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唐记》 自序 回唐记 作者:何研 著作权登记号:2011-a-035067 自序: 07年时我就想写这本小说,当时出差在海外做项目,日以继夜的工作令我感到枯燥无味,加上对当地的饮食和文化极其不习惯,让我得了幻想症,幻想什么时候能回到国内,回到美丽的深圳,回到大南山脚下。 三个月后,我出差回到深圳便准备着手写这本书,但是当时我幻想的目标发生了改变,从深圳变成了一千年前的唐朝长安,因为我发觉深圳已不再是世外桃源或理想的居住城市,高入云耸的房价,永不停歇的城市改造,突飞猛进的通货膨胀,没完没了的熬夜加班,一望无际的堵车长龙,种种这些让我感到失望和沮丧,让我感觉到现在的人如同生活在一个笼子中,被各种压力紧紧禁锢,没有什么幸福可言。 比如现在的年轻人买了房子,即意味着他今后的十余年光阴献给了银行,房贷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紧紧束缚,并渗透到他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让他不敢贸然冲动吃顿奢侈大餐,不敢潇洒的看场电影,不敢踏足名牌店,省吃俭用,开源节流成了他生活的指导方针。 由此,我便幻想回到古代,回到仗剑行江湖,侠义豪情间的唐朝,正如我在书中说的,我一直对那时期的李世民,秦琼和程咬金等一个个如雷贯耳的英雄豪杰仰慕不已,并对贞观之治和大唐盛世极度向往,幻想摆脱现代生活中的如牛负重般沉重压力和世态炎凉的生活环境。 但由于其后工作异常繁忙,一直没有时间着手写书,很快三年就过去了,但我依然没有动笔。 直到去年七月份我才痛定思痛,毅然提笔著书,并定下每天写五千字的目标,坚持写了整整三个月终于完成了回唐记第一卷的五十多万字,可以说这部书的诞生是极其痛苦和相当漫长,毕竟谁也不可能熬几个通宵便写出这五十余万字,需要的是坚持和毅力。 写书过程中,我经常孤守灯下与主人公一起经历了远古的跋涉历程,忘记了现实生活中的人与事,心沉入书中,这段时间我忘记了人间的寒暑,以小说中的季节为自己的季节,落笔时窗外正是三伏盛夏,书中却是数九严冬,让我如身临其境,冷暖莫知。 这三个月里,我每日都与书中角色们一起生活,从早到晚,夜以继日,我为他们的欢乐而欢乐,为他们的痛苦而痛苦,我的笔记本电脑经常被眼泪打湿,有时甚至不得不停下来,久久不能从书中抽身而出。 在这本书中,我虚构了才华横溢却淡泊人生的主人翁何超,才华和美貌并存的武莹莹,剑术高深且璞真可爱的李婉,经历曲折但坚强不屈的宇文淑姬,身世凄惨而性情温柔的谢芷若,系出名门并聪颖绝慧的曹之樱,围绕着他们展开了一段跌宕起伏,感人至深的故事,并让他们结合在了一起,似乎有种韦小宝式的结局,让大家可能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老实说,我喜欢这种皆大欢喜式的结局,但这仅仅是第一卷,在后面几卷中结局或许将未必如此。 生日这天,我终于完成这部小说,当写下最后一个字时,我仰天长叹,如释重负,数个月苦行僧般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又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对我而言,苦难多事的2010年终于给我写完了,我不知道新的一年我该如何生活,我更不知道这部小说命运会如何。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窗外寒风呼呼,我缓缓合上笔记本,再也不想看这部小说一眼,任由他人评价。 2010年11月24日晚 记于抚剑书房 第一章 太空探险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耳机里传来指挥台倒计时的声音让何超平静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十年磨一剑只为此时,只见他双手沉稳握住座椅扶手,虎目精光紧盯着面前数排闪烁的指示灯,沉稳等待着发射的那一刻。 “一,开始”,话音刚落,何超感觉整个人随着火箭猛地呼啸冲向天空,身体像一块铁板一样紧紧的压在椅子上,身上的血液似乎瞬间停止了流动,令他顿觉头昏眼花,但长时间的训练演习早已让他适应了此状态。 只见他深呼一口气,双手紧扣并用拇指互压手腕处的大陵穴,让血液加快流动,顿时晕厥感减缓,随即感到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此时卫星发射中心基地的首长和科学家们正万分紧张盯着监视大屏幕上各项指标数字,数据显示长三丁火箭正朝着预定的轨道快速飞行。 “报告首长,火箭已进入预定轨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此时正目不转睛注视着大屏幕的首长听到汇报后,不由微微点头并沉声道:“继续监控。” 原来此时进行的便是中国首次载人登月任务,在嫦娥二号卫星成功探月后,中国政府果断启动了载人探月行动,并在时隔一年后的今天,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进行嫦娥三号载人飞船探月发射,而此次参加登月行动的宇航员是中国第二代航天员中的佼佼者,分别是空军中校李明国和空军少校何超。 经过先前两次探月卫星行动后,中国航天专家也在地球和月球间摸索开辟出了一条“直航航线”,即直接将飞船发射至地月转移轨道,这也大大缩短了飞船的飞行时间和加大了飞行安全系数,以此同时首次使用的长三丁火箭较之前送嫦娥二号上天的长征三号丙火箭增加了两个助推器,从而动力更为强大,也具备更高的火箭入轨精度和入轨速度。 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长三丁火箭成功将嫦娥探月飞船送入预定的轨道,随即进行箭船分离,然后经过一系列姿态调整后,嫦娥三号飞船沿着“直航航线”朝月球飞速奔去。 北京时间中午十二时正点时,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的大厅准时响起了口令声,嫦娥三号飞船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第一次中途修正,由于受入轨偏差、万有引力、宇宙环境等因素影响,在三十八万公里的奔月旅程中,飞船需要择机进行轨道中途修正并校正航向。 随后飞船再次进行了两次轨道修正,同时经过了约一百个小时的飞行,嫦娥三号飞船已成功进入环月轨道,此时距离月球表面只有一百公里左右的距离,可以说李明国和何超已闻到月球散发出来的灰土渣味。 这时飞船控制舱内传来西昌卫星控制中心发出的指令:“请启动登月舱,准备在月球g点进行登月。” 根据事先的安排,飞船上的总指挥是李明国,执行登月任务的是何超,只见何超立即起身飘往后面的登月舱,同时向指挥中心报道:“嫦娥收到指挥部中心的指令,马上启动登月舱。” 何超很快进入登月舱并完成了准备工作,然后他将准备就绪状态报告给控制舱中的李明国和地面控制中心。 经过地面控制中心校验核实各项数据无误并下达正式登月指令后,何超沉稳按下登月舱中的启动按钮,实现飞船控制舱与登月舱的分离,随即驾驶登月舱快速向月球表面飞去。 这一切都在预定计划中,此时地面控制中心内的所有人都在神情紧张注视着大屏幕,期待着登月那令人激动的时刻到来。 可就在登月舱飞行至距离月球表面只有数十公里处时,何超突然望到前方隐隐显出一网球大小黑乎乎的物体,此时该物体正快速迎面朝登月舱飞来,速度如电闪般,远远超过光速。 当何超看到此物体时,已来不及躲避,而以此同时他发现登月舱控制台的所有仪器都瞬间失效,动力全无,顿时失去了与飞船控制室和地面指挥中心的联系。 突然间,何超蓦地脑际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迎面而来的正是令全世界科学家都捉摸不透的暗能量黑洞,此种黑洞由高速旋转的巨大暗能量组成,由于其暗能量以超过光速的速度旋转,导致黑洞内部产生的巨大负荷足以吞噬任何物体,由此自小变大,并超光速穿越太空,可令时间倒转,时空穿越,这也是科学家们数十年来为之着迷且苦苦研究它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见黑洞如同蛇吞水牛般,眨眼间就将何超所在的登月舱吞噬,由此其体积也猛然增大,如同一片漆黑如墨的乌云般席卷太空中的各种物体。 这时身处嫦娥飞船控制舱中的李明国看到这一切,顿时惊恐万般紧急启动飞船逃离,竟躲过了这一劫,而此时地面上卫星控制中心内的首长和科学家们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得惊愕万分,目瞪口呆,随之整个大厅陷入一片纷乱,顿时人声鼎沸,吵杂不已。 以此同时吞噬了登月舱的黑洞正疾速飞向地球,并很快进入地球的大气层。 可由于黑洞体积很小,聚集的能量还未能与地球巨大的能力和磁场相抗衡,很快便就被地球所吸引并逐渐吸收其能力,使得黑洞巨大的能量快速转成热能和光能,瞬间即成为一个耀眼夺目的流星飞速穿越厚厚的大气层,并快速坠落到地球表面。 当穿过地球表面大气层后,黑洞能力已基本散尽,只剩下被其吸引的物体,其中就有何超所在的登月舱。 只见登月舱像流星般冒着团团火焰穿过大气层,朝着中国内蒙古草原一带飞驰直下。 幸运的是就在距离地面两公里的高空上时,黑洞能量已消失殆尽,登月舱的仪器瞬间恢复工作,顿时登月舱自动启动登陆降速指令,只见登月舱点火反向推进,抵消急速向下的冲力,同时登月舱侧向动力也启动,推动登月舱斜向飞行,减缓直下的冲力。 进行了这一连串的安全降落动作后,登月舱下降速度被大大减缓并径直朝西安秦岭山脉繁密的树林处落下,只听到“轰隆”一声,登月舱斜斜飞落入树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超竟缓缓苏醒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浑身剧痛难耐,令他觉得似乎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了般,无一丝力气。 他随即微微晃了一下头,动了动手指,竟发现自己还活着,顿时一股兴奋之情涌入他心头。 他不由心情振奋,慢慢解开椅子上安全带,除去身上的感应器,然后扶着舱壁缓缓的走到舱门口,按下紧急开启舱门按钮。 只见舱门缓缓打开,灿烂夺目的阳光透过林木映在他脸上,令他睁不开眼。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发现此时自己处在一条河边斜坡上,只见无比坚实的登月舱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幸运的是河边的地质比较松软,倘若是砸到山岩上,则再坚硬的登月舱也难保完整。 何超举目张望四周,看到河流将树林所分割,令两边风景各异,左边是茂盛葱茏的枫树林,此时正值秋盛之时,只见林中枫叶渐转红,红黄绿互相辉映,造成丰富的色感层次,景色极美,右边则是林木深茂的桦树林,林中树木参天而起,极其壮观。 远处则是一条蜿蜒起伏的山脉,其中山势雄伟秀丽,婉蜒数十里,四周蜂峦透叠,高山连绵,很是雄伟壮观。 此时何超万分焦急,他需要尽快联系上地面控制中心,汇报当前的情况,他随即脱下厚厚沉重的保护服,然后从座椅下拿出医药箱,小心擦拭自己满身因碰撞造成的擦伤处。 过了半响,他感觉浑身的疼痛消减很多,走动也利索很多,他先到河边洗了把脸,令自己精神清醒,然后疾步返回舱内打开卫星通信设备,不停的呼叫基地指挥中心,但对方始终无人应答,而且导航仪也没有任何信号,所有通信器材都已失效。 何超登时认为登月舱内的仪器应当是刚才被黑洞巨大能量破坏而失效,无奈之下他只得拿起背囊,装入些急救药品和指南针等物品,然后准备徒步走出此树林,看能否找到附近的居民,然后借用他们的通信工具尽快与基地联系。 他先在林中找到一棵高大挺直的大树,然后身手敏捷爬到树顶,接着举目环视树林四周。 不看则吧,一看则令他暗暗叫苦,原来他发现这片树林密密层层,一望无际,估计覆盖了方圆数十里地,以此同时他根本看不到树林中有任何建筑物和人禽的踪迹,看来只有走出这片树林方能找到有人烟之处,可此时已是日渐西落,要赶在天黑前走出树林还是比较困难。 就在何超心急如焚时,他突然间望到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古树上群鸟纷纷飞起,顿时经验告诉他,很可能有人在林中捕猎。 他不禁精神振奋快速滑下大树,疾步奔往该处。 快到那棵参天古树时,军人特有的警戒心理告诉他要谨慎,只见他随即依靠树木掩护轻步前行,渐渐的似乎听到前方传来有人谈话声,立即令他激动万分,不由探头向前张望。 借着树下丝丝夕阳亮光,他看到大树旁有两个人正在低声讨论,而他们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竟赫然捆绑着一人。 何超猛然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遇到山匪了,站在树旁的两人可能便是歹徒,他立即悄悄靠近那两人站立之处,由于曾经受过部队侦察训练,因此他几乎是悄无声息便来到了他们身后的大树旁。 第二章 穿越时空 此时夕阳在天际映下五彩斑斓的霞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在林间。 借助霞光,何超看到眼前有两个身穿宽大黑袍的男子正在交谈,其中一人个子高大,蓄着长须,头顶高冠,另外一人是五短身材,上唇留有浓密黑髭,外披红披风的矮汉。 在他俩十几步远的树上有一个被麻绳紧紧捆绑着的壮汉,只见此人身披古代战甲,高大粗壮,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低垂着头,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时何超听到高个子沉声说道:“既然密信已到手,我们便快刀斩乱麻将他解决了,以免节外生枝。” 矮个子沉思半响,说道:“虽然咱们是拿到了密信,但听闻此人是秦王身边心腹,倘若我们将其押送回洛阳城,献给郑王,或许还能拿到一笔大大的奖赏。” 高个子显然有些心动,犹豫道:“此人武功高强,倘若不是昨夜用迷香将其放到,我们根本不是他对手,我恐怕在押解他返回洛阳的路上会有事端。” 此时望着这俩人的穿着打扮,顿时令何超困惑不已,因为他们明显不像是现代人,更像是古代人,莫非自己是遇到了土著? 同时从这俩人的对话中,何超觉得他们显然是下九流之辈,竟用迷香陷害他人,明显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只见矮个子双目杀机烁现,狠狠道:“这好办,待我将他手筋和脚筋挑断,纵使他武功再高强也奈何不了咱们”,说完,拔出长剑缓缓走向捆绑在树上之人。 眼看这俩人就要对捆绑在树上之人施下毒手,何超再也按捺不住了,军人正义之气勃然奋发于胸,他急忙环顾四周,看到三匹马正拴在不远的一棵树上,其中一匹灰棕色马的马背上挂着一个灰色布袋,估计密信便在布袋里。 何超突然心生一计,只见他悄悄移到栓马的树旁,解开灰棕马的栓马绳,同时一拳打在马的太阳穴处,并迅速闪身躲到树后。 这几下快如电闪,一气呵成,令高矮俩人根本没有察觉。 只见灰棕马疼痛万分,长嘶一声,然后甩头挣开绳索,撒腿便沿着林中小路飞驰而去。 高矮俩人骤然听到马嘶声,转头急看发现棕色马突然挣脱绳索跑走,顿时大惊失色,惊愕万分,急忙手持兵刃警惕观察四周,但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矮个子疾步奔到栓马处,发现背有布袋的马不见了,便惊慌失措急声道:“可能是马儿突然受惊而挣脱绳索奔逃,那封密信在该马背上,我去追赶取回密信,你看紧该人”,说罢,他解开马绳,翻身跃上马背急追而去。 高个子不知所措,慌忙提起长剑奔到树旁,紧紧看守捆绑在树上之人。 就在此时,何超悄然移到高个子后面,突然斜掠飞出,左手锁住其右手,右手反向扣住其脖子,然后右脚猛然一扫,登时将高个子禁锢压在地上,动惮不得,这招便是何超最拿手的制敌擒拿术,还从未失手。 何超低声道:“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要你难受。” 高个子的脖子被何超扣得喘不过气,急忙点头称是。 何超解下他的腰绳,紧紧将他捆绑在地上,然后疾奔到被捆绑在树的壮汉跟前,只见该人仍是低垂着头,昏迷不醒,何超伸手探他鼻翼处,发现仍有气息,心中不由一松。 只见他一手扶起此人头部,然后用拇指紧紧压着他鼻下的人中穴,登时听到该人发出沉闷“啊”的一声,竟缓缓苏醒过来。 该人缓缓睁开眼睛,猛然看到站在跟前的何超,并发觉自己被捆绑在树上,顿时大惊失色,疾声厉色喝道:“大胆贼人,你想做什么?” 何超见他苏醒过来,不由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紧张,我恰好经过此树林,看到两歹人想加害于你,故出手相救”,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被捆绑在地上的高个子。 解开绳索后,该人站起身半信半疑看着何超,又转头盯着地上的高个子,疑团满腹问道:“你是哪里人?这么穿着这身衣服?” 何超此时才看清楚此人的模样,只见其大概有三十岁出头,漆黑的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身穿古装银盔银甲,器宇不凡,一副古代将军穿扮。 他说道:“我是北京航天大队的宇航员,在执行一项任务时不慎降落到此树林内,此时正急着与基地指挥中心联系。” 国字脸登时惊讶万分,愕然道:“北京航天大队?宇航员?” 就在两人如斗鸡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之时,林间小径远处传来一阵杂碎的马蹄声,何超猛然想到可能是矮个子回来了,他急忙对国字脸说道:“来人估计是此歹人的同伙,刚刚我放走马匹将其诱引开,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奔回。” 国字脸虎目精光,冷哼道:“回来正好,我正想找他算账”,说完,便快步沿着林中小径走去,迎向马蹄声。 说时迟那时快,林中小径前方转弯处骤然显出两匹马,前面一马上正坐着那矮个子,而其后面紧紧跟随着灰棕马。 此时矮个子已远远望到立在小径正中的国字脸,登时明白大事不妙,他深知国字脸的武艺高强,自己远不是其对手,但他又不愿让煮熟的鸭子飞走,更何况此时自己手持长剑骑着高马,而国字脸赤手空拳,孤身一人,因此其未必是自己对手。 想到这里,他顿时想搏一搏,说不定自己还可力挽狂澜,割下国字脸人头回去领赏,只见他手持长剑,双腿一夹,大喝一声,骑着马迎国字脸猛冲过来。 何超在部队曾学过马术,知道马的冲力极大,倘若稍有不慎被马蹄踢到,轻则骨折,重则命丧,他顿时心惊胆颤高呼道:“快快躲闪。” 话音未落,却见国字脸反而迎着马疾步奔上前,就在骏马即将撞到他时,登时他一个侧身闪开,同时左手快如惊雷疾电抓住马脖子上的鬃毛,右手抓住马鞍边上的皮带,一个鲤鱼跃龙门便翻身跃上马背,顿时坐在矮个子身后。 这几个动作快若雷霆闪电,令矮个子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见国字脸双腿紧夹马腹,右手抓住矮个子的衣领,大力一甩,登时将矮个子重重摔在地上。 国字脸随即跃身下马,拾取长剑,脚踩矮个子的胸口,长剑抵着他喉咙,双目精芒闪闪,高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暗算于我。” 矮个子被摔得头昏眼花、四肢欲断,他强忍爬起身,跪在地上颤声说:“请将军饶命,我们只是奉命截取密信,绝无要伤害将军的性命之意。” 国字脸厉声问道:“密信呢?” 矮个子慌忙道:“密信就在旁边这匹马的马背布袋内,小人未敢翻动。” 话语刚落,只见国字脸手臂一挺,长剑顿时刺入矮个子的喉咙,然后他面不改色拔出长剑,缓缓走到灰棕马旁,从马背上取下布袋,翻出密信放在怀中。 这一切让何超看得目瞪口呆,惊愕万分,他没有想到国字脸也并非善者,抬手间竟将矮个子杀死,而且面无表情,坦然自若。 他立即快步上前,严词厉色喝道:“你怎能杀人,就算他夺你密信并欲加害你,你也只能将其交予警察执法部门进行处置,你如此行为已构成杀人罪,速速放下武器,跟随我去投案自首。” 国字脸听罢,脸色骤变,顿时眼冒怒光,高声道:“啥警察执法部门?此两人乃王世充郑军之奸细,一路上暗中跟随我并欲杀害我,因此他们死有余辜”,说完,他紧接举剑厉声喝道:“你是哪人?是否也是郑军的人?” 何超登时困惑不解问道:“王世充?郑军?此地是何处?” 国字脸喝道:“此处是大唐长安城郊西边的黑风岭,你到底何人?为何要救我?速速说来”,说完,他一个跨步,手中长剑紧抵何超胸口。 何超听到大唐长安几字,又看到国字脸身穿着古代将军般的厚重盔甲,顿时惊愕万分,困惑问道:“你说的大唐是唐朝?此时是古代?” 此时国字脸惊讶之色不亚于何超,他不由凝目何超,感觉他并不像是疯子或傻子,但何超身上穿着的银光闪闪的宇航服让他相信何超肯定不是大唐或郑国的人。 国字脸凛然道:“此时是大唐武德四年,莫非你当真不知。” 何超猛然一懵,顿觉头脑晕眩,升空前他还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怎么落地后却回到了一千年前的唐朝? 此时他头脑中一阵混乱,神思迷糊,瞬间不知所以然。 看到何超此副模样,国字脸也不禁愕然失色,他惊讶喝道:“到底怎么回事,快给我老实交代。” 何超并未回答,而是两眼呆呆望着天际边缓缓升起的月亮,此时夕阳西下,夜幕舒展,天空现出月儿和星星。 他突然想到什么,急忙伸手从宇航服内掏出星际表,此表是用于航天飞行时记录时间的变化,其原理就是利用爱因斯坦相对论理论中的时空和时间转化关系,准确算出在某个时空下的时间变化信息。 何超清楚看到星际表上显示的年份赫然是六二一年,他熟知历史,知道此年份正是隋末唐朝时期,自己怎么突然穿越时空,来到古代的大唐呢? 猛然间,他想起了登月前遇到的那个暗能量黑洞,记得相对论中提到时空和速度转化关系,当物体以超过光速飞行,即可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而自己遇到的那黑洞正是以超光速旋转飞行,它将自己和登月舱吞噬后,以超光速飞向地球并落到此片树林中,或许由此便将自己送回到此时的古代大唐。 第三章 结拜兄弟 何超渐渐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他凝视眼前满脸困惑的国字脸,神情恍惚道:“我不是大唐人,也不是什么郑国人,我是从遥远的地方前来,路过此地而已。” 国字脸困惑万般,疑声问道:“那你欲往何处?” 何超摇摇头,喟然道:“我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突然穿越时空来到此朝代,顿时举目无亲,像似一个被抛弃的孤儿般感到极度失落孤单。 他随即转身走向林中小径,此时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只觉得心中空荡荡,心情失落,只想尽快离开此处。 国字脸突然蹙额高声道:“请留步,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救得我一命,要不就跟随我一同进长安城再另计打算吧。” 何超不由停住脚步,他心想此时自己也无落脚之处,不如进入长安城瞧瞧,看能否安顿下来,然后再想办法看能否回到二十一世纪。 他随即扭头对国字脸说道:“也好,我在此地举目无亲,孤独困顿,便跟随你进入长安瞧瞧吧。” 这时国字脸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回头一望,发现是高个子挣扎起身正欲逃走,却不慎被地上树根绊倒。 他疾步走过去,手持长剑抵着高个子喉咙处,喝道:“今日你们竟敢打本将军的主意,此时便让你做我剑下游魂”,说完,虎目圆瞪举剑欲刺死他。 何超见国字脸又要杀人,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上前阻拦并急声道:“既然密信已取回,你也杀了他的同伙,就放过他吧。” 高个子此时已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 见何超极力阻拦,国字脸随即收起长剑,厉声喝道:“此次便饶你一命,倘若下次再让我遇到你,必定将你碎尸万段,给我滚”,说完,一脚狠狠踢在高个子肚子上,登时令他惨哼一声,全身剧颤,挣扎爬起身,撞撞跌跌往林中逃窜。 望着高个子离去后,国字脸从背囊中掏出一件衣裳递给何超,沉声道:“你更换一件长袍吧,看你穿得不伦不类,易于引人注意,由此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何超心想既然穿越来到唐朝,便要入乡随俗,他随手接过衣裳,转身入树丛内更换。 等他再次出现时,国字脸不由暗暗称道,只见穿上整洁如新丝绸唐袍的何超显得身材健硕,英姿勃发,与刚才的打扮判若两人。 国字脸随即双手抱拳,朗声道:“在下姓长孙名志,感谢大侠救命大恩,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何超还礼道:“在下免贵姓何,名超,刚才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谈不上大恩。” 长孙志见何超长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顿时不由心生好感,打消了对何超的疑心,再加上他生性豪放不羁,心怀坦荡,随即仰天长笑道:“今日我虽遭到两贼人羞辱,但由此认识到何兄,令我觉得此难也值得”,说完,欣喜大笑。 望着面前滔天豪情的长孙志,又想到此时身处的时代,何超不由心头一动。 李世民、贞观之治和大唐盛世,这些都是自己在学生时期最为向往和崇拜的人物和朝代,他曾深入研究过唐朝的历史并沉醉于当时的盛世辉煌,而这次太空之行巧遇黑洞,竟穿越时空将他送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古代大唐,让他可以真实体验唐朝这个中华历史上最辉煌的朝代,或许这将是一次美妙之旅。 对于唐史,何超最为熟悉不过了,在中学他便读过隋唐英雄传,并对那个朝代如李世民、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敬德和徐茂功等一个个如雷贯耳的英雄豪杰仰慕不已和极度崇拜。 进入大学后,他精读资治通鉴,对唐朝文化有了更高层次的认识,武牢关之战、玄武门之变、贞观之治让他为李世民的卓越军事才华,胆略过人和胸襟如海的才能所折服,因此倘若能让他亲眼目睹这些顶天立地的历史人物,可谓是人生无憾,亦不枉此生。 想到这里,何超顿时没有了刚才的茫然和彷徨,一股兴奋之情涌上心头,他顿时变得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微笑道:“今日能认识长孙兄,令我很高兴。” 看到何超突然从茫然若失的神态变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长孙志顿时感到异常高兴,随即不由兴致大发朗声道:“这次我遭遇劫难,多蒙何兄出手相救才不让我受到羞辱,从而令我深深感激,如果何兄不介意,我希望能与你结拜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何兄觉得如何?” 何超登时一愣,没有想到长孙志竟如此心怀坦荡,率性任意,不由想起之前在史记和武侠书上读过古代人大多都是性格淳朴、处事义薄云天和知恩图报之辈,今日看来还真不假。 以此同时,他又想到自己初来唐朝,人生地不熟,正需要有人引导自己融入到这个社会,倘若能结交几位朋友,或许对自己日后在此朝代的生活和闯荡都会有极大帮助。 他登时朗声道:“实不相瞒,我也有此意,长孙兄武艺高强且为人正直豪气,如果能与长孙兄结为兄弟,实乃我之荣幸。” 长孙志听罢,顿时哈哈大笑,豪爽说道:“咱们就在此大树下立誓吧,以柴火当香火,从今天前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罢,两人拾些树枝木材,点燃插在大树前,然后长孙志与何超双双跪在树前磕头结拜为兄弟。 由于长孙志比何超年长两岁,故为兄长。 随后,长孙志对何超说道:“此时天色已晚,而树林里晚上比较湿冷,咱们去拾些柴木,在树下烧火取暖,同时也可驱赶野兽”,何超点头称是,随即与长孙志一起拾柴烧火。 不一会,俩人坐在树下篝火旁吃着烧饼干粮,何超一边吃一边向长孙志仔细询问当今朝代的一些情况。 何超很快了解到原来他处于历书上记载的武德四年,也就是公元六二一年,此时李渊和李世民经过多年的浴血奋战已建立起了早期的唐朝,年号为武德,定都于长安,也就是现代的西安。 而洛阳的王世充和河北窦建德还是独霸一方,此时也被称初唐的三国时期,由于此时李家的唐朝实力最为强大,因此王世充与窦建德企图联盟与李渊争夺天下,当前也是三方实力对抗胶着时期。 此时长孙志在李家唐军中效力,是尉迟敬德铁甲军中的一名参将。 一个月前秦王李世民率领大军攻打王世充的洛阳城,此时围攻洛阳已半年有余,但依然久攻不下,令大唐朝野焦急万分,特别是身在后方的李渊更是异常关注前方的战况,此次长孙志便是受李世民之命携带密报返回长安,却不料被洛阳王世充的密探盯上了,结果才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 随后长孙志也询问起何超的来历,何超知道倘若自己如实告诉长孙志说自己是穿越时空来到此朝代,则长孙志必定不会相信,反而会加以怀疑,因此他决定给自己杜撰一个身份,并打算从此便以此身份在唐朝开始新的生活。 他随即告诉长孙志说他来自南方遥远的一个海岛,家里几代经营茶叶买卖,此次他跟随叔父运茶北上长安贩卖,谁知在路上遇到强盗将茶叶抢劫一空,他当时正好在路旁林中解手,幸而躲过一劫,而叔父和随同的茶农都被强盗所害。 待避过强盗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盘缠无几,难于孤身返回南方,这时他记得有一个远房亲戚住在长安西边这片树林的小村庄中,多年前他与叔父来长安贩茶时曾前来拜访过,因此此次他落难后就自个过来寻找,谁知找了一整天却毫无结果,可就在他穿山越林寻找之即,竟巧遇到两歹人欲加害长孙志,由此便出手相救。 这番话是经过何超深思熟虑后才说出来的,因此说编得滴水不漏、面面俱到,令长孙志听了连连点头并深信不疑,同时也为何超的遭遇深感叹息。 长孙志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我在长安已居住数年,又曾多次往返此树林,还真没有听说过此树林内有村庄,似乎早几年在树林南边的山坳口处曾经有一个小山村,也就是位于前面小河下游的数里处,但由于该小河是洛河的支流,近几年洛河常发生洪灾,导致小河也随之河水泛滥,因此那村庄居民早已搬迁到秦岭以北数十里外的地方,至此这方圆数十里地的树林中就没有人居住了,我想或许兄弟的远房亲戚就是居住在早几年迁走的村庄中,所以肯定已不在此林中。” 何超故装忧心忡忡,焦急道:“倘若如此,那我该如何是好。” 长孙志果然被何超脸色所蒙骗,只见他拍着何超肩膀,安慰道:“兄弟不必担心,你先随大哥进入长安城居住些时日,日后大哥定帮你找到该亲戚。” 何超见长孙志语气诚恳,他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惭愧道:“感谢大哥的一片好意,兄弟我愿听大哥安排。” 长孙志点点头,说道:“天色已晚,咱们今夜就树下休息吧,明早咱们便一同进入长安城”,何超连声称好,两人随即就在树下休息。 第四章 初入长安 翌日清晨,太阳刚爬上树梢,何超便醒了。 昨晚他几乎彻夜未眠,激动澎湃的心情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俩人草草吃了些干粮充饥,然后翻身跃上马,沿着林中小路往长安城方向奔去。 大概奔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出了树林,随后转入一条官道,这时何超发现唐朝的官道就象我们现在农村双车道的土路一般狭小简陋,只是由于官道上行走的都是马车和行人,因此道路保养得还算比较好。 令何超苦不堪言的是由于骑不惯马,结果这一个时辰的连续骑马奔行,令他顿觉得屁股疼痛无比,看来古人天生都有一副铁屁股啊。 愈接近长安,路两旁的风景愈加秀美,何超不由沉醉于美景中,只见远处山野遍地鲜花和树林,此时正值七八月份,远处大片黄灿灿的麦穗在田里随风摇摆,近处则是鲜花盛放,风光绮丽。 长安这一带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着山坡草原,林中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顿时让何超流连忘返,目不暇接。 正当何超陶醉于长安郊外美丽的风景时,突听到身旁长孙志高声说道:“兄弟,前面就是长安城了。” 何超闻声不由举目向前望去,远远看到一座古城屹立在前方,莫非这便是历书上记载的唐朝古都长安? 何超不由激动万分,他马上就可以进入一千多年前的长安城亲身体验一番了,倘若此时是在梦中,那他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不消一盏茶功夫,便来到长安西城门下。 何超怀着激动的心情仰望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城墙,只见城墙高约十多米,相当现在的四五层楼高,城墙长则看不到头尾,墙体由巨大花岗石砌成,斑驳陆离的灰色墙面上已铺上了一层青苔。 在城墙上大约每隔一百多米建有墩楼,此时墙顶通道上有多列士兵在巡逻,城墙外则是一条宽大的护城河,护城河上架有一宽大吊桥连接城门,提供城内外居民进行出入,给人感觉整座城墙气势磅礴,巍然耸立。 何超跟随长孙志骑马走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来到城门前的岗哨处,此时岗哨两旁有数名唐兵正在仔细盘查进出城门的百姓。 只见长孙志骑马来到岗哨前,伸手递给士兵一个腰牌。 该士兵接过腰牌一看,立即恭敬递回给长孙志,高声道:“请长孙将军入城。” 长孙志随手接回腰牌,沉声道:“身旁这位是我的兄弟,不必盘查了。” 士兵唯唯诺诺称是,侧身让他们入城 何超与长孙志穿过城门,进入长安城,此时的何超如同刘姥姥初进大观园般,腰板挺得直直,眼睛瞪得大大,满怀新奇左右观看长安城内街道两旁的店铺、客栈、茶馆、酒楼和行人等景观并不时发出惊叹声。 正值早上十时左右,只见街道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街道上摆满了地摊,地摊上有摆卖有五谷杂粮,也有摆卖各种胭脂饰品,还有摆卖名人字画,可谓琳琅满目。 街道两旁茶楼和酒楼上则坐满了饮茶畅谈穿着唐装的人们,有头戴唐朝的高帽,身穿唐袍的文人,也有头戴斗笠,身穿短衫的乡民,还有头顶官帽,身穿官服的官吏,一幅繁华之至胜景。 这些古代街市和建筑都只曾经在电视和书本中见到过,此时骤然亲身体会,不由让何超有如身处梦境中般,顿时神思飞越,精神恍惚。 转过一个街头,这时长孙志喜上眉梢,指向前方,喜悦道:“前方府邸便是咱家。” 何超顺着长孙志所指方向凝视,只见前方大概百余米处的街道旁坐落了一座深灰色大宅院,宅门前两旁放置着两石狮子,几名仆人模样穿着之人正身靠着石狮子闲聊。 他们很快奔到府门前,仆人们猛然看到长孙志回来,登时欣喜若狂,不由急声喊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长孙志翻身下马,对一仆人道:“你速速告知厨房,今日有贵客来,多准备些好酒好菜。” 他随即对何超说道:“这里是大哥家,今后也算是你家,你却不可拘谨客气”,说完,便领着何超走入府门。 唐朝的宅院很有特色,跨入大门后,映入何超眼帘的是一个规模宽宏的大院子,只见里面院落重重,拥有天井厢堂,院子左右两边是各有一排砖瓦房,像是仆人居住地方,大院右角落有一棵大榕树,院子靠里是一间大厅,透过大厅可以看到还是一个院子,里面应该就是内宅了,整个宅院里的建筑基本采用红木和砖瓦,雕饰精美,梁枋穿插,斗拱出檐,而地上铺着青砖,体现出一座华丽巍峨的大宅院景观。 这时院内匆匆走出三位女子,前面一位是束着高耸头发,头顶插着一根凤凰金钗,身穿束到胸部的白色轻纱裙子的美貌妇人,而她后面跟着两个丫鬟穿着打扮的女子。 只见那美貌妇人快步来到长孙志跟前,躬身敬了个万福,低头柔声道:“老爷终于回来了,妾家早已备好酒菜等候老爷。” 长孙志急忙扶起美貌妇人,怜声问道:“这段时间娘子在家可好?” 那美貌妇人低垂着头,轻声道:“家里一切安好,只是妾家日夜想念老爷。” 长孙志不由内心感到愧疚,紧握美貌妇人手,颇有歉意说道:“近期洛阳前方战事紧张,令我无暇顾及家里,让娘子受苦了。” 他紧接对美貌妇人说道:“旁边这位是我刚刚结拜的何超兄弟,这次回来途中我不慎遭到贼人劫持,幸好得到何兄弟相救才得于脱身,平安归来。” 那美貌妇人听罢,急忙弯腰鞠了个万福,低头感激道:“万分感激相公救了我家官人,您的大恩大德,妾身终生难忘。” 何超不知道如何回礼,赶紧抱拳示礼,说道:“夫人客气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微薄之力不足以挂齿。” 长孙志哈哈大笑道:“夫人,你尽快安排准备酒菜,我要好好和兄弟喝几杯,这几天连夜赶路,嘴都淡出鸟了。” 那美貌妇人听罢,赶紧入内安排去。 长孙志随即领着何超走入前厅,并说道:“兄弟,以后你就将此处当成自己的家,这位是管家王三,有什么事你尽管交待给他办即可。” 他扭头对王三道:“这位是何爷,你先带何爷到后院房间更换衣服吧。” 王三听罢,诺诺称是,急忙领着何超走去后院。 何超跟随王三走出大厅,穿过内院,绕过长长园廊,随即来到幽静雅致的后院,只见后院的屋舍错落有致,院内种了几棵小槐树,由三间大房子所环抱,院子右角落修有一圆形廊门,廊门后面则是后花园。 王三领何超来到后院一间房子门前,恭敬道:“何爷,这便是为您备的房间,我已命下人收拾干净,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 何超点头道:“多谢王管家。” 进到房中,映入何超眼帘的是一间古香古色,精致典雅的内室,只见室内摆放着红木制作的桌椅,精致雕花的门窗,架子上摆挂着精美绝伦的唐瓷和仕女图,旁边垂着一道珠帘,珠帘后面便是里室,里室内摆放了一张宽大的花梨木床,床边是一张书桌,桌上摆放着笔墨用品等。 他不由心想这便是典型的唐朝人家装饰布置,可谓是高雅别致,室内的一台一椅装饰无不极为考究。 就在何超欣赏室内装饰,大感新鲜好奇之时,敲门声骤响,他随口说道:“请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只见她长了一张白皙红润的鹅蛋脸,眼波莹莹,娇小玲珑,头上扎着唐朝女子的羊角辫,虽然不算异常漂亮,但给人感觉清秀可人,惹人怜爱。 适才在大院里长孙志给何超引见他娘子时,毕竟是朋友之妻,何超只是匆匆一瞥,并不敢多看,而此时他首次有机会近距离面对唐朝女子,便肆无忌惮凝目细看起来。 那丫鬟被何超注视得面红耳赤,羞人答答,只见她低垂着头,手抓衣角不知所措,过了半响才娇啼道:“何爷,热水和干净的衣物都已经准备好了,请你过去沐浴更衣。” 此时何超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歉然道:“多谢姑娘,我马上便过去”,但他略有迟疑,紧接问道:“可问姑娘名字?” 该丫鬟低头轻声道:“奴婢名叫秋香,是受夫人之命前来伺候何爷。” 何超微笑道:“秋香姑娘,我又不是坏人,怎不敢抬头看我。” 秋香顿时羞涩得满脸通红,低声道:“是”,随即抬起了头,但双眼仍低垂不敢注视何超。 何超随即问道:“秋香,你在此处待多久了?” “秋香过来已经三年了,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秋香应声答道。 “你是长安人吗?为何当丫鬟?”,何超接着问道。 秋香登时内心酸苦,眼中泛着泪水,凄声道:“秋香家在太原府远郊的一山村,三年前家人不幸被官兵杀害,而秋香幸免遇难,随即逃到长安城被夫人收留,故便在府上伺候夫人。” 何超深怀歉意道:“对不住秋香姑娘,不慎提起了你不幸往事,你觉得此处如何?” 秋香感声道:“夫人待秋香亲如家人般,能伺候夫人,令秋香感到万分福气。” 何超不由感叹古代丫鬟仆人的忠心耿耿,但这往往也是为形势所逼,有钱人家的儿女那会给人当奴才佣人,只有那些家境贫寒、无米开锅的农家百姓才会将自己儿女送给他人当丫鬟奴才使唤,从而换来些银子用于养家糊口。 望着眼前楚楚怜人的秋香,何超不由产生了怜香惜玉之情,暗自感叹。 随后他去沐浴更衣,再出来时,看到秋香守在门口,并柔声说道:“何爷,酒菜已备好,老爷和夫人等您入席。” 进入大厅,看到长孙志和夫人早已坐在桌边等候,只见沐浴后的何超穿上了秋香给他准备的长袍和高帽,扎起汉白玉腰带,显得英俊潇洒,风采翩翩,与刚入府时判若两人,令众人看了暗暗叫好。 皆落座后,长孙志举起酒碗,高声道:“此次感激兄弟救命之恩,大哥我先敬为快。” 何超连忙举碗相迎,微笑道:“大哥,此事已过则不提了,倘若不是遇到大哥,我说不定还在荒林中转圈呢。” 长孙志朗声大笑道:“咱们兄弟能相识此乃缘分,今夜咱们要一醉方休”,说完,仰头一饮而尽。何超随之也应声而干。 长孙志是一个性格爽快,举事利落之人,喝起酒来汩汩如同牛饮,酒量惊人,不知不觉他们俩便喝了两罐唐朝的老白干,虽然何超在部队也是出名的酒罐子,往日两斤白酒下肚没感觉,但今天才发现不到唐朝不知自己酒量浅,唐朝人喝酒都是用大碗,三大碗大概是半斤酒,三大碗就为一盅,三盅才为一敬。 经过长孙志的几敬,何超已喝了四斤老白干,感觉酒劲已经上来,再往下喝着喝着,渐渐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坐着喝还是躺着喝了,最后便不醒人事,瘫趴在桌上。 当刺眼的阳光映在脸上时,何超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他左右张望,赫然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他随即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揉着眼睛在想昨日喝酒时应该是下午一点左右,而此时已是朝阳高挂,看来自己已差不多睡了一天。 他洗了把脸,便提起精神走入大厅,举目望到管家王三正在厅内指使丫鬟和仆人搽拭家具。 看到何超,王三赶紧上前问候,并说长孙志一大早便上朝汇报战情,估计下午才能回来。 王三随即吩咐仆人端上早点,但何超想了想,说自己准备上长安街逛逛,随便就在外头吃早餐,便让王三忙去。 别过王三后,何超走出府门,左拐便来到长安城主街。 此时正值早上十时左右,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一幅繁荣昌盛之景。 当前处于初唐时期,北方的王世充和南方的窦建德还都独霸一方,形成了以长安为中心的李家唐朝、洛阳为中心的王世充郑国和太原为中心的窦建德夏国的三国鼎立格局。 其中以唐朝的实力最为强大,并且此时已将王世充紧紧包围在洛阳,而窦建德军队也曾屡次被唐军所击败,因此说唐朝首都长安是这个时期最为稳定,也是最繁荣的城池,在这里汇集了来自各地的客商,贸易往来极其发达。 第五章 见义勇为 出了府门后,何超随着街上的人流缓缓行走,不一会他来到一家茶馆前,只见该茶馆门前挂着一幅牌匾,上面写着“一壶香”,此时茶馆内人满为患,吵声鼎沸。 何超不由自主走入了茶馆,他发现楼下的十几张方桌都已坐满了人,这时一伙计急忙靠上来问道:“客官可是喝茶?” “是的”,何超说道。 “楼下已客满,要不客官楼上请”,伙计热情领着何超上了茶馆二楼。 二楼虽然也是人头涌涌,但还是有一两个空桌。 伙计随即将何超领到一张空桌坐下,然后殷勤问他喝什么茶。 何超第一次进入古代茶楼,此时还真将他问住了,他不由左右张望,想看看其他人都喝些什么茶。 这时旁边桌子上的一白衣男子吸引了何超的目光,只见此人头戴一顶白色镶玉的帽子,身穿白色儒服,外披白色锦袍,腰束嵌玉革带,身形高挺笔直,面如傅粉,白皙如玉,鼻梁高挺,予人整齐干净的感觉,浑身似不着一尘。 何超想不到唐朝男子竟长得如此俊俏,甚至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他,顿时对这位白衣男子产生了好感。 他见该人面前摆着一壶茶和几根油条,其正不紧不慢的吃着。 何超随即对伙计说:“就和旁边这位的一样。” 不一会,伙计端上了一壶龙井茶和油条,何超依窗而坐,自斟自饮,顿时感觉其乐无穷,不由暗自感叹古人的生活真好,不用像现代人那般为了生计而日夜操劳,累得象牲口一般,结果得到也就是一屋半瓦,二十一世纪的西安房价已高入云耸,一个中产阶层家庭工作几十年也买不起一套城内的房子,由此何超深深感叹社会的发展虽然给人们带来了生活质量上的提升,但以此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生活压力。 正当何超感悟人生,沉醉在唐朝人的美好生活时,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吵杂声将他惊醒。 “咚,咚,咚”,有几人快步跑上了二楼。 何超扭头一看,只见奔上楼的几人中前面一位是管家模样打扮的人,此时他横眉怒目扫视二楼喝茶的人们,其身后是一个身穿蓝色真丝绸缎长袍,头戴拱形高帽,长的白白净净,留着一束胡须的中年男子,他俩周围则是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 管家模样之人扫视一遍后,便将眼光停留在何超旁边桌子上的那位白衣男子身上,只见他转头对身后穿蓝色绸缎长袍的男子大声说道:“公子,就是这个小子坏了我们的事。” 那公子听了,顿时眉毛一挑,厉声喝道:“把这小子的腿给我打断。”那几位家丁听罢,卷起袖子纷纷冲上来。 此时何超虽然不清楚旁边这位白衣男子和这伙人有什么瓜葛,但他看到那位公子二话不说就要家丁打断别人的腿,实在太猖狂了,倘若是在现代生活,他身为军人遇到此等事情,必定挺身而出进行阻止,但现在他身在唐朝,并不清楚此时代对于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理,因此他心想先看情况而后再出手相救。 只见那白衣男子拍桌起身,指着管家模样的人怒斥道:“你们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下竟敢在长安城内公然调休妇女,此时又聚众闹事,莫非你们就不怕王法吗?” 管家模样的人喋喋奸笑两声,猖狂道:“我家公子便是王法,既然你提出王法,那我们今天便让你见识一下王法”,说罢,快步上前准备挥拳打白衣男子。 听到这里,何超已大致弄清楚双方的情况,他顿时决定要阻止这伙人的暴行。 只见他不慌不忙站起身,双手一伸,将管家模样的人拦住,微笑道:“各位息怒,如果该人犯法,应该交予衙门来处理,根本无需劳驾你们出手。” 管家模样的人被何超这么一拦差点摔倒,他勃然大怒,怒声吼道:“多管闲事的臭小子,今天大爷先收拾你”,说罢,抬脚狠狠踢向何超的胯下。 何超看这家伙如此凶恶,一上来便使出如此歹毒的招式,不由令他怒从心上起,只见他身子一侧,左手一托,右手一击在那家伙胸口,只听呼的一声,此人便一下子飞到楼梯口边上,半天动弹不得。 要知道何超在航天大队的称号可是“散打王”,曾经代表大队参加了两届北京军区的武术散打比赛并获得奖牌,正是因为常年练武造就了一副健壮的体格,才让他这次他能入选参加嫦娥登月行动。 那公子见到此景,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双手一挥,大声喝道:“全都给我上,把这家伙先给我收拾了。” 顿时几个家丁如饿狼般猛扑上来,将何超团团围住,挥拳踢腿猛打向他。 可他们怎知何超的厉害,由于长达一年的封闭航天训练,让何超已许久没有参加搏斗实战了,手脚早就痒得不行了,他一直正想找个机会舒展身手,活动活动筋骨,此时被他逮住机会,怎能放过。 只见他大喝一声,躬身出抓来个“黑虎掏心”,登时将一名家丁抛下楼去,随即转身一个抬腿侧踹将另一名家丁踢下了楼梯,再一个直钩拳,顿时击中一家丁脸部,将其击倒。 不到一炷香功夫,几个家丁全都被何超打趴在地下,哀天叫地,跪地求饶,只剩下那位公子哥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望着这一切。 何超缓缓走到那公子跟前,冷冷道:“是不是该到你上了。” 那公子已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哆嗦,惊恐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多冒犯,请大侠饶命。” 何超怒喝道:“我今日不打你,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为非作歹,否则我拳头不认人,明白吗?” 那公子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称是,躬身赔罪。 何超随即厉声说道:“此事端乃你们挑起,因此你要赔偿茶楼的损失,你过去与掌柜商量结清损失后便立即给我滚。” 茶楼掌柜一直躲在里间观察外面的打斗,此时闻声便哆哆嗦嗦走出来,急忙说道:“小店这点损失不足挂齿,公子无需破费。” 那公子急忙扶起几名家丁,灰溜溜下楼而去。 “大侠的身手不错”,何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 他扭头一看,竟是那白衣男子在对他说话。 “不如大侠过来一起坐,我请你喝茶,反正你的桌子也被掀翻了”,白衣男子微笑道。 何超望到自己原先坐的桌子果然在打斗时被掀翻了,茶水洒落一地,他索性径直走到白衣男子对面坐下,感谢道:“多谢公子的邀请”,说完,他不由仔细打量起此白衣男子,只见其白皙如玉的脸上镶着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白玉般的手正端起茶杯,细细品尝香茶。 “请问大侠的尊姓大名”,白衣男子淡淡问道。 他说道:“在下免贵姓何,名超。” “在下姓木,名子婉”,白衣男子随即说道。 何超不由一愣,顿觉此名字很有特点,而此人的声音让他觉得很刺耳,就像电影里头的太监一般尖尖的声音,令他暗想此人莫非是宫里的太监不成? 他点点头,紧接问道:“木兄,你是如何惹得这帮恶霸,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木子婉顿时怒气冲冲道:“他们都是礼部尚书张景家的人,为首那位公子便是张景的侄子张袍,此人平日里横行无忌,作恶多端,仗着权势在长安城内欺压百姓,今天早上被我遇到他们在城西路口调戏女子,我气愤不过便骑马冲撞他们,因此他们就追寻而来,幸好遇到何兄在此,才得以痛快教训了这帮恶徒”,说完,他随即举起茶杯,朗声道:“为感谢何兄出手相助,我以茶代酒,敬何兄一杯。” 何超连忙举起茶杯,相碰饮过。 “听口音,何兄不像是长安本地人,不知何兄来自何方”,木子婉紧接疑惑问道。 何超此时最怕便是被人问起来历,恨不得挂着牌子在胸口,写上:“英雄莫问出处”。 他随口说道:“在下来自南方一海岛,这次前来长安贩卖茶叶不幸遇到兵乱,故停留在长安”。 “那何兄现居住何处?”,木子婉挈而不舍问道。 “目前暂居住在一位朋友处”,何超答道。 木子婉听罢,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如果何兄觉得居住在朋友处暂住不方便,可以搬到我家居住,我家房屋众多,庭院宽大,而且如果何兄过来居住,我还可向何兄讨教武艺,日后便不怕被歹人欺负了。” 何超微笑道:“多谢木兄的盛情邀请,只是我目前居住之处挺好,倘若日后有不便之处,则再麻烦木兄。” 木子婉欣然道:“何兄客气了,今日能遇到你此般见义勇为,不畏强势的侠士,乃我之荣幸,来,我再敬何兄一杯茶。” 何超顿时哈哈大笑,举杯相碰。 两人谈得正欢时,突然茶楼下有人敲锣打鼓,高声叫喊道:“尚书府比武招亲开始了,尚书府比武招亲开始了。” 比武招亲! 何超不由一愣,顿觉得新奇,他只有在小说和电影中才看过比武招亲,即通过比武胜负来决定婚姻,可谓是谁武艺高便抱得美人归,这也是古代特有的一种相亲方式。 看到何超呆呆发愣,木子婉噗嘻一笑,笑道:“莫非何兄也准备参加比武招亲?” 何超大窘道:“木兄见笑了,我那有那般能耐,只是没有见识过比武招亲,因此想坐壁观望,瞧瞧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木子婉歉然笑道:“我忘记何兄是刚到长安城,还不知道尚书府比武招亲之事,要不我先与你讲述一下此事缘由吧。” 第六章 打擂比武 木子婉随即详尽讲述事情的原委,原来大唐户部尚书武靖家有一儿一女,儿子武坚年轻有为,战功累累,此时担任唐朝骠骑军参将,而女儿武莹莹年方十八,目前还闺中待嫁。 此女从小聪明伶俐,诗琴书画样样精通,且长得羞花闭月,天生丽质,如花似玉,在长安很是有名气,特别是她深受当朝皇后窦氏的宠爱,被认作干女儿,可这样一个受千万宠爱的美人怎么会要比武招亲呢? 原来两个月多前唐高祖李渊突然收到突厥来使递交的求亲书,求亲书中写道突厥的突利可汗久闻武莹莹才华美貌,称此女年长有成,已到谈婚论嫁时候,而突厥王子乞乞奴儿武艺高强、年少有为,希望能与武莹莹联姻,也是突厥国与大唐结成联盟。 李渊收到突厥求亲书后,立即与朝中诸位大臣商议,顿时大家意见各异,原因是几年前李渊和李世民的晋阳起兵是在突厥鼎力相助下才起得成功,此时正值三国鼎立混战的关键时期,突厥的势力投向非常关键,因此李渊、王世充和窦建德各方势力都在拉拢突厥人。 自从晋阳起兵以来,唐朝李家一直与突厥处于盟友关系,虽然近期双方互有分歧,但依然处于结盟状态,因此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军队都无法与唐军相抗衡,所以说唐朝对此次突厥的求亲非常看重。 朝中大臣对这次突厥求亲分成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是妥协派,其意见便是同意突厥的求亲,并希望借此机会进一步加强与突厥的军事联盟,从而一举灭掉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军队,建立大唐盛世,此意见的代表人物便是太子李建成。 另一便是反对派,他们的意见是拒绝或尽量延缓突厥的求亲,原因是当年突厥在帮助李渊晋阳起兵时,曾要求李渊建立唐朝后须向突厥称臣,并年年进俸,同时必要时还得派遣军队帮助突厥攻打周边的部落,由于当时李渊的势力薄弱,为了能顺利举兵起义,他只得答应突厥的所有条件,也应承年年向突厥进俸。如今唐朝初建,可突厥依然得寸进尺,不断要求唐朝加大进俸的数额,而此时又提出求亲让武莹莹远嫁突厥,因此众位大臣认为不能一而再答应突厥的要求,否则不久的将来会拖垮唐朝的国力。可此时正值唐军正在围攻洛阳城的关键时期,也不可断然拒绝突厥的请求,避免突厥转向支持王世充,因此他们建议尽量延缓这次求亲,等拿下洛阳城后再与突厥划清界限,此意见的代表人物便是重臣裴寂。 李渊听取了上述两种意见后,迟迟拿不定主意,毕竟此时事关重大,影响到大唐的稳定,他随即征求远在洛阳战场前线李世民的意见,而李世民经过多年的沙场征战和攻城拔寨,此时正处意气风发之时,因此他意见很坚决,便是绝不能答应突厥的求亲且暂延求亲的答复,待他拿下洛阳后再与突厥商议。 以此同时,皇后娘娘死命不同意武莹莹远嫁突厥,而此点也是最令李渊揪心。 几经考虑后,李渊最终采纳了李世民的意见,决定采取延缓求亲之策,待攻下洛阳后再与突厥商议,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如何延缓求亲呢? 这时裴寂提出了对策,即答复突厥来使道:胜闻突厥王子乞乞奴儿是突厥第一勇士,力大无穷,武艺高强,而唐朝的武莹莹天生丽质,貌美惊人,唐朝希望在长安城摆下擂台,让突厥王子乞乞奴儿坐擂挑战唐朝各路英豪,一是让天下人尽知唐朝美女武莹莹嫁给突厥王子是美女配英雄,正所谓的英雄抱得美人归,二是突厥和唐朝进行武艺交流,加深两国的联盟。 突厥来使很快便传达了突利可汗的答复,称赞同唐朝摆擂招亲的建议,突厥王子乞乞奴儿即日启程往长安城,并提议突厥王子乞乞奴儿在唐朝长安摆擂一个月,倘若一个月内唐朝有人打败乞乞奴儿,则这场求亲取消,倘若无人能打败乞乞奴儿,则不但要求武莹莹远嫁突厥,而且唐朝还得送给突厥礼金三千两黄金和万匹战马。 李渊与大臣们经过仔细商量,便答应突厥的请求,比武招亲便正式开始了。 谁知此乞乞奴儿天生神力,从小就跟随突利可汗在草原上南北征战,锻炼出一副健壮体格,并拜突厥国一位武艺高深的喇嘛为师,习得一身好武艺,以此同时多年前随父王带兵中原支持唐军时,他又曾在洛阳嵩山少林寺学艺多年,练就了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硬功夫,可谓是内外兼修,武功盖世。 此般经过多年勤学苦练,让乞乞奴儿练成一身好身手,在突厥和草原各个部落中打遍天下无敌手,因此突利可汗才对这次摆擂比武招亲极有自信,爽快答应了唐朝的请求。 而乞乞奴儿果然不负父亲的期望,在近一个月里已连续打败了唐朝各路挑战者,至今还无人能撼动他擂主的地位。 很快一个月就将过去,过了今日乞乞奴儿便可抱得美人归。 木子婉的这番讲述,顿时勾起了何超心底挑战的欲望,他曾代表航天大队参加过北京军区的多场武术比赛并拿到过一次亚军,同时他是属于那种挑战型选手,血液中流动着一股永不服输的精神,记得那次他拿到亚军后,心里一直恨恨不服并下定决心一定要拿到冠军,但他随后便选入航天员,备战嫦娥奔月任务,由此也粉碎了他的冠军梦。 此时听到擂台比武,不由再次激起他的挑战欲望,登时激情万丈,热血沸腾。 见何超顿时双目精芒烁闪,摆出蠢蠢欲动的架势,木子婉不由笑道:“何兄是不是也想参加打擂,抱得美人归?” 何超猛然才想起这是比武招亲,并非是武术比赛,顿时大感尴尬,苦笑道:“让木兄见笑了,我孤陋寡闻,还从未见过打擂比武,因此想见识见识一下。” “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瞧瞧,看看那个乞乞奴儿有多能耐,反正此处离尚书府也不远”,木子婉欣然说道。 何超不由心动,心想时候还早,不妨去瞧瞧,随即说道:“也好,咱们也去瞧瞧。” 木子婉随即叫来伙计,结清茶费,便与何超下楼直奔往尚书府。 他们出了茶楼,上了大街后,发现人们正蜂拥赶往尚书府看打擂,因此只需跟随人流而行便是。 不一会,俩人就来到尚书府前面,只见尚书府倚着街道而建,从围墙外面可望到府内玉宇琼楼,宅舍连绵。 尚书府府门的门额木匾上镶嵌着两个斗大的铜字——武府。 在府门左右两侧的石柱上各悬红木大牌,右边镌刻“白鹭忘机”,左边则是“青山不老”,府门是一扇三开间的红木大门,正门宽阔,可容轺车直接进入,左右两道偏门稍窄,供寻常官员人等出入。 府门前的左边是一个方圆千余丈的车马场,分东西两区整齐排列着数十根拴马石桩,而右边原本是一大片空地,此时却是人山人海,吵声鼎沸。 原来在此处空地上竖立起了一座三丈高,五丈宽的擂台,擂台前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此时人头涌涌,热闹非凡,大家都在翘首盼望看谁能打败乞乞奴儿,为大唐争一口气。 何超跟随木子婉挤入人群,慢慢来到靠近擂台的右角边。 此时擂台上左右两边各坐了两排人,左排居中的是一位穿着大唐官服的老人,只见他身穿青色官服,修长的脸庞留著五缕长须,年纪在五六十岁间,正神态威猛端坐椅子上。在他右手边坐着一位绝色美女,只见此女子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幼滑白,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配以云状的发髻,翠绿的簪钗,宛然如同仙女下凡般。 他左手边则是一位身穿蓝色武士服的年轻人,只见此人两眼精光闪闪,额头高广平阔,眼正鼻直,两唇紧合成线,正专注异常望着擂台上,其余的几位都是身穿唐朝官服的朝中大臣,此时大臣们个个脸色严肃,急躁不安,热切盼望能有人上台将乞乞奴儿打败。 右排坐着几个身穿奇异民族服装的猛男,居中一位是身穿豹纹毛皮武士服,头扎几条小辫,脚踏黄色虎皮靴的中年男子,只见他长得方面大耳,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猛然望去仿佛是寺庙内的罗汉般,一副凶神恶煞,气势非凡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在他左右两旁坐着几位也都是头戴兽皮帽,身穿毛皮袍的壮汉,个个面容凶悍,使人感到均非善类。 此时有一身穿唐朝官服的男子正站在擂台中央喋喋不休的在讲解打擂的规则,但其声音早已被台前百姓们的嘈杂声所淹没。 这时木子婉向何超介绍说坐在擂台左排穿着唐朝官服的老人便是当朝户部尚书武靖,在他左手边的就是大美人武莹莹,而坐在武靖右边的年轻人是其长子武坚,右排居中的那位如同天将下凡般的彪悍大汉便是此次擂主突厥王子乞乞奴儿,其左右两旁坐着的都是此次来访的突厥使者。 何超依稀听到台上那位官员介绍道此次打擂规矩是只比拳脚功夫而不能使用刀剑暗器等武器,倘若将对手打下擂台或将对手击倒服输者即获得胜利,同时以锣声为口令,一声锣响表示开始比武,三声锣响表示停止比武。 最后那官员高声喊道:“今天擂台比武开始!” 话音刚落,台下顿时人声鼎沸,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中有的在议论今日有谁会上去打擂或能否将乞乞奴儿打败,也有的在交头接耳评点武莹莹的美貌,可谓是神态各异。 正当大家翘首以待看今日谁先上台打擂时,突听到擂台左下角有人高声喝道:“让我先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灰色武士服彪形大汉跃上擂台,何超见此人身材眉浓肤黑,眼神凌厉,魁梧威武,骤眼瞧去,典型的古代练武之人的打扮。 只见大汉走到擂台中央,双手抱拳举到胸前,面朝右排的突厥人沉声道:“在下来自长安城郊的陆家庄,名叫陆元奎,今日特来挑战突厥王子。” 这时乞乞奴儿闻声起身,踏步走到擂台中央,朝该人也是抱拳示敬,干净利落道:“请”。 两人随即各退五步。 一声锣响,只见该大汉双拳一揖,揉身而上,一记冲天炮骤然直击向乞乞奴儿的胸口,这拳打得虎虎生威,刚猛有力,令何超暗暗叫好。 令人惊奇的是乞乞奴儿竟一动不动,双拳垂立,双腿微屈,两眼凝视着大汉。 “噗,噗”两声,只见大汉双拳狠狠的击中乞乞奴儿的胸口,骤然间听到乞乞奴儿大喊一声:“嘿”,顿时胸口一挺,竟然将大汉的拳力硬生生的反弹回去,令其倒退几步,顿感拳头疼痛欲裂。 大汉稳住脚步,突然跃起,朝乞乞奴儿扑腾腾三拳连发,同时身体一侧,右脚一勾,准备将乞乞奴儿勾倒。 乞乞奴儿微微一笑,只见他左手一撩,撩开来拳,左腿向外一伸便挡住大汉来路,同时右肘一撞,顿时将大汉撞得跄跄踉踉连退数步,摔倒在擂台上。 大汉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准备再还击时,只见乞乞奴儿已快步上前,一记飞腿将大汉踢下了擂台。 三声锣响,乞乞奴儿胜出。 这时台下的何超已瞧出此乞乞奴儿练就了一身硬功夫,与他们在部队练得铁板功类似,在部队里他们为了练就身体抗击打能力,每天都要立马步用铁板拍打身体,包括后背、前胸、腹部和大腿等各个重要部位,经过长时间的铁板拍打训练,便将这些部位的肌肉练得更健壮,即可承受比常人多几倍的击打,而擂台上这位乞乞奴儿天生骨骼粗大,胸阔背厚,抵抗击打能力更强,因此拳脚相加根本奈何不了他。 怪不得摆擂近一个月都无人能打败他,何超甚至认为就算在现代社会,估计也难有人能打败乞乞奴儿。 只见擂台上乞乞奴儿双手交叉在胸口,傲睨一世般望着台下的人群,冷漠等待上台挑战之人。 一壶茶功夫很快便过去了,仍未人上台。 乞乞奴儿不由仰天大笑,冲着台下人群傲然高声说道:“唐朝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依本王看来都是一帮乌合之众,并无勇士,看来本王可以轻松带着美人儿返回突厥了”,说完,目中无人般仰天大笑。 话音未落,只听到台上有人高声喝道:“突厥小子,休得猖狂,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正当台下众人左顾右盼寻找说话之人时,只见台上坐在左排的武坚赫然起身,昂然走到台中央。 何超看到武坚大概二十四五岁,一身蓝色武士服,黑色皮靴,头戴红缨冠,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点漆,奕奕有神,此刻傲然卓立,意态自若,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心折。 武靖急忙站起身,低声道:“坚儿,不得意气用事。” 武坚表情坚毅,扭头对父亲沉声道:“请父亲放心,孩儿并非意气用事,只是想和突厥王子切磋一下武艺。” 武靖见他神情坚决,估计劝说无从,只得叮嘱道:“你要小心。” “大哥小心”,旁边的武莹莹也在内心暗暗为大哥担心,并秀目精芒烁闪,凝视着台中央。 武坚缓缓走到台中央,冲着乞乞奴儿抱拳高声道:“在下乃唐朝骠骑军参将武坚,特向突厥王子领教。” “武将军,请”,乞乞奴儿见是武莹莹的大哥,登时不敢怠慢,连忙抱拳向武坚回礼。 锣响开战,武坚深知乞乞奴儿的铁布衫厉害,决定采用贴身短打擒拿之术将其打倒,于是便揉身贴近乞乞奴儿,使出一记飞凤手,左手抓向乞乞奴儿衣领,右手撞向其腰间。 可武坚有所不知的是乞乞奴儿身怀两大绝技,其一便是摔跤搏击术,别看乞乞奴儿长得身高马大,但身形极其灵活,且双手有力,脚法移动快,因此在草原上摔跤比试无人能敌。 只见乞乞奴儿身体一侧,左手一挡,挡住了武坚的右手,接着身体一沉,用后背直撞上武坚。 武坚万万没有想到乞乞奴儿移动竟如此灵活,急忙侧身让开。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采用摔跤擒拿术对打起来,一时不能分出胜负。 很快明眼人便看出武坚逐渐处于劣势,由于乞乞奴儿人高臂长,加上身体移动灵活,使得武坚无法贴近其身体,经过一番贴身搏斗后,武坚体力明显下降,开始气喘如牛,动作变慢,而乞乞奴儿依然毅力充沛,打的虎虎生威。 此时台下的百姓们都紧张得屏息静气的全神注视台上两个搏斗的身影,而武靖和武莹莹更是紧张万分,只见武靖身体挺直,紧握双手,虎目精光凝神注视着武坚。 凭借多年的散打比赛经验,何超已看出武坚明显落于下风,甚至最多只能再支撑十几分钟,他也不由为武坚暗暗担心,但看到武坚杂乱的步伐,知道其已是回天乏术,强弩之末。 他身旁的木子婉也是紧盯台上并紧张的搓着双手,嘴里念念有词:“打倒臭突厥,打倒臭突厥。” 此时武坚已明显表现出力不从心,下盘漂浮,动作缓慢,只有抵挡之余而无还手之力,令何超心里焦急万分,就像在军区擂台赛上看到自己队友和对手比赛时快落败的情景,他恨不得飞身而上,虽然他还不完全算是大唐人,但此时他身处大唐,仿佛血液中就淌着唐朝人的血,顿时紧张的气氛让他不知不觉便挪到擂台前。 第七章 初展身手 突然间,武坚看到乞乞奴儿双手抓向自己胸前衣服,他急忙使出一记分鹤手想隔开乞乞奴儿的双爪,哪知乞乞奴儿这一记乃虚招,只见他猛然弯腰,右手缩回形成一个肘击直接撞在武坚的腰间,武坚沉哼了一声,跄踉连退数步,竟朝何超站立之处欲跌落下台。 何超看势不妙,再也无暇多想,随即纵身跃上擂台并一把扶住武坚,以此同时台下百姓们不由“啊,啊,啊”纷纷惊叫不已。 武坚用力想挣脱何超,准备揉身再上前搏斗,只见何超双臂一紧,抓得他无法动弹,并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武坚顿时明白何超的拳脚武功在他之上,而且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了,实不必再上去受辱。 他冲向乞乞奴儿双手抱拳,颓然道:“甘拜下风。” 这时台下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台上的英雄,打倒突厥人,为唐朝挣威”,话音未落,台下顿时叫喊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武靖也瞧出何超的身手不凡,他随即起身,朗声问道:“请问这位壮士尊姓大名?是哪里人?” 方才何超是见武坚欲摔落台,便情不自禁跃上擂台扶着他,哪知竟被大伙当成打擂之人,他不由脸色尴尬,大窘道:“回大人,在下免贵姓何,名超,来至南方一岛国,在下并不是想上来。。。” 他话还未说完,却突然被武靖打断,只见武靖朗声道:“好,欢迎咱们这位来自南方海岛的唐朝壮士挑战突厥王子。” 武靖的话令何超惊愕万分,望着台下齐声吶喊的人们和台上久久回荡着的震天动地喝采声,他只得硬着头皮抱拳冲向武靖苦笑道:“在下遵命。” 武靖极其聪明,刚才他见何超跃身上台的身形轻盈飘逸,动作刚阳有力,便一眼看出他应当身手不凡,更何况今天已是打擂最后一天,倘若再无人打败乞乞奴儿,则爱女将远嫁突厥,这便如羊入虎口般令他心如刀绞,因此他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强行将何超推出,并希望他能力挽狂澜,救得爱女。 以此同时,这次擂台是突厥王子挑战唐朝各路英豪,因此刚才当武靖听到何超说来自南方某一岛国,感觉不像似唐朝人,由此他心怕乞乞奴儿不同意与何超较量,所以特意声明何超是“唐朝壮士”。 何超随即缓缓走到台中央,站在乞乞奴儿面前,双手抱拳示敬说道:“在下何超,前来向突厥王子讨教”,乞乞奴儿也抱拳回敬,并不说话。 此时站在台上的何超与平日判若两人,只见他双目精光大作,稳稳立在台上,静如渊海,又如矗立的崇山峻岭般任由海浪狂风摇撼冲击,亦难以动摇其分毫,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军区散打擂台赛上,顿时精神振奋,士气逼人,他只要一站上在擂台,便忘记一切,唯一要做的就是将对手击倒。 只见他抖索身体,双手微微下垂,快步移动,围着乞乞奴儿转圈,他决定用最拿手的散打术对付乞乞奴儿,而乞乞奴儿从未见识过此番情景,看着何超只是快速围着他转圈而不出手,登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何超转圈忽快忽慢,突然间他一个箭步上前,闪电般侧身一个飞腿直击向乞乞奴儿头部,此时乞乞奴儿只是盯着何超上身,没有意识到他会突然起飞腿,等抬手抵挡时,已被何超飞腿重重踢中头部的太阳穴,顿时感觉一阵晕眩,但乞乞奴儿不愧练就一身硬功夫铁布衫,只见他退了一步,稳住身体,双拳立即如雨点般反击,但何超一击即收,此时已退到一丈开外,继续围着乞乞奴儿快步转圈。 乞乞奴儿恼羞成怒,登时转身一个“横扫千军”双拳扫向何超,只见何超已快速转到乞乞奴儿侧面,他闪电般抬腿一个侧踹,顿时踢到乞乞奴儿的大腿关节处,直踢得乞乞奴儿疼痛难忍,虽然他有铁布衫硬功夫保护,但关节处较为脆弱,重击下顿觉得剧痛不已。 何超精通散打拳术,深知关节处都是人体最脆弱之处,因此专门攻击乞乞奴儿的腿关节。 不一会,乞乞奴儿便被何超的快速移动并伺机出击的战术打得团团转,陷入处处被动挨打的局面,但乞乞奴儿毕竟是久经战场的人,经验丰富,他立即意识到问题所在,苦思如何能阻止何超通过快速移动袭击自己。 只见乞乞奴儿慢慢移向擂台里面靠墙处,随即背对着墙,如此这般便令何超不能再对他快速转圈移动出击。 待背靠墙后,乞乞奴儿精神抖擞,挥拳一顿猛攻何超,由于乞乞奴儿人高臂长,挥拳有力,同时又有铁布衫硬功夫护体,登时让何超只有抵挡之余而没有还击之力,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 此时台上武靖等人和台下百姓们不由紧张得屏息静气,暗暗为何超捏了把汗,希望他能抵挡住乞乞奴儿这一轮攻击并坚持住。 何超心里也是异常焦急,他深知如此打下去自己必定会像武坚般被乞乞奴儿击倒,因此必须尽快想个办法扭转局面。 他顿时心想乞乞奴儿身高马大,重心高,因此底盘再结实只要自己狠狠击中其头部,还是可以将其击倒,但乞乞奴儿一身铁布衫硬功夫,击倒他并奈他不了什么,反而可能使他加大攻击力度和防范,使得自己更为不利,所以唯一将其击败的方法便是直接将其打下擂台,而且必须是一击即中,令他落下擂台,不能给他再起来的机会。 就在何超念头电转之际,乞乞奴儿已如暴风骤雨般挥拳攻击而来,令何超只得不断后退躲闪,而此时乞乞奴儿见何超脚步凌乱,忙于招架,败势毕现,顿时不由心中暗喜并挥拳更快更猛烈的击向何超。 何超渐渐便退到擂台边上,已无处可退! 台上台下观看的人们都几乎止住了呼吸,感觉空气都凝固了,连台上的武靖和武坚父子两人也不由起身,紧紧凝注着场上,心已快提到心口眼上。 何超紧接又退一步,已到擂台右角边上,再退一步便落下擂台了,乞乞奴儿登时大喜,只见他连续三拳,“呼,呼,呼”猛击向何超的头部。 就在此危急关头,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何超一个闪电般侧身,身体高高跃起,左肘登时击打在乞乞奴儿的头部,由于乞乞奴儿一直在向前猛冲,猛然被击中头部后,令他登时感觉到头昏眼花,控制不住身体,顿时“扑通”一声,象一棵大树般向前栽倒,落下了擂台。 何超仍稳稳立在擂台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刚刚大家都还看到乞乞奴儿狂风暴雨般挥拳击打何超,令何超苦苦支撑难以还手,似乎乞乞奴儿已稳操胜券,可局面变化莫测,眨眼间乞乞奴儿却被何超一肘击打落下擂台,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的感觉。 足足过了近十秒后,台下的人群中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并随之欢呼雀跃。 这时武靖父子也不由欣喜若狂,拍手叫好,而右边的突厥人则楞得不知所措,过了半响,才急忙赶到台下扶起乞乞奴儿。 何超站在台上望着这一切,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自己在军区参加武术散打比赛获胜时队友们喜悦欢呼的情景,顿时令他也感到极度的兴奋。 “何少侠果然武艺高强,令人佩服”,武靖兴高采烈疾步走向何超,武坚紧跟其后。 何超力挽狂澜击败乞乞奴儿,令武靖刮目相看,连称呼也由“壮士”改成了“少侠”。 何超急忙迎上前,抱拳恭敬道:“多谢大人夸赞。” 武靖不由定睛细看何超,他见何超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一表人才,顿时心底暗自称赞,并认为倘若与长安那些官宦子弟相比,何超简直是鹤立鸡群,超凡脱俗。 而大美人武莹莹也被何超刚才的勇猛悍厉和健硕身姿所吸引,不禁暗自打量起何超,竟心有所思。 只见武靖回头对武莹莹道:“莹莹,过来见过何少侠。” 武莹莹低垂着头,轻移玉步,缓缓来到何超跟前,柔声说道:“小女见过何大侠,感谢大侠出手相助。” 何超闻声凝视美人,眼光定在那娇美如花的玉容上,不禁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触,顿时感到心儿一阵狂跳,此唐朝女子实在太美了,一副白皙如玉的瓜子脸,明眸顾盼,芊芊细嘴,身材苗条,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足以令何超呼吸顿止。 武莹莹被何超盯得脸红耳赤,羞涩万分,低垂着头不知所措。 何超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朝武莹莹大窘道:“在下只是看不惯唐人被外人欺负,气愤不过便上台与之较量,微薄之力不知挂齿。” 一旁的武靖都瞧在眼里,随即微笑道:“你们两人就莫客气了,坚儿,快领何少侠进府歇息”,话音刚落,突望见乞乞奴儿领着突厥来使们大步走上台。 大家不知其何来意,登时都停止了说话,全场寂静无声。 只见乞乞奴儿走到何超跟前,突然双掌抚胸,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诚恳道:“我输了,壮士的武艺高强令我心悦诚服,我回去便让可汗取消此次求亲。” 何超顿时双手抱拳,向乞乞奴儿敬道:“承让,承让,其实你的武功要强于我,我只是巧胜于你。” 乞乞奴儿不由脸色惭愧,谦卑道:“你们唐朝有句古话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今天总算让我见识到高手了,也不枉我此次不远千里前来唐朝之旅。” 此话确实乃乞乞奴儿的肺腑之言,他天生神力,又曾得高人指点,自幼勤学苦练,习得一身好武艺,在突厥和周边各个部落走南闯北几乎打遍草原无敌手,竟渐渐有种英雄孤寂之感,而今日他终于遇到一位武功强于自己的对手,经过一番较量后不由产生了英雄相惜之情,可谓不打不相识。 一旁的武靖和武坚等人见到此情景,不禁微笑相向,这场擂台比武敌我双方竟然能化干戈为玉帛,此结果也是大家都始料未及,出乎意料。 这时武靖与旁边的一官员交代了几句,该官员随即走到台中央高声道:“此次擂台比武正式结束,唐朝壮士何超战胜突厥王子乞乞奴儿”,话语刚落,台下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久久未停歇。 乞乞奴儿随即抱拳冲何超和武靖敬道:“就此别过,日后本王学艺有成,再来长安城拜会何壮士”,说完,他不由扭头看了一眼武莹莹,又瞧一眼何超,然后哈哈大笑道:“美女配英雄,郎才女貌,天生绝配”,带着朗朗笑声,他领着突厥来使们大步离去。 何超登时万分尴尬瞧了一眼武莹莹,只见她更是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抓着衣袖。还是武靖经验老道,他立即察觉出尴尬的气氛,随即朝何超微笑道:“本官今晚宴请何少侠,庆贺本次擂台比武胜利,还望少侠赏脸。” 何超连声谢道:“多谢大人盛请,今晚我定会准时赴宴。” 他随即准备告辞而去,这时身旁的武坚急声说道:“要不请何兄赏脸先入府内喝杯茶。” 何超婉拒道:“刚才我与一朋友过来观看打擂,谁知我一时冲动就跃上台,估计我那朋友在台下早已等得心急,我还是先寻他,不管如何今晚我一定准时前来赴宴,请大人放心。” 武坚见状便不好再坚持,随即问道:“不知何兄现居住何处?” 何超说道:“我刚到长安不久,现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就在前面街口不远处。” 武靖随即笑道:“那你先寻你朋友,今晚咱们再好好喝上几杯”,说罢,领着武坚和武莹莹告辞而去。 望着武莹莹那婀娜多姿身材,何超不由怦然心动,心想倘若能拥有如此漂亮的古代美女便不枉他此次前来唐朝之行。 他随后转身跃下擂台,在人群中寻找木子婉,可怎么找都没有找着。 不一会,擂台前的人群渐渐散去,依然没有看到木子婉的身影,何超心想他可能是等得焦急便自行回去了,他随即沿着来路急步赶回长孙志府邸。 快到长孙志府门前时,何超远远便看到管家王三在门口处焦急得左右张望。 见何超返回,王三急忙迎过来并焦急道:“何爷你终于回来了,刚才老爷上朝回来后没有看到你,便将我叱喝了一顿,责怪我不陪你一起出去,怕你迷路回不来,刚才我已命多人出去寻你去了,没想到你自个回来了。” 何超歉然道:“我逛街时忘记了时候,因此回来晚了,待会我与大哥解释一下,与你们没有关系。” 两人边说边走入府内,可刚跨入府门,何超猛然望到木子婉正与长孙志并臂走出来。 他登时一愣,急忙迎上去,惊愕万分问道:“木兄,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也识得我大哥?” 只见木子婉诡秘笑道:“我和你大哥相识多年,也算是知己好友。” “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此处?”何超紧接问道。 木子婉微笑道:“适才我在擂台下听到有人高声寻找你,便跟随仆人回府告诉你大哥,因此我一直在此处等你凯旋归来。” 看到木子婉流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何超半信半疑,不由疑惑望向长孙志,只见长孙志微笑道:“的确如此,我们早已相识。” 随即木子婉欣然道:“恭喜何兄打败突厥王子,不仅为我们大唐挣了一口气,也赢得美人归啊”,可他的最后一句话,让人觉得有股酸溜溜的味道。 何超叹声道:“坦白的说突厥王子的武艺应在我之上,我只是施巧计而获胜,倘若再战一次,则我未必能获胜,况且此人胜负放得极开,心怀坦荡,因此也算是一豪杰”,然后他顿了顿声,苦笑道:“至于貌美如花的武姑娘,我可没敢想过,人家是名门望族,我乃一介草民,实在高攀不起。” 木子婉满脸惊讶凝视何超,惊奇问道:“难道何兄打擂不是为了武莹莹?” 何超惟以苦笑回报道:“我当时看到武坚大人快被击落下擂台,便急忙跳上去扶他一把,结果反而被当成打擂之人,说实话,打擂时我当真没有想过武莹莹姑娘”,其实他是在说谎,他内心里何尝没有对貌美如花的武莹莹所心动,只是他知道自己高攀不上,因此还不如不想。 木子婉脸上顿时掠过一丝红润,不由称赞道:“看来何兄定力十足,武莹莹可是长安城第一美女,你竟然不为之心动,实在令人深感敬佩。” 何超只是惭愧一笑,不知说什么好。 “听说尚书府今晚将摆盛宴庆贺何兄打擂胜利,是否如此?”木子婉紧接问道。 何超答道:“的确如此,武靖大人盛情难却,我答应晚上前往赴宴。” “那我可否与何兄一同去往赴宴”,木子婉竟直截了当问道。 何超不由一愣,随即想到自己也算是今夜宴会的主角,带几个朋友赴宴应该不成问题,他便说道:“当然可以,要不大哥也一起吧,我们三人一同前往赴宴。” 木子婉不由拍起手掌,笑道:“好啊,今晚咱们三人一起赴宴,我也想瞧瞧长安城第一美人的绰约风姿。” 长孙志微笑看着何超和木子婉,点头称好。 第八章 武府赴宴 夏天长安城的夜幕降临得特别早。 还未到晚饭时间,夜色已来临,只见各家各户高悬灯笼,,街道上行人渐稀,万籁无声,只有偶尔从昏暗小巷内传出推车卖豆腐干果的叫卖声。 何超回来后便躺了一会,正当他起床洗脸时,突听到门外传来喊声,他急忙推门而出,举目看到长孙志和木子婉正站在门口处,不由抱歉道:“我刚睡了一觉,正洗脸梳刷,让你们久等了。” 木子婉微笑道:“该说抱歉的应当是我们俩,何兄今日打擂归来,正需要好好歇息,可能是因为我对武莹莹的美色馋涎欲滴,再加上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因此我便迫不及待拉上长孙兄前来唤门”,说完,与长孙志相向而笑。 何超整理好衣服,便与长孙志和木子婉出门骑马赶往尚书府。 此时尚书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鼓乐齐鸣,前来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何超三人刚来到府门前,便望见喜眉笑脸的武坚领着数名家丁迎过来。 可当武坚看到何超身旁的木子婉时,登时大为惊诧,似乎对木子婉的到来始料不及。 这时木子婉急忙给武坚使了个眼色并微笑道:“我和长孙大人皆乃何兄好友,今晚一同前来赴宴,不知武将军是否欢迎?” 