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恋拽拽大白狐狸》 楔子 在现代,公然被男友甩了,她可以一笑而过。 一个睡觉,她穿了,穿到一个快死的女巫身上,若不是为了与女巫青梅竹马的美男,她也愿意告诉真实身份啊。明明是穿越,失忆可以搪塞过去,他居然说她傻了。腹黑,变态,真是可惜了这好皮囊! *** 她侧首,靠近,可以感受到她吐出的温热气息“教我盗技?如何?” *** 她偷得了世间万物,唯独偷不了他的心。他爱的,始终是那个世界最纯净的女人,她,是个冒牌货哎。 ------------------------------------------------------------------------------ ==悲催的偶的长篇,结局幻想中…… 谁道情字妖不识1 筱贝贝费力睁开双眼,幽幽对眼前男子开口:“我睡了几天?” 男子侧眸见珠必醒了,堪称上帝杰作的五官此时憔悴了许多,银灰色的头发仍透露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和自骨子里散发出的放荡不羁,眼底的高兴虽无法隐藏,但嘴里吐出的话依然令人很不爽:“装死了三天三夜。” 筱贝贝不想再与他纠缠于是不是装死的问题了,在这个梦中三天,那这个梦怎还不醒,再加上那感觉清晰的疼痛感,现在筱贝贝不得不承认一点,她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叫珠必的女生的身上。 她穿越来的时候,那女生中箭,那时躺在眼前男子的怀里,从这个男子对这个身体主人的态度来说,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寻常,射出箭的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奇怪女子,长发遮住了整个面部一直到腹部,筱贝贝虽昏了过去,但仍然知道,他吓跑了那个女子,至今他看来还有微微怒气。 半刻之间,一杯清茶已经被男子抬送眼前,除清茶味道外,明显感到男子薄荷般的清香。 “你叫什么?”筱贝贝语音将落,男子捧茶的手打了一个寒颤,幸亏男子反应及时,才没有泼至她身上,要知道,她右肩上的伤口。 刚被男友大庭广众甩的筱贝贝现在急需心理疗伤,若这个真的能用失忆搪塞过去倒好了。 “你傻了?”男子伸手至筱贝贝额上,筱贝贝脸噗的就红了,男子摇摇头“没病——啧,那箭伤的毒应该不至于就此傻了吧?” 筱贝贝无缘无故被人加上了一个傻了的名号,心里愤愤不平:“你才傻了,我健全的很,”随即撇了一眼屋子,这里很淡雅,布置整洁。“毒解了么?那是什么毒?” 男子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蛊毒,无解。” 蛊毒?筱贝贝不禁身体一颤。 见出筱贝贝眼里的忧郁,男子望向茶杯,起身,郑重道:“杀了那条精都未成的蛇,她是下蛊者。你福大命大,五个月内死不了。” 再次扫眸于屋,这里很幽静,目光挪到一个镜子上,筱贝贝惊得无法言语,双眸睁大了许多。 这镜里映的,是个绝代佳人。瓜子脸上的凤眸,含着刚醒般的慵懒,黑发衬映着如雪肌肤显得不食人间烟火,小巧高挺的鼻子又似邻家女孩般的小家碧玉。这张脸倘若生在现代,那是怎般的前途无量。 自满之间,一个东西跳到了身上。 筱贝贝凝神看了看,站在腿上的东西仿似只有手掌般大小,尾巴看起来毛绒绒的,蓝色的头发显得蓬蓬松松,发下是一双清澈亮丽的眼睛,好甚可爱。 “珠必,我听祭陌说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人家多担心你额!”那狐狸双手捏拳,微怒斥道,眼角滑落豆大般的泪珠。 她怎么了,她这一生没尊老爱幼,没招谁没惹谁,当了浑然天成的三好学生n年。“蛋定……你先别哭啊,我现在脑海里什么印象都没有,若以前欺负了你什么的,多多见谅。” 筱贝贝亲眼目睹了狐狸眼睛从小到特大变化,以及那狐狸由心的惊诧。 狐狸停哭了一下,见到茫然若知的筱贝贝的模样,又大哭起来:“呜哇哇,你是不是人啊……中个毒就什么都没记得了……你糊弄小孩啊,没你这样欺负人的。” 筱贝贝彻底不知所措了,眼前的东西的眼泪攻势已经让被窝阵亡了,湿得透透的。 “没关系啊,感情这个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不急哈……忘了什么的可以弥补啊,不如你给我讲讲吧,这具身体……呃不,以前的我是个怎样的人?” 筱贝贝着急的说着,她要在被窝缩水之前阻止这一切,并且不能露馅。 狐狸抹了下眼角的泪,嘻嘻的开始解释:“我叫波嗒,那边板着臭脸的是祭陌哥哥。”言完指了指旁边的男子,筱贝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祭陌,好意幻的名字。“我们是修炼千年的狐妖,而你,是由天地灵气所净化成的巫女,有着净化时间万妖的能力,若你死了,世间万妖皆可以为所欲为。” 波嗒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否说筱贝贝目前身体不受欢迎?是妖都打算杀了她? 真是可怕的事实。 “那你们呢?不想杀了我?”筱贝贝这样一问,毕竟眼前的两人亦是妖怪。 波嗒眼角露出睿智的光芒,道:“你以前救过祭陌哥哥的命的。”波嗒跳到筱贝贝的肩上“难道你看不出来么?祭陌哥哥对你有意思额。” 从心到身筱贝贝都颤了一下。 好的,好的,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到了姥姥家,她现在觉得,被男友公然甩是上帝关的一扇门,但是穿越捡到美男就是一道美好的窗。 现在她越发不能透露自己不是珠必的身份了。 话语落下,筱贝贝嘴里抹了一股笑容,如若春天阳光般的纯洁,润美。 祭陌将波嗒的尾巴伶了起来,波嗒头朝下,挣扎着:“耳朵那么灵干什么……” “波嗒,梦话什么时候说?” “睡觉的时候。”祭陌冷笑起来,用力把波嗒扔出窗外,冷冷道:“知道就好。” 谁道情字妖不识2 筱贝贝禁不住噗一声笑了,祭陌见到筱贝贝的这副样子,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黑。 不过从此要真正接受自己成为珠必的事实了。 “哎,说真的,你怎还不去杀那蛇妖替我解毒?”筱贝贝只想早点了结事情,毕竟知道自己身体里有毒不是一件令人欢愉的事情,做梦都会吓醒的。 祭陌的俊脸渐渐严肃起来:“那蛇妖自是不会正面与我对峙,毕竟你恢复后杀了她都自是易如反掌,蛇妖现在应该离开妖界了,要找,并不容易。” 筱贝贝嘴角尴尬的抽搐一阵,她现在并不觉得能用法术什么净化杀谁的,以前的筱贝贝在现代可是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叫她杀人,别开玩笑了。 总之在身体复原之前,这个美男是离不开视线了。 养眼是养眼,筱贝贝可不会因为身体关系觉得虚心什么的,她啊,出名儿的厚脸皮。 “波嗒呢?把它弄回来吧。”两人之间的安静实属可怕,还是有个小东西活跃气氛较好。 祭陌坐到了椅子上,轻道:“拿吃的去了,等下应该回来。” 筱贝贝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口便道:“为什么你和波嗒名字差那么多?” 波嗒,祭陌,一个很简单,一个很有韵意的样子。 “因为波嗒幼时只会说波嗒,于是波嗒的父亲便因此取名了。”从门外传来一阵轻细的声音,后半句音便落在的筱贝贝的腿上。“波嗒和祭陌是同父异母,祭陌哥哥一直在万人艳羡上长大的。” 同父异母?嗬,想不到古代还流行这一套。 不过如此看来,波嗒尚是可怜,同父,本来也应该享受万人艳羡的,苍天真是不公。 手附上了波嗒的小脑袋,怜惜之情尽在眼底,祭陌见如此情况,未说什么。 他是欠了波嗒许多,那些敬仰目光中他未曾获得过什么,他不需要那些,但不知道波嗒需要与否。 波嗒只是个叫声,如此变成了名字,是谁都不愿意的吧。 “波嗒,那些东西不用看的很重要的,毕竟世间万物,总有失去的一天,要留,是留不住的。”筱贝贝幽幽开口,带着温柔的口吻,眸光胜水。 波嗒痴痴笑着,他怎会注重那些,他觉得有这个哥哥已经是万幸了,父亲纵然权高神重,但是同世间皇帝般的妻妾成群,除祭陌外的哥哥,无一不欺负他呢。 “啊,对了,这是吃的。”波嗒憨憨的拿出了一堆泥巴似的东西,蠕动着。 筱贝贝没吐,真的没吐。 筱贝贝只是让一些东西离开了她的胃而已,真的,真的没吐。 “你们每天都吃这个?还有,这!这——这是什么东西?”筱贝贝激动的神情把波嗒吓了一跳,刚才她的吐也是的,不会是病发作了吧? 波嗒挠挠脑袋,道:“人们叫它蚯蚓,埋在土里的,见那些小孩子爱玩,便拿来了,不知道味道咋的,今天改善伙食了……” “停!——”筱贝贝十分果断打断了波嗒的话,在别的地方生存什么的,饭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若叫她餐餐吃蚯蚓虫子,迟早变成原始人类。“你听着,换点东西,别给我弄这么恶心的。你们以前吃的什么?” 波嗒吐吐舌头:“肉啊,羊肉,牛肉……” “那样不是挺好!改善个什么伙食!?”筱贝贝怒气熏天的,波嗒笑的额外开心,波嗒虽然觉得这样的珠必有些奇怪,但更喜欢这个样子的。 至于一向习惯波嗒的祭陌,同样对筱贝贝的大吼大叫,毫无素养的样子,还真不能和先前的珠必的大家闺秀相比,但觉得这没准儿是真的珠必。 唉,天意弄人。 波嗒站得笔直,笑意道:“是!珠必大姐万岁!吃肉一族万岁!打击试饭!” 于是蹦跶着去找吃的了,筱贝贝移开门的目光,转移到祭陌身上。 那种目光看得祭陌好不自在。 “看——看什么?”祭陌的囧样令他自己日后想起也狂笑不止,居然被一个巫女盯得吞吐如此,还好波嗒去找吃的了,传出去不被人笑的舌头都掉了。 筱贝贝奸笑着:“波嗒去找食物了。” 祭陌不知大难临头,仍说着:“额,是啊。” “那你也给我去啊!!!”母老虎般的河东狮吼,威力真叫一个不可小觑,祭陌的狼狈样子真是令人不可恭维。 …… 其实,筱贝贝并不饿。 她只是想逗一逗面前的两个活宝,她好久都没有释怀了,这里是一个温暖的地方,至少很适合她这种失恋了的人疗伤,真的令人太不堪回首。 她筱贝贝的“原型”是没有现在的珠必好看,也是没有那负心汉怀里抱着的女的瞅着顺眼,但她何时亏待过了那个男人,可恶至极! 那个负心汉,世界上男的死光了,她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越想越气,在那两丫回来之前,睡觉! 谁道情字妖不识3 炎炎夏日,太阳仿似要燃尽世间万物般的,蒙蒙热光笼罩大地。 筱贝贝咧着嘴在众多衣物中穿梭者,今天啊,是她男友徐萧的生日,何不借此送个好点东西? 选上了一件蓝色格子衬衫,穿在徐萧身上肯定不错,筱贝贝在脑海里幻想着徐萧着上这衣服的摸样。 前脚从商场里出来,筱贝贝宁死是不愿迈出后脚,身体在那一刻凝住,眼睛无神的瞪着前方。 商场对面是个冰欺凌屋,常在那可见一对对男男女女卿卿我我。冰激凌屋距离门不远处,一对男女有说有笑。本是再不过平常的风景,此时此刻却在筱贝贝眼里格外刺眼。 她自不是那种刁蛮的女生,在那之前,确定一下也为人之常情。 拿出手机,艰难的翻开盖子,拨通了自己在好友表的第一个号码,那里嘟嘟声仿佛每下都在敲击着筱贝贝的心,直到支离破碎至什么也没有。 对面的男子果真拿出手机,翻开盖子,淡淡挂断电话,设置成关机。 那边男子咒骂一声,与旁边女子对话几句,笑逐颜开的做着更亲密的动作。 筱贝贝冷笑一声,自叹自己的无知,嘲笑自己的愚昧。 鼓起勇气,闯进冰欺凌屋,筱贝贝忍着泪水站在徐萧的面前。徐萧眼里不着任何伤感,似乎有一种就这样吧的大义凛然,一旁的女人则觉得扫兴万分,不爽的瞥眸另一边。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女人?!”筱贝贝语气近乎颤抖,她愿意承认那是她最低冷的语气,三年的感情,从她高三毕业就一直在谈了,如今大学将毕,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给她出轨,老天对她可真算厚爱。 