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君心,王的神偷拽妃》
001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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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昭国允京,半夏时节。
浮屠山清凉的树荫丛中,一个五六岁长相可爱的小男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捧一本书,正忘情高声诵读:“啊!亲爱的某某公子,我是楠楠。昨日一别,今朝梦醒,忽觉分外想念,万分煎熬,今日只想告诉公子,我真想给你生猴子——”
“贱宝!你又再胡说八道念情书!再不准备正事,小心我抽你啊!”半空中陡然一声河东狮吼传来,贱宝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儿栽了跟头。他赶忙将书藏在了身后,抬头看向扛着棍子凶巴巴走来的穆瑾楠,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巴道:“楠楠,你不要这样嘛!本宝宝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这可比你拿棍子打家劫舍强多了。”
他将书塞进自己的胸前衣服中藏起,拍拍屁股起身走过去,有模有样的拍拍穆瑾楠垂下的手臂,“没男人就生儿子,这不合理。楠楠,你乖乖说,你究竟看上了哪家的男人,本宝宝帮你追过来?
贱宝故意贼笑了两声,看看自家老娘变了脸色,他默默的高兴了一场。本来今天允京有大事发生——乾昭国著名美男靖王爷离京两年马上回来,他非常想看看那位神秘的靖王爷是不是比他这个小美男还要美!
可惜,他娘这个没情调的女人打死都不给他机会,非让他大白天来这里干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没办法,他贱宝不爽,一定要贱贱的让他娘也跟着不爽一下才好。他的单身娘亲最讨厌男人,所以,只要在她面前提这事儿,准能为自己出口憋气。
“你老娘我不喜欢男人!以后不许再乱写情书!”穆瑾楠嘴角抽了抽,伸出手一把将贱宝拎起来,又将他往旁边石头后面隐秘的丛林中一顿,“贱宝:。:,没男人这个地球就不转了?单身多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贱宝贴着石头满脸的黑线的缩了缩脖子。现在他娘是一个人吗?她还有儿子啊!她怎么可以只顾自己呢?贱宝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现在不饿,可是心伤啊!
想他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上,又孤零零的没了爹爹,他就特别想哭——老天爷不公平啊!既然不让他见到爹爹,为什么要他爹费心费力的跟他娘生下他?贱宝一直知道,他娘亲抵触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甚至断定,他娘一定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来自男人的伤害。
有件事情某宝宝是深信不疑的:他娘亲肯定痛恨所有男人。要不然,她就不会给自己的亲儿子取“贱宝”这么个给他玉树临风形象造成毁灭性创伤的名字。更可气的是,他娘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贱命好养活。
贱宝对此十分的愤怒——他娘咋不给她自己取个蝎子、蜈蚣、蜘蛛、蛤蟆、屎壳郎等类似的贱名呢?正想着,不远处突然传来马车的轱辘声,一起一伏。
“贱宝,准备!”头顶传来穆瑾一声令下,贱宝应了一声,立刻收起贱贱的思绪,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布子绑在脸上遮住口鼻,麻溜的拎起身边一根木棒。
时间推移,马车靠近。他贼笑几声,嗖的跳出去,拦路大吼一声:“站住,打劫!停车,交银子!”两句话,简单粗暴,干净麻利,气势……恢宏!
“嗤——”那缓缓而行的马车轱辘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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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马车中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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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楠楠,你看本宝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看到马车乖乖停下,贱宝抬眸,得意的看了穆瑾楠一眼。
方才,在贱宝带上遮面布从大石头后面跳出来的时候,她也蒙住了半张脸扛着棍子奔了出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壮大他们的打劫队伍。
“嗯,你很厉害!”穆瑾楠重重的点点头,随即抬眸乐呵呵的看向那辆挺住的马车。以她的经验来看,那辆马车中的人一定非富即贵,只要拿下了这一单,她跟自己儿子最起码后半年的生活是有保障了。
赶车的是一个红衣男子,他穿着华丽,完全不是一个车夫该有的模样。远远望去的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此人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他似乎一直眯着眼睛笑着。从看到穆瑾楠跟贱宝开始,脸上的笑意就不曾掩饰,可那份笑容隐约中又让人觉得有些许的别扭。
时间在流逝,红衣男子拽住马儿的缰绳静静地坐在车上,盯着面前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直到车中传出一句威严又清冷的话——“浩轩,怎么回事?”
他嘴角扯开的弧度更大了几分,微微扭头答道:“喔!主子,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的马车被两个拦路抢劫的彪形大汉给拦住了!”
穆瑾楠听闻这话,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在了地上。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比自己矮了半截的贱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两个是彪形大汉?这是在秀逗吗?
“啊……”贱宝也惊愕的歪着头看了穆瑾楠一眼,再看向红衣男子时,他清清嗓子,重重的点点头道:“算你眼光好!没错,我们就是外表柔弱、娇小玲珑但身强体健、本事一流的……彪形大汉、抢劫能手。”
他有模有样的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木棒,凶巴巴道:“所以,为了免受皮肉之苦,识趣儿的快点儿将你的金子、银子、珠宝、首饰;值钱的、好吃的、漂亮的、华丽的……通通给本宝宝拿出来,快点儿!”
“呵呵……”红衣男子懒洋洋的靠在了马车上,手中的缰绳转过来转过去,脸上却笑意盈盈求饶道:“两位彪形大汉饶命啊!千万不要伤害我家主子——”
“浩轩,你搞定!”他话未完,马车中再次传出那个低沉清冷的声音。诡异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了一阵风,“呼”的一下撩开了马车窗户上面的帘子。顷刻间,里面的人影尽现穆瑾楠的眼中。
那一身如漆黑夜色般的衣袍,还有那半张棱角分明的脸,每一处都是那般细致,冷漠中却带着几分温婉,疏离中又带有几分亲和。那个身影,只如惊鸿般一现,却已如被浓烈的墨色跃然纸上。这样深刻的模样,这样浓重的气势,这样超然脱俗的惊现与消逝……
穆瑾楠呆住了!那个人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熟悉的让她觉得他们曾经亲密的无可比拟;更有些陌生,陌生到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多次却总是擦肩而过。好矛盾好奇怪好微妙的感觉……
“咻!”还未等穆瑾楠细细品味那番别样的滋味,又一阵更诡异的风从她面前刮过。一抹快如闪电的浅淡影子,竟然在转瞬间出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那车窗上面的帘子,被风吹开了,又轻轻合上!只是这一眼,穆瑾楠已经看透所有——马车里面的人,早已神秘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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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劫财还是劫色,麻烦快点儿,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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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阵疾风,是车中黑衣男子飞离时带出去的——穆瑾楠原本是异世的神偷,偷盗讲究的是眼疾手快,她自然懂得速度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可是方才那人能够一眨眼便从她的眼前消失,那说明他的武功,一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马车中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主人,遵命!”伴着那阵诡异的风,红衣男子笑眯眯的盯着透明的空气,口中慢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两位彪形大汉——”他看向穆瑾楠笑眯眯的开口。
“你们今日,是劫财还是劫色?麻烦快点儿,我很忙!”说完,他脸上玩味又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更深了些。
听到这语出惊人的话,穆瑾楠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随即陷入沉思。
“劫财?劫色?”另一边,贱宝那傻乎乎的小脑袋开始高速旋转。他非常认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判定——这个男人,穿的挺上档次,肯定非常有钱;这个男人,长得还真不赖,但还是比他贱宝差这么一点点;这个男人管他成没成亲,有没有老婆孩子……综合来开,还是值得劫一下色的!
贱宝抬头看看穆瑾楠,拽拽她的衣服示意她蹲下身子。
他贼溜溜的又看了一眼那红衣男子,才趴在穆瑾楠耳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楠楠,你看这样好吗?本宝宝劫财,你劫色!这样财色:。:兼得,我有钱有爹,你有钱有相公,是个划算的买卖吧!”
“傻贱宝!你没看到这男人不一般嘛?”穆瑾楠回神,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还劫色!他们劫的了吗?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今日打劫这么一辆马车,可不就是在从老虎嘴里面拔牙吗?但从另一方面说,现在要是打退堂鼓,岂不是显得她太没有面子了?
想她上辈子除了在异世偷取佛珠手链时候被机关暗算,身死穿越成穆王府的二小姐,至此抹上生命污点,其他时候可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所以这次,她不可以就这么没出息的退缩。大不了,待会儿看看他们娘俩要不是他对手的话,赶紧撒丫子跑掉!穆瑾楠瞪了又瞪了贱宝一眼,示意他闭嘴,将他拎到一旁。
支起身子,却是看向红衣男子,故意凶巴巴道:“少废话,有多少钱?快点儿拿出来!别看我们两个弱不禁风,我们可是有无数的方法让你跪地求饶!”
“喔,你们想要钱是嘛?”红衣男子依旧淡淡的表情,看似服软的话,实际上带着另一种玩味与刚强。
他将手伸进了怀中,掏了半晌,终于掏出了一个锦囊,往前面一递道:“你们不是要银子吗?这是我主人的银子,你们都拿去!但是,千万要放我一条生路……”
他脸上的神情,始终带着让人看不明白的似笑非笑,看的穆瑾楠的心,难以控制的颤了又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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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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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扔过来吧!既然你这么识趣儿,我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条生路。”
穆瑾楠扬扬手,嘴里面的话洋装的底气十足。她怎么会看不出那红衣男子其实是在演戏呢?既然这个男人有意跟她玩儿下去,还将银子拱手相让。她当然不可以这么不懂情调,她必须得装傻充愣的陪他继续下去喽!
只是,她这装傻充愣得点到为止——拿到银子的那一刻,穆瑾楠拎着贱宝转身就跑。那架势,好像身后有千军万马拿着刀在追赶他们。
穆瑾楠确实是在逃命啊!如如今钱拿到了,戏也该演完了。她的目的只是为了钱,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会不会突然拿出大砍刀架在他娘俩的脖子上,然后……劫财劫色……因此,三十六计,走为上!
穆瑾楠不会看到,她撒腿就跑的那一刻,红衣男子嘴角勾起了玩味的弧度,口中缓缓吐出:“呵呵!有意思啊!好戏,终究是要上演的……”
“楠楠!你这是干啥子?抢了银子开心的抽风了?”莫名其妙被拎起来就跑,贱宝不满的挣扎了一下。
“你能先把本宝宝放下来吗?就算是你打劫拿到了一大笔钱,可也没有必要开心成这个模样?这样拎着本宝宝,真的很损本宝宝玉树临风的形象。本宝宝害怕隔壁黄伯伯的孙女的小姨妈的女儿翠花妹妹看到后会移情别恋,不再喜欢风度翩翩的本宝宝了!万一她将本宝宝送的定情信物都退回来,本宝宝这辈子真的要打光棍了!”
穆:。:瑾楠权当听不见,继续拎着他往穆王府的方向跑。
“喂喂,好嘛,好嘛!楠楠,你不放下本宝宝,至少你要告诉本宝宝,你这是抽什么风了好吧!如果楠楠你说领本宝宝去见本宝宝的爹,那么本宝宝真的觉得就算是被你拎着,就算是失去翠花妹妹也无怨无悔……”
穆瑾楠还是闭口不答,甚至都忘记了其实将贱宝放下来,拽着他跑拎着他跑要省时省力还高效!她在思索这么一个问题,也是她偷盗抢劫从未有停止过的根源与阴谋性的问题——她前世今生的凄惨身世!
当年她因为偷那位富豪家的佛珠手链,不幸被机关红外线伤人光波打中,硬生生的将她身体中的生命电波打出了身体,还飘进了异世成了产房中正在生孩子的穆王府二小姐穆瑾楠。
刚睁开眼睛就生孩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她的打击确实挺大,坐月子的时候,她郁闷了整整一个月。
后来,从别人口中,她断断续续的听闻了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拉风丑事——穆王府的二小姐,生性风流,不知羞耻,未出嫁就不知道跟哪个男人怀了孩子。老穆王生病去世,就是被他这个最疼爱的女儿给气的。
坐月子期间,穆瑾楠的耳边一直流传着这些风言风语。她听说,老穆王确实是在她生产前的几天病死的。
传闻中,他病死的情景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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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面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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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穆王府传言沸沸扬扬。说老穆王临死的时候,曾躺在床上指着外面的窗户,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你……不会……得逞……”
他说完便咽气了,带着平生最大的愤怒与遗憾,同时,也留给了穆王府最大的神秘。这些年,穆瑾楠不是不查探当时的真相,只因她能力有限,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再后来,子承父业,她的大哥穆瑾天成了新任穆王,这件事情便被大家渐渐忘却。
时过境迁,曾经疼爱她的老爹死了,她这个二小姐也因为失节生子,从此彻底变成了男人的绝缘体。
老穆王死了,她这个千金小姐的地位立刻一落千丈。以前她的姐妹们从来不敢招惹他,可是现在,她的姐姐妹妹真是翻身农民把歌唱了。就是因为她生了孩子,再没有男人肯娶她。于是乎,穆王府几乎所有人都讥讽她是没有人要下等货色——今日姐姐带着相公过来显摆,明天妹妹带着未婚夫跑来嘲笑。
此情此景,穆瑾楠总要忍不住大骂:“男人算啥?有男人了不起,男人还不是女人生的?”
骂完了瞅瞅自己儿子贱宝——这里有个小男人,就是她穆瑾楠生的。每当此时,某贱宝总是痛心的将脸一捂,顿时觉得此生无望。
贱宝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这辈子能够有个爹爹疼爱。可惜,他那倔强的娘亲,这辈子已经认定男人可有可无了!
说不定,她娘亲有一天会觉得,他这个儿子也是可有可无的!:。:一想到这里,贱宝就捂住脸颊,垂泪涕泣……
有时候,穆瑾楠也觉得挺无奈,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打劫偷盗呢?怪都怪这世态炎凉,怪都怪这世道错乱,怪都怪她穆瑾楠穷啊!
可是,她穷志不穷啊,她就是不要靠男人生存,她要想法子养活自己还有这个是她生的,却不是她的亲儿子的儿子。
“我警告过你的事情,不要搞砸了!”
穆瑾楠正在思绪满天飞,半空一阵衣襟翩飞之声,还有一个冰冷又严厉的男声陡然间传入了她的耳中。
下一刻,他们的面前已经站上了一个脸上带着金色面具、满身神秘的白衣人。
他立在丛林中,衣襟的那抹雪白被林间的微风吹起,透出了丝丝冷意。
“啊呀!真是见鬼!”走的太急,又因这个男人猛地刹住步子,穆瑾楠差点儿栽了跟头。
好不容易以诡异的姿势稳住身体将贱宝放下,她才盯着眼前的男人,没好气道:“冷无心,又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说吧,今天我哪里又做错了?还是,你每天不出现威胁我几句你睡不着觉?”
她忽然间有撞墙的冲动——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净碰上些古里古怪让她烦心的人。
眼前的面具男子,对她穆瑾楠来讲,是这个世界上最神秘、最诡谲、也是最讨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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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装逼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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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竟然是你!”
一旁的贱宝惊诧过后,面色开心的扑进了白衣男人的怀中,抱住他腿,洋装伤心道:“师傅,我们有三日不见面了吧!我对您的思念,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如隔半生啊!你别动,让贱宝好好抱抱!”一边说着一边将双臂楼的更紧了些,脸上露出伤心神色,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生的这个儿子,臭不要脸演戏的本领真是一流的。面对冷无心这样冰冷的男人,这贱娃娃总要将撒娇、发嗲、甜言蜜语发挥到人生极致。不过她非常赞同自己儿子的做法,因为每每此刻,冷无心身上冰冷的样子会散去几分。
穆瑾楠记得,贱宝刚会说话的时候这个师傅就出现了。那一身雪白的衣服纤尘不染,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他脸上戴着金光闪闪的面具,更增添了几分孤高与清冷。一开始,她还以为见到了神仙,可不曾想,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装逼男。
他点名要做贱宝的师傅,总是神出鬼没,满身的冰冷与神秘,简直令人无法靠近。现在都好几年了,她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来自哪里,多大年纪,什么目的。只知道,这个冷无心的武艺出神入化;他的冰冷与不近人情也是出神入化……
“贱宝,我有话对你母亲说!”冷无心垂下的双臂动了动,似乎想抱一下贱宝,可最终垂着没有动弹。
“是,师傅!”贱宝乖乖的从他身前移开,扭:。:头朝穆瑾楠做了一个鬼脸,听话的站到了一旁。
“你说的那件事,三天之后才到来呢!着什么急?”穆瑾楠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儿,“你今儿个又跑来警告我,真是多此一举,闲的蛋疼!!”
“你——”冷无心被她噎了一句,“穆瑾楠,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是为自己活着,要不然,我冷无心早就不会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穆瑾楠看都没有看他,只是将脑袋拧向一边,满脸不屑的轱辘着眼珠子。要不她怎么会管这个男人叫装逼男?这句威胁的话,从他出现开始到现在,他已经说了几百遍了!每次都是这个德行,每次都是这样的冰冷。
她暗自冷哼一声,她穆瑾楠这辈子,当然不止是为自己活的,还有她儿子贱宝。虽然她的灵魂不是之前那位真正的贱宝娘亲了,可贱宝实实在在是她生的。
想她穆瑾楠,本是异世神偷,就因为偷取一富豪家的佛珠手链,结果被机关算计,当场惨死。老天爷还算眷顾她,竟然让她穿越到了乾昭国,成了穆王府的二小姐。只是这二小姐名声不好,是个未婚生子,不守妇道的传奇性的人物。
但这些看法,丝毫不会影响她在为人处世中守住自己的底线。尤其是面对这么一个喜欢装逼的男人,她说话更是毫不客气!
这个不肯露脸的怪男人越憋屈,她穆瑾楠就越开心。她可是伶牙俐齿,噎死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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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靖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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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冷无心摆摆手。
“我还要警告你一句。贱宝他是个孩子,你最好不要将那些偷鸡摸狗的坏事情教给他!小心将他教坏!”
言罢,不等穆瑾楠开口,冷无心白色身影一闪,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呸!装逼!”
穆瑾楠恨恨的骂了一句。
“老娘自己的儿子老娘自己教,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你不让我教什么,我偏偏教给你看!”
说完,她忽然弯身,将旁边乖乖站着的贱宝小朋友再次拎了起来。
现在、立刻、马上,她就要坚决、决绝、毫无疑问的带她儿子去干她的老本行!
贱宝将嘴一撇,她这个欺软怕硬的娘也就敢在他师傅离开之后说几句发狠的话。
方才冷无心出现,某贱宝那么乖巧,除了想给自己的师傅留下一个好印象之外,最主要的是他不敢忤逆自己这个神秘的、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厉害师傅。
因为,他这个师傅太吓人了!
贱宝记得,当初他师傅教他改掉吃饭到处乱跑的坏毛病,居然抽出了一根小绳将他绑在了椅子上。
天知道他因为内急一直憋着,最后尿裤子究竟有多么丢脸!尤其是被他这个无良娘亲时不时地挖出来嘲笑他一顿之后。
不过此后,他那个臭毛病乖乖的改掉了;也是此后,他聪明的转换了战略,一切都听师傅的,只要师傅在场,他表面上永远都是乖:。:乖的……
“贱宝,那个装逼男居然又威胁我!他不是不让你偷东西吗?老娘我今天还就跟他耗上了!”
她好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忽的又将贱宝顿在地上,气呼呼道:“书上都说,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神偷空对钱!”
贱宝一脸黑线,他好茫然啊,他娘说的这首诗原话究竟怎么说的?自他有记忆以来,这两句话已经被他娘改了无数版本——
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酒杯空对日;什么人生得意须喝酒,要使陈酿配佳肴;还有什么人生得意很需钱,囊中羞涩太伤心……
总之,他娘的见地与智商,某贱宝早已经膜拜!
此刻,他娘好像愤怒了,现在还要冒险捞一笔。
捞就捞吧!
贱宝豪气十足的想,反正今日他要舍命陪君子……奥不,舍命陪娘亲!
这个特殊的日子,允京的大街小巷从未有过的热闹。
因为乾昭国那个传奇又神秘的人物——靖王爷回来了。
大家都跑出来,想目睹一下这阔别两年的美男子是不是变了好多。
当然,一般百姓是不敢靠太近的,因为他们都晓得靖王爷身上的寒气究竟有多么逼人。
就在这纷攘的人群中,正有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直到空气中一阵不安与骚动涌起,他们才好奇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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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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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靖王爷的马车过来了!”
“是啊,我看到了!骑马带路的不是靖王爷的好友欧阳公子吗?听说他也两年没有回允京,似乎跟靖王爷待在一块儿……”
这一抬头,人群中的切切私语声穆瑾楠听的清楚了。原来,是那个神秘的靖王爷要出现了,貌似这些议论之语有点儿意思。
对于那个神秘王爷,穆瑾楠早有耳闻。只不过,她从来对男人不感兴趣,所以就算是两年前靖王爷骑着高头大马离京之时从她面前走过,她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到现在,她脑海中关于靖王爷这个美男子的印象还是一片空白。
虽说她没见过真人,但是这位传奇美男子的故事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十几年来,靖王一直是乾昭国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俊朗神武又强大无比,而且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以至于谁都看不出他内心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五年前,允京中对他的传言是:靖王爷的痴情很神秘。他深爱着一个女子,曾经,那女子还不止一次在靖王府留宿。可惜,那女子同靖王爷的痴情一样神秘,从来没有人见过那女子的模样。只知道因为她,靖王爷从来不看其他女人一眼。再后来,那个女子失踪了!
对于那个女子的失踪,还有这样的说法:第一种说法,五年前,那女子怀孕,但是背叛了靖王爷被他杀了;第二种说法,五年前那女:。:子难产而死;第三种说法,五年前那女子带球跑路……
总之,不论是那种说法,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靖王爷从此跟女人绝缘,只能变成允京女人们心中的看着比较养眼的崇拜之神。
两年前,允京对他的传言是:靖王爷一定是还没有走出爱人失踪的阴影,所以才会离开允京这个伤心之地。
现在,允京对他的传言变成:靖王爷一定是这世界上最痴情的男人,自从五年前那女子失踪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冰冷,变得更加神秘,而且,更加不近女色。
靖王爷身边出入的唯一的人就是他的好朋友欧阳浩轩。
他们两人之间的友情深的真是令人妒忌,两年前靖王爷离开允京,欧阳浩轩不顾一切追随他,陪伴他;两年后回归,他依旧相随……
穆瑾楠思索着从前听到的流言飞语,眼神邪恶的看向那条宽阔大道——靖王爷一定是被女人背叛了,从此不喜欢女人,超拉风的将自己的爱情提升至更高更艰难更神圣更绝妙的境界。
所以待会儿,是不是马上就会上演一场诠释断袖深情的好戏啊!呀呀呀!那场面,一定非常壮观!
穆瑾楠正聚精会神的在虚幻中构思着,忽然耳畔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而至,渐渐清晰。
“啊呀,怎么是他?”看到骏马之上坐着的人,穆瑾楠猛然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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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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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楠楠,真是冤家路窄!”贱宝捂着脸,大有找个旮旯撞墙而死的冲动。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巧合?他们方才不是才将这人打劫完吗?
这会儿怎么会出现这般惊天逆转——这红衣男子是欧阳浩轩,是靖王爷最亲近的“朋友”,那么,马车中坐着的人不就是靖王爷了!他们母子两人打劫的马车不就是靖王爷的马车了!
苍天!贱宝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天知道他有多么后悔,招惹谁都不能招惹靖王啊!这个神一般的人物,就连皇帝都敬畏几分啊!他心底跟煮沸了的粥似的:娘亲说那个红衣男子不是个省油的灯,看样子是真的了。那他会不会记仇,刚被打劫了马上就报仇雪恨?
“楠楠!你说的对啊,这个男人太不简单了。”贱宝小心翼翼的拽拽穆瑾楠的衣服,“咱们快点儿溜吧,先不去找目标了,见好就收吧,毕竟他的钱已经给我们了!”
此时,穆瑾楠已然陷入了呆愣中。她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身着红衣如血色般的陌生男人。恍惚间,那红色变成了一团火,越烧越大。火苗在攒动,向着四周攒动,好像一片绚丽的烟花,绽放最炽烈最刺目的猩红与壮丽。
再然后,那团伙聚集成了一个人,一个身着血色红衣的女人。她周身都冒着炽烈的火焰,狰狞的脸上,是一双散发着灼灼赤焰的带着仇恨的眸子……她艳丽的红唇,微微翘起,一字一顿的从口中吐出:“我要你死……”
“啊!”穆瑾楠仿佛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猛地从幻像中走出来。
又是这般相同的景象!这个充满仇恨的女子,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她的幻像中了。从五年前穿越进产房,儿子出生一,她昏迷的前一刻,她面前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女子,她从来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为何总是出现。
那个诡异的女子形象会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展现在她面前。有时候幻像中穿的是白衣,有时候穿的是红衣,还有时候,她看到的是一汪泉水,女子躺在水中……
但不管是哪一次,总有相同的地方,就是幻像中的女子,永远带着仇恨,似乎是针对某一个人,她欲杀之而后快!
穆瑾楠微微垂眸,将思绪从方才的幻觉中拉出来,轻轻点了一下贱宝的脑袋,道:“算你聪明!快撤!”
于是乎,这娘俩再一次的狼奔豕突。最主要的是,穆瑾楠自从再见这红衣男子,尤其是那幻觉再现之后,她就总觉得头皮麻的厉害,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为了她娘俩的安全与健康着想,她可不得好好躲着!
“喔,两位彪形大汉!真是不好意思,我身上还有一颗价值千金的深海珍珠,那会儿打劫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现在拿出来,你们还劫吗?”还没走多远,前方半空中陡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带着玩味与冷意的男音,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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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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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欧阳浩轩抱着手臂,静静地站在那里。俊逸的脸上,还是那般玩味的笑容,另外他的神情中又多了几分看到猎物之后的必定拿下的自信。
“呵呵,这位公子,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穆瑾楠晃着脑袋,开始装傻充愣。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以这么乖乖的就招认了呢?她还要看看对方此话,究竟玩儿什么花招!
眼前这个男人,在传言中只能用邪魅一词来形容。他是比靖王爷还要神秘的人物。
靖王爷对大家来说,至少都知道他叫君千夜,知道他非常厉害,知道他曾经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知道他爱着的女人很神秘。可是这个欧阳浩轩就不同了,大家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像是他是干什么的,家世如何,一概不知道。此时的穆瑾楠,从他身上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那种她捉摸不透的神秘到令人害怕的冰冷色彩。
“喔,听不懂啊!”欧阳浩轩忽然大度的摆摆手,“既然听不懂,那我们后会有期!以后,你会慢慢懂的请吧!”
他的手抬起的那一刻,手腕上金光一闪,穆瑾楠的眼球忽然被吸引住了。
因为,她看到那熟悉的、金光闪闪的东西——当年害她身死穿越的佛珠手链。
穆瑾楠的心忽的一颤!这个欧阳浩轩,果真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一点,是不是也说明,穆瑾楠借尸还魂的真相,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与秘密?正是这一失神,她忽略掉了欧阳浩轩眼神中划过一丝冰冷与绝情。
“楠楠,你愣着干什么:。:?我们走了!”贱宝拽了拽她的衣服,穆瑾楠一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还没做出下一刻的动作,她的手已经被贱宝抓住,被他拽着就朝远处跑。
“楠楠,本宝宝原本想让你劫色的。可现在,恐怕是劫不成了!那个邪恶的男人,本宝宝看着就有点儿小害怕!但是,劫他的色劫不成了,可楠楠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要考虑的!”
约莫着走远了,贱宝才贼溜溜的看看四周,遗憾的开口。穆瑾楠闭口不答,她还在沉思那个与她的穿越有关的问题——她的魂穿,很可能不是无缘无故的。
贱宝抬头,看到她严肃的模样,突然贼溜溜一笑,一丝不怀好意划过脸颊。随即又瞪着乌溜溜的、无辜的大眼睛冲她眨啊眨啊——“楠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隔壁的张哥哥?”
穆瑾楠不回答。
“那你是不是喜欢隔壁张哥哥家的隔壁的刘叔叔?”
穆瑾楠依旧不答。
“那你是不是喜欢隔壁张哥哥家的隔壁的刘叔叔家的隔壁的李伯伯?”
穆瑾楠还是不答。
“那你一定是喜欢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吴爷爷——啊!”还没问完,贱宝猛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方才问问题问的太得意忘形了,丝毫没有注意面前一个黑色的身影迎面走来。
“啊呀,这是谁走路不长眼睛啊!”贱宝摸摸自己的脑袋,缓缓抬头。顷刻间,一个颀长的浑身散发着冰寒气息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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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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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注意到男子紧绷的脸颊时,贱宝终于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嘴唇。这个黑衣男子,虽然长得俊朗无比,完全与凶神恶煞沾不上边儿,可是他却有种非常确定的感觉——此人比凶神恶煞还要可怕一些。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贱宝几乎没有再做思考,忽然咧嘴憨笑几声道:“那个,这位大爷,方才真是抱歉!本宝宝不是撞你的!”
他讨好的伸出手,为黑衣男子拍了拍刚刚被他撞过的衣服上面那从来不存在的微尘。“您先请!”擦完了灰尘,他又谄媚的站到一旁。
“哼!”黑衣男子一声冷哼,没有说话,越过贱宝直往前而去。他走过到巷子的尽头,拐进去,当看到那个大红色的身影时,远远地便开口道:“浩轩,今日为何要我来此?”
欧阳浩轩转身,一眼便扫完了他的全身,“千夜,你腰间的玉佩呢?如何今日没有佩戴?”他的腰间,那块象征靖王身份的御赐的紫色琉璃玉不翼而飞。
君千夜没有伸手去摸,似乎早已经知晓,只是淡淡答道:“暂时借给别人了。”方才,那扑过来的小小的身影,为他拍打灰尘的时候,不是在指缝间夹着一个刀片吗?看来,允京之中真是人才辈出、卧虎藏龙啊!东西都偷到他身上了。有趣!君千夜隐藏起自己的思绪,继续道:“那件事,你调查到了?”
欧阳浩轩耸耸肩,“有眉目。”他忽而勾唇一笑,微微撇开头望向穆瑾楠母子消失的方向。“:。:喔,方才遇到有趣的事情才会一时兴起来这里……关于我调查的结果,千夜,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
欧阳浩轩忽然哈哈一笑,“千夜,我们离开允京两年,青青姑娘一定很想我,我们边吃边聊。”
君千夜听闻,一贯冷淡的脸色忽然黑了下来——想要从他口中问出点儿实质性的东西,恐怕他要费些心思了。眼前他这个出生入死的好朋友,唯一令他看不惯的一点就是太过放荡不羁。
须臾之后,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允京最大的烟花之地未央楼的雅间中。桌子的一边,是君千夜端坐喝茶,桌子中间,是一方香炉正旺,袅袅青烟缓缓氤氲。桌子的另一面,是欧阳浩轩笑眯眯的端着酒杯,与身边一位长相娇美话语娇滴滴的女子碰杯畅饮。两人忘我的**,时不时地在雅间中回荡——
“欧阳公子,您一走就是两年,让青青想的好苦啊!”
“奥?是吗?青青究竟有多想呢?”
“人家想你,想的都吃不下饭,睡不好的觉……”
“咳咳!”两人卿卿我我了好一会儿,对面的君千夜忽然放下茶杯咳嗽了几声,淡淡抬眸,道:“喔,浩轩忘记告诉你。方才我在香炉中放了点儿东西,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现在还剩一盏茶的时间!”
“啊?千夜,你——”欧阳浩轩眯着眼睛的神情一顿,盯着香炉陡然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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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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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你先出去!”欧阳浩轩忽然转脸朝向穿着妖娆的娇艳女子。
“欧阳公子——”
“乖!等会儿我会再叫你!”妖娆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欧阳浩轩打断。随即,整个人也被推搡着站起来,又被推出了门外。将人赶出去,欧阳浩轩面色不悦的扭头,大红色的衣袖狠狠一挥,伴着几声“咻咻”的刺耳之声,桌上面的香炉已经被熄灭。
“千夜,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他行至桌前,双手撑在了桌子上。“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你明明知道我皮肤对味道不纯的炉香敏感,被熏到了会全身瘙痒,你居然还这么害我!”
他从小便皮肤敏感,尤其是炉香,绝对不能随便接触。否则,一刻钟之后便会感觉到痛不欲生的瘙痒难忍。
君千夜端着一杯刚刚斟满的茶水,轻轻吹着茶水中袅袅升起的热气,悠悠道:“我只是随口一说,那香炉里,什么作料都没有加,你信的太多了!”
欧阳浩轩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前这个朋友,他还真就从来没有把握住过他的心思,他也是唯一一个将出其不备诠释的这么完美的人物。
“好吧,千夜,我们谈正事!”欧阳浩轩妥协似的摇摇头,叹口气,一个旋身坐在桌子旁边,也拿起了茶水斟上。
“我查了好久,你母亲的死可能不是这么简单,其中或许有着我们看不透的:。:阴谋。二十年前,关于静怡皇后自杀,满身鲜血狰狞的说法,似乎不太能站住脚。”
关于静怡皇后之死的传言,在允京乃至整个乾昭国都有过沸沸扬扬的口耳相传——当年,静怡皇后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子,老皇帝为了她,差点儿要拆了皇宫中流传已久的净心宫为她建造新宫殿。
净心宫是乾昭国皇宫中一个诡异与神秘的存在,那里面囚禁着一个女人。相传,那是乾昭国某一代皇帝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建造的。当年那位皇帝死后,不忍心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起拉入陵墓中殉葬,便吩咐手下人为她建造了一座净心宫,让她住在里面,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静心养性。
刚开始,丫鬟仆人们还每日前去侍候。但侍候了没多久,净心宫中的女子就神秘失踪,无人再见过她。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净心宫中演变成了香火供奉,而那位不成被殉葬的妃子,也变成了净心宫中神灵一般的存在。
更有传言说,就是因为静怡皇后让老皇帝起了邪念,要拆掉净心宫这神圣的宫殿,所以她自己才会受到该有的惩罚——因为忏悔,所以用尖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将那身洁净的象征崇高地位的宫装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色……
“千夜,你我相识这么久,关于你母亲之死的内幕调查,是你唯一不曾放下的事情。”欧阳浩轩垂下眸子,微微叹口气。“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你失踪的那段记忆中,究竟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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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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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无关!”
君千夜忽然起身,微微扭头,“靖王府两年多不住了,不是有洁癖吗?我可以另外命人给你安排新的住处。”
话毕,人已经闪出了房间。欧阳浩轩嘴角抽搐了几下,好吧,是他错了!乾昭国靖王爷此生的忌讳,就是那一段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喔,这香炉中真的什么都没有加吗?”欧阳浩轩自言自语了一声,忽然伸手拿起了香炉,放在鼻尖闻了闻。
“阿嚏!”他忽然间被呛得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
“君千夜,你说的没错。你的话,真的不能信的太多。”欧阳浩轩捂住嘴角,急急退出了房间。他有些后悔,好奇害死猫猫啊!
香炉中,哪里没加过作料呢?明明是他将香炉熄灭的及时,这么短的时间那作料还没有来得及燃烧。
欧阳浩轩忽的勾唇——乾昭国的靖王爷不近女色、冰冷异常,他不是已经验证过太多次了吗?
除了那段被抠掉的记忆,未央楼这种烟花场所也是他忌讳的地方。今日这香炉惊案,不正是最好的表现?
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地方,他确实比不得自己这位好友,波澜不惊之下,其实是一颗腹黑强大到极致的心。
只是——
欧阳浩轩忽然间:。:勾唇一笑。他记得,君千夜腰间的玉佩,从来不离身,可唯独今日,那吊着玉佩的佩绳断了。貌似,那玉佩断的很不正常!有点儿意思。欧阳浩轩默默的笑了!他一直期待的一切,是不是——马上就要到来了呢?那究竟是暴风,还是骤雨,却只能交给上天的安排。
允京的风,终究在今日吹的急了几分。穆王府某个茂密丛林的旮旯中,正蹲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吹动了草木,吹拂了落叶,唯独没能吹动蹲着的那两个身影。他们丝毫没有觉察,这些日子,要变天了,仍旧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中。
那个小小的身影,正兴致勃勃的捧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佩,一边对着太阳欣赏,一边啧啧道:“楠楠,今天那个黑衣男人真是有钱。随随便便就将这价值连城的宝贝挂在身上。”
他叹了一声,“还好他挂着,要不然本宝宝怎会有机会一展才华呢?”这块玉佩,是那会儿他借故给人家拍灰尘的时候用小刀割下来的。现在某贱宝想想都觉得非常得意。
“恩!”穆瑾楠狠狠地点点头,又轻轻地弹了一下贱宝的脑袋。
“贱宝,看来为娘没有白教你。”她点着下巴也盯着那块玉佩看了一会儿,同样止不住的点头。这块玉佩,果真是块宝玉啊!如若不然,方才她就不会着急带着贱宝逃离现场。
正看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贱宝,有恶人来了!”穆瑾楠话毕,人已经从树丛的旮旯里站起身来,视线缓缓冲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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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人生大事、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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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那件事
“喔,喜事吗?”穆瑾楠冷笑了一声,“那就谢谢大姐了。”
三天之后,是穆瑾楠出嫁的日子。她那位“好哥哥”——新穆王穆瑾天为了早点儿让她脱离这个家,四处打探给他谋了一份亲事。
让她带着贱宝嫁给允京有名的肥猪张员外。
那张员外今年五十有三,家里妻妾不少,可就是没能生个一男半女。
穆瑾天依仗自己穆王爷的身份,降低身段托媒人给自己的妹妹说亲,为的就是将穆瑾楠早点儿扫地出门。
原本,穆瑾楠是不会有人要的。
可很巧的这位张员外家产丰厚,又没有孩子继承,穆瑾楠正好带着一个儿子。
于是对方勉强同意了。这出嫁的日子,马上就来了。
“呵呵!妹妹真是客气啊!”
穆瑾莲笑的不怀好意,“妹妹马上就出嫁了,虽说对方是个啥本事没有的老头子,可至少说明妹妹不是没人要的。姐姐真的要好好向妹妹道贺呢!”
“相公,你说呢?”
她忽然扭头看向陆从,“相公啊,我真是幸运,还好你不是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穆瑾莲在陆从身上故意黏糊了一会儿,才撤开身子拉住他的手道:“妹妹,姐姐我恭喜完了,也该走了。喔,还忘了说一点儿,听闻张员外娶妻很开心啊!就算是对方带着的孩子不是他的,也很开心。哈哈哈……”
穆瑾莲笑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冷嘲热讽完了,拉着陆从的手,缓缓消失在穆瑾楠的眼前。
“贱宝,我怎么那么想揍她呢!”穆瑾楠托着胳膊肘,摸着下巴。
这次出嫁,她想想都觉得恶心呢!她原本就对男人没兴趣,现在却要让她嫁给一个老男人,她宁愿将那个老男人先打死。更可气的是,那个装逼男冷无心还跑出来拽拽的警告她,让她自己好好处理。
他是不是有病?她又不是傻的,能随便找个人嫁吗?不用他提醒,到时候她会将事情处理的妥妥的。
“楠楠,我也想揍她!所以,本宝宝现在就帮你出气!”
贱宝言罢,低头翻了翻口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弹弓,随手捡了几块石子,两根小短腿马上飞奔而出。
穆瑾楠笑眯眯的靠上了一棵树,当听闻外面一阵凄厉的女子的惨叫声之后,她满意的笑了。
“这次又打的哪里?”没多久,听到有脚步,穆瑾楠头也不回的问道。
“左脚一石头,然后蹦到右脚,弹到树上,又弹回来打在了脑门上,所以,人昏了!一石三雕!”
身后说话的,不是贱宝,而是一个成年的、带着几分熟悉的男声。
“呀!”穆瑾楠惊得赶忙转身。眼前,那一袭红衣偏偏的男人倒背着手,盯着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恶。
“是你?欧阳浩轩?我儿子呢?”她焦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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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失主找上门来
“喔!”欧阳浩轩挑眉一笑,“我家主子想要见他,所以,我就带他见了!”
“你家主子?”穆瑾楠嘟囔了一句忽然心头一惊。
这欧阳浩轩口中所说的主子,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冷冰冰的靖王爷吗?可是那个男人与他们娘俩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见他们?
“他们在哪里?带我去见他们?”穆瑾楠盯着欧阳浩轩,语气不太友好道。
“出穆王府的大门,左拐三十步,再右拐进一个小巷!”欧阳浩轩摊摊手,“请吧!见了我家主子,顺道告诉他一句,我先去找穆王爷办正事,他可以晚些过来。”
已经转身的穆瑾楠听闻这话忽的定住脚步,扭头问道:“你们来找穆王?”
“不错!”
穆瑾楠“喔”一声,再次将头扭过去,不再迟疑往门外奔出去。
方才,她之所以多问这么一句,主要是因为她记得她那位新穆王哥哥,似乎好久不在穆王府出现过了。
难道,这两位厉害的角色来之前连这个都没有打探清楚?如果打探了又来,只能说明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她才懒得瞎掺和。
走出大门,三十步右拐之后,穆瑾楠终于拉住了自己四散飘飞的思绪——
人家爱干啥干啥,碍着她劳什子事儿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到她儿子贱宝。那小娃娃没事儿,比啥事儿都强!
果然,没有走几步,她便瞧见了那两个一高一矮,一深一浅,一大一小的身影。看到那黑衣人的模样,穆瑾楠着实一惊。这人,不是贱宝偷玉佩的那位?
欧阳浩轩说他是他家主子,能让他称呼主子的,世间只有一人,就是靖王君千夜。
穆瑾楠一撇嘴,这男人美是美,就是太冷了。说话都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更不用谈什么温情。
此时,他正与贱宝面对面站着,声音清冷道:“我的玉佩呢?”
贱宝晃悠着身子,贱贱的笑着,满身的无辜道:“大叔,你的玉佩你怎么跟本宝宝要?本宝宝哪里会有你的玉佩?”
“我知道,被你偷了!”君千夜又冷冷道。
“本宝宝什么时候偷的?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本宝宝从来不屑于干。”贱宝翻着白眼儿,一脸的欠扁。
“你今天撞我的时候偷的;那块玉价值连城。”君千夜没说别的,却是回答了贱宝的问题。
“我的玉佩呢?”他继续问道。
贱宝不耐烦的抹了一把鼻尖,“我说大叔啊,这个问题今日你已经问了我十遍了!本宝宝这里,没有你的玉佩。”
他在心里暗暗加上一句:本宝宝身上的东西,都是自己的。
“要不然,你搜?”他忽的将口袋翻出来,大方的往前面一伸。
君千夜似乎带上了淡淡的怒气,迈开步子便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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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正面冲突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
穆瑾楠见状,赶忙从后面窜过去挡在贱宝的面前。
“你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这么小气,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吧!”
在穆瑾楠看来,君千夜是要过来揍贱宝的。她身为贱宝的娘,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儿子了,所以就紧张的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
“哼!”君千夜冷哼了一句,忽的狠甩衣袖,带起的风正好刮起了穆瑾楠母子的衣服,幻化成一阵冷风。随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巷子。
“贱宝,你个猪啊!”等到君千夜的身影彻底消失,穆瑾楠才剜了一下贱宝的脑门。“那个人是传说中强大到无人能及的靖王爷啊!老虎的牙你都敢拔!”
“哼!楠楠,本宝宝偷玉佩的时候可从来不知道他是靖王。再者,你不要被传言欺骗了。传言只是谣言而已,那靖王爷哪里厉害了?还不是对自己拿回的玉佩的事情束手无策?”贱宝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将手伸向自己脚腕处那个隐藏的包包摸过去。
那是他用来藏好东西的地方。
这偷了东西,总要找个地方暂时妥善保管。所以,他便早早地给弄了一个小金库藏在脚腕上。
今日他正拿弹弓打那两个可恶的男女,不幸被靖王的人捉来。他猜测靖王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说不定就是跟他要玉佩的。
贱宝不傻,便提前将玉佩藏在了脚腕上的小金库中暂时躲过这一劫难。
他还想到,会回去之后马上处理脏物。
“咦?怎么什么都没有了?”贱宝疑惑的拿出手,看了半晌,又重新放进去摸摸。
“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他继续不解的自言自语。
刚刚跟靖王说话的时候,他明明还感觉到玉佩的存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喔,看来,那玉佩已经进了失主的口袋中。”
穆瑾楠淡定的看着他,想起方才君千夜离开时候那一阵的风,与今日他从马车中忽然消失的时候一样诡异。
她忽的钩唇一笑:看来那位传说中不简单的靖王爷,果真名不虚传。就这么一甩袖子,贱宝藏好的宝贝就不见了。可惜啊,又是一个拽拽的装逼男。
“楠楠!”贱宝神情低落的叫了她一声。“本宝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丢脸。不知不觉偷来的东西,居然又不知不觉的被偷走。太戳痛本宝宝幼小的心灵了。”
他伤神的垂眸蹲下,整理着自己脚腕上的小金库。
“贱宝,你觉得你是不知不觉偷来的吗?”穆瑾楠又开口,“不见得吧,那个靖王爷,恐怕是故意让你偷的。至于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她顿了顿,“今天那个欧阳浩轩不是要找穆王吗?或许,这个目的就是原因。”
“啊?”
贱宝迷惑的摸摸头,“楠楠,本宝宝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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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穆王府叙旧
“是什么原因……”穆瑾楠沉沉一笑。“我们先回穆王府,兴许,还能赶上。”言罢,她转身向着君千夜消失的方向而去,贱宝也赶忙跟上。
此时的穆王府,因为靖王爷的大驾光临一片热闹。之前君千夜离开那条巷子,还未踏进穆王府的大门,就已经有人大声通报道:“靖王爷到访。”这通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君千夜的好友欧阳浩轩。
他其实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就是为了等着穆王到来,他就等着这个机会,好好给通报一声。
一时间,穆王府炸开了锅。
仆人们纷纷跑到各自的主子房中禀报。
穆王府中,除了穆王穆瑾天本人因为靖王爷的突然到访感到略微的忐忑,其他人都对靖王爷这位神秘人物好奇的紧。
他们全都找了一个自认为严密的角落,屏住呼吸,精力集中的注视着前方,就是要一睹传说中的神秘靖王爷的风采。
穆瑾天出来迎接之前,欧阳浩轩首先从某个茂密的丛林的角落中迎了出来。
他依旧是那一身血色的衣服,脸上是笑眯眯的神情。
当看到君千夜腰间那块完好无损挂在身上时,他脸上不明意味的笑忽然更深了。
笑了好一会儿,才戏谑般道:“千夜,你出去这一趟,让我给你捉个孩子,难不成只是为了拿回你的玉佩?”
顿了顿,他又道:“那也说不通啊,你的玉佩明明是任何人都不能偷走的好吧!你为何要给了他之后,又亲自出手拿回来呢?”
“浩轩,你想多了!”
君千夜越过直接越过他,“穆王爷今日可有空?”
“喔,有空!听闻你要过来,现在正花大把的时间过来紧张呢!”
欧阳浩轩挑眉。这个朋友,从来都是惜字如金。就是不肯多解释一句话。
他想多了?他才没有想多了。他们做朋友这么多年,有哪件事君千夜做的毫无意义?可是,他究竟又为何这么做呢?
正想着,一阵粗重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一个声音喘着粗气道:“靖王爷忽然到访,真是令穆王府蓬荜生辉,两位请到客厅一叙。快请!”
说话的正是穆王爷穆瑾天,他擦着冷汗,看着有些紧张。
只不过,那额头上的汗珠似乎擦不完,没多久便重新渗出来。
君千夜没有多说话,而是按着他手指的方向卖开了步子。欧阳浩轩紧随其后,朝穆王爷一招手道:“穆王,也请!”
看到他面带忧虑的点头,他笑眯眯问道:“穆王爷,许久不见,这穆王府可是安好?令妹跟令外甥可好?已故的老穆王,魂灵可是安好?”
很显然,欧阳浩轩提及老穆王,穆瑾天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这个……这个……”
“穆王爷,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欧阳浩轩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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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缘由
他表情不自然的顿了顿,才面带悲色的摇摇头,叹口气道:“欧阳公子见笑,真是家门不幸。二妹妹五年前未婚生子,丢尽了父王的颜面。如今在穆王府中,没人撑腰、更难嫁出,却依旧嚣张跋扈,更令我穆王府蒙羞啊!好在这几日就要出嫁去了,我想父王的在天之灵也会安息了。”
“这样啊!”欧阳浩轩笑眯眯的点点头,“这真是囍事一桩啊,在下要恭喜穆王爷了。”
“多谢欧阳公子。”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客厅门前。
穆瑾天一摊手,道:“靖王,欧阳公子,快里面请!”
三人进了客厅中做好,丫鬟们也准备好了茶水。
君千夜拿起茶杯桌啄了一口,才悠悠道:“穆王爷,我今日来,其实是想询问穆王爷一件事情。”
“靖王爷请讲。”穆瑾天客气道。
“我不久前整理母妃的遗物时才发现,我的母后年轻的时候与穆王爷的父亲是好朋。”
君千夜顿了顿,又道:“不知道穆王爷可曾从老穆王口中知晓,我的母后当年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这个……”
穆瑾天显然非常紧张。
他有些无措的搓着手掌,好久之后才支支吾吾道:“不瞒靖王爷,父王在世的时候,从未有提起过皇后娘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接话是欧阳浩轩,他站了起来,着急的问了问了下去。
“当年二妹妹未婚生怀孕,从父王知晓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身体便陷入了极差的境地。此后,父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以前敏感与疯狂。”
穆瑾天哀伤的叹了口气,紧张的模样忽然间慢慢缓解。
“父王的病,正是被二妹妹气的。她身为穆王府的千金小姐,却做出这等辱没门楣之事,父王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便气的吐血了。后来,父王吃了好多药不见好转。最后带着愤怒去了。”
穆瑾天说道最后,忽然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头。
额头上的汗珠渗出的更多。
“穆王爷,你很紧张?”君千夜淡定的望着他,一针见血道。
“我……”穆瑾天又擦了一把汗,“靖王爷,没没……有紧张。”
“喔!那就好。”君千夜点点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言罢,他转身,大步迈了出去。欧阳浩轩嘴角轻轻勾起,也跟着走了出去。
“为何不问到底?”进了穆王府那空阔的院落,欧阳浩轩才笑眯眯的开口,“很明显,穆瑾天对你我保留了什么。”
“来日方长。”
君千夜语气淡淡的,脸上没有表情。
“奥!”欧阳浩轩忽的挑眉。
“你总是那么惜字如金。看样子,老穆王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穆瑾天一定知道内幕,而那内幕,一定让他非常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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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对策
欧阳浩轩轻轻叹了口气。
“我今天的脑子卡壳了,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故意让那个小娃娃偷你的玉佩。偷完了又自己再偷回来。如果,你对他们母子有意思,想领回家做老婆孩子,那完全没有必要再亲自取回来——”
“呵呵!算我没说,算我没问。”当触及君千夜杀过来的冷艳的眸子时,欧阳浩轩猛然间住了嘴。
君千夜没有说话,等出了穆王府,他才淡淡道:“多年前,穆王死的离奇;穆王府的二小姐未婚生的那个小娃娃也是离奇。”
“离奇?怎么个离奇法?”
欧阳浩轩兴致盎然道。
“那个孩子的本事不一般,非等闲之人能够调教出来的。”
君千夜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长路。
好像,那条路漫漫长远,迷茫幽深。
“奥?”
欧阳浩轩轻轻挑眉,“千夜,你是说,穆王府中还藏着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那个神秘人物能耐非凡,深藏在暗处。看来,你是正确的……”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那浅淡的谈话声也被微风吹散。
带着未知与迷茫,包裹着迷局中的人的心。
他们走后没多久,穆王府的大门后面,钻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那是回穆王府探查君千夜登门拜访真相的穆瑾楠母子。
可惜的很,她们虽然来了,却没能有机会靠近,听听他们聊了哪些有意义的事情。
她听到的,仅仅是她那个从来不待见她,也不受她待见的大哥穆瑾天说什么有她在,是穆王府的不幸,是老穆王的不幸,还说什么三天之后要将她嫁出去。
穆瑾楠有些懊恼的砸上了门前的石狮子,瞅瞅旁边比她还懊恼的贱宝道:“贱宝,这个家铁定了要将我们娘俩儿撵出去。”
“那我们就非赖在这里一辈子不走!”贱宝憋屈着一口气,愤愤道。
他之所以如此懊恼,主要是觉得自己的聪明被别人盖过了;自己偷盗的本领被别人用行动鄙夷了;他小霸王的地位从此开始动摇了……
曾经,他自认为自己的小金库万无一失,但今日偏偏就丢了;
曾经,他认为自己的触觉感知非常敏感,但今日偏偏就被靖王爷给糊弄了;
曾经,他认为自己偷东西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且不织布局;但今日偏偏让靖王爷给推翻了。难不成,这是老天爷要砸他们的铁饭碗?
“赖在这里一辈子不走?”穆瑾楠不赞同的摇摇头。“做人要有骨气,要从长远的考虑,怎么可以认定一件事做到尽头?”
“楠楠,你又说骨气骨气。可是本宝宝自有记忆一来,从来没有见过你做过什么有骨气的事情。”
贱宝鄙夷的摇摇头,“既然你不想赖在这里,那三天后的大婚,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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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亲爹与后爹
穆瑾楠将脑袋诡异的扭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贱宝,疑惑道:“怎么,贱宝你想认那个有钱的糟老头子做爹?”
“呸呸呸!”
贱宝鄙夷的啐了一口,“楠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本宝宝?”
他翻着白眼儿,“本宝宝长得这么如花似玉,这么玉树临风,这么倾倒众生,怎么可以让那个糟老头子当爹爹?那太侮辱了。”
顿了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贼兮兮的拽拽穆瑾楠的衣道:“楠楠,本宝宝觉得,那个欧阳浩轩长得不错,靖王爷长得也不错。他们两个都挺适合当本宝宝的爹,楠楠,你看上哪一个了?本宝宝帮你赖一个过来?”
“你给我一边儿呆着去。”
穆瑾楠没好气的将他拨到一旁,撇着嘴嗔怪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娘我身边有你这个小男人就够闹腾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大的,呵呵……”她仰头看天冷笑了几声,没有将话说下去。
在穆瑾楠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中,从来没有将男人这种占据了人类世界大部分的动物加进去。
至于身边那个小拖油瓶贱宝,那完全是一个意外。曾经她是这么考虑的,既然让她生下了,那就好好养着吧,总不能扔了吧!再后来,养着养着就养出感情来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就变成了心间宠了。
“好楠楠,你不要用这种态度面对这件事好不好?”贱宝忽然像个大人似的抱起了手臂。
“你找个男人吧,本宝宝想尝尝有个爹爹疼爱究竟是什么滋味。”
“算了吧!”穆瑾楠鄙夷的瘪嘴,“将来就算是你能尝到爹爹的滋味,恐怕也只能是干爹的滋味。”
“怎么会?楠楠,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给本宝宝找到亲爹吗?本宝宝想,就冲本宝宝这般倾国倾城的模样,本宝宝的亲爹也一定是个美男子。”一提到自己的亲爹,贱宝忽然伤神的垂下了眸子。
想当年,贱宝第一次从他那个大姨妈口中得知了亲爹这个词。
从此,他便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从此,他也知道了,一个女人,一辈子没有个男人当靠山也不行。
从此,他还知道了,一个家庭中没有爹爹也算不得一个完整的家庭。
那一年,他问过自己娘亲,要不要听大姨妈的话,给他找个爹爹。
可是他那个逗比娘亲没好气的说:“要什么爹?你那个大姨妈肯定是来了大姨妈所以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别听她瞎叨叨,要不然,年你都不会过了。”
这句话,贱宝小朋友想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想明白——他大姨妈的大姨妈究竟是谁?
“你的亲爹?”
穆瑾楠点着下巴想了好久,才摇头叹息,骤然间满脸愁容道:“贱宝,说起你的有件事我想我不应该再瞒着你了。”
“什么事?”贱宝立刻来了兴趣,满脸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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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大事
“哎!”穆瑾楠的表情更加忧伤了。
“我猜测,你的亲爹大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从你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就不曾再见过他。”
她说的没错。想当年她壮志未酬,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局面。后来承蒙上天眷顾,她得以魂穿至穆王府二小姐的身上。只不过,这个二小姐惨了些,刚好在生孩子。
她确实一睁开眼就没有见过贱宝他爹爹的模样,再者,就算见着了,冲她这蛮不讲理的样子,大抵也是不认的。
“不在世上了?”贱宝似真似假的吸了吸鼻子,“那本宝宝岂不是很惨?”
他张望了一下前方早已经远去的两人,“本宝宝还以为,有朝一日可以找到自己亲爹,做个靠山。可惜,既然楠楠你都说他不在世上了,那八成就不在世上了。本宝宝好惨!”
“你惨什么?你有我惨吗?”穆瑾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才惨的,还没有享受过大好的人生,却早早的就香消玉殒。再后来,居然还生了你这么个拖油瓶。”
她忽然蹲下身子,扳过贱宝的身子,严肃道:“贱宝,其实我不是你的亲娘啊!虽然,是我生的你,可是我不是你的亲娘。就像是那孵蛋的母鸡,有时候它孵的那些蛋,不一定都是它下的!”
贱宝被这个蹩脚的比喻弄得的云里雾里,不晓得怎么询问。
“哎,算了!”穆瑾楠头疼的扶额,又惨淡的摇摇头,“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贱宝依旧一片茫然。他真的不明白啊!他是他娘生的没错,可是,他娘为什么说她不是他的亲娘?
还有那个孵蛋的母鸡的比喻也太扯犊子了。如果他贱宝是个蛋的话,也一定是他娘亲自下的。
这个问题,某宝宝最后也就不再探讨了。因为还有正事儿需要查探。那就是靖王爷君千夜跟那个神秘的欧阳浩轩到访的目的。
虽然他们远远地躲着没能够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对话,但事后他们从穆瑾天惊恐的神色中也感觉出了什么。
穆瑾楠隐约从下人不严密的口中得知,穆瑾天的惊恐,来源于老穆王。
传言总是比较玄乎的,说什么老穆王给自己的儿子穆瑾天下了咒,所以才肯封他做世子,将来继承穆王的位子。
至于那个咒是什么,大家说不上它到底诅咒了什么,但是能说出那个咒的模样——它是用鲜红的血液涂成的咒!
当年穆瑾天看了一眼便中招了,以至于这些年过去了,他再也走不出那段诅咒的阴影。
还不等穆瑾楠弄明白那个传说中的咒,第二日,允京城中又有一件大事发生了。
正是这件事,拉开了一切阴谋诡谲的序幕;也正是这件事,将无辜的穆瑾楠卷入了一场惨烈的爱恨情仇的战争当中。
...
023法事
那件大事,其实是一场法事。一场为过世多年的人展开的盛大的法事。
天刚蒙蒙亮,微风还带着丝丝冰凉,穆王府便被一阵嘈杂声包围。穆王府上上下下的院子中,竟然到处都是挑灯忙碌的下人们。
他们手中居然拿着一些黄黄的纸,卖力的往穆王府的每个角落贴上去。恨不得将穆王府的墙壁全都糊的严严实实的
穆瑾楠就是被这镇吵闹嘈杂声吵醒的。依着她的暴躁脾气,要是有人将她从美梦中惊醒,轻则将人暴打一顿,重则将人暴打不止一顿,直到残废为止。正如这一次,她是扛着棍子出去的。
院中,微弱的烛光闪着点点光明,铸成了这天地间唯一真相。在她将手中的棍子撸在那些下人身上的前一刻,她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看清楚了下人们忙忙碌碌往墙上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张镇鬼的符咒。这符咒之说,在允京颇为盛行。
尤其是家中有过世的人,家人为已故之人请道士做法的时候,那镇鬼符咒更是必备之物。大家都信鬼信神,相信带着怨气过世的人会变成煞气逼人的恶鬼。
所以他们会向道士们求得许许多多的符咒,在每日太阳还未出来时贴到家里的每一处角落中。
一来,是为了让过世之人心头的那股怨气被化解掉,二来是为了除去家中因为有人过世而染上的晦气。
穆瑾楠忽然兴致盎然的抱着手臂站在了后面看着。她疑惑的紧,这穆王府中最近没死人啊!怎么会这么一早便兴师动众的安排法事?疑惑了半晌,她终于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这个时候,若直接过去询问下人们肯定不好。一来,他们可能不会说,二来,这样太麻烦了。
经过慎重考虑之后,穆瑾楠悄然跟在两个贴符咒的男仆后面,趁他们不备之际,她充分发挥自己妙手无敌之偷窃本领,麻溜的将一长串符咒从墙上揭了下来。
随即,整个人藏在了院中的林子里。她这是要在这里好好听着,让那两个下人自己说出来。没多久,她果然等到了。
两个贴符咒的男仆贴到了墙壁的边缘时小声道:“咱们等下再回去检查一下吧!主子说这次的法事马虎不得。”
“你说的对,检查一下放心。”
脚步声渐渐靠近,穆瑾楠的嘴角却坏坏的勾起。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马上她就会听到——
“啊!怎么会这样?刚刚这里我们不是已经贴上了吗?怎么会没有?”两个男仆登时惊恐了起来。
好!很好!穆瑾楠的嘴角勾的更厉害了。没错!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他们不用询问便自己乖乖招供。
“兄弟,不会是……不会是他知道我们要为他做法事,所以回来了吧……”
正得意着,穆瑾楠听到了其中一个男仆颤抖的声音
...
024未央楼
“他回来了?怎么可能?你不要吓唬人!”
另一个男仆也颤抖着声音小声道。
“怎么不可能?你难道忘记了吗?他死的时候,悲愤交加,好像在痛斥着什么人。今日,穆王爷忽然让我们一大早贴符咒做法事,难道真的是他带着怨气回来了?要不然,我们刚刚贴好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再重新贴一遍,重新贴一遍……”
穆瑾楠窝在角落里,点着下巴思考着。
他晓得他们所说的“他”是谁。
这穆王府中,含怨而终的只有老穆王一个人。
虽然传言中都说他是被自己的女儿不知廉耻的作为气死的。
但结合他死前的征兆,面露凶相,怒气勃发,最后口吐鲜血而亡来看,老穆王才不是被自己女儿气死的那么简单。
穆瑾楠对此是完全不用感觉到内疚的。
一来,她又不是真正的二小姐;
再者,纵使二小姐真的对将自己老爹气死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毕竟她也因为难产而死,为自己的不自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穆瑾楠又在角落里偷笑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个仆人走了,她才闪了出来,又重新回到房中。
穆王府的的事情,总归要等到明日才能在允京城中沸腾的。
天亮的时刻,允京这个向来繁华的地段,终于在第一时间展现了它的嘈杂。
未央楼,总是最热闹的地方。
这是允京中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更是许多达官贵人、纨绔子弟玩乐的地方。
一大早,里面莺莺燕燕早已为了生计开始活动。
未央楼对面的茶馆,也早早地开张了,时不时的便传来店小二活泼的叫喊声与脚步声。
此时,茶馆三楼靠窗户的雅间的窗户前面,正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神态淡然的斟茶酌水。
他眸子的余光,时不时的会瞥向下方,神色淡漠,波澜不惊。
那里,未央楼前,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死死的抓住一名男子的衣服哀求着,正哭的梨花带雨,哀求道:“相公,妾身哪里错了,您说啊!妾身改啊,求你不要休了我啊!”
“你滚开!”男子狠狠地踹出一脚,将女子踢翻在地。
“老子当年就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才肯娶你,可你居然不知好歹,阻止老子来这未央楼逍遥快活。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居然妄想老子整天面对着你这张丑陋的脸!恶心!”
“相公,相公,不要休妾身啊!妾身以后什么都依你!”女子哭的更惨了,爬起身又冲上去。
“晚了!给老子滚开!”她刚触及男子的衣服,再次被他狠狠的一脚踹翻在地。
“呵呵!臭男人,真是岂有此理!”人群之中,叹息之后,一个颤抖身体咬牙切齿的身影缓缓地撸起了袖子。
...
025惩治
穆瑾楠今日出门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但碰到这种事情,她真的无法冷静。想她活到这么大,又不小心穿越到这个名为乾昭国的异世之国,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没脸没皮的可恶男人。
一直以来,她对男人极为不屑,在她的世界里,男人是最好不要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好啊!
所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才会一直秉承这般超前卫的思想,四处做着自己买卖——偷盗与打劫。
“该死的,敢在老娘面前欺负老娘的同性姐妹,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她搓了搓手掌,脸上阴森森的笑了笑,抬脚便朝那男子跟过去。
哼!今天老娘让你瞅瞅看看,什么叫做非红颜也祸水,什么叫做笑面里藏利刀,什么叫做喝醉生睡梦死……
反正今日,她决定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想完了,她的脚步也已经跟在了。欲往未央楼去的男人的身后。
穆瑾楠微微一顿,忽的从胸前拽出了一方轻薄的手帕。前一刻,脸上还是阴险中带着愤怒,可后一刻,脸上就挂上了灿烂中带着算计的笑容。
她将手帕挡住了半边脸颊,加快了脚步,一边追赶一边娇滴滴道:“公子,公子请留步!”
身后这一声娇嫩的让人全身麻酥的声音让男人浑身一怔。他赶忙转身,看到半遮脸庞、娇美如花、笑颜勾人的穆瑾楠时立刻流露出了色眯眯的深情。
“这位小姐,是在叫我吗?”男子急急退了一步,盯着穆瑾楠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是啊!公子,我就是在叫你啊!”穆瑾楠的声音装的更柔了几分。
“小姐叫我,可是有什么吩咐?”男子色眯眯的望着她,想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时,却被她麻溜的躲开。
“公子!”穆瑾楠稍稍往前挪了一步,“我是想问公子,可是想去未央楼?如果想要去的话,我可以陪公子一程。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比未央楼里的雅间还好,一定会让公子流连忘返!”
“奥?小姐,真的有这个地方?那是哪里?”男子开心的几乎忘了形。
“公子请看!”穆瑾楠指指未央楼对面的茶楼,门前牌匾上写着“雅静轩”。
“这茶楼好啊!优雅、恬静。可以让公子放松心情。倒不如,我们去楼上喝杯茶啊!”
“喝茶,好啊!”男人抬头看了看茶楼,又看了看穆瑾楠,双眸中的邪光又润色了几分。
“好!”这一声,穆瑾楠答应的绵长了几分,“公子,我先请了!”
她一路走到了茶馆的三楼,在一处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又叫了一壶滚烫的茶水,斟上两杯,方才面带阴色的询问男人道:“公子,这茶水你想怎么喝?”
“都依了姑娘,既然都是出来询开心——”
“谁跟你出来寻开心?”穆瑾楠忽然间端起滚烫的茶水,狠狠地朝对面男人的脸泼了过去。
...
026引发变故的黑袍人
“啊!你个贱人,你干什么?”男人还未明白什么事情,已经捂着脸发出一阵阵杀猪般的嘶吼声——滚烫的茶水,一滴不漏的冲上他的脸颊
“始乱终弃的臭男人!”
穆瑾楠忽然窜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身子猛地往外一撤,拖着他就往窗户跟前走。
“你不是想去未央楼吗?现在老娘就让你从这雅静轩到未央楼!”
“呀!你要干什么?”男人看到自己要被拖向窗户的地方,顿时惊恐了起来。
“不要,我不去未央楼……我不去……”他挣扎着,穆瑾楠一下没能拉住,经过窗户旁边一个黑袍人的桌前时,男人死死的扒住了桌子。
桌旁,那面色清冷的黑人本来在波澜不惊的品着茶。
忽然间,桌子猛烈的晃动了起来。他面前茶壶中的茶水狠狠地洒了一桌,洒了一地,还洒了他一身。
“啊!姑娘,我求求你,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男人抱着桌子腿,几乎大哭了起来。
那表情,再不是之前在未央楼前唾骂自己妻子时候的样子。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去未央楼了……”
“你不敢了?”
穆瑾楠一伸手又抓住了他后领子。
“你不一句不敢了就行了?你做出那般不可原谅的事情,那般伤害老娘的同胞姐妹,你说,老娘今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你给老娘起来,今日这三楼的窗户,就是你‘鲤鱼跳龙门’的好地方!”
穆瑾楠用力一抓,可惜没能立刻抓起来。
她有些气恼的继续用力,“你给老娘放手,要不然,老娘现在就宰了你!”
“不放……姑娘……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三楼的窗户这么高,跳下去会要了我的命——啊!”
男人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忽然间向被点燃的烟花火药,呼的腾空而出。直奔桌子旁边的窗户。
“啊……救命……”
窗外,顿时传来比杀猪声更凄惨的叫声……
穆瑾楠惊愕的盯着窗户。
方才是什么情况?
她是想将他从窗户上踹下去没错。
明明她抓了好几抓都没有抓起来好吧!
那他的身体怎么就像离弦的弓箭似的,嗖的就飞出去了呢?
穆瑾楠不可思议的看了良久,脑海中终于灵光一现。
似乎,刚刚有个熟悉的黑色身影闪现;
好像,刚刚那个黑色熟悉的黑色身影宽袖一挥;
好像,刚刚那个黑色的熟悉的身影宽袍一挥之后,那个男人的身影就飞出去了!
想到这里,她猛地转身。
果然,桌子旁边,那身黑色的袍子笔直挺立,那袍子的茶水,隐约滴落。
穆瑾楠将视线顺着袍子缓缓地往上移,刹那间,她看到了一张阴鸷的脸。
...
027他们的过节
那张脸,冷黑的如同锅底……
那张脸,她可是从悠悠众口中听到过不少的议论啊!
看到这里,她想明白了。
想明白为什么方才那个可恶的男人会以‘温婉动人’的方式飘然飞出窗外。
原来是这个冰块男!
这个冰块男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
“喂!”
穆瑾楠没好气的甩甩袖子指指黑袍人。
“我说冰……奥不,我说靖王爷,您老人家是不是吃饱了没事撑得慌!”
她瞪着眼睛看着君千夜漠然的眸子,将手往身后的窗户上面指指。
“老娘是要亲自将他踹下窗户的,用得着你出手吗?你是不是闲的蛋疼?”
她气呼呼的瘪瘪嘴。
好吧!
她知道这个冰块男厉害,之前她带贱宝去打劫,结果就看他拽拽的从马车里面悄无声息的消失。
之后她又遇到他,贱宝顺了他的玉佩,结果没多久就被他发现,还超级没有风度的又偷了回去。
呵呵!
今日居然又见面了!
他居然坏了她的好事!
“这是雅静轩的三楼,你要是将他踹下去,他恐怕活不成!这是犯了杀人罪,按照乾昭国的律法,理应当斩。”
君千夜冷冰冰的开口,稍顿了一下,又道:“我是在救你!”
“你——”
穆瑾楠被噎了一句,顿时恨得牙痒痒。
以她的理解,靖王的弦外之意应该还有一句:你不要不知好歹。
真是笑话!
她穆瑾楠从来只会审时度势,怎么会不知好歹?
这简直侮辱她的智商。
上来的时候,她就看准了,这个高度掉下去,只要救治及时,人顶多会留下点儿残疾。
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在这里危言耸听。
穆瑾楠咬牙切齿了好久,终于冷嘲热讽道:“照这么说,我还真得感谢靖王爷。感谢你代替我做了一件杀人的事情!不过,有句话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靖王爷,是不是你马上要上断头台?”
“我说过,我是在救你,当然也能救他!”
“你什么意思?”
穆瑾楠恍惚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倒退了几步,从窗户上面探出脑袋就往下面看。
那里,方才那个男人趴在地上,除了好像吓傻了一般,看着丝毫没有外伤。
周围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男人爬了一会儿,又像是蛆一样蠕动了一会儿,终于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挤出了人群,最后远去。
“可恶!你为什么跟我作对?那个男人,欠教训!”
穆瑾楠气呼呼的扭头。
“你可以现在下去,教训!”
“你——我——”穆瑾楠顿时气绝,“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有!”君千夜答的很干脆。
“什么仇?”
...
028人贩子
“你弄湿了我的衣服。”
话毕,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走。
“喂喂喂……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弄湿你衣服的是那个贱男人,不是老娘!”
穆瑾楠赶忙跟了上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为虎作伥。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贱男人,他老婆会遭殃!”
前面的人不回答。
“喔!怪不得你体会不到,你都没有老婆。”
前面人还是不吱声。
“喔!靖王爷是吧!老娘知道你为什么没老婆了,这么不尊重人的男人,怎么会有人跟——”
“我听闻,近日允京有人贩子团伙入境,你儿子好像还在下面。”
“贱宝?你——”
君千夜头也不回,淡淡的一句话,成功的将穆瑾楠所有的牢骚不满与愤怒压制到了心底。
“君千夜,算你有本事!今天,这个梁子,老娘跟你结下了。”穆瑾楠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转身气呼呼的离去。
今日就算又万般的不痛快,为了贱宝的安危,她也必须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行至君千夜身旁,她狠狠地一抗胳膊,本打算将他撞到一旁。怎想人家早已经有了防备,穆瑾楠抗了个空,唯有扭过脸将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才急匆匆的朝外面走去。
虽说她的魂魄不是贱宝的娘,但这孩子是她帮着生出来的。
再加之养了这么久,感情至深是没的说。君千夜说最近允京来了人贩子,她当然要防备着点儿了。
雅景轩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刚刚那个当众羞辱妻子的贱男人也早已经夹着尾巴逃窜。将人群仔细搜寻了几番,穆瑾楠没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贱宝不会真的给人贩子弄走了吧!
好在她的惊吓没有持续太久,穆瑾楠匆匆忙忙往几个角落中扫视之后,看到了那个缩着身子,颤颤抖擞的身影。
贱宝的身体蜷缩在一家熟食摊的后面,背对着她,小小的身体能缩多小就缩多小。
那小团背影,看着如此凄凉,如此令人心痛。
穆瑾楠看了一眼,心里面骤然间万千痛意涌上心头。刚刚都怪她不在,留贱宝这么个小娃娃自己在这里。
他一定是遇上什么令他惊恐害怕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般惊恐的模样。
穆瑾楠自责不已!
她眸子忧伤,缓缓靠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个心头肉紧紧地搂在怀里,温暖他,安慰他保护他……她的身影,缓缓靠近;她张开怀抱,暖暖的怀抱也缓缓的靠近……
就在马上将贱宝拥入怀抱的时候,局势骤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贱宝!你丫的又不听话了,你在这里干什么?”穆瑾楠原本想要将那小娃娃拥入怀中的手,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耳朵。
...
029猪蹄风波
“啊!楠楠……”
贱宝吓了一大跳,一刻前还娇小柔弱的身体瞬间变成爆米花,整个人夸张的弹了起来。
然后,那只小手中正在啃着的猪蹄华丽丽的滚落在了地上。被啃了几口的猪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终于静止下来。
“本宝宝的美餐啊……”贱宝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猪蹄。
好吧!某宝宝承认自己是馋了点儿。
那会儿,他趁自己的娘亲教训那个贱男之际,偷买了一个猪蹄。
本以为他那个做事向来磨叽的娘亲会在他啃完这个猪蹄的时候才会回来,可惜,他失算了。
自己躲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被发现,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他娘太幸运。
贱宝真相仰天长啸骂老天:老天爷你是欠揍还是缺钱?能不能不要这么耍本宝宝?能不能给本宝宝一个痛痛快快做吃货的机会?
对于自己的馋,某贱宝是有自己的一套理由的——谁让他从小到大吃的少呢?
这外面小摊上的烧烤猪蹄香的很,可是他那个不懂情调的娘亲非说那是垃圾食品,烧烤出来的东西会致癌,死活不给他吃!
贱宝问过他娘亲,什么是癌。他娘说,癌就是大螃蟹,会致命的大螃蟹,比毒药还毒的大螃蟹。
它会扩散到人体每一处角落,损害人体每一个器官,最终让人在极致的痛苦中彻底解脱……
听完这个解释,某宝宝又晕了。大螃蟹不是可以吃吗?达官贵人们天天吃螃蟹,也不见得他们都一个个的都死了啊!
还有啊,既然烧烤猪蹄会致癌,癌是大螃蟹,那么烧烤猪蹄不就是大螃蟹吗?可是,它们两个明明不是同一个味道好吧!猪蹄上的肉比大螃蟹的多很多!
“贱宝,老娘两天不修理你,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穆瑾楠插着腰,像是泼妇骂街一样,眼神凶煞的盯着贱宝。
“你知道不知道,这垃圾食品吃不得?”
“我知道啊!”
“知道了还吃!”
“可我真的很想吃啊!”
“行了行了!”
穆瑾楠没耐性的摆摆手,“以后不许再偷吃!看你那么馋,今天我带你去吃——”
“吃什么?”
贱宝正伸着耳朵听着,好奇自己娘亲会带他吃什么山珍海味,却陡然发现他娘的话断了,而她的眼神居然盯着远处再也没有挪动过。
“咦?楠楠你在看什么?”他迷惑的扭头,可惜,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是真心什么异动都没有看到,什么令人怀疑的地方也没有发现。
“咱们什么都不吃了,现在有一件比吃山珍海味、鲍鱼鸡翅更重要的事情。”话毕,穆瑾楠忽然拉过贱宝,急急往前方走去。
好像是去追什么马上就会消逝的东西——方才的一刻,前方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一闪而逝,那个身影,似乎带着从未有过的心虚与小心。
...
030追踪
“楠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在着急追什么?”
贱宝被她拉着,极不情愿的往前方奔跑着。
要是去吃人间美味的话,他贱宝一定非常开心的。
可是他娘现在可恶的改变主意了。
“有什么人比让本宝宝吃大餐更重要?”
“你娘我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鬼鬼祟祟的熟人!”
“什么人啊?”
贱宝没好气道。
“你那个装逼男师傅——冷无心!”
“嘎?”
贱宝顿时满脸惊诧的抬起了头。
“师傅他一般不是夜行动物吗?就算是会在白天出现,也不应该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吧!”
在贱宝的印象中,他师傅永远神出鬼没,而且总是在穆王府四周寂静的时候忽然出现在他们母子的面前。
如今会在允京街上看到师傅,那真比看到日食月食还要稀奇。
他嘟囔了几句,又问道:“楠楠,那师傅他干嘛去了?”
“他……哎!”
穆瑾楠遗憾的叹了口气。
“应该是朝着未央楼的方向去了!”
“啊?”
贱宝吓得差点儿被石头绊倒。
他娘啥意思?
难道他师傅要去未央楼找姑娘们作陪?
不是吧!
贱宝的嘴巴难以置信的哆嗦起来。
“楠楠啊,话不可以乱讲啊,饭也不可以乱吃啊!”
贱宝拽拽她的手,“师傅他从来不近女色的。”
“不近女色?你如何这么肯定?男人不都一样吗?你那个装逼的师傅,说不定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穆瑾楠鄙夷似的撇撇嘴,“之前还拽拽的跑来警告老娘后天嫁人的事情让老娘看着办,呵呵,今天他自己就跑来风花雪月!”
她哼哼了几声,继续道:“咱们就跟着去看看,那个装逼男究竟是不是偷摸去未央楼寻花问柳。”
穆瑾楠说这句话,还有一层意思。
那就是,冷无心若不是来寻花问柳的,那么一定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言罢,她拉着贱宝奔走的速度更快了。
两人穿过小巷,到了未央楼后院的小门时,再次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在对面的巷口一闪而逝。
咦?
穆瑾楠一惊,难不成是她想错了?
冷无心根本就不是去未央楼。
“哎,不管了!继续跟着,看看她究竟去哪里!”
穆瑾楠甩出一句,再次冲向那白影消失的地方。
前方那白影,似乎知道他们跟着似的,总在他们失去方向追寻的时候陡然间一闪而逝,重新给他们方向。
终于到了一扇华美的大门前面,那白影彻底失去了踪迹。
“哎?怎么彻底不见了?”
穆瑾楠四处打量着,当看到大门上面写着的字时,她猛地惊诧。
...
031抱怨的后果
大门上面,写着的是“穆王府”几个大字。
“呀,楠楠,怎么跟踪师傅还跟回家了?”
贱宝夸张的跳开了一步。
“楠楠,你不是说师傅是去寻花问柳吗?他来我们穆王府询什么花,问什么柳?难不成询楠楠你?还是询我们家院子里面那一片花草,几处柳树?哈哈……”
说完,贱宝没形象的大笑了起来。
某贱宝有时候就是这么邪恶,时不时的就会拿自己亲娘开心一下下。
“别笑了!”
穆瑾楠吼了一声,贱宝立刻乖乖闭上了嘴。
“自从老娘遇上那个装逼男,这个世道从此惨无人道!”
她嘴角禁不住抽搐起来。
好吧,她承认,今天彻彻底底被人耍了一次。
那个冷无心!
呵呵!
好啊!
居然耍的她连走了无数次的回家的路都没能意识到!
真是憋屈!憋屈!
“装逼男!奶奶的!以为他自己很了不起啊!”
穆瑾楠越想越气,直接蹲在穆王府门前的石狮子旁边破口大骂。
“老娘忍他很久了,装什么神秘?装什么神经病?自以为本事不小了不起啊!很会威胁人啊——”
“楠楠……”
贱宝忽弱弱的拉拉她的胳膊。
“楠楠你先不要说了!”
“我怎么不说?我凭什么不说?”
穆瑾楠完全不理会贱宝难看的脸色。
“老娘今天还就要说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威胁过。就算是死过去的那一次,我都没觉得这么憋屈。如今死而复生了,偏偏遇到那么个装逼男人。他很了不起啊!说我穆瑾楠不是为自己活的,老娘当然不只是为自己活的,还有老娘的儿子——”
“娘亲,好娘亲……你别再说了!”
“怎么不说?老娘今天还就说定了!老娘一定要说,把心里的不痛快通通说出来!”
穆瑾楠没有太过激动了,丝毫没有注意贱宝对她的称呼都变了。
儿子正儿八经就她娘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实在遇到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贱宝,你娘我告诉你,就算是现在那个装逼男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一样吼给他听!他是不是有神经病?是不是神经癌晚期?有什么目的坦白说不行吗?总爱装什么神秘?有什么神秘可装的?都是人,都讲人话,有事说事儿不行吗?非得说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话,让老娘花那么多时间猜测他究竟是人是鬼!”
她恨恨的敲着石狮子,“老娘现在很生气,要是那个装逼男现在出现在老娘面前,我一定扑上去咬死他,就向豺狼扑野兔似的,将他撕——啊!”
那个“烂”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忽然惊吓般的尖叫起来。
因为,她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一身白衣,脸带白色面具、浑身散发着冰冷的……男人!
...
032恐怖的话
“楠楠啊,都让你不要说了!”
贱宝将脸一捂,大有“娘啊,你惨了!你会下场凄惨,本宝宝实在不忍直视的意思”。
“贱宝啊,你怎么不阻止我啊!”
穆瑾楠面色难看,还带着一些责备的望向贱宝。
“楠楠,我还没阻止你吗?”
某宝宝觉得甚是委屈啊!只不过,他这个厚颜无耻的娘亲是从来不会对他的委屈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正如现在,明明是她娘自己耳背,却非得将责任推到无辜的他的身上。
现在可好,自己的罪行肯定被他这个顺风耳师父都听去了。
要不然,他师父现在就不可能出现了。
贱宝微微垂眸,他有点儿担心师父会做出什么报复性的举动。
至于什么举动,贱宝还没有想到,已经再次被他娘亲震撼。
好吧!某宝就没有见过第二个像他娘这样的人物,明明前一刻还将他师父骂个狗血喷头,这一刻已经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穆瑾楠一边咧着嘴,一边冲着冷无心道:“那个……贱宝师父,您今日怎么又突然大驾光临啊!”
冷无心还是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只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因为穆瑾楠方才那一阵骂骂咧咧生气。
“明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冷无心没有理睬她的话,开口便直奔主题。
“想好了!”穆瑾楠心头一喜,这冷无心居然没有斤斤计较。
她敢肯定,方才她骂人的那段话,冷无心一定一个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既然听到了却不吱声,不发火不冒烟——
穆瑾楠才不会认为这个装逼男是个心胸宽广的人,顶多是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不跟她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她又清了清嗓子,“我决定了,贱宝也都老大不小了,给他找个爹也不错。那个张员外没有儿子,贱宝过继过去,应该不会遭到虐待。所以,我决定——”
“你敢!”
穆瑾楠话还没有说完,冷无心便满脸阴郁之气的打断她。
“这有什么不行?”
穆瑾楠瘪瘪嘴!
好吧!
她晓得冷无心什么时候会生气了。
她骂他无所谓,但当她不按照他的话来办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足以证明,这个冷无心的居心叵测实在太重要,他太重视自己的最终目的了!
“在一切结束之前,你不能离开穆王府,除非你死了!”
冷无心的眸子,陡然间暴怒起来。
“啊!你——”
穆瑾楠吓得一个趔趄倒退了一步。
还没开口,又听对面人凶道:“靖王爷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好奇!否则,惹祸上身,谁都帮不了你!”
话毕,扑簌簌几声,冷无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
033另一个突破口
“又威胁老娘!”
穆瑾楠盯着那个背影消失的方向,狠狠地跺了跺脚。
这会儿冷无心走了,那个冰冷中带着苍白的金色面具也一并不见了,她颤抖的受到创伤的心灵马上就痊愈了。
穆瑾楠向来的处事原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背地里还是要发牢骚说坏话的!
冷无心不在她面前,她心头的万丈怒火总归是要发泄一下的。
“你丫的,装逼男!看老娘好欺负是不?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娘要撕碎你那金光闪闪变态的面具。老娘一定要亲手挖掘出你的居心叵测!你等着,你给老娘等着!”
穆瑾楠掐着腰,又变成了泼妇骂街的样子。贱宝找了个角落蹲下,将脸一捂:他娘这欺软怕硬的窝囊样子,他简直不忍直视啊!
对于穆瑾楠的此种情态,某宝其实已经鄙夷过无数次了。可惜啊!她娘就是没有啥真本领。只敢在背后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哎!事到如今,他这个儿子能做的只有“儿不嫌母窝囊”了!贱宝捂了半天,抬头、仰天、默默、长啸!
“算了!不骂了,骂的老娘唾液腺分泌失调!”穆瑾楠放下了恰在腰上的手。今日的事情,气归气,恨归恨,冷无心的话中之意她当然能理解的非常透彻。
他不让她嫁人,其实就是不让她这么早离开穆王府。这说明穆王府中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不让他好奇靖王爷的事情,那肯定说明靖王爷的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至于是什么事情,穆瑾楠虽然猜测不到,但有一点她大概能够想象——
冷无心的目的,可能与靖王爷君千夜有所牵连。要不然,他就不用浪费口舌阻止她干这个,干那个。
不过……穆瑾楠忽然抱起胳膊,伸出手指挠挠自己的嘴角,眸子缓缓洋溢出了笑意。
冷无心不是不让他好奇靖王爷的事情吗?她偏去好奇!反正那个冰块男阻止他教训贱男人得罪了她,不止如此,居然还拽拽的不搭理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穆瑾楠最恨人家不尊重她了!
再见那冰块男,她一定旧账新仇一起算,顺道查查,靖王爷身上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她忽然释怀了。这些年来,她从冷无心身上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如今又多了一个间接地调查对象。不管怎么说,机会增大了,是好事。
“好了贱宝,我们打道回府!”她打了一个响指,“陪你娘我回家喝茶,安抚一下你娘我分泌失调的唾液腺。”
贱宝嘴角抽了抽,他娘的言语用词总是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他赶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灰尘,屁颠屁颠儿的跟在了穆瑾楠的身后。
穆瑾楠娘俩不会知道,前方不远处,一场诡异正等待着他们。
...
034哑伯
那场诡异,源自他们在穆王府后巷处见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佝偻着背,满头稀稀拉拉花白的头发,身上背着一大包东西,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他每迈出一步,身上的麻袋便会晃晃悠悠左右摇摆。
“咦?楠楠,那不是我们穆王府砍柴挑水的哑伯?他背着这么大的袋子干什么去?”眼尖的贱宝指指那个背影,疑惑的拽拽穆瑾楠的衣服。
“不晓得!”穆瑾楠眯了眯眼睛。这个哑伯,在她印象中,做事从来都古怪的很。
哑伯姓张,以前大家都叫他张伯。听传闻中说,那时候哑伯还不是哑的。后来好像因为他家里的亲人一夜之间都没了,他伤心过度,再也说不出话来。
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吧,他不曾开口讲一句话。因此,现在大家都叫他哑伯。自那之后,哑伯整个人也变得冷漠了,几乎不搭理任何人,就连见了主子们都不曾打招呼问候。
十几年来,他每日做的事情就是砍柴挑水。日子久了,所有人都习惯了当他是空气。
“这个哑伯,真是形迹可疑!”
穆瑾楠摸着下巴。在她印象中,哑伯好像很少出穆王府大门的。怎么今日背着这么一大包东西?而且,还这么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被人发现。难不成,这包裹里面是宝贝?是他趁人不备从穆王府偷出来的宝贝?
想罢,穆瑾楠不淡定了。若真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身为穆王府的二小姐,更身为一代神偷女侠,怎么能够容忍自家的好东西落到一个专干偷鸡摸狗事情的下人手中?
她向来这么无耻,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只许她偷人家的,就不许人家偷她的。
“那我们怎么办?”贱宝道。
“捉贼当然要捉赃了!”穆瑾楠拍了拍xiong部,“跟你娘我走,咱们要将家贼绳之以法!”
言罢,她加快了脚步,在哑伯佝偻的身影马上在巷口处消失的那一刻,她大吼一声:“哑伯,你给本小姐站住!你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的。快点儿交代,你身上背着的麻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好东西?”
嘴上一边说着,脚底下的步子不曾有一刻迟缓。
她凶巴巴的话说完了,人也站到了哑伯的面前。
哑伯背着大麻袋,本来佝偻着身子一直往前走,后来听到穆瑾楠的叫唤,他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转身。
哑伯是一大把年纪的人,背驼了,腿脚也不好,转个身也看着十分艰难。
他沧桑的脸上,也已经沟壑纵横,形容枯槁。一双干枯无神的眸子,透出满满的疲惫与倦怠。
看到穆瑾楠凶里凶气的走过来,他不慌也不忙的朝她低头行礼,却将攥住麻袋的手抓的更紧了些。
“喂!哑伯,本小姐问你,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穆瑾楠指了指道。
...
035误会
哑伯没有动弹,抓住麻袋的手却猛然间青筋暴起。
“我是主子,现在你的主子问你话呢!将袋子打开,本小姐要看看,里面是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穆瑾楠不依不饶,干脆往前走了一步,想将东西抢过来,但没有得逞。
因为哑伯踉跄着身子倒退了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他苍老的面颊上,微微带上了愠怒,还有一丝痛意。
“你不让我看,肯定有鬼!”
穆瑾楠忽的扬手,“可是本小姐今天一定要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抢麻袋,她这次用上了自己一代神偷枭雄的绝招,步步为营神偷爪——
左手、右手上下夹击,左脚右脚前后配合,另外再加死皮赖脸、不顾后果生拉硬拽功……
穆瑾楠成功的将麻袋抢到了自己的手中。
哑伯自始至终中只是紧紧的攥住麻袋。
当麻袋被穆瑾楠夺走的时候,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忽然加深,再加深,变成了近乎狰狞的模样。
他苍老的身躯跌撞着,终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哼!本小姐要看看,你这个贪财的下人,究竟偷了我们穆王府什么好东西!”
穆瑾楠丝毫没有注意到哑伯的异常,自顾打开麻袋,有些得意的往里面探着视线。
麻袋之中,是一些四四方方的白色的纸片,还有一些被剪成了圆形,圆形里面有四四方方的孔……
这是——
穆瑾楠陡然间变了脸色。
好歹她也穿越过来五年多了,这个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是允京的百姓们烧给死人的纸钱啊!
刹那间,一阵前所未有的愧疚涌上了她的心全身。
她想起,传言中好像说当年哑伯的家人们在一夜之间全都过世了。
今日哑伯背着这么多年的纸钱,不用说,肯定是用来烧给自己亲人的。
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做了一个蛮不讲理、恶毒、没有丝毫人性的豺狼虎豹才会做出的事情!
她居然用这样可恨的行为伤害着一个本来就痛苦到极致的可怜老者。
“哑……哑伯……对不起……”
穆瑾楠慌乱的将麻袋的口扎好。
“哑伯,我不知道,你装的是这些……”
她面带愧疚的将麻袋放到了哑伯的跟前,慌乱的嘴角打颤。
面前的长跪的老者垂着头。
可穆瑾楠依旧看到了他脸上的悲痛。
那萧然的身体颤抖着,颤抖着,像是在控诉着罪恶,更甚者,她看到了几滴掉落的泪水……
穆瑾楠的内疚更重了!好像,她就是罪恶!她就是这个世界伤害了很多人的罪恶……
“哑伯,对不起……”穆瑾楠手足无措,她不晓得,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
今日,她彻彻底底做了一个大恶人!
...
036不成体统的法事
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都死了,所有最亲最爱的人都永远的离开了……
她想像不到,这样的悲剧究竟有多么痛彻心扉;
她想到不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承受了多么大的痛楚;
她想象不到,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还没有变成行尸走肉的人,内心究竟有多么强大……
哑伯什么示意都没有。
他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双手将麻袋重新背在身上,转身,缓缓的迈开了步子……
那萧条的背影,却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娘……”
看到穆瑾楠良久没有动弹,贱宝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胳膊。
“你不要自责,哑伯他好像没有怪你!”
这其实是第一次,贱宝从他娘的脸上看到了认真二字。
从前,在贱宝的心目中,穆瑾楠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认真的样子。
某宝不否认,有时候看到他都想将自己的娘痛扁一顿。
但今日,他发觉他应该是弄错了!
他娘其实是个知错能改的的好娘亲。
“我知道的,我刚刚的行为有多么伤人!”
穆瑾楠叹口气,“走吧!我们回家!快些离开这个地方,让哑伯好好跟他的亲人们叙叙旧。”
“奥!”
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了,巷口另一个拐角处,终于缓缓地走出那个扛着麻袋的灰衣老者。
他望着穆瑾楠消逝的背影,苍老干枯的眼角,再次挤出了泪水。而他沧桑的脸上,那痛苦之色,自始至终都没有消散。
穆王府的今天,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门外一片萧条,门内鬼哭狼嚎。
院子里,更集结了无数的和尚道士,做法的做法,念经的念经。
衣着各异,乍一看,总有种一团糟的感觉。
另外还有一群人,穿着白褂子,带着白孝帽,披在肩膀上,摇头晃脑的大哭着。
这些,都是穆王府中的下人们。有男人也有女人,在今天这个日子,他们全都被责令此副穿着,只为那场隆重的法事。
然而,这场法事看似隆重,实际上蹩脚之极,与真正的做法安抚魂灵格格不入。
首先,这法事应该井井有条,不该和尚道士一团乱;再者,让这么一群下人们在这里鬼哭狼嚎的实在是有失体统。
如此作为,哪里是让死者安息,分明是想让已经安息的魂灵诈尸!
嘈杂的下人群里,不乏有些鱼目混珠之辈。
就算是掺在里面假哭哇哇叫几声他们都懒得做,而是几个人扎堆,叽叽喳喳的谈话——
“兄弟,老穆王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不见咱们穆王爷做什么法事,怎么今日忽然搞得这么匆匆忙忙?”
其中一个嘴碎的下人,神神秘秘道。
...
037穆王府密室中的秘密
“谁晓得啊!我听见伺候王爷的丫鬟们说,他这两日晚上总是被噩梦缠身,搞得大汗淋漓。”
“哎对啊,我也听说了。你们猜,我们王爷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心虚之事?”
“有可能!咱们穆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可是暗潮汹涌。就拿十几年前那件离奇的事情来说吧,当年穆王府那么多下人——”
“穆王来了,不聊了,不聊了……”
其中一个下人忽然慌慌张张的插了几句,其他叽叽喳喳的下人们立刻住了嘴。
下一刻,他们将头一垂,手臂一垂,夸张的继续大哭起来。
穆瑾天自门外进来,走到这场法事管事的跟前,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
管事的频频点头应允。
交代完了,他似乎心有余悸似的的望望周围的嘈杂无章的法事,最后直冲自己的书房而去。
穆瑾天的书房是原本老穆王的的书房所在地。
这处书房,是穆王府中主家人的象征。
书房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但是所用摆设却都是名贵之物。
桌椅床榻均是乾昭国最名贵的香木——梵香槿。
这种木材有驱邪镇灾之说,尤其是千年古木,更是上品。
老穆王过世之后,书房中的一切东西他都不曾丢过,而是专门请来了风水大师,将房中梵香槿所造的桌椅安排在了最妥当的位置。
书房正中间的位置是山水画,画的四周是山水草木,交相辉映。
在山水画最中央一片碧水中,有一座黑色的巨石显得非常突兀。
山水画的前面,东西南北四个角落上,却有四座面目凶煞的神兽。
分别是:青龙尊、白虎王、朱雀圣、玄武灵。
这四大神兽,是老穆王死后,穆瑾天花高价寻得。
至于在这里放上神兽的目的,唯有穆瑾天一人知道。
他站在山水画的前面,盯着四大神兽看了好久,又朝着它们虔诚的拜了三拜。
拜完了之后,他伸手触上了山水画最中间位置的那块黑色巨石。
黑石头诡异的被压了下去,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山水画旁边竟然开启了一扇石门——那是一间密室。
穆瑾天进了密室,随手点起了旁边墙上的火把,接着将密室的石门关上。
他紧紧攥住了火把,手臂有些哆嗦,脸上也冒出了虚汗,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另一扇门。
“吱呀!”
门开,火把的亮光将里面照的雪亮。
交错纵横的铁链牢笼,刹那间呈现在眼前。
牢笼之中,是那血色的影子,被粗壮的铁链牢牢禁锢。
那影子中间,被纤细的铁链穿透,看着触目惊心。
红色衣服上,贴满了金黄色的镇押神鬼的灵符。
穆瑾天看着牢笼中的影子,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
038血衣
“你究竟是谁?”
良久,穆瑾天盯着那个影子,颤抖着声音道。
那一抹血色,没有丝毫的回应。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穆王府?究竟是谁让你来的?我们穆王府究竟与你有何冤仇,为什么要害父王?”
他顿了顿,“为什么……要害穆王府?”
那一抹血色,依旧没有反应。
穆瑾天叹了口气。
这个密室他来过无数次了,同样的问题也问过无数次了,可是从来不会有人回答他。
眼前那个狰狞的影子,永远不会开口说话。
不管锁链锁的多么紧,它都不会说话。
因为,那牢笼中囚禁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件血衣!一件让他与老穆王惊恐到极致的血衣!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景象他还是记忆犹新,让他寝食难安。
那是个静寂的夏日夜晚,也是老穆王最后的日子。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
原本,一切都是平静的。
床上的将死之人是平静的;院中的绿意盎然是平静的……
直到——“咔嚓!”
窗外一声巨响,好像苍穹之巅划过闪电雷鸣。
紧接着,房中发出“啊”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穆瑾天被慌张的下人们叫入了房中。
他记得很清楚,进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床上的老穆王抬着手臂,满脸愤怒的指着什么,拼劲最后的力力,气嘶嚎道:“你不会得逞……你不会得逞……穆王府不会有事……他们不会有事……你不会得——”
那愤怒的话还没有说完,老穆王猛然喷出大口鲜血,接着便断气了。
穆瑾天张皇失措的奔过去时,老穆王已经完全失去了心跳。
他失去生气的手,还半拳着,食指指着那个令他又惊恐又愤怒的地方。
穆瑾天晃着他干枯的身体,叫唤了好久,终究无济于事。
这时候,他顺着老穆王食指所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人也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中——
窗户外面,徐徐的飘进一副画。
那张画,他看到清楚。
上面画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个美丽却又狰狞的女子。
那个女子,站在百花丛中,微微伸张着手臂,笑的的很美好。
笑容与鲜花,是生机与活力。
可偏偏在女子衣服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那鲜血,蔓延……
渗透进她的衣服,她的肌肤,她的骨头中……
再然后,鲜花变成了嘲讽的陪衬,女子的笑变成了狰狞与恐怖。
那副画,飘落进来,飞到了老穆王的床边。
只是那一眼,穆瑾天已经看到了里面所包含的杀气。
他哆嗦着手臂将画捡起来,惊恐的看到,在女子手心中,用鲜血写着一个刺目的“杀”字!
...
039再现的恐惧
穆瑾天是个聪明人。
老穆王死前因为愤怒而说出的那段话,他听得清楚,更理解的透彻。
他知道自己父王的死,根本不是被自己的妹妹穆瑾楠未婚生子气的那么简单。
真相是,有人给父王暗示,要对穆王府上上下下的人不利。
当看到那幅诡异女子的画像时,他便想的更明白了。
有人想灭了穆王府。
惊恐之下,他将那幅画撕得粉粹,最后将它扔进火盆中烧成了灰烬。
穆瑾天以为,将画烧了,就会烧掉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祸端。
可惜,他错了!
那幅画,不过是游戏真正的开始!
老穆王下葬,头七过完之后,诡异再次降临穆王府。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窗外大雨倾盆,闪电愤怒的将夜空劈成了白昼。
狂风,呼啸着,带着刺骨的凉意,夹着怒气冲冲的大雨打残了穆王府的一切生机。
“吱呀!”狂风怒吼的吹开了一扇窗户,将刺骨寒意尽数涌进了房中。
昏昏沉沉中,穆瑾天被那阵巨响声还有彻骨彻骨冷意惊醒了。
仓皇中,他睁开眼睛,却不曾料想另一番极端的恐惧将他全身紧紧的束缚。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现——闪电过后,风吹开了窗户,吹进了寒意。
再然后,还是那恐怖的风,将更恐惧的东西吹进了他的房中,掉落在房间的地上。
穆瑾天惶恐的从床上爬下来,看到地上的东西,整个人仿佛被钉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从窗外飘进来的,是一件血衣,同当日以同样的方式飘进来的那幅画中女子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穆瑾天不得不去惶恐,诅咒与杀机马上就到了。
但这一次,他没有将血衣烧掉,而是悄然将血衣带到了书房的密室中。后来又瞒着所有人,打造了一个锁链铸造地牢,将它牢牢锁在了里面。
书房密室的地牢中,除了有金刚链,还有数不清的镇鬼灵符。
穆瑾天将它关在里面,实际上是将自己所有的恐惧关进去。他当然晓得,这一切不是所谓的鬼神之为,这世间的道士和尚做法对其并没有丝毫的用处。
血衣与血衣女子画像的出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制造恐惧。
至于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复仇还是别的什么阴谋,恐怕他无法说的清楚。他这样做,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自求安慰而已。
穆瑾天盯着眼前牢笼中的血衣好久,再次叹了口气。
他将血衣囚禁了这么多年,穆王府一直平静无事。就在他快要将这件事情淡忘的时候,靖王君千夜跟欧阳浩轩却突然到访。
他们提及了老穆王的死,再次将他的惶恐勾了出来。
他知道,这是一场无法预料终结时间的战争——血衣不除,穆王府将永无宁日。
...
040决定
这些年,靖王爷一直在查当年静怡皇后离奇自杀的真相。
后来他离京两年,现在一回来便来了穆王府,还突然问起了老穆王的魂灵是不是得到安息。
这番话,别有他意啊!
他猜测,老穆王可能与当年静怡皇后的死有关。
这样的想法,不得不令穆瑾天再次陷入恐惧,同样的勾起多年前的恐惧。
当年那副写着“杀”字的诅咒画像,不正是意味着穆王府会有一场劫难吗?
是不是,那场劫难,与静怡皇后的自杀有关?
穆瑾天弄得这场法事,明着是为了让老穆王的魂灵安息。
实际上,不过是掩饰他自己所承担的一切恐惧而已。
他害怕,当年父王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导致静怡皇后自杀;又或者是父王最宠爱的女儿穆瑾楠做出了什么事情,牵连穆王府。
穆瑾天这番考虑,也有自己的根据。
毕竟,当年穆瑾楠未婚生子之事除了是穆王府的耻辱之外,更是允京中的未解之谜。
因为,没有人知道贱宝的爹是谁。
令他最疑惑的一点是,为什么贱宝是穆瑾楠生的,她却连自己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穆瑾天也发现了,自从穆瑾楠生了贱宝之后,整个人都好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
她虽然还有些嚣张跋扈,可没有从前那么蛮不讲理心狠手辣了。
不止如此,还经常性的神出鬼没。
疑惑归疑惑,只要她不惹什么祸端,他这个一家之主从来不会过问。
可现在,靖王爷明着来拜访,实际上过来质问之后,他忽然有种危机感了。
他害怕,发生在穆瑾楠身上的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有一天会真的害了穆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
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见见穆瑾楠,询问一些重要的事情。
穆瑾天抬眸,再次看向牢笼中的血衣,自言自语道:“我以为,关了你这么久都平安无事,真的以后就平安无事了,我大概是猜错了!不过,我既然是穆王府的新主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穆王府。”
言罢,他转身走出了密室。离开书房,进了院子。
那场法事还在嘈杂的进行着。又请和尚,又请道士,他不过是图个喧闹,掩饰自己内心的挣扎与恐惧而已。
当喧嚣促使他适应了这些恐惧与惶然之后,有一件事,穆瑾天觉得非常有必要去做。
那就是,他必须要询问一下那个被他忽略了五年多的嚣张跋扈的二妹妹。
他想知道,她是否是穆王府的灾星,他想将恐惧与劫难扼杀。
穆瑾天进了院子,第一眼便看到了树下站着看热闹的穆瑾楠母子。他没有迟疑,迈开步子朝那母子俩走去。
不远处的贱宝,早已眼尖的看到。他抬头,拉了拉穆瑾楠的手。
...
041明嘲暗讽
“二妹妹!”穆瑾开口道。
“哈哎,王爷大舅舅!”穆瑾楠还没说话,贱宝已经笑眯眯的摇着一根手指头冲穆瑾天打招呼。“大舅舅今日清闲哈,从前可是难得一见啊!”
贱宝的这话很讽刺,他说的难得一见是指以前在穆王府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言语交流,见了面也形同陌路。但这次他主动走过来,还主动打招呼,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穆瑾天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转脸看向穆瑾楠道:“看样子,二妹妹今日也不忙啊!”
他这话也讽刺,算是回击。穆瑾楠几乎以偷盗为生,所以每天都会出去找偷盗目标。他这么说,其实是讽刺穆瑾楠整天忙着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还好了!”穆瑾楠递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妹妹哪里有王爷哥哥忙啊!瞧瞧今日穆王府这阵容!”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鬼哭狼嚎的下人们,“老实说,我活了二十多年,在穆王府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哈哈!真是令妹妹我大开眼界啊!”
穆瑾楠当然晓得,他这个平时从不搭理他的王爷哥哥,今日忽然对这么有兴致,肯定别有意图。既然人家居心叵测,她当然要该出手时就出手,该讽刺时就不该放过。
“二妹妹真是说笑了!”穆瑾天微微一笑,“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让父王在天之灵能够早日安息,哎!”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想父王真是个可怜的父亲啊!当年遇上那么多操心的事情,活着的时候操碎了心,如今归天了,又因为惦念亲人恐怕也无法真正安息!本王身为长子,做这些也是想尽一份孝道。”
穆瑾楠暗自冷笑,她这个对她没有亲情的大哥,这么说话,明显是将当年老穆王的死怪罪在她的头上,意在指她气死了老穆王。
“咦?大舅舅,你真的是个孝顺儿子呢!”抱着手臂站在旁边静静听着的贱宝忽然开口,为自己娘亲打抱不平。“我这个外甥都佩服您的孝道呢!您看看!”
他招招手指指旁边的和尚道士,“您这么浩大的阵容,又请和尚,又请道士的,吵的人脑壳子都要炸了,外公他在天有灵,一定会在噪杂声中昏昏欲睡,肯定能安息的!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你——”穆瑾天一下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想了片刻,他忽的笑眯眯看向穆瑾楠道:“二妹妹,本王的小外甥真是会说话啊!他说父王能安息,本王猜测这是对的!明日妹妹就出嫁了,父王的魂灵大可不必再为你嫁不出去而烦忧。
不是我做哥哥的想将妹妹推出去,毕竟想妹妹有个好归宿也是父王的意思。出嫁从夫,过了明日,妹妹就不是我穆王府的人了。不过今日,二妹妹能否帮本王解答一个疑惑?”
“奥?既然穆王大哥这么看得起我,那么是什么疑惑?”穆瑾楠一笑,知道他终于切入正题了。
...
042为了将我撵出穆王府,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穆瑾天顿了顿,似是迟疑了一番,才道:“本王想知道,二妹妹这些年,可曾有什么仇家?”
“仇家?”穆瑾楠一愣,随即笑道:“王爷大哥你问的这个问题太没有营养了。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回答。王爷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妹我是做哪一行的,那些曾经被我挑中的对象们,不都是我的仇家吗?要算一下我的仇家的话,那可真多了去了!”
她装模作样的巴拉了一下手指,佯装为难道:“王爷大哥,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数不过来。这乾昭国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可能是我的仇家!”
穆瑾天书房中血衣的事情,穆瑾楠是不知道的。她不晓得穆瑾天这样问的目的,所以,这个问题她是在疑惑中解答的。
“算了,算本王没有问。”穆瑾天有些不悦的挥挥袖子,“二妹妹这半辈子,活的真是糊涂!”
他有意瞅了一眼贱宝,嘲讽道:“再加上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更是糊涂!”
“喂,王爷大舅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这么说话,这么不友好,本宝宝可不高兴!”
某贱宝当时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他娘这辈子过得糊涂?什么叫做他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他娘精明着呢,谁的钱包放在哪个位置她都晓得;还有,他贱宝是她娘跟他爹生的,怎么是来路不明?
“你——”
穆瑾天再次吃了一个孩子的瘪。
镇定了片刻,他才嗔怪的看向穆瑾楠道:“二妹妹,不是我这个做哥哥是说你。你看看你这个儿子,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喔,不好意思,穆王爷!”穆瑾楠漫不经心的道了个歉。
“贱宝他被我惯坏了,不听得别人一丁点儿恶言。不过他方才做的太不对了,纵容是穆王爷您说话难听了些,就冲您是他舅舅的份上,贱宝也不该顶的这么直白的。我这个做妹妹的,跟您道个歉。您千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你们——”
这一次,穆瑾天被噎的更厉害了。
气鼓鼓的喘了几口气,他才将火气压下来,又道:“二妹妹,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最近,本王觉察好像有人对我们穆王府不利。我们穆王府向来没有仇家,本王是害怕是不是二妹妹是得罪过什么人,他们寻仇,迁怒我穆王府——”
“穆王爷,我没有什么仇家!您想多了!要说仇家寻仇,应该是我该担心被穆王府牵连。”
穆瑾楠干脆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了几声。
“所以,我的好大哥,我这个妹妹是不是应该感谢大哥给我找了一门好亲事,让我嫁给一个黄土埋了半截的糟老头子呢?呵呵,大哥啊,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将我撵出穆王府,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啊!你……什么都知道?”穆瑾天大惊不已。
...
043良心是啥食材?多少钱一斤?
“呵呵!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做到什么都知道。不过,我知道大哥你用心良苦,这些年来,托穆王府七大姑八大姨,就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九姑八婆都派出去,就是为了找个肯娶我的男人。”
穆瑾楠叹了口气,嘲讽似的瘪瘪嘴。
“还好找到了,真是难为大哥你了。为了妹妹我,不惜花重金做嫁妆,求着张老头娶我。啧啧!您到底是个王爷,官职不大,可也不小啊!为了我这个妹妹,您情愿屈尊降级……看来,我这个惹人烦的大灾星,果真在穆王府待不得啊!”
穆瑾天被她的话噎的满脸铁青起来。
这门亲事,确实是他托人花了重金说尽了好话才办成功的。
他急着将穆瑾楠推出穆王府,不止是因为老穆王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令他们妒忌,更重要的是自从穆瑾楠生了贱宝之后,他整个人便开始有种莫名的不安。
那种不安,尤其在看到穆瑾楠之后变得更深一些。
虽然这种感觉他一直不肯承认,甚至有意识的忽略掉,可血衣事件之后,他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他多方打探,想给穆瑾楠找一户人家嫁了,这样就可能远离那种不安。
穆瑾天找了好久,鉴于大家对穆瑾楠失节生子甚为唾弃,并没有人肯要她,也没有人敢要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无儿无女的张员外,他费尽口舌还花了笔大钱,总算是让人家答应婚事,还答应认了贱宝做干儿子,一起跟着嫁过去。
“穆瑾楠,你不要不知好歹!”
心思被人看透,穆瑾天所有的掩饰,终于在下一刻暴露,他所有的耐性,也在那一刻全部消磨殆尽。
“本王自问,对你仁至义尽,对得起天地良心。你为何这般不识时务?明日就要出嫁,本王只想知道你曾经得罪过什么人。穆王府上下这么多人,万一有一日你的仇家寻仇,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要恩将仇报,将我穆王府推入水深火热之中。天下竟然有你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真是辜负了父王当年对你的宠爱!父王他在天有灵,一定痛心至极。”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几下。
她怎么觉得她自己好冤枉啊!
为何这位心怀叵测的穆王爷就一口咬定她有仇家,她的仇家还会将穆王府推进火坑中?
还有,他要不要将自己的自私自利、胆小怕事说的那么正义凛然那么清新脱俗?
还说他自己良心未泯,还说他自己仁至义尽?
真是虚伪、搞笑,说假话都不带脸红的!
穆瑾楠刚要反驳,旁边的贱宝忽然抱起了手臂,一副大人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看了她一眼道:
“娘啊,这个良心是啥劳什子食材?多少钱一斤?改日你给我买两斤回家炒炒吧,本宝宝要尝尝好不好吃!”
...
044娘俩的阴谋
“良心值多少钱?”
贱宝一席话,给了穆瑾楠唇齿反击的机会。
她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配合着儿子的话道:“这个食材为娘还真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应该不便宜吧!谁家的良心会天天挂在嘴上那么不值钱啊!八成,我们不会买到!”
“啊奥,那好遗憾啊!居然尝不到良心这种笔山珍海味还稀有的东西究竟是何味道!”
“没事啊,改天为娘给你买猪心、鸡心、兔子心给你尝尝,另外再让老板赠几块狼心狗肺做添置——”
“穆瑾楠!你们——哼!”
眼前一对母子的对话,最终让穆瑾天暴怒到了极致。
他扯开嗓子吵着穆瑾楠吼了一句打断她的话,却再也没有了下文。
用贱宝的话说,他的王爷大舅舅气的整个人都帅呆了——
头顶激动的直冒黑气,眼睛迫切的满是火焰,鼻子热情的鼓成癞蛤蟆,嘴巴兴奋的直哆嗦。
最后拂袖而去的动作更是帅啊!
因为他听到了他大舅舅胳膊肘关节的咔嚓声。
足以证明,他贱宝这招“声东击西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打抱不平”之计运用的有多么成功。
哼!活该,谁让他那个大舅舅这么没有人情味?将他跟他娘往火坑里推?
“贱宝,明天我们就被赶出去了。”
穆瑾楠唉声叹气,好不舍啊!
她煞有其事的望望自己居住的小屋,眼神里面留露出了虚假的遗憾。
这个地方,她不过住了五年多而已。
除了贱宝,穆王府中所有人对她都没有情谊,所以,她说不舍得走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幅表情,不过是在装而已。
“是啊,明天就走了!大不了,走了我们再回来。张员外那个屈服于权利与金钱的势力小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想做我贱宝的后爹!哼!他敢!”
贱宝笑眯眯的回答。
“言之有理。”穆瑾楠点点头,望望天色,悠悠道:“天色尚早,我们娘俩要为自己终身幸福早做打算!”
达成协议,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再次出了穆王府。
他们两人,不是去干别的,而是去——咂媒!
雅静轩茶楼的三楼靠窗户的桌子旁边,此时正坐着两个人。一个身着大黑色肃穆衣袍,长相刚俊明朗;一个身着大红色妖娆衣袍,长相邪魅妖冶。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乾昭国允京中的著名人物——靖王爷君千夜还有他的好友欧阳浩轩。
两人一边斟着茶一边品着,已经相对无言坐了好久。
茶壶中的茶水被喝光了三次之后,欧阳浩轩终于笑着放下干了的茶杯,道:“千夜,我一会儿没跟在你身边,结果你就做出这么不符合你一贯风格的事情。对此,你有什么感触,或是有什么看法?方便透漏一下吗?”
...
045喝茶
他没有继续讲下去,本想对面人能够接话,说点儿什么。
结果嘴人家连动都没有动,而是一招手,马上有人上来将桌上的茶壶端走,重新去换新的茶叶。
欧阳浩轩悻悻的挑眉,微微勾唇。
他总是高估了自己这位好朋友的热情。
他那么惜字如金,怎么会那么痛快的跟他聊八卦消息?
“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还有她生的那个儿子,挺有意思的!”
旁边有人将茶壶换好,下去候着,欧阳浩轩再次开口。
“我听说她为一名男子的老婆打抱不平,将那名男子暴打了一顿,还从雅静轩茶楼的窗户上扔了出去。”
欧阳浩轩忽然起身,走到窗前转了一圈,又指了指窗户道:“传言,那个男人就是从这个窗户上面被扔出去的。还有——”
欧阳浩轩故意顿了口气,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故作惊讶道:“千夜,我记得那名男子被人从这窗户扔下去的时候你恰好在这里喝茶啊!怎么会这么巧呢?那个男人被扔出去,摔在地上,居然丝毫没有受伤。我猜测一下——”
“不方便!”
君千夜忽然甩出了三个字将欧阳浩轩的话打断,却没有了下文。
他端起茶壶,将茶杯斟满,小心翼翼的吹着。
他只是轻轻吹着,并没有试探着去品尝新茶。
欧阳浩轩先是一怔,马上满脸的黑线。
好吧!
他这个朋友到底是天生一个高冷的逗比呢,还是他天生反应迟钝!
“不方便”这三字儿,明明是回答好多句话之前他问的“方便透漏一下吗”这句的好吧!
还好他反应够机敏,要不然,准觉得他一直佩服不已引以为傲的好朋友是个大白痴!
不过此刻,他倒是觉得自己是个大白痴。
说了这么多话,人家一句“不方便”便将他所有的问题尽数堵在嗓子眼儿,上不来,更下不去,着实难受。
“算了,难得有一次你对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感兴趣。”
欧阳浩轩无趣的挑挑眉。
“我们说说正事儿啊!二小姐未婚先育生下的那个孩子,他究竟师承何方?又与静怡皇后的死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君千夜冷冷的说完,欧阳浩轩惊得差点儿栽了跟头。
他悻悻的摸摸鼻子,不解道:“千夜,你居然又干出不符合你风格的事情。既然没有关系,你前去调查又有何意义?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怎么发现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欧阳浩轩思索片刻,终于恍然大悟似的,惊诧道:“千夜,你对那母子那么上心,该不会,你对那位传说中行为不检点的遭大家唾骂的穆王府二小姐有想法吧!”
“是有想法。”
君千夜喝着茶,破天荒的回答。
“?啊什么想法?”
欧阳浩轩一瞬间来了兴致。
...
046救命,抢孩子了
“是这样的,本王有位至交好友,二十又五却不肯婚配。”
君千夜还是淡然的喝茶。
“本王想着,那位二小姐国色天香,又带着一个乖巧的儿子,若是能为那位朋友谋得这门亲事,洞房花烛定然喜事一桩,后继有人更是功德一件。”
“啊?千夜,你——”
欧阳浩轩只觉嘴角抽搐,满头黑线。
一直以来,他真的非常想见识一下自己这个冷若冰霜的朋友不吝惜口水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今日见到了,果然震天撼地。
一开口便滔滔不绝,不过是滔滔不绝的提他尚未娶妻,打算给他找个便宜老婆,另外赠送便宜儿子的事情。
“哎,千夜啊!你这么说,我身为朋友可看不下去了。”
他如鲠在喉,有些艰难的开口。
“我向来只担心你尚未娶妻的事情,好歹我在未央楼有我的青青姑娘。可是千夜你呢?靖王府可一个女人都没有!要求亲事,你还是给你自己留着比较好!”
说着说着,他忽然笑了。“千夜,就像你说的,穆王府那位二小姐不错,他儿子也不错,你都看出人家那么多优点了,看来你比较上心。
“正好穆王爷一心想将他们娘俩嫁出去,借此赶出穆王府。听闻明日会有八抬大轿前去迎娶他们娘俩。倒不如这样,如果明日那位二小姐嫁不成的话,你干脆接他们去靖——”
“啊!贱宝——站住!来人呢,救命啊!抢孩子了!快把这个人贩子抓住啊!”
“王府住”三个字还没有从欧阳浩轩口中说出来,窗外大街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利而又焦急的女声。那女声很响亮刺耳,富有穿透力。
“你丫的,你给老娘站住,你把老娘的儿子放下,——”愤怒的唾骂声,还源源不断的从楼下的大街上传上来。
“千夜,这么泼辣的声音,这不是穆王府的二小姐吗?她怎么——”
“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看看她遇到什么麻烦了。”
欧阳浩轩的话又是没能问出,君千夜却早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叹口气,感慨道:“这么主动的管闲事,千夜啊,我的想象力是不是应该更丰富一些呢?比如,想象一下,将来的剧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哈哈!我下去看看。”
触及君千夜射过来的如利剑一般的眸子时,欧阳浩轩大笑几声,纵身跃下了窗户。
那大红色的身影飘落在地的那一刻,欧阳浩轩嘴角的弧度缓缓的勾起——
看来,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他不介意当这件大事的推动者……
“喂喂,你站住!这里不许未央楼之外的女子进出!”
大街上那阵泼辣声一直蔓延到了未央楼前,穆瑾楠火急火燎的身影直冲大门时,却被几个在楼正门前看守的男人拦住。
...
047你们不仁,别怪老娘不义
“你们给老娘闪开。”
穆瑾楠挣扎着,想从几个你那人之间的空隙钻过去。
“老娘的儿子被人拐进未央楼了,老娘要进去救儿子。”
她声音焦虑愤愤。此刻因贱宝被拐,状况不明,穆瑾楠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惶恐。
原本,她带着贱宝去逛街,顺道给那位马上要迎娶她的张员外买了一件小小的礼物,打算今晚潜入张员外府上偷摸送给他。
那好玩意儿都买好了,准备打道回府,不曾想半路上忽然杀出个诡异人抓起贱宝就跑了。
方才她一直追着那个贼人,亲眼看见那贼人扛着贱宝飞上了未央楼的二楼。
她带着贱宝上街无数次,这是头一次有人敢在街上抢孩子。
穆瑾楠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靖王君千夜说的话:最近有人贩子进了允京城。
不用说,贱宝肯定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这个念头,着实让她惊恐至极。
因为二十几年前,传言中有个非常神秘邪恶的组织。
那里专门抓小孩子,抓回去之后,会对那些孩子进行魔鬼式惨无人道的训练,最终将他们训练成各式各样的魔鬼,为组织效劳,获得暴利。
被捉去的孩子,全都受到非人的虐待,缺胳膊断腿是常有的事,最重要的,那些孩子最终会变成心理扭曲的变态,抢劫杀人,无恶不作。
穆瑾楠自责不已,这次是她大意了。
干什么自己走前面,却将五岁的贱宝独自扛着送给张员外的“礼物”走在后面。
这可倒好,让人贩子有机可乘。
“你们快闪开,老娘真的赶急,晚一步我儿子会出事,人命关天的!”
穆瑾楠还在奋力争取。
“大婶,这里是青楼啊!怎么会有你的儿子?你再捣乱,我们可对你不在姑息了!”
拦着她的其中一个男的凶道。
“什么姑不姑息?老娘管你们!反正今天这未央楼老娘一定要进!”
“那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兄弟们,把这个泼妇扔出去!”
几人话毕,忽的抓起穆瑾楠,将她抓到了后巷,找个角落扔了进去。
“啊哟!你们爷爷!敢扔老娘!告诉你们,老娘今天还就进定了,等会儿我——”
穆瑾楠摔痛了屁股,又从地上蹦起来,掐着腰刚准备撒泼,脑海中却灵光一闪。
接下来的话,她咽了回去。
不就是想法子混进未央楼吗?她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再捣乱,下次可不是将你扔出来这么简单。”
“没错,一个女人,居然这么不知廉耻!下次你可没有那么幸运!”
“好了,兄弟们,咱们回去。”
几个男人凶巴巴的说完,转身离去。
穆瑾楠掐着腰的手放了下来。
盯着他们的背影,她邪恶的笑了,——你们不仁,别怪老娘不义。
...
048兰兰姑娘
未央楼她一定要去。
因为那个人贩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带着贱宝去那里,要么,那里是他们的秘密窝点,要么那人进里面去别有目的。
为了找回儿子,她必须深入虎穴寻找蛛丝马迹。既然不能明着来,她只能耍点儿阴招了。
“哼,未央楼是吧!咱们待会儿见!”穆瑾楠诡异一笑,闪身进了另一条巷子。她记得,从那个地方可以直接到通到未央楼的后门。反正她做了大半辈子的贼,从后门贼溜溜的进去才是她自己的风格嘛!
殊不知,就在她转身的一刻,后面一抹大红色也是悄无声息的显现。他站了片刻,勾唇轻笑,衣袖一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未央楼的后门是一条寂静的巷子。
因为未央楼的面积较大,几乎占据了整条巷子的长度,所以,除了里面的平时那里很少有人经过。
平头百姓对那种地方一般躲都躲不及,自然是能绕路走便不进那条小巷。
此刻,小巷中除了偶尔有微风之声,倒也算寂静。
没过多久,风声淡了些,反而凸显出了两两散散的脚步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脚步声越来越大。直到巷尾处,一男一女出去,那脚步声终于听的明晰了。
女子一身浅蓝色的衣服,二十岁左右,长相娇媚,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嘴唇涂抹的更是夸张。
男子一身青衣,带着个扁扁的帽子,是一副仆人的打扮。
女子跟在男子的后面,似乎好奇似的,到处打量着。
不过,那好奇又好像只针对未央楼。她不停的扭着头看着未央楼背面的楼房,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兰兰姑娘,这未央楼的后门,我们马上就到了。”
前面仆人打扮的男子忽然开口,那位被称作兰兰的浅蓝衣服女子才将自己的好奇心拉了回来。
“奥!好!”她随口应了一句。
“兰兰姑娘,你这是第一次进我们未央楼,是地地道道的新人。所以有几点儿事情,我得提前告诉您,好让你您有个心理准备。”
“行,你说吧!我听着。”兰兰漫不经心的回答。
她的视线,还是有意无意的瞥向未央楼,眼神中偶而会划过一丝担忧与焦虑。
“第一点,我们未央楼里面,最大的人是徐妈妈,到时候你一定要听她的话。”
“嗯!明白!”
“第二点,徐妈妈一向最尊重我们未央楼的客人,尤其是有钱有权有势的皇室贵胄、纨绔子弟。所以,你将来也要尊重他们,对他们有求必应,不要让徐妈妈难做。”
“嗯!晓得!”
“第三点,我们未央楼中也有自己的规矩,将来兰兰姑娘一定要按规矩做事。否则,会受到惩罚!”
“嗯!知道!”
“好了,兰兰姑娘,我们到了!请进。”说话间,那位男仆已经推开了墙上一扇小门,示意兰兰进去。
...
049假扮
“喔,好的!”
兰兰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思索了片刻,扭头忽然捂住了肚子呻吟道:“这位大哥啊,咱们未央楼的茅房在哪里?我忽然肚子疼,你等我方便一下在跟你去见徐妈妈吧!”
“你肚子痛?那好吧!茅房在最左边的角落里,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仆人回答的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指了指茅房的方向。
“好好,大哥啊,谢谢您!我去去,马上就出来,您稍等一下哈!”
兰兰冲仆人妩媚一笑,抱着肚子,急急往墙脚的茅房奔过去,打开门就钻了进去。
那名男仆脸色虽有些不好,可仍旧十分乖顺的在原地等候。
殊不知,那位兰兰姑娘,肚子痛上茅房是假,从里面溜掉干自己不为人知的勾当才是真。
前一刻,她还捂着肚子纠结着眉眼做痛苦状。
等躲进茅房之后,肚子上的手拿下来了,脸上痛苦的神色更是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邪恶与挑衅的神情。
借道儿溜出仆人的视线,这样她才方便做事。
她抬头看了看茅房的墙,又掀开窗户看了看那位男仆。
瞅着他失神的一刻,她忽的纵身一跃,攀上了茅房的墙,扒着墙沿爬上去,又跳了下去。
沿着另一条丛林中的小径,她拐进了未央楼笙歌曼舞的雅间中。
这一刻,隐约的紧张与担忧再次浮上她整张脸。
关上雅间的房门,她悄无声息的搜寻着一间又一间的空房子,不放过里面的每一处衣柜角落,桌椅板凳。
连着找了好几间,似乎都没能找到她希望看到的东西,兰兰终于靠在角落中失望不已,担忧之色再次加深了几分。
“该死!究竟藏哪里去了?”
她盯着眼前这繁华之下掩映的看似淡雅实则充满魅惑的房间,愤愤的骂了一句。
她不晓得,自己要找的人究竟在这里落脚,还是仅仅为了混淆她的视线。
如果是后者,她真的不知道再从哪里寻找突破口了,岂不是很棘手?
心头正慌乱,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尖利女音道:“哎呀,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才我不是让伙计们叫了好多次了吗?未央楼所有的姑娘现在马上去一楼大厅集合,你怎么还不走?”
兰兰赶忙转身。
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锦衣玉服的四五十岁的妇人,她甩着手臂,疯子妖娆,虽然年纪略大却风韵犹存。
她看到兰兰的模样,先是一愣。
紧接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不悦的走向兰兰,继续嗔怪道:“你看着你眼生,你是哪位新来的姑娘?怎么没有仆人带着过来找我报道?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兰兰立刻心头一紧,她没有料到,会有人忽然在这个寂静的时候出现,貌似还是找她的麻烦!
...
050挑姑娘
眼前那个年纪略大、妩媚妖娆的女人,兰兰晓得是谁。她正是这未央楼的老板徐妈妈,那位仆人也正是要带她去见这位徐妈妈。
没想到这么巧,她居然给人逮住了。本来,她还以为走了好几个房间没见到一个姑娘挺好,胆子刚放开这就来事儿了。
“啊,徐妈妈,是这样的!”兰兰脑袋转的极快,她马上迎上去,笑嘻嘻回答:“我是新来的兰兰,方才领着我的那位仆人大哥忽然间肚子痛不舒服,进了茅房。我等了好久不见他出来,八成是肚子难受的紧。
“我怕徐妈妈您等的久了没有耐性,所以就自作主张进来找您。没想到,找了好一会儿了,都没见着您。”
兰兰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又问道:“咦?徐妈妈,其他姐姐们呢?怎么我一个都没有看到?”
徐妈妈自始至终都在上下打量着她,一边看一边点头:“人长得不错,比画像上的还要漂亮一些。口齿伶俐,是个机灵的姑娘。行了!”
她往楼下指了指道:“你那些姐姐们都在那里候着呢。欧阳公子那会儿传话过来,说要挑一位贤惠漂亮能干会伺候人的姑娘回去服侍他。你现在也下去吧,感受一下场面,顺便见见欧阳公子。如果运气好,第一单就会揽个大活。”
“啊?我还下去?”兰兰脑袋嗡的一声作响,要是下去了,她岂不是白来了吗?
大费周章的换上这一身行头,结果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人生凄惨了!
“徐妈妈啊!”她马上焦急的开口,“您看我只不过刚来报道,那种场面实在是不适合去啊!欧阳公子是不会选上我的,退一步说,若是真的选上我了,徐妈妈您从未教过我什么服侍人,岂不是要砸了您的招牌?”
“好了,妈妈我有分寸。”徐妈妈摆摆手示意她住嘴,“我的仆人没有跟你说?在这里,要听我这个妈妈的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现在马上下去候着,等到你真的那么幸运被欧阳公子选中了,我再教你怎么做也不迟!”
“喔,是!”兰兰低下头乖乖的应了一句,心底却在恨的咬牙切齿。
她很想现在伸出爪子,拗断这个徐妈妈的脖子——因为,若是她最重视的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是个徐妈妈害的,她拗断她的脖子一点儿都不为过。
没办法,现在她不能贸然逃离,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脱身之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徐妈妈下楼,迈入底下那群姑娘堆里面思索下一步怎么走。
就在兰兰大脑快速活跃,想办法脱身之际,空气中忽然传来徐妈妈娇柔谄媚的声音道:“呦,欧阳公子您来了!我们未央楼的姑娘都在这里了,您随便挑!”
说话间,身子已经花枝招展的扭动着迎出去。未央楼大门处,那个一身红衣的妖艳男子,轻轻勾唇,缓缓而至。
...
051欧阳公子选美
“呀,欧阳公子来了。”
“是啊,欧阳公子可来了!”
看到红衣人靠近,已经列队站好的未央楼姑娘们开始骚动起来。
她们整理着自己的妆容,生怕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举止之间,还总是有意无意的透出几分娇羞与诱惑。
众多的女子中,唯有那个一身浅蓝色的女子翻着白眼儿站的跟竹竿儿似的笔直。
欧阳浩轩淡淡的瞥了一眼整齐而站的姑娘们,又将视线在那个浅蓝衣服女子身上逗留片刻,眸子里的笑意蔓延到了眼角处。
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徐妈妈身上,笑道:“徐妈妈,您动作真是麻溜!我就喜欢徐妈妈这么爽快的人。”
“呵呵呵……欧阳公子您真是谬赞了!”
徐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她轻轻甩动手绢半遮面庞,“欧阳公子今日大驾光临,真是我们未央楼的福分呢!”
“哈哈,徐妈妈客气了!”
欧阳浩轩摆摆手,指指面前浩大的巾帼队伍道:“徐妈妈,未央楼所有的姑娘都在了吗?”
“是啊,欧阳公子吩咐的事情,妈妈我一定千百倍的重视,就算正陪客人的姑娘,我都让她们先过来供欧阳公子挑选,您看上哪位姑娘请随便选。”
“好!”欧阳浩轩笑眯眯的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了眼前那群急于表现自己的妖娆牡丹们。
她们个个表情焦急神往,好像迎接天神,人人都希望得到天神的垂怜。
许是太过兴奋了,牡丹花们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缓缓地、蠕动一般的往前挪动着小步子。
有人往前挪,同样的也有人往后溜走。牡丹群里,那个身穿浅蓝色衣服的兰兰姑娘此时整个人神态举止早已经改变。
先前她是站的笔直翻着白眼儿一副不屑的模样。
可是等到牡丹群开始骚动的时候,她挺直的脊背渐渐弯了下来,白眼儿也变成了贼眉鼠眼。
她乌溜溜的转着眼珠子,看到所有人都沉浸在兴奋中不注意她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往后面挪动步子,挪动、挪动再挪动。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楼梯下面,从后门离开离开……
“欧阳公子,您选我吧,我很有经验,一定将您伺候的开开心心的!”妖娆的大牡丹中,很快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推销自己了。
“欧阳公子,您选我啊!我比她们经验都丰富,懂得更多,才华更横溢啊!”
“……”
“你们全都闭嘴!”花丛中一朵青牡丹终于被周围的娇柔声激怒了。一声刺耳的吼声,牡丹们吓得一声音一顿,安静下来。
青牡丹甩着手绢,横冲直撞的撞开旁边的姐妹,娇滴滴的扑进了欧阳浩轩的怀中,转瞬间便泪眼模糊的委屈道:“欧阳公子,您不是最喜欢青青吗?今日您怎么忍心丢下青青?您怎么忍心选其他人,让青青伤心?”
...
052选美结果揭晓
这一幕,令其他已经安静下来的牡丹陷入了一片失望的静寂中。
因为她们忽然想起,好像欧阳公子只要来未央楼,服侍他的姐妹一定是青青。
现在青青都扑过去投怀送抱了,她们机会肯定不大了。
牡丹们神情低落了。
“青青,我什么时候说要选她们了?”
欧阳浩轩不动声色的将她推出怀中,“我心目中,早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欧阳公子,青青就知道公子最重情重义了!怎么会选她们呢?她们之间与欧阳公子哪里有什么情谊可言?”
青青美艳的脸颊上面浮出了娇羞之色。
“公子啊,就是不知道您心中的人选究竟是谁啊!说出来,让青青的姐妹们羡慕一番。”
一边说着话,青青的脸颊不知不觉红晕更深了。
她很有自信,欧阳浩轩心目中的人选一定是她。
而方才她故意问出来,不过是想在众姐妹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竖起耳朵,听欧阳浩轩口中说出她的名字,然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扑进她怀中,让所有人羡慕到发狂!
青青在心底构思着自己的美梦,开心的几乎哭了出来。
“欧阳公子心目中已经有人选了?那太好了!”
徐妈妈也摇着手绢眯着眼睛走过来。
“欧阳公子啊,不知道我们未央楼哪位姑娘这么幸运,能够得到公子的赏识?您说出她的名字,我马上为您安排带姑娘走。”
“我看中的那个姑娘就是——”欧阳浩轩勾唇一顿,淡淡的看了一眼青青便将视线再次转移,随手一指道:“我选她!”
“快看看,究竟是谁。”
牡丹花们又是一阵骚动,纷纷将视线顺着欧阳浩轩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
“咦?怎么不是青青?欧阳公子指的谁啊?”
楼梯口处,那位可怜的“众矢之的”猛然将脚步一顿,身体猛地一个哆嗦。
他奶奶的!该死的欧阳浩轩,是不是故意跟老娘过不去?兰兰痛苦的闭上眼睛,恨不得马上伸出爪子将某男的眼睛戳瞎。
还有一步,还有一步她就能钻进楼梯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的逃之夭夭。
她离成功只有一步啊!该死的!
“哎,怎么这个女的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啊!”
“是啊,我也没有见过!她是谁啊?”
“……”
牡丹花们禁不住议论纷纷。唯有那位片刻前还自信异常的青青姑娘此时已经铁青了脸。
方才,她真是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子,原来欧阳浩轩心中人选不是她啊!
此时此刻,她真觉得颜面荡然无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埋上几层厚厚的土。
在羞愤中挣扎半晌,她也扭头,盯着兰兰的后背,恨不得用眸光狠狠地穿上几个窟窿。
...
053这位兰兰姑娘聪慧异于常人,定然什么都会,绝对不用教的
“奥……欧阳公子原来看中的是我们兰兰姑娘啊!”
徐妈妈愣了片刻,回神之后马上接话,顺道向其他牡丹花们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未央楼刚来的兰兰姑娘,她第一天来,可能还不太懂规矩!”
她话说见,脚步轻盈的走到兰兰身后,嗔怪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兰兰,你打算干吗去?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还不快些转身向欧阳公子问好?”
死就死吧!拼了!
兰兰咬咬牙,“咔嚓咔嚓”攥了攥拳头,缓缓地转身。
“徐妈妈,我哪里都不去啊!”
兰兰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今日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够被欧阳公子选中呢!那么,小女子就谢谢欧阳公子垂怜。”
她有模有样的朝欧阳浩轩作了个揖,垂眸时躲开其他人的视线,她脸上再次露出恼恨愤怒的表情。
“哎,怎么是她啊!某人不是以为会受到欧阳公子青睐吗?炫耀了那么久,真是丢人!”
“是啊!这次,某人可真没啥本事好炫耀了!”众牡丹们看到那最终的挑选结果,全都开始冷嘲热讽青青方才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丢人,真丢人!”
“……”
牡丹花们毫不客气的嘲弄,让原本就无地自容的青青姑娘更觉得羞愤不已。
她身体控制不住的猛地抖了起来,攥着拳头,想逃离却迈不开步子,想反抗扇她们的耳刮子却又做不出。
只能变成雕塑一般,定在那里,愤怒渐渐燃烧到了那位被狗屎运砸中的兰兰身上。
“哎,各位美丽的姑娘,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就在大家觉得此情此景特别脍炙人口之际,欧阳浩轩淡淡的话语将他们的思绪拉回。
“有一点,本公子需要在这里澄清。青青姑娘一直都是本公子的红颜知己,若是为我自己挑选,一定非青青姑娘莫属。可是今天,我是为好朋友挑的。”
一句话,牡丹花们禁了声,那朵青牡丹也在瞬间眉开眼笑,什么愤怒啊,羞愧啊,不满啊,嫉妒啊,通通都滚犊子,再不恼恨任何人。
“欧阳公子,青青就知道,您不会那么无情!”青牡丹风情万种的扑进了欧阳浩轩的怀中。
他只是略微伸手一碰她,便再次不动声色的将之推离身体。
“徐妈妈,您看看,我现在可不可以带这位兰兰姑娘离开了呢?”欧阳浩轩笑着抬头道。
“好好,可以的!可以的!”徐妈妈狠狠地点头,“欧阳公子您稍等,等我给这位兰兰姑娘收拾一下,顺便教教她怎么服侍人——”
“不用了!你什么都不需要收拾,也什么都不需要教。本公子想,这位兰兰姑娘聪慧异于常人,定然什么都会,绝对不用教的。”
会会会你个头,教教教你哥脑袋!敢耍老娘!
旁边洗耳聆听的兰兰,再度愤怒的咬牙切齿。
...
054赎身
欧阳浩轩的眸子饶有兴趣的划过兰兰姑娘悲愤交加的俏脸,嘴角划过一抹玩味而又深沉的笑。
笑了片刻,他又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徐妈妈,这些钱,是我为这位兰兰姑娘赎身用的。以后,她不再是未央楼的人。”
“好好好……大的金子……”徐妈妈瞪大了眸子,愣是看的两眼发直。
她颤抖的伸出手,狠狠地点头,将金子拿进了手中。
“好好……欧阳公子,以后这位兰兰姑娘就是您的了,与我们未央楼再无瓜葛。”
徐妈妈财迷的将金子用牙齿咬了咬。金子上面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记,她脂粉层层叠叠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财迷的会心的笑容。
旁边那群妖艳的牡丹们听闻这位兰兰姑娘头天来未央楼便有欧阳浩轩这等大人物为其赎身,心中不免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可惜,再怎么样她们也不能阻止这位兰兰姑娘比她们幸运,再怎么样她们也无法被类似的狗屎运砸中!
她们能做的就是乖乖的让开道,让这位令她们嫉妒的发狂的狗屎运砸脑袋的幸运姑娘踏上那条别人为她铺设好的金色大道。
“兰兰,欧阳公子为你赎身,你还不赶快过去谢谢他,听从他的吩咐?”
徐妈妈“好心好意”的伸手一推,彻底将兰兰推上那条牡丹们为她腾出来的空明大路。
“哎,有人天生就是好命,这个不是唬人的。”有秀丽牡丹酸溜溜道。
“是啊,可惜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谁知道这好命是真相还是假象呢?”也有妖娆牡丹酸溜溜的诅咒。
“是啊,好可悲啊,有人吃不到葡萄偏说葡萄酸。”还有青牡丹嘲讽自己姐妹。
要是能选择,老娘情愿陪老鼠们一起挖洞,也强过在这里被你们一群人又是耍弄又是冷嘲热讽。
兰兰发狠的想完,极不情愿的挪到欧阳浩轩身边,努力说服自己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总算平复下心境。
她抬眸,给了欧阳浩轩一个夸张到狰狞的笑容道:“兰兰谢过欧阳公子慷慨锦囊。既然公子已经为兰兰赎身,兰兰当然就是公子的人了。以后,公子让做什么,兰兰就做什么。”
“兰兰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欧阳浩轩做戏似的拍拍手,“正好,我手头上正有一件大事情,你跟我走吧,现在我们就去做!”
言罢,欧阳浩轩转身离开未央楼。兰兰见状,也赶忙屁颠儿屁颠儿跟过去。
这会儿随欧阳浩轩离开是一个契机,大不了等会儿找个机会溜走,完了再回未央楼继续自己的大事急事。
兰兰盘算着,前脚刚踏出未央楼,后脚便看到欧阳浩轩忽然转身,笑咪咪道:“兰兰姑娘,本公子劝你,最好不要想着溜走!因为在本公子面前,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溜。你说对吧,二、小、姐!”
后面那个称呼,欧阳浩轩咬字咬的很重!
...
055拆穿
“呀!你全都知道!”
兰兰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她伸出手指指着欧阳浩轩,“你你你……你怎么认出我是穆王府二小姐穆瑾楠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化妆易容技术天衣无缝的。好歹也是得到了贱宝师傅冷无心的得意关门弟子的真传好吧!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看穿?
穆瑾楠郁闷了!行吧,她承认自己在心底的炫耀总是夸张了一些。
贱宝师傅冷无心的得意关门弟子就是自己儿子贱宝!
一个五岁多的娃娃做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按理说是上不去台面的。
但穆瑾楠可不这么想,她认为冷无心是一个厉害非凡的人物。
他武艺深不可测,还有一门绝技——易容术更是出神入化。
自己儿子贱宝完全遗传了她的聪慧高智商,小小年纪已经将易容术的精髓领悟的差不多。
所以,她自恋的认为,就算冷无心对她的态度不咋得,但是自己儿子贱宝真的厉害,由不得他不得意。
而她又从贱宝那里得到真传,不大可能一下子就给人看出破绽还猜测出真实身份啊!
“喔,二小姐是这样的!”欧阳浩轩口气淡淡的。
“方才很不巧啊,你趁仆人不注意,将那位真正的兰兰姑娘打晕的时候,正巧被本公子看到。”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欧阳浩轩,真是闲的蛋疼!没事总盯着她做啥,他们又不熟,更没有仇好吧!
她几乎捂脸痛哭:天底下最大的破绽最大的自作聪明是什么?
就是你在“行凶”的时候被居心叵测的“法官”从头至尾看在眼里!
话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贱宝疑似被人捉进未央楼,穆瑾楠横冲直撞青楼大门被几个伙计抬出来扔到后巷角落中。
看到未央楼后门的时她灵机一动想到进门之法,这才没有跟那几个未央楼的伙计一般见识。
她本想用偷鸡摸狗的方式爬进未央楼,刚扒着墙准备施展猴子爬树,不远处就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有人靠近,她暂时放弃了爬墙的举动,贴在墙后面听了一会儿。原来是一位叫做兰兰的姑娘在仆人的带领下前来报道。
她立刻打消了偷偷摸摸进未央楼的想法,因为这个兰兰完全可以做她光明正大进未央楼的通行证。
所以她悄无声息的绕到他们身后,在巷子拐角处他们两人毫无准备的情况打晕了真正的兰兰姑娘,拖进巷子角落中堆放柴火的茅草屋中。
下一步,她换上兰兰的衣服,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道具——一个透明面具,还有些画笔胭脂水粉。
她照着兰兰的脸在透明面具上以最快的速度画好了妆贴在自己的脸上。
就这么摇身一变,她穆瑾楠就成了未央楼的新人兰兰姑娘。
...
056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也就弄好,她也听到仆人焦急询问“兰兰姑娘你去哪里了”。
她应了一声,从茅草屋里出去,开启了自己的偷梁换柱之旅。
仆人见她出来放下心来,却也疑惑道:“兰兰姑娘,方才您去了哪里?”
为了不让仆人有精力起疑心,她神神秘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他道:“告诉你啊,方才我忽然不见,就是为了去捡这个好东西。既然你在,见者有份,我分你一半。”
仆人见到银子,哪里还有余力思考方才兰兰究竟是不是去捡银子,更意识不到这个兰兰跟刚才那个兰兰说话风格很不相同。
一锭银子,堵住了仆人的嘴。可惜,穆瑾楠千算万算,就是没能算到会有个欧阳浩轩从头到尾目睹了她所做的一切。
穆瑾楠原本就悬着的心,这会儿悬的更悬乎了!直觉告诉她,这个欧阳浩轩大费周章跑来,绝对不是故意作弄她这么简单。
恐怕,如今脱身很难!
“欧阳公子,我不管你来是什么目的,戏弄我也好,闲的没事吃饱了撑的也好,居心叵测也好。”
穆瑾楠摸了摸脸颊,确保面具没有出现纰漏。
“总之,你花大钱给我赎身没有丝毫用处的,我反正还是要回去做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你识趣儿的不要拦我!”
“哈哈,二小姐也知道你是本公子花大价钱买回来的,本公子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不拦你?”
欧阳浩轩微微一笑,“所以,二小姐,你还是乖乖的先按照我的吩咐来做吧!这个,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凭什么?老娘卖给你了?”
穆瑾楠急了,“就算真卖给你了,我自己出两倍的价钱再把自己赎回来还不行吗?”
“行啊!不过,你拿钱赎自己的代价你恐怕承担不起!”
欧阳浩轩淡淡的表情,让人看不透心里所想。说完他口气顿住,嘴角一勾,显然在等着自己的猎物上钩。
“什么代价?”
听到穆瑾楠开口询问,他满意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我知道你去未央楼是为了你的儿子,不过——”欧阳浩轩的语速放的很缓慢,说到转折的地方,他故意停下来,吊人胃口。
“不过什么?”穆瑾楠很恨的磨磨牙,这个欧阳浩轩太可恶,说话总喜欢说一半,让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不过,今日你要是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那么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自己的儿子!”
“你——”穆瑾楠心头一急,一时之间没能说出下文。既然欧阳浩轩这么说,她敢肯定他一定知道贱宝的去向。
“你在威胁我!”她冷冷道。
“是啊,二小姐,不知道你会不会被我威胁到呢?”欧阳浩轩笑的越发深沉。
“是不是你派人捉了贱宝?你到底想干什么?”穆瑾楠好脾气越发的被消磨光,带上了怒气。
...
057话中有话
“二小姐真会说笑,本公子明明派人将贱宝从坏人手中救出来,怎么会派人抓他呢?”
“那么,你到底想怎样?”
穆瑾楠气恼道。
“我想——”
他忽然靠近了穆瑾楠的颈项,竟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到的话说完了他的真正意图!
“怎么样?二小姐,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我想,比起一辈子见不到你的儿子,我想起你一定甘心情愿帮我这个忙的!”
后面的话,他出了声,也站离了穆瑾楠的身边。
“欧阳浩轩,你要我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目的?”
欧阳浩轩让她做的这件事,是她打死都不能理解的,于她,更有些强人所难。
她不明白,天底下漂亮姑娘这么多,为何偏偏要选她去做?
为何偏偏选她这个生过孩子,名声烂的要命的被近乎所有人都唾弃的“弃妇”?
为此不惜大费周章!
“这么做的原因……本公子向来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欧阳浩轩轻轻挑眉,缓缓勾唇。
“我可不想自己的朋友永远孤独下去!提这个要求,不过想找个人陪他走下面的路子而已。”
“呵呵!”
穆瑾楠冷笑几声。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虚伪的两肋插刀的朋友。居然想到去青楼那种地方为朋友找姑娘!”
“二小姐这句话可大错特错了!”
欧阳浩轩不赞同的摆摆手,“我要找的是二小姐你,从来都不是未央楼里面的姑娘!至于为什么选二小姐你,呵呵,就是看二小姐你比较顺眼。”
“我?”
穆瑾楠深处手指指指自己,“呵呵,我未婚生子,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还不如未央楼的姑娘活的明白呢!至少,她们知道昨天陪谁,今日约谁,明天惦记谁。”
“二小姐为何要将自己说的这么不堪?在我看来,二小姐是个很有故事的人!生子之前跟生子之后简直判若两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当年那个在众人眼中不守妇道的二小姐,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后!”
欧阳浩轩忽然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靠近穆瑾楠。
“二小姐,你说是吗?你又对真正的自己了解多少?”
“啊!”
恐怖的话伴着温热的气息猛然袭来,穆瑾楠吓了一跳,几乎将身子弹了出去。
这个欧阳浩轩,那双火眼金睛实在太厉害了!
难不成,他看出自己不是原本的穆瑾楠?
“二小姐,你何必反应那么大?”
欧阳浩轩意味深长的一笑。
“我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而已,二小姐如此聪慧,怎么会连自己都不了解呢?二小姐只是不喜欢在旁人面前不愿意展示真实的自己而已,二小姐,是这样吗?”
...
058计划
“呵呵!欧阳公子真是会说笑!”
穆瑾楠顾忽的放下心来。
欧阳浩轩说这么多,不过是在试探她,并不是他了解穿越这回事儿!
既然他说自己伪装,那她不介意继续伪装下去。
毕竟若让心怀叵测之人知道她不是原本的穆瑾楠,难保不会利用她对很多事情的无知对她不利。
让人家以为她在伪装反而更好,看不透她便会更谨慎小心,不会轻易迫害她!
反正从生贱宝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做穆王府的二小姐了。
“喔,二小姐当就我说的笑话好了!”
欧阳浩轩摆摆手,岔开话题。
“地址你知道的,如果你到了那里,不仅不会引起我好朋友的兴趣,还被他从房中扔出来,说明我找错了人。那么我们就终止合作,我立刻将你儿子还给你。”
“好!”
穆瑾楠听闻这番话,乌云密布的脸瞬间晴空万里。
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啊!
她相信自己一定有办法让人扔出来的。
虽然一天可能要被扔两次太没面子,但是为了自己儿子,豁出去了。
“欧阳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我希望你言而有信,计划失败的话马上将儿子还给我!还有——”
穆瑾楠忽的加重了语气,似威胁道:“若是我儿子吓到了,或是掉了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当然,这个二小姐完全可以放心!”
欧阳浩轩笑眯眯的说完,看到穆瑾楠麻利转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又开口冲她背影道:“二小姐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没有被扔出来呢?”
“不可能!这个假设完全不可能成立。你放心!”
穆瑾楠不假思索的摆摆手。
“欧阳公子现在还是快带我儿子出来等着吧!我怕到时候你来不及,会违约啊!”
“好!我们拭目以待!”
欧阳浩轩缓缓点点头,盯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沉沉的笑意。
这一场赌博,他胜券在握!
包括以后得赌博,他永远都是赢家!
看了半晌,他大红宽袍陡然一挥,转瞬间消失的了无踪影。
空旷的小巷,一阵突兀的疾风打破了周遭的沉寂,流动的空气,涌动着绵延而去,残留下无尽的神秘……
“一路往东,看见大院后门,爬墙或是钻狗洞!”
分道扬镳开始实施计划的穆瑾楠一边按照欧阳浩轩给她的路线走着,一边嘟囔着。
“然后进院,目标在正北方向、挂着红灯笼的房间中。目标可能在,也可能不在。要是在就扑上去,豺狼吞小羊,一口吃掉;要是不在就等着,床上榻上地板上均是很好的选择——老娘呸!”
穆瑾楠厌恶的啐了一口,“这是什么恶心的鬼东西!玷污老娘高尚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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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此章节未予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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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询问
浴桶中加什么东西?穆瑾楠抬起的腿滑稽的收了回来。她又将耳朵贴上了墙壁,听听他们继续说什么。
“大概不会怪罪吧!欧阳公子与王爷交情那么好,怎么会忍心怪罪?八成啊,欧阳公子是想增加点儿情调,增进与王爷之间的感情。至于偷摸让我们做,还不让说出去,肯定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
“嗯嗯,言之有理……”
增加情调?居然是为了增加情调?穆瑾楠的脚趾头又开始思考问题了——
那个增加情调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行!她必需进去问清楚,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一定要提前做好防范。
想罢,她跟八爪鱼似的扒着墙壁就往上爬。
到了墙头上,正巧看到那两名仆人仍躲在墙角下面聊天拉呱,还聊的起劲儿呢!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很碎的银子,天女散花似的朝着两名仆人就撒了下去。
“哗啦!”
“啊呀!”
银子落地声与仆人的惊吓声几乎是同时的。
很快其中一名仆人忽然“嘘”的一声,指指地上压低声音跟另人道:“兄弟快看,天上掉银子啊!小点儿声,咱们哥俩儿分了!”
他们达成一致协议,弯腰欢天喜地的开始捡银子。
麻溜的捡完,两人刚要起身,不料面前忽然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掌,手掌中蹲着两颗更大的银子。
“呀,好……大的……钱……”
两仆人财迷的伸手就去抓。
“哎,慢着!”
那只手忽然抽了回去。
“啊,你是什么人?”
顺着手看去,两名贪财的仆人这才看到穆瑾楠的存在,惊吓不已。
“我?我是你们王爷请来的贵宾啊!”
趁着方才两个财迷仆人捡银子的空当,她从墙头上跳下来到了他们身侧。
“你们不要声张这两块大……钱就是你们的!”
她拿钱的手在两个仆人面前又晃悠了一圈,惹得两人的眼珠子跟着直转。
“好好,贵宾,我们兄弟俩个绝对不声张。”
二人狠狠地点头。
“很好!”
穆瑾楠点头,压低声音问道:“欧阳浩轩让你们在王爷的浴桶里放的什么?”
“放的什么我们不知道,是欧阳公子亲手我们的东西。”其中一个仆人摇摇头,指指她手中的银子。
“欧阳公子还给了我俩一人块那么大的银子,吩咐我们谁都不要说,还保证王爷不会怪罪我们。”
“嗯。”穆瑾楠挠挠下巴再次点头。
“那么浴桶放在哪个房间?”
“正北挂着红灯笼的那个。”
果然!浴桶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穆瑾楠这下更肯定了。欧阳浩轩不是省油的灯,专门设了一个套让她钻啊!她才不会那么傻!
“好了,你们两个做的很好。这是赏给你们的,拿了银子就下去吧!”
穆瑾楠摊开了手掌,两个仆人千恩万谢的将银子捧在手里。他们刚要转身下去,颈项忽的一痛,伴着一阵强烈的眩晕。
“噗通!”
“噗通!”
两个仆人忽然应声倒地。
...
061掉进浴桶
“哎,贪欲害死财迷啊!”
穆瑾楠笑嘻嘻的在他们背后收回双掌,俯身将两名仆人身上的银子全部扒拉出来,收入自己的囊中。包括仆人自己的银子还有她方才赏给他们的那些。
“哼!你们想的美啊,不义之财岂是这么轻易得来的?老娘的银子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
她将被砸晕了的仆人拖到墙角处,给他们摆出偷懒睡觉的模样。起身拍拍手,除去上面的铜臭味还有灰尘,穆瑾楠直冲靖王府正北挂灯笼的房间而去。
她要去粉碎敌人的阴谋!阴森森的想完,穆瑾楠直奔大院正北面挂着红灯笼的房间中。
方才听两个仆人的说法,中会有个浴桶,浴桶中还有欧阳浩轩使坏。
她当然不能让那个人得逞。
何况,欧阳浩轩已经说了,只要她能被人从这房中扔出去,那么那个妖男人就会将儿子还给她。
穆瑾楠觉得这件事不会很难,君千夜她见过几面,冷冰冰的,说话不和气……
她转悠着眼珠子打量着自己的全身——不知道待会儿自己会被人以什么恶劣的方式打出去,她又会以怎样诡异的姿势砸在地上。
“管他的,老娘今天豁出去了!”穆瑾楠狠狠心甩出一句话,壮着胆子溜进了窗户旁边。
探着脑袋搜寻了一番,确定里面没有声音没有人才轻轻打开,一个跟头翻了进去。
这房间布置的很雅致,纤尘不染,桌子床榻齐全。正冲门口的中间位置是一个屏风,后面隐约中放着什么东西。
欧阳浩轩给她出的馊主意,她此次的目标君千夜要是在房中的话,要她大胆的进去,然后扑上……
呸,她穆瑾楠这辈子才不会做这种事。
再就是,如果君千夜不在房中的话,她要进去等着。
此刻里面没人,不用说她肯定要等着。她还要好好进去探寻一番,将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全部扼杀掉。
想到这里,她果断拐进屏风后面。那里,果然放着一个很大的木桶,木桶还氤氲着雾气。
“哼,老娘可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更不管里面放了什么好东西,这桶水,哼哼……”
她嘴角一咧坏笑完,探头往桶中看了一眼,脸上立刻黑线滑落。
好吧,这桶水果然够有情调。居然放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她还能肯定,里面肯定还加了一些其他的作料。
没有再迟疑,伸手扒住桶的边缘。她尝试着将桶挪动未果,只好将两只手靠近些,试图将桶往一个方向倾斜,再倾斜。
慢慢的,那桶中的水缓缓往外溢出……
哼哼,穆瑾楠阴森森的笑着。君千夜,老娘将你的洗澡水洒一屋子,我就不相信你不会把老娘赶出去。
想着想着,穆瑾楠五官笑的几乎拧在了一起。
“吱呀。”这时房门忽然响了,似乎有什么人进来。正在使坏的穆瑾楠吓了一跳,一个没留神,手一哆嗦,从木桶上面滑落。
嘭!那被倾斜的桶一下子失去支撑,翘起的边缘狠狠地栽下来,不偏不倚的砸中穆瑾楠的脚。
她痛的啊的大叫了一声,抬脚想用手抚摸一下被砸痛的脚背,不想身体猛地失去支撑。
“噗通!”她的身体狠狠地栽进了木桶中,溅起的水花,均匀的洒落了一地。
“喔,本王只是出去一会儿,没想到房中就进了盗贼。”
高大魁梧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抱着手臂站在了浴桶跟前,冷冷的表情,看不出心境。
...
062逐客令
“啊!”
穆瑾楠狼狈的从浴桶中爬起来,狠狠地往外吐了一口水。
“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哆嗦着嘴唇,话都不成调子。
以前她说过什么来着,人世间最倒霉的事情就是“行凶”的时候被人当场抓包。
好吧,她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倒霉蛋儿。
“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这里是本王的房间,我什么时间过来不行?”
君千夜依旧淡淡的表情,冷漠的眸子扫过穆瑾楠湿漉漉的全身,那完美的曲线,似乎令他划过片刻的尴尬。
但是很快,他又不动声色的别开头。
“倒是二小姐你,大白天的来本王房中所谓何事,而且还刚进来就霸占本王的浴桶。”
边说着,他的视线扫向浴桶中的玫瑰花,无声的弯了弯嘴角。
“你——”
穆瑾楠原本气恼,脑海中刹那间闪过自己此行的目的,一时间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
她的表情夸张的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居然嬉皮笑脸的从浴桶中爬出来,站在了地上。
身上低落的水珠,很快铺满了干唆唆的滴地面。
“王爷啊,对啊!”
她笑嘻嘻的狠狠地点头。
“今天我来这里真的是图谋不轨啊!你快点儿让人将我扔出去啊!你扔出去,我的目的就无法达成了。”
君千夜嫌恶似的躲开她带出来的一波bo四散流淌的细流。
“王府的下人们都各司其职,倒是腾不出人手扔你。”
君千夜忽的一甩袖子,身后刚刚关上的门轰然敞开。
“二小姐,请吧!”
“喂喂喂,靖王爷,今日干什么这么客气?”
听到这般人性化的逐客令,穆瑾楠焦急的就扑过去,想抓住君千夜的衣服,却被他迅速闪身躲了过去。
“呵呵呵……”
穆瑾楠尴尬的呵呵一笑。
“靖王爷,您还是跟我一般见识吧!只要您现在将我扔出去……那,您武艺高强嘛,只要一挥手,就像方才将门打开那样,刮一阵风也将我挥出门口去就行了。”
“本王没有那个时间!门在那里,已经开了,走过去也不会费力。”
君千夜冷冷回绝,但是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失去耐性,居然多说了那么多话。
“哎呀,不行啊!”
穆瑾楠摆摆手,“要是我自己走出去,这次不是白来了?要不你让你的仆人们演场戏,妆模作样的将我架出去就行了。”
“本王的仆人?”
君千夜盯着她用手指指门口的位置。
“他们不是已经倒霉的被人打晕了吗?衣服口袋都被人翻过了,好像,打晕他们的是个盗贼,还是个惯犯。二小姐,你就从那边的墙上过来,你不会看不到吧!”
“啊?”穆瑾楠一怔,嘴角开始抽搐。
...
063洗澡
“啊,呵呵呵……王爷真会开玩笑哈……”
穆瑾楠傻乐着无言以对。
好吧!
她又天真了,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她的所做作为。
因此,方才君千夜推门而入也是卡着点儿进来的吧!
“还有,为何一定要本王将你扔出去?”
“我……没有为什么!”
“那就……请二小姐马上离开,本王要洗澡!这水好像脏了!”
他一招手,“来人,给本王将这桶洗澡水换掉。”
话毕,马上进来两个男仆,麻溜的将浴桶抬了出去。
“脏?喂喂喂君千夜,你什么意思?老娘很脏吗?”
穆瑾楠忽然叉着腰气呼呼道。
“要是不脏,你为什么要将它们倒在地上?”
君千夜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微微挑眉,似乎庆幸似的。
“要不是本王出现的及时,这房间岂不会变成水池?”
“要不是你出现,老娘的计划不就成功了……”
穆瑾楠觉得,还是她做的不够,没能惹恼君千夜。
“你说什么?”
“喔,没什么!没什么!”
穆瑾楠嘟囔了一句,被质问之后又惊慌的慌忙摆手。
“二小姐,既然没什么,那就请离开吧!”
君千夜再次下了逐客令,“本王要洗澡了。”
穆瑾楠站着不动。
“怎么,你想在这里欣赏还是伺候?”
君千夜又道。
“你——我——”
她指指面前的黑衣男人,又指指自己,半天没说出话来,貌似,今日的君千夜跟传言中有些不同。
“走与不走,随你!本王要更衣!”
说着话,君千夜已经进了屏风里面。
穆瑾楠咬牙切齿的站了一会儿,忽然呼呼的就窜进了屏风里面。
豁出去了,她要使出她的杀手锏——超级厚脸皮精神。
她就不相信,她这么死皮赖脸,君千夜不会发火,不相信他就不会被逼着做出有失风度的事情。
那里,正准备脱衣服的君千夜有些意外的一怔,刚要拉开的衣服又重新拉了回去。
还不等他开口讲话,对面穆瑾楠先道:“靖王爷,我选好了!只要你不把老娘仍出去,老娘就在这里伺候你洗澡,另外,顺道欣赏一下也不错!”
“你确定要呆在这里?”
君千夜不确定的询问。
“不错!”
穆瑾楠挺着脖子,回答的很肯定。
“那,随你!”
说完话,君千夜忽然开始解腰带。
“喂喂喂……你干什么?不许脱,不许脱,不许在老娘面前脱。”
眼看着那腰带敞开,外衣也跟着散开,穆瑾楠忽然急了。
奔过去就想给他重新拉起来,“君千夜,老娘告诉你,老娘是正经人!”
君千夜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应该啊!为什么这个君千夜的脸皮比她的还厚?居然真的敢在她面前脱衣服。
...
064被绑
“那你还不走?”
君千夜及时的躲开了她,但是拉住腰带的手却不再动弹,似乎有意不让衣服散开的太厉害。
奥,原来是骗老娘!
靖王君千夜这个细微的动作,正好落尽了穆瑾楠的眼中。
她心底里面暗笑。
这果然还是比谁的脸皮够厚,谁的忍耐性更强的问题!
既然君千夜没有真的想在她面前脱衣服,那么她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害怕他会来真的。
“就不走!”
穆瑾楠忽然笑嘻嘻从旁边抓过一张凳子,干脆无赖的坐在君千夜面前。
她嬉皮笑脸的摆摆手,“靖王爷,您继续!”
她就不相信,这个靖王爷真的会在她面前上演出浴美人的戏码。
她就不相信,这个大男人好意思在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面前赤身luo体。
“你确定?”
“没错!啊——喂——君千夜你干什么?”
穆瑾楠刚刚回答完,面前忽然飞过一根长长的腰带。
它揽住她的身体,居然像是一条活的长蛇,紧紧的将她绑在了椅子上。
那是君千夜刹那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扔过去将她绑住。
“君千夜,你干什么绑老娘?”
她的话正说着,整个身体连同椅子一并飞了出去。
“砰!”
椅子飞出了屏风,却没能飞出房间,而是稳稳地落在房间正中间的位置。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呆着吧!”
一件黑袍飞起搭在屏风上,君千夜冷冰冰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
“喂,君千夜,你放开老娘!有本事你将老娘仍出去……”
屏风里面的人没有人回答。
“君千夜,你要是小气的男人,就马上将老娘扔出去。你要是个大度的男人,就马上将你的腰带给老娘解开。”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答。
“喂,君千夜——”
“还是那句话,为什么一定让本王将你扔出去?”
第三句话没说完,里面的人竟然开口打断了她。
“因为——这就是老娘今天来的目的。”
“那本王就更不能让你的目的达成!”
“喂,君千夜——”
“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两个仆人抬着热气腾腾的浴桶进来。
“抬进来吧!”
看到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穆瑾楠,两人忽的一怔。直到听到君千夜的吩咐,才应了一声,将木桶抬到了屏风后面,恭敬的退了出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慢着!不要空着手离开。”他们还没拉开门,君千夜再次下了命令。“帮本王将房正中间的椅子抬出去。”
“啊?”两个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又看看椅子上的穆瑾楠,站在门口那里不知所错——
王爷房中怎么会有女人?这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被绑着?王爷房中好不容易来个女人,为什么又要抬出去?
...
065你儿子本王见过
“没有听到?”君千夜再次淡然开口。
“啊啊,是王爷!”
仆人惊慌的回神,赶忙走过去,一人一边抬起坐着穆瑾楠的那张椅子。
“喂喂喂,老娘不要这么出去……放下,放下……”
在穆瑾楠的尖叫声中,两个仆人将椅子抬到了门外,放下,闪人!
“哎,你们别走,先把老娘解开啊!喂——”
可惜,不管她怎么喊,转身离开的两个仆人就是充耳不闻,直到消失在靖王府的大院中。
“可恶!”
穆瑾楠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今日的事情,真是办的窝囊。
眼前的房间中,依稀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绵延不绝。
“君千夜,你还真在里面洗上瘾了!”
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开,索性保留力气全都用在了嘴巴上,冲着门口大声喊:“君千夜,老娘改变主意了,你快出来将老娘解开,老娘自己走出去啊!”
天知道她被人五花大绑的坐在空旷院子中的椅子看斜阳余晖,听沐浴水声,纠结一败涂地到底有多么丢脸。
里面的人不回答。
“君千夜,你听到没有,快点儿将老娘解开!”
嗷嚎了几嗓子,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回答。
倒是那淅沥的水声越发的大了,似乎是故意的一般。
“君千夜,你丫的小气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害了老娘,还有老娘的儿子!”
穆瑾楠气的再次挣扎起来,那椅子被她晃动的吱吱呀呀控诉着,可就是死咬住她不肯松口。
“君千夜,你没孩子,你体会不到儿子被人捉了,要挟你做事的无力心情!你个冷血动物……”
“君千夜,你快点儿将老娘放开,老娘还赶着去救儿子……”
“君千夜,要是老娘的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娘绝对不会放过——”
“你儿子本王见过!”
那个“你”还没有说出来,房中陡然间传出君千夜慢悠悠的话。
“什么?你见过?他在哪里?是不是让人家关了起来?他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哭着喊着找娘啊?”
穆瑾楠火急火燎的开口,一连串的问题连环炮似的砸了出来。
“娘他倒是没有找,本王就是看到他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不知道有多么开心。”
“喂,什么花天酒地、左拥右抱——”
“嘣!”
穆瑾楠穆瑾楠急了,可话音未落,绑着她的腰带忽然间断了。
那切口平整,倒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断的。
穆瑾楠没有想太多,身上的束缚忽然间消失,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冲君千夜的房门而去。
“喂喂,君千夜,他就是个孩子,你们究竟教他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她气呼呼的架势,恨不得要进去拗断里面人的脖子。
“吱呀!”
“啊!”
房门忽然开了,一抹黑色的、穿戴整齐的身影如危楼耸立。穆瑾楠惊得马上收住了身子,这才没有撞上对面人的胸膛。
...
066贱宝的花天酒地
“怎么?这副表情过来,还嫌被绑的不够久?”
君千夜面无表情的开口。
“老娘是嫌被你绑久了,让你们有机会带坏我儿子!”
穆瑾楠瞪着愤怒的眸子,像极了一只暴怒的母兽。
“快说,你们究竟把贱宝怎么样了?他才五岁,你们教他什么花天酒地?教他什么左拥右抱?这些东西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该知道的吗?”
“出了王府左拐浩然轩,是本王好友欧阳浩轩住的地方。你儿子就在那里!”
君千夜轻轻挥了挥手示意。
“你现在马上赶过去,兴许能阻止他左拥右抱之后的下一步计划!”
“啊?君千夜,你——哼,回头再找你算账!”
穆瑾楠气的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转身火急火燎的冲出了靖王府。
今日的事情,真是失策的不能再失策了。
本来她担心贱宝会受到什么皮肉之苦,却不料,现在却被不良的人教一些不良的东西。
后者比前者的危害更严重。
所以,她必须立刻、马上赶过去阻止这一切。
还没想完,穆瑾楠已经风一般的消失在长长的巷口,站到了浩然轩门口。
门口那华丽的牌匾她扫了一眼,一掌拍开大门冲了进去,一边跑一边焦急大喊:“贱宝,马上给老娘住手!你年纪还小,别给老娘学些坏坏毛病!”
“砰!”
她狠狠地一脚踹开了正门。
里面的孩子吓了一跳,七情六欲五官四肢三魂两意一时间全部僵住。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那个小娃娃,居然真的在左拥右抱。
可这定格的画面,惊得穆瑾楠差点儿连下巴都掉下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的场景?
这就是君千夜口中贱宝的“花天酒地”“左拥右抱”?
可是他左边拥的是什么,右边抱的又是什么?
那个君千夜,是猴子派来耍她的逗比吗?
“娘娘……娘亲,你怎么来了?”
贱宝紧张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左拥右抱”的更紧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
穆瑾楠指指桌子上的东西,又指指贱宝左右臂膀中揽着的东西。
“娘啊,靖王叔叔请我吃大餐!”
贱宝指指桌子上丰盛的佳肴,“他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就让我喝橘汁。至于我抱着的这两个嘛——”
他指指怀中抱着的两个夸张的大糖人,神情先有些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道:“娘亲你不是说没有好处的事情绝对不做吗?欧阳叔叔在街上给我买了糖人,我才肯跟他回家的。”
“你个财迷的吃货!”
穆瑾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瞄了一下地上一个袋子。
那是他们一同上街时背的袋子,里面装着今晚送给张老头的礼物。
“你真是丧尽天良,为了吃,就害你娘我被人威胁担惊受怕,还要毁了你娘我的终身幸福?你知不知错?”
...
067经过
贱宝被她严厉的口吻吓得缩了缩脖子。
“好娘亲,你不要生气嘛!我怎么会分不出好人坏人,欧阳叔叔他们从人贩子手里救了我,他们当然是好人了。”
他四周看了看,更神秘道:“娘啊,靖王叔叔偷偷告诉我,他去通知你一声,让你过来接我回去呢!但是,不要告诉欧阳叔叔。你说,他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儿?我听见他们两个总是在这里打哑谜。”
今日贱宝被捉被救的过程是这样的。
他跟着穆瑾楠去给那个不知好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张老头买礼物。
窜遍了允京城的大街小巷,总算买到了合适的礼物。
原本,穆瑾楠承诺他,只要他帮忙给背着袋子,她就给她买个巴掌大的糖人吃的。
可惜,还没有等他那个向来说话不算话的娘亲兑现自己的承诺,半路就杀出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
那个男人一把将他捞起来,还拿了块手帕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有机会出声。
他没法通知他娘赶紧救他,于是乎,自己那个神经大条的娘亲等到发现他不见时,他已经被那个面目狰狞带着飞出了好一段路子。
贱宝之所以说那个男人面目狰狞,并不是因为看到他的脸有多么可怕,而是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的脸究竟长什么模样。
所以,那个绑架他的人,是因为神秘而可怕。
当时贱宝那个人捂住嘴不出声,可是他脑袋是清醒的,后面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他听到她娘在后面一边奔跑一边焦急的大喊“站住,救命,抢孩子了!”
看到她娘拼劲了全力最后居然落下的越来越远。
某宝宝当时居然完全放下了危机感,反而感慨自己的娘亲咋就这么没有用?
追个人都追不上。
不止追不到男人,给他找不到爹;到现在关键时刻她更追不上绑匪。
贱宝再次感慨,他要是有个有本事的爹的该多好?
某宝的感慨还没有完,那面目狰狞的绑匪已经带着他飞上了未央楼的二楼。
又带着他进了二楼一间雅致的空房子中,将他放在椅子上,顺道拿出了一根小绳,随手弯了几道,贱宝便被牢牢地绑住。
这个过程,贱宝大抵是没有机会反应的,因为他还没能意识到遭绑架的可怕性。
最后那面目狰狞独自坐在了窗户前面,好像“忧郁”的望着外面。
沉浸在自己感慨中的贱宝这才回神,忽然失去活动自由,他终于惶恐的挣扎了一下,又马上将惶恐压制下去,换上了平和的心境,冲着窗户上面那个神秘的背影道:
“喂,绑匪大叔,我娘她没钱啊!你绑架我真的捞不到多少油水的,俺们是穷人啊!不过,你实在想要,我可以让我娘给你捣鼓些回来。”
...
068绑架目的
面目狰狞的绑匪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咦?
贱宝疑惑。
这绑匪大叔不提钱,难不成不是求财?
不是求财那就是有仇了!
呀!
贱宝想到这里被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是为了报仇,他贱宝岂不是很危险?
贱宝大着胆子,继续问:“绑匪大哥,是不是我娘曾经得罪过你?如果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代她向您赔不是啊。您大人有大量,您大人不记小孩过啊!千万不要跟我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般见识啊!”
面目狰狞的绑匪还是没有回头,还是没有回答。
嘎?
不提钱,也不说有仇,这是怎么个情况?
贱宝又疑惑了。
“绑匪大叔啊,既然不是求财,也不是报仇,您就大人有大量,大度有度量,大人不记小孩过,放过我吧!本宝宝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老子绑你的目的!”
“啊!”
那位面目狰狞的绑匪终于回头了,也开口了。
不过很明显贱宝被下了一跳,要不是他小巧玲珑的身体被绑在椅子上,他一定会麻溜的窜起来。
他没有料到这个绑匪大叔的面容真的狰狞,可是他的话听着更加狰狞。
络腮胡须,满脸横肉,脸大脖子粗,但是身子却很细,看着是那么的不协调。
声音粗犷,气场洪亮,震耳欲聋。
对于贱宝来说,这些表象的东西,远远不是最可怕的。
他清楚的记得,那位面目狰狞的绑匪忽然间靠近他,抱着手中的长刀,一字一句咬的重重的,道:
“老子是为了给组织选新人的。尤其是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还是个从小就会偷东西的孩子。带回去训练从沸腾的油锅中抓钱币,从脖子粗的缝隙里面逃生。
“如果伤了身体,那就砍断手脚,放在大家上乞讨赚钱。赚几个月,支持不下去了就弄回去喂狗,将狗养的肥肥胖胖的,跟着出去抓孩子……”
贱宝听完,那叫一个惊恐啊!
大眼珠里那眼泪华丽丽的就滚了下来。
他不要被油锅炸啊,他不要给缝隙挤啊,他不要被砍掉四肢啊,他不要被拿去喂狗啊……
这是什么世道啊!
贱宝当场就啜泣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面目全非……
直到那面目狰狞的绑匪面目全非的大吼一声:“给老子闭嘴!”
某宝这才吓得赶紧变哑巴了,只得在心底里默默地哭泣。
心头那是一万个难受,心底那是千万个悲痛……
后来,那绑匪又忧郁的望着窗户,他愤怒又凄凉的盯着他忧郁的背影。
好久之后,贱宝安静了,更开心了。
因为,他听到下面有娘亲的声音传来。
他知道,她娘来救他了。
...
069你叫哥哥,我岂不是要管你娘叫阿姨
他就知道,他娘才不会扔下他不管。
贱宝放心了。
可是令他绝望的是,半路上又杀出个欧阳浩轩。
他那个笨蛋娘亲居然没辙了,好不容易进来,又被逼着出去了。
那一刻,他将那个欧阳浩轩诅咒了无数遍。
那个妖孽男人,那个小气男人,那个可恶的男人,那个欠收拾的男人……
可问题是,这辈子他贱宝还有机会去收拾人家吗?
贱宝欲哭无泪了!
之后,楼下面安静了。
可是窗户边上坐着的那个络腮胡须、面目狰狞的男人却不安静了。
他转身,用那纤细的身体顶着沉重的脑袋缓缓地靠近贱宝,道:“小娃娃,行了!楼下已经散去了。现在是时候带着你回组织了!”
话说完,他解开了绳子,将贱宝扛起来,往窗户边上走去。
“你放开本宝宝,本宝宝不要去!本宝宝不要被虐待,本宝宝不要被喂狗,本宝宝不要死!呜呜呜……”
贱宝踢蹬着、挣扎着,可是丝毫没有动摇那个男人的步伐。
他扛着贱宝到了窗前,刚准备踏出窗户,不料外面一抹鲜红色的疾风飞过。
“砰!”
的一声,打中了那个面目狰狞的绑匪。
“啊!”
他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狠狠地往地上倒下。
贱宝还没有明白什么事,整个身体已经从绑匪的肩膀上掉落,眼看就要砸向窗外的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关头,窗外再次闪过一抹红色,忽的冲进来,及时挡住了贱宝纤弱的身体。
抱着他,飞入窗户,飞进房中,站在地上。
这一刻,贱宝想象都觉得后怕。
如果,没有人救他的话,他贱宝这辈子一定死的很惨啊!
第一种死法,他会被绑匪弄进组织中,过着惨绝人寰人不人鬼不鬼、饱受摧残、最后残肢断臂、被狗分食。
第二种死法,他会从未央楼的二楼掉下去,就算摔不死,肯定留下终身的残疾。
让他一辈子这么残下去,影响他玉树临风的好形象,他宁愿摔死啊!
还好,还要来了个救星啊!
当看清楚救自己的人的模样时,贱宝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那人是大家传言中神乎其神的欧阳浩轩公子啊!
之前他还说人家什么来着?
他说:那个妖孽男人,那个小气男人,那个可恶的男人,那个欠收拾的男人……
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找机会收拾人家。
结果呢?
就是那个欠收拾的男人比他娘还靠谱,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他。
“欧阳哥哥——”
“哎,叫我欧阳叔叔。”
欧阳浩轩摆摆手打断贱宝腼腆的话。
“你叫欧阳哥哥,我岂不是要管你娘叫阿姨?”
...
069被救了
嘎?
贱宝一怔!
小脑袋瓜子忽然不受控制的高速旋转起来——
欧阳浩轩要跟他娘平辈,欧阳浩轩又是单身,欧阳浩轩又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欧阳浩轩又这么英俊潇洒武功高强、欧阳浩轩又这么好心的救他贱宝……
最重要的是,他娘也是单身,他娘也听聪明。他娘长得也是闭月羞花,他娘也很紧张他贱宝……
放眼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他们连个怎么看怎么的登对啊!
于是乎,贱宝笑了。
半晌,他嘻嘻哈哈道:“欧阳叔叔,您说的对!我应该教您欧阳叔叔!叔叔才跟爹爹平辈的奥!”
他讨好似的跑过去,抓住欧阳浩轩的手臂,晃悠着撒娇道:“欧阳叔叔,您看您这么厉害,这么侠义心肠,这么人见人爱,这么风流倜傥,本宝宝又是那么的喜欢你。所以,你做本宝宝的——”
“不行!”
贱宝最关键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无情的打断。
“啊?为什么不行啊!难道你不喜欢贱宝?你放心了,你做了本宝宝的爹,我就是您的亲儿子,以后本宝宝会好好孝敬您的!”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会帮你找个好爹爹,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欧阳浩轩忽然附身,在那绑匪的脸上摸了一通,忽然狠狠地一撕。
那“嘶拉”的声响,愣是吓了贱宝狠狠地一个哆嗦。
他有一刻后悔自己要欧阳浩轩做爹爹,只因他以为欧阳浩轩将绑匪的脸皮残忍了撕了下来。
当定睛一看才明白,怪不得那绑匪长得这么不协调呢。
身子那么纤细,脸上那么臃肿,还有恶心的络腮胡须。
感情他戴了假脸皮。
此刻,趁绑匪昏迷,那张假脸被撕了下来,看着倒是协调了好多。
那张脸很秀气,看着有二十多岁,可能因为带着面具的原因,看着微微有些发红。
“奥,你肯帮我就最好了!”
贱宝点了点头,有些应付。
“算了,先不考虑我后爹的事情,现在本宝宝要报仇!”
话毕,他忽的窜到那绑匪跟前,抬起脚狠狠地朝绑匪身上踹了过去,一边踹一边骂道:“叫你绑架本宝宝,叫你要残害本宝宝,叫你想砍本宝宝的四肢,叫你要将本宝宝拿去喂狗!哼!看本宝宝踢不死你!”
骂一句,贱宝标准的“乒乒乓乓”的踢三脚,发泄心头的愤怒。
这个坏蛋绑匪恐吓了他那么久,不报仇才不是君子所为。
后来,还是门外面有娇滴滴的女声传来,欧阳浩轩才将他抱起,道:“贱宝,先不教训他了。今日先留着他的命回去报信。”
说完,又拿起了他背着逛街的袋子,迅速从窗户逃离。
眨眼间人已经坠落街中,混进了人群中。
...
071你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本来贱宝想要求欧阳浩轩将他送回穆王府的,可没出息的他想起娘亲承诺他的那个糖人,又恰好他看到了卖糖人的摊子。
便央求欧阳浩轩借他点儿钱买一个。
欧阳浩轩答应了,却说只要他肯随他回家做客,那糖人就送给他,不要钱。
贱宝觉得这个要求一点儿都不过分,一口答应。
好不容易被允许一次,他还特定买了两个大的夸张的糖人,让老板包好了抱个满怀,跟着欧阳浩轩去了浩然轩。
跟着,他在那里见到了乾昭国著名的冰块王爷靖王君千夜。
贱宝是个聪明的孩子,在那里欧阳浩轩跟君千夜打哑谜的话,他虽听不懂,可也晓得那里面一定还有弦外之音,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儿。
“猫腻儿?你说欧阳浩轩跟君千夜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跟你我母子两人有关的?”穆瑾楠一怔。
“是啊!本来本宝宝是不喜欢那个靖王君千夜的,可是我跟他相处说了几句话之后,发现他那个人也不是真的冷冰冰的,起码他懂得关心人呢!”
贱宝巴拉着手指头,那满桌子的菜,都是靖王吩咐做的,还为他准备橘汁。
开饭的时候,靖王倒是没有再跟他说话。
之后他离开之前,才告诉他,请他娘亲过来接他。
结果她娘亲就真过来了。
貌似,靖王爷不坏。
“咦?娘啊,你真的是靖王请来的吗?”
“呵呵!我是被耍来的!”
穆瑾楠满头黑线。
此刻,她忽然想通了,为什么君千夜今日的变化会这么大,居然不吝惜口水跟她说了这么多话。
完全不像是之前他教训那个男人,她还没有骂够呢,他就在雅静轩结账走人。
原来背后还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感情那位冰块王爷回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请”她穆瑾楠过来。
不过,等等!
好像这次事件中,他们母子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人家的棋子。
说的的不好听,就是他们给人家耍了还蒙在鼓里呢!
这欧阳浩轩跟靖王爷两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他俩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怎么也玩儿什么勾心斗角?
她头疼的摸摸脑袋,没有头绪后又甩了甩头——
管他的,现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离开了,就不用做人家的棋子。
“贱宝,快点儿收拾你的东西,趁那个欧阳妖孽没有回来,我们赶紧走。”
她捡起地上的包裹背在身上,拉住贱宝,强行将他从饭桌上面拽了下来。
“哎哎哎,楠楠,注意本宝宝的形象!”
贱宝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点的美食,最后忍痛割爱,指抱走了那两个超大号的糖人。
“形象!都是因为你,害的你娘我在靖王府出尽了洋相!”
穆瑾楠恨恨的埋怨了一句。
可不是嘛!
她此生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
被人家用儿子威胁,去勾搭那个冰块男。
好吧!
为了儿子,好不容易她撇掉了脸皮,死皮赖脸求人家将她从房中扔出来。
结果那个冰块男就是不肯识时务,宁愿让下人将她绑在椅子上抬出去。
要不要这么绅士?
扔出去就行了!
反正在未央楼她已经被扔出去一次了,也不在乎一天之内多扔一次。
最中要的是,多扔一次她儿子就有救了嘛!
她垂眸看看儿子。
好在这小娃娃没事,真的被那个欧阳浩轩给救了出来。
好在现在也看到他了。
此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穆瑾楠不再迟疑,拉着贱宝就往门口走。
前脚还没踏出去,眼前忽的一抹血红闪过,接着一个放荡不羁的声音道:“二小姐,现在你好像还不能带他走,你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
...
072离开
“啊?”
穆瑾楠惊得狠狠地往后哆嗦了一下。
他们的约定?
好吧,她们的约定是,如果她能够被靖王爷从房中扔出来,就把儿子还给她,否则,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儿子。
“贱宝,你方才不是还没有吃饱饭吗?再回去吃,你吃完了,我们再走!”
她扭头冲贱宝说完,看着他开心的跳到凳子上再次大快朵颐,才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欧阳浩轩道:“呵呵,欧阳公子,我们有事好商量,外面请!”
一招手,还不等欧阳浩轩同意,她自己先跳了出去,找了一处树荫下站住。
“好!”
欧阳浩轩抱着手臂走到她面前,“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商量?”
“没得商量!”
穆瑾楠无赖的一摊手,“欧阳浩轩,我没有被靖王扔出来,倒是被抬出来的,你就痛快儿的说,让不让我将儿子带走?”
欧阳浩轩忽然笑了,没有开口。
“喂喂,你笑什么?”
穆瑾楠盯着他的笑,不自主的开始头皮发麻。
好人坏人,好人坏人,好人坏人……
她脑子里面激烈的斗争着——
他娘的,管他好人坏人,反正是个看不透的人,防着点儿准没有错。
“欧阳公子!”
她清清嗓子,“这么说吧,其实我非常理解你的心境。毕竟你跟靖王爷是好朋友,当人不能忍心看着自己的朋友在情感路上走邪路。为了让他的情感回归正道,你心急我也能理解。
“拿我儿子逼着我去‘教育’他,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也看到了,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真的不会对任何女人有兴趣了!我看您还是赶紧死心吧!只要你自己洁身自好不就行了?倒不如放我们母子自由?”
“恩,二小姐说的很对!”
欧阳浩轩赞同似的,笑眯眯的点头。
“感情的事情,毕竟是不能勉强的。就好像二小姐,多年来不喜欢男人,多年来也不曾出嫁,就算是明日真的有人肯娶二小姐,相信二小姐也一定会反抗到底。”
他叹了口气,“既然二小姐说出这么一番很有见地的话,我再坚持也毫无意义。所以,一切随缘吧!等贱宝吃过饭,二小姐请便!”
“好好好!”
可以回家了,穆瑾楠差点儿激动的跳起来。
她还担心这个欧阳浩轩会死咬住她不放。
如此,甚好啊!
“哎,等等!”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穆瑾楠,不放心道:“欧阳公子,你今日让我带走贱宝是不是真的,还是你还想耍别的什么花招?”
“哈哈!二小姐真是多心了。”
欧阳浩轩笑了笑,“本公子不是说了嘛,缘分,天意!二小姐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行吧!”
穆瑾楠一摊手,“这件事就到这里了!”
言罢,她转身进了房中。
里面,贱宝刚刚吃完放下筷子,看到她进来了,又抱起自己的糖人,跳下凳子走到穆瑾楠跟前道:“楠楠,本宝宝吃饱了,我们走吧!还有件事,我们边走边说。”
离开浩然轩,贱宝才神神秘秘的拉过穆瑾楠,将她拽到一个角落中,道:“楠楠,你知不知道今天绑架本宝宝的是什么人呢?”
...
073炼狱之火
“什么人啊?”
“楠楠,你记不记得,传言说二十多年前,乾昭国有一个非常残忍的组织。那里面专门抓小孩子回去训练,将那些孩子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帮组织做事。”
穆瑾楠点头。
那个神秘的组织她隐约中听过,好像叫什么“炼狱之火”。
但是后面还有传闻,说那个神秘的组织后来被一个更神秘更厉害的人物给灭掉了。
那个更神秘,更厉害的人,还有传言说是解忧城主。
被解救的人最后都进了解忧城。
那个不被人熟知的解忧城,貌似在乾昭国南面。
乾昭国所在的大陆叫做辰宿荒州,也便是穆瑾楠穿越过来的异世大陆。
那里有四个强大的国家。
分别是风怒、天曜、渊覆,乾昭四国分居辰宿荒洲东西南中。
四国之中,数乾昭国疆域最广,也是最中心的位置。
其他三国不相上下,几百年来,四国一直友好往来,相对平安无事。
至于辰宿荒洲的最北端,对于四国来说还是个神秘之地。
因为那里,到现在还不曾有人去过。
多年前曾经有过好奇的前辈,但最后他们去了全都杳无音讯,甚至落得个尸骨无存的结果。
还有四国的正南面,也是一片无法入侵的地方。
听说正北与正南,都是邪术发展之所。
正北面究竟有什么尚且不知,但正南的解忧城对乾昭国来说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个解忧城主有个绰号叫做“断脚阎罗”。
顾名思义,就是说那位神秘的解忧城主没有脚,但是为人残暴至极。
再加之解忧城的实力无人知晓,倒是也没有人轻易地敢去招惹。
因此到了现在,解忧城依旧处于神秘当中。
“咦,贱宝,你突然这么说,该不会是那个抓你的绑匪就是‘炼狱之火’中的人?”
穆瑾楠忽的一顿,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二十多年前残暴一时的‘炼狱之火’到现在还有残留?变成了君千夜口中所说的人贩子?”
她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他们卷土重来了?这样的话,岂不是会有很多小孩儿会遭殃?”
“呀!楠楠,靖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贱宝狠狠的点头,“他还嘱咐,让我不要随便跟着你出门。”
随后,他神色哀伤的继续感慨:“娘啊,你看看,我让你赶紧找个厉害的男人嫁了,你不肯。如果我有个厉害的爹爹,今日不就不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你不晓得,那个绑匪究竟有多么可怕!他要让我进油锅,让我断四肢,还要将我拿去喂狗啊!啊——老天爷!”
似乎压抑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贱宝直接仰天长啸。
“你终于让本宝宝知道,家里没有个真正的男人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啊——楠楠啊!”
说到这里,他斜斜眼睛看看自己的娘亲有什么反应。
...
074刺人的香气
看到穆瑾楠反应不大,他再次仰天长啸。
“楠楠,你快点儿给本宝宝找个厉害的干爹吧!其实也不用太厉害的,就像欧阳公子那样的就行!可惜,我问过他,他不肯做我的爹爹。”
贱宝唉声叹气,“估计是他看不上娘亲你吧!纵然楠楠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见人爱,花见花败,可惜人家不好这口;纵然你是健壮的千里马,一步登天,可惜人家不是伯乐;纵然你偷盗有本事,咸猪手无人能及,终究盗不回一颗厉害的真男人的心——”
“喂!你这臭小子,感慨完了没有啊!你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穆瑾楠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方才她一直沉浸在“坏菜”与“恐惧”之中,好不容易回神了,却听到自己辛苦生出来,更辛苦养大的儿子在这里嘟嘟囔囔,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她穆瑾楠哪里有那么差劲儿?
是没有男人要她吗?
明明是她对男人不感兴趣好吧!
明明是男人在她生命中可有可无好吧!
只是,经历了这场变故,尤其是听闻贱宝很可能被“炼狱之火”的余孽绑架,她的心也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了。
是啊!
她要是有个厉害的男人在身边就好了!
哎!
有那么一刻,她也好像仰天长啸——一个女人,拉扯着一个孩子,在风雨飘摇、神秘莫测的辰宿荒洲里面生活,真的太不容易,风险太大了!
只是,找个男人做靠山,她目前大抵是做不出的。
“嘎?”
贱宝一愣,非常诚恳的摇摇头。
“楠楠啊,本宝宝真的还没有感慨完啊!楠楠,你找个男人吧,也算是为本宝宝找个男保镖,本宝宝不介意多几个弟弟妹妹的。”
“切!”
穆瑾楠不屑,干脆从角落里面出来,直奔穆王府而去。
“喂喂,楠楠,你好好考虑啊!要不你看看我师父冷无心怎么样?他平时冷冰冰的,对本宝宝其实不错的。要不你试试看看追一下他。”
“那个装逼男,你放心,这辈子他是打光棍儿的命!”
走了几步,似乎觉得不妥,她又倒回来,抓住了贱宝的手——
之前就是因为他们娘俩一前一后走,才让绑匪有机可乘。
既然有了教训了,她绝对不可以再让事情发生。
经历过虚惊一场,穆瑾楠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那是更加上心。
此次之后,她还晓得什么是江湖险恶。
“楠楠,你不觉得师父要是打光棍儿,不是太可惜吗?师父那么厉害,身材还那么健硕!如果打光棍儿,实在可惜。”
贱宝不自在的被她抓住,但好像能够理解自己娘亲的良苦用心,所以没有挣扎。
“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谁知道他闪着苍白气的金色面具之下的脸会不会是一张比鬼还吓人的样子?整日带着面具神出鬼没,要么长得很恐怖,要么心中有鬼不敢见人。”
“奥,楠楠你这样说,貌似有道理——”
“咻!”
忽的一阵风吹过,贱宝面前忽然一抹白色闪过。一抹凉凉的、薄纱轻轻拂过贱宝的脸颊。
那薄纱过后,又是一阵香气飘来,浓的刺人口鼻。
...
075暗处神秘的人
“咦?”
贱宝一怔,忽的停住脚步,好奇的扭头。
他这一停,穆瑾楠也停住。
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是一个身段玲珑的白衣女子,从背后看头发上系着白纱,应该是遮着脸。
她步伐细碎,原本不停的往前走,许是注意到身后穆瑾楠与贱宝两道灼灼目光,她忽的回眸一笑,再次扭头疾步前行。
“呀!楠楠,这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贱宝啧啧不已。
当然他看到的只是表象的东西,看不清那双带笑的眸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觉得!”
穆瑾楠不赞同的摆摆手。
方才她跟贱宝并排着,路子肯定是窄了些。
若是换做正常人,迎面走过,再擦肩而过一定是尽量避免擦到相向而行的对方。
但方才那个女子却不是这么做的,她似乎有意靠着那阵及时的微风蹭上贱宝,引起他们的注意。
还有,走出几步之后,她居然回眸一笑,然在在笑的背后,却总有那么一点奸诈。
穆瑾楠看的出,那双如水的眼波里面的水,真的很深很深啊!
这个女人是谁?
好像,她来到这乾昭国之后便从未有见得到过。
隐约间,穆瑾楠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贱宝,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我们马上回家!”
拉着贱宝的手,她加快了速度。
他们并未看到,在巷子某个角落中,一个白衣遮面女子与一个黑袍带斗笠的男人,在暗处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声相视而笑。
而在明处,倒霉的、还处于迷茫中的贱宝从未像今日这般难过——
她是被他娘就像牵着小狗似的,牵回家去的。
也许是心头太过悲愤,贱宝嘟囔了一路子。
大体意思是说,他娘还是赶紧找个厉害男人吧,这样上街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儿子被人偷了;
他娘还是转变一下思想吧,既然觉得他贱宝是她自己的心头肉,就不要这么偏执的认为男人一无是处;
要是男人一无是处,那么他贱宝今天就不可能被欧阳浩轩救了,他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要是有个厉害男人保护,现在他们有必要惊吓的走这么快吗?
还有啊,他娘给他取名穆天赐,不就是说他时上天赐给她娘的珍贵的礼物吗?
既然弥足珍贵,总要保护妥当了才是啊!
那么为了他的安全,她应该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的啊!
某宝居然变成了话唠,一路子唠唠叨叨。
回到他们的小窝,贱宝还是没能消停:吃饭也在叨叨,出去尿尿也叨叨,喝水的时候也不忘记断断续续的叨叨……
当然,这中间还有点儿小插曲。
就是大约傍晚时分,有媒人带着丫鬟过来给穆瑾楠梳妆打扮。
说是要让明日出嫁的新娘子焕然一新。
某贱宝看到这种情况,终于改了一句台词,冲着媒婆丫鬟大骂:“你们快给本宝宝滚蛋,这里没有新娘子!告诉那个糟老头子,本宝宝不要那么无能的笨蛋做干爹!”
一句话,简单粗暴,酣畅淋漓!
...
076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打光棍
再后来,来的人都被穆瑾楠拿小绳,堵住了嘴巴,绑到了柴房里面。
只有骂媒人丫鬟还有张员外的这段时间,贱宝是消停的,暂时扯开了那个让他娘找个男人嫁了的话题。
毕竟眼前正有个没能的老男人要娶他娘,他贱宝当然第一个不乐意。
可惜,这种消停没有维持多久,他们回房间之后,某宝宝又开始了。
穆瑾楠被逼的痛苦至极,蹲在地上,恨不得将自己的脸皮给抓下来:
这个小娃娃真的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吗?她觉得应该是上天派来耍她的吧!
苍天,她想自杀!
“楠楠,本宝宝说的也差不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师父那边,本宝宝会尽力为你争取一下。至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喜上眉梢、还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打光棍,这个完全取决于师父自己的想法了!好了,本宝宝困了!晚安!”
某贱宝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让穆瑾楠解放了。
她几乎是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衣衫不整,头发蓬乱——这太他娘的遭罪啊!
这可真是他儿子啊!
可以做到用唠叨将她这个做娘的差点儿逼疯,真是孝顺儿子。
穆瑾楠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给自己儿子取的名字,一个取对了,一个取错了。
取名“贱宝”,真的是人如其名。这熊孩子可不是“贱”嘛!唠唠叨叨没完没了,近乎杀人于无形。
那个“穆天赐”的大名她倒是取错了,应该叫“穆天耍”。
贱宝一定是上天派来耍她的!
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阴影面积究竟有多么泛滥?
好不容易伺候着那小唠叨睡觉了,穆瑾楠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是亥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完成——
那位“吃牛粪的癞蛤蟆”,也就是那位要娶她的张员外肯定在操办明日的婚事。
她堂堂一代神偷,就算是真要嫁人,也不能嫁个除了有钱没有其他本事,另外还土埋了半截的臭老头吧!
已经绑了给她梳妆打扮的媒人丫鬟,下一步,她必须赶在子时他们行动之前,逼着张老头亲自来退婚。
想完,她终于痛快的森然一笑。
麻溜的换上夜行衣,又带上今日为张老头准备的好东西,出发了!
夜深人静,月上梢头。
光辉洒落,参差不齐……
趁着夜色,穆瑾楠一路狂奔,畅通无阻。
她翻过张员外家高高的墙头,绕过窄窄的小径,最后到了张员外房门外。
推开窗户,一个跟头翻进房中,再一个轱辘翻到了张老头的床前。
床上臃肿的张员外还在沉沉的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丝毫没有觉察房中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穆瑾楠站在床前阴森森的笑了笑,抬起腿,踩着床沿,伸手戳戳床上熟睡的胖子,道:“喂,张老头,快醒醒!快点儿给老娘醒醒!”
...
077送钟,送终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喂,老头醒醒,卧室失火了!”
穆瑾楠又戳戳他。
这次,那肥肿的身体还是连动都没有动。
“嘿,臭老头,你不醒来,老娘怎么让你退婚?”
穆瑾楠嘀咕了一句,忽然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吹燃了,缓缓靠近张员外的脸钱。
“臭老头,失火了!真的失火了!”
散发着热量的火苗,铺上他有过满面的脸颊,张员外终于有所觉察。
他眼睛慢慢露出一条缝,耀眼的火光渐渐冲进他惺忪的眸子里,慢慢渗进他迷茫的神色中,最后,如同晴天霹雳,劈开他全身那层茫然铸就的保护屏障。
“啊,火……来人呢,来人呢,失火了,救火啊……”
张员外肥肿的身体陡然间从床上跳起来,挣扎着就往床下爬。
“来人呐,快来人呐,救火——呜呜……”
“喂喂,老头,别喊了!”
穆瑾楠随手拿起桌上一块手帕,塞进了张员外的口中,堵住他的嘴巴。
“那,告诉你,这里没有失火,不过你要保证,不许叫出声来!”
“恩恩……”
张员外呜呜啦啦应了一声。
“很好!”
穆瑾楠一把拽掉他口中的手帕,张员外咳嗽了两声,面色惶恐的盯着她。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自从穆王爷与他商量这件亲事到定下来再到今晚之前,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现在半夜三更的来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张老头,明天是我们两个成亲的打好日子,你可还记得?”
穆瑾楠旋了个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顺手点燃了桌子上面的蜡烛。
“二小姐,您千万放心,记……记得……”
张员外吞吞吐吐,“今天媒人丫鬟应该去伺候二小姐了——”
“啪!”
“就是因为你记得,老娘才不放心!”
穆瑾楠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吓得张员外肥肿的身体幅度超夸张的哆嗦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敢往下说下去。
这位张员外对于传说中的穆王府二小姐的奇闻轶事,那是相当的清楚。
传言说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泼辣异常,换做五六年之前,他绝对不敢娶的。
自从穆瑾楠生下孩子之后,她明显变了很多。
不再到处惹是生非,也不再到处“拈花惹草”,安分守己了很多。
不久前,穆王爷同他商量这门亲事,不仅送上丰厚聘礼,还允诺以后他这个虽不大,但还有那么一点点地位的王爷会罩着自己在允京城的生意。
若不是这般诸多好处,他也不会答应要娶那位泼妇一般的二小姐,更不会接纳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二……小姐……此话又是何意?”
张员外哆哆嗦嗦问道。
“意思嘛,就是——老娘已经将你派去穆王府的媒人丫鬟通通绑在柴房中,喔,今日来,顺便送你一份好礼。”
“砰!”
她将小布袋顿在了桌子上,“张老头,你自己打开看看吧!好歹你我差点儿成为夫妻,这也是老娘对你的一份心意。”
张员外颤抖着手指,缓缓打开了布袋,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钟。
“啊!这——!”
张员外吓得一个趔趄。
这么明显的寓意,他怎么会看不明白?
穆瑾楠大半夜的跑来,就是为了给他送一口钟,这“送钟”就是“送终”啊!
...
078性命堪忧
“啪!这什么这啊!还有什么疑问吗?”
穆瑾楠再次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老娘今日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老娘不同意这门亲事!要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老头非要娶老娘,那么不怕告诉你,现在老娘马上给你送终!”
“二小姐,二小姐饶命吧!我……我不敢娶了……”
“噗通!”