武坚心领神会般欣然笑道:“久闻两位盛名,今夜能赏脸赴宴令鄙府蓬荜生辉,三位请快随我入府,家父已备好酒席恭候三位”,说完,命家丁牵走马,自己在前头领着何超他们进入府门,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迎客大厅。 此时厅内灯火辉煌,仆婢群绕,大厅两边摆成左右两排桌子,厅前首席正面对厅门,何超看到左右两排桌席早已坐满了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和文人墨客,而首席桌上只坐了户部尚书武靖一人,他左右两旁的位置还都是空空如也。 武坚步入大厅后,便高声喊道:“今日打败突厥王子的唐朝英雄何超到”,话音刚落,纷纷扰扰的大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不少人纷纷站起,争先恐后皆想瞧瞧打败乞乞奴儿的何超长得如何。 这时坐在首座上的武靖闻声起身,快步迎了过来,随即拉着何超的手走向左排上首,朗声笑道:“来,请何少侠上座”。 何超首次参加唐朝如此高级别的party,他记得以前在部队参加宴会时,他们一帮军人先是端端正正坐在台下,竖起耳朵听完领导关于三个代表的指导讲话,如同基督教徒饭前祈祷感谢上帝赐食般,等到领导说完最后一句“大家开吃”,话音未落,只听到一片如石子砸脸盆的声音,往往不到十分钟,饭桌上所有菜肴便被大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倘若桌椅也能吃的话,估计大家最后只得站着。 这时他望到厅内左右两排桌席坐着很多身穿官服的达官贵人,而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听到武靖邀请他坐首座,立即连声推卸道:“大人您不必客气,在下就和两位朋友坐末席即可。” 武靖这才注意到何超身后的木子婉和长孙志俩人,他望到木子婉后,也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武坚急忙在武靖耳边低咕了几句,武靖随即微笑道:“今夜何少侠无论如何都要坐在首座,你可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何超仍是婉拒不愿上座,就在这时,厅外突然有人高声说道:“既然无人坐首座,那便我来坐吧”,众人闻声,纷纷朝门外望去。 话音刚落,便走入几人,前头的是一位头戴镶玉高帽,身穿唐朝刺绣长袍,长得眉清目秀,身段颀长的年轻人,其走进大厅时给人感觉到自有一股威严尊贵,与众不同的气质。 武靖看到此人,不由眉头一皱,暗想自己并没有邀请他,怎么他也赶来了,但他仍是迎上去,微笑道:“原来是张将军,欢迎你前来赴宴。” 这时木子婉在何超耳边低声道:“这位是御林军中的飞骑大将军张牧,其父亲便是当朝礼部尚书张景,此人虽武艺高强,战功显赫,但为人骄横自恃,令人生厌。” 突然间何超看到张牧带来的随从中有一个人甚为眼熟,他定目细看,赫然看到今日早上他在“一壶香”茶楼遇到的张袍,而张袍也瞧到了何超,随即在张牧耳边嘀咕了几句,眼露凶光。 原来张牧的父亲张景乃太子李建成的身边红人,在朝中地位如同裴寂般,可谓是权倾一朝的重臣,而这位张牧武艺高强,曾屡建战功,也深受李渊和李建成的器重,再加上其父亲的力荐,如今统领着极富盛名的长安御林铁甲军,被封为五品飞骑大将军,可谓是年轻有为。 由于碍着太子之面,朝中各位大臣平日里都让张景和张牧父子俩三分,而武靖和张景虽同朝为尚书,一个管户部,一个管礼部,均为正三品官位,但武靖也不愿冒然得罪张景父子,此时他看到张牧一副骄横跋扈,气焰嚣张的模样,也强忍火气,客气相待。 只见张牧冲着武靖抱拳敬礼道:“尚书大人客气,末将听闻今日有人打败突厥王子,便特意赶来见识见识,还望尚书大人原谅末将不请自来。” 武靖微笑道:“张将军的到来令宴会蓬荜生辉,请就座”,武坚随即领着张牧坐在右排的首座。 武靖紧接对何超道:“请何少侠快快入座。” 见武靖坚持要求他坐在左排首座,而大家也都在纷纷望着他,何超觉得不好再拂武靖的兴,只得谢道:“多谢大人,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随即便坐下。 木子婉和长孙志依次坐在何超的下首,而武坚则坐在首席武靖的左手边。 等宾客们都落座后,武靖高举起酒杯,起身对大家朗朗说道:“今夜老夫摆宴请诸位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庆贺何超打擂赢了突厥王子,为咱们唐朝挣了一口气,二是为了家女莹莹的终身大事,也请各位做一个见证。” 席间众人听罢,顿时哗然一片,大家均暗想此次打擂赢了突厥人,便意味着武莹莹无需外嫁到突厥,但她会嫁给谁呢,莫非是今晚参加宴会中的某人? 众人目光随即纷纷射向何超,毕竟他今日勇猛无敌打败突厥王子,因此他的可能性最大。 只见武靖满脸笑容,高声道:“家女莹莹年已二十,仍闺中待嫁,尤令老夫担忧,此次突逢突厥比武求亲,虽然我们打败他们并拒绝求亲,但老夫还是想尽快为小女择一良婿,以便让老夫早日放下心头这块石头”,说完,不由微笑望着厅内。 席间宾客们都在聚精会神倾听武靖说话,想得知武莹莹会嫁予何人。 “因此今晚请各位前来,除了庆祝此次打擂胜利,同时还希望各位能给老夫引荐几位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为家女找个意中人”,说完,他扭头对一旁的丫鬟道:“快请小姐出来。” 不一会,就在众人交头接耳谈论纷纷之时,突见前厅右角显出一女子,远远望去此女子貌美如花,秀丽明亮,身材高佻,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光华夺目,一身绣花的紫纱长裙,足登丝织的花绣鞋正款款走入厅中。 顿时厅内嘈声骤停,众人皆瞪目结舌望着此貌若天仙女子,直到她落座在武靖身旁后,众人才逐渐清醒,随即在席间指手画脚纷纷谈论起其美貌。 这时武靖拉着女子的手,微笑对众人高声道:“此便是家女武莹莹。” 只见貌美如花的武莹莹侧身款款给众宾客鞠了个万福,柔声道:“小女武莹莹见过各位,感谢大家赏脸前来赴宴”,说毕,坐回武靖身边。 武靖举起酒杯,兴致盎然道:“今天多亏何少侠打败乞乞奴儿,令家女不用远嫁关外,同时也替咱们大唐扬名立威,老夫万分感激,来,咱们敬何少侠一杯”,说完,举杯向众人示意。 众人纷纷欢呼并举杯遥祝,何超也赶紧举杯迎合,随即一饮而尽。 突然间,只见武莹莹款款起身,伸出春葱般玉手举起酒杯,俏脸微红,对何超柔声道:“今日何大侠挺身而出,力挫乞乞奴儿并解了小女之困,令小女感激不尽,何大侠武功盖世,令人叹为观止,小女独敬大侠一杯”,说完,举杯敬向何超。 何超赶紧举杯起身,谦虚道:“姑娘太客气了,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他虽然如此说,但仍不由偷偷望了一眼,望着前席上武莹莹白皙如玉的脸孔和纯洁无暇的双眸,何超顿时陶醉其中,古代美人与现代美人相比,多了一份纯真无暇,少了一些矫揉造作,多了一份古典端庄,少了一些浓妆艳抹,。 他只是眼光匆匆一掠过武莹莹,不敢停留太久,生怕自己产生自惭形秽之心。 随即两人一饮而尽。 正当何超坐下时,他突然望到坐在对面的张牧正眼神凶狠的怒视自己,从其毒蛇般的眼神中可感觉到丝丝冷意,似乎对自己有着深仇大恨般。 何超顿时愕然失色,暗想自己刚到长安,根本不识得他,为何会对自己有此般眼神。 他有所不知张牧可是武莹莹的忠实粉丝,并对此长安第一美女的美貌垂涎欲滴,因此平日里他经常登门拜访尚书府。刚开始时,武莹莹也曾对他有过好感,但他赋性骄横狂妄,令武莹莹生厌,随后便渐渐疏远于他。 这次擂台比武,张牧在半个月前曾上台挑战过乞乞奴儿,但功亏一篑,在较量了百多回合后,他不慎被乞乞奴儿踢落下擂台,最终饮恨离去,对于何超力挽狂澜击败乞乞奴儿之举,张牧认为是因为乞乞奴儿轻敌才让何超捡了便宜碰巧取胜,因此令他怀恨在心。 张牧今晚前来武府,本来是想见识一下何超并打压他的气势,在武莹莹心里挽回好感,哪知却见到武莹莹独敬酒于何超,顿时令张牧内心极为不爽,这臭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横刀夺爱,心想待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出出丑以解心头之恨。 何超落座后,扭头看到身旁的木子婉正微笑望着自己,眼神中仿佛透露着小孩般顽皮的神色。 武靖笑容可掬望着武莹莹向何超敬酒后,随即起身环视席间众人,朗声道:“今夜长安城内诸位名门望族,达官贵人的公子爷不辞劳苦赶来本府赴宴,令老夫不胜感激,待会家女将出三道文采诗词题目,如果当场能答上来者,即可迎娶家女”,说完,哈哈大笑。 大厅内顿时一阵哗然,众人欣然而动,大家都明白今晚的宴会其实就是招亲会,今夜将决定长安第一美女花落谁家。 一些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公子哥早已在席间蠢蠢欲动,皆翘首以待,期盼武莹莹尽快出题,说不定今夜便能与这位长安第一美女同床共枕,销魂夺魄,而那些没有将宝贝儿子带来的官员顿时后悔不已,急忙命仆人赶回府将儿子领来。 这时,木子婉微笑对何超低声道:“美女配英雄,说不定今夜何兄便可以抱得美人归。” 何超顿时满脸通红,急忙答道:“木兄勿嘲笑我,方才武大人都说了今晚前来的都是长安名门望族的公子,我区区一草民,怎敢妄想。” 木子婉脸色一收,正容道:“依我看,武大人已有意选你为婿。” “何以见得?”何超愕然问道。 木子婉叹声道:“不知何兄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他命武坚亲自在府门迎接你,再请你坐首座,足以看出武大人对你厚爱,再则方才武小姐独敬酒于你,更可见她已心仪于你,此两者加在一起,可见你便是武大人心目里的佳婿。” 此话不由令何超心头一动,倘若真能娶到武莹莹如此绝色美女,当真不枉他来唐朝一回。 在北京航天大队的这些年里,何超还从未交往到女朋友,因为都市中的女孩都知道当兵的穷,因此没有女孩子愿意与他们这些兵蛋子交往,更别说是谈婚论嫁了。 时至今日,何超连女人的滋味都还未尝过,此时突然有女孩子心仪于他,能不让他心情激动吗,更何况是如此清丽绝伦的古代美女,简直是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心动的。 第九章 文比招亲 “诸位请安静,现在家女将依次出题三道,每道题给各位一炷香的时间进行思考作答,倘若哪位公子在指定时间内胜出,便可领取一朵红花佩戴在胸口,最后看谁胸口的红花最多,则便可迎娶家女”,武靖朗朗笑声再度在厅内响起。 顷刻间厅内寂静无声,席间众宾客都屏气凝神,焦急望着武莹莹,等待出题。 只见一名穿着黄色罗裙,如花似玉,眼如点漆,长相娇俏的丫鬟款款步入厅中,柔声道:“我家小姐出的第一题是对联题,小姐出上联,看各位公子谁对的下联对仗工整。” 她随即拿出一条白色锦布,展开高声念道:“上联是: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说完,便将锦布挂着大厅中央的柱子上。 厅内顿时人声鼎沸,讨论声此起彼伏,只见年轻人们纷纷摇头晃脑,冥思苦想下联,而一些年长者和随从们则在一旁出谋划策,指点一二。 听了那丫鬟读完上联,何超不由一愣,因为他觉得此上联甚是耳熟。 沉思片响,他猛然想起前不久在天涯论坛上曾看到有人贴出过此上联进行讨论,当时论坛里的一帮坛友纷纷浮出水面响应下联,结果其中一坛友给出的下联最为工整并轰动全坛,由于何超是该版块的坛主之一,因此印象极其深刻。 就在何超沉思冥想时,厅内已有不少人给出了下联,但首席上的武莹莹只是含笑点头,就是不送出红花。 这时张牧突然起身,仰天长笑,声音顿时盖住了厅内的嘈杂声。 只见他缓缓走到厅中央,面对武莹莹说道:“莹莹姑娘,我想出一下联,请你指点。” 武莹莹微露玉齿,对他微笑道:“张将军不用客气,请给出下联,让厅内众人欣赏评价。” 张牧随即朗声念道:“左问道,右问道,左右问道问左右”,话音刚落,全场顿时响起阵阵喝彩声。 书和道意思贴切,对联也颇为工整,可谓是天作之合。 众人的喝彩声让张牧心花怒放,他暗想第一朵红花应当非自己莫属,他不禁得意的朝何超望了一眼。 叫好声平息后,大家纷纷望向前席上的武莹莹,等她宣布第一道题的获胜者。 武莹莹仍是端坐不动,微笑望着厅内诸人,却并未起身。 她突然朝何超微笑道:“何大侠,你也出个下联吧。” 见武莹莹突然问自己,何超不由一愣,随即便不由脱口而出说道:“孙学法,子学法,孙子学法学孙子。” 顿时全场寂静无声,众人都在思索此下联。 何超暗道糟糕,心想莫非此下联不当,但随即一想,又觉得不会啊,记得当时坛友们收集了古往今来所有相关的下联进行讨论,公认此句最为工整。 “妙对”,厅内的宁静顿时被一记娇声打破,只见首席上的武莹莹站起身,娇声赞道:“真乃千古绝对,句句押韵,工整无比”,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喝彩叫好。 能不好嘛,此下联可是天涯坛友们从千百年来文人墨客绞尽脑汁想出的几十句下联中选出的最为工整的一句,孙子和春秋,字字押韵,简直就是绝对。 只见武靖手捧着一朵红花疾步来到何超桌前,满脸喜色高声道:“何少侠果然文采飞扬,才华横溢,真乃千古绝对,就算家女不给你红花,老夫也要给你”,说完,哈哈大笑。 何超脸色微红,伸手接过红花,惭愧道:“多谢尚书大人夸赞,我是突发奇想冒然给出此下联,哪敢称得上才华横溢,让大人见笑了。” 武靖他们怎知这句绝配的下联是一千年后的明清时期一位文人想出的,何超这是借花献佛,令大家都以为他能在一炷香如此短时间内想出了如此绝配的下联,暗暗敬佩他为旷世奇才。 今天上午何超在擂台上沉着冷静、勇猛机智迎战,最终打败乞乞奴儿,让武靖觉得何超在武学方面深不可测、出类拔萃,此时又见他在这么短时间内便想出此千古绝配的下联,更是觉得他为人博学多才、深藏若虚,乃人中之龙。 武靖暗想倘若能有何超此般佳婿,实属无憾,想到此处,他不由心花怒放,笑容满面。 何超举目望到武莹莹脸带喜悦凝视着他,顿时心神荡漾,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抄袭来的一句下联竟会引起如此强烈轰动,看来古代人好骗。 张牧则愈发愤怒,他煞费苦心,苦思冥想出的一个绝好下联竟仍被何超盖住,他本以为可以旗开得胜夺得第一朵红花,从而博得美女芳心,谁知仍是让何超得逞。 这时身穿黄色罗裙的丫鬟再次走到厅中,朗声道:“第一题已有人拔得头筹,乃何超获得红花。” 话音刚落,厅内的公子们纷纷朝何超投来既嫉妒又羡慕的眼光,他们都在想第二朵红花不能再让何超夺得,否则自己就没有希望了,古往今来的人都有一种心理就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能让别人也得到,就如望着一锅香喷喷的粥,倘若自己不能喝上一碗,则就绞尽脑汁设法扔入一粒老鼠屎,让大家都喝不着。 黄裙丫鬟紧接道:“我家小姐出的第二道题是一个灯谜,请大家靠近观看”,说完就将灯笼关在大厅中央的柱子上。 瞬时间众人蜂拥而上,争先恐后挤过来抢占一个有利位置,就算自己不会答也不让其他人看清楚灯谜。 就这样,不管是看懂还是看不懂该灯谜的人都在柱子前摇头晃脑竞相争夺位置,瞬时间大厅中央挤满了人。 何超、木子婉和长孙志三人本也想到柱子前看看灯谜内容,但他们发现如何挤都过不进去,总有几个人在前面档着他们,原来这是张牧特意安排,就是故意不让何超看清楚灯谜。 很快一炷香时间快到了,何超他们仍是挤不进去,木子婉和长孙志也替何超焦急不已,但无计可施,只能是望灯兴叹。 就在何超决定放弃,回到座位上准备冷眼旁观时,突然黄裙丫鬟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柔声道:“何少侠,请用茶。” 何超抬头一看,发现是刚才宣题的黄裙丫鬟,急忙伸手接过茶杯并微笑道:“多谢姑娘。” 送出茶后,黄裙丫鬟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笑容可掬问道:“请问何大侠,你茶里是否要加些蜂蜜?” 何超不由一愣,只见黄裙丫鬟朝何超诡秘的眨了眨眼,随后嘴角往挂灯谜的柱子努了努,但何超依然对她的动作困惑不解。 望着黄裙丫鬟缓缓离开后,何超仍旧在思考她刚才的举动,可始终想不明白。 “一炷香时间到,请大家将灯谜答案写到桌面上的白纸上,待会丫鬟会收上来”,前厅又传出黄裙丫鬟甜美的声音。 围观在灯谜柱子处冥思苦想的众人闻声后,疾奔回桌子前写答案。 何超见状,立即起身到柱子前看见灯上写着四行小字: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富贵,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 何超第一次猜灯谜,这四句话让他看得一脸茫然,毫无头绪。 突然间,他想起刚才那位黄裙丫鬟问自己是否要加些蜂蜜到茶中,难道唐朝人喝茶有加蜂蜜的习惯? 蜂蜜令何超登时想到灯谜中那句“代代儿孙做探花”,蜜蜂不就是经常探花采蜜,而蜂蜜倒过来不就是蜜蜂。 恍然间,何超才明白原来刚才黄裙丫鬟是特意前来给自己暗示,怪不得当时她的眼神怪怪,令何超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已有不少人写好答案并递给了丫鬟,何超无暇多想,随即打开白纸,快速写上了“蜜蜂”两字,然后交给身旁的一丫鬟,该丫鬟连忙将何超的答案递给首席上早已急不可耐的武莹莹。 只见武莹莹接过丫鬟转递过来的纸条,急忙打开一看,顿时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不一会,那黄色罗裙丫鬟再次走到厅中,高声道:“第二题灯谜的准确答案是蜜蜂,本轮有两人答对,其中一位是何超,另一位是张牧将军,他们俩人同获得红花。” 瞬时间,大厅内一片哗然,有人听到答案后,立即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答案,也有人认为黄色罗裙丫鬟公布的答案有误,反而是自己给出的答案才是正确结果,顿时厅内人声鼎沸,吵成一片。 此时竞争已进入白热化,何超已有两朵红花,而张牧只有一朵,倘若第三题何超答好了或是张牧答得不好,则何超的红花最多而稳操胜券,但如果出现第三题何超答不出来或是答错,而张牧答对第三题,则两人红花数量相同,到时可能还要再加一题,通过第四道题来决定今晚是何超还是张牧抱得美人归。 只见此前一直端坐着的美人武莹莹款款站起,莺声道:“由小女来出第三题。” 她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幅画卷,打开画卷众人看到是一副人物风景画,画上仿佛是某个雨后的早晨,在长安城西郊外的驿站前的官道边上,两个身穿唐袍的人在依依离别的感人情景。 武莹莹张开画卷平举在胸前,柔声道:“此画是小女一时兴起所作,今想让各位为此画题诗一首,与此画结成天地之合”,当说到最后一句“结成天地之合”时,她显得羞涩万分,脸红耳赤。 话音刚落,黄裙丫鬟接过武莹莹手中的画卷,平举在胸前从左排首座的何超处绕席间一周,一直走到右排张牧处,让席中每一个人都看清楚画中的内容,最后再将画挂在厅中央的柱子上。 何超一听是作诗题,登时头大如斗,在现代社会谁还吟诗作对,这些都是古人的强项,特别是唐朝人的拿手好戏,唐诗三百首流传千古。 一想到唐诗三百首,何超顿时眼睛一亮,他暗想何不从中抄袭一首,那可都是千古绝唱的好诗啊。 想到这里,何超不由自主站起身,缓缓从席位走到厅中,踱步沉思,谈到抄袭他可是好手,毕竟自己比席上众人多活了一千多年。 烟雨、驿站、送别、伤感,这些元素加到一起,应该用那首唐诗表达比较贴切呢? 突然间,何超想到了一首诗,登时忍不住朗声念道:“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全场再次寂静无声。 大家都在细细回味何超念出的诗句里包含的情景:某个清晨,长安城外的不见尽头的驿道,驿道两旁的柳树青青,朝雨乍停,天气清朗,驿道上显得洁净清爽,这是极为宏伟的场面,突然焦点缩小,驿道边上两个朋友在依依道别,在饯行宴席即将结束时送行的朋友说道一句的劝酒辞:再干了这一杯吧,出了阳关,可就再也见不到老朋友了! 何等感人至深,惜别之情在这一瞬间都到达了沸点,这句似乎脱口而出的劝酒辞表达了强烈深挚的朋友间的真挚友情和惜别时的伤感之情,感人至深。 而这首诗表达的离别之情和烟雨朦胧之境与武莹莹的那幅画可谓是天地之合。 “好诗!”,一声娇脆的喝彩声从前席上传来,这是武莹莹情不自禁的呼声。 何超这首诗简直就是为她的画量身订做,诗画贴切,对仗工整,甚至优胜于她的画。 话音刚落,全场再次哗然一片,何超这首诗震撼全场,大家纷纷喝彩叫好。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首诗乃唐朝后期名家王维所作,而此时是大唐初期,王维还未出生,而这首诗被后人誉为千古名作,也是千百年来被引用最多的描述亲朋好友离别场景的诗句。 此时乃唐朝初期,唐朝风格的诗词文学刚刚起步,就像西方文化复兴时期一般,这时的文人墨客们对诗词文学的热衷达到极其狂热程度,各种风格的诗体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显出,由此带动了唐诗这股大潮流迅猛发展,并在后唐时期达到顶峰,最终让唐诗在中华民族的文化长河中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何超将王维的杰作占为己有,倘若日后让王维得知,必定令他恨之入骨。 此时的武莹莹仍然沉醉在这首千古佳作的意境中,她已完全被此诗俘虏,虽然她聪明伶俐,自幼勤习诗词文学,在长安城被誉为才女,但此时看到何超在踱步间作出这首绝世好诗,足以证明何超才华横溢,博学多才。 倘若说先前的两题可能是何超突发奇想,误打误撞,而这第三题完全可以证明何超的真才实学,因为诗词是不可能作假,而且她从未见过此诗,故绝对是新诗。 虽然一炷香时间仍未到,但大家觉得无需再较量了,除了张牧外,众人对何超已是心悦诚服,甘拜下风。 只见武莹莹手持红花,玉步移到何超席前,双手递给何超,垂头柔声道:“此朵红花当属何少侠,你的诗优胜于小女的画。” 何超脸带愧色,慌忙说道:“姑娘过奖,你的画生动异常,巧夺天工,令人赞叹。” 以此同时他心里暗暗向王维道歉:王维兄弟,可真对不住你了,冒然抄袭你的杰作,令你失去本可让你传名千古的作品,希望你日后思如涌泉写出其他更好作品。 此时武靖和众宾客都看出武莹莹已被何超卓越的才能所倾倒,同时何超的神采飞扬和谦虚得体也折服了全场,当之无愧夺得花魁。 待何超接过红花后,武靖满脸喜色站起身,朗声笑道:“三题已出完,经过几番较量,何超胸口的红花最多,同时他的卓越才华令老夫佩服,请何少侠坐上席”,说完,便走下来,拉着何超引到前厅上席。 武靖此举动表明他已选定何超为婿,将他当成自家人。 第十章 比试剑术 何超再三推辞不果,只好坐在上席武靖右手边,而武莹莹则移到何超的下首。 武靖高举酒杯,环顾众人,朗声说道:“诸位今夜赏脸前来敝府赴宴,令老夫倍感荣幸,今夜咱们尽情喝酒,不醉不归”,说完开怀大笑,众人纷纷举杯相贺。 只见武坚端着酒杯来到何超跟前,笑道:“何兄,今日上午在擂台上承蒙你相助才不至于让我跌落擂台,让我感激不尽,此杯酒我先饮为敬”,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何超连忙起身,说道:“武将军客气”,随即也举杯饮过。 武坚再斟满,举杯对何超朗声道:“今日何兄勇猛无敌打败乞乞奴儿,迫使突厥取消求亲,为咱们大唐出了一口气,我再敬你一杯”,说完,再次一饮而尽,何超只得举杯相迎。 武坚又再斟满,看着何超和妹妹,欣然笑道:“何兄博学多才,方才你的妙对和那首佳作让我叹为观止,而妹妹那副精彩绝伦的画也乃佳品,你们俩可谓是文杰双双,郎才女貌,这杯酒我要敬何兄和妹妹两人”,说完,仍是一饮而尽。 只见何超和武莹莹脸色尴尬,特别是武莹莹羞愧得脸蛋红扑扑,哥哥当着这么多人的场合说这句话,相当于当众宣布将武莹莹嫁给何超了,顿时让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羞涩万分。 何超端起了酒杯,尴尬道:“感谢武将军厚爱,只是在下乃一介草民,武姑娘却是金枝玉叶,恐怕在下配不上。” 武靖哈哈笑道:“你武艺高强,文采飞扬,今后必将大有作为,莹莹她虽然聪明伶俐,勤学诗画,但也只是井中之蛙,见识浅薄,同时从小在老夫身边撒娇惯了,正需要有个人管管她”,说完哈哈大笑。 武靖的话很明显,并不在意何超的身份和家境,他已决定将武莹莹嫁给何超。 何超又何尝不明白武靖话中含义,人家父子俩都当着众人面说得如此明白了,觉得自己再推脱也说不过去,他不由扭头望着一旁低垂着头,满脸羞涩的武莹莹,如此娇嫩无比、顾盼生妍、梨涡浅笑的古代美人,谁能不心动,此时就算神仙看了也想返回凡间,更何况多年军队生活没有碰过女人的何超。 只是幸福来得太快,让何超感觉有些头晕眼花,只见他迷迷糊糊举起了酒杯,冲着武靖和武坚说道:“多谢大人和将军厚爱,在下,在下。。。”,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如果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那不是象被人逼亲一般,如果说:“在下一定会好好照顾武姑娘”,可人家武姑娘还没有举杯表态呢。 武靖何等聪明,已看出何超内心的尴尬,他对武莹莹欣然道:“莹莹,以后便有人管你了,你可不能再象以前般无理取闹撒娇了,过来与何少侠共饮一杯吧。” 只见武莹莹脸上洋溢羞涩与喜悦表情,她随即端起酒杯低垂着头,对何超娇滴柔声道:“今日能遇到何大侠,乃小女之缘分,小女有礼了”,说完举杯向何超。 何超立即举杯相迎,不知是喝多还是害羞的缘故,只见他脸色通红、支支吾吾道:“姑娘美貌如花,倾国倾城,令在下折服”,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随即与武莹莹碰杯对饮,顷刻间厅内欢声一片,众人纷纷喝彩叫好。 这时,只见右排首席的张牧猛然拔身而起,他端着酒杯,缓缓来到武靖和何超席前,皮笑肉不笑说道:“恭喜尚书大人得一良婿,何兄的文采实在令人佩服,我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何超端杯站起,客气道:“将军过奖”,随即仰头饮过。 张牧放下酒杯,沉声道:“听说今天何兄武功盖世打败突厥王子,令本将军甚为敬佩,此时见到何兄果然气度不凡,故我想请教几招剑术。” 何超顿时明白张牧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比试剑术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登时一愣,因为他从未学过剑术,在部队服役的这些年,每日练习的都是拳击功夫、枪法和军事理论等,哪曾学过剑术,此时见张牧公然提出挑战,顿时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武靖急忙起身,正容道:“今晚是庆功宴会,不宜进行刀剑比试,望见谅。” 哪知张牧听了,微笑道:“尚书大人对何兄怜惜之情,下官能有体会,但今日上午他在长安茶楼殴打我府家人,打烂茶楼桌椅,我身为长安京城御林军统领,亦为管理城内治安,本应捉弄闹事者,但此时何兄已被选为尚书大人的未来女婿,我则不敢冒犯,只求能与何兄比试剑法,领教高深武艺。” 张牧的话语中很明显,如果何超不愿意和他比试剑法,则他会以闹事捣乱理由抓拿何超。 武靖听了张牧公然挑衅,不由勃然大怒,只见他怒目圆瞪,便要拍桌而起,但被身旁的何超伸手按住,并摇头示意他莫发怒。 何超怎会不知张牧的意图,但他实在不想在如此热闹喜庆宴席上令武靖难堪,虽然他深知在唐朝,剑乃兵器之王,习武者必精通剑术,更何况象张牧这样一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肯定是剑术高手,而他自己对剑术一窍不通,与张牧比试剑术宛如与鲁班比试木工一般,实力差距悬殊,但长年军队服役的经历塑造出了他不畏惊险,勇于挑战的性格,风险越大,他越想挑战。 只见何超不待武靖发威,立即淡淡一笑,对着张牧沉声道:“领教不敢当,咱们可以切磋一下。” 他随即对武靖微笑道:“大人稍坐,在下向张将军讨教几招剑术便再与你饮几杯”,说完,准备起身比试。 这时身旁的武莹莹突然对他关切道:“何少侠要小心,张将军是长安第一剑客,其剑术精湛,出招极快,要压制住他出招。” 何超望着美人异常关切的双眼,温柔点点头,暗想能获得美人的欢心,便是将命豁出去都值得。 见何超爽快应诺,武靖只得无奈安排仆人搬挪厅中桌椅,腾出一片空地给他们俩进行剑术比试。 不一会,何超和张牧相对而立,站在大厅中央准备比试,而众人则围成一个圈子观看。 只见武坚说道:“何兄,你用我的青峰宝剑吧”,他走入场中将宝剑交给何超,并低声道:“他出招快,但转身慢,可从侧面攻击”,何超点点头并接过宝剑。 这时木子婉突然走到何超身边,饱含关切道:“今天你为了我而得罪这帮家伙,让我深为内疚,此人的剑术高深,你还是不要与他比试了。” 木子婉的关心令何超深为感动,他微笑道:“木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应战”,说完,便转身举剑面对张牧。 此时张牧眼睛掠过浓烈的杀机,冷酷的容颜露出一丝充满恼恨和残忍的笑意,他决定将何超除掉,纵使自己得不到武莹莹也不能让何超得逞。 何超手握宝剑,面对张牧,抱圈示敬,沉声道:“请”。 话语刚落,只见张牧右手一抖,长剑撩一个剑花,一招“仙人指路”,长剑闪电般向何超胸口刺过来。 听了武莹莹和武坚的提醒,何超知道张牧出剑极快,因此早已紧盯其手上长剑,此时看到长剑刺向胸口,急忙挥剑向下撩去。 哪知何超的长剑还未撩开来剑,张牧已快速变招,只见他右腿向右跨一步,长剑一斜,一招“丹凤朝阳”,滑下何超的左臂。 何超怎会想到张牧变招如此快,连忙向后急退,但仍是晚了一点,张牧的长剑在何超的左臂上滑出一道,登时鲜血直冒。 张牧趁胜追击,右腿向前一步,长剑画了个剑花,闪电般直刺向何超的咽喉。 来剑快如电,何超根本来不及撩开,眨眼间,长剑已刺到咽喉处。 何超急忙身体侧避,来剑几乎擦着咽喉而过,万分惊险。 紧接着,他连忙向后一个纵跃,避开张牧的紧逼。 这般几个来回,何超手忙脚乱,不断后退躲闪张牧的来剑。 此时形势对何超极其不利,让一旁观战的武靖等人紧张不已,惊惶失措,内心里盼望他能像打败乞乞奴儿般,突然扭转局面,力挽狂澜也将张牧击败。 但张牧哪会给何超机会,只见张牧手中的长剑急速挥舞,化作无数眩人眼目的芒点将何超团团包围,令他无法招架,险象环生。 就在此生死存亡危急之时,何超突然想起武坚说过张牧转身慢的特点,他顿时脑际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对策。只见他慢慢后退到厅中一根大柱旁,张牧见何超已背靠大柱,不由心中大喜,顿时右腿向前一大步,手猛的一抖一伸,一招“来虹贯日”,长剑象毒蛇般刺向何超的咽喉。由于张牧早已算准了何超无处可退,因此这一招可谓是倾力而出。 但何超就是等他使出这一招。 何超急眼见张牧右手一抖,便立即猜想他应该要刺自己的上半身,登时身体展开,左手握剑,右手反向抱着柱子,身体像鱼一般顺着柱子快速向左滑动,这个动作是何超的强项,在部队训练时经常练习这种身体快速移动和柔韧性。 说时迟那时快,何超快速滑到柱子背面,然后反手一剑斜斜刺向张牧的腹部,而张牧在刺出夺命一剑时,以为何超无处躲闪,必死无疑,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长剑刚刺出,何超瞬间滑到柱子背面,猛然没有了身影,他正想收剑追上时,举目便看到何超长剑已反手刺到自己的腹部,根本来不及阻挡。 张牧不愧为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剑客,他眼睛急瞥,发现何超刺来的长剑剑刃朝上,他便急忙用左手掌心贴着何超刺来的长剑剑身向外一推,登时将来剑推开,刚好从他腰边刺过,而张牧也顺势向后一退,避开这次何超的攻击。 这几下交手双方都快若电闪,教人看得眼花缭乱,惊魂动魄,围观的众人不由喊出声音,有惊叹声,有惋惜声,有庆幸声。 差点马失前蹄的教训,登时让张牧不再掉以轻心,他顿时狂舞长剑,暴风骤雨般扑向何超,只见长剑如同雪花般将何超包围,令他难以招架,慌乱失措。 渐渐的,何超身上的长袍已被刺得破烂不堪,伤痕累累,满身血迹,处境极其危急。 此时一旁观战的武靖、武莹莹和木子婉几人登时被此惊险场面吓得冷汗不断,武坚则手持长剑准备在最紧要关头上场支援。 何超明白如此打下去,自己坚持不了十分钟,张牧的出剑实在太快,有几次他差些被刺中要害而丧命。 他心想只有击落或夺得张牧手中长剑才可获胜,可此时逃命都不易,倘若想夺得其手中长剑,几乎比登天还难。 突然间,他猛然想起在部队搏击训练中有专门练习过夺取敌人手中刀刃的招式,其中有空手夺白刃和丁字棍夺刀刃,而空手夺白刃需要在敌我形势均等的情形下才可使用,此时自己处于极端劣势,肯定不能用空手夺白刃招式,可以考虑丁字棍夺刀刃,可是现在自己手中握的是长剑,如何能当丁字棍用呢?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办法,由于此时情况危急,他必须放手一搏。 他慢慢退到大厅角落处,此时身旁摆放着多张桌椅。 只见何超右脚一勾,登时将一张椅子踢飞向张牧。 张牧身子一退一侧,避开迎面而来的椅子。 何超顿时抓住时机,只见他左手一抓,卷起一张桌布,然后左手腕一翻,登时将桌布厚厚的圈在左手腕上。 说时迟那时快,张牧疾步向前,长剑闪电般刺向何超的喉咙。 何超早已料到张牧必出此招,只见他击退一步,右手长剑倒转,同时包着桌布的左手反握住自己长剑的剑刃,顺手一搭,顿时搭在迎面刺来的长剑上,随即用力往下一甩,登时将张牧长剑拉到地面上。 张牧见势不妙,立即右手一抖,想收回长剑再刺。 但何超哪容得他起剑,立即一个大跨步,踏向地上的长剑。 “啪”一声,张牧长剑应声被何超踏在脚下。 这几招快若电闪,在电光石火的眨眼间光景中,众人便发现张牧手中长剑已被何超一脚踩在脚下,连张牧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何超随即退后几步,松开脚下的宝剑,虎目精光望着张牧。 比剑的结果已水落石出,何超虽遍体鳞伤,但力夺张牧手中长剑,因此赢得无可置疑。 只见张牧朝何超和人群颓然抱拳拱手,然后神情黯然转身离府,张袍几人赶紧跟随而去。 武靖父子、武莹莹、木子婉和长孙志等从人群中冲了上来,扶住何超。 望到满身血迹的他,武靖心如刀绞,痛心不已,急忙吩咐仆人将何超扶入后院疗伤。 武靖随即对宾客朗声道:“今晚宴会便到此,招待不周望大家多多谅解,请各位慢走“,说罢,宾客纷纷离去。 随即,武靖几人急忙赶去后院内室看望何超,所幸的是张牧并没有刺中何超的要害,他身上基本都是划伤,纵然如此,众人望着遍体鳞伤的何超,心痛得忍不住黯然泣下。 擦了些止血和止痛药粉后,何超觉得已无大碍,便坚持要与武靖父子和木子婉等继续喝酒庆贺,武靖见力阻不果,只得命人再摆一桌丰厚酒席,然后与何超、武坚、武莹莹、长孙志和木子婉入席再度欢庆畅饮。 今日是何超穿越时空来到唐朝长安的第二天,这天他打赢擂台,刚才的招亲比试中勇夺花魁并又剑胜张牧,让他兴奋不已,但让他最为高兴的是认识了长孙志、武靖和木子婉这般豪情云天,侠义忠厚的朋友,更为兴奋的是他还捕获了长安第一美人武莹莹的芳心,虽然他是一个处事稳重,深藏若虚之人,但今日的经历让他无法按捺住内心的兴奋喜悦,激动的心情在他内心久久荡漾。 此时何超心情极佳,满面喜色,频频向武靖等敬酒且一干见底,他身旁的武莹莹想到自己要嫁给身边这位才华洋溢、英俊潇洒、朴实沉稳的男人,心里不由春情荡漾,脸红如火,频频给何超斟酒。 武坚几人则是欢声喝彩助兴,欢呼雀跃,只是木子婉神情甚为低落,话语不多。 此时也是夜深人静,西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是时不时从尚书府内传出的阵阵祝酒吆喝声和欢笑声,让行人也为之侧目。 第十一章 巫山云雨 酒过数巡,何超已是酒意浓浓,武靖坚决要他留在府内歇息一晚,随即长孙志和木子婉离席向武靖父子女和何超告退。 在木子婉道别时,何超感觉到他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表情,掺杂着依依、怨怨、思念之情,让人感觉有种奇异的思念之情般,只是此时何超已喝得过头,无暇顾及太多,他握住木子婉双手,嚼着大舌头,嘟嘟努努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与之道别。 今夜何超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到最后他只是机械般拿起酒杯迎向敬来的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渐渐的竟迷迷糊糊趴在酒桌上不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觉额头上暖湿湿,极其舒服,不知不觉微睁开眼睛。 借助着暗红色烛光,他骤然看到轻纱罗帐里一个美如天仙的美人正坐在自己身旁,一双纤美白皙玉手正用毛巾缓缓的檫拭着自己脸上的汗水。 美人俯身给自己后颈檫汗时,何超甚至能感觉到高耸丰满的酥胸碰到自己的脸,她身上媚人的体香扑鼻而来,让人意乱情迷。 此时在酒劲作用下,何超顿时浑身热血沸腾,下身火烫。 他忍不住双臂张开,迎面环抱住娇滴美人,就是疯狂热吻。 何超朦胧中感觉美人在自己突然袭击下想叫却又不敢叫,开始还奋力挣扎,但在他强壮有力的胳膊紧抱下逐渐放弃了挣扎。 何超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身子下面,带有浓浓酒气的嘴吻向美女通红的脸蛋、脖颈和酥胸,而美人被他滚烫身体的摩擦下,顿时不禁也口吐情丝,情意迷离。 何超撕开美人身上的紫纱罗裙,扯下其紧身内衣,顿时露出了白皙似玉的乳房,仿佛一对白玉馒头般,让人想入非非。 何超将脸趴在娇嫩的胸部轻抚狂吻,此时美人在他的身下已瘫软如泥,双眼迷离,而何超在酒劲作用下已经忘记自我,只是记得自己是个男人。 紧接着他疯狂褪下美人的长裙和内衣裤,登时露出让任何男人目为之眩的雪白娇躯,高低起伏、平缓迷人的小腹,雪白纤细的玉腿。 何超急不可耐的脱下衣服,顿时一番耕云播雨,顷刻间房内响起了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和喘息声,春情满室。 不知征战了多久,突然间何超感觉体内如同长江泄洪般,万马奔腾般感觉久久回旋,这种感觉让他彻底的得到了放松,很快他又睡着了。 睡到半夜,他突然感觉口渴难耐而再次苏醒,正待起身下床取水时,他突然看到一束头发像青丝般铺在枕边,心中顿时惊愕万分,急忙掀开被子,赫然看到一个白皙如玉娇嫩的美人身躯躺在被窝里。 他惊恐万分,顿时不知所措。 莫非昨晚自己酒醉后侵犯了人家? 他惊愕不已,伸手慢慢撩开枕边的青丝头发,看到头发下是一张正沉睡着的通红似火的娇嫩脸蛋,让他惊恐失色发现竟是武莹莹。 她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床上,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何超脑中登时一片迷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这是武莹莹也迷糊睁开了双眼,见何超正两眼直愣愣盯着自己,而自己赤身躺在被窝里。 她顿时羞愧万分,感觉无地自容,顿时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娇滴嗔道:“没想到人家一片好心伺候你,反遭到你如此对待,今后如何让我如何见人”,说着,竟咽声泣下。 听了武莹莹的话,何超才意识到昨晚自己醉酒竟侵犯她,他不由身冒冷汗,心惊肉跳,他身为军人非常清楚后果,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弄不好命也没了,而且武家对自己宾礼有加,自己却是恩将仇报,做出此等令人发指的恶性。 他心情沉重穿上衣裳,走到屋中央的桌子旁瘫坐在椅子上,头脑一片空白。 一盏茶功夫后,他背着身子,异常惭愧说道:“武姑娘,刚才我酒醉之后不慎玷污了你清白之身,让我深感罪孽深重,愿任凭你发落”,说完,长叹一口气。 过了半响,听到床上的武莹莹低声道:“是你自己说任凭我发落,那你先坐过来。” 何超闻罢,只得缓缓走到床边,背对坐在床头。 “你转过头来听我发落”,只听到武莹莹呢喃细语般羞涩的说道。 何超转过头,满脸愧疚的望着床上的美人。 “昨晚你的感觉如何”,武莹莹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问他。 何超赫然一愣,过了许久都无法理解此话,但望到武莹莹情意迷离、含情脉脉的双眼,顿时明白美人并没有真的恨他,心里激荡万分。 “还说任凭我发落呢,怎么不回答我了”,武莹莹带着无比羞涩的声音,低声嗔道。 何超望着满脸春色、娇艳滴滴的武莹莹,突然调皮微笑道:“与你的感觉一样啊。” “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怎么说和我感觉一样,信口胡言”,武莹莹带着羞涩低声笑道。 她温柔望着何超,柔声说道:“昨晚爹爹已在宴席中亲口说将我许配与你,我也算是你的人了,所以昨晚你的胡来我并不会责怪你,只是你过于粗鲁,毕竟这是人家的第一次”,美人的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一句时,已是低如蚊蚋般。 何超望着床上的美人,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但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他还真的没有体验到其中的快感。 突然武莹莹抬起头在何超耳边低声说道:“我还想再来一次”,说完,整个人迅速缩到被窝中。 何超顿时情意盎然,喘着粗气,急声说道:“原来你就是这么发落我啊,我罪孽深重,只好服从你的发落”,说完,撩开被子钻入被窝。 一会儿,房里又顿时莺声娇呼不断,让人心旷神怡。 直到第二天一早,暖暖的晨阳照在树梢上时,何超与武莹莹才缓缓睁开眼睛。 昨天夜里两人经历了两场巫山云雨,浑身瘫软,感觉异常美妙,两人在枕边喁喁细语一阵才依依不舍起床。 何超和武莹莹穿着洗脸后,两人走出卧室,然后穿过长长的回廊,步往前厅。 一路上,何超望着尚书府内宅舍众多,数不胜数,玉宇琼楼,丫鬟仆人成群,俨然是一豪门望族,他不由暗想倘若与长孙志的家府对比,可以说不在一个量级。 两人到了前厅,看到武靖和武坚正在厅里交谈。 望着两人并肩走入厅内,武靖心中喜盈盈,满脸笑容。 入厅后,何超上前拱手向武靖和武坚问候道:“尚书大人和武将军,早。” 武靖微笑道:“昨晚休息得如何?” 何超不由脸色微红,说道:“昨夜休息很好,多谢大人关爱。” 见何超脸露尴尬,武靖还以为是他为昨晚醉酒失态而愧疚,却想不到何超是因为与武莹莹同床共枕一夜,才使得他此般表情。 武靖随即笑道:“年轻人偶尔饮酒做欢并不为过,以后你就将本府当成自己家般,不用客气”,然后他招呼何超和武莹莹坐在自己身边。 何超点点头,此刻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昨晚自己和武莹莹发生了关系,不知道在唐朝婚前发生关系是否有失礼仪和道德。 此时武靖对何超是越看越满意,一方面是何超具备的知情达理、谦和礼让和处事落落大方的风格气质是长安城内那些官宦子弟完全不能比的,而另外一个方面就是何超出类拔萃的才华和高强的武艺。 就凭这两点,武靖认为在大唐已难得寻觅能与何超并驾齐驱的年轻人。 能寻得何超此般才能的女婿,实属他们武家的福气,武靖想到这里,不禁手抚长须得意微笑起来。 这时,突然听到府门前传来阵阵嘈杂声,人声鼎沸,令武靖与武坚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 不一会儿,一名家丁疾步跑入大厅内,急声向武靖禀报:“禀报大人,府门前有一群人要求见何爷。” “他们有何事?”武靖愕然问道。 家丁答道:“奴才问了他们,他们说想请何爷给他们的折扇上题词。” 武靖听罢,顿时哈哈大笑,对着尚摸不清头脑的何超笑道:“昨夜你一举成名遍天下,想必是你写的那首佳作已传遍整个长安城,你瞧一大早府门前就挤满请你题词留字的人。” 武莹莹忍不住对何超微笑道:“估计此时长安城遍传昨夜你所在的诗句,今天会让你题词题到手酸。” 何超才明白原来古代唐朝兴在折扇上写诗题词,每当有一首好诗传入长安,则百姓们遍蜂拥而至在自己折扇上边写入该诗,所以卖折扇的商家特别喜欢诗人,因此也就出现了后来的李白和杜甫这样奇才。 此时期的长安,诗人就像现代中的影视明星一样,有名诗人就如百姓的偶像明星,而武莹莹则一直是长安城偶像级别的明星诗人,可昨夜被何超抄袭的王维名作一夜之间传遍全城,瞬时成为了长安城no1的头号实力派偶像明星,成为全城百姓热烈追捧的对象。 当然他的一夜成名也引起其他诗人明星极端嫉妒和眼红,他们背地里对何超恨之入骨。 但武莹莹的话令何超头大无比,原因是他从来没有认真学习过毛笔字,写出来的毛笔字估计与老外写的中文字差不多,因此让他写毛笔字简直与要他命般难受。 此时见武靖父子和武莹莹都在微笑望着自己,何超更为心虚,他突然灵机一动,对武莹莹苦笑道:“要把你替我来题词如何?我昨晚不慎被张牧刺中右臂,此时仍觉得有些隐隐作痛,写起字来不太利索。” 武莹莹摇手笑道:“这应当不行吧,人家是慕名找你题词,倘若我替你题字,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再说我写的字体纤细瘦小,肯定和你的字体不同,倘若日后你再题词,必定会让人家看出破绽。” 何超见武莹莹并没有断然拒绝,顿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声道:“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一对,也就不分你我了,你可以代表我,我也可以代表你,又有何不可。再说日后我不都在折扇题词,都由你一人操办,这样也没有人会看出破绽”,说完,眼巴巴的望着武莹莹。 武莹莹听到何超提夫妻二字,顿时联想到昨晚他们巫山云雨之事,脸上立即红晕遍布。 这时,一旁的武靖和武坚看到两人语气甜蜜,脸色微红,内心里也为他们这对天作之合情侣所暗暗高兴。 武坚笑道:“既然很快就成为夫妻了,妹妹代替题词也不足为过,更何况你写得字也是很受欢迎。” 武莹莹顿时小嘴微翘,故装生气般说道:“大哥,今日怎么帮他人说话了。” 武坚微笑道:“何超怎么是外人,今日你对他比对你大哥还要亲”,说着,哈哈大笑。 武靖也不禁放声大笑,何超和武莹莹则脸露尴尬和羞涩。 武莹莹也不再多说,她随即咐家丁将门外等候题词众人手中的折扇收取,统一放到书房,待明日再来取。 第十二章 初入王宫 这时家丁匆匆来报:“长孙志大人求见。” 武靖知道长孙志是何超的结义兄弟,急忙说道:“快快有请”,然后他起身与何超等一同赶往府门去迎侯。 刚才大厅,何超看到迎面而来的长孙志,而他身旁竟然还有木子婉。 长孙志和木子婉先向武靖问候。 接着长孙志向何超关切问道:“你身体觉得如何,好些没有?” 何超连声答道:“多谢大哥关心,经过昨夜休息,现在已无大碍。” 木子婉心细如丝,他突然指着何超脖子问道:“何兄,你脖颈上怎么有一道红色血痕,是否昨晚为张牧所伤?” 何超愕然一愣,不由伸手抹向脖颈,竟将血痕檫掉了。 原来竟是红色胭脂,想必是昨晚自己和武莹莹巫山云雨时不慎留下的。 何超顿时脸露尴尬,而一旁的武莹莹更是脸上红晕密布,满脸通红,而木子婉也略微猜到一二,微笑不语。 武坚见大家站着不动,微笑道:“大家都入厅歇坐再谈吧。” 进入大厅坐毕后,木子婉对何超笑道:“刚才过来路上,发现何兄昨夜做的诗句已传遍全长安,在店铺的卷帘上、屏风上,还有折扇上都纷纷留有此诗,何兄在长安城已算是崭露头角,威名四方了。” 他紧接从袖子中取出一把折扇,微笑道:“我有一请求,还不知何兄是否能应承?” 何超见木子婉拿出扇子,已猜出一二,笑道:“你应当是想让我在扇子上题词吧?” 木子婉摇头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想让武姑娘替我在扇子正面画上那幅雨后故人离别图,而你则替我在扇子背面题上那首诗,可谓是珠联璧合。” 何超没想到他要求还挺高,随即惭愧笑道:“我可能满足不了你的要求,因为昨夜昨晚比剑时,不慎伤到右臂,此时仍觉得不灵活,要不就让武姑娘给你留画吧。” 木子婉听说他胳膊被伤着,顿时关切道:“你胳膊伤得是否严重,那就暂不要动笔了。” 他又紧接笑道:“那我这折扇就先搁在这里,等你胳膊养好了再给我题诗,可不能忘记了哦”,说完,脸上露出小孩般的调皮笑容。 何超无可奈何,苦笑道:“那也好,待我胳膊好了再写”,他心里想:待会你走了,我偷偷拿到大街上请一个书摊先生写,到时你未必能瞧出来。 木子婉随即端茶泯了一口,对何超微笑道:“昨天我曾答应说要带你骑马逛长安城,不知你还记得?” 何超道:“当然记得,我一直在期待木兄带我逛逛此繁花似锦,热闹非凡的长安城。” 木子婉笑道:“此时正值早晨,风高气爽,适合骑马巡游看景,要不我现在就带何兄出去逛逛长安城,觉得如何?” 何超不由一愣,没有想到木子婉竟直接提出,令他没有一丝心里准备。 他扭头看了一眼武靖父子和武莹莹,想听听他们的意见,毕竟自己住在人家府中。 只见武靖朗朗笑道:“何超初到长安,正需要出去瞧瞧长安城的面貌,要不就随木兄出去转转,莹莹你也一起吧。” 何超和武莹莹连忙称是,然后起身与木子婉和长孙志一起出了府门,纵马往长安城繁华区奔去。 一路上,何超看到此时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道两旁井然有序地分布着古朴的茶楼,酒楼,店铺,铁铺等,他们来到长安城西最繁华区,只见这里,店铺民宅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极具规模,而仕女商贾们纷至沓来,人声喧哗,肩摩踵接,十足的一派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 而木子婉则不厌其烦给何超讲解长安城的各大景观和遗迹,以此同时他也向何超介绍饮食特点,比如那家茶楼泡的茶好,那家酒楼的菜做的好等等,何超才发觉中国的饮食文化和习惯是自古就具来,经过千年的积累沉淀才形成现代的闻名遐迩的中国美食文化。 骑马行了一个上午,大家觉得有些疲倦,于是中午时分找了一个酒楼,歇息吃饭。 此时的何超经过了一个上午的骑马巡游,感慨万千,古代的长安城和现代的西安有着天壤之别,没有了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没有黑烟滚滚的烟囱,没有蜘蛛网般的街道,没有臭不可闻的烂河涌。 长安有着精致无比的茶楼酒肆,整洁平坦的街道,清新异常的空气,让他觉得此时的长安与现代西安相比,太适合居住生活了,如果非要给长安灌个名号,绝对可以称为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 酒足饭饱后,何超忍不住表达自己对繁华的长安城的万千感慨和大为惊叹之情,这让武莹莹和木子婉等听了暗暗发笑,他们认为这是因为何超来自南方偏远海岛,没有见过大城市的缘故,也激发了她们内心的自豪感和表现欲,心想今天一定要让何超看到长安城最繁华热闹景色。 何超不禁感叹道:“长安城区已如此繁华热闹,不知皇宫该如何,其中的仙地胜景让人难以想象。” 木子婉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何兄有曾进入过皇宫吗?” 何超苦笑道:“我一介平民哪能进入皇宫,只是突发奇想而已。” 木子婉突然漫不经心说道:“那我们待会便入宫瞧瞧。” 何超差点跳了起来,大惊失色道:“你说我们能进入皇宫瞧瞧?能随便进入吗?” 此时坐在一旁的武莹莹和长孙志也为木子婉的话不由一愣,面面相觑。 木子婉微笑道:“为何不可,我有认识人在宫内,我与他说说,应该不成问题。” 何超惊讶问道:“你偷偷进入皇宫,不怕被人发现,倘若被发现则会受到重罚的。” “我认识的人在宫里很有能耐,从来没有人查过我,绝对无事”,木子婉脸色镇定,旁若无事般缓缓说道。 此时的武莹莹听了木子婉的话,也是大惊失色,诧异不已。 因为她很清楚此时大唐刚初建,四处兵荒马乱,形势混乱,皇宫守卫可谓是异常森严,在没有皇上召见或重要国家大事要面君禀报的情况下任何官员是不能擅自入宫的,更不要说平民百姓了,对于擅自闯入皇宫者,轻则三十大棒,重则满门处斩。 一旁的长孙志微笑不言,独自饮茶,似乎对木子婉随意进入皇宫之事觉得很正常。 “请问木兄,你认识宫里的人是身处何职”,武莹莹忍不住问道。 木子婉诡秘一笑道:“总之是一个大有能耐之人,他可让我自由出入皇宫,要不你们跟随我入宫瞧瞧,保证无事。” 何超和武莹莹顿时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擅自闯皇宫弄不好要满门抄斩,事关重大。 “昨天何兄英勇神武打败突厥王子,今日怎么连进入皇宫的胆量都没有”,木子婉略带嘲笑说道。 见何超和武莹莹仍是满脸犹豫之色,木子婉微笑解释道:“请你们两位放心,我可确保无事,长孙兄你瞧是不是?”说完,他扭头望着长孙志。 长孙志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我相信木兄所言,有他带领入宫绝对无事。” 何超知道长孙志性格爽快耿直,从不妄言轻语,此时听到长孙志如此说,他便不再怀疑,随即对身旁的武莹莹柔声道:“要不我们跟随木兄进入皇宫瞧瞧,很快就出来,应当无事。” 武莹莹看到何超眼中迫切的神色,知道他内心的冲动,于是便心顺着他低声道:“你说怎样都行,我跟着你便是。” 这时旁边的木子婉笑道:“都还没有成亲,就依随的很,真可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完,哈哈大笑。 四人随即起身结账,骑马奔往皇宫而去。 长安城皇宫是李渊称帝后在原先基础上扩建而成,皇宫位于长安城的中心地带,沿着长安正统大街直行,便可到皇宫东西两宫门,整个皇宫结构是个口字型,分成外宫和内宫两个部分,外宫主要是皇上办公和会客的地方,内宫是皇室成员生活和休息的地方。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西宫门,此时宫门紧闭,门两旁各有一列士兵在守卫,两侧各有一小门,小门狭窄仅仅只能容纳单人出入,马车不能通过。 来到宫门前,木子婉对何超等人沉声道:“你们先在此处稍等我一会,我过去与守门的士兵说说”,说完,他便骑马来到宫门前。 卫兵看了木子婉递上的腰牌后,顿时惊恐不已,肃然起敬向他示礼。 只见木子婉语气冷淡与卫兵说了几句,卫兵便恭恭敬敬示意他们进入,由于距离太远,何超等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但从卫兵脸上的表情中可以感觉到他们对木子婉非常畏忌。 木子婉过来对何超微笑道:“搞定了,我们进去吧。” 只见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两旁士兵手拭兵戈相侯,木子婉率先纵马奔入宫门,何超、武莹莹和长孙志惊慌疑惑,赶紧跟随而入。 进入宫内,何超看到另外一番景色,只见用白玉砖铺成的宫内大道平坦如砥,两旁植有青槐,浓荫沉郁,房屋林立,玉宇琼楼,高堂邃宇、层台累榭。 穿过宽阔的白玉广场,眼前是环形排列的二十三座宫楼,每座宫楼六开间,接着就是皇上处理日常国务的书房、出令厅、掌书厅等枢要重地,而这处不能从中间穿过,必须东西两侧的拱门进入。 再往里,就是一座精美的庭院园林,亭台楼榭,绿荫幽幽,池水粼粼,风景迷人。 这一路上,木子婉骑马在旁边不断给何超指指点点介绍宫内的建筑,比如这是皇上早朝的明德殿,那是皇上议政的圣德殿等等,如数家珍般感觉就像在自己府里。 何超看到皇宫里的建筑宏伟壮观,金光碧玉,眼睛都看呆了,想到自己曾经去趟北京故宫参观过,虽然那里的皇宫可能比现在所处的皇宫大,但毕竟那是博物馆,那里人多如牛毛,行走举步维艰,同时里面充斥着现代的物品,比如有卖照相机的,有卖纪念品的,有卖矿泉水等等,而现在自己亲身处地在唐朝长安皇宫,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壮观,不由激动的心情又澎湃起来了。 何超正处于激动澎湃时,身旁的木子婉突然低声叫道:“不好”,说完,准备领着何超等人奔向一旁的小径。 可为时已晚,只听到前头传来一个尖尖声音:“我的心肝,你又要跑到哪里去。” 何超不由愕然望向前,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宫里太监服饰的中年男人,脸上白白净净,走来扭扭捏捏,让人看了极为不舒服。 木子婉本想避开他,此时看躲不开了,只得急忙对何超三人低声道:“来人是宫内的太监总管,你们不要说话,以免让他多疑。” 他翻身下马,快步迎向前,对那白脸中年男子笑道:“我刚出去转了一会。对了,朱公公,这几位是皇上要召见的人,我正要带他们去面见皇上。” 何超听木子婉撒谎说他们是皇上召见的人,顿时大惊失色,身冒冷汗,这可是犯欺君之罪啊,一旦被察觉则必定人头落地,吓得他们几人均不敢出声,站在木子婉身后紧张盯着朱公公,看他有什么反应,他们都盼望这位朱公公能快点离开,好让他们脱身。 谁知朱公公听了木子婉的话,媚笑道:“皇上此时正在西郊场处,是否需要奴才领路?” 木子婉立即应道:“不需要你领路了,你忙你的吧,我知道怎么过去”,说完,领着何超等沿白玉大道而行。 刚走几步,只听到身后朱公公那尖尖的声音又响起:“去西郊场应该走左边的小路,还是奴才在前面领路吧。” 他话语未落,木子婉领着何超等往左边小路奔去,同时大声说道:“你快去干你的事情吧,我领他们去见皇上即可”,说着,与何超等已走远。 他们沿着小路走了一段后,木子婉拐到另外一条小路,并对何超苦笑道:“这位太监总管太难缠,终于摆脱了他,咱们去东北边的德敬塔瞧瞧,那是皇宫里的一大景观,里面存放着汉朝时期的很多古董宝物。” 哪知他话语刚落,朱公公的声音远远传来:心肝宝贝,走错了,走错了,在这边啊。” 木子婉眉头紧皱,扭头一看,只见朱公公骑着马一边赶了过来,同时一边奉承媚声说道:“还是奴才带路吧,可不能让皇上久等”,说完,翻身下马在前头领路。 木子婉此时也不好再坚持,只得跟随着朱公公而行,而何超和武莹莹则在后面吓得大汗淋漓,目瞪口呆,心想待会到了皇上面前不都露馅了。 但此时想逃也不敢逃,这可是在皇宫中啊,还能逃得出去嘛,只好颓然尾随着木子婉向前走。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一个大操场前。 第十三章 刀枪对决 只见操场上锦旗幔漫,人山人海,操场的外围是一排排手持刀剑的唐军士兵,远远看去有数千人,排列整齐,声势浩大。 在操场前方搭有一座高台,台子上黄巾飘飘,肃穆庄严,上面坐着数位身穿唐朝官服的人,而台上正中间赫然端坐着一位身穿龙袍,头戴王冠,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不用多说,这位肯定就是唐高祖李渊了。 跟随朱公公走入操场,何超觉得这次能逃脱的可能几乎已没有,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莫非自己刚到唐朝才三天就要命丧黄泉了,但又一想自己来唐朝的这几天经历这么多事情,打赢擂台,招亲胜出,比剑胜利,同时认识这么多好朋友,豪情逸致的武靖父子、义薄云天的长孙志、真诚以待的木子婉,最重要的就是结识了长安第一美女武莹莹。 能结识并与如此貌美艳丽、才华横溢的女子相爱,就算仅仅活三天,他也是死而无憾。 想到这里,何超忍不住扭头深情的望了一眼身旁的武莹莹,骤然发现她也在凝视温柔的看着自己,顿时感觉心中异常温暖,忍不住伸手牵住美人的玉手。 这时,朱公公已经领着他们穿过操场来到台前,朱公公和木子婉快步走到台上。 朱公公向皇上请安后,则退到一旁,而木子婉给皇上磕头请安后,竟走到皇上身旁,两人有说有笑,似乎木子婉与皇上甚为熟悉,两人谈笑风生,毫无忌惮。 而何超几人站在台下等候,距离比较远,根本听不清楚木子婉和皇上都在交谈些什么。 不一会,只见一名太监出现在台边,朝何超等人大声说道:“皇上有旨,请何超、武莹莹和长孙志上台接见。” 何超等听了,心中骇然大惊,皇上真的要召见他们,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皇上召见可不敢怠慢,他们快步走上台,分别向端坐在台上的李渊高呼。 “铁甲军参将长孙志叩见皇上。” “草民何超叩见皇上。” “民女武莹莹叩见皇上。” 李渊挥了挥手,沉声说道:“诸位免礼,赐座。” 一旁太监赶忙抬上几张椅子让何超等坐在一旁。 何超等几人忐忑不安落座,吓得大气不敢呼,双眼垂地。 这时,何超听到李渊朗声说道:“你就是何超,听说昨日是你打败了突厥王子。” 何超赶紧抬头,急声答道:“禀报皇上,正是在下。” 李渊颜声笑道:“很好,给咱们大唐出了一口气,我听说此事后特别高兴,本想等这次武科考试后召见你,可没想到你倒先来了”,说完,哈哈大笑。 何超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到站在李渊身后的木子婉正微笑的朝自己眨着眼睛,似乎对何超拘谨的神态暗自发笑。 “你今天来得正好,今日是武科考试的最后一天,将决出今年的武状元,我听闻你武艺高强、精通十八般武艺,你能轻而易举的将突厥王子打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今天你也来比试比试”,李渊望着何超微笑说道。 何超听了,头脑顿时发胀,皇上怎么听说自己精通十八般武艺,自己刀枪剑棍都不会用,而昨日自己经过凶险万分的搏斗才巧胜突厥王子,怎么能说轻而易举的呢,是谁在皇上面前给自己吹牛了。 正在他头昏脑胀时,坐在旁边的武莹莹悄悄用手拉他的衣袖,并用嘴向地上微微示意。 何超立即醒悟过来,赶紧走到台中央,对李渊叩头高声谢道:“感谢皇上厚爱,草民何超遵命。” 李渊摆摆手,和气说道:“免礼,咱们先坐看这次比试的结果,这场比试的胜者将与你争夺今年的武状元。” 此时广场内擂鼓阵阵,呐喊声震耳欲聋,何超抬眼往场内望去,只见尘土滚滚的操场中央有两个身穿盔甲、手持刀枪的武将正在骑马较量,其中一人手握大刀,而另一人手持长枪,此时两人在操场上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 突然何超隐隐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定眼细看赫然发现是张牧。 这时经过身旁武莹莹介绍,何超得知台上穿龙袍之人正是唐高祖李渊,在他右手边坐着的是太子李建成,而左手旁的是尚书左仆射裴寂,两旁还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右屯卫大将军窦琮、内史侍郎唐俭和吏部侍郎殷开山等人。 站在李渊身后的木子婉向何超介绍道:“目前场中比拼的是飞骑大将军张牧和骠骑大将军萧瑀,两人实力相当,已较量了一个时辰还未能分出胜负。” 这时,李渊突发奇想,向身旁的尚书左仆射裴寂道:“裴爱卿,你觉得这场哪个能获胜?” 裴寂沈吟片晌,缓缓答道:“启秉皇上,目前萧瑀攻势旺盛,而张牧防守有余却进攻无力,依臣看应当是萧瑀的胜算大一些”。 话语刚落,一旁的太子李建成沉声说道:“父皇,儿臣并不赞同裴大人的看法,虽然此时张牧守多攻少,但儿臣认为这正是张牧的精明之处,因为张牧手持长枪,而萧瑀手持大刀,刀重而枪轻,所以张牧故意采用防守策略而让萧瑀加强进攻,目的就是为了耗尽萧瑀将军的体力,时间一长则必定占据优势。父皇此时应该可以看出张牧防守有度,而萧瑀勤于进攻已现力竭之窘态,因此儿臣估计再过一盏茶功夫就有结果了。” 何超听了,顿时暗暗佩服李建成的目光如炬、洞察秋毫的才能,此人果然不同凡响。 只见李渊抚须笑道:“还是太子比较细心,此时是我大唐平定天下的紧要之时,朕求贤若渴,急需良将,能有张牧和萧瑀此等猛将可真是让朕欣慰”,说完,哈哈大笑。 突然站在李渊身后的木子婉朗声说道:“我觉得他们两人都不厉害,否则他们怎么打不过突厥王子,依我看今年的武状元应另有他人。” 因为张牧和萧瑀之间的胜者还要与何超比试,最后的胜者才是今年的武状元,因此木子婉的意思很明显,他认为何超应该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此时何超最怕就是有人提起他,而他更是不想参加这场比武,一是他从未习过刀枪剑棍,更不要说是在马背上进行较量。二是他深知张牧武艺高强,倘若比拼真正实力,自己还不是其对手。 他并不惧怕张牧或任何人,只是他不想过多崭露头角,平淡一些好。 他听得出木子婉是含沙射影推出自己,如此高度称赞,让他觉得简直是把他高高抛起,随之而来就是重重摔下的感觉,顿时紧张得汗流浃背。 只见李渊听了微微一笑,似乎对木子婉的话不以为然。 此时场上已风云突变,果然萧瑀经过一阵强攻猛打后,进攻已力不从心,而张牧则反守为攻,手中长枪如雪花般、飞云掣电般不断进攻萧瑀,优劣之势已发生逆转,此时张牧明显处于优势中。 突然间张牧大吼一声,长枪一扫瞬间将萧瑀打在马下。 胜负已分,张牧胜出! 一名太监走到台中,尖声高道:“本场比试的结果是飞骑大将军张牧胜出”,瞬间全场的将兵纷纷呐喊悦声叫好,全场顿时人声鼎沸。 而张牧奔到台前,跪下叩道:“末将张牧叩见皇上。” 李渊笑容满面,高声道:“张将军免礼,你获得此场胜利非常不易,朕非常佩服你的高超武艺,但朕决定加赛一场,你与何超比试比试,胜者将获得今年的武状元,同时赏银千两。” 张牧此时才注意到台上的何超和武莹莹,顿时让他恼惊万分,恼的是看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美人武莹莹竟和何超并臂亲密坐在一起,让他心生妒意而恼怒。惊得是何超竟然也来参加武状元比赛,而自己在参赛者名单中并未见过其名字,昨晚自己刚刚败于他剑下,此时仍让他心有惧意。 但既然皇上发话了,他也只得无可奈何接受,尊尊敬敬应道:“末将遵命”,然后退回场中。 大概过了一炷香功夫,太监再次站在台上高呼:“最后一场比赛由飞骑大将军张牧与何超比拼,胜者将获得今年的武状元称号”,话音刚落,场外将士群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呐喊声,何超知道这些欢呼声都是送给张牧的,他们都想看张牧如何打败自己。 如果进行射击枪法或炮击比赛,何超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气势高昂参加比赛,因为那才是他所擅长的。 而此时要进行的是马背上的十八般武艺较量,此时他连十八般兵器的名称都说不全,更何况是比拼了。 君命臣死,臣不得不死,此时他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意义。 他缓缓起身准备下台,突然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武莹莹,只见她也在深情,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并低声道:“待会小心”,说完,轻轻握了握何超的手,何超点点头,转头下台而去。 他刚走下台,突然木子婉走到他身旁,带有自信的眼神注视着他,沉声说道:“你骑我的汗血红马吧,同时张牧的枪法快,特别要小心他的回马枪”,说着,命人牵出马。 何超默默接过他手上马绳,双目闪闪看着木子婉,突然问他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奇怪的话:“这场比武是你特意安排的吗?” 只见木子婉脸色瞬间一红,微笑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我只是向他推荐你”,说完,示意他要入场了。 何超翻身上马奔入场中,只见张牧已身穿盔甲、手持长枪坐在马背上等待着他。 张牧面对何超沉声说道:“你先到场边自行选择兵器和换上盔甲”,原来何超根本没有准备,今日本来是来逛皇宫的,没有想到竟被赶鸭子上架,两手空空就入场比赛。 何超到场边一看,只见两个木架子上摆满了刀枪剑棍锏锤等兵器,对他而言哪一种兵器都是无比的陌生。 于是他随手提起一杆长枪,因为相对刀剑棍锤这些兵器,他对长枪可能还是熟悉一点,在部队是曾经学过一个月的花枪,那还是多年前为了准备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武术表演而练习,竟想不到如今在唐朝还能使用上了,不禁暗自感叹。 接着又挑选了一套与自己身材差不多的盔甲穿上,然后骑马持枪来到张牧面前。 两人四目虎视眈眈,然后将长枪均放于马鞍上,抱拳拱手示敬。 接着两人分别掉转马头各退十丈,举起长枪准备开始较量。 三声鼓响,比赛开始。 只见张牧双腿一夹,顿时放马迎面冲来,手举长枪刺向何超,而何超也不甘示弱,急拽马绳,举枪也朝张牧冲过去。 当两马快相会时,只见张牧大喝一声,长枪象蛟龙出洞般刺向何超,何超不敢怠慢连忙举枪一档,惊颤颤的挡过着这一枪。 很快张牧和何超掉转马头,再次放马对冲,只见张牧手中的长枪卷出一个又一个枪花飞向何超的胸部,何超这次不能提前举枪阻挡,因为他不知道张牧手中枪要刺向他哪个方位。 就在马头接马头的瞬间,张牧手中长枪一抖直刺向何超的小腹,而何超看到张牧长枪一沉,急忙挥枪一拨,用力将长枪拨开,只见长枪从何超的腰间刺过,真是惊险之极。 此时的何超已是暗暗叫苦,心知如此下去,自己将越来越被动,而台上的武莹莹和木子婉等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只是李渊和各位大臣看不懂何超的招式,还以为他在采用欲擒故纵的方法来迷惑张牧,毕竟高手出招肯定是与众不同嘛。 又较量了两个来回,何超已快崩溃了,他发现自己马上的功夫不行,如果出招用力太大,则在马背上就摇摇欲坠,如果出招用力不足,则可能给张牧刺中,心想要赶紧想个办法,否则今天真的会命丧此地。 突然他想到这场比赛胜负的判决条件是谁先掉下马谁输,而在马背上的人取得胜利,当然被刺死在马背上掉不下去的情况除外。 当两马再次掉头相对之时,何超望着对面的张牧,猛然间他脑中冒出一个极其冒险的方法,虽然他为该想法而震惊,但已是别无选择,他必须试试,因为他觉得自己就算是被张牧刺死,也不能给他再如此羞辱。 这时张牧再次挺枪刺冲了过来,何超一咬牙,也迎面挥枪而上。 两马越来越近,只见张牧的长枪一挺,眼看都要刺到何超胸口。 突然间何超猛的一嘞马,马身骤然挺立,顿时将张牧的长枪档着,张牧无奈急忙收枪,准备与何超插身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何超猛然抛开手中长枪,赫然纵身从马上跃起,落到张牧的马上,径直坐在张牧身后。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猛然双手抱着张牧的腰,奋力向上一抛,陡然将张牧紧紧抱离马背,横放紧紧按在马鞍上,让他动弹不得。 胜负已分,何超胜出! 骤然间,操场中持续不断,震耳欲聋为张牧呐喊鼓劲声缓缓停歇,就像夏天里的大雨,下着下着,突然间停了下来,让人不知所以。 此时场外将士们高涨的情绪已被何超那纵身一跃将张牧擒住的举动所扑灭,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能打败闻名天下的“三无敌”张牧。三无敌就是说张牧的剑法、箭术和枪法在长安城是无人能敌,而且他也是唐军中公认的年青一代最杰出将领之一。 何超将张牧放于马下,然后自己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冲张牧沉声说道:“张将军,多谢承认。” 张牧脸色黯然,眼神无光,无言以对。 台上的太监高呼道:“本场比试的获胜者是何超”,话语落下,场外零零星星响起了几下掌声。 台上的武莹莹和木子婉则是满脸喜色,高声喝彩,兴奋望着台下的何超。 何超快步来到台前,跪地叩头谢过。 台上的李渊也是异常高兴,此时正是急需良将帅才之时,而何超竟然战胜了呼声最高的张牧,可见何超必是身怀绝学、不同凡响之人,说不定他是一位能率军征战的帅才。 他立即和颜高声道:“何超免礼,台上赐座。” 第十四章 箭术比试 突然间,张牧也赶来跪到台前,并高声说道:“启秉皇上,末将有一请求,还想恳请皇上恩准。” 李渊朗声说道:“但说无妨。” 张牧道:“末将恳求再与何超比试一场箭术。” 李渊登时一愣,没有想到张牧会提出此请求,按照比赛规则武状元比试是一场决胜负,是自己刚才首先修改规则要求张牧与何超加赛一场,而此时张牧也要求加赛一场,让他颇是为难。 他脸露忧郁之色,向身旁的裴寂问道:“裴爱卿,你觉得如何?” 此时的裴寂担任尚书左仆射,是李渊最为信赖的大臣,官居二品,正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他也是这次武状元考试的副主考官,虽然李渊担任主考官,其实这次考试的负责人还是裴寂。 裴寂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启秉皇上,今天张牧在与何超较量前已进行了三次较量,因此臣认为张牧在体力上已精疲力竭,从而也让何超尽占优势。故臣以为,为了公平起见,再增加一项箭术比试以决定今年的武状元称号归属,一方面射箭消耗体能甚少,而另外一方面箭术也是一名武将必须具备的技能。” 其实这些并不是裴寂真心话,他在内心中希望张牧能获得这次武状元桂冠,毕竟他知道张牧除了武功超群外,军事才能也是出类拔萃,因此裴寂对他欣赏有加并寄予厚望,同时裴寂担任尚书左仆射,也是张牧所属唐军的最高领导之一,他当然希望下属能获得好处。 听了裴寂的话,李渊觉得也有道理,毕竟对张牧而言也算是一种弥补,他随即宣布道:“朕恩准张牧的请求,再进行一场箭术比赛,谁在箭术比试中获胜,则谁就是今年的武状元并赏银万两。” 这时,一旁的武莹莹和木子婉听了,心里暗暗着急,她们都知道张牧的箭术赫赫有名,箭箭百步穿杨,均为何超捏了一把汗。 而何超更是惊慌失措、惊恐不已,如果说比试武艺,虽然他完全不擅长,但凭借他散打擒拿的功底还可以支撑抵挡一阵,可射箭那可真就是瞎子摸象,自己从未摸过,参加比试简直就是必出洋相。 他立即想到放弃这场比赛,反正自己本来是进皇宫逛逛而已,压根本就没有想过夺取什么武状元,所以参加比赛纯粹是被人赶鸭子上架,非他所愿。 正准备上前向李渊叩请弃权,突然他听到操场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一个太监快步上台报道:“启秉皇上,户部尚书武靖前来求见。” 皇上顿时脸露喜色,连声说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武靖匆匆走上台,跪地给皇上和太子高声请安道:“臣武靖叩见皇上和太子,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渊微笑道:“武爱卿免礼,请求。我已得知你主办的擂台比武结果,既打败了突厥人又没有引发与突厥的争端,你做的非常好,实属不易啊。” 武靖高声谢道:“感谢皇上的赞赏,臣认为实属皇上的皇恩浩荡将突厥人所震服,并非臣都是能力所为。” 李渊哈哈大笑,说道:“武爱卿你来得正好,现在正要进行今年武状元比试的最后一场较量,将在张牧和何超之间决出今年的武状元归属。其中何超你想必应该认识,他就是昨日擂台比赛中打败突厥王子的人。” 武靖沉声说道:“回皇上,臣认识何超,正是刚才臣听说何超在此处参加武科考试,所以臣就匆忙赶来观看。” 李渊悦声说道:“那你就坐在一旁观看比赛吧,来,给武大人赐座。” 武靖立即谢道:“臣谢皇上赐座,同时臣恳请能下台与何超交代几句话。” 李渊道:“你去吧。” 武靖随即来到台下,他从马背上拿下一把牛筋硬弓,来到何超跟前,两目精光闪闪望着他,并威气昂声说道:“超儿,这把牛筋强弓伴随我征战了数十年,纵横天下,杀敌无数,今日我特意拿来给你进行比试箭术,相信你一定能得心应手”,说罢,庄重的将强弓递给何超。 何超登时愕然望着武靖,看着武靖那饱满期望和自信的眼神,此时他无法当着其面提出弃权的要求,实在不忍心粉碎这位久经沙场、自尊心极强老者高傲之心。 他顿时热血沸腾、满怀沉重伸手接过强弓,强装自信沉声道:“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说这句话时,他心里顿时有一股古代将士赶赴战场前生死未卜的感觉,因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何超不敢再久望武靖饱满期待的眼神,他转身就跃身上马奔向射箭场。 射箭场就在操场的右边一角,是一个显三角型的场地,颇有一些像现代射击场的面貌。 其中射箭手站立之处距离箭靶是一百步的距离,而箭靶中心是红心,向外依次是蓝圈和白圈,远远望去箭靶上的红心只是很小的一个小点,所以要射中红心是非常不容易。 根据旁边军士的介绍,何超才得知箭术比赛要求箭手连发三箭,看谁射中箭靶红心上的箭数最多,则就获胜。 此时比赛还未开始,箭手们可先熟悉一下场地,鼓声响起则开始比试。 何超手持弓箭站在射箭的红线处呆呆望着前方的箭靶,这可是他第一次手持弓箭,因此要射中一百步远的红心简直是天方夜谭,此时他不禁想到如果进行的是射击比赛,那该多好,他可是军区有名的神枪手、百发百中,他曾连发十五枪,枪枪十环。 “射箭,射击”,何超嘴里默默念叨着,同时脑中思索着这两者间的区别。 一个是提枪、瞄准和发射,而另一个则是拉弓、瞄准和发射,动作都基本一样。 射击时需要将枪头上的准星对准前方目标后发射才能打准目标,而射箭的弯弓上则没有准星,全依靠感觉,因此他觉得射箭只有经常训练才能精通,所谓熟能生巧型,而射击更多是靠心理素质和天赋。 突然间,何超脑中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眼光顿时亮精精。 他突发奇想假如给弯弓上加上一个准星,那会变成什么? 不就和枪一般了吗,不就可以与射击一般进行瞄准了吗,能行吗? 他别为选择,与其束手落败不如冒险尝试,他决定试试! 此时距离射箭正式比赛只有半炷香的时间,时间已不多,只见何超立即手持弓箭从射箭处一步一步走到箭靶处,他在丈量距离,接着再量箭靶红心到地面的高度,然后他在地上根据几何学原理算出如果射箭时抬弓在平举在胸前正方时,强弓上的准星应该在哪个位置。 经过一番精细计算后,他已精确算出准星安装在弯弓上的位置,最后他拾起一粒石子在弓上画了一道线充当准星。 大功告成,一把带有准星的强弓就这样横空出世! 现在他可以使用此强弓像射击一般进行精确瞄准,但是否真的有效,仍是一个未知数。 而就在何超在场内做这一切时,让周围的将士们和远处台上的李渊等大臣们都看得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们看到何超一会在场内缓缓踱步,一会在冥思苦想,一会是愁眉苦脸,而一会则是喜笑颜开。 根据抽签结果,张牧先进行射箭,其中张牧使用的是红色羽翼箭,而何超则用的是蓝色羽翼箭。 在每人前面一百多米处各树立了一个齐身高的箭靶。 很快,三声鼓响,射箭比赛开始。 只见张牧气宇轩昂,跨步稳稳走到射箭红线处,他手持弓箭,沉心凝视,定眼前方,猛然一个跨步手拉强弓连发三箭。 赫然箭箭皆中红心,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神箭手。 顿时全场暴风骤雨般响起了喝彩和欢呼声。 一名兵士快步跑到台前,高声报道:“张牧将军三箭齐中红心。” 台上的李渊和众多大臣均喜笑颜开,拍手称赞,而武靖、武莹莹和木子婉则不禁暗自为何超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只见何超深深呼吸,收摄心神,凝神目视前方的箭靶,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军区射击场,手中的弓箭已变成了射击枪,忘却了周围震耳欲聋的嘈杂声,空气似乎已凝固,眼中只有手中的枪和远处靶上的红心。 他缓缓举起弓箭,身稳如泰山,神安气定,跨步弯弓,双手若千斤重一动不动,两眼凝视瞄准前方的靶心。 “唰”,何超稳稳射出第一箭,只见该箭划出一道蓝线飞向箭靶,台上武靖和武莹莹等目光紧紧跟随着飞箭移动,紧张的不禁站起身,双手冒汗。 “啪”的一声,蓝箭稳稳射中箭靶的红心! 武靖的眼光定在靶心的蓝箭上,紧握的双手顿时松开,随之他大声喝好。 他那苍老高昂的喝彩声在操场中回旋缠荡,让人振奋。 而此时武莹莹和木子婉也高声喝彩、喜笑颜开,旁边的李渊和大臣们也微笑点头,表示对何超这一箭的赞赏。 对何超而言,可以说第一箭旗开得胜给了他巨大的信心,至少证明了自己的发明是成功的,这把举世无双的带有瞄准星的强弓顿时给何超无穷的振奋,他知道只要自己象以往射击一样神安气定、稳定发挥,后面的两箭肯定没有问题。 只见何超不慌不忙、稳稳跨步弯弓,两目神光电射瞄准箭靶,再次射出蓝箭。 不出所料,蓝箭丝毫不差的射中靶心。 此时操场观看的将士们也纷纷鼓掌喝彩,大家都觉得何超的箭术也不同凡响,已经连续两箭射中红心。 就剩下最后一箭了,倘若何超再射中靶心,则这场箭术比试就与张牧打成平手。 让何超担心的是倘若打成平手是否还要再加赛一场,会不会又要比剑,会不会一定要比出一个高低,让他心中遐想连篇,不禁有些担心。 突然间,他有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顿时决定如此做。 只见何超稳步再次走到射箭处,气定神安,抬手弯弓,凝目瞄准。 “唰”,他射出最后的一箭。 此时,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此箭上,或许这将是本场比试的决定胜负的一箭。 “啪”,此箭仍是稳稳射中了靶心。 但以此同时,武靖、武莹莹和木子婉不禁同声惊愕高声呼道:“啊,怎么会是这样!” 原来,何超最后这一剑竟强有力的射中了张牧箭靶的红心,并赫然将张牧之前留在箭靶红心上三根红箭震落于地! 何超此突如其来,令人惊愕万分的最后一箭,顿时将全场人惊呆,均不知所措望着这一切。 突然间,木子婉高声喝彩道:“精彩的一箭,不愧为神箭手!” 此喝彩声也将全场人惊醒并带动起大家的情绪,随之而来的是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和哗然声。 欢呼声是因为何超射出的三箭皆箭箭中红心,虽然最后一箭是射中张牧箭靶的红心,但也是红心,可谓是与张牧一般箭无虚发。 哗然声是不明白何超为何一箭射向张牧的箭靶,而他那令人惊叹、强有力的一箭竟然将张牧留在靶心的三箭都震落于地,让人隐隐觉得何超的箭术要略胜张牧一筹。 这时,一名兵士跑到台前,高声报道:“何超前两箭均射中指定箭靶的红心,而最后一箭却是射中了张牧将军箭靶的靶心”。 当前最为难的莫过于主考官李渊和裴寂了,该如何判决呢? 若按照以往的惯例是根据箭靶上留下的箭数来决定比试结果,此时张牧三箭都已震落在地,靶上无箭,而何超的箭靶的红心上则留用两箭,那应该是何超胜出。 但如果是根据射箭的命中率进行判决,则他们两人射出的三箭都箭箭中红心,可何超最后一箭是射中张牧箭靶的红心,而不是何超箭靶上,若是这样,也可以判决是张牧胜出。 李渊眉头紧皱的望了一眼裴寂。 裴寂立即理解皇上的苦衷,他缓缓说道:“启秉皇上,依臣看这场箭术比赛两人发挥极佳,箭箭精彩,其中张牧射出的三箭接连中红心,而何超前面两箭也是箭无虚发,但他最后的一箭却是偏离了其箭靶,射到张牧的箭靶上,因此臣认为这场箭术应当是张牧胜出”。 