徐萧放下冰欺凌杯,正眸看着筱贝贝,那眼神里有筱贝贝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他的坦直。“小姐,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屋子里的人都向筱贝贝投来种种目光,似可怜,似嘲讽,似耻笑,似同情。 没人性的东西! 筱贝贝笑了,那抹在徐萧眼里最为恐怖的笑,旁边女子身体明显一个颤栗,但她不敢言语,她不想就此把事情弄复杂了。 “啪——”清亮一声,五个手指印就此打在徐萧的脸上。 她筱贝贝是对这种事情没多大还手之力,但这一巴掌是他欠她的。 他没说什么,她捂脸离开了冰欺凌屋。 她父母说的真对了,这种小一岁的男人必不可信。 吸取教训,真要吸取教训。 是的,她筱贝贝是高三的时候就看上了徐萧,那时徐萧才至高二,但她可没说过什么,三年她何曾对别人的眼光有过憎恶,她没说什么,他何德何能在外面找女人? 他可以受不了,他提出的一切她都可以容忍,但她筱贝贝向来是个在乎面子的人,这件姐弟恋的事情已经够挑战她的极限了,他居然当面套了个不认识,徐萧,你小子是真的找抽啊? …… 泪沾湿了枕头,筱贝贝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又是一张大规模的俊脸。 “你想吓死人额?!”筱贝贝脱口而出,她算是没叫前面那句鬼啊。 祭陌“嗤”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白痴。“睡觉都可以睡哭,你泪腺太过发达了吧?” 这是一种讽刺,讽刺她其他地方不发达么? “给我去屎!屎!屎!”把沾湿的枕头往祭陌脸上一扔,她现在再无要哭的痕迹了。“啊,对了,食物,食物?!” 波嗒捧来一堆生牛肉。 筱贝贝叹了口气,只要不是蚯蚓就好,于是想找火源。 “找什么?”祭陌双手放置脑后,起身斜视着眼前的女人。 “火额,你不烤的啊?” 祭陌又嗤笑一声:“人麻烦,女人更麻烦,吃个东西愣是要火。” 筱贝贝无缘又被讽刺一番,心中不爽,暗骂这家伙若到了二十一世纪绝对会被当成异类。 拿树枝串着肉开始借用祭陌的火烧,这厮也就这时候有用,在现代谁会觉得生火是很麻烦的事情,这不是原始时期,为什么狐狸一族如此的落伍。 想想现代的狐狸——会不会生火她还真不知道。 看来人类还是最聪明的动物,不愧是高级动物。不知不觉嘴角抹起了一缕痴笑,祭陌下意识的道:“傻笑。”第三次了,第三次的讽刺,筱贝贝继续在心里愤愤不平:你不要被我捉住了,跟我小心点。 其实祭陌在心中不得不承认,珠必有个很好的身体,那个身体再怎样的痴笑,傻笑,都是美的惊心动魄。 缘分这个词啊,真的很残忍呢。 筱贝贝不免想到。 谁道情字妖不识4 “烤了的东西就是好吃!”筱贝贝不免感叹道,也正是瞪了某只死狐狸一眼,平时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过日子的,真是人世间的一大悲催。 祭陌回了筱贝贝一个艳笑:“饿了这么久是最好的调味料吧。”冷水一泼,顷刻便觉得没什么味道了。 你这厮真的是上天来克我的! …… 天色渐渐地蒙上黑纱,筱贝贝实在是无聊到头,启齿便是这句:“狐狸啊,你想家么?” 某只狐狸的脸色立刻变了,“没什么想的,父亲娶了那么多老婆,怎会顾及他生的孩子?”筱贝贝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尴尬的笑笑,看到祭陌那深邃不见底的黑眸,筱贝贝真的愕然了。 虽说这个家伙有点腹黑,有点讨厌,有点坏,有点爱找麻烦,有点……纵使再多不是,老天也不应该因此没收了他的父爱,那对任何人所谓都是十分可贵的父爱,真是够可怜的。 波嗒也何尝不是,他们其他的兄弟又何尝不是? 父母的教导太极端可能会把自己的孩子的未来代成反极端,比如一个孩子出生,父母便想他成龙变凤,那样的孩子长大后没准儿永久是个小麻雀,在别人眼里抬不起头来,于是眼前的这个家伙,也许会比他父亲重感情许多许多吧。 筱贝贝内心这样想着。 “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去n多老婆以泄吾愤!”闻言,筱贝贝感觉身体变成了石头,被眼前的这个家伙雷得无法动弹。 他丫刚刚还在心底同情他、表扬他会重情义呢。 现在看来恨不得把眼前的狐狸抽烂嘴巴。 “你敢!?”筱贝贝不假思索的回答,于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祭陌仿似没有意识到般,仍在嚎:“我就敢!……切!就敢!” 这厮很郁闷,很气。 把枕头盖上祭陌的脸,捂着,愣是不让他出气,憋死你算了!啊哼! 没想到那祭陌就此倒在地上了。 筱贝贝吓坏了,摇摇他的身体:“喂喂……喂喂……憋死这么快?……”看良久不见反应,彻底错愕了,她这算杀人?杀狐?猎杀国家保护动物?狐狸是保护动物么? 丫丫,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喂喂……狐狸别死啊……”她大幅度的摇着狐狸的身体,形象全然不顾,狐狸趁她戒备起身,一个被窝直接上了她身。 她可恶的同情心怎么如此泛滥! 在被窝里,虽是一片漆黑,筱贝贝仍然可以想象狐狸此时的得意,这厮真是给他长够了威风。 “女人,太相信狐狸可不好?再者说了,一个枕头想谋杀本……女、女人?”话言一半,祭陌立马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这个时候的筱贝贝竟然不动了。 祭陌笑笑:“别装了,装也换一个计谋嘛……” 筱贝贝在被窝下无力扳动,只感觉可以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她虽勉强可以听见祭陌的话语,但却无法动弹,无力言语,何况右肩还有那么重的伤。 祭陌立即掀开被窝,珠必倒在地上,很虚弱的样子。 他现在宰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珠必刚刚受了箭伤,跟她计较个什么。 泯泯嘴唇,抱着珠必轻放在床上,眼前的女人很香,很美,真的很美。 脸憋得微微红的筱贝贝现在不知到哪儿神游去了,总之一个被窝是闷不死她的,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来到这里就很累,很累。 …… “轰!——”次日黎明,一声巨大声响刺入筱贝贝耳中,朦胧的双眼像是很重的石头,费力睁开。 波嗒在一旁摆弄着瓶瓶罐罐,看样子是引爆了,祭陌依然不在屋子里,但隐约可以感受他的气息,她什么时候成闻气味的狗了,真是好玩。 “你策反啊?”筱贝贝含着笑意看着波嗒,这厮每天都在做什么的,好像比谁都忙似地。 波嗒挠挠头,憨憨笑笑:“哦,吵到你了啊,在制造蛊解药呢,万一祭陌哥找不到那蛇妖,你小命就此呜呼了的。” 筱贝贝意识到是自己狗咬吕洞宾了,但又想到不对,道:“蛊毒不是要杀了下蛊者么?其他的解药有用吗?” 蛊毒要杀下毒者,这是某狐狸对她说的。 虽然不知道可不可信,但是这是她对自己中毒的唯一信息。 波嗒奇怪的看着筱贝贝,道:“蛊毒是要杀了下蛊者,但还有别的办法的,若是对症找到一些药材,也就自然可以解毒了。”波嗒继续摆弄着东西,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啊,祭陌没和你说么?” 谁道情字妖不识5 “那丫就跟我说消灭了那蛇妖就行了,可恶啊,骗我。”筱贝贝脸色有些不好。 波嗒捂嘴笑笑:“他大概是想多让你被毒一会儿。” 被毒一会?好啊你个祭陌,看不出来你这厮心如此的黑啊。筱贝贝这样想着。 另一方面,远在天空找蛇妖的祭陌猛的打了一个喷嚏,自问:“感冒了?” 唉。若是以前的珠必毒好了自会离开。 …… 蛇妖殿内。 “可恶!没能立马要了那女人性命!”一条人头蛇尾的女妖怪半扶墙壁,看不见脸,仍可以感觉到她的不乐。 旁边的一条小妖精,唤作祈儿,亦是蛇妖,吐着信子对蛇妖言:“反正她现在也半死了,只要我们在洞中隐藏五个月,那祭陌大人找不到我们,那女人死了后,祭陌大人自就回来和主人在一起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五个月?祈儿,你认为我等得了那么久?可笑极了,我轻瑕单凭这殷实家世,多少男人趋之若与,凭什么他一个狐王之子可以羞辱我,我得不到他?”轻瑕几乎已经入魔,她爱那个男人,很早就爱得死去活来,为什么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她除了没有脸,她哪里没有那个女人好?为什么,不论人间仙界妖窝魔巢,那些生命无不为这个巫女倾心? 祈儿显然被轻瑕这口气吓到,主人笑起来,比气更恐怖。 “祈儿有一计谋,不知可说与否?”祈儿心中打着另一个算盘。 轻瑕带着复杂的眼光看着祈儿,如今来言,只要能让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一定可以得到祭陌,一定可以。 就凭她一肚子心机! 祭陌木屋。 屋子尽陷入的沉寂之中,祭陌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眼里皆是狐疑,波嗒摆弄着蛊药甚的,也算玩的不亦乐乎。筱贝贝打算说话,也不知道从何来说。 屋子是部下了结界的,这女人能闯进来必定内功不浅。 “呃……小女祈儿,来自京城宦官家,家道中落,父亲逝了后我又被山贼打劫,才误入这里,如今无家可归,恳请两位公子,啊,还有这位姑娘收留收留,必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祈儿浅浅的介绍了,作了个揖,便低头等着“发落”。 其实筱贝贝本来打算问她爹死了,那娘呢,后来一想,没准儿别人娘早死了。 祭陌不知筱贝贝亦神游到何方,抬口便道:“这里妖怪四伏,你跟着必定也危险,我们不……” “啊啊——我们这里多个人多份力,多个你吃不死的。”眼看着祭陌那没良心的就要把眼前的祈儿顶回去,筱贝贝立马答应了留下来她。 就算眼前的人来历不明,但已经这么可怜了,在现代有这么好看,这么瞅着顺眼的女生送上门来,多少宅男求都求不及,这丫狐狸怎如此不解风情。 惋惜啊! 顺眼筱贝贝瞅瞅祈儿,嗯,越瞅越顺眼,有一股女子的纤纤感,亦有蛇般妩媚万分,和某贝贝站在一起,尽是不同感觉。祈儿自知不能和巫女平分秋色,但祈儿也自有千秋。 “女人,若你敢有企图,我不会让你死得全尸。”冰冷的语气,让筱贝贝觉得自己忽然都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祭陌了,还未明白祭陌为何发如此大的火,他倒一转身离开了屋子。 筱贝贝看祈儿娇娇得眼泪的都快落下了,同情心在那一刻算是爆发且泛滥了,尽量以自己最温柔的语气:“你别理他,他是那性子。” 祈儿呼吸慢慢匀了下来,其实她根本没感觉有什么异样,曾经在妖界时他对任何妖都是这股语气,她早已只敢躲在一个地方偷偷的瞧着他,如今能和他这么近距离,在以前都算是梦了。 祈儿侧眸便是波嗒,波嗒正好对上祈儿的眸子,两人都吓了一跳,波嗒见女生见得很少,并且屋子里陡然出现一个女的,搁谁都不太习惯,而祈儿就单纯的觉得眼前的这只真是可爱。 “山猫么?”祈儿下意识的道。 波嗒差点气晕过去,没听过狐王有这个孩子的么“喂!睁大眼睛看清楚,竖起耳朵听好了,我是狐狸,狐狸啊!怎可和普通山猫混为一谈。” 他的血统可是高贵的,谁禁得住这样一逗。 祈儿感觉鼻子都要笑歪了,“你这样也是狐狸啊,看不出来,啧啧,真的看不出来。” 谁道情字妖不识6 “你你——你这蛇妖,别太得寸进尺!”波嗒凭借狐王天生贵族的血,顷刻之间便可看出妖怪的真实面目,自然这对凡人来说难上万分,例如筱贝贝就是的。 是蛇妖啊,会不会是射伤自己的那条蛇?筱贝贝刚想到这个,又立马否认,祈儿身上有不同于那只蛇妖的气味,好像,温润的多。 