张员外吓得跪倒在地上。
“二小姐,我马上,我马上去找穆王爷退婚。”
“嗯?退婚的话,你怎么说呢?”
“我……我说……二小姐还是大好青春年华,要是嫁给我这个糟老头子,会毁了一辈子……”
“嗯!算你识相!”
穆瑾楠满脸得意的抱着手臂站起来,又在张员外跟前转了几圈道:“马上就子时了,给你半日的时间办妥,我可不想回家之后被不相干的人碍手碍脚!”
“是是……”
张员外狠狠地点头,惊魂未定的望着穆瑾楠夺窗而出。
良久之后,他瘫坐在了地上。
半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时候,连滚带爬的走到桌前,将那口小钟紧紧的抓过来,狠狠地冲门口掷过去。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给我把那个东西拿出去,用熔炉融掉……”
后来又有传闻,说就在这晚,张员外府上炸开了锅。
弯月隐去,凉意袭来。
搞定了张老头,穆瑾楠真是觉得一身轻松啊!
回去睡个好觉,明日光等着听好消息。
她乐滋滋的笑了一会儿,爬上墙头,刚准备踩着下去,不料鼻尖忽然划过一丝奇怪的带着点点熟悉的香气。
不好,有人暗算她!
穆瑾楠心头一凛,紧接着,她的脑子陡然间开始混沌,眩晕接踵而至,整个人在墙头上失去了重心。
就在她马上栽下去的时候,眼前一抹雪白的影子忽然间飘落搂住她。
顷刻间,那熟悉的香气更加肆无忌惮的冲进她的口鼻当中。
“是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靠着仅剩下的意识,穆瑾楠认出了暗算她的人。
这一袭白色纱裙,一抹熟悉的香气,正是昨日在巷子中狭路相逢,对他们回眸而笑的诡异女人。
“我想干什么,很快你便知道!奥不,或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你没有机会再醒来。”
女人的眸子里闪出了阴险的寒光。
“你……是谁……”
这个女人,穆瑾楠确定只有一面之缘。
但那一面之缘,她已经觉察出她有阴谋。
而此刻,她的阴谋毕露了。
穆瑾楠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惜,那阵香气的迷幻成分太厉害,她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那白色的身影抱着她,自墙头飞下,又穿过几条街,最后进了一座废弃的旧宅院。
这宅院,外面看着破旧,里面却生机盎然,崭新一片,宛若有人长久居住一般。
宅院中,唯有一个房间中露出点点星光。
那白衣女人抱着穆瑾楠,推开房门,屋里的灯光忽然间亮了许多,接着一个阴鸷的男声道:“放在床上,你可以出去了!”
窗户边站着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斗笠的男子。
“除了别弄坏了那张脸,随便你怎么享受!”
白衣女子将穆瑾楠放好,走到了门口却站住,又扭头道:“要做就做的干净些。只要脸弄不坏,别让她跑掉,死活的无所谓!”
“喔,你真是丧心病狂。”黑袍男人淡淡开口,“我记得你说过,她可是你的——”
“住口!我不想听!我最看重,永远是我的容貌!”白衣女子忽然暴怒的打断他的话。
“呵呵!好,我不提!”黑袍男人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为了你的脸,太多的可怜姑娘遭到毒害,你也真是什么人都敢拿来用。你不是占卜过,这个女人的宿命牵动辰宿荒洲的命运?难道你就不怕她的死……会引起辰宿荒洲的动荡?”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我的容貌,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穆瑾楠的皮囊才是我永葆青春最重要的药引。”白衣女子冷笑了一声。
“你也不用嘲笑我,你还不是一样?呵呵!以阴补阳……我杀了多少女子,你不就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
“你——”黑袍男人被她激怒的攥了攥拳头,半晌一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你也不想这次出差错吧!”
“我真的很想看看,没有了你,辰宿荒洲究竟是动荡还是安定!”
白衣女子离开后,黑袍男子盯着沉睡的穆瑾楠悠悠说完,抬脚缓缓朝床边走过去。
...
079交锋
空气,骤然间凝结。
好似三尺冰冻,吸干了房中所有的热量。
留下的,只有冰冷的气息;
留下的,只有冻结的时间;
留下的,只有下一秒便可以爆裂整个世界的马上被点燃万吨火药……
“咚咚……钤”
那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谋算与嗜血,留下一地破贵与狰狞。
床上陷入昏迷的女子,丝毫未曾觉察。
未曾察觉那马上到来的灾难;
未曾察觉那马上到来的性命不保,名节堪忧。
反而,看着恬然舒适。
甚至梦中平静。
“穆王府的二小姐,呵呵!传言说不知羞耻、不守妇道。如此不堪的人,却长得如此美艳,倒也是辰宿荒洲中的极品!”
黑衣男子缓缓开口,斗笠之下,看不见的眸子中燃烧出某种可怕的火焰。
“我倒想试试你究竟是什么滋味。”
那黑色的幽灵,终于行至床边。
坐下,伸出手,缓缓伸向她腰间的带子。
“既然有人说你不该属于乾昭国,我今日不过是送你离开乾昭国,离开辰宿荒洲,去另一个世界!呵呵!”
嗜血的笑容,再次从斗笠之下传出来。
那只不安分的手却已经解开了腰带,如同湿滑的泥鳅,缓缓往衣服的更深处钻去……
危险,降临……
“嗖!”
“放开她!”
陡然间,窗外一声冰冷的男音,伴着锋利穿过窗户扇动的风声。
昏暗的烛光下,一抹细细的闪亮划过,如流星陨落一般。
一把尖利的飞镖直插向床边黑衣男子的颈项。
“嗖嗖!”
夹带着风声,迭起!
“呀!”
他大惊一声,赶忙飞身躲闪。
“嗤!”
黑衣男子竭力躲避,飞镖还是很惊险的削断了他半截斗笠的布沿。
“咔嚓”一声,飞镖插进床里面的墙壁上。
就在那一刹那,那抹黑色的身影也落在了地上。
“扑簌簌!”
又是一阵衣襟飘落之声,身着白衣,戴着金光下透着苍白的面具的男子翩然坠落。
这一刻,宛若仙人,震人心魄。
“啊!什么人?是你!”
黑袍男子盯着眼前忽然出现,打断他好事的白衣人,惊讶不已。
“呵呵!传说中辰宿荒洲的黑白魔煞,专门残害容颜娇美的良家女子。”
白衣男子冷冷开口。
“可惜今日,你找错了人。”
“黑白魔煞”这个名字,实际上是世人因为恐惧私底下为他们取的。
这一男一女总是神出鬼没,在辰宿荒洲中专门迫害漂亮女子。
黑魔是一身黑衣的男子,专毁女子清白;
白煞是一身白衣的女子,专门毁尸灭迹,手段更加残忍。
遭到迫害的女子,在晕倒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睛。
他们在辰宿荒洲各国已经为害多年,是真真正正的辰宿荒洲的败类。
可惜,就是这样的败类,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子,始终没有人能够将他们绳之以法。
只因为,他们武艺实在太高强,并非泛泛之辈能够制住的。
越是无人能够奈何得了他们,他们便越是肆无忌惮。
如今,已经从辰宿荒洲其他国家来到这乾昭国为害了。
“今日,我只要她!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冷无心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穆瑾楠。
她依旧毫无意识的躺在那里。
白煞的药,曾经在许多女子身上屡试不爽。
自然,迷倒了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让她们醒过来。
“哈哈!真是没有想到,这位如此不堪的穆王府二小姐,居然也有人不吝性命前来搭救。”
黑魔冷笑一声,身手拉了拉斗笠,将没有削断的一边转到了前面,遮住脸。
“一身白衣,金色面具。其实,我知道你是谁!你叫冷无心嘛!穆瑾楠孩子的师父!
“不过,我听闻你其实根本不喜欢这个穆瑾楠,对她痛恨的杀了她都不解恨。我大概能够猜到,你如今肯来救她,必定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黑白魔煞在每一次的行动之前,都会将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
早在几日前,白煞其实就在穆王府出没。
而且也查到了穆瑾楠平时见的人。
知道这个世界上她有些交情的厉害角色只有神秘的冷无心一个人。
但因为冷无心平时对穆瑾楠的态度非常恶劣,他们两人完全没有将之当做绊脚石,依旧肆无忌惮的抓人。
然而,事实上是,冷无心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还真的令黑魔有些措手不及。
“我救她还是杀她,完全是我的事情。只不过,今日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完好无损的带走她!”
“完好无损?呵呵,看你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这么多年,我们还从未有失过手。所以,你先自保之后再说!看招!”
黑魔衣袍狠狠一甩,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武器。
那是一根黑色的铁棍形状,不过,里面暗藏玄机。
“哧!”
他按下机关,那武器如同绽放的莲花,立刻变成叉镰刀的形状。
这武器,是黑魔的象征,名唤双月刀。
两把刀片,像镰刀,又像弯月,在最中间的位置被交叉固定住。
锋利无比,见血封喉。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从双月刀下逃走。
双月刀可以伸缩,方便携带,也不会轻易被磨损。
从其构思与杀伤力方面来说,它绝对可以被称为宝物。
“双月刀,阴魂刀。冷无心,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黑魔话毕,挥动着双月刀,带着一阵冷风嗖嗖,幽灵一般冲向冷无心。
那弯月镰刀,散落刺目寒光;
那瑟瑟阴风,携着地狱的气息;
那凌空一跃,带着飞箭之速!
“咻!”
双月刀刁钻如长蛇,接近冷无心的那一刻陡然间旋转起来。
原本只有四把刀锋,此刻却变成了四周刀锋。
房中烛光闪烁,刀锋却是寒光闪闪。
杀气,骤然涌动。
“呼!”
冷无心前一刻静如竹松,稳如泰山;
下一刻,动似流星,快比激流。
他白色的身影恍若一道白光,刹那间转移。
他那完整清晰的影像,变成了空间中近乎透明的白色。
就在这一刹那,冷无心手指轻轻一弹。
“咔嚓!”
双月刀好像碰上了什么尖利的东西,电石火花,宛若烟花绽放。
“嗤!”
好似奔驰的马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双月刀旋转的尖利刀片陡然间停住。
“砰!”
黑魔的身影也在瞬间受到了重创,忽的落地,戛然而止。
而他手中的双月刀片,齐刷刷的被崩成了锯齿状。
“啊?迷形幻影术!冷无心,你怎么会这个?我真是小看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魔大惊。
这世间,能够一招之内破了他双月刀的招式只有迷形幻影术。
但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辰宿荒洲中,他从未真正见过有人会异形幻影术。
对于这项神秘技艺,在古书中仅有零星的记载。
称这种技艺,如果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时,人会快到在空气中隐身。
平常的武艺,任凭你练再快再好,也不可能让人有种“消失了”的错觉。
唯有这迷形幻影术,能够做到。
它好像仙术一般,可以骤然消失,骤然出现。
既然迷形幻影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自然精通这项武艺的人,也只能是比传说更加神秘的人。
“你不是我的对手!”
冷无心轻袖一甩,整个人刹那间转移到穆瑾楠的床前。
抱起她之后,转顺间便移至黑魔的面前。
“在这辰宿荒洲,只有我可以决定她到底可以被谁杀死!”
冷无心冰冷的话说完,不待黑魔开口,他抱住穆瑾楠的身影陡然间消失的了无踪迹。
“噗通!”
黑魔狠狠地踉跄了一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么多年,他从未有失手过!
可是今日,他居然一败涂地,他黑魔居然在一招之内便败掉了。
他引以为豪的双月刀,居然让人一招打碎。
“怎么?不甘心就这么输掉?”
冷艳的白衣女子推门而入,没有遮住的眸子中透出了清冷与残余的震惊。
“你一直在门外,为何不进来帮我?”
黑魔埋怨道。
“帮你?为何要帮你?我帮你捉人,你负责享用,我们各司其职,人跑了,只能说明你本事不够!”
“你——”
黑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喘了一口气,他平复一下心境道:
“那个神秘的冷无心,他居然懂得迷形幻影术,由此可见,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以他的武艺,又岂是人人都能对敌?我的武艺,又如何与之匹敌?”
“迷形幻影术有什么了不起?”
白煞雪白的衣裙轰然一甩,表情极为不屑。
下一刻,她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缓缓地往茶杯中倒着茶水。
“你又何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这么说……难不成你知道冷无心究竟是什么人,那么他是谁?”
黑魔惊讶道。
“他是谁,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白煞倒满了茶杯,却又将茶水重新倒回了茶壶中。
“就好像这一壶茶水,被外面的水污染了,便没有了价值,没有必要再往里面添水。干脆,全部倒掉!”
“呵呵!你说我该被倒掉了?”
黑魔冷笑了一声。
“你我虽是世人口中无恶不作的黑白魔煞,可惜,我到现在都不曾见过你的真实面貌,更不知道你的背景究竟是什么。甚至,你告诉我的所有事情,都只有字面的意思!就好比穆瑾楠,她应该属于哪里?”
“你今日的问题好多!”
白煞不赞同的摇摇头。
“你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为了各自的利益,仅此而已。你不也一样?从相识开始,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一身黑色,带着斗笠。
“我当然知道,你绝对不是跑江湖的这么简单。从来不会刻意去挖掘你的背景,所以,对于我,你最好也不要好奇!要不然,好奇害死猫!不论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存在的,只有约定!”
白煞的眸子,忽然间染上了一层阴郁。
那层阴郁,竟然让黑魔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恐惧。
这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黑魔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
“今日失手,你还会不会再捉第二次?”
“会,当然会!她是我容颜永驻最重要的药引,我怎么会轻易放弃?”
白煞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咔嚓!”
那硬硬的木头居然被她的愤怒捏的粉碎。
白煞抬头,斜着眼睛看着黑魔。
“至于你,我们两个的合作,在她身上暂时终止!你知道她是我的什么人,所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你侮辱了她,就等于侮辱了我。所以,她理应死的纯洁一些。”
“随便!”
黑魔无所谓的摊手。
“正好我也不想摊这趟浑水,为了我千秋霸业,我也不想惹麻烦。那个冷无心,我惹不起!”
“那就好!愿我们以后,仍旧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废弃宅院的说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短。
最后,终于沉寂了下来。
夜,更深了,更静了!
黑漆漆的,好似被浓墨沾染,什么都看不到。
穆瑾楠从未有经历过这样的黑夜。
眼前是漆黑的,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好像一个在夜里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到处飘荡,飘荡……
这样的夜晚,有些窒息。
穆王府,应该在那个方向?
她分辨不出。
现在她正对着的是哪个方向?
她分辨不出。
她该怎么找到方向?
她还是分辨不出。
她只知道,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她很迷茫。
不晓得,她为何突然间来到这个诡异又可怕的地方。
她到处跌撞着,想摸到什么标记,然后找到家的方向。
可惜,她什么都找不到。
家究竟在哪里呢?
好像,她所处的地方,是一片空旷的地方,一片畅通无阻。
这样陌生的空旷,她该如何去充实?
咔嚓!
忽然,一声晴天霹雳,奇迹般的带着耀眼的闪电,上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
轰!
天地间大亮。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看到了空旷,看到了诡异,还看到了——
那个曾经在她脑海中幻化过的满身鲜血的女子。
以及,鲜红色的血液狰狞的从她胸膛上的洞中沽沽流出……
好似,那闪电故意持续的好久,让她将不远处的画面看的无比清晰。
她看到了女子愤怒的眸子,眼角流着鲜血,染红了半边腮面。
她看到了女子全身月白色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看着触目惊心。
她看到了女子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把匕首。
修长的指甲,弯进了肉中,变成了另一幅恐怖的画面。
“啊呀!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穆瑾楠吓了一跳,狠狠往后趔趄了一步。
“黄泉路,黄泉梦,孽缘泉,孽缘还……背叛我的人,都得死!我要你死……”
血衣女子堪比鬼魅的脸陡然间更恐怖了几分。
她的话,耗尽了全身的愤怒,全身的痛楚,以及全部的力气……
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说完,半空中那道闪电骤然间消失了。
天际,再次变回从前的黑暗。
这次,更加窒息了。
隐约中,面前的风急了,穆瑾楠听见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好像,是那个可怕的女人,身上滴落的鲜血,砸在地上,又被坚硬的地面弹起来——
她越来越靠近了!
隐约中,穆瑾楠闻到了血腥的气息,刺痛了她的口鼻。
“喂喂喂,你干什么?不要过来……”
穆瑾楠反应过来,吓得拔腿便跑。
“你开什么玩笑我不认识你,何来背叛你之说?你不要追我,不干我的事啊!我不是认识你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找我啊……”
这一刻,穆瑾楠惊恐的话都说不好了。
她知道往前跑,往前逃命,可是她不知道前哪里跑。
甚至不知道,她正跑向的方向是不是前方,是不是能够摆脱身后那个恐怖的魔鬼。
夜,还是漆黑黑的,如同幽深的地狱。
一瞬间,仿佛有地狱的夺命幽灵召唤的声音。
“不要追我,不要杀我……”
穆瑾楠尖叫着,脚下不知道何时已经变成了坑坑洼洼。
她逃命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
她逃的好艰辛!
不敢坦然面对!
“不要过来啊……我没有杀你……啊!”
“噗通!”
穆瑾楠脚底忽然间被什么绊到,她整个人狠狠地栽在地上。
似乎,绊倒她的东西是个类似树根的东西。
她握住,想将它移开。
“咔嚓!”
天际忽然间又是一个惊雷,还是那将天地间照的雪亮的闪电。
穆瑾楠又看到了。
又看到了那双愤怒的血红色的眸子;
看到了眸子中的千古恨意;
看到那惨白脸上的道道血痕……
她握着匕首,幽灵一样,飘荡着,离她越来越近……
“不要过来……”
穆瑾楠惊恐至极,死命的用手想将脚下那个将她绊倒的“树根”掰断。
可惜,不论她怎么用力,那“树根”依旧牢牢地固定在那里,丝毫没有一丁点儿动摇。
惊慌、惊恐如决堤的洪水。
从出生开始,穆瑾楠从未经历过像此刻这般的惊恐。
那是绝望的惊恐,那是看到生命尽头的惊恐,那还是——
对死亡的惊恐……
“你逃不掉的,伤害我的人,你逃不掉的!哈哈哈哈……”
那血衣女子狰狞的扑过来。
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伤了她的心脏……
“啊!救命啊……老娘不要死啊……啊……”
穆瑾楠惊恐的大叫起来。
叫着叫着,脑海中似乎有斑驳回忆涌现。
不对!
她之前好像被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给迷晕了!
那么现在是不是做的梦?
要是做梦,那得赶紧醒来,看看那女子究竟捉她干嘛,她必须要找机会逃走!
想到这里,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
眼前一张金色的面具,又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冷无心!你怎么在这里?吓死老娘了!”
看清了那人模样,她拿一只手拍拍胸脯,庆幸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人。
“你这个样,我怎么走得了?”
冷无心口气冰冷。
啊?
有那么一刻,穆瑾楠自恋的想,难不成是冷无心这是在担心她?
转念一想,不对!
别看这个冷无心是贱宝的师父,什么武艺都肯教他,可是她可没有这么幸运。
他对自己的态度极其恶劣,不杀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担心她?
想到这里穆瑾楠了然的点点头。
刚准备询问,眼神无意间往下看。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一只手臂。
顺着那只手臂再看去,她看到自己手……紧紧的、抓、着、冷无心的手臂。
“啊!怎么会这样?”
她全身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赶忙将手拿了回来。
呵呵!
好吧!
她理解了。
冷无心说的“她这个样”,是指她抓着他的手臂。
可不是嘛!
被抓着手臂,他怎么走的了?
“我的手臂,不是将你绊倒的树根!”
冷无心没有丝毫温情的说完,自床前站直了身子,转身。
“奥,原来是你做的好事啊!”
穆瑾楠恍然大悟,“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冷无心,怪不得老娘被树根绊倒了,原来是你的手臂惹得货。你知不知道,在梦里老娘差点儿被那个可怕的女人给栽了!”
梦中的血衣女子可怕的面容,她真是想想都心有余悸。
这下,她可逮到情理好好找算一下这个装逼男。
平白无故的,干什么弄出个手臂将她绊倒?
害的她在梦里那么绝望,那么恐惧。
既然方才在梦里她被那个女鬼逼得那么狼狈,而半个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冷无心,她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讨回点儿尊严。
“你可真会挑时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我在梦里被那个女人追赶的时候你出现了!”
她继续泼辣起来。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根树枝将我绊倒在地,才让那个女鬼有机会用匕首捅进我的胸膛。
“你知不知道,老娘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冷无心,老娘告诉你——”
“如果你觉得实在活的没有意义,我可以再将你送回去。那里有个现成的女鬼,可以马上要了你的命!”
“嘎!”
冷无心依旧毫无感情的话,让穆瑾楠一怔,欲待出口的警告马上被残忍的咽了下去。
“要我的命?谁?”
某些时候神经大条的穆瑾楠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
确切的说,是回忆起了些事情。
从张员外那里出来的时候,在墙头,她被一个神秘的白衣女人给迷昏了。
后来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只有在那个梦里,她梦到被一个血衣女子追杀。
亏得被追杀,她得以醒来。
既然第一眼看到的是冷无心。
看样子,应该是这个装逼男救了她。
哎,不对啊!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怎么碰巧他救他?
三更半夜的……
她抱着手臂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冷无心,我从张员外府出来就快到子时了,你怎么会那么巧出现救了我?难不成——”
她故意顿了顿,笑嘻嘻道:“你在跟踪我!什么目的?哈哈!我可不会认为你是在保护我!”
“保护你?哼!我没有那个闲工夫!”
冷无心白袖一挥。
“只不过,你还不该死!”
“噗通!”
穆瑾楠惊得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栽了一个跟头。
她嘴巴抽搐了半天,头疼的抚了抚额头,捋直了舌头道:“冷无心,每次你说话都是这么一副装逼的表情。你累不累啊!整天遮遮掩掩,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见人吗?有什么目的直说,要我帮忙还是要利用我,也直说!”
她抬眸看看冷无心,看出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继续道:“你为什么说我还不该死?难道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这么多年,我穆瑾楠承认做过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但是从未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你这句话是谬论,是欲加之罪!”
“咔嚓!”
冷无心的拳头,在她话毕的一刻狠狠的攥出了声响。
“穆瑾楠,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婚已经退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呆在穆王府。其他的事情,无需好奇。”
他的话,明显压抑着怒气。
“奥?是嘛?喔!可是我不问难受啊——还有啊!”
穆瑾楠看到他气恼的模样,贼溜溜的一笑,完全不理会他的警告。
“今晚究竟是什么人抓我?他们又到底是什么目的?你既然将我救出,我敢肯定,你会知道内幕。说说吧,他们的图谋不轨,还有你的别有用心!”
“现在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会后悔救了你!”
冷无心一挥手臂,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刹那间,一股凉意袭来,吹得穆瑾楠打了个冷战。
她紧了紧衣服,冲冷无心一摊手道:“好,我走,我马上走!你别动怒,你千万别动怒!呵呵呵!”
她笑的很勉强,缓缓地退了出去。
等到离开冷无心那间令她十分压抑的房子之后,穆瑾楠终于放松了一口气。
“装逼男!有什么了不起?老娘一个异世的倒霉灵魂,怎么可能有机会得罪你?真是冤枉!”
她一边找回家的路,一边气恼叹气。
都这么多年了,一想起来穆瑾楠就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死而复生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呢,原来是为了来这里给别人背黑锅的。
“二小姐啊二小姐,你生前究竟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有冷无心这样对你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却又暂时不能杀你的矛盾男人?哎!”
她垂头丧气。
纵然她如今变成了穆王府的二小姐,可是她对那位二小姐本尊过去的事情真的是不了解,不了解,不了解啊!
“难不成,真的是我穆瑾楠倒霉?这第二次的生命是用来给人家还债的?”
穆瑾楠黯然伤神——
这世间,果然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这世间,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世间,果然天上掉的永远是铁饼,好一点儿的时候才会掉屎饼,反正是不会掉馅饼儿的。
啊啊啊!
她好想仰天嚎叫三百声……
穆瑾楠回到穆王府时,已经是丑时。
这半晚,对穆瑾楠来说,可谓是惊心动魄,命悬一线,无辜躺枪,百口莫辩……
半晚上的时间便让她感受了生死的距离,绝路的荒凉,世态的炎凉……
这起起伏伏、跌跌撞撞、爱爱恨恨、动荡不安、汹涌澎湃……
恍若人生已经过了大半辈子。
此刻,她唯有感叹——
上天真是眷顾她,如此耍弄她的幸运礼物,她必须好好享受才是。
这个夜晚,穆瑾楠是疲惫的,可是她的小院里,却是一片祥和。
柴房中被捆绑的媒人与丫鬟,早已经在惶恐与疲惫中进入了惊恐的、不平静的梦里;
房贱宝,因为一天的劳累睡的又沉又甜,如今精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她回房也往床上一躺,疲乏的进入了梦乡,开启精力恢复的旅程。
这一觉,无梦。
这一觉,好短。
翌日,光明来的很早。
明亮与温暖夹着温柔很着急洒满小院。
阳光透过窗户,射到里面母子二人的身上,印出斑驳纹理,衬出祥和与温馨。
“穆瑾楠,你马上给本王滚出来!”
忽然间,一声暴怒之声冲破云霄,弹指间便打破了清早的沉寂与温柔。
这一天的不和谐,又要到来。
...
080靖王爷,带着我们娘俩一起飞……
“穆瑾楠,听到没有!马上滚出来!”
那声音,更薄怒了。
“哎,这大清早的……”
穆瑾楠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睁开。
“那个张老头,真是个蠢猪!就知道他会给老娘惹一身***,大清早,还没睡够呢!的真是晦气。”
她嘟囔了几句,拉过衣服穿上,随便梳了梳头发,开门,出门,关门…钤…
清早便有此男版河东狮吼。
她只能认命了——
昨晚差点儿没命,今早回来又被人一顿找算,看来今天一整天都会诸事不顺!
院子里,穆瑾天到背着手手,满脸的怒气站着。
看到她懒洋洋的出来了,阴沉的脸更重了。
“呀,王爷大哥,今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东风、西风、南风、北风?”
穆瑾楠冲他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咦?这青天白日的,好像没有风啊!”
她故意用手掌扇了扇脸,这才闪出了一点儿小风,将她鬓角的头发吹起。
接着,才恍然大悟似的,道:“奥,我知道了,王爷哥哥,今日一定是一场阴风将您刮过来的。阴风嘛,听着就晦气!”
“穆瑾楠,你——”
穆瑾天顿时被她噎的没说出话来。
他愤怒的只得甩甩衣袖发泄一下。
“今早张员外来找我退婚,面色惨淡,是不是你搞的鬼?”
穆瑾天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原本窃喜,穆瑾楠这个扫把星马上就要出嫁了。
可惜没有开心多久,穆王府便来了一位客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员外。
他领着一大帮子仆人,抬着好几个大箱子,敲开穆王府的大门,很焦急似的要仆人马上报告要就见穆王爷。
起初,穆瑾天以为张员外这是来迎娶新娘子。
但再一看,不对啊!
娶新娘子他为何不穿喜服?
又为何没有花轿?
更没有敲锣打鼓的人?
反倒是抬着几个大箱子。
又仔细一看,这其中几个大箱子不正是他之前为穆瑾楠送到张员外府的嫁妆吗?
这怎么又给抬回来了?
张员外看到他,马上命人将东西放下,甚至没有应他的要求进屋,便哀求似的道歉道:
“王爷,小人有愧于王爷的厚爱!只因小人是垂垂老者,已经土埋了半截,而二小姐尚且年轻,若是跟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实在是可惜!”
他边说,边擦着冷汗。
“所以王爷请恕罪,请恕小人今日不能迎娶二小姐。”
张员外指着旁边的几个大木箱子。
“王爷,这些是二小姐的嫁妆,还有小人退婚应拿出来的退婚礼金。王爷,小人不打扰了王爷了,小人先告退!”
张员外甚至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便浑身颤抖着,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穆王府。好像,生怕遇见什么人,惹上什么祸端似的。
穆瑾天虽然自始至终没有机会开口询问,可事后他再稍微一想,还是能想个大概的。
因为,之前他为穆瑾楠谋得这门亲事的时候他就非常奇怪,为什么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后来又因为急于想将那个扫把星赶出门去,他也没有多想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儿。
仅认为,只要穆瑾楠不搞破坏,到时候迎亲之礼举行,穆王府便再不是她想回来便回来的地方。
到时候,穆王府中便真正少了一个扫把星。
可惜,他没有料到穆瑾楠心底会这般惊涛骇浪。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决定服从他的安排。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穆瑾楠会这么沉得住气,直到大婚前一天才跑去悔婚。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居然令张员外如此的恐惧。
她真是有本事!
“王爷大哥,你猜是不是我干的呢?”
穆瑾楠笑眯眯道。
“你——”
穆瑾天又被她逼得词穷。
“王爷大哥,既然你猜不出来,那我告诉你啊!”
穆瑾天笑嘻嘻的摆摆手。
“其实,不是我喽!只因张员外是个通情达理、正直善良、善解人意、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不想误我终生,所以,冒着得罪王爷大哥你的风险前来退婚。啧啧!”
她摇摇头,似乎感慨万千。
“像张员外这么好心的人,这世界上真是不多了。所以,妹妹我当然要好好珍惜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呢!”
她继续装模作样的叹息,“王爷大哥,看来,您要养我们娘俩一辈子了!果真——普天同庆啊!”
“穆瑾楠,你简直冥顽不灵!”
一番唇齿相击,穆瑾天终于被她气的拂袖而去。
“噗哈哈!”
那肃穆的身影消失在小门处,穆瑾楠终于抑制不住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起来。
谁让那个穆瑾天一大早上来给她找晦气?
那么,他走之前,穆瑾楠一定让他将所有的晦气全部带走。
哼!
这没有人情味的穆王府,以为她穆瑾楠喜欢呆着啊!
等到她有一天长了本事,不再受制于人,她才懒得在这里多呆一刻!
她情愿到时候呆着贱宝浪迹天涯。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前脚那位张员外退了婚,后脚允京城中便炸开了锅。
这真是说什么话的都有,五花八门,包罗万象。
许是允京城中好久没有新闻了,大家全部将穆王府二小姐被退婚的事情当成了每餐每茶的甜点呢!
允京城中八卦的百姓们充分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愣是将那一段没有啥意思的故事变成了一段传奇。
他们是这么说的——
“穆王府的二小姐果然是个没有人要的主啊,就连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都看不上她。任凭穆王爷再怎么花高价将她推出去,都无用啊!”
“是啊!人家张员外回去之后跟家奴说了,这辈子他就算是无儿无女,也不要白捡穆王府二小姐母子。他们两个是名符其实的煞星啊!”
“你们说的我也听过!不过我还听说,昨天晚上子时之前,张员外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家奴听见张员外的房中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后来还让家奴将什么贵重东西给放到熔炉里面熔化掉了。”
“哎,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听张员外家奴们说,好像是穆王府的二小姐按捺不住了,大婚之前就跑到了张员外的房中意图不轨。你们说,这样的不知羞耻的女人,谁敢娶回家?”
“那就难怪了,难怪张员外这么着急的跑到穆王府中,恨不得多抬了几箱金银珠宝,就是为了悔婚,离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远一些。”
“天哪,有这样的女人在我们允京城,简直太惊悚了!”
“对啊,真的好可怕啊!”
“……”
“咳咳咳……”
众人正聚堆儿聊得起劲儿,忽然几声故意的咳嗽声传进他们的耳膜。
而那声音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熟悉。
还在奋勇谈论着自己观点的八卦众人们不约而同的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啊!二、二、二小姐……”
当看到穆瑾楠那一脸坏笑时,他们更加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
“嗖”的一下,比箭飞的还快,一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损事太不道德。
想做到若无其事、胸中坦荡、毫不避讳,允京城中的百姓们恐怕还要再修炼几年。
于是乎,刚刚还是一群人,下一秒就变成了见了猫的耗子,转瞬间不见了踪影。
“楠楠,他们都在谈论你哎!没想到,楠楠你在允京百姓的口中居然是这样一段传奇。”
贱宝抱着手臂,酷酷道。
别人对穆瑾楠的看法,在某宝的眼中,不管有多么恶劣,他都不会介意的。
毕竟,当初若不是她娘的做法“恶劣”了些,怎么会有他贱宝幸运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贱宝怎么会有机会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美妙?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爹爹究竟是谁,但有娘有娘有快乐,暂时足够。
至于找爹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
“恩,我知道!不过,他们的智商,着实令你娘我失望。”
穆瑾楠承认,她已经站在那里听了好久了。
果然人红是非多。
她穆瑾楠像那种倒贴的人吗?
她穆瑾楠是那种不堪的人吗?
简直侮辱她的智商,更侮辱她的人格。
那些长舌妇,宽舌男们,除了在她“失节生子”这一方面添油加醋、将她描述的越发不堪之外,别的还真就什么都联想不到。
她真为他们的智商捉急,也真是悲哀!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一辈子都干着重复的事情——
吃饱了八卦,八卦完了睡觉,醒了再吃……
生生息息,循环不止……
好在,穿越来的这几年,穆瑾楠最适应的就是大家对她不堪的言论。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痒,无所谓了。
他们都说了这么多年了,唾沫星子也喷了不少了,早已经将穆瑾楠的耳膜都磨的麻木了。
“哎,楠楠,都怪你不肯找个男人做依靠。”
贱宝将身体配合着靠在了穆瑾楠的身上。
“本宝宝觉得,你应该学着适应。尝试一下依靠一个人的滋味,真的,靠的挺好的!像我这样,挺舒服的。”
说着,他身体的重量几乎都放在了穆瑾楠的身上。
“不信,本宝宝借肩膀给你靠靠?”
某宝斜着身子舒服的靠着,抬了抬肩膀。
“算了吧!你娘我怕摔了跟头!”
穆瑾楠低头看看他小巧玲珑又稚嫩脆弱的小身板,不屑的摇摇头。
“哎,楠楠你不要这么看不起本宝宝好吧!本宝宝好歹也跟师傅学了好几年的武艺了,身子骨结实着呢,不信你捏捏——”
“闪开,闪开!郡主嫁到,闲杂人等全部让路!”
贱宝刚抬起胳膊准备让穆瑾楠摸摸,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阵阵更急的呼喊声。
街上的行人听闻此声,慌乱中纷纷让道。
“闪开,闪开,别挡道儿!”
这匹马来势汹汹,穆瑾楠还没来得急将贱宝拉开,它已经凶猛的靠近。
“咻!”
“快闪开!刁民!”
“贱宝,快闪开!”
马上的人狠狠地甩了甩马鞭,穆瑾楠赶忙拉着贱宝往边上靠。
还好躲的快,那甩出的鞭稍差点儿抽上了她的脸颊。
“刁民,不识好歹,不闪开,乱鞭抽死!”
马上的人越过他们娘俩,凶气霸道的继续往前飞驰。
“贱宝,你没事吧!”
穆瑾楠赶忙蹲下身子,检查贱宝有没有被闪到。
检查完没有丝毫受伤,她放下心来,盯着前方飞驰的骏马恨恨道:“你丫的,赶着去投胎啊!急急急,小心投成猪胎啊!哼!别让老娘再看到你,否则,老娘将你乱鞭抽死……”
“哎哎,楠楠,本宝宝没事,你先别骂了,看看后面,好像是我们乾昭国那位传奇的郡主啊!”
贱宝拽拽穆瑾楠的衣服,她才听到后面均匀的、渐行渐近的车轱辘声,她禁不住好奇的转身。
果然不是一般人的马车。
车身是用乾昭国的名贵树木梵香槿打造的,以其天然的朱红色作为外观色彩。
还未靠近,那阵阵香气已经飘至千里。
还有马车上的帘子,是用上好的丝绸做成的。
就连那拉车的马儿,也是用最名贵的汗血宝马。
穆瑾楠点着下巴看了好一会儿,赞了好一会儿,最后又摇头叹息——
纵然这车再好,马再好,车帘再好,说到底不过是暴殄天物了。
梵香槿,这名贵的香木当然用在书房中最好,可以养气凝神,用来打造马车,却要经受风吹日晒雨淋霜打,着实浪费。
上好丝绸,当然是穿在身上最好了。用作车帘,又轻又薄的质地,反而容易被风吹起,泄露了马车中人的**。
而那汗血宝马——
杀鸡焉用牛刀?
汗血宝马以快著称,其耐力是比不得普通的稍加训练的骏马。
因而拉马车这种考验耐力的火,实在是不适合。
“哎,虚荣!炫富!”
穆瑾楠摇摇头,鄙夷不已。
正好一阵风吹过,刮开了车帘,里面的绰约人影惊鸿一现。
一身浅粉华丽衣着,宛若仙子;
纤纤手指,白皙柔嫩;
粉黛妖娆,香泽万里;
半遮面容,朦胧美好;
眸子如水,清光荡漾……
乍一看,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啧啧,郡主果然美艳!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对啊,怪不得当今太后会封她为‘福灵郡主’,还要亲自为她谋佳婿呢!”
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唏嘘声。
“喔,果然是个虚荣的人,怪不得弄成这般,原来是故意让人看到,然后称赞。”
穆瑾楠撇嘴,收回方才刹那间捕捉到郡主神气笑容的眸子。
“咦?娘亲,本宝宝怎么觉得那位郡主也没有什么传奇的地方啊!”
贱宝不解的抬头看向穆瑾楠。
“本宝宝觉得,她的眼睛还没有娘亲你的漂亮,她的皮肤还没有娘亲你的白呢!她还没有娘你的素颜好看呢!真不晓得,她哪里传奇!”
“贱宝,这你就不懂了!传闻中的传奇,可不是用外貌来定位的。你娘我现在就给你讲讲这位传奇郡主的传奇故事!”
她微笑着抬眸,再次将视线投向那辆豪华的马车。
这位传奇的郡主名叫林汀汀,是当今太后远房孙女。
她名字本来叫林听听,小时候贪玩进厨房差点儿被火烧到,风水先生说其五行缺水,必须要改名字。
于是,父母便让风水先生将名字名为“汀汀”。
再后来,又因为贪玩掉进了水中。
她自己不但没有事,居然从水底捞上来一颗鹅蛋大的夜明珠,喜得珍宝。
父母再令风水先生卜算,得一卦称林汀汀小姐是贵人,将来必定富贵一生。
将来谁若斯跟她一起,一定因祸得福,旺上加旺啊!
这个预言,在几年之后再次得到了印证。
传言是这么说的,在林汀汀姑娘十五岁的时候,家乡忽然间得了一场瘟疫。
当时,好多人都感染了瘟疫,奄奄一息。
朝廷上面派出来的大夫对瘟疫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这位汀汀姑娘带着夜明珠,不惜冒着被传染瘟疫的风险为大家祈福。
没想到,那祈福果然管用啊!
很快,大夫们便找到了智力瘟疫的好方法,全村的人因此而获救。
这件事之后,林汀汀姑娘便成了家乡的菩萨在世,被大家传颂到今。
等到汀汀姑娘到了十六岁适婚年纪,有好多人前来提亲,媒婆前媒婆后,简直踏破了门槛儿。
林汀汀在家乡本就是一等一的美女,来提亲的人自然都是些俊俏的有家世背景的公子哥们。
只可惜,这位林汀汀眼光太高,两年的时间愣是没有找到如意郎君。
当然,这两年间,她作为福星的传言飘落各处,最后传到当今太后的耳朵中。
有恰好,这位林汀汀与太后有点儿亲戚关系,太后干脆就认做了干孙女。
不过,这个干孙女并不是白认的。
太后下了一道旨意,也是一个承诺——
当时乾昭国边疆地带正有一场剿匪战争,有几个小毛贼意图侵犯。
太后命令林汀汀跟去,希望她福气能够为乾昭国带来胜利。
如果做到了,就会封她“福灵郡主”。
果然,她跟着作战队伍凯旋而归。太后兑现承诺,赐她“福灵郡主”。
“福”便指“福气”,“灵”便指灵验。
“福灵郡主”自然是意指“让福气灵验的郡主”。
对于这位福灵郡主前面几个传言,穆瑾楠只能用巧合来解释。
什么福星,什么招来福气,不过是巧合加偶然,然后三人成虎。
穿来传去,就成了不可思议的传奇!
至于后面那个讨伐悍匪凯旋而归,那当然是必然事件了。
乾昭国在辰宿荒洲四国中领域最辽阔,国力也是最强盛的,区区几个小毛贼,想要剿灭他们就好像碾碎蚂蚁一般。
哪里需要那个所谓的福灵郡主跟着,多此一举。
这位福灵郡主凯旋归来之后,太后又命她去金龙寺中为乾昭国祈福三年。
如今三年已满,太后召她回允京。
似乎是已经给她谋得一段佳姻,时机已到,希望她回来成就好事。
“喔,好吧!本宝宝确实看不出她外貌有多么的传奇!”
贱宝摇摇头。
反正,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在他眼中,论姿色的话,永远比不上他娘。
可惜,她娘就是不肯找个男人,将自己美丽的容貌再传扬出去。
他看看自己——
如今,娘亲的美貌,只在他贱宝一人身上得到传承,实在有些少!
“啊,郡主是福灵郡主。她来到允京,定然能为我们允京百姓带来福祉,咱们是不是应该叩谢郡主大恩大得?”
“说的对,福灵郡主带来的就是福气啊!我们必须叩谢!”
“不错,得叩谢。”
“……”
人群中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句,路边迎接的百姓忽然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道:“感谢福灵郡主!感谢福灵郡主……”
长长的一条街,全是虔诚跪地的百姓。
唯有那一高一矮的身影,笔直的站在跪拜的人群中,显得那么的突兀。
倒不是穆瑾楠想不到将自己的身体压低,主要是那些谄媚的百姓们跪拜的动作太麻溜了。
完全超出了她大脑给双腿下达正确指令的速速。
如今,看看着像是“鹤立鸡群”,实际上马上就是“枪打出头鸟”啊!
福灵郡主的马车,缓缓驶过。
果然,在经过穆瑾楠母子身边的时候,马车的帘子忽然拉开,露出一张娇艳但是愤怒的脸,接着一个冷冷女声斥责道:“大胆刁民!见了本郡主,为何你不肯跪拜?”
“啊?我……”
这位福灵郡主忽然拉开帘子,当着众人的面斥责她,穆瑾楠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难不成,这位郡主真的就这么虚伪还这么小心眼儿?
她有些懊恼,怎么没来得急先在人群中找个角落蹲下呢?
现在蹲下,看这福灵郡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指定要她跪下。
不过,要她随便下跪?
她只能撕心裂肺喊一句——
老娘做不到啊!
“你什么你?”
福灵郡主打断她的话,语气更愤怒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本郡主问你话呢!还不快点回答!还不快点儿跪拜!”
那浅粉色的身体,探出了马车。
凶恶的口气,充斥了空气。
“呵!你让老娘我跪拜?”
穆瑾楠指指自己的鼻子,当时就怒了。
方才她怎么嘶吼的来?
老娘做不到啊!
福灵郡主要她跪?
是不是秀逗了?
还是她脑子生锈了?
“老娘管你是什么郡主,这辈子,老娘还没跪过任何人呢。你居然敢让老娘跪你?你算老几?”
她再次发挥出自己泼妇骂街的精神,干脆伸出手指,毫不客气的指着福灵郡主,凶道:
“你不是说你是福灵郡主,你不是能给大家带来福祉?那么,老娘这两日超级不顺,出门各种被人算计!还差点儿跑进阎罗殿陪阎王爷下棋,这就是你带来的‘福祉’?”
“啊!你,你这个刁民……”
福灵郡主这辈子还就没碰到过有人敢跟她这么说话。
一时间被镇的开不了口反驳。
被穆瑾楠这一番厉言狂轰滥炸,她不仅面子上挂不住,更是气愤的面目全非。
“大胆刁民,你竟然敢——”
“老娘怎么了?老娘很好啊!”
穆瑾楠完全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搞那么大的排场,老娘没拿砖块砸你骂你装逼遭雷劈你就烧高香了,现在你居然让老娘跪你?你算什么玩意儿?”
“啊,你这个刁民——”
福灵郡主气的近乎肝肠近炸,指着她,浑身战栗起来!
“来人,给本郡主将这个刁民拿下!本郡主要将她关进大牢,让她一辈子都出不来!谁捉到,本郡主重重有赏。”
这句话,某福灵郡主是嘶吼出来了。
还差点儿喊哑了嗓子。
“福灵郡主给我们乾昭国带来这么多的福祉,大家快点儿帮忙,将这个刁妇拿下!”
“对,为福灵郡主惩治恶妇!”
“呼啦啦!”
福灵郡主的随从们还没来得急出手去捉人,四周的百姓已经按捺不住,你拥我赶的爬起来朝穆瑾楠母子奔过去,似乎定要将她捉拿归案。
“啊呀,楠楠,你闯祸了!”
忽的一群人蜂拥而至,贱宝吓得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怎么这剧情完全朝着他们想象不到的恶劣方向发展。
“他们追过来——啊!”
“快别说了,我们赶紧逃命啊!快点跑!”
贱宝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自己娘亲抓着往前奔跑。
有人挡路,就地撞倒,有人伸手,一巴掌先打开。
总之,这种情况下是要见缝插针。
好吧!
穆瑾楠承认,她这次真的是闯祸了!
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就成了众矢之的。
要是被这群百姓追上,他们娘俩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但是,这场祸,她并不后悔去闯。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她穆瑾楠凭什么要去跪那个骗人的女神棍郡主?
她的膝盖下面全是铂金,怎么能说跪就跪?
“啊,刁妇,站住!”
“站住!”
“……”
因为大家都在路两边欢度福灵郡主,垂直方向上的小巷上几乎没有人。
穆瑾楠才得以有机会拉着贱宝冲出人群,拐进了巷子里继续逃跑。
“站住……”
于是乎,他娘俩就在前面疯狂奔驰,身后呼呼啦啦一群百姓穷追不舍;
他们娘俩就在前面焦急又疲惫的气喘吁吁,身后那群百姓就愤怒的吆吆喝喝……
他们穿过一条巷子,后面的百姓跟着穿过一条巷子;
他们再穿另一条巷子,后面的百姓就跟着穿过另一条巷子;
再穿,跟着再穿……
“我勒个去!”
良久,穆瑾楠擦了一把汗,明显开始体力透支了。
而贱宝,也快要掉队了。
毕竟是个几岁的娃娃,跟着一停不停的跑了这么久实属不易。
若换做一般的小娃娃,早就该虚脱了。
好在贱宝跟着冷无心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体魄强劲了不少。这才没有在关键的时刻马上倒下,将他娘的后腿拖的太凶残太凄凉。
“今天不会真的要栽在这帮迷信的刁民的手中?”
穆瑾楠欲哭无泪!
什么“福灵”郡主?
明明是“祸灵”郡主才是真的!
第一次遇到这个郡主就没有福事,全是祸事。
就说方才吧!
还没来得急隐藏身体,那群谄媚的百姓们就猴急的将她“鹤立鸡群”的暴露。
当时那种情况,她要是跪了,显得她多么低三下四?
好歹她也是堂堂穆王府的二小姐。
就算是他老爹老穆王权利、地位不够大、没能让她有机会被封个郡主当当。
但是,她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啊!
本身就是“千金”,再加上“女儿膝下有铂金”,膝盖下面那么重量级,那就更不能跪了。
再说,她相信科学,是无神论者,怎么可以被那些所谓的迷信给束缚?
当然不能跪!
因此她果断选择宁可站着死,也不要跪着生。
她就是这么个“有骨气”的人!
不仅坚决不跪,还要为自己的切身利益力争到底。
好吧!
话说回来,这么大大群人在后面追,她逃离的胜算又有多少呢?
哎!
造化弄人,天意捉弄人,世道看不起人……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这下好了,顷刻间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锅里面的肥肉,菜板上的鱼……
“楠楠啊……有可能会栽一个这辈子都爬不起来的跟头啊!”
贱宝气喘不已,话都说的不连贯了!
要是还有力气,他一定要再骂几句:
他爷爷的,累死笨宝宝了!
本宝宝活了这二十分之一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窝囊过,居然做了过街老鼠。
本宝宝更没有像今天这样累过。
“楠楠啊……要是咱俩会飞就好了!”
某宝悲惨的抬眸望望两边高墙垒垒的居民房舍,难不成今日就要命丧黄泉?
他忽然好后悔不应该跟着他娘沉迷于偷盗技巧。
甚至不惜将师父教他的迷形幻影术都用在偷盗上。
他应该好好跟着师父学轻功的!
要是会轻功,他就带着他娘亲飞过——
喔,等等!
贱宝满脸痛苦的看看自己的身材,又看看自己娘亲的身材。
好吧,还是将这个想法扼杀掉。
就算是他的轻功练得炉火纯青,他这个小体格也不可能带着她娘飘起来吧!
所以,要是会飞,也只能是他娘会飞才对!
“站住……”
后面的百姓,还在穷追不舍。
但明显气力又少了很多。
而福灵郡主的随从,早已经被“热情”“着急立功求赏赐”的百姓们挤到了后面。
“会飞?”
穆瑾楠一怔,脚下的步子也慢了那么一点点。
要是能飞的话,一定能拜托后面这些人。
她眸光忽然一闪,望着远处凝固视线。
貌似,他们可以飞!
苍天有眼,他们娘俩或许有救了!
“是啊!”
贱宝狠狠地点头,轻轻喘了口气。
他步子本来就小,所以,脚底下的步速依旧不敢怠慢。
抬头时,看到穆瑾楠的视线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
他不禁好奇,顺着她视线的防向看过去。
在大约几十仗远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身漆黑的衣袍,隐约中可以看到他明朗的轮廓,尽显不凡的气质。
他起先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
接着,好像听闻这边的喧闹声。
应该处于好奇,抬起头。
在后来,他站起身子。
转身,目测是要躲避这场祸事。
就在那黑衣俊逸男子似乎要运气轻功跳上旁边的墙时,贱宝忽然感觉他娘拉住他的手猛然间用力了,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再然后,他听到头顶她娘一边气喘吁吁的跑着,一边火急火燎朝前方的黑衣帅哥喊道:
“喂!靖王爷,先别飞!先别飞!带着我们娘俩一起飞啊!拜托拜托!”
就是这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欲要飞身躲避的君千夜没有继续运行轻功。
不过,他没有转身。
...
081太后懿旨
“帮帮忙,帮帮忙!带我们娘俩一起飞……”
贱宝还没弄明白啥情况,她娘就拉着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君千夜冲过去。
再然后,刚到黑衣男子跟前,他马上被他娘抱起来,残忍的塞进了靖王君千夜的怀中。
也全然不顾及人家到底伸不伸手揽住他,肯不肯让她瞎折腾。
但保险起见,贱宝纤细的胳膊赶紧牢牢地扒住了君千夜的脖子,细腿牢牢地缠在了他的身上。
再再然后,她娘就一步绕到后面钤。
麻溜的跳上了靖王爷的后背,也搂住他的脖子,好像是是跟熟人讲话,焦急道:
“靖王爷,快,快飞啊!被那群刁民捉住,我们娘俩的命就没了!”
胸前一个孩子搂着他的脖子,背后一个女人搂着他的脖子……
靖王爷黑了脸,恨不得呼出的气息里面都夹杂了火焰。
好像,这些日子,只要这娘俩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准就没有好事。
就像现在,在众人眼中气质非凡的靖王爷变成了什么?
肉夹馍啊!
还是膜片少,肉块大;膜片包不住肉片的那种……
某王爷黑的如同锅底的脸,瞬间就要被怒火烧着了。
他杵在原地,依旧黑着一张脸,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靖王爷,麻烦您快点儿啊!”
穆瑾楠只顾着看不远处那越发靠近的、跑的上气不接气、却依旧带着愤怒执着追赶的百姓们,俏脸都要吓白了!
显而易见,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她是注意不到君千夜的表情的。
她傻傻的以为,某王爷没反应过来,被紧急情况震惊的还处于呆傻状态。
“呀,过来了过来了,过来了……快快快啊……”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穆瑾楠激动的情绪无法自已。
她狠狠地勒住眼前黑衣人的脖子,想从那份牢牢地“粘连”中寻求一丝安慰。
“快快快啊……”
此时,穆瑾楠除了催促,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背上的人继续胡乱动着。
脸色不知道用锅底还是充血来形容的靖王爷终于动弹了。
他纵身一跃,在那群百姓靠近的那一刻飞上了两边的房顶。
又跳过了几座房子的房顶。
最后,跳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中。
落下,定住。
身体,僵直。
“要本王将你们扔下来吗?”
“啊,我们下来,我们下来!”
君千夜一句压抑着愤怒的话,让穆瑾楠一下子从得意中回过神来。
好吧!
她承认方才她的确沉浸在这种从未有的飞檐走壁之感觉的喜悦中。
甚至,她有种不太有人性的想法——
要是靖王爷就这么一直在房顶上跳来跳去,让她体验个够就最好了!
当然,回神之后她还是觉得这种想法是非常之不现实的。
堂堂一代传奇王爷,要是背着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屋顶上条跳一辈子,那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喔喔,我们马上下来!马上,马上!”
穆瑾楠赶忙松开了手,从君千夜的身上跳下来,顺手将贱宝从他身上抱下来。
“嗷嗷,靖王爷,今日真是非常谢——”
“以后别让本王再看到你们!”
如今灾难已过,好在雨过天晴。
穆瑾楠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只不过,她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面前黑色的身影冷着一张脸甩出一句话打断。
下一刻,拂袖而去!
“嘎?生气了?”
穆瑾楠低头看看贱宝,又望望那个远去的背影,满脸的无辜。
“不知道!”
贱宝更加无辜的摇头!
“这么小气的男人?”
穆瑾楠无辜又道。
“不晓得!”
贱宝还是无辜的摇头。
“我也不晓得……”
某女耸耸肩。
穆瑾楠大抵是不愿意意识到这么一个问题——
堂堂乾昭国的靖王爷,仪表堂堂、器宇轩昂、气质非凡、地位崇高,突然有一天被一个女人呼来喝去,脖子差点儿给掐断,形象全部给毁掉……
这样的非常具有“侮辱”性质的遭遇,怎能不让他面色骤变?
再怎么说,人家是王爷啊!
人家是地位崇高,说一不二,除了他的皇帝老子,没有人敢忤逆的靖王爷啊!
结果,今日忽然就碰上了穆瑾楠这个大灾星,居然弄得颜面扫地。
还好人家靖王爷有风度,没有当场拗断她的脖子,来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只是给了她一个警告。
这就已经对她最大的恩惠。
“哎,不管了!反正这两天晦气!得罪了‘草药郡主’,以后肯定没有啥好事儿。”
穆瑾楠为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做了一个非常准确的总结。
最终决定,此等倒霉的日子,还是呆在家里躺着比较好。
她拉上贱宝,专挑无人的小巷,转弯抹角的往穆王府撤去。
毕竟,那位“草药郡主”被她气的发疯。
那股子愤怒,恨不得将她剁个稀巴烂。
再加之后来那么多人围追堵截她都没有成功。
估计着,那“草药郡主”要把心肝脾胃肺、结肠盲肠大肠小肠都给气炸。
想想都觉得爽啊!
当然,穆瑾楠很识时务的。
自己的这种爽的感觉,永远只能停留在他们娘俩的生命健康不会受到威胁的前提下。
“什么‘草药郡主’?”
听到自己娘亲奇怪的用词,贱宝一脸的茫然。
方才不是福灵郡主吗?
“福灵郡主啊!福灵……茯苓啊!你不知道有种草药叫茯苓吗?”
“奥,原来是这样……”
母子二人言罢,撤离……
穆瑾楠没有想到,她自己的脑子总是无法支配自己的手脚。
明知道今日这种情形——
刚刚得罪了“草药郡主”,不适合她这种“孤魂野鬼”大白天的在外面游荡。
可惜,当她看到某个巷子中似乎有袅袅青烟飘出的时候,她没能控制住自己贱贱的好奇心。
那烟不是从烟囱里面出来的,自然说明不是平民百姓在做饭。
这么不科学的袅袅青烟,她得亲身前去一探究竟。
这大白天,还是个大热天,又有谁在这里烧火?
为什么要烧火?
另外——
倘若不是烧火,难不成是有人蓄意纵火?
难道是为了报仇?
想到这里,穆瑾楠猛然一顿。
这种复仇之类的事情,惹火烧身等等事情,她还是不要沾染了吧!
本来就倒霉,要是再好奇,真的要害死猫了!
刚想撤离,她意外的发现,她那两只脚,早已经跨进了青烟袅袅的可视范围。
好像,她走几步,拐个弯儿就能看到袅袅青烟背后的真相。
第二次的,她的脚没能等她的大脑做出指令,已经迈出去。
然后,那真相出现了——
惊讶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
他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
披在肩膀背部的稀稀拉拉的头发早已经花白,后背有些驼。
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木棒,正来回挑弄着什么。
然后,那阵阵青烟缓缓升起。
还有那烧纸的味道,侵略了空气,缓缓飘进她的鼻子中。
这个背影,穆瑾楠记得。
穆王府中所有的人都喊他哑伯。
昨日,也是在这样的小巷中,她见过他。
佝偻着身子,背着一个麻袋。
昨日,她还曾冲撞过他,逼着他打开麻袋。
麻袋中装的剪好的纸钱。
她晓得,哑伯这是在纪念自己一夜之间死去的亲人。
她不晓得哑伯的亲人是怎么过世的,但是他身上那份痛苦与思念她能够体会。
昨日,已经伤害过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了
今日,她不可以再莽撞。
穆瑾楠没有弄出动静,带着贱宝悄然退到远处。
行了!
看到这样的残忍的真相,她的好奇心也该收敛了。
她不应该再打扰哑伯与逝世的亲人们聚一聚。
只不过可惜的是,第二次见到哑伯,穆瑾楠仍旧错过了一场为真相而演绎的一场戏:
就在他们退到远处的时候,那灰衣老者,慢慢的挑动起漫天的纸灰。
模糊不清的话,断断续续地从他口中吐出:“你们……安……息……”
那是个秘密——
哑伯,不哑……
可惜,穆瑾楠这次猴急了些,好心的、早早的离开了。
正是这场错过,她没能有机会知晓穆王府中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秘密的背后藏着的故事,一直与她自己生与死的秘密息息相关。
终究,天意如此。
某些时候,人只能依从。
“呼!”
一阵微风拂过,抖落了路边树上一片枯败的树叶。
它飘然而下,又在微风的拂动下,无力的放抗,任由风儿将之吹向任何方向。
穆瑾楠暂时还不会晓得,她命运中也会有一场大风。
而她的命运,也终将会变成那片可怜的、身不由己的、枯败落叶。
那阵微风,吹着吹着,迈进了穆王府中,穆瑾楠朴素的小院中。
原本,她的小院是老穆王众多子女中最漂亮的。
因为她曾经是老穆王最最宠爱的孩子。
可自从几年前老穆王离奇死亡之后,穆瑾楠在穆王府中的地位立刻从天堂被打入了地狱。
她不受宠了,丫鬟仆人都被调走了。
小院里的树木花草没有人打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发的不是原本的精致模样。
虽然长势上依旧的茂盛,可外形方面就有些寒碜。
有时候,她的小院可以用杂草丛生、荒草萋萋来形容。
当风吹进这个朴素小院的时候,穆瑾楠正躺在院中一颗粗壮的树干上闭目养神。
“呼!”
风儿穿过树叶的缝隙,抚上了一片枯黄的叶子。
它的梗蒂艰难的摇晃了几下,终究没能顶住那微风持之以恒的抚摸。
它飘落了下来。
飘,飘,飘向穆瑾楠的素面朝天,闭目养神的脸上。
“哎呀!”
她吓了一跳,狠狠地往脸上抓了一把。
睁开眼,盯着那片叶子嘟囔了一句道:“喔,是叶子!还好不是虫子!”
她一挥手将之扔到地上,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二姐姐,二姐姐你在吗?”
刚准备神游太虚,门外,一个熟悉的女声忽的传进她的耳朵。
“老天!真的来了一头讨厌的虫子,打搅老娘睡觉。”
穆瑾楠睁开眼睛,气恼的骂了一句。
一个翻身,“轱辘”从树干上翻了下来。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父不同母的三妹妹穆瑾环。
她这个妹妹,跟那个姐姐穆瑾莲一副德行。
从小就嫉妒穆瑾楠,一直针对她。
从前老穆王在世的时候,她们还收敛些。
后来老穆王过世,她们认为穆瑾楠没有了人撑腰,一下变的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从她生贱宝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开始对穆瑾楠冷嘲热讽。
迄今为止,已经五年多了。
那些嘲讽的话,多半是说她穆瑾楠不守妇道,不知廉耻,未婚生子……之类的。
“哎,真是吃饱了撑得!那我就陪你玩儿玩儿!”
穆瑾楠鄙夷的哼了一声。
她大抵能猜得到。
自己这个好心的三妹妹来此的目的。
同穆瑾环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相貌不凡、但是满脸傲气的男子。
此人姓钱,名宏,是允京城最大钱庄老板的独子,更是穆王府三小姐穆瑾环的未婚夫。
钱宏家是开钱庄的,还是允京最大的钱庄,自然家财万贯。
今日他跟着来穆瑾环来,明显是为了嘲弄穆瑾楠。
带着未婚夫来,是为了嘲讽穆瑾楠没有男人;
带着这么有钱的未婚夫,更是为了嘲讽穆瑾楠在穆王府不受待见,穷的叮当响。
“呀!三妹妹,三妹夫,真是‘贵客’啊!今日两位怎么有空过来呢?”
穆瑾楠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脸上的笑容堆的那叫一个夸张。
更准确的说,那夸张背后,是某种贱贱的笑容。
“奥,是这样的!”
穆瑾环摇着手绢,扇着风开口了。
“二姐姐,钱公子陪妹妹我去金龙寺上香,在那里为妹妹我求得一串开过光的纯金的佛珠项链……”
她顿了顿,轻声一笑。
“二姐姐,不瞒你说,我这两日一直挂在脖子上。可是今日钱公子送我回穆王府,不知怎的,我一摸脖子,忽然发觉那串纯金佛珠项链不见了。所以——”
穆瑾环忽然奔到穆瑾楠跟前,抓住了她的胳膊。
“二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钱公子过来,陪我找找看看,有没有掉在这里。”
“来我这里找你的纯金佛珠项链?”
穆瑾楠将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推开。
“三妹妹,我怎么听着这话有些……嗯……好像有什么内幕呢!”
她忽的一笑,继续道:“三妹妹啊,我想那会儿我应该不在家,你戴着你的纯金佛珠项链来我这里做什么?”
“啊……我……我……我是来……”
穆瑾环忽的被她一个问题别住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过来过,更没有戴着那所谓的纯金佛珠项链来过。
方才拿找项链为借口,说白了不过是来找点儿茬儿,顺道恶心一下穆瑾楠。
支支吾吾了好久,穆瑾环终于想到怎么圆谎,回答道:
“我本想跟二姐姐叙旧的,可是进了门发现二姐姐不在。我便没有再往里走,就回去了。
“毕竟我进过你小院的门,项链掉在你的小院中也是有可能的。”
“奥,我知道了!”
穆瑾楠恍悟,抬手一指,道:“那三妹妹应该从门口进来,也不过走到现在我们站的位置便转身回去了。”
她扫了一眼那段距离,“这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地上根本没有什么纯金佛珠项链。妹妹过来找,意思就是你那佛珠项链被我捡到了,然后私藏了起来。”
“啊……”
穆瑾环被她逼的开始心虚。
支吾了半晌,她慌忙摆手道:“二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其实今日我过来,找项链只是顺道的。我是想看看二姐姐近况如何,关心下姐姐。”
她表情转变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俏丽的双眸居然骤然间便染上了忧郁。
“二姐姐,我都听说了。张员外不肯娶你,跟大哥退了婚。哎!”
她伤神的摇摇头。
“二姐姐真是可怜!独自带着孩子,却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再加上没有男人要,那就更惨了。”
穆瑾环说着,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穆瑾楠磨磨牙。
好你个虚伪的穆瑾环。
居然妆模作样的又拿她被退婚,没男人要这种话来羞辱她。
听听她说的话。
明着是在同情她,实际上却是在讽刺她。
“二姐姐,相比之下,妹妹我有了钱公子,真是幸运至极啊。
穆瑾环一下搂住钱宏的胳膊,整个人娇滴滴的靠了上去。
“钱公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的。如果我对你有任何贰心,就让我像二姐姐那样,永远都没有男人肯要。”
穆瑾楠在心底冷笑三百声。
既然人家这么喜欢将快乐建立在她痛苦的基础上。
那么,她要是不反击的话,岂不是显得太窝囊了?
“呵呵呵……三妹妹说的太对了!”
穆瑾楠笑嘻嘻的开口。
“三妹妹千万不要学我,没有男人要,这辈子可能都要打光棍儿。那实在是太凄惨了!所以,我一定要奉劝妹妹,钱公子是个好人,你一定得珍惜。”
听闻此话,穆瑾环的脸上,明显有了得意之色。
穆瑾楠稍微一顿,等她的得意上升到最高峰之后,继续道:
“作为姐姐,我一定要奉劝妹妹,将来夫妻之间,一定要懂得包容。就好比——我曾经不止一次的亲眼看到钱公子进出未央楼,男人嘛,都好那口。这点,你可一定要包容!”
“咚!”
穆瑾环得意的笑容陡然间僵住。
她忽的扭头,恶狠狠地看向钱宏道:“钱宏,你居然背着去未央楼?”
“啊,不不不……环儿……我没有……”
钱宏吓得马上摆手否认。
“你有!你怎么没有?钱公子,你不要否认了,我亲眼看到过好几次呢!”
穆瑾楠不仅不给他反驳机会,反而给他又多强调了一下。
“我看到你每次都是笑容满面的进去,后来又春风满面的出来。”
“什么?钱宏你居然一次又一次!”
本来是为了嘲弄穆瑾楠的,可如今,穆瑾环的矛头却指向了自己的未婚夫。
“钱宏,我对你那么好,你说你对得起我吗?你居然屡次去未央楼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姑娘……”
“环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钱宏着急的否认。
“相信你?”
穆瑾楠又冷哼着抢先一步说话。
“钱公子啊,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吧!因为,你根本就是去了。不敢承认,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嫁给你,只会毁了我妹妹的终身幸福。”
“没有,环儿,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去很多次……”
“喔,你终于承认跟我三妹妹订婚之后去过未央楼?”
穆瑾楠又毫不客气的将话锋堵上去。
“我……”
钱宏无言以对。
“不止如此啊!三妹妹,我还看到他堂堂钱家少爷,居然去‘假凤虚凰楼’了呢!”
穆瑾楠又添油加醋对穆瑾环道。
假凤虚凰楼,说白一些也是妓院。
不过里面招的都是漂亮的男妓,专门伺候允京城有钱的富婆们的。
“哎,钱公子,我真是想不明白,究竟你进里面是等富婆林临幸呢?还是进去找里面的‘男姑娘’们呢?”
“什么?,钱宏,去未央楼你还嫌不够,居然还去‘假凤虚凰楼’?”
穆瑾环几乎气炸了肝。
“环儿,没有……没有……我发誓,那里我真的没有去过啊!”
钱宏又急又恼又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好了,钱公子,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穆瑾楠厉声说完,忽然扭头,看向木槿环。
“三妹妹啊,你千万别相信他。是姐姐我亲眼看到的,这还有假?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不过三妹妹啊,既然你们已经订婚了,就包容他吧!准三妹夫不就是去过那种不堪的地方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小姐,我没有去,你不要污蔑我!”
“我怎么污蔑你?我说的是事实,怎么会有污蔑你之说?”
“我没有……”
“你有……”
“啊!都闭嘴!”
穆瑾环忽然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痛苦的抱住了脑袋。
穆瑾楠暗自挑眉,撇了撇嘴角,闭上了嘴巴。
“钱宏!是我看错你了!”
半晌,穆瑾环忽的伸手,恶狠狠的指向钱宏。
“我现在告诉你,我穆瑾环要退婚!”
怒气勃发的吼完,穆瑾环哭着跑开小院。
“环儿,环儿,不要啊!你要相信我……”
钱宏赶忙追了出去。
“喔!活该!”
穆瑾楠无辜的耸耸肩。
谁让他们来找茬儿?
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虽说古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是这穆瑾环实在是太可气,太贱了!
让她觉得太碍眼了。
谁让他们这般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秀恩爱?
她不过是为了让她们验证那个真理——秀恩爱,死得快而已。
就这样,她成功的将穆瑾环与她之间的矛盾,转化成了穆瑾环与自己未婚夫之间的矛盾。
“哎,惩奸除恶,真是浑身轻松啊!”
穆瑾楠伸了个懒腰,进了房。
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瞎编的。
她整天忙着生计,才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看那什么钱宏进出未央楼呢。
她只是从男人固有特性的角度出发。
但凡正常的花心男人,不可能从来不去未央楼。
所以,她瞎忽悠了一通。
之后,她又污蔑钱宏去那什么“假凤虚凰楼”。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原本穆瑾环已经认定了钱宏去过未央楼,已经很气愤。
她紧接着又说他去“假凤虚凰楼”。
这前后夹击,由不得穆瑾环理智的思考,自然而然的就中了穆瑾楠的圈套。
“楠楠,你真阴!”
房间中在玩儿布娃娃的贱宝看到她进去了,由衷的伸出了大拇指。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雕虫小技而已。”
穆瑾楠无所谓的摆摆手,视线落在了贱宝的布娃娃身上,勾起了她一段回忆。
她还记得,这娃娃是那位穆瑾楠本尊的。
原本是个巫蛊娃娃。
她从箱底找出来的时候,上面插满了针。
应该是她用来诅咒什么人的。
由此看来,当初那位穆瑾楠本尊一定对这个巫蛊娃娃代表的人恨之入骨。
不过可惜,她翻遍了娃娃所有的地方,也没有弄清楚它究竟代表谁。
再后来,她就将巫蛊娃娃改造了一下,给贱宝做了玩具娃娃,改的同原本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同。
可是,之前那个穆瑾楠究竟憎恨谁呢?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久都没有想透。
穆瑾楠思索着,脑海中忽然幻化出一张金色的面具,接着是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的表情忽然间邪恶了。
不晓得,之前那个穆瑾楠本尊恨得人是不是这个冷无心!
好吧!
她承认她此刻真的有这么一种冲动。
就算之前诅咒的不是冷无心,她现在也想将这个巫蛊娃娃再改回去,上面写上“冷无心”三个大字。
然后用针狠狠地扎扎扎……
谁让那个装逼男对她的态度那么恶劣?
“贱宝,你这么怎么没有出去帮我?”
穆瑾楠盯着他的娃娃,不以为然。
“以前你不都拿着弹弓出去射‘贱鸟’吗?这次,怎么这么安静的在玩儿娃娃?”
“楠楠,本宝宝不出去,当然有原因。”
贱宝将手中的娃娃往前一抬。
“楠楠,本宝宝觉得你这种报仇雪恨的阴险小人的做法,真的比这个巫蛊娃娃强太多。更比我的弹弓强太多,所以,本宝宝完全没有出去的必要。”
穆瑾楠闻言这个理由,止不住的满脸黑线。
好吧!
要不怎么说,这是个孝顺儿子?
“哎,真是诸事不顺!”
她叹了口气,忽的笑了。
好吧,她这是得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今天“惩奸除恶”做的这么爽,穆瑾楠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只是,有两个词叫做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她的好心情,仅仅持续到了傍晚十分。
夕阳斜照,光芒不再炙热。
林间花木,经历了炽热的暴晒之后,它们总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重新展露出生机活力。
“咚咚咚……”
穆瑾楠小院门外,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陡然间打破了这种寂静与活力。
听脚步声,来人不止一个。
果然,下一刻。
小门中涌入了一群手持长刀的士兵。
他们进了房门,立刻将穆瑾楠的房间围的水泄不通。
“吱呀!”
“喂喂喂,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穆瑾楠被脚步声惊到,打开门,看到这般“凶恶”的一幕,立刻惊讶不已。
“来人,奉太后之命,将穆瑾楠抓住,押回大牢,听后处置!”
院中人群中,领头的人一声命令。
“唰唰唰”,所有士兵一拥而上。
...
082再遇危机
“哎,慢着!小心毒药!”
看到士兵们靠近,穆瑾楠赶忙一挥手,做出撒毒药的动作。
“物色物色,沾衣必死,见血封侯!小心、小心……”
她妆模作样的朝着半空比量了一下。
欲要捉她的士兵们立刻惶恐的退去,差点儿站不稳栽倒在地上。
趁着这个空档,穆瑾楠赶忙倒退了一步,暂时躲开了那个是非之地钤。
“咦?没有撒?”
有灵活的士兵看看自己,小声道。
“是……是啊!刚才没有撒!”
穆瑾楠结巴的将拳头一举。
“方才是没撒毒药,不过你们别过来了。要不然我真的会撒的。看我的手里,真的是毒药!”
说着,她有意晃了晃拳头。
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没有敢继续往前走。
逼不得已,他们的视线纷纷落在了自己头领身上。
想让自己的首领下达指令,告诉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喂,你是他们的头吧!”
穆瑾楠指指面前人群中唯一一个衣服款式独特的人。
他面色冷漠,络腮胡须,身材魁梧。
腰间佩着一把看上去挺高大上的宝剑。
一眼便能看出不是泛泛之辈。
此人是乾昭国的将军威龙,骁勇善战,战功累累。
这些年,乾昭国对外对内的战争都是他领导。
包括福灵郡主跟着的那次,也是他领导的。
可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被誉为“常胜将军”。
所以有个问题,既然有了常胜将军,为何还要福灵郡主?
前者已经注定胜利,那么后者跟去恐怕只有一个目的——
借着打胜仗之名,让福灵郡主成为乾昭国真正的福灵郡主。
为何要这么做,恐怕只有当今太后一人知晓。
这个常胜将军是个大老粗,有时候一门心思走到底。
但是他十分忠于朝廷。
除了在兵法战略上面能够做到活学活用有自己的主见,其他时候对主子的命令向来言听计从。
在国事上面,他听命于当今皇上;在后宫之事上面,他听命于当今太后。
因此,只要他在允京城中,必定对皇帝太后随时待命。
“少废话,本将奉太后旨意,捉拿以下犯上的、目无法纪的穆王府二小姐穆瑾楠!识趣的,马上束手就擒。”
威龙将军挺直而立,长剑挂在腰间,而他的手放在剑柄之上。
似乎随时准备拔剑,将犯人绳之以法。
“你们真是大胆,我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捉我?”
穆瑾楠还是保持举拳头的动作,口气里面有了怒意。
这场缉拿,来的太突然,也来的太不合逻辑。
“你犯了什么罪?呵呵!”
士兵忽然让开了一条道路。
一身粉纱的女子轻声慢步的走过来。
她满脸傲气,一身冷艳。
盯着穆瑾楠的眸子寒光闪闪,不怀好意。
穆瑾楠顿时明白了!
这位,不是那个草药郡主吗?
她果真不甘心就那么算了。
“穆瑾楠……穆王府二小姐……你当街顶撞本郡主,这还不是大罪吗?”
林汀汀的眸光又狠辣了几分。
那道道利剑之光,恨不得在穆瑾楠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她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像今日这般顶撞过她。
不管在家乡,还是在允京城,所有人见到她,全都毕恭毕敬。
可是,只有这个不知死活的穆王府二小姐。
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肯下跪,还辱骂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本,她窃喜自己如此有威望。
竟可以发动全允京城的百姓一起去捉那个刁民。
她当时非常自信,这么多人肯定能够将那恶妇绳之以法。
所以在轿子中,望着焦急远去的百姓背影,她不知道有多么开心。
她甚至看到了穆瑾楠会被人像拎小鸡似的提到她面前。
正想着将人捉住之后用什么大快人心的方法惩治,结果那些百姓们回来了。
她在人群中搜索那个令她愤怒的身影。
可惜,搜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
倒是有急于向她汇报情况的百姓跪地道:“福灵郡主,本来我们马上要捉住那个刁妇的。遗憾的是,半道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人。他背着那刁妇还有她儿子,飞上了屋顶,最后不见了。”
这位福灵郡主当场恨得牙痒痒。
越是想将那刁妇大卸八块,却越是愤怒的更狠。
被人忤逆是生平第一次,而遭到忤逆之后,她无法将人抓来好好惩罚更是平生第一次。
她真咽不下去这口气。
就在福灵郡主因为捉不到人怨天骂地之时,又有百姓跪地道:
“福灵郡主,那刁妇是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其不知羞耻、未婚生子,更丢尽了我们乾昭国人的脸面。
“如果郡主想要捉人,大可以去穆王府光明正大的去捉。草民想,穆王爷他定然不会反对。因为,自从老穆王死后,穆瑾楠在穆王府中便再没有地位。
“想必只要郡主知会一声,穆王爷一定不会加以阻挠”
此句话,顿时让林汀汀柳暗花明。
她二话没说,立刻去了太后寝宫,找她的太后干奶奶为她做主。
当今太后对她宠爱有加,天上的星星恨不得都会摘下来给她。
一听闻乾昭国百姓中居然有人敢忤逆福灵郡主,太后马上不乐意了。
对福灵郡主不敬就是对她这个太后不敬,更是对乾昭国皇帝,乃至整个国家的威严不敬。
如此大罪,太后马上派出常胜将军威龙,带兵去穆王府捉人。
来了之后,她马上找到穆王爷,跟他说明来意。
穆瑾天果然没有阻挠。
而且当他听闻要将穆瑾楠捉去蹲大牢时,他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些惊喜。
捉自己的亲妹妹,穆王爷的表情居然都这么开心。
福灵郡主的底气便更足了些,在穆王府中也就更肆无忌惮了。
“穆瑾楠是吧!”
林汀汀轻蔑一笑。
“活该你今日得罪本郡主。威将军,将穆瑾楠这目无王法的刁民抓进天牢,本郡主要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做王法!”
“是!”
威龙点头应了一声,一挥手,“马上给本将军捉拿穆瑾楠。”
“喂喂喂——你们不怕我手中有毒药?”
穆瑾楠汗涔涔的晃晃拳头,要上前捉她的士兵们还是有了一些忌惮。
都这个时候了,能骗就骗吧!
就算是这骗术很烂,但也得尝试。
“谁敢胆怯,郡主马上要他死!谁第一个捉住穆瑾楠,本郡主便奖励他一锭金子。”
林汀汀一袭恶言威胁,再加上金子的诱惑。
士兵们终于不再怕什么毒药不毒药,一股脑“呼”的一声,全部拥了上去。
他们的目的是活捉穆瑾楠。
不过这不是在战场上。
因此,来的时候并未有带长的兵器。
福灵郡主要他们捉人,只能赤手空拳的搏斗。
士兵们一个个全部挥拳出掌,妄想第一个将穆瑾楠捉住,获得那一锭金子。
然后,无数根魔爪伸出……
穆瑾楠见状,手中没有毒药的现实也再也掩饰不下去了。
再去掩饰,真就让人活捉了。
她干脆收回了拳头,抬手,出招,摩拳擦掌……
三下五除二,近她身体的几个士兵被她撂倒在地。
那动作,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穆瑾楠虽然是个神偷,偷东西的本领出神入化。
她的拳脚功夫其实也能算得上出神入化。
以前活在那个世界,她为了防身,也为了强健体魄,曾经练过不少的拳法,掌法什么的。
那个时候武艺就相当不错,一个人撂倒十来个成年男人不是问题。
后来穿越到了这里,她认识了贱宝的师父。
虽然冷无心不可能教她武艺,可贱宝从他师父身上学到东西后,一定第一时间教给她的娘亲。
本来她学的就不错,后来又学了一些不错的东西,那可谓如虎添翼。
因此,威龙将军今日带来的这些人,她还是能够顶一会儿的。
穆瑾楠只希望能够找个机会逃走,找到贱宝。
然后他们娘俩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大不了,要是这个草药郡主穷追不舍的话,她就带着儿子远走他乡。
做了这么个打算,穆瑾楠还是挺庆幸的。
庆幸那会儿贱宝出去玩儿了。
要不然,在这里可就危险了。
穆瑾楠从来不对这个福灵郡主抱什么乐观的态度。
让若她真的被她给捉住了,死不了也的被扒一层皮。
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她光从那双眼睛里面就看出来了。
她肯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穆瑾楠的想法很丰满,可是现实有时候就是那么的骨感。
威龙将军手下的士兵虽然功夫不咋得,可是那股子越战越勇的干劲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她已经很卖力的将他们打到了,可下一刻,他们便更卖力的爬起来,再次冲上去。
然后挥动拳头,再打过来。
再然后——
“噗通噗通”几声,他们再次华丽丽的栽倒。
见鬼!
穆瑾楠暗自愤愤不已。
她这又是躲避,又是出击;又是出拳;又是踢腿……
可惜,她怎么就是找不到突破口跑出去,逃走呢!
她禁不住再一次感慨——
他爷爷的,老娘要是会飞多好啊!
脑海中,居然浮现出那个极不情愿救过他们娘俩的黑色人影……
“呀!大胆穆瑾楠,简直不识时务!定要本将军出手吗?”
威龙将军见手下们来回倒下起来好几次了,可是穆瑾楠就是没能被制服。
他也有些着急了。
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辱没了他“常胜将军”的头衔?
考虑到这里,威龙将军再也淡定不了。
他忽的抽出长剑,纵身一跃,跳到士兵们中间,厉声道:“饭桶!全给本将军退下!本将军要亲自捉拿她!”
“呼啦啦!”
众士兵看到自己老大出马了,赶紧列队站到了一旁。
正是士兵们全部后腿撤离这一举动,穆瑾楠最后那一拳被人躲开。
这是今日唯一的一次,她扑了个空。
情况……不大好……
穆瑾楠的眼皮忽然开始乱跳了。
这位常胜将军说什么?
他居然说要亲自捉拿她!
她的心里禁不住开始发毛。
要坏菜!
“穆瑾楠,本将军不信,我堂堂乾昭国的‘常胜将军’,竟然连你这个刁民也捉不住!”
“咻!”
他挥了挥手中的长剑,那一道冷冽而锋利的风,狠狠地刺上了穆瑾楠的全身。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好吧!
她承认,她怕的不是那什么常胜将军,她怕的是他的武器!
盯着那把长剑,穆瑾楠现在特想仰天嘶吼一声:
他爷爷的,老娘这辈子还真就没有见过这么锋利的剑!
刚刚就是刮了一阵剑风,恨不能将她细嫩的皮肤给刮一层去。
此刻,她特别想伸出袖子,擦擦脸上的冷汗。
但是,残酷的现实不允许她这样暴露自己的弱点。
“哎,看来常胜将军也不过如此!”
穆瑾楠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你拿着这么长的剑,就算将我捉住,也胜之不武。所以,捉住我又如何?传扬出去,还不是说你这个常胜将军技不如人?”
“那好!本将军就赤手空拳跟你打!本将军要让你这刁民心服口服——嗤!”
言罢,威龙没有低头,随手一插,那长剑便乖乖的没入剑鞘之中。
这一幕,又看的穆瑾楠小心肝颤了颤。
这常胜将军玩弄剑的本领,肯定到了一流水平了!
要是他出剑,她必定小命不保。
“威龙将军,本郡主让你捉这个刁民,又不是在让你跟她公平决斗!”
在一旁抱着手臂欣赏的福灵郡主忽然急了。
她伸出手,指指穆瑾楠。
“本郡主现在命令你,马上用剑,马上将这个刁民给本郡主捉住!”
“福灵郡主,请恕威龙不能遂了郡主的心愿!”
威龙将军转身朝她一抱拳。
“本将军被我乾昭国黎民百姓美誉为‘常胜将军’,那么一定要做到光明磊落,让人心服口服!所以,请郡主恕罪!”
“不行!”
福灵郡主毫不妥协。
“太后老人家派你帮本郡主捉拿刁民,所有的安排你必须要听从本郡主的!现在,本郡主要你用剑,捉住这个刁民,然后在她两侧脸上各划三刀!”
哎呀妈啊!
好心狠手辣的女人!
穆瑾楠本来杵在那里听面前这两位争执的不亦乐乎。
可一听到福灵郡主要给她脸上来六刀,反射性的就伸出手掌捂住了两边的腮。
她这张脸,可宝贵着哩。
谁要是敢说出毁她的容的话,她一定要把那人追到地狱的;
当初,就是因为贱宝说她脸上长了一痘痘,就被她追了好几条街,愣是让他将台词改成:娘亲的脸上长了一颗宝贵的金豆子!
谁要是敢毁了她的容,那么,她大抵、肯定会要了那人的性命,另外还会穷尽一生,不死不休……
如果有人反驳她,那么要脸干啥,反正她又不靠脸吃饭!
那么,穆瑾楠一定会不要脸的反驳:老娘就是靠脸吃饭的。
如果继续问她原因,她一定会更加不要脸的回答:
老娘的嘴就长在脸上,靠对吃饭,不就是靠脸吃饭。
世间的真理永远只有一条:就是取决于穆瑾楠的谬论究竟是哪一条。
咳咳咳!言归正传。
穆瑾楠差一点儿想掐自己的脖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要有心思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还是想想,现在怎么找机会溜走!
方才她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让这位“耿直”的威龙将军放下了武器,现在又正好赶上这两位争辩着,统一不起意见来。
此时不逃,何时逃?
她才不会傻到真的跟这个“威龙将军”决斗呢!
万一她输了,逃不过去不说,少不了打斗中会受伤!
她可不要那么蠢!
所以,穆瑾楠缓缓地往后撤开身子。
她如果能够退进房中,然后,从后窗户上跳出去,倒是还可以有一线生机。
“福灵郡主,很抱歉,这后宫之事,本将军只听从太后一人!太后指吩咐本将军帮你将人捉住,并没有让本将军用刑。”
威龙将军抬起头。
“郡主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本将军帮郡主把人捉回去,便是完成了太后的命令。”
“威龙,你——哼!”
林汀汀被狠狠地噎住,她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只是,那双美眸的散出的光芒,凶恶地盯着上了地面的一块石头。
好像,那块石头就是那个她此刻最气恼的人——穆瑾楠!
若不是这个女人,她福灵郡主不会被人忤逆;若不是这个女人,今日她便不会受威龙将军的气!
都是这个女人!
让她在今日颜面扫地。
“郡主放心,威龙一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太后要捉的人,威龙永远不会怠——站住!”
“嗖!”
下一刻,威龙将军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弹了出去。
方才他转身,忽的看到穆瑾楠正欲逃走。
所以他没有将那个“怠慢”说完便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呼!”
完了!被发现了。
身后一阵疾风刮过,马上要触到门把手的穆瑾楠狠狠地一顿。
她赶忙闪身去躲。
“咚!”
威龙将军一把抓空,整个人落在了地上。
苍天!
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真是苍天无眼。
穆瑾楠暗骂一声。
今日,老天爷不是在耍她吧!
先是一群士兵群殴她,打不过了又从士兵换成了将军;
可惜那个变态将军因为她一句话,罗里吧嗦的跟那草药郡主说这么多,弄得她都“没有耐性”再留在这里;
好不容易她要离开了,结果这个变态将军忽的又来找茬!
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打吧!
拼了!
“本将军想要捉的人,从来没有逃走过!”
威龙将军冷笑了一声。
“咻!”
他一拳急速飞出,直冲穆瑾楠脉门而去。
这一招,他想先发制人、出急致胜!
“呀!”
穆瑾楠惊呼一声,马上一个漂亮的侧翻身,更加漂亮的躲了过去。
她在险恶的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能看明白威龙将军这一招的意义——
与对手对决的时候,一定要快准狠。还要不能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
所以,她猜测,威龙将军绝对不会止于这一招!
果然!
招式如此轻易的被人破掉,威龙将军脸上仅仅划过一丝不经意的惊讶。
下一秒,他拳如柔蛇,蜿蜒穿回。
“咻!’
第二拳以更加锋利的阵势袭击而来。
“砰!”
这一拳穆瑾楠没有躲,她伸出胳膊勇猛的挡了上去。
那厉害的拳头是挡住了,可那坚硬的手臂撞上她娇嫩的臂膀,愣是痛得她龇牙咧嘴!
“没想到,穆王府的二小姐,居然还有两下子!”
连下两招狠的,都被穆瑾楠拦截,威龙将军不自觉的开始怀疑了。
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武艺。
怎么今日会这么轻易的挡住他几乎拼劲全力使用的两招?
这样的功底,如此敏捷的速度,这么卓绝的章法,绝对不是几年便能练成的。
必须在长期的实战中才能够实现
还有,她的武功路数好像跟他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呵呵!威龙将军真是谬赞了!”
穆瑾楠还在嬉皮笑脸。
天知道,她现在装着嬉皮笑脸有多么艰难。
主要是,她的手臂啊,真的好痛啊!
“可惜,本将军要捉的人,从来不允许失手!”
“呼!”
他再次飞起来,这次双掌齐上。
“哇呀呀,又来了!”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
真是个婆婆妈妈的将军,你说你捉人就捉人,说什么大话,装什么逼?
你等到捉到老娘了再来炫耀!
双掌来袭,穆瑾楠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嘲讽。
只能硬着头皮去躲,躲不过就去接……
来来回回,你一拳我一掌,你出拳我躲闪,你出招我拆招……
谁都想不到,这场较量居然会不分胜负!
穆瑾楠越打越得意!
因为她总是出其不意的用上几招从异世学来的诡异的招式,比如说反关节擒拿,组合螳螂蝴蝶自编拳什么的。
愣是让对手越发的摸不到头绪。
威龙将军却是越打心里越没有底。
因为在他眼前的这个从不被她翘起的女流之辈,居然会有这么杂的武艺,这么诡谲的招式,还有这么阴险的内心!
她所使用的每一招,都是后面招式的铺垫。
环环相扣,却各有千秋。
让人完全猜不到她下一招会出什么。
威龙将军的汗,开始滴落。
就在穆瑾楠得意的认为自己要赢了的时候。
耳畔忽然传出那个令她讨厌的草药郡主的声音,道:
“穆瑾楠,本郡主警告你,马上束手就擒!要不然,本郡主马上杀了你的儿子!”
穆瑾楠惊得抬头,赫然发现,贱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
而那可恨的草药郡主正拿着一把匕首,蹲在地上,架在他的脖子上。
...
083卑鄙手段
“贱宝……不要动他!”
穆瑾楠手中的招式猛然撤回,她一个轱辘滚到旁边,却没有再动手。
盯着福灵郡主的脸,眸中怒意渐起。
这样的意外,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如今贱宝被捉,难不成,老天爷今日真的想要了她的命钤?
“福灵郡主,你要捉的人是我,与我儿子无关!你马上放开他!”
穆瑾楠再次怒道洽。
“放开他?”
福灵郡主抓住贱宝的手又握的紧了些。
好像生怕因为穆瑾楠的几句话,这个小娃娃就会自动跑掉。
“本郡主怎么可以放开他?放开他还怎么将你捉拿归案?”
她眸子污浊了几分,浑身散发的无情与冰冷更浓重了几分。
“郡主,有错的人是穆瑾楠,与这个孩子无关!请郡主莫要伤及无辜!”
看到这种情况,威龙将军也不再动手,退到一边。
他指指贱宝,“郡主怎么可以挟持一个无辜的孩子?”
“大胆!你给本郡主闭嘴!你们全是废物!”
林汀汀厉声吼了他一句。
“若不是你没有本事,迟迟无法将这个刁妇捉拿归案,本郡主需要亲自动手吗?”
“你——”
威龙将军气的冒火,却无言以对。
今日,错就错在他没能瞧得起这个穆王府遭人唾弃的二小姐。
不过有一点。
这几个回合的打斗,他虽然未有占上风,但是对穆瑾楠的武艺却由衷的佩服。
因为,他很久没有碰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居然可以赤手空拳搏斗与他不相上下。
就算是他没能立刻将人捉住,起码打的很过瘾。
“好吧!郡主既然一意孤行,胜之不武,那么这捉人之事本将军便不插手!”
威龙将军一摊手。
下一刻,果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撤到一边,袖手旁观。
他是个耿直的人,但凡自己看不惯的事情,一定不会委曲求全。
福灵郡主如此奸诈的对待一个孩子,以如此卑鄙的手段逼人就范,向来都是他威龙所鄙夷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已全然不顾及回去之后会遭太后责备。
今日捉不到穆瑾楠,是他威龙没有本事。
但是,用刀架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做要挟,绝对不是他这个常胜将军的作为。
如果要他选择,他情愿选择违背太后的懿旨,情愿担一个失职之罪。
“你——你们——你们真是大胆!”
福灵郡主林汀汀看到撤离一旁事不关己的威龙将军还有他的手下,情绪越发愤怒。
原本以为,太后派他们过来,那么她就可以任意差遣。
不想,这个威龙将军这么不识时务。
处处随心所欲,恣意妄为。
简直不把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
“你们居然违背太后的旨意,回到寝宫,本郡主一定要向太后禀明一切!让太后撤了你的将军职位!”
“随便!”
威龙将军无所谓的摆摆手,脸色全然没有异样。
“本将军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屑于用卑鄙的手段胜之不武,逼人就范!”
“你——好,本郡主现在不跟你一般见识!”
林汀汀冷笑几声,扭头看向了穆瑾楠。
反正今日,这个刁妇她是捉定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她也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刁民。
“穆瑾楠,你若敢再反抗,我马上让你儿子鲜血四溅!”
福灵郡主抓住匕首的手又靠近了贱宝的颈项几分。
那锋利的刀子,好像马上要在那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色红痕。
而那个几岁的娃娃,在这个危险的时刻,大大的眸子里充盈了泪水,里面写满了惊恐、害怕、无助与绝望……
没有人能够体会,贱宝幼小的心灵,早就经历了太多次的起起伏伏、高峰深渊——
福灵郡主每每一激动,那匕首就会在他脖子上面晃来晃去,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一刀两断。
他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弹,甚至连张嘴说话都不敢。
只能死死的往后靠着,妄想将自己的脖子离那刀子远一些,再远一些……
“不要!福灵郡主,你放开我儿子!我跟你走,只要你放开他!”
穆瑾楠骤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戾气。
儿子是她的软肋。
她可以为了儿子变成最坚强的人,也可以为了儿子退化成最懦弱的人。
只因,她是一个母亲!
这个时间段,她才是最怕的那一个。
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把匕首。
她好怕,好怕那匕首会一个不小心滑倒贱宝。
这个孩子,真的比她的命还重要。
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她身上的冷汗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将衣服浸透。
“好!穆瑾楠,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就范,我会放了你儿子!来人,将穆瑾楠绑起来,押回大牢!”
旁边的士兵们没有动静。
“来人,听到没有!将这个刁民捉住!”
林汀汀扭头,狠狠地瞪上了袖手旁观的那群人。
可惜,还是没有人行动。
士兵们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威龙将军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剑柄,目光平视远方,恍若未闻。
似乎这些跟着郡主前来捉人的人,此时早已经自动忽略掉了自己使命——
他们宁愿杵在那里,也好过跟着人使用卑劣的手段伤及无辜。
“好!很好!你们全都很好!你们不听本郡主的话,总有人会听!”
林汀汀愤怒着说完,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在小院门口的角落中,正躲着三个看热闹的穆王府的家丁。
“喂,你们三个过来!”
林汀汀冲他们示意了一下。
“给我将这个刁民带回郡主府,每人会获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
三名家丁一听到银子,当时眼睛就开始发光。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无声的达成一致协议——
有银子不赚是白痴!
他们当然不要做白痴!
起身,带着些惶然又带着些急切,走到林汀汀跟前,诺诺道:
“福灵郡主,您方才说的话是真的吗?只要将这个扫把星……奥不……将二小姐绑起来押送到郡主府,就能得到一两银子?”
“没错,本郡主说到做到!”
“好!”
三名家丁兴奋的狠狠应了一声,马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条绳子。
走到穆瑾楠跟前,三下五除二便将她五花大绑。
穆瑾楠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因为,林汀汀手中的锋利匕首,还架在贱宝的脖子上。
那个狠辣的女人,不断的在用眼神警告她。
如果她不肯乖乖就犯,那么,就不要怪她手中的刀子不长眼睛。
为了儿子的安全,乖乖就范是她唯一的选择。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是不是可以将我儿子放了!”
穆瑾楠又问。
被绑成粽子,这下真的再无半点儿反抗的余地。
但是,放了贱宝这个条件她必须要提。
否则,她这么乖乖的就范岂不是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呵呵!穆瑾楠,你真是天真。本郡主说绑了你,就放了你儿子,那就真的放了吗?可笑!”
林汀汀收起了匕首,起身。
但是一只手却牢牢地抓住帮主贱宝的那条绳子的一头,牵着他走到了穆瑾楠的跟前。
“你不过是我手中的囚犯,还有什么资格跟本郡主讲条件?决定权永远在本郡主手里,本郡主说不放,就是不放!”
林汀汀冷笑了一声。
“穆瑾楠,本郡主要好好让你儿子亲眼看看,得罪本郡主的人究竟有什么下场。让他以后长长教训。你放心,只要你到时候乖乖的受罚,本郡主不会迁怒在你儿子的身上。”
“贱人!你出尔反尔!”
穆瑾楠愤怒的猩红了眸子,她激动地身体一窜一窜的想要挣脱。
可惜,捉住她胳膊的家丁却抓的牢牢地,丝毫动弹不得。
“啪!你敢骂本郡主贱人?”
林汀汀忽然甩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这么骂过本郡主。你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你放心,本郡主,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有你的儿子,他长得还蛮可爱的嘛!”
林汀汀伸手狠狠地捏了捏贱宝的嘴巴。
捏的他龇牙咧嘴想咬她一口,最终却没能咬到。
“你干什么?你不要动我的儿子!有什么事情,你都冲我来!”
穆瑾楠攥紧了拳头,咬的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纵然她猩红了眸子,却依旧毫无用处。
此时此刻,她从未有这般愤怒过,也从未有这般后悔过。
是不是她真的不该得罪这个福灵郡主?
“母债子还,穆瑾楠,你放心,你的罪孽一个人扛不完,当然要这个小子进一下孝道——”
“本将军看不下去了!”
福灵郡主身后,那个腰插长剑的魁梧男子终于卸下了那一身的不屑于冷漠。
他忽然间拔出长剑,抬手,压下。
“福灵郡主,得罪了!”
那长剑携着森冷的风声,狠狠地朝着福灵郡主的方向劈下去。
“啊!”
那清冷的男声,还有那阵渗透脊背的风声,让林汀汀恍然惊诧。
“大胆威龙,你干什么!敢袭击本郡主,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林汀汀吓得赶忙去躲避,手中的拽住贱宝的绳子逼不得已,马上扔掉。
“抱歉郡主,本将军无心得罪!”
福灵郡主放开手那一刻,威龙将军的长剑也在刹那间停住。
再然后,他的剑不仅没有再劈下去,反而马上将剑收回来。
下一刻,他抱起贱宝,一旋身往身后跳去。
到了安全的地带,才将他放下。
那一刻,穆瑾楠一下子松了口气。
全身放松了下来。
还好!
还好贱宝没事。
经历这场变故,她不禁重新审视这个威龙将军。
此人耿直是不假,正直,光明磊落也不假。
敢于坚持自己的原则,敢于坚持人间道义。
她居然有些敬佩这个男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拥有“常胜将军”这样称号吧!
“威龙,你居然三番两次跟本郡主作对!”
林汀汀指着威龙将军,气急败坏的跺着脚。
“福灵郡主,本将军只是奉太后命令捉拿穆瑾楠。绝对不可以牵扯其他无辜的人!有得罪郡主的地方,还望福灵郡主恕罪!”
“虚伪!哼!”
林汀汀冷哼了一声。
“威龙将军,本郡主倒是想知道,你可有帮忙抓到人?”
“回郡主的话,郡主要捉的人,已经捉到了。本将军又有何机会帮忙?”
“威龙,你——”
林汀汀再次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被绑成粽子的穆瑾楠,朝旁边几个仆人一招手,道:“我们走!”
言罢,几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那个小院。
穆瑾楠想不到,这场捉拿刁民的行动会演化成了戏剧性的一幕;
而威龙将军,却从捉拿她的人变成了救她儿子的人。
就算她没能躲开这一劫,但是贱宝能够躲开这一劫,她已经很欣慰。
至于她马上到来的命运,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
“呀,你坏蛋!你坏蛋!你跟着那个草药郡主捉娘亲!”
穆瑾楠被穆王府的家丁带走之后,贱宝终于大哭着发泄出来。
他身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可是那自由了的双脚却一脚接着一脚踹向威龙将军。
“你这个大坏蛋!都怪你,都怪你!你害了娘亲!呜呜……”
“喂,你个臭小子!要不是本将军,你也被他们捉去了!”
威龙将军躲了半天,最后直接将他抱起来,抓住了他双腿不让他再乱踢蹬。
“你不用假好心,本宝宝不会感激你!你为虎作伥,不分好歹,乱捉好人!我娘她是好人,她没有犯什么罪。都是那个蛮横的草药郡主,她不讲理,心狠手辣……呜呜……娘亲……不知道她会怎么折磨娘亲……呜呜……”
贱宝惨烈的哭了起来。
“臭小子,你不许哭!”
从未有跟孩子接触过,面对贱宝的嚎啕大哭,这位常胜将军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生硬的说出这么句话。
“呜呜……你大坏蛋,你赔我娘亲……”
“你不准再哭!”
“呜呜……我就哭……有本事你把娘亲还给本宝宝……呜呜……”
“不准哭……”
“呜呜……”
“……”
威龙将军被他的哭声折磨的脑壳都要炸了。
他面色难看的挣扎了半晌,终于妥协道:“臭小子,你别哭了!与其在这里哭,倒不如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你的娘亲。
“时至今日,本将军才看清楚这位福灵郡主居然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听闻这番话,贱宝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挣扎了一下,将脑袋在威龙将军身上蹭了蹭,把眼泪尽数蹭在他身上。。
声音还有些哽咽道:“恩,你说的有道理,那快先放本宝宝下来。”
“好!”
威龙将军将他放在地上,又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贱宝获得了自由,还不忘记将那条绑他的绳子狠狠地踩了一脚,这才抬头道:“是不是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娘亲?”
威龙将军摇摇头。
“喔,你没有啊!”
贱宝瘪瘪嘴,挂着泪痕的脸有了丝丝鄙夷。
“本宝宝还以为你多么厉害呢!你不是常胜将军吗?”
“本将军现在是没有想到办法,不过,本将军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威龙将军顿了顿。
“方才本将军与你娘亲过过招,发现她武功不弱。我们赤手空拳对打,只能打平手。那就说明,你娘当时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反倒是你,回来之后为何不躲起来,居然被福灵郡主捉到。最后让她拿你要挟你的娘亲?”
“哼!提起来本宝宝就愤怒!”
贱宝恨恨的跺了跺脚。
“这一切,都怪那个龟孙子穆瑾天!他整日巴不得我们娘俩马上离开穆王府。一定是上次他想将娘亲嫁给那个糟老头子没能得逞,那龟孙子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借这个机会陷害娘亲!”
这件事,要从半个时辰之前说起。
贱宝在穆王府后面的竹林里面练习打弹弓。
原本打的好好的,有好几片指甲盖大的叶子都让他准确无误的打了下来。
正在兴头上,结果竹林外面有挑水的两名下人匆匆忙忙回去。
那两人一走一边小声谈论八卦——
“方才我听说福灵郡主还有威龙将军带了好多人,说是要来捉我们穆王府的二小姐。”
“为何啊?”
“好像是二小姐得罪了福灵郡主。”
“是这样啊!不过二小姐向来目中无人,得罪人是经常的事情。她对我们下人的态度也这么恶劣,现在福灵郡主带人来捉她,真是上天开眼。好好给她个教训。”
“没错!好像还是咱们王爷默许的呢!自从老穆王过世后,我们私底下都说二小姐是扫把星,是我们穆王府的灾星,看来这个说法咱们王爷也非常认可。”
“是啊!要不然,王爷怎么会这么着急的将二小姐推出去?先是嫁给糟老头,这次又往大牢里推……”
“恩恩,好了,我们快点儿走,回去看看热闹。”
“……”
两名挑水仆人的对话渐渐远去,而扒在树后面偷听的贱宝再也淡定不了了。
方才那两个仆人说什么?
有人要来捉拿他娘亲?
事情简直不妙!
贱宝不再迟疑,踢蹬着小短腿就往小院跑。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不可以贸贸然的冲进去。
所以,到了之后他悄无声息的躲在暗处看着小院里面的情况。
好在,他娘亲没有吃亏。
虽然她一直被众多人围攻,可仍旧没有占据下风。
这样子,他就更不能出现了。
毕竟他只是个几岁的娃娃,就算是会点儿武艺也不可能是那么多大人的对手。
所以,他决定站在远处,静观其变。
他绝对不能过去帮倒忙,拖他娘的后腿。
他一直躲在门口的花丛里,扒着花枝往里面探着身子。
直到——
一只大大的手掌将他整个人拎起来。
贱宝当场惊诧,差点儿尖叫了起来。
好在他及时捂住了嘴巴,这才没有惊动里面正在专心对敌的穆瑾楠。
他顺着手臂看去,竟然看到了这穆王府中他最不喜欢的人——
他名义上的舅舅,穆瑾天。
“你不是想见你娘,本王送你去见!”
穆瑾天甩下一句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绳子,麻利的将他五花大绑。
最后,他真的将他塞给了那个草药郡主。
贱宝也成功的见到了自己的娘亲。
只不过,他是凄惨的被作为人质威胁他娘亲的!
“那个龟孙子!该死的龟孙子!”
贱宝又开始爆粗口,“要不是他,本宝宝的娘亲就不会被捉!”
其实那会儿他早就想破口大骂了。
要不是那草药郡主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真恨不得用骂人的唾沫星子将那龟孙子淹死。
“既然穆王爷有心为虎作伥,那么,穆王府中恐怕没有人能够帮助你救你娘亲!”
威龙将军叹息着摇摇头。
“小子,你们还有其他认识的朋友吗?”
“朋友?”
贱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貌似,从他有印象开始,他娘身边出现的人,从来都对他们充满敌意。
倒是找不出个可以算的上是朋友的人。
“喂!还有,你不要叫本宝宝小子!你可以叫本宝宝‘宝哥’!或是‘帅哥’”。
后面这句话,贱宝语气非常重的强调。
而且,样子看上去非常认真。
“本将军觉得你就是个‘小子’!”
威龙将军说完,摇摇头。
“既然你们没有朋友,那本将军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行了,那就看你娘的造化了!本将军告退!”
“喂喂喂,等等!”
威龙将军转身的一刻,贱宝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本宝宝想到了,我们有个没有敌意的朋友。就是威龙将军你啊!你不是奉太后之命来捉拿我娘吗?你不能在太后面前替我娘亲求求情吗?”
“本将军向来忠于太后皇上,所以,永远不会左右太后皇上的想法。”
“喂喂,可是我娘她根本没犯什么大罪,如今落入那个心狠手辣的草药郡主手中,一定会吃苦头的。”
“抱歉,恕本将军无能为力!”
“喂喂……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抱歉,本将军无能为力……”
那魁梧的身影远去,贱宝绝望的心开始沉沦……
他晓得,自己是绝对没有本领将娘亲救出来的。
斜阳渐渐没落。
夜色,缓缓降临。
晚风轻轻吹过,丝丝凉意在穆瑾楠狭小的院落中蔓延。
呼!
呼!
它们肆无忌惮的吹着,吹进院中每一个角落,拂动着院中所有的花木。
……
贱宝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无助又绝望。
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没有娘亲在的小院是冷清的;
没有娘亲在的夏风是刺骨的……
贱宝在这里,是在等最后一个希望——他的师父冷无心。
虽然自己的师父与他娘亲的关系不太好,可是他是自己唯一能够想到的人。
他不知道师父在哪里,能够做的,就是在这里等!
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
好久,贱宝绝望的起身了。
师父应该不会出现了!
毕竟,他才刚刚出现了没多久。
贱宝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
小小的人儿,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忧郁与难过。
娘亲被人捉了,直接原因还是因为他这个儿子。
若不是他被那个龟孙子暗算捉住,他娘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要不是他,他娘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都怪他!
贱宝内疚不已!
他忧郁的靠在一棵树底下坐着,低头抹了一会儿眼泪,忽的抬起头——
不对!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那个龟孙子穆王爷。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贱宝也不会落入草药郡主的手中。
对,就是他!
“嗖!”
贱宝忽的起身。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为他娘讨回公道。
他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想罢,贱宝迈开小短腿,呼呼的跑了出去。
他找遍了穆王府所有的地方,最终在书房中找到了那目标——
他口中的龟孙子穆王穆瑾天。
站在书房门前,某贱宝非常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得到了里面人的允许,他推门而入。
“小子,是你!”
在书桌前作画的穆瑾天看到他有些惊讶。
“大舅舅,本宝宝想跟你商量件事!”
贱宝一边问,一边朝他走过去。
“奥?你这个小子想商量什么事?”
穆瑾天头也不抬,完全没将眼前的小娃娃放在心上。
“如果是为了你娘的事,那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这是她罪有应得,怪不得本王不念——”
“本宝宝要宰了你!”
穆瑾天的话还未完,后面的贱宝忽然拔出了匕首,狠狠地朝他刺了过去。
“我娘跟你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对她?你丫的龟孙子,本宝宝要宰了你!”
因为太突然,穆瑾天完全没有准备。
再加之贱宝一身偷盗好本领,还学了些武艺,出手又快又准又狠。
“嗤”的一声,那锋利的刀子刁钻的刺向了穆瑾天的腰间。
划破了他的衣服,也割伤了他的肉。
血丝,涌出。
缓缓湿透了他的衣服。
贱宝的火气已经压抑了太久了。
他知道,若是自己从进门的那一刻就表现出敌意,那么穆瑾天一定会有所察觉。
他若想行刺,一定不会这么容易。
所以,他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麻痹穆瑾天。
本来他想狠狠的捅他一刀。
不过他自己个子太矮,武功也太弱,能够刺伤他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好了吧!
“啊!你个臭小子,你找死!”
穆瑾天骤然间恼怒。
猛地用一只手捂住了伤口,另一只手忽的抓起了贱宝,狠狠地朝一面墙上掷过去。
“该死!本王居然被一个臭小子刺伤了!”
穆瑾天太气愤了。
以至于,他丝毫没有注意——
方才那个被他掷出去的孩子,身体撞上了墙上那副山水画。
很巧的,他的手中坚硬的匕首以巨力按上了画中碧水间的黑色石头。
“轰隆隆!”
那个密道被打开。
更巧的是,贱宝的身体从墙上滚落时,好巧不巧的滚进了那个密道之中。
“咚!”
他娇小的身体在密道中滚了好几个轱辘,终于被一个类似墙的东西堵住。
“哎呀,痛死本宝宝了!”
贱宝躺在地上呻吟了一会儿,又按摩了一下被撞痛的地方。
之后,才抬头看看自己究竟处于什么地方。
这里,应该是个密室。
他还真不知道,这穆王府的书房中居然会有个密室。
面对着他的方向,似乎有亮光射过来。
贱宝揉了半天,起身。
既然来了,他还真就控制不住那股子好奇心。
顺着亮光,越走越近。
终于,那间被夜明珠点缀的密室突现出来。
密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光线散发出来。
呀!怎么有人!
陡然间,一个雪白的影子射进他的眸子中,贱宝吓得赶忙屏住呼吸,贴着墙躲了起来。
那个背影,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那个人在他面前出现的所有时候,都会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
正如这一次,他依旧带着面具,倒背着手站着。
那散发出的金色,在明亮的光环中,显得越发的熠熠生辉。
他的师父冷无心,怎么会出现在这穆王府的密室之中。
好像,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东西。
从贱宝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类似铁栅栏似的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
贱宝探过头,朦胧中,他看到了一丝的血红色衣襟。
啊呀!
不会是在铁笼子中囚禁着一个人吧!
贱宝刚惊讶完,却听里面的冷无心叹了口气,对着笼子悠悠道——
“不光是穆王爷想知道你是谁,就连我,也想知道你是谁!”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不会允许你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不止你不能,她也不能!”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已经让她变成你现在的下场!”
“还有她的儿子……”
说到这句,冷无心的口气顿了顿。
“那个孩子,或许他是无辜的……”
“……”
冷无心的话,让贱宝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又一个冷战。
那个女人,那个孩子……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
不就是他们娘俩吗?
贱宝记得,好像每次他师父出现,对他娘的态度永远都不好。
有时候,真的表现出恨不得杀了她的意思。
以前他听着听着就习惯了,并没有太大的惶恐。
可是今晚,他怕了!
眼前这个师父,真的让他有些看不透了。
如果以前的不在乎是因为心存那么一点点幻想:冷无心对他们的好在某种程度上是发自内心的。
可现在,他有必要改变看法。
他师父冷无心对他们的种种的好,全都是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贱宝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还以为,自己的师父会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倒好,一切颠覆。
原来,他的师父才真的是个心怀叵测的人!
这样的人,他还有什么必要求助呢?
“好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冷无心对着笼子又说了一句。
贱宝赶忙蹑手蹑脚的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中,将自己的身体藏起来。
没多久,冷无心从里面走了出来,顺便带上了那道阻隔夜明珠耀眼光芒的隔门。
他等了一会儿,确保冷无心已经出了密道,甚至离开了书房。
他才蹑手蹑脚的按原路返回。
“贱宝,既然进去看到为师了,为何不打声招呼?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到处乱走?到处……乱看?”
贱宝刚从那密室的门出来,跳入书房。
眼前忽然白影一闪,那抹金色的面具如天神一般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啊!师父!”
贱宝吓了一跳,忽的跳的了一旁。
...
084靖王爷,你若肯救我娘,本宝宝情愿做您干儿子
此时的书房,烛光依旧亮着。
但是穆瑾天早已经不知去向。
被贱宝刺伤之后,恐是去包扎伤口了。
贱宝往四周扫了几眼,又靠旁边缩了缩身子。
他不晓得,他师父在这里等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胳膊上怎么回事?钤”
冷无心忽的上前抓起他的胳膊。
上面有青紫色的淤青,在他细嫩的胳膊上看的格外分明。
“你刚刚来书房做什么?”
“没有,没事……本宝宝只是碰巧路过!”
贱宝一边挣扎着,一边往后抽胳膊。
但是上面的淤青却痛得他龇牙咧嘴。
这是方才被穆瑾天扔出来的时候撞到墙壁上留下的。
之前掉进密室里,他光去关注冷无心了,倒是没有感觉到痛。
现在,被师父一说,倒是觉得很疼。
换做以前,自己要是伤到了什么的。
贱宝一定会扑进他师父怀里,然后撒娇发嗲请他师父帮忙揉揉,再恳求他救出娘亲。
可问题是,今日非比寻常。
他彻彻底底看清楚了他师父神秘面具下狰狞的面孔,和心底那科被黑色涂料沾染了心。
如今完全不用求他的,因为就算是求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师父真的那么恨他的娘亲,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又怎么可能会帮他的忙?
“碰巧路过?呵呵!”
冷无心眼睛一瞥,盯着地上那几滴鲜血,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刀子。
“碰巧路过需要带着刀子冲进来杀人?”
他忽的一闪身忽的坐到凳子上。
下一秒,贱宝身体被他旋身而起的风浮动起来,也稳稳地坐在了另一张凳子上。
“咻!”
紧接着,冷无心一甩衣袖,那点燃的烛光瞬间灭掉。
“师父……干嘛……”
贱宝紧张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身子还没站直,面前忽的一股大力,又将他重新按在凳子上。
而面前,传出冷无心带着些许冰冷的、慢条斯理的话道:“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
“什么?”
“我想告诉你,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为什么你们娘俩在穆王府没有立足之地。”
“为什么?”
“你们现在所面临的境遇,都是你娘自找的!换句话说,是你娘从前的所作所为,招来了现在所有的仇恨与灾难。”
“这些,怎么讲?”
“你是穆瑾楠的儿子,可是,你永远不会看清楚你娘亲曾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冷无心将从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里有穆瑾楠的过去,有很多无辜人的过去;
有受伤的过去,有争斗的过去;
更是……惨痛的过去……
总之,听完之后,贱宝是震惊的。
这是自他有记忆,听到的嘴凄凉、最可怕的故事!
可是故事的主角,是她的娘亲,是他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娘亲。
贱宝从未有像今日这般的震撼。
他问师父:“所以,你这么恨娘亲?恨她的所作所为?”
“除了恨,我找不到其他的感情!”
他又问师父:“所以,你做我的师父,也没有直接杀了娘亲,是另有企图?”
“那是我活着的意义!”
他心存最后的希望,再问:“师父,你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自然娘亲还不能死。贱宝求您,去救救娘亲好吗?”
“你娘的下场,是她该有的惩罚!不过你放心,这次她顶多受点儿皮肉之苦,不会死!她的命,硬着呢!”
贱宝绝望了。
师父不肯出手相助,娘亲真的凄惨了。
后来,冷无心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告诉贱宝道:“你我师徒缘尽于此,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现。等你娘回来的时候,你问问她,过去她究竟做过什么。
“如果想不起来,就想尽办法将那些事情挖掘出来。最后想想,她该怎么去赎罪。”
之后,贱宝失魂落魄的从书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冷无心的话,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因为,是那番话,让他娘在他心底落上了污点。
更让他痛心的是,如今他娘还落在那个毒辣郡主的手中,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折磨。
此时,夜已经深了。
夜空星光点点,衬得这夜色更深了些。
贱宝坐在那里,唯有自责。
自责自己这么没有本事,自责自己救不了娘亲,自责自己只能蹲在这台阶上暗自垂泪却什么都做不了。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痛心。
终于,某宝压抑不住内心的强烈的痛意,捂着脸颊“哇哇”大哭起来。
某宝哭:“娘啊,贱宝无能,救不了你!”
某宝哭:“娘啊,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十恶不赦!从贱宝有记忆以来,你都是那么善良的人。可是师傅那么说了,贱宝反驳不了……”
某宝还哭:“娘啊,怎么办?我怎么去救你?贱宝不要娘亲受伤……”
贱宝越哭越残烈,越哭越是肝肠寸断。
以至于整个黑暗苍穹,回荡的都是他的哭声,十分凄凉诡异。
“呜呜……娘亲……你到底怎么样了……”
“呜呜……”
“小娃娃,倒是有个人,可以救你的娘亲!”
“呼!”
一身红色的风吹过,贱宝面前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贱宝泪眼朦胧的抬头,慢慢看清楚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欧阳叔叔……”
他激动地“蹭”的跳了起来,胡乱抹干了眼泪,急急道:“你说谁?谁可以救娘亲?”
瞬间,他感觉自己心头涌入了希望。
“靖王爷君千夜。”
“啊?不行不行……”
贱宝一听见这个名字,赶忙惊恐的摆手。
“不行的,我跟娘亲才刚刚得罪过他!之前被那群百姓追逐,娘亲强行让人家带我们飞了一程。”
想起那段在屋顶上来回飞行跳跃的过程,某贱宝还是觉得非常爽的。
但爽归爽,后来靖王爷那比锅底还黑,比冰块还凉的脸,他这辈子是记忆犹新。
说实话,他真的不敢再招惹那个冰块王爷了。
那团冰块,冷脸的时候,他只能用“吓死本宝宝了”来形容。
“靖王爷当时就很不乐意,后来还愤怒的要我们娘俩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贱宝说着,还配合着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行,坚决不能找他。”
“可是,不找他,你娘在那个毒辣郡主手里,不死也得半死!”
欧阳浩轩做出了惋惜之色。
“我们乾昭国人,都说福灵郡主是福星,会给所有人带来福气。可是很少有人看的清她真实的一面。
“她自私自利,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心狠手辣,恣意妄为。仗着自己是太后亲点的福灵郡主便处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哎!”
欧阳浩轩叹口气,悲凉的摇摇头。
“若是有人得罪她,那么下场真的很凄惨。如果被她捉住的那个人,不幸的无人搭救。那么,等出来的时候,一定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贱宝越听,那颗小心脏越发颤抖。
他见识到那个草药郡主的心狠手辣了。
可是经欧阳浩轩这么一说,他马上更觉得自己娘亲落在她手中实在太恐怖了。
比看到冰块王爷那张脸还恐怖。
“可是,欧阳叔叔,为什么一定要找靖王爷?你不是武功高强,也很厉害吗?你帮我救娘亲好吗?”
想了一会儿,贱宝不解道。
“不好,当然不好!”
欧阳浩轩非常坚决的摆摆手。
“就算我武功再高强,也不可能有本事将你娘亲救出来的。”
“为什么?你闯进郡主府,带我娘亲出来不就行了?本宝宝想好了,反正穆王府中没有丝毫人情味。我娘亲出来了,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这个……”
欧阳浩轩面色难看。
“你太看得起我的武艺了。我可没靖王爷那么厉害,抱着一个孩子,再背着一个女人,还能在屋顶上跳来跳去。
“小娃娃,你不用多想了,这个世界上,能救你娘的人,就只有靖王爷一个人。”
“你怎么说的这么肯定?是不是你不肯帮本宝宝?”
贱宝不依不饶,继续逼问。
“没有,天地良心,若是本公子不肯帮,就不会大半夜的跑来给你出谋划策了。”
欧阳浩轩摆手解释。
“第一点,论武艺,我没有靖王爷厉害;第二点,论地位,他时乾昭国的王爷,我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平头百姓,用你的头发丝想想,是不是他办事成功的几率比我大的,大的多?”
欧阳浩轩踱了几步,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
说到这里,他故意吊人胃口的停顿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什么?”
贱宝焦急道。
“第三点,你晓不晓得这位福灵郡主与靖王爷的关系?”
贱宝摇摇头。
“本公子通过小道消息得知,太后准备给福灵郡主与靖王爷赐婚。这次,太后召福灵郡主来允京城,就是为了跟靖王爷完婚。
“最重要的是,福灵郡主早在多年前就对靖王爷芳心暗许。
“小娃娃,你想想看,如果靖王爷出马救你娘亲,是不是这个世界上胜算最大的人?”
“对啊!言之有理!”
贱宝摸着下巴点点头。
“可是,靖王爷不一定肯帮我啊,本宝宝应该怎么做?”
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们娘俩好像的罪过靖王爷好多次了。
还好他够绅士,只是冷着脸,并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没有将他们带回靖王府打个几十大板。
“哎,小娃娃,你过来!我教你几招。”
欧阳浩轩一招手,贱宝马上将脑袋凑了过去。
他附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贱宝频频点头,表示记下了。
但听完之后,他还是不放心问道:“欧阳叔叔,你确定这样子他不会将本宝宝从靖王府中打出来?”
“这件事,需要你越挫越勇!”
欧阳浩轩给出了他另一个得胜关键。
“恩!本宝宝会的,为了娘亲,本宝宝豁出去了!好了,欧阳叔叔,谢谢你!成败在此,本宝宝马上按照你说的去准备!”
贱宝信心十足的攥紧了拳头,扭头跑进了房中找道具去了。
“祝你好运……”
在贱宝窜进房中的那一刻,欧阳浩轩嘴角一勾,轻声感叹。
“我也该走了!”
下一秒,那大红色的身影如破茧的蝶影,骤然间消失在小院中。
夜,朦胧了起来。
允京城中,被黑暗笼罩。
在白日里肃穆庄严的靖王府,在此刻也被笼罩了一层透不过光的轻纱。
院落里,是寂静的。
靖王府的下人们早已经入房沉睡。
而最中间主人的房间,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哧哧哧哧……”
在如此静寂的映衬下,后院的墙头上那细碎的声音听到越发的清晰。
像是有什么老鼠之类的东西顺着墙壁往上爬。
“哧哧……窸窸窣窣……”
“咚!”
黑暗中,忽的一只小手攀上了墙头。
那只小手紧紧的扒着高墙,似乎尽可能的借着墙头的力量,努力的往上爬。
依稀之间,还可以听到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终于,那个影子爬到了墙头,狠狠地喘了几口气,自言自语道:
“呵,累死本宝宝了!本宝宝长这么大,还就从来没干过这么摧残人的体力活。还好成功了一小半了!”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鼓足了干劲儿去救自己娘亲的贱宝同学。
欧阳浩轩给他出的招,一定可以求得靖王爷出手救他娘亲。
他娘的性命如此金贵,某孝顺的宝宝当然不敢怠慢。
马上就准备好一切踏上旅途。
欧阳浩轩给他的“救母大事”计划了三步。
这第一步,就是多准备几条长长的带着铁钩的绳子。
方便他从靖王府后院的墙上绕到里面。
如今,第一步他完成了一半了。
贱宝抬头看看黑暗的天,又看看黑暗的地。
好吧,还好他看不清下面究竟离地多远,要不然真的要恐高了。
不敢再迟疑,他将绳子拽上来从里面放入院中,又将另一头固定好。
缓缓地,那小小的身躯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下面,要进行第二步——
潜入靖王爷的房中。
贱宝落地之后,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确保周围没有异动,他终于大着胆子直冲靖王爷的房间走去。
事前,欧阳浩轩都告诉他靖王爷的房间是哪一个,他的床榻安放在哪个角落,从哪个地方绕过去比较安全,从哪扇窗户跳进去比较近。
因此,这一路走的比较顺当。
找到那扇窗户,贱宝轻轻推开,非常小心的爬了上去。
最后,“嗖”的一声,他翻身而下。
为了不发出声响,被靖王警觉误伤,他专门让自己软软的背部先着地。
紧接着,在地上滚了几个轱辘。
他想借着惯性,最好一下子滚到靖王爷的床榻边,到时候再将他叫醒商量事儿。
贱宝正估算着距离,“咚”的一声,不想身子忽然被两跟软软的柱子挡住,再也滚不动了。
咦?难不成他滚错了方向?
贱宝一愣。
欧阳叔叔说,从窗户到床榻之间是畅通无阻,不可能有柱子的?贱宝还没有搞明白什么事情,一阵风猛地从他身旁经过。
“呼!”
桌子上的蜡烛转瞬间亮了起来。
几乎同时,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本王说过,不想见你们母子中的任何一个!难道你忘了?”
呀!
坏菜!
居然早就被冰块王爷发现了。
贱宝心头一颤。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他被两根柱子挡住了呢!
原来,那两根柱子是某王爷的两条腿啊!
“哎,靖王爷,你别发火。”
贱宝一个轱辘爬起来,讨好的看着君千夜。
“本宝宝深夜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本王没有任何事情要跟你商量!请吧!”
话毕,他忽的朝贱宝一甩袖子。
“啊!”
一阵疾风猛地将他娇小的身体吹起来,贱宝惊得大叫了一声。
“喂喂,靖王爷,你听本宝宝说啊!本宝宝真的有重要的事找您商量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停下啊……”
可惜,那阵风好像一直被催动着,吹拂着他的身体越发的有力。
居然将他小巧玲珑的身体吹出了窗外。
这还不算完,那阵风又将他吹进了后院,吹出了后院的围墙。
最后,贱宝稳稳地落在了靖王府的墙外面。
“喂——”
贱宝看看毫发无伤的自己,恨恨的跺了跺脚。
“靖王爷,你怎么这么不可爱?本宝宝真的有性命攸关的事情跟你商量啊!”
“噗通!”
贱宝欲哭无泪,气急败坏的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靖王爷君千夜要不要这么不地道?
连让他说完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一巴掌给扇出来了。
好吧!
他还是够绅士,没有摔着他。
贱宝郁闷的坐了好久,又拍拍屁股站起来。
之前欧阳叔叔特备叮嘱他,一定要“越挫越勇”!
欧阳叔叔果然有先见之明,都知道他不可能一次成功,特意吩咐他多准备几条绳子,还鼓励他千万不要轻易放弃。
是啊!
为了娘亲,他一定要越挫越勇!
大不了这一次,他将语速说的快一些,早早的将意图言简意赅的说明白。
说不定,靖王爷会考虑一下。
至此,某贱宝再次鼓足了干劲,又拿出一条长长的绳子。
第二次,他爬进了靖王府的后院。
又进了靖王爷的房间。
可惜,这次还没等贱宝开口。
“呼!”
又是一阵风猛然袭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耳边,还是那阵冷冰冰的声音道:“本王说过,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
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迅速。
贱宝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自己的飞行路线,他整个人已经再次稳稳的落在了院墙之外。
贱宝的嘴巴抽搐的说不出话来。
神哪!
这个靖王爷的速度要不要这么快?
“噗通!”
贱宝哭丧着脸,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这次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啊!
为何如此凄惨?
第二次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
第三次,贱宝不敢贸贸然尝试了。
人家都说事不过三。
两次了,靖王爷都只是弄出了一阵大风将他刮出来。
第三次,保不准他先将他刮到半空中,然后让他自己来个自由落体。
呀!
贱宝凄然的捂住了脸。
这个样子,他岂不是不死也得残废?
到时候娘亲救不成,还搭上他自己的双腿,那可得不偿失了。
所以,这第次,他一定要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某宝蹲在地上,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第三次踏上征程。
还是那一套步骤——
将绳子连同挂钩扔过墙头,顺着绳子爬上墙头,再顺着绳子爬下去,打开窗户,猛地闯入……
下一秒,贱宝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经靖王爷是不是站在他面前。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砰”磕起了响头。
一边磕一边哭道:“靖王爷,本宝宝求求你,救救我的娘亲吧!欧阳叔叔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救娘亲!”
君千夜站在他的身后,扬起袖子准备将他第三次扇出去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没有扇出去。
咦?
没有风出来!
贱宝忽的一喜。
昏暗的烛光的映照下,他看到了那个高大的影子从他后面射过来。
贱宝赶忙掉了个头,正好冲准了君千夜。
“砰砰砰!”
他又开始磕头。
“靖王爷,本宝宝求求你了!如果你肯出手救娘亲,本宝宝甘愿当您干儿子,以后孝顺您一辈子!求您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贱宝居然感情流露,还流出了几滴眼泪。
倒是不知道这几滴眼泪里面的真假成分各有多少。
“抱歉,本王不需要儿子!”
君千夜没动弹,却仍旧冷冷的,丝毫没有同情表露。
“这是第三次,本王不动手。你还是自己乖乖的出去吧!”
“嘎?”
贱宝的“呜呜”声戛然而止。
“没有妥协的余地吗?”
他收起了委屈的模样,非常认真道。
“没有!”
君千夜回答的很决绝。
“那好!”
贱宝忽然跳了起来,一改方才的恳求。
他一只手掐在了腰上,另一只手指着君千夜,居然控诉道:
“靖王爷,你真是草菅人命,说不救便不救。你知不知道,我娘亲被捉,遭此打劫,都是因为你!”
君千夜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贱宝以为他在心虚,掐着腰继续道:
“那个很辣的福灵郡主,不是马上就成为靖王爷你的老婆了吗?她草菅人命,不就等于靖王爷你草菅人命?
“本宝宝今日过来,不过是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让王爷您不背上罪孽深重的恶名。靖王爷,您这么冷漠,怎么对得起您住的这豪宅大院,怎么对得起每顿饭的山珍海味,怎么对得起惨遭迫害的天下苍生——”
此时,贱宝这个一副泼辣的样子,完全继承了他娘亲泼妇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他能把歪理说成了正理。
“这些话,是欧阳浩轩教你的?”
君千夜打断了他的话。
“额!”
贱宝一怔,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不是,当然不是!”
他想,他的欧阳叔叔那么好心的帮他出谋划策,他怎么可以出卖他?
“靖王爷,你就不要管谁告诉的本宝宝,反正本宝宝说的话,对你我都没有坏处。靖王爷,您最好还是考虑——”
“欧阳浩轩是不是还教你,怎么进来靖王府,怎么跟我谈条件?”
君千夜又打断他的话。
“靖王爷,本宝宝从来不乱认干爹的。”
贱宝就是不肯正面回答他的话,给出的答案总是这般驴唇不对马嘴。
“可是今日,为了娘亲,本宝宝什么底线,什么节操全都不要了。再者,靖王爷,为了您的名誉着想,您是不是应该答应本宝宝的要求?本宝宝觉得,您的决定理应明智一些。”
“欧阳浩轩有没有说,本王肯不肯帮你?”
君千夜继续询问。
“靖王爷,您再磨叽,本宝宝的娘亲要是出现一丁点儿纰漏,您就是罪恶的帮凶。”
贱宝的回答依旧不走正路。
“好吧!本王答应救你娘亲。”
君千夜一直紧绷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深沉的笑意。
“不过,你要答应本王两个条件!”
“可以!但是这之前,你也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奥?说给本王听听。”
“第一,你必须保证能够将我娘亲救出来我才可以答应你那两个条件;第二,你的条件绝对不可以强人所难,若是太难,我有权选择拒绝。”
“好,本王全都答应你!”
“好!”
贱宝立刻开心了。
他忽的拉住君千夜的手,扭头边往外边走边道:
“欧阳叔叔说,娘亲会被带到郡主府。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就去郡主府救娘亲……”
君千夜被他嫩嫩的小手抓的怔了怔。
下一刻,他居然鬼使神差的跟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走出门去……
此时,福灵郡主府的刑房里,一片凄惨。
十字形的绞架上,浑身是伤的女子被牢牢地绑在上面。
她头发散乱,衣服破烂,脸上以及身上,只要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是一道道血色的淤痕。
她低垂着头,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
085威龙将军没有资格救她,那本王有没有资格?
那个凄惨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福灵郡主带回去的穆瑾楠!
短短的几个时辰,她却从好好地大活人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话要从傍晚时分说起。
林汀汀和穆王府那三名家丁押着穆瑾楠从穆王府回到自己的郡主府。
她命令三人将穆瑾楠关押进郡主府专门的刑房中洽。
按约定,她给了那三名家丁每人一两银子打发了他们。
郡主府的刑房是福灵郡主专门打造的,就是为了惩罚那些得罪她的下人,以此来提高自己的震慑力钤。
锁好了刑房的门窗之后,她便入宫面见太后。
福灵郡主是个急性子。
在穆王府中,威龙将军不肯服从她的命令。
致使他白白吃了威龙将军一肚子气。
按照她不肯吃亏的性子,自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而能够帮她惩罚威龙将军的人,只有当今太后一人。
所以,回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太后面前告状。
林汀汀在丫鬟的陪同下进了太后寝宫。
此时已经傍晚,虽然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可宫中已经张灯。
从郡主府出来的时候,她面色愤怒,气势汹汹。
可是当看到太后亮着烛光的寝宫时,她的脸马上就跟变天似的,由愤怒一下就过度到了委屈。
她掏出手绢,一边掩面娇滴滴的哭泣,还一边装模作样的擦着。
等到踏进寝宫的那一刻,她的哭声忽然间增大了,整个人像是带了难以压制委屈似的,还没靠近便娇声娇气的哭道:
“太后,太后,您可一定要为汀汀做主啊!”
要不怎么说,人生如此,全凭演技。
这位福灵郡主可是将这句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太后应该正在喝下午茶,忽的听到这么一阵哭天抢地之声,着实一愣。
放下茶水,看向几乎跌撞着奔过来的福灵郡主,带着些许的慈祥道:“哟,这是怎么了?谁敢欺负本宫的乖孙女汀汀?”
“太后!”
林汀汀哭着扑在了太后的腿上。
“太后,您一定要为汀汀做主,一定要帮汀汀惩治那些不知好歹的下人啊!呜呜呜……汀汀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下人这般忤逆过。”
“汀汀乖,先起来!”
太后将她拉起来。
“到底是谁得罪我们的福灵郡主了?”
“太后!”
林汀汀起身,却依旧哽咽着。
“还不是那个威龙将军。太后命令他帮汀汀捉拿刁妇,可是后来他居然袖手旁观。根本不听本郡主的命令。”
“奥?威龙将军袖手旁观?这不可能吧!”
太后显得诧异不已。
“威龙将军一直对本宫的话言听计从,绝对不敢有半点儿忤逆。你说他不肯捉拿那个对你不敬的刁民,这可是忤逆的大罪。本宫相信,威龙将军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太后,这是真的!他真的忤逆太后的意思。”
林汀汀急了,继续解释。
“那个威龙,不仅不听本郡主的指令,还处处与本郡主作对。他竟然领着手下站在一边看戏,让汀汀自己捉人。”
说着说着,某位演戏出神入化的郡主哭的更委屈了。
“太后,您说,这个威龙是不是违抗了太后您的旨意?他这么做就是抗旨,抗旨是大罪,还望太后你千万不要姑息。太后,您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为汀汀讨回公道啊,努力维护朝纲啊!”
“汀汀,你对本宫说了这么多威龙将军的不是。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如果本宫仅靠这面之词便判了威龙将军的罪,实在太过武断。这样吧!”
太后忽的从榻上面起身,一挥手臂,将宽衣长袖一甩。
它们飞动了一下,乖乖的以平滑顺直的方式落在了榻上。
“方才威龙将军正好也来向本宫复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汀汀你便哭着过来了。
“本宫怕出什么岔子,便先让他躲起来了。既然汀汀你是来状告威龙将军的,本太后自然要给他一个诉说自己想法的机会。”
太后一挥手,“威龙将军,请你出来吧!”
话毕,纱帐之后,魁梧的男子抱着长剑阔步而出。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林汀汀,又看向太后,行礼道:“威龙见过太后!”
“嗯!将军免礼。”
“啊?威龙将军……你居然在……”
林汀汀一怔。
没想到这个威龙将军早就来了。
那么,事情不妙。
谁先来,谁就有提早的发言权。
万一太后先入为主的话,她说的话岂不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想到这个可怕的可能性,林汀汀忽的跪地面色凄然道:
“太后,您一定要明鉴啊,千万不要只听威龙的一面之词冤枉汀汀是十恶不赦之人。汀汀自小便是家乡的福星,后又承蒙太后的厚爱,享受这‘福灵郡主’的美誉。汀汀绝对不会冤枉好人。”
她这么着急澄清,就是害怕威龙比她早到,早就说了一些对她不利的话。
殊不知,她此种作为,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汀汀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辜负了太后的一番苦心。既然是福灵郡主,就要一心向善,将福气带给所有人。
“汀汀这些年一直恪守本分,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太后,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污蔑之词,让汀汀以后做人难堪……”
她忽的跪地磕了几个头,居然真情流露,哭的梨花带雨。
“太后,太后您一定要为汀汀做主啊!”
“汀汀,你何故反应这么大?”
太后不解的看着她,拿出手绢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瞧瞧,这多漂亮的姑娘,哭的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只是,威龙将军才刚刚过来,什么都没有说!汀汀,你为何这么着急的给威龙将军强加罪名?”
“什么都没说……”
林汀汀忽的一阵尴尬,慌忙站起来。
“太后恕罪,汀汀……失态了……”
太后微微一笑,看向威龙道:
“威龙将军,本宫的福灵郡主火急火燎的跑来要告你的状,你可有什么话可说?”
威龙将军一抱拳道:“回太后的话,威龙没有什么可说的。得罪福灵郡主的刁民已经捉住,威龙只是过来复命。”
“那就好,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本宫就放心了!”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你撒慌,人根本不是你捉的。你有什么资格前来复命?”
林汀汀狠狠地瞪了威龙将军一眼,不想就此罢休。
“虚伪!”
她不屑的将头扭向一旁。
“奥?威龙将军,汀汀说,人不是你捉的?可有这么回事?这又如何说起?”
太后疑惑的看向威龙。
“启禀太后!威龙无能,那刁民武艺高强,威龙并未有打过!但是太后放心,就算威龙赤手空拳打不过,只要太后吩咐要捉的人,威龙一定誓死捉到。”
威龙将军再次抱拳回禀。
他是个直爽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不会做虚假陈词。
当时捉穆瑾楠,他赤手空拳确实打不过。
但若是后面福灵郡主没有以那个小娃娃作为要挟,他一定会选择拔出剑,命令手下一起上,最终一定按太后旨意,将穆瑾楠捉拿归案。
而不是后面带着下属们袖手旁观。
“不过,可惜的是,福灵郡主还没等威龙将人制服,已经用匕首挟持一个无辜的孩子,还差点儿伤了那孩子,逼那人就范。
“太后请恕罪,威龙向来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于以卑劣的手段达到目的。所以,愤怒之下,有违威龙做人准则的事情,威龙绝对不会去做。”
“照这样说来,那刁民最终还是被捉住了?”
太后道。
“回太后,是的!”
威龙将军点点头。
“那就好!”
太后扭头看向福灵郡主。
“汀汀啊,既然人已经捉到了,威龙将军也算是完成了本宫的吩咐。作为常胜将军,威龙向来做事光明磊落,对不正当手段达到目的的方式深恶痛绝。
“所以,你也不要埋怨他不帮你了。倒是汀汀你,做事很有自己的方法。”
说到这里,太后默默的笑了。
那种笑,带着某种欣赏——
这才是她选中这个女子的真实目的,看中了她的小肚鸡肠,看中了她的不择手段。
什么福灵郡主?
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给人带来福气呢?
明明她带来的是祸端!
说句不好听的,她选这样的女子,不过是想将她当做一枚棋子来用而已。
“汀汀啊,本宫觉得,站在威龙将军的角度上,他做的没有错。而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你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在这深宫大院中,每个人总有自己做事最为个性的一面。”
太后的话,说的很委婉,很隐晦。
但是林汀汀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那个意思是,太后不会怪罪威龙将军的袖手旁观,也不会怪罪她的不择手段。
反而,太后还有意无意的在肯定她的做法。
但是,太后居然袒护那个不听他指挥的威龙将军,她的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好了,既然这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本宫认为,就这么算了吧!”
太后摆摆手。
“威龙将军,你觉得呢?”
“回太后的话,威龙未有对郡主有任何隔阂嫌怨。”
“那汀汀你呢?”
“奥,太后都这么说了,汀汀也没有任何隔阂嫌怨。”
“那正好,皆大欢喜!”
太后笑眯眯的点点头。
“既然都说开了,大家都早早的回去休息吧!”
“是!太后!”
威龙将军与林汀汀应了一声,缓缓地退了出去。
离开了灯火辉煌的太后寝宫,林汀汀忽然窜到威龙将军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道:“威龙,别以为太后不怪罪你,本郡主就真的原谅你!”
“抱歉!本将军向来只忠于皇上与太后,郡主原不原谅,皆与本将军无关。”
威龙将军直接错开一步,从她的一侧跨过去。
“福灵郡主如此小肚鸡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本将军相信,有一天会多行不义必自毙!”
“大胆威龙,你敢诅咒本郡主!”
林汀汀怒气冲冲的又追了上去。
“本将军不敢!”
威龙将军的步伐自始至终没有慢一丁点儿。
“本将军不过想奉劝郡主,要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终会害人害己。穆瑾楠不过是没有跪拜福灵郡主,郡主又何必恼羞至此,非要跑到太后跟前求太后下旨捉人?”
他语气顿了顿。
“若是真的受人爱戴,百姓们自然都会跪。而只有心胸宽广的人,才值得所有人尊重,甚至屈膝跪拜!”
“威龙,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本郡主不配得到允京百姓们的虔诚跪拜?”
林汀汀雷霆大发。
“本将军没有这么说过,本将军只是想告诫郡主。穆瑾楠并未犯了不可饶恕的罪,郡主给个警告便可。根本没有必要捉到郡主府,你这中做法,除了残暴,没有其他。”
“呵呵!威龙将军!”
林汀汀忽然阴森森的一笑。
“本郡主现在发现,你好像一直都在为那个女人说话。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的笑,渐渐变成了冷笑。
“本郡主猜一下!允京城都传言说,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甚至未婚便失节生子。将军这么袒护他,难不成跟她有什么?又或是,穆瑾楠那个儿子,他神秘的爹可能就是威龙将军你?”
“福灵郡主,你不要口无遮拦,血口喷人!”
威龙将军被她激怒了。
“我乾昭国的常胜将军向来做事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岂会做苟且之事?福灵郡主身为太后亲封的郡主,居然如此不顾身份,含血喷人,真是有辱皇家威严,有辱太后名声。”
“奥,既然威龙将军这么急着否认,那就说明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了。所以,本郡主究竟怎么去惩罚一个犯错的刁民,威龙将军就不要过问了,省的到时候惹得一身***!”
“你简直冥顽不灵!恕本将军不奉陪了。”
威龙将军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呵!穆瑾楠,你不要怪本郡主心狠手辣,谁让你得罪了本郡主?谁让太后不肯惩治这个讨厌的威龙将军?谁让本郡主奈何不了他?那么,本该威龙将军受的惩罚,你今晚就一并承受了吧……”
林汀汀盯着威龙将军渐渐消逝在夜色中的背影,露出了狰狞又狠辣的笑容。
恶狠狠的说完,她也转身,朝着郡主府的方向走去——
刑房里,还关着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好久没有人敢得罪她了,她也好久没有惩罚任何人了。
今晚,就是一个让她可以痛痛快快享受那个乐趣的时候。
“得罪本郡主的人,本郡主一定让她好好尝尝被惩罚的滋味!哼!”
那个傲慢又带着万分邪恶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缓缓地飘离,飘向那个对穆瑾楠来说,马上会变得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此刻,郡主的刑房里面,烛光昏暗。
穆瑾楠还被五花大绑的捆成粽子。
那几个家丁按照林汀汀的吩咐将她关进了这刑房中之后便离开了。
而林汀汀也没有立刻过来对她进行惨烈的惩罚。
穆瑾楠晓得,林汀汀对她的惩罚,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这刑房,真的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
穆瑾楠没有见过乾昭国的牢房,但是看到这郡主府中的刑房,她大抵是能够想象的。
这个房间的四周,全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绞刑架,有烙铁,长鞭,还有油锅,还有细细的竹签,还有残酷的拶刑……
在最中间的位置,却是一张华丽的椅子。
林汀汀一定是坐在上面欣赏受罚过程的。
这个福灵郡主,真是个恶魔一般的变态。
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是心底却比蛇蝎还要毒辣。
穆瑾楠很理智,晓得如今在这虎穴当中,她必须想办法逃命。
而逃命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身上的绳子弄断。
放眼这里那么多刑具,却没有一个是锋利的。
唯有角落中一块石头,还有个分明的棱角。
她马上挪过去,将手上的绳子在石头上面打磨,希望可以将绳子割断。
一下,两下,三下……
似乎,那绳子上面起毛了,有效果。
穆瑾楠忽的来了信心,为了保命,为了儿子,她必须要快,必须要快。
“哧哧……”
石头与与绳子之间的摩擦之声不断的传来,眼看她离成功越来越近。
“你们几个,跟着本郡主进刑房。好好替本郡主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刁妇!”
“是,郡主!”
门外忽然有阴鸷的女声。
消逝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不好!没有机会了!
穆瑾楠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穆瑾楠,怎么样?我郡主府的刑房装饰的不错吧!”
林汀汀趾高气扬的走进来。
身后,跟着三个面露狠色的丫鬟。
最后一个进来的丫鬟带上了门之后,三人乖乖的站在了福灵郡主的两侧。
“怎么,你是害怕,所以躲到那么个角落中?”
林汀汀嘲弄的说完,旁边两个丫鬟忽然冲到穆瑾楠跟前,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起来。
“轱辘!”
那块石头不小心被带了起来,滚出了一段距离。
“郡主,她想用石头割断绳子逃走!”
其中一个眼尖的丫鬟看到绑着穆瑾楠双手的那绳子上面被磨起的细毛。
“逃走!啪!不自量力!”
林汀汀猛地冲过去,狠狠地给了穆瑾楠一巴掌。
“得罪本郡主的人,还没有哪个能逃走。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不仅不跪拜本郡主,反而出口辱骂本郡主。”
她一个旋身,整个人坐在了那张华丽的凳子上。
“本郡主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敢对我大声嚷嚷。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逊,本郡主怎么会这么轻易便让你逃离?”
穆瑾楠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丝,脑袋也有一刹那间嗡嗡作响。
她咬紧了牙关,愤怒的眸光狠狠地盯着林汀汀。
她记得,这是自己挨得第二巴掌。
她曾发誓,如果她活着出去,这个仇不报,不死不休……
“怎么,穆瑾楠,你很愤怒?”
林汀汀挑衅的望着她。
“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本郡主?啧啧,可惜你没这个本事啊!被绑成这样,你还怎么用你的拳头打人?哈哈哈哈……”
她忽的畅快淋漓的大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又冷冷道:“穆瑾楠,你要是害怕,想让本郡主放了你行啊!那你就跪在本郡主面前,磕头求饶,磕到头破血流,然后在我面前咬掉舌头。兴许——”
她看了看四周的刑具。
“兴许,本郡主可以考虑让你少受几样刑罚!”
“你妄想!”
穆瑾楠暴怒的甩出一句。
“林汀汀,有本事,你不要让老娘活着离开郡主府,否则,终有一日,老娘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呵呵!穆瑾楠,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干嘴硬!”
林汀汀冷笑不已。
“很好啊!那本郡主今日就让你后悔对本郡主不敬!你不是不肯跪拜本郡主吗?来人!让她跪下!”
“是!郡主!”
三个丫鬟忽的走到穆瑾楠跟前,按住她的身子,狠狠地将她往下压。
可惜,她的腿就是直挺挺的站着,就是不肯屈膝。
“郡主让你跪下!”
一个丫鬟忽的抬脚,狠狠的踢在了她后退腕上。
“噗通!”
穆瑾楠的双膝支撑不住,狠狠地跪在了地上。
她马上挣扎着站起来,但肩膀上死死地压着几只手,将她牢牢的按在地上。
“呵呵!穆瑾楠,本郡主还以为你真的这么刚烈呢!原来,也就这么点儿能耐。哈哈,本郡主今天心情很好,想到了一个专门对付你这种不肯就范的囚人的好方法。”
林汀汀笑的越发的狡诈,她忽的一摊手。
“拿出点儿来,给她尝尝。本郡主看看,那个药,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果!”
“是!”
一个丫鬟说完,忽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林汀汀,你干什么?”
穆瑾楠看到那个瓶子,反射性的开始挣扎!
另外两个丫鬟,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竟然压的她丝毫没有挣脱的余地。
“穆瑾楠,这个可是本郡主精心研制的好东西!你尝尝就知道了!”
“哼!郡主给的,当然是好东西。你得罪了郡主,当然要好好品味一下。”
那个丫鬟冷笑着,忽的拔开瓶子的盖子,魔鬼一般的缓缓靠近穆瑾楠。
“林汀汀,你最好不要让老娘活着出去,否则,今日的屈辱,我穆瑾楠让你百倍千倍的偿还……咳咳咳……”
后面的话,穆瑾楠再也说不出来。
因为那个丫鬟捏住了她的下巴,将瓶中的药尽数灌进了她的口中。
“咳咳咳……”
穆瑾楠拼命想吐出来,可惜都是枉然。
那药水,顺着她的喉咙直流而下。
眼中,硬生生的被逼出了眼泪。
“林汀汀,你给老娘喝的什么?”
“喝了什么,你等会儿就知道!”
林汀汀一摊手,“药力应该马上就发作了,放开她吧!”
“是,郡主!”
两个丫鬟同时放开了手。
没有了压迫,穆瑾楠做的第一件就是撑着手臂站起来。
可是,站到一半。
“噗通!”
她整个人再次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陡然间,她的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她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全被抽空了。
就连抬手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尤其是四肢,四肢完全提不起劲儿。
“林汀汀,你给我吃的什么?”
她还能说出话来,也只能说出话来。
身体除了嘴巴还能动弹,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多余力气支撑。
“当然是好东西了!再厉害的人,吃了这个药,也会变得全身酥软无力。”
林汀汀笑的很解气。
“穆瑾楠,你不愿意跪,那就让你趴着!奥不,让你趴着多不好?本郡主要听你痛苦的尖叫!本郡主要听你向我求饶。”
“你变态!休想老娘求你!”
穆瑾楠拼上所有的力气,吐出一句狠话。
“好啊!那本郡主到想看看,你究竟有多么嘴硬。给本郡主绑起来,狠狠的打!”
话毕,几个丫鬟忽然将穆瑾楠拖起来,绑在了绞刑架上。
然后,拿出了鞭子。
“你们三个轮着,给本郡主狠狠地抽!抽到她求饶,然后,继续抽!”
“是,郡主!”
那个丫鬟拿着鞭子,走到了穆瑾楠跟前。
扬起一鞭,狠狠地甩了下去。
“啪!”
那鞭子顺着穆瑾楠的脸颊滑了下去,留下一道血色红痕。
再滑下,抽上了她胸前的衣服。
“得罪福灵郡主,这就是你的下场!”
穆瑾楠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此刻虽然手脚无力,可是她全身并不是麻木的。
她还感觉到那火辣辣的痛。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
火辣辣的刺痛感再次将她全身包裹。
身体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可穆瑾楠依旧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啪!”
第三鞭子摔下去。
穆瑾楠痛的眼泪滚落。
却仍旧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丝毫的声音。
“呵呵,很好啊!穆瑾楠,没想到你的忍受力这么强。很好,你继续忍受吧!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林汀汀笑的极度狰狞。
“给本郡主继续打,狠狠地打!反正穆王爷都发话了,最好,让这个穆王府的扫把星永远都回不去。”
“啪!”
“啪!”
“……”
一鞭又一鞭……
穆瑾楠的脸上道道伤痕渗出了鲜血。
衣衫开始破烂,甚至露出了里面细嫩的皮肤。
“啪!”
“啪!”
那尖利的鞭声,一声又一声,回荡在刑房之中。
自始至终,穆瑾楠都没有吭一声。
甩鞭子的丫鬟不知道换了几个;
鞭子不知道扬起了多少下;
甩出的伤痕也不知道在她身上留下了多少……
穆瑾楠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越来越薄弱。
痛楚,开始变得麻木。。
眼前,越来越飘渺,虚无。
终于,她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下一刻,半空中狂舞的鞭子也停了下来。
“郡主,她昏过去了!”
那丫鬟道。
“恩!那就先别打了。打坏了身子,没法犒劳我们郡主府那些下人们了。”
林汀汀站起身来。
“再怎么说,这穆王府的二小姐也是个一等一的大美女,就这么被打死了,有点儿可惜!这样吧,我们暂时离开,你去叫几个男仆过来。”
“是,郡主!”
四个毒辣的女人离开了,刑房中立刻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绞刑架上仅仅绑着的穆瑾楠,头发散乱,脑袋低垂,看上去毫无生气。
可穆瑾楠晓得,她还没有死。
因为,在梦中,她还有意识。
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世界。
她依旧是个以犯罪为生计的人。
她会每天四处打听,哪家富豪珍藏了什么宝贝,哪家富豪今日开多少万的支票,哪家富豪要将古董转让……
她回到了那次偷盗佛珠手链的时刻。
在那豪华而又硕大的保险箱中,她看到了那闪着金光的佛珠手链。
她迈开步子,缓缓靠近,靠近……
“咻!”
她的身体忽然间触上了红外线感应报警装置。
“咔嚓!”
陡然间,半空中穿过堪比闪电的电流波。
“噼里啪啦!”
她听见了自己被电击、被烧焦的声音,再然后,身体内的某个部分好像被狠狠地推了出去……
穆瑾楠记得,那就是她穿越时候的感觉。
她好像一缕魂魄,飘出了那个世界,飘进了另一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身体。
好像接下来,应该是她在生贱宝。
应该痛的,怎么没有痛的感觉呢?
她只觉得,眼前是鲜红色的,好像是鲜血,挡住了她的视线。
再然后,她看到那鲜血流动,流动……
幻化,幻化……
偶然间,它们汇聚成了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
那个血衣女人猩红着双眸,流淌鲜血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一把匕首。
鲜血顺着匕首流淌下来,滴落……
她面目狰狞,全身散发着难以平息的愤怒,一字一句道:
“我要杀了你——”
“嗤!”
带血的匕首,狠狠地刺过来。
“不要……”
穆瑾楠梦呓着,在惊恐中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刑房中,烛光昏暗。
她的意识渐渐恢复。
她还没有死?
可是,也已经半死了。
身上的鲜血,早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衫。
梦中那个血衣女子,不就是现在的她吗?
穆瑾楠自嘲不已。
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下场。
“郡主说了,里面的人,赏给你们了!还不快谢过郡主?”
伴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门外有尖利的女声传来。
穆瑾楠晓得,那群魔鬼们又来了。
可是这次,她的下场会更凄惨。
她又怎会不明白那话的意思呢?
“多谢郡主赏赐!”
那是几个男人的声音。
“好了!”
这个是福灵郡主的声音。
“进去带走她,随你们处置,只要别让她再活着出现就行……”
魔鬼的声音落下。
“吱呀!”
门开了。
几个男仆带着嗜血的眸光冲进来,他们将穆瑾楠从绞刑架上解下来。
“你们……放开老娘……”
她有气无力的挣扎,如果真的走了,她恐怕要与这个世界诀别。
“郡主说了,由我们几个处置你们!”
“放开……我……”
“砰!”
“放开她!”
仆人架着穆瑾楠还未走到门口,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忽的踹开门,堵在了门口处。
“啊!威龙……将军……”
仆人们下了一跳。
“听到没有,放开她!”
威龙将军又吼了一声。
“啊,是是……”
几个仆人被他的阵势吓到了,赶忙松了手。
“噗通!”
浑身无力的穆瑾楠实落落的倒在了地上。
威龙将军脸色一变,马上冲上去扶起她。
“二小姐,你没事吧!”
穆瑾楠双目紧闭,却没有了任何反应。
“简直不是人!”
威龙将军大骂了一句。
“威龙将军,你又来坏本郡主的好事!”
外面离开的福灵郡主听到刑房的异动,又折了回来。
意外的看到威龙,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福灵郡主,你何苦这般心狠手辣?”
威龙将军看看昏迷的穆瑾楠。
“她已经被你打成这样了,为何你还要这样羞辱她?你好歹毒!”
“怎么,威龙将军,你不是说你跟这个失节生子的女人没有关系吗?你现在心疼了?威龙将军,千万不要再说你光明磊落了!真是可笑。”
“福灵郡主,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这么紧张她,大半夜跑来我郡主府,还说你们之间没有私情?”
“你——”
威龙将军宽袖一甩。
“郡主,本将军不跟你争辩,清者自清。只是,今晚,本将军绝对不可以见死不救!”
“你不争辩?你是心虚吧!”
林汀汀冷笑不已。
“还有,你有资格救她吗?你不是说你只听从太后与皇上的命令吗?本郡主倒是想知道,究竟是太后让你来的,还是皇上让你来的!”
“福灵郡主,你——”
“我什么?威龙将军,你无话可说了吧!既然两者都不是,威龙将军便不要自作多情了。要不然,还让人以为您这堂堂常胜将军,跟穆王府不知廉耻的二小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林汀汀撇下一记冷眼。
“福灵郡主,不管你今日说什么,本将军一定要带她走。你将她打成这样,哪怕她犯再大的错,都已经受到惩罚了。所以,本将军绝对不可以让无辜的人遭到更大的迫害。”
威龙将军再次坚定道。
“威龙将军,都说你没有资格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除非你带着太后或皇上的旨意来,否则,本郡主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将人带走。
她一挥手,旁边的丫鬟仆人忽然从怀中各掏出一把匕首,将威龙将军还有穆瑾楠包围起来。
“所以识趣儿的,威龙将军就不要惹祸上身。若是害得我郡主府遭遇血腥,恐怕你很难向太后交代。而且,你也根本没有资格救她,没有资格跟本郡主谈条件。你要是聪明,便不要太执着,现在马上离开。难不成让本郡主拿棍子将你打出去?”
“威龙将军没有资格救她,那本王有没有资格?有没有资格跟福灵郡主你谈条件?”
伴着一声冰冷的、抢先一步说话的男声,那个黑色魁梧身影自黑暗中大踏步走来,跨门而入。
他的身边,还并肩走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福灵郡主,你觉得呢?”
这一大一小的身影,恍若天神,刹那间点亮了穆瑾楠的生命之光。
...
086居然有这么美的男人……是不是做梦……亲一下试试……
“呀!君哥哥,你怎么来了?汀汀今日刚从金龙寺到回到允京,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君哥哥你呢。”
林汀汀看到君千夜的那一刻,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喜的笑容。
前一刻跟威龙将军的争执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个福灵郡主,从多年前见过君千夜一面,从此便念念不忘。
之后,太后有意暗示她,这位恬不知耻的郡主殿下就把什么都交代了洽。
到如今,太后承诺将她许配给靖王爷,只等合适的机会昭告天下。
这件事可谓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钤。
也因为这事儿,福灵郡主对当今太后感激不尽。
不惜承诺为她做任何事。
“汀汀没有想到,君哥哥你会来郡主府找我!汀汀真的好激动,好开心。”
福灵郡主开心的几乎眼泪崩溃。
“草药郡主,你想多了!你真的想的太多了!”
贱宝呼的冷笑了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福灵郡主。
方才,他酷酷的跟着靖王爷进来之后。
第一件事就是窜到他娘跟前。
看到他娘双眸紧闭,整个人都靠威龙将军支撑。
再加之叫了几声他娘都没反应,贱宝差点儿吓尿。
好在威龙将军说他娘只是暂时昏过去,应该没有受重伤。
他这才放下心来,才有心情管别的事情。
“本宝宝带着爹爹过来救本宝宝的娘亲的。你算哪门子葱?本宝宝的爹怎么会来找你?”
他娘是这个草药郡主害的。
他现在对这个女人深恶痛绝,当然有机会就要开口气她,羞辱她!
虽然之前他说要当君千夜的干儿子,被无情的拒绝。
可如今为了给娘报仇雪恨,他不得不故意这么说。
反正只要能解气,能让这个草药郡主气坏五脏六腑,他啥话都肯说。
“爹爹”这个称呼,让旁边的君千夜脸忽的阴沉了一下。
毕竟贱宝这般肆无忌惮,令他有些不爽。
不过,他破天荒的没有跟贱宝一般见识,并没有开口戳破他。
“大胆,你这个贱娃娃找死是吧!什么你爹爹?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福灵郡主被他骂的变了脸色。
她怎么允许自己爱慕的男人被人冤枉有孩子了?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令她讨厌至极的孩子;
那个女人,还是对她不敬的女人。
她娇俏的脸刚酝酿出怒意,瞥眼间看到君千夜的存在,她忽的收回了方才的愤怒。
而是娇滴滴的迈着小碎步走到君千夜跟前。
伸出手,想抱住他的胳膊,却被君千夜嫌恶的躲开。
林汀汀脸上瞬间浮现尴尬,又马上变回了常色,嗲嗲的冲君千夜道:
“君哥哥,您告诉汀汀,这个贱娃娃是怎么回事?爹爹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带着他来我的郡主府?
“汀汀跟君哥哥的关系,马上就会天下人皆知。王爷,汀汀要您亲口回答,汀汀只相信您。”
她将最后的希望,都交给了自己最爱慕的男人。
“喂!贱女人,本宝宝小名叫贱宝,大名叫穆天赐,不叫贱娃娃。你给本宝宝说话注意点儿,否则,本宝宝割了你的舌头。”
不等君千夜开口,贱宝又抢先一步。
他支楞着脑袋,满脸的傲气凌人。
“还有,你这个贱女人,贱是没错了,而且又蠢又笨又耳背。本宝宝不是说了吗?本宝宝跟本宝宝的爹是来救娘亲的。说几遍你才听得懂啊!贱人真是矫情!”
“你这个贱娃娃,你骂谁是贱人!你骂谁矫情?你这么骂本郡主是不是找死?”
福灵郡主的伪装刹那间被撕得粉碎。
她浑身发抖,猩红了眸子,雷霆大发的指着贱宝,凶狠道:“来人,给本郡主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娃娃拖出去,剁成肉酱!本郡主要将他拿去喂狗!”
“呵呵!你敢!贱女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你很美呢?还是你很蠢呢?”
贱宝躲在威龙将军身后,朝福灵郡主做着鬼脸。
谁让这贱女人欺负他娘,他贱宝要一点儿不剩的全找回来!
“贱女人,贱女人,矫情的贱女人,有本事你过来捉本宝宝啊!捉到算你有本事!”
“啊!”
林汀汀愤怒的吼了一声,全身的怒气早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排遣。
她甩手指指旁边战战兢兢杵在那里的丫鬟仆人。
“你们几个死了?还不快点儿给本郡主将这个贱娃娃捉住,本郡主要将他砍成肉酱。”
丫鬟仆人们被她凶的哆嗦的更狠了。
他们慢慢地挪了挪步子,似乎是想过去捉贱宝。
还没走几步,却听旁边一个冷冷的男声道:“你们这是当本王不存在?”
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慑人心。
“噗通!”
“噗通!”
“……”
几名丫鬟仆人吓得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在靖王爷面前,他们站都站不好,怎么还有力气捉人?
又怎么敢在靖王爷面前乱动?
就算靖王爷仅仅说了那声音不大的一句话,也早已经足够他们瘫倒在地上起不来。
“你,你们,一群废物!”
林汀汀愤怒的骂了一句。
如果说,方才她一直在演戏,将表情用笔画成了格格不入;
那么现在,当伪装被卸去,那层浓妆艳抹之下掩映的,就是一张扭曲的狰狞的面目。
“福灵郡主的意思是,他们应该忤逆顶撞本王?”
君千夜轻轻挑了挑眉,波澜不惊的盯着林汀汀,口气淡淡的。
这样的表情,背后蕴藏的意思,唯有靖王自己知道——
他从未有像今天这般,如此厌恶一个女人。
“我……”
林汀汀忽的被她问住,面容一片惨然。
似乎她马上注意到了自己的形象与素质,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爱慕的男人面前露出这般恶俗的一面确实有失体统。
所以,下一秒,她竭力压住心底的愤怒,收起了脸上狰狞,扯出一幅勉强又难看的笑容爹声嗲气道:
“君哥哥,您千万不要误会!汀汀怎么会那么想呢?汀汀对君哥哥爱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怂恿自己的下人——”
“福灵郡主,那本王想知道,今日本王究竟有没有资格,将穆瑾楠带走?”
君千夜看着林汀汀,冷冰冰的打断她的“含情脉脉诉衷情”。
“君哥哥……”
林汀汀娇声娇气的叫了一声,却没能再说出话来。
她原本就是装出来的从容与温和的脸颊,骤然间染上了一层乌云。
真是可笑!
她居然还在幻想他的君哥哥的到来是为了她。
原来,那个贱娃娃说的没错。
她的君哥哥,居然真的是来救这个女人的。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方才那个贱娃娃说“爹爹”,难不成……
不可能!
他的君哥哥怎么会看上那个被乾昭国所有人唾弃的失节女人?
“喂,贱女人,本宝宝的爹在问你话呢!你傻了?”
贱宝说话,依旧是那么毫不客气,依旧是那么毒辣逼人。
“你——”
“既然福灵郡主没有什么意见,那本王就带着人走了!”
君千夜又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林汀汀的话。
下一刻,他转身看向威龙将军道:“威龙将军,不介意帮本王将朋友送回去吧!”
“王爷说笑了,当然不介意!”
威龙将军一向面瘫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好!”
君千夜点头,大阔步走出了刑房。
威龙将军也打横抱起穆瑾楠,跟着走出去。
“哈!走了!贱人,我们算账的时候再见!”
贱宝也开心的跟在后面,走近福灵郡主时,他又朝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口唾沫,欢脱的闪人。
林汀汀杵在地上,气的浑身发抖,眼眸充血,面色狰狞,鼻子肿胀……
可就是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啊!你个贱娃娃,本郡主一定要剁了你……”
良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攥着拳头嘶声竭力的大吼了一声。
那尖利又愤怒的吼声,传出去,又被树木挡回来,久久回荡在苍穹。
最后汇成了一幅充满仇恨的女子的影像——
“穆瑾楠,还有你那个贱儿子!你们不仅忤逆本郡主,还敢抢本郡主的君哥哥……本郡主一定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本郡主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
听到那声杀猪般的吼叫声,贱宝有意无意的打了个冷战。
他瘪瘪嘴,心情却无比畅快。
某宝大抵是可以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想像一下,那个又贱又毒又可恶的草药郡主心肝脾胃肾被气炸了的样子。
哈哈,想想都觉得爽啊!
简直太爽了!
贱宝走在路上,不停地嘚瑟!
“靖王爷,您想威龙将二小姐送到哪里?”
出了郡主府,威龙将军开口道。
此时的天色,不知不觉已渐渐亮了。
路,已经看的清楚。
从郡主府出来的朝向的两个方向,也清晰的很。
“麻烦将军将她送回穆王府吧!本王谢过——”
“哎哎哎,慢着!”
一听到要将他娘亲送回穆王府,贱宝马上不嘚瑟了。
“咚咚咚!威龙将军您先别去穆王府,靖王爷,您请站住!”
他冲威龙将军说完,又火急火燎的跑到靖王君千夜的前面,张开双手挡住靖王爷的去路。
“你又怎么了?”
君千夜有些不耐烦。
“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们母子。”
他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了。
言罢,他错开一步继续往前走。
他走的方向,正是靖王府所在的方向。
“唉唉唉,慢着,慢着!靖王爷,您不能就这么走了!”
贱宝不依不饶,又冲过去堵在他前面。
“做人、做男人、做王爷……总之,不论做什么都不可以像您这样,这么不厚道!”
“你到底想怎样?”
君千夜一向淡定的人也开始有些头大。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他遇上克星了,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逼得无可奈何。
“靖王爷,本宝宝的娘受伤,说到底都怪你!”
贱宝开始扯他那一套歪理,进而给某冰块王爷“欲加之罪”了。
君千夜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迈步离开,就这么面对面跟贱宝僵持着。
一看有门,贱宝继续添油加醋的讲下去。
“靖王爷,方才本宝宝都看在眼里。那个福灵郡主对靖王爷你有意思,欧阳叔叔也说了,她马上就会成为靖王爷你的老婆——”
他抬头贼溜溜的看了一眼君千夜,确保他不会扬起耳刮子打他,才继续道:
“所以,你将来的老婆将我娘打成这样,您不得赔偿医药费?”
“你要多少?本王让人给你送去!”
“光送银子,那怎么行?”
贱宝翻着白眼儿,一脸的不屑。
“你还想如何?”
“本宝宝想过了。”
贱宝非常认真的看着他。
“穆王府中,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我们母子两个好的。尤其是那个穆王爷,他狠毒无情,都恨不得我娘俩早点儿死。所以——哎!”
贱宝清澈的眸子忽然染上了一层忧郁。
“本宝宝的娘亲太可怜了。伤的这么重,回到穆王府中又没有人照顾,娘亲她的伤势还不知道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我娘亲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靖王爷你就是罪魁祸首!就是靖王爷你草菅人命!害了娘亲,更害了我这个可怜的孩子。
“看着现在每拖延一小会儿,娘亲的伤势就是加重,本宝宝的心啊,真的痛的一抽一抽的!”
说着说着,贱宝居然伸出手开始抹眼泪。
反正还是那句话,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某宝活了这么些年,那演戏的手段可谓炉火纯青。
自然说悲伤便悲伤,说泪眼汪汪,便清泪直下……
最后,看的靖王君千夜都……都……都懒得再跟他一般见识了。
“行了,你究竟想怎样?”
君千夜很准确的切入了贱宝的心声。
他说了这么多,委屈了这么久,不过就是想让靖王爷自己问出这句话。
“本宝宝要带着娘亲暂住靖王府,想借靖王爷的仆人们照顾娘亲。靖王爷,您难道觉得我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可以照顾的了娘吗?你看看她被你未来老婆给打的——”
“威龙将军!”
贱宝下一波眼泪还没有酝酿出来,君千夜便开口叫了一声。
“再麻烦你将人送到靖王府吧!”
“是——”
“慢着!”
这次,贱宝又打断了他们。
“你又想如何?”
君千夜被他逼得有些抓狂了。
“靖王爷,本宝宝知道,您是乾昭国的王爷,还是个地位很高的王爷。但是——”
贱宝抬着拳头留一根手指在半空中比量了一下。
“人家威龙将军好歹是个常胜将军啊!你老是这么像吩咐下人似的命令人家,这样真的好吗?”
“臭小子,本将军与靖王爷是朋友,朋友之间何来吩咐之说,不过是帮助而已!”
威龙将军开口解释。
“本将军从来不会在意这种细节,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要——”
“你闭嘴!”
贱宝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又朝他挤眉弄眼。
威龙将军怔了怔,马上领会到贱宝是故意这么做。
虽说他不知道这臭小子这么做的缘由,可还是配合着没有说下去。
“靖王爷,威龙将军帮忙也帮了这么久了,倒不如让他回去休息吧!本宝宝找几个人来,将娘亲送到靖王府。”
贱宝说完走到威龙将军跟前,一伸手道:“威龙将军,你把娘亲给本宝宝吧!你在允京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臭小子,你能扶得住二小姐吗?”
威龙将军不确定的指指他,看到贱宝又是一阵挤眉弄眼。
他点点头,冲靖王君千夜道:“靖王爷,臭小子说的对,本将军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告辞!”
说完,他小心将穆瑾楠放下。
贱宝那个小体格自然扶不住他娘的,干脆示意威龙将军将他娘放在地上躺着。
威龙将军照做了,可当时就震惊了。
他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放着好法子不用——
就是他这个常胜将军帮忙送回去,非得将他娘放在地上。
真是个孝顺儿子。
他搞不懂贱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臭小子古灵精怪的,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威龙将军没有再逗留,转身离开。
贱宝目送着威龙将军走远了,才俯身看看他娘的情况怎么样了。
此时的天色更亮了些,一切看得更清楚了些。
贱宝看到他娘脸上是鞭伤,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烂了,心里不知道有多疼。
穆瑾楠脸上好多汗,他伸手一摸她额头,贱宝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他娘的额头烧的很厉害。
之前天色有些黑暗,他没注意,现在才看到,他娘身上早已经被汗水血水浸透。
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看样子,真的伤的不轻。
“喂,娘亲!我是贱宝,你听得见吗?你回应我一声啊!”
贱宝晃晃她,人没有反应。
“楠楠,楠楠,你醒醒……”
继续晃,还是没有反应。
“楠楠……”
贱宝带上了哭腔。
“你娘发烧了,得赶快看大夫!”
君千夜发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头。
也过来摸了摸穆瑾楠的额头。
下一刻,他将人抱起,火急火燎的往靖王府窜去。
贱宝直接给吓哭了。
他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他任性,说不定现在娘亲早就躺在床上给大夫医治过了。
都怪他!
够怪他一路子耍心眼儿,说了那么多话,也耽误了那么多时间。
他不仅想让娘直接去靖王府疗伤,还想让靖王爷亲自抱着他娘回靖王府。
所以才一路子唧唧歪歪说了那么多条件,费了那么多唇舌。
刚刚,他本想以找人太麻烦为理由,直接让靖王爷帮忙将他娘抱回靖王府的。
可刚准备实行计划,结果就意外发现他娘发起了高烧。
好吧!
这下子他啥子心情都没有了。
娘亲重伤又高烧,严重的话就性命堪忧!
他还有什么心情管是谁将娘亲送去看大夫?
只要马上送去就行了!
前面,靖王爷抱着穆瑾楠风风火火往靖王府赶;
后面,贱宝迈着小短腿拼了命的在后面追着。
推开靖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君千夜急急招呼下人道:“来人,快去请吴大夫!”
靖王府中,正在扫地的仆人听到吩咐,马上将扫把一扔,一溜烟儿的窜出了靖王府,直奔医馆而去。
君千夜抱着怀中的女子走到客房,沉思了片刻,还是抱到了自己的房中。
因为靖王府中从来没有客人住下。
除了他这个主人的房间,再就是好朋友欧阳浩轩的房间可以住人。
至于客房,因为没有客人,所以不曾天天打理。
如果现在打扫客房,显然耽误时间。
如今穆瑾楠需要救治,君千夜本着见义勇为,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狠了狠心,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中。
最后又狠了狠心,准备将人放到了自己的榻上。
他刚俯身,将穆瑾楠的头枕在枕头的中间,手还没来得及松开。
怀中女子忽然醒了,迷离的双眼盯着他放大的脸。
那张脸……
说句实在的,看着真的很令人倒胃口。
横竖几条红彤彤的的鞭痕,明明是受害者,却让人看着面目狰狞。
“你醒了?”
君千夜冷冰冰的问道。
虽然这句话本应该是关心的意思,可毕竟靖王爷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很少有柔情出现的。
尤其是现在,一晚上没睡觉,他整个人也很累。
原本就是冰块脸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好转。
而脸前的女人,发高烧发的全身滚烫,尤其是绯红的脸颊。
他一路抱着她,只感觉被那张脸烤的难受。
“咦?怎么有个……这么好看的男人……”
穆瑾楠已经被烧糊涂了。
口齿不清楚,脑子一片混沌,睁着眼睛,却早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你醒了就好!吴大夫马上就过来,到时候本王——”
“居然……有这么美的男人……是不是做梦……亲……一下试试……”
穆瑾楠忽的伸手搂住了君千夜的脖子,将脑袋贴了过去。
君千夜被这种突发情况弄得一下愣住了。
任由眼前那张倒胃口的脸缓缓地靠近,然后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的“吧唧”亲了一口。
当那一阵火热离开之后,君千夜反应过来了。
“穆瑾楠,你——”
宠辱不惊的靖王爷,那脸马上变成了锅底。
想他这辈子,怎被女人这么对待过?
某王爷生气了!
“不甜……应该是假的……我在做梦呢……我身边怎么会……有男人……他们早就吓跑……”
穆瑾楠吧唧了一下嘴,眼睛困得似乎马上要闭上,迷迷糊糊的感慨:
“穆瑾楠……你说……你怎么这么没本事……几年前生个孩子都能死……害的老娘魂魄一进你的身体就当了娘……老娘……这辈子……都没有碰过男人……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这会儿穆瑾楠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君千夜的腰。
嘴里,她神色迷离的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疑惑道: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像那个……冰块男?老娘怎么会……做梦梦到他……好奇怪。那个冰块男……整天冷着一张脸……谁欠他银子……”
“穆瑾楠,你看清楚,你没做梦!你最好不要话说八道惹怒本王!”
君千夜晃晃她的身子,试图让她清醒些,看的清楚些。
他自认为阅人无数,可是今晚,穆瑾楠迷迷瞪瞪说的这些话,他还真的有好多无理解。
就好比,她方才说什么“穆瑾楠生个孩子都能死……”,她不就是穆瑾楠吗?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谁晃老娘……别晃……老娘要继续做梦……”
穆瑾楠不满的用胳膊推了推,继续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好像有点儿冷……靖王爷……老娘不是喜欢你……就是……谁让你出现在老娘的梦里……借你的身体暖和……暖和……”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身体往君千夜的怀里拱。
“穆瑾楠,你给本王起来!本王不是你的被子。”
君千夜试图将她推开,可惜,怀中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暖和……明明只是做梦,都那么暖和……好奇怪……”
那颗蓬乱的脑袋在他怀了找个了舒适的地方靠住,最后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穆瑾楠,你——”
君千夜铁青了脸,他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纵然他再愤怒,现在也于事无补。
“咚咚!王爷,大夫来了!”
门外有敲门声。
“快进来,快进来!快点儿给本宝宝的娘亲看看伤势!”
还没等君千夜开口,贱宝已经从角落里窜过去将门打开。
吴大夫背着药箱,身边跟着一个粗布衣衫的年轻女子一同进来。
这大夫来自允京城最有名的医馆妙手回春堂,名唤冯现之。
传闻中说,他的医术比皇宫中的御医还厉害。
这吴大夫与靖王爷的交情甚好,这些年靖王府有任何需要,他定然会随叫随到。
与吴大夫一起过来的女子是他的徒弟,名唤凤凰。
这位凤凰姑娘虽是素颜,脸上粉黛不施,却长得眉清目秀。
纵然是平头百姓的素衣,却仍旧表现出另一番非同一般的韵味。
每次吴大夫出诊,她都会跟随左右帮助,一般专门负责教病人煎药,也会在在特殊时候帮助师父给病人看病。
不方便的时候,就像穆瑾楠这样,身体遭受多处鞭伤,需要大夫验伤,以及清洗伤口。
这种给女病人验伤的事情,一般都是她做。
“王爷,这么早叫我跟师傅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凰脸上起先挂着紧张的表情。
可进来之后,看到靖王爷完好无损,又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她似乎松了口气。
“凤凰,有劳你跟吴大夫帮忙检查一下。”
君千夜起身,指指躺在榻上昏迷的穆瑾楠。
方才敲门声传来的时候,穆瑾楠还死死的缠着他。
可吴大夫来了,他们这副样子实在有失体统。
君千夜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将她的手掰开,让她在榻上安静的躺着。
“她遭人鞭打,身上应该伤的不轻,还有些发烧。”
“好!王爷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凤凰点点头,指指榻上的人疑惑道:“王爷,这名女子是什么人?王爷怎么会将她带来王府?”
“她是穆王府的二小姐,着了福灵郡主的道儿,所以弄成这样子!”
君千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奥!”
凤凰心头一下便了然了。
这也怪不得靖王会将她带回来,毕竟,福灵郡主与靖王爷的关系马上就不一般了。
“王爷,您请回避一下吧!这里交给我跟师傅。”
靖王微微点头,转身。
走到门前,伸手,开门。
“吱呀——啊呀!”
他刚把门打开,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陡然间失去平衡,狠狠地朝他面前的地栽了下去。
“要听就光明正大的听!”
君千夜眼疾手快,在某宝脸朝地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避免了他与大地亲密接触。
然后又将他抓起来,顿在外面的地上让他站好,顺手将门带上。
“额……呵呵呵……”
贱宝盯着他傻乐着。
某宝这次鬼鬼祟祟主要原因是他以自己猥琐的想法在脑海演绎了一幕热恋中情人“郎情妾意”“火花碰撞”“难解难分”的场景。
但结果——大失所望。
方才吴大夫跟凤凰进房间之后,贱宝便窜了出去,找了一棵树,紧紧的抱住,恶狠狠地笑了一顿。
某宝宝之所以笑的这么猥琐,主要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要是她娘脸上没有伤的话,跟靖王爷君千夜真的挺般配的。
方才,他亲眼看到她娘发烧烧坏了脑子,居然亲了冰块王爷。
还说冰块王爷长得不错。
某宝当时就觉得那个少儿不宜啊!
赶忙将自己躲进了桌子后面,顺道用手捂住了脸颊。
再顺道,把手指掰开了一条缝,偷偷他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他听到他娘迷糊的说了一些话,还看到他娘趁机揩了靖王爷的油。
贱宝不仅佩服自己的娘亲。
若是他娘别有一天觉得男人很必要的话,想将某个男人弄到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着想着,贱宝贱贱的笑了——
要不然,借着这次的机会,他给他娘再做做思想工作?
想完,他才再次迈开小短腿,往靖王的房间走去。
边走还边幻想,她娘会不会烧迷糊了,什么都做的出来,若是郎情妾意,火花碰撞,难解难分……
哎,呸呸呸……不能继续想了。
他害怕自己是个未成年人,看多了这些不好。
所以选择在外面偷瞄。
可惜,他想错了。
原来,这场戏还没有开演,主角就溜走了——靖王君千夜这不已经出来了吗?
“靖王爷……您……您怎么出来了?”
贱宝结结巴巴道。
“本王在里面不方便!”
君千夜如实回答。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贱宝摆摆手。
“靖王爷,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到时候她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抱歉,本王对这个不感兴趣!”
君千夜打断了他的话,忽然又一把抓起他,往前面的凉亭走去。
“喂喂,靖王爷,您带着本宝宝去哪里?本宝宝玉树临风的形象啊……”
贱宝惶然不已。
他看看自己被提着的模样,如此有损他惯有的玉树临风,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娘本王已经救出来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说你答应本王的那两个条件?”
君千夜将他放在凉亭里面一个石凳上坐下。
“条……条条件?”
贱宝一怔,马上记起。
好像之前他确实答应过君千夜,只要他肯将他娘救出来,他可以考虑一下答应那两个条件。
“喔!本宝宝知道了。”
他一副大人模样摊摊手。
“靖王爷,本宝宝言而有信。现在,就请你说说你那两个条件吧,本宝宝洗耳恭听!”
...
087我娘是个负责任的人,她肯定会对王爷负责
君千夜看着他酷酷的模样,微微蹙眉,坐到了他的对面,道:
“第一个条件。本王记得当初你偷本王玉佩,虽然看似是小偷小摸的伎俩,实际上你所使用的是某种武功招式,而且,那个招式很不一般。所以——”
他顿了顿,“本王想请你告诉我,你的师父是什么人?”
“靖王爷,你是想问本宝宝的师父?本宝宝的师父嘛……洽”
贱宝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好像,他跟他师父冷无心算是“决裂”了吧!
之前他不小心撞破了师父在书房密室下面的“勾当”,还听他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尤其是他说的那句以后可能会杀了娘亲的话,贱宝就开始反感了钤。
在贱宝眼中,谁要是敢对她娘亲不利,他贱宝绝对不会姑息。
谁要敢杀他娘,他就把手中的刀子刺向谁。
就算是他师父也不行。
以前他师父也总是凶巴巴的在他娘面前说出要杀他娘的话。
可那个时候,贱宝总觉得他师父当着他娘面说一些再难听再凶的话也不会是真的,肯定只是恐吓他娘亲。
但自从在穆王书房密室中偷听了师父说的话之后,他不得不相信了。
在那么秘密的地方,犯不着恐吓什么人。
因此,他说的话一定是内心所想的。
他师父有杀他娘的想法跟动机。
这种不怀好意的师父,当然不能再要了。
最后,某贱宝贱贱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样的师父,就是用来出卖的。
既然已经决裂了,他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卖。
此刻,贱宝还没有顾虑这么一个问题。
究竟他将他师父出卖之后,人家会不会对他有任何报复行动。
总之,他是决定先顾眼前的利益了。
想完了,他狠狠地点头道:“好,靖王爷!冲你这么爽快的将本宝宝的娘救出来的份上。本宝宝就告诉你一切本宝宝知道的关于师父的事情!”
他有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
“本宝宝的师父名叫冷无心,他是个男人,还是个非常神秘的男人。整日神出鬼没不说,还将自己的脸密封的非常严实。
“本宝宝印象中,他很早便出现在我跟娘亲的生命里。一身雪白的衣服,脸上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总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他刚出现的时候,就跟娘说他要做本宝宝的师父,为此不惜刀剑相逼。”
当年的事情,贱宝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他吵闹着说热。
没办法,他娘只好弄了一桶水,将他剥光了放进去,让他在里面玩水儿解暑。
他正玩儿的带劲儿,忽的一阵风吹过。
天上居然落下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白衣男子。
当时贱宝直接惊呆了。
那白色的影子背对着太阳,落下的时候周身一片光环笼罩。
贱宝真的以为他是天上的仙人下凡。
正想感慨,但下一秒,他马上改变了看法。
因为那男人一闪身到了他的浴桶跟前,冷冰冰道:“你娘呢?”
那声音,带着的冷意,几乎将他桶中的水冻成冰块。
这人,根本就是来寻仇的!
贱宝马上就吓的哇哇大哭。
后来他的哭声,引起他娘的注意。
下一秒,穆瑾楠从房中冲出来。
看到院中来了个神秘人。就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嗖的扑过来。
一把捞起水桶中的贱宝,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冲那男子道:“喂,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不要吓到我儿子!”
“我叫冷无心。”
那人还是冷冷的开口。
“你们母子两个以后会面对很多凶险。所以,我要做你儿子的师父。”
“我们会有风险?你要做贱宝的师父?”
穆瑾楠抱着贱宝,满脸狐疑的倒退了一步。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凭什么让我答应你?说说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老娘不答应!”
穆瑾楠警惕的很。
突然出现这么个奇怪的人,说这句奇怪的话,不是有病就是居心叵测,她自然要小心为妙。
“不答应?由不得你不答应!”
话毕,“嗖”的一声,冷无心居然像是鬼魅一般闪到穆瑾楠跟前。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匕首,眨眼间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穆瑾楠怀中的贱宝看到那雪亮的匕首,马上吓的哭的更狠了。
不等他娘说话,他就大声哭道:“神仙,你不要杀我娘!我当你的师父……奥不……我认你当师父……”
事情的经过就这样,因为一把雪亮的匕首,他们娘俩就没出息的妥协了。
不过后来,他这个师父对他还不错。
教他各种武艺本领,除了轻功他没能学会之外,别的都懂了一些。
而且,平时也挺关心他。
“照你的说法,你跟你师父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了解完全是零?”
君千夜眉头轻皱问道。
“恩……也是,也不是了……”
贱宝不赞同的摇摇头。
“虽然师父总是那么神秘,但是有那么几点,本宝宝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奥?说来听听!”
“行!”
贱宝爽快的答应。
“这个第一点,就是本宝宝的师父对娘亲充满敌意。好像,他们过去有什么深仇大恨!师父他似乎很厌恶娘亲。”
“厌恶你娘,却对你这么好?这是什么逻辑?”
君千夜疑惑道。
“这个问题,本宝宝也很认真想过。还曾经做出这样的推测!”
话说到兴头上,贱宝直接站了起来,在君千夜跟前来回踱着步子。
“本宝宝还脑洞大开的想,会不会师父是本宝宝的亲爹。当初他可能跟娘亲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会恨娘亲。
“不过,我是他儿子,他不能恨,因此对我这么好。但之后本宝宝问过这个问题,结果被师父训斥了一顿。再后来,本宝宝就不敢再问了。”
“怎么你爹爹是谁,连你娘亲都不知道吗?”
君千夜忽的来了兴致。
“本宝宝那个二货娘亲。本宝宝问过她,我亲爹的事情。可是娘亲她就是一口咬定说她不知道,不是她干的。这辈子她就从来没有碰过男人!”
说着说着贱宝一副恨铁不成的样子。
“靖王爷,实话告诉你,本宝宝还真就没有见过像娘亲这么奇葩的人。敢做就要敢当嘛!她要是没碰过男人,那本宝宝是从哪里来的?
“允京城中,关于穆王府二小姐的那些流言蜚语又是哪里来的?可别秀逗了!”
贱宝一脸的不相信。
“那你觉得,你亲爹是谁?”
君千夜又道。
“我哪儿知道啊!”
贱宝无辜的摆摆手。
“从本宝宝有记忆起,从来没见娘跟穆王府以及师傅以外的其他男人接触过。本宝宝尝试过追踪的,可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这些年,本宝宝的娘可安分守己了。完全没有了传说中那个恶劣的二小姐的影子。
“本宝宝猜测,娘亲可能已经改邪归正了吧!要不,她怎么一次都没有被本宝宝抓住?现在想想,本宝宝一直没个后爹,都怪她改邪归正。”
他忽的将手伸进胸前的衣服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把小镜子。
放到自己的小脸跟前,看了好久,嘀咕道:“本宝宝这张脸长得跟娘这么像,是她生的准没有错。可惜,看不到本宝宝爹的影子。要不然,以后本宝宝说不定会帮娘找到爹。”
“你很想有个爹?”
君千夜道。
“是啊!本宝宝觉得,这辈子有爹有娘,再有个弟弟妹妹,人生就完美了。本宝宝从来不稀罕什么大富大贵,只要吃得饱,穿得暖,玩儿的开心就行了。”
“以前,我也有爹娘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贱宝感染,君千夜居然陷入了回忆中。
“可我爹有太多的老婆,太多的孩子,没法给我全部的爱。只有娘……给了我所有的疼爱……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靖王爷,原来你有这么可怜的身世!节哀顺便!”
贱宝同情的拍拍君千夜的手。
“所以,靖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给你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后面的话,贱宝带上了惊喜。
“没有!”
君千夜忽的又换上了冰冷的表情。
他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跟这个小子说了这么多,甚至还跟他讲自己的身世。
似乎,有些跑题了。
“对你那个神秘的师父冷无心,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他言归正传,继续问。
“喔!”
贱宝失望的收回手。
本来他还想借此撮合一下靖王爷跟他娘亲呢!
可惜,人家完全没有兴趣。
“第二点,就是跟靖王爷你有关了!”
贱宝朝他努努嘴。
“跟本王有关?”
君千夜脸上闪现出疑惑。
“跟本王有何关系?”
“师父他曾经警告娘亲,离王爷你远点儿。除此之外,他还警告娘亲,这辈子最好不要离开穆王府。不晓得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本宝宝再多问,他马上就会生气。所以这个问题就这么搁置了。”
他自顾点点头。
“后来娘亲要许配给张老头,师父也过来警告了好几次,不许她离开穆王府。哎!”
贱宝叹口气。
“反正,本宝宝那个师父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不晓得,他不让娘离开穆王府,是不是因为穆王府中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让穆瑾楠理他远点儿……
君千夜忽的陷入了沉思。
莫非,那个神秘冷无心与他有某种牵连?
又或是,冷无心不可告人的目的与他有关?
“咦,靖王爷,本宝宝脑子里面有个框架非常混乱,你帮本宝宝分析一下。”
贱宝拽了一下君千夜的袖子,将他从沉思里面拉回来。
“第一个疑点,那个龟孙子穆瑾天一心想将我们母子推出去,而本宝宝的师父冷无心却逼娘亲永远不要离开穆王府。
“第二个疑点,穆王府书房有间密室,密室里面好像囚禁着什么东西。本宝宝无意中进过,却看到师父冷无心正好在那里。他对着那里面囚禁的东西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你说,这些疑点之间有没有联系?”
“穆王府书房中囚禁的东西?”
君千夜一怔,这件事情,他还正没有查到过。
看来,他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查探一下。
“冷无心在密室中说了什么?”
本宝宝记得,他对着那囚禁的东西说了这几句话——
“不光是穆王爷想知道你是谁,就连我,也想知道你是谁!”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不会允许你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不止你不能,她也不能!”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已经让她变成你现在的下场!”
“还有她的儿子……那个孩子,或许他是无辜的……”
贱宝复述着那些话,紧张的攥起了拳头。
“本宝宝知道,师父说的‘她’和‘她的儿子’,是指的我们母子两个。靖王爷,你比本宝宝见多识广,你帮本宝宝分析一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君千夜道:“显而易见,你师父恨你娘亲。很可能因为你娘亲伤害过他最重要的人。”
“本宝宝的娘伤害过师父最重要的人……”
贱宝嘟囔着,又寻思了半晌。
“靖王爷,不对啊!娘亲她说,这辈子除了偷东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
“或许,你娘就是因为偷了别人不该偷的东西。东西丢了,以至于让那人伤心过度,导致了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君千夜话锋一顿。
“而那个出现了严重后果的人,恰好是对你师父最重要的人。这个分析,你觉得如何?”
“恩……”
贱宝拖着长音狠狠地点了点头。
“靖王爷你分析的果然有道理。”
“关于你的师父冷无心,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都要说吗?”
“可以!”
“师父他应该不近女色,因为本宝宝从来没有闻到他身上有脂粉味道;师父他不喝酒,也不抽烟,还时常展现出忧郁的一面,冲着某个方向发呆——”
“行了!可以了!这些都不是本王想要听到的。”
君千夜开口打断了他。
“喔!那是不是你要本宝宝答应的第一个条件算是完成了?”
贱宝重新坐回凳子上。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您的第二个条件了?”
“好!”
君千夜点头,继续道:“本王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要你们母子远远地离开允京城,永远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
“什么?”
贱宝忽的从凳子上窜了起来。
“喂喂喂,靖王爷,您老人家可不要这么不地道。这么尖酸刻薄、强人所难的话你都说的出口?你这不是将我们孤儿寡母往绝路上推吗?
“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靖王爷你这是要我们母子日日都过的艰难吗?”
“让你们离开,本王也是为了你们母子着想。”
君千夜口气淡淡的。
“你想要多少钱,本王给足你们。只要省着点儿花,我想,应该够你们在允京城以外,甚至是乾昭国以外的地方安家落户。”
“靖王爷,不完全是钱的问题!是是……”
贱宝支吾着。
“那是什么问题?”
“是……”
贱宝犹豫了一下,终于将心一横。
算了,豁出去吧!
反正他已经外表玉树临风了,根本不在乎被人说内心猥琐……
“本宝宝舍不得翠花妹妹、石榴妹妹、榴莲妹妹、橙子妹妹、还有那一群可爱的圣女果妹妹……你不晓得,本宝宝是那里最受欢迎的男人!
“本宝宝长得那么器宇不凡、美貌无敌、勾魂摄魄,那些妹妹们都特别喜欢本宝宝。”
“喔,被这么多小美女围着,看来你真的挺受欢迎,所以,你舍不得这种生活?”
从来面无多余表情的冰块王爷居然也开始忍俊不禁。
这辈子活到现在,他从来没有个跟孩子接触过。
贱宝是第一个。
虽然有时候那舌头毒辣了点儿,做人无赖了点儿,但某些时刻还是蛮可爱的。
“那是当然!”
贱宝忽然神气了,挺直了脊梁。
“本宝宝的那些可爱的妹妹们都说,本宝宝是她们见过的最俊的男孩子!”
“平时跟你一起玩儿的小孩儿里面,你是唯一的男孩吧!”
君千夜居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嘴角轻轻勾起道。
“哎呀,靖王爷你讨厌了啦……”
贱宝丢脸的将脸一捂。
“心照不宣就好了啦,干什么说的这么直白。本宝宝都无地自容了啦!每次出去,都被那么一大群小美女围着,真的是要羞答答的了。”
说着说着,他脸上居然染上了红晕。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男孩儿?”
君千夜忽的笑了。
他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说中了。
居然那群孩子推里真的只有贱宝一个男的。
他思索片刻,猜测道:
“是不是其他男孩儿的父母认为你们母子是邪恶中的典范,怕你带坏了他们的儿子?
“不过,本王好奇,为什么另外那些孩子父母不怕你这邪恶的小孩儿会欺负他们的女儿?”
“恩?当然不是了!靖王爷,一看你就什么都不懂。娘亲说的没错,没文化,真可怕!”
贱宝翻翻白眼儿,还真有那么点儿嘲笑的意味。
“那是什么原因?”
君千夜竟被他说的来了兴致。
“那你告诉本王,你那个非常有文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娘亲说,那是因为她们的爹爹没本事,生不出儿子来。”
贱宝神气的抹了一把鼻尖。
“虽然本宝宝不知道亲爹是谁,但是本宝宝知道,本宝宝的爹一定非常厉害。因为他能生出本宝宝这般玉树临风、俊逸潇洒、人见人爱、举世无双的儿子来。”
“奥?生孩子不都是女人生的吗?贱宝你居然是你爹生的,这个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
君千夜明显表现出不可思议。
当然,这话里面还有种另类的戏谑。
“靖王爷啊,一看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贱宝叹了口气,大有“靖王爷你白活了这么久,居然这么多事情不懂”的意味。
“本宝宝的娘亲说了,这生孩子,当然是两个人的事。还必须是一个正常男人跟一个正常女人的事。离了这个前提条件,那是不大可能生出孩子的——”
“这个本王知道,说点儿有文化的。”
君千夜开口打断他的话。
“奥,那有了这个前提,再说孩子的性别。生男孩女孩,其实最终的决定权都在父亲身上——”
“那跟你一起玩儿的那些小姑娘的爹爹们,肯定都想生儿子,可是最后不都是生的女儿?如此说,他们哪里来的决定权?”
君千夜又打断了他。
“啧啧,靖王爷,你孤陋寡闻了吧。”
贱宝开始在他面前踱步。
“本宝宝的娘亲说,男孩儿身上最关键的那个染色体其中一条必须是y染色体,而这个y染色体只有父亲才能遗传。
“所以,生不生的出儿子,完全取决于父亲。而那条y染色体究竟会不会遗传给孩子,这就是父亲说了不算了。这个全凭天时地利人和的运气!”
“喔,你果真有文化,本王完全听不明白,更是闻所未闻!”
君千夜狐疑的摇摇头,什么y,什么染色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他现在真的开始对那个传说中遭所有人唾骂、失节生子的女人产生了兴趣。
那个女人除了行为大胆之外,脑袋里面究竟还装着什么“有文化”的东西呢?
教出来的儿子居然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但听着似乎有某种道理的话!
“哎,算了!你不懂的!其实本宝宝也不是很理解。娘亲说,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知识……
“还说什么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又说她不是本宝宝本质灵魂上的娘,只是生物学上的娘……本宝宝真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贱宝后面的话变成了嘀咕声,最后越来越小,最后趋于无声。
“另一个世界是何意——”
“王爷!”
君千夜刚想继续询问,不了凤凰远远地走过来,叫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二小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师父也熬了药,已经喂她服下。二小姐已经没有大碍。现在,人已经睡了!”
“那就好!有劳你们了!”
君千夜递给她一记微笑。
“王爷不必客气!”
凤凰冲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接着忽的扭头看向贱宝道:“你叫贱宝是吧!你娘现在没事了,你要不要过去陪陪她,顺便做个孝顺的乖儿子?”
“恩?恩恩……好!本宝宝现在就过去陪着娘亲,不要娘孤单!”
贱宝出于对“孝顺”一词的理解与觉悟,很快冲着他娘的房间奔过去。
奔了几步,他忽的又折回来,冲着君千夜喊道:“靖王爷,那个第二个条件,回头我们再从长计议。本宝宝想好了再答复你!”
话毕,他迈着小短腿,火急火燎的奔向他娘的房间。
“凤凰,你支开贱宝,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盯着贱宝的身影进了房间,君千夜才问道。
“嗯!王爷真是厉害,凤凰想干什么您都看的出来。”
凤凰赞许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展开。
“王爷,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从二小姐身上发现的图案,这个图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应该非常不一般。”
方才她在给穆瑾楠换衣服,清洗伤口的时候,在她的胸前发现的。
因为它的与众不同,与似曾相识,她才急急照着画在了纸上,方便拿给君千夜看。
君千夜好奇的接过来,看了半晌蹙起了眉头。
这个图案,果然不一般!
那是一朵精致的莲花,完全绽放。莲花的旁边,还有一条小蛇。
那蛇好像会飞似的,是横在莲花的上方,正吐着舌头,吮吸莲花的汁液。
一条会飞的蛇,或许更确切一点,应该叫它“飞龙”。
两者交相辉映,倒是看上去十分的和谐。
“是不是觉得这个图案很眼熟?这个图案,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当年先皇——”
“不错!”
君千夜点点头。
他记起来了,先皇手中曾经有过这样一幅图案。
“可穆瑾楠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图案?她不是穆王府的二小姐吗?她与那个女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凤凰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看来,事情越发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君千夜紧紧的抓住了那张画有莲花飞蛇的纸。
一切,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穆王府中,一定还有他没有查到的秘密。
不仅仅关于他母后静怡皇后自杀真相的秘密,还有关于这个最受宠爱的穆王府二小姐的身世问题。
这样一来,他让穆瑾楠带着贱宝离开允京城,倒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只有穆瑾楠留在这里,他们才会有更大的机会解开真相。
“当初你便怀疑静怡皇后的自杀另有隐情,可能从穆王爷身上着手会有线索。那么现在,穆王府中忽然间又多了这么一个还未曾揭开的秘密。是不是,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能不能从穆瑾楠的身上找找线索?”
凤凰又建议道。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没想到,穆瑾楠居然也会变成了问题另一个关键。”
君千夜点点头。
忽的扯开了话题道:“两年没有见了,你在医馆住的习惯吗?有没有不适应?”
凤凰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王爷说笑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挫折羁绊我没有经历过呢?你放心,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总跟在你后面让你保护的小女孩儿了。
“在医馆里,师父待我很好,还教会了我好多东西。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可以安心的去查母后自杀的真相了。”
君千夜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好你没有事!”
“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
凤凰笑的有些勉强。
“算了不说这些了!”
她忽然扭头看向穆瑾楠的房间。
“方才,我看你跟那个孩子挺聊得来。你怎么会让这两母子来靖王府,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
“这个,说起来——算了!不提也罢!”
君千夜摆摆手,“等她醒了,我便派人送他们回穆王府。那个孩子……其实挺可爱……”说到贱宝可爱,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扯出了笑意。
凤凰看着他的表情,怔了怔。
这是第一次,她居然从君千夜脸上看到了他说起一个外人来时展现的柔情。
凤凰也笑了。
“欧阳哥哥跟我说,太后要将福灵郡主许配给王爷,王爷可是想好了,究竟娶还是不娶?”
她又试探着问道。
“娶吧!太后的盛情,总得有人领才可以。”
君千夜的笑,在瞬间冰冷。
“她对我的戒备太深了。”
“谁让你对她最喜欢的嫡孙的皇位构成了威胁?”
凤凰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忧郁。
“皇室的争斗,就是这么阴谋诡谲、残酷血腥,否则,当年静怡皇后便不会死了!”
她看了看天,道:“王爷,早膳的时间要到了吧!王爷,还是先吃些东西再解决问题吧……”
……
某王爷的早膳是被某个小冒失鬼打断的。
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风风火火的闯进他的房中,咽着鸡肉,口齿不清道:
“王爷,王爷,娘亲她醒了!好像人也不迷糊了。本宝宝好开心啊!你快点儿去看看。”
君千夜当然晓得,不就是穆瑾楠醒了?
可这完全没有必要弄得那么兴师动众,贱宝更没有必要跑过来让他知道。
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放下了碗筷,跟着贱宝进了房中。
床榻上,穆瑾楠正抱着一面铜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让坐在旁边肯鸡腿的贱宝给她拿镜子。
她要看看自己的脸究竟变成什么模样了。
这一看,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她居然被那个该死的草药郡主打的这么狼狈。
穆瑾楠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一边照着镜子小心的碰碰鞭伤,一边骂——
“娘的!该死的草药郡主,居然将老娘的脸变成了猪头。这个仇老娘要是不报,老娘就不姓穆。”
“老娘活了这么大,还没被人甩过巴掌。你丫的林汀汀,居然给了老娘两巴掌!老娘给你记着了!一定千倍万倍的奉还。”
“喔!老娘的胸前好痛!”
她掀开衣服看了看,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苍天,她那傲人的胸哩?
怎么全是白花花的纱布?
还绑的紧紧的?
苍天,杀了她吧!
她不要活了!
穆瑾楠不会承认自己是个不正常的奇葩女人——
从鬼门关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被谁救的,谁给她处理的伤口,谁给她弄得药,而是关心自己的胸到底还傲人不傲人!
做人做到这种田地,也可以称为一种高度。
“咳咳咳!”
君千夜低头咳嗽了两声。
对于进来就撞见穆瑾楠掀开衣服看自己的……某个部位这件事,某王爷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尴尬的。
毕竟,他进来的这个时候,太不是时候了。
不过,人家穆瑾楠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听见咳嗽声,她抬头看到一个大男人,脸色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甚至,都没有联想起自己方才看看自己那两处“骄傲”时,被某冰块王爷恰好看到应该尴尬。
“呀!靖王爷,真没想到能见到你啊!”