话语刚落,一旁的武靖立即大声说道:“启秉皇上,臣不这么认为,历来箭术比试都是根据留在箭靶上的箭数判决胜负,在这场比试后张牧箭靶上已无红箭,而何超箭靶红心上却是留用两根蓝箭,因此毫无疑问,何超才是这次比试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李渊听了两人意见相左的话语,登时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张牧是唐军中后起之秀的杰出将领,颇为威望,此时大唐正需要这样的将领率兵冲锋陷阵,而何超还只是一介平民,其军事才未能得知,如果宣布这场比试是何超胜出,而让他获得武状元,则肯定会让张牧的威望和形象受到极大的损害,也可能会挫伤目前唐军的士气。 还是太子李建成善于察言观色,他见李渊在沉思犹豫,立即说道:“父王,依儿臣看这场比赛两人各有特色,其中张牧射出连环箭,箭箭皆中,而何超则箭箭有力,刚猛无比,可以说两人都是箭术大师、技艺高超,因此儿臣认为他们俩应是不分胜负,而上一场的武艺对决中,张牧亏在事先体力已耗尽,让何超抢的先机,可以说上一场他们只能算是平手。因此儿臣认为这两次武科比试,张牧和何超都武艺高强,才能出众,建议今年的武状元设成两人。” 李渊一愣,很快登时明白李建成之意,他哈哈大笑道:“朕认为太子所言很好,张牧和何超两人皆表现极佳,均属栋梁之才,朕决定今年的武状元设为两人,分别是张牧和何超。” 他转头对旁边的太监沉声说道:“宣旨,今年的武状元分别是张牧和何超,每人赏黄金千两。” 随即该太监立刻高声宣旨传达,顿时全场欢呼雷动,将士们皆欢呼雀跃,掌声轰天。 何超和张牧也赶紧上台谢主隆恩,大家皆大欢喜。 第十五章 战事急报 就在全场欢腾喜悦,擂鼓阵阵,陷入欢庆之时,突然听到场外远处响起一阵细碎马蹄声。 不消一会,只见一匹快马气喘吁吁赶到台前,马上之人竭尽全力呼道:“洛阳前线急报,洛阳前线急报。” 操场上欢呼声顿时偃旗息鼓,而台上李渊和众位大臣们听到急报声则立即收敛喜色,焦急望着台下送急报之人。 很快一名太监接过急报,匆匆拿到台上呈给李渊。 李渊细细看完后,顿时大惊失色,不禁惊呼道:“秦王遇难,生死未卜!” 李建成和裴寂等顿时无不色变慌忙,脸色苍白望着李渊不知所措。 李渊随即命人将急报读给台上大家听,原来急报中说洛阳战场前线近期进攻十分不利,虽然已经围城数月,但洛阳城郑军的防守固若金汤,无法攻破城池,而王世充郑军的实力保存得完好,时不时出城打游击,给唐军带来不少麻烦。 而急报中的重点、也是最为致命的是几天前秦王李世民正在带领少数侍卫在城外不远一处的高坡中查看地形时,突然被王世充的大股人马出城袭击,顿时将李世民与侍卫们打散,此时秦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目前前方部队由大将军秦叔宝暂时掌管,同时唐军正全力以赴寻找李世民的下落。 此时李渊和众官员们均为李世民失踪感到惶恐不已,要知道这些年来唐朝的地盘几乎都是李世民带领唐军打下的,他手下一帮干将能人如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等都只听从李世民的指挥,如果李世民被王世充活捉或杀害了,则唐朝这次洛阳围攻就基本彻底失败,而洛阳围攻失败必定造成王世充反击,同时河北窦建德的十万大军目前也在蠢蠢欲动,如果两家联合攻打唐朝,则唐朝就危在旦夕。 李渊焦急的望着左右官员,想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好想法,但他发现周围人都在低头愁眉苦脸沉思着,估计都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大家可能都觉得这次洛阳围城打败王世充是势在必得、手到擒来,而且这次李世民几乎是带上唐朝所有兵力和将领,如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等皆顺军前往,可以说这次唐军是倾巢出动,可现在的局面是攻城不果,反而失去了主帅,如此下去不消几天,前方军队必定军心动摇、人心涣散、失败而归。 正在这时,众人又看到一匹快马奔来,同时传来阵阵急报呼声。 很快急报递上一念,李渊和众位大臣顿时惊魂失魄、头冒冷汗。 原来急报上写道河北的窦建德率领二十万大军,从黄河下游赶往洛阳进行支持王世充,目前军队已过黄河。 洛阳前线本就主帅走失,军心动摇,而现在突然窦建德的援军即将赶到,这一仗已经没得打了,本来就担心王世充与窦建德军事联合,此时担心成为了现实,郑夏两军相加兵力远远超过洛阳前线的唐军,此战败多胜少。 而此时李渊和众位大臣都在焦头烂额苦思冥想,但是大家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因为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带兵打仗的好手,能真正能带兵打仗的好手都被李世民带去洛阳前线了。 望着皇上和众位大臣惊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何超心里反而比较镇定。 他读过唐史,知道此时武德四年正是历史上发生著名的洛阳围城和武牢关之战的时期,这两场战役异常激烈和精彩,最终结局是李世民击溃了窦建德的二十万大军,并活捉了他,同时回头再将洛阳攻破,活捉王世充,可以说这是一场围城打援的经典战役,也是成就李世民一生伟业之战。 同时他也知道李世民已在洛阳嵩山少林寺众位高僧的帮助下躲开了王世充军队的追击,不出几日李世民将重返军中指挥武牢关战役。 但此时他不好明说,就算说出来大家也未必相信,因此他先静观默察,察看李渊和大臣们有什么想法,根据他们的想法再进行引导。 李渊一旁的裴寂清楚自己身为尚书右仆射要尽快给出意见以扭转局面,他对李渊急声说道:“皇上,秦王在洛阳前线不幸失踪,同时又处于窦建德大军大举挺进之际,臣认为此时应首先稳定洛阳前线的军心,建议果断任命秦叔宝为前线军队主帅,然后命他立即率军撤退回长安。” 这时,李建成也说道:“儿臣与裴大人一样的想法,目前当务之急就是立即撤退洛阳前线的唐军,以保卫长安,否则王世充和窦建德大军很快就将攻到长安城下了。” 李渊心乱如麻,无奈点头道:“你们所言极是,朕立刻就下旨任命秦叔宝为唐军统帅并率领大军急速返回长安”,说完,准备下旨。 此时,何超清楚知道李渊和大臣们的决策是完全错误,与历史的记载相违背,他要立即阻止并说服他们。 于是,他上前跪下并朗声说道:“启秉皇上,在下有一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渊急声说道:“快说。” 何超随即说道:“启秉皇上,首先在下与太子和裴大人一样的看法,即先稳定洛阳前线唐军将士的军心,以确保此时不被王世充郑军所击垮。 因为倘若被王世充军队所击垮,则王世充的军队和窦建德军队将会合并会对长安形成合围之势,目前长安城内唐军肯定是无法阻挡住他们的围攻,但对于如何稳定洛阳前线军队将士的军心,在下认为切不可宣布秦王失踪的信息,因为这样反而会扰乱军心。 在下认为秦王肯定没有被王世充军队所俘虏或杀害,因为倘若如此,王世充会立刻散布该信息来扰乱前线唐队将士之军心,并趁机一鼓作气打败唐军。 因此在下认为此时当务之急是一方面等候前线军队的最新消息,另一方面则召集军队做好随时赶赴洛阳援助秦王击退窦建德的大军和攻破洛阳。” 其实何超的想法是让长安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而是等待李世民返回洛阳前线唐军中后,由李世民决策并组织围城打援的战略,因为史书上就是这么记载的。 何超话语刚落,裴寂顿时厉声喝道:“一派胡言,现在秦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前线军队正在处于交战关键时期,怎不能一日无帅,此时当务之急是立即任命新的主帅,然后立即撤军回长安进行保卫皇上。” 何超清楚知道如果李渊真的下圣旨替换前军的主帅,势必严重打击唐军士气,由此会大大不利武牢关之战。 他从唐史中知道李世民在洛阳外围失踪一天后就由嵩山少林寺的十三高僧护送回前线唐军,著名的电影少林寺中就有这段内容,而今日长安这边收到李世民失踪的消息,明日应该可以就会收到李世民回到军中的消息。 见此时众人心情慌乱,而自己人轻言微、无法劝服李渊和裴寂等人,他顿时心头一横,他激昂高声说道:“在下以生命担保,明天皇上一定会收到洛阳前线传回关于秦王回到军中之消息,倘若明日收不到此消息,皇上再下达更换前方主帅的旨意,是否可以?” 何超此掷地有声、义无反顾的话,顿时语惊四座,也让武靖和武莹莹等人愕然失色。 因为大家觉得他的冲动太不可理喻,毕竟军机商议和率军打仗这些事情是朝中大臣们和将军的事,与他此一介平民有何相干,并且他也没有资格和地位提出相关意见或讨论决策。 武靖急忙站起身,满脸惊慌跪倒李渊跟前,急声说道:“何超信口雌黄、妄自尊大,请皇上恕罪,此年轻人比较冲动,慢慢调教还是可造之材”,他担心李渊一怒之下将何超进行处置。 这时,一旁的李建成突然疑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明日会收到秦王回到军中的消息,你为何如此肯定?” 何超朗声答道:“在下的根据有二,其一是刚才前线的急报中说秦王是在城外不远处的山坡上观察地形时被敌军所袭击而失散,但王世充郑军也没有传出活捉或杀害秦王的消息,因此在下认为秦王必不是被郑军所擒或杀害,更有可能的是秦王已逃离险境正躲避在隐蔽处。 其二是洛阳城外唐军军营所在之地是嵩山附近,那处的地形山高水险,盘根错节小道居多,易躲难追,而且附近的嵩山少林寺长年与王世充郑军对抗,是郑军的死敌,因此在下认为秦王在此附近走失应是吉多凶少,同时加上秦王武艺高强,一能敌十,区区的郑军少数人游击部队奈何不了秦王。 从上面两点分析,在下认为秦王此时应当平安无事,所不定已回到军中,同时消息正在从洛阳传回长安的路上,或许明日皇上即可收到。 倘若正如在下所言秦王无事回到军中,而皇上却下旨更换前线主帅和撤军回朝,势必严重打击前军士气和影响秦王指挥作战,此时正是战事紧急的关键时期,却不可轻举妄动,请皇上慎重处理。” 何超带着自信的表情、语气平静缓缓说完这番话。 此时,李渊等众人已意识到自己的惊慌失措举止,同时均暗暗赞叹何超的冷静分析,但他们还是非常怀疑何超的结论,因为秦王是否平安脱险是影响到此次洛阳战役的关键,甚至是影响到整个大唐王国的命运,决定不容小觑。 裴寂身为尚书右仆射责任重大,深知战争非同儿戏,不是靠猜测即可做出决策的,况且刚才传回的急报中写的很明白,此时前方形势异常紧急,需要长安尽快做出决策。 他赫然站起身,怒不可遏用手指着何超斥道:“大胆的无知妄为之徒,竟敢此处满口胡言,军机大事那容得你一个平民百姓瞎搅和,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这时武靖看到何超被裴寂严声怒叱,顿时怒火中烧,高声道:“裴大人,本官觉得何超分析也不是不无道理,况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超他虽身为平民但他却敢抵命上言,足于见他对皇上和大唐忠心耿耿,而且我也是比较赞同他的分析”,看到何超突蒙训责,武靖决意支持他。 见两位封疆大臣争锋相对、言辞激烈,太子李建成急忙劝阻道:“两位大人,皇上在此,你们莫要争辩。” 武靖和裴寂两人顿时察觉到失礼,急忙跪地向李渊谢罪。 李渊面容忧虑,摆摆手说道:“两位请起,我细细思索何超刚才这番话,觉得有一些道理,前方形势变幻莫测,或许我们应该多考虑一两日再定下决策,否则偏离形势冒失突下旨意,反而会导致前方我军陷入危险境地。朕认为此时最为紧急要做的是召集长安城内全部兵力进行防备,避免郑夏和军队长驱直入围攻长安城。” 李建成应声附和道:“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也正如此想,先召集长安城内的军队,做好随时作战准备,同时积极与前方联系,详细了解前方的形势后,再对下旨意对前方唐军进行调遣。” 武靖和裴寂见李渊和太子都如此认为,也不再多言,两人怒目相向而坐回座位上。 这时,李渊随即下旨意命张牧立即召集全城唐军,做好随时出征作战的准备,同时传到旨意给驻扎在长安城外的少保罗成,要求他召集统领城外两万飞骑营人马也做好准备。 随即李渊宣布武科比试结束,众人缓缓散去。 武科比赛就在这种前喜后忧气氛中草草结束了。 何超与武靖、武莹莹和长孙志随即离宫返回武府。 虽然今日何超勇夺武状元桂冠,但得知前线唐军遭遇主帅失踪和窦建德大军出动的消息后,登时让大家心中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均是忧心忡忡。 大家都盼望李世民能尽快回到前线唐军中,因为只有他才可能阻挡得住郑夏联军的进攻,否则此次大唐真的是凶多吉少,危在旦夕了。 而何超的表情举止与武靖等人截然不同,他一直是神色镇定,举止从容不迫。 从皇宫回府的一路上何超依然是谈笑风生,丝毫表现出这次危机的担忧,似乎他并不是唐朝人,而是郑军或夏军的人般,让人觉得甚是纳闷。 武靖虽然对这位才华卓越的准女婿无比信任,同时也相信他的能力,但这件关乎唐朝兴亡安危的大事上,他还是觉得何超嫩了一些。 首先武靖认为何超在军事分析和判断方面还是缺乏经验,属于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的类型。 刚才何超虽然分析头头是道,但其言出惊人,让武靖觉得他过于冒失,而且他认为何超对前方战事形势并不了解,突然如此果敢断然下结论,让他觉得何超认识稚嫩和过于冒进,后续仍需要加以调教。 等他们回到武府已是傍晚时分。 众人吃了晚饭,长孙志就道别回府,随即武靖和武坚也分头回房歇息了。 此时何超心中仍是有一些兴奋,想到自己先前在部队比赛中还从未获得过冠军,而此次刚来唐朝才两天就夺得武状元,这可相当于全国武术冠军啊。 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不禁美滋滋的。 他吃完饭先回到自己房间待了一会,就忍不住悄悄出门来到武莹莹的闺房前。 敲门入内后,武莹莹从何超焦热似火的眼神中,早看出他想干什么。 顿时美人羞答答的偎在何超怀里,任他抚摸处置。 何超早已是欲火焚身、按捺不住了,只见他将美人搂着怀里亲吻抚摸,然后压在身下横拖倒拽、腾云驾雾。 而武莹莹平日给人感觉是一个端庄淑女、气傲心高的才女,但这两日初经房事,对房事感觉已是春意盎然、魂牵梦萦。 此时被何超压在身下,她早已是春意盎然、两眼迷离,连声呻吟不断,让何超更是兴致盎然,顿时长驱直入,任意施虐。 这晚,两人又是两度巫山云雨,弄得洪水横流,满屋春色。 第十六章 运筹帷幄 翌日一早,何超穿衣洗脸,挺着疲倦的身躯来到前厅。 他见到武靖和武坚正坐在厅上谈聊,脸色仍是忧虑重重。 何超知道他们正在焦急等候洛阳前方唐军的消息,他随即上前问好。 武靖让何超坐到身旁,焦急告诉他说还没有收到前线唐军的消息,他已派家丁前往长安城外驿站等候,一有消息就立即回报。 何超理解他心中的焦虑,但自己也不好多说,只得坐在武靖身旁,默默喝茶与一旁的武坚闲聊。 很快一个上午过去了,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已到午饭时间,但武靖根本没有心情吃饭,愁眉苦脸喝着闷茶。 这时,仆人小心翼翼上前问武靖是否可以开饭。 心烦意乱的武靖无奈正准备让仆人开饭时,突然听到厅外传来急呼声:“皇上圣旨到。” 武靖与何超等赫然大惊,急忙出厅迎接圣旨。 他们看到朱公公正满身大汗手捧着黄锦圣旨,疾步走入府内。 他高声呼道:“户部尚书武靖接旨。” 武靖和何超急忙跪倒在地,朗声道:“臣武靖接旨。” 朱公公展开圣旨,朗声读道:“皇上诏曰:请户部尚书武靖速速带领何超入宫商议军机大事,立即起程。” 武靖随即高声应道:“臣接旨”,然后急忙起身向朱公公问道:“请问朱公公,是否前线有急报传回?” 朱公公摇摇头,低声说道:“回报武大人,如此重大军机大事,我怎能知道,刚才皇上命我前来给你传旨时,我瞧见皇上脸色似乎露出一丝喜色,只是咱做奴才的,哪里敢问皇上,你还是速速跟随我入宫吧。” 武靖心情忐忑不安,赶紧说道:“好的,我与何超现在就跟随公公入宫”,说完,赶忙与何超跟随朱公公出府。 武靖一路心慌意乱、胡思乱想,他担心昨日何超激烈的话语让李渊所震怒,要么就是洛阳前线唐军传回了不利的消息。 等武靖忧心忡忡赶到圣德殿时,他看到李渊正与李建成和裴寂几位重臣正在热切商讨着什么。 李渊看到武靖和何超来到,令人赐座。 他对两人颜声悦道:“昨日何超的判断非常准确,刚才已收到洛阳前线唐军的急报,急报说秦王已平安回到军中,同时前线军队一切井然。” 这时,李渊旁边李建成和裴寂等几名大臣纷纷向何超投来赞赏的眼光,均对他昨日准确的判断和果敢的发言表示敬佩。 而武靖更是如此,他没有想到何超的判断竟如此准确,让他白白担心了一整天。 望着身边神情镇定、胸有成竹的何超,他暗自感叹自己老了,处事已远不及何超这般的年轻人精锐利索,同时他心中更加欣赏喜欢何超。 只见太子李建成对何超沉声问道:“此时虽然秦王已回到前线军中,但现窦建德的二十五大军已渡过黄河,不用多久他们将通过武牢关直抵洛阳,到时肯定会与王世充郑军联合攻击前线秦王的唐军,从目前兵力对比,秦王率领的唐军难以抵挡郑夏联军,也就是说此时唐军面临的形势仍是异常严峻,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何超昨日提出令人匪夷所思的建议,并力排众议、坚持己见阻止了一次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错误决策,已经让李渊和李建成等人对他佩服不已,并对他产生了信任。 此时大家面临如此严峻形势,都想听听他的意见。 何超淡淡一笑、脸色镇定,缓缓说道:“依在下看,虽然此时形势危急,但仍无需过于担心,虽然郑夏兵力异常强大,但他们联合作战仍是有一些困难,在下认为他们有两大弱点。 一是他们积怨已深,难以调和,众而周知当年王世充在洛阳称帝,让窦建德极为不爽,并公开表态与王世充决裂,随后郑夏双方发生了多次冲突,各有人员死伤,故积怨已深,此次虽然窦建德派兵前来支援郑军,但在下认为其并不一定是真心,极有可能是借机想消灭王世充郑军,而王世充也说不定如此认为,所以两人心怀鬼胎,难以联合。 二是利益不均,王世充之前曾经攻打过窦建德河北等地,掠夺了多座城池,让窦建德恨之入骨,此次窦建德率领夏军前来洛阳,说不定也是冲着这些城池而来,他心底并不想与唐军对抗,只是想等到郑军被消灭殆尽时,他再率领夏军突发攻击,将唐军和郑军一举歼灭,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因此在下认为此次窦建德出兵之意是想先从声势上吓退唐军,如果秦王军队从洛阳撤退,则窦建德将威迫王世充退回之前掠夺的城池,并将夏军撤回曹州以保持实力,不会与王世充联合攻打长安。 而倘若秦王并不撤退回长安,而是坚持围攻洛阳,则在下认为窦建德应该会驻扎在远离洛阳唐军的秦岭北边,等候唐军和郑军交战到精疲力竭之时,然后再发起攻击。 此时窦建德的军队正缓缓而行,似乎并不为被围困之局势而着急,这也正是符合在下的上述两点分析。 因此在下建议目前关键之处是要利用窦建德的犹豫不决和心怀鬼胎,命秦王前军分兵前往武牢关打窦建德夏军措手不及,只要将窦建德的援军击溃,则洛阳将不攻自破。”何超此番话顿时让李渊和众大臣感到惊世骇俗,让他们超乎所想,完全突破了大家常规思维的局限,已跨越到一个更高的境界。 瞬时间让李渊等人惊呆了,大家面面相觑,无法理喻。 如果一个人的思维与做法总是跳出常规思想之外,并常常提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想法和理念,倘若他所提的这些想法能在日后被证实是正确,那他就是绝对的天才,就像牛顿,爱因斯坦等,他们也将受到世人永远爱戴并永垂不朽。 但如果他提出的想法日后无法被实现,则他就是幻想家或狂妄者,而这些人基本也不为世人所知,因为他们的最后归宿往往是精神病院。 对于此时何超提出的这番看法,李渊和众位大臣第一反应就认为何超是一个幻想者,本来他们以为何超能提出一个与他们相类似的看法,但结果令他们失望,何超竟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裴寂不禁皱着眉头,缓缓说道:“虽然你的分析也并不是全无道理,但形势是不断在变化,人的心理也是不断在变化,所不定此时窦建德已经铁心与王世充联合,并决心攻打唐军。” 何超脸露自信的神色,微笑道:“裴大人考虑比较细致,但在下认为此时的窦建德绝无可能与王世充联手,在下的分析如下。 倘若窦建德真的裴大人所言决心与王世充联合攻打唐军,则他就应该从太原走西河道,通过鹿山赶往洛阳,这样他只需一十五日即可赶到洛阳城下,然后他可兵分两路,分别攻打嵩山脚西边的唐军左翼和洛阳外围北边的唐军右翼,与此同时,洛阳城内王世充郑军则可立即出城攻打唐军的正面,这样基本可以打垮洛阳前线的唐军。 在下在后方都能想到上述这点,想必身在前线的窦建德肯定也能想到此计策,但他现在是怎么做的呢? 恰恰相反,他率领二十万夏军却偏偏走河北道,跋山涉水、缓慢行军,经过武牢关赶赴洛阳,这样路上行程多出十日,需要整整二十五日才能赶到洛阳外围。 由此可以看得出窦建德并不想直接和唐军交战,他仅是幻想通过凌人气势来吓退秦王的唐军,并不是真心实意要与洛阳城内郑军联手。” 此时李渊和裴寂等听了,也觉得何超分析得很有道理,似乎他已早已摸透了窦建德的心理般,说得头头是道。 李建成忍不住急声问道:“刚才你说建议前线唐军分兵,主动在武牢关攻击前来支援的二十多万夏军,你觉得区区的数万唐军能抵挡得住如此强大的夏军吗,况且身后还有洛阳城内虎视眈眈的数万郑军。”何超点点头,沉声说道:“太子提出的此问题非常好,这也是此次洛阳之战的关键之处,能否击溃前来支援的夏军决定了洛阳之战的胜败,也决定了咱们大唐的安危,在下的看法如下。 目前洛阳被困已半年有余,城内早已是饥荒成灾、难民成群、士气锐减,难以单独对城外的唐军发起有力攻击,必须借助窦建德的援军才能有所威胁,而根据在下前面的分析,此时窦建德并不想与唐军交战。 在下认为借助他这犹豫不决的心理,咱们唐军出其不意,在武牢关布下奇兵阻击窦建德的夏军,武牢关地形险恶、易守难攻,是举世闻名的天险难关,在下认为在武牢关处唐军只需要用少数兵力即可阻挡窦建德的大军。 众而周知,近年河北地区荒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因此在下认为此次窦建德率领的夏军应该没有二十万人马,顶多也就十万兵马,而且相当一部分还是老弱病残之辈,不足以畏惧。” “再者退一步说”,何超脸露凝重神色说道:“倘若咱们洛阳前线的唐军主动侧退,放弃洛阳的围攻,则很有可能被窦建德与王世充军队形成夹击之势进行攻击,到时面临腹背受敌之险,就算窦建德不主动攻击唐军,但洛阳城内郑军势必会借助窦建德夏军在唐军背后之势,乘机出城攻打唐军,到时说不定会造成唐军主力受损,因而也会影响到长安的安危。” 何超这些分析都是从唐史中读到,所以此时说出来铿锵有力、朗朗上口,让人听后感觉是他经过深思熟虑、胸有成竹。 这时,李渊和众大臣已被何超这番话所打动,他们细细一想觉得有一些意思,毕竟如果洛阳前线唐军侧退则必受王世充郑军的攻击,弄不好会面临郑夏两军前后夹击,造成全军溃败。 而如果利用武牢关的险恶地形,主动出击夏军,或许还真的是一个机会。 大家顿时陷入沉思中。 此时,李渊等人均感觉到何超的思路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思维,分析得头头是道,军事才能和理念明显技高一筹。 他们对何超愈加敬佩,就象三国时期的刘备和关羽们第一次和诸葛亮见面谈军事时,当时诸葛亮提出三分天下的理念就让刘备豁然开朗,远远超越了刘备的思想范畴,也让刘备对诸葛亮的军事才华崇拜的五体投地。 此时李渊他们对何超的崇拜之情也与当年的刘备差不多。 正在这时,突然殿外传了一声急促呼叫:“禀报皇上,洛阳前线急报。” 不一会,一名太监急步递上急报,李渊立即命他读出。 原来李世民召集前线将领分析讨论目前局势后,他的想法是兵分两路,一面继续围攻洛阳城,一面分兵去阻击窦建德的大军。 急报中李世民希望长安能尽快派兵赶往洛阳前线进行增援,以帮助前军能分兵阻截正赶来的夏军,并希望援军能即日起程赶赴洛阳。 听完前方送来的急报,李渊等人面面相觑,更加敬佩何超的分析和判断。 因为急报也验证了何超对形势和战局分析判断的准确性,何超的建议竟与前线李世民的想法完全相符,而让李渊等人惊叹的是,何超他身在后方竟能运筹帷幄决战千里。 可见他的军事才能足以与李世民并驾齐驱。 这时,李渊沉声问道:“秦王要求长安派遣人马赶赴洛阳前线增援,诸位大臣如何看?” 虽然李渊是在问身旁大臣们,但他眼神期待的望着何超,让人感觉他更像是在问何超的意见。 只见裴寂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皇上,臣认为秦王的想法甚好,以其侧退而被动挨打,不如集中兵力主动出击,或许还能有一丝胜利的希望,因此臣赞同派遣人马增援洛阳前线。” 大臣们听了裴寂的话,有的在沉头苦想,有的点点头赞同,总之赞成的多,反对的少。 而何超没有发言,他觉得裴寂与他的看法基本相同。 “裴爱卿觉得让谁率军增援洛阳前线比较合适”,李渊接着问道。 裴寂想了想,说道:“臣认为目前长安城内张牧率领的五万主力御林铁甲军应留守京城保护皇上,而派遣驻扎在城外的飞骑营赶赴洛阳前线增援,因此理应由飞骑大将军罗成担任主帅比较合适。 同时这次何超在武科比武获得武状元,其武功盖世、英勇无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在这两天的讨论中,臣认为其军事才能也是出类拔萃、不同凡响,因此臣认为可任命何超为副帅,与罗少保一同率军增援秦王。” 李渊听了裴寂的话,扭头向李建成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李建成缓缓说道:“儿臣的看法与裴大人的基本一样,首先须留重兵把守京城长安,安排飞骑营支援洛阳前线即可,理由有二,其一是洛阳军事紧急,需要援兵快速赶到,故骑兵为优选,其二是罗少保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完全胜任此次增援任务,同时儿臣也赞同任命何超为副帅与罗少保一同率军出征。” 此时最为着急的莫过于武靖了,他心里焦急万分,他本想尽快让何超和女儿武莹莹拜堂成亲,免得夜长梦多,担心何超如此杰出优秀,被他人抢跑了,可何超倘若被任命为援军副帅,则这婚事很可能就被拖延了,你说他能不着急吗。 此时何超心里却是万分激动,武牢关战役和洛阳战役可以说是唐朝建国的奠基战役,这场战役一举消灭了窦建德和王世充,也让唐朝再无可抗之敌,他内心里非常希望能参与这次划历史的战役。 而能与罗成一起出征作战也可以说吸引他之处,他看过隋唐演义,知道罗成乃隋唐时期天下武艺排名第七,也是隋唐十八杰中排名第七,而这隋唐十八杰可不简单,各个乃这个时代的杰出英雄,如果换成现代的中国,可以说全国的杰出青年或创世纪人才。 这隋唐十八杰中有西府赵王李元霸,天宝大将宇文成都,银锤太保裴元庆裴三公子,紫面天王雄阔海,南阳太守伍云召,双镗无敌伍天锡,少保罗成,靠山王杨林,花刀大将魏文通,银面韦托秦用,呼罗国王,四宝大将尚师徒,神拳太保秦琼秦叔宝,皂袍大将尉迟恭,赤发灵官单雄信,银枪将苏定芳,勇三郎王伯当,大刀王君可,各个声名显赫,盖世无敌。 因此他听到裴寂和李建成推荐他为援军副帅,顿时心里暗自高兴。 这时李渊问向何超:“众人推荐你为援军副帅赶赴洛阳增援,你是如何想?” 何超顿时朗声答道:“启秉皇上,在下愿听从皇上的安排,杀敌救国乃在下义不容辞的事情”,此话说得慷慨激昂,让李渊听了,也不禁暗自点头叫好。 他立即高声说道:“很好,你的一片赤胆忠心,让朕非常欢喜,待这次洛阳之战结束,朕必定重重赏赐于你。” “朕下旨任命何超为飞骑营的跃骑大将军,正五品官位,何超立即与罗少保一同率军赶赴洛阳前线进行增援,事不宜迟,即日出发”,说完,立即命人下旨班诏。 顿时大臣们起身纷纷向何超悦声祝贺,而武靖则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未来女婿被任命为五品大将,可谓是官运亨达,要知道武靖他当年隋朝时科举中了进士后,用了整整十五年才达到正五品,而何超昨天获得武状元,今天就被任命五品将军了,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奇才,而自己能找到这样的女婿可谓是福气至深,想到这里他顿时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忧的是何超被任命为援军副帅并立即起程赶赴洛阳,这样他与女儿的婚事势必被拖延,而武靖担心夜长梦多,像何超如此出类拔萃之人才,谁人不喜欢,自己要早点下手才是。 以此同时,武靖也担心何超此次出征洛阳后,在战场上的生命安危,不知到时能否平安归来。 此刻他恨不得与何超一同出征,作为他的贴身保镖,保护他能完好无损回到长安与女儿成亲。 但刚才李渊的旨意很明白,只要求飞骑营出征支援洛阳前线,而其他人均留守长安,这也让武靖万般无奈,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这时,何超跪在李渊面前,叩头高声谢道:“谢主隆恩,末将领旨。” 李渊满脸喜色,颜声说道:“何将军请起,你武艺高强、勇夺武状元,而你又具备卓越的军事才华,是一位极其难得之将才,朕能拥有你此般具有文韬武略人才感到非常高兴,望你日后能帮助朕扫平乱党贼寇,夺取天下。” 何超顿时朗声答道:“请皇上放心,末将必定精忠报国,必不负皇上的期望。” 第十七章 宫中比剑 商议结束后,众人纷纷告退出宫,而何超跟随武靖一同走出明德殿,往西宫门而去。 正当何超出了殿门不远,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呼喊自己名字。 他急忙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是朱公公在急声叫唤自己。 只见朱公公快步赶来,并告诉何超说有人要见见他。 何超愕然失色,在皇宫中除了皇上外就没有他所认识的人,是谁要见他呢? 他随即问朱公公是何人要见他,可朱公公微笑而不答,只是连声要求何超速速跟随他而去,莫耽误。 何超一头雾水,他只得让武靖先回去,自己随即跟随朱公公前往。 只见朱公公领着何超绕过明德殿、贤德殿,来到后宫内院。 何超从未来过此处,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变得越加幽静,一路上径旁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十足皇家园林的感觉。 不一会,朱公公领着何超来到后宫一座大房子门前。 他转头对何超尖声说道:“请何将军稍等,我进去禀报一声”,说完,推门入屋。 何超站不知道谁召见他,只得点头称是,然后心神不宁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很快朱公公闪身出来,他对何超微笑道:“请何将军进入吧”,说完就扭头离开。 何超忐忑不安,缓缓步入屋内。 屋子内空间很大,抬首看到一个颇大的会客厅,摆着精致无比的桌椅,两边各树着几扇屏风,而大厅正面悬挂着两幅淑女舞剑的刺绣图,给人感觉此屋子主人是一位高雅之士。 何超突然觉得一股淡淡的胭脂香味扑鼻而来,但是屋内却是没有任何人影。 等了一阵还是没有人露面,何超只得朗声道:“末将何超已到。” 话语刚落,突然身旁的柱子后面缓缓走出一人。 只见该人身穿着黑色锦衣,头包着黑布,脸上也蒙着一条黑色纱巾,说白了就是一位黑衣人。 此时黑衣人正手持一把黑漆漆的长剑,露出的双眼正虎目精光望着何超。 他稳稳走到愕然万分的何超跟前,突然二话不说,举剑猛的一招闪电刺向何超的胸口。 何超经历过与张牧的比剑后,深知唐朝人的剑术厉害,他立即一个侧身准备避开,但黑衣人的长剑实在太快了,何超身子刚刚微侧,长剑就已经刺中他胸口。 何超大惊失色,赫然想莫非会丧命于此。 但长剑触身后,他只是感觉胸口处隐隐作痛而并无大碍。 原来黑衣人手持的是一把木剑。 这时黑衣人沉声说道:“你左边窗户旁有剑,拿一把与我比试比试”,说着,他木剑朝左边窗户旁指去。 何超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比剑,且还在皇宫中。 他身形不动,而是对黑衣人奇声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为何要和我比剑?” “皇上要我来试试你的剑术,看你能耐如何,速到窗户旁拿一把剑与我比试”,黑衣人语气威严说道。 何超听到是皇上的安排,心中半信半疑,但此刻也不能找皇上确认啊。 他只得走到窗户旁,只见窗户旁的剑架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一排黑漆漆的长剑,似乎专门为练剑所设。 他随手拿起一把木剑,入手感觉很轻,略挥剑后觉得还比较顺手。 他随即持木剑转身面对黑衣人,正待开口说话,骤然间黑衣人木剑再次象流星一般刺向他的胸口。 何超急忙举起木剑一撩,想挡开来剑。 但来剑实在太快了,他手刚一抖还没有来得及撩起木剑,黑衣人的木剑已刺中了他的胸口。 倘若是真剑,何超已倒地身亡。 黑衣人收回木剑,淡淡说道:“再来。” 就这样反复了十几次,何超均是一招都未能挡住黑衣人的来剑,黑衣人的出招实在太快了。 每次都是他还来不及举剑,就已中剑。 “再来”,黑衣人再次收回木剑,沉声说道。 这次何超缓缓说道:“让我想想”,说完,他眼盯着黑衣人手上木剑,静静思索。 经过刚才这十多次较量,何超发现黑衣人对他总是那一招,长剑一挺径直刺向他胸口。 非常简单的一招! 但这一招好像黑衣人已练习数十年般,快得让他根本无法反应。 越是简单的招式就越没有破绽。 如何才能抑制住黑衣人这招呢,虽然黑衣人后面的招式还没有使出来,但何超想先挡一招算一招。 突然他心头一动,暗想黑衣人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必定还是集中了全力而出击,否则不会如此之快,既然是使出了全力,那么其他部位应该会有破绽之处,则自己的战略就针对黑衣人其他部位的破绽进行主动攻击,而不应该集中精力阻挡他的来剑。 想到这里,他觉得应该找对了方向,但黑衣人在刺出一剑时,破绽会在哪里呢? 何超仔细回想黑衣人刺出这一剑时的情景。 黑衣人每次都是身体微动,一剑一挺,闪电般就刺到木剑。 动作很简单,一点多余都没有,哪里会是破绽呢? 突然间,何超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黑衣人在长剑闪电般击出时,他微微察觉到黑衣人的右脚似乎向前迈了一小步,其身体向前微倾,同时左手向身后微摆。 这些动作都异常微小,但何超觉得似乎找到了破绽。 因为他想到黑衣人这些细小动作必定导致其下盘浮动,这就是破绽。 只要在黑衣人刚出招时,攻击其下盘,将令其无法躲闪,即可一发即中。 因为在那一刹间,黑衣人全身力量的支撑点在左脚上,只要攻击其左脚,其必定摔倒。 此时何超已是胸有成竹,脸露微笑望着黑衣人点点头。 黑衣人沉声说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吧,咱们再来。”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话音未落,何超立即主动出击。 他矮身右腿一个扫堂腿直接扫向黑衣人的左腿,而此同时,黑衣人仍是长剑一挺刺向何超胸口。 可这一次让何超抢到先机。 当黑衣人的长剑刚刺出一半,何超已经矮身,黑衣人顿时感觉不对,其收招很快,同时身体向右边侧身躲闪。 但何超早已看到他左腿的破绽,那容得其躲闪。 只见黑衣人还未能侧身,已被何超右腿扫中应声倒下。 而何超机不可失,立即扑身而上,顿时将黑衣人压在身下紧紧按着。 这个连环动作何超太熟悉,太习惯了,他在军队的散打比赛中一旦对手摔倒就要制服对手让其无法动弹而得分,所以这个动作自然而然就连环使出来了。 这时,黑衣人被何超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急声斥道:“快快放开我。” 何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急忙松开紧紧按在黑衣人胸口上的双手,准备站起身。 “吧”的一声,黑衣人猛然甩手给了何超一个耳光。 顿时让坐在黑衣人身上的何超愕然发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只见黑衣人左手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纱巾和头巾,露在何超眼前是一个貌美无比的美人儿,瞬间可把何超吓呆了。 “快从我身上起来”,黑衣美人儿羞红了脸向何超怒叱道。 何超这才惊醒,急忙起身,低头呆呆的站到一边,不敢动弹。 黑衣美人站起身,背对何超双手扯着衣角,半天也是不说话。 他偷偷抬眼看了黑衣女子几眼,感觉其背影与木子婉有几分相似,只是此时他心中万分紧张,无得多虑。 过了好一阵子,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异常尴尬,仿佛空气已凝固, 何超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太过于冒失,他低声说道:“刚才在下无意冒犯姑娘,请姑娘恕罪。” 可那黑衣美人仍是不出声,但可看到她肩膀微微颤动,似乎正伤心的哭啼,由于她背着身,何超看不到其正面。 何超赶忙愧声说道:“在下真的是无意,请姑娘莫伤心难过,在下甘愿受姑娘处置。” 这时,只听到黑衣美人娇滴斥道:“人家好心与你练剑,反而被你冒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何超听其语气虽然严厉但话语意思还是友善的,他舒一囗气,赶紧低头谢罪道:“在下知错,请姑娘恕罪。” 为了缓和黑衣美女的怒气,何超接着说道:“姑娘的剑术实在高超,在下远不是姑娘的对手,甘败下风。” 这时,黑衣女子娇笑道:“难得咱们武状元也会甘心败给一个弱小女子”,顿了一下,突然问道:“那我的剑术与张牧相比,谁更强?” 何超想了想,缓缓说道:“姑娘的剑术与张牧将军的剑术各有千秋,张牧将军的剑术招式刚猛有力,而姑娘的剑术则快捷无比,一剑致命,但在下认为姑娘的剑术应该比张牧将军略胜一筹。” 黑衣女子扑哧笑了一声,柔声笑着说:“张牧乃长安第一剑客,一套聂云剑法天下无敌,我哪能与他并驾齐驱,只是那天我在武府见到你勇夺宝剑击败张牧,成为新的第一剑客,所以这才想领教一下你的剑术。” 何超顿时暗暗叫苦,苦笑道:“在下的剑术远不是张牧的对手,那日在武府的剑术比试时,只是巧胜张牧,在下哪能配得上唐朝第一剑客称号,实在贻笑大方”。 两人刚刚说上两句,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朱公公尖锐声音:“皇上驾到。” 黑衣女子听到后,神色异常紧张,急声对何超道:“你快躲一下,我不叫你,你千万不要出来。” 而何超听到皇上驾到,心中早已是惊恐失措,颤声问道:“好的,可我躲哪里呢?”,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寻找可躲避之处。 黑衣女子急忙说道:“你先快躲到内室”,说完,拉着何超连忙往内室跑去。 这时已听到外厅房门已被打开,同时传来朱公公的声音:“皇上,公主可能在内室,我进去悄悄。” 黑衣女子赶紧对何超低声说道:“赶紧躲到床上”,说着,一把推何超到床上,随手掀起被子给何超盖上,同时放下帘幔。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往外厅走去,正好迎面遇到正进入内室的朱公公。 只见黑衣女子朝朱公公眨了眨眼,朱公公心领神会的微笑道:“公主您快点出去,皇上已在厅里”,说完,随着关上内室的房门。此时何超躺在床上被窝里不敢发出声响,屏住呼吸细听外头是否有什么动静。 但紧闭着的内室门隔离了一切,他什么也听不到,只好忐忑不安的在被窝里等着。 他枕着香枕,顿时感觉到一阵幽香扑鼻而来,满床芳香,甚至被子和枕头上都可以闻到淑女淡淡的体香,不经让他有一些心荡神驰,想入非非。 第十八章 真情流露 大概过了近半个时辰,内室的门才被推开。 只见黑衣女子悄然走了进来,并微笑道:“你还真听话,窝在床上不动一动,起来吧。” 何超心里暗想:我不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躲着,难道我还敢出去,出去不是给侍卫砍头就是被阉割成太监。 他急忙问道:“皇上走了吗?” 黑衣女子盈笑反问道:“莫非你想见见皇上?” 何超看到黑衣女子的笑容就知道警报解除了。 他麻利下了床,整理衣裳,然后面有愧色对黑衣女子说道:“今天多多冒犯姑娘了,在下告辞”,说完,准备出门而去。 黑衣女子笑着问他:“你可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内宫,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出得去吗?” 何超愕然失色,才知道此时自己在内宫,他急忙问道:“那你领我出去?” 黑衣女子仰天微笑思索了一阵,然后缓缓说道:“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有一个条件,看你能否接受?” 何超赶紧问道:“是什么条件?” 黑衣女子微笑调皮说道:“如果你能打败我并夺下我手中的木剑,我就带你出宫。” 何超叹气苦笑道:“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明知道我不是你对手,还提出这等条件。” 黑衣女子宛然笑道:“那你向我俯首认输,或许我可以考虑带你出宫。” 何超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他那股军人倔强不屈的火气顿时起来,他愤怒说道:“是否我打败你夺下你手中的木剑,你就带我出宫,是不是这样?” 此时黑衣女子也觉得刚才自己话语间有些过火,但她更喜欢看到何超这种意气冲天、昂首伸眉的男人气概,她端色道:“确实如此。” 何超上前两步,距离黑衣女子两丈有余,傲然高声说道:“来吧,我一招之内打败你并夺下你手中的剑。” 黑衣女子显然没有想到何超敢说在一招内打败她,刚才已比试过多次,何超根本躲不开她那迎面一刺,她不知道何超葫芦中买的是什么药,顿时一愣。 何超看她没有出手,怒气冲冲说道:“你快些出招,不然我先出手了。” 黑衣女子见此情景,也不再多想,随即说道:“看剑。” 她话语未落,木剑已刺出。 仍是右手一挺,木剑闪电般刺向何超的胸口。 可何超望着急刺而来的木剑,竟一动未动。 “哧”一声,木剑应声刺中何超胸口。 黑衣女子看到何超并未躲避来剑,不禁一愣。 说时迟那时快,何超一个侧身随即左脚向前一步,右手往黑衣女子右手一扣,一个“飞凤手”立即将黑衣女子右手反扣,同时左手抢下了木剑。 顿时将黑衣女子反身扣住,并夺下木剑!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如同闪电般快捷,要知道何超的擒拿术在航天中心可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好手,这几招练了不下十年。 可以说这次何超耍了一个无赖计谋。 他只说一招内夺下黑衣女子手上木剑,但并没说必须不能让黑衣女子木剑刺中。 同时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躲闪都无法避开黑衣女子那闪电般的来剑,因此耍赖他站着不动等木剑刺中他胸口后,再出手夺下木剑。 “哎呦”一声,黑衣女子弓身被何超反扣住右手,而动弹不得。 何超赶紧松开黑衣女子,抱歉道:“多多得罪”,说着,他双手捧着木剑送到黑衣女子面前。 只见黑衣女子左手抚摸着右手腕疼痛处,转头并不理会他,同时垂首轻泣,让人感觉甚是可怜。 此时何超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过于粗鲁,出手太重,伤到如此娇嫩似花的女子,毫无惜玉怜香之情。 他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只得再次低声恳声说道:“刚才在下出手过重,请姑娘原谅。” 而那黑衣女子仍是不理会他,扭头过去。 这让何超更为着急,他双手抱拳,叹声道:“在下郑重向貌美如花、武艺高强、善解人意姑娘道歉了,望姑娘宽宏大量,原谅在下的冒犯”,说完,深深的鞠一躬。 黑衣女子顿时被何超此动作逗乐了,抿着嘴笑斥道:“就你贫嘴,但你将我右手弄疼了,我要重罚你,嗯。。。” 黑衣女子在想如何惩罚他。 想了一会,她娇滴轻声道:“就罚你给本姑娘揉一下手吧。” 何超听罢,紧张的心一松,爽口说道:“好的,在下遵命”,说完,用手握着黑衣女子的右手。 顿时他感觉黑衣女子的手光滑如同莲藕般,摸着感觉软若无骨,让何超不禁心旷神怡,呆呆发愣。 而此时黑衣女子也被何超抚摸得想入非非,情意绵绵,不禁身子斜斜靠在何超的右手臂弯里,双眼迷离,柔声轻轻问道:“莫非你真的忘记我了?” 此时天色已黑,借助着房间内暗红色烛光,何超细看黑衣女子朦胧的脸,依稀觉得有所熟悉,但他仍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了。 只见黑衣女子口吐情丝,媚眼蒙蒙,柔声轻轻的说了声:“你还记得木子婉吗?” 何超顿时恍然大悟,眼前这个黑衣女子宛若瓜子般的脸、修长轻盈的眉毛、晶莹剔透的眼睛、白玉无瑕的皮肤完全和木子婉的一样,只是一头秀美披肩的黑发是之前木子婉所没有的,真乃一副天姿国色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怪不得之前何超初初见到木子婉时,总感觉他像女子般,举止温柔,面容妩媚,此时见到她花容月貌般真面目,顿时不觉魂消魄散,情入深处。 只见木子婉头靠在何超的臂弯中,脸红耳赤,媚眼迷人的望着何超,已由不得自己。 而何超也是意乱情迷,抓着她的香肩,低头吻向木子婉那微微发烫潮湿的香唇。 瞬间木子婉浑身酥麻,娇体一软倒入何超怀里。 她双手抱着何超的头,娇躯款摆,浑身轻颤,呼吸愈来愈急速,香舌的反应不断加剧。 两人此时已进入状态,何超双手一搂,将木子婉酥麻无力的身子抱到床上,急促的褪去了木子婉身上的黑衣,露出了凝脂白玉的娇躯。 木子婉双眼迷离,口吐情丝,仰身躺在床上。 何超望着这般玲珑剔透和起伏不断的玉体,他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抚摸木子婉的全身各个部位,同时轻吻她的脸部,颈部,酥胸和嫩草丛丛的小腹,然后下体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顿时房间里莺声娇呼不断,咿咿唔唔,满屋春色不断,不久何超欲潮爱意如山洪般被引发奔泻而出。 经过一番龙腾虎跃般欢腾结合后,何超浑身瘫软进入了梦乡。 等他醒来时,看到窗外天色已渐亮,晨阳透过窗纸影在床沿边,灿烂夺目。 他扭头看着躺在身旁,仍在熟睡的木子婉,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感觉她与李渊和朱公公等如此熟悉,而且生活在宫中,想必是皇亲国戚。 她是公主?皇上妃子?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察觉木子婉正扭头幽幽看着自己。 他脸色微红,低声道:“昨晚之事,我甚为鲁莽,冒犯了姑娘,望姑娘谅解。” 木子婉羞涩微笑,娇嗔道:“请姑娘我谅解的话,你昨晚已经说了很多次,但你屡说屡犯,感觉你毫无悔过之意,让我如何谅解你。” 何超无奈叹声说道:“从昨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我都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地方。” 木子婉听了,顿时红通满脸娇声嗔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还不明白,难道还有人诱拐了你不成”,说完,故装生气般,将头扭到床里头。 何超微笑说道:“倒是没有人诱拐我,是我自己自投罗网行了吧。” 木子婉忍不住扭头过来,满脸羞涩通红娇滴微怒道:“你这还不是在说是我诱拐你吗,就是我诱拐你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再拗断我的手腕不成”,说着,怒眼望着何超。 何超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凝望着这位艳美无敌、娇娇媚媚的美人,情不自禁的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在耳边轻声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这首诗是唐朝后期大诗人白居易所作,表达了一对情人誓死相守,海誓山盟的永恒爱情,也是流传千古的经典名作,何超再次借花献佛,抄袭了唐朝后人作品。 木子婉听到此两句诗,顿时心潮荡漾,含情脉脉望着何超,并在嘴里默念着这两句诗。 她温柔轻声说道:“太美的诗了,你是为我们俩而做的诗吗,我们真的会成为比翼鸟或成为连理枝吗”,说着,用丰满的胸部紧贴住何超的身体,并用骚热不已的身体不断摩擦他。 何超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他才初经房事两天。 此时的他心潮如同情窦初开般,对性爱神往心醉。 只见何超一把撩开木子婉身上的被子,翻身骑上,与木子婉梅开二度。 第十九章 表露身份 这一场下来后,何超已是筋疲力尽。 他侧身躺着,望着枕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木子婉,微笑问道:“此时你应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 木子婉头侧着香枕,媚眼望着何超,略带羞涩说道:“其实你也应该猜到一二,我是平阳昭公主李婉,从那日咱们在茶楼初始见面开始,我就一直是女扮男装,同时为了掩人耳目,我就将李姓一拆为二,改名成了木子婉,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能将你一直蒙在鼓里。” 何超虽然已猜到木子婉乃皇上身边的人,但此时听到她竟是大唐公主,心中还是不禁大吃一惊。 他愕然望着李婉,如何也想不到昨晚与自己两度巫山云雨的美人竟然是尊贵的大唐公主。 李婉见何超呆呆望着自己,脸上顿时露出阵阵红晕,心里不禁再次情意盎然。 其实她早已迷上何超,对他已是心有所属。 何超给李婉展现了一种与唐朝长安年轻人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和气质,他做事胸襟洒落、落落大方,不拘小节,为人性格鲜明,朴实诚恳。 何超这些性格与此时长安城内年轻人普遍存在的自负清高,故作姿态,追求奢华的性格和生活作风截然不同。 何超在武府擂台比试和武状元考场中表现出来的了他卓越才华和高超武艺的一面,同时他又行为举止处处显得深藏若虚、彬彬有理而不自负,这些都是长安官宦公子或文人墨客所不具备的,也让李婉为之倾倒。 此刻望着身旁躺着的何超,李婉心中感觉特别幸福。 自从认识何超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时不想念他,但碍于武莹莹,她又不好冒然找何超,此时自己竟然与心爱之人同卧一床,而且还激情万丈的两度共赴巫山。 想着想着,李婉心中顿时美滋滋,感觉异常兴奋。 顿时,她那娇小的身躯更加依偎在何超的怀里,像小鸟依人般。 何超怀抱着美人,他也是觉得感觉甚是奇妙,突然他微笑问道:“公主,昨日的武科考试是不是你向皇上推荐过我?” 李婉听罢一愣,宛然笑道:“你一天内连续击败突厥王子和三无敌张牧,已在长安城内名声大噪,还需要我特向皇上推荐吗,我只是向皇上提起过你,而你果然不负盛名在武科比赛场上连续击败张牧,夺得所有人的认可,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获取的。” “对了,别人称我为公主也就罢了,但我不允许你也如此称呼我,你以后就叫我婉儿”,李婉低头垂眼轻声说道。 何超略显迟疑,说道“如果有外人在时我还是称你为公主,否则会让人觉得我不识抬举,而倘若无他人在时,我就称你为婉儿吧。” 李婉想想觉得也有道理,点头称号。 何超接着微笑赞道:“婉儿,我实在想不到你的剑术竟如此高强,实在是不亚于张牧。” 听到何超如此称赞,李婉心里喜逐颜开,柔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和别人比试过剑术,因此也不知道自己的剑术如何,我师父曾说过剑术水平的高低取决于剑客的心态和处事之道,如果剑客心态浮躁或为人不善,则剑术必无法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界,所以练剑先要修身养性。” 何超才明白古代剑术乃一高深武艺,一个好的剑客需要从修身养性进行磨炼,所谓剑品如人品。 同时剑术也非一朝一夕能有所成就,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日积月累,循序渐进,像李婉此般一流剑客,想必是经历很长时间的苦练才达到此水平。 “请问婉儿师父是哪一位”,何超心想李婉剑术如此高超,其师父想必也是一名声名显赫的人物,顿时心生好奇,禁不住问道。 李婉沉思片刻,脸露难色,歉然说道:“不是婉儿不愿意说,只是师父曾经再说嘱咐过不能与他人说出她的名字。” 何超明白她的苦衷,赶紧说道:“婉儿不必为难,我只是随意问问。” 此后室内一片寂静,窗外传来低低的鸟鸣,还有淡淡的花香。 恍惚之间,何超竟是在心头泛起浮生若梦的感慨。 两人沉默不语,情意绵绵躺了一会,何超瞧了瞧窗外透入的丝丝阳光,对李婉微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已在你这里待了整整一晚,此时也该回去了。” 李婉脸露歉意,微笑道:“那我送你出宫吧。” 两人随即起身穿衣出门,李婉将何超送到西宫门处。 她低头羞声对何超道:“希望你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然后抬首望着何超,柔声念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说完,转身走入宫内。 何超望着李婉离去婀娜多姿的身影,回想昨晚和她同卧香榻温存的情景,心里仍觉得联想翩翩,回味无穷。 他随即也转身上马,赶回武府。 快到武府时,他看到府门前有几名家丁正在门口四周张望。 家丁们远远望到何超,顿时有人跑来迎接,有人则进府高呼禀报,想必这些家丁已经在府门等待一个晚上了。 何超刚入府门,武莹莹已奔出来。 从武莹莹红肿的双眼就知道昨晚她等了何超一个晚上。 只见武莹莹扑到何超的怀里,也顾不得旁边站着的家丁脸露窘态,她抱着何超低声哭咽着。 不一会,武靖和武坚也赶了出来,两人也是担忧之色流露于脸上。 待众人在前厅坐定后,何超将昨天在宫内的情况略有删减的向武莹莹等一一述说。 他说自己和武靖一起参加了明德殿的会议后,就被带到宫内后院的一处房间进行剑术比试,在比试一整晚后,他略微休息一会就赶回来了。 说这番话时,何超看到武莹莹满脸疲倦中流露着对自己无限关切之情,他内心顿时觉得非常愧疚。 但他又不能对她坦白说出实情,否则她会伤心难过。 听完何超的这番陈述,武靖如释重负,慈祥说道:“昨天莹莹等了你一晚,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急得哭了一晚未睡,此时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 何超脸色微红,握住坐在旁边的武莹莹的玉手,满脸歉意说道:“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武莹莹含泪摇摇头,泣声道:“我没什么,只是你在宫里整夜比剑才辛苦,你赶紧去休息吧。” 武靖看着两人相互安慰,恩爱之情洋溢于脸,他顿时朗声笑道:“既然超儿已平安归来,莹莹应该高兴,怎么还难过,你们快快去休息吧,两口子的日子还长呢”,说完,微笑望着他们俩。 何超和武莹莹脸上一红,挽手走到内院分别歇息去了。 何超昨晚与李婉两度巫山,此时身体觉得甚是疲倦,回到后院卧室中倒头熟睡。 等他一觉睡醒来,发现已是傍晚时分。 他洗脸穿衣来到前厅,看到武莹莹正与武靖和武坚在商讨,他们脸上露出忧愁之色。 待何超坐毕,武靖告诉他说今天下午刚接到兵部给何超的调兵令,调兵令上要求何超明日一早出发去往城外的飞骑营报道,随即与罗成一同率领飞骑营赶赴洛阳前线增援李世民大军。 何超这猜到武莹莹和武靖等忧愁的原因,想必是因为自己即将出征前线,导致自己与武莹莹的婚事可能会被推迟。 果然武靖忧心忡忡说道:“超儿,此次你随军出征务必要小心,前方战争激烈,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我本想定你和莹莹的婚事在下月初三举办,还有二十天就到了,但你这次出征后不知能否及时赶回,我担心会影响婚事”,说完,神色黯然的望着何超和武莹莹。 武莹莹不忍心让父亲担忧,她强露微笑说道:“这次何超被朝廷破格任命为正五品将军,并能为朝廷率军出征抗敌,可见皇上和朝廷对何超的器重,这对何超也许是一次展现才华、立下战功的机会。倘若何超此次出征洛阳能打败敌人,则就解救了唐朝之危,也让长安城百姓摆脱战火摧残,为此我们婚礼推后举行也是值得的。” 武莹莹这番话看似是为父亲解忧,其实是也是对她内心对何超此次出征的牵挂和不舍之情的自我安慰。 武坚见状,也故装轻松般笑道:“何超武艺高强,足计多谋,此次出征必定能平安归来,我这大哥还希望你们俩能给我生一个胖胖的小舅子了呢”,说完,哈哈大笑看着羞色满面的武莹莹和何超。 武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顿时将厅内众人的忧愁情绪化解开来。 何超何尝不知他们心中的真实想法,他面带感激朗声说道:“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爱,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并早日回来长安。” 他不想说太多儿女情长的话语,这可能与他军人作风相关。 所谓军令如山,绝不容个人考虑。 何超接着握着武莹莹玉手,柔声说道:“莹莹,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你等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武莹莹柔情似水点点头,轻声道:“我在家等你平安回来。” 她顿了顿,然后满脸羞涩低头说道:“我已经是你的人,非你不嫁。” 何超紧握武莹莹手,望着她那娇美似花、美丽动人的脸蛋,深情说道:“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武靖和武见到俩人旁若无人般恩爱绵绵,顿时也是喜在心中。 武靖笑着对武坚说道:“咱们去后花园下盘棋吧”,说罢,两人就起身而去。 这时厅内只剩下何超和武莹莹两人。 只见武莹莹依偎在何超怀里,深情的望着何超刀削般刚毅的脸孔,她实在舍不得何超离开她。 自从认识何超后,她的生活和情感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与众不同,放荡不羁,落落大方性格的何超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觉,如果没有认识何超,她或许现在还是受千万宠爱,自负清高的长安第一美才女,而现在她宁愿是依偎在何超怀里的小女人。 突然,武莹莹似乎想到什么,她若有所思般对何超缓缓说道:“对了,你那位木子婉的朋友是在哪里认识的,前天你参加武科比试时,我见他和皇上很亲近,后来问了爹爹,才知道他是女扮男装的平阳昭公主李婉。 此人一直神神秘秘不为外人所在,爹爹也只是知道她三年前才来到长安,平日喜欢女扮男装,同时传闻她剑术非常高超,只是长安城几乎没有人见识过其剑术。” 关于李婉这些信息,何超当然已知道,他觉得不忍心再隐瞒武莹莹。 他轻叹一声,垂头说道:“其实昨夜我就是在宫内与她比试剑术,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的情况。” 武莹莹顿时带有女性特有的敏感,急声问道:“她,她对你都说了实情,她为何要和你连夜比剑?”,说着,带着紧张眼神望着何超。 何超面带惭愧说道:“她只是简单与我说了她的身份,也没有细说,而我为了能赶紧回来也没有细问。她与我比试剑术的原因是那天在这里看到我和张牧比试剑术时击败了张牧,因此她才想一试我的剑术,可那知我远不是她的对手。” 何超说到最后时,脸上顿时露出愧疚之色,因为昨晚最后他是和李婉在床上两度巫山云雨,觉得非常对不住在家里苦苦等待自己的武莹莹。 而武莹莹看到何超脸露愧疚神色,还以为他觉得剑术败给李婉后心里惭愧,随即就微笑柔声安慰他:“李婉的剑术据说非常厉害,虽然没有听说有人与之比试过,但想必肯定技艺超群,所以你败在她手上也不必愧疚。” 何超强露微笑点点头,望着依偎在自己怀里小鸟依人般的美人,艳丽的俏脸,忍不住轻吻了一下美人的香唇。 顿时武莹莹脸红如烧,娇躯发颤,娇滴轻声对何超说道:“扶我入房间。” 何超知道美人此时已春情泛滥,春心荡漾,随即双手一抱,将软弱无力的美人抱起走向后院的卧房。 进入卧室后,何超将武莹莹缓缓放到床上。 此时美人已是双目微闭,脸颊通红似火,口吐情丝,纤巧但浮凸有致的酥胸急剧地起伏,让何超看了顿时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他快速脱下衣服,露出漆黑健壮的身躯,一只手仍搂紧武莹莹柔软的细腰,另一手从武莹莹吹弹得破的脸颊、小耳、鬓发、粉嫩的玉颈和丰满顶翘的胸部,一直抚摸到平缓的小腹、芳草丛生的隐处和玉腿。 他一边揉着美人凝脂白玉般的酥胸,一边亲吻美人火热的小嘴,顿时嘴舌交缠。 而武莹莹两手紧抓着他的衣襟,剧烈颤抖和急喘着,双手紧紧抱着何超的腰使劲压住自己的小腹,同时不断用火热的身体摩擦着何超。 不一会,何超张开美人双腿,长枪一挺,顺势而入,顿时房间里娇喘呻吟四起,春色满屋。 又是一夜熬战。 何超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美人已不在床上,他洗脸穿衣来到前厅,只见武靖、武莹莹和武坚等都已经在等他。 而武莹莹早已将换洗衣物和干粮等物品打成包袱,心情沉重递给何超,并深情的望着他,低声说道:“一路上你要保重,上了战场可不能一味作战,要保护好自己,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此时的长安第一美人像似一个情窦初开、娇娇滴滴的小女人般含情脉脉,娇俏可人。 何超点头并柔声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会回来用八抬大轿迎娶你。” 他默默伸手接过武莹莹的包袱,不敢过多凝视美人那布满泪水的俏脸,他怕自己也忍不住伤心落泪。 何超向吴莹莹、武靖和武坚一一道别后,然后出府与前来迎接自己的兵士一起骑马奔向城外。 就在他刚快出城门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喊自己名字。 他急忙勒马回头一看,原来是长孙志正骑马飞奔而来。 长孙志来到何超跟前,气喘吁吁说道:“我与你一同出征洛阳,我是今天早上才收到兵部的派令,任帐前参将。” 何超顿时大喜道:“那太好了,有大哥一道做伴,我路上就不寂寞了。” 长孙志笑道:“不仅有我与你做伴而去,还有一人与咱们一同前往”,说着,他用手往后面指去。 何超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前,只见前方街头有几匹马正飞奔而来,而最前面一匹马上端坐的人竟是平阳昭公主李婉。 此时李婉仍是一副女扮男装模样,只见她头戴范阳氍笠,身穿皂色箭衣,外罩淡黄马褂,脚登虎皮靴,跨坐黄骠马。 而她身后则跟随着十几位也是女装男装身穿盔甲的女将,各个英姿飒爽,俊俏凌人。 李婉纵马来到何超面前,笑盈盈道:“何将军,我也与你一同前往洛阳前线作战。” 何超望着突然赶来的李婉,此时听到她也要随军赶赴洛阳前线,顿时大感愕然,目瞪口呆。 这时,跟随在李婉身后的朱公公来到何超跟前,低声说道:“皇上口谕,何将军可否避一旁接谕旨。” 何超不敢怠慢,急忙跟随朱公公走到一边,肃穆接谕旨。 朱公公脸色严肃,颇有深意的对何超说道:“皇上有命,此次公主随军出征洛阳进行督战,皇上要求你贴身保护公主,不能让公主有丝毫损伤,望何将军务必记得。” 何超只得唯唯诺诺称是,他能有什么选择,只有服从。 朱公公转头向李婉告辞,然后骑马而回。 何超此时心中暗自叫苦不已,他猜想李婉这次随军应该是因他而去,否则如此一位金枝玉叶的大唐公主怎可能亲赴前线战场。 看来这次自己除了率军征战外,还得精心照顾好这位大公主,顿时心中苦闷不已。 纵然他心里如此想,但还得装出非常高兴的神色,只见他来到李婉跟前,微笑道:“此次有公主亲自出征督战,则大振军威,必定马到功成并一举击败窦王敌军。” 李婉早已看到何超脸上那一飘而过的忧愁,她微笑道:“何将军言重了,带兵打仗主要依靠你们这些大将军,我一介弱小女子有何用处,只要不给何将军等视为累赘即可,我还恳请将军多多见谅。” 被李婉看穿自己心里想法,何超尴尬笑道:“公主说笑了,您剑术高超,英勇神武,在下还希望得到公主鼎力相助、携手杀敌,哪能是累赘。” 他说完,双手抱拳一拱,沉声道:“那在下前面引路,公主请”,说完,纵马在前面,与李婉、长孙志等一同奔出城门,前往城外的飞骑营而去。 何超等人大概奔驰一个时辰功夫,遂走至城外的飞骑营门前。 刺呼呼只见营内奔出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位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素银甲、外罩素罗袍、面如敷粉、眉清同秀、齿白唇红、手持五钩神飞枪的白袍银甲年轻将军。 只见他一副白马素衣,玉树临风,冷面寒枪,年龄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 何超看了心里禁不住大声喝好,他想这位肯定就是燕山少保罗成,真可谓是英姿勃发,不愧为隋唐的第七好汉。 何超赶紧纵马上去,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给这位白袍将军敬礼道:“末将何超,参见将军。” 只见白袍将军精目一扫何超,并不还礼,淡淡说道:“何将军免礼。” 然后他扭头对李婉,喜色满面微笑道:“今日平阳昭公主亲驾飞骑营,本将军没有远迎,还望公主见谅。” 而李婉淡淡一笑,沉声道:“此时战事紧张,罗将军勤于军务,以大事要紧,不必牵挂我,我有何将军护卫即可。” 罗成见李婉如此冷淡,不禁望了何超一眼。 他也不再多言,伸手一摆,柔声说道:“公主,请”,说着,亲自在前面领李婉入营。 何超进入营中,只见营内兵丁遍布,队列井然有序,马匹螺车往来无数,一幅声势浩荡、场面壮观的情景。 他首次进入唐朝的军营,此时能亲身体会感受,让他心中异常激动,顿时不禁满脸惊奇,四处张望,十足像一个新兵蛋子般的神色。 这时,罗成领着何超和李婉等进入营中主军帐,只见帐内两旁明盔亮甲,密布刀枪,十分严整。 罗成径直走上帐内主将的虎皮大椅上端坐,而何超让李婉坐在帐下左排首位,自己则坐在李婉下首,其他人依次坐下。 待众人皆落座,罗成虎目一扫,朗声说道:“洛阳前方战事危急,此次飞骑营奉皇上谕旨赶赴洛阳前线增援秦王,同时还任命公主随军督战,可见皇上对此次出征寄予极高期望,因此我望帐内诸位到了前线后,能勇往直前、奋勇杀敌,早日将敌军击溃”,话音落下,帐内大家纷纷响应。 罗成随即拿起桌上的酒杯,高声说道:“咱们干了此杯,为我们此次出征饯行,待明晨一早我们拔营起兵赶赴洛阳”,说完仰头饮尽。 帐内何超和李婉,还有众位将领们纷纷高声喝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十章 识破奸计 第二天清晨,长安城郊晨雾缭绕,景观分外壮美,只见浩淼水面在火红的天幕下金波粼粼,一轮红日涌出水天相接处,山水风物顿成朦朦红色剪影,而远处的草原处苍茫苇草翻滚着金红的长波。 只见连绵不断的各式军帐、战车、幡旗、矛戈结成的飞骑营,环绕水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营中不时传出一阵阵悠扬沉重的号角,伴着萧萧马鸣此起彼伏。 晨时三刻,飞骑营顿时擂鼓震天,号角声连绵不绝,大营内将士们排列整齐,整装出发,只见军马浩荡,旌旗遮道。 很快,不知不觉已行军两日,由于是在唐朝界内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行军很是顺利。 这一路上,何超一直陪伴在李婉马车旁,夹在大军队伍的中间。 由于后面这段路主要以山路居多,李婉身为女子体质较弱,故已是弃马坐车,而罗成则一直行走队伍前头。 翌日黄昏时刻,大军行至僮山脚下。 过了僮山再行军一日左右即可到达洛阳,此处原是王世充郑军的地盘,但此时已被李世民唐军攻陷而成为唐朝地盘。 这时,何超望到一名兵士手挥彩旗,纵马奔来并高声喊道:“大将军有令,全军就地歇息,待明日一早再行军。” 何超见状,来到李婉的马车窗户旁,低声说道:“公主,罗将军让大军就地休息,明日再赶路。” 马车里很快传出李婉娇柔的声音:“我在车里坐了一整天,早就想下来歇息一会了”,说完,她缓缓揭开帘布而出。 只见美人已是一脸疲倦,原本白皙如玉的脸更是添上一层白晕,漆黑如珠的双眼也蒙上一层薄雾,给人一种妩媚动人,娇嫩欲滴的感觉。 何超急忙上前一步,扶着李婉下了马车,并说道:“既然公主累了,那就走走疏松一下筋骨。” 李婉微笑问何超:“你是不是这一路上都在心里在暗暗骂我,身为堂堂一个五品将军竟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我,恨不得早点将我撵回长安。” 何超脸色一红,愧色说道:“公主多想,我哪能有这般想法。” 李婉脸上笑容收敛,悠悠说道:“那你为何一路上都不和我说话,冷淡于我。” 何超没有想到李婉竟如此问,他歉然说道:“大军出发前,罗将军曾特意交待过我说一路上好好伺候保护好公主,但不能与公主话语过多。” 李婉一听,勃然大怒道:“他管的事情还真宽,连找个人与我说话都不许了。” 她满脸怒色,顿时一把拉着何超的手,柔声说道:“此刻,我腰酸背痛,你陪我到山上走走”,说完,拉着何超就往旁边山坡行去。 何超无可奈何,只好跟随李婉迎着夕阳霞光,沿着山脚小路往山上而行。 不一会,他们俩来到半山腰,只见参天古树、林鸟群飞,望山下军帐绵绵,锦旗飘飘,远处夕阳红霞照耀林间闪闪金光,风景非常优美。 何超和李婉不禁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就在这时,何超突然听到树林的不远处似乎传出有人走路踩断树枝的响声,顿时心中凛然,心想在如此偏僻的山林中怎么会有人在行走,莫非是飞骑营的士兵逃跑。 想到这里,他对李婉悄声道:“你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此时李婉也听到响声,她点点头。 何超立即小心翼翼往响声之处而行。 大概走了一百米,果然看到前面一个身穿唐军服装的人正匆匆往山上行走。 何超顿时从背后悄然疾步赶上,并左手从背后捂住该人嘴,右手一个侧摔,将该人重重摔倒在地。 他右脚重重踩在该人的胸口,厉声喝道:“你怎敢擅自擅离军营?” 该人赫然看到是何超,心中顿时惶恐不已,战战兢兢说道:“小人奉罗将军命令在前面探路。” 何超一听就知道他说谎,因为倘若真的是探路,必定是向西而行,也就是朝着洛阳方向,不应该是越山向北的方向。 他立即拔出匕首,抵住该人喉咙,沉声说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一刀将你刺死,反正在这荒山中也无人得知”,说完,匕首向前一送,准备刺入该人喉咙。 该人顿时吓得大骇失色,颤声说道:“何将军饶命,小人说实话,小人是奉罗将军命令送信给僮山北边黑风寨的王伯庞寨主的。” 此时李婉也已赶来,她顿时喝道:“黑风寨一向与唐朝为敌,罗将军怎么会与他有联络,你是否在说谎?” 该人急声道:“小人没有说谎,小人的确是奉罗将军命令送信于黑风寨。” 李婉厉声问道:“信在哪里,给我看看。” 该人略显犹豫,但瞧着抵住喉咙上闪闪发亮的匕首,只得颓然说道:“信在小人右边袖子里”,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份密信。 李婉急忙抓过信,打开一看。 不看则罢,一看她顿时娇躯惊颤。 她将信件递给何超,并凌然说道:“大事不好,罗成要加害于你我。” 何超赶紧接过一看,顿时也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该信是罗成给黑风寨寨主王伯庞。 信中内容是罗成希望王伯庞在僮山西南山麓的一线关隘口处埋下伏兵袭击唐军,到时他将率领唐军大部队走在前头,而何超和李婉的小队人马落在后头,他要求王伯庞待唐军前头大部队经过一线关后,就立即落下巨石阻断唐军队伍,并率军袭击何超和李婉所在的唐军小队伍,罗成要求王伯庞务必杀死何超,但不得伤害李婉 然后不久,罗成将率领的唐军大部队绕过山麓赶来,王伯庞假装抵抗不住败退,并留下李婉,这样就成全了罗成英雄救美之举,而罗成想要的结局是他成功解救了李婉,而王伯庞劫走了随军的部分粮饷,这样大家各有所得。 看完密信,此刻罗成在何超心中的形象已大大诋毁。 何超在隋唐英雄传中看到的罗成是一个英姿勃发,勇猛无敌,处事坦荡大方,光明磊落的少年英雄。 而他此时见到的真实罗成判若两人,至少已算不上真人君子。 但罗成为何要这么做呢? 何超从唐史中知道罗成出身名门、家境显赫,其父亲罗艺世袭燕公,镇守燕山。 而如今唐朝兵马大元帅秦琼是他的表哥,所以罗成完全可以算是京城里的高干子弟,名门望族。 自己也是两天前才初次认识罗成,无冤无仇,犯不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死自己,莫非他是为了公主? 何超不由自主满脸疑惑的望着李婉。 而此时李婉也在想罗成为何要这么做,她突然也想到了什么,正扭头望何超,突然见两人眼神对在一起,似乎同时验证了两人的想法。 只见李婉脸色微红,柔声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次罗成主要是针对于我。何超,此时你不能再回到飞骑营,立即沿着山路越过僮山,然后顺着大路向西南而行,大概两天的路程就可赶到洛阳前线秦王军中,而到了秦王军中,罗成纵然有天大胆量,也奈何不了你我。” 何超一听,急忙摆手拒绝,沉吟道:“如果罗成是针对公主你,那我就更不能离你而去,在出发前我接到皇上口谕要我一路护送你,要让你毫发无损到达洛阳前线的秦王军中,此时我如何能离你而去,此万万不可行。” 李婉语气坚决道:“罗成奈我不得,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她顿了顿声,脸色微红,接着说道:“我之前听父皇提过罗成心仪于我,曾向父王提出求婚,但被父王拒绝了,父王认为目前战事正酣,形势危急,待形势好转了再提婚事,因此这事也可能让罗成耿耿于怀。” 何超这才明白罗成是为情所困,他曾经看过唐书上描述的罗成与窦线娘之间的一段感情,曾经为此而深深感动。 当年窦建德在明州称王,领兵来犯幽州,被罗成杀退,在这场战役中罗成初见到窦线娘公主,当时两人皆十六七岁,那时窦线娘身穿锦绣白绫战袍,手持方天画戟,坐下青骢马,英姿飒爽,而罗成身穿银盔银甲,素罗袍,手持五钩神飞枪,风度翩翩,两人可谓是天作之合,但两人各为其主,不能共续姻联,只能遗憾终身。 而两人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却是深深感动了后人,传为佳话,流传千古。 但此时何超才看到罗成丑陋的一面,原来罗成也是一个多情种子,竟对公主李婉也产生了感情,同时他为了强获得李婉的芳心甚至铤而走险,可谓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深深感叹后,何超沉思片刻,对李婉沉声说道:“公主不必多说,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独自离你而去的,我不是为了皇上的谕旨而留在你身旁保护你,我是为了曾经向你说过的那句话而保护你。” 何超这句心里话顿时李婉感动不已,她低垂头柔声说道:“你能时常记得那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男人,自从在酒楼上认识你,我就觉得我离不开你。” 接着她抬头凝望着何超,轻声说道:“但这次你要听我的,你必须离开这里,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已有些泣不成声。 何超温柔的望着李婉,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缓缓说道:“你不必说了,我现在是不会离你而去的,如果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何带兵打仗。” 他不待李婉争辩,立即一手将踩在脚下的那个兵士抓起,厉声说道:“此时想必你已知道罗成谋反的野心,目前秦王大军就在前头,只要秦王得知丝毫消息,即可一举击败罗成的谋反,而你也将被株连九族,现在我想给个你戴罪立功的机会,看你是否愿意接受?” 此时该兵士得知罗成谋反重大阴谋,心里已是惊恐万分。 他知道一旦被秦王唐军抓住,势必满门抄斩,因此他如同鸡啄食般点头表示同意。 何超立即告诉他一切照罗成安排的去做,马上给黑风寨王伯庞送信,然后旁若无事回到唐军飞骑营中禀报罗成,最后再到后军中找何超。 只要他照做,则何超必定保他的安全。 该兵士虽然开始有些疑虑,但看到公主也在此,同时何超信誓旦旦保证他的安全,顿时打消了顾虑,立即起身赶往黑风寨送信。 待该兵士离去,李婉俏目温柔的望着何超。 此时她不想也不需要问任何问题,因为她完全相信这个男人可以给足够的安全感。她缓缓靠在何超身上,握住他那温暖宽厚的手掌,胸脯靠在其身上,然后将头依靠在何超宽大的胸膛上。 这一刻李婉心想如果时间能停止,那该多好。 能靠在心爱的男人怀里是多么的幸福,她曾经想过自己的幸福会在哪里,是否会嫁给一个外藩君主,还是一个王爷? 她的最大梦想就是能找到一个真正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能主宰自己的幸福。 自从在茶楼上遇到见义勇为、坦荡大方、朴实无华的何超后,她顿时意识到这就是她想找的人,也是心仪已久的男人。 何超体现出来的气质和风度完全与长安城的男人不一样,有一种说不上来得感觉深深迷倒了李婉。 此刻何超抱着李婉,深情的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淑女体香,抚摸着她乌黑秀美的长发,难以相信如此貌美迷人的少女竟会是金枝玉叶的大唐公主,也竟会是天下第一剑客。 何超顿时忍不住深情的吻了一下美人那火红发烫的脸颊。 两人顿时倒在树林的落叶中,夹杂着秋叶翻滚在了一起。 虽然此时已是秋风骤起,天气咋凉,但两人仍是欲火难耐,快速褪下衣裳,激情在一起。 顿时林中响起了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和喘息声,让人久久回味,不能忘却。 第二十一章 将计就计 待两人偃旗息鼓时,已是夕阳斜照,只见远处草野荒茫,景象慑人 此时天色渐黑,何超对李婉说道:“天色已黑,我们下山吧。” 李婉仍是满脸红晕、激情未散,喘气道:“天色还未完全黑,我们再待一会吧。” 何超微笑道:“我们赶紧下山吧,倘若等到天完全黑了,我们可能就下不了山,或许只能占山为王,我成为山大王,你是压寨夫人了。” 李婉低声说道:“我宁愿做你的压寨夫人了,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伺候你这个山大王。” 李婉此句情意绵绵话语让何超不禁心生感动,激情再起。 就在两人窃窃细语时,突然听到山脚下的唐军军营出响起了一阵击鼓声。 何超和李婉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起身,整理好衣裳,就赶下山去。 两人刚到山脚军营门口,就看到罗成正带领一队人马飞驰而出。 罗成看到何超和李婉并肩急走来,他大喝一声:“将何超这个叛贼给我拿下。” 顿时兵士们纷纷上前准备将何超捆绑捉拿。 只见李婉娇叱一声:“大胆,都给我退下。” 众兵士顿时不敢动手,只是围着何超,不让其逃脱。 罗成见状,立即指着何超大声喝道:“你擅离职守,并劫持公主,应当死罪,还不跪地受擒。” 何超在猜想莫非是罗成发现其阴谋被暴露而孤注一掷,或者是那个兵士回来禀报给罗成而导致罗成改变计划,决定提前对自己下毒手? 此时他还摸不清当前情况,决定沉住气,观看罗成的举动再行动。 他微微一笑道:“罗将军,我刚才是陪公主望山上走走,并没有劫持公主,现在我不是护送公主回来了吗。” 罗成怒叱道:“你是劫持公主而被我发现,所以才故装无事返回,你休想蒙骗我。” 何超哈哈笑道:“罗将军,如果我要劫持公主,何必在此地,此处已近洛阳郊外的秦王大军,我何必自找苦吃呢,更何况公主就在身边,你可以问问她啊。” 望着何超一副镇定自若、毫无畏惧的模样,罗成恨不得上去一枪杀了他,但他也明白倘若自己真的想捕获李婉的心,则不能过于鲁莽。 他强忍怒气,和气善面向李婉问道:“公主,刚才你们去哪里了,何超是否有劫持你?” 只见李婉对他冷冷说道:“刚才何将军是陪我散步,我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他陪我到山上活动一下筋骨也有罪吗,倘若你想抓他,不如将我一起抓了去。” 李婉接着扭头对何超说道:“何将军,我们走”,说完,就往营内走去,何超只得跟随而行。 罗成看着何超插身而过,恨得咬牙切齿,暗想明日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此时他只能按捺怒气收兵回营。 第二天一早,三声鼓响,大军拔营而起,往僮山一线关峪口而行。 渐渐的,前面山路愈行愈窄,从下面往山腰望去,只能看到一条细长的天空,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一线关。 山路两边高山峻岭,树木森茂,山林嵯峨,猿啼虎啸,好不峻险。 待大军行到一线关峪口时,道路已经窄至只能容单人单马通过,此时大军蜿蜒长达数里。 这时罗成在前头率领大军,而何超和李婉则落在大军后面缓缓而行。 行到午时,唐军大部分兵马已通过一线关峪口,而何超和李婉所在的拖后部队正准备通过一线关峪口。 突然间,只听到一线关山顶上轰隆隆的一阵巨响。 瞬间飞砂走石,尘土冲天,檑木和巨石从山顶滚滚而下,很快整个一线关狭窄的道路给堵的水泄不通,将唐军队伍一分为二。 以此同时,忽听得山道边响起金鼓之声,在何超和李婉所在唐军小部队的右翼山坳中杀出一支山匪队伍。 只见领头是一员身穿黑衣盔甲的大汉,此人正是黑风寨寨主王伯庞。 