祈儿这么多年来首次被当场识破,一般妖看见其他妖精化成人身哪有就这样公开的道理,这算大忌额,“你小子——你又矮又胖又不懂事,还像山猫,你倒是说说你从哪儿冒出的?!” “嗤,连本大少都不认识,听好了,本大少就是当今狐王之子!”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好生纠缠,一不留神波嗒就把自己的身份亮开了。 难怪年少轻狂。 狐王之子?祈儿心中嘲嘲的想到,狐王不知有多少个儿子,这个应该算是被遗忘的一个,单凭她所知狐王就有五个叱咤风云的儿子,祭陌大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但个个都不好小觑。 见祈儿陷入了沉思,波嗒更加觉得得意万分,嘲这女人真是没见过世面,亮个名字都容易吓成这样,好骗,好骗哎! …… 傍晚时分,木屋,祭陌归。 算是没想到筱贝贝和这祈儿如此合得来,这次连波嗒也没有闹生,这女人真有心计。祭陌想到。 “你往哪疯去了?”见来人是祭陌,筱贝贝启齿就是这句。 祭陌见这丫头的诉讼,叹气:“找肉啊大小姐,不然你想饿死啊。” 祈儿心中一惊,第一次见到祭陌大人是这么轻佻的语气,在狐巢,祭陌大人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这样恭维,且还称之为大小姐,看珠必的眼神又复杂了些。 “烧火烧火。”筱贝贝催促道,这厮不説她还不觉得饿,今天和祈儿聊得不知有多开心,因为整天面对这个面瘫还有那个一心研制丹药的家伙,肚子里憋了一堆话,好不容易找来个同性,一唠就唠到了傍晚啊。 祭陌挥挥手,地上便燃起了一团火。 筱贝贝此时想到的是现代煤气炉子和祭陌烧出来的火究竟有什么不同,虽然都是火,但做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不一样的味道吧。 “这什么肉?”祈儿突然咋的一问,屋内空气仿若都凝固了起来。 祭陌冷冷的道,语气仿似千年寒冰“蛇肉。” 祈儿捂脸,像是在哭一般的道:“祭陌大人,您……”随即跑出了屋子。 筱贝贝在想祈儿眼看着同行兄弟姐妹被宰了做肉,对“仇人”居然尊称“大人”“您”,这两人必定有啥纠葛的,关系不一般啊,不一般啊啊啊。 虽然说醋意浓了起来,但同情心还是压下去了醋意,泛滥起来。 筱贝贝怒视汹汹的瞪着祭陌,祭陌转向筱贝贝的眼神又轻佻了些:“有肉,你这眼神干嘛像是要吃了我。” “谁同你开玩笑啊!为什么别人祈儿已经够可怜了你一直都是这副臭脸语气,你看别人是贵族不爽么,别人是女生哎,就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啊!”对祭陌凶的语气也让筱贝贝自己吓了一跳,话语落地筱贝贝才后悔语气应该轻点。 祭陌眼里尽是被冤枉的怒气,“你到底有没防人之心,这里是妖界,一个贵族之女再怎么被山贼追可以进的来么?” 语塞了,筱贝贝绝对性的语塞了。筱贝贝虽然说知道那丫是蛇妖,但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就是不对,女孩子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凶的。 哪有像这个样子,不是祈儿走,就是祭陌走的道理,这以后马上要生活在一起了,同居,同居哎。 门外下起了凄凄的雨,好像越下越大,筱贝贝正打算借此把祭陌训一顿,说让别人在外面淋雨不好的。 祭陌那厮看出了她的意图,眼睛盯着她手一挥,那雨居然奇迹般的停了。 雨过天晴,空气仿若又新鲜了一倍。 这厮就是不让她有还手之地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的! 卑鄙啊,这叫她再怎么责备啊。 “行了啦,我不对,我错了行了吧,叫祈儿回来,她一个姑娘家看起来也没多少法术,被其他妖怪追还不知道打不打得赢呢,总之人家要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就不要老是处处刁难了。”她退了一步,只要这祭陌退一步就好了。 祭陌要说什么,又想想算了,回身便离开了木屋,筱贝贝露出一股美好的笑容,她喜欢的人,怎可以那么凶,那么不近人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1 湖边,丛丛枯草围着一缕青色,细看,那里仿若在抽泣一般,传来浅浅的女子哭声。祈儿感觉有强大妖气靠近,起身擦干眼泪,作势准备打架般,见来人后,又鄂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无可否认,他的脸可以美的令人窒息,完美近乎极致。 “祭陌大人……”弱弱开口,祈儿不知来者何意,借此问着。 “昂——那死女人硬要我来把你带回去。”轻佻慵懒的语气,这让祈儿觉得有些不认识这个男人了。“走吧?”现在祈儿眼前的祭陌,只有对珠必才是真正的温柔,那个女人确实把祭陌大人改变了。 祈儿含着泪望向祭陌:“祭陌大人,你真的很讨厌祈儿吗?祈儿做错什么了吗?”娇弱的语气,令人觉得眼前的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一个不留神就会离去,当然,狐不这么觉得。 祭陌没有说什么,一直移开的视线终于停留在了祈儿的眼上,这厮那么悲伤的看着他作甚? “未变的对妖戒心。”那种毫无温度的语气几乎刺痛了祈儿的心,对妖的戒心?可笑,难道眼前的这个妖孽要娶非妖的生命——那个女人?祈儿一想到自己被祭陌排斥,心就冷到了极点。 祈儿微微点头,把泪缩了回去:“嗯,祈儿明白的,祭陌大人做的一切都有祭陌大人的道理,祈儿一定——一定会懂事一些的。” 祭陌没说什么,化作一缕白光离去,祈儿呆滞半秒,随即苦苦笑笑,跟上了。 ……木屋内,祭陌,祈儿归。 此时,筱贝贝已经倒在榻前睡着了,秀美微皱,像是担心着什么。波嗒靠在筱贝贝的手上,打着小小的憨,很满足的样子。 两人回来,走路不带声音,怕吵醒了这两人儿,祭陌挥手,屋子空处多了一张青色的床,道:“不早了,你睡这里。”七个字,暖入了祈儿的心怀。 祭陌靠卧在门槛,右腿轻抬,右手懒散的搭在上面,左手放在腹上,闭眸,不再说话。 见过狗看门的,还没有见过狐狸看门的呢,想到这里,祈儿轻轻笑笑,不敢发出声音,吵到这画般的美好,脱衣服的时候看了看祭陌,见祭陌没有往这边看来,才解了扣子…… 梦中,祈儿梦见了五十年前的自己,刚刚化成人形的蛇,闯入狐巢,发现那里有块别有洞天的地方。 那时的祭陌大人,眼里尽是放荡不羁,银灰色的长发映衬着完美的身材,正在喝茶。周围的侍女都对他摆首弄姿,他冷冷的不予理会,只管自己的事。 那个时候祈儿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长大之后,一定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不只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要像人类一样上他的花轿,做他的新娘。 离开狐巢,祈儿每晚都偷偷的想着他们再见的样子。 但是祭陌大人,出众的外表让很多妖怪都为他痴狂,自己只能算是这一堆中的冰山一角,根本不值得祭陌大人瞥瞥眼眸。于是那个时候祈儿就下定决心,一定好好修炼法术,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和祭陌大人再会,要让他爱上自己。 那些幻想,都是美好的,在没有得知祭陌大人喜欢的人之前,都是美好的。 祭陌大人刚满两百岁成年时,就已经公开的宣布自己喜欢的是人类巫女——珠必了,这让诸多妖女敢怒不敢言,珠必只要挥动一根手指,那些妖女都会魂飞魄散。 祈儿一直在想珠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令祭陌大人如此神魂颠倒。这次向那蛇女提了这个潜入这里的计划也是要接近祭陌大人,了解珠必再杀了她。珠必很漂亮,很美,这是铁铮铮的事实,但有一点,性格和传闻中大不相同。 祭陌大人对她的冷言冷语,她可以容忍,祭陌大人对她的无所顾忌,她可以装没见到,但是祭陌大人如果在她面前和珠必打情骂俏,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让祭陌大人再也见不到珠必。 女人吃起醋来,嫉妒心可以让她做出自己想到不会想到的可怕事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2 “丫,你跑哪儿去了?”筱贝贝瞧着发呆的祈儿叫到。 祈儿摆摆手:“安啦安啦,没去哪儿,休息了一会,透气透气。”说一句话摆下手,那纤纤玉指仿若都要断了似地,看的人心惶惶。 “透气?……呃、啊、没不见就好,别老乱跑嘛,大不了以后不让那死狐狸吃蛇肉了,狐狸?狐狸!?——”筱贝贝边哄着祈儿,边打算借此斥斥那狐狸的威风。 祭陌本很开心这丫头叫他的,但一听闻是不让他吃蛇肉,心里便凉了半截。“嚎个什么,人在呢。”不爽的答答。 “不许吃蛇肉了,知道没?!”斜眼给祭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就这样认账,不然祈儿又哭了的。 祭陌未开口,祈儿又抢话答道:“啊,那个啊,是我不对了,祭陌大人若想吃蛇肉,祈儿愿……” “哎哎哎哎哎——好祈儿,你别老替他说话,这死狐狸又不是没长嘴。”筱贝贝这一刁难,势必让祭陌恼怒了。 其实对祭陌来说吃不吃蛇肉都无所谓,先前抓蛇肉回来是为了让祈儿知难而退,回到自己家里去的,但现在看来祈儿这丫头挺乖了,也没有必要了。 “行啦死女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别纠缠这个问题不休了。”祭陌拿筱贝贝实在是没办法,于是就这样了。 “你——”筱贝贝还欲说些什么,但倒地就晕了过去。 …… 木屋。 “看起来是水土不服。”啵答看了看筱贝贝的脉搏,若有所思的说着。 祈儿慌张道:“那她应该吃些什么?” “她虽然是巫女,但仍然过了人类日子很多年了,所以要吃正常人类吃的,这种病本来应该早就发了的……”啵答看向筱贝贝的眼神又深了些。 “也就是说要给她灌人吃的?”祭陌斩钉截铁的答道,不知道为何,他见到珠必这样虚弱的样子心里就很慌很慌,难以平静的慌,现在只一心想要她醒过来才会放心。 啵答头点完,祭陌便化作光消失了屋子。 “喂!——哥!——我话还没说完呢!要给她喝蜂蜜——”啵答在对着祭陌消失的地方叫着,但已无济于事,祈儿见状开口:“那我去告诉他吧,就喝蜂蜜嘛——” 于是祈儿也化作青光离开。 啵答眼泪都快挤出来了:“你们知道是那种蜂蜜嘛?况且还没带钱呢——” …… 寿阳城。 “你们人都吃什么?”祭陌尽量温柔下语气,但是还是有些可怕的对着一个卖寿阳豆腐的叫着。 “啊,这位公子,我们这里都吃我家的豆腐,一个个红光满面……”小贩笑嘻嘻的介绍道,这是在磨着祭陌的耐性。 此时小贩正给了祈儿追上祭陌的时间,祈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贩面前:“卖蜂蜜?” 小贩被吓了一跳,但又淡定道:“姑娘,你可看好我这儿的招牌,这儿可是卖豆腐的,怎会有蜂蜜?” “那蜂蜜在哪买?”祈儿叹了口气,耐心的道。 旁边的祭陌才觉恼悔刚才没问清啵答的事。 啵答曾经在人间过过一些日子,对这些事情应该是了如指掌。 “哎,这位姑娘可真为难了,这寿阳县令没让卖蜂蜜,全寿阳城早已不吃蜂蜜了,看姑娘这行头不是本地人吧?”小贩有些啰嗦的道,眼前已经没了两人的踪影。 …… “蜂窝里应该有蜂蜜……”祈儿和祭陌在天上御云,祈儿道。 “带个蜂巢回去,问啵答怎么弄。”祭陌有些搞笑的说着,丝毫没管祈儿那汗的表情。 子时,祭陌和祈儿终用布包着一个蜂巢回了木屋。 这个时候筱贝贝已经醒了,再无睡意,见到一个大蜂巢,差点又吓得晕过去。 