想其他人。 现在,她既然提出这个要求了,我就满足她。 第二天,我就带着糖糖去了北京。我老妈现在常驻北京,打理她那个旗舰店,基本上也不怎么回海市。我一下飞机,直奔她家,把孩子放在项树那里,然后打电话约刘季言出来。 他知道我这么快到了,语气明显高兴起来说:“等我一下,我现在昌平,赶到市里要一个多小时吧。” “不急,我在我妈这儿住下了。”我说。 “那个,回咱们自己家住吧。”他犹豫了一下说。 “为什么啊?那房子好久没收拾了,估计脏得不成样子。”我说。 “我来北京就住在那里,找家政打扫干净了。”他说。 “不行,那边糖糖没人带。”我马上说。 “我爸妈也在那边住,能帮忙看糖糖。”刘季言说。 说完以后,电话里安静了,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关于刘季言的父母,我不想和解。 202我的耐心只有一次 他们是刘季言的父母,我会有尊重,但不会和解。我也知道刘季言夹在中间不太好过,可我能做的就是不去干涉他对于父母的任何事情。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父母。我一早就知道,即使在他不在的这一年半中,他的父母和云诺合谋算计了我,刘季言不也可能和他父母决裂。 “我不过去了,我也喜欢和自己妈妈住在一起。以后来北京,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犹豫了一会儿笑吟吟的说。 我想让刘季言知道我的态度。 “好的。”他果然理解了。 我老妈好久不见糖糖,两人一见面就完全把我忽略了,第二天老妈特意安排了休息,要在家好好陪糖糖。我放心的和刘季言出去了。临走前,老妈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晚上不用着急回来,在外面订个酒店也行。糖糖你放心,有人呢。真搞不懂你们小两口什么意思,人家都愿意让老人带着孩子,自己想怎么自由都行,你俩偏不一样,让你把糖糖放到我们这里一段时间,你们还不愿意。” 我觉得我老妈现在越来越啰嗦了,马上摆了摆手说:“行啦,我知道啦。” 出了楼门,刘季言脸上的笑就敛了去。 车子出城上高速,朝郊区开去。 “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是必须找我。”我问。 刘季言叹气道:“其实这件事我不想让你知道,怕把你牵扯进来。但是,现在上面都知道了云诺的条件,所以我不得不让你出面。”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只好对他说:“你能不能从头儿讲?” “这件事和莫云飞小女友的事比,大很多。那只是个人行为,这是团伙行为。”刘季言拧紧了眉头。 从我妈家里到北京的女子监狱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他一路之上基本没怎么停,才把事情的经过和我简单说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他在说完以后不由感叹一句,原来我们看到所看到的和平和安定,是多少人用命换来了。即便是现在,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无名英雄守在边境线上,为我们挡开了自外而来的各种威胁。 这一次的事主要是因为刘季言的堂哥刘元硕。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其实没有。边境的贩毒集团抓到他们这些执行任务的人,很少直接弄死。一般都是先各种打,打得没有人形了,再和你谈条件。如果谈不妥,才会有下一步。也不是直接杀死,落到他们手里,比死恐怖多了。 刘元硕没扛住那顿打,然后投降了,最后为了瞒天过海,找了一个面止全非的死尸,套上了他的衣服,口袋里放着他的东西,扔到了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而刘元硕,成为了贩毒集团中的一员。 他是体制内的人员,了解国内缉毒部门的运作流程,甚至了解很多机密的东西。他的加入对到毒贩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甚至在他帮忙下,前去执行任务的小组消失了整整三个。 没人怀疑到他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死了,还给了他烈士的称呼。 这一次,能怀疑到他身上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提出有人在中越边境看到过刘季言,而实际上他没去过那个口岸。二是因为云诺的帐户上突然多了一笔巨款。 刘季言在讲这些时,一直沉着脸,最后他重重的砸了一下方向盘说:“他这么做不仅害了他自己,而且我们所有家人都没了自由。上一次我来北京,就是为了接受调查。上面怀疑我失踪的这段时间和他有联系,甚至怀疑到这一次我们端掉的窝点是我和他刻意安排的。因为接下来,会有一个大行动,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我爸妈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也是在接受调查。”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刘季言一直不和我说他来北京是干什么。还好,我习惯了他的神秘也没多问。 “现在呢?你的嫌疑洗白了吗?”我问。 “表面上是洗白了,实际上还有防备。现在别说我辞职了,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原定我在这个任务的职责变了。按照常理来说,我已经算是做了一次卧底了,不能再去一线了。因为容易被人认出来。现在,在新的行动中,我又被派到了一线。我不是介意是不是一线,我介意的是上面对我的态度。”刘季言的情绪很低落。 “那怎么办?”我也很着急。 “这一次我们想设法问出刘元硕的下落,云诺知道一部分,但是她不说。”刘季言看着我说,“她提出的条件就是要见你一面,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说。” 我深吸一口气,真没想到云诺会和毒贩勾结到一起。听刘季言转述的这些事,似乎云诺对于刘元硕的下落早有了解。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淡定的和我谈。 想到这个里,我觉得这个女人心机深得可怕。 “我和她谈,要怎么谈?”我有点心里没底儿。 这不是一般的谈判,涉及到不仅是钱,更有许多无辜者的性命。我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被委托以这样重要的事。 “见机行事吧,现在谁也不知道她会和你谈什么。虽然我们答应她不设监控,你也知道不可能,只要有任何问题,我们会马上出现。这一次你去,是以普通民从的名义去的,我们会保护你。”他说完以后,看了看我的手说,“都是我的问题,让你手伤还没好,就着急跑了来。” “这又不是什么重伤,不用担心。”我说。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你受伤了,都是我的问题。”刘季言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这句话把我心里说得暖暖的。 车子拐进了一条两旁都是高大白杨的路,路的尽头就是北京女子监狱了。 我们办好手续进去,我被带进了一个四壁雪白的,没有窗子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这不是监狱标准会客室,倒像是行讯室。我坐下来十几分钟以后,云诺被狱警押了进来。 她在我面前坐下,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才笑着凑了过来,隔着一张桌子对我说笑道:“好久不见,这里,你久不过来,一进来是不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住过监狱,拜她所赐。 “我那次是被冤枉的,最后国家也给了补偿,是你害的你自己最清楚。”我平平淡淡的看着她。 在进来和她见面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能被激怒。 她盯着我笑了起来:“上一次算你命好,否则现在你还是一个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畜生。” 我依然看着她不说话,等到她嚣张完了,我才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淡淡的问:“说吧,叫我来干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对我发脾气,那你现在也发得差不多了。没事,我就走了。” 说着,我站了起来。 她似乎认定我不敢走,冷笑着看我说:“好啊,走啊。” 我站起来毫不犹豫的朝门口走去。就在我的手摸上门把时,她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对我大声吼道:“你不敢走,你是被人派来的,你走了回去交不了差。” 我站住,回头就看到她得意的笑。 “你说错了,我完全敢走。我是一个普通人,能来见你就不错了,还需要看你发火吗?你有事就说,没有拉倒。我又不是受、虐狂,会坐在这里听你没完没了的发泄。”我看着她。 她似乎有点判定不了我要做什么了。 “有话就说,你找我来,绝对不是只为了发一通脾气吧。不过,你如果发脾气把我气走了,我是绝对不会再来的。”我说。 我不敢肯定任何事,但敢肯定一点,她让我来是有要求的。我可能是一个关键的桥梁,我走了,她的线就断了。 云诺呆了呆。 我对她是真没耐心,一进门先给了我一通下马威,现在让我陪她玩,我不乐意了。如同刘季言所说,我能闪就闪,免得牵扯进这件事,到时候想撇干净就没那么容易了。 也就是说,我来是上面的意思,我走走过场,把一切谈崩了,自己是最安全的。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毫不犹豫,拉开了门。 “你回来,我和你说。”云诺一下慌了,大声叫我。 我没回头以前,不由苦笑了一声,最后还是没有从这件事情里完全撇干净。 “说吧。”我重新坐下,认真看着她说,“我的耐心只有一次。” 她这一次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很多,静默了片刻说:“如果我出了意外,你能不能答应照顾我的孩子?” “啊?”我被她的话雷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不可能。”回过味儿来的我马上拒绝说,“我不是圣母,不可能照顾你的孩子,你身边那么多人,谁都可以照顾的。” 我心里甚至还给她推荐了一下,比如说刘季言的父母。他们对云诺生的这个孩子很看重。 “他们不行。”云诺摇了摇头说,“我怕孩子的病复发,所以只能托付给你。” 我心里更迷惑了,她是什么套路,把孩子托付给仇人?但是她这句话让我明白了,她是还想用糖糖的骨髓。 “我不去追究以前,就已很宽容了,所以不会接受你的托付。”我说。 203云诺的谎言 我自信不是圣母,所以很坚决的拒绝了云诺的托付。但拒绝的同时,我也在隐隐担心,她既然敢提出这个要求,不出意外的话,她必定有对我有恃无恐的地方。 “对不起,就此别过了。”我对云诺说完,站起了脚步。 “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永远也别想见到你的亲生女儿。”云诺轻轻一句话成功拦住了我的脚步。 我站住,回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女儿糖糖天天都在我面前,她这句话有点咬牙发狠的味道。 “你要是不相信,回去查查糖糖的血型。”云诺说。 她的眼睛里都是得意,话说得我全身冰凉,我瞪大了眼睛扑到她面前,抓住她的领子说:“云诺,不要拿心理战术来对付我,我不是那种吓唬大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从来不吓唬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假字也没有,你自己回去一查就知道真假了。”云诺说。 她表现得很冷静。 “我不会相信你。”我说。 “那好,我等着你来找我第二次,主动来。”她说完就坐在那里,冷冷的看我离开。 这个房间不大,从她面前走到门口也就几米的距离,我走出了一身的冷汗。 走到门口,我一拉开门就看到了刘季言。看到他,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断了,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 “怎么了?”他焦急的问。 最后一段谈话,我们声音不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 “她说什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刘季言问。 “你没听到?”我轻声问。 “没有,设备坏了。”他说。 我神经被这句话刺激得生疼:“设备坏了?” 问完以后,我不由笑了。这一切,一看就没那么简单,事情远比我想得更复杂。 “到底怎么了?”他焦急起来。 我用力的回抱了他一下,然后推开了他说:“她说我糖糖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还在她手里。事情远比我想的更复杂。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她的儿子到底是谁的?你对于那晚到底有没有印象?” 我心里浮出了一个可怕的真相,这是我自己猜测的。 刘季言脸一下变得苍白,紧接着铁青。他甚至来不及安抚我,直接冲进了一间办公室,然后又冲出来,把我也拉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他看着我和刘季言,眼神清澈而犀利。 刘季言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然后又让我做了补充。这一刻,我心里其实已经崩溃了。我想像不出来,如果现在的糖糖不是我女儿,我该如何自处,我女儿又会在哪里?现在,我只能安慰自己,云诺只是在虚张声势。 刘季言脸色铁青。 “先答应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兜着。”他很坚决的说。 “现在怎么办?”我问。 “验孩子的血型,然后和她谈第二次。她谈判的条件是,让你过来。接下来的事,我们来。”老者对我说。 我心还是不安,七上八下。我甚至不想验糖糖的血型,更不想知道验血型的结果。 我不敢去想关于糖糖的任何事。 “同时进行,派谈判专家去和她谈,和她说关于她儿子的事,我们全部答应。”老者对刘季言说。 说完以后,他看向我:“她的话一般情况下,你可以百分之百不相信。现在我们能确定的一点是,她和刘元硕早有联系,甚至在也是他们贩毒网络中的一员。她这么说,也许只是让你方寸大乱。” 他的话给了我一个定心丸。 刘季言去忙了,我坐在一间休息室里抱着一杯热水,觉得全身都在发抖。 关于所有的一切,他们去安排了,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结果就行。 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中间刘季言过来看过我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忙待了几分钟就走。从他的神情当中,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在发生。 最后一次他进来时,神情明显轻松起来。 “把心放回肚子里。”他抱着我用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糖糖是我们的女儿,她只是在虚张声势,而且……” 说到这里刘季言顿了顿说:“而且她的儿子和我没关系,从资料库里的对比得出,她生的是刘元硕的儿子,和糖糖的脐带血能配型成功完全是个意外。何况我和刘元硕都是0型血,你和云诺也都是o型血。如果不是上面重视这件事,验清楚这些就要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足够他们暗中运作很多事了。但是,这一次他们输了。” 我长舒一口气,脚一软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刘季言扶住了我说:“走吧,可以回家了。” “没事了吗?你可以一起回吗?”我问。 “我还不行,我才刚刚忙起来。”刘季言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先回,这一段时间看好糖糖。” 我一出那间办公室的门就感觉到整个机构的紧张气氛,上了专车以后,刘季言还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对我说:“不放心你自己回,派车送你。回去以后,这一段时间不要离开北京,如果要外出,尽量去人多的地方。” 说完,他关好门,示意司机马上开车离开。 车子驶出去一公里,我才发现这条车很少的路上,现在来来往往的都警车。 “怎么这么多警察?”我问。 “有犯人在去医院就诊的时候越狱了,这些警察都是来调查这个的。刚才刘先生没和您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摇了摇头,司机不再多说什么。 一路之上我们遇到了好几个临时搭起来的检查关卡,打开前机器盖后备箱检查,并且要求出示证件,同时他们还会打电话去核对,确定都没问题才会放行。 我不知道越狱的是谁,但是敢越狱又能越狱成功,说明这个人不仅有胆识,而且很聪明。 一路总算顺利到家了,我才下车看到老妈和糖糖也刚刚停好车。 我几步跑过去,抱起糖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糖糖趴在我耳边说:“妈妈,你怎么啦?我抽血血,一点也不疼的。” “没事,就是想你了。”我说话的时候,眼泪都有点控制不住。 