穆瑾楠笑眯眯的挥挥手冲他打招呼。
“没想到老娘做梦会这么准,我居然会梦到亲了王爷你一口,还梦到抱着你取暖……结果,呵呵……你今天马上就出现在我面前!不过,你不要误会!”
她忽然慌慌张张的摆摆手。
“就算是老娘梦到你,还在梦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你千万不要多想,老娘绝对不是看上了你!”
一席话,让某冰块王爷铁青了脸。
自己被吃了豆腐不说,到头来却被别人诬赖有非分之想。
某冰块王爷除了脸色难看,不晓得应该用什么脸色面对。
贱宝见状,知道他娘又犯糊涂了。
瞧见没,都把靖王爷惹的变了脸色了。
这还得了?
于是,他赶忙窜到穆瑾楠跟前,解释道:“楠楠,什么做梦啊!那都是真的!你真的亲了靖王爷,还死赖在人家怀里不肯松手呢!”
“不可能!你玩儿你娘我呢!”
穆瑾楠摆摆手,完全不相信。
“呀!娘亲你咋不信呢?是真的!”
贱宝忽然面色难看的看看君千夜。
这次,某冰块王爷的脸色铁青的更厉害了。
“靖王爷,楠楠她忘记了你不要生气。要不您过来,让她再亲一次,找回当初的感觉,好让娘亲记起昨晚她对王爷做出的‘伤风败俗’‘有违道德’的事,怎么样?”
好像生怕君千夜不答应,贱宝赶忙又补充道:
“靖王爷,你放心,我娘她是个非常负责任的人,她绝对会对王爷负责的!”
君千夜没有开口,这会儿,脸色却黑成了锅底。
...
088二货娘亲的负责也太给力了,竟给直接扑倒……
“负责?负责什么?还有,什么再亲一次找感觉?贱宝你不要胡说八道,摧残你娘我跟靖王爷之间纯洁的友谊!”
穆瑾楠臭不要脸的完全忽视掉某王爷的锅底脸,依旧满脸的质疑。
当然,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跟那个冰块王爷,她哪里有友谊可言?
不过因着这次的救命之恩,她心存感激,不好意思说他们之前有点儿小纠纷洽。
“贱宝,你是不是找抽?你是不是想爹想疯了?告诉你,不要胡说八道污蔑你娘我纯洁高尚的人格!你娘我怎么可能随便亲人呢?顶多在梦里好奇……说不定会——”
穆瑾楠猛地想起了那个太过真实的梦,马上慌慌张张的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钤”
她从来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会亲……靖王爷?
就算他救了她,她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感激之情如此泛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吧……
那个绝对是梦。
对,是梦!
“哎呀,楠楠!什么纯洁高尚的人格啊!什么不可能啊!你不是教育过本宝宝,说一切皆有可能吗?”
贱宝贼兮兮的靠近她,忽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往她跟前一递,道:“楠楠,从小你就教本宝宝做事要讲求证据。所以,就怕你不承认,本宝宝已经将楠楠你的罪证全部记录下来了!本宝宝给你瞧瞧!”
他将纸展开,往穆瑾楠跟前凑了凑。
这个东西,可是花了他好一会儿才画好的呢!
绝对真实有效,而且完完全全完完美美的展现了他贱宝这个天才画家的绘画天才。
“泡夫证据——”
穆瑾楠盯着最上方的字瞪大了眸子。
泡夫?不应该是泡芙吗?
再猥琐点儿有个泡妞,啥时候有这个词了?
穆瑾楠好奇的继续往下看去。
泡夫证据四个字的下方,勉强能够看出是画了几幅简笔抽象画。
那几幅画,看着简直……惨不忍睹。
第一幅画,是一个人在榻前弓着身子,榻上还有一个人横躺着。
但是榻上那个人似乎不是很老实,翘着脑袋好像在亲弓着身子的那个人。
画面看着有些凶残,尤其是榻上的人明显是在“强亲”,被亲者完全不是自愿的。
第二幅画,是一个人站着,弓着的身子更低了,榻上的人,干脆上半身都翘起来了。
相比第一幅画,榻上的人这下更不老实了,双臂直接紧紧的搂住半弓着身子的那个人,脑袋还拼命的往人家的怀里拱。
这幅画更凶残,尤其是榻上的人,明显是在“强抱”,被抱的人就更不情愿了。
第三幅画,就最凶残了,两人居然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会儿,原本在榻前面弓着身子的人,这会儿倒在地上成了垫背。
而榻上的人,现在已经完全占据上风,居然趴在了那“垫背”的身上。
这幅画,明显是在“强扑”。
好在,衣衫完整,应该啥都没有做。
貌似是为了区分,这地上跟榻上的人的脑袋完全是不一种风格的“畸形脑袋”。
这地上弓着身子的人是正方形的脑袋,而榻上那个则是三角形的脑袋。
三幅画,越往下看,穆瑾楠的脸变得越是铁青。
这个熊娃娃,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么多?
什么时候学会了画这种风格的画?
这种画是他一个几岁的娃娃该画的东西吗?
放着好好地小狗小猫不画,偏偏画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不过,等等!
这么抽象的画,他究竟画的是谁?
正疑惑,却听贱宝指指画中的人物解释道:
“喔,楠楠,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个三角形脑袋,看着比较猥琐的是你,这个正方形脑袋,看着比较委屈的是靖王爷!呶,那会儿你就是这么干的!”
贱宝叹口气,“楠楠,证据确凿,你看看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负责任?”
“什么!”
穆瑾楠的眸子当时恨不得给瞪出来。
她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真的这么做过,那也是她发烧烧糊涂的时候做的,现在她也不会承认!
如今,自己这个好儿子这么孝顺的给她情景再现,究竟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
她穆瑾楠的四分之一世英明,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噌!”
她胸膛里面的小宇宙爆发了!
“贱宝!你这只陀螺是不是想找抽了?”
穆瑾楠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
贱宝一看势头不好,嗖的一下从榻上跳下来,笑眯眯的摆摆手道:
“呵呵,好楠楠,你不要生气!本宝宝不过是帮你将情景还原!呵呵,让你看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不过你放心,第三幅画中的内容,你还没有做呢!这只是本宝宝靠自己丰富的联想力联想到的。”
他逃的急,一不小心将手中的纸飘落下去。
那纸飘啊,飘啊,飘到了靖王爷的脚跟前。
“臭小子,你给老娘过来!几天不收拾你,你就上房揭瓦、乱写乱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灌输给你的?老娘要宰了他!”
穆瑾楠挣扎着就要下去揍他。
“呀!不好!楠楠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本宝宝这个陀螺今天还不想转圈圈,所以——本宝宝先回避回避!”
贱宝转身就跑,不想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噗通”一声,接着是他娘“啊”的一声惨叫。
贱宝赶忙转身,正看到他娘从榻上翻了下来,坐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伸手指着他有气无力道:“你个臭小子,你给老娘站住……哇……痛死老娘了……”
穆瑾楠跌落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胸前的鞭伤,这会儿正痛的龇牙咧嘴。
贱宝心头一惊,马上“蹬蹬蹬”的往前跑,想过去将他娘扶起。
可跑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因为,某贱宝觉得,就这么过去,万一被他娘给拧耳朵,那得多么凄惨?
尤其是当着靖王爷的面被她娘揪耳朵,这画面太美,他实在不敢表演!
所以,某贱宝贱贱的又倒了回去,退到了君千夜的身边,小声恳求道:
“靖王爷,好叔叔,你先别生气好不好?能不能帮本宝宝将娘弄到榻上去?拜托拜托,本宝宝过去,会挨揍的——”
“贱宝,你给老娘过来!”
穆瑾楠在地上挣扎了半晌,愣是没爬起来,只好又冲着贱宝吼了一声。
“嘎?不好,大难临头!”
贱宝惊恐的说完,忽的往门口开始撤身子,一边倒退,一边冲靖王爷道:“靖王叔叔,拜托,拜托!本宝宝逃命去了!
“你千万要将娘再弄回榻上……随便你怎么弄,扶着,抱着,背着,或是一脚踹,一巴掌拍上去都行……只要别让她在地上冻着热着,伤口发炎就行了……本宝宝先撤——”
话还没说完,贱宝早已经一溜烟儿的打开门,闪掉。
他才不傻,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靠近他娘。
贱宝深有体会,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鬼,不是坏人,而是他暴怒的娘亲!
鬼这个东西大抵是不存在的,不需要害怕!
坏人就不是东西,他们居心叵测的时候他贱宝完全可以想法子反击自保,或者是被算计了之后再报仇雪恨。
可是他暴怒的娘亲就不行了,打了他还不能还手,打痛了还不能哭,简直有损他玉树临风的形象,实在可怕至极。
总之,遇到暴怒的娘亲,他唯有闪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本王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母亲,是像二小姐这般的教育孩子!他不过才几岁而已,你却总教他这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
房间里,靖王君千夜弯下身子拾起了贱宝画简笔画抽象画的那几张纸。
只是寥寥数眼,他已经将其中的寓意看透。
方才黑着的脸,暴怒的情绪,居然因为这幅诡异的话全部消失殆尽。
看着看着,君千夜不禁疑惑。
贱宝说他娘改邪归正了,早已经不再到处拈花惹草,与男人纠缠不清。
可是,她居然能够将一些大人们都难以启齿的东西教给一个几岁的娃娃……
她这也叫改邪归正?
君千夜第一次有了迷惑的感觉。
“什么?不是老娘教的!”
穆瑾楠挣扎了半晌没能从地上爬到榻上,反而胸膛那里有些撕裂的痛意,估计是伤口被挣开了。
她干脆靠着床榻坐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老娘才不会教他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穆瑾楠好不容易抽出了一丝的力气,翻了翻白眼儿。
“靖王爷,你不要污蔑老娘不正经!”
“呵!本王可不喜欢污蔑人。只不过,是你儿子亲口跟本王说的。他说他知道的东西,都是你教的!”
君千夜的语气有了一丝的缓和。
因为贱宝逃走了,他们两人谁都不会再提起之前发生的尴尬事。
他也不需要为此再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这个小兔崽子,怎么什么都跟别人乱说!真不该教他太多东西!”
穆瑾楠恨恨的骂了一句。
“本王觉得,你以后还是少教他为妙。省的早早的就学坏,对他不好!”
君千夜忽的走到了他面前,指了指她的模样,没啥表情,倒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问道:“你打算就这么坐在地上?”
“老娘倒是想起来,但是起的来吗?”
穆瑾楠翻翻白眼儿。
心里还寻思,传说中的神一般的靖王爷难道是傻的吗?
没看到她在挣扎挣扎再挣扎都是徒劳吗?
“本王是想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嘎?”
穆瑾楠那讥讽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
好吧,是她考虑不周,被将了一军。
“额,呵呵!”
下一刻,穆瑾楠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几声。
“靖王爷你肯帮忙,那当然最好了!在此先谢过王爷救命之恩,拔刀相助!”
她又不是傻子,她才不会傻到在地上一直坐下去呢!
万一真的给热出、冻出、委屈出啥好歹来,受罪的不还是她自己?
“多谢,多谢靖王爷了!”
她扯出一抹夸张的笑容。
下一秒,毫不客气的冲着对面的黑衣男子张开了手臂。
君千夜盯着她的模样,迟疑了几许,最后还是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这幅模样,看上去好像是为了赶快拜托噩梦而将就。
他自己都说不出为何,明明抵触的很,却多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勉强做很多事!
例如,此刻要将这个麻烦的女人重新抱回榻上。
“哎,等等!”
这边,靖王爷刚抱着她起身,穆瑾楠便双脚一挣扎。
结果,她挣扎的太狠了,脚一落地,好巧不巧的踩上了君千夜的衣服,而更巧的是他正在直起身子。
衣服突然被踩住,君千夜一个没把握住平衡。
一松一紧之间,他就那么抱着穆瑾楠,直直的往后面的地面的倒下去。
“啊呀,怎么了怎么了?这怎么还阴沟里翻船了?”
某罪魁祸首穆瑾楠还没能回味过来怎么回事,没有支撑点的她也在瞬间重心转移。
“砰!”
她丝毫不偏的趴在了君千夜的胸膛上。
“哎呀!好硬……好痛……”
穆瑾楠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老娘的胸……膛……上面的伤口……”
睁开眼的一刻,她猛地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十分夸张脸,立刻觉得说一个“胸”字实在不妥当,赶忙又加上后面的“膛上面的伤口”。
为了好听补充完整固然是好!
可问题是,她的胸前真的火辣辣痛啊!
被身下这人硬硬的胸膛这么一撞,她感觉比又让人抽了几鞭子还要痛。
怎么会演化成这样?
方才她只是挣扎了一下,伤口就挣裂了。
如今,被这么狠狠的一撞,估计又得鲜血直流了。
穆瑾楠欲哭无泪。
老天爷是不是耍她啊!
方才她挣扎,是因为她忽然想起,让靖王爷扶着上榻就行了。
她的腿脚又没有坏,只是胸膛上有伤自己不能用力而已。
完全没有必要让靖王爷抱着上去啊!
又想到让这个冰块王爷抱上去显得太过暧昧,不妥,非常不妥!
可是,就在她准备纠正自己犯的这个严重的错误的时候,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她挣扎着踩到了靖王爷衣服,靖王爷一起身用力,她的脚挪开。
结果就借着那股子惯性,抱着她失去了平衡点,直直的往后面栽倒。
“呵呵——靖王爷,我——”
穆瑾楠趴在那个硬硬的胸膛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这场尴尬!
“吱呀!”
梦忽然间开了,接着一个小身影就跟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的扑进了房中。
踉跄了好几步,差点儿撞到墙上,贱宝终于止住了步子。
他转身看向地上狼狈的两人,忽的用手将脸一捂,嬉皮笑脸道:
“呵呵,本宝宝那第三幅画,果然有先见之明!呵呵……靖王爷,楠楠,你们继续……呵呵……本宝宝什么都没有看见!本宝宝先撤离……”
说着,贱宝一步一个脚印的退出了房间。
到了门口,关上门,他直接笑的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刚刚,他其实一直在外面偷听,顺道扒着门缝往里面瞧。
就是因为听到兴头上——他那个二货娘亲竟然不小心摔了一跤,还砸在了靖王爷身上。
这场戏,实在精彩,深得他心。
贱宝这才得意忘形把门给拱开冲了进去。
他当然知道这是个意外了,又不是他娘跟靖王爷真的干啥了!
但进去之后,他是故意曲解他们的意思才那么说的,不过是为了“栽赃陷害”给她娘,进而碰撞“爱情花火”。
某宝开心的笑了半晌,骄傲的赞了一句:“没想到二货娘亲的负责太给力了,居然给直接扑倒!本宝宝的那副简笔抽象画,果然高见!”
感慨完了,贱宝最后喜滋滋的离开了!
他整个开心与感慨的过程,自然全部忽视了某王爷那铁青的脸与尊严被“践踏”之后的愤怒。
某宝是开心的溜了,殊不知,所有的后果都得他娘自己抗!
房中,地上的两人还在僵持着。
主要是因为穆瑾楠的脑子因为贱宝的一句话开始到处飘去了,根本忘记了现在处境,更忘记了方才的尴尬。
她心里想的是:貌似,那兔崽子说的不错。
他果真有先见之明,那第三副画里面不就是这样的相似的场景吗?
“你趴够没有?”
君千夜铁青着脸,盯着身上神游太虚的女人,语气冷的快要将人冰冻。
“啊,呵呵呵!”
穆瑾楠猛然回神,这才注意到某王爷早已经铁青了好久的脸。
“不好意思啊!靖王爷,老娘我痛……的有些脑袋短路了……呵呵……”
她艰难的撑起身子,从他身上滚到了地上。
再次触到了伤口,穆瑾楠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解释道:“靖王爷,方才我其实是想告诉你,让你扶着我就行,不用抱的,结果就害你——”
“哼!”
君千夜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多给她时间解释。
爬起来,狠狠地一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独留穆瑾楠呆愣愣的、满脸狐疑的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就这么没有风度的走了?不管她了?
她还在原地坐着呢!
问题是,伤口更痛了啊!
老娘就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穆瑾楠嘟囔了好久。
当然,这个神经大条、时不时犯糊涂的单亲母亲自然没能理解一个问题——其实靖王爷人家已经做了非常巨大的让步了。
方才,看到她没形象的从床上栽下来,人家不计前嫌的跑过来帮助她。
再后来,看到她毫不客气的张开了手臂,人家靖王爷就是迟疑了一下,没有点破,便顺着她的意思打算将她抱上榻。
结果,好不容易要抱起来了,她居然整这么一出,后知后觉的挣扎说其实扶着她上去就好。
早干嘛去了?
人家靖王爷原本就是想将她扶上去好吧,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脑残的非要让人家抱。
某王爷的好脾气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了,让他抱,他就抱。
但是,最后却落得个非常不不雅的被某女压倒在地上的结局。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家好歹是个王爷啊,做事情向来雷厉风行,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怨气?
因此,某王爷发飙了!
狂野的甩袖子,酷酷的、怒怒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喔!小气的男人!好小气的男人!”
穆瑾楠被那无敌忧郁、更无敌耍帅、最无敌装高冷的冰块王爷郁闷的快要飙泪!
好吧!
冰块王爷这么无情的将她丢在地上,可是她自己可不能就这么无能的歇菜啊!
怎么着她也得自己爬上榻去啊!
女人,要爱护自己!
所以,在终极疼痛与煎熬的挑战中,穆瑾楠挣扎着爬上了榻,无力的倒了下去。
这边穆瑾楠怎么想着对自己好点儿,怎么爬上榻去休养生息。
另一边,某愤怒的王爷摔门而出。
到了院中,君千夜却停下了步子。
因为,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在树荫底下,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孩子正撅着屁股,跪在那里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迈开步子朝那孩子走了过去。
某冰块王爷当然不是为了好奇才过去的。
他根本没有那闲功夫去好奇一个孩子抠蚂蚁还是挖虫子。
甩开步子靠近,完全是为了另外的目的。
“贱宝,你过来,本王有事情跟你谈!”
君千夜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贱宝正拿着一根鹅毛,蘸着墨水,跪在一张凉席上面拿着一张纸哗哗哗的写着什么。
“啊?”
贱宝被身后传来的冷冰冰的声音吓了一跳。
匆匆忙忙又画了最后几笔,好像生怕被身后的人看到自己的见不得人勾当似的,着急忙慌的就将那张纸收拾了起来。
塞进怀中,他才笑眯眯的转身。
看到黑着脸的君千夜,他反射性的打了个哆嗦,转而嬉皮笑脸道:“靖王爷,您找本宝宝有什么事情啊?”
“本王想跟你谈谈,那第二个条件。”
君千夜面无表情道。
“第二个条件?”
贱宝忽的惊喜。
“王爷您的意思是说,那个条件可以从长计议了吗?”
“从长计议,可以——”
“那就是说,本宝宝跟娘亲可以不用离开允京城了是吗?”
贱宝抢先一步道。
“可以——”
“太好了!太感谢你了靖王爷!本宝宝爱死你了!就知道靖王爷您宽宏大量、宅心人厚、以德服人,一定不忍心看到我们母子在异国他乡过得那么艰难!”
“本王还没有说完!”
对于贱宝一次又一次的打断他说话,君千夜还是表现出了那么一点不悦。
“让你们留在允京城可以,但是本王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靖王爷您不将我们娘俩赶出允京城,您什么条件本宝宝都答应。”
贱宝开心的不能自已。
他认为,只要能够留在允京城,他就有望能给自己找个自己喜欢的干爹,给娘亲解决终身大事。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年龄上的弱点终究成了贱宝的弱势——他考虑事情,某些时候还不是那么的周全。
因为下一刻,他听见靖王君千夜道:
“本王的那个条件,就是——你们母子马上收拾东西离开靖王府。答应了本王这个条件,以后你们在允京城是留是走,随便!”
某王爷是不会将这么做的缘由说出口的。
只因那个缘由,恰恰是他居心叵测与丧失风度的表现。
其间的原因,可以分为两点:
答应让穆瑾楠母子留在允京城,完全是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目的。
只有穆瑾楠留在允京城,他才能有机会查出她的身份,以及这位二小姐与那个神秘女人之间的关系。
更甚者,运气好的话可以从中查出当年他的母后静怡皇后与老穆王之间有什么秘密,进而顺藤摸瓜查出当年他的母后自杀的原因。
而让穆瑾楠母子马上离开靖王府,则主要是穆瑾楠方才不小心将他扑倒在地,让他堂堂王爷的出了一个很大的糗。
所以,某冰块王爷便“怀恨在心”,也“小肚鸡肠”了一次,将所有的风度与矜持通通抛开,以这种方式不想再见到他们母子两个。
他用了第一个条件作为要挟,逼着他们母子两个离开他的视线。
这个办法,可谓一举两得。
“嘎?”
听完了条件,贱宝当场傻眼儿!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靖王爷居然冷不丁的来这么一招。
要他怎么办?
如果不答应,那么他们母子从此就得被某冰块王爷逼着离开允京城;
如果答应了,他跟他娘亲就得卷铺盖走人。
这两个结局,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贱宝不仅不想跟他娘离开允京城,更不想跟他娘离开靖王府——
其实,他从恳求靖王爷去救他娘的那一刻起就打定了主意,将来的某一段时间,他们娘俩是必须要死皮赖脸的赖在靖王府不走的。
因为这样,说不定可以为自己的娘亲赖一个相公,可以为自己赖一个厉害的爹爹!
他可是已经将这个想法列入了自己伟大的千秋霸业之中的。
但现在呢?
希望好像要泡汤了!
靖王爷要赶他们走啊!
那么,他那个伟大的千秋霸业眼看着就要变成浮云啊,飘走了啊……
“呵呵呵呵呵……”
贱宝不晓得怎么回答,干脆盯着君千夜开始傻乐。
“王爷啊!你要本宝宝跟娘亲离开靖王爷府这件事……不如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离开靖王府,还是离开允京城,你自己选择!”
君千夜冷冰冰的口吻,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靖王爷啊,这个……这个……”
贱宝脸色越发的难看。
“这个……”
某宝宝开始抓耳挠腮。
他得想个什么理由来,让靖王爷不要赶他们娘俩走呢?
难不成要跟他表明心迹,就说他贱宝在看到他冲进福灵郡主府刑房中救他娘亲时,那般英姿飒爽,那般气质非凡……
只是第一眼,他就看上靖王爷了……
咳咳咳!
不是看上他了,是看上他当他的干爹爹,当他娘亲的亲相公。
可惜某宝真的不晓得这个理由说出来会有怎样严重或者转折性的后果!
说还是不说?
说……不说……说……不说……
鸡生蛋,蛋生鸡……鸡还是蛋?
某宝被这个问题纠结的脑袋壳子都要爆裂了!
要是走了,她娘的终身幸福以及他贱宝的千秋霸业很可能就会永久性、遗憾性的错过……
“做好选择了吗?”
君千夜再次开口逼问。
“选择好了!”
贱宝狠心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他说的选择好了,可不是指靖王爷给出的两个选择他选择好了。
而是那个鸡生蛋蛋生鸡的一样扰人的问题——要不要跟靖王爷说他想让他当干爹的问题选择好了!
那就是,绝对不能如实说!
毕竟靖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要是贸贸然的说要给人家从未娶过老婆的人当儿子,不被团成球扔出去才怪呢!
但另一方面,又必须得保证他们母子不被残忍的赶出去!
可靖王现在就在逼问他那个最终的选择。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贱宝看到了一位仙气飘飘、空中飞舞的救星——凤凰姑娘。
她端着一个空茶盘,正从他娘的房间中出来。
贱宝灵光一闪,对啊!
有理由了,他娘的伤势不就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吗?
大不了这次,他再耍一次无赖!
反正,她娘早就给不止一次的给他定义过“小无赖”这个称呼了,不时常耍点儿无赖,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名字。
“真的选择好了?”
君千夜轻轻挑眉,“那你选择离开靖王府还是离开允京城?”
“王爷啊!你先别忙着逼本宝宝!”
贱宝忽的换上委屈的表情,又开始演戏了。
“不是本宝宝跟娘亲死赖在王府不走。”
嘴里刚说完,他自己就在心底否定了:本宝宝就是要跟娘亲赖在这里不走。
“主要是……”
某宝的神情更加忧郁难过了。
“主要是本宝宝的娘亲伤的这么重,要是出门吹了风,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吴大夫还有凤凰阿姨都跟本宝宝说过的,说娘亲的伤,绝对吹不得风,要不然脸上身上都会毁容的……不信,不信你问问凤凰阿姨!”
贱宝说到这里,也不管君千夜又没有同意,直接冲凤凰招手道:“凤凰阿姨,你能不能过来一下?贱宝很需要你!”
端着空托盘准备拐弯的凤凰听到贱宝的声音,忽的转身。
看到他满脸的恳求,马上就明白了些什么。
不久前,她端药给穆瑾楠送去的时候,看到贱宝正在树底下写着什么,而靖王爷则是气呼呼的从房中出来。
靖王的气愤,她是在见到穆瑾楠之后才晓得原因。
刚刚她将药端进房中,一进去便听见穆瑾楠坐在榻上一直不停的抱怨:
“小气的男人,没有风度的男人,没气概的男人,不解风情的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没有人情味的男人……”
凤凰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敢这么骂靖王爷。
于是好奇道:“二小姐,你是不是在骂靖王爷?他究竟怎么惹到你了?”
穆瑾楠翻着白眼儿,道:“那个冰块王爷……老娘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
凤凰再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靖王爷想帮忙将穆瑾楠抱到榻上的时候,她在不恰当的时候做出了不恰当的事情,导致靖王爷摔倒。
更不可思议的是,穆瑾楠居然将传说中神一般的靖王爷当做肉垫压在了地上。
这就不能怪某冰冷王爷气呼呼的甩袖而出了。
凤凰当时还差点儿笑出来。
她承认,好像穆瑾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跟靖王爷有不止一次互动的女人。
更令人惊诧的是,那些的互动总是那样具有传奇色彩。
送完了药出来,她又看到靖王爷与贱宝两个在谈论什么。
以她对靖王君千夜的了解,再加之方才他出来时的愤怒,或许她能够猜出他跟贱宝会说些什么!
想到这些,凤凰微微一笑,摇摇头朝他们走过去。
“贱小宝,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眸子淡淡的扫了君千夜一眼。
只是一眼,便已经读出他此刻非常不愿意说话,更不愿意表露除了愤然之外的其他情绪。
因此,她也乖乖的没有往枪口上撞,省的碰了钉子。
“凤凰阿姨!”
贱宝忽然奔过来扑进了她的怀中,竟然哭的梨花带雨。
“凤凰阿姨,靖王爷要赶走我跟娘亲。你向王爷求求情,别立刻赶走我们。你不是说过娘亲的伤势不能见风吗?见风会毁容的?”
一边说着,贱宝朝着她又是一阵挤眉弄眼,另外还带着一些哀求。
凤凰轻声一笑,点头道“贱小宝,好了我知道怎么说了!”
穆瑾楠的伤见不得风是真的。
但是她之前可没有跟贱宝说过。
如今,这贱小宝为了留在靖王府,这个理由都想的出来。
她不禁再次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刮目相看。
凤凰抬头看向君千夜,微微一笑道:
“靖王爷,贱小宝说的没错!二小姐的伤在脸上,一定要好好治疗才不会留下伤疤。三日之内,她绝对不可以见风。还望王爷这次能够救人救到底,莫要在关键时刻赶他们走。
“若是王爷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随时找凤凰,让我来处理,绝对不会给王爷带来任何烦忧”
“凤凰,你——”
君千夜诧异的看着她。
他怎么会看不出,凤凰是有意在帮助贱宝呢?
恰恰凤凰又是他无法拒绝的人。
“罢了!”
君千夜一甩衣袖,转身绝尘而去。
“喔,太好了!”
贱宝激动的差点儿跳起来。
“凤凰阿姨,真是谢谢你!”
“恩?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凤凰忽然附身,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
“要不然,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离开靖王府好吗?”
“这个……凤凰阿姨,不好意思,这个秘密,本宝宝不能说。”
“奥这样啊!”
凤凰点点头,倒是没有失望,转而又道:“方才我看到你跪在那里写什么东西,这样吧,你就让我看看你写的东西,算作感谢好不好?”
“让你看看本宝宝写的东西……”
贱宝看上去还是有些为难,不过他只是犹豫了一刻,最终爽快的点头。
掏出了怀中那张纸,递给了凤凰。
“凤凰阿姨,你看完之后,可不许给本宝宝乱说奥!”
“好,我答应你!”
凤凰结果那张纸,看着里里面歪歪扭扭的字。
才看了几句,便没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道:“贱小宝,能写出这个来……凤凰阿姨真的很好奇,你的脑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
凤凰向来有大家闺秀的矜持,但是看到贱宝写的东西,还是没忍住抿着嘴笑了半晌,才神神秘秘问道:“贱小宝,这东西,方才靖王爷他没有看到吧!”
...
089拿这个给靖王叔叔,他一定乖乖以身相许
“这个……应该没看到吧!”
贱宝冷汗涔涔的摸摸脑袋。
想起方才靖王爷喊他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后怕的说!
要是被他看到,他盘算了好久的计划很可能就会胎死腹中。
“本宝宝还没有弄好,还得再修饰一下,没法让他看!再说了,就算要给靖王叔叔看,也不该是本宝宝拿给他看。凤凰阿姨,你不要问我谁拿给靖王叔叔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奥!钤”
贱宝地给她一个大大的夸张的笑脸。
“你这个小鬼头,整天古灵精怪。你放心了,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洽”
凤凰忽的笑着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之前不告诉我你不肯离开靖王府的原因,但是看完这东西之后,我大概猜到了。
“如果靖王爷有一天知道你一直在算计他,赖在他的府上居心叵测,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凤凰阿姨,你不会告诉靖王叔叔的对吧!”
贱宝恳求的看着她。
“恩,凤凰阿姨替你保密!你这么可爱,凤凰阿姨怎么会忍心出卖你呢?”
凤凰又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谢谢凤凰阿姨!”
贱宝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忽的又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道:
“凤凰阿姨,本宝宝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凤凰好笑的摇摇头。
忽然发觉,她挺喜欢这个贱小宝。
如果他真的——
她忽的顿住了自己的思绪。
那个想法可以达成的几率究竟有多大,她不敢去乐观的估计
但是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能做的,就是默默为这个孩子加油吧!
“你为什么叫凤凰呢?这听着有些别扭,不像个——”
猛地意识到后面两个字很不尊重对方,贱宝赶忙闭了嘴。
“很不像个人名是吗?”
凤凰直白的说出来,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摸了摸贱宝的脑袋。
“奥,凤凰阿姨,你不要误会,本宝宝不是那个意思。”
贱宝的脸红扑扑的,有点儿尴尬。
“没事!”
凤凰摇摇头。
“因为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凤凰很厉害!它连浴火都不怕,它的死是为了更好的生。凤凰这个名字更是重生的代名词,所以凤凰阿姨非常喜欢别人叫我这个名字。”
“喔,原来是这样!”
贱宝点点头。
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凤凰阿姨说这话的时候,会有那种忧郁的表情。
可是他晓得,凤凰阿姨说的这个原因,一定非常有分量。
往更深的层面上想,凤凰阿姨或许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
那个过往,可能是“生”的反义词——死!
“还有问题吗?”
凤凰看着他,柔声又问。
“凤凰阿姨,靖王叔叔好像很听你的话。你看,方才你一帮本宝宝还有娘亲说情,靖王叔叔他马上就不赶我们走了。你们感情一定很好,那你是不是他的红颜知己啊!”
“噗嗤!你个小鬼精灵。原来你对我有戒心啊!”
凤凰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个贱小宝,感情是在吃醋啊。
莫不是她的存在,让他觉得有了什么威胁?
“贱小宝,你误会了!我不是靖王的红颜知己,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感情很好。至于靖王爷肯听我的建议……这个嘛……”
她说到一般忽然顿住了。
好像是在思索怎么回答。
片刻之后,她继续道:
“靖王会听我的建议,是因为这是很早之前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靖王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当然会遵守他的承诺了!”
“那这么说,靖王叔叔不是因为喜欢凤凰阿姨才会迁就你的对吗?”
好像不放心似的,贱宝又确认了一遍。
“没错!靖王爷,他是绝对不会喜欢凤凰阿姨的,而凤凰阿姨,也绝对不是你靖王叔叔的红颜知己。”
“奥,那本宝宝就放心了!”
贱宝冲她咧嘴一笑。
“凤凰阿姨,你不是靖王叔叔的红颜知己,本宝宝会很喜欢你的呦!”
某贱宝当然喜欢。
这样就没有人跟他抢未来的爹,没有女人跟他娘抢未来的相公。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娘跟靖王爷的感情之路根本还没有开始。
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对未来的憧憬。
对于为他娘找个靠谱的相公这件千秋霸业来说,贱宝有这样的想法:
只要这个世界上的好女人就比如说他眼前这位凤凰阿姨,不会给他娘造成“泡夫阻碍”就好。
至于其他的贱女人,就比如说那个草药郡主,就完全不是事儿!
来一个,他就帮他娘灭一个。
想到这里,某宝开心了。
“凤凰阿姨,本宝宝还想问你个问题!”
贱宝在心里嘚瑟完了,又道。
“好!你还想问什么?”
“本宝宝觉得靖王叔叔人挺好的,虽然整天冷着一张脸,但是某些时候还是挺有风度的。”
贱宝说的挺有风度,就比方刚才,她那个二货娘在不该乱动的时候煞风景的将人家靖王爷扑倒在地。
虽然人家靖王爷非常气愤,可是没有将他娘拖过来暴打一顿。
某宝之所以得出这么个结论,完全是拿他娘跟靖王爷作对比。
若换做他娘,要是无缘无故给人扑倒砸了一顿,她一定小肚鸡肠的将那个人拖过来狠狠地胖揍一顿。
“本宝宝想问凤凰阿姨,你跟靖王叔叔认识的时间比较久,你觉得靖王这个人,这么多年没有娶媳妇的原因是什么?”
“贱小宝,那你认为会是什么原因呢?”
凤凰没有回答,反问了他一句。
“这个嘛……本宝宝之前依稀听娘亲说过!”
贱宝酷酷的点着下巴,有模有样的在凤凰面前开始踱步子。
“她说,不娶媳妇的男人不外乎有这么两种。第一种是他不喜欢女人,所以,肯定不会娶女人了;第二种就是,他人不行!”
“额?”
凤凰听完后面一个原因,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她有些惊诧的盯着贱宝,良久都挪不开视线。
她在医馆里面见过不少贱宝这么大的孩子。
但是,贱宝真是她见过的最逆天的一个。
小小年纪,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略知一二;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能说出口。
真不晓得,他那个将他带大的娘亲,究竟怎么想的,会给年幼的他灌输的这些东西。
“凤凰阿姨!”
贱宝又叫了她一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本宝宝特别不理解第二个原因,为什么是‘人不行’呢?本宝宝觉得靖王爷人挺好,那里看出他人不行?反正,本宝宝一点儿都不讨厌他!”
“噗嗤!”
凤凰又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好,这个贱小宝不是真的懂!
要不然,她还真就不知道怎么跟他继续交流下去。
想了想,凤凰浅笑道:“靖王爷人确实挺好,除了平时冰冷了一些,所以让人觉得难以靠近。可是他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对朋友对亲人感情深厚,是个很好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娶老婆?本宝宝一点都不愿意相信,靖王叔叔不喜欢女人。”
贱宝清澈的眸子,居然染上了一层雾气。
他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上一句:要是他不喜欢女人,他贱宝的千秋霸业真的就胎死腹中了。
“我想,应该是靖王爷他还没有遇到对的人、遇到喜欢的人吧!”
凤凰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愁容。
“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太好了!”
贱宝一下子惊喜了。
“凤凰阿姨,谢谢你告诉本宝宝这个。那不就说明,本宝宝还是很有希望的?”
“对啊,你很有希望!”
凤凰语气肯定。
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当然不会反对他做任何事,尤其是做对她、对靖王爷来说都是好事的任何事。
“恩,本宝宝晓得了,本宝宝问题问完了……凤凰阿姨再见……”
说完,贱宝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如今自己的千秋霸业得到了凤凰阿姨的支持,贱宝当然要再加把劲儿才可以啊!
所以,他马上又跑进树荫下,拿出凉席子,顺道拿出笔墨——
某宝觉得自己写的那撮合姻缘的“千古绝唱”还需要做一些修饰,写的更加感人肺腑才可以。
这样,靖王爷看过之后,才有望被感动,最后情不自禁、自告奋勇、含情脉脉的对他娘以身相许……
想着想着,贱宝贱贱的笑了。
仿佛,看到了彪悍的自己牢牢地抓住了未来的命运之绳子……
上午的太阳,照的有些晃眼。
夏日的风,刮起来总是带着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温暖。
从前的靖王府,因为君千夜这个冰块王爷的存在,总是冷冰冰的。
就算是夏风吹来,进了府之后也要扒去温暖的外衣。
但现在,它们肆无忌惮了!
因为靖王爷离开了府中,顺道也带走了那股子冰凉。
最后,将那冰凉暂时存放在了别处。
某王爷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吃过瘪,可在今天,所有的憋屈他全都尝了一遍。
明明靖王府是他的家,自己却愣是被逼了出来;
明明房间是他的,却迫不得已让了出去;
明明他可以把握任何事情的所有权,可偏偏在那对母子身上一次次的妥协。
某冰块王爷真的是无法压抑心中汹涌的海潮、狂奔的浪头。
逼不得已,他才选择了雅静轩茶楼。
依旧坐在三楼靠窗户的位置,端着茶水自斟自饮。
直到,身后呼的一阵风声,伴着一阵戏谑的熟悉的声音道:“千夜,一日不见,听说你抑郁了?有没有想找本公子‘诉衷情’呢!”
那里,一身大红衣服的欧阳浩轩嬉皮笑脸的走过来。
向来他都集玲珑身段与俊逸外表于一身,今日出现依旧如此。
衣袖潇洒的一挥,欧阳浩轩坐在了他的对面。
“怎样?那对母子还好伺候吗?”
“是你给我揽下的活儿!”
君千夜冷冰冰的,肯定的话一语中的。
“哈哈,不用谢本公子,我们是好朋友嘛!”
欧阳浩轩满脸的笑容,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谢?好啊!反正,本王不是第一次谢你了!”
君千夜缓缓地抬眸,表情淡淡的。
“呵呵呵!千夜你客气了,不用谢,不用谢!”
欧阳浩轩再次豪爽的摆摆手,故意忽略君千夜话里面深层次的意思。
所以,他自然也就忽略掉了君千夜给他的暗示。
欧阳浩轩哈哈一笑,继续道:“千夜啊,作为好朋友,本公子一直觉得对你非常的了解。但是,这次本公子真的是失策了!”
欧阳浩轩的笑很夸张,似乎真的很好笑似的,他眼睛里几乎笑出来泪。
“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让那个传说中‘人尽可夫’的二小姐在你房间的榻上休养。这……可真的有惹人说闲话的嫌疑呀!说靖王爷你——”
“本王忽然后悔了。”
君千夜慢慢悠悠的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仍旧淡淡的。
“本王应该将她放在你的房间好好休养。”
“好啊!正好!”
欧阳浩轩很开心似的,居然手舞足蹈了几下。
“千夜你要是真的让她在本公子的房中,本公子绝对立刻就搬出去。将房间留给二小姐,到时候千夜你就可以跟那母子两个——”
“奥,本王忽然想起来,今日我已经吩咐过!明日让人去拆了你的浩然轩,本王想清楚了,你说的对!
“你这个好朋友给本王揽了这么个费心费力费脑子、憋气憋屈憋心脏的事情,本王当然要好好感谢你!
“所以,本王决定将靖王府中你的房间改掉,再将你的浩然轩拆了重建,全部种上树,弄成一片树林,让你尽情的在里面逍遥快活。”
“喔喔喔,千夜,你用不着这么绝情吧!”
欧阳浩轩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将靖王府钟他的房间改掉,再将他的浩然轩拆掉,那他住哪儿?
难不成真的要在树林里做一只孤飞的鸟?
忽闪着残缺的翅膀,到处找不到家?
这怎么可以?
欧阳浩轩害怕了。
要说自己这个好朋友兼顶头上司的绝情,欧阳浩轩可是见识过的。
有时候,他真的是说一不二。
因为早在三年前,浩然轩其实就被他给拆过了。
欧阳浩轩记得很清楚,当年他也是自作主张的给自己的好朋友从未央楼请姑娘来服侍。
当年那个姑娘就是他在未央楼的红颜知己青青姑娘。。
那个时候,青青姑娘还身家清白。
这件事惹恼了君千夜,他直接派人将靖王府中欧阳浩轩的房间给收拾出来,东西全部扔掉。
另外,还将浩然轩的围墙拆了半边。
最后还是欧阳浩轩哀求道歉整整三天,总算保住了浩然轩,也保住了他在靖王府中安置的小窝。
再后来,那位青青姑娘就成了他自己的红颜知己。
如今他又说要拆,欧阳浩轩才猛地反应过来,方才君千夜说那句“不是第一次谢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可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当年浩然轩的围墙被君千夜强拆,还引发了不小的风波呢!
允京城的百姓都传言说,他欧阳浩轩失宠了!
失宠了!失宠了!
他几乎都想撞墙了!
自己不仅被靖王爷从王府里面赶了出来,就连外面的家也让王爷给毁了!
风言风语的那几日,他简直吓得都不敢白天出去。
天哪,想想都觉得凄惨!
欧阳浩轩打了个哆嗦。
“千夜,好歹我们是朋友一场,这次算我错了!”
欧阳浩轩忽的拿起茶壶,讨好的帮君千夜斟上茶水。
“千夜,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他差点儿拍着胸脯保证以明诚心。
其实,欧阳浩轩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穆瑾楠经历了这么一场劫难之后,根本用不着他再给牵红线、拉长线……多此一举了。
那个小娃娃不是早已经对他的这个好朋友很感兴趣了吗?
貌似,一直在为讨他这个好朋友当干爹做着准备。
“你废话已经说了好多了!”
君千夜淡然的开口,好像根本没有在意他的保证究竟有没有诚意。
“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楼梯在那边!”
“呵呵!千夜啊!本公子觉得,此生有你这么个朋友,真的让我到现在都没能彻底理解‘朋友’二字的含义。”
欧阳浩轩叹着气。
他当然听得出君千夜是在下逐客令了。
某些时候,欧阳浩轩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传说中的朋友,不应该是喝酒品茶,畅所欲言吗?
为何到了他这里,跟朋友见面就必须要说有用的东西,什么畅所欲言全都变成废话了?
哎,这个朋友……
欧阳浩轩摇摇头,妥协道:“好吧!本公子今日找你,确实有正事要说。是关于穆王府的。”
“奥?”
君千夜端着的茶水忽的一顿。
“你查到了什么?”
“有两点!第一点是穆王府中发生的事情。”
欧阳浩轩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早在十几年前,穆王府曾经发生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府中的下人,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奇失踪,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说清楚他们去了哪里。
“不过,有种传言说。这离奇的事情发生之后,老穆王似乎为了安抚人心,很久之后才对外说那些仆人被他派去修建自己的陵墓去了。这么秘密的将他们送走,也是为了做好陵墓位置的保密工作。”
下人全部失踪?
而且,还牵扯到了老穆王?
君千夜微微蹙眉。
之前他查到的线索,也是跟老穆王有关。
他联想起当日去找穆瑾天,想询问老穆王之死的情况,结果穆瑾天立刻表现出了惶恐。
而在他们离开穆王府不久,穆瑾天居然立刻安排了一场法事,名义上说是要超度老穆王的魂灵安息。
那是不是说明,穆瑾天也知道些什么呢?
还有,穆王府中那个经常出现的神秘人——贱宝的师父冷无心。
贱宝告诉他穆王爷书房中有密室,而冷无心也去过那个密室。
还提到不仅穆瑾天想弄清楚里面的囚禁的人究竟是谁,冷无心也想知道。
那么,这些事件之间,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当年失踪的那批穆王府的下人,老穆王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至少短时间内,我无法找到那些失踪下人的家人们,无法通过他们寻求线索。”
欧阳浩轩又补充道。
君千夜点点头又问:“你查到的第二点是什么?”
“第二点,就是在你府上养伤的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
欧阳浩轩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君千夜的表情。
结果大失所望,他只听见他冷冷的甩出一个字:“说!”
欧阳浩轩尴尬的摸摸鼻子,继续道:
“二小姐自从生完孩子之后,很多行为举止与以前大相径庭。不止脾气秉性变了,还学会了偷东西,手段居然高超的很!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对之前的事情,从来不再提及。所以本公子大抵可以断定——”
“你想说穆瑾楠失忆了?”
君千夜又抢在了欧阳浩轩的前面做出了结论。
“本公子觉得,当年静怡皇后让我跟在你身边帮助你,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欧阳浩轩悻悻的挑眉。
这个朋友,任何事情都能够想在他的前面。
而且,还能够看透他要说的每一件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看清楚问题的所在,危险的所在,并思索出解决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说,跟本王做朋友你觉得很委屈?”
君千夜冷冷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异样。
“奥,算本公子没有说过!”
欧阳浩轩一摆手。“好了,本公子要说的都说完了。楼梯在那边,我晓得!还有,浩然轩你给我留着,否则,我跟你没完!”
话毕,他起身,下楼。
桌旁,又只剩下了君千夜。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十几年前一批下人神秘失踪,老穆王死的诡异,穆王府书房密室囚笼,穆瑾楠失忆加蛇形莲花标记……
君千夜缓缓抬头,看向窗外的眸子又深邃了几分。
这一切,好像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桌上的茶,冷的差不多了。
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这次,他没有去品茶的香味,唯有一阵风自窗户吹来,吹走了那淡淡的茶香。
一直吹到……静寂中隐藏着另类热闹的靖王府中。
可惜,茶香吹的太远,香气太淡了,根本没有人闻得到。
那阵风,吹进院落的时候,忽然间狂了起来。
扑进几处茂密的丛林,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夹杂了一些畅所欲言之后的窃窃私语!
此刻,某冰块王爷还在雅静轩茶楼的三楼喝茶,可靖王府的密林中,却变成八卦的场所。
离着密林不远处的房间中,穆瑾楠躺在榻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无聊的竖着耳朵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自然而然的,丛林间的八卦涌入她的耳朵里。
穆瑾楠记得,上次她让张老头退婚的时候,允京城的大街小巷也是这样的场景。
好多人凑在一起聊天,就“穆瑾楠被六旬老头抛弃”的话题发挥想象,各抒己见!
那个时候,她听听也就算了。
可今日不行啊!
她受伤了,她需要休息啊!
但外面靖王府的八卦长舌男们居然在那里喋喋不休。
说什么——
“咱们王爷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会带女人回来?而且让她住在自己的房中?”
“还有啊!那女人不是之前刚被张员外退婚的穆王府的二小姐吗?咱们靖王爷什么时候这么重的口味了?”
“是啊!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让欧阳公子留在府中,都比让这个不正干的二小姐留在府中强。”
“难不成,欧阳公子又失宠了?三年前王爷要拆他的浩然轩,他不就差点儿失宠了?”
“……”
穆瑾楠听得真的有些抓狂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新闻?
是她非要留在这里的吗?
她倒是想离开啊!
倒是过来个好心人扶她一把,帮他叫辆马车送回穆王府啊!
她在榻上小幅度的反过来复过去好久——幅度太大胸前的伤口会痛。
终于,穆瑾楠忍受不了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啊!
豁出去了!
她龇牙咧嘴的从床上下来,慢慢地移到桌前,随便找了张纸笔,“唰唰唰”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
写完之后,她将纸张里面包上了一个小茶杯团成球,走到窗户跟前“嗖”的扔了出去。
“啪!”
纸团正好落在了那群下人堆的中间,而里面的茶杯却是碎了。
穆瑾楠放茶杯的目的是为了让纸团能够正中目标。
一声巨响加不明物体飞过来,正在窃窃私语的下人们吓了一跳。
定睛之后,有好奇的人赶忙打开来看,首先看到的是碎了的茶杯,再然后看到了纸上面的字。
再然后,下一秒“嗖”的一声,那群八卦的仆人们居然跑的比方才那纸团子飞的还快。
眨眼间,丛林那里已经没有了人。
“哼!打扰老娘睡觉,玩儿不死你们!”
穆瑾楠得意的抹了一把鼻尖,放心的挪回了榻上。
方才,她在纸上就写了一句话:王爷回府,快逃!
事实证明,靖王爷在自己王府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反正方才那群人看到这几个字之后,真的以为靖王要回来了,比老鼠见了猫跑的还快。
“哎,老娘要睡个好觉!”
穆瑾楠嘟囔完,前脚刚舒服的躺下,后脚那门就火急火燎的被推开。
她的休息计划再次被打乱。
房中,跑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着急忙慌跑到她榻前,气喘吁吁道:
“楠楠、楠楠,大事不好了!三天之内,你千万不要出门。要不然,你就惨了!你就真的惨了!”
贱宝几句话,说的穆瑾楠一头雾水。
什么她出门就惨了?
她还准备睡一觉就回家去呢!
反正那个冰块王爷对她态度恶劣,想来也不会稀罕她的道谢。
留在这里还得看人家的脸色,她才不要受这个窝囊气!
“什么惨了?你咒老娘呢!”
穆瑾楠没好气的剜了他一指头。
“不是啊楠楠!凤凰阿姨说,你今日要回家?”
贱宝紧张的问。
“是啊!”
穆瑾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这又不是我们的家,留在这里干什么?你那个凤凰阿姨人还挺好,可是那个冰块王爷,冷着一张脸,就跟谁欠他钱似的,真是多看一眼我都都不愿意。我们赖着不走,难不成要等人家往外赶啊!”
“不行不行,楠楠你绝对不能走,至少三天之内你不能走。”
贱宝急急的摆手。
事情是这样的。
那会儿贱宝又拿出那张纸准备加以修饰一下,没多久,又被他凤凰阿姨叫过去了。
凤凰阿姨告诉他,他娘决定今日离开靖王府。
还告诉他,其实今日她跟靖王爷说的他娘有潜在毁容的可能性是真的。
他娘真的三天之内不能吹风,否则脸上身上会留下疤痕。
贱宝当时就急了。
当时,他跟靖王爷这么说,其实都是瞎编的,为了赖在靖王府不走。
没想到他瞎编的东西都会是真的。
他娘真的可能毁容。
那怎么行?
毁了容他娘还怎么配得上玉树临风、俊美无双的靖王爷?
所以,贱宝马上就跑过来阻止她娘了。
“为什么?”穆瑾楠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要是出门吹到风,脸上身上会毁容的!”
“那有何妨?毁就毁吧!”
穆瑾楠不以为然,“反正你娘我又不靠脸吃饭!”
“那也不行!你要是毁容了,以后怎么嫁人?怎么生孩子?而且,你给我生的弟弟妹妹,以后喝奶的时候睁开眼便看到你满胸膛上面都是鞭伤,那岂不是会被吓到?”
“什么嫁人?什么生弟弟妹妹?你胡说什么呢!”
穆瑾楠瞪了他一眼。
“你娘我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就够了!有儿子养老,我还怕什么?”
“不行不行!楠楠,我都给你看好对象了!本宝宝可以帮你牵线啊!你看你看!”
贱宝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楠楠,你看看,本宝宝帮你把情书都写好了。你到时候你照着抄一遍,直接给他就行了!借此向他表露你的心声。”
“情书?”
穆瑾楠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
这个娃娃,从会写字的那一刻就开始替她给乱七八糟的男人写情书。
那情书写的更是乱七八糟。
“贱宝,你是不是闲得慌?又写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穆瑾楠嘴上这么说,还是没能控制住好奇心,她打开了那张情书。
“我的秀发拂过你的脸庞……”
穆瑾楠情不自禁的读出了声——
你硬硬的怀抱早已贴上我的胸膛。
我愿化作一缕鲜花,穿过草堂,越过围廊,为你红杏出墙。
啊!
亲爱的心肝宝贝,不要迷茫。
快来我温暖的怀抱感受阳光。
啊!
亲爱的梦中情郎。
我愿为你披荆斩棘,此生张狂。
只求你回眸一笑,了我心殇。
啊!
亲爱的孩儿他爹。
我要为你生猴子……
穆瑾楠本想在心底夸一句“写的还挺押韵”,结果就读到了最后一个感叹句。
最后那一句简直……凶残……
她回想起这些年来,贱宝写过的每一封情书,好像最后一句都是:我想给你生猴子!
穆瑾楠黑了半天脸,将情书重新塞给了贱宝。
“还给你,你娘我没有兴趣!真不知道,你这次又看上谁家男人当你干爹了?那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贱宝当宝贝似的将情书重新收好。
“楠楠,那个男人,就是靖王叔叔啊!这封情书,不就是描写你们两个今日在地板上那场惊天动地、叠罗汉的邂逅?
“那,明天你就把这个抄一遍拿给靖王叔叔看,他一定会心甘情愿以身相许的。”
“哗啦!啪!”
贱宝话未完,门外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
“呀,什么动静?”
贱宝一愣,慌忙跑过去打开门。
门口处,满脸黑气的黑衣男子站在那里,黑着脸,浑身散发着冰冷与怒气。
他的脚下,托盘翻仰,到处是打碎的粥碗和四溅的米粥。
很明显,某王爷在外面已经听到了一切。
场面——惨不忍睹。
...
090林贱人又来了
“啊呀呀,靖王……爷……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您都听到了……那您有什么感想……”
贱宝惊诧的瞪大了双眸看着他,支支吾吾的。
一句完整的话,愣是被他紧张的分成了好几段。
心道,完了,他原本完美的计划居然全都被靖王爷给听去了。
这个样子,他娘还有什么机会用异类的惊喜让靖王爷心甘情愿的以身相许?
老天爷也太残忍了吧钤!
都不待给他们留条活路的。
不过,等等!
贱宝低头看看脚下凄然碎裂的粥碗。
靖王爷他反应要不要这么大?
还黑着一张脸,是不是很生气?
某宝刚刚臭不要脸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觉中——
他贱宝的情书写的那么好,没有理由靖王爷不被感动啊!
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这么愤怒?
以至于此刻他鼻孔扩张、眸子清冷、全身寒气逼人……
事实上,某王爷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绝对不是开玩笑,更不是装的。
贱宝的头皮开始发麻,终于从自己丰满无敌的幻觉中回到骨感薄凉的现实中。
方才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靖王爷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他怎么可以问他听到后是什么感想?
“哼!”
君千夜狠狠地挥了挥衣袖,转身,怒步而去。
那黑色的身影,好似席卷天地间所有的暖意,留下刺骨寒凉。
某王爷一向不善言说。
但这次,他暗暗发誓。
今日的事情,一定是他做的最错的事情。
他就不该答应凤凰,帮他将粥端过来给穆瑾楠。
原来,那个放肆的孩子死皮赖脸的留在他靖王府,是想做与欧阳浩轩一样的事情。
当初,他可以拆了欧阳浩轩的浩然轩“以表谢意”。
可是这个孩子呢?
他总不能拆了自己的靖王府吧!
某冰块王爷在这次的反击战中懵逼了。
“嘎?沉默?缄默?还是无言的反击……”
贱宝疑惑的摸摸脑袋。
要不——豁出去了!
贱宝忽的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道:“靖王爷,靖王爷,您先不要走。贱宝有话要对你说。”
刚刚,就在君千夜转身的那一刻,贱宝下定了决心。
既然靖王爷已经不小心偷听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要直接上去跟他表明心迹。
是死是火,成败在此一举。
前面那抹黑色,走到速度更快了。
“喂喂,靖王爷,您帮帮忙,贱宝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
“嗖!”
那黑色的影子陡然间攀升,竟在瞬间飘出了靖王府,消失的了无踪迹。
“呜……靖王爷您怎么这样啊!逃避有用吗?本宝宝就不相信,你再也不回靖王府了!”
贱宝委屈的蹲在了地上,后来更委屈的坐在了地上。
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这么宣布“流产”了!
某宝郁闷的心境,只想仰天大骂:你丫的老天爷,你赐本宝宝一个爹怎么了?你会少块肉吗?
“咚咚咚!”
前方有脚步声靠近。
贱宝抬头,看到了素衣白裳凤凰。
她笑着走过来,看到他抬头,脚步又快了些。
贱宝却憋屈的不肯说话,看了她一眼,又开始垂头丧气。
“贱小宝,靖王爷好像对你的想法完全不感兴趣。”
凤凰笑眯眯的看着他道。
方才,她为穆瑾楠熬好粥,正好碰上君千夜。
她也是有意想撮合他们两个,更确切的说,凤凰有意撮合靖王爷与任何一个她不讨厌的女人。
穆瑾楠恰好是能够与她合得来的的女人。
因此,便以不舒服为由请靖王代为转送。
因为好奇他们两人会不会真的碰撞出火花,凤凰便躲在不远处观察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看到君千夜端着粥,在门口站了好久,好像在听什么东西。
再然后,君千夜越听脸色越黑,浑身的寒气也是越来越逼人。
最后,他竟将托盘松了手,粥洒了一地。
这个结局,倒是让她非常意外。
“可是,本宝宝觉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贱宝不以为然。
“凤凰阿姨今天看出来了。靖王爷对你们母子没有兴趣,最重要的是,好像你娘对他也完全没有兴趣。
“原来,这么久以来,都是你这个贱小宝在这里一厢情愿。这样看来,被撮合的两个人连单方面的火花都没有,你这个一厢情愿的中间人,八成是不会成功的。”
“可是,本宝宝真的想让靖王爷做本宝宝的爹嘛!本宝宝真的很喜欢他!”
贱宝委屈的差点儿哭出来。
“贱小宝!”
凤凰蹲下身子,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
“你要明白这样一个问题。强扭的瓜不甜,更可况,在你母亲跟靖王爷双方都没有好感的情况下,以你的小体格,不可能将那个瓜给扭下来。倒不如——暂时让它一切随缘啊!”
“一切随缘?”
贱宝撅着嘴,抬头看看她。
“是啊!一切随缘。靖王爷有靖王爷的缘分,你们母子也有你们的缘分。千万不要找错了缘分。而且你若是强行去扭瓜,万一真的惹得靖王爷,你们可就连最后‘随缘’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凤凰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不过很快她回了神。
“贱小宝,其实你也不要灰心。缘分这个东西,很难说的。或许现在他们两人之间还没有,但将来却说不定哟。你之前做的努力,或许在将来会得到很好的回报。”
“凤凰阿姨,你是想劝本宝宝放弃吗?”
贱宝不解的问道。
“不是放弃。”
凤凰摇摇头。
“而是,今天的突发事件,可能会让你暂时的失去机会。”
“为什么?”
“以我对靖王爷的理解,三天之内他会消失。这样也好,你可以静观其变,想想怎么找到更合适的方法……”
凤凰的话自然有其一定的道理。
不过,穆瑾楠刚从贱宝口中听来的时候,那态度是坚决不相信
贱宝跟探讨这个问题时候,她正在抱怨自己倒霉——
想喝碗粥都不得如愿。
好好地一碗粥,就那么被靖王爷摔在地上。
不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话嘛,他至于气愤城那样吗?
穆瑾楠一想起,便非常恼恨某王爷的小肚鸡肠,跟一碗粥过不过。
鉴于这样的心胸,穆瑾楠绝对有理由相信,马上面临的状态不是靖王爷消失,而是他们两个“被消失”。
她觉得,这里再怎么说也是靖王府,是靖王君千夜的地盘。
是他们母子两个得罪了他,到头来,走的也该是他们两个。
当然,确切的说是“被赶走的也应该是他们两个”。
试想,一个正常人,作为主人,要是真的反感某位客人的话,他正常思维应该是想方设法将客人赶走才是正理。
但是这位靖王爷怎么偏偏这么另类?
三天过去了,她果真发觉,那位冰块王爷失踪了!
穆瑾楠躺在榻上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在那片亘古不变的八卦丛林中,她又听见了长舌仆人们的各抒己见——
“我才知道,原来王爷失踪的这几天,是去了浩然轩。王爷在欧阳公子那里吃住。”
“奥,这么说来,欧阳公子重新得到王爷的宠爱了。”
“是啊!还多亏了这来这里的那个小孩儿,他不晓得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惹得王爷怒摔整晚米粥,愤然越墙而去。”
“哎,咱们王爷的情感问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
去找欧阳浩轩?
还恩宠?
喔!
居然能想出这么回事。
这些八卦的人!
穆瑾楠躺在榻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双腿交叠在一起,惊讶完之后,脑海里开始思绪乱飞——
是不是,她们母子赖在这里一辈子不走的话,那靖王爷就一辈子不回来了?
看样子是有可能。
那个思想有偏差的冰块王爷。
这么另外,保不准他做事也会这么扭曲。
不过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她答应过凤凰,只要过了那关键的三天,她马上离开靖王府。
凤凰也说过,靖王爷答应凤凰的,也仅仅是让他们母子住三天。
现在,正是离开的时候了。
她又躺了一会儿,随便听了几句外面的八卦,起身收拾东西。
三天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了,如今是离开的时候。
她前脚刚收拾完,后脚有敲门声。
她应了一声。
“吱呀!”
门开了。
是凤凰端着一碗药进来,道:“二小姐,这是最后一碗内服的药,你喝了以后,身上的伤外敷几天便可以不留疤痕。”
“谢谢凤凰妹妹!”
穆瑾楠冲她友好的一笑。
之前她们两人认识的时候,话比较投机,穆瑾楠的年纪大,便喊凤凰为妹妹。
凤凰将药放在了桌上,看到穆瑾楠已经打包好的一个小巧玲珑的包裹,道:“二小姐今日就要走了吗?”
“噗,是啊!不走也不行了!”
穆瑾楠忽的笑了几声。
“我们母子若是再留在这里,只怕靖王爷会气的再也不会回家。那我们母子可就是罪人了!”
“二小姐真会说笑。靖王爷他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不过他冰冷习惯了,不太擅长用大家比较能接受的方式处理事情。”
凤凰有意在为君千夜解释开脱。
“凤凰妹妹你勿须解释,本来我们母子在这里就是打搅。贱宝他是个孩子,童言无忌,有时候说的话确实令人很难接受。靖王爷生气也无可厚非。”
穆瑾楠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心里对靖王爷那是一百个鄙夷。
因为身为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跟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般见识。
怒发冲冠不说,还来个夜不归宿。
算了!
总之一句话——
靖王爷乃乾昭国之***,乃辰宿荒洲之奇葩也!
“二小姐。”
凤凰忽的叹了口气。
“走之前,你不介意我跟你聊聊天吧!”
“不介意,凤凰妹妹请坐!”
看到穆瑾楠点头示意,凤凰与她对面而坐。
继续道:“二小姐,你相信每个人的生命历程,都是一段传奇吗?而那段传奇的背后,往往交织着别人所看不到的辛酸、苦楚、伤痛……甚至是灾祸……”
“凤凰妹妹,何出此言?”
穆瑾楠的脸色,有了一丝的变化。
方才的笑容慢慢地隐去,渐渐换成了严肃。
因为,只是这一句话。
她从凤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经历过“辛酸、苦楚、伤痛、灾祸”之后的“传奇”。
三天前,从第一眼看到凤凰,她就有种很不一般的感觉。
那张绝美的脸上,总是有意无意间挂着某种忧郁。
完全不像十几岁的姑娘该有的情节。
穆瑾楠问过,凤凰的年龄是十九岁。
十九岁、待字闺中,应该是最好的花季,最烂漫的时候。
可是从她身上展现出来的神态气质,却与这个十九岁的花季年龄大相径庭。
她好像一位样貌年轻的沧桑老者,经历了人生百态,经历过波折磨难。
最后,唯有将那份超越短暂时光岁月的痕迹留在了眸子里,留在了那一潭深水中。
穆瑾楠很肯定,这位凤凰,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正如她的名字——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二小姐,我们今日聊聊靖王爷好吗?”
“聊他?”
穆瑾楠一怔。
难不成,凤凰那句话,意在说君千夜?不是说的她自己?
“对,聊靖王爷!他的故事,才是真正的传奇。”
凤凰点点头。
“我与靖王爷很早便认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二小姐,你肯定听过不少传言,说靖王爷是个多么多么厉害的人物,比方说十几岁便精通兵法,领兵打仗屡战屡胜。或许,那传言中的‘传奇’不假。
“但传言中不会提到,靖王爷背后那些‘辛酸与苦楚’,因为那些,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会去‘传言’。”
到这里,穆瑾楠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耳朵。
对于君千夜这样在传说中神一般的人物,她确实挺好奇。
她想象不到,君千夜每天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当苦楚降临时,他会是怎样的模样?
“我晓得,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有个江湖术士给靖王爷算过一卦。说他将来‘劫中劫,难中难,此生波折’。而破解之法,便是‘解铃人,系铃人,情中劫,情中解’。”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术士的卦灵验了?”
穆瑾楠的兴趣更高了。
“算是吧!”
凤凰叹了口气,眸子里的忧伤又深了一些。
“靖王爷身上,有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那个秘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穆瑾楠听的云里雾里。
“靖王爷他失去了一年的记忆。”
“失忆?”
“没错,靖王爷失去的那段记忆,大约应该是六七年前的那一年的记忆。”
“那段记忆很重要吗?”
穆瑾楠又问。
“很重要!”
凤凰回答的很肯定。
“因为,靖王爷失忆的那一年,差点儿命丧黄泉。可惜,没有人晓得,那段记忆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晓得,靖王爷当年的那场灾难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你为何会突然跟我说这些?”
穆瑾楠不解道。
直觉告诉她,凤凰的话里有话。
“二小姐,其实我想说,‘情中劫,情中解’,任何一个出现在靖王爷生命中的人,只要与‘情’有关。都有可能会成为开启他脑海中记忆之门的钥匙。包括,二小姐你们母子两个。
“所以我希望,将来如果二小姐如果发现或者知晓那个开启记忆之门的任何方法,万万要看在靖王爷这次救你一命的份上,帮他一把。因为他的劫难,并不是这么容易过去。”
“凤凰妹妹为何一定要单独提出我们母子?还对我们有如此高的希望?凤凰妹妹是否话中有话??”
“凤凰听说,二小姐不也是我们乾昭国的传奇吗?”
凤凰忽然轻声笑了。
“二小姐,恕我直言。从前凤凰与二小姐并不相识,只是从允京城百姓们口里的流言蜚语中了解到二小姐的为人。传言中的二小姐,可谓不堪至极。
“可是这几日与二小姐相处之后,凤凰发现,二小姐根本与传说中的判若两人。凤凰看的出,二小姐其实并非平庸之辈。或许不久的将来,二小姐会一鸣惊人!”
“你——”
穆瑾楠指指她,惊讶不已。
“你真的看出我很不一般吗?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我脸上写着‘我很不一般’几个大字吗?”
“不错,二小姐绝对不是一般人。你的脸上虽然没有写,可是身上写了。”
凤凰的话更肯定了。
“二小姐,凤凰今日便不与二小姐绕弯子了。几日前,我给二小姐清理鞭伤的时候,偶然发现二小姐身上竟然有飞蛇莲花的标志。所以,我很肯定,二小姐不是一般人。”
“飞蛇莲花?”
穆瑾楠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恍悟道:“奥,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你是不是说我胸前那个奇怪的图案?为什么有它就不是一般人!”
“因为,一般人没有!二小姐,对于那飞蛇莲花,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不过,我深信不疑。”
“额?”
穆瑾楠悻悻然摸了摸鼻子。
凤凰这算是什么理由?完全没有说服力的好吧。
“凤凰妹妹你相信那个飞蛇莲花,莫不是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我也想知道,那样说不定可以解开我自己很多疑惑。”
穆瑾楠有些焦急道。
老实说,她也对自己胸前的那朵飞蛇莲花很感兴趣。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虽然她穿越进了这个身体,可是没能好运气的拥有这个身体的记忆。
要不然,她大概就能够从记忆中搜寻那个经常出现在她幻觉中的浑身鲜血、暴怒疯狂、手持匕首,一遍一遍重复着“我要杀了你”的可怕女子女子究竟是谁。
“二小姐这这副表情——”
“额,你可能不知道。”
穆瑾楠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开始瞎编故事:“其实,我从几年前生完贱宝,醒来之后就失去了从前所有的记忆。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生个孩子还把记忆给生没了。”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穆瑾楠,可是“穿越”跟“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说出来毕竟还是非常惊悚的。
说出来,别人不一定会信。
最重要的是,如今她才是真正的穆瑾楠。
那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她迟早都要找回来。
“二小姐,你失忆了?”
凤凰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半晌,她噗嗤一笑道:“看来,我说的没有错啊。二小姐的命运,定然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
“嗯?传奇?”
她这也是传奇吗?
穆瑾楠陷入了沉思。
貌似,也算是吧!
前半生以偷盗为生,以神偷自居,后半生借尸还魂,还给人家背黑锅——
包括给人家养儿子,承担那些不堪的名声,遭受那些鄙视与唾弃。
想想,她的“传奇”也很倒霉。
“二小姐,这药你趁热喝吧!茶水可能凉了,我帮你去换一杯。”
凤凰将茶壶收进了茶盘中带了出去。
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忽的闪现出了某种消极的神色。
那是失望!
没错,是失望!
她有意提到“飞蛇莲花”的图案,是想从穆瑾楠的身上了解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惜,她的一句“失忆了”,打消了她所有的念头。
所有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难道,她真的找不出任何线索探求穆瑾楠与那个女子之间的关系?
“啊呀!你这丫鬟,不长眼睛吗?哗啦!”
凤凰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不料旁边忽的冲出一名华衣女子。
狠狠地撞在了她身上,手中的茶壶摔在地上碎裂。
“你找死是吧!居然瞪着眼睛往本郡主身上撞!啪!”
她还不等弄清楚什么情况,那华衣女子已经一巴掌扇过来。
那一巴掌力气很大。
凤凰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忽的失去平衡,“咚”的一声,狠狠地栽在地上。
手中的茶盘也狠狠地掷在地上。
“该死!欺负完了老娘,再来欺负老娘的朋友!”
房中,穆瑾楠从房中已经看到了这一切。
她的手伸向包袱中,掏出一个好东西塞进怀中。
“呵呵,林贱人,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阴森森的想完,穆瑾楠从后面的窗户,一跃而出。
...
091只要她滚了,老娘马上带儿子离开靖王府
“该死的丫头,居然敢撞本郡主?”
庭院中,林汀汀掐着腰,泼妇一样站在凤凰面前,满脸的傲气与怒气。
她今日是带着太后懿旨来找他的君哥哥的。
没想到刚进来就被一个丫鬟撞了。
太晦气了,好心情全在这一刻被冲走。
“真没想到,君哥哥府上会有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丫头。看来,本郡主需要好好管教!钤”
林汀汀站在她旁边,转了几圈。
“你一个丫鬟,长得居然不错!待在君哥哥身旁,本郡主怎么会放心?”
凤凰的眼睛,自始至终都盯着她看着。
缓缓伸手,摸了一把嘴角。
那里,有血丝渗出。
有一瞬间,愤怒席卷了她的全身。
不过,下一刻,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她慢慢将怒气压了下去。
慢慢抬头,道:“凤凰不知道郡主突然出现,撞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凤凰晓得,今日她不可以明目张胆的冲撞福灵郡主。
否则,不止吃亏的是她,也给靖王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恕罪?”
林汀汀趾高气昂的模样,盯着她的眸子里全是鄙夷。
“你一个鄙见的丫鬟,差点儿撞倒了本郡主,还想让本郡主饶恕你?简直痴人说梦!给本郡主掌嘴!”
她一招手示意。
“是,郡主!”
跟着林汀汀一起来的丫鬟,马上面露凶相。
走到凤凰跟前,阴险划过,手掌扬起。
“啪!啪!”
“哎呀!”
“啊呀!”
伴着两声“啪啪”之声,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
不过,这凄厉的声音倒不是丫鬟掌凤凰的嘴发出来的。
而是站在旁边的福灵郡主跟自己丫鬟发出的声音。
方才,那丫鬟的手掌还未能落下。
有东西在她们嘴角飞快一闪。
划过时似乎带着点点湿润,接着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将两人包围。
她们两人马上捂着嘴,痛的眼泪几乎出来。
“啊哈!一石二鸟、一弹双贱!”
得意洋洋的话音落后。
“咚”的一声。
贱宝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拿着弹弓跳了下来。
“该死的贱女人,敢欺负本宝宝的凤凰阿姨,看本宝宝打不死你们!”
他奸笑着,摇着手中的弹弓。
“啊!该死的贱娃娃又是你!”
林汀汀捂着嘴巴,痛的说话都口齿不清楚。
“没错,是本宝宝!”
贱宝走到凤凰跟前,将她拉起来。
看向福灵郡主,继续道:
“贱女人,怎么你觉得本宝宝的朋友真的那么好欺负吗?上次欺负本宝宝的娘,今天又来欺负本宝宝的凤凰阿姨。你可真是怎一个贱字了得!”
“你个贱娃娃,你再辱骂本郡主,本郡主马上将你拉出去剁成肉酱喂狗!”
林汀汀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他。
“辱骂你怎么了?肯伸嘴骂你,是本宝宝看得起你!”
贱宝翻着白眼儿,完全有恃无恐。
“本宝宝现在就扔下一句话,林贱人你要是现在不马上离开,本宝宝保证,等会儿你会后悔得罪本宝宝。”
“啊!气死本郡主了!”
林汀汀狠狠的一招手。
“来人,给本郡主将这个贱娃娃抓起来,本郡主要将他关进刑房,好好让他尝尝本郡主刑具的滋味。”
“郡、郡主,您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奴婢一个人……”
跟着她一起来的丫鬟双儿,捂着嘴角,诺诺的开口。
“你是蠢的吗?就你一人,还不快点给本郡主将这个贱娃娃抓回郡主府!”
“郡主,我——”
小丫鬟双儿支吾了半天,低下了头。
说实话,她只是一个丫头,根本就不敢上前捉。
一来,贱宝受上海拿着弹弓,恐怕还不等她近身,那子弹就朝她脑门砸过来了;
再者,这里是靖王府,不是她的福灵郡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她这个丫鬟,就更不能放肆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给本郡主上——”
“林贱人,你是不是脑残啊!”
贱宝满脸唾弃的剜了她一眼,打断她凶巴巴的话。
“你的丫鬟都晓得,这里是靖王爷的地盘,容不得任何人在此放肆。你这个主子,咋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该死的贱娃娃——”
林汀汀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攥着拳头,颤抖着身子怒瞪着他,口中却再无反驳的余力。
“郡主,我们今日来是找靖王爷的,咱们还是先找王爷,将太后懿旨传达与她吧!”
丫鬟双儿嗫嚅的上前。
“这些刁民,郡主暂且不要理他们。将来郡主当了靖王妃,有的是时间惩治。到时候,那便是名正言顺了!”
听到自己丫鬟这么说,福灵郡主的怒火渐渐压了下去。
双儿说的对,她们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宣布好消息。
怎么可以被这种琐事给耽误了?
“双儿,你说的没错!我们犯不着跟这些不知好歹的下贱之人一般见识。我们现在就是找靖王爷!”
狂妄的说完,林汀汀转身,直冲君千夜的房中走去。
双儿见状,也傲慢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凤凰跟贱宝,转身追了上去。
“凤凰阿姨,你等着看好戏吧!”
林汀汀主仆二人走了,贱宝才附在凤凰耳边小声道。
“方才娘亲从房中跳出来,给本宝宝的子弹上面抹了一点儿好东西。我们跟着去看看!”
凤凰轻声一笑,没有作答,任由贱宝拉着她往房间走去。
“君哥哥,君哥哥……”
另一边,林汀汀还没走到门口便开始兴奋的喊着。
到了房间门口,推门而入:“君哥哥——”
“这里没有你的君哥哥!”
福灵郡主刚踏进一只脚,穆瑾楠已经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冷冰冰开口打断她。
“啊!是你!”
林汀汀立刻觉得头上一盆冷水浇下来。
“穆瑾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君哥哥的房间里?”
“哼!还不是托福灵郡主你的洪福啊!”
穆瑾楠冷嘲热讽。
“要不是郡主您赏给老娘这几十鞭子,老娘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睡靖王爷的房间。”
“你马上给本郡主滚出去,君哥哥的房间,怎么是你这个鄙贱的刁民有资格呆的?你马上滚出去!门在那里!”
福灵郡主恼怒的指指身后的门。
“哈哈!”
穆瑾楠仰头,夸张的冷笑一声。
“福灵郡主,你有什么资格让老娘滚出去?这房间是靖王爷的,他还没有开口让老娘滚呢,你这个贱女人有什么资格?倒是老娘应该说,福灵贱郡主,门在后面,好走不送!”
“你——”
林汀汀被她的一席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大胆刁民。”
双儿忽的开口维护自家主子。
“你怎么敢跟郡主殿下这么说话,你找——啪!”
那个“死”字还没有说出口,穆瑾楠已经猛地甩出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双儿的脸颊上面。
“哪里来的狗仗人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啊!你敢打我!”
双儿捂着嘴,指着穆瑾楠。
那一巴掌打的挺狠,打得她眼泪都涌了出来。
“打你?打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这个嘴巴痒痒的不知好歹的下人。”
穆瑾楠毫不客气的看向福灵郡主,满脸嘲讽。
“郡主殿下,这种乱咬人的狗,你不该好好管教一笑吗?这么没有规矩的狗,传扬出去,一定会让人家误会,是不是这条狗的主人,也是一条狗呢?”
“啊!穆瑾楠,你个贱女人,本郡主要杀了你!”
穆瑾楠这几句辱骂,让林汀汀的暴怒,再也无法压抑。
她忽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的超穆瑾楠插过去。
“本郡主要了你的命!”
“咻!”
匕首急速划过半空,留下一道惊悚狰狞的印记,更留下一阵恐怖的寒凛之音。
“要了老娘的命?呵呵,你有那个本事吗?”
穆瑾楠冷笑着说完。
“嗖!”
前一刻静若稳山,下一刻动比流星。
眨眼之间,她整个人已经躲开锋利的匕首,身影竟然顷刻间站在了林汀汀的背后。
“喂,福灵贱女人,老娘在你的后面呢!”
穆瑾楠伸出手,戳戳林汀汀的肩膀。
“乖,转身来,往后面刺!”
“啊!本郡主一定要杀了你!”
福灵郡主的叫喊声几乎撕心裂肺,她紧紧地攥住匕首,任凭身体的惯性冲向前方,狠狠地插在了靠墙的桌子上。
“穆瑾楠,本郡主要杀了你!”
匕首插得很紧,她口中呼喊着大骂,手上尝试着用了好几次力,总算将它从桌子上面拔了出来。
林汀汀不死心,再次转身,愤怒中早已经血目猩红。“穆瑾楠,你站住,本郡主要将你刺成蜂窝!”
无边的愤怒,早已经让她丧失了几乎所有的理智。
她一心想的的,就是要用匕首,在这个令她愤怒的不能自已的女人身上狠狠的捅上几刀子,捅的她鲜血满身,血流成河,要了她的命……
“喔,福灵贱郡主,你可真是屡败屡战,老娘为你的这种精神点赞!”
穆瑾楠仍旧嬉皮笑脸的嘲讽模样。
“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太像被激怒了的狼狗,凶恶的扑向无辜的人。可惜啊!”
她叹口气。
“可惜,那只狼狗白白那么暴怒,永远都扑不到路人。因为啊,她的脖子上,拴着一根很粗的铁链,而那铁链,被绑在一根更粗的柱子上!哈哈!”
穆瑾楠酣畅淋漓的说着,而那位福灵郡主,却出了暴怒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思绪。
她甚至都没有想明白,穆瑾楠根本就是在故意气她。
“穆瑾楠,啊……”
林汀汀一阵撕心裂肺嘶吼。
举起匕首,再次狠狠地刺向她。
呵呵!
福灵贱郡主,老娘再好好陪你玩玩儿!
方才放在贱宝子弹上面的好东西,剂量一定太小了些。
好!
老娘现在就再给你加点儿!
她的手忽的在袖中一甩,有无色的粉末忽的撒出去。
林汀汀举着匕首冲过来的时候,那无色的粉末正好全部洒在了她的身上。
暴怒中,她并没有丝毫的察觉。
“本郡主要杀了你——”
来来回回的,林汀汀口中只会说这一句话。
又刺了几个来回,依旧被穆瑾楠轻轻松松的便躲了过去。
林汀汀这次是真的自不量力了,穆瑾楠的真功夫,与没有武器的威龙将军在一个档次上的。
她只是一介娇生惯养、弱不禁风的郡主,怎么肯能妄想去杀她?
凭借她的能耐,连穆瑾楠的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哎,福灵贱郡主啊!”
穆瑾楠头疼的扶额。
“老娘听这句话真的听腻了,你能不能换个台词?比如说,你换成‘穆瑾楠,今日本郡主若是杀不了你,本郡主就去死’,什么的,这样子显得多么有气势?”
“穆瑾楠——啊!”
福灵郡主这会儿那心肝脾胃肾什么的差不多都要气炸了。
她举着匕首,将全身的愤怒全部使在了匕首之上。
“哎,蠢!”
穆瑾楠一脸的无奈,身子灵活一转,再次轻松的躲了过去。
福灵郡主依旧因着惯性,身体直直冲着门口而去。
而手中的匕首,也直直的冲过去。
就在那一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身黑袍的男子威严而立,脸上阴气重重。
“咻!”
匕首还在往前冲着。
林汀汀意识到道面前来人是谁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将匕首收回来。
黑袍男子岿然不动。
任由那匕首朝他胸膛冲过去。
那一刻,太危急;
那一刻,太短暂;
可是对于那俯仰天地的强大男子来说,绰绰有余。
“咔嚓!”
他没有动,依旧像高山一样伫立。
而林汀汀的身子,也在几乎同一刻定住。
她手中的匕首,却诡异的如变戏法一般,居然碎裂成了好几块,从她纤细的手中砸落在地上。
“全都给本王住手!”
君千夜越过那如同被木桩钉在地上的女子,暴怒不已。
喔!
来的可真是时候。
穆瑾楠不动声色的撇撇嘴。
说实话,她还没有玩儿够呢!
这才几个回合?
她还没将那贱郡主的心肝脾胃肾给气炸呢!
结果,就这么被这个没情调的男人弄得歇菜了!
“君哥哥……是你……”
福灵郡主终于反应过来了。
好像突然间找到了依靠。
一瞬间,怒气消散。
娇滴滴的就往君千夜身上扑过去。
“君哥哥,你终于来了!你去哪儿了?汀汀过来找您,结果就看到这几个贱民!”
她扑上去的时候,君千夜不动声色的躲了开去。
林汀汀居然丝毫没有尴尬,反而淡定的伸出手,指指房中的穆瑾楠,还有一直站在门口那里看好戏的凤凰跟贱宝。
“君哥哥,您一定要为汀汀做主啊!这个贱女人,她欺负汀汀。”
穆瑾楠翻着白眼儿。
这是谁欺负谁?
是谁拿着刀要砍谁啊?
这颠倒是非的能力,她真是膜拜!
不过——
穆瑾楠忽的将白眼珠子翻过来。
她可不能就这么任由人家颠倒黑白。
于是乎,穆瑾楠做出了一件想想都让她觉得浑身战栗的事情——
她脸上忽的露出了笑脸,更加娇滴滴的扑向了君千夜。
因为她懂武功,且常年偷盗,不论是腿还是脚的速度都比一般的女人快,更不知道比方才那位福灵郡主快多少。
所以,这次她非常成功的抓住了君千夜的胳膊。
君千夜一来没想到穆瑾楠也会这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再加之穆瑾楠的速度确实快太多。
他就这么毫无留意的就给抱住了。
“靖王哥哥啊!”
穆瑾楠也娇滴滴的开口,感觉到君千夜手臂的挣扎,她忽的抱的更紧了。
“您一定要为楠楠做主啊!方才福灵郡主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匕首就要砍楠楠。楠楠真的是好无辜啊——”
说道这里,她脑袋忽的枕在了君千夜的尖头,换上了平常的声音,小声道:
“靖王爷,我跟那个贱郡主有仇,帮个忙让老娘我报个仇。你放心,只要她滚了,老娘带儿子马上离开靖王府。”
听闻这番话,君千夜的手臂不再往外抽了。
今日的这两个女人,既然有个更讨厌的在这里,再者只要他答应这个条件了,另一个令他讨厌的女人也会马上消失。
某王爷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穆瑾楠那个要求。
“福灵郡主,可有此事?二小姐是本王的客人,你如此刀剑相对,究竟是何种居心?”
君千夜抬头,看向林汀汀,冷冰冰问道。
“君哥哥……您不要相信这个女人!”
林汀汀满脸的怒气里还带着某种凄然,她指指穆瑾楠。
“君哥哥,都是这个女人逼得汀汀!”
她忽的恶狠狠的看向穆瑾楠,“你这个鄙贱的女人,还不快点儿离开君哥哥的身上。”
“不要,靖王哥哥!”
穆瑾楠再次娇滴滴的开口,搂着靖王手臂的手更紧了些。
“您要是放开了手,楠楠会伤心的,嘤嘤嘤……”
穆瑾楠一边哼唧着,一边自己在心里恶寒。
好吧!
她终于见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恶心的一幕。
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呢?
更可怕的是,居然还抱着一个男人。
不止是她,在门外面看好戏的凤凰跟贱宝也是一脸的错愕。
他们想不明白,穆瑾楠这么娇声娇气的模样,靖王爷他怎么会受得了的?
尤其是贱宝同学。
他深深地体会到,跟娘亲生活在一起的这些年,他真的看走眼了。
他以为,她娘不找男人就不会撒娇的!
当现在他娘真的在撒娇的时候,他却惊诧的内心五味俱全。
当然,要说这些人中,需要最强的忍耐力去忍受的人还是某冰块王爷。
他做的牺牲绝对是巨大的!
在他毕生的记忆中,从未有女人像今天这般敢靠他这么近!
某冰块王爷绝对相信,今日若不是为了演戏的话,旁边抱着他胳膊的女人,早已经飞出靖王府的围墙了。
“君哥哥,您怎么可以让这个女人——”
林汀汀说到一半,忽然间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嘴巴好痒。
还是刺痒的那种。
貌似是方才被那个贱娃娃用石头打中的那个地方。
“君哥哥,您怎么可以让这个女人靠您那么近,伤了汀汀的心?”
她还伸出了手,开始挠着嘴角,坚持着将后面的话说完。
“福灵郡主既然怕伤心,便请将一片心意收回去吧!”
君千夜面无表情的一摆手。
“郡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请便!本王还有些事情,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招待福灵郡主!”
“君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嘴角的刺痒难忍,让林汀汀几乎站不住了。
她使劲儿的挠着,没几下已经将嘴角挠成了红红的猴子屁股。
“汀汀……今日是带着太后懿旨……来给君哥哥的……”
她嘴角越挠越痒。
好不容易从怀中掏出了懿旨,踉跄着递给君千夜。
“君哥哥……给你……我们一个月之后的大婚,会马上昭告天下……”
君千夜接过来,看了一眼她红肿的嘴唇,又看了一眼还在演戏的穆瑾楠——
她正将脑袋戳在他怀中,笑的一颤一颤的。
瞬间,他已经明白了所有。
不用说,福灵郡主的嘴,一定跟这个女人有关。
客观来说,要论耍心机,耍手段,福灵郡主恐怕根本不是穆王府这位二小姐的对手。
“好了,本王知道了!”
君千夜一摊手,接过太后懿旨。
“福灵郡主话已经带到了,请回吧!”
“君哥哥——”
“郡主……我们快些回府吧,双儿的嘴……”
林汀汀还想说点难舍难分的话,却被双儿打断。
她扭头,看到双儿那肿的跟馒头似的嘴吓了一跳道:“双儿,你的嘴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肿?”
“郡主,您的嘴也好肿……双儿的嘴现在好痒……痒的难以忍受……”
双儿使劲儿用手指甲抠着嘴唇,那里已经渗出了鲜血。
“啊?怎么会这样?”
林汀汀忽的想起什么,猛地看向外面门口处的贱宝。
“是你这个贱娃娃……”
她想到了,一定是这个贱娃娃那会儿打她的时候那子弹的问题。
“哈哈!”
贱宝朝她伸伸舌头做着鬼脸。
“贱女人,没错啊,是本宝宝送给你的见面礼!有本事你来追本宝宝啊,你来打本宝宝啊!”
“你给本郡主……站住……”
林汀汀嘴角已经挠的面目全非,可是她还是咽不下那口怨气,直接奔出房门就去追贱宝。
“哈哈!贱女人,有本事你追过来啊!”
贱宝贱贱的笑着——
贱女人,你跟过来啊,本宝宝再送你一根更大的见面礼。
刚刚的嘴巴那么痒,还只是个开始!
而那个马上要到的结局,才是精彩!
...
092王爷说,二小姐住过的这个房间,以后用作杂物房
“贱娃娃,你不要让本郡主逮到你!”
“逮到本宝宝是你的本事!”
贱宝在前面灵活的像只猴子,而后面的福灵郡主,臃肿着嘴唇,活脱脱的变成了包子。
贱宝在靖王府中到处跑着,一边跑,一边到处搜索着。
终于,在看到靖王府后院那偌大的水池时,他有了主意。
方才他娘在教训这个草药郡主的时候,不是在她身上又不动声色的加了些东西吗钤?
他贱宝就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帮助这个处处跟他们作对的草药郡主加速药力的发作,到时候……
哼哼哼!
贱宝阴森森的笑了。
然后,他开始围着那个大水池绕圈子。
“贱女人,有本事你就捉了本宝宝啊!哈哈哈,猴子皮鼓一般的包子脸,简直太美了!”
一边跑,贱宝一边有意在激怒她。
“该死的贱娃娃,你们全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福灵郡主那会儿被压下去的怒气,这会儿全被加倍的挑了起来。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贱宝绕着池子转了几圈,福灵郡主也围着池子转了几圈。
终于,他停下来了,扭头。
林汀汀看到他停了下来,心头一喜,以为他力竭跑不动了。
怎料,她看到贱宝冲她阴森的咧嘴一笑,接着从口袋掏出了弹弓,又从另一个口袋中掏出了石头。
“贱女人,再给你尝尝本宝宝弹弓的滋味!”
“啊!”
林汀汀一声大惊,马上扭头逃走。
可惜,没走几步,她的脚猛地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啊啊!噗通!”
她的身体狠狠地一倾斜,整个人实落落的扑进了水里。
“啊哈!搞定!”
贱宝得意的抹了一把鼻尖,将弹弓收了起来,走到水池边上。
望着在里面挣扎的林汀汀道:“贱女人,怎样?本宝宝给你的送别礼,你还满意吧!不过等会儿,你会更满意的!”
“该死的贱娃娃,本郡主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林汀汀在水中挣扎着。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她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而现在的模样,在水中挣扎,倒是像极了锅中滚烫沸水中的鸡。
被一层层飘起的沸水浪头,顶起来又落下,落下又起来,非常有节奏感。
“好啊,本宝宝等着你让我们不得好死!贱女人,我们后会有期!”
贱宝说完,潇洒的转身。
本想再看看这个贱女人的下场究竟有多么凄惨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他还是做个孝顺儿子,回去看看他娘怎么样了吧!
“啊,该死的贱娃娃——”
池水中,林汀汀骂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忽然感觉浑身刺痒难忍。
“痒,好痒……”
她开始死命的隔着衣服挠着身上的皮肤。
“痒痒……”
衣服已经被她扯烂了,可是身上的刺痒越发的难以忍受。
“啊,郡主,您怎么了?”
小丫鬟双儿这才赶到,看到自家主子变成落汤烧鸡的模样,吓了一跳。
“双儿,我全身痒……好痒……”
“郡主,您等等,我马上找人救您!”
“救命啊!快来人啊,救救郡主啊!”
双儿急的大叫起来。
“呼!”
她话音刚落,半空忽然一抹黑色出现。
就如从旋风一般,吹过池面。
只听见几声“哗哗啦啦”的水声,再定睛看时,福灵郡主已经湿漉漉的站在了地上。
不过,她显然还是很痒,依旧在抓着。
旁边,君千夜离她一步之远。
将她就上来的整个过程,他的身上居然滴水未沾。
“多谢靖王爷相救!”
双儿赶忙向君千夜行完礼,马上走到福灵郡主跟前焦急道:
“郡主,您怎么样?”
“痒痒……”
林汀汀还在到处抓着。
“该死的贱娃娃……他到底给本郡主使了什么手段……本郡主现在要回去……找人来……收拾他们……”
“他们已经走了!你想报仇,带着人去穆王府吧!”
就在刚才,林汀汀刚追着贱宝出去。
房中,那冰冷的男子便生硬的开口道:“人走了,戏也该演完了吧!”
“喔,走了?”
穆瑾楠从他肩头抬起脑袋,止住了那阵狂笑。
“多谢靖王爷!”
她很客气的道谢。
君千夜完全没有领会的意思,冷冷道:“福灵郡主已经走了,你——”
“喔,老娘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现在,马上、立刻就走!”
话未完,穆瑾楠人已经转身,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个小包裹,潇洒的扛在身上道:“穆王爷,我们后会有没有期都行!”
君千夜又刹那间的错愕。
他没想到,穆瑾楠会早已经收拾好东西做好了马上离开的打算。
某王爷这才恍悟,方才他们做的那个交易,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
穆瑾楠,完全是为了利用他报复一回林汀汀,所以才会暂时不走开。
并用那个必然事件——马上离开靖王府为条件与他做交换。
传说中强大无比,无人比拟的冰块靖王爷,也终于有一次有种被人耍弄的感觉。
穆瑾楠离开后不久,他便听到有呼救的声音。
出来一看,才发现居然是福灵郡主掉进了池水中。
这个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穆瑾楠生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干的。
虽然他对太后为他挑选的准王妃非常不满意,但是人他必须要救。
“那个刁妇还有那个贱娃娃回家了?”
君千夜冷冷的开口,林汀汀才恍然注意到他的存在。
也顺道想起,方才她在水中,救她上来的人是靖王爷。
“君哥哥……谢谢您救了汀汀……”
“福灵郡主还是马上回府收拾一下吧!”
林汀汀想靠近他,又被君千夜冷冰冰的躲开。
“身为郡主,如此形象,有失体统!本王告辞!”
言罢,君千夜毫不留恋的离开。
“君哥哥……”
林汀汀焦急的喊了一声,最终又被全身的奇痒弄得全然没有了心思。
“郡主,王爷说的对,咱们还是先回去看看大夫吧……”
双儿也上前规劝。
“何况,郡主的衣服好多地方都已经被挠破了……真的有失体统。”
“双儿……我好痒……”
林汀汀还在全身上下挠着。
华丽的衣着因为水渍紧紧地贴在身上,还有几处已经被她尖利的指甲挠破了,露着鲜嫩的肉。
“好痒……好痒……双儿,我们回郡主府……本郡主要找人报仇……这个仇一定要报……穆瑾楠……本郡主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那带着痛苦之色凄厉声音,久久在天际回荡!
黑夜,缓缓降临。
没有月色的夜里,像极了被一口大锅紧紧的罩住。
看不到一切,听不到一切。
只有那闷闷的感觉,令人窒息,但是在窒息中又无法醒来。
穆瑾楠不晓得,这样的窒息感究竟在她生命中出现多少次了。
她只晓得,这种窒息感熟悉,很熟悉,熟悉的就像她呼吸的空气。
当那空气极速流动,变成狂风,迎面过来扑……
让她呼不出空气,更吸不进空气。
窒息,就那样扑面而来。
穆瑾楠有些迷茫,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好像,那样的黑夜,她经历过好多次好多次。
每一次,都在迷茫中惊恐,在惊恐中逃离,等要逃离的时候却在了迈不开脚步……
这次,她总觉得少些什么。
这样的夜色,少些什么呢?
“咔擦!”
闪电,自遥远的夜空划过!
穆瑾楠猛然醒悟。
她知道了,知道少的是什么了!
少的是那道闪电!
再然后,应该是那个满身鲜血,手持匕首的女子……
“呀!”
下一秒,穆瑾楠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血衣女子出现了。
她像是一抹血色的幽灵,在空气中飘荡,飘荡……
这一次,她是背对着她,往靠近她的方向飘荡的。
那抹血色,弓着身子。
长长的凌乱的头发,将她血红色的背部全部覆盖起来。
身影,靠近,靠近……
缓缓的扭头……
“啊!怎么是你!”
穆瑾楠吓得猛地倒退了一步。
这个血衣女子,什么时候变成了福灵郡主?
她红肿的嘴唇,带着斑驳血迹。
脸上的妆容已经花掉了,眼角是点点猩红的血迹。
此刻,她的面目狰狞,瞪大了双眸,愤怒的盯着她。
手中,是长长的尖利的匕首。
她缓缓张开香肠嘴,一字一顿,狠厉道:“穆瑾楠,本郡主要你……不得好死……”
“啊呀!”
穆瑾楠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
看到床里面还在熟睡的贱宝,她马上将身子躬了下去。
好吧!
是一场梦。
可是是一场逼真可怕的梦!
只是,换做平时做梦的时候,都是梦中那个血衣女子将匕首朝她插过来的时候,她才会醒。
怎么这次,梦中那个“福灵贱郡主”刚把话说完,她就吓得醒过来了呢?
好奇怪!好诡异!
梦中那个神秘的血衣女人怎么会变成那个“福灵贱郡主”的呢?
穆瑾楠想不通。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
不过今日似乎是阴天,灰蒙蒙的,阴沉沉的,空气里面还带着一股子湿气。
穆瑾楠起身,穿好衣服,匆匆忙忙跑到镜子跟前看看自己脸上的伤痕。
好在,又浅了一些。
昨日,在靖王府临走的时候凤凰让她不要被烈日暴晒,也不要频繁的碰水。
用不了几天,鞭痕就会消失,不会在脸上留下疤痕。
凤凰是吴神医的弟子,她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
因此,穆瑾楠自然背着包欣然离去。
经历了这几日的事情,穆瑾楠对靖王府中的人,除了靖王爷之外,感觉都还不错。
尤其是她那位凤凰妹妹,她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这个允京城,像凤凰这样善良友好,又肯跟她穆瑾楠做朋友的还真是不多见。
再者那个妙手回春医馆的吴神医,吴现之也不错。
因为穆瑾楠曾在某个傍晚找过他,请求这位吴神医给她弄点儿毒药防身。
吴神医想了一会儿,说毒药用不好,可能会伤了自己。
于是另外给了他一个小瓷瓶。
瓶中放的是痒痒粉,遇湿马上发作,身上奇痒难忍。
但是二十四小时之后,痒效自会消除。
正好没多久那个福灵郡主来了,穆瑾楠就在她身上小试牛刀。
将痒痒粉涂在了贱宝的弹弓上面,再然后福灵郡主主仆二人便倒霉了。
再后来,福灵郡主又拿着匕首捅她。
穆瑾楠再次“顺水推舟”,将痒痒粉洒在了她的衣服上面。
最后,多亏了她儿子贱宝,带着某贱郡主绕着池子转了几圈,成功的将贱郡主“绕”进了池水中。
衣服上面的痒痒粉遇到水,马上发作了。
于是乎,某贱郡主倒霉了。
穆瑾楠从靖王爷房中扛着包出来找贱宝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差点儿捧着堵笑的直不起腰来。
最后,再说说那位靖王爷。
临走的那一刻,穆瑾楠对某冰块王爷还是心存那么一丁点儿感激的。
但是,当他跟贱宝从池子边回到靖王府前院,准备走正门离开时,惊讶的发现,好多下人们正在从房中往外面搬东西。
什么桌子椅子、凳子、床榻什么的,全都给弄了出来。
很快,房中就空了。
她纳闷的狠,便拽过一个仆人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仆人道:“二小姐,王爷让我们把里面所有二小姐用过的东西全部弄出来扔掉。”
穆瑾楠当时那火气“蹭蹭蹭”的就冒上来了,她一把揪住那仆人道:“老娘就这么脏吗?用过的东西只配被扔掉?”
仆人吓得哆嗦着双腿:“二小姐您不要误会,那些东西放在那间房中没有什么用处了!”
穆瑾楠那斗鸡眼瞪得更大了:“怎么没有用处?还是那个问题,老娘就这么脏,这么让人恶心吗?”
仆人冷汗涔涔:“二小姐,王爷说,二小姐住过的这个房间,以后用作杂物房。既然是要放杂物,里面的桌椅板凳床榻什么的自然都不需要……”
“什么?”
穆瑾楠当场句蹦起来了!
至此,她对某冰块王爷那唯一一丁点儿好感也宣告破产。
那个冰块王爷居然将她用过的东西全部扔掉,将她住过的房间改成杂物房?
穆瑾楠在惊叹某王爷有魄力,将靖王府风水最好的房间改成杂物房的同时,也与其产生了最激烈的矛盾。
某冰块王爷如此的做法,完全是对她穆瑾楠的人格最深重的鄙夷!
这完全是将她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所以,穆瑾楠决定,从此之后,她要跟这个冰块王爷势不两立!
她都庆幸,当时那冰块王爷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然,她一定扑上去,将他胖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穆瑾楠的恨意,其实也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回到穆王府,她居然听到了一个特别振奋人心的消息。
说是三小姐穆瑾环跟钱庄的少公子钱宏两人已经解除婚约了。
貌似还是穆瑾环提出来的,说钱公子不仅到处拈花惹草、招来狂蜂浪蝶,居然还喜欢去假凤虚凰楼里面“倒凤颠鸾”!
三小姐忍受不了了,果断提出解出婚约。
自此之后,她又回穆王府戴着了。
这个劲爆的消息传到穆瑾楠的耳朵里,当时她就笑抽了。
捧着肚子,将笑的搅在一起的肠子揉了好久,她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上苍乞求道:
“老天爷您恕罪,民妇穆瑾楠绝对不是有心之过。民妇只是看到三妹妹成双入对,十分的不顺眼,便多说了几句,多编了几句。
“好了,现在他们已经劳燕分飞,民妇特来感激您对民妇良苦用心的支持,感谢您更深层次的良苦用心……谢谢老天爷……”
祈祷完了,某不要脸的女人又跑进屋里,倒在床上笑了个够。
笑够了之后,她又将自己包裹严实了,带着贱宝出去瞎逛,顺道“顺手牵羊”。
结果,在街上,她居然又听到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说中午左右,有人看到靖王府中冲出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散乱,衣衫破烂,嘴巴肿的跟香肠似的“怪物”。
她一边往外面跑,一边拼命的挠破了衣服,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后来有眼尖的人,发现她居然进了福灵郡主的娇子。
这才想起,那“怪物”穿的衣服好像就是福灵郡主的衣服!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允京城中又炸开了锅。
大家纷纷猜测,靖王府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为什么福灵郡主会以那样狼狈到恐怖的模样从靖王府中跑出来。
大家的猜想,永远都比现实劲爆——
“福灵郡主莫不是在府中惹怒了王爷,被王爷从里面打出来了吧!”
“有可能!看她那浑身血淋淋的样子,靖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咦?不对啊!之前,不是从靖王府传出消息,说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在府中,还说欧阳公子失宠了又得宠,二小姐得宠又失宠……你们说,会不会二小姐失宠,怀恨在心,所以将福灵郡主打成那般模样?”
“有可能,那天福灵郡主不是带人捉走了二小姐吗?好像还对二小姐用刑,那么这次,二小姐肯定是新仇旧账一起算。为了男人争风吃醋,也为了报仇以牙还牙……”
“……”
穆瑾楠承认,她一定是听得太兴奋了。
以至于出门之后,都忘记了自己是出来“工作”的。
于是乎,她听了半天的八卦,一无所获的回家。
这样的兴奋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她今天早上被那个可怕的梦境惊醒。
“是不是乐极生悲?”
穆瑾楠嘟囔了几声,回到床边将贱宝叫醒。
今日,需要将昨天没做完的事情继续下去。
不过,穆瑾楠没有料到,允京城,起风了!
她更没有想到,允京城马上要刮的风,是阴风!
那场围绕她而生的阴谋,终将展露头角。
...
093某年某月某日,二小姐与靖王于雅静轩冲突,跳楼自杀……
允京城那条繁华的街,雷打不动。
永远都是乾昭国兴盛的象征。
吵吵闹闹,你来我往,喧嚣不已。
这种繁华的时刻,来往人群中,总是少不了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他们像是花间穿行的勤劳小蜜蜂,围绕着盛开的花朵,偷摸做着自己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然如果细心会发现,今日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有些不大乐意跟着出来钤。
他的表情显然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而那个大的身影,好似完全不顾及小身影的感受。
强行拉着他的手,四处搜寻着目标。
被拉着已经走了好久,那小小的身影好像终于失去了耐性。
他用力将手臂往后一扥,道:
“楠楠,你已经拉着本宝宝溜达了一上午了,究竟有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
一整句话,却在每个字里面都透着不耐烦。
时间太长了!
某贱宝的耐性真的给耗光了。
娘亲拉着他在外面耽误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啥事没干成,倒是深刻的教给了他什么叫做虚度时光。
弄得他现在特别想口袋里掏出一包子钱,递给他娘,顺道说一句:“好了,十只母鸡的钱已经到手,楠楠你可以收手了。”
此时的贱宝,怎一个烦闷了得?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儿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跟自己的翠花妹妹,天鹅妹妹,猕猴桃妹妹们约会。
正梦到她们几个答应每人给他贱宝一个香吻。
他刚把脑袋伸出去,结果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揪住他耳朵凶巴巴道:
“你丫的贱宝,才多大的小娃娃?你居然学会了泡妞!真是丢了你娘我的脸。”
这句话加上被扭痛的耳朵,让贱宝很快从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他娘真的在揪他的耳朵。
一边揪,一边比天塌下来还严重道:“贱宝,贱宝,快起来!快陪你娘我出去!快点儿!”
他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楠楠,你又干嘛!本宝宝还没有睡舒服!”
然后,他娘就指指自己脸上的伤道:“你娘我毁容了!急切需要老母鸡补回来。没银子,怎么买老母鸡?快起来,摸银子去。”
贱宝又问:“楠楠,那你需要几只老母鸡?”
“十只!”
他娘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粗暴,泼辣喧闹,惊天地泣鬼神。
就是为了那十只老母鸡,她可恶的打断他贱宝的好梦。
“可是,本宝宝今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贱宝终于被揪的睁开了眼睛。
“你的事情,永远没有你娘我的重要!”
就这样,他娘一句不容置喙的话,苦逼的贱宝强行被拽了出来。
贱宝其实觉得非常委屈。
他的事情怎么就比不上他娘的重要了?
他的事情可是大事的好吧!
之前,他们娘俩被福灵郡主捉住,都怪他那个有兽性没人性的大舅舅穆瑾天。
都怪他以卑劣手段捉了他贱宝,才使得那个贱郡主有机可乘。
最后害的他娘受了那么多皮肉之苦。
他可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到了为了给她娘报仇的好方法。
前提工作,贱宝已经做好了。
很简单,就是在穆瑾天书房门把手上面涂上了一层痒痒粉。
穆瑾天一开门,那痒痒粉自然会落到他的身上。
等到他不小心沾到水,到时候……
贱宝想像那个完美结局的时候,整个人都乐成了一朵喇叭花。
不过最终,天不遂人愿的。
还没等他亲眼目睹穆瑾天被痒痒粉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模样,他就被他娘拉出来了。
本以为她娘会麻溜一些,弄到十只母鸡的钱她就会罢手。
可事实上,已经一个上午了。
他娘就是没有找到目标。
也不知道她一上午,蒙着脸,包裹的跟孵小鸡的似的,到处搜寻着什么。
“楠楠啊,本宝宝跟你讲话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找到合适的目标?”
贱宝不满的又拉了穆瑾楠的手臂一下。
“嘘!”
穆瑾楠忽的伸手,堵住了他的小嘴。
“贱宝,你有没有听见,今日大家都议论。听那些越国经商的商人们说,不远处正有一大队人马朝我们允京城走来,貌似不是我们乾昭国的队伍,好像那军队的头目的坐骑是个非常巨大的怪兽。这么邪乎的传言,你说不会要开战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笑眯眯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道:“贱宝,这要是开战的话,咱们还偷什么啊!赶紧打听清楚了走人!”
贱宝差点儿惊得栽倒在地上。
他娘什么时候变的?
以前,他经常听到他娘说的一句话便是:“人要是没有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照他娘以前的逻辑思维推断,他娘宁愿为钱丢了性命,也不要贫苦的活着。
怎么如今被贱郡主抽了几鞭子之后,抽的她的人生观、价值观还有世界观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某贱宝刚要开口讽刺,却见他娘忽的伸长了脖子,好像看到什么人一样。
接着一把被他娘抓住。
弄得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倒着身子就被他娘给拽走了。
在他挣扎的过程中,他小眼珠子轱辘着一瞥,居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色。
远远地,散发着寒气。
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那个人是靖王爷君千夜。
他进了雅景轩茶楼。
而他娘拽着他正去往的方向,也是雅景轩茶楼。
“喂喂喂,楠楠,你干什么去?”
贱宝急急问道。
“你娘我找到目标了!”
“嘎!”
贱宝当场懵逼。
娘亲找到目标了?
找到偷买十只母鸡钱的对象了?还是——
呀!
可他娘明明是看到靖王爷上去之后才拽着他过来的。
那么,他娘的目标就是靖王爷了?
他娘怎么敢去偷靖王爷的钱?
退一步说,如果他娘不是上去偷钱,那么——
啊呀!
坏菜菜!
贱宝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自从他们回到家里,他娘一有时间就开始叨叨:
“那个挨千刀的君千夜,居然那么侮辱老娘的尊严!居然那么侮辱老娘的人格!居然将老娘住过的房间改成杂物房,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有时候,他娘手中还会攥几颗核桃,一边攥的“咔擦”作响,一边更加恶狠狠道:“君千夜,你这么侮辱老娘,别让老娘再看到你!否则!咔擦——”
他娘将碎了的核桃粒放进了口中,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老娘一定要将你剥皮抽筋、挖骨碎肉、挫骨扬灰……”
想着,想着,贱宝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不是吧!
他娘不会是真的要上去找靖王爷报仇吧!
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就算是有缘无分,做不成夫妻,也不至于变成仇敌吧!
怎么办?
怎么办?
贱宝急的汗珠子都出来了。
可惜,他晓得,他这个小身板无力阻挡!
现在,他娘已经进了雅景轩的门口,到了老板柜台前面。
正在这时,有个伙计端着茶水准备上楼。
穆瑾楠赶忙指指那伙计对茶馆老板道:“老板,请问那壶茶可是给靖王爷的?”
“是的!姑娘!”
老板非常诚恳的点头。
穆瑾楠心头一喜,继续道:“老板,是这样的。我那日蒙受靖王爷恩惠,他借了我一百两银子救急,今日正好想还给他。那一壶茶,我端给他吧!”
老板没有多想,非常愉快的相信了穆瑾楠的话。
他甚至将之当成了自己的功德一件——
既然这位姑娘是来向靖王爷还钱的,他当然要成人之美。说不定,到时候靖王爷会感激他!
“这样——那太好了!”
雅景轩的老板笑着点头,马上示意那名伙计停住,将茶壶给了穆瑾楠。
早已认定事情坏菜的贱宝,此刻却满脸的黑线,嘴巴都抽搐的不知道朝哪边开口可以说话。
他真的想不通,这个世间会有他娘这样神奇的生物。
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是为了找人家寻仇,偏偏找理由说要去给人家送银子。
这么“好心好意”的目的,人家怎么会不“好心好意”成全呢?
她可真会欺骗无知的“可怜老板”。
喔!
他娘太狠毒了!
贱宝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
得了,他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别到时候出什么岔子,他娘再惹恼了靖王爷,再被胖揍一顿,可就不是多少只母鸡能够补回来的。
想完,贱宝赶紧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天字一号房间!”
穆瑾楠嘟囔着方才老板交代她的房间。
到了三楼,果然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牌号。
“呵呵!靖王爷,老娘过来给你送银子啊!”
穆瑾楠阴森森的笑笑。心底邪恶的想:君千夜,老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老娘就算不会撩起胳膊来将你胖揍一顿,老娘也要狠狠地恶心你一顿。
“吱呀!”
她推开门。
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肃穆的黑影。
他背对着他,坐在靠窗前的桌子上,似乎在望着窗外。
“出去,敲门!”
穆瑾楠刚迈进一步,里面那黑色的影子便冷冷的开口。
她第二只脚愣是给惊的定在了半空中。
“敲门?”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的穆瑾楠那火气“蹭”的就窜上来了。
当初他吩咐下人们将她住过的房间当杂物房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装逼的模样。
不就一个王爷嘛!
有什么了不起的?
整天冷着一张脸,谁欠他钱了?
虽说她方才为了端茶上来,找的借口就是还钱,可借口总归是借口。
有一个非常具有穿透力的哲理,穆瑾楠想的非常清楚。
就算是她真的欠了这个冰块王爷装逼男二号的钱,她也不会还的。
看着他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心情还!
“敲门?老娘才不是你的下人!”
穆瑾楠凶巴巴的端着茶就冲了上去。
“做人要有礼貌!要不怎么做人?”
君千夜依旧背对着她,口气淡淡的。
“什么?你敢说老娘不是人?”
穆瑾楠端着茶水转了半圈走到他对面。
“啪!”
她讲茶水毫不客气的顿在了桌子上。
“君千夜,老娘告诉你。老娘的生物学种类,跟你君千夜一样!”
“噗嗤!”
房门口的贱宝听完那句“生物学种类”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有点儿放心了,她娘既然没有直接动手,还能说出这句这么搞笑的话来。
说明属于他娘还有靖王爷之间的战争,不会来的这么迅速。
他能够肯定,只要她娘不先动手,靖王爷那么绅士,一定不会先动手。
再者,就算是她娘动手了,以靖王爷的绅士程度,应该也不会动太大的手。
他很安心的退了一步。
“靖王爷,老娘今天来不是跟你探讨这种无聊问题的!”
桌子前面,穆瑾楠忽的叉起了腰。
“奥?你想问什么?”
君千夜若无其事的伸手,将茶壶从茶盘上端下来。
斟上茶水,脸色依旧淡然。
穆瑾楠自始至终都瞪着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显然不可思议。
这个靖王爷,果然不正常。
换做别人,有人来找茬,谁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品茶?
瞪了半晌,她气呼呼道:“老娘就是想问你,既然决定不给老娘留面子了,为什要老娘住你的靖王府?又为什么让老娘住你的房间?”
好吧!
穆瑾楠承认。
在家里再怎么的愤怒,再怎么唾骂,再怎么泄愤的扬言要好好教训那个冰块王爷。
可是真的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肯定是做不出动手的事情的。
毕竟,用她自己的话说:老娘也是个有风度、有素质的文明人!怎么会用野蛮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顶多,她只会用表象的野蛮,来突显她内在的涵养、修养、素质、文明……
“让你在靖王府,纯粹只是为了救你!”
君千夜品了一口茶,将茶杯移开。
“将房间改成杂物房,只是本王为救人付出的代价!”
“嘎?”
穆瑾楠忽的瞪起了斗鸡眼。
“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你的代价吗?这明明是老娘用自己的尊严做代价!”
“啪!”
穆瑾楠一掌拍在桌子上。
“君千夜,你丫的,既然你那么介意,就不要让老娘住你的房间,弄得老娘现在很难堪!”
“本王说过,那是为了救人。”
“你既然人都肯救了,为什么就不肯将尾巴处理的好一点儿?不要让老娘这么没有面子?你把老娘住过的房间改成杂物间,说出去,老娘多么丢人?”
“本王说过,那是代价!”
“君千夜你……”
好吧!
穆瑾楠懵逼了!
她居然让这个冰块王爷给绕进去了。
“忘记告诉你了!”
君千夜语气平淡的开口。
“你用过的桌椅板凳床榻什么的,本王原本想放到鸡圈里面的。可惜,那些鸡们似乎不怎么喜欢不属于它们自己的味道。纷纷将之当了厕所。比不得以,本王就命人砍掉,当柴火烧了!”
这是穆瑾楠听君千夜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她终于体会到一点:
靖王爷说话的长度,与其深度是成正比的。尤其是气死人不偿命的深度。她穆瑾楠真的要膜拜生生世世。
“你丫的君千夜!老娘真想——”
穆瑾楠气的咬牙切齿,站在他对面,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了好久。
总算将火气压了下去,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泄气似的摆摆手道:“算了,老娘先不跟你瞎扯!”
她着急先坐在凳子上,目的就是怕等会儿这冰块王爷再拿话噎她。
万一她情绪控制不好,一激动,从三楼的窗户上面跳下去,那可就真坏菜了!
到时候,她绝对相信,她自己血肉模糊躺在大街上的形象一定美得一塌糊涂。
那么允京城中又该有传言了——
“穆王府二小姐暗恋靖王爷多时,某年某月某日,在雅景轩三楼似与王爷有冲突。跳楼自杀,卒年二十四岁!”
“简直可怜——”
呸呸呸!
穆瑾楠赶忙止住了自己思绪。
“靖王爷,老娘今天过来,真的有事找你!当然,老娘知道你不想看到老娘。”
她神色非常认真。
“那么,二小姐是上来还钱?”
“嘎?”
穆瑾楠吓得眸子一睁。
好吧!
这个靖王爷果然不是一般人。
什么耳朵啊!
自己上来的借口居然给他听了去。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不过,靖王爷你刚将老娘的命从那个贱郡主那里救回来,一定不会再要回去的奥?”
穆瑾楠无赖的开口。
“看情况!”
君千夜话毕,穆瑾楠满脸的黑线。
呵呵!
这个笑话好冷啊!
“好吧!不扯了!”
穆瑾楠摆摆手,从茶盘上端起来另一只茶杯,斟满。
端起来,烫的龇牙咧嘴的喝完,道:
“靖王爷,贱宝跟老娘说,你当初想跟他做笔交易,说会给我们母子两个一大笔钱,让我们离开允京城,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不知道,现在老娘跟你做这个交易可以吗?”
“不可以!”
君千夜还没有开口,贱宝已经慌慌张张的撞开门就跑了进来。
“楠楠啊,本宝宝不是说过了吗?这个交易已经取消了!没有了!作废了!靖王爷不会跟你做这笔的交易的!”
某贱宝脸上的深情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还特意多多强调了几遍。
靖王爷要是跟他娘做这笔交易了,以后他岂不是见不到靖王爷了?
他要当人家儿子的愿望不就泡汤了?
“你给老娘一边儿呆着去!”
穆瑾楠一伸手将他揪到一旁。
“大人的事情,小孩儿子不要插嘴。让靖王爷说。”
“本王,不会跟你做这笔交易!”
君千夜说的很果断。
“啊!为什么?”
君千夜刚说完,穆瑾楠就跳了起来。
“难不成你靖王府里面没有钱?”
“本王很好奇,为什么你要离开允京城?”
“我……”
穆瑾楠支吾了半晌,脸色难看的看看贱宝,道:
“这个嘛……靖王爷……其实是这样的,方才百姓们都传言说,马上有一支队伍要进军允京城。我这不是害怕打仗嘛!想趁早离开战火纷飞的地方,明哲保身嘛……”
“本王只听说,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带着风怒国太子来我乾昭国友好交流。何时有战争?”
“奥,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不能只听百姓们的一面之词。传言总是掺杂着诽谤的色彩,听不得,听不得!”
穆瑾楠脸上的焦虑瞬间消失了。
倒是换上了一些的失望。
天知道她跑上来的真正目的,找的理由是还钱,实则过来要钱。
当初她本是这么想的,跟靖王爷做成了交易,弄到了钱,走不走就是她的事情了。
要是开战,她就走,不开战,她就留!
但是如今听说来的队伍不是打架的,也算安了她的心。
可这笔交易做不成了,一大笔钱没了,她怎能不遗憾?
“喔,靖王爷!您的茶水凉了,我再给您端一壶上来。”
言罢,还不等君千夜说话,穆瑾楠已经端起茶壶,拉着贱宝,一溜烟儿跑掉了。
到了楼下,将茶壶塞给了小二哥,简单吩咐了几句。
她便拉着贱宝走。
她才没那闲工夫上去再给那个冰块王爷端茶倒水。
她要出去看热闹,看看那神秘的“摄政王军队”,究竟是什么模样。
某宝被强行拉进来,拉出去的,真的被烦的外焦里嫩。
他真的不晓得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这个奇葩娘亲了!
碰到谁她都要耍心眼儿,就连传言中那位厉害强大的无人比拟的靖王爷,她都可以耍鬼心眼儿。
这不晓得,她究竟是去做交易,还是套靖王爷关于那“神秘军队”的话。
他实在无力吐槽!
穆瑾楠娘俩出来的时候,大街上居然人山人海,看着异常拥挤。
纷乱中,他依稀辨别出,好像是那军队到了,载着军队头目的庞然大物也马上要出现了。
人群中,倒是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这次一身的便服,原本魁梧的身材居然在拥挤中摇摇晃晃。
穆瑾楠抓着贱宝,废了老大的劲儿,总算挤到了那人背后,拍拍他的肩膀,打招呼道:
“威龙将军,好巧啊!将军在此,莫不是也是为了看那传言中的军队?”
被拍贱宝,威龙转身,看到穆瑾楠的那一刻。
忽的惊喜,冷冰冰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笑容,有些无措道:
“二小姐,你也在?威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看看将要到来的风怒国的摄政王。因为风怒国要来人,从未事先跟我乾昭国打招呼。
“皇帝便未命令威龙带军队前来迎接,而是让威龙悄悄过来看看……”
“喔!明白,明白!”
穆瑾楠爽快的点点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皇帝让威龙来看,说的难听些,其实就是来监视。
看看这位别国的摄政王,是不是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企图。
要不然,为什么他要来乾昭国,却不通知乾昭国的朝廷?
而是悄无声息的就来了?
“没想到今日百姓会这么多,怕是等会儿连摄政王的影子都看不到……”
威龙将军脸上浮现出了失望。
他晓得,等会儿人要是真的来了
这么多的百姓挡在路上,他恐怕也不会看到些什么,不好向皇上复命。
“威龙将军,这个好办啊!我可以让这些百姓心甘情愿的让开路子。”
“你可以?”
威龙将军还在疑惑,却见穆瑾楠将贱宝拉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炭笔,在贱宝的脸上画了几道,看不出他原来的模样。
又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贱宝频频点头。
下一刻,穆瑾楠忽的将贱宝往前一推,居然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道:
“好孩子,你快走!不要靠近娘亲,娘亲得了不治之症,会全身溃烂而死。你不要靠近,娘亲会传染给你的……”
贱宝被推开,忽的又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哭的更凄惨道:
“娘亲啊,娘亲不要丢下宝宝啊!宝宝情愿被娘亲传染,全身溃烂发脓、血肉模糊的死掉,也不要跟娘亲分开。”
忽然的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周围翘首盼望摄政王到来的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开始回味着眼前这对母子的话,回味着,回味着,瞳孔开始放大……
“不行,你还小!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穆瑾楠又推开他。
“不要离着娘亲太近,娘亲蒙着面,就是因为脸已经血肉模糊了,溃烂发脓,无法见人。你靠近的话,会传染给你的。不要过来……快离开远一些……”
说着,穆瑾楠推开贱宝,开始在人群中飞奔。
一边奔走,一边喊:“不要靠近啊!会传染绝症的……会溃烂的……”
天知道她面纱之下,究竟是怎样欢乐的表情。
她脸上,只是一点轻伤,不敢见太阳而已,哪里是溃烂呢?
穆瑾楠在前面跑,贱宝就在后面追。
口中还念念有词,将那“不治之症”说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症状说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呼!”
等着看军队那庞然大物的热闹的人终于觉悟了。
“啊!快逃啊,会传染不治之症的!”
“快走啊,好恐怖啊!”
“好恶心啊……”
惊恐人群,开始四散逃离。
那架势,就好像一群耗子遇上了两群大猫拦路打劫……
没多久,街上清净了下来。
空落的街道上,只剩下了穆瑾楠、贱宝、威龙将军,还有——
一个白衣胜雪,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
他摇着折扇,站在不远处,盯着穆瑾楠,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
094充满神秘色彩的大队伍
“想不到乾昭国中,竟有如此有趣儿的女子。”
他嘴角一勾,轻轻吐出。
方才的惊慌景象,他看的分明。
路上原本充满好奇心看热闹的百姓,竟然在刹那间惊慌失措。
纷乱中,他听见大家一边四散逃窜,一边冲旁边的人大喊:“快走啊!听说那边死人了!再不走,咱们也会死的……”
“呼啦啦!钤”
一群百姓居然夸张的眨眼的功夫在街上消失。
百姓的喧闹声散去,他也听见了那个还在往路边游动的母子两人,他们似乎是不将所有百姓赶进家里不肯罢休。
还在尖叫着——
“不要靠近啊,会传染的,必死无疑的!”
“娘啊,宝宝宁愿被传染,也不要独自一个人留在这个孤独的世界上……娘啊,你就让我传染吧……”
那惊悚的对话,却给他脸上带来了久违的笑容。
又站了片刻,他白色衣袖一挥。
恰如一道闪电,绚丽中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就是他消失不见的那一刻,穆瑾楠的眸子正好转向了他站的位置。
“哈!搞定!放眼看去,真的没有人了!”
她的视线略过那里,却没能看到那抹白色的踪迹。
“二小姐,您居然办到了!威龙谢过二小姐!”
威龙将军不可思议的盯着她。
神情里面,有惊讶,有赞许。
威龙生平阅人无数,但是从未有见过像眼前这般的女子。
明丽、睿智、行为大胆、不可思议……
从上次他奉太后旨意捉拿她。
为了逃生,她可以耍诡计让他将手中的剑放下。
最初,他是因为傲慢,完全看不起一介女流之辈,所以果断的以赤手空拳与之对打。
可惜,打斗的过程,他不仅没能尝到甜头,反而被她诡异的招式,逼得近乎节节败退。
那一刻,他虽然有些气急败坏,可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子。
这样武功高强的女子,为何到现在才被挖掘出来?
再后来,为了救儿子,她果断的放弃了抵抗。
那时,他看的分明。
看透了一个母亲的心,一颗紧张孩子的心。
所以,他开始怀疑。
这位传说中嚣张跋扈、不知廉耻、失节生子的穆王府的二小姐,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不堪吗?
他怀疑,是不是她有什么苦衷?
到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
那些传言,一定是世人在诽谤她。
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头一点悸动油然而生。
他半世孤独,居然在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跟一个女子待在一起的冲动。
甚至,让他照顾她一生一世都可以……
“哎,将军客气了!”
穆瑾楠无所谓的摆摆手。
“其实我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庞然大物,就算将军你不在场,我也一定会这么办的。”
“喔,是这样!”
威龙将军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尴尬。
但转眼间就消逝了。
这位二小姐,有时候很有趣,还很坦诚直率。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像传说中的那般遭人唾弃呢?
“二小姐——”
“砰砰砰……”
威龙将军刚想开口说几句客套话,不远处却有巨大的声音传来。
三人皆是一怔,马上抬眼看去。
不远处,真的有一个庞然大物缓缓靠近。
那是一个长鼻子,大耳朵,粗腿大肚子的动物。
它身上披着花哨的衣服。
背上帮着一顶类似娇子的东西。
娇子的四周都被白色的帘子挡住。
娇子中,隐约坐着什么人。
在庞然大物的后面跟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后面,还有十几辆马车,上面装着很大很大的箱子。
箱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再往后面看,全是带着兵器的侍卫。
“踏踏踏……”
铿锵的步伐,发出整齐的声响。
浩浩荡荡,席卷过来……
“来了……”
威龙将军低声道。
“我去,居然是大象!”
穆瑾楠看着那阵势,目瞪口呆。
原来,这玩意儿就是百姓口中所说的庞然大物!
不知怎么,看到这么个阵势,穆瑾楠心底反射性的就会想到一句话——又一个喜欢装逼的。
“二小姐,认识那是什么动物?”
威龙将军不解的看向她。
“认识!怎么不认识?那是大象嘛!没什么好奇怪的。”
穆瑾楠摆摆手。
“我还以为那位摄政王他会骑着恐龙来呢!原来只是大象!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瘪瘪嘴,完全不以为奇。
“二小姐这么说,难道对那个庞然大物很了解?”
威龙将军更加不解。
“那么大的动物要驯化的为人所用,一定不简单吧!”
“很了解倒是算不上,不过就是见过。大象嘛,以前在动物园的时候跟它们玩儿过!挺有意思。至于驯化,如果从小开始,应该也没什么难的。”
穆瑾楠只顾着说,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已经让威龙将军满脸的疑惑加深再加深。
“二小姐,动物园又是哪个国家?是我们辰宿荒洲的吗?”
威龙将军迷惑不已。
“额!”
穆瑾楠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跟这里的人讲动物园,明摆着不就是跟跟地球人讲火星文吗?
他们哪里会懂?
“奥,我……我的意思是说,我见过大象!怎么,威龙将军没有见过吗?”
穆瑾楠转过脸看看他,将话题转移。
“乾昭国的原始森林里面难道没有大象这种动物吗?”
“嗯……应该没有吧!”
威龙将军不确定的摇摇头。
“反正威龙从未有见过。倒是经常听来往于辰宿荒洲的商贩们说起,说风怒国的森林中,有好多我们乾昭国没有的动物。其中,还有个头非常大的、看着十分凶恶的动物。”
顿了顿,威龙将军继续道:“我想,他们说的那个非常大的动物,就是二小姐你说的‘大象’吧!这么多年,风怒国人应该是第一次带着它来我乾昭国”
“嗯!”
穆瑾楠点点头。
又看向那渐渐靠近的风怒国摄政王的队伍。
他们悄无声息的来到乾昭国,又带来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恰恰还是乾昭国没有的动物。
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过来臭显摆的。
可是后面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又是什么东西?
看这次风怒国来的人,似乎并不是很多。
如果打仗的话,肯定不够资格。
那么,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一定在那木箱之中。
穆瑾楠盯着那些奇怪的木箱,陷入了沉思中。
“二小姐,您方才说的那个‘恐龙’,又是一种什么动物?”
听到威龙将军的询问,穆瑾楠回了神,解释道:“恐龙……是一种已经在我们生活的地方灭绝了一种生物。它们比大象还大,比任何生物都凶残……但是不用怕,它们早就灭绝了,对我们够不成任何威胁。”
“二小姐,你懂得真多!”
威龙将军由衷的赞叹。
“威龙在遇到二小姐之前,从未有听过这样的事情。”
“呵呵!我瞎说的,将军不要当真。毕竟,这都是我无法证明的东西。”
“二小姐过谦了——”
“咔咔!”
正在这时,那大象驮着那顶娇子越来越靠近了。
穆瑾楠害怕经受池鱼之灾,赶紧让贱宝还有威龙将军往路两边靠了靠。
萧条的路,一眼望到底。
但只有三个人在场的路,看着着实让人觉得诡异。
那浩荡的车子缓缓靠近,缓缓驶过……
就在在无尽的萧然中驶过……
“嗤——”
陡然间,大象后面的那辆豪华的马车猛地停下。
后面跟着的车队人马,也在瞬间停住。
华丽的马车中,帘子被掀开,走出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
他长相俊朗,身材魁梧,不过就是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从车上跳下来,男子马上冲到了大象旁边,对着上面的人喊道:
“皇叔,您不是说,我们来乾昭国,这里会万人空巷的吗?为何只有这三个这么丑的人在这里?”
锦衣男子指指路边上的穆瑾楠、贱宝、威龙将军三人!
“皇叔,看来您这次失策了!您坐在上面,再怎么大摇大摆的走,也不会有人看到,更不会有人羡慕。真不知道您到底给鬼看,还是给神看啊!”
“放肆!给本王滚回车上去!”
大象背上,纱帐之内,那森冷的男声轰然甩出,愣是吹出了阵阵阴森,将雪白的纱帐吹了开去。
刹那间,里面肃杀的黑袍男子惊鸿展现。
他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多岁,相貌堂堂,可是眉宇间似乎带着某种煞气。
尤其是方才,那厉声责骂之后,浑身散发的气息邪恶顿生。
“呵呵,皇叔,您训本太子有什么用。再训还不是一样,没有人出来看你所谓的惊人表演。人家乾昭国的百姓,一定见多识广——”
“你再不闭嘴本王现在就宰了你。”
大象背上的人更加暴怒的开口,锦衣男子终于闭了嘴,乖乖回到自己马车中坐好。
“威龙将军,这两位就是传说中的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与无能太子封志阳?”
穆瑾楠好奇的小声问道。
“应该是吧!”
威龙将军点点头。
“传言中,摄政王封泊天残暴异常,而且为人好色,将太子当做傀儡棋子。
“倒是太子封志阳这个傀儡太子却非常与众不同,不仅三番两次公然顶撞摄政王,还跟摄政王抢过女人。”
威龙将军思索了一会儿,又道:
“看这两人这副表现,应该是那二人。不过好奇怪,既然封志阳这个傀儡太子这么不听话,摄政王封泊天为何不直接将他废掉,自己谋权篡位呢?”
“这个果然奇怪!”
穆瑾楠点点头。
且不说留着这么个忤逆自己的棋子很奇怪,就连利用棋子都是用太子而不是皇帝这一点来说,就更奇怪了。
若将皇帝当傀儡棋子,那么摄政王就是老大。
若是将太子当傀儡棋子,那么皇帝死了,太子登基之后他才会是老大。
要是弄不好,半道上被皇帝老儿举兵镇押,再点儿背一点,若给人杀了,还有什么本事?
那他这个摄政王可当的真是窝囊!
穆瑾楠思索了半晌,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有瑕疵。
人家封泊天是堂堂摄政王啊!
自然皇帝的工作他是要干涉的,既然太子都是傀儡了,那么皇帝老儿还落得下吗?
肯定早就连傀儡都不配当了。
至于他为何这么“窝囊的”对待自己的傀儡,这就无人知晓其间的目的了。
眼前的大部队,旁若无人的渐渐走远。
威龙将军凝神看了好久,扭头道:“二小姐,差不多了,威龙要回去复命了。恐怕,威龙还要带人前来照应。多谢二小姐帮助!”
“将军客气,将军慢走!”
穆瑾楠客气的招招手。
目送着威龙将军离开,她带着贱宝刚要转身离开。
不料身后忽然传来,“扑簌簌的”的声音。
不像鸟儿扇翅膀,因为,它比鸟儿大的多,倒像是某个人在空中运行轻功。
“谁?”
反射性的,她大喊了一声,猛地回头。
...
095让他娘跟美男之间有与众不同的互动
瞬间,那白衣胜雪,风华绝代之姿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人惊为天相,眉若弯月,眼带流波,鼻似远山丽峰,口若谷底仙葩。
他摇着折扇,嘴角轻轻勾着笑容,缓缓走近。
穆瑾楠惊诧的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一个正常点儿的帅哥了洽。
以前见到的,就好比靖王爷,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冷着一张脸,一点儿温情都没有,那副样相,看着太不舒服。
再好比欧阳浩轩,那个男人长得就跟妖孽似的钤。
他脸上的笑,在晴天白日的都会让人莫名打哆嗦,比鬼魅还阴森几分。
再就是贱宝那个冷冰冰的装逼男师傅冷无心,整天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
看那身段,应该长得差不了哪里去。
可整体看来,就是不正常的紧。
倒是今天看到的这名陌生的白衣男子。
笑便是笑,笑的温柔,也笑的爽朗,更笑的友好。
不过,等等!
他们不相识,他干嘛要忽然出现。
莫不是,有什么猫腻?
穆瑾楠刚要张嘴,声音都还没有放出来,对面的男子已经摇着折扇轻轻走近道:
“姑娘,在下秦夙玉,不知道姑娘肯不肯透露芳名?”
“额?”
穆瑾楠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旁边的贱宝居然抢先开口道:“娘亲她叫‘穆瑾楠’。”
“奥,原来是穆姑娘!”
秦夙玉朝穆瑾楠点点头,低头看看贱宝,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几分。
“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又问。
“本宝宝大名叫做‘穆天赐’,娘亲说本宝宝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小名叫‘贱宝’。
“你可以叫我‘大宝’‘小宝’‘宝宝’‘贱宝’‘贱小宝’‘贱大宝’‘贱宝宝’……什么都行。但是那个‘贱’一定要注意,是昵称,不可以当做脏话来解释。”
“奥?”
秦夙玉眉目间的笑意瞬间拉大。
这是第一次,他居然遇到这么风趣的孩子;还有取名字这么风趣有特色的“娘亲”。
“那我就叫你‘贱宝’吧!”
他冲贱宝一笑,抬头看向穆瑾楠,道:
“穆姑娘,你的儿子真是有趣!没想到穆姑娘年纪轻轻,却已经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呵呵呵……”
穆瑾楠笑的勉强。
“那是个意外!纯属意外!”
“意外?”
秦夙玉的脸上忽的划过一丝迷惑。
“穆姑娘,这意外又是何意?”
“秦叔叔,意外的意思就是呜呜——”
贱宝抢着开口,可话说了一半,忽的伸过来一双手,将他的嘴巴牢牢地给堵住了。
“呵呵呵……秦公子,没什么……没什么……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要听他瞎说。”
“喔,是这样!”
秦夙玉点点头,看向贱宝,忽的递给他一记同情的眼神。
再抬头道:“穆姑娘,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方才,穆姑娘演的那场戏……精彩的很啊!穆姑娘,真是个机智的女子。”
“秦公子谬赞了!方才,真是让您看笑话了!”
穆瑾楠将捂住贱宝的手拿开,狠狠地瞪了一眼。
贱宝脸色划过一丝哀怨,灰溜溜的蹲到一旁画圈圈去了。
当然,他是不敢用圈圈诅咒他娘的,顶多会在圈圈里面将他娘画上,完了在她娘的身边再画上一个男人。
谁让他娘不让他解释那场所谓的意外是他娘连他爹是谁都不知道。
“姑娘此言差矣!”
秦夙玉摇摇头。
“要不是因为姑娘那场戏,在下怎么会有机会见识一下风怒国摄政王与太子的雄风呢?”
“恩?”
穆瑾楠一怔,再次抬头打量眼前的男子。
一表人才,眸中含笑,手持折扇,仪表堂堂。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再加之,他居然知道方才走过的队伍是风怒国摄政王与太子……
所有迹象表情,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
似乎是看出了穆瑾楠的疑惑,秦夙玉有意解释道:
“穆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是一个周游之人,并非允京城人。不过今日路过此处时,正好远远地望见前方有‘长鼻巨兽’。
“因为多年游历各国,曾经见过风怒国中的‘长鼻巨兽’,而且知道这辰宿荒洲中,只有风怒国才有。而且,只有风怒国中掌权之人才有资格将长鼻兽作为坐骑。”
“长鼻巨兽?”穆瑾楠起初听的一愣,但很快便反映了过来。
秦夙玉口中的长鼻兽,应该是指风怒国摄政王骑的那只大象吧。
不过,这长鼻巨兽的名字,果然生动形象。
“秦公子真是见多识广!”
穆瑾楠赞叹一声。
“穆姑娘也谬赞了!”
秦夙玉摆摆手,“看穆姑娘的神色,一定也见过那长鼻巨兽。穆姑娘身为女子,却有着非同一般的见闻,也着实令人赞叹!”
“其实也没有了,都是从书本上面看到的东西!”
穆瑾楠摆摆手,谦虚道。
“穆姑娘无需过谦!”
秦夙玉微微一笑。
“在下今日游历到允京城,又有缘与姑娘相见。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抬头看看穆瑾楠的脸色。
“喔!秦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帮!”
穆瑾楠会意道。
“在下先谢过穆姑娘!”
秦夙玉收起折扇,微微抱拳。
“在下冒昧的想请问姑娘明日可有时间,想请姑娘带在下逛逛这允京城。姑娘便住在这里,一定知道允京城的哪里值得一去,值得一看。”
“啊,这个没有问题的!娘亲她明天一定有时间!”
这次,在旁边画圈圈的贱宝又一次抢答。
当触及穆瑾楠瞪过来的冷冷的眸子时,他忽的缩了缩脖子,改口道:“呵呵,秦叔叔,本宝宝不晓得,本宝宝不晓得……娘亲……她可能有空!”
秦夙玉忽的笑了。
这对母子,真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人。
穆瑾楠瞪完了贱宝,扭头看向秦夙玉时,立刻便换上了笑容,道:
“秦公子,你想逛允京城,这个好说!明日我有空,可以带着你围着城转一整天。
“让你尝尝这里的小吃,品品这里的茶,看看这里的风景,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贱宝贱宝从没有向这一刻鄙视过他娘!
还以为他娘凶巴巴的不让他开口,她自己会装逼一下下呢!
结果,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几句话,彻底暴露了她猥琐的本性——
什么不喜欢男人,全是假的!他娘看到美男,还不是一样把持不住。美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吧!
他贱宝永远不能抢在他娘前面开口说话。
他永远是被他娘踩在脚底下的努力阶层,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翻身农奴把歌唱。
某宝宝跟着他娘特别郁闷的回到了家。
他娘倒是挺美的,答应跟着美男出去约会,可是顾忌过他的感受吗?
他娘可是将快乐建立在他贱宝的痛苦之上的——
为了讨好某美男,至于当着人家的面让他贱宝在闭嘴的过程中出洋相吗?
又是对他扭胳膊捂嘴,又是对他吹胡子瞪眼!
他真是冤枉啊!
某宝自认为,这些年一直处于被他娘压迫的境地中。
这么多年,贱宝倒是悟出了一个道理:
他贱宝这辈子,要么在他娘的压迫中变成炮灰,要么就在他娘的压迫中奋起反抗,然后在镇押反抗的战争中变成炮灰。
认定自己的下场是炮灰的某贱宝,在半日之后,拥有了对人生观价值观的另一种大气,甚至,有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觉。
就好比此刻,他爬到了穆王府大院密林间的某棵粗壮的树上。
手中抓着一把核桃仁,吃的欢快不已。
凭借某贱宝心里那点儿小心思,他肯定不会让他娘明日的约会美男进展的太过“平淡”。
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他一定紧紧跟在他们身边,找任何机会,为他俩制造激烈的火花。
当然,那火花是什么颜色的都行!
只要让他娘跟美男之间有与众不同的互动。
“哈哈……”
想着想着,贱宝情不自禁的小声笑了出来。
“哎,你说晦气不?后山的水里怎么会勾出野兽的骨头来?这怎么喝啊!太磕碜!”
贱宝还没有笑够,外面已经有仆人挑着水,吱吱呀呀的过来。
一边走,一般谈论着什么——
“兄弟,不是兽骨,明明是人骨。你不要跟我犟!人骨头才更磕碜呢!”
一听到“人骨”二字,贱宝的兴致马上被条件反射的勾了起来。
“后山水中有人骨”这个真相要是成立的话,穆王府又该被蒙上传奇色彩了。
他耳朵竖的更直立了——
“怎么可能?穆王府后山的那个怎么会是人骨?我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了,就没有听说过那里死过人的好吧!”
“我比你来的早几天,知道的东西都比你多。你肯定不知道,十几年前就是我们这批人来之前,穆王府曾经忽然不见了一批下人。”
“失踪?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消息封锁的很严密,那时候老穆王还在的。肯定是他命人将消息封锁了起来。真不晓得,当年穆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晓得,那批下人是失踪了还是没了!
“奥,对了,我们穆王府不是有个哑伯吗?好像他那个年纪,差不多经历了那批——啊!”
说到这里,面前一个人影忽现,两名仆人忽然惊吓的大叫了一声。
身上的水桶猛地一晃动,里面的水正好洒了出来。
洒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也洒在了那刚从外面回来的不知何时站在他们面前的穆瑾天的身上。
“王爷,王爷,恕罪……噗通噗通!”
两名下人赶忙放下了身上的水桶,跪在地上行礼。
“吃跑了饭,就好好干活!”
穆瑾天的脸上带着怒意,他狠狠地甩了甩衣袖上面的水迹,转身离去。
“是,是是是……王爷慢走!”
两挑水的下人抖擞着身体,擦了擦汗,禁了声,挑起水桶往厨房去了。
“哎,真是的!没听到后面说什么!什么失踪的下人?本宝宝怎么从未有听说过?”
贱宝遗憾的从树上探下头来。
正巧看到穆瑾天居然推门进了书房。
他忽的一阵窃喜。
这不是上天有眼吗?
他贱宝的光荣伟大的报仇事业貌似好展开了——
刚刚,穆瑾天不小心被下人们洒了一身的水。
现在,他又过去推门,不正好将门上面他早已经洒在上面的痒痒粉弄到身上?
到时候——哼哼哼!
贱宝奸笑两声。
不行,他要跟着过去看看!
想完,他赶忙从树上跳下来。
悄无声息的避开了过往忙碌的下人,绕到了书房的后窗户底下,侧耳倾听。
他要好好“听听”,他那个可恶的大舅子出洋相的模样。
贱宝绕过去,扒住窗户,从细微的缝隙往里面看。
穆瑾天正坐在桌子前面,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认真的看着。
看了半晌,叹息道:
“父王,当年您临死前,究竟说的什么意思?难道,所有的事情真的跟您最疼爱的女儿有关?既然她是穆王府的灾星,您为何还要那么宠她?还有密室牢笼中——”
说到这里,穆瑾天忽然顿住。
将手中的东西慌忙锁进了抽屉中。
接着他好像很难受似的拼命的用手抓着手臂跟手背。
痒的眉头蹙起来。
呀!坏菜!
窗外的贱宝一惊。
穆王爷这么抓,肯定是他之前洒在门上的痒痒粉被他弄到身上,被水湿了之后,就发作了。
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个时候发作。
这不是耽误正事儿吗?
某宝宝郁闷不已。
穆瑾天又提到了密室牢笼!
上次他跟着他师傅冷无心进去过的。
那密室中真的有个牢笼,笼子里面不知道关的什么东西。
贱宝虽然年纪小,脑袋却不笨。
那密室中的东西,他师傅关心,穆瑾天也关心。
而他们两人所说的话,都牵扯到了他的娘亲。
那么,不难猜测。
他娘亲一定跟密室中囚禁的那个东西有关。
可惜,他的痒痒粉在关键时刻就生效了。
穆瑾天没能将话说下去便忍受不了那奇痒之感。
自然,他也就没有办法听下去了。
“吱呀!”
书房的门开了。
贱宝晓得,穆瑾天已经出去了。
他暂时没有机会了。
贱宝失落的回了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看到她娘又照着镜子,扒拉着脸上的伤疤。
立刻,他心里面有了主意。
他娘不是还没有去过穆王府那个密室吗?
要是将他娘带过去,说不定能够知道些什么。
想罢,他立刻迈开小短腿,往他娘的梳妆台前走去……
穆瑾楠原本想的一件比较紧急且有意义的就是明日怎么陪着那位不是很熟悉的秦夙玉去逛允京城。
她是个懂得深谋远虑的人。
所以,对于那个神秘的“游客”秦夙玉,她还是抱着不容小觑的心思的。
她想借明日的游玩之际,顺道了解一下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不为人知的身份啥的!坐在梳妆台前,是想看看明日出门需不需要面纱,要不要让美男看到她磕碜的模样。
还没做出决定呢,贱宝便过来告诉他穆瑾天在书房中藏着的秘密。
听闻之后,她立刻做出了另一番打算。
她必须先去密室里面看看。
于是,趁着穆瑾天还在找方法解自己痒痒的时候,他们娘俩悄然进了书房。
打开墙上画中那密室的开关。
门开,进去,门关!
“咚咚”两声,二人滚进了密室。
“啊呀!”
不知道怎么回事,穆瑾楠滚进去之后,忽然一脚踩空,整个人再次翻了一个个儿。
“嘭!”
她的脑袋撞到了硬硬的墙上。
接着,眼前似乎一圈圈星星飘过,脑袋里面居然一阵猛烈的眩晕。
就在这一瞬间,脑袋里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子,猛地戳进了她的脑子里!
“啊!”
穆瑾楠抱住头,痛的尖叫了一声。
下一刻,眼前好像有人影晃动,耳边忽的划过一声带着绝望与凄然的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的爱,就是……要我死?”
“噗!”
眼前呼的一阵鲜血喷洒而过,模糊了她的视线……
...
096秦叔叔,你能不能给贱宝当爹爹?
她的心猛然痛了起来。
那个声音,好凄凉,好悲郁,也……好熟悉。
仿佛,在无数的日夜,她见过……盼过……想过……甚至是——爱过。
那个血色的影子,那句绝望的话,那种痛苦的挣扎……
一瞬间刺痛了她的心钤。
好像,那抹深色,是为她而活,也为她而——死!
为何洽?
为何会这么痛呢?
头在痛,心也在痛。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记忆要将她的脑袋冲破,那份肿胀的感觉,缓缓演化为痛意。
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朦胧的影子……
唯有那潜藏在朦胧与模糊背后的心痛挣扎与绝望徘徊……
那个影子是谁呢?
还有,为何她心间的痛里面,还带着愤怒?
那股愤怒,让她恨不得拿刀子狠狠的戳进那抹影子的心脏中。
“好难受……好难过……”
穆瑾楠抱住了脑袋,整个人蜷缩在密道冰凉的地上。
她好想将自己尽可能的蜷缩在一起,更想将自己塞进一个黑暗的狭小的角落中,寻求另类的保护。
“楠楠,楠楠……你怎么了?快醒醒……你不要吓唬宝宝……”
贱宝慌张的晃晃她的身体。
穆瑾楠依旧蜷缩在那里,丝毫未能从仿佛噩梦般的幻像中走出来。
脑海中,那幻像缥缈了,她整个人也变得缥缈了起来……
痛意……也缥缈了起来……
她的身体,仿佛在瞬间变成了一片纸壳,随风飞扬。
刚飞起来,便是万箭穿心……
“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贱宝急了,晃动着她的身体更猛烈了些!
“你不要吓贱宝啊!”
“嗡……”
穆瑾楠觉得脑海中瞬间有无数只蜜蜂飞过,下一刻,潜藏在脑海中的幻像渐渐飘远。
那抹黑色淡了下去,那片鲜红散了回去。
贱贱的,那股莫名的恨意与痛意也缓缓抽离了她的身体。
穆瑾楠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角处湿湿的,似乎是眼泪。
她居然流泪了!
“娘亲,你终于醒了!吓死宝宝了!”
贱宝后怕的搂住了她的脖子。
“贱宝,娘亲没事!”
她将眼前的孩子搂进了怀中。
真不敢想象,如果方才她醒不来,这个孩子该怎么办?
“娘亲刚刚听到有人说话了。你有没有听到?”
穆瑾楠很确信,方才的声音真的太逼真了,也正是那句话,将她陷入了挣扎之中。
可是,那个声音究竟是谁呢?
是不是跟那个穆瑾楠本尊有关系呢?
“没有啊!娘亲,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啊!”
贱宝疑惑的问完,拍拍她的肩膀。
“楠楠,你一定是幻听了!可能是这密室中比较闷的原因,我们快些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然后离开!速度!”
“可能是吧!”
穆瑾楠点点头。
忽的,她联想起之前她经常在幻像中看到的血衣女子。
难不成,她这几次的幻像之间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今日他们来这密室中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贱宝口中那神秘的牢笼里究竟囚禁着什么。
顺道看看,囚禁的东西,又跟她自己或是冷无心,老穆王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她起身,牵着贱宝的手,缓缓地往里面走。
越往里面,光线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带着奇异色彩的光芒。
终于,她到了那间有神秘牢笼的地方。
那里,依旧被夜明珠照耀。
而那奇异的光芒,正是夜明珠发出来。
“娘亲,你快看!”
铁索牢笼骤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贱宝呼呼的冲过去。
指着里面的东西,遗憾道:“楠楠,本宝宝还以为里面囚禁着一个人呢。居然是一件衣服……咦?”
他不解的盯着眼前牢笼中的东西,道:“怎么这件衣服上面红一块白一块的。好像,这是件白衣啊!怎么会有颜色呢?还有啊!”
贱宝碰了碰牢笼里面的铁链。
“楠楠啊,那个穆瑾天是不是有病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他至于用锁链子捆绑的这么结实吗?难不成它会突然跑出来杀人?”
颜色?
血衣?
穆瑾楠的视线,骤然间定在了上面。
那件诡异的血衣,被几条锁链紧紧地拴在了笼子的正中间。那样的形象,就好像是一个人。
一个浑身鲜血的人!
穆瑾楠看着,看着,不自觉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她的大脑,居然不由自主的开始给这件血衣加上了丰富的联想——
也许当年,这个牢笼中,真的囚禁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
她的身上,被锁链紧紧地绑住,紧紧地缠在身上。
她挣扎,挣扎,痛苦的嘶吼。
她想逃离,她想挣脱!
依稀间,可以听见锁链晃动的瘆人的声响。
可以听见那女子撕心裂肺的痛!
那种痛是什么呢?
是……恨!
穆瑾楠忽然感觉心头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针。
瞬间,她脑海中划过强烈的迷茫。
她怎么知道那是恨?
她怎么可以那么毫不犹豫的将之定义成恨?
嗡!
下一秒,穆瑾楠脑海的意识骤然间丧失了平衡,她再次被虚拟与现实搞混。
因为,她看到的景象变了——
眼前牢笼中,那件囚禁的血衣,早已经不再是血衣。
而是一个面目狰狞,满身鲜血的女子。
她头发散乱,盖住了半边脸颊,满脸的鲜血丝毫看不到她的模样。
她手中,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诡异的是,匕首上面的鲜血,居然在一滴一滴的落着……
似乎,穆瑾楠还听见了血滴落在地上,砸出的“啪啪”的声响,砸出了“啪啪”的血花。
看着触目惊心。
雪衣女子晃动着身上的锁链,拼命的嘶吼着。
她嘶喊:“背叛我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凄厉之声过后,她扬起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中。
鲜血,喷涌而出。
而她,笑的绝望……
“吱!”
穆瑾楠觉得,那飞溅的鲜血,射向了她的脸颊。
射的她无比想要躲开。
反射性的,她用手去擦脸。
去擦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鲜血。
“我要你死——”
她看到那个垂死挣扎的女人,盯着她的眸子,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她披头散发的脑袋,狠狠地垂了下去。
“嗤!”
仿佛真的是一把尖利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穆瑾楠的心脏,鲜血畅快淋漓。
她猛地抬手,狠狠地捂住了心脏。
呼!
眼前的场景归位。
牢笼中,没有匕首,没有女子,没有狰狞的脸,没有痛恨的嘶吼……
有的,还是那件带着诡异色彩的血衣。
穆瑾楠狠狠地甩甩头,收回了被幻像勾走的思绪。
这一刻,她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啊!
这里的东西,真的与她曾经不止一次出现的幻觉有很大的关系。
她甚至可以断定,方才她幻像中所展现的东西,一定曾经发生过。
或许,那些东西,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这件血衣的身上。
但那画面中无数次出现的血衣女子究竟是谁呢?
她看不清她的脸颊!
唯有感受到,她深藏在心底的愤怒,就好似方才进密室的时候,胸中涌现出的愤怒那般。
那个女人,与她自己,或是原本的穆瑾楠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楠楠,你在思考什么?”
贱宝拽了拽她的衣服,穆瑾楠暂时关闭掉了自己的思绪。
“你方才不是好奇这上面有颜色吗?”
她指指牢笼中的衣服。
“那上面的颜色,是人的鲜血。这是件血衣!你今日不是告诉我说,穆王府十几年前曾经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吗?比如说,那批神秘失踪的下人!”
她又看了看牢笼中的衣服,道:“穆王府中,有可能死过人!死过一个非常不一般的人物,这件血衣,或许就是物证。”
穆瑾楠所说的这些话,贱宝都听见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么多。
甚至,他都没有感受出他娘展现出的凝重的神色。
更不会知道穆瑾楠眼前或是脑海中曾经闪现出的一幕幕与血衣有关的奇诡画面。
在他眼中,牢笼中不过是一个件被沾染了鲜血的衣服,还能有什么令人震撼的故事?
之前,他跟着他师傅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牢笼中的东西。
处于好奇,好奇他师傅来此的目的,好奇他师傅与他娘还有牢笼中东西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将他娘拉了过来。
当好奇心被满足的时候,他便不肯再往深处想了。
毕竟,他的年纪还太小。
还看不到,那些在不久的将来会以非常诡异的方式发生在他们母子身上的事情。
所以,在听完穆瑾楠的一番话之后,他只是淡淡道:
“楠楠,本宝宝还以为这是个牢笼,里面会是个活人,最起码也该是一具骸骨。结果,只是一件沾了鲜血的衣服。哎,神秘色彩走丢了!”
贱宝的感慨,让穆瑾楠想了一个晚上。
是啊!
为什么是件衣服?
为何不是个活人或是骸骨呢?
又是怎样的人物,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会让穆瑾天惊恐到如此的地步?
可以大费周章的去囚禁一件带血的衣服?
夜深了!
当镰刀形状的月亮高挂树梢的时候,穆瑾楠还没能入睡。
她一直在回忆今日在密室里面发生的那一幕。
那种突然出现在她心底的彻骨的痛意!
还有那个神秘的男音。
那是怎样的心痛与绝望?
那个口吐鲜血的影子,那个模糊了她的视线的影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风,徐徐出来,吹进了窗户,吹上了她的脸颊。
好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
似乎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触上她的脸颊,温柔的,让她舍不得离开……
睡意,袭来!
一夜无梦。
“楠楠,楠楠,快醒醒,快醒醒!你跟秦叔叔的约会,要迟到了!”
一大早,贱宝便在她耳边吆喝。
穆瑾楠缓缓地睁开眼睛,当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的时候,她猛地想起,今天好像跟那位秦夙玉有约定,就在雅静轩茶楼。
现在再不起来,恐怕真的误了约会。
匆忙收拾。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母子才姗姗来迟。
秦夙玉早已经在三楼雅间订好了位子。
“秦公子,不好意思,久等了!”
穆瑾楠带着贱宝上了楼,远远看到秦夙玉便打招呼。
她还是选择用面纱遮住脸。
不过颜色跟之前的很不一样了。
原因当然除了放暴晒之外,再就是不要让允京的百姓认出来。
要不然,昨天她蒙面纱以不治之症传染人的手段吓跑了那么多人,害的他们没能见识那“长鼻巨兽”。
如果被大家发现,还不得将她狠狠地围追堵截,乱棍打死。
“穆姑娘,不碍事!”
秦夙玉赶忙从座位上起身。
“穆姑娘果然会选地方,这雅景轩的三楼真的是一个观光的好地方。往楼下看,一览无余。”
“秦公子觉得好,便最好了!”
穆瑾楠到了桌前,一摊手。
“秦公子,快请坐!”
她与贱宝一同并排坐下,才又问道:“之前听秦公子说周游四方,定然四海为家。就是不知道,秦公子祖籍哪里,可是我们乾昭国人?”
“不瞒姑娘,在下是天曜国人!”
秦夙玉很坦诚道。
“说起来,真是家门不幸。秦某的家族成员众多,祖上传下点儿基业,到了我们后辈手中却争得头破血流。秦某愿意与之争名夺利,所以选择了四海漂泊,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喔!原来如此!”
穆瑾楠点点头。
不动声色的又打量了秦夙玉几眼。
此人看上去一表人才,她早就说过不是等闲之辈。
果然,他是天曜国人。
这个天曜国,在辰宿荒洲的西面邻国。
她对天曜国了解不多,倒是只听说过天曜国的太子楚笑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
他擅长骑射,武艺高强。
十几年前,十岁的他便从虎口中救出了自己母后。
照这个情形看,天曜国应该也是人才辈出。
眼前这位秦夙玉,恐怕也是个有点儿家庭背景的达官贵人之类的。
只是,他能够有这种淡漠名利的意识,果真是有远见,并非是一个只看重功名利禄的庸俗之人。
“秦公子——”
“穆姑娘,倒不如你叫我‘夙玉’,我叫你‘瑾楠’如何?这‘姑娘公子’,叫着实在见外。”
“额!”
穆瑾楠一怔,随即点点头,继续道:“夙玉……公子的闲适之心……瑾楠确实佩服。难得还有像公子这般不愿争名夺利之人。”
“瑾楠真是过奖了!”
秦夙玉轻轻一笑。
“来到允京城一日,对于瑾楠你与贱宝的事情,我倒是从传闻中听说过不少。不过,经过与你这两日的交谈,我觉得,瑾楠你绝对不是大家口中说的那般。”
顿了顿,他又道:“瑾楠你这么与众不同,允京城中的百姓定是有眼不识。”
“夙玉……公子才是谬赞!”
穆瑾楠别扭的叫着他的名字,却再次惹得秦夙玉抿嘴而笑。
原以为,穆瑾楠心思狂野,行为胆大,他们也许能马上混个自来熟。
结果,她居然连叫他的名字都叫的如此别扭。
倒是令他有些意外,禁不住对这个刚刚脱离“陌生”之词的女人起了兴趣。
“请喝茶!”
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去,面前的茶水便已经被斟满。
“这是雅静轩茶馆中最有名的香茗,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定要多喝几杯。”
穆瑾楠也为自己斟上了一杯,端起来,小口的品着。
“喂,你个死人头!看不见前面有人吗?走路不长眼睛?”
刚喝了几口,楼下大街上,忽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只说了那么一句话,穆瑾楠便晓得是谁了。
那个尖利的声音,除了她那位大姐,还会有谁呢?
“夙玉……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穆瑾楠忽的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
果然,楼下的街上似乎瞬间发生了拥堵,而且还发生了一些磕磕碰碰的小意外——
她的大姐穆瑾莲,乘坐的娇子居然倒在了地上。
娇子前面,是一个手持长刀的少年。
他双手抱着剑,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而穆瑾莲此时掐着腰,正冲他一句脏话接着一句脏话骂着——
“你该死,居然敢撞了本小姐的娇子。本小姐要割了你的手脚!”
“夙玉,楼下有点儿事儿,不好意思,我下去看看!”
看到秦夙玉点头,穆瑾楠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
谁能料到,她这么跑下去,是要去打抱不平……
“秦叔叔,你猜娘亲下一个地点会带你去哪里观云赏月?”
确保穆瑾楠听不到了,贱宝才神神秘秘的凑过来。
“奥?你知道?那告诉秦叔叔好吗?顺便让叔叔先了解一下?”
秦夙玉轻轻刮了他的鼻子一下。
“好啊!我告诉你啊!”
贱宝忽然示意他靠过来,小声继续道:
“秦叔叔,娘亲她口味很重的。她喜欢去未央楼,就是里面有好多姑娘的那种楼。它就在雅静轩的斜对面,本宝宝估计,那里会是你们下一个观光游览的地点。”
“噗嗤!”
秦夙玉听完,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摸摸贱宝的头,不赞同道:“你肯定误会你娘了!她是女人,怎么会出入那种地方?”
“那谁晓得啊!”
贱宝瘪瘪嘴。
“反正本宝宝的娘不是个正常女人。但凡正常的人,怎么会跟她这么傻,不去找个男人当靠山,反而自己拉扯孩子长大。”
“那只能说明,你娘亲她是个女强人!”
秦夙玉赞许不已,顺道在心里面补充一句:她还是我见过的非常不同的女子。
“秦叔叔,本宝宝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秦夙玉对贱宝这忽然更神秘的举动越发的不解。
贱宝张张嘴,难以启齿似的,问道:“秦叔叔,你能不能给贱宝当爹爹?”
“做你的爹爹?”
秦夙玉脸上的笑容忽的僵住。
...
097贱宝出卖亲娘的计划
秦夙玉想了半晌,忽的一笑,道:“贱宝,不知道当你爹爹有什么好处吗?”
“这个……”
贱宝一副大人的模样,点着下巴思索片刻,道:
“当本宝宝的爹爹,当然有好多好处的。洽”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边比划着,一边道:
“那,最大的好处,你可以白白得一个儿子。瞧见没有,都不用自己生,便这么大了!”
“恩!是白得一个儿子,可问题就在于,不是自己生的。”
秦夙玉笑眯眯的点头钤。
“对嘛!多一个儿子多好啊!你管是不是亲生的。我娘说,生亲不如养亲。她说我们娘俩就是这种关系。虽然本宝宝不大明白她为啥这么比喻,因为本宝宝本来就是她生的,可本宝宝很赞同她的观点。”
秦夙玉听着眼睛渐渐笑的眯缝了起来。
贱宝继续道:“秦叔叔,你看像本宝宝这么听话,这么懂事,这么乖巧的儿子到哪里找?现在本宝宝自己能够处理吃喝拉撒的事情,绝对不用再一把屎一把的拉扯……省时省力又省工,何乐而不为?”
“还有啊,秦叔叔。本宝宝是个孝顺的孩子,你要是有本宝宝这么个儿子,到时候肯定睡着了也能笑着醒来。”
“……”
就这个“白得一个儿子有什么的好处”的问题,贱宝罗列了好多,好多。
从夸自己,到夸他娘,再吹嘘着有了他,秦叔叔将来的儿女子孙会受到各种非常非常大的恩惠……
等等等……
很久之后,贱宝终于停下。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开始润喉咙。
今日,他简直太不吝惜口水了。
“你说了这么多好处……”
秦夙玉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我要是白得一个儿子,不是要白白多花了好多钱养他?而且还要养好多好多年之后,才有可能享受到你带来的恩惠……”
“喔!秦叔叔你怕花钱?”
贱宝恍然大悟似的,赶忙摇摇头。
“没事!你可以把娘亲卖掉!这样赚来的钱不就可以养本宝宝这个干儿子了吗?”
他现在,就一心想将他娘推销出去。
之前找靖王爷做爹失败了,他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在旁边几棵树上多试几次,如果还不行,那就不死了!
只要不是像他师傅那样,有杀他娘想法的男人,他觉得都有必要推销一下他娘。
这个秦夙玉,说话温文尔雅,对他娘的态度也不错。
应该说有点儿希望的。
“你这个小孩儿!”
秦夙玉摸摸他的头。
“有你这样的儿子吗?怎么会想到将自己的娘亲卖掉?”
他好笑的摇摇头。
“不过,我好奇,你觉得你娘亲能值多少钱呢?”
“秦叔叔,你给估个价吧,您觉得娘亲她能值多少钱?”
贱宝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反问道。
“这个……要秦叔叔估价的话,你娘亲她一定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这个是他的真心话。
这么有个性的女子,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所以,怎么能够说买就能买到呢?
“呀!秦叔叔,这是您的真心话?”
贱宝一下面露喜色,充满期待的盯着秦夙玉。
“是啊!”
秦夙玉说的很肯定。
“啊!太好了!”
贱宝激动地差点儿跳起来。
“秦叔叔,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本宝宝把娘亲这个无价之宝送给你,以这个无价之宝作为代价,你以后养着本宝宝好不好?”
“噗通!”
秦夙玉还没有开口,楼梯上忽的发出一阵奇怪的声响。
好像什么东西在那里栽了跟头。
接着是一阵细碎的声音,好像又跌了几个小跟头似的。
两人都是一惊,赶忙扭头看去。
只见,楼梯的栏杆之下,有个人影艰难的晃动,就像是在挣扎。
没多久,楼梯扶手上面多了一只雪白的手指。
再然后,那雪白的手指,撑着一个纤细的身体,缓缓站起。
脸上蒙着面纱,行为比较猥琐,面纱之下的脸,似乎有些难看。
她撑着扶梯的扶手,眸中带着尴尬惊诧,缓缓地踏上了三楼……
“咦?楠楠,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腿受伤了?还是小脑受伤了?”
贱宝疑惑的看着踩着小碎步,慢慢朝他们走过来的穆瑾楠。
“怎么会在楼梯上面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他记得他娘说过,小脑是控制平衡的。
而他之所以没有他娘走路稳当,就是因为他的小脑还发育的不够完全。
所以,某宝疑惑了!
他娘小脑不是发育好了吗?
难不成半路上发生了脑残?
“呵呵呵……”
穆瑾楠尴尬的笑了几声,似真似假的埋怨道:“我得跟老板提意见,楼梯擦得太干净了。就跟镜子似的照出人影来,真让人不敢下脚了。”
她看了一眼秦夙玉,不由自主更尴尬了些。
“瑾楠,那你下次走那里,一定小心些才是!”
秦夙玉没忍住“吭哧”一笑。
他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呢?
方才她不小心栽倒在楼梯上,原因另有其他吧。
说的简单、粗暴、直观、本质一些,她肯定是被吓得!
被自己儿子的话,吓得!
“呵呵!是的!是的!夙玉……说的极是!”
穆瑾楠咧嘴“呵呵呵”的笑着。
“是该小心……再小心些……老板的楼梯……就该擦成这般亮……”
她扭头,狠狠地瞪了贱宝一眼。
好吧!
她当然知道,秦夙玉看着那么精明的人,才不会相信她让雪亮干净的楼梯给晃了眼,所以才会栽倒在地上。
罪魁祸首就是她生的这只贱宝!
整天闲的没事做,就想将他这个亲娘给推销出去。
方才他说的那些事什么话?
什么人都敢推销,靖王爷他推销过,那个妖孽的红衣男子欧阳浩轩他也推销过,就连这才认识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也敢推销。
问题是,他居然还想着将她便宜送人!
这是亲儿子吗?
穆瑾楠真想捂脸痛哭。
她此生怎么就这么倒霉?
生个儿子还没有长大呢,就开始出卖她这个亲娘。
早知道,她生个蛋都比生他强!
要不是她定力还好一些,刚刚听到贱宝那句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话,她还不得直接从三楼滚到一楼。
“是本宝宝的错吗?”
似乎从穆瑾楠眼中读出了她的意思,贱宝无辜的小声嘟囔了一声。
“本宝宝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
他忽的抬眸,看到他娘递过来的那一狠辣的目光时,他赶忙住了嘴。
某宝宝深知,再说下去,他那个有天性没人性的娘指不定会对他做出什么凶残的举动。
秦夙玉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的微表情,再次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越来越发现,这两个真是他见过的最有意思的母子了!
行为举动大胆的令人咋舌;言语神情搞笑的令人赞叹。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母子之间的相处方式,简直脱离了辰宿荒洲中长辈与晚辈之间既定相处模式的轨道。
他们,完全像是朋友,可以相互开玩笑的平辈朋友。
但是在这种异类的玩笑中,却又含有另一种匪夷所思的关心与关怀。
那里面,满载着珍贵的亲情!
他们彼此,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对方着想。
这样的亲情,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
可惜,他所处的世道太托残酷。
他们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啊!
秦夙玉沉默了半晌,收起自己的思绪,重新将面前他们的茶水斟满,道:
“方才去下面,这么快就上来了,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好了!方才被撞的女人,你认识的?”
“没错,那是我的亲大姐。你从窗户上看见了?”
穆瑾楠点头问道。
“倒是没有看,只是听见了一些!”
秦夙玉喝了一口茶。
“撞她的那个男人,真是有定力。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你——居然这样都猜得出来?”
穆瑾楠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这个人,果真厉害。
坐在三楼,光听听声音,便已经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
甚至还知道下面有什么人。
他说的,真的一点儿都没有错。
她们定的房间,就是靖王爷君千夜经常喝茶的那间“天字一号房”。
在这个雅间中,从窗户上面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街上的景象,甚至连斜对面的未央楼里面的景象都一览无余。
就在方才,穆瑾楠从三楼的窗户上面往下看,看到凶巴巴的穆瑾莲,又看到了一个手持长刀的男子。
她这个大姐一样跟她的三妹妹沆瀣一气,经常找她的麻烦。
如今,见到这个可恶的姐姐又得理不饶人,她还不得赶紧下去看看,顺道打抱不平一下?
所以,她急匆匆的就从三楼跑下去。
出了雅静轩的门口,仍旧看到穆瑾莲还插着腰,对着那个抱着长刀的蓝衣少年辱骂。
到了这里,她才看清楚少年的模样。
长得眉清目秀,看样子有十七八岁。
他脸上面无表情,胸前抱着长刀,甚至都懒得看眼前女子一眼。
任凭她怎么辱骂,他就是杵在那里无动于衷。
“你撞翻了本小姐的轿子,要是不道歉,就别想离开这里!”
只是一会儿,穆瑾莲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看热闹的人好像比方才多了。
穆瑾楠艰难的剥开人群,终于挤了进去。
她扫了一眼那长刀蓝衣少年,只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她又扫了一眼穆瑾莲,她面色红润,恐怕是方才一直骂人,却又一直得不到对方任何回应,所以又急又气又恼。
这才憋成了红色。
穆瑾楠暗自好笑。
她这个大姐,真是不嫌丢人。
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千金之躯,一呼百应,无人敢忤逆啊!
今日面对这个冷面少年,她还不是一样束手无策?
喔!
简直是活该!
倒是这个手持长刀的青衣少年……
穆瑾楠微微扭头看向他——这个人,要不要这么淡定?
都快被人家将祖宗八代都骂出来了,怎么还不快去反驳?
他手中不是有刀吗?
拿起来,朝着穆瑾莲来回挥几下,直接将她吓昏了,一切不都搞定?
真不是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人傻!
“你这个贱民!本小姐让你道歉,你听到了没有!”
穆瑾莲许是被惹火了,不再掐腰,直接冲上去,狠狠地推了那少年一把。
结果,人家丝毫未动,反倒是将她自己差点儿弹了个趔趄。
穆瑾楠差点儿捂着嘴笑出声来。
她觉得,她有必要“帮帮”自己的亲大姐,让她千万不要再承受这个少年如此无动于衷的摧残。
想罢,她走上去,靠近穆瑾莲的时候,惊讶似的叫了一声道:“呀!大姐,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不成,您发现了姐夫的事情?”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穆瑾莲的骂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扭头看向穆瑾楠,凶道:“你说我发现了什么?”
“姐夫啊!我在楼上喝茶,刚刚看到姐夫从未央楼后门溜走了。我还以为您是来抓姐夫的呢!”
她眉头微微一蹙,漏出惋惜的表情。
“看来,应该是方才姐夫听到你在这大街上面吵闹,他怕不小心被你发现。所以赶忙溜走了!啊,不过——”
她表情夸张的浮现出惊喜。
“大姐啊,姐夫才刚走不久,您若是现在从后巷追,兴许能够追上。兴许还有机会当场抓包!”
“什么?该死的陆从!居然敢背着本小姐来这种地方!”
穆瑾莲凶狠的骂了一句,马上将注意力转移,不再辱骂那少年。
她连自己倒在地上的轿子都不要了,朝着轿夫与丫鬟一挥手道:“跟本小姐走,将那个贱男人捉回来。”
“呼啦啦!”
穆瑾莲第一个飞奔在前面,后面的轿夫与丫鬟赶忙跟了上去。
没多久,他们便冲开人群,往未央楼的后巷而去。
当然,后巷中绝对不会有什么逃跑的人。
因为这只不过是穆瑾楠编出来的瞎话,就跟当初冤枉她的三妹夫钱宏一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谁让她这两个姐妹整日嘲笑她没有男人要?
那么,她就让他们两个男人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他们。
穆瑾楠早已经料到,她这个大姐绝对禁不住她骗。
穆瑾莲自认为是王府的小姐,向来以自我为中心,由不得别人的忤逆。
尤其是自己的夫君,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夫君背着她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去未央楼这种地方。
尽管这未央楼对达官贵人们来说非常平常,但对穆瑾莲来说,绝对接受不了。
另外,穆瑾莲会这么信任穆瑾楠胡说八道的原因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就是她的三妹妹穆瑾环的准相公钱宏已经承认过自己去过那里。
穆瑾莲的疑心这么重,当然会怀疑自己的相公肯定也“手脚不干净”。
她受不了自己还比不上未央楼的女子这一说法,当然要穷追猛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一定要抓住任何机会去抓自己夫君的小辫子!
送走了自己的亲大姐,穆瑾楠才看向那位长刀少年。
刚想走过去跟他搭讪,却不料少年转身,直接拐进了雅静轩。
她尴尬的一怔。
心道,好没有礼貌的人!
方才她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让她摆脱了那个泼妇,他居然一句感谢的话都不带表示的。
这样,真的好吗?
她抱着手臂,捏着一撮头发,想了片刻,很快释然了。
方才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帮他而已,那个少年,并没有求她啊!
再者,说不定他一直保持这样冰冷的模样,等到穆瑾莲吐沫星子骂完了,骂累了也就收手了。
想罢,她摇摇头,自认无趣,也跟着少年进了雅静轩。
“哎呦喂,客观,快请进,快请进!”
掌柜的看到青衣少年,马上笑脸迎上去。
“这位客官不晓得想在几楼喝茶?一楼的热闹,二楼的视野宽广——”
“啪!”
长刀少年忽的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金子砸在了桌子上,硬生生的让茶馆掌柜的话短了路。
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金子,结结巴巴道:“客……客官……喝茶用不了这么大块金子……小店找不开……”
“昨日来允京城的那些是什么人?”
少年冷冷的开口。
“奥……明白明白……”
茶馆老板狠狠地点头。
原来这位客官用一锭金子向他打听事情。
可惜,他根本不晓得昨天来的队伍究竟是谁。
因为他听闻大家在路边争相观看一睹那队伍阵容的时候,人群里面忽然间窜出一对得了厉害传染病的母子。
他们在人群里面号哭,结果大家都被吓跑了,自然没有人见到当时的真实情况,无法到处传言了。
后来,只听说有人远远的看见过。
那好像不是乾昭国的队伍,队伍里面还有个非常巨大的野兽。
有人看到从马车中出来了一位华衣公子。
还说知道那人气宇非凡,貌似神色傲气,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茶馆老板综合了这些片段,思索半晌,开始猜测来人的身份。
很快,他便将故事编好了,道:
“客官,您问我,可是问对了人了!我亲眼所见,那来人,正是天曜国的太子殿下楚笑。
“传言说,天曜国的太子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能文善武,有勇有谋。辅助自己的父皇平定叛乱,并且制定出一套非常行之有效的治国方略。
“提起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楚笑太子十岁的时候,曾经从一只巨虎的口中徒手救出了自己的母亲——”
“不要推本太子!本太子会走!我是风怒国的太子……本太子怎么会没有钱?未央楼有什么了不起?”
茶馆老板的故事还没有讲完,茶馆的门口处便被推进来一个华衣公子。
他满身酒气,头发蓬乱。
因为一路的反抗,被未央楼里面的伙计直接推搡着进了雅静轩茶馆。
“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乾昭国的刁民……本太子昨随虽皇叔来允京城……你们看到我们骑得什么来的?我们骑得是长鼻巨兽,你们见过吗?那长鼻巨兽,只有我们风怒国才有!本太子连长鼻巨兽都有,怎么会没有钱?”
那人踉跄着,踉跄着进了茶馆,又踉跄着狠狠地撞在了茶馆老板的柜台上。
最后又踉跄着找到门口出去,看样子还想去未央楼。
“哈哈哈……”
后面一直在袖手旁观的穆瑾楠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她晃着身子走到柜台前面,道:“掌柜的,你口中的楚笑太子原来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啊!居然会到了没钱还敢去未央楼鬼混的境地。”
“这这这……”
茶馆老板尴尬不已。
他擦着冷汗,又看了一眼柜台上面的金子,赶忙冲长刀少年解释道:
“客官,是我弄错了!那不是天曜国的楚笑太子。那是风怒国的摄政王,还有他手中的傀儡太子。方才那位,应该就是那位无能的傀儡太子封志阳——哎客官,我还没有将他们的故事讲完!”
茶馆老板才讲了两句话,长刀少年扭身便走。
“够了!”
他冷冷的甩出一句。
站在旁边的穆瑾楠赶忙收住笑容,也慌忙跟上去,道:“喂,你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虽然说方才我帮了你你不领情,但总该让我知道我今日帮的人叫什么名字吧!”
“明峰!”
少年口中冰冷的吐出一句话,出了雅静轩门口,纵身一跃,眨眼间不见。
……
彻底处理好了这件事情,穆瑾楠才回到三楼。
不曾想,刚上最后一层的楼梯,就听见自己儿子要将她送人那般惊悚的话。
“方才,听你的笑声那么爽朗,一定发生了很好笑的事情吧!”
秦夙玉又道。
“呵呵!”
穆瑾楠尴尬一笑。
“又被你听见了!你的听力也真好。刚刚风怒国的太子在未央楼,没钱也去喝花酒,被未央楼的伙计赶了出来。”
“风怒国……”
秦夙玉手中的茶水顿了顿。
“昨日,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连夜赶到了允京城的皇宫,似乎见了皇帝。好像,他还带了好多东西。”
“咦?这个你都知道?”
穆瑾楠惊讶的看向他。
“听说封泊天没有通知便跑来乾昭国,如此不合规矩,他居然也敢在第一时间去见皇帝!”
“封泊天去皇宫的时候,很巧的我正在皇宫的屋顶上面喝酒。我周游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正皇宫的屋顶上喝酒。”
秦夙玉微微一笑。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吧!
这位秦夙玉公子,不仅周游四方,还神游太虚呢!
竟然连皇宫都进的去。
由此可见,他一定功夫了得。
“他来乾昭国的阵势那么大,又怎么会有不敢见皇帝之说?那样的气场,就算不通知,乾昭国皇帝也会提早得到消息的。”
“奥,言之有理!”
穆瑾楠忽的想起昨日碰到威龙将军,不正是皇帝派出去的人吗?
摄政王的阵势,果然早就“通知”了乾昭国朝廷。
秦夙玉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听说摄政王从风怒国带来了一颗辰宿荒洲独一无二的夜明珠。那夜明珠,传闻中似乎挺玄乎,竟具有映射过去未来的能力。”
他嘴角轻轻一勾,继续道:“我倒是挺好奇,那夜明珠的神奇之处,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以讹传讹。”
“神奇的夜明珠?”
穆瑾楠心里忽然痒痒了。
是不是她这一代神偷可以发挥一下自己的本领了呢?
要是能够偷过来,见识一下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一颗夜明珠而已,哪里还这么邪乎?
能够映射过去未来!
要是真的这么好,她一定要弄过来,好好瞧瞧她这个身体的本尊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真的有这个东西?不大可能吧!在哪里?”
穆瑾楠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实际上,她心里面着急着呢!
她想打听一下,这秦夙玉知不知道夜明珠具体放在哪里。
问完了,她立刻竖起了耳朵。
“我想,这么贵重的东西,摄政王一定会让重兵把守。最可能放在他在允京城的落脚之处吧!”
秦夙玉的话,穆瑾楠牢牢记住了。
一个时辰之后,二人结束了那场“约会”。
穆瑾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探摄政王究竟住在哪里。
很快,她查到了!
就在允京城专门接待其他国家来访之人的“来宾馆”中。
在“来宾馆”的大院中,那头“长鼻巨兽”被人妥善的安排在了院子当中。
另外,还有一些笼子,放在周围的几间房中。
而摄政王封泊天的房间她也找到了。
那里,果然有重兵把守,看样子,里面真的藏着贵重东西。
不过,这么森严,她行动恐怕会有些障碍。
一切打探明白,穆瑾楠正打算回家休息,却不想看到路上的百姓纷纷往同一个方向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道:“朝廷又贴告示了,好像悬赏百金,不知道所谓何事!”
“悬赏百金?”
穆瑾楠忽的登起了眼睛。
这乾昭国的国库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居然悬赏百金。
一时间,她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来。
穆瑾楠很快加入了那个大队伍当中。
到了告示墙前面。
果然,好多人围着指指点点。
穆瑾楠好奇的挤过去。
看了一下,上面大体上是说,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从风怒国带来了一种奇怪的动物。
长得很奇怪,还将之呈上了皇帝的大殿中,询问皇帝可知道这是什么动物。
这简直就是挑衅刁难。
告示上面,画着那个动物的模样。
旁边还画了一头猪,那意思是为了证明摄政王带来的那个奇怪的动物跟长得跟猪一般大。
穆瑾楠看了半晌,依稀觉得有些熟悉,可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动物。
图画的上面说,如果乾昭国有人识得这动物,便立刻悬赏百金。
穆瑾楠盯着那赏赐,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啊!
她没有注意,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色身影还有一个大红色的身影。
那黑色,清冷,孤傲;
那红色邪魅,妖冶。
“千夜,你猜这位胆量非凡而又神秘的神偷二小姐,会不会为了那百金自告奋勇呢?”
半晌,那红衣男子笑眯眯道。
...
098落入傀儡太子之手
君千夜没有答话。
“我猜,那位神偷二小姐是个彻头彻尾的财迷。她肯定为想办法为那百金的赏银争取一下的。”
欧阳浩轩无趣的摸摸鼻子。
他这个朋友,最令人不爽的地方,就是从来不肯跟他互动。
就好比现在,有人能够为了那百金自告奋勇不也是一件好事吗钤?
毕竟乾昭国正面临着一次在外国面前丢失尊严的危机,来尝试的人多一些,胜算也会多一些。
“她不会!洽”
君千夜终于开口了。
依旧是冷冰冰的声音。
“怎么不会?既然不会,方才你看到她到了告示墙,为什么要走近几步看看?”
欧阳浩轩看似不解道。
“你看那边,人已经走了!”
君千夜微微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风怒国的东西,岂是随便之人便能够识得的?朝廷的那百金,并不好拿。”
“喔!好吧!”
欧阳浩轩悻悻的摸摸鼻子,收回了告示墙边的视线。
因为,那边穆瑾楠居然真的毫不留恋的扭头走掉了。
既然走了,不就说明那百金对她没有什么诱惑力?
“千夜,你这么说话,真的一点都不可爱了!”
欧阳浩轩不赞同的摇摇头。
“难道你希望我们乾昭国的朝廷在风怒国摄政王面前丢了尊严?”
“这次,不是危机!”
君千夜说完,最后看了一眼那告示。
“明日,会有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真的?”
欧阳浩轩问完,忽然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喔!我忘记了,你会掐指一算,什么都算到了。”
顿了顿,他又道:“那千夜,能不能告诉我,明日谁会为我们解围?”
“天外来客!”
君千夜说完,转身便走。
欧阳浩轩惊得差点儿一个趔趄。
天外来客?
什么天外来客?、
“喂,千夜,你说这话,是不是你算不出是谁?”
他一边问着,一边赶了上去。
“你似乎根本不着急——”
“没什么需要着急的,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乾昭国的命运!你应该知道结果的!”
君千夜继续冷冷的甩出一句话。
“父皇的告示,有用,也无用!”
“哎,千夜,我被你的话弄糊涂了!什么我知道结果?我哪里有你掐指一算那么厉害?”
欧阳浩轩又加快了步子,千面人的步伐,越来越快,他也必须跟着越来越快才不至于落下太久。
“到底有没有天外来客帮助我们解决危难?到底皇帝的告示能不能招揽到闲人?你快说说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君千夜给了他最后的答复。
下一刻,他漆黑的身影一闪而逝。
“喔!还是没有回答!”
欧阳浩轩停下脚步,无趣的扯了扯嘴角。
这一次,他发现他越发的把握不住命运的脉络了。
尤其是自己这位好朋友对乾昭国命运毫不在乎的态度,着实令他惊讶。
君千夜虽然不是乾昭国太子,但是对国家大事相当的关心。
经常给皇帝诸多见解,遇事更是出谋划策。
正是这一点,才引起当今太后的很多不满。
担心太子之位站不住脚。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太冷静了。
莫不是,他很自信,明日真的会有那所谓的“天外来客”神奇的出现,帮助乾昭国化解危机?
可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天外来客?
欧阳浩轩抱着手臂想了半晌,没能有所收获。
难不成,他真的需要自己做点儿什么去解开真相?
他正迟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身着浅蓝色衣服的女子,她的脸上,还带着浅蓝色的面纱。
此时,她买了一只糖做的小狗站在摊子儿旁边,准备转身。
喔!
千夜,既然你都那么提示我了,作为好朋友,总该听你的话的!
你既然你那么信任我“掐指一算”,那本公子就算算好了!
欧阳浩轩嘴角缓缓一勾,抬脚走了上去。
“二小姐!真巧啊!”
远远地,他便朝穆瑾楠打招呼。
“呵呵!欧阳公子,果然很巧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穆瑾楠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又是这个妖孽男人。
她现在越发的觉得,根本看不得他的笑。这个妖孽,总是笑的那么邪恶,弄得她浑身都觉得瘆得慌。
他应该不坏吧!
可是看到她,她就是觉得难受。
“不知道欧阳公子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自己一个人出来逛?你的青青姑娘呢?不怕人家孤单寂寞冷啊!”
她转身看看后面的人,又惊恐似的,快速往后面倒退了几步。
“噗,哈哈!二小姐真会开玩笑。”
欧阳浩轩看到她倒退想要逃离的模样,禁不住一阵儿好笑。
现在的他,真的这么恐怖吗?
恐怕不见得吧!
他快步走到她跟前,继续道:
“二小姐还记恨当初我在未央楼将你揪出来的事情啊!不过,本公子记得已经弥补过了。起码帮你救出了儿子。”
他顿了顿,面色有些无辜道:“不止如此,本公子还为你儿子出谋划策,将你从福灵郡主的刑房里里面救了出来。让你不至于丢脸丢命!哎!”
欧阳浩轩伤心似的摇摇头。
“二小姐你非但不感激,居然还记恨挖苦本公子。本公子真是觉得……冤枉……人生黑暗……”
“奥?是吗?”
你冤枉?你黑暗?
穆瑾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妖孽,果真是妖孽!
现在他居然在这里委屈?
说起来她还有气呢!
当初要不是他,她至于会为了救贱宝跑到靖王府找君千夜,会被他绑在椅子上让仆人给抬出来吗?太丢脸了!
后来要不是他给贱宝出什么馊主意,让那个冰块王爷去救她,她这辈子哪里会受那等窝囊气?
居然再次让那个君千夜那样侮辱人格,将她用过的东西放在鸡圈给鸡崽儿用,将她住过的房间当杂物房。
简直想起来都觉得来气。
“是啊!怎么不是?”
欧阳浩轩无辜的挑眉。
“二小姐想想看,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救你的人就是靖王爷君千夜。如果不是本公子告诉你儿子这个唯一的途径,恐怕二小姐早就命丧福灵郡主府中的刑房里里了。
“现在,哪里还有机会跟本公子在这里如此愤愤不平的讲话?所以,二小姐你应该感激本公子才是真的。”
感激你?
穆瑾楠将脑袋扭向一旁。
与其在靖王府看那个冰块王爷的冷脸,被被弄得尊严扫地,她宁愿在那个贱郡主府挨上几鞭子。
大不了,把命扔在那里。
知道,她死的坦荡,不会这么憋屈着有火气没地方发。
“喔,二小姐,你可能觉得,千夜对你的态度不大好……”
欧阳浩轩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看到了她的愤怒,继续道: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那日你死在福灵郡主府了,你儿子怎么办?他才那么小的年纪,没有娘亲,没有依靠——”
说到这里,他脸色忽然一变。
“若是将来养活不了自己落魄为乞丐,岂不是这辈子就完了?如果更不幸,他落入‘炼狱之火’余孽的手中,那么他这辈子就更完了!”
穆瑾楠抓住糖狗的手,忽然间紧了起来。
欧阳浩轩这个妖孽男人说的没错。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贱宝怎么办?
虽然她的灵魂是不是这孩子的亲娘,但是,她给帮忙生的,还帮忙养大的。
都这么多年了,感情已经深到一定境界了。
那个孩子,真的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不要命就不要命了呢?
炼狱之火……
穆瑾楠的手攥的更紧了……
她不晓得,那些神出鬼没的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来,谋害无辜的孩子。
之前捉贱宝的那个,她根本没能有机会见见。
只是听贱宝说,那绑匪起初带着假脸,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后来,那假脸被撕了下来,才发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可惜,她没有见到他的样子。
这样处在暗处的人,总归是防不胜防!
“欧阳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穆瑾楠忽的想起,今天她为了打探摄政王手中那颗神奇的夜明珠,独自将贱宝留在了家里。
如果他迟迟等不到她回家,到处乱跑,不幸再被炼狱之火的人撞上,那岂不是太恐怖?
想到这个可怕的问题,穆瑾楠匆匆忙忙拜别欧阳浩轩,还不等他说话,握着糖狗火急火燎的往穆王府赶过去。
“位,二小姐——”
欧阳浩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此刻,他不能放弃,要不然怎么知晓那位“天外来客”究竟是什么人?
……
穆瑾楠火急火燎的刚踏进自己的小院,眼前忽的一抹红色飘下。
随即,是一个带着些邪魅与戏谑的声音道:“二小姐,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本公子还没有跟你说完话呢,你就走了!”
红色,落地,惊天动地……
“欧阳浩轩,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穆瑾楠赶忙刹住了脚。
盯着眼前大红色的欧阳浩轩,嘴角抽了抽。
怎么,这个男人这么罗里吧嗦、婆婆妈妈!
居然先她一步飞到了她家。
在感慨会轻功就是好的同时,她脸上再次露出了愤恨——
就知道,这个欧阳浩轩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找她的时候,绝对有不可告人的“叵测居心”。
“哪里是阴魂不散?”
欧阳浩轩无辜的摇摇头。
“明明是心愿不了,本公子死不瞑目!”
穆瑾楠又差点儿一个趔趄。
这个欧阳浩轩,说话都要连带着咒自己的吗?
“欧阳公子……请问您老人家又有什么事情啊!”
穆瑾楠斜着眼睛,满脸的不耐烦。
她扬了扬手中的糖狗。
“我儿子还等着吃呢!”
“喔,他现在正在房中吃着呢!”
欧阳浩轩朝后面的房中一指。
果然,某宝真的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抱着一个更大的糖狗,吃的不亦乐乎。
穆瑾楠顿时泄了气。
这个妖孽男人,果然什么事情都能够想在她的前面。
居然买了一个更大的糖人,比她走的早,却比她飞的快,用最短的时间成功的封住了贱宝的口。
也成功的封住了她所有的理由借口。
看来,不跟他谈谈也不行了!
“好吧!既然这样……那欧阳公子,你想跟我谈什么呢?”
穆瑾楠拿着糖人摇晃了一圈,眼睛随便一扫,看到不远处的树下一片阴凉,那里还放着一张木凳。
她转身,一招手。
“我们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谈吧!”
“好!”
欧阳浩轩点点头。
到了阴凉处,穆瑾楠坐在了树下那张凳子上。
而欧阳浩轩则是抱着手臂靠着树干站住。
“谈吧,想谈什么?”
“喔,是这样的!方才,我跟靖王爷打了个不算赌局的赌。”
欧阳浩轩扭头看看她,没能看到穆瑾楠有任何的异样,只听她漫不经心道:“你们两个人打赌,管我什么事?”
他无辜的一摆手,“我们赌的就是你!你说,管你的事吗?”
“切!你们真是无聊!”
穆瑾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马上又完全没有兴致的将脑袋拧向了一旁。
她这辈子,最讨厌这种无聊的人了。
“没有,本公子觉得,很有的聊!”
欧阳浩轩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方才,我们两人站在后面,看到你站在告示墙前面看了好久……”
“然后呢?”
穆瑾楠还是淡淡的模样。
“然后,本公子认为,二小姐一向财迷,一定尽可能的争取拿百金的赏银——”
“咔擦!”
穆瑾楠终于有反应了,她忽的一口咬上了手中的糖狗。
脑袋,瞬间消失!
欧阳浩轩看到她的模样,忽然笑了。
话锋一转,道:“二小姐,你的糖狗不是给你儿子买的吗?怎么你自己先吃上了?”
穆瑾楠愤愤不平的垂眸看了一眼呗咬掉了脑袋的糖狗,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
天知道她现在真想将眼前的人变成手中的糖狗,狠狠地一口将脑袋咬掉。
什么叫做她一向财迷?
她穆瑾楠是那种见不得钱的人吗?
就算是有赏金,但凡事都得量力而行吧!
没错,她之前看到那告示上面的百金的时候,她确实动心了。
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又不晓得那个奇怪的动物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她要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不会非说会,到时候欺骗皇帝?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好吧!
“咔擦!”
她又狠狠地咬了一口,将糖人的一只胳膊给咬了下来。
这个欧阳浩轩这么说,不就是在讽刺她又贪钱财迷市侩,外加不自量力吗?
“喔!”
欧阳浩轩蹙了蹙眉。
“看样子,我应该输的心服口服。千夜他说,你不会去的!看来,你们两人的意见比较一致。”
“你想我去也行,有个条件!”
糖狗的第二只前腿,被穆瑾楠给咬了下来。
“奥?怎么你真的想去?什么条件?”
欧阳浩轩忽然来了兴致。
“欧阳公子,麻烦你告诉我,风怒国摄政王从风怒国带来的到底是什么动物。这样,我倒是可以去让你那个打赌胜出来。”
“喔,那还是算了吧!”
欧阳浩轩勾了勾唇。
“本公子若是知道那是什么动物,今日就不会过来问二小姐你!”
“哎,所以说——”
这一次,穆瑾楠一口咬掉了手中那只“糖狗”的两条后腿。
嚼了几下,指指手中没有四肢跟脑袋,只剩下“胴”体”的糖狗道:“欧阳公子你今日怎么变得跟它一样?四肢不发达,而头脑更简单到没有。”
被穆瑾楠这样鄙夷,欧阳浩轩微微变了脸色。
不过很快,他变回常色,道:“二小姐,好了!本公子要说的已经说完了,那就告辞了!”
“喔,欧阳公子慢走!”
穆瑾楠摆摆手,话说的好听,但是根本非常不礼貌的连头也不回。
只感觉身边那衣襟飘“呼呼”抖了一下,她的发丝也被风吹起,接着那红色瞬间消失。
穆瑾楠翻翻白眼儿,将手中糖狗最后的部分吃掉。
“果真无聊!”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嘀咕道:“这人,是不是有病?大老远的跑来,浪费老娘那么长的时间,净说些无关痛痒的话,真是病入膏肓了。”
她完全不以为然,迈步进房。
可惜,穆瑾楠这么想,才大错特错了。
欧阳浩轩此行的目的,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怎么会真的傻到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从那会儿询问君千夜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一半的答案了。
君千夜会掐指一算,他当然也会掐指一算。
只不过,他需要一些工具而已。
而那个工具,就是穆瑾楠的一根头发。
就在方才,欧阳浩轩离开的时候。
他衣服扇动起来一阵风,正好将穆瑾楠的头发扬起,一根断发瞬间被他捏在了手中。
跳出了穆王府之后,欧阳浩轩闪身进了墙角处。
他将头发打了几个节,紧紧地握在手中。
双眼闭上,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睁开了眼睛。
嘴角缓缓勾起——
他已经知道,明日乾昭国的命运了!
怪不得,怪不得君千夜在看到穆瑾楠去了告示墙之后才靠近了些。
原来……
明日的事情,居然真的与这个女子有密切的关系。
看来自己这个朋友,真的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只要他自己能够算到的东西,他是不会这么直白的告诉他的。
欧阳浩轩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缓缓地打开了那只握住那根头发的手。
诡异的是,里面的头发居然变成了一团灰烬。
他微微倾斜手掌,那灰烬缓缓地从里面洒落出来。
辰宿荒洲的那场好戏,正在往更加精彩的方向发展。
“喔,很好,很精彩啊!”
手掌中,那头发灰烬散落完全的那一刻,那大红色的妖冶之色,骤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昏,踏着夕阳西下的脚步,姗姗来迟。
林间斑驳的树影,在浅淡微风中摇摇晃晃。
这样的傍晚,带着些幻动的神奇。
穆王府冷清的小院里,贱宝蹲在外面的石头台上还在啃着自己的糖狗。
这次,他是泪眼汪汪的啃的。
贱宝如此神情,原因很简单。
就是他娘说话不算话,本来给他买的,买回来之后却偷吃了他的糖狗。
他心疼啊!伤心啊!
某宝认为,他欧阳叔叔那会儿给他买的糖狗孤零零的进到肚子里会孤单。
因此他难以抑制脱轨的感情爆发。
就这样,坐在院子里啃着剩下的一半糖狗“以泪洗面”。
这边某贱宝在流泪,房中,穆瑾楠哼着小曲儿准备自己偷盗的工具。
比起朝廷告示上面悬赏的百金,她还是觉得风怒国摄政王手中那颗“神奇”的夜明珠比较有吸引力。
“来宾馆”的路线她已经打探好了,里面房间布局她也画好了图纸,包括重兵看守的位置,她通通在图纸上面标注好了位置。
现在,她就等过了子时之后去那里蹲点儿,找个最佳时机进去。
一切收拾好了,她将贱宝从外面吆喝进来,非常严肃的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自己便穿好夜行衣出发。
夜,静寂的很!
上空,还挂着那轮镰刀型的月牙。
穆瑾楠悄无声息穿过几条街巷,靠近了“来宾馆”的院墙外面。
她抬头,恼恨的看了看月亮——
它真的很不应该出来,就算镰刀形状的也不行。
因为它会让夜变得不再漆黑,不利于她行动。
再然后,她靠近了一棵粗壮的树,攀着树爬了上去,又借着树枝缓缓地靠近围墙。
借着昏暗的月光,她看到里面那庞然大物“长鼻巨兽”站在院子中,几乎将整个院子占去了大半。
而正对着那巨兽的一排房间,最中间的位置正是摄政王封泊天的房间。
门口处有几名持刀的侍卫严加看守。
她今晚要做的事情,就是躲开这几名侍卫,进到房间里面,尽可能的搜寻那夜明珠的下落。
她看了半晌,又从墙上下来。
因为,今晚这侍卫的布局,好像跟中午她打探出来的不太一样。
为了保险起见,她不敢贸然行事。
干脆绕到了来宾馆的后面,直接爬墙而入,从较远处穿插进去。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穆瑾楠绕到了摄政王封泊天的房间后面,等待时机。
她听闻,今日封泊天会早早地带着那奇怪的动物去皇宫见皇帝。
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看乾昭国的笑话。
所以,她要等的时机便是封泊天离开房间,离开“来宾馆”。
穆瑾楠等了好久。
终于,破晓过后,天色昏暗之际,摄政王房中亮起了灯。
没多久,房门开了。
封泊天一出来,便吩咐旁边的守卫道:“给本王好好看守房间,不许任何人靠近!”
之后,那团冰冷的暗色拂袖而去。
这么森严,里面一定有猫腻!
穆瑾楠蹲在墙角的暗处点点头。
等到封泊天出了“来宾馆”,她缓缓开始行动。
绕到房间的窗户后面,用匕首挑开了窗户,轻声打开。
“嗖!”
她身体灵活的滚了进去。
房间里面一片漆黑。
她为了缓冲身体,多翻了一个跟头才换好姿势蹲在了地上。
第一步,大功告成!
她片刻窃喜。
下一步,她要发挥作为一个专业小偷该有的天性——就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猜测到主人会将贵重东**在哪里。
穆瑾楠的身体刚要往上站起。
“嗤!”
好像四周有铁棍摩擦之声。
“嗖!”
她只觉四周有凉风吹过。
呀!不好,有陷阱!
穆瑾楠骤然惊诧!
但知晓时,早已经为时过晚。
下一秒,“咔擦!”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将她困在了中央。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迈出逃离的第一步。
“呼!”
房中的蜡烛居然骤然间被点燃。
房中一片雪亮,四周一片清晰。
穆瑾楠看清楚了。
她整个人,早已经被一个铁铸的笼子困在了中间。
铁笼子的四周几步开外,各站着几个人,手中握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牢牢地绑住了笼子的上方的四个角。
“呵呵!本太子真是有远见卓识。”
“吱呀!”
门开了。
封志阳带着人,满脸神气的走进来。
“本太子听见皇叔的房中有动静,一下便知道进来贼了。果然,你这个小毛贼,被本太子逮住了吧!”
傀儡太子奸笑着,缓缓靠近。
完了!
怎么这么倒霉?
居然还没有行动便被人捉住。
难不成出师未捷身先死?
穆瑾楠的心,当场凉了半截。
...
099为自救,栽赃陷害靖王爷
封志阳靠近铁笼,围着里面的穆瑾楠看了几圈,咋舌道:
“啧啧,没想到这泱泱大国之中竟有这么长本事的毛贼,居然敢来我们风怒国摄政王这里偷东西。快说,你究竟想偷我们风怒国的什么宝贝?”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娘是个贼,当然是过来偷钱的!”
穆瑾楠站在笼子里抱着手臂,满脸不屑的瞧着他。
“你们风怒国,大张旗鼓的来我们乾昭国,除了有些银子,还能有什么宝贝?洽”
穆瑾楠自知在这铁笼中暂时没有机会逃脱,说完话,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娘肯来,就是抬举你们了!钤”
“你这个胆大的毛贼,居然敢污蔑我们风怒国没有宝贝!告诉你——”
封志阳马上又神气了几分。
“我们风怒国的宝贝可多着呢!最神奇的宝贝就是皇叔的‘卜明珠’。它可是辰宿荒洲中最神奇的夜明珠,可以预测未来,还可以通晓过去。哼!孤陋寡闻!”
他在笼子外面踱着步子。
“你这个目光短浅的毛贼,怎么会知道我们风怒国有这等宝贝?告诉你,本太子可是亲眼见识过,月圆之夜,星辉照在卜明珠上的时候,里面会有奇异的画面——算了!”
说到这里,封志阳忽然一摆手。
“你这个小小毛贼,卜明珠的事情,本太子跟你啰嗦太多了!想你这辈子也不会见识到。”
穆瑾楠坐在笼子里的地上,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她耳朵精灵着呢!
她可是将封志阳说的这些话,一个字都没落的记进了脑子里。
方才说风怒国没有宝贝的那句话,她是故意说的,专为套话用的。
果然,这位傀儡太子将夜明珠的事情都说了。
原来那神奇的夜明珠叫做‘卜明珠’,它的神奇之处就在月圆之夜,吸收星辉之后,会有画面出现……
她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
看来,传言并不是虚假的。
这一刻,她打定主意,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还要继续偷。
“本太子问你,你是谁,是什么人派你来偷东西的?是不是乾昭国的皇帝老儿?是不是他想看看我们乾昭国还带来了什么宝贝让皇帝老儿难堪?快点儿从实招来!”
封志阳又凶巴巴道。
“什么谁派的?老娘——”
后面那句“无门无派”,穆瑾楠忽然没有说下去。
因为,她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若是她说没人派她来,那么很有可能封志阳就会私自惩罚她这个“小毛贼”。
到时候,将她这个没有来头的小贼秘密处理掉也有可能。
为了活命,她绝对不能这么说。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刁民,快说谁派你来的?难不成想本太子对你用刑?”
封志阳又装模作样的呵斥道。
“你用刑?你用刑也没有用!不过,你不用用刑老娘就会告诉你谁派老娘来的。封太子,你听好了!是我们乾昭国的靖王爷派老娘来的,来看看你们究竟用什么手段让我们乾昭国难堪!”