只见其身长一丈,腰大数围,铁面钢须,面如黑漆,眼似铜铃,手执长枪,飞马率队,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唐军,顿时杀声连天。 王伯庞持枪飞马径直奔向身穿银盔素白银甲的何超和公主的马车,还未待何超反应,他长枪一挑,顿时将何超挑于马下,然后反手一枪将何超钉在地上。 竟如此轻松简单就将何超解决掉,也让王伯庞大为惊讶。 他大喝一声:“弟兄们,速速搬走银子和军粮。” 顿时山匪们停止追击早已溃散四处奔逃的唐军士兵,开始争抢搬抢唐军遍地丢弃的军饷和粮草。 就在这时,突听到山坳口传来一阵喊声,随即奔出一路唐军,领头的正是少保罗成。 只见他身披银盔银甲、手持五钩神飞枪,高声呐喊并飞马杀来。 王伯庞见罗成来势汹汹并心知其武艺高强,顿时心生怯意而不敢抵挡,急忙召令大伙侧退。 瞬时间土匪们慌乱逃窜,溃不成军。 而罗成也不恋战,急忙纵马赶到公主的马车前,高声说道:“末将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可他话语落下许久,马车内却无人应答。 罗成又是连呼两声,但仍未听到公主回应,他顿时心中焦急万分,翻身下马撩起车前的布帘,赫然发现车内已空无一人。 此时他大惊失色,心想会不会是王伯庞见到公主年轻貌美遂起了淫心,而将公主劫持走了。 他正准备领兵追赶慌乱逃走的王伯庞群人时,突然目光落在马车旁边的一具尸体,此尸体身穿银白头盔和素白银甲,俨然便是何超的打扮。 可罗成觉得不像是何超,他疾步上前细查,果然发现不是何超本人,而是假扮成何超模样的一名夏兵。 顿时令罗成惊慌不已,连呼大事不好,他知道倘若让何超逃跑了,则自己这次勾结黑风寨王伯庞袭击唐军的行动可能也就暴露,会导致自己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罗成急忙率领人马回追何超。 此时的何超,李婉和长孙志正奔驰在僮山半山腰的树林里,正准备越过僮山向西而行,往洛阳前线的唐军大营赶去。 由于长孙志曾多次往返洛阳前线与长安,因此他对此间道路再熟悉不过了,此时他轻车熟路引领着何超和李婉往洛阳前线奔去。 原来昨日当何超得知罗成的阴谋后,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与李婉连夜逃走,因为他知道倘若他们立即从山上逃走,则很快会被罗成发觉并带兵追捕,则可能难逃罗成魔爪,同时他也了解到罗成为人精明,做事心狠手辣,因此必须另想办法。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何超决定铤而走险,将计就计,当大军快行至一线关峪口时,他让一名军士穿上自己的盔甲守护在平阳昭公主的马车旁,而自己和公主则换成普通军士的服装,与长孙志落在部队最后方。 当遭遇黑风寨王伯庞土匪袭击时,何超、李婉和长孙志三人则迅速闪入山坳中并逃走,而让王伯庞和罗成扑了个空。 但让何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罗成心细如丝,竟然很快就发现何超等人的金蝉脱壳之计,并率军追击而来。 大概奔走了两个时辰,三人已越过了僮山,奔驰在秦岭山脉下的小路上。 这时,长孙志扭头对旁边的何超和李婉高兴说道:“公主,何超,咱们穿过前面的树林再行两个时辰,就可抵达秦王的唐军大营了。” 话音刚落,突然从树林右侧闪出一队兵马,领头的正是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素银甲的少保罗成。 只见他大喝一声:“大胆反贼何超,竟敢勾结黑风寨的山贼袭击唐军,并劫持公主,还不速速下马受擒。” 何超等见此大惊失色,没有想到罗成竟如此快就追赶而来。 何超随即低声李婉和长孙志急声说道:“待会我过去引开罗成,你们则快马本入林中,然后穿林而过后赶往秦王唐军大营,拜托大哥保护好公主。” 李婉俏目看着何超,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况且罗成目的是想得到我,或许我留下来,他们还能放你们离开。” 何超不禁苦笑道:“罗成为人精明狡诈,不可能让我们任何一个人离开此地,否则事情败露,他必当身败名裂,所以他肯定要杀我们灭口。” 不管何超如何相劝,李婉就是铁心不愿独自逃离,何超见此也无可奈何。 他只得纵马来到罗成面前,抱拳向罗成沉声说道:“罗将军,末将并没有勾结山贼,这一路上末将一直守卫在公主身旁,而在前方山道上我们遭受到山贼的袭击时,末将拼死护卫公主逃出。” 罗成冷笑并高声喝道:“大胆反贼,勾结山贼袭击我唐军,竟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 何超微微一笑,缓缓说道:“罗将军,末将有一事正要禀报于你,在昨日傍晚时分,末将正在山上散步时不巧抓到一个奸细,经过末将仔细审问,竟发觉唐军有人计划勾结黑风寨山贼袭击唐军,末将不敢怠慢,已差一名心腹军士将连夜将密信送往前线秦王唐军,并交待该军士如果两天后末将和公主不能赶到秦王唐军大营,则他就将该密信交给秦王。” 罗成听罢,顿时惊慌万分,立刻想到何超可能是截获到他送给王伯庞的密信,因为他命人送出密信的时间正好是昨晚黄昏时刻。 他半信半疑,立即大声喝道:“你休想蒙骗于我,勾结山贼竟还想嫁祸他人,本将军今日就将你就地正法。” 何超脸色镇定自若,微笑说道:“罗将军,不瞒你说我送往秦王大营的信件还是公主亲手写的,到时看秦王相信公主还是相信你。” 此话一出,还真的将罗成镇住了,他明白倘若真的是李婉写的密信告诉秦王说自己勾结黑风寨袭击唐军,到时纵自己如何解释都难逃干系。 因为李婉深受皇上和秦王的宠爱,秦王肯定相信公主胜于自己。 而此时,站在一旁不远的李婉见何超好像在向罗成苦苦求情,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而低三下四哀求,她高傲的内心顿时怒气勃发。 只见李婉扬声向何超说道:“何将军,你不必向此贼人低头求情,倘若他敢动你我一根毫毛,我二哥一定饶不了他,虽然我们现在无法让他得知,但我大哥聪明睿达,日后他必然能发现蛛丝马迹,为我们报仇,将该贼人碎尸万段”,此话一出,何超暗暗叫苦,本来自己编的谎言几乎已将罗成蒙骗,但李婉此言一出必定让精明心细的罗成所觉悟。 果然,李婉话语一落,罗成脸上一变,哈哈大笑,然后对何超怒喝道:“狡诈多端的贼人,竟敢蒙骗本将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长枪一刺,刺向何超的胸口。 何超没有想到罗成说来就来,见长枪如蛟龙般刺来,立即拔剑阻挡。 可罗成毕竟是此时天下第一好汉,武艺高强,还未能等何超的宝剑拔出,他手中长枪已如同闪电般已刺到何超胸口。 何超急中生智,连忙将身体一侧,只见长枪紧紧贴着何超胸口而过。 而罗成不待该招使尽,大喝一声,长枪一扫,顿时将何超打到马下。 紧接着他反手一枪刺向地上的何超,欲将何超钉在地上。 何超急忙倒地一滚,万分惊险避开了长枪。 正在这时罗成调转马头,挑枪卷起朵朵枪花,闪电般再刺。 此时何超已心生绝望,他感觉自己难以再避开罗成随后这一枪,只见罗成手中的长枪化成无数火炬般红芒,像蜂飞蝶舞般向何超铺盖而来。 眼看何超就要丧命于罗成的五钩神飞枪下,远处李婉也紧张疾呼喝止,而众人均屏住了呼吸。 就在何超危在旦夕的紧要关头,突然间罗成身下的骏马踏到一块尖石块,赫然直立马身,顿时将罗成掀起。 此时的罗成两眼通红,一心要将何超置于死地,哪里想到自己坐骑会突然受惊而发飙。 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呼,罗成摇摇晃晃从马上摔了下来,而其胸口竟刚好落到何超右手举起的长剑上。 顿时罗成竟被长剑穿胸而过,他禁不住惨痛呼叫,令人生畏。 只见罗成胸口鲜血缓缓冒出,他双手捂着伤口在地上痛苦万分翻滚不止,渐渐就瘫软不动了。 此时垂死的罗成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何超的剑下。 罗成是隋唐这个时代著名的“常胜将军”,纵横沙场数十年,杀敌无数,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他枪下。 在他一生戎马生涯中,可以说只败过一次,而这次失败也让他永远倒下了! 何超与罗成这几下打斗只有十几秒之短,众人还没有来得及细看,搏斗就结束了。 而结局更是让人意想不到,让人匪夷所思,竟然是罗成死于何超剑下。 就在何超被罗成打下马之时,李婉也翻身下马往这边急奔过来。 等她快赶到何超身旁时,罗成已是落下马,倒地不起。 李婉急忙跪地抱着何超,眼含着泪泣声问道:“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何超摇摇头道:“我没有受伤。” 此时他扭头看到躺在不远处地上浑身鲜血,垂死挣扎的罗成。 只见罗成也在望着他们俩,此刻罗成心如刀绞,他想到自己一生戎马生涯,纵横沙场,英姿勃发,盖世无敌,但却没有遇到一位真正的红颜知己,到临死时都没有得到自己心仪的女人一个正眼相待。 望着何超和李婉关切万分的眼神,他顿时黯然泪下。 罗成一世英雄,流血无数但还从未流过泪,此时临死前却终于是泪洒战袍。 这时,何超挣开李婉的怀抱,疾步到罗成身边,他伸手按住罗成胸口处的伤口,并急声道:“罗将军,你不要闭眼,你醒醒,快快与我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撕下自己的长袍,结成布条绑在罗成的胸部,试图将其伤口的鲜血给堵住。 以此同时飞骑营中的罗家将士梦也纷纷奔向前来。 其中罗成的心腹家将罗立成一边奔向罗成,一边高呼:“大家快快拿下反贼何超。” 突然间,罗成艰难抬起头,低声喝道:“何将军不是反贼。” 他咳嗽了几声后,用微弱的声音对罗立成说道:“不要为难何将军,他不是反贼,这次我遇难后,由何将军代替我任飞骑营主帅率领大军赶往洛阳秦王唐军大营”,说着,两眼直盯着罗立成,要他应承。 罗立成看到罗成倒在血泊中并嘴角泛着血丝,他心里如同刀割般,只得含泪点头称是。 罗成接着对何超喘气兮兮微弱说道:“你要好好待公主,要好好待她”,说完,深情的望了李婉一眼。 突然罗成长叹一声,悄然闭上了双眼,一代英雄就此离去。 看着罗成悄然死去,何超内心顿时感慨万千,在唐史中描述到罗成自从燕山出山后,转战天下,杀敌无数,打破靠山王杨林的长蛇阵,并勇夺状元魁。 万万没有想到其英雄一世却毁于一时! 何超与众人将罗成埋在树林边上,草草立一木碑,写上“燕山少保罗成墓”。 罗家众家将望着罗成坟墓顿时纷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何超看此情景也黯然泪下。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次罗成死在自己剑下后,竟导致后续贞观年间罗艺造反起兵反唐,最终让罗家几代人英名功勋毁于一旦。 第二十二章 初识秦王 何超将飞骑营人马清点列队,然后率军往洛阳城外唐军大营而行。 经过几个时辰的急行军,终于在傍晚黄昏时分赶到蜿蜒数十里地唐军大营处。 只见秦王唐军大营分别驻扎在洛阳城外不远的三处山头上,形成一个天然的“品”字形,互为犄角之势,在中央山头上一面“唐”字大纛旗迎风招展,显然便是秦王的中军大营。 三座山头各自相隔数里地,中间各是一片开阔的洛阳城,洛阳城外四面山原地势都很低缓,唐军营寨完全是居高临下,既可迅速展开,又可快速回拢,可谓是易守难攻、可快速出击的阵势。 在北面山头上,隐隐有战马嘶鸣,应当是秦王唐军的骑兵右军,而在南面前出的山头营寨前,隐隐可见鹿角壕沟,显然是秦王唐军的步兵左军。 何超命探马先入营禀报,自己和飞骑营大军则在大营外静静等候。 不一会,营内派人出来迎接,并领着何超和李婉等前往秦王中军帐处。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面见秦王李世民,何超心里异常激动。 李世民可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之一,他将当时的中国发展成为世界最强大,最发达的国家,开创了历史上著名的贞观之治。 他具有以民为本的思想、广开言路、虚怀纳谏的胸襟,同时他重用人才,采用唯才是任的准则,并具备铁面无私、依法办事的气度,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他们在营内行了近半个多时辰才到秦王中军帐前。 军士先进内禀报,随即领着何超等进入中军帐。 何超进入帐内放眼望去,只见帐内金戈闪闪,众将分列两旁,军帐上方摆着一张古代方形大桌,桌上摆着将符军令,桌子后面的虎皮大椅上端坐着一位头戴银盔银甲、方脸大耳、面如紫玉、脸留短须、目若朗星、堂堂仪表,外貌甚是豪爽,年龄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唐军将领。 他赶紧上去躬身高声敬道:“末将何超,奉命率领飞骑营前来报道。” 该将领听了,哈哈大笑走下来,朗声说道:“你就是何超,我听闻你勇夺今年的状元魁,武功盖世,此时见你果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可谓是闻名不如见面。” 何超急忙谢道:“多谢夸奖”,他不敢肯定这位一定是秦王,因此还不敢贸然称呼。 只见该人随即端色对何超身旁的李婉说道:“皇妹,你怎么也跑来了,带兵打仗是男儿之事,你一介女子不应该过来。” 李婉微笑说道:“二哥,我过来看你不行吗”,说着,她拉着该人的手臂樱声说道:“从长安过来此处的一路上,多承蒙何将军的精心照料和用心呵护,才让我平安抵达。” 这时,何超已知道眼前这位就是闻名遐迩的秦王李世民,望着眼前英姿飒爽、气质不凡的李世民,他暗自感觉有些自惭形秽,自汗不如。 李世民感觉出李婉言外之意,他骤然脸上一变,沉声问道:“路上都出了什么事?” 李婉正想将罗成勾结黑风寨山匪袭击之事告诉李世民,突然猛然记得在过来中军帐前,何超曾叮嘱过她不能将罗成之事告诉李世民,一是要保护罗成的一世英名,另一是为了不想影响唐军的士气。 她只得强忍着,急声说道:“我们在经过僮山时遭到一帮山匪,幸而何将军奋力杀敌才让我逃脱了险境。” 李世民顿时大为疑惑,为何是只有何超奋力杀敌,罗成呢? 他猛然高声问道:“少保罗成呢,怎么没有见到他人?” 李婉望着何超不知该如何回答。 何超只得对李世民缓缓说道:“飞骑营在经过僮山一线关峪口时遭遇黑风寨山贼的袭击,当时情形极为危急,罗将军为了保护公主,奋勇杀敌,拼命击溃山贼,但他寡不敌众,不幸遇难。罗将军在遇难前还再三叮嘱末将务必保护公主平安到达前线大营,故末将不敢辜负罗将军的期望,竭力护卫公主平安到达此地。” 他话语刚落,突听到李世民大声喝道:“大胆何超,你竟敢欺骗本将军,莫非是你勾结山贼袭击唐军,才导致少保罗成不幸遇难?” 李世民的这盘话,顿时让何超愕然大惊,他赶忙急声说道:“末将真的没有勾结山贼和加害罗成将军,还望秦王明鉴。” 这时,一旁的李婉也急忙斩钉截铁说道:“二哥,何将军一直忠心耿耿保卫我,他没有勾结山贼,我可以作证。” 只见李世民冷冷喝道:“皇妹,你是给他迷惑了还是被他威胁了?想必是何超在树林前被少保罗成揭穿了他勾引山贼袭击唐军之事,才让他恼羞成怒就设下奸计将少保罗成杀害,此事我都已知道,他休想蒙骗我。” 何超顿时想到应该是罗立成等罗氏家已将在李世民面前告自己一状,将自己在树林前刺杀罗成之事告诉了李世民,或许还添油加醋、黑白颠倒在李世民面前将自己诬蔑一番。 他必须尽快打消李世民的猜疑,并取得李世民的信任。 何超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秦王明鉴,倘若末将勾结山贼袭击唐军并加害罗将军,那目的何在?是为了公主,还是与罗将军有仇。 如果是为了公主,末将则会将公主擒走而不会过来此大营进行自投罗网。 如果是因为与罗将军有仇,则末将应该让山贼在峪口中径直袭击罗成将军而不是公主,由此分析,末将并没有杀害罗将军的动机。” 李世民冷笑道:“你诡计多端,故意让山贼袭击你所在的小部队,制造假象让少保罗成信任你,而随后你乘他不备,就暗地里杀害他,你莫以为我不知道。来人啊,将此反贼给我速速拿下。” 何超和李婉顿时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李世民脸色说变就变,让人不知所措。 这时帐内两旁的军士立即上来用麻绳将何超紧紧捆绑,听候秦王发落。 李婉赶紧上前对李世民急声说道:“二哥,何将军忠心耿耿,其忠心日月可鉴,我可以作证。” 李世民对李婉严色厉声道:“你不必为之求情,妇孺不宜涉及军事,坐一旁歇息。” 不待李婉反应,他立即高声喝道:“速将此反贼拖出去,立斩”。 李世民此话顿时将何超和李婉惊呆了,李婉立即上前紧紧抓住李世民的手臂,高声泣道:“二哥,求你不要杀何超,他真的没有勾结山贼加害罗成将军,莫非你不相信妹妹吗。” 只见李世民并不理会她,而是大手一挥,让两旁军士将何超拖出去。 很快何超被军士拖到主军帐前不远的一个大木柱旁,捆绑在木柱上后。 一军士拔刀即要将他斩首。 就在此紧要关头,突然听到有人远处高呼:“刀下留人,待我禀报秦王再斩。” 军士扭头一看竟是渭北道行军典签长孙无忌。 可别小看这位长孙无忌仅仅是行军典签的小官,其身份非同一般,他可是李世民的姐夫,同李世民从小相伴长大,深得李世民信任。 执刑的军士不顾怠慢,只得持刀以待。 这时长孙无忌身后跟随着长孙志,只见长孙志疾步走到何超跟前急声说道:“兄弟,你不用怕,我进去与秦王说明真相,秦王素来明辨是非、深明大义,一定不会杀你”,说完就尾随长孙无忌进入中军帐中。 长孙无忌走入帐内,高声呼道:“渭北道行军典签长孙无忌,叩见秦王。” 李世民奇声问道:“长孙兄,你有何要事?” 长孙无忌沉声道:“属下敬请秦王先莫斩何超,待属下与秦王讲述实情后再决定不迟,望秦王恩准。” 李世民略有沉思,缓缓说道:“准你的请求,你说吧。” 长孙无忌朗声说道:“此次皇上派遣少保罗成和何超一同率领飞骑营前来增援,而属下胞兄长孙志任随军参将,他亲眼目睹了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秦王可否听听他的讲述?”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身后的长孙志,他是深知长孙志的为人,其是一个光明磊落、忠心耿耿之人,他立即对长孙志沉声说道:“你一五一十的如实向我说出事情原委。” 长孙志高声道:“遵命”,随即细细讲述了在僮山一线关峪口遭遇黑风寨山匪袭击和树林前何超与罗成的激斗等过程,还说出罗成送密信与黑风寨的王伯庞企图劫持公主的阴谋。 最后他激动说道:“秦王,属下敢以性命担保何超绝对不是反贼,他对大唐可是忠心耿耿,一片赤心。” 李世民听罢长孙志的讲述,顿时陷入沉思,他在帐内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他转身高声说道:“侯君集听命,你速领一千名兵马赶到僮山黑风寨,一定要活捉王伯庞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话语刚落,一旁的侯君集应声出列,应声领令而去。 随即李世民哈哈大笑,对长孙无忌和长孙志欣然说道:“听了你们的一番讲述,看来是我误会了何超”,说完,亲自与长孙无忌、长孙志和李婉等走出军帐,来到大柱前给何超松绑。 见李世民亲自给自己松绑,何超顿时感激不尽。 他立即向李世民躬身谢道:“末将感谢秦王不杀之恩。” 李世民一把扶起何超,愧声说道:“是我误会了你,还望您谅解。” 他接着说道:“我听长孙志说你在过来的一路上英勇无敌、忠心耿耿,我今得你前来支援,这可是天助我也”,说着,禁不住哈哈大笑,两旁的众将也纷纷附和喝彩。 李世民随后向何超一一介绍帐内各位将领,只见左排武将队列中有马军总管秦琼,右一府统军尉迟敬德,左三统军程知节,右三统军李世勣,左翊卫大将军柴绍,骠骑将军段志玄,大将张公谨等。 而右排文官队列中有行军典签长孙无忌,参军虞世南,长史屈突通,谋士高士廉等,可谓是猛将如云,人才济济。 何超听着李世民的逐一介绍,望着一个个自己之前只有在史书中见过其名字的人物,这些在历史舞台上战功显赫、顶天立地的大豪杰、真英雄,此刻自己竟能与他们面对面站在一起,顿时让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当李世民介绍站在左排首位的秦琼时,何超望着这位面若灵官、白脸黑须、身长丈多、腰大数围、身穿银盔黑甲,年龄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将军,竟然是勇武威名震慑一时、于万马军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传奇式人物。 他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仰望着秦琼,心里顿时想起流传至今的秦琼拴马槐、秦琼卖马、三锏换两鞭的故事,而秦琼也是中国传统的“门神”,与尉迟敬德皆为贴着中国家家户户门上左右门神,同时也是日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在来到尉迟敬德跟前时,何超看着眼前这位方脸大耳、面如黑炭、发似朱砂、铁面钢须、穿着黑盔黑甲的大汉,大概只有二十岁出头。 尉迟敬德长得威风凛凛,真如同门神一般,给何超感觉此人是一个生性淳朴、义薄云天、有仁有义之人,十足的绿林好汉类型。 当年尉迟敬德跟随刘武周与唐军对抗,在秦王一举歼灭刘武周后,尉迟敬德仍收拢残兵,坚守介休,而李世民知其武勇出众,遂派李道宗去劝降,最终尉迟敬德投靠李世民唐军,他也是日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当李世民介绍到李世勣时,何超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位身穿矮小、其貌不扬、面如炭墨、面留短须、头戴银盔身穿银甲的年轻人竟然是流传后世,极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何超清楚记得在唐史的记载中,李世勣在唐朝将出将入相,位列三公,极尽人间荣华,历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三朝,深得朝廷信任和重任,被朝廷倚之为长城。 同时在隋唐英雄传和唐书中,李世勣是一位被神化成诸葛亮类型的军师人物,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协助秦王扫荡群雄,最后平定天下,他也是日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而当介绍到长孙无忌时,何超肃然起敬,虽然刚刚在帐外见过面,但那时何超备受惊吓而无暇注意,现在定眼端看,只见长孙无忌年龄也只有二十出头,长得白脸秀目、方脸大耳、相貌堂堂,身材微胖。 何超难于相信如此这么一位文弱书生般的年轻人日后会成为唐太宗时期权重无比、恩宠无匹的大人物,是秦王最信任之人。 李世民曾说过:“众人皆可反,唯独无忌”,在唐书中记载了长孙无忌非常好学,该博文史,他的众多文学作品让流传至今,而他在后面玄武门之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他名列首位,可见他在秦王也是日后的唐太宗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只见长孙无忌微笑对何超说道:“何将军,刚听胞兄说起你,赞你勇夺武状元,拳打突厥王子,剑胜张牧,实属当今英雄啊”,说着,拱手示敬。 何超惭愧一笑,高声谢道:“多谢长孙大人刚才的鼎力相救,他日必报此恩。” 待何超与帐内众将认识后,李世民对何超说道:“今日你长途跋涉赶到前线,应该很辛苦,你先回营歇息吧,明日一早再来中军帐听令。” 何超谢过李世民后,随即与李婉退出主军帐,返回飞骑营营帐歇息。 回到飞骑营驻地简陋的帐篷后,何超仍沉醉在激动兴奋心情中。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见到李世民、秦琼、尉迟敬德等济世英雄们的情景,以前自己只在隋唐英雄传和唐史书中知道这些英雄人物的名字和相关事迹,而今天自己竟可以亲眼目睹了这些英雄人物,甚至与之亲近对话,让他心潮澎湃,回味无穷。 记得小时候初看隋唐英雄传时,他对这个朝代的聪明睿智、英勇无敌的秦王李世民,侠肝义胆、武功盖世的秦琼,铮铮铁骨、勇冠三军的尉迟敬德,还有天下第一好汉手舞擂鼓瓮金锤的西府赵王李元霸,手持凤翅镏金镗的天下第二好汉宇文成都和手拿八棱梅花亮银锤的天下第三好汉银锤太保裴元庆等人都是无限敬慕,虽然此时李元霸、宇文成都和裴元庆等都已经战死,但能遇到李世民,秦琼等,他仍是激动无比。 但他心中仍是隐隐有些遗憾,他觉得今日见到的李世民与之前自己在唐史中读到的李世民略微有所不同,在唐史等历史书籍上记载的秦王是一个文韬武略、聪明睿智、知书达理、任贤纳谏、性格豁达、处事大方之人,就是集天下圣贤人之优点为一身的神奇人物。 但何超觉得今日自己见到的李世民不完全是这样,他觉得今日认识的李世民像似一个性情多疑、手段强硬、处事圆滑、为人精明的人,有些象绿林总瓢子或江湖的领头大哥的人物。 不可否认,今日他也见识李世民聪明睿智、机智警敏和极强的随机权衡应变能力的一面,或许这也是李世民远远强于这个时代他人之处。 比如刚才李世民听闻罗成遇害,心中立刻猜疑何超使诈,顿时坚决处斩何超,表现出他为人性情多疑、手段强硬的一面。 而当李世民听到最信任的长孙无忌极力为何超辩护清白时,他立即能理清事情原委并亲自给何超松绑,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豁达性格实属不易,何超觉得他的这些性格与三国时期的枭雄曹操颇为相似。 在隋唐这段乱世时期,群雄并起争夺天下,而这些举旗为王的人中大部分都是绿林出身,恰恰缺乏那种处事圆滑、机智警敏和善于随机应变的能力,他们只知一味四处征战,强取豪夺,不擅长挖笼人才,培养扩大势力,而李世民恰恰就比他人多了这点。 李世民除了武艺高强、英勇无敌的才华外,他还擅长挖笼人才,广纳贤士,他将原先瓦岗寨的大部分英雄好汉都拉拢过来,而这部分人也成为了李世民征战疆场的主力干将,同时李世民善于拉拢人心并处事圆滑,他将这部分人都纳入到秦王府中,成为了自己的心腹骨干,形成只以他为龙头的极具有战斗力的队伍。 何超觉得这正是李世民能在这乱世时期迅速崛起和扫平天下枭雄的主要原因。 第二十三章 出谋划策 就在何超昏昏欲睡之时,突然他感觉到帐篷帘布微动,一个身影瞬时闪入帐篷中。 他赫然心中大惊,急忙抓起身旁的长剑,并高声喝道:“是何人?” 只见该人竟一下子钻入了他的被窝,并轻声说道:“是我呀。” 何超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李婉,他顿时惊声说道:“这是在前线大营,万一被人看到则不好,特别是被秦王知道了就完了。” 李婉娇声嗔道:“被人看到有如何,我身为大唐公主,莫非还惊怕他人,而且二哥一向最疼我,他不会说什么的”,然后,她顿了顿声,羞涩低声说道:“过来的一路上少与你亲近,人家很想你”,说完,身体紧紧贴紧何超,抱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中。 如此娇美如花的少女窝在怀里,能不心动吗。 顿时何超不禁意乱情迷,魂消魄散,他抱着李婉准备翻身而上。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帐外远处有人高呼:“有刺客,抓刺客。” 何超猛然从情迷中惊醒,他对李婉低声说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说完,翻身而起。 他随即披衣拾剑出帐而去,只留下李婉在被窝中恨然不已。 此时营内到处是火把,映得通红,唐军将士们在营内四处搜寻刺客。 何超在不远处找到了长孙志,他刚刚从秦王大营赶回。 长孙志立即向何超将出现刺客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何超才知道刚才有几名刺客准备刺杀秦王,他们刚到中军帐外却被卫兵发现。 双方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后,唐兵将大部分刺客当场诛杀并活捉了一名刺客,但仍是让一名刺客脱身逃跑了。 此时估计这名脱逃的刺客还在营内,李世民要求务必将这名刺客抓到,因此目前全营都在搜查中。 何超听罢,要求长孙志立即带领飞骑营数支小分队将全营的所有军帐内都翻查一遍,同时又派遣几队人马在营外巡逻,避免再有刺客闯入。 长孙志随即应声而去。 想到春意盎然的李婉还在自己军帐内,等着自己回去继续温存销魂,何超急忙转身回军帐。 就在他走到自己军帐不远处时,突然间,他似乎听到有人轻微呻吟声。 他顿时心中大愕,立刻想到是否是刺客。 何超手提长剑悄悄往响声处靠近,并精目闪闪仔细查看。 果然,他在两个帐篷之间的黑暗处隐隐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地上,而地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此时黑乎乎的,他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何超悄悄绕到帐篷的后面,从蹲着的那人背后慢慢靠近。 当距离只有一丈远时,只见何超一个纵身前跃,顿时将该人紧紧按倒在地上。 这时,他听到该人低哼一声,随即就一动不动了。 何超起身一看,此人身穿黑色夜行衣,手持一把长剑,从其衣着打扮看肯定不是唐军将士,因此很有可能便是今晚的刺客。 何超小心警觉的将黑衣人翻过身,赫然发现该人身上多处受伤,其中腰部中一剑颇为严重,此时伤口处仍是鲜血直冒,估计是失血过多而晕倒。 而黑衣人旁边的地上还躺着另外一名黑衣人,何超上前伸手到其鼻翼出探了一下,竟发现他已没有了气息。 何超望着地上晕倒不醒的黑衣人,虽然他知道其可能就是今晚逃脱的刺客,但望着其腰部泊泊淌着的鲜血,他于心不忍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古人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超立即下定心将其救活,然后再交予李世民处置。 想到这里,他立即抱起该刺客疾步赶往他的帐篷,需要尽快进行止血。 当他进入帐篷时,发现李婉已经离开,此时他顾不得多想,赶紧撕下布条给该刺客止血。 一番手忙脚乱后,他终于将该黑衣人腰部伤口的血止住了,同时也包扎好了。 此时该黑衣人仍处于昏迷状态。 何超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迹后,立即前往李世民的中军帐准备进行禀报。 当他赶到中军帐时,看到军帐外士兵遍布、防卫森严。 军帐内灯火通明,秦王李世民正高坐在帐上虎皮大椅上,下面站在两排将官,而军帐正中间则跪在一名黑衣人,只见黑衣人被捆绑严实,满身血迹,蓬头垢面跪在地上。 何超进入军帐后,随即站在左排武将队列的末尾,他想等到李世民处理完这桩事后再进行禀报。 突然他听到李世民对黑衣人大声喝道:“你快点交待你的同伙在哪里?” 话音落下许久,黑衣人仍是头搭着跪在地上而不吭声。 帐内异常安静,只听到黑衣人头上淌着的鲜血滴在地上发出的“嘀,嘀”声。 这时,李世民高声怒道:“将他耳朵给我割下来,看他说不说。” 顿时两名军士闻声而上。 一个按住刺客,一个人手持匕首,只听到该黑衣人惨呼两声,两支耳朵给割了下来。 何超看得心惊肉跳,还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逼供。 此时黑衣人已是满脸鲜血,不成模样。 这时李世民再次喝道:“你说不说。” 黑衣人仍未吭声。 李世民怒道:“将他鼻子给我割下来。” 不多时,又是一声惨呼,黑衣人的鼻子也被割了下来。 此后不管李世民如何问,黑衣人像似哑巴般,就是低头不言。 不多时,已将黑衣人耳朵、鼻子、双手和双脚都砍下了,此时黑衣人像一团肉泥般躺在血泊中。 场面惨不忍睹,何超已不敢看,而此时黑衣人象石佛般仍旧不开口。 李世民怒不可遏,大声吼道:“将他拖到外面吊到大柱上,给我好好伺候,就是不能让他死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看他是否还嘴硬”,话音落下,旁边军士就要将该人拖出帐外。 这时何超再也仍不住了,他立即站出列,朗声说道:“启秉秦王,或许此人真的不知其同伙此时在何处,既然已将其处置如此,要不就放了他吧。” 李世民冷冷望着何超,凌然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残暴不仁?” 何超没有想到李世民会这么想,他急声说道:“末将不敢,只是见此人顽固不化,估计这些严刑逼供的手段也难于撬开他的口”,突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接着说道:“末将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他开口,不知秦王能否让末将试试?” 李世民顿时一愣,急声说道:“你有办法?那快试试。” 何超随即缓缓走到黑衣人身旁,弯身轻声对他说道:“我已找到你的同伙,他此时正在我军帐中疗伤,目前无人得知,甚是安全。” 他话音落下,黑衣人顿时一震,抬起眼睛望着他。 黑衣人望到何超脸露怜惜和关切之情,他似乎明白何超没有骗他。 何超紧接低声说道:“你就和秦王开口说你同伙已经离去,就不要遭受这般痛苦折磨了。” 该黑衣人感激的望了何超一眼,低声道:“多谢。” 他随即抬头对帐上的李世民沙哑高呼道:“你暴虐无道、残暴狠毒,必当遭天打雷轰,我同伴已离去,你休想寻到他”,说罢,他猛然咬断舌根,顿时喷血而亡。 一旁的何超看着如此凄惨的情景,也忍不住黯然遗憾。 李世民看到此情景也无可奈何,只好命人清理地面,继续商议军机大事。 他高声对帐内众将说道:“目前窦建德的大军已渐渐逼近,我的计划是兵分两路,一路大军去阻击窦建德夏军,另外一部分人马则继续围攻洛阳。 目前形势很是危急,如果我们不能阻击窦建德大军则会腹背受敌,陷入绝境,因此我们需要安排主力人马去阻击窦建德,但洛阳城内还有王世充近十万人马,虽然城内已半年饥荒成灾,军力大大减弱,但对我们威胁仍很大,如果我们留少数人马围攻洛阳,可能会给王世充可趁之机,让他们有机会冲出包围,而一旦他们突围了,则一定会与窦建德夏军前后夹攻我们,而我们则必败无疑,因此今晚本王想再听听众位的意见。” 此时帐内众人皆清楚目前的严峻局面,急赶而来的窦建德夏军加上城内王世充的郑军接近三十万号人,而此时前线唐军只有十万人马,双方兵力相差悬殊,此战如何能打。 顿时,帐内众将也都没有主意,各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而何超早已从唐史中得知此次战役的结果,因此他脸色并无一丝惊慌,而在队伍后面如闲庭信步般轻松的看着大家一会皱眉沉思,一会高声争吵 众将们百态众生的神态,让他内心中不禁啼笑皆非。 而刚刚李世民残暴凶残的一面,也让何超对李世民的良好印象大打折扣,与他从史书上了解到的那位知书达理、任贤纳谏的李世民判若两人,天壤之别,让他之前内心中的激动之情也荡然无存,留在他脸上只有淡淡的失望。 因此他也并不想急于替李世民排忧解难,而是站在队伍后头,自个优哉游哉。 此时坐在大帐之上的李世民早也注意到表情与众不同的何超,因为何超的脸色表现与周围众将差异太大,在人声鼎沸中军帐中,何超如同一叶轻舟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一样,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 突然间,李世民高声问道:“何将军,你有何见解?” 何超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李世民会先问他,毕竟帐内多的是经验丰富的名将,怎么也不应该先问他。 这时,帐内正在纷纷议论的众将们也偃旗息鼓,大伙静静的望着何超。 只见何超淡淡一笑,稳稳步出队列,面对帐上的李世民朗声说道:“首先末将认为此战秦王必胜。” 此言一出,众将皆哗然,目瞪口呆,此时帐内均是多久经沙场老将,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刚刚从长安赶来的毛头青年小伙竟口出狂言,说出这句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可恰恰相反,李世民就是喜欢何超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冒险的年轻人,这也是李世民自己的性格,他顿时高声问道:“你有很高见,如何击溃窦建德大军有如何攻破洛阳城?” 何超沉声说道:“此役关键之处在于震王阻窦,而且必须速战速决。” 此话一出,又是震惊全场,众将面面相觑,均不明白何超的意思。 但李世民心中异常高兴,他完全领会到何超此话的含义,而且这也是他所想的。 他急声问道:“如何一个震王阻窦?” 何超缓缓答道:“窦建德久居河北并不熟洛阳地形,此时率兵长途跋涉赶赴洛阳,大军必定疲于奔命,我唐军只需分派一股勇猛小队人马在其必经途中的某险要之处守候,以逸待劳,即可一举击败窦建德夏军,同时我唐军大部分人马则留在洛阳继续围攻,阻止王世充军队突围,只要王世充军队不敢突围,我军必定能取得这场胜利,这就是震王阻窦之法。” 何超此番分析可谓是一针见血,点到要害,首先他对目前敌强我弱的局面是有的充分考虑,并特别提到这场战役的重心是必须继续围攻洛阳,王世充军队是否突围是这场战役的关键之处,这个分析和秦王的想法非常吻合。 李世民突然间感受到了何超卓越的军事才华,如同在沙堆中突然见到一颗珍珠般,他双目精光闪闪,激动问道:“那你认为应该我唐军在哪处阻击窦建德大军为好?” 何超朗声答道:“窦建德大军是经过河北道赶赴洛阳,其必经过武牢关,而武牢关地形复杂、山势险恶、通关道狭窄而两边皆高山险璧,易守难攻,末将认为该处是阻击窦建德大军的最佳地点。” 李世民听罢,心中大喜,武牢关也正是他心中最理想的阻击地点,何超竟与他想到一块了,而他此想法他还未与任何将领讨论过,但何超今晚却是将他的想法全盘说了出来,顿时让他心中有了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李世民久经事故,故装作不解,疑声问道:“可窦建德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依靠区区一个武牢关能阻挡吗,同时我唐军需要派多少人马去阻击?” 何超看过史书上的记载,知道历史上武牢关之战是李世民力排众议采纳了郭孝恪的建议,并亲自率领三千玄甲军在武牢关以少胜多将窦建德的十万大军全面击垮,同时活捉窦建德。 他立即果断说道:“只需三千玄甲军即可。” 顿时语惊全帐,三千兵马竟敢阻击二十万大军,简直是以卵击石、以蚁阻象,完全不可理喻。 略懂兵法的人都知道就算是要以少胜多,也必须是兵力相差不能太悬殊,此时敌我兵力相差近七十倍,几乎不能战胜敌军,让帐内任何一个将领都不敢想象。 这时左排前头站出一人,只见此人身穿白盔银甲、面如冠玉、腰圆膀粗、身穿高大、头戴朝天冠,大概只有十八九岁模样。 只见他满脸怒气喝道:“哪里来的胆大妄为家伙,就敢在中军帐内信口开河,胡言乱语,速速给我拖出去。” 李世民立即高声说道:“三弟且慢,不妨咱们听他说完,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应当广纳贤言”,说罢,他对何超说道:“你继续说如何用三千玄甲军可击退窦建德二十万大军。” 何超听到李世民称那人为三弟,立即知道此人是齐王李元吉,他在唐史上看过记载说李元吉武功高强、艺高胆大,早期对李世民非常忠诚,只是到了武德后期见李世民功高德重而心生妒意,才联合太子李建成欲击垮李世民夺得皇位,但却被李世民先下手为强,在玄武门将李元吉和李建成一并杀死,最终抢的皇位。 何超缓缓说道:“末将分析有二,其一是兵家言道:若法令不明,赏罚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何益于用。 因此末将认为虽然窦建德号称二十万大军,但其军队士兵大部分是强募而来或招降败兵,故法令不明,军心不稳,行军作战时人心不齐,指挥不力,虽是二十万大军,其威胁并不足为惧。 其二是武牢关地形险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只需一千名兵力守关即可,而令两千名兵力从两侧冲击敌军,由于武牢关前面的山关地形时显月牙形,一旦大军的前军受到攻击时,由于地形狭窄,后面的大军难以上前援助,倘若前军抵挡不住则向后侧退,而后方部队由于地形狭窄而不能及时侧退,这样就势必造成前后军之间相互冲抵而造成混乱,最终被彻底溃败,因此我们一定要用最勇猛的玄甲军进行集中突然攻击,只要一举击垮其前军部队,则其全军必将溃败。末将认为兵在精而不在多,只要使用得当则必定能收到奇效。” 说完这番话后,何超定眼望着秦王和帐内众将,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众将们此时都在低头沉思,毕竟何超的想法虽然异想天开,但分析异常透彻,可行性很高。 顿时中军帐内寂静无声。 突然间,李世民哈哈大笑声打破了沉静,他朗声笑道:“何将军分析得非常巧妙,甚得本王之意,正所言兵在精而不在多、兵若勇则不畏敌众,看大家有什么其他看法?” 这时,左排队列中站出一个人,对李世民沉声说道:“末将认为三千玄甲军阻击二十万窦建德大军的想法并不可取,原因是虽然武牢关地形利守难攻,但时间一长,仍难以抵挡其大军,而且窦建德大军也可分成两路,一部分攻击武牢关,一部分绕过武牢关赶赴洛阳,到时其这股人马与洛阳城内郑军联手对我唐军进行前后夹击,顿时会让我军陷入绝境。” 李世民问道:“那世勣兄有何建议?” 何超知道此人正是右三统军李世勣。 只见李世勣缓缓说道:“末将仍是提议从洛阳退军,一部分大军留守在僮山以北的潼关阻挡窦建德夏军和王世充郑军,潼关城墙坚厚、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倘若我军的十万兵马在该处驻守应可阻挡四十万敌军,以此同时我们再一面联合突厥军队,与其联军攻打敌军,应当可以一举击败窦王联军”,只见其话语刚落,帐内众将纷纷附和,表示赞成。 这时右排也闪出一人,并高声说道:“我赞成李将军的提议,目前关键之处是不能让窦建德夏军和王世充郑军联手对我唐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倘若我军分散兵力,一面阻击窦建德大军,一面围攻洛阳,则很有可能会被夏军和郑军伺机集中兵力击垮我军,到时只要我唐军任何一面被击垮,则就形成被夏郑联军联合包围之困境。” 然后他双手一拱,向李世民再说道:“请秦王明鉴定夺,切不可冒然分兵,否则我唐军主力可能遭受灭顶之灾,到时大唐也危在旦夕啊”,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已是恳求切切。 李世民一看此人正是虞世南,他深知其人精通文韬武略、处事谨慎,此时他此提议必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见众将都极力主张从洛阳撤军,顿时李世民陷入沉声中。 其实李世民早已有了想法,而且与何超的提议完全相似,即主动出击并击垮窦建德大军,只要窦建德人马被击垮,则洛阳不攻而破,而且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屈服防守反击的策略。 此时他在思索如何说服帐内众将。 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来打破僵局,为李世民排忧解难,这个人会是谁呢? 就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最了解李世民的性格,他深知李世民内心肯定不愿意退兵,否则早已落实安排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将大军留在洛阳前线,他与李世民从小一起长大,何尝不知道李世民骨子里流淌着永不屈服的倔强性格。 只见长孙无忌缓缓站出来,肃然一躬并朗声说道:“属下如果我唐军主动从洛阳撤退,不见得可取,倘若我军仓促撤退,洛阳城内的王世充大军可能会骤然出城追击我军,到那时我军还未达到潼关则可能已损失惨重。” 李世民当然也了解长孙无忌,知道他话中有话,连忙急声问道:“长孙兄有何提议?” 长孙无忌道:“其实属下赞同何将军的提议,一方面安排精锐小部队赶往武牢关阻击窦军,另一方面将唐军主力留守洛阳并加强对洛阳城的围攻,倘若我军能借助武牢关易守难攻之势将窦军击垮,则洛阳也不攻自破,如果阻击窦军失败,而我军在这期间能攻破洛阳,则也可借助攻破洛阳之势一举击败窦军,而最差情况就是我军阻击窦军失败,同时也未能攻破洛阳,属下认为此时再快速侧退也不迟。” 长孙无忌落落有理,说得滴水不漏,让一旁的何超也不禁暗自感叹,果然是人精。 而长孙无忌的话正中李世民心怀,他顺势高声说道:“长孙兄之言甚好,主动出击强过被动防守,本王就这么决定了,我唐军分兵两路,一路精兵立即攻打武牢关,务必在明日给我拿下武牢关,然后在该处阻击窦建德大军,而另外一路主力大军则留在此处对洛阳城加强围攻,争取尽快攻破洛阳城。” 他接着大手一挥,大声说道:“本王意已决,请众位爱将不能再有异议,同时本王将亲自率领三千玄甲军精兵赶赴武牢关进行阻击窦建德大军,此处大军由三弟元吉统领,加强对洛阳城的围攻,望大家齐心协力,一举歼灭窦王敌军!” 此时帐内众将见到李世民斩钉截铁的神色,话语果断干脆,并且大家深知其性格处事坚决,而不喜他人争辩,因此众人也不再发言,静静听候李世民的调遣。 第二十四章 姐妹相识 这时,突然帐外有军士来报道:侯君集求见。 李世民眼神一亮,急声说道:“快快进来。” 只见侯君集身披盔甲,风尘仆仆,进入帐内向李世民磕头说道:“禀报秦王,末将已攻破并全歼黑风寨山贼,但遗憾的是让贼首王伯庞趁乱逃跑,但末将活捉了副贼首李奎,并带回密信一封,请秦王过目”,说完,他让人带入李奎并递上密信。 李世民急忙接过密信,打开一看,赫然发现该密信果然是罗成写给王伯庞的,信中内容是让王伯庞率山贼袭击何超和李婉所在的唐军小部队,然后待罗成率军一到就撤退。 李世民当然认识罗成的笔迹,此时他已对罗成勾结黑风寨袭击唐军的事实深信不疑,但他也明白罗成乃唐军一代名将,其所在所为会对唐军士气造成影响,特别是此时紧要关头。 他略有沉思,缓缓放下手上的密信,愤然说道:“此王伯庞是王伯当的胞弟,一直在黑风寨占山为王,其胞兄王伯当当年随李密谋反,被我所诛杀,故王伯庞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这次其想假意投降并伺机暗算于我,故他听闻少保罗成率领的飞骑营援军将经过僮山脚下,就写信给罗成说起愿意投诚唐军,并率领山寨贼兵加入唐军,可罗成识破了他的奸计,故罗成将军就王伯庞写了这封密信,故意引诱他出兵,然后一举歼灭他,但不幸的是少保罗成反而中了此人奸计,被其杀害,本王发誓一定要活剐了王伯庞替少保罗成报仇”,他说着,怒不可遏顿时将密信撕得粉碎。 这时帐内众将纷纷高声怒骂王伯庞,均发誓要替罗成报仇,毕竟罗成是革命红苗子,早年就加入瓦岗寨和众人打天下,后面有加入唐朝李家南白征战,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大帐内众将都曾与罗成并肩作战过,感情颇深。 再者是罗成武功盖世,名家之后,也是这个时期的天下第条七好汉,此时排名前面的六人都已是死的死,亡的亡,可以说如今天下武功第一实属少保罗成,因此大家皆对罗成敬慕有加,纷纷为之叹息不已。 而何超当然明白李世民之意,也深为他的聪明机智、处事圆滑之处所佩服,因为这样李世民就将这盆脏水都泼到王伯庞身上了,即保护了罗成一世英名,也维护了目前唐军高昂的士气。 “将李奎给我拉出去五马分尸,给少保罗成报仇”,李世民怒道。 此时李世民不想再节外生枝,因此不审问就直接将李奎处死。 顿时两旁的军士立即上前将吓得屁滚尿流的李奎拉出帐,随后听到一阵惨呼,其已被五马分尸。 这时,李世民环顾帐内众将,高声说道:“何超听命。” 何超急忙站出列,高声应道:“末将何超在。” “明日一早你速率领三千飞骑营兵马攻打武牢关,务必在后天给我拿下”,李世民高声令道。 何超还从来没有带兵打仗,此时也只能果断应道:“末将何超遵令”,说完就上前领了令牌,然后退回队列中。 “秦琼和尉迟敬德听令”,李世民接着说道。 秦琼和尉迟敬德赶紧应声出列。 “后日一早你们随着本王率领三千玄甲军赶往武牢关阻击窦建德大军”,李世民严声说道。 接着李世民命令齐王李元吉统领洛阳前线唐军大军,并率领程知节、李世勣、柴绍等众将继续加紧围攻洛阳。 待李世民这番安排完毕,已快到翌日凌晨三时。 这时,李世民让众将回去歇息,但唯独留何超。 帐内众将均离去后,李世民快步走到何超跟前,脸露喜色说道:“今晚听了你的一番分析,甚得我心,今日我能得到你如此文韬武略之良将,可谓是胜于百万雄军啊。” “承蒙秦王夸赞,末将实在不敢当,末将一定不会辜负秦王所托,务必竭尽全力拿下武牢关”,何超赶紧应道。 以此同时,何超心里暗想:这算什么,就连你日后杀太子、逼父王退位和创造贞观之治盛世的事迹我都了如指掌。 这时李世民脸露愧色,歉然说道:“少保罗成蓄意谋反,他命当该绝,但他也曾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因此刚才我不能对众将说出实情,怕影响到士气,望你多多谅解。” 何超当然明白,他顿时微笑道:“少保罗成乃当世英雄,末将甚为敬佩其,他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并无真正反意,在他临死时与末将说了他的心声,他说今后不能再为大唐浴血奋战,让他甚为遗憾”,这些话是何超给罗成编的,罗成最后的话是要他好好照顾公主李婉。 李世民见何超欣然回应,顿时也对何超此晓情理、明事理的为人深为欣赏,此时他愈发器重和信赖何超,感觉是越看越喜欢。 此时的李世民在唐朝已是家喻户晓绝顶聪明、出类拔萃的军事家,他很多军事决策和想法都是出乎众人意料、出其不意,但却都能获得奇效而略获胜利,也可以说长期以来李世民在唐军中已形成鹤立鸡群、唯我独尊的绝对领袖,也使的唐军众将们对李世民的决策往往都是深信不疑、命出必从。 但今晚何超力排众议,坚持采用围城打援的策略,让李世民非常高兴,因为这策略正是他内心所想,顿时让他产生了一种英雄共鸣的感觉。 甚至让李世民不再为失去罗成而心生遗憾,虽然失去了罗成这位猛将固然可惜,但得到何超这么一位文韬武略、军事才华卓越的良将就完全抵得过数个罗成。 此时,何超已经深得李世民的欢心和信任。 当何超从李世民中军帐出来时,已是凌晨四时,远处山顶上已隐隐露出一丝亮光。 突然间,他想起黑衣人还在自己的帐篷中,要赶紧回去处理,否则若是被人知道他窝藏刺客,并告知给性格多疑的李世民,则会让自己遭到灭顶之灾。 本来他过来中军帐的目的是想向李世民禀报他已捕到一名黑衣人,但看到另一黑衣人被李世民残忍逼供的凄惨情景,顿时让他实在不忍心将受伤的黑衣人再交给李世民,但他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此人。 当他忧心忡忡回到飞骑营自己帐篷前,他撩开帐篷帘布跨入时,突然眼前一闪,他本能急速向后退身。 等他再定眼细看,赫然发现原来是那位黑衣人。 该人已经苏醒,正支挺虚弱的身体,手持长剑准备刺向自己,何超立即一闪进入帐篷,并低声急道:“刚才是我给你止血并救了你,请不要紧张。” 该黑衣人听到何超并不是前来捉捕自己的唐兵,顿时高度紧张的心一下松懈下来,人竟又晕倒在地。 何超赶紧将该人扶到床上,并将其腰部再次崩裂的伤口包扎好。 他一边望着黑衣人,一边忧心忡忡,心想很快就天亮了,到时自己奉命要率军攻打武牢关,该如何处置该人为好? 他正想着,突然发现该黑衣人又再次苏醒,他连忙退后两步,防止该人再挥长剑刺向自己。 他低声说道:“我不会交你给秦王,不要惊慌。” 该黑衣人点点头,微弱说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何超忧色忡忡,缓缓说道:“外面唐军正在四处寻找你,倘若你出去,必定招受处死,此时你深受重伤,要不先在我帐里养伤吧。” 黑衣人听了,感激的点点头,从他脸上苍白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其极度虚弱,还无法行走。 正在这时,何超突然听到帐篷外面似乎有人靠近的脚步声,由于此时正是凌晨四时,万籁俱静,因此外头有一丝声音皆可听到,更何况何超此时正处于高度警惕状态。 他立即警觉走出帐篷察看,刚跨出帐篷就差点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何超定眼一看竟是公主李婉,此刻她正准备步入何超的帐篷。 何超赶紧拦住李婉不让她进入帐篷,并急声问道:“刚才我回来发现你不在,你此时怎么还过来?” 李婉见到何超拦住自己,俏眉一横,奇声问道:“我就怎么不能来了?” 她突然又想到自己一闺中女孩,却半夜三更跑到男人帐篷,万一给被人发现,还真无法解释,瞬时脸羞的通红。 她刁蛮脾气顿时上来,二话不说便伸手准备推开何超,想赶紧进入帐篷,以免给唐兵看到。 何超暗暗叫苦,他知道此时不能让李婉进入帐篷,一旦给李婉发现黑衣人在自己帐篷,还真的难以解释清楚。 他赶紧对李婉说道:“我正准备睡觉,要不明天一早你再过来,如何?” 李婉立马感觉出何超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平日对自己是百依百顺、客客气气,而现在语气明显强硬了。 她立即敏感问道:“你帐篷内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到的?” 何超叹声说道:“帐篷内没有什么不能让你看的东西,是你多想了,我真的只是想一个人独自休息一会。” 李婉向来被宠惯了,在宫里众人对其都是百依百顺,甚至父王和几位哥哥也对她宠爱有加,甚少拒绝过她,现在被何超拒绝入帐,骤然心生怒气。 她横眉冷面对何超说道:“你越不让我进入,我就也要进入,今日我就非进入不可了”,说完,就想从何超的旁边绕进帐篷。 何超猛然拉住李婉,急说道:“公主,要不我们去你帐篷吧,我帐篷乱得不行,我都不想进入了”,说完,就要拉着李婉离去。 何超此话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李婉更加坚信帐篷内有不能让她知道的东西,莫非是何超金屋藏娇? 公主越想心就越急,她急声说道:“我哪里都不去,就要进入你帐篷,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大喊了”,说完,仍就是要进入帐篷。 何超心想这般是无法阻挡李婉进内了,他顿时心一横,双手一摊,耍出无赖模样,狠声说道:“任你怎么般,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李婉见何超突然间像变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往日对她的温柔亲切,顿时她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可将何超吓得不知所措,手脚慌乱。 此时半夜三更,公主却是在自己帐前哭泣,倘若被他人看到,只见该如何解释。 突然间,赫然听到帐内有人冷冷说道:“就让她进来吧。” 话语刚落,公主从正在发愣的何超身边猛然窜进入帐内,只见她手一抖,瞬时拔出长剑,闪电般刺向发声之处。 “哐当”一声,帐内传出是长剑落地的声音。 何超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跃入帐中。 赫然看到李婉已将黑衣人手中长剑击落于地,她正持剑指着黑衣人的胸口,扭头对何超喝声说道:“她是谁?” 何超看看黑衣人,再看看李婉,顿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李婉再次怒声问道:“到底她是谁,为什么在你帐内?” 何超觉得无法隐瞒了,他只得长叹一声,颓然说道:“刚好我回来时遇到他受伤在地,我不忍心看他死去,随即就扶入此帐篷内替他治伤医治。” 李婉进来时,看到黑衣人的穿扮就已猜到一二,但她看到何超处处护着黑衣人,竟然还不让她进来帐内,顿时心里恨恨不平,怒叱道:“你明明知道她是行刺秦王的刺客,为何不禀报秦王,反而窝藏她在自己帐篷内,你要知道这是谋反之罪,倘若给人发现,会遭受到五马分尸的极刑。” 何超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才我本想过去禀报秦王,但我进入秦王大帐时看到一名刺客惨遭极刑,场面惨不忍睹,我实在不忍心将他再交给秦王进行严刑逼供,而且他也深受重伤”,说完,望着李婉愧声说道:“我可能就是心肠太软,我实在不忍心将他交给秦王处死。” 李婉瞪眼望着何超,又扭头看着该黑衣人,沉吟不言。 突然间,李婉长剑一挺,赫然刺向黑衣人的头部。 何超大惊失色,正准备上前阻止,但已来不及。 只见李婉长剑已刺到黑衣人的头部并一挑,顿时将黑衣人头上的黑巾挑开,瞬时滑出一束乌黑的长发,结合其娇俏白皙的脸蛋,何超发现黑衣人竟然是一位羞花闭月、貌美如花的女子。 李婉剑术高超之至,剑尖刚好挑开了黑衣人头上的布巾而丝毫未伤到肌肤。 何超和黑衣美人均被公主的这一剑吓得惊恐不已,脸色苍白。 李婉长剑指着黑衣女子,对何超怒声喝道:“你是不是看到她年轻貌美就窝藏起来?” 何超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女子,我碰都没有碰她,怎么知道她年轻貌美呢。” 公主怒叱道:“你抱着她进帐的,怎么敢说你没有碰过她。” 何超此时有口难辩,只有苦笑道:“我是有抱过她,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是位姑娘。” 话语刚落,公主醋意大发,奋然怒道:“那就是你摸过她了?” 何超满脸委屈的望着公主,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自己越描越黑,反倒不说为好。 这时,黑衣女子突然厉声说道:“你刁蛮无理,性情多疑,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她已看出李婉对何超心生情意而咄咄逼人,顿时气不过就用话语讽刺李婉。 李婉听了顿时怒发冲冠,急声叱道:“大胆刺客,还敢多嘴,看本公主要了你小命”,说着,她右手一挺,长剑闪电般刺向黑衣女子的喉咙。 此时,一旁的何超见公主眼神中骤起杀机,暗想不好。 他刚看到李婉右手一动,知道她要动手了,急忙出手一挡,顿时撩开李婉手中的长剑。 李婉长剑被何超一拨,顿时斜斜刺在枕头边,她怒气更胜了。 只见她俏目一瞪,一招“凤飞朝阳”,反手一撩,长剑切向刺客的颈部。 何超急忙左手一翻,想扣住李婉的右手腕。 哪知李婉此招是虚招,只见她身体向右一倾,右手顺势向外一划,长剑如闪电般那刺向黑衣女子的胸口,而此时何超力已用尽,无法再进行阻挡,只得眼睁睁看黑衣女子就要丧命于李婉剑下了。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女子忍着伤口剧痛,急忙一个侧滚,竟险险躲过这一剑。 但李婉的长剑仍是将黑衣人的外衣给刺破,顿时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胸兜,以此同时她脖子上带着的一块蓝色玉佩也露了出来。 李婉见黑衣女子竟闪避开此剑,怒气更胜,她立即长剑一挑,准备再次刺向黑衣人的胸口。 突然间她眼光落在黑衣人胸口的蓝色玉佩,顿时长剑硬生生停在黑衣人的胸口处。 只见李婉身体一震,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她急声向黑衣女子问道:“你怎么有此蓝色玉佩,是谁给你的?” 黑衣女子眼见无法躲开李婉刚才这一剑,顿时心生绝望,双目一闭,准备受死。 突然听到李婉此一问,睁开眼睛看到李婉的长剑正抵着自己胸口,但天生性格固执的她向来不愿意受人威迫,只见她双眼一闭,冷冷说道:“我不告诉你,你要杀就杀,少废话。” 李婉突然长剑一翻,向黑衣人的左臂划去。 何超看到李婉还来真格的了,急声说道:“不要啊”,说着,上前想抓住李婉的右臂。 但李婉手中的长剑奇快无比,黑衣女子感觉到左臂一凉,她心想完了,登时睁眼一看,赫然发现自己左臂上的衣服已被李婉长剑险刹刹划开,而胳膊上肌肤竟然丝毫无损。 顿时露出了如莲藕般洁白如玉的胳膊,而在胳膊上竟有五点黑色的烫伤痕,仿佛是汉白玉上的几点瑕疵,故非常显眼。 李婉见到黑衣女子胳膊上的烫伤痕后,手中长剑咣当落地,激动万分问道:“你母亲是否是杨氏名文姬,檀州人士?” 此话一出,黑衣女子也顿时惊愕万分,不禁奇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婉猛然拉开自己身上的锦衣,在其胸口处竟也露出了一个蓝色玉佩,赫然与黑衣女子胸口处带的玉佩一模一样。 绝然是一对蓝色玉佩。 “妹妹”,“姐姐”,黑衣女子和李婉几乎异口同声高呼道。 第二十五章 首度出征 李婉顿时跪在地上,抱着黑衣女子痛哭流涕,咽声道:“姐姐,这些年来我和父亲、哥哥们等都在苦苦寻找你和母亲,一直都不知道你们身处何处,今日可谓苍天有眼,竟然让咱们姐妹在此相遇了。” 黑衣女子也没有想到李婉竟然是自己的妹妹,此时也是激动的泪流满面,她颤声泣道:“自从我们在晋阳失散后,我和母亲流离失所,随战乱的难民流落到蕲州,而后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在蕲州生活了十余载,期间我幸得蕲州城外莲花庵的一位名尼收我为徒,教得我一身武艺。 这些年我和母亲也常打听你们消息,还听说爹爹起事成功并在长安城建朝称王,我和母亲本想过去长安找你们,但母亲说手头有些事情还未处理完,结果就一直拖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我和父亲、哥哥他们也是一直在寻你们,可多年来都全无你们消息,为此爹爹将我和老管家留在晋阳老宅中生活了十年,三年前才过去长安,目的就是为了等你们回来,这十年我们望眼欲穿都没有你们的任何消息”,李婉伤心说道。 她接着说道:“若不是看到姐姐你身上的玉佩和你左臂上的烫伤痕,我根本不敢相信能在这里遇到姐姐你,我们以为你们不在人世了。” 黑衣女子听了也黯然落泪,伤心不已。 李婉伤心问道:“姐姐,这些年来你和母亲为什么不来长安找我和爹爹他们,母亲她老人家有何重要事情要办?” 黑衣女子停止了哭泣,语气坚毅的说道:“主要是为外公他老人家报仇雪恨,母亲说多年前外公不幸遇难,竟头颅被割而惨死于战场,母亲想我们先替外公他报仇雪恨后,再去长安与你们相聚。” 李婉声音颤抖,急声问道:“是谁杀害了咱们外公?” 今晚姐姐等人过来刺杀二哥李世民,莫非二哥是杀害外公的仇人? 她心里非常害怕从姐姐口中听到二哥的名字,此时她紧张得两眼直盯着姐姐。 只见黑衣女子咬牙切齿,狠声说道:“杀害外公的仇人就是罗成该奸贼,此人作恶多端、心狠手辣,我做梦都想将其千刀万剐。” 李婉听到并不是二哥,顿时心头一松,但赫然听罗成竟是杀死自己外公的仇人,她立即手指着何超,激动万分对黑衣女子说道:“在昨日过来洛阳的路上,他已将罗成杀死了。” 黑衣女子猛然听到罗成已被杀,顿时心中惊喜万分,扭头向何超颤声问道:“你当中已诛杀了罗成此奸贼?” 何超一直在旁边聆听她们姐妹俩对话,此时听到黑衣女子问他,他点点头说道:“是的,罗成已死。” 瞬间,黑衣女子激动得泪流满面,泣声说道:“感谢英雄为我们报仇雪恨,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将永生难忘”,说着,欲挣扎起身给何超磕头谢恩。 何超赶紧上去扶住刺客并急忙说道:“姑娘你身受重伤,先好好休息养伤,此事他日再说吧。” 而此时李婉才知道被为夺自己芳心竟卑鄙勾结山贼袭击唐军并欲置何超为死地的罗成竟然是自己的仇人,她顿时对罗成恨之入骨并觉得其死在何超手上可谓天理昭彰,死有余辜。 同时她内心也按耐不住喜悦,感激的望了望何超,眼神中充满感激之情。 然后李婉对黑衣女子关切说道:“姐姐,你的伤势严重,需要好好疗伤,一切都待身体康复了再说吧。” 黑衣女子也觉得此时身体仍是非常虚弱,她只得点点头,扭头向何超感激问道:“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在下免贵姓何,名超”,何超说道。 黑衣女子低头柔声说道:““小女李箐见过英雄,感谢英雄替我们报仇雪恨。” 这时,李婉泣极而笑道:“我忘记给你们相互介绍了。” 她指着黑衣女子对何超欣然说道:“她是我姐姐李箐,我们俩是一对姐妹,但自小失散,今日幸得重逢”,然后她又指着何超对李箐说道:“他是唐军飞骑营的跃骑大将军何超,也是今年大唐的武状元。” 李箐非常客气的向何超微笑点头示敬,何超也点头回应。 突然间,李婉向李箐惊奇问道:“对了,今夜姐姐为何深入唐营前来刺杀秦王,他可是咱们二哥啊。” 李箐深叹了一口,缓缓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在想刺杀罗成奸贼,但深知他武功高强而且身为唐军大将军,单枪匹马根本无法接近他,更何谈刺杀,因此我加入了天杀楼组织,想依靠天杀楼力量来报仇雪恨。 此时我是奉天杀楼的指令前来唐营刺杀秦王,我当然知道秦王乃二哥,因此刚入唐营,我就想暗中知会二哥加以防备,但却不知道竟给天杀楼的同伙有所察觉,他暗地跟随着我来到此处,并乘我不备欲将我杀死,但我命不该绝,在紧要关头我使出绝招将其杀死,而我又所幸被何将军所救,这才不至于命丧黄泉”,说完,她长叹一声。 李婉听到天杀楼,顿时心中不禁大惊失色,急声问道:“姐姐说的天杀楼莫非就是那令天下人闻风丧胆、诡秘莫测的暗杀组织?姐姐怎么会加入那处?” 李箐缓缓点点头,愧色道:“天杀楼专做刺杀的勾当,而且从未失手。这次我为了能成功刺杀仇人罗成,不惜代价加入了该组织,期间我成功执行了多次刺杀任务,深得重用并担任了地字阁下的一名楼主。 本次我突然收到指令洛阳唐营刺杀二哥,我大惊失色并想提前知会二哥,谁知被同伴发现并暗算于我,但所幸得是二哥平安无事。” “但天杀楼一旦收钱接了刺杀任务,就一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从不放弃,因此这次二哥逃过一劫,不代表二哥已经脱离危险,因为天杀楼很快会派遣更厉害的杀手前来刺杀”,李箐脸色焦急说道。 李婉急声问道:“是谁雇佣天杀楼来刺杀二哥呢?” 李箐摇摇头,黛眉轻嫒说道:“我们作为天杀楼的杀手是不能过问雇主的信息,一旦接到上峰派下的刺杀指令,则严格执行即是,甚至我至今都不知道天杀楼总楼主是谁。” 李婉听了点点头,她也大概听闻天杀楼的一些消息,知道该组织是以刺杀闻名于世,只管收钱便执行刺杀任务,从来不过问恩怨渊源,据说从未失手过,因为倘若第一次刺杀失败,则他们会很快组织第二次刺杀,直到刺杀成功为止,因此一旦有人被天杀楼定为刺杀对象,则基本上就已进入棺材,所以这个组织让天下人均闻风丧胆,也深恶痛绝。 “天杀楼刺杀任务的收费奇高,因此能请得起天杀楼的雇主都是那些非富则贵之人,往往是一方诸侯或富可敌国的巨贾富商,所以我猜这次请天杀楼刺杀二哥之人很有可能是王世充或窦建德”,李箐略有思虑的说道。 李婉也觉得有此可能,点头并缓声说道:“很有可能就是此两个贼人。” 这时,李箐突然掉转话题,向何超问道:“何将军,你是如何杀死罗成这个奸贼的?” 何超随即将在僮山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向李箐讲述了一遍,然后他疑惑问道:“敢问李姑娘的外公尊姓大名?是如何给罗成所害?” 李箐顿时脸色悲伤,心情沉重的给何超也讲述了事情缘由。 原来李箐和李婉的外公是隋朝时期大名鼎鼎的靠山王杨林,在唐史上记载杨林生得面如傅粉、两道黄眉、身长九尺、腰大十围,杏使两根囚龙棒,每根重一百五十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是当时的天下第八条好汉,排名仅次于罗成。 杨林当年协助武坚废周建隋,建立了大隋帝国。 而武坚也就是隋文帝,他册封杨林为靠山王,而后晋王杨广弑父篡位,称为隋炀帝,而这个隋炀帝荒淫无道,欺娘弑父,酖兄图嫂,嫉贤害忠,惹得天下纷乱,反军四起,最后是十八路反王、六十四处烟尘齐会四明山向隋朝挑战。 当时杨林身为隋炀帝的叔叔,只得率领隋军四处征战消灭反军,最终寡不敌众,在龙鳞山阻击罗成时,不慎被罗成一记成名绝招回马枪刺杀。 早年时期,唐高祖李渊在晋王手下出任司马,曾经与杨林同为晋王效力,南北征战,当时李渊夫人是窦氏,她乃隋朝之前的周朝皇帝之甥女,曾在龙门镇破贼,发七十二箭,杀七十二人,其威名远近皆知。 在武坚灭了周朝,建立大隋帝国后,认李渊为太原留守,尊称唐公,而李渊与杨林关系甚好,两家往来密切,而杨林之女杨玉瓶冰色玉霜,貌美如花,当时闻名大隋,也让李渊颇为心动。 而当时的李渊才华出众,气宇轩昂也深受杨玉瓶敬慕,所以一拍而合,李渊随即纳杨玉瓶为二夫人,并随后生下了李箐和李婉一对双胞胎。 因此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三兄弟与李箐和李婉姐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其后不久李渊受到陷害,被迫在晋阳举兵起义,而当时的李箐和母亲杨玉瓶在随后战争中失散,流落到蕲州。 李婉则跟随父亲李渊和哥哥们转战南北,最后来到长安。 第二十六章 攻城拔寨 听了李箐这一番陈述,何超终于明白了李婉姐妹的身世。 但此时他心中有一个巨大的谜团就是他在历史记载中从未看过有关大唐公主李婉和李箐,甚至李渊二夫人杨玉瓶身世的信息。 在唐史和资治通鉴等史书上都只是记载了李渊生有三个儿子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却没有任何关于李婉等记载,莫非是后来的史书有误,还是李婉姐妹身世有问题? 顿时让他内心困惑不已。 正在这时,突然他听到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外头有人高声禀报:“启禀将军,秦王军令到。” 此时何超才发觉已是早晨五时,天已蒙蒙亮。 他略微整理衣裳,便疾步出帐,顿时看到一名军士正手持军令绢布站在帐外。 何超接过绢布打开一看,原来李世民要求何超早晨七时即率领三千飞骑营攻打武牢关,并安排程知节率领一千玄甲军在后营准备,如需支援则再出发。 何超立即吩咐军士召集长孙志前来。 不一会,长孙志急匆匆赶到帐前。 何超立即向他传达了攻打武牢关的计划,并命他立即召集三千名飞骑营精兵在营外集合,待会七时准时出发。 待长孙志等离去后,何超回到帐内焦虑对李婉说道:“刚收到秦王命令,要求我立即率军攻打武牢关,而此时你姐姐伤势严重,只能依靠你来照顾她,需要注意的是还不能让秦王知道她在此处。” 李婉点点头说道:“你放心率军出征,我会照顾好姐姐”,接着,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说道:“据说武牢关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而且守卫武牢关的是王世充的得力干将田申,此人精于兵法兼经验丰富,你要小心,我这里等你凯旋而归。” 这是何超第一次带兵出征打仗,心里完全没有谱,他本有些忧心忡忡,但此时面对李婉满脸的关切之情,顿时心里感到很温暖。 只见他洒脱一笑,沉声说道:“请你放心,我一定在明日前拿下武牢关,并协助秦王一举击溃窦建德二十万大军。” 此时强敌压境之际,人人自危,唐营中还无人敢如此轻松说出这般话。 李婉听到何超竟能如此镇定自若的说出此番话,顿时对何超的敬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并觉得在何超身边倍有安全感。 有如此自信、勇猛和睿智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顿时,她眼中充满爱慕之情望着何超,痴痴的说道:“不管你何时回来,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何超微笑点点头,然后对李箐说道:“你在此好好养伤,婉儿会照顾你的,我告辞了”,说着准备转头出帐篷。 这时,李箐突然急声说道:“何将军先等等。” 她缓缓从右袖子中拿出一个黑漆漆的铁盒子,递给何超并柔声说道:“此是我的独门暗器,名叫飞刀神匣,只要你将匣口对准敌人,然后轻轻按下上方此机关,则纵使敌人再如何躲闪都无法躲开匣中射出的飞刀。 今夜你救了我性命,恩重如山而让我无以回报,此时你要率兵出征,而战场上刀光剑影、处处均充满危险,此物威力巨大,曾经多次救我于危境,此时我就送给你,希望它能保护你从战场中安全归来”,说完,她庄重的将匣子递给何超。 何超顿时摆手说道:“此匣子是你的独门武器,对你很重要,请莫送给我,一来我不会使用,二是我承受不起。” 李箐脸色焦急,急声道:“此匣使用极其简易,里面已放入六六三十六柄小飞刀,只需轻轻一按匣顶部开关,即可飞射出小刀,速度极快而令敌人根本无法躲闪,何将军绝对很快会使用,请何将军能接受小女此物,聊以表对你的恩情”,说着,再次递给何超。 这时,一旁的李婉也劝道:“此次你率军出征攻打武牢关,并要协助秦王阻击窦建德大军,敌强我弱,形势严峻,你还是带上我姐姐的此宝匣吧,在紧要关头还是能用上的”,说着,关切的望着何超。 何超见李箐眼神迫切希望自己能收下匣子,同时李婉也如此说,他只得谢道:“多谢李姑娘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先收下此宝匣,待我征战归来再还给姑娘”,说着,将匣子放入怀里,转身出帐而去。 正晨七时,何超和长孙志率领三千飞骑营骑兵,铁骑森严、矛戈耀日,浩浩荡荡望武牢关进发。 武牢关位于现在的郑州市西北部,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又名虎牢关。 自古这里秦置关,汉置县,随后的多个朝代无不在此设防,同时武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三国时期在此地曾发生三英战吕布而得名,武牢关南有汜水,北有济水萦绕,城高四十多丈,依山势开合而奇峻异常雄关险城,居高临下控制着东西两面要道,成为中原地区的东大门。 此时何超率领三千飞骑营将士一路上人不离鞍、鞍不离马,急如风火般直奔武牢关, 当天下午四时左右即赶到武牢关下,何超已得知武牢关目前由郑将田申带领的两千人马驻守,防御准备充分,城墙异常牢固,倘若唐军硬攻,肯定无法在短时间内攻破,而且距离武牢关以北百余里处是凤陵关,此时凤陵关有王世充部下大将蔺堃率一万名郑军把守,可谓重兵驻守。 倘若自己率领的飞骑营攻打武牢关陷入僵局,蔺堃必会率领军队与武牢关的田申军队前后夹攻自己,那时自己必败无疑。 如何能尽快一举拿下武牢关,除了硬攻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此时何超和长孙志等在距离武牢关数里处的山坡上远眺观察,只见武牢关在两座大山中间的峪口处,而关口建立了高大坚实的城墙,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刀剑和弓箭的士兵,连飞鸟都难以飞越而过,更别说是人了。 “咱们立即组织强攻吧”,旁边的长孙志建议道。 何超摇了摇头,思忖有顷说道:“此关地形险恶,易守难攻,倘若采取强攻,我们必将陷入困境,而且也无法在一天内拿下,我们必须采用出奇制胜之道。” 望着前方坚固无比、巍巍耸立的城墙,突然间何超想到古希腊一个著名战役,在他脑海中该战役所处的场景与他此时面临的基本相似,何不借鉴之? 他已是胸有成竹。 只见何超微笑对长孙志说道:“全军立即撤到西北边树林处,休整待命。” 长孙志等众将顿时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何超为何不进攻反而侧退,此时剩余时间不多,李世民的铁令严明是众而周知的,一旦无法按时完成任务,则势必以贻误军机被李世民斩首诛杀。 但军令如山不容争辩,何超一声令下后就率先往西北边树林奔驰而去,长孙志和三千飞骑营将兵也急忙跟随。 进入西北边树林中,何超立即要求所有将士全力砍树,然后依照何超给出的图纸做两个巨大无比的李世民木头雕像。 此时已到傍晚时分,而何超命令众将士必须在天亮前做出雕像,否则军法处置。 众人不敢怠慢,经过一整夜的努力,三千将士终于在天明前依照何超的要求做成了两个巨大无比的李世民雕像。 只见雕像高达近十米,约三层楼高,宽有四米,做得栩栩如生,在雕像下方则有一个长宽约五米的方台,台子下面有四个轱辘用于雕像的移动。 这时何超命人将雕像移到武牢关下,并亲自率领五百士兵摇旗呐喊进行攻城。 此时天刚蒙蒙亮,而武牢关地处嵩岳群山之中,空气湿度大,只见此时关下烟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极低。 何超率领唐军在武牢关下摇旗呐喊,擂鼓震天,一副强行攻城的阵势,而武牢关上田申的郑军早已警戒多时,这时听到关下鼓声轰天,金戈铁马杀声阵阵,而由于雾气弥漫,又看不见关下的情形,只得不断滚下檑木巨石,乱箭齐发,盲目阻止唐军的进攻。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关下唐军的呐喊声逐渐减弱,同时弥漫雾气渐渐散去,关口城墙上郑军们看到下面一片狼藉,檑木巨石遍布,唐军丢弃的刀剑兵器遍地皆是。 令郑军们惊愕不已的是赫然在关下的不远处耸立着两个高大无比的木头雕像,远远看去感觉是唐军李世民的雕像。 田申和郑军们看到此雕像顿时诧异万分,不明白唐军怎么留下如此庞然大物于此,想必是唐军攻关无果,被乱箭击溃后而匆匆丢弃。 田申突然心头一动,他心想此时洛阳城被李世民唐军围困半年,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而此时窦建德大军也正要路过武牢关赶往洛阳支援,正需要重壮郑军的士气之时,倘若将此李世民雕像运到洛阳战场阵前,势必可打击唐军的士气,而壮郑军士气。 想到此,田申立即派遣探马出关探查何超唐军的去处和行踪。 一盏茶功夫,探马回报唐军已经退却,关口十里外均没有看到唐军踪影。 田申听到唐军已撤退,顿时哈哈大笑,他心想这支小股唐军是李世民安排来试探武牢关的虚实,以为郑军会不战而弃,却被自己杀得落荒而逃。 他立即命令一小队人马将关下的李世民雕像搬到关内。 雕像奇重无比,郑军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将两座雕像推入关内。 正在这时,突然探马来报唐军卷土重来,已快到关口处。 田申立即指挥郑军进行防御,严防以待。 不一会,何超率领三千唐军回到关下。 而田申正在城墙上指挥士兵搬运檑木和弓箭,准备再次阻击唐军的进攻。 突然间,郑军们听到身后传来轰隆隆的两声巨响,田申急忙回头一看,赫然惊呆了。 原来刚搬进来的两座李世民木雕像已垮塌,雕像内钻出大量手持刀剑的唐军,他们正如狼似虎般手挥刀剑扑向毫无防备的守卫城门的郑军。 不一会,雕像中奔出的唐军将城门处的郑军击溃,并将城门打开。 而何超率领唐军早已在关口城门不远处严阵以待,一看到城门打开,顿时唐军如猛虎般高声呐喊扑入关内。 很快武牢关内杀声阵阵,黑烟缭绕,唐郑士兵挥刀残杀,血流成河,惨状让人不忍心目睹。 不多时,胜负形势已分出,何超率领的三千精兵将郑军杀得落花流水,慌乱逃窜,只剩下田申带领着数十名郑军被唐军包围在城墙一角正进行顽强抵抗。 整个武牢关已基本被何超唐军所占领。 此时何超站在城墙上,望着下面墙角处手持双斧,血染战袍正作困兽犹斗的田坤。 他顿时心生惺惺相惜之意,立即喝止围攻的唐军,然后高声对田坤道:“我乃大唐跃骑大将军何超,久闻田将军英勇无敌,今日一战,我深为将军的勇猛所折服,但此时王世充气数已尽,而大唐气势正旺,我希望田将军能归顺我大唐,则我必保将军全家生命无忧。” 田坤此时已是遍体鳞伤,筋疲力尽,感觉已穷途末路,此时赫然听到何超能保他全家性命,顿时有所心动。 毕竟他身为武牢关的守关主将,一旦武牢关失守,就算何超放他一命,王世充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必将他全家人斩首示众,而如果何超能保住他全家性命,投降唐军还是值得考虑的。 想到这里,田申手中双斧一抛,仰天长叹,凄声说道:“我愿意投降大唐”,话音落下,他身旁正进行殊死搏斗的亲兵们也纷纷放下刀剑投降。 就这样,何超仅仅损失数百名士兵就攻破了坚固无比的武牢关,可谓是战绩斐然。 他一面派人急报李世民,一面命人清理战场。 第二十七章 一日两关 到了傍晚时分,站在武牢关城墙上何超望见关下远处烟尘滚滚,有大队兵马正赶来武牢关。 他心想这应当是李世民率领的玄甲军,果然探马急报李世民率军赶到,何超赶紧与长孙志率军出关迎接。 待李世民率军来到关前,何超下马跪地高声说道:“禀报秦王,末将已攻破武牢关,请秦王入关。” 李世民哈哈大笑,下马扶起何超,并朗声笑道:“能得你如此猛将,此乃天助我也”,说完,与何超并肩入关。 待李世民进入武牢关帅府后,只见他高坐台上,台下两旁站满了众大将,何超发现这次李世民带领了秦琼、程知节、李世勣、柴绍和张公谨等多名大将,还有一些其他自己不认识的将领。 可见李世民对随后要进行的武牢关阻击窦军之战的重视程度,深知此战结果影响到大唐的命运,因此他几乎将手中大将都悉数带来武牢关。 李世民听完何超讲述攻关的过程后,对何超采用雕像运兵入关,里外配合攻破武牢关的出奇制胜之计喝彩称好。 他笑道:“这次你用我的雕像运兵,让我很高兴,可以说是我夺取了头功”,说完哈哈大笑,厅内众将也附和轰然大笑。 何超本来还担心李世民责怪他擅自主张做成他的雕像,此时听李世民这么一说,心头一松也笑开了。 何超乘着此时李世民心情愉悦,立即上前高声说道:“禀报秦王,原武牢关郑军守城的主将田申愿意投诚我大唐,愿意日后为大唐效力,请秦王能恩准。” 李世民顿时神色一变,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此田申曾在早年的晋阳战役中口出狂言辱骂过本王,本王不能容忍于他,此次你将他擒获,也可谓是立下大功。传本王令,将其满门抄斩示众”,说罢,他大手一挥,顿时两边军士上前准备将已捆绑跪在帅府门外的田坤全家拖出去斩首。 何超心急如焚,立即语气恳恳说道:“末将恳请秦王能宽恕田坤全家性命,倘若不是他投降示诚,则武牢关也不易被攻破。” 他话语刚落,李世民高声喝道:“你不必多言,本王意已决。” 李世民的脸色说变就变,性情喜怒无常,终于让何超终于明白伴君如伴虎、与虎谋皮的滋味。 他心中顿时惊怒交集,他曾答应过田申必保他全家性命,因此他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死。 顿时他一咬牙,奋然对李世民说道:“禀报秦王,北边的凤陵关位置重要,我唐军倘若要有效阻击窦建德夏军,则必须要拿下凤陵关,末将恳请秦王不杀田申,因为末将需要利用田申攻打凤陵关,而且末将保证只要秦王能让田申协助末将,则末将可在一天之内拿下凤陵关。” 此话一出,顿时打动了李世民的心。 武牢关和凤陵关素来被称为是洛阳的喉舌,都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其中武牢关的重要性前面已经说了,其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地理位置及其关键重要,因此自秦汉以来各个朝代无不在此设防。 