云诺的话让我脑补了一个电视剧,真不敢想像如果糖糖一出生就被她带走,我会是什么感受。自己千娇百娇的女儿,被她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这个事,不能想。 回家以后,老妈才说:“云诺这个人挺不简单的。她故意这么说,把你和刘季言激得方寸大乱,也知道刘季言肯定会去验dna,这种检验一般的医院出结果很慢。因为抽血以后,需要去专业的研究所做检验。这一次,我和糖糖,还是云诺和她儿子都是被直接送到研究所的。研究所的防卫不是很严,她借着这个机会逃走了。现在已经全城通缉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越狱成功的人会是云诺,震惊之余问了一句:“她儿子呢?” “孩子没带走,她也知道带个孩子不好走吧。何况,孩子留下,政、府也不会对一个孩子怎么样。”老妈摇了摇头说,“千想万想,想不到她会和犯罪团伙儿扯上关系。怪不得当年,她敢做出那样的事。下手杀人,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也忽然想到,在云诺做出杀了苏楚天并嫁祸给我时,她其实已经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反正犯了一条罪是死,不妨多犯两条…… 我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为自己,为糖糖,为刘季言。 这件事把我吓得差一点脑梗,但还算有一个好的结果。那就是,云诺生的不是刘季言的儿子,那是刘元硕的儿子。为了不让其他人怀疑到她和刘元硕一直有联系,她把才酷似刘元硕的儿子说成了刘季言的。 这件事其实是一块压在我心上的大石头,如今石头搬开了,我说不出来的轻松。我和他之间一切都是误会。 生命中最美好的事,不过是兜兜转转一周以后,发现原来你还在这里。 我在北京呆着,听刘季言的嘱咐,没事不外出,有事也尽量找上别人陪着一起外出。我们都不知道云诺是不是在暗处盯着这一切,只能小心再小心。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月以后我放松了警惕。 云诺应该早就离开北京了,她留在这里做什么,被人查到了死路一条。可同时,我心里也有另一个声音,她不会离开北京,北京有她儿子。 不管怎么说,经历了一场动荡以后,我的生活回归了正轨。 我在半个月以后回到了海市,刘季言没回,还在忙着云诺的案子。上面在了解了详细情后,是想让他回避一下的,但他自己主动要求进入这个组,想亲自问刘元硕几句话。就这样,他又开始了天南海北神出鬼没的执行任务状态。 莫云飞看到我以后讪讪的。 “伤好了?”我问他。 “好了,不过说句实话,刘季言下手真黑。我也是多少有点理亏,没还手,居然被他打到骨折。”莫云飞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说,“不过,这样我倒是能放心了,他应该能保护你。” 他把我们领到停车场,打开车门说:“糖糖,叔叔给你买的新安全坐椅,怎么样,喜欢吗?” 204祸从天降 莫云飞对付糖糖很有一套,所以糖糖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但也绝对不讨厌他,甚至有时候会突然问莫叔叔怎么好久不来看我了。他们两个其实是一对忘年的小密友。 糖糖自己迅速的爬上了宝宝安全坐椅,坐好了以后开始朝莫云飞要pad看动画片。我也正好有事和莫云飞说,就没阻拦她。 糖糖在后座上看动画片看得入神,莫云飞这才问我:“在北京这么久,事情办得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难题,有的话就说出来,能帮则帮。” “很多事,你也帮不了。”我说。 “别这么瞧不起人,虽然你家刘总差不多是万能男人,但毕竟还不是。”莫云飞说。 我想了一下,刘季言没说这件事必须保密,现在云诺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我就拣不重要的和莫云飞简单说了几句。他听完以后骂了一句,然后说:“这个女人还真够狠的。不过,为了这事儿把自己父母也埋进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云诺的父母不知道她做的这些事,而且一直以为云诺生的孩子是刘季言的。两个老人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以为只是未婚生子这么简单。所以在她陷害我的时候,他们两个才不遗余力的帮了她。 不过,不管出发点是什么,理由是什么,犯法了就是犯法了,开脱不了。 “我要不要给你请个保镖,阮总。”莫云飞一点玩笑的语气也没有。 “这倒不至于,他们现在有点自身难保了,估计来不及对付我。”我说。 “未必,谁也不知道在关键时候,他们想的是什么。”莫云飞若有所思,“我还真的认识一个适合当保镖的人,退伍军人,身手特别好。后来是因为在执行任务当中意气用事,才脱下军装的。人挺正真的,现在正巧没什么事做。” “真不用。”我说。 “糖糖呢?你怕不怕糖糖再出一次事。”莫云飞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糖糖身上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是接受不了。我犹豫着说:“让我再想想,总觉得搞个保镖来,就像自己是地主老财似的。” “你管他像什么,安全第一。”莫云飞说。 我到底没答应他,总觉得这件事由刘季言来安排更好。当天晚上,我给刘季言打了电话,提了一句这个事儿。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你别管了,我来安排吧。糖糖和你,都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又问。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也知道,他不结了这个案是不可能回来的,但在挂电话时总忍不住要问一句。 “尽量早。”刘季言满怀歉意的说。 我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身体和精神上都慢慢放松下来。前一段时间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慢慢过去了,我忽然觉得生活里既不可能天天阳光灿烂,也不可能天天阴寸绵绵。 公司的半年报出来了,虽然长隆的主题酒店还没有完全投入使用,但公司在股市上的盈利不错,所以半年分红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我前几年做慈善基金,基本变成了地主家也没余粮的状态,今年这是第一次在投资以后,手里握着大笔的资金。 其实,人实实在在的安全感来自于钱,钱在手里时,觉得情绪稳定了很多。偶尔有点大的小的不如意,再想到一直不慌不忙站在我身后的刘季言,马上就会踏实起来。 我的分红刚到帐,正算着要怎么带糖糖出去玩一趟时,接到了某十字会的电话。那边的态度和以前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目的只有一个,想让我回去继续管那个基金。 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边说着什么遗憾,但我强行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不想再做出力不讨好的事了。何况这个行业水也很深,不是我能应付了。刘季言插手时,我尚且能应付得来,他一旦出问题,我辛苦的劳动成果会被人迅速摘走,我不想再当这个傻子。而且,受助者现在急需要的不是钱,而是心理上的转变。 我挂了电话想了半天,忽然觉得要不要成立一个心理救助中心。 最后,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疯了,已经走过一条走不通的路,为什么还会想着第二次去碰壁。 一周以后,我接到了人民银行电话,说我的帐户里有大额的资金异动,需要我去人民银行总行提交一下自己的资金来源。 我接到电话时没查帐,下意识觉得境外的那个基金分红还有奇迹地产的分红到了,马上应了下来说:“好的,我尽快去,那些钱都是完全合法合规的。” “一周之内,必须过来。”他们说。 我心里根本没想其它,第二天就订了周末的机票。一是为了去澄清这件事,二是为了借机看看刘季言。他说自己这周应该在北京。 我没想到的是一到北京,我就被控制了起来。全副武装的警察在机场出口截住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当时,我手里还抱着糖糖,小家伙儿直接吓哭了。 “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错了?”我问。 “你是叫阮若珊吗?”他们问。 “是。”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是来人民银行澄清资金异动的事吗?”他们又问 “是。”我还是老老实实的。 直到现在,我依然认为他们搞错了。没想到他们直接说:“你跟我们走一趟吧,现在这个案子移交给我们来查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敢相信,这会儿才想到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的钱都是分红,今年数额是比较大,但是并没有来历不明的钱呢。”我说。 “如果真如所说,调查清楚以后,你自然可以离开。但是,现在你需要配合我们做调查。”警察说得很正式。 我想了想也是,抱着糖糖上了警车。 一出机场就被警察带走,有很多好事的群众在围观,甚至在围观的人群当中有人录视频了。我不知道我这段视频会不会上热搜,只得尽量不让人拍到糖糖的正脸儿。警察也注意到了,提醒围观人群不要录视频,然后就带我和糖糖走了。 一路之上,不管我问什么,他们都不再多说话,一个一个坐得跟尊大佛似的。 车子停下来以后,我才这是刘季言的单位。他们单位没挂牌,在昌平的一个大院子里。从门外面看,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里,基本上不会弄错什么东西,我有点心慌了。 下车以后,他们没有没收我的手机,而是把我和糖糖带到了一个房间。这房间是挺正常的办公室,我松了一口气。 我把糖糖放在椅子上,给刘季言打了个电话。电话打过去五次,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基本可以判定,这不是刘季言搞的什么恶作剧。 我们等了一会儿,但是时间不算久,大概十几分钟。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警官,其中那个女的我还有点小面熟。毕竟和刘季方是夫妻,我多少认识得几个熟脸儿。 “不好意思,嫂子,让你久等了。”那个女警官去过我们家一两次,好像都是给刘季言送资料,她还认得我。 “多等一会儿没关系,我现在就是觉得云里雾里的,为什么来?钱有什么问题,你们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讲,我真搞不懂现在发生了什么。”我语气挺平淡的,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意。 “这是您近期的帐户异动。”那个女警官拿出两页的银行流水,上面有着人民银行的公章。 我看了一眼帐号,是我的,户名也是我的。 我有些愤怒了:“你们为什么可以随意打别人的对帐单呢?” “不是刻意打您的,而是一直以来我在监控着一个境外帐户,在近期很没规律的给您打钱,引起我们注意的。”她笑着说,“所以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说明钱的来源。” 我听了她的话,才认真去看上面的每一条记录,钱确实不是从我熟悉的公司帐上打过来,每隔一天打一笔,每次数额不等,有时是一百多万,有时是两百多,最少的也要六十多万。这个行为是连续性的,到现在为止,我粗算了一下,大概打到我帐上三千多万。 “这是什么人,脑子进水了吧,打错一次可以理解,连续打错这么多次,根本说不通啊。你们既然在监控他的帐户,把钱给他还回去就行了呗。”我说。 说完以后,我发现他们两个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还是说打钱的帐户有问题?”我问。 “这个帐户是境外一个贩毒集团的帐户,您难道不知道?”那个女警官又问。 我听到她的话真的差一点儿跳起来。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一直以为是公司分红的钱。何况,我这个帐户一直没开通提醒功能,我根本不知道有钱进帐。”我真着急了。 “您和他们有联系吗?或者说你在这中间起的是什么作用,当的是什么角色?”她看着我,很认真的问。 我觉得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他们,他们就是故意陷害,或许是知道我老公是什么人,故意这么做的……对对,一定是这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我很急切的说。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语无伦次。 这人锅,我背不起,刘季言也背不起。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他,希望他能和上面说清楚这一切。 205他被控制了 “你说的话如果是属实,我们会查清楚。但是,在查清楚以前,还需要你配合一下。孩子你有可以托付的人吗?或者说让孩子的爷爷奶奶过来接走孩子。”那个女警官说。 “你是什么意思?”我急了。 “你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直到问题交待清楚。”女警官说。 “刘季言呢?他可以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猛的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他在干什么,你无权过问。”他们说完,起身就走。 我和糖糖又被留在了这个小房间里。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我没有等来刘季言,反而等来了那个女警官,她这一次是一个人过来的,问我想清楚把孩子托付给谁了没有。我摇了摇头,她假装不在意的说:“他还在外面,估计一回来也会被控制起来。我知道你不可能和那个团伙儿有关系,但是这种需要证据的。否则,你就是嫌疑人。” 对于她这种悄悄的提醒,我很感激。想了一下,也不能这样扛下去,木然的说:“我打个电话问问,我相信你们查得出来真相。” “最多四十八个小时,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也得把放出去。”女警官说。 我松了一口气,马上给我老妈打了电话,简单说了说情况,让她过来接糖糖。糖糖走的时候哭得不行,我看着她一脸眼泪的样子,心肝儿也在颤。 四十八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拿不到我有确切证据和那个团伙儿有联系,我也拿不出自己是清白的证据,只好接受现在的胶着状态。 最后我还是被放了出来。 一出大门我马上给刘季言打电话,他很快接通了。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现在还是正常的。 “我的帐上多了很大一笔钱,是从你们监控的某个境外帐户打过来的。我完全不了解这笔钱的来历,更不清楚为什么给我汇钱。现在,我成嫌疑人了,被关了四十八小时。而且他们会一直查这笔钱的来由。如果我说不清楚,估计还会有麻烦。简单的情况,就是这样。你知道吗?”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我已经知道了,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他们未必相信。相信我,一定查得出来。”刘季言说。 “你大概也会被牵扯。”我说。 他在那边顿了一下说:“我知道,也做好准备了。到这个时候,我仍然相信清者自清。” 我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又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了,只好说了一声保重。 我们两个人,现在真的是烂事缠身,我觉得应该去拜菩萨了。 其实这件事不用多想也知道,一定是云诺做的。她现在下落不明,指挥人黑我倒是顺手。这也说明,她现在稳定了。或许她已经顺利到了国外。 一想到这里,我就郁闷异常。 我被限制了不能离开北京,随时接受调查。 刘季言回来了,我去机场接的他。他回来之前说,让我尽量去接他,否则很可能还有很大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我们一见面就给了彼此一个拥抱,但是这个拥抱还没热乎,他就被人带走了。看样子,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我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接受调查就是一个多月,转瞬又到了秋天,北京都开始变凉了,还是没有大的进展。 我去看望过刘季言,他还算淡定,握着我的手说:“这些我都有心理准备,只是让你担心了。” 我想说一些宽慰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对望着,有点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的感觉。 就在一切都似乎没有进展的时候,莫云飞的朋友,那个做玉石生意的赵凯突然打来了电话,他和我说又在边境看到刘季言了。我和他联系不多,他不知道刘季言回来的事,以为我还在找他,特意打了个电话通报。 这个电话一来,我觉得阴了好几个月的天空突然云开日出了,看到了灿烂的阳光。我一分钟也没敢耽误,直接给刘季言的那个女助理打了电话,说有事要见刘季言。 他现在只是嫌疑人,不是犯人,所以只是限制了自由,家里人的电话还是可以接的。 