啵答感觉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带这玩意来干啥、叫你买蜂蜜,没叫你掏蜂窝。” “就是买不着蜂蜜没办法啊!不然你想去掏着死蜂窝!?”祭陌感觉肺都要气炸了,这厮又不说清楚,在这里享福不说,他辛苦回来了还把他训一顿,无法无天啊。 “够了。我需要安静,死狐狸,你给我把这东西丢出去,丢的越远越好,我没事了!”筱贝贝尽量忍着自己即将爆发的火山淡雅的说着,若这个时候祭陌再踩一下地雷,她就彻底不顾形象了。 祭陌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太尊重劳动成果,不过这东西也是早丢了早好,于是挥袖扔出。 一天算是白忙活了,不过看见眼前这人活蹦乱跳的,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算放下了吧。 祈儿看着祭陌复杂的眼神,自己的眼神更加伤感。 天若有情天亦老3 清晨的空气一向很清亮,昨夜下起了微微小雨,这衬托的阳光格外诱人美丽,暖暖的阳光洒下,门槛旁的妖孽男子更多了几分文雅,不知不觉筱贝贝看的有些愣神。 她很早就醒了,昨夜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睡不下去,睡了两三个小时又醒了。 可能是多心了吧,筱贝贝想着。 “珠必,你醒了……” “嘘——他在睡觉。”筱贝贝用手指轻轻搭在唇上,眼里尽是温柔。“啊——我是说,这个人怎么睡这么久。”筱贝贝害羞的掩饰道,却越描越黑。 “嗯,昨天真的把祭陌大人累到了,祭陌大人知道珠必要喝蜂蜜后驾云驾得珠必怎么都追不上,若不是那个小贩跟祭陌大人聊了很久,珠必可能连祭陌大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呢。”祈儿望向祭陌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许,但筱贝贝看向祈儿的眼里又多了几分醋意。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那家伙……”筱贝贝微带怒气的念念着,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对了祈儿,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件事,有些唐突啊——那个——为什么你的性格有时温柔,有时有些活泼?” “哦,珠必是在问这个啊,其实我的性格在以前是很活泼的啦,但是后来被周围的射姐妹熏染了,便也很文静起来了,觉得这样邹邹的也没什么不好。”祈儿思考着答道,眼里似乎带着一些小心谨慎,这样的祈儿让人看起来觉得很神秘呢。“还有珠必呢,为什么珠必有时候也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冷漠?” 筱贝贝心中一惊,但自己不是撒谎的主,毕竟自己和真正珠必的反差太大,这个谎言要撒起来也有许些难度:“我跟你说啊,我不是真正的珠必,这么说吧,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只是拥有珠必的身体罢了。” 祈儿刹那瞪大了眼睛,这是多么重大的秘密,若现在珠必不能净化妖怪这个秘密被其他妖怪知道,谁知三界会闹成何等局面。 一方面,一个并未睡着的人,心里甜酸苦辣,皆在交织。 ……蛇妖殿内。 “主人……”祈儿略的欣喜的叫着,眼前的女子闻这来人,启齿道:“叫你刺杀那女人,怎样了?” “主人,刺杀倒未动手,但——但祈儿知道了一惊天秘密。”祈儿眼神里显现出犹豫,但迫于弟弟关系,她咬咬牙:“那珠必透露,自己不是真正珠必,来自另个世界,只是拥有珠必的身体,于是她不能使用净化妖怪的能力!”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当然,即使不重,也说进了那蛇妖的心坎里。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珠必不能使用净化能力,只要祭陌不在,刺杀她将是易如反掌,我要的,是祭陌为我倾心!”蛇妖接近走火入魔,歇斯底里的叫着,笑声让祈儿不得不打起一个寒颤。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那么,我的弟弟——”祈儿双眸略带泪水,楚楚的说着。 “急个什么,杀了珠必,杀了她,你的弟弟自会没事,好,我先去闭关一段时间,一个月后,我要你提着珠必的人头来找我!不然,我就提着你弟弟的人头来找你——” “不要,不要。我杀,我杀!”祈儿软瘫在地上,眼泪霎时倾谢下来。 “你过来,我有个办法……可以让祭陌对她就此死心,还可以让祭陌被迫爱上我。” …… 殿内,只传来隐隐女子的凄凄哭声,你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无奈吗? 木屋。 “祈儿啊,你看见我的玉了吗?”筱贝贝焦急道,眼里尽是担忧,这玉是珠必的东西,晶莹剔透价值连城,一般都别在腰间的,怎么会不见呢? 祈儿回神道:“那块玉?没看到额,你不是老戴身上吗?还能长腿跑了不成。”有些调侃的语气,祈儿又陷入的深一层的沉思。 “唉嘿,没准还真是长腿了,怎么会不见啊——”筱贝贝眸又撇向啵答那边:“你呢,见着了吗?” “没有——”啵答可劲儿的摇头,清澈的眼神好像真的没有。 那只剩一个人了,一个最不可能藏这玉的人。 “祭陌!——”筱贝贝将分贝提到最高极限的叫着,祈儿和啵答都惊住了。 祭陌嘴里叨叨念着:“女人,又发什么神经?” “那啥,你看见我的玉了吗?”筱贝贝指着腰间,总之今儿个这玉不找着,那真是愧对珠必了。 “嗤——你那种玉我在狐族要多少有多少,谁稀罕!——”祭陌不屑的嘲讽道。 “这玉可非比寻常!”门外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儒雅端庄,众人目光霎时停留在来着身上。 天若有情天亦老4 “弟弟?!”祈儿一声惊呼,吓到了其他三人。 不知是因为这声音的分贝大到祈儿没这样过,还是因为祈儿从来都没提过弟弟。 “你怎么出来的?”祈儿愣愣神,尽量不把蓄藏已久的眼泪哭出来。 男子笑笑,对祈儿安慰道:“姐,这是等下再说,这两位是……?” “不,是三位,床榻上还躺着一位,这位是祭陌大人,这位是净化巫女珠必,还有那位躺着的是祭陌大人的弟弟啵答。哦,祭陌大人,珠必,这是我弟弟妙黔”祈儿一一细心的说着,看起来祈儿很疼自己的这个弟弟。 “刚刚你提到的那玉……”筱贝贝边问边看着眼前的男子,飘逸的金色长发随意搭着,散漫的眼神透露着从未见过的精光,高高的鼻梁,性感嘴唇,但是觉得和祭陌比起来,还是祭陌帅。想到这里,筱贝贝不禁痴痴笑笑。 这丫头,随便见个人就笑成这样。祭陌愤愤的想着,觉得眼前的这个妙黔可是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喏,保管好这么成色好的玉,顺手掏来看看,没有冒犯的意思。”轻佻的语言和祭陌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正中了筱贝贝的下怀,她筱贝贝这么活泼才不喜欢什么冰山男呢。 顺手尴尬的接过玉,明明是这个人偷得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自己倒这么理亏,一时语塞,之后慢慢把玉别上。 妙黔见筱贝贝还很看重这玉似地,仗义的又道:“另外这玉有些力量,没许可以护身。” 筱贝贝听闻下意识的看了看祭陌,有这只狐狸,她才不需要什么玉护身呢,又温柔的笑笑,如春天的风般沁人心脾,祭陌一时有些失神。 “啊,对了妙黔,我们好久不见,聊聊吧,那个,失陪了。”祈儿文静的跟祭陌点点头,但话语好像没有自己决定的意思。 于是,屋内便消失了两股气味。 “奇怪的姐弟,什么话不大家一起说。”筱贝贝瘪瘪嘴,心里尽是听不见悄悄话的不快。 “白痴啊,别人姐弟叙旧我们听了也没用。” “你……” ……草地。 “黔儿,告诉姐,主人怎会放你出来?”祈儿忧心忡忡的问着妙黔。 妙黔叹了口气,含着无奈道:“那蛇妖要我来监视你完成任务,若不早日回去,她不会给我解药?” “解药?” “对,她给我下了股毒,三个月内会死的毒,若不给解药,必死无疑了。”妙黔坦坦道,淡淡的说出了这一串可以击碎祈儿心直至支离破碎的话语。“你真的要跟那女人说那些话摧毁他们两的感情?” 祈儿有些怒气的道:“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怎的,现在连你也要责怪我?我良心已经够不安了,我——我——我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父母死了就你这一个,我把你看得比我的命更重要!” 一字一句,震撼着妙黔的心。 是啊,他的好姐姐,从小到大让着他的好姐姐,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姐姐更爱他,没有。 “姐……你从来都不会捻死一只蚂蚁的,要你摧毁你爱的人的感情,还要你杀了你爱的人的心上人,我知道你内心比谁都痛苦。”妙黔软软的说着,没有了刚才的坦坦,放荡不羁,只有心里对姐姐的怜惜。 他们这对姐弟真是够悲哀的,居然会落到互相怜惜的下场。 “够了,你听着,祭陌大人喜欢的是珠必,我就算喜欢人家,也配不上人家,若那蛇妖发怒,顷刻便要了我两的命,我死了不要紧,你不能死,就算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也一样……”祈儿几乎带着哭腔说着,若真的能用祈儿的命来换妙黔的命,她自是一千一百个愿意,但那蛇妖要的是他们两个的命。 这一天的黄昏,格外凄凉,晚霞染红了天空,血一般的红,仿佛在诉讼者对这姐弟两的不满,尽管无济于事。 “如今,蛇妖给了还有一个月,尽量晚一点杀了珠必,虽然迟早要杀,但姐姐不想那么早懂手,那三个月的毒疼吗?”回木屋的路上,祈儿满是泪痕的脸仍然笑着关心着妙黔。 妙黔拍拍祈儿的头:“疼个什么,那毒根本不疼。” 祈儿放心的笑了,不疼就好,不疼就好:“若你疼,我会要了那女人的命的。” 妙黔被祈儿的严峻眼神吓到了,他有点不相信,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姐姐,是个恶魔。 夜晚,祭陌又幻出一张床,妙黔一晚都是十分痛苦的神情,他中了三个月即死的毒,怎会不疼?但如果姐姐想晚点杀那女人,就晚点吧…… 天若有情天亦老5 这一晚,筱贝贝一夜长梦。 她梦到了真正的珠必,那个如珍珠般闪耀的女子,那个优雅如玉的女子,才知道原来她和珠必的差别是如此的天壤。 茫茫草丛,一只幼小的狐狸被人类追逐,那几个壮汉抓住白狐,准备烤了吃了。 “放了它。”一声清脆女音响起,正是珠必,筱贝贝觉得自己以前真是愧对了珠必这么好的声线。 珠必长长的白色衣服扔遮不住绝世美颜,气质让她举手投足显得不食人间烟火,虚弱让人怜惜她的几分病态。 壮汉皆是不屑,他们可好久没吃东西了,自从来了这人不人鬼不鬼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又白遇蟒蛇晚碰豺狼的,抓到个东西还没来及怎么分呢,就这样听信一个女人放了? 真是笑话! “娘儿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儿的处境,还是说你想陪哥……?”壮汉甲咪咪色眼,眼前女子可不同普通女子般美丽,那是一种不可方物的美。 “放肆!”珠必甩了袖子,如冰眼神更加严肃,眼前的壮汉立马都倒地,但只是昏迷。 白狐一跃而起,来到了珠必脚边。 珠必才而发现,这是一只毛色十分上佳的狐狸,自己也是一个不妖不人的生命,于是更加保护这些有好未来的狐狸。 纤手抚摸着白狐的毛发,珠必启齿:“六界已乱,人可入妖界,要可入鬼界,如此小的生命尚是可怜。” 