而凤陵关的重要性并不亚于武牢关,它处在黄河东折处的南部,与连绵不绝的秦岭连成了一道天险屏障,向西伸展到华山地带,向南楔入秦岭以北北,向东则居高临下的鸟瞰三川地区,与长安几乎只有百里之遥,骑兵两个时辰便可兵临城下,因此说夺取了凤陵关,就是取得绝对优势,进可攻打洛阳,退可保护长安。 数月前李世民率大军攻打洛阳时,曾派遣重兵攻打凤陵关一个多月,但强攻无果,只能绕道围攻洛阳城,但凤陵关始终是长安的最大威胁点,故他只得分散一部分兵力在凤陵关以北进行防御。 此时窦建德大军欲通过武牢关解救洛阳,一旦李世民的唐军死守住武牢关让夏军无法赶到洛阳城,但窦建德可以绕过武牢关通过凤陵关直接攻击长安城,也就是采用围魏救赵的策略解除洛阳城的围困。 这也是目前李世民忧心所在。 此时拿下了武牢关,李世民心头大患就是凤陵关,他听到何超此一说,顿时眉头一扬,望着何超并沉声说道:“你能在一天内拿下凤陵关,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何超此时已豁出去了,他朗声说道:“末将敢于性命担保,若不能一日内拿下凤陵关,末将愿受秦王处置”,此话一出,两旁的众将都为何超捏了一把汗,甚至感到惋惜。 大家都觉得此次何超勇夺武牢关立下大功,已深受李世民赏识和众将的仰慕,可何必为了一名郑军败将而意气用事,弄不好将自己性命也搭上了。 李世民沉思片刻,之前何超力排众议坚持围城打援的策略就很得自己之意,而这次夺取武牢关之役更是锦上添花,让他对何超非常欣赏,俨然已成为自己手下最得力干将之一,甚至心目已将何超与秦琼,程知节和尉迟敬德并驾齐驱对待,但此时何超竟为了田申这么一个敌军败将要立誓攻下凤陵关,甚至以自身性命担保,顿时让他左右为难。 因为一旦何超无法完成任务,自己依照军法将其处死则太可惜了,也会让他下不了手。 这时正是长孙无忌发挥的时候。 站在右排的长孙无忌已察觉李世民的心思,他缓缓站出并朗声说道:“禀报秦王,属下认为凤陵关在整个战局中地位重要,可命何将军前往攻打,同时让田申戴罪立功协助何将军,若能成功攻下凤陵关可免去田申一死,若失败则将其全家斩首”,说完,抬头看李世民的脸色。 李世民听了长孙无忌的话,顺势下台阶,高声说道:“无忌兄所言极是,可让田申戴罪立功,若田申可助何超一日内夺下凤陵关,则本王可免田申死罪并重重有赏,否则将其满门抄斩。” 然后他严声宣道:“何超听令,我命你立即率领三千飞骑营精兵攻打凤陵关,务必在明天前拿下凤陵关,不得有误。” 何超高声令命,然后上前取了令符便出府而去。 他刚出了帅府,就看到一旁身穿盔甲,蓬头垢面的田申。 田申疾步上前,向何超跪下磕头谢恩道:“败将田申感谢何将军的救命之恩,末将一定粉身碎骨来报答您的恩情”,说完就给何超磕了几个响头。 何超急忙上前扶起田申,并说道:“田将军免礼,我素闻田将军义薄云天、英勇无敌,我是吝惜你的一身好武艺,因此希望日后能与我并肩作战,刚才秦王有令要求你跟随我一同攻打凤陵关,并要求我们必须在明日前拿下它”,说完,扶起田申。 田申顿时感声说道:“末将一定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助将军在明日前攻破凤陵关。” 何超脸露喜色,不禁高兴说道:“有田将军相助,凤陵关即日必可破。” 待一切准备完毕,何超、长孙志和田申率领三千精兵出武牢关,直奔凤陵关。 渐渐已入夜,在奔望凤陵关的一路上,何超一直向田申了解凤陵关的情况。 原来凤陵关地处秦岭群山中,四周高山连绵,只有一条大道经由凤陵关连接洛阳和长安,故凤陵关地位非常重要,长期以来都是被郑军所占领并重军驻守,此时是由王世充手下大将蔺堃率大军守卫。 此蔺堃可不简单,他是战国时期著名将领蔺相如的后代,此人精通兵法,武艺高强,而且对王世充忠心耿耿,跟随王世充征战多年,战功显赫,因此王世充才放心令其死守凤陵关,而他也不负王世充厚望,已屡次抵抗住李世民唐军的进攻,是王世充能起死回生的唯一一根稻草。 经过马不停蹄连夜赶路,渐渐已到凌晨三时。 这时,探马回报道唐军已距凤陵关只有数里地,何超立即命唐军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凤陵关与武牢关一般,地形险恶、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强攻肯定是不行,只能智取,该如何进行呢? 何超立即陷入了苦思冥想中。 突然间,他想到自己攻打武牢关才半天有余,而且此时又是半夜时分,或许蔺堃还未必知道田申投降唐军之事,如果利用田申率领部分唐军潜入关内,然后里外呼应,或许能迅速拿下凤陵关。 想到这里,他与田申说了自己的计谋,而田申顿时义愤填膺、激情万丈表示愿意冒险虽然潜入城内,然后里应外合,以燃放烟火作为暗号。 何超他立即让田坤率领百余名身穿郑军服装的唐军疾奔向凤陵关,自己则率领唐军在后面假装追击。 不多时,只见凤陵关前杀声四起、呐喊声震耳欲聋。 关上的蔺堃看到一小队郑军人马正手持火把向关口亡命飞奔而来,而其后方不远处则紧紧跟随着一大队唐军正杀声阵阵追杀而来。 他立即吩咐关上的弓箭手准备射箭,正当此时,只听到关下有人高声呼道:“蔺将军,我是武牢关守将田申,今日被唐军攻破武牢关,我等殊死拼杀才杀出一条血路投奔此处,此时唐军大队人马正在后面追杀我们,请你速开城门放我等入城。” 蔺堃听罢,急忙喝止弓箭手,然后定眼往下一看,在前奔逃的小股郑军人马中领头的果然是田申。 只见此时的田申已是血染战袍,满头乱发,而他身旁的郑军们也是浑身血迹,狼狈不堪,一副溃败潦倒模样。 蔺堃为人谨慎,且经验丰富,他看到如此情景,并不急于打开城门,而是高声问道:“此时夜色昏黑无法认别,如何证明你就是田申?” 田申素知蔺堃性情多疑,老谋深算,而他与何超也早有所准备。 田申急声高呼道:“蔺将军,末将在武牢关血战中生擒唐军大将长孙志,此人乃李世民身边红人长孙无忌之胞兄,深受李世民宠爱,若能拿此人威迫李世民,或许能不费一兵一卒即可退唐军”,说完,命人将捆绑严实的长孙志推到火把下。 只见此时的长孙志身穿唐军盔甲,满脸血迹,正死命挣扎并高声怒骂着。 蔺堃不认识长孙志,心中仍甚有疑虑而犹豫不决。 而此时,远处传来唐军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同时唐军乱箭纷纷射向田申逃军。 不一会,田申的人马中已有多人被乱箭射中落马,惨呼声一片。 田申等惊慌失措,急忙不断高呼蔺堃打开城门让众人入城避难。 此时蔺堃也看到田申人马已是被逼迫在关前无处可逃,黑夜中唐军进攻的杀声阵阵,让人不禁心惊胆跳,他不敢再多虑,赶紧命人打开城门,让田申等人入城,然后紧急部署士兵防御。 不一会,何超率领的唐军赶到凤陵关城墙下,蔺堃立即命弓箭手乱箭射向唐军。 瞬时间,箭如骤雨,带着劲急的啸声齐射飞扑向唐军。 而唐军早有准备,前面几排士兵手持钢盾匍匐前进,而唐军后排的弓箭手也张弓乱箭射向关上的郑军。 瞬时两军阵中擂鼓阵阵,惨呼声片片,呐喊声震天动地。 很快唐军就冲到城墙下搭建云梯试图强行攀爬而上,而城上郑军扔下檑木巨石砸向城下唐军,顿时惨声呼天叫地。 这时,只见田申手持长剑,押着长孙志来到凤陵关城墙上,面对关下的唐军高声呼道:“此人乃唐将长孙志,告诉李世民速速退兵,否则我一剑斩下他头颅”,说完,长剑横在长孙志脖颈上。 话音刚落,唐军队伍中传来一声喝喊。 蔺堃和田申等闻声望去,黑夜中模模糊糊见唐军队伍内出现一人身穿秦王盔甲,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宝剑指着城墙上的田申怒骂道:“万恶奸贼,若敢动长孙兄一个汗毛,我必踏平凤陵关,将你等千刀万剐,否则我誓不为人”,说完,宝剑一挥让唐军立即停止进攻,大军撤退。 不消一会,关下的唐军全部侧退而去,只留下遍地尸首和刀剑武器,关前又恢复了宁静。 蔺堃没有想到战争结束得如此之快,刚才唐军中出现的那位将领感觉像是李世民,只是夜色昏暗且相距太远,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田申刚与唐军在武牢关血战一场,因此田申应该能确认此人是否是李世民。 当田申告诉蔺堃刚才唐军中骑马怒骂的将领就是李世民时,蔺堃顿时就深信不疑。 看到李世民的唐军无可奈何撤军而退,望着关下唐军满地丢弃的刀剑兵器,蔺堃心中不禁暗喜,李世民一向心高气傲、心狠手辣,从不屈服他人威胁,而且作战百战百胜,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狼狈而归。 今夜李世民在凤陵关前被自己杀得落荒而逃,且毫无脾气,让蔺堃顿时有股扬眉吐气之感。 蔺堃立即命人将长孙志押入大牢严密看守,然后带领田申等众将返回帅府。 有了长孙志这块挡箭牌,他心里踏实多了,同时心里也甚感激田申冒死押送长孙志到此,顿时对田申也倍加信任。 当夜,蔺堃摆下酒席款待田申,席间他心情甚为愉悦,连连向列席的众将们敬酒欢呼。 酒席完毕,蔺堃酒意熏熏起身欲回内室休息,但这时田申起身来到蔺堃身旁,低声说道:“蔺将军,末将有一要事欲单独禀报于你。” 此时蔺堃对田申虽已心无疑虑,但他仍警觉问道:“有关何事?”田申把声音压得很低道:“有关秀景寒林图。” 此言一出,蔺堃猛地一震,双日精光大盛,酒醒三分,他急忙低声问道:“你知道此画下落?” 田申微笑点点头。 蔺堃立即起身领田申进入内室,同时命酒席结束,让众将回去歇息。 进入内室,蔺堃喝退仆人丫鬟后,急忙问田申:“此画现在何处?” 田申微笑并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卷,双手捧着低声对蔺堃说道:“末将镇守武牢关期间,有幸从一名过往客商身上搜出,此处特意献给将军”。 蔺堃并不伸手接过画卷,疑惑的望着田申,反问道:“此画价值连城,天下人都在搏命寻之,你为什么要将此画献给我?” 田申似乎早想到蔺堃早会有此问,他叹了一口气,顿时恳声切切说道:“末将当然深知此画珍贵,意义非凡,但当前武牢关失守,郑王必定会以疏忽失职之罪而末将全家斩首示众,因此末将希望将军能让蔺皇妃在皇上面前为末将美言几句,饶过末将一家人性命。” 原来蔺堃的妹妹蔺贵妃天生丽质,有羞花闭月之貌,被王世充看中选入宫,目前是王世充最宠爱的妃子,因此如果她肯在王世充面前说话,或许还真的能保住田申一家性命。 蔺堃听了田申解释,顿时哈哈一笑对田申说道:“田将军放心,我马上密信一封给吾妹,让她在皇上面前为你多美言几句,保证你全家无事”,说完,伸手接过画卷,然后放在书桌上,移来蜡烛灯火,全神贯注准备打开画卷。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蔺堃正专注打开画卷之即,田申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斧头,闪电般切向蔺堃脖颈。 可怜的蔺堃,来不及哼一声便瞬间人头落地,一命呜呼。 田申杀了蔺堃后,便疾步出内室,召唤早已等待在门外的唐兵,让他们埋伏在内室各处,然后他以蔺堃名义传令凤陵关各个将领前来内室商议军事,很快众将领一进入内室就纷纷被拿下。 田坤对众将坦白说明蔺堃也被杀,若愿意投降唐军者可饶一死,否则立斩。 就这样,田申很快控制了凤陵关军队,然后号令打开城门,并点燃烟火。 此时,早已在关外不远处埋伏着的何超看到关内烟火燃起,知道田申已经得手,立即率领唐军飞奔直入关内。 经过一阵小规模的拼杀,顿时将小部分不愿投降的郑军消灭掉,整个凤陵关就彻底落到唐军手中。 拿下凤陵关后,何超一面安顿降兵,一面派探马急报李世民。 此时天色才渐亮,一轮火红晨阳正缓缓升起。 当李世民得知何超已连夜夺得凤陵关,心中异常兴奋,特别是他听到田申冒险潜入关,挥斧斩落蔺堃头,摇旗呐喊夺凤陵之举,让他深感喜悦,也深深敬佩何超阅人的眼光。 他立即命何超为凤陵关主将就地驻守,同时赦免田申全家,并任命田申为飞骑营参将协助何超守卫凤陵关。 何超此次率领三千兵马一天内连夺武牢关和凤陵关,杀敌数千,俘虏万余人,顿时震惊朝野,威名远播,加上他先前在长安城击败突厥王子,勇夺状元魁,更是令其名声大震,威望素著,甚至名声已赶上秦琼、尉迟敬德和李世勣等唐军名将,可谓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第二十八章 凤陵关城 直到第二天响午时分,何超才缓缓醒来。 昨日可以说是他这一生中过得最累的一天,也是最惊险刺激的一天,自己第一次带兵打仗却连胜两场,勇夺两关,让他颇感意外。 经历这两场战争让何超感受颇深的是古代战争和近代战争最大区别是古代作战主要靠人和计谋,一位将帅必须有很强的感染力才能让手下人替你卖命,特别是隋唐这段纷乱时期,绿林好汉居多,需要象李世民这样豪放不羁、义薄云天的领袖才可领导如秦琼、程知节、尉迟敬德、李世勣、柴绍、段志玄、张公谨这般生性豪放不羁的将领,可谓是义字当头,以德服人。 而现代的战争是更多讲究战略和战术,现代的战争在无形中,战争一开始不是士兵先上战场,而是巡航导弹、电子干扰、隐形飞机、远程轰炸机等武器打头阵,先将敌军有生力量消灭殆尽后,再派士兵收拾战场。 因此古代战争和现代作战方式有着天壤之别,不知是何超天生是统帅之才还是他运气好,竟让他初次率军作战就连胜两场,扬名天下。 何超曾在唐史的记载中读过凤陵城的特殊位置和繁华昌盛之貌,今日自己竟然成为凤陵城的唐军统帅,俨然是此地的最高领导人,心头滋味非同一般,顿时心里感到异常兴奋,他顿时想出去逛逛凤陵城,领略此千古名关的风采。 洗脸穿衣后,他独自骑马出了帅府,来到人潮涌涌、热闹非凡的凤陵城主街道上。 他举目望去发现凤陵关城内规模颇为庞大,繁荣之景并不亚于长安,街道上人流如织、熙熙攘攘,异常繁华。 正是因为凤陵关连接长安和洛阳两地,商贸往来频繁,在加上凤陵关以北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农牧业极其繁荣,而凤陵关以南却是群山绵绵,盛产铁矿,所以兵器和铁器等极其发达,而凤陵关正是两地商家交易的集中地,商贸往来也带来此处人口发展迅速,形成了一个人口繁多、贸易发达的重要关隘口。 何超在凤陵城主街道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缓缓行走,只见街道两旁的茶楼店铺已纷纷开门营业,仿佛没有感受到昨夜战争带来的影响,或许是此处的商家已适应了战争纷乱。 早年凤陵关属于隋朝掌管,随后被王世充的郑军接管多年,如今被唐军所占领,而且此时各地烽烟四起、天下大乱,各个州县城镇都屡次遭受过战火洗礼,反而是凤陵关地处秦岭深山中,遭受到的战争侵害远少于其他处,这也是凤陵城能保持人口密集和贸易繁荣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时,街道旁一家酒楼吸引何超,只见这家酒楼门前立了一杆大旗,旗上写着“醉八仙”三个金色大字。 而酒楼门前摆着两个大酒罐,经过门前即可听到里面传出阵阵欢呼声和劝酒声。 何超先前曾在武府酒醉强占武莹莹,虽然武莹莹早已心仪于他而丝毫不责怪,但他心中却是一直愧疚不已、耿耿于怀。 要知道何超在北京航天大队中有三大出名的能耐,被战友们称之为“何氏三杰”。 何氏三杰分别是散打擒拿、枪法和酒量。 何超的散打擒拿功夫绝对是北京航天大队里佼佼者之一,曾屡次代表航天大队参加北京军区的比赛,并且曾获过亚军,倘若不是因为数年前他被选入参加嫦娥探月太空飞行的宇航员小组而被封闭,则他仍会继续参加军区比赛,肯定可以夺得一名金牌。 何超枪法的知名度并不亚于他的散打擒拿,他曾经连续两获北京航天大队射击比赛的冠军,甚至差点入选中国射击队去参加北京奥运会,但也是因为他入选嫦娥探月飞行而无奈放弃了。, 说起酒量,何超对此则非常低调,大家都知道部队中酒量厉害的军人数不胜数,而同样在航天大队中千杯不醉的酒仙比比皆是。 开始在航天大队的几年中,战友们均没有发现何超酒量的潜力,直到有一次航天大队欢送一批退伍战友的宴会上,何超突然一鸣惊人,称冠全军。 宴席上总有十八桌酒席,总共一百六十个战友和领导列席,何超硬是连扫两场,威震全队。 当时一名同样酒量过人的军区领导见何超酒过三巡仍是谈笑风生,顿时心中不服,提出要与何超猜拳喝酒,而且不醉不许退。 何超哪敢违背上级领导之命,只得挽袖应战。 结果两人差不多各饮了近两斤极品茅台后,领导颓然瘫软在桌上,而何超仍是屹立不倒,神情自若。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举杯向何超挑战! 但他来到唐朝后情况完全不同,他第一次在大哥长孙志府里喝酒时,他很快醉意盎然,而此后不久在武府喝酒时,更是不堪酒量,到最后竟是酒意熏熏、悍然大醉,并酒后了侵犯吴莹莹,让他终生遗憾。 此时何超看到这家醉八仙酒铺,顿时心生怒气,决定进去喝几壶,再试试自己的酒量,莫非古代的酒味就如此奇怪,让他一沾就醉? 他随即下马缓缓步入酒铺。 只见醉八仙店内人如潮涌,欢声雷动,何超见一楼已人满为患,座无虚席,他便步上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不一会,一名伙计跑过来满脸堆笑问道:“大爷,是点菜还是喝酒?小的过来伺候您。” 何超淡淡问道:“你家酒楼都有什么酒?” 伙计立即笑道:“看来大爷是第一次光临我家酒楼,我家酒楼最有名的是自酿的竹叶青酒,采用了栀子、砂仁、竹叶和广木香等数十种药草酿造而成,香味纯正,入口清醇甜美,保大爷您入口不忘,不少客人都从洛阳、晋州等地赶来这里喝本酒楼的竹叶青酒呢,要不大爷您来一壶试试?”,说完,堆笑的看着何超。 何超从未喝过竹叶青,听到伙计如此极力推荐,就点头说道:“那就来一壶竹叶青,同时炒半斤牛肉和一盘猪脚”,伙计应声离去。 环顾四周,何超发现有一些桌上是用大碗盛酒,也有一些桌上是用注子盛酒,其形状似今日之酒壶,有喙,有柄,即能盛酒,又可注酒于酒杯中,很有特色。 过了一会儿,伙计便上了酒菜,何超一人独饮自乐。 果然此竹叶青味正香浓,入口非常爽口,但几杯下肚后,感觉后劲十足,顿时腹中觉得似乎火烧般,火烫火烫,浑身起劲。 何超心忖此唐朝酿的白酒想必与现代工艺完全不同,必定酒精含量极高,酒劲十足,可惜的是此时酒罐上没有标上酒精度数,因此何超不知此竹叶青酒精含量为多少,但越喝越觉得痛快。 连饮几杯后,他不禁连声叫好。 就在何超独饮自乐时,二楼上来了三名壮汉,只见其中一人腰圆膀粗,满脸横肉,身穿皮革甲裙,手持一把弯月砍刀,另外一人身穿粗布短衫,露出黑黑胸毛,脚穿武士靴,手持双锏,跟着后面的一人则长袍披身,头带武士冠,腰带长剑。 三人上来后,选坐在何超旁边的空桌上,他们放下兵器便高呼伙计点菜上酒。 他们酒菜上罢,三人你来我往、相互敬酒,声音轰天,也吸引了何超的注意。 酒过三巡后,三人随即高声聊起江湖杂事,由于他们说话声音颇大,而且就坐在何超身边,令何超听得一清二楚。 过了一会,何超已知道三人是同族兄弟,均姓李。 其中身穿长袍和身穿皮革甲裙者都是凤陵城内某镖局的镖头,其中身穿长袍被称为李大镖头,身穿皮革甲裙者为李二镖头,而身穿粗布短衫者则是凤陵关附近李家庄的农户,被称为李小哥。 这时,李大镖头对李小哥说道:“今年的比武夺坝,听说张家庄请来了洛阳五虎门掌门铁拳无敌王元朴和少林俗家弟子罗汉拳高手谢风亭,此两人均是强手,不知咱们李家庄能否抵挡得住?” 一旁的李二镖头插嘴急声说道:“江湖传闻谢风亭的罗汉拳造诣极深,此人在少林习武时曾师承少林罗汉堂圆觉大师,一套罗汉拳横扫大江南北,难有敌手,此人可能是我们李家庄最强硬的对手。” 李小哥脸色忧愁,忧色忡忡道:“这次庄主也差人赶赴大江南北邀请多位武林高手助阵,目前已经到几位,包括钦州八卦门掌门一剑冲霄殷力殷、巨鲸帮帮主张霸天和黑风寨寨主王伯庞,从人数而言我们是占据上风,但张家庄庄主张义胆和谢风亭两人武艺高强,因此我们未必能占到上风。” 何超赫然听到王伯庞的名字,顿时心头一震,此王伯庞在僮山一线关处袭击他和公主,并在侯君集军队攻打黑风寨时狡猾逃脱,但竟没想到会在此处听到其行踪下落。 他顿时聚精会神聆听旁边三人对话,心想这次一定要将王伯庞绳之于法。 只见李小哥接着说道:“这次庄主要我来邀请贵镖局单总镖头出马助阵,还请两位老哥多多帮忙”,说完,连忙给两人斟酒。 李大镖头和李二镖头顿时对望了一眼,两人眼神中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诡异神色。 李大镖头缓缓说道:“并不是我们哥俩不想帮忙,而是由于单总镖头正保镖在外,无法在短期内返回镖局,因此他可能无法赶往李家庄助阵”,说完,拱手向李小哥表歉意。 李小哥是个明眼人,他立即满脸堆笑并从怀中取出两个金元宝,笑着说道:“这是庄主的一点小意思,请两位笑纳”,说完,分别塞到两人手中。 两人略有推托,然后顺势收下了。 李大镖头随即微笑道:“庄主太客气了,既然如此有诚意,我俩立即派快马去劝说总镖头,你回去禀报请庄主他老人家放心,我们一定说服总镖头过去助拳”,说完,三人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随后三人又聊起江湖中风花雪月等叙事,不时淫笑声阵阵。 不多时,李小哥一拱手堆笑说道:“两位镖头慢慢喝,在下还要赶回庄禀报庄主,孰不能奉陪了,明日就要进行比武夺坝,还望单总镖头能在明天一早赶到张家庄。” 李两镖头立即拍着胸口,保证单总镖头明天一早定能赶到张家庄。 说完,张小哥就匆匆下楼离去,只留下两位镖头继续猜拳对饮。 此时何超已大致了解到明日凤陵关郊外的李家庄与张家庄将进行一场比武,而两庄分别邀请了一些帮手助阵力争能击败对方。 由于听到王伯庞也将过去助拳,何超顿时决定明日过去比武场一趟,一定要将王伯庞抓住。 突然间,他想到刚才好像没有听到明日的比武地点,顿时心中一急,赶紧叫来伙计买单。 然后疾步下楼想跟随李小哥去李家庄探探路,说不定明日比武就在李家庄附近。 就算找不到比武地点,至少他也可以在李家庄找到王伯庞,何况他目的就是为了抓住王伯庞。 何超急步奔出酒楼,远远看到李小哥骑马正拐过街口,他立即飞身上马急追而去。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只见李小哥骑马进入了一个山头的树林中,何超也赶紧跟随而入。 沿着林子小道逾行逾远,此时树林中人烟稀少,为了不被李小哥发现,何超只能远远跟随着。 但转过一个弯道后,前方突然出现了分叉道,何超顿时傻眼。 因为他不知道李小哥往哪条道而去了。 何超无可奈何,只得选择了一条略宽的道路急奔而去。 可奔跑了半个时辰仍是望不到李小哥的身影,他顿时暗想不好,心想应该自己是走错路了。 无奈之际,他骑马奔上一高处远远张望小道的前方,发现前面毫无人烟踪迹。 何超瞧天色已近黄昏,只得掉转马头沿来路返回关内。 正当何超回到先前那个分叉路口时,准备疾奔回城内,突然听到右侧林中传来阵阵喝杀声,并不时伴随着刀剑碰撞声音。 傍晚时分赫然听到如此荒林中传来的杀声,不禁让人心惊胆寒。 但何超顿时心想会不会是李小哥遇到山匪强盗抢劫,倘若真的是李小哥遇难,或许自己救下他后,可命他带领自己去李家庄寻找王伯庞。 想到这里,他立即翻身下马,提防戒备轻步奔向林中响声处。 很快,何超来到一棵大树旁,他看到大树前方不远处有三个身穿黑色衣裳的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紫衣中年女子,而在他们搏斗不远处还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该人右手持长剑,左手抓着一个小女孩胳膊,而小女孩显然之前曾拼命挣扎叫唤,因此被黑衣蒙面人捆绑住手脚,并用布条塞住了嘴,让她动弹不得。 此时被围攻的紫衣中年女子已明显体力不支,只有招架的份无还击之力,在三个蒙面人的攻击下,已经遍体鳞伤。 只见她左臂和小腿均被刺中,鲜血洒遍满地,让人看了甚为怜惜,但该女子仍在奋力抵抗。 突然站着一旁观战的黑衣蒙面人对紫衣女子沉声喝道:“你再不交出秀景寒林图,则必死于此地。”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不可能得到秀景寒林图,而张家庄人必为我报仇”,该中年女子一边苦苦抵抗,一边气喘吁吁说道。 黑衣蒙面人冷笑一声,厉声说道:“倘若你不交出秀景寒林图,今日我不但让你葬身以此林中,同时也将此女孩斩成肉酱”,说完,手中长剑指向小女孩的胸口微微刺入,顿时小女孩害怕得死命挣扎。 中年女子看到此景,心中更为着急,手中长剑略微有迟缓,顿时被围攻的黑衣蒙面人一剑又刺中右臂,血流如注。 她还想抬剑抵抗但右手已无力,已被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长剑直指胸口,动弹不得。 一旁观战的黑衣蒙面人再次沉声喝道:“再给你一个机会,速速交出秀景寒林图。” 此时该中年女子左手捂着右臂的伤口,鲜血渗出手掌而冒,从她脸上的痛苦表情,可知她受伤不轻。 只见她淡淡一笑而不言语,只是愧疚眼神望着小女孩。 该黑衣蒙面人怒声说道:“给我砍掉她右臂。” 话语落下,女子身旁一黑衣人顿时挥剑准备砍向该女子右臂。 何超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大声喝道:“住手”,话语落下,他从大树后快速走出。 这几名黑衣蒙面人显然没有想到深林中还藏有他人,惊愕之余立即有两名黑衣人飞扑过来,顿时将何超退路封堵住,手持长剑指着何超的背心。 抓着小女孩的黑衣蒙面人显然是这几人的首领,只见他警惕的向树林四周仔细张望,见并再无他人,他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 何超大声喝道:“我经过此地的路人,偶然看到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妇孺,你们还有王法吗,快快放开她们并给我速速滚开。” 该黑衣人开始还以为何超与中年女子是同伴或是张家庄的人,并且担心他带了帮手过来助阵。 但听何超这么一说,他顿时心里一宽,暗想要尽快杀了何超,然后将中年女子和小女孩抓回去严刑拷问,免得夜长梦多。 他冷笑几声,眼神望着何超身后两个黑衣人,并左手微微做了一个挥剑的手势。 这时,站在何超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立刻心领神会,顿然长剑一挺,闪电般刺向何超的背心。 而何超早已提防戒备,他看到黑衣人眼神杀机顿起,立刻他们知道要动手了,他立刻向前倒地一滚,翻身同时从怀中掏出李箐送给他的飞刀神匣,对准身后扑向自己的两名黑衣人,飞快按下匣顶机关。 只听到“噗,噗”两声后,那两位黑衣应声倒下,原来匣中如闪电般射出的飞刀让他们根本无法来得及躲闪,眨眼间就被飞刀射中胸口处,一命呜呼。 接着何超翻身跃起,举着匣子对准中年女子身旁的黑衣人,又是一声惨呼,该黑衣人也是应声倒地身亡。 这一切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瞬间三个黑衣人都倒在何超的飞刀神匣下。 第三十章 风云急转 只见一名庄民气喘吁吁、浑身大汗跑入厅中,气喘吁吁说道:“老庄主出大事了。” 张义胆站起身喝道:“不要慌,慢慢说来。” 该庄民颤声说道:“刚刚收到快报,说王元朴掌门在路过十几里外的罗家坪时,遭到多名蒙面人围攻袭击,不幸遇难。” 张义胆听到此消息,如雷轰顶、两眼发呆,瘫坐在椅子上。 王元朴与他可是相识数十年的老朋友,早年曾经在一个镖局同为镖师,而后王元朴自立门户在洛阳成立了五虎门,并不断壮大成了洛阳城一大帮派。 本次两庄比武,自己请他来助拳,竟没想到会给他遭来杀身之祸。 他顿时老泪纵横,哽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挥挥手让家丁下去。 正在这时,厅外又急匆匆跑入一庄民,也是高声呼道:“老庄主,刚刚前方来报说谢大侠在前面树林中遭受一群蒙面人的伏击,已身受重伤。” 话音刚落,厅外已有数人抬着个担架进来,上面躺着一个浑身鲜血、昏迷不醒的壮汉,正是谢风亭。 张义胆还处于王元朴遇难的悲痛中,此时突见谢风亭身负重伤被抬了进来,他疾步冲到担架前,看到谢风亭身中数刀,血满担架,顿时心如刀绞、悲痛万分。 他扭头向一旁的庄民急声问道:“你们可知谢大侠是如何遭到伏击?何人所为?” 一庄民答道:“庄中猎户张三方才在前方数里外的丛林中捕猎时,突闻林中有搏杀声音,赶过去一看,赫然发现有人已躺在血泊中,他急忙回来通知外头护庄的庄民,大伙奔过去一瞧,顿时有人认出是谢大侠,因此我们赶紧将谢大侠抬了回来。” 望着谢风亭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眼,张义胆万分焦急,急声吩咐道:“赶紧将谢大侠抬到后院,速速请大夫来给他疗伤,尽快去。” 一夜之间两位好友应自己邀请都在路上遭遇劫难,让张义胆悲痛不已,顿时心力憔悴瘫坐在椅子上。 看到爹爹伤心如此,张芷若赶紧过来扶住他,而张言少立即出屋去吩咐全庄加紧巡查,避免有贼人闯入。 瞬间庄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何超见到张家庄突遇如此劫难,也就不好立即提出离庄,他看着张家人忙前忙后,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得静坐在席旁望着这一切。 此时他已知道事情的大概,白天在酒楼上从李小哥三人谈话中他已得知张家庄与李家庄明日比武,两家为此分别请了多名武林高手前来助拳,此时自己所在之处就是比武的其中一方-------张家庄。张家庄请的两位高手分别是王元朴和谢风亭,而这两人在前来张家庄的半途上却遭到蒙面人的伏击,而让庄主张义胆痛心疾首。 而自己本来想跟随李小哥探知比武地点,以便能抓住王伯庞,却没想到跟丢了李小哥反而遇到张芷珂,阴差阳错来到张家庄。 何超本急着连夜赶回凤陵关,但此时突见张家庄遭遇如此劫难,而且自己明天还要过来此处抓拿王伯庞,他顿时心想不如今晚就留在张家庄,这样明日一早自己跟随张义胆等赶往比武场地寻得王伯庞。 而且庄主张义胆给他印象非常良好,觉得其为人宽宏大度,颇有义薄云天,正派侠义之人的豪气,而且张家人对自己也是以礼相待、谦恭下士,顿时让他对张义胆家人产生好感,心想看能否帮帮他们度过此难关。 此时张义胆想起仍一旁端坐的何超,他立即起身向何超歉然说道:“真不凑巧家遇急事,对何少侠关照不周,还望少侠见谅”,他然后转头对门口的张言少高声说道:“你速率领多名庄丁保护何少侠返回凤陵城,务必保护少侠的安全,不得有误。” 何超立即起朗声说道:“前辈家遇难事,在下不愿束手旁观,希望能尽一份薄力相助。” 张义胆听罢,感动道:“老夫感谢少侠有此心意,你已救了我家人的性命,恩重如山,难以报答,此事就不敢再麻烦少侠了,等我处理完此等杂事,他日一定登门拜谢少侠”,说完他大手一挥,请张言少速速带领何超出庄。 张义胆此时坚决谢绝何超的好意并让他急速离庄,与之前他迫切留下何超在庄过夜的行为判若两人,让众人均不理解其用意。 而何超却是心知肚明,他知道张义胆见自己请来的两大武林高手均被人暗中伏击遇难,必定是张家庄仇家所为,此时只要是与张家庄有牵连的人都可能遭到劫难,因此张义胆实在不想让何超也牵连进来。 何超偏偏天生就是豪放不羁、不屈威胁的性格,只见他哈哈一笑,反而端坐望着张芷珂微笑说道:“你刚才说啥来的,说我酒量低,今晚我就让你见见我的酒量”,说完,自个端起一碗酒,仰头饮尽。 张义胆此时何尝不知何超的心意,看到何超如此超逸豪放,也激起了他骨子里那倔强不屈、永不低头的性格。 只见他脸上悲色一收,豪迈哈哈一笑,对何超大声说道:“今日能遇到何少侠此般英雄,真不枉老夫虚度一生,来,老夫陪少侠喝酒”,说完,也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芷珂人小鬼精已看出苗头,她顿时喜笑颜开,左右奔走忙着给爹爹和何超倒酒。 望着张义胆沧桑脸上白须如银,豪迈朗朗笑声,频频举杯相敬,何超此刻终于体会到在电影中常看到古代人豪迈饮酒的感觉,瞬时心头涌起古代人的江湖豪气,情深义重之情,加上这刺喉烈酒,此刻让他感觉到真正融入了古代的生活! 而看到何超慷慨豪迈、落落大方举杯而尽,张义胆逾发喜欢上这个年轻人,年轻时的他曾经也此般豪放不羁、笑傲江湖,顿时让他内心激荡不已,屡屡举杯与何超豪爽相饮。 酒过三巡后,张义胆放下酒杯,冲着何超哈哈笑道:“何少侠胸襟磊落,为人坦荡,实让老夫敬佩,倘若让老夫年轻三十岁,说不定还能与少侠皆为兄弟”,话音刚落下,在旁边忙着倒酒的张芷珂突然微笑冒出一句:“结不成兄弟,可以纳为女婿,不是更好。” 此话赫然一出,顿时让桌上张义胆等几人一愣,而坐在一旁陪坐的张芷若更是羞得满脸通红,而何超也是尴尬不已,只得苦笑掩饰。 张义胆甚为老道,哈哈大笑道:“何少侠乃英雄豪杰、人中龙凤,怎么看得上我家闺女。” 何超只得尴尬微笑不言,试图一笑了之。 可张芷珂小鬼就是不放过何超,她故装惊奇的问道:“姐姐可是秦岭方圆百里的大美人,不仅貌美如花,且精通诗琴书画,况且姐姐最为敬重侠义之人,而何大侠为人坦荡、处事行侠仗义,我觉得他们俩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说完,微笑的望着张芷若和何超。 张芷若顿时羞涩满面,低头扯着衣角。 何超微笑对张芷珂说道:“不是你姐姐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姐姐,我一鲁莽之人未经教化,而你姐姐如花似玉、知书达理,倘若你姐姐与我相比,就如同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不容张芷珂小滑头说话,立即接着笑道:“早知道你此般古灵精怪,我今天就不给你解绑,将留你在树林中”,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大笑。 随后张义胆和何超喝得兴致高涨,逾发不可收拾,伴随着欢声阵阵,顿时将张义胆刚才悲伤情绪一扫而空,也让大家忘记了危机四伏的处境。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这时一旁的张言少见爹爹和何超已喝得醉意熏熏,而明日还要与李家庄比武,他不禁劝道:“爹爹,何大侠今日远道而来,身心疲倦,也让人家该早点休息,同时明日咱们还要与李家庄比武,今晚就喝到此处吧。” 张义胆闻罢,哈哈大笑道:“说得也是,何少侠早点歇息吧,待明日比武结束后,咱们再继续喝。” 此时何超也觉得头晕脑胀,随即点头含糊道:“老庄主豪气云天,酒量惊人,在下实在佩服,明日再喝。” 随后张义胆吩咐下人带领何超到后院歇息,众人也纷纷回房休息。 正当何超洗脸宽衣正准备上床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赶紧开房。 赫然发现是张芷若,只见她低头柔声说道:“爹爹让我过来看何少侠是否歇息,说倘若少侠还未歇息,则请少侠到他房间去一趟,他有要事要与何少侠商量。” 何超顿时一愣,不明白老庄主半夜三更找他何事,只得说道:“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随你过去”,说着,回房披上外衣就跟随张芷若而去。 张芷若领着何超穿过园廊,来到后院靠里的一间木屋门口处。 她伸手扣门三响后,房门才缓缓打开,只见张义胆脸色喜忧参半,急声道:“何少侠请进。” 此时何超明显感觉到张义胆神色紧张,眼神不禁左右张望,仿佛有黑衣人就藏身在屋角的某处黑暗中。 何超和张芷若进入屋内,只见屋内摆设非常简单,以竹廉分作前后两进,前进仅摆放着几张桌椅和一些家具杂物,给人感觉空荡荡。 张义胆径直领着何超走入后进,后进是一个书房,里面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旁则是一排高大的书架,上门堆满了书籍杂物,而让人奇怪的是后进书房内竟四周皆为石壁,并无窗户,给人感觉像似进入石洞般,完全与前进不同。 进入了后进,只见张义胆警惕后头四周张望,然后急忙将后进木门闭上。 他接着伸手在书架旁斜斜一推,顿时书架后露出一个黑呼呼的洞口。 张义胆低声对何超说道:“请何少侠进入密室,老夫有要事相求。” 何超望着黑黑的洞口和行动诡秘的张义胆,他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他还是十分相信张义胆的为人,知道他心有难处。 只见张义胆先行进入洞内,何超和张芷若只得跟随而进。 在洞内行进了大约三十多米左右,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光线明亮。 原来眼前竟是一密室。 只见密室四周的墙边上点亮了数根胳膊粗的牛油蜡烛,将密室照的灯火通明。 而密室内竟空荡而无一物,何超顿时不明白张义胆带自己来到此处为何意。 这时张义胆快步走到密室一面墙边前,弯身伸手在墙角的一块凸出来的方形石头上用力一按。 顿时整面墙突然像一道门般缓缓打开,原来密室内仍有密室,可谓机关重重。 张义胆向何超和张芷若示意跟随他进入。 进入小密室后,何超看到此密室墙角处摆放着一暗红色的木箱子,可能是年头久远,该箱子外皮已经有所破损。 张义胆走到箱子旁,眼神露出异色,似乎心头被大石压在喘不过气,久久未言。 过了一会,只听到张义胆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十几年了,该到打开箱子的时候了。”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铁锈斑斑的钥匙,异常沉重的打开了箱子上的锁,不知是日子久远导致锁头生锈的原因,还是张义胆手颤抖的缘故,钥匙竟然无法打开锁头。 张义胆顿时心想:莫非是天意,还未到打开箱子的时候。 他正想着,突然锁头被打开了。 张义胆揭开箱盖,从里面微微颤颤捧出一副画卷。 只见画卷长约一米有余,卷轴已经发黄,远远仍可闻到一股霉味。 张义胆将画卷打开,展开放在箱盖上,扭头向何超和张芷若缓缓问道:“你们曾见过此画吗?” 何超走进细瞧,只见此画是一副古代山水画,画中巨峰巍然耸矗,山涧中瀑布直泻而下,峻厚的山峦长着茂密的林木,岩石皴纹历历可辨,显示出一种逼人的磅礴气势。 山脚下雾气迷蒙,近处大石兀立,老树挺生,溪水潺潺。山路上有旅人赶着驮队走过,人畜虽皆画得其小如蚁,然却真实生动,使人仿佛能听到驴蹄得得之声。 虽然何超并不是赏画行家,但此画给他一种气势磅礴、生动异常的感觉,让他暗暗称赞。 这时,他在画右上角看到几个大字:秀景寒林图。 而落在画左下角的印章上依稀看出是宇文溟三字。 何超从未没有见过此画,他摇摇头表示从未见过,而张芷若也摇头示意没有见过。 张义胆沉声说道:“这幅画被称为秀景寒林图,是北周时期最后一位君主宇文溟留下的作品,虽然作者画笔精湛,让此画生动活泼、意境盎然,但此画关键之处并不在于此,而是该画背后隐藏着一巨大的秘密,这也是让世人为之蜂拥而起,亡命追逐的主要原因。 十几年前发生的一件旧事让我意外得到这幅奇画,而此画也让我遭受到无穷无尽的追杀,最终只得带着家人隐姓埋名藏在此深林中,今日我将此事经过一一讲述于你们,因为其中也关系到芷若的身世。” 张芷若听到此画有关自己的身世,顿时心中一震,紧紧靠在爹爹的身旁细心聆听。 张义胆缓缓说道:“我年轻时行事粗暴,蛮横无理,仗着自己三脚猫般功夫,目中无人,四处寻找人比武,甚至扬言打遍长安城无敌手,当时我连胜多名对手后,自负冲昏头脑。 一日我骑马行至长安城郊外一山头,看到路上有一头陀在路中央缓缓而行,挡着我去路,我扬鞭喝道:前方杂人速速让路,免得大爷的马踏断你脊梁。 我话语未落,马奔到到他身后,此时我急拉马绳已控制不住,眼看马蹄就要落到他身上,我心里大呼不好今天可能要犯命案了。 正在我惊慌失措之时,突然感觉身体一飘,赫然发现身下的马连同自己竟被该头陀举起在半空。 只见该头陀甩手一抛,瞬时我如同腾云驾雾般被抛到路旁的草丛中,摔得我骨头散架般,半天怕不起来,我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 该头陀缓缓走到我身旁,喝声说道:你生性狂妄,气焰嚣张,今日我本欲废了你武功,但念你平日还偶有行侠仗义之举,劫富济贫之为,故今日放过你,倘若今后再让我遇到你如此狂妄,则严惩不贷。 说完,他用戒刀在我右臂上划了一刀作为惩戒,随后扬手而去”,说到这里,王义胆拉开右臂衣裳,果然那看到胳膊上有一道褐色刀疤,虽然年头已久,但伤疤如同一条蚯蚓趴在他胳膊上一般,清晰可见,令人生畏。 “那时开始我明白世上武功无境界,强中更有强中手,从此也改掉了自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并也时常多做些锄强扶弱,伸张正义之事。” “下面我就说说这幅画的来历吧”,王义胆接着说道:“在遇到头陀后,我收敛狂妄自大的性格,专心在我伯父在长安城开的的一家镖局里做镖头押镖。 有一次我护镖前往洛阳,当时是已是冬季时分,由于年关将至,镖局生意冷清,我当时打算押完此镖后就向伯父请假歇息一段日子。 到洛阳交了货物后,我急于赶回长安,因此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山路行走,欲抄近路绕过秦岭山脉赶回长安。 这天下午我在经过秦岭一个山坳,突然间听到山坳里传了救命呼声,我闻声急忙奔去。 赶到山坳处,赫然看到几名山贼正在抢劫路过此地的一个官宦车队。 当时山贼已将官宦的护院和家丁全部杀死,只剩下官人和他妻儿。 该官人显然练过武艺,正挥刀拼死护卫妻儿,而在几名山贼的团团围攻下,他已经身中数刀,而且有一刀刺中了要害,鲜血染满长袍,但他仍顽强抵抗,躺在他身旁的娇妻看到浑身鲜血正在死命搏杀的丈夫,心中惊怕不已,正在大呼救命 由于此山坳地处秦岭深处,平日人烟绝迹,幸巧我一向都是独行护镖,喜走偏僻山路,因此恰好被我遇到。虽然护镖之人最忌讳就是惹事上身,因此一般的镖师都不愿多管闲事,当我在犹豫之时,突听到山贼哈哈阵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我定眼一看,发现该官人已经体力不支而倒地,几名山贼正欲侮辱其娇妻,我这一生最痛恨欺负妇孺之事。 我顿时热血沸腾、怒气勃发,拔刀狂奔而上。 这几个山贼与官人搏斗许久体力有所下降,加上我怒火中烧、勇猛无敌,经过一阵搏杀后,三名山贼已死在我刀下,剩下的几名山贼看到我气势正旺,急忙落荒而逃。 我击退山贼后,赶紧扶起倒在地上的官人,只见他身中数刀,血流不支,满脸血迹,眼看不行了。 这时其娇妻跑过来,抱着他的头痛哭不已。 该官人弱声说道:娘子,我生时不能保护好你,我心中极为愧疚,我死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将咱们孩儿养育成人,不负你我期望。 其娇妻听罢,痛哭哽咽道:官人,如果你离去了,我也不活了,我嫁给你时就说过要跟你过一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说着,她竟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长剑,猛然往脖子上一抹,顿时自刎死在官人面前。 我当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并没有留意她此举,等欲上前阻止时,已是来不及了。 官人赫然看到娇妻死在自己面前,心中万般悲痛,欲抱娇妻的身躯痛哭,但拼命想伸出双手,均无能为力。 我当时见他眼眶中含着泪珠,伤心欲绝。 我欲扶起他,他对我摇摇头,微弱说道:我不行了,我有一个请求想请大侠帮忙,不知可否? 我点头说道: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全力以赴。 该官人脸露微笑望着我,感激说道:希望大侠能将我女儿养育成人,待她长大后,告诉她说他父母无能为力抚养她,希望她能谅解,同时希望大侠能将我和我娇妻尸首埋在一起,立一个无名碑。 他说到最后时,呼吸逾发沉重,感觉快不行了。 只见他缓缓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以为他已死去,正准备将他与妻子的尸体搬放一处,然后去挖坟墓。 突然间,他眼睛猛然睁开,脸色通红,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之色。 只见他喘着粗气,颤声说道:大侠,我身藏一副家传画卷,今后我是无法再保管了,想托付于你,希望他日我待女儿长大后,希望你能交给她,告诉她这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要她好好保管。 他说着扭头无限温柔的望着躺着一旁的妻子,嘴里微弱的声音叨叨说着什么,然后缓缓死去。 我履行承诺,将该官人和他妻子埋在山坡上,并立下了一无名碑,并将该女孩带回家抚养。 历经数载,他日的小女孩今日已成为貌美如花的大闺女”,说到这里,慈祥望着身旁的张芷若。 此时的张芷若听罢张义胆这般讲述,早已泪流满面,哽咽难止。 她从张义胆话语中早已听出那对官宦夫妻应该就是她的亲生父母,而自己应当就是当年在山坳中父母身亡的孤儿。 当年父母如此凄惨的经历,让她顿时伤心欲绝、悲痛不已。 张义胆慈爱般抚摸着她的头,慈声说道:“那是你只有一岁,还未脱母乳,躺在地上嗷嗷大哭,我将你带回镖局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抚养。 这些年来,我看着你慢慢长大成人、知书达理,而且长得如同你母亲一般亭亭玉立、美丽动人。 我总算没有辜负你亲生父母的托付,同时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将此事压在心底,只是今日我觉得应该到告诉你的时候了。” 张芷若泪流满面,哽咽说道:“爹爹你对我宠爱有加,恩重如山,若儿早已将你当成自己亲生父亲看待,若儿想一辈子都陪伴在爹爹身旁并伺候你。” 张义胆望着泪流不止的张芷若,心疼万分说道:“爹何尝不想你永远留在爹的身旁,只是爹担心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况且你长大嫁人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 此时何超虽不知道张义胆为什么突然讲述这段陈年往事,但该官宦与妻子至死不渝的真挚感情,仍是让他感动得不禁黯然泪下。 这是,张义胆突然转头向何超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和你说这段旧事。” 何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张义胆深重的说道:“十几年前芷若亲生父母将她托付给老夫,今日老夫可能要将她托付给你了。” 何超听罢,顿时惊慌失措,急忙说道:“前辈何以此言,在下只是一江湖浪人,恐怕无法照顾好张姑娘。” 而张芷若也含泪急声问道:“爹爹,你当真得不要若儿了吗?” 张义胆深叹一口气,慈声说道:“爹爹比亲生孩儿还疼你,怎能抛弃你,只是今后爹爹恐怕无能为力照顾你了,而何少侠武功高强、义胆侠心,只有他才能能耐照顾好你,爹爹是为了你好,才将你托付于他。” 他接着缓缓对何超说道:“今日能遇到少侠实属老夫和芷若的荣幸,否则老夫真得不知将芷若托付何人为好,老夫再讲一个故事可能你们俩就理解老夫此时的这个决定了”,说完,他将画卷好,坐在箱盖上,让何超也坐到他身旁。 第三十一章 陈年旧事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伯父在长安城的镖局日益壮大,生意越做越大,我也成为了副总镖头,开始帮助伯父管理一些镖局日常事务”,张义胆缓缓说道,仿佛十几年前的这段往事如刀刻般留在他的心头,讲述起来异常沉重。 “某一天的上午,镖局刚刚开门就有两个剑客打扮的年轻人,他们提着一个小木箱匆匆步入镖局要求护镖,而且指定要求我亲自护送。 由于我当时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打理镖局事务上,已经很少亲自护镖,但见两人语气坚定,声明必须我亲自护镖,同时他们愿意出高昂的费用。 也许是他们出的价钱打动了我和伯父,我与伯父商量一番后,决定由我亲自护送此镖。 当时我捧起箱子感觉特别轻,我顿时禁不住问到箱子中是何物品。 两年轻人闭口不说,而且镖局有规矩不得过问客人托运的物品,因此我也就不再多问,而是当着他们面将箱子用蜡印密封好。 当时他们要求必须在十日内将箱子从长安城送到洛阳,我略一计算觉得如果当天启程运镖是来得及的,故我就一口答应了,他们交了百两银子订金后就匆匆离去。 当天下午我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可能是命中注定芷若和言少逃过此劫,就在我准备启程时,这两个孩子哭闹不停,非要与我一同前往洛阳。 倘若是平日我肯定是横心不理会,但那天巧好是言少的生日,又加上我妻子也劝我带俩孩子去洛阳,顺便在洛阳的大舅家里玩上几日。 当时我心一软,就答应带上两个孩子和我妻子一起前往洛阳。 这是唯一一次不是单人行镖,也可以说是我最后一次护镖,更是芷若和言少幸运躲过劫难的一趟镖,而他们的大哥张言壮就不幸遇害”,说到这里,张义胆眼眶中含着泪水悲痛不已。 而张芷若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曾经还有一个哥哥。 张义胆忍着悲痛接着说道:“那天下午我们一行就出门前往洛阳,一路上两个孩子兴高采烈,欢叫愉悦,看到孩子们如此开心,我和夫人也很高兴,而从长安出来后也颇为顺利,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到了僮山一线关峪口处,我高兴的对夫人和孩子们说:过了这个峪口,再走一天有余我们就可以到达洛阳了。 孩子们听说很快就抵达洛阳,都显得高兴了,愉悦欢叫不断。 可就在这天出事了! 赶到一线关峪口时,天色近黄昏,我想天黑之前赶过一线关,在山那头不远处的镇上再住店歇息。 正当我们穿过一线关时,我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远远看到两个黑衣人骑马奔驰迎面而来。 凭借我多年运镖经验,在此荒凉山道上遇到一两人的小队人马是往往最危险的,因为只有劫匪才会单独在荒山野岭的偏僻山路上行走。 我立即喝停马车,并手握兵刃,异常警惕的守护在马车旁。 只见那两个黑衣人飞奔到我们跟前,竟缓缓停下,挡住了我们去路。 我发现两人均蒙面持剑,我顿时知道他们来意不善。 我急忙回头交待夫人和孩子待在马车中不要出来,我正要上前盘问时,突然听到身后也传来阵阵马蹄声。 不多时,从山道拐角处又奔出两匹马,马上也是两位黑衣人。 等他们来到近处,赫然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后面奔来的两人正是委托我押送箱子的两个年轻人。 只见他们纵马上去,其中一位瘦高个的年轻人面对着我,沉声问道:张大镖头,我的货物可否完好。 我高声说道:你们委托我押送到洛阳的箱子就在马鞍上,莫非你们此处就要接货。 那个年轻人点头缓缓道:是的,你将货物给我们吧,无需劳驾你送到洛阳了。 他说完,甩手扔过来一包银子。 我接过银子,略一掂量就知道里面是四百两纹银,正好是这趟镖的镖钱。 我当时觉得事情很是蹊跷,看他们的阵势绝对是另有企图。 我提高防备警觉,将小木箱缓缓放在地上,然后高声说道:押送的货物在此,请你们验收。 那位年轻人看出我警觉神情,他并不下马取木箱子,而是冷冷问道:你可知我箱子中放着是何物? 我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箱子里面为何物。 年轻人一句一字沉声说道:我箱子里面放的是北魏时期宇文溟的秀景寒林图。 我顿时明白他们了他们的意图,原来他们是为了这幅画。” 说到这里,张义胆不禁低头摸着手中的画卷,接着继续说道:“ 当时我朗声说道:我不知道你箱子里为何物,此时箱子上的密封蜡印完好无缺,我现将箱子给你们,请你们收好,我先告辞。 说完,我准备带领夫人和孩子离开。 只见那年轻人仰天哈哈大笑,冷然说道:箱子还没有验收,你怎能走呢。 话语间,他猛然手一挥,一把匕首闪电般飞向箱子。 顿时箱子被击裂成数瓣。 如同我所料,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并无物品。 该年轻人高声问道:箱子里怎么空无一物,我的秀景寒林图呢。 我当然明白他们的阴谋,交予我押运的箱子本就是空的,而等他们收货验收时,则一口咬定箱中有画,要求我必须将画给他们,而且为了方便动手和避人耳目,他们特意选在人烟稀少的一线关山坳中下手。 但是我当时很是奇怪,我救芷若之事除了夫人外,我从未与他人讲述过,外人更是无从得知,而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当时我无暇多想,立刻高声说道:此箱子我从未打开过,而且我也未听过什么秀景寒林图,你们托付押运的物品我已完好无缺的交付给你们,此时我们货账两清,素不奉陪,在下告辞。 说完我准备纵马带领马车离去。 就在这时,只见该年轻人身体一闪,瞬间就跃到我马前,其动作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只见他凌然说道:今日你不交出秀景寒林图,就休想活着立刻此地。 我沉声说道:没有此画如何给你。 年轻人冷冷说道:三年前你曾在秦岭山坳中遇到山贼抢劫一个官宦车队,你击退了山贼,救得那对官宦夫妻,从而得到秀景寒林图,不是如此吗? 我顿时惊讶万分问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此事? 年轻人淡淡一笑道:都怪你心肠好,放走了几个山贼,刚好他们又遇到了我们,又恰好被我们找到你为官宦夫妻立的无名墓碑,坟墓中除了尸首并无其他物品,由此可想而知官宦夫妻身上的画卷必被你所得。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伙人为了寻找画卷竟然掘芷若父母的坟墓,顿时怒气大盛,大声喝道:你们是何人,竟然做出掘人坟墓的卑鄙行径,今日我要教训你们这帮匪徒。 年轻人哼了一声,冷然说道:我劝你乖乖交出秀景寒林图,或许还能保住你和家人的性命,否则必让你葬身于此。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斜,竟出手抓向我马鞍上的包袱,竟当我不存在似。 顿时我怒火中烧,拔刀砍向他的胳膊。 他身子急停,右手长剑撩开的大刀,并刺向我的胸口。 这样我与他拼杀起来。 经过几个回合后,我发现该年轻人的武艺颇为高强,似乎并不亚于我。 渐渐交手了几十个回合,我竟然仍无法占取上风,让我内心开始有些慌乱,因为他们共有四人,而我连一个人都拿不下,如果他们联手攻击我,我必定一败涂地。 果然,其他三名黑衣人也把剑蜂拥而上,一起围攻我。 顿时我招架不住,只得连连后退,疲于抵挡。 很快我就被刺中右臂,大刀落地,束手就擒。 他们一人立即用长剑抵住我喉咙,威迫我说出画卷下落,另外三人则搜我们的马车和包袱。 经过一阵搜索后,他们无丝毫发现,因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秀景寒林图画卷竟会被我藏在我身旁的镖旗旗杆里。 因为我知道这幅画珍贵无比,天下人都在寻之,而我身为镖头又常年外出护镖,觉得随身携带比放在家中更为安全,因此我就将画放在旗杆里,平日我都是旗杆不离身。 黑衣蒙面人搜索无果,便回身威逼我说出画卷下落。 我深知此画意义重大,不可落入歹人手中,故我闭口不言。 而他们恼羞成怒,竟从马车上拖下夫人到我跟前威迫说,倘若我再不说出画卷在何处,他们就立即杀了她。 正当我犹豫不决时,他们一剑竟将我夫人刺死于地。 顿时我伤心欲绝。 而四人见我仍不开口说出画卷下落,就惨绝人寰般将两个痛哭流涕、惊吓万分的小孩也拖下马车,放在我前面,恶狠狠说道:如果你再不说出画卷下落,我们则将俩孩子的头砍下来。 望着他们凶神恶煞的眼神和心狠手辣的行径,我知道就算我拿出画卷,他们也一定会杀人灭口,索性我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他们看到我一副铁石心肠的表情,立即举剑欲砍向芷若和言少俩孩子。 就在此危难紧要时刻,突然远方山坳峪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马蹄声。 当时天色已昏黑,这个时候还有人在一线关如此偏僻险要的山道上行走,肯定极不简单。 开始我以为来人是黑衣人的同伙,心想反正今天必葬身于此地了,因此心灰意冷闭眼等死。 不一会,我听到马蹄声赶到近处,隐隐有人高声喝道:何人在此行凶,给我快快住手。 我顿时惊喜万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性命攸关之际,竟有人路过并出声喝止。 但我担心的是这四个黑衣人武功高强,来人未必是他们对手,可能反而遭受劫难。 我立即睁开眼睛,定目望向前方。 只见昏暗暮色中,依稀看到前面不远处立着一匹白马,马上正端着一位身穿长袍,头戴书生帽,身材消瘦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看到前面此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我心中顿时惊喜万分,竟燃起一丝希望。 根据我多年行镖经验,在偏僻山道、荒野行径上遇到独行的僧人、头陀、道士或书生等人时,要异常小心,因为这些人往往都是深藏不露、武艺高强、胆量过人的高人侠士,否则倘若无高强武艺护身谁敢独闯险境,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 因此我觉得此书生必定是一高人。 四名黑衣人突见有路人经过,顿时大惊失色,但他们看到来人其貌不扬,竟是一弱冠书生时,立即放松警惕,高声喝道:快快闪开,免得大爷要你的性命。 哪知书生听罢,竟神色不慌,反而翻身下马,稳步走了过来。 书生来到四人跟前,沉声说道:你们一伙歹人在此为非作恶,夺财害命,倘若此时罢手滚蛋,我可饶你等性命。 四人看到书生如此镇定不慌,身姿稳如泰山,顿时不敢轻视。 只见四人相互对望一眼,从他们眼神中可以看到杀机骤起,其中一个黑衣人不待书生话语落下,瞬间身体闪电般向前跃起,手中长剑一挺,毒蛇般刺向书生的喉咙。 此招毒辣无比,让人防不胜防,我顿时为书生暗暗捏了一把汗。 该书生全然象一个不会武功似的,竟像是吓得惊呆般,一动不动望着飞扑而来的黑衣人。 我暗想不妙,此书生恐怕要丧命于黑衣人剑下了。 瞬间黑衣人的长剑已刺到书生的咽喉,眼看书生就要浴血于剑下。 突然间,只见书生左手快如雷霆般猛的一抬,赫然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黑衣人的长剑。 黑衣人使劲往前刺入,但长剑竟纹丝不动。 黑衣人大惊失色,他身子一侧,左手一掌横切向黑衣人的脖颈后的大动脉,这招甚为毒辣,若被击中立即毙命。 只见该书生冷哼一声,右手向外一拨,挡开黑衣人切来的一掌,然后身体一靠撞向黑衣人。 顿时该黑衣人象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起,落在另外三名黑衣人的跟前,摔得半天爬不起身来。 此时,其他三名黑衣人已看出此书生武功深不可测,实属强敌,暗呼不妙。 他们立即顿喝并分别跃起,挥剑扑向书生,将其紧紧围住。 该书生大喝一声:给你们活路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那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书生右手一抖,瞬时一把壁绿色的长剑出鞘。 他右手一舞,手中长剑化成满天星雨千蛇剑影,铺天盖地般向黑衣人们扑去。 突然间,剑影竟像似突然碎成了无数光片,每一片都刺向黑衣人们身上的各处要害。 瞬时剑声和呼声交错响个不停,人影和剑光夹杂在一起。 在星光剑影中,只见书生突然长剑一收,留下四个黑衣人仍乱舞宝剑,恐惧之色布满他们脸上。 不一会,他们痛苦的手捂着喉咙处,嘴边渗出血丝,渐渐的四人停止了手中挥动的长剑,或痛苦跪倒在地或仰面摔倒在地。 直到临死,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书生的长剑是如何刺中自己的喉咙。 书生缓缓收起壁绿长剑,轻叹道:青龙出鞘必饮血,何苦呢。 此时四名黑衣年轻人均已倒地身亡。 书生疾步走到我身前,关切问道:你伤势如何。 我心生感激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我伤势并无大碍。 谢过书生后,我赶紧将俩孩子安抚好并放入马车中,同时忍着悲痛将我太太的尸首就地埋葬了。 等我忙完这一切后,回头一看发现该书生竟已悄然离去。 直到今日我仍未知道此书生恩人的尊姓大名,只得抱憾终身。 我清楚记得那天是农历五月初三,为了感激恩人的救命之恩,从此每年这天我们全家都会绝食一日以示感恩之情。 离开山谷前,我仔细翻查了四名黑衣人的衣物和包袱。 当时我赫然发现此四名黑衣人的右臂上均纹有一朵梅花,至此我才知道他们几人竟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天杀楼刺客。 据我所知天杀楼刺客的右臂上均纹有梅花,以梅花的花瓣的片数可识别出该人在天杀楼的地位。 听闻天杀楼总楼主其臂上纹有梅花共有一十二朵花瓣。 据说天杀楼总楼主下设有天、地、风、雷、火五个天字阁楼主,其臂上梅花的花瓣数为十朵。 而天字阁楼主下面还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地字阁楼主,他们臂上梅花的花瓣数为八朵,而地字阁楼主下还有数十名杀手刺客,他们臂上的梅花花瓣数为六朵。 此四个黑衣人臂上梅花的花瓣均为六朵,表示他们在天杀楼中只是普通杀手刺客,而他们的武功已如此厉害,若非书生恩人相救,我们必定丧命他们之手,由此可知天杀楼楼主们的武功更是高不可测,我远非他们对手。 同时我也听说一旦被天杀楼盯上后,将极难脱身,因为天杀楼的杀手们会死缠不放,不达到目的他们绝不罢休。 当时洛阳是去不成了,我立即带着两孩子返回长安城。 等我们回到长安城后看到的情景更是令我们伤心欲绝。 伯父的镖局已被烧成一片废墟。 根据周围邻近人们讲述说在我们从镖局出发去洛阳的当天深夜,就听到镖局内传了阵阵搏斗呐喊声,没过多久整个镖局就被熊熊大火所包围,火势异常猛烈,将半个长安城的天空都映得火红,等到第二天一早大伙赶来一看,发现整个镖局已化为灰烬,里面无人得以生还。 当时我看到此情景,想到自己全家多口人、伯父一家人和整个镖局的伙计都已葬身火海,顿时心中悲痛不已,肝胆欲裂。 我强忍悲痛带着俩孩子逃到凤陵关秦岭这一带隐姓埋名生活,慢慢融入了附近的村庄中,形成了此时的张家庄。 在此处的十几年生活里倒是平安无事,我本以为可以在此幸福安逸度过余生。 哪知今日却让我噩梦重生。 今天下午芷珂和大嫂在树林中遇到歹人袭击,多亏何少侠出手相救才使得她们平安回来,可大嫂回来告诉我说袭击她们的人是天杀楼刺客时,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难逃出他们魔掌”,说到这里,张义胆长叹一声,脸色惨淡。 第三十二章 受人所托 接着,他语气沉重对何超说道:“这就是老夫为什么要将芷若和这幅画托付给何少侠的原因,因为老夫知道已无能为力保护芷若,而你武功盖世、为人侠义,老夫希望你能带着芷若连夜逃出张家庄,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何超听完此番话,顿时明白张义胆的用心良苦,但他也知道倘若自己连夜将张芷若和画卷带离张家庄,而天杀楼的刺客真的入侵张家庄而找不到画卷的话,则必定会杀害张义胆全家。 虽然主动将画卷交给天杀楼刺客,也未必能保全张义胆全家的性命,但此时让他带着张芷若和画卷独自离去,而将张义胆一家人性命置之不理,他又觉得于心不忍。 何超沉思片刻,缓声说道:“我理解前辈的用心良苦,但我不会单独带张姑娘和画卷离去而不顾前辈一家人的性命,或许我们还能有更好的办法让前辈一家人躲开这一劫。” 张义胆摇摇头黯然说道:“这十几年来老夫一回想起在当年一线关处遭遇天杀楼刺客围攻的情景,仍觉得心惊胆颤,那帮刺客们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且绝不留活口,当年若不是遇到书生恩人,老夫和芷若等必遭受毒手。 这十几年来这帮刺客从未不放过老夫一家,一直在四处寻觅老夫的消息,而今天被他们发现踪迹,必定难逃其魔掌,老夫曾应承过芷若的父亲将她抚养成人,并要让她上平安幸福的生活,今日老夫只能将芷若委托给何少侠您了,望少侠能代老夫好好照顾好芷若,这里老夫就替芷若父亲在天之灵感谢何少侠”,说着,就要跪地向何超磕头。 何超赶紧扶住张义胆,并急声说道:“老前辈请勿如此,在下承受不起。” 他接着说道:“此时庄外四周的树林中想必已埋伏了大量的天杀楼刺客,黑夜中我和张姑娘未必能逃得出去,不如我留在此处协助老前辈共同抵挡天杀楼的刺客,或许咱们同仇敌忾能将这些刺客杀得落花流水,从而保全前辈一家人的性命。” 张义胆摇头苦笑道:“天杀楼刺客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仅仅凭借我们几人是难以抵挡的住他们。 不过多年前老夫就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所以此密室下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树林后面的大道,以备在紧急之时能通过地道逃离,地道入口就在木箱下面,何少侠可以带着芷若从密道逃离即可避开刺客们的围堵。” 何超顿时奇声问道:“为何前辈此时不带领全家老小从地道侧退而躲开天杀楼刺客的追杀?” 张义胆长叹一声说道:“老夫拖家带口数十人,全家人撤离张家庄谈何容易,而且人数众多则目标也明显,不可能躲得开天杀楼刺客的追杀,因此老夫想让何少侠先带领芷若先从地道逃离张家庄,然后你们赶到前方不远的凤陵城内躲避一段时间,待到十月初五之日你们赶到晋阳以北不远处的珏山的一处名叫叠峰谷的山谷与老夫会合,而后咱们一起再另寻觅深山隐蔽处躲避”。 何超细细一想,觉得张义胆说得也有些道理,倘若张家全部人员统一撤走,人多招人耳目,容易给刺客们寻到蛛丝马迹,而分批侧离确实是最佳方案。 突然间,他心头一动,顿时想起他此时是凤陵关唐军主帅,手下统帅数千兵马,倘若调动部分兵马前来围剿天杀楼刺客并保护张家庄并不难,他相信区区数十名天杀楼刺客根本无法撼动唐军大队人马。 因此目前当务之急是自己尽快返回凤陵关调派兵马前来保护张家庄。 此时张义胆还未知道何超的真实身份,所以对目前危机四伏的局势表现得惊慌失措。 想到这里,何超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从前辈的安排,先行护送张姑娘撤离。” 这时,张芷若禁不住咽声说道:“女儿不愿意独自先行撤离,女儿要和爹爹一起最后离开”,说完,双手紧抓张义胆的胳膊苦苦哀求。 张义胆心疼的望着张芷若,慈声说道:“爹爹何尝不想和你在一起走,若你留在最后才与爹爹一起走,则爹爹担心你的安危而无法施展手脚。” 他接着何超郑重说道:“何少侠,芷若和这幅画卷就托付给你了,到晋阳后我们再会合”,说着,他双手捧上画卷。 何超接过画卷,点点头说道:“我一定尽全力保证张姑娘和画卷安全,请前辈放心。”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密室上方杀喊声阵阵,仿佛庄内有人在搏斗拼杀。 张义胆顿时大惊失色:“肯定是天杀楼的杀手冲入庄了,情况很紧急,请何少侠速速带芷若从地道离开”,说罢,双手发力搬开木箱,然后他急步走到墙角边,用力按下一块突出的石头。 瞬间原先木箱所在的地砖突然缓缓下沉,露出一个五尺长宽的黑黑大洞。 张义胆急声说道:“下了地道,大概行走一里地即遇到一个丁字路口,切记务必向左拐,然后再行走五百米左右即出地道,在地道出口不远处就是连接凤陵关和晋阳的官道,你们上了官道就会看到左边不远处有一个马棚,那个马棚是老夫特意设置的,棚里有数匹骏马,就是为了从地道逃离时应急使用”,正说着,感觉外面的搏斗声越来越逼近密室门口处。 张义胆急如星火般催道:“何少侠速速带芷若下地道,老夫掩护你们”,他不断连声催促何超和张芷若尽快下地道。 何超看到形势危急,也无暇多想,只得赶紧拉着张芷若下了地道,张义胆则连忙按下机关将地道封闭。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里,何超拉着张芷若步履蹒跚摸黑向前行走,大概走了一炷香功夫才走出地道。 地道出口在树林的边缘,借助淡淡的月光,何超看到树林外大概百米处似乎有一条大道。 他拉着张芷若走上大道,然后往左边张望,果然远处模糊能看到一个草棚,想必就是张义胆所说的马棚。 他们来到马棚处时,只见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冲了出来。 家丁看到何超身后的张芷若时,顿时惊诧问道:“这么晚了,不知二小姐过来何事?” 张芷若心情焦急,不愿多说,只随声说道:“我们要用马。” 很快家丁牵出两匹骏马,何超和张芷若随即翻身而上,扬鞭纵马向凤陵关飞驰而去。 当他们骑马绕过树林回头望向张家庄时,眼前的一幕顿时俩人看得目瞪口呆、肝胆欲裂。 原来树林中张家庄所在之处已是火光冲天、烈焰炙天,将半个天空映得通红。 整个张家庄被熊熊焰火团团包围。 此时张芷若看得伤心欲绝、悲痛不已,欲坠马下。 而何超也是心情沉重,但此时已无能为力,他只得强拉着张芷若沿着大道往凤陵关飞奔而去。 就在何超和张芷若趁着夜色沿着大道往凤陵关奔驰时,突然间何超依稀看到大道的前方似乎有一人骑马立在路中间 何超大惊失色,立即勒马急停,然后与张芷若缓缓上前。 等他们靠近一看,赫然发现大道中央竟有一个黑衣人坐在马上,似乎在等待他们到来。 此时已是午夜二更,银白月光下此黑衣人端坐于马上一动不动,仿佛是石雕般,异常吓人。 何超缓缓上前,沉声问道:“前方是何人?” 黑衣人一声不吭,仍一动不动。 此人如此诡异和镇定,何超心知来者不善,他顿时不可轻视,再次高声说道:“在下路过此地,请借道通行。” 可前方的黑衣人仍端坐马上,纹丝不动,似乎未听到何超说话般。 突然间,一阵强风拂过,该黑衣人竟摇摇晃晃坠落于马下,摔到地上后竟一动不动,仿佛已死去了一般。 何超和张芷若看到此情景,心中顿时惊悚不已,脸色苍白。 他们不明白黑衣人为何突然落地不起,给人一种怪诞恐怖,毛骨悚然的感觉。何超壮胆骑马靠前细看,赫然发现地上的黑衣人竟已死去。 而他身上服装整齐、身无血迹,全无搏斗痕迹。 正当何超困惑不解,惊恐万分之时,突然听到身后的张芷若一声惊叫。 他骤然回头一看,发现大道后面和旁边的树林里竟冒出数十名手持刀剑身穿紧身武士服的壮汉将他和张芷若团团围住。 这时,从大道右侧的树林中缓缓走出数匹马,马上的人均手举火把,映得周围灯火通明。 他们来到何超前面,只见中间一老者沉声喝道:“阁下心狠手辣,残忍之至,夺得画卷也罢了,竟一把火将张家庄烧尽,把一庄人烧成灰烬,士可忍孰不可忍,今夜你休想离开此地。” 何超见这些人个个手持兵刃,身穿黑色夜行衣,并藏于树林中,想必就是臭名昭著的天杀楼杀手。 他顿时心中盛怒,大声喝道:“你们天杀楼这帮匪徒凶残成性,白天刚在树林里劫杀张老庄主家人,今夜竟火烧张家庄,杀害了张老庄主一家人,此时还血口喷人试图嫁祸他人,必定遭受天诛地灭。” 该老者冷笑道:“到底谁是凶手,谁在血口喷人,很快就知晓了”,他说完,大手一挥。 顿时从树林和大道的草丛中猛然冒出大批手持弓箭的壮丁。 箭在弓上,箭头正精光闪闪对着何超和张芷若。 何超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埋伏了这多人在此,而且他们经验丰富,一出手立即将何超制住,让他全然无还手之力。 此时张芷若感觉老者甚为眼熟,她细细一看,不禁惊呼道:“你是李老庄主。” 老者也认出了何超身后的张芷若,顿时诧异不已,讶声问道:“啊,原来是张姑娘,你怎么和此凶手在一起?” 张芷若已认出该老者是李家庄的庄主李风云。 她急声说道:“李老前辈,这位何少侠他不是凶手也不是天杀楼的人,而是我们张家的救命恩人,由于今日张家庄突遭到天杀楼杀手入侵,因此我爹爹要他将我带离张家庄避难,可万万没有想到我刚刚逃出张家庄,我爹爹和家人就被天杀楼的人放火烧死”,说到最后一句,她已然泪流满面,咽声不断。 李风云听罢,脸上微变,冷然说道:“张姑娘,我想你一定是被此人所蒙骗,想必他见你年轻美貌,不忍心杀你而将你带出,然后再安排手下火烧张家庄,将一庄人葬身于火海中。” 他不待张芷若说话,紧接着对何超高声喝道:“倘若你把从张家庄夺取到的秀景寒林图留下,我或许可让你全身而退。”何超听了李风云后面这句话,再望着周围张弓弩箭、虎视眈眈的弓箭手。 顿时明白李风云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为张家庄伸张正义,其实是为了秀景寒林图。 而就算自己交出画卷也不可能活命离开,因为他们不可能留下活口。 要想个计策脱身。 只见何超缓缓说道:“我不识得你所说的什么秀景寒林图,而且我身上并无什么画卷。” 李风云冷冷哼了一声,沉声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休想蒙骗老夫,老夫闯荡江湖时你还未出生,今夜你若不交出画卷,则地上躺着的那黑衣人就是你的榜样。” 何超顿时明白地上的黑衣人是被李风云所杀。 能杀人于无形,说明李风云的武功深不可测,且狡猾狡诈。 但他不明白的是地上死去的黑衣人应该是天杀楼的杀手,因为他身上的打扮与白天在树林中袭击张芷珂和她大嫂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如此说来李风云这帮人并不是天杀楼的人? 可他们怎么知道张家庄藏有秀景寒林图? 同时又如何知道他和张芷若会经过此地? 顿时让他疑惑重重,但此时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不容他多想。 突然间,何超脑海中猛然冒到一个脱身的冒险想法。 只见他缓缓说道:“我有一要求,我要你承诺倘若我交出秀景寒林图,你要放过我们的性命。” 李风云听到何超肯交出秀景寒林图,顿时脸色缓和,急声欣然说道:“只要你交出该画卷,我答应放过你们性命。” 何超见李风云脸色变得如此之快,心里暗骂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他随即沉声说道:“实话告诉你,秀景寒林图此时不在我身上,但我知道其藏在何处,我可以带你们去取。” 李风云脸色再变,冷冷说道:“凭啥我相信你,既然你刚从张家庄出来,而此时张家庄被烧成灰烬无人生还,我想此画必定就在你身上。” 他接着高声喝道:“你若不赶紧交出画卷,我立即乱箭射死你们,然后再搜身。” 何超脸色自若,微笑道:“你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难道你就不想想,倘若是你杀人放火抢得画卷,你会孤身随身携带连夜奔走吗? 此时张家庄火势凶猛,方圆数十里均可望见,想必大批对此画卷眼红的人早已紧盯着张家庄并躲在周围树林中,现在他们见张家庄被大火焚烧,必定会想到是有人夺画害命,因此张家庄通往外面的各条道路肯定早已有大量江湖人士在埋伏等候,就像你这般,你说我会随身携带画卷吗。” 李风云听了何超这番话,不禁一愣,他觉得也有一些道理。 他立即急声问道:“那你将画卷放于何处了?” 何超淡淡说道:“我已将画卷藏在某隐蔽处,本想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取的,但如果你答应放过我们性命,我此时就带你过去取,如何?” 突然间,李风云哈哈大笑道:“你这奸诈小人休想骗我,我可以肯定此时画卷就在你身后的包袱里,我看你说话时眼光躲闪就知道你心虚说谎。倘若你再不交出画卷,我就让他们放箭射死你,我就不信找不到画卷”,说着,他两目精光闪闪望着何超,然后缓缓举起右手。 显然只待他右手一落,四周的弓箭手立即乱箭射向何超和张芷若两人。 只见何超面不改色,正容道:“只要你射死了我,则你将永远得不到秀景寒林图,而它也将永远被埋于地下”,说完,镇定自若的看着李风云。 见何超毫无畏惧,顿时让李风云心生疑虑,犹豫不决。 此时杀死何超容易,只要他右手一落则立即让何超成为刺猬,但假如真的如何超说的画卷并不在其身上,而是正藏在某处,则今夜有可能就让他两手空空而回了。 何超见李风云脸露犹豫之色,知道自己的话已让其心存忧虑,但同时他也知道李风云经验老道,心细如丝,若让其细细思考可能很快会找到漏洞。 何超顿时趁火打铁,沉声说道:“如果你肯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我马上就告诉你画卷藏于何处,你立即差人过去取,倘若取到画卷则你必须放我们走,或者我亲自带你们去取画卷,同样取到画卷后你必须放我们走,你看哪种方式更好?” 此时他早已摸透李风云的心理,他知道李风云为人精明,绝不放心差人去取画卷,必定会让自己带他过去亲自取。 果然李风云听了何超的话,略微沉思,缓缓说道:“我答应你,倘若你带我取得画卷,则我立即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耍诡计,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说完,他左手一摆,周围的弓箭手纷纷放下手中的弓箭。 何超见达到目的,立即说道:“那你们就跟随我去取画卷”,说着,他掉转马头并微微向张芷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莫害怕。 随即,何超沿着大道领李风云等人往张家庄方向而去。 不一会,何超竟带着李风云群人回到依然是火光冲天的张家庄处。 此时只见熊熊烈火已经将张义胆的几间大屋都烧成了灰烬,只留下点点火苗在废墟中扑闪飞窜,而大火正在蔓延至整个张家庄其他房屋。 何超指着密室所在上方的废墟说道:“画卷就在此废墟下的密室中。” 李风云是江湖老油条,经验丰富,此时他看到该处被烧过的泥土颜色泛灰白,明显与周围其他被火烧过的黑色泥土不同,顿时知道何超所言不假,因为地下建有密室导致地表的水分不能流入,使得地表泥土的水分颇多而湿润,从而导致泥土被火烧过后并不是泛乌黑色。 李风云立即命人跟随何超寻找密室入口。 不多时,何超在大屋后方的断壁残垣中找到入口,他掰动机关后,果然露出了密室洞口。 李风云心中惊喜万分,或许真如何超所言画卷就在密室内。 他随即带领部分壮丁跟随何超进入密室。 进入密室后,何超走到墙角处,打开了通道机关,然后沉声对李风云说道:“秀景寒林图就藏在此条密道的尽头处,你可以差人进入拿出画卷。” 李风云脸露狡诈神色,冷冷说道:“你进去给我取出画卷,张姑娘留在外面,倘若你在一盏茶功夫内不出来,我立即将她剁成肉酱”,说完,手持长剑抵着张芷若背心。 何超见李风云极为警惕,他无奈只得转身进入密道。 不多时,何超手捧一副画卷而出。 他两目精光闪闪望着李风云,缓缓说道:“你将张姑娘放开,我就将画卷给你。” 李风云见自己人多势众,而密室狭小,量何超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带张芷若逃离。 他随即放下长剑,急身上前并伸手准备接过何超手中画卷。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何超抓画卷的左手一揽,将张芷若揽到自己身边,右手顺势拿出飞刀神匣,对准跟前的李风云按下开关。 由于距离太近,让李风云根本无法躲闪,飞刀刺中他右肋,深至刀柄,顿时李风云应声倒下。 以此同时,何超举起飞刀神匣对准密室内其他人,连续按下开关。 顿时伴随一阵惨叫声,密室内李风云带领的人均被何超飞刀射中要害,倒地不起。 何超望着地上手捂右肋、鲜血直冒、痛呼不止的李风云,他喝声问道:“是不是你杀害了张老庄主一家?” 此时李风云见大势已去,他脸色惨淡,颓然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现落入你手上,要杀要剐任由你处置,休再多问。” 何超见此老狐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顿时还真的令他无计可施。 过了一会,何超长叹一口气,淡淡说道:“既然你誓死不二,那就成全你吧,刚才我飞刀刺中你右肋的玉门穴处,倘若不赶紧止血治疗,你很快就流血身亡,我只是可惜你纵横江湖一世,竟会惨死在此阴森凄凉的密室中”,说着,他站在墙角处默默的看着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李风云。 此时李风云心想自己还有很多人在外面守候,何超若想安全离开此处还需求助于他,否则不可能独自全身而退,因此他不认为何超会杀他。 他痛苦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外面有我带来的大批人员,如果没有我指令,你们是不可能逃离此处的。” 何超淡淡一笑,缓缓说道:“你可知道密室的此通道通往何处吗?我老实告诉你吧,此通道是通往树林外的那条大道,我们只需穿过此通道即可逃离此地,无需再从原路回地面,只是我想亲眼看你痛苦的死去后才会离开,所以不妨歇息一会。” 渐渐的,李风云感觉右肋的鲜血逾留逾多,同时感到头昏眼花,身体轻飘飘,欲昏睡过去般。 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倘若再不赶紧止血,自己必定会昏迷而死去。 眼看自己快不行了,他顿时紧张万分,看着墙角处正微笑望着自己的何超,他心恨得直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他垂头丧气说道:“老夫今日算是栽在你小子手上了,但老夫有一个请求,你可否先将画卷给老夫看一眼,然后老夫就将整个事情原委告诉你。” 何超见他浑身鲜血,脸色苍白,知道此时他已经无力反抗,同时也不忍心再折磨他。 随即就打开画卷,横展在李风云眼前,说道:“给你看看又何妨。” 只见李风云睁大双眼细细观看眼前的画卷,突然间他大声呼道:“我们都被张义胆所蒙骗了”,此话一出,顿时将何超和张芷若惊呆于地。 第三十三章 真相大白 李风云强忍剧痛,手捂着右肋伤口处,缓缓挪到墙角边,颓然侧卧在墙上。 他两眼发呆,仿佛无法接受此时现状,嘴里嘟嘟不断说道:“张义胆,你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何超和张芷若愕然大惊,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李风云为何突然变得如此。 只见李风云抬头望着何超,深深叹气道:“我与张义胆相识数十年,也相斗了数十年,没有想到还是栽于他手上,今日我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两位,我要揭穿张义胆此奸贼的嘴脸,也让我死而无憾。” 他正说着,突然间觉得身体虚弱无力,竟歪歪斜斜就要倒下。 何超急忙上前扶住他,并撕下布条将他右肋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扶住他靠墙上坐稳。 李风云顿时感激说道:“刚才我多多冒犯,还望你谅解。” 何超淡淡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想必你也明白,只要你能悔过自新,或许还能得以善终” 李风云长叹一口气,颓然说道:“老夫一生杀人无数,正是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之古言,今日老夫就将真相都说出来,也算是老夫的忏悔。” 