我握着手机等了很大一会儿,电话才被转到了刘季言手上。他淡淡的喂了一声,听出是我的声音以后,情绪才稍微好一点:“你不用天天担心我,照顾好孩子就行了。” “不是担心你的事,是有线索了。”我说。 “什么线索,你天天在北京,连回海市的自由都没有的人,哪来的线索,别瞎扯了。好好带孩子,我的事你不用管了。”刘季言一听我说话,不听我说的线索是什么,马上就变了态度,把我骂得有点措手不及。 但是,我转瞬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想让我把线索说出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里,脑子里补了一个电视剧出来。但是,这些只是想想而已,我一个字的定论也不敢说。 “担心你又没有错,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既然他们监控得了那个帐户,为什么不去查那个帐户里钱的来源,这样不是更容易找到根儿上吗?”我编了一个线索出来。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别管了,查清楚自然就不限制你的自由了。”刘季言说。 我嗯了一声,又说了几句抱怨的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我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做这一行的,但电视和电影没少看,刘季言这种少见的反应说明一定有问题。那到底是什么问题?我要找谁才能说出真相。 陷害我的事,又是和贩毒有关的,除了云诺我想不出第二个。所以,我以为,抓到了刘元硕,一切就解决了。 我现在又被限制了一定范围的自由,那要怎么做? 一孕傻三年,我这个几乎白痴的脑子想了半天,没想到解决办法。晚上,糖糖要听绘本故事,其实一本走迷宫的,她特别喜欢。这几天,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刷一遍。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我抱着糖糖刷完迷宫以后,眼睛忽然一亮。 我要离开北京,他们只是要求我随时传唤随时倒,又没说我中间一天也不能离开北京。想到这里,我开始查机票车票。查了大半年,最后决定还是开车去。 我这一次没带糖糖,自己开着车去和莫云飞的朋友赵凯汇合。 他在约定地点看到我以后,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相信的问:“你自己来的,莫云飞没来吗?” “没有,他也天天有事做的,要是真这么闲,我不会给他开工资的。”我假装轻松的说。 赵凯笑了笑说:“我知道的嘛,他是你哥,也是你的员工。” “走吧,咱们怎么过去?”我也笑了笑。 我这一次来,路上都走高速,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不管多累,都去五星酒店,钱是没少花,但至少保证了安全。 但是,路程走到一半儿时,我忽然发现每隔一天,我的车子后面就会跟着一辆黑色的jeep车,开车的人不一样,车牌也不一样,但是车型一样。我就多了个心眼儿,观察了两天,发现人只有两个,只不过天天换着开而已。 我心里多少有了点数儿,见到赵凯以后也没那么害怕了。 ”开车行不行?”我问,“开车方便。” “可以,我们换着车,我正巧去办事。”他说。 对于他的热心我没什么质疑,他做玉石生意的,经常往这边跑。我一路也不敢和他多说话,生怕他问起刘季言的事。刘季言回来了,莫云飞知道,而他居然不知道。 我看着正在开车的赵凯,心里忽然多了疑惑。 我假装睡觉,给莫云飞发了个信息,问他有没有和赵凯说过刘季言已经回来的事。莫云飞迅速的给了回了电话,我没等电话铃响,马上按断了。 “怎么,不方便?”莫云飞发过来一条信息。 “对,发信息。”我说。 他那边显示的一直都是在输入中。 过了几分钟,他才发过来一条很长的信息。 “他很久没联系了,在我们从云南回来没多久,他的玉石里查到了毒品,做案手段高明,藏在原石里,然后再封上打开的孔,表面处理得跟没动过的石头完全一样。好像公安机关正在抓他,没抓到呢。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和你联系了?” 莫云飞的消息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震惊。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赵凯,心里暗想怪不得他要求开车过去呢。 我还没回信息,莫云飞的信息又过来了,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你问这个干什么?他和你有联系吗?如果有联系,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信,报警才是最好的。 我看着他的信息一个字也没回,先看了一眼赵凯,然后假装不在意的说:“我有点累,先眯一会儿,你开累了叫我,我替你。” “好。”他应了一声。 我假装睡觉,开始给莫云飞回信息。他了解了情况以后,骂了一句我操,然后没了下文。 206发火 到了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冲动了。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然后定了定神。现在,除了这条路,我和刘季言无路可走。如果一直查不到有利于我们的证据,那我和他岂不是一直都要背这个黑锅。 这一切,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云诺做的。想要引出她,我肯定是要出现的。车子在路上急驶,一路过来连一个检查站也没有。我怕赵凯做手脚,特意关注了一下路牌,一切正常,他并没有拐到其它岔路上。 就在这个时候,莫云飞又发来了一个信息——给我发个你的定位。 我犹豫了一下给他发过去,同时说:“不用担心我,我会想办法的。” “屁!”他匆忙回了一个,大概是打开了位置,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你特么跑那么远,老子又不会翻筋头云,一时半刻又怎么过得去。” 我怕赵凯生了疑心,没敢频繁的和莫云飞发信息,只是把手机屏幕关掉,看着窗外。 赵凯一切正常。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大,在这个时候居然睡着了。睁开眼时,车已经停了,赵凯不见了,我拉了一下车门,车门居然开了。 这是一个小镇,我认了一阵子才认出来,这就是上次和我莫云飞一起来过的镇子。这么快,居然到了! 正在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到了赵凯。 “你干什么去了?我以为你不见了?”我问。 “买点东西,找个熟人。”他说,“上一次我让这边的朋友多注意,他一看到就给我打了电话,同时打听了那人的住处。你去问问,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心道,这一切大概是你做的圈套吧。不过,到了现在绝对不能走,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我这脾气也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型的。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吃了定心丸一样,镇定下来。 “好。”我说。 他不疑有他,领着我朝一条窄小的巷子走了过去。 这里不是主街,街面上污水横流的。我一路跟着他,惦着脚步走路。他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个小院子前。 这是南方边境典型的院子,我不认得的花树开得张牙舞爪,从墙里面探出来了很多。 赵凯伸手拍门,等了好半天才有人开门。 我看了一眼开门的人,马上判定这不是当地人。他皮肤太白,个子太高,没有一点儿当地人的样子。 赵凯看到是他,很熟悉的说:“我们来找人的。” “知道,进去吧。”他说。 我跟着走了进去,这时赵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迅速接听。那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看到他的脸色大变。 他迅速挂了电话以后说:“不对,我弄错人了,不是这里。” 说完,他趁那人没反应过来,直接拉着我就往院子外面走出去。到了院门口,那个白面儿高个儿的男人才明白过来怎么回来,一把拉住了赵凯的领子说:“这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就算是错了,也要见一眼吧。” “真错了,兄弟给个面子。”他说。 我已经大概猜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了,虽然不明白赵凯为什么突然改口,但是这种机会不是时时有的,我拨腿就出了院子,然后撒丫子朝人多的那条街跑了过去。 就在同时,有七八个人迎面跑了过来,然后踢开了院子的大门,直接冲了进去。 看到一个人路过我时给我打了个手势,我松了一口气,这是和我一伙儿的人。 那天我去见刘季言以后,就被人带到了单独的房间,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知道,刘季言一个劲儿不想让我说的原因,他不想把我过多的牵扯进来。但是,到了这一步,逃避不是办法。所以那人在向我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后,我就老老实实把什么都交待了。 那人想了想说,既然他们把消息传到我这里,必定是想让我知道,那最好的就是我去一趟,假装还在找这个人。 我知道这样做危险系数很高,但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或许,能引出云诺吧。 我到了最繁华的那条街,找到了接应的车子,然后坐在上面喘气。 我没在现场,不知道战况是多激烈,但是最后赵凯被抓住了。但是,这里没有云诺,也没有刘元硕。他只是另一帮毒贩的人,找到我,只是这一次出境里手里多一个人质。因为他知道我是什么人的妻子,觉得这个筹码足够了。他进院子以后突然变卦,是因为接到了莫云飞的电话。莫云飞只说了一句话,你的妻儿老小都在我手里,要是阮若珊有什么意外,他们也别活了。 他和莫云飞认识的时间不短,应该知道莫云飞是那种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毫不犹豫的临时决定救我。 我回到北京时,刘季言已经自由了。 他看到我时,很用力的抱了抱人,同时凶巴巴的说:“你胆子大的可以啊,这种事都敢去干了,你不想活了,也要想想糖糖,好不好!” 我抱住他不肯松手,低声说:“我只是不想你被冤枉,而且这是最好的证明我们是清白的办法了。” “清白重要,还是命重要?”他语气缓了下来问。 “都重要。”我说。 “你呀。”他叹了一口气,却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们一起回到家,糖糖高兴坏了。晚上,我躺在他的臂弯里,看着他的下巴说:“季言,我不想你再这样下去了,太危险了。不计一切后果辞职吧,就算你没有任何收入,我也养得起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沉默了很久不说话,半天才说:“我也想这样了,一直以为不告诉你们细节,就没人注意到你。没想到,越是不想牵扯,越是牵扯得深。我就着手办这个了,这一次一定走了。” 我不是圣人,只想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越快越好吧,如果怕报复,我们就一直不出国,就在北京附近,这样也安全。我相信他们也不敢直接来家里报复。”我说。 “嗯。”他抱了抱我说,“但是,最快也要等刘元硕的案子结了。” 我知道,这是必须的,他总不能半途扔下这一切不干,如果再把这些转给另外的小组,也很麻烦。 他这次回来以后,一直在提离职的事。但是,上面的人觉得他有了一次零距离接近毒贩的经验,想让他经手更多的案子。他职位上是升了,但是职责却完全变了。不再是行政类的职务,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线。 他这样的工作性质,我挺害怕的。 这一次,因为我以身涉险吧,我们算是马马虎虎过了这一关。不过,他回来以后没休息多久,就又去忙了。我差不多一周才能见他一次。 他上班的第二天,莫云飞来北京了。我看到他以后问他来做什么,他阴着脸说:“我专程来看你的。” “别,搞得这么隆重,我有点不适应。”我说。 他却突然发火了:“阮若珊,你觉得自己的命很贱吗?一分钱也不值!” 我被他骂呆了,问:“什么意思?你专程来看我的,还是专程来骂我的!” “都有,既看,也骂。”他看着我说,“你找个当官儿的,当个官关关,我一点意见也没有,毕竟做生意有个后台好办事。你现在呢,找了这么一个炸药包一样的东西,随时都会在你身边三米之内引炸,我能放心吗?这一次,居然为了刘季言去以身犯险,我真是服了!” “也是为了我自己,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说。 他冷哼了一声说:“这个我不管,反正你和他在一起以后烂事特别多。别人结婚生子以后,面对的最差的局面无非是捉小三儿斗婆婆之类的,你呢,他妈的斗亡命之徒,你又不是猫,有九条命呢。” 他骂得很凶,我又气又笑。明知道他只是关心我,用错了方式。可是,面对他的焦急,我又说不出什么来。 “好了,以后不会了。”我说。 “还想有以后?”他问,“我建议在他辞职以前,你最好和他离个婚,要是真爱也不这个离婚证书对不对,等他没事儿了,你们再复呗。” “不行,你这是什么骚主意。我就是因为是真爱,才介意离婚这件事儿。以后不要再说了。”我坚决道。 莫云飞又劝了我好半天,最后才无奈放弃,不过最后他要求我马上回海市,说在海市他罩得住我。” “你用什么罩我?嘴啊?”我问。 “钱。”他说。 我笑了笑,他急了说:“你别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的,回海市我给你请保镖什么的,能好一点儿。” 我挺感激莫云飞,但接受不了他的好意。 他又游说了我两天,见我丝毫也不动摇,说了一句我去找刘季言,我也拦不住他,由着他去。 这一次,他倒是没再在我面前出现过,临走时给我打了个电话。 “就回去?”我问。 “对,事情办好了。”他说。 “什么事?”我问。 “以后,你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他没头没脑的说。 207自由了 他没头没脑的话说多了,我也没太介意,直接把这件事忽略了。 刘季言这边倒是顺利起来,每隔三五天都会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最后一次他给我打电话是五天前,我算了算日子,他又该打电话了。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电话来。 这样又过了三天,我有点坐不住了,可我又无处打听。他走之前和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出任务。完成以后,他就辞职,回来给我打工,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我当时信了,没想到最后时候,他还让我提心吊胆。 又过了三天,电话还是没来,我坐不住了。每天什么事都没心思做,工作也停了下来,天天乱想,一点头绪也没有。到最后,我老妈都看不惯了,非要给我买机票,说要带我去旅游散心去。 但我确实没心思,生生逼着她把机票退了,我要在家里等着刘季言回来。 我经常在夜里两三点惊醒,然后盯着天一直等天亮。 今天距离他最后一次电话已经十一天了,我差不多已经按秒过日子了,每一秒我都觉得时间特别的长。 夜里一点半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才睡踏实,床头的手机催命一样响了起来。为了等他的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二十四小时响铃。 我神经质的接通了电话,听到那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是刘季言的家属吗?” 一听这个语气,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迅速坐直身子,拿开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是刘季言的新号码。 “我是,您是哪位?”我问。 “等一下会有车去你们家接你,刘季言在医院,受了伤正在抢救。”他说。 我一下连电话都拿不稳了。 他简单说了刘季言的情况,然后挂了电话。我匆忙起身,收拾好自己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着。 我以为自己动作很轻,没想到还是惊动了老妈,她睡眼朦胧的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看着我问:“出什么事了?” “刘季言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我说。 老妈表情一下呆滞了,愣了一下说:“等我一下。” 她速度很快,我也没劝她不要去的耐心,看着她穿好衣服迅速的拉开了大门。就在这时,外面正好有人敲门。 来人是我认识的,是曾经给我当过好几个月司机的那个大哥。他一看到我就说:“嫂子,我来接你。” 我什么都没说,看了一眼身后,和我老妈一起下楼上车。 我到医院时,刘季言已经被推到了病房。路上有人和我说了刘季言的伤。他是在外地受的伤,在当地医院已经处理过一次了。但是在转运回北京的路上,伤口突然恶化,人陷入了深度昏迷。 “现在怎么样?手术成功吗?”我轻声问。 主治医生知道我是刘季言的妻子后说:“整体情况还算良好,现在看病人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我守着他,一言不发。 