穆瑾楠心一横,得罪人就得罪人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必须找个靠山才行啊!
可这允京城中,她认识的比较厉害的靠上,就只有君千夜一个人。
没办法,最后关头,只能将他出卖了!
靖王爷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老娘一般见识……
老娘只不过不想死啊……老娘上有自己,下有贱宝,绝对不能就这么香消玉殒啊!
到时候,您多多担待些!
穆瑾楠默默地在心底祈祷完了,忽的理直气壮道:
“封太子,你们风怒国大摇大摆的来我们乾昭国,还弄一些神秘的东西来刁难我们。这明摆着就是找茬!允许你们对我们图谋不轨,难道就不允许我们自己为求挽回一国尊严,做些自保的事情?”
穆瑾楠看过告示墙上的告示,上面的画了那只奇怪的动物让乾昭国皇帝辨认是什么动物。
这显然就是对乾昭国皇族尊严的践踏与侮辱,更是无视堂堂大国的尊严的蔑视。
既然人家不安好心,作为被算计的一方,提前做一些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的事情也是合情合理。
这样才不会到时候被人打的措手不及。
因此,她方才说这个理由,可以说合情合理,令人信服。
“真的是靖王爷让你来这里偷东西的?”
封志阳又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
穆瑾楠很肯定的点头。
“老娘是奉了靖王爷命令来这里为乾昭国寻求挽回尊严面子之法的。若是封太子不相信,可以找靖王爷,与他当面对质。”
底气十足的说完,她忽的从地上爬起来。
“封太子,还有一点。这里是乾昭国的地盘儿,你是风怒国的太子,而我是靖王爷的手下,你私下无权对我用刑。只有靖王爷,只有乾昭国的律法才能判定老娘究竟有没有罪。”
穆瑾楠这么说,是想尽量为自己争取不仅能活命,还不受皮肉之苦的机会。
她要尽量让这个傀儡太子不会轻举妄动,千万不要先将她打一顿,打个半死不活再交给靖王爷。
此刻,穆瑾楠表面上故作镇定,其实心里面早已经慌乱的无法自拔。
这些年来,除了上辈子偷佛珠手链被机关算计身死穿越,再就是这次最倒霉了。
居然刚进来就被人抓包。
弄到这种境地,她真不晓得,除了靠自己在这里胡说八道栽赃陷害,冤枉好人,力求脱罪来自救,还会有谁来救她。
穆瑾楠越往深处想,越感觉人生开始绝望。
原本来偷夜明珠,她是想看看那夜明珠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神奇。
若是真的,她就看看原本那个穆瑾楠的过去,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借此找出她欲穆王府书房中囚禁的血衣之间的关系。
现在可好,要是命都要没了,还看什么过去未来的?
穆瑾楠欲哭无泪,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傀儡太子身上,看看他会不会着道儿。
“人人都说,风怒国的太子是个傀儡。老娘今日见到了,却跟传言中的完全不相同。”
穆瑾楠这次居然是谄媚的将话编下去。
“封志阳,老娘好歹也是靖王爷一手培养出来的。要不是你有些能耐,老娘也不可能沦为你的阶下囚。但是,如果你就这么暗地里对我用刑,老娘绝对不服气!不过我相信,太子明智理性,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么做,实在太蠢。”
顿了顿,她又道:“毕竟风怒国也是大国,大国的太子,定然有大国的风范。所以若是太子不按规矩办事,在我乾昭国随便处罚乾昭国靖王爷手下的人的话,恐怕于理不通,更污了太子尊贵的身份。
“我想,封太子绝对是个聪明人,遇事考虑周全,肯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肯定知道将我交到哪里去!”
天知道她说出这番话究竟有多么恶心。
这个傀儡太子厉害?
厉害不会连喝花酒的钱都没有,还被未央楼的伙计给推了出来。
呵呵!
真是好搞笑!
她为了活命,这谄媚的水准跑偏的也太厉害了!
“呵呵!算你这个小毛贼识相!本太子当然有智有谋,只不过,在皇叔面前,本太子刻意隐瞒起来而已。”
封志阳果真被她夸的神气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本太子是大国的太子,当然会有大国的风范。自然,也会按规矩办事。你是乾昭国靖王爷的手下,又在乾昭国的地盘儿,本太子当然要将你交给靖王爷,顺道将整件事报告给皇帝老人家,看看他会怎么处置你们。
“还要让靖王爷看看,他派出去的人,究竟有没有给他带来挽回乾昭国尊严的好法子!
“呵呵,如果朝堂上下,答不出我们风怒国出的难题,本太子要看看,你们皇帝的脸要往哪里放!”
他邪恶的笑了笑,道:“正好皇叔现在已经去了皇宫面圣,本太子等会儿马上就带你过去,让你们的皇帝老儿好好看看你们乾昭国靖王爷和他手下的秉性。啧啧!”
他咋舌几声。
“居然会长了三只手!本太子想,到那时候,你们皇帝的脸就不是往哪里放的问题了。而是想直接撞死……哈哈哈……”
话音还没落,封志阳已经得意的笑了。
这次,他跟着皇叔从风怒国来。
除了宣扬国威,再就是给乾昭国皇帝出了几道难题。
若是乾昭国人不管是谁,能够答出来就算是过关,若是答不出来,那乾昭国的颜面,可就丢尽了。
而他们,就是冲着后面一种可能性来的。
如今,他作为太子,又施展英勇本色,当场抓获了乾昭国靖王爷派出去的小毛贼。
堂堂一国王爷,居然让手下做偷鸡摸狗的事情,简直有污国家的尊严。
所以,他当然要将此事和与此事有关的人好好带到朝堂上面羞辱一下乾昭国的皇帝。
穆瑾楠紧攥的手心里,冷汗越流越多。
现在封志阳着了他的道儿了。
但是等会儿,若是真的跟靖王爷当面对质,他若是实话实说,直接跟皇帝还有风怒国摄政王以及众大臣言明她这个小毛贼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到时候……
所有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选择相信靖王爷,不会去管事实究竟怎样。
如果她真的是靖王爷派去的,只要靖王爷不承认,所有人便跟着不承认,最后承担罪过的是她自己;
而如今,她根本就是编的谎话,靖王爷只要澄清一边事实,那么她的罪过就更大了……
穆瑾楠的心,陡然间悬了起来。
自己走的这一步一步的,都是险棋啊!
“好了!本太子不跟你这个小毛贼啰嗦了!”
封志阳摆摆手。
“本太子要留着这些话,当着你们乾昭国皇帝的面说。来人,将她绑起来,我们去乾昭国的皇宫,助皇叔一臂之力。”
“是!”
铁笼四周的几个人,忽的将手中的绳子从铁路的四个角上猛地拽下来。
再然后,他们将绳子的一头同时“嗖”的一声扔向了穆瑾楠。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绳子顿时仿佛变成长了眼睛的蛇,在她身上紧紧地缠绕了几圈。
“嗖!”
那长蛇将她绑好,又马上沿着原路返回。
四周的几人又一把抓住绳子的另一端,三下五除二便打了几个结实的节,只剩下一条绳子。
像是栓狗的绳子一样,将穆瑾楠牢牢的拴住了。
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穆瑾楠便抽搐着嘴巴,惊诧的发现她早已经被绑成了粽子狗。
“好了!随本太子带着这个小毛贼,去皇宫,见皇帝!”
封志阳话毕,她四周的牢笼猛地往上面升起,刹那间回到原位。
下一刻,她已经被人牵着出了门口,跟着封志阳往皇宫的地方走去。
穆瑾楠悬着的心,越发的提到嗓子眼儿。
不晓得,她走的这条路,究竟是生还,还是不得好死……
这位傀儡太子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摄政王封泊天自来到乾昭国之后,不止一次的警告他道:“你给本王好好待在来宾馆,不得离开半步!不要给本王找麻烦!”
可惜,他忘记了!
这位傀儡太子更不会想到,自己这种满心为了羞辱别人而设的局,到头来,却狠狠地将他们自己羞辱了一顿。
狠狠地将风怒国羞辱了一顿。
当然,这是后话。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所以胜利与失败便更是一件说不准的事情。
谁知道下一站会发生什么?
有时候,真的会出现一个天外来客,打乱了所有既定的程序。
正如此刻,将要发生的事情……
乾昭国皇宫,金碧辉煌的乾坤殿,正沉浸在一片肃穆之中。
皇帝君墨尘端坐在龙椅之上,神情肃穆。
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着明晃晃的五爪金龙袍。
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胡须与头发都开始灰白,唯有那脸上一贯的威严,没有被岁月侵蚀。
他坐在大殿之上,拳头紧紧地攥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而乾坤殿的龙椅之下,是群臣低头站立。
靖王爷君千夜,欧阳浩轩,以及乾昭国太子君千承也在众臣之中。
君千夜站在那里,仍旧一身肃穆的黑衣,神情是一贯的冰冷。
欧阳浩轩还是一成不变的大红色,脸上的神情很是舒缓,似乎还有意在收敛着,要不然,他的笑容可能会夸张的露出来。
最不淡定的是太子君千承,他低垂着头颅,似乎很没有底气,垂头丧气,胆战心惊,完全不像一个太子该有的形象。
在大殿下面的中间位置,站的是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
他身边,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个跟成年猪大小的带毛动物。
它一身黄棕色的毛发,脑袋似尖非尖,眼睛很大,长着胡须,尾巴长长的,四肢健壮发达。
封泊天时不时地便会低头,得意的望一下自己带过来的奇异之物。
此物,是他们不久前才在风怒国森林中发现的。
起初凶残异常。
经过几个月的驯化,终于可以将之变成了能够与人类和谐共处的动物。
君墨尘盯着底下的人良久,又看了几眼笼子,终于开口道:“众爱卿,你们可知晓风怒国摄政王带来的这种奇怪的动物?”
这是君墨尘耿耿于心的事情——
封泊天来乾昭国的第一天,他便带着这动物来乾昭国。
正是在这乾坤殿中,他当着群臣的面,询问皇帝君墨尘可认识这动物。
结果,朝堂之上,乾昭国无一人能够答出来。
当时他便觉得羞辱万分,身为皇帝颜面荡然无存。
后来,封泊天故意提议张贴告示,请乾昭国所有能人来辨认。
君墨尘身为一国之君,遭到一次比一次更深重的挑衅,耻辱的心境简直无法言语。
可惜,他根本无可奈何。封泊天显然是来令乾昭国蒙羞,令乾昭国国威扫地的。
面对他们的挑战,他身为一国之君,只能选择迎战。
告示张贴出去,如果还没有人识得,那么他乾昭国的威严与他这个做皇帝的尊严,恐怕要毁于一旦!
今日,这句话再次冲众臣问出来,他无比期待会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可惜,众大臣将头垂的更低了。
君墨尘扫了一眼,顿时生出了绝望。
“怎么,没有人回答吗?”他又问。
依旧没有人回答。
低垂头颅的众臣之中,唯有欧阳浩轩,忍不住换上了笑眯眯的神情,小声附在君千夜耳边道:
“千夜,你说的那位天外来客应该以什么方式进来帮我们化解危机?本公子掐指一算又算,这次真的算不出来了!”
“算不出,便等着。”
君千夜淡淡的开口。
“喔!好吧!本公子,等着!”
欧阳浩轩悻悻的摸摸嘴角,竟然老老实实的退回了一旁。
“怎么,你们没有人知道?”
君墨尘第三次问道。
良久,还是没有人答话。
君墨尘铁青了脸。
封泊天得意的看了一下四周的众人,上前一步,笑眯眯道:“皇上,看来乾昭国真的无人能够说出我风怒国的这种温顺的动物——”
“你们不要拦着本太子!皇叔,侄子帮您捉住了一个来头不小的小毛贼。”
封泊天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阵***动,硬硬的将他打断。
“皇叔!本太子这次可立功了!”
封志阳风风火火的话越来越近。
他带着几个人,推开了门外拦截的侍卫。
拉着被五花大绑的穆瑾楠,竟然直接冲进了乾坤殿。
“皇叔,这毛贼居然想进您的房间偷宝贝,被侄子我当场抓获。”
话还未完,只听“噗通”一声。
被绑成粽子的穆瑾楠被身后的人一推,跪在了地上。
差点儿撞上了大殿中那个装着怪物的笼子。
她看了一眼那里面的动物,那东西也一脸好奇的盯着她看着。
“去!”
穆瑾楠朝笼子里的畜生小声训斥了一下,没想到它根本不害怕。
穆瑾楠凶恶地瞪了那怪物一眼,又抬眸恶狠狠地瞪了刚刚推他的那人一眼。
逼不得已,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
“志阳你大胆,本王不是让你老老实实待着?谁让你来这乾坤殿中?”
摄政王封泊天暴怒的说完,看看地上跪着的穆瑾楠,脸色微微一变。
“皇叔!”
封志阳靠近封泊天。
“这个女子趁皇叔离开,居然潜入房中想要偷取我风怒国的宝贝。本太子也是为了皇叔讨回公道,所以,特地将这个毛贼带过来。”
“奥?原来是个贼!”
封泊天充满算计的一笑。
忽的抬头看向上面龙椅上的君墨尘,道:
“皇上,真没想到,乾昭国会有这样大胆的贼人,竟然偷到本王的头上,真是不自量力。不过,皇上,本王初来乾昭国便遇到贼人,难不成做贼是贵国的风俗传统?”
一席话,马上让皇帝君墨尘变了脸。
这个封泊天,越来越挑衅了,故意让他这个皇帝难堪,让他们乾昭国难堪。
他带着怒气的眸子狠狠瞪了穆瑾楠一眼。
本来大殿中无人识得笼中的动物,已经让他下不来台,可如今风怒国太子突然又揪出一个毛贼,直接上升到了对整个乾昭国君民修养的羞辱与质疑上面。
封泊天的话,是何等的侮辱?
“王爷请放心,我乾昭国的贼子,按照我国律法,自然会让其受到严厉的处罚!”
君墨尘强压住胸口的火气。
“来人,将这名贼人押入大牢,等候刑部发落。”
“慢着!”
大殿之外候着的侍卫还没有到,摄政王封泊天忽然抬手阻止。
“皇上,这贼人胆大妄为,居然敢偷到本王的头上。本来乾昭国中无人晓得本王带来的这动物已经丢了皇上的脸,如今这贼人却让皇上再次颜面无存。皇上是不是应该从重处罚呢?”
这句话,字字都是讽刺,令君墨尘的怒气更重了些。
“王爷,这国有国法,朕要惩罚一个贼人,当然一切要按照律法行事。在我们乾昭国,可能跟风怒国不太一样。对待犯人,如果惩罚过轻过重,都不好。所以,这贼人交给刑部处罚最为合适。”
君墨尘完全不理会封泊天的提议,倒是这句话,令他心里面稍稍畅快了些。
因为,他看到封泊天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他这句话,有意在讽刺风怒国法不严明,罪刑不相当,说的更深刻一些,意在指风怒国的掌权人昏庸、乱用刑法、有失公允。
“皇上!”
看到自己皇叔被气得变了脸色,封志阳心头一喜,知道是自己施展才华的时刻了。
他上前一步,虚虚抱拳道:
“皇上,本太子将这毛贼捉住的时候,她早已经招供。说是靖王爷派她来偷我们风怒国的宝贝。皇上既然说律法公允,那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皇上是不是应该严惩这贼人的头呢?”
一句话,立刻让君墨尘稍稍缓和的脸色再度阴沉了起来——他有些下不来台了。
自己的话,没想到会将自己亲儿子也给牵扯进去。
似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片刻之后,他忽然看向地上趴在笼子跟前的,正跟里面的动物大眼儿对小眼儿的穆瑾楠,怒道:“大胆贼人,竟敢污蔑当今靖王爷,罪加一等。”
君墨尘忽的一扬手,“来人,将这贼人拖下去,明日午时,在城门口处斩!”
“是!”
外面马上有侍卫应了一声,持刀大踏步的走进来。
“嘎?”
穆瑾楠听到这皇帝的旨意,吓得差点儿栽了下去。
之前她让傀儡太子将她交给靖王爷处置,是为了谋求活路了,可不是过来找死的!
苍天,不会这么倒霉的应了她的猜测吧!
不过,这次好像靖王爷什么否认的话都没有说啊,都是他皇帝老子帮他说了。
皇帝直接为自己儿子开拓,君无戏言、一言九鼎……的说她污蔑当今靖王爷,那可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任凭这大殿中谁敢不信?
完了,完了!
她死定了!她注定要成为炮灰!
不行!
那怎么可以!
身后,那侍卫的身影越来越靠近。
就在他们伸手要抓穆瑾楠的时候,她忽然从地上跳起来,大叫道:
“慢着……”
“慢着!”
这是个两个声音,一个女声,是穆瑾楠的;
一个男声,是靖王爷君千夜的。
侍卫们马上住了手。
当然,他们冲的是靖王爷君千夜的面子。
“千夜,你这是何意?”
君墨尘不解的看着他。
其实,他非常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站出来。
方才他已经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这个小毛贼身上,只要将她斩首,就算与君千夜有关也可以不了了之,绝对不用牵扯到他。
可是如今,自己儿子却主动站了出来,他心里立刻忐忑不已。
“千夜,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怕他说错话,君墨尘再次提醒道。
“父皇,儿臣想说,这小毛贼确实是儿臣派出去的。”
君千夜上前抱拳。
方才穆瑾楠栽赃陷害的话,确实令这位靖王爷微微蹙眉。
穆瑾楠能够编出是他这堂堂靖王派她去偷风怒国的宝贝这样的话,也够大胆。
也够有脑子,更够没脑子。
有脑子,是她可以暂时自保;
没脑子,是她这句话,显得他这个王爷没有脑子,因为不论如何,他身为王爷,绝对不可以做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没脑子,是她这句话,对她自己不利。因为,若是他若不出面帮她,穆瑾楠必死无疑。
这种栽赃陷害,风险太大。
想了这么多,但君千夜却没有说话。
反倒是站在他一侧的欧阳浩轩忽的一笑,靠近他道:“千夜,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来,天外来客,飞来横祸!现在你怎么办?”
欧阳浩轩问的话,也是他一直思考的话。
他应该怎么办?
迟疑之际,他忽然听见父皇说要将穆瑾楠拉出去,明日午时处斩。
也是这一刻,他做出了个决定——
为了乾昭国的命运,他必须要救她。
因为他早就知道,穆瑾楠是乾昭国化险为夷的一个转机。
而要她变成转机,他就必须先做她化险为夷的转机。
所以,在侍卫们要将她拉出去的时候,他说出了那句:“慢着!”
“皇上,皇上开恩!民女愿意从实招来!”
在君千夜答话之前,穆瑾楠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立刻连滚带爬的调整身体,朝君墨尘“噗通”跪了下去。
靖王爷居然肯帮她,那么,她可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意
“皇上,风怒国摄政王给皇帝出了这么个难题,令皇上心情沉重,靖王爷一心想为皇上排忧解难。
“所以,是民女向靖王爷提议,倒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偷偷溜进来宾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找出这笼子里究竟是什么动物……”
她一袭话,又让君千夜蹙眉:
貌似,他们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本想也用这个缘由。
“奥?是这样?”
君墨尘的脸暂时得到了缓和,但心里面却有些不悦——
既然是为了乾昭国,就该小心些,不应该一出手就被人捉住。
“呵呵……”
封泊天忽然冷笑了一声。
“原来,堂堂乾昭国皇族,也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刚闯进本王的房间就被逮个正着,那么,你们派出的这个小毛贼肯定对那个问题的答案一无所获吧!皇上,您今日的脸,可真是丢尽了!”
“那可未必!”
穆瑾楠忽的扭头看向封泊天,底气满满的开口。
“王爷,民女还当你真的带来了一个世界罕见的奇异物种,原来,不过是披着神奇的幌子而已。”
她瞅了一眼笼子中的动物,又看向皇帝君墨尘。
“不就是这个动物吗?皇上,民女认得它是什么!”
“你说,你认识摄政王带来的这笼子中的动物?”
君墨尘忽的一喜。
“是的,皇上!民女,认识!”
穆瑾楠很肯定的点点头。
之前在从告示上面看这个动物的图画,她并没有看出它像什么。
如今面对面了,她大概能够说出来。
她非常愿意尝试一下,而且,能够猜中的几率应该不小。
“你如果能够说中了这是什么动物,那么朕除了免你的偷窃之罪,还会重重赏赐你跟千夜!”
君墨尘面带笑意的说完,看向封泊天。
“王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王爷应该不会阻止朕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封泊天又看了一眼穆瑾楠,脸色骤然阴沉了些。
他看看笼子里的动物,最终还是自信的勾唇一笑,道:“当然不会阻止!本王真想见识一下,乾昭国见多识广的高手,究竟有多少本事!”
“你说你认识这只动物,那么现在你告诉朕,它叫什么?”
君墨尘压制住了惊喜,问道。
“皇上,在说出这只动物的名字之前,民女还需要一个道具。请皇上成全!”
穆瑾楠艰难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等到那道具到了,恐怕不用我说,大家也会知道这奇怪的动物究竟是什么。”
“奥?好!”
君墨尘拍拍手,“来人,马上松绑,带她去拿工具。”
很快,有两名侍卫过来,给穆瑾楠松了绑,又陪同她一起出了乾坤殿去准备道具。
他们前脚一走,乾坤殿中的大臣们立刻涌出了一阵***动。
乾昭国有人识得那动物是好事,可是,他们非常疑惑,穆瑾楠既然知道这是个什么动物,干嘛不直接说出来,非要回去找什么道具?
他们就近你一言我一语,猜测个不停。
但是内心还是非常欣喜的,毕竟,这是乾昭国一次化险为夷的攸关转折点。
“千夜,我们终于等到那位化解危机的天外来客了!”
众臣之间,欧阳浩轩忽的靠近君千夜。
“奥不!确切一点说,是你终于等到那位神秘的天外来客了。真没想到,她进这乾坤殿的方式,居然是如此别致!竟是被人五花大绑的牵着来的。”
君千夜没有答话,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其实也很好奇,穆瑾楠究竟要去拿什么工具。
甚至,穆瑾楠突然的转变令他很奇怪。
当初看告示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认识那动物,可今日居然这么自信说知道那是什么。
这一刻,他忽然对这个在传言中非常不堪的女子产生了丝毫的兴趣。
对这件事情最上心的人,还要数摄政王封泊天。
他当然不希望乾昭国有人能够认识他带来的这动物。
所以,他开始有些担心了。
担心自己的宝贝会被一个贼人一语点破玄机。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穆瑾楠端着一个托盘回到了大殿。
“啊!这怎么是——”
大家看着她手中的道具,全部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
100无与伦比的机智反击(大快人心呦)
穆瑾楠托盘上,放着两样东西。
第一件是个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小猫。
另一个的大小跟旁边的笼子一样,应该也是个笼子,不过这个被一块黑色的布子严严实实的盖住了。
看不出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呵呵!本王是问你这笼子中的动物是什么,你却弄只笼子,装着一只猫,难道上来玩儿杂耍技?简直可笑至极。”
封泊天冷冷一笑,一甩袖子看向君墨尘,鄙夷道:“皇上,难不成贵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忽悠人?钤”
君墨尘没有回答封泊天的话,倒是看向穆瑾楠,好奇道:“朕也很好奇,让你说出这大殿笼子里是什么动物,你弄一只猫上来,又如何用这猫解决问题?”
他当然晓得,既然穆瑾楠说拿道具,一定成竹在胸。
那么她拿上这么个道具上来,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回皇上的话!”
穆瑾楠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地上,起身行礼。
“这笼中的动物,我们可能有时候不认识,但是这只猫,它却认识这是什么动物!民女是想让这只猫告诉大家,笼子里关着的这只动物,究竟是什么。”
“哈哈,真是笑话!一只猫能知道什么?”
封泊天满脸的鄙夷。
“你休要在本王面前耍诡计,如若不知道,痛快说出来便是,不要浪费本王的时间。”
“王爷稍安勿躁!民女,马上就让这只猫告诉大家,摄政王从风怒国带来的动物,究竟‘神秘’到什么程度。”
穆瑾楠微微一笑,拿起了那只关着猫的笼子。
走进大殿中关着那只奇怪动物的笼子跟前。
“猫啊,猫啊,跟你的新朋友打个招呼!”
说完,她马上打开了手中笼子的盖子。
“嗖!”
笼中的猫咪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东西,竟然直接从笼子中窜了出去。
它纤细的身体,穿过那只大笼子的栅栏。
进去之后,又是“嗖”的一声,它居然跳到了那只怪动物的背上面。
站在它软软的毛上面,来回的嗅着什么,前面两只爪子,也来回的按着。
而那只大动物,原本站着的,许是被猫儿按的痒痒了,竟然卧倒,躺在了地上。
但它依旧翘着脑袋,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踩着它背的那只猫。
好一阵子过去了,笼子里,一切都非常平静。
两只动物之间保持着和谐相处的模式,丝毫没有纷争或是敌对的痕迹。
“你不会想告诉本王,它们相处融洽,所以,本王带来的这种奇怪的动物是一只猫吧!”
封泊天冷笑着,嘲讽不已。
“王爷此言差矣,它怎么可能是只猫呢?”
穆瑾楠指指笼子里面那只大怪物。
“等一下,等民女再拿出一个东西来,王爷看了,就知道了!”
言罢,她又将托盘上面另一个盖着黑布的东西拿起来,放到大笼子旁边。
“猫啊猫,认识完了新朋友,再见见你的老朋友。”
她将那黑色布子撩开,露出了里面的笼子。
笼子里面,装着一只老鼠。
几乎同时,她迅速打开了那笼子的门。
“喵!”
原本在大笼中玩儿的猫儿,一看到外面小笼子中的老鼠,马上兴奋了。
“嗖!”
它立刻从笼子缝中窜了出来。
与此同时,穆瑾楠手中那笼子中的老鼠正好吓得自笼子门口中跑出来!
“喵……喵呜!”
那老鼠没有跑几步,后面的猫儿已经一个猛子扑过去,狠狠地将老鼠按在了地上,然后一口咬死。
看到这里,穆瑾楠微微一笑,看向封泊天,道:
“王爷,您有没有发现,方才这猫儿扑向你从风怒国带来的动物时的动作,跟它扑向这只老鼠的时候一模一样!
“您说,这一幕一眼的动作……摄政王是个聪明人,您说这是个什么动物呢?现在,您应该知道民女为什么要让一只猫儿过来辨认了吧!”
“哎呀,是啊!绝妙极了!”
穆瑾楠一席话,旁边的大臣们全部拍手叫绝。
这会儿,一个个的都不介意变成了话唠——
“对啊!方才那只猫真的就跟扑老鼠似的扑向那只大动物啊!”
“原来这只动物是只老鼠啊!真没想到风怒国的特产是老鼠啊!”
“是啊,怎么好大胆子的老鼠,居然敢从风怒国来到我们乾昭国。我们乾昭国的猫很多啊,难道它不害怕吗?”
“不知好歹的鼠辈啊……来我们乾昭国找茬……”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炸开了锅。言语中,总是少不了明朝暗讽。
将摄政王比作了老鼠,讽刺他自不量力。
群臣之中,还有那个吊儿郎当的不和谐的声音时不时便传来。
这次,那个声音又道:“千夜,本公子还真没看出来,她会有这样的头脑!这一次,人家帮了你的大忙,你应该怎么感谢?以身相许如何?”
“好啊,明日我便让人拆了你的浩然轩,重新翻盖,做嫁妆送给她!”
君千夜冷冷的话,马上让欧阳浩轩悻悻的闭上了嘴。
他扭头,看看穆瑾楠,再次缓缓勾唇——这个女子,真是越来越令她刮目相看了!
乾坤殿中,哗然一片。
大臣们许是觉得危机过了,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立刻,将这两日不敢说话省下的力气,一鼓作气的全给用上了。
那振奋的表情,别提多么夸张。
那讽刺的话,别提有多么热烈。
而在一旁听着的摄政王封泊天,早已经铁青了脸。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被当场抓获的毛贼居然还有这等本事,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反击,令他风怒国下不来台。
“喔!王爷,这个答案,您可满意?”
穆瑾楠笑眯眯的盯着他。
风怒国的摄政王有这等愤怒的表情,简直大快人心。
她的心里,从未有像现在这般畅快。
“哈哈!”
她爽朗一笑,继续添油加醋道:
“王爷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居然带着鼠辈们来我泱泱大国。这要是说出去,人家知道风怒国堂堂摄政王带着老鼠来乾昭国,肯定要说摄政王是老鼠的头头了!啧啧!”
穆瑾楠啧啧几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故意多说了几个“鼠”字。
“您一代雄霸四方的摄政王,却做了鼠辈的头,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
封泊天愤怒的青筋暴起。
他紧攥着拳头,盯着穆瑾楠却无话反驳。
此刻,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
原本,他是想让乾昭国皇帝下不来台,令乾昭国蒙羞的。
结果适得其反。
他的视线狠狠地瞄向了旁边的傀儡太子封志阳。
都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做的好事!
封志阳觉察到他投过来的目光,马上吓得浑身战栗的低下了头,弯下了身子。
他也知道,这次是他闯了大祸了。
本来要羞辱别人,阴差阳错的,却给乾昭国带来了福星。
“哎!”
穆瑾楠继续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这人吧,不怕你狂,不怕你傲,可就怕你自不量力目中无人!就好比这笼子里这只大老鼠。”
她的头扭向那只“大老鼠”,笑眯眯嗔怪道:“你不就是长得大点儿嘛,大了就可以不将人放在眼里?还以为我们真的不认识你啊!难不成你是三头六臂?就算是你三头六臂,老娘弄一只小猫来,照样将你搞定!
“所以啊,这做人——奥不——做老鼠,要学着胆子小一些,要不人家怎么说胆小如鼠?老鼠就该有老鼠的样子,不能狂妄,要时刻保持自己的鼠胆!”
她这些话,就是在指桑骂槐、指狗打鸡、对着大老鼠讽刺摄政王。
一段长话,说的酣畅淋漓。
封泊天早已经怒不可遏,他紧攥着拳头,气的“呼哧呼哧”的。
穆瑾楠只是扫了一眼,便能够十分揣测出这位摄政王的心理活。
他先在一定想拿出刀来捅死她。
可惜,在这乾坤殿中,他绝对做不出。
此刻,除了指桑骂槐的冷嘲热讽。
穆瑾楠特别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恨恨的骂上几句粗话:你丫的!活该,气死你!谁让你建议将老娘严惩?呵呵!老娘先将你严惩再说!
上方龙椅之上,君墨尘这会儿也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说到底,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还是风怒国自己啊!
要不是风怒国太子封志阳将这个小毛贼捉来,意图羞辱他乾昭国,怎么可能会在无意中将乾昭国的救星给送过来?
看来,就连老天都帮助他乾昭国。
君墨尘赞许的看看穆瑾楠,最后将视线转到摄政王封泊天身上,笑眯眯道:“王爷,不晓得我乾昭国给出的这个答案可是正确?”
摄政王怒气勃发,半晌,才强迫自己将火气压下去道:“皇上,乾昭国人才辈出,本王佩服。这别具一格的回答问题的方式,也着实令本王大开眼界。”
陡然间,他好像放下了这段羞耻似的,继续道:“今日之事,让本王看见乾昭国果真是卧虎藏龙。所以——”
他忽的勾了勾嘴角,马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个微微的变化,一点儿不落的进了穆瑾楠的眼中。
她满心鄙夷: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坏人总有坏心啊!
她看的出,封泊天忽然间不再羞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又要出难题刁难他们乾昭国了。
果然,下一刻,便听他道:
“本王手中有一非常有趣的玩物,名字叫做‘环木’想跟乾昭国的‘藏龙卧虎’之士们探讨研究一下。”
他忽的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块。
那木块是由上下前后左后三列总共二十七块颜色不同的四四方方的小木块组成。
而每一块小木块的颜色又不全相同。
“这是我风怒国第一聪明人慕容慧先生最近刚刚发明的玩物。握在手中,可以朝任意的方向旋转。就像这样!”
封泊天拿着那小木块,随便朝几个方向旋转了一下。
“通过旋转,这木块最终会变成每个面的颜色全部一致。不晓得,贵国之中,有没有人能够做到呢?”
穆瑾楠盯着那所谓的“环木”,缓缓地眯起了眼睛。
这玩意儿,不就是她以前玩腻儿了的魔方块吗?
要还原这东西,对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东西,都是她玩儿剩下了的好吧!
知晓了此为何物,她心情放松了不少,干脆没有用太多心思去理会封泊天的讲解。
倒是乾坤殿中的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大臣们,再次被这个难题给吓倒。
方才还沉浸在大快人心的酣畅淋漓中,如今已经全部被逼了出来。
光听封泊天对那“环木”的讲述,他们已经听得头昏脑涨,更不用说手脑并用再将之还原了。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不晓得,大家谁对本王手中这个‘环木’感兴趣?有那个信心,过来尝试一下?”
封泊天将手中的环木举高了些。
周围的大臣们,纷纷吓得摆手,恨不得马上倒退几步。
那玩意儿,他们不用试,就知道自己的智商绝对达不到。
他们才不要惹祸上身,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皇上,本王看大臣们纷纷避而求远,看样子他们对此物惧怕的很啊!”
良久没有人站出来,摄政王举着环木将矛头对上了君墨尘。
这会儿,身为皇帝的君墨尘同样也笑不出来了。
危难刚过,新的危机再来,毫无头绪,他怎么还能淡定?
放才那难题被破解已经是侥幸,那么现在这个难上加难的题目,又该如何收场?
难不成,他乾昭国今日躲不开遭人羞辱的命运?
“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想法呢?有没有信心自己国中有人将此物还原为六面同色?”
君墨尘面色难看,闭口不答——
他已经完全找不到话来针锋相对了。
“摄政王爷!”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君千夜忽然开口。
“方才您也说过,这环木是风怒国第一聪明人发明的东西,自然,最初也只有他一人懂得怎么玩儿。如今,你拿着这个我们闻所未闻的东西来给我们出题,这个题目真的令人无从答起。倒不如这样——”
君千夜冷冰冰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次笑意。
“摄政王先让我们见识一下这环木的玩法,再让我们完成你要的答案,如何?”
“既然靖王爷这么诚恳的要求了,本王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封泊天一招手,“请慕容先生进来。”
话音落后,没有多久,大殿之外来了一个头戴奇怪的帽子,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
他头上的帽子冲前面的狠凸出长长的边沿,就像鸭嘴;后面又插着几条长长地野鸡毛,就跟鸡尾巴似的。
他身上的衣服,上面有一些空空洞洞,看着像是人为故意弄出来的。
走起路来,飘飘洒洒,歪歪斜斜,完全没有个走路的样子。
这个人,就是人称风怒国第一聪明人的慕容慧先生。
乾坤殿中的人,看到他此副打扮,皆表现出震惊。
就连穆瑾楠也是震惊的。
她真想不到,这鸭舌帽,乞丐装居然会在这里被发明了。
这个人的意识,真是疯狂的太前卫了。
还有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挺像那些疯狂的“科学家”。
“慕容慧见过皇上,见过摄政王!”
慕容慧上前之后,先向君墨尘行李,又向摄政王行礼。
“慕容先生,这环木是先生发明的。那么就请先生为大家展示一下吧!”
话毕,封泊天将手中环木递给他。
慕容慧点头应允,接过环木过来,上下左右各个方向大约摆弄了半盏茶的时间。
那环木,果然被还原回去,每个面都变成了相同的颜色。
封泊天将环木拿过来,举高,各个方向转动了一下,确保六面的颜色大殿中的人看的仔细。
“好了,这就是被还原好了的环木,大家看清楚了吗?”
接着,随手百弄了几圈将环木打乱。
再次挑衅的看向君墨尘,道:“皇上,本王已经让慕容先生做了示范了。不知道,贵国中可否有人愿意尝试一下呢?不用太快,如果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本王便心服口服!”
“本王试一试!”
不带君墨尘开口,君千夜已经上前一步。
靠近封泊天,道:“王爷,是不是只要保证每个面的颜色相等便可以了?”
“没错!”
封泊天肯定的回答完,将打乱顺序之后的环木往前一递。
“靖王爷,那请吧!”
“摄政王爷,承让!”
君千夜接过那环木,将其翻转,上下左右前后仔仔细细旋转着看过之后,他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下一刻,他双手快速拨动,以几乎看不清指法飞一般的操作着。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他手中的环木先变成了一个个小木块,再然后,那一个个颜色相同的小木块被迅速按在了一起。
大家只看到所有的小块在半空中飘洒,好像被人施了法术一般,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该处的位置静止下来。
眨眼得的功夫,他的手停了下来,而他手中的环木也已经被完全被还原。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这个样子还原也可以。
这样的玩儿法,也只有他们的靖王爷能够在第一时间掌握吧!
站在几步远之外的穆瑾楠,将整个过程完完整整的看下来。
她也禁不住要感慨这位靖王爷的头脑实在灵活。
将环木一个个的拆下来组装好,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虽说有些不近人情,可最终也达到了目的。
过程不是问题,结果才是关键。
只要能够还原,怎样的过程全凭自己的本事。
若是本事强一些,就按部就班的将每个小色块转在一起;
若是本事差一些,那就一个个拆下来重装一次。
不过靖王爷恰好是本事差一些里面的本事好些的人。
因为,他拆卸环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跟玩儿魔术似的。
而且,在这么短短的几眼中便看透了其中拆卸的玄机,拆装的过程中快的令人咋舌,果然不是一般的脑子。
穆瑾楠的赞叹更甚了些。
“摄政王爷,您不是说只要还原便好,现在,本王已经做到了!”
摄政王看看那被排成规则颜色的环木,原本神气的脸很快便少了底气。
他有些后悔,他早该想到环木可以拆了重新装的,那样就可以逼着君千夜只能用旋转的方式还原。
如今,拆卸之后完成环木的颜色还原能有什么厉害的?
可是他那句话没有说出去,如今再反悔的话,实在是有损他摄政王的威严形象。
封泊天正在这里挣扎,旁边奇装异服的慕容慧却开口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他道:“靖王爷,在下佩服王爷的机敏聪慧,能够有如此敏捷的洞察力,想到用拆卸的方法还原。不过——”
他不赞同的摇摇头。
“环木的精髓在于转,而不是拆。如果每一次的还原都用拆的话,那环木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靖王爷用转的方式再将之还原呢?”
慕容慧的一席话,令乾坤殿中的人也当场雅雀无声。
那些百官们,拆的方式都想不出来,要是转的话,将他们转晕了也不可能会做到啊!
唯一觉得痛快的就是摄政王封泊天,因为,有人帮他说了他自己想说但是说不出来的话。
他很自信,连乾昭国素有智慧强大无人比拟的靖王爷都只能拆下来才能将环木还原。
那么乾昭国其他人,任凭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在没接触过的情况下将之转着还原。
这一次,封泊天自信的很。
“慕容先生,方才我家王爷用拆的方式还原了这环木。实际上是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他当然能用转的方式还原。”
还不等君千夜开口,穆瑾楠上前一步道。
“不过,现在根本没有必要让我们王爷出马。民女愿意代我们家王爷尝试一下,慕容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一刻,穆瑾楠对这位慕容先生有了偏见——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封泊天没有强人所难,倒是这位慕容慧,说出这种不依不饶的话。
他明摆了出尔反尔,豁出自己的脸面来让乾昭国更加丢脸。
他指明了要靖王爷将环木转回到还原的地步,若是办不到,到时候颜面荡然无存的会是乾昭国。
自己的国家蒙羞对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所以,她决定出来拯救国家。
“奥?姑娘这么说,莫不是已经看透了这环木的诀窍?”
慕容慧有些惊喜似的,往前走了一步。
“看透倒不是我自己看透的,不过,我愿意尝试一下!如果不成功,再让我们靖王爷出马也不迟!”
“好,姑娘真是好胆量!”
慕容慧由衷的赞叹,将环木迅速的打乱顺序,往前一递道:“姑娘,在下自认为自己的发明世间独有,若是姑娘能够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之还原,在下定然佩服的五体投地,往后,绝对不再以风怒国第一聪明人自居!”
“喔,这倒不必!”
穆瑾楠接过环木,随便看了几眼,心头已经有数了。
她已经见过,这位慕容先生玩儿环木用的是初级玩儿法,但她可以做到更高级的玩法,闭着眼睛都比他快。
“能够发明出这玩意儿,慕容先生绝对可以称得上风怒国第一聪明人。”
穆瑾楠抬头,“先生,我可以开始了吗?”
“请!”
慕容慧话音未落,封泊天忽然一扬手吩咐外面:“来人,点上一炷香——”
“摄政王爷,不用了!民女已经还原了!”
封泊天叫的人还没能迈进乾坤殿的大门口,穆瑾楠早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已经还原好的环木。
一时间,乾坤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究竟是什么速度?
他们不过听到“咔咔咔”几声,只能说是弹指间的时间吧,眼前这个女子却已经将那个他们认为一辈子都不可能还原的东西转回了起点。
这一炷香的时间跟一弹指的时间,差距也大的惊人了吧!
就连这位发明环木的慕容先生,还原回去也得用半盏茶的时间。
可是,他们面前站着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流之辈,居然如此迅速的便做到了。
一时间,满朝文武大臣,心底不得不把将这女子奉为神女般的人物——
她一定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他们乾昭国的神仙。
要不然,哪个人会有这样的速度?
亲眼目睹了整件事情的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此时也不晓得扬起巴掌扇自己的脸究竟是何物了!
他已经完全被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逆转与反差惊得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羞愤了。
而那位慕容先生,虽说没有羞愤的感觉,但是心底的惊诧,便更不用提了。
明明是自己发明的东西,别人玩儿的却比他还好。
这完全说不过去啊!
他决定了,等会儿离开乾坤殿,他一定要拜这女子为师。
因为,她才应该被称为辰宿荒洲第一聪明人。
“啪啪啪……”
乾坤殿中的群臣,忽然猛地击掌称赞。
“绝!真的太绝了!”
“是啊!真是一此比一次绝!”
“一炷香,呵呵,一弹指……哎,有人喜欢当着我们乾昭国人的面掌自己的嘴吧!”
文武百官你一言我一语,句句讽刺,句句挖苦,终于让封泊天顿觉羞辱到了极致。
此刻,再留在这里,徒增羞辱。
这次赏给自己的巴掌,打的更狠啊!
差点儿将他自己打晕。
他知道,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封泊天压制住愤怒,朝君墨尘道:“皇上,贵国人才辈出,卧虎藏龙,今日本王领教了——”
“摄政王爷!”
穆瑾楠抱起了手臂,忽然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您女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奥?你有何话,尽管说!朕相信摄政王为人大度,一定会答应的!”
说话的是皇帝君墨尘。
这回,他脸上彻彻底底换上了笑容。
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他有意说这句话,就是不给封泊天说话的机会。
就是再逼他,刺激他,将方才他受的刺激,一一回报回去。
“是,皇上!”
穆瑾楠朝君墨尘行完礼,看向封泊天道:“摄政王爷,你今日出了几道题来考我们乾昭国,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再怎么着,我们也要礼尚往来才可以。所以——”
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所以,民女这里也有个问题,想要摄政王爷帮忙解答一下!”
此话一出,乾坤殿中所有文武百官,皆露出畅快的神色。
他们知道,这一刻,是他们乾昭国反击的时候了。
这一招,最绝!
“哎,千夜!”
群臣之中,那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又出现了。
欧阳浩轩拍拍君千夜的肩膀。
“这位二小姐的能耐,本公子现在早已经膜拜了!你说,以前我们怎么就从来没有人发现她还有这等本事?啧啧……本公子觉得,今日,她的表现,比你的精彩很多啊!本公子真的觉得——”
“你觉得你的浩然轩是不是非常有必要让出来给她?”
君千夜还是淡淡的开口。
欧阳浩轩悻悻的闭了嘴。
君千夜远远地盯着穆瑾楠笑嘻嘻的侧脸,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女子,早已经不是让他刮目相看这么简单了。
他在思考,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究竟哪里学的这些本事?
这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何会有这等见地?
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的一切都是假象?她一直都在伪装真实的自己?
究竟是什么人?
“你想问什么?本王洗耳恭听!”
正在此时,封泊天冷冷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君千夜抬头,正看见他冷色的带着愤怒的眸子,如同一团烈焰之火,狠辣的盯着穆瑾楠。
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头愤怒的野兽,马上要对自己的猎物欲杀之而后快!
...
101上次亲的脸,这次……倒霉的怎么是嘴?
“摄政王爷,民女好奇,王爷从贵国带来的那头神秘的长鼻巨兽,究竟有多少重量?你们可曾称过?”
穆瑾楠笑眯眯道。【全文字阅读】
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过曹冲称象的故事。
所以今日,她想看看这位风怒国的摄政王,究竟有没有曹冲那个本事洽!
又或者说,就算他有那个本事,她也要弄得他丧失完全!
“你——”
封泊天被她狠狠地噎了一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当然晓得这是在挑衅钤。
那么大的长鼻巨兽,这世间哪里有那么结实那么大的秤去秤量?
这摆明了是让他难堪!
“喔!”
穆瑾楠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惋惜。
“若是摄政王爷说不出来的话,倒不如先回去,比如回风怒国贴个告示什么的,寻求天下智慧之士,帮助王爷解答这个问题。
“上次王爷出题的时候,给我们乾昭国宽限了一天。我们乾昭国是讲道理的,而且一贯奉行宽厚待人的优良传统。所以,便给王爷宽限三天的时间。”
她摇摇头,“不过,这三天王爷若是舍不得回去。那请放心,您要是在乾昭国的境内贴告示的话,估计您就是将整个风怒国拱手相让,都不会有人自告奋勇来帮您的!”
“你——”
封泊天又只吐出了一个字,便暴怒的无言以对。
他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穆瑾楠,那样的眸子,恨不得立刻拔出刀将她斩首示众。
想他在风怒国叱咤风云的摄政王,哪一次不是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可是只有这次,他居然栽在了一个女流之辈的手中。
这样的刁难,他应不应战都是一个问题。
不应,显得他们国家懦弱没有本事,必定招来笑话;
应了,万一到时候做不到,岂不更是一场笑话?
总之这一次,他来乾昭国中败的很惨!
这一刻,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结论:乾昭国有这个女子,一定后患无穷!
他眼中的杀气慢慢升腾……
站在几步开外的君千夜,自始至终盯着这位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
通过他的眼眸神情,君千夜早已经看透,他对穆瑾楠恨之入骨。
他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不料却听穆瑾楠又道:“摄政王爷,好了,我的问题都问完了。您可以继续您方才的计划了!我们乾昭国,不会拦着您。当然,我们还非常希望您下次来乾坤殿……”
说到这里,穆瑾楠故意顿了顿,后面的话加重了语气道:“来乾坤殿告诉我们大家,你的长鼻巨兽几斤几两。”
摄政王方才的计划,穆瑾楠指的当然是封泊天要告辞,要急着逃离的想法。
他要是不告辞,怎么回去招贤纳士,想办法将那“长鼻巨兽”的重量给称出来呢?
这女子铁定了要将摄政王惹怒到极致才肯罢休啊!
一旁的靖王爷君千夜默默叹口气。
可对她的担忧也只是一闪而逝。
毕竟,这个令他越来越看不透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他无从知晓。
也许,她敢这样激怒摄政王,便有这个能力承受不可预知的报复。
殊不知,事情并非如此。
并不是穆瑾楠敢不敢惹怒摄政王的问题,而是,她并未有考虑周全,仅仅只讲求眼前的酣畅淋漓,而忽略了风怒国摄政王其实是有真正实力的人。
她完全看不到,将来那场报复会来的多么汹涌,她一个人的力量,在那场报复中土崩瓦解,变得不堪一击……
当然,这还是后话。
摄政王在气势汹汹的带着人离开了乾坤殿。
这次凶险的朝会也便这样散去了。
穆瑾楠离开大殿。
就在她走到皇宫花园的一条道上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皇帝君墨尘的话道:“姑娘请留步!”
“皇上,请问皇上有什么吩咐?”
穆瑾楠赶忙转身行礼。
“姑娘,吩咐朕倒是没有,但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君墨尘笑眯眯道。
“啊?皇上莫要开民女的玩笑!我只是一介平头百姓,怎么敢承受皇上您九五之尊的请求?”
穆瑾楠吓了一跳,赶忙低头以示尊重。
“皇上您若是有吩咐,尽管开口。”
“朕知道,你不是千夜派去来宾馆的!更不是为了反击风怒国摄政王去找突破口的。而是,你本身就是去那里偷东西的贼!”
这个真相,还是等到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走了之后他才想明白的。
君千夜是他的儿子,自己儿子的本事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不晓得。
他断然不可能糊涂到派人去来宾馆偷真相或者偷宝贝。
而且,这么多年,他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会有这样的手下,这样在关键时刻出卖自己主子的手下。
等到静下心来时,他最后认定,这个被捉住的毛贼,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贼,应该还是个与他儿子千夜认识的贼。
“啊?”
穆瑾楠惊呼一声,差点儿吓得栽倒在地上。
这个皇帝君墨尘,果真不是蠢笨之人,这般一针见血,这般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哪里是什么请求?
这明明是算账好吧!
难不成,他要治她的罪?
“皇上开恩……民女知错了!请皇上恕罪!”
穆瑾楠“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皇上,民女知道偷盗不对,但恳请皇上绕过民女这一回吧!民女家中还有几岁的儿子无人照顾,若是民女因为盗窃坐牢,那么儿子孤苦伶仃照顾不了自己——”
“朕没有说要治你的罪,你先起来。”
君墨尘冲她一招手,示意她起身。
“你为我们乾昭国解除了这么大的为难,朕感激你、奖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治你的罪?”
“皇上,您真的不治民女的罪吗?”
穆瑾楠不确定又开口问道。
“朕绝对不会治你的偷窃之罪。”
“谢谢皇上开恩!”
“不过——”
君墨尘欲言又止,穆瑾楠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
她心里忽的划过一丝埋怨:不是君无戏言吗?难不成九五之尊也会出尔反尔?
“朕想今日请你在宫中吃顿饭,顺道好好奖励你一番。”
“啊?”
君墨尘继续说完,沉浸在担忧中的穆瑾楠马上受宠若惊。
皇上君墨尘要赏赐她?
她没有听错吧!
其实,只要能够保命,不受皮肉之苦她就非常开心了,现在这位九五之尊又说要好好奖励她。
天哪!她是不是被狗屎运给砸中了?
九五之尊还要专门宴请她啊!穆瑾楠激动的差点儿跳了起来。
“你说你还有个儿子,到时候,朕会让你儿子一块过来……”
君墨尘最后的话说完,穆瑾楠立刻激动成了滚烫的开水——
她这是因祸得福啊,上天果真眷顾她。
穆瑾楠沉浸在喜悦中,而他儿子贱宝,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惊悚过、悲愤外加惊诧过。
昨日,他娘跟他说她要去来宾馆偷风怒国摄政王的宝贝。
结果一去不复还。
他早上醒来还没看到他娘回来,担忧不止。
于是,赶忙跑去来宾馆一探究竟。
很不幸,他听闻里面人说风怒国太子殿下捉了个贼,已经送到皇宫里了,准备让乾昭国的皇帝处置。
他一听,当场吓尿。
用脚趾甲盖想想都知道,被捉到的那个贼人就是他娘了。
就这样,贱宝一路伤心的哭着回到了家。
后来抱着她娘的衣服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得赶紧找人去救他娘才行啊!
之后贱宝“蹬蹬”的跑去了浩然轩,很遗憾的发现欧阳浩轩不在。
失望之后,他难以抑制心底的悲伤,又抱着他娘的衣服哭了一大阵儿。
哭完了,他又跑去了靖王府。
仆人说靖王爷一早便进宫了,不知道何时回来。
这次回来,他抱着他娘的衣服哭的更凶了!
就连靖王爷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他娘完了!
一个上午,他就没有干别的事情,在惊恐无助悲痛中哭了好久好久……
直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贱宝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他将穆瑾楠的衣服放下,扒着门缝往外面看。
发现好六七个侍卫打扮的人已经进到了院子里。
正在往他的房间过来。
贱宝那灵活的脑袋瓜子开始翻江倒海的处理所有的事情——
他娘因为偷盗被捉了,肯定他们对他娘用刑了,逼问他娘有没有同党。
他当然知道他娘不会将他供出来,可是他娘是允京城的名人,一定有人认识她。
说不定,那些长舌头的人会告诉审讯他娘的那人,说他娘还有个儿子,然后再添油加醋的说有这样的娘,儿子肯定也手脚不干净。
所以,他们就派人过来捉他贱宝了
某宝在悲痛与愤怒中理清了所有的事情,下一刻,他化悲痛与愤怒,打开门,横冲直撞而出。
一边往那几名侍卫跟前跑,一边哭着喊:
“你们不就是来捉本宝宝的吗?你们把本宝宝的娘怎么样了?你们要是敢把本宝宝的娘怎么样,本宝宝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本宝宝一定会咬死你们的……”
一边哭喊着,贱宝就冲到一个侍卫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呀,放手……松口……”
那倒霉的侍卫痛的大叫起来。
奈何越叫,贱宝咬的越用力。
最后,侍卫面色痛苦的扭头往后面求救:“威龙将军,快救救属下……这孩子咬人……”
来执行任务,刚进来就窜出一个牙齿比狗还尖利的孩子扑上来便咬。
这侍卫真不知道要自认倒霉还是骂天无眼。
姗姗来迟的威龙将军,前脚刚迈进穆瑾楠的小院子,便听到了自己手下惨烈的叫声。
他定睛一看,马上冲过去,一边跑一边急急喊:“贱宝,贱宝快松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贱宝抬眼,看到威龙将军的那一刻,他又狠狠地最后咬了一下那侍卫的胳膊,直起身子,伤心的冲威龙将军道:
“威龙叔叔,你是来捉贱宝的!娘亲肯定也被你捉了!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他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倒下去便开始打滚。
“你们抓吧,你们把本宝宝抓走吧,本宝宝要娘在一起!本宝宝要陪着娘……”
“你在说什么?”
威龙将军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什么来捉你的?本将军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过来接你去皇宫,跟你娘亲一起吃饭。皇上今日宴请你的娘亲!”
“嘎?”
贱宝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撩开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抽泣道:“威龙叔叔,你说你们不是来捉本宝宝的?而娘亲也没有被你们抓进大牢?”
“没有,怎么会?”
威龙将军将他放到了地上。
“你娘亲立了大功,为我们乾昭国解除了危机,皇上说要好好赏赐你们,又怎么会将你娘抓进打牢?”
威龙将军的解释,让贱宝彻底懵逼了。
她娘可是偷东西的贼啊,怎么就成了救世主?
怎么就能为乾昭国解除了危机?
她娘被人捉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一刻,贱宝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是他已经完全从恐惧中走出来了。
他娘没事,还走了狗屎运,那么他也就同样没事了!
直到进了宫,见到了他容光焕发的娘亲,询问之下,他终于晓得发生了什么。
某宝也不得不感慨,这个世道有时候真的有些乱啊!
什么是非对错,有时候它就是那样凌乱,那样模糊,那样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也好在这些猝不及防的凌乱,要不然,一错就被捉,接受惩罚,他们娘俩这偷盗之千秋霸业怎么会做这么久?
恐怕早就给人捉住扒了好几层皮了。
受褒奖之事尘埃落定,贱宝的惊悚时刻也远去了。
唯一留下的一点瑕疵,就是他在威龙将军手下那名侍卫手臂上留下的那一口,差点儿咬掉了人家的肉。
他娘为了给他善后,赔了人家不少的医药费。
对于那点儿药费,穆瑾楠倒是不在乎。
倒是宴会之时,自己儿子隔着好几步远跟皇帝君墨尘的聊天真的令她听着实在难以忍受。
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如下——
贱宝道:“皇上伯伯,原来你人这么好,不仅不捉我娘亲,还给了她这么多钱。娘亲碰上您,真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
这话出口,穆瑾楠当场想撞墙。
她这个好儿子,能不能不要这么财迷,能不能不要当着皇帝的面用这么粗俗的词?
显得他自己多么没有教养?更显得她这个当娘的多么“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帝道:“你娘亲立了大功,这是她应该得的。不过,你不应该叫朕伯伯,你应该叫朕爷爷。在朕的眼中,你就跟朕的孙子一样。”
贱宝又道:“皇帝爷爷,你真的很与众不同哎!你不知道,本宝宝在其他男人面前都是当儿子的。只有在您这儿,本宝宝要做孙子。”
这句话,惹的君墨尘当场“哈哈”大笑起来,而宴会上面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同样的,也惹的穆瑾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真觉得丢脸,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这是童言无忌吗?这简直是智商捉急!
后来,君墨尘又问:“你说你一般都当儿子,可是朕怎么没有听说你有爹爹?”
这次,贱宝居然委屈道:
“皇帝爷爷,其实不瞒您说,本宝宝给人家当儿子,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娘亲搁在中间碍事,要她吧,她不同意给本宝宝找爹,不要她吧,本宝宝根本不可能找到爹……”
穆瑾楠死都不会忘记,贱宝说完这句话之后,宴会上面爆发出的一阵阵近乎“疯狂”与“恐怖”的笑声。
就连从来不笑的靖王爷居然都没有忍住,在脸上勾勒出了笑容。
穆瑾楠承认,那一刻的心情,钻地缝,撞墙,将自己敲昏什么的全都弱爆了。
反正她特别想揪过贱宝,将他拉到没人的角落里狠揍一顿。
好不容易挨到了宴会结束,穆瑾楠在第一时间逃离了现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反正她能够肯定,威龙将军定会完好无损的将贱宝送回穆王府。
因此,她只需要先回穆王府便可。
“二小姐,请留步!”
穆瑾楠刚离开宴会场,还没有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充满邪恶气息的声音。
那正是欧阳浩轩。
一散席,他也紧跟着穆瑾楠出来了。
穆瑾楠一向认定,这个妖孽男,只要出现,她就没有好事。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
这么想着,她不回头,反而将脑袋低垂下,也不管前方是什么方向,只管横冲直撞的往前走。
“二小姐,本公子有事请教!”
欧阳浩轩也在后面加快了脚步。
只是,他好像有意不让自己跟上穆瑾楠,脚底下的步子大小步速快慢调整的很到位。
有你奶奶个爪子事儿!
穆瑾楠恨恨的在心底骂了一句。
反正她就是不停!
不停不停就是不停!
爱咋咋咋得。
“啊呀!谁?”
穆瑾楠正痛快的想着,眼前忽然一个黑影闪现,惊得她身体猛地想要顿住。
“你不能再往前走!”
穆瑾楠的脚下停住了,可身体因着惯性,直直的往前冲了过去。
伴着那冰冷的话,“咚”,她只觉撞上了一个黑色的硬硬的胸膛。
而那胸膛的主人似乎被她撞得脚底下忽然滑了一下,整个人直直的往后面倒去。
“哎呦!”
“嘭!”
那黑衣男子倒在了地上,穆瑾楠尖叫了一声,实落落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落地的一刻,穆瑾楠惊讶的发现。
这一次,她的嘴角处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不再是上次那光滑的脸颊,而是——
身子底下,那人的嘴!
呀!
上次亲的脸,这次……倒霉的怎么是嘴?
刹那间,穆瑾楠惊诧的动弹不得。
...
102小气的男人,倒霉的女人
身下那被砸的男子,满脸的黑气,此刻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最新章节阅读】
好像不需要持续多久,那团黑气变成将白昼笼罩为黑夜。
穆瑾楠依旧呆呆的,呆呆的盯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美却无比冰冷的脸,考虑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她跟这个靖王爷之间,哪里就有这么多次砸与被砸的渊源?
就说上次吧,她被福灵郡主抽了鞭子洽。
发烧迷迷糊糊,将眼前的君千夜当成了做梦。
所以才会充满好奇的亲了他的脸一下钤。
等到那阵迷糊过来,要不是贱宝整天在她耳边一遍一遍澄清那个事实,硬生生灌输进她的脑子里,让她不得不相信,她才不会将这件事情放下心上。
上次,虽然是主动地,但是她大抵是没有什么深刻印象——
比方说,亲了这位靖王爷是什么感觉,被亲的这位靖王爷又是什么感觉。
可是这次,她能说她也不是主动的吗?她好冤枉啊!
命运是不是在玩儿她呢!
明明都怪这个冰块王爷好吧!
没啥事儿干嘛要突然冲出来让她停止脚步?
她为了躲避欧阳浩轩的追赶,窜的那么快,惯性那么大,撞不倒他才怪哩!
惊诧之余,穆瑾楠觉得满心满身的都是埋怨。
“呀啊!本公子没看到,本公子什么都没有看到!”
跟着上来欧阳浩轩忽的夸张的捂住了脸,像是故意提醒的话,终于让穆瑾楠从惊诧中回神。
她的嘴角,还没能来的急离开那张软软的薄唇。
可眼前那张黑的跟锅底的脸,却狠狠地冲击着她大脑中的各路神经。
穆瑾楠用自己超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判断,此刻,靖王爷是暴怒的。
因为他的脸色,已经超出了“难看”二字的含义。
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明显在压抑在愤怒。
他的眸子,瞪得大大的,里面有冰冷,也有反感。
他嘴边的肉,略微有些哆嗦,似乎要开口。
下一刻,她果真听到那双带着冰冷与性感的薄唇愤怒道:“你趴够了没有?”
“嘎?啊!不好意思,靖王爷,压着您了。”
穆瑾楠一下从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中回神。
赶忙将脑袋拧向一边,手臂一撑,整个人从他身上滚了一个轱辘。
轱辘完了之后,她马上蹲着站了起来。
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刻,身下那个黑色的身体,竟然像是变戏法一般,骤然间变成了一阵黑色的旋风。
仅仅只是一闪的功夫,那旋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穆瑾楠能够收到的,只有那旋风回旋之际,半空中传来的那声愤怒不已的冷哼声。
喔!小气的男人,又生气了!
穆瑾楠无辜的撇撇嘴。
是她的错吗?
这明明就是个意外好吧!
上次她被福灵郡主打伤,也是这样。
不就是她不小心挣扎了一下,很不巧的导致某位王爷没有站稳,更不巧的是,她的身体也没有站稳。
最后,非常意外的但又非常必然的将某位王爷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当时,他也是这副表情的。
那样愤怒,还那样厌恶。
搞得就好像她穆瑾楠赶着对他投怀送抱似的。
穆瑾楠觉得委屈不已。
换做平常人,她跟人家解释一下,表明是自己的无心之举也行啊,这样不至于被一直误会。
可是就是这位靖王爷特殊,根本让她解释甚至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何况,她还被他硬硬的胸膛撞到了胸前的伤口呢,她都没埋怨,结果那个男人先横上了!
小气!
小气的男人!
而她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女人。
穆瑾楠心里面愤愤不已。
“哎呦,精彩,真是精彩!”
几步开外,欧阳浩轩笑眯眯的拍着手。
“二小姐,本公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上次你究竟是怎么砸了靖王爷,惹的他被一身的冷气包围了好几天。原来,你砸的这么贴实!”
“什么精彩?您老人家真是闲的蛋疼!”
穆瑾楠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妖孽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说起来,要不是他在后面叫她,她穆瑾楠会至于吓得扭头便马不停蹄的跑吗?
“一个小气的男人,外加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妖孽!你们两个,真是绝配!”
“二小姐……你这话说的本公子好生冤枉。”
欧阳浩轩无辜的摸摸鼻子。
“本公子有事情想跟二小姐聊聊,不就是叫了二小姐几声吗?你至于跑的那么快?难不成本公子是猫,还是二小姐你是老鼠?”
他叹息一声,“今日在乾坤殿中,二小姐不都已经说了风怒国的摄政王一行人是老鼠吗?你现在应该不会承认自己是老鼠吧!”
“欧阳公子,你不要给老娘贫嘴!”
穆瑾楠的双目,冲他杀过几道利剑般的眸光。
“有事说事,你找老娘做什么?”
“二小姐,你方才早这么痛快,不就不用惹的千夜生气了嘛!”
欧阳浩轩满脸的惋惜。
“经过今日在乾坤殿中你舌战群雄的精彩表现,千夜好不容易对你稍稍改观了。结果现在倒是好,你方才那狠狠的一砸,将一切都砸回了起点。真不知道,千夜究竟是怎么了!”
之后的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有意激起穆瑾楠的兴趣。
“他武艺那么高强,按理说不该被人随随便便就撞到、绊倒、砸倒,怎么偏偏在二小姐面前,他总是犯这样的错误呢?哎,真是令人想不通!莫不是,二小姐是千夜的克星?”
“欧阳公子,您要是没事,老娘要告辞了!”
言罢,她转身就走。
她才没有那闲工夫在这里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
“哎,好好好!说正事,说正事。”
欧阳浩轩急忙挽留得到话,还是让她定住了步子,再次转身。
“本公子十分好奇,在乾坤殿上,二小姐究竟是怎么做到用弹指间的时间便将那‘环木’还原?难不成二小姐一眼便看透了里面的玄机?”
“这个简单啊!”
穆瑾楠顿了顿,漫不经心道:“因为我之前学过,而且,还玩儿的很溜!。”
“二小姐此话何意?那位慕容慧不是说过,此物是他首先发明,二小姐之前怎么会有机会接触?”
欧阳浩轩一贯笑眯眯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点儿疑惑。
“嘎?”
穆瑾楠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了真相。
她当然晓得,自己穿越而来的真相,要是真给人解释清楚,可真的要浪费太多口水。
她才懒得解释。
更何况,说出来很可能会给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还是觉得在别人面前保留一些小秘密比较好!
否则,人家对她了如指掌,会让她觉得好像自己没穿衣服光溜溜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一样。
她思索了片刻,忽然笑眯眯道:
“欧阳公子,您又何必较真儿?那只是我的雕虫小技而已。你也知道,我本行是做小偷的。哪个小偷没有点儿与众不同的本领呢?那个,就是只属于我自己本领。所以,实在是不方便跟欧阳公子透露的!”
她这个理由,找的合情合理。
明着就跟欧阳浩轩说:我懂怎么玩儿环木的原因不能告诉你。
但是防止他继续逼问,她又做了已解释说:因为这个牵扯到我自己的本行生意,不能够随便透露。
后者,是一个非常恰到好处的理由,既能做到搪塞对方,又能做到让对方就此打住,不要继续询问下去。
“喔,既然二小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本公子便不再好奇。不过,等二小姐有时间的时候,能不能教教本公子怎么玩儿环木?”
“可以!喔!看来欧阳公子专门为了这事。那现在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老娘先告辞了。”
穆瑾楠点点头,转身。
“咦?等等!”
走了几步之后,她好像忽的想起了什么,又重新到了回来,道:“欧阳公子,老娘还有件事想跟你请教。”
她“咚咚咚”的跑到了欧阳浩轩的跟前,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直接问道:“方才,靖王爷为什么不要我继续那边走了?”
她记得,刚刚欧阳浩轩在后面追她,为了躲避,她跑的很快才会撞上靖王爷。
但这期间,她明明听见靖王爷说了一句“你不能再往前走。”
要不是这句话,她也不会刹步子刹的那么急。
“这个嘛……”
欧阳浩轩迟疑了一下。
“好吧!本公子告诉你好了。你方才去往的那个方向,是皇宫的禁地‘净心宫’。那个地方,除了经过精挑细选专门负责打扫的丫鬟仆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净心宫?那是个什么地方?”
“净心宫是我们乾昭国皇宫中一个诡异与神秘的存在,那里面曾经囚禁着一个非常神秘的女人。”
欧阳浩轩将传言娓娓道来。
“传言说,它是乾昭国某一代皇帝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建造的。
“当年那位皇帝驾崩之际,不忍心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起拉入陵墓中殉葬,便吩咐手下人为她建造了一座净心宫,让她住在里面,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静心养性。”
净心宫的诡异,是后面才渐渐露出来的。
刚开始,丫鬟仆人们还每日前去侍候。
里面的女子很平静,一日三天,吃斋念佛,为先帝亡灵祈福。
但侍候了没多久,净心宫中的女子突然失踪。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净心宫中变成了香火供奉,而那位不成被殉葬的妃子,也变成了净心宫中神灵一般的存在。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净心宫中渐渐演化出了一些诡秘得到传言。说是谁要是靠近,谁就会被诅咒不得好死。这个有根据的,在净心宫打扫的仆人们,早就有几个诡异死去了。
“因此,直到现在净心宫还是皇宫中所有人不可以触碰的禁忌。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那禁地半步。方才,你跑的那方向正是净心宫所在的朝向,所以才会被千夜拦住。”
“净心宫……”
穆瑾楠听着那个恐怖的传言,缓缓地勾了勾嘴角——
那个刺激的净心宫,那个诡秘失踪的妃子……说不定她会有机会见识一下呦!
穆瑾楠与欧阳浩轩告辞之前,最后望了一眼净心宫的方向,之后迈步出了皇宫,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一路都在思考净心宫的中诡异之事时,她的身后,一直尾随着一个诡异神秘的背影。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走过的一路,飘下了好多树叶。
而这飘落的树叶,就这么巧合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令他暂时丝毫看不清自己的境地,丝毫看不到想利用她人的别有用心。
那个背影不近不远的跟着她。
直到她进了穆王府,它才一闪而逝,将一切归咎于无形。
踏进小院,非常意外的,她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又带着惊喜的声音道:“呀,穆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
这突然起来的一幕,让穆瑾楠猝不及防的怔住。
她慌忙抬头,想看看这有点儿熟悉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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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3靖王爷,娘亲有件比自己终身大事还重要事情要见您
鸡尾巴,鸭舌帽,乞丐装……
那个奇装异服的形象立刻浮现在她眼前。【全文字阅读】=
骤然间,心头猛的幻化出强烈的危机感。
这个人不正是风怒摄政王手下那风怒国第一聪明人慕容慧吗?
他怎么会来撄?
穆瑾楠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位慕容先生一定是过来找茬的。
可能他不甘心自己还有自己的国家输的这么凄惨,所以想过来跟她理论偿。
不过等等!
方才他说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好久了了,那么——
威龙将军送贱宝回来,几乎是同她一起出发的。
她在皇宫中因为欧阳浩轩的事情耽误了一会儿。
那么,现在家中只有贱宝一人,这个慕容慧会不会……
咻!
穆瑾楠什么话都没有回答他,忽然整个人窜上去,一把抓住慕容慧的乞丐装,凶道:
“快说,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啊?”
对面女子突然冲过来,又如此突然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着实让慕容慧一惊。
他是聪明人,通过这副表情动作,马上便领会了穆瑾楠的意思。
他赶忙摆手解释:“不不不……穆姑娘你误会了!在下绝对没有将你儿子怎么样,他好好的在那里呢!方才,在下过来,只是跟他聊了几句天……绝对没有对他有丝毫的不利……”
他面色有些难看,忽然后面的话,口齿有些支支吾吾道:“穆姑娘的儿子……很可爱……也很童言无忌的……”
说到这个,慕容慧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现实。
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那孩子不过才几岁吧,小小年纪便学会了伶牙俐齿,更长了一条异于常人的毒舌。
弄得他,真有些招架不住。
今天他多方打探穆瑾楠的住处,最终来到了这穆王府。
正巧看到这个小娃娃被一个魁梧的男人送回来。
他听人说过,穆王府中只有一个小孩。
就是那位不守妇道,遭人唾弃的穆王府二小姐生的孩子。
眼前看到的那孩子,他能够肯定,就是穆瑾楠的儿子。
为了避免误会,他躲在树后面,目送着那魁梧的男人离去。
这才跳出来,对着那个马上要进屋的小小身影道:“小弟弟,你等一下!”
“嗯?咦?”
那孩子扭头看到他,忽然对着他发出了一声惊叹。
“怎么是……乞丐装,鸭舌帽,凤凰展翅甩尾巴……”
听罢,慕容慧当场就尴尬了。
他晓得,这个孩子是在说他的着装。
在风怒国他一直是个异类,行为举止怪异,着装怪异,就连脑子里面想的东西也一样怪异。
他喜欢按照自己随心所欲的想法,做出一些非常奇怪的东西。
但是因为深受摄政王封泊天的宠幸,所以在风怒国,不论他将自己打扮成什么样子,穿什么奇怪的衣服,大家对他永远是敬畏,断然不会说出任何嘲笑或是不认同的话。。
只有今日见到的这个小孩,居然会这么叫他。
乞丐装,鸭舌帽,凤凰展翅甩尾巴……
这样的比喻,也太生动形象了吧!
而且,有些让他觉得丢脸。
毕竟,他身上这身行头,是他毕生最自豪的发明之一。
“小弟弟,我想知道——”
“奥,本宝宝晓得了,你就是娘亲口中那个奇装异服,败在她手下的那个家伙。”
慕容慧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便那孩子不礼貌的打断。
随即,他居然围着他转了又转。
“娘亲还说,你这个人头脑是有的,但是,用来不干好事,可就不可爱了!”
说到此那个小娃娃居然换上一副鄙夷的表情道:“怎么,你这只耗子想要过来找本宝宝的麻烦?告诉你,本宝宝可是练过的!”
说着,他居然一拍双手,做出一个要打架的姿势。
“你这鼠辈,要是敢对本宝宝不利,本宝宝一定施展自己‘杀鸡焉用牛刀’之武功绝技让你身首异处……”
慕容慧看着他的模样,真不知道要哭还是要笑了。
他活了这么久,真没有见过这么逗的孩子!
他赶紧补充道:“小朋友,我不是来找茬的我是来跟你娘亲进行亲切交流与会谈的!”
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解释了好久,这小孩儿终于答应让他在外面等着。
等那孩子转身回房间时,他友好的又问了一句道:“小弟弟,我叫慕容慧,你叫什么?”
“贱宝!”
那小小的身影拽拽的头也不回的甩出一句。
“贱……宝?”
他惊诧不已。
这个名字太有……个性!
“本宝宝要告诉你,这个人贱不贱,不是从名字里面看出来的,而是从相貌的细节上!”
话毕,那个臭屁的身影便带上了门。
进去之后,却将窗户打开。
这个举动,他还真就没能理解。
这位贱宝小弟弟不请他进屋,肯定表明他不受欢迎,但是进去之后干什么又将窗户打开?
难不成监视他,怕他偷东西?
慕容慧想不通了!
于是便不由自主的将那句“这个人贱不贱,不是从名字里面看出来的,而是从相貌的细节上!”非常贴实的带入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相貌的细节看上去很贱吗?
思考了好久,他觉得,这句话放在自己身上应该不合适。
那个贱宝啊……
他这种另类的“可爱”与“童言无忌”真的令他又觉得尴尬,又觉得哭笑不得!
“你说我儿子好好的?”
穆瑾楠抓住他领子的手稍稍松了些。
她偏头,看向窗户那里,正巧贱宝也走到了窗户上,朝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随即便关上了窗户。
“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确定自己冤枉了好人,穆瑾楠彻底松开了手。
“是这样的!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心底绝对不认同摄政王做法的。但是,如今却庆幸,若不是摄政王一意孤行前来刁难,我也不可能来这里里大开眼见。”
慕容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穆姑娘在弹指间将环木还原,真的让在下看的目瞪口呆!所以——”
“奥,你是不是也是来询问我怎么做到的?”
不待他说完,穆瑾楠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我打娘胎里出来就会了!”
她漫不经心的开始编故事。
“投胎来这里的时候,阎王爷跟我说,我将来会碰到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他发明了环木。
“而我,因为这环木可能会有一场生死劫难!所以他就教了我,怎么将环木还原,今日用来自保!”
这一次,慕容慧已经不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他方才确实想问她可以将环木玩儿的这么溜的原因。
可是她说的这个原因,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惜,他貌似只能选择相信。
慕容慧还没来的开口,却听穆瑾楠又道:“慕容先生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一弹指间,环木究竟发生了怎样的转动?那你稍等,我给你画张图纸!”
言罢,又不待慕容慧开口,她的身影已经不见。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穆瑾楠出来了。
手中拿着一张纸,递给他道:“慕容先生,这就是你那环木的高级玩法。我画的很简单,不过,相信以慕容先生的聪明程度,定然一看便会。”
这副环木还原攻略,她真的画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一百多个高级公式,她寥寥几笔,仅仅出了提示。
不过他相信,对于这位聪明过人的慕容先生来说,这点提示已经足够。
今日再见这慕容慧,穆瑾楠几乎可以肯定,此人绝非摄政王那般心思歹毒。
他应该属于那种“将毕生的精力都献身于自己伟大科学事业上”的狂人。
既然他这么诚恳的来跟她探究,她断然没有拒绝道理。
再者,看这位慕容先生话语比较温和,看着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她便借此卖了这么一个人情。
此处,她还做了另一番考虑。
人在江湖,险恶异常,多交几个朋友多几条路嘛!
“呀!多谢穆姑娘!”
慕容慧惊喜不已,伸手接过来的那一刻,却又听穆瑾楠道:
“慕容先生,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今天乾坤殿之聚结束时,我给贵国摄政王出的那道题目,慕容先生可曾想出应对的策略?慕容先生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便可以!”
“这个……”
慕容慧看看手中的那份难得的宝物,又看看穆瑾楠,心头挣扎了几许。
正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如今他从穆瑾楠手中得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如若只是区区回答一个是与不是的问题都做不到的话,实在有些说不通。
但若是轻易便回答,毕竟关系到他们风怒国的名声……
考虑了好一会儿,慕容慧最终给出了决定。
穆瑾楠问的话,并没有强人所难。
他的回答,也不会真的对自己的国家有什么影响。
除非,穆瑾楠能够猜测到他心中所想,进而想出应对之策。
倘若真的是这种可能,那么,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再对这样的国家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想到这里,慕容慧点点头道:“穆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正在筹备方案。”
“好!我晓得了,多谢慕容先生!”
穆瑾楠微笑着点点头。
有这句话,就够了!
这样,她就可以判断一下自己下一步行动应该什么时候进行。
“穆姑娘,在下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不知道穆姑娘还有什么问题吗?能帮的,我一定帮!”
慕容慧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再次笑眯眯问道。
乾昭国与风怒国两次的交锋中,他已经领略到了穆瑾楠的厉害之处。
他晓得,穆瑾楠是个聪明人。
而同样作为聪明人的慕容慧,自然也想的到,穆瑾楠所问的每一句话,都有其重要的意图。
站在两国目前所处的立场上,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敌对的。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与众不同又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女子,慕容慧还是存留了一些彼此之间的友好与信任。
“多谢慕容先生!没有了!”
穆瑾楠摇摇头。
她能够感觉到慕容慧说这句话的诚意。
不过,他给她的那一句提示的回答,已经足够。
“既然如此,在下也打扰了穆姑娘这么久了,先行告辞!”
慕容慧做事再怪异,为人再放荡不羁,但是有些关乎底线的问题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今日他忽然来这里,若是被摄政王封泊天知晓,定然免不了责罚!
他受责罚是小事,所因为这个,激怒摄政王,害得两国矛盾四起,到时候双方交战,烽烟四起,生灵涂炭。
他便是罪人一个。
封泊天的心意,他一直看的透彻。
他眼中有的不止是风怒国,而是整个辰宿荒洲。
慕容慧一向爱好和平,主张四国之间友好往来,相安无事。
但作为摄政王的手下,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因为他随心所欲的“钻研”事业,在某种程度上还需要摄政王做坚实的后盾。
因此,此处并不是他应该继续逗留的地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穆瑾楠送给他的这个宝物,欣喜若狂的回去,迫不及待的投入进自己毕生伟大的炫耀事业中去。
慕容慧走了,小院里彻底静了下来。
她站在树下逗留了片刻,转身进了房中。
桌子前面,贱宝摆弄着什么东西,好像还一边用木炭笔写着,一边写一边归类似的。。
穆瑾楠好奇的走进。
只见他面前放着两堆纸片,应该是分为了两类。
每一张纸片上面都写着歪歪斜斜的字。
左边一堆写着:
靖王爷长相俊朗,冰冷却心地不坏。
就是令人捉摸不透。
曾跟娘亲有过“肌肤”之亲。
但是不太好追。
右边那一堆写着:
秦叔叔俊美,温文尔雅,但就是比较神秘,还不了解他的底细。
虽然他曾夸娘亲是无价之宝,但是他没有答应本宝宝将娘亲送给他的建议。
两堆纸片上写了不少,贱宝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手中还夹着纸片,正托着脑袋思考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那个渐行渐近的身影。
穆瑾楠满脸黑线的看了半晌,知道自己这个“贱”儿子一定又在比对哪个男人比较适合做他爹,做她这个娘亲的相公。
“我看两个人都不错,各有各的好,实在难题抉择,倒不如,都收了吧!”
穆瑾楠抱着手臂站在贱宝身后停了下来。
“嗯……本宝宝也是这么觉得!”
贱宝赞同的点头。
“本宝宝慧眼识英雄,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人中龙凤,让娘亲——”
说到这里,某宝猛然醒悟,后面那句“都收了吧”马上卡在了嗓子眼儿!
方才的声音,明明就是娘亲的好吧!
啊呀!坏菜菜!
贱宝“蹭”的一下从凳子上面跳起来,手忙脚乱的将桌子上面的纸片全部打乱了收进自己的衣袖中!
苍天啊,谁能告诉他,他娘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娘不是在会见风怒国的那只甩尾巴的野山鸡吗?
“呵呵呵……楠楠,你将那只山鸡打发走了?”
贱宝皮笑肉不笑的转身。
“嗯?继续吗不是?”
穆瑾楠宛若无事一般。
“继续比较,看看到时候你会做儿子,还是做‘孙子’!”
“没有了,楠楠!”
贱宝忽然转身走到她跟前,抱住她的腿开始撒娇。
“好楠楠,本宝宝当然不会擅自做主了!一切,都要楠楠你喜欢才行……本宝宝不过是想先帮你参谋一下下了!”
“恩!”
穆瑾楠应了一声,思索半晌道:“既然你这么好心,对靖王爷这么感兴趣,不如,今晚上帮你娘我一个忙?”
“帮忙?还跟靖王爷有关?”
贱宝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
这个他喜欢!
他向来不介意提早跟靖王爷培养感情。
等到贱宝真的去做那份差事的时候,他才发现。
原来,娘亲让他帮的这个忙,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她娘亲让他做的事,其实就让他到靖王府去传一句话:靖王爷,娘亲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见您!
于是乎,傍晚时分,贱宝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靖王府。
第一趟,他是正儿八经的敲靖王府的门。
有仆人为他开了门。
见到君千夜,他添油加醋道:“靖王爷,娘亲有件比自己终身大事还重要事情要见您!”
君千夜马上一招手,道:“来人,将这个小娃娃撵出去。本王不想看到!”
还没在靖王爷房中站过瘾,贱宝就被几个仆人提着出了靖王府的门。
不服输的贱宝又开始了第二次。
“咚咚咚”敲门,看门的仆人一看见是他来了,连理都不理。
逼不得已,他发挥了一下自己超级无敌偷盗的本领,将靖王府的大门打开,溜进了君千夜的房间,更加诚恳道:“靖王爷,娘亲真的有——”
“来人!”
靖王爷一挥手。
贱宝后面的话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小身板便被几个仆人架着出去了。
这次尝试,某宝别提有多么丢脸了。
第三次,贱宝愤怒了。
他将他娘跟吴大夫要的痒痒药用水和了和,装进了一个大瓶子中。
他施展更高的绝技,弄开了靖王府的门。
他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
见到仆人冲过来想将他抓起丢出去,他就将瓶子中得到痒痒水甩出去。
见一个,甩一个。
被水沾湿的痒痒药很快便会发作。
没多久,靖王府的仆人都被他甩了个差不多,个个只觉奇痒无比,哪里还有心思去做他家王爷给安排的事情?
就这样,靖王府中“没人”了!
某贱宝趾高气昂的走进了靖王爷的房间,推开门,这脚还没有迈出去。
“呼!”
迎面忽然吹过来一阵风,贱宝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
接着他的身体越飘越高,越飘越远。
竟然直接飘向了靖王府的院墙之上。
到了那里,还在继续往外飘。
在贱宝身体在昏暗中彻底离开靖王府的时候,那抹黑色的身影从房中走出来,倒背着手,目送着他远去——
某位王爷,其实还处于愤怒之中。
原本,穆瑾楠在危急关头挽救了乾昭国,她的厉害之处还是令他刮目相看的。
可惜,宴会结束之后,她居然再次将他扑倒在地,弄得他堂堂一代王爷顿未觉脸面无存。
被扑倒,已经是第二次了;无辜被亲,也是第二次了。
而且,全都是被同一个女人所为。
如今,这个孩子跑来告诉他,那个女人要见他,他怎会有心情见?
所以,方才他才一次次的将那个孩子撵出去。
最后一次,因为仆人们都着了那孩子的道儿,逼不得已,他得亲自出马了!
那个身影消失,他仿佛松了一口气,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他看不到靖王府围墙之外的情况——
那个小小的身影飘出去之后,看到围墙之外一根粗粗的绳子,一拍大腿,惊喜道:“哈哈,搞定,太好了!娘亲这招,果然高明!”
靖王府中,君千夜推开了房门,前脚还没有迈进去,便听见一个清亮的女声道:“靖王爷,如果你想乾昭国名声毁于一旦的话,可以选择不见我!”
话毕,“嘭”的一声,穆瑾楠从后窗户上面一个跟头翻进了房中。
眨眼间,已经面对面跟他站着了。
...
104她的身体,第一次紧紧贴上那个硬硬的胸膛
“穆瑾楠,是你!”
君千夜显然很惊讶。【最新章节阅读】
刚刚他一直跟那个惹人烦的小孩子周璇,真是大意了,居然连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房中都没有觉察。
“是啊,靖王爷!”
穆瑾楠微微一笑,隐约间,那亮晶晶的透着些许的奸诈。
笑完了,她又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道:“老娘儿子不都跟你说了吗?老娘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没有人情味?还好老娘够聪明!要不然,见靖王爷一面,真的比登天还难!钤”
后面的话,她带上了小小的得意。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傍晚时分,她让贱宝帮忙绝对是有意图的。
经过这几次与靖王爷非常不愉快又不和谐的相处,让穆瑾楠很自然的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靖王爷那冰冷的肚量,断然做不到跟她愉快的“玩耍”。
如果她亲自贸然就冲进了靖王府,势必立刻让靖王爷反感。
到时候她可能连这个冰块王爷的面都见不到。
她想要跟靖王爷商量的事情,关乎乾昭国的秘密,当然不能用大声的说出来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毕竟害怕隔墙有耳,若是给有心人听去,提前对他们防范,到时候,乾昭国的危机会再度重现。
思前想后,她决定让自己儿子贱宝先出马,充当炮灰。
于是乎,贱宝屁颠屁颠的出马了。
他先敲开靖王府的大门,看清楚状况——
先看看靖王爷在不在府中。
在的话,继续进行下下一步。
他们很幸运,靖王爷居然真的在王府中。
之后贱宝在明处,一遍一遍的冲到靖王爷君千夜面前重复那句话——
他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靖王爷商量。
这个问题用脚趾甲盖想想都知道,冲穆瑾楠连着得罪了他好几次的架势,某位冰块王爷一定会不理的。
所以,他一定选择将贱宝赶出去。
这个时候,贱宝借着出去的机会,跟他娘说明情况,让他娘瞅准时机行动。
再之,炮灰级别的某贱宝,会继续冲进靖王府。
借着一次又一次当炮灰的机会,转移某王爷的注意力,好让他娘成功的躲过王爷的视线。
进而,利用靖王府外面的绳子越墙而入。
最后悄无声息的进了靖王爷所在的房间。
等到他回去的时候,为他呈现出莫大的“惊喜”。
“喔,靖王爷,你的房间装扮的还是那般朴素典雅啊!”
看了一圈房间的摆设,穆瑾楠又说出了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但是这话里面,还带着一丝的别扭与不悦——
穆瑾楠其实还记仇的。
谁让那个靖王爷当初那么不尊重她,居然将她住过的房间改成了杂物房。
那个房间,原本可是他这个王爷住的,整个靖王府最中心也是风水最好的房间。
他居然因为嫌弃她,改成了杂物房!
而他自己却找了一间客房,重新收拾了一番住在里面。
多么红果果的侮辱。
因此,这次她如此大费周章,费劲心机,目的是为了解救乾昭国解救自己的同时,她也想好好“恶心”“聒噪”一下某冰块王爷。
要不然,让贱宝传话的时候,她用一张纸条不就搞定了吗?
上面写清楚自己来的意图。
相信到时候他一样乖乖来见她。
只是,如果靖王爷要是这么痛快的答应,她心里就不痛快了。
她要的结局是,靖王爷不痛快的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
这句无关紧要的话说完,穆瑾楠成功的看到了某冰块王爷在昏暗烛光中那黑压压的仿佛无数只乌鸦飞过的难看脸色。
嗷呦!
真是爽!
穆瑾楠贱贱的笑了。
“你找本王什么事?”
“嘎?”
穆瑾楠没料到,某冰块王爷转变的这么快。
方才明明还愤怒的不要不要的这转瞬间,就马上回到正题上面。
就连那黑压压的脸色都憋了回去。
好吧!
她承认,方才的冷嘲热讽都白说了!
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大快人心的作用。
穆瑾楠尴尬的挠了挠嘴角,扭头看看旁边的摆设,接着一个旋身坐在了身后一张太师椅上。
这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坐自己家的一样。
她调整好了姿势,又指指旁边的一个,道:“靖王爷稍安勿躁,先请坐!我们从长计议哈!”
“哼!”
君千夜可冷哼了一声,可还是按照她说的,乖乖的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
穆瑾楠扫了他一眼,贼溜溜的笑了笑,道:“靖王爷,我想知道,风怒国与乾昭国的这次交锋,靖王爷想怎么收场呢?”
“问题是你给出的,为何要来问本王?”
君千夜黑着一张脸。
对面女子的笑,让他觉得有些碍眼。
“将来,乾昭国的救星或是罪人,都是你!”
这句话中,隐约中带上了某种警告。
陡然间,穆瑾楠脸色变了变。
君千夜所言不虚。
乾坤殿上,当着皇帝众臣以及风怒国摄政王与太子的面,为了反击提出问题的是她。
试想,其实当时她这个问题用提出,风怒国也会羞愧离开。
而她多了一句嘴,是给乾昭国一次反击的机会,同样的也给了风怒国翻身的机会。
倘若她的问题成功的将风怒国难住,那么她之前是乾昭国的救星,以后还是救星。
这是从天堂还到天堂。
倘若她的问题被风风怒国完美解决,他们乾昭国丢脸,她就是罪人。
这次便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
“所以——”
君千夜脸上的冰冷,渐渐舒缓下来。
“你不确定一个人的力量能不能保持你‘乾昭国救星的身份’,今日便来找本王帮忙!”
一席话,穆瑾楠的脸色又变了些!
毕竟,被人看穿所有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君千夜的分析,仍旧不假。
她在乾坤殿因为一时逞口舌之快,多了一句嘴,摆在她面前的便成了两条路。
一条是充满光明,一步登天的生路;
一条是荆棘丛生,半死不活的无间道。
“靖王爷果然火眼金睛!”
穆瑾楠恢复常色,缓缓勾起了唇角。
“不过,我相信这个忙,靖王爷一定肯帮的对吧!”
她不相信,这个君千夜会放着自己国家尊严受辱而不管。
“没错!本王会帮!”
君千夜回答的很肯定。
“这关乎乾昭国声誉与尊严之事,本王不得不出手。”
“王爷真是忠君爱国!”
穆瑾楠赞了一句。
顿了顿,她问道:“靖王爷,如果,我给风怒国提出的那个问题让你来解决,你会怎么办?”
君千夜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思索。
半晌,他道:“若是本王……舟能载物,水涨船高。”
“靖王爷果然聪明!”
穆瑾楠打了个响指,赞许油然而生。
君千夜这一句话,聊聊八字,穆瑾楠已经明了他的意图。
如此的头脑,她不得不佩服。
传言中的冰块王爷强大的无人能及,这句话似乎在这里得到了应验。
穆瑾楠伸出手,轻轻的点着太师椅的扶手,继而又问:“那么,王爷再回归到自己的角色中去,应该如何去阻止呢?”
“舟去,水去,离去……”
君千夜缓缓开口。
“二小姐可是这个意思?”
“不假!靖王爷果真聪慧过人,居然将我的想法看的那么透彻!”
穆瑾楠点头,依旧保持矜持的表现。
这一刻,若是眼前换做旁人,穆瑾楠一定激动的扑上去给那人一个拥抱的!
这不是典型的心有灵犀的绝世好搭档吗?
可惜,眼前是这个冰块王爷,是她不可能恣意妄为的触碰!
她相信,若是她现在扑上去抱他的话,一定会被这冰块王爷当场打晕了扔出去。
“那么,本王好奇,二小姐想如何做呢?”
君千夜好奇的又问。
“木已成舟,但如果舟空,一切便是空……所以——”
穆瑾楠顿了顿。
“我想靖王爷今晚与我同去来宾馆,到时候,一切计划,自然水到渠成……”
在来之前,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天时地利都具备了,只欠最后的“人和”。
而这最重要的一点,正是需要靖王爷亲自出马!
两人如此达成了协议。
所以当晚子时,穆瑾楠带好了所有道具,与君千夜一同出发。
约莫一炷香时间,二人悄无声息来到来宾馆的围墙之外。
穆瑾楠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袱。
解开,从里面翻腾了一阵,拿出了一个粗粗的绳子。
那绳子一头拴着一个手爪形状的钩子,看上去结实的很。
这根绳子,正是她多次跳进靖王府围墙所用的工具。
今日再来来宾馆,又派上了用处。
将绳子拿出来,又重新将包袱记好,背在身上,穆瑾楠才示意君千夜,小声道:
“王爷,我晓得你会轻功的。那,等会儿你从这围墙边上跳过去,在那边等我。”
她扬了扬手中的绳子,继续压低声音道:
“靖王爷你放心,这玩意儿我用的多了,爬墙什么的不会让你等太久——啊呀!”
话还未完,穆瑾楠突然小声惊呼。
因为,她感觉腰间陡然间揽过一只手臂。
紧接着那只手一紧,她整个身体陡然间被一股大力带了起来。
飞过围墙,飘过丛林,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她脑海中的意识只有惊诧!
只感受到周围呼呼的空气流动声,还有她的身体,第一次紧紧贴着的的那个硬硬的胸膛。
身边的人,呼吸轻的如同一阵细柳清风。
唯有那轻微的心脏跳动,浅浅滑进她的耳朵里。
穆瑾楠好难理解,这个冰块王爷不该是浑身冰冷的吗?
为何她会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全感。
甚至,她感受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依靠。
穆瑾楠惊诧的忘记了所有。
忘记了,其实她早已经落在地上。
她的大脑,只是在不受控制的回味着方才的那种不一样的从未走过的感觉……
“你睡着了?”
耳边,一个奇怪那声音划过,一下将穆瑾楠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那是君千夜用内力说出的的,仅仅说给穆瑾楠听的。
来宾馆中的人听不到,自然也就不会被惊动。
“喔!”
穆瑾楠尴尬的缩了缩身子。
好吧!
是她的错。
她又胡思乱想了。
主要是君千夜的举动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他用轻功,她用绳子。
她还不止一次的表明心迹,说自己用绳子绝对能够搞定。
可是这个君千夜不知道抽什么风,干什么半道上没经过她同意就抱着她飞进去了?
害得她最终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下场。
穆瑾楠脸色惨淡的看了几眼自己手中的绳子,自我同情的摇摇头——
果然,会轻功飞跟迈开腿跑或者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并不是腿长跟腿短的问题,而是用不用腿的问题。
这君千夜,明明她已经表明心迹,不会拖他后腿。
可惜,人家根本不相信她。
那冰块王爷,此等行为,真是令人上火。
“靖王爷,它在那边站着,麻烦您在这里为我把风!”
穆瑾楠收起了自己那些或是“惊讶”或是“埋怨”的思绪,小声说完,又紧了一下身上的包袱。
四周扫了几眼之后,确定了目标的位置。
那个所谓的目标就是风怒国来的那头长鼻巨兽,而穆瑾楠要找的便是那长鼻巨兽四根如柱子一般的腿。
她的计划,就是过来搞破坏的。
那会儿,她跟靖王爷两人说的隐语,总结起来其实就那么几句话——
想要秤出长鼻巨兽的重量,比较好操作的有一个途径。
就是用“曹冲称象”的方法。
用船将长鼻巨兽驼到水中,记录下水位,再将大象换成人或者石头,令其沉到方才记录下的水位线,最后再将人或石头称一下多重,这便是长鼻巨兽的重量。
而如果穆瑾楠不想让他们用这样的方法,那只要让那“长鼻巨兽”不要上船就好了!
至于阻止它上船的方法嘛,穆瑾楠摸了摸包袱里面的好东西,贼溜溜的笑了。
她绕过树林,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那长鼻巨兽。
最后,在它粗壮的腿跟前停住。
蹲下身子,从包袱里面拿出工具,倒腾了好一会儿,满意的起身。
“哈哈,乖宝宝,到时候你要记得不要上船奥!”
穆瑾楠盯着长鼻巨兽粗粗的腿,伸手充满怜爱的抚摸了一下。
那巨大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有觉察,依旧站在那里,睡的香甜。
“乖宝宝,后会有期!”
穆瑾楠小声的说完,转身。
折回之后,她示意君千夜,一切搞定可以离开。
穆瑾楠刚迈出一步,准备用自己的绳子爬墙而出,手臂却被君千夜抓住。
“咻!”
她还没有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那抹黑色的身影猛地将她往旁边的丛林一拽。
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躲到了丛林之后。
“不要说话,有人!”
君千夜再次用内力跟她道。
话毕的瞬间。
“嗖!”
果真一个黑影飘了进来,直直往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的房间飞过去。
呀!
有人跟她抢生意吗?
穆瑾楠脑海中,反射性的折射出了这样的意识。
...
105你这个女人真贱!招惹搭了靖王,又来勾-搭别的男人
“不要动!”
穆瑾楠刚要直起身子看看这贼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料,旁边君千夜又发话了。
那短短的一句话,就好像是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又缩了回去钤。
前方不远处,那灰色的身影还在黑暗中跳跃着。
好像一个幽灵,带着幽深暗色的煞气洽。
它跳到了摄政王房间的窗户前面,骤然间停住。
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倾听里面的情况。
听了半晌,那灰色的身影居然转瞬间转身离去。
就在那幽灵般的背影消失的瞬间,她无意中到,半空中那明晃晃的一闪。
如同在黑夜中无声的闪电,没有雷声,没有雨丝,唯有那静谧的骤亮狠狠地将天际劈开了一刀。
穆瑾楠惊诧不已,那一抹神秘的神秘的白色。
隐约中,在她脑海中,幻化出一个熟悉却又神秘的影像。
好像那刀光一闪间,她曾经在某个时候看见过。
可是,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呢?
那样的光亮,那样的速度,还有那样的神秘消逝……
咔嚓!
穆瑾楠脑海中仿佛再次划过一道闪电。
惊的她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似乎,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身影,究竟在哪里看到过。
未央楼前,那持刀的少年,那般相似的身影。
那冰冷的容颜,那不苟言笑的神秘。
此刻,居然在这里重现。
他为何,要来这里?
为何仅仅在摄政王房间的窗户前面逗留片刻便离去?
直觉告诉她,方才那个身影,一定与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联系。
“靖王爷,方才那个身影,你能不能追的上?”
穆瑾楠扭头,小声道。
君千夜没有说话,下一刻,再次揽住她的身体。
如同翩翩而起的蝴蝶,又一次飞过丛林,飞过来宾馆的围墙,直冲方才那个消失的背影所去的方向追上去。
出了来宾馆,君千夜抱着穆瑾楠跳过一片屋顶之后。
嗖的一声,那一道明晃晃的光亮,惊鸿出现。
“就是那里!快快!追上去!”
穆瑾楠激动的指指不远处。
她命令般的口吻,让君千夜脸上瞬间划过一丝不悦。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她的意思,往前加快了速度。
“喂!明锋,是不是你?站住!”
人还未到,穆瑾楠便冲着不远处那黑色的身影大叫了一声。
那个神秘的背影,听见了她的叫喊声,似乎回了一下头。
那一刻,他的腰间再次再次划过那明亮闪电。
下一刻,那背影如同被惊吓到一般,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冲着更远处而去。
“嘎?打草惊蛇?”
穆瑾楠望着那马上消失的遥不可及的身影,自言自语了一声。
貌似方才是她太急了,明明离着那个背影还有几步之遥,她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
如果她晚一点儿开口,兴许还能将它当场捉住。
可是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
遗憾归遗憾,至少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方才那个身影十有八,九是那个冰冷的少年。
今日没能抓住时机追上他,盘问出他究竟是何人,去来宾馆又是所为何事?
“本王追不上了!”
君千夜冷冷的说完,抱着她,自半空中降落。
“喔!”
穆瑾楠小声的应了一句,心道,这靖王爷真是坦诚的可爱。
脚刚落地,便听身边人问道:“方才那个影子,你认识?他是什么人?”
“我也想知道他是什么人!”
穆瑾楠瘪瘪嘴。
“有个跟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跟方才那个背影很像。尤其是在她腰间挂着的那把类似长剑的武器。”
她遗憾地摇摇头,“看来今晚对那个身影没有任何收获了。”
“那也未必!”
君千夜摇摇头。
“既然这次他去来宾馆,什么行动都没有,那么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只要——”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了,本王告辞!”
君千夜忽然话锋转折,语气里带上了警告。
“二小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如果今日的计划不成功,二小姐可能还要继续费心费力了!”
“喂你——”
“嗖!”
穆瑾楠后面那“你就不能乐观的想想吗”还没有说出口。
君千夜黑色的身影一闪,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穆瑾楠恨恨的跺了跺脚。
她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像君千夜这般小气的男人。
一句话不对路,扭头便走人。
关键时候,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她穆瑾楠就是那么没用的人吗?
她就那么令人瞧不起吗?
好歹当初她也是一代神偷,什么东西没有偷过?
偷盗的过程中,有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
死她都经历过,还有什么是她盘算不到的呢?
还有,装什么逼?
话就爱说一半就停了!
但是不要以为她猜不出他想说什么。
只要那个身影再出现,他们一样有机会将他当场捉住。
小气!小气!没肚量!
愤怒了半晌,穆瑾楠终于折回去。
此时,差不多丑时已到。
半边月亮悄然隐去。
似乎,是个阴天!
好像如今的乾昭国,沉浸在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暴风骤雨中。
可惜,熟睡的人,沉睡在梦中的虚幻里,什么都不会晓得!
第二日的清晨来的很早。
穆瑾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奇迹般的,看到某贱宝早已经坐在了桌子前面的凳子上。
双手搭在桌子上,不知道又在摆弄什么。
她有些意外,这个孩子,不是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吗?
出于好奇,穆瑾楠还是悄无声息的靠近了。
一看不要紧,她的脸上马上又黑了下来。
这个倒霉孩子,居然又在这里挑选爹爹了。
这次,他手中的纸条放在靖王爷那边的比较多了。
写着什么——
“靖王爷与娘亲昨晚深夜约会,娘亲不知何时回家,夜不归宿都有可能!”
“娘亲晚上做梦,梦呓着说‘别抱老娘,老娘能搞定,不准瞧不起老娘’。由此可见,娘亲昨天晚上一定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娘亲在梦中,脸上居然飘过红晕,本宝宝掐指一算,娘亲昨晚肯定一晚上沉浸在美丽的桃花林中……花瓣飘落……妖艳的色彩不小心涂了她一整张脸……”
“综合评价,目前为止,靖王爷胜出……”
穆瑾楠站在贱宝的背后面看着,看着,嘴角抽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这是生了一个什么儿子?
从来不会为她这个娘亲考虑,倒是只会依着自己的想法,诬赖她这个亲娘,平白给她这个亲娘添堵?
“哎呀……好纠结啊……”
贱宝将纸条摆弄完了,托着腮皱着眉头纠结不已。
“现在看似靖王叔叔胜出,可是方才我已经答应秦叔叔——”
“你答应秦夙玉什么?”
贱宝嘟嘟囔囔的话还没有说完,头顶陡然间传来穆瑾楠凶巴巴的声音。
他“啊呀”一声,吓得直接蹦了起来。
“楠楠楠楠……你醒了?”
他心虚似的,缩了缩脖子。
差点儿拍拍胸脯说一句:吓死本宝宝了!
某宝以为,他娘昨晚上回来的这么晚,今天早上不会这么早醒来的。
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娘总在他胆量最小的时候突然出声,害的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你方才说答应秦夙玉什么?你是不是又自作主张?你是不是想找抽?”
穆瑾楠朝他比量了一个拳头的动作,走到他旁边的凳子上面坐下。
这个怂孩子,整天不给她找事儿难受!
“那个……楠楠……事情是这样的……”
贱宝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转着。
“你还没醒的时候,秦叔叔来过……”
今早天大亮的时候,贱宝起床上完茅房。
他寻思着他娘还没有醒,刚准备回去继续睡个回笼觉,结果听到一个温温的男声道:“小贱宝,等一等!”
这个声音,他听着眼熟。
慌忙回头,正好对上秦夙玉笑眯眯的眸子。
他还是那般纤尘不染的衣服,还是那张倾世容颜,不过很显然,那张容颜里面的笑容,很真实,很诚恳。
看着便让人有种浑身一股暖流涌入。
贱宝最禁不住美男的笑了,马上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去道:“秦叔叔,您怎么来了?您是不是来找娘亲的?她昨天晚上回来的晚,现在还睡着呢!”
秦夙玉笑眯眯的摇摇头。
“我是来找你娘的,不过不是现在就找她。我想问问你娘今日有没有时间,我们一切去喝茶!顺道,有些事情跟你娘谈谈……”
“喝茶?好啊!”
贱宝狠狠地点点头。
“娘亲她肯定有空去,秦叔叔,本宝宝替娘亲答应你了!晚点儿的时候,我们再雅静轩三楼见!”
就这样,他自作主张替他娘答应了下来。
某宝其实还做了这么一个考虑。
之前他不是问过秦夙玉嘛,他将他娘这个无价之宝送给他,他到底要还是不要。
不过那次被他娘中途打断,到现在他都没有机会听听秦夙玉究竟怎么回答。
既然他今天专门来找他娘喝茶,他当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先替他娘答应下来。
到时候,他还得继续问他的秦叔叔,到底觉得他贱宝的提议怎么样。
“你这个倒霉孩子!”
穆瑾楠伸手敲了他一个脑瓜崩。
“老娘没空!风怒国的事情,已经将你娘我搞的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理会其他人?你是不是想你娘我当乾昭国的罪人?”
“可是……”
贱宝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脑袋。
“可是楠楠……本宝宝已经答应秦叔叔了……现在他估计已经在雅静轩的三楼定好位子了。您要是不去,岂不是让本宝宝很难做人?楠楠,你就去一次吧!”
贱宝拉住她的衣服哀求。
“不去!老娘今天得打探一下风怒国的情况!”
穆瑾楠毫不妥协。
“楠楠……啊……奥,对了!”
贱宝又拽着她的衣服晃荡了几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楠楠,秦叔叔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秦叔叔还说,他所说的事情,一定是娘亲你想知道的东西!”
他继续摇晃着,“好楠楠,您就去看看吧!”
“我想知道的东西?”
穆瑾楠一怔,忽的来了兴致。
她现在想知道什么呢?
她现在最想知道风怒国的摄政王还有那个慕容慧到底就她给出的“如何称量那头长鼻巨兽”的这个问题,究竟做了哪些努力。
秦夙玉这么说,难不成他……
穆瑾楠的心头一紧。
她早就觉察,这个秦夙玉绝对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如今看来,她的判断没有丝毫错误。
既然他有那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那么,贱宝替她应下的这场约会,她不去也得去了!
这是她解决目前烦恼唯一的选择!
当跟贱宝表明她的心迹时,某娃娃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模样。
穆瑾楠当然不晓得贱宝心里的小九九。
她赴约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看看秦夙玉究竟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
事不宜迟,马上收拾一下,赴约……
穆瑾楠好惊诧,不过是一天不到的时间吧,为何允京城中会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变化倒不是允京城的事物变了,而是人发生了变化。
以前走在街上,每每从人前走过,她总会听见四周的百姓对她指指点点。
言辞大多是对她的鄙夷唾弃。
但是这一次,她依旧走过,身后传来的却是异样的声音——
“听说昨日风怒国摄政王去乾坤殿挑衅,皇帝差点儿被难住。最后,居然是穆王府的二小姐舌战群雄,力压摄政王。”
“是啊!我也听说,要不是穆王府的二小姐,我们乾昭国的脸可就丢大了!”
“真是不可思议,穆王府的二小姐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哎,你们快看你们快看!那不是二小姐吗?还真的成了咱们乾昭国的救星啊!”
“太让人意外了……”
“我就说嘛,二小姐行事与人不同,一定有其过人之处。这次风波终于看出来了,二小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穆瑾楠笑眯眯的在前面走着,后面百姓的称赞声不绝于耳。
她默默地笑着。
这允京城中,百姓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不过这些话说的她心里面蛮畅快的。
一路她是听着这些赞扬声过来的。
贱宝跟在她身边,听到那些人的话,笑的更猥琐。
时不时的会扔出出几句话——
“哈哈,楠楠你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楠楠,你的春天来了!”
“楠楠,你这么厉害,何愁身边不会有男人?”
“……”
对于这些话,穆瑾楠恍若未闻。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每说一句话,再说第二句话,第三句话一定会扯到给她穆瑾楠找男人上面。
所以,贱宝的话,还是不要听为妙。
她一路来到雅静轩,外面听到百姓们的赞许声。
刚踏进门口,茶楼的老板马上迎上来,道:“二小姐,您来了,快请进。秦公子已经在楼上雅间儿等您了。”
老板的口气很客气,八成也是受了那传闻的影响。
穆瑾楠朝他点个头,径直往三楼雅间走去。
“瑾楠,一日不见,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刚走到三楼,雅间中秦夙玉早已经站在门口处等她。
“我一路走来,听到的全是百姓们对你的颂扬。”
秦夙玉笑眯眯的,盯着她。
那双温润的眸子,几乎漾出水来。
“呵呵……夙玉谬赞,谬赞!”
穆瑾楠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进了雅间,在秦夙玉的示意下坐下。
“贱宝说,夙玉你今日找我是有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这喝茶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看到秦夙玉为她斟茶,穆瑾楠不解的问道。
“瑾楠莫要着急,喝茶不是件重要的事情,但却是更重要的事情!”
秦夙玉淡淡的口吻,斟满了茶,端起来道:“请!”
茶过三盏,秦夙玉终于开口道:“瑾楠近日,一定非常想知道风怒国摄政王的近况吧!”
“恩?”
穆瑾楠手中的茶水一顿。
“夙玉这么说,莫不是你知道些什么?”
我去允京城湖心亭游览,正巧看到那里有大批的工匠在造一艘巨大的船只。”
顿了顿,他忽然笑了。
“原来是风怒国摄政王造的。听了不少传闻,我想,摄政王此举,应该与你有关吧!”
“摄政王建造巨船?”
穆瑾楠暗暗笑了。
“大约什么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明日吧!”
秦夙玉嘴角勾了勾。
“如果你有什么计划,明天应该可以行动。”
穆瑾楠点点头。
她算过,只要确保摄政王明日之内进行下一步行动,那么她的计划还是不会失败的!
只是,这个秦夙玉……
真是有个强悍的大脑啊!
居然连她有计划都想得到。
“你现在应该放心了,这茶该喝的安心了吧!”
秦夙玉再次给她斟满了茶。
穆瑾楠笑而不答,将茶水端起来,不紧不慢的喝着,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手中的茶还没有喝完,忽然“嘭”的一声,雅间的门被人狠狠地踹开!
“穆瑾楠,你这个女人真是贱!招惹了靖王爷,现在又来勾-搭别的男人!”
门口处,福灵郡主林汀汀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
而她的身后,正站着几名手持木棍的的下人。
...
106穆瑾楠耍的阴招反击
“喔,瑾楠,没想到你还有仇家!”
秦夙玉淡淡的瞟了一眼福灵郡主,又瞟了一眼她身后的下人,嘴角轻轻勾起。【无弹窗小说网】
这几个人,怕是以卵击石吧!
“不好意思,看来我们今日的茶只能品到这里了!”
穆瑾楠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洽。
抬头看向秦夙玉道:“麻烦你将我儿子送回家吧,我看这里的事情要处理的话,应该需要不短的时间。”
“啊呀,楠楠……本宝宝不要走……钤”
不等秦夙玉答应,贱宝首先从凳子上面跳了起来
“楠楠楠楠,本宝宝要看看你怎么惩治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本宝宝要在这里看大快人心的一幕……”
贱宝忽然死死的抱住她的手臂,撒娇发嗲。
“楠楠,你不要让本宝宝走啊!”
“夙玉,麻烦你了!”
穆瑾楠没有回应贱宝的话,而是笑眯眯的看向秦夙玉。
他明了一般的点点头,起身抱住贱宝,轻轻一用力。
就这样,某宝被强行从他娘身上抱了下来,又被抱着下了楼,离开了雅静轩,最后往穆王府的方向走去。
雅静轩的三楼雅间中,便只剩下了穆瑾楠、林汀汀以及她身后扛着棍子的男仆。
“怎么,你害怕了?害怕本郡主再用你的儿子做要挟?”
林汀汀死死地盯着她冷笑了一声。
那双妖冶的眸子里,带的尽是愤恨与怒气。
“喔!有这一层原因。”
穆瑾楠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老娘只是害怕,到时候让我儿子看到太过血腥的一面,对他将来的成长不是太好。”
“穆瑾楠,你不要以为上次在靖王府,你对本郡主使阴招,本郡主就会怕了你!”
林汀汀眯了眯眼睛。
“本郡主从来是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本郡主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放肆!还有——”
她的声音更加阴森了几分。
“本郡主不仅有仇必报,还必须加倍的偿还回去。”
想起上次狼狈的从靖王府离开,林汀汀心头便怒不可遏。
她此生,从未有像这般,遭受到如此的欺侮。
居然让她在自己最爱的君哥哥面前丢了脸。
这样的仇恨与愤怒,她怎么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何况,穆瑾楠给她身上撒上的不知道什么毒药,那种刺痒,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最后,她去找了太后,太后派了御医前来,才帮她止了痒。
不过这次事件却弄得她元气大伤,在郡主府休养了好些天,这才让自己从疲劳与痛苦中彻底走出来。
不过,这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她就是要报仇雪恨!
原本,她是要带着人直接奔穆王府而去的。
结果半道上被一个红衣人拦住。
那个红衣人,她晓得,名叫欧阳浩轩,是他君哥哥的好朋友。
他告诉她说,穆瑾楠没有在穆王府,而是去了雅静轩喝茶!
听完欧阳浩轩的话,林汀汀当时就怒了。
她记得,自己的君哥哥就是经常去雅静轩喝茶的。
她以为,穆瑾楠是陪自己的君哥哥一道。
顿时,心底的那股子嫉妒不用提多么强烈了!
她火速带着扛着木棍的家丁,直奔这雅静轩而来。
雅静轩的掌柜的看到她这副模样,愣是下了一跳。
赶忙从柜台后面挪出来,诺诺道:“郡主殿下啊,您这是——”
“穆瑾楠和靖王爷在哪间房中?”
她恶言而出,打断了雅静轩掌柜的话。
“这个……”
掌柜的被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连连擦着冷汗。
支吾了半晌,道:“郡主殿下误会了,楼上没有靖王爷。只是二小姐母子跟一位姓秦的公子在上面喝茶?”
“不是君哥哥?”
林汀汀的心当时放了下来。
还好不是她的君哥哥,她就知道,她的君哥哥才不会这么没有眼光,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女人?
但是马上,她娇美的脸上便换上了毒辣的表情——
那个传说中的二小姐,果然不知廉耻,到处跟男人纠缠不清。
这一次,她可逮住了,好好教训她一顿。
这一次,可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只要穆瑾楠落在她的手中,她一定在别人赶着过来救她之前,要了她的命!
“奥,那太好了!我们棋逢对手啊!”
穆瑾楠微微挑眉。
“老娘向来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若是那个人给我一分的伤害,我必定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她忽然笑眯眯的扫了一眼林汀汀带来人的,道:“郡主啊,你觉得,你今日带来的这些人,是老娘的对手吗?”
“哼!是不是对手,一试便知!”
林汀汀一招手,“给本郡主上,往死里打!”
“呀呀呀!”
福灵郡主的话音未落,那几个仆人忽然举起了手中的长棍。
一边尖叫呐喊着,一边冲穆瑾楠打了过来。
那架势,倒是不像志在必得,而是感觉因为恐惧,像硬着头皮上前去挨打。
他们的尖叫声,明显是在掩饰心底的恐惧。
“打架就好好打,你们瞎嚷嚷什么?”
穆瑾楠鄙夷了一句。
在那几人举着木棍打过来的瞬间,一抬手,狠狠地一挡。
接着往外一用力。
“砰砰砰!”
几个大男人愣是让她推出了几步,在地板上狠狠地倒退了几步。
“凭你们几个,还想跟老娘玩儿?”
穆瑾楠冷笑着,收回手的那一刻,忽然往旁边一靠,顺手抓住了林汀汀的胳膊。
“福灵郡主,今日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她的手臂用力一拉。
“啊!”
林汀汀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尖叫了一声!
下一刻,她的身子狠狠地被拉进了雅静轩三楼的雅间中。
“嘭!”的一声,门狠狠地被关上。
“呀,郡主——”
几名仆人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再冲过来来,房门已经被牢牢的关住。
他们仍旧手持木棒,却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现在外面,没有丝毫的办法,前去营救他们的郡主殿下。
“穆瑾楠你个贱人——”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里面传出林汀汀愤怒又带着惊恐的骂声。
不过,那个骂声持续的时间很短,好像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
接着,里面便再也没有说话的声音。
似乎,那说话之人被堵住了嘴巴。
“砰砰砰——”
好像是打架,踢翻桌凳的声音,听着惊心动魄。
好像里面正发生着一场凄惨异常的战斗。
双方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伤亡惨重,损失更加惨重……
林汀汀带来的几个下人们,没多久便开始在房门口坐立难安。
都这么久了,居然听不到丝毫他们郡主的声音。
而且,里面的声音这么大,肯定有个人一定是要挨揍的!
仆人们开始冷汗涔涔——
若是保护郡主不利,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自己啊!
正焦急于怎么冲进房中将郡主救出来,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接着,震撼所有人的场面出现了——
林汀汀趾高气昂的第一个出来。
她手中牵着一根绳,绳子的另一端紧紧的绑着一个女人。
那身行头,一看便知是穆瑾楠的。
不过,她的头上还罩着一个布袋,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女子的模样!
但是被绑的女子,浑身的颤抖着,不晓得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
“呀,郡主……”
仆人惊诧的看向眼前的福灵郡主,结巴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场战争结束了,他们的郡主居然会凯旋而归?
天哪?
他们郡主太厉害了,一个人居然拿下了连威龙将军都打不过的人!
他们真有些崇拜!
“一群废物,还不快点帮忙将这个贱女人弄回郡主府?”
趾高气昂的女子凶巴巴的说完,将手一抬,仆人门马上点头哈腰的接过她手中的绳子。
“得罪我们福灵郡主,你的下场活该这样!哼,等回了郡主府,有你好受的!”
仆人狠狠的唾骂了一句。
“唔……”
被五花大绑套着头套的女子死命挣扎着,嘴里应该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
可惜,她越是挣扎,拉住她的仆人门的,攥住绳子的手反而越紧。
“哼!老实点儿!得罪了我们郡主殿下,你活活该下场凄惨,不得好死!”
又有仆人骂骂咧咧,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那被绑成粽子的女子,身体哆嗦的更厉害了。
“嗯,你们几个,说的深得我心。”
满脸傲气的女子,以一副高高在上胜利者的姿态,藐视着一切。
“回去之后,一定重重有赏!”
“啊?谢谢郡主殿下。”
仆人门忽然大喜,狠狠地将绳子一拽,狼狈的女子被猛的拽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她又“唔”了几声,尽管那声音里面的愤怒不可忽视,可惜,终究没有人能够听懂她的愤怒。
仆人门兴高采烈的拉着她,跟着那作为胜利者的女子,浩浩荡荡的往郡主府而去。
“呀,郡主殿下!您怎么捉了二小姐?
到了楼下,雅静轩掌柜的看到这一幕,直接冲到了他们面前,吓得冷汗直流。
福灵郡主来他雅静轩捉人,这不是连累他嘛!
这不是跟他生意过不去嘛!
“掌柜的,你不用管!不要多管闲事!”
傲气的女子朝他一摆手,示意他让开路子。
“要不然,连你一起抓!”
“啊?”
掌柜的吓了一跳,赶忙将路子让开。
冷汗涔涔的拿手绢擦着,目送着这几人远去——
乾昭国的救星二小姐被捉了,这可怎么办?
风怒国摄政王还未离开,他若是再出言刁难,乾昭国没有二小姐出面,岂不是要倒大霉?
二小姐又是在他雅静轩中被抓的,他岂不是也要倒大霉?
雅静轩老板惊恐不已,擦汗的手绢,摆弄的更频繁了!
几步远之外,几个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进在大街上。
看到此状况的百姓们,许是觉得这个消息太震撼了,一时间忘记了朝着他们的福灵郡主跪拜行礼。
而是三五成群的在角落中交头接耳——
“那不是福灵郡主吗?她抓的谁?谁家姑娘这么倒霉?”
“看那个女子的衣服,很像穆王府二小姐的。”
“哎,对对对啊!我听说二小姐之前得罪了郡主,好像还得罪的不轻。福灵郡主向来是个以牙还牙的人……”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二小姐今日确实是穿着这身衣服去的雅静轩茶楼……”
“二小姐刚成了我们乾昭国的救星,怎么就被福灵郡主捉了……”
“对啊,好凄惨!”
那小队伍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旁若无人的往郡主府赶过去。
好像是故意将“犯人游街示众”,他们哪里人多走哪里!
走到哪里,必定会引起百姓们一阵阵窃窃私语。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福灵郡主府到了。
“咣咣咣!”
有仆人使劲砸门。
“呀!郡主殿下,您凯旋而归了。”
刚打开门,丫鬟双儿便惊喜的迎了上来!
“嗯!”
胜利者以低沉的嗓音应了一句。
这一刻,被绑成粽子的“犯人”忽的又“呜呜”挣扎起来。
那意思好像想引起双儿的注意!
“啪!”
“你这个贱人,敢得罪我们郡主殿下,今日落到我们手中,看我怎么折磨惩罚你,为郡主殿下报仇雪恨!”
双儿不仅不能理解,反而狠狠的给了那犯人一巴掌。
打的她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郡主,我们怎么处置这个贱人?”
双儿看向胜利者福灵郡主问道。
“将她关进刑房吧,剩下的,你们几个处置吧!”
福灵郡主一挥手。
“抓这个贱人捉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下!”
“是,郡主!”
几名仆人丫鬟立刻高兴了了。
可地上的人却挣扎着,惊恐的想要逃离。
“带进去!”
在自家主子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双儿马上一指地上惊恐的犯人:“将她拖进刑房,我们要慢慢折磨这个贱女人……”
“哎呦,一群自不量力的蠢货!老娘是那种在同一个地方栽跟头的人吗?已经栽在你手里一次了,怎么还可能有第二次?不自量力的蠢货!”
某位胜利者笑眯眯的出了郡主府,心情畅快的自言自语。
“喔,贱女人,不要怪老娘!就算是受尽非人的待遇,也不甘老娘的屁大点儿事儿。都是你自己人找的!
“既然你负责作死,负责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么老娘就替天行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知道你此生的路吗?要么被杀,要么杀人!”
漆黑的色彩像是一个巨大的蝙蝠,在半空中盘旋一闪。
下一刻,冰冷的男子已经如同威武的勇士,挺拔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就像今日这般的开头。你说呢?二小姐?”
“啊?君千夜!是你!你居然知道是我?”
胜利者惊诧的望着她。
随即缓缓抬手。
“哧!”
她撕下了脸上的面具。下一秒,那属于穆瑾楠的容颜,绝妙的出现在对面冰冷男子的面前。
...
107.107什么鬼暗算老娘——嘭她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呐,没想到竟然被靖王爷早早的便识破了。し被人看穿一切,真是没趣!好没趣啊!”
穆瑾楠唉声叹气的摇摇头,看上去像是真的在遗憾。
那会儿在雅静轩,那群仆人手持木棍“啊啊啊”的冲上来。
她一掌逼退了福灵郡主带来的仆人。
瞅着他们踉跄着远离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借机一把出手,将福灵郡主拉进了房中撄。
那一刻,林汀汀完全没有意料到瑾楠会顷刻间将矛头转向她,当场便惊诧不已。
直到被拉进房中的一刻,她才恍然醒悟发生了什么偿。
赶忙尖叫着大声喊道:“穆瑾楠你个贱人——”
“啪!”
林汀汀的话只说了一半,穆瑾楠忽然从怀中掏出了手绢,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
后面的话,她呜呜噜噜的再也说不出来。
之后,穆瑾楠三下五除二,扒了林汀汀的外衣。
扯下了自己的腰带,先将人绑起来。
接着,又扯下了雅静轩雅间中的纱账,撕成了一条一条的,拧成了结实的绳子。
弄好绳子以后,她将自己的衣服换下来给林汀汀穿上,自己又穿上了福灵郡主的衣服。
两人这么一调换衣服,也算是暂时调换着身份。
很快,她又不费吹灰之力,便再次将林汀汀五花大绑。
为了将这一场戏演好,在整个过程中,她还特地讲房中的桌椅板凳弄得乒乒乓乓的响。
让外面的仆人误以为屋中进行着激烈的打斗。
在弄倒桌椅板凳的同时,她从怀里边掏出了随时携带的化妆工具,将自己轻轻松松易容成福灵郡主的模样。
弄好了之后,她又用自己偷东西的口袋,将茯苓郡主的脑袋套了起来。
从外表来看,身上穿的是她的衣服,再加上二人身材有相似之处。
何况这位福灵郡主被蒙住脑袋,光看外貌定然能够轻易地瞒过外面的仆人。
就这样,她用了一计狸猫换太子,将真正的福灵郡主郡主变成了她自己想要惩罚的贱人。
而她自己,成为那个隐藏的幕后黑手,推动着一切的发展。
这样做,穆瑾楠认为已经做的非常人性化了。
她将那个假的自己,真的福灵郡主交到了福灵郡主自己属下的手中。
到时候,惩罚也是他们,不惩罚也是他们。
这就要看那位福灵郡主的运气了,究竟她是不是,恶人有恶报,不作就不会死。
如果那些下人们好心的打开她的头套,当然马上就会看出这是他家郡主的模样。
因为她做的没有太绝,并没有将福灵郡主易容成她自己的模样。
如果那些下人,光知道痛痛快快的施用暴行,等到打死了,或者打个半死之后才想起,将头套拿掉。
那么,那个福灵郡主可就惨啦!
想到后一种结果的时候,穆瑾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惋惜的。
毕竟有贱人太蠢,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做,偏偏要去当作死的贱人。
但凡这种人,要做这种蠢事,她从来没有兴趣拦着。
一般她会选择让出一到康庄大道,让那些人作死的更痛快一些。
“二小姐真是闲的慌,在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还有兴致与人拉仇结怨。”
君千夜冷着一张脸,话也说的没有好气。
“喔!靖王爷,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哈!”
穆瑾楠笑眯眯的摆摆手,哪里是真的不好意思呢?
“我忘记了那位林贱人是靖王爷的未婚妻!我不小心惩罚了一下,王爷就心疼啦!哈哈——”
穆瑾楠欠扁的笑笑。
“啧啧!我错了……靖王爷这眼光……简直伉俪情深!”
“穆瑾楠,你——”
一番冷嘲热讽的话,骤然间让君千夜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铁青了起来。
他狠狠地甩了水袖子,将头扭向一边,愤怒的不再理会。
“喔!”
穆瑾楠无趣的挑眉。
君千夜给她这样的反应,看多了也就觉得无趣了。
她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啦,靖王爷。我开玩笑的,靖王爷怎么会看得上那种女人呢?我们谈正事。不知道,你这一路跟踪着我到底所谓何事?”
“穆瑾楠,算你识趣。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本王一定扭断你的脖子。”
君千夜扭过头,愤怒的脸上,散发着冰冷,刺的人有些毛骨悚然。
穆瑾楠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吧!
这个君千夜有时候说话也够毒辣的。
虽说做不做不一定,但让人听着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害怕。
她清了清嗓子,蛮不在乎似的,摇摇手道:“好了好了,老娘知道你君千夜厉害,算老娘不敢招惹你好了吧!”
穆瑾楠瘪瘪嘴,“我们谈正事儿,谈正事儿!靖王爷,您究竟有什么事情啊?麻烦您您快些说,老娘的儿子还等着老娘回去给她做饭呢!
“你要是耽误小朋友吃饭,耽误祖国的花朵成长,靖王爷,您可就是罪人了!”
她说的明明是些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可还是将谋冰块儿王爷逼得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君千夜愤怒中浑身冷气,又散发了好久,才自己的声音调节回冰冷的样子,道:“风怒国摄政王今日来找父皇,称请父皇明日一早去心亭湖看看那长鼻巨兽究竟有多重。”
“嗯?动作这么麻溜?他的船这么快就造好了?喔,这个摄政王,办事效率挺高啊!”
穆瑾楠点着偷,似乎在称赞,又似乎是在讽刺。
她摸着下巴,挠痒痒似的挠了一会儿,神色凝重道:“封泊天这么早就跟皇帝这个消息,看来他心头一定胜券在握。哎呀呀!”
她害怕似的的夸张的打了个冷战。
“封泊天这么有信心,弄得我心头,好像有只小鹿在窜。”
她的话越说越夸张,居然还更夸张的拍着胸膛。
“完了完了,那只小鹿要窜出嗓子眼儿了……跳出来了要跳出来了要跳出来了……”
君千夜的脸色,从看到她开始就没有好过。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没轻没重的开玩笑,不分场合地开玩笑,更不分是什么人,就乱开玩笑。
他记得方才明明他有说过要扭断她脖子的话。
按常理说,一般人被人这样骂,一定会感觉到尴尬,没有面子。
后面一定会乖乖的,不在触怒他。
偏偏这个女人可好。
不仅脸皮厚的,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尴尬,反而家嬉皮笑脸的面对他。
更过分的是,说这么一些嘻嘻哈哈的话,俨然将他当成那种能开得起玩笑的人!
她这副模样,反而弄得他不好再开口说凶狠的话。
明明心头憋的慌,明明想拿话来堵住她,明明听着她的话别扭。
可是他自己的话到了嘴边儿却再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一贯的雄风毁于一旦。
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奇葩的女人。
明明让他烦的不得了,却偏偏她的本领,厉害的让他不得不去招惹她。
就像今日。
皇帝着急招他进宫,非常紧张的告诉他,封泊天已经向他们发起了挑战。
参与这件事的人,除了他是主角之外,还少不了穆瑾楠。
所以他不得不去找她,与她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从皇宫里面回来,他打算直奔穆王府找那个女人。
这个时候,他看到靖王府高高的围墙上,一个红衣人慵懒的躺在上面喝着小酒。
那红衣人,正是欧阳浩轩。
对于自己好友这个脾性,他已经说过无数次。
不希望他以这样的姿态,坐在围墙上面糟蹋他的靖王府。
可惜,那个放荡不羁的朋友从来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说的多了,没有用,也便懒的说了。
他越过那个高高的红衣人,前脚还没有踏出靖王府。
后面便传来一句慵散的声音道:“你要找的人不在穆王府,在雅静轩茶楼。运气好的话,你兴许会看到一场非常精彩的好戏。”
欧阳浩轩的话,他是相信的。
他更相信,那所谓的好戏,一定与他这个朋友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他没有开口回应,算是默认相信他了。
果然,到了静逸轩茶楼,他看到了一场非常精彩的复仇戏码。
包括她怎么一人一招之内将几个大男人打出去,怎么陷害福灵郡主,又怎么真假掉包……
平心而论,穆瑾楠他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
她柔弱的外表之下,一颗让人看不透的强大的心。
她有时候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可还有的时候心机深重,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还有她的脾气,还没有见过一个人被人骂了之后还会这么嬉皮笑脸的开玩笑。
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尴尬,什么是别扭,什么是委屈,难受!
君千夜自认为叱诧风云了这么久,却第一次在一个女子面前变得束手无策。
说她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可该认真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懈怠,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透露着一股聪明劲儿。
说她伶牙俐齿,可是她说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话都是无理争三分的废话。
可惜恰恰是她这些废话,让他气也不是,不气却听着难受。
因此,某王爷在面对穆瑾楠这个棘手的问题上,真的是想破脑子也没有想到什么有效的、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法。
他唯有板着一张脸,生闷气吧!
“喂!靖王爷,难不成你不紧张,不害怕吗?”
看到君千夜良久没有反应,穆瑾楠终于收起了夸张的表情。
“本王没有兴趣!”
君千夜将自己如田间野马四处狂奔的万千思绪拉了回来,冷冷的又道。
“本王今日过来,就是要警告你,明日心亭湖之约,你最好不要迟到!否则,本王不敢保证你们能不能在乾昭国立足,但是本王保证不会让你们在辰宿荒洲立足!”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君千夜是什么逻辑?
他的逻辑思维是糊涂蛋教的吗?
辰宿荒洲她都待不下去了,还能在乾昭国待着?
有那么一瞬间,穆瑾楠特别想倒在地上顶礼膜拜某冰块王爷。
她嘴巴瘪了半天,这才懒洋洋道:“知道了,靖王爷!明日一早,我一定准时去心亭湖,绝对不会让您老人家久等,绝对不会耽误了您老人家的大事!”
说完了,她抬头,盯着君千夜眯眯眼睛,猥琐一笑道:“靖王爷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说!”
得到允许,穆瑾楠笑的更贱了,道:“靖王爷,你方才说错了一句话。那句话,还错的特别离谱——”
她故意顿了顿,想看看君千夜有没有什么反应。
结果,人家除了冰冷,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变化。
她无趣的瘪嘴,继续道:“靖王爷,你方才怎么能说要拗断老娘的脖子呢?明天你明明还需要老娘跟你一起去一致对外!所以,你得给我留着脖子!”
君千夜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哼”了一声,狠狠地一甩衣袖,道:“本王觉得,你不该关心本王会不会拗断你的脖子。而是关心一下,究竟福灵郡主这次被你整的会有多惨!
“本王提醒你,福灵郡主是太后的人。父皇刚登记之际,太后她老人家还曾垂帘听政。如今你得罪了太后的人,应该想想自己的下场吧!告辞!”
话音未落,君千夜黑色的身影忽然一闪。
眨眼间,那黑色的蝙蝠已经隐藏在了白昼空隙间黑暗的角落中。
切!
拽什么拽?
穆瑾楠翻着白眼儿鄙夷不已——
老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老娘既然敢做,就不怕她们报复。
就怕她们报复的不够狠,到时候,她一定让她们自己作的死无葬身之地。
哼!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
穆瑾楠还不晓得,她这次的报复行为,将来会带给她多么大的危机。
她更不知道,她这次的行为,将会彻底的激怒了林汀汀。
她还不知道,那位福灵郡主其实是一条剧毒的毒蛇。
如果发现她,除非将它打死,要不然,等它反省过来,一定会倾尽所有的手段报仇雪恨。
当仇恨积攒到一定程度再爆发的时候,就好像毒蛇积攒在口中的毒液,喷发而出后便摧枯拉朽,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这一切复仇的源头,全部可以追溯到穆瑾楠离开福灵郡主府之后。
丫鬟双儿还有那几名男仆看到他们认为的福灵郡主离开,便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贱人带进了刑房中。
双儿自认为自己跟在郡主身边最久,最有资格替郡主教训得罪她们的贱人。
所以,她将那贱人绑在了十字绞架上面,拿起了鞭子。
“贱人,你上次害的郡主殿下那么痛苦,我要替郡主好好教训你。”
第一鞭子下去,双儿用上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伴随着“啪”的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绞架上的人衣服被抽上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而绞架上的人,也痛的闷哼不已,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口中呜呜噜噜的,似乎是在愤怒的说什么。
“你也知道疼?害我们郡主殿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啪!”
第二鞭子下去,双儿许是力气用的太多,愣是将自己甩了一个趔趄。
“嘶啦!”
绞架上的人,衣服上面再次被抽破了一道口子。
这次,她好像疼的坚持不住,几乎昏死了过去。
这第二鞭子完了,良久之后,她才渐渐适应了那股无法忍受的疼痛。
愤怒,似乎再次将她席卷。
她开始在绞刑架上面挣扎着,挣扎着,呜呜噜噜的,依旧执着的在控诉着什么……
“贱女人,你再叫也没有用!这次你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幸运有人来救你!”
双儿恶狠狠的骂完,扬起鞭子“啪啪”连着两鞭子打了下去。
“贱女人!让你今日我双儿要让你尝尝活活被打死的滋味!”
“啪啪!”
双儿又扬起了鞭子,狠狠地抽了上去。
“唔唔唔……”
绞刑架上的人,死命的挣扎着,口气不清的呜噜着。
那样的疼痛,来的太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让她恨不得马上晕过去。
“你这是在骂我?你敢骂我,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双儿阴森森的说完,手中的鞭子再次“啪啪啪”的抽了下去。
一鞭子,两鞭子,五鞭子,十鞭子……
终于,在第十五鞭子的时候,之前出去的那几个仆人推开门进来。
朝双儿摆摆手道:“双儿姐姐,鞭下留人啊!还记得上次郡主不是说将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送给我们哥几个犒劳一下吗?不如,现在就留给我们几个?”
双儿手中的鞭子这才停下,她看看绞架上似乎奄奄一息的女子,森然的冷笑了几声。
将鞭子一扔,道:“好了,我就替郡主殿下做主了。就赏给你们,随便你们怎么玩儿。玩死了,更好!”
“好好好!谢谢双儿姐姐!那我们哥几个将人抬走了!”
几个仆人大喜过望,马上过去,将绞架上面的人解下来,最后抬到了自己的房中。
被五花大绑的女子一直挣扎着,不停地挣扎着。
她的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
可就是扣在脑袋上的那布袋,依旧完整无缺,牢固的罩着。
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是耳朵却精灵着!
她晓得自己的处境,晓得这布袋究竟害她有多惨!
仆人们将她放到了榻上,几个人躲到一边,窃窃私语——
“哥们,咱们几个得确定一下谁先来?要不然这样吧,谁第一个,谁请客!”
“哎,听说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姿色长得很不赖。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将她的脸露出来呢?到时候看着多么舒服?”
“言之有理!咱们绑结实了,让她动不了就行了,到时候……”
几人你彼此瞅着,猥琐了的笑了。
“好了,我们马上行动……”
仆人们奸笑着,带着嗜血的渴望,缓缓地靠近榻上挣扎的狼狈女子。
“哎,兄弟,我么帮你按着!布袋你给拿下来吧!”
其中一个仆人伸手示意一下,马上跟另外几个人冲上去,将那个狼狈的身体紧紧地压住。
而剩下的那一个仆人,猥琐的笑着,缓缓地顺着榻上女子的颈项,伸出手,解开了那充满黑暗色彩的布袋!
“哈哈,宝贝,不怕……我们来了——啊!郡……郡主?怎么是您?”
那仆人看到布袋之下那张脸的一刹那,忽的惊诧,赶忙放开了压着她的手。
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熟悉的美艳的脸,而是那凶恶的如罗刹般的脸。
他惊恐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郡主,郡主,饶了小的……小的不知道是郡主您……”
那张脸,因为愤怒而带上了不正常的充血红色;那双眸子里,除了愤怒还有前所未有的耻辱……
“啊!郡主饶命啊!”
“噗通!”
剩下的几人,见到此种状况,也马上吓得跪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开始求饶。
林汀汀挣扎着,强忍着剧痛从榻上坐起来。
“唔唔唔……”
她扭头示意一下自己身上的绳子。
跪地的仆人马上会意,赶忙起身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将她嘴上面塞着的手绢拿出来。
“找大夫……本郡主要找大夫……”
嘴巴得到自由的那一刻,林汀汀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
身上的鞭伤,已经痛的她一刻都忍受不了。
她必须要马上看大夫,她必须马上止痛!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叫……”
仆人们在惊恐中跌跌撞撞的离开房间。
林汀汀望着他们的背影,充血的眸子里,尽是嗜血与杀戮之光!
方才,她居然被几个鄙贱仆人轻薄,居然被一个丫鬟鞭打……
这样的耻辱,他林汀汀这辈子都不可能容忍!
所以,这些贱民,必须要死!
而那个穆瑾楠,她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穆瑾楠,总有一天,本郡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郡主要让你受尽人间所有的痛苦,本郡主要你——不得好死!”
林汀汀咬牙切齿的诅咒,缓缓飘出了窗户,缓缓在苍穹之巅回荡!
“啊呀!”
郡主府外,穆瑾楠正在往穆王府赶着,走在一个无人的小巷中,却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不成大白天的撞鬼?啊呀!”
她自言自语的说完,又止不住打了个冷战,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老娘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怎么这里突然间变得这么静了?连风声都没有!”
她再次自言自语。
“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穿越,但是没有鬼没有鬼……”
穆瑾楠一边加快的脚步往前走,一自我安慰着。
“这个世间,没有鬼,绝对没有——”
“咚!”
她自我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忽的一个影子闪过。
紧接着,她颈项一痛,眼睛在顷刻间什么都看不见,而整个人也在刹那间不由自主的陷入了眩晕之中。
那种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最后的意识在脑海中划过:“娘的!这是什么鬼?是什么鬼在暗算老娘?”
短暂的意识飘过,“嘭”的一声,她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
108.108穆瑾楠,你再不闭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第一次有这样的梦境般的日子,美好而又温馨。【无弹窗小说网】樂文小說|【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穆瑾楠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看四周,这里是在哪里呢?
好像,是一处陌生而又神奇的地方。
那碧绿无边的山,那轻柔而泄的水,那碧透见底的深泉,那耸入云端的高树……
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中,好山好水地方……
那样的美好,那样的静谧,那样的和谐偿。
好大的一片,充满生机的一片。
她竟然躺在碧绿的草地上,一眼望去,稀稀疏疏的丛林,望不到边际。
这是哪里呢?
这个地方她相信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而他又是如何来的呢?她明明记得,自己被神秘的人打晕了。
为何睁开眼睛,会看到这样前所未有的景象呢?
仿佛是某种引领,她缓缓地从草地上起身。
头顶的阳光明亮,却又不刺眼,温暖却又不张扬。
好像只要不是从前那个烈日炎炎的夏日,这是温暖如春的地方。
“来呀,快点儿过来呀?”
是个女孩儿的呼喊声,悦耳动听,似乎是在召唤着她。
穆瑾楠的心思,一下被从好山好水中引了出来。
她四处搜寻着那个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四面是空旷的,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可是她很确定方才她真的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那个声音里边带着欢快,带着自由,更带着对人间一切美好的向往。
是谁呢?
谁在那里说话?
又在跟谁说话呢?
穆瑾楠迷茫了!
骤然间,她分不清,这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是梦境还是经历?
就连方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里是梦境一般的真实地方……
也变成了一种飘缈与虚无。
“蝴蝶蝴蝶,你不要跑……”
忽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隐约间她听见了脚步声。
轻盈的如同翩飞的蝴蝶。
“蝴蝶你不要飞呀,等等我!”
那个声音更清楚了一些。
穆瑾楠惊诧的看向远处。
似乎,她看到了那个轻盈翩飞的身影。
那个身影,仿佛从空气中的另一个世界中穿过来一样,拨开了透明的障碍,融入了这个充满现实色彩的虚幻中。
眨眼间,那种虚幻,渐渐被印证。
那是一抹白如雪的身影,翩然的风姿,在半空中由模糊朦胧,变得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长发飘飘的女孩儿。
她一身雪白的衣裳,微风吹起了她的衣襟,像一只灵动的白蝴蝶。
穆瑾楠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玲珑的身段,看到她活泼的外形。
但是她有种感觉,这个女孩儿一定很美。
她在空旷的草地上欢快的跳跃着,追着前面正在飞舞的同样雪白的蝴蝶。
“蝴蝶蝴蝶,你不要飞啦,等等我呀!”
女孩儿天真的话再次从口中吐出。
“你再不等我……”
女孩儿忽然间加快了脚步。
“蝴蝶蝴蝶,不要以为只有你会飞哟,我也会飞啊!”
女孩儿说完,双臂张开,身子忽然轻盈的飞起。
她开心地追着那蝴蝶,在草地上空,一遍一遍地飞舞着。
那只白色的蝴蝶,还有那个雪白的如同白蝴蝶一般的身影。
围在穆瑾楠四周,来来回回,一圈又一圈的飞舞。
穆瑾楠看着她,也在不停地随着她的飞舞旋转着身子。
这一次,她看到了她的正脸,看到了她白皙的肤色。
可惜,正脸却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还是看不清她的眉眼,看不清她容貌的细节。
依稀觉察,那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孩儿。
难道她看不到她的存在吗?
为何只顾着在她周围与蝴蝶嬉戏?
“喂,小姑娘。你看得见我吗?你能不能停下来?”
穆瑾楠那个雪白的身影,大声的喊着。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会看见你?这里究竟是我的梦境还是现实?”
“喂!小姑娘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听见的话就回应我一声!”
穆瑾楠大声的叫着。
女孩儿有了反应。
她惊喜似的,猛然回头。
视线扫过了穆瑾楠。
就在她惊喜的那一刻,女孩的视线,却再次抬起,看向更远处。
“咦?冷哥哥是你吗?”
她翩然飞舞的身子,忽然不在的去追蝴蝶,而是转上了另一个方向。
好像,那里有她着急想见到的人。
穆瑾楠好奇地赶紧回头看去。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
身后,他根本什么人都看不见,甚至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她赶忙扭过头来。
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白衣女孩儿,仍旧雀跃欢呼着。
她雪白的衣襟,在飞奔中被微风轻轻吹起,好像凤蝶尾翼上面的尾突。
随风摇摆,翩然而起……
“冷哥哥……太好了,我又看到你了!我好开心!”
女孩儿飞了过去,飞向了那片,在穆瑾楠看来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气中。
那个地方,哪里有人呢?
她真的什么人的都没有看到。
“冷哥哥,你来陪我了?那我就再也不用无聊的让蝴蝶陪我玩儿了!”
女孩儿惊喜的,似乎冲进了那个隐形的怀抱中。
穆瑾楠看的云里雾里,她口中的那个冷哥哥究竟是谁呀?
为何她看的到女孩儿却看不到那个所谓的冷哥哥呢?
难不成这真的是梦境?
“喂,小姑娘,你听得见我说话吗?看得见我吗?”
穆瑾楠不放心,又冲着那个雪白的沉浸在幸福怀抱中的身影大声喊着。
女孩儿没有理她。
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倾斜,好像真的贴着一个温暖的怀抱。
“冷哥哥……我好想你呀……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女孩儿沉浸在自己的情话里。
穆瑾楠看着那个背影,在耳挠腮了半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苍天呀!
能不能给她点儿提示,好歹告诉她这个陌生的女孩儿是谁?
那个神秘的冷哥哥又是谁?
还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这个样子,当她真的是空气吗?
“呜呜呜……冷哥哥,你不要死啊!我舍不得你,你不要死啊……”
穆瑾楠还在纠结迷茫,不想身后那原本恩恩爱爱的场景变成了撕心裂肺般的诀别。
她惊得猛然转身。
惊讶的发现,那女孩儿居然在瞬间鲜血满身。
原本雪白的衣裳,然换化成刺目猩红的血色。
她双膝跪地,痛苦的哭着。
“冷哥哥……不要死,我舍不得你死,我不要你死……”
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哀怨,好像大悲之后的重生。
她哽咽的声音渐渐消糜,啊,因为过度悲伤而弯曲的身体渐渐挺直起来。
“冷哥哥,你活过来啊……”
“冷哥哥,我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女孩儿最后的话竟,变成来自十八层地狱中恐怖幽灵的哀怨。
那是伤痛到极致之后的愤怒,那是痛苦诀别之后的反击,那是彻骨阴寒的仇恨!
女孩儿带着鲜血原本跪在地上的身体,缓缓转过来。
她洁白衣衫上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地上。
“任何人都不可以……”
那双原本清澈无邪的眸子顷刻间变成了幽怨仇恨的眸子。
眼角处似乎还挂着泪滴。
那是红色的血泪!
“啊呀!怎么回事!小姑娘怎么变成了这副魔鬼的模样?”
穆瑾楠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那样的可怕的声音,那样的仇恨的眸子,就好像一根根尖利的箭,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脏。
穆瑾楠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的胸膛。
这一定是梦境,这一定是一场可怕的梦境。
这种无厘头的场景怎么会是现实呢?
一定是她在做梦。
这个陌生的女孩儿,对她来说一定是陌生的,她肯定自己没有得罪过她,更没有伤害过她。
可女孩那可怕的眸子,还一眨一眨不眨地射向她。
里面的仇恨与愤怒丝毫不减。
穆瑾楠觉得自己好无辜。
这一定是原本那个穆瑾楠拉的仇恨。
怎么到来头却是她这个无辜的灵魂在为她赎罪,为她承担一切罪责呢?
“喂喂,小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应该这么恨我的。我根本就是个无辜的人!”
她冲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身影,摆摆手。
这一刻,她居然不敢抬头直视那双眸子。
因为那双凄厉又仇恨的眼神,让她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好像她真的是十恶不赦之徒,好像她真的做尽了天底下的坏事。
那双带血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好像变成了一副静止的画像。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怨言所有的愤怒,都被定格在了那一刻。
“小姑娘,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我是好人,我真的很无辜啊,绝对没有害过你!麻烦你看清楚人再报仇好不好?”
穆瑾楠干脆坐在了地上,近乎无语凝噎。
“喂,你怎么不动啦?你听我——啪!”
“喂,那个狗日的砸老娘?”
“啪”的一声,一颗硬硬的石子准确无误的打中了穆瑾楠的颈项。
她愤怒地“咚”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
转身大骂:“娘的,哪个狗崽子偷袭老娘,快给老娘滚出来!”
然后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人都没有,什么鬼影也没有。
只是那个碧蓝的天,青葱的草,色彩在刹那间被染上了灰暗。
似乎周围越来越爱越来越暗,好像是黑夜马上要到来一般。
“咦?黑了,天怎么会黑了,明明是中午啊?”
穆瑾楠狠狠地踉跄了一步。
“不对,不是天黑了!是老娘要晕了……”
脑海中,陡然间滑过似曾相识的眩晕之感。
“娘的,这是什么鬼敢暗算老娘?”
相识的反应划过脑海。
“噗通!”
穆瑾楠倒在了地上!
“娘的……娘的……娘的……谁把老娘给砸晕的?滚出来,让老娘砸死!”
穆瑾楠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睁开了眼睛。
眸子逐渐聚焦,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间荒废了的破庙。
她自己正躺在一片干枯了的稻草上。
破旧的佛像,蛛网丛生,早已经被灰尘布满,荒凉而又悲郁。
穆瑾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里被砸的地方还微微有点儿痛。
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她的意识也慢慢地恢复了。
方才又是一个梦啊!
又是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面有奇怪的陌生的女人,有神秘的凄惨的男人,更有可怕的狰狞的复仇之人……
来到这乾昭国,她几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凄凉又奇怪的梦境。
就像之前无数的梦中,那个满身鲜血的带着满身仇恨的女子。
仇恨比方才梦境中的女孩儿还要深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在相同的是,梦境中的两个女人她全都不认识。
穆瑾楠揉揉脖子,用手撑着地缓缓站起。
晕了不知道多久,可因为那个梦她却觉得好像昏了上百年。
“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触怒了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呀!什么人?”
身后突然间传来冰凉的男音,穆瑾楠这身子刚起来了一半。
“噗通!”
惊吓中她咣的地倒在了地上。
屁股着地的那一刻,她马上坐在地上,转了半圈儿,看看究竟是谁打昏了她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啊!冷无心!是你!”
穆瑾楠的双目,夸张地瞪了起来。
那一身雪白的衣服,那苍白的金色的面具。
那浑身散发的骇人的冰冷,那神秘外表背后的恐怖……
这个冷无心多久不出现了呢?
应该是从上次,贱宝告诉她说,他跟师傅彻底的决裂了。
在那之后,无心恋彻底的消失匿迹了。
可是今日他却突然出现,还在半道儿上将她打晕。
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带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老娘可从来没想过要招惹你!”
穆瑾楠赶忙挣扎着爬起了身子。
“是你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我们母子的生命中,出一些乱七八糟神经病一样的话,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杀你!”
话毕的瞬间,冷无心洁白的身影瞬间变成了飘忽不定的幽灵,刹那间移到了她的面前。
而那只冰凉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穆瑾楠的心猛地一凉,瞬间瞪大了眸子。
里面不只是惊恐,还有面对死亡时候的绝望。
“我说过,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亲手杀了你!”
话毕,冷无心掐住她脖子的手猛地往前一推。
穆瑾楠被他大力推的狠狠地趔趄了几步,扶住了破庙中破旧的柱子,这才稳住了身体。
“咳咳咳……”
她抱着柱子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抬头看向冷无心的时候,眸子中带上了几分恐惧。
方才,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真的用力了!
她喘不过气来,死亡的气息渐渐逼近了她的周身。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穆瑾楠,我警告过你,离靖王爷远一些!好好跟你儿子过日子,不要跟任何人走的太近!”
冷无心一甩袖,倒背起手。
“要不然,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穆瑾楠抱着柱子,将脖子被掐的地方了捋了半晌,终于放下了手臂。
不过,放下的那双手,却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明显是在隐忍着什么。
今日,面对这个冷无心,她真的嬉皮笑脸不起来了。
同样是冰冷,可是靖王爷给她的感觉,与这个冷无心完全不同。
君千夜的冰冷,让她感觉毫无威胁与危险的感觉,她认定了靖王爷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所以她会在他面前敢一次次放肆的,嬉皮笑脸的开玩笑。;
可是冷无心的冰冷,却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好像,那份冰冷不仅仅只是一种神态,而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剑。
说不定哪一刻,那把冰冷的剑就会狠狠地插进她的胸膛,让她从此香消玉损,此生再无翻身的余地。
她攥着的拳头更紧了,与对面冰冷的白衣人僵持了良久,她缓缓开口道:“冷无心,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我?以前,我究竟做过什么事?”
“你不用妄想从我这里听到真相,既然你忘记了,那怎么忘记的,就怎么再找回来!不过我警告你,离无辜的人远一些!”
“你不肯告诉我?”
穆瑾楠忽的苦笑了一声,居然有种撞墙的冲动。
这乾昭国的人,怎么都喜欢打哑谜?
装什么牛逼?
就不能坦白的将所有事情说清楚吗?
一个个的,真是有病!
尤其是这个冷无心,更是病入膏肓了。
她瘪瘪嘴,道:“方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儿。她天真烂漫,在花丛草地追着蝴蝶……”
讲到这里,冷无心的身体,居然微微颤抖起来。
他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压制着什么马上喷涌而出的感情。
穆瑾楠将他这个微表情尽收眼底,继续道:“后来,她看到了她的冷哥哥。那个女孩儿,跟她的冷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很幸福。可再后来,那个女孩儿的冷哥哥——”
“穆瑾楠,你再不闭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梦无心猛地抬头。
一瞬间变成了一头暴怒的野兽。
那金色面具之下,唯有那一双眸子,猩红着,近乎要喷出带血的火焰。
“那个梦中的一切,你不配知道,更不配去问!”
穆瑾楠的话,戛然而止。
她终于有底气似的从柱子旁边移动出来。
“好,我不配知道!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可以猜测嘛!那个女孩儿,一定与你有很密切的关系吧!她口中的冷哥哥是你吧!那么,你们之间是恋人——”
“够了!”
“咔擦!”
冷无心暴怒的打断她,猛地将手臂一挥。
他身后那根支撑破庙的主子居然一下被打断。
再然后,那两段木头立刻如离弦的箭猛地打在了佛像之上。
“嘭”的一声,它们碎成了米分末,一点一点,哗哗啦啦的洒在了布满灰尘的地上。
穆瑾楠吓得缩了缩身体,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此刻,不乖乖的也不行了。
她晓得,她讲的梦境的故事,一定彻底激怒了冷无心。
如果方才的一掌打在她自己的身上,那么她这个小身板就不是血肉模糊这么简单了,而是血肉成沫的下场。
“穆瑾楠,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冷无心那双怒火中烧的眸子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要自作聪明,离靖王爷,离无辜的人远一些!负责,将来你的有十条命都不够还债的!”
冰冷凶恶的话说完了,那白色猛然一闪,刹那间消失在这间荒废的破庙之中。
“娘的,吓尿了!”
就在那冰冷的气息消失的那一刹那,穆瑾楠一下变成了消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了地上。
好可怕!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差点儿丢了半条命啊。
很显然,这次冷无心又出现,还是为了警告她,让她离君千夜远一些。
可是她非常想不通啊!
方才那个梦境中发生事情,她跟冷无心询问的,马上就看到他骤变的态度,还有他那份不寻常的暴怒也表现的异常激烈。
这说明,她梦境中的景象,一定是真实的。
肯定现实中有那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有一个她口中的冷哥哥。
他们两人的感情一定非常好。
可惜,天意弄人。
在某个天灾**中,女孩儿的冷哥哥出了不为人知的意外。
从此,女孩变了!变成了复仇的恶鬼。
冷无心就姓冷,而且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他一定认识那样一个女孩。
所以,不难猜测,他一定是女孩儿口中的“冷哥哥”。
可是冷无心让他离开君千夜远一些又是所谓何事?
这梦中的一切,又与那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君千夜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梦中的女孩儿,究竟是不是再找她复仇?
想了好久,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穆瑾楠头疼的甩了甩脑袋,“轱辘”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既然在现有的认知中并没有继续探寻下去的突破口,她便只能暂时将这条断了的线索有条理的先装进心底的袋子里。
等到将来有新的引导线索之后,她在将之取出来好好查探。
想罢,穆瑾楠甩散了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走出几步,推开了破庙那半遮半掩的门。
“嗖!”
外面,好像有白纱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半空中。
可刹那间之后,那白色居然再次划过空气。
仿佛来去自如,时隐时现的幽灵,在苍穹之底跳跃着远去。
她隔几步,消失一下,再闪现,再消失……
穆瑾楠心头一惊——不好,方才一直有人在偷听!
“喂!站住,你是什么人?快给老娘站住!”
穆瑾楠大叫了一声,抬脚便追了上去。
...
109.109本王问你,你是想一个人死,还是带着你儿子一起死?
前方,跳跃着的神秘的幽灵鬼魅,也是同样的白色。【无弹窗小说网】。しw0。
不过,与冷无心的白色不同。
眼前那抹白色,似乎带着面纱。
飘飘扬扬的纱巾,自她的耳畔飘扬飞起,又温柔落下,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眼前的白色,与冷无心,还有最大的不同之处—撄—
这个跳跃者的幽灵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她跳跃的过程中,那阵阵激昂的微风,会嚣张的吹起她常常的发丝偿。
“你站住!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在外面偷听我们?”
穆瑾楠紧紧的在后面追着。
她不会轻功,只能发挥自己百米冲刺的速度,去追那个轻功诡异的神秘女子。
前方白色的幽灵,时不时的便在半空中惊现,又在下一刻忽然隐身。
陡然间,那充满诡秘色彩的白色,在惊现的一瞬间,居然缓缓回眸。
脸上的面纱飞扬而起,凸显出了那双勾魂摄魄般的双目。
仅仅一眼,穆瑾楠便将那双吓人的,冰冷的眸子尽收眼底。
那双眸子,似乎带着冰凉的笑,还带着嘲讽与算计。
脑海,终于有相似的回忆涌入。
好象她见过这双眸子,见过这抹白色,见过这周身充满冰冷的身体……
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她必须要想起来。
不远处的幽灵还在前行,穆瑾楠思索的同时,脚底下的步子却不曾慢一拍。
“咚!”
大脑的记忆仿佛被锤子狠狠的敲了一下。
脑海中那段被隐藏起来的记忆,刹那间重现,她的心好像猛地被冰刺扎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那个与她在闹市上擦肩而过的诡异女子;
那个眼眸中尽是算计的神秘女子;
还有那个用诡异的刺鼻香气暗算她差点儿让她丢了性命的毒辣女子。
她想起来啦!
是那个让人想起来便莫名恐惧的女人。
这个女人,她根本看不出年龄多大。
似乎,她看着很年轻,可是双眸之中却带着非一般的沧桑。
尤其是在她回想起这个女子方才跳跃着前行的时候,穆瑾楠的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幻想出一副满头白发的年迈的婆婆的形象。
总之这个女子给她的感觉好奇怪,也好恐怖。
“你站住,我知道你是谁,你黑白魔煞里面的白煞!老娘上次就差点栽在你们的手里。”
穆瑾楠记得很清楚,当日她的带着一口钟去张员外家,逼着张老头退婚。
就在离开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诡秘的香气给迷晕。
当时她看清楚了,那个将她迷晕的白衣女子就是这个白色的幽灵。
后来得知,她落入了辰宿荒洲中那个更可怕的*黑魔的手中。
要不是冷无心救了她,恐怕当天晚上她连命都没有了。
黑白魔煞在辰宿荒洲中的地位与所作所为,她从传说中听过不少。
这一男一女,就是人世间的魔鬼。
专门残害无辜的少女。
这些年,辰宿荒洲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惨遭他们的迫害。
“你一次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想干什么?”
穆瑾楠再次大声开口。
“我可不相信,你的出现,仅仅是为了那我成为那些无辜女子中的一名。”
“你说的不错!”
身份被对方识破,白煞的身影,缓缓的停了下来。
那一抹白色不再是跳跃的若隐若现了,而是真真实实的站在了空气中,站在了地上。
扭头的一瞬间,有微风拂过她脸上的面纱。
那面纱飞扬而起,却不成露厨了双神秘的脸颊。
反而将那双原本就毒辣的眸子,凸显的更加真实可怕而又神秘。
“我的出现,当然不是为了杀你那么简单!”
白煞冷笑了一声,一扬手,将耳畔被风吹起的面纱缓缓的勾了回来。
“那你想干什么?”
“帮你解脱!帮你摆脱掉这个世界所有的烦恼与,痛楚……”
后面的话,白煞越说越带着仿佛来自地狱间的恐怖气息。
“穆瑾楠,你不知道吗?这辈子,你注定是苦难的。而我,就是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救星,只有我才会让你真真正正的解脱。”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用不着你解脱!老娘这辈子还没活够呢。”
穆瑾楠盯着她,眸子里面闪出了怒意。
她最恨人家威胁她恐吓她,尤其是用这种奇怪的令她全然不懂的话恐吓她。
“哈哈哈哈!”
白煞仰头大笑了几声。
“穆瑾楠,你说你还没有活够?或许等你知道了你是谁,等你知道了你的过去,你一定不会再留恋这个世界……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白煞又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是谁?我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穆瑾楠有些急了,声音里面挂上了一丝颤抖。
“这些东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所有人都不肯告诉你,我就更没有兴趣告诉你了。辰宿荒洲的好戏,我还等着看呐!我们后会有期——咻!”
话音未落,那白色的幽灵都已经幻灭在透明的空气中。
“真是见鬼!这个辰宿荒洲哪里这么多的神秘人,神秘的事?”
盯着那个瞬间消失的影像,穆瑾楠很恨的骂了一句。
这个黑白魔煞是个谜,冷无心是个谜,欧阳浩轩也不是个能看透的人。
穆王府中也有太多的谜团。
还有她这副身体的身份与过去,也是迷雾重重。
总之,还有好多谜……
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的生命,老天爷就不能让她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吗?
非得整出这么多诡秘奇怪的事?
穆瑾楠痛苦的砸了砸脑壳儿。
真不晓得,老天爷让她再活一次,究竟是在耍她,还是在同情她。
莫不是,老天爷就是在考验她的智商——净搞出一些费脑子的花样来,让她的脑子差不多烧焦了。
现在她已经很烦了好吧,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穆瑾楠瞅了瞅四周,这荒郊野岭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一个一个的全是变态!”
她压抑不住心头的愤怒,凶里巴气的骂了一句。
那个冷无心是个大变态!
大费周章的把她打晕了,还带到这么个荒郊野岭的破庙里。
结果就是为了警告她一句话,以后离靖王爷远点儿,离无辜的人远点儿。
另外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遮遮掩掩拽拽的不肯说实情。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能不能坦白一些,能不能有事儿说事儿,有矛盾就去解决?
那个白煞就更离谱啦。
一出来就想要了她的命,做一些更加奇奇怪怪而又诡异的话。
娘的!
她们认识吗?
有必要都这么不友好吗?
她穆瑾楠这辈子,除了偷东西,哪里有直接害过人?
为何到了这里偏偏受这种窝囊气?
她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这乾昭国中的人都喜欢打哑谜吓唬人吗?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针对她?
这个人说一句另一个人再说几句,千篇一律的都是些她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这算是闹哪儿出呢?
穆瑾楠的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
她叹了口气,面对这么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她觉得自己这个正常人也快要被逼疯了。
“娘的!回家!明天一早还有心亭湖之约呢!”
她嘟囔了几句,往四周看了看,找到穆王府的方向,垂头丧气的上路。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她真想不到那个人无心居然将她带离的那么远的地方。
她步行着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炽热的太阳一变成了温柔的斜阳,像是从火炉中,吹出来的暖风也变成了轻微的凉风。
她一踏进自家的小院,某贱宝便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
某小娃娃一边啃着鸡爪,看到他娘进来了。
马上将口中的肉咽了下去,急急道:“楠楠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是不是看那个贱郡主被惩罚,太过大快人心啦,所以忘记了时辰?”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娘我要是真的为了看那个贱人怎么被惩罚,就不用觉得人生这么黑暗啦!”
“人生黑暗?人生怎么会黑暗呢?”
贱宝狠狠地咬了一口鸡爪。
“本宝宝觉着人生充满了光明。每天可以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别提有多么开心了!”
穆瑾楠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忽然伸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道:“你知不知道你娘我给人绑架了!”
“嗯?绑架谁这么大的本事,敢绑架楠楠你?他也太自不量力了,肯定欠抽了。”
“还能有谁?就是你那个已经决裂了的装逼男师傅冷无心!”
一提起他,穆瑾楠便气不打一处来。
“老娘真的忍他很久了!这个装逼男,如果老娘能打得过他,一定拿剑叫他捅成蜂窝煤!”
“哦,原来是师傅啊!”
贱宝恍然大悟!
“怪不得师傅会来呢!”
“什么?那个装逼男来过?”
穆瑾楠一下变成了斗架的公鸡,浑身的毛恨不得都竖了起来。
她一边着急地检查着贱宝的身体,一边担忧的询问:“怎么样怎么样?那个装逼男,有没有伤害你,我没有打你啊?”
“哎呀,楠楠,师傅没有打我。你多心啦。师傅对我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打我呢。你看——”
贱宝将手中啃了一半儿的鸡爪子,摇了摇。
“这是师傅给我买的呢!”
“喔,这样啊!”
穆瑾楠放下了心,可是下一刻,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又从小盒子中拿出一跟很细很细的银针。
拿过贱宝的鸡爪子狠狠的刺儿上去,片刻之后,又拔了出来。
“你早就跟你那个装逼男师傅决裂了,而且他还老说要杀了你娘我。所以不得不防着点儿,万一他在鸡爪里面下毒了怎么办?”
穆瑾楠将银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半晌,确保银针没有变颜色,她终于放下心来。
“楠楠怎么可能呢?师傅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呢!”
贱宝看着手中的鸡爪,陷入了回忆中。
早上,他娘教训那个贱郡主,便拜托将秦夙玉他送回穆王府中。
来了之后,他们两人聊了几不是很开心的句话,秦夙玉便离开了。
之后,他就一个人在房中等着他娘回来向他报告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结果,一中午的时间,没有将他娘盼来,倒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的师傅冷无心。
他还穿着雪白的衣服,带着金色的面具,浑身散发着冰冷。
不过手中提着一袋东西,隐约间有香气散发出来。
好像是某种美味佳肴。
再见到自己的师傅,贱宝的心里还有些发毛的感觉。
他怯生生的从房中出来,对着冷无心诺诺道:“师……傅,您怎么来啦?”
冷无心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递,口气缓和了一些道:“贱宝,这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贱宝向来贪吃,再加上他娘一个中午没有回来,他也饿的够呛。
所以便屁颠儿屁颠儿地过去接过美味佳肴!
不止如此,某贱宝还谄媚地说了一句:“谢谢师傅。”
又招招手,“师傅您屋里凉快啊!”
冷无心没有要动弹的意思,忽然转移了话题道:“贱宝,允京城可能会越来越混乱,以后不论白天还是晚上,少出去为妙。”
贱宝将这句话思索了好久,最后认定,他师傅还是非常关心他的。
虽然他师傅对他娘冷冰冰的,态度非常不好,还是对他,那真是好的没话说。
临走前,他师傅还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贱宝,我教于你的本领不要荒废了。以后少给你娘找什么男人。要不然你不只会害了你娘,还会是害了其他人。”
他师傅说的最后这句话,他是半信半疑的。
所以,他会选择性的按照他师傅所讲的去做。
就比如说,不要荒废了自己的武艺,这个她是一定去做的。
至于给不给娘找相公这个问题,他需要从长计议。
“楠楠,本宝宝觉得,你跟师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恨你却对我这么好呢?”
“哼!误会?”
穆瑾楠冷笑了一声。
“什么误不误会?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他根本就没有诚心跟你娘我解除误会。他就是一个变态!至于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她口气忽然一顿,贼溜溜道:“贱宝,你确定那个装逼男冷无心,他是真的关心你?”
“是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贱宝重重的点头。
“若真是这样……那个假设——”
穆瑾楠转而挠腮的想了半晌。
“你要是他儿子的话,他对你这么好倒是挺有可能。可是,他要真是你爹也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这么久也不认你吧。试问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认祖归宗呢?所以——”
她打了一个响指,“这里面的水一定很深啊!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一定扑朔迷离!”
贱宝瘪瘪嘴,还扑朔迷离?
明明是他娘跟他亲爹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吧!
他贱宝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娘亲,
居然连自己跟谁怀的孩子都不知道。
穆瑾楠不赞同的摇摇头,啧啧两声,道:“老娘寻思,你亲娘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吧,就连那个拽拽的装逼男冷无心也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楠楠,你不就是本宝宝的亲娘吗?喜不喜欢那样的男人,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贱宝一脸无语的表情。
“谁说我是你的亲娘?”
穆瑾楠夸张地瞪起了眼睛。
“告诉过你多少次啦,我不是你的亲娘。我来这儿的时候你娘已经死啦,我只不过是碰巧将你生下来了而已。你亲娘,究竟跟哪个男人怀的你我真的不知道。”
“楠楠,你又秀逗了!你都说了,是你生的我,你怎么还不是我的亲娘?”
“我真的不是你的亲娘,我不过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而已。”
“楠楠,你不要秀逗了。什么灵魂什么穿越?帮宝宝才不会相信你呢!你就是笨宝宝的亲娘!”
“我不是!”
“你就是!”
“不是!”
“就是!”
“……”
“好了好了好了!你赢了!不跟你解释了,有些东西跟你根本解释不通!行了行了!”
穆瑾楠摸摸他的头,“快点回屋啃你的鸡爪去吧!你娘我要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场大战!”
最后,穆瑾楠以凄然的战败结局收场。
她很无奈,自己这个儿子对任何事情都有着不一般的理解力,唯独对“她不是他亲娘”这个说法,完全无法理解。
没办法,她每次只能选择自己败北而逃。
毕竟这些东西,说不说,信不信的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倒不如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战火纷飞。
穆瑾楠说的大战,自然就是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与他们乾昭国的约定之战。
也是考验她的计划是否成功的一场战争。
她必须认真对待。
“喔喔喔,本宝宝晓得了!娘亲好好休息!”
贱宝哀怨的看了他娘一眼。
本来他还有句话想跟她娘,但看他娘现在的样子说不说的都无所谓。
反正他贱宝儿已经给他娘拿定主意了。
到时候她只有服从的份儿。
贱宝要说而已又没有说的话,恰好是他师傅警告他的后半句话。
师傅不让他到处给他娘找相公,还说什么会害了他娘也会害了别人。
可是他贱宝才不会傻乎乎的去信呢!
他要给他娘找相公,就是在找个靠山,怎么会害到他娘呢?
至于找哪个靠山……
贱宝经过一场激励的筛选之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定论——他要找个比较难搞定的靠山。
让贱宝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因为今日秦夙玉送他回家的时候,他问了人家一句话。
他问秦夙玉道:“秦叔叔,本宝宝记得上次有个问题你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本宝宝呢!你今天可不可以回答我?你到底愿不愿意呢?”
秦夙玉笑了笑,道:“贱宝,你若是肯将你娘这个无价之宝送给我,我便收下!”
贱宝一怔,马上就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秦叔叔怎么这么痛快的答应?
完全让他的大脑跟不上他跳跃的节奏啊!
贱宝思索了好久,最终得出了这样的定论——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更容易失去,也更容易不被珍惜。
这个秦夙玉这么痛快就答应可以要她娘,也可以要他当儿子,肯定这份心思不会持续很久。
保险起见,他有必要慎重、慎重、再慎重的考虑。
何况,他根本不能被秦夙玉靓丽俊美的外表蒙骗,而忽略他心底可能不坚定的心。
又思考了半晌,贱宝道:“秦叔叔,本宝宝谢谢你如此毫不犹豫的好意。你这么说,本宝宝特别感动。
“不过,本宝宝又经过深思熟虑一场之后,觉得,娘亲那匹脱缰的野马,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便能够驾驭的了的。稍有不慎,就会伤人性命。因此,没有个后台硬朗或者身份地位崇高的人,恐怕难以将她驯服——”
“奥?”
秦夙玉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更大了,竟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贱宝你说的后台硬朗,身份地位崇高是怎么理解呢?”
“就是……就是……”
贱宝支吾了半晌,道:“就是,那个人不应该是平民百姓,得最少有个不小的官职。比如说是王爷或者太子什么的!这样的气场,才能够镇得住我娘。”
“王爷或是太子……喔,贱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秦夙玉点点头。
“你是觉得我只是一个游走四方的侠客,轮身份地位都配不上——”
“哎,没有没有,没有!本宝宝可没有这么说!”
贱宝吓得赶忙摆手。
某宝认为,自己要是承认了岂不是跟那些看中权贵趋炎附势之人是一丘之貉?
“本宝宝只是,只是——”
后面打死他都找不出借口了。
贱宝又是抓耳朵,又是抓脑袋,半晌,他忽的抬头道:“亲叔叔,您已经将本宝宝安全送回家了。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
贱宝也不是故意要下逐客令的。
主要是,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太难找了。
他真的绞尽脑汁都说不出来啊!
没办法,只能用这种超级不要脸,下逐客令的方式让自己的脑仁儿休息一下了。
好在,秦夙玉是个聪明的不能再聪明的人。
真的遂了他的愿,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而是跟他说了一句“贱宝后会有期”便离开了。
人走了之后,贱宝才缓缓的将心平静下来。
他发誓,这次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娃娃出尔反尔。
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从不轻易违背诺言的,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就像方才,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原本,贱宝对靖王爷那个冰块男做他爹打算放弃了的。
可是自从他娘从宫宴上面回来之后,想起来便会跟她叨叨靖王爷。
说什么靖王爷果然聪慧过人,靖王爷果然宽容大度,靖王爷……其实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
当初在乾坤殿上,幸好是靖王爷帮了她一把,才让她有机会施展“侥幸的才华”,让风怒国自取其辱……云云……
在他娘如此的褒奖之下,某贱宝马上又燃起了替娘亲拿下靖王爷的想法。
让一个睿智强大的王爷当靠山,绝对错不了。
以前他觉得师傅强大,还傻乎乎将他师傅列入考虑范围,可现在他跟他娘闹得这么大,这个选择,早就被淘汰了。
而秦夙玉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他的要求,反而让他觉得靠不住。
所以,最后在秦夙玉不逼问胜似逼问是情势下,他无奈给出了这样“彰显他看中权贵”的理由。
既然都说了,也就无所谓该不该说,是错还是对了!
反正他要对自己的话负责,就给他娘往权贵靠上上面找,思量再三,靖王爷仍旧是目前最合适的对象……
原本,他是想跟他娘说说,他打算继续将靖王爷作为“追求”的目标。
但看他娘那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他还是看事儿的决定自己拿主意。
他娘说明日还有一场大战,那么他还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打搅她了。
至于什么样的战争,他贱宝是知晓的。
不就是他娘给风怒国摄政王出的那道“怎么讲长鼻巨兽的重量给称出来”的问题吗?
他就等着明日他娘大显身手,大展宏图……
当晚,贱宝是抱着这样自豪的想法入睡的。
而穆瑾楠,却是带着满身的疲惫入了梦乡,陪着周公下了一夜的棋。
结果,连连惨败,导致她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然后……第二天一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穆瑾楠吓得马上大叫着爬起来。
满身都是“死定了,完了,要挂了”的惊恐与慌乱。
因为——
她跟靖王爷约定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晓得今天的时间会有多么的关键,绝对不可以出一丁点儿差错。
一炷香的时间,说短也不短了,真的可以做好多事情的!
“完了,完了,惨了!这下可真成了乾昭国的罪人了!”
穆瑾楠一边碎碎念着,以平生最快得到速度收拾好。
连床上自己熟睡的儿子都不管了,打开门,夺门而出。
“嘭!”
“啊呀!”
窜出门的瞬间,她凄厉的尖叫了一声。
因为,她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一个硬硬的胸膛,她的身体被狠狠地弹了回去。
而面前被她撞的人,也艰难的发出了一声闷哼!
“啊呀,谁啊!谁挡老娘的道儿?老娘要迟到了,好狗补挡——啊,靖王爷!”
穆瑾楠那句粗话还没有说完,抬头时已经对上了君千夜那双带着冰冷怒气的双眸。
完了!这次死定了!
迟到了不说,还被当场抓包。
最要命的是,这次,她居然狠狠地撞在了那个硬硬的胸膛上面。
穆瑾楠当场心凉了半截。
等等,偶像剧里面,撞进帅哥的胸膛上面不都应该很幸福很甜美的吗?
为什么她的脑袋撞的这么疼?
哇哇哇!脑袋撞得好痛!这人的胸膛是铁铸的吗?这么硬?
差点儿给她整出脑震荡来。
“穆瑾楠,本王问你,你是想一个人死,还是带着你儿子一起死?”
“嘎?啥子?”
君千夜甩出的冷冰冰的带着怒气的话,让穆瑾楠正在挠着脑袋的手,猛然顿住。
...
110现在离开,是不是着急了些?
“死?为为……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老娘的儿子也要死?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了吗?”
良久之后,穆瑾楠哆嗦着问出来。【无弹窗小说网】
君千夜的话说的这么严肃认真,看着着实让人害怕。
该不会真的应了她的想法吧——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可以发生好多事情钤。
难道就在那一炷香之中,她就从救星的天堂跌落至了罪人的地狱?
“难不成,我的计划失败了?洽”
穆瑾楠的心忽然间开始颤颤巍巍,声音也有些不争气的开始发抖。
老天爷不要这么玩儿她吧!
就连最后垂死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她,便草草的宣判了他们娘俩的死刑?
就是为了打好今天这场战争,她昨日特意早早的入睡。
谁曾想到,睡得越早,醒的却越晚。
居然还整整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都怪梦里那个跟他下棋的白胡子老头,他棋艺那么棒,害她连连惨败。
旁边明明有个声音一直在警告她,穆瑾楠快停手,不要再下了,再下一百次她也没有赢的机会。
那个声音还说,她再下下去只会耽误时间,根本不会有任何意义。
当时在梦里,她听到有人这么说,别提有多么气愤了。
那份争强好胜的心理被人如此挑战,非常不爽。
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扭头冲那个声音的方向大骂一句:“你丫的给老娘闭嘴!再不闭嘴,老娘现在就让你报废!就像那车一样,‘嘭’的一声,报废!”
她记得,好像自己还手舞足蹈的比量了一下。
还别说,这句话真管用,那个声音真的马上就闭了嘴。
之后她继续下棋,继续惨败。
直到那白胡子周公老头跟她说:“晌午了,老朽要去吃午饭了!”
再然后,眨眼睛,那个没礼貌的白胡子老头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老头的声音余音绕梁,辗转不去。
“午饭”二字一遍一遍在穆瑾楠脑海中盘旋回荡。
“嗤!”
好像有锋利匕首插了他的脑袋一下。
穆瑾楠狠狠一痛,这才猛的睁开眼睛,想起了今天的大战,接着“腾”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再然后,收拾好一切开门冲出来,就撞到这冷面瘟神了。
咦?
不对啊?
穆瑾楠忽然蹙眉。
这个瘟神要是早就来了,知道快晚了,干嘛不将她叫醒?
反而如此冷嘲热讽,说什么要她自己死还是让儿子陪着一起死!
娘的,欠揍的冰块男,这是什么屁话?是故意诅咒她的吧!
她忽的抬头,凶巴巴看向君千夜,前一刻的埋怨马上变为了愤怒。
她跳上了门框,还踮着脚,这才勉强跟君千夜一样高,凶巴巴道:
“靖王爷,你居然跑来凶老娘,你根本就是虚伪。你根本不关心乾昭国会不会尊严受损。
“你根本就是想看老娘的笑话,要不然,你来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将我叫醒?你别告诉老娘,你叫我了,可就是叫不醒我。老娘不会相信的。还有,老娘就算是计划失败,你们也无权处置我们娘俩的性命!因为,那计划你也参与了,你也要付失职责任。”
“哼!随便你信不信!”
君千夜冷哼了一声,干脆将脑袋拧向一旁,似乎根本不愿意看到她这副泼妇的模样。
“穆王府中一定没有来过人贩子。要不然本王真是惊讶,二小姐的儿子到这么大没给人拐走,也是奇景!”
“喂,君千夜,你什么意思?”
穆瑾楠撒泼似的叉起了腰。
“你咒老娘儿子!你再瞎叨叨,老娘跟你拼命!”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她马上变成护小崽儿的母鸡。
恨不得见全身的鸡毛都炸飞起来。
“本王没那个闲功夫!乾昭国的事,本王还急着处理!”
君千夜说完,扭头就走。
“喂,君千夜你别走,你给老娘回来!”
穆瑾楠撩了撩衣服,抬脚便追了上去。
“你把话给老娘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娘的计划出了什么问题?”
“让父皇在心亭湖畔等了那么久,你也是千百年来乾昭国第一人。”
君千夜头也不回,继续往往前走。
“今日之事,成也在你,败也在你。如果是后者,你跟你儿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奥,所以照这个说法,老娘的计划还没有完全失败。但你就是来看老娘的笑话的,你根本不会紧张这场战争乾昭国究竟是赢还是输。就因为老娘多次冒犯了你,所以你怀恨在心,借此打击报复。”
穆瑾楠口气里面充满了讽刺。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本王没有那么无聊,大早上专门跑过来打击报复你。”
君千夜淡淡的开口。
“如果本王真的要报复的话,在你说那句‘老娘现在就让你报废’之后便飞刀进去。那时候,你觉得你还有几条命够搭?”
君千夜绝对相信,此生在他碰到穆瑾楠之前,肯定没有被这么奇葩的雷劈过。
更不会这么频繁的遭雷劈——这些日子,他被穆瑾楠这个奇葩女人,荼毒了太多次了。
今日,他一早便按照约定去了心亭湖等穆瑾楠。
想提前跟她商量对策。
结果,左等右等不见有人过来。
最后等到皇帝的步撵到了,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女人。
逼不得已,他快马来到穆王府。
并且安排手下,若是风怒国摄政王来了,马上去通知他。
到了穆王府才发现,穆瑾楠还在缠着薄被呼呼大睡。
当时某王爷的脸色别提有多么铁青了。
他好风度的压抑住怒气,重重的敲了几下门,大声道:“穆瑾楠,你马上给本王起来。”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穆瑾楠,听到没有,马上给本王滚起来。”
这次,他的怒控制不住了。
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扭向里面,依旧不理。
“穆瑾楠,你最好不要触犯本王的底线。本王要你马上醒过来!”
他吼了起来。
“你丫的给老娘闭嘴!再不闭嘴,老娘现在就让你报废!”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重新将身子翻过来,口气不善。
不过,人还是没有醒来。
骂完了,她居然,她居然继续睡……
君千夜那脸色当场就看不得了。
他这般从不允许任何人忤逆的王者,面对穆瑾楠这种将自己的脸皮塑造的比猪皮还厚的女人,最终也是束手无策。
那种令他愤怒的程度,真是甩过十几把刀子去都不解恨。
“嘎?”
穆瑾楠的脑袋仿佛被一个铁锤子狠狠地打了一下。
差点儿打的她脑瓜崩裂,血浆模糊。
好像瞬间,她明白了什么。
“等等!奥,老娘明白了。”
穆瑾楠忽然满脸的惊恐。
原来,在梦里的那个男声,是君千夜在喊她醒过来。
可惜她自己的梦境太过执着了,硬是将某位办正事的王爷的话,用梦境太过夸张地修饰了一下。
最后就变成了某位在梦中叽里呱啦的乌鸦嘴先生,说她跟周老头下棋,再下多少次也是输。
那这么说来,真的是她冤枉了某冰块王爷。
人家不是没叫她,而是实在叫不起来。
向来都是厚脸皮的某女这次带上了一点点尴尬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恐惧。
毕竟,他无缘无故便将人家靖王爷骂了一顿嘛!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道个欠什么的……
“呵呵!靖王爷……原来你叫过我了,呵呵……”
穆瑾楠加快脚步想跑到他前面,可惜人家根本连让她并肩而行的机会都不给她。
什么话都不回答她,始终急行在她的前面。
“靖王爷,不好意思啊!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愤怒,您要矜持,您要风度啊……”
穆瑾楠像是跟屁虫似的跟在他后面,总是总是超越不了。
君千夜仍旧不说话。
“靖王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您知道的,我儿子才五岁,我才二十多岁,正直大好年华,青春荡漾……
“而且,您为人刚正,心胸宽广,千万不要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说什么让老娘跟儿子怎么着怎么着的话啊!”
“穆瑾楠,你应该庆幸本王的手下没有前来报告说摄政王封泊天已经到了心亭湖。”
这次,君千夜终于冷冰冰的开口了。
“若是因为你那一句逞强的话,又因为你今日的迟到。害得父皇还有我乾昭国堂堂大国蒙羞,到时候,你觉得你自己有几条命可以赔?”
君千夜这番话话,穆瑾楠明白的很。
还是那个道理,当初在乾坤殿上,她如果见好就收,不要再出那道题目刁难风怒国,他们就已经是大获全胜。
可是她欠考虑,偏偏又说出来了,又给出了一道难题,那么就等于给了敌人一次反击的机会。
如果玩儿的好,他们固然落得好名声,若是玩儿砸了,他们乾昭国就等于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照你这么说,老娘的计划还没有惨败?喔喔喔……那老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老娘有信心,真的有信心!”
穆瑾楠“呼哧呼哧”的窜了上去,终于得以与君千夜并驾齐驱。
“老娘有信心那晚老娘的计划会成功的。那是老娘专门问吴大夫要的好东西,而且,老娘也算准了时机。封泊天他们所做的准备,一定不会用的上。”
“你算准了?”
君千夜猛地停住了脚步,明显带着质疑。
在他身旁并肩走着的穆瑾楠,也随着他来了一个猛地急刹车,身体猛地晃动了一下,总算是站稳。
“呵呵!所以,与福灵郡主的交锋之战,结局也会在你的意料之中?”
君千夜冷冷的盯着她。
“那么,你意料的结局又会是怎样的呢?”
“福灵郡主?”
穆瑾楠忽然一怔,接着歪着头,用一种充满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
君千夜冷不丁的又提福灵郡主,难不成他心疼自己的未婚妻。
今日,想借着这个机会为他的未婚妻报仇雪恨?
“靖王爷……难不成心里不爽,在心疼?”
她非常直白的问了出来。
“穆瑾楠,本王看你越来越放肆了!”
君千夜口气中戴上了暴怒。
盯着她的眸子里竟然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呀……”
穆瑾楠吓得猛地倒退了一步。
她放肆吗?
她不是向来都是这个模样吗?
他是第一天知道?
“你在找福灵郡主报仇之前,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是本王未来的靖王妃,你让几个下人那么对她,是不是等于在侮辱本王?”
“这个……这个……”
穆瑾楠点着下巴,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好像,大概、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她以那样的方式让林汀汀自食恶果,如果她真的被自己的下人们打了或者伤了的……
作为靖王爷的未婚妻,对君千夜来说确实是侮辱性质的。
“唔……靖王爷你说的很对!”
她点点头。
“照您这个说法,那位草药郡主一定被自己的下人们整的不轻吧!哎,真是遗憾,我没能有机会去看看那场大快人心的一幕。更没机会看看林汀汀到底变的怎么凄惨法!”
穆瑾楠嘴上说着赞同君千夜的看法,实际上,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更不会在乎惩治林汀汀对靖王爷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凄惨的人,不是福灵郡主!”
君千夜有意让自己忽略到穆瑾楠那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当回事儿、更对自己的错误毫无认识的欠扁模样。
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跟这个女人较真儿起来,一定想分分秒秒拗断她的脖子。
她的话,恨不得十句里面有十一句是昧着良心说的。
“奥?不是那个贱郡主?这说不过去啊!我给她设定的结局中,并没与这个假设啊!”
穆瑾楠疑惑的蹙了蹙眉。
“那靖王爷你究竟说谁变成了凄惨的人?”
“福灵郡主的一个丫鬟,还有四个男仆!”
“那我晓得了!”
穆瑾楠伸出手,捻着自己耳畔的一缕发丝。
君千夜说的人,一定是那个丫鬟双儿,还有福灵郡主带着去雅静轩茶馆扛着棍子想要打她的那几个男仆。
昨日她将福灵郡主装扮成她自己的模样,就是交给了这五个人。
当时,那位双儿还是自告奋勇上前替她惩罚那个“贱女人”。
原来,他们都下场凄惨啊!
“他们几个是什么下场?”
这句话,她问的漫不经心,完全没有往“惩罚”的更深一层去理解。
在她看来,小小惩罚,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几个人,没有一个有机会见到今天早上的太阳!”
君千夜的话,听着云淡风轻。
穆瑾楠捻着自己头发的手,却猛然顿住。
“你说……他们见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阳……难道说……他们都被福灵郡主赐死了?”
穆瑾楠小心翼翼的询问。
心底禁不住有些颤抖,这样的结局,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吧!
“不是赐死,是谋杀!”
君千夜纠正她的话。
“他们几个人是在昨天晚上熟睡的时候神秘被杀的,五个人,都被割断了喉咙。今早,福灵郡主才命人将尸体抬出去,扔进了乱葬岗中。”
“啊?”
穆瑾楠那颗原本就颤颤巍巍的小心脏抖擞的更厉害了!
她不是害怕,就是不可思议。
难以想象那位福灵郡主居然是个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残忍的女人。
长了一副天使的脸庞,却有一颗比魔鬼还歹毒的内心。
“他们被割喉的原因很简单。”
君千夜忽的扭头看向穆瑾楠,“那个丫鬟,曾经在刑房中打了福灵郡主几鞭子;而那几个男仆,欲对福灵郡主意图不轨……但是好在他们先拿开了福灵郡主头上套着的布袋,这才将人认出。穆瑾楠,这就是你所谓的自信的结局?”
他的话语中,戴上了一些讽刺的意味。
“穆瑾楠,这几个下人,不过是在无意中冒犯了福灵郡主,他们的下场便这么凄惨。而你,应该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吧!所以,福灵郡主会用怎么毒辣的方式对待你,恐怕你永远都不会想到。哼!”
君千夜冷哼了一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最后,他给出了穆瑾楠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
言罢,他再次转身,往心亭湖的方向走去。
他今日的话,明显比平时多了太多了。
他晓得一点,如果不是他指派的人迟迟没有来向他报告摄政王封泊天到来的消息,他是不会在这条路上浪费时间的。
但有一点他又不晓得,为什么他会对这个令他看着就烦,遇上就倒霉的女人说这么多话?
她的生与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将来有没有人寻仇,又与他有何关系?
他今日的话,简直有些多嘴。
心里为自己这般奇怪的行为忏悔了一会儿,君千夜没有再开口。
独留穆瑾楠站在原地抓耳挠腮的将他的话思索的半天,她不是思索君千夜对她的评价。
而是思索那个福灵郡主——
照这个冰块男的说法,她穆瑾楠得罪福灵郡主,真的是得罪了瘟神了。
在这次报仇之前,她从未认为福灵郡主会有多么大的本领。
但通过这次事件,仅仅是因为一场被她故意安排的意外,她便狠辣的了结了五个人的性命。
这样歹毒的心思,这样毒辣的女人,就算是自己再怎么没有本事,若是将来要报复她,照样会找到无数种方式让她的敌人痛不欲生。
娘的!
这次的水,怎么越来越深了呢?
穆瑾楠禁不住在心里面骂骂咧咧。
骂的消了些气,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君千夜真是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抬头,看到君千夜已经走远,赶忙跟上去道:“靖王爷,你将整件事的细节描述的这么清楚。就好像你亲眼目睹了一般!是不是你当时根本就在场,你根本就想出手救你的未婚妻?”
“无可奉告!”
“不说就是默认了!”
“无可奉告!”
“喂,你先把话说清楚……”
穆瑾楠急急火火的又窜了上去。
“无可奉告……如果你想自己丢性命,或是想自己跟儿子一起丢性命,那么你就继续问下去,不用往前走。”
“呵!”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
威胁,绝对的威胁!
这个君千夜,整天用这样的话来威胁她,有意思吗?
这个冰块装逼男。
好吧!
她又想仰天长啸了——
老天爷是个喜欢看悲剧的大变态,要不然,她为了好多琐事已经身心俱疲。
每天除了伺候儿子,就是想怎么去寻找这允京城中与她穆瑾楠有关的一切记忆与神秘。
这条路,已经充满惊险了。
现在又多出一个毒辣狠厉的涪陵郡主。
这真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她以后,每天除了让自己的大脑超负荷工作搜寻突破口之外,还要防着某个变态毒辣的草药郡主想什么更加变态的方式来报复她!
喔!
人生好累!
穆瑾楠,欲哭无泪!
带着这种郁闷的心情,她跟在君千夜身后颠儿颠儿的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心亭湖畔。
那里,乾昭国的皇帝君墨尘早已经坐在了步撵之中等候。
他身着明晃晃的龙袍,沧桑的脸上似乎有种容光焕发的意味。
他看着心情不错,脸上带上了些笑容。
君墨尘身边,沾满了护卫,个个手持长刀,模样肃穆,看着非常威严有气势。
而他们后面不远处,站着些好多看热闹的百姓。
今早君墨尘的步撵经过允京城繁华闹市的时候,好多百姓欢呼雀跃着迎接自己的明君。
后来又跟着来到心亭湖畔,想要一睹皇帝的威严的同时,也看看风怒国究竟会耍什么花样。
穆瑾楠扫遍了整个心亭湖畔,都没能搜寻到摄政王封泊天的身影。
她禁不住微微垂眸,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看来,她早已经实行的计划所得到的收益正在持续进行——
至少,那个计划让摄政王成功的没能如约而至;那个越来越完美的计划,让堂堂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失信于人……
穆瑾楠将开心压抑在心底,暂时忘却了那些烦心的、不开心的、又充满了神秘与惊险的事情。
笑过之后,抬眸的瞬间,不远处百姓群里面,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穆瑾楠微微一愣,随即深沉的一笑,跟身边的君千夜道:“靖王爷,我看到了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去去就来。”
还没等君千夜吓得批准的指令,她早已迈开自己的“超级无敌旋风腿”,小心翼翼的、虚与委蛇的、“狂奔“到了百姓群中。
锁定了那个目标,她悄无声息的靠近。
目标似乎要离开人群,她加快了脚步。
就在那黑色刚刚挤出人群的那一刻,穆瑾楠陡然间跳开一步,窜到了他面前,伸手拦住他道:
“呵呵,兄台,我们又见面了?你要是好奇这场一炮而响的战争究竟谁输谁赢,那么现在离开,是不是着急了些?”
她盯着面前人的那双眸子,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
111哈哈哈……笑死老娘了,那长鼻巨兽是马戏团派出的逗比吧!
那是个一身黑衣,抱着长刀的少年。【最新章节阅读】
黑色,是肃穆的颜色,在他身上,更透出冰冷。
原本要离开,却忽然间被冲出来的穆瑾楠拦住,他双眸中立刻染上了愤怒。
“闪开!”
少年冷冷道。
手中的长刀,顷刻间被攥得更紧了渤。
一直紧到,他的手臂近乎颤抖,全身也要颤抖起来。
甚至连他眸子里面的愤怒,也跟着颤抖。
“老娘记得你,你叫明峰是吧!”
他充满警告的话,穆瑾楠恍若未闻,更忽略掉他暴怒的神色。
她忽的抱起手臂,毫无惧意道:“你认不认得我没关系。哈哈!反正有些问题。今日老娘是一定要询问的!”
“闪开!”
明峰冷冷的口吻中带着更为加深的愤怒。
那冰冷的颤抖,似乎更重了几分。
“回答完我的问题,你想老娘在这儿挡着你,老娘都不会在这儿!”
穆瑾楠一直观察着他身体的微表情,可不论少年如何愤怒,如何警告,她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
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反而微微一笑,道:“我只想知道,一日之前的那个晚上子时,你为何要潜入来宾馆中?又为何潜入之后什么行动都没有便悄然离开?”
“与你无关!”
仿佛一瞬间,明峰身上的怒气荡然无存。
他的手臂,依旧紧紧的搂住了胸前的长刀。
这一个细微的变化,恰巧表露出了他此刻愤怒过后的紧张。
“不要跟老娘开这种玩笑。要是跟老娘无关,老娘就不用大老远的跑过来把你拦住了。”
穆瑾楠嗤之以鼻,随便摆摆手。
“那!现在给你三个个选择,你究竟是去偷东西的,还是去杀人?又或者是去探秘!”
她耸耸肩,“反正老娘能够想到的目的就这三个,你看看自己选一下吧!你说哪个,我都会认真考虑相信你。”
“闪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明峰再次发出警告。
“哈哈!你先别急着动怒嘛!”
穆瑾楠嬉皮笑脸的摆摆手,指指不远处皇帝身边的持刀侍卫。
“动怒甚至动手,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看看这心亭湖戒备森严,你若是弄得自己太张扬了,到时候局面恐怕不好收场。搞不好你自己小命都丢了!出师未捷身先死?你不想自己这么惨吧!
“我不晓得对我们乾昭国来说是不是好事,可是我敢肯定,对你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在这里跟你动手!”
明峰终于说了一句长的话,这一刻,他对穆瑾楠的芥蒂,似乎收敛了一些。
“奥?就算你不动手,只要老娘随便喊一句‘有刺客’!呵呵!到时候这些威武的持刀侍卫们冲上来的时候,看你奋起反抗,还是束手就擒?”
穆瑾楠说着,脸上浮现出深沉的笑意——
她就不相信,这个明峰敢在这心亭湖畔如此张扬。
她更不相信,这个明峰会有胆量听她大声张扬,将他不为人知的行迹暴露!
她就是要逼迫他。
“你究竟想怎样?”
明峰显然被她戳中了软肋,被狠狠的威胁到了。
“很简单,我只想知道,你那晚为何要去来宾馆,还想知道,你今日,又为何来这心亭湖!”
穆瑾楠看了一眼不远处皇帝带来的那威武强健的队伍。
这次,她看到了威龙将军。
他腰间挂着长剑,正处于戒备状态。
看完了,她再次将视线落在明峰的身上。
“你要考虑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回答,要不要回答我实话!皇帝身边的威龙将军,还有他手底下的将士,可都不是吃素的。”
“我——”
明峰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只说了一个字,便再次将全身的力气用在了持刀的手臂上。
他的手臂,明显凸起了青筋。
不晓得,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握长刀,究竟能有多少握力!
如果刀子太脆,会不会被他捏碎。
“你怎么样?”
穆瑾楠看看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微微蹙眉——
到底是怎样的目的,会让他如此挣扎?
“我不能说——”
明峰一字一句艰难道。
“不能说?”
穆瑾楠反问了一句,微微一顿,道:“如果你觉得不能说,那我恐怕也不敢这么放过你!”
她“噗嗤”笑了一声,摇摇头。
“这样吧,我今天也不逼你。但是,你应该知道今日心亭湖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所
tang以,我的目的很明确。不希望在这里出现与两国会谈之外,任何其他不该发生的突发事件。你明白我的意思?”
穆瑾楠这次说的非常坦诚直白。
她也希望,这个明峰能够跟她交个即使有所保留,但依旧能够让她安心的底。
“所以,明峰。现在我们两人各退一步。我不会追问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希望你也能够坦诚的告诉我。
“你一直在进行的事情,在今日会不会对乾昭国不利?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放心,不论你怎么回答,我都不会在此刻招人捉你。”
“我来此的目的,不是乾昭国。”
明峰这次的回话,没有迟疑,而且非常肯定。
“好,我知道了!”
穆瑾楠点点头,一摊手道:“我相信你说的话!是走还是留,请便!”
“谢谢!”
明峰紧绷的全身在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他抱着长刀的手,也不再是那么紧张。
“不必!”
穆瑾楠摇摇头。
最终笑眯眯的盯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你就那么相信,他做的事情真的不会影响到我们乾昭国?”
突然有声音从她身后发出,穆瑾楠惊得猛的回头。
正好对上了君千夜那双寒冰缭绕的眸子。
“不相信,可是我相信他!”
穆瑾楠勾唇一笑。
“我相信,他绝对没有对我乾昭国不利的心思。至于他的行动会不会影响我们……”
穆瑾楠的眸中忽的划过一丝深邃。
“只要在乾昭国境内盯上风怒国摄政王,对我们乾昭国没有影响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什么利害关系都知道,却还这么轻易的放走他?”
君千夜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看出心情不是很差。
这样的深情,他很少会表露。
“靖王爷你方才一直在旁边注视着我们两个。既然你没有阻止他离开,说明你也不反对我的做法对吗?”
穆瑾楠哈哈一笑。
“所以,靖王爷,我们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都想放长线钓大鱼!”
穆瑾楠知道其间牵扯的厉害关系,但这么痛快的便放走明峰,当然不是毫无计划的。
上次在来宾馆,明峰靠近了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的房间,最后却又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
而这一次,他也仅仅现在远处看着,什么行动都没有。
要不是被穆瑾楠阻止,或许他早已经离开现场。
所以,穆瑾楠料定,不论是上次还是这一次,明峰都不会有所行动。
他只是来探查的,为了以后的行动。
他更深一层的计划,应该会在下次或是下下次。
而她要做的就是等他的下次,下下次计划……
当然,穆瑾楠这个想法仅仅是此时此刻的高瞻远瞩。
至于将来这个计划要不要实行下去,玩看她的心情了。
心情好的话,那就表示她不会因为这个明峰的事情受到牵连。
那么她当然就不用费心费力去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相反,她要是因为这个明峰倒霉的心情不好,那时候她就有必要出招了。
正好,这次也是为了下次做了一些铺垫。
穆瑾楠的想法很长远,所以,不管以后她会选择那种方式。
对于目前她进行的任何事情,都会以最正确最恰当的方式解决。
就好比放走明峰,放长线钓大鱼这个明智之举。
“本王不喜欢被人揣测。”
君千夜冷冰冰的模样,再次回来。
“靖王爷这么说,肯定表示,我揣测的不错是吧!”
穆瑾楠哼哼哼的坏笑了几声。
“好吧!你们这些大人物,总喜欢高傲的,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一切人!当然受不了自己的心思被自认为比自己差劲儿的人看穿。”
穆瑾楠的话,终究还是口下留情了。
换做暗地里,她一定用“装逼”二字来取代“高傲,居高临下,俯视”。
她笑了笑,继续道:“其实王爷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问题,人生而平等?因为他们同样拥有生命——”
“风怒国摄政王来了!”
“是啊,还有他那个什么长鼻巨兽一并来了。”
百姓群里忽然发出了一阵唏嘘声,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好了,靖王爷,我们共同的对手来了!”
穆瑾楠没有继续那个话题,眼神越过人群,看向远处。
果不其然,封泊天高高坐在那长鼻巨兽的身体上,步步铿锵而至。
看着就跟几天前来乾昭国,踏上允京城
闹市时候的神气模样似的。
长鼻巨兽的身边,是风怒国太子封志阳,骑着高头大马。
他的形象,显然比旁边的长鼻巨兽的高大差太多。
不过,封志阳似乎并不感觉太大的压迫感,看上去仍旧趾高气昂。
他们两人的身后,在几天前刚踏上允京城时是浩浩荡荡的队伍。
可今日,这只队伍明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队伍里面的人在数量上少了很多,更在质量上面下降了太多。
因为,站在穆瑾楠的那个角度上,恰好看到那只队伍中行动起来严重高低不平。
并不是脚步不齐,而是因为里面的好多人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穆瑾楠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差点儿笑出声来。
看样子,摄政王领着这只浩荡的大队伍,一定经历了一场大战才来赴约的。
喔!
今天的好戏,一定非常精彩!
“我要先过去看看,我们那次深更半夜的计划,究竟实践到了什么程度。”
说完穆瑾楠微微一笑,不等君千夜答应一句,便转身绕过人群,直冲那浩荡的大队伍而去。
君千夜盯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在这一刻情不自禁的去评判穆瑾楠——
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那么粗俗,不要那么嬉皮笑脸,严肃起来的时候,倒是也透出那么几分与众不同的聪明睿智。
有个事实他不得不承认,穆瑾楠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富有智慧最有个性的女子。
爱憎分明有仇必报,但却不是一个喜欢挑事的人。
她快意恩仇,彰显睿智,不需用歹毒的手段便可以让仇人下场凄惨。
还有她最后说的人人生而平等,多么大胆的猜想……多么张扬的个性……
他的评判,居然带着些许的赞叹。
不过,他没有发觉自己的赞许之感,仅仅将之停留在了感慨的层面上。
定了半晌,君千夜也抬脚往前方看似热闹气派实则明争暗斗,暗藏杀机的是非之地而去。
“气势恢宏,表面光鲜的纸老虎!”