他接着语气沉重说道:“还得从十几年前的一次刺杀行动开始,那时我和张义胆都属于一个秘密组织中的杀手。” 何超和张芷若赫然听到张义胆曾是杀手,顿时惊愕万分。 张芷若禁不住颤声喝道:“你怎能诬蔑我爹爹是杀手?” 李风云叹声说道:“我说得均是实话,时到今日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张姑娘你不用着急,且听我慢慢说来,待会你将全都明白整个事情的内幕,而且这里头也涉及到你的身世。” 张芷若听到此事与自己身世相关,顿时心头一震,不再多言而是聚精会神倾听。 何超听到张义胆曾是一名杀手,心中也不禁惊诧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义薄云天、正派侠义的张义胆竟然曾经有如此经历。 李风云接着缓缓说道:“那时我和张义胆是结义兄弟,两人亲如手足,其实我的真名为李澜涛,他真名为张恒,只是这些年来我们一直使用假名隐居在此偏远乡村中,渐渐的竟几乎将真名给忘却了。 我还清楚记得那是十五年前冬季的某一天,我俩突然收到指令要求立即赶往晋阳附近珏山的叠峰谷执行一项非常紧急的任务,当时我和张义胆刚刚在晋阳执行完一个任务,收到指令后我们立即动身赶赴珏山。 由于路上遇到大雪封山,耽误了些时日,等我俩赶到指定聚合地点时,发现同伙们都已出发,我俩只得自行赶往叠峰谷。而等我们赶到山谷时正好看到双方在激烈拼杀,当时那异常惨烈的场景,每每让我想起都觉得可怕”,说到这里,李风云两眼顿时露出恐惧之色,可见那场战役的场面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恐惧。 “当时我看到山谷中有八九个人在进行殊死搏杀,其中我们这边大概有五六名杀手在首领的带领下正围攻一对男女,而在他们的四周地上已躺下十余人,从他们身上的服装穿着看全部都是我们这边的人,可见这对男女武功极其厉害。 当时我见情形异常紧急,正要持剑冲入山谷进行支援。 张义胆猛然一把抓住我,低声对我说:先等等,待会再出手不迟。 我深知张义胆素来为人精明,诡计多端,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无法是想等到首领率领杀手们将那对男女拿下后,再冲入山谷,属于出工不出力,即捞得功劳又无需承担风险。 就这样我与张义胆悄悄躲在山头上观战,本以为首领他们很快就可以结束战斗,哪知结果非同我们所想。 那对男女武功极强,男的手持一把厚重大刀,而女的手持一把青钢宝剑,他们俩一刀一剑配合的极其精巧,天衣无缝,进攻时如同雷霆闪电,防守时如同铜墙铁壁。 首领手舞长鞭与杀手们紧紧将那对男女围住,不断的发起猛攻,全场弥漫着凛冽的杀气。 而那对男女刀剑联合实在威力强大,只见百千刀光剑影,如同鬼魅般在杀手们的强猛攻势里从容进退,刀剑所到之处,不时有人受伤倒地。 可能是由于杀手们求胜心切,急于进攻,结果又有两名杀手倒在这对男女刀剑下,不过那对男女也身受数处剑伤,身上鲜血淋漓。 毕竟还是首领的经验老道,她早已看出男女刀剑联合威力无穷,因此一直在苦苦思索如何将他俩分开。 突然间,首领脚下一滑,似乎是不慎踩到碎石,竟斜侧跌倒在地。 那对男女中的女子顿时心中大喜,只见她娇咤一声,斜掠而起,飞跃到首领头顶之上,长剑闪电下劈。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首领此招是虚招,故意引诱她攻击,目的能将他们刀剑联合分离,逐一攻击。 霎那间,只见首领倒地一滚,避开女子下劈一剑,以此同时她右手皮鞭急挥,顿时如闪电般卷住该女子的右腿。 首领见一招得手,心中大喜,那肯放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只见她猛提一口真气,顺势一拉,立即将该女子拉到在地。 此时该男子见状不妙,挥刀疾步上前,欲搭救该女子,只见他猛然间身子前掠,手挥大刀劈向地上的首领。 首领本想右手拔出匕首刺向女子,但她眼角余光看到男子的大刀闪电般呼呼砍向自己的腰部,顿时心中大惊,猛然身体向外急滚,险诧诧避开了大刀。 但该男子武功甚是高强,此时他力道并没有用尽,他见首领闪身避开大刀,只见他顿时翻转手腕,顿时斜斜劈出一刀将卷着女子右脚的长鞭砍断。 此时,周围的多名杀手见这对男女被首领长鞭分开,顿时精神大振,纷纷扑身而上挥剑急刺向该男子。 该男子救得女子,却将自己陷入了极度危急境地。 说时迟那时快,杀手们的数柄长剑已闪电般刺到那男子背部,此时他已来不及回刀阻挡,只得身子急转以避开来剑。 但他避开了前面两剑,却躲不开第三剑。 只见一柄长剑直挺挺的刺入了该男子的下腹,竟穿腹而过,登时鲜血直冒。 而该男子极为强悍,只见他强忍剧痛,闪电般回手一记“风雷刀”,大刀重重砍向了刺中他腹部的杀手脖颈。 该杀手见来刀凶猛,心中大愕,正想躲避,但那来得及。 登时一颗头颅高高飞起,该杀手顿时倒地毙命。 男子杀得兴起,头也不回,反手挥刀砍向身旁另一杀手。 那杀手看到来刀凶猛,不敢硬挡,急忙就地一滚,惊险万分躲开了大刀。 以此同时,旁边的一名杀手见男子侧身向自己,立即一记飞腿,登时踢中该男子胸口,只听到他惨呼一声,顿时离地飞起,重重落在远处地上,一动不动竟似乎已死去。 此时正在进行顽强抵挡的那女子突然见到该男子竟似倒地身亡,顿时悲痛欲绝,她急忙挥舞长剑欲摆脱首领和杀手们的攻击,想去看看该男子的伤势。 但她越是着急越陷入被动。 杀手们的长剑将她紧紧围住,让她逾发难以招架。 突然间,她背部被首领的长鞭重重击中,顿时打得她五脏俱移,口吐鲜血,飞出三丈之外,无法动弹。 只见女子躺在地上,口淌鲜血,关切万分望着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那男子,她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凄惨大声说道:渊哥,我们终于可以厮守在一起。 当时女子那凄惨的叫声令我此生难以忘记,而他们那浴血离别的悲惨情形令人叹憾。 这时,张义胆纵身而起,低声对我说道:时候到了,我们下去吧。 我们俩立即飞奔入山谷,来到首领他们身旁。 此时首领和杀手们刚经历这场惨烈至极点的拼杀后,神情仍是恍惚不定,均没有注意我俩的到来,还以为我俩刚才也参与了战斗。 这时那女子正匍匐缓缓爬向男子倒地处,竟似乎忘记了我们俩的存在。 首领拾起一把长剑,赫然一剑穿透该女子右臂,将其右手钉在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只见该女子惨呼一声,欲伸左手拔出长剑,但始终无法够着,望着她浑身鲜血,惨状让人叹息。 首领手持长剑抵着女子喉咙,冷冷说道:你若交出画卷,我们可以让你痛快死去,否则我们会让你生不如死。 女子仍是两眼关切望着不远处的男子,竟缓缓落下了眼泪,她淡淡说道:就算我们落入你们手中,你们也休想得到秀景寒林图画卷。 直到此时我和张义胆才知道此次刺杀任务竟是为了天下第一宝图寒林图画卷,让我们愕然大惊,怪不得首领会亲自出马。 首领手中长剑猛然刺下,登时将女子左臂穿透,鲜血直淌。 而该女子低哼一声,竟仍是仰头温柔的望着远处已死去般的男子,一言未发。 首领怒不可遏,长剑一抖,滑向女子脸部,只见女子右颊被长剑划了长长一道,顿时满脸鲜血,一副貌美如花的脸蛋不复存在,情形惨不忍赌,让人深感难过。 首领高声喝道:你到底说不说,不然我会一剑一剑活剐你,让你生不如死。 可女子似乎对身上的伤痛已毫无知觉,她眼光温柔注视着远处男子,似乎此时就在他们家里一般,忘却周围所有人的存在。 此时我已觉得此女子已将生死度外,决心和该男子生死相依,想硬逼她拿出画卷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正在这时,我们突然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阵婴儿哭泣的声音。 顿时该女子身体一颤,扭头眼神焦急的望向发声之处。 我们也愕然望去,发现婴儿哭叫声像似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中发出。 一名杀手立即疾步奔过去查看。 不一会,他果然手拎着一个花布包裹回来,包裹中赫然有一个似乎刚满月的婴儿正在尖声哭喊。 首领注意到地上的女子听到婴儿哭声时,脸上顿时露关切焦急的神色,立刻明白该婴儿肯定与这对男女关系密切,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孩子。 首领接过婴儿,对女子凌然说道:若你不拿出画卷,我则将该婴儿扔到山沟里喂狼。 女子脸色焦急的望着首领手中的婴儿,此刻她心如刀割,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缓缓说道:我可以将画卷给你们,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就是必须放我孩儿一条活路。 首领夺画心切,顿时点头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交出画卷,我会将该婴儿托付给山下的农户抚养成人。 女子见首领回答得如此爽快,顿时脸露迟疑之色,可能当时她心想我们杀手素来心狠手辣,说出的话并不可信。 她沉思一会,缓缓说道:此时画卷并不再此处,而是藏于另外隐秘之处,倘若你们将我家孩儿好好抚养长大,并在十八年后的今日将她带来此地,则必会有人将剩下的画卷给你们,而假如你们亏待了我家孩儿,则这辈子你们就休想得到画卷。 话音刚落,她竟强忍剧痛左手抓起身旁的长剑,猛然往脖子上一抹,顿时浴血身亡。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该女子竟会突然间刎颈自尽,当时首领手抱着婴儿,无法出手阻挡,而我们站得距离稍远,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首领急忙放下婴儿,上前一摸发现该女子已死去。 首领立即命我们搜翻这对男女身上和旁边的包袱,但都一无所获。 此时地上的婴儿仍在不停的哭喊,似乎是饿了,首领登时气坏败急手举长剑准备将地上的婴儿刺死。 眼看长剑就要将婴儿钉在地上,突然间首领手臂一停,登时止剑不前,想必是记起刚才女子临死前说过的话,若要想得到画卷,还得将此婴儿抚养成人,然后等到一十八年后带其过来取。 首领顿时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应该相信女子所言。 这时,张义胆上前对首领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我们在这男女身上找不到画卷,姑且就留住此婴儿,倘若我们后面找到了画卷,则再除掉婴儿也不迟。 首领想了想,便同意了张义胆建议,立即命令我和张义胆带此婴儿返回河北洺州总坛,而首领则计划率人立即赶赴到此对男女前来此山谷途径的各地去继续搜寻画卷,不排除这对男女将画卷藏于途径的某隐秘处。 临行时,首领交给我们一块金符令牌,并说道:凭此令牌可进入我后院,由于此婴儿极其重要,你们将此婴儿交给住在后院的沈嬷嬷,要她先好好喂养此婴儿,待我回去后再做定夺。 随即我和张义胆携带婴儿匆匆赶回洺州。 但此后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我和张义胆的命运。 我俩很快就返回到洺州总坛,并持令牌通过防守极其严密的数处关卡,来到异常幽静的后院。 后院素来是我们组织的禁地,擅自闯入者必遭百刀穿身极刑,因此我们从未来过此处。 当我们将婴儿交予沈嬷嬷,并向她转达首领的指令时,沈嬷嬷不禁讶声说道:此婴儿与秀景寒林图相关?那幅画此时不就挂在密室墙壁上吗。 我登时愕然大惊,倘若秀景寒林图就在后院,为何首领还疲于奔命、费尽心思去寻找此画? 这时,张义胆突然间冒出一句:首领还交代我们一件事,要我们回来将密室墙壁上那幅秀景寒林图带给她。 我听到张义胆此话,顿时大惊失色,首领并未向我们交代此事,他怎么会突然信口开河,不知其目的何在。 沈嬷嬷顿时脸露异色,半信半疑问道:首领真的有此指令?她曾命令我不能动密室中的这幅图,任何人都不许接近之。 张义胆神情自若,沉声说道:首领是这么指示我们的,她还担心你多疑,故特意将此令牌授予我们,并说见此牌如见她人,要求你必须听从指令。 沈嬷嬷见张义胆说得如此肯定,顿时不敢怠慢,立即带我们走入密室,来到那幅画前。 当时我和张义胆看到这幅画,不禁为之注目。 只见该画上有巍然耸矗的巨峰和青山秀水,甚为磅礴气势,在画卷的右上角赫然写有秀景寒林图几字。 但令我注意到的是那幅画下方竟像似被人撕去一截似地,让人觉得更像似半幅画。 当时我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张义胆浑身一震,顿时虎目精精望着那幅画,似乎有一种盼望已久、势在必得的神情。 这时,一旁的沈嬷嬷见张义胆脸色有异,不禁疑声再问:首领当真让你取走此图? 张义胆点点头说道:是的,首领说真的秀景寒林图与此婴儿相关,而墙壁上挂的这幅秀景寒林图是假的。 他话语刚落,沈嬷嬷顿时厉声喝道:大胆叛徒,终于露出了马脚。墙上此幅画卷是当年老爷传下来的半幅秀景寒林图,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此看守,此画从未离开过此密室,怎可能是假的,而首领更不会说出此话,而我猜想此婴儿相关的画卷应当是另外半幅秀景寒林图,你们竟敢背叛首领,假冒指令想蒙骗我,今日我要让你们葬身于此。 只见沈嬷嬷猛然跃身而去,挥剑扑向张义胆。 张义胆竟冷冷望着挥剑而至的沈嬷嬷,竟一动不动。 待长剑快刺到他胸前时,他才从容侧身避开长剑,然后飞脚将沈嬷嬷踢落于地,半响爬不起身。 此时沈嬷嬷才发现自己竟已是内力全无,像似中了组织里的独门迷药‘清风消酥散’,顿时让她大惊失色,惊慌不已。 清风消酥散威力强大,令江湖中人闻之丧胆,此迷药显雾状,可散播在空气中而让人吸入体内,且无色无味,令人在毫不知情时中毒,而中毒者会顷刻间内力消失而尽。沈嬷嬷惊慌失措,正想从地上爬起时,却被张义胆上前一步,抬脚踢中她心口处,登时一命呜呼。 原来张义胆进入密室后,悄然掏出清风消酥散并散播在空气中,由于密室空间狭小,很快就让沈嬷嬷中毒。 此时我也运运内力,赫然发现我也是内力全无,顿时也是惊慌不已。 望着张义胆杀死沈嬷嬷,并缓缓取下墙壁上的秀景寒林图,我不敢上去阻挡,否则必定死于他手上。 张义胆取下画卷后,端着手上细细观看。 从他当时的脸色中,我明显可以看出他心情异常激动。 想必他早已有此计划,而今日恰逢首领命我们送婴儿进入后院的千载难逢之良机,他顿时铤而走险,贸然出手夺得此半幅秀景寒林图。 过了一会,他两目精光闪闪盯着我并沉声说道:此时我杀了沈嬷嬷,已算是背叛了组织,不知你是想跟着我一起逃亡,还是想留在此处? 我当然明白自己别为选择,若不跟随他,则就必像沈嬷嬷般一命呜呼。 随即我立即语气坚决表示愿意与他生死与共,相伴逃亡。 毕竟我与张义胆从小长大,并一起闯荡江湖多年,他对我知根知底,熟知我的为人处事,知道我决不会背叛他。 因此张义胆并没有杀我,同时他也将这幅画相关的一些内幕告诉了我。 原来秀景寒林图正如传闻所说的涉及到一笔巨大宝藏,相传北周末期宣帝宇文赟病死,而继位的周静帝宇文衍年幼,由当时的左丞相武坚专政。此武坚为人相貌瑰奇,生性强悍,甚有野心,而宇文衍生性庸懦,武坚倚着杨林之力,不久就将周静帝废了,夺得了北周江山,改称国号大隋。 而在北周灭亡前,宇文衍已察觉武坚的野心,深知自己随时可能遇难,所以他很早就开始将国库的财宝收集并秘藏在某处深山中,等到武坚争王夺权时,宇文衍已将北周的国库搬得一空,此后也导致隋朝早期的经济发展缓慢。 据传宇文衍在临终前命人将藏宝之处绘成一幅画,在画上指明了藏宝之处,而这幅画就是秀景寒林图。 在宇文衍死后,传闻此画一直由宇文衍的胞弟宇文溟所保存,此人曾得到一位武林高人指点,而习得一身高强武功,而且为人低调,深居间出,居住在洛阳城外的一处深山中,从未在朝廷任职,所以不为世人所知。 据说宇文溟死后,其两个儿子相互争夺画卷而不惜相互残杀,并将秀景寒林图一分为二,两兄弟一人持半幅而相互牵制,但渐渐江湖风传秀景寒林图藏于宇文溟家中,最终宇文溟一家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却遭人满门灭绝,而秀景寒林图从此则不知去向。 此后的数十年来,世上出现过多副秀景寒林图,导致江湖上风云乍起,频频刀光剑影为之搏斗,使得无数江湖豪杰为之丧命。 直到近些年才出现传闻说真正的秀景寒林图为隋朝九老之一的渔俱罗所藏,而渔俱罗此人非同一般,在隋朝时期他位居大都督,曾跟随晋王平定天下诸侯,功高盖世,同时此人武艺高强,门下弟子出众,当时天下第二条好汉宇文成都和天下第八条好汉花刀大将魏文通都为其徒弟,而渔俱罗最为世人所知的是他凭借一记回马枪夺取李元霸性命,当时天下第一好汉李元霸在甘泉关凭借一对擂鼓瓮金锤横扫天下英雄,而夺得王玺,而隋朝元老渔俱罗在此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凭借天下无敌的枪法将李元霸刺于马下。 但随着隋朝灭亡,渔俱罗一家也被战火所毁灭,而两卷半幅的秀景寒林图再次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这次我和张义胆阴差阳错参与了叠峰谷的行动,竟得悉消失近十年的秀景寒林图的消息,最后又铤而走险夺得了的半幅画卷,整个经过扑朔迷离,让人匪夷所思,但也从此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最后张义胆告诉我,密室这幅秀景寒林图就是当年宇文溟两儿子分别保管的两幅画卷中的一幅,而另外半幅秀景寒林图就与此婴儿相关,因此他赫然决定铤而走险,杀死沈嬷嬷而背叛组织,夺走半幅秀景寒林图并带着婴儿,希望能依借此婴儿再找出另外半幅画卷,然后寻得旷世宝藏。 我当时也被江湖中传闻了数十年的宝藏所诱惑,立即与张义胆一拍而合,我们两人决定同心协力一起寻找宝藏。 从此我与张义胆隐姓埋名,共同举家落户在秦岭此处偏僻树林中。 当时选择躲避在此处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躲避组织的追杀,我们都曾是组织里的杀手,深知其厉害,因此这十几年来我们都没有走出过秦岭,避免被组织发现我们的踪迹。 其二是为了我与张义胆间的相互牵制,我当时深怕张义胆持画离去或将我杀死灭口,而他也如此担心我向组织告密,因此我们约定他落户在树林以东的张家庄,而我落户在树林以西的李家庄,两家相隔不到三里地,同时我们两家都安插了奸细监视对方。 同时当年我和张义胆立誓此事绝不能为外人所知,由张义胆负责抚养该婴儿,待婴儿年满十八岁后,我们俩就带她共同去叠峰谷获取另外半幅秀景寒林图。 对于张家庄和李家庄每年进行的比武夺坝,虽然外人少有得知,但张姑娘想必是知道的。 其实我们两庄名义上是为了争夺两庄之间的泗水上游河坝的管辖,其实是为了争夺那半幅秀景寒林图的保管权。 我们当年约定在每年的九月初三以比武胜负结果来决定该画卷由谁家进行保管,掌管时间为一年。 早期我们的比武都是在内部悄悄进行,由我与张义胆比试一场决定画卷保管权,但近年随着张义胆当年抚养的女婴渐渐长大,竟已快满十八周岁,也就是快到夺取另外半幅画卷的时候,这样夺取秀景寒林图的保管权也就越发关键,而也导致我和张义胆之间比武的激励程度加剧,竟分别邀请一些武艺高强的亲朋好友来助阵。 由此也引来了祸根,渐渐被组织闻到气息,前几日我李家庄就曾遭到数名黑衣蒙面人的袭击,幸好我防范及时才幸免遇难。 去年两庄比武的结局是张义胆获胜而夺得画卷保管权,本来明日就要进行今年的比武夺画,但万万没有想到今夜就发生如此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形。” 说完这番话后,李风云已是面无半点血色,喘气急促不已,身子竟斜斜欲滑倒,感觉已快不行了。 何超急忙上前扶住他,忍不住说道:“要不你歇息一会,暂不要说了。” 此时李风云也知自己不行了,他微弱说道:“你不用管我,我要在咽气之前,将我过去犯过的罪孽都说出来,也算是我的忏悔。” 第三十四章 凄迷身世 这时,张芷若忍不住向李风云急声问道:“当年被你们抚养的婴儿如今已如何?” 虽是如此问,但她内心中已经隐隐想到该婴儿很可能就是自己,顿时急切万分的望着李风云等待他的回答。 只见李风云长叹一口气,满脸愧色,内疚说道:“张姑娘就是当年的婴儿。” 张芷若顿时掩脸伤心痛哭,虽然她心里已猜到自己可能就是当年的婴儿,但此时听到李风云亲口说出还是忍不住内心的伤悲而失声痛哭。 她一日之内经历了人生中的大痛大悲,先是听张义胆讲述了当年自己父母在深山惨遭劫难的情景,让她感到哀痛欲绝,而后又亲眼目睹了张家庄被烈火烧毁的悲壮情景,张义胆一家的遇难让她更是痛不欲生,而此时从李风云口中得知自己亲生父母竟是惨死于一帮杀手的围追堵截中,而张义胆赫然竟是杀害自己亲生父母的凶手之一。 在此重重打击下,顿时令她泪如雨下,泣血捶膺,她内心中无法接受如此现实,自己竟认贼为父而相处多年没有发觉,想到自己的命运竟会如此凄惨,她按捺不住心中无限伤悲而失声抱头痛哭。 而何超听到张义胆竟然是杀害张芷若父母的凶手时,顿时瞠目结舌、大为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外表豪气云天,一脸正气的张义胆竟然是一个隐藏极深,城府深沉的杀手,其不但将张芷若整整欺骗了十几年,连自己也被其虚假的脸面所蒙骗。 此时他一边安抚身旁的张芷若,一边向李风云奇声问道:“你如何可以肯定这幅画是假的?” 李风云咳嗽数声后,喘气吁吁说道:“多年前我曾经保管过那半幅秀景寒林图,那段时间我几乎将画卷研究遍透,闭着眼睛我都能识得该画。此时你手中的这幅画图纹颜色鲜艳,图布崭新,肯定不是百余年前的画卷,而最有力的依据是当年那半幅画卷被撕开位置是刚好位于画面上的巍然巨峰山涧中的瀑布处,并可看到牧童放牛而归时,在河水中戏水的景色,而你手中这幅画则根本看不到这一处景,因此完全可以证明你手中画卷是假的”。 何超听到李风云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顿时相信其所言,但他还是困惑不已问道:“倘若真的秀景寒林图还在张义胆手中,为何他要我带走张姑娘,毕竟另外半幅画卷还需要带张姑娘去山谷中才可能获得。” 李风云不禁叹声说道:“这正是张义胆处事精明、阴险狡诈之处,他深知倘若由自己亲自带张姑娘去山谷取另外半幅画卷,则必定会遭遇到首领和众杀手的围追堵截,毕竟是做贼心虚,因此他肯定是想让你带张姑娘到山谷去画卷,而他则躲在暗处观看等候,待你与组织的杀手们拼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他再猛然出击,也就是采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轻松获取得另半幅画卷。” 他接着说道:“我还清楚记得张姑娘父母遇难那天是十月初五,而今年恰好是张姑娘亲身父母遇难的第十八个年头,再过四个多月就到张姑娘父母遇难的忌日了。” 张芷若听到很快就是父母遇难的忌日,顿时感到心酸,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泣声感人。 此时何超已完全相信李风云所言,因为当时张义胆就是叮嘱他在十月初五当天赶到晋阳附近珏山的叠峰谷相其会合,而此山谷正是李风云所说的张芷若父母遇难之处,十月初五则是十八年前张芷若父母遇难的忌日。 何超也觉得应当正如李风云所说的,张义胆意图就是想让何超在十月初五这日带着张芷若前往叠峰谷,然后看是否真的如张芷若母亲所言般,会有人带着另外半幅秀景寒林图前来接口,而同时张义胆也想到组织必定会安排大量杀手埋伏山谷中准备截杀相关人员并夺取画卷,而他则等到何超、携画卷前来的人和组织的杀手们三方拼得你死我活、筋疲力竭后,他再最后出手夺取画卷。 张义胆的阴险狡诈,心机深沉隐匿让何超深有感叹,他觉得唐朝人的阴狠毒辣手段并不亚于现代人,甚至有胜于现代人。 最后,何超叹声说道:“虽然张义胆诡计多端、颇有心机,但他还是老马失蹄算漏了一招,被杀手们提前下手放火烧庄,让其葬身于火海中,可谓死有余辜。” 李风云缓缓摇头,语气虚弱道:“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张义胆并没有死,而且这场大火也不是杀手们放的,我可以肯定这场大火是张义胆掩人耳目的伎俩。” 他接着说道:“大概在昨夜二更时分,张义胆的管家赶到李家庄,对我说是有一个武功极高的黑衣人闯入张家将张义胆杀害,然后在家里翻箱倒柜像似在搜索某件物品。 我收到消息后大惊失色,认为是组织派杀手前来夺画,急忙带人马赶赴张家庄救援,可等我赶到张家庄前的树林时,已看到树林里火光冲天,张家庄陷入一片火海中,我心想刺客肯定已得手才会烧庄,因此我当机立断将人马埋伏在通往凤陵城的大道旁准备阻截黑衣人。 结果我们刚刚埋伏好,就望到从大道上飞奔而来一黑衣人,其穿着正像张义胆管家所描述般,我心中大喜,立即暗中使用黑毛毒针将他杀死,我在他身上搜到一封密信,上面只有寥寥八个字:行动失败,急需援助。 除了此封密信外,他身上并无画卷,从信上的内容说明杀手们夺画的行动已失败,但张家庄的熊熊烈火表面画卷极有可能已被夺走,因此我当时认为夺画烧庄并不是这群杀手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当我正冥思苦想时,突见你和张姑娘匆匆赶到,因此我就误认为你就是凶手。 此时已经清楚你们都不是火烧张家庄的凶手,因此极有可能是张义胆自行烧庄,其目的是造成张家全部人已被杀害的虚假场面来掩人耳目,而他则暗地躲避到某隐蔽处,从此在世间销声匿迹。” 李风云挺着一口气,缓缓说完了他的看法,何超听了顿时愕然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竟有可能是张义胆自行放火烧毁张家庄,可见张义胆此人心机极深,处事很有魄力,为了达到目的,其可不顾一切而行之。 何超终于清楚了整个事件原委。 他接着向李风云问道:“你可否知道张姑娘亲身父母的姓名?” 李风云神色颓废枯槁说道:“当年我的所作所为确实有愧于张姑娘,我并不知道张姑娘父母的尊姓大名,只是在山谷中从首领对张姑娘母亲吆喝逼迫的话语中,知道张姑娘母亲姓氏为谢”,说完,他深深长叹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张芷若才知道母亲的姓氏,而父母他们的全名仍是未能得知,顿时不禁心里伤心而黯然泪下。 何超望着张芷若那娇柔的身躯微微颤抖哭泣,让人觉得极其怜惜心疼,想到她如此一个娇柔稚嫩的女子被张义胆此奸贼蒙骗十几年,也让他顿时心里气忿难平。 他立即对张芷若柔声问道:“今后我就称你为谢姑娘吧,要不你就改名为谢芷若如何?” 张芷若止住泪水,美目蒙上一片薄雾,凄迷怜人,她凄苦说道:“多想何大侠,从此小女就改名为谢芷若”,说完又忍不住留下眼泪。 何超看着她伤心的哭泣,心中顿时也感到酸苦,他急声安慰道:“谢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陪你找到你父母的尸骨,并为他们伸冤报仇,同时我将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谢芷若原想到自己今后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一人生活在这世上,注定是凄苦一生命运,她突听到何超如此一说,顿然心里仿佛有了坚实依靠。 她内心不禁充溢着暖意,轻垂螓道向何超跪下,含着一丝苦涩说道:“小女感谢何大侠的大恩大德,愿意一辈子跟随并伺候大侠。” 何超赶紧扶起谢芷若,望着她那热泪盈眶、憔悴不堪苍白的脸蛋,惜玉怜香般说道:“谢姑娘你请不必多礼,刚才听到令尊二人浴血奋战、生死不渝的事迹让我感动,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而且我也曾经承诺过今后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幸福的过上好日子。 他们正说着,突然听到身旁李风云滑倒在地之色,何超扭头一看,发现此时李风云已是口淌鲜血,全身颤抖,眼看就要死去了。 但何超突然察觉到李风云嘴角微张,似乎在嘟嘟说着什么。 他急忙弯身贴近问道:“你是否有什么想说的?” 这时他似乎听到李风云发出微弱的声音:“你为人侠义让我敬佩,需要提防歹人暗算,当年我所在的组织比天杀楼更为神秘、更为凶残,组织首领武功异常高强,天下几乎无人能敌,同时杀手云集,他们一定会全力追杀你们,因此你们一定要小心”,说着,他重重喘着粗气,嘴里顿时猛喷出一口鲜血,竟缓缓死去。 何超一直以为先前李风云所说的组织就是天杀楼,此时突然听到他此番话,顿时大惊失色,正想问李风云关于该组织的情况时,发现其已经死去。 之前他听了李箐和张义胆等人的描述,本以为天杀楼已是天下最厉害的暗杀组织,竟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比其更为神秘恐怖的组织存在,不禁令他惊悚不已。 何超随即带上谢芷若从密道而出,他们赶到马棚处时,发现原本守卫在此的家丁都已不见,但马棚内仍留有数匹马。 两人立即飞身上马,望凤陵关飞驰而去。 此时已是凌晨五更时分,东方已露出鱼肚白。 何超和谢芷若刚穿过树林接近凤陵关时,突然望到前方有大队人马正沿着大道迎面奔来。 何超急忙勒马定眼细看,顿时认出领头的正是长孙志和田申。 俩人远远看到何超,立即喜出望外纵马赶向前,只见长孙志高声急道:“兄弟昨日你去哪里了?我们在凤陵城找了一整夜均未寻到你,故一大早就出城来找你了。” 何超歉然说道:“我昨日出城游玩,不慎迷路于城外树林中,幸得谢姑娘相助才得以识路返回。” 此时他不想说出张家庄之事,毕竟此事与谢芷若身世相关,暂不让他人得知为好。 长孙志这时才注意到何超身旁的谢芷若,见到她长得天生丽质,花容月貌,但两眼红肿,面容憔悴,一副悲伤不已的模样,他历事阅人经验丰富,从谢芷若脸色中能感觉出她肯定刚刚经历了伤心之事,他顿时猜想可能是何超刚刚勇夺两关,心情愉悦而放纵出城游玩,遇到谢芷若如此大美人就心生爱意,将她掠夺而来或已经在林中将她霸占,英雄强夺美女在他们这个朝代是常见之事,因此他并不觉得为奇。因此他听到何超解释,会意微笑道:“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也感谢谢姑娘的帮助”,此时,田申等也纷纷向何超示礼问候。 此时谢芷若才知道何超的真实身份,望着他端坐在马上接受众将士拜礼,顿时何超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变得高大无比,万万没有想到他年纪轻轻竟已是统领千军的大将军,敬慕之情也不禁犹然而发。 不多时,何超等返回到凤陵关帅府内,由于昨晚一夜未眠,让他感到异常疲倦,安顿好谢芷若后,就回房休息。 一觉醒来,他发现天色已近黄昏,待他走入帅府大厅,见长孙志和田申已坐在厅内等他,只见两人脸色紧张严峻。 见何超出来,长孙志急忙上前说道:“刚刚收到从武牢关来的急报,由于你在休息,我就代你接收了,现呈上给你看看。” 何超接过急报看过,心中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急报上说窦建德的三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其中第一路近五万骑兵尽快将在明日午时抵达武牢关,而其他两路步兵将在两天后赶到,很快大战在即。 在急报中李世民也说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夏军此次出军仓促,虽人马庞大,但骑兵、步兵和弓箭兵等兵种间配合不够好,唐军可以利用夏军此弱点进行攻击,因此李世民要求何超在凤陵关按兵不动,作为唐军的一只备用奇兵,待到战机成熟时再出动。 看完急报后,何超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军事才华,夏军还未到,其已心明眼亮看出窦建德夏军的致命弱点。 窦建德此次有两大失策。 其一就是骑兵前行抵达武牢关是一大失策,由于武牢关地下险要,峪口关道狭窄,本来就易守难攻,而夏军竟然派先行的骑兵攻打武牢关,这不是以自己的弱项来对付敌人的强项,结果肯定是失败而归。 其二是夏军的步兵和弓箭兵竟然在二日后就可到达武牢关下,夏军从河北长途跋涉飞赶而来,而步兵和弓箭兵等只比骑兵晚两天,这说明在路上夏军是马不停蹄、人不解鞍的昼夜赶路,等夏军到了武牢关必定全军疲惫不堪,也造成粮草拖后而给敌军可趁之机,而此时李世民的唐军早已休养等候多时,唐军以逸待劳必定大占优势,而在史书中记载的武牢关之战的关键之处就是唐军的出其不意从背后切断夏军的粮草,并利用夏军士气低落而一举击败夏军。 看来武牢关之战的确将成为李世民主导的一场经典战役。 何超收起急报,朗声对长孙志和田申说道:“请你们立即召集全军将士每日操练,做好大战准备。” 以此同时,他立即安排探马去往凤陵关以北方向探查夏军的动向情报。 第二日午时刚过,何超收到探马来报说夏军骑兵已抵达武牢关下,并发起了多番猛烈攻击,但均被唐军成功击退,损失惨重,目前夏军在距离武牢关汜水对岸以北的五里处安营扎寨,伺机再发起进攻。 关于武牢关战役,史书上的记载如下,此战役耗时近月余,期间窦建德夏军对武牢关发起无数次猛烈攻击,但均被顽强的唐军所击退,渐渐旷世奇才的李世民透了窦建德的脾气,不断派出小股骑兵接二连三对夏军进行骚扰,并极其大胆地在黄河北岸牧马诱敌轻出,而志大才疏的窦建德果然命令士兵快速前进,并在与武牢关一河之遥的汜水对岸一直排开,准备与唐军决一死战,顿时夏军绵延二十里,战线拉得极长。 此时的李世民并不着急,按兵不动与汜水对岸的夏军打消耗战,持续进行了半个多月的拉锯战,就在夏军被折腾得疲惫不堪泄气之时,只见李世民一声令下,亲自率领虎狼之师风卷残云一般渡过汜水直扑敌阵。 此时的夏军还来不及重新布阵即被冲垮,当时李世民与程咬金、秦叔宝等人挥舞大旗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般,夏军随即被全面崩溃。 何超知道假如历史不被改变的话,这场战争的结局将对他目前的立场是非常有利,毕竟他此时是为大唐效力。 因此他并没有感觉到紧张,他只需时刻做好出兵的准备并等待李世民指令即可。 第三十五章 勇安公主 此后数日战局确实如何超所料,双方很快处于胶着状态,夏军迟迟无法攻下武牢关而焦急不安,而唐军则不敢懈怠奋力抵抗,双方兵力都伤亡严重。 但此时李世民仍是迟迟不通知何超出兵支援,这点也让何超有一些费解,莫非李世民并不信任自己?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何超都是在焦急等待的心情中度过。 这日早晨,何超醒来后,先是例行与长孙志等商议当日军情,当得知仍未收到李世民的指令时,让他顿时有些心烦 这些天来他几乎寸步不离帅府,一直在焦急等待李世民的指令,可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仍毫无结果,因此他决定今天出去到凤陵城内走走。 交待完毕后,他就与长孙志一起走出了帅府,来到大街上。 走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凤陵城大街上,看着街道上人们像往常一般买卖交易,一副热闹繁荣的景象,顿时令何超压抑多时的苦闷心情豁然开朗、愉悦舒坦。 何超和长孙志走进街旁一间茶楼,只见里面依然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大伙们都在高声谈论着战事和当朝政局,有人拥护郑王王世充,有人拥护夏王窦建德,也有人拥护唐王李渊,以至于茶客们往往为了维护各自的观点在茶桌上争得不可开交,嘈杂一片。 见一楼已是人满为患,何超和长孙志随即上得二楼选了一张依窗的桌子坐下,他们让伙计上了一壶浓浓的青竹茶,然后与周围茶客般悠然自在的饮茶闲聊。 长孙志向何超急声问道:“目前我们唐军正处于危难关头,窦建德三十万夏军已经赶到武牢关,而秦王只有三千人马,可谓是螳螂挡车力不从心,因此是难以阻挡得住夏军的进攻,咱们是否立即出兵援助秦王?” 此时何超心里也是异常着急,但他仍是脸色平和,沉稳说道:“大哥莫着急,秦王自有安排,我们只需听候秦王的指令即可,切不可擅自行动。” 长孙志看到何超一副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态,心中仍是焦急不安,急声问道:“我担心的是可能由于前方战局紧张激烈而使得秦王忘记了我们,或者是武牢关已被围困而无法与外部联系导致我们收不到秦王的指令?” 何超语气肯定的说道:“秦王用兵向来神奇,我们凤陵关飞骑营想必是秦王手中的奇兵,秦王先前的急报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待战机出奇效。” 说着,何超给长孙志斟了一杯茶,并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算错,此时窦建德比我们更着急”,说完哈哈大笑。 长孙志望着一脸轻松的何超,他怎么也笑不出来,但也不好拂何超的兴,只得跟随干笑几声。 正在这时,二楼缓缓上来三位年轻人。 只见三人均身穿白色锦服,头戴高帽,腰佩宝剑。 他们随即坐在离何超他们不远的桌子上,然后连声招呼伙计上茶。 何超第一眼看到此三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般,然后再定眼细看,登时发现了问题。 原来何超已看出他们是女扮男装。 有了让木子婉女扮男装欺骗的经历后,何超早已总结经验并懂得如何识别了。 一是他发现唐朝的男人基本都蓄胡子,或许是因为古代没有剃须刀导致剃胡子非常麻烦的缘故,因此他第一眼看到这三人脸部洁白干净就觉得有问题。 二是此三人喉结处平坦,虽然有一些男人也是喉结平坦,但此三人均是如此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三是行动举止,此三人走路步伐偏小,举止忸怩,与茶楼上粗粗咧咧、动作粗狂的男人相比差异明显。 所以此三人一出现就立即引起何超的关注,并一眼看出他们是女扮男装。 只见三人点了一壶茶后,并不像周围茶客一样高声谈论,而是竖耳聆听周围人的谈论,显得非常矜持和略显神秘。 虽然何超看出三人是女扮男装,但对他们还是颇有好感,毕竟觉得她们的相貌举止相对于周围的茶客如同鹤立鸡群,超凡脱俗。 凤陵城如此偏僻小城能见到这样的人实属难得,特别是坐在中间的那位,虽然她男装打扮,但见其面如傅粉,白皙如玉,腰若绢束,顿然让何超心生好感。 突然间,长孙志脸色严峻并低声对何超说道:“坐在咱们右手不远处桌子上的三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肯定是夏军奸细。” 长孙志的话让何超愕然大惊,连忙低声问道:“你如何看出?” 长孙志低声道:“从他们身上佩戴的宝剑就可以看出,由于夏军地处河北,窦建德早年曾任夏国公在西北地区与突厥长年作战,他见突厥人用的刀剑偏重且长,作战时使用威力倍增,故夏军将士们都使用该类刀剑,而咱们唐朝还是沿用隋朝时期偏轻且薄的刀剑,眼前的这三人佩戴的均是厚重的长剑,因此他们肯定是河北夏军的人,同时此三人是女扮男装,既然是伪装打扮则就有不可告人之处,所以我可以肯定她们一定是夏军的奸细。” 听了长孙志这番分析,何超暗暗佩服他的经验和明锐观察,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不愧为老江湖。 何超微微一笑并低声说道:“要不我们想个法子将她们捉拿回去,细细疑问便得知了”,长孙志微笑点头。 突然间,何超高声向长孙志问道:“大哥,听说窦建德的三十万大军被秦王唐军阻击在武牢关之处,造成夏军进退两难,可有此事?” 长孙志会意,也高声说道:“确有此事,秦王亲自带领十万唐军驻守武牢关,决心与窦建德决一死战,我在唐军铁甲军中担任粮草押运官,这次过来凤陵城收集粮草就是准备为武牢关的唐军押运过去的。” 三名白衣人突然听到何超和长孙志谈论武牢关的战事,不禁扭头望了他们一眼,顿时聚精会神侧耳倾听。 当三人听到长孙志说他是唐军铁甲军粮草押运官时,均身体一颤,特别是坐在中间那位娇俏男子更是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铁甲军是唐军中最精悍的一支队伍,是李世民特意从数万士兵中精心挑选组建的一支主力军,在这次武牢关攻坚战中发挥了极其重要作用,曾数次以一当百将窦建德的夏军击退,因此夏军中人人皆知铁甲军,并闻之丧胆。 此时何超看到她们不时往这边张望,并聚精会神倾听,心想长孙志的判断果然没错,既然她们三人对武牢关的战事如此关注,肯定就是夏军的人。 他顿时长孙志高声说道:“大哥你这次给武牢关前方唐军押运粮草可是一件重要任务,决不能有所耽搁了。” 长孙志点头说道:“不用担心,我喝完茶就立即赶往营中查点粮草,待会午时三刻准时出发,等这次打败窦建德夏军后,咱们兄弟再好好喝几杯庆祝。” 随后,何超和长孙志假意客套几句,两人便起身下楼而去。 三人见状也赶紧结账,尾随他俩出了茶楼。 何超见到三人远远跟随在后面,顿时心中暗喜。 正当他在思索如何将后面三人抓拿回府时,突然他看到田申骑马正率领一队唐军正迎面而来。 田申看到何超和长孙志后,就赶紧纵马迎来。 何超见状赶紧连使眼神想让田申不要上来和他打招呼,可田申乃一介武将,那里识得眉来眼去的信息传递,他仍一个劲纵马奔来。 就在田申张口准备向何超问候的关键时刻,何超突然向身旁的长孙志急声说道:“大哥,前面的唐军是不是来找你的,我好害怕啊。” 长孙志立即会意,急忙上去拦住田申并高声说道:“属下张猛参见将军。” 田申听到长孙志此言,顿然惊讶不已,摸不清头脑,他正要发问时,长孙志赶紧上前低声说道:“田将军你不要说话,先听我说,在我后面身穿白色长袍的三人是夏军奸细,你先不要惊动他们,待你们走过他们身旁时,再突然不意将他们捉拿住,切记不能放走任何一个”,此时田申才明白何超和长孙志异常举动的含义,他微微点头称是。 长孙志随即高声说道:“属下这就回营准备粮草等事宜”,说完就匆匆与何超离去。 而田申则带领人马继续向前行。 当他们经过三白衣人站立之处时,田申一声令下,登时士兵蜂拥而上将三人捆绑并带回帅府。 三人被带入帅府大厅内,她们抬头望到正高高坐在堂上的何超时,顿时明白落入何超设下的陷阱中,心中懊悔莫及但也无计可施。 何超高声缓缓问道:“堂下三人速速招来,你们是否为夏军奸细,来我凤陵关探查何事?” 三人中的左边一人挺着尖尖的声音说道:“我等乃晋阳而来的客商,是前来凤陵城经商”。 何超听罢,微微一笑问道:“不知你们经营何物品?” 该人答道:“我们经营布匹。” 何超立即对田申命道:“田将军,你速到凤陵城内找几个大的布匹商家来帅府。” 不多时,田申领着几名布匹商家进入厅内。 何超对这些商家沉声问道:“你们可否认识旁边此三人吗?” 布匹商家们纷纷摇头称不认识。 何超立即命将军士将三人中的两人带到外面等候,只留一人在堂上,然后命布匹商家们与该人交谈布匹行情等专业内容。 很快该人就露馅了,其对布匹行情等一概不知,往往答非所问。 何超又命人将外面的两人依次带入询问,结果一概如此。 送走了几名布匹商家后,何超对三人顿时厉声喝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若老实交待,我可考虑从宽处置。” 这是何超第一次审人,差点就搬出了现代警察审犯人的经典名句:抗击从严,坦白从宽,若不交待,牢底坐穿。 而三人似乎达成默契,皆不开口说话。 但他们的此种表现恰好说明了他们就是奸细。 如何能攻破他们心理防线,让他们开口呢? 何超在部队里曾经研究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他对纳什的非合作博弈论有过深入研究,特别是博弈论中最有代表性的囚徒困境理论让他印象深刻。 王二和李四一起做坏事,结果被警察发现抓了起来,分别关在两个独立的不能互通信息的牢房里进行单独审讯,这时需要王二和李四分别作出自己选择,要么供出同伙,也就是与警察合作从而背叛他的同伙。要么保持沉默,也就是与他的同伙合作而抵抗警察,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他俩都能保持沉默的话,就都会被释放,因为只要他们拒不承认,警方无法给他们定罪。 但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警察也是学过心理学的,因此警察立即告诉王二和李四说他们可有三个选择; 选择一是倘若他们中的一人和警察合作,告发他的同伙,则即可被无罪释放,而他的同伙就会被处于重刑惩罚。 选择二是如果他们都与警察合作,而相互告发,则他们两人均只受从宽处理。 选择三是如果他们俩都保持沉默,而不与警察合作,则他们有可能会被判于无罪释放。 那王二和李四该如何选择呢? 如果从两人共同的利益出发,那最好的选择就是两人均保持沉默,从而他们可以被无罪释放。 但可能吗? 基本不可能,因为他们要仔细考虑对方会采取什么选择。 假如王二选择了保持沉默,同时他期望李四也能保持沉默,但万一李四不保持沉默呢,那结局就是李四获得自由,而他将被判于重刑。 但如果王二并不是保持沉默,而是与警察合作而告发李四,那么如果李四傻乎乎的保持沉默,则王二就获得自由,而就算李四也与警察合作而告发他王二,则王二他也会受到从宽处理。 因此选择与警察合作,而告发他的同伙是最保险的,这样不管同伙如何选择,都可保证自己不受到重刑惩罚。 所以最后的结局必定两人均与警察合作而相互告发,收到从宽处理。 这就是著名的囚徒困境理论。 何超决定采用囚徒困境试试,或许真的能攻破三位白衣人的心理防线。 他立即命人将三人隔离分别过堂。 第一个过堂的是三人中外表看年纪比较小的一人,大概她只有十六七岁模样,模样举止有些象贴身丫鬟,其娇小身材却穿着宽松的长袍,显得有一些臃肿可笑。 此时她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眼中不时掠过不安神色,何超恰恰就是想利用她年纪小,心理素质薄弱的弱点率先对其进行攻击。 何超望着他,厉声喝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此人轻垂螓道,双眼下望,并不回答问话。 何超又接连问几次,只见此人仍是一声不吭,静如木鸡。 此时何超心里暗暗叫苦,倘若三人都如此嘴严,别说是获得诺贝尔奖的纳什博弈论理论,就是搬出大清的十大酷刑也未必能让她们交待。 见小姑娘一副铁心将牢底坐穿的神情,何超只得无可奈何吩咐换人。 不多时,军士带上三人中另外一个年纪偏小、行动举止在三人中也像是贴身丫鬟的小女孩。 何超的想法是先从三人中模样举止像丫鬟下人的这两人下手,而将行为举止颇像她们主子的那位留在最后审问。 而这位依然也是两眼垂下,低头跪地,一言不发。 何超高声喝道:“堂下为何人,报上名字来” 话音落下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何超缓缓说道:“你们三人均为姑娘人家,何必如此逞强固执呢”,此话落下,何超发现该人身体微微一颤,想必是被何超识别出她们是女扮男装而感到吃惊。 “想必你应该是知道我们唐军对待奸细的手段,特别是秦王对待奸细的手段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如果你们顽固不化,我将把你们押解给秦王进行处置,到时会让你们生不如死”,何超继续说道。 “倘若你们肯老实交代,本将军则适可而止,不会为难你们”,话语落下许久,该女子依然一言未发。 “从你们佩戴的长剑和你们说话的口音,我们可以确定你们是夏军奸细,对待敌军奸细,我们唐军是采用五马分尸的酷刑,想必你是知道的,但是本将军为人仁慈,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是否考虑。” 说到这里,何超似乎看到女子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这是她点头接受何超给她的建议,还是她听到五马分尸酷刑而感到颤抖。 但看到女子有所反应,让何超心中大喜,顿时觉得有希望。 他高声说道:“我可以与你做一个交易,倘若你们三人中只有你坦诚交代了你们这次行动的情况,则我可放你安然离去,但你的两个伙伴则会被五马分尸;而假若你铁心不交代,而她们俩中有一人交代了,则你将被五马分尸,而你们中交代的同伙则可安然离去;再则假如你们三人都坦诚交代了,我可考虑只需赏你们三十大板即可让你们离去”。 这就是著名的纳什非合作博弈论演化的囚徒理论翻版,可想而知,对于该女子她最理想的结果就是两个,一是她交代全部情况,而其他两个人拒绝交代,这样她可以安然离开;另外一个是她们三人都交代,则她们只需忍受三十大板而无生命之忧。 而对于她而言最坏的结果是倘若她铁心抗拒到底,拒绝交代,而其他两女子中有任何一人交代了,则她将被五马分尸,这也许是她最难以接受的结果。 但此时她们三人被何超一一隔离,而无法讨论和串供,因此她们根本无法达成共识而形成一致意见。 在无法确认其他人的想法和行为时,最佳的选择就是三人都坦白交代,这样结果是大家都同挨三十大板而无生命之忧,这也就是纳什非合作博弈论的本质,就是说她们三人中的每个人在选择应对策略时,在不能进行串供商量的情况下,她们只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策略,而不能考虑前面两人的利益。 何超说完后,静静的望着该女子,等候她的反应。 过了许久,她还是没有反应。 何超按耐不住了,他顿时高声喝道:“田申何在?” 田申应声站出,何超喝道:“由于她们已有同伙坦白交代,而此女子仍是顽固不化,拒不交代,你速将她拖到外面处以五马分尸极刑。” 田申高声应喏,并上前准备拖该女子出厅。 这时,该女子突然咽声哭泣说道:“我愿意交代,我都说出来。” 何超顿时狂喜不已,连忙叫退田申,高声喝道:“快说,或许本将军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女子缓缓止住哭泣,低头说道:“我等乃受夏王的派遣前来凤陵城探查唐军情况,从牛口的夏军大营而来,今日晨时才来到凤陵城,公主的本意是想先在人多混杂的茶楼酒馆旁听,看能否获取到唐军的情报,哪知我们刚刚上茶楼就被你们所发现。” 何超突然听到公主两字,立即问道:“你们夏国公主也来了?” “是的,我们两个侍女伴随公主一起前来”,该女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何超万万没有想到三女子中竟然还有是一位夏国公主,大大出乎他意料,他紧接问道:“你们夏王是否计划放弃武牢关而绕道攻打凤陵关,从而转向为洛阳解围?” 该女子答道:“小女只是公主身边的侍女,并不知道此等信息。” 何超随即问道:“你们公主叫什么名字?” “勇安公主”,该女子应声答道。 第三十六章 力挽狂澜 勇安公主。 何超始终想不出此人,他在唐史中好像没有见过此名字。 他疑惑的望了站在身旁的长孙志一眼。 长孙志立即会意,上前低声对何超说道:“勇安公主就是窦建德之女窦线娘,为窦建德发妻秦氏所生,在窦建德自称夏王后才将她封为勇安公主。” 听到窦线娘三字,何超猛然记得在唐史中记载的关于窦线娘与罗成的一段令无限世人感叹的爱情姻缘,但他并不知道她的封号是勇安公主,不知道此时的窦线娘与罗成是怎么样的关系,对于自己在僮山脚下枪杀罗成是否让她怀恨在心。 在唐书中描述的窦线娘长了一副羞花闭月之容貌,秀丽姿容,据说她惯使一口方天画戟,有神出鬼没之能,同时又练得一手好弹丸,百发百中,是这个时期有名的美女将才。 如果非要给她灌一个名号,可称为战坛第一美女,就如当今的什么棋坛第一美女或网坛第一美女似的。 何超感觉已问得差不多,他立即命人将该女子带下去,待审讯窦线娘后再一并处理。 不一会,窦线娘被带到堂上,只见她并不下跪,而是抬头昂然望着在堂上端坐的何超,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她并不是犯人。 何超双目精光闪闪望着窦线娘,只见她虽然一副男装打扮,但依然秀美异常、明眸皓齿、身姿楚楚动人,果然不同凡响。 他向一旁的军士喝道:“速给勇安公主赐座。” 窦线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万万没有想到何超已识出她的身份。 在此时两军对垒进入战争白热化之际,自己却落入了唐军手中,恐怕难保活命,甚至还会遭到一番羞辱。 想到这里她顿时盛气大减,心中竟有些忐忑不安。 待窦线娘落座后,何超微笑道:“勇安公主果然英姿飒爽,气势不凡,可谓巾帼不让须眉,让本将军敬佩。” 窦线娘见何超此般客气,她只得低声下气说道:“本公主便装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还望将军宽容恕罪。” 何超缓缓说道:“本将军并不介意公主经由此地,只是此时正是唐夏两军交战关键时期,本将军不得不提高警惕,防止有敌军奸细潜入城内,因此才冒昧将公主请入帅府来聊聊天。” “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窦线娘开门见山般问道。 何超微微一笑道:“公主您金枝玉叶,本将军自不敢冒犯,只是公主大驾光临本地,我应尽地主之谊请公主多住几日,但战局平息后本将军亲自护送公主离去。” 窦线娘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受过这般怨气,她顿时怒叱道:“你意思就是准备将我拘禁于此,我父王大军不久将攻破武牢关,不日就攻到此处,到时必定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何超不禁怒火中烧,他高声喝道:“我不等你父亲大军到,此时就可让你人头落地”,说完,立即命人将她带下,关入大牢中等待发落。 窦线娘出现在凤陵关是一个不详兆头,莫非夏军会计划绕道进攻凤陵关,然后直接进攻唐军老巢长安,这也是唐军的软肋之处。 但何超记得在唐史中记载中当时窦建德在久攻武牢关不下的情形下,其夫人曹氏曾建议窦建德绕道直接进攻唐朝长安,采用围魏救赵之计间接为洛阳解围,只是当时的窦建德过于自信,认为攻下武牢关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坚持己见决意进攻武牢关,才最后兵败丧命。 由此依据历史的记载,此时的夏军是不会进攻凤陵关,但为什么窦线娘会出现在凤陵关呢? 正当何超冥思苦想之时,突然外面传来急呼:“急报,秦王的急报。” 随着话音,一名军士手持急报疾步进入大厅。 长孙志赶紧接过急报转递给何超。 何超打开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急报中写道目前夏军进攻极其猛烈,已经将武牢关的一处城墙攻破,此时唐军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可能会被夏军攻破武牢关,因此李世民要求何超赶紧组织凤陵关所有兵力,即日就启程赶赴武牢关救援。 此急报的内容和当前武牢关唐军的处境大大出乎何超的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武牢关竟有可能会被窦建德夏军攻破,莫非历史会被他闯入唐朝而发生改变? 何超不敢多想,连忙召集长孙志和田申等将凤陵城所有唐军组织整编,并将窦线娘三人带上,然后大军连夜拔营启程前往武牢关。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何超率领飞骑营在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武牢关下。 在距离武牢关数里地时就听到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檑木巨石落地声和搏斗声,响声惊天动地。 何超率领大军从西面进入关内,来到面朝汜水的武牢关北面城墙上。 他站在高达四十几丈的虎牢关上向下望去,顿时眼前的情景让何超无比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激烈壮观的战争场面。 只见关下黑压压的夏军士兵正缓缓向城墙边移动,同时城墙下的无数夏军冒着如急雨般的飞箭在搭起云梯,然后匍匐沿着云梯向上爬。 而城墙上的唐军则手忙脚乱向正缓缓爬上的夏军急倒滚油、抛檑木大石,顿时夏军士兵被滚油烫得哇哇大叫,从云梯中纷纷落下,惨不忍睹。 此时双方均战鼓齐鸣,号声雷动,场面异常惨烈。 可谓是战鼓四起,狼烟滚滚,炮火连天,人仰马翻,殊死搏斗,片甲不留,哀声一片。 北边城墙处的搏杀是最为激烈,也是双方兵力投入最大的战场。 原来夏军在长期硬攻无果的情况下,想出了一个方法就是在汜水河旁挖了一条河道直通武牢关北边的城墙下,将汜水河水引到武牢关,而把城墙泡在河水中。 经过多日的浸泡后,城墙根部的石头出现松动而坍塌,顿时这面城墙坍塌出现一个斜坡,而夏军则乘机集中兵力从此处发起最强大的攻击。 守卫在此处的唐军形势异常危急,曾数次被夏军攻上城墙,但由于坍塌口还比较小,夏军冲上的人数和兵力有限,均被异常顽强的唐军所阻挡。 但随着城墙被河水浸泡时间增长,城墙坍塌口不断扩大,这样对夏军的进攻越来越有利,此时对唐军已到危难关头,随时可能被窦建德大军冲上城墙并攻破。 何超立即率领长孙志和田坤等飞骑营将士赶到北边城墙支援,此时李世民正手挥宝剑站在城墙坍塌口指挥唐军阻击夏军的进攻。 李世民见何超援兵赶到,立即高声向周围唐军大声喊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军已赶到,我们一定要将夏军赶下城墙”,说着,他挥剑冲入人群中,顿时刺倒多名夏军。 早已筋疲力尽的唐军们听到援军赶到,顿时精神振奋,士气大增,浴血奋战将冲上来的夏军纷纷砍倒,再次阻挡住夏军的进攻。 但进攻的夏军人数实在太多,且窦建德看到如此好机会,那肯放过。 只见夏军军中的帅旗向武牢关城墙北边方向猛挥动,瞬时间大批夏军踏着尸体冒着箭雨亡命攀爬而上。 突然间,坍塌口旁的城墙哗啦啦一阵巨响,城墙又坍塌一片,顿时夏军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此时唐军已伤亡惨重,只剩寥寥千余人,而需要面对城墙下数万夏军亡命进攻,可以说形势已明了,唐军肯定无法阻挡夏军的进攻,武牢关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何超一边浴血奋力阻挡,一边苦苦思索,当前的局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只要夏军再发起一轮进攻,武牢关势必被攻破。 只要武牢关被攻破,毫无疑问洛阳肯定被解围。 只要洛阳被解围,则李世民唐军必定一败涂地。 只要李世民唐军被击溃,则长安城必定会沦陷。 只要长安沦陷,则大唐将灭亡。 莫非历史真的会改变? 望着城墙下黑压压如潮水般蜂拥而上的夏军和身边纷纷倒下的唐军,何超渐渐怀疑历史真的可能因为自己的穿越而产生蝴蝶效应,因此可能发生了改变。 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永不放弃、死不服输的彪悍豪壮性格让他愈加亢奋,尽管此时他已是遍体鳞伤,血染战袍,但仍是他狂舞长剑,凶猛扑向身前的夏军,以此同时他向身旁也正与敌浴血搏杀的长孙志高声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兄弟?” 长孙志左右一望,大声说道:“还有千余个弟兄,下面还有几十名弟兄在看守勇安公主三人。” 何超听到勇安公主,顿时心中一动,他急忙向长孙志高声叫道:“你速将勇安公主押到此处,快去。” 不一会,长孙志将窦线娘押上城墙。 何超立即将宝剑架在窦线娘脖颈上,站在城墙边,高声对关下喊道:“下面夏军给我听着,此人是你们的勇安公主,你们若想保住她的性命,就给我速速退兵,否则我立即将她的人头砍下。” 此时战场上人声雷动,擂鼓声震天,因此何超的声音并传得不远,但他和窦线娘站在城墙边上,远远均可望见。 突然间,夏军中军的帅旗急挥,并吹响了收兵的号声。 顿时亡命蜂拥而上的夏军停止了进攻,夏军鸣金收兵,不一会夏军纷纷退回到汜水对岸的大营,留下大批尸首在武牢关下。 只见汜水河边血流漂杵,脂溢成河,场面极其悲壮,凄惨无比。 方才李世民见夏军已纷纷冲上了城墙,他几乎已心生绝望,以此同时秦琼和程知节等几名大将正浴血奋战保护他准备下城墙出关逃离此处。 然后,突然间他们却看到何超押解一女子上城墙,竟奇迹般喝退了夏军,让武牢关仍牢牢掌握在唐军手里,这个结局让李世民等人觉得匪夷所思。 瞬时武牢关前又恢复了平静。 虽然李世民纵马沙场数年,经历大战无数,但今日如此激烈悲壮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刚才在全军即将溃败之际,何超突然间扭转乾坤令敌军退却,让他惊叹不已。 李世民从小就表现出文韬武略的过人才华和领袖气质,在转战沙场多年中他的军事才华表现得淋漓尽致,也让他有些恃才傲物,在做决策时他往往更相信自己的主观看法,但事实证明他的看法往往都是正确的,这确实与李世民对战事进展的准确判断,地理因素的研究,卓越的指挥才能等过人才华相关。 但在今日惨烈万分的战役,何超的表现令李世民黯然失色,若不是何超扭转乾坤的一举,武牢关早已沦陷,而李世民唐军也将全面溃败,也会让他一世英名毁于此役。 此时何超已是李世民最为欣赏和佩服的人,也是李世民自认为能与他相提并论之人。 虽然李世民身边人才济济,卓越名将比比皆是,比如秦琼、尉迟敬德、程知节和李世勣等,个个均是叱咤沙场,具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大将,但他们给李世民的感觉都是仅能冲锋陷阵,具备千军中取敌首之勇,而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才能。 然而何超却是不同,他除了勇猛果敢、武艺高强外,更是精通兵法战术,具有六韬三略之才能,最为难得的是何超的很多军事观点与李世民想到一起,让李世民内心中竟产生了英雄惜英雄,好汉识好汉,相见恨晚之感觉。 此时看到夏军已全面退却,硝烟渐渐消去。 李世民心中大喜,他立即脱下身上血迹斑斑的战袍来到何超身前,亲手披在何超身上,高声说道:“今日一战,你功劳至伟,此战袍跟随本王转战多年,战功累累,在唐营见此袍如见本王,现赠于你。” 何超急忙说道:“如此珍贵之物,末将愧不敢受。” 李世民哈哈大笑:“今日你力挽狂澜,挽救了唐军,别说是一件战袍,就是将本王性命送给你也不足惜”,说完,将战袍披于何超身上。 何超见状,只得叩谢接纳。 他也对李世民此般爽快豪迈的行为深深佩服,在此群雄纷争的乱世时期,李世民可谓是首屈一指的伯乐,他不拘一格降人才,几乎将天下英雄都聚集于秦王府门下,除了他显著的个人魅力,还有就是他这种豪放不羁,极其爽快的性格吸引了各路英雄豪杰,使得众人愿意为他搏命拼杀。 随后,李世民指挥众人将坍塌的城墙修补,并将城墙下的河水引开,恢复并加固城墙。 完成这一切后,李世民才召唤众将士休息片刻。 此时他望着汜水对面连绵不绝的夏军营帐,心情仍是异常沉重,不知夏军下一阵的猛烈进攻会何时发起,不知伤亡惨重的唐军铁甲军还能否抵挡得住。 唐军将士们依然感觉危在旦夕,人人均不敢懈怠。 第三十七章 羽翼初成 其实李世民和何超并不知道,此刻最难受的当属汜水对岸的窦建德。 他率领十几万夏军夹着强势而来,竟被阻挡在这武牢关弹丸之地,在数十日强攻无果下,就在今日即将取得决定性胜利之时,突然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竟被敌军俘虏,并用她威逼自己退兵,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进攻,将即将获得的胜利果实拱手相让。 女儿对于他太重要了,在窦建德的心里,女儿就是自己的一切,为了女儿他甚至愿意拱手让出皇位。 可这次退兵也让他面临着极大的信任危机,帐下众将士为他抛头颅洒热血拼死沙场,而他却为了女儿就轻易抛弃掉将士们用性命换来的成果,望着汜水里漂浮着的自己弟兄们的尸体和鲜血染红的河水,怎能不让夏军将士们感到心寒? 此时,不管是李世民还是窦建德均没有想到,今日是整个战役的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唐朝建立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今日成功击退夏军使得武牢关上的唐军士气获得极大的鼓舞,而窦建德为了女儿而退兵严重挫伤了夏军的士气,从此夏军士气日逾下降也导致了后期的全军溃败。 李世民率领众将领返回武牢关帅府,商讨接下来的抵抗防御措施。 以秦琼和尉迟敬德为首的将领们建议乘机袭击夏军大营,目的是打击夏军士气并缓解夏军对武牢关的强攻,以便唐军能利用更多时间加固武牢关的城墙。 而以史大奈为首的将领们则建议乘机退兵回守凤陵关,放弃洛阳城而阻拦夏郑联军进攻长安,毕竟保卫唐朝都城长安最为关键。 李世民听了众人的意见后,他向何超沉声问道:“何将军,你也说说。” 此时,在李世民心目中何超俨然已成为自己帐下最信赖和得力的将领,他一定要听听何超的想法后再定决策。 何超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末将认为此时夏军仍十分强大,故不赞同出兵袭击夏营,同时若此时退兵回守凤陵关,则我军将立即陷入被动局面,原因有二,其一是夏军攻克武牢关则将洛阳将被解围,郑夏联军兵力强大势必对长安造成重大威胁,其二是凤陵关地形险要不如武牢关,虽然易守难攻,但肯定难以阻挡郑夏联军的强攻,况且我军侧退势必造成士气下降,不利于后期作战。” “那你的建议是如何”,李世民急声问道。 何超沉声果断说道:“此次夏军出兵仓促,粮草补给不足,需要源源不断从牛口运送粮草到此,末将认为此时应出兵绕道夏军身后,将其运送粮草的通道切断,造成夏军粮草不足,日久必定造成其大乱。” 话语刚落,李世民顿时拍桌叫道:“此计甚好”,话语中透露出他无比喜悦,因为李世民也想到此计策。 本以为只有他一人想到,竟未想到何超与他想法雷同,心中顿时一股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我拥有何超此般文韬武略之将才,何惧区区一个窦建德”,说完,他高声说道:“程知节听命,你速带领一千人马绕道赶到牛角山截断夏军的运粮通道。” 程知节应声接令,转头出帐领兵而去。 待众将退下后,李世民单独留下何超。 他走到何超跟前,欣然说道:“你曾拳打突厥王子,又夺得武状元,而后在我帐内效力,最近你战功显赫,我已经修书给父王,拟定提拔你为左一府统军,官居正三品。” 何超不禁愕然失色,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突然给自己修书加官进爵,更万万未想到自己在短短一个多月内从一个平民升至正三品命官,莫非唐朝升官进爵很容易? 想想当年自己读的是军校,毕业后先是进入西安军区服役,刚进入部队是中尉军衔,不久被调入北京航天大队,又服役了五年,结果还是中尉,原地踏步。 人们常常说侯门深似海,其实在何超看来应该是部队深似海。 在部队里如果你没有铁关系硬后台,则军衔晋升或岗位提拔那都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的之事。 见何超呆呆发愣,李世民不禁疑声问道:“你莫非对该官位不满意?” 何超顿时转过神来,急忙说道:“感谢秦王的厚爱,此官位末将愧不敢当。”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我还担心你嫌弃,以你的才能足以胜任该官位,此时在我秦王府中正三品统军已有四人,分别是马军总管秦琼,右一府统军尉迟敬德,左三府统军程知节,右三府统军李世勣,这次你升任左一府统军后,就为五人了,你们五人可堪称为我秦王府的五虎将啊”,说完,仰天长笑,可见他对获得何超如此良将,内心感到极度兴奋。 何超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与闻名遐迩的秦琼、尉迟敬德、程知节和李世勣几位千古流传的英雄豪杰并驾齐驱,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过的,怎能让他不激动。 竟然李世民如此说了,何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跪地高声说道:“感谢秦王的厚爱,末将必当肝胆涂地以报答秦王。” 李世民上前扶起何超,喜色说道:“能得到你这样的将才,是我的福分,也是大唐的福分”,说完,再度哈哈大笑。 出了中军帐,何超仍觉得有些晕晕乎乎,他此时已经与秦琼和尉迟敬德这些历史上的著名人物齐名并列在秦王府中,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刚到唐朝没有多久就获得如此成就,实属让他意想不到,甚至有一些喜出望外,或许在今后的历史史料上还能留下属于自己的一页,假如自己有机会回到现代,或许还能看到史书上关于自己的记载。 由于窦线娘落入唐军手中的缘故,而后的一个多月夏军都没有发起大规模的进攻,而是陆陆续续安排了一些刺客和奸细潜入武牢关想救出窦线娘。 但都被唐军一一识破,同时关押窦线娘之处也经常更换,而且看守异常严密,导致这段时间夏军无计可施、措手无策,两军处于对峙状态。 此段紧要时期,李世民经常召集秦琼、尉迟敬德、李世勣和何超等商议军情,何超此时已俨然成为了李世民的股肱心腹,是其核心团队中重要一员。 同时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何超也渐渐对秦琼和尉迟敬德这些仰慕已久的人物有了深入的了解。 在何超看来秦琼是一个情商很高、城府很深之人,他处事稳重,事事小心谨慎,而他性格的另外一面又表现出豪气云天,落落大方,亲和力极强,所以他深得天下英雄的认可和敬佩,在敌我双方都很有名气,很吃得开,大有三国时期关羽般勇武威名震慑天下,不可不说此人是当今朝代天下最负有盛名的英雄。 秦琼为人城府很深、处心积虑的性格可以从他频繁的跳槽行为看出,早年他先是在铁枪大将来护儿帐下效力,此来护儿在当时也是一人物,是当时天下第十四号英雄好汉,而秦琼排名十六。 可见秦琼是慕名而来为来护儿效力,而来护儿极其器重秦琼,曾称许他:“才而武,志节完整,岂久处卑贱邪”。 但不久来护儿与李密交战而兵败身亡,树倒猢狲散,秦琼立即投奔裴仁基,而裴仁基非宏伟大志之人,秦琼转身投向当时实力最为强大的李密帐下,可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后不久李密兵败,秦琼再次转投当时势力强大的王世充帐下,而王世充并没有重用他,让秦琼颇为郁闷,不久他游说程知节一起投奔了现在的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深知秦琼的为人,对他极其器重厚爱,任命他为马军统领,为秦王府内官职最高的将领,在尉迟敬德,程知节等之上,这也让秦琼知恩图报,死心塌地为李世民效力。 由此可见秦琼为人很有心计且志向远大,这点李世民也是心知肚明。 后面待李世民登基亲政后的贞观十七年,李世民为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诸多功臣,命阎立本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这就是著名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画像,而秦琼排在最末位,可见秦琼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高,功劳也并不是最显著的。 而尉迟敬德在何超眼中则是一个以武勇称,处事粗狂蛮野,性格豪爽耿直,憨厚忠诚之人,十足的绿林豪杰形象代表,与秦琼的处事谨慎,稳重积虑形成鲜明对比。 但尉迟敬德为人极为忠诚让李世民对其非常信任,此性格也可以尉迟敬德的经历看出,年少时的尉迟敬德以打铁为业,家境贫寒,无法与秦琼等出自名门之后相比,从军后他跟随刘武周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但刘武周并不重用尉迟敬德,而他也遭到刘武周众将的排挤而郁郁不得志。 在期间李世民曾数次招降他,但都被尉迟敬德所拒绝,李世民敬佩他忠心耿耿的为人,故不勉为其难,而后在武德三年时李世民攻打刘武周和宋金刚,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刘宋军队横扫击溃,刘宋兵败逃往突厥,后被突厥人所杀,而尉迟敬德收拢残兵仍坚守介休抵御。 李世民敬重尉迟敬德,故并不率军攻打介休,而是派人反复劝降之,终于尉迟敬德终归降李世民,从此誓死不二跟随李世民转战南北立下赫赫战功。 其中最能表现尉迟敬德对李世民忠心的是前段时间在洛阳城外围的一次战役,当时李世民率领五百骑兵在洛阳北邙山出巡视地形,突然被王世充率领的万余骑马所围杀。 当时王世充帐下骁将,也是天下排名第十五好汉的单雄信挺槊直逼李世民,穷追不舍进行追杀。 就在李世民即将遇难的紧要关头,尉迟敬德横空出世,并手夺槊,横槊将单雄信刺落于马下救得李世民。 此役后,李世民对尉迟敬德说:“比众人证公必叛,天诱我意,独保明之,福善有征,何相报之速也”,同时特赐金银一箧于尉迟敬德。 在李世民后期立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特将尉迟敬德列在第五位,仅次于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和魏徵之后,是武将中排名最高的一位,属功勋最高的宰辅之臣,可见尉迟敬德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是无比之高。 对于程知节,何超感觉他是一个性格率直、豁达开朗之人,史书上也称他为副将,他没有秦琼般的心机,也没有尉迟敬德的粗狂蛮野,但他豪爽耿直,亲和力很强,广交朋友,名声极好。 相比秦琼等人,程知节的武艺一般,但他力大无穷,常使用一柄二百余斤重的长斧,少有人能敌其三斧,故唐军将士们纷纷称他为三板斧将军。 最后就是李世勣,给何超的感觉他是一个才华横溢、富有远见且处事低调之人,也是李世民帐下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将才,他出身家境良好,何超曾听程知节说李世勣家多僮仆、积栗数千钟,是滑州远近闻名的大富豪家族,这也使得他从小受到良好教育,不像秦琼、程知节等人从小就流落社会,在江湖中闯荡飘零。 而良好的家境和教育造就了李世勣为人处事严谨,行事老道,且又能上下兼顾,深得李世民的器重,再加上此人武艺高强,能征善战,为李世民转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 假如要让何超对秦王府这四位最著名的武将能力进行排名。 他认为李世勣应当首当其冲排在首位,由于此人沉谋多算、善于决断,但又处事极为低调,从不争功夺利,虽然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不如秦琼等三人高,威望也不如三人,但这正是此人厉害之处。 锋芒不露、气宇深藏的性格让李世勣长期飞黄腾达,在李世民登基建立贞观盛世后的数十年里,李世勣出将入相,位列三公,极尽人间荣华,历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李治)三朝,深得朝廷信任和重任,被朝廷倚之为长城,这些是秦琼,程知节等远不能相比。 何超认为秦琼可以列在李世勣之后排第二位,其人盛名远播,处事稳重,事事处心积虑,再加上武功高强,战功显赫,在唐军中极有威望,如果说李世民是唐朝此时的军委主席,则他可堪称为军委副主席。 秦琼本应在李世民登基后有一番大作为,无奈的是他刚到而立之年就长年缠绵病塌,身体十分虚弱,全无年轻时的威猛之势,也逐渐被李世民所遗忘,故在后期李世民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评价众将功劳时,只将他列到末尾凑数。 对于秦琼如此勇武威名,震慑天下的大英雄,却在后期变得碌碌无为,遭李世民废弃实在是令世人扼腕长叹。 而对于尉迟敬德,何超认为可以排在第三位,毕竟此人勇猛无敌,忠诚不二,特别是多次救过李世民性命,并在玄武门事变中杀死李元吉立下赫赫大功,事后唐太宗大封功臣,尉迟恭与长孙无忌在玄武门事变中功劳并列第一,官至右武侯大将军,但由于尉迟敬德性情憨直,居功自傲,得罪人无数,遭到众人排挤,后期被数次调到地方任职,最后终死他乡。 何超觉得尉迟敬德性情豪爽耿直,颇让世人敬佩,与现代的彭德怀颇像,但结局却比彭德怀好多了,毕竟还可以终老而死。 何超觉得程知节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混世魔王,此人性格率直,大大咧咧,毫无野心,武艺一般,但此人出身名门世家,如果放在现代他可以算是高干子弟,因此他出来闯荡江湖时,得到很多人的扶持,比如秦琼、罗成等都是他的远房亲戚。 同时他前期发展一帆风顺,在瓦岗寨时他是老大,相当现在的黑社会帮会老大,只是此人天生懒惰,他觉得整天管整寨人的吃喝拉撒睡实在太烦了,就将老大位置拱手让给了李密。 结果李密野心极大,不断的招兵买马壮大瓦岗寨势力,结果树大招风,反而被王世充的国字军所灭,而程知节性格豁达,拿得起放得下,索性就投靠王世充,最后被秦琼拉着一起投靠李世民,事实证明这条路选对了,也让他后半生享尽荣华富贵,所以说程知节一方面是运气好,一方面也是有众多朋友的扶持帮助。 第三十八章 武牢大捷 自从夏军从牛口至武牢关前线的运粮通道被唐军在牛角山之处截断后,导致粮草已经断绝半月有余,从而也引起军心动荡,士气下降,将士们思乡归家之情甚浓。 对于此,窦建德心急如焚,此时他面临两个抉择,要么速战速决要么立即退军回河北。 大部分夏军将领都希望退军回河北以保存实力,甚至窦建德的夫人曹氏也多次劝告他退军,但窦建德生性极讲义气,处事义无反顾,他答应王世充来解救洛阳之困,他就一定要实现承诺,否则将成为言而无信、行而无义之人,因此他坚持己见,决心一定要拿下武牢关,哪怕是牺牲自己女儿的生命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失信于天下之人。 这日早晨,窦建德正在帐内思索着再次强攻武牢关的策略和计划,突然有哨马回报说在汜水对岸看到大批唐军在牧马,窦建德听罢,赶紧出营察看。 只见汜水对岸滩涂水草丰美,大队唐军士兵正在岸边悠哉悠哉放牧战马,似乎已将武牢关当成长安城般爽意无限。 窦建德见此心中大喜,他对旁边的将领们说道:“由此可见,唐军已无粮草,连战马都无草可吃,人更是无粮草可食。” 回到营帐中,他立即召集将领进行商议计策。 窦建德的判断是此时唐军肯定已粮草短缺、军心涣散,因此唐军要么全军侧退,要么必摆出阵势与夏军决一死战。 以此时唐军在汜水对岸牧马情景来看,唐军很有可能想选择负隅顽抗,想必李世民以为夏军粮草通道被截断后造成粮草短缺士气低迷会主动退兵,因此唐军故装摆出决一死战的阵势妄想将夏军退兵。 而窦建德就想利用唐军这种侥幸的心理一举击垮唐军并攻破武牢关,他心里暗道:李家小子,此次一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他立即吩咐众将领率兵在汜水东岸摆出阵势,准备渡河一举击垮唐军。 众将接到号令后,立即纷纷领着队伍在汜水东岸沿线摆开阵势,瞬时汜水东岸近二十里河岸上布满了夏军。 只听到汜水岸边的夏军战鼓擂擂,号声冲天,士气高昂,令人生畏。 此时,汜水对岸的唐军似乎被气势宏大的夏军阵势吓破胆似的,急忙赶马返入关内,紧闭城门不出。 窦建德心中暗喜,心想趁好借此壮军威,并威震唐军,甚至说不好可令唐军胆怯而逃,拱手让出武牢关。 他下令继续击鼓震威,全军将士高声呐喊。 顿时汜水东岸战鼓齐鸣,喊声雷动,震耳欲聋,可能真的被夏军如此气势磅礴的阵势所惊吓,武牢关内的唐军竟闭关不出,偃旗息鼓,而任由夏军鼓噪呐喊。 此时正是七月时分,天气异常燥热,夏军不知不觉已鼓噪了一个上午,未见唐军一兵一卒出城,反而让夏军士兵们自己精疲力竭。 夏军将士们从先前的士气高昂慢慢转成了士气低沉,疲惫不堪,正是应了古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渐渐到了正午,夏军将士们喊得已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有的士兵已经开始躺在地上休息,有的争着到河里喝水,军阵已乱,纪律全无,乱糟糟一片。 站在关上观望的李世民见到此等情景,心中大喜,他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此时关内的唐军在他安排下以逸待劳,已休息得精力充沛、士气旺盛,大家均摩拳擦掌,跃跃而出。 李世民见时机已成熟,他立即召集秦琼、尉迟敬德和何超等将领,高声喝道:“此时夏军士气下降、军心混乱,而我军休息充分、体力恢复,正是出击的好机会,我们这一次务必要一举击退夏军”,说完,他拔出宝剑亲自率领一队铁甲军从关内冲出,奔向汜水对岸的夏军。 秦琼、尉迟敬德、何超和李世勣等跟随着李世民,如猛虎下山般率领兵马直扑向对岸的夏军。 此时,对岸的大部分夏军正东倒西歪躺在汜水岸边休息,突然间听到对岸呐喊声震天,只见数队唐军人马像饿虎扑食般冲了过来。 顿时夏军阵内慌乱一片,争相逃窜,溃不成军。 只见李世民身披黑衣黑甲、手挥长剑纵马带领铁甲军率先冲入夏军大营。 进入夏营内,唐军将士们如虎入羊群般挥起刀剑砍向慌乱逃窜的夏军士兵,顿时措手不及的夏兵稻草般被砍倒在地,惨叫声连天,异常惨烈。 此时的窦建德还在中军帐内与众将领商议进攻武牢关的计策,赫然间他听到军营内杀声雷动、噪声轰天,正要命人出去探查时,突然一名浑身鲜血的夏军将领疾奔入帐,并急声叫道:“报告夏王,唐军冲过来了。” 窦建德愕然大惊,没有想到夏军还没有发起进攻,唐军竟反而主动杀过来,他立即吩咐众将速领兵出击,并希望借此一举将唐军主力歼灭。 此时的窦建德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夏军大营的选址和长蛇排开的连绵二十里阵势将给他的大军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夏军大营就坐落在汜水东岸前数里地的平原上,而大营后面则是连绵不绝的嵩岳山脉,只有一条山道由夏军大营穿过嵩岳山脉直通后方的牛口,此山道狭窄且漫长,非常不利于大军侧退。 因此倘若夏军遭到严重攻击令全军溃败时,将无法短时间退出大营所在的汜水东岸,势必在嵩岳山脉的狭长大道上所堵塞而造成大军混乱。 而李世民恰恰就是利用夏军的这个错误,集中全力奋然发起致命的一击。 这时前营的夏军已乱不成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挡,士兵们蜂拥向后撤退,结果夏军后面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前面侧退的士兵挤压成一团,而夏军后军则不清楚前方形势,看到前军不断撤退也只得赶紧后退,瞬时整个大军像一锅粥般混乱不已,只见夏军士兵相互踩踏,惨呼声震天。 李世民、秦琼、尉迟敬德和何超等率领的铁甲军在夏营内纵横奔驰,如切西瓜般将夏兵砍倒于地,顿时夏营内杀声阵阵,尸体遍布,场面异常悲壮。 