他比医生想的恢复的要好,昏迷了六个小时以后醒了过来,看到我在守着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就知道你是这句话。”我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这一次,我的眼泪既是放心,又是欣慰。 “我可以辞职了。”刘季言脸色惨白的说,“提前完成任务,自己这一辈子也不能再去一线了。” “为什么?”我问。 “端了毒贩的老窝,现在我都是他们那边的名人了,没人不知道我的。甚至有人扬言要悬赏杀了我,我值一千万呢。这条命,真值钱,所以我不会轻易死。”刘季言故作轻松的说。 但是他体力不像他表现的这么好,说了这几句话,头上都有了虚汗。 “孩子很好,家里很好,不用担心,好好养伤,好了以后办手续。如果真的把那些亡命之徒都得罪了,最多这一辈子我们不离开北京,不出国,不去旅游,不去陌生的地方。你不用上班,天天守着孩子,我去挣钱。只要你愿意,我让你做一个最有钱的家庭煮夫。”我不等他发问,直接说了一堆让他安心的话。 他笑了笑,握着我的手说:“好,我听你的。” 这一刻,他真的放松了,握着我的手闭上了眼睛。我看着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又昏了过去。马上按铃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笑了笑说:“这一次是睡着了,再醒过来可以给他吃点软烂的食物了。” “好的,谢谢大夫。”我把医生送了出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我没问刘季言发生了什么,只想让他好好休息。他这一回倒是变身话唠了,对我事无巨细的说:“这一次我完成了任务,得罪了亲人。我大伯父大伯母大概会恨死我吧,他们失而复得的儿子,被我顺利送了进去。这一次,一定是死刑,他是贩毒集团的重要人物,还出卖过我们三个卧底。这笔帐不管看谁的面子,都会好好算算清楚。而我,这一次算得上全身而退,所以就更招人恨了。” “这是他咎由自取,和你没关系,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不用去管别人怎么样。”我握着他的手,想给他点勇气。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商量以后再做决定。”他说。 经过三天的休养,他精神好了很多。我看他脸色还算不错,这才肯让他讲这么长时间的话。 “什么事?”我问。 “关于你十六岁那年遭遇的那件事,我要不要加上去?”他小心的看着我问。 我抬眼看向他:“你介意吗?” “我很介意。”他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疼的。原来,他对这件事也是介意的。 “我介意的是,当时我为什么没及时出现,为什么让你遭遇了这一切。这些年,我不知道自己我恨自己。直到前几天,我才明白,我应该恨的人是刘元硕。他才这是这一切的祸首。如果当年我就直接把他举报了,或许他只是进一下少年劳教所的后果。现在,一切都晚了。如果我当年就处理了这件事,你心里也不会揣着这件事这么多年,让自己活得这么累。我介意,我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照顾你。”他看着我一句一句的说。 我眼睛热热的,眼泪滚烫烫的。 那件事在我心里压了很久,这是我和刘季言第一次说得这么直白。 “现在,到了可以直接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你想怎么办,我听你的安排。”刘季言说。 我恨过那个人,恨了很久。 现在,我知道这一切以后,反而淡然了。我看着刘季言的眼睛,从那里面我只看到了疼惜和关心。看着他温柔坚定的眼神,我心里那一块久不被阳光照的地方慢慢明亮起来,就像是被拉到阳光下一样。 “我决定不再提这件事了,他现在已经这样了,加不加这一条都没什么了。我放过他,放过自己了。”我想了很久,终于缓缓说出这句话。 放过他,放过自己。 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的石头一下被搬开了。 他躺在病床上向我伸出来手说:“过来,抱一抱。” 我把身体靠近他,然后很放心的靠在他怀里。 一切的一切都不用说了。他现在自由了,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了。 刘季言的伤没有波及到骨脏,所以恢复的速度还可以,二十天以后,他顺利出院。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办完了离职手续。他办离职的时候签了很大一堆保密书,然后变成了普通人的样子。 那天我开车在他那个不挂牌的单位外面等着他,看到他一身便装轻轻松松的从里面走出来,我给了他大大的一个拥抱。 他坐进车子里,亲了我一下问:“庆祝一下,我请客。” “你有钱吗”我开玩笑的说。 “你老公虽然没你有钱,但也养得起你,懂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我说,“有本事就把这张卡吃光。” “好啦,不开玩笑,我知道你有钱的。”我笑了笑。 他卸下所有公职,交回所有资源,包括车子和房子,唯一留下来的就是雍和宫那套房子,他没要津贴和补贴,把所有的一切换成了那套房。我问他为什么时,他笑了笑说:“因为那个房子里装着我们最糟糕也是最美好的回忆。” 我们两个单独吃了一顿很的情调的晚餐,在紫禁城的私人会所吃了一顿上档次的法餐。有烛光,有红酒,还有小提琴伴奏。 只不过吃到最后,刘季言突然说了一句:“只有咱们两个来吃饭,我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糖糖。” 一句话破功,一晚上的浪漫情调全没了。 我们对视一笑,结帐走人。 在回去的路上,刘季言忍不住笑着说:“咱们全家安排一场旅行吧,去一个你想去却一直没去的地方,或者去看看糖糖的受精地。” “你……”我被刘季言的话震惊了,他什么时候也学会耍流、氓了。 他哈哈笑道:“找个理由,出去放松吧。我终于自由了。” 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他一皱眉看了一眼,然后按断。但是,那个电话固执的又打了过来。 “接吧。”我对他说。 208你要当姐姐了 他有些无奈的接通电话,当着我的面儿叫了一声:“妈,您说吧,到底要怎么样?” 我不用问也猜得出来,他妈打来电话一定是为了他那个儿子的事。 对于自己丈夫婚前生了一个儿子,我很介意,介意到心里发酸。但是,现在我知道这个孩子不刘季言的,一天的乌云也就散了。可是,刘季言的父母却不相信,他们觉得一切都是我在捣鬼,让刘季言不认这个儿子。 白来的孙子,一下又没了,他们不甘心。 如果没有我,他父母一定会相信他的话,因为有了我,他们就觉得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教唆的。 刘季言解释过好多次了,他们不信,还说他是被我迷住了心窍。 现在,我和他父母的关系,真是降到了冰点。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您连自己儿子也不相信,我也没其它办法。你去亲子鉴定也没关系,上面会显示我们不是父子关系,因为基因相似度绝对不会超过百分之八十。”刘季言抬高了声音。 不知道他妈又在那边说了什么,他马上怒道:“糖糖是我女儿,这一点我也能确定。”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他气得不轻的样子,小心的问:“怎么回事?什么事又扯到了糖糖的身上?” “别理他们,不知道听别人说了什么,什么话都相信。”他不说。 我猜着问:“又是说糖糖不是你女儿吧,这话我听到过了,不必瞒我。” “他们也是被别人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刘季言说 “我知道。”我对他说,“只要你没什么,我就没什么。但是咱们把话说明白了,要是有一天,你也怀疑糖糖的来历,我和你就完了。” “不会的。”他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轻厮磨着说,“我自己做没做,我能不知道吗?对了,老婆,咱们现在也算稳定了,我也不去博命了,生个二胎呗。” “别转移话题,你家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呢。”我推开了他。 “你说的我家是我父母家,我和你才是一家的,我怎么不知道咱们之间还有事没处理完呢?”刘季言笑了笑说,“走吧,回家造人啦。” 我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 我们先接上了糖糖,然后回去了雍和宫的家里。 房子长时间没收拾,灰尘很大。今天,我们也是临时决定过来,所以他在客厅陪糖糖玩,我简单收拾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以女主人的态度审视这套房子,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忽略了很多小细节。 刘季言是一个挺细心的人,家具上都有软木条,防止孩子撞头的。而且在我们主卧的隔壁就是儿童房子,装饰的很有童趣。虽然他设计得不像专业的那么漂亮,但看得出来他的用心。 房子很大,我先收拾了一层,准备先休息。 糖糖睡着了,他搂着我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小人儿说:“给她准备的房子,终于用上了。这几年,你看着我风光无限的,其实也不过如此。当公务员可没有做生意来得痛快,只要自己愿意,挣来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以前在那个位置上时,稍不留神就会过线。你看着我有很多房子,其实都是为了保密给安排的。我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现在,忙了这么久,用半条命换了这么一套房,我可是要留给我女儿的。” 听着他傲骄的语气,我不由惦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好吧,现在留给你女儿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我的呢?给我什么?” “我。”他说。 我没听懂,啊了一声。 他弯腰把我抱了起来说:“我是给你的,好不好?” 我的脚突然离地,不由一声惊呼。他低低笑着,亲到我嘴上说:“不能吵醒孩子哦。” 刘季言平时很正人君子,突然浪一回我有点招架不住。我可能是现在缺乏运动,又被刘季言宠得有点娇气,第二天早上居然没准时起床。 我醒来时,听到了他和孩子在客厅里玩游戏的声音。我穿好睡衣走到在门口,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在玩。 这个房子花了刘季言不少心血,玩具也准备得不少,糖糖玩得倒是开心。 我们一家三口,真的就这样放下了以前的一切,开始在北京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无所事事的日子过得飞快,一晃眼三个月过去了。 时间到了年底,北京又凉又阴,整天雾霾,白天除了窝在家里,什么事也做不了。偶尔也去,也是去室内游乐场。 莫云飞没和我打电话直接来了北京,到我家门口以后才给我打了个电话问:“在家不?有事找你。” “退休了,所有的事一概不谈。”我不客气的说。 他在电话里啧啧了两声说:“你现在真是大股东了,说话都带出一股豪气,是算定了我这个小股东不会算计你对吧,小心这样时间长了,变傻白甜,让某个人算去你所有资产。” “别废话这么多,有事说事。”我打断了他。 “给我开门,到你家门口了。”他说。 我打开监控一看,他果然就站在楼门口抽烟。 “莫云飞来了,我让他上来。”我对刘季言道。 他皱眉一脸的不乐意说:“他来干什么?” “工作的事,你别小气了啊。”我笑着亲了亲他,他这才放下一脸的不乐意,对我说:“都来了也不好让他在楼下等着,对吧。” 我笑了笑,知道他只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他对我的重视,一个吻让他有了个下来的台阶。 莫云飞上来了,拎着一个大大的礼盒,这个不用问就是给糖糖。他一脸笑着给糖糖送礼物,糖糖还假装不乐意的转过身去。 糖糖终于自己坐在地毯上玩上了新玩具,我们三个大人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也地而坐,刘季言去倒了一壶温水对莫云飞说:“孩子太小,家里基本上杜绝了热水,你凑合一点,要想喝茶,咱们出去。” 莫云飞摆手表示不在意。 “公司运营的不是挺好,突然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我问。 莫云飞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刘季言笑了笑说:“你真是把你老婆宠成了白痴,公司你让人替她看着,孩子你亲自带着,钱你亲自管着,我咋感觉阮若珊距离原来越来越远了呢,现在一说话浓重的傻白甜气息。” 刘季言伸手把我搂到他怀里说:“我的老婆,当然我自己心疼了。有人宠的时候,她是你说的傻白甜,没人宠的时候,她就是个钢铁战士。如果她一直钢铁着,说明我这个老公做得不到位。” 莫云飞没说话,笑着朝刘季言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两个能坐下来聊天,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刘季言让严嘉松暗里替我看着公司,我是知道的。依刘季言和严嘉松之间的交情,他当时去买公司股份时,我心里就有了怀疑。不过,当时他说得很坚决,说是自己的钱,我将信将疑的把股份给了他一部分。 现在,刘季言虽没明说,我也猜出来了。 他说得没错,一个女人有人宠,会有浓重的傻白甜气息,这也是一种幸福吧。遇到刘季言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以前不是非要坚强不可,而是不得不坚强。 莫云飞这一次来,给我带来了公司的年度报告,同时给了我一份财务报表,问了中间一些数据怎么处理。我看了以后,给了他一个意见。但是,在把意见交给莫云飞之前,我有点犹豫,扔给了刘季言看了看。他看了一遍,说我看我老婆处理得就非常好,没有任何问题。 这句话让我超级心安,这才把批复的意见给了莫云飞。 在不知不觉中,我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越来越依赖刘季言了。这种依赖不仅不让我惶恐,而是让我很安心。我知道,不管我在做什么,不管我遇到了什么,只要有这个男人在我身边,他就会伸出手保护我,而且他也有保护我的能力。 莫云飞走时,眼睛里都是艳羡,看着我说:“看到你这样,我很安心,看到刘季言这样,我很嫉妒。”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刘季言就把莫云飞拐到了一边,回头对我说:“你去看孩子,对付这种流氓,让我来。” 莫云飞笑着打了他一拳。 长隆的项目进展顺利,计划在新年正式运营,试运营期间天天爆满。正式开业日期定来,莫云飞快递来了请柬,让我和刘季言出席开业庆典。我们窝在北京无事,想到长隆气温正好,带孩子去亲近一下小动物也是不错的选择,就直接订了过去的机票。 开业庆典上,我和刘季言都没上台,只是坐在台下看着莫云飞和严嘉松的表演。 之后,我们入住了自己的酒店,房间是莫云飞给安排的亲子大套房,对外说我们是特约嘉宾。糖糖对这一切安排很满意,因为她早上推开窗子就能看到长颈鹿,兴奋的不要不要的。就此,她对莫云飞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见面就叔叔叔叔的叫着,嘴巴甜极了。 我们时间充裕,在长隆呆了十几天,直到糖糖满意又轻松的玩遍了所有的项目,我们才准备打道回府。 一大早先收拾行李,然后带孩子去餐厅吃饭。刘季言帮我去取自助餐,端来了晚爱吃的肠粉,然后一脸溺爱的凑到了糖糖面前说:“想吃什么,爸爸给你拿。” 肠粉的味道蹿到鼻子里,我觉得油腻异常,胃口开始翻腾,我一个忍不住,差一点吐出来。 来不及细想,我捂着嘴巴吐了一口酸水,又干呕了几声才算好一点。 抬起头,我正看到刘季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说:“老婆,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我惊呼了一声。 他突然笑得跟傻子一样,抱着糖糖用力亲了一口说:“糖糖,你要当姐姐啦!” 209不依不饶 我被他的话惊得都快炸了!什么情况?他说什么,糖糖要当姐姐了?我抬头正准备反驳,就看到他朝我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话还没出口,恶心的感觉又来了,我再也忍不住了,跑到卫生间里一通好吐。 出来以后,刘季言抱着糖糖正站在门口等我,看到我担心的问:“老婆,你怎么样?” “好多了。”我说着,朝他笑了笑,“不过,说不定是吃什么吃坏了,应该不会怀孕吧。” 其实这句话我也没什么底气,心里悄悄算了一下,大姨妈晚来了二十多天了,算完了以后,我心里咯噔一下。 刘季言一直在看着我,看到我的表情他笑了:“走走,去医院。” 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必须去医院。我不得已,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怀孕了,居然已经九周了。 刘季言拿着检查结果,笑得跟个傻子似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猛的抱住我一通亲:“老婆,我这战斗力还是可以的嘛,这么快咱们就要有二娃了。这叫响应国家号召。” 我抚额,他怎么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你不高兴?”他问。 我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突然到访的孩子,我心里是欢喜的。只是,我没表现得像刘季言那么夸张而已。