白狐回眸眨巴着如泉水般的眼睛看着珠必,带着稚嫩的童音恍然开口:“父母尚在,何来可怜?” 稚嫩的语气说出如此严肃的话语,珠必的心颤了一下。她承认,刚刚她只是在自言自语,未料到这只狐狸居然回到了句。 原来已经成精,那便不需挂心了。 如此想着,把狐狸放置地上,道:“好好活着。” 她此时已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而眼前的白狐不知道有才几岁,但白狐的心早已深烙上那几个字。 好好活着。 其实白狐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早已就对活着什么的不当作什么了,但是既然是眼前女人叫他活着,那便活着,为她活着,长大后娶她为妻,让她为他而活着。 男人啊,都是爱霸占的生物。 当恍然过神,人妖鬼三界早已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 这么多年,也够一只狐狸成长到可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这么多年,也够一个女巫法术可发挥淋漓尽致之日了。 这么多年,自然也够让两个人淡忘那段过去了。 但是,前两条可以成立,最后一条,在狐狸眼里,远远不够。 白狐是喜欢珠必的,一直都是,尽管珠必不喜欢自己的话,也是的。 而筱贝贝在这段梦中开始的一刹那,就认出来了,白狐就是当前的祭陌,这应该就是啵答所提到的珠必救祭陌一事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说不清的,随遇而安也好。 祭陌不忘珠必的感情,虽然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至少那个时候珠必让祭陌活了下来,那个地方,不属于人间六界,杀戮至今也没有停止。 珠必的命,像名字一样,不是珠联璧合的璧,心上一撇,便不再是心。 ……愕然醒来,居然又哭了。 筱贝贝真是够想把自己拍死的了,怎么到这里之后总是哭,而且上次为自己男友哭也就算了,这次居然为那祭陌哭了,真是够荒唐的。 抬起头来,脖子酸酸的,她不想了解珠必的过去,她不想知道关于珠必和祭陌的任何事情,因为珠必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在那箭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越不想想,这个大脑毕竟是珠必的,残留珠必的记忆也是应该的吧。等五个月蛊毒再发,那别说是中途插进来的筱贝贝了,这个灵魂加上这个身体,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个时候,狐狸应该是很伤心的吧。 狐狸为了珠必活了那么久,终是白费,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终是绝望。珠必不能为祭陌活着,早在那一箭就已经死去。不论是筱贝贝还是珠必,都与祭陌有缘无分。 筱贝贝望向门旁的祭陌,他仍是那么淡然的习惯姿势,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他心中的苦涩吧。 突然觉得自己不告诉狐狸自己不是珠必的事情有些荒唐了,这五个月应该足够让祭陌看出自己不是珠必的吧,那么苍天可否让她贪心一点,贪心一点点就够了,让祭陌自己看出自己不是珠必,自己无论如何,也跟他开不了这个口吧。 天若有情天亦老6 筱贝贝醒来又睡着了,这次把她睡成了屋内最晚起床的人,而且还在祈儿弟弟来的头一天,真是够糗的。 不过还好,半晌无梦。 “啊,你们都起来了?”筱贝贝睁开眼睛,貌似惊讶的对周围人喊他。 祭陌,爱理不理。 啵答,看了不理。 祈儿,淑女不理。 妙黔,就是不理。 行!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理我是吧,起晚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嘛,还不是昨晚睡得有些不好,做了那么奇怪的梦,她也不想记起过去的啊,但是那些残留在脑海中的事情就是挥之不散,这个没准儿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先从大事开始,然后弄到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化身为珠必?太可怕了,她筱贝贝不是那种有气质的主儿,也不是安静的下来的人儿。 想到这里,头越低越下,沮丧极了。 祈儿也不甘气氛就这样凝固下去,毕竟自己弟弟才刚到这里,这样无故闹僵也太不划算了一点:“珠必妹妹啊,不如我们一起去逛逛吧,自从我来这个小木屋以后,我们都没有一起出去逛的呢,这样子你不会闷得慌吧?” 筱贝贝和妙黔皆是一愣,筱贝贝是惊奇于这个称呼——珠必妹妹,而妙黔是在想不会真的要告诉这女人那段话吧。 破坏人们姻缘,拆散别人鸳鸯,呵,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到这步田地。 窝囊。 “逛逛?好啊!”筱贝贝已经在这个屋子里闷了好久了,整天面对一个面瘫,一个幼儿,还有一个淑女般的女人,现在又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妙黔,她可真要吃不消了。 祭陌双手放置脑后,懒散的道了句:“我也去。” 其实她除了不想呆在这个屋子里发闷以外,这里是正乱的妖界,万一那丫头出了什么事……想想都后怕,毕竟他虽然认同祈儿是一个善良的人,但这妖界可不是善良就能不被欺负。 “姐姐都去了,我怎能不去?何况再顺……” “你敢!”祈儿颠覆的平时的淑女形象,这句话充满着对弟弟的命令,丫的,还真是纵容了这厮:“你不许再给我提顺东西的事,赶快戒掉你那个什么怪毛病。” 顺东西?看这么习惯的口语不像是小偷啊,没准儿是大盗呢,筱贝贝又想起那块玉的事情,玉可是一直贴身着,如此轻易被盗,眼前这人也不可小觑。 “你们都去了……”啵答闻言开口。 “你待这里守着。”众人不给余地的将这句话顶了回去,挺有默契的。 啵答蹲墙角画圈圈,画符咒,诅咒这群没良心的…… ……酆都。 “不是去、去逛街吗,来这妖不妖鬼不鬼的地方作甚?”筱贝贝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山清水秀的屋子不远处竟是这步田地,真是景不可貌相。 祈儿带着温润的声音道:“我们这是去寿阳城呢,还要走一段路的,这里是必经之路,也叫做‘鬼城’。” 鬼城二字一出,筱贝贝腿立马就软了。 祭陌侧身扶住她的腰,目光和筱贝贝正好对视着,两人现在的样子,极为暧昧。 “女人,就是麻烦。”祭陌冷冷开口,话语中带着几丝戏谑。 “喂喂!你怎么说这么煞风景的话?”筱贝贝推开了祭陌的身子,自己没顾当前环境问题,后附着,快掉下去时,一双大手又捧住了她。 这次的姿势……好像更暧昧了。 两人的唇只需要前进一点点便在一起了,祭陌嘴角抹出了一股笑容,尽管妖孽诱人,但筱贝贝眼里这就是在嘲笑啊:“你认为这风景还可以再煞一点吗?” 气氛,美好的气氛。 果然这家伙就是不懂得玩情调! 不过这样也好,比在现代的那个负心汉强。想到那个男人,筱贝贝脸上露出一股不悦的笑容,自己见到祭陌之后基本上都把这男人忘了呢,以前觉得这男人长得挺腼腆的,现在觉得也不过一根枯草。 想到这里,扑哧又笑了起来。 “癫。”慢慢扶起筱贝贝,祭陌吐出了这样一个字,便不再看她。 这厮是施舍一点点目光都舍不得吗。 郁闷啊——郁闷啊——郁闷啊—— 本来打算安安静静的走出这一遭的,但越走四周越是散发出女子的凄惨叫声,还有鞭子的声音,毛骨悚然的筱贝贝还是不争气…… 我抓……目标中了? 这时筱贝贝觉得握着的手有几分细腻,本来还想对祭陌说手保养得不错的,但侧眸一眼,立马想挖了自己眼珠。 妙黔一脸意味的看着筱贝贝。 靠!自己什么眼神! 天若有情天亦老7 “姑娘真是主动啊。”妙黔带着几分韵味的笑着,道。 筱贝贝没顾爪在别人手上的爪子,倒是义正言辞,字正腔圆的拍着胸脯道:“什么姑娘,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我叫筱——呃,我是说珠必,再说了,我还以为牵的是……”筱贝贝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祈儿身旁的祭陌,无奈道:“哎呀,算了啦。” “你说这么多,还打不打算松开啊?”说这话的倒不是当事人妙黔,而是一旁眼光犀利的祭陌。筱贝贝触电般的拿开了手,有些尴尬的看着众人。 丫的,她就是反应慢了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啊! 筱贝贝不敢看众人的脸,但想到了刚才祭陌铁青的脸,有点像生了病似的样子…… “传闻中的巫女珠必可是个很有教养的!今日一见,果然……”妙黔分分笑意的看着筱贝贝,话说到一半,又不接着说下去了,悬在那儿,让筱贝贝郁闷万分。 啊呀呀,你这厮是真不放过人了啊!反正老娘又不是珠必,珠必以前的传言关老娘什么事!?筱贝贝心里碎碎念着,但碍于大庭广众的,难于开口啊。 “非同凡响。”妙黔淡淡说完,笑意已经不见,众人的眸都凝视着前方,筱贝贝被这突然的冷漠又有殿“失宠若惊。” 筱贝贝抬眸看了看,腿立即软了下来。 眼前的一群狼人在向众人轻唬着,充满了危险的气息。那些人有着狼的尾巴,眼神都像狼一般,按照道理来说,狼是从背后偷袭的动物,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从正面袭击。 自从到这里来就没见着一个人类,筱贝贝不满的想着,祭陌啵答是妖,祈儿也是妖,好不容易来了个神偷妙黔以为不是妖了,居然是祈儿的弟弟,又归于了妖怪行列。 不过话说回来,这群人就算再怎么样,也应该给她一个心理准备说说有“撒气”什么的,偏偏都看着前面,也让她有些想看前面,但现在觉得自己的命就要丧在这里了。 “咳,那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筱贝贝再次确定了狼人群是看着他们,才缓解的说着。 这叫两害取其轻,把损失降到最低。筱贝贝顿时竟有些自满起来。 狼人终于将眸子转视到了筱贝贝的身上,一只小喽啰在那个像是大哥的狼面前说道:“大哥,这是那个巫女,净化的,不好惹。” 筱贝贝耳朵灵光得很,听这点声音自是不在话下,便自豪道:“嘻嘻,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这话刚刚出口,筱贝贝就悔了,悔得不轻,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现在会个什么净化啊!?就算这个身体真的如他们所说是净化的,但是现在的灵魂,也就是筱贝贝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拥有这身体也是白费啊。 狼头头听筱贝贝如此的挑衅,忍住破口大骂,觉得还是杀了他们最管用,于是道:“这婆娘看起来也没那厉害啥的,传完都瞎掰,放马过来!” 筱贝贝知道这句放马过来是对自己说的,只是自己一直不敢承认而已。 立正!向钱看齐!向后转!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走到祭陌后面。 “狐狸,加油,那个我是你的啦啦队。”筱贝贝这样嘟囔着,她现在已经不顾什么脸面问题了。 身受这样的处境,顾什么鬼颜面啊!! 祭陌的脸上划下几道黑线,看得出他对身后女人的无奈,这个家伙,真是够能惹祸的,本来还打算和眼前的狼群好好说说,现在看来,打一场是在所难免了。 “女人,你呆在这里呆着。”尽管祭陌的眼神还是透着千年极寒的冰冷,但是筱贝贝依然还是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片刻温暖。 