穆瑾楠绕过看热闹的百姓,站到了皇帝的步撵所在的位置,被威严的将士守护的辐射范围之内。
她捻着耳边的一撮头发,笑眯眯的盯着风怒国摄政王越来越靠近的仪仗队,已经感慨了良久,也鄙夷了良久。
“看来你之前所做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耳畔忽然传出君千夜那熟悉的声音,惊得穆瑾楠一怔。
他的这话听着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
“嗯?”
君千夜这么快跟过来,还主动跟她开口说话,尤其是说这么一句口气一点儿都不冷的不正常的话,她忽然间有些招架不住。
“喔,还好了!”
良久,穆瑾楠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谦虚道:“哪里,其实应该谢谢靖王爷当晚肯出手把风,我才会有机会顺利的实行自己的计划。”
她在心底补充一句:要不是老娘上次来偷东西被捉个正着,后面再偷摸进来心有余悸,老娘才不会用任何人陪着。
“奥,是吗?”
难得有一次,这个女人嘴上这么谦虚。
君千夜的脸色,不经意间居然微微露出笑意。
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开口也谦虚一番,忽然间,眼前那浩大的队伍已经到了。
他马上收回了要出口的话,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前方。
风怒国摄政王从长鼻巨兽的身上飞身而下,行至君墨尘的跟前。
封泊天没来及开口,皇帝君墨尘已经笑眯眯道:
“王爷,贵国的时间观念貌似不是很严格啊!若是贵国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这时辰问题的话,朕可以命人画几幅天干地支图另外佩戴解释,赠与风怒国,权当做我们两国友好往来的信物。”
此话一出,封泊天的脸色马上变成了猪肝色。
他怎么会听不出君墨尘的言外之意的讽刺呢?
他是在嘲讽他堂堂风怒国的摄政王,自己提出的约定时间,却在关键时刻失约,在时间上失信于人,进而,还将整个风怒国的君民的素质贬低的一文不值。
“呵呵!谢谢皇上的好意!本王还有我风怒国君民,都不需要!本王并非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只因,今日一早来宾馆中发生了一些让本王不愿意看到的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话说完,他铁青的脸也渐渐变为了常色。
可是想起今早的变故,他仍旧心头不快。
这场变故,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几天前离开乾坤殿,穆瑾楠给他们风怒国出了一个难题。
要他们将那头长鼻巨兽的分量称出来。
回去之后,封泊天马上请慕容慧前来商量对策。
很快,他们便有了办法。
于是,这几日,他便秘密派人在心亭湖打造工具,就等着今日在乾昭国皇帝面前亲手将那长鼻巨兽的重量称量出来。
他已经做好了让乾昭国皇帝自食恶果的准备。
今日一早他命人将长鼻巨兽解开,出发。
很诡异,那庞然大物只走了一步,忽然口中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接着,它就好像疯了一样,甩着长长的鼻子,将在前面牵着它的人卷起来,狠狠地甩了出去。
甩完了一个,似乎还不解恨,它又卷起了另一个……
这突然事件,他虽然在第一时间发觉,可是仍旧没有那长鼻巨兽残害他属下的速度快。
他踏入院中之时,惊诧的看到他好多手下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看那样子,被长鼻巨兽伤的不轻。
当时它还在发着疯,每走一步便会惨叫脸连,接着愤怒的用鼻子勾起任何一个能够勾起来的东西。
最后泄愤的重重地甩出去。
它这般疯狂的恐怖样子,让手下的人再也不敢靠近。
他询问了情况,整个院中的人却没有一人能够说出缘由。
最后,还是他细心的发现,长鼻巨兽的四只脚底,好像被什么东西扎进去了。
看到的那一刻,他便想到,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要不然,长鼻巨兽的蹄脚这么硬,且一直被拴在这来宾馆的树上,根本可能有有足够尖利且结实的东西能够插进它四只脚掌之上。
一定是有人刷阴招。
不用想,便猜得到,一定是乾昭国暗中过来做的手脚。
他们不想他风怒国赢!
可这次,他对于胜利志在必得,他必须抓住这个反败为胜的好机会,绝对不允许中间出任何的差错。
所以,他召集了从风怒国带来的所有人,一齐上阵,引开长鼻巨兽的视线。
而他这个所有人中武艺轻功最好的人,则负责挑选最佳的时机,将长鼻巨兽四只长蹄子中插进去的东西拔出来。
这是个充满风险的活。
玩儿不好,很可能就会丧命。
这四只蹄子,便是四次的生死挣扎。
费了好些力气,他终于将长鼻巨兽的脚掌清理出来了。
付出的代价则是,他带来的精英队伍,几乎人人都挂了伤。
除了断胳膊少腿的,就是鲜血满身的。
这跛脚的还都是些幸运的人。
甚至还有一些人,被长鼻巨兽甩出去,甩到树上,碰断了肋骨……
总之,那场面要多么凄惨有多么凄惨。
封泊天见到此状,心间压抑的愤怒便更甚了!
他立誓,这次一定要挽回面子。
封泊天将那些伤的轻的人挑出来,重新组成一小队人马。
而他重新坐在了长鼻巨兽的身上,以这样的阵容,想在气势上面压倒对方。
可惜,他万万没有想到。
他如此的气势去心亭湖,根本就是一场笑话而已。
乾昭国的人,会笑笑,最后不了了之,断然不会夸奖他们多么威武气势,多么横行霸道。
只因为,他们这种形象,带着的人伤的伤,跛的跛,完全不佩拥有任何气势!
“奥,王爷经历了一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君墨尘的脸上带上了夸张的惊讶。
“那么,王爷解决了吗?如果没有解决,王爷与朕的会面,不着急的。王爷大可以先回来宾馆,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干净了再来。”
“多谢皇上的美意!本王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该怎么谈,还要怎么谈。”
双方,都在说着上的话,听着风轻云淡,实则每个字都是一只扎手的刺猬,相互穿刺着对方。
此刻,封泊天自认为早已经站在了成功的垫脚石上,正在仰望成功。
“皇上,本王去那边坐了。精彩的戏码,马上就要上演了。”
摄政王指指身后,那里,他带来的下属们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安排好了座位。
“皇上,等会儿您可要瞪大了眸子好好看着。”
“王爷请!朕一定拭目以待。”
君墨尘伸手示意,但是话毕的那一刻,他却收回了眸子。
将视线开始在周围搜寻。
终于,他看到了君千夜,又看到了穆瑾楠。
最重要是,他看到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递过来的让他安心的眼神。
君墨尘暂时放心了。
那刚安排好的座位上,封泊天小声的吩咐了身边的一个人。
他频频点头。
之后,那人到了心亭湖畔,只
吹了一个口哨。
“嘭!”
湖心忽然间炸开了一团臃肿的蘑菇云。
下一刻,水底渐渐票付出一艘巨大的船只。
有人在上面操控着船只,缓缓驶往新亭湖畔。
这船只,就是封泊天这几日在心亭湖秘密建造的称量长鼻巨兽的工具。
看到那巨大的船只靠过来,封泊天笑意盈盈的起身。
看着君墨尘,挑衅似的道:“皇上,可知道本王如何将这长鼻巨兽的重量称出来?呵呵,本王不怕现在就告诉皇上。”
封泊天得意的一笑。
“本王是要让长鼻巨兽上这艘船只,将其带到湖心水深的地方,记录下水没过船只的位置,做好标记。
“然后,再命人用石头装上船只,再到标记的位置后停下来。石头的船上所载东西的重量,也便是长鼻巨兽的重量。”
“摄政王的方法,果然绝妙。”
君墨尘也笑着点头。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笑有多么的勉强。
为了不让他这一国之君在众人面前被人逼迫,丢了颜面,他故意装出来的笑。
这会儿,他有些迷茫自己儿子方才对着他露出的那种自信,究竟可不可信。
身为皇帝的修养,还是让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担忧。
“船只已经到了岸边,来人,将长鼻巨兽赶到船只上面。”
封泊天忽的起身,朝着不远处的大船大声吩咐。
他这么大声,根本就是在有意炫耀,有意朝所有人宣告:他们马上就要成功了。
有属下大声的应了一句。
很快,长鼻巨兽被人引领着,缓缓朝湖畔走去。
长鼻巨兽跟着前面的引领者,安安静静的走着。
靠近船只,后面的人想将它赶到船上去。
可就是这个举动过后,那长鼻巨兽忽然好像暴怒了一般。
仰天痛苦一般的嘶吼一声,长长的鼻子狠狠地一卷。
后面跟着人陡然间被它卷了起来,狠狠地一甩。
“扑通!”
那人被甩进了湖水中。
它好想还没有解恨,又迅速卷起了前方那人,再次将之甩进了湖水中。
痛快的甩出去两人,长鼻巨兽的目标忽然锁定了湖畔的巨大船只。
它的神情看上去更加暴怒了。
四只巨大的脚掌,“扑通扑通”的踏进水中。
“嘶!”
它朝天狂吼了一声,接着愤怒的奔上了那条船只。
扬起鼻子,勾住了船只的底部,用力地往上一掀。
“嘭!”
那船被它掀翻在了水中。
好像还不解气,它抬起了前脚,狠狠的踏上了船只朝天的底部。
“咚咚咚!”
没几脚,那船只便被狠狠地踩了几个洞。
“咚咚咚!”
它又补充上了几脚,越来越兴奋,直到船体被它踹的支离破碎。
最后,那七零八落的破船被它用长长的鼻子推进了湖水中,淹没在了里面,再也露不出来。
长鼻巨兽这个时候好像才开心了一般,继续往湖心处走去。
走到水差不多没过它肚子的时候,它停了下来,伸出长长的鼻子,吸上慢慢的水,最后慢慢悠悠舒舒服服的喷到自己的全身。
它的模样,不知道有多惬意,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样的开心步骤。
在场的人,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张大了嘴。
全场寂静,良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的脸色,早已经不知道用什么颜色来形容了。
这样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变故,终究让他风怒国的脸面,荡然无存。
此时的耻辱,难以言语。
“哈哈哈哈哈……艾玛……太搞笑了……太搞笑了……那长鼻巨兽是马戏团里面派出来的逗比吧……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陡然间,寂静的心亭湖畔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扎在侍卫堆里的穆瑾楠,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捧着肚子,笑的蹲在了地上。
身体笑的一颤一颤的,竟然一边笑,还一边抹着眼泪。
...
112一瞬间,她被绝望的气息包围——她看到了死亡
原本就处于懵逼状态的所有人,陡然间听到这么***的笑声,一下子懵逼的更厉害了。【全文字阅读】
这真是此声只有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且不说风怒国人没有见过,就连穆瑾楠所属的乾昭国人,那也是此生第一次听见啊!
再一次的突发事件,不得不让他们继续懵逼下去。
原本对于那来自风怒国的长鼻巨兽,大家都认为它自己会乖乖的按照主人的吩咐,乖乖的上船佐。
谁曾想,刚到它居然跟疯了似的,见人就卷起来扔掉。
见一个扔掉一个,最后还将那搜大船发疯似的踢的粉碎扔进了心亭湖中渤。
这一举动,实在太过惊悚,逆转的也太过不可思议。
可惜,这样的惊悚还不算完,居然再加上个笑的那么夸张的穆瑾楠。
这旁边看热闹的人,真不晓得用什么样的神色表现自己内心的感觉了。
他们只是疑惑,谁家会教自己的姑娘笑的那么没有规矩?
当然,除了震惊之外,还是有人反应比较迅速的。
就像乾昭国的皇帝君墨尘。
那长鼻巨兽被人领着往那搜大船走去的时候,他的心情还非常紧张。
毕竟风怒国离胜利只剩下了最后一步。
若是它乖乖上了船,一切便都成了定局。
后来,那长鼻巨兽忽然发疯,还将前后带领它的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这一刻,他马上发觉不对劲儿。
心头禁不住有了一丝窃喜。
紧接着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越看心情越好。
那长鼻子怪物,居然不认得自己人了,居然不看形式的拆自己人的台子。
最后,封泊天那刚刚建造好的船只,就那样被那庞然畜生砸个稀巴烂。
这样刺激的场景,此生恐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够看到吧。
他除了感觉从未有过的清爽之外,还忍俊不禁的差点有失体统的笑出了声。
另一边,穆瑾楠蹲在地上大笑的时候,他其实也特别想洒脱的笑一场。
可惜碍于身份在那里,也只能看着穆瑾楠,借着她的笑,抒发一下自己畅快淋漓的心情。
至于跟穆瑾楠站在一起的君千夜。
这突发事件的整个过程,他都好像已经料到了一般,神色淡然至极。
一切的变故对他来说,完全不是变故,而是顺其自然的结果。
唯有穆瑾楠没有形象的蹲在地上大笑的时候,他微微蹙了蹙眉。
扭头撇了一眼,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这女子如此的没有形象,对他的视觉冲击力真的不小。
他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君千夜逃离归逃离,他并未对穆瑾楠如此夸张的笑声有厌恶的感觉。
只因为,风怒国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行为,真的只能配用这样的笑声来回味,才能显示出里面绝妙。
最后再说摄政王封泊天。
从长鼻巨兽忽然发疯开始,他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非常明白。
这一变故开始的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他今日会以惨败收场。
长鼻巨兽忽然发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
他自己其实清楚那长鼻巨兽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阻止它,更不能阻止。
因为,他要是上前,便是在众人面前上演更精彩的丢人戏码。
今日,他的颜面已经扫地,断然做不出这等糊涂事。
所以,他根本没有上前,甚至没有理会。
而是任由它将他花费巨资造好的新船踹的稀巴烂。
封泊天看看面色欢悦的君墨尘,又看看还在地上捧腹大笑的穆瑾楠。
脸上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了。
他们的嘲讽,狠狠地刺破了他包裹愤怒的那层窗户纸。
不论从前他有多淡定,但在今日,他除了暴躁与愤怒报仇与血恨,再无其他感情。
他来乾昭国的目的,明明是来羞辱乾昭国,让乾昭国皇帝难堪。
可是结局呢?
却是他们自己自取其辱。
如果前两次摄政王封泊天觉着无地自容。
那么,今日这次,他就是自杀,鬼魂到了阴曹地府,恐怕都要羞愧难当。
所以他选择硬着头皮去面对,豁出去了自己最后仅剩的颜面,将这场不欢而散的聚会演下去。
长鼻巨兽会发疯,这完全不在他料想范围之内。
原本以为,今早他将其四只蹄子上面那几根木头锥子弄出来就万事大吉了。
万万没想到,它看到船只会再次失控。
至于是失控的原因,肯定与扎在它
tang脚上的木头锥子有关。
这一点,他很快便联想到了。
几根木锥子,居然会让如此巨大的长鼻巨兽惊恐至此。
乾昭国出的是个大招!
至于是谁想出的这个大招——
提出这个问题刁难他们的人正是穆瑾楠。
正是不远处那个扎在人堆里,笑的不能自已的那个女人。
不难想象,这个大招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封泊天的眸子,猛的看向穆瑾楠,里面全是耻辱过后的仇恨。
那两炉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双目,那绵延而出的仇恨,幻化成摧枯拉朽的力量,将穆瑾楠紧紧包围。
那是不死不休的恨意,那是誓要将敌人碎尸万段的恨意。
四周看热闹的乾昭国百姓,***动声越来越大了。
那是因为,他们全都将这场变故领会透彻了。
有的人在笑,有人在滔滔不绝发表意见,也有人手舞足蹈的将方才的奇景再现……
湖畔,有浑身湿哒哒的人上来了。
那几个是被长鼻巨兽甩入湖中的倒霉球们。
原本,他们被选中代表风怒国参加这场空前绝后的惊世表演,绝对是一件非常光荣又神圣的事情。
可是表演还没有开始,他们的剧本便被改写成完全相反的剧情。
凄凉的场景设置,凶残的戏中主角,下场凄惨的炮灰——
就好比此刻,他们浑身湿漉漉的,成了落汤狗。
他们样子狼狈,可心里面却在庆幸,庆幸自己从湖水中爬了出来,庆幸保住了一条小命。
上了岸,岸边乾昭国的百姓开始对他们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嘲笑不已。
“一群没用的废物!”
几只落汤狗经过的时候,摄政王封泊天愤怒的骂了一句。
挨了骂,落汤狗们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跟着来的风怒国队伍,静悄悄的大气不敢喘,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丁点儿声音。
他们全都低垂着头,好像犯了什么大错误,怕被罚似的。
这群从风怒国来的“贵客”们,出了一位神态怡然,悠闲自得,其他的人,全都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看上去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那位“贵客”,就是心亭湖中玩儿的不亦乐乎的长鼻巨兽。
此刻,它只顾着在水中玩乐,开心的程度难以形容,并未有觉察到丝毫它主人以及国人同胞们脸面荡然无存,心中耻辱万分。
它更不会意识到自己就是那让整个风怒国丢脸的罪魁祸首。
“嘶!”
它站在湖中,兴奋的朝天吼叫了一声,接着又用那长长的鼻子吸满了水,欢悦的喷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样的神色,简直惬意急了。
“哎呀呀,摄政王爷。”
乾昭国的将士堆里,穆瑾楠拍了拍衣服上面的尘土,看向封泊天笑眯眯的起身。
彼时的气氛,有资格开口的人少之又少。
乾昭国中,除了皇帝便是靖王爷,两人身份地位尊贵,说出的话完全可以代表乾昭国。
而穆瑾楠,她完完全全是个另类。
她才不会管自己现在说话究竟合不合适。
她认为,只要能把话说的痛快,那永远没有哪个场合合适,哪个场合不合适的说法。
所以,在乾昭国皇帝君墨尘或是靖王爷开口前,她先声夺人了!
当然,更确切的来说是,她自告奋勇的去当那个不怕被枪打的出头鸟了。
不仅敢当出头鸟,还敢使劲儿往风怒国那位摄政王跟前靠拢。
似乎,她有意在他面前晃荡,有意在碍他眼,有意在激怒他。
“摄政王爷!”
差不过挪过去了,穆瑾楠嘘嘘的抱抱拳头,权当行礼。
还是个特别没有诚意的礼。
“看来,民女给王爷出的那道题目实在是太难了。”
她故意充满惋惜的叹口气。
“你们自己带来的长鼻巨兽,都不知道几斤几两,这不是典型的不自量力?”
摄政王此时的脸色,用锅底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那暴怒的紧绷的脸,那愤怒扬起的眉,那吹胡子瞪眼的表情,还有那羞愤难当的挣扎……
这一次,全在他脸上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他沉浸在这种难以遏制的愤怒中,大脑因为高强度的侮辱性冲击,暂时进入了休克状态。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出口,该说什么话挽回自己的面子。
穆瑾楠淡淡的瞟了几眼,在心里面畅快的暗笑了几声。
她就是要好好气气这位可恶的摄政王,气不死他不算完。
看到他气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来,穆瑾楠继续落井下石嘲讽道:“王爷,您那个用船只称量长鼻巨兽的方式真的非常绝妙啊!哈哈!”
她夸张的咧嘴大笑几声。
“可惜,那句话怎么来说的?理想是丰满的大馒头,现实却是扁平的干饼子。理论跟实践之间,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的!
“哎,你的想法不错,并不代表它实行起来也是对的,成功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穆瑾楠神神秘秘的收了收自己的声音。
而摄政王封泊天,浑身已经被激怒的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可惜,他依旧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长鼻巨兽它不是人,它是只畜生啊!畜生怎么能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呢?畜生,又怎么按照人的方法来做?所以,那个妄想利用畜生反败为胜的人,是不是在自不量力?”
“穆瑾楠,你——”
封泊天的怒气不可遏制,他攥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恨不得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着,叫嚣着将那些忤逆他的人全部赶尽杀绝……
穆瑾楠看着他的样子,心底早已经痛快的乐开了花。
这就是得罪她穆瑾楠的下场。
封泊天这场赌局的失败,关键点就在穆瑾楠的身上。
一天前的那个深夜子时,穆瑾楠还有君千夜悄悄潜入来宾馆。
那一刻,他们就是为了破坏今日这场“称量长鼻巨兽的决战时刻”。
当日在乾坤殿上,将此问题抛给摄政王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到了攻破封泊天称量计策的战略行动。
那就是从那头长鼻巨兽身上着手。
只要到时候它不肯乖乖配合,一切便都ok了。
摄政王封泊天自然撑不出它的重量。
冲着这个目的,穆瑾楠想到了让长鼻巨兽看到船只的时候便会愤怒,愤怒的不肯上船。
而让它愤怒的方式,必须要“船只”得罪它。
当然,如果真的让船只“得罪”它是不容易行得通的。
长鼻巨兽是一种不怕水的动物,单纯的船只绝对不可能对它产生任何威胁,让它有任何的恐惧。
所以,她选择了令一种取代性的捷径。
穆瑾楠以最快的速度,打造了好一些跟小指头长短一样的木头,削尖了头,装在了口袋中。
在行动之前,她还跑到妙手回春馆中跟那位吴现之大夫要了不少的麻药。
准备就绪,两人出发。
在来宾馆偌大的院子里,君千夜负责为她把风。
而穆瑾楠要做的,就是将包袱里面的小木尖儿们扎进长鼻巨兽的脚底,等麻药过了,让它在疼痛中恐惧。
就这样,她悄然到了长鼻巨兽跟前,小心翼翼的去处麻药,用很细的银针,将麻药送到长鼻巨兽巨兽的蹄子上面。
那种麻药,可以让它马上失去脚底下的知觉。
借着这个劲儿,穆瑾楠将木桩子插进了长鼻巨兽的脚掌底下。
因为麻药的作用,那庞然大物到了第三天才找回知觉。
恰好在这个时候,摄政王命人将它牵走,到心亭湖实行计划。
可惜,那麻药的作用没有了,长鼻巨兽每走一步都会钻心的痛。
这样的痛,才促使它在来宾馆中就疯了似的攻击风怒国中的将士们。
后来,那木头锥子被拔出来了。
长鼻巨兽虽然智商低些,可是它还是看出了那扎在它脚底板上的东西究竟什么。
那是木头!还带着气味的木头。
所以,方才当那长鼻巨兽看到船只,又因它跟木锥子一样都是木头的,还散发着同样的气味。
它可能认为不小心会被再扎一次。
它有过尝试那疼痛的滋味,所以会发疯似的到处乱窜,到处乱甩。
不仅不上船,还将船只砸个稀巴烂,将人甩进心亭湖。
每每回味,穆瑾楠都觉得这场戏看的人真是爽极了!
“穆瑾楠——”
封泊天忽然几乎咬牙切齿。
他忽然一抬手,用环指吹了一下。
那清脆的声音,马上在苍穹回荡。
“嘶……”
心亭湖中的长鼻巨兽,陡然间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马上停止了在湖中的嬉戏。
它猛地在水中扭头,迈着巨大铿锵的步伐——
“噗通!噗通!”
它粗壮的蹄子,狠狠地践踏在心亭湖中。
湖水被拍打着连连惨叫,溅起的水花,凄然飞入高空,又猛地落地。
长鼻巨兽,直冲穆瑾楠飞奔过来。
方才的那声哨想,是封泊天训练它的指令。
那个指令是——召唤死亡。
“嘶……”
长鼻巨兽上了岸
,片刻前还是开心的神色,陡然间化为了暴怒与痛恨。
就好比方才看到船只时候一样。
它的视线,落在了穆瑾楠的身上。
暴怒着,大踏步的奔走。
它那长长的鼻子,似乎是在发泄着愤怒,一路不停的甩着,好像是在将障碍物全部清除,又好像只是在演习怎么将障碍物清除。
“呀!不好!”
穆瑾楠眼尖,意识到那长鼻巨兽是冲她来的,赶紧扭头便跑。
“嘶……”
长鼻巨兽又嘶吼了一声,就要接近穆瑾楠。
不料它的目标迅速的消失。
它即时反应过来,倒头继续追过去。
“该死!居然盯上老娘了!”
她恨恨的骂了一句。
没想到这个封泊天居然敢如此嚣张,当着乾昭国皇帝的面便放这么危险的长鼻巨兽想将她“光明正大”的杀掉。
“嘶嘶……”
长鼻巨兽连着嘶吼了两声,没几步便追上了穆瑾楠。
它忽然抬起前脚,恨恨的朝着底下人的踩了过去。
若是被踩,不变肉泥也得血肉模糊。
穆瑾楠深知此间的严重性。
“老娘闪!”
就在那巨大的脚掌落下的那一刻,穆瑾楠猛地在地上滚了一个轱辘,麻溜的躲了开去。
“咣!”
那巨大的蹄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砸凹进去了很深的一块。
“娘的,还好老娘的速度麻溜,要不然,今天还不得变成血肉模糊的人肉饼子?不行,老娘要快——啊!”
那个“逃”字还没有说出口,她整个人陡然间被一个长长的卷卷的硬硬的***子紧紧缠了起来。
那***子缠着她的腰,非常用力,那紧挣的程度,让她整个人根本无法挣扎,当然挣扎不下。
她的身体,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那是长鼻巨兽用那长长的鼻子,将她卷起来,高高举起。
“该死的畜生,你想怎么样?”
穆瑾楠狠狠地砸着那根***子,可惜,她的拳头在上面无异于挠痒痒。
“你想怎么样——啊!”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便猛地被那满是力气的***子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地甩了出去。
“啊——”
穆瑾楠尖叫了几声,胸膛中那颗火热跳动的心,马上凉了半截。
她被甩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空气拂过她的脸颊如尖利的刀次。
如果以这样的速度撞击在地上,她最好的结局也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加即时死亡……
难不成,今日就是她穆瑾楠阳寿将近的日子?
周身的空气,化作了尖利的刀锋,插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一瞬间,她被绝望的气息包围——她看到了死亡。
...
113她的腰间立刻揽过了一双冰凉中却又带着温热的手臂
“呀!二小姐!”
耳畔那森冷无助的风声里,穆瑾楠隐约听到站在皇帝君墨尘身边的威龙将军焦急又紧张的大喊了一声。【最新章节阅读】
这个声音也只是在她耳边如疾风浮云般飘过。
下一秒,那疾风浮云再次化为了她全身对如尖锐刀锋般寒凛空气的刺骨感知。
还有对生命的绝望与悲痛辂。
呵呵!
她自嘲的冷笑着颅。
难道她穆瑾楠的第二次生命就这样在离奇与冤屈中香消玉殒?
她被长鼻巨兽卷得的好高啊!
好像进了云端,好像越过了那浮云——
她真的要去天堂了。
然后从天堂摔落进地狱,最后万劫不复。
娘的!
这也太高了了吧!
怎么还没有落地?穆瑾楠忽的在心底大骂。
要她死,就痛快些。
痛也就是一阵。
赶紧来了,了结了,总好过她在这不知多高的半空中胆战心惊的好。
疾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刺的她的脸生疼。
她猛的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自己究竟还有多高,还有多久才会死掉。
她想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死去——
至少也让死前一刻的疼痛来的突然一些,最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失掉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意识。
“你还没死,要瞑目?”
头顶,冰冷的男声划过的一刻,她的腰间立刻揽过了一双冰凉中却又带着温热的手臂。
而她的背也靠上了一个硬硬的胸膛。
这个声音——
骤然间,她感觉自己飞离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光明的生命之路,也在同一瞬间为她开启。
仿佛冬日里冰天雪地里,照耀着被寒冷与刺骨包裹的绝望;
仿佛沙漠中,被干涸束缚马上奔向死亡的生命忽然间被甘露滋润;
仿佛春暖花开,生机到来……
穆瑾楠猛的睁开了眼睛。
一双黑色的手臂,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腰身。
这一刻,它们如同那巍峨挺立的擎天柱,撑起了她的生命之路,撑起了她的光明与温暖,更撑起了她的半天天……
穆瑾楠抬头,看向了那张依旧冰冷的容颜。
那双睿智的,隐约中被清澈滋润的眸子,以这个世界的最认真,紧紧的盯着前方。
那飞扬的剑眉,是正义与刚毅的化身,此刻更是天神的化身。
那高挺的鼻梁,幻化出这个世界上最奇幻的巅峰景象。
还有那微闭的薄唇,以其最动人的风姿,牵动起人间最热烈的情……
穆瑾楠居然看的痴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冰块男人,长得如此玲珑整点。
更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冰块王爷,身上散发得气息也可以这般迷人。
穆瑾楠眯眯眼睛,好像此时此刻,不论他说什么,他做什么,都是那样的迷人。
喔!
他方才说了一句什么话来?
他说:“你还没死,要瞑目?”
穆瑾楠非常清楚,若是换做平时,她一定凶巴巴的就扑上去,好好给这个不会说话的冰块王爷一顿教训。
可是这一次,她晓得,自己一定做不出这种事情。
穆瑾楠仰视着他的面容好一阵,贼溜溜的一笑。
忽然出双臂,紧紧的搂住了那人的腰,将脑袋紧紧贴上了那个胸膛。
呜呜噜噜的委屈道:“我又不会轻功,又没有你那么厉害。当然要等死了!”
君千夜被她搂的浑身猛的一僵,片刻的失神。
抱着她飞行的身体微微有了一些倾斜,他马上意识到了,别扭的将身体调整好。
“你松开本王!要不然,本王现在就把你扔下去,让你自生自灭。”
君千夜压抑着身体的不自在,冷冰冰道。
穆瑾楠被那长鼻巨兽甩出了好远,所以,他抱着她回到原点,需花费些时间。
之前,他看到长鼻巨兽要攻击穆瑾楠时便冲了上去。
正好赶上是穆瑾楠被卷起来,他马上飞身。
没料到那庞然大物的鼻子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穆瑾楠被甩出去的一刻,速度飞快,他的轻功一时间没能追上。
直到她极速的的身影被空气的风阻隔一下,速度有所减慢,他才有机会靠近她,最后抱住她一起回来。
“不行,就不放!”
穆瑾楠无赖抱的更紧了。
“我才没那么傻,万一真松开了,你也松手让我自生自灭。我岂不是更凄惨?不要,不松!”
“你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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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松!”
“松手!”
“不松!”
“……”
二人就那么僵持着……
越让松开,穆瑾楠反而抱的越紧。
某王爷冰冷的脸渐渐变得铁青起来。
这辈子,他从未有见过这么无赖又难缠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难缠的女人,居然还让他束手无策。
君千夜脸色难看至极,却又不能真的松手将她扔下去。
没办法,只能任凭她像是八爪鱼似的死死的抱住他。
她这一抱,弄得他浑身不自在,不得已将速度减慢。
而那个罪魁祸首穆瑾楠,对于此种情况,却毫不在乎,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该怎么赖在人家怀里的还是怎么赖着。
哪怕某美男脸色差的没法看,她依当看不见。
该怎么揩油,还怎么来。
某女超级不要脸的想。
谁让这个冰块王爷救了她?
她一定要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好好感谢他一下才好。
“穆瑾楠,你给本王松开一些……”
她忽的搂的那么紧,让某位从来没有跟女人靠这么近的某王爷一个不留神险些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可惜,他就是无可奈何。
“靖王爷,您该怎么飞,还怎么飞。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穆瑾楠对他的话还是充耳不闻。
将脑袋赖皮狗似的埋在他的怀里。
“你就是我的三生父母,我真的不晓得用什么样的方式报答您!”
她的意思是,一生父母就是生她的生理学上面的父母;再生父母,就是那场穿越;三生父母就是这次侥幸逃离死亡的结局了。
“本王不需要你的报答,你把手松开!”
君千夜冷黑着脸,嘴角抽搐了又抽搐。
这个女人何止难缠?简直是无赖的鼻祖。
“不行,绝对不行。我松了手,就怕你跑了。”
穆瑾楠依旧呜呜噜噜的,脑袋连动弹都不动弹。
“我这个样子,挺舒服。靖王爷您就委屈一下下了。”
“你——”
君千夜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无意间抬头,他眸子扫向周围,脸色陡然间一顿。
下一刻,他揽着穆瑾楠,整个身体开始下降,下降再下降。
“咚!”
他站到了地上,揽着穆瑾楠的手也拿了来去。
“你松开!”
他看了一眼穆瑾楠八爪鱼抱着他的模样,冷冷道。
“喔!到了?”
脚下触到硬硬的地面,穆瑾楠才笑嘻嘻的将脑袋支楞起来,松开了手。
“谢谢王爷相救!”
穆瑾楠就跟个贼似的,往四周看看,咦了一声,道:“靖王爷,为何不是我们原先待着的位置?”
他们两人所处的地方,面对的居然是百姓们的后背。
“走过去!”
君千夜哼了一声,转身往人群的方向走过去。
显而易见,某王爷这次的怒气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不想再靠近这个女人了。
他当然不会说实话——
其实方才穆瑾楠突然抱住他,还将脑袋一下拱进他怀中让他浑身不自在。
这才导致他大脑瞬间懵掉,连身子转了一个方向飞都不晓得,只以为倾斜了一下。
怪不得感觉飞了这么久都没有到达目的地。
原来他开始方向就是错的!
君千夜甩着袖子,大跨步的往前走。
穆瑾楠厚着脸皮,完全不在意他的脸色,屁颠儿屁颠儿的疾步朝他跟过去。
“靖王爷,你不晓得,方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呢。谢谢你出手相救,我代表祖祖辈辈感谢你。”
君千夜不开口,依旧急速前行。
“靖王爷,原来你轻功那么好,抱着一个人还能飞这么久。”
穆瑾楠一脸赞叹,丝毫没有觉察,因为她那种八爪鱼令人十分难受的行为,搞得某王爷直接飞错了方向,才会飞了那么久,浪费了那么多的力气。
君千夜还是闭口不答。
“哎,靖王爷?你的轻功是学的哪个门派的?少林还是武当?峨眉还是崆峒?如果有时间,你也教我几招行吗?
“到时候,我也带着我儿子飞。你放心,我可以交学费的!”
她顿了顿,“不过,靖王爷你那么有钱,肯定不在乎我这么点儿学费——”
“穆瑾楠!”
君千夜忽的扭头,怒气冲冲的大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最好不要再聒噪,不要让本王后悔救了你!”
“嘎?好吧!”
穆瑾楠偃旗息鼓,耷拉了下了脑袋。
“我们说点有意义的。”
君千夜扭头加快步子,她也赶紧死皮赖脸的追了上去。
“靖王爷,封泊天居然敢当着皇帝的面杀了老娘,这事儿怎么处置?”
“如果你真死了,那也是白死!”
君千夜冷冰冰的口气。
“方才,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封泊天吹哨子之后,长鼻巨兽才向我攻击的。”
穆瑾楠道。
“如果封泊天死咬住说与他无关,都是长鼻巨兽发疯的原因,我们也无可奈何!”
“娘的!这个封泊天简直欺人太甚……”
说话间,他们已经绕过了百姓群,马上便到他们之前的位置?
令他们意外的是,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居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座位,站在了皇帝君墨尘前面几步远的地方。
他背对着他们,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但是从皇帝君墨尘的脸上,他们看到了羞辱与难堪。
不用说,一定是摄政王封泊天又说什么刁难的话了!
穆瑾楠看到这一幕,忽的定住了步子,抱着手臂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沉思这位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厚颜无耻呢?
明明这次是他都惨败的不能再惨了好吧,居然还敢怂恿长鼻巨兽杀人报复,还专门瞅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有意找皇帝君墨尘的麻烦,让他难堪。
正愤愤不平,不远处封泊天忽然再次开口道:“皇帝陛下,方才本王的问题,您可曾想出什么办法解决?”
君墨尘没有回答,因为,他给出的问题,他根本答不出来。
今日这场赌局,封泊天虽然败了,可是他趁机问出的一个问题,让他当场懵掉,完全给不出答案。
一国之君被人问的无言以对,真的太令人难堪了。
所以,到目前为止,那赌局是两国都败,也就是平手了!
“嘿!老娘就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老娘今日,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穆瑾楠愤怒的嘀咕了一句,忽的放下了手臂,抬脚便朝封泊天走过去。
“摄政王爷!”
人还没到,她爽朗的声音已经发出去了。
“真没想到,摄政王爷的一个口哨,居然能够号令那长鼻巨兽攻击我一个弱女子……呵呵……”
她冷笑了几声。
“要不是小女子的命够硬,今日恐怕早就被摄政王爷给害死了。王爷,今日当着我乾昭国圣上的面,居然敢有如此行径,是不是太大胆些了呢?”
她指名道姓的言明,摄政王爷恼羞成怒,不顾及身份地位,更不顾及场合便想要利用长鼻巨兽杀了她。
这种做法,愚蠢之极。
很有可能会挑起两国战乱。
她想看看,这个封泊天究竟是什么反应。
“呵呵……姑娘这么说,这么大的罪名本王也不敢承认!”
听到她声音的一刻,封泊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顿,脸上划过冰冷与不悦。
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马上就变成了笑眯眯的样子,掩饰了所有消极情绪。
“方才的事情,本王想,绝对是个意外。长鼻巨兽今日来这心亭湖的时候就已经疯了,要不然,它怎么会将我风怒国的几名侍卫扔进湖中,又怎么会将本王辛苦造好的船只都一并踹烂掉了。
“它突然攻击人,由此看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如今它攻击了姑娘,姑娘怎么可以冤枉本王呢?这个罪名,本王可不敢承担。”
呵呵……
穆瑾楠暗自冷笑。
果然,君千夜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啊!
封泊天果然没有承认。
其实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够证明长鼻巨兽是在封泊天的指示之下开始攻击她的。
但是,不管有多少人看见,只要封泊天自己一票否认,便没有人敢将他怎么样。
就算他说的是错的,也是对的!
只因,若是这层真相被捅破,很容易便会引起两国战争。
到时候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结局。
所以,无论怎样,皇帝君墨尘一定会选择承认他的话,继续将两国表面上的平静继续下去。
“奥,原来不是摄政王爷啊!那是民女误会了!”
穆瑾楠故作夸张的表情。
“看来,定然是那疯掉的长鼻巨兽在作怪。畜生就是畜生,永远蠢笨至极,永远没有人情味,只有兽性。老娘明明没有得罪它,瞧瞧它那个欠收拾的熊样。居然敢攻击老娘……”
穆瑾楠指桑骂槐的几句隐语,一下让摄政王变了脸色。
他很清楚,穆瑾楠是
在含沙射影。骂他不是人,是蠢笨至极的畜生。
脸色再次变了变,可老奸巨猾如他,仅仅一瞬间,他的脸色立刻又变回了笑眯眯的神情道:
“我风怒国的长鼻巨兽凶悍毒辣,尤其是发疯的时候更是可怕!姑娘能够死里逃生,果然是幸运之至。
“不过,本王庆幸姑娘活着回来了,要不然本王不晓得,自己心中的那个疑问,究竟还没有没有人帮本王解开。”
“奥?摄政王爷还有问题?”
穆瑾楠嘴上问着,其实心里就跟个明镜似的。
封泊天所谓的疑问,肯定又想到什么法子反击了。
“不晓得王爷还有什么问题?小女子若是能够解答,一定帮王爷这个忙!”
“哈哈!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虽是女流之辈,言语却痛快的很。”
封泊天大笑了几声。
“是这样的,今日本王尝试过解决姑娘留给我风怒国的那个难题。可惜,惭愧的很,本王自认为准备充分,事实最终证明,本王的想法失败了,本王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所以——”
他忽的抬头,好像故意似的,笑眯眯冲穆瑾楠道:“既然是姑娘出的题目,本王给不出答案,那么,就请姑娘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吧!”
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已经问过皇帝君墨尘了。
就在穆瑾楠被长鼻巨兽卷飞出去,而靖王爷也飞身前去相救,乾昭国人才亏空的那一刻。
他马上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君墨尘跟前,抱拳道:“皇上,贵国提出的问题,本王尝试过后,觉得真的太难,本王实在给不出答案。
“乾昭国真是卧虎藏龙,在如此有深度的问题面前,本王也只有认输这一条途径!但是,本王有个小小的请求,还望贵国能够给出本王那个题目的真正答案,可好?”
君墨尘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起来。
封泊天却心情极好,继续给人难堪道:“皇上,该不会,贵国出的题目,皇上您根本不知道答案吧!”
他没有想到,就在他刁难君墨尘最开心的时候,他最忌惮的那两人回来了。
可惜,他们回来也没有用。
这个问题,他一样会问。
他们风怒国天下第一聪明人慕容慧给出的用船称长鼻巨兽的答案,就是唯一的。
可惜,长鼻巨兽已经被人暗地整治过后,就不肯乖乖配合。
这畜生不配合他们,自然也就不会配合其他人。
他就不相信,他们能够想出第二种称出那长鼻巨兽重量的方法。
封泊天肯定,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再还给他们,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王爷真的要我给出你答案?”
穆瑾楠好想不确定似的,又问了一遍。
“不错!”
封泊天重重的点点头。
“姑娘这么迟疑,该不会,姑娘连个答案都没有吧!”
“那怎么可能?”
穆瑾楠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没有答案,我又怎么敢给摄政王出这道题目呢?”
“奥?那姑娘请讲,本王洗耳恭听!”
“好!那么,王爷您站好听仔细了。”
穆瑾楠说完,心里阴森森的笑着——
既然某些人决定自取其辱,那么她当然要成全他们,她一定要他们羞耻的体无完肤。
...
114.114楠楠,你是不是爱上靖王爷了?
“王爷,在民女说出那个办法之前,王爷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呢?”
穆瑾楠又开口,却忽然转移了话题。【全文字阅读】樂文小说|【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奥?你不用耍花招,更不用装腔作势风!”
摄政王带着一丝质疑的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鄙夷。
他认为,穆瑾楠跟本不会再想出那称量长鼻巨兽的好方法撄。
所以,她现在说的任何话,都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他们乾昭国尊严还有颜面扫地的时间偿。
因此,他不屑一顾。
“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本王能够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王爷真是爽快!”
穆瑾楠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笑容瞬间夸大。
她猛地一挥手,往身后一指道:“王爷方才说,那长鼻巨兽今日发疯,所以才会忽然间攻击我,与摄政王爷无关,可是这样?”
她的身后,是心亭湖。
湖中,那长鼻巨兽又跑进去嬉戏玩乐。
穆瑾楠所指正是不谙世事的那长鼻巨兽。
它只顾着在湖水中逍遥自在,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主人已经将它出卖。
“不错!”
封泊天的疑惑忽的加深了。
他拿捏不准,穆瑾楠忽然问这句话,究竟意欲何为。
但是他一向很会伪装,四号不会将自己的疑惑暴露,让别人看到他的弱点。
“那么,既然是这长鼻巨兽自己发疯,王爷又说与自己无关,定然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了。所以,民女就斗胆,请摄政王将这发疯的长鼻巨兽交于我乾昭国。
“一来,它发疯差点儿杀了人,理应受到惩罚;二来,这风怒国的牲畜差点杀了我乾昭国的人,摄政王将它交给我们处置,也算是对我们两国继续友好往来的一个交代。摄政王爷觉得呢?”
话毕,她勾起了嘴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
封泊天停网这番话,手臂不自觉的攥紧了起来。
原本以为,他将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一只畜生便会万事大吉,没想到事情会更加棘手。
那长鼻巨兽是他们风怒国花了多年的时间才驯化成功。
又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交给乾昭国处置?
它虽是畜生,却也是风怒国的国宝。
“我风怒国的牲畜犯了错,本王一定会严加管教,严厉惩罚。”
封泊天哼了一声,将身子扭向一侧。
“今日,就不必麻烦你们乾昭国了!长鼻巨兽,本王绝对不会交出去。姑娘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本王还想听听姑娘如此口出狂言,究竟给那个难题定了一个怎样的答案!”
“哎呀,真是头疼啊!”
穆瑾楠好像真的痛似的,抬手砸了砸脑袋。
“摄政王爷啊,你老跟我要那个答案,答案!你不把那畜生交给我,我怎么给你答案?”
“大胆!你敢威胁本王!”
封泊天双眸忽的暴怒的盯着她。
“你一个小小的贱民,居然敢对本王如此无礼。”
“哎,摄政王爷不要动怒嘛!”
穆瑾楠皮笑肉不笑的。
“王爷还是听我将话说完。那个畜生不知好歹,不自量力,肯定是不晓得自己有几斤几两才会发疯似的随便攻击人。
“摄政王爷一心想我给出让这畜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答案,王爷您说说看,您不把它交给我们,我怎么能让它自己还有摄政王爷,以及所有人知道那不自量力的畜生究竟有多重?”
她忽的爽朗的笑了笑。
“摄政王,您交给我。我不止能够称量出这畜生的体重,让它晓得自己究竟几斤几两,还能够保证,它以后绝对乖乖的听话,再也不会发疯,再也不会给风怒国闯祸了。王爷您觉得呢?”
“呵呵呵!哼!简直胡说八道,妖言惑众!”
封泊天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冷笑不已。
“我风怒国中优秀的驯兽师无数,他们都不能保证长鼻巨兽永远不会发疯,你一个小小的女子……简直不自量力!”
“摄政王爷何苦这么看不起人呢?这个样子,可很容易得罪人!”
穆瑾楠微微一笑,眸子中睛光微闪。
“我说的那个方法,一定行得通。不仅让长鼻巨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能让它以后再也不敢来别人的地盘儿上面放肆的攻击无辜人。”
这话,又让封泊天马上铁青了脸。
这话,有言外之意啊!
穆瑾楠辱骂的是长鼻巨兽,实际上却是在辱骂他还有风怒国。
这辈子,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侮辱他。
先前侮辱他风怒国是马戏团,又接二连三的以长鼻巨兽侮辱他风怒国不知好歹。
此等羞辱,他这辈子何曾遇见过?
这个女人,简直该死!
封泊天攥紧的拳头,不由自主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本王倒是想听听,你究竟有什么好方法!”
封泊天几乎咬牙切齿道。
“哈哈!方法很简单的!”
穆瑾楠对他愤怒的表情不屑一顾,没有一丁点儿恐惧,依旧嬉皮笑脸。
“摄政王爷,您将这不知好歹该死的畜生交给我。到时候,我命人将其宰杀,切的一块一块的用称称量。到时候,一定给摄政王爷一个非常准确的重量!
“而且,从此之后,王爷再也不用担心这长鼻巨兽会发疯的连自己人都不认识,见了就攻击!王爷觉得这个方法好吗?”
穆瑾楠话毕,周围的人群忽然间有了***动之声。
尤其是乾昭国那边的。
如此大块人心的时刻,跟着来的大臣还有些侍卫们,大家听着这个绝妙的方法,看着风怒国摄政王被气得发抖的身体,那怒不可遏的眸子,那无言以对的神情……
简直爽到骨髓了,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
君墨尘笑眯眯的捋着胡须。
没想到,他乾昭国会有如此聪慧,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真是乾昭国之大幸啊。
行为大胆,言语犀利,睿智过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之前他的担心,完全都是多余的。
这样看来,当日她在乾坤殿上当着众人的面给风怒国出这个难题,她肯定已经胸有成竹。
而他身为一国之君,为了国家大局着想,一直不敢轻易放心。
如今尘埃落定,他有必要将自己紧绷的心情放轻松了。
他这个皇帝,都忍不住想要拍手称赞。
在穆瑾楠旁边几步远处的君千夜,脸上那别扭的阴影也渐渐烟消云散。
这次,他不得不再次对这个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一点儿都不含糊的女子刮目相看了。
她的智慧,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还有她那张毒辣的嘴,更不是一般人能够对抗的了的。
风怒国与乾昭国这三场激烈的对决,每一次不是这个女子将封泊天呛的雷霆暴怒却又哑口无言?
君千夜忍不住在心底赞叹——
此女,真是他们乾昭国之***也!
“大胆!”
摄政王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怒火中烧的眸子扫过周围的人群,尤其是乾昭国群众们嬉笑开心的神色,他的心里,已经说不出的痛恨。
他忽的一指穆瑾楠。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居然要杀我风怒国的长鼻巨兽,简直罪不容诛。来人,将此女给本王押下去处斩——”
“慢着!”
乾昭国皇帝君墨尘干脆从自己的龙椅中站了起来,关键时刻打断了他。
“摄政王爷,敢问,您在我乾昭国的地盘要斩杀我乾昭国的人,可是说的过去呢?”
“是啊!是啊!圣上英明!”
穆瑾楠赶忙俯身,朝君墨尘行了一个大礼。
接着马上扭头看向摄政王封泊天道:
“王爷你这么说这么做可就不对了!麻烦您将心比心一些好不好?你那只不知好歹的畜生在我们乾昭国中攻击人。仅仅是一只畜生而已,冒犯了我们乾昭国,你都不肯将之交给我们处置。
“如今,在我们乾昭国境内,明明是摄政王您自己自取其辱,怎么到头来,却将罪过归咎我一个小小女子身上?还妄想在我们乾昭国对乾昭国人动用私刑……啧啧……您说,是不是于情于理于法于德,您都理亏?”
“你——”
这一席话,再次堵得摄政王封泊天哑口无言。
他气得身体直哆嗦,连嘴都在哆嗦。
拼命压制了好久,他终于重拾理性。
方才被气昏了头,他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举动。
毕竟这是在乾昭国,而不是在风怒国。
此时弄到这种地步,已经完全与他来这里的初衷背道而驰。
三番两次的遭到羞辱,风怒国脸面,早已经被丢尽了。
是他自己大意了,小看了这群人。
还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本想找个机会挽回一下面子,可是没有想到一次一次的都是自取其辱。
封泊天的理性思考渐渐回归!
他从未有想过自己此生会接二连三的败在同一个女人的手中。
一次次的遭到侮辱,一次次的脸面荡然无存。
到这种地步,他们之间已经不是耻辱性的问题了。
而上升到了仇恨之上。
他对穆瑾楠,早已经是仇恨难当。
要不然,刚才他就不会用哨声将长鼻巨兽吸引过来。
以哨声信号指引他它,激起它对穆瑾楠的仇恨。
想借助长鼻巨兽的力量将这个碍事的女子,杀掉。
可惜她的命太硬。
长鼻巨兽如此凶狠地将她卷起来扔出去,都没能将她摔死,居然被靖王爷所救。
一时间,他的危机感,越发的加重了。
之前,乾昭国有一个靖王爷君千夜如此睿智聪慧之人。
他用诡计设计乾昭国已经不太可能。
今日忽然又多了一个穆瑾楠。
她虽然是女子,可通过这次来乾昭国发生的事情,也看出来了。
这个女子的能力,根本不会比任何人差。
因为几乎她一个人就可以将他打败。
来到乾昭国,他精心准备的这几场精彩的戏码。
差不多全都是考验脑力的问题,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想破脑子也不可能找到解决方法。
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居然毫不犹豫地便解开了一切。
她居然比风怒国第一聪明人,还要聪明百倍。
这句话的原话,并不是他说的,而是他的得力师爷慕容慧先生亲口告诉他的。
当日环木的事情结束之后,慕容慧曾经专程来找过他,道:
“王爷,并非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一点,王爷一定要小心谨慎处理。”
他顿了顿,叹气之间居然隐约透露着一股赞叹!
“乾昭国中,那名名叫穆瑾楠的女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她的聪慧与机敏,恐怕少有人能及。慕容慧曾经非常享受大家赠予我的风怒国第一聪明人的称号。
“可是自从见了那位穆姑娘,慕容慧改变看法了。我的聪明,恐不及她百分之一。那个女子,绝非池中之物啊!她既然会在乾坤殿上给出那么一道难题,就一定表示她心中早有盘算。
“因此,后面王爷在行事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
当时慕容慧跟他讲这些话,他还嗤之以鼻。
认为一个女子,还能有多大的道行?
他甚至认为,在乾坤殿上她赢的那两次,完全是侥幸。
根本不会太放在心上。
反倒是临走之时,她忽然以刁难他为目的,又提出了那样一个问题。
在封泊天看来,这完全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他甚至下了一个定论,这个女子仅仅是为了逞强而已。
做事情完全都是妇人之见。
他觉得,穆瑾楠的这次刁难,完全是在给他们机会,反败为胜。
他为了风怒国,定然会竭尽全力挽回自己的面子。
这一场备战,他做的十分隐秘。
可惜百密还有一疏啊!
他居然会让人有机会在长鼻巨兽身上做了手脚,最终导致他在这场对决中惨败。
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小瞧啊!
一张嘴,却如此毒辣,对他讲的话句句都是讽刺,句句都是鄙夷,句句都令他这个摄政王难堪。
此女不除,定然贻害千年。
乾昭国中,有一个靖王君千夜已经很了不得了,要是再加上一个本领与靖王爷不相上下的女子。
不久之后,乾昭国定然会如虎添翼,而他称霸辰宿荒洲大业,岂不是更加遥遥无期?
摄政王封泊天盯着穆瑾楠贱贱眯起了眼睛——
一个多次冒犯他的女子,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子,一个对他造成巨大威胁的女子……
怎么可以这么逍遥的活在这个世上呢?
这个仇人他一定要除掉,这个大仇他一定要报。
可惜现在这个仇,他报不了了。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离开。
离开这个让他充满耻辱的地方,离开这个让他耻辱的国都。
回去之后,养精蓄锐,为下一战而准备。
可惜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女子,却抢先笑道:
“摄政王爷,今日的游戏结束了。你是打算再留在这儿说些什么呐,还是……”
后面的话,穆瑾楠没有再说下去。
他相信封泊天是个聪明人,不用她讲明了,也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如果他不嫌在这儿丢人的话可以继续留在这儿。
“你——”
封泊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没能说出下文。
这个女人,是在将他往外赶。
而他,当然不会逗留太久。
这个心亭湖是令他耻辱的地方,他越早离开越好。
“皇上,乾昭国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本王这次心服口服!告辞!哼!”
摄政王封泊天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后面跟来的风怒国太子,以及大部队,也赶忙收拾好了东西,跟着摄政王走人。
心亭湖中,那头还在心亭湖中嬉戏的长鼻巨兽,也很快被人胆战心惊的召唤着一同回去。
“喔,终于走了!老娘终于可以休息——”
“楠楠,楠楠!本宝宝可算找到你了!”
穆瑾楠感慨还没有完,身后便传来一个孩子焦急的呼喊声。
“贱宝?”
穆瑾楠一怔,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光顾着跟着君千夜跑了,居然把自己的儿子给忘了。
她有点儿自责,身为一个母亲,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却偏偏丢下儿子,来做这些可以说本应该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
“楠楠,本宝宝左转右等不见你来,这才来了这里!你可真没有让本宝宝失望啊!”
贱宝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呼哧呼哧”朝她靠近。
他的身后,站着威龙将军。
看到贱宝快到她跟前了,他护送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抬头给了穆瑾楠一个微笑缓缓退回到皇帝君墨尘的身边,她也以微笑回报!
“贱宝,你怎么来啦?”
她俯身将他抱起来。
“你再等一会儿我就回去啦!”
她方才急着说话,让封泊天离开,其实是想快点儿结束这场闹剧回家。
“楠楠,你瞎说,你肯定回不去!”
贱宝撅撅嘴,将小爪子在半空中抓了几下。
“本宝宝掐指一算,马上算出楠楠你这次依旧特别棒!肯定大获全胜!所以肯定还有一场,大餐等着你。
“有大餐呀?本宝宝怎么会不来呢?”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几下。
好吧!
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吃货儿子呢?
“你不要瞎说!什么大餐?哪里有那么多的大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会降低你娘我的品味!”
穆瑾楠点了点他的小鼻子。
“你连我是做大事情的人,才不会像你似的整天想着吃吃吃!走了,走了,收工了!回家!”
穆瑾楠摆摆手,抱着贱宝刚转身。
不料脸前黑影一闪,君千夜忽得挡在了她的前面,声音清冷道:“今日父皇在宫中大摆宴席,庆贺今日大败风怒国摄政王。你是主角儿!”
“嘎?又摆筵席?请我?”
穆瑾楠一怔。
呜呜噜噜道:“不是刚刚才摆过吗?这次其实不用——”
“一炷香的时间,马上收拾一下,进宫!”
君千夜说话的语气,不容许人抗拒。
话闭,他转身,跟着皇帝君墨尘的仪仗队缓缓而去。
“老娘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君千夜,冷冰冰的样子,有时候也蛮可爱的!”
穆瑾楠没有拒绝,而是盯着那个冷酷的背影,眸中带着笑意,久久不能回神。
“咦?楠楠,半天不见,你有进步哟?”
贱宝一脸的惊喜。
他娘不会是开窍了吧?
他娘要不会是终于发现靖王爷的好了吧!
他娘有长进呀!
“楠楠,不错嘛你!跟宝宝只是半天不见你,居然发现你看靖王爷的眼光不同了哎!你是不是爱上靖王爷了?”
“小孩子不要瞎说!毛还没长齐呢,你懂啥爱不爱的?”
穆瑾楠白了他一眼。
真不知道谁教他这些东西的。
“楠楠,快说说,半天的时间,你俩能发展成什么程度?”
“闭嘴!不许瞎说!”
“哎呀,楠楠,你就说说呗!满足一下本宝宝的好奇心。”
“没什么好说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有。肯定有!本宝宝是火眼金睛,什么猫腻儿都能看出来。你就说说呗!”
“不说!”
“说说呗!”
“不说!”
“说——等等,楠楠,你去哪儿啊?我们不是要去皇宫参加宫宴吃大餐吗?”
“你娘我要先回去,找件儿好看的衣服好好打扮一下!”
“为什么要打扮呀?”
“为了漂亮呀!”
“为啥要漂亮呀!奥……本宝宝晓得啦,楠楠,你这是在色,诱靖王爷……”
“……”
母子二人的声音渐渐变小,两人一大一小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们不晓得,此时,她那可怕的敌人还没有完全离开——
封泊天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中中,紧紧地盯着他们。
就在半盏茶的功夫之前,也就是贱宝来的那一刻。
已经走出几十丈远之外的摄政王,看着贱宝小小的身影,露出阴险奸诈的笑意。
贱宝的到来,让他找到了穆瑾楠的软肋。
一个母亲的软肋是什么呢?
当然是孩子!
他脸上阴森的笑容瞬间如薄凉阴冷的雾气,迅速蔓延至了整个心亭湖畔。
早已经离开的穆瑾楠丝毫没有觉察自己还有自己最爱的儿子已经掉进别人图谋不轨的陷阱中。
她只是沉浸在那份还尚未被自己发现的悸动中。
正儿八经的穿了一件像模像样,能够体现富家小姐身份的衣服。
另外,还以最快的速度画了个淡妆,头上插了一根玲珑的金步摇。
这一打扮,马上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穆瑾楠的素颜,本就在允京城中数一数二。
可就是因为她名声不好,在大家的印象中节操碎了一地。
所以,世人都喜欢带着有色眼光看她。
平时对她评头论足,总是将她形容她美貌的那句话前面加上个“虽然”,后面马上回跟着“但是”,当然立刻就会将她的“美丽”全部忽抹掉。
她房中的首饰不少,她却从来不用,一直素颜朝天。
一来,带着太多金银首饰太累赘,二来,显得人特别没有品位;第三,则会招来小偷——
当然,这是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盗贼之后,从自己身上悟到的。
一直不用涂脂抹米分,所有人可能已经适应了她这种形象了吧。
可今日不同,她这么稍稍打扮,可谓锦上添花。
立刻平添了大家闺秀的贵气,还添了大家闺秀不曾有过的灵气。
贱宝托着腮,蹲在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娘。
某宝在找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娘。
想了半晌,还是觉得那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最恰当了。
不用猜了,他娘一定有猫腻,他娘一定是看上靖王爷了……
想着想着,贱宝猥琐的露出了小白牙——
或许,他马上就会有爹爹了。
也或许,他马上就会有弟弟妹妹了。
呵呵呵……
真好!
贱宝贼溜溜的笑了好久。
最后,被他娘亲一把从凳子上拽起来,一路子被牵着胳膊,慢慢悠悠的来到了皇宫。
君墨尘准备的筵席,早已经安排妥当,所有人都就位了。
只剩下主角穆瑾楠还没有登场。
等她姗姗来迟的时候,大家坐在位子上已经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穆瑾楠扫了几眼那盛大的筵席,又看看自己今日的穿着打扮,有些不自然的抖了抖身子。
在家里还没有觉察到什么,怎么到这里忽然就觉得不自在了呢?
她忽的开始在心底犯嘀咕,会不会自己这副模样,会有人不喜欢看呢?
比如说,靖王爷君千夜……
正迟疑着,筵席上正在喝茶的君千夜那漆黑冰冷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穆瑾楠伸出手指挠了挠嘴角,径直走到了君千夜的跟前。
她其实过去,就是想跟这个冰块王爷搭讪说几句话。
正准备开口询问她的位置在哪里,面前静坐的黑衣人却先她一步道:
“你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心亭湖畔要父皇等候多时。就连专门为你而设的宫宴,也要父皇等你好久。你是不是——”
君千夜缓缓抬头,看到穆瑾楠的那一刻,他好像被惊讶到了似的,口中要说的话猛地静止在了嗓子眼儿。
这个女子的容貌,竟在这一刻,震撼了他!
...
115醉酒,无节操的纠缠冰块王爷
他的话突然停住,穆瑾楠也好奇地抬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何突然间不说话了。【无弹窗小说网】
就在那一刻,四目相对。
当那双冰冷的眸子对上那团火焰一般的双眸。
那团火,居然在瞬间更加热烈了洽。
似乎世界在这一刻沸腾了。
穆瑾楠说不清楚,刚刚那一刻,心头猛的像火焰燃烧的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只知道,此刻面对著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她好像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一直看下去钤。
对面的男子,怔怔的看了她半晌,好像忽然回神,不动声色的低下头继续喝茶。
“嘿嘿!”
穆瑾楠猥琐的笑了几声,忽的蹑手蹑脚的走到君千夜的跟前。
臭不要脸的小声道:“靖王爷,你是不是觉着我今天的打扮很不一样啊?有没有让你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笑嘻嘻的说完,充满期待的看着君千夜。
她很确定,方才君千夜一定是被她的打扮惊艳到了。
他一定觉得今日的她比平时美上百倍。
要不然他的话怎么可能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呢?
穆瑾楠自恋的想,靖王爷一定也发现了,她今天的与众不同。
“你是不是有些不把堂堂乾昭国的皇帝放在眼里?”
可惜,事实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完美!
君千夜低着头,一边把玩这手中的茶杯,将方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讲完。
“额?”
穆瑾楠愣了愣。
满头的黑线撵着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然后狠狠的摔进了烂泥沟里。
这个靖王爷也太不厚道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能不能可爱一点儿,她问啥他就答啥?
这么个弄法,以后他们还怎么一起愉快的玩耍?
嘴角抽搐了几下,穆瑾楠马上摆手道:
“靖王爷您千万可别误会,千万可别将我陷于不义之地。我一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怎么敢把不把皇帝的话放在心上?
“我只是觉着,这次的宫宴这么盛大隆重。如果穿的太随便了,岂不是显得很不尊重人?所以我这才回去,换了一件儿衣服吗?”
这是第一次,穆瑾楠会急着向一个人解释,不希望他误会自己。
而且居然没用“老娘”自称。
“只是换了件衣服?”
君千夜似乎不信似的,抬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这个女人起码回去上了妆,换了衣服,还整了头发。
他微微蹙眉,真是奇怪,上次也是皇帝宴请她,倒是没有见她这么重视。
这不过过了两天而已,居然转性了。
“除了换了件衣服,还化了个淡妆,在头发上插了一支金步摇……”
穆瑾楠十分坦诚的回答。
后面却呜呜噜噜道:“也没有花太多时间吧……以前不经常打扮……不晓得花多少时间才是正常的……我也没有预料到皇上这宴会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说完,她忽然好像悟到了什么似的,惊喜的看向君千夜道:
“奥,王爷你一定是看出我今天很不同是吧。哎,我也知道,你那么一双火眼金睛怎么会看不出来呢。看来我没有白费——”
“你的位置在旁边,难不成还想让父皇再多等你一炷香的时间?”
“心思”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君千夜再次毫不客气的开口打断了他。
“孰轻孰重,自己考虑!考虑好了,就坐好!”
“哦!考虑好了!”
穆瑾楠突然好像受了罚的孩子,所有的能耐都偃旗息鼓。
一张脸可怜巴巴的,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仅仅敢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冰块王爷。
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嘀咕:今天真是见鬼了,为什么这个冰块王爷说什么话她都不生气呢?从前她可是不等人家说完,就愤怒的想要扑上去呢!
见鬼,见鬼!
……
正北方向上,皇帝君墨尘看到穆瑾楠来了,这才宣布宴会开始。
在座的人也纷纷进入状态。
君墨尘好像并没有对穆瑾楠的迟到有所介怀。
反而好像弄得挺重视似的,居然端着一杯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众人看到当今皇帝如此行为,也赶忙起身。
只有低着头在那不知道想啥的穆瑾楠,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环境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她窝在自己的座位上,手中端着酒杯,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自斟自酌。
看上去,她好像是在借酒消愁。
实际上她这是在借美酒表达自己心头那份哪有人说的开心与痛快!
才一小会儿,她已经六杯酒下肚。
虽说没到喝醉的地步,却也到了,飘飘然神情有些恍惚——
她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因为她居然情不自禁的在回忆今日靖王爷所救时候的场景。
她自己都觉得好奇怪,现在在回想起来,她居然好希望时间在那一刻停住。
好希望跟那个人挨的近一些,再近一些,然后陪着他飞下去,一直飞下去……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从来不喜欢男人的她,居然会有了这种想依靠一个人的想法。而且每每想起来的时候,觉得好开心好快乐!
好想永远那样继续下去……
一直到天荒地老……
一直沉醉下去……
“穆瑾楠,穆瑾楠!”
耳边,好像是那个冰冷的声音。
穆瑾楠微微有些蹙眉,如果他能温柔地叫她一次就好了。
每次见她都冷着一张脸,每次对她都没有给声好气。
不过还好啦,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他的冰冷。
就好比现在,听见了也不会觉得反感,反而很享受似的继续听他喊。
“穆瑾楠,你听到没有,快点给本王站起来!”
耳边又传来那个熟悉的冰冷的声音。
不过这次好像带上了一些怒气。
穆瑾楠依旧低着头,心想面嘀咕着
这个声音,好像发怒的时候也挺好听的。
他多叫几次吧!
让她多听几次!
“穆瑾楠——”
“楠楠,楠楠,你在想什么呢?靖王叔叔已经叫了你好多次了!”
手臂被一双小手用力晃了晃,穆瑾楠猛的从已经飞到很远的思绪中回来。
“楠楠,你快点儿,站起来。这里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连皇帝爷爷都站起来啦,你怎么还敢坐着?”
“嘎?不是幻觉?”
穆瑾楠的心脏咯噔一声,好像被巨大的铁锤狠狠的打了一锤子。
接着,竟开始“砰砰砰”的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赶紧向周围扫了几眼。
果然,所有人——
在场的大臣,王爷,太子,以及皇帝,全都在站着。
他们手中,全都拿着酒杯。
下一秒,所有人居然好像约好了一般齐齐开口道:
“恭贺皇上,万岁圣明,天耀我乾昭国。危机关头,化险为夷。我乾昭国,必能福寿无疆!国富民强!”
“我滴个神娘啊!”
穆瑾楠被这样的气场,吓了一跳。
赶忙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她怎么会胡思乱想的把正事儿给忘了呢?
这种场合得走点儿心才不会犯错误!
稍微自责了一会儿,穆瑾楠又忍不住在思考另一个激起她强迫症的事情。
那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的说着同样的话。
难不成这都提前背过台词了?
这也太专业了吧!
她正在心底里腹诽着,不经意之前抬头,正好对上了君千夜射过来的冷冷的眸子。
眸光里面还掺杂着愤怒!
完全就是方才那声音里面所表现出来的情绪。
看着看着,那眸光居然化作利剑,狠狠地朝她插了过来。
插进了她的心脏,插的她的心狠狠地又咯噔一下。
她终于悟到,方才那冰冷愤怒的声音不是她的幻觉,是真实的存在。
好吧!
这次又是她错了。
她又沉浸在自己胡思乱想的世界里,忽略了某王爷提醒的话。
是她不应该,是她太不应该了!
穆瑾楠心虚似的递给他一个夸张的笑容。
君千夜无声的冷哼一句,扭头的一瞬间,皇帝君墨尘再举着酒杯道:
“今天是个大好的日子,更是我乾昭国酣畅淋漓的一天。这头三杯酒,朕便于大家同乐,共同庆贺这个特殊的日子。”
“圣上英明,我等荣幸!”
底下又是一群人不约而同的,齐声回答。
君千夜端起来酒杯,眼睛一撇的瞬间,看到穆瑾楠又杵在那里,低着头手中端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瑾楠!这里是宫宴,你给本王认真点!”
这次,他以内力发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
“呀!”
穆瑾楠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震的吓了一跳。
赶忙重自己五七八糟的思绪里面走出来。
她竟然又在那儿思考,为什么这些人的回答又是那么的一致?
齐声说话还不算,还要将台词说的一模一样。
一定是经过,排练的!
“喝酒,喝酒……”
她小声的嘀咕了两句,赶紧端起了酒杯。
随着大家的步伐,将三杯酒,装进肚里。
“好好!大家请回座。”
君墨尘放下酒杯,一摆手示意。
所有人等皇帝坐下来之后,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今日,我们乾昭国能够在这场与风怒国摄政王的对决中大获全胜,有一个人功不可没!”
入座之后,君墨尘再次笑眯眯的开口,忽然看向穆瑾楠的方向,道:
“瑾楠,你今日又为我们乾昭国立了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可以答应你!”
“啊?我?”
刚坐下,听到被皇帝点名。
穆瑾楠条件反射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她马上激动起来,也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便颤抖着问:“圣上,您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我吗?”
此话问出,君千夜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奇葩女人,真的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敢质疑皇帝的人。
她究竟是痴傻蠢笨,还是没规矩不懂礼仪?
君无戏言她不曾学过吗?
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怀疑一国之君。
不止他心理活动的激烈,其他人更觉得惊讶,在私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这样一个胆子大,都不会说话的女子,他们也是头一回遇见。
今日,穆瑾楠在风怒国与乾昭国人面前义正言辞,唇枪舌战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
每个人都看得非常爽,听的大快人心!
可如今在乾昭国皇帝的面,她也是这样大胆,询问这般大不敬的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没错,只要朕能做到的,朕一定会答应你。”
君墨尘哈哈一笑。
并没有生气她的质疑,而是又肯定的点点头道:“朕绝无戏言!”
“谢谢皇上恩赐,不过,不过……”
穆瑾楠迟疑着。
“不过民女没有想好要什么,能不能等民女想好了之后再告诉皇上呢?”
“噗通,噗通!”
几声细微的响动。
宴会上面有几个定力不好的臣子直接夸张的从座位上栽到了地上。
而那些定力稍好些的人,也惊诧的瞪大了眸子。
此时此刻,他们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她究竟是聪明的还是愚蠢?
说她聪明吧,今日在这宫宴上,却接二连三的说出这般蠢话。
先是质疑皇帝的话,在是跟皇帝讨价还价。
这等以下犯上的行为,怎么会是一个聪明的人,能够做出来的呢?
但是说她愚蠢吧,她一马当先,舌战摄政王,为他们乾昭国不止一次的挽回颜面。
如此知识渊博,能够在乾坤殿上巧妙地指认摄政王从风怒国带来的奇怪动物;
又能够将风怒国第一聪明人慕容慧发明的那个什么叫做“环木”的玩意儿玩儿的那么出神入化。
最后还能用一头长鼻巨兽气的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最终甩袖而去。
为他们乾昭国解除了危机挽回了面子。
他们突然发现这个女子,真的是让他们越来越看不透了。
在这场宫宴上,他们也说过不少敬佩赞美的话。
但是当她说出这些愚蠢的话之后,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评判她了。
甚至他们在迟疑,号不要将那些赞美之语都收回来。
同样的,宴会之上,大臣们的疑惑,也是君千夜的疑惑。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聪明的过分,蠢得更过分的女人。
她怎么可以分不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呢?
“哈哈哈……”
君墨尘忽然大笑了起来。
“瑾楠,你真是朕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
他笑着点点头。
“好,朕答应你。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过来找朕,朕一定会满足你的条件。”
君墨尘如此痛快的话,再次让大家大跌眼镜。
他们晓得一国之君,说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更晓得,一国之君能够答应她这样的条件,说明穆瑾楠这次立的功,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皇上什么都不在意,那么他们又何须多想?
穆瑾楠既然救了乾昭国,就是乾昭国的救星。
他们不可以过多的猜忌。
处理好了给穆瑾楠什么赏赐的问题,宫宴也进行到了随意的阶段。
大家可以不用再顾及什么,只管痛快的,吃喝庆贺。
所有人当中,吃的最痛快的,人就属贱宝小朋友了。
这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他这辈子才第二次吃呢。
当然要,吃个够。
某娃娃一边吃着,忽的想起来几个需要询问靖王爷的问题。
于是,他嚼着美食一边开口道:“靖王叔叔,本宝宝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呀?”
君千夜轻轻放下酒杯,淡淡开口:“问什么?”
“嗯——”
贱宝有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
“靖王叔叔,娘亲问你的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是不是觉得娘亲,今天与众不同啊?”
“嗯,有些不同!”
君千夜诚恳回答。
“呀,那靖王叔叔,你觉得娘亲今天哪里不同呐?”
贱宝焦急而又好奇的往他的方向探了探脑袋。
竟然暂时先放下了手中的糕点美食。
“像个女人的样子,可是比以前蠢了太多!”
“啊?”
贱宝的眼睛夸张地瞪了起来。
他赶忙扭头看看自己的娘亲,下一秒便放下心来。
还好他娘只顾着饮酒,没有听见。
要不然他真害怕他娘会当着众人的面,跳起来完全不顾及形象的朝着靖王爷扑过去。
“哎,靖王叔叔,本宝宝跟你谈论一个非常有探讨价值的话题。”
贱宝忽然从自己位子上起身,直接跑到君千夜桌子旁边。
还毫不客气的就坐在了他身旁,更不客气的,抓起他桌上的美食,就往嘴里塞。
咽下了第一口,继续道:“姓王,靖王叔叔。你要是真的觉得娘亲变蠢了,那么本宝宝觉得,又一个真理得到了实践。
他又靠的君千夜近了些。
君千夜虽然有些不自在,我还是忍着坐在位子上没有动。
“娘亲告诉过本宝宝,说恋爱中的女人有一颗熊一样的脑袋。靖王叔叔,你说娘亲变蠢了,那就说明娘亲心中肯定有人了。”
他朝君千夜暗示似的,挤眉弄眼了几下。
那是在告诉他,他娘可能对他有意思。
“你还想问什么问题?”
君千夜根本不理睬他的暗示,自顾品着酒。
“喔,靖王叔叔,你为什么还没有成亲呀!”
贱宝又问。
此句,意在不会推销他娘做铺垫。
“你不知道吗?福灵郡主马上会成为靖王妃。”
“那你喜欢她吗?”
贱宝又问。
“……靖王爷,来……嗝……老娘今天开心……你陪着老娘再喝几杯!”
君千夜还没来得及回答贱宝的问题。
脚跟前突然扑过来一个醉醺醺的身影。
就跟条虫子似的趴在地上,紧紧地搂住了他的一条腿。
抱了一会儿,那虫子神色有些迷离的看着君千夜,大着舌头道:
“靖王爷,你救了老娘一命……嗝……老娘要好好报答你……所以……老娘要舍命陪君子……老娘要……嗝……陪你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此话一出,此洋相一现,某“虫子”悲催的节操从此是路人!
而倒霉的被缠住的冰块王爷,脸色骤变。
...
116.116搂着靖王耍酒疯,震撼全场
穆瑾楠撑着他的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全文字阅读】----
一伸手,忽的将贱宝像是拎小鸡似的提起来,疑惑的瞅了几眼。
呜呜噜噜道:“这是谁家……碍手碍脚的孩子……一边儿玩儿去……老娘我今天有非常……嗝……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一边大着舌头说话,一边提起贱宝,朝旁边走了几步,往地上一顿。
贱宝马上像是被刨出来的萝卜,被只要离开了萝卜坑,随便找个地方丢下就好偿。
某宝满脸的黑线,在地上杵着。
他娘到底搞毛啊,居然问他是谁家的娃娃撄。
她娘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娃娃的话,那么他就更不知道了。
她这个二货娘亲!
这辈子得喝了多少碗糊涂汤?
居然一喝酒,脑袋就变成了浆糊。
看来,他娘真是醉的不轻呀!
被酒精弄醉了,更被她自己给弄的自醉了。
贱宝忽然间感觉人生黑暗了起来——
他娘这一喝醉就不要儿子的行为,太可耻了,也太可怕了!
要是以后他娘经常处在这种酒也醉人人还自醉的状态下。
他这个可怜娃娃,岂不是要倒霉的当孤儿了?
孤苦伶仃的日子,他才不要呢!
将黑暗的前途思量了一会儿,贱宝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当务之急,他必须赶紧给自己找个爹。
于是乎,某宝的视线,再次贼溜溜的看向了君千夜。
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娘喝醉了,倒是也不全是坏处。
至少,这一醉,他娘在追求男人方面主动了些。
就好像此刻……
啊呀呀!
贱宝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脸,这画面太美,他不敢看呀。
某宝吐着舌头看了一眼,马上将脸捂住。
但是手指之间的缝隙却时不时地就扒开瞅瞅外面那“醉人”的一幕。
仿佛一瞬间,他看到了他未来的爹爹在朝他招手。
就在方才,穆瑾楠将贱宝顿在地上。
放下之后,用力过猛,没能掌握好力道。
她整个人猛地失去了平衡,直直的朝君千夜栽了过去。
再然后,她那纤细的身体好巧不巧的坐在了某冰块王爷的腿上。
也是巧合的厉害!
某王爷见势头不好,赶紧就躲啊!
三躲两躲,好像是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非要这样注定,非要让那个醉醺醺的影子凶残的“粘连”在了他身上。
如此变故,免不了让他脸色骤变。
穆瑾楠被酒精完全麻醉了大脑,不晓得自己到底坐在了哪里。
只是觉得屁股底下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硬了,坐着挺舒服的。
她随心所欲似的,顺手抬起了胳膊,一把揽住了君千夜的脖子。
“王爷,来,我们继续……喝……哥俩好啊……六六顺啊……你救我一命啊……杯杯酒有劲儿啊……你一杯啊……我一杯啊……再一杯啊……”
君千夜铁青了脸色。
这个女人发什么癫?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里还有心情喝什么酒?
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个女人狠狠地扔出去。
又或者,将她一巴掌砍晕也行。
“呀!这……”
宴席忽然出现了这么一段小插曲,所有人都寂静了。
他们竟然惊诧无言以对。
第一次,在皇帝举行的如此隆重的宫宴上面发生这样的变故。
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大家只会在未央楼里面才会看到。
可今日,万万没想到却是在宫宴中发生了。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这场面的那一刻,便被震惊的变成了一座座静止的雕像。
良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更没有动桌上了一杯酒。
“靖王爷……你怎么不说话……”
穆瑾楠居然伸出手,捏了捏靖王爷的脸颊。
此刻,她早已经被酒精将大脑都麻醉了。
以至于她完全不顾及自己到底变得何等胆大,究竟是何种令人惊恐到肝胆俱裂的模样。
今日的穆瑾楠,一定是太兴奋!
这宫宴所有人当中,喝得最痛快的就属她了。
皇帝发言之前,她便已经一杯接着一杯,配着美好的回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把自己喝的晕晕乎乎了。
后来与皇帝和众臣又喝了三杯酒,庆贺乾昭国“打败风怒国摄政王”。
宫宴中最隆重的仪式结束之后,她便开始自斟自酌。
倒上酒,痛快的一言而尽,完了再看看旁边的黑衣男子。
看到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她便安心的再倒一杯,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
皇宫里的酒,都是琼浆玉露级别的,穆瑾楠喝的不知道有多么痛快。
当然,她不曾料到,自己最后的下场是非常凄惨的——
开始是坐在桌前喝的,身上还有力气支撑;
后来趴在桌上继续喝,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再后来,倒在了地上还要喝,她的手也抬不起来了;
最后的最后,她打着酒嗝,陡然间兴奋似的,从自己的座位上面窜起来,直奔君千夜的跟前而去。
就那么巧的,就在君千夜准备回答贱宝问题的时候,她猛地冲过去,死死地抱住了某冰块王爷的腿。
就此,开始“无辜任性的”折磨某冰块王爷。
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
画面还在定格中,在座的众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不晓得,该用什么词儿,或者是行动来表现自己内心的挣扎彷徨与震惊!
穆瑾楠还搂着君千夜,放肆的捏着他的脸颊。
一边捏着,里边大着舌头喊着:“靖王爷……哥俩好……六六顺……你救命啊……我报恩啊……一杯酒呀……一片心啊……不醉无归呀……”
她眼睛半眯缝着,盯着眼前人。
又腾出来一只胳膊端起桌子上面君千夜喝了一半的酒,往他嘴边一递道:“靖王爷,来……老娘亲自喂你酒……”
“穆瑾楠!你给本王滚开!”
君千夜压制着怒气,吼了她一句。
想用力将她从身上推出去,可某女似乎很享受坐在他腿上,死死地用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
另一只端着酒杯的手慢慢的收了回来。
“呵呵……嗝……”
穆瑾楠一副醉笑,打了个酒嗝,熏得君千夜赶忙将脸扭向了一旁。
“靖王爷,你不喝……老娘喝……”
言罢,她一扬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
宴会的气氛,越来越尴尬了。
皇帝君墨尘的脸色,也开始挂不住了。
这女子,聪明归聪明,救星归救星,可是这酒品……
常言道,酒品即人品。
本来挺正常的女人,一沾酒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先前喝酒之前,这女子说出怀疑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话,还因为赏赐的事情提出条件。
这些,他都尽量大度的没有计较。
可此时此刻,她居然醉酒做出这等有损皇家尊严的事情。
实在是不成体统。
如今弄得满座之人都看到了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幕。
一时间,君墨尘不晓得怎么收场了。
正迟疑着,下面被“纠缠”的君千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扶着穆瑾楠,道:“父皇,二小姐兴奋的可能喝多了!儿臣先送她回去!”
“好!”
他马上点头。
如果再继续下去,他这个一国之君真不知道该将自己的脸往哪里放。
宴会是他命人办的,到场的人也是他命人请的,主角也是他这个皇帝指定的。
可惜,谁曾想到这位主角完全没有一个“主角”的范儿。
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他沉思了片刻。
看来,他有必要帮助一下她,改掉这毛病。
“父皇,儿臣告退!”
君千夜说完,忽的抱起穆瑾楠,转身便走。
“哎呀,靖王爷……你放下老娘……”
穆瑾楠挣扎着要下来。
“老娘还没有喝够……老娘还没有陪着你喝够……”
“你再不闭嘴,本王现在就打晕你,省得你当着众臣的面丢人现眼。”
“别……别打晕……晕了就喝不到酒了……晕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看不到你了……”
最后一句话,她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居然享受的躺在君千夜的怀中睡着了。
最后那句话,君千夜没有听到。
确切的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去听。
怀中令他头疼的女子睡着了,倒是令他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那副醉酒耍酒疯的模样,真的跟未央楼里面的头牌们有的一拼。
还好她睡着的快,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是直接伸出手,一掌将她劈晕。
抱着穆瑾楠离开了宴会,还没有走多远,身后忽然传来呼哧呼哧的脚步声。
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冲到了他跟前,站住身子,一脸大人模样道:“靖王叔叔,您要将娘亲送到哪里去解酒?”
“穆王府!”
君千夜冷冰冰的甩出一句话,继续抱着怀中人往前走。
这个女人,之前清醒的时候,便不止一次的挑战他忍耐性的极限;
后来醉酒了,简直是对他忍耐性的极限挑战;
现在睡着了,居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睡得沉沉的,又死死地抱住了他,某王爷被逼的近乎到了抓狂的边缘。
他肯定要将这个碍手碍脚的拖油瓶赶紧送回去。
“你要是将娘亲送回穆王府了,您觉得本宝宝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能照顾她吗?”
贱宝呼呼地又窜到他跟前,义正言辞。
“娘亲是因为你喝醉的,你必须要负责照顾娘亲!”
君千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往外面走去。
“喂,靖王叔叔!你真的不能将娘送回穆王府。”
对于人家的爱答不理,贱宝急了,又追了上去。
“不行!不行!你不能将本宝宝的娘亲送回穆王府!”
“与本王何干?”
君千夜终于有了反应。
是啊!与靖王爷有什么关系?
贱宝一下子被问住了。
好像,他说错了,他娘喝醉怎么可能跟靖王爷有关呢?
人家明明没有跟他娘一起喝酒好吧,更没有逼着他娘喝酒。
“这个……这个……”
贱宝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却仍旧没有想出任何与靖王爷相关的理由。
“靖王叔叔,权当您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娃娃行吗?”
贱宝可怜巴巴的盯着君千夜。
“靖王叔叔您也不是不晓得,我们娘俩在穆王府相当没有地位。身边连个丫鬟仆人都没有!您把她送回穆王府,根本不会有人照顾啊!”
他说着说着,居然委屈的开始抹眼泪。
“娘亲她名义上是穆王府的二小姐,实际上,她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整天干的活,都是仆人们干的。问题是,每天辛辛苦苦,还赚不到工钱。娘亲真的好惨啊……呜呜……”
贱宝好像说到了伤心处,情不自禁的大哭了起来。
“靖王叔叔,您就答应本宝宝,先让娘去靖王府解酒好吗?等她醒了酒,恢复了正常,本宝宝一定马上带着他离开。”
“本王的王府太小,装不下——”
“千夜!你就不能有点儿同情心吗?”
放荡不羁的声音忽的打断了他的话。
下一刻,一身大红衣服的妖孽男子,倒背着手臂,缓缓朝他走来。
“呀!欧阳叔叔你来了?太好了!”
贱宝看到来人,笑嘻嘻的奔过去,拽住他的衣襟,晃荡了几下,哀求道:“你跟靖王叔叔是好朋友,你劝劝他,行行好,帮帮本宝宝吧!”
“好好,小娃娃你先别着急,交给欧阳叔叔。”
欧阳浩轩俯身摸摸他的头。
起身时,马上又换上笑眯眯的样子道:“千夜,你看着小娃娃多么可怜?他才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照顾得了一个大人——”
“你有同情心,你来照顾!”
君千夜狠狠地瞪了欧阳浩轩一眼。
成功的打断了他的话。
“哎,千夜你先不要动怒嘛!你听我把话说完!”
欧阳浩轩急急往前走了一步。
垂眸看看他怀中正在熟睡的穆瑾楠,又看看他,忽的笑的别有深意,道:
“关于静怡皇后的死亡真相,我又查到了一些。”
刚准备迈步的君千夜,脚步马上退了回来。
探查他母后自杀真相的那件案子,已经好久没有进展了。
今日,契机好像来了。
欧阳浩轩靠近了他,附在他耳边,似乎不想让贱宝听到。
压低了声音道:“当年静怡皇后自杀之前,曾见过老穆王;而我打探到,老穆王的死在某种程度上与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有很大的关系。
“这些年,穆王府一直流传着二小姐是穆王府灾难的传闻。所以,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勾唇一笑。
“千夜,你的扶鸾之术,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重出江湖?你试着看一下这位二小姐,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是让我趁人之危?”
君千夜挑眉。
“不会!怎么会是趁人之危?”
欧阳浩轩摇摇头。
“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挖掘真相。何况,扶鸾之术对她来说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你又何须在意太多?”
“奥?是吗?”
君千夜忽的爽朗一笑,盯着欧阳浩轩的眸光中散发着清冷。
“浩轩啊!你这番话,到底是在帮他们,还是在帮本王?”
...
117靖王爷出来的时候,脸色漆黑,衣衫不整,头发蓬乱……
“这个……帮千夜你,还是帮他们,不都一样吗?”
欧阳浩轩笑眯眯的摆摆手,眸光闪闪。【全文字阅读】
“反正,这是互利共赢的事情。你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么多年的坚持,难不成你要在今天放弃?”
他说完,不待君千夜回答。
忽然后退了几步,蹲在了贱宝的跟前,摸摸他的脑袋,笑着问道洽:
“小娃娃,如果靖王爷肯帮你这个忙,你准备怎么报答他?”
“要是靖王叔叔肯帮忙的话,本宝宝就把本宝宝最爱的东西送给他!钤”
贱宝回答的坚定又诚恳道。
“奥?那小娃娃,你最爱的东西是什么?”
欧阳浩轩笑眯眯的又问。
“就是本宝宝的娘喽!要是靖王叔叔肯帮忙,本宝宝就把本宝宝最爱的娘——”
“本王对你最爱的东西不感兴趣!要么你不要给,要么本王帮你扔掉!”
君千夜面色不悦的打断了贱宝的话,抱着穆瑾楠忽然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皇宫中,离靖王府最近的一扇门。
从那扇门出去,正是去靖王府的捷径。
很明显,他决定不将人送去穆王府。
“小娃娃,你还不快跟上去!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欧阳浩轩示意了一下贱宝。
“不过,靖王府,不是你们娘俩白去的。不过,用你最爱的娘做代价,有点儿大。到时候,靖王爷要你们用什么代价做交换,自然会告诉你的!”
“谢谢欧阳叔叔。”
贱宝甜甜的说完,扭头便朝着君千夜追了上去。
“靖王叔叔,你等等本宝宝……娘亲有点重,本宝宝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不远处,那两个半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欧阳浩轩深邃的眸子这才缓缓地收回。
一阵微风吹过,他鬓角的发丝,轻舞飞扬。
拂过耳畔,拂过颈项,再缓缓飘扬回来。
最终,化作他嘴角慢慢勾起的一轮弯月。
这一刻,在他那深沉的笑容里,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好像那样的笑容,很奇怪。
奇怪到强大。
强大到包揽所有的吵闹喧嚣,阴谋诡计,不怀好意……
然而,此刻,谁都不会看到。
这样包揽一切的笑容,究竟在乾昭国,乃至整个辰宿荒洲,会带来怎样的不为人知的未来。
唯有欧阳浩轩一人知道,将来的辰宿荒洲,绝对不会太平!
他好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背后的主宰,好像看透了一切,好像预料到了一切。
可是,他从来不会点破。
他做的事情,仅仅是做自己应该做的。
他不会操控任何人的命运,他只会指引上天的命运!
将自己的命运,融入到天命之中,融入到整个辰宿荒洲的命运中。
“喔,风起云涌……好久不曾这么精彩啦!”
欧阳浩轩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随即,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感慨之中。
叹了口气,悠悠道:“人生,总是逃不开戏啊。如果是真的,现在演绎真正的人生;
如果是假的,变颜给别人看。我究竟是哪一样呢?”
那空灵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化为空气中渺小到近乎虚无的微粒。
风,似乎有些大了。
将他缥缈的余音,遥遥吹向更远处。
一直延伸到皇宫外面一辆豪华的马车中。
终究消弭……
那华丽的马车里面,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乍一看,像极了一家三口。
可仔细看去会发现,这样的一家三口,细节里面充满了别扭——
那女人衣着鲜艳华丽,可惜醉醺醺的。
不晓得一路走来究竟打了多少次“酒架”。
华美的衣服上面全是褶皱,还有未有干去的酒水印渍。
脸上红扑扑的,妆容已经花了。
红一块白一块,好像戏中的小丑。
她靠着马车的内壁,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时不时的会突然睁开眼睛,又突然闭上,口中念念有词——
“好酒……好喝……”
“好酷……好帅……”
与她挨着坐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冰冷男人。
他似乎有意离她能远则远,时不时都会用余光瞥一下。
好像在防备着什么。
听着她的梦呓声,他时不时的便会蹙一下眉。
表情中透露着几分不喜。
而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小孩子托着腮蹲在马车上。
他看一会儿回神智不清的女人,然后扭头再看一会儿冷冰冰的男人。
最后将脸一捂,心里万马狂躁——
苍天啊!
还好他跟了他娘那么多年,早就将他娘这些醉酒的鬼脸看的清清楚楚。
心里面早已经产生了强大的免疫力,对此淡定自若。
可是人家靖王爷是出来乍到啊!
如今却被他娘如此的摧残,实在难为他了。
不过看靖王爷这么淡定,一定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了。
……
马车中的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醉酒的穆瑾楠,护送醉酒穆瑾楠的靖王爷,以及醉酒的穆瑾楠的儿子贱宝小同学。
虽然都坐在马车上,虽然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
可就冲这三人心思各异的剧烈程度,已经证明,这绝对不是一家三口。
毕竟场景太不和谐了!
蹲在马车上的小娃娃贱宝,瞅了半天。
大脑跟心理活跃了半晌之后,怯生生的看向君千夜,小心翼翼道:
“靖王爷!您是真心想让我们母子去你的府上吗?欧阳叔叔说,你对我们不是图谋不轨。”
他虽然没有听到欧阳浩轩之前附在君千夜耳边说的什么。
可后面,欧阳浩轩说的那句他们之间是各取所需互利共赢,他却听的很清楚。
贱宝虽然年纪小,有些事情他也是能够看明白的。
不用说欧阳浩轩已经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就算是他不说,就冲君千夜原本坚决不同意他娘去靖王府,后来又痛快的答应。
这一点,他也能判断出,靖王爷一定对他们有什么想法。
肯定他娘去靖王府,从某种程度上说,可以给他带来有意义的东西。
“你一直想让你娘来我靖王府,又是什么目的?”
君千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反问。
“本宝宝当然有非常重要的目的!”
贱宝拍拍胸脯。
“这可是本宝宝的千秋霸业!绝对不能随便跟人说。就算是靖王爷你使用暴力威胁本宝宝,本宝宝也不会妥协,不会告诉你真相。”
某宝在心里面腹诽。
他贱宝要让靖王爷当他的干爹,当她娘的亲相公,这话能随便跟他本人说嘛!
他才没那么傻!
说了不就等于拆自己的垫脚石?
万一惹得靖王爷从此见了他们像是猫见了老鼠,他还怎么将霸业进行下去?
所以,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君千夜没有再说话,将脑袋拧向一旁不再言语。
“咦?靖王爷,您难道不好奇?”
半晌没有人理,贱宝忽的嘴巴痒痒了。
“您怎么不继续问本宝宝是什么千秋霸业?”
他将小脑袋猥琐的凑过来。
“靖王爷,您问问吧!您问了,本宝宝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回绝。您就让本宝宝拒绝的爽一次好不?”
君千夜将头扭向一旁,没有理会。
不过心底不由自主泛起了一丝嘀咕——
这个孩子的脾气,跟他娘简直一模一样。全都无聊透顶。
贱宝无趣的嘟着嘴,半晌之后,他欢声了,忽的将以前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问下去:
“靖王叔叔,要不本宝宝跟你谈论一下人生吧!”
这小娃娃还有模有样的清清嗓子。
“这二十分之一世,本宝宝觉得一点都没有白活。本宝宝喜欢好多小美女,像翠花妹妹、钻石妹妹,石榴妹妹、榴莲妹妹、橙子妹妹、圣女果妹妹,晶晶妹妹,灵灵妹妹……
“你知道吗,本宝宝是那里最受欢迎的男人!”
贱宝的模样得意不以,忽的贼溜溜的看向靖王爷。
“靖王叔叔,你有喜欢的女孩吗?你喜欢那个草药郡主吗?”
君千夜,依旧闭不答。
“靖王叔叔,你跟本宝宝说说呗!”
某宝忽然爬了起来,伸出小手,可怜巴巴的拽拽靖王爷的衣服,神色哀求。
“靖王叔叔,你就说说呗!跟本宝宝探讨一下人人生。本宝宝特别好奇,靖王叔叔你到底对女孩有怎样的品味。”
贱宝的目的,就在于探索君千夜心中到底有没有女人。
另外,顺道计算一下他娘到底有多大的几率能跟靖王爷终成眷属。
“靖王叔叔,您就说说吧!本宝宝太好奇了!”
贱宝看着对面人还没有反应,干脆像八爪鱼似的,将自己缠在了他身上。
君千夜眉头忽的蹙的更紧了些。
这辈子,他从未跟孩子挨的这么近。
尤其是一个还会撒娇的孩子。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直了起来。
“靖王叔叔,您说说吧!”
发觉对面人没有抗拒,贱宝更加肆无忌惮了几分。
整个小身体都爬到了他身上,搂的紧紧的,挂在上面。
今日,某宝已经将自己撒娇发嗲,臭不要脸,没脸没皮,厚颜无耻的精神发挥到了人生的极致。
面对君千夜这个他觊觎已久的猎物,他做好了志在必得的准备。
“本王不喜欢女人——”
“噗通!”
君千夜冷冷的话音刚落,贱宝猛的像是被惊吓到一般,从他胳膊上面滑落下来,砸在了马车的地板上。
某居心叵测的贱宝,那叫一个满脸黑线啊,嘴唇哆嗦啊,小心脏颤抖啊!
怎么这样?
这位靖王爷,他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他是个男人好吧,他怎么可以不喜欢女人?
人家要是不喜欢女人,他怎么将他娘推销出去?
他不喜欢女人难不成喜欢男人?
贱宝心里面是那么疑惑的,嘴上也是那么问的。
顺道,他加上了一句:“靖王叔叔,本宝宝是个男人,那你喜欢本宝宝吗?”
“不喜欢!”
得到这样的回答,贱宝郁闷了!
这位靖王爷的取向,自己这个毛还没张齐的小毛孩子,根本把握不住啊!
于是乎,他陷入了无言以对的绝境中。
再后来,他郁闷的跟着马车到了靖王府;
郁闷的看着靖王爷将他娘抱进了靖王府最中间,风水位置最好,也就是他娘第一次住的、原本是靖王爷住的那个房间;
郁闷的看着靖王爷从里面出来,又拿了一个奇怪的箱子进去;
最后,郁闷的看着靖王爷气呼呼的从里面出来!
这次,某宝眼睛一亮,注意到了重要的细节——
靖王爷出来的时候,脸色漆黑,衣衫不整,头发蓬乱……
这、这、这……
难不成他娘霸王硬上弓?
有魄力!
贱宝猥琐的笑了。
呼哧呼哧就冲进了房中。
里面的一幕,让他的惊诧更增加了百倍。
他娘躺在榻上是不错;
他娘面色红润也不假;
他娘衣衫不整更是真的!
可是,那地上就跟遭人烧杀掳掠后狼狈一片,又是几个意思?
他娘衣衫不整加上破衣烂衫又是几个意思?
他娘还睡的这么香,又是什么意思?
等等!
地上这些木片碎屑还有几个意思?
这好像是方才靖王爷搬进来的箱子吧!
贱宝惊讶无比!
赶忙屁颠屁颠到了他娘的床前,晃晃她的身体道:
“楠楠,楠楠,你快醒醒!告诉本宝宝,你刚刚对靖王爷做了什么?”
榻上的人没有反应。
“楠楠,楠楠,醒醒!十万火急啊!”
榻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楠楠,你再不起来,这辈子可真的要孤独终老了!靖王爷说了,她对女人没有兴趣——”
“靖王爷,你先……别走……老娘炒几个小菜……我们……继续喝……”
穆瑾楠有反应了。
忽的从榻上爬起来,直接忽略掉叽叽喳喳的贱宝,东倒西歪的就往外面窜!
“啊?喝酒?”
贱宝一声惊呼,差点栽倒在地上。
在他娘醉酒的世界里,简直太恐怖了!
这一刻,某宝好像茅塞顿开似的。
忽然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
她娘不正常,靖王爷也不正常……
两个不正常的人在一起,岂不是绝配?
至此,贱宝释然了——
他作为“爱的使者”,理应将自己的千秋霸业继续下去,理应为这份“伟大的爱情”
贡献自己的力量……
“来人……”
靖王府诺大的院里,陡然间传出一阵河东狮吼。
穆瑾楠就像一只正准备战斗的母鸡,插着腰,满身的泼辣。
王府里,众仆人听闻,皆吓了一跳。
赶忙冲上来,战战兢兢道:“二……二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老娘……要做几个小菜……老娘要喝酒……你们给老娘准备食材……”
穆瑾楠张牙舞爪,大着舌头道。
“二……二小姐……你想吃什么……小的去厨房说一声……”
仆人惊吓不已,同样大着舌头。
眼前的女子,已经今非昔比了。
她是他们乾昭国的救星啊!
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啊!
如今被他家王爷抱回靖王府,一定也是靖王爷跟前的红人。
他必须要百分之百尊重敬畏可以。
他们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不行!”
穆瑾楠冲他大声吼了一句。
“老娘要亲自……下厨……给老娘准备材料……快点!”
最后一句大嗓门,吓得那仆人哆嗦着身体,差点栽了跟头。
“是是……”
那仆人狠狠点点头,一溜烟儿跑进了厨房。
一个时辰之后,君千夜自外面回来。
此时,头发已经重新梳理光滑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上了崭新的黑色。
脸上的神色,也有了稍稍的缓和。
他踏进门口,惊讶的发现,靖王府的仆人们竟然齐刷刷的站成几排。
看到他回来了,马上“噗通”跪在地上,声音惶然又充满哀求道:
“王爷,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您再不回来,小的们恐怕就陪着靖王府灰飞烟灭了!”
“砰砰砰!”
他们几个响头磕下去。
“王爷,只有您能阻止这一切,拯救我们,拯救靖王府……”
“怎么回事?”
君千夜微微蹙眉道。
...
118二小姐醉酒之后,疯了!
“王爷啊!您可一定要救救咱们靖王府啊!二小姐醉酒之后,疯了!”
仆人哭丧着脸,如丧考妣。【最新章节阅读】
“再这样下去咱们靖王府王府就要被炸了呀!”
虽然照相年龄出身个有差异,可仆人们此刻崩溃的内心那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就好像一群被逼上了贼船的蚂蚱,被拴在了一起,命运相连。
在此此之前,他们体会不到什么叫做惊恐的煎熬,可现在明白了钤!
在遇到二小姐之前,他们眼不曾体会到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现在也明白了。
在经历今天的事情之前,他们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靖王爷冷冰冰的脸。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最惨淡的人生,最无助的煎熬,最可怕的女人!
风怒国没来之前,他们对那位二小姐是全无尊敬之意的。
他们全都受传言的影响,人云亦云,更随大流鄙夷这位二小姐。
可自从二小姐舌战摄政王,大败风怒国之后,他们的看法全变了。
已经将穆瑾楠托上了天神的地位。
他们认为自己太过渺小,必须要做的非常好才会让渺小的自己出色那么一点点。
他们要彻头彻尾的尊敬二小姐这位乾昭国的救星。
所以,她安排他们做什么,他们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反而绝对以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去办到。
二小姐安排他们去买王八,他们就去买;
二小姐安排他们去买鸡,他们也去买;
二小姐安排他们去买虾,他们还去买了;
二小姐安排他们买各种食材,他们一样都不敢落下
……
可问题是,二小姐又安排他们去买王八,又安排他们去买鸡,还安排他们去买虾……
这反反复复的一趟又一趟的,就跟遛狗似的。
其实花点钱倒也没什么。
反正是他家王爷进来的贵客,自然是他家王爷出钱,他家王爷有的是钱。
主要是,二小姐将靖王府的大厨从房厨房里赶了出去,她自己亲自做,这是几个意思?
原本,他们以为这二小姐好手艺呢!
可惜,他们惊讶的发现。
她将这些食材,做好了,尝一口不好吃马上倒掉,重新做一份。
那叫一个暴殄天物啊!
这位二小姐好像没做过饭,弄得厨房里面时不时的浓烟滚滚,持续保持乌烟瘴气的状态。
还有各种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音,有时候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有时候是相互碰撞碰掉了一半。
这种不和谐的声音持续的久了,必定让人心惊胆战的。
仆人们怕她把靖王府的厨房给毁了,便进去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忙。
明确表示,她想吃什么完全可以让大厨帮忙做。
谁曾想到这位泼辣的二小姐,竟然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铲。
叮叮当当一边敲着,一边将他们赶出来。
口中还念念有词:“杀鸡炒鸡炖王八……杀王八……”
直到将人全部赶出厨房,她才满意的关上了门。
对于二小姐这种发酒疯的疯子行为,他们实在是没辙了。
进去劝阻把,让人拿到赶出来;
不去劝阻吧,她的存在就是靖王府中的定时炸弹!
没法子,他们只能集体站在院子里,紧紧的盯着厨房中的一举一动。
万一里面有个什么突发事故,他们也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抢救。
再者,他们也可以在这儿等着他们的主子一回来,马上报告。
君千夜听完仆人们的一席话,原本刚缓和了不久的脸色马上又黑了下去。
他真的不得不承认了。
这辈子,他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认识了穆瑾楠这个让他抓狂的女人。
而今天,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听信了欧阳浩轩的话。
欧阳浩轩建议他通过穆瑾楠想办法获取一些关于老穆王的事情。
君千夜也是一时被迷了心窍,所以才会信了他出的馊主意。
用扶鸾之术,透过穆瑾楠生命去看老穆王的过去。
这扶鸾之术,就是通过扶鸾阵,迷惑人的心绪,类似通灵之术,看透一个人已经发生的生命轨迹。
可以从一个人身上,去挖掘另一个人的故事。
今日,他便趁着穆瑾楠醉酒,意识最容易被控制的时候,在她身上试一次扶鸾之术。
带着穆瑾楠回来,他将人安顿在简单朴素的的客房之中。
这客房是靖王爷之后命人收拾出来的。
还是受了上一次救穆瑾楠的时候没有地方安置的教训。所以上次他命人重新布置自己房间的时候顺带着另外多安排了一间客房。
正巧这次派上了用场。
将穆瑾楠安置妥当之后,他便带了庄扶鸾阵的木箱进了她的房间中。
扶鸾阵需要将被施法的人围在最中间的位置。
因此,他选择将阵法布在穆瑾楠所睡床榻的四周。
扶鸾之术需要内力的催动,借助内力,缓慢控制扶鸾阵中之人的行为与思维。
这个时候,施用扶鸾之术的人好像变成了一缕幽魂。
他们将自己的思想判断,融入进被施法人的新世界中。
通过她的经历,去寻找他想要探寻的另一个人得经历。
扶鸾阵法开始的时候,非常顺利!
阵法被展开,本来还时不时梦呓几句的穆瑾楠,一下子陷入了昏睡之中。
君千夜知道,这是阵法开始起作用的第一步。
下一步他需要将自己的内力注入阵法之中,也便借此将自己的意识,注入进去。
这一步,他做的也非常完美。
他成功的进去了。
那,仿佛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
他看到了一条条长长地路,路面漆黑色,很平整。
路上奔跑的,是好多奇奇怪怪的车子。
有着奇怪的轱辘,人坐在里面,还会时不时地转动着一个圆形的东西,似乎在控制这那车子的方向。
这种奇怪的车,有三个轱辘的,有四个轱辘的,也有五个轱辘的……
它们的速度跑的非常快,快的眨眼间便消失在眼前。
这般样式的代步工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条路两边是玉雕琢成被各式各样,唯美的植物。
它们被修剪,被交叉种植,还被塑造成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动物形态。
跟他们乾昭国的园林工艺大相径庭。
他惊诧无比。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令他不可思议。
这里的人穿着非常奇怪。
男人全都不会留长发,不会穿长袍;
女人有些留着长发,也有些留着很短的头发,她们穿的衣裙,好像更特别一些。
最大的特点,这里的女人在穿着上比他们乾昭国暴露很多。
君千夜心头的震惊,已经无法言说。
为何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生命轨迹终会呈现这般,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越过那些奇怪的车子,奇怪的人,奇怪的路,继续往前走。
越走天越黑。
好像这是一条通往黑夜的道路,是一条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道路。
走了好久,终于他看到了尽头。
黑夜的尽头是一些很奇怪的建筑。
它们很高很高,仿佛直冲云霄。
建筑里面,每一层都住着人。
很奇怪,他走进的时候,明明是漆黑的夜晚。
可到那些奇怪的建筑出现之后,他看到了那我如同白昼一般的光明。
那建筑每一层的窗户上,镶嵌着透明的“窗户纸”。
这建筑好像是,人居住的地方。
每一个窗户,便是一间房。
可那房间长得很奇怪,没有梁,只有雪白的一面横在四壁之上的房顶。
耀眼的光亮,从窗户里面射出来。
那光芒很匀称,建筑里面每一个角落中都是那么清晰可见。
不是蜡烛发出来的光,也更不会被风,一吹便,摇摇晃晃。
他看了好久,终于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发光物体。
它被镶嵌在房间正中间,本该是房梁所处的位置。
房间中,隐约中他看到了一个女人。
更确切的说是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她一头短发,坐在奇怪的座位上面,穿着奇怪的着不住皮肤的衣服。
那简单的衣服,露着胳膊还有腿,胸部以上也露出了很大一块儿。
那衣服的料子看上去很薄,像是个,很短的圆筒状的裙子,肩上吊着两个带子。
裙子的长度,只到膝盖以上的地方。
膝盖以下,露出的是雪白的肌肤。
而她坐的座位,是布子做材料的,像是椅子,可是比椅子厚太多,也比椅子长很多,好像具有弹性。
她抱着手臂,眼睛盯着前方。
君千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她正在看着一个奇怪的长方形的屏幕。
那屏幕里面的画面,居然是会动弹的。
好像是几个女人,她们在扭动着腰肢,好像是在跳什么奇怪的舞。
那里面的女人,穿的更加暴露。
纤细的身体上面居然只遮住了前胸跟——
君千夜的视线赶忙离开。
这般打扮,简直成何体统?
他的视线,缓缓地移到了坐在奇怪“椅子”上的那女人身上。
好像,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也兴奋了。直接站起来,跟着那屏幕中的人,一起扭动起来。
君千夜一阵阵的恶寒。
这怎么会是穆王府二小姐的世界?
莫不是,他的扶鸾阵出了什么问题?
正疑惑着,那女人无意间将头扭了过来。
看到女人样貌的那刻,君千夜马上怔住了。
里面那个短发女人,不正是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
可是,他们乾昭国哪里会有这么个地方?
她的过去,不应该发生在穆王府中吗?
为何,从这扶鸾阵中,他看不到一切与乾昭国有关的东西。
他看不到老穆王,看不到穆瑾天,看不到乾昭国的黎民百姓,看不到父皇……
所有他熟悉的人,除了房间里面衣着怪异的穆瑾楠之外,他谁都没有看到。
怎么会这样?
究竟是他的扶鸾阵出现了问题,还是,这位二小姐出现了问题?
她的过去,怎么会这般诡异?
君千夜还没有想明白,眼前的画面忽然间变了。
没有了奇怪的建筑,也没有了穿着暴露的女子,更没有了黑夜……
而他,不知怎的,早已经置身在了一间诡秘的房间中。
那房间里,四周是雪白的墙壁。
那墙壁,白得令人不可思议。它反射的光芒,居然能够刺痛人的眼睛。
在房间的最中间的位置,放着一个看着非常稳固的架子。
架子上面,是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什么,却不为人知。
“轰隆隆!”
正在这时,门好像被人打开。
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紧身劲装的女人自门口处翻滚而进。
她脸上带着面罩,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进来的那一刻,她已经锁定了目标,就是这房间最中间的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
那女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充满惊喜的盯着那盒子看了半晌。
终于缓缓伸出手。
盒子,被打开。
她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闪着金色的佛珠手链。
初步估计,质地应该是金子。
那女人拿过来,爱不释手的抚摸了半晌。
还未等她将之放入自己的口袋中,四周“咻咻咻”,仿佛无数道利剑穿过……
不过,那不是箭雨。
而是一条条,来自四面八方的红色的光线。
它们比箭还锋利,不费丝毫力气,射过来的那一刻,已经狠狠地穿透了女子的身体。
君千夜震惊万分!
这世间为何还有这般锋利的光?
居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穿透一个人的身体?
就那么一瞬间,他只来得及看清楚那女人那双偶然间放大的瞳孔。
“嘭!”
那个黑色的身体顷刻间竟然被炸得粉碎。
“噗!”
那飞溅的鲜血,如流星一般刺向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啪”的一声巨响,他的身体猛地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
周围的场景在不断地变换,急速的变换,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探索所有。
君千夜知道,自己的扶鸾阵被人破了,可惜,他一无所获!
他断定,今日的尝试,一定以惨败告终。
果然,一切都不出他所料。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恍然发觉,自己身体上紧紧地缠着一只八爪鱼。
某只八爪鱼一边抱着他往他身上蹭着,一边咂着嘴,迷迷糊糊道:“好酒……好喝……”
他的四周,是被炸的“粉身碎骨”的扶鸾阵的道具,就连那木箱子都炸成了木屑。
身上那只八爪鱼,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花掉,头发凌乱,衣衫仿佛被烧了一般,也破破烂烂。
八爪鱼的模样,马上让他联想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他晓得,扶鸾阵被破阵之后的后果。
虽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内伤,但是皮外伤,尤其是整体形象,那绝对是毁灭性的。
不用说,阵法被迫,肯定是因为这只八爪鱼忽然醒了过来,将他当成了美酒,所以扑过来——
“好香……怎么有烤肉的香味?”
某八爪鱼依旧紧紧地抱住眼前的猎物,好像在一边嗅着,一边在寻找合适的地方下口。
她的嘴巴到处搜寻着。
终于,她找到了一处温热的地方。
她猛地张开,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穆瑾楠,该死!你马上给本王松开嘴巴!”
某王爷只觉得颈项上面狠狠地一痛,马上暴怒。
“穆瑾楠……”
“怎么还烤的不够嫩?不好吃……”
某八爪鱼放开了嘴巴,嘀咕了几声。
好在,她没有要下去。
君千夜的脖子得以完好无损。
他马上将身上的八爪鱼狠狠地拽下了,一把丢在床上。
而自己则是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离开靖王府的这段时间,君千夜自己做了一些非常用心的分析。
对于这次运用这次扶鸾之术看到的景象,他不晓得应该信还是不应该信。
若是相信,里面的景象太令人不可思议,毕竟那样奇怪的世界,是他这辈子从未有接触过的;
若是不信,为何里面会有一个女人跟他扶鸾阵困住的人——
穆瑾楠长得如此相似?
还有那个佛珠手链。
他真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印象中,很久很久以前,欧阳浩轩的腕上面就带着那么一串佛珠手链。
貌似,与扶鸾阵中看到的那个差点儿被黑衣女子偷走的那串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还有一点,穆瑾楠明明醉酒了,而且被他的扶鸾阵法控制了心绪,又怎么可能会突然醒过来,拥有了自己醉酒时候的意识呢?
难不成,这个女子真的强大到令他无法想象?
这些事情之间,又有怎样的关系呢?
在外面呆了一个时辰,君千夜便回来了。
而他回来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将穆瑾楠赶出靖王府。
不止如此,他往后,一定要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她现在人在哪里?”
君千夜冷冰冰的问道。
“奥,王爷,二小姐现在还在厨房中。她命小人将桌椅板凳统统搬了进去,又不让我们随便进去打扰她——”
仆人们声音诺诺。
“还说,我们要是敢不听话,马上就让皇帝下道圣旨,将我们赶出允京城,永远不可以再回来。
“小的们真的害怕,所以,一直没敢靠近……”
仆人们战战兢兢的话音还没有落,君千夜已经衣袖一甩,大跨步的朝厨房走去。
这些日子,他对那个女人的容忍的够多了!
这一次,绝对不会姑息!
“吱呀!”
他推开了厨房的门。
“咦?靖王爷您回来了?正好,我做了几样小菜,想跟靖王爷一同分享,以表达靖王爷的救命之恩。”
厨房中,那衣衫破烂头发凌乱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换回了平时干净朴素的妆容。
而脸上也没有了醉酒的红晕,声音里更没有了那幅醉醺醺的模样。
如此出乎意料的变故,刚进门的君千夜脚步不由自主的一顿。
...
119靖王爷……脖子上的印记......
他有些惊诧,这个女子,记得他离开的时候还醉的胡言乱语。
此刻已经变的这么正常,似乎仓促了些。
而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靖王府中的仆人们也说了,这位二小姐在厨房中乒乒乓乓闹翻了天,摔盆子摔碗。
搞的厨房里面乌烟瘴气,差点儿将他的靖王府炸了。
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她的酒就醒了?整个人看上去丝毫没有醉意,看上去更像是没有醉过的人洽。
而且,厨房中并没有仆人们说的浓烟滚滚,更没有被摔碎的碗还有盆子。
反倒是厨房中被收拾的一干二净,各种食材与佐料也都摆放的十分整齐钤。
向来对是非看的最透彻的靖王爷,在此刻也有了迷糊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方才他在她身上施展的扶鸾阵法的缘故?
虽然他没有从穆瑾楠的生命轨道中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却无意间刺激了她被酒精麻木的大脑,令她在较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神志?
在她神志快速恢复之后,她马上将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厨房的重新收拾妥当。
他不动声色的扫了几眼,在角落中,看到了一片未有被清理干净的碎瓷片。
还看到了一些类似于汤类油状物液体。
最终,通过这些证据,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女人,是居然让他的扶鸾之术有了失败的开端。
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又怎么会有这般能耐毁掉了他的扶鸾阵?
连道具都不剩下?
君千夜眼睛的余光,缓缓扫过穆瑾楠,她眸中全是期盼,看不出任何的叵测居心。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不用了!既然酒醒了,那就带着你儿子走吧!”
君千夜一脚迈开步子,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靖王爷,您先不要急着赶我走嘛!”
穆瑾楠微微一笑,脸上,身上确实看不出丝毫醉酒的痕迹。
“我要感谢靖王爷的,还不止这一点呢!我还要感谢靖王爷肯让我们娘俩来靖王府,感谢靖王爷的悉心照顾,所以我才会酒醒的这么快!”
“本王不需要你任何感谢,现在,请带着你儿子离开!”
君千夜冷冷的一招手,朝门口的方向示意。
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两个倒霉母子马上离开靖王府,不要再给他找不必要的麻烦。
自然,他说的每一句话,字字离不开主题。
“喔!靖王爷,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还要感谢你呢!”
穆瑾楠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抱起双臂,吭哧一笑,继续道:
“要不是靖王爷今日带我来靖王府,恐怕,我此生真的没有机会回到真实的过去!我居然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那个梦,太熟悉,太逼真,哼更太亲切……”
这句话,她是故意要说给君千夜听的。
目的在于试探,也在于引起君千夜的兴趣。
果然,她话音未落,靖王爷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陷入了浅浅的思考之中。
穆瑾楠不动声色的笑了。
这可真早要感谢贱宝小朋友。
自己那个儿子,可真有一套。
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察言观色,懂得用心分析问题,更懂得出谋划策,防患于未然。
半个时辰之前,穆瑾楠的醉意才慢慢的散去。
对于自己醉酒之后的所作所为,她也只是有一丁点儿印象。
唯一深刻的记忆就是,她要再来厨房炒几个小菜请靖王爷吃个饭。
她醒酒的那一刻,非常诡异,就好像梦游一样。
大脑被针一样的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痛的他她猛地睁开眼睛,所有的思考与意识全部归位。
意识回拢,她惊诧的发现她居然在拿着刀剁着鸡肉。
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只被宰杀好了的大王八。
脑海中,那些醉酒过程中新添的记忆被很快解开了神秘面纱。
她隐约记得,这不是她剁的第一只鸡,好像有几只鸡被她烧糊了。
扭头一看,果然,她看到厨房中间有张大桌子,桌子上面一片狼藉。
那是一盘盘被烧糊了的鸡肉。
而厨房中,更是狼狈。
不仅有淡淡的烟雾缭绕,地上还到处都是瓷碗瓷盆的碎片。
好像,这里先前进行过一场激烈的打斗一般。
各种碎裂,各种报废,各种牺牲……
更搞笑的是,她眼睛瞥向窗外,惊讶的发现几乎整个靖王府的仆人都齐刷刷的站在了院子里。
时不时地便会充满惊恐的朝她所在的厨房这里瞅上一眼。
她笑了一会儿,又思考了一会儿,便断定这一定是自己之前醉酒时候的杰作。
自己什么样的酒品,儿子贱宝曾经不止一次的鄙夷过。
就好像几个月前,她从未央楼中偷回来一壶陈年好酒,没有用菜肴,几口之就喝了下去。
喝完了,马上俏脸就红了。
当时,据贱宝回忆说,她将自己儿子小小的身影当成了路边的什么电线杆了,抱了半天没有撒手。
一边抱着还一边念念有词道:
“过路的神灵请保佑……保佑老娘最后一单……成功……老娘要是偷到了那佛珠手链……就封手一年……一年之内绝不偷盗……”
她晓得为何自己喝醉了酒会说这样的话——
她一直对当年偷佛珠手链失败后穿越的事情耿耿于怀,一直将之当做自己偷盗生涯中耻辱的事情。
后来好不容易将怀中这个“电线杆”认出来是自己的儿子。
她松开了手,马上进厨房要给儿子做好吃的,补充营养,促使其健康成长。
悲剧就是这样的发生的。
因为醉酒,小脑被严重麻醉,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差不多被她连摔带碰的“洗劫一空”。
后来,自家厨房都差点儿被她烧了。
这次在靖王府,悲剧再次重演。
不过好在她酒醒的快,悲剧还没有完全到来,已经被她扼杀在了摇篮中。
想明白了这一切,她赶忙将王八还有鸡炖上,开始收拾狼狈不堪的靖王府厨房。
毕竟,人家靖王爷好心好意让她来靖王府,顺道照顾她,她总不能以怨报德吧!
正在厨房中忙活着,她儿子贱宝忽然从窗户上面跳进来了。
手里面抱着一个大苹果,笑眯眯的往她这边走过来,一边啃一边面带猥琐的问道:“楠楠,你刚刚究竟对靖王爷做了什么?”
她被这小娃娃的话给问住了,疑惑的反问道:“我做什么了?我怎么知道?”
“还不承认你!”
贱宝笑的更贱了。
冲她挤眉弄眼了一阵,道:
“楠楠,本宝宝明明看到靖王叔叔脸色漆黑,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从你的房间走出来。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也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啧啧——”
他叹了两声。
“不晓得楠楠你还有这么饿野蛮霸道的一面哈!”
穆瑾楠听自己儿子这么说了,才注意看自己的衣服。
果然,今天刚穿的新衣服上面破了好几个洞洞,破破烂烂的,好像被什么类似烧火的时候蹦出的火星子烧出来的。
可不是是衣衫不整。
她又摸了摸头发,金步摇已经换了位置,歪歪扭扭的插在上面,发髻也走了样。
可不是是头发散乱。
“你这个小屁孩!瞎说什么呢!”
穆瑾楠没好气的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你娘我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衣服怎么会破?好像被烧了一样?”
当时她看到,贱宝贱贱的笑容马上定在了脸上。
接着,他问了她一个非常认真的问题:
“楠楠,靖王爷衣服破破烂烂,你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你们两人都蓬头散发……这一切,你都不知道原因?”
她当时就笑了,她醉的跟一摊烂泥似的,她哪里晓得?
震惊之余,她又从贱宝那里听闻。
君千夜带她来靖王府,并不是白来的,他也想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贱宝还说,君千夜进她房间的时候,还曾经带了一个木箱子。
至于那个木箱子……
贱宝后来有提到,好像在房中爆炸了。
木屑崩的到处都是。八成,他们的衣服就是被那爆炸时候燃烧的木屑给打出来的洞洞。
贱宝说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深思。
他说:“楠楠,本宝宝看,那欧阳浩轩跟君千夜,都对你图谋不轨!他们好像想利用你做查探什么事情似的。”
这句话,好像一把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
让穆瑾楠的脑海中,奇异的浮现出了一场梦境。
那场梦,是她还在异世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她喜欢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
她喜欢在自己房间中跳舞;
她更多的时候,她喜欢穿着睡衣在房间里面跟着电视上面学跳减肥操……
她好像还梦到了自己最后一次偷盗佛珠手链的经过。
当那红色的光线穿透她身体那一刻,那种刺骨的痛意……
她仿佛再次感觉到了身体被撕裂的粉碎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她整个身体化作血肉横飞的前一刻,她好似看到了一个漆黑的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好像是个男人,好像穿着漆黑色的长袍,好像头发高高竖起,好像冷冰冰的一张脸……
她又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可以断定,那个在旁边看着的黑衣男子,就是靖王爷君千夜。
穆瑾楠晓得,他们不是一个时空的人。
她看到的应该只是一个影像。
但是,她记得很清楚,当年被那红色的光线穿的肉碎骨裂而穿越的时候,那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
而这次将往日真实重现的时候,她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再联想到贱宝说的君千夜拿了一个奇怪的木箱进去,加之木箱诡异的爆炸……
她差不多能够肯定,她那场逼真的梦境,就是君千夜搞出来的。
正如贱宝所说,他一定想通过她想知道某些真相。
或许,君千夜是在好奇她的身份,好奇她的过去;也许是好奇那个穆瑾楠本尊的过去,本尊的身份……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她打发贱宝会穆王府帮她拿回了衣服。
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她就在厨房中继续做菜。
她要等靖王爷回来。
难道只允许他从她身上“图谋不轨”,就不允许她想方设法套出他究竟有何“图谋不轨”?
殊不知,穆瑾楠没有发现。
她留下来,压根就不是为了探查什么真相,仅仅只是为了留下来。
正如这一刻,靖王爷回来了。
看到她便下了逐客令
她故意说起自己那个奇怪与君千夜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梦,也是为了引起君千夜的兴趣。
进而,让她暂时——留下来。
“穆瑾楠,你做的这一桌子,都是为了报答本王的救命之恩?”
君千夜没有继续下逐客令,而是扫了一眼桌子上面丰盛的酒菜。
“是啊!”
穆瑾楠很肯定的点点头。
“王爷您就是我的三生父母。想我穆瑾楠这辈子,经历了出生,再生,三生的过程。第一次,是我爹娘眷顾我;第二次,是上天眷顾我;第三次,就是靖王爷你眷顾我了!”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大了起来。
“我父母已经死了,我不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上天那么远,我做了菜也不能将它请下来与我同桌共饮。只有靖王爷你了,可以坐在桌前,让我为你敬几杯酒,了表谢意!”
“不用了!”
君千夜忽的一摆手。
“穆瑾楠,你若是真的想要报答本王,只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恩?什么?”
“本王不喜欢拐弯儿抹角,我问你,本王从你身上看到的那些过去,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嘎?”
穆瑾楠万万没想到,君千夜会问的这么直接。
他这么问不就是在向她坦诚,那场回到过去的梦境就是他搞出来的?
她眉头一皱。
这个问题,要是她那么容易就回答他,那么她想跟他吃这顿饭的目的,肯定就会泡汤了。
明智如她,当然要吊人胃口卖关子了!
“靖王爷,您不如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她将桌子底下的凳子拖了出来,伸手示意了一下。
“要不是我那会儿没有醒酒,我也不会想到尝试在厨房中里面喝酒吃肉这么不可思议的尝试。靖王爷,倒不如坐下?”
君千夜非常想走,一只脚马上就要挪动。
可惜,最后还是攥着拳头收了回来。
他遂了穆瑾楠的心愿,坐在了凳子上面。
“本王听着。”
穆瑾楠瘪瘪嘴,你听着,我还不说呢!听也是白听!
她嬉皮笑脸的坐到了君千夜的对面。
“王爷,您先别急嘛!您先尝尝我做的这道菜!”
她将桌上最中间的那道菜拿开了盖子。
顿时,一阵鸡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王爷,这顿酒菜,算是我答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她指了指那碗炖鸡肉。
“所以,靖王爷要我回答那个问题的话,算是礼尚往来,王爷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抬眸,看向君千夜,发觉他脸上骤然间有了怒气。
穆瑾楠马上摆摆手解释:“靖王爷千万不要动怒,我的问题,非常简单。我只想王爷猜出我做的这几道菜是什么名字就行了!就从这道王八炖鸡肉开始吧!”
君千夜看了一眼,紧绷着脸,完全没有想要理她的意思。
“喔!王爷你不肯猜啊!”
穆瑾楠将嘴一撇,轻而易举就妥协了。
“好吧!那这道菜就过了。我告诉靖王爷这道菜名吧!它叫做‘霸王别鸡’!”
她微微蹙眉,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一边思索,一边组织语言道:
“这道菜名,听着很凄美,虽然这王八跟鸡最后在同一个锅里面双宿双栖,最后又在同一个碗里面共枕长眠。可这毕竟都是它们死了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你看,它们活着的时候。王八公子生活在水里,母鸡美女此生最怕的是水。要它们此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是不大可能。只有这道‘霸王别鸡’,才能让它们真真正正的生生世世在一起!”
君千夜没有说话,倒是脸色缓和一些。
他垂眸,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靖王爷,其实这霸王别姬,还有一个更加凄美的故事。里面的主角,不是母鸡跟王八了,而是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和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穆瑾楠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
“历史上有一个年轻的大帅哥叫做项羽。他骁勇善战,称霸一方,身边有一位美丽的红颜知己叫做虞姬。两人的感情很好,恩恩爱爱。有江山有事业,有美人,那时的项羽定然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男人。
“只是,项羽虽然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可惜他太过自信,刚愎自用,不肯听别人的劝告,终于将自己陷入了惨败的境地……”
穆瑾楠从“鸿门宴”讲到“垓下之战”“四面楚歌”“项羽大败”……
“最终,敌方一曲‘四面楚歌’,项羽自知大势已去,哀痛连连。于是在营帐中凄然长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如此悲泣之歌,马上给这对恩爱眷侣蒙上了悲剧色彩。美人虞姬当即在营帐中舞剑迎合,一支舞吧罢,竟自刎而死。后来项羽自觉无脸见江东父老,也自刎而死。哎!”
穆瑾楠叹着气,摇着头。
“想想那真正的霸王虞姬,还不如这桌上的王八炖鸡。好在后者生不能同眠,这死后也同穴了!真是可悲可叹!”
她说着说着,面露哀伤,神色悲泣,竟然情不自禁的也高歌一曲:“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你说的这是哪国的历史?”
君千夜挑眉。
“是乾昭国?风怒国?天曜国?还是渊覆国?还是辰宿荒洲以外的国家?”
“这个……这个……”
穆瑾楠听他这么一问,马上从自己悲痛高歌的情绪中回来,她无所谓的摆摆手。
“哎,算了!管他是哪一国的历史!靖王爷,咱们继续探讨这美味佳肴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你看这个——”
她打开了第二道菜。
那是一条条的细细的芹菜杆儿,芹菜杆上的最顶端是一只大虾。
它的爪子,紧紧地抱着芹菜。
“王爷,你觉得这道菜应该叫什么?”
一瞬间,君千夜又变回了那个冰冷王爷。
他仍旧闭口不答,仿佛所有的事情皆与他无关。
穆瑾楠无趣的瘪瘪嘴。
“好吧!这道菜还是我告诉靖王爷吧!它叫做‘攀龙附凤’!”
她两只手开始比量着。
“你看这只大虾,活着的时候,给它一根芹菜杆,它就顺着往上面爬。我看到它爬到顶上了,就拿来一壶开水,就朝它当头浇下去。
“刺啦!那刺耳的声音过后,它的生命便定格在此处。这个姿态,就是它留给世界的最后的美好。
“所以,这道菜讲述的是一个做人的道理。做人要知足常乐,莫不可以攀龙附凤,就算真的能攀上了,也得看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命运来担当。”
君千夜淡定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个女人,竟然有此觉悟?
“靖王爷,您再来看这道——”
后面,不管多少道菜,君千夜始终闭口不答。
穆瑾楠也不管人家究竟感不感兴趣,究竟有没有反感,到底还没有耐性……
反正她就是不吝惜口水的为某冰块王爷讲解,介绍——
“这道菜叫做‘白白嫩嫩,红红火火,吉祥富贵’。”
君千夜看着那盘“红辣椒炒豆腐,上面放了几片牡丹花瓣”,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个女人的脑子是辣椒炒白豆腐做的吗?
红里白里透着奇葩。
“还有这道菜,叫做‘游龙戏水,穿金戴银’。”
君千夜再看看这道“蒜泥炖鲤鱼”,额头的黑线刷拉拉的滑落——
这女人绝对是疯子。
“还有这道叫做……”
后面的菜一个个没有一个正常的。
“王爷,您尝尝‘霸王别鸡’……”
介绍完菜名,穆瑾楠又开始劝菜劝酒。
“您再尝尝‘攀龙附凤’。”
“还有这‘白白嫩嫩,红红火火,吉祥富贵’,‘游龙戏水,穿金戴银’。”
听完了菜名介绍,君千夜又被迫做了尝菜的小白鼠。
在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世界里,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灰暗的人生。
……
“穆瑾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本王的问题了?”
君千夜强忍着尝完了每一道奇葩菜,冷声询问。
“恩!可以的!”
穆瑾楠嘻嘻哈哈的点头,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猛地从凳子上坐起来。
“咦,等等!靖王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说!”
君千夜感觉自己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奥,靖王爷,我今日才发现,你的口味好重啊!刚刚你肯定去了未央楼对不?要不然,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指指他脖子上面那个若隐若现的牙印儿。
“靖王爷,怎么在你这里也流行‘爱的印记’这一说法?非要在脖子上面留下一排牙印儿才算深刻?”
“穆瑾楠,你——啪!”
君千夜摸摸自己脖子,忽的狠狠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这个牙印儿……
就是他君千夜今日觉得最耻辱最愤怒的事情。
都是这个女人干的好事。
如今,她居然不知好歹的拿出来嘲讽他?
“你最好给本王马上消失在靖王府,否则本王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哼!”
他暴怒的说完,猛地一旋身,也不再询问那个穆瑾楠还没有回答的问题。
“嗖!”
眨眼之间,人消失在厨房之中。
留下的,只有厨房的门来回“吱呀吱呀”的闪动着,好几下才停止。
...
120.120明着乖乖离开靖王府,心头却另有打算
“额!又这么凶?拧断老娘脖子干什么?”
穆瑾楠一脸的无辜,发生啥事儿了,她咋又被这个冰块王爷唾弃了呢。【无弹窗小说网】樂文小说|
“那印记,又不在老娘的脖子上!不就问一句嘛,干什么这么凶?就不能有事说事吗?非得凶巴巴的,弄得老娘心情不美丽。”
她瘪瘪嘴,心里面委屈不已。
“啊哈哈哈哈!太搞笑了!扑通!偿”
伴着一阵小孩子疯狂的笑声,某贱宝“咚”的一声从窗户上面栽在了地上。
他爬起来,摸摸摔痛的屁股,还是没忍住,继续“哈哈哈哈”的笑着撄。
“笑死本宝宝了……”
某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笑尿本宝宝了……”
某宝还是上气不接下气。
“憋死本宝宝了,哈哈哈……”
贱宝已经在窗户外面听了好久了。
从靖王爷进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躲在角落中,的耳朵就竖了起来。
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都看得听得分明。
他娘的行为举止永远是那么的惊天动地,骇人听闻。
某宝不止一次的想,她娘是不是上天派到乾昭国来的逗比?
要不然,为什么她的想法跟做饭法,与常人那么的不同,总蒙上一层搞笑色彩才肯罢休。
就拿他娘醉酒来说吧,人家谁家的姑娘喝点儿酒会像她似的疯了似的耍酒疯。
他娘简直就是奇葩!
就说几个月前的事情吧。
她娘从未央楼中偷回来一瓶上好的陈年佳酿,就跟几辈子没有喝过酒似的,居然给一口气喝光了。
很快,他娘面色红润,神志模糊,口齿迟钝……
再后来,他这个小娃娃倒霉了。
他娘居然抱着他就不撒手了,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这次行动一定不能失败,还说什么干完这一票她就收手一年。
某宝超级郁闷的,他娘都做贼做了一辈子了,怎么可能说收手就收手?
还有,他明明是个走路还走不大溜的小孩子,他娘偏偏嘟囔着说什么今天这个电线杆子怎么这么矮,还晃动的这么厉害。
还说如果这杆子要倒了,那赶紧拔掉,省的到时候砸伤无辜的路人。
被荼毒了良久之后,他娘好不容易将他认出来了,说是要到厨房给他做好吃的,居然差点儿把厨房都给炸了。
就好像今天似的。
不过,今天相比之前那几次,他娘酒醒的都比较快,没有给靖王府带太大的灾难。
贱宝向来觉得,他娘正常了,其实不见得是件好事。
看这次的事情就什么都了然了。
就冲他娘做的那一桌子菜,那各种掉节操的菜名,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寓意,差点儿让他笑尿。
好几次,他在外面差点儿憋不住。
还好他顾全大局,认为自己娘亲约一次靖王爷十分不容易,他必须要保持风度,才不至于砸了他娘的场子。
自己的娘的坏心眼儿,某宝宝跟了这么多年,肯定摸得很透彻了。
因为他自己就遗传了他娘身上不少的花花肠子,想看透他娘,他只要有自知之明就行了。
他娘承诺要回答靖王爷那个问题,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他娘会乖乖回答。
难得有一次靖王爷有求于她,他娘还不得使劲儿,狠狠地,臭不要脸的拽一次,肯定不会乖乖的就将答案给靖王爷。
果不其然,就说最后那一句,他娘说了些啥啊!
居然问靖王爷脖子上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那牙印儿,八成是他娘咬的吧!
以前他娘醉酒的时候,经常性的将他贱宝的胳膊当成猪蹄来啃。
好在他动作麻溜,逃的快,要不然,他嫩嫩的胳膊上,还不知道要留下他娘多少可怕的印记。
被罪魁祸首问这个问题,靖王爷不愤怒才怪呢!
那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啊!
“哈哈哈哈哈,笑死本宝宝了!”
贱宝还憋不住,继续大笑。
“喂,不许再笑!”
穆瑾楠没好气的弹了贱宝一个脑瓜崩。
可惜,某欠揍的小娃娃就是停不下来。
原本是站着,后来笑得坐在了地上锤着地板,,再后来又趴在了地上拍着地板,最后又躺在地上踹着地板。
总之,这小娃娃那笑得叫一个夸张啊!
好像这辈子没有笑过,今日要补回来。
穆瑾楠歪着脑袋看了他半晌,无趣的翻了翻白眼,干脆不再理会,自顾走出了厨房。
外面,那些惊恐的不敢靠近的靖王府的仆人们,似乎对她的惶恐又增加了几分。
他们仍旧排着队杵在那里,怯生生的看看着越来越靠近他们的穆瑾楠。
仆人们的惶恐,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靖王爷给府中请来了这么一个瘟神,仅仅半个多时辰,他们靖王府的厨房就给整的差点儿付之一炬。
一心期盼着,他们王爷回来后就能够阻止那位瘟神二小姐的恶劣行径。
谁曾料到,他们王爷刚回来没多久,马上又气呼呼的出门了。
仆人们用指甲盖想想都知道,方才在厨房中的较量,他们王爷一定以惨败收场。
王爷一次次败北而逃,瘟神却雷打不动的呆在这里,要他们怎么做?
他们王爷都不是那可怕的瘟神二小姐的对手啊!
就说一个多时辰之前吧,他们亲眼看着他家王爷拿着一个奇怪的木箱子进了二小姐的房间。
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他家王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出来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看到他们家王爷的脖子上面多了一排牙印儿!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从未有发生过的事情。
由此看来,这位二小姐绝对是个特别暴力的人。
就连王爷这么高的武艺都不是她的对手。
此情此景,已经让仆人们吓得有肝胆俱裂的前兆了。
再者,这位瘟神还是乾昭国的救星,是皇帝眼中的红人,更得罪不得。
他们家王爷都气呼呼的走了,对她没有丝毫的办法,他们一介小小的仆人,又能怎样呢?
这位二小姐,肯定打不得,忤逆不得。
要不然,他家王爷就不用被气成那般模样了。
他们还记得,不久前她在靖王府中狠狠地教训了福灵郡主。
那一举动,二小姐的厉害泼辣的有能耐可见一斑。
他们要是不小心得罪她,如今在她醉酒的情况下,他们肯定少不了被一顿胖揍。
无缘无故的就给胖揍一顿,他们不是傻子,才不要摊上这倒霉缺德事儿。
穆瑾楠的身影越来越靠近,仆人们的小心脏不由自主的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动。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完了完了,瘟神出来了,瘟神救星该不会又让他们买鸡买王八吧!
允京城附近的好王八已经被他们靖王府给买光了,不好再找了。
他们真的要跑断狗腿了。
“唉,你们几个!过来!”
穆瑾楠朝前面几个仆人招招手。
“啊?”
那几个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好巧不巧的踩到了后面人的脚。
“扑通扑通!”
“哎呦,哎呦!”
前面几个人狠狠地栽倒在了地上,不晓得被摔得眼冒金星,还是吓得。
穆瑾楠一蹙眉,不理解他们这是何意思,又抬手一指后面站着的那一排人道:“哎,要不你们几个过来吧!这么这几个人走路都走不好了?”
“扑通扑通!”
“哎吆,哎呦!”
又是一模一样的几声,后面的一排人乃至后后面的几排,全都栽倒在了地上。
好像事先商量好的,都抱着肚子在地上扭过来扭过去,打着滚儿呻吟。
这后面的人,穆瑾楠看到清楚。
他们可不是被绊倒的,他们是故意自己倒在地上的。
“喂,你们怎么了?”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几下。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些仆人们是故意不听话。
“二小姐,小的肚子疼!”
“小的也肚子疼!”
“小的也是!”
“喔,你们全都肚子痛是吧!”
穆瑾楠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这些人,他们在外面“监视”她半天,也没有听到他们说肚子痛。
反而她一有事叫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都装肚子痛。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愿意被她使唤。
而且,瞧他们那副惊恐的模样,真就跟见了魔鬼似的。
她有那么可怕嘛!
这些人明明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诋毁她做人的人格。
这个靖王府,主子下人一个样,都不怎么待见她。
她微微一笑,笑眯眯的自言自语的叹息道:
“老娘本想现在就离开,顺便交代你们将厨房中的餐桌收拾一下。既然你们都肚子痛,那么就老娘自己收拾吧,收拾不完,老娘就先不离开——”
“二小姐您放心的走吧,厨房里面的交给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前一刻还在地上打滚的仆人马上轱辘爬了起来,肚子也不痛了,心情也好了。
“二小姐,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仆人们去做吧!您走就行了!”
穆瑾楠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些人是在赶她走啊!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
穆瑾楠觉自己有些无辜。
好吧!
她这个倒霉娃娃,靖王爷气呼呼的走了不说,就连靖王府的这些下人们,也期盼着她赶快消失。
她不就是发了个酒疯嘛?
至于嘛!
既然这样,她还是消失得了!
叹了口气,穆瑾楠最后看了一眼靖王府,心情失落的离开了。
有个问题,穆瑾楠一直想不通。
就是,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将靖王爷的脖子给咬了呢?
她抓耳挠腮的想了好久,贱宝给了她最终答案:“楠楠,本宝宝记得,你每次喝醉了酒,会有咬人的毛病。一般是将人当成了烤乳猪或是猪蹄之类的美餐。靖王爷,肯定被你咬的。”
穆瑾楠点着头,这个很有可能。
她喝酒之后,对人的亲和力会不由自主的加深百倍的。
她决定,下次见着靖王爷,她一定要问问,是不是她给咬的。
穆瑾楠这个靖王府仆人眼中的瘟神走了,靖王府却没能平静下来。
他们惧怕的对象已经撤离,仆人们也敢肆无忌惮的各抒己见了。
像什么靖王爷居然栽在了一个女子人的手里;
靖王爷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欺负了;
靖王爷竟然也会被人咬;
穆王府的二小姐,真的非池中之物啊云云!
仆人们私底下的这些话,君千夜是听不见的。
他今日,两次被穆瑾楠气的跑出靖王府。
第一次,他进了常给他订做衣服的裁缝店。
他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
自己那身衣衫破烂的样子,自然不会在外面招摇过市。
因此,进裁缝店的时候他用了一次梁上君子大驾光临的手段,直接从越墙而入。
老板看到他放着正门不走,偏要爬墙吓了一跳。
又看到他就跟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的模样差点儿吓尿。
什么话都没有敢多问,马上命人为他赶制好了一套衣服。
君千夜也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压制住自己暴怒的情绪,非常理性的回去。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不可妥协的将穆瑾楠赶出靖王府。
谁曾想,他居然会一次又一次在穆瑾楠的身上栽跟头。
回去见到那个女人,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个女人的话题,每次都扯的太过凶残。让他这些年未有棋逢对手的人招架不住。
以至于这第二次,他依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一次选择愤怒离开。
这次,他刚迈出靖王府的大门,远远的便一个大红河色的身影朝他走开来。
那人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看好戏似的,双眸笑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你是来看本王的笑话的?”
君千夜盯着来人,面色不悦,那人未靠近,他已经开开口。
“千夜,不要说的我那么不近人情好不好?”
欧阳浩轩一脸的无辜。
“听裁缝店的老板说你狼狈的去了他店中,我害怕你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所以——”
“所以过来看笑话的对吗?”
君千夜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裁缝店的老板,什么时候跟你的交情变得这么铁?连本王的事情他都敢随便张扬。本王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允京城还容不容得下他?”
“额!好吧,千夜!”
欧阳浩轩摸摸鼻子。
“其实是本公子一直在跟踪你而已,并未询问过任何人。自然那位裁缝店的老板也不必倒霉的被冤枉,被人赶出允京城了。你别生气,本公子也为静怡皇后的事情着急嘛!”
“奥?是吗?欧阳浩轩,你确定你是本王的朋友,不是本王的敌人派下来耍我的?”
君千夜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呀!千夜,冤枉啊!本公子真是冤枉。本公子一心为了千夜你这个好朋友,怎么会耍你?”
欧阳浩轩慢慢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千夜你这么说,本公子倒是好奇的紧。”
他顿了顿。
“本公子不过是向你提议运用扶鸾之术从穆瑾楠身上探寻一下老穆王的过去,进而看看能否挖掘出与静怡皇后死亡真相有关的东西。
“你为何会将自己弄得那般狼狈?扶鸾之术运用之后,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看到些什么?”
欧阳浩轩看着有些焦急,似乎非常关心那个真相。
君千夜没有立刻回话,他沉思了片刻,再抬头时便摇摇头道:
“本王什么都没有看到。扶鸾阵法好像对她没有什么用处。”
其余的话,他没有多说一句。
更没有提起,他从扶鸾阵中看到的那些奇怪的,完全与乾昭国大相径庭的一切人,物,还有事。
他没有与其他人分享所有自己所知晓的一切的习惯。
到现在,他也没能想明白。
能够有本事破了他的扶鸾阵法,还还弄得他一身狼狈。
穆瑾楠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沉思片刻,他将视线越过对面人的手腕,最后看向欧阳浩轩的眸子道:“本王记得,你的佛珠手链戴了好久,从来不离开身。”
他的话很肯定,根本不是在询问。
“不错!这佛珠手链,是见证我重生的宝物,所以我从不离身。”
欧阳浩轩眼中划过一丝不解。
“千夜你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喔!没什么!随便问问。”
君千夜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欧阳浩轩手腕上的佛珠手链。
敢肯定,这手链与他在扶鸾阵中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除了穆瑾楠那张脸,这佛珠手链是他唯一看到的没有陌生感的东西。
这个佛珠手链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君千夜开始陷入疑虑与挣扎当中,没有再跟眼前人继续交流。
欧阳浩轩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
他是个聪明人,又跟君千夜认识这么久。
自然晓得,君千夜惜字如金,才不会为了“随便问问”而浪费口水。
他更知道,既然君千夜不想说,他问也没用,他是绝对不会从他口出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而那个答案,他却又不能通过自己的手段获得。
所以,在他看来,那将是一道死题。
所以,他还是暂且不要太过好奇!
这边,君千夜一直在纠结于扶鸾阵中奇怪景象与这佛珠手链的问题。
另一边,穆瑾楠却在纠结靖王爷脖子上面的牙印究竟是不是她给咬的。
万一真的是她,她觉得要给靖王爷精神损失费。
就在她纠结了一日,整装待发决定前往靖王府询问真相,顺道看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靖王爷的时候,威龙将军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她的院子里。
那火火的身影,看到她便焦急道:
“二小姐,不论你有任何十万火急的事情,都请先放下跟威龙进宫。圣上,百姓,还有整个乾昭国都需要您!”
这一阵连环炮似的高帽子,戴的穆瑾楠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在半空中飘啊飘的!
她半眯着眼睛飘了半天,道:“威龙将军此番话言重了,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
121.121靖王爷,我愿意跟你坦白我身上发生的一切
威龙将军叹了口气,眸子里划过一丝的无奈与焦虑。【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是这样的,二小姐!我们都以为风波过去了。可是没有想到,今日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忽然派人送给圣上一封密函,称他们带来了风怒国上好佳酿,临走之时希望能与圣上共饮一杯。”
威龙将军语气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圣上以及众大臣们也都大吃一惊。所以,圣上请二小姐一同前去品酒……”
威龙将军隐晦的话,以穆瑾楠的聪明智慧,又怎么可能会看不明白呢?
什么一同前去品酒,这么说出来好听而已偿。
君墨尘让她去,根本就是想壮大乾昭国能人的力量。
封泊天虽然在乾昭国连续碰钉子,胆识仍旧无法让人真正看透他的实力。
君墨尘害怕到时候风怒国再出鬼点子,乾昭国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
更何况,她已经连着三次击败了封泊天,暂时占据着乾昭国救星的地位。
这场不知所为的酒宴,缺了谁都不可以缺了她。
“品尝风怒国的酒?”
穆瑾楠勾唇一笑,封泊天这一群人,真是她见过的最臭不要脸的一伙人了。
不管遭受多少次屈辱,他们的自带里面永远没有无颜见人之说。
“好啊,那老娘倒是好奇的狠,那个封泊天带来的酒水,难不成长着三头六臂!”
她潇洒的一挥手。
“好了,威龙将军,我们走吧!”
她转身走了好几步,后面的威龙将军却一步也不曾动弹!
穆瑾楠“咦”了一声,好奇的转身。
正看见威龙将军面色纠结难看,双唇有些发颤,似乎欲言又止。
“威龙将军,怎么了?不是十万火急吗?您为何现在又不走了呢?”
穆瑾楠更加奇怪了。
何事会让这位雷厉风行的威龙将军开始婆婆妈妈了呢?
“二小姐……”
威龙将军好像没想好怎么说。
“威龙不晓得怎么开口……”
“嗯?究竟何事?威龙将军但说无妨!”
穆瑾楠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二小姐,今日威龙来请二小姐,圣上给了威龙一道圣旨交给二小姐……”
迟疑了片刻,他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样东西,递给穆瑾楠。
“二小姐……请过目……”
拿东西看着明晃晃的,透着华丽与贵气。
“这是……圣旨?”
穆瑾楠疑惑的看完上面的字,疑虑消散的那一刻,嘴角止不住的开始抽搐。
这就是传说中的君无戏言?
不是都传说说君无戏言吗?
果然只是谣传!
到底是在闹哪出?
这位乾昭国的皇帝先让威龙将军跟她传话,请她去品酒。
另外,又请威龙将军给她一道圣旨,责令她穆瑾楠从此之后不再喝酒。
这是几个意思?
不让她碰酒了,却偏偏找个请她品酒的借口让她参加酒宴。
这是什么事啊!
穆瑾楠郁闷了!
堂堂一国之君,难不成也要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先请说她喝酒,这还没有请,她也还没有喝呢,马上又禁止她喝酒。
是在逗她玩儿呢!
一时间,穆瑾楠唯一的感觉就是胸中无数头草泥马踏着她孤独无依无靠的小心脏呼啸着奔腾而过。
最后留下一片狼藉的荒草凄凄。
呵呵!一国之君这是跟她开国际性的玩笑啊!
“威龙将军,这个吧——圣上他老家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跟我一个小老百姓开这种君也有戏言的玩笑哩?这要是传出去,多么辱没他这一国之君的尊严?”
穆瑾楠哆嗦着问道。
其实,她最接受不来的,不是皇上也说自相矛盾,出尔反尔的话。
而是,让她穆瑾楠从此远离美酒,那怎么可以做得到呢?
她此生除了偷盗,就是对酒最感兴趣了。
皇帝要是将她这个爱好也给抹杀掉了,她的人生岂不是要失去一半的意义了?
苍天呐,不要这样残忍吧!
“二小姐,您不要误会!”
威龙将军急急忙忙的解释。
“其实,下这么一道圣旨,根本不是圣上的本意。上次在群臣宴会上,二小姐醉酒,做出了一些有失体统的事情。
“圣上虽然不悦,但最初只是想在私底下告诫二小姐一下。在盛大的宴会上面,酒能少喝便少喝,比不得在家中自在。”
上次的宴席,他也在场。
而整个酒宴的过程,他的视线都没有从穆瑾楠身上移开。
他看见她进了酒宴,跟靖王爷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面喝酒。
虽然一杯接着一杯,可是他看出穆瑾楠的心情不错,喝酒完全为了庆贺什么好事情。
后来,她不晓得在沉思什么,竟然没有觉察皇帝举杯同大家庆祝成功——
乾昭国不仅没在风怒国人前丢了颜面,还狠狠地挫了挫风怒国嚣张的气焰。
后来好像是靖王爷的提醒,她才恍然觉悟。
最后,他又看到她一个人似乎挺开心,再次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他数不清是多少杯了,不成体统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位二小姐居然喝醉之后开始冲倒霉的靖王爷撒酒疯。
胡言乱语,东拉西扯,举止十分不端庄,甚至可以用不雅来形容。
好奇怪,他记得当时,看到她靠在靖王爷身上,他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自己的心思,他没有过多的揣测。
反倒是穆瑾楠的行为,令他能够明白些什么。
为何全场那么多人,她撒酒疯不找别人,偏偏赖上靖王爷?
只能有一种解释吧:她对靖王爷的感情不一般。
“不是皇上的本意?”
穆瑾楠瘪瘪嘴,一国之君也要借口吗?
“难不成他是被人逼得?哈哈,威龙将军你可别这么逗比。圣上是一国之君,谁敢逼他啊!
“不过,平心而论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毕竟,那日我在宴会上面醉酒耍酒疯,算是当着众人的面将他堂堂一国之君的面子给丢尽了。”
穆瑾楠好像认命似的,哀伤的垂下了眸子。
她并非不知羞耻之人。
事后,贱宝告诉她那场醉酒之后的疯癫,她也觉得非常丢脸。
好不容易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她就得意忘形了。
就冲她当日做的那些不检点的事,一切功德,不管大小被全部抹杀掉。
还有就是,皇帝抬举她,让她当宴会的主角,她自己居然不争气,狠狠地丢了皇帝的颜面。
就冲这一点,皇帝不用顾忌她有没有救过乾昭国,完全可以治她的罪。
现在,仅仅给了她一道戒酒的圣旨,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二小姐千万别误会。”
威龙将军继续解释。
“没有人逼圣上这么做,而是靖王爷恳请圣上赐这道圣旨的。”
“靖王爷?”
这个名字倒是令穆瑾楠一怔。
这个冰块王爷,好像越来越喜欢跟她“一般见识”了。
以前,他对她总爱搭不理的好吧!
现在好歹有了愤怒羞愧得反应,也是一种进步吧。
“二小姐,威龙跟二小姐说出实情,是让二小姐不要误会皇上,并非是要二小姐对靖王爷有任何芥蒂与嫌怨。
还希望二小姐千万不要因为威龙一句多嘴的话,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而害了自己。”
“不会不会!”
穆瑾楠大度地摆摆手。
“我怎么会不理智呢?我还要感谢威龙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尊重客观事实,更感谢威龙将军你肯将实情告知于我。”
话毕,她默默的在心里面补充上一句:
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个,我还真的找不到理直气壮跑去靖王府找靖王爷的理由呢!
老天爷闭着眼睛都在帮她呢。
想到这里,窃喜一阵,她赶忙将自己扯远了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好了,威龙将军,圣旨我也收到了,邀请也收到了,我们马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吧!”
她又将话题扯回了正点上面。
这场突如其来的酒宴,结局谁都没有想到。
从筹备到进行,再到最终的结束,大家担忧的都是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究竟又想出怎样的损招为他们自己挽回面子。
而事实上,封泊天来这场酒宴里的目的,远远不是所有人想象那般。
简单来说,大概能够概括为这么几句话。
第一句话,他们来乾昭国就是显示他自己以及自己的国都,多么厚颜无耻的宽容与大度。
明明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弄得自己国家还有自己身为摄政王的颜面荡然无存。
可是到头来,面对乾昭国,他们却依旧笑脸相对,好像没有丝毫的羞愧之感,实属不易。
换作别人,恐怕早就灰溜溜的逃回自己国都了。
唯有这位摄政王封泊天的道行极深,不仅跟个没事人似的,居然还满面笑容,临走之前还要兴师动众的来场告别仪式。
在旁人错觉看来,好像他们两国真的在进行友好往来。
第二句话,就是封泊天自己说的:“本王从风怒国带来的佳酿,特地拿来与圣上分享。”
第三句话,还是他自己说的:“本王来乾昭国这些时日,贵国的风土人情,以及卧虎藏龙的能人智士,着实让本王大开眼界。
这次酒宴,也是本王与圣上告别,与乾昭国告别。明日,本王将带着众人返回风怒国。”
整场酒宴,穆瑾楠虽是滴酒未沾,却也没有感觉宴会无酒会乏味。
有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那番恬不知耻的话,她真的想乏味都觉得难。
从这位王爷身上,穆瑾楠看到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人不要脸那也是天下无敌!
明明他是个失败者好不好?
明明他的脸面已经在他自取耻辱的几次挑衅中崩溃了好不好?
现在,又是谁给他将脸皮修理妥当的?
居然还堂而皇之没有丝毫的羞耻之意的前来告别。
她真的要顶礼膜拜了。
整场酒宴,气氛都非常融洽,至少从表面上,绝对没有像上几次那样,杀气重重的样子。
反正穆瑾楠光翻白眼儿鄙夷,倒是把两只眼睛给累坏了。
散席的时候,她牵着贱宝的手,刚想离开,不料眼前忽然风风火火的跑来一个鸭舌帽鸡尾巴乞丐装的男子。
他来到穆瑾楠面前站住,面带兴奋道:
“穆姑娘,你那日给我环木玩发的简笔图画,我理解了大半了。穆姑娘你真是世间少有的奇才!那般复杂的公式姑娘都能够想的到。慕容慧真是越越佩服姑娘的智慧了!”
“哪里哪里,慕容先生真是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慕容先生能够将此物发明出来,才是厉害呢!”
穆瑾楠摆摆手,在心底默默腹诽——
要是你拿着那个东西转了十来年,也会了!
本身就会的东西,哪里可以用聪慧来形容?
这个奇装异服的慕蓉慧,如此反应倒也极逗。
“穆姑娘谦虚了!”
慕蓉慧笑眯眯的神色,垂眸看了一眼贱宝,道:“穆姑娘,我能不能跟这个小家伙说几句话?”
“请便!”
得到允许,慕蓉慧蹲下身子,拍拍贱宝的肩膀道:“小朋友,慕容叔叔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贱宝马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友好的夸张的笑容,点点头乖巧道:
“慕容叔叔,您想问什么?本宝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容叔叔想问你,当日我去找你娘亲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将门关上,却将窗户打开?”
这个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他。
他曾想过,是不是这个小娃娃因为他跟着不讨喜的风怒国摄政王来的,所以不待见他,才将门无情的关上。
后面又将窗户打开,是为了监视他,怕他在这里搞破坏。
不过这个结论,很快就被他扼杀在摇篮中。
这样想,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被这个小娃娃举动困扰了好久,今日他终于找到机会询问他原因了。
“很简单啊!本宝宝是想告诉你,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贱宝神气的摸摸鼻尖。
“本宝宝那么做,就表示,本宝宝并未有完全将你拒之门外!”
“奥,原来如此!”
慕蓉慧恍然大悟,忽的朝他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小朋友,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胸襟与胆识,果然非同凡响。你以后,一定风彩斐然!”
贱宝听闻他的赞叹,小脸上马上浮现出得意之色。而穆瑾楠却听得嘴角跟抽了筋儿似的,这个慕蓉慧,跟一个五六岁的娃娃开这种玩笑,也太不好笑了。
“小朋友,那么你为什么后来又将窗户关上了呢?”
随即,慕蓉慧又好奇道。
“本宝宝将窗户关上,那完全是因为你的上帝,也就是本宝宝的娘亲来了。上帝都回来找你了,本宝宝再开着窗户,万一让上帝从窗户中飞走了咋整?”
穆瑾楠的嘴角这会儿抽搐的更厉害了。
她生的这个儿子,也太逗比了吧!
胡诌蛮扯的东西也能让他扯的有鼻子有眼。
“是这样啊!”
慕蓉慧神色认真,好像真的信了似的。
“小朋友,你小小年纪,说话果然够深度!”
他一句赞叹,惊的穆瑾楠差点儿在地上栽了大跟头。
眼前这个慕容慧,说起夸赞的话来,比贱宝还要有鼻子有眼。
给人听见,还真会让人误以为他真的听到了什么非常有深度非常有见地的话。
穆瑾楠疑惑不已,自己居然看不出来。
他说的话到底是为了哄孩子欢声,还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赞叹。
总之,某只个头不大的小人却显然已经当真,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恨不得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
唉!
穆瑾楠只能暗暗叹息。
这个慕蓉慧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么个没有营养的问题,也真够无聊透顶。
还说这些无聊的赞美,也不嫌浪费口水。
穆瑾楠正在心底腹诽着,耳侧,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慕容先生,我们走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叙旧!”
“咻!”
伴着一阵阴风,一个幽灵般的黑色刹那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封泊天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仿佛被阴郁的浓墨重彩刻画过一般,折射出一股股令人心惊胆战的灰暗与压抑。
“呀,王爷您来了!”
慕蓉慧赶忙行礼。
“王爷说的对,以后,还有机会!那慕蓉慧就先告辞了!”
他朝穆瑾楠看了一眼,又低头给了贱宝一个友好的笑容,这才转身离开。
“穆姑娘,呵呵!别来无恙啊!”
封泊天散发着阴暗之光的眸子,缓缓射向了穆瑾楠。
那目光,宛若锋利的刀剑,转瞬间狠狠地穿进了她全身各处每一处毛孔。
“唰!”
好像万剑穿身,痛的她差点儿站不稳趔趄了一步。
刹那间,她的脸色苍白了几许,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将贱宝拉近了几分。
“呵呵!”
封泊天看着她骤变的脸,又低头看看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的贱宝。
“你儿子长的很可爱!”
“你想干什么?”
穆瑾楠像是一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把将贱宝捞起来,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你儿子在你自己手上抱着,本王能做什么?”
封泊天冷笑了一声,视线缓缓的移到了贱宝身上,声音带着阴冷道:
“你叫贱宝,大名叫穆天赐是吧!看来,你在你娘心目中的地位一定非常高啊!改天,本王请你去风怒国做客好吗?哈哈哈!”
封泊天说完大笑着大踏步离开。
穆瑾楠抱着贱宝的双手,始终紧紧的攥着,手心中都攥出了汗水,攥的浑身哆嗦。
封泊天盯着贱宝时候,眸中那嗜血的笑,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人,只说了几句话,什么都不用做,她的心已经惊恐到了极致。
儿子是她的一切,更是她的软肋。
封泊天那几句话,很明显是在警告她。
警告她他们之间的仇恨,不会这么容易罢休。
更是在警告她,他已经盯上了她最爱的儿子,而他们之间的仇恨,以后可能要在她儿子身上终结。
这样的威胁,穆瑾楠怎么会不害怕?
那个黑暗的寒冰一样的影子消失,她抱住贱宝狠狠地踉跄了一下身子。
封泊天,就是她身边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啊!
她看不到他在哪里,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又会用怎样卑劣的手段报复。
她唯一看透彻的,就是摄政王封泊天,是个让她防不胜防的人。
“楠楠,本宝宝没事!你放心!”
怀中的贱宝,似乎看到了她的恐惧,摸摸她的脸安慰。
“好贱宝,娘亲没事!”
穆瑾楠将脸贴上了他的脸颊。
“娘亲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任何人都不行!”
她将眼泪咽下去,心头那一股愤怒所铸就的信念,被一点一点的铸就的越发坚实。
角落中,一直站着一个黑衣人。
从摄政王封泊天靠近她们母子二人的那一刻,他便注视着他们。
穆瑾楠勾掉眼角差点儿掉出的泪时,正好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惊吓之余,她心里忽然有了盘算。
穆瑾楠胡乱的抹了几把眼泪,扫了几眼便看到了还在宫宴上面维持秩序未走的威龙将军。
她将贱宝放下,叮嘱道:
“贱宝,你先去威龙叔叔那边安静的待一会儿,娘亲去办件事。办完了,马上过去接你!”
如此交代,穆瑾楠也是害怕。
害怕图谋不轨之人任何时候的不怀好意。
在这场酒宴之上,她最相信的人就是威龙将军了。
他武功不弱,多次护送贱宝,而且正直刚毅,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贱宝呆在他身边,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贱宝乖巧的顺从了她的话。
目送着他安全的站到了威龙将军的身边,穆瑾楠转身,朝着暗处那个若隐若现的熟悉的身影走过去。
那人觉察她的靠近,似乎有意躲藏,马上转身疾步远离。
“靖王爷,请等一下!”
穆瑾楠也加快了步子追了上去,应该是打定了让他停下的决心,不再拖泥带水道:
“你问我的那个关于我的梦境是不是真实的那个问题,我可以现在就回答你!我愿意跟你坦白我身上发生的一切。”
君千夜飞离的步子,在经历降速,迟疑,起步再迟疑之后,还是停了下来。
他转身,冷声道:“穆瑾楠,本王信你最后一次。但愿你不要再耍花招。你现在马上回答,本王会洗耳恭听!”
...
122靖王爷,你脖子上的牙印儿是我咬的吗?
“好!靖王爷,我不会耍任何花招。【最新章节阅读】不过——”
穆瑾楠诚恳的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在我告诉你一切真相之前,我想请靖王爷先回答我两个问题。可以吗?”
她神色淡然的看向君千夜,没有马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穆瑾楠又补充道:“王爷请放心,那两个问题绝对不会强人所难。如果王爷觉得难以回答,完全可以选择不用回答!”
“你想问本王什么问题?”
君千夜面色缓和了些,可还是没有什么深刻的表情纺。
“第一个问题!我想请王爷同我一起喝杯酒可以吗?”
穆瑾楠忽的好像变戏法似的,眨眼间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金灿灿的酒壶。
她举着酒壶,冲君千夜晃了晃。
“穆瑾楠,你简直不知好歹——本王信错了你!”
君千夜忽然暴怒,警告的话跃然出口。
他记得因为上次的宴会,穆瑾楠当着众人的面撒酒疯,不仅弄得他没有面子,更弄得他们乾昭国堂堂一国之君也颜面尽失。
正因为此事,他才特意跟父皇要了一道圣旨,以后禁止穆瑾楠再沾酒。
还特意让威龙将军早早地便去传达旨意。
可气的是,这个女人刚接到圣旨,居然马上来挑战他的忍耐性。
酒会之上,她竟敢私藏好酒,如今还故意拿出来惹怒他。
简直不可原谅。
话毕的一刻,他狠狠地一甩袖子。
“嗖!”
一阵疾风,猛地拂过穆瑾楠的手,手背上好像瞬间刺入了几根锋利的尖刀。
瞬间的剧痛让她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扔了出去。
那金灿灿的一道光,在天际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砰!”
它狠狠地掉落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停了下来。
令君千夜大跌眼镜的是,那酒壶的盖子飞了,可酒壶中居然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
他马上意识到,那酒壶根本就是空的,里面根本没有酒。
君千夜扫了一眼酒壶,忽的扭头,愤怒道:“穆瑾楠,本王警告过你,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耍任何花招!”
在他的理解中,穆瑾楠要他先回答他两个问题,已经在为耍花招做铺垫。
她明明被皇帝责令以后不许喝酒,却故意拿出酒壶要与他共饮一杯,这显然就是耍花招;
可是在到后面,她拿出来的酒壶中根本没有酒,很明显,除了耍花招,根本就是在耍他。
一次次的遭受他完全无法接受的千差百别的侮辱,君千夜又怎么会不生气?
“靖王爷,您不要急着生气!”
穆瑾楠脸色认真又诚恳,依稀间,能够看出里面的淡淡的无助与凄然。
“这第一个问题,就算王爷已经回答我了!”
她苦笑一声,继续道:“靖王爷,还有第二个问题。我想知道,王爷脖子上的牙印儿是不是我咬的?”
她这句话,没有丝毫轻浮与鄙夷的意味。
只是单纯的投入了自己的诚恳,询问一个希望对方能够做出回答的问题。
“穆瑾楠,你——”
君千夜脸上,骤然间被染上了一层黑气。
这个问题,令他觉得非常耻辱,比方才的更加耻辱。
他自问活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可以冷漠的不理不睬。
唯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次一次的挑战他的耐性,一次一次的挑战他的容忍度。
这辈子他已经不止一次,想抛开所有的矜持与度量,将这个女人掐死。
“王爷,我说过,我不会强人所难。所以这个问题,你也不用回答。我大概能给这个问题作出肯定的答案。因为,我了解自己,我晓得自己的毛病,晓得自己的秉性。”
穆瑾楠微微一笑,并未有将他此刻的暴怒放在心上,反倒是心平气和的解释着。
“我问靖王爷这两个问题,无非是想告诉靖王爷一件事。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爷所看到的那个令你讨厌至极的模样,就是我此生都难以改变的秉性。
“我说话口无遮拦,行为大胆放肆。这是骨子里面便透出来的,并不会因为喝酒才会显露。所以,王爷的求的那道禁酒令,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正如方才,我很清醒。
“可我不一样问出了靖王爷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本该醉酒之后问的吧!我晓得,我那些令你无法接受的行为举止,在乾昭国中,乃至整个辰宿荒洲中,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够做的出来。”
穆瑾楠给自己做着评判。
“我没有这里的女子所应该有的矜持与婉约,大方与柔情。她们的样子,我一辈子都学不来。说白了,其实我就是一个小偷,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偷。一个靠着坑蒙拐骗生活了二十几年
tang的贼!这样的我,又怎么会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呢?”
她的一番话,让君千夜身上的怒火缓缓散去。
因为,他看到了此刻的穆瑾楠,与平时的模样很不相同。
往日,她脸上永远透露着一股子邪恶与放荡不羁;
可此刻,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忧郁,看到了一种自骨子里面发出来的忧郁。
这是他从未有见到的穆瑾楠。
君千夜在这一刻,诧异了,更疑惑了。
他虽然不常过问身边的事情,但并不代表他对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无知。
就比如允京城中小有名气的这位二小姐。
她虽然在传言中非常不堪,但是有一个非常疼爱她的父亲。
老穆王在世的时候,这位二小姐就是穆王府中的宝贝,怎么可能需要坑蒙拐骗的偷鸡摸狗来过活呢?
疑虑在脑海中停留片刻,他便马上将之挥走,继续听穆瑾楠讲下去。
“坦白来说,方才我用来欺骗靖王爷您的那金酒杯,本就是我从酒宴中偷出来的。刚刚只是即兴将它用做了道具。”
穆瑾楠自嘲似的笑了笑。
“都偷了快二十年了,早已经将偷盗变成了习惯。看到好东西,不顺手牵羊会觉得手痒痒。”
君千夜身上的浮躁气息越发的散去。
好奇怪,之前对这位二小姐的讨厌,逐渐演化成了对她的好奇。
他好奇,这位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会有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
“靖王爷,你也许会感到惊讶。我好歹是穆王府的二小姐,就算是穆王府再差劲儿,也不可能将我饿死。断然用不着偷东西。再者,身为穆王府的二小姐,从小也不可能会被人教导去偷东西。”
君千夜没有说话,可是那忽然变得凝重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心底确实充满着疑惑。
“我方才说的,是穆王府的二小姐的经历。那么,靖王爷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穆王府的二小姐呢?”
“你不是穆王府的二小姐,怎么可能?那么你是谁?”
君千夜还是被她的话惊到了。
毕竟他先前做过调查,眼前的穆瑾楠,就是穆王府的二小姐,就是如假包换的老穆王生前最疼爱的孩子。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她身上施展扶鸾之术了。
虽然没能如愿的从她的梦境中看到老穆王的存在,最后还弄得扶鸾阵被破,扶鸾之术失败,但他相信自己的调查绝对没有错误。
“靖王爷,后面的话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可它绝对是客观事实!”
穆瑾楠靠上了身后的一棵树。
这个地方密林丛生,隐秘的很,皇宫里面,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所以,他们的话也不会被人听到。
“我不是真正的穆瑾楠,我不过是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一缕魂魄。因缘巧合之下,就在她生孩子的那一刻,我进了穆王府二小姐的身体。”
君千夜的神色,陡然间变得更加凝重了。
借尸还魂?
这样的只可能出现在迷信之中的事情怎么可能真实的发生?
太不可思议,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那么穆瑾楠这条线索断了。
他从穆王府探寻自己母后的事情,就更棘手了。
“我猜想,那位真正的穆王府的二小姐,应该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吧!我的魂魄飘来之后,便顶替了她。”
穆瑾楠继续讲述。
“我不认识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我虽然进了她的身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有怎样的过去。我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说是个‘不知廉耻’之人。
“我更不知道,贱宝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个孩子,本不是我的孩子,却又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们母子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部分。
“他很乖,很听话。虽然总是搞怪,非要给我找相公。我从来不会真的因为这些责备他。我明白他的心情,他也好想像其他孩子那样,有个爹爹。
“可惜,我目前给不了他!”
穆瑾楠苦笑几声。
“那个真正的穆王府二小姐,恐怕此生所遇到的,绝非良人吧!怀了那个人的孩子,现在孩子都五六岁了,却从未见他露过面。那个男人,一定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你肯定你真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缕魂魄?而不是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失忆而造成的错觉?”
君千夜还带着一丝疑虑,又问。
“我确实不是穆王府二小姐穆瑾楠!”
穆瑾楠很肯定的回答。
“那你是谁?又有怎样的过去?”
君千夜又道。
“我的名字,也叫穆瑾楠。不过,在我们那个世界,我从
小便是干小偷工作的,不过我很幸运没有被抓进牢里。我们那里,繁华喧嚣。那里有很高很高的高楼大厦,有很长很长交错纵横的柏油马路。还有跑的非常快的各式各样的汽车。
“那里有电脑,有电视机,有好多先进的设备。那里的夜晚,也如白天那般明亮。我们那里,男女平等,一个男人只可以有一个妻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好多人却不按时候本分。这辈子除了有法律名义的妻子丈夫,还有好多情人。
“我们那里的女人,允许穿着暴露,在夏天,我们可能会穿吊带装,露着大腿。靖王爷或许接受不来,但这是真正的现实,那里的一切与乾昭国大相径庭。”
“我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我偷盗太多了,没有人惩治的了我,所以上天来惩罚我了。”
她自嘲似的摇摇头。
“就在最后一次,我去一个富翁家偷取一件价值连城的佛珠手链时,掉进了他们的陷阱中。被他们的红外线激光打死。上天好像跟我开了个玩笑,明明要惩罚我,却又给我机会让我在这个乾昭国重生。后面的事情,靖王爷应该都知道了。”
君千夜点点头,没有说话。
穆瑾楠的一席话,让他联想起他使用扶鸾之术时看到的景象。
似乎,从穆瑾楠梦中看到的场景,他差不多能够跟她所说的那些对上号。
像什么高楼大厦,穿着暴露,晚上如白昼,柏油马路,速度极快的汽车,这些东西,他貌似全都见过。
还有最后她说的为了偷取佛珠手链,被机关算计。
那是他看到的最后一幕,也是扶鸾阵被破的关键。
正是因为那些锋利的红色光线穿过穆瑾楠的身体,所以她才会血肉横飞,而他所设置的扶鸾阵,也因此而被破坏。
他想不明白,穆瑾楠在那个世界所偷的那个佛珠手链,究竟与欧阳浩轩手上戴的那个有什么关系?
“靖王爷,你是这个世界上知道我秘密的唯一人!”
穆瑾楠话锋微微一顿。
“我肯告诉靖王爷这么多,只因为,对靖王爷你的信任。”
“信任?”
君千夜微微挑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
“靖王爷果然聪慧过人。”
穆瑾楠由衷的赞叹一句。
“不瞒靖王爷,此次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前来我乾昭国故意刁难。我三番两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令他这个摄政王以及整个风怒国的颜面荡然无存。
“我看的出,摄政王是个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的人。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在我的生命中,儿子才是我的全部。我看到方才他走的时候看着贱宝的眼神中充满了阴险与冰冷。我害怕他可能为了报复我,对我儿子不利。
“所以,我想恳请靖王爷,他日我儿子贱宝若是遭遇什么劫难,王爷可否尽力相救?”
君千夜缓缓垂眸。
其实,方才他躲在这个角落中,就是因为看到摄政王封泊天朝那对母子走过去。
他并非无情之人,更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穆瑾楠还有她唯一的儿子,可以说是被无辜的牵扯到这场纷争之中。
原本,她就是无权无势之人,本不该参与两国交涉会谈之类的国家大事。
可惜,因为她异于常人的能力,不得已被扯进惊悚的漩涡之中。
风怒国的摄政王,是个昏邪狠厉有仇必报的人。
他一定会将此次风怒国所受的耻辱强加在穆瑾楠的身上,一定会将之当成仇恨的对象。
如此一来,他们母子的处境,确实岌岌可危。
刚刚他躲在此处偷看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封泊天想耍什么花招,防备他对穆瑾楠母子不利。
他现在才意识到,从穆瑾楠在乾坤殿上指认封泊天带来的奇怪“大老鼠”的时候,他便考虑到了——
她得罪风怒国摄政王,定然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那时候,他脑海中就划过一个念头:
他以后应该对这母子上心一些,万一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也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救他们。
如今,穆瑾楠亲口跟他提出来了,请他以后尽量为贱宝化解危机。
这个要求,完全可以做到。
“好!本王答应你!”
他重重的点点头。
“谢谢靖王爷。”
穆瑾楠感激不已。
告别君千夜,又去威龙将军那里领回了贱宝。
回到穆王府时已经是傍晚。
穆瑾楠的心里面,依旧感觉沉沉的,封泊天最后的眼神,早已经化为了她胸口的一根拔不掉的刺。
跟君千夜说的那一番话,她就好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其实,原本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封泊天真的想要来报复她,
捉她儿子那是易如反掌。
任凭君千夜本事再大,也无法做到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儿子的安危。
她拜托靖王爷,纯属是为了有个心理安慰而已。
在她看来,要靖王爷时时刻刻都知道贱宝在干什么,时时刻刻都想着保护他,实在太不现实。
可惜,在这点儿上,她大概忽略了最关键的东西——
靖王爷虽说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贱宝安危,但是他可以掐指一算,能够看出他的吉凶祸福。
因此,如果晓得了凶事大体的时间段,他们不就可以做防备了吗?
通过这次的对话,穆瑾楠越发的觉得,这个靖王爷君千夜,虽然为人感觉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大大的好人。
她相信,他骨子里面绝对流传着热心肠的基因。
这个结论也是有根据的。
今日分别之时,君千夜破天荒的跟她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道:“你不是真正穆瑾楠的这个秘密,就当它不存在吧!以后,你就是穆瑾楠,就是穆王府的二小姐。”
她点头应下。
自己借尸还魂的这个事实,一来说出来没有什么积极地意义,二来,说出来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既然到了这副身体里面,那么就是这幅身体的主人,也就拥有这身体的一切,做到顺其自然就可。
他说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贱宝的——
“你儿子不小了,也到了念书的年纪。若是你舍得,本王可以帮忙通融一下,让你儿子进宫中私塾一起学习。”
这个提议,穆瑾楠断然不会拒绝。
如果贱宝在皇宫中读私塾,那里戒备森严,定然比她这穆王府要安全很多;
再者,贱宝去了私塾读书,那么她一整天可以孑然一身,做好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何乐而不为?
因此,她痛快的答应了。
贱宝开学的日子,就定在第二天。
穆瑾楠不晓得,就在她正在为此事高兴不已,为贱宝赶制一个独一无二的书包的那个夜晚,在她小院的树下,一道冰冷的身影久久伫立。
那是个神秘的人,仿佛一个索命鬼,选定了自己要掳走的灵魂,便穷追不舍……
“穆瑾楠,我们改日不见不散……”
空阔的院中,那幽灵般幽邃阴森的声音,缓缓自那雪白身影的口中飘出来。
飘扬,飘远……
惊恐,惊悚……
...
123夫子到我今天的造的句子,气的差点儿怀孕
那样神秘的影子,穆瑾楠完全没有意识。【无弹窗小说网】
她只是在意外,君千夜会来的这么准时。
他答应过,让贱宝第二天便进宫中学堂念书,
这第二日卯时刚到他便过来了。
君千夜跨进来时候的场景,穆瑾楠除了震惊以外,还有大跌眼镜跟刻骨铭心了。
她从来不知道,她儿子啥时候跟靖王爷混的这么熟了钤?
当时贱宝正在洗脸,无意间瞅见外面走来一个黑色的,浑身习惯性的散发着冰冷的身影。
他马上“呀”了一声,连脸都不洗了,湿漉漉的滴着水,就那么开心的跑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大喊:“靖王叔叔,您来了?太好了,本宝宝想死你了!”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紧紧地抱住君千夜的腿,将湿哒哒的小脸就在他衣服上面蹭啊蹭啊。
脸上,手上所有的水,就那么一点儿不剩的全都抹在了靖王爷干干净净的衣服上面。
某王爷再次习惯性的黑了脸。
面对某娃娃如此“有水分”的热情,他根本招架不住。
要说不理睬吧,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孩子这么折腾,感觉非常差劲儿。
要说理睬吧,他根本表现不出任何热情。
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抬手一把将这个孩子抓起来,扔到一旁。
但是这么做,又好像是有些不近人情。
毕竟是一个孩子,没必要这么冷冰冰的。
所以,迫不得已,某王爷只能用一贯的冰冷,强忍住浑身的那股不自在,
半晌,让这个孩子差不多将脸上手上的水都抹在他身上了,才面无表情道:“脸洗好了?洗好了去上学!”
“嘎!”
贱宝猛地抬头,俏脸划过惊讶。
“可是本宝宝还没有吃早饭……”
“跟我走吧!”
没有等到自己问题该有回答,却听到君千夜不容置喙的吐出一句话。
“喔!”
贱宝乖乖的抬头,乖乖的松开了紧抱住君千夜的手,乖乖的跟在了君千夜的后面。
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中。
独留房中穆瑾楠,以惊讶的眸子目送着他们远去。
她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孩子要上学,怎么她这个家长根本就没有机会插嘴?
靖王爷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就问一句脸洗好了没,就领着她儿子走了?
好歹让她开口叮嘱几句也成啊!
别的不用叮嘱,一定要叮嘱贱宝,千万不要恃强凌弱,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有些有武艺就随便欺负小朋友;
更不能因为学堂教书的夫子不会武功,没有他先前的那个师傅冷无心那么厉害,就不尊重他。
还有在学堂中要用功读书,夫子怎么教就怎么学……
穆瑾楠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她叮嘱跟不叮嘱,根本没有啥用处。
他家儿子已经是刚出炉的砖头——定型了。
贱宝在学堂中刚上了三天,就成了整个学堂中令教学夫子头疼的奇葩学生,更成了同性同学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成了允京城中的名人。
贱宝要上的那学堂,被专门设在皇宫中一处安静的房中。
在里面上学的孩子,大多是皇室贵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孩子,家里面多多少少跟皇家扯着一些关系。
因此,他们身上早早地便有了身份尊贵与卑微的区别。
这便注定,他们会对新来的学生有等级歧视。
贱宝上学的第一天,看到那么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女孩,那别提有多么兴奋了。
他向来跟所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能混个自来熟,在这学堂中也不例外。
于是乎,刚进了学堂,他大方的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道:大家好,本宝宝名叫“贱宝”,大名叫“穆天赐”。娘亲是穆王府的二小姐——”
“哈哈哈……”
他还没有介绍完,底下便爆发出一声声哄堂大笑。
“贱?哈哈,他说他贱……”
“他娘不是也贱?还给贱儿子取名什么‘穆天赐’,真是好笑啊……”
“贱宝……哈哈……居然有人叫这个名字……本少爷家那只被扔掉的贱狗才会叫这个名字……”
下面坐着的孩子们,满脸的都是鄙夷嘲弄。
贱宝站在上面就说了那半句,后面没有再介绍下去。
他不傻,看得出这群孩子的心思。
他非常平静的下来,又非常平静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仍旧非常平静的听完了夫子的课。
下课之后,夫子从讲台上出去了,贱宝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站在了讲台上。
他模仿着方才教书夫子的模样,拿着戒尺在桌上面敲了敲道:“各位小朋友,现在是下课时间,本宝宝再来跟你们探讨一个问题!”
戒尺忽然响了,下面的孩子们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停止了吵闹。
当看到台上是小小个子的贱宝时,他们马上松了一口气,换上了鄙夷的口吻道:
“你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贱孩子,哪里有资格站在夫子的位置上面?快下来!”
“对,你快点儿下来!这么没有背景地位的贱孩子,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们一起学习。快点儿滚出学堂。”
“哗啦!”
台下的孩子们好像愤怒了一般,随手拿起自己桌子上面的书本狠狠地朝贱宝扔了过去。
“啪啪!”
贱宝一个漂亮的侧身翻,轻而易举的躲开了那“暗器”的袭击。
书本划了一个弧度,狠狠地砸在地上,沉寂。
“有没有资格,本宝宝说了算!”
贱宝掐着腰,指指下面愤怒“起义”的孩子们。
“本宝宝要说,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纨绔少爷们,是最没有资格站在这个台子上面的。”
“你凭什么说我们没有资格?”
台下的孩子们高声抗议。
“就凭你们无知!连本宝宝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贱宝神气的抹了一把鼻尖。
“什么问题?你说,你怎么知道我们答不出来?”
底下的孩子们抗议的更来劲儿了。
“好!本宝宝问你们一个问题,要是你们能答出来,本宝宝马上收拾书包回家。”
“你快说,什么问题?”
“天上有几个太阳,几个月亮?”
“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底下的小孩儿们得意的高呼。
“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知道?”
“你快点儿滚下来……”
“快下来,不要待在夫子的讲台上面。”
“快点儿,滚下来,然后滚出学堂……”
“……”
台下的孩子们,又一阵***动。
“错了!错了!天上怎么会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贱宝用戒尺敲着桌子,躁动不安的孩子们渐渐安静下来。
“怎么会错?那你说天上有几个太阳,几个月亮?”
“晴天白日,天上有一个太阳,阴天还有晚上,天上没有太阳。每月的月初月末,天上没有月亮,每月的十五天上有一个月亮。其他时间,可能是半个月亮,也可能是不到半个月亮。”
他的话毕,下面的孩子一片懵逼。
“怎么样?回答不出本宝宝的问题,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们才最没有资格在这里学习!”
贱宝一下子更得意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瞅见教书夫子的座位,马上潇洒的转身,酷酷的就坐在了上面。
“好了,现在本宝宝要跟你们探讨一个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
“你们不是不待见本宝宝吗?本宝宝小名叫‘贱宝’怎么了?本宝宝的娘亲说了,贱命好养活。
“这样吧,只要你们的名字比本宝宝的名字好,本宝宝马上离开这里,再不会跟你们一同学习!”
“哼!跟我们比谁的名字好?我们的名字,可都是爹娘找最好的算命先生给算的。随便挑出一个就比你的贱名好上百倍千倍。”
“好啊!本宝宝洗耳恭听……”
下一刻,某“居心叵测”的贱宝,马上化身为解名大师——
“本少爷名叫君浩天,寓意胸怀浩荡,堪比天空。哼,本少爷是名副其实的皇室之人,以后飞黄腾达,怎么会是你这低等的贱民能相提并论的?”
自认为身份最崇高的孩子先开口。
“浩天?你这个名字好差劲儿!”
贱宝摇头晃脑,又连连叹息的摆手。
“你如果没有了你的父母这‘风水宝地’作为依托,就好像‘浩’字如果没了水作为依靠,到时候只剩下‘告天’。那么你就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名字,预示着你将来有凄惨的横祸!
“你还是回去跟你的爹娘好好商量下,改名字吧!”
“哇……不是,本少爷的名字是好的……本少爷的名字最好……”
他话音未落,那个叫君浩天的皇室后裔,马上失去了片刻前的神气,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本少爷叫钱方,寓意做人要像铜钱那样,外圆内方,处事圆滑,却又刚强正直。”
又有不怕打击的小孩儿道。
“哎呀,你这个名字就更差劲儿了!”
贱宝“啧啧”几声。
“如果你的手中,一辈子只有方方正正的铜钱,那么此生真是白活了。那小铜钱,任凭你积攒的再多,那还能有多少?这个名字,预示着你将来一贫如洗,永远在财富上面翻不了身。不好,不好!”
“呜呜……本少爷不要一贫如洗……本少爷有的是钱……本少爷不会没有钱的……本少爷过不了没有钱的日子……呜呜呜……”
第二个小孩儿,也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你回去跟你爹娘商量一下,不如叫钱多多或是钱好多,钱很多之类的。”
贱宝笑眯眯的,“好心好意”的给出谋划策。
“我叫孙圣杰,寓意将来会有崇高的地位,杰出的才华。”
还有不怕打击的小孩儿说了自己的名字。
“孙圣杰?你这个最差劲了!”
贱宝鄙夷的表情更加夸张了。
“你看看你这个姓啊!肯定以经常性的要给人家装孙子。你那‘孙圣杰’,倒过来念,就是‘皆胜孙’,意思就是,随便拽出个人来,就比比厉害,比你牛逼。看你还怎么有崇高的地位,杰出的才华?”
“呜……哇……”
这孩子哭得更惨烈。
……
后面,学堂中哭声不断,几乎每个自告奋勇说出自己名字的人,都被他狠狠地奚落了一顿。
年幼的孩子们,觉得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与挫折,一个个的最后全都以泪洗面。
这第一天,贱宝就出名了。
原因有这么几点。
第一点——
他刚来上课,就将这皇室学堂中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欺负”的大哭起来,这么不友爱,不友好,更不发扬传统美德的恶劣行径,实在过分。
第二点——
他到处传扬歪风邪气,以坑蒙拐骗之更加恶劣的行径,导致学堂中大部分孩子回家之后哭着喊着要爹娘改名子。
此等邪恶的心思,必须要马上扼杀在摇篮中。
第三点——
他不该闯下这么大的祸端,引发这些皇室贵胄们的家长齐齐跑来学堂中找教书夫子算账,闹得整个皇家学堂沸沸扬扬,吵吵闹闹,更惹得夫子一个头两个大,整个人差点儿崩溃。
逼不得已,教书夫子稳住了所有家长之后,将贱宝的“临时家长”也就是靖王爷君千夜找来了。
毕竟贱宝是靖王爷领进学堂的,要出了啥事儿,自然要先找他。
夫子是这么说的:“靖王爷,这位贱宝同学刚开学堂第一天,便将我学堂闹得鸡犬不宁,您看他是不是——”
“本王觉得,贱宝他回答的那个关于‘天上有几个太阳几个月亮’的问题非常好。”
君千夜不等他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
“啊?”
“本王觉得,夫子在以后教书的过程中,可以多多学习这种举一反三、多角度考虑问题的方法。最好,多教教这里的孩子们,怎么多角度的去理解人生,去好好生存!”
他的一席话,将夫子说教了一顿。
某夫子懊恼不已。
将君千夜找来,他这是搬起了一块很大的石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人家王爷不用说为他“沉冤昭雪”了,根本都不给他任何抱怨的机会,反倒是将他教育了一番。
没办法,他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面咽了。
第一天,教书夫子就这么窝囊的认栽了。
第二天,回家哭了一天的孩子们都欢声了。
他们来到学堂之后,绝口不提自己名字的事情,而是聚在一起,开始拼自己的爹娘。
“我娘是王府的郡主,身份尊贵!”
“我娘的姐姐是当今的皇后,有求必应。”
“我娘是太后的侄女……”
这些孩子们争论比对了半晌,将矛头指向了贱宝道:“贱宝,你怎么不说话?肯定是你娘没有什么地位吧!”
“本宝宝的娘?”
贱宝指指自己。
“本宝宝的娘,跟靖王爷是好朋友,她有一根专门整治不听话孩子的粗棍子。靖王叔叔跟本宝宝说了,本宝宝的娘亲是个教子有方的楷模。谁要是敢说她的不是,靖王叔叔马上让她过来协助夫子好好管教你们。”
一句话,令侃侃而谈的孩子战战兢兢的闭了嘴,成功的秒杀了他们所有人的鄙夷与邪恶。
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拼爹——
“我爹是丞相儿子。”
“我爹是皇帝的侄子。”
“我爹是大官。”
“……”
“本宝宝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不过本宝宝晓得,你们任何人的爹都有可能是本宝宝的爹。”
这次,不等他们询问,贱宝早早地开**代。
“本宝宝的爹是最厉害的,你们比比看看,谁的爹最厉害,谁的爹就是本宝宝的爹!”一群孩子,马上又被秒杀。
片刻之后,他们开始拼谁的爹最不厉害……
这第二天,贱宝的名气更大了。
原因有两点。
第一点:他的一袭话,成功的让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们颠覆了他们父母一贯教给他们的那种自豪感与卓越感。
第二点:那些单纯的孩子回家之后,一致恳请自己的爹去请示皇帝降低官职,这样就不会成为他们讨厌的那个贱孩子的爹……
这次,教书夫子头痛的更厉害了。
不得已,他再次壮着胆子将君千夜叫了来。
这还没开口呢,君千夜已经冷冷道:“贱宝说的没错。他娘确实有根教导孩子的粗棍子,如果那群孩子夫子管不了,本王可以向皇帝禀明,让她专门帮夫子调教这群孩子。”
“王爷,贱宝他在课堂上面说出那样不成体统得到话——”
“本王不觉得他说的有错,难不成夫子你晓得贱宝的亲生父亲是谁?”
淡淡的一句话,差点儿将夫子噎死。
他苦着一张脸,不晓得再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允京城谁不知道,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不守妇道,不晓得跟谁生的儿子!
他一个小小的夫子,一生本分,忠于自己的妻子,才不会知道贱宝的亲生父亲是谁。
不过,他开始有些认命了。
有靖王爷撑腰的人,他怎么敢惹的起?
第三天,贱宝的目标忽的对准了夫子。
于是乎,某教书夫子终于尝到被贱宝差点儿气哭,差点儿气炸了肝的滋味。
是这样的,夫子讲解‘夸张手法’的用法。
最后,请大家用“夸张”的手法造句,造完了拿给他看。
到了贱宝那里,看到他造的句子,当时他就开始吹胡子瞪眼。
贱宝的那个句子,是这么造的:“夫子看到我今天的造的句子,气的差点儿怀孕了,不晓得,夫子到底想给谁生猴子?”
夫子看完,当场气晕了。
第三次,靖王爷第三次叫进了学堂。
夫子苦着一张脸道:“靖王爷啊,这位穆天赐同学,简直太不成样子了!我让他用夸张的手法造句,您看看他造的句子……”
君千夜出于好奇,接过来看了看。
很快,他竟也忍俊不禁道:“夫子,这个造句,应该够夸张啊!”
他禁不住暗自摇头,这个孩子,骨子里透着跟他娘一样的坏啊!
不晓得,他们娘俩的脑子都是用什么做的,居然能够想出这种异类的夸张到极限的‘夸张手法’。
第一次,他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
124天赐哥哥,你太腻害鸟!我要给你生猴子!
在靖王爷看来,贱宝的行为绝对是这学堂建立以来,所教过的学生中史无前例、绝无仅有,后无来者的奇葩之举。【最新章节阅读】
而贱宝本人,也将会成为这皇室学堂中最颠覆性的奇葩。
可惜,教书的夫子绝对不会这么认为的,也不敢这么认为。
因为太过惊悚,听完君千夜这一席话,他“啊”的一声惨叫,又差点儿昏倒,望着君千夜的脸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惶恐之中洽。
三次了,三次了,三次了……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面目狰狞的狂喊几句,特别想仰天长啸几句,特别想丢掉作为一个夫子的严肃与矜持——
抱着脑袋狠狠地朝墙上撞几下发泄一番。
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钤。
想让靖王爷管管这位“嚣张跋扈”的穆天赐同学,那是从老虎嘴里拔牙——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因此,对于穆天赐这位奇葩学生,他既然不能选择远离,就只能选择适应了。
他识趣是认栽好了。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
贱宝以其大胆泼辣、口蜜腹剑、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外加时不时展现出的无辜的帅气模样……彻彻底底的成了允京城的名人。
第四天,学堂中的男孩儿们在他几次摧残之下,全都变得消停了。
而学堂中的女孩儿们,居然一个不漏的被贱宝不一样的帅气打动,从此对他燃烧起火烈的爱慕之心。
她们拉帮结派,大着胆子将他围住,一顿连环炮式的狂轰滥炸。
蜂拥着,却又轮流着上前表白。
表白的话只有那么一句——
“天赐哥哥,你太腻害鸟!我要给你生猴子!”
“……”
“啊!不要!嘭!”
贱宝惊的好像全身触电一般,狠狠地栽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的耳畔久久回荡着他娘经常唱的一首歌——
就这样被你们征服……
“天赐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我们啊……”
女孩儿们惊恐的跑过去开始拽他的衣服。
在他那些漂亮的娇小可爱的爱慕者的猛烈的晃动之下,贱宝艰难的翻了翻白眼儿,小舌头一伸,昏了过去。
这一下,把那些单纯无知的小少女们可吓坏了,一个个哭着就跑去叫夫子了。
这夫子来了,一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贱宝,也吓得够呛。
他立刻,第四次将靖王爷请过来了。
君千夜过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儿,伸着舌头“不省人事”的贱宝,还不等夫子惊恐的开口,便道:“不用多说,本王都知道了。”
说完,他俯身,将地上的小娃娃抱在怀里,大跨步的走出了学堂。
走了好长一段路,约莫着快出了皇宫,君千夜才垂眸看看怀中依旧翻着白眼儿,吐着舌头“不省人事”的孩子道:“行了,不用装了,你已经安全了!”
“轱辘!”
贱宝的眼珠子马上翻了回来,舌头也收了回去。
他“哎呀,哎呀”的呻吟几声,像是松了口气道:“真没想到,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人见人爱、痴情美色的本宝宝,有朝一日也会在美色面前招架不住。”
他舒服躺在君千夜的怀里,两根小腿悠闲自得的摇晃着。
“那些女孩儿们,也太疯狂了,一点儿都不可爱。没有本宝宝的翠花妹妹,石榴妹妹,猕猴桃妹妹,圣女果妹妹们可爱!本宝宝一点儿都不喜欢!”
“你不喜欢她们,所以你就装昏?”
君千夜盯着他悠闲舒服的模样,缓缓地蹙眉。
“不是不喜欢,她们长得挺养眼,就是太热情了!”
贱宝嘟着小嘴。
“本宝宝承认自己器宇轩昂、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是,靖王叔叔,如果让你站在本宝宝的立场上……”
他无奈的唉声叹气。
“如果那么多女孩子见到你就高呼着奔过去,喊着‘君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你是啥感觉?艾玛!本宝宝还不赶紧昏倒,难不成真等他们扑过来,跟本宝宝生猴子?”
君千夜冷冰冰的脸上,一下浮现出了笑容。
对于向来冷冰冰的他来说,这样的笑容,其实已经够夸张了。
从前,他总是一副面瘫的脸。
今日因为贱宝几句话,脸色柔和了很多。
“靖王叔叔,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
贱宝满脸疑惑的看向他。
“本王不曾体会到!”
君千夜收回了刚才那一刻绽放在脸颊上的笑意。
“本王长这么大,从未有人跟本王说过那句要给本王生猴子的话!”
“嗯?你体会不到?”
贱宝舔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一次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响指。
“靖王叔叔,这样吧!本宝宝给你打一个比喻。你看,你生命中不是有个马上要成为你妻子的福灵郡主吗?你这样想啊!
“如果你身边有三个福灵郡主,每一刻,她们都在你耳边,一遍一遍的说要给靖王叔叔你生猴子,你会是什么心情?什么反应?”
君千夜眉毛轻轻一动。
“本王,会把她们全部扔出去!”
“对了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贱宝躺在他怀里手舞足蹈。
也幸好靖王爷有力气,不至于将他掉在地上。
“靖王叔叔,本宝宝也特别想将她们全部扔出去。可惜本宝宝没有力气。为了不要再受他们摧残,只好装晕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醒过来呢?”
君千夜转而疑惑道。
“这个——”
贱宝沉思几许。
“要是靖王叔叔你不出现的话,本宝宝决定等大夫出现之后再醒过来。”
“那本王的出现岂不是破坏了你的盘算?”
“这都没有啦!反正只要让本宝宝摆脱那些非要给本宝宝生猴子的爱慕者就行了。”
“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是在学堂中很煎熬?才四天而已,你就做出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奇事怪事!”
“也没有很煎熬,每天对着那些低智商的小屁孩儿们,有时候也蛮有意思的!哎,一群无知儿童!”
“听你的说法,好像你觉得自己年纪挺大的哦?”
“本宝宝人虽然小,可是本宝宝懂得比他们多。本宝宝比他们懂事,本宝宝比他们智商情商都高。”
“小小年纪,你已经被你娘教坏了。”
“没有,本宝宝知道娘亲的脾性,才不会跟着她学呢!要不然,本宝宝一定比现在要邪恶上百倍……”
“……”
院子里,这一大一小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声音越来越大。
似乎还有说有笑,好像彼此之间找到了朋友,听上去不亦乐乎。
穆瑾楠好奇他跑了出去。
惊诧的看到,君千夜怀中抱着贱宝,口中正谈论着什么,兴致勃勃的往这边走来。
她记得,贱宝今天是第四天上学。
头三天,这小兔崽子总是变着花样的出新闻。
这两天,只要她出门,一定会看到切切私语的人。
听到的一定是他们在背地里谈论皇室学堂里面出了一个奇葩孩子。
大家背地里面都是这么说的——
“穆王府的二小姐这次立了大功,所以靖王爷破例,在皇家学堂为他的儿子申请了一个名额。那个孩子,听说贼精贼精的!”
“我也听说,那位二小姐所生的儿子,虽然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他的爹是谁,可是事实证明,他这个有爹生没爹教的孩子,比皇家学堂其他的孩子要聪明太多!懂得也更多。”
“听这种说法,那个孩子聪明倒是聪明。可是,谁摊上这样的学生,谁倒霉呀!听说那位夫子被气得快要辞职不干了!真是可怜呀!”
“那个孩子听说有一点不好,怎么喜欢出卖他娘呢?非把他娘不知道找谁生的他上到嘴边儿上。”
“……”
传言中,大家说给出的评判,到是没有像从前一样掺杂太多的鄙夷唾弃。
可是成为大家口中一致谈论的对象,毕竟不是一件太光彩的事情。
为此,这几天,贱宝放学之后,她这个做娘的一定会给最近孩子上一堂素质教育课。
穆瑾楠的台词,无非有这么几句。
第一句:“贱宝,娘亲不是告诉过你,要做一个友爱善良与人和平相处的好孩子吗?”
此句,贱宝回答:“楠楠,本宝宝严格按照你说的去做,你说做人还要有骨气,不可以一个大活人,给人欺负死!”
贱宝一番反教育的话,穆瑾楠当场懵逼。
好吧,她承认这些话都是他这个当娘的教的。
她的第二句教训的话:
“贱宝,做人虽然要有骨气,但是总得顾及一点儿面子吧!人家拼爹拼娘关你啥事儿啊?你为啥要把你娘我说的这么不堪呢?什么那群孩子的爹都有可能是你爹呀!
“你也觉着你娘我是弄随便的人?哪个男人有钱有权有势,你娘我就跟谁吗?”
贱宝还是振振有词:“楠楠,你太把这一切当真了!反击而已,谁让那些小孩儿嘲笑本宝宝没有爹?人家靖王叔叔都赞同本宝宝反击的话,楠楠你该学着点儿。”
穆瑾楠又头疼了。
她忍不住想去骂一下贱宝那个负心汉爹爹。
有胆子让人家怀孩子,却没有胆量出来认孩子,更没有胆量跟她一起养孩子!瞧瞧吧!
现在可好,所有的恶果所有的耻辱都让她这个本不该是当娘的人承担!
在无言以对的情况下,穆瑾楠只好教训他第三点:“你娘我不是教导过你,做人要尊师重道吗?你怎么可以造个句,把老师给气怀孕了呢?”
这话一出,贱宝委屈了:“楠楠,还不是你常在本宝宝耳边骂人的时候使用用这样的句式?
“动不动的要么就把人家气怀孕,要么把人家打怀孕,要么把人家笑怀孕,更甚者,你还要逼着人家怀孕……”
穆瑾楠脸色渐渐拂过一道道黑气……
其实,穆瑾楠说话的后缀名词除了“怀孕”,还有个“尿”。
比方说,“吓尿了”,“笑尿了”,“气尿了”。
可是某宝觉得,那个“尿”字不过夸张,体现不出父子所说的夸张的意味。
只有那个“怀孕”二字,虽然简单,但是绝对够粗暴!
穆瑾楠充满黑气的脸,瞪大了眸子。
她发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咦?这小子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收回自己的思绪,穆瑾楠疑惑的看向外面越走越近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孩子居然赖在靖王爷的怀中,让人家给抱回来的。
看这个模样好像不是生病或者受伤啥的!
这孩子,看上去还特别的悠闲自得。
“靖王爷你——”
“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小姐,你还是亲自问吧!本王告辞!”
穆瑾楠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君千夜便用她一贯冰冷的口气打断了她。
还是一贯的拽拽的模样,将贱宝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穆瑾楠望着他的背影,瘪瘪嘴——
她大概不能强求太多吧,人家天生冷冰冰的样子,怎么会说改就改?更不会因为她而改变。
毕竟人家已经答应会帮助她保护贱宝。
这点已经足够!
就像今日,他专门将贱宝送回家来。
想完了,她抛开方才那种淡淡的忧伤,扭头看向贱宝道:“今天是上学的第四天,又怎么啦?”
经过前三天的考验,穆瑾楠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儿子无缘无故就会跑回家来。
肯定,又不知他在外边作了什么事。
“说说吧自己又干了什么事儿啊?”
穆瑾楠扭头盯着贱宝。
“又给你娘我闯什么祸,留下什么闲言碎语了?”
“没有啦,楠楠!”
贱宝表现的一脸无辜。
“本宝宝就是在上课的时候昏倒,夫子害怕,便第一时间将将王叔叔请来。而靖王叔叔又觉得,本宝宝有必要回家休息半日。所以就回来啦!楠楠——”
贱宝忽然小鸟依人似的,抱住了她的腿。
“本宝宝昏倒啦,你难道不担心吗?”
“你昏倒?”