糖糖站在一旁,有点呆呆的,她还没搞清楚情况。 我看得心里一酸。 其实,我的本意对于二胎是不欢迎的,总觉得会对不起糖糖。 “糖糖,你要做姐姐啦,很快你就会有一个呆萌的胖嘟嘟的小妹妹或者小弟弟。”刘季言看到了糖糖脸上的懵懂,把她抱在怀里亲亲热热的说。 糖糖终于搞清楚,所谓的弟弟妹妹可能在我肚子里。她小心的凑过来,摸了摸我的肚子说:“妈妈,这里面真的有弟弟和妹妹吗?” “是弟弟或者妹妹,可不是两个哦。”我说。 “那可不定,万一是双胞胎呢。”刘季言不死心。 “刚才做过b超了,是一个,已经确定了。”我对刘季言重申。 他马上说:“好好,你说的都是对的,听你的。我这不是有点高兴过头了嘛。” 从这一天开始,刘季言开始把我当成了重点保护动物,除了吃饭散步,什么都不让我做。偶尔做个家务,他看到以后也会大惊小怪的。 上一次怀糖糖时,我和他一直闹着别扭,根本没有享受孕期。这一次,我扔下工作,放下公司,一切都很轻松,又和刘季言尽释了前嫌,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惬意了。 我老妈知道我又怀孕了,抱了一大堆的营养品让我补身子。还说我现在年龄大一点儿了,现在不多补补以后怕是会老得快的。 现在,我对我老妈越来越有亲妈的感觉了。 刘季言的父母也关心过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我感觉总是淡淡的。他说得对,我和他父母不可能过一辈子,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所以,我和他父母就是点头问好的面子。 我们不多说一句话,我也不干涉他对他的父母尽孝心。糖糖和爷爷奶奶不经常见面,感情也不深,不过见面都会礼貌乖巧的叫人。他父母想挑毛病,终归不太好找。 怀孕四个月时,一切稳定了,我们对外公布了喜讯。莫云飞差不多是第一时间赶到的,看到刘季言就对着他的胸口给了他一拳,羡慕的说:“你们这是什节奏,三年抱俩啊。” “羡慕吧,快点找个合适的。不过,我和你讲清楚,这位是我老婆了,你别什么坏主意。我是干什么的人你也知道,要是知道你动了歪心思,你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刘季言对于他的举动也没生气,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是想动歪心思,也要这位也动同样的心思啊。”莫云飞看着我说,“不过,现在我也觉得,你比我更合适她。我这性格不大好,脾气大,需要找一个温顺的,能让着我的,否则三天能打两架。” 刘季言也笑了笑,把他让了进去。 现在我和严嘉松手里所持有的股份差不多,我只比他多一点点,所以刘季言等于栾上的介入了公司的经营。莫云飞现在有事,基本上都和他说。我旁听,有意见也会直接提。不过,有刘季言把关以后,我觉得轻松多了,超极省脑子。 莫云飞说完公事,拿出一个大礼盒,说是送给二宝的,同时承诺等到二宝出生以后,他再送更贵重的见面礼。 对于莫云飞的礼物,我来者不拒。他那么有钱,又没女朋友也没什么特殊爱好,我不帮他花,钱都要咬手了。 最后,莫云飞期期艾艾的看着我们俩问:“老二生下来,给我当个干儿呗。” “万一是女儿呢?”我问。 “那就给我当个干女儿呗。”他又说。 “不行,现在干爹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刘季言马上拒绝,“何况,你这样的,我不放心。” 这话把莫云飞气得够呛,两人又呛了几句才算完。 莫云飞没直接回海市,在北京留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忙他自己公司的事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怀孕九个月了,现在距离预产期还有一周,我每天都很忐忑,因为随时都会生产。 这一次,我按照常理来说是有经验了,可是心里总觉得更紧张了。可能是因为对这个孩子更加看重吧。想到这一点,我对糖糖的愧疚之情就更深了。那个时候,我只想尽快获得自由,其它的真没多想。而且在一开始,我还不想要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现在,二宝快出生了,我才明白糖糖严重匮乏的安全感是因为什么了。 我看了很多书,当妈妈我是新手,不能托大。我尽量满足糖糖的需求,给她最好的陪伴。 她对于肚子里的弟弟或妹妹也很期待,每天会拿着绘本咿呀的讲故事。其实,她讲的故事,我也听不懂,但是为了鼓励她,也要一直戏精上身,鼓励她。 帝都最美的十月,一个温暖而平常的午后,我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刘季言对于这个场景已经预演了很多次,麻利的拿上东西,打电话叫上我老妈,抱上糖糖,拉着我上了车子。 我们到医院时,老妈也正好赶到,把糖糖托付给她,刘季言陪着我进了待产室。 这一次不是军区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因为是vip病房,丈夫可以陪产。 疼是一定的,但是因为刘季言一直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好很多。 生孩子的细节不想回忆,那简直就是鬼门关转了一场。最疼的时候,我神智不清,恨不得马上死过去,结束这场痛苦。 因为是二胎,生产时间要短一些,三个多小时搞定,这已经是属于生得特别快的了。 纵然这样,我听到孩子哭声时,全身也都被汗透了。 刘季言抱我上病床上,眼泪掉得噼里啪啦,含糊不清的说:“我不知道生孩子这么恐怖,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让你生,一个也不要了。” “现在已经好了。”我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要安慰他。 还好,他马上反应了过来,忙前忙后的照顾我和孩子。 二宝是个女孩,长得和糖糖小时候像极了。在不知道肚子里宝宝性别时,我们曾问过糖糖,她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她毫不犹豫的说妹妹。这一回,倒是如了她的愿。 这一次,月子坐得顺风顺水,我成了一个只会喂孩子的奶牛。 刘季言在孩子满月时说了一番话,让我知道自己没有嫁错人。他说,一个女人要有多大勇气才能生孩子,要有多爱一个男人才会在知道这种生不如死的痛以后,还给他生二胎。所以,老婆,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这话很朴实,倒是把我给好好感动了一番。 刘季言是这么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有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着他满屋子忙前忙后的身影,都觉得像做梦一样。从小到大,我羡慕的就是别人和睦温馨的家,并且在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些。 没想到,我不仅得到了,而且很完美。 我们担心的糖糖和二宝的相处问题没有出现,两人亲密无间,甚至二宝特别需要和姐姐睡到一起,有时闹得厉害,姐姐一出现马上就好。 我和刘季言把心放回肚子里,依照书上说的更了糖糖更多的关注。不过,小家伙儿还不领情,有一次我陪她睡觉,她直接把我赶了出去,说,妈妈,妹妹还要睡觉,妈妈哄妹妹去。 这种小贴心,让我觉得暖暖的。 孩子的百天,刘季言想要大办,我不想办,我们产生了分歧,不过最后他妥协了。他想办只是表达一下高兴,而我们现在不适合办。刘季言得罪的人太多,而且都在暗处,越低调越好。 孩子百天过去没多久,刘季言的爸妈登门拜访了,他们说是来看看孩子。但是话说了不过十分钟,他们就转移了话题。 “云诺的孩子现在……” “这事免谈。”刘季言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大爷大妈也都住院了,一个孩子自己玩很孤单的,而且医生说,他可能有点轻微的自闭……”刘季言的妈妈还在讲。 “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孩子。”刘季言说。 我一听讲这件事,主动找了个理由回避了。刘季言的妈妈想让我们把三个孩子放在一起养,提了不只一次。我不同意,刘季言也不同意。我们又不是圣母。 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还没死心。我有点疑惑了,明明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她怎么这么不依不饶的喜欢着。 210我们都还喜欢 我带着糖糖出来时,刘季言的父母已经走了。他看到我叹了一口气说:“太固执了,我一时也劝不动,就先这样吧。对这件事,我们不予理会。” “嗯。”我点了点头。 如果提出这个要求的是其他人,我肯定直接骂回去,但是因为这人是他父母,我反而不好发表意见了。不过,如果刘季言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我还是会发声。结婚以前,如果有人和我说夫妻相处需要一些心机和头脑,我肯定会不屑一顾。但是,婚后我才明白,有些事真的要假装糊涂,再用上一点小手段。 刘季言父母的事,他自己处理,我们的日子过得一如往常。 时间眨眼又过了三个月,云诺和刘元硕最后判下来了。中间,虽然刘家的人去多方周旋,但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帮助。毕竟他们两个都属于贩毒团伙儿里的关键人物,涉及的毒品重量足够枪毙十几次了。所以,他们被判了死刑。 那一天,刘季言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呆了差不多半分钟。 “就这样了吗?”我问。 他看着我,语气平淡的说:“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还能怎么样?” “他的父母?”我有些担心。 刘元硕是独子,云诺是独女。他们双方的父母大概会恨死刘季言吧。 “我想到过过些,所以现在才开始过上退休生活。我知道自己不管是做官,还是做生意,他们都会报复。通情达理的父母很多,但在这种涉及到子女生命的事上,应该不会有很多。”刘季言抱了我一下说,“放心吧,我能保护你。” 我担心的就是这些。但是我没想到刘元硕的父母会来得这么快。我和刘季言聊天过后还没有两个小时,我家的大门就被拍得山响。 刘季言一打开门,他的伯父伯母就冲了进来。一进来,他伯母闪开了刘季言,直接扑到我身上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个女人,我们刘家的两兄弟也不能反目,现在我儿子也不会死。” 她一边说一边撕打我。 刘季言二话没说,直接把她从我身上拉开,自己站在我和她之间说:“大娘,我说句实话,元硕哥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没想过你们的处境,否则他就不会做。何况,你们几年前就接受了他已经死去的事实。” 刘季言话音刚落,就被他伯父打了一记耳光。他伯父手颤抖着说:“季言,你知道什么叫失而复得吗?” 他说着还哭了起来。 刘季言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抱着糖糖离开现场。我看了他一眼,他对我示意说自己没问题。我抱起糖糖迅速的回到了房间,看着睡得正香的二宝,陪着糖糖玩游戏。同时,我也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又打又哭又闹。 时间差不多持续了四十分钟,刘季言没说一句重话,由着他们动手。他伯母骂我骂得厉害,左一个小狐狸精,右一个骚蹄子。我听得头脑发胀,真想冲出去给她几个耳光。 这时刘季言忍不住了,他扬声道:“你骂我解气可以,骂我老婆不行,她不欠你们的。再者,元硕和云诺的死是他们自己作的,你要怪就怪自己儿子去。现在,不管怎么说,元硕也留下了一个儿子。你们有时间来找我,倒不如把那个孩子给看好了。”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说他伯父气不更大了。直接骂道:“那个儿子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知道呢,元硕一直都没回来,她去哪儿生的孩子。” 这时,我才明白刘元硕的父母是不认这个孩子的。 他们在外面又闹腾了很大一会儿,最后才气哼哼的摔门走了。听到他们离开,我马上打开门去看刘季言,他揉了一下太阳穴说:“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估计就是过来发泄一下。” “嗯,你没事吧?”我看着他脸上的伤问。 他伯母真下得去手,把他的脸抓花了。 我真没想到他们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吵起架来,居然和市井小民一模一样的。 “没事,他们再怎么不对也是长辈,今天又是心情不好。我万一一顶嘴把他们气住院,又都是事儿。”刘季言安慰着我。 这算是我们生活当中的一个不太好的小插曲,我也没放在心上。子女出事,父母难免失控。我担心的是,以后他们会不会对我们再下黑手。但是,刘季言再三保证,他会注意这些。 我一想到刘元硕父母看我的眼神就觉得后背发凉。 事情这算是我们生活当中的一个小插曲。 时间迅速过了三个月,中间除了刘季言经常接到他父母的电话以外,倒是没出其它事。这一天,他例行挂了他爸妈的电话捏眉心,我走过去问:“还是那点儿事?” “是,不过,明天云诺要执刑了。”他说。 我呆了一呆才想到“执刑”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还活着,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那一天的几点几分去死,这是什么心情。不过,对于云诺,我没法同情。 “告诉你这个干什么?”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说:“他们从里面带出来的消息,云诺想让我去送她一程。” 我怔了怔,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季言叹气说:“他们认为我是他前夫。” 我这才想到刘季言另外的一个身份,他和云诺确实曾是夫妻。我在想到这里时,脸色不由就沉了下去。刘季言现在满眼都是我,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异样,他抱着我说:“放心,我不会去的,就是在心里有感慨一下,明明是一手好牌,非要打得这么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是他们,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我对刘季言说。 他笑了笑,吻上了我的额头。 我有点担心,因为刘季言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我怕他心一软就真的去送了云诺。到了云诺执刑的那一天,他安排了全家的亲子旅游。我们抱着小的,牵着大的,去了古城凤凰。 我不由自主的观察他,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古城风光不错,两个孩子玩得开心,我们两个大人为了带好娃们,累成了狗。等我们回到北京,一切都结束了。云诺和刘元硕是同一批行刑的,他们都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其实,想到这些,我心里也有点难受。 我们的生活归于平淡,每天除了看孩子就是做生意。一年以后,刘季言突然对我说:“若珊,你的那个基金重新做回来吧?” 我有些惊讶,问:“为什么?” “那不是你的小梦想么,你说喜欢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刘季言笑得暖暖的,“以前,我不太理解。自从有了女儿以后,我也是想尽可能多的帮助一下女孩,特别是那些父母不在身边的留守女童。” “做那个成本太高,以我们现在的收入承受不起。”我摇了摇头,“梦想一向都很丰满,现实却骨感的厉害。” 他笑了笑:“你知道今年长隆的酒店盈利多少?” “我还没来得及关心?”我说。 “你啊,这么放心我,也不怕我把你卖了。”刘季言摇头笑道。 我也笑了,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我放下戒备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无条件信任的男人。虽然,在我完全信任他以前,他付出很多,现在也算物超所值了。我现在把一生都押在了刘季言身上,有时也会想如果他变心,我会怎么样。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变心,我大概不会有活下去的能力。他能治愈我的一切,也能杀死我。我知道,这样依赖他相信他不太对,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能在心里赌,赌他一辈子都会这样对我好。 刘季言捏了捏我的鼻子说了一个天文数字,我真没想到酒店的利润这么高。但是,纵然如此,算了算以前的投资,现在还没回收成本呢。 刘季言没再提基金的事,到了年底公司开年会时,莫云飞在台上耍完了帅,悄悄端着酒杯来以我的桌子前,对我说:“阮总,真想隐退啊,公司的事一点也不管了。” “对,不是有你嘛。”我说。 他认真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叹气道:“刘季言找我要钱,说还要给你弄一个基金,你怎么想的?” 我没想到刘季言还没死心,马上摇头说:“我不同意,你不必给他钱了。” 他笑了笑:“说实话,我都同意了。” 我一怔。 这时,他拿出手机打开一堆照片给我看。上面都是一些眼神孤独的孩子,她们望着镜头,眼神很空洞。 “这些孩子挺可怜的,我们也不想把这件事铺得像你当初那么大。其实,当初你做了那么多,名气那么大,花了那么多钱,好处只被一个人捡了去。”莫云飞说。 我知道他说的是黄市长,笑道:“我知道,因为这个政绩,他升了正市长了嘛。” “对,我就有点不甘心。”