他,应该是关心她的吧。 直到这个,便已足够。 眨眼之间,眼前的刀光剑影便已开始,可以听到前方不时的传来狼叫,伴着血雨,一起呈现在了筱贝贝的眼前。 祭陌一直向前方冲着,目的是为了捉住那个狼头头,而妙黔则是一直帮助祭陌接近狼头头,两人看起来就像多年的朋友一般默契,感觉像不是第一次合作一般,而祈儿一直站在筱贝贝的身边。 其他人可能都会以为是祈儿想保护筱贝贝吧,其实祈儿是自己心里明白的很,祭陌大人爱的女人在他心里应该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在这里保护这个女人,绝对会比去保护祭陌大人更让他开心。 天若有情天亦老8 “噗——”祭陌那处传来一声血溅,筱贝贝立即把目光注视到那里,移动目光的时候,她也许在心里保佑祭陌不要有事吧。 果然吐血的是那个该死的狼头头! 不过按道理来说,祭陌杀狼在先前都是一刀毙命的,这次也许是为了问出来一个所以然吧。 问这个狼头头的老大是谁,为什么算计他们。 祭陌开口的第一句话倒不是“谁指使你来的?”,竟然是“你回去,告诉那个人,那女人的命,我要了。”祭陌向筱贝贝这边对上眼,正好是两人灼热的目光。 筱贝贝此时只顾着想,莫非是祭陌知道来者的老大是谁? 啊呀呀,头想的都大了,反正不关她的事,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狼头头很不甘心的跑了,筱贝贝则想着为什么那厮不叫一声:"我一定会回来的。”之类的呢,戏剧性一点嘛,可见若众人知道筱贝贝现在想的绝对汗死。 “祭陌可认识那群狼人?”妙黔轻佻的问着,嘴角抹出一股深深的微笑,看起来有几分妖媚,几分恐怖。 祭陌点点头,眼里有些担忧,转头看看筱贝贝。 见到那样祭陌的筱贝贝差点腿软了下去,刚刚他杀狼妖的样子她可是尽收眼底,现在不是来报仇的吧? 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的就是狼,可眼前的人如果做了坏事的话叫白眼狐。 “你——”祭陌嘴唇刚开,筱贝贝也启齿道。 “你先说吧。”筱贝贝宽宏大量的来缓解这种尴尬,但不料祭陌根本没有谦让的意思,直接道:“你小心点。” 这厮是不是不给面子的做法,忒绝了点吧。 于是气氛又宁静了下来,众人又在去寿阳的路上,筱贝贝感觉背后风都凉飕飕的,好是可怕!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没许儿祭陌这还是在关心自己呢,筱贝贝痴痴的想想,毕竟刚才狼人来了,他们都拼命的护着自己,虽然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但现在看来这种感觉也不错呢。 有安全感的样子,比来这里之前真好上太多! ……夜,寿阳。 布满繁星的夜空裹着沉寂的寿阳城,除了有往日的繁华外,还有丝丝乡村小家的典雅安详。 “好漂亮!”筱贝贝不由得感叹道。 妙黔瞥了某人一眼,打趣儿开口:“是终于感觉有人在,才不害怕了吧。” “你说谁害怕呢!”筱贝贝被揭了老底,立马恼怒起来,和妙黔追逐在一起,好不逍遥快活! 祈儿见他们两疯的有些忘形,但想想还是不要阻拦,于是娇道:“小心点儿,这里有人的——会吵到别、呀!——” 见筱贝贝朝祈儿扔了个石头,祭陌一手捂着石头,虽说是朋友之间保护一下,但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怎么看怎么暧昧。 “对不起——祈儿,我本来是扔那个混——不,是扔你弟的,真的不是有意仍的。”筱贝贝埋着小脸,虽然怒于祭陌帮祈儿挡了那记,但还是道歉道。 毕竟是自己理亏,毕竟那石头向祈儿飞来,毕竟祭陌和祈儿是朋友。 祈儿淡淡笑笑,尽是淑女般的美丽,连筱贝贝都对这样子的女人有着丝丝心动:“没事。” 声音也那么好听,祭陌应该是很喜欢这类的女的吧,那时啵答所透露的祭陌对自己心动,不过是一时戏言吧,祭陌对自己也应该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 想到这里,心中泛起一股难受的韵味,似悲哀,似怜惜,似羡慕,似嫉妒。 “那先去找个客栈吧,不早了。”筱贝贝毫无意识的说着在眼前一群人眼里的天文。 祭陌盯着筱贝贝的眼神又复杂了许多:“客栈?” 祈儿一脸严肃的道:“那是什么地方?” 妙黔淡定下来,陷入沉思:“听祖爷爷说过,那个好像是人住的地方,也就是自己家的人住到别人家去,别人家招呼自己家的,然后自己家给别人家自己家的东西。” 筱贝贝差点腿软就此跌坐在地上。 这一个个儿的怎么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么,还是说从来没有在人间生活过。 “钱呢?有钱么?”筱贝贝断然的问着,现在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啊,不,我是说,银子。” 众人摇头,对筱贝贝投去无助的目光。 实在受不了这种攻击,早知道应该带啵答那家伙来的,那家伙至少也在人间度过一些日子,怎么说绝对比现在眼前的一群活盲有用多了。 “啊,珠必,你觉得这个手镯可以换住一晚上么?”祈儿细想一会,坚定的问着,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枚成色上佳的玉镯子。 天若有情天亦老9 筱贝贝满脸惊奇的颜色,呆滞了许久了才缓缓开口“祈儿,你——” 其实若是有东西当了倒也是件好事,但是祈儿好像以前都很重视这块镯子的样子,现在这么轻易的当了,是不是太…… “祈儿,你很喜欢那个镯子的,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我们虽然刚到人间,但怎么说也不能沦落到当东西的地步。”筱贝贝苦口婆心的劝着,若实在住着有些强人所难那还是回去的好。 祈儿有些动容有些感动的看着珠必,心里五味具增,看了看祭陌又摇摇头,“没关系的,这镯子能当多当少,对大家来说是很重要的的,若是为了一己私利,就弃大家于不顾或者前功尽弃,那么祈儿会觉得很对不起大家的。” 筱贝贝还欲着说些什么,见祈儿使了个眼色,也就不再废话。 祈儿有的时候真的傻得让人心疼,看起来好像为了祭陌她死都愿意去呢,自己一比真的够有差,四人步行到了客栈门前。 筱贝贝看出了祈儿那股犹豫,还有那股坚定。 这个傻姐姐!妙黔这样想着,那块镯子是她母亲送的,放到人间就算成色不好也会价值连城,更何况还有着护身的能力,为那个男人当了可真不值得。 越想越气,见妙黔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筱贝贝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这么大了居然还吃自己姐姐的醋,真是好玩。 “掌柜,麻烦你救救我孩子,她真的要不行了,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她高烧不退啊。”屋内戏剧性的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微微哭泣,筱贝贝差点都要哭出来了,让她找个地方睡觉怎么还碰上这档子事。 “没钱死远点!别晦了这屋子的气!”一个胖胖的男子嫌恶的看着地上的一对母女,眼里尽是厌烦,不留情的道着。 “那姑娘看起来好可怜。”祈儿微微眯起了眼,有些怜惜的道。 寿阳城一向繁荣浮华,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看来自己还真是涉世不深了。 见到祈儿打算过去帮忙那位姑娘,筱贝贝真的有一股想拦住她的欲望,因为这种事情在古代是能少管就少管,关键是自己在现代乞丐见多了,那些骗子乞丐也多了,于是对眼前的母女有着许些警戒,再加上自己的那块玉还不知道能不能卖个钱呢,总之现在的所有条件都不容许自己去救人。 伸手欲拦住祈儿,但是手僵在半空又不敢伸去,因为屋内又传出了一阵母女的哭泣,好吧,她再无情也是人,同情心这种东西还是可以从身上扒出来的。 妙黔注意到了筱贝贝的这个动作,笑意浓了起来,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祭陌看着筱贝贝现在多表情的样子,脸上抹起了一股少有的笑意,那笑,不是平时的轻佻嘲笑,更不是对敌人的冷嘲热讽,是从内心就此接受了这个女孩吧。 众人心中一顿纠结过后,祈儿已经扶起了地上的母女,看起她们瘦瘦的古柴般的身体,祈儿微微一颤,那小女孩也才半岁大小,身上抽搐着,尽是害怕。“别怕了,姐姐会有办法的,乖。”祈儿缓缓安慰着,其实心中也没有底,但是一定不能让母女担心。 其实筱贝贝很想告诉祈儿这句话应该正大光明的说,既然当镯子的心都有了,那么一定可以当老多钱了,那镯子看起来就是个不可一世之物。 “那个,张——龟?我们要住一晚上。”祈儿非常别扭的叫着这个称呼,感觉古代的人的名字怎么都这么奇怪,张龟,是乌龟变得么,难道不是人? 掌柜眯眼看了看祈儿:“拿银子来。” 真是毫不留情,居然对这么温柔的美女都只认钱不认人,真是大大的没眼水,筱贝贝愤愤不满的想着。 “我们没有银子,但这个镯子可以换一晚上么?”祈儿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出来,掌柜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但摇摇头:“没银子啊,这个手镯还可以,但是住一晚上,是不够。不如你……身上的其他装饰也都给我吧。” 掌柜正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看这装束应该不是常年居住在这里的,不然连说话都这么生涩。 祈儿犹豫了,其他装饰啊,现在要摘么,没想到这个镯子还不够呢,于是祈儿自尊心都觉得伤得很厉害了。 “你放屁!”筱贝贝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状况了,祈儿明明有东西却那么温柔的跟他讲话,他倒好,得寸进尺!“你给我听着,这个镯子成色如此上佳,你眼睛瞎了就不要乱说,况且,只住一晚上你竟然要别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好心,我们直接把你这店拆了!” 掌柜大惊失色,“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如此不讲道理!” 天若有情天亦老10 “你你你,满口胡言,姑娘,你不要听她信口雌黄,今天算我便宜,你这镯子就住一晚上吧,快给我——给我——”掌柜伸手便要从祈儿手上拿走镯子,祈儿惊慌的退了三步。 筱贝贝见到这种人就厌恶,够讨厌,真是够讨厌了:“你想得美,本来这镯子买你这客栈都够了,现在我根本不想卖了,你死远点!”筱贝贝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毫不知道现在满屋子的目光都被她吓到了。 一个大家闺秀就算再气说话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吧。 祈儿也实在不敢言语,气氛就僵持在了那里,众人冷眼看着那个闹事的女子如何收场,皆是一副看热闹的好心情,有趣,有趣! “你们……你们这群臭没良心的……”闻见声音,众人的脸色都有些抽搐,不用看来人,必是啵哒。 筱贝贝哪顾得三七二十一,总之先抱了上去侃侃:“哇,把你丢在那儿是我们不好,但我们知道你最好了,你就是来付钱的,对不?啵哒最乖了。来,姐姐亲亲。” 眼看着眼前放大的绝色脸竟是这般色色的摸样,啵哒有一股恶心附上心头,人不可貌相,海水自不可斗量:“谁要你做我姐?还有,付……付钱?” 啵哒闻言扫视了一眼众人,立马反应了过来,准备抬脚夺路而逃,但已被妙黔擒住不放:“小啵哒,别这么急嘛。” 暧昧的话语,惊动了楼上的客观,纷纷出来看看,见是一男子,纷纷作呕吐状。 