穆瑾楠蹙眉。
刚刚听到贱宝说他昏倒的时候,她心里面确实咯噔一下。
可看到这个小娃娃忽的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她就知道,这小娃娃一定没啥事儿。
一定又耍了什么骗人的把戏。
这个小兔崽子是她生的,他心里面的小九九,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饭菜不合胃口?或者是大热天儿的,中暑啦?”
穆瑾楠云淡风轻的问道。
“其实都不是了啦!”
看到自己娘亲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忧的神色,贱宝无趣的放开她,灰溜溜的端到了一旁,随手折了一根儿木棍在地上胡乱的画着。
“跟本宝宝一同学习的那些女孩儿们,今天争着抢着要给本宝宝生猴子!哎!本宝宝想了想,还是装晕吧!装晕了就能摆脱她们!”
“所以你就晕逛着回来啦?”
穆瑾楠忍住笑意。
这臭小子才多大呀?
以前总在她面前嚷嚷着,说什么她这个娘亲要给人家生猴子!
今日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呀!
学堂中的孩子都才多大呀?咋啥都说呢?
真不晓得学堂中的夫子是怎么教的!
“本宝宝不回来,难不成真的要留在那儿跟他们生猴子?”
贱宝郁闷的看了他娘一眼。
“噗!哈哈!”
穆瑾楠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孩子啊,在学堂里面好的不学,偏偏学这些歪门邪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你们这个年纪该懂的东西吗?”
说教了半天,她忽然贼溜溜的一笑,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道:“贱宝,看样子你在学堂里挺受欢迎的奥?”“那是当然!本宝宝,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人见人爱,一表人才……任凭哪个小女孩儿,不会拜倒在本宝宝的衣袍之下?”
“呵呵哒!”
穆瑾楠露出了鄙夷。
“你娘我看啊,你还是不要得意的太早!今天你装晕,躲开了她们,看看你明天去了,再受什么摧残!”
“哈!楠楠这个你不用担心,山人,我自有妙计!”
贱宝满脸的高深莫测。
穆瑾楠没有想到,贱宝的妙计……
果然是个妙计啊!
翌日,某宝一早便起床,坐在她的梳妆台前面开始各种“化妆”,当然他不会为了打扮自己,而是为了丑化自己。
他将自己脸上画上了满脸的黑点,以这样尊荣,背着书包进学堂了。
一踏进学堂门口,那群要给他生猴子的小女孩儿们马上就一拥而上。
贱宝见状,说时迟那时快,马上将身上的书包拿下来,马上挡在了脸上,故作惊慌道:“各位小妹妹,千万不要靠近本宝宝。本宝宝昨日沾染了不好的东西才会晕倒,结果今日脸上长满了难看的斑点。
“各位妹妹都是爱美的人,千万不要靠近。要不然,靠近会传染的!”
一边说着,他还有意将包拿开,露出那张长着密密麻麻黑点儿的脸。
“啊?天赐哥哥……”
果然,小美女们看到他的模样,马上惊恐的不仅不敢往前靠近一步,反而越发的往后面倒着。
就这样,贱宝成功的摆脱了这群女孩子的纠缠。
他这刚坐到自己座位上,耳边马上有传来那些少爷们的鄙夷:“他活该!活该变得那么丑……”
贱宝贼溜溜的清了清嗓子,又对着全班的同学道:“本宝宝有件事要宣布,本宝宝脸上这些斑点,都是有感应的。要是谁敢在背后议论本宝宝,他们就会转移到谁的脸上。”
他的小手不动声色的在袖子中摸了摸,接着拿出来,轻轻一弹,有黑色的类似墨汁的东西一下飞溅了出去。
“奥,你们快看!”
他伸手一指刚刚鄙夷他的几个男孩子。
“你们快看看他们的脸上,真的长出黑点儿来了……”
下一刻,学堂里炸开了锅,孩子们议论纷纷,接着是那几个男孩儿惊恐的哭声,最后的最后,所有人都吓得噤了声……
一场风波再次消停。
穆瑾楠起初以为贱宝化成这幅鬼样子是为了毁掉自己“玉树临风”的形象,好让那些不谙世事、以貌取人的小女孩儿们从此死心。
后来,当她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从大家的议论声中,得知了自己儿子的真正意图。
这次,传闻又是这么说的——
“穆王府二小姐那个私生子又出新闻了。”
“怎么了?怎么了?”
“宫中传来消息,这小孩儿脸上忽然长了什么黑色的小斑点。还说什么这东西会传染,不能靠近,也不能在背后议论他,要不然斑点会转移到在背后议论的那人的脸上。”
“消息中还说,真的有几位有头有脸的小少爷,在鄙夷议论了他之后,脸上多出了几颗丑陋的斑点,真是怪哉……”
穆瑾楠好笑的摇摇头。
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啊!
这个方法,不是跟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领着大队伍出现在乾昭国热闹大街上时,她蒙着脸演的那场恶疾传染人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别说,她听着大家这么说,心头还真有些自豪。
“穆瑾楠,咱们好久不见!”
她正在心底里面自豪的惊喜着,身后陡然间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
那个声音,冰冷,阴森,嗜血,带着复仇的余音……
“呀!”
穆瑾楠的手指不自觉的紧紧一握,整个人猛地转身。
...
125你想不想知道方才心痛的原因?
“福灵郡主?竟然是你!”
穆瑾楠惊诧的盯着那个满脸充满狠辣的女子。【全文字阅读】
这身行头,这副容颜,这般神态……带着愤怒的神态……
“不错,是本郡主!”
林汀汀冷笑着,冷艳的眸子里面散发着骇人的阴森的光芒钤。
“这些日子,你是不是把本郡主给忘记了呢?所以,整天恬不知耻的缠着本郡主的未婚夫?”
“你少胡言乱语!老娘也不想浪费口舌跟你解释。洽”
穆瑾楠冷冷一笑,抱起了双臂。
“说说吧,今日自己一个人来,有什么意图?你以为你一个人就是我的对手吗?”
“哈哈!”
林汀汀大笑了几声。
“本郡主今日当然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们两人的架不是才刚刚打过去,没有几天吗?我今天过来——”
林汀汀的声音陡然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好像那个声音不再是她的声音,在那凄厉的音色背后,带着某种仿佛来自地狱间恶魔的气息。
让人听着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这种悚然的感觉之下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其实就是为了提醒你,我们两人之间的好戏还在后头呢!你说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戏呢?
“这场戏的最后,究竟是你死在我的手里,还是我加你千刀万剐呢?”
穆瑾楠浑身不自觉得猛然颤抖了一下。
这个声音……这个可怕的声音……
声色里面少了福灵郡主一贯的嚣张与傲气,反倒是多了一种不属于她的阴森与恐怖。
这个声音,这种说话的语气,这种冷艳的外表……
陡然间好像一根根尖锐的毒刺,狠狠的穿进了穆瑾楠的身体。
刺的她的脑袋一下子灵光了起来!
“不对,你不是福灵郡主,你到底是谁?”
她惊诧的的瞪大了眸子,死死的都盯着眼前这个跟福灵郡主长得一模一样,气场全完全不同的神秘女子。
之前,福灵郡主被她陷害,被自己的丫鬟仆人打了一顿。
按照日子推算,她身上的伤应该没有这么快便好。
那位郡主这么娇贵,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行动自如?
不止如此,她们两人正面冲突已经不是一次。
福灵郡主知道她的本事,更知道自己的本事,怎么敢孤身一人前来?
“你为什么要假扮她?”
穆瑾楠又冷声问道。
“哈哈哈——穆瑾楠,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这么快就将我识破!”
女子大笑了起来,双手现在脸颊上猛然一挥。
“唰!”
刹那间,一抹白色的纱裙铺天盖地遮掩而来。
似乎将天地间一片,整个的包裹起来。
下一刻,福灵郡主不再是福灵郡主。
面前的女人,一身雪白的衣裳。
头上戴着一顶白纱垂落的帽子。
风一吹,白纱飞扬,正好露出了她那双带着尖利之色的双眸。
“是你!”
穆瑾楠的眸子,瞬间瞪大了起来。
这个女人,正是传说中黑白魔煞里面的白煞。
今日,她居然又露面了。
“你三番两次的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想干什么?”
穆瑾楠怒道。
“干什么?哈哈!”
白煞笑的疯狂。
“当然是为了找个杀你的最佳的方式与时机!”
“为什么要杀我?究竟,我跟你有什么冤仇?你为何要杀我?”
“为何要杀你?”
白煞笑的很猖狂,甚至面目都开始狰狞起来。
“当然是因为你该死!”
后面一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
“我为什么该死?你让我死,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穆瑾楠死死的盯着她,生怕对她的表情有一点错漏,生怕会错过对她任何一丝表情的揣测。
“呵呵!你根本不配知道原因!再者,让你知道了原因,那多么没有意思?我杀的所有人,她们在死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穆瑾楠,你好自为之,珍惜剩下的不多的时光吧!”
话音未落,“扑簌簌”几声,那个令她惊恐的白影,瞬间聊无踪迹。
唯有那滑落的凉风,瞬间包围了她的周身。
穆瑾楠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呵呵!
她好像已经腹背受敌。
前些天才刚刚得罪了风怒国的摄政王,他临走的时候,明确表示会来报复她。
封泊天可能对她儿子不利,这比将她千刀万剐还要严重!
今日,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白煞也出现了。
还扬言说她穆瑾楠该死!
她感觉自己此刻特别想爆一句粗口:
该死!之前那个真正的穆瑾楠究竟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会让一个神秘的女人苦苦追寻着非要置她于死地。
真是倒霉!
她不过是一个重生而来的无辜的灵魂而已,为何非要让她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呢?
穆瑾楠自嘲的一笑,自己的命运,好像越发的不在她自己手中掌握了。
一瞬间,她更担忧了。
不是担忧自己,而是担忧自己生的唯一的儿子贱宝。
摄政王看中的是用她最宝贵的儿子来报复她,而白煞却要她死。
呵呵!
她们娘俩真是怎么着都逃不过一死的命运!
穆瑾楠虽然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但是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白煞说她该死,却又不肯告诉他为什么该死。
她不是一个甘心白白死掉的人,所以,她决定自己亲自去查,她要查出一切真相。
她要查查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究竟有怎样的过去,究竟做过什么孽,居然让人痛恨到说她该死。
没有迟疑,穆瑾楠马上回到穆王府,搜罗自己房中的碎银子。
之后,将穆王府中的下人,能找的全部找来了。
用银子收买他们说出她自己这副身体,究竟有怎样的过去。
起初,仆人们对她这种行为深表惊诧,惊恐。
他们以为自家这位已经发达了的二小姐是在套他们的话,借此惩罚他们从前在背地里面对她的侮辱。
因此,个个都闭口不答。
后来看看穆瑾楠表现的那么诚恳,还有那么多赏钱。
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于是,他们放松了警惕。
倒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好的坏的,全都给穆瑾楠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整个故事的时间段,大约跨越了二十多年,人物从她爹娘那一代,讲到了她儿子那一代,事件呢,也是从“正面”到转折,最后演化到了“反面”。
这些仆人们说的,无非就是当年她这个穆王府的二小姐多么多么受老穆王的宠爱,多么多么受老穆王其他子女们的嫉妒;
此观点说的时候,他们全都是表现出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可惜,他们羡慕也没有用,不会改变自己,更改变不了别人。
尽管受到这样的宠爱,遭到那般嫉妒,这位二小姐还不满足。
后来的日子,她这个二小姐对于这种优越感越发变得熟视无睹,也不晓得是着了哪个男人的道儿,时不时地便会夜不归宿,后来那肚子竟然渐渐大了起来。
老穆王似乎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
可惜,就算是被这个女儿气病了,可仍旧舍不得惩罚她的不知廉耻。
老穆王最终被气的一病不起,在二小姐生产之前的几日一命呜呼。
老穆王过世后,一切都变了。
她这个二小姐马上变成了没有依靠的雏鸟,成为了当初嫉妒她的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生孩子,以及后面的事情,穆瑾楠就知道了!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不正是在产房中生贱宝吗?
穆王府中这群仆人,虽然他们的讲述的东西都是她从传言中无数次已经听到的,可他们却无意中为她提供了一个新的继续调查下去的线索。
那就是穆瑾楠那个神秘的娘!
因为这些仆人们的话,好像自始至终就没有提及她的娘。
不管是她受宠还是失宠,他们只提到了老穆王。
难不成她没有娘?
不可能吧!
又或者是,她娘在穆王府中是个禁忌?
她思量了半晌还是问道:“我母亲,你们可曾知道她有什么故事?”
“这个……”
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只知道,二小姐的母亲是王爷的侧妃。从我们来穆王府,便从未有见过她。而且,穆王府中也从未有人提及过她……应该她早就过世了吧!”
她母亲,仅仅是老穆王的一个侧妃,但穆王府中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事情,倒是神秘的令人怀疑。
穆瑾楠记得,生下贱宝那会儿,她需要坐月子。
在那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她在穆王府里面没有娘,曾经疼爱她的爹也死了。
无亲无故的,没法子只好花钱命人从外面请了一个婆婆伺候她。
就是坐月子的那一个月,她翻遍了自己的小屋,居然没有发现任何跟她娘有关的东西。
那一个月,她唯一的发现就是自己胸部的位置有一个奇怪的胎记。
好像是一条小蛇盘旋在莲花的上空,模样栩栩如生,美艳之至。
她从未有见过如此规整的胎记,就好像是人为雕刻上去的一般。
那时候,她还自嘲的想,她身上有这么一块胎记,该不会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直到今日,她听到白煞说她该死,穆瑾楠才意识到,是不是她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又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才会引发了这场可怕的战争?
就在她觉得山重水复疑无路之际,仆人的一句话,马上让她柳暗花明。
仆人道:“二小姐,我们穆王府中,干的时间最久的仆人就是哑伯,或许,他知道关于二小姐母亲的事情。”
穆瑾楠没有犹豫,借着这个机会,她马上去了哑伯居住的地方。
他住在穆王府后山的一片竹林中。
虽然是穆王府的下人,可是鉴于他年纪大了,老穆王在世的时候便吩咐他可以领每月的工钱,但是不用再干重活。
穆瑾楠来的这五六年,也仅仅是偶尔看见几次哑伯拿着扫把打扫穆王府。
她很快找到了那竹林中的茅草屋,远远地,惊讶的发现,那茅草屋前面居然青烟袅袅。
屋子前面是一块被整理出来的空地,没有杂草丛生。
那袅袅的青烟,不是哑伯在烧火做饭。
而是在烧纸。
他跪在地上,正用一根木棍挑着火盆中的纸。
那飞舞着的亮着的火苗,冲向天空,将绚丽刹那间展现之后,最终化为灰烬飘荡回来,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粹。
穆瑾楠放慢了步子,放轻了脚步声。
哑伯第一次引起她注意的时候,就是因为他背着一个袋子,在穆王府远处的小巷子中烧纸。
今日来到他的住处,看到的居然也是他在烧纸。
他的模样很认真,很虔诚,旁若无人,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沉重的回忆之中。
专心致志的老者,烧完了手中最后一沓子纸钱,才发现了旁边久久站立的女子。
他缓缓起身,苍老的背早已经挺不直。
可还是执拗的冲穆瑾楠躬身作揖。
“哑伯,不用行礼!”
穆瑾楠赶忙伸手阻止他,开门见山道:
“哑伯,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询问你!我虽不晓得你为什么这么频繁的烧纸,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烧纸,可是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压抑着一些其他所有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哑伯的沧桑的模样,明显狠狠地战栗了一下。
随即,他马上转身,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疾步进了屋子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喂!哑伯!”
穆瑾楠急急的冲了上去。
“您不要关门!我有件困扰了好久的事情想要问问您!”
“嗖!”
窗户中忽的扔出来一个纸团,穆瑾楠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无可奉告!”
“吱呀——啪!”
茅草屋的窗户也被关上了。
“喂,哑伯,您还没有听听我要问什么呢!”
穆瑾楠敲敲门,里面的人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线索又断了。
穆瑾楠失望不已。
哑伯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他越是不说,越是显示出他在心底隐藏的那个秘密多么重要。
直觉告诉穆瑾楠,她绝对不可以停止从哑伯身上寻求真相。
在茅草屋前面站了一会儿,穆瑾楠终于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奔靖王府,找君千夜商量完事情之后,接着去学堂接贱宝回家。
……
仆人们前来通报穆瑾楠来了的时候,君千夜非常惊讶。
尽管心里面对穆瑾楠之前醉酒犯迷糊时候对他的行为仍旧心怀芥蒂,不过他还是命人开门让她进来了。
从她不太好看的脸色上面,他已经看出,穆瑾楠一定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你今日找本王,有何事?”
他还是一贯的惜字如金,开门见山。
穆瑾楠嘴角轻轻一撇,“靖王爷,我们借一步说话……这次,我要跟靖王爷说的话很多……”
君千夜没有预料到,这次穆瑾楠对他坦白的更多。
包括她身上的飞蛇莲花胎记,她对自己那位神秘母亲的怀疑,以及老穆王之死怀疑,还谈到了穆王府中那个在穆王府呆的最久的有着神秘的过去的老者哑伯……
而这些,恰恰可能是他探查自己母后静怡皇后死亡的真相的突破口。
穆瑾楠肯向他透漏这么多,起初君千夜是疑惑,后来穆瑾楠临走前说的那两段话,道出了她的目的。
她第一段话说:“靖王爷,今日传言中那黑白魔煞的白煞出现了。她说我该死,她一定会杀了我!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该死!她这一番话让我联想到那位真正的穆王府的二小姐,是不是她的难产而死的原因,就是命中注定的该死所造成的!”
她第二段话说:“靖王爷,白煞的出现。让我觉得自己可能要继续将那位二小姐的命中注定的命运复制下去。所以,如果我将来有什么三长两短,请靖王爷代为照顾我儿子!”
显而易见,穆瑾楠最后的话,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君千夜思忖良久,没有拒绝。
穆瑾楠的身影渐渐消失的时候,他站在院中,紧紧地盯着,竟然第一次会对一个女人的背影久久的移不开视线。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女人严肃起来的时候,也蛮令人赏心悦目的。
这一刻,她不会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更不会对他动手动脚。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够真正看透她的内心世界——
看到她的睿智,她的未雨绸缪,她的虽然悲切却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倔强……
他竟然开始好奇,眼前那个渐渐消失的身体中,那一缕来自异世的灵魂,究竟都有怎样的经历,才会在岁月的尘埃中历练的如此与众不同!
“呼!”
耳边一阵风吹过,拂过他的脸颊。
好似一双温柔的手,一双似曾相识的温柔的手,轻柔的抚摸着他冰凉的肌肤,然后——
慢慢的抚上他冰冷的心,慢慢的用那份持久的温热,抚摸着他早已经枯萎的寒冰一般的心。
胸膛,好像有一股火热渐渐涌现。
那个与众不同的背影,逐渐被融进了那份火热之中,而那团火热,继续变幻,变幻,最终化为滴落在他心间的从未有过的愉悦之情。
“嗤!”
君千夜还在沉浸在那份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中,却不料,胸口好像猛地被刺入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方才聚集在胸膛中的那团火,刹那间变成了灼热。
好似尖刀豁开的口子中,又被灼烈的火焰燃烧,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君千夜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步。
怎么回事?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为何幸这种突来的幸福感过后,会让他感觉到如同进了烈火中焚烧一般的痛?
“千夜,是不是你的心在痛?你不用否认的,方才本公子看的清楚。”
身后,大红色袍子的妖冶男子缓缓靠近。
那双泛着幽光的眸子,露出灼灼笑意。
“你想不想知道方才心痛的原因?”
...
126魅力十足的壮举
君千夜深吸了口气,胸膛中那股莫名的痛意逐渐被压制了下去。【无弹窗小说网】
“你不是说你的浩然轩漏雨吗?要不要本王派几个人帮你看一下?”
他扭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迈步进了房中。
“什么?本公子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浩然轩漏雨?”
欧阳浩轩一脸的惊愕。
看到他离开,也赶忙回神,急急忙忙跟了上去钤。
“千夜,我跟你讲正经的——”
“本王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就爬到你浩然轩的屋顶上面看看,检查一下有没有漏雨!”
君千夜径直进了房,在桌前坐下,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开始子自斟自酌。
“本公子再问一遍!”
欧阳浩轩走到他身旁坐下,笑嘻嘻的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上茶水。
“你确定就这么让自己迷糊下去?失掉的那一年的记忆,你真的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君千夜沉默不语,仍旧喝着茶。
一壶茶下肚,对方的人依旧不言不语,欧阳浩轩终于无趣的挑眉。
“好吧!好吧!算本公子多嘴了!本公子听你的话,回去瞅瞅本公子的浩然轩究竟有没有漏雨……”
话音未落,那大红色已经豁然起身,转眼间消失在房中。
那抹红色化作浮云散去的那一刻,君千夜握住茶杯的手,猛地一顿,被他强行压制的思绪在这一刻如滚滚江水,奔涌而至——
他失去的那一年的记忆,到现在都是他解不开迷,更是他无法回忆的痛!
他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每每当他准备去查探那段记忆的时候,总会有一股强烈的悲痛之感将他整个人包围。
那种悲痛,撕心裂肺,让他无法自拔,更让他再也无法将心思回拢在上面。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
或许,那段记忆,既然他当初选择了忘掉,便不想再被它继续纠缠下去。
所以,这样也好!
他起身,进了房间,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装进了袖子中。
其他事情,他或许暂时可以不理,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必须要去做。
……
“天赐哥哥,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赐哥哥,昨天见你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怎么忽然间脸上长了那么多难看的黑东西?我好伤心,不过,天赐哥哥你就算模样毁了,依旧酷酷的……”
“对啊,天赐哥哥,你跟夫子对话的时候,真的好酷……”
穆瑾楠在跟贱宝约定好的地方等着接他。
这学堂一放学,老远她就听见了几声奶声奶气的孩子声。
不用说,肯定是贱宝那些爱慕着。
“本宝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长了这些玩意儿!”
贱宝无奈的开口。
“你们千万不要再靠近本宝宝,要不然会跟本宝宝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看着。
当看到靠在几步远之外的树干上等着他的穆瑾楠时马上像是遇到救星一样。
他扭头,跟身后面几个爱慕他的小美女们惶恐道:“几位漂亮的美眉,本宝宝的娘亲来了。要是被她看到本宝宝跟你们靠的太近。
“她一定认为本宝宝做人不厚道,脸上长了这些东西还故意靠你们那么近,丢了她脸,毁掉她的五分之一世的英明神武。她肯定明天不让本宝宝来学堂了。”
“啊,这么严重?那天赐哥哥,我们明天再见。”
几位单纯的小美眉们真的被唬到了,真马上往旁边走几步,移开贱宝几步远,越来越远……
贱宝终于松了一口气,朝穆瑾楠走去。
还未靠近,便听她笑道:“怎么,那些小美女们依旧对你不离不弃?”
“楠楠,你居然还有心思嘲笑本宝宝?”
贱宝哀怨的看了自己娘亲一眼。
他非常不理解,为啥他娘就没有他这么多的桃花运呢?
不晓得这个世道是怎么了,该被桃花运砸中的,就好比她娘,偏偏搞得那么洁身自好;
不想有桃花运的吧,就像他这样,却偏偏差点儿被桃花运砸死!
“没有嘲笑!”
穆瑾楠摇摇头,牵过他的手。
“我的儿子,没有画丑装的时候是真帅,画了丑装以后,那叫丑帅。反正,我儿子怎么着都帅……”
“那是当然,本宝宝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母子二人一路上侃侃而谈。
贱宝在自豪的讲述自己的无限风光的得意之举。
嘻嘻哈哈的描述着学堂里那群单纯的少爷,被他的话吓的面色惨淡。
尤其是那几个被他甩上几滴墨汁的孩子,那哭的叫一个惨烈。
不仅眼角湿透了,脸颊湿透了,那裤裆也跟着湿透了!
他想,这是不是娘亲经常说的“吓尿”?
当时的场面,贱宝是记忆犹新啊!
几滴墨汁这么潇洒一挥,什么邪魔歪道,什么牛鬼蛇神,什么阴险狡诈,什么冷嘲热风……
总之,那群孩子们的嚣张气焰早已经通通见鬼去了!
某贱宝认为,他这是为翻身农奴们报仇雪恨!
此举动,整得整个学堂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震耳欲聋。
那一刻,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听着这些“和谐愉悦”的声音,就像他娘经常说的那样,差点儿笑尿!
再后来,他们夫子的到来,对那群心肝儿脆弱的少爷们各种安慰,各种安抚……
这才结束了这场意在的不是战争的战争。
贱宝晓得,这学堂中的教书夫子冲靖王爷的面子,绝对不敢得罪他的,当然他也不敢得罪其他人。
这几日以来,只要他做什么事得罪了那些少爷们,或是不小心“欺负”到了那些少爷们,这位教书先生一定要竭尽全力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他不会明着将贱宝揪过来打一顿,但为了安抚那些小少爷有些身份地位的父母们,他会将靖王爷找来,向他举报贱宝的错事!
贱宝心知肚明。
那些小少爷们被他吓成这副德行,他这个胆小但是会玩儿面子的教书夫子,一定会再去靖王府请人。
果然,夫子冲他脸色严厉道:“穆天赐同学,你今日的做法,太过分了!我要将靖——”
“靖王叔叔他今天没空搭理本宝宝的事!夫子你要硬去请人的话,本宝宝这个做学生的,可以在此先给您个承诺。你被人从靖王府抬出来以后,本宝宝会多为你烧一些纸。”
还不等人家说完,贱宝便酷酷的抱起了手臂打断他的话。
“啊?靖王爷没空?还这么严重……”
夫子脸色马上惊恐了起来。
“靖王爷不来,本夫子没法交代……”
此话一出,夫子禁不住冷汗涔涔。
靖王爷不来露个面,他就没法跟那些“受伤害”的小少爷的父母们交代。
“夫子,你要是非要找他的话,倒是有一个办法。”
贱宝说这句话的时候,模样更酷了。
“什么办法?”
夫子好像瞬间看到了希望。
“办法就是,夫子您耐心的在学堂里面等着靖王叔叔来找你!”
天知道贱宝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有多么爽!
尤其是看到某位夫子惊吓的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再然后,他几句话秒杀夫子的壮举,再次引发了小美眉那发自内心的崇拜!
于是乎,他今日的一番苦心宣告破产,他也被打回原形!
“照这么说来,贱宝你今日的这场闹剧,白忙活了一场?”
穆瑾楠抱着手臂,笑眯眯问道。
她内心,其实是非常自豪的。
这辈子能够生出这么帅这么酷这么聪明的儿子,人生足矣!
“这个……”
贱宝面露难色,“可以这么说吧,本宝宝真是低估了自己魅力!要是——”
“什么人?”
贱宝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他娘一声大喝。
下一刻,他小小的身体整个被他娘捞了起来。
他定睛朝穆瑾楠呵斥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几步远之外的巷口拐角处,一个持刀的黑色身影身影,满身鲜血的踉跄着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哎呀,这个人——”
穆瑾楠搂住贱宝的手臂忽的一紧。
...
127.127除了熊抱,我真的不晓得怎么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二更)
那个好多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抱着长刀的少年;
那个冷冰冰的神秘的少年;
那个名叫明峰的少年。【最新章节阅读】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是当初冷冷的模样。
那带着黑暗之色的袍子,那袍子上面裂开的口子,那袍子上面沾染的刺目的鲜血…偿…
这一幕,跟从前看到的他有些天壤之别。
穆瑾楠马上将贱宝放在地上,撒腿奔了过去撄。
鲜血淋漓的少年,似乎越来越虚弱,双手也被鲜血沾染。
他一只手抱着长刀,另一只手扶着墙,艰难的挪动着步子。
那摇摇晃晃的身影,变成了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枯木,风一来,它便毫无反抗之力的堕入无底深渊。
“明峰!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穆瑾楠猛的冲过去,张开双手接住了他。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
明峰甩开手臂狠狠的一推,没有将穆瑾楠推开,反倒是将自己弄得差点倒在地上。
“呵呵!”
穆瑾楠轻声笑了笑。
可是扶住他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
“你不说我也知道,看你这副样子,你来乾昭国的目的失败了对吗?”
“不用你管reads;!”
明峰虚弱的话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
他握住长刀的手,死死的攥着。
那猩红血色之下的手,被那一巨大的力量挤压着,愤怒的充血肿胀着。
仿佛,马上就要冲破血管,冲破皮肤喷涌而出。
“不用我管?”
穆瑾楠笑的有些邪恶,“不过老娘今天心情不错,非要管。就看你要我怎么管了。”
她收起了笑容。
“看你现在这副摸样,要是没人帮你的话,估计也就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你是想我救你帮你治伤,还是要我现在就拔出刀给你个痛快?哎!”
她故意叹了口气。
“如果你两个都不选的话,那我就默认的选择后边儿这个方案。反正你来我乾昭国肯定不是为了我们国人的利益,留在你图谋不轨始终是个祸害!
“倒不如我一刀下去,你也痛快的了结,我也不用担心受怕将来你会搞出什么对我们乾昭国不利的事情!”
“你——”
明峰双眼狠着她,尽管眸子里面全是愤怒,依旧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我怎么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穆瑾楠还笑眯眯的盯着他。
“不过我会好心好意的奉劝你,好好想想自己应该选哪个?我晓得你受这么重的伤,那你肯定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要是选错了,或者不选,那么你来乾昭国便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而那个被你奉为使命的不为人知目的,恐怕要下辈子才能达到了!”
“哎呀,楠楠!你不要逼问这个大哥哥啦!”
贱宝忽的蹿到她跟前,看了一眼明峰,朝穆瑾楠挤眉弄眼道:
“大哥哥他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让你在这儿一刀解决了他。楠楠你等着,本宝宝帮你租一辆车!”
他窜出去,是给明峰一个台阶下。帮他娘尽快搞定问题。
还不等穆瑾楠开口,贱宝已经转身,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没多久,他带了几个人拖着一辆车过来了。
就这样,明峰在穆瑾楠不容置喙的命令下,被送到了就近的客栈。
她又请来了大夫,为他清洗包扎了伤口,还让大夫开了足够的药。
一切收拾妥当,她又雇了一个婆婆,还有几个壮丁留在客栈中照顾明峰,穆瑾楠才带着贱宝回家。
当然,壮丁留在那里,是怕他跑了,婆婆留在那里是为了照顾他。
对于这明峰的故事,穆瑾楠不好奇是假的。
从第一眼看到他时,她就认定这个少年的倔强与隐忍非一般人能够比拟reads;。
当时被她大姐穆瑾莲不断的辱骂,他却从头到尾保持着双臂抱着长刀的姿势。
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那冷酷的模样,那倔驴似的的表情,至今令穆瑾楠记忆犹新。
一个执念这么深的人,他究竟会有怎样的执念?
既然执念这么深,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轻易让自己死去?
穆瑾楠虽然好奇,不过她救人的目的很单纯。
就是为了救人,仅此而已!
包括他找来的壮丁,即是保护,更是监视,最重要的是为了更好的救人。
跟贱宝回到家,天色已经隐去了最后的光明。
昏暗,终究将一切毫不留情的全部掩盖。
苍穹之上,星光点点。
又怎能照亮这蓄谋了一天的黑夜?
这个下午出现的浑身鲜血的人,这个夜晚潜藏的阴谋,还有阴谋之后被埋没的真相,终究被暂时的阴霾蒙蔽!
这个夜,酝酿着平静,更酝酿着躁动!
翌日,穆瑾楠照例送贱宝去学堂。
这小子昨日画了个丑妆,可惜仍旧没能将那群花痴小美女们吓到。
没法子,他只好认命,决定以后还是用自己绝世美貌去面对她们。
去的路上,一路顺风,当穆瑾楠从学堂出来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个男人!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还是习惯性的冰冷。
那人,竟是君千夜!
某位冰块王爷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穆瑾楠还是好好惊诧了一番。
出于礼貌,她老远便笑眯眯打招呼道:“靖王爷,好巧啊!”
“本王就是在这里等你!”
君千夜直言不讳。
“等我?”
穆瑾楠吓了一跳。
思量半晌,好像这位冰块王爷没那么无聊,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晓得王爷等我有何贵干?”
“昨天傍晚,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又去见了父皇!”
“封泊天?他不是已经离开乾昭国了吗?他找圣上做什么?”
“他们半路折回,称风怒国的至宝卜明珠在我乾昭国境内丢失,向父皇来讨个说法。”
卜明珠丢失?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说丢便丢了?
穆瑾楠点头陷入了沉思。
那个摄政王封泊天,几天前厚着脸皮大张旗鼓跑来乾昭国告辞,如此不符合他风格的做法,果然有猫腻。
封泊天怎么可能是个受了侮辱真的忍气吞声乖乖就回去?
“王爷怎么看?王爷觉得,风怒国那卜明珠真的丢了吗?”
“卜明珠丢失,不过是他带着人马折回乾昭国的借口而已reads;!不过——”
君千夜忽然皱起了眉头。
“封泊天拿着一片黑色的衣襟作为贼人的证物。本王觉得,那片衣襟似曾相识!”
他忽的从袖中拿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手帕中包着一块黑色的带着鲜血的衣服碎布。
穆瑾楠只看了一眼,便已知道,这布料究竟来源于哪里。
“当日心亭湖边的少年,他究竟是替罪羔羊还是真有其事?”
穆瑾楠越听,神色越发凝重起来。
这片衣服,正属于那个黑衣少年明峰。
看样子,他的目标真的在摄政王封泊天的身上。
受这么重的伤,显然是拜封泊天所赐。
他的目的,也就是他那个不肯放弃的执念究竟是什么呢?值得他这样不要命的去做!
“靖王爷,你今日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查探那个名叫明峰的少年?这个没有问题!”
她打了个响指,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正好,明峰就在她手上,等会去客栈,看看他醒了没有。
到时候,“卜明珠”被盗一事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本王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
“嘎?”
穆瑾楠听到君千夜再度开口否认,着实又惊讶了几分。
“那王爷所为何事?”
“本王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从另一只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道:
“这是个暗器盒,你带在身上防身吧!封泊天再回来,定然是为了报复,保不准他会对你不利。
“本王既然答应会帮你保护你儿子,就一定尽力保证他安全。这个暗器盒你随身携带,关键时刻会助你们母子一臂之力的!”
“给我的……”
穆瑾楠夸张的瞪大了眸子,内心的惊诧与感动,真的不晓得怎么用语言表达!
虽然这冰块王爷依旧冷冰冰的,可方才他说的那番话,真的暖到了她的心坎儿里啊!
穆瑾楠再也无法抑制滔滔江水般激动的心情……
她惊喜的猛的张开双臂,狠狠的往前冲了几步到君千夜跟前。
下一秒,双臂环住,紧收,瞬间将他抱住。
“靖王爷,除了熊抱,我真的不晓得怎么感谢王爷的大恩大德!”
激动的话语过后,那双纤细的手臂,将身前那个冰冷的身体搂的更紧了几分。
...
128伤风败俗的事
“穆瑾楠,你马上给本王放开!”
君千夜被她突如其来的熊抱惊得整个人愣住。【无弹窗小说网】
半晌回神,马上黑了脸。
记忆之中,哪里敢有任何女子这般轻浮的对待他?
这个穆瑾楠,已经不止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否则,本王一定拧断你的脖子!纺”
“靖王爷,您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好不好?人家好怕怕啊!请您一定原谅我激动的心情……”
穆瑾楠又被“无赖之神”附体,双臂紧紧搂住那个散发冰冷的身体。
“你不晓得,在我们那个世界,非常流行这种熊抱来表达感谢之情!您怎么可以对一个用诚心来报恩的人这么凶呢?”
她在心底里暗自翻着白眼儿。
这个冰块王爷好像骂人就会这么一句话,就会拗断人家的脖子。
她才不会相信,他真的会拧断她的脖子。
“穆瑾楠,本王不需要你的感谢!”
君千夜挣扎一下没能挣脱开,不过还是很有风度的没有将她一脚踹开,更没有用力抽出手真的拧断她的脖子。
“方开!”
“喔!晓得了!”
穆瑾楠识趣的见好就收,缓缓松开了手臂。
反正,她的熊抱持续的时间也够长了,差不多能够体现自己特立独行的风格。
“靖王爷,您不要介意,我也是太激动了!来这里那么多年,还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唯一好的那个老穆王也早早的魂归西天,结果我魂穿而来的时候就没能赶上。靖王爷您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她嬉皮笑脸的将那暗器盒子收好,又道:
“靖王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一定不会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
“哼!”
君千夜重获自由,最后冷哼了几声,扭头便走。
那黑色的身影,渐渐被一团冰冷的雾气笼罩,渐行渐远。
穆瑾楠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盯着某王爷泛着冷气的背影,无辜的叹息。
这个冰块王爷,从来不能跟正常人一样,开个玩笑从来都开不起!
每次都是这么一副冰箱冷冻模式一般的表情。
不过……
穆瑾楠邪恶的笑了——
她发觉自己特别喜欢跟这个冰块王爷开玩笑。
看到他明明吃瘪,宁愿生闷气却仍旧保持自己的风度的模样,她居然感觉开心的像是吃了蜜糖——甭提有多甜了。
她一定得将这件开心的事情跟自己儿子分享。
只可惜,分享之后,好像那娃娃的反应不太怎么令她满意——
这个傍晚,某贱宝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一次他娘口中所说的笑尿了。
还好当时离着茅房近,要不然他玉树临风的形象恐怕就要背负尿裤子的恶名了。
某宝形象如此受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她娘将早上见到靖王爷时候发生的事情跟他讲述了一遍。
尤其是他娘说的那句:
“你娘我向来是个知恩必报的人,晓得靖王爷不缺钱不缺势力。所以,在这个干任何事情都讲究创新的年代里,你娘我果断大胆机智大方的给了靖王爷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熊抱,以表达内心难以言说的感激兴奋,激动之情……”
贱宝听完,马上就笑抽了!
他娘真是千不怕万不怕的彪悍女子,此精神理应继续发扬光大!
靖王爷给他娘一个暗器盒子防身之用,此举确实如他娘所说——靖王爷是目前这个世界上对他娘最好的男人。
就冲这一点,她娘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某宝晓得,他娘向来是个厚脸皮的人。
既然都说出给人家靖王爷“熊抱”这般在乾昭国非常“伤风败俗”的事情,又何不做的更加“伤风败俗”一些?
贱宝笑着想完了,终于清清嗓子道:“楠楠,本宝宝觉得你这种说法做法感恩的方法非常欠火候。”
“怎么欠火候?够大胆,够创新,最重要的是,够有诚意!”
穆瑾楠不以为然。
“你娘我可是连做女人的矜持都抛掉了!闹不好,给人看去,又以为我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撇着嘴,对贱宝这种疯疯癫癫的笑声已经产生了很强的免疫力,完全能够以淡定自如的心态完美应付。
“楠楠,当然不够火候!你应该这么跟靖王爷说——”
贱宝忽然间像是被打了鸡血,整个人瞬间兴奋的跳到凳子上面。
贱贱的笑着,张开双臂,非常富有感情道:
“啊!靖王爷,谢谢你的一番好意!我穆瑾楠是一个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所以,请接受我‘以身相许
tang’的报答吧——啊!啊!本宝宝的耳朵耳朵……”
“你给老娘下来!”
贱宝深情款款、含情脉脉、豪情壮志般的告白还没有说完,穆瑾楠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好东西不学!净给老娘出这些乱七八糟的馊主意!你是不是想你娘真的变成别人口中声名狼藉的人?”
虽然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如此堂而皇之的一个“熊抱”,早已经构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其程度跟说那句“以身相许”不相上下。
但是她就是不肯本自己儿子“讽刺”的这么没有面子。
“留着你这些心思给你娘我好好用在学习上,现在马上给老娘去学习!真不该什么都跟你分享!”
穆瑾楠最后疲累的吐露出自己心声。
“啊啊啊……本宝宝的烤乳猪耳……”
贱宝“咚”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下来,摸着逃离苦海却已经变得红红的耳朵唏嘘不已。
“还说自己不喜欢男人……”
某宝嘟囔着。
“还说自己对人家没意思……”
某宝还嘟囔。
“还说自己多么颠覆传统,最后还不是被狗血的传统狠狠地打了鸡血……”
某宝嘟囔着,乖乖的回到自己的书房里回忆功课去了。
这边叮嘱好了贱宝,穆瑾楠刻不容缓去了客栈。
明峰的门前,还站着几名壮汉,看到穆瑾楠过去了,他们忙道:“二小姐您来了,那位明公子已经醒了,就是身体还很虚弱。”
“喔!知道了!”
穆瑾楠淡淡的应了一声。
今早从学堂回家,她曾经带着大夫过来过。
那时候明峰还处于昏迷状态,大夫说他得等下午才能醒来。
这会儿过来,果然已经醒了。
推开门,她正看见明峰躺在床上,撑着手臂挣扎着想要起来。
他似乎太过全神贯注,再加上被创伤疼痛所扰,并未有意识到她进来。
“喂,你省省力气吧!”
穆瑾楠忽的出声,将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走到床边,朝他的肩头轻轻一点。
“咚!”
明峰的身体猛地重重的倒在了床上,伤口被阵痛,他闷哼了一声。
“逞强!”
穆瑾楠瘪嘴甩出一句,搬出个凳子坐在了他床边,又端过一个茶壶。
“你现在这副模样,被我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你这么着急的要起来,还能干得了什么?”
“不用你管……”
明峰又挣扎了一下,因为伤口的剧痛,再次闷哼了几声。
“我才懒得管你!你躺在这里最好,我干嘛要管你?”
穆瑾楠喝了一口茶壶中的水。
很爽口似的咽了下去,看看明峰,正见他将别扭的将头扭到一旁!
“哈哈!”
穆瑾楠哈哈一笑,忽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明峰公子,我劝你就保持这个姿势好了,不要乱动了。胸膛上面那个窟窿,可不是说堵就能堵住的。哎,要不这样吧,趁今天这个日子,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受伤的,好吧?
“顺便给我讲讲,捅进你胸膛的那把刀子的尺寸,究竟多长,多宽,多厚,多锋利?是不是比得上你的长刀的长度,宽度,厚度?”
穆瑾楠贱贱的笑着,很满意的看到明峰将脑袋拧了过来,愤怒的盯着她。
“怎么?你不愿意讲?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讲?还是愤怒的不想讲?”
她盯着满脸愤怒的明峰,看上去非常无辜。
可惜,那倔强的少年,就是紧闭的双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好吧!你不讲话也行!”
穆瑾楠起身,踱步到了桌子旁边,放下了茶壶,又踱步回来。
“那我给你讲讲吧!”
她清了清嗓子。
“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又回来了,找到我们乾昭国的皇帝,说他们国家的镇国之宝卜明珠丢了!非说宝贝是在我们乾昭国丢的,要我们给他一个交代。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自己的宝贝不好好看着,丢了跑来诬赖我们?奥对了!”
穆瑾楠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夸张的惊诧的瞪大眸子。
“那位风怒国的摄政王还说了,那个偷他卜明珠的贼人,被他打伤了,还从贼人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料。”
穆瑾楠站在床前踱了几步,又跑到旁边的衣架上挂着的破掉的衣服踱了几步,好像很惊讶似的道:
“咦?明峰公子,好巧啊!摄政王封泊天带过来的那块带血的衣襟,怎么跟你这衣服上丢失的一块,不论在布料还是残缺的轮廓上面都那么的相似。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偷到卜明珠,我接近封泊天时,他们的队伍已经折回!”
明峰终于有些激动的打断穆瑾楠的话,开口解释。
一瞬间,他脸上的暴怒又深了几分。
那份暴怒,竟再次露出了他一贯的倔强与必达的信念。
“你偷的时候他们已经折回,而且你也没有偷到?”
穆瑾楠眉头一紧,视线从那件黑色的褴褛的衣服的上面收回来,落在了地上。
眸子渐渐不在聚焦。
很显然,封泊天所说的卜明珠被盗,根本就是借口。
他早就打算走几步做做样子,之后再回来。
就算明峰不出现,封泊天一定也会用这个借口折回,继续找他们乾昭国的麻烦。
可是很巧的是,真的有一个明峰去偷他的卜明珠。
这正好遂了封泊天的心意。
有人偷卜明珠,原本是假,却因为有了明峰也变成了真。
这个倔强的少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目的还没有达到,便已经成了一个无辜的替罪羔羊。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位明峰仁兄的命运——
肯定会成为乾昭国大街小巷朝廷通缉的对象。
这个分析,才是事情的真相。
而这场较量,他们必须要戳破封泊天的卜明珠根本没有被盗的这个谎言。
好了,前因后果中间途径,鉴定完毕!
“你的目的就是去偷卜明珠?那么——”
穆瑾楠捏着自己耳畔的一缕头发转了几圈,缓缓开口。
下一秒,她猛地转身。
“明峰,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去偷卜明珠?”
...
129穆瑾楠的醋意
明峰脸色忽的一边,脑袋再次拧向了一旁,又变回了从前的倔强,倔强的不肯理会任何人,任何事。【全文字阅读】
穆瑾楠盯着他的侧脸。
仿佛在这一刻,她奇迹般的精通读心术,看穿了他的那倔强中带着的常人理解的哀郁与悲痛沿。
那个倔强的少年,究竟有过怎样凄惨、鬼畜的遭遇?
他冰冷的眸子,好像每时每刻都被一汪汪被千年寒冰覆盖的潭水冻结,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将之摧毁;
可矛盾的是,偏偏在那一双寒冰之下,汹涌的又是熊熊烈焰。
它们一波一波奔涌而至,好似滚滚潮水,不经意间便透出摧枯拉朽的力量。
那一波又一波澎湃而出的火热,一直潜藏在那冰寒的深潭之后,好像无论如何膨胀都无法突破那层包裹着冰寒的屏障。
那冰与火的较量,就在他的双眸中僵持着,对峙着纺。
她的心,忽的沉了沉。
这个叫做明峰的少年,他的经历一定非常不简单,一定刻骨铭心。
穆瑾楠记得很清楚,在不久之前那个子时之夜,她跟君千夜潜入来宾馆之时正好看到过这个鬼鬼祟祟的少年。
他在摄政王的房间外转了几圈,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做准备。
原来,他那次是为了偷卜明珠做准备啊!
而在比那个子时更早的某个深夜,她也曾潜入来宾馆中,目的也是为了偷取卜明珠。
可惜那次,她这一代神偷竟然在那次又栽了跟头。
虽说不像那次偷取佛珠手链那般,粉身碎骨,血肉横飞,魂穿异世,可毕竟也是差点儿就魂飞魄散、烟消云散——
几乎被摄政王拉出去砍掉。
很险,很险啊!
当时处在她的立场上,偷取卜明珠的目的,就是看看它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所说的那么神奇,她就想看看,卜明珠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过去,还能够预知未来。
如今,在将立场放在这位明峰少年的身上。
不难猜测,他偷卜明珠,肯定也是为了它在传言中那非同一般的神秘作用。
“传言中都说,卜明珠是辰宿荒洲中最神奇的夜明珠,可以预测未来,还可以通晓过去。”
穆瑾楠收回了视线,重新抱起手臂在房中踱着步子。
“你偷卜明珠的目的,也不外乎是觊觎它这点儿特别之处吧!不过——”
她定住了步子,视线再次落在明峰的身上。
“我倒是不认为你是个贪恋卜明珠的价值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讲完这句她自认为非常有见地,够深刻,够装逼的话,穆瑾楠重新坐回床前,拍拍他肩膀笑嘻嘻道:
“明峰小弟,你要卜明珠做什么用?倒不如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咱俩合作将拿东西弄到手。
“到时候,你用完了之后,将卜明珠送给我,怎么样?”
明峰的脑袋朝里面拧的更狠了,身上的冰冷也更深了几分。
“喂喂喂,你考虑一下啊!人多力量大嘛!反正封泊天硬说卜明珠被盗,那我们就找个合适的时机,真的给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
穆瑾楠又拍拍他的肩膀。
结果,拍了没有几下,床上的人居然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再理会。
“喔,好吧!好无趣,老娘懒得管你!”
穆瑾楠忽的站起身,摆摆手,径直朝门外走去。
推开门的一刻,她扭头又道:“你先在这里好好考虑一下吧!到时候再给我回复要不要跟我合作。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你这种因为偷东西被打成重伤的情形,不叫偷东西,叫抢劫未遂。
“真正的神偷,手到擒来,怎么会被人发现?看你这副狼狈的模样,也知道你不仅没偷过,更没抢过。你见谁家打劫的是单枪匹马对人家整支队伍?笨傻!”
言罢,穆瑾楠迈步出去关上了门。
她没能看到,就在她扭头说话的那一刻。
躺在床上的冰冷少年,藏在薄被之下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青筋暴起,血管爆凸!
哪怕到她说完离开之后好久,他的双拳,都没能打开。
那一刻,眸中的烈火,冲破了冰冷的屏障,奔腾着呼啸着……
“喔,死撑!”
穆瑾楠叹了口气,抬头看看昏沉的暮色,摇头叹息的离去。
这一趟,并没有白来。
虽然没有从明峰的口中得知他偷取卜明珠的真正用意。
至少从他的讲述中,她完全可以断定,封泊天的镇国之宝根本没有丢失。
更可以断定,他们以卜明珠在乾昭国境内被盗的借口,折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报复。
所以,君千夜提醒他小心谨慎,多多防备完全是有必要的。
tang既然人家还好心好意的送给了他一个暗器盒,专门发射毒药的。
于情于理,她都要好好的利用才对!
穆瑾楠决定,明天去妙手回春医馆找那位吴现之神医!
跟他弄点儿毒药之类的东西放在这个暗器盒中。
穆瑾楠早就检查过这个盒子,里面有好几个孔,可以装不同类型的防身的毒药,还有发射的按钮。
貌似挺紧乎,射程应该不会太近。
有多个孔洞,供她选择的防身的效果就多了。
比如说,里面可以放上点儿剧毒,也可以放上点儿**药,再不济,放上点儿辣椒粉,生石灰什么的也可以顶一把。
在使用的时候,当然就需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了!
对她的威胁越大的人,自然要用狠一点儿的手段了。
再一个盘算,今晚从明峰口中知晓得这些,她打算明日专门去趟靖王府。
主要目的是为了跟某位冰块王爷打个招呼。
毕竟一天多不见了,甚是想念。
顺带着把这些事情提出来跟他商量商量。
她就是这么个臭不要脸的人,人家越是不待见她,她却偏要死皮赖脸的当狗皮膏药。
当然,她此刻并未意识到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变”态的想法。
她做的,也只是顺着自己的心去做。
翌日上午,妙手回春医馆的神医吴现之吴大夫,可谓是被穆瑾楠好一顿烦扰。
她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询问了他房中大部分的毒药、**药、乱七八糟对人身体不好的药究竟怎么使用,有怎样的临床症状,怎么解毒,多久能解毒……
最后,却只挑选了两样——
第一种是最毒的毒药,这种药若是顺着血液进到身体中,几乎就是致命的,而且很难排出来。就算人不死,也会大伤元气。
第二种是让人失去力气的毒药,中毒之后三天便会自动解毒。
暗器盒中,剩下的几个小盒子她装了些什么面粉、辣椒粉,生石灰什么的……
穆瑾楠非常不厚道的耽误了人家那么长时间,倒是并没有显得多么不好意思,反正怎么对自己有利她就怎么捣鼓。
她没看出来,那位吴大夫,其实是冲着靖王爷的面子,尤其是冲着靖王爷会送她暗器盒子这一不可思议的举动,这才勉强忍受着她罗里吧嗦的摆布。
好在,穆瑾楠最终也不是真么那么臭不要脸。
耽误了人家时间,拿了人家的东西,学了人家的学问,总得要回报人家才对。
于是,就在她将自己的暗器盒装满之后,穆瑾楠从怀中又掏出一个手绢,打开,里面露出即刻黑黑圆圆的东西。
她递给吴现之道:“吴大夫,谢谢你这么耐心的帮我!上次在靖王府救我姓名,这次又帮我这么大一个忙。
“这是我以前弄来的,貌似是什么冰山雪莲的种子之类的东西。这种药材,放在我手上肯定跟废物无异,可是在吴大夫您的手里,绝对能够发挥它强大的作用。”
这玩意儿,是她以前进豪宅偷银子的时候顺来的。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闲来无事时还是会翻看一些的。
里面就有记载这种药材,说这种东西非常珍贵,并不是每一棵冰山雪莲都会生出,这得依赖于气候水分,土壤条件还有雪莲根部的某种生物的作用。
这都是冰山雪莲最珍贵的“元气”炼化而成。
总之,珍贵的很。
吴现之显然被她此举弄的一愣。
她手中的东西,他一眼便看出那是真货,价值连城。
它的名字叫做“雪莲魂”,不是雪莲的种子,而是雪莲在生长之时抵抗恶劣环境或是各类土壤中生物的侵袭所生出的维护自身正常生长的屏障。
这里面的东西,其实都是雪莲花一生中的精华,是冰山雪莲的真正魂魄。
而这种精华,并不是每一棵雪莲都能够产生的,可以说百年一遇。
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二小姐没有在进到妙手回春医馆见到他时便拿出来与他作交换,说明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将他当做一个看重钱财的肤浅之人;
直到她满意的达到了自己目的——在她这里选好了毒药装满了自己的暗器盒子,这才拿出这贵重之物作为回报。
这又说明,穆瑾楠不是一个贪图别人东西的人,更是一个知恩图报淡泊名利的人!
“这……”
吴现之没有伸手接过来。
“二小姐无需感谢,吴某会帮助二小姐,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其实是冲靖王爷的面子。所以,二小姐请收回!”
他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吴大夫,你真的很坦诚,我很欣赏!”
穆瑾楠笑眯眯的点点头。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手中
的东西找到它自己该有的归宿。吴大夫您还是收下吧!”
她的手,又往前递了递。
“这——好吧!二小姐,那吴某恭敬不如从命!”
吴现之终于不再推辞,伸手接过来的那一刻,他忽然转移话题,道:“二小姐,徒儿凤凰在自己屋中,二小姐既然来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凤凰妹妹在啊!那当然要的!”
穆瑾楠四处扫了一眼。
“凤凰妹妹很忙吗?我来了这大半天了,居然没有看到她!”
“凤凰……”
吴现之默默叹了口气。
“她上次从靖王府回来之后,整个人变了好多,变得忧郁了些!最近总是将自己困在屋里。我一个老头子,不会开导小女孩儿。倒是二小姐,你们的年龄差不多,可否帮吴某开导一下这个徒儿?”
“好!没有问题。”
穆瑾楠爽快的答应了。
很快,她敲门,进了凤凰的房间。
进去才惊愕的看到,那个穿着朴素但是长相水灵的女子,果真忧郁的坐在桌子前面,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来回的抚摸着。
门她被吱呀推开,那忧郁的女子也失魂落魄扭头。
“咦?凤凰妹妹,你在想谁呢?”
穆瑾楠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嘻嘻道。
绕过桌前女子因为忧郁而弯曲的后背,她的视线渐渐落在了凤凰的手中。
里面竟然是一个与她身上带着一模一样的暗器盒子。
而那双雪白纤细的手指,还在一遍一遍的抚摸着。
她手中的暗器盒应该也出自君千夜之手吧!
“咚!”
穆瑾楠的心,好像一瞬间,堕入了冰潭中,冰的她从里面冷到外面。
接着,一股酸溜溜的感觉,瞬间将她包围。
...
130按捺不住,去找靖王爷(一更)
瑾楠说不出为什么,她好像有些无法接受另外的女人拥有君千夜送给她的一模一样的东西。【全文字阅读】
尤其是看到凤凰的忧郁是因为手中的那个暗器盒,她就觉得心里面更不是滋味。
喉咙里好像卡着鱼骨头,上不来下不去,但是还噎得慌,刺得她生疼。
整个人都觉得堵得慌。
总之,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二小姐,是你啊……你怎么会来?找师傅抓药吗?纺”
凤凰轻轻扯了扯嘴角,好像这才完全意识到有客人进来了。
她慌忙起身,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东**进了袖子中。
“我过来看看你了!你藏的什么东西?”
穆瑾楠勉强压制住自己心头方才的那一刻的酸溜溜的醋意,重新将僵住的笑意还原,故作淡定的问道。
“没什么!”
凤凰躲开她的视线。
“还说没什么!要不然让我猜猜好了!”
穆瑾楠点着下巴,踱步到她跟前。
“我猜测,方才那个东西,你那么重视,肯定是某个男人送给你的,对不对?”
她将脑袋故意伸到凤凰的脸前,愣是逼得她马上将脖子又扭开了几分。
“二小姐今日怎么会突然来妙手回春医馆?是来抓药的吗?”
凤凰别扭的开口第二次询问之前的问题,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凤凰妹妹,你容我再猜测一下。”
穆瑾楠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继续扯会自己的话题。
“送你这个东西的男人,对你一定非常重要了对吧!”
她虽说是笑着说的,可是心里面酸酸的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
依稀记得,好久之前贱宝曾经跟她说过,他的凤凰阿姨跟他的靖王叔叔仅仅是朋友……
可是,要是朋友,凤凰又怎么可能对他送的东西这么珍惜?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明白!”
穆瑾楠摆摆手打断她。
“姐姐我也算是见过很多的情情爱爱的例子,在这里,我也只能奉劝妹妹,凡事都要想开一些。千万不要因为这些的小事就这么憋屈着自己,一个人待在房中闷着。
“出去散散心,排解一下还是可以的!”
穆瑾楠一边在嘴上说,自己在心底就开始自我否定。
她果然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多了。
就好比她自己现在的心情。
明明自己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明明自己都无法排解这种不是滋味,却偏偏说那些大言不惭的话去劝慰人家。
问题是这个让她劝慰的人,恰恰是引起她自己浑身不舒服的人。
“二小姐,你真的搞错了!你不了解……”
凤凰摇摇头。
“我知道是师傅让你过来的,不过我真的没事!”
她藏在袖中的手,缓缓地摸上了那同样藏在袖子中的珍惜之物。
“我从前经历的苦难,比此时此刻要多太多。所以,对于目前的处境,我应该感觉到满足才是!”
“你从前经历的苦难?”
穆瑾楠疑惑的望向她,似乎对面女子这样的神情,似曾相识。
“凤凰你的过去很煎熬吗?”
她还是疑惑的问了出来。
凤凰苦笑一声。
“也不是煎熬,只是经历了一些痛苦的事情。毕竟,那已经过去了的从前,也有我美好的回忆。罢了!”
她摇摇头,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如今的我,早已经脱离了过去的阴影,完完全全不再是从前的我!我应该好好把握这一次艰难的重生……”
“重生……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穆瑾楠心底默默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好像不久之前,贱宝曾经告诉过她凤凰的故事,不止是那传说中的凤凰鸟的故事,还有这位凤凰姑娘的故事……
好像不久之前,她跟这个第一眼给她留下不错感觉的女孩儿聊天。
她问她:“二小姐,你相信每个人的生命历程,都是一段传奇吗?而那段传奇的背后,往往交织着别人所看不到的辛酸、苦楚、伤痛……甚至是灾祸……”
穆瑾楠猛然记起,原来,凤凰方才说话时那似曾相识的神情,是源于这句话啊!
彼时,她凝重的神情,她深邃的眸子,让穆瑾楠惊诧万分。
她相信,凤凰一定如她的名字一般,真的经历了浴火重生。
彼时,她从凤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经历过“辛酸、苦楚、伤痛、灾祸”之后的“传奇”。
她好像一位样貌年轻的沧桑老人,经历了世间百态,经历过波折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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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最后的最后,将容颜定格,唯有将那份时光岁月越抹越深的痕迹,留在了那一潭充满神秘与诡谲的深水中。
彼时,穆瑾楠不是已经坚定的下了结论了吗?
这位凤凰,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正如她的名字——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那一次,她还说过什么呢?
她有意询问她身上那“飞蛇莲花”的胎记,有意说她穆瑾楠可能也是一段传奇。
能够说出这些话,给出这样的结论,不是已经说明凤凰所知道的东西,远远比她要多很多吗?
凤凰一定藏着些不能说的秘密,正如她自己身体的本尊一样,藏着秘密。
她说靖王爷君千夜才是一段真正的传奇!
她说她与靖王爷是最好的朋友。
蓦然间,穆瑾楠又想起了凤凰如视珍宝一般捧在手中的那个暗器盒,心底,再次一股酸酸的感觉涌来……
她说,靖王爷此生会经历苦难,那个江湖术士给他算卦说他将来‘劫中劫,难中难,此生波折’。而破解之法,便是‘解铃人,系铃人,情中劫,情中解’。
她还说,靖王爷君千夜曾经丢失了一年多的记忆。那段记忆很重要,很重要。
越是回忆,穆瑾楠的心头越不是滋味。
为什么凤凰这么了解那个冰块王爷呢?
为什么凤凰会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
为什么凤凰看上去跟靖王爷交情挺深呢?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不是滋味了呢?
不行,她现在必须要马上走,要不然,会难受想要咬人!
下一刻,穆瑾楠在煎熬中匆忙道别。
离开妙手回春医馆,她一边走一边哀声叹气!
原本是为开导别人,最后却弄得自己满心的不自在。
被凤凰这么一捣鼓,她忽然想现在马上去靖王府看看。
她不晓得为何有这么强烈的感情,但是心中就是有那样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
现在必须这么做,去靖王府见到那个人了,心情就会好了,一切的不越快也会烟消云散!
理想永远丰满的令人着迷,但是现实却骨感的让人痛彻心扉。
穆瑾楠如愿以偿的进了靖王府,却没能如愿以偿的见到君千夜。
靖王府中的仆人是这么回答穆瑾楠的:“二小姐,王爷说了,只要是二小姐来,他就不在王府中!”
这话很明显,人家君千夜就是不想见她。
穆瑾楠却不死心,非要进去亲自找。
仆人也不拦她,将靖王府差不多翻过来了,她也没能找到君千夜。
她也只能选择垂头丧气的离开。
一边气恼的漫无目的的瞎转悠,一边骂骂咧咧——
“小气的男人,不就是给了你一个大胆夸张但是诚意十足的熊抱嘛!至于这样子?老娘真的是来跟你商量大事儿的!”
“做男人能不能大度一点儿?能不能胸怀天下?能不能海纳百川?”
“小气,小气!太不顾全大局!太可恶!你以为你躲开了老娘真的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风怒国的摄政王会办那些‘万事大吉’的事情……”
“老娘好心好意,你却当做驴肝肺,可恶!哼!别人想要老娘给个熊抱,老娘还不愿意呢!”
越说,她心里越觉得委屈,好像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委屈难受过。
“二小姐,本公子有办法让你见到靖王爷!”
“啊呀呀!”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穆瑾楠下了一跳,自言自语声戛然而止。
“欧阳浩轩?”
光知道低头往前走,要不是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刺中了她耳朵的神经,穆瑾楠一定要撞上那人的!
“二小姐,是本公子了!怎么样?你要不要听听本公子的高见?”
看到她滑稽的猛然顿住步子,欧阳浩轩笑眯眯的抱起了手臂。
...
131泡美男的高见(二更)
“你的高见?”
穆瑾楠撇嘴冷哼,满脸的不屑。
“靖王爷他就是不肯见我,你的高见再高也没有用!”
穆瑾楠虽然在君千夜面前总是那般厚颜无耻,但是这种本质性根源性的问题她看的还是非常透彻的。
那位冰块王爷,早就对她长久以来的恶劣行径深恶痛绝,只不过,就算人家不待见她,不愿意见她,她仍旧未有打算改正屋。
“那可未必!”
欧阳浩轩不攒同的摆摆手添。
“本公子保证,我给你出的高见,一定能让靖王爷他乖乖的来见你。”
“好啊,你倒是说说看,你给我出什么高招?”
穆瑾楠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干脆抱着手臂,靠上了身后的一堵墙,一只脚狠狠地往后一踢,猛地踹在了墙上。
下一秒,她整个人像是钉子一般,被实实贴贴的定在了墙上。
“本公子的高招绝对有用,不过,本公子有个条件。本公子告诉你妙招之后,你得帮本公子一个小忙!”
“你是在利用我?”
“不是!你放心,本公子绝对不会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欧阳浩轩保证道。
“奥?那你先把妙招说来听听,要是我听着还可以的话,可以答应帮你一个忙。”
穆瑾楠瘪瘪嘴,招招手。
“爽快!”
欧阳浩轩朝她走了几步,靠近她的耳边,小声道:“二小姐,你可以去靖王府,告诉靖王府的下人说,你捉到那个偷风怒国卜明珠的贼人了——”
“欧阳浩轩,你跟踪我!”
穆瑾楠的心蓦地一顿,脸色瞬间一沉,抬眸惊诧又恍然的看向欧阳浩轩。
他怎么会知道明峰的事情?
居然知道明峰是封泊天口中的贼人,还知道明峰被她所救!
“你是不是知道一切?”
她踩在墙上的脚,猝然滑落,在墙壁上留下一道脏兮兮的脚印。
整个人也像惊弓之鸟,马上紧张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将明峰救到客栈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一直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怎想到这个欧阳浩轩真是神通广大的让她觉得可怕!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救人的行踪?
难不成他闲的没事总喜欢跟踪人吗?
这个人,真是神出鬼没。
如果真的跟踪他,他却丝毫没有觉察。
“哈哈!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二小姐还是不要关心了。总之,本公子想知道的一切,总会想到办法查到。这辰宿荒洲中,很少有本公子得知不了的东西。”
欧阳浩轩眯起的眼角,划出一道浅浅的笑纹。
而那浅浅的笑纹,却总在有意无意间化作沟壑纵横的山丘。
高高隆起遮挡着一切,深深地凹陷,同样隐藏着一切,最终化作遥远天际的一记神秘。
“二小姐,你觉得我这个高见怎么样?”
欧阳浩轩笑眯眯问。
“不怎么高!”
穆瑾楠的背忽的从墙上移开,心里头暗自嘀咕,如果换做是她,再给她一点儿时间,她也能想到这个办法。
如今这么简单的办法却让这个妖孽男人先说出来,还被他威胁,实在丢脸。
不过……欧阳浩轩说的这个办法肯定可行啊!
靖王爷向来关心国家大事,如今乾昭国正面临着无法向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交代卜明珠被偷之事,他一定为此废寝忘食。
如果,她一下告诉他贼人已经被捉到了,自然而然,为了国家利益他肯定会出现,肯定会来见她。
“那二小姐决定采纳吗?”
欧阳浩轩又笑道。
“勉为其难的试试吧!”
穆瑾楠翻翻白眼儿。
目前为止,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如果二小姐要决定采纳的话,那必须要答应帮本公子那个忙!”
欧阳浩轩道。
“那怎么行?”
穆瑾楠忙不迭的摆摆手。
“我要先去靖王府试试看看管不管用!万一不管用的话,我岂不是白白给你帮忙?总之,我必须尝试之后,见到靖王爷才能帮你办事!”
“本公子的高见,一定能成功!”
欧阳浩轩神色中透着斩钉截铁之意。
他忽的抬起了手臂,露出手腕上面带着的那串闪着耀眼光泽的佛珠手链。
“如果不成功本公子便将手腕上这个价值连城的手链输给二小姐,如何?”
“这个……”
穆瑾楠盯着那串佛珠手链,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中。
她记得很清楚,欧阳浩轩手腕上面的佛珠
tang手链跟当初她穿越之时偷取的那佛珠手链一模一样。
从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就想将之拿过来瞧瞧,这个佛珠手链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顺道,也研究一下这个在乾昭国还有她穿越而来的那个世界中都存在的东西,究竟与她的穿越有没有关系。
打这个赌,她好像不吃亏。
“你确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当做赌注?如果靖王爷不肯见我,你就将这个手链输给我?”
为了保险起见,穆瑾楠又确认了一遍。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欧阳浩轩坚定道。
“不过,二小姐必须答应我,你去靖王府,只把话传给仆人便可。你得先帮完本公子那个十万火急的忙之后才可以折回去见靖王爷。”
“好,一言为定!”
话音未落,穆瑾楠的身影已经“嗖”一声不见了踪影。
这么痛快的答应,是因为她做了这么一番考量。
她先去靖王府,将那句话跟靖王府的仆人说。
然后让仆人转告靖王爷,到时候靖王爷要是真的想要见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出来找她。
凭借那位靖王爷的本事,想找不到她都难。
所以,先帮欧阳浩轩办事也不错!
至少可以让那位冰块王爷亲自出来寻找她。
让某冰块王爷主动,想想都觉得特别有面子啊!
穆瑾楠一边想,一边喜滋滋的笑了。
她这一路欢歌,风尘仆仆的跑进靖王府,刚迈进人家的大门,还不等她开口,靖王府中马上有仆人就跟见了瘟神似的,战战兢兢道:
“二小姐啊,您怎么又来了啊!不是已经告诉过您了吗?王爷他不在,只要——”
“只要老娘来了,你们家王爷就不在是吧!”
穆瑾楠一扬手,毫不客气的打断他,自己讲那句话补充完整。
“老娘当然知道!”
她嬉皮笑脸的拍拍下人的肩膀,愣是将人吓得差点儿摊到在地上。
某女在靖王府仆人心目中的形象,早已经晋升到无人敢惹的母老虎的级别。
所以,面对她,唯有表现出“怕怕哒”感觉才是正常的。
“老娘这次回来,不是来找你们靖王爷的。老娘是想你转告给靖王爷一句话——老娘抓到偷卜明珠的贼人了!”
她继续拍拍那仆人的肩膀。
没多久,那个原本挺直的脊梁又被她拍的弯了几分下去。
“你要一个字不漏的转告给靖王爷,来,先说一遍给老娘听听!”
“好……好……”
仆人胆战心惊,“王爷,二小姐说……她抓到……偷……偷……风怒国卜……明珠的贼人了……”
“老娘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吗?重新说!‘老娘抓到偷卜明珠的贼人了’!”
“啪!”
穆瑾楠一巴掌拍下去,那仆人“啊”一声摊倒在了地上。
“是……”
那仆人抖擞着身子。
“王爷……老娘……抓到……偷……偷……偷……风怒国……卜……卜明珠……的贼人了……”
“恩!很好,再说的清楚连贯一些就非常完美了。噗!哈哈……好好干,有糖吃!”
穆瑾楠安排好了,终于大笑着扬长而去。
好吧!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吓唬那个仆人,故意耍那个仆人!
反正只要跟靖王爷有关的人或者东西,她一定非常上心。
就好比这次,她本就知道君千夜一定躲在某个旮旯里面,肯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看到。
果不其然,穆瑾楠前脚刚离开靖王府,君千夜便从房中走出来。
那铿锵的步子,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他的脸上,很明显一团黑气笼罩,久久萦绕不去。
...
132(一更)十万火急,保住……清白……
那名被吓得瘫倒在地上的仆人看到自家王爷出来了,挣扎着爬起来,胆战心惊道:“王爷,二小姐方才说,老娘——”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君千夜冷着一张脸,摆摆手添。【最新章节阅读】
“是是是……”
仆人马上松了口气,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那兴奋的模样好像那刑场上突然被释放的将要被砍头的死囚。
君千夜的脸色,依旧不大好看,他盯着靖王府的大门口看了好久。
眉头纠结,似乎在心底挣扎。
不过挣扎了半晌,他还是迈开步子,大跨步的踏出了靖王府的大门——
穆瑾楠说她抓到了贼人,那么关键性的贼人,把握着他们乾昭国与风怒国是战还是和的命脉,他不得不去找她寻求真相屋。
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又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君千夜的心底,划过一丝别扭与不是滋味。
为了大局着想,他很快将这种不是滋味抛之脑后。
他必须要出门,尽可能的追上的那个这个世界上唯一敢在他面前嚣张跋扈却令他无可奈何的女人:
那个女人再怎么得罪他,再怎么招惹他,再怎么挑战他的底线,他都做不到将她永远从视线中剔除。
只因,那个女人太有本事,总在乾昭国危急时刻令其转危为安,让他找不出任何理由为了私人恩怨不理国家大事。
因此,在将穆瑾楠当做透明这件事情上,君千夜被逼的一点儿魄力都没有。
君千夜没能想到,他要找的那个人,大抵是不可能一出门就能找得到的。
她总是像一根没有分量的鹅毛,被风吹的东奔西跑,没有固定的着陆点。
因为穆瑾楠刚出靖王府的大门便拐了弯儿,进了一个小角落中。
并非是躲在那里等君千夜,而是那个小角落中,一直有一个红衣男子笑眯眯的抱着手臂,整好以暇的在那里等着她。
此红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浩轩。
从穆瑾楠进靖王府的那一刻,他就站在这个隐蔽无人的角落中保持着这个姿势,耐心的等待着。
没多久,穆瑾楠出来,他笑眯眯喊道:“二小姐,现在是不是可以帮本公子那个十万火急的忙了?”
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大战”的女子被他的声音惊到,马上回了神。
不再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去构思等会儿靖王爷从某个旮旯钻出来的模样是不是比锅底还要黑。
“呵呵!欧阳公子你可真够争分夺秒解决时间!”
穆瑾楠皮笑肉不笑的一边朝那个角落走,一边冷嘲热讽。
“不是本公子着急,主要是本公子的事情真的千钧一发,十万火急。”
欧阳浩轩放下宽袍低垂的衣袖,眸中的笑意盈盈,盯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
可惜,他脸上那神态表情,哪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样子?
倒像是整天无聊的紧,慢慢悠悠的等人喝茶品酒。
“千钧一发?十万火急!”
穆瑾楠言语讽刺。
到了欧阳浩轩跟前站住,她也抱起了手臂,嘴角撇差点儿跟眼角连起来。
“好啊,欧阳公子,麻烦说说您十万火急的事情好不好?”
“没问题,既然二小姐这么热心,又这么有爱心,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娘呸!
欧阳浩轩话音还没落下,穆瑾楠就在心底一阵阵的鄙夷加恶寒。
这是她热心?她又爱心?
对这个妖孽男人,她穆瑾楠有个屁爱心,有个屁热心!
是她想要帮的吗?
还不是被这个妖孽男人给逼迫的?
可恶!真是可恶!
“咳咳!”
欧阳浩轩咳嗽了两声,又清清嗓子,根本忽略掉穆瑾楠满脸不满的情绪,继续道:
“二小姐可知道本公子在未央楼的红颜知己?”
“知道!不就是那个娇滴滴的,模样娇俏的,爱吃醋的,名字叫做‘青青’的姑娘!”
穆瑾楠翻翻白眼儿。
“奥,本公子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二小姐你对本公子的事情这般上心,竟然调查的这么清楚,就连本公子的红颜知己的容貌脾性名字都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
欧阳浩轩故作惊讶。
“看来二小姐真是个心思缜密善于隐藏的人!竟然隐藏起对本公子的一片痴心……”
丫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穆瑾楠被他的话刺激的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什么叫做她穆瑾楠对这个妖孽男人痴心一片?
呕!
她好想吐!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男不男女不女,没有阳刚之
tang气的男人!
还痴心一片,明明是恶心一片!
“本公子真没想到,自己能够得到二小姐如此上心。”
欧阳浩轩似乎感慨万千,又遗憾不已。
“可惜,本公子的心中一直心有所属,本公子心中一直都被青青姑娘占据——”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好事儿!”
穆瑾楠倏然掐起了腰。
“赶快说,你那位红颜知己怎么了?老娘还有事!”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她便觉得自己被这个妖孽男人给整的要崩溃了。
恶心,太恶心!
穆瑾楠任凭心底那群来回奔跑的草泥马呼啸而过,践踏完了嫩绿的草地,这才勉强让自己平静。
对面的妖孽男人,似乎很开心跟她玩儿这种看谁淡定的弱智游戏,就是笑眯眯的,就是抱着手臂,就是不慌不忙……
“你说不说?不说老娘走了!”
穆瑾楠干脆不再理会,扭头便走。
这个妖孽男人,什么十万火急千钧一发?
明摆着是耍她呢!
要是十万火急,他还会这么淡定?这么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她要是信他,肯定愚钝到饭都不会吃了。
“二小姐,你要走的话麻烦你直接去未央楼!”
还没走几步,欧阳浩轩按捺不住似的,冲她的背影喊道。
“干什么?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穆瑾楠没好气的甩出一句,极不情愿的再将身子扭回去。
“你别告诉老娘,未央楼里面的酥香软寝就是你念叨的十万火急。”
“没错啊!就是那里!”
欧阳浩轩似乎对于她的质疑显得非常无辜。
“最近有人看中了本公子的红颜知己青青姑娘,麻烦二小姐帮个忙。不管用什么方式,别让其他人毁了本公子的青青姑娘的清白之身。”
穆瑾楠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
这个妖孽男人,是不是有毛病?
那未央楼中的女子,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这个人是不是在秀逗了!
“喂,欧阳浩轩!你是不是在玩儿老娘!”
穆瑾楠瞪着他,凶巴巴的开口。
“你要是真在乎你那个红颜知己清白不保,那你自己怎么不去?你是不是明摆着出来恶心老娘?”
某女吹胡子瞪眼,发飙了!
要不是这个妖孽男人,她现在肯定已经见到君千夜了,肯定正跟他相谈甚欢,也说不定他们两人已经商量出对付风怒国摄政王再次挑衅的对策。
现在倒好,躲在这么个看不到人影的角落中,啥事儿都没有办成。
“哈哈!”
欧阳浩轩好像没事儿人似的,爽朗一笑。
“二小姐先不要急着上火嘛!如今国家危难,本公子可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二小姐瞎掰掰。”
他倏的又抱起了手臂,刺啦啦的眼神落在了穆瑾楠身上。
“二小姐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将要毁本公子的青青姑娘的清白吗?”
“谁啊?”
穆瑾楠没好气的问道。
“风怒国的太子封志阳!”
一听到这个名字,穆瑾楠反射性的竖起了耳朵,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风怒国中,摄政王封泊天是个非常不好对付的人。
可是这位传说中的傀儡太子,也是个传奇的人物,是个愚蠢无能到可以称作一段传奇的人物。
他向来对摄政王的摆布不满,时常发牢***,更没有头脑分析问题。
因此,想要反击风怒国,这个封志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
“二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说卜明珠被盗,这到底有没有被盗,卜明珠又在哪里。恐怕,这位太子殿下不可能会不知道。”
欧阳浩轩赞赏似的点点头。
“二小姐,封志阳太子应该马上就去了,您现在是不是应该觉得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了呢?”
穆瑾楠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妖孽男人说的不错,这真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封志阳去未央楼找女人,那么,在他们乾昭国的地盘上,他还敢这般明目张胆,不是明摆着在暴露自己的弱点?
果真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那位摄政王封泊天,上辈子一定作孽太多,才会选了封志阳这么窝囊愚蠢的人当傀儡。
有鸭子送上门来,她又怎么可以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掏了掏胸前的口袋,摸到里面那一包东西之后,穆瑾楠阴险的笑了!
下一个目标——未央楼,放倒封志阳!
“二小姐,看来
你已经跃跃欲试了!”
欧阳浩轩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老娘也不跟你瞎掰掰了!老娘要去办正事儿!不过事先说明白,要是到时候不小心冒犯了你的青青姑娘,你可不能借此打击报复!”
“悉听尊便!”
欧阳浩轩一摆手。
下一秒,穆瑾楠已经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
“时辰差不多了了吧!”
送走那个火急火燎的身影,欧阳浩轩看看天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
隐秘的角落,似有被凸出的墙角折断的微风吹过。
“咻!”
那倔强得到力量,卷来片刻的凉意,掀起红衣男子垂落的发梢,翩然飞扬……
不经意间,错觉闪过。
好像,那张绝美的妖孽的脸颊,被紧紧地贴上了一层肉眼看不透的隐形的面具。
那面具,在微风中摇曳
有时候泛着红光,有时候泛着白光,还有时候……黯淡无光……
妖孽般的脸,缓缓抬起,看向靖王府的方向,久久回不了视线。
唯有那张虚无的面具,在慢慢消散,慢慢消失,慢慢化为空气的稀疏碎片……
“难得有这么次机会,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同样的一阵风,划过穆瑾楠鬓角的头发。
她毫不在意,只是伸手将其拨到一旁,嘴里面嘟囔着,朝着未央楼的方向紧赶慢赶。
马上要做的事情,她已经在心底盘算好了。
只管到时候放倒封志阳,从他口中问出卜明珠的下落。
而这次行动,她需要的各项道具也都准备好。
只要东风一到,到时候,呵呵……
“全都给本太子让开道儿!”
身后那暴戾熟悉的骂声,让穆瑾楠蓦地从自己千丝万缕的思绪中折回。
她马上一闪身,钻到路旁边的人多的地方,朝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果然是封志阳。
一身锦衣华服,装模作样的摇着折扇,身后跟着几人,凶巴巴的怒斥着街上的行人。
哎!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穆瑾楠躲在人群里,笑眯眯的摸着下巴。
怪不得之前那个欧阳浩轩跟她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原来是时辰未到。
这个点儿,时间刚刚好。
她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直到封志阳趾高气昂的带着属下们越过她所站的位置,穆瑾楠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计划,开始实施!
...
133(二更)偷梁换柱……一拳头砸晕……
车水马龙的未央楼前,喧闹不已。【最新章节阅读】
门前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美好的倩影,妙曼的身姿,娇滴滴的声音,俏丽的容颜,半空中舞动的手绢,飞扬在脸上的深情……
一切,都在这喧闹声中显得分外清晰深刻了许多。
封志阳带着几个随从,拖拉着根本不算壮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靠近。
“呦!原来是封太子啊!我们真是想死你了,快请进快请进!”
老远,就有姑娘嗲里嗲气的跑过来,一边一个温柔的捉住他的手臂,将他往里面的拉屋。
这位风怒国的太子之前经常在这里混,有时候混的没钱了就被未央楼的伙计们撵出去。
但是没多久,他又会带着钱再来寻欢作乐。
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循环着。
未央楼里的姑娘们大都知道他这副德行,只要看他来了,那一定是带足了银子。
只要进去,她们定然会合伙轮换着骗他将身上的钱全都花光,最后灌醉。
再之后,就会命令伙计们将这位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太子殿下拖出去,让他们的手下带走。
未央楼虽是风花雪月之地,更是看重权贵之地。
里面的人,不论姑娘还是老板又或者是伙计,只认钱、权、势。
像这位风怒国的傀儡太子封志阳,人人都知道他无能,他没有本事。
因此,他身上有钱的时候自然会客客气气的。
这要是没钱了,反正人已经醉了,该怎么弄出去就怎么弄出去,他们根本没有人害怕!
“呵呵,本太子就知道你们最好!”
封志阳干脆收起了折扇,将手臂抽出来,张开双臂将两名风尘女子搂在了怀中。
“太子啊,您今天还是先让那位青青姑娘陪吗?我们两人陪你好不好?我们也会弹琴唱歌,也会跳舞啊!”
“好好,真乖!本太子知道你们厉害,不过,本太子还想先听青青姑娘为本太子弹奏一曲。然后我们两个好好快活一场之后……”
“讨厌嘛……”
“就是,殿下这不是在让我姐妹妒忌……”
“呕!”
好恶心!好恶心!
穆瑾楠躲在外面的窗户听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话,身上简直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
她又听了一会儿,从封志阳的说话声判定他已经上了楼,于是辗转到了后巷,将怀中的百宝囊掏出来……
进这未央楼,她的方法就是走后门。
路子这么熟,她很快便躲过来往走动的人,上了二楼,直奔青青姑娘的房间。
推门而入,里面正在梳妆的女子忽的吓了一跳,站起来便喊:“什么人?谁让你——啊!你是谁?你为什么长得——”
“跟我一样”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青青已经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呵呵!老娘不跟你长得一样等会儿怎么顶替你好好招待那位封太子?”
穆瑾楠收回将青青姑娘砸晕的拳头。
方才在后巷之时,她从怀中掏出了易容的工具,将自己弄成了青青的模样,再然后来这房中顶替她。
之前她早就跟欧阳浩轩说好了,就算她冒犯他的红颜知己,他也不能报复。
至于她究竟怎么冒犯的,就像方才那样了,一拳头打晕!
下一刻,她将地上的人抱起来,放到屏风之后的角落中。
又三下五除二的剥了人家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
“好了!大功告成!”
穆瑾楠打了一个响指。
人刚从屏风后面出来,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轻浮的男声道:“青青宝贝,你在吗?本太子进去了!”
哎呀!
来的好快!
穆瑾楠惊了一下,马上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换上娇滴滴的声音道:“殿下,进来吧!青青等您好久了!”
说完了,她自己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没想到她自己也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她自己也能发出这么娇滴滴的声音。
她自己都觉得受不了。
“本太子进去了!”
欢快的声音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封志阳关好门,睛光闪闪的盯着她,“嗖”的一声就冲了过来。
“青青宝贝,快让本太子抱抱……”
话音未落,他已经张开怀抱恶狼一般冲穆瑾楠扑了过来。
这么恶心的男人扑过来,穆瑾楠差点儿没忍住一拳挥出去。
好在她及时回归到自己的角色,仅仅麻溜的一闪身,躲开了封志阳的拥抱。
“太子殿下,您不要着急嘛!来陪青青喝一杯!”
她一旋身,坐到了桌子前面。
拿起上面的茶壶斟满了茶水。
“太子殿下,来尝尝青青亲手为太子殿下泡的茶叶。”
穆瑾楠将茶水端给他,能想到什么就编什么。
不料封志阳接过来却将之放在桌上,伸手就要去揽她:
“青青宝贝,本太子想听你弹奏一曲——”
“哎,殿下莫急嘛!”
穆瑾楠一个箭步站起来,冲到一旁躲开。
“殿下,听曲子有什么好的?咱们来共饮几杯,不醉无归。”
“喝酒?喝酒好啊!喝了酒,本太子可以跟青青宝贝——”
“殿下殿下稍等,待青青前去拿酒!”
穆瑾楠又眼疾手快最更快的阻止了他的言行举止。
她马上退了出去,没多久端着一壶酒又回来了。
“青青宝贝,你今天心急了些啊!”
封志阳的笑有些猥琐。
穆瑾楠又一阵恶寒,心底大骂几句恶心之后,还是强颜欢笑道:“殿下难得来几次,青青当然要拿出自己全部的热情来伺候太子殿下了!”
她重新坐回凳子上,一边倒酒,一边忍受着全身不断被挑战而起的鸡皮疙瘩。
“好好!本太子很开心!”
“既然开心,殿下一定要多喝几杯!”
穆瑾楠将酒杯递上去,“殿下,来喝了青青亲手为您倒的这杯酒!”
“本太子要青青宝贝你喂我!”
穆瑾楠脸上的表情一顿,端着酒杯的手又差点儿没有忍住直接泼上去。
“呵呵!殿下,好啊……”
她强迫自己忍耐忍耐再忍耐,举着小酒杯中的酒喂封志阳喝完之后,直接拿起了酒壶。
“太子殿下,既然您都要青青亲自喂了,倒是这酒壶喝起来比较痛快!就让青青用这酒壶来喂殿下吧!”
言罢,她将酒壶的嘴直接对准了封志阳的嘴,捏着他的下巴就往里面灌。
“喝喝喝,太子殿下,您多喝一点儿……”
“这么美的酒,可不能浪费了!”
“这是青青的心意嘛!”
穆瑾楠手脚屁股并用,愣是将人紧紧地挤住,根本不给他挣扎的机会。
一壶酒进去,封志阳原本白皙的脸上马上泛起了红晕。
应该是穆瑾楠灌的太急了,他的醉意也来的特别急。
“好酒……”
封志阳打着酒嗝,从凳子上起来。
重影的视线中,他卖力的寻找自己眼中的宝贝……
“青青宝贝……我们不是……”
“是啊,是啊!”
穆瑾楠赶忙接话,冲过去,将他拖到床沿上坐下。
“殿下,您喝醉了,先休息一下!”
“没醉,本太子没醉……青青宝贝,咱们应该——”
“殿下,您真的醉了!不信您回答我几个问题?青青觉得,你肯定答不出。”
“本太子没醉……本太子什么都能答得出来……”
“那你告诉青青,殿下是真的喜欢青青吗?”
“喜欢……真的喜欢……”
“那么殿下愿意将风怒国最珍贵的宝贝送给青青吗?要是殿下不愿意,那殿下就不是真的喜欢青青!”
穆瑾楠说着话,眼神注意着眼前醉醺醺的人。
她的问题,正在逐渐被问出来,而她想要的答案也会很快揭晓。
“青青你要风怒国最珍贵的宝物,那就是卜明珠了……”
“对对,我就是要卜明珠!殿下,卜明珠现在在哪里?”
穆瑾楠终于抛出了核心的问题。
“卜明珠在……”
“殿下,在哪里?”
她竖着耳朵听着。
“在——嗖!”
窗外忽然一阵细微的凉风。
那是一根很细很细的银针,它居然自窗户外面飞入,擦过穆瑾楠的脸颊,准确无误地插上了封志阳的颈项。
“嗯……”
他闷哼了几声,整个人骤然间失去了意识。
“咚!”
他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喂!什么人?”
穆瑾楠一个跟头翻到窗户边上。
往下面看去,正看见一个白色的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逝。
...
第134章 134遭遇暗算,又遇贪色之人
“该死!坏了老娘的好事!”
穆瑾楠大骂了一声,直接从窗户上面就爬出去。=
情急之下,也不管窗户是高是矮,“嗖”的一声跳了下去。
“咚!”
她的身体落地,好在没抢断她的脆腿醢。
蹬了蹬腿脚,穆瑾楠一刻都没有迟疑,直冲那白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用说,方才的银针,就是那个白影干的!
而那个白影,那么清冷,却又是那么的熟悉缇。
熟悉到,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亲密感。
她就是黑白魔煞中的白煞。
穆瑾楠记得很清楚,这个白煞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
每一次的出现,总要给她惊悚与要挟,每出现一次,便好像在她的生命中放上了一个定时炸弹。
而那颗定时炸弹可能会在任何一次爆炸,让她血肉横飞,尸骨无存,却永远防不胜防。
就好比这一次。
白煞又出现了。
她又出来坏她的好事。
风怒国太子封志阳马上就说出卜明珠下落了。
可惜,被她一根带着“作料”的银针就给放倒了。
坏她好事,实在可恨!
“白煞!你站住,三番两次找茬,究竟想要做什么?”
穆瑾楠拿出毕生最快的奔跑速度追着那个时不时就会一闪而逝的以轻功飞舞的身影。
那抹白色的影子,好像幽灵鬼魅一般,一直在半空中飘啊,飘啊!
她一直都在用轻功飞着,速度拿捏的很好,很均匀。
不过,那飞行的速度,很慢!
慢到,似乎故意让后面的人用奔跑的速度就可以追上;
更甚者,她有意让自己的身影在半空中时隐时现,好像是在消磨后面追赶之人的精力——
这样的乍隐乍现,会让穆瑾楠花费更多的注意力去关注,自然消耗的精力也会增加。
这一系列的举动,已经说明,白煞这次,绝对是预谋而来。
“想知道,就跟着来,哈哈哈……”
白煞的声音,有些空灵,更有些诡异。
而那笑声,带着层出不穷的回音,更带着绵延不尽的阴谋诡谲……
“可恶!老娘今天一定要跟你做个了断!”
穆瑾楠愤愤的开口,脚下又加足了马力。
白煞的行为,成功的挑起了她的愤怒与……斗志。
“咚咚咚……”
她奔跑的脚步频率更快了一些,丝毫没有受到体力消耗的影响。
穆瑾楠这次的做法,并非自不量力意气用事。
她晓得白煞的本领绝对非同一般,更晓得白煞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凭借她自己那丁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在那个魔鬼的面前肯定不值一提。
如果她们两人过招,自己只要稍微一疏忽,很可能未有出招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个中比对,她还是能够做出客观的评价。
穆瑾楠虽然晓得敌我的之间能力的悬殊,更知道那种差距在某种程度上面绝对是致命的。
但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安于现状、坐以待毙的人。
既然已经知道白煞是她生命中的一颗不定时炸弹,她定然不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等着那颗炸弹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轰然炸开,将她炸的粉骨粹身。
她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切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一枚炸弹早早地拆掉。
而今时今日,就是一个机会。
既然她有意让她跟着,她就小心的跟着。
更何况,这些天,她一直都处于防备的状态,就怕那炸弹不定时的出现,打得她措手不及。
好比今日,这枚炸弹真的在不经意间出现,坏了她的好事!
那抹白影跳动着,翩然远去,绕过一个个的深巷。
终于,她在一个静寂无人透着森凉与阴冷的荒芜深巷中停了下来。
穆瑾楠摸摸怀中的东西,另一只手紧张的攥起了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
“白煞,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踪我?你究竟想怎样?要不然,我们痛快的在今日做个了断。”
穆瑾楠站在原地,跟白煞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呵呵呵!”
白煞那白纱之下的脸,猛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没错,我一直都在跟踪你。从你进未央楼开始我就跟着你。看见你易容,打昏了未央楼里面的头牌,又灌醉了风怒国的太子……”
“咻!”
她的身影瞬间漂移到穆瑾楠跟前,那带着阴鸷之音,瞬间如同暴雨之时滚滚雷声,呼啸而至。
穆瑾楠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
呵呵!
原来她的计划,从开始便注定是失败的。
“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让你从傀儡太子口中得到真相吗?哈哈……”
白煞笑的很阴森。
“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我就是要看你们两国纷争,就是要看民们兵戎相见,就是要看你们厮杀……”
“白煞,你到底是何居心?”
穆瑾楠惶恐道。
“是何居心?呵呵!我不想看到你们所有人好过,我不想看到你们所有人太平安定。我就是喜欢战争,喜欢厮杀,喜欢看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那……太美妙了……”
“变态!”
穆瑾楠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
因为眼前的女人,好像地狱中的死神,浑身散发着死亡与令人绝望的气息。
她从未有真正见到过,像她这般变态的仇恨,这般狰狞的面庞,这般寒气逼人的恐惧……
唯有从那个无数次的梦境中见到过。
梦中,那个浑身鲜血的女子;
梦中,那个充满仇恨的女子;
梦中,那个带着绝望与凄凉但是又被无尽的仇恨烈焰熊熊燃烧的女子……
梦中还有眼前……
穆瑾楠的视线,缓缓地移到对面女子的双眸中。
那眸子里,不在是清泉透彻,而是寒冰凛冽。
是无尽的狠辣,无无穷的恶毒,还有无穷无尽的仇怨……
不经意间,她的视线扫过那张被白纱遮住的嘴角。
它缓缓地动着……
穆瑾楠一字一句的读出了它表达的意思:
穆瑾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呀!
穆瑾楠幡然顿悟——她要小心有诈!
果然,下一秒,那双眸子之中露出了奸邪。
前一刻还静若处子的白煞,下一刻已仿佛天际忽然划过的极光。
“嗖!”
白色的影像瞬间化作一道锋利的匕首——
穆瑾楠看到她那修长的指甲,化作五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朝她刺过来!
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她马上耗尽此刻所有的力气,用上了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去躲避那利爪。
而另一只手,也在同一时间掏出了怀中的暗器盒子。
手指按上了里面那个装有装有剧毒小盒的开关。
“嘶!”
任凭穆瑾楠的速度再快,她腰间的衣服,还是被那锋利的爪子划破。
那里,忽的划过一丝尖利的疼痛。
她晓得自己的皮肤一定被这个女人的“阴险毒辣白骨爪子”划伤了。
不过……
她嘴角一勾,她的暗器盒子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
白煞猛然出招,锋利的爪子划破穆瑾楠衣襟,划破她的皮肤……
那一刻,她嘴角的笑容更加歹毒。
可惜她的笑容刚刚展开,便已经发现穆瑾楠也在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朝她发射了暗器。
就这一刹那,她极尽自己所有力量对躲避。
怎料,那暗器似乎比她自己的手指甲还要毒辣太多,竟然在发出的那一刻是一根透明的针。
可是在飞行的过程中,那根透明的针居然会四散变成好几根更细的针,朝着她身体不同的补位插了过来。
竟让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做到全部躲开。
“嗤!”
白煞侧身躲闪,避开了射向她身体的透明的针,唯有那最高的一针,直直的穿透她的面纱,插进了她的脸颊。
彻骨的痛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那种痛,早已不仅仅是被针扎的刺痛。
好似一根给烧的红了的巨粗的针,深深的插进她的肌肤中,带着灼烧一般的痛。
“啊!”
白煞没有忍住惨叫了一声,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穆瑾楠,你——你做了什么?”
脸上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剧痛,让她的说话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呵呵!”
这次换做穆瑾楠冷笑了,她摇着手中的暗器盒子。
“我干了什么?没有啊!就是在里面放上了一些毒药而已!你放心好了,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毒药,那可是剧毒!哎”
穆瑾楠装模作样的叹着气。
“为了防着你们这些不定时的炸弹,老娘可是煞费苦心啊!还好有这个好东西!”
她垂眸看看自己手中的暗器盒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抹酷酷的冰冷的黑色身影。
好吧!
她承认自己的话说的有点儿大言不惭。
要说煞费苦心也是人家靖王爷制作这个好东西时候煞费苦心,她不过是装上了点儿毒药而已,哪能称得上是煞费苦心。
这么一想,心底那根早已经被触动的弦,再配上那抹越发清晰的影子,她居然不由自主的笑的合不上嘴。
“白煞,你没有想到吧!哈哈!我虽然打不过你,可是你见哪个聪明人整天喊着杀这个杀那个?以智取胜,你懂不懂?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解毒吧!要不然,你可就性命不保了!”
她只是开口说话,并不再次动手,也是因为心底开始犯嘀咕。
那位吴神医不是说这是剧毒吗?不应该见血封侯吗?
为什么这个白煞居然还这么正常的站在这里,丝毫没有要死的样子?
她害怕白煞是不是太厉害了,对这个毒药根本不害怕。
到时候她暴力起来,再跟她继续打架什么的,她可真就一命呜呼了。
“呵呵!”
穆瑾楠继续强装淡定。
“白煞,老娘的毒药可是穿透了你的脸,你就不怕毁容——”
下一刻,她猛然怔住。
因为,她看到那面纱之下的脸,陡然间变了模样。
竟然不再是光滑白皙的肌肤,不再是泛着红晕的年轻模样,不再是俏丽华美的容颜……
而变成了……
松弛的皮肤,额头皱纹横七竖八,眼角的皱纹沟沟壑壑——
这副模样,根本就是一个古稀老人才会有的容貌。
穆瑾楠惊诧的瞪大了眸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吴神医从没有说过,他给她的那份剧毒毒药会让人瞬间变老?
“穆瑾楠,我要杀了你——”
白煞再次扬起锋利的爪子,狠狠地朝穆瑾楠的颈项掐过去。
她没有动,没有躲,似乎因为极度的惊诧失去了意识。
那爪子越来越近……
“啊!不……”
陡然间,白煞发出了一声惨叫。
猛地收回了手,抱住了脸,凄然道:“怎么会这样……我的脸……”
她从穆瑾楠那片刻呆愣的眸子中,看到里面那个遮着白煞,但是衰老满面,皱纹横生的脸……
“不……”
白煞又发出了一声惨叫,那长着长长手指甲的双手,紧紧地贴在面颊上。
此时此刻,所有变态的仇恨都与她再无半点关系。
她没有心思杀人,没有心思欣赏血流满地的美丽画面,没有心思去看最后的生命死亡……
“咻!”
她白色的衣襟狠狠地一甩,天际如同划过一道闪电,弹指间,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天!我这是怎么了?”
穆瑾楠这才回神,后怕的拍着胸脯。
要不是方才白煞自己先乱了阵脚,她可真就一命呜呼了。
好可怕!
她看看手中的暗器盒子,又望望白煞离去的方向,心头痛快不已。
反正,这个女人出现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喊着杀她。
曾经还让她差点儿遭到黑魔的毒手,这种人死不足惜,不能怪她心狠手辣用剧毒去回馈。
“呸!活该!要杀老娘,别以为老娘真的这么好欺负!”
穆瑾楠酣畅淋漓的“啐”了一口,将暗器盒子收起来,夸张了迈开了一大步。
该办的事情差不多办完了,一个仇敌也已经得到了狠狠的教训,下一步她该去见靖王爷。
“兄弟,好酒!我们继续喝……”
“好酒,果真是好酒……大哥,喝了这几杯,兄弟们再去抢一伙,挣酒钱……”
“好好……来,喝……”
没走几步,迎面迎来几个醉醺醺的彪形大汉。
他们一人手中提着一酒坛,一边东倒西歪的走,一边喝着。
穆瑾楠脸上立刻露出了厌恶。
她有意靠边上走,离这几个醉汉远一些。
不料,刚靠到墙边,却听有个大汉大着舌头道:
“咦,大哥……这不是咱们允京城未央楼的头牌青青姑娘……她竟然孤身一人……是不是老天爷觉得咱们哥几个没钱去那儿快活,所以……赏赐给我们的?”
“呀!兄弟……好眼力……还真是美丽的青青姑娘……”
另外几个大汉马上也附和着。
不好!
穆瑾楠这才记起来,自己脸上的面具还没有揭掉。
现在,她就是未央楼的青青。
“啪!”
还未等她继续想下去,几名大汉狠狠地将手中的酒坛摔在了地上。
“兄弟们,走,陪咱们的头牌玩儿玩儿……”
话音未落,几人已经走过来,将穆瑾楠围住。
“青青姑娘……一个人走会不会寂寞?走……陪哥哥们去乐呵乐呵……”
其中一个大汉扑过来,穆瑾楠一个闪身躲过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该死!
居然敢调戏她?
“呦!青青姑娘这手脚真麻溜……不要这么瞪着哥哥嘛……”
大汉又往前走,还试图抱住她。
“啪!”
穆瑾楠一巴掌挥出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找死!”
她忽的从怀中掏出了暗器盒子。
对付这些色狼们,最快的方式,当然是她装在盒子中的防狼辣椒粉、防狼石灰粉之类的东西最管用了。
“臭娘们——”
“回去!让老子来!”
被打的大汉一下怒了,就要冲过来还手之际,他被另一个大汉拽住。
“是,大哥!”
那大汉又灰溜溜的退了一步。
“青青姑娘……不要这么不温柔嘛……”
被叫做大哥的大汉笑的满脸猥琐的靠近穆瑾楠。
“这良辰美景的,青青姑娘就不要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破话气氛了……来……陪哥哥们玩儿欢乐了,我们就把你送回去……”
“再不滚开,老娘不客气了!”
穆瑾楠忽的举起了暗器盒子,手指扣动了上面的机关。
“呵呵!青青姑娘……哥几个都是被吓大的……你拿这个破盒子有什么用?怎么对哥几个不客气……”
“找死!”
穆瑾楠狠狠地按下机关,怎料,就在那一刻,她的手指却骤然间不听使唤。
而身上所有的力气,好像也在瞬间被抽走的干干静静。
“啊!怎么回事……”
骤然无力的腿,让她狠狠地踉跄了一步,身体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后背传来一阵阵剧痛,震的她觉得内脏都痛了几分。
“啪!”
她手中的暗器盒子也掉落在地。
怎么回事?
她试图抬手,却发现此刻没有了丝毫力气。
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支撑不住。
唯有腰间,那被划破的肌肤,充斥着一波又一波的麻木之感,似乎试图证明着什么。
穆瑾楠的心,猛然一颤。
脑子马上清明起来。
白煞的指甲上面,也有毒!有让她浑身失去力气的毒药。
毒法需要时间,于是,很巧的便在此刻。
“呦!青青姑娘……你怎么了……”
几个大汉对她忽然无力的变故先是惊讶,接着又是一喜。
“来,让哥哥们帮帮你……”
“滚开……”
穆瑾楠靠着墙才勉强站住。
几个人扑过来,她软绵绵的手再也使不上力道,推不出去……
任凭他们将抗到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的草屋中。
“嘭!”
她的身体被扔在了一推干草之上。
那硬硬的草芥,扎的她的背生疼。
“你们敢动老娘……老娘宰了你们……”
她挣扎了几下,已经是徒劳手脚无力,连话都说的艰难,她好像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像是洋葱一样,被一层层剥掉了皮……
“青青姑娘,放心,哥几个——”
眼前是疯狂的禽兽不如的人,穆瑾楠第一个感觉,绝望袭来……
“嘭……”
“啊……”
猝然间,伴着几声惨叫,好像是什么东西被重重的扔出去,狠狠地撞在地上。
下一刻,她身前一凉,那恶魔一般的身躯顿然无影无踪。
有人来救她了……
穆瑾楠猛然欢喜。
...
135.135要不你脱了让我看看,咱们就扯平了(一更)
眼前,那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影,如突然降临的天神,骤然间出现在穆瑾楠的视野中。
心间那根情弦,仿佛被狠狠的波动了一下,跳跃出灵动的音符,奏出美妙和谐的音乐,缓缓流淌。
如山间潺潺流水,清新怡人;
如冬日温暖阳光,缠绵悱恻撄;
如林间曼妙的微风,沁人心脾……
好像这一刻,那高大的身躯,化为她心间最宏伟的崇拜,最深沉的敬仰,最刻骨的爱慕……
穆瑾楠呆呆的扭头看着他,一直看着。
心中的暖意,难以言说偿。
仿若……幸福的一不开眼睛……
“把衣服穿好!本王有事情要问你!”
君千夜扫了她一眼,眉头一皱,将被甩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扔到她身边。
穆瑾楠倒霉的被人拨的的只剩下了里衣,看着很别扭,也很伤风败俗。
那最里面穿的,是她自己设计的吊带衫,和宽松到夸张的大裤衩。
在这个世界,这样子穿简直就是怪胎。
眼前女人这副模样,君千夜记得在那次用扶鸾之术的时候见过。
不过那次她穿的是带着两个带子的裙子,这次的短一些,还有下面穿的那半截裤,看着着实奇怪。
常言道非礼勿视,如此模样,他还是将身体转向另一侧比较好。
君千夜开口讲话,穆瑾楠这才回神。
她没有伸手去抓衣服,只是充满不屑的看了一眼reads;。
而后笑眯眯的盯着君千夜的背影道:“靖王爷,你可不能这样。方才你看了我的身子,你要负责!”
“看你身子的是刚刚滚出去的那些人!”
君千夜头也不回道。
额?
穆瑾楠瞬间有种懵逼的感觉。
这冰块王爷也太一针见血了吧!不待玩儿的这么没有悬念吧!
她记得,以前电视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好像不用等女主角开口,男主角就主动会说出要对女主角负责的话好吧!
怎么到她穆瑾楠这里就完全变了样呢?
明明将她看光了,却偏偏赖账。
难不成看的还不够光光?
穆瑾楠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貌似,这副模样根本称不上看光。
毕竟在那个世界,她穿的远远比现在暴露!
穆瑾楠瘪瘪嘴,看看衣服,抬了抬手,发觉全身依旧用不上力气。
她干脆又躺回去,不动弹了。
那衣服,爱谁穿谁穿。
她现在的模样挺好,挺凉快。
“本王叫你把衣服穿上!”
半晌,听到她没有动静,君千夜又命令道。
“我倒是想穿!”
穆瑾楠翻着白眼。
“要不是因为我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才至于让那几个贼人捉到这里来吗?”
“本王听你说话还有不小的力气!”
君千夜冷冷又道。
“拜托,王爷啊,我说话是用嘴巴说的,又不是用手说!”
穆瑾楠继续翻着白眼儿。
“穿衣服要是能用嘴吧穿的话,我就不用躺在这儿这么狼狈了!”
“你——”
君千夜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紧绷着一张脸,却没有办法排解。
“那你就等着什么时候有力气。什么时候再穿吧!本王不奉陪了!”
言罢,君千夜宽袖一甩,跨步往外走。
“喂喂喂!君千夜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穆瑾楠一着急,挣扎了一下,但依旧没能爬起来。
她嘴上不肯放过,继续控诉:“做人怎么可以这样子?”
该死!那药力怎么还没有散去?
她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reads;。
这个不争气的身体!手脚还是使不上力气。
眼前的黑衣人没有停下,马上就要踏出门去。
“哎,君千夜!你要是走了,就不用妄想知道那偷卜明珠的贼人到底是谁!”
穆瑾楠情急之下一句威胁的话,成功的让君千夜停下了脚步。
“你真的捉到了他?”
他扭头,看到露着大半个肩膀跟小腿的穆瑾楠,又马上别扭的将头扭向一旁。
“你想怎样才肯告诉本王?”
“这个好说!”
穆瑾楠累的闷哼几声,总算将身体撑起来。
人也由原本躺着的姿势变成了趴在地上的姿势。
“靖王爷你帮我个忙,我就把我查到的东西都告诉你!”
君千夜迟疑了一下,思量半晌,问道:“你想本王怎么帮你?”
刚刚他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当然有自己的考虑。
毕竟在风怒国挑衅乾昭国这一系列的事件中,穆瑾楠都在里面发挥了任何人替代不了的作用。
所以在这次再次突发的事件中,更不能预料摄政王封泊天会不会又突然搞出什么他们闻所未闻的奇怪名堂。
因此,就冲穆瑾楠对风怒国多次机智搞怪又令人折服的反击,他也不敢轻易便让穆瑾楠出局。
面对她的威胁条件,他只能妥协。
“条件很简单!”
穆瑾楠豁然惊喜。
“只恳请王爷把我运回去就成了!”
顿了顿,她笑眯眯又道:“靖王爷,你要是想马上知道贼人的事情,就麻烦您让我去靖王府休息片刻,我会很快!告诉你一切。
“要是靖王爷您不着急的话,就把我送回穆王府行了。等我休息一日,身上的药力散去之后,我再去靖王府找王爷!”
“穆瑾楠,你——”
某冰块王爷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更确切的说,只要跟穆瑾楠讲话,他一定要上火的。
脸色怎么可能会好看?
这个女人,除了威胁,就是一次次的挑战他的耐性与底线。
很显然,她看透了他的心思。
知道他现在非常关心卜明珠是否被盗之事,一定会尽可能快的查到线索,绝对不可以给封泊天任何机会对乾昭国不利。
君千夜又一次认栽了。
他都开始怀疑,究竟是这个女人太厉害,还是他这个一向雷厉风行的王爷变窝囊了?
竟一次次在同一个女人手中各种吃瘪委屈。
“嘻嘻,靖王爷!麻烦您动动手,帮我穿上衣服好不好?”
穆瑾楠嬉皮笑脸的看着他,模样要多么开心有多么开心reads;。
“你——”
某王爷如同鱼梗在喉,上不来下不去,却又被卡的难受至极。
纵然浑身冒着冷气,纵然千百般不乐意,纵然此生从未这么憋屈……
可是君千夜还是乖乖的走过去,捡起了穆瑾楠的衣服。
到她跟前,蹲下,将手中的衣服撑开,披在穆瑾楠身上。
双眸始终瞥向一旁,尽量不去看眼前半裸不裸的女子。
穆瑾楠好笑的盯着他的侧脸,就是不肯试着抬手将胳膊放进去。
反而“呵呵呵”一阵爽朗的笑声道:“靖王爷,您不用眼睛看看,怎么知道哪件衣服在里面,哪件衣服穿在外面?”
她贼嘻嘻的一笑,继续道:“靖王爷,衣服你拿反了?”
君千夜一惊,禁不住扭头看去。
看到之后,脸色蓦地一沉,又慌忙扭过去。
因为,衣服他根本没有拿反,不过是这个女人故意骗她而已。
本来第一反应他应该是将衣服一扔,扬长而去。
可惜,今日他怎么着都拿不出当初的魄力。
在这个非同一般的女人面前,他的一切都要变得今非昔比啊!
这样的他,跟一贯的他,有着千差万别。
看到君千夜这副模样,穆瑾楠的笑更深了一些。
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冰块王爷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时不时的逗弄一下他,还是蛮有意思的!
“靖王爷,原来你也这么羞涩?”
穆瑾楠的话开始口无遮拦。
人家完全不理会她。
“其实你也不用这样的,反正你再怎么扭头,看过我身子就是看过了,这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人家还是不理。
“我们那个世界,穿的比这个少都能出门,所以你其实不必这么羞赧。”
人家依旧不理她。
“要不——”
穆瑾楠话锋一顿。
“靖王爷你要是实在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的话,你也脱光让我瞧瞧,咱们两个不就扯平了?”
这一次,某冰块王爷终于有了反应。
他忽的扭头,狠狠地瞪了穆瑾楠一眼,吓得她缩了缩脖子。
给她拢了拢穿上的衣服,君千夜猛的起身,冷冷道:“剩下的,自己想办法穿!本王在外面等你!”
话毕,他终于毫无留恋的走出了这个废弃的草屋。
...
136.136计划追夫(二更)
“小气的男人!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无弹窗小说网】”
穆瑾楠无辜的瘪嘴咕哝几声reads;。
这会儿,那药力似乎略有减轻,手上能够提出一丝的力气。
她艰难的伸手将衣服拖过来,更艰难的蜷腿,将裤子蹬上。
两条裤腿才刚穿进去,她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偿。
休息了片刻,再接再厉。
自己又鼓弄了好久,勉强站起来,这才将宽松的裤子整理好撄。
外衣敞开着,腰带没有系,看上去邋遢中更显得风情万种。
穆瑾楠低头看了看,又抬抬自己的胳膊,手中拽着的腰带似乎绕个圈都显得艰难。
她恼怒将手一松,那轻盈的腰带飘散而下。
“小气!”
穆瑾楠又嘀咕了一句,哀怨的看了一眼草屋外面君千夜的身影。
不免心中懊恼这个封建又保守的社会。
要不是这里的女的穿的这么保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君子?
害的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能好好穿。
她还穿着衣服呢!
吊带衫跟大裤衩呢,怎么就不好意思看了?
她搞不懂,既然这个靖王爷这么在乎那些传统,好吧,那他明明该看的都看到了,那怎么不对她负责?
虚伪!
穆瑾楠暗地冷哼着。
就这样了!
她看看自己没大穿整齐的衣服,心一横。
什么衣衫不整,什么成何体统?
反正她又不怕丢脸,这么多年,她这个无辜的外来灵魂遭到的非议与唾弃鄙夷还少吗?不差这一件!
恶劣的想完,穆瑾楠好不容易撑住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出去了。
“靖王爷,我穿好了,咱们走吧!”
她踉跄着走到君千夜跟前,示意他一下,摇摇晃晃的继续往前走。
“你就这副模样出去?”
君千夜看着她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眼前女子,好像除了穿上了裤子,上身的衣服,他给她穿成什么样,她就保持那样子。
外衣披散着敞开,邋遢不已,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是啊!要不然怎样?”
穆瑾楠无辜的撇撇嘴角。
“把腰带系上!”
“胳膊使不上劲儿,系不起来!”
君千夜命令式的口气,对穆瑾楠似乎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她歪着脑袋拒绝,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反正她的理由非常充分又合理reads;。
本来她就是使不上劲儿,浑身软绵绵的。
别看她现在是站着,等会儿一阵风吹过来,一定能够将她吹倒。
“靖王爷,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又不是丢你的脸!”
穆瑾楠翻着白眼儿,不知死活道。
她以为,某冰块王爷一定会被他这句话弄得非常非常气愤,然后宽袖一甩,扬长而去,不再搭理她。
事实上却完全与之相反。
君千夜居然径直又进了房中,将她的腰带拾起来,拿出来给她整整齐齐的系上。
这一举动,穆瑾楠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可后面还有更惊悚的。
君千夜给她整理好衣服系好了腰带,又给她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
最后竟然将她打横抱起……
一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她回了靖王府。
这一连串的毁灭形的狂轰滥炸之举,穆瑾楠不选择懵逼也不行了——
这个冰块王爷,啥时候有这样的耐性了与好心了?
怎么都不用她无赖、耍赖加死皮赖脸就乖乖的做事?
穆瑾楠的震撼,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
长长的路途,是穆瑾楠将懵逼定格的路途,更是允京城中百姓们爆炸性的一段“千古佳话”。
谁也没有想到,君千夜将穆瑾楠抱回靖王府的这一看似渺小实则不可思议的举动会有那么大的反响。
就在事情过去的第二天,允京城大街小巷就炸开了锅。
那五花八门的八卦消息,简直包罗万象,承前启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总之,议论是激烈的;争论是不休的;猜测是无止境的;想象是添油加醋的。
大家有从这么个角度议论的——
“哎,你们知道吗?昨天咱们的靖王爷居然抱着一个女人回到了靖王府。你们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是谁啊?”
“是未央楼的头牌青青姑娘啊!”
“啊?是吗?怎么可能呢?靖王爷不是不喜欢女人吗?”
“对啊,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身边有过女人,或是他肯多看某个女人两眼!他又怎么可能会抱着未央楼的青青姑娘回靖王府呢?”
“奇哉怪也……”
还有从另外的角度议论的——
“靖王爷这么多年,一直跟欧阳公子的情谊非同一般。两人私底下的事情,我们局外人是不晓得的。明面上的事情我们能够看到,再稍加点儿心思,就足够想象他们暗地里面做的事情。靖王爷这么做,是不是表示他已经厌倦了欧阳公子了呢?”
“有这个可能!很可能欧阳公子对王爷也已经恩断义绝,心灰意冷,此生决定再也不见靖王爷reads;。要不然,靖王爷抱着青青姑娘回府的时候,欧阳公子难么好的武艺,怎么可能不阻止?”
“言之有理!真是可惜又可怜,看来,再美的男人,也留不住男人的心……”
更有第三个角度议论——
“我听闻,青青姑娘不是欧阳公子的红颜知己吗?如今被靖王爷抱着进了靖王府,难不成是欧阳公子爱郎情深,不惜将自己的红颜知己拱手相让。如此看来,欧阳公子对靖王爷真是情深义重啊!”
“说的好有道理,只要深情,何理不通?欧阳公子真是个伟大的人。宁愿自己痛苦,也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变回一个喜欢女人的正常的男人……”
最后一个角度就更加犀利了——
“看来,是个男人就喜欢未央楼中的头牌姑娘,靖王爷也不例外;未央楼中的姑娘,只要是个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就都喜欢,未央楼的头牌也不例外。”
短短的一日,各种花式想象力,各种逗比情节,各种深情与被深情的桥段,就那么轰轰烈烈的在允京城悠悠众口中上演。
此番流言飞语,受影响最大的无非就是那位女当事人“青青姑娘”。
她对情郎的忠贞不二,情深一片,就这样百口莫辩了。
这姑娘心眼儿太小,听不得别人的冤枉,就想在情郎面前一表忠贞。
于是乎,未央楼二楼的一间雅间中,上演了这么一幕:
慵懒的红衣男子坐在桌前喝茶,他的腿被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
那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
她妆容已花,面色凄然,楚楚动人,悲痛欲绝。
“欧阳公子,您一定要相信青青啊!青青对您绝对痴心一片,靖王爷抱着的那个,绝对不是青青啊!昨日,青青确实看到了一个跟青青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青青还被她打晕了,好久之后才醒。
“青青知道自己是未央楼的头牌之一,貌美如花,绝世的样貌令太多的女人羡慕。可是就算是易容成青青的模样又如何?面具之下还不是一张糟糕的脸?”
如果穆瑾楠听到这位自恋异常的青青姑娘这一番委屈难过郁闷自夸的话,恐怕要捧着胃跑到角落里面狠狠地吐一场了——
羡慕她的模样?那还不如让她去毁容!
“欧阳公子,您一定要为青青做主啊!您一定要揪出那个冒充青青的人啊!青青对欧阳公子真心一片,此生除了欧阳公子,其他男人一概看不上。
“请欧阳公子为青青做主,莫让那些物质的百姓玷污了青青高尚的人格!青青只爱公子一人,其他人再有钱,再有权势,青青也不会正眼相看的!”
欧阳浩轩听完眼前这朵梨花的哭诉,缓缓地放下茶杯,笑眯眯问道:“青青真的只对本公子一人痴情一片吗?真的不曾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吗?”
“是啊!青青敢对天发誓,青青真的只爱公子一人。青青心里面只有公子一人,又怎么可能跟着靖王爷走呢?请公子一定要为青青抓到那个冒充青青,让青青名誉受损的罪魁祸首。”
好像是胜利的东风来了,他腿上那朵梨花上面带着的雨开始干涸。
“本公子听闻,上次风怒国太子来的时候,点名就找的青青姑娘。好像你们彻夜长谈,相谈甚欢啊!昨日,本公子好像又看到风怒国太子封志阳带人来了未央楼,而且,点名要的就是青青你呢reads;!”
“啊?”
欧阳浩轩话音未落,腿上那朵梨花惊恐的尖叫一声。
“嘭!”
青青姑娘倒在了地上。
那朵带雨的梨花,就这么倒下。
然后,花瓣凄然的洒了一地。
据说,这位青青姑娘醒来之后就失忆了。
不记得自己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
只记得,她是未央楼里面的头牌,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将客人伺候的开开心心的,她有个喜欢的郎君,名字叫做欧阳浩轩。
正因为青青姑娘的失忆,“究竟是谁将青青姑娘打晕这个问题”就这么永久的被搁置了下来。
可是,只有青青姑娘自己知道,虽然她喜欢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可是她不装失忆就会失去自己最最最喜欢的男人啊!
允京城掀起来的这场流言飞语,还对一个人的影响力特别大。
那就是刚进皇家学堂上了没有几天学的贱宝小朋友。
他从外面人的八卦新闻中听闻他的靖王叔叔抱着一个青楼女子进了靖王府,那一刻还憋着没将情绪爆发出来。
后来回到家,他熊熊怒火燃烧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某宝扔掉书包,马上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呜呜噜噜道——
“靖王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本宝宝的心?你怎么可以跟其他男人一样肤浅?你怎么可以喜欢未央楼中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将未央楼中的女人带到自己的府中?呜呜呜……”
“娘亲没有机会了!本宝宝也没有机会了!本宝宝看错你了!本宝宝一直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跟本宝宝一样的酷酷的男人!没想到你的酷酷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呜呜……”
看到自己儿子这副难过、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穆瑾楠没有急着前去安慰。
而是静静地思考整件问题的关键点。
好像,就是因为她没有及时的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这才导致了这么一场闹剧。
再加上世人都喜欢以讹传讹,更喜欢添油加醋,无厘头的想象。
她敢肯定,当时靖王爷抱着她回来,肯定不会太过招摇,定然是找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因此路上百姓,最多不过看到他们不过一眼。
用“一眼”便会联想到那么多,允京城的百姓们真乃***也。
冰块王爷性情大变,喜欢青楼女子……
这个言论似乎听着非常新鲜。
但是,如果当时她将面具拿下来的话,传言或许就不是新鲜了,而是变成了惊悚。
说不定会变成什么“靖王爷的口味好重,居然喜欢有孩子的女人,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女人还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云云……
回想起来,还好她忘记将面具给摘掉了,找了一个代罪羔羊reads;。
穆瑾楠耸耸肩。
随便大家怎么说吧!
反正经历了这件事情,君千夜在她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比较精准的地位。
昨日君千夜将她带回靖王府,真的非常绅士的先让她好好休息了一番之后才过去询问那件重要的事情。
穆瑾楠当时非常坦诚,有什么说什么。
她把怎么见到的明峰,明峰对她说了什么,以及她对整件事情的看法通通告诉了君千夜。
虽然将明峰“出卖”,但是穆瑾楠并不想伤害他。
便多说了一句话道:“靖王爷,封泊天如此刁难,我们要想给出交代,要么将明峰交出去,要么就找到卜明珠究竟放在何处。
“既然明峰没有偷到卜明珠,说明它一定还在摄政王封泊天的手中。如果我们将人贸然交出去,追不回卜明珠,不过是白白搭上一条人命而已,所以……”
她的话都没有说完,靖王爷已经了然道:“此次劫难,只有找到卜明珠,才算是结束!其他,一概无用。”
穆瑾楠晓得,她这么说,就是默认了要放明峰一马。
毕竟,跟封泊天对立的人,便不是他们的敌人。
商量完了这件事,君千夜居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交给了她:“你的东西,还给你!”
穆瑾楠有些惊诧,因为,那正是她掉在巷子中的暗器盒子。
她记得,当时的心里真的有一股暖流涌入。
那一刻,她是沉浸在这种春暖花开般沁人心脾的幸福中。
再后来,君千夜居然又多问了一句道:“你怎么会遭人暗算?”
是这句话吧,让穆瑾楠的那根迷茫的弦陡然间清明了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从多天之前,这个男人从长鼻巨兽鼻子之下将她救出之后,她发生了那一系列变化的原因。
她总会笑着面对他的冰冷,又喜欢看到他的模样,更喜欢在他面前没话找话,一次次的宽容他的不好的态度……
原来,冥冥之中,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吧!
那种感觉,似乎叫做“喜欢”!
她喜欢这个男人!
这个一次一次救她于危难的男人!
他救了她多少次?又帮了她多少次了呢?
好像,很多!
多的她,几乎数不过来。
从福灵郡主手中将她救下,从长鼻巨兽鼻子手中将她救下,在乾坤殿上从摄政王手中将他救下,还从那几个小混混手中将她救下……
他救了她多少条命了?
怪不得,最近的日子,她喜欢无赖的对他,喜欢无理取闹的惹他,喜欢看他明明吃瘪可是对她依旧绅士的模样……
穆瑾楠终于豁然开朗reads;。
看看前方,竟是一路光明!
君千夜这一句话的询问,穆瑾楠虽然说不上究竟是不是关心,可她还是厚颜无耻的将之当做关心。
穆瑾楠面带忧伤,神色委屈,是这般娇滴滴的回答的:“靖王爷,人家还不是为了探查卜明珠的下落?扮成那个青青的模样,本想从封志阳口中得到卜明珠的下落。
“可惜半路杀出个白煞,她指甲里涂了毒药,将我暗算,最后,还差点儿被那几个恶人……”
说着说着,她竟掩面哭泣。
“靖王爷,还好你赶到的及时,要不然,我就……嘤嘤嘤……我用暗器盒子里面的毒药伤了白煞的脸。看到她皮肤都被毒的衰老了,不晓得以后那个白煞会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嘤嘤嘤……”
好吧!
穆瑾楠承认,她是装的!
以前电视剧看多了,里面的女主角,不都喜欢嗲里嗲气的吗?
一副柔柔弱弱、楚楚动人的模样,就一定能够俘获男主的同情心,然后幸福的被抱在怀里……
“往后至少半年的时间,你很安全。白煞不会再出来暗算你,所以,你不必如此!”
“额?”
穆瑾楠怔住了!
她疑惑——
电视里面都是骗人的吗?
她学着里面的台词说那么多,其实就是想人家安慰下她。
可偏偏某冰块王爷煞风景的什么都不会说,她好不容易娇滴滴的恶心了一回,最终成功地以失败收场。
那也无所谓,她的心比较大,知道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所以,完全没有因为这句话影响某冰块王爷在她心目中的证明形象,反倒是让她更觉得人家有个性!
至此,对于她自己跟儿子的将来,她也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做了一个非常合理非常有必要的盘算。
至于那个盘算嘛……
穆瑾楠的眼睛缓缓地落在床上那个小小的、颤抖着、还在哭泣着的身影上面——
还得需要这小子帮忙!
看到这小娃娃哭的差不多了,穆瑾楠终于上前,将他抱起来,一边给他擦着眼泪,一边道:“贱宝,娘亲有个忙,想让你帮!”
“什么忙?本宝宝没有心情?”
贱宝泪眼朦胧,看样子确实被他的靖王叔叔伤透了心。
不过本着发扬做孝顺儿子的优良传统美德,他还是乖乖地将耳朵靠近穆瑾楠,竖了起来听她娘说那些小心翼翼、透着缜密的计划。
“贱宝,你娘我这是这么想的……”
“什么?楠楠,你说你要本宝宝帮你追靖王爷?”
听完穆瑾楠神神秘秘的话,贱宝惊得差点儿一个跟头从他娘的腿上栽到了地上。
...
137靖王叔叔,娘亲看上你了
“不要吧!靖王爷刚刚才传出抱着青楼女子进靖王府的绯闻。【全文字阅读】”
贱宝苦着一张脸。
“本宝宝不要那样的好色之徒当本宝宝的爹!”
听到这件事,他心情郁闷的不得了,现在对这个靖王爷的好感,近乎降低到了冰点。
“你亲眼见到过?戛”
“没有见到!可是有人见到就是事实了!”
“贱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靖王爷抱着的是假的青青呢?窒”
穆瑾楠笑眯眯道。
“假的青青?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知道那位青青姑娘什么时候离开的靖王府?她又去了哪里?”
穆瑾楠又笑道。
“不知道!”
贱宝被他娘这种捉摸不透的笑意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位青青姑娘傍晚时分离开了靖王,之后去了皇家学堂接自己的儿子放学回家,最后接着自己儿子回了穆王府。”
“去学堂,接儿子,回穆王府?”
贱宝思索半晌,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道:“楠楠,该不会那个青青姑娘是你易容的吧!”
“正是你娘我!”
“呀!太好了!”
贱宝不可思议的一怔,紧接着开心的几乎跳了起来。
这个新闻,实在是太震撼了。
照这么说来,是他误会了。
原来,他娘早就跟靖王爷有过这么一段非比寻常的传奇了!
原来,靖王爷抱回去的女人,是他娘啊!
原来,两人之间早已经……
嘿嘿嘿,他都羞于想象。
总之,人家都把他娘抱回家了,不就说明靖王爷跟他娘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了?
不就说明他人人家当爹有机会了?让人家给他娘当相公,也就有了转机了?
某宝开心那开心的模样无法言语。
他欢欢喜喜的抹掉了眼泪,拍着胸脯郑重的跟他娘承诺道:“楠楠,你放心!帮你追靖王叔叔的事情,就包在本宝宝身上了!”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贱宝一改之前郁闷的心情,欢天喜地的去吃饭、洗澡、睡觉、入梦……
贱宝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那个梦很幸福,很甜蜜。
他梦到了他们一家三口——爹娘还有他自己。
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之上,微风吹来,天空中飞扬着欢快的风筝。
他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跑,一边跑一边开心的大喊:“太好了,太好了!本宝宝找到自己的亲爹了!”
梦里,是那个带着冰冷的、黑色的身影,很熟悉。
可奇怪的是,他将他娘的脸看的清清楚楚,就是看不清他亲爹的脸。
那个人,是靖王爷吗?
带着这样疑惑,他从梦中惊醒,心情居然有些小郁闷。
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某宝渐渐想开了——
事在人为嘛!
现在,他认定了靖王爷当他的爹。至于以后嘛……
贱宝做了这么一番考虑。
现在他暂时将靖王叔叔当做他娘的追求对象,他这个关键的小娃娃角色先帮她娘一把。
如果用尽方法,到时候追不上,就只能怨他们娘俩没有本事了!
他虽说只是个小孩子,可是有些东西他非常拿得起放得下。
正所谓,是自己的,别人抢都抢不走,不是自己的,自己争也争不来。
要是他们娘俩经过一段不屑的努力,靖王爷还是对他们爱搭不理,他们只好选择放下。
做出这番决定的同时,贱宝为光明的未来还是比较抱有希望的。
毕竟,他们娘俩都是这么有魅力的人物。
任凭靖王爷他定力再好,又能坚持多久呢?
想着想着,贱宝得意的笑了,梦境的困扰就此一扫而光。
连着上学的几天,这是第一个早上,贱宝在一旁叨叨着穆瑾楠快点儿收拾,快点儿送他去上学。
作为孩子的娘,穆瑾楠此生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自己儿子教育好,绝对要让他走正路。
因此,看到贱宝如此焦急的奇怪模样,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多了——
莫不是这孩子被那群小美女们的给带坏了?
这孩子早恋了?
面对如此严峻的考验,穆瑾楠严肃道:“贱宝,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你们学堂里面某个小女生了?所以现在才会急着找她?”
贱宝那白眼儿骨碌碌就开始翻了起来。
她娘也太看不起他的眼光了,那群小女生们,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以后他要是真的要找女朋友,才不会找那么弱不禁风的呢!
为了让他娘放心,他
tang果断拍着胸脯子表态道:
“楠楠,你放心。就算本宝宝是肤浅的人,本宝宝要找女朋友也要找乾昭国第一美女;可问题是,本宝宝从来不是肤浅的孩子,本宝宝将来的女朋友,一定要**有个性……”
贱宝犀利的一席话,最终成功将她娘的疑虑打消。
他到了学堂没多久,夫子踏着铃声进了教室,踏上讲台,将书本拿出来放在讲桌上。
“孩子们,今天我们学习——”
说到一半,夫子的话猛地顿住,盯着桌子上面多出来的东西怔了片刻。
“咳咳!”
回神之后,夫子洋装咳嗽几声,道:“孩子们,你们先复习着上节课的内容。穆天赐,你跟我出来一下!”
“喔!”
贱宝表面上淡淡的应了一句,心里面却乐开了花。
看来他给夫子放在桌子上面的好东西管用了。
夫子带着他出了门,到走廊上面站住,有些惊喜又惊讶道:“穆天赐同学,你说的可是真的?靖王爷真的有那个意思?”
贱宝给夫子留了一张字条,说靖王爷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请他帮忙。
君千夜向来是乾昭国神一般的存在,任何人面对他的时候都觉得高不可攀。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世人面前永远都显得那么超凡脱俗。
在这位夫子面前也不例外了,这辈子,能够帮靖王爷的忙,那都是被靖王爷看得起!
这是一种殊荣啊!
“没错!是真的!”
贱宝抱着手臂,一脸老气横秋的模样。
“靖王叔叔目前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希望夫子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穆天赐同学,你快说说,靖王爷想老朽做何事?”
夫子神色中带着好奇与期盼。
“只要我能够做的,一定竭力而为。”
“这件事情……”
贱宝迟疑了一下,似乎不好开口。
思索片刻,他忽的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道:“夫子,这绝对是靖王叔叔的大秘密。你得保证,本宝宝告诉了你之后,你绝对不能再跟任何人说。”
“好!”
夫子满脸好奇,郑重的点点头。
“夫子,您肯定也听说最近的传言,说靖王爷抱着未央楼的青青姑娘去了靖王府……”
夫子点头。
“那么这说明靖王叔叔他不再是从前大家口中那个不近女色的不正常的王爷了……”
夫子还点头。
“这就更说明,靖王爷确实应该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了……”
夫子点头,可是疑惑道:“太后不是已经昭告天下,没多久之后,福灵郡主就会跟靖王爷举行大婚吗?”
“那诏书是没错!可是问题是,靖王叔叔根本不喜欢那个福灵郡主。靖王叔叔他喜欢别家的姑娘!可是很巧的是,那家的姑娘并不知道靖王爷喜欢她。更巧的是,本宝宝认识那位姑娘。所以——”
贱宝的声音更低了。
“本宝宝想请夫子准我放半天假,我帮帮靖王叔叔。我一个小孩子,什么话都好开口,就由我来告诉那位姑娘靖王叔叔的心声……”
“说到底,你是想请假?”
夫子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真的是靖王爷看的起他,没想到完全跟这事儿不沾边儿。
“夫子,不是我请假,而是你帮忙,千万不要告诉靖王爷我找你请假!这个秘密,本宝宝谁都没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这是靖王叔叔的秘密,你可不能说出去,要不然坏了本宝宝的计划,就是坏了靖王叔叔一辈子的幸福……”
很显然,最后夫子肯定是要准他半天假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小孩儿子坦诚,告诉他关于靖王爷的这么一个震撼性的大秘密。
他当然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一下他的忙了。
殊不知,某贱宝的话,完全就是扭曲事实。
什么靖王爷喜欢一个姑娘人家不知道?
明明是一个姑娘喜欢靖王爷,他不知道。
什么他要帮靖王爷的忙去告诉那个姑娘靖王爷喜欢她?
明明是他在帮那个姑娘的忙,去告诉靖王爷说那个姑娘喜欢他!
那个姑娘早就不是什么姑娘,而是孩儿他娘了。
也就是他的娘穆瑾楠了!
反正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只要能够请假,啥情节他贱宝都能编的出来。
很快,贱宝高高兴兴的出了学堂,直奔靖王府去了。
一路,他施展自己不是很快的“凌波微步”。
刚到靖王府的门口,他人已经气喘吁吁。
“砰砰砰!”
他拿着小拳头火急火燎的砸着门。
仆人一开门,他便焦急道:“仆人叔叔,靖王叔叔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请本宝宝过来。这不本宝宝马上从学堂请假,靖王叔叔他在哪里?那么急的事情,本宝宝要马上过去找他!快告诉本宝宝,他人呢?”
这席话,完全不给仆人理解透彻或是考虑的机会。
仆人被他比着火了还急的夸张模样吓到了,赶忙回答道:“王爷他在书房里——”
“跐溜!”
贱宝一个箭步冲进去,不见了踪影。
天真的仆人,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被一个几岁的娃娃给欺骗了。
贱宝奔到靖王爷书房门外,周身的焦急之色便散去了。
他不慌不忙、优雅的走到门前,抬手,不紧不慢的“咚咚咚”的敲了几下门。
“何事?”
里面人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
“吱呀!”
贱宝将门开开。
君千夜拿着一本书,正在书桌前面看到认真。
看到是他,眉头一蹙,不悦道:“你今天不是去上学?怎么逃课?”
贱宝笑眯眯的走过去,站到君千夜跟前道:“靖王叔叔,本宝宝今日来,是想跟你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何事?”
君千夜的视线又转到手中的书本上面。
“本宝宝的娘亲说她看上王爷你了!不过,靖王叔叔你放心,娘亲说了,为表示她对您的宠爱,您到时候嫁过去之后,会做正房!这是她托本宝宝先送过来的定金!”
贱宝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自己最爱吃的零食,往书桌上面一放。
看到君千夜神色未动,以为有门儿,继续道:
“靖王爷,这虽然不是娘亲最珍贵的东西,可却是本宝宝最珍贵的东西!本宝宝又是娘亲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本宝宝最珍贵的东西,也就是娘亲最珍贵——”
“来人,这是哪里来的疯娃娃,给本王撵出去!”
贱宝后面“的东西”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后,君千夜忽然看向了门外。
“嗖!”
门口处马上跳进了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侍卫。
...
138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把命给你好不好?
“是王爷!”
侍卫应了一句,夹起贱宝就往外飞奔而出。
“喂喂,靖王叔叔,本宝宝的提议,您好好考虑考虑啊……”
在贱宝自己咿咿呀呀的喧闹声中,他被人夹着出了靖王府,放在了地上。
再然后,那侍卫霸气的一闪身,消失不见欢。
“嘭!”
靖王府的大门被关上岑。
“怎么这个样子?”
贱宝站在靖王府的大门前,满脸的纠结。
怎么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呢?
明明他直截了当说出这句话的目的是想让靖王爷表个态的好吧!
要么就是答应,要么就是不答应。
这将他一个小娃娃从靖王府中弄出去是几个意思?
贱宝盯着关的紧紧的大门,面色难看至极。
第一步的计划就出现了这样巨大的失败,实在是太令人难过了。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又蹲下再看一会儿,最后坐下继续看着……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贱宝起身了。
他看明白了,今日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倒不如先回学堂,等下次有机会再来表态。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某宝宝认为,今日靖王爷这么个态度,肯定是因为他的诚意还不够。
他要学会适应,用时间跟毅力去征服。
可是下一次他又该拿出怎样的诚心呢?
貌似,靠他自己还不够,他的话总是没有什么深刻度,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但是缺什么呢?贱宝郁闷了!
想了良久,没有头绪,贱宝屁颠儿屁颠儿的回了学堂。
他进教室的时候,正好是个下课休息的时间。
脚还没有踏进去,里面一群可爱的聒噪的小美眉们就欢天喜地的迎了上来——
“天赐哥哥,夫子说你请假了,你请假干什么去了?”
“天赐哥哥,你不在我们觉得好别扭呢!夫子讲课都没有心情去听。”
“是啊,天赐哥哥,以后你少请假好不好?看不到你,我们的心情真的特别沉重。”
“……”
面对这群小美眉们如此热情的声音,贱宝头大的砸砸脑袋。
他搞不明白,明明他不理她们,可是这些小美眉们从来不会因此丢掉对他的热情。
好奇怪!
看到到这里,贱宝抬眸看向那群开心的女孩子们,道:“本宝宝问妹妹们几个问题,你们答得出来本宝宝请你们吃好吃的!”
“天赐哥哥,你说吧……”
小美女们马上露出更加开心的神色。
她们在乎的不是“好吃的”,而是“天赐哥哥要请”。
因为在她们的眼中,她们的天赐哥哥是整个学堂中最有魅力,最聪明,俊逸的男孩子。
天赐哥哥是她们的男神。
“本宝宝问你们,我有时候对你们那么冷淡,你们为什么还这么多的热情?”
贱宝面带疑惑道。
“因为我们喜欢天赐哥哥啊!”
“没错,我们觉得只有一直对天赐哥哥保持很大很大的热情,每天让你知道我们对你的心意,天赐哥哥才有可能喜欢我们……”
“我们相信,付出了就会有收获的,天赐哥哥有一天一定会喜欢我们的……”
“……”
“喔,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
贱宝惊恐似的往后撤了撤身子。
虽然他认定自己是不可能喜欢这群娇生惯养的小美女,但是他能保证,面对他们的热情,他绝对不会到讨厌的地步。
贱宝忽然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想到了他娘跟靖王爷之间的相处模式。
这些小女孩儿们是因为喜欢他贱宝,所以才会处处关心他,喜欢时时刻刻赖在他的身边。
这种举动,不正是她娘一直以来在靖王叔叔跟前的表现吗?
而他对这些女孩儿们的态度,虽说不是厌恶,可话语中总会有意无意的透着一些冰冷。
他对这些小美女们的态度,不正像靖王爷对他娘的态度吗?
对啊!
他恍然大悟。
知道自己的计划里面缺什么了!
缺了他娘的热情!
他娘这些日子虽然总是有事没事找靖王爷的麻烦,但是她的心迹是从未有表露的。
她娘不先表明心迹,他这个旁人再怎么替她表白,别人都不可能相信。
这就怪不得靖王爷会不理他,直接将他撵出去。
贱宝大彻大悟了!
要想让她娘追夫成功,就必须让他娘拿出对靖王爷的热情,还是持之以恒的热情。
tang
后面才需要他推波助澜!
但是这在这之前,他必须要了解一下,她娘的热情究竟有多大。
就在这天下午,贱宝欢欢喜喜的放学。
回家后,马上从书包里拿出了纸笔,示意他娘道:“楠楠,你坐下!本宝宝问你几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穆瑾楠被他的严肃搞得莫名其妙,竟真的乖乖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楠楠,你听好。你只有权利说话,没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本宝宝都会将之当做呈堂证供。”
贱宝一板一眼的拿好笔,准备好时刻记录。
“呵!”
穆瑾楠更惊愕了。
貌似自己儿子从早上就开始抽风,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抽回来?
“你这小子,搞什么鬼东西?”
她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楠楠,严肃点儿!本宝宝是以不可亵渎的神灵的名义审问你,请拿出你的尊重好不好?”
贱宝嘟着小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瞪着她,进入话题。
“楠楠,本宝宝请问你,你是一个有毅力的女人吗?你觉得自己的毅力会表现在那些地方?”
穆瑾楠惊愕的瞪着眼睛。
自己儿子这是咋了?
难不成是在给她面试?
“喂,你这小子——”
“严肃点儿,回答本宝宝的问题!”
贱宝“咚咚咚”的敲了敲桌子。
“看着本宝宝的眼睛,实事求是的回答本宝宝的问题。”
“我——”
穆瑾楠眼珠子一瞪,发觉对面小孩儿眼睛比她瞪得还要大时,她偃旗息鼓。
“好吧!你娘我是一个有毅力的女人,只要我决定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的做下去。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很好!”
贱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有模有样的、充满深沉的点点头。
“那本宝宝再问你,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你对爱情的理解是是什么?你会不会将你的毅力用在你的爱情上呢?”
贱宝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我觉得那是份值得追求的爱情,我会用毅力将其征服,我会追的生命的尽头。”
脑海中浮现出一抹黑色的、冰冷的、却又酷酷的身影,一下子让穆瑾楠入了戏中。
她竟然十分认真的回答了那个问题。
答完之后,心底不由自主的下定了决心:既然找到了自己爱情的追求,那么她就一定会用毅力让这份爱情得到圆满。
“非常好!本宝宝再问你第三个问题,如果十颗星为满分,你对自己爱情的热情指数是几颗星?”
“真要我说的话,应该是——天上的繁星吧!”
“啪!”
贱宝贱宝将笔扣在桌子上。
他娘对这几个问题的回答,令他非常满意。
他难以想象,他娘对靖王爷的深情厚谊竟如此令繁星汗颜!
既然他娘是个可塑之才,他贱宝有必要将自己今日刚从那些小美女口中学到的“捕获一个男人的心”的杀手锏提前传授给他娘。
那方法,是小美女们见自己娘亲跟其他姨娘抢爹爹的时候常用的方式。
简单来说有那么几个字:眉目含情、柔情似水、风情万种……
就这样,被自己儿子一场糊里糊涂的“面试”这么一洗脑,穆瑾楠竟然鬼使神差的听从了他的吩咐。
居然在这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穆瑾楠抱着一小坛子酒,偷摸爬上了靖王府的房顶。
在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君千夜表明心迹。
贱宝不让她拖太久,果断选择了晚上让她前来“热情表白”。
可是,她看看手中酒。
等会儿,她是要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还是来个酒后吐真言?
想了好久之后,她还是决定今晚来演一场委婉的酒后吐真言的戏码。
她仰面躺在了屋顶面,悠然自得的喝起了酒。
这夜的风很凉爽,她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弯着膝盖,脚踩在房顶上面,看上去惬意无比。
镰刀般的月儿高挂半空,静谧恬静。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裙摆,来回晃动,竟然带着一种动态的沉静之美。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实际上,穆瑾楠的心里仿佛揣着一只兔子,根本做不到想象中那么淡定,毕竟关乎她面子的问题。
她仰头,喝第一口酒,心里这么想: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将要演的戏,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脸?她活了五分之一世,还真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容许“恶心的”自己出现在她的大好青春中。
再仰头,喝第
二口酒,心里安慰自己:
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信念,都是为了自己的还有自己儿子的幸福,不论怎样“恶心”,都是值得的!
第三次仰头,喝完了第三口酒。
后面的酒,就不是一口一口断断续续的喝的。
而是举起来,一饮而尽。
一小坛子就下毒,她脸颊微微翻着红晕,在昏暗的月色下,带着另一种蛊惑人心的美妙。
嗝!她打了一个酒嗝。
这酒也喝了,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不行!真的要这么恶心?那么她穆瑾楠的声誉——
她忽然蹭的一下从屋顶上面将半个身子弹起来。
就那么巧,手中的酒坛子一滑,自手中脱落。
“骨碌碌!”
它顺着屋顶滚落下去,越滑越快,飞出了房檐。
“啪!”
“什么人?”
在酒坛子掉在地上碎裂之前,下面传来一声警惕的男声。
“啊呀!”
穆瑾楠心虚的一声惊呼,慌乱中,她的脚踩动了一块瓦片。
而那瓦片好巧不巧的脱离自己原本的位置,她的脚往前一蹬,身体重心偏离,猛地窜了出去。
不好!
穆瑾楠一惊。
“哇哇哇,靖王爷,救命!”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当场就傻眼儿了!
这是屋顶啊!
很高的屋顶啊!
方才那酒坛子掉下去肯定摔稀碎了,现在她要是栽下去,就算有皮肉连着摔不碎,那骨头也得给摔脆吧!
“靖王爷救命!”
她阻止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任凭它滚下屋顶的斜坡,离开屋檐,垂直往下自由落体。
而口中,唯一能够念叨的一句话,唯一想到的一句话就是:“靖王爷,救命!”
“啊啊啊啊……”
穆瑾楠大叫着,身体坠落着。
撇眼睛,她竟没有看到那个黑色的身影自房中出来。
是不是,人家根本不想救她?
短短的瞬间,穆瑾楠伤心了。
方才,她明明听见那个声音的,他就在这附近,可是为什么她没有看到他开门出来救她?
难道,那个人因为她一次又一次的耍无赖,开始反感她了?
心,莫名的痛了起来。
甚至,让她痛出了眼泪。
好像,她该落地了吧!
应该马上回承受那种剧烈的疼痛了吧!
穆瑾楠难过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下一刻那实实在在的**的疼痛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想想用的坚硬,更没有想象中的痛彻心扉。
她竟然跌落在一个温温的怀抱中。
那结实的双臂,好像带着一些柔软。
穆瑾楠的心,蓦地如繁花绽放,胸膛中豁然开朗。
她没有失望,那个人,救了她。
穆瑾楠猛地睁眼,昏暗中,她看见了那个模糊的但是已经深深刻在她心底的俊美轮廓,痴痴地看着。
仿佛,此刻她的眼中,除了他,已经在没有其他人。
“你又喝酒,你不怕抗旨父皇治你的罪吗?”
喝酒?
上方那冷冰冰的声音,让穆瑾楠猝然回神。
她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她喝酒是为了壮胆,可不是为了抗旨。
贱宝让她学着在靖王爷面前柔情似水,风情万种,她害怕到时候演不了,只好借点儿酒劲儿了。
虽说现在她没有醉,但是烧烧红红的双颊也让人错觉她醉了。
所以,此刻演戏最为适合。
想到这里,她忽然“嗤嗤”笑了起来。
伸出双手,一把搂住了君千夜的脖子,大着舌头道:“嘿嘿……靖王爷,没想到你出来救我……我不是喝酒……我是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穆瑾楠,放手!在本王拗断你脖子之前,你马上离开靖王府!”
君千夜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放开了接住她的双臂,将她放在了地上。
穆瑾楠好像是赖上他了,就是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
“靖王爷,你老说……”
穆瑾楠脑袋像是在那儿搓衣服似的,故意在靖王爷的肩膀处蹭啊蹭啊!
“你总说拗断我的脖子……你都说了无数次了……可是我的脖子还在这儿好好的粘着……”
“穆瑾楠!你不要在本王的王府里面耍酒疯!”
君千夜抬起手,想将那两只抱着他脖子的手拿开。
可惜眼前女子的身体就在他跟前左右前后的摇摆不定,
根本不给他机会用力。
“靖王爷,您先不要着急嘛……我真的有很多话对你说……”
穆瑾楠斜着眼睛偷摸看了看君千夜,那满脸怒气的脸,紧紧绷着,好像快要爆炸似的。
她毫不在乎,继续演戏,道:“靖王爷,您救了我这么多次……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
“你想报答,就马上在本王的面前消失!否则,穆瑾楠,本王警告你,本王真的会拗断你的脖子!”
君千夜说话的时候暴怒的不能自已,但被骂之人也就是穆瑾楠本人,听着却差点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个冰块王爷实在是太可爱了。
来来回回就是那一句“本王拧断你的脖子”,能不能有点儿新颖的?
“王爷,您看……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把命给你好不好?你以后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就去找你……靖王爷,以后,我们做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好不好?”
穆瑾楠抬起了头,身上散发的酒气愣是熏得对面人往后面仰了仰身子。
“好,本王现在就吩咐你,马上从本王的视线中消失!”
君千夜又怒道。
“靖王爷,您这么说……就是答应我的条件了?您愿意跟我做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穆瑾楠心头一喜。
只要君千夜答应了,那么她以后再来靖王府找他,或是在外面见他,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靖王爷,您说是不是?您答应了我就走!”
穆瑾楠的双臂,始终搂的紧紧地。
“本王答应了……”
君千夜被她逼得妥协。
“现在,本王要你马上在靖王府消失!”
“好,我听王爷的话!王爷叫我走……我就走……”
穆瑾楠乐滋滋的点点头,双臂松开的一瞬间,又马上再次紧紧地扣在一起。
“靖王爷,您既然答应了我的条件。那么我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你,所以,我现在就有事情找靖王爷。还不能走……”
“穆瑾楠,你——”
君千夜被她无赖的模样气的几乎吐血。
“靖王爷,我今天真的有事来找你——”
“穆瑾楠你喝多了!不要怪本王打晕你!”
君千夜说完忽然扬起了手掌,就要朝着穆瑾楠看下去的时候,她猛地松开了手,一个箭步冲出去了一步。
站住,转身,声音变回正常的样子道:“喂喂喂,君千夜,你不要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好不好?”
君千夜收回定在半空中的手臂,盯着穆瑾楠,依旧黑着脸道:“你根本没有喝醉!”
她松手的那一刻,君千夜已经不打算将手掌砍下去。
因为就在方才那一刻,月光下他看到了她闪闪发光的眸子。
那双眸子,绝对不属于醉酒之人该有的模样。
他当即判断,穆瑾楠醉酒不过是装的。
方才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哎,是了是了!我没有醉,我是装的!不过是跟靖王爷开了一个小小的不算玩笑的玩笑。”
穆瑾楠瘪嘴,摆摆手,非常坦诚的承认了。
她的话,并非不恰当。
那句她要将自己命交给靖王爷的话听起来是开玩笑,实际上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是她将那句“以身相许”换了一个说法。
毕竟随随便便跟人家说以身相许,会增大别人对她产生厌恶感的几率。
她又不是真醉了,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靖王爷,我今天来是有事——”
“哼!”
君千夜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说下去,他冷哼了一声,忽然一挥衣袖。
“呼!”
一阵狂风袭来。
穆瑾楠只觉那阵风好像孙悟空的筋斗云似的,以一股大力从下而上将她的身体卷起。
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越来越朝着靖王府围墙之外飞起。
果然,她飞过了高高的围墙,最后稳稳的落在了靖王府墙外的地上。
“额!”
穆瑾楠满脸的惊愕这才有了一丝缓冲。
“就这么被扔出来了?”
她看看完好无损的自己,又看看高高的围墙。
要不要这个样子对待她?
这样赶人的方式,也太客气,太绅士了吧!
方才那阵风飞行的速度啊,简直令她身不由己啊!
依稀记得,没多久之前,那个妖孽红衣男人欧阳浩轩曾经让她做过一件事情。
说只要她去靖王府找靖王爷,让靖王爷把她从房间中扔出来,他就会让她见到自己的儿子贱宝。
那日,她用尽了各种办法
。
死皮赖脸的待在那里非要看靖王爷洗澡;又直截了当的恳求他将她仍出去。
可谓软硬皆施。
最后的结局呢?
她还不是被某个冰块王爷绑在了椅子上,被两个下人从房中抬着椅子,将她抬了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她的战略方案真是错的太离谱了!
如果当初她娇滴滴的就扑上去要“服侍”这位靖王爷的话,一定马上就被他的“拽袖一甩龙卷风”给扇了出来。
就想这次,她故意醉酒,故意粘着他,故意对他动手动脚,惹毛了他之后,就宽袖一甩,将她给甩出来了。
“哼!别以为把我甩出来了我就不会再进去!今晚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呢!”
穆瑾楠盯着面前的墙壁贱贱的笑了笑,马上又找到自己爬墙的工具,从之前一模一样的位置开始往上怕。
“嗖!”
她又跳进了靖王府,直奔靖王爷房间的位置而去。
...
139本王不需要你感谢,救你,只是凑巧而已!
“穆瑾楠,你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吗?”
穆瑾楠刚从黑暗地方闪身出来,那洪亮又清冷的声音便充斥了她的耳膜。【全文字阅读】
那个黑色的身影,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并未进房。
似乎已经料到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你真是大胆,一次次的挑战本王的耐性。”
“没有!怎么会?我怎么敢?欢”
她忽的又变回原来嬉皮笑脸的模样,完全对君千夜语气不善的警告放在心上。
穆瑾楠的厉害与不要脸之处就表现在这里,都被人训成这副德行了,依旧面不改色,好像人家嫌弃的人根本不是她。
“我儿子今天跟我讲了一番大道理,非要我做一次大胆热情的尝试。所以,我方才就做了。借着酒劲儿,跟靖王爷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还望您不要介意!”
贱宝要她表现的柔情似水,含情脉脉,温婉贤淑……
经过实践之后,她确定自己是办不大了的,那娃娃的主意有点儿馊。
好在没有太过分,没惹得靖王爷“蹭”的一下消失就不错了。
穆瑾楠慢慢悠悠的靠近他,诚恳道:“靖王爷,我是真心想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方才有冒犯你的地方,千万不要生气。”
细细想来,她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按照贱宝的意思真去表白,拿出自己全部的热情,说什么“靖王爷我喜欢你,我要给你生猴子”之类的话。
要是真在那种清醒的状态下说了,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她没说呢就让靖王爷给扇出去了,要是真说了,估计应该会被踢出去。
“哼!本王不需要你感谢,救你,只是凑巧而已!”
君千夜虽说冷哼一声,可脸色渐渐有了缓和。
今天,那个小娃娃放着学堂不去,居然疯疯癫癫的跑到他靖王府,说了那么一些疯言疯语。
好在是童言无忌,要不然,他肯定要将吴现之神医请来好好给那个娃娃治治病。
他眼睛不动声色瞥向穆瑾楠——
好在这个女人只是装醉,没有真的发疯。
不然他得考虑命人打造个专门关精神病人的笼子才是。
君千夜说的那句“凑巧救了她”倒不是真的,不过是一时气恼之话。
当初他在房中听见穆瑾楠故意跟仆人说卜明珠被盗的贼人之事,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穆瑾楠离开之后,他马上跟了出来,想找到她询问清楚。
可惜,出了靖王府的大门,他就失去了她的踪迹。
他没有回靖王府,而是选择了继续寻找穆瑾楠,他想尽快问清楚那贼人的消息。
他去了穆王府,没有见到人,又去了皇家学堂还是没有见到人。
回到街上,忽的听闻未央楼有女子从窗户上跳下来,而头牌青青姑娘被发现打晕在了房中。
他当时便断定,从未央楼跳出来的女人,除了行为胆大的穆瑾楠,恐怕乾昭国不会有第二人。
他出于好奇便到处找了一下。
最后,在一个无人的小巷子中,他找到了他送给穆瑾楠的那个暗器盒子。
这才意识到她定然出了危险。
靖王爷居然也有不淡定的一次,赶紧到处寻找她的踪迹。
最后,果然在一处废弃的草屋里找到她。
进去后,竟然看到她狼狈的差点儿被几个男人欺负。
他想都没想便一挥袖子将那几个无赖的男人从她身上扇飞了出去。
君千夜其实也是心里憋屈,救了人,没想到却被这个无赖的女人缠上,要他负责。
某王爷一向冰冷的脸上,禁不住也要面露苦涩——
他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无赖女人。
打不得,更杀不得,他只能选择躲着。
但是躲又真的能躲得过吗?
这个女人,内心不坏,可是“心机”却太重。
她可以死皮赖脸的让人反感至极,可是总是在下一秒适可而止,重新变回一板一眼的模样,更拿出一些听着很重要的借口,让他有怒气也“不好意思”冲她发出来。
就好像此刻,离开之前她厚颜无耻的装醉,再回来已经变的如此郑重其事,让他又气发不出。
他居然会觉得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弱爆了。
“穆瑾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本王很忙!请便!”
君千夜酷酷的说完,伸手示意,转身就往书房中走去。
“喂喂喂,君千夜!你先等会儿!”
穆瑾楠见状不好,赶忙奔了过去,急速越过君千夜,张开双臂截住了他。
她知道这位冰块王爷不是很待见她,所以,每次来靖王府,她总是要带着杀手锏过来,还是那种保证能够让靖王爷“收回成命”的杀手锏。
“我是真的
tang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你先别着急走行不?”
“抱歉,本王没空!”
君千夜往一侧撤开一步,继续往书房中走去。
就在他马上要推开书房门时,后面传来穆瑾楠忽而平静的声音道:“靖王爷,我今日又去找明峰,卜明珠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君千夜的手马上定格在书房的门上。
他站在那里,良久未动,似乎在迟疑,穆瑾楠这次带来的消息,究竟有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半晌之后,他微微撇头,道:“跟本王进来!”
“嘻嘻!好哒!”
穆瑾楠脸颊上夸张的咧开了笑容。
欢天喜地的跟着过去了。
她就知道,这个冰块王爷这么忠君爱国,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蛛丝马迹的线索。
只要她随便说一句与卜明珠有关的事情有了进展,就一定能够让他在最艰难的时刻回心转意。
这就是她的杀手锏。
进了书房,君千夜径直坐下,穆瑾楠也跟屁虫似的跑到他旁边坐下。
面对她这种不顾及礼节,拿这儿当自己家那么实在的表现,某王爷还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他问道:“你说明峰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嘻嘻!靖王爷,是这样的。今日,我又去看望过这个少年,尝试着从他口中询问一些关键性的东西。”
穆瑾楠笑眯眯的开口。
“那个少年,可曾问出他的身份?”
君千夜神色凝重。
“他死活不肯透露自己的一切。”
穆瑾楠遗憾的摇摇头。
“我看的出,明峰的武功不弱。他绝非平常之人,背景应该不简单。从他的性格来看,好像接受过某种严格的训练,大抵不是闲走于江湖之人。
“他那么坚决的偷卜明珠,一定做不寻常之用。既然卜明珠那么重要,凭他不简单的背景,如果是为了组织而偷的话,为何只有他一人行动却没有帮手?所以,我觉得他是孤身一人行动,身后没有带来强大的力量,何况他受了重伤,短期内应该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今日,穆瑾楠又去了一趟客栈看看明峰的伤势。
推门时,惊讶的看到他这次非常乖,安静的躺在床上,没有挣扎着要起来。
穆瑾楠走近他,已然发觉他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恐是伤口好了很多。
看到这明峰这么安静,她稍稍放心。
至少他这么配合,伤口会愈合的快一些。
穆瑾楠前去看他,仅仅是出于关心。
看到他安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似乎在想事情。
她便没有打搅她,在窗前稍站,又转身。
人还没有打开门,床上明峰忽然开口道:“盗取卜明珠之时,我无意间听到风怒国摄政王说了一件对乾昭国不利的事情。”
“什么事情?”
穆瑾楠的步伐恍然顿住,她猛地转身,道:“你开口,是不是表明你已经想通了?”
“那件事情,我可以说,但是,我想跟你们做个交易。”
“先说说你的交易,我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强人所难。”
穆瑾楠又折回,在床边的凳子上面坐下。
“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就是卜明珠。”
明峰扭头看向她。
“我不要卜明珠,只想借用一下。用完了,马上归还!如果你答应帮我拿到卜明珠,我便立刻告诉你那件对乾昭国不利的事情。”
穆瑾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点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上次她来,也是想跟他做交易。
那个交易是让他说出自己有什么故事,偷卜明珠究竟所为何事,那么她就会帮助他拿到卜明珠。
而这次,很显然明峰不愿意透露自己身份,更不愿意说出自己盗取卜明珠的意图,反而用一个更加充分又让她别无选择的事情与她做交易。
对乾昭国不利的事情……
很明显,这个才是最有分量的说辞。
“好,我答应你!拿到卜明珠借给你一用。”
穆瑾楠点头应允。
说到底,这个交易是互惠互利的,根本不存在谁要挟了谁之说。
就算是明峰不跟她做交易,她为了看看那位穆瑾楠本尊的过去,也定要去偷卜明珠。
“我说到,一定做到。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对乾昭国不利?”
明峰的眸子转了回去,看向上方。
“当日,我曾听封泊天说,卜明珠预示,乾昭国很快会有一场‘毁灭性的劫难’。所以,他们才会选择找借口折回来。就是想要促成那场劫难,促成乾昭国的毁灭。”
“毁灭性的劫难……”
听
完穆瑾楠的话,君千夜缓缓开口,眉头紧蹙重复着这句话。
“我仔考究过……”
穆瑾楠起身,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思索。
“那场‘毁灭性’的劫难,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风怒国摄政王再回来之后引发的;另一种,就是我们乾昭国内,一直潜藏着一个我们所有人不曾知晓的毁灭性的因子。”
君千夜的脸色,蓦地一凛。
他想到了那个可能的存在。
那个在他的卦象中,永远看不透的充斥着地狱气息的国运死角,那个一直活跃于乾昭国的缠绵悱恻又诡异异常的传说……
“好了!靖王爷,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穆瑾楠摆摆手,没有继续考究靖王爷陡然巨变的脸色。
她抬头,透过窗户看看天色。
弯月还高挂在天,射出昏黄的光明。
已经是六月下旬,再过几天之后,这样的光明也不会出现。
到时候,黑夜将会肆无忌惮包裹住一切。
正如此刻的乾昭国,他们能够看的见的光明,只有他们今晚谈论的那燎原之火。
“靖王爷,我先走了!回头有什么新线索,我再来找你商量。毕竟,只要封泊天在乾昭国,我们母子的安全就会遭到威胁。”
言罢,穆瑾楠起身,超级没形象的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口中呜呜噜噜道:
“哎……这里的日子过得真是揪心啊……哪里就那么多阴谋诡谲,那么多尔虞我诈?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嘛!要是星球毁灭,都是同一根绳子上串着的蚂蚱。相亲相爱多好?哎呦,老娘还是回家……洗洗睡……”
她舒服的伸完了懒腰,扭头看向君千夜道:“靖王爷,您也早点儿洗洗睡吧!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许睡一觉之后就豁然开朗!”
穆瑾楠迈开步子,又张牙舞爪的伸伸胳膊踢踢腿,“走了!养足精神,老娘要消灭那些蟑螂老鼠……”
她晃晃悠悠的出了靖王府。
相比之前,穆瑾楠心头紧绷着的那根危机之弦稍稍松了一些。
那位一见面就喊着要杀了她穆瑾楠的白煞女幽灵暂时不会再出来害她了。
这话是君千夜告诉她的。
他说白煞面容毁掉,没个半年时间根本不可能恢复。
穆瑾楠问他为何这么肯定。
君千夜道:“黑白魔煞是祸害辰宿荒洲妙龄女子的魔鬼。好多姑娘遭到他们的毒手,不止失去清白之身,最后脸皮还会被人撕下。传言说,白煞就是靠这些女子们的脸皮来保持自己的美貌,而她此生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美貌。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脸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黑白魔煞在辰宿荒洲危害多年,但是白煞的样貌依然丝毫没有变老,可见她很注重保养自己,很注重自己样貌。
穆瑾楠见过白煞的眼睛。
确实那周围没有一点儿皱纹。
唯有她暗器盒子中的剧毒幻化成针状插上她的脸之后,一切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她居然瞬间苍老,好像古稀老人那般。
从白煞当初的反应来看——她意识到自己容貌变老,就连仇恨都不去理会,而是急着逃离,确实能断定她对自己的容貌太看重了。
如此一来,白煞走了,跟她有仇的只剩下风怒国的摄政王封泊天。
穆瑾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就算白煞半年之内不会再出现,就算她躲过封泊天这一关,但是半年之后呢?
白煞对她的仇恨程度一定会更深。
深就深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让她倒霉的摊上事儿了呢?
穆瑾楠大晚上的跑来见君千夜,实际上,她还保留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明峰要她帮忙盗取卜明珠之事。
君千夜一心为乾昭国着想,他的目的是找出卜明珠。
既然没有丢,只要将之找出来,定能让乾昭国化险为夷。
他若是知道实情,肯定不会同意她去偷卜明珠。
一旦卜明珠真失踪,封泊天一定暴怒,恐怕到时候两国交战,生灵涂炭。
这样的代价,无疑太过惨烈。
她深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她还得花点儿时间,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穆瑾楠一路打着哈欠,看样子是真的困了,眼睛里面那泪直往外滚。
敲开了穆王府的大门,她耷拉着脑袋,似乎累急了,每走一步,身子就晃晃悠悠,好像喝醉酒的醉汉。
到了自己的院子,哈欠连连。
昏黄的月色中,无意间眼角瞥见了门口出的花草一片狼藉,好像被锋利的东西割,零零散散的洒了一地。
“这是——”
穆瑾楠没打完的哈欠刹那间定格,一个
机灵,瞬间清醒。
不好,贱宝……
她心头一凛,疾步朝贱宝房中走去。
自己出去的时候,让贱宝一个在家,并没有考虑到他的安全问题。
如今院中花木一片狼藉,证明这里有人来过。
还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那么贱宝——
不对!
贱宝一个几岁的娃娃,就算有人来捉他,似乎不大可能跟人打架会发生这么大的冲突。
那是怎么回事?
拐了一个弯儿,远远地,穆瑾楠便看到贱宝的房中亮着灯。
而窗户上面,正映出两个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他们面对面坐着,好像在下棋。
穆瑾楠的提着的心,一下落了下来。
她知道为什么有这么激烈的打斗痕迹了。
一定有坏人来过,而正好有人过来救了贱宝。
这个人是谁呢?
穆瑾楠走到门口外,没有推门而入,而是就地站住,听着里面的声音。
“吃!哈哈哈!”
这一声,是贱宝发出来的,听着似乎很开心。
“秦叔叔,你又输了!你的羊被我的老虎全部吃光了。秦叔叔,我们来了十几次了,你没有赢本宝宝一次奥!”
秦叔叔?
秦夙玉?
穆瑾楠马上想到了这个名字,难道是秦夙玉在关键的时刻出现?
“恩,贱宝!秦叔叔认输!这是秦叔叔下的赌注,现在都归你了!”
果然是秦夙玉的声音,可是,他怎么会突然来?
好奇怪!
房中下棋的两人,似乎下的非常认真,并未有意识到门外那轻微的脚步声。
继续下棋下的火热。
他们下的也不是什么正牌名棋,就是老虎吃羊的小游戏。
已经十几场了,秦夙玉把把惨输,把把输出去一大把一大把的票子。
不过,某贱宝赢钱赢的火热,而秦夙玉输钱更输的火热。
“秦叔叔这局输了没事儿,咱们再来一局,你肯定有翻本的机会。”
贱宝将棋子重新摆好。
“秦叔叔还是您选吧,您是想做老虎还是做羊?本宝宝都会满足你!”
“这个……容我想想哈!”
秦夙玉笑眯眯的摆弄着一颗棋子。
“要不这次我选——”
“夙玉公子,我看你什么都不要选了!再选,你迟早要拿衣服做赌注的。”
“吱呀!”
穆瑾楠忽然推门而入,打断了秦夙玉的话。
...
140浩然轩奇异的相遇
“跟这个赖皮娃娃下棋,只有吃亏的份儿。【无弹窗小说网】毕竟,所有的规则都是他自己定的,从来不会尊重公平!”
对自己这个儿子,穆瑾楠那是比谁都了解。
想跟他玩儿,那千万不要跟他讲什么道义讲什公平。
他这个小屁孩儿,从来不讲这个的岑。
他只会坚持自己规则里面的“不公平”“不道义”。
谁要是要跟这娃娃玩儿老虎吃羊的游戏。
规则是这样的——
如果,对方选了当羊,他一定要给自己弄上五只老虎欢。
最后,定然会轻轻松松将那二十五只羊,全部吃光光。
如果对方选了当老虎,那么他一定马上修改游戏规则,只给对方准备一只老虎。
让那一只老虎去对抗所有的羊,最后,没有走几步,老虎便会凄惨的被羊群包围。
如此不公平的游戏,他还偏偏要扔上几个碎银子当做赌注。
谁赢了钱就归谁。
很明显,游戏的最后,输的永远是对方。
要是真继续玩儿下去,秦夙玉恐怕后面会输的连自己的衣服都拿来当赌注。
如果对方认为这种不公平也还能够接受,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小娃娃在下棋的过程中,要是碰上实力派的对手,就算遇到如此不公平的规则依旧能够闯出重围,逆袭成功,将他打的落花流水,那么——
某小娃娃看到自己马上就要输了,他一定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也就延伸出了这场规则不公平游戏当中的更深层次、更本质的不公平。
他会开展自己撒骄发嗲而的本领,可怜兮兮的,哀求人家让他几步棋。
理由有如下几个——
“本宝宝是个孩子,你已经是大人了。大人应该让着孩子!”
“本宝宝原本是输不了的,可是刚刚让了你几步,现在你应该把那瘠薄还给本宝宝。”
“刚才不对不对不对,你下错啦!这场游戏的规则不是这样的,你耍赖!”
“……”
就这样,某宝总能凭借自己各种奇葩的理由,让对方站在一个成年人的立场上不跟他一般见识。
最后的最后,取得这场不公平游戏的最终胜利。
不用说,这位秦公子深受这场不公平游戏的祸害,定然输得凄惨呀!
“呀!楠楠,你回来了呀?”
贱宝看到她,惊喜的从自己的凳子上站起来。
“楠楠,秦叔叔跟本宝宝,在玩儿老虎吃羊的游戏呐!没想到秦叔叔这人这么仗义,每次都输给本宝宝。你看,本宝宝赢了好多钱呢!”
贱宝开心的指指自己桌旁的战利品——
那是一滩碎银子,垒成了小山的模样。。
看到这些的战利品,某宝是打心底里边儿喜欢这个秦叔叔。
因为跟他下棋,他只需要定个不公平的规则就行了,不需要再赖皮的恳求他让步。
秦叔叔特别好说话,特别聪明,游戏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赢,所以果断让自己每局都输。
“贱宝,你这么做,可就不对了哟!”
穆瑾楠笑眯眯的冲贱宝说完,看向秦夙玉道:“夙玉公子,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更谢谢你一直陪着他!”
如今她很断定,这位秦夙玉就是他们两人的大恩人。
“瑾楠莫要客气。”
秦夙玉摆摆手。
“我也只是碰巧路过,居然看到几名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来到穆王府。担心你们母子会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便跟过来看看。
“没想到他们真的是冲你们来的。也幸好我赶来的巧,要不然,这个小娃娃要吃些苦头了。”
“哎呀,楠楠!你都不晓得,那会儿有多么惊险啊!”
贱宝后怕似的,拍拍胸脯。
“要不是秦叔叔及时的赶来,本宝宝恐怕真的被那黑人给捉走了。”
说完,贱宝又递给秦夙玉一个感激的微笑。
“瑾楠,你可否有仇家?是否知道那些黑衣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亲夙玉又问。
“我看他们的模样,来势汹汹,绝非善类,应该跟瑾楠你有仇。”
“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一次一次的来挑衅,但是每一次都没能捞到什么甜头。他可能对我怀恨在心吧!”
穆瑾楠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之前在皇宫的宴会之时,他曾经暗示过会对贱宝不利。恐怕这次便是他的行动吧!”
她说起来轻松,可潜藏在心底的那份恐惧,却在经历了今晚之后更加强烈了。
亲夙玉点点头。
“那么你们不是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既然瑾楠你回来了,我也得离开了。以后事事小心,他们这次失败,
tang保不准下次会来的更猛一些。”
他忽的起身,看了贱宝一眼,笑道:
“不过,今天晚上下棋,我们玩儿的很开心!”
对贱宝下棋时所表现出的非君子的耍赖行为,亲夙玉在心里,里面其实是赞叹的。
一个几岁的娃娃,连耍赖都这么有心机,小小年纪遍透出了非同一般的睿智,实属难得。
所以,就算被不公平的规则束缚着,也影响不了他故意输掉的决心。
正如方才贱宝所说的,秦叔叔非常仗义!
在如此不公平的规则之下,他其实有很大的机会可以赢,可是他却一直保持输的结局,一直这么仗义。
然而,他这么仗义的原因,总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单纯。
至于怎么个不单纯法,只能说,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一点,穆瑾楠早已经看得明白。
像秦夙玉这么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从来都不会做无聊的事情吧!
亲夙玉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如果瑾楠你最近有什么困难,或许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随时可以去客栈找我!”
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怎么知道她会遇到困难,又怎么知道他需要人的帮助呢?
很显然,亲夙玉对她目前的处境了如指掌。
更甚者,他对乾昭国的国情也了如指掌。
还是那句话,秦夙玉不简单。
穆王府中的虚惊一场,狠狠地给了穆瑾楠一个当头棒喝!
之前就是害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贱宝不安全,所以她才答应让他去皇家学堂念书。
毕竟在皇宫里面戒备森严,比她这个穆王府要安全多了。
经过今晚的事情,她忽然发觉,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真的防不胜防。
如果今晚不是亲夙玉刚好碰上,她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为了保证自己儿子的安全,在自己的计划之余,她又想到了另外的计划。
或许这个秦夙玉,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第二日,穆瑾楠再次去了客栈。
她的目的有两点,第一点就是看看明峰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另外就是找找秦夙玉,
穆瑾楠万万没有想到,她到了客栈,门口处,看守的两人好像木讷了许多,见了她居然连声问候都没有。
她并未有在意两人奇怪之处,只道是两人可能累了。
再者,这招呼打不打无所谓,她又不是他们的上司,没必要搞这些形式主义。
推开明峰房门的那一刻,她竟然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个人,一袭白衣,温润如玉,气质非凡……
她瞬间怔住,望着对面淡定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的人陷入了沉思。
她一下知道,为什么门口处的两人不跟他打招呼了。
恐怕是房中这位不速之客搞的鬼吧!
这个人,怎么会来找明峰?
她记得昨晚他们才见过面,今日,居然又以这样不可思议的方式邂逅。
她久久没能说话,直到对面人笑着起身,道:“瑾楠,真是巧啊!我们两个人,居然救了同一个人。”
“救了同一个人?”
穆瑾楠脸上疑惑渐染,扭头看看床上的明峰,又看看对面笑靥如花的男子。
“夙玉公子,难道明峰——”
“不错!”
秦夙玉点头,“瑾楠,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穆瑾楠迟疑的看了一样依旧冷冷的躺在床上的明峰。
他面色又红润了些,脸色虽然还跟昨日一样,不过这副表情已经足够证明他伤势又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好多。
瞧见他这样,她也就放心,不用交代太多便可以离开。
“好!”
她点头,还没有进门便开门出来。
秦夙玉,也紧跟着她出来。
他跨出门口的那一刻,一挥手,房门口两边站着的人忽的动了。
看到穆瑾楠,马上冲她的背影惊恐道:“姑娘小心,这个人图谋不轨,是他让我们二人动弹不得——”
“行了,我知道了!”
穆瑾楠摆摆手,示意他们住口。
没多久,二人来到了另一个房间中。
那是秦夙玉的在客栈租下的房间。
进到里面,他礼貌的让座,待穆瑾楠坐下之后,他才坐下,道歉道:“瑾楠,抱歉!方才为了减少麻烦,我点了你安排在房门口的两人的穴道。”
“无妨!”
穆瑾楠大度的摆摆手,继续之前的话题。
“方才你说我们救了同一个人,难道,是你从封泊天手中救出了明峰?”
“我只是周游之时,碰巧路过,帮了一把
。”
“怪不得……”
穆瑾楠点点头。
怪不得明峰受伤这么重,还能从摄政王手中逃脱。
“这个少年,执念很深。为了卜明珠,连性命都不要。我看的出他绝对不是贪财之人,可是他就是不肯透露,他到底要卜明珠做什么。”
秦夙玉笑道。
方才,他进去探望那个执着倔强的少年。
曾问过他为何不要命也要得到卜明珠。
那个少年的回答,依旧是那么倔强:“你救了我一命,待他日,我若有幸或者完成自己的使命,一定不惜性命报答你!”
秦夙玉莞尔一笑,便不再询问下去。
因为再问也是徒劳,这个少年什么都不会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深藏在心底的执念,正如他自己,也有。
要不然,他便不会背井离乡,来到这乾昭国中……
“瑾楠,你此生是否也有执念?”
秦夙玉的目光忽然间暗淡下来,好像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思考之中。
“我的执念?”
穆瑾楠神色一顿,思绪不自觉得回归到了以前的时光。
多年之前,她有执念吗?
要说有的话,她曾经励志一定要偷到那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也许是命运捉弄她吧!
直到她找到了自己认为最贵重的东西,而且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之弄到手的时候,一切都颠覆了!
命运居然用惨痛的代价向她证明,其实人这一辈子最珍贵最宝贵的东西不就是性命吗?
什么执念?什么理想?
如果没有了性命,一切都会不存在!
就好像当初她偷那串佛珠手链,偷到了又如何?
如果当时偷到了,她一定会想尽办法继续探寻下一个偷取的目标,然后恶性循环。
而那一次,恰恰她没有偷到。
也是那一次,让她丢掉了性命!
魂魄飞离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粉身碎骨的痛意。
要不是那场穿越,她又如何有时间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尤其是身边多了一个孩子之后,她变得越发的患得患失。
不是害怕自己偷不到珍贵的东西,而是害怕自己丢掉最宝贵的东西。
现在想想,她觉得生命平淡一些很好。
她不需要有执念,只要有愿望便可以!
穆瑾楠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很久之前,她的愿望是自己能够,好好的把儿子拉扯成人。
而现在,她又多了一个愿望。
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真真正正靠的住的男人,要他一起将自己儿子健健康康的拉扯成人。
“执念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穆瑾楠不赞同似的,摇摇头。
“现在想想我不敢轻易让愿望变成执念。”
“奥?瑾楠这么说来,是自己曾经有过执念吗?”亲夙玉道。
“有!那个执念,让我差点儿丢了性命!”
穆瑾楠自嘲的一笑。
“经历过生死之后,我才幡然悔悟。我当时真的好傻,为了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自己所认为的执念,差点儿搭上了自己最宝贵的性命。”
“瑾楠当初的执念是什么呢?他不方便透露一下?”
“噗嗤!”
穆瑾楠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没有比我的执念更加肤浅的东西了,说出来,只怕夙玉你会笑话。”
“既然能够让你感悟到生命的宝贵,至少那个执念存在,也有过它存在的意义。”
亲夙玉没有继续逼问下去,他又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夙玉,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也曾有过执念,更甚者,此时此刻,甚至将来的将来你的执念将会一直存在!”
“我?有吧!那个执念,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会陪我到天涯海角,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那一刻穆瑾楠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忧郁。
这个白衣如雪的男子,这个笑意温温的男子,这个,心中藏着丰富感情的男子……
不同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吗?
好像,这里好多故事……
她记得,亲夙玉说过,他是天曜国人。
辰宿荒洲之中,风怒国跟天曜国,都有人来过了。
而且出现的每一个人,像摄政王封泊天,像这位秦夙玉,他们或是有本事,或是有本事兼有故事。
这样一个人才辈出的大陆,又怎会是一个,平静之地呢?
下一刻,穆瑾楠心头突然间划过强烈的担忧。
很久以前,当看到欧阳浩轩手腕上那串
与她偷盗穿越一模一样的佛珠手链时,她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场死而复生的戏码会很不平常吗?
那么,她来到这里之后那份觉悟又有何用?
就算她想要过平淡的生活,想要过安静的生活,残酷的现实又是否真的如她所愿?
答案是否定的吧!
如果老天爷眷顾他,就不会接二连三让他遇上一系列诡异又危机重重的事情。
秦夙玉一句“执念”,引发了穆瑾楠对这个世道,千般万般的感慨。
他们两人谈了好久!
好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谈天论地,谈感情,谈过去,谈为人处世,谈人生见地……
两人所有的谈话,都是遮遮掩掩,有所保留的吧!
谁也不会告诉谁,自己真正的过去;
谁也不会坦白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谁也不会提及,甚至不会暗示自己对彼此之间有着猜忌!
临走之时,穆瑾楠才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真正意图。
她道:“夙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毫不犹豫道:“但说无妨!”
她问:“你帮过那个执念强烈的少年,救过他的性命,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不会,继续帮下去?”
他疑惑:“瑾楠的意思是要我帮他偷取风怒国的卜明珠?”
穆瑾楠肯定道:“不只是帮他也是帮我!带他来这个客栈的时候,我答应过明峰,我会帮助她拿到卜明珠。其实我会帮他,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也需要卜明珠。”
她坦承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秦夙玉更疑惑:“瑾楠,你要不明珠有何用?”
穆瑾楠答的非常诚实:“夙玉,不瞒你说!我失去了,六年之前的记忆。那段记忆,我尝试着,找了多年却丝毫没有收获。
“传言说不明珠可以知晓过去也可以预知未来,我向来相信,未来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命运,也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只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我想知道,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中的诡异的梦境,我更想知道,过去的,那些年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秦夙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但是,他说的最后一番话,却让穆瑾楠久久回味。
他说:“瑾楠,我想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有执念的人都会需要卜明珠!也许你今日,对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你并非真的是一个没有执念得到人。
“你说的没有错,愿望不是执念。可是当你心底那份被潜藏的执念,被激发出来的时候,这个世界或许没有人能够阻挡!”
那番话,耐人寻味。
穆瑾楠真的思考了好久。
秦夙玉最后的话,透漏出来的信息太多了。
他说每一个,拥有执念的,人都会需要卜明珠。
而他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吗?
他也有执念,他的执念更深,正如她所说的那般——
他自己的执念可能会陪他到天涯海角,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所以,秦夙玉也同样需要卜明珠。
说到底这件事情不存在谁帮谁的忙,他们几个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做着努力而已。
亲夙玉告诉她,这段时间他都会待在这客栈当中,如果需要行动的时候随时来找他。
而他待在这儿的这段时间,会帮着保护明峰。
无疑,他的承诺给穆瑾楠吃了一颗定心丸。
客栈中的事情打点好之后,穆瑾楠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她又找到理由去靖王府找君千夜了。
反正穆瑾楠向来都是厚颜无耻之人,靖王爷既然放出话说他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她。
这位超级不要脸,拿着鸡毛当令箭厚的某女人自然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不管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是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儿,只要有事儿她肯定要去靖王府走一糟。
在客栈外面的角落中,贼溜溜的想了一阵,我今年跨着步子,浩浩荡荡地朝靖王府出发了。
穆瑾楠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事,她从来不会迷路。
允京城这地界,她走的,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可是出来客栈,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方向感。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她明明不知道自己该走那个方向才是正确的,可是双脚居然不受控制着,朝一个她完全看不透终点的方向走去。
那一刻,她惊诧的发觉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牢牢的将她拴住,绳子的一端被前方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
那股力量,让她不可抗拒。
他只能选择朝那个未知的地方走去。
怎么回事?
穆瑾楠想要开口,骤然间发觉自己的嘴巴也不听使唤。
她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掐的喘不过气来更说不出话来。
那种感觉,窒息,难过,更甚者是对生命开始有了绝望……
不对不对!
这情形不对!
一定是有人在控制她,一定有人用什么诡秘之术控制着她的行为,要他按照那人的意图去做什么事情。
她该怎么破解?
“千夜,你不要一生气,便走嘛!哎——”
从天而降的熟悉的声音,在这一刻,竟然化为关键的的救赎。
似乎,这个声音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划破了,笼罩在他四周近乎密封的那层屏障与束缚。
“轰!”
她全身的力量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化作汹涌的洪水,决堤而出。
她发觉自己忽然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下一刻,他狠狠地定住步子。
这是哪里?
刚刚那不是欧阳浩轩的声音吗?
穆瑾楠惊讶的往周围看看,果然,她看到了不远处一座气派的府邸。
大门上写着“浩然轩”几个大字,刚刚的声音,似乎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
141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让本王叫人将你扔出去?
“哈哈……浩然轩!”
这个地方,她还真就没有来过。【无弹窗小说网】
对这个“浩然轩”,以前穆瑾楠听过不少的传闻。
说这出府邸是君千夜专门为自己的好友欧阳浩轩建造的。
这宅子已经建起来有些时日了,可是它的主人却不经常回来住宿欢。
传闻中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欧阳公子,经常在靖王府留宿。
靖王府中,他也有自己专门的房间岑。
至于留宿期间,他是不是住在自己的房间中就不得而知了。
穆瑾楠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那个欧阳浩轩到底什么时候搬回浩然轩住的呢?
貌似是那次靖王爷将她从福灵郡主手中救出来之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位欧阳公子非常自觉的就搬出靖王府了。
换做从前,允京城里面的人如果说,欧阳浩轩跟靖王君千夜两人基情四射,她绝对听的非常开心。
可是现在,要是再有人在她面前多说一句类似的话,她保不准就会上前狂扇人家巴掌。
只因,现在她非常反感大家谈论靖王爷的“花边新闻”。
咦?不对!刚才她好像听见欧阳浩轩叫了一声“千夜”。
岂不是说明靖王爷就在这里吗?
那声音是从浩然轩里面传出来的!
不就说明,靖王爷不就在浩然轩吗?
穆瑾楠当时就不淡定了,她的妒忌心理开始作祟。
所以,必须得马上阻止他们两人的基情四射!
她严肃的想完了这个问题,刚要踏出前脚想靠近一些,听听里面的情况,顺道找时间冲进去阻断事态进一步恶化。
怎料,脚还未抬出去,浩然轩中的脚步声,反而越发的大了。
她赶忙抽回到脚步躲到一旁。
门口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大跨步的走出来。
出来后拐弯儿,朝着远离穆瑾楠的方向而去。
“千夜!你看看你,会这么小气!”
后面紧跟着一个红衣身影也出来了。
“本公子不就是随便提了提女人嘛?只想也不一定是什么样的?我说的只是我卦象上显示出来而已。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吧!要不然,这允京城中的百姓怎么会流传那么多关于你的传奇性的故事?”
欧阳浩轩紧赶慢赶,总是跟不上前边儿的身影。
“好吧!你不想去寻找自己的记忆也无妨!不过——有些东西你不能跟本公子死犟!注定了的事情,你若强行改变定然会让原本的轨道错乱,很可能最后落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欧阳浩轩说了好几句,前面人一句回应的话都没有。
最后,他只好唉声叹气的,住了嘴。
转身的那一刻,正好跟不远处站着的目的穆瑾楠对视。
他一怔,马上伸手无声的比划道:“你跟过去看看!”
穆瑾楠会意,点头,果真悄悄地跟了上去。
貌似,这两位过时的“好基友”身上有猫腻儿啊!
就在欧阳浩轩,进了浩然轩,而穆瑾楠因为追君千夜身形远去的时候。
小巷中,突然间闪出一个黑色的蒙面身影。
谁都没有看到,方才穆瑾楠客栈出来之后。
这个黑衣人一直跟踪着她。
而他的手,一直保持三根手指半攥着拳头,另外的两根伸直了放在嘴边,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弄什么暗箱操作。
直到浩然轩里面传出了声音,他的手才放下,口里面念念有词的声音也终止。
这一刻,等所有人都消失之际,他鬼魅一般的闪出来,蒙面布上面那双眼睛,透着冰冷与晦暗的气息。
它们死死地盯着穆瑾楠远去的方向,渐渐地露出了阴险的笑意。
那诡异的笑,随着一阵阴风,呼啸着飞向了前方,刺中了,那个步伐焦急的女子身上。
穆瑾楠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好像受到了什么最厉害的刺激,狠狠的竖了起来。
她没有理会,跟了一会儿,始终与前方的黑色身影保持着一段固定的距离。
终于,她按捺不住的朝那个声音大声喊道:“喂,靖王爷,你等会儿,我有事儿找你呢!”
前方的人似乎一路都在沉思,并未有意识自己已经被跟踪。
后面清亮的女声一传来,他才恍惚间从自己的思绪中飘回来。
君千夜头也没扭,竟然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哎?
这男人啥意思啊?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是母老虎还是母夜叉?
这个君千夜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厌恶她?
“喂,靖王爷!拜托你等会儿好不好?我真的有那么可
tang怕吗?”
穆瑾楠瘪嘴。
“喂!一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等等我呀!”
“哼!本王等你?等你来戏弄本王吗?”
君千夜开口了,声音有些空灵虚幻。
但里面略微的懊恼之色穆瑾楠还是听的出来的。
她不以为然的翻翻白眼儿。
她觉得自己好冤枉,她什么时候戏弄过他?
再说了她怎么舍得戏弄他呢?
“喂喂,靖王爷!我真的有事儿找你啊!”
穆瑾楠快要无力解释了。
这一向“聪明伶俐”的靖王爷咋就犯晕了呢?
居然还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举动!
他不应该为大局着想吗?
为何这么意气用事,说走便走?
“靖王爷,你想想看,这几日我每次找您不都是有大事吗?而且我也没有因为自己有什么困难来找过你呀?但凡来了,跟你讨论的一定是我们乾昭国命运的大事情。”
话毕,君千夜果真停下了脚步。
哈!有门儿!
穆瑾楠心头一喜,下一秒,整个人以小女儿般的“豪情壮志”朝对面的黑衣男子奔过去。
“穆瑾楠,短短的半日,你又查探出什么消息来?”
穆瑾楠刚走到他跟前,君千夜便冷冷问道。
“额……嗯!”
穆瑾楠骨碌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狠狠点头道:“我又去找那个少年,真的探查出来了更为重要的东西!不过——”
她话锋一转,忽然伸手摸着肚子,带着央求的口吻道:“靖王爷啊,我查探了半天了,还没吃午饭呐,肚子真的好饿!我想吃你靖王府的栗子鸡,烧雏鸭,还有炖呆鹅……要不你请我,一边吃,咱们一边聊好不好?”
刹那间,君千夜的脸色变成了锅底色。
他当时真的特别想伸出手掌来,将这个女人砍晕!
每一次她的讨价还价,都能让他抓狂的,想要打晕她。
只可惜,他天生的风度气质根本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火气压下去,以尽可能平静的态度去面对这个女人。
就说这一次,他只能选择,带着她回靖王府,顺道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在穆瑾楠的面前,某位冰块王爷终于对“窝囊”二字有了深恶痛绝的理解。
穆瑾楠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面对大鱼大肉,那要是不吃才是傻的。
即使某位冰块王爷铁青着脸,一口吃的都不会碰,她也不会觉得心里面有愧疚。
她必须得吃好喝好,以后才会有立即实现自己的愿望。
一炷香的时间,她茶足饭饱,擦干净了嘴巴,舒舒服服的、超级没有形象的打了几个饱嗝,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君千夜,道:“靖王爷,谢谢你的美味佳肴。现在,我们开始谈正事儿了!”
某冰块王爷早就被她弄得差点儿气绝,恐怕她要是再不进入正题,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掌劈下去,劈晕她!
“说!”
他没好气的甩出一句话。
“王爷,我觉得我们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封泊天故意刁难,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是时候该我们主动出击了。”
穆瑾楠的一句话,成功的勾起了君千夜的兴致。
只因,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这两日,封泊天每日都会去皇宫面见圣上,每次的话题都围绕卜明珠以及贼人的下落展开。
咄咄逼人,让乾昭国给出交代,皇帝每次都被他逼得无言以对。
心里面有个计划,他早就想实施,但是又不敢轻易尝试,害怕一旦失败便前功尽弃,定然会将乾昭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你又有什么想法?”
君千夜眉头一蹙。
“所以,我想帮王爷一个忙!”
“帮本王的忙?”
君千夜眉头蹙的更紧了。
“本王可曾说过要你帮忙的事情?”
他发觉,这个女人的言行举止,真是令他看不懂。
跳跃性太快了,完全没法掌握。
“王爷,你虽然没说要我帮忙,可是我知道,王爷您需要我的帮忙。”
穆瑾楠很肯定的龇牙一笑。
“别的不敢说,只从偷东西这方面来说,我穆瑾楠的手段在乾昭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要是王爷想从封泊天那里找出真正的卜明珠,一定得需要我的帮助。”
穆瑾楠这番话,让君千夜情不自禁的对她刮目相看。
他不会否认,这个女人别看平时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她的睿智与谋略,确确实实有过人之处。
欧阳浩轩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他真的需要这个女人的帮忙,由不得他不承认。
今日,欧阳浩轩破天荒的请他去浩然轩做客,说是有重要事情跟他商量。
他如期赴约,却听到欧阳浩轩满脸算计似的,道:“千夜,对付这次封泊天整出来的事儿,本公子今天想给你推荐个人。”
“不用!本王谢谢你的好意。”
他果断拒绝。
“你就不想听听那人是谁吗?”
“不想!”
“你不想本公子也要说。”
欧阳浩轩也跟他耍起了一贯的无赖。
“本公子要跟你推荐穆王府那位二小姐。她虽然武功方面弱了些,但是偷盗的本领却是一流……”
欧阳浩轩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起身往外走。
那个朋友,跟在他身后,貌似说了好多话——
“千夜,你相信本公子的眼光!本公子占卜过,这个女人,真的会给我们乾昭国带来不少的福音。”
“千夜,本公子跟了你那么久,看到你一直单身,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你真的必须要尝试着找回从前的自己。有时候,你也应该学着相信命运的安排……”
“……”
欧阳浩轩,跟他推荐的是这个女人,如今,这个女人又自己跑来向他推荐她自己。
平心而论,他们两人讲的,都有道理。
如果想要找到封泊天手中的卜明珠,更甚者将它偷到手,一定得需要一个专业的神偷才行。
无疑,那个专业的贼非穆瑾楠莫属。
在大局面前,他似乎只能选择妥协。
“那你想什么时候帮呢?”他问道。
“这个,要看靖王爷您了。反正我随叫随到。您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什么时候就动手。”
穆瑾楠笑的有些谄媚。
“好!到时候,本王会通知你。”
君千夜抬眸看向她。
“二小姐,事情都办完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嘎?
靖王爷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穆瑾楠一愣。
“额……这个……”
她嘻嘻哈哈支支吾吾半晌,总算说出一句囫囵话,道:“靖王爷,我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作为回报,您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一个忙?”
君千夜刚刚恢复常色的脸又铁青起来。
他这辈子,能够遇到穆瑾楠,也算是长见识了。
从他身上,他看到了什么叫做“讨价还价”“厚颜无耻”“人神共愤”。
“哎,哎!靖王爷,您千万不要误会。”
意识到他令人不大乐观的脸色,穆瑾楠惊得赶忙摆手。
“我让你帮的忙非常正经的,你千万不要想歪了。那个忙很简单得到!”
“什么忙?”
君千夜压抑着火气道。
“靖王爷您不要着急,等晚点儿,那个需要靖王爷帮的‘忙’,会自己来找您的。”
穆瑾楠摆摆手,还是一副笑嘻嘻的千变模样。
“靖王爷,那就这么说定了哈!咱们互帮互助!”
她站起身来。
就在君千夜以为穆瑾楠要离开之际,惊讶的发现,她居然将翘起来的屁股重新放到了凳子上道:
“靖王爷,难得我们今日坐在一起聊天。我还有个非常非常小的问题,想请教一下靖王爷,呵呵……”
穆瑾楠捏着小指头比量那个问题的尺寸。
看到他没有立刻拒绝,她不知好歹的继续道:“靖王爷,那会儿我听那个妖孽男提到什么女人,还说允京城中那些关于靖王爷您的富有传奇色彩的流言飞语……我就想八卦一下,靖王爷您这辈子有几段浪漫的桃花运?”
在浩然轩那巷中,她听得清清楚楚,欧阳浩轩说过这样的话——
“千夜,本公子不就是随便提了提女人嘛?真相也不一定是什么样的?我说的只是我卦象上显示出来而已。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要不然,这允京城中的百姓怎么会流传那么多关于你的传奇性的故事?”
“好吧!你不想去寻找自己的记忆也无妨!不过——有些东西你不能跟本公子死犟!注定了的事情,你若强行改变定然会让原本的轨道错乱,很可能最后落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有啊!”
穆瑾楠又兴致勃勃开口。
“靖王爷,您这占卜之术这么牛叉,您看看能不能掐指算算,我究竟有怎样的过去,顺便帮我算算,贱宝他亲爹到底是哪只幺蛾子——”
“穆瑾楠!”
君千夜暴怒的直接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声色俱厉的打断她。
“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让本王叫人将你扔出去?”
...
142爹啊,我是您亲儿子啊!
“好吧,好吧!”
穆瑾楠觉察,这次某冰块王爷真的生气了。
她也做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判断,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么无赖下去了,要不然这位冰块儿男迟早要被她逼得丧失风度。
到时候他要是气急了,一巴掌甩过来砍晕她……
也只能是她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靖王爷你不要生气嘛,我不问了便是!欢”
穆瑾楠慌乱的摆摆手。
虽说她真的好奇,这位冰块王爷究竟有怎样不为人知的过去。
真的好想知道靖王爷是否真的有那么几段情史,是不是真的像传言中说的那般:
靖王爷曾经深爱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死了;
靖王爷曾经深爱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背叛了他,被他杀了;
靖王爷曾经深爱着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带球跑了……
她特别想亲自验证一下究竟是那种可能性。
可今日,她通过实践证明,人家是不会跟他透露任何东西的。
记得,之前还听凤凰说过,有个道士,给君千夜占卜过一卦。
说什么“劫中劫,难中难,此生波折。而破解之法,便是“解铃人,系铃人,情中劫,情中解”。
穆瑾楠有时候也非常好奇,君千夜他自己的占卜之术不是很厉害吗?
自己的过去,就算是狗血的失忆了,他自己掐指一算应该非常清楚才是!
正是想到这个,她才不知死活问君千夜那些话。
既然把人家惹毛了,那就撤吧!
“呵呵呵呵!”
穆瑾楠看看君千夜那张已经变得狰狞到不堪入目的脸,胆怯的缩了缩脖子。
靖王爷今天的样子,比之前好像都可怕!
“靖王爷,今天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先走了哈!到时候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她蹑手蹑脚的退了几步,身体又一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嬉皮笑脸道:“那个……靖王爷,你别忘了答应帮我的那个忙!这次我真的走了哈……呵呵……”
穆瑾楠最终于“怯生生”的离开了某王爷的视线。
她也承认,这是第一次到会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
只是这种低声下气的感觉,没有很坏,反倒是让她励志再接再厉!
以前跟贱宝一起生活的日子,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这种感觉非常有意义的体验——
可以跟一个男人互动,而且是非常有意思的互动。
就从这件事能够实现她人生价值的一点来看,往后的日子,她也必须得将之发扬光大呀!
“哈哈!这个世界真美妙哇!”
穆瑾楠酣畅淋漓的大笑几声,拂袖而去。
“老娘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看透这个世界的所有美好……啦啦啦……哈哈哈……”
她的身后,君千夜听着她那极其具有魔性的笑声,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不知好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耐性还有底线;
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徘徊于人生中抓狂的边缘……
可是,最重要的是,他能怎么样呢?
他还不是不能一巴掌将她砍晕?
放自己在这里干生闷气,又有何意思呢?
他身为乾昭国的靖王爷,十几年来,雷厉风行,西荆斩棘,经历了太多的狂风暴雨!
可没有一样能够令他觉得无可奈何!
除了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
在他此生所储备的战略战术当中,他居然找不到一条计策是可以对付这个女人的。
每次见到她,他一定要经历,从平静到愤怒,再到非常愤怒最后到愤怒到极致后戛然而止——
他根本找不到发泄愤怒的好方法!
他不想自认倒霉,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倒霉。
穆瑾楠的到来,让君千夜无缘无故又被噎了一顿。
那潜藏在心底的愤怒,到了下午都还没有完全散去。
尤其是穆瑾楠最后说的那句话,彻底给他生活施加了一份隐患。
穆瑾楠说,她想请靖王爷帮个忙。
而那个忙,大约晚些会来找他。
他暂时没能想明明白,那个忙究竟是什么。
他没办法忽略掉这件事,毕竟那个女人每次的出现,都是那么惊天地泣鬼神。
与她相关的事情,肯定也不可能“息事宁人”
某冰块王爷第一次在忐忑与气恼中过完了中午,又度过了傍晚。
最后,在书房中呆了好久。
他时刻准备着,就等着那个“忙”从天而降。
tang如果很棘手,他要早做打算,该推的推,该扔的扔,该拒绝的也得想个法子拒绝;
如果很变态,他就直接让它怎么来的怎么滚出他的视线;
如果很麻烦,他也要从长计议。
可惜他等到了戌时,也没能遇到什么变故。
君千夜疑惑了。
难不成那个女人忘记了?
带着这样的庆幸,某王爷终于决定先就寝,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
他熄掉书房中的蜡烛,关好门,回房间休息。
这个点儿光线虽然暗了些,可是自己房间的布局君千夜早已经了如指掌,完全摸黑就能找到自己的床铺。
今晚,他照例脱了外套,坐到床上脱了鞋。
刚躺下,床里面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似乎有轻微的鼾声。
他心头一凛,马上大手一抓。
那“东西”“啊呀”一声,接着传出一阵尖叫声道:“啊呀,啊呀!要死了,要死!靖王叔叔要死了!”
君千夜一愣,这个声音,好像是穆瑾楠那个儿子……
这个小娃娃在胡说什么?
什么靖王叔叔要死了?
难不成?
这个小娃娃就是穆瑾楠所说的那个忙?
怪不得,怪不得他等了这么久就都没有等到,原来,这个娃娃一早就躲进了他的房中,还爬到了他床上乎乎大睡。
“哪里来的孩子?”
君千夜往外一拉,将那小小的身体从床上拖下来。
将人顿在地上的瞬间,他手指一挥,桌上的蜡烛刹那间被点亮。
高高的火苗奔涌窜出,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果然是你!”
君千夜看着那个小巧玲珑但是古灵精怪的身影,顿时没有了好脸色。
“嘻嘻!靖王叔叔,晚上好!”
贱宝贱贱的笑着,朝他招招手。
方才,他觉得有点儿丢脸,正沉浸在美梦中,结果就被人没有形象的抓起来扔在了地上。
除此之外,他还吓了一跳。
“靖王叔叔,本宝宝等了你好久了呢!”
贱宝嬉皮笑脸继续道。
“你等本王什么事?”
君千夜不悦的蹙眉问道。
“大事!本宝宝找靖王叔叔,那是非常非常非常大的事情!”
贱宝说着,忽然老气横秋掐着腰,往床边迈出一步,“蹭”的一窜,整个人已经坐在了床沿上面。
“靖王叔叔,本宝宝是来讨债的!”
“讨债?你讨什么债?”
君千夜压抑着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靖王叔叔!”
贱宝忽然贼溜溜的伸出手,抱住了他的手臂。
“靖王叔叔,方才本宝宝代娘亲跟你睡,所以,你是娘亲睡过的第一个男人,你要对娘亲负责!你要对娘亲负责,就是本宝宝要讨的债。靖王叔叔,你一定要负责呦!”
“第一个跟你娘睡的是你爹!”
君千夜将手一抽。
立刻一股很大的力气骤然涌起。
贱宝只觉得自己身体忽然被一股力气浮动的飘起来,下一刻,便稳稳的被顿在了地上。
“来人!哪里来的疯娃娃,给本王撵出去!”
话毕,门外面真的有随时待命的黑衣人,推门而入。
“嘎?”
贱宝傻眼。
怎么说到便到?
这黑衣人是十二个时辰待命的吗?
贱宝懵圈了!
上次他见识到这人的威力了,将他夹起来,瞬间就将他带到了靖王府之外。
情不自禁的,贱宝的大脑小脑开始翻江倒海似的运作——
外面这黑灯瞎火的,人迹全无的,他一个小娃娃要是被扔出去,那将会是一个多么恐怖的鬼故事?
不行,不行!
他不要被人扔出去啊!
他不要用自己的经历去编造真正的鬼故事啊!