他说。 我摇头说:“没必要,他虽没给我多大的帮助,但至少没在后来捣乱,说明他还挺知恩图报的,不提这事儿了。你们是什么计划。” 莫云飞看我到底没放下慈善基金的事,笑了笑把他的计划说了。 他们的计划也很简单,找一些国内有名的心理治疗师,定期在海市举办讲座,免费请一些问题少年的家长来听。 “就这些,没那么麻烦,而且也不需要多少的钱,但是效果应该更好一点儿。”莫云飞说。 对于这样的计划,我没什么意见。 三个月以后,这个心理救助计划就成形了,名字叫做爱要让你看得见。 在开业仪式上,我们三个举着酒杯站在一起,彼此看了一眼。其实,我们都是问题少年,幸运的是成长的过程当中相遇,然后一点一点打磨彼此,让对方成了现在的样子。 还好,这种样子,我们都还挺喜欢。 211番外爱没有对错 在看到阮若珊的那一刻,我承认自己是嫉妒她的。原来是她,那个十年前就能轻易夺走我一切的女人。 我与阮若珊并非第一次见面,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十年前。那个时候,刘季言和刘元硕兄弟转学到了那个小城做了插班生。这个班上的有个校花,叫阮若珊。不得不承认,她就是那种老天宠爱的女孩,几乎得到了完美的容貌。初看时,她长得不妖艳,也不算漂亮,但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有味道。 当我看到刘元硕看她的眼神时,我就知道自己输定了。 紧接着刘季言也看到了她,兄弟两人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对视的那一眼让我觉得心疼。 我喜欢的是刘元硕,他和我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从小就是邻居。在别人眼里,他是二世祖,霸道不讲理。但是,没人知道他心里柔软的一面儿,我喜欢他,是刻进了骨子里。在两家人的眼里,我们最终也是要走到一起的。我从来没想过,我和刘元硕能走一辈子这件事,中间会出变故。 我想转学过去,我怕下一次再看到刘元硕时,他身边多了另外的女孩。但是,家里不同意,说那里有什么好,还说刘叔叔全家也会很快再调回北京的。我的哭闹都没有用。 我没办法,只好收买了那里的小混混,我要让她变成没人要的女人。我要让刘元硕对她避而远之。 我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当中,但没想到那天晚上被灌了药的人是刘元硕,更没想到和她在一起发生男女关系的人也是刘元硕。一切变得不可控,刘元硕找我摊牌了,他说,他不能对那个女孩不闻不问。 我们闹得很大,双方家里都知道了。与此同时,那个小城的人也都知道,阮若珊被男人轮了。她名声扫地,成了过街老鼠。 这个时候,刘元硕想站出去,承认这一切,被家里人打了个半死,然后不讲一切代价把他转学回了北京。 等到暑假时,他赶了回去,而阮若珊的身边有一个叫莫云飞的男孩。这个人也是个名人,学习很好,人品很差,是学校里的霸道。而阮若珊也变成了一个女的小混混,穿着非主流的衣服,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吊儿浪当的嚼着口香糖。 我在暗处,看到了刘元硕眼里的失望,我放心了。 我们回到北京,一切回到从前。 他还会看我,还会和我说笑,但是眼神里少了很多东西。 有一次他和我说:“你知道吗?刘季言也喜欢她,喜欢到骨子里,他知道这是我做的,和我打了一架。那一次,我第一次知道他不是兄弟,是仇人。” 刘元硕说这些的时候,眼睛望着远方,一副成年人的姿态。 我没说话,靠在他的肩膀上。 刘季言喜欢他,与我无关了。 偶尔,我会想到这个女孩,但没有后悔也没有怜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长得好看没错,但是吸引到我喜欢的男孩,就有错。 我以为我们永远也不可能见面了,毕竟北京距离那个小城那么远,毕竟身份悬殊这么大。但是我想错了,命运特别会开玩笑。 我又看到了她,她和刘季言在一起。而且她的身份也不简单,是海市首富苏楚天的亲生女儿。 苏楚到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五十多岁的年龄身边整天围着一群妙龄少女,荒唐到一定程度了。但是,在他接近六十岁时,却突然找回了这些年的私生子女。我大致听说过这些,却没想到阮若珊也是其中一员。 一个喜欢滥交的爹,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女孩。我对她,仍是不屑一顾的。可我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刘季言会爱上她。他看她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年少时的样子。 我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刘元硕出事以后,刘季言体贴的陪我度过了生命当中最难熬的那一段,我都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如果准确来说,我或许把他当成了替身。他的眼睛和刘元硕很像,说话时的神态也像。 我贪恋这种感觉,不想他的眼睛里有别的女人。 我又准备重施故计,我不相信一个被强女干过的女人,再次遇到这种事情是什么感觉,我觉得她会疯,我想让她变成疯子。最好变成那种衣衫不整,完全没有神智,喜欢裸奔的疯子。 刘季言发现了,他找了我一记耳光,然后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看着我说:“以后,离她远一点,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对她有任何不利,否则你别怪我不看父辈的情面。” 他第一次吼我,居然是因为阮若珊。 我没再动她,并不是我把刘季言的话听了进去,而是刘季言对她保护得太周全,我没机会下手。 我灌醉过刘季言,给他下过药,甚至不惜降低自己诱惑过他,他没有让我得逞一次。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服,越是想得到他。或许,我到这个时候有点贱了吧,我莫名的想让这个男人上我。 我又一次把刘季言骗到酒吧,并且顺利灌他喝下不少酒以后,他突然神智清明的把酒杯摔到地上说:“云诺,别再对我用这一招了,我早有防备不管用了。而且我对你好是看在我哥的面儿上,他的女人,我是不会动的,我有底线。” 他转身走了,我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次,我的尊严被他用力的踩到了地上。 就在我哭得不能自已时,有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上,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怎么了,刘季言又欺负你了?” 我一惊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我身后的是刘元硕,他穿着牛仔裤白t恤,头发染成了栗色,还烫了几个卷儿。 “不敢认了?”他笑着问。 “你你……”我说不出话来。 我见过他的尸体,他怎么又活了? “我没死,当时只是权益之计。”刘元硕说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要是有时间,找个地方细聊。” 我不会怀疑他,也不会对他有戒心,跟着他去了一家酒吧。这里人很多,他带我直接去了楼上的包房。这里的人对他很尊敬,似乎他是这里的老大。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一到包房就问他。 原来,他刚才看到了我和刘季言之间的所有对话,甚至他还说如果刘季言没拒绝我,他不会出来,他看不得别人男人吼他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们久别重逢,吻在一起,然后所有的理智都没有了,身体里都是最原始的冲动。他比以前成熟了很多,解锁了很多技巧,我被他弄得很舒服,只想呆在这个男人身边,什么都不想。 他是能满足我,能给我带来快乐,又不会骂我的人。 一切结束以后,我觉得自己双腿都在颤,但是这种极致的愉悦感,只能他能带给我。 夜深了,我准备走,他把我拦了下来问我:“真舍得走,不想知道我的经历。” “那我要打个电话说一声。”我说。 这么多年,我基本没有夜不归宿过。 我给家里打了电话,扯了个谎说自己有一群姐们儿在一起。爸妈知道我爱玩,没多想。 他和我说他在执行秘密任务,这个任务完成以后就能和我结婚,并且恢复自己的身份,我相信了。 之后的每天,我都来找他,我们在包房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自从刘元硕离开以后,我身边也有不少男人,但是没有一个和我上床的。因为我心里接受不了,突然又看到他,我放下了所有戒备,尽情的享受久别重逢带来的新鲜感。 天天做,他有点力不从心,有一次为了满足我,还吃了药。 我以为我能等到他的承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重逢以后,我几乎没想过别的,只想把我们错过的时光补回来,所以就忘记了避孕。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元硕,以为他会高兴,没想到他皱起了眉说:“不行,现在不能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我急了。 两个人相爱,不都应该有一个爱的结晶吗? “我现在没办法照顾你。”他一脸疼惜的说,“我不想我的女人在孕期接爱别人的白眼,我现在还不能出面,你说这是谁的孩子?” “刘季言的呗,大家都知道我和他走得很近,几乎都认为没了你,我一定会嫁给他。”我很自然的说。 他想了想同意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八个月的时候,我们吵了一架,因为我发现他根本没在执行任务,而是加入了贩毒集团。其实从开始我就有怀疑,但是我没敢细想,因为是深爱的人,我不愿意把他往不好的方面想。 他告诉了我一切,然后说如果我愿意现在就可以报警,警察抓到他以后,他也算是解脱了。 我拿起手机要报警,电话拨出去以后我又挂了。 我不能亲自把他送进去。他看到我心软了,和我再三保证,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脱离出来。我相信了,替他隐瞒。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事情越来越不可控,他开始在我的行李里藏货,在我根本不知情的时候。我后来知道了,和他吵了一架,他轻描淡定的说,反正你的行李也不用被检查,你不是有通行证的吗。 有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然后有了接下来的无数次。 再后来,他开始给我钱,每一张卡都有几十到百万的钱款。这些钱来得太容易了,我忍不住拿,拿了以后就再也收不住手。 212番外爱没有对错 我都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和刘元硕一伙儿的,但是等我觉察到这一切时,我已经陷得太深了。我知道,国内对于毒品的容忍度是零,我也清楚的看得到等待我的是什么。 但是,万一没被发现呢?万一在他们发现之前,我已经出国定居了呢? 我把一切都算好了,甚至开始办移民的事,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的孩子生病了。这个我瞒着所有人生下来的孩子,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刘元硕忽然不见了。我四处都找不到他,我知道最近查得严,也担心他是不是被抓到了。我过得担心吊胆,既担心他,又担心他把我供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开始真真切切的害怕起来。 刘季言传出了婚讯,未婚妻是阮若珊。 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我要嫁给刘季言生一下基因与我的孩子有百分之六十相似的孩子,然后看能不能救了我儿子。 当我做出这个决定时,老天都开始帮我。 算计阮若珊很顺利,她进去了,我嫁给了刘季言,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大功告成,没想到的是,刘季言居然不碰我。 我自认为长得不错,甚至对付男人也很有一套,却不成想刘季言的眼睛里根本没有我。 一个女人在床上被人拒绝,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恨刘季言,也恨阮若珊。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要到什么程度,才会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才会不计一切代价去救她? 我在婚姻里守了三年的活寡,恨阮若珊恨到骨子里。 她又出来了,刘季言不仅对她没什么看法,还完全相信她是空白的。我就搞不明白了,证据都在,他凭什么还会相信她? 接下来的事不受我控制了,阮若珊又回到刘季言身边,而刘季言似乎也怀疑到我身上,冷不丁会冒出几句试探的话。 我有时没防备,说漏了嘴。当时,我担心的要死,不想到他没就此追究下去。我还是轻看了刘季言了,他把这一切都记了下来,替际若珊做着以后的准备。 我嫁给刘季言的初衷是为了孩子,到了这一步我的孩子都快没时间了,我却什么都没做到。还好,我有钱能给他做最好的治疗。 我的孩子一天一天坚持着,我不能不去想办法。 刘元硕托人带回来了新消息,现在边境查得太严,他无法回来,让我自己好好的。我在这个时候才发现,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看关键时候他想到的是自己还是你就可以了。我好像爱错人了,刘元硕在关键时刻想到的只是自己。他为了自己逃离到我身边,为了利用我又回来。现在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出现过,甚至偶尔打电话过来,也只字不提孩子的事。他似乎把自己的孩子忘记了。 我看到刘季言对阮若珊的好,他不管她对他是什么态度,都把她捧到手心里,当成自己的宝。 在医生一次一次通知我的孩子病危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我崩溃了一次,失望一次,绝望一次,然后再来一点希望。 这样反反复复,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有人说人做坏事,将来是会下地狱的,可我活着却经历着比地狱更可怕的事情。 阮若珊怀孕了,我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我试着演戏,用全部的精力,让刘季言的父母相信,我生的儿子是刘季言的。 甚至我让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一点。 几经周折以后,我的孩子得救了,我松了一口气。到了这一步,等待我的是牢狱还是什么,我都不怕了。 刘季言的父母还很看重这个孩子,因为刘季言死了。他们以为这是刘季言留下来的骨血,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我埋下来的线终于慢慢起作用了。我进去了,又迅速出来了。阮若珊目瞪口呆,接下来,到了我的主场。 阮若珊再怎么厉害,没了刘季言做后台,她什么也做不成。我搞垮了她的基金公司,一点一点从她手里拿走她最珍惜的东西。 我终于赢了一回。 看到阮若珊那种落魄无助的样子,我真的开心到飞起来。她懂个屁,老人喜欢的都是孙子,别说用她女儿的脐带血来救我儿子,就算是用她女儿来我换我儿子,刘季言的父母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就在我快要把阮若珊赶尽杀绝时,该死的莫云飞出现了。 这个女人都已经嫁人了,居然还有男人对他死心塌地。这一点,我羡慕又嫉妒。我大概永远也做不到这样。或许这就是她这种私生女骨子里带出来的骚劲儿,让男人看了都想保护她。 她疯了一样四处找刘季言的消息,只有她不相信刘季言死了。想想我也理解,一直给自己遮风蔽雨的人死的,谁也接受不了。看着她疯颠的样子,我在心里真心祝福她能就此疯掉。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挺下来了。 我以为自己的人生开始顺风顺水,春风得意了,刘季言复活了! 我知道,他的复活没那么容易。我迅速带着孩子离境,但是我被告知必须留在国内。 在这个时候,不走就是等死。我想尽一切办法想离开中国。我到了云南边境,找当地蛇头,花了二十万来到了缅甸,然后做了一个假身份,离开了中国。但是,孩子我没办法带走,只好留下。我知道政、府不可能为难这么一个孩子,放他在国内,我也放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元硕在外面和我汇合了,我俩都觉得这样放过刘季言太便宜他了。 “用钱砸死他。”刘元硕说。 刚开始我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等到他开始做时,我才明白他要干什么。其实往刘季言和阮若珊身上砸那么多的钱,我是心疼的。但是,刘元硕很暴躁的问我:“如果不让上面怀疑到他身上,对我们一直查下去是什么后果?” 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以为一切都分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时,我和刘元硕却在边境突然被抓了。 本来,我不应该回来的。可是,我扛不住每带一次货带来的那么大的经济诱惑。当我看到国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在这个时候,我想让刘元硕把一切揽到他身上,但是他没有,他指着我说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放弃了所有,得到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我自以为是的爱情吗?