此时窦建德披甲持槊纵马奔出,顿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军营内已是乱成一片,夏军士兵在唐军骑兵的追杀下慌乱四处逃窜,早已显溃败之势,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军会落入此局面。 他急忙大声吆喝并试图阻挡逃窜的夏兵,但为时已晚,夏兵们早已士气全无,惊恐不已,只顾竞相逃命,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窦建德见此场景,心知已是无力回天了,但他仍是不甘心失败,只见他大喝一声挺槊冲向迎面而来的唐军铁甲兵,瞬间他将数名铁甲兵挑于马下,如同天将下凡般勇猛无比。 但渐渐的,他发现身边的夏军越来越少,他们不是被唐军刺于马下就是已夺路而逃,最后只剩下他和夫人曹氏。 可别小看曹氏,她可是三国时期曹操的后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她先是辅助窦建德夺取河北地区,然后力劝他自封夏王建国立业,可见她虽是女子却胸怀大志。 此次窦建德率领大军赶来解救洛阳,她曾强烈反对,她认为王世充冒天下之大不韪毒死皇泰主杨侗而篡位,已不得民心,夏军认为不应该前往洛阳支援,她建议窦建德在河北招兵买马,联合突厥,扩大势力,将夏国建立强大。 而窦建德是江湖绿林出身,为人极为讲义气,王世充曾经有恩于他,让他铭记于心并耿耿于怀。 此次见王世充有难并多次急报求救,因此他力排众议坚持出兵洛阳,曹氏见无法劝阻窦建德,便只得随军而来,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哪知夏军刚到武牢关被顽强的唐军阻挡无法前行,导致军心动荡、士气全无,这时曹氏见状立即再劝窦建德退兵河北或绕道进攻唐朝都城长安,采用围魏救赵策略解救洛阳,但窦建德为人固执,决意要攻下武牢关以壮士气,这才导致今日之夏军溃败。 曹氏武艺高强,身怀两绝,其一是枪法,她手持八丈长枪,枪法出众有神出鬼没之能,其二是箭术,她精通箭术,具有百步穿杨之能。 此时曹氏跟随在窦建德身旁,她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如蛟龙翻腾般已将不少唐军铁甲兵刺于马下,她虽是女子却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气势,将这股唐军杀得闻风丧胆,难以靠近。 突然间,左侧冲过来一股唐军小队,领头的正是李世民,只见他全身黑衣黑甲,手持宝剑,飞马冲向窦建德,而右边顿时也冲出一支唐军队伍,领头的正是身披银盔银甲的何超,只见他手舞长枪,也是一路杀过来。 自从率兵出征以来,何超对自己在战场上使用什么兵器很是发愁。 如果问他持什么兵器最拿手,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手枪或机关枪,可现在是在唐朝,他必须从十八班兵器中选择一样兵器在战场上使用。 在凤陵关时他穷思苦想数日后,终于决定使用长枪,原因有二; 一是他在北京航天大队时曾经为了备战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而练习了一套花枪,虽然他们的表演节目在彩排期间就被张艺谋给毙了,但何超总算还是学到了点枪法,虽然只是些表演性质的动作,但这已是他在十八般兵器中唯一摸过的兵器。 二就是长枪在这个朝代是一种很流行的兵器,可以当成棍横扫,也可以直刺,威力无穷,像秦琼、李世勣、罗成、伍云召等英雄好汉都是枪法大师,因此何超毅然决定选择长枪作为自己在唐朝闯荡的护身兵刃。 曹氏看到何超手挺长枪飞奔而来,她立即大喝一声举枪迎面刺向何超。 何超突然看到一位大概二十五六岁,长得貌美如花、唇红齿白、赛如西施的绝色美女正手舞长枪朝自己迎面刺来,此时虽有撼于此美女的容貌,但看到精光闪闪的长枪刺到眼前,他顿时无暇观赏美女,急忙侧身一闪。 见躲过美女长枪,他正待松一口气时,突见美女长枪一抖,抖出一个枪花,反手再刺向他的心窝。 眨眼间长枪闪电般已刺到心窝,他顿时冷汗直冒,急忙一个铁板桥将身体后仰直接躺在马鞍上,险惊惊的避开了来枪,但也狼狈不已。 待两马相交而过后,何超掉转马头,顾不得擦拭汗水,挺直长枪,准备再冲向该美女。 突然间,听到正与李世民搏斗的窦建德痛叫一声,其手中的长槊应声落地,原来他被从远处飞奔而来的李世勣一箭射中了右手手腕。 窦建德顿时陷入险境,李世民机不可失,立即挥舞手中长剑,猛滑出一道亮光砍向窦建德的颈部。 此时窦建德手中已无兵器,他已无法阻挡李世民这一剑。 眼看窦建德就要丧命于剑下。 在此危机关头,只见曹氏将手中的长枪往马鞍上一放,闪电般从背后拿起的弓箭,拉弓即一箭射向李世民。 只见长箭像一道闪电般射中李世民的右臂,李世民应声落马。 曹氏立即再搭箭拉弓对准李世民喉咙,并娇声喝道:“李家小子,今日是你的忌日。” 就在她欲射出此箭的紧急关头,突然间她被一人从侧面扑倒于马下。 原来就在曹氏箭伤李世民右臂之时,何超大吃一惊,当他看到曹氏拉弓欲再向正滚地欲爬起的李世民时,顿时大惊失色,他心想素闻尉迟敬德数次救得李世民性命,而此时怎么就没有看到他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眼前呢? 何超等不及尉迟敬德从天而降,他飞马逼近曹氏,然后一个飞身跃起扑向正在搭箭拉弓的曹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曹氏弓上的箭即将飞出时,何超已将她扑倒于马下,令她动弹不得。 窦建德见到娇妻被敌人所俘,心中焦急,连忙纵马过来欲搭救。 这时李世勣已手舞长枪赶到,只见李世勣趁窦建德心慌意乱之时,手中长枪瞬时刺中窦建德的左肋并将其挑于马下,此时周围的唐军士兵纷纷向前将窦建德按住捆绑。 李世民见窦建德被俘,心中大喜,他翻身上马并高声大呼:“窦贼已被捉,窦贼已被捉。” 听到敌军主帅被捉,唐军士兵顿时士气振奋,生龙活虎般追杀乱成一团逃窜的夏军。 此时,早已溃不成军的夏兵们听到窦建德被唐军俘虏,更是心惊胆破,如鸟散鱼溃般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一时间,汜水东岸砍杀声和哀叫声震耳欲聋,此时的夏军只恨自己不多长两条腿以便跑得快。 这时,早已满袍鲜血的李世民大手一举,大声喝道:“放箭。” 唐兵们立即放下手中兵器,拿起背上的弓箭,跨步搭箭弯弓射向前方四处逃窜的夏军。 瞬时间,箭如雨般飞扑向毫无抵抗的夏军士兵,伴随着惨痛的哀声,一片片夏兵纷纷倒在血泊中,场面极其凄惨壮烈。 顿时整个汜水东岸为一片鲜红的血色所覆盖,尸首成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何超首次看到古代如此惊心动魄的大规模战争场面,如果说先前夏军进攻武牢关时的壮烈无比场面已令他震撼,那现在的场面则让他黯然落泪。 此时士兵们的血肉之躯在战场上就如同蚂蚁般渺小轻微,他们的生命在军队将帅的眼里是微不足道,他们就如一把武器般可以任意丢弃。 随后李世民、秦琼和何超等率领唐军继续追杀逃窜的夏军。 唐军从汜水东岸大营一路追杀到牛口渚,将窦建德带来的十余万大军杀得全军覆没。 此役唐军只用近万名兵力却将十余万夏军杀得落花流水,杀死夏军两万余人,俘虏近八万余人,可谓是中国历史上最经典的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也被载入了史册。 押解着窦建德凯旋返回武牢关时,李世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一路上不断与唐军们一起高声欢呼。 此役不仅获得大胜而且还活捉了窦建德,可以说夏军已被彻底击溃已无翻身之力。 而此战的胜利也意味着洛阳王世充已成瓮中之鳖,攻破洛阳只是时间问题。 大唐的两个最强劲对手都被自己击败,天下很快将姓唐。 想到这里,李世民顿时豪气冲天、壮怀满志。 回到武牢关后,他他立即吩咐大军启程返回洛阳,并将窦建德等人用囚车押运而回。 经过两天两夜的急行军,李世民率领大军赶回到洛阳郊外的唐军大营。 当得知李世民在武牢关全面击溃夏军并活捉窦建德取得大捷的消息后,李元吉、长孙无忌、柴绍和张公谨等留守洛阳前线的唐军将士们顿时欢腾喜悦、全军欢动。 此时洛阳城内的王世充郑军们仍不知道武牢关的战局结果,他们仍在焦急等待窦建德援军的到来。 已被围困一年多的洛阳城早已是饥荒成灾,由于缺粮城内的形势一天比一天恶化,老百姓吃完城内的草根树叶后,只好把泥土混上些米屑做成饼来吃,此时城内举目望去,已是尸体相枕于道。 当年李密围洛阳,导致郊外的老百姓为避战火逃入城内的有三万家居民,而此时还活着的连三千家都不到了,挨饿的不仅是老百姓,即使贵为公卿,也只能有些糠吃,饿死的达官贵族不在少数。 此时的洛阳早已情势困窘、人心离散,其中洛阳城内官员百姓密谋开城投降唐军竟已十三次之多,只是由于王世充小心防范,这十三次均告失败。 而围攻洛阳城的唐军也并不轻松,李世民是从去年的七月率军攻打洛阳,此时已连续作战一年多。 洛阳城久攻不下的情形下,唐军将士均疲敝思归,就连唐高祖李渊也频频发来密信,要李世民撤兵回朝,而李世民认为如果此时撤兵,则所有辛劳将功亏一篑,因此抗命不撤。 李世民号令全军将士说:洛阳一日不下,我军一日不还,再有敢说撤退的,立即处斩。 李世民此话自然不敢对李渊说,但李世民从前线多次派回心腹谋士封德蠡前往洛阳去做唐高祖的思想工作,最终还是说服了李渊,同意李世民唐军继续留在洛阳前线战斗,于是洛阳前线的唐军再无敢言撤兵者。 因此可以说这场洛阳攻坚战对郑军和唐军双方而言,都是一次考验耐力的持久战。 对王世充而言更是如此,因为他绝无退路只能坚守到底,否则将兵败被杀。 一年前在李世民率兵出关攻打洛阳时,王世充曾豪气冲天的说道:李家毛头小子猖狂妄为,必定让其惨败而归。 在当时王世充说此话是有根据的,因为那时唐郑军事兵力对比,虽然王世充的郑军兵力略少,但他占据地利之优势,故一开始他采用防守反击战术,企图拖垮唐军并一举击败其,但形势非如王世充所料,郑国各地守将竟然纷纷不战而降。 七月郑军大军张公瑾降,八月大将邓州降,九月大将田瓒以所部二十五州降,同时大将时德睿以所部七州降,十月大将张镇周降,郭庆以管州降,魏陆以荥阳降,王要汉以汴州降。 不到三个月时间,洛阳周围郡县全部落入李世民手中,很快洛阳成了一座孤城。 此时天下众藩王中,手下将领最热衷于投降的当属于王世充,就在唐军大举进攻洛阳之前,王世充的部下就已经有不少降了唐朝。 下面有个最著名的例子也许可以说明王世充的人才为什么会迅速流失。 秦琼和程知节原是李密部下,李密败后归降王世充,但在武德二年闰二月两人却弃郑投唐,当时秦叔宝和程知节对王世充的评价是“多诈”二字,而程知节更评论王世充“器度浅狭,而多妄语,好为诅誓,此乃老巫妪耳”。 如果被下级称自己为老巫婆,你说还能有什么忠心可言。 因此说王世充已是内外交困,外部被强大的唐军所包围,而内部有面临众将背叛,洛阳城已到大厦将垮之时,他只得将全部希望寄托窦建德身上。 此时对王世充而言,窦建德就是他的上帝! 第三十九章 母女相见 今日早晨,王世充向往常一般,照例召集众大臣将领们入宫商讨防御对策。 待他走上大殿端坐龙椅向下望去,顿时发现今日到朝的大臣将领们又少了几位。 这些日子来每天都有朝中大臣将领失踪,不知道是由于饥荒饿死了,还是出城投降唐军,或者是绝望而自杀身亡,总之在目前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任何可能对有,王世充他也懒得去过问了,毕竟他此时也是自身难保。 他正准备开口说话时,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恐慌喊声:“皇上不好了,夏军被唐军在武牢关击溃,连夏王也被唐军所俘虏。” 王世充听到此消息,顿时两眼发直,身冒冷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忙高声问道:“消息属实?” 此时前来报信的大臣已气喘吁吁奔入殿内,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声说道:“此时夏王就在城外唐军阵前的囚车上,皇上可以看看。” 王世充立即起身,率领一帮大臣来到洛阳城上。 放眼望城外,果然见到唐军阵前摆在一排囚车,而中间囚车上露出之人的面容依稀可辨,正是夏王窦建德。 王世充在大隋朝担任江都通守时,曾与时任夏国公的窦建德来往密切,两人相交甚密,但后来窦建德反隋自立为王,而王世充弑君封王,两人就分道扬镳各立山头。 因此王世充一眼就认出囚车中窦建德。 望着老朋友窦建德蓬头垢面、乱发披头坐在囚车中,他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可以说王世充的最后一丝希望已被李世民无情撕碎了。 王世充眼露绝望之色久久注视窦建德,然后一言不发转头下城楼回到洛阳宫中。 关于夏军全军覆没和窦建德被唐军俘虏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洛阳城。 一时间,郑朝官员们人心惶惶,争先恐后进行逃命,但此时死气沉沉的洛阳城里饥荒的城民反而兴奋不已,人们早已厌倦王世充的统治,反而希望唐军能攻破洛阳解决他们。 王世充明白大势已去,自己目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束手投降,要么就自杀取义。 但他绝不甘心就此放弃目前的一切,毕竟他几乎是白手起家从一个小小的郡丞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辉煌,在他的内心里就瞧不起像李渊等靠出生名门世家而鱼跃龙门般博取官位之小人,因此今日见自己奋斗数十年的成果即将毁于一旦,他实在是不甘心。 回到宫内,王世充喝退宫女和侍卫,一个人静静呆在太和殿书房中,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房门,众人均不敢入内。 到了傍晚时分,王世充二儿子王玄与大将单雄信匆匆赶来太和殿,不顾侍卫阻拦闯入太和殿书房。 他们俩进入书房后,看到王世充正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窗外,叨叨不休在念着什么。 王玄见此情景,心里顿时万般伤心。 他跪在地上,急声说道:“父王,此时洛阳城中纷乱不堪、人心离散,已出现数起大动乱,儿臣令李成及等将军在城内各处进行镇压,但儿臣恐洛阳城难保多时,因此儿臣等众位将领愿保护父王即时突围,咱们觅一隐蔽处养精蓄锐,以便东山再起,父王您看如何?” 王世充听到话语,猛然缓过神扭头看到是王玄。 他顿时长叹一口气,喟然道:“你父王戎马一生,浴血奋战沙场,到头来仍是败寇一个。” 王玄听了,心里也不禁黯然伤感,他劝道:“父王不必垂头丧气,只要我们突围出洛阳,还可举兵再起。” 王世充摇摇头,颓然说道:“若要突围洛阳谈何容易,城外唐军的包围固若铁桶,而此时洛阳城内军心动荡,人心惶惶,根本组织不起强有力的突围队伍。” 王玄沉吟道:“父王不必过于担虑,儿臣已与单将军准备妥当,现已组织二万御林飞骑军在城西集合,誓死保护父王突围而去。” 王世充本已放弃逃生的希望,突听到王玄此一说,顿时心生一丝希望,他急声问道:“如何突围,你有何计划?” 王玄略微思索,缓缓说道:“唐军刚取得武牢关大捷,这两日必定军心欢悦,防守松懈,因此儿臣计划是今夜行动,乘着月高天黑唐军防守松懈之时一举突围。” “刚才儿臣仔细巡查过城外唐军的部署,发觉城西唐军兵力最弱,该处是由李世民手下大将何超率领大概五千唐兵驻守,因此我们两万御林飞骑军必定可以击溃此处唐军而成功突围”,王玄信心十足说道。 王世充顿时精神一振,两眼闪亮,他急声问道:“你当真可确定只有五千唐军驻守城西处?若成功突破唐军包围后,我们可逃往何处?” 王玄沉声道:“儿臣可确认只有五千唐军驻守城西。倘若我军成功突围,城西后方则是连绵千里的秦岭山脉,只要我们越过秦岭就可以达到李轨管辖的西凉地区,儿臣认为我们可先投靠他,到时我们再联合突厥军队席卷重来,定将唐军杀得落花流水,收复洛阳。” 王世充不由担忧的说道:“听闻李轨生性残暴,为人凶残暴虐,投奔于他处恐怕不足于安全。” 这时,一旁的单雄信语气肯定说道:“皇上,我与李轨同是谯城人,自幼熟悉、情同手足,末将可确保皇上的安危,以此同时臣已想到一个好计策,即末将假装欲降唐军,然后差人送密报给李世民说今夜皇上将率领大军从城北突围,从而吸引李世民加大兵力在城北的防守,造成唐军城西兵力的空虚,这样可确保今夜大王的突围万无一失。” 王世充低头沉思片刻,觉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正如王玄所说当前最要紧的就是突围,只有突围保住性命,才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否则一切都将是镜花水月之事。 想到这里,他立即精神抖擞,振奋说道:“今夜咱们就集中全部人马从城西突围,倘若此次成功突围,待他日东山再起时,本王必定立单将军为护国大将军,享尽荣华富贵。” 单雄信立即跪地叩谢,然后三人就详细讨论夜里突围的行动计划。 今夜可以说是决定王世充生死存亡的一夜,也可以说是决定郑国命运的一夜。 此时城外唐营内张灯结彩,欢声阵阵,将士们欢腾雀跃庆贺武牢关大捷。 李世民端坐在中军帐上的虎皮大椅中,心情愉悦望着帐下两排文武众官,此时众人脸上均是喜色满面,心情激动。 毕竟此次唐军武牢关取得大捷远远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李世民自己也没有想到此仗打得如此完美,自己率领数千兵马竟然将窦建德的十几万夏军杀的落花流水、全军覆没,这个结果也超乎了他原先的期望。 可以说除了何超外,唐营中所有人都觉得此战结果太出乎意料。 李世民按捺住激动万分的喜悦,欣然高声说道:“武牢关一战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是我大唐将士们浴血奋战的结果,洛阳城内的郑军想必已知道他们的救星夏军已被我唐军击溃,就连窦建德也被我唐军所俘虏,此时城内必已人心大乱,只要我们再坚守几日,则洛阳必破。” “在此次武牢关战役中,众位将领的功劳最大,先前我已修书给父皇为各位请功,刚才我收到回复,父皇恩准何超为左一府统军,官居正三品,赏赐黄金三千两,绸缎五千匹”,李世民欣喜说道。 瞬时间,帐内众人贺声高起,纷纷高声向何超祝贺。 何超立即出列向李世民跪地叩谢,朗声说道:“谢主隆恩,感谢秦王栽培,末将一定誓死奋战以身效报我大唐。” 李世民欣然大笑道:“何将军精通六韬三略又勇猛无敌实属杰出帅才,你一日夺两关,武牢关力退夏军,又舍身救本王,可见你勇猛无敌且忠心耿耿,能获得你此般的杰出人物可真是本王的福分。” 这时长孙无忌站出来,高声赞道:“何将军功勋卓著,皇上的封赏实至名归,属下恭贺秦王获得何将军此般具有文韬武略的将才,其必定能助秦王百战百胜,扫平天下。” 何超见过很多拍马屁之人,但还是首次见到像长孙无忌此般拍马屁高手,他这一句话同时拍了李世民和何超的马屁,让人听得飘飘欲仙,心旷神怡,爽到极致。 李世民笑容满面,大声说道:“来,咱们举杯为何超的晋升进行庆贺”,说完,率先举起酒杯,众人不敢懈怠也纷纷贺声举杯。 顿时帐内贺声一片,酒杯响声杂碎。 待酒席结束后,何超告辞李世民,然后起身赶回飞骑营驻地。 他心里甚是挂念李婉和李箐两姐妹,不知道她们此时如何。 此时已到傍晚时分,淡红的残阳已沉入连绵不绝的秦岭山脉中,只有天角边露出淡淡霞光,风景迷人。 何超纵马来到自己帐篷处,翻身下马疾步奔入帐篷。 可眼前一幕让他不禁一愣。 原来帐篷里竟坐着三人,居中是一位中年妇人,只见她长得雍容端庄,面容祥和,身穿白丝衫,锋碧结绞裙,如披丹锈上襦帔,长钗巧挟鬓,气质凌人。 此中年女子的绝色美貌和高贵气质不禁让何超暗暗称赞。 而坐着中年女子左右两边分别是平阳昭公主李婉和李箐两人。 见到何超进来,李婉顿时站起身,喜盈盈对该中年妇人说道:“娘,此人就是何超。” 这时何超才知道此中年妇人竟然是李婉和李箐的亲娘,难怪长得如此端庄美貌。 中年女子秀眸深深注视着何超,此时听到李婉的介绍,顿时微笑说道:“刚才听婉儿不断夸赞何将军,此时一见,果然是英姿勃发、一表人才。” 她的夸赞让何超不禁脸色微红。 李婉娇声嗔道:“看娘说的,姐姐也夸过他,你怎么如此偏心,就说女儿一人。” 李箐脸上红晕顿起,对李婉抿嘴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哪像你般天天跑到大营门口张望。” 李婉立即满脸通红,娇呼道:“我是看有没有郑军突围,娘,你看姐姐欺负人。” 中年妇人微笑道:“你们姐妹俩莫胡闹了,让何将军见笑。” 然后她对何超端声说道:“我姓杨,名文姬,你就称我为杨夫人吧,我是婉儿和箐儿的母亲,听说婉儿在此,所以我特意前来看望。” 何超立即说道:“在下见过杨夫人,在下跟随秦王征战多日,刚刚才归来,故有失远迎,还望夫人见谅。” 杨文姬宛然一笑,款款说道:“听闻何将军在武牢关一战中功勋卓著,被皇上赏封为正三品大将,可喜可贺。” 何超不禁愕然失色,心想自己刚刚才被封为左一府统军,杨文姬她如何如此迅速便得知? 何超顿时愧声说道:“论功劳实属秦王居功至伟,在下不敢贪功,皇上的赏赐实在是有些愧不敢当。” 杨文姬暗忖此人果然不同凡响,做事低调,不争功夺利,实在不易。 这时,李婉抢声说道:“听说你一日夺两关,舍身救秦王,这就已丰功伟绩,我觉得皇上的赏封一点不为过,你可谓是实至名归。” 李箐也点头称是,她柔声说道:“何将军何必谦虚,武牢关一战中唐军大捷,就意味着夏国和郑国已是名符实亡,因此你功劳巨大。” 见她们不遗余力的给自己插鲜花戴高帽,顿时让何超不禁有些飘飘然,但他还是强忍住骚乱的内心,谦然说道:“多谢你们的称赞,我只是希望能尽快攻破洛阳,让将士们早日返回长安,令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就好。” 杨文姬顿然娇声赞道:“何将军心系天下百姓实属难得,多年的战火延绵,让天下生灵涂炭,百姓生活难以继日,奴家也希望天下太平,让百姓安生,我认为英雄者,应有凌云之壮志,气吞山河之势,腹纳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同时肩扛正义,救黎民于水火,故我认为何将军当属当时大英雄。” 听到杨文姬如此高度称赞,何超顿时不好意思说道:“杨夫人莫折杀在下了,实在愧不敢当。” “何将军,我冒昧问一下,你祖籍在哪里,父母家人现在何处”,杨文姬转变话题,问起了何超的来历。 何超最怕就是被人刨根问底询问他的底细,他不想告诉她们他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世界,他希望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朝代中。 他随即答道:“我祖籍在南方远处一个海岛,我父母家人仍在岛上生活,我此次本是跟随叔父北上长安贩茶,谁知在长安郊外树林里遇到强盗匪人将叔父所害,而我侥幸逃过一劫,只得孤身留在长安生活。” “那你为何投身为大唐效力,以你的杰出才华和高强武艺,想必被天下各大藩王所追捧”,杨文姬紧接着问道。 “我在落难时遇到我结义大哥长孙志,我和他一见如故结成兄弟,而他在唐军中效力,所以我就跟随他而来了”,何超不露声色的答道。 杨文姬点点头,释然说道:“我明白了,多谢何将军坦诚相告”,说完,她扭头对李婉慈祥微笑道:“看来你眼光还不错,今后可不能再调皮胡闹了,小心人家嫌弃你的任性。”李婉顿然满脸羞涩嗔道:“娘又嘲笑婉儿了,我哪里调皮任性过,而且我也没有说过喜欢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小得微不可闻。 杨文姬微笑望着李婉和何超,心里感到甚为欣慰。 突然间,杨文姬正容对何超感声谢道:“听闻将军已杀罗成此奸贼,罗成是我的杀父仇人,这些年来我曾多次寻找该奸贼欲刺杀之,但均未成功,此时将军替我们一家报此深仇大恨,我们将对你感激不尽”,说着,竟起身款款向何超躬身示礼。 何超赶紧还礼,并急声说道:“夫人您不必多礼,当时罗成欲杀我,而让我不得已还手才将他杀了,没有想到他是夫人一家的大仇人。” 杨文姬感激说道:“大恩不言谢,他日我们必报答将军的大恩。” 接着她对李婉柔声说道:“娘是听说你在这边,同时也听到箐儿受伤并在这边养伤,所以特意从蕲州赶过来,今见到箐儿已康复,因此我马上与她返回蕲州,等娘处理完手头之事后,他日必定过去长安与你们相会。” 李婉听了,顿时愕然大惊道:“娘要和姐姐离开此处?这十年来我和爹爹、哥哥他们日夜盼望能找到你们,今日我们一家好不容易相聚,你却要离开,为什么这样呢?” 此时杨文姬心里悲痛万分,她何尝不想和亲生女儿在一起,这么多年来她日夜盼望能见到女儿一面,但此时她心中的隐情却无法告诉李婉。 她只得强忍心酸,含笑对李婉说道:“娘和姐姐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未处理,待娘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后,再到长安与你们相会。” 李婉顿时满怀不解,急声问道:“此时爹爹是大唐皇帝,他掌控着千军万马,娘有何重要事情都可让爹爹和哥哥他们去做啊,为何还要娘亲自去处理?” 杨文姬心里的隐情无法诉说,她苦笑道:“这些事情还得娘亲自去做,而不能让你爹爹和哥哥他们去做。婉儿,今日见到何超后,娘就放心你了,他是一个靠得住的人,娘不在你身旁时你要多依靠他,你不能耍公主脾气,在此兵荒马乱时期靠得住的男人已很少”,说道最后一句话时,杨文姬的语气深重,或许她想让李婉听入这句话,日后能明白她这个娘的用心良苦。 李婉哪里听得进去,她急声说道:“我不让娘和姐姐离去,如果要走,我和你们一起走”,说完,双手抓住杨文姬的胳膊,死死不放。 杨文姬看到李婉如此,顿时心如刀绞,但她知道若不尽快离开唐营,李世民将很快便得知她在此处的消息,然后一定会派人寻她而来,结果将会很麻烦。她随即对李婉微笑缓声说道:“婉儿,娘刚刚还劝你不要太任性,看来你还是不听,此时你要听娘的话,当娘不在你身旁时,你要听何超的话。” 她顿了顿声,然后语气坚决说道:“娘答应你,等娘将手头事情处理完后,一定过来和你们长久住在一起,永不分离,好吗。” 但李婉仍是紧抓着杨文姬的胳膊,死死不同意让她走。 何超此时看得出杨文姬虽然表面上语气坚决,其实她内心是非常舍不得离开李婉,由此看来杨文姬确实有难言之隐务必要离开。 他也劝李婉道:“公主,你娘答应你等她处理完手头事情就过来长安与你们常住,并且你娘认为当前手头之事不能让皇上处理,这必然有她的道理,你不妨再等些日子,毕竟都已经等十几年了,就不急着这一小段时间,更何况今日你也见到你娘和姐姐一切安康,心里也就放心了,要不就先让你娘和姐姐回去将手里事情处理完,我想你们很快就可以再度团聚、共享天伦之乐。” 李婉听了何超的相劝,心里虽然万般不愿意,但觉得也只能如此,既然母亲不想让爹爹和哥哥他们帮她处理手头事情,必然有她的道理,虽然十几年来自己一直苦苦挂念母亲,而母亲何尝不是如此,竟然十年都等了,再多等些时日又何妨。 想到这里,她立刻向杨文姬哀求道:“那娘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非常盼望能和娘在一起生活。” 杨文姬听到李婉此般哀求的语气,心中悲痛万分并深感歉疚,自己身为亲娘,但这些年却不能陪伴女儿身边,让她深感酸痛,此时她差点热泪不受控制的狂涌而出。 她强忍痛苦,歉然说道:“婉儿你给娘三个月时间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到时娘会带上姐姐到长安城找你们,娘答应你,到时娘一定不会再离开你的身边”,说完,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十几年来,自己第一次与亲生女儿面对面交谈,这些年虽然自己一直知道李婉身在何处,同时自己也曾多次在暗中偷偷看望过她,但毕竟这次是面对面见到她并亲耳听到她叫自己为娘。 此刻她那坚硬如石的心似乎已被悄然融化,她差点仍不住想答应李婉留下来,但身上的一块血布时刻都在提醒她不能放弃她的誓言。 李婉明白其实娘的心里非常牵挂想念自己,她听了这番话,顿时眼中含着泪珠,凄声说道:“女儿等娘和姐姐早日到长安相聚”,说着,眼中的泪水像珠帘般落下来。 杨文姬伤心的抹去李婉脸上的泪水,神色伤感说道:“娘答应你三个月后一定到长安与你相聚,并再也不离开你身边,不过你还要答应娘一个要求,就是这次娘和姐姐来唐营之事,你暂不要告诉爹爹和哥哥们,让娘静静安心处理手头上的事情,可以吗?” 李婉点点头,缓声说道:“女儿不会告诉爹爹和哥哥们,但娘和姐姐一定要保重身体,一旦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 杨文姬点点头,慈爱望着李婉,然后她对何超说道:“这段时间还望何将军能多多照顾婉儿,她平时虽较任性但还是较通情达理,还望你多多引导她,我在这里先谢过了”,说完,款款向何超示礼。 何超赶紧说道:“我一定保护好公主,不会让她受到伤害,请杨夫人放心。” 杨文姬扭头对身旁的李箐说道:“我们走吧”,说完拉着李箐的手准备离去。 李婉顿时泪流满面,伤心说道:“娘,姐姐,婉儿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要早日回来。” 杨文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伤悲,她也流泪说道:“娘和你姐姐一定会尽早过去长安与你相聚。” 此时的李箐也泣声说道:“妹妹,姐姐会和娘一起回来找你,你也多多保重”,说完,她似乎有意无意深深望了一眼身旁的何超,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情。 随即,杨文姬和李箐转身走出帐篷。 望着娘和姐姐离去的身影,李婉不禁伏案痛哭。 何超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也不加于劝阻由她发泄。 不一会,李婉哭啼声渐渐减弱,身体疲倦不堪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何超见此心生怜惜,小心的将李婉扶到自己的床上,让她静静睡下。 第四十章 识破诡计 末将恩宠有加并极力栽培,让末将感激不尽,末将发誓一定要肝脑涂地、忠心耿耿效忠秦王您。 大丈夫行事端正讲义气,想必秦王也不愿意看到末将做不仁不义之事,那人也算是秦王的亲人,她有难言之苦而求末将为其保密,既然末将应承了她,就只得为其保守秘密,末将对秦王一家都是忠贞不渝”,此话说得正义凌然。 李世民见何超一脸正气,语气坚决,他也不想强人所难,只见他语重心长说道:“你是我手下最得力、最为信任的将领之一,我对你无比器重,而你的忠心不二更是让我深信不疑,只是你为人诚恳厚道,光明磊落,我担心你遭人欺骗利用,你一定要记住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何超听得出李世民话语间流露出的真挚诚恳,他顿时满怀感激道:“秦王的切切关怀让末将誓死难忘,末将一定会慎重行事。”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缓声说道:“其实我早已知道何人去过你处,同时你与公主的关系,我也是一清二楚,而你为人坦荡光明,令我从未对你起过疑心,只不过我想说的是大英雄应顶天立地而不顾小节,欲成大事一定要勇于抛弃世俗偏见和儿女情长,要心系天下,希望你能明白”,他语气激昂慷慨,颇有英雄豪杰之气。 何超看得出李世民内心的豪情壮志和雄壮野心,他心想或许这是天下霸主应具备的霸气,就像当年曹操说得的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可负天下人那句名言,或许身处现代的我们可能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感觉曹操的自私自利之心太强,可是如果你回到那个时代,或许觉得这句话正是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现实,如果你不杀人则必被人所杀,社会的严酷性让人改变了人性本善的良好品质。 何超明白李世民的用心良苦和真挚之情,他立即虎目生辉沉声说道:“末将一定牢记秦王的教诲。” 第四十一章 顽强阻敌 从秦王中军帐出来后,何超望着满天的星光,心里还想着李世民刚才那番话。 刚才李世民严峻的表情给何超感觉李家与杨文姬和李箐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似一家人般,反而更像似是敌人般,否则李世民不会一再和他强调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之话。 等他回到城西郊外飞骑营驻地时,顿时看到尉迟敬德正趁着夜色悄然进行调兵遣将,排兵布阵。 尉迟敬德见到何超回来,急忙上前说道:“我已将一万人马藏于右侧树林中,一万人马布置在军营左侧,你立即派人带领一万飞骑营兵马埋伏在前方洛水岸边,我则率领人马坐镇大营。待会郑军冲出来时,我们先放他们进入军营内,然后咱们四路人马蜂拥而上,将其紧紧包围,今夜务必将王贼擒获。” 何超听了尉迟敬德的排兵布阵,顿时大惊失色,他明白尉迟敬德并没有彻底领悟李世民的想法。 其实李世民的想法是极力阻截郑军突围,将其逼回洛阳城内即可,而不是全力歼灭郑军,否则将可能导致王世充狗急跳墙亡命逃脱而去。 倘若让王世充逃脱,就算洛阳城被攻破也不能算完胜,因为王世充逃脱后肯定会设法勾结外藩乱党或突厥军队,然后东山再起,到时仍是后患无穷。 因此李世民的想法是不但攻下洛阳城,还要除掉王世充,彻底铲草除根。 何超望着信心十足、脸色刚毅的尉迟敬德,他明白此时自己提出的任何意见,尉迟敬德未必听得进去,因此他微笑道:“由尉迟将军统一指挥今夜阻截郑军突围的行军部署,我完全听从尉迟将军的号令。” 尉迟敬德本以为何超肯定会提出自己的意见看法,他早已准备好一嘴口水来对付何超,可是万万没料到何超竟爽口同意了他的安排部署。 顿时让这傻大个楞得不知所措,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何超将田申叫来,然后对尉迟敬德说道:“田申是我的副将,今夜他将听从你的安排调派,我建议由田申将军率飞骑营人马埋伏洛水岸边,一切由尉迟将军安排。” 尉迟敬德见何超如此配合,顿时心怀感激说道:“多谢何将军支持,今夜我们将王贼擒获后,我一定向秦王为你讨赏”,他一向性格憨厚,因此说话极其真淳朴实。 何超只是微笑点头,然后告辞准备回帐。 离开尉迟敬德后,何超命人悄悄叫来长孙志,然后他要求长孙志立即带领五千飞骑营精锐队伍趁着夜色悄然急赶到后方秦岭山脉下的一个叫玉门的山峪口处进行埋伏,并强调不得让郑军一兵一卒经过。 此玉门峪口坐落在唯一一条可以通向西凉地区的山道上,倘若王世充冲出唐军的包围并要逃奔到西凉,则一定会经过此峪口。 长孙志顿时悄然带领一队兵马借夜色掩护,急速赶往玉门峪口。 安排完毕后,何超回到自己的帐篷内,他看到床上的李婉还在沉沉熟睡。 已是深夜一更时分,王世充发起突围攻击的时刻可能很快就到来,此时唐营内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何超缓缓坐在桌子旁准备趴着睡一觉,养精蓄锐,等待大战来临。 他刚坐下,突然间感觉身后黑影闪过。 顿时令他大惊失色,正要转身回头查看时,已发现有长剑抵在背上,令他动弹不得。 他惊声问道:“是何人?” 身后有人低喝:“若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话音刚落,何超就知道背后是何人。 只见他随手抓起桌上一杯茶,向后一泼,笑道:“小心暗器。” 以此同时,他转头一看,果然是李婉。 这时何超泼出的茶水落在李婉脸上,望着她满脸茶水,狼狈不堪的样子,何超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婉没有想到作弄何超不成,反被他作弄,顿时心中羞怒并发,她放下手中的长剑,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壶想泼向何超,何超立即伸手阻拦并笑道:“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看你今后还敢不敢作弄我不。” 李婉娇声呼道:“你竟敢泼我一脸茶水,我非要淋你一身才能作罢”,说着,抓起茶壶就要往何超头上倒。 何超微笑双手抓住李婉的双臂进行阻拦。 不知是李婉有意的还是控制不住,只见她脚步不稳竟倒在何超怀里。 顿时李婉娇躯散发出的浓郁芳香扑鼻而来,让何超阳刚之躯有些按捺不住。 只见他忍不住双手搂住李婉芬香玉体,顿时感觉到她那高耸的胸脯挤紧了他的胸口,不禁令他心旷神怡,情意迷离。 此时,被何超坚实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着的李婉,也感觉一阵热浪涌入体内般,顿时娇躯发颤脸红如烧,一对秀目火热通红,玉嘴微张而不住喘息娇吟,极为诱人。 何超望着怀中满脸通红的美人不禁激情荡漾,正想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时。 突然听到怀里的李婉娇滴轻声说道:“快抱我到床上去。” 何超听到此话,再看到怀中美人吐丝如兰,两眼春情迷离,此时他就算是佛祖转世也控制不住了。 只见他一把抱起李婉,疾步奔到床前,将美人平放在床上,望着美人峰峦起伏的胸部,粉嫩腻滑的修长玉腿和浑圆美股,顿时热血沸腾。 他手忙脚乱将美人身上的衣裳褪去,顿时一副美人宫图展现在他眼前,娇嫩的肌肤、高耸洁白如玉的乳房、曲线优美的腰线、平缓迷人的小腹和高翘着屁股,如此极度诱人的场面,差点让何超脑充血。 他急忙褪下衣服,纵身扑在美人身上,一番亲吻抚弄后,则长驱直入,顿时帐篷响起一阵阵娇喘呻吟,满帐春情荡漾。 在何超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下,美人则一次又一次次攀上灵欲交融的顶峰。 就在何超和李婉第二次双双达到高潮的激情时刻,突然听到洛阳城西门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马蹄声,何超知道城内郑军发起突围攻击了。 没有想到自己与李婉的一仗还没有结束,马上就要开始另外一场战争。 他只得爬起身,并对李婉急声道:“婉儿,王世充的郑军发起突围攻击了,我需要出去指挥唐军应战,你千万不要出去,就呆在帐篷内歇息等候”,说着,赶紧从地上拾起衣裳给她。 李婉此时正在兴头上,不由怒声说道:“这王世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待二哥擒到他后,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何超听了也不禁心里暗笑,人家王世充逃命要紧,哪里还顾得想那么多。 骂归骂,李婉还是手脚并用将衣裳穿好,何超命帐篷四周的众多卫兵要务必保护好公主。 他随即率兵军前去阻截郑军。 来到前营,何超看到郑军人马已冲入唐军大营,领头的正是王玄和单雄信,而王世充则身披金盔金甲紧跟其后。 只见王玄和单雄信两人身穿盔甲、手持兵器,率领郑军像饿狼般冲向阻截他们的唐军。 对郑军而言,今夜可能是他们逃生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前来救援的夏军在武牢关全军覆没后,他们只能自力更生,因此今夜他们均抱着不成功则成仁必死的念头与唐军决一死战,在郑军将士们们的右手臂上均系着白色细带,代表了一种视死如归、舍生忘死的死士精神。 刚冲入唐营时,王玄和单雄信看到防守的唐军士兵并不多,他们心中大喜,以为先前的假密报计谋已骗过唐军,郑军们顿时精神振奋,一路杀入唐军数里大营中。 但渐渐他们发现形势不对,感觉唐军早有准备。 随着他们深入唐营内,两侧涌上的唐军越来越多,郑军不断遇到索马绳和陷坑等陷阱。 待两万郑军全部进入唐营,他们顿时发现已被大量唐军所团团包围,难以冲出重围。 为了活命,郑军们只得死命相拼,顿时两军杀声震耳欲聋。 正当王玄和单雄信护卫王世充浴血奋战,准备杀出一条血路而逃时,突听到右边黑暗中有人高声喝道:“王贼,纳命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身材黑盔黑甲、面如黑炭、铁面钢须之人如同雷公霹雳横空出世般,突然从黑暗中冒出。 王世充和王玄等闻声定眼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来人竟是尉迟敬德。 如果出现的是其他唐将,王世充和单雄信等还有胆量勇气硬闯一下,此时见到是尉迟敬德在前阻挡,顿时让他们惊慌失措,信心全无。 数月前遭遇尉迟敬德的那次惨败还记忆犹新,如何不让他们心惊胆跳。 王世充遇到尉迟敬德是在李世民率领唐军围攻洛阳不久时,当时李世民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只带少数手下到最前线去看地形或侦察敌情,而恰好王世充早就知道李世民的这个爱好,所以一直都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在九月辛巳这天机会出现了。 那天李世民只带了五百骑兵到洛阳城外的魏宣武陵看地形,当王世充得知情报后,立即率领步骑兵万余人前往该处发起突然袭击,顿时将李世民等人重重围困。 唐军大营李元吉等人得知李世民处境十分危急后,立即派屈突通领援兵拼命来救,但均被郑军所拦截,而无法接近李世民。 当时郑军大将单雄信勇猛无比,他杀散李世民身边的侍卫,然后纵马直冲向李世民,并举槊直刺,眼看李世民就要丧命于槊下。 就在危急万分之时,尉迟敬德几乎可以说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李世民身边。 在单雄信举槊刺向李世民的一刹那,尉迟敬德从侧面将单雄信挑落马下,从而将李世民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随后尉迟敬德单枪匹马极力抵抗郑军,杀出一条血路,护卫着李世民杀出重围,终于与来接应的唐军援军会合。 当时尉迟敬德杀得兴起,他见到李世民已脱险,随即单马再杀入郑军阵中,如同进入无人之境。 以此同时,屈突通率领的唐军将士们见状,士气大振也奋力杀向郑军,结果反倒让王世充全军覆没,仅以身免。 此传奇一战被世人改编为枣园夺槊、单鞭救主的说唐故事,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 而此战过后,也让尉迟敬德名扬天下,让郑军谈唐色变,更是让王世充烙下心病,他一见到尉迟敬德就心惊胆跳,全身无力。 此时见尉迟敬德如同雷公下凡般迎面而来,王玄救父心切同时也未曾与尉迟敬德交过手而不知其利害,他对一旁的单雄信急声说道:“单将军,你快护卫父王突围,我来掩护”,说完,纵马向前迎尉迟敬德而上。 当王世充看到尉迟敬德,他几乎已放弃突围的希望,但此时看到儿子王玄为了保护自己而迎难而上,顿时内心感到一阵酸痛。 在自己最落难之时还是儿子最可靠。 突然间,只听单雄信大喝一声:“弟兄们,今夜或许是我们有生之日的最后一战,我们宁可战亡也不能被敌人欺辱而死,给我冲啊。” 任何男人听到单雄信此句悲壮豪言,都会热血沸腾,更不用说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刀尖上搏命的铮铮汉子了,郑军将士们顿时激情万丈。 一年多来他们被唐军围困在洛阳城内过得是非人生活,凄惨无比,未曾吃过一天饱饭,未睡过一天好觉,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如果说之前他们为了家人还可苟且偷生,低三下四卑贱生存,但此时单雄信的话语顿时将他们内心的自尊和做人尊严挑拨起来,让他们压抑在内心的愤怒顿时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令他们个个两眼通红,如狼似虎般挥起刀剑扑向周围的唐军,甚至遍体鳞伤,浑身鲜血也不顾,仍奋不顾身冲向唐军士兵。 渐渐的唐兵被郑军将士这种舍生忘死的气势所震慑,竟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很快单雄信和王世充率领小股郑军冲出了唐军的包围圈,穿过唐营径直望秦岭而去。 此时尉迟敬德正与王玄死命相搏,此王玄果然非同一般,他掌中一口青龙刀胯下一匹枣红马,当年他跟随父皇王世充攻打叛军孟让时,曾一日夺三关砍四将,从而威震天下。 若论武艺排名,他应当与单雄信不相上下,可列在天下英雄榜上的第十八位。 这时,王玄手举青龙刀向尉迟敬德狠狠砍去,尉迟敬德右手钢鞭一拨顿时将大刀拨开,然后左手挥起钢鞭望王玄腰部扫去,王玄立即收回大刀向下一拦,然后反手一刀向尉迟敬德砍去。 两人顿时拼得你死我活,难分难解。 正在此时,何超手举长枪飞马奔来支援尉迟敬德。 王玄见单雄信和王世充已经突围而去,而自己周围唐军越来越多,此时他急于脱身,只见他手中大刀一挥,呼呼向尉迟敬德砍去,想乘尉迟敬德举鞭阻挡时他纵马从侧边奔驰而去。 可他的想法早已被尉迟敬德识破,只见尉迟敬德艺高胆大,猛然将双鞭让马鞍上一放,竟迎着王玄的来刀扣手一夹,赫然将王玄的青龙刀夺下,然后反手一刀砍下王玄。 而王玄哪想到尉迟敬德竟能在一瞬间将自己大刀夺走,顿时心慌意乱,竟来不及躲开尉迟敬德的来刀,猛然间被大刀砍成两截,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王玄之死还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他不了解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有一绝招,名叫“解避刃”,即夺取敌人长刃反刺对方,每次交战时,逢到敌人持长刃攒刺,尉迟敬德的拿手好戏就是夺取之还刺敌人,百夺百得,从未失手。 历史记载中有一个经典实例就很好说明了尉迟敬德此绝招的威力。 据说唐军齐王李元吉善于使马槊,他听说尉迟敬德身怀“解避刃”的绝招,让李元吉觉得很不爽,他公开要求与尉迟敬德比试比试。 比武前,李元吉命令部下将槊刃去掉,以竿相刺。 但尉迟敬德却说道:“纵使加刃,终不能伤。请勿除之,敬德槊谨当却刃。” 两人交手中李元吉多次以槊刃刺向尉迟敬德,都未能刺中,这时在一旁观战的李世民对尉迟敬德高声叫道:“夺槊,避槊,何者难易?” 尉迟敬德答道:“夺槊难。” 于是李世民立即向尉迟敬德喝道:“夺齐王之槊。” 正在这时,恰好李元吉执槊跃马扑向尉迟敬德,志在将他刺于马下。 不料尉迟敬德一个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元吉手中的长槊夺下。 而李元吉仍是不负,要求再战,而其后尉迟敬德竟又三夺其槊。 至此李元吉只能罢手服输,可见尉迟敬德空手夺兵器绝招的厉害。 此时的王玄一个疏忽就被尉迟敬德夺取青龙刀并将其砍于马下,因此说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尉迟敬德将王玄砍于马下后,立即指挥唐军将围困的郑军全力歼灭。 正在这时,突然有唐兵向报告他说有一股郑军已突围而去,尉迟敬德顿时大吃一惊,急忙环视四周,发现王世充和单雄信已不在乱军之中,想必他们已率军突围而去。 尉迟敬德惊慌不已,对何超急声说道:“何将军,你留在此地歼灭剩余的郑军,我速带人马追击已突围的小股郑军”,说完,立即率领人马往郑军突围的方向急追而去。 何超望着尉迟敬德急去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声,心想尉迟敬德不愧为神勇无敌的武将,但缺乏谋略,倘若其投奔他人而非李世民,则未必能有今后的传世盛名,正是因为李世民善于用人,才能很好的发挥出尉迟敬德的长处,将他的勇猛果敢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才成就了他举世盛名。 这时何超指挥唐军迅速将四处逃窜的郑军全部消灭殆尽,然后他将唐兵分成三拨,一拨埋伏在后营右边的树林旁,一拨埋伏在后营左边的洛水河旁,另外一拨由自己亲自率领守候在大营中,静静等候王世充和单雄信率领的小股郑军回归。 此时形势早已被何超摸透,他知道王世充和单雄信率领的郑军应该已到秦岭脚下玉门峪口,但长孙志受何超之命率领五千唐军守卫在该处,由于王世充和单雄信率领突围的郑军人数不多,估计也就千余人,因此无法短时间内突破由长孙志率领的唐军阻截。 而以此同时,尉迟敬德率领的大股唐军追兵马上追赶而至,因此说王世充和单雄信这小股郑军肯定是无法突围跑出秦岭,他们若不是被尉迟敬德和长孙志所俘虏,就只能仓皇逃回洛阳城,别无选择。 因此何超将重兵部署在洛阳城西的两侧,防止王世充这小股郑军再次突围逃脱,而自己率领部分兵马守候在唐军大营,等待郑军通过时进行阻截,形成一个包围圈将这股郑军彻底歼灭或赶回洛阳城内。 果然就在何超刚刚将人马部署好,就听到秦岭山脉方向的远处传来一阵阵杂碎的马蹄声和呐喊声。 不多时,在漆黑夜色中依稀看到一股郑军狼狈望唐营方向奔驰而来。 这股郑军经过唐营前右侧的树林时,准备穿林绕道而逃。 可他们刚入树林,就被埋在树林中的大量唐军所阻截和包围,经过一番殊死搏杀后,这股郑军好不容易从树林中脱身而出,这时王世充和单雄信发现跟随他们的郑军士兵已经寥寥无几,只剩下数百号人。 早已血满战袍的单雄信喟然对王世充说道:“皇上,此次突围看来已无望,咱们还是退回洛阳城内再谋计策吧。” 王世充此时已是披头散发,伤痕累累,他仰天长叹道:“我们返回洛阳城。” 随即单雄信和多名郑将紧紧护卫王世充往洛阳西门方向殊死拼杀,经过几番努力后,终于杀出一条血路让他们逃入了西门。 回到城内,王世充看到只有百余人跟随自己逃回,且人人均血染战袍,遍身鳞伤。 经历了此次失败的突围,王世充心知自己已无路可逃,此时自己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投降,要么自杀取义。 但他身为一代枭雄并不甘心就此彻底放弃,此时他仍想保存性命,以备他日东山再起。 第四十二章 献出洛阳 篡位封王以后,这些年来别人向他下跪之份,哪有他向他人下跪道理。 此时让他下跪可真是和杀他头还难受。 见王世充站着呆呆发愣,李世民怒声喝道:“你这贼寇败将,还不给本王下跪磕头?” 王世充此时心如刀割,他强忍悲痛和耻辱,顿时双膝着地跪在李世民马前,磕头颤声说道:“王世充败将秦王。” 李世民傲然望着跪在马前的王世充,冷冷问道:“你还记得一年前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王世充不知李世民所说何事,他只得垂头不言。 李世民冷然喝道:“当时你嘲笑我是一个无知妄为的毛头小子,并狂言要生擒我,而今日你为何却跪在我马前呢?” 此时的王世充保命要紧,哪顾得了脸面,他顿时惊恐万分,边磕头边颤声道:“小人无知,请秦王恕罪。” 望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王世充,李世民仰头长笑,率领唐军奔入洛阳。 王世充投降和唐军进驻洛阳的消息像风一般很快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顿时全城百姓欢腾喜庆,张灯结彩迎接唐军,对于百姓而言,他们要求并不高,只能吃饱饭,不管谁统治都是一样,毕竟民以食为天。 李世民进驻洛阳城后,立即严令唐军将士不得侵犯骚扰百姓,同时废除了五家相保制度,查封郑国国库,将金银玉帛全部赏赐给劳苦功高的将士们。 但最让李世民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当李世民率兵进入郑宫并下令收集整理隋朝的书籍、诏书和制文时,他被报知所有的书籍和诏书等都已被王世充下令烧毁。 顿时令李世民雷霆大怒,立即下令将王世充一家关入大狱,准备满门抄斩。 经过何超、秦琼和长孙无忌等苦苦相劝,终究还是让李世民饶了王世充一家的性命。 但烧毁隋朝史书和遗物之事仍是让李世民耿耿于怀,他立即诏令将王世充手下的所有大将和谋臣全部抓捕入狱,下令将这些人全都斩首。 此时何超不得不承认李世民做事的深谋远虑和心狠手辣,他觉得李世民此举有两大目的。 目的之一是他既然无奈答应饶了王世充一家性命,但将他手下所有大将和谋臣全部杀尽,日后王世充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那时也无人可帮他。 目的之二就是杀人立威自古以来都是震慑人心的最好手段,这个手段也是李世民常常在战胜敌军后所使用,对于不可使用之人就坚决杀之。 随后的一段日子里,洛阳城宫外午门广场天天人山人海,因为这里每天都在杀人。 被杀的郑国大将和谋臣达到数千人之多,甚至比一场小规模战争死去的人还多。 第四十三章 凯旋而归 在这些被斩首人中,何超印象最深刻的是两个人。 一是大将单雄信,一是食人魔王朱粲。 单雄信对于何超是如雷贯耳,在隋唐传中他是一个侠肝义胆、英雄勇武的大英雄,为人大仁大义,豪气云天,在江湖上极有声望,也是当时五省绿林总瓢把子,特别是前夜他与王玄率领郑军突围,他一人护卫王世充突破唐营,在玉门峪口遇到唐军阻截和后面尉迟敬德追兵紧紧围困之下,他仍死命保护王世充逃回洛阳城,可见此人行事仁义不二,忠心耿耿。 而且他也曾是瓦岗寨元老之一,与秦琼、程知节、李世勣等情如手足,但他却是与唐高祖李渊有杀兄大仇,所以誓死与大唐为敌。 在当年瓦岗寨的众位兄弟纷纷投奔势力最强大的大唐时,他却投奔到性情多疑、用人不当的王世充帐下,虽然他在郑军中一直得不到重用,令他郁郁不得志,但他仍忠心耿耿陪伴着王世充坚守洛阳到最后一刻。 此时单雄信将被斩首的消息传出后,顿时让唐营中众将领感到震惊,哗然一片。 其中秦琼、程知节、李世勣等唐将都竭尽全力向李世民求情,李世民冷面铁脸就是不同意,甚至李世勣向李世民提出愿意用自己一生的功勋官爵换单雄信一命,但李世民仍是坚决不同意。 单雄信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就在单雄信被斩首的那一刻,昔日的瓦岗寨兄弟秦琼、程知节和李世勣等纷纷跪倒磕头痛哭,可谓英雄一世终究难逃一死。 单雄信临死前,他镇静自若环视跪在午门前的昔日好友们,自始至终他一言未发也没落下一滴眼泪,甚至大刀落在他脖颈上时,他眉头都未皱一下。 但全场英雄豪杰们痛哭的场面却是让人心肠欲断,黯然涕下。 而朱粲则恰恰相反。 他是一个残忍凶暴,涂炭生灵的恶魔,在早年自立为楚帝时,竟号召军队以人为粮食,导致其军队每占领一处城池,即抓人以食,甚至朱粲曾经毫无人性地说:“味道最美的肉就是人肉,只要有人,还怕饿肚子?” 最终导致当地民众们不堪朱粲的横暴,聚众起兵攻打朱粲,附近州郡的民众皆群起而响应围攻这个食人恶魔。 朱粲率军在淮源迎战,结果被愤怒的军民杀得大败,他领着数千残余部众狼狈向西逃往菊潭县,最后就前来洛阳投奔王世充郑军。 当听到朱粲将被斩首时,为他送行的是一群愤怒的百姓,由于朱粲实在天怒人怨,他被处斩后尸体被扔在大街上,百姓纷纷抛掷砖瓦石头打他的尸体,片刻之间,朱粲的尸体就灰飞烟灭。 安顿好城内百姓和平定骚乱后,李渊随后册封屈突通为洛阳刺史,统兵两万驻守洛阳。 随后李世民将王世充和窦建德等关入囚车,率领大军从洛阳启程返回大唐都城长安。 此时距离李世民出兵前来攻打洛阳之日已有一年四个月。 可以说武牢关一战是李唐王朝统一天下决定性战役,李世民以其天才般的军事才能,一举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两大势力,为唐朝的一统天下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可以说李世民功高至伟、无人能比,且其帐下大将和谋臣无数,可谓是实至名归的唐朝第一大功臣和支柱。 此时李世民才二十二岁。 经过十余天的兼程行军赶路,大军终于回到长安城郊,已远远可望见长安古城的身影。 李世民满脸喜色,对身旁的秦琼、长孙无忌和何超等人高声说道:“我们终于回到长安了,去年我们出征时仍是漫天飞雪,而如今归来已是秋风习习了,一晃就过去一年多了。” 长孙无忌奉承笑道:“此次出征洛阳,秦王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席横扫击溃夏两军,灭郑平夏,功高盖世,实乃大唐平定天下的第一功臣。” 何超在一旁听了,顿时对长孙无忌拍马屁的功夫佩服得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心想长孙无忌果然是内外兼修,对外他表现得才华横溢、出类拔萃,而对内其阿谀逢迎、左右逢源的功夫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佩服。 果然李世民听得心旷神怡、飘飘欲仙,顿时微笑道:“此时大捷功在诸位,若没有大家的齐心协力奋勇杀敌,则不可能有如此胜利”,说完,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举头仰天长笑。 众将们赶紧跟随放声欢笑。 这时,探马回报说皇上和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已在长安城外等候迎接凯旋归来的秦王大军。 听到皇上和百官亲自出城迎接,李世民顿然意气风发、豪情壮志对众将高声说道:“皇上率领文武百官在长安城外迎接我们,弟兄们打起精神,咱们可是横扫天下的大唐威武之师。” 话音刚落,全军将士顿时热血沸腾,瞬时间大军中发出震耳欲聋的高呼喝彩声。 将士们跟随李世民转战疆场多年,身为兵卒出生入死,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是在沙场中搏命拼杀度过的,有多少次挺着浑身鲜血遍体鳞伤身躯从死里逃生的。 大家早已将性命视为苇草,将生死抛之脑后,而此次大捷归来,竟然得到朝廷如此高规格的迎接款待,可谓是对全军将士功劳的肯定,更是让将士们藏在心底的那一点点卑贱的自尊得到满足,让大家觉得鲜血没有白流,同时死去的战友们也得到一丝安慰。 很快李世民和何超等望见前方长安东城门下已聚集了无数人,只见彩旗飘扬,人山人海。 在锦旗飘飘、黄绢朵朵的仪仗队中,立在最前头的正是唐高祖李渊,他左手边是太子李建成,右手则是尚书右仆射裴寂,周围还有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右屯卫大将军窦琮、内史侍郎唐俭和吏部侍郎殷开山等文武百官,异常壮观。 李世民身披黄金甲,骑着汗血宝马走在大军最前头,身后紧紧跟随着李元吉、尉迟敬德、秦琼、何超、李世勣和程知节等二十五员大将,再往后就是一万名黑盔黑甲、威风凛凛的玄甲兵,紧随着是三万名八面威风的骑兵,大军最后是五万步兵浩浩荡荡。 城外拥挤不堪的百姓们看到声势浩荡、威武无比的唐军迎面而来,立即夹道欢呼并锣鼓齐呤,顿时人声鼎沸,震耳欲聋。 李世民来到李渊跟前,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李渊磕头高声说道:“儿臣李世民征战归来,叩见父王!” 李渊笑容满面,急忙扶起李世民,喜声说道:“皇儿请起,你此次出征攻克洛阳且击溃窦建德夏军获得大捷,可以说为大唐立下举世无双汗马功劳,得知今日大军凯旋而归,朕特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你们这支英勇无敌、战无不胜的威武之师。” 李世民谢道:“感谢父王的赞赏,儿臣愧不敢当”,然后他向李渊身旁的太子李建成俯身示礼道:“参见太子。” 李建成连忙还礼高声道:“此次秦王出征洛阳,获得大捷且擒获窦建德和王世充,秦王功高盖世,可喜可贺”,虽然他脸露笑容,但话语间给人感觉到一股酸酸的醋味。 李世民何等聪明,他当然心知肚明,知道太子对自己此次出征获得胜利而心感妒忌,他微笑道:“此时大捷全靠皇上和太子的鼎力支持和努力,非世民之功,太子也是功高甚伟。” 兄弟俩英雄相惜,似乎感情很深,其实内心里相互防备对方。 尚书右仆射裴寂和大将军长孙顺德等人也纷纷上前向李世民祝贺,顿时贺声一片,热闹非凡。 这时,何超看到人群中武靖、武坚和武莹莹三人,他们似乎在翘首寻找什么,他急忙迎过去。 只见武莹莹依然是那么容貌秀美、娇艳如花,可能是日夜思念何超的缘故,此时她脸上略显苍白憔悴,脸露焦愁之色。 她突然看到身穿银盔银甲,迎面而来的何超,顿时欣喜若狂、喜极而涕跃身扑入思念已久的情人怀里,此时顾不得周围众人异色目光,她紧紧抱着何超,头扑在他怀里,泣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何超望着怀中的美人,柔声说道:“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平安归来,今日回来了,你怎么还伤心如此。” 武莹莹低声道:“这些日子里天天盼望着你回来,这次回来后,可不许你再走了”,声音娇柔似水,含情脉脉,让何超听了心中不禁心荡神移,感动万分。 他紧紧抱着武莹莹低声说道:“此时皇上等众人都在这里,我们回家再亲热吧。” 话语落下,武莹莹顿时脸红耳赤,急忙从何超怀中站起,羞涩万分道:“那我们回府吧。” 何超望着她泪珠滴滴、苍白怜人的脸蛋,心疼万分。 他柔声说道:“等面见皇上后,咱们就回去”,武莹莹当然知道礼节重要,无奈点点头。 这时武靖和武坚站已走了过来,武靖握着何超的肩膀,饱历沧桑的脸上充满笑容,喜声说道:“老夫听闻你一日夺两关,武牢关英勇杀敌,深入虎穴劝降王世充等行为,让老夫惊叹不如,同时也听说你晋升左一府统军,官居正三品,已与老夫同级了,可喜可贺啊”,说完就哈哈大笑,而旁边的武坚也上前向何超问候贺喜。 见武靖一家对自己此般关怀和深情厚谊,何超不由从心底里感觉到如同家人般的温暖亲情。 他孤身一人来到唐朝,举目无亲,本以为会孤独落魄的生活,但武靖一家却让他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此时让他有一种游子归家般的感觉。 顿时让何超激动得眼眶含泪,紧握着武靖双手而说不出话来。 这时,唐高宗李渊也注意到何超,他端步走过来,喜色满面说道:“此次出征,何将军果然不负众望,英勇杀敌,功勋卓著,让朕很高兴。” 何超急忙跪下,叩谢道:“末将何超拜见皇上,感谢皇上的赞赏。” 李渊扶起何超,微笑道:“你果然乃良将之才,朕没有看走眼”,说完,哈哈大笑。 李世民见李渊夸奖何超,也是喜逐颜开,他高兴的对李渊说道:“此次洛阳战役中,何超功不可没,若没有他,儿臣可能已丧命战场,而且也不可能擒获窦建德和王世充取得大捷。” 何超此次出征的神勇无敌表现让李渊异常高兴,毕竟何超是在他主持的武状元比试中被发现,可以说是他亲手挖掘的人才,因此他心底已将何超视为自己人。 他顿时情不自禁的何超高声说道:“你为大唐立下的汗马功劳,朕永远都不会忘记,朕一定会重重赏赐于你”,说着,他左手抓起李世民的手,右手握着何超的手,率领文武百官走入长安城。 这日长安城如同过年般,全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百姓们兴奋至极点,均为唐军取得洛阳大捷而欢呼喝彩。 当晚皇宫内更是热闹喧天,大红灯笼高高挂,映得处处明如白昼,李渊在明德殿上大摆庆功宴款待凯旋归来的将领们,席上山珍海味,鱼翅燕窝无奇不有,美酒佳肴,侍女环绕,极其丰盛。 何超第一次参加如此高规格的晚宴,看得是目睁口呆,眼界大开,吃得更是津津有味,大快朵颐。 酒宴上李渊和百官们屡屡向李世民和何超等功臣们敬酒,看到今夜皇上如此兴奋,百官们也索性放开忌讳,顿时猜拳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气氛异常热烈。 半个月前李渊和百官们还在为唐朝危如累卵的局势而惴惴不安、惊慌不已,而此时大家如释重负,豁然释然般得到极度放松,就如同一个犯人刚刚才被判了死刑,突然间被无罪释放般,让人有一种从极度绝望到无限美好的突然转变,令人感到忘乎所以般极其兴奋。 这一夜,或许是大唐建立以来最为欢庆,令人异常兴奋的夜晚。 晚宴结束后,何超已是醉意酣然,他与武靖一同返回武府的路上觉得晕晕乎乎,已不知人事。 回武府后,家丁急忙将他扶入内室休息,朦胧中他感觉有人用毛巾擦拭他头额和脸部,同时闻到一股淡淡幽香的淑女体香。 他努力睁开重似千斤的双眼,借助暗红色烛光,依稀朦胧看到武莹莹坐在床头用湿布巾小心擦拭他额头的汗水,看着千娇百媚,肌肤胜雪的美人,再加上体内烈酒的刺激,他下腹顿时一股热浪涌起,浑身发烫,情欲难耐。 就在他难以克制冲动,正准备扑身而上时,他突然间想起两个月前自己曾酒醉侵犯了武莹莹,虽然她并没有责怪他,但他自己心里深感自责,如此玉洁冰清、温文尔雅的美人怎能忍心侵犯伤害呢。 这时,武莹莹突然停止擦拭,只见她缓缓站起身,竟款款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很快露出了光洁如玉的肌肤和令人意乱情迷的身体。 望着美人那撩人玉体、纤幼细腰、修美粉颈和高耸玉乳,何超顿时热血沸腾,浑身烫热。 只见武莹莹裸着身子钻入何超的被窝,抱着他,亲吻他的嘴唇。 此时何超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个翻身将美人压在身下,热吻美人的嘴唇、粉颈、玉乳和小腹,然后抬起美人玉腿长驱而入,顿时房间内响起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和喘息声,无限春情荡漾,不多时何超感觉到久蓄的欲潮爱意,山洪般被引发奔泻而出。 第四十四章 封侯领赏 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分,何超缓缓才醒来。 望着窗外明亮的阳光,他感到浑身舒坦,这是他大战归来后的第一觉,而且是激情荡漾的一觉。 等他步入前厅时,赫然看到武靖父子、武莹莹、长孙志和谢芷若正在厅内闲聊。 而谢芷若的出现让何超愕然大惊。 原来在大军从洛阳返回长安前,何超让长孙志将谢芷若带回他府内帮忙照顾一段时间,他本想这两日与武靖和武莹莹等商量一下,再将谢芷若接到武府,因为毕竟这里还不是他家,不能自作主张。 但何超没有想到长孙志竟直接将谢芷若带来武府。 此时他看到长孙志一脸为难神色和谢芷若那楚楚动人的脸蛋上露出的黯然神伤脸色,顿时明白一定是因为谢芷若极力逼迫而让长孙志无法阻拦的情况下,长孙志才无奈带她过来。 何超向众人问候后,然后坐在武莹莹身旁。 武靖率先说道:“超儿,今日你大哥和谢姑娘一大早就过来看望你,当时你还没有起床,因此他们一直等你到现在。” 何超歉然说道:“昨晚我酒喝多了,因此今日起来比较晚,不知大哥和谢姑娘的到来,我让你们久等了,非常抱歉。” 长孙志脸露苦笑道:“我倒没有什么,而谢姑娘一夜未眠,今日一早就要寻你而来。” 这时谢芷若眼眶含泪,低头轻声道:“何大哥你对小女我恩重如山,我想跟随伺候你,我一人无依无靠,若你弃我而去,我愿一死了之。” 原来她以为何超将她托付给长孙志照顾一段时日是要抛弃她,因此今日就急切寻他而来。 何超看到身旁的武莹莹已脸露惊疑不定的神色,顿时让他有些紧张,他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否则自己当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他急声说道:“谢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杀害你们父母的凶手张义胆并为你报仇雪恨,长孙兄是我结义大哥,你先在他处住一段时日,待到十月初我与你一同前往珏山的叠峰谷看能否寻找到你的亲人和你父母的遗骸。” 谢芷若顿时泣声说道:“何大哥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我无以报答你,只求能留在你身边一辈子伺候你。” 此话一出,武莹莹脸色顿时一变,脸上怒气弥漫,她冷冷说道:“何超他无需姑娘伺候,既然他答应帮你报仇雪恨就一定会做,姑娘请回吧。” 顿时厅内气氛骤冷,何超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得保持沉默。 谢芷若见何超沉默不语,心知自己此次冒然前来令他非常为难。 她突然停止哭泣,凄声说道:“竟然何大哥决定弃我而去,那我就走了”,说完,无限忧伤望了何超一眼,然后缓缓起身向厅外走去。 何超望着她伤心欲绝的神色,心里甚是难受,但又看到身旁武莹莹那黛眉紧皱、脸色冰冷的神态,他只得强忍住欲将说出的劝留谢芷若的话语,而默默看着她起身离去。 就在谢芷若经过厅门的大柱时,突然间她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她猛然低头迎向石柱撞去,她这个举动实在太突然了,令何超和长孙志等人均没有察觉她此意图,等看到时已经晚了。 谢芷若头部重重撞在石柱上。 一声惨呼过后,谢芷若头冒鲜血缓缓倒在石柱旁。 何超疾步冲上前,急忙扶住谢芷若的身体,只见她前额鲜血直冒,两眼紧闭,身体瘫软。 何超赶紧伸手在她鼻翼处一探,发现她还有微弱呼吸,顿时急声叫道:“她还活着,赶紧拿来纱布给她止血。”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终于将谢芷若头上的血止住并将伤口包扎好了,武靖急忙命丫鬟将她抱入内室,并命人尽快叫来郎中。 望着仍紧闭着双眼,昏迷躺在床上的谢芷若,武莹莹为自己刚才冷淡将她驱走的行为深感内疚,她一边细心的用巾布擦拭着谢芷若脸上的斑斑血迹,一边心急如焚等待着郎中到来。 很快家丁领着郎中匆匆赶来,经过仔细疗伤后,郎中对屋内何超和武莹莹等众人颜声说道:“此姑娘已无大碍,幸好当时她没有撞到头顶的天门穴,否则纵使华佗在世也无回天之力,她只是伤到前额,在下开些草药给她服用,这段日子让她好好养伤歇息,过些时日即可康复下床。” 听了郎中的话,众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武莹莹立即吩咐家丁跟随郎中去抓药,接着她杏眼一瞪何超,怒气冲冲道:“你该说说这个姑娘的来临了吧?” 武靖等人见状,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还是快快躲避为好。 武靖立即对长孙志和武坚说道:“既然此姑娘已无大碍,咱们出去客厅坐一会,让她静静歇息养伤”,说罢,众人纷纷出屋而去,只留下武莹莹和何超。 何超叹了一口气,拉着武莹莹的手到屋中央的桌子旁坐下,然后他将自己在凤陵关时如何闯到张家庄,又如何听信张义胆谎言而携带谢芷若逃离,而后又如何遇到李风云等过程一五一十说给武莹莹。 当武莹莹听到谢芷若的命运竟会如此凄惨,幼时父母就被杀,竟是被仇人抚养长大,这些年来其一直认贼为父,若不是遇到何超说不定谢芷若此时仍蒙在鼓里,她顿时心生惜怜,并对刚才自己的冲动之举异常悔恨。 望着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谢芷若,武莹莹惭愧和惜怜之情溢于脸上,她喟然道:“都怪我刚才的鲁莽冲动,让你受到伤害。” 同时武莹莹低头,对何超歉然说道:“刚才我也错怪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莽撞。” 何超微笑道:“咱们俩都快成亲了,我还不了解,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怕我被别人拐骗走了”,说到最后一句时,他调皮的用手指刮了一下武莹莹的脸颊。 武莹莹顿时脸红耳赤,垂头娇娇滴滴道:“人家何时答应嫁给你了,你还未向我爹爹求亲呢。” 何超望着此时羞涩满面、娇艳欲滴的美人儿,不禁心旷神怡,张开双臂将武莹莹搂住怀中,轻声说道:“我现在就向你求亲,你愿意嫁给我吗?” 此时武莹莹被何超搂在怀里,顿时全身酥麻无力,吐丝如兰,突然间她想到谢芷若就躺在旁边的床上时,立刻红晕满面推开何超,低声说道:“谢姑娘就躺在旁边,不要乱来。” 何超低声道:“谢姑娘不会看到”,说着,就要低头亲吻她的玉唇。 武莹莹顿时脸色通红,她一把推开何超,低声笑道:“我去看谢姑娘的药煲好了没有”,说完,急忙起身快步出门而去,她出门前回头向何超摆了个鬼脸,弄得何超哭笑不得。 何超望着仍在昏迷当中的谢芷若,此时心中异常焦急但又未能为力,他出门吩咐丫鬟好好照顾谢芷若,一旦她醒来就立即禀报他和武靖等。 等他回到客厅时,看到长孙志已离去,武坚也已回房歇息,只有武靖一人端坐厅内饮茶思索着。 武靖招呼何超坐到身旁,他慈声说道:“明天皇上要早朝议事,你是正三品武将,按照朝规,今后你也必须参加早朝。” 刚才发生了谢芷若之事,让何超此时见到武靖仍觉得有些尴尬,但听到明日他也要参加早朝,顿时不禁一愣,他只在史书记载中看过关于早朝的描述,自己还不知道其中的相关过程和礼节,想到明日自己可亲身体会唐朝早朝,顿时内心兴奋不已,立即说道:“好的,我明日与大人一起参加早朝。” 第二天凌晨,大概四更时分何超就被家丁唤醒,他朦朦胧胧起床洗脸穿衣,等他来到客厅时,发现武靖早已衣着整齐在等候,两人随即坐轿赶往宫中参加早朝。 此时何超才发现在唐朝当官可真不容易,凌晨四五更时分就要起身赶去参加早朝,简直起得比鸡还早,为什么不能象现代公务员般实现早九晚五的上班制? 何超原以为自己和武靖算来得比较早的一类,哪知他来到午门等候处时,发现已有成群的官员在三三两两交谈闲聊,看来自己以后还要更加勤奋才行啊。 等候了大概半个时辰后,突然听到午门城楼上响起三记鼓声,正闲聊的官员们立即疾步列队,顿时排成整整齐齐的两队等候宫门开启。 又等待了半个时辰,城楼上敲响了五记鼓声。 鼓声刚落,午门前的宫门隆隆打开,两名太监走出来,分别领着两排官员鱼贯而入。 走过金水桥,官员们在明德殿外列队静静等候。 又足足等候了半个时辰,一名太监才缓缓走出殿门,扬着尖尖的声音,高声叫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四品官员入殿早朝议事,其他官员在殿外等候。” 随后四品以上的官员分成文武两排列队,跟随太监进入了明德殿。 何超是正三品武官,他跟随在尉迟敬德身后进入大殿,而武靖为户部尚书,排在文官之列。 进入大殿后,文官站立在面向皇帝的左边,武官则站在右边,李渊身穿龙袍头戴皇冠高高坐在殿上方的龙椅中,而李建成身穿太子锦服坐在一旁。 此时大殿内庄严肃穆,寂静无声。 见百官到齐,李渊悦色高声说道:“今日早朝将商议两件大事,一是秦王大军出征洛阳灭郑平夏,大捷而归,大唐疆土已遍及中原,朕将对此次出征凯旋而归的功臣们进行论功封赏,二是今日将为平阳昭公主招一驸马。” 殿下百官早已猜想到皇上将论功封赏,但对招驸马之事还是未曾听闻,顿时均不禁一愣,为公主招驸马之事竟然会放在早朝上进行商议,百官们顿时觉得不可理喻。 这时,李渊身旁的太监总管朱公公尖声宣道:“秦王等众将奋勇杀敌,取得洛阳大捷,功劳显赫,朝廷欣慰,现依据功劳簿封浩论功封赏。” 接着朱公公打开手中的黄卷,高声念道:“朕闻有功必赏,尔诸将勤劳王事,赤心报国,今幸班师,宜享太平。所有开国功勋,今当一一敕封。恩臣秦琼,临潼救驾,佐朕扫平宇内,特封护国并肩王、天下都督大元帅,赐双锏,专打奸佞。何超一日夺两关,武牢救主,封为辅国公,赐青龙宝剑,可先斩后奏。尉迟恭单鞭救主,封为鄂国公,赐鞭先打后奏。徐茂公封英国公;程咬金封鲁国公;魏征授兵部尚书;朱登复姓伍,封开国公;苏定方封锡国公;马三保,段志贤、殷开山、刘洪基、尤俊达五将,皆封为国公;其余众将,亦皆封总兵。建麒麟阁,表扬诸将功勋。钦此”受封众将听罢,顿时纷纷出列高呼谢主隆恩,场面极其热烈。 当何超听到自己竟然被封为辅国公,顿时惊喜交集,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唐朝后竟官运亨通,短短两个月就已位居国公, 虽然此时他还不清楚国公是怎么一个封号,但看到周围大部分官员都对自己露出羡慕无比的眼神,就知道此封号肯定极其尊贵,非一般官员能获得。 待众人归列后,李渊脸露难色,缓缓说道:“此次出征洛阳大捷而归,其中秦王功劳最大,可谓功高盖世,此时秦王官拜太尉、陕东道行台尚书令,左武侯大将军、凉州总管、益州道行台尚书令,已是百官之上,贵为至尊,因此朕还未想好为秦王再加封何官位,因此朕想请各位爱卿给出建议。”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难题。 数年来,李世民屡立奇功,可以说大唐的大部分江山是他率军打下的,而李渊也并没有亏待他,每次李世民凯旋归来,李渊立即对他封官赏赐,未敢怠慢,因此这几年李世民如同坐直升飞机般,官位青云直上,此时已是官居百官之首,至尊无比。 这次他再次大捷归来,实在是给李渊出了一个大难题,因为让李渊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官位可以加封给他,除非将皇位拱手让给李世民。 此时李渊将该烫手山芋抛给殿下的文武百官,可谁能接得住? 试想一下,连皇帝都觉得没有更高的官位可封给李世民,大臣们还能想到合适的官位。 顿时大殿内寂静无声,百官们均不敢吭声。 这时李世民站出列,高声说道:“此次大捷是唐军众将的功劳,儿臣已屡受父王的封爵赏赐,此次不敢再封官领赏,待儿臣率领大唐军队平定天下、一统河山之后,父王再给儿臣封赏吧。” 此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让人听了暗暗佩服,但更重要的是也给李渊一个下台的台阶。 李渊猛一拍桌,欣然高声说道:“好,有吾皇儿在,我大唐何愁不得天下”,说完,哈哈大笑。 殿下文武众官顿时纷纷站出列,对李渊和李世民进行一番歌功颂德,天花乱坠般大大赞赏,大有拍李世民马屁之嫌。 这时何超突然间看到一双充满妒忌和阴晦的眼神,不禁让他陡然一惊。 此眼神来自坐在李渊身旁的李建成,只见此时他面色冷淡、毫无喜色,与殿上百官们满脸喜色之情形成鲜明对比。 可见李建成已经深刻意识到李世民对自己太子之位造成严重的威胁,此次李世民立下了济世功劳,甚至有些功高盖主之嫌,更是让他坐立不安。不一会儿,殿上朱公公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将为平阳昭公主招选驸马。” 顿时殿上哗然一片,文武百官皆不解的是早朝历来都是商议朝廷大事,从未商议过此等谈婚论嫁之事,顿时众人议论纷纷。 但百官们仔细一想,驸马可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谁不想与皇帝结成亲家,那可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很快殿内恢复宁静,众官员们均竖起耳朵准备听听皇上如何给公主选驸马,大家都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而何超听到此消息时,心里顿时愕然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渊会突然在早朝上为平阳昭公主李婉招亲。 李婉曾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而且又曾多次共赴巫山云雨,经过前些日子与其的交往中,他觉得自己已渐渐喜欢上这个娇蛮可爱、娉婷袅娜的公主,当然他也清楚李婉对自己更是一往情深,情意浓浓,只是他与武莹莹情定终生在前,而且他一直住在武府,已算是杨家的上门女婿,但此时突然听到李渊要为李婉招选驸马,心里仍不禁感觉有一些失落。 这时李渊微笑高声说道:“平阳昭公主现已年满十八,已长大成人,当仍是待嫁闺中,让朕甚是着急,今日想请众位爱卿给朕举荐一位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可与公主结出百年好合的年轻人”,说完,哈哈大笑。 殿上众官见李渊开出的条件竟如此宽松,简直可以说成:只要是男人即可考虑。 顿时殿内哗然一片,热闹异常。 文武百官争先恐后站出来为自己的儿子或亲戚进行强力推荐,有的直接毛遂自荐,有的就推荐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之远房的远房亲戚。 总之殿上官员们均在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想娶到公主,哪怕公主是一个丑八怪或母夜叉都不足为惧,反正放在家里供着即可。 李渊耐心听完众位官员的举荐后,然后他朗声说道:“朕感谢众爱卿的举荐,大家所举荐之人都是优秀杰出的人选,让朕都有一些眼花缭乱,但朕仍觉得均不甚满意。” 突然间,他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世民微笑道:“秦王你也推荐一人吧,朕知道你最心疼你妹妹,你也熟知她的兴趣爱好,同时你秦王府内名将云集,杰出的年轻人更是数不胜数,你举荐的人肯定不会差。” 全殿官员们瞬时间哑口无声,寂静一片,大家知道李世民举荐的人肯定是最有竞争力,甚至是最终的驸马人选,因此他们都希望从李世民口里说出来的名字就是自己所举荐之人。 顿时大家的眼光全都注视着李世民的嘴唇,同时耳朵竖得象天线一般高,全神贯注倾听。 只见李世民微笑缓缓说道:“禀报父王,儿臣心中还真是有一人选,该人此刻就在殿内。” 这时,殿内百官中有几位毛遂自荐者顿时怦然心动,心跳加快,均想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李世民所说之人。 李渊急声问道:“你推荐的是怎么样的人?” 李世民沉声说道:“此人跟随儿臣征战武牢关和洛阳,精通六韬三略,作战英勇神武,可谓是少年英才,举世无双。” 李渊和众大臣还是首次听到李世民如此高度赞赏某人,大家均知道李世民素以身负文韬武略,神勇无敌而称雄于世,且他一向持才自负,从未如此高度评价他人。 李渊顿时惊问道:“到底何人如此杰出?” 他认为能让李世民敬佩并如此赞赏的人只可能是秦琼或李世勣,虽然此两人确实很杰出优秀,但仍不是他心中最理想的人选。 李世民微微一笑,就在他正待说出该人姓名之时,突然间他看到朱公公快步走到李渊身旁,俯首在李渊耳边轻声低言。 李渊听后,只见他颜声对李世民说道:“平阳昭公主说想亲自出来选定驸马,要不秦王待会再亲自向公主引荐吧。” 李世民只得点头作罢,站回到队列中。 李渊对朱公公说道:“请出公主。” 第四十五章 比武招驸 不一会,平阳昭公主李婉款款走上殿,只见她身穿紫金百凤衫,杏黄金钱裙,头结百宝花髻,长裙前据拂地,后裙拖拽尺余,双垂红黄带,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光华夺目。 而她容貌更是迷人,长得明眸皓齿、淡扫峨眉、粉妆玉琢,一副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美,顿时让殿内文武百官看得是目瞪口呆,神态怅然若失。 此时何超望着殿上的李婉,也是瞠目结舌,感觉与之前的李婉判若两人,他万万没有想到穿上女装的李婉竟有此般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之容貌,假如将李婉与武莹莹相比较,则俩人不分上下,均是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之美女,但李婉多了一份超尘拔俗之高贵,而武莹莹则多了一份千娇百媚的娇柔。 只见李婉款款走到李渊身旁,恭身示礼说道:“女儿参见父王。” 李渊微笑道:“你来得正好,父王刚才正想让大家为你举荐一位年轻有为、才学卓著的年轻人,既然你来了,就让你自个挑选吧,免得因为是父王替你挑选反而日后为你所抱怨”,说完,哈哈大笑。 李婉脸色微红,她低头说道:“父王为女儿费力劳心,女儿很是感激,何敢埋怨父王。” 