见人越丢越大,筱贝贝实在忍不住给了那妙黔和啵哒一个大包,真是的,下次出门宁死不带这两个家伙了,丢死人了! 客栈分三层,第一层是招待打尖儿的,二三层便是住店,啵哒在人间混得有些时日,钱自是不在话下,三楼包下,三楼只有两间房,于是啵哒,妙黔,祭陌三人一起,筱贝贝和祈儿一处。 一夜多梦,祈儿睡得十分不安稳。一月期限越近,心就越慌,越觉得事情不会是杀了珠必那样简单,可能会有更多的伤亡,一想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自己都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讨厌。 但是,弟弟…… 客栈院内。 筱贝贝头一次失眠了,可能是在木屋睡得惯了,突然睡好的反而不习惯了,不知道祭陌睡得怎么样。 该死,想他干什么,还真把自己当珠必了? 在这里好死不死就觉得自己无耻万分,而且用身份以假乱真就更觉得自己无耻的无与伦比。 拢了拢单薄的衣服,一层寒意袭上心头,边望着月亮,边啧啧叹这寒冷的刺骨。 不知何时,一件温暖的衣服带着某人的体香盖上背来,从中闻到了那股香味,那股令人一闻就会痴恋的香味。 “祭陌……”声音有点沙哑,可能是受了寒的缘故,显得虚弱苍白和无力,瘦弱的身躯在月光下,白皙的面孔,别有一番风味。 祭陌没有走到她面前,她也没有回头看,他们总是这么默契的存在着,怕稍一激动,扰了这夜晚的安宁,也扰了彼此心中的那片宁静:“为什么还不睡?” 有些责怪的语气,带有磁性的声音却听着是那般的悦耳,让人一再的沉迷无法自拔。 “睡不着啊……”筱贝贝顿了顿,忍不住开口:“你呢?” 祭陌淡漠的开着玩笑:“出来看看哪只夜猫子就是不睡觉啊?” 虽然知道他没有交代清楚为什么没睡觉,但是筱贝贝也不再追问下去,既然他不想说,那就不说吧,等哪一天他愿意坦诚相待,她才会用心去聆听,在那之前,她会陪他走过这个过程。 将心交给一个人的过程。 月光被云遮住,云又散去,两人一坐一立,仰望天空,不时相视而笑,各自规划着未来,各自想着,若是时间能够停留,这一刻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不在乎什么已经度过的过去,只在乎将要面对的未来,只在乎彼此。 不远处的三楼,男子看着这一对男女,为自己的姐姐感到惋惜,同样,为自己的初恋的葬送感到悲痛。 不知道年少轻狂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这个世界上的情,总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那些绕来绕去的人,最后究竟能有几个走到一起,我们不得,不知。 次日。 筱贝贝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被窝舒适的盖在身上,除了眼睛有些肿痛之外,心里还挺高兴的。 她和祭陌,是不是代表又近一步了?尽管已经知道祭陌喜欢珠必了,但慢慢的,是不是会让祭陌喜欢上自己了? 想到这里,又是阵阵痴痴傻笑,祈儿刚巧梳洗完毕,一脸茫然的看着筱贝贝,筱贝贝尴尬的搓搓手,转移了话题:“今天要去哪儿玩啊?” “花灯会!” 三千红尘如风过1 “你的意思是,我们晚上可以去看花灯?”筱贝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就等着啵哒点头。 然后啵哒也确实点头了,筱贝贝的欢呼声引来了众人。 妙黔最先泼她冷水:“大早上的嚷嚷个什么,知道的以为你神经病严重了,不知道的以为狼在嚎呢。” 筱贝贝气急败坏的怒视着妙黔,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话语来反驳,谁叫她嘴笨,在21世纪就笨,没想到这毛病还拖到这里来了。 “行了妙黔,你们两个,一大早也不忘拌嘴,不过我听啵哒说,晚上好像确切有花灯会,你们要去么?”祈儿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先是拦着自己的弟弟不许吵,顺便将筱贝贝稍微数落一句,然后峰回路转又说到花灯,在众人脸上望一眼,最后将视线停在祭陌身上,大家闺秀着道:“祭陌大人怎么看?” “不去。”祭陌斩钉截铁的回答着,这次不像平常是在商讨,居然还有几分命令的语气,这让筱贝贝怎看怎么不爽,怎么说美人盛情难相却啊,这个家伙,向来不解风情。 不顾祭陌的反常,筱贝贝提嘴就开闹:“为什么不去,凭什么不去,你必须去,我们都去,你一人儿不去什么意思?不管啦,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最后居然赖在地上撒起娇来,惹得众人哭笑不得。 祭陌感觉面部抽搐了起来,一张臭脸摆着,不语。 他的确不想拒绝她,但是今日是满月,妖族盛行之日,万一出了差错,数妖族化身进城,何况还有妙黔,祈儿这两不知是好是坏的人,再万一起了内讧…… 自己算不着,大不了捉回狐族成王,亦是要保那女人! 筱贝贝见此情形无效,干脆摆摆手:“行啦行啦,也不强求你叻,我们几个人去就我们几个人去。” 也好,让那女人自己去也好,这样狐族发现不了自己便也只会把她当做凡间女子,要是出了事,自己也好出去与狐族奋力一搏。 祭陌垂眉想着。 祈儿走的时候福了福身子,以示离开,只是眼中加了几分别有的韵味,好似透着风吹即逝的悲伤。 是夜,寿阳城内灯火阑珊。 “那个家伙,叫他来不来。这么漂亮的花灯会,他不来算他活该倒霉,我们犯不着为这种人郁闷,对吧祈儿?”筱贝贝抱怨着,幽蓝的眸子望向祈儿。 祈儿无奈笑着:“你愁了一天了,从早愁到晚,祭陌大人不来自是有他的缘由,我们这是何苦?倒不如自己玩玩,乐得开心自在。”筱贝贝点头冥想,话是这么说,可是今天就是觉得右眼皮老是在跳,会出劳什子事情样的,扰得她不能心安。 啵哒此时不知道去哪儿玩了,毕竟那厮还是个孩子,亦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般自在开心,至于妙黔,一直在哪新鲜往哪跑,现在只剩两个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 时机。祈儿脑里冒出了这个字眼,这确实天时地利人和都集齐了,弟弟的一月期限未到,此乃天时,这里是凡间,大不了大开杀戒,此乃地利,祭陌没来,啵哒不在,就连自己弟弟妙黔都不知身在何方,这,便是人和。 她的确是有计划有蓄谋的将众人引到这里,也知道祭陌此时不会在筱贝贝身边,因为此时妖怪众多,他一个妖气那般重的人绝对会给筱贝贝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眼里顺势被邪恶染到,前方的女孩却浑然不知,这里晃晃,那里瞧瞧,殊不知她离鬼门关越来越近。 右手掏出匕首,在喧哗的寿阳城内,在众多灯光下内,竟是没有人见得着她,都自顾自的解乐,不会有人意识到这欢腾背后的血海。 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这个女孩,曾经劝祭陌大人收留她。 这个女孩,曾经掏心掏肺和她谈心。 这个女孩,曾经陪伴她笑陪伴她哭。 这个女孩,是祭陌大人最喜欢的人。 ……但她,为了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弟弟,也为了自己,就要把匕首的刀刃指向她! 她什么时候,也成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全心全意想保护的人。因为她的平易近人,也因为她的坦诚相待,甚至因为祭陌大人对她的爱那么深,深到令人妒忌,令人恨。 匕首落地,轻灵的声音并没有让前面的女孩回头,倒让祈儿微微一颤。 来啊,揭穿她啊,远离她啊,痛恨她啊,这样她才有勇气捡起匕首再刺入她的身体啊。 祈儿有感觉,那一声珠必听到了,绝对听到了。 随即便想起阵阵空灵的声音:“你没有让我失望,没有杀我。” 筱贝贝回头,不知何时染起了一股雾色,此时的悲伤宛若真的珠必降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千红尘如风过2 “至少现在没有杀我。”她想了想,随即补充到。将眼泪深深咽回去的感受难受极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刀割一样的疼。 祈儿眼中写满了错愕,原来一直没看开的,是她自己。 是的,她筱贝贝是笨,甚至笨到了像只小羊般的任人宰割的地步,但到了最后,她还是打算赌一把,就一把,看看这些天能否让祈儿留她一命,至少这回留下,赌注便是她的命。 她很自私,真的很自私,她明明知道祈儿是被迫杀她的,她明明知道祈儿是那般的无奈,却也随着这世道逼迫祈儿,自己,真的好自私。 “你……” “杀了我。”筱贝贝静静道出这些字,她的眼中仍写满了骄傲,那是属于筱贝贝的骄傲,藏在骨子里,浑然天成的骄傲。“你不杀了我,这一切都不会停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就已经足够了,足够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杀我,但我知道我不能再逼迫你做那么艰难的决定。所以、捡起那把刀。” “妖怪来啦!”一声尖叫划破了寿阳喧闹的长空,周围静寂一刹那,便响起阵阵人们的尖叫,恐慌,人性,在这一刻总算爆发。 祈儿与筱贝贝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却是人们如蜂拥般的铺面而来,狠狠的撞了她们几下,场面陷入无比的混乱之中,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是何方妖孽,她们早已携手相跑。 两人的情绪皆有些激动,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离寿阳城十几里的树林。 那里的惨叫声还隐约听得见,慎得人心惶惶。 “那究竟是什么怪物,牛头马面的,呼——呼,简直一外星人!”筱贝贝左手扶着一棵松树,气喘吁吁的咒骂着,眼里尽是厌恶,还有风雨过后仍残留的担忧。 祈儿并未言语,不知道是没明白筱贝贝口里的意思,亦或者是尴尬于刚才的局面,半晌,缓缓开口:“珠必……” 歇息了一会的筱贝贝,抬眸望向祈儿,眼里少了那份高傲,仍回到从前:“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总有一天你要下手的,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极限是什么时候?” 祈儿扑通一声跪下:“祈儿贵贱,刚才差点错手杀了圣女,祈儿……祈儿已犯大错,自不敢再害您。” 生疏的称呼,让筱贝贝心下一凉。 “你不杀不行。”良久开口,清冷的声音和寿阳城内百姓的叫声相撞似地,那么的令人难受。 祈儿早已哭了出来,她确实道中了她的心机,她不杀真的不行,杀了珠必自己又下不去手,祭陌大人想让她消失简直易如反掌,这个时候只要筱贝贝跟祭陌说声她的坏心,她便活不过明日。 但是筱贝贝此刻竟然要她杀掉她,她疯了吗?…… 祈儿终于放声大哭,半扑在地上,哭的一个梨花带雨。 “你这个女人,为了你亲人敢杀巫女,真不要命!”稚嫩的声音响起,祈儿含泪的望去,树梢上一白发女子,身着红衣,体态娇小却好不娇媚!倾城脸上闪烁的大眼睛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人眼若寒星。 思起她刚刚的话,又令祈儿身形一颤:“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亲人……” 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小,却丝毫掩盖不了祈儿心中的疑惑,筱贝贝静静看着,她也希望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能给她一个答案。 