贱宝凄然的预想了一下恐怖的未来,在那黑衣人靠近他之前……
说时迟,那时快!
他猛地冲到了君千夜的脚边,伸出细细的胳膊,一把搂住他的一条腿。
凄惨的哭道:“爹啊!爹啊!您就是我亲爹啊,我就是您亲儿子啊……您看,本宝宝长得多像您?六年多啊!您不要我跟娘亲,你没有支付一毛钱的抚养费……爹啊,现在您要负责啊……”
贱宝越哭越带劲儿。
“亲爹啊!本宝宝跟娘亲相依为命,在命运的摆布中苦苦挣扎,在挫折与荆棘中摸爬打滚,就是为了好好活着,幻想着终有一天能够找到爹爹您啊!
“爹啊!本宝宝找了你快
七年啊!在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本宝宝了!你要对本宝宝还有娘亲负责啊!
“亲爹啊,本宝宝是个好孩子,你不要丢下我们啊!娘亲是个好娘亲,您也不要丢弃她啊!本宝宝的娘亲从小就教育本宝宝,做男人不可以始乱终弃……所以,本宝宝这么多年,不过多么苦多么累多么煎熬……都没有放弃爹爹……更没有放弃寻找爹爹……”
时间,就在贱宝悲惨兮兮的哀怨中静止了。
刚刚破门而入的那个黑衣人直接给蒙圈了,大脑哪里还有意识支配自己的四肢将这个小娃娃撵出去?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翻滚着这样的觉悟:
娘娘个神啊!没想到王爷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他家王爷不是奉行独特的“单身主义”吗?他家王爷不是连女人都不碰吗?原来都是假的!
传言中说的果真没有错,当年王爷深爱的那个女人肯定带球跑了……那个球最后也生下来了,就是这个小娃娃……
这房中,不止那位黑衣童鞋蒙圈了,就连靖王爷自己都蒙圈了。
当然,他是震撼愤怒到极致之后,烧糊涂了脑子,暂时性的大脑短路性质的蒙圈。
“爹!本宝宝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可以忍心将本宝宝扔出去?”
那双抱住君千夜的腿,揽的那叫一个紧,恨不得都粘为一体了。
“你给本王松开!”
良久,君千夜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朝着半跪在地上,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他腿上的孩子怒道。
“不松开!本宝宝就是不松开!”
贱宝无赖的将脑袋蹭上了他的衣服。
“本宝宝就是不松开!本宝宝好不容易找到爹爹,这次,绝对不会再让爹爹逃走,绝对不会再让爹爹丢下本宝宝还有娘亲了!还有——”
他猛地抬起小脑袋。
“本宝宝知道,要是本宝宝松开,爹爹肯定要后面那个人将本宝宝扔出去!本宝宝不要让自己的爹爹变成始乱终弃的男人!本宝宝一直坚信,自己的爹是个最负有责任感的男人。”
“你——”
君千夜暴怒的,恨不得鼻孔里面都窜出火来。
他现在明白什么叫做一代更比一定强的意思了!
那个女人自己就那么厚颜无耻,如今她自己的儿子厚颜无耻的程度可真比她还要强上千百倍。
换句话说,某王爷就连孩子他娘都对付不了,又怎么有本事对付这个远非“厚颜无耻”能够形容的孩子?
“你、你给本王松开!”
君千夜试图伸手将腿上的孩子提起来。
可惜,他抱得实在结实,他要是不用粗暴的方式,根本无法将他拽下来。
“嘤嘤嘤……就不松开!”
贱宝依旧无赖之神附体,一边哭着一边赖皮狗似的摇着头。
“你再不松开,本王打你了!”
君千夜扬起巴掌威胁道。
“呜呜呜……哇……”
贱宝的哭声更大了。
“人家都说,打在儿身,痛在爹心……爹爹你打吧!你要不怕心痛,您就用您那‘魁梧’‘雄壮’的巴掌,狠狠地朝贱宝打过来吧……您是本宝宝的爹,本宝宝是个听话的孩子,会接受受爹爹的管教的,爹爹您打吧……”
“你——”
君千夜气呼呼的又放下了胳膊。
这个小娃娃的诬赖真是高明啊,真让他怎么做都不对。
“王爷……属下先告退!等会儿王爷若再有吩咐,属下再过来!”
房中一直被这种异类的“父子情深”荼毒的黑衣人,似乎忍受不了,最终明智的选择回避。
他只说完了话,甚至不等得到君千夜的允许,整个人已经“咻”的一闪身,眨眼间消失在房中。
床沿上面的一大一小,还在拉拉扯扯着。
殊不知,那哭的“肝肠寸断”的小娃娃,看到身后黑衣人消失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马上给本王松开!否则,本王真的对你——”
“好的!靖王叔叔!”
不等君千夜将“不客气”那最后仨字儿气呼呼的吼出来,贱宝已经爽快又麻溜的放开了手。
君千夜暴怒的脸上,又划过几道黑线。
他一个成年人,这是被一个孩子给耍了吗?
“靖王叔叔,本宝宝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嘛!您那么较真儿干什么?”
贱宝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这些泪,多半是他演戏的时候笑出来的。
他禁不住要为自己方才的演技点上几百个赞。
人生如此,全靠演技。
他的人生不过才开始了短短的五六年,已经将这个道理理解的相当的透彻。
“上次也是,本宝宝不就跟您开个玩
笑?您至于让那个黑衣人将本宝宝撵出去吗?这一次,本宝宝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冒犯靖王叔叔的。靖王叔叔您千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像上次那样,命人将本宝宝扔出去……”
贱宝说的话,一板一眼,完全没有方才的无赖模样。
说到这里,他还有些委屈。
他不就是替她娘亲向靖王爷表白了一下下嘛!他至于让人将他抓着就飞出了靖王府?
这次,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再被扔出去。
这大半夜的,他可不想出门就撞上孤魂野鬼!
“你——”
天知道君千夜所想命人将这个孩子扔出去。
他闭上眼睛,压抑了一下愤怒,冷声问道:“你那个娘亲叫你过来,又想耍什么花招?”
...
第143章 143出糗
君千夜的心头,纵然有千般的怒气,万般的憋屈,可是面对这么一个一本正经说话的孩子,他愣是一句强硬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全文字阅读】本文由。。首发
貌似,要是他噼里啪啦将人打一顿,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更何况,他从来打大女人跟孩子。
眼前这个孩子,果然跟他娘一个德行。
厚脸皮的时候能把人气死,但是厚颜无耻完了之后,却又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醢。
竟然一本正经的又谈起了正事,这让谁都觉得无可奈何。
“靖王叔叔,本宝宝哪里会耍什么花招?楠楠没跟您说跟宝宝来这里的目的吗?”
贱宝满脸的疑惑缇。
今天下午放学,他娘去接完他,领着他在外边儿吃完晚饭。
大约傍晚时分,他娘就将他送来了靖王府。
临走之际,他娘还特别交代,她都跟靖王爷说好了,自己绝对不会被赶出来。
可如今,怎么看他靖王叔叔这副模样,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是不是他那个糊涂娘根本就忘记跟靖王叔叔说这件事?
要不然他就不会让人要将他撵出去了。
“本王没心情在这里跟你闲扯!要是没什么事,请回!来人——”
“靖王叔叔你先别急着叫人!靖王叔叔,要是本宝宝的娘没有跟你提前说,那就帮宝宝来说好了。”
君千夜将手往前一摊,刚要准备叫外面的黑衣人进来将这个孩子送回去。
不料贱宝一下跳了起来,焦急的开口。
“楠楠她说最近她的仇家比较多,她怕自己分身乏术,所以希望这两日,靖王叔叔能够照看一下本宝宝。”
“不用进来啦!”
听完贱宝的一席话,君千夜忽的又朝窗外摆摆手。
那里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逝。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你娘要本王帮的那个忙?”
君千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怪不得穆瑾楠今日会跟他说,那个忙自己会来找他。
果然!
他这不是真的自己来了吗!
居然还偷偷摸摸的爬上了他的床。
“楠楠说让靖王爷帮忙没错,可是本宝宝是个人,不是个忙!”
贱宝不高兴的掐着腰抗议。
“靖王叔叔,本宝宝的娘亲说了,他之前帮了乾昭国还有靖王爷那么大的忙,功劳大大的。
“于情于理,请王叔叔都必须照看好,本宝宝。这几日的时间,本宝宝绝对不可以出什么差池!”
毫无征兆的,某位小朋友,又开始死皮赖脸了。
“靖王叔叔,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可以言而无信!”
君千夜不理。
带着怒气从床上起身就要往外走。
刚走了一步,某个娇小玲珑的身体忽然蹿上去,惶然截住他道:
“靖王叔叔,你放心,本宝宝是不会走的。不管你叫多少人来,本宝宝都不会走!”
“本王没说让你走!”
君千夜扭低头头瞪了他一眼。
“本王找人,给你收拾房间,好好照顾你这个‘忙’。”
“嘎?”
贱宝的表情夸张地定在了脸上。
他“呵呵”两声,忽的又将张开的手臂抬得更高了一些。
“不行不行!靖王叔叔,你必须要保证本宝宝的安全,所以,睡觉的这四五个时辰,本宝宝必须要跟你待在一起。只有这样,你才能确保本宝宝的毫发无损。
“要是在其他的房间,万一晚上来了坏人,本宝宝肯来不及喊救命就给人拖走了。”
“不行!”
这一次,君千夜坚决的不妥协,出门又喊来了仆人带着贱宝去了另一间客房。
谁都想不到,事情在最终的最终又发生了颠覆性质的逆转——
贱宝在被仆人们拽出靖王爷房门的那一刻,就开始嚎啕大哭,进了自己的房间,还在嚎啕大哭。
一整晚,这熊孩子都在嚎啕大哭……
靖王府上下不得安宁。
君千夜再次被逼的抓狂了,也再也一次的,他选择了妥协。
他头大的让贱宝进了他房间,临时用椅子凳子搭建了一张小床。
于是乎,这娃娃欢声了。
也是从这一刻起,某冰块王爷干上了这保姆兼保镖的活儿。
白天除了护送这小娃娃上学堂,还要吩咐厨房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另外,他又让工匠们用最快的时间赶工做了一张小床,就放在了他的房间中。
翌日一早,吩咐打点好了一切,君千夜开始实行自己的另一个新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在昨日穆瑾楠找过他之后临时决定的。
面对风怒国摄政王的挑衅,他们当然不可以坐以待毙。
一定要化被动为主动,决不可以每一个行动都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因此,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临时构思了另外一个行动计划。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找与他一起完成这个计划的人。
而那个最关键的人物,就是穆王府中的那位二小姐。
那个女人,昨日刚刚说过,她随叫随到。
马上就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与他一同完全那个完美的行动。
他就不相信,真的有人有这个能耐,在他乾昭国的地盘撒野!
君千夜嘴角忽然高出了一抹难得一见的深沉的笑容。
如同海底忽然间掀起的漩涡,纵然在海平面上,风平浪静。
可是透过那厚厚的水层,那汹涌澎湃的气势,
盛气凌人。
苍穹之上,射下一束耀眼的光明,落在他勾起的唇角处。
好似刹那间,盛开了一朵明媚的睡莲。
那硕大的花瓣,鲜亮的色彩,共同交织出一片震慑人心的美,以及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
良久之后,笑容隐去,一切波澜壮阔也再次被还原。
“那小娃娃不在家,老娘的生活真是美好啊!”
同一时刻,穆王府中,穆瑾楠正在逍遥自在的伸展着四肢。
那活动自如,夸张变态的……
“哎呀,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少女的时代呀!”
她一边扭动的身体做着运动,一边感慨万千。
整个人,好像卸掉了身上的重担,神清气爽。
说起来,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快活开心!
穿越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儿子生了一个儿子。
从此之后,她的人生陷入了一片永远走不出去的晦暗中,她的生活里多了一件永远撇不下的包袱。
更重要的是,待在那片晦暗中,紧紧地保护着那个包袱,竟然让她乐死不疲。
让她冲上上了那种所谓的“辛苦并快乐着”人生高度。
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非常大的玩笑,用一眨眼的时间,便将她从清清白白的少女,变成了孩子他娘。
好吧!
老天爷还挺吝啬的。
好歹让她知道那孩子具体是怎么出现在肚子里的吧!
可惜,居然啥提示都没有,就连孩子爹是谁她都不知道。
这样的遭遇简直太惨绝人寰。
也是一眨眼的时间,让她从此起早贪黑忙忙碌碌,一直围着一个小娃娃在转呀转呀!
好不容易昨天将这个小娃娃暂时丢给了君千夜,她这儿真是既放松,又幸福。
本来将贱宝送去靖王府的初衷是,希望借君千夜的势力保护自己儿子。
可是将人送过去之后,穆瑾楠才惊愕的发现。
原来将贱宝送去靖王府,除了安全之外,还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解放啊!
她早上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不用每天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做饭,不用送这个孩子去上学,更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被害妄想症泛滥!
“哈哈哈,老娘终于解放了!老娘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她似乎太过兴奋了,讲之前在异世学的舞蹈,一股脑儿的全回忆出来,在院子里面开心的,舞动着,就跟个张牙舞爪的犯癫的蜈蚣似的!
光跳还不过表达他内心的惊喜痛快酣畅淋漓,后来直接开始边唱边跳。
所唱的,歌词更加凶残——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大家一起来做运动!”
“动动手啊动动脚,勤做深呼吸,学爷爷唱唱跳跳我也不会老……”
“啦啦啦……”
“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跺跺脚……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脸……”
“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屁股……拍屁股……拍全身……拍拍拍……”
她一边唱还随着歌词扭动,该伸胳膊的伸胳膊,该踢腿的踢踢腿,该扭屁股的扭屁股……
另外还要拍手拍脸拍屁股拍全身,跺脚跺脚再跺脚……
总之已经疯狂到变态的地步。
“做运动……做运动……身体好啊……健健康康……”
穆瑾楠口中,接连不断的发出一些音腔怪调的歌词。
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几步远开外的小院拱门处,早已经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他在那里,已经待了好久……
那个黑衣男子不是别人,就是靖王爷君千夜。
他黑着一张脸,嘴巴似乎也抽了筋儿,笔直的站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什么话都说不出。
这都是被穆瑾楠给震撼的!
那会儿,自靖王府出来之后,他先去安排了另一件事情。
后来为了尽快完成计划,他忙完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穆王府。
没想到刚进了穆王府这个小院中,马上就听见那个女人嘻嘻哈哈,疯疯癫癫的笑声。
当即他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穿过拱门,一眼便看到了在院中张牙舞爪,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穆瑾楠。
他没有继续往里面走,而是站在了原地,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
看了半天,却见她又唱又跳,唱了些乱七八糟的歌词儿。
她扭动的舞姿,更是不堪入目。
那夸张的动作,那难看的舞步,简直是乾昭国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葩之舞。
君千夜又看了好一会儿,总算对这个女人的言行举止鉴定完毕——
此女子今日定然抽风,非良药不可医治,且近日内,药不能停!
“啦啦啦……”
前面的女子,还在上蹿下跳的舞动着诡异的步伐。
现在好像,又换了歌词了,唱什么——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从前想要飞飞飞飞怎么也飞不高。自从给儿子请了保姆,老娘现在想飞去哪儿都好!”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有个理想是要飞的很高很高。现在的愿望终于实现鸟,希望那位保姆先生陪儿子到天荒地老……”
“穆瑾楠!你今天到底抽什么风?”
君千夜突然冷冷的开口,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怒气。
原谅他一刻也无法忍受不了那的不堪入耳的歌词,以及那不堪入目的舞蹈的荼毒。
还有,她说什么保姆?
这个女人这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他是保姆!
“嘎?”
贱宝的保姆先生来了?
穆瑾楠欢乐的歌声,戛然而止。
向来没羞没耻的她终于觉察出什么叫做无地自容啦!
靖王爷都说她抽风了,那肯定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了?
更肯定的是,她方才胡言乱语篡改的歌词都被他听去;
她方才蹦蹦跳跳的傻样儿,也都被他看到了!
苍天呀!
要不要这么玩儿她?
真的很丢脸呀!
怎么办?
穆瑾楠保持着刚刚比抓包时候的僵硬诡异的舞蹈姿势。
大脑里面除了感觉到羞愧难当,还在努力挣扎着,妄想怎么化解这场尴尬。
“听到没有?本王问你话呢!”
君千夜盯着那个弯着身子,背对着他的女人,又道。
“额!这个……”
穆瑾楠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本来这些是热汗的,是她跳了一早上排毒养颜之后的效果。
结果这个冰块王爷来了之后,她这热汗淋漓全都变成冷汗涔涔了。
还有啊!
穆瑾楠在特别想吐槽——
这个冰块王爷不会察言观色吗?
难道没有看出她现在真的很丢脸,很无地自容吗?
他要不要这样,还问!
难道要雪上加霜,火上浇油,让她更加尴尬?
老天!
现在要是地上有个缝,她说啥也要钻进去。
“呵呵,靖王爷!”
穆瑾楠挣扎良久,终于转身,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靖王爷您屋里坐!等我去那边冷静冷静!”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便狼奔豕突,眨眼间,消失在某个小屋门外。
君千夜没有言语,盯着穆瑾楠消失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果然药不能停!其想法与做法与正常人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一个正常人想要冷静,怎么会去茅房那种地方呢?
难不成图里面的味道好闻?
他思量半晌,不再管那女子究竟是何想法,径直朝房中走去。
“要死了要死了!”
穆瑾楠躲在茅房里面一遍一遍的抚摸着胸口。
她一定是兴奋过度疯掉了,居然在某位冰块王爷跟前出这样的丑。
完了,完了!
羞死人了!
穆瑾楠捂脸抓狂。
在那个世界,在自己的小窝里,她怎么跳怎么算,怎么疯狂都不为过……
这里毕竟是一个保守的国家,她那么犯二的动作,简直就是在挑战乾昭国淳朴的民风。
君千夜这么一本正经的人,这么“没见过世面”的人……
方才他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了!
他很肯定的认定她抽风了!
被自己的男神认为是在抽风。
穆瑾楠的脸捂得更紧了,等会儿怎么出去见他?
又该怎么跟他开口说话?
“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度不够了呢?”
穆瑾楠心情难过的嘟囔着。
怎么办?
怎么出去?
怎么出去?
苍天——
“穆瑾楠,你冷静够了没有?本王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在在这里耗着!”
嘎?
穆瑾楠的仰天长啸还没能发泄出来,外面就传来了那个冷冰冰的声音。
等不及了?
穆瑾楠又傻眼儿了!
能不能给她点儿时间缓缓啊?
算了!
豁出去了。
现在——超级女霸王变身!
穆瑾楠放下了抓耳挠腮的手,全身立刻伪装成淡定的神色。
她缓缓拉开茅房的门。
十几步开外的台阶下,君千夜笔直的站在那里。
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不过魁梧的身影,看上去挺滋润眼球的。
“呵呵!靖王爷,别来无恙啊!近日可好?”
穆瑾楠笑眯眯的盯着眼前稳稳站立的男人,抱着手臂一边往前走,一边非常装逼的开口。
她的超级女霸王一变身,果真是不同凡响。
立刻就幻化出一张超级无敌的厚脸皮,将自己本该羞耻的内心天衣无缝般的给裹了起来。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面对穆瑾楠今日这种疯疯癫癫的二货举动,一定羞愧难当,拿个小绳子,自挂东南枝……
可是穆瑾楠不同,其抗打击能力特别棒,堪称打不死的小强,灭不掉的蟑螂,踩不跨的霹雳女霸王。
面对到穆瑾楠如此的面色如常,君千夜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这女人厚颜无耻的程度也真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了。
还有,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候语?
明明昨天他们才见面的好吧!
这女人大抵抽风还没有抽回来。
他没有理会她就是抽风外加故意装逼的话,依旧冰冷道:“穆瑾楠,本王今日找你来,就是让你履行自己的自己随叫随到的承诺。好了,现在马上跟本王走!”
“啊?什么?”
“咚!”
穆瑾楠前一刻还迈着小猫步,走的那叫一个装逼。
可下一刻,她好像是触电一般,狠狠地踉跄了一步。差一点儿就被这一股电流刺激的栽倒在地上。
这君千夜从来都不带配合的吗?
她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跑来装逼一下,这靖王爷咋就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就不能好好的回答一句:“本王很好?”
好歹礼貌一点儿啊!
“走?这就走了?”
穆瑾楠冷汗涔涔。
“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饭……”
君千夜转身朝小拱门之外走去,穆瑾楠也结结巴巴的跟上去。
她今天起的晚。
起床之后光顾着兴奋,哪里还想着每日正常的生活?
“本王今日来,不是听你找借口的,是让你履行自己随叫随到的承诺的。”
君千夜头也不回道。
“额!”
穆瑾楠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都怪她昨天多嘴,干什么要做那什么“随叫随到”的变态保证?
现在,尝到恶果了吧!
哎!衰!
“好吧……靖王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没精打采的跟上去,一路跟着君千夜的步伐。
“靖王爷,我们今天去哪里啊?”
“靖王爷,您今日有什么计划啊?”
“靖王爷,是不是你想到什么对付封泊天的好方法了?”
“……”
一路,穆瑾楠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了好多问题。
可惜,某位冰块王爷冷着一张脸,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再后来,她的第一个问题得到了回答。
因为,靖王爷居然带她来到了靖王府,又带着她到了他房间的门口。
大手一挥,房门被打开,某冰块王爷不带一丝表情道:“进去!”
“进……去?”
穆瑾楠惊诧的看了几眼,不确定的结巴着继续问:“进……靖王爷……你的房间?干……嘛?”
“脱衣服!”
某男冷冷回答。
“啊?脱……脱……脱衣服?”
穆瑾楠马上夸张的瞪起了眼睛。
“靖王爷,您不是说笑……的吧!”
她忽的护住自己的胸,惊恐似的的看向君千夜,控诉的言辞断断续续道:
“君……君千夜……老娘警告你……老娘是个正经的女人……你不要以为老娘之前不小心亲过你……压过你……你现在就随便让老娘干什么都行……
“告诉你……老娘是个有原则——啊!”
“要你进你就进,哪里那么多废话?”
穆瑾楠控诉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只被迫翩飞的蝴蝶,忽的飞进了房中。
下一秒,“嘭”的一声,房门被牢牢的关上!
“喂喂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啊!一个男人,就不能温柔一些吗?”
穆瑾楠扭头看着门口,在她的嘟囔声中,身体缓缓落到地上。
而那骤然关上的门,也在同一刻,隔绝了外面那道黑色的浑身泛着冷气的身影。
咦?靖王爷没有进来?
是她误会了?
到底怎么回事?
靖王爷干嘛说脱衣服?
哎呀!
穆瑾楠的脸忽的烧了起来。
原来人家靖王爷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龌龊啊!
天哪,她整出那么一番控诉,简直好丢人,好丢人啊!
这不完全将她自己“猥”琐龌”龊的心思给暴露了吗?
...
第144章 144君千夜几人的完美行动
此时的靖王府中,正有人为了一场反击而谋划着一场反阴谋。
这是一贯的事实,暴风雨的前奏,永远是一片被黑暗包裹的宁静。
而来宾馆中,那位策划这场阴谋的主角却正在悠闲自得的坐在房中喝茶品茶。
在桌子一条线的方向上,一面坐着封泊天,一面坐着封志阳。
“已经几日过去了,乾昭国那边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皇叔,看样子我们这次有理由讨伐乾昭国了。很快,这块大肥肉就要落入皇叔你的口中了。醢”
封志阳吊儿郎当的表情,却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他手中端着一杯茶水,不停地将茶杯放在手中转着,转一会儿,便会品上一口,继续道:
“皇叔,本太子得到消息,我们风怒国的大军已经出动了。皇叔你秘密安排的事情可真令人瞠目结舌!说不定这次,我们会带着乾昭国这顿幅员辽阔的大餐满载而归!缇”
“大军出动……很好……本王要的就是真正的实力。”
封泊天饮完了手中的茶水,旁边马上有丫鬟再为他斟满。
“好啊!”
他脸上露出了几丝阴险与算计之色。
“本王从不会允许自己空手而归!乾昭国这片风水宝地,迟早都会成为本王的囊中之物。可惜,没想到这天会来的这么快。
“只要在我们风怒国大军压境之际,乾昭国的皇帝老儿还不能给本王一个交代的话。到时候——咔擦!”
桌上,那被刚刚斟满的茶杯忽的被他狠狠地捏碎。
滚烫的热水自他的指缝间流出来,蔓延了他整个手掌。
不过,封泊天好像丝毫没有觉察到疼痛。
他眸子里闪出了穷凶极恶的光芒,好像一个看到猎物的野兽,充满了嗜血与杀戮,更要拼劲一切力量,将那些可口的猎物捉到手中,送入口中。
“不要怪本王不讲道义。”
手中的茶杯碎了,封泊天放开了手。
后面的丫鬟,赶忙又战战兢兢的过来给他拿来另一个茶杯,重新斟满了茶水,这才小心翼翼的收走茶杯碎片,退到后面。
“皇叔放心,这次我们的计划绝对天衣无缝。他们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想到,其实卜明珠自始至终都没有丢呢?再者说,就算是他们想到了又怎样?”
封志阳咯咯咯的笑了几声,手不小心触到了茶杯,里面的水抖了一下,洒在了他的手上。
他马上将手拿开,待水震动停止才重新将手放了过去。
“就算是他们知道卜明珠没有被偷,知道卜明珠在我们的手中,也一样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找到证据证明。只要他们无法证明,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去好好讨伐乾昭国这块肥肉。”
“哼!乾昭国不会嚣张很久。本王还以为,那个女人会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就是可惜本王的报仇计划没有得手——”
说到这里,封泊天忽然住了口,脸上呈现出了愤怒的神色。
手指不由自主又捏上了茶杯,不过这次他没有用力去捏。
想他堂堂风怒国的摄政王,却多次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手中,真是丢脸至极。
他一次次精心的设计,在那个女人看来,却像是早就谋划好了破解之法,总是游刃有余的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他的行动。
他发誓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不得好死。
一日前,他本来派人潜入穆王府,想将那个女人最宝贵的儿子捉到手,借此将这个心头大患铲草除根。
谁曾想,半道上居然冒出了一个武艺高强看不清样貌的神秘人,几招之内便打退了他派去的手下,成功的将孩子救下。
此举,正好打草惊蛇。
今日他才知道,之后那个女人马上有了防备,将那个孩子早早地就送到了靖王府中。
有靖王爷君千夜的保护,他恐怕不好再从那个孩子身上下手。
“皇叔,你什么时候的复仇计划?本太子怎么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你这两日,不要给本王乱跑,尤其是未央楼那种烟花之地。若是醉酒胡言乱语,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封泊天瞪着他,说出来的话,带着严厉的斥责。
“好吧!你不让本太子到处跑,本太子就不到处跑。本太子知道,必须要对皇叔绝对的服从命令听指挥嘛!”
封志阳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句。
“不过,皇叔肯让本太子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本太子再怎么胡言乱语,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胡说呢?皇叔你真是太看得起本太子了。”
“你再忤逆本王,本王不管你是不是太子,本王绝对不会姑息。哼!”
封泊天忽的起身,一扬手。
“来人,备车!本王要再去皇宫会会那位乾昭国的皇帝老儿,本王要亲自问问他,那位乾昭国的滔天大罪的贼人,究竟抓到了没有。”
“是王爷!”
有人应了一句。
“王爷不用麻烦了!”
封泊天还没有走出门口。
外面,一高一矮的身影缓缓靠近。
好像拦截灾难的天神,在最关键的时刻震撼降临。
君千夜依旧是那身肃穆的黑色,大跨步自外面走进。
而他的身边,并肩走着一个身材矮小,下属打扮的人。
长得眉清目秀,活脱脱的是一副娇嫩的女子模样。
他非常安静的站在他旁边。
似乎真的是随从,老实跟在主子的身边,随时待命。
“本王代父皇来特地来跟摄政王汇报一下,对于那个贼,我们究竟查到什么地步了。所以,摄政王爷就不用大张旗鼓的再进皇宫了。”
君千夜脸上挂着笑,可是眸子里却是冰冷一片。
“啊?君千夜,是你!”
封泊天的双眸猛然眯了眯。
他没想到,今日这位乾昭国最厉害又充满传奇色彩的王爷会亲自过来。
他往君千夜的身边扫了一眼。
看到了那个安静待命的随从。
封泊天盯着这个随从看了好一会儿,嘴角缓缓地一勾。
他认出来了。
这个随从,不是个那个让他欲杀之而后快的女人吗?
她以为,她打扮成这副模样,他就认不出来了?简直侮辱他堂堂摄政王的智商。
“靖王爷来的可真是时候,那正好,省下本王再‘无功而返’的跑一趟了。”
封泊天手一摊,“靖王爷,里面请!我们到里面好好聊聊!”
他说话的空档,里面懒洋洋坐着的封志阳,乖乖的起身,行到君千夜跟前,“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好!摄政王,也请!”
君千夜并未理会那声冷哼,而是看向封泊天嘴角轻轻一勾,第一个走在前面进去。
他身旁那个矮一些的随从,也紧跟着进去。
等到君千夜坐下,她也站在了他的身旁。
“靖王爷这么着急过来找本王,是不是已经捉到那贼人了?”
封泊天嘴角微微勾起,可是眸子里面平静至极,根本没有丝毫的笑意。
“那个贼嘛……本王倒是没有捉到!”
君千夜摆弄着桌上刚刚准备的新的茶水。
“那不知道靖王爷今日本王这里,又是何意?”
封泊天眼睛眯了眯,某种深藏的愤怒的若隐若现。
“喔!本王来这里,其实就是告诉摄政王爷一声。我们今日还是没有查到关于那个贼人的一丁点儿讯息。所以,本王特地过来,防备摄政王爷白跑一趟。”
君千夜神色淡淡的,但是那种淡淡的神色中又透出不一般的认真。
“还好本王赶来的及时,要不然,还真就跟摄政王爷擦肩而过了!”
言罢,他抬手,将手中少凉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封泊天脸上的怒气,终于被刺激的若隐若现,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攥住了桌上那斟满茶水的茶杯。
握了好一会儿,终于压抑着情绪道:
“靖王爷,本王一向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是,我风怒国的卜明珠在乾昭国境内被贼人偷去,贵国都查了这么多天了,始终不能给出交代。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贵国是不是认为,本王是个好说话的人,就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呢?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忍耐性。”
“摄政王莫要动怒。”
君千夜依旧淡淡的模样,淡淡的一摊手。
“并非我乾昭国在糊弄摄政王爷。想必是那贼人太厉害,太狡猾了。像风怒国摄政王这般叱咤风云的厉害人物,都没能将那贼人当场抓包。
“试问,我乾昭国中,又有几人如摄政王爷这般厉害?如今茫茫人海,搜寻困难。还望摄政王爷多多宽限几日。王爷放心,如果我乾昭国真的有贼人偷了贵国的卜明珠,我们绝对不会姑息纵容。”
“既然靖王爷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本王要是不答应,那便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封泊天冷哼了一声。
“那本王就多宽限些日子。本王相信,堂堂大国,如果在一个贼人面前束手无策的话,说出去,真的会让人笑掉大牙!”
封泊天不急着催促,还有另一层原因。
就是他风怒国的大部队还在路上,具体几天后到达还不能确定。
他想要给乾昭国一个确定的日期,也得等着风怒国的军队到来之后,那才有底气说。
而且,君千夜有意提及当初那个“贼人”从他手中逃脱之事。
明显,这位靖王爷是在质疑他。
不过,他当然不会跟敌对之人解释其中的缘由。
那日,确是有个黑衣持刀男子想要偷去他风怒国的卜明珠。
那人还被他打成重伤。
原本,他想将人杀死,然后毁尸灭迹。
再用他谎称卜明珠被盗,让这个已死之人做替罪羔羊。
这样的话,死无对证,乾昭国必须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而且他们不会找到那个持刀男子,自然不可能从那男子口中得知卜明珠究竟有没有丢失。
可惜,就在他准备给那黑衣男子致命一击之际,竟有另外一个武功高强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将人从他手中救走。
封泊天急于求成,最终还是将那个被救走的黑衣男子当做替罪羔羊。
他认定,那黑衣贼人被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所救,他都无可奈何,乾昭国又有几人能够真的捉到他?
所以,他还是有恃无恐。
“摄政王爷放心,我乾昭国绝对是言而有信的,既然说会给摄政王爷一个交代,到时候,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卜明珠的下落,本王一定会帮摄政王爷查个水落石出!”
君千夜字字铿锵的话,令封泊天的心头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
他觉察出来了。
君千夜似乎是在暗示,暗示他早已经知道,风怒国的卜明珠丢的非常不寻常。
除了暗示,好像更是一种警告。
警告他们,要是卜明珠真的有猫腻儿的话,一定要将那猫腻儿藏好了,否则,被人挖出来就不好了。
封泊天的双手,不约而同的又攥住了拳头。
看来,他的卜明珠,一定要安排妥当才是!
想到这里,他的猛地抬头看看君千夜身边的随从。
正好,他犀利的目光也朝他射了过来。
一眼作罢,封泊天缓缓垂眸。
并不是因为他被这随从犀利的眸光所震撼,而是,因为一眼看到了这个随从,他忽的放心了。
这个随从,很显然是穆瑾楠化妆而成的。
之前他有调查过,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武功不是很好,可是偷东西的本领却是一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神偷。
不过——
封泊天不动声色的勾出一抹冷笑。
如今这个神偷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任凭她有再大的本事,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寻找甚至偷取卜明珠呢?
“摄政王爷,本王要代父皇传达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我们,告辞!”
君千夜起身抱拳。
“靖王爷慢走!本王希望,早日听到靖王爷带来我卜明珠下落的喜讯!”
摄政王也起身,从桌子旁边撤离。
“一定!”
君千夜嘴角一弯。
不晓得,他的另一项计划实施的怎么样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摄政王爷!小的不是故意要撞王爷的。”
君千夜身后的那随从,跟着自己主子身后走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撞到了摄政王,
他惊恐的赶忙道歉。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快要踏出房门去的君千夜忽然扭头训斥了那随从一句。
又马上看向封泊天道:“王爷,本王这随从不懂规矩,撞了王爷,回去本王一定好好教训他!还望今日摄政王爷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本王这位冒失的随从!”
“呵呵!靖王爷言重了!本王岂是那般小气之人?”
封泊天忽的笑了,大度的摆摆手。
“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又不是捅了本王一刀,本王当然不会计较!”
“呵呵!那就多谢摄政王宽宏大量。”
君千夜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这个小变故,或许能够告诉他,他的另一项计划成功的几率比较大了!
“皇叔,这个靖王爷,很明显不相信我们所说的话!”
目送着君千夜两人的身影离开,封志阳从外面一步三晃的走进来。
“本王当然听出来了!不需要你说!”
摄政王看到他,脸上马上染上了怒气。
封志阳扭头,不服气似的撇撇嘴。
“皇叔,本太子也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卜明珠就在您手里面放着,既然这靖王爷都知道了,您是不是应该将卜明珠重新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话的弦外之意,显然是对卜明珠的下落很感兴趣。
封志阳身为风怒国太子,实则是封泊天的一个傀儡。
但是他根本没有给自己一个正确的定位,还做着自己是一国太子将来的皇帝的春秋大梦。
事实上,封泊天做任何事情,都会瞒着他。
包括他将卜明珠所藏的位置,更是防着他。
他这些日子,封志阳差不多将这个来宾馆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就是没有找到卜明珠究竟放在了哪里。
尤其是封泊天的房间,他找了百八十来遍,愣是没有找到任何可能藏卜明珠的线索。
“大胆,本王怎么做事情,有你说话的份吗?这几日,你最好给本王安安分分的待在来宾馆。还有,注意你自己的真正身份!”
封泊天暴怒着说完,长袖一甩,出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房间里面,有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知道君千夜今日来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后面要做的,就是片刻不离的看着自己的宝物,坚决不会让图谋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他已然认定,方才那乔装成随从的女人,故意撞他,就是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带着那个他们想要的宝贝。
那么贵重的东西,他当然不敢随便放在身上,而是将其放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如今,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他身上不会有那件宝贝,一定会再从他所住的这来宾馆中下手。
因此,这两日,他必须要戒备森严一些,严加看管,坚决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殊不知,他的担心确实没错,只不过,担心的有些晚了。
封泊天叱咤风云那么久,傲气凛然,目中无人……
就是没有想到,其实早就有人将一切都想在了他的前面;早就有人实施了一个更加绝妙的计划;早就有人设了一个非常精妙的局,等着他自己往里面钻。
……
“哼!本太子是什么身份,本太子当然知道!”
在房中那个令他害怕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封志阳才敢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抱怨。
那一壶喝了没有一半的茶水,被他猛烈的激荡出来,洒了一桌子。
“可是本太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你不是比本太子更清楚吗?当年的事情,你可做的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哼!你不要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本太子会翻身的。
“你要是敢再压迫本太子,终有一日,你隐藏在风怒国那么多年的秘密,本太子一定给你抖擞出去……”
封志阳站在桌前疯了似的,大骂着,好似压抑了好久的脏话,在今天一股脑的全都骂了出来。
终于,窗外嗖的一声飞进来一根银针,丝毫不差的刺伤了他的颈项。
好像那针都不愿意再听他继续骂骂咧咧,果断出击,封住了他的嘴巴。
“扑通!”
他骂骂咧咧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狠狠地栽倒在了地上。
那针就好像来自地狱幽灵的警告,警告他不要自寻死路;警告他,不要目中无人,弄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不知好歹!”
封泊天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前面,看着窗外,冷笑不已。
方才,那根银针就是他从窗户射出去的。
上面涂了一些可以令人昏迷的药。
那针撞上了走廊上面的一根石柱,马上被挡了回去,最后精准的插进了封志阳的脖子上。
“不知好歹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会将本王保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抖出去,那么本王一定在你开口之前,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呵呵呵……”
封泊天冷笑了几声,狠狠地一甩袖子。
“呼!”
那袖子带出一阵刺骨的疾风猛烈的飞出,穿过窗户,涌向了院中。
窗户被打的前后晃动着,久久停不下来。
它攒动的影子,来回的切断外面炽热的光明。
如悲凉的幻影,真真假假,起起伏伏,似有似无……
最后交织成一片被黑暗所包围的惶恐与灾难。
院中,那挺拔的树木,迎着那一阵疾风,“哗哗啦啦”的抖动着叶片。
似乎是在愤慨;更像是在强劲的力量面前的妥协于臣服。
这一股强劲的力量,才真真正正来自地狱的黑暗力量。
而它此时此刻的爆发,不过是在小试牛刀。
它看重的,是那些更为猛烈的狂风暴雨,更加壮硕的雄壮实力;
更看重的,是乘着那一股在对决与抗衡的刺激中,寻求那属于强者的雄霸天下。
“哗哗哗……”
树叶的晃动声,渐渐小了。
那股力量,慢慢的缩回了地狱之中。
苍穹之上,炽烈的太阳,还在一股一股的散发着汹涌的热浪。
来宾馆中,当那阵来自地狱的阴风散去之后,一切恢复如常。
恢复到了被光明普照的从前。
一切,回归安静。
而来宾馆之外,那一高一矮,一个主子一个随从的身影,此时也已经走完了一条巷子,进入了另一条无人的小巷。
“王爷,方才,封泊天的举动表现的非常清楚!”
...
第145章 145要死了,靖王爷!老娘要死了……(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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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146呀,靖王爷!你关心我啊,我好开森呐!(二更)
“呀,靖王爷!你关心我啊,我好开森呐!”
被男神询问了一句,穆瑾楠激动地差点儿跳了起来。
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话都不会说了。
可惜了,她心底那份熊熊烈火般的喜悦还没能燃烧起来,便听君千夜淡淡道:“没有,本王只是随便问问,谈不上关心。”
某冰块王爷一盆水浇下来,直接浇了穆瑾楠一个透心凉醢。
“喔!这样了啊!”
她失望垂眸,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事儿给抛之脑后,整个人活跃过来,回答了君千夜的问题道:“我的手被烧了几个泡,都是这玩意儿害的!这卜明珠千万不要用手拿!”
说着,穆瑾楠将手往后面缩了缩,没有将东西递到眼前人伸出的手掌中缇。
“这东西会灼伤人的,还会爆炸!你看我的手,碎布包裹的下面很惨的。还有我这身行头,头发差点儿烧没了,衣服也差点儿烧着。你一看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了。
“这玩意儿,是个会吐火的魔鬼。”
她一脸正色的说完,忽的神神秘秘道:“靖王爷,我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的哈……”
下面,穆瑾楠马上将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君千夜。
原来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没多少工夫之前,她酸溜溜的告别了凤凰,带着卜明珠找了靖王府中一处安静的房间中,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风怒国传说中的宝物。
穆瑾楠记得,前一次她只身一人前往来宾馆盗取卜明珠被捉。
曾经听见那位风怒国的傀儡太子封志阳说过,这卜明珠可以通宵过去,可以预知未来,而且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
说到这里,封志阳便没有说下去。
穆瑾楠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可能这个卜明珠只有在月圆之日,再吸收什么月光灵气之类的东西,之后才会发挥其神奇的效果,最后通晓过去,预知未来。
她记得以前看到的电视剧电影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她这次硬是不要脸的将卜明珠留下,根本就没想试试它的功效。毕竟近期内不会有月圆之夜,就算她手中有卜明珠,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卵用。
留下卜明珠,仅仅是为了把玩一下,看看这个传说中神奇不已的卜明珠,究竟在质地上有什么厉害特别之处。
穆瑾楠进了一间隐蔽的房间,她又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就在她四处搜索隐蔽角落的时候,正好透过窗户,看到凤凰进了君千夜的书房。
穆瑾楠没有立刻奔过去,而是痴痴地盯着外面那书房的门。
她记得靖王府的下人们说过,靖王爷的书房可不是随便的人都能进的。
可是这个凤凰居然这么容易就进去了。
穆瑾楠的心里情不自禁的就又开始酸溜溜的。
依着她的想法,非常渴望能够冲进去看看,该阻止的阻止,该赶出去的赶出去。
可惜,她当时根本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进去阻止他们谈什么说什么。
不确定他们进去是谈天说地还是谈情说爱,只好逼着自己暂时放下,先找个角落研究卜明珠,转移一下注意力。
蹲到那个隐秘的角落中,她解开了包裹着卜明珠的那白色的应该是丝绸材料的手帕。
可能是她在房间中呆的角落比较昏暗,打开的一瞬间,一道明亮的光泽瞬间覆盖了整颗夜明珠。
它发出的光芒,印在了墙上,好像自窗外射进来的太阳光那般明亮。
立刻,卜明珠看着大了一圈。
她伸出手指试了试,卜明珠虽然发出这般强烈蹲到光芒,可本身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一些诡异的温热。
为了将这个奇珍异宝看的更仔细些,她干脆用手掌将之托住。
就在这时,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卜明珠在触及她掌心的那一刻,光芒居然渐渐的消失,逐渐幻化为透明的模样。
很快,当周身的光泽全部消失之后,穆瑾楠看清楚了这宝贝的模样。
它是透明的,好像一个圆圆的玻璃球。
但是那种质地,又感觉比玻璃还要透亮,还要细腻。
卜明珠映出后面房中那堵墙的模样。
令人惊讶的是,它居然像是一个放大镜,可以将墙壁上面用肉眼不容易觉察出来的凹凸不平的地方放大,令那些地方变成肉眼清晰可见的,好像山丘之地突兀的巨石。
穆瑾楠惊讶之际,更加惊人的一幕又出现了。
卜明珠透明的圆球中,后面那堵凹凸不平的墙壁的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黯然……
没多久,它居然消失了。
而在它消失的瞬间,卜明珠居然瞬间变成了黑色。
更确切的说,好像里面一片漆黑,就像黑夜一般。
穆瑾楠忽然瞪大了眸子,这样的变化,是在匪夷所思。
这珠子,就好像一个魔球一般,呈现出奇诡的变化,充斥着她的眼球。
卜明珠中,黑色继续蔓延,似乎,影影绰绰中,还蔓延着一些游走的雾气。
那雾气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好似是被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风吹的,身不由已,到处飘散。
渐渐地,里面漆黑的色彩渐渐发生了变化。
最中心的位置,一盏明亮的灯火缓缓呈现。
它起先是一个点儿,然后那点儿渐渐放大,放大,终于变成了蜡烛火焰的模样。
那火焰在摇摇晃晃的,很明显,里面那阵疾风还没有完全散去。
“呼!”
蜡烛的火焰猛地晃动了一下,顷刻间,整个卜明珠再次明亮了起来。
画面,慢慢呈现。
首先是一扇打开的窗户。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个年老的男子,而男子的跟前,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子。
下一刻,窗户没有了,镜头猛然被拉近。
里面两人的模样,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穆瑾楠倏然瞪大了眼睛,这卜明珠果然是真的,真的有神通的功能。
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的模样。
那女子就是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穆王府中那位真正的二小姐穆瑾楠。
传言说,卜明珠可以通晓过去。
莫不是,这副场景就是已经发生过的?
那么她面前站着的那个年老的男子是……
“父王!”
穆瑾楠还没能想到老者的身份,里面的女子居然缓缓地开口。
她好惊讶,就算卜明珠里面有画面,可是它顶多应该就算个屏幕显示器吧,哪里来的音响?她怎么可能会听见里面的声音?
穆瑾楠疑惑很深,但是,她实实在在的确实听清楚了里面的说话声。
“父王!瑾楠多谢父王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不待穆瑾楠多想,里面的女子又开口了。
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请受女儿一拜!”
忽然“扑通”一声,女子跪在了那年迈的男子跟前。
既然叫父王,那么,里面那个胡子头发灰白,皱纹满面的男子,就是老穆王了。
呀!
这真是过去的事情啊,老穆王那时候还活着。
穆瑾楠心头一震窃喜。
她不正是想知道她这副身体究竟有怎样的过去吗?
不再多想,她马上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瑾楠,你起来!父王从来没有后悔将你养大成人,更从未后悔认识你的母亲。”
老穆王似乎瞬间老泪纵横。
他伸手想将地上的女子拉起来,不想那倔强的人去死死地撑在地上,就是不肯起身。
“父王,瑾楠害怕,以后可能无法报答父王。谢谢父王一直以来对女儿的宠爱,任我嚣张跋扈,任我横行霸道。您的宠爱,让女儿受之有愧啊!
“父王,这几日,我心头一直有些不好的预感。好像,越来越强烈了。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如果……女儿真的有不幸,请父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瑾楠,对不起!父王居然无能为力。你母亲死前,曾经告诉我,说你将来可能会有一场大劫难。可惜,父王只能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老穆王眼角的泪,氤氲而出,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
“您不要自责!”
里面的女子忽然抓住那个苍老的手。
“这都是瑾楠的命运。以后不论发生什么,只希望父王能够保重身体……”
“咔擦!”
一个诡异的闪电,骤然间凶猛的劈开了那平静地的场景。
下一刻,里面的画面变了。
没有了老穆王不太笔直的站着,也没有了那位二小姐双膝跪地,更没有了说话声。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自一张凄凉的床上传出来。
床上,却是那个年老的男子,正是老穆王。
他好像苍老了好多,沟壑纵横的脸上,被岁月的刻刀划得惨不忍睹。
那样凄然的模样,仿佛正一步步的迈向死亡……
...
第147章 147卜明珠里面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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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148(一更)贱宝对君千夜嚎啕大哭的控诉
他目前所拥有的记忆中,对任何女人,根本没有丝毫印象。【无弹窗小说网】
难道,他失去的那一年多的记忆中,就曾经出现过这个神秘的歇斯底里的女人?
君千夜自己也陷入了疑惑中。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为静怡皇后的自杀真相以及当年后宫中那场牵连无辜之人的阴谋奔波劳累,从未有想过成家之事。
因此,对女人,不管是有美貌的女人,还是有才华的女人,他向来敬而远之醢。
这才有了靖王爷不近女色的传言。
太后给他与福灵郡主赐婚,虽说他并未有拒绝,但这不拒绝的背后,其实只是粉碎阴谋的某种手段而已。
就包括现在,他对女人…缇…
君千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个带着一个无赖孩子的、时不时地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的女人穆瑾楠。
这辈子,只有对这个不像女人的女人,还是在她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之下,他才不得已第一次接触除去亲人以外的女人!
可惜,就算是这个女人再怎么厚颜无耻,他也并未改变之前的初衷——
今生今世,对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寻找自己母后自杀的真相,寻找自己至亲至爱之人无辜受牵连的真相。
按常理推断,卜明珠里面会出现对他恨之入骨的女人,似乎很难成立!
但是如果不成立,在允京城中那些风言风语又怎么流传下来呢?
关于他这个在民众口中比较传奇的王爷的花边之事,百姓口中竟然有不同的传闻——
靖王爷曾经深爱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死了;
靖王爷曾经深爱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背叛了他,被他杀了;
靖王爷曾经深爱着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带球跑了……
本来他从来不会理会这些流言飞语,只因他从来不会相信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从卜明珠里面反映出那样的场景之后,似乎他应该尝试着寻求那风言风语的根源。
毕竟无风不起浪!
很可能,他失去的那段记忆中,真的发生了一些与爱恨情仇有关的事情。
画面中,那个女人的声音是那般对他恨之入骨。
难不成,他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事情?
还有,他为什么会失忆?
这种种的疑团,不由自主的在君千夜的心底埋上了更大的阴影。
“卜明珠……”
他盯着桌子上面丝毫未动的珠子,呢喃着出声。
方才的他的尝试,真的见识到了卜明珠的威力。
他被那道光晕打了出去,可是这个珠子静静地定在桌上,丝毫没有动弹。
他伸出手,本想再尝试着看看里面的画面。
没想到,他的手刚触及那圆圆的东西,立刻一股刺骨的灼烧感刺激了他手指的神经。
卜明珠里面,并未再出现任何画面,而是从中间开始生长出一团越来越大的刺目的火焰。
不好!
君千夜一怔,马上抽回手,身体猛然飞出。
“呼!”
下一刻,卜明珠那团火焰居然在那颗小小的珠子里面爆炸,炸出了一朵朵的蘑菇云。
里面的威力,冲破那层透明的屏障,瞬间幻化成一片炙烤的热浪。
君千夜被逼着躲避了半晌,总算毫发无损,稳稳的落在了几步远之外的地上。
他视线刚挪到卜明珠之上,诡异发生了。
那张放着卜明珠的桌子,竟然顷刻间由带着光色的朱红色化为灰色。
还是桌子的形状,却已经不是桌子的木头质地,而是变成了粉末状的灰烬。
而那样软绵绵的灰色,再也支撑不住那颗圆圆的卜明珠。
“啪!”
灰烬散落在地的那一刻,卜明珠掉落在地上。
君千夜怔怔的站着,再不敢上前用手去尝试。
卜明珠……
他陷入了沉思中。
这个传说中可以通晓过去,预知未来的神奇宝物,根本就不是平凡之人能够驾驭的了的。
方才他自己不是已经试了两次了吗?
它的威力如果被催动,真的会摧枯拉朽,毁灭一切。
所以,卜明珠一定有什么绝妙的地方。
如果找不到它的绝妙之处,运用不当,势必会对使用之人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要不然,它在风怒国待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能够靠它做出任何惊世之举。
想来,只有一个可能性。
就是到目前为止,风怒国中没有人真正找到使用这个宝贝的窍门。
或许,用过的人都像他们两人一样吧!
一个被炸的形象全无,而另一个却被炸飞了出去。
考量了好久,君千夜最终将卜明珠收好,命人收拾好了书房中被搞得灰烬一片的现场,暂时将不相干的问题抛开。
如果他所料不假的话,最晚明天摄政王就会发现卜明珠失窃,马上找上门来的。
某位王爷许是被卜明珠的事情弄得心神俱疲,到了下午,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去皇家学堂接贱宝回家。
穆瑾楠将那个拖油瓶放在了他府上,指名点姓的要他保护好那个孩子。
当然他得将人看好了,要不然,那个女人再来他府上闹腾,搞得靖王府鸡犬不宁,可就有他烦的了。
看孩子的活忽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每天不仅接送孩子去学堂,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更得将人看护周全。
毕竟贱宝的天敌,也就是他最大的威胁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还没有离开,君千夜每时每刻都不应该掉以轻心。
然而事实上,一切怎是一个遗憾了得。
反正,这看孩子的第一天,某位冰块王爷就这么遗憾的忘了接孩子回家。
直到——
傍晚时分,他正坐在书房中里面,借着烛光看书。
顺道,缓解一下一天来的压抑。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哇哇哇的大哭声。
这才引起他的注意,往窗外面一看,竟然发现贱宝背着小书包,进了王府大门,一边大哭着一边抹着眼泪。
那模样,看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君千夜这才想起,好像今下午他忘记接这个孩子。
本来心头划过一阵后怕,可看到这小孩儿安全的回来了,也便放下心来。
他是放心了,可靖王府大院里,某个小娃娃可不干了。
他背着书包进来,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好像真的受了什么巨大的委屈什么的。
一个小娃娃哭成那模样,马上有仆人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关切询问:“贱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凄惨?”
“哇哇哇……本宝宝不姓贱!”
贱宝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更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不要叫本宝宝‘贱少爷’,哇哇哇……”
说完了话,总要再加上一段惊心动魄的哭声。
仆人闻言,赶忙改口道:“那宝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是谁欺负您了?要是有坏人,你跟我说,我找兄弟们帮你出气,将那个人暴打一顿。”
那仆人说着,还跃跃欲试。
“哇哇哇……”
贱宝泪眼朦胧的看向他们。
“你们想帮本宝宝出气,那现在就进书房,把靖王叔叔暴打一顿!就是他今天欺负本宝宝了。”
他抬头看看灯火攒动的书房,里面人啥动静都没有,立刻“哇哇”几声哭的更狠了。
“靖王叔叔……呜呜……你伤了本宝宝的心……”
某宝开始控诉了。
啥玩意儿?
仆人一听,那脸色马上就刷白了!
要他们几个去将自己的主子胖揍一顿,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事儿啊,杀了他们也不敢啊。
仆人没敢接话,灰溜溜的跑了。
只剩那灯火攒动的书房里,君千夜听着贱宝凄厉的控诉,皱了皱眉眉头。
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是将视线移开了书本看着外面。
他也觉得,这件事是他理亏,是他做的不对!
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因为心里烦乱,不小心把接贱宝放学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确实是他错了。
貌似,很有必要出去安抚一下这个悲痛欲绝的小孩儿。
思索作罢,君千夜起身,开门走出去。
看到那眼泪汹涌的娃娃,还不等他开口,对面孩子不依不饶的就跑过来,大哭着抱着他的腿道:
“靖王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将本宝宝丢在那里不管了?你是怎么答应本宝宝的娘亲的?你要是让本宝宝不小心陷入了坏人的手中,那么你怎么向本宝宝的娘亲交代?”
一边哭诉,可某娃娃乌溜溜的眼珠四处瞄着。
哪里是委屈的模样?
所有的表象,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本王,忘了!”
原本君千夜是想道歉的。
可无意间,他看到了这个孩子虽然抱着他腿,将鼻涕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蹭。
但是这小孩子会时不时地抬起眼睛看看他的反应,很明显不是真伤心欲绝。
看到这里,君千夜禁不住要皱眉了。
这小子向来机灵的很,随了那个女人,还不知道他自己在背地里面搞什么鬼。
何况,他回来的时间很不对啊!
学堂放学之后他就马上回来的话,就算是步行也没有必要到了傍晚才回来。
“啊?靖王叔叔,你怎么可以忘了?哇哇哇……”
贱宝貌似抓狂了,死死拽着他的衣服,恨不得要给他拽的撕裂开。
“本宝宝很伤心啊!靖王叔叔你这么没有责任感,难不成你也这样对你自己的儿子?你知不知道,本宝宝等的心都凉了……呜呜……”
“本王没有儿子!”
君千夜云淡风轻的说完,忽然一把将贱宝提起来,将他小脸扫了半晌,又拿手指在他嘴角擦了擦道:
“嘴角处有干掉的米饭汤,还有些烤肉的香味。看来,你的晚饭很丰盛啊!怎么,谁那么有雅兴,请你吃饭?”
“嘎?”
不好!
好像被发现是在演戏了。
贱宝那伤心欲绝的神色,顿时僵住,委屈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脸上的泪,是无论如何让也流不出来了。
贱宝苦恼了。
毕竟他这才刚回来,戏演了还没有一半儿就被人看出来……
实在是太伤人自尊。
这真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太差劲,还是他的靖王叔叔那火眼金睛太厉害。
反正,最后某个小娃娃落了一个满脸尴尬。
他的靖王叔叔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
今天下午放学,他确实是吃完了晚饭才回来的。
至于他说的那句,靖王叔叔伤了他的心什么,那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不过是为了演戏,他临时编的台词儿而已。
某个小娃娃放学之后压根儿就没想起靖王叔叔。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过他是不是去学堂接他这个问题。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天下午还不到放学的时间,学堂夫子就提前跟他提了个醒儿。
说是学堂外面的大树下,有人在等他,让他等会儿放学之后直接去找那个人。
贱宝当时还疑惑,会是谁来找他呢?
就好奇的从窗户上看了看,发现竟然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站在那里。
想都不用想,这个男人一定是欧阳浩轩。
心里有了底,贱宝到了放学之后背着小包就过去了。
欧阳浩轩笑眯眯的远远看到他,马上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快些过来。
贱宝满脸的疑问,为了赶紧弄清楚啥事儿,便迈开小短腿匆匆忙忙就跑过去。
看到满脸笑意的欧阳浩轩,他礼貌道:“欧阳叔叔你好啊!夫子说你在等本宝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欧阳浩轩竟然神神秘秘的点点头,道:“小娃娃,欧阳叔叔好多天见不到你了,甚是想念。倒不如叔叔请你去吃饭,我们两个人好好叙叙旧?”
欧阳浩轩如此说话,贱宝那忍不住还是要翻白眼儿的。
什么叫做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应该说,娘亲口中的这个妖孽男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才是。
可是到后面听闻说要出去吃大餐,他立马就将脸上的不屑表情给压了回去。
“好哇!”
他笑嘻嘻的重重点点头,吃货色相一览无遗。
“不过,本宝宝要回去跟靖王叔叔说一声,不然他会担心。”
欧阳浩轩挺不以为然的一摊手,道:“小娃娃,你根本没有必要回去说。你那个靖王叔叔到现在都没有来接你,他肯定早忘了!”
“不可能!靖王叔叔他是最有责任心的了,他怎么可能会把贱宝给忘了?”
某宝宝对欧阳浩轩的话表示十二分的质疑
“你不信吗?”
欧阳浩轩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开始本公子也不相信他会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可是本公子,那会儿去靖王府找他。你猜怎么着?
“居然发现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不知道是看书还是发呆。总之就连本公子在外面站了那么久都没能发现。小娃娃——”
欧阳浩轩轻笑了几声。
“你靖王叔叔碰上棘手的事情了,靠他自己的力量,恐怕不好解决!”
“棘手”一词,马上激起了某宝的好奇心。
他在心里做了这样一番考虑。
如果他靖王叔叔真的遇到什么比较困难的事情,那一定需要别人伸出援手,这不正是他娘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吗?
如果他娘能够出面,并且帮助靖王叔叔把问题给迎刃而解。
到时候……
某个小娃娃贱贱的笑了。
到时候,说不定靖王叔叔感恩戴德。
再进一步,靖王叔叔跟她娘之间擦出点儿什么感情火花,最后弄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的千古佳话……
岂不美哉!
美美的想完,贱宝马上好奇道:“欧阳叔叔,你快跟本宝宝说说,靖王叔叔他到底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他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嘛……一言难尽呀!”
欧阳浩轩故意卖着关子。
“要不这样,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话题谈到这里,他们爷俩很快就找了一家正宗的烤肉馆儿。
一边酣畅淋漓的吃着,一边痛痛快快地讲着,还一边咋声不断的听着。
就这样,贱宝从欧阳浩轩的口中听完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包括他的靖王叔叔怎么去找的她娘——由此可见,他娘是有利用价值的;
他娘又是怎么发挥自己神偷的本领帮我的忙——由此可见,他娘是有点儿本事的;
还有,最后目的达到了之后,为啥他靖王叔叔会愁眉不展,居然在书房中发呆发了那么久,还把去学堂接她回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总之,听完了这惊心动魄的计划之后,贱宝满身满心的热情高涨,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感情他娘已经帮过靖王叔叔了;
感情他娘帮的忙,根本没能给靖王叔叔排忧解难;
感情他盘算的以助人为乐的方式擦出感情火花,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这种想法跟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贱宝苦恼了!
这男女之间的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总不能光让她娘自己一厢情愿吧。
可是如果让他娘的一厢情愿得到回应,又该怎么打动靖王叔叔呢?
贱宝是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啊!
后来还是欧阳浩轩给他支了招,道:“小娃娃,你靖王叔叔虽然为人冰冷,却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他今日居然把接你回家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怎么说都是他那边儿理亏。所以你只要……”
欧阳浩轩又附在他耳边,小声的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还说只要他按照他说的去做。
那么,他的靖王叔叔就会因此心存愧疚。
到时候他就可以借着靖王爷愧疚之际,向他提出要求,逼着靖王爷把他娘也接过来一起住。
说不定,住在一起之后,随着彼此之间深入的了解,靖王叔叔对他们母子的态度会渐渐转变,最终达到两家合为一家的效果。
如此绝妙的方法,贱宝当时就开心了!
他现在最期盼的事情就是,靖王叔叔要是能让她娘也一起住在靖王府该多好啊。
那样,他们一家三口会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久而久之,说不定还会发展会成为一家四口一家五口一家六口什么的……
贱宝的如意算盘打的挺美,丰富的想象力更是绵延不绝。
殊不知,现实跟幻想的差距,有时候总是叫人抓狂完了还想撞墙!
就像这一次,贱宝志在必得的计划……
又会以怎样惨烈的方式收场?
...
第149章 149(二更)贱宝是他儿子?
没多久,两人开始实施计划。。しw0。
欧阳浩轩将贱宝送到靖王府大门口之后就离开了。
后面最关键的戏码,需要贱宝自己去演。
他在门前占了片刻,长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
表演开始—醢—
进门之前,贱宝还嘻嘻哈哈的,一脸开心样。
可是踏进靖王府大门之后,他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他委屈的大哭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样很快被豆大的泪珠侵袭缇。
也不晓得这个小娃娃眼里的泪,哪里就那么现成。说来就来,还是气势汹涌澎湃的那种。
为了坑个爹回来,这小娃娃也是蛮拼的。
可惜的很,某宝宝的如意算盘最后还是打错了。
他万万没想到,刚见到自己的靖王叔叔哭了还没有几声,人家就将他的阴谋诡计识破啦!
眼前的靖王叔叔,哪里有欧阳叔叔说的心存愧疚?根本好像没事儿人似的。
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了,计划宣告失败!
如今,他靖王叔叔在逼问他到底跟谁一起吃的饭。
这怎么办?
总不能出卖好心好意给他出主意的欧阳叔叔吧!
“呵呵呵呵……”
贱宝冲眼前人,傻笑了一通。
小脑袋瓜子就跟个陀螺似的高速旋转,他应该怎么回答才可以呢?
脑子转悠了半晌,某小鬼精灵决定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乎,他忽的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冲君千夜问道:“靖王叔叔,刚才你说你没有儿子?那本宝宝想办法让你体验一下做爹的感觉好不好?”
问完之后,贱宝的小脸上马上充满了期待。
只要靖王叔叔说“好”,他就将他自己推荐出去;
可是如果靖王叔叔不说“好”,他还是让将自己推荐出去。
“不要扯开话题,回答本王,放学之后跟谁在一起?”
君千夜将他顿在了地上,语气不容置喙。
“顺便跟本王讲讲,那个人,请你吃了一个时辰的饭,到底给你灌输了一些什么东西?”
“啊?”
听了对面人一席话,贱宝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靖王叔叔除了是火眼金睛,还是个神探呀!
他娘以前说过的,那些推测问题特别厉害的人,都叫神探。
他们善于发现相关的证据,还可以根据一丁点儿的线索,推断出整个问题的关键。
从他靖王叔叔也身上也看出来了。
先是一眼就判断出他今天下午去了哪里吃了啥!
再就是推断出今天请他吃饭的人还给他出了好多主意。
靖王叔叔真乃神人也!
好崇拜的感觉哟!
贱宝情不自禁抱住了自己的手,满脸崇拜的看向君千夜。
看了好一会儿,才更加情不自禁的满脸诚恳道:“靖王叔叔,你没有儿子对吧?本宝宝做你的儿子好不好?”
他靖王叔叔没有说“好”,所以,他还是要把自己推销出去。
一向宠辱不惊的君千夜,差点儿被我个小娃娃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给吓的一个趔趄栽在地上。
还是那句话呀!
这娘俩,无赖又厚颜无耻,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有这般难缠的人。
多次的交锋之中,居然让他次次都招架不住。
以前面对这种情况,君千夜冷冷的不愿意理会。
如果对方实在太无耻了,他顶多会想将人抓起来,然后找个地缝塞进去。
可是随着对方的厚颜无耻程度加深,再面对面交锋的时候,他特别想找个地方将自己塞进去。
“本王再说一遍,不要给本王转移话题!”
君千夜盯着那张诚恳又令人抓狂的小脸,感觉自己都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靖王叔叔,本宝宝说的是认真的。”
贱宝再次不知死活的强调。
“靖王叔叔,你看我们两家人多般配呀?你没有妻子,我娘没有相公,你没有儿子,本宝宝没有爹——”
“这些都是那个人教你的?”
君千夜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他这么教,这么爱管闲事儿,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回靖王府了。放了学就去找那个人,热心如他,肯定会帮你们母子!”
“啊?靖王叔叔,你误会了!欧阳叔叔他没有给别人宝宝出谋划策!”
情急之下,贱宝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的欧阳叔叔给出卖了。
“欧阳叔叔只是赞同本宝宝的观点而已,他跟本宝宝说过,他是靖王叔叔你的朋友,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幸福。”
“哦,是吗?那本王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
君千夜语气生硬,声音清冷。
“哎,靖王叔叔,欧阳叔叔说了。他最近两天要出远门儿,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他身为乾昭国的一份子,必须要为国家为百姓做出贡献。欧阳叔叔留下话,请靖王叔叔您千万要以国家大局为重。
“绝对不能为了私人恩怨变损害了国家的利益,甚至将国家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中。”
“喔,你的欧阳叔叔给你讲的大道理还真不少啊!行吧,等他回来,本王再好好盘问他!”
君千夜也不知道是冷嘲还是热讽。
总之说完之后,他转身就回了书房。
独留贱宝自己在外面愣愣地站着。
他跟个猴子似的,抓耳挠腮了半晌,最终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他的欧阳叔叔还有他的靖王叔叔,那睿智程度绝对是人间的极品!
瞧瞧他们之间的谈吐,话里面带刺儿,表情中带毒……
他贱贱的想,等欧阳叔叔回来跟靖王叔叔针锋相对的时候,还一定要在旁边儿看着。
就算是学不来,也要跟在旁边儿当一回裁判!
“这次失败了没事,来日方长,本宝宝还年轻……”
贱宝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到位的自我安慰,最后满意的消失在昏暗的院落中。
殊不知,就是他回来之后说的这一番话,让君千夜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他与欧阳浩轩可以说从小就认识,那么多年他从未有在他耳边劝过他成家,顶多就是嘴贱的让他去未央楼瞧瞧。
唯有这次回到允京城,遇到穆瑾楠母子之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时不时地便会弄出某种手段给他乱点鸳鸯谱。
他倒不会认为穆瑾楠能耐大,能够收买他做媒人。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这个朋友,重复的提相同的意见,定然有自己的另一番打算。
至于是什么打算,他不能确定。
可这件事,让他想起了好多陈年旧事。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母后静怡皇后从告诉他道:“千夜,浩轩是我排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他会对你绝对忠诚!”
事实也正如,母后说的那般,这个朋友不止一次的为他出生入死。
当年母后自杀之前,皇后的寝宫中忽然起了一场大火。
那场大火来势汹涌,很快蔓延了几乎整座宫殿。
正是年纪不大的欧阳浩轩冒死将他从大火之下背了出来。
没想到出来之后,外面居然有一批神秘的黑衣人。
他们拿着弓箭,朝他们凶猛的射过来。
那半空中的锋利的长箭,像密密麻麻的雨点狠狠的朝他们砸了下来。
还是那个忠诚的少年,用血肉之躯为他挡下几乎所有的致命的长箭,这才让他得以完好无损。
多亏了欧阳浩轩抵挡那么长一段时间,最后等到皇帝的御林军赶到,救了他们一命。
欧阳浩轩身中数箭,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整整一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最终老天开眼,他活着回来了。
欧阳浩轩受伤的那段时间,性情有了很大的变化,暴躁了好多。
不过修养了半年,伤渐渐好了,那暴躁的性情又消失了。
正是那场大火,让他们原本的主仆关系,变成了好兄弟。
也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欧阳浩轩与他的相处模式渐渐的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种唯唯诺诺下属对主子的恭敬模样。
而是变成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朋友,甚至连玩笑都经常开。
君千夜也是一样,兄弟开玩笑,他总能给予最大的宽容。
在欧阳浩轩昏迷的那一个月,静怡皇后离奇自杀了。
自杀时还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她要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君千夜一直不相信母后会自杀。
因为当年父皇母后恩爱有加,而且静怡皇后是当年的一代贤后,正义善良,被满朝文武所称赞!
试问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突然留下为罪孽赎罪这样的书信之后就自杀呢?
当年皇帝君墨尘虽然觉得皇后的自杀蹊跷,可苦于完全没有线索去调查,就渐渐搁置下来。
唯有君千夜,身为静怡皇后唯一的儿子,一直认定母后很可能不是自杀是被人谋杀的!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有放弃寻找真相。
他始终相信,如果是阴谋,就一定会有破绽,绝对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好在,查到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一些眉目。
母后静怡皇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培养欧阳浩轩保护他。
而且,她对自己选的这个人深信不疑。
就冲当年他舍身救命这一点,他确实不应该怀疑欧阳浩轩“图谋不轨”。
那么他这么着急的为他乱点鸳鸯谱,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了。
就是今日凤凰走之前跟他说的那一番话,说穆瑾楠是个不简单的女子,以后若有她在身边,可能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会帮他好多忙。
临走之时,凤凰还要他好好考虑一下。
也许,欧阳浩轩也是这个心思。
这个静寂的晚上,君千夜真的对这个问题考虑了好久!
确切的说,并非是凤凰的劝说,还有欧阳浩轩的种种撮合举动才让他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而是卜明珠里面那个神秘而又凄厉的女声,逼着他不得不去思考。
关于允京城中他自己的传言中说,当年他深爱过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最后还带球跑……
“带球跑”,不就说明那个女子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吗?
如果这传言是真的话,只能发生在他失去记忆的那一年多中。
那时间大约在七年前。
穆王府二小姐生的孩子,也就是贱宝,自始至终中都没有人知道他的爹是谁。
很巧的是,贱宝出生的时间,好像也差不多在六年前。
还有,穆瑾楠也说,她从卜明珠里面看到那位真正的穆王府二小姐在生孩子的时候,说了一番痛恨至极的话:
“是你背叛我的……是你逼我的……生下你的孩子……又如何……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卜明珠里,穆王府二小姐痛恨一个男人;同样是卜明珠里,有个女人痛恨他!
貌似,那位二小姐的痛恨的模样,几乎可以与他所听到的那个凄厉的女声重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贱宝不就是他儿子……
想到这个可能性,君千夜自己都吓了一跳。
“爹爹……”
房间里一声很小的呼喊,让君千夜心头咯噔一下!
...
第150章 150小娃娃的贡献(一更)
他赶忙将视线挪到那张小床上。【全文字阅读】
上面的小人翻了一个身,继续梦呓:“爹,你在哪里?他们嘲笑本宝宝是没有爹的孩子……可是本宝宝告诉他们,总一天……本宝宝找个厉害的爹爹……再回来跟他们拼爹……拼死他们……”
君千夜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在管他叫爹,而是在说梦话。
梦里都在叫爹,看来,这个小娃娃渴望爹的心情已经到了某种境界了醢。
君千夜这气刚松下来,很快自己额头上竟然又冒出了冷汗。
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它不得不去面对。
如果,当年那个女人真的是穆瑾楠,而这个孩子真的是他的,那么他又该怎么办呢缇?
当初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矛盾又该怎么化解?
君千夜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某种担忧之中。
恍惚间,他忽然又不想去寻找那一段逝去的真相了。
他有些惧怕,最后的真相与结局会太过悲惨。
是不是他应该放弃刻意的寻找?
从卜明珠里面既然知道当年的他跟那个女人闹得非常不愉快。
很可能他真的做出了对不起那个人的事。
找到了真相,恐怕也不过是,白白给自己增加烦恼。
神色凝重的想了半晌,君千夜最终决定,关于自己脑海中闪出的这个可怕的推断,他还是不要刻意的去寻找答案了。
这一个推断,暂时让它顺其自然。
若是有缘分,终有一日,它一定会自动揭开。
到那个时候,才是他应该考虑怎么面对的关键时刻。
如今,他最重要的事情,除了要防着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之外,还要调查静怡皇后自杀的真相。
其他不相干的事情,他不应该过多的浪费精力。
尤其是妻子跟儿子这两个身份……
他暂时还不想接触。
这个深夜,君千夜思考到了很晚,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脸前一阵阵微风吹拂的感觉弄醒。
睁开眼,看见贱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上他的床,托着下巴他在他的脸前,好像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那个吹拂着他的感觉,正是这小娃娃浅浅的呼吸。
意识到他睁开眼睛,小娃娃露出小白牙森然的一笑道:“靖王叔叔你醒了?”
“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眼前小鬼这贼溜溜的表情着实让君千夜吓了一跳。
好像因为昨天那个推断,他有点儿不敢面对这个小孩儿。
怔了片刻之后,他马上起身,绕过旁边那个小小的身躯,下床拿起外衣穿上。
“靖王叔叔,本宝宝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呀?”
君千夜没有开口,倒是床上的小孩儿麻溜的爬下床,幽灵似的就站在了他面前。
那小娃娃的笑,依旧带着些不怀好意的阴森与恐怖。
“靖王叔叔你不回答就算是默认了,那本宝宝就问啦!”
贱宝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问道:“靖王叔叔,为什么你的王府里面没有年轻点儿的丫鬟啊啊?只有那些洗衣做饭的老妈子。
“还有啊,为什么你更衣的时候不让丫鬟们伺候你呢?本宝宝那个不是人玩意儿的舅舅穆瑾天身边儿的丫鬟可多了。有时候还在他房中过夜呢?”
问完之后,贱宝充满期盼的望着君千夜。
可惜等了半晌,人家愣是没开口,好像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反倒是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离着他又远了一些。
贱宝不悦的嘟了嘟嘴。
还好他一向都了解这个靖王叔叔,晓得他总是冷冰冰地模样。
有时候对别人的问题总是爱答不理的,所以今天他这种表现也见怪不怪。
可贱宝不死心,屁颠儿屁颠儿的又跑到君千夜跟前。
“靖王叔叔,本宝宝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你身边没有个丫鬟伺候怎么能行呢?什么都得自己做,那多不方便呀!
“你看看本宝宝,身边虽然没有丫鬟服侍,可是本宝宝有娘亲呀!
“她不仅能做丫鬟做的了的事,就好比给咱宝宝洗衣做饭呀什么的。还能做丫鬟们做不了的事,就好像本宝宝刚出生的时候,娘亲她给本宝宝喂乳汁——”
“靖王府的丫鬟都被撤了,因为本王不需要丫鬟服侍!”
好像是被贱宝罗里吧嗦的话问烦了,君千夜开口回答了他的话。
“喔!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靖王叔叔,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再找几个呀?本宝宝可以给你很不错的推荐哟——”
“不用!本王不需要!”
谁曾想,君千夜把话说的这么明显了,这个不识时务的小娃娃,还一个劲儿的在他耳边叽里呱啦的问。
像什么“靖王叔叔你找个丫鬟伺候你啊”
“你觉得本宝宝的娘适不适合做这个工作呀!”
“就算你不选本宝宝的娘,选其他人也行啊,但是记得不要像本宝宝那个没人性大舅舅似的,每天叫不同的丫鬟过夜就行了……”
之类的问题,那是层出不穷……
从起床就开始问,等他洗漱完毕还在问,最后到了早饭的时间,在桌子旁边他依旧在问。
君千夜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某王爷一定会被一个孩子弄得抓狂。
他觉得现在或许离开这个地方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婆婆妈妈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烦人,不懂得察言观色。
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他一个孩子应该懂的嘛?
不晓得那个女人究竟怎么教育的!
食不言寝不语,那个女人没有教过孩子吗?
可是当君千夜将罪过全部归到穆瑾楠身上的时候,忽然又觉得不妥。
毕竟儿子是两个人的,教育不好倒不能只怪罪于母亲,贱宝那位不知所踪的父亲也有很大的责任。
考虑到贱宝亲生父亲的问题上,君千夜忽然间就宽容了。
因为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可怕的推断又融入了他的脑海中。
心里挣扎了半晌,君千夜最终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他倏然多了几份耐心,想引导他转移这个话题,于是便问道:“你在学堂中学了好多天,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果真他的话十分奏效,贱宝马上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似乎他给贱宝找了一个非常感兴趣的话题,这小娃娃居然眉飞色舞他开讲——
“靖王叔叔,你不知道本宝宝在学堂中有多么的神气,夫子夸赞,男同学嫉妒,女同学爱慕!本宝宝现在就给你讲讲!”
贱宝眉飞色舞所讲的故事是这样发生的。
某天,夫子给他们出了一道题,他们以“春”为题目写一首诗。
夫子前脚布置完题目,贱宝后脚就出口成诗。
写到——
遥望远山黛色,
近看草木嫩青。
风来拨云见月,
雨过润物无声。
他这诗词写完,马上让夫子眼前一亮。
心道,这小娃娃有出息啊?
小小年纪,而且不过是第一堂教写诗,他便能说到出口成章,简直不可思议呀!
于是乎,凭借这一首诗,贱宝火了!
夫子对他连连称赞,还讲他写的诗,给其他的夫子看。
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他这个小诗仙的名号就是至名归了。
再后来,贱宝这个小诗仙趁热乎劲儿,还发明了另外两种句式。
一种是将诗用长短不一的句式写出来,叫做“词”。
将诗句写成那个样子虽然显得随意一些,可是更利于表达情感。
贱宝为了将之描述的更清楚一些,于是便用夫子说的那个“春”的话题又给用“词”句式写了一个例子。
那例词是这么写的——词牌名《春盎然》
苍穹巅,归来燕。
鸣声四起,嘹赖空灵意。
浓浓春色,满园归。
覆青山,融阔海。
浅跃游鱼,壮然吞长空。
浩浩生机,盎然回。
还有第二种句式,叫做“对联”。这个对联儿分为上联下联,还有横批,讲求平仄呼应,上下对应。
贱宝又用“春”的话题举了一个例子——
上联是:冰消雪融冰风去
下联是:草长莺飞暖雨来
横批:万象更新
没想到,贱宝两个例子一出,夫子马上从里面得到了灵感。
他立刻觉得,此两种句式在辰宿荒洲中将来一定大有前途。
于是乎,夫子很愉快的接受了贱宝的提议,并立誓一定要将这两种句式发扬光大。
弄出来这么一出,贱宝的威望再次大增,简直变成了神级的模样。
谁都不敢再小瞧这个几岁的娃娃。
“那个名字叫‘此’,以及‘对联’的句式,真的是你发明的吗?”
君千夜不以为然的抬头看看他,质疑道。
“这个这个……”
贱宝支支吾吾眼神开始闪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都是你娘教你的吧?”
不待他回答,君千夜一针见血又道。
“你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拿偷来的东西当自己的。诚实二字,你都抛掷脑后了。”
“呵呵……”
贱宝那小脸儿上,禁不住尴尬的开始泛着红晕。
“靖王叔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真相!本宝宝本来感觉很神气的,有那么多的崇拜者,可是被你这么一说……张宝宝顿时再没有了底气……”
就好像贱宝的这番话,越说到后面就越没了底气。
他不敢否认,因为那些东西确实是她娘教他的。
包括写诗,写词,还写对联儿……
他娘从他刚刚会说话开始就教他认字,还有什么诗词歌赋,只要是他娘懂的他都学过。
进了学堂之后,他每天就算不用听课,因为有底子摆在那里,照样能把夫子出的卷子做满分。
许是君千夜直戳要害的那句话真的戳中了贱宝的要害——他竟然消停了。
老老实实的开始吃饭。
被人看穿了老底,看清楚了他到底几斤几两,某宝宝现在没有资本再去,骄傲自豪什么的了。
他后面不再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更不会叽里呱啦的乱点鸳鸯谱……
总之,某贱宝被伤了自尊了。
这个靖王叔叔怎么老爱在他身上使用火眼金睛?
就不能给他贱宝一次痛痛快快自豪一次的机会吗?
总之,某贱宝是郁闷的。
早饭之后,他就乖乖的跟着君千夜屁股后面去上学。
再后来,他就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女生粉丝们包围了起来。
小女声们那欢呼雀跃的,口中不停呼喊什么——
“天赐哥哥你来了?”
“天赐哥哥你能不能为我写首诗?”
“天赐哥哥你是怎么发明的那两种被夫子称赞不已的句式……”
那群小女声们,就这样化身带着十万个为什么的美丽天使,给贱宝受到创伤的心灵撒上了温暖。
气氛,马上就在活跃中爆发了!
皇家学堂这里是这般嘈杂,更加其乐融融,可是与之相对应的另一边在乾坤殿中,却是完全相反的氛围。
此时,皇帝君墨尘身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
他脸上的神色凝重不已,更甚者身上还潜藏着某种惶恐。
尽管他一直在竭力掩盖着,尽量保持着一国之君的风度,那种无法抗拒的无形的压迫感还是将他出卖。
因为此时的大殿之上,还有另外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他就是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
他站在大殿中间,盛气凌人,气势恢宏……
他一早就带着人闯入皇宫,声称要见皇帝,要亲口询问他。
这样的气场,君墨尘不惶恐才怪。
龙椅下方站着的人,满脸的怒气,很明显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
君墨尘担忧的是,他现在是孤家寡人。
虽说刚刚已经派人去靖王府请君千夜,可是这样一时半会儿人也不回来。
他身为一国皇帝,必须要在这个孤独又危难的时刻,撑起一个国家的脸。
只是——
君墨尘疑惑不已。
前几次封泊天来乾坤殿面见他,虽然说每次都不怀好意,高傲不已,可从未有像今天这般愤怒。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你不要怪本王三番五次的来着乾坤殿!”
君墨尘没有开口询问,下面的摄政王封泊天却怒气冲冲的先说话质问了。
“贵国太不守信用,我风怒国的宝贝已经在贵国境内丢失多日,为何到今日,贵国还没有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君墨尘听到这番话,明显一怔。
封泊天于婷大发的跑来乾坤殿,居然是为了丢失的卜明珠。
那么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
卜明珠刚丢之际,封泊天同样来过乾坤殿,可那个时候的神情非常淡定,不慌不忙。
虽然说每天都会过来一次,但是他脸上那种淡定的神情,却一成不变。
唯有这一次,竟然一改之前的态度,不仅焦急万分,更是愤怒不已。
看来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摄政王爷莫要如此愤怒!”
君墨尘稍稍思索片刻,笑眯眯的开口。
“朕早已经不止一次给过摄政王答复,并非我们不肯将卜明珠找回送还,只因尚未找到。朕早已经命令下去全力搜查卜明珠还有那谁人的下落。
“这卜明珠虽然在我乾昭国境内丢失,可毕竟寻找的线索太少,要搜查范围太广。一时半会儿可能给不出摄政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望摄政王爷能够再多一些耐心!”
“再多些耐心?哼!”
封泊天狠狠的一甩袖中。
“以本王看来,根本不是多些耐心的事情。更不是搜查范围太广,线索太少。
“而是你们乾昭国觊觎我风怒国的卜明珠这件旷世奇宝,想据为己有吧!”
封泊天的眸子,刹那间被一团怒火包围。
...
第151章 151代娘亲表白(二更)
封泊天今日会如此情绪愤怒,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卜明珠真的丢失了。【无弹窗小说网】章节更新最快
他堂堂摄政王,居然第一次被人明目张胆的耍了。
真是又窝囊,又耻辱。
昨天,君千夜一行人走了之后,封泊天为了自己的宝物安全,他马上回到房间亲自看守。
依他的想法,君千夜带着乔装打扮的神偷穆瑾楠前去他所居住的来宾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查探卜明珠究竟被他放在了哪里醢?
所以在离开的时候,那个乔装打扮的女子才会故意撞了他一下,就是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而他做出的反应,恰恰像他们展示了一种结论——卜明珠并不在他身上。
冲这个举动,封泊天便断言缇。
既然发觉不在他身上,君千夜一定会从来宾馆中他住的房间着手。
因此他开始了对自己房间的严防死守。
他不敢轻易去动藏有卜明珠的地方,就是害怕隔墙有耳,隔窗有眼,会被发现卜明珠究竟藏在哪里。
何况,要动卜明珠也不是现在马上去动。
只要藏有卜明珠的地方完好无损,那就说明它还没有丢失。
仔细的检查过,那块地板确实没有丝毫触动爱奇的迹象,他满意的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满心以为,那些沉不住气的人,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搞出什么动静。
怎会料到,一整晚竟然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来来宾馆图谋不轨。
等到第二天一早,还是没有任何值得他产生怀疑的事情发生。
封泊天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开始思索,莫不是自己低估了君千夜的耐性?
想到这里,他渐渐地放下担忧,走到那藏有卜明珠的地板位置。
他想看看自己的宝贝。
那块地方,依旧完好无损,封泊天先走到床边用手将床柱上一个突出的物体按了一下。
那是他为了关掉藏着卜明珠的那暗盒里面的机关。
这来宾馆中的暗道,是他住进来之后才改装上的。
它将已有的那个藏有不明珠的暗器盒子放在了地板之下,并将机关从盒子里面通到他的床柱之中。
只要按下机关,盒子里面的暗器就会自动关闭。
没想到的是,他拿开地板,打开地板下面的盒子,却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那盒子里面的暗器被毁坏的一片狼藉。
卜明珠不翼而飞,只有一锭小小的银子放在里面。
无价之宝卜明珠,竟然被一颗小碎银子换走。
这是何等耻辱的事情?
他马上想到了那个行为大胆,偷盗一流的女人穆瑾楠。
可是,当初他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怎么会有机会来房中偷取?
卜明珠丢失,封泊天在震惊愤怒之余,对此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再回想君千夜来时的细节,他总算从中看出了破绽。
那就是跟着君千夜来的那个已经乔装打扮了的穆瑾楠。
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穆瑾楠。
因为跟着君千夜到这来宾馆中的女子,很显然比那个女人安静很多,眼神里面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忧郁,完全不似那个女人的狂野。
他怎么回想怎么都觉着那女子绝对不是那个女人!
想了好久之后,也忽然弄明白了,君千夜为何要让身边的女子装打扮成随从的模样。
就是为了让他产生错觉,错觉那个就是穆瑾楠。
然后,真正的穆瑾楠就借着他被君千夜拖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他的房间。
找到藏宝之地,毁坏了他的暗器,更加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风怒国的宝贝卜明珠。
想明白了这一点,愤怒之下的封泊天马上行动,去皇宫面见乾昭国的皇帝。
之前他不慌不忙,那是因为卜明珠根本没有丢失。
可如今,卜明珠很显然是被乾昭国偷去了!
他当然要气势汹汹的过来跟皇帝要了!
“摄政王爷——”
“摄政王爷,你此番话,是不是有些侮辱我泱泱大国呢?没有证据,你怎么可以随便栽赃陷害?”
君墨尘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乾坤殿外,一抹黑色的身影卖着长步子走进。
仿若从天而降的天神,马上要将邪恶力量推入地狱。
他马上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的儿子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么快便来了。
“王爷,本王昨日不是刚刚承诺过王爷吗?关于卜明珠到底丢在了哪里,本王一定会给摄政王一个满意交代的!难道王爷就这么沉不住气?不过是第二天,就这么兴师动众、火急火燎的跑来跟我们要?”
说话间,君千夜已经站到了封泊天的身边。
不久之前,君千夜将贱宝送去学堂。
离开后,还没有走出皇宫的门口,后面忽然有侍卫焦急的大叫道:“靖王爷,靖王爷请留步!”
他转身一看,竟是皇帝身边儿的侍卫。
他马上预感不好。
果然,那侍卫说,是父皇派请他马上去乾坤殿,说是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怒气冲冲的进了乾坤殿,似乎事情很不妙。
不用想,封泊天如此气势,定然是发觉卜明珠被盗,愤怒至极,来此不善。
二话没说,他马上去往乾坤殿。
好在赶到及时,对方还未来得及尝到什么甜头。
“是不是栽赃侮辱,本王想靖王爷再清楚不过了!”
封泊天冷冷道。
“呵呵……”
君千夜冷笑了一声。
“摄政王爷,此话好像在说本王想将贵国的卜明珠占为己有?”
“靖王爷,这是自己承认了吗?”
封泊天继续逼问。
“奥?那么敢问摄政王爷,说话要讲求证据。贵国的卜明珠不是在多天之前被一个黑衣人偷走了吗?还请摄政王爷拿出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本王派出去的!”
君千夜不急不慢道。
“你——”
封泊天一下被他逼的词穷了。
刚刚他的意思是指昨天君千夜昨天出现在来宾馆的时候偷走了卜明珠。
可是他对外散布的消息是卜明珠在很多天之前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给偷走了。
如果他要指正君千夜昨天偷走了卜明珠,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就等同于告诉所有人,当初他风怒国因为卜明珠丢失又折回来完全是一个幌子。
不就等同于告诉所有人,他们的目的就是回来,而且回来更是图谋不轨。
在这般清楚的利害关系面前,他怎么可以胡乱说话呢?
叱咤风云的摄政王如今也只能有气往肚子里面咽。
“总之,摄政王爷,我乾昭国说话一向算话,如果找到贼人找回卜明珠,定然会完好无损的归还风怒国。”
君千夜字字铿锵。
“摄政王爷,您需要的是耐心,还有……信心!”
“好!本王就相信靖王爷一次!”
封泊天压抑着怒气。
“不过,本王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寻找不明住在下落!如果你们给不了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休要怪本王翻脸不认人!哼!告辞!”
封泊天宽袍一甩,大踏步的跨出了乾坤殿。
“千夜,这卜明珠之事,你可是有眉目啦?”
等到封泊天彻底离开之后,君墨尘才面带忐忑的问道。
君千夜俯身行礼道:“父皇,请放心,儿臣自有安排!”
“好!父皇相信你!”
君墨尘重重的点头。
……
乾坤殿中,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之后,一切再次回归平静。
所有人各就各位。
封泊天-怒发冲冠的回到了来宾馆;
君墨尘已回到寝宫稍作休息;
而君千夜自然也就回到了靖王府。
他前脚刚进来自己家门口,结果前面马上急匆匆迎上来一个灰须老头。
那人君千夜认识,正是贱宝学堂中的夫子。
这位夫子,从贱宝进学堂的第一天开始,时不时的就跑来向他告状。
大都将贱宝的罪状罗列好多,凭借他口中的罪状,差不多可以将贱宝定义为一个坏孩子。
不过,这些他很少搭理。
他晓得那个小娃娃的脾性,就那样,已经定型了。
不晓得,这次这位夫子又来告什么状?
“靖王爷,你可回来了,不得了了!穆天赐同学他小小年纪居然开始不走正道儿啊!他简直让老夫这个做师傅的都觉得丢脸啊!”
夫子面色惨然,好像真的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发生了。
“又是何事?”
君千夜蹙眉道。
“靖王爷,是这样的。穆天赐同学写的诗句,我给他做了下点评,说他里面缺少一点感***彩,老夫希望他能够意识到,然后改正。于是,很快他又重新写了一首诗给我。”
他忽的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展开之后递给君千夜。
“靖王爷,您看看这穆天赐同学写的那首诗。他小小年纪,居然学会写这些东西。本夫子说说他,他居然还不服。
“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将来是要祸国殃民呀!老夫教育教育他,没想到他还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顶撞。”
夫子说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今日就那首诗,他本想好好教育一番那个小娃娃,纠正他过于早熟的心理。
没想到他居然振振有词的顶撞他道:“夫子,您到底想让本宝宝怎么写?您要感情,本宝宝就给你写感情,写完了您还在这里挑这个挑那个!你再不知好歹的刁难,小心本宝宝把把你气怀孕了!”
夫子听到这么忤逆的脏话,别提有多么生气了。
可惜,人家小娃娃有靖王爷罩着,他只能干生气。
没别的办法,只能放下手头上的课,先带着这小娃娃来靖王府理论一番。
听夫子的描述,似乎事情挺严重。
君千夜好奇的接过那张纸,认真的看了起来。
上面写了一首叫做《相思》的诗——
初见君时不识君,
怎料他日错失魂。
羡煞鸳鸯共戏水,
何时与君度乾坤?
“靖王爷,这是一首***裸的情诗啊!穆天赐同学小小年纪就学着写这样的情诗。这长大了之后指不定变成什么模样啊!靖王爷,这事儿您得好好管管啊!”
夫子苦着一张脸,语气近乎是绝望的哀求。
“好了!本王知道了,有劳夫子跑一趟,本王会慎重处理的。”
君千夜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台阶。
那里,某个小娃娃正脱着腮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着,好像不完全不干自己事情。
貌似从他进来开始,那个小娃娃就用这样的表情坐在那里。
“好好,靖王爷!老夫就先告辞了!”
夫子恨铁不成钢的走了。
可台阶上,某个罪魁祸首丝毫没有一丁点儿愧疚之情。
仿佛,夫子控诉的人跟本不是他,仿佛说的别人的故事。
“贱宝!”
君千夜远远地叫了他一声,将手中的纸扬了扬。
“你跟本王说说,这首诗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怎么会写这些乱七八糟的情诗?”
听到他问话,贱宝这才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
扭过头来时,他贼溜溜的笑了笑,好像在心底谋算着什么阴谋似的。
“靖王叔叔,你想听真话吗?”
贱宝忽的站起来,笑眯眯的看向君千夜。
“靖王叔叔,你要是想听,那本宝宝就跟你讲讲。”
“好!本王洗耳恭听,你讲吧!本王倒是好好听听,你到底想搞什么。”
“嗯……本宝宝可以说……但是,靖王叔叔你要保证,不管本宝宝的理由多么不堪入耳,你都必须要耐心的听完为止。”
“好!本王答应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贱宝那心底别提有多开心了。
因为,这从头到脚,其实就是他一个小娃娃实施的一个另有目的的计划,这是一场戏啊。
从写情诗,再到顶撞夫子,目的就是让夫子带着他来靖王府,把这件事情闹大一些。
进而实现他最终的目的——
将他写情诗的前因后果外加意图、目的一点儿不落的讲给他的靖王叔叔听。
不仅要他听,还要他心甘情愿的去听。
贱宝贼溜溜的高兴了半晌,提议君千夜到书房去,慢慢听他讲述。
“靖王叔叔!”
贱宝是这样开口的。
“其实那首诗不是本宝宝写的,他是本宝宝的娘亲写的。”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下去了。”
贱宝只说了一句话,君千夜就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了。
据他以前的经验,这小娃娃准是要继续乱点鸳鸯谱。
被荼毒了无数次,他肯定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
再听下去,他真要上火了。
“哎,靖王叔叔,你方才明明答应本宝宝,不管本宝宝说的多么不堪入耳,你都会听下去的。现在,你怎么出尔反尔?靖王叔叔,你不可以这样!”
贱宝一句委屈的话,愣是让君千夜从凳子上面翘起来的屁股,不得已又坐了回去。
“嘻嘻,靖王叔叔,本宝宝就知道靖王叔叔最守信用了。”
贱宝方才还是阴云密布的心情,现在马上就变得大好起来。
“靖王叔叔,娘写的这首相思诗——
初见君时不识君,
怎料他日错失魂。
羡煞鸳鸯共戏水,
何时与君度乾坤?
“实际上,表达的是娘亲对靖王叔叔你的爱慕之情呢!娘亲说,当初要不是靖王叔叔叔叔你多次相救,她也不会改变对靖王叔叔你的看法。”
听闻此言,君千夜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貌似,他有点儿后悔一次次的救了那个女人。
要不然,就不会给今天带来这么多不必要的烦恼。
...
152(一更)穆瑾楠,你又搞什么鬼?
君千夜不说话,仅仅在心头闪过这样的念头——
莫不是他救人给自己救出了债?
要不然,这些日子那个女人还有眼前这个孩子总是阴魂不散的围绕着他转?
“靖王叔叔,本宝宝决定今天向您说件非常严肃的问题。【无弹窗小说网】”
贱宝继续开始他的汹涌的唇舌围攻。
“你别看本宝宝的娘亲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她也有细腻的一面呢!娘亲她可不是胸无点墨的庸俗之人,除了这首相思句,表达内心强烈的爱慕之情。娘亲他还写过一首词呢欢!
“那首词,名叫《诉君情》。本宝宝读过几次,里面美好的愿望,对未来的期盼,以及芳心暗动的少女的内心世界,都生动的表达了出来啊!最重要的是,它表达了本宝宝娘亲最真实的内心。本宝宝现在背给你听啊!咳咳……”
贱宝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诵——
“纤手摇扇,小步轻盈,款款入思情。君何在?君犹在?君可在?顾窗棂月色,斑驳迷乱,不禁醉春心。乱花渐入,众里寻觅,千百轮回苦。生无他求,惟愿暮暮朝朝伴君行,共赏云卷云舒……”
贱宝诵读的挺有感情,好像太入戏了,脑海中似乎还描绘出了一个手拿折扇,满身充满期盼又略带淡淡忧伤的女子,在翘首等待心间人的答复。
“靖王叔叔,你看,娘亲写出这样的诗词,是不是足以证明,娘亲对靖王爷您用情至深,深不可测吗?”
贱宝诵读完了还故意用了病句中乱用成语的形式强调了一下娘的“深刻用心”。
问完之后,见君千夜没有说话。
他居然老气横秋的摇摇头,开始讲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懂的大道理——
“靖王叔叔,你想想看啊!人这辈子,不就图个开心、幸福、过得有有滋有味吗?所以,您这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成家了。如果不成家,怎么能显示出一个大丈夫顶天立地的脊梁呢?
“靖王叔叔,本宝宝好心提醒您啊!你考虑成家的时候,还得考虑这么一个问题,宁愿找个爱自己的人,也不要找自己喜欢,但是心系他人的人。这完全不是幸福的追求……”
“靖王叔叔,你看本宝宝的娘亲怎么样?她对靖王叔叔可真是一往情深。她为人直率,胸无城府,做人坦荡,更是专情女子,完全符合——”
“你娘叫你来靖王府,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还是为了让你给本王做思想工作?”
君千夜及时的开口,打断了贱宝滔滔不绝的话。
他忽然觉得,听完了方才贱宝那一席话,可能是抗打击能力进步了不少,他竟然第一次奇迹般的招架住了这个小娃娃的无赖之举。
“嘎?”
贱宝被他问的一怔,后面的话暂时编不下去了。
随后,这小娃娃慌慌张张的摆手:“靖王叔叔,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楠楠她从来没有教本宝宝说这些,都是本宝宝不愿意看到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悲惨结局,所以自作主张想将娘亲的心思说给靖王爷您听听。”
在这个事情上,贱宝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那真话就是,他娘真的没有让他这么做过。
他娘只是在鼓励她自己,要为了爱情,为了幸福,勇敢的扬起希望的风帆……
当初,他多次听到她娘自言自语的表决心,说这辈子一定要将那个冰块王爷弄到手。
贱宝搞这么一出,完全是自作聪明代他娘行事。
那假话就是,贱宝根本就不是不愿意看到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而是,他单纯的想要满足他娘一厢情愿、一己私利。
他认为,只要他娘看中的人,恰好也是他喜欢的人,那么他作为儿子,有必要为了亲娘跟干爹的幸福尽一份自己的努力。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君千夜皱了皱眉。
貌似这个问题,暂时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他还是从以前一样,不会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所以,“情”这个东西,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以后,这种问题你少管。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孩子该管的问题。”
君千夜摆摆手,“你的任务是,好好把夫子教授的知识学好,都记在脑子里面。”
“喔!知道了。”
贱宝瘪瘪嘴。
毕竟自己的付出被人全盘否决,又委屈又觉得没有面子。
可是靖王叔叔书的话,他又不能忤逆。
某贱宝伤心了一会儿,委屈的抬头,道:
“靖王叔叔要本宝宝好好学知识,那本宝宝就听话的好好学。可是——”
他顿了顿,立刻变得更委屈,道:“靖王叔叔,夫子教的东西,有时候也是错的!靖王叔叔您怎么可以让本宝宝接受那些错误的知识呢?”
“奥?夫子教给你的东西
tang是错的?你到是说说,哪些地方错了?”
君千夜忽然来了兴致。
要知道,那位夫子可是在皇家学堂里面教了几十年的书了。
如果他真的教错了,那么这些年来,岂不是误导了太多学生。
细细想来,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他有必要弄清楚。
“夫子他教错了好多好多地方!靖王叔叔,本宝宝给你列举几个。”
贱宝嘟着嘴,歪着脑袋开始回忆夫子所讲的与他所知道的背道而驰的东西。
“靖王叔叔,夫子给我们讲,说是天圆地方。他讲我们生活的土地是方形而天就像是一个圆圆的锅盖扣住了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夫子说的这个,完完全全大错特错。”
贱宝的模样开始愤愤不平,小嘴嘟的更厉害了。
“靖王叔叔,我们居住的这片土地根本就不是方的。本宝宝的娘亲告诉本宝宝,咱们生活的这片土地,经过严密的科学论证,已经证明它其实是一个球形的。
“他跟天上好多星星一样,都在宇宙这个大家庭中顺着自己的轨道做着自转或者是公转。如果我们一直朝同一个方向走,走很久很久之后,一定会重新回到起点。”
天圆地方的说法是错误的?
第一个问题,马上让君千夜陷入了沉思之中。
貌似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种天圆地方的说法,而这种说法,是普遍被大家所认可的。
就连他自己,对此也毋庸置疑。
怎么从这个小娃娃口中说出来的,竟然完全是另一种说法。
不可思议的是,这小娃娃解释的话中,有几个词儿还让他有种懵懵的感觉。
像什么“科学论证”什么“自转公转”之类的,他闻所未闻。
更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能够确定一点。
穆瑾楠所在的那个世界,跟他现在所在的乾昭国,真的很不相同。
前面这个问题的还没能想明白谁对谁错,后面又听贱宝道:“靖王叔叔,还有啊!夫子教导我们说月亮会在每月的不同时间发出不同亮度的光芒!每月十五它发光最明显,而每月初一它不发光。这种说法,在本宝宝看来那就更扯了。
“娘亲告诉过本宝宝,月亮怎么可能会发光呢?月亮它反射的是太阳的光芒,自己本身根本发不出光。月亮围绕着地球公转,地球又围绕着太阳公转。
“所以,每当月初之际,我们生活的地球公转到了月亮与太阳中间,较大的地球会挡住太阳的光芒,所以月亮没法反射太阳光,就会出现看不到月亮的情况。
“可是当月亮公转到地球与太阳中间的时候,它就可以不受约束的反射太阳光,我们看到了就是十五的圆月了。靖王叔叔,您说说看,明明是偷的别人的光,却偏说自己发光,这种说法是不是很扯?”
听完这第二个被否定的真理,君千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貌似这个小娃娃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好有道理的模样。
原本他想找出破绽说服这小娃娃,却忽然发现,他的推理无懈可击。
最主要的是,他在乾昭国接收到的知识,完全不足以理解他口中这一连串的奇奇怪怪的语句描述。
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后面君千夜又听到了好多。
像什么——
“我们生活的这个大自然界中,不光有肉眼能看到的动物植物,还有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微生物。他们会出现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我们的身体里面以及体表处,都有它们的存在。有些对我们有益,有些对我们有害。”
像什么——
“我们身边这种看不见的微生物,很多时候还是是引起人和动物产生某种疾病的根源。就想我们感染风寒,有时候就是被这种肉眼看不见的生物感染。”
像什么——
“我们口中的唾液具有杀菌消炎的作用,某些时候会杀死我们周围的微生物。”
贱宝为此还去了一个特别生动形象的例子:
如果狗身上受了伤,有时候伤口会发炎流脓。它会不停地用自己的舌头舔伤口,那就是因为它的唾液可以杀死伤口上面感染的微生物。不被感染,伤口就会愈合的更快。
……
贱宝前面部分说了好多好多听着非常高大上的知识。
都是君千夜从来没有听过的,令他震撼不已的。
这个小娃娃所讲述的一切,跟他从小所学的东西几乎背道而驰。
一时间,他倒是给不出一个确定的定论。
不晓得哪方说的是正确的。
不过最后,贱宝又提出了一个质疑,他觉得这是他唯一能够给出答案的问题。
贱宝道:“夫子还说了,杂耍把戏里面的大变活人都是假的。”
君千夜点头道:
“是啊,夫子说的不错呀!那些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贱宝马上反驳他道:“不对,靖王叔叔,大变活人绝对是可能的!”
君千夜不以为然:“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可能法?”
贱宝满脸无辜的解释:“靖王叔叔,如果大变活人不成立的话,本宝宝又是怎么从无到有出现的这个世上的?人类这个物种又是怎么得以繁衍下去的?”
君千夜顿时觉得,好有说服力的理由,他竟然反驳不了!
更不妙的是,他居然情不自禁的开始赞同贱宝的这个说法。
最后,气氛在贱宝的洋洋得意中沉寂了下来。
贱宝自豪道:“靖王叔叔,本宝宝举了那么多的例子,你说夫子是不是在误导大家?”
这个小娃娃又问了一个问题,彻底把君千夜给问蒙了。
是不是夫子误导大家暂且不说,有一点,他非常肯定,要是贱宝将这些无法得到验证的东西公布出去,一定会被乾昭国当做小疯子的。
对这个问题,他又细细的问一下,忽然发觉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这个小娃娃又说,他娘早就告诫过他,这些知识在现在这个国度里面是无法被众人信服的。
因此,让他不要随便揭穿。
贱宝很听话,他娘不让他揭穿他就乖乖的不去反驳。
今日,这实在是憋不住了,才跟他的靖王叔叔说出来,权当发发牢***。
这一大一小坐在一起谈了好久,君千夜最终决定将这个小娃娃重新送回学堂继续念书。
一来给夫子一个交代,二来,也给自己腾出功夫想其他事情。
临走时,君千夜就特别交代:“以后不许在本王面前再提你娘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诗,也不要再妄想给本王做什么思想工作。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听夫子讲课。不管他讲的对的错的,都要好好听!”
“可是,如果本宝宝不小心做了不该做的任务会怎样呢?”
某个小娃娃居然马上讨价还价。
“那本王马上将你送回你娘身边。”
君千夜也不含糊。
“那如果本宝宝安安分分的去做呢?”
“那就等你的威胁彻底解除之后,本王再将你送回你娘身边……”
贱宝回学堂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走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娃娃就是在演戏装可怜,希望得到同情。
可在他那位“观众”完全无动于衷的模样中,他最终偃旗息鼓。
不过,这小娃娃心中从此种下一颗种子——
他一定要想到办法,让将王叔叔不要赶他走。
贱宝泪眼朦胧中别有异样的神色,还是让君千夜微微蹙了蹙眉。
“这个小娃娃又在打鬼主意”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他也便不再考虑太多。
只因此刻还有比这小鬼精灵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的卜明珠之事。
后续的故事,发生的非常及时啊!
果然不出他所料,今日一早,封泊天终于发现卜明珠丢失。
也果真气势汹汹的就跑进皇宫中面见皇上。
最后他还给出了三天的期限。
看来,摄政王认为,他暗地里在等待的力量,就在这三日内会到达。
可惜的很,那股力量可能要说遗憾了
现在君千夜要做到事情,就是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等一个将卜明珠完好归还的时机。
而那个时机,需要等一个人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到时候——
“嘭!”
君千夜一路沉思着进了靖王府。
进了院中,陡然间,耳畔一声巨响。
好像什么东西从高墙上面栽了下来。
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女声呻吟道:“哎呦!娘的,摔死老娘了!爬了那么多次墙,怎么唯独这次倒霉的摔下来!痛死老娘了……嗷呦……”
君千夜赶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靖王府高高的墙角之下,正趴着一个深蓝衣服的女子。
她身边灰尘四起,好像被摔的挺严重,不晓得是因为痛还是怎么着,竟然肢体扭曲了。
她眉头痛苦着纠结着,口中不停的“哎呦哎呦”的呻吟着。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穆瑾楠,你这副模样,又搞什么鬼?”
此情此景,马上让君千夜脸上覆上了一层冰冷。
只要见到这个女人,他准碰不上好事儿。
...
153(二更)贱宝眉宇间跟靖王爷很像
“呵呵,靖王爷,您在啊!”
忽的意识到自己的男神竟然在场,穆瑾楠马上尴尬起来。
这一边干笑着,却也一边痛的龇牙咧嘴。
“放着大门不走,你那么喜欢爬墙?”
君千夜扫了一眼她浑身脏兮兮的狼狈不堪的模样,满脸的不赞同洽。
这个女人,何时才能够注意一点儿形象?
“我……我哪里是不走正门!是靖王爷你那开门的仆人,不肯让我进来。钤”
穆瑾楠一提起来,还觉得愤愤不已。
今日闲来无事,她想来靖王府窜窜门,过来瞅瞅自己的男神王爷过得怎样,顺道询问一下自己儿子贱宝在这里有没有惹什么祸。
结果,刚敲开靖王府的大门,那开门的仆人看到她马上惊恐道:“二小姐,是您啊!靖王爷他不在,您改天再来吧!”
仆人脸上那模样,活脱脱的像是见了魔鬼。
还不等她询问靖王爷干啥去了,只听“嘭”的一声,他就将大门给牢牢地关上了。
任凭穆瑾楠怎么敲门,人家就是不开门。
穆瑾楠那是一脸的懵逼啊!
她以前到底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事情,居然让靖王府的仆人们见她一次就害怕一次?
没法子,既然人都来了,这靖王府说什么她都要进。
因此,穆瑾楠果断选择自己以前来靖王府常用的方法——
借助绳子,盗贼一般,越墙而入。
谁晓得,今日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刚爬到墙头,脊梁上好像倏的穿过一阵电流,电的她浑身一个机灵,身体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她这时都没反应过来,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配合,整个人就狠狠地栽了跟头,趴在了地上。
于是乎,就这一下,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子了。
身上这一把年轻的骨头怕是也被摔脆了。
可事情就那么巧,她的男神正好经过。
好吧!
自己又在人家面前出糗了。
真的好羞羞的说……
“靖王爷,你那群仆人们该好好调教,这说谎话的本领那是一流。靖王爷你看你明明在的好吧,他们却骗老娘说你不在——嗷呦!痛!”
穆瑾楠还保持在地上趴着的姿势,好不容易抬起了胳膊,小心翼翼的揉揉摔伤的地方。
这不揉还好,一揉马上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
“娘的,怎么这么痛?”
穆瑾楠出口脏话骂了一句。
她这身上的骨头,到底是折了还是粉粹了,简直动不得。
“本王方才确实不在府中。”
君千夜看着她那疼痛的夸张模样,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你真不在府中?”
穆瑾楠惊诧的瞪了瞪眼睛,又扭过脑袋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
娘的!
那几仆人没骗她,那么她从墙上摔下来岂不是太惨了点儿?
老天!
她几乎仰天长啸。
这全天下的逗比在玩儿她吗?
好家伙,现在动也动不了,爬也爬不动,另外还要浑身痛,见到了男神也不能欢呼雀跃得到奔过去叙旧……
这样的代价也太不值了吧!
“完了完了!”
穆瑾楠忽然趴在地上就开始捶胸捣足,伤心起来。
“老娘这是做什么孽了……这辈子第一次摔跟头,老娘的骨头啊——后半辈子估计要在床上度过了,嘤嘤嘤……”
一边抓狂,她一边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当然,哭归哭,那眼泪是不那么容易掉下来的!
“穆瑾楠,你演戏演够了没有?要是没什么事,请自便!本王没时间奉陪!”
君千夜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喂喂喂……君千夜,你站住……你你您……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穆瑾楠发觉人要离开了,哪里还顾得哭天抢地?
急急的就开口,想将人叫住。
“君千夜,老娘真的动不了了,没骗你!估计身上的骨头骨折了!你快带我去看大夫,要不然耽误了治疗,老娘跟儿子一辈子都赖着你!”
这一次绝对不是穆瑾楠在装样子。
她方才因为那串忽然划过脊背的电流刺激,摔了下来。
落地的时候,真的觉得全身的关节都受到了严重的震荡。
除了两只胳膊跟脖子还能动,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出现了短暂性的刺痛与僵硬。
现在她很确定,她自己短时间内绝对动弹不得的。
君千夜的脚步停了下来,半信半疑的转身,蹙眉道:“你确定动不了了?”“骗你是小狗!”
穆瑾楠拿出了自己的从来不值钱的节操来赌。
“靖王爷,麻烦您行行好,找几个人过来,找块木板,把我抬屋里,请个大夫检查一下!再磨叽点儿,老娘恐怕要挂了!”
君千夜盯着她看了半晌,好像相信了她的话。
没有找仆人,图个方便快捷,便径直走过去俯身。
将她抱起的那一刻,怀中的某女忽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呀,靖王爷,你的手太硬,轻点儿碰,痛死老娘了……”
君千夜一阵恶寒的挑眉——
这个女人,简直夸张的过分。
他仅仅是碰了碰她的腰而已,她要不要这么大反应?
只是从墙上摔下来而已,如果他猜测的不假,她是整个身体贴地掉下来的,那么身体各部位均匀受力,应该不会出现全身都剧痛的情况。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不得不去认定,这个女人绝对是在演戏。
谁曾想,就是从院子到客房这短短的距离中。穆瑾楠那杀猪般的嚎叫声真就不绝于耳。
一会儿——
“嗷嗷……我的腿好痛……”
一会儿——
“啊……轻点儿,我的肚皮痛……”
一会儿闷哼几声——
“靖王爷……拜托你轻点儿……老娘的臀部……”
听着怀中这女人的叫声,君千夜那脸是越来越黑。
他已然断定,这乾昭国中,再不会找到第二个女人会跟这个女人一样,行为如此夸张、言语毫不矜持、内心邪恶凶残。
君千夜一下子更明白了一件事——
怪不得,她儿子会这么喜欢演戏,有个演技这么好的娘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个小娃娃当然只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他们这两个当事儿都还不知道,就是穆瑾楠这几声***的尖叫,响彻云霄,刺透苍穹,最后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中,那叫一个震惊世人啊!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靖王府中的仆人们。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仆人们有的在自己房间中短暂休息,有的在柴房里面忙碌,还有在在厨房里面忙碌。
总之,将刚才那声凄惨的女子尖叫声那是听的清清楚楚啊!
看不清真相的仆人们,一时间在心底就先炸开了锅呀!
自家主子还没进房间的时候,他们顶多是在震惊中一言不发,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可是等自家主子彻底消失在院子里,他们所有人都活泼了,男仆女仆老妈子……一瞬间全都变成了脱缰之马,匆匆忙忙就丢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纷纷聚集到一个稍稍偏僻的柴房中,开始窃窃私语各抒己见。
有人率先开头,惊讶道:“方才你们听到了没有?有个尖叫的女声哎!她喊出的话那简直不堪入耳啊!简直太损我们靖王府的形象了。”
马上有人附和道:“对呀对呀!刚刚听动静,咱们家王爷刚从外边儿回来呢?这一回来,怎么就会跟女人——”
说到这里,那人马上捂住了嘴巴。
有些话,心照不宣就行了,没有必要完全说出来。
何况点到这里,其他人都已经明白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真看不出来,咱们王爷居然还有如此放纵的一面儿!这靖王府院子中,可是大庭广众啊!他怎么能当种就跟那个女子……”
有人感慨万千,又是点到为止。
“哎呀,是啊,在靖王府呆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瞧见这种情况!王爷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就叫人吓一跳……”
这话,还是很隐晦。
“你们有没有听出那个女人是谁?”
这时候有人换了一个话题。
很快有人回答道:“我好像感觉有点儿熟悉,那个声音,似乎很像穆王府二小姐的声音。不久之前,看守大门的那位兄弟不是惊慌的说过了吗?
“那言语泼辣手段恶劣的穆王府二小姐来找过咱们家王爷,貌似那个开门的兄弟还被吓得不轻呢!
“听方才的声音,二小姐一定又过来了。凑巧的是,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咱们家王爷。于是乎,两个人就……”
此番话还是点到为止。
“没错没错,言之有理!”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真不知道,咱们家王爷跟那位二小姐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呀?大家不都说那位二小姐不守妇道,未婚生子,王爷怎么看得上呢?”
“这事儿谁知道呢?”
就在大家纷纷摇头之际,忽然又有仆人神神秘秘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什么时候?”
“这两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仔细观察一下住在这里的那个小孩,也就是那位穆王府二小姐的儿子。他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快说说看!”
猝然间,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激发出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名字叫做贱宝的小孩儿,他眉宇之间跟咱们家王爷非常像?”
“哎?听你这么一说,那个孩子长得还真的非常像咱们家王爷!难不成——”
其他所有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错,大家想的不错!那个小孩,很可能就是王爷跟穆王府二小姐的私生子。要不然,那个孩子都在这儿住了好几天了,咱们家王爷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试想,王爷怎么会那么好心的给别人养儿子呢?”
“嗯!”
所有人纷纷点头赞同。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非常大。那个小孩儿长得真的很像王爷,再加之,王爷最近跟那个二小姐走的这么近,尤其是今天,两人居然就在咱们靖王府的院子中……
“这一切的迹象表明,多年之前,咱们家王爷一定跟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但是在外人看来比较低调的爱情故事。那位叫做贱宝的小孩儿,就是他们两人爱情的结晶。”
“照这样来看,以后我们对面那个孩子,我得要恭恭敬敬的!如果咱们的推测成立的话,那个孩子不就是咱们靖王府的世子爷吗?”
“那可不是这样嘛!既然靖王爷现在没打算公开,咱们做下人的,就算是猜测到了真相,也不可以胡乱传言。
“总之,咱们以后对那个孩子,还有穆王府的二小姐一定要毕恭毕敬才是。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娘俩儿真的会成为咱们靖王府的王妃跟世子——”
“啊,痛——君千夜你快把爪子拿开……”
陡然间,偏僻的柴房之外,一声凄厉的女声打断了仆人们的窃窃私语。
房间里的所有人,在震惊之中不约而同的换上同一种表情——呆若木鸡。
他们不可思议的纷纷瞪大了眼睛:
难不成,他们家王爷在院中还不过瘾?进了房间里面两人这是继续?
可是——
仆人们个个面色惨然。
他家王爷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瞧瞧今天把人家二小姐给折腾的?这也太凄惨了点儿吧!
他家王爷真是年轻气盛,令人佩服……
众仆人经过自己对所发生事情的融会贯通,推测出这么多八卦秘密,瞬间感觉自己棒棒哒!
自认为知晓了绝世大秘密,没多久,他们就神气的怀揣着秘密渐渐散了。
可惜,就冲他们这推测的过程,就完全暴露他们说目寸光的特性。
离他们所在的柴房挺远的那间、发出杀猪般惨叫声的房间,哪里是他们所想象的这般龌龊猥琐?
那个房间是客房没错。
客房里面一男一女没错。
那女的躺在榻上,那男的站在榻前也不错。
可是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呢?
当然不是仆人们想象中的那般。
刚才,君千夜图省事儿,直接自己下手,抱着穆瑾楠进了房间,将她小心翼翼放在了榻上。
没想到,刚一放上,那女子马上痛的又“啊”的尖叫一声。
尖叫完了,马上抱住他的胳膊,脸上表情痛苦哀求道:“靖王爷,麻烦你赶快去把吴神医请来吧!老娘怎么有种要死了的感觉?”
君千夜对于她这种超级夸张的面部表情,还是心存质疑。
不过是从墙上摔下来而已,为何这个女子表现的会这么痛苦?
看她的模样,还有举止,貌似又不像是装的。
反正,矛盾的很。
君千夜疑惑了半晌,不放心似的,忽然伸出手碰触了一下她的膝盖,道:“你到底是真痛,还是装——”
“啊,痛——君千夜你快把爪子拿开……”
怎料到他质疑的话还没有问完,榻上的女子马上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比杀猪声还凄惨的嚎叫。
他惊诧的马上将手拿开。
再看榻上的女子,额头上渗出了汗,嘴唇立刻变得惨白。
难道是他误会了不成?她真的痛的受不了?
君千夜垂眸思量。
榻上,穆瑾楠却瞪着眼睛,明明表情纠结痛苦,却还硬撑着嗔怪的盯着君千夜,骂道:
“你丫的君千夜,你是不是有病?老娘都说了,是真痛啊!你还乱动!老娘要是真瘫痪了,你养老娘一辈子啊!”
穆瑾楠许是太痛了,居然都不在乎眼前站着的是她一直想要弄到手的男神,被痛意冲的脑袋短路,脏话就那么不计后果破口而出。
“穆瑾楠,你——”
几句脏话一出口,某位冰块王爷脸色沉了又沉。
这一次,他还是没能招架得住某个女人的泼辣。
除了一定要忍住扭断她脖子的冲动,他依旧凄然的无言以对。
...
第154章 154穆瑾楠怪病背后隐藏的神秘(一更)
要知道,他活了这么大,这乾昭国乃至辰宿荒洲中,哪有一个人敢骂他?
那可都是掉脑袋的可怕事情。【全文字阅读】本文由。。首发
结果,后来就是那样的不幸。
他生命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穆瑾楠,生命轨迹就那样被颠覆。
其他所有人在他面前不敢做的事,在这个女子身上,全都一一实现醢。
他堂堂王爷,竟然一次次的对一个女人束手无策。
君千夜有时候也不得不去考虑这么一个问题——
穆瑾楠是不是上天精挑细选的逗比,专门儿跑来乾昭国耍他的吧缇。
感慨了良久,当触及榻上女子射过来的带着埋怨与愤怒的眸光时,君千夜这才猛的回神。
他忽然有些无语气恼的摆摆手道:“你先忍耐一下,本王现在就派人去给你请大夫!”
等到君千夜的身影消失,榻上的穆瑾楠才回过神来——
她方才好像气呼呼的骂了自己的男神!
方才,她一定被疼痛冲昏了头脑,要不然不可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穆瑾楠忽的一阵后怕。
还好某个冰块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仅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反而还肯帮他。
想到这里,穆瑾楠那心里面,蒙提有多么温暖,多么开心。
是不是自己的追夫计划指日可待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冲君千夜今日对她的这种态度,她一定睡着了也会笑着醒来。
看样子,她真的没有看错人。
君千夜离开房间没多久,靖王府中,吴神医又带着凤凰就被他派出去的仆人给找来了。
吴神医大体了解完情况之后,又命凤凰小心翼翼的为穆瑾楠做了全身的检查。
凤凰将检查的结果先告诉了吴神医。
之后,她将君千夜叫到一旁,神色严肃道:“靖王爷,二小姐她忽然间身体会那么痛,可以说,并不是因为从墙上掉下来摔的,而是另有隐情。”
“不是摔,那又会是什么情况?”
君千夜蹙眉。
貌似这个说法更合理一些。
毕竟穆瑾楠的疼痛,远远超出了“轻微摔伤”这个范围。
“王爷可还记得,二小姐胸前有一个奇怪的飞蛇莲花图案?而恰好这个飞蛇莲花图案,才是令她全身都疼痛的关键!”
凤凰轻轻叹口气,脸上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
“正如我们从前所想的那般,穆王府二小姐的真正身份,根本不简单!她这次全身疼痛,或许会是真相渐渐被揭开的开始!”
“奥?”
君千夜神色更加凝重。
“此话,何解?”
“靖王爷,等会儿我给二小姐服药。”
凤凰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某种自信。
“如果凤凰所料不假,一个时辰之后,还请王爷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到时候,那个女子定然会原形毕露……”
听完凤凰的计划,君千夜思索半晌,虽然对她的提议有些疑惑,可是为了大局着想,最终还是答应要亲自试一试。
毕竟,身上有飞蛇莲花标记的女子,来路定然非比寻常。
正如当年皇宫里面那个被先帝宠入骨髓的女子。
多年之后,她竟然会在神秘失踪,让皇宫中的净心宫,变成了一处诡异之地。
他还想知道,穆瑾楠究竟与当年那个女子之间有没有联系。
他更要找出,静怡皇后之死,被人说成是因为触怒了净心宫中的神灵这一说法,究竟有没有根据。
……
也许,公平点说,在隔壁房间中的穆瑾楠才是那个最倒霉的孤魂野鬼。
她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她想要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日子。
可惜,从她无意间穿入那个身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此生将会以不平凡的方式度过。
这个有着诸多阴谋的乾昭国,这个诡秘异常的辰宿荒洲,都将是她探索无止境真相的广阔天地。
也许此时此刻她所处的境地仅仅是稍起波澜。
可终将有一日,那倾覆万世的天命,终将会将她推上凶险诡异,磨难重重,甚至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到那个时候,又究竟是血雨腥风,生离死别,还是团圆美好,幸福永远?
现在谁都看不透!
凤凰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穆瑾楠还躺在床上,口中喃喃自语:“老娘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这个跟头就摔的,老娘要死要活半死不活的……”
刚刚迈步而进的那个文静美丽的女子摇了摇头,走过去将药放到了她的床头上。
“二小姐,如果你信得过凤凰,喝完这碗药,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她的笑容很明快,很友好,看着应该让人很舒适。
可奇怪的是,穆瑾楠总觉得在那种舒适的背后,暗藏着某种算计。
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再后来一想,与这位凤凰姑娘接触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这位凤凰姑娘有什么大奸大恶的想法。
穆瑾楠没有再多考虑,愉快的接受了凤凰的提议。
她乖乖的喝完了那碗药。
凤凰说喝完药之后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可为什么喝完药之后她会觉得整个人在犯困呢?
好像脑海的深处有某种奇怪的呼唤,呼唤着她赶快去寻找,寻找那片未知的地域。
那样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灵魂深处的召唤。
召唤她归位,召唤她回来。
那样的召唤,好似被虚无缥缈锁笼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却已经弄不明白。
似乎有一片渐渐淡去的烟云,拂过她脸前,慢慢的穿过她的皮肤渗透进她的大脑中。
进去之后,它们开始重新组合,重新组成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
这些图案,在她的脑海中缓缓地旋转,缓缓地幻化,缓缓地被打乱原本规整又瑰丽的图案。
陡然间,它们变成了一圈圈旋转的波纹,马上让人觉得那种眩晕越发的明显,再明显了些……
“怎么好想睡觉……”
穆瑾楠眼睛眯起来又合上,合上又眯起来,口中,也是不受控制的喃喃自语。
“睡吧!睡醒一觉之后,身上就不会痛了!”
凤凰站在她的榻前,依旧满脸带着笑容。
声音似乎更温柔了些,笑容更美好了些。
“睡吧!也许梦中,你会回到你的童年,回到你的过去,重新感受那过去的一切……睡吧……睡吧……”
耳畔,那一声声绵延悠扬的声音,如同初春时节那最温柔的清风,缓缓地拂过她的脸颊,拂过她的全身,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觉。
让她迫不接待的想要抛开一切,沉浸在那片温柔与舒适中。
意识终于渐渐飘远,飘远,飘向了更加广袤而又充满未知的地带。
前方,是一片光明的康庄大道。
柔柔的光芒,将那路照的雪亮雪亮。
那条长长的路,很平坦,很平坦;柔柔的光芒,给人舒服又享受的感觉。
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迈步上去,想要继续追寻那种舒适与愉悦的心情。
穆瑾楠站在那道路的入口处,好像木偶一般。
她的身体,被眼前的光明拉出长长的一条黑影。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意识,没有感觉,更没有方向。
“往前走,朝着光明走,前面有你想看到的一切……”
耳边,忽然又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
辨不出是人话,还是鬼语。
它比方才的召唤更真实,更加有吸引力。
“走吧……走过去……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走吧……往前走吧……走吧……”
那个空灵的声音,好像循循善诱的指引,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可是,每多说一次,那吸引人的魅力便会增加一分。
终于,那个呆愣愣如同木偶一般的女子,缓缓地迈出了自己的步伐。
眼前,还是一片光明大道,而那个女子的身影,好像一只扑向烈火的飞蛾。
她不知道眼前的路会通向哪里,不知道前方会见到什么,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仅仅是机械般的开始重复一句话:“往前走……朝着光明走……”
她没有信念,剩下的只有机械般的执着,执着的冲着光明走下去。
一步接着一步,那条光明的大道上,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回声。
在那片奇诡的光明之中,只有她走过时拉开的长长的一道影子。
穆瑾楠缓缓地走着,冲着光明前行。
不知足了多久,那条原本径直的通道,居然奇迹般的分开了一左一右两个岔路。
两条岔路所通往的方向,也就是光明的笔直的!
“你看到了吗?那是你要做的选择!”
那个空灵的声音又出现了,居然将一切的都渲染的更加虚无缥缈的几分。
惊奇的是,穆瑾楠的意识,渐渐恢复。
她听到了那个声音,听清楚了那个声音,更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
可惜,她看了良久,竟然判断不出那个声音交警是男还是女,判断不出,她究竟在哪里。
更不知道,那个牵引着他过来的声音究竟属于谁?
“第一条路是别人帮你选的,这是第二条路,需要你自己选……这两条路,没有对与错之分……你自己选择吧……”
陡然间,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你……你是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穆瑾楠站在原地,转了几圈,四处寻找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
好像从左边,又好像从右边,还像从前边……后边……
总之,那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找不到源头。
“快选吧……”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她的话。
“再不选,你前方的路上,就没有光明了……就走出不去了……”
头顶上空灵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果然,两条岔路上面的光明变得微弱了。
穆瑾楠急了,慌乱中,她没有继续纠结那个声音到底是谁发出的,而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这两条岔路上。
左边,还是右边?
她应该朝哪边走?
路上的光明,越发的黯淡了。
穆瑾楠心,也越发躁动的厉害了。
就在她不知道将腿迈向那一边的时候,后背上好像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向了右边的那条光明之路上。
而月此同时,左边那条道路骤然间漆黑一片,仿佛瞬间消失在黑夜残酷奔涌的洪流中。
“呀?是什么人?”
穆瑾楠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身子,马上惶然的转身。
“谁方才推的老娘,滚出来?你不是让老娘自己选吗?你推老娘是什么意思?你给老娘选好了,老娘还选个屁?”
她满口脏话,气呼呼的甩了出来。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身后,那是漆黑一片,唯有眼前那条被选定了的道路上面充斥着诡异的光明。
穆瑾楠只感觉毛骨悚然,她忽然间想要逃离,逃离这个可怕恐怖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
可惜,她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是通往神秘的位置之地。
穆瑾楠紧紧地钻起了拳头,这条路,走还是不走?
思索了良久,她终于抬脚,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往前方的光明奔过去。
穆瑾楠知道,前方所谓的光明,绝对不是真正的光明。
可是,她不得不往前跑,因为身后,永远都是一片黑暗。
唯有前方,才看得清道路,也唯有前方,才让她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丝丝的温暖。
不知道跑了多久,更不知道跑了多远。
穆瑾楠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她真的太累了,跑的太累了!
这条光明的道路,太长了,而身后的黑暗,却更长!
穆瑾楠停止脚步,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一种徘徊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斗争,慢慢的将她整个人包围。
现实呢?
现实呢?
现实究竟去了哪里?
穆瑾楠猛然抱住了头,好像痛苦至极似的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这是哪里?
她为何会在这里?
究竟是谁让她来的这里?
她的脑壳,好多东西好像粥一样在脑海中不断的搅动着,搅动着。
全身,难过至极!
“黄泉路,黄泉梦。黄泉处,黄泉赴。悲生歌,悲缘孽。悲泣血,悲长怨。情郎去,娇颜泪。梦不成,念不成。此生负,此生憾……”
四面八方,好像有人在唱歌。
那样凄婉的声音,那样悲郁的音色,那样令人痛到极致的凄凉……
穆瑾楠心底的那份挣扎,竟然奇迹般的因为这古怪的歌声给冲淡了。
她静下心来,仔细的听着那歌曲。
“黄泉路,黄泉梦。黄泉处,黄泉赴。悲生歌,悲缘孽。悲泣血,悲长怨。情郎去,娇颜泪。梦不成,念不成。此生负,此生憾……”
它在被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唱了好久好久。
“噼里啪啦……”
歌声消失后,一阵好像柴火燃烧时候发出的响声传入了她的耳朵中。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四周好像亮起了火把。
有红彤彤的色彩,还有温暖的感觉。
穆瑾楠缓缓地睁开眼睛,抬头。
惊诧的发现,四周居然又好多人举着火把围在一起。
而她正站在这些人的中间。
“烧死她!烧死她!”
周围的人,举着火把一上一下的吆喝着。
穆瑾楠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看看自己,以及自己的周围。
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喊得要烧死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女子。
那里竖着一根十字形状的木架,木架上面,牢牢地绑着一个垂着脑袋的女子。
女子四周,放满了柴火。
她长长的头发披散而下,遮住了整张面部。
“烧死她!烧死她!”
四周举着火把的人还在高呼。
“喂,你们为什么要烧死她?她犯了什么罪?”
穆瑾楠高声呼喊,可惜,四周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呼!”
那群人忽然高举火把涌入。
他们穿过了穆瑾楠的身体,冲到十字架姑娘跟前,将那女子周围的柴火点燃……
“喂!住手啊你们,你们怎么可以烧死一个弱女子……”
她想冲过去阻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就像刚才他们奔过来穿过她的身体一样。
原来,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时空啊!
她根本无能为力!
穆瑾楠冲了过去,穿过那一个个身体穿过那十字架上的女人,刹那间,嘈杂声不见了,火把不见了,温暖也消失了。
周围,再次回到了那光明与黑暗明显的对比中。
身后是那片漆黑,眼前是光明之路。
穆瑾楠怔怔的看着,看着……
前方的路面,似乎有什么在松动,有什么东西从路面之下拱了出来。
那东西露出了一角,是粉色的;那东西露出了一半,那是粉色的花瓣;那东西终于完全露出来了,那是一朵巨大的妖艳的莲花。
娇嫩欲滴,美不胜收。
莲花……似乎眼熟的很……
穆瑾楠正在心底喃喃自语,忽然,四周刮起了一阵狂风,呼啸狰狞,吞云卷月,似乎有什么庞然怪物出现了……
“呼!”
就在狂风旋转而过之后,半空中忽然飞来一条巨大的长蛇。
它好像能够呼风唤雨,在空中咆哮着的转了几圈,忽然往下方冲过来,竟然围着那莲花开始转圈圈。
一圈又一圈,尖尖的舌头,时不时地会伸出来,轻轻舔着莲花瓣。
这个场景……
穆瑾楠猛然醒悟。
这不是——
“嘶!”
答案还没来得及浮现,那方才还在围着莲花转圈的飞蛇,忽然好想受惊的野兽,竟然张开巨大的嘴,凶猛的朝穆瑾楠扑了过来!
“啊……”
榻上,穆瑾楠被噩梦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可是就在那一刻,房间窗户中,忽然窜过一个极快的黑色身影,带着凶猛的掌风狠狠地朝她打了过来!
呀,不好,有人袭击!
大脑做出反应的同时,穆瑾楠双手手臂猛地撑住床榻,只为躲避那带着猛烈之力的“嗖嗖”掌力。
“呼!”
她的身体,竟然整个轻巧的弹了出去,飞出了几步之外。
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袭击老娘——啊!怎么是你?”
落地的一刻,她赶忙顺着看过去。
当看清楚那人的模样时,穆瑾楠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
155炮灰来了(二更)
眼前的人,穆瑾楠打死都不会相信他会攻击自己。【最新章节阅读】
好像这个长长地睡梦之前,她还将这个人的俊逸容颜在脑海中浮想了无数遍。
将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在心底回味了无数遍。
这个在她心目中神一般的男子,在她心目中发誓要弄到手的男子,今天怎么可能抽了风的过来攻击她?
穆瑾楠心底的惊愕与不解一时间全写在了脸上。
“喂,君千夜你是不是有病啊!还是你在发疯啊!你干嘛要打我?钤”
穆瑾楠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妄想通过自己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不满与愤怒,让对面的男子内心有所愧疚。
可惜,人家对他的怒目而视,没有丝毫的回应。
反倒是将目光离开了她的视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忽然“嗖”的一声眨眼间居然移到了穆瑾楠的跟前。
她没有料到,对面男子会忽然更抽风的瞬间就到了她面前,不由自主的啊的大叫了一声,紧接着狠狠的后退了一步。
“君千夜,你又干嘛?”
她惊魂未定,恶狠狠地瞪了前面人一眼。
“你,身上不痛了?”
君千夜若有所思的问道。
“咦?”
经对面男子一提醒,穆瑾楠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痛了。
走路的时候关节什么的都不痛了,应该是好了。
不过,向来厚颜无耻的穆瑾楠哪里有这么容易实话实说?
她心里其实委屈得很,无缘无故的,刚刚这个人突然攻击她,将她差点儿吓尿,怎么着她也得为自己挽回一点儿“面子”。
于是乎,某女脸色忽的一变,立刻浮现出某种痛苦的表情。
她“哎呀”几声,迈着小碎步挪近了君千夜,嗲声嗲气道:“靖王爷,我身上还痛啊?真的很痛啊?哎呀,站不住了呀……”
一边说话,一边像是没骨头似的就往君千夜怀里面靠过去。
对面的黑衣男子好像是已经料到她会这般无赖,马上闪身。
“咚!”
原以为会有靠山的穆瑾楠马上惶然,赶忙就把身子往回抽。
结果,早抽晚抽还是踉跄了一步,才站稳身子!
她不满的瘪瘪嘴。
这个小气的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扶一把都不肯吗?
“好嘛,好嘛!”
她委屈的就倒退了一步,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身上确不痛了了。”
她漫不经心的伸伸胳膊踢踢腿,又拍了拍之前痛的要死要活的部位。
的确,不论怎么动,她身上真的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哎呦,好神奇啊!”
下一刻,某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居然再次换上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好像方才的尴尬,根本不是她经历的。
“神医果然是神医,一碗药喝下去,才不过睡了一觉而已,我身上居然真的变回从前的模样了!”
穆瑾楠继续笑嘻嘻的夸赞。
再次将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之后,穆瑾楠抬眸,忽然变成诚恳模样道:“靖王爷,吴神医还有凤凰他们在吗?我要向他们当面道谢!”
“这个倒是不必!”
君千夜摇摇头,对这个百变女人有些无语了。
不仅表情变化莫测,更不知羞耻为何物啊?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言行举止,总在惊诧中让他大开眼界。
他轻轻挑眉,继续道:“吴神医开的药,其实对你的疼痛没有丝毫的疗效,那不过是一些喝了可以让人安神的药而已。”
“不是无神医的药治好的我?那怎么可能?”
穆瑾楠明显不可思议。
这会儿,到是彻底变成了严肃的模样。
“明明是喝了他的药,我的身体才好的?”
“你身体的痛,后来又到不痛,完全跟药没有关系,只不过会让你熟睡,在熟睡中忘却那种痛苦。
“让你痛或者不痛的关键,其实就在你自己的身体上。是你自己的身体控制着不久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的身体控制着一切?”
穆瑾楠一下更懵逼了。
“这句话怎么解释?”
“你看看榻在哪里,再看看你现在的位置又在哪里?”
君千夜提醒道。
“榻?”
穆瑾楠抬眸看向床榻所在的位置时大吃一惊。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少十几步开外。
试问,她是怎么过来的呢?
她记得,意识到有人袭击她的那一刻,手掌马上撑在了榻上,身体也在那一刻迅速用力。
紧接着她整个人就弹起来。
好像在弹起的过程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灵活了好多,貌似还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她的前行飞舞。
刚才他飞出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她在这里经常见到的轻功!
轻功?
穆瑾楠整个身体好似被雷电给电到了。
对呀!
她除了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这轻功可是一窍不通啊!
刚才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道,那么灵活的就飞了起来?
穆瑾楠疑惑越来越大,缓缓的沉入思考之中。
突然间,一个颀长的黑色的身影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是了!
就是因为方才这个颀长的身影,她的身体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靖王爷,方才你是故意攻击我的是不是?”
穆瑾楠肯定道。
她忽的想起凤凰走之前说的那句话,说等她醒来了,就知道为什么了。
恐怕,她说的就是这个了。
“没错!本王确实是故意攻击你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身体中的潜能原形毕露!”
这个做法,正是之前凤凰告诉他的计划。
她说穆瑾楠身体上的突然疼痛,很可能跟她自身的体质有关。
再结合那个神秘的飞蛇莲花,凤凰便大胆的猜想,会不会穆瑾楠的忽然疼痛,是她身体内某种潜在能力将要显露出来的表现。
所以,凤凰便让君千夜做了这样一个实验。
在穆瑾楠完全没有意料的情况下攻击她,看看能不能让她体内潜藏的能量发挥出来。
至于那一碗药,还有凤凰起细声软语的指引,都是为了弄清楚穆瑾楠身上到底潜藏了多少神秘的真相。
“我身体中的潜能?”
穆瑾楠喃喃重复着这句话。
她一直认为身上有飞蛇莲花这样奇怪的图案,就注定,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又联想到了之前从卜明珠里面看到的景象。
老穆王曾经说过一段痛心疾首但是非常怪异的话。
那句话中,不正好透露出了那位二小姐背后,藏着一件不为人知的阴谋。
更甚者,那位真正的二小姐最终也沦为啦阴谋的牺牲品。
还有方才她喝完药熟睡之后,梦里那三场诡异的场景——
那哀怨的歌声,那悲泣的女子,还有那凶恶的张着血盆大口的飞蛇……
一切的诡异无一不在向她传达着一个讯息——
自己无意间钻入的这个身体里面所潜藏的秘密恐怕太匪夷所思了。
“我既然能够从榻上飞出来这么远,那不就说明,这副身体就会轻功?只不过以前的时候我并没有将它激发出来。”
穆瑾楠神色凝重的开口。
“更确切的说是身体的本身根本就没有提示让我将它激发出来。而它这次的疼痛,恰好就是在发出信号,给我提示,可是这样?”
“这个不假!”
君千夜重重的点点头。
“你这副身体中,真的藏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他忽的好像陷入了沉思中。
想起了他以前做出的那个可怕的推断。
如果说,当年他跟穆瑾楠时间真的发生过什么的话,是不是接近她的初衷,是为了利用她,探寻静怡皇后死亡的真相呢?
而就是那一场利用,才让一个女子对他恨之入骨……
君千夜的心咯噔一下。
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渗出了汗珠,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攥起拳头
无疑,这个推断是更可怕的!
而这个推断,更让他对查看那个真相胆怯了。
“喂,君千夜,你咋了?怎么看上去这么抑郁啊?”
眼前的一只纤细的手晃动了一下,君千被给勾走的思绪马上又给勾了回来!
“本王没事!你好好休息!”
说话间,他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不知道是不愿意看还是不想看穆瑾楠。
“本王告辞!”
言罢,他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房间。
穆瑾楠满脸愕然。
君千夜这样的表情,让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一句话:
堂堂乾昭国的靖王爷居然心虚了?他为啥子心虚?难不成因为她?
当然,为了考究这个问题她肯定不能直接跑去问那个冰块王爷。
否则,就算他不会扭断她的脖子,八成也得将她扔出来。
那应该怎么办呢?
穆瑾楠失望的摇摇头,没得治!
她现在的道行,还不足以有能力去暗地里调查这位冰块王爷。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慢慢发掘。
好吧!
等着吧,这将会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
几个时辰的时间,可谓让穆瑾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由只会用腿跑跳的平凡人,一下就成了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这样的变化,当然令她兴奋不已。
很快就把靖王爷为什么心虚这档子事儿抛掷脑后。
她好奇的想想试试自己身体中潜在轻功究竟有多厉害!
于是乎,穆瑾楠冲进了靖王府偌大的院子中,绕着丛林试了个遍。
一会儿冲树上飞来飞去,一会儿踩着树枝又跳下来。
有时候一个不小心没能提起力气,“嘭”的掉下来,砸在花园中。
结局是个悲惨的故事。
好好地靖王府中里,开的娇艳的花花草草被她踩踏的一片狼藉。
被修剪的整整齐齐而且枝繁叶茂的树木也被她踩成了断枝残桠。
总之,院子里面要多么凄惨有多么凄惨。
靖王府里面的仆人,见到此景,那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毕竟院子像是糟了贼,场面太过凄凉,不堪入目。
可是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因为什么呢?
他们猜测,很可能穆瑾楠会成为他们真正的靖王妃。
他们怎么敢阻止他们家未来的王妃?
那不是在引火上身?
有仆人看了几眼,灰溜溜的找个角落躲了起来。
穆瑾楠依旧又飞又跳,看着还挺欢快;
仆人们躲在角落中胆战心惊的看着,将每一片受灾的落花枝桠落在哪里看的清清楚楚,只等灾难结束之后,他们赶紧将院子收拾妥当。
也正当他们当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时,大门处,忽然有人高声道:“福灵郡主到!”
呀!
瘟神来了!
马上就好瘟神对决瘟神!
穆瑾楠在这里,她跟福灵郡主可是死对头,仇恨非常深啊!
躲在角落中的靖王府仆人们,那叫一个又惊又怕啊,哪里还顾得在这里看热闹?
只祈求等会儿这俩瘟神斗法的时候,不要波及到他们就成。
于是乎,“跐溜”,几声,所有的仆人都钻进了比较安全的柴房中,战战兢兢的从门缝中看着外面马上会上演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君哥哥,君哥哥你在吗?”
花枝招展的女子,带着仆人丫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靖王府。
她不晓得,自己正在往炮灰的倒霉身份上靠近。
...
第156章 156(一更)砸晕了准靖王妃
“那个女人来了?”
刚才,飞了好一阵的穆瑾楠,在听到那声“福灵郡主到”之时也安静了下来。【无弹窗小说网】@樂@文@小@说|
她站在一棵树后面,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妖娆女子。
蓦地,心底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白影——白煞,她曾经也以福灵郡主的模样出现过。
不知道是脑袋一发热还是被鬼附身,穆瑾楠竟然马上武断的认定,这来人就是白煞乔装打扮醢。
心头的愤怒与仇恨,就在这一刻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起来。
她忽的飞身而起,如箭一般冲那个女子穿了过去。
“白煞,你丫的今日还想骗老娘?老娘今天要报仇雪恨!缇”
话音未落,她借着飞身而出的那一鼓作气的力道,狠狠地将双掌推向了福灵郡主的肩头。
“嘭!”
“啊!”
那趾高气昂的女子,就这样在毫无警惕的情况下,陡然间发出了一声惨叫。
下一刻,身体居然像鹅毛一般,轻飘飘的被打飞起来,划过长空。
“咚!”
最终,她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白煞,看你还不现出原形!你以为骗得了老娘一次还能骗第二次?”
穆瑾楠满脸怒气的盯着地上女子的窘态,怒气慢慢变为畅快之色。
刚刚,那女子被穆瑾楠掌力推出去的那一刻,她也马上加足马力追了过去。
等福灵郡主落地的那一刻,她人也正好站到了那狼狈女子的跟前。
“穆瑾楠……本郡主一定要杀了你!”
福灵郡主只觉背部生疼,两眼冒着金星。
在看到罪魁祸首的那一眼,她恶狠狠的甩出一句话,马上头一仰昏了过去。
“嘎?这就晕了?是假的……原来是真的……”
穆瑾楠瞪大双眸,总算恍然大悟。
敢情这位是假的白煞,真的福灵郡主!
呀!
她方才太不理智啦,怎么这么武断的就判断这位是那白煞女魔头?
现在可好,某郡主满怀希望要见她君哥哥,结果让她一掌下去,这位可怜的郡主,马上就跟她的君哥哥“阴阳两隔”了。
“哎呀!造孽呀!”
穆瑾楠憋着笑,从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
“完了完了完了,老娘这次不占理了……”
说完了那三个字,穆瑾楠好像不过瘾似的,又补充上一句。
看着地上没有动静的人,酣畅淋漓的笑了。
“啊,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良久之后,福灵郡主带来的那群仆人丫鬟才反应过来他们郡主最后倒在地上的可怜的结局。
刚才事故发生的时候,他们眼中仅仅是浮现出——
“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轰的撞在了正在往靖王爷房间走去的郡主身上,之后,他们郡主就以美妙的弧度划了出去……”
这群下人们光去惊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等到到那“嘭”的一声落地之音过去好久。
他们才想起自己郡主方才不是飞了出去,现在落在了哪里?
然后所有人这才开始寻找。
找到了之后,急急忙忙的就跑过来查看他们郡主的情况。
那几人到了跟前,惊慌之中,又是晃身子,又是掐人中。
可惜,倒在地上的福灵郡主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
穆瑾楠笑嘻嘻的冲底下的下人们开口。
“刚才老娘确实是认错了人才错手打晕了你们郡主!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你们郡主也不会醒来。也不晓得是不是摔的太重了……
“你们快点儿把她弄回郡主府,找个大夫好好给她瞧瞧!要不然,落下什么病根儿,你们几个保护不力的下人,可是要遭殃了!”
福灵郡主手下的那些仆人丫鬟们,当然知道这罪魁祸首是就是穆瑾楠了。
也知道这个罪魁祸首显然就是在这儿冷嘲热讽。
可是他们敢怒而不敢言呀!
人家随随便便甩出一掌,他们家郡主就是被狼狈的拍晕在地上。
要是人家正八经的跟他们打,还没岂不是要丢了小命?
最终,这些的仆人丫鬟们不再犹豫,更不敢怠慢,万一耽误了郡主的伤势,那可是要被割脑袋的。
他们赶忙七手八脚就把福灵郡主抬起来,匆匆忙忙离开靖王府。
说起来,某位福灵郡主也是倒霉到家啦!
哪里是什么福灵郡主?
简直就是一个倒霉群主。
不小心得罪了某个笑容满面可是心如刀剑的女子,从此厄运不断。
先是被人耍诡计,让自己的人打的差点儿半死。
在郡主府中,好不容易把伤养的差不多,想念自己的君哥哥。
特意梳妆打扮穿上新衣,过来找她的君哥哥。
可怜啊,这刚进了门口,人还没有见到,自己就被一阵莫名其妙的掌力拍的先挂了。
好吧,这次又不知道在郡主府修养几天。
总之这认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某位郡主,恐怕是遇上瘟神了。
很快,她便会噩梦不断。
“哎,不要怪老娘无缘无故的找茬。老娘才不会故意找茬呢。”
穆瑾楠盯着那群背影消失的方向,又开始无辜的摇头叹息。
“如果你是白煞,打了你,肯定活该!如果你是真的福灵郡主,那就更活该了!谁让你跟老娘抢男人?”
话毕,穆瑾楠阴森森的笑了。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霸道,只有弱肉强食!
只要她看上的东西,说什么也要弄到手。
以前,她把“男人”这种生物从“自己看上的东西”里面抠除了。
不过来到这乾昭国之后,尤其是遇到君千夜,蒙受他多次相救之后。
穆瑾楠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甚至是世界观!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字典,果断的将“男人”二字加了进去,并且还将之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会让人随随便便跟她抢呢?
什么先来后到?
她只知道有能者居之,谁抢到了就归谁?
那个福灵郡主要嫁给她的男神又如何?
在这个可以三妻四妾的封建年代里,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小三儿!
所以,她一定会努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终有一日,不仅要得到那个男人的人,还要得到他的心。
对于这个,穆瑾楠非常有信心,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
院落中发生了这一幕,又被躲在柴房里面偷偷观看的靖王府的仆人们看在了眼里。
这下,他们看到穆瑾楠一招制敌之举,对她那是更加敬畏了。
仆人们心里边儿不仅泛着这样的小九九——
这位穆王府的二小姐这么嚣张,就连郡主都敢打。
肯定有后台啊!
毕竟那福灵郡主才是准靖王妃。
二小姐连王妃都敢打,不用说,那个后台肯定是他们家王爷。
看来,二小姐在他们王爷面前,那可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以后他们在靖王府处事,可得要好好注意。
这边角落里,仆人们开了眼界。
另一边穆瑾楠被某个倒霉郡主打扰了之后,也没什么心思再去好奇这副忽然变成轻功高手的身体,她也进了房。
找遍了每一个房间之后才发现,凤凰跟吴神医该已经走了,君千夜也不在,不晓得何时出去的。
她无聊的找了个树阴角落坐下来。
本以为,来这靖王府能够多看自己男神几眼呢。
结果,来与不来,都差不多。
来了又怎样呢?
人家还不是躲着她。
想着想着,穆瑾楠就委屈了。
照这样子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将君千夜这千年寒冰给融化成沸水?
貌似遥遥无期……
穆瑾楠坐在那里,就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欢快的童声道:“呀,楠楠,你来了啊!你来看本宝宝太好了!”
她赶忙抬头,眼前的一幕让他大跌眼镜。
她原本幻想着跟儿子见面的场景会是:这个小娃娃一进大门口,看到他之后,马上迈开小腿儿就奔过来钻进她怀里。
可惜啊!
幻想总是会被现实无情的击的粉碎。
此时此刻,那小娃娃被君千夜抱着。
他的手紧紧的搂着君千夜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窝在他的怀中。
就连方才说那一阵激动兴奋的话时,他这一身舒服的模样都不待变的。
不过——
穆瑾楠忽然看着痴了!
这样的画面似乎好和谐啊。
像一位父亲,抱着自己的儿子。
儿子紧紧地依偎在父亲的怀中,充满了依恋。
这样的场景,看着好温馨!
“楠楠,你看见王叔叔人多好?”
贱宝铜铃一般的声音,将穆瑾楠从痴迷中唤回来。
“靖王叔叔他害怕本宝宝是个孩子,走路多了会累。所以一路都是抱着本宝宝回来的。”
此话一出,君千夜那脸色,马上就罩上了一层黑气。
...
157(二更)无耻娘俩的计谋
某王爷的内心,此刻真的是崩溃的。【无弹窗小说网】
他根本无法阻止这个小娃娃在这里胡说八道诬赖他。
那会儿,他去了一趟妙手回春医馆,回来时顺便到了皇家学堂接贱宝放学。
他领着贱宝刚出了学堂没几步,这小娃娃忽然贼溜溜的拽拽他的衣服道:
“靖王叔叔,本宝宝在靖王府住了一两天了,整天吃好吃的,不晓得长肉了没有。你抱一下本宝宝,试试重了没有?回头本宝宝也好跟楠楠显摆一下靖王府的伙食。”
“长肉没这么快的!钤”
君千夜直接就给拒绝了。
小娃娃不死心,继续拽着他的衣服哀求:“靖王叔叔,你就抱一下试试嘛!”
后来经不住他可怜巴巴的哀求,君千夜就将他抱了起来,打算随便颠两下打发他算了。
可谁曾想到,他刚抱起来,这小娃娃猛的伸出手臂搂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
还顺势将脑袋趴在他的肩头,继续哀求道:“靖王叔叔,本宝宝觉得好累呀!今天你抱着本宝宝回家好不好?”
他好说歹说,这个小娃娃就是抱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下来。
君千夜也是一时脑袋发热,再加之干耗着也没法子,他只好抱着回来了。
真没想到,这阴险的小娃娃见到他娘之后会说这么一番话。
整得好像他很欢迎他们母子,很想他们待在靖王府似的。
又是***裸的污蔑!
某王爷的脸色能好看到哪儿去呢?
“贱宝,都到了还不快从靖王叔叔身上下来?”
穆瑾楠看着贱宝,笑的很温柔,话中却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嗔怪。
她只是看看君千夜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又在撒谎栽赃陷害了。
这个冷冰冰的君千夜,怎么可能会表现出这么有爱的一面?
她才不会相信。
“喔,本宝宝晓得了!”
贱宝点点头,乖乖的将手从君千夜的脖子上拿开,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爬下来。
“靖王叔叔,本宝宝谢谢你!”
站到了地上,贱宝还礼貌的跟君千夜道了一声谢,这才转身朝穆瑾楠奔过去,一边奔跑一边张开了双臂,撒娇道:“楠楠,抱抱!”
穆瑾楠“噗嗤”一笑。
这小娃娃果然还是那个样子。
她忽的也张开了手,在前方那个小小的身体靠近的时候将他抱在了怀中。
“在这里呆的习惯吗?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啊?”
穆瑾楠抱着他起身,笑道:“看来在这里的伙食不错啊,又重了呢!”
“楠楠,你要听实话吗?”
贱宝笑嘻嘻的问道。
“哪个好听,你就讲哪个!”
穆瑾楠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那本宝宝就说,见不到楠楠,真的很想念呢!”
这句话肯定是假的。
但是听着好听嘛!
在靖王府的这两三天,他过得甭提有多么自在了。
有那么多人前后左右的伺候着,还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一心想认做爹的靖王叔叔,最重要的是,靖王府中的山珍海味那么多,可以天天吃,怎么吃都吃不完。
这种高档的令人咋舌的待遇,他怎么还有时间去想他娘?
“好了!我知道了!原来我生了一个白眼儿狼!枉我在家里面对你思念成狂。”
穆瑾楠故作伤心似的。
“看来,你娘我要好好考虑自己的后半生。都说养儿防老,万一儿子不孝顺,我岂不是太凄惨……”
这一大一小的谈话,一句不落的进了君千夜的耳朵里。
他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的移不开眼睛。
这样温馨的场景,好似激发出他心头的某种共鸣。
记忆回到了遥远的从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亲身经历过这样的画面。
母后也这样抱着他,飞上了皇宫那最高的建筑房顶上。
整个允京城,尽收眼底,那些静寂但是一直不停运动着的画面,以最震撼人心的方式充斥着他们的视野。
母后将他紧紧地拥进怀里,指着眼下方的广阔与壮丽道:“千夜,你看到了吗?我们这是在用权势俯视允京城到一切。很壮观对吗?可是,我们俯视到了又能如何呢?”
她似乎叹着长气。
“一直以为,母后以为有了权势有了地位凌驾于很多人之上,人才可以不枉此生。为了这所谓的快乐,母后半生都在为之奋斗。为了得到那所谓的权势,母后违背了自己的心愿,着了魔似的做出各种疯狂的举动。
“我将自己宝贵的东西弃之如敝屣;我毁灭了自己本该最重要的东西……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像今日这般俯视整个天下……”
母后的泪水,滴在了他的额头上,热热的,又冰冰的,透出了一种忧伤与哀婉。
“今日得到了我想要的又能怎样呢?母后才知道,什么权势富贵,不过都是浮云。情谊才是最可贵的,最值得追寻。母后曾经有过的那份宝贵的东西,才应该是母后最珍惜的……”
“如今,母后有你父皇,有你们……很满足……母后好希望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可是……孽债总归是要还的……”
那日,母后的话带着凄凉;
那日,母后的怀抱多了几分冰凉。
那日,幼小的他竟有种慌慌的不好的预感。
预感母后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那样的预感,在很多年之后,终于得到了验证。
十多年前,皇后寝宫的大火之后,母后离奇自杀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没有理清楚母后究竟为何会自杀……
也许,那场变故会跟母后所说的孽债有关。
可惜,关于母后进宫之前的一切,他居然什么都查不到。
母后的故事,好像被有心人故意抹去了,变成了一张白纸……
“喂,君千夜,你在神游什么?”
眼前一双白皙的手掌在晃动,斩断了君千夜那根牵引回忆的丝线。
他蓦地双目聚焦,缓缓将眼前的女子的模样浮现出来。
“没什么?”
他冷冰冰的回答,扭头的一瞬,却发现方才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方才的回忆,他一定太投入了,那个孩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贱宝呢?”
他随口一问。
“方才我给它出了一道题目,他回屋里面思考去了。”
穆瑾楠随便摆了摆手,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贼溜溜的附在君千夜耳边问道:“靖王爷,你方才在沉思什么?我看了你好久你都没有注意到。”
“没什么!”
君千夜还是那句冷冷的话。
说完之后,他马上转身就往书房中走去。
“喂喂喂!君千夜,你不要这么小气嘛!说说呗!方才你是不是在想某个美女?”
穆瑾楠的兴趣似乎更大了,赶紧转身也跟了上去。
“喂,君千夜,你说说吧!这都是正常现象,我不会笑话你——嘭!”
刚跟到书房门口前面,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嘭”的一声,书房的门被狠狠地关上。
而悲催的穆瑾楠,惊吓中狠狠地倒退了一步。
就这样,她被挡在了书房外面。
“喔,小气!说说都不行!”
穆瑾楠瘪瘪嘴。
好吧!人家把门都甩上了,肯定内心是非常愤怒、崩溃的。
她长点儿眼色,还是别那么死皮赖脸厚颜无耻了。
穆瑾楠在房门口处站了一会儿,心底腹诽了半晌,最后抬头看看天色。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
夕阳余光穿过院中层层繁枝茂叶,落到地上时变为斑驳的疏影。
偶尔,有风儿吹过,晃晃悠悠,仿佛荡悠的秋千。
给人一点儿虚幻的感觉。
穆瑾楠盯着那斑斑绰影,看了好久,更在心里面想了好久,掉头,去了另一间房中。
这段时间,她究竟想的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在埋怨君千夜没有肚量,更不是在为自己一次次被拒之门外而伤心。
她的沉思,完全是因为看到了君千夜脸上的忧郁,看到他心底的解不开的疙瘩。
穆瑾楠并非不会察言观色之人,她怎么会看不到君千夜的心底,其实一直有棘手的事情解决不了,一直有道墙阻隔他的视线。
她始终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挺不过去的困难,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或许不是短短时间便想的出来,但是在时间的催促下,总会出现转机。
作为朋友,她想帮他,更会帮他……
所以,她选择了另一个房间。
书房外面的人走了,可是里面的君千夜,烦乱的心境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不知为什么穆瑾楠母子会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的母后静怡皇后。
想到小时候跟母后相处的点点滴滴。
从前,他回想的是与母后在一起的开心时刻,只有今日他为何会联想到那样看似温馨实则凄凉的场景呢?
君千夜回想了好久,慢慢的,他似乎找到了症结的所在。
穆瑾楠与他的母后,同样是母亲,同样爱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们两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神情。
穆瑾楠面对儿子,脸上带着笑,而眸子里面更是始终带着温柔的笑。
那种笑容,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舒服,很温暖。
可是当年的母后呢?
面对他的时候,她的脸是在笑,可是眸子就好像一片大海,平静的海面之下波涛汹涌。
原本,母后的眸子应该是充满笑意的。
是那无情的悲凉将那温暖的笑遮住了吧!
唯有这一次,在穆瑾楠那双温柔的眸子的对比之下,他回忆起母后的双眸,观察的分外的清晰。
这说明什么呢?
这不是再一次印证了,他的母后静怡皇后是一个有着匪夷所思的过去的人?
可是,母后的过去,又究竟是什么呢?
“咚咚咚!”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
从响声发出的高度来判断,来人的个子不是很高。
君千夜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
这样的高度,这样的敲门声,靖王府中也只有那一个小娃娃而已。
不知怎的,想到那个孩子,君千夜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来一抹柔情。
“进来!”
他抬头,冲门口道。
外面天色带上了阴沉的昏暗。
夜,快要到来了吧!
“吱呀!”
门开了。
“靖王叔叔!”
某个小娃娃甜甜的叫了几声,模样欢快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进来。
跑进来之后,他很自然而然的就过去依偎在了君千夜的身上。
“你有什么事吗?”
君千夜奇迹般的没有抵触这种亲昵。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将他抱起来,坐在了他的怀中。
“靖王叔叔……”
得到如此的殊荣,贱宝马上开心的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中。
某宝宝简直受宠若惊啊!
以前让靖王叔叔抱抱他,那必须得连哄带骗,阴险狡诈的设计才可以。
可是今天,靖王叔叔怎么这么主动的就抱他呢?
好奇怪的说!
不过,既然好不容易有了这样可以撒娇发嗲的机会,这个小娃娃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掉。
他在君千夜怀中蹭了半晌,道:“靖王叔叔,楠楠给宝宝出了一道题,可是本宝宝想了好久都没能想到好的答案。你能不能帮帮宝宝想一下?”
“你娘给你出的什么题目?”
君千夜的话中明显少了一丝冰冷,多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温情。
他忽然想起,好像自己那会儿在深思的时候,穆瑾楠确实说过给贱宝出了一道题,让他回房间想答案。
“楠楠问本宝宝,毛毛虫怎么过河。”
贱宝水灵灵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忧郁之色。
“楠楠说这是一类开放性的题目,答案有很多种!”
“奥?”
君千夜忽然来了兴致。
“你想到了几种答案呢?”
“本宝宝想到了好几种呢?”
贱宝还有模有样的,清了清嗓子。
“这第一种,毛毛虫可以把树叶当船,从河这边儿划到河那边儿。”
君千夜点点头。
“还有吗?”
“第二种,让毛毛虫学游游过去。第三种,它顺着河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桥,爬过去。第四种,要是本宝宝,恰好遇到了那只毛毛虫的话,本宝宝会帮它过河。”
贱宝每说出一个办法,君千夜总会点头。
等到他说完了,微微露出了一次笑容,问道:“你娘的答案怎么说?”
“楠楠她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过河就行!可是本宝宝觉得楠楠说了等于没说。
“她好像不太认同本宝宝的方法,因为楠楠她要本宝宝过来问靖王叔叔你,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靖王叔叔你说呢?”
贱宝瞪着大大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君千夜。
“靖王叔叔,你还有什么好办法让毛毛虫过河吗?”
“这个……”
君千夜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贱宝,你有没有想过,等到毛毛虫变成蝴蝶的时候,它不仅能飞过河去,甚至还可以跨越大江大海……”
“让毛毛虫变成蝴蝶飞过去!哇哦,靖王叔叔你好厉害!”
贱宝兴奋的拍拍手。
“靖王叔叔,楠楠脱苯宝宝给靖王叔叔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
隐约中,君千夜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楠楠说,再大的大风大浪,只要足够坚强足够强大都能挺过去。毛毛虫过河的方式尚且有那么多,我们比毛毛虫聪明那么多,肯定能够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楠楠还说,就算是现在找不到方法,当毛毛虫历经艰险磨难,破茧成蝶的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所以,靖王叔叔你不要每天都不开心。”
贱宝忽然伸出小手,摸摸他紧蹙的额头。
“靖王叔叔,你以后不要总是皱眉头,那样老的快!”
君千夜猛地恍然大悟!
心底莫名的有一股暖流经过。
好像回到了当年,他以为在母后的怀抱中——
那竟然是属于亲人才能够给予的温暖。
他的眉头渐渐地展开了。
脑海中,竟然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那个女子的模样。
她的刁蛮、她的任性、她的蛮不讲理、死皮赖脸甚至厚颜无耻……
曾经无数次的,他看到那个女人就莫名的上火,却又无可奈何!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始终让他恨不起来!
他说过多少次呢?要扭断她的脖子。
但是又有哪一次他真的去做了呢?
这个女人真的太过于众不同!
前一刻,她还疯疯癫癫的惹人烦,所以在那个女人不时时务,啰啰嗦嗦,叽叽喳喳跟在他身后说个不停的时候,他选择了“嘭”的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
但是后一刻,她却又让这个小娃娃过来。
明着是在请教他问题,实则却是想借这个小娃娃之口安慰他,甚至是鼓励他。
让他不要因为眼前的困难而忧郁难过,要乐观的坚信,困难是暂时的,任何事情都是事在人为,终有一日,祈求已久的光明定然会到来。
能够托一个孩子说出这一番话,那女子又岂是不识时务之人?
她什么都看得透,什么都想得明白呀!
“代我谢谢你的娘亲!”
君千夜奇迹般地散去了所有的阴云。
哪知道,看到他这副表情之后,刚刚还面色凝重的小娃娃忽然贼溜溜的一笑道:
“靖王叔叔,你要是真的想谢谢楠楠,那让她今晚在这里住下好不好?本宝宝好几天不见楠楠了,很想念她。”
后面一句话说完,某个禁不住小娃娃在心底里直腹诽:
什么叫他好久不见楠楠甚是想念,所以想让她留下住一晚?
这句话才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
明明是他那个二货娘亲,死皮赖脸的想赖在他靖王叔叔家里住一晚。
可他娘臭不要脸的栽赃嫁祸他,非让以他的名义用谎话——他想念娘亲作为说辞,恳求靖王叔叔让他娘留宿一晚。
想起来,某宝就觉得愤愤不平!
总之,贱宝从头到脚所说的这些话,都是穆瑾楠提前教好的。
话说,她将君千夜内心剖析完了之后,离开书房便直奔贱宝的房间。
她料定,自己被关在了书房外面,若是想要安慰里面的人,直接就那么闯进去,里面正郁闷烦乱的人肯定会不等她开口安慰就一巴掌将她扇出来。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他就教了自己儿子这么一招。
借着那“毛毛虫怎么过河”的问题,旁敲侧击,然后长驱直入。
最终借贱宝之口将她想要安慰君千夜的话给说出来。
后来她又因为实在是不想离开,一来不想离开自己儿子,二来也不想离开自己的男神!
所以就让儿子受累一些,委屈一些恳求靖王爷留她借宿一晚。
听完怀中小娃娃最后的话。
君千夜没有像以前那样变了脸色,而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娘俩的特色,永远都是这个样吧!
完全把握不住他们哪一刻的话是认认真真说的,哪一刻的话需要死皮赖脸,厚颜无耻,死缠烂打……
贱宝的请求,他虽不是觉得很愉快,但还是答应了!
某贱宝万万没有想到,靖王叔叔答应之后,等待他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当晚,他强行被他娘抱进了自己的房中……
然后,恶毒的“后娘”穆瑾楠对自己儿子开始了惨绝人寰,泯灭人性,狂轰滥炸似的“严刑逼问”——
“贱宝,靖王爷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
某宝干脆利落答:“没有!”
“贱宝,靖王爷到底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
某宝坚定答:“真没有!”
“贱宝,靖王爷到底、究竟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
某宝有点儿抓狂,答:“根本没有啊!”
“贱宝,靖王爷有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我?”
某宝答:“本宝宝不知道。”
“贱宝,靖王爷究竟有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我?”
某宝又答:“本宝宝真不知道。”
“贱宝,靖王爷到底、究竟有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我……”
某宝疯了,眼一闭,腿一蹬,卒!
不久之后,轻微的鼾声传来……
原本想为自己找点儿信心的穆瑾楠,就在某宝忘我的熟睡中,被无情的击碎了所有幻想。
她欲哭无泪——
苍天啊,到了现在,原来人家靖王爷对她还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啊!
她好想跑出去仰天长啸一句,以示自己的诚信与决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可惜,还未等她真的想要起身,院中忽然传出一阵似衣襟攒动的声音,好像在微风中透出了凌乱。
不好,有人!
这个念头马上在她脑海中闪过。
下一刻,她“蹭”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近越过窗户,飞身而出。
果然,朦胧的夜色中,有个黑色的影子在丛林间一闪而逝。
“什么人?站住!”
她大吼一声,顷刻间从地上弹跳而起,发挥自己刚刚发掘的轻威力,飞身就追了上去。
...
158冰块王爷心虚的事(一更)
“喂,你给老娘站住!”
穆瑾楠当然知道这句话完全没有卵用,人家才不会听她的话,让停下就停下。【全文字阅读】
不过,以前看的电视电影里面面对逃跑的神秘人,不都是这句台词吗?
她现学现卖,拿过来用用而已。
“嗖!”
那个在丛林间一闪而逝的身影,突然跳跃着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欢。
那抹灵活的漆黑色,再次诠释了什么叫做神秘的地狱幽灵。
“站住!快给老娘站住。”
穆瑾楠的嘴还是没能歇歇,来回重复着那句没有卵用的台词。
她支配着自己不太灵活的身体,异想天开想要追上那个身影。
却不曾料到,她追了还没有几步,那个跳跃如午夜幽灵一般的影子居然“嗖”的一声,再次跳进了靖王府的后院。
穆瑾楠想都没想,拐了个弯儿继续追赶。
“喂,你给老娘站——”
“别追了!”
穆瑾楠那句没什么卵用的废话还没有说完,她眼前忽然出现另一个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那声音冷冰冰的,还是命令式的。
穆瑾楠“啊呀”一声,担心撞到前面的人马上收住步子。
“咚咚!”
整个人晃悠了半天,脚底下转悠了半天,总算稳住了身子。
最终,她成功的没有撞翻面前的人,成功第一次在自己男神面前保持住自己矜持的模样。
“为什么不追?靖王爷你来了正好,你腿快,兴许能将他捉到!”
穆瑾楠大喘着粗气,指指身影消失的后院方向。
“万一他是封泊天派来找卜明珠的呢?我们捉到他,问问封泊天此为何意,顺道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使得是调虎离山之计,对你儿子不利呢?”
“啊!贱宝!”
君千夜的话仿如当头棒喝,狠狠的敲在穆瑾楠脑袋上。
这话说的不假呀!
封泊天不是早已经放下威胁的话了吗?
他会报仇,很可能会从贱宝身上报仇。
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没有多想,马上就飞奔出来。
把贱宝一个人留在了房中。
如果真的有人对他不利,现在他出来已经好一阵了,那么房中的情况……
她不敢想象那个可怕的结果!
“啊,不要——”
穆瑾楠尖声大叫一声,扭头就往房间中飞奔而去。
如果贱宝真的有什么不测,那么她也活不下去了。
“贱宝……”
她一路呼喊着,朝着自己所住的那间客房奔过去!
不晓得是她自己太过担心,还是做事毛毛躁躁丢三落四。
总之,君千夜开口试图叫住她,却没有结果。
最后选择了慢慢悠悠的跟在了她后面。
穆瑾楠火急火撩到冲进房中。
果然,在房间中真有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蒙面人站在贱宝所睡的床前一步远之外。
看样子,是那人还没有得手。
“什么人?敢动老娘儿子?”
穆瑾楠大喊一声,双拳出手,整个人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
“呀!别误会,我是——”
“看招!”
黑衣蒙面人没有来得及解释出口,穆瑾楠凶狠的拳头就冲他脑门儿打了过去。
他吓得赶忙躲闪到一旁,还未站定,赶忙接着解释道:“我是靖王爷派来保护穆小公子的。”
“啥子?”
穆瑾楠欲待使出的第二招,猛的定住。
双脚在地上擦出一道浅浅的摩擦痕迹终于停下。
“你说啥?你是君千夜派来保护我儿子的?”
“是的!是靖王爷派我暂时在这里保护穆小公子的。”
蒙面黑人点头的瞬间,正好看到君千夜进来,赶忙抱拳行礼道:“靖王爷您来了!属下——”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君千夜摆手示意。
“王爷,遵命!”
黑衣蒙面人话音未落,“扑簌簌”,房间中那个黑色的影子,转瞬间消失。
“君千夜,还真是你派过来的!”
穆瑾楠忽的扭头,诧异的看向君千夜。
房间里面光线很黑,但依稀之中,她还是能看到对面黑衣人魁梧的轮廓,感觉到对面黑人固有的冰冷。
“你方才怎么不叫住我?”
她的话带着一丝嗔怪。
方才如果他早提醒她贱宝有人保护的话,她就不用疯疯癫癫的冲进来,差点儿跟自己人干架。
方才她的行为
tang,貌似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殊不知,其实人家某王爷在她扭头的那一刻就提醒了。
只因她一心惦记儿子,根本没有听见。
君千夜看了一眼床上的贱宝,没有回答她的话为自己澄清,而是说了另一件事:“或许你说的对,方才那人的就是为了卜明珠而来。”
说完之后,他直接转身离开。
只留下穆瑾楠不满的瘪着嘴——
这个君千夜,跟她说话从来不肯多说一句没用的。
回答个问题都不成吗?
小气!
腹诽完了,她也低头看看贱宝。
那小子还睡的跟小猪似的,方才发生的一切,好像丝毫没有打扰到他的睡梦。
“哎,算了!睡觉!”
她嘟囔完了,走到床边,掀开薄被钻了进去,然后进入梦乡。
穆瑾楠从未有想到过,此生会有机会看到那么美的景色——
那是一片片美丽的花朵,在广袤的大地上生气勃勃,在耀眼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那一片,好大,好大,好美,好美。
她站在花丛中,任由那花瓣亲吻着她的裙脚。
耳边,好像有潺潺水声,听着分外清脆,令人心旷神怡。
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儿,可是这份美好她想在拥有它的那一刻尽情享受。
耳边,潺潺的水声,渐渐开始掺杂了一种类似琴声的音乐。
那是一首很美妙的曲子。
好像天下间最美的景色都被它尽情描绘,春意盎然,层林尽染,美轮美奂……
渐渐地,不晓得是水声融进了琴声中,还是琴声混在了水声里。
总之,两者的声音,浑然一体,再也无法分辨。
动听的音律,仿佛在缓慢的变化着。
由先前的欢快,缓缓变为低沉悲郁。
好像在诉说着一个凄美的故事,又好像是在幻化着一段悲婉的传奇。
里面,有孤独鸟儿凄婉的悲鸣,有冷风吹落叶的瑟瑟寒凛;
里面,有爱而不得的痛苦心境,有生离死别的无奈凄凉……
“那个女人又在弹琴了吗?哼!她可真是有兴致,都是要死的人,还是这么一副泰然之色。真是讽刺!”
一声冰冷阴郁的女声猝然划过天际,落进了穆瑾楠的耳朵里,她惊得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令她惊得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眸子。
她身边的万花丛没有了,而是变成了一片枯黄的杂草。
十几步远的杂草中,是一座高高的亭子。
亭子之中,一个白衣女子微微低头,正双手抚琴。
她弹的很认真,好像很忘情一般,沉浸在自己凄婉的音乐中。
这个女人,穆瑾楠很确定没有见过。
可是,她眉宇之间又让她觉得很熟悉。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像谁呢?
穆瑾楠不由自主的托起了腮。
想了没多久,她忽然恍然大悟。
那个答案,却也让她自己狠狠地吃了一惊。
因为,那个抚琴的女子,长得很像她自己这副身体啊!
“她真的没有活路了吗?毕竟,当年——”
“不要再跟我提当年的事情!这是规矩,谁破坏了规矩,谁就要受到规矩的惩罚。无论当年她做过什么!”
那冰冷的声音忽的又传出来,惊得穆瑾楠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更令她惊诧的是,这段对话是从她身后的房间中传出来的。
可是那房间离她很远。
那么远的距离,她又怎么可能将里面说话声听得这般清楚呢?
“啪嗒!”
好像雨滴滴落的声音。
她惊得回头,竟然清晰的看到凉亭中那白衣女子,豆粒般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狠狠地砸在琴弦之上。
“孩子,母亲对不起你!”
白衣女子忽然缓缓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可能,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跟母亲一起去另一个世界了……”
“孩子?”
穆瑾楠看着那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脑海中忽的灵感乍现——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穆王府二小姐的娘吧!
也就是她的娘?
“轰隆隆!”
她的想法刚冒出来,不晓得是不是触到了天机,周围忽然好像地震了一般猛烈的震颤起来。
“呀!怎么回事——”
穆瑾楠话音未落,她所站的地面陡然间裂开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她整个人竟然开始迅速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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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裂缝越来越大,而她的身体,也准确无误的朝那裂缝中掉落下去。
仿佛一瞬间,她看到了那潜藏在很深的裂缝底下的炽热的岩浆,汩汩的涌动,散发着毁灭的瘆人气息。
“不好!”
穆瑾楠大叫一声,赶忙就开始运行自己刚刚那刚发掘的轻功。
很可惜,裂缝中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整个人猛烈的吸了进去。
她就要掉进炽热的岩浆之中了……
“啊!”
穆瑾楠终于尖叫着,“轰”的从床上坐起来。
“娘啊,还好,还好是梦!”
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床帘,被子,枕头,她后怕的擦了一把冷汗。
为啥她总是做这种奇奇怪怪诡异又可怕的梦?
“咦?楠楠,你醒了?”
床边,贱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穿好衣服坐在床沿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本宝宝还以为你做的美梦,所以不忍心叫醒你,没想到是噩梦啊!你看看,怎么吓成这样?”
贱宝忽的爬到床上,摊开袖子就给她擦汗。
“楠楠,你放心了,靖王叔叔这里这么安全,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穆瑾楠弯了下腰。
她觉得,并不是所处的环境安不安全的问题。
主要是她这个身体本身在好久之前就已经埋下了不安全的种子。
它们肯定早已经酝酿了好久,就等着找个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这些事情,也不是她第一次经历了。
很早之前,她就老做一些奇怪又可怕的梦。
梦中有个浑身鲜血,满是仇恨的女子;
后来从卜明珠里面,她又看到了穆王府二小姐对一个神秘男人恨之入骨的过去;
再后来,在她发觉这副身体会轻功的时候,梦里面有一首凄凉哀怨的歌曲;还有火烧女子的残忍现场以及她胸前那飞蛇莲花的标志。
到现在,她在梦中又看到了疑似穆瑾楠生母的白衣女人,她居然还说自己快要死了……
她要真是穆瑾楠的娘亲,那肯定就没有死成,要不然就不可能有穆王府的二小姐了。
这些画面,真是越回想越觉得不一般。
它们之间,绝对存在着某种关系。
而那种关系,恰恰现在她还无法理清楚。
就这些疑惑,穆瑾楠想了整整一个早上,最终也没能有任何头绪。
她能够有一早上的时间来清理思绪,还多亏了某个小娃娃。
原本,君千夜考虑既然贱宝的娘就在跟前,这送孩子上学就是一个娘该做的事情。
没想到,这贱宝居然拽着他的衣服各种撒娇发嗲恳求他去送。
就这样,某位冰块王爷再冰冷再无情,最终也没能抵挡住某个古灵精怪的小娃娃奶声奶气的恳求、乞求、哀求……
他更没有料到,当送完贱宝回来的那一刻,这个小娃娃居然忽然抱住他的腿,笑嘻嘻道:
“靖王叔叔,本宝宝很感谢你呦!为了表示感谢,本宝宝要告诉靖王叔叔你一个从来没有说过的秘密。”
那小娃娃示意他蹲下身子,然后,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靖王叔叔,不管你是不是,本宝宝都早已经将你当成本宝宝的亲爹了!”
贱宝的这句话,把君千夜吓了一大跳。
那个让他害怕的推断,不由自主的再次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如果他从卜明珠里面看到的那个女人是穆瑾楠的话,他不就是贱宝的亲爹?
这个推断,实在太恐怖。
正是因为一路带着这样的担忧,进门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女声大叫一声“君千夜”,结果,他就被狠狠的惊了一下。
要不是他够淡定,一定会被吓的直哆嗦。
定睛之后才发现,穆瑾楠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嬉皮笑脸的就拦在了他跟前。
“靖王爷,我们谈谈卜明珠的事情啊!”
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她的意图,对面女子已经笑嘻嘻的开口。
“卜明珠,本王收的好好的,你放心,丢不了!”
君千夜想都没有想,回答道。
“奥,我又不是询问这个!”
穆瑾楠摇摇头,忽然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凑到他跟前道:
“君千夜,你老实说说看,那卜明珠在你手中,这两日你有没有试试它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看看它预示的过去究竟准不准?”
“没有!”
穆瑾楠刚问完,君千夜便急急甩出一句否认的话。
那么焦急的回答,好像故意掩饰什么似的。
也怪不得靖王这般遮遮掩掩。
毕竟,从卜明珠里面,他看到了自己根
本不想看到的东西。
通过对相关事情的联想,在对“卜明珠里面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女子是不是穆瑾楠”的问题考究上面,他是非常心虚的。
原本他这一路都在思索这个问题,现在又遇到穆瑾楠冷不丁的问出来,他当然会稍显慌乱。
而且,他一直在惧怕——
万一他真的跟之前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有过一段荒唐的感情,还生了一个儿子,那简直可怕至极!
...
第159章 159是不是你对贱宝的亲爹是谁有头绪了?(二更)
“没有?不是吧!”
穆瑾楠抱着手臂,满脸疑惑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し
“靖王爷你的好奇心这么衰吗?你真的不好奇那传说中的卜明珠到底是不是——”
“没有就是没有!”
君千夜忽的提高了嗓门,好像挺愤怒似的,说完之后马上抬脚往前走醢。
可是没走几步,他忽的又停下,转身问道:
“穆瑾楠,本王问你,当初你从卜明珠里面看到那位真正的二小姐的过去,对那个她恨之入骨的人,她有没有提到其他的话,比如说提及那个人的身份?”
“其他的话?缇”
穆瑾楠先是疑惑了一下君千夜忽然询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这才开始回想那日从卜明珠里面看到的情景。
想了半天,摇摇头道:“好像没有说其他的话。只说了贱宝是那个男人的孩子,还说对那个男人痛恨到极致——哎,等等!”
她猛地抬头,“君千夜,你忽然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对贱宝他爹,也就是那个负心男人的调查有什么头绪?”
“我……”
君千夜没继续说下去,立马觉得自己可能问的太直白了,让她产生了怀疑。
“君千夜,你查到什么了?快告诉我——”
讲到这里,穆瑾楠愤愤的挥了挥拳头。
“你告诉我那个负心男人究竟是谁?老娘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身为一个男人,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不说,之后从此一走了之,还对人家孤儿寡母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就是欠收拾。”
“本王随便问问!”
君千夜似乎被她的架势惊到了,不动声色的掩饰住了自己心头那种情不自禁的心虚。
他摆手,这次是真的往书房走去。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说的清楚?或许,我们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能够反映出本质的问题。”
“咦?靖王爷,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竟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穆瑾楠疑惑的摸摸脑袋,也抬脚跟在他后面。
“我能理解成,方才你的话,是在为那个负心男人开脱吗?那么渣的人,你这么正义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他说好话?”
“本王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本王不是说过?随口问问而已,顺便看看卜明珠是不是预示的真的过去……”
这番话,彻底让穆瑾楠懵逼了。
这个问题,不是她先开口询问的吗?
怎么到头来,却变成了他反过来问她了?
再说,她看到的是自己的过去,君千夜当初又不是目击证人,又怎么可能判断是真的还是假的?
总之,还没等穆瑾楠整明白,“嘭”的一声,某位冰块王爷已经进了书房,关上了书房的门,再次毫不留情的将她关在了外面。
穆瑾楠风中凌乱了。
话说,某个王爷变脸怎么比变天还快?
方才他那副模样,明明就是心情不咋得好吧!
穆瑾楠郁闷的回房间,郁闷的在床上躺了半天,又郁闷的掏出了纸笔,最后郁闷的写了十张字条。
里面分别写着“回穆王府”和“留在靖王府”。
她要抓阄决定,今天要走还是要留。
摸五次,大于三比二为胜。
摸第一张是“留在靖王府”。
摸第二张是“留在靖王府”。
摸第三张是“留在靖王府”。
摸第四张还是“留在靖王府”。
摸第五张又是“留在靖王府”。
“哈哈,完胜!看来老天爷都在帮老娘!”
穆瑾楠笑嘻嘻的将手中的道具收起来。
“好极了,老娘今天要继续留下!”
某女人抽了五张全都是“留在靖王府”,才不是她的手气好。
而是那十张里面,总共有两张“回穆王府”,有八张“留在靖王府”。
很显然,她的手气再不济,也是要赢的。
某女在这件事情上,总是这么邪恶与赖皮。
明明自己压根就不想走,偏偏用什么上天决定之类的自欺欺人可是欺骗不了老天爷的冠冕堂皇的方式堂而皇之的留下。
要是某冰块王爷知道了,恐怕再淡定也要给气的吐血。
正当穆瑾楠将纸片收拾好了,准备出门跟某位王爷商量一下这个继续留下玩玩儿的事儿,院中,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接着有人报告君千夜说威龙将军来了。
再后来,外面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听不见动静了。
应该是有什么大事情,所以进屋商讨了。
穆瑾楠贴着自己的门缝听了半晌,听不见说话声。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之后,又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自院中传来,而且越来越远。
应该是威龙将军带着人又走了。
穆瑾楠扒拉着手指数了一会儿,前后不过两三分钟吧,这威龙将军真是匆匆忙忙的来,火急火燎的走。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却又这么容易办成了?
要不出去八卦一下?
想罢,她开门,前脚还没有,迈出门槛儿,前上方忽然有冷冷的声音道:“本王听仆人们说,昨天福灵郡主来过,后来又被人抬出了靖王府,可有这回事?”
“啊!”
穆瑾楠惊得猛地抬头看过去。
这才发现,君千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门外。
看那个样子,应该是过来找她的。
他开口就询问福灵郡主的事情,莫不是来找她算账?
“额……呵呵呵……靖王爷您听我解释……”
穆瑾楠尴尬的傻笑的几声。
“昨天那个草药郡主确实来找靖王爷你……不过……老娘发誓,老娘绝对是不小心才将她砸晕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举起一只手掌发誓。
人确实是她不小心砸晕的,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将她砸晕。
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个草药郡主又怎么烦扰她家男神王爷。
说完之后,在她在心底默默补充上一句。
“福灵郡主告到了太后那里。太后老人家想请你去宫里做客。”
君千夜说完,抬起手臂,手中正拿着一个类似诏书的东西。
“这是太后的懿旨。”
刚刚,威龙将军匆匆忙忙的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听威龙将军的说法,他今日曾无意间瞧见福灵郡主去见了太后。
之后,太后就下旨召见穆瑾楠。
这两个女子之间的恩怨,威龙将军也算是亲眼见过。
当初穆瑾楠被福灵郡主打的遍体鳞伤,后来福灵郡主又被穆瑾楠设计被自己手下人打的遍体鳞伤。
就冲这点儿,两人之间的仇恨肯定不共戴天。
完全不用质疑,福灵郡主定然是找太后做后台,为她讨回公道,报仇雪恨了。
只是,这本该给穆瑾楠的懿旨他却拿来靖王府这一举动……
威龙将军是这般解释道:
“靖王爷,这两个女人都与靖王爷熟络,她们之间的矛盾恐怕也只有王爷能够调和。所以威龙今日斗胆,直接将此事先告知靖王爷,请王爷做定夺之后,威龙再将之告知二小姐。”
威龙将军的话说的非常委婉,但是君千夜岂会不明白里面最直接的意思?
说的不客气一点儿,威龙将军是说,福灵郡主与穆瑾楠两人之间的仇恨,说白了都是因为对靖王爷的争风吃醋。
他才是里面最关键的人物,更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太后下懿旨,当然要先过来找他。
君千夜也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年先皇登基之际,太后曾经一度垂帘听政。
虽说是一代女流之辈,她对于治理国家有自己独特可行的见解,可以说是好多男儿所难以匹敌的。
太后是当之无愧的巾帼枭雄。
而福灵郡主更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了诸多厉害关系,她定然会在这颗棋子还能派上用场的时候尽力护着福灵郡主。
如此一来,穆瑾楠一旦被卷入,等待她的唯有凄惨的下场。
君千夜想了一会儿,便道:“有劳威龙将军告之,太后懿旨就由本王转交靖王府二小姐吧!”
他懒下了这个活儿。
等威龙将军走后,第一时间便过来找这个女人。
“太后懿旨?”
穆瑾楠看着他手中拿的那个挺高大上的东西,伸出手想拿过来瞧瞧,最后却没有勇气,又缩了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福灵郡主回去找了帮手。而这个帮手就是太后?她让太后出面想法子处置我?嗷嗷……靖王爷,你快请进,这么重大又恐怖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穆瑾楠麻溜的让开路子,一摊手做一个“请”的手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君千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跨进房中,径直做到了一张太师椅上。
“太后为人虽然看着面善,实际上却是心思歹毒之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如果,她真的当你是眼中钉的话,究竟会如何对你,这很难言说!”
“意思就是说,这次我面见太后凶多吉少了?”
穆瑾楠关上门,坐在了他旁边的太师椅上。
“这个很难说!”
君千夜微微蹙眉。
“这得要看太后觉得你对她的威胁程度是多少。”
“我对她的威胁程度?”
穆瑾楠满脸惊愕。
“她是当今的太后,我一个小小的的穆王府庶出的小姐,能对她构成什么威胁?”
“你一次次的阻止福灵郡主接近本王,就是在对太后构成威胁。”
“咦?我想起来了,当初好像就是太后为你还有那个福灵郡主赐婚。”
穆瑾楠点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那个外表美丽内心歹毒的草药郡主似乎对靖王爷你一往情深,不过,看你这种淡漠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喜欢她。既然你不喜欢他,干嘛还要答应太后的赐婚?喂,君千夜——”
她忽然神神秘秘的将脑袋凑近了君千夜一些。
“你们皇家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看似平静的表面,是不是暗地里暗潮汹涌?”
“你以前去皇宫偷过东西?”
君千夜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无关痛痒与他们讨论的东西毫不相干的问题。
“啊?啥子?”
穆瑾楠闻言,果然蒙圈了。
“如果不是去皇宫偷东西听到风声,你又怎么会这么问?”
“喔,这个意思啊!”
明白了他的意思,穆瑾楠开始解释。
“在我们那个世界,不管哪个朝代,只要在皇室之中,总是少不了阴谋诡谲,勾心斗角。为了权利,抛弃亲情,甚至不惜骨肉相残。我想,这个世界应该都差不多吧!是吧?”
她抬眸看向君千夜。
“你那意思就是,我猜的没错了?皇室之中,一定有什么秘密的阴谋对吗?我见过皇帝,他对你很器重。想要搞出点儿花样来的,恐怕只有那个太后了吧!”
“你说的很对!”
君千夜点头。
又一次,他对眼前这个女子产生了赞叹之意。
她真是个聪明到出奇的女子。
她平时日的疯疯癫癫,在此刻睿智的言语中完全被洗白了。
“太后当年一直不喜欢我的母后静怡皇后,所以一直反对父皇立我为太子。”
君千夜叹口气。
“后来她又为父皇纳了一个妃子,也就是当今的紫菱皇后。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也是父皇的表妹。后来紫菱皇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当时太后垂帘听政,提议父皇将紫菱皇后所生的儿子立为太子。父皇也是身不由己,不敢违背。
“如今,太后虽然退出了朝唐,却一直对我心存戒备,害怕我有一日会觊觎太子之位。所以,才找来了福灵郡主这个心腹。明着是赐婚,实际上是安插一个眼线在我身边。”
“找这么个草包做眼线?”
穆瑾楠噗嗤一笑。
“这太后也太逗了吧!怎么会挑那么个没有脑子的女人?那个福灵郡主那么喜欢你,万一她嫁过来之后不跟她一条心了,太后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
“有总比没有强吧!况且,如果太后一直做她的后盾,为她出头,为她出谋划策的话,福灵郡主还会不跟她一条心吗?你把太后想的太简单了!她用来监视靖王府的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过来一个福灵郡主,不过是为了将来里应外合方便一些而已。”
“这样说来,言之有理!”
穆瑾楠点点头。
“太后让我进宫,有没有说什么时间去?”
“午时之前。”
君千夜看看窗外的天色。
“你现在可以去了。我那会儿已经命人去学堂接贱宝,太后的歹毒,完全不是福灵郡主能够比的。如果她真的盯上贱宝,后果不堪设想。等会儿将他安排妥当,我会进宫!”
“恩!”
穆瑾楠重重的点点头,感动不已。
没想到,这个男人想的非常周到。
暖意再次流淌进她的心里。
这一回又一回的相救,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一天又一天的相处,唯有将一条真理验证的越来越深刻——
她这辈子,看上的第一个男人,根本没有看错。
“午时之前?为啥一定要午时之前?难不成要请她吃午饭?这肯定绝对不可能!”
出了靖王府,穆瑾楠也抬头看看上方的大太阳,口中嘀咕着走向君千夜为她准备好的马车。
进去之后,她又抓耳又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为啥要午时之前到达。
马车没走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当宫女带着她进了太后寝宫招待她的地方时,忽然有另一个词涌入了她的脑海中——午时三刻!
这个时间似乎一般都是处斩犯人的时间。
太后让她午时之前来,难不成就等着午时三刻的时候将她处斩?
呀!
不会吧!
君千夜虽然说过太后心思歹毒,总不至于见第一面就要宰了她吧!
她打了一个寒颤。
“来人,奉太后之命,将穆瑾楠拿下!”
穆瑾楠刚被那个可怕的想法吓得心“砰砰砰”直跳,耳边马上一声令下。
下一秒,“咚咚咚”一阵阵齐刷刷的脚步声过后。
四周马上来了一群持刀侍卫,将她团团包围。
...
第160章 160(一更)惊险时刻
“娘的!真的是来要老娘的命的!”
穆瑾楠忽的瞪大眸子看着那些人,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头。章节更新最快
这刚来,就是要开打了吗?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啊。
那是不久之前她第一次得罪了福灵郡主醢。
在穆王府中,也是太后下了懿旨,要捉拿她。
而不久之后的今日,同样的一幕又上演了。
只不过这次不在穆王府中,而是在太后的寝宫中缇;
这次要捉她的人是太后,而不是福灵郡主;
这次被抓她可能凶多吉少,而不是像那次那样被人所救。
只因,太后要杀的人,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
冷汗,缓缓渗出来。
“太后驾到!”
伴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太后的仪仗队缓缓靠近。
她坐在一个四周都被薄薄的帘子罩住的圆形娇子中,被人抬着,排场极大,自寝宫中过来的。
自己的主子来了,那群包围住穆瑾楠的人,并没有立刻上前将她捉住,也没有关心太后那威严雄壮的仪仗队,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保持与她对峙的模样。
穆瑾楠看看四周的人,又看看太后的仪仗队,不由自主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且不说跟在太后身边的还有一批侍卫,单说将她围个水泄不通的这些人,也够她一个人对付的。
这太后娘娘,还真打算将她午时三刻斩首啊!
或许,用不着到了午时三刻,等会儿打起来,她寡不敌众,被乱刀砍死也不无可能。
可令她大跌眼镜的是,包围住她的人,依旧像木偶一样,动也不动。
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发起进攻,穆瑾楠也不敢掉以轻心,一直紧绷着浑身的神经。
“你就是那个多次救我乾昭国于危难中的穆王府的二小姐?”
娇子被缓缓放在了离穆瑾楠几步开外的凉亭中。
薄凉的帘幕,映出一张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容颜。
那华丽的头饰,高贵的打扮也是模糊的。
唯有太后那清冽的话,缓缓地透过娇子薄薄的帘子传出来。
那声音冰凉刺骨,次在人身上,就好像掉进了千年冰潭中一般。
穆瑾楠死死地盯着那薄帘娇子,紧闭着嘴巴不回答。
心底却将人骂了个千百遍——
知道老娘是乾昭国的救星……你这死老婆子还是用这种方式对待救星?
果然虚伪冷酷、阴险狡诈无人能及!
“你不回答哀家也无所谓!哀家没有这个心情逼问你。等到你真的需要开口的时候,你会说的。”
帘幕中,太后宽大的绫罗绸缎猛地一甩,她整个人悠然的靠在了身后软软的靠背上面。
“哀家就当你真的是我们乾昭国的救星,为抵御外敌维护国家尊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是——”
娇子中的声音恍惚间变得更加冰冷。
“哀家向来赏罚分明。做的正确,理应给予奖励,可是做的错误,当然也要严厉惩罚……”
太后的话,声音虽然小,可是音色尖利。
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抹了毒药的刺,深深地刺进了穆瑾楠的身体中。
她攥着的拳头,顿时渗出了厚厚的汗珠。
“恕民女斗胆,民女并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太后如此大张旗鼓,莫不是想要草菅人命?”
君千夜口中所说的太后心狠手辣,她现在真的有了不一般的体会。
越跟这个太后接触,才越发的觉察到这个女人身上的可怕气息。
“奥?你的意思是说哀家对你的是欲加之罪了?”
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一介平民,多次打伤福灵郡主,这样的罪过还不够大吗?不过,哀家并非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你犯了这么大的罪,按理说不应该给你任何的通融。可哀家念在你多次挽回了我们乾昭国的面子,所以,今日就让你跟你儿子团聚——啪啪啪!”
娇子里面那模糊的轮廓拍完了手,马上有另外的人夹着一个孩子闪出去。
“楠楠……本宝宝中招了……”
贱宝那奶声奶气,无助又惶然的声音,狠狠地刺痛了穆瑾楠的心。
“本宝宝要给你当拖油瓶了……”
贱宝还记忆犹新,不久前,在皇家学堂,因为夫子讲的课太索然无味。
所以他就托着腮在那里打瞌睡。
可是打着打着,忽然,门外吵吵嚷嚷冲进一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从凳子上提起来就走了。
这下他才从惊吓中瞬间清醒。
贱宝没有想到,这个太后也是个卑鄙的主儿,居然又拿他来要挟他娘。
“贱宝……”
穆瑾楠眸子忽然狠狠地刺上太后,怒道:“有什么事冲我来,放开我儿子!”
“呵呵……”
太后冷笑着。
“放心,哀家只想知道,你们娘俩在靖王爷心目中的位置到底有多重。哀家想知道,从来不近女色的靖王爷,突然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接到王府中住,到底是什么原因。”
太后的声音略微一顿。
“哀家还想知道,靖王爷今后到底有怎样的打算。毕竟,我们乾昭国,还需要他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存在呢!”
太后的一席话,让原本来紧绷的穆瑾楠,心里面一下子有了底。
太后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根本就不是真的要为福灵郡主出头将她抓住惩罚她,而是用他们母子来考验靖王爷。
她想知道君千夜,究竟是什么心思,想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对她一直维护的当今太子的地位构成威胁;
甚至,眼前这个心狠毒辣的女人或许早已经在暗地里面想办法将他除掉。
君千夜早已经说过,太后安插在他身边的高手很多。
这便解释,为什么太后对他们母子在靖王府住的事情了如指掌。
今日他们母子就是一个美味的鱼钩,为了钓君千夜那只大鱼。
太后的反语,说的真是明目张胆啊!
什么乾昭国需要他这么厉害的人物?
是她害怕乾昭国将来的江山会落在这么一个厉害人物的手中才是真的吧!
“太后,这个很简单!”
穆瑾楠脸上忽然露出笑容,可是眸子里面仍旧是一片冰冷。
“您要是想知道,那我今日就通通说于您听!不过,我想太后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奥?是吗?哀家也一直希望自己真的误会了什么!”
太后忽的一招手,“先退下吧!”
“是!”
有人应了一声。
“呼啦啦!”
那群包围住穆瑾楠的侍卫,马上往后面退去,离开了对穆瑾楠的威胁范围。
刹那间,穆瑾楠的周身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了放松。
“既然二小姐这般识时务,那哀家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好的说给哀家听。”
“好!”
穆瑾楠嘴角一勾,朝那方凉亭走了几步停住,抱拳作揖道:
“太后,方才您说想看看我们母子二人在君千夜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我想太后怕是要失望了。”
“此话怎讲?”
薄帘轿内,清冽的声音涌了出来。
“太后身为这后宫之主,更曾垂帘听政,对治国之策深有见地,因此您一定会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不过,某些时候人各有志而已!”
“是吗?二小姐的意思是,你与靖王爷之间,存在的只是利益上的关系?”
太后忽然笑着问道。
“不错!我们之间,确实是利益关系。不光我跟靖王爷之间的关系是如此,就连我与乾昭国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
“这……又是何意?”
太后满面笑容的脸,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太后,先说我与乾昭国之间的利益关系。”
穆瑾楠轻轻勾唇。
“我想,在外场上大家都知道的是,当初我几番针对风怒国摄政王,一次又一次的粉粹他羞辱我乾昭国阴谋。因此,我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乾昭国的救星。
“可是知道真相的人,恐怕就会多一番思考了,就比如,我的出发点是什么。当日我被风怒国太子捉住以偷卜明珠的罪过带到乾坤殿,弄不好,为了平息封泊天的怒气,我会成为这场政治较量的牺牲品。所以,我的出发点完全就是为了在乾坤殿上自保——”
“哀家听说,你在乾坤殿上曾说是靖王爷让你去来宾馆打探消息,还将靖王爷也拖下水。”
太后忽然开口打断穆瑾楠的话,似乎在讽刺。
“真相,可是这样?”
“太后所说的不假。”
穆瑾楠心底暗道,这太后果然有心,将事情经过的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
“将靖王爷供出去,也是为了自保。包括后面与风怒国摄政王针锋相对,只要我能够回答出他给出的问题,那么便可以依附圣上的势力留得一条小命。事实上,我成功了。不仅能够保住性命,还得到了丰厚的奖赏。再说我跟靖王爷之间的利益关系。”
穆瑾楠抬头看了一眼娇子中的人,当意识到有薄帘遮挡看不出里面人的表情时,她又低下头。
“在乾坤殿上,我曾说自己是靖王爷的下属,所有的事情都是靖王爷指使的。其实不然,我们两人之间,并非上下属关系,也仅仅只是利益关系。我帮他做事,他做我的屏障。
“所以,便有了后面的事情——靖王爷接我们母子去靖王府暂住,这是我的要求而已。因为得罪了风怒国的摄政王,我们母子二人很可能处处存在危险。
“所以,我便恳求靖王爷,让我儿子去了外面人不太容易进入的皇家学堂,并让儿子暂住靖王府,借靖王爷的力量保护。”
穆瑾楠又抬头。
“太后,从这些事情上面看来,您觉得,我们在靖王爷心目中会有怎样的地位呢?其实说白了,我们只不过是他不好拒绝的累赘而已。”
“听你的说法,似乎很有道理。”
薄帘娇中的声音,还是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但是穆瑾楠听得出来,她的话虽是这么说的,心底肯定不会相信。
只因从她口中,她还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
想罢,穆瑾楠又道:“太后,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哀家恕你无罪!”
“好!太后,我其实不赞同太后的一句话。”
“奥?你不赞同哀家说的哪句话?”
“太后说,乾昭国离不开靖王爷,穆瑾楠斗胆质疑一下太后的这句话——”
“说下去!”
“是!”