他爱过我吗?还是说他爱的只是他自己。 警察准备把我们两个分开了,我强行站住脚步,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刘元硕大喊:“刘元硕,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爱过,现在还爱。”他说得毫不犹豫,眼神却空洞无力。 我想的深情凝视和温柔都没有。 我真真切切的恨着阮若珊,恨她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男人的宠爱。难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只喜欢好看的女人吗? 现在,我坐在这个桌子前,看着面前的那个小窗子,期待着刘季言能来见我一面。我见他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问问他这样认真的爱一个女人累不累。他知不知道在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上了阮若珊的不只是刘元硕一个人…… 他没来,而我在半个小时以后将要独自面对我自己生命的结束。 我是害怕的,害怕到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在想,刘元硕的结果是不是和我一样。我云诺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就是天之骄女,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或许都是因为阮若珊,如果不是她,我的生命里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变故。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开始发生偏轨的。 在我听到行刑人员的脚步声时,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有一个孩子,他不能没有妈妈。 但是,我却紧张得说不出任何话。只能看着针头扎进我的静脉,然后等死。 疼是从四肢百骸里渗透出来的,疼到我神智不清,说什么注射死刑没有任何痛苦,不可能,死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多想自己这一生的经历只是一个梦,等到疼痛过去了,我只是做了一场梦,我从梦里醒过来,看到自己正坐在自家院子里的小秋千上,我还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听着刘氏兄弟围在我身边说,我要云诺做我的新娘,看着他们为了我打成一团。 等待我的是黑暗,我陷了进去。 我在这个世上唯一挂念的就是我的儿子了,不知道我死以后,他能不能活得很好。他的病是不是彻底治愈了。 如果有下一辈子,我选择不再遇到阮若珊这样的女人,她太可怕了,用自己的外表和眼泪就能征服男人,然后轻轻松松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我呢,我选择不再做女人吧,不再依赖着谁的爱才能活着。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我总结了自己的一生,我活得就像个可悲的笑话。 213番外小城的懵懂夏日 我讨厌这个小城,特别是夏天。这里又潮又湿,知了还多,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知了都叫得没完没了。这里的学校也不怎么样,老师看着像呆子,同学看着像傻子。他们每天就是读书读书读书,简直成了读书的机器。最让人讨厌的是教室里的装饰,后面的黑板报上永远写着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的倒计时,一进教室就能看到,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学习是要讲兴趣的,这样天天死读书本又有什么意思。老师更有意思,天天和学生说考上大学才是你命运的转折点,真是搞笑。命运的转折点那么多,上不上大学区别很大吗? 我们全家来这个小城之前,我爷爷曾和我说过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不学。将来想做什么和爷爷说,爷爷给你们安排。 同样的话,爷爷也给我堂哥刘元硕说过。 我爷爷突然去世了,我们家一夜之间从北京到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才叫命运的转折点。 我不喜欢这个点,希望它尽快过去。 因为这个不喜欢,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小城的孩子都挺土的,去过北京的就没几个,我随便说点东西,都能吸引一堆人的注意,可我不愿意说。不过,我堂哥倒是很愿意说,也轻轻松松收获了一堆女孩子艳羡的目光。 纵然来了这个小城,我家也是有专职司机的,所以我一在学校里出现就成了焦点。我堂哥拍着我的肩膀说,季言,你也知道咱们来这儿可是暂时的,这儿的妹子又单纯又自然,好好把握机会吧。等回了北京,学校里可显不出你这个人了。 他这话没错,在北京我们上的是子弟学校,所有人的家庭都差不多,没有人用仰望的眼光看我们,而在这里不同。 你要是喜欢自己去搞,我不感兴趣。我摇了摇头。 好啊,你说的,别后悔。他说到这里,指着对面教学楼的天台上说,上面那个穿白衬衫的女孩,我要定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蓝校服裤子的女孩。这个学校里小城的重点,要求必须穿校服。但是,里面穿什么没要求,大家穿什么的都有。当然,对面这个女孩不是唯一一个穿白衬衫的,但是她却是把白衬衫穿得最耐看的一个。 我看到她的正脸,然后移不开眼神了。 刘元硕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说过的,你不感兴趣,收回你的眼神,这个姑娘我要定了。 刘元硕在北京也没好好上学,在我们学校他骗不到姑娘就到外校去,现在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声。唯一不知情的就是他的迷妹云诺了吧。 “你最好别这样,云诺说过一段时间就来看你,收敛一点儿吧。这不比北京,女孩都矜持,要是你不小心闹出什么事,肯定会满城风雨的,别再闹出什么人命来。”我犹豫着劝道。 “你情我愿能出什么事,我特么是未成年人。”刘元硕说得意味深长。 我和刘元硕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那个女孩在看。不得不承认,她是我看到过最好看的,谈不上漂亮,五官也不是多精致,但是越看越移不开眼睛。 “你别看上了吧。”刘元硕搂过我的肩,哈哈笑着问我。 “没有。”我别开了目光。 第二天,我在楼道里偶遇了她。她抱着书撞到了我怀里,摔倒了,我走过去扶她起来。没错,我是故意的。因为昨天晚上回到家以后,她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就想认识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或许,她只是一个花瓶,看着长得还不错,但是身上一堆毛病。 在她捡书的时候,我故意踩坏了她的钢笔,然后顺利的问到了她的班级和名字。 阮若珊。 我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越念越顺口,有点不舍得念出口的感觉。 第三天,我给她买了一支很贵的钢笔,然后大大方方的去还她。她抬头对我一笑说:“谢谢。” “那个,明天下课能一起温书吗?在我家。”我有点期待有点紧张的问她。 “不好意思,不能。”她简单直接的拒绝了我。 我放下钢笔等了好大一会儿,她也没再说其它的话。在这一刻,我又失落又难过又生气。别的女孩会因为我主动和她们说话高兴很久,她怎么是这副反应?拿我当成空气? 我回去以后照着镜子盯了里面的人很久,我在怀疑我是不是长得有点问题了。 “干什么呢?镜子里有花?”我老妈问道。 “妈,我长得算是好看的,还算是难看的?”我问。 我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当然是好看的了,我儿子最帅气了。” “一个男孩子,关心好看不好看的问题,我看你最近功课太少了吧。”我老爸正好听到这句话,不冷不热的呵斥了我一句。 “哦。”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镜子。离开之前,我又看了一眼里面的自己,里面那小子长得还错,细看还挺帅的。那她怎么对我不感兴趣? “老爸,咱们家在这儿算是有钱人吗?”我问。 我老爸停了下来,看着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没零花钱了?不过,我和你说,给我低调一些,别天天跟着你堂哥学那些个事儿。” “知道了。”我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这个回答等于什么都没说。等我老爸离开以后,我妈悄悄问我:“季言,和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看上的女孩子了。” “哪有?你觉得这的姑娘我看得上。”我装作不在意的说。 我妈想了想也是,点头说:“也对,大院里的好女孩那么多,也没见你动过春心。” “行了,我睡了。”我不想聊这个话题,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到了第四天去学校,我还是很纠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引起她的注意,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和她说得上话。 我不知道怎么办,就悄悄跟着她。 她似乎是一个很不爱说话的女孩,一整天都静悄悄的,除了看书偶尔会发会儿呆,有时候心情不错时会轻声哼歌儿。我越是这样悄悄观察她,越觉得她安静好看性格好,眼睛越是移不开。 她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 后来,我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据说她没有爸爸,她妈妈现在都不说她老爸是谁。我越不明白这种女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想问问我老妈,看我有机会和她多说几句话没有。我编了个故事,问有一个不知道自己老爸是谁的女孩,不爱说话,她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爱说话…… 我问完以后,看到我妈脸色都变了,她问:“季言,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女孩了。” “不是,我就是好奇。”我说。 老妈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我和你说,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可不能要。如果我没猜错,这女孩还长得不错嘛。她妈妈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否则不会轻而易举的生下没爸的孩子。你离这种人远一点儿。” 她说得这么难听,我什么都不敢问了。 时间过得很慢,我每天都很煎熬。 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像过了三年。 我觉得,我大概是爱上这个女孩了。 就在这个时候,北京突然传来消息,我们全家需要回去了,我家里的问题调查清楚了,一切都是误会。 家里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他们在准备着回京的一切。我不高兴,因为我觉得我的初恋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要分开了。我堂哥也不高兴,他和我说:“季言,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吗?” “哪个?”我问。 “就是经常喜欢在天台上读书的那个。”他说。 “阮若珊。”我说。 他没在意我能直接说出她的名字,看着远方说:“是啊,就是她,高冷得不行,油盐不进的,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连话也不爱和我说。我特么就相信了,等着,我走之前一定把她给做了。” “哥,她不是那种女孩,你别动她。”我说。 “哪种?”刘元硕笑了笑说,“你别看她长得清清纯纯的,其实骨子里很浪的,你知不知道,她老妈没和男人结婚就生下来了她,现在她都不知道她爸爸是谁。有其母必有其女,估计她也是裤腰带松的那种。睡完了我又不白睡,我给她点钱不就完了。你看她长得挺好看的吧,可是她也挺穷酸的,天天就那两三件衣服在换。甚至像样点儿的文具都买不起。” “你特么别这样说她。”我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刘元硕。 他看我脸色不动,愣了一会儿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你对她有感觉了对吧。不过,听你哥我过来人的话,这种女人是谁都能上的,你是没经验,等将来你交的女孩多了就知道了。” 214番外小城的懵懂夏日 “我说了,不许你再说她!”我声音大了起来。 “你来真的。”刘元硕盯着我问,“季言,你是春心萌动了?” “我动没动你别管,我只管她。你动别人可以,动她不行。”我盯着刘元硕说,“如果你动了她,我就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云诺。” 我知道,云诺是他的软肋。 他果然一下就服软了,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不过一个妞儿而已,至于吗?” “保证不动他?”我再次确认。 “保证不动。”他说。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想了两天,决定向她表白了。还有一年我们就要高考了,我希望她能考到北京,这样我就又能见到她了。 我没想到的是,表白的那天晚上,我家里突然出事,我都没有犹豫的权力就被家长好不讲理的带走了。她会去等我吗?我在暗暗想着。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和她说晚上有事,让她在小操场外面等我一会时,她没什么表示。 虽然这样想着,我依然放不下心来,右眼莫名其妙的跳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没来上课,我从家里跳窗户出去,问了大半天找到了她的家。我不敢进去,在外面转来转去。 就在我准备敲门时,有人用石头砸了我的脑袋。我回过头,看到了莫云飞。他手里还捏着石头,看着我说:“北京来的,离她远一点儿。” 我走过去,看着他问:“你她什么人?” “她将来的男人。”他直接说。 “那也是将来,我要的是现在。”我说。 “现在,你给得起吗?你马上就要回北京了。”他说。 在这个时候,我和他都不知道,昨天晚上,阮若珊经历了什么。我们在她家的小院门口说话,声音很大,她一定听到了,可是她在房间里躲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失去了再次表白的勇气,回到北京以后,我才知道她那天晚上的经历。刘元硕告诉我的,他犹豫了很久说:“季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把她当成了别人,事后我才知道是她……” 我打了他一顿,往死是打的那种。刘元硕没还手,事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说:“你要是愿意和云诺说,你就去说吧。” 我没说。 我几次悄悄回到那个小城,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落荒而逃。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我约她去小操场外面,她不会出事。 我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有再次和她说话的勇气。 六年以后,我在宴会上突然看到她的那一刻,人就像被雷劈一样。我站在原地,半天都没说话没喘气,我怕自己是眼花。 她长高了,褪去了稚气,更漂亮了。 她看向我,盈盈一笑说:“您好,刘总,我是阮若珊,久闻您的大名,以后,请多关照。” 我盯着她不敢开口。 在别人眼里,我这样子大概叫高冷。我高冷个屁,看到她和我主动说话那一刻,我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好僵硬的垂地身侧。 当天晚上,我就让人查了她的所有的经历。她高中毕业,考了一所好大学,大学快毕业时,认了苏楚天这个便宜老爹,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富二代。 她脸上有自信的笑,做事有章有法,滴水不漏。她比我看到的所有在女孩都更正常,但是我看得出她眼睛里的伤。她的眼底,有一种对人对社会深深的不信任。 我看着她的资料,把所有的一切都背了下来。我在想,自己要怎么和她搭讪,怎么成为朋友,怎么相处下去。 在这个时候,她主动找我了,说要和我做一个交易。 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我心里特别疼,她是委曲求全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这个决定,她得到的一切都是能自己换来的吗? 