前几年李渊长期率兵征战,无暇顾及女儿和家人,因此他深感愧疚,他的愿望是能为女儿能找到一个心仪之人,好好的照顾她,他随即高声说道:“只要是你心仪之人,父王都不会有意见,今日你打算如何挑选?” 李婉款款说道:“今日女儿想在殿上通过比试剑法择心仪之人,倘若有人能躲过女儿一剑,则女儿心甘情愿嫁给他。” 此话一落,全场顿时又是一片哗然,文武百官们万万没想到李婉开出的条件竟如此简单,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 此时,殿内除了何超外几乎还没有人见识过李婉的剑法,而殿内武将云集,各个均是久经沙场、武功盖世之人,他们自恃剑法无敌,因此区区一个公主的剑术哪能让他们放在眼里。 李渊也是愕然失色,没有想到李婉开出的条件如此奇特,他正想出言劝阻时,只见李婉转身对殿内百官扬声说道:“今日在殿上如果有哪一位能抵挡住我一剑,我就嫁给他,绝无反悔。” 顿时,殿内百官们像炸开锅似的议论纷纷,大家不知道是李婉没有见过世面还是他们听错了,要知道殿内武将中几乎个个都是剑术高手,每日练剑就像是吃饭一般,几乎时时刻刻剑不离手,而李婉竟然说谁能接住她一剑,她就嫁给谁,简直可以说人人都有机会。 就连多年没有征战的文官们也都蠢蠢欲动,因为他们认为李婉开出此条件就是针对他们,或许是李婉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武将,因此将招驸条件开得很低,就是给他们机会。 此时文武百官们都站在队列中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准备冲上前抢个头位。 看到大臣们争先恐后欲准备与自己比试剑术,李婉心里暗暗发笑。 突然间她望向仍一动不动立在队列中的何超,恰好何超此时也正举目望着她,顿时四目相交,让李婉心猿意马。 何超才是她的目标。 其实今日早朝招驸马之事是她向李渊央求了多日才得以同意,她知道何超与武莹莹已定亲,同时何超一直住在武府,如果自己放下面子去武府求亲肯定是行不通的,但她铁心要夺得何超。 因此她要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比武招驸,要让全朝官员们都知道她选择的人,她一定要抢在武莹莹之前夺得何超。 只见李婉缓缓走到殿中央,身后跟随着八名侍女,她们手上拿着数十把木剑。 李婉倏地站定,沉吟道:“诸位大人,倘若哪位能躲过我一剑则我即嫁给他,哪位大人先上前比试?” 话语未落,大臣们已是你争我抢,纷纷涌上来,顿时纷乱不已,吵杂一片。 这时李婉余音袅袅说道:“既然如此踊跃,那请各位大人按照早朝站列的顺序从前到后依次下场比试吧。” 既然李婉如此说,大臣们只好按顺序站好依次下场。 第一位下场比试的是四品武将刘弘基,他虽然家里早已有妻小,且是妻妾成群,但驸马的身份对他实在太有诱惑力了,那可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最关键的是他剑术超群,在唐军中享有盛名,因此说他是志在必得。 对于他抢得先机,令排在他后面的大臣们表现得恨恨不平,咬牙切齿。 此时,李婉手握一把漆黑木剑,对刘弘基楚楚笑道:“请刘将军先自行选一把木剑。” 刘弘基从侍女手中随便拿起一把木剑,然后转身面对李婉,微笑道:“公主有请。” 李婉二话不说,手中木剑一抖,瞬时间如同闪电般就刺向刘弘基的胸部。 竟还是当初与何超比试时的那一招,非常简单的一剑,也是疾如雷电般的一剑。 显然刘弘基没有想到李婉出剑如此之快,他惊愕之余,迅速侧身收腹同时右手长剑向外一拨想撩开来剑。 但李婉的剑实在太快了,刘弘基还未能躲闪,就被刺中胸口。 刘弘基输了,他甚至还看不清李婉的来剑就已经输了。 看到刘弘基黯然败下,后面排队正跃跃欲试的大臣们顿时欣喜若狂,因为他们都认为是因为刘弘基被李婉的美色所迷离,导致轻敌疏忽才败北。 但事与愿违,没有过多久,入场比试的数十位武将和大臣都纷纷败于李婉剑下。 至此,大家才明白李婉开出的此条件比登天还难 到最后,除了何超和秦王府的一些将领,还有一些老弱病残、折腾不起的大臣外,大部分文武百官都已上场试过李婉那霹雳闪电般的一剑。 事实证明还无人能躲开那一剑。 可见天鹅肉虽然很诱人,但确实不容易吃到。 李婉见无人再入场比试,她顿时长叹口气,接着扭头向一直未有动静的何超,微笑道:“辅国公何不也下场试一试?” 何超急忙摆手并连声说道:“公主剑术精湛,天下无敌,我远不是你对手而甘拜下风,不敢比试。” 这是实话,他早已见识过李婉此招,自己根本躲不开,因此此时无须再上场献丑。 李婉见到何超宛然拒绝,竟仍不死心,只见她柔声道:“我听秦王说过辅国公你武艺高强,剑术无敌,并对你赞不绝口,莫非是你不屑于与我比试?” 这句话可真绝,顿时将何超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若他坚持说自己技不如人而不愿下场,则就是说李世民对李婉说谎,也就是不给李世民面子。 而且李婉当着大殿内文武百官的面,如此诚恳邀请他,他再不下场比试,实在是说不过去。 何超只得硬着头皮走入殿中央,躬身向李婉示礼道:“恭敬不如从命,末将领教公主的高超剑术。” 李婉深情望着何超,明眸皓齿柔声说道:“辅国公客气了。” 何超从侍女手上选了一把木剑,然后面对李婉挺身而立。 虽然他对李婉心生情意,并不想看到她投入他人怀抱,但自己与武莹莹已有婚约在身,同时自己也深爱武莹莹,实在不愿有负于她,此时他心知自己是无法抵挡李婉这迎面一剑,败在李婉手上而了断此段情缘,或许会让他心里略微感到坦然。 此时两人面对站立,默默对望。 突然李婉说道:“看剑。” 话音落下,她手中木剑已闪电般径直刺向何超的胸口。 与刚才刺向其他人的一般,这一剑依然是有如霹雳雷电般快,疾速而至,任何人都难以躲避。 何超知道自己是无法躲开这一剑,因此他也就不慌不忙抬剑准备撩开来剑。 说时迟那时快,李婉的木剑已刺到何超的胸口。 周围观看的大臣们早已料到何超无法避开此剑,因此大家幸灾乐祸准备看看何超如何落败,甚至有些人对何超那笨拙的挥剑动作嗤之以鼻,纷纷喝倒彩嘲笑。 突然间,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李婉手中木剑差之毫厘就要刺中何超胸口之时,只听到“咔嚓”一声,李婉手中的木剑竟应声而断,而此时何超手中木剑正好紧接挥至,顿时让人感觉像似何超斩断了李婉的木剑,但何超知道他手中的木剑根本就没有碰到李婉的木剑。 原来是李婉暗中手腕猛发力竟将手中木剑抖断,可见其剑术的高超。 此结果让殿上文武百官惊呆了,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李世民和尉迟敬德等人不禁欢呼雀跃,纷纷发出喝彩声,此时的李渊更是喜不自禁,因为李婉早已暗中向他透露了对何超的情意,而他之前也见识了何超的卓越才华和高强武艺,他内心中也特别喜欢何超。 李世民喝彩之余,顿时情不自禁对李渊高声说道:“禀报父王,儿臣刚才想推荐的人选正是何超。” 李渊满脸喜色,不住点头称好。 李婉手握短剑,红晕满面,突然低头对何超轻轻念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但愿你没有忘记曾经说过话”,然后款款走回到殿上,羞涩万分站在李渊身旁。 何超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结果,他仍是呆呆站在大殿中央,心中一片茫然,对周围欢腾雀跃的大臣们漠然置之。 此时最紧张的当属武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上门女婿竟然成为了皇上的驸马,如此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无法接受,他疾步出列,恳声说道:“启秉皇上,何超已与微臣女儿武莹莹订有婚约,计划近期完婚,还望皇上和公主三思啊。” 突然冒出的武靖让李渊异常为难,他早已听说何超与其女儿武莹莹相爱并已订婚,此时李婉横刀夺爱却是不该,虽然自己身为皇上也不能贸然强取豪夺,否则有失民心,更何况武靖是大隋遗老之一,为人正直且名声显赫,万不可轻易为难之。 他顿时脸露难色,皱眉沉思而不语。 此时坐在一旁的李建成察觉到李渊的难处,他立即起身并高声说道:“何超刚才剑胜公主,实在是剑法精湛、武艺高强,而且长相英俊潇洒,我认为何超与公主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极为般配,虽然何超已与武大人之女订有婚姻,但并不要紧,试想哪位大人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李建成这番话让武靖更是心急如焚,他当然知道三妻四妾在此时是寻常之事,但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自己女儿根本无法与其相比,因此一旦何超当上驸马,则自己女儿只能做妾,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立即高声说道:“太子,此事万万不可,何超将是微臣的上门女婿,切不可再娶公主啊。” 此话一出,顿时激怒了李建成,他高声怒斥道:“有何不可,莫说何超还未与你家女儿成亲,就算已成亲也可毁亲,哪容得的你在殿上大呼小叫的。” 看到待自己如同亲生父亲般的武靖遭到怒斥,何超感到愤怒难平,顿时挺身而出并朗声说道:“启秉太子,在下才疏学浅,而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才貌双全,在下自愧配不上公主,绝不敢高攀,还望太子多多体谅。” 此话让李建成恼羞成怒,他疾言遽色喝道:“何超,莫非你嫌弃公主?” 殿内的大臣们也被此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吓着了,人人噤若寒蝉,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大家都知道李渊非常信任和器重太子李建成,甚至有时李渊会让李建成主持早朝商议大事,因此李建成所说的话很有分量。 只见站在李渊身旁的李婉黛眉轻嫒,神情忧伤。 这时她楚楚说道:“本公主深知辅国公的难处,也为辅国公的用情专一和对武姑娘的感情忠贞不渝而深为感动”,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不知道是为何超的婉言拒绝而伤感还是在思索。 她然后凄然说道:“如果辅国公愿意娶我,我可以让武姑娘为大夫人,我为二夫人”,话语间透露出无限伤感和楚楚怜人之情。 此话一出,顿时语惊四座。 李渊、李建成和文武百官们等均没有想到李婉为了嫁给何超,竟会屈身作为小老婆,让金枝玉叶的公主嫁给他人做小的,可谓是千古以来绝无仅有之事,对于思想传统的李渊一家更是难以想象。 只见李渊疾言厉色喝道:“婉儿何出此言,现朕就选定辅国公为驸马,倘若他敢违抗君命,斩立决”,说完,双目威棱四射望着站在殿下的何超。 气氛陡然紧张万分,一触即发。 一直静静旁观,沉默不语的李世民看到此情景,顿时也为何超紧紧捏把汗,此时的何超俨然已是他最为欣赏和器重的大将,他绝不忍心看到何超被斩首,他立即站出来并高声说道:“请父王息怒,辅国公能不为公主的美色所动心就实属不易,这也是显出他对感情忠贞不渝的良好品质,可谓是千里挑一的贤才良将,儿臣斗胆建议驸马一事由儿臣亲自操办,三日后儿臣必定能将此事办理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让公主有所遗憾,父王看如何?” 此话说得落落得体,顿时将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同时也给李渊和李建成一个可下的台阶。 李渊顺势正颜厉色说道:“也好,此事就由秦王操办,三日后务必给出结果。”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朗声说道:“请父王放心,儿臣必不负使命”,说着,他急忙向仍站在殿中央的何超和武靖俩人连使眼神,要他们赶紧退回到队列中。 武靖和何超顿时心领神会,立即回到各自队列中,不再出言。 这时李渊威严望着殿内百官,高声说道:“各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若无事即可退朝。” 李世民再次站出来,沉声说道:“启秉父王,儿臣还有一事奏上。” 李渊颜声道:“请说。” 李世民说道:“此次唐军出征洛阳擒获王世充和窦建德等人而归,儿臣想问父王欲如何处置他们?” 李渊声色俱厉说道:“王世充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毒死皇泰主杨侗而篡位,乃万恶不赦之奸贼,应当斩首示众,而窦建德屡次侵犯我大唐,占邢州和沧州等地,杀朕妹同安公主,也实属恶满贯盈的贼人,不将其斩首示众则不解朕心头之恨,因此将王窦家人一律斩首,株连九族。” 李世民脸露难色,急声说道:“在洛阳最后一战中,儿臣曾答应王世充,倘若献城投降则就饶过其一家性命,结果他屈于父王威望而献城投降,因此儿臣恳求父王饶其性命。” 李渊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李世民竟会自作主张答应王世充,有些功高震主之嫌,顿时令他心生忌讳。 只见他沉思颇久,沉声说道:“既然秦王已答应王贼,那就饶其一家性命,将其与族人均发配到西蜀偏远之地,永不得返回中原。” 李世民应诺而退。 第四十六章 虎口救人 李世民颇有深意的望了何超一眼,然后沉声说道:“今日早朝上公主对何超一往情深,且儿臣也觉得他们俩人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因此儿臣认为倘若何超答应明媒正娶公主,则父王饶了窦建德家人的性命,一方面显示父王宽宏大量的仁义之心,同时也成全了何超与公主的百年之好,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 李世民终于显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原来他替何超说话的目的是希望何超能答应与李婉的婚事。 经过武牢关战役后,何超已被李世民视为德才兼备、沧海遗珠般的杰出人才,因此他对何超是势在必得,他宁愿用窦建德家人的性命来换取何超,只要何超与李婉结婚,则就是李家的人。 李渊何等聪明,当然明白李世民话中之意,他立即说道:“朕赞同秦王的提议,不知辅国公意下如何?” 何超此时心急万分,他知道倘若自己再反复考虑,可能窦线娘就将脑袋落地,同时他又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与李婉的这门亲事,则李渊和李世民势必不会同意饶了窦线娘性命,顿时让他愣怔片刻,异常为难,可以说此时窦线娘的身家性命就掌握在他手中了,需要他尽快做出抉择。 这时,何超想起刚才见到窦线娘衣衫褴褛、满脸鲜血的凄惨摸样,心中不禁有种撕心裂肺的心痛。 只见他一咬牙,果断说道:“微臣愿意迎娶公主。” 李渊顿时喜上眉头,高声喝道:“朱公公,你立即传朕的旨意,将辅国公何超被选为驸马之事告知全朝官员”,他担心何超反悔,立即命人告知天下。 同时他接着说道:“午时三刻仍对窦建德进行斩首示众,但对其家人网开一面,将他们流放西域边疆,永不赦免。” 何超叩谢道:“谢主隆恩。” 他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午门广场处响起三声炮响,午时三刻已到! 何超顿时惊慌失措,急声说道:“时辰已到,我们赶紧过去救人。”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我这监斩官未到,谁敢擅自开斩”,说完,他起身向李渊说道:“父王,儿臣现就过去午门监斩,同时将执行您的旨意,将窦建德家人进行流放西域。” 李渊颜声道:“你去吧。” 何超也向李渊告辞,跟随李世民而出。 两人疾步走出两仪殿,过了金水桥,赶到午门处。 只见一队军士在前面领路驱散开人群,让李世民和何超来到行刑台前。 李世民高声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也,窦建德罪深恶极,立即斩首示众,而念其家人并无犯大错,吾皇大仁大义,饶其家人性命,悉数发落至西域边疆偏远之处。” 他接着大声呼道:“午时三刻已过,立即对窦建德进行斩首”,话语刚落,站在窦建德一旁的刽子手立即手挥大刀砍向窦建德脖颈,顿时鲜血喷起,脑袋落地,场面极度血腥。 看到窦建德被斩首,被绑在一旁木柱上的窦线娘和曹氏顿时失声痛哭,而窦建德其他家人也伤心落泪,哀声一片。 随后,李世民命人将窦建德家人先押解入大牢,以待流放至西域边疆。 见窦线娘和曹氏等被押出午门,何超终于松了口气,他向李世民告辞准备回武府。 李世民两目精精凝视着何超,沉声说道:“请辅国公莫忘了与公主的婚约之事。” 何超苦笑道:“请秦王放心,末将言出必行” 回到武府,何超进入大厅就看到武莹莹正坐在饭桌前等待自己。 看着焦急等待自己的武莹莹,何超顿时内疚不已,他为了救窦线娘,竟然没有与武莹莹商量就答应了与李婉的婚事。 此时,武莹莹见何超回来,满脸喜色迎上来,笑道:“今日上早朝累不累?现都已是午后三时了,你赶紧吃饭吧。” 何超歉然道:“我不累,反倒是你饿着肚子等我,让我心里难受”,说完,他拉着武莹莹一起坐在饭桌吃饭。 饭后,何超和武莹莹肩并肩坐在客厅上喝茶歇息。 武莹莹呷一口热茶,含笑问道:“今日早朝可否有新鲜事,可否说来听听?” 望着武莹莹那粉妆玉琢脸蛋,何超微笑道:“今日早朝皇上对出征洛阳的唐军将士们进行论功行赏,我被封赏为辅国公,并赐于我青龙宝剑可先斩后奏”,说完,他拿出青龙宝剑递给武莹莹。 武莹莹早已从武靖口中得知此喜事,但此刻听何超说出来仍是感到喜不自禁,她乐不可极的捧着青龙宝剑笑道:“小女武莹莹参见辅国公,感谢辅国公赏赐青龙宝剑于小女。” 何超含笑说道:“免礼。” 武莹莹手摸着青龙宝剑,微笑柔声说道:“今后此剑由我来保管吧,倘若有人想要抢走你,我是否也可先斩后奏”,说完,她两目精精闪闪望着何超。 何超心头一震,他立即猜到肯定是武靖已将今早朝招选驸马一事告诉了武莹莹。 望着武莹莹黛眉轻蹙的神情,他叹声道:“想必你已知道今日早朝上比武选驸之事了,我本想晚些再告诉你,怕你多想。” 他刚说到这里,却被武莹莹所打断话语,只见她含情脉脉说道:“你对我的一片真心,我何尝感觉不到,特别是听到爹爹说你在大殿上断然拒绝公主的情意而放弃驸马,让我深深感动,你对我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说完,她那楚楚动人的脸蛋上,顿时红晕密布。 “我已经想过了,你文武双全,智勇双全是大唐的栋梁之材,今后必定飞黄腾达、前途无量,守在我身边反而会拖累你,而平阳昭公主金枝玉叶、尊贵之身,与你正是珠联璧合,天作绝对,我觉得你应该迎娶公主”,武莹莹凄然道。 何超立即抓住武莹莹双手急声说道:“"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今后遇到什么情形,我都会留在你身旁陪伴你。” 武莹莹听了,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泣声道:“你是我这一生中重要的人,是唯一让我情不自禁全身心投入爱河中的男人,离开了你我也活不成”,说完,扑在何超怀着痛声哭泣。 何超抚摸着武莹莹光滑如丝的头发,柔声说道:“傻丫头,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是我死了。” 武莹莹听了,猛抬手捂住何超的嘴,娇叱道:“不许你说这不吉利的话,再说就青龙宝剑伺候了”,说完,扑哧一笑。 何超也微笑顺势抱着美人娇臂,两人顿时耳鬓厮磨,爱意绵绵。 第四十七章 离家出走 此后几日,何超几乎足不出户,天天呆在武府内陪伴着武莹莹,两人如胶似漆,整日厮守在一起。 但这段时间里,何超一直未敢将答应李渊同意迎娶李婉之事告诉给武莹莹,害怕伤害武莹莹的心,但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因此他决定这两天寻找机会与武莹莹说说。 这日上午,何超和武莹莹正坐在前厅里闲聊,突然家丁进来禀报说李世民驾到。 何超和武莹莹顿时愕然失色,一面让家丁赶紧去告诉武靖,一面起身赶到府门处迎接。 当两人赶到府门时,看到李世民正翻身下马,他们赶紧上前示礼道:“何超,武莹莹拜见秦王。” 李世民微笑道:“两位不用多礼,我刚好路过贵府,随便进来看望一下辅国公和武大人。” 此时见到李世民,何超立刻想起自己曾答应迎娶李婉之事,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连声道:“秦王快快入内歇息。” 李世民刚入厅坐下,武靖就匆匆赶到。 只见他高声说道:“秦王亲驾敝府,本官有失远迎,望秦王见谅。” 李世民笑道:“武大人客气了,这次本王不请自来,应当说本王冒犯才是。” 武靖哈哈一笑道:“秦王驾临令敝府蓬筚生辉,何谈冒犯”,说完,缓缓坐在李世民身旁,接着他沉声问道:“不知秦王此次到来,是否有要事相告?” 李世民微笑望了望何超,然后对武靖说道:“并无什么要紧之事,这次过来只是想转告辅国公两件喜事。” 何超一听与自己相关,不禁讶声问道:“与我相关?” 李世民缓缓说道:“第一件喜事是此次出征洛阳,辅国公功勋卓著,皇上决定赏赐辅国公一座府邸,并赐名为辅公府,该府邸位于长安城东大街处,现已命人打理完毕,辅国公随时可以搬迁入住。” 皇上竟然赏赐一座府邸给自己,顿时令何超有些喜出望外,虽然他已将武府当成自己的家,但毕竟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拘谨,此时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邸,也算是在唐朝落地归根了,让他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他惊愕之余,立即起身高声谢道:“末将谢皇上的赏赐。” 见何超获得赏赐,武靖也是喜不自禁,他满脸笑容向李世民问道:“那另外一件是何事?” 李世民顿时收敛笑容,正容道:“另外一件喜色是关于辅国公与公主的婚事,皇上想尽快举办婚事,故命本王过来向辅国公商讨一下良辰吉日。” 此话一出,顿时让武靖愕然失色。 早朝上他力阻此门婚事,同时何超也婉言拒绝了公主的爱意,虽然他心知这些可能都是无能为力,因为此时能找到像何超此般年轻有为的杰出男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可谓是沙中淘金,同时他很清楚既然皇上和公主看中何超,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李世民这么快就亲自来府中再次催逼此事。 武靖沉思片刻,正要出声婉言拒绝时,突然一旁的武莹莹沉声说道:“请秦王回去转告皇上,就说何超会迎娶平阳昭公主,请皇上定好日子即可。” 武莹莹此话让何超惊愕万分,他望着武莹莹讶声说道:“刚才咱们不是说好了永不分离吗,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武莹莹深情脉脉的望着何超,柔声说道:“我何尝不知你对我的深深情意,但你若不答应平阳昭公主的婚事,咱们就能厮守在一起吗,我们有得选择吗,与其让咱们俩都痛苦,不如让你获得幸福,如果你能幸福生活也就是我的最大幸福”,说完,她眼眶中饱满泪水,忍不住轻声哭泣。 何超立即柔声说道:“如果你得不到幸福,我也不会幸福,因此你不用多想,我非你莫娶,同时永远不会离开你。” 看着两人情意绵绵,李世民也不禁心知暗暗赞叹何超的用情专一,其为了武莹莹的感情竟不为权势和财富所动,要知道天下谁不想娶公主而获得一生荣华富贵。 他顿时微微一笑道:“辅国公与武姑娘之间情真意切的真挚感情,实在令人羡慕,今天我过来前曾经与平阳昭公主谈过,公主已知辅国公与武姑娘之间订有婚约,她并不想破坏你们俩的婚事,但公主她却也深爱辅国公,并说非辅国公不嫁,因此让皇上和我都很为难”,说到这里,李世民为难的望着一眼何超和武莹莹,他接着缓缓说道:“公主提出一个建议,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她的想法是选个良辰吉日让辅国公同时迎娶她与武姑娘,即可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 此时何超无话可说,前几日他为了救得窦线娘,他突然心血沸腾向李渊和李世民应承迎娶李婉,现在他还未来得及与武莹莹讨论对策时,就被李世民上门逼宫了,顿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武靖听到公主李婉希望能与武莹莹同时嫁给何超,令他有些吃惊不已,但他心底仍是不同意此建议。 这时只见武莹莹黯然沉声说道:“请秦王回去转告皇上和平阳昭公主说小女我没有意见,何超也没有意见,只待皇上选定良辰吉日后通知我们即可。” 李世民听罢,心中大喜,他担心武靖和何超再起波澜,急忙道:“本王代平阳昭公主感谢武姑娘,那本王就不打搅各位了”,说完,起身告辞而去。 送走李世民后,何超脸色忧郁望着武莹莹,柔声问道:“你如此冒然答应了秦王的要求,莫非你有什么想法?” 此时武莹莹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凄然道:“既然秦王都已亲自上门求亲了,我们还能断然拒绝吗,更何况平阳昭公主也是真心喜欢你,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说完,一个人低头缓缓走出厅,往内室而回。 何超看到武莹莹离去的身影,心中都不禁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默默感叹一阵,也向武靖告退而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何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所惊醒。 他起身开门一看,竟是武坚,此时武坚满头大汗,脸色惊慌,对何超急声说道:“大事不好,莹莹离家出走了。” 何超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急声问道:“我昨天晚饭时,见莹莹还是神情自若,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怎么突然离家出走了,可知她是什么时候离家的?” 武坚急促答道:“今天一大早伺候莹莹的丫鬟发现她已不在房间,因此估计她是今日凌晨出走的,爹爹听到这个消息也急得病倒在床,同时我刚才在她房间的桌子上发现了这两封信”,他说着,伸手将两封信递给何超。 何超急忙接过一看,发现一封是写给武靖和武坚的,信里大概的内容是武莹莹感谢父亲武靖的十多年来养育之恩,也感谢大哥武坚从小对她的关爱呵护,此时她想出去走走,可能过些时日会回来,因此她请父亲和哥哥不要担心挂念她。 而另外一封信是写给何超的,信中只写了一首词:“刹那芳华,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很令人伤感的一首词,何超嘴里默默念着,顿时想起平日武莹莹那百般温柔和无限娇艳,脑海中不禁记起曾经和她耳鬓厮磨在河边柳树下窃窃谈情的情景,心中不禁爱意无限。 但突然间,他又想到武莹莹此时突然离自己而去,下落不明,心情顿时像掉入冰窟窿中似的无限凄凉。 他立即向武坚急声问道:“大哥你觉得莹莹会去哪里呢,我要立即去寻找她。” 武坚此时也是万分着急,他急不择言道:“我反复思索过,我猜想莹莹肯定是去河北殷州她姑妈家,在我们跟随唐军来长安前,我们一家在殷州生活了十几年,那时爹爹还曾担任殷州的刺史,所以莹莹很有可能是去殷州了。” 何超点点头,果断说道:“我立即赶赴河北殷州去寻找莹莹”,说完,他转身准备回房收拾东西。 武坚也说道:“那我与你一同去,毕竟我识得路。” 何超拉住他,摇头说道:“大哥你就在家里照顾武大人,现在大人抱病卧床,需要有人照顾,而且家里也需要你主持打理,要不我叫上我结义兄长长孙志与我一起去殷州,他应该也识得路。” 听了何超的话,武坚觉得也有道理,此时爹爹病倒,整个一大家子人还需要有人打理照顾,他确实应该留在家里。 武坚只得说道:“那我就留在家中照顾爹爹,一路上你要小心,此时殷州仍是夏军的地盘,而且咱们刚刚将窦建德斩首示众,河北夏军群龙无首,整个局势非常混乱,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我们在家里等待你的好消息。” 何超点点头,沉声说道:“请大哥放心,同时请大哥转告武大人,就说我一定会将莹莹平安带回家,请他老人家放心”,说完,他就急身入屋收拾行李包袱,同时命家丁去叫来长孙志。 何超收拾好行李后,赶去看望武靖一眼。 他看到老人紧闭双眼卧躺在床上,昏睡不醒,顿时让他内心一阵揪心疼痛。 何超嘱咐武坚和仆人们要好好照顾老人,黯然与长孙志一同出门,直奔河北殷洲而去。 何超和长孙志出了长安城后,一路往北急行。 走了多日,他们就进入河北地区,此时他们发现愈往北,则愈感受到战乱的压迫。 一路上不时遇上逃难的人,问起来时,谁都弄不清楚是躲避什么人,连唐军或是夏军都分不清楚。 这日傍晚,他们俩来到河北地区的一处小县城,找到小客栈住下。 待睡到午夜时,忽然街上人声鼎沸,一片混乱。 两人知道不妥,忙收拾行囊,赶到楼下,扯着正要离开的其中一个客人询问。 那人急声道:“李艺率领的唐军在孟河口大破夏军,进占定州,大批夏军逃兵将沿途路过此处,这帮逃兵甚于土匪”,说罢,惶然去了。 何超和长孙志听到唐军大举进攻河北夏军,心中顿时暗喜。 两人来到街上,只见人车争道,抢着往南方逃走,沿途呼儿唤娘,哭声震天,场面混乱。 何超和长孙志急着赶到殷州,也随着人流离开县城,往殷州方向而去。 只见一路上布满挤跌拋弃下来的衣服、家俱、器皿和鞋子,什么东西也有,可知情况的混乱。 等两人奔出城外,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照明火把和逃避战祸的人,想不到一个小小县城,平时街上疏疏落落,竟一下子钻出了这么多人出来。 长孙志对何超说道:“现在河北形势比较乱,越往北形势估计也乱,我们不走官道避免遇到夏军的逃兵,还是走小路为好。” 长孙志他长年征战,经验丰富,深知逃兵凶狠甚于土匪,特别是逃兵们在逃跑沿途中往往大肆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何超点头道:“那我们走小路,还是小心点为好。” 两人掉头绕过县城,继续北上而行。 由于走得都是山路,骑马难走,他们只好弃马而行。 当时正是深夜,郊外山路上一片漆黑,何超首次走夜路,俩人借着微弱星光依稀看到树丛中的小路,举步难行。 他们俩走了个许时辰,突然看到前方漫天火光,隐有喊杀之声传来。 何超和长孙志猜想前方可能是唐军和夏军在交战,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远远绕过该处,但是他们俩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树林中完全失去了方向。 到天明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处,正想找人问路,蓦地前方蹄声大作,一队人马由山坡冲刺而来,两人大吃一惊,先躲入附近的草丛里一避。 这批约六十人的骑队,一看他们身穿杂乱无章的武士服,便猜想应该是夏军的逃兵。 只见他们如狼似虎般奔入村庄,甫进村内先射杀了几只扑出来的犬只,接善逐屋搜查,把村内百多男女老幼全赶了出来,一时鸡飞狗走,呼儿唤娘,哭喊震天,使两人不忍目睹。 何超看到此情景,热血沸腾,立即准备挺身而出进行制止,但长孙志立即拉住何超,低声说道:“我们寻人要紧,不要理会此等杂事。” 在长孙志眼里这种烧杀抢夺民居之事都是小事,在此时群雄纷争战乱时期,两军交战中战胜的一方为了能让士兵获得利益刺激而奋勇作战,在每占领一处城池后都会放纵士兵们任意在城内进行大肆掳掠、烧杀抢夺数日,而战败一方在撤退时也是沿途烧杀抢夺,所以受害的都是寻常百姓,导致这个时期整个社会的经济低迷不前。 这时夏军把村内男女分两姐排列,且团团散开包围,防止有人逃走。 直到此时,何超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听到夏军逃兵将至,整个县城的人则逃得一干二净了,而惨在此等乡村消息不灵,兵临村内时仍不知是什么一回事。 望着这些持刀拿戟、个个都像杀人不眨眼凶徙般的夏兵,何超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这帮人身为士兵应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而不应该在此处危害百姓,为非作歹。 此时,何超和长孙志两人躲避处距离夏军只有五十多步远,因此可以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和看到他们的所作所为。 这时其中一个看像似夏军将军的人,在四名亲随左右护翼下,策骑来至排列村男的人堆中,把精壮的挑选出来,赶到一边,另有人以绳子把他们绑成一串,显得韭常横蛮无道。 遇有反抗者,马鞭立时狂抽而下,打个半死,那些母亲妻子见到儿子丈夫被人拉去作夫役,发出阵阵令人不忍卒听的 呼号悲啼,而此时夏军士兵们则人人神情凶悍,没有丝毫恻隐之心。 夏军们挑完了男丁,经过那些女眷小孩时,该夏兵将军忽地勒马停定,以马鞭指着其中一名村女喝道:“你出来。” 村民立时一阵骚乱,但却被这些夏军迅速喝止,当然少不了有几个倒地受伤的人了。 此时何超和长孙志两人看得已是眶毗欲裂,又知此时挺身而出亦未必能救得他们,只得观看等待机会。 第四十八章 拔刀相助 只见那村女被拖了出来,果然长得颇有秀色,身材丰满,难怪那夏兵将军心动了。 那将军望着村女,吃吃淫笑,这时在其旁边的一个参将模样的年轻人急声说道:“牟将军,此时敌军将至,我们需要广纳兵士增强势力,并安稳民心,切不可惹是生非。" 看到此人满身正气,说得落落有理,何超心中暗暗喝釆。 牟将军顿时怒斥道:“滕少锋你少管闲事,有我在此哪容得你撒野,快滚到一边去。” 这位名叫滕少锋的年轻人满脸怒气但也无可奈何,那村女突然间一口咬在抓着她的夏兵手背处,顿时夏兵吃痛放手,村女不知那里来的气力,狂奔出了重围,竟然朝着何超和长孙志躲藏之处急奔而来。 顷刻间,多名夏兵立时手舞刀剑追奔赶来。 何超看到俏脸上流露紧张凄惶的表情、跌跌撞撞急奔而来的村女,他顿时热血沸腾、涌起义愤,那还顾得长孙志的阻挡,他立即从躲藏处一跃而起,拔出长剑奋然迎面疾步扑向追赶村女的几名夏军士兵。 几名夏兵哪里想到有人躲避在此,加上何超出手凶狠无比,瞬时间两名夏兵在猝不及防之下已被何超刺倒于地上,其他夏兵则慌张逃回,而此时那村女也终于力竭,倒在地上。 何超赶紧扶起该村女,急忙往躲避处逃去。 这时远处的夏军看到此情景,立即蜂拥而上、空蕈而至,赶过来追杀何超和村女。 长孙志见何超处境危急,他急忙飞身而出,拔出长剑扑入夏兵人群中,搏命拼杀阻挡他们追杀何超,但夏兵人数太多,顿时将两人包包围。 围攻的夏兵人多,何超和长孙志渐渐已是寡不敌众,情形危急。 这时长孙志丰富的作战经验体现出来了,他斜眼看到远处有几人坐在马上指挥夏兵围攻何超和自己,他猜想这几人应该是这群夏兵的领头人物,他立即手舞长剑冲出包围而扑向此几人。 坐在马上的几人正是这群夏军的统领牟将军和滕少锋,这时牟将军看到长孙志奔过来,立即惊慌失措,高声喝道:“速给我阻挡住并杀死该贼人。” 话语刚落,两名夏军将领率领多名夏兵奔向阻挡长孙志,而长孙志正是想要此结果。 只见他飞身而去,举剑将一人刺于马下,他立即跃身上马,同时急追前面骑马的夏军将领,再一剑将其刺倒,抢过其马,然后高声对正在被夏兵围攻的何超高声说道:“速速上马。” 此时正在顽强抵挡众夏军围攻的何超,已满身血迹、体力不支,他听到长孙志的高呼,立即手挽起躺在地上的村女,奋力挥剑突围。 在长孙志掩护下,何超将该村女放在马鞍上,然后自己也一跃而上,与长孙志纵马踏向围攻的夏兵,然后突围而逃。 两马载着三人在树林中飞奔,在黑夜中何超和长孙志已不识得方向,只得乱闯乱窜。 突然间何超看到前面一片火光,他顿时高兴说道:“前方应该有人家了,我们先找个人家歇息一下。” 而长孙志经验丰富,他一眼就看到前面火光下隐隐有人在黑暗中躲避,他顿然明白并急呼道:“快掉头走,我们又返回到刚才的村庄,前面有夏军士兵。” 何超赫然大惊,急忙与长孙志掉转马头往来路逃离,此时后方火光处埋伏的夏军见被他俩察觉,则纷纷搭箭射过来,何超只听到身后乱箭落地的声音,心中暗暗佩服长孙志的经验,如果不是他及时发觉,估计此时他们俩早已丧命此处了。 一阵急奔后,何超和长孙志已摆脱身后夏兵追击,但他们俩心中均暗暗担心,不知道能否在黑夜中逃出此树林。 这时,何超马鞍上传来一声呻吟,该村女已苏醒过来。 她睁眼看到身边的何超,明白自己已摆脱夏兵的魔掌,只见她低声说道:“感谢英雄相救。” 何超见村女醒来,突然发现自己仍搂着陌生姑娘香软的身体,他赶紧松开环抱的双手。 只听该村女惊呼一声,顿时跌落马下,原来她没有想到何超会突然松开双手,仓促之下竟落于草丛中。 何超急忙下马将村女扶起,但瞬时间他脸红耳赤,原来该村女在刚才一路逃窜中衣服已旁边的树枝被勾破了,露出大截雪白的胸肌和赤红的擦痕。 何超惊慌失措,急忙背转身去,而该村女也发现自己的失态,更是脸红满面惊呼一声,也背身掩着胸前。 何超从自己身上的包袱中掏出件长袍,背身对该村女说道:“姑娘要不先穿在下的长袍,待到前面的村庄或城镇再更换吧。” 村女也觉得只能这样了,她低声谢道:“多谢英雄相赠衣服”,说完,她背身接过衣服,走到树丛后进行更换。 一阵窸窸娑娑,片刻该村女更换好衣服走出树丛。 明亮月光下,何超回望该村女,顿时惊呆,原来村女更换上整齐衣裳后,竟是娥娜翩跹、娉婷袅娜,长着一副闭月羞花的容貌,怪不得刚才让牟将军在人群中就一眼看中,别说是在此荒野山村,就是在长安城此村女的天生丽质风貌也绝对是鹤立鸡群,超尘拔俗的。 看到何超愕然失色的表情,顿时令村女羞涩垂下头,而此时何超也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愧声道:“请姑娘恕罪在下的冒犯。” 村女低声说道:“英雄莫多礼,您舍命救得小女,小女不胜感激,无以报答。” 看到何超与该村女磨磨唧唧一阵,长孙志笑道:“你们两人莫相互客气了,待我们走出树林,寻得歇息之处再细谈吧。” 何超和该村女听了长孙志的话,脸上都泛起微红。 “我们刚才在林中为躲避夏兵而慌乱奔跑一通,已迷失方向,现在当务之急先寻得出树林的道路”,长孙志急声说道。 村女突然柔声说道:“小女能识得出此树林之路,可否让小女引路?” 何超和长孙志顿时对望一眼,俩人心中大喜,长孙志喜声道:“那就请姑娘引路。” 由于只有两匹马,何超只得与该村女合骑一匹马在走在前面,一路上两人耳鬓厮磨,何超和该村女不禁脸红耳赤。 村女果然对附近树林里的地形了若指掌,在她指引下,三人穿林过野,上丘下坡,涉水登山,渐渐竟走出了树林,而此时东边也渐渐闪出亮光,黎明即将到来。 何超和长孙志见走出了树林,心中顿时大喜,何超对长孙志说道:“大哥,要不我们在此歇息一下,待会再赶路。” 长孙志点点头道:“我们歇一会再到前处看是否有城镇。” 何超翻身跃下,扶着村女下马,然后从包袱中拿出干粮递给她,说道:“你先吃些东西,歇息一会再赶路。” 村女感激道:“多谢英雄。” 何超微笑道:“在下名叫何超,这位是我结义大哥长孙志,你就直接称呼我们名字吧。” 该村女黛眉低垂,柔声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那我就称你们为何大哥和长孙大哥吧",她顿了顿,然后柔声说道:”小女名叫文淑姬。” 何超暗忖此名甚好,但甚奇怪在一个偏远山村中的女子竟然起如此文绉绉的名字,他颜不露色赞道:“姑娘的名字很雅致。” 文淑姬宛然谢道:“何大哥过奖。” 话音未落,突然间从林内冲出一匹马。 只见马上之人浑身鲜血、手持长剑、乱发披肩,模样甚为恐怖。 何超愕然之余,定眼一看,认出正是刚才的夏军参将滕少锋,顿时令他心中大骇,拾起长剑一跃而起,飞身上马准备上去阻截。 此时滕少锋也看到何超和长孙志,他连忙高声呼道:“几位莫慌张,我并无恶意,夏军大将牟平也被我所杀。” 何超和长孙志心里惊奇不已,不明白滕少锋为什么会杀死牟平,但从他浑身的鲜血可看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只见滕少锋翻身下马,剑归鞘中,他缓缓来到何超和长孙志跟前,叹声道:“我乃夏军长骑营参将滕少锋,近日跟随长骑将军牟平在此定州附近招募兵士,由于我平日里看不惯他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之事,与他结怨已久而让他怀恨在心,因此刚才我出言不逊激怒了他,你们逃走后,他却怪罪于我而欲杀我,我忍无可忍愤然将其杀死,然后冲出包围而逃到此处,恰好遇到了你们。大丈夫不能在战场上杀敌却被自己人所追杀,让我深感愧恨”,说完,他仰天长叹一声。 何超看到滕少锋长得轩昂英伟、鼻梁挺宜、额头宽广、双目闪闪有神,予人勇猛稳重的感觉,顿时对滕少锋产生好感。 长孙志比较谨慎,他疑声问道:“牟平武艺高强,而且身边夏兵众多,你如何能杀得他?” 滕少锋铮铮说道:“你们逃走后,他恼羞成怒即迁怒于村民,欲将村民全部射杀,我极力劝阻而惹怒于他,他立即命人欲将我捆绑,我知道若落于他手必死无疑,因此我立即乘其不备一箭杀中他胸部而毙命,然后乘着夜色冲入树林而逃。” 长孙志点头缓声道:“可以看出你是经过血战而逃出的”,说完,他递上水袋说道:“你喝点水吧。” 滕少锋谢道:“多谢,还未询问两位的尊姓大名?” 长孙志沉吟道:“我叫王鹏,他叫何猛,我们是赶往殷州探亲。” 滕少锋淡淡一笑道:“看来你们并未相信在下,刚才多有冒犯,在下告辞”,说完,他递回水袋,一拱手准备上马而去。 长孙志一愣,知道滕少锋早已看出自己和何超的身份,他急忙说道:“滕兄莫急,在下刚才确实有所隐瞒,望滕兄谅解。” 滕少锋停止脚步,回头朗声说道:“江湖险恶,再加此处正值战乱中,处处需小心谨慎,你们此举合乎情理。” 长孙志拉着滕少锋坐到到石头上,递上干粮和水袋,缓缓说道:“我叫长孙志,他叫何超,我们是要寻找一个朋友才赶往殷州,由于此处正在交战而形势混乱,所以我们才起了戒心,请滕兄见谅。” 滕少锋顿时脸色一变,惊声道:“他就是一人夺两关的唐军大将何超?” 长孙志见到滕少锋脸色异变,他立刻防备警惕,顿时手按长剑,沉声说道:“是的,我们是唐军的人。” 这时滕少锋虎目精光,顿时双手抱拳,对何超恳切道:“我久仰将军大名,曾想过在战场上与将军一比高下,但今夜见到将军舍命救人的高义薄云和荡气回肠为人后,将军您已让我滕少锋深深佩服,您真不愧为当今大英雄,我希望能跟随并在将军帐下效力”,说完,躬身深深一拜。 何超赶紧上前扶起滕少锋,他被滕少锋铮铮之言所感动,不禁也赞道:“滕兄你敢于出言制止夏军胡作非为,维护仗义实乃英雄所为,让我对你也是深深佩服。” 两人顿时英雄相惜,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此时滕少锋为能遇到何超如此大名鼎鼎的唐军名将而深感兴奋。 在此时兵荒马乱时期,英雄情节尤为浓重,扬名天下的英雄豪杰往往招到无数人的追捧,就如当代的歌星影星般,而李世民和秦琼就是此般人物。 经过武牢关战役后,何超已是扬名立万,为天下人所知,俨然成为了大家仰慕的英雄偶像,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感觉到而已。 滕少锋听何超说要去殷州,顿时忧心忡忡道:“此地距离殷州还比较远,估计得行十日有余,才即可到达,其中途中要经过洺州,由于洺州和殷州距离突厥人的边境城市定襄城很近,听闻突厥军队准备乘着夏国刚刚兵败和夏王窦建德被杀之际,乘虚发兵进攻洺州和殷州,因此目前这两座城池的局势非常混乱,实不易通过。” 何超不由担心武莹莹的安危,毕竟她是一人独行,在此兵荒马乱的河北地区,极可能会遇到危险,他顿时忧虑万分,急声说道:“我一朋友已前来此处,我要尽快找到她,因此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要尽快赶往殷州。” 滕少锋沉思片刻,诚恳道:“我与将军一同去殷州吧,反正我现在已无法背叛夏军,也无处可去,今后我就跟随将军闯荡天下,不知将军能否收留我?” 望着相貌昂然、铁骨铮铮的滕少锋,何超不禁朗声说道:“滕兄言重,既然我们三人在此荒山野林中有缘相遇,要不我们结为兄弟如何?” 滕少锋顿时喜色满面,高声道:“好啊,我求之不得。” 长孙志也脸露喜色,笑道:“滕兄豪气云天,实乃侠义之士,我也想与你结成兄弟”,说完,仰天长笑。 随即何超、长孙志和滕少锋三人立即黄土为上,结拜成兄弟,其中长孙志年龄最大,故为大哥,而滕少锋次之,则为二哥,何超为三弟。 一旁的文淑姬笑盈盈望着何超三人结成兄弟,心里也是为他们高兴,她上前柔声道:“小女恭喜三位英雄结成兄弟。” 何超微笑道:“文姑娘你打算去哪里,是否还要回山村中寻找你家人?” 文淑姬脸色一沉,凄声道:“小女家人并未在山村里,小女是两年前从魏县流落到此山村进行避难,小女家人都已在战乱中被敌军所害”,说完,她忍不住落下眼泪,泣声不断,让人愁肠欲断。 何超安慰道:“文姑娘莫伤心,倘若你没有落脚之处,不如也跟随我们先去殷州,而后再另行打算,你看如何?” 文淑姬低头谢道:“也好,只是给三位英雄添麻烦了,小女感谢你们的舍命相救和收留”,说完,竟要跪地叩头。 何超赶紧上前扶起她,急声道:“你不要与我们客气,此处兵荒马乱,我们歇歇就走。” 这时,长孙志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文淑姬如此一个娇柔女子,长相异常美艳,怎么会一人流落到此荒山野岭的山村中,而其家人均被害,为何唯独她一人逃脱,莫非其中有隐情? 想到这里,他不禁抬头望向文淑姬,突然间他眼光落在文淑姬右手腕处,再定眼细看后,令他浑身一震,原来在文淑姬右手腕始终微微弯曲,拇指和中指张开,显八爪型,正是剑客一贯动作,可见文淑姬必定是习过剑术,因此她肯定不是寻常女子。 此时滕少锋似乎也发现了文淑姬此细微的举动,他向长孙志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意会点点头。 一番歇息后,四人翻身上马往洺州方向奔去,待到天明时分四人已远离树林。 第四十九章 凶险之极 一路上,在滕少锋指引下,何超四人避开夏军的岗哨,日夜奔行赶路。 很快他们就穿过太行山脉,已接近洺州城。 洺州是长江支流入海的最后一个大城,由此而北就是殷州这个沿江重要的城市。 此时何超等已得知突厥军队正逼近洺州和殷州,洺州以北的多座城池都已落入突厥之手,目前突厥截断了洺州往北的长江水域交通,使得洺州无法获得来自附近稻米之乡相州的支援,导致洺州城内粮食短缺,庶民饥荒离乱,情况很危急。 在长江边上可看到战船不住由殷州方而驶往洺州,而夏军更是沿江设置关卡,在通往洺州城的郊外大道上不时可见到游弋的小股夏军。 望着眼前众多荒凉的农田和被战火焚烧的房屋,何超心里不由感慨万分,窦建德的夏军主力刚被唐军彻底歼灭,而令河北地区群龙无首,顿时混乱一片,同时也引来唐军和突厥军队的乘虚入侵。 这其中最受苦的当属河北地区的百姓,何超他们一路上遇到众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每当看到他们那茫然无辜的眼神和面容枯槁的脸色,令何超不禁黯然泪下。 中午时分,何超四人来到洺州城郊外的一处小镇。 滕少锋对何超说道:“往前再行二十里就是洺州城,此时夏军防守森严,恐怕我们不易进入,要不我们到前方小镇买些衣物,乔装一番,看能否混入城内。” 何超觉得也好,便说道:“二哥你对此地较为熟悉,你安排即可,我们均听你的”,他们随即走入小镇。 经过多次战阵洗礼,此小镇显得很是荒凉。 向黄土弥漫的街道望去,只见行人寥寥无几。 此时文淑姬仍穿着何超那宽松的男式唐袍,何超不禁笑道:“我们还是先给文姑娘买件衣裳吧。” 只从穿上何超这件长袍,文淑姬就感觉有一股男人的体味,一直让她有些心神迷离,此时突然听到何超说起,顿时不禁脸红耳赤、羞涩万分。 滕少锋说道:“要不三弟和文姑娘去买衣裳,我和大哥分别去寻找马车和其他物品,待会我们在此处会合,然后乔装入城去。” 何超和长孙志点头说好,然后大家分头行动。 此小镇靠近洺州,是南面城池进入洺州的咽喉重镇,因此原本这里贸易兴旺,人来人往,但近期随着战事来临,迫使百姓们均纷纷背井离乡,此时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位行人。 何超与文淑姬沿着街道寻找卖衣裳的店铺,但发现街道上的几乎所有店铺都已关门歇业。 在主街道上走了一遍,见并无店铺开业,何超便对文淑姬说道:“不如我们到小巷中看有没有人家做衣裳的,做一件衣裳应该也很快。” 文淑姬微笑点点头。 此时她对何超非常信任和依赖,几乎将他看成自己亲人般,只见她手拉着何超的衣袖,紧紧跟着他,生怕跟丢了一般。 随后他们就走入街道里头的小巷中。 进入小巷后,俩人顿时发现小巷里头竟然还有一个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市集,原来在此战乱时期,仍然有一些百姓不愿意背井离乡,而坚持留在小镇中生活,他们为了避开双方军队的抢夺迫害,就自发在隐蔽的小巷内做起生意,慢慢就形成了一个兴旺的集市。 何超和文淑姬尽快走入市集,见到里面人头涌涌、极其热闹,地摊上摆卖着来自天南地北的各种货品,琳琅满目,同时小巷两旁也有多家店铺正开门营业。 当文淑姬经过一个地摊时,突然惊叫道:“这个玉佩好漂亮啊”,说完,她弯身从地摊货品中拾起一个碧玉腰佩。 何超靠近细看,只见文淑姬手中的玉佩造型古雅,翠绿通透,湿润而又泛着光泽,雕刻手艺也可谓是天衣无缝、绝无半点瑕疵,让人感觉是一件不可方物的物品。 他禁不住赞赏道:“此玉佩极为精致,色泽很好,是件宝物。” 见到文淑姬爱不释手,他微笑说道:“美玉配美人,此玉佩极配像文姑娘这般国色天香、风姿卓越的美人”,说罢,他向档主问玉佩的价钱。 档主立即笑容满面说道:“两位客官真是识货之人啊,此玉佩是小人从偏远的西域收购而来,是名副其实的蓝田玉,其光泽晶润,玉表面色彩绚丽,实属难得,既然客官是识货人,咱们一口价就五十两银子吧”,说完,两目精精直盯着何超。 原来该档主见文淑姬如此喜欢该玉佩,心想今日好不容易遇到一位买家,非得狠狠宰一把不可,因此他将报价抬高了一倍,想看何超如何返价,他已经准备了一嘴口水,准备与何超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一番。 谁知何超微微一笑,立即从怀中掏出一锭纹银递给档主,爽口道:“这是五十两纹银,我买下这个玉佩了”,话音刚落,该档主后悔不已,早知道他将价格再抬高一倍,他顿时心里暗暗悔恨自己心太软,只得陪着笑脸接过银子,然后拿着玉佩递给对何超,笑容可掬说道:“感谢客官的厚爱,此玉佩属于客官的了。” 何超接过玉佩,对文淑姬微笑道:“这个玉佩就算我送给文姑娘的见面礼吧。” 文淑姬顿时愕然,连忙急声推辞道:“如此贵重的玉佩,小女承受不起。” 何超失笑道:“此玉佩与文姑娘美貌极其相配,再说玉佩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请文姑娘收下吧”,说完,他放入文淑姬手中。 文淑姬见何超如此坚持,她也就不再勉强,柔声道:“感谢何大哥的一片心意。” 随后两人走入一家衣裳店铺,文淑姬挑选了几套女式衣裳。 两人付银子后,正准备出门,突然间店门闪入一人,只见该人身黑色唐袍、瘦高枯黑、面容凶悍,让人感觉异常恐怖。 该人冷冷看着文淑姬,阴测测说道:“凤陵公主,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文淑姬看到此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噤若寒蝉,紧紧拉着何超的衣袖。 何超见此人面带杀气,知道来者不善,他沉声问道:“在下何人,你是否找错人?” 该人赫赫冷笑两声说道:“此事与你无关,识相的速速躲开,否则我连你也不放过。” 何超见此人举动奇怪,同时将文淑姬称为公主,想必文淑姬大有来临,但他知道此地不容久留,需要尽快与滕少锋和长孙志会合,然后进入洺州城,他随即高声说道:“我们有要事急于赶路,请阁下让路”,说完,伸手欲推开该人。 他赫然发现该人竟像一口钉子般钉在地,任他如何使劲推,此人竟纹丝不动。 他顿时愕然失色,再次高声喝道:“请阁下让路,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该人仰天大笑道:“你小子功夫寻常,但口气倒是很狂妄,死到临头都不知,我实话告诉你吧,或许她根本不需要你帮忙。” 一旁的文淑姬突然对何超低声道:“何大哥你先走,不要管我,我会想办法离开。” 此时何超虽然对文淑姬的身份疑心重重,但他决不能弃她而去,他笑道:“你还穿着我的衣裳,我还想要回此衣裳呢。” 如此危急时刻,何超还能说出此般挑逗的话,顿时让文淑姬深为敬佩,同时也让她羞涩得红晕透颊,她急声说道:“何大哥,此人武功非常厉害,你赶紧走,待我脱身后,自会到殷州找你。” 何超缓缓说道:“既然我陪你来买衣裳,自不会离你而去”,说完,他转头对门口那人高声说道:“这里没有凤陵公主,你是找错人了,快快让开”,话语落下,何超猛然起脚踢向该人腰部。 他听文淑姬说此人功夫厉害,因此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刚起脚,突然间感觉眼前一闪,一把厚背刀已破空而至,令何超大惊失色,急忙收腿后退一步。 此时那人手握一把厚背刀,正迎面挥舞横劈向何超。 他见来刀异常迅猛,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却有实的刀气向自己涌来,将自己团团包围,几乎喘不过气。 直到此时此刻,何超才体会到古代真正刀客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何超体内顿时血气翻腾,立即拔出腰间的青龙宝剑迎刀挡去。 "当",刀剑交击,何超闷哼一声,连人带剑给该人的厚背刀扫得跄踉跌退三步,直到他背靠在桌子上,才止住脚步。 这时该刀客向前大踏一步,挥刀再起,随其步法,"噗"的一声,又是一刀横削而出,扑向何超。 厚背刀距何超三尺许时,他已感觉到刀气狂涌而至,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挥剑抵挡。 "铮"一声,何超又被劈退三步,此时他已是后背抵墙,没有退路。 该刀客见何超已背靠墙,顿时哈哈大笑,飞身跃起,挥刀横劈而来。 登时风雷并发,刀势既威猛无伦,径直劈向何超的头部。 此时何超已无处可退,只能拼命抵挡,他顿时奋力挥剑劈向来刀,企图再次阻挡厚背刀。 而该刀客早已猜到何超出剑的方向,只见厚背刀刚劈出一半,他手腕一翻,厚背刀顿时化作一道黄芒,奔雷掣电般朝何超右胁下射去。 刀未至,螺旋劲气已激射而来,快如雷霆闪电,令何超无法躲闪。 此时何超已来不及回剑抵挡,眼看就要丧命于厚背刀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客的厚背刀快砍到何超右胁时,突然门外飞入一把大钢刀狠狠砸在厚背刀上,顿时将刀激荡开。 以此同时,只听有人大吼一声,一个身影伴随扑向刀客。 该刀客已被来人的气势所震住,他顾不得何超,他顿时反手一刀劈向来人,而来人一个滚身从地下拾起大钢刀,卧地抬刀抵挡住厚背刀。 俩人势均力敌,顿时你来我往相搏了几十招。 从险情中脱离后,何超注目看去,看到正在与刀客对搏之人竟然是滕少锋,此时滕少锋的大钢刀如同黑龙般腾挪翻滚将刀客的厚背刀圈住不放。 经过几十个回合的搏杀后,滕少锋渐渐占据上风,他的大钢刀虎虎生威越发凶猛,将该刀客击得节节回退,败势已显。 突然间,滕少锋凶狠劈出一刀,将该刀客击退一大步,紧接着滕少锋一个旋身,反手一刀,大钢刀顿时改变方向,往该刀客后颈斩去,极具移形换影之妙。 只见大钢刀破空呼啸,黄芒大盛,滕少锋真正的力量集中于此旋身疾砍的一刀。 而该刀客根本没有想到滕少锋会突然反手一刀,他慌乱中急忙挥刀而上抵挡,可滕少锋这一刀非常生猛,刀劈在空处时生出的气劲狂劲,猛然将刀客抵挡的一刀劈开,直劈刀客的腰间,顺势将其劈成两截。 只见刀客直挺挺仆往地面,扬起尘土,鲜血横流。 这一场拼斗太激烈了,场面惨烈无比,让一旁的何超和文淑姬看得心惊肉跳、瞠目结舌。 这时店铺外有人高声叫喊,嘈吵暄晔,只见长孙志急冲入店内,并急声叫道:“咱们快走,夏兵赶来了。” 何超几人急忙冲出店铺,顺着长孙志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小巷的远处有数十名夏兵正急奔而来。 滕少锋急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们顺着小巷向前逃离,待会我们在小镇东边的大道三岔口处相会”,说完,他提起大钢刀转身扑向夏兵们冲过去。 夏兵们看到迎面奔来的滕少锋,顿时叱喝连声,纷纷拔出兵刃将滕少锋团团包围。 何超三人见滕少锋将夏兵阻截,立即拔脚往小镇外的三岔口疾奔而去。 他们在三岔口等了近半个时辰,才望到滕少锋满身鲜血提着大钢刀奔来。 何超赶紧迎过去,急声问道:“二哥,你受伤了?” 滕少锋气喘吁吁,摇头道:“三弟,我身上的血迹大部分是为夏兵所染,我并没有受伤。” 听到此话,何超等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滕少锋急声道:“天黑前我们务必要入城,否则后面夏军很快将追赶而来,同时会紧闭城门”,说完,他将背后的一个大包袱打开,然后从包袱中拿出几件衣裳和一些抹彩,沉声道:“我们几人马上化妆成小镇百姓模样入城,待会到城门口前如果有夏兵询问,你们千万不要说话,让我来和他们说,因为你们的口音会让我们暴露身份。” 何超几人很快就换了衣裳并涂上抹彩。 眨眼间他们便与小镇百姓模样毫无区别,此时的何超已成为一个老头子,身穿一件紫色丝绸长衫,满脸皱纹,而长孙志装扮成一个仆人模样,而文淑姬则装扮成老太婆的模样,身穿褶皱短衫裤,脸涂黑彩,瞬间将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变成一个老太太模样,而滕少锋则装扮成管家模样,脸如紫砂,穿着一件整洁蓝色的长袍。 此时已是下午四时左右,为了赶在黄昏前进入洺州城,四人沿着官道向洺州东城门疾奔。 仅仅一盏茶功夫,四人就来到洺州东城门前。 此时城门前人头涌涌,洺州附近的一些城镇乡村的百姓为了躲避夏军和唐军的大肆掳掠、烧杀抢夺,都纷纷背井离乡逃难到洺州躲避或通过洺州逃往殷州等北方地区。 第五十章 深入虎穴 虽然已近黄昏,但城门前仍是聚集了大批百姓蜂拥挤入洺州城。 何超四人来到城门下,只见城门两旁守卫森严,大批夏兵在盘查进出城门的百姓,同时周围不断游弋着巡逻的夏军骑兵。 两名夏兵看到正挤到城门的何超几人,顿时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入城有何事?” 滕少锋赶紧迎向前,满脸堆笑道:“两位军大爷,我等是前几日出城到张家庄接人,今日返回城内。” 两位夏兵疑声问道:“出城接人?你们是城内哪户的人家?” 滕少锋陪笑道:"“我们是城东张大爷的家人,我是张府管家,这两位老人是张大爷的远房亲戚,今个特意从张家庄接入城内,而这位是我家的仆人。” 夏兵立即高声喝道:“我们郑将军有令,任何城外的闲杂人都不能进入城内,避免唐军的奸细混入城内”,说完,伸手欲推开滕少锋。 滕少锋并不紧张,满脸笑容急忙从怀里掏出两大锭银子,低声道:“两位军大爷,请通融通融,小人奉张老爷命出城接人,若不能进城则就无法交差,这是一点小小意思,请笑纳”,说完,将手中的银子硬是塞到两个夏兵手里。 两名夏兵对望了一眼,悄然将银子放到怀里,其中一个夏兵说道:“也罢,看你衣裳整洁也操河北口音,不会是唐军奸细”,说着,摆手示意滕少锋等快快入城。 滕少锋诺诺称是,四人随即快步进入城内。 此时虽然处于战乱时期,洺州城内依然繁荣昌盛,由东城门的主街道上,酒楼、油坊、杂货店餔林立,阊阊相接。 洺州城主街道非常宽敞,可容十马并驰,一派大城大邑的气象。 这里有长江沿岸最大的码头,也是长江流域船运最大的转驳地点,同时洺州也是南船北马的转运处,又是连贯鱼米之乡相州和殷州与乐寿等北方城市的物质交汇处,可谓是交通和军事的要塞。 因此说洺州与长江上游的殷州城在河北地区的位置极其重要,可谓是长江沿江的两处咽喉要塞,其中殷州靠近夏国的都城乐寿,可谓是夏国的最后一堵屏障,而洺州距离殷州不远,从沿着长江水路过去殷州非常方便,因此说洺州和殷州是夏国最重要的两座城池不足为过,这两座城池决定了夏国都城乐寿的安危。 此时驻守洺州的是夏军大将张琮,而殷州则由夏军名将范愿把守。 何超走在洺州主街道上,望着大街两旁民居店铺相连,高院大宅还有巍峨的梵寺佛塔遍立,令他暗暗称赞,没想到古代的建筑如此雄伟壮观,绝对不亚于现代的都市。 滕少锋对何超和长孙志问道:“天色渐晚,要不我们在城内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城赶赴殷州,你们觉得如何?” 何超点头说道:“一切听从二哥的安排吧。” 他们几人遂在城内大街上觅得一干净素雅的客栈,滕少锋向掌柜要了客栈二楼的四间比邻房间。 安排妥当后,他们各自回房沐浴梳洗,然后联袂到客栈楼下吃饭。 四人选一桌子坐下后,滕少锋唤来伙计点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大家边吃边聊。 这时何超望着文淑姬,疑声问道:“文姑娘,此时你能否与我们说说你的来历?” 自从何超在洺州城外小镇听到那位刀客称她为凤陵公主,心里一直疑惑重重,只是当时形势危急,因此他一直时间没有询问,此时他仍不住询问起来。 文淑姬轻叹一声,歉声道:“请何大哥、长孙大哥和滕大哥多多原谅小女隐瞒身份,当时形势危急,因此小女不得已才有所隐瞒。” 她望着窗外星光闪闪的夜空,缓缓说道:“小女真名叫宇文淑姬,家父为宇文化及,其曾经在大隋朝担任大丞相,而后曾自立为王。” 听到文淑姬竟是宇文化及之女,顿时令何超三人愕然失色,大家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是心狠手辣、凶残阴险的一代枭雄宇文化及之女。 何超在唐史记载中读过关于宇文化及的描述,史书上说此人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特别是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同时其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可谓是乱世里的枭雄,卫道士眼中的祸魁。 而宇文化及的所作所为更是反映了他豺狼野心和他不择手段排除异己的心狠手辣做事风格。 史书记载在隋朝末年时,宇文化及见隋朝已没落,英雄四起,遂与诸将共谋篡位,他命宇文成都连夜领兵入宫,但虎卫将军独孤盛领兵前来拦住,结果独孤盛被宇文成都杀死,令众人惧怕,一齐归服。 炀帝闻变,逃于东阁,被校尉令狐行达扶出。 帝见成都道:“朕有何罪?” 成都道:“你弑父酖兄,纳娘图嫂,又兼穷奢极欲,以致盗贼四起,何谓无罪?”,遂进前欲杀炀帝。 炀帝道:“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锋刃?” 成都就把炀帝缢死,又将皇室宗亲尽皆杀戳,随即宇文化及登基,即皇帝位,国号大许,封成都为武安王,智及、士及为左右丞相。 不可否认宇文化及也算是一个人物,毕竟他能在乱世中称雄一方而自立为王实属举世枭雄,当年宇文化及曾说过一句气吞虹霓的话:“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可见他的野心勃勃、雄心壮志。 只可惜宇文化及贪念太重,导致被他长年欺压的朝中百官和将士们群起造反,他在夺得皇位后西归行至途中遭到三军怨声载道,其中大司马司马德戬、赵行枢和大将陈伯图等都先后刺杀他,虽然均没有成功,但也由此引起军心混乱而大数将士逃亡而去,最终导致他军队只有不到二万人,最后在齐州被王薄诱捕并将他交予窦建德,窦建德在列举了他弑君害民的种种罪行后,立即将他和他的两个儿子宇文承基、宇文承趾斩首示众。 滕少锋和长孙志曾亲身经历过隋朝末年时期,深知宇文化及的劣迹,因此他们顿时脸露愕然,面面相觑。 宇文淑姬早已料到何超等人知道她的身份后必定会惊讶万分,因此看到他们此时的脸色也就不觉得奇怪。 她接着缓缓说道:“当年我父亲兵败齐州被俘时,幸好我染风寒留在后军中休养,因此没有跟随父亲大军进入齐州,从而避开劫难。当得知王薄突然发难而将父亲和哥哥俘虏后,我父亲的几名亲兵保护我连夜逃脱到定州附近的那村庄躲避夏军的追捕,至此我已在那处躲避两年有余。” 说到此处,她不禁回想起当年父母和哥哥们等被斩首示众的悲惨情景和自己这些年来东躲西藏、提心吊胆的孤单生活,顿时伤心黯然泪下。 舒缓了悲伤心情后,宇文淑姬紧接道:“刚才的那位刀客肯定让你们疑惑重重,我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都告诉你们吧。” “当年父亲大军行至齐州,匪军王薄假意投诚父亲,虽然父亲已知其心怀歹意,但那时大军正遭受李神通和窦建德军队的前后夹击,败势明显,若不进入齐州躲避以保存势力,则必定会被李窦两军彻底击溃在城外。 父亲在入城前曾特意到后营看望我,当时他交给我将一玉玺,并告诉我该玉玺是大隋留下的,他叮嘱我要好好保管玉玺,倘若他不幸遇难,则日后我将玉玺交给一个可以挽救天下百姓的大英雄,当时他命大将扈丁一保护我的安全,随后他铤而走险率军进入齐州城。 结果就在父亲入城时王薄突然发起袭击,将我父亲和家人捆绑擒拿,但他只抢得金银财宝而并没有获得玉玺,因此他恼羞成怒将父亲和家人交予窦建德,导致父亲和家人都惨死在窦建德的刀下。 在我得知父亲遭到王薄袭击而被俘时,当时悲痛万分而欲死了之,可万万没想到扈丁一此奸贼竟突然叛变,他将我擒住并逼我交出玉玺,在极其危急情形下,幸好参将齐斌忠心耿耿,他见扈丁一欲杀害我,就趁扈丁一不备时猛然挥刀劈伤他,然后带我和玉玺慌乱逃走,就这样,我逃到树林里的那个山村躲避了两年。 今日的那刀客就是扈丁一派来寻找玉玺的杀手。” 听了宇文淑姬的这番讲述,何超三人顿时豁然开朗,但也为她在战乱中承受亲人生死离别的悲痛之情而惜叹不已,并深深同情她的遭遇。 最后宇文淑姬忍住悲痛,泣声说道:“其实也怪父亲当年过于贪婪才招致杀身之祸,父亲他一生积累下来的财富数不胜数,甚至富可敌国,结果让天下人为之眼红,最终众叛亲离,导致自己惨死在敌人手中”,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痛,放声哭泣。 何超赶紧婉言安慰她,同时心里也对此娇柔女子产生了深深同情和好感。 经过众人出言安慰,宇文淑姬缓缓止住泪水,众人随即继续吃饭。 就在何超几人吃得差不多之时,突然看到有几名夏兵大摇大摆走入客栈。 他们进来后,恰好挑选何超几人旁边的桌子坐下。 这几名夏兵刚坐下,立即大喊大呼,唤喝伙计拿酒上菜,伙计略有怠慢,立即遭来这几人的一顿怒骂。 不一会,几名夏兵中有人注意到何超这一桌上的宇文淑姬,几人顿时交头接耳地谈谕着宇文淑姬的美色,并不时色迷迷望向宇文淑姬。 何超看到此情景,心里顿时愤怒不已,但他明白此时身处河北夏军地界,切不可轻举妄动,因此只能强行按捺怒气,端坐观望。 只见几名夏兵得寸进尺,一人走到何超等人桌前,高声喝道:“你们几位是从哪里来的?是干什么的?” 滕少锋性情暴烈,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只见他虎目圆睁,便要起身收拾这几人。 何超立即手按住他肩膀,起身沉声道:“我们几人是来自定城,过来洺州避难而来。” 这时夏兵已注意到怒气冲冲的滕少锋,登时觉得有些眼熟,他立即对滕少锋喝道:“你是何人,怎么长得像通缉要犯滕少锋。” 滕少锋顿时一凛,正要拔刀扑上,但他看到何超冷静的眼神,顿时按捺怒火,淡淡说道:“在下名叫张小二,来自定州,不是你说的什么滕少锋。” 另外一夏兵上前高声喝道:“看你面容凶狠、狡诈妄为,肯定是突厥或唐军的奸细无疑,实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大爷对你们不客气”,说完,他便伸手过来抓滕少锋的胳膊。 此时滕少锋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大吼一声,顿时一拳打中该夏兵胸口。 那夏兵惨哼一声,跄踉跌退重重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楼上众多食客见此慌忙避开,恐怕殃及池鱼。 其他几名夏兵登时大惊失色,顿时拔出刀剑蜂拥而上,将何超等紧紧包围。 可他们哪是何超等人的对手,一顿拳打脚踢后,夏兵们纷纷被打倒在地上,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这时长孙志一把拉住怒气未消的滕少锋,急声道:“大股夏兵很快就到,我们快上楼收拾东西,连夜出城”,说完,四人急奔上楼收拾东西。 正当四人收拾好准备下楼时,突然听到客栈楼下一片嘈杂,呐喊声震耳欲聋。 何超定目望下一看,赫然看到有数十名夏兵涌入了客栈,领头的是一名身穿盔甲、气势凌厉的夏军将领。 而滕少锋望到该夏军将领后,顿时大惊失色,低声道:“领头的是夏国第一武士张丹枫,也是洺州守将张琮之子,此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特别是他一套风月刀法举世无双,在河北夏国无人能敌,他亲自带兵过来抓捕,我们可不易脱身。” 只见张丹枫环视客栈四处后,转头对掌柜高声喝道:“方才有人看到几位唐军奸细在此处袭击夏军,怎么突然间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否你将他们窝藏起来了?” 掌柜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不已,他战战兢兢道:“禀报张将军,小人并没有看到唐军奸细,更没有窝藏奸细,所有住店的人员都登记在册,请将军老爷过目。” 张丹枫声色俱厉道:“你还敢抵赖,我问你是否有三男一女刚才在此闹事?他们就是唐军的奸细,你还不快速速将他们交出来,莫非让本将军将你脑袋砍下来才老实。” 掌柜被吓得屁滚尿流,急声道:“张将军饶命,小店确实入住了三男一女,但小人确实不知道他们是唐军奸细,他们就住在二楼左边拐角的天字号四个房间。” 张丹枫立即向楼上高声呐喊道:“楼上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快快下来束手就擒,或许本将军可饶你们一死,否则必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他的声音响彻云霄。 话语落下许久,楼上并无房门打开,有得人早就吓得躲到床底下,有得正从急着后窗爬走,而何超四人正在宇文淑姬的房间中焦急商量如何避开楼下的夏兵。 张丹枫顿时怒不可遏,对掌柜厉声喝道:“你速带我上楼抓捕那四人。” 第五十一章 以恩报恩 客栈掌柜只得抖抖擞擞扶着楼梯,带领张丹枫和夏兵上楼。 来到何超房门口,掌柜脸色紧张直指着房门,意思是里面的人就是张丹枫要抓捕之人。 还未等张丹枫命反应,突然间离他们不远处的右侧一处房门猛然打开,一个身影急速扑出,飞奔望楼下而去。 此时客栈楼下早已是夏兵遍布,那容得此人逃离,只见张丹枫一声怒喝,夏兵们顿时将该人团团围堵在楼下厅中央。 此时,张丹枫已将何超房间的房门踢开,他见里面并无人,张丹枫正要向该掌柜发怒时,突然间左边第三个房门猛然打开,三条身影飞扑向二楼过道上的张丹枫和夏兵。 张丹枫不愧为身经百战的大将,只见他临危不惧猛然拔出风月刀向前一步,舞出团团刀花卷向来人。 这三人正是何超、滕少锋和长孙志,他们让宇文淑姬跟随在后,力拼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客栈。 滕少锋见张丹枫挥刀挡在前面,他急声道:“大哥和三弟你们先护送宇文姑娘离开,我拖后掩护你们”,说完,他挥刀抵挡住张丹枫的来刀。 二楼过道狭小异常,滕少锋一人挥舞大刀顿时将夏兵们堵在过道上,何超随即与长孙志手挥长剑掩护宇文淑姬向楼梯口拼杀过去。 此时何超见到楼下有一人正挥舞长剑与围攻的夏兵在搏斗,不知为何他觉得此人甚是眼熟。 突然间那人正好转身面向何超,何超瞬时激动万分,大声喊道:“莹莹,是我啊。” 原来楼下之人正是武莹莹,女扮男装的她正准备杀退夏兵突围而逃,她突然听到楼上有人叫唤,猛然抬头望去,赫然看到楼上的何超,顿时令她神情激动,高声娇呼道:“你怎么也来了?” 原来武莹莹从长安出走后,确实计划前往殷州,她担心在路途上遇到逃兵和土匪的骚扰,因此就女扮男装赶路。 这一路上她小心谨慎,遇店则歇,遇馆则食,因此竟一路平安到达了洺州。 十几天前武莹莹就已蒙混进入洺州,她原本计划是翌日即离开洺州赶往殷州,但恰恰此时唐军逼近洺州,导致守将张琮加强防卫警备,并下令若没有他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并严查出入城的百姓。 一时间令全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让武莹莹有几次欲出城时都差点被夏兵识破,因此她只得留守客栈等待时机,结果阴差阳错却等来了何超,让她惊喜万分。 此时楼下夏兵们趁武莹莹见到何超导致心情激动而防守有所忽略,猛然发起强攻,顿时让武莹莹险情不断,几次差些被夏兵所伤。何超见武莹莹陷入困境,心里焦急万分,他长喝一声挥舞长剑杀退阻挡的夏兵,急身冲向楼下,并高喊道:“莹莹,我来救你。” 很快何超冲到楼下并杀到武莹莹身旁,两人四目柔情相望,思念之情顿时洋溢于怀,何超急声道:“莹莹你先跟随长孙大哥侧退,我在后面掩护你。” 武莹莹头不回,手中长剑斜刺向身旁一名夏军,果断道:“若你不走,我也不会走。” 此时涌上的夏军越来越多,见武莹莹语气坚决而不愿独自离开,何超只得与武莹莹背靠背奋力抵挡夏兵的进攻。 不多时,长孙志和宇文淑姬也冲到楼下与何超和武莹莹会合在一起,只剩下滕少锋与张丹枫还在楼上搏杀,两人仍是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张丹枫果真武艺超群,他手上的风月刀化成黄芒漫天飞舞,锐利的刀锋中尽透出杀气将滕少锋团团卷住,而滕少锋深知张丹枫的刀法精湛,因此他采用防守反击战术,稳住身势极力抵挡住张丹枫犀利的攻击。 此时楼下的何超、长孙志和武莹莹背靠背保护住宇文淑姬,奋力抵挡蜂拥而上的夏兵,三人恰似一个铁桶般将宇文淑姬保护在中间,让夏兵们迟迟无法打开局面,顿时处于胶着状态。 客栈里住着的一些旅客探头张望想急窜而逃,但一伸头出门就望到如狼似虎的夏兵和何超等人正刀光剑影搏杀,立即吓得又缩身回房,躲在床底下不敢动弹。 面对着凶狠异常的夏兵,何超露出一副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挥舞着青龙宝剑水泼不入,抵挡住左中右三方扑来的敌人。 一阵苦战后,他渐渐感觉形势不妙,只见夏兵们如同潮水般涌入客栈,似乎永远杀不完,刚刚冲开一批后马上又有人补上来,让他们应对不及,而大家也渐显体力不支并身负数处刀伤。 何超心想需要尽快杀出一条路,否则时间一长必定会落入困境。 想到这里,他立即大吼声道:“大哥、二哥和莹莹,我们,尽快冲出去”,话语刚落,何超撇见身旁三位夏兵长剑同时劈到,他无暇多想,右手挥舞长剑拍的一声挡开了正中攻来那人的长剑,趁对方长剑荡起时,侧身飞出一脚,猛撑在对方小腹上,然后提剑扫开了右方另一个攻击者,中脚者往后抛跌,再也爬不起来,而被长剑扫中的夏兵则顿时当场毙命。 此时楼上的滕少锋一面抵挡张丹枫疯狂进攻,一面沿着楼梯缓缓退下,渐渐也退到何超处,最后五人汇集在一起。 何超见大家已汇集到一起,顿时大声喊道:“咱们冲出去”,说罢,手中长剑劈向身前的夏兵,同时身形倏地向前移,力争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宇文淑姬踉跄随在他背后,而长孙志和武莹莹各抵住两旁夏兵的进攻,滕少锋则是拖后抵挡张丹枫的攻击。 张丹枫见他们想逃离客栈,立即吆喝夏兵加紧对他们的包围,并指挥更多夏兵在客栈门口进行阻截。 此时何超冲在前头死命搏杀,缓缓前行,越来越逼近客栈的大门,突然间他感觉到杀气剑光由三方涌至,何超知道此乃生死关头,绝对退缩不得,顿时涌起冲天豪气,誓要拚死维护背后的武莹莹突围,只见他右手长剑如同空中飞虹,狂攻扫向前面的夏军,气势的凌厉威猛,一阵刀剑碰撞的交鸣声中,何超被夏军的砍刀划到右臂,而何超的长剑却劈中夏军数人的前胸,顿时前面夏军鲜血喷涌而出,然后倒地不起,何超踏着他们尸首猛然前行。 对何超而言,他完全可置生命于不顾也要救出武莹莹,他浑身鲜血已冲到客栈门口,但遇到更大的障碍,只见五名夏军剑客死守着门口,挥舞长剑密不透风让何超等人难于突破。 听到身后武莹莹声声惊呼,令何超顿时热血沸腾,他豁出命也要冲出客栈门口,此时他顾不得右臂的伤势,死命向前冲,蓦地兵刃破风声及大喝声在何超的右方响起,何超立即运剑往右旋荡,三名夏兵正挥刀从右边劈来,顿时刀剑相交,火光顿起,其中攻击何超的三人,一人被何超的长剑割破了咽喉,立毙当场,另一人被他长剑扫中持剑的右臂,长剑当啷堕地,踉跄退开,而剩下的一人被长剑颇退。 而何超也被刺中左臂,鲜血喷涌而出,但他挺着剧痛,仍是挥剑扑向门口。 门口处五名夏兵觑准时机,挥刀劈来,五把大砍刀破风阵阵砍下何超的左中右三面,何超此时无法回剑抵挡只得侧身躲避,但无法同时避开劈身而来的五刀,顿时有两刀砍中了何超左右手臂,锥心剧痛传遍他全身,而身后的武莹莹和宇文淑姬看到何超负伤鲜血直流,让人触目惊心,立即惊呼尖叫。 何超已是视死如归,只见他虎目精精飞起一脚狂蹴在前面的两名夏兵,该两名夏兵刀势未尽,来不及躲避,立即被何超踢得连人带到往后仰跌,接连撞倒了门口外面的多名夏兵。 何超似乎疯了般,忘记了满身剧痛,顾不得自己的死活,他淌着鲜血就往门外冲去,前面抵挡的夏兵见何超眼露野兽般凶光、不顾性命的凶狠,顿时被他此骇人的气势所震吓而节节后退。 经过这一番拼杀竟让何超率领武莹莹等冲出了客栈,而客栈外夏军仍是如云般蜂拥而至。 望着客栈外黑压压的夏兵,何超仰天长叹,心想莫非自己真的会命丧此地,他一面抵挡如狼似虎般的夏兵,一面后头望向身旁的武莹莹和长孙志等人,只见大家都也是血染衣裳,惨状骇人。 能找到武莹莹已让何超欣慰,他曾答应武坚一定要将武莹莹找到并带回长安,但此时他已无能为力将武莹莹带回长安了,心中不禁黯然感叹。 张丹枫此时也已赶到客栈外,他已发觉武莹莹是四人中最弱一个,随即挥刀攻击她,此时的武莹莹早已体力严重透支,她左腿被夏兵刺伤,歪歪斜斜随时可能跌倒,突然她感觉眼前一闪,一柄大刀如闪电般斜斜劈向自己的左肋,她顿然一惊急忙抬剑阻挡,但她那能挡得住着霹雳一刀。 只听到"铿锵"一声,武莹莹的长剑被击落在地,顿时手无处铁,而身旁的夏兵觑准时机,立即挥刀而上,形势异常危急。 瞬时间何超察觉到武莹莹面临危险,当听到长剑落地的声音后,他立即侧身由右方扑至,一剑下劈向攻击杨莹莹的夏兵,并卯足全力右臂撞向张丹枫。 张丹枫毫无防备,顿时被何超震得连退三步,让武莹莹躲过一劫。 而何超义无反顾救得武莹莹,可他身后顿时露出一大空挡,一旁的夏兵机不可失,立即纷纷挥刀砍向他,而此时的何超已无力抵抗,眼看他就要丧命刀下。 就在此紧要关头,突然听到大街远处传了一声喝声:“都给我住手。” 此呼声顿时将张丹枫等夏兵们震住,因为他们望到来人手里赫然举着一张金光闪闪的虎符令牌。 夏国总有两张虎符令牌,每张虎符令牌权利至高无上,可号令夏国全军兵马,素来虎符令牌都由夏王窦建德亲自执掌,从未授予给他人。 在虎符令牌上镶着一颗长白山寒玉,白日下可亮绿光,而晚上更是绿光闪闪,因此远远即可识别令牌的真伪,飞奔而来之人手中拿的正是虎符令牌, 张丹枫惊愕之余,立即喝令众夏兵住手,但他们仍是紧紧围住何超等人。 张丹枫疾步迎向手持虎符令牌之人,待他走近一看,顿时认出来人竟是窦建德夫人曹氏。 此时何超也认出曹氏,不由心中大惊失色,暗想李渊下令将窦建德一家流放西域,却不知是她是如何逃脱流放而来到此处,由于自己曾在武牢关一战中生擒她,此时不知她将如何报复自己,心中仍是万分绝望。 只见曹氏沉声喝道:“我乃护国夫人曹氏,此五人乃是有意投诚咱们夏军的几名唐军将领,请张将军放开他们。” 张丹枫见曹氏率领数十夏兵前来,且她手中握有虎符令牌,顿时不敢怠慢,立即高声说道:“末将遵命,听候护国夫人的安排。” 曹氏立即吩咐手下之人将何超等人带过来,以此同时她悄悄给何超使了一个眼神,似乎暗示需听从她的安排。 何超瞧到曹氏暗示的眼神,从她的眼神中似乎是想帮助自己,心中不由疑惑重重,按理说她不应该会帮助他,因为在武牢关一战中正是自己生擒她并击败夏军。 虽然何超对自己的生命不足惜,而武莹莹对他太重要了,他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见何超脸露犹豫不决之色,曹氏当然明白何超的顾虑,她随即对何超沉声说道:“前几日收到你密信说你等欲投靠我夏军,因此我特意留在洺州等候,你等立即跟随我前往殷州。” 曹氏此番话让何超心头一震,从她的话语中可以感觉到恳切相助之意。 这时曹氏的护卫走到何超和武莹莹等人身旁,带领他们走出张丹枫夏兵的包围,来到曹氏身旁。 曹氏朝何超微微点头,然后让他们上马,然后一众人向洺州北门奔去。 张丹枫站在客栈门前无可奈何望着何超等人离去,对曹氏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无计可施。 曹氏和何超等人很快抵达洺州北门,此时守门将领王守臣急忙上前查问,曹氏随即亮出虎符,但王守臣脸色犹豫道:“禀报护国夫人,张琮将军有令,如果没有他的令牌则任何人都不可出城,要不让卑职请示一下张将军,请夫人稍等片刻如何?” 曹氏听罢,勃然大怒道:“我乃堂堂的夏国护国夫人,且手中握有夏王的虎符令牌,这还不能使唤得动你们,莫非夏王不在了你们就想造反?” 王守臣吓得浑身冷汗,惊声道:“卑职哪敢谋反,量卑职有十个胆量也不敢,只是张琮将军有令在先,实在令小人难办。” 曹氏顿时声色俱厉道:“你见到虎符令牌而还不下跪就是说明不听夏王的使唤,而你敢阻挡我则更是说明你有谋反之心,你胆敢只听唤张琮的指令而藐视虎符令牌的权威,难道你还不是想谋反?” 曹氏的话将王守臣吓得惊慌失措,他急声道:“请护国夫人息怒,卑职这就命人打开城门”,说完,急忙命人打开城门。 曹氏随即率领何超等人穿城门而出,往北边殷州疾奔。 就在曹氏等人出城不久,突听到城内北门处又奔来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洺州守将张琮,只见他脸色焦急、风尘仆仆赶到北门前,向迎面而来的王守臣高声问道:“刚才可否看到曹氏等人来过?” 王守臣急忙答道:“护国夫人刚刚出城。” 张琮听罢,顿时怒容满面喝道:“大胆王守臣,我再三明令倘若没有我的令牌不得让任何人出城,你竟敢违抗我的指令。来人啊,立即将王守臣捆绑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王守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喊道:“请大人饶命,卑职看到护国夫人手持虎符令牌,不得已才打开城门让她出去,小人那不甘违抗大人的旨意,请大人饶命。” 张琮哪有时间听他辩解,他大手一挥让夏兵拿下王守臣,然后带领人马奔出北门,望北边急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