至少让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以了吧? 女孩腾空一跃落至地上,及腿的红裙子迎风飘舞,周围闪烁着像萤火虫一般的亮光,此刻的她,美的不似天下女子。 “妖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轻暇的刁蛮妖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她丑陋的脸的背后,是一个更丑陋的心,就凭她也敢奢望祭陌大人的垂怜?!真是糟蛇族唾弃的白日做梦的妖,你何苦为她卖命。”女子说的风淡云轻。 祈儿额头密出了细细汗丝,算是答道:“事情亦不是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父母被禁,亲弟受毒,家破人亡,就算她是个再十恶不赦的妖,就算把我陷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但我别无他法!” 早就泪眼朦胧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再也不见昔日的美丽容颜。 筱贝贝算是明白了个所以然,抬头望向寂暗的天,过了这风起云涌的一晚,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妙黔啵哒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万物俱寂的深夜,城内少了那仅剩的一点厮杀叫声,繁华寿阳内会是怎样的狼藉,怎样的鲜血淋漓。 呐,在这个架空的时代,所有的生命都变得那么不值钱,没有法力的人也是那么的无力,亲眼看着自己的家破碎的不成家,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自己却只能呆呆望着,甚至还要整天担心受怕的保护自己。 我想,祈儿那时候的绝望,没人领略的了的吧。 三千红尘如风过3 “珠必!”啵哒大喊一声,扑到珠必的怀里便哇哇大哭起来,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你不知道哇,寿阳好恐怖,那些狼,狐狸,还有蛇都吃人的!” 狼……是指在酆都遇到的那些。那些狼都和祭陌有渊源似地,像是要把祭陌带去哪儿。 狐狸……是指祭陌的种族。会是同一个种族么,难道说又是来捉拿祭陌的? 蛇……是指祈儿所谓的苦衷。也就是红衣女子口中的轻暇。 寿阳受袭一事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筱贝贝的直觉这么告诉他。用手安抚着怀中微微颤抖的啵哒,心里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惧怕这场灾难。 “哟哟,还真是小孩子。嗯,祭陌大人的弟弟果真长得不丑,小家伙,叫下觅心姐姐,等下给你买糖吃。”自称觅心的女子一席话雷到众人,明明是可爱的萝莉相,为什么说出的话如此御姐,筱贝贝多此一举的想着。 妙黔和笑开口:“敢问姑娘哪里人氏?”其实筱贝贝挺佩服妙黔这种人的,在这么酸酸的文字下面竟然说不出文邹邹的味道,真是一绝唱。 觅心的女子抬起右手,轻敲了敲自己的嘴唇:“让我想想,哦……小女子觅心,红狐族族后觅念之女。” 狐族多美人,当真不假,她是族后之女也尊称祭陌为大人,是不是祭陌只要回了狐族,便会在她之上?她会不会也是来劝祭陌回去的呢?眼前女子武功看起来深不可测,和祭陌比起来到底谁更胜一筹呢? 该死,自己又为那个人担心了。筱贝贝愤愤到想着。 “哦?巫女可是不待见我?”觅心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虽然了解珠必的为人,也知道不是不待见她,可是就是想逗逗这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巫女。 她可不是没大没小,只是天性如此。 筱贝贝连忙摇头,思绪也瞬间回来:“不不,我只是在想你来这里的目的。” 觅心展颜笑笑,毫不遮掩的道:“哦,是为了劝祭陌大人回去,他来人间也够久了,况且白狐族如今出了大事,他回去也于情于理,不回去便是大逆不道。”掰着指头说完了,依然是风轻云淡的口气,她总是这样,置一切度外。 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一股酸涩感涌上筱贝贝的心头,她不想承认自己舍不得那个家伙,但是好像真的把那个家伙看做生活中的一部分了,紧咬着嘴唇,低着头,长长的刘海滑下,没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她好怕,祈儿杀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怕,可是一想到祭陌可能会离开,心中就像炼狱一般的疼痛。 “觅心。”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看来人,必是祭陌,筱贝贝趁众人望去的瞬间擦了下眼角的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哭了。 她才没那么娇气! 但是这声算是告诉所有人,祭陌是认识觅心的,而且关系匪浅。 觅心嘴角抹起一股艳丽的笑容,道:“嗯,在这等你好久了呢,有什么要跟他们交代的么?” “我不回。” 觅心笑的更艳了,忍不住捂嘴:“哎,听见了没,祭陌大人都说不会回来了,怎么样,演一个痛哭流涕的离别戏吧?” 祭陌有些不耐烦的道:“我不回狐族。” 觅心的脸色骤然变了,没想到祭陌竟然回答得这么斩钉截铁,曾经还是他留书言出走,按照祭陌的小家子脾气,闹个几天就应该回去了,可这次出奇的久,而且狐族出了大事,少了他必不能行。 眼角瞥到珠必,心中冷哼,为巫女着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唉,这可让我难办了,我的命令是天亮之前必须带走你,祭陌大人啊,何必挣扎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这里呢,你回狐族,解救白狐族现在的危机,你便能成狐族之王,到时候要几个女人没有?”说话期间看了看筱贝贝。 筱贝贝只是紧咬着嘴唇,一直都只字未提,她不想说话,她夜知道这个时候说话是没用的。刚才觅心所说的话,先前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现在确认了这个事实,祭陌只要离开她便能成王,她不会自私到那种禁锢他的程度,要走要留,她筱贝贝绝不干涉半毫。 只是心像撕裂一样的痛不堪言,比告别前男友更痛苦。她知道,自己早在无形之中爱上了这个男人,只是知道得晚了,太过于晚,分离的时候呢。 未等筱贝贝悲伤完毕,七尺红绫早已束住了除祭陌外的四人。 越缩越紧的红绫让啵哒不由得叫出了声,这简直给祭陌了一个重磅炸弹。 该死的女人,竟敢拿别人来威胁他! 只是这个时候,自己没有任何和她抗衡的能力,不用试也知道,那绫是从先代狐族王手中借来,聚狐族多长老之力,凭他一人,根本螳臂当车! 三千红尘如风过4 寂。 “祭陌……”众人都等祭陌开口时,筱贝贝轻叫出声。 祭陌将犹豫的眸子望向声音来源,等待着她的肯定。 她要己走,便走,要留,便留。 “回去,好不好?”近乎哀求的语气,因为没有人比她筱贝贝更加清楚,祭陌要是留下来,觅心必定会伤他。 没有比这更令人自嘲的话语了,连她都不要自己留下,自己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哗众取宠呢? 哗众……取宠啊…… 收了尺尺红绫,化作两道光亮,逆天向上。 空。 “嘻,祭陌大人还是打算回去了呢,觅心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置白狐族安危不顾的。”唤觅心的女子与他并排高飞,一红一白,是那样的婆娑妖娆,惹人艳羡。 有些烦闷这说话娇滴滴的女子,懒得去理会她,他现在的心情可真是糟到可以。 静寂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道:“那些老家伙死了麽?” 花了半天,才明白说的是白狐族的长老和族王,觅心不禁轻笑出声:“嘻,从来没见过祭陌大人讲冷笑话呢。”见祭陌的眼神透着微微寒冷,又正了正色。 “银狐族和黑狐族依然想铲除其他族类,这两狐族实力都不容小觑,虽然不懂他们是如何结盟起来的,也懂他们最后一定会闹翻,但在那之前,必须保证其他狐族的安危。还有,我血狐族与白狐族素来表面相和,相敬如宾,但这次并肩作战的前提是……” “我们联姻。” 祭陌一改往日的淡漠模样,决绝道:“开什么玩笑!” “玩笑?”觅心根本不懂这个词语的意思,脑里依旧理不着人类的思绪:“瞧瞧,天天跟人在一起,身上都少了那股妖味道,多出来的是一些听也听不懂的词语。” 祭陌继续不理睬她,只是紧皱着眉头:“那老头子还没只生我一个孩子,况且,还是次子。” 这句话的蹦出,带着那么些不满,对命运的控诉。 他不是控诉自己生在帝王之家,也不是控诉自己有这样一个花心父亲,只是痛恨自己是妖。 妖。 “觅心还愿祭陌大人以大局为重,那女子之命同狐族白万狐妖比起来孰轻孰重?”觅心语气有些激动,她也并非不知道那珠必乃巫女,只是见祭陌大人如此为那女人操心,心中冒然一簇无名怒火。“净化巫女死了倒好,我们可不正落得逍遥自在!” “放肆!”祭陌正着脸看她,眉里眼里尽是怒气。“你可知伱在说什么?你就有那种把握可以使狐族独霸一方?如今就算挖地三尺,那蛇女轻暇也得给我滚出来!” 觅心惊愕了一会,不敢再做言语。对这么容易就生气的祭陌大人,只能逆来顺受了吧。 狐族。 祭陌与觅心一前一后的走着,一白一红的衣服婆娑妩媚,白狐族殿内长老见祭陌归来,纷纷低下头,像是承认了这股王者之气。 白狐族王位,本就非祭陌莫属。 白狐王见状,喜笑颜开:“本王早知你会回来,狐族有难,儿子哪有不理不睬的道理?” 祭陌闻言,抬头直视白狐王,气势浑然天成,不亚于他:“若我想走,你可拦的了?” “祭陌大人何必一回来就这么着急的斗嘴,还不赶快梳洗梳洗,路上都染了风尘。”二长老出来圆场,因为已经从白狐王眼帘中瞧出丝丝怒意。 敢这般与白狐王说话的,也只有祭陌大人了吧。 若不是白狐王年老体衰,也能称霸妖界,如今五个儿子,一个长不大,另外三个浑浑噩噩,唯一出色的却无法继承王位,无法膝下绕儿,更无法安享晚年。 白狐王浅浅交代了几句,无非也就是军事方面,祭陌不想战,但是这场战有可能集到一样东西——微初。 就算为了这一样东西,战死沙场也得得到。 木屋。 死寂。 四人各想着各的心思,对于祈儿来说,这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杀死珠必的好机会。但妙黔几次示意,叫她不要那个样子。 “姐,出来一下。”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又或许是极度的悲伤,说出的话沙沙哑哑,但能划破了寂静。 筱贝贝抬头看着站起来的妙黔,不巧妙黔也神色凝重的看着她,对视几秒,那深邃的眸子将她的脸颊染得红扑扑的,回床睡觉。 木屋外。 “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你还想被那个毒折磨到什么时候啊!”祈儿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对他忍无可忍的喊道,声音虽然故意小了些,但是怒气却盖住了周围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