我没犹豫没多想,答应了她。 我希望的不仅仅是和她演戏,而是要把戏当成真的。她明显的不记得我,不记得任何人,她的生活简单异常,甚至没有大学同学,没有朋友,身边仅有的几个人也都是生意上的关系。 一个要孤独到什么程度,才能独来独往的过下去。 我心疼她,刻意关心她怕她受惊,不关心她又很担心。莫云飞出现了,然后居然毫无廉耻的强要了她。 她居然不反抗。 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来晚了。她对于那一段往事的忘记是莫云飞治愈的结果。她看到这个男人时,眼里深深的眷恋是我嫉妒的。莫云飞那样伤害她,她都可以原谅,我真觉得太扎心了。 我不甘心,不想把阮若珊让给莫云飞。 可是莫云飞阴魂不散,每当我和她的关系要进一步时,他就会鬼一样跳出来捣乱。最关键是,若珊对此无动于衷。我终于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想和我演戏。我特别想提醒她一下,没有一个任何一个男人和女人做交易时,是真的只看重利益的。她这种漂亮女人,做交易的同时,是要交出自己的。 她既然,我就陪她天真。还好,她是和我做交易。 我看着莫云飞和她,心疼自己。 事情出现转机了,我有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没有人知道我有多重视这个机会,我天天想着第二天要怎么相处,生怕一不小心把她吓走了。 但是,我越是担心越是出事。当莫云飞破坏了我们的婚礼时,我彻底绝望了。我小心的维持了这么久,还是没某瞒住。 原来,她是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她对那段事选择阶段性遗忘。 事情不可控起来。 她的一切我都想安排好,却越安排越乱。苏楚天的死彻底打知己了所有节奏,云诺神出鬼没了出现了。 我关心她,只是因为刘元硕。她对我好像不是这样想的,她大概以为我爱上她了。怎么可能,她明知有一个阮若珊在我心里。 她进去以后,我被逼婚了,要我娶的女人是云诺。在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差一点掐死自己,我恨自己有妥协。云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她直接说我知道你不爱我,娶我不过是为了换来一个救阮若珊的机会。没关系,反正你也知道我爱的刘元硕,我们俩在一起,就当是了一了父母的心愿吧。 我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没想到,她骗了我们所有人。她的事,我一件也不想再提,总之我恨这个女人恨到骨子里去了。 “在想什么呢?”若珊穿着一件真丝吊带睡衣从阳台走过来,到了我身边她弯腰看了看我的眼睛说,“你眼神太迷惑人了。” 我看到她胸口的雪白,把头脑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赶了出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你的样子就像妖精,我是那个可怜的要被吸干精气的书生。” “书生,有你这样的吗?”她嘻嘻哈哈哈的笑着,在我腿上坐下来,双手攀到我脖子上说,“书生,我要吸干你的精气啦。” 我吻上了她柔软温暖的唇。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也知道,因我那些经历,我们以后日子恐怕不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在一起就好。只在一起,就有机会腻味的幸福下去。 “老公,你最喜欢的哪一点?”她在我怀里嘟起嘴来。 “哪都喜欢。”我说。 她耍赖不依,非要我说出一个最来。我无奈想了想说:“那就最喜欢你的胸呗。” “讨厌你。”她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有时看着她和孩子们在玩,会不由自主想到我自己在云南的那段经历。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坚持不下来吧。当时,我没想着要完成任务立功,想的只是我要活着回去,她和孩子在等我。 她幼时经历了那么多黑暗,自己还能变成小太阳,还能认真的踏实的去帮助别人,我真的挺佩服她。 可能是执行任务的后遗症,我会半夜突然惊醒,一时不知自在何处,只有看到她的睡颜,我才会慢慢平静下来。有时,我做恶梦,会把她惊醒,她会抱着我说:“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其实,那不是梦,只是在我在回忆里反反复得的回到过去。我那段生不如死的经历不想和她多说一个字,我怕她担心。 她生第一个孩子时我不在场,第二个孩子时差点把我吓死。真的想不到,一个女人生孩子会经历那么恐怖的事。血流得跟河一样,疼得她五官变形。她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说,你出去,太丑了。 我想说的是,我不在意你的美丑。因为我们是会一起变老的人,到时候我也会很丑吧。 只是孩子,就生这两个就足够了。我真的不忍心她再生一次,想想那个场面我就害怕。 这一生,娶到她是我最大的幸运,细想一下,以后也别无所求了。看着她在我身边,我前所未有的觉得踏实。 她的眼神终于变了,眼底没了那些说不出来的忧伤,笑起来也阳光明媚,眼角即便笑出细纹,她也不再害怕了。 多年前,因为我丢失的安全感,我替你一点一点找回来。这一辈子,你就踏实的等着被我保护吧。我呢,也变得惜命起来,我想多活几年,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早死了,她要怎么办。我不相信,世上除了我以外,还有人会把她照顾得更好了。 215番外错过 莫云飞想不到自己会错过阮若珊,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盘中餐,只要他想吃,随时都在。 年少时,他很自大,以为自己能保护她一辈子。但是,当家里发生变故时,他发现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妈妈一句话说要离开这里,他居然就不得不离开这里。 一个孩子对自己所有的自信都没了。 原来,只要是个孩子,你就要听家长的。 这种挫败感让莫云飞觉得很恐惧。 他不得不听话的原因是,在高三这一年他知道自己不是莫琪的亲生儿子,他是她从河边捡回来的。 这个事实,又一次打垮了他。 他喊了十八年妈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妈妈。 他是被扔掉的,被抛弃的。原来,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莫云飞的世界塌了一次。 他木然的站在莫家的大客厅里,看着黑压压一屋子人。他十八岁了,骄傲得不得了,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是被抛弃的事实。他看着那些人挑衅的眼光,冷冷的说了一句:“当初敢扔,现在就别认。我才稀罕回到这个家里。” 为首的一个白头发老头说:“云飞,你过来。” 他知道这是他正经的爷爷,但是他懒得认。他磨蹭了半天,被莫琪推了一下才走过去。他虽然走过去了,却站得远远的,看着那个老人说:“我不想回来你们家,有话就说,说完我就走。” 老人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而是对着其他人说:“你们先出去,我和这个孩子单独聊聊。” 莫琪走到莫云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听你爷爷把话说清楚,别急着下定论。我是做过妈妈的人,我知道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毫不犹豫的把孩子抛弃。” 莫琪的话让莫云飞多了一点耐心,他看着老人语气没那么硬了,说:“你说吧,我听着。其实我想不明白,你们家这么有钱,肯定不是为了钱把我抛弃的。要不就是你们迷信,觉得我不吉利。” 老人被他的话逗笑了:“孩子,你小说看多了。” 莫云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是因为一个扯蛋的理由被抛弃的,现在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的。 老人认真的看着他说:“你是我第一个孙子,我们全家都很看重,你爸爸尤其高兴。他和你妈还是很恩爱的,你失踪是因为一场车祸,竞争对手搞的。当时车上有你,你妈,还有你爸。他们两个都死了,唯独剩下了被他们护在怀里的你。那个人还是特别狠心,看到你没被撞死,就下不去手了。但是,他也可以把你送回来,于是把你随便扔到街上,正巧被你养母发现了,抱了回去。所以,你还是福大命大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当中,但凡有一件不对的,你就没命了。” “那你们怎么找到我的?”莫云飞又问。 任何一个和父母分散的孩子,都不可能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自己是因为什么和父母分散的,莫云飞也不例外。 老人和莫云飞聊了很久。 他失踪以后,他们全家人就开始找,但是大家族里总有一些人不希望他被找来,中间各种明的暗的干扰,导致这一找就是十九年。 等到莫云飞被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长大成人了。 “那你找到我想干什么?让我继承大笔遗产?”莫云飞说,“我不感兴趣。” 老人皱了皱眉问:“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打游戏。”他说。 老人想了想说:“好,既然你爱打游戏,能不能找人开发一款,你觉得好无的游戏?” 莫云飞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正是对游戏感兴趣的年龄,听到这个提议,很少有人拒绝得了。莫云飞答应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的人生轨迹被强行改变了。他被迅速带离小城,然后直奔深圳特区,这一呆就是三年。 他刚到深圳时,又激动又后悔。激动的是自己居然真的可以指挥一群专业的游戏设计人员打造自己心中的完美游戏,后悔的是没来得及和阮若珊告个别。等到他在大学里报完名,抽出时间赶回小城时,阮若珊全家都已经搬走了。阮母在小城名声不算好,女儿一上大学离开,她也离开了。而阮家的那些亲戚,对这一对母女唯恐避之不及,自然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在这一刻,莫云飞有深深的恐惧,他怕自己和她就此失散在人海里。但是,时间不允许他在小城继续呆下去,第二天他刚托同学去打听阮若珊考了那个大学,赵家的人来把他带回了深圳,因为游戏到了一个卡点,需要他继续回去贡献脑洞。 他打听到了她的大学,去了,却没找到她。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设计的游戏上线公测了,反响好得吓人。赵家老爷子一高兴,病情反而恶化了。他原计划是在莫云飞做出点成绩时把公司交到莫云飞身上的,但是病情的突然恶化,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赵老爷子一命归西,赵家的打成了一锅粥。赵老爷子没写遗嘱,是准备把公司交给大孙子的,没想到走得这么突然。 莫云飞一个半大小子,没权没名,权力争斗屁也不懂,迅速的被人踢出局了。不过,万幸的是大学他还继续上着。 这个游戏出乎意料的好,是莫云飞差不多八个多月的心血,被人轻而易举的夺了去,他心里好股倔劲儿被憋了出来,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公司夺回来。这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他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很快他就学校里发现了一个猎物,那就是张嘉年。 张嘉年是妥妥的富二代,在学校里很高调,第一个学期就开着一辆超跑来上学,在学校里引起了轰动。 莫云飞打听了她的家世,觉得她就是能帮他夺回公司的人。男人在这种时候是很理智的,感情什么的先靠边站一站。 张嘉年当时是有男朋友的,是上海的一个富二代,两人关系还不错,双方家长也同意。莫云飞就这样凭着长相和嘴甜再加上颇有手段,生生的撬墙角,终于把张嘉年撬了回来。上海的那个富二代不服气,找人狠狠打了一顿莫云飞。莫云飞是打架的祖宗,居然没输。 这一下,张嘉年被他迷得死心塌地。 女孩子在年少时,最喜欢的就是莫云飞这种长得帅帅的小流、氓。 莫云飞到了大学最后一个学期时,甚至上不到学校里来,天天泡在张嘉年老爸的公司,凭着自己的那张嘴,还有那个好学劲儿,以有自己孤儿的身份,赢得了张嘉年老爸的喜爱。同意把女儿嫁给他,但同时也说,需要考察一下他的能力。 莫云飞终于借着张嘉年老爸的资金把赵家赖以生存的游戏公司给抢了回来,那一年他才刚刚二十五岁。 张嘉年催他结婚了,他反而不急了。一提到结婚,他能想到的人就是阮若珊。只是,现在他不知道阮若珊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苏楚天出现了。莫琪不是故意寻找的苏楚天,只是偶遇。 莫云飞现在已经不是十九岁那年的青头小子,他有勇有谋有野心,马上在这里面找到了商机,也是为了躲开张嘉年的催婚,马不停蹄的就回到了海市。 没有人知道,当包厢的门打开,走进来的人是阮若珊时,他心里掀起了怎么样的狂风巨浪。 他在心里说感谢老天有眼,终于让他找到了她。但是下一刻,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这特么是他妹妹。 纵然他知道这只是名义上的妹妹,他也接受不了。他回来是有目的的,多捞点钱替莫琪出气。这个假儿子的身份一时半刻还甩不掉,那他要怎么和她说? 不过,他管不住自己的腿,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围着她转。终于,就在见面的当天,他忍不住就想上了她。 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她,而这种想念还说不出口。 莫琪也认出了阮若珊,她警告自己的儿子说:“你现在别招惹她,好容易你们分开了,你又不能给她未来,何苦让她心里多想呢。” “你凭什么说我不能给她未来?”他第一次顶撞莫琪。 莫琪看着他说:“张嘉年是什么人你知道,你觉得她会放过阮若珊,还是说你觉得阮若珊和有她抗衡的资本。我劝你收收心,既然利用了张嘉年,就把人家娶回来。人这一辈子,不一定非要嫁给爱情的。” 莫云飞没说话。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阮若珊,等到一见面他才知道,他一直没忘,对她的思念在心里安静的角落里疯长。 他终于没管住自己,和她发生了关系。她骂他推他咬他,却没真的拒绝他。 他缺她一个交待,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何况,现在的计划要怎么说?张嘉年的事要怎么处理? 这一切处理干净以后,他没办法交待。 不过,他心里不急,觉得终于没有错过她。他很淡定的看着她,像准备捉耗子的猫,他是猫,阮若珊是耗子。 他想吃了她,天天吃一次。 刘季言的出现让莫云飞心里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他看阮若珊的眼神更危险。 他拼命的靠近她,却一次又一次推远了他。而这个叫作刘季言的男人就这样不急不缓,站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 莫云飞觉得心慌了,如果他说自己是猫,那刘季言就是猎豹,他优雅的观察着自己的猎物,他是,阮若珊也是。 他觉得刘季言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终于,张嘉年出现了,在他和阮若珊关系刚刚要缓和一些时。 阮若珊冷了脸走开了,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或者说,她给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越是在意,越不知道怎么开口。 接下来的很多事,不再受他控制,因为参与的人太多,因为有一个女人老在他眼前晃悠,让他失去了控场能力。 阮若珊和刘季言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心慌。他甚至想退出这一场竞争,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但是莫琪不同意。看着把自己养大的莫琪,莫云飞再一次陷入两难。 就这样犹豫着,两难着,纠结着……他眼睁睁看着她走向了刘季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只要有机会就会强迫她和自己发生关系,但是这只是发生关系,她到了最后看他的眼神都是冷的。 他不敢了,不得不放手了。 他出国一趟,回来以后阮若珊入狱了。 在这个时候,刘季言做出他不敢做的决定,他为了阮若珊卖了公司,弃商从政,用自己的利益去交换她的自由。 从这一刻起,莫云飞就知道自己输了。他输在顾忌太多,纠结太多……说到底,就是爱得不够多。 他没有刘季言的出身,对爱做不到义无反顾。他尝过背叛的滋味,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 就这样,他最终错过了她。 错过的爱,也是爱吧。 可是,看着她和刘季言在一起越来越幸福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失去了爱的能力。甚至,他根本不可能再对任何一个女人感兴趣。明明对方都很卖力了,他还是无能。 原来,她曾是他的所有,现在她走了,他连男人最基本的能力也没有了。 原来,他错过的是他自己的整个世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