穆瑾楠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太后的态度,听到她发话,她马上点头。
“太后,您可知道,当存在利益关系的两人之间,会有怎么暗中的活动?那就是——相互猜忌。我跟靖王爷之间就是这样的。
“毕竟得罪了心狠手辣的封泊天,我们母子每天都像枕着一把铡刀在睡觉,或许,说不定哪个空当,那铡刀砸下来,我们母子二人便会一命呜呼。所以,我当然要时刻注意靖王爷这个保护伞,有没有破,有没有二心。
“就是在这种猜忌中,当然也就了解了靖王爷一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靖王爷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的话,显然勾起了太后的兴趣。
“通过这下日子我暗地里的查探,知道了靖王爷一直神出鬼没,但是他神出鬼没竟然只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太后终于按捺不住了。
“靖王爷他其实一直都在查自己母后当年死亡的真相。”
穆瑾楠忽然噗嗤笑了。
“太后,不瞒您说,当我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很惊诧。因为,但凡看重权势之人,想的不都是如何让自己的势力永垂不倒。可是靖王爷完全不同,他的回忆里居然都是当年与家人相聚的日子。
“关于推测,我不敢乱说,只是想跟太后说出这个事实。其中能够传达的意思,太后定然有更深的见地。至于我对太后说的那句话提出质疑,希望太后恕罪。”
娇子里面,那位高权重的女人没有说话,倒是旁边忽然有丫鬟靠近,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太后频频点头。
等到丫鬟离开之后,太后忽的又冲穆瑾楠开口道:“你质疑哀家的那句,哀家在这里承诺绝对不会治你的罪。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开口说一句话,搞一个动作。否则,想想你儿子的后果!
“还有,如果让哀家查出你所说的话都是假的,那么,就不要怪哀家不近人情。但你放心,到时候哀家会让儿子跟你一起走,不会让他小小年纪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娘亲疼爱。”
穆瑾楠忽的又攥起了拳头。
不用说,太后一定又有什么阴谋。
该死!
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又拿儿子来要挟她。
等等!
不对!
太后说要查她说的话,怎么查?
穆瑾楠心底正疑惑着,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渐渐增大,似乎有人风风火火的赶过去。
她抬头一看,那抹酷酷的黑色立刻映入了她的眼帘。
还是那般刚劲魁梧,还是那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真的是那个人!
他说过,会过来,今日果然过来了。
蓦地,一股暖流忽的流进了穆瑾楠的心头。
还是那句话——
这个男人,他没有看错。
咦?不对!
内心的激动没能够维持过久,穆瑾楠忽的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方才太后不让她开口讲话,不让搞小动作,难道说……
她再次将视线落在那个越走越近的黑色身影上面——
难道,这就是太后的阴谋?
她的心咯噔一下,一阵巨大的惶恐涌了上来。
...
第161章 161(二更)靖王叔叔,楠楠被人绑走了
这个心思歹毒的太后,给他铺就了两条绝路啊!
君千夜这一来,太后势必会拿她跟贱宝作为筹码展开她的计划——
从君千夜身上调查她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全文字阅读】|
因此,靖王爷的回应是不是能跟她方才所说的对上号,便决定了他们娘俩到底是生还是死。
所以这第一条绝路:如果君千夜说的跟她的截然不同,那么他们娘俩,真就必死无疑醢。
第二条绝路:如果她搞任何小动作,给君千夜任何提示,那么她儿子马上就会下场凄惨。
贱宝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比要了她自己的命还厉害。
两条可怕的绝路…缇…
这可怎么办?
穆瑾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紧张害怕的功夫,君千夜已经走过来,在她所站的几步之外停下,朝太后行礼道:“千夜给太后请安!”
“靖王爷免礼!”
太后忽然一摆手,旁边马上有侍候的宫女过来,将圆圆的轿子上的薄帘账拉开。
立刻,轿子中的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个头发乌黑,脸上光滑洁白,衣着华丽的美丽女子。
浓妆艳抹,美艳至极。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穆瑾楠当场惊呆了。
她记的曾经听人说,当今太后已经是近古稀的人,可是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简直让她大跌眼镜。
从前用她想象的说法,太后的真容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可事实上呢?
眼前的女子,根本不像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说她看上去上像少女一般肯定太过夸张,但是,看上去三十多岁还是有的。
这太后娘娘生的极美,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来形容,丝毫不会过分。
“谢太后!”
穆瑾楠被太后的年轻与美貌惊呆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直到君千夜道谢起身,她才从震惊与失神中回来,站直了身子,继续关心情势发展。
“哀家很好奇,靖王爷今日突然到来,恐怕不是给哀家请安的吧!”
太后笑眯眯的看了穆瑾楠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君千夜身上。
“莫不是因为哀家不小心带走了靖王爷很重要的人,所以,王爷急着过来跟哀家要回?”
后面这问句,将一旁的穆瑾楠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猜的果然没有错!
太后不让她开口说话不让她搞任何小动作,就是要看看君千夜面对她的问题怎么回答。
如果他们两人的说法对不上,她跟儿子的命可真就保不住啦。
好可怕!
穆瑾楠狠狠地为自己还有儿子的命运捏了一把冷汗。
这样惊险的时刻,由不得她不把耳朵竖的高高的听听君千夜的说辞。
“太后想多了,千夜来这太后寝宫当然是给太后请安的!”
君千夜这第一句,没有什么问题,穆瑾楠比较安心。
“至于太后捉的这两个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继续道:“确切的说,跟千夜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句话,让旁边的穆瑾楠差点儿炸毛!
当时她非常想扑过去,狠狠地将某个冰块王爷暴打一顿。
顺道谴责:“你丫的君千夜,你敢说老娘跟你没有关系?要不是因为你那个爱争风吃醋心狠手辣阴险歹毒的未婚妻,老娘现在能被人拿儿子做要挟命悬一线吗?”
她激动的情绪还没有平复,却听到君千夜继续道:“但是,这母子二人,千夜今日必须带走!”
太后的脸色一变,道:“那是为什么?千夜,如果你的理由能够说服哀家,那哀家便给你这个人情,不会计较她将福灵郡主砸晕的事情,如何?”
是啊!为什么?
这同样也是穆瑾楠疑惑的地方。
感情方才这冰块王爷是欲扬先抑呀!
原来他就是来救他们母子俩个的。
等等!
穆瑾楠全身的冷汗骤然间又冒了出来。
君千夜后面这个理由,就是关系到他们母子生死的关键呀!
要是跟她说的丝毫不搭边儿,那甭说了。
他们娘俩就完了,光等着香消玉缘尽的遇见阎王吧!
她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回太后的话,今日千夜要带他们母子走,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穆瑾楠对千夜还有用处!”
君千夜微微挑眉。
“不晓得这个理由让太后觉得有没有说服力呢?”
此话一出,穆瑾楠立刻开心了,而太后却立刻变了脸色。
她们二人的变化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君千夜所说的理由,跟穆瑾楠所讲的不谋而合,并无差异。
穆瑾楠以前说的便是她跟靖王爷之间是有利益关系,而君千夜的意思也点名了穆瑾楠确实对他自己有用处。
穆瑾楠差点儿感激涕零!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兴奋的奔过去狠狠给某个冰块王爷一个熊抱,并且发自肺腑的说一句:“靖王爷老娘爱死你了……”
可惜,现在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垂眸窃喜他们娘俩可能有救了。
“太后若是觉得这个理由不够有说服力的话,那千夜便再补充一点。”
看到太后脸色难看的没有表态,君千夜又开口道。
“太后是明察秋毫之人,定然知道这些年有件事一直让千夜觉得如鲠在喉。那就是当娘皇宫中盛传的静怡皇后自杀身亡的事情。
“千夜一直觉得,母后的死,绝对不简单。因此这些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那件事情的调查。到现在,千夜对母后静怡皇后的死渐渐有了眉目,我想不用多久那个真凶就会浮出水面。”
说到这里,他有意抬头朝太后看去,果然看到太后的脸色好像瞬间更难看了。
君千夜心底波澜微动。
当年母后死了之后,太后马上建议父皇立太后的侄女紫菱为皇后。
那时候他便怀疑,自己母后的死会不会跟这两个人有关。
今日,看到太后一听到自己说有静怡皇后的死亡真相有眉目了,一向淡定的她竟然也变了脸色。
这不难猜出,太后对当年的事情一定知道内情。
“太后,千夜查出,母后当年的死,跟穆瑾楠有关。”
他继续将话说完,继续注意着太后的表情。
“那么,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太后娘娘呢?”
“好!”
太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似乎因为君千夜的矛头没有指向她。
可是站在一旁的穆瑾楠不干了。
她那双带刺儿的眸子一下子就射向了君千夜。
刚刚还对人家感激不尽感恩戴德的,现在就是一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模样——
你丫的,君千夜!谁跟你母后的死有关?
你母后谁啊?老娘根本不认识好吧!
你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血口喷人?
最讨厌被人冤枉,现在,她好想咬人!
如果不是碍于场合,她指定要奔过去狠狠地将他咬上一口。
“既然千夜你这么坦诚,而且,这个女人跟千夜你母后的死有关,于情于理,哀家当然不可加以阻拦。”
“所以,太后的意思是,千夜可以将人带走?”
君千夜问道。
“可以,来人,放了那个孩子!”
太后一摆手,那个夹着贱宝的人马上松开了手,将他放到地上。
“哈……本宝宝得救了……”
贱宝兴奋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本想直冲君千夜跑过去,想在他怀里撒撒娇。
可是忽然意识到太后的存在,又想到方才她娘跟靖王叔叔之间那种微妙的、似乎很不同于平常的关系,他马上转了个方向,直冲穆瑾楠跑过去,扑进了她怀里,牢牢地楼主了他娘的脖子。
“太后,千夜告辞!”
君千夜作揖完毕,转身往宫外走。
穆瑾楠见状,也赶忙抱着贱宝跟了上去。
等几人出了太后寝宫,穆瑾楠将贱宝放下让他自己走。
下一刻,她整个人像炮弹似的忽的窜到君千夜跟前,拦住他的路道:
“喂,君千夜!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老娘跟你母后的死有关?告诉你老娘连你母后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跟她的死有关?你不可以冤枉我,更不可以侮辱老娘的纯洁人格!”
穆瑾楠之所以这么激动,原因只有一个。
君千夜是她苦苦追求的人,要是她跟他娘的死有关,她不就从他的追求者一下变成了仇人了?
这要是仇人,还怎么去追?
“如果不这样说,太后会放过你们吗?”
君千夜语气淡淡的,不过对于她这种泼辣的模样,还是不悦的皱了皱眉。
“本王一直在查母后死亡的真相,而且决心一定要找到真相。只有对太后说你跟母后的死有关,她才会看出我要带走你的决心,她才可能妥协。”
“啊……”
穆瑾楠瞬间偃旗息鼓了。
好像是这么个问题。
如果君千夜跑去直接跟太后求情放过她,就冲那老太婆老奸巨猾的模样,定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带走她们娘俩。
唯有以静怡皇后的死作为引子,挑出他们两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与仇恨……
另外她也瞧见太后听闻静怡皇后之死探查的有眉目时陡然间变了脸色,不难想象,那是心虚的表现……
君千夜后面忽然将矛头指向她这个无辜人,说他要带走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跟静怡皇后的死有关。
如此一来,凶手转换对象,太后定然会松口气。
这样双管齐下之举,太后害怕夜长梦多,她当然会赶紧让君千夜将她这个“替罪羔羊”带走。
穆瑾楠这个思路刚刚理清,却忽然听君千夜又道:“母后的死,或许跟你没有关系,但是跟老穆王一定有关系!”
一句话,穆瑾楠感觉好像脑门上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榔头,差点儿晕过去。
得了!
静怡皇后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却跟她爹有关系。
要是老穆王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促成了静怡皇后的死。
那么,“杀母仇人”跟“杀母仇人的女儿”,这两者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总之,穆瑾楠这个郁闷啊!
她要真是君千夜杀母仇人的女儿,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那以后她还追个毛线啊!
这一路,穆瑾楠终于安静下来。
安静的回到靖王府,安静的吃午饭,安静的拎着板凳在外面晒了晒太阳,被炽热的阳光烤的快要脱水,最后安静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黄昏,在太阳渐渐西落的步伐中缓缓到来。
安静的靖王府中,那些被穆瑾楠踩得狼藉一片的花园早被勤快的仆人们清理干净。
太阳光已经变得柔和了好多,斑驳的洒在那些惨遭迫害的植被身上,映射出它们透出的激昂与生机。
微风,轻轻吹动。
给这样的寂静加上了一丝丝动态的美感。
这样的时刻,本该是最舒适最惬意也是最安静的时候。
可是,就在一切沉浸在这种绵延轻柔之中时,穆瑾楠的房中忽然闯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一边往外跑一边火急火燎的喊道:“来人啊!不好了!楠楠被人绑架了!靖王叔叔,不好了,娘亲被人绑走了……您快过来看看啊……”
靖王府的静寂与平和,骤然被打破。
...
162梦里声音凄厉的女人
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猛地推开书房的门。【全文字阅读】
“嘭!”
他撞在了那个从书桌前起身准备开门的黑衣人身上。
“嗷呦!”
贱宝尖叫了一声,马上拽住那人的衣角道:“靖王叔叔!你快去看看,楠楠被人绑架了!”
君千夜忽的俯身,将他抱在了怀中,一边往外走,一边蹙眉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说你娘被人绑架了?钤”
“本宝宝睡觉一醒来,就发现楠楠不见了。地板上面凌乱的很,疑似打斗的痕迹。楠楠她肯定跟人打架,最后没能打过人家,只能被掳走。”
贱宝有印象,中午有惊无险的自太后寝宫回来,用过午饭之后,他娘就带着他回房间午休。
他记得,那会儿她娘看上去郁郁寡欢,好像有什么心事。
为了逗逗娘亲,活跃一下气氛,他还故意问道:“楠楠,本宝宝有个问题搞不明白。你以前不是总说,男人算什么,要男人干啥,男人还不是女人生的,可是你现在怎么又追靖王叔叔呢?”
让他奇怪的是,他娘看了他一眼,眸子里的忧郁似乎并没有丝毫减弱。
后面竟然叹息一口气,云淡风轻道:“贱宝,你有所不知啊!这没有男人,女人也生不出男人啊!”
贱宝清晰的记得当场那种好似被雷劈过的外焦里嫩的感觉。
他倒是马上明白过来,她娘再怎么忧郁,那骨子里面透出的逗比天性那绝对无人能及。
所以,他娘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活跃气氛什么的。
再后来,贱宝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醒来,地上狼藉一片,他娘就不见了。
贱宝说话间,君千夜抱着他已经到了穆瑾楠所住的房间门口。
开门,果然看到地上凌乱不已,被子枕头掉了一地。
君千夜一看便明白了,道:“你睡觉不是喜欢踢被子吗?”
“是啊!靖王叔叔,小孩不都喜欢踢吗?”
贱宝一脸的茫然。
他请他靖王叔叔过来,是找她娘失踪的线索,又不是跟他讨论他踢不踢被子的问题。
“所以,今天你把枕头也踢下来了!”
君千夜倏然浅浅一笑。
“是本宝宝踢的吗?不是娘亲打斗的时候弄掉的吗?”
贱宝疑惑的看看床下面的被子跟枕头。
“你娘走了吧!”
桌子上面,压在杯子底下的一张纸引起了君千夜的注意。
他抱着贱宝走过去,将怀中的小娃娃放在凳子上坐下,拿起了那张纸。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字。
看完后递给贱宝道:“你娘留下的东西,你看看吧!”
贱宝接过来,看了几眼,将上面的字大声读出来:“贱宝儿请注意,你娘我有重要事情要做!必须马上离开,不用等我。爱你的么么哒!”
“喔,原来楠楠是自己离开的!那就没事了!本宝宝还以为太后那个老太婆不死心,又对楠楠下手呢!”
贱宝忽然淡定的从凳子上面下来,摆摆手,道:“靖王叔叔,我们不管她了!想想今晚吃什么饭,本宝宝饿了!”
君千夜满脸的黑线。
这个是亲儿子吗?
知道娘亲不是被拐走了,马上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也不袋担心他娘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么么哒是什么意思?是娘的另一种叫法吗?”
君千夜忽然好奇的问。
因为他想起,穆瑾楠说过,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那里的文明与这里很不同。
“么么哒,就是……”
贱宝说了半句,摆摆手,“算了!靖王叔叔,等以后让娘示范给你看吧。”
他转身,将地上的枕头被子捡起来放回床上,换了一个话题道:
“靖王叔叔,今天真是很刺激的一天呢!要不是你来了,本宝宝还有娘亲真的要被那个死老太婆给宰了。真没想到,天底下的卑鄙小人都一个样,都只会用儿子要挟娘!”
越说到后面,贱宝越是愤愤不平。
“太后懿旨下来的那一刻,本王马上派人去学堂接你。等去了才发现,其实早已经晚了。”
君千夜叹口气,千万万算,他算露了太后的行动比他早太多。
“太后真是越老越老奸巨猾。岁月不仅没有磨平她的身上的棱角,反而将她身上心机之棱刻的更深了。”
“那个死老太婆!”
贱宝又骂了一句。
“她可是先命人将本宝宝捉去之后,才写的那道懿旨呢,本宝宝亲眼看着那老太婆命人写的。她还问本宝宝的爹是谁,问我是不是靖王叔叔的儿子!”
“……你怎么回答的?”
贱宝后面提出的这个问题,把君千夜又吓了一跳。
好像,那个令他恐惧的推测,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就会长腿跑出来吓他一跳。
“对别人,兴许本宝宝会撒谎说是靖王叔叔的儿子。可是面对那个死老太婆,本宝宝当然如实回答说不是靖王叔叔的儿子了,本宝宝才不敢撒谎呢!”
贱宝瘪瘪嘴。
“本宝宝是楠楠的儿子,那个死老太婆就拿本宝宝本宝宝威胁楠楠。本宝宝要是再撒谎,那个死老太婆岂不是又拿本宝宝威胁靖王叔叔?”
那一刻,君千夜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他竟然觉得,就算贱宝真的说谎骗人说他是他儿子,他也不会怪他。
好像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
小小年纪,却这般古灵精怪聪明懂事。
他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孩子吧!
以前,他从未觉得,一个懵懵懂懂的天真孩子会这么可爱!
这个夜里,君千夜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久久没有睡意。
“靖王叔叔!你睡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忽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静寂。
“还没有!”
君千夜翻了个身,眼神扫过窗外。
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应该已经深夜了吧!
“本宝宝陪靖王叔叔聊聊天怎么样啊?”
黑暗中,贱宝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透着一股子不为人知的另一番“心机”。
“你是想我陪你聊天吧!”
君千夜一针见血,点破了贱宝的意图。
“呵呵……靖王叔叔就是厉害!”
贱宝不好意思的笑笑。
“本宝宝今天睡睡多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睡不着。靖王叔叔你就陪我聊聊吧!”
“你想聊什么?”
“靖王叔叔,本宝宝跟你聊聊今天在太后寝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好不好?”
贱宝忽然兴奋了。
他从头开始,讲他被捉到太后寝宫,又讲她娘到了寝宫被侍卫团团包围住。
再后来,她娘为了脱身,跟那个老不死的太后交代了很多东西。
最后,那个老不死的放话说,如果她查到的事情跟她所说的不一样,就要了他娘俩的命……
“靖王叔叔,你不晓得!你来了之后,那个老不死的故意问你问题,你的回答真的让本宝宝紧张不已呢!要是你回答的跟娘亲的不一样,那么,我们娘俩真的就玩儿完了!”
事情过去半天多,贱宝再提起之前的感触,仍旧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你们想到一块了。”
君千夜陷入了沉思中。
今日离开太后寝宫时,穆瑾楠竟然出奇的安静,并未有跟他提及任何有关他们娘俩在太后寝宫发生的事情。
直到今天晚上,他才从这个小娃娃口中了解到,原来太后还给穆瑾楠出过这样的难题。
如今回想,他庆幸自己说了那番话。
“靖王叔叔,今天你跟娘亲说的话不谋而合,让宝宝忽然想到了一首诗。本宝宝念给你听啊!”
贱宝清清嗓子。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靖王叔叔,你跟娘亲好像很有缘分呢!也不晓得,你跟娘亲会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他打了个哈欠,似乎困了。
可是好像还没说够,继续道:“楠楠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算话……以前总说她不稀罕男人,说男人还不是女人生的……所以,他不屑于找相公……可是后来都变了……她的话居然变成了——没有男人,女人也生不出男人……楠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墙头草……”
似乎是睡意更重了,贱宝的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小到没有,最后的最后,化为轻微的鼾声。
君千夜情不自禁的嘴角一勾,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君千夜,你为什么不死?我诅咒你……永远会伤害最爱你的人……”
不晓得过了过久,忽然一声凄厉而又绝望的女声狠狠地刺中了君千夜的耳中。
...
163刨坑宰虫子(二更)
那个声音,竟扎的他的心生生的疼。【最新章节阅读】
然后,越来越疼,疼的不能自已……
“腾!”
他终于忍受不住猛地弹了起来。
轰然发现,他是在做梦。
梦中,好像还是一个关于那个对她恨之入骨的神秘女人钤。
“穆瑾楠,你给本郡主滚出来!”
还不等君千夜理清那个诡异的梦境,窗外,又一声怒骂声响彻云霄。
他没有迟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往门外走去。
“你别以为,太后放过你,本郡主就会放过你。你砸晕了本郡主,本郡主要杀了你。穆瑾楠,你快给本郡主滚出——啪!”
院子里,福灵郡主的狠话还没有说完,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一颗石头,正中她的脑门。
“嘭”的一声,她狠狠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君千夜开门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眸中闪过了一丝惊愕。
“哼!不知好歹的贱女人,大早上的就带来晦气!看本宝宝打不死你!”
几句充斥着不满与愤怒的话毕,“嗖”的一声,贱宝从一棵茂密的树枝上面跳下来,乌溜溜的眸子轻蔑的望着狼狈晕倒在地的女子。
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个弹弓,来回的轻轻地砸着手掌,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战绩。
君千夜看看满脸鄙夷的贱宝,再看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福灵郡主,额上黑线滑落。
某位冰块王爷不想这么想也不行了——
这贱宝小朋友还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上次,他娘将人给砸晕了,这次,这个小娃娃又将人给砸晕了。
不得不说,某位郡主也是够倒霉的。
连着来了靖王府两次,却连着两次连门口都没来得及进去就倒在了院子里。
“呀,郡主您怎么了?郡主……”
半晌之后,福灵郡主身后的那些仆人丫鬟才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郡主,郡主,您怎么又晕倒了?”
一伙人跑过来,赶紧又是晃悠,又是掐人中,一通急救。
可惜,地上的人昏的厉害,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郡主啊,您到底是怎么——”
“福灵郡主方才不小心摔倒晕过去了,你们快将她带回郡主府看大夫吧!”
君千夜忽然开口。
那冷冰冰的话,瞬间让福灵郡主带来的仆人丫鬟们变得鸦雀无声。
他们惊慌了半晌,赶忙结结巴巴冲君千夜道:“是是是……靖王爷……小的们马上带郡主回去……看大夫……”
言罢,一个个更加慌慌张张的将人抬起来,逃似的就离开了靖王府。
“哼!敢欺负本宝宝的娘,看本宝宝不打死你!”
福灵郡主被抬着离开靖王府的那一刻,站在树下看热闹的贱宝抖着手中的弹弓,拉开弦,“啪啪啪”的比划了几下。
“你今天起的很早啊!就是为了练习你手中的东西?”
君千夜看看他手中的武器,又看看院中被他打断的树枝,竟然又铺了一地。
好像靖王府中这些年请花匠们修剪出来的好看的花草树木,竟然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就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前天是被穆瑾楠练轻功,踩断了一地的树枝;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了,今日这小娃娃打弹弓,又给打落了一地。
向来不信邪的冰块王爷,也禁不住暗自思量,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母子两个的债,所以,这辈子他们两人双双过来讨债?
“靖王叔叔……才不是本宝宝起的早……”
贱宝忽然将弹弓收起来,委屈的朝他走过来。
“是靖王叔叔你睡觉说梦话,好像还很痛心的样子……本宝宝惊醒之后好奇,所以才起来,想听听靖王叔叔做的什么噩梦。”
“我说梦话?我说了什么?”
君千夜的心猛地一沉。
“靖王叔叔,你好像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蓦地,他的心一痛。
那一句奶声奶气的话,竟然在瞬间化为一根钢刺,将那几个字一下一下的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化为另一番虚虚实实——
顷刻间,眼前似乎有瀑布般飞速而下的血流,染红了他的视野,触目惊心。
这一刻,处在这样的惶恐中,竟叫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君千夜猛地怔住。
好像,这是梦中的场景。
他看到了一双带着血泪的双眸,那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透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他的心在剧痛着,那如瀑布飞下的鲜血,似乎是从他自己身上流下来的。
“君千夜,被刀刺入心脏的滋味怎么样?”
一个鬼魅一般的女人,手中握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匕首,自那片血色瀑布中走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看着梦中的女人痛心疾首的问道。
那个女人的面容,是那么模糊,那么朦胧,唯有那双带着血泪的眼睛,看的分外清晰。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因为我恨你……我很不得你死……”
“靖王叔叔……靖王叔叔……你怎么了?”
衣角被人拽了一下,眼前血色的场景陡然间消逝。
“我……”
君千夜陡然间被拉回现实。
他想说点儿什么,可是话一出口,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
他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
梦中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
“靖王叔叔,你当年是不是被一个女人伤透了心啊!”
贱宝又拽拽他衣服。
“楠楠她以前跟本宝宝分析过靖王叔叔的问题。说一个身心都健康的正常男人,如果身边没有女人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曾经被一个女人狠狠的伤透了心,以至于此生对女人再没有好感……”
下一刻,某个小娃娃忽然贼溜溜的看向他道:“靖王叔叔,你方不方便透露一下,那个坏女人是怎么伤了你的心?”
君千夜眸子垂下,道:“本王跟你夫子说一声,以后你就不用去学堂上课了。留在靖王府中安全些,我自会派人保护好你。”
贱宝万万没有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回答他。
他这种回答,是不是叫做“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驴唇不对马嘴”“转移话题”?
貌似,他靖王叔叔经常用这招对付们娘俩儿,这人就是这么不坦诚!
“喔!本宝宝知道了!”
他嘟着嘴巴,不满的应了一句。
“知道就好了!”
君千夜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忽然扭头又道:“你学堂的夫子跟本王说,你小小年纪懂的东西比他都多,完全没有必要让你待在那里以睡觉的方式破坏那里的学堂纪律。
“还有,你打弹弓可以,不过打完之后,自己将残枝断叶打扫干净。”
交代完毕,君千夜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靖王府。
贱宝站在院中,显得一脸的懵逼——
他这是怎么得罪他靖王叔叔了?又他怎么可以剥夺他未成年人受教育的权利?
郁闷了一会儿,小娃娃也找地方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去了。
……
君千夜交代贱宝这些,自然有他这样做的理由。
原以为皇家学堂是个安全的地方,经历了太后的事情之后,他忽然觉得,暂时靖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贱宝的学业问题……
凭他现在所知道知识,学堂的夫子已经没有能力再教他新的东西了。
所以,他也确实没有必须再去学。
君千夜早上放心的离开,可等到中午回去,惊诧的发现,靖王府的院子,枯枝落叶倒是没有增加,可是地面竟然给人刨了个底朝天。
那一个一个翻着湿润的土坑,让原本华美的院子变的惨不忍睹。
而那被刨开的地面旁边,居然横尸遍野——一具又一具的各种虫子的尸骸。
看上去,惊心怵目。
离奇的是,旁边还有仆人站在那一片虫子尸体旁边,战战兢兢的盯着,视线一刻也不离开,似乎生怕出现个什么意外漏掉关键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君千夜指指地上的大坑问道。
“回王爷……”
仆人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惊慌失措道:“是宝少爷拿铲子抛的坑……他说自己心情不美丽……想宰人……可是靖王府里面没人心甘情愿给他宰,他只好宰虫子……就刨坑找虫子然后宰虫子——”
刨坑宰虫子?
将靖王府糟蹋成这样,就是因为他心情不美丽?
这个辣手摧花的败家小子!
君千夜忽然忍俊不禁,若有所思之后,道:“本王晓得了,那小娃娃人呢?”
毕竟,从贱宝如此狂野的宰虫行为来看,现在靖王府这么静寂,有些说不过去。
该不会这小娃娃有搞什么别的破坏?
...
164见鬼吓病的女人
“宝少爷在房中午睡!”
仆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君千夜的房间。
“他让小的在这里看着这些虫子尸体,不许给他把坑填起来,万一有哪只虫子又活了,就让小的再弄死。最后再将虫子尸体推进坑里,来个‘万虫坑’,以此来抚慰他受到创伤的心灵。”
仆人颤抖着声音,胆战心惊又问:“王爷,宝少爷在院子里刨的坑,小的要不要给他先埋起来?”
“不用了,他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吧!钤”
言罢,君千夜转身欲要往书房中走。
他晓得,许是今天早上这小娃娃被拒绝,没能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心情不好洽。
这么一个孩子,随他怎么发泄了,他不愿多计较!
他走了还没有几步,大门处,忽的跌跌撞撞脚步声穿透空气。
君千夜赶忙转身。
一瞬间,他惊诧的看到,穆瑾楠衣衫褴褛,踉踉跄跄的从外面撞进来。
那凄惨的模样,好像经历过惨绝人寰涂炭生灵的战争一般。
看到他的那一刻,好像见着救星似的,连滚带爬的朝他就奔了过去。
“君千夜……老娘见鬼了……老娘要死了……救命……”
她惊慌失措断断续续的说着,张开双臂,似乎要朝君千夜扑过去。
他眉头紧锁,在那女子扑过来的时候,猛地闪身而去。
“靖王爷……救命……”
前方没有想象中的依靠,穆瑾楠扑了个空。
她好像完全失去了最后支撑的力气。
“噗通!”
她狠狠地趴在了地上,再也不省人事。
“喂!穆瑾楠,你又搞什么?不要给本王装模作样!”
君千夜未动,朝她吼了一句。
地上的人没有动弹。
“喂!穆瑾楠,听到没有?本王跟你说话!”
他又吼了一句。
可是地上的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穆瑾楠,你又装什么——”
君千夜终于按捺不住,上前走几步,蹲下身子,伸出手晃了晃地上趴着着的女子。
一碰却发现不对劲儿。
隔着衣服竟也能感觉到她身体非同一般的热度。
好像,地上的女人在发烧,而且还烧的很厉害。
“穆瑾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君千夜抱住她的肩膀,将她抱起来。
这才发现她面色蜡黄,眉头紧锁,双目紧闭。
昏睡中整个人透出憔悴与痛苦之色。
“快去妙手回春馆将吴神医请来!”
君千夜扭头吩咐完,身后那仆人马上狠狠点头,一溜烟儿跑出了靖王府。
“穆瑾楠,你给醒醒……”
君千夜又晃了晃怀中人,依旧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唯有他抓住她肩膀的双掌,感觉到了一波又一波几乎烫手的热气。
如此的高烧,如果不赶紧想办法退去,这女子就算是烧不死也得烧成傻子。
君千夜不再迟疑,马上将人抱到客房中的榻上躺下,又命人端来了一盆凉水,他湿了毛巾,暂时放在她的额头上面降温。
君千夜记得很清楚,这女子昨日留书走之前,人还好好的,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何短短一日的时间,她便如此狼狈,浑身衣衫破烂,头发蓬乱不说,竟然带着几乎致命的高烧回来。
“鬼……鬼……”
他正思索着,榻上的女子忽然不安分的扭动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脸上的表情透出万分的恐惧。
“鬼?什么鬼?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你看到什么了?”
君千夜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他想知道,她出去的这一天的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鬼……真的有鬼……我看到了……在没有空气的墓室里面……棺椁之中……一个男人的尸体……他就是鬼……”
榻上的人,眉毛拧成了一团,好像还在看着梦中的景象,惊恐的更甚了。
她的身体,在床上扭动的也更加剧烈了。
“你看错了,那是一具尸体,是个死人。躺在棺椁中的就是死人,不可能是鬼。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所以你看错了,一个死去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
君千夜慢慢的引导着,安慰着惶恐不安的穆瑾楠。
“不……不是……”
穆瑾楠激动似的,忽的节奏混乱的摇起了头。
“不……那不是死人……那就是鬼……”
她放在榻上的手,突然胡乱的抓开始抓着。
一会儿抓榻上铺着的褥子,将它抓出了波浪一般的褶皱;
一会儿抓自己的衣服,“嘶拉”,衣服被她抓破;
一会儿又抓上了自己脖子跟脸,长长的指甲,在她脖子上面留下了长长的一道红色印记。
“那是鬼……那真的是鬼……你相信我……”
穆瑾楠梦呓一般的,却在极力肯定自己说过的话。
她的手,还是到处的乱抓着。
“是鬼……是鬼……好可怕的鬼……”
“好,那就是鬼!”
君千夜忽然伸出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乱动手。
“我相信你,那就是鬼。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的鬼?”
好像感觉到了手中传出的温暖,某种安全感将她包围,穆瑾楠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我看到了……”
她的眼角忽然流出了恐怖经历过后,那种后怕的眼泪。
迷迷糊糊中,她情不自禁的用双手抱住了那只紧握住她的手指,缓缓地贴在了脸上,仿佛是为了汲取他那种可以令她安心令她安全感十足的温热气息。
“我看到那棺椁之中……那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他冲我睁开了眼睛……他明明死了……他明明已经腐烂了……我都看到他身上腐烂露出的白骨……可是他却睁开了眼睛……睁开了眼睛……”
穆瑾楠梦呓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终于,榻上的女子彻底昏睡了过去。
“靖王爷,吴神医来了!”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报告。
接着,吴神医带着药箱进来。
他的身后,照例跟着徒弟凤凰。
“吴神医,有劳!”
君千夜将手缓缓的从榻上女子纤细的手指中抽出来,让开了床前的位置。
“王爷言重!”
吴神医谦虚似的摆手,马上上前为穆瑾楠把脉。
越把脉,他眉头紧锁的越发的厉害。
等到拧成一块的时候,又忽然全部松开——他已经将穆瑾楠的病看清楚,治好病胸有成竹。
他写了一个药方交给了凤凰让她赶紧抓药煎药,尽快给穆瑾楠服下。
之后,才跟君千夜道:“王爷放心,二小姐的高烧并无大碍。服过药之后就能退烧。只不过,二小姐这高烧,烧的蹊跷。”
“此话何意?”
君千夜不解道。
“王爷,二小姐这病,不是受了风寒,而是被吓出来的。这一日之内,她怕是经历过一件让她自己觉得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吴神医的一席话,让君千夜陷入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沉思中。
如此说来,那么穆瑾楠方才迷糊之中所说的梦话很可能都是真的了。
那么,她究竟为何出去,出去之后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又怎么会见到她口中所说的“鬼”?
穆瑾楠方才提到,她见到的是在棺椁之中已经腐烂的尸体,但是,那尸体却冲她睁开了眼睛。
能够让她吓成这般田地,应该不会是梦境。
要么,就是她实实在在看到了;要么,就是她出现了真实可怕的幻觉,而恰恰是那种幻觉到来的时候,她自己主观性的将之当做了真实,而事后也并未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觉。
如此说来,难道,她遇到了传说中的“鬼墓”?
倏然,君千夜浑身一凛。
这个在允京城中多年不再出现的“鬼墓”,难道又重出江湖了吗?
传言说,在允京城的南面,有一处诡异的地穴,它坐落在乱坟岗之下。
那个墓穴所在的地方很隐蔽,平时极少有人能够找到它。
它好像一有一个可以控制出口进口的开关。
有时候打开,有时候合上。
打开时,一旦有人不小心掉入地穴之中,等待他们的必定是死亡。
那些失踪的人,等到大家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他因为惊恐而扭曲的容颜——
一切迹象表明,他们都是被吓死的。
因为在乱坟岗下面的地穴,最能够让大家联想到墓穴,久而久之,那个诡异的杀人的地穴,就变成了“鬼墓”。
甚至,有人还以讹传讹说,“鬼墓”里面住着一个含冤而死的人。
他一直不甘心自己不能沉冤昭雪,所以便化作厉鬼,专门报复活着的人。
只要有人在晚上走路时稍稍疏忽,便会被他拖进去,勾走灵魂,失去生机。
如果,穆瑾楠真的进了那个传说中的“鬼墓”,那么她很幸运,是第一个活着从那里回来的人。
“鬼……可怕的鬼……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君千夜……”
君千夜脑海中正在思索那传说的“鬼墓”跟穆瑾楠的关系,却不料榻上的人忽然又开始梦呓。就是这句话,让淡定坐在床边照顾的君千夜,瞬间冷汗涔涔。
...
165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一更)
那句“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有毒。【全文字阅读】
对君千夜来说,更是致命的毒药,恨不得见血封喉啊。
君千夜记得很清楚,他今天早上也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很可怕。
梦里面是一片血色,触目惊心。
从他血色的视野中,渐渐走出了一个面容模糊唯有一双透着仇恨的双眸清晰可见的神秘女人钤。
她手中拿着匕首,匕首上面流着鲜血,面容比魔鬼还要狰狞。
那鲜血,是他身体里面的。
她一定对他恨之入骨,所以,恨不得他死。
他感觉不到皮肉的痛苦,可是那心底的痛意却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她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声音凄厉道:“君千夜,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没错,就是这句话!
这句一模一样的话!
君千夜的眸子,惶恐似的看向了榻上的穆瑾楠。
为何,为何榻上这个女子也说了这句话?
难道——
“君千夜……好可怕……那个‘鬼’他对我说‘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君千夜惶恐了无数次的那个可怕的结果还没有涌上心头,榻上的女子竟再一次梦呓出声,真相涌入。
他的心,就在这一刻,猛然间得到救赎。
原来是他会意错了!
那句可怕的话,不是这个女人说的。
而是她在“鬼墓”里面看到的那个“鬼”说的。
“君千夜,好可怕……”
榻上的穆瑾楠,眼角处竟然流出了眼泪,似乎是因为恐惧。
“那个人好可怕……他是仇恨……是被仇恨埋没在地狱里面的可怕的‘鬼’……他说他要杀了我……他要报仇……可是……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杀的……”
“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不知怎的,君千夜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温柔了一些。
好像有种莫名的力量催促着他,催促着他对榻上的女人温柔,催促他去关心她,催促着他去安慰她。
下一刻,他竟然不由自主的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榻沿上面那只纤细雪白的手,声音依旧温柔道:“不要害怕!他不是你杀的。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等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他为什么要来找我报仇……”
手被一片温热包围,榻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依靠,感受到了温暖,整个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那紧闭的双眸,再也没有恐惧的泪水流出。
只有那张姣好的面颊,渐渐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好像是这样的幸福太过陶醉,穆瑾楠居然情不自禁伸出了另一只手抱住那一片温热,然后放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
“君千夜……老娘发现……越来越喜欢喜你……老娘中了你的毒……”
朦朦胧胧的呢喃声,自她口中咕噜出来后,榻上的人,终于安静的沉沉睡去。
猝不及防的被表白,君千夜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很多时候,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煽情的表白。
正如现在,他还是不在意。
君千夜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半晌,忽然惊诧的觉得,这个女人,安静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的讨人厌。
他虽然看不透她时不时突然冒出来的古灵精怪,可是他却能看出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内心善良的人。
她心胸坦荡,绝对不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
只是,她有时候真的令他觉得束手无策。
明明她疯疯癫癫的模样是他最讨厌的,可问题是,他就是不能做到真的如他自己说了无数次的那般“拗断她的脖子”。
如今,她这么安静的躺着,居然又让他破天荒的觉察出一种从未有见过的静美。
面对这个女人,他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哈……”
君千夜正失神,忽听门外一声小孩子没忍住似的漏出来的笑声。
他赶忙心虚似的抽会了自己的手,将视线转过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伴着一阵晃晃悠悠的脚步声,一个娇小的身影非常不雅的跌跌撞撞的撞门而入。
那个小身影在榻前面又趔趄了好几步,总算将身子稳住。
“呵呵呵……靖王叔叔……本宝宝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贱宝尴尬的笑着。
看看榻上躺着的娘,再看看她的手,最后看看君千夜的手。
某宝宝有点儿后悔自己冒冒失失的。
他今日睡够了觉,听闻他娘回来了,便好奇的过来瞧瞧。
方才他一直扒着门缝听得好好地,后来不想会听到他娘表白,又看见他娘跟他靖王叔叔的手都牵一块了,这是多么空前绝后的进步啊!
他马上认定,将来他娘跟靖王叔叔一定前途无量,两人的感情之路一定一片光明。
就是因为想太多了,太兴奋了,他才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一笑,他马上意识到会暴露自己偷窥的不雅之举,赶忙就用小手将嘴巴堵住。
这一堵不要紧,可倒好,胳膊肘撞在门上。
门被撞开,他小小的身体也很巧的在那一刻失去了平衡。
就这样,某宝便以非常丢脸的模样闯入房中,生生的撕碎了他心底刚刚建造起来的美梦,更打破了房中两人的‘好事’。
“你们……你们继续……本宝宝先撤!”
贱宝笑的很勉强,慌慌张张说完,扭头就想按原路返回。
可这还没有走到门口,却听后面一个声音清冷道:“贱宝,你站住!”
“呵呵……靖王叔叔……您又有什么吩咐啊?”
贱宝不得已,又皮笑肉不笑的转身。
君千夜起身,走过他身边时,扔下一句话道:“来我书房,本王有事要跟你说!”
言罢,他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惨了……本宝宝惨了……”
贱宝瘪瘪嘴,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他在想,是不是他靖王叔叔很生气他忽然闯入打断了他们?
可惜,终究是他想错了。
进了书房,君千夜让他端端正正的坐好之后,才道:“本王跟你娘有过协议,等风怒国摄政王彻底离开乾昭国之后,就让你回穆王府跟你娘一起住。
“本王估算了一下,那个日子应该就在这两天。今日提前告诉你一声,等真让你走的时候,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做出这个判断,也是有理由的。
今早他出门,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神秘不见了几日的欧阳浩轩。
他这个朋友,平时吊儿郎当,可是关键时刻,总会雄姿英发。
欧阳浩轩走的时候,还托贱宝给他带的话。
说乾昭国有难,他有责任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
他当然想得到这个朋友想出了什么妙招,怎么出力。
没想到他动作非常麻溜,一早便回来了。
君千夜一听他回来,马上赶到了浩然轩。
推门,他便看到欧阳浩轩正靠在楼廊的柱子上面,抱着手臂,不晓得是在看什么还是在沉思什么?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君千夜走近,开门见山,毫无废话。
“咦?千夜,本公子听闻你把那娘俩全都接到靖王府住了,是不是真有这事儿?”
欧阳浩轩根本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是嬉皮笑脸的在开玩笑。
“莫不是本公子之前走的时候,给那个贱小宝出的主意很管用?你现在对他们娘俩的感情变了?”
君千夜微微挑眉:“你走的那日,本王原本计划命人拆了你的浩然轩。后来想想,还是等你回来之后,通知你一声再拆显得比较有礼貌。”
“好吧好吧!本公子不跟你扯了,你靖王爷,有权优势,本公子自知不是你的对手。”
欧阳浩轩无趣得到摸摸鼻子。
“这几日,本公子行了几百里,果真碰到了风怒国的大军。不过——”
他顿了顿,“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本公子已经全部搞定了。你的所有计划,可以按原路进行。”
“那就好!”
君千夜听完,扭头便离开。
刚走了几步,忽听后面欧阳浩轩急急又问:“喂,千夜,你还没有回答本公子方才那个问题呢!你为什么会把那娘俩都接到府上去了?”
“你的浩然轩,本王本想先给你留着。如果你实在想拆的话,本王现在就回去给你安排人手。”
君千夜头也不回的一句话,最终让身后的人禁了声。
他摸摸鼻子,叹了口气,认栽了。
欧阳浩轩一回来就跟他提那对母子,明显的乱点鸳鸯谱,这点令君千夜有些不爽。
毕竟,那俩母子在府上太闹腾,他偶尔都有崩溃的想法。
离开浩然轩时,他已经打定主意。
既然危难马上将要解除,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让那个小娃娃住在靖王府中。
因此应该及早的给他个信儿,好让他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回到王府就遇上了穆瑾楠的事儿,到现在才有机会说。
“靖王叔叔,你要赶本宝宝走啊!”
贱宝苦着一张小脸儿。
“靖王叔叔,本宝宝不想走的!本宝宝——”
“你不走怎么能行?”
君千夜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你再不走,本王的王府恐怕是要让你搞的被掘地三尺,弄得天翻地覆。”
“嘎?”
贱宝一怔,忽的明白他靖王叔叔的意思了。
原来人家是嫌弃他待在这里祸害靖王府中的花花草草,生机勃勃。
他马上摇摇头,道:“靖王叔叔,你听本宝宝说。本宝宝不是故意要弄断这里的花木的,本要怪就怪本宝宝的瞄准实在是太厉害了,每次都是百发百中。靖王叔叔,你要是不喜欢,本宝宝以后绝对改了,不练了。”
君千夜不由自主的蹙眉——
这个小娃娃的办错事认错的理由怕是也跟那个女人学的吧!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毫无诚意与可信度。
“奥,靖王叔叔,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本宝宝为什么刨地?”
看到他不说话,贱宝继续解释。
“靖王叔叔,是这样的,本宝宝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有暴力倾向,轻则咬人,重则要宰人……”
他忽然嘻哈笑了笑。
“靖王叔叔,本宝宝知道不能随便朝无辜的人发脾气。所以,本宝宝才想到了‘宰虫子’这种绝对不会伤及无辜的发泄方式。经过本宝宝好长时间的一段研究,发现这土里面的虫子最多,而且还都是害虫。
“本宝宝果断的为民除害,发泄的同时,也让这些害虫们得到它们应有的惩罚。所以,靖王叔叔,本宝宝不是故意要在靖王府搞破坏。”
说到最后,某个小娃娃居然露出了可怜巴巴的博同情的表情。
“靖王叔叔,你不要赶本宝宝走行不行?好不好嘛……”
君千夜满脸黑线。
面对某个小娃娃如此死皮赖脸行为,他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这小娃娃的脑子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为什么所有的错误,他都能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人根本找不到证据指正他真的错了。
反而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入迷途中,甚至最后会情不自禁的感慨:呀!这小孩子的话言之有理。
“不行,本王要守信用!”
君千夜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甩出了自己的观点。
“当初跟你娘亲做的约定就是,等你安全了之后,她便带你回穆王府。”
“啊,这样子啊……”
某个小娃娃嘟着嘴,坐在凳子上面沉默了,郁闷的小脸儿几乎要哭出来。
君千夜也保持着沉默。
因为,这小娃娃的表情,居然让他有种不忍跟负罪感。
真不晓得,是不是这个小娃娃又故意在演戏博同情。
好在,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外面忽然有敲门声,接着传来凤凰的声音道:“靖王爷,二小姐醒了!”
君千夜心头一喜。
知道这是个打破这种尴尬与负罪感的好时机。
“好,我马上过去看看!”
他没有理坐在凳子上面生闷气的贱宝,赶忙起身,开门出去。
贱宝哀怨的望了望他的背影,冷哼道:“哼,本宝宝的娘亲醒了,本宝宝当然要过去看看。”
他别扭的说完,马上下来,颠儿颠儿的就跟了出去。
刚迈出门槛儿,旁边忽的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下一刻,他身边立刻蹲下来一个白衣女子,道:“贱小宝,你靖王叔叔去见你娘,你这个小娃娃就不要去捣乱了好吗?凤凰阿姨跟你去池塘里面捉鱼玩儿啊!”
凤凰一边说,还一边朝他挤挤眼睛。
“你不是一直想让你娘跟靖王爷之间有进展吗?你老是跟着,他们哪里有机会有进展?”
“这个……”
贱宝沉思。
说不定,没有他在旁边,他娘跟靖王爷之间真的有进展,那么他就可以永远住在靖王府里了。
想完,他狠狠地点头,将自己的脚步掉转了方向……
另一边,比贱宝早一步出门的君千夜,直奔穆瑾楠所住的房间走去。
刚到门口,他就听到里面人似疯似癫的嘟囔道:“好可怕……好可怕……”
推门而入,君千夜惊诧的看到,榻上的穆瑾楠真的已经睁开了眼睛。
可是她目光呆滞,紧紧地盯着天花板,身体挺得僵直。
嘴唇微微动着,口齿不清楚的一遍一遍的嘟囔着:“好可怕……好可怕……”
“穆瑾楠,你醒了没有?”
君千夜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好可怕……”
榻上的女子,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缓缓扭头。
“呀!靖王爷,是你啊!”
看到他的那一刻,穆瑾楠竟然一下像是打了鸡血,两眼放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蹭!”
她忽的窜了起来,身体像是炮弹似的就冲君千夜打了过去。
事情太突然,君千夜甚至没有来的急反应,脖子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搂住。
接着,整个身体就好像缠上了一只八爪鱼。
“君千夜……你不知道……老娘吓惨了……今天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穆瑾楠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两根腿也死死的将人缠住,脑袋还无赖的枕在他肩膀上。
“老娘好激动,好激动!君千夜,你让我好好感觉一下你真的存在。”
“穆瑾楠,你——你马上给本王滚下来!”
简直比变戏法还快,君千夜的脸色马上就变成了锅底色。
...
166她干了什么(二更)
“靖王爷,老娘真的太开心了,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吧!”
面对某冰块王爷的怒气,某个女人丝毫没有心虚惶恐之势。【无弹窗小说网】
反而将厚颜无耻的精神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
她死死地搂住君千夜的脖子,两只脚紧紧的缠在他腰上,生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从她面前消失,然后她再也触摸不到他。
当然,这个结果是绝对有可能的洽。
穆瑾楠当然知道,要是她松开了手,她男神肯定会跑掉。
她这好不容易有个跟自己爱慕已久的男神亲密接触,哪能这么容易就放手呢钤?
“穆瑾楠,你再不松开,马上带着你儿子离开靖王府!”
君千夜怒气冲冲的又道。
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止是拗断这个女人的脖子这么简单了。
“嘎?呵呵……靖王爷,你不要这样子嘛!你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呵呵……”
一听到人家让她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穆瑾楠总算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了。
只不过,这个女人天生的厚颜无耻惯了,讨价还价的品性,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就算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惹怒了某个冰块王爷,她仍旧不知好歹的无赖道:“靖王爷,是不是老娘下来,你就不敢我们娘俩离开了?”
“本王再说一遍,你马上给我下来!”
君千夜气的都要烧起来了。
可是,某个不识时务的女人还是嬉皮笑脸应道:“好好好,老娘马上就下来!靖王爷你也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许打我们母子两个走了!”
说完之后,穆瑾楠麻溜的松开了手脚。
“咚!”
她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靖王爷,真是谢谢您!谢谢你收留我们母子两个人!”
某女继续忽视君千夜铁青的脸。
“靖王爷的大恩大德,老娘这辈子没齿难忘!”
为表自己的诚意,她还认真的作了个揖。
“哼!”
君千夜最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宽袖一甩,气呼呼摔门而出。
穆瑾楠的行为,大抵是要将某王爷气的吐血身亡的。
就算是吐不了血,他肯定也会有种找个地方撞墙的冲动。
最主要的是,他丢不起这个人啊!
那会儿这女人睡着的时候,他居然还觉得她恬静美好!
结果,一醒来之后就给他整出这么一出。
这是告诉他什么叫做“沉默之后的爆发更可怕吗”。
呵呵呵!
不晓得是他瞎、他瞎、还是他瞎?
总之,剩下的这半日,君千夜都是在愤怒吃瘪与沉默中度过的。
而某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就这样靠着自己死皮赖脸的勾当,名正言顺的又留在了靖王府中。
这天的傍晚很快便来临。
微风轻轻浮动,暂时吹走了一天来苍穹烈日的辐射。
靖王府中,沉寂的院落里,缓缓地蒙上了一层似薄纱一般的昏暗。
院落四周的房间,都点起了烛火。
这时候,其中一间客房的里面烛光忽然被吹灭。
“吱呀!”
那客房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贼兮兮的往旁边的书房看了几眼。
窗棂之上,映出一抹黑色的恬静的影子。
那个身影贼溜溜的一笑,转身,果断的朝那里走过去。
“咚咚咚!”
她敲了三声门道:“靖王爷,你在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给你一起商量。”
“本王没空!”
房里的人,放下了靠近烛光的书,看了一眼房间的门,脸色不悦,声音冰冷。
跟这个女人相处久了,到了今日,他总算悟出了一个道理:真爱生命,远离穆瑾楠。
“咚咚咚!”
穆瑾楠不死心,又敲了几下。
“靖王爷,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啊!”
“本王没有兴趣!”
君千夜仍旧冷的甩出一句话。
“咚咚咚!”
又是三下敲门声。
穆瑾楠好像将之当做伴奏了,总要敲完之后,再道:“靖王爷,你不感兴趣也不行啊!就算是你对我去了哪里不感兴趣,但是你总得对我见了什么人感兴趣吧!”
“抱歉,本王不想知道。”
君千夜还是丝毫没有松口。
“难道你不想知道明峰是什么人?他又跟我误入的那个在乾昭国乱坟岗处潜藏已久,但是已经多年不再出现的‘鬼墓’有什么关系?”
这允京城中的“鬼墓”,以前她是从来不知道的。直到今天下午,凤凰临走之前才告诉了她这个关于鬼墓的事情。
原来,它是允京城一个非常神秘的存在。
具体位置没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它大约在允京城南面的乱坟岗的下面。
多年之前,那里老是出事。
三更半夜若是有人经过乱坟岗,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而唯一的线索就是,几天之后,人们总会在乱坟岗处发现那些失踪之人的尸体。
他们个个瞪大了眸子,张大了嘴巴,好像是被吓死的。
那些人的尸体,从现场来看,好像都是被人从地底下推出来的。
所以,大家才会判断说,乱坟岗底下有一处鬼墓,专门残害途径乱坟岗的无辜人。
后来传着传着就成了——
鬼墓里面住着一个非常厉害的鬼,他死的很冤枉,不甘心含恨九泉,所以才会迟迟不肯去阎王殿报道。
他一直盘踞在那座鬼墓当中,将所有得到怨气都撒在无辜的人身上,只要在子夜时分有人靠近,他就会伸出魔爪,将人拖下坟墓,勾走灵魂之后,再将尸体推出去。
这样的传言,若是换做之前,穆瑾楠那是绝对不相信的。
她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神的什么东西。
但是昨天晚上经历的事情,却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了。
因为,凤凰跟她提到的这些传言,昨天晚上她真的经历了,而且还是以与之一模一样的场景经历的。
她真的见到了那个鬼,真的差点儿被那个鬼给杀了!
与传言中不相同的是,她是活着回来的。
虽然被吓得发起了高烧,可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呼!”
身前好像一阵巨大的吸力涌上来。
“吱呀!”
方才还关的紧紧地门,竟然弹指间被打开。
“哈!君千夜,我就知道,你肯定对这个感兴趣!”
穆瑾楠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她缓缓走进去,礼貌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穆瑾楠,本王警告你!如果你敢多说一句废话,多做一件挑战本王底线的事情,就马上带着儿子离开靖王府。”
穆瑾楠这屁股还没有靠上凳子,书桌前的黑衣男子又凶巴巴的发话了。
“喔!造了!我又是真的要惹你生气,就是太激动了嘛……”
她瘪瘪嘴小声的嘟囔了几句。
她才不是傻子呢!
今天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男神,她就是兴奋的不能自已,所以才会跟个八爪鱼似的扑进他怀里。
这个举动其实已经够凶残了,现在她就是想一本正经的跟他谈事情。
再说,今天强抱了自己男神一下下,她也觉得暂时满足,才不会再做什么人神共愤的太出格的事情让她男神讨厌她。
“昨天我突然离开,是接到我安排照顾明峰的那位婆婆的消息,说明峰从客栈里面离开了!”
穆瑾楠再开口,就已经切入了正题。
“我害怕他意气用事的行动会对我们乾昭国不利,所以才会马上出门寻找他……”
穆瑾楠接到明峰失踪的消息是不假,可是绝对不是她雇来的婆婆给她的消息,而是秦夙玉给她的消息。
昨天,她刚给儿子扇扇子让那小娃娃睡着了,房中“啪”的一声,飞进来一只飞镖插在了床柱上。
飞镖上面挂着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明峰离去,速来客栈。
下面的落款写着:秦夙玉。
她认得秦夙玉的字体,为了大局着想,也是为了明峰的性命着想,她马上在桌上留下了一封信给贱宝,言明她有急事需要处理。
之后,她马不停蹄的去了客栈。
秦夙玉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出于焦急,她没有过多的寒暄,看到他便问道:“夙玉,明峰究竟去了哪里,你可有头绪?”
秦夙玉却摇摇头道:“他的目标就是卜明珠,按理说他会在来宾馆附近出没。可是我已经先去那里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秦夙玉这一句话,最终让两人跑遍了几乎整个允京城。
毕竟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而且是一个还没有达到目的的人,绝对不会走太远。
他们两人分头寻找,直到傍晚时分,穆瑾楠终于在允京城南面的乱坟岗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的身影。
当时,穆瑾楠很确信,自己看到的人绝对是明峰。
远远看去,他跪在地上,身体似乎在不断颤抖。
之后,他居然猛冲地上开始磕头。
当穆瑾楠悄无声息的走近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她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
167本王指的不是你,是你儿子
几步远之外的地方,那个冰冷的执着的少年,朝着空荡荡的乱坟岗磕完了头,竟然拿着一把匕首狠狠地刺上自己的手臂。【全文字阅读】
鲜血,在昏暗中流淌出来,滴落在土壤中,渗进去,最终化为惨痛的乌有。
“主人,明峰以鲜血明志。你放心,明峰一定要将你救活!你还有大仇未报,明峰绝对不会让你含恨九泉的。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还等着你去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让你受尽了人间的磨难,他们都该死!”
眼前的少年将手臂中的鲜血滴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洽。
“砰砰砰!”
他又在地上开始磕头。
“明峰不会让你沉睡太久的,你一定要等着明峰。”
穆瑾楠紧缩了眉头钤。
一个还有大仇未报需要复活来报仇的人……难道就是明峰一直以来的执念?
她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一直想得到卜明珠,是不是想要救你的忠心耿耿对待的主人?”
“啊!什么人?”
身后忽然传出来的声音,显然将明峰下了一跳。
他猛地拔刀转身,浑身杀气燃烧。
当意识到身后是穆瑾楠那熟悉的救命恩人的身影之后,他又缓缓地收起了身上的戾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峰看着她模糊的轮廓,问道。
“我是过来找你的!我记得我们有过交易,你告诉我那个你无意间偷听摄政王说的那个乾昭国的秘密,我帮你拿到卜明珠。如果你不见了,到时候我把东西给谁?”
穆瑾楠抱着手臂踱了几步靠近他,开门见山道。
“你一直不肯说你要卜明珠做什么,现在我无意间听到了你的话,不用再询问,怕是也知道个大概了。你在这里跪着磕头,难不成,你要用卜明珠救的主人在这个地方?”
“这些,不用你管,我只要你履行自己的承诺就行。”
明峰将头扭向一旁。
他还是一如从前那般惜字如金。
“如果你的主人在这允京城的乱坟岗中,那么他已经过世了吧!”
穆瑾楠不理会他暴躁的情绪,看看不远处那隐隐约约高低不平的土坡。
“乱坟岗中,除了死人除了累累白骨之外,应该不会存在什么活人等着你去救吧!你一直想拿到卜明珠,好奇怪!我从来没有听说卜明珠有气死回生的功效啊!你如何来救你的主人?”
“你住口,不许你说主人过世了!主人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死,他是永生的!”
瞬间,明峰好像暴怒了似的,朝穆瑾楠吼了起来。
“奥,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那我们说说我找你的意图好吧,我想跟你说说卜明珠的事情!”
穆瑾楠摆摆手。
“今晚我临时觉得,卜明珠的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明峰猛地将视线射向她,冷冷道:“卜明珠的事情,不是已经交易好了吗?我告诉你那个有关乾昭国国运的秘密,你拿卜明珠回来借我一用。”
“是啊!以前是这么说的!”
穆瑾楠点点头。
“你想出尔反尔?”
明峰的口气中马上带上了愤怒。
“也不是!”
穆瑾楠将手一摊。
“我就是想问你两个问题,要是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一定会信守承诺。如果你不肯回答,那我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毁约!”
“你不讲诚信——”
“哎,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穆瑾楠不客气的打断他的控诉。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今晚的话,让我觉得很惶恐。我得保证,偷回卜明珠借你一用这件事情,将来不会给我自己带来麻烦才行。所以两个问题我得先弄明白。
“再者说,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实力偷回卜明珠。上次你没有受伤,要不是秦夙玉救你,恐怕你的命早就没有了,怎么还有机会跑来这里向你的主人明志?所以说,不论如何,你还得需要我的帮忙。”
“你想问什么问题?”
明峰压抑着怒气道。
穆瑾楠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个问题,你要告诉我你的主人要找什么人报仇?”
明峰垂眸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主人究竟找什么人报仇。可是我知道,那些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魔鬼,主人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他们却害的主人过了半辈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他越说,好像越激动,双手不由自的攥起了拳头。
“是他们让主人失去了健全的身体,每天饱受毒药的摧残,更忍受着内心巨大的痛苦。主人是我恩人!是他救了我的命,是他从恶魔的手中救出了我,让我没有变的跟他一样受尽身体与心灵上的摧残。”穆瑾楠听着他说的话,频频点点头。
她很担心,明峰主人要报仇的对象是她自己或是她在乎的人。
但听完这个说法,貌似,她自己以及她在乎的人应该做不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既然你主人要报仇的对象是大奸大恶之人,我当然会乐于帮助。”
穆瑾楠说玩,伸出两个手指。
“第二点,我早就说过,卜明珠是借给你用。我偷卜明珠,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用完之后,再将它还给我。你觉得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明峰口气很坚定道:“我想要卜明珠,不过是想救回主人的性命。我只想用卜明珠找回主人的过去,找到救醒他的方法。所以,用完之后,我一定会归还!”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他们的话题聊到了这里,穆瑾楠让明峰重回客栈等着她的消息。
而且,她早就跟秦夙玉约好了。
不管是谁先找到明峰,一定要说服他回客栈。
秦夙玉原本就住在客栈,所以,并不需要她特地回去告知。
就在这个傍晚,穆瑾楠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
她要在这周围找找看看,究竟有没有明峰所说的“主人”。
因为她的迟迟不走,明峰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临走之际,处于好心似的提醒道:
“这处乱坟岗,晚上不是人该来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好奇,更不要到处乱走!如果惊扰了主人的魂灵,定然会受到惩罚的。主人的魂灵,可不会管你究竟是不是要救他。”
明峰最后的这句话,倒是肯定了一个真实的信息——明峰的主人,就在这乱坟岗之中。
既然有这么忠诚的属下,那么他葬身的墓地,定然不会像乱坟岗中的孤魂野鬼一样。
所以她料定明峰所跪拜的这个地方,一定另有天堂。
因此等明峰离开了这乱坟岗,她壮着胆子,就在他方才跪着滴血以明志的地方寻找。
四周,越发的漆黑了。
充斥着一股一股腐朽与冰冷的气息。
山野间,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野兽的诡异叫声。
伴着略带阴冷的风,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穆瑾楠凭借自己对钱财敏感练就的火眼金睛,一寸一寸的在荒郊野岭中搜寻着。
她在那片血迹周围还没有走几步。
脚底陡然间变得松软。
“哗啦——啊!”
脚下好像坍塌下去了一般,她的双脚竟然像是进了沼泽地一般,狠狠地往地下陷下去。
不好!
难道这乱坟岗中还有陷阱?
在慌乱与惶恐之中,穆瑾楠猛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会不会这里就是明峰口中所说的主人待的地方?
她正思索着,“咚”的一声,脚下已经触到了支撑点。
鼻尖处,那种腐朽的气息更强烈。
周围漆黑一片,好像是在地底下一处密室里面。
泥土中混杂着腐烂与窒息的气息。
穆瑾楠伸手从怀中摸出了随身都会携带的火折子。
“呼!”
她将火折子点着。
光明,顷刻间汇聚过来。
周围的一切,她看清楚了。
原来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用赤色的砖块砌成的地下密室。
她扫了一圈,发觉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穆瑾楠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
这个四四方方的地方,很像是一座墓室。
本来她还窃喜是不是藏着明峰那位神秘主人的地方。
可惜的是,墓室里面什么都没有。
“滴答滴答!”
密室的墙壁上,好像有什么液体的东西低落下来。
穆瑾楠马上被吸引了过去。
她拿着火折子靠近那个发出声音的墙壁。
当光明照耀到那里的时候,穆瑾楠全身蓦地吓出了一阵阵的冷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她看到从地面上滴下来的液体,居然是鲜红的血液,看着惊心怵目。
而那鲜血,是从上面那红色的墙壁上面流出来的。
一切,越发的诡异了。
“哗啦!”
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挪动了一下。
穆瑾楠猛地转身,更恐怖的一面发生了。
密室的中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棺椁。
上面的几层盖子都被移开了,半遮半掩的搭在棺木之上。
穆瑾楠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她记得清楚,方才进来的时候,密室中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这个变故,太诡异了。
穆瑾楠壮着胆子,捧着手中的火折子,缓缓地靠近那敞开的棺木。
靠近,再靠近……
两根已经化为白骨的腿脚跃进她的视野中。
更确切的说,是黑色的腿骨,好像是中了毒一般。
再然后,是那腿骨往上华丽的衣衫,就像刚刚穿上的一般。
那衣服只穿到了膝盖部位,膝盖以下,露出的正是那两段黑色的腿骨跟脚骨。
再往上看去,她看到了尸体上面那并未有腐烂的脖子,它的皮肤已经干瘪,紧紧地包裹着骨头。
最后是那一具尸体那苍白中带着瘦骨嶙峋的脸颊,还有仍旧带着乌黑之色的头发。
很明显,从他的已经变成骨头的腿脚来看,这是一个过世至少十年的男性。
可能是因为这墓中空气的原因吧,他仅仅腐烂了小腿以下的部分,其他地方只是腐烂干瘪。
穆瑾楠一眨不眨的盯着棺木中的那具尸体,联想到明峰所说的他的主人饱受残疾,还有毒药摧残,心道:难道这一具尸体就是明峰想要救活的人吗?
可是这个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身体都已经腐烂了好吧!怎么可能还能复活?
皮肤都已经变成这般模样,身体内部的内脏器官肯定早已经被这墓室里面的微生物破坏殆尽。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复活?
穆瑾楠盯着那张脸,忽然间,好像一片雾气模糊了双眼。
有短暂的片刻,雾气遮挡了视线,朦胧了棺木中人的模样。
没多久,等雾气散开的那一刻,那张死人的脸又出现了。
这次,他似乎苍白了几分。
深陷的眼窝,透出了时间与空间对其不可阻滞的腐蚀。
再然后,最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棺木之中的那张脸上那双深陷的眸子,竟然猛地睁开。
如同鬼魅一般的直勾勾的盯着穆瑾楠。
“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我要杀了你们……”
眼前棺椁中,那一具已经死了至少十年的尸体,竟然睁瞪着干涩的双眸,声音凄厉冲她嘶吼了一句。
“啊!鬼啊!”
从震惊与呆愣中回神的穆瑾楠,终于惊恐的大叫着。
惊扰主人的魂灵……
明峰的话,轰然涌进她的脑海中。
弹指间,好像无头的苍蝇,她尖叫着到处逃窜着。
她手中的火折子灭了,四周安了,而她再也找不到方向……
像一只发狂的母狮子,到处撞着,到处窜着……
后来她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之后整个人却依旧处于巨大的惊恐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误打误撞的找回了靖王府。
再后来高烧退去,彻底清醒后她才晓得,原来她在乱坟岗那里转悠一晚上加一上午。
她的经历,很像传说中的鬼打墙。
可问题是,她真真正正见到鬼了。
一个死了十多年都已经腐烂的尸体忽然睁开眼睛还声色凄厉的开口诅咒,这不是鬼那不成是活人?
这段离奇的经历,穆瑾楠当然只挑能讲的地方讲。
比如牵扯到秦夙玉的那部分她只字不提;牵扯到她跟明峰那个关于卜明珠的交易,她也只字不提。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某位王爷肯定不会让她偷卜明珠,他那么忠君爱国,定然担心真的偷走卜明珠之后会给乾昭国带来大灾难。
“照你的说法,你进的地方应该是鬼墓。那么,鬼墓很可能跟明峰的主人有关!”
君千夜陷入了深思之中。
如果真有关系,那么他的主人又是什么人?
之前他见过明峰。
那个少年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武艺不过,一定出自一个有着严格纪律且拥有精良武艺的的神秘地方。
而那样的地方,在乾昭国中又是哪里会有呢?
用自己的鲜血祭奠……
难道说——
穆瑾楠描述的明峰这个小小的举动,一下让君千夜想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神秘的解忧城!
传言说,它在辰宿荒洲的南面。
那个解忧城主有个绰号叫做“断脚阎罗”。
顾名思义,就是说那位神秘的解忧城主没有双脚。
他为人残暴至极,当年的炼狱之火就被灭在解忧城主的手中。
他为了考验下属们衷心,便让他们以自己的鲜血供奉他。
如果下属们有做错事的,他就会对他们施用同样的酷刑——斩断他们的双脚,让他们也变成失去双脚的人。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惯例。
解忧城中,下属对上级表示忠诚,一定会用自己的鲜血来表明自己的诚意。
难道说,明峰就是解忧城中的成员?
那么这个少年来乾昭国之后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救他口中的主人?
一瞬间,好多问题君千夜大彻大悟了。
他抬头,问道:“你方才说,明峰的要救回他的主子,让他主子亲自报仇雪恨对吗?”
“是啊!”穆瑾楠疑惑点头。
“你方才还说,鬼墓里面你看到的人小腿以下全是骨头,而脸上跟脖子上面并没有腐烂对吗?”
“是啊!”穆瑾楠更疑惑了。
“你还说过,明峰的主人曾经被人害的失去了健全的肢体对吗?”
“是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穆瑾楠已经蒙圈的不要不要的。
君千夜微微勾唇。
“我想,你看到的那一具小腿以下变成骨头的尸体,恐怕不是自然腐烂的。他应该在当年活着的时候,就被人伤了。很早就没有了血肉,所以明峰才说他主人被人害的失去了健全的肢体。”
穆瑾楠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在同样的密室环境中,为什么那具尸体各个部位腐烂的程度相差太远。
原来,那两根小腿,早在人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骨头,而且受到毒药摧残,才会变黑。
那个凶手简直太残忍了!
穆瑾楠愤怒谴责了半天,猛然想起什么时候,又恍然道:
“君千夜,明峰说他主子要活过来报仇雪恨。那你说,我会不会是他的仇人?”
“你怕是还没有那个道行吧!”
君千夜有些好笑,这女子平时脑子灵光,可有时候却自不量力。
“喔!那你会不会是他的仇人?”
穆瑾楠又问。
“本王没那么残忍!”
君千夜瞪了她一眼。
“那你是不是想到那个人的仇人可能是谁了?”
穆瑾楠继续笑嘻嘻的追问。
“那君千夜,你跟我说说啊!别对我保留!”
这下,君千夜忽的对眼前的女子改变了方才那一刻的看法——
她问这两个问题,根本就是在试探他,然为最后一个问题做准备而已。
他忽然有种想摇头叹息的冲动:这个女人的言行举止,总在不经意间震撼他啊!甚至,在不经意间让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自不量力。
既然她这样问了,君千夜真的没有任何的保留。
将自己对明峰以及解忧城的猜测统统讲给她听了。
最后,下了一个结论道:“或许,明峰的主人小腿变成那般,曾经受过暴戾的解忧城朱的摧残。所以他的仇人很可能就是人称‘断脚阎罗’的解忧城主。”
另外他还解答了穆瑾楠的一个问题:她在乱坟岗下面的密室里面看到的尸体至少死了十多年了,明峰怎么可能将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救活。
他是这么说的:“你在乱坟岗下面,看到的棺椁跟尸体,只不过是幻觉而已。也许,明峰的主人并未有真的死去。他只是沉睡了而已,等到机缘巧合,他会醒过来。”
穆瑾楠终于点头。
跟君千夜聊了这么多,她好多问题都觉得豁然开朗,之前的担忧什么的也都烟消云散。
她正准备告辞,书房之外,忽然有仆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报告道:“靖王爷,不好了!福灵郡主又被人打晕在了墙角处!”
“啥子?咋又晕了?”
穆瑾楠一脸的蒙圈,扭头,却看到君千夜射过火辣辣的眸光。
她赶忙慌乱的摆手道:“喂喂,君千夜,你别这么看着老娘!老娘一直跟你在一块,分身乏术,我怎么跑出去将人打晕?”
“本王指的不是你,是你儿子!”
君千夜说完,忽的板着一张脸,大步走了出去。
...
168光明正大的闯进来,你胆子大的够威风啊(一更)
“老娘的儿子?贱宝?”
穆瑾楠一怔,忽的想起。【全文字阅读】
好像听到靖王府的仆人们说起过,说那日她“不小心”将福灵郡主打晕了之后,那位郡主醒后马上跑来靖王府想找她算账。
可惜的很,这个倒霉的郡主,第二次来,又是同样的连门口都没能进,就被她儿子一颗石子儿又给打晕在了院子里。
听仆人们说,靖王爷当时就在现场,还开口说了些话为贱宝开脱钤。
现在,福灵郡主又被人打晕在了墙角处,不用说,八成就是那小娃娃干的了。
穆瑾楠赶忙跟了出去洽。
她得好好看着点儿,毕竟他们娘俩已经在几天之内将同一人打晕了三次了,好歹那个草药郡主也是准靖王妃,他们做的太过分的话,不就是打靖王爷的脸吗?
所以,她得赶紧出去,给自己儿子兜着点儿。
“呀!哈哈,真是苍天有眼,这个贱郡主怎么又晕了?活该!”
老远,她就听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幸灾乐祸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贱宝,福灵郡主怎么会——”
“哎……靖王爷靖王爷,这件事让老娘来处理。你放心,老娘绝对不会有私心的。”
君千夜询问的话还没有问完,穆瑾楠已经大叫着跑过去打断他。
她将贱宝从福灵郡主身边拽到一旁,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道:“贱宝!你今天做的不对,你怎么可以第二次将福灵郡主打晕了?同样的错误你怎么可以犯两次?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会给你靖王叔叔带来不好的名声的。还不快点儿向你靖王叔叔道歉?”
“楠楠,你说什么?本宝宝干什么要道歉?”
贱宝哀怨的看了她两眼。
“这个贱郡主,本宝宝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砸晕她呢!”
“你这个小孩儿,娘亲怎么教的你?做错了事要敢于承认,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你怎么可以撒谎为自己开脱?”
穆瑾楠不依不饶,认定了这事儿跟这个小娃娃有关。
“楠楠,本宝宝说过了!本宝宝没有打晕她!本宝宝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贱宝脸色难看起来。
他忽然发觉,跟一个女人讲不清楚事情的时候,真的很令人憋屈。
“可是,我们出来的时候,明明只看到你一个人。这靖王府中,仆人们肯定没有这个胆子,如此有力的证据,你怎么还能抵赖?”
穆瑾楠继续据理力争。
“楠楠,本宝宝没有打晕他!”
贱宝开始抓狂了。
他娘是聋的吗?怎么不听他讲话?还是他娘变傻了,听不懂他说话?
“贱宝,你要做一个敢于承认错误的好孩子,不要让娘跟靖王叔叔失望。你乖乖的承认了,乖乖认错,并承诺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娘亲会向你靖王叔叔求情,让他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要本宝宝怎么解释?这个贱女人,不是本宝宝打晕的!”
贱宝好想要去撞墙啊!
穆瑾楠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不可能不是你!你不是不乖了,不听娘的话了——”
“福灵郡主不是被贱宝打晕的!”
君千夜忽然开口,让穆瑾楠后面的话马上咽了回去。
方才,他的话被这个女人打断之后,他就到处搜寻着蛛丝马迹。
终于,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不是贱宝的杰作?”
她瞠目结舌的盯着君千夜。
这个意外,倒是令她太意外了。
她满心为了自己给自己儿子“减轻处罚”,一直再逼迫他承认错误,闹了半天,感情她这是在栽赃陷害啊!
“那会儿,应该有人来过靖王府,这里有他从墙上跳出去的痕迹。”
君千夜指了指松散的土壤上面那一排大大的脚印。
“那个人的功夫一定非常了得。想必他离开的时候,正好福灵郡主来靖王府。他怕福灵郡主弄出动静惊扰我们,所以就干脆将人打晕了。”
“喔……这个……”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没有搞清楚状况,冤枉了某个小娃娃啊。
穆瑾楠有些别扭的看看旁边的贱宝,刚想开口说点为自己开脱的话,顺道使用她一贯的以美食为诱惑掩盖自己所犯错误的手段。
结果那小娃娃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完全不给她机会。
穆瑾楠嘴角抽了抽,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
但很快,她的不自在就迅速隐去,视线转向君千夜,一本正经转了话题道:“靖王爷,方才来这里的人,你可有头绪知道是谁?”
“跟那晚来的是同一个人吧!看样子,他有无功而返。”
君千夜叹口气,忽略这个女人如此之快的表情转变速度。
主要是因为习惯了,习惯了这个女人做出的一些“超自然”的事情。
“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是该了断的时候了。”
穆瑾楠晓得他说的那句“了断”的意思。
是指他们乾昭国与风怒国的摄政王之间因为卜明珠而做出的“了断”。
想必,明日定然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这晚,在沉昏的夜色里,均被打晕的福灵郡主一行人被君千夜命人送了回去。
穆瑾楠睡得很早。
她是想养足了精神,命日好有力气去这场惊心动魄的戏码。
不过,在另一间房中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却几乎整晚“相谈甚欢”。
当然,他们的话题只围绕一个进行。
那就是——
某个小娃娃一直在控诉自己的娘亲怎么可以随便诬赖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她怎么可以硬将屎盆子往自己儿子头上扣?
如此被冤枉,贱宝真是越想越委屈,越说越憋屈。
更可恶的是,他娘居然没有过来跟他正儿八经的道歉。
这是多么难以令人接受的事情?
贱宝的眼泪流的那个凄惨啊!
他缩在小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半天。
后来,忍不住开口朝君千夜哭诉道:“靖王叔叔,你说楠楠她是不是做的不对?她怎么可以不调查清楚就随便冤枉本宝宝?还好靖王叔叔你最后还了本宝宝一个清白!”
“你娘好像做的确实不太正确。”
君千夜顺着他的话答。
“靖王叔叔,楠楠她总说叫本宝宝知错就改,可是她自己呢?明明错了,却不过来跟本宝宝道歉,楠楠她太过分了。以前也是这样,自己错了,就请本宝宝吃一顿美味佳肴蒙混过去。”
“所以你不要跟她学。”
君千夜说的语重心长。
“靖王叔叔,楠楠就是自由自在惯了,旁边没有人好好教育她,没有人三天两头修理她,这么久了她整个人都野了……”
贱宝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呜呜的哭着,可说完,忽然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表情严肃道:
“靖王叔叔,本宝宝看出来了,你就是楠楠的克星。以后,你就跟在楠楠身边,好好提本宝宝教育教育她好不好?楠楠她对靖王叔叔你一往情深,肯定对你百依百顺……”
什么叫做玩儿套路,什么叫做套路玩儿的深,什么叫做为了自己娘亲的爱情把套路玩儿到了鬼畜的地步?
眼前这个娃娃的言情举止、图谋不轨真是让君千夜大开眼界。
这小子为了撮合她娘一厢情愿的深情厚谊,做的也是绝了。
到底是亲生的。
就算是她娘真的做错了事情惹到了他,这小子哭归哭,可是哭完了总不忘记将套路往她娘的“终身大事”上面靠,为了他娘的终身大事不懈的努力。
总之,不管怎样,还是为了她娘!
“靖王叔叔,你觉得呢?你觉得娘亲她怎么样?”
贱宝见他不说话,又问道。
“过了明日,就跟你娘回家吧,跟你娘过平静的生活。靖王府是个水太深的地方,不适合你们母子靠的太近。”
“啊?什么?”
贱宝等来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问题的答案,而是一个逐客令。
他听出了里面那不容置喙的意味,惊诧之后禁了声。
也许,面对他靖王叔叔这么决绝的态度,他必须得从长计议。
翌日,贱宝睁开眼睛,惊诧的发现他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床边。
看到他醒过来了,笑眯眯打招呼道:“儿子,早啊!”
某宝被冤枉,心里还非常不痛快,将头扭向一旁,完全不搭理她。
“喂,贱宝,你不要这样嘛!”
穆瑾楠摸摸他的脸。
“好贱宝,你不要生气了嘛!我也是害怕你真的将人打晕了不承认,会让靖王叔叔讨厌你的。所以才会焦急了些,结果冤枉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你这是在跟本宝宝道歉?”
贱宝扭头,脸上划过四个字“不可思议”。
她娘会跟她道歉?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个……算是吧!是我跟你道歉!”
穆瑾楠艰难的点点头。
好吧!
她承认。
之前她是不会对着一个小娃娃说出“你原谅我”之类的话。
因为跟自己儿子说这么直白的道歉的话实在是很丢面子。
所以,以前要是她真的做错了事,一般都是在某个小娃娃气鼓鼓不跟她讲话的时候主动开口。
但开口话,绝对不是请求原谅的话。
而是:“贱宝,娘亲请你吃顿好的,这次的事情就过去了好吧!”
此方法屡试不爽。
每每说完,某贱宝马上就欢声了,在大快朵颐与饱餐美味中将所有的不愉快抛的一干二净。
原本今日她也想这么干的,苦于没有机会。
更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早刚起床,君千夜却来找她了。
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你真的冤枉了贱宝,应该给他道歉,哪怕他是一个孩子。在对错面前,没有孩子跟大人没有面子与丢面子之说,只有平等的秩序。”
就是因为她男神讲的这句听着非常有道的话,她鼓起勇气,逼着自己过来跟某个小子道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里有‘算是’的说法?”
贱宝好似一下神气了,顿时昂首挺胸,凶巴巴道。
“那就是‘是’了!”
穆瑾楠卑鄙无奈,只得承认。
毕竟她男神让做的事情,哪里有不做的道理?
就这样,被娘亲亲自道歉后,贱宝的怨恨烟消云散了。
毕竟,他娘从前道歉的方式,永远都是一桌子好吃的。
只有这次的独一无二,一本正经的请求原谅,某宝瞬间觉得自己娇小的身体高大上了很多。
可惜这小娃娃窃喜了没有多久,他娘穆瑾楠竟然一瓢冷水泼了下来道:“靖王爷今早找我,让咱们娘俩收拾收拾,今晚或是明天,就可以离开靖王府回家。”
听了他娘这一句话,贱宝忽然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规划一下人生目标。
在“帮娘亲将靖王叔叔追到手”这个终极目标之前,他必须设定了一个近期目标。
那就是“先保证自己能够在靖王府长住”。
为了这个目标,某个小娃娃钻进了房中开始了筹备自己的阴谋……
然而,在一墙之隔的靖王府门外,也有一场阴谋正在缓缓靠近。
那是一个雪白的身影,挺拔却又清冷。
他的脸上带着一层金色中透着无力与苍白的面具。
这个高冷的身影,在靖王府外面的墙角处站了好久,也将这偌大的高墙看了好久,终于找了一个角落,越墙而入……
“喂,晴天白日,光明正大的闯进来,你胆子大的够威风啊!”
白衣面具男子前脚刚落地,身后马上传来一个讥讽的女声。
他猛然一惊,赶忙转身。
赫然发现,那里,穆瑾楠抱着手臂站着,正笑眯眯的打量着他。
...
169给脸不要脸,给命不要命(二更)
“喔,冷无心,我们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被老娘抓个正着吧!”
穆瑾楠抬手冲前面的男子摆了摆。
“怎么你公然闯入靖王府,又是为了警告老娘的吗?要不要去进屋坐坐,咱们两个老朋友一边喝茶,一边叙旧?”
后面的话,穆瑾楠带着讽刺。
她今日之所以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角落里面待着,完全是因为无聊岑。
君千夜早上就离开了靖王府,自己儿子不晓得在房中做什么幺蛾子。
她没地方去,就随便找了个没人打扰的角落,坐在树阴下面凉快欢。
谁曾想,她舒服的靠着树干,半眯着眼睛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咚”的一声,从墙外面飞进来一个白色身影。
穆瑾楠马上一个机灵,睡意全无。
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贱宝那个消失了好久的装逼男师傅冷无心。
她晓得,这个男人一出现准没有好事。
除了装逼,就是装逼的警告她。
果真有病!
“穆瑾楠,你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冷无心冷冷面具之下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还是在找死?”
“喔!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两个选择,老娘都不感兴趣。”
穆瑾楠摆摆手,禁不住也恼火了。
她不肯吃气的人,才受不了人家无缘无故的恶意。
“穆瑾楠,你最好不要惹恼了我!”
冷无心再次恶言警告。
“冷无心,老娘其实忍你很久了!你究竟想要怎样?做人能不能坦诚一些?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疯疯癫癫的警告有意思吗?”
穆瑾楠放下手臂走近他,声色俱厉。
“老娘还是那句话,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你能不能有什么说什么?遮遮掩掩的,老娘知道你要做什么?又凭什么按照你说的去做!你以为你——啊!”
穆瑾楠酣畅淋漓的话还没有说哇,忽然“嗖”的一声,眼前的男人鬼魅一般瞬间移到了她的跟前。
几乎同一时间,他的手,猛然掐上了她的脖子。
“穆瑾楠,我说过!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掐死你!”
冷无心的手,用上了不小的力气。
看样子,他真的愤怒了。
穆瑾楠只觉得一种难受的近乎窒息的感觉瞬间将她包围,痛苦的难以自拔。
“呼!”
一股火辣的感觉冲上她的脸,瞬间涨红一片。
她想说话,喉咙里面却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手想将脖子上面的那只恶爪拿开,却发觉它竟有千斤巨鼎那般沉重,根本丝毫扒不开。
时间在一分一秒之中过去,周身的痛苦也在一分一秒的增长,她的意识更在一分一秒中消磨……
她真的要死了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间涌上她的心头。
“穆瑾楠,要不是因为那个人,你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就在穆瑾楠觉得自己一脚迈进鬼门关的时候,脖子上面的那只手忽然松开。
她被狠狠地往后面一推。
“嘭!”
身体摔倒在地上,硬硬的地面狠狠地撞上了她的后背。
“咳咳咳……”
她狠狠地咳嗽了几声,抱着脖子挣扎了好久没能挣扎起来。
索性,她坐在了原地暂时休息。
而那双眸子,骤然间带上了愤怒的烈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衣男人——
冷无心,你真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不用得意,老娘早晚会宰了你!
穆瑾楠在心底,放下了狠话。
“穆瑾楠,你不需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这是愤怒仇恨吗?”
冷无心忽然靠近她,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会有资格仇恨任何人?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对你的仇恨究竟有多深!”
他的话,竟然咬牙切齿。
“穆瑾楠,你以为你忘记了过去的一切,那一切就真的跟没有发生过一样吗?”
冷无心的双手,开始攥卡擦卡擦作响。
“你做下的孽,用一百条命都不够还的!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无辜。”
“咳咳咳!”
穆瑾楠又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冷无心……”
她艰难地开口,艰难的用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
“我的过去你一清二楚对不对?你这么恨我,是因为我从前间接伤害过你是不是?呵呵……”
穆瑾楠露出凄然却讽刺的笑容。
“真是有病!冷无心,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喜欢神出鬼没
tang吗?
“你不是知道我所有的过去吗?你不是还能预示未来,所以你让我离无辜的人远一点!呵呵呵!”
她的冷笑更加讽刺。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只会威胁人,只会动不动的就要了老娘的命。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年放在最大的一个错误是什么?呵呵!你根本不会知道!”
“穆瑾楠,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冷无心怒道。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呵呵!”
穆瑾楠忽然走到她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冷无心,老娘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其实根本不是我失忆了。
“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失忆,可是多年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如果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你真的很可悲!一个像你这样可悲的人,又怎么可能操控得了其他人?”
“穆瑾楠,你究竟想说什么?”
冷无心又怒道。
“老娘想说什么?,冷无心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自己去查呀!”
“穆瑾楠,你信不信——”
“你现在就杀了我?”
穆瑾楠冷笑着打断他。
“冷无心,如果你能杀我,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我活着对你有你用对吧!所以你不可以轻易的杀我,更不容许我轻易的死掉。
“冷无心,既然你想玩儿,老娘就陪你玩下去。既然当年我没有死掉,说明老天爷都在眷顾我,它一定不会允许我就这么轻易死去。老娘不是一个任由别人摆布的人!”
她在心底默默的补充道:你不让老娘做什么,老娘偏要去做。
“穆瑾楠,你最好别不知好歹!惹怒了我,对你没有好处!”
冷无心威胁道。
“我不知好歹?”
穆瑾楠嘲讽的勾唇一笑。
“冷无心,你不要以为你真的能主宰我的命运,更不要以为我真的会因为你的威胁乖乖听你的话。
“你放心,从我身上你根本达不到你的目的,只因你自始至终便找错了人!老娘不会任你摆布,早晚我会弄清你的目的!”
“穆瑾楠,这是你自找的!”
冷无心缓缓的张开了攥成拳头的手。
他似因为穆瑾楠这次决绝的抗衡妥协了,又好像更坚定了信念。
“原本我想给你一条活路,可现在,你根本不配拥有。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原因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也不管你将来如何去做。
“可是我冷无心此生的执念绝对不会改变。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心意做事!你好自为之!”
他如寒冰一样的声音落下,只听“扑簌簌”一声,那抹白色身影如烈日下的雪花,瞬间消弭在静寂的世界中,不留一丁点儿痕迹。
“呵呵……”
穆瑾楠惨然一笑。
“噗通”一声,她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眼角,竟然不自觉的渗出了泪。
不是痛的,不是悲伤的,而是愤怒的!
上天是在耍她吗?
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却也给了她一身的不知所以的罪孽与危难!
该死!
当初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找不到那个症结所在,她与冷无心之间的恩恩怨怨,永远不会结束!
那个在乾昭国传说里面口碑极差的女人究竟做过什么事情?
她怔怔的半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悠闲。
斑驳的树影,零零散散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
那些星星点点的影子,好似那些零星的遮住真相的黑暗,让她看不清楚自己的模样,看不清楚真相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上方烈日投下的影子偏斜了一些,那些斑驳的树影,也跟着偏移了轨道。
穆瑾楠叹口气,终于起身。
方才她对冷无心说的什么呢?
她不会受他的威胁,他也不让她靠近谁,她偏偏要去靠近。
他之前不是警告她,让她离君千夜远一些吗?她偏偏要离他近一些!
如果不去靠近,她怎么将这个男人弄到手?
怎么给自己找到相公?怎么给儿子找到干爹?
她不相信,冷无心说的就是真的。
她不相信,老天爷真的对她这么不公平,给她重生的机会却让她成为身边人的灾难!
她不相信,她解不开乾昭国乃至整个辰宿荒洲的秘密。
她更不相信,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却不给她幸福的机会!
她一定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这个烈日炎炎的中午,原本就热气腾腾,而允京城中发生了一件事情,立刻让整个空
气的温度几乎上升到了沸点——
传言说,乾昭国派出去彻查风怒国摄政王卜明珠被盗的队伍,终于有了消息。
他们在浮屠山缴灭了一个偷盗组织,将贼人的头目当场绞杀。
除此之外,还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从中追回了大量从皇宫中丢失的宝物。
传言还说,这贼人里面已经有人承认是他们偷走了风怒国的卜明珠。
乾昭国的追查队伍已经在顺着线索寻找卜明珠的最终下落,有望很快便可以找到。
这些传言,在允京城百姓口中深信不疑。
可是传到穆瑾楠耳朵里面的时候,她却忍不住笑了——
看来,君千夜的“弥天大谎”式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这样的传言,就像是连接一条河此岸与彼岸的一座桥,它只不过是用来衔接故事开头与结尾的一个绝妙的过度而已。
不用说,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穆瑾楠缓缓地勾起了嘴角,迈着步子悠然自得的走出了靖王府。
就近的计划,她是要去看好戏嘛!
看好戏当然心情很好,心情好了自然步伐轻盈悠然自得。
此时,苍穹之上,炽热的太阳继续散发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气,让整个允京城好像被火炉蒸烤一般。
就是这样带着灼热气息的光明,才能够照亮每一寸被遮挡的暗中活动。
正如靖王府两里开外的来宾馆中,细碎的脚步声好似一波又一波敲响的警钟。
似乎有人整装待发,自信满满。
“本王马上去皇宫,等我的指示行动!”
房中,传出封泊天低沉的吩咐声。
“是!”
“吱呀!”
门开了。
封泊天领着一行人打开门出来,浩浩荡荡的出了来宾馆。
等他们人都走远了,只听“咚”的一声。
从一处隐蔽的墙头上面跳下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抱着手臂,笑嘻嘻的盯着那一群渐行渐远的身影。
看了半晌,摇头感慨道:“喔!行动了!有人找刺激,有人给脸不要脸,给命不要命……没办法,那就只好都收回来了。哈哈!”
言罢,她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
170她被包围了
这一边,风怒国摄政王火急火燎的往皇宫中赶过去。
而另一边,这乾昭国允京城最宏伟的宫殿中,所有人早已经到了那里,他们正在那里商讨大计。
君墨尘一身明晃晃的龙袍高高坐在乾坤殿的龙椅上,看着精神头十足,人也看着格外的舒畅。
而龙椅的下面,是众大臣。
众大臣之中,还有两个人在里面分外扎眼。
一个是一身肃穆黑袍的君千夜;一个是一身妖娆红衣的欧阳浩轩钤。
此时,他们两人看上去非常淡定。
好像坐在戏台之下的观众,神情悠然又充满淡淡的期待。
对于外面那如火如荼的传言,旁边那些不了解真相的大臣们是不敢太过相信的。
毕竟,那只是他们故意弄出来的做戏给风怒国摄政王看的假象。
出于担忧,一些大臣终于忍不住上前朝君墨尘问道:“圣上,三天之期马上到,不知道这卜明珠之事,咱们如何交代?”
他们这问的也是冷汗涔涔。
这些人虽然在国家危难之际,着实没有啥应对的本事,可是对于关心国家大事这方面,他们还是做得非常到位的,该担忧的担忧,该忧心忡忡的忧心忡忡。
如果乾昭国找不到解决危机的方式,他们一个个的还是显得非常的焦急。
“诸位大人不要担忧,既然我们乾昭国答应了那三天的期限,自然就有应对的办法。”
皇帝没有回答,站在一旁沉思的君千夜却首先开口了。
“今日之事,就是为了场面而已。所以,等会儿还请诸位大臣一定要镇静。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本王处理。”
“喔!如此甚好……”
众大臣点头。
君千夜一席话,马上给他们吃了一颗超级定心丸。
毕竟在这里,他们最信赖的人不是皇帝,不是自己,而是这位非同一般的靖王爷。
包括早早地来这乾坤殿中,也是靖王君千夜派人请他们的过来的。
靖王发话,其有力度几乎可以媲美当今圣上,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过来之后,乖乖站在这里等候吩咐。
“启禀圣上,风怒国摄政王带着人来了!”
沉寂的乾坤殿上,忽有人前来通报。
顿时所有大臣全部进入了紧张的状态中。
他们晓得,这次乾坤殿上最后的会见,定然是与风怒国最终的对决。
乾昭国,成败在此一举。
他们不约而同的纷纷看向皇帝君墨尘,发觉他的视线落在了某个地方。
他们又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君墨尘看的人竟然是靖王君千夜以及那位没有官职,但是厉害程度不亚于靖王爷的欧阳浩轩。
只见这两人神色淡然,就算是听到对手来了也丝毫没有紧张之势,反而好像是等什么朋友一般。
众臣子看到这种情况,方才又紧张起来的心情也跟着渐渐放松了下来。
“踏踏踏……”
没多久,伴着一声势浩大的脚步声,风怒国摄政王带着人跨入了乾坤殿中。
他走在最前面。
后面跟着的男子还是那位鸭舌帽乞丐装的慕容慧。
最后面,还跟着几名侍卫。
人数不多,可是也有些气势。
“风怒国摄政王封泊天见过乾昭国圣上!”
封泊天俯身行礼。
“摄政王爷免礼!”
君墨尘摆摆手。
虽然这次贱宝火药味十足,但是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谢圣上!”
封泊天起身,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开门见山道:“看圣上在乾坤殿中的气势,想必早就在此等候本王了吧!”
君墨尘微微一笑,道:“摄政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朕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晓得君无戏言的意思。既然朕与摄政王有过三日之约,如今三日到了,朕当然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奥?”
封泊天挑眉一笑。
“圣上的意思是我们约定好的事情,圣上已经做到了?如此,甚好!”
他脸上,明明是笑的。
可是那双精明的眸子里,透出的却是冰冷与阴险。
“圣上,还请将我风怒国的卜明珠归还,本王也好带着他回国,对风怒国也有个交代。”
“摄政王莫要急!”
君墨尘的笑意更深了。
“想必,摄政王爷今日一定听到传言说我们乾昭国队伍在浮屠山剿灭了一个盗贼组织的事情。不瞒摄政王爷,贵国的那颗卜明珠,确实已经有了下落。那贼人里有承认说他们确实盗走了贵国的卜明珠。
“不过,朕必须要遗憾的告诉摄政王爷。那卜明珠我们虽然已经有了下落,可是如今正在追捕过程中。此刻真恐怕拿不出来。不过,还请摄政王再宽限一点时间。朕一定能够将卜明珠完好无损的归还。”
“卜明珠还没有追回?”
封泊天忽然冷笑了一声。
“圣上是在耍本王吗?三天的期限已到,圣上作为一国之君,却跟本王说卜明珠尚未找到。这就是皇帝口中的君无戏言?或者说,圣上也觊觎我风怒国的宝物,想收入自己囊中?”
“摄政王爷您恐怕是理解错了吧!”
君千夜忽然上前一步,眼神扫向封泊天。
“如果卜明珠真的在父皇的手中,他定然会将其归还风怒国。可事实上是,卜明珠并未在父皇手中。他又该如何归还呢?父皇他自始至终并未有欺骗摄政王爷啊!”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封泊天忽的怒了。
“摄政王爷此言差矣!”
君千夜冷冷一笑。
“本王相信,摄政王爷是聪明人,这其中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本王想摄政王爷比谁都清楚。我乾昭国向来说话算话,说归还卜明珠就一定会归还卜明珠。何况,父皇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乾昭国的队伍,现在正在往卜明珠下落所在的地方加紧调查。
“也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拿到了卜明珠,此时正在往回走的路上。”
“奥?是吗?”
封泊天冷哼了一声,开始了与君千夜的暗中较量。
“靖王爷,我想到底是不是这样,靖王爷一定比本王清楚。这卜明珠,究竟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盗贼所偷,相信靖王爷跟本王都一清二楚。”
“喔!或许摄政王爷言之有理!”
君千夜点点头。
“这卜明珠被盗之事,关于里面的细节,恐怕摄政王爷一清二楚。”
“君千夜,你当真不拿出卜明珠,逼本王走最后一步?”
封泊天双眸染上了厉色,光芒中更是透着奸诈。
“抱歉,摄政王爷,不是本王在逼迫摄政王。而是,我乾昭国真的还没有取回卜明珠,若是取回,定然奉上。”
君千夜挑眉。
“不过摄政王爷放心,本王猜测,应该快取回来了!”
“竟然乾昭国如此没有诚意,那就休要怪本王不客气!”
封泊天忽然看向君墨尘,道:“圣上,我风怒国的十万大军,现在就在城外十里之外。马上就会打进允京城!就算是将乾昭国翻个底朝天,本王也誓要拿回风怒国的宝物。”
“啊!风怒国大军压境?”
下面的大臣一听这话,当场***动起来。
有人甚至马上吓得冷汗涔涔。
“这可怎么办?”
“这……”
“……”
大臣们惶恐不已,但乾坤殿上,君墨尘、君千夜还有欧阳浩轩却依旧镇定自若。
“风怒国大军要打进来了?”
这次开口的是欧阳浩轩。
他笑眯眯的,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到封泊天面前。
“摄政王爷,昨日,是不是有人跟你报告说,风怒国的大军已经在五十里之外了?”
“啊?你怎么知道?”
封泊天轰然一惊,诧异的盯着欧阳浩轩。
心底,蓦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意思!”
欧阳浩轩笑嘻嘻的摆摆手。
“摄政王爷,这话是本公子不小心透露给你前去探查大军行程的探子的,然后他就相信了,所以就报告给你了!哈哈哈……”
他爽朗一笑。
“奥,本公子还忘记告诉你了。你们风怒国的军队,早已经原路返回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风怒国境内。
“本公子害怕你得不到大军的消息太焦急,所以就骗你的人说,今天风怒国的军队,已经到了十里之外的地方。没想到,摄政王爷你还真的相信了。真棒!没有辜负本公子的一番苦心。”
欧阳浩轩消失的这几天,其实就干了这么一件事。
这件事,正是他口中所说的“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很早,他们派出的人就报告说风怒国摄政王下达命令,让自己的手下带着军队朝乾昭国迈进。
这是他们蓄谋已久的计划,想借卜明珠丢失攻打乾昭国。
所以,欧阳浩轩马上马不停蹄的奔向风怒国大军的方向。
与领队的将军碰面时,他将自己易容成了封泊天的模样,下达命令让他们回去。
封泊天自己下的命令,风怒国的领军将军定然不敢违抗,马上带着人马原路返回。
后面那些虚假消息,也是欧阳浩轩不定时的散播出去的。
目的就是让封泊天以为自己的大队伍马上就好到了,让他在乾坤殿上原形毕露之际,才发现大势已去。
“啊!怎么可能?”
封泊天狠狠地踉跄了一步。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本王的消息,不可能有假……”
“皇叔,皇叔!不好了,探子来报,我们风怒国的队伍根本没有在十里之外驻扎。宋将军领着大军,早已经回去了……”
大殿之外,伴着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风怒国太子封志阳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皇叔……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什么……本王居然失败了……”
封泊天又踉跄了几步,封志阳都这么说了,看来他真的大势已去。
他猛地抬头,看向君墨尘:“君墨尘,你厉害!本王叱咤风云半辈子,没想到最后会栽在你们的手里。今日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不过,本王不甘心,本王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朕不会杀你!”
君墨尘淡淡的开口。
“今日,朕不仅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带着卜明珠回风怒国。这是朕的诚意,一心想与贵国和平友好的往来。来人,呈上来!”
他一摆手,外面真的有人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进来。
“君无戏言。方才,有人来报,他们已经将卜明珠追回。既然追回来了,朕当然要将之归还。”
“君墨尘——”
封泊天惊诧的看向皇帝。
“朕说过,从未想与风怒国兵戎相见。今日不杀摄政王,是表明我泱泱大国的诚意。摄政王爷,清吧!”
君墨尘摆手示意,那呈上来的卜明珠马上被送到了封泊天的手中。
“摄政王请看看是不是贵国丢失的宝贝?”
到底是道行深的摄政王,那样的震惊仅仅持续了片刻,他便恢复了常色。
接过盒子,缓缓地打开。
看过之后,他若有所思,点头道:“不错,是我风怒国的宝贝卜明珠。本王待风怒国圣上,收下过乾昭国的诚意。回去之后,本王定然如实秉明。”
可惜,他的心底,远远不是嘴上说的那般。
封泊天心中觊觎已久的霸业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次捡回一条命,他会将之化为更强大的资本,回国之后,重新规划一切,东山再起……
“这样最好了!”
君千夜淡淡的开口,他缓缓地走到封泊天跟前,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摄政王爷,还是那句话!卜明珠之事,你我心知肚明。这次你相安无事,但是本王必须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本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时候做出任何对我乾昭国不利的事情。所以,摄政王爷好自为之……”
君千夜所说的“卜明珠之事,心知肚明”,自然是指最初封泊天假借卜明珠丢失来找茬,后来卜明珠又被君千夜偷走这件事。
方才卜明珠被呈上来,也是君千夜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为了让卜明珠找个合适的借口露面,他们以剿贼的谎言取回卜明珠,向天下人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封泊天被他的话刺激的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他压制着怒气半晌,抬头冲君墨尘道:“圣上,今日本王会带着队伍回国。圣上放心,乾昭国的诚意,本王一定带到!哼!我们走!”
话音未落,他一甩袖子,带着人愤怒的离开了乾坤殿。
大殿之内的危机解除,大臣们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忽然发觉,每次面对国家危机,他们这些大臣们总要跟着来乾坤殿的。
他们跟着的作用好像也不是为了撑撑场面什么的。
因为他们心理素质不行啊!
先因为突发的危机惶恐害怕,站在大殿上面哆哆嗦嗦冷汗淋漓,后来再因为危机化解顿时松口气。
一次又一次的危难之后,他们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进大殿,一定要看靖王爷的脸色。
只要他镇定,他们就不需要惶恐。
经历了连翻几次的事件之后,这些大臣们对君千夜的佩服与拥戴,只能用更上一层楼来形容。
乾坤殿中,大家的心畅快了也便散去了。
而在皇宫之外,某个好奇来看戏的女人却才刚刚到。
因为没有人邀请她进宫,所以,这看戏当然要偷摸进去。
穆瑾楠一路跟着封泊天的小队来的。
人家走正门,她找却专找旮旯进。
她在外面围着皇宫转了一圈,最终找到了一处她认为侍卫把守不严的地方。
“呼!”
她运起轻功飞上了墙头,“咚”,跳进了茂密的林间。
“什么人?居然敢擅自闯入皇宫之中?”
“呀!坏菜,居然被发现了!”
穆瑾楠面对墙半蹲的身体还没有转过来。
伴着一声呵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涌入。
“呼啦啦!”
瞬间,她已经被皇宫里面巡逻的侍卫团团包围。
...
171昏倒在那个硬硬的胸膛上
“呵呵呵,各位官爷,不要冲动!”
穆瑾楠转身,脸上堆出夸张的笑容。
“我不是危险人物——”
“二小姐?原来是您啊!”
穆瑾楠的话还没有说完,惊诧的看到其中一个侍卫头头似的人物马上收起了手中的长刀洽。
又看到他冲旁边的人拜拜手道:“都收起来,这是穆王府的二小姐,是多次救我们乾昭国于危难的救星!”
“呼啦啦!钤”
四周的其他侍卫也纷纷将刀收起来。
“二小姐,您今天来这宫中,是不是皇上请您来的?”
那领队的侍卫讨好似的,又问道。
“啊,皇上请我?呵呵!”
穆瑾楠一怔,脑袋瓜子一转悠,马上笑嘻嘻的点头道:“啊,是啊!是皇上让我来的。不止如此,皇上他还让我悄悄地来,千万不要不要声张!嘘!”
她做了一个不要吱声的手势。
“你们千万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暴露了我的行踪。”
“奥,原来如此!怪不得二小姐会从墙上面跳下来呢!”
领队的侍卫看看墙头,恍然大悟。
“那么二小姐,您现在是不是要去乾坤殿,要属下带您过去吗?”
“哈,不用,不用!”
穆瑾楠无所谓的摆摆手。
“圣上让我秘密的过来,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你们忙,不用管我哈!咱们后会有期!”
她本来就是偷摸来皇宫的,根本没有人请他。
要是让这领队的侍卫带着,到时候到了乾坤殿,他再吆喝几声,那不就全露馅了。
说不定还会落个污蔑皇帝的罪名。
她才不会做这种傻事来!
“那好,二小姐您自便!”
领队的侍卫旁边的人一摆手,“大家跟我走,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是……”
“哎呦,娘娘啊!好在有惊无险!”
几个侍卫走了之后,穆瑾楠才放松似的擦了擦汗。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名气真是不小啊!
自从上次舌战风怒国摄政王之后,她居然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还好这次这个领队的侍卫认出了她,否则,她肯定要给当成刺客被自己人给捉起来。
确定人走远了,穆瑾楠也开始寻找去乾坤殿的路子。
她也是经过实践之后,才知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这偌大的皇宫,她居然走了好久之后迷路了!
她竟然迷路了!
穆瑾楠忽然有抓狂的感觉。
这皇宫里面的建筑,样式都太相似了。
连花园里面的花花草草的布局都几乎一模一样。
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了,每次都回到最初的地方。
“哎呦,这是皇宫还是迷宫……”
穆瑾楠终于走累了,叫苦连天的顿在了地上。
“该死的石头!”
她盯着前方,恶狠狠地骂了几句,
因为,在她面前几步远处,有一块白色的被人工粗略的凿过的白色石头。
她来来回回的这几趟,就是因为看到这块石头,才发觉自己一直围着好几个可以回到原点的圈圈打转转。
“戏肯定看不成了!”
她恨恨的磨磨牙。
这么宝贵的时间,她居然被一块石头耍的团团转。
好吧!
实践证明,她这次的行动计划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该死!该死!”
似乎气坏了,她忽的从地窜起来,跑到那块石头跟前抬脚就狠狠地踩了上去。
“该死该死……”
“一脚,两脚,三角……”
“哗啦!”
那石头竟然生生给她踢成了两半。
就在穆瑾楠惊诧自己的脚如此有力道的时候,她另一只脚所踩的地面,竟轰然下陷。
“哎呀,怎么回事?”
她失声尖叫一声,整个身体居然也在猛然下陷。
“呀!”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好像掉落进什么陷阱坑洞之中。
“咚!”
“哎呀,老娘的屁股!”
穆瑾楠掉落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的捂着被摔痛的地方。
四周黑漆漆的,好像是一个空旷的密室。
里面充斥着阴冷森然的气息,呼吸之间竟能感觉到那种逼近死亡的距离。
就在这一刻,她一下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说法。
这一次的行动,怎么会是浪费时间呢?
方才她踢的那块石头,应该是一处暗藏的机关吧!
皇宫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她抬头看看上方,没有一丁点儿光亮。
恐怕上面她坠入的那个进口已经关上了。
不远处似乎是个拐角,那里有零星的光亮闪现出来。
穆瑾楠好奇的走过去,惊诧的发现,那有光亮的地方居然是一条地下长廊。
长廊的两边并排着放着许多夜明珠,将路子照成了光明大道,就好像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光明大道一般,分分钟透着诡异。
皇宫里面有这样的密道,莫不是通往什么藏有宝藏的地方吧!
如果不小心被她找到了,岂不是发了?
到底是小偷,这种时候穆瑾楠脑海中竟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没多想,她赶紧财迷的似的就踏上了那条光明大道。
那条路很长,她感觉自己走了好久。
终于,在光明削弱的那一刻,她也找到了出口。
那是一个高高的石门,石门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飞禽走兽。
她推了推石门,并没有推动,便借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石门旁边的墙壁上搜寻。
果然,让她找到了一处类似机关的东西。
穆瑾楠试探着按下去。
“轰隆!”
石门开了。
刺目的光明迎面扑来。
穆瑾楠被突然间晃了一下,眼睛刺痛,赶忙闭上。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走了出去。
“轰隆!”
出去的那一刻,石门一下又堵上了。
穆瑾楠回头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
身后,根本不是门,而是一堵墙,那居然是皇宫的围墙。
她找到自己方才出来的位置,用手摸了又摸,居然再也找不到那石门的痕迹。
“见鬼了!真是!怎么整的老娘会穿墙术的似的。这是哪里——”
穆瑾楠嘟囔着转过脸,还没将话说完,猛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是一座很豪华很宏伟的建筑,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很气派。
最关键的是,她看到了建筑最上面写着的三个字:净心宫。
穆瑾楠晓得,这个净心宫可是个很诡异的地方,有着众多的诡异传说。
记得之前欧阳浩轩曾经跟她讲过,净心宫是乾昭国皇宫中一个诡异与神秘的存在,这里面曾经囚禁着一个非常神秘的女人。
这么多年来,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说净心宫起初是乾昭国某一代皇帝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建造的。
当年那位皇帝驾崩之际,不忍心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起拉入陵墓中殉葬,便吩咐手下人为她建造了一座净心宫,让她住在里面,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静心养性。
原本,净心宫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干净,又寂静。
可是过了没多久,净心宫的诡异渐渐露出来的。
那位皇帝驾崩后,他最宠爱的妃子被安置在净心宫中,丫鬟仆人们每日都会前去侍候。
那时候,里面的女子很平静,一日三天,吃斋念佛,为先帝亡灵祈福。
但侍候了没多久,净心宫中的女子突然失踪。
一个活生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居然能够从皇宫中突然消失,着实令人不可思议。
有丫鬟仆人们为了免受看管不利的责罚,便谎称先帝的妃子定然是诚心祈福感动了上天,所以羽化成仙。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净心宫中变成了香火供奉,而那位不能被殉葬的妃子,也变成了净心宫中神灵一般的存在。
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净心宫中渐渐演化出了一些诡秘的传言。
说是羽化成仙的妃子需要安静,谁要是靠近惊扰了她,谁就会被诅咒不得好死。
传言来源于几个在净心宫打扫的仆人们,不晓得他们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接二连三诡异死去了,听说死的时候疯疯癫癫的有幻觉出现。
所以才有了后来静怡皇后自杀,人们说是因为她恳求皇帝拆了净心宫为她建宫殿,才会惹怒了里面的神灵,最后不得好死。
净心宫死人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因此净心宫就成了皇宫中所有人不可以触碰的禁忌。
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那禁地半步。
穆瑾楠记得,上次她无意间就是往净心宫的方向跑,被靖王爷拦住,才将他给撞到在地。
之后从欧阳浩轩口中听闻了比较完整版的“诡异的净心宫”的故事。
那日,她还赌气说过,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找机会见识一下这净心宫中究竟是不是真的诡异。
看着那三个字,穆瑾楠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老天爷还真眷顾她,这不是给她机会了吗?
什么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今天不就是吗?
虽然来皇宫错过了自己的目的,可是竟然奇迹般误打误撞的就来到了净心宫这个诡异的地方。
正巧,这建筑周围好像没有什么人看守,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她得进去看看,这所谓的净心宫究竟能诡异到什么地步。
它的诡异,究竟是因为大家对真相的无知,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的存在!
穆瑾楠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堵墙——
从这个墙上面隐藏的那么好的一个石门来看,恐怕当年净心宫里面的那个妃子,不是凭空消失的吧!
也许,这个隐藏的太好的密道,就是解开诡异的一个突破口。
深深地看完了那一眼,穆瑾楠浅浅一笑,迈开步子,小心翼翼的往净心宫走去。
靠近,她轻轻推开门,马上一股刺鼻的炉香的味道冲了过来。
穆瑾楠被刺激的赶忙掩住了口鼻。
这宫殿之中,真的如传说中那般,一直有香火供奉。
传言中没有提及的是,这净心宫中香火台前面供奉着的是一幅画像,一幅女子的画像。
里面的女子长得很美。
身着妖娆的镶满似白色羽毛的华美衣服。
她手中正舞动着长长的红绸,与她雪白的衣服凸现出来的玲珑身段的交相辉映。
似乎在舞袖飞舞,又似乎在腾云驾雾。
很有传言中那种“羽化成仙”的意味。
画像中的女子,露出的是侧脸。
但是她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还有却清晰可见,已然凸显出了她非同一般的美。
穆瑾楠盯着那张绝美的容颜,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
她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呢?
她紧紧地盯着那幅画,思索之际,却惊诧的发现,那画中女子旁边忽然多了一抹鲜艳的色彩。
那竟然是一朵花,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层一层的绽放,最后全部绽放,变成了一朵娇艳的莲花。
这个莲花是……
更加深刻的熟悉感涌上她的心头,她的胸前……
“嘶嘶!”
好像是什么动物发出的怪叫声。
正在穆瑾楠想要扭开视线到处搜寻时,她忽然看到,眼前那画中的女子忽然间翩飞起来。
好像半空中腾云飞行的仙女,她手中的红绸子,随着她翩飞的身影也在不停地舞动着。
再然后,她居然飞到了方才那朵刚刚绽放的莲花上方,围绕着那朵娇艳的莲花,不停的盘旋、盘旋。
她手中的红绸时不时的还会飞出,好像一条长长的舌头,轻柔的亲吻着那朵莲花……
亲吻莲花,舌头……
这个场景中的意象,好像越来越熟悉了……
穆瑾楠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状态。
脑海中,渐渐幻化出一幅相似的画面——
那是一朵美妙的莲花,莲花的上方,一条雪白的小蛇在绕着它盘旋飞舞。那蛇的口中,那小小的细细的舌头,时不时地会伸出来,轻轻地舔舐那莲花的芬芳……
这不是她胸前那幅飞蛇莲花图案?
为何与这幅画中看到的东西这般的相似?
果然是另一番诡异……
穆瑾楠的视线,终于再次在眼前那幅画上聚焦。
“轰!”
忽然间,好像一颗巨大的烟雾弹,在那幅画上面爆炸。
一时间,她的眼前迷雾重重。
整个人,也在转瞬间开始眩晕起来。
这是她自己意识中的眩晕,还是真的有人在这里洒了什么东西令她的大脑开始不清晰?
这一刻,穆瑾楠再也分辨不清楚了。
她脑海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那就是不管怎样,马上离开这里!
强忍着那股眩晕,她扭头,拼尽最后的力气打开门,狠狠地冲了出去。
这一次,她真的变成无头苍蝇了。
脑子里面一片嗡嗡嗡的声响,整个人晕乎乎的搞不清楚方向。
她奔了出去,踉跄着步子,任凭身体的惯性,往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混沌的脑子,已经完全不能给她任何关于方向的提示。
她只能凭借最后的意志力,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等到出去了,碰到认识自己的人了,她就有救了!
可不能在这里昏倒,万一醒不过来了。
千万不要睡……
她的身体,在这皇宫深院中,踉跄着步子,有时候撞到石头上,有时候撞到树上,还有时候撞到墙上……
那瞬间的痛意,会让她有片刻的清醒,可那清醒还不足以让她搞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另一波更厉害的眩晕再次袭来。
不知道跌跌撞撞的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身上撞出了多少伤痕淤青。
穆瑾楠越发模糊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漆黑的魁梧的身影。
隐约间,那身影上面还散发着令人寒意习习的冷气。
似乎,那个身影在冲她说话,好像他在朝她走近。
“穆瑾楠……”
她好像听见那个人在喊她,貌似,他口气中带着怒气。
“唔……”
她想答应,可是这张嘴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反而,那双眼皮好像绑着千斤重的巨石,让她越来越没有力气睁开了。
“穆瑾楠,你又搞什么?”
那个熟悉的冰冷中带着温暖的身影终于靠近了。
穆瑾楠知道自己得救了,无与伦比的开心瞬间在她的全身滋生。
“我……”
她张了张嘴,却再也没机会表达出自己的喜悦。
沉重的眼皮早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她整个人也耗尽最后的意志力。
穆瑾楠终于双眼一闭,“咚”的一声,狠狠地倒进了那个硬硬的胸膛上。
...
172靖王叔叔,你有没有发觉,本宝宝长得跟你很像?
“喂,穆瑾楠!你给本王醒醒!”
君千夜有些别扭的扶住怀中的女人。
毕竟,向来不会靠近女人的人,今天突然来一个“投怀送抱”的,他着实别扭的紧。
可惜晃了半天,怀中的人愣是一点点儿反应都没有。
瞬间,某个冰块儿王爷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没逼的没办法,他只好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回了靖王府钤。
不管怎样,先看看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了再说。
靖王府中,某个小娃娃百无聊赖的坐在台阶上。
看到君千夜抱着穆瑾楠走进来,他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蹭的一下窜出去,一边跑边焦急道:“呀!靖王叔叔,楠楠她这是怎么了?”
他记得,他娘应该是自己走着出去的,怎么躺着回来呢?
“快去命人找吴神医!”
君千夜吩咐完,赶忙将人抱进了客房中。
“奥!”
贱宝应了一声。
赶紧迈着小短腿儿去叫人了。
没多久,吴神医跟凤凰又匆匆忙忙赶过来。
吴神医给穆瑾楠把完了脉,说人没有发烧,没有大碍,只不过是受了些刺激。
他开完了药,让凤凰煎好了药,给穆瑾楠喂上,等她睡熟了之后,两人便回了医馆。
来回折腾完之后,穆瑾楠的床榻前面,只剩下了君千夜一人。
原本,穆瑾楠那个孝顺儿子贱宝也在场的。
可是他就是太孝顺了,得知自己的娘亲没有什么大碍,便放心的离去。
美其名曰,给他娘还有靖王叔叔留下独处的时间。
就这样,窗前只剩下了那位“细心照看”的冰块王爷。
君千夜坐在榻旁边,已经若有所思了很久。
今天的皇宫“大战”之后,他从乾坤殿中出来准备回靖王府。
皇宫还没有出来,便很巧的遇到了一队巡逻的侍卫。
那侍卫见到他惊讶道:“靖王爷,你这是要回去吗?二小姐刚刚才来呢!她说圣上请她来的,她现在已经去了乾坤殿!”
他一听侍卫的话,便晓得是这个女人在撒谎。
皇上究竟请没请她,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了。
害怕她在皇宫里面乱走,迷了路或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君千夜便马上扭头寻找。
他一路走到了乾坤殿,发觉那里并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又隐约觉得女人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去,便留下继续找了一会儿。
令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他去往净心宫的路上居然真的看到了那个女子。
她灰头土脸的,脸颊上好像还有些淤青。
最重要的是,她走路踉踉跄跄的,眼睛半闭不闭,似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二话没说奔了过去,还没能问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对面的女人已经栽进他怀里不省人事。
从这个女人来的方向可以看出,她一定是从净心宫里出来的。
这些年,一直有传言说净心宫里一定有什么鬼祟时不时地出来作祟。
如果有人很不巧的在它们活动的时候出没,那么很可能就是倒霉的被鬼祟缠上。
之后,整个人会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净心宫里面有鬼魅的说法,君千夜是不相信的。
不过,那里面有古怪,他是绝对相信的。
他一直怀疑,里面可能真的存在什么诡异的东西。
不过那东西应该是有人为了某种阴谋特意安排上去的。
但是可惜,这么多年来,他不止一次的去净心宫,从来没有碰到过里面的异常。
直到今日,穆瑾楠从净心宫中出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意识薄弱,想必是遇上了那传说中的“鬼祟作祟”或者说“某个阴谋”。
“莲花……为什么……有那么相似的莲花……蛇……”
君千夜正出神的思索着,榻上的穆瑾楠忽然开始梦呓起来。
“净心宫……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那个女人……我没有伤害过你……啊……”
榻上女子一声惊恐的尖叫,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做噩梦了?”
耳畔传来那个熟悉的男声,穆瑾楠赶忙抬头。
看到了熟悉的人,心头一暖,她这才狠狠地抹了一把汗,泄了气似的弯下了腰。
“不是噩梦……是真实的!君千夜,我看到了……”
想起在净心宫中看到的景象,又想起自己方才的梦境,她忽的激动起来。
刚刚,在梦里,她看到了净心宫里面的画像。
可是,那个浑身鲜血,手持匕首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女子,今天又出现在她的梦中。
那个可怕的女人,还是面目狰狞的想要杀了她。
“君千夜,你晓得不,净心宫里面有鬼!”
她三下五除二就从榻上挪到床沿上面坐下。
“我怀疑,传说中那个羽化成仙的妃子,是从皇宫围墙上面一个隐藏的密道石门逃走的!”
她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哎,不对啊!那都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应该不是她逃不逃走的问题,而是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呢?”
她拧眉想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道:“喔,我知道了君千夜,我想跟你说净心宫里面供奉的那张美女的画像。
“你知不知道,那幅画像很诡异的!我居然会从里面看到了一朵莲花,后来那个女人居然活了起来,还围绕着那莲花转圈圈。就跟我身上那个飞蛇莲花的团非常相似。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喔,靖王爷,还有啊!你大概不知道我身上那个奇怪的图案吧!我弄开让你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模样!”
话毕,穆瑾楠马上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胸前的外衣拨开,然后开始解里衣上面的扣子。
她此刻满心的想法,就是让君千夜看看她胸前的那幅飞蛇莲花图案。
全然不顾及旁边人的想法,以及旁边那张已经别到一旁去的带着点点绯红色的冷冰冰的俊脸。
“不用了,本王已经知道它的样子……”
君千夜终于难以容忍的开口了。
这个女人,醒来之后嘟囔着说了半天了,他一直没有插话。
可是现在,他知道要是再不开口,自己的节操就没有了。
“啥玩意儿?你知道?”
穆瑾楠忽的停止解衣服扣子,扭头狐疑的看向君千夜。
当看到到他不自在扭到一旁的脑袋,以及带着星星点点红晕的脸时,才忽的想起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在乾昭国大逆不道、丧尽天良、天理不容的事情——
她怎么可以扒开衣服让一个大男人随便看呢?
“喔!你既然知道那飞蛇莲花的模样,那我就不给你看了!”
她清了清嗓子尴尬的笑了笑,将衣服重新整理妥当,嘟囔道:“我忘记了,你们这里很保守的!在我们那个世界,女人露胳膊露腿很正常,再露出半个胸部那就更受欢迎了。
“要是把我们那个时代的穿衣观念放在这里,恐怕就不是重口味这么简单了,恐怕天理难容、丧尽天良也不足以形容。哎,算了!不提那个了!”
她摇着头,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整理妥当。
君千夜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他被这个女人那些的惊悚恐怖的行为,已经吓到气到太多次了。
真不晓得她究竟是没有脑子还是神经大条还是脸皮厚到了某种境界。
总之,她这种行为在乾昭国简直丧心病狂!
“咦,还是不对啊!”
穆瑾楠脑子好像又转悠过什么事情。
“君千夜,你方才说你见过了,你见过我胸前那个飞蛇莲花图案?”
她蹭的从榻上跳起来。
“你怎么见的?方才我要给你看,你都害羞成那模样的!难不成,你还偷偷摸摸的——”
“穆瑾楠,你不要把本王想的那么龌龊!”
君千夜忽的怒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身上的图案,是凤凰告知本王的。”
“喔喔喔!晓得了晓得了!”
穆瑾楠一阵嬉皮笑脸。
“我知道靖王爷你是正人君子嘛!那么,正人君子——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
“正人君子,麻烦你给老娘分析一下可能的原因好不好?”
君千夜嘴角抽搐了几下,道:“本王也在调查中,目前知道的,唯有两点。一点是,你这副身体本身会武功,可能与你身上的‘飞蛇莲花’有关,也就是你的真正身份;第二点是,你很可能跟净心宫里面神秘失踪的妃子有关系!
“好了,本王知道的都说了,你先好好休息!”
言罢,君千夜转身,毫不留恋的就离开了房间。
“啊?这就走了?”
穆瑾楠满脸的受挫往榻上一坐,嘟哝道:“老娘当然知道跟净心宫里面的女子有关系,老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嘟囔了几句,她忽的贼笑着将脸一捂——
没想到某个冰块王爷居然也有含羞带怯的一面,就是有点儿可惜,他这一含羞带怯,脑子貌似就有点儿短路,说的正事儿竟然跟废话无异……
“楠楠……”
穆瑾楠顿在榻上傻乐,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贼溜溜的跑进来,冲进了她的怀中,道:“楠楠,你没事了吧!”
某个小娃娃其实一直在院子里盯着他娘的房间,等他靖王叔叔出去了,他才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进来。
“好儿子,娘亲没事了!”
穆瑾楠心花怒放似的搂住自己的孝顺儿子。
“你那么关心娘亲,娘亲肯定没事了!”
“嘻嘻……”
贱宝贼兮兮的一笑,又往她怀里拱了拱,道:“楠楠,你要是没事了,那就走吧!别在靖王府里面住着了……”
“儿子,你说啥?”
用脚指甲盖想想都知道,穆瑾楠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将开心的笑容夸张的生硬的僵在了脸上。
她非常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
这娃娃是她生的没错,她是他娘没错,可是这小子绝对不是她亲儿子。哪有亲儿子将她娘从幸福里面往外赶的?
她僵了半晌,还是好脾气的问道:“贱宝,为什么你要娘亲离开靖王府啊!”
“因为,只有你走了,本宝宝才能更好的留在这里……”
穆瑾楠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教育儿子的方式一定有问题。
怎么可以教出一个自私自利、损人利己、手段恶劣的白眼儿狼来?
莫不是她上辈子偷东西造孽太多,所以,这辈子白白捡来的儿子是来讨债的?
就在穆瑾楠郁闷自己生了个不孝顺的儿子,将来定然命途多舛此生凄凉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些传言。
并且因为这些传言,让她决定马上按照自己儿子所说的去做——立刻离开靖王府。
那是,在这天下午,清风徐徐,夕阳西下,余晖斜照。
穆瑾楠忧郁的爬到靖王府一棵隐秘的繁茂的树干上面独自疗伤之际,却听到靖王府的仆人们这么一番话——
“哎,我方才出去,听闻咱们家王爷今日在乾坤殿狠狠地将风怒国摄政王给削了一顿。咱们王爷真是神机妙算,竟然早早让欧阳公子截住了风怒国的大军,断了摄政王的后路。”
“这真是太好了!咱们乾昭国又一次大获全胜。我就知道,咱们家靖王爷是最厉害的。”
“我还听说,风怒国摄政王这次失败,没有脸敢在乾昭国多待一刻,从乾坤殿回到来宾馆之后,马上就带着人马回国了。估计,现在已经出了浮屠山了!”
“真是大快人心……咱家王爷就是厉害……”
“摄政王走了?走的这么着急?”
这番窃窃私语,惊得穆瑾楠猛地从树干上面弹了起来。
她关心的问题,不是君千夜怎么有先见之明,怎么有深谋远虑,怎么能以智取胜……
她只关心,风怒国的摄政王彻底被打垮之后,究竟什么时候离开乾昭国。
等到他上路了,她也得跟着上路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啊!
所以,现在应该马上行动!
想完了,穆瑾楠跐溜从树上跳了下来,跑进房间里面忙活了一阵,终于象征性的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
一切打点妥当,她敲开了君千夜书房的门。
里面的人,静静地看着书。
看到她进来了,脸色微微一变,放下了书。
“嘻嘻,靖王爷,您忙着呢!”
她笑嘻嘻的拢了拢肩膀上面挂着的小包袱。
“老娘要回家了,所以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喔,临走之时,老娘有好多事情要跟靖王说。不过想到估计你没有耐性,就写在书信上了。老娘走了之后,靖王爷你慢慢看吧!”
她忽然将手一扬,袖中一个信封飘了出去,准确无误的飘在了君千夜的书桌前面。
“本王知道了!”
君千夜口气冷冰冰的,瞥了一眼桌上的信,蹙了蹙眉。
“信中写的什么?”
“喔,也没什么!就是我藏在心里好久的话,算是老娘这辈子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封情书吧!”
穆瑾楠笑的有些猥琐。
“靖王爷,您还是看看吧!看完了之后,说不定你会从中领悟到很多,包括对人性的领悟。我走了!”
君千夜听完,马上黑了脸。
嘴里好像吃了百味作料,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在穆瑾楠转身之际,他终于开口道:“别忘了带着你儿子一起走!”
“这个……”
穆瑾楠背对着她,摸了摸下巴,她没有转身,回答道:“靖王爷,我方才去找那小子,可是那小子死活不肯跟我一起离开。
“他说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他的靖王叔叔说。现在自己待在房中呢!靖王爷你可以进去跟他沟通一下,如果说动了,就麻烦靖王爷派人将他送到穆王府。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她挥挥衣袖,开门关门,动作潇洒至极,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女人,又搞什么……”
穆瑾楠走后,君千夜一直盯着眼前的那封信。
半晌之后,好像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他决定将信件打开看看。
这片刻的时间,某王爷其实一直在心底挣扎挣扎。
毕竟,穆瑾楠那个女人说话做事大胆泼辣、毫无顾虑,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
从她教育出来的儿子就看出来了。
那个小娃娃,跟他讲话,从来不会有所顾忌,有什么说什么,哪怕是帮他娘表白,都可以说的那般直白!
尽管他一直逼着自己适应他这种童言无忌,可毕竟自己国家的风俗习惯,道德习惯,伦理底线摆在那里,岂是说改就改,说适应便适应的了的?
因此,对穆瑾楠口中所说的给他留下的这封“情书”,他必须得让自己做好足够的准备才可以打开看看。
谁知道那个女人会在信中写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甚至不堪入目、天理难容、丧心病狂的词句?
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缓缓地打开了那封信。
许是真的做好了受到任何冲击打击的准备,当君千夜看完信件上面工工整整的字迹之后,脸上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太夸张的表情。
只不过——
他马上收起了信件,从凳子上面起身。
打开书房的门,走出去,直冲穆瑾楠住的房间而去。
一系列的动作,看着非常焦急。
“咦?靖王叔叔,楠楠说的真没有错,你真的过来了!”
他刚打开门,房中便传出一个惊喜的声音。
某个小娃娃正坐在桌子前面,手中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铜镜,很自恋似的,看着镜子里面自己俊俏的容颜。
“你在干什么?”
君千夜蹙眉,想到穆瑾楠信封上面写的那些话,疑惑更深了。
“本宝宝在等靖王叔叔你啊!”
贱宝笑眯眯的回答完,忽的放下镜子,从凳子上面跳下来,跑到君千夜跟前,抓住了他的衣服就将他往桌边拉。
“靖王叔叔,你过来坐坐,陪本宝宝聊聊天!”
君千夜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坐下。
“你为什么不跟你娘回家?”他问。
“本宝宝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先不回家,必须要跟靖王叔叔说!”
贱宝一边说,一边不客气的就爬到了君千夜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这小娃娃这么主动的爬到他身上,虽有些不自在,君千夜还是选择了忍耐。
“靖王叔叔你瞧!”
贱宝忽然从桌子上面拿起了镜子,照照自己,又照照君千夜,最后将镜子拿开,将他们两人一大一小的脸都收进了镜子里面。
“靖王叔叔,你有没有发觉,本宝宝长得跟你很像?”
贱宝看看他,笑嘻嘻问道。
...
173她又回来了
君千夜看看镜子中那张一大一小的脸,嘴角抽搐,抽搐再抽搐。
自己的推断猛地又涌入脑海中。
当初,自己从卜明珠里面看到的景象,跟穆瑾楠从卜明珠里面看到的景象,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推论:
该不会穆瑾楠就是他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最重要的女人,而他就是穆瑾楠恨之入骨的男人,也就是,他就是贱宝的亲爹洽。
这样的假设一次次的被无意间提及,不得不说,是非常可怕的!
他忽的想起穆瑾楠临走之前给他留下的那封“情书”钤。
她扔给他到底时候,他还紧张害怕了半天。
实际上,那哪里是情书呢?
那上面就写了一句话:
靖王爷,贱宝他童言无忌。为了给自己找个后爹向来无所不用其极。他说的话,您不要太较真。
君千夜不由得赞叹,那个女人大概是有先见之明的,要不然就不会事先留下这样一句话给他宽慰。
想起这句话,他心底的紧张害怕貌似得到了些安慰。
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直接表明,穆瑾楠也多半是不赞同这个小娃娃的言论的。
“靖王叔叔,您看呢?像不像?本宝宝觉得很像呢!”
贱宝眯着眼睛继续问。
某个娃娃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受到了靖王府仆人们的启发。
没多久之前,贱宝窝在房中思索自己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留下来。
没想到物已经听到外面仆人们窃窃私语说什么“宝少爷眉宇之间长得很像靖王爷”。
于是乎,某个厚颜无耻的小娃娃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果断将这句话当成了救命的天籁之语。
他先是拿着小镜子对着自己这张笑脸照啊照啊照啊!
照了半天,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张小脸长得跟自己娘亲那真叫一个像啊!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他靖王叔叔。
他思索了好久,为什么他自己就体会不到下人们说的那句“宝少爷眉宇之间长得很像靖王爷”这句特别富有哲理性的一句话的真谛呢?
后来,被逼无奈,某个小娃娃终于决定用那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手段了。
就算他长得不像他靖王叔叔,他也要硬说长得像靖王叔叔。
再后来,她娘临走时跟他道别,问他有没有方法留下来。
他果断说想到方法了。
还问他娘,能不能看出他眉宇之间长得像靖王爷。
贱宝记得,她娘当即拿出纸笔,刷刷刷的写了些东西,写完了之后放进信封中,一边摇头,一边笑着出去了。
她娘的笑感觉意味深长,不过他理解不了,更不需要理解,他只要做到成功的留在靖王府中就行了。
“你在这里等着吧,等会儿你靖王叔叔会过来找你!”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娘最后的声音传过来。
也是这句话,让贱宝明白了她娘那深沉的笑意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娘早有自己的打算了。
“不像!”
君千夜果断的摇头。
“怎么会不像呢?”
贱宝又看看镜子里面的两张面孔。
“靖王叔叔,不知道你信不信,要是你跟楠楠生个儿子,那孩子肯定跟本宝宝长得很像!所以,由此可以推断,靖王叔叔完全可以给本宝宝当爹,也说不定,靖王叔叔就是本宝宝的亲爹。”
某童言无忌的贱宝脑袋里面的逻辑是这样运作的。
她娘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生了他,结果他长得怎么看怎么像他娘。
如果,他娘再跟靖王叔叔生个儿子,那孩子肯定怎么看还怎么像他娘。
那么他靖王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弟弟跟他长得很像,那不就说明,靖王叔叔就是他亲爹。
某贱宝觉得,这个逻辑非常符合逻辑。
反正,这个爹他是赖定了。
君千夜脸色又铁青了起来。
不过,这次他是被怀中这个孩子完全行不通的逻辑给憋的。
这样乱七八糟的逻辑,也只有那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才会教出来吧。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走!”
君千夜言简意赅道。
“嘎!呵呵……”
贱宝忽的尴尬的笑笑。
“靖王叔叔,你好厉害!你肯定是本宝宝的亲爹,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明白本宝宝的心思?本宝宝就是不想离开靖王叔叔……”
他忽的委屈的扑进君千夜的怀中。
“靖王叔叔,你是不是不想认本宝宝……或者……你是不是觉得本宝宝是你的累赘?所以,你想将本宝宝赶出去?呜呜呜……”
方才还委屈,几句颠三倒四、不着调的话说完,竟然变成了哭泣。
君千夜的满头黑线。
这小子,演戏的水平真是一流的。
小小年纪,竟然学会这些。
“靖王叔叔,你要是真的要赶走本宝宝,本宝宝现在就出去说你是本宝宝的亲爹!你不要本宝宝这个亲儿子了……”
君千夜忍不住又是一阵黑线滑落。
这小子,为了留在靖王府中,居然学会威胁他。
“这些,是你娘教给你的?”
君千夜冷着脸问。
“不是!是靖王叔教的——奥不,是靖王叔叔逼得,然后本宝宝在这种逼迫之中自学成才……”
贱宝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
“靖王叔叔,你不要让本宝宝走好不好?本宝宝饭量真的很小……你要是不愿意在本宝宝身上白花钱,那本宝宝让楠楠每月交足生活费……”
毫无疑问,在贱宝狗皮膏药似的连番轰炸之下,君千夜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某个小娃娃,别提有多高兴了。
就在当晚,贱宝躺在自己的袖珍小床上,非常认真的跟床榻上面的君千夜道:
“靖王叔叔,本宝宝觉得,您人真好!所以,为了表达本宝宝对靖王叔叔如熊熊烈火扑不灭、滔滔江水不枯竭的感激之情,本宝宝愿意告诉靖王叔叔一个本宝宝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的秘密。”
床上的某王爷很安静,不答应却也不拒绝,反正就是沉默着不理。
可惜,君千夜的不理不睬,完全不会影响贱宝诉说秘密的心境。
他笑嘻嘻的继续道:“靖王叔叔叔,那个秘密就是,楠楠她对靖王叔叔一往情深深……哈哈……”
某贱宝还贱贱的笑了几声。
“靖王叔叔,楠楠的这个秘密,本宝宝从来都没有跟其他人说过,靖王叔叔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君千夜说不出话来。
但是,一向淡定他,居然有种想将脑袋撞向墙壁的冲动。
这个小娃娃……
他真是服了……
呵呵……
这孩子真会玩儿……
那是个秘密吗?
就算是个秘密,就算是他是第一个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可是他真的绝对不是第一次知道那个秘密的好吧!
这个所谓的“秘密”,这个小娃娃明明已经跟他说过无数次的好吧!
呵呵……
穆王府二小姐家的儿子……真逗!
“靖王叔叔,你兴奋吗?知道这个秘密?知道有个女人对你一往情深?”
贱宝贼兮兮的问。
没回应。
“靖王叔叔,你快说说,你兴奋吗?”
还是没有回应。
“靖王叔叔,你肯定兴奋的对吧!”
仍旧没有回应。
“喔,本宝宝知道了!靖王叔叔你一定是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了……”
贱宝咕哝了几句,终于没有了动静……
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唯有均匀的呼吸声。
可是,却更加映衬出了外面非同一般的沉寂。
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更是静悄悄的一片。
时不时穿林而入的微风,却总在不经意间透着森冷与诡异。
这个深夜,靖王府安安静静的,什么异动都没有,不过远在几十里之外浮屠山外,却正有一场惊心动魄的计划正在进行着。
那是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一个在山野里面驻扎休息的队伍。
队伍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之中,丝毫没有觉察到图谋不轨之人将要到来。
就在这时候,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了其中一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在里面翻找了片刻,接着两人相视点头,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翌日的清晨来的格外早,而傍晚却来的更早。
夕阳的余晖很快被大山阻隔,靖王府中,已然是昏暗一片。
那偌大的院子里,唯有书房的灯光最亮。
窗棂之上,映出了里面那个挑灯夜读认真至极的身影。
一切,都在平静中度过。
“忽然!”
房顶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滚下来。
书房中的人立刻有了警觉,他赶忙抬头看向窗外,隐约中,看到了一抹更漆黑的影子自窗前坠落。
“嘭!”
它掉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什么人?”
君千夜心头一惊一挥袖子闪了出去。
开门看到的一切,令他惊诧不已。
门口处,姿势不雅的趴着一个白色的影子。
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能够看清楚她长长的头发以及头发上面那熟悉的发髻。
“穆瑾楠,本王不是要你离开靖王府?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到地上的人是谁,君千夜的脸色,蓦地闪出了怒色。
...
174面对情敌,两个字:灭掉!(一更)
地上趴着的人,没有因为他的怒气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反导是将脑袋挪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还时不时的发出轻微的鼾声。
“穆瑾楠,你还敢挑战本万的耐性!”
君千夜忽的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抓住眼前女子的双肩,使劲儿晃了晃道:“穆瑾楠,你马上给本王醒过来。”
“嗯……”
穆瑾楠哼哼唧唧的将眼睛眯开了一条缝,好像很困似的,眯开合上,合上又眯开…逼…
“靖王爷……老娘困……死了……”
她断断续续、呜呜噜噜的开口。
“麻烦你……能不能先让我睡一会儿……”
话说完了,她忽的往前一倾身,借着身体的力道,分毫不差的撞进了君千夜的怀中。
不晓得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反正,她贴上那个怀抱之后,又非常自然的往里面使劲儿拱了拱,完全不顾及对面人的抵触。
差不多拱到了舒服的位置,她将手往那人的腰间一搂,安心的彻底闭上眼睛。
“穆瑾楠,你给本王起来!听到没有!”
君千夜铁青的脸上,恨不得飞下几块横肉将死赖在他怀中的女人削成肉酱。
“嗯……不起……”
穆瑾楠无赖的哼唧几声,搂的更紧了些,又很快发出了鼾声。
貌似,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你起来!”
君千夜的愤怒,可别提有多凶残了。
这次,某王爷似乎铁了心,就算是拗断怀中女人的脖子,他也得把怀中这个无赖的女人推出去,以后再也不管她。
所以,他果断的伸出手,将穆瑾楠往外推了一下。
这一碰,不晓得是巧合还是巧合,他的手中,似乎划过一个软软的地方。
他没有意识到什么,继续用力推了推,似乎只将那片软软的地方压了下去,并未有将人推开。
他刚想继续用力,却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垂眸看去。
一看不打紧,某位向来淡定的王爷,脸上竟然瞬间划过一片红晕,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尴尬的红晕。
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由直溜的样子变成了弯着趴在了他怀里。
而方才,他双手触摸到的,竟然是她的胸前……
君千夜吓得赶忙将手抽了回来。
尴尬之色在脸上浮现的更加清晰,心底也不由自主的吓得咚咚乱跳,身上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心虚似的,低头看看穆瑾楠,发觉她睡的很熟,很香的模样,这才稍稍恢复了些淡定神色。
“穆瑾楠,你醒醒……”
他不放心似的叫了一声。
怀中的人没有丝毫的回应。
君千夜松了口气。
最后,也许是因为自己方才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感觉羞愧,他没有继续试图将人叫醒,而是满心的憋屈,将怀中的女子抱起来,抱回了房中,放在了榻上。
结局就这样,在穆瑾楠无意间的“美人计”的“威逼利诱”之下,君千夜再次选择了妥协……
将穆瑾楠送回房间后,某王爷一直处于某种自我尴尬、羞愧、耻辱、别扭的境地中。
也许正因为这事心里乱糟糟的,他一直待在书房中,一直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终于困了。
吹灭了书房的灯,轻轻打开自己书房的门,尽量不要吵到床上睡着的孩子。
进了房间,脱掉了外衣,坐到了床上,拉过薄被——
“靖王叔叔,本宝宝那会儿看到楠楠她来了!”
小床上,忽的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君千夜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他躺了一半的身体,蓦地僵在了半空中。
大抵是某王爷觉得自己无心的那个尴尬举动,真的太过丧心病狂,在他身上刻下的烙印太深刻了。
所以就是这个小娃娃淡淡的一句询问的话,已经足够让他反应剧烈。
“靖王叔叔,是不是啊?”
听不到回应,小床上的贱宝又笑嘻嘻的开口。
“靖王叔叔,你不要骗本宝宝呢,本宝宝那会儿可是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呦!”
那会儿,君千夜确实没有察觉这样的细节——
这个傍晚,从穆瑾楠从屋顶掉下开始,就有个小娃娃,躲在房中,扒着门缝,笑咪嘻嘻的看着外面这“你拉我扯”“你推我进”“你烦恼我无赖”的情景。
看完了之后,他默默地关上了门缝,然后爬到了自己的小床上面,脸上挂着笑容,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本王没有要骗你!”
君千夜故作淡定的冷冷开口。
“你看到什么了?又有何好看的?”
“喔!其实也没
tang有了!”
贱宝嬉皮笑脸的模样忽的被堵了回去。
好吧,他只纯粹的没话找话,想探探他娘跟他靖王叔叔之间有没有擦出爱情的燎原花火。
实践证明,人家还是那样的冷淡冰冷。
他咕哝了半天道:“靖王叔叔,其实……本宝宝就是觉得……有时候楠楠那种死皮赖脸的模样真的太丧尽天良了……尤其是对靖王叔叔你——”
“你娘的事情,本王明日会问清楚的,到时候也会彻底的处理好。”
君千夜忽的松了口气。
还好,这小子说的事情,完全跟他觉得尴尬至极的那件事不沾边。
某位王爷虽然为人冰冷,可是断然不容许任何任何事情在自己的节操上面抹黑。
所以未免夜长梦多,明天一早,他会马上行动——
找穆瑾楠,然后将之彻底赶出靖王府,顺道约法三章,这个女人将儿子暂时留在这里可以,但是她人以后再也不许踏进靖王府半步。
可惜,万万没有想到,君千夜的算盘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便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只因为第二天刚放亮,他穿好衣服打开门的一瞬间,惊讶的看到,门前正抱着手臂站着一个女子。
她还是一贯的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到君千夜开门,马上招招手道:“嗨,靖王爷,早上好啊!”
不知怎得,看到眼前女子的那一刻,君千夜有一种关门回屋的冲动。
总之,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就是看到她浑身都觉得别扭。
当然,他这种想法仅仅在他心底一闪之后便了无踪迹,他还是用平常冷冰冰的样子,道:“穆瑾楠,本王还想去找你呢!你来了正好!”
“呵呵!靖王爷,老娘来是有正事儿跟你谈,不知道靖王爷你有什么事呢?”
君千夜推开门出来,径直朝书房走去,穆瑾楠也不敢迟疑,紧紧地跟在后面。
进了书房,关上门,她找了地方一本正经的坐好——
其实,她也觉得心虚。
心虚自己言而无信,明明已经离开靖王府了,才一天多的时间又厚颜无耻的跑来了。
“呵呵,靖王爷!老娘今天要说的第一件事,其实就是跟靖王爷您道谢的,谢谢您昨天的收留。”
坐了半晌,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穆瑾楠,你的感谢,本王受不起!”
君千夜毫不客气的摆摆手。
“本王不跟你拐弯抹角,本王找你,是想跟你最后说一次,以后不要再踏进我靖王府半步!否则,马上带着你儿子离开允京城,再也不准靠近一步!”
“喔!晓得了!”
穆瑾楠神情忧郁的点点头。
人家帮忙给她看孩子其实她就心满意足了,确实不应该整天有事没事儿的往这里跑。
所以,穆瑾楠这么考虑的。
以后,就算是要跑来,也得捡个拿得出手的理由过来。
这次忽然又跑来靖王府,她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儿,单纯的想来,舍不得离开而已。
昨日,听闻大家说风怒国摄政王带着人走了,她便马上开始自己的行动。
先去客栈找了秦夙玉帮忙,两人快马加鞭追赶封泊天的队伍。
终于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成功的将卜明珠偷到了手。
他们连夜赶回来,又去了客栈,将卜明珠交到明峰的手中,交代了一些,又约定了些。
她帮明峰也不是白帮的,必须还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以及自己盟友秦夙玉的利益得到相应的保障。
毕竟他们都是需要卜明珠的人,既然拿到了那个好东西,当然要轮换着用才能共赢了。
你用完了给我,我用完了给他,大家都有机会……
说到底,穆瑾楠也是个自私的的人。
不过,她这种自私的手段比较高明,是建立在信任、合作、与无私帮助的基础之上。
一切弄完了,已经快要第二天傍晚。
穆瑾楠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也散了架子。
她完全是因为考虑到靖王府离着她所在的客栈比穆王府离着更近一些,自己更愿意来一些,所以才会偷摸进了靖王府。
原本,她是想躲在房顶上,等着夜幕降临的时候偷摸钻进自己的房中。
谁曾想到她居然躺在屋顶上面睡着了。
还好巧不巧的从上面摔下来,还被人家发现了。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确实让她无比的疲惫,神经麻木的连从房顶上面狠狠地摔下来都没有知觉。
她倒是庆幸,自己摔下来之后,某位冰块王爷还是那么绅士的将她抱进了房中睡了个好觉。
凭借这一点,她当然要过来好好感谢一下了,就算人家不肯接受,她照样也得感谢。
“穆瑾楠,本王的
话说完了!你走吧!”
穆瑾楠正在心里为自己男神的绅士之举乐开了话,不料头顶竟传来了人家的逐客令。
“啊!走?”
她一怔,马上跟着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靖王爷,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呢!容我说完好吧!”
“还有什么,说!”
“是这样的,靖王爷!有句话叫做斩草除根你晓得不?斩草不除根,它们会春风吹又生的。”
她不赞同似的摇摇头。
“你们放走了封泊天,不怕他回国之后卷土重来?你们怎么不将人宰掉呢?或者,途中暗杀也行啊!夺了他们的宝贝卜明珠,让他们横尸荒野,回不了风怒国,乾昭国不就少一个小人觊觎?”
穆瑾楠承认,自己的想法虽然毒辣了一些。
但绝对是上上之策。
那个封泊天她与之交锋了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看出那人的野心非同一般。
要是放了他,就是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唯有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乾昭国一向推崇光明磊落以德服人,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
君千夜冷冷的回绝完,忽然满脸质疑的看向她道:
“穆瑾楠,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两日失踪了,是不是为了风怒国的卜明珠?怎么,那颗绝世珍宝已经被你偷走了?”
“嘎?”
穆瑾楠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这样都能让他联想起来。
他这么问,难不成还想让她拿出来吗?
不行,得赶紧闪人!
“呵呵呵……”
她继续干笑两声。
“那个,靖王爷!老娘想起来,穆王府中还有事情没做完,老娘先走了!贱宝留在这里,就请靖王爷多多费心了!哈哈!”
不等对面人回应,甚至不等她的话音落下,穆瑾楠已经心虚似的,打开门,一溜烟儿逃命似的奔出了靖王府。
她走了之后,书房中的君千夜,脸上才露出了带有阴谋之色的点点笑意。
……
封泊天离开乾昭国,穆瑾楠离开靖王府……
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趋于平静,大家提心吊胆的心也渐渐平稳,允京城大街小巷的八卦新闻也趋于平淡。
靖王府里,贱宝每日除了开开心心的吃好喝好,跟自己的帅叔叔聊天之外,就是偷摸出门到雅静轩向他娘报告他帅叔叔的近况。
而穆王府中,穆瑾楠每天除了茶不思饭不想之外,最开心的事情总是早早的跑去雅静轩等着自己儿子带回来什么比较劲爆的消息。
每次听完之后,她会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写在字条上面,让贱宝想办法从君千夜身上弄到答案后再告知她。
最后由她亲手将之编纂成一本《穆瑾楠爱情宝典》。
里面,记载了她还有他儿子跟君千夜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的事情,以及点点滴滴的感情变化。
用穆瑾楠的话说,轰轰烈烈的爱情,总该有轰轰烈烈的记载方式。
她还举了几个例子,像什么许仙与白蛇,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跟织女,他们要是不被写在书里,怎么会被后人知道?
当然,在她的爱情宝典里面,详细的记载了自己对某个冰块王爷由不屑到感激到感兴趣再到爱慕再到爱慕的不能自拔发誓要将之弄到手……一系列的感情变化。
可惜,对于君千夜对她的情感变化,她却反复用了这么几个词儿来描述——
“吃瘪”“妥协”“又吃瘪”“又妥协”……
尽管他们娘俩的付出如此的没有成效,可是这母子二人依旧是乐此不疲。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靖王爷与福灵郡主大婚的七天之前。
这日,贱宝正蹲在茅坑里面看她娘编的那本《穆瑾楠爱情宝典》,一边看,一边感慨他娘这一路走来的种种丧心病狂的颠覆性转变——
起先对男人不屑,说男人还不是女人生的,自己对男人不感兴趣!
后来,出现了一个男人成功的捕获了她的芳心。
结果,她娘的话又变成了,男人是女人生的没错,可是没有男人,女人也生不出男人。
后来的后来,为了追男人,他娘的节操碎了一地。
什么丧尽天良,天理难容,厚颜无耻,恬不知耻……等等的做法层出不穷。
问题是,他娘都使出吃奶的劲儿了,他靖王叔叔的态度总是妥协、妥协、再妥协,丝毫没有进展……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让他娘来点儿劲爆点儿的方式,比如说生米煮成熟饭……
具体操作流程他还没
有思索完毕,外面忽然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涌入。
好像是一大队人马冲进了王府中。
紧接着,一个尖利刺耳的女声道:“本郡主倒是想要看看,今日本郡主将威龙将军的军队都带来了,看看还有谁敢再打晕本郡主!”
...
175面对情敌:灭掉(二更)
“呀!那个贱郡主来了?”
贱宝不再迟疑,马上将手中的宝典扔进了茅房的草纸箱中,收拾干净绑好裤子就往外窜。
他娘的情敌来了。
怎么办呢?
她娘的爱情宝典里面不是有提示吗钤?
面对可恶的情敌小三,两个字——灭掉!
贱宝冷笑了几声,悄无声息的找隐蔽的地方准备往敌人内部打入洽。
福灵郡主今天带来了很多人,看那些人的打扮,正如她自己说的那般,是威龙将军的属下。
许是因为带着这么多人来很有底气,福灵郡主神气的很。
从踏进靖王府的那一刻就开始吵吵,挑衅。
“贱女人,你牛什么牛?你带了那么多人来,今天本宝宝照样打晕你!”
贱宝蹲在树丛中,从怀中掏出弹弓,放上石子就想往对面的人打过去。
他刚拉开弓,弹弓弹力还没有拉到最大,旁边忽然一抹红色飘过。
紧接着,他弹弓里面的石子不知怎的,好像忽然变脆了,捏在他手里一下子变得粉碎。
“咋回事?”
贱宝狐疑的看看手中的石子,刚准备重新选一块,不料那抹红色继续飘过。
没飘几次,他完完全全的出现在贱宝的身边。
“咦?欧阳叔叔,你怎么来啦?”
贱宝惊诧的看着身边人。
“你干嘛不让本宝宝再教训一下那个贱女人?”
“小娃娃。”
欧阳浩轩笑眯眯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压低声音。
“你好歹给你靖王叔叔留个面子。再怎么着,那个福灵郡主也是你靖王叔叔名正言顺的王妃。你这么一次一次的打她,不也是在打你的靖王叔叔的脸?”
“没有,本宝宝没有打靖王叔叔。本宝宝就是看不惯那个狐狸精老是缠着靖王叔叔。”
贱宝委屈不已。
“小娃娃,你有没有想过,就算那个郡主想要缠,你的靖王叔叔也得让他缠?”
“什么意思啊?”
“小娃娃,我们就躲在这里,静观其变!”
欧阳浩轩拉过他,往后面的丛林里面又躲了躲。
“君哥哥,你在吗?汀汀过来找您了!”
骂了半晌,福灵郡主终于将目标锁定了前方的一排房间。
“君哥哥,你等着,汀汀现在就过去找你。”
她满脸幸福的表情,款款的往前走着。
“不晓得君哥哥你在哪个房间中呢?让汀汀进去找您!”
“吱呀!”
还不等福灵郡主靠近,君千夜已经打开了书房的门走出来。
“呀!君哥哥,汀汀就知道您不忍心让汀汀找太久的。”
福灵郡主看到他出来,马上晃动着娇俏的身姿,迈着款款的步伐,快步的走过去。
快到了君千夜的跟前,她马上变得跟没有骨头的人一般,身体一倾斜就要往君千夜怀中扑过去。
“福灵郡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我靖王府?”
君千夜口气冷冷的,身体一侧,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眼前那娇俏的倾斜的身子,瞬间失去了目标依靠,踉跄了一步狠狠的晃了几下才稳住。
林汀汀脸色露出几分尴尬,不过很快她的尴尬之色就消弭掉,脸上又带上娇滴滴的神色。
“君哥哥,七天之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大婚。汀汀想在大婚之前再看一下君哥哥。本来,汀汀早就见到君哥哥了。”
越说她好像越委屈,娇滴滴的模样很快演变成眼眸含泪。
“上几次,汀汀来这里,不知怎的刚进来就被人打晕了。不晓得是谁这么见不得人家与君哥哥恩爱,竟然眼红的想要拆散我们两个。
“这一次,今天实在是不想再做那个无缘无故就被打晕的人,所以才求了太后,借了威龙将军的手下一起跟着过来。嘤嘤嘤……”
她果真捂脸哭了起来。
“君哥哥,汀汀受了那么多次的委屈,您一定要帮汀汀讨回公道啊!你一定要给汀汀揪出——”
“福灵郡主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看看本王吗?如今看也看过了,哭也哭过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府了呢?”
君千夜没有继续给她哭诉的机会,冷冰冰的打断她的话。
“君哥哥……汀汀好不容易才见到君哥哥嘛……”
福灵郡主娇滴滴的模样更甚了几分。
“您不要这么快就将汀汀赶走好不好?”
“既然这样……”
君千夜头疼似的揉揉太阳穴。
“那福灵郡主想在靖王府待多久都成,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话毕,根本不给福灵郡主任何说话的机会,君千夜长袖一挥,闪身不见了踪影。
“君哥哥……哼!”
福灵郡主看着眨眼睛不见的心上人,气呼呼的狠狠地跺了跺脚。
“君哥哥,你不见本郡主,那本郡主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哼!本郡主倒是要看看,你会一辈子都不再回靖王府。”
她甩着袖子,带着满身的怒气就往君千夜的房间走。
“贱女人!贱女人!”
丛林之后,贱宝盯着那个碍眼的背影,几乎气的咬牙切齿。
欧阳叔叔说的不错,他靖王叔叔真的不让这个贱女人缠着。
可是,这个女人太贱,太可恶!
“小娃娃,你真的想让这福灵郡主在这里等着吗?”
欧阳浩轩好笑的碰碰他的肩膀道。
“当然不行!本宝宝怎么可能让这个贱郡主跟本宝宝还有本宝宝的娘亲抢靖王叔叔?这个贱女人,本宝宝才不要她留在这里!”
“既然不要她留在这里,那现在就赶走她!”
欧阳浩轩示意了一下,“你出去,本公子给你掩护!”
“真的?”
贱宝瞅瞅他,看到欧阳浩轩坚定的神色,他狠狠地点点头,道:“那好,欧阳叔叔,本宝宝现在就赶走那个贱女人!”
言罢,贱宝一个猛子扎了出去,灵活的小身影在地上潇洒的翻了一个跟头,站定之后,冲着那个马上就要开门的妖娆背影骂道:“贱女人,不许你进本宝宝跟靖王叔叔的房间!”
“恩?”
听闻身后奶声奶气的声音,福灵郡主那将要开门的手猛地收了回来。
她缓缓转身,看到几步远之外掐着腰站着的贱宝时,娇艳的脸上蓦地耷拉下来。
“好你个贱娃娃,谁让你在这里的?赶紧给本郡主滚出靖王府!”
福灵郡主也插着腰,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哼!你个贱郡主,本宝宝绝对不会让你纠缠靖王叔叔!”
贱宝朝她做个鬼脸。
“贱郡主,有本事你捉住本宝宝啊!呸!”
“啊!来人,快点儿给本郡主抓住这个贱娃娃,本郡主今天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娃娃!”
福灵郡主被他气的抓狂,一招手,旁边那些她带来的侍卫马上呼呼啦啦的冲过来就来捉贱宝。
“哈哈,来捉本宝宝啊!贱郡主……”
贱宝又做了个鬼脸,扭头就跑。
他灵活的身体见缝就钻,圆滑的跟泥鳅似的。
十几个人大人,愣是没能将他捉住。
“贱郡主,你有本事你抓啊……有本宝宝在一天,绝对不会让你烦靖王叔叔!”
言罢,贱宝马上闪身就往靖王府之外跑。
“你们都是饭桶吗?还不快点儿给本郡主追!”
福灵郡主恨恨地跺着脚,站在一旁张牙舞爪的指挥着。
看到所有人都追出去了,她也一咬牙一跺脚,怒气冲冲的追了上去。
“贱郡主!贱郡主……你配不上本宝宝的靖王叔叔叔……本宝宝绝对不会让你得逞……哼!”
贱宝在欧阳浩轩这免费的“翅膀”的带动下,在允京城里面的大街小巷时隐时现。
引得福灵郡主以及他带来的人窜前窜后,窜上蹿下……
“贱郡主,靖王叔叔才不会看上你这种恶心的女人……”
“贱郡主,你捉不到本宝宝……”
“……”
这天,在欧阳浩轩的掩护下,某位小娃娃将那个欺负他娘跟他娘抢男人的贱郡主,狠狠地的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而某位郡主大人,也在这种叫骂声里气的肝胆决裂也于事无补……
她带着人在那七拐八弯的巷子里面追了好久好久,直到绕了数不清的圈数之后,才意识那个小娃娃其实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她想起回靖王府,站到靖王府大门前时,赫然发现,靖王府里面早已经关上了门,任凭她怎么叫门都叫不开!
没法子,只好气呼呼的打道回府。
就在这晚,君千夜的房中传出了这样一段对话——
“靖王叔叔,本宝宝今天狠狠地将那个贱郡主耍了一顿。”
“你高兴就好!”
“靖王叔叔,本宝宝看不得她总是粘着你。所以,以后她再来,本宝宝还要将她赶出去!”
“你高兴就好!”
“靖王叔叔,本宝宝觉得那个贱郡主根本配不上靖王叔叔。所以,七天之后你可不可以不要娶那个贱郡主?”
“不可以……”
贱宝对福灵郡主的深恶痛绝,最终因为君千夜这句“不可以”而更上一层楼。
因此,他为了自己高兴,未来的四天,想出了各种方法,将来纠缠君千夜的福灵郡主一次次的赶出了靖王府。
而那些方法,一个比一个绝,一个比一个有意境,一个比一个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天——
他偷走了福灵郡主身上佩戴的象征郡主身份地位的玉佩,某位倒霉郡主气急败坏、大叫大骂的追了他一整天。
搞得允京城上上下下一片哗然,议论之声纷纷四起,马上变得死气沉沉的八卦娱乐界骤然东山再起,活力四射。
最后,贱宝可怜她,将玉佩扔到了福灵郡主府的屋顶上。
费了好大劲儿,福灵郡主才将之弄下来。
第二天——
他用弹弓打掉了福灵郡主头顶上面的发髻,福灵郡主鬼哭狼嚎、疯疯癫癫的又追了他一整天。
八卦娱乐界传言再起,惊艳四座:说什么福灵郡主被一个孩子逼疯了,蓬头散发魔鬼的似的在允京城里面狂窜。
最后的结局以郡主累的昏厥而告终。
第三天——
他拿墨汁喷了福灵郡主一脸,某个郡主带着人,气的心肝脾胃肺具裂,又抓了他一整天。
后来那些倒霉的人就被他设计了一个陷阱,栽进了湖中,从而留下这样的传言:福灵郡主被逼疯了,气的差点儿跳湖自杀。
第四天——
他什么都没有做,福灵郡主就带着更多的人来报仇雪恨,依旧追了他一整天。
传言又起:郡主已经追了那孩子四天了,怎么那个孩子一直生龙活虎,郡主却一天比一天憔悴?福灵郡主马上跟靖王爷大婚,她究竟闹哪出?不去保留体力,反而这么愤怒的追打一个孩子,整得就跟这孩子是她未婚夫的私生子似的,有猫腻呢……
后面三天,福灵郡主作为待嫁新娘,不允许再出门了。
她这才暂时将愤怒压制回去,待在自己的府中,等待着大婚之日的到来。
到那个时候,她有的是手段报仇雪恨……
然而,贱宝没有想到的是。
他正在高兴福灵郡主不能出门来烦他时,君千夜却对他做了一件在他看来比福灵郡主跟他娘抢相公更加丧心病狂又痛彻心扉的事情。
...
176闯入喜房中招
那件事就是:贱宝被不容抗拒、不容置喙的送回了穆王府。
原因只有一个——
靖王爷跟福灵郡主的大婚就要到了,贱宝作为一个超级碍手碍脚的移动障碍物肯定是要被以惨烈的方式处理掉。
尽管某个小娃娃在靖王府假哭的昏天抢地,仍旧没能打动某位冰块王爷冰冷的心,更没有丝毫动摇他坚定的意志。
后来,贱宝回到家中,果断的扑进他娘的怀中哭了钤。
这次是真哭了——
“楠楠,靖王叔叔把本宝宝都撵出来了,肯定是怕本宝宝到时候打搅他们的好事!洽”
“楠楠,靖王叔叔这是决定新婚之夜跟那个贱郡主生娃了,本宝宝不要……”
“楠楠,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啊!本宝宝不要那个肮脏的郡主玷污靖王叔叔纯洁的灵魂……”
“楠楠,嘤嘤嘤……”
穆瑾楠作为某位冰块王爷至死不渝的爱慕者,听闻这种爆炸性的新闻之后,也淡定不了了。
自己的男神要娶别的女人……
万一到时候君千夜为了安抚太后,跟那个草药郡主在洞房花烛夜之际假戏真做,那她岂不是要抱憾终身、悔恨的肝肠寸断?
不行,绝对不行!
这样可怕的事情,她必须要去阻止。
因此,就在靖王爷跟福灵郡主大婚的前一天,穆瑾楠决定执行探查敌情的行动。
她偷摸去了福灵郡主府,无声无息的飞到了屋顶上面。
果然,在这里她看到了一片热情洋溢的气息。
郡主府中居然安排了好多人,有侍卫,有丫鬟,总之喧闹着各自忙碌,看着很有女子出嫁时候的气派场景。
而福灵郡主的房间里面,丫鬟更多,似乎是在帮忙梳妆打扮,只等第二天一早出嫁。
看完了这里,她又去了靖王府。
令她大跌眼镜的是,靖王府中的气场居然更大。
那里的侍卫更多,从穿着来看,应该是威龙将军的手下。
他们跟靖王府的仆人一起忙碌着布置大婚的现场。
穆瑾楠猜测的不过,她果真看到了在喧哗声里面看到了威龙将军。
不用说,这肯定是太后派来的人。
许是怕靖王爷不将这次的大婚当回事儿,便亲自派人过来帮忙监督。
而更令她惊讶的是,她竟然看到了君千夜也在房中,身边围着好些丫鬟,帮忙穿着喜服。
穆瑾楠看完了这两边,心间也已经有了个大概。
不过于她来说,最大的感受就是郁闷了,非常郁闷。
看这两边都这么兴师动众的,肯定非常重视。
自家男神这么重视的婚礼,她作为男神无关婚礼的爱慕者,当然心情非常差劲。
她离开靖王府时,那张脸崩的就跟栓牛的绳子似的。
刚开始去查探敌情的时候,她走的比较焦急,这会儿查探完了,倒是觉得除了难过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于是这脚步一放慢,不由自主的就听到了允京城大街小巷中经常听见的各种娱乐八卦新闻。
今日的主题新闻肯定是靖王爷大婚的事情。
大家的想象力跟联想能力应该说非常深刻的,他们的话题一直绵延到七天之前。
从七天之前福灵郡主疯了似的带着人马围着允京城追着一个孩子开始说起。
并对此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与建议。
大家七嘴八舌中,穆瑾楠还是听到了一些——
“你们记得吗?七天之前一直到四天之前,福灵郡主一直追着一个孩子跑,还差点儿被那个孩子气疯了!你们看清楚那个孩子是谁吗?”
“是谁?”
“穆王府二小姐家的儿子啊!听说这些日子,他一直赖在靖王府中不肯走。也怪不得福灵郡主会吃醋,靖王爷平白无故的怎么会给人养孩子?八成那个孩子跟靖王爷有点儿关系,这才让福灵郡主抓狂了好几日。”
“那孩子不可能跟靖王爷有关系吧!我听闻那孩子被靖王爷送回穆王府二小姐手里了。要是有关系,靖王爷干嘛将人送走?”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福灵郡主的美貌与福相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任凭哪个男人看了不会动心呢?靖王爷也是**凡胎,嘴上虽然不说,肯定心里面早就认定了这个准王妃。所以,靖王爷一定是为了讨自己的准王妃开心,才将那孩子赶了出去。”
“此话,言之有理……”
穆瑾楠不听这些话还好,听了之后才麻烦了。
大家的说法对啊!
就算是靖王爷大婚,靖王府这么大,怎么着还不能让一个几岁的娃娃继续住在那里?
肯定是君千夜有什么想法,肯定真的为了安抚太后,在新婚之夜跟那个贱郡主假戏真做,怕到时候贱宝在旁边搞破坏。
想到这里,穆瑾楠心头那股妒忌与心痛铸就的熊熊烈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让那个福灵郡主碰她的男神?
穆瑾楠的斗志,一下子就被激发了起来。
这一晚,穆瑾楠睡得非常不踏实。
时不时地就被噩梦惊醒。
噩梦中,总是时不时地出现福灵郡主那张狰狞的脸,挑衅的对她道:“穆瑾楠,本郡主才是靖王妃,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本郡主才是靖王爷的女人……”
一晚上,那个张磕碜的脸一停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穆瑾楠一次次的抹着冷汗继续睡去,又一次次的被那些话惊醒……
终于,在破晓十分,她再也睡不着了。
天亮之后,迎亲队伍就会到福灵郡主府接人,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了。
穆瑾楠将一切都盘算好了。
她不去福灵郡主府,也不是去拦福灵郡主的花轿,她要直接去靖王府。
事不宜迟,她马上起床将自己收拾妥当。
弄了一个包袱,又跑到厨房装上了几个大馒头当做干粮,又带了些水——
她这是准备打长久战。
弄好了之后,趁着昏暗的天色,她一路奔到了靖王府。
到的时候,那里迎亲的队伍才刚从大门里面出来。
队伍最前面的人是吹吹打打的乐器演奏。
君千夜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走在花轿的前面。
不用说,这身行头肯定是靖王爷亲自去迎亲了。
穆瑾楠躲在一旁,目送着浩浩荡荡、吵吵央央的队伍远去之后,找到靖王府墙外面某个角落中,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跳进了靖王府中。
进去之后,她直奔一处少有人去的柴房而去。
她早已经盘算好了,今天的工作就是在这间柴房中秘密探查,等待时机。
到了晚上,她就要潜入新房中,说什么也要将那个福灵郡主打晕。
到那个时候,新娘子昏了,她要看看君千夜还怎么假戏真做!
穆瑾楠阴森森的想了半天,挪到了柴房的窗户处,小心翼翼的从窗户观察外面的动向。
靖王府大喜的日子,果然是热闹非凡。
整个白天,靖王府都处在一种喧哗吵闹之中。
穆瑾楠躲在柴房中,饿了肯馒头,渴了喝水……可还是被外面的闹腾声弄得耳朵差点儿长了茧子。
靖王府闹归闹,不过她该打探到的东西还是能打探到的。
比如说,福灵郡主什么时候被人搀着进了新房,她红盖头之下大约会有怎么样的表情,从她进喜房的举止动作又看出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总之,她非常不开心的看到了福灵郡主的开心,更不开心的从窗户中看到了君千夜。
他似乎跑过来跑过的敬酒——穆瑾楠心里面更酸溜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天色暗下来,而热闹的靖王府也渐渐消弭下来。
正值七月下旬,月色正淡,窗外的一切都显得朦胧,看不分明。
唯有那灯火通明的喜房,在偌大的靖王府显得格外分明,在穆瑾楠的眼中更是分明。
她就等这一刻,锁定目标,直冲那喜房而去。
穆瑾楠轻轻地打开了柴房的门,小心翼翼的躲过旁人的视野,挪到了喜房的窗户外面。
她扒着窗户,先探探里面的情况。
竟发现福灵郡主头上的红盖头已经拿下来了。
此刻,她站在桌旁,手中拿着筷子,在摆弄着桌上的菜肴。
桌子中间,还有香炉正散发着袅袅青烟。
“君哥哥,等会儿你来了,汀汀一定要好好让你品尝一下汀汀的手艺!保准让你***的要死……”
福灵郡主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些算计,烛光中正好映出了她带着些许阴鸷的脸。
穆瑾楠的心咯噔一下。
果然,这个福灵郡主有猫腻。
不用说,这菜里面肯定加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她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男神上当,必须要采取适当的措施。
一边想着,穆瑾楠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君哥哥,汀汀现在就回床上等着你!”
林汀汀似是笑着说完,“呼”的吹灭了几根蜡烛,转身坐在喜床上,重新将红盖头盖好。
就是这个机会!
穆瑾楠阴森森的笑了笑,手中的石头狠狠地朝着床上的人一弹。
“啪!”
石子丝毫不偏的打在了福灵郡主的颈项上,而她也闷哼了一声,“咚”一声的倒在床上。
“搞定!”
穆瑾楠小声的兴奋了一句,推开窗户,一个跟头翻了进去。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桌上的的饭菜全都收拾起来,找了个桌子底下塞进去。
因为不能弄出太大的声音,只能两只两只的端着往桌下塞。
等清理完所有的东西,着实花了她一番功夫。
一切弄好,她擦了擦汗,从地上爬起来。
怎料,身体还没全站起来,脑袋便猛地一阵眩晕袭来。
她踉跄了一步,眩晕之余,马上觉得全身的温度有点儿不正常,似乎要烧起来,而且,她的心里面只觉得好痒痒,好想……
不对!有问题!
穆瑾楠一个机灵明白了过来。
这房中,她往四周看了看——
桌子上面香炉中的香气一定有问题,里面好像掺杂了一些能够催’情的东西。
该死!
这个福灵郡主还做了两手准备不成?
饭菜里面放上了作料,香炉里面也放上了作料!
她竟然中招了。
不行,现在得赶紧离开这里。
穆瑾楠踉跄着走到桌子前面,将香炉里面的香狠狠地掐灭。
最后跌跌撞撞的到了门前,忍住全身那越发燥热的感觉,推开门狂奔了出去。
眩晕与烦躁让她的意识渐渐薄弱,为了不让自己在此丑态百出,她只得狠狠地咬在了手背上面,用疼痛换回短暂的意识。
踉跄着走到高高的围墙边,她拼上力气纵身一跃。
跃上围墙,她的身体竟短暂性的失去力气,重心狠狠地往下面一歪。
“呼!”
穆瑾楠,失去平衡带动着呼呼的空气流动,坠落下去。
穆瑾楠剩下的薄弱的意识,原以为会抢在地上,而那阵剧烈的疼痛会让她暂时恢复些神志。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下方,等待她的不是硬硬的地面,不是刺骨的疼痛,而是一个带着些许软意与温暖的胸膛。
她居然被下面经过的人接住了!
瞥眼之间,她看到了那一身肃穆的黑色。
...
177饿狼似的扑了过去(二更)
那个人身上发出的淡淡的男性气息,竟让她被药力控制的潜意识更重了些,胸膛中那颗朦胧的心又痒了几分。
他不该穿大红色的喜服吗?
怎么是黑色?
不过,真的好迷人……
穆瑾楠浆糊一般的脑子不停的搅动着洽。
搅动的她的心痒痒的,慌慌的,好像看到那个男人便看到了整个世界的最美好。
“穆瑾楠,你去本王府上做什么?钤”
头顶个声音发出来,她意乱情迷的心境似乎更加把持不住了。
“靖王爷……没想到是你……”
她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呻吟。
好在最后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她还知道自己的现状,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伸手往外推了推那个靠近她的胸膛。
“福灵郡主给你的喜房里面放了点儿药……老娘不小心中招了……你放我下来……快点儿……
“我怕……我真的忍不住……不知道下一步会对你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快放下老娘……要不然……打晕我也行……”
她神色越发迷离,双臂挣扎着,挣扎着,可是每一次的挣扎,都让她无比的想要靠着那个怀抱更紧一些……
“穆瑾楠,你——”
“放老娘下来……”
穆瑾楠拼上力气狠狠地挣扎了一下,终于因为力度过大,君千夜也被她晃得一下没有支撑住身子,猛地弯下身子蹲了下去。
不过,他揽住她的手臂,仍旧没有松开。
“靖王爷……老娘告诉你……你今晚想要保住自己的名节就打晕老娘……娘的……那个贱女人的药真厉害……老娘不想忍的那么痛苦……你快点儿痛快的打晕我……”
穆瑾楠的脸上,早已经遍布不正常的红晕。
她往外推着身边的人,却又在情不自禁中想要紧紧地靠着那人。
总之,一种陌生的***越发的强烈。
君千夜没有说话,直接再次将她抱起来,拐了几个弯儿带着她进了客栈,放在了房中的榻上。
穆瑾楠整个人一粘到榻上,最后的意识便被药力吞噬……
烛火跳动,昏暗中,榻上那神色迷离的女人,看着眼前自己爱慕已久的男人,剩下的最后的信念便是狠狠地扑过去,然后将人扒光……
穆瑾楠脑子下的指令是这样的,而她的人也确实这么办的。
饿狼似的猛地从榻上弹起来扑了过去,抓住某王爷的衣服就要扒。
可惜还没有得逞,对面的男子已经手指一弹,在她颈项上面一点,穆瑾楠蓦地闭上眼睛,应声昏倒在榻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能耐。
这天晚上穆瑾楠做了一个很难受的梦。
梦里,她被很粗很粗的绳子紧紧地束缚着,挣脱不开,甚至动也动弹不得。
她想叫,嘴巴又被堵的死死的,喉咙也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声来。
整个晚上,她都在疲累与虚脱中度过。
直到窗外的一声鸡鸣,好像一把飞奔而至的飞镖,准确无误的将梦里面捆绑住她的绳子割断。
束缚被拨开了,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起来,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
耳边有人说话,穆瑾楠机械的将脑袋拧了过去。
视野中,自己男神酷酷的模样骤然间展现出来。
她惊得一下瞳孔放大,张口呼道:“呀,靖王爷,还真是你啊!老娘还以为是做梦来。”
穆瑾楠“蹭”的一下从榻上窜起来,联想到自己昨晚的经历,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对面男子的衣服,有些失望的弯下了身子。
好吧!
昨天晚上绝佳的机会,她居然没能抓住机会从男神身上揩点儿油,真是遗憾!
不过话说昨晚她是怎么消停下来的,真的没有印象啊!
“醒了就把这药喝了!”
君千夜忽的将桌上的一碗药递到她手里。
“昨晚你吸入了不干净的东西,喝了它会将那不干净的东西逼出来。”
“喔!”
穆瑾楠点点头,乖乖的端过来,咕咚咕咚像是喝水似的,很快便喝个精光。
刚放下空碗,又听对面男人道:“昨天晚上,你去靖王府做什么?”
“我……”
穆瑾楠有些尴尬似的低下头,好像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做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道:
“老娘去靖王府,是为了阻止靖王爷你跟福灵郡主的洞房花烛。老娘知道靖王爷你不喜欢那个郡主,所以事先想帮你解决了她。结果——”
她非常不爽的瘪瘪嘴。
“结果刚进去就中了招。还好遇到靖王爷你,要不然,中了那种可恶的鬼药,老娘还不知道要出什么糗。”
君千夜没有说话,却微微皱眉。
昨晚他怎会真的与太后安排的女子洞房花烛?
酒席罢了之后,他马上将喜服脱了,连喜房都没有进。
他离开靖王府,还没走几步,不料听到围墙上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似乎是一个黑影坐在上面。
他怕有什么图谋不轨之人便过去看看。
怎料刚到那里,墙头上那团黑影猛地栽了下来,他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接了一下。
惊讶的发现,那团黑影竟然是这个女人。
她身上有些发烫,貌似看着有点儿不正常。
后面,从她断断续续说的那些话里面,他马上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千夜着实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将霸道一词诠释的如此耐人寻味——
为了不让他跟自己的王妃洞房花烛,竟想到去喜房里面搞破坏。
怎料偷鸡不成蚀把米,最终把自己整得这么惨。
君千夜真不晓得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了,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要悲痛了。
总之,这样执着的追求者,他招架不住,也不想招架。
“你想多了,本王对女人,不感兴趣!”
君千夜摇摇头,说的很坚决。
“你无需做这些无用之事,以后也不用再在本王身上花费时间了。”
“啊?”
穆瑾楠一怔。
这话她怎么会不明白?
人家靖王爷说的很明白了,就是以后不让她再追了。
她觉得很惊讶!
以前她还以为这冰块王爷对感情的问题很迟钝,就算她做了那么多行动,她说了那么多直白的告白,他也不会有所动容,甚至都不在意她究竟有怎样的意图。
如今他说出这些话,不就说明,人家靖王爷对她的言行举止那是了解的相当的透彻啊!
人家知道她的目的,知道她的意图,以前不过是没说出而已。
莫非她方才的行为真的彻底刺激到他了,所以他才下了这么一个命令?
“那个……呵呵……”
穆瑾楠干笑两声。
“靖王爷,我其实也是一片好心嘛!我不能让福灵郡主这颗沾染了阴谋气息的棋子,玷污了靖王爷您圣洁的灵魂——”
“本王谢谢你的好意!”
君千夜冷冷的看向一旁。
“不过,本王不需要!”
“那好吧!”
穆瑾楠尴尬的挠挠自己的嘴角,瘪瘪嘴,又道:“靖王爷,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两个问题?”
看到君千夜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继续道:“靖王爷,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在喜房里面过夜?”
君千夜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冷冷道:“没有!”
“奥,那太好了!嘻嘻!”
穆瑾楠夸张的笑笑。
“那我再问第二个问题。我真的好奇,靖王爷你说你这辈子对女人不感兴趣,真的还是假的?那你到底有没有过女人呢?这不应该是一个正常男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触及对面君千夜射过来的火辣辣的眸子,她惊吓似的慌忙闭了嘴。
“哼!”
对面男子完全没有给她的为题做出任何的答复,只是抛下一声冷哼,起身夺门而去。
“嗷呦,又是这样!完全不能愉快的玩耍!问问开个玩笑嘛,至于这样挥挥衣袖不留下一点儿好脸色嘛……”
穆瑾楠委屈的盯着那个绝尘而去的身影,嘴巴撇了又撇。
但是话说回来,她不就是喜欢他这种酷酷的模样吗?
她点着下巴思索了半晌,也起身出门。
她也有件事情要做的。
昨天晚上,那个福灵郡主不是被她打晕在喜房中了吗?
靖王爷又一晚上没有回去……
新婚之夜新娘子独守空房,她得看看那位新娘子到底会气炸了心肝脾胃肾的哪一个器官。
想着想着,穆瑾楠贼溜溜的笑了。
然而,枯瘦如柴的现实再次击碎了她丰腴美好的幻想。
穆瑾楠偷偷溜进靖王府中,看到的那一幕,却惊得她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
178(一更)靖王爷,有人给你带绿帽子!
只见,靖王府中,某位郡主殿下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女主人,而且还是那种满面春光、含羞带怯。
她大摇大摆的摇着手绢,好像视察一般,在院子里面晃荡着,一会儿指挥仆人干这个,一会儿指挥仆人干那个!
身后跟着贴身丫鬟正给她扇着扇子,主仆二人都是这般神气,哪里是结婚当晚独守空房之相?
明明是受宠至极的模样洽!
穆瑾楠扒在屋顶上面,眉毛眼睛都纠结在了一块——
难道说,是她过来探查的方式不对?
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情形啊!
“王妃,这天有点儿热了,您要不回房间凉快着等靖王爷回来?钤”
主仆二人走了几圈之后,丫鬟开口说话了。
“本郡主才不会回房,我要在这里等着君哥哥回来。”
林汀汀说着说着掩面笑起来。
“真是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君哥哥会对我那么热情!这洞房花烛夜,我真的过的好开心。”
“恭喜王妃得到靖王爷的宠爱,恭喜王妃得偿所愿。”
“……”
屋顶上面的穆瑾楠,听着下面这一主一仆两人的对话,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这福灵郡主是逗比吗?
昨天靖王爷明明没有在靖王府过夜的好吧!
她该不会分不清做梦还是现实吧!
穆瑾楠点着下巴,正思索着,又听下面的福灵郡主羞怯道:“君哥哥是本郡主这辈子的第一个男人……虽然昨晚他粗暴了些……一定是本郡主准备的好东西对君哥哥起作用了……
“虽然本郡主睡着之后君哥哥来的,可是中途本郡主依旧感觉到了他的热情;虽然今天醒来没有看到他人,可是床上的血迹不就证明了一切?更向君哥哥表明了本郡主的纯洁……”
床上……血迹……
穆瑾楠这次惊得差点儿从屋顶上面栽下来。
老天,这是什么节奏?
感情这福灵郡主不是在做梦!
那么,等等!
君千夜明明没有在靖王府睡的好吧!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睡的福灵郡主?
穆瑾楠不会知道,君千夜也不会知道。
昨天晚上,就在他们两人离开靖王府的时候,院中喜房里面,忽然闪进去了另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昏暗的烛光下,只能隐隐看到他那双如黑夜一般的清冷阴鸷的眸子。
他冷笑了一声,缓缓走到床边,解开了床上女子的喜服……
一挥手,房中骤然间漆黑一片……
那个神秘的影子,就那样在不知不觉中堂而皇之的欺瞒过了所有人。
靖王爷被人带了绿帽子!
这是穆瑾楠来靖王府探查之后得到的惊天的结论。
这样的新闻,简直太劲爆了。
穆瑾楠迫不及待的想将之与可怜的当事人靖王爷分享。
因此,她马上从房顶上下来,又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觉得靖王爷在浩然轩的几率比较大。
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浩然轩。
穆瑾楠认为作为靖王爷的红颜……知己算不上,但至少也是个红颜朋友,很有必要将所有危害到靖王爷切身利益的事情如实向他禀报。
为此,她不惜放弃自己严于律己,独善其身的秉性,放弃自己的节操,开始了滩浑水的旅途……
此时的浩然轩,正被一片烈日炎光包裹。
一片丛林围绕的凉亭中,有两个人已经在那里坐着喝了好久的茶水。
一个黑衣肃穆;一个红衣妖娆。
一个面色冷淡;一个嬉皮笑脸。
不用说,两人正是君千夜跟欧阳浩轩。
他们斟茶品茶已经一个上午却相对无言。
君千夜在客栈中被穆瑾楠气走之后,就来了这里。
他那张脸,冷的已经没法形容;而欧阳浩轩,却是嘻嘻哈哈的想笑却又不敢放肆的笑出来。
终于,他憋不住了,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道:“千夜,昨日不是你大婚的日子吗?本公子听说你好像跟别的女人住在了客栈中!”
“奥?听说?”
君千夜喝了一口茶,淡淡地抬眸。
“你听谁说?”
“喔!”
欧阳浩轩摸摸鼻子。
“好吧!本公子昨晚碰巧看到你半路上截获了一个女人,后来又将人抱走了……本公子好奇嘛!所以跟着去看看,没想到你们居然去了客栈。看来,你跟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之间,发展迅猛呢!本公子还看到那女人热情的要扒你的——”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那个女人开始出现在本王视野中的时候,就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既然你这么助人为乐,那本王收回浩然轩送给那个女人,你应该不介意的对吧!”
“呵呵……千夜……本公子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嘛!你不要总是那浩然轩威胁……”
欧阳浩轩笑眯眯的将身子往前凑了凑。
“千夜,本公子觉得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昨天晚上,放着自己的新娘子不陪……却陪另外的女人……呵呵……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本公子制造机会让你认识穆瑾楠,让你的新婚之夜有了一番别具一格的体验——”
“什么人?”
欧阳浩轩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的君千夜忽然大喝一声,宽袖一甩。
“嗖!”
好像有什么细小的暗器被弹了出去。
再然后,不远处的房顶上传来“啊”的一声凄厉的女声,伴着“嗖嗖嗖”一阵衣服攒动带动空气散发出的声响……
“咚!”
某个偷窥的女人以非常狼狈的姿势被从屋顶上面打了下来。
她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总算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呵呵呵……两位早啊……”
穆瑾楠盯着凉亭里面的两人,挥挥手,尴尬的笑着。
这一刻,她忽然有了另一番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
会轻功真的很好啊!
串门子都不用走正门吆喝人家开门,直接纵身一跃就冲到了房顶上面,眼底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就像不久之前她冲上了靖王府的房顶探查那位独守空房的郡主的消息,简便快捷。
可是,轻功差了真的很不好啊!
就好像方才,她又以同样的方式飞上了浩然轩的房顶,果然看到了自己男神。证明她掐指一算很正确。
不过没能隐藏好,悲催的被自己男神一石头给打了下来。
这样掉在地上,好狼狈的说。
“嘿!”
欧阳浩轩猛地从石凳上面坐起来。
看看穆瑾楠,又看看君千夜,笑的有些猥琐道:“千夜,看来本公子不适合再在这里碍事了!好了,本公子这浩然轩就暂时借给千夜你了!有什么事情,不用着急啊,慢慢来!本公子改日再跟你聊!”
言罢,他忽的转身,直接运行轻功飞了出去。
君千夜没有管那个大红色消失的身影,而是淡淡的看了穆瑾楠一眼,也转身就往远离穆瑾楠的方向走。
“喂喂喂,君千夜!你等等,老娘有事儿要跟你说!”
看到人走了,穆瑾楠也急了,赶忙就跟了上去。
“本王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君千夜加快了脚步。
“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哎,你这个男人……”
穆瑾楠无语凝噎,赶紧加快步速继续往前追赶。
“好吧,你跟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老娘跟你有好说的!君千夜,你给老娘站住!”
前面的人,没有停下的意思。
“喂!君千夜,你听到没有,站住!”
穆瑾楠抓狂的跟在后面喊,可人家还是没有丝毫回应。
“君千夜,老娘找到静怡皇后之死的线索了。”
她被逼上了绝路,终于使出了自己杀手锏——
用君千夜最在乎的东西,先骗他停下再说。
果然,君千夜真的止住步子,转身,道:“你找到了什么线索?”
“哈!有门!”
穆瑾楠一喜,马上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到了那人的跟前。
“君千夜,老娘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躲开我。你要是真的那么厌恶,一定早就运气轻功不见了。不会用走,继续听我挽留的话。你是借此听一听我要跟你说的话有没有用,对不对?”
自己的欺骗手段得逞了,穆瑾楠也禁不住装逼了一把。
毕竟,她自己说的也有道理。
如此有道理的话,当然要拿出来拖延一下时间,多跟自己男神相处一下下了。
“你得到了什么线索?”
君千夜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只因为,他被穆瑾楠戳中了心理。
他确实是想知道穆瑾楠今日来的意图,害怕真的错过什么线索。
但是碍于这个女人每次出现都令他十分不爽,这才不得已用走的方式,余留下一些缓和的时间,听一听她究竟想要干嘛。
“我的线索……呵呵……靖王爷,您先听我说说另一件更重要事啊!那可关乎到靖王爷您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啊!”
穆瑾楠神秘兮兮的挪到他跟前,靠近他耳边,小声道:“靖王爷,昨天晚上不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吗?你知不知道,你被一个神秘的男人带了绿帽子啊!”
君千夜闻言,脸色蓦地铁青了起来。
...
179(二更)妖娆的穆瑾楠
“靖王爷,老娘绝对相信你说的话!”
穆瑾楠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脸上坚定的表情显得夸张了一些。
看到君千夜不发表意见,她笑眯眯的继续说下去。
“你跟老娘说昨天晚上你没有在喜房中陪新娘子,老娘绝对相信。因为你在客栈中陪老娘了嘛!老娘绝对相信靖王爷的人品。
“可是问题就是出在这儿,这明明新郎官儿不在,新娘子却硬要说自己已经跟新郎官睡过了。这不是***裸的猫腻儿嘛!
“这么明显的问题,肯定昨天晚上有人代替靖王爷你跟新娘洞房花烛夜了。靖王爷,你说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睡靖王爷你的女人?他简直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钤”
说到这里,穆瑾楠抬头看看君千夜有什么反应。
貌似他陷入了沉思中,好像在思索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不晓得那正在思索的问题是不是跟她说的这些有关系。
“那个,靖王爷,老娘是这么考虑的,给你讲讲哈。”
穆瑾楠继续笑嘻嘻的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大胆的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那个人一定不简单。他不仅对自己的实力了如指掌,更对靖王爷你的一切也全都知晓。
“至少他知道一点,就是靖王爷绝对不会去跟太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共度洞房花烛夜。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才肆无忌惮的跑去给王爷您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挑衅!因此,不难断定——”
穆瑾楠神色忽然严肃起来,后面一句话,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咬的非常重。
“靖王爷,这是一场巨大的阴谋!是一场为靖王爷您量身打造的一场阴谋!靖王爷,您一定要好好考虑我说的话,一定要在那场阴谋得逞之前将之扼杀在摇篮中!”
“你手中到底有没有关于静怡皇后之死的线索?”
“嘎?那个……那个……”
君千夜冷冰冰的一句话,立刻将穆瑾楠酝酿了半天的紧张神秘的氛围破坏掉。
她心头,情不自禁的飘过了千万头**。
“那个……靖王爷……”
支支吾吾了半天,穆瑾楠顷刻间又变成嬉皮笑脸的模样,道:
“靖王爷,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说完呢!那会儿我听福灵郡主的意思,是说她认为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靖王爷你……
“可是您昨晚都没有进过喜房,怎么跟她那啥啥啥……所以啊,这么一件被人冤枉的事,您绝对要澄清——”
“本王再问一遍,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穆瑾楠尽量的将敏感的、少儿不宜的话题说的委婉一些,怎料,人家完全不理会她到底说了啥。
人家关心的,永远都是静怡皇后之死的线索。
穆瑾楠觉得超级受伤。
“我……我……好吧……”
她结结巴巴,挣扎半晌,最终将心一横,底气十足道:
“好吧好吧,靖王爷,老娘承认,刚刚是骗你的!为了让你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才找这么个借口——啊,人呢?”
她道歉的话还没顾得上说。
眼前的黑影“嗖”的一声,眨眼间便消失的了无踪迹。
独留穆瑾楠站在原地,满脸的黑线,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都已经走了,她再说什么还有啥意思?
穆瑾楠满脸悲郁,心里还有淡淡的失落跟委屈。
毕竟,自己男神闪的也太快了,一听到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不仅翻脸,还隐身了,给她的打击有点凶残。
她这次找君千夜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他,有人可能要在靖王府中施展什么阴谋。
可是呢,她觉得有人敢给君千夜带绿帽子,那人简直太色胆包天。
神秘人做出的给君千夜戴绿帽子的这件事太劲爆。
所以没有忍住,她便小小的本末倒置了一下。
为了满足自己充满八卦的内心,故意花了好大的篇幅去讲靖王爷让人戴绿帽子这件事。
等她讲完之后,遗憾的发现人家根本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根本不在意什么阴谋不赢,戴不戴绿帽子。
自己花费了那么多口水,换回的是男人的不屑一顾,穆瑾楠感觉非常受挫。
她在浩然轩中唉声叹气的转悠了几圈,最终悲痛而去。
“千夜,你的新娘子给你带了绿帽子,你还不赶紧回去瞧瞧?”
穆瑾楠失落的背影消失之后,茂密的丛林之后,闪出了一红一黑两个身影。
表面上是离开的两人,其实根本没有走远。
那黑袍人面露不悦,那红衣人的表情却截然相反。
他抱着手臂,好像是看好戏,又好像是在开玩笑。
听完这些吊儿郎当的问题,身边的黑袍男子并未有搭理,而是径直朝房间中走去。
“喂!千夜,好歹是朋友,你给点儿面子成吗?”
欧阳浩轩放下手,疾步跟上去。
“本公子没有给你开玩笑,毕竟被人戴了绿帽子,这可是大事儿。你不得好好考虑下吗,这件事好像完全不在我们之前所设定的范围之内——”
“这几日先借你的浩然轩一用!”
君千夜一扬手打断他的话。
“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想清楚!”
“嗯?”
欧阳浩轩一怔,思量片刻,好像恍然大悟似的,道:
“千夜,本公子怎么觉得这不像你的风格呀!如果用你呆不呆在靖王府来判断你对一个女人是喜欢还是厌恶的态度的话,你想留在我浩然轩,不就有力的证明了一个事实。呵呵——”
他加快了脚步,上前跟君千夜肩并肩走着。
“那个事实就是——千夜你根本就不讨厌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对吧!要不然,她死赖在靖王府的时候,你怎么没来浩然轩找本公子——”
“那个女人说的没错,有如此胆量来我靖王府,还敢闯进新房中,那个人一定有些本领。本王倒是想瞧瞧,他究竟想耍什么阴谋。”
君千夜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但是他回应他的这些话,却完全不跟欧阳浩轩所说的在一个频道上。
“额,好吧!”
欧阳浩轩满头黑线的住了嘴。
行吧!
感情他说了半天,自己的这位好朋友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这一路都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他们两人交谈的频道,相差的也太远了些。
“本公子知道了,你不回靖王府,原来是想让那个人继续行动,然后来一个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本王不想被太后安插的眼线烦扰!”
话又被打断,而且还是被以否定的论证打断,欧阳浩轩差不多要抓狂了。
他的设想多么合情合理?
可偏偏人家的回答就是那么不走寻常路。
“唉,算了。本公子什么话都不说了!浩然轩本来就是你的产业,你想待多久都行。”
他叹息着摇摇头。
这个朋友,貌似好好跟他说话的时候不多。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看样子,你一定有自己的一番考虑了!本公子预祝你成功……”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后各自回了房间。
他们这次谁没有注意到,在墙头之上,有个女人以非常不雅的姿势,扒在上面翘首观望。
看到君千夜进了房间,她贼兮兮的一笑,感慨道:“哼!不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老娘今天做了一回蝉,还做了一回聪明的麻雀呢?哼哼哼!”
小声的感慨完,穆瑾楠“咚”的一声跳下了墙头。
“静怡皇后之死……嘻嘻……”
穆瑾楠脸上露出了一抹算计的笑容。
君千夜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如果她想要这个男人靠得更近一些,这个倒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以前没有想到的事情,现在想到了,马上去做一点都不会晚。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变得更夸张起来。
紧接着,她转身朝穆王府的方向走去。
她早已经想好下一步的对策了,只等回去准备道具。
穆瑾楠没能料到,就是她出来约会男神的这段时间,自己儿子出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她那个占有欲极强的儿子,趁着她不在,偷摸跑了出去,本着替天行道的初衷,大闹了一场靖王府。
期间,不小心将靖王妃推入了池水中;
不小心烧了靖王妃的衣服;
不小心打晕了靖王妃的丫鬟;
不小心偷走了靖王妃最喜欢的金首饰……
总之,他用一系列的不小心,再次激怒了已经成为名正言顺靖王妃的福灵郡主。
于是乎,某位几乎气炸了肝的郡主,马上责令威龙将军的手下,就算是将允京城翻个底儿朝天也要将那个小娃娃找出来。
穆瑾楠从悠悠众口中听闻这个爆炸性新闻的时候,捧着肚子笑的差点儿直不起腰来。
她真是没有预料到,自己生的儿子为了报仇,竟然能够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
真应了那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更比一代强!
穆瑾楠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痛痛快快大笑起来……
而此时,允京城中那场空前绝后的追逐还在上演着——
前面一个小娃娃,迈着小短腿奋力的跑着。
他的身后,是一群手持长刀的侍卫。
他们扬着手中的长刀,凶神恶煞的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大喊:“喂,你站住!站住……”
不过可惜,不管他们再怎么奋力,叫喊声再怎么大,总是离着前面的小孩儿一段固定的距离,怎么都追不上。
前面那奔跑的孩子,脸上笑眯眯的,时不时地回头朝后面的人做个鬼脸。
“喂!你站住……”
后面的人继续喊。
“哼!本宝宝就是不站住!”
前面的小孩儿嬉皮笑脸的回答完,自言自语道:“喔,好好玩儿的游戏。本宝宝玩儿了那么多天了,怎么一直都玩不够哩!哈哈哈……”
他一边往前跑一边哈哈大笑。
“本宝宝要感谢威龙将军——唔!”
贱宝嘀咕着刚要拐进一个巷子,忽然从巷口伸出了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接着将他一把拽了进去。
“谁?谁抓了本宝——”
“嘘!别吵!”
贱宝挣扎着,朝着那熟悉的声音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刚刚将他拉进去不是别人,正是他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娘亲。
“咦?人呢?”
他刚要挣扎,这时候,后面的大队伍过来了,吵闹声即刻加剧。
“往前去了,走,我们去前面找找!”
喧闹声过后,那踏踏踏的脚步声竟然很快远去。
“楠楠,你做啥要把本宝宝拉过来?本宝宝还没有玩儿够呢!”
等人走远了,捂住贱宝嘴巴的那只手才拿开。
某个小娃娃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嘿!你这个小白眼儿狼,你娘我这是在救你呢!”
穆瑾楠没好气的打了他一个脑瓜崩,心情郁闷不已。
这小子,是不是方才被这么多人追傻了,居然在怪她!
还有,他被这么多人追着,是在玩儿吗?明明是在玩命好吧!
要不是她躲在这个角落中多笑了一会儿,能这么巧合的遇上他被人追赶,这么巧合的将他从虎口中救出来吗?
这小子非但不感激她,还埋怨她,真是过分。
“楠楠,他们永远都追不上本宝宝的!”
贱宝托着腮,一下蹲在地上。
“威龙叔叔,不过是叫他的属下陪着本宝宝玩儿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捉本宝宝。”
其实事情要从八天前说起。
也就是福灵郡主带着威龙将军的属下追他开始。
那时,也是他在前面跑,好多人在后面追。
跑着跑着,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材魁梧,冷峻高大,正是他的威龙叔叔。
威龙叔叔告诉他,他借给福灵郡主的那些手下,早就提前打过招呼了。
他们不会真的将他抓住,只不过做做样子给福灵郡主看而已。
所以,不论他这个小娃娃逃跑的速度多快,这些人绝对是追不上他的。
正因为他威龙叔叔提前做了交代,这才有了他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的报复,有了福灵郡主一次又一次的带人捉他却未果的事情发生。
就包括这一次,他们上演的这出你追我赶,你逃跑我凶恶的戏码,真真切切是一场逼真的戏而已!
“喔!原来是这样!”
穆瑾楠点头,放下心来。
不过下一刻,她忽的抓起贱宝,拉着他起身便走。
一边走一边道:“贱宝,你娘我看出来了。你今天将那个福灵郡主得罪的不轻,穆王府是回不去了,老娘带着你去一个地方蹭住去!”
完全不给他答应或者不答应的机会,某个小娃娃已经强行被他娘拉走。
贱宝实在不明白,他娘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先拉着他去了衣服店,又拉着他去了首饰店,最后又带着他去了让人给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
当然,这些都不是为贱宝做的。
自始至终,某个小娃娃只有站在一旁,用惊讶与疑惑的眼神将她娘这个“闷葫芦”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就是不知道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从表象看来,他除了看到她娘变得美艳之外,更看到了她娘的肤浅与虚荣。
再后来,贱宝更惊讶的看到,她娘居然抱着他飞檐走壁,悄悄的潜入了浩然轩,又悄悄地将他放进了一间房里,告诫他乖乖的不要出声。
之后,他娘就出去了。
最后的最后,贱宝花费了好长的时间,终于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她娘今日的所作所为。
那个词儿就是——美人计!
美人计……呵呵……
贱宝邪恶的笑了。
傍晚,很快在微风徐徐中到来。
平静的院子中,唯有那柔弱纤细的花草,忸怩的迎合着微风的吹拂。
“吱呀!”
陡然间,大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那满院子带着微不足道的动态的沉寂。
君千夜自外面缓缓地走进来,脚步轻缓,径直朝房中走去。
那是欧阳浩轩为他准备的房间,更是他后面几天要待的地方。
开门,关门,转身……
眼前,浮现出了惊悚的一幕——
正中间的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着一个衣着妖艳华丽的女子。
那女子妆容浓艳夸张,头饰更是繁琐华贵。
她坐在桌子前面,捏着兰花指,眨着眼睛,冲他时不时地就会抛出几个媚眼。
只一眼,君千夜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没有任何的心理活动,只是简单粗暴的转身,开门,走出去。
“喂喂喂,君千夜,你站住!你看到老娘,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你觉得合适吗?好歹你评价一下老娘这一身行头也行啊!”
君千夜关门前的那一刻,桌前的华衣妖艳女子就跟炮弹似的,“蹭”的窜了起来,气呼呼的就朝他奔了过去。
想要关门的黑衣男子,果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
180这个女人是什么鬼?
“穆瑾楠,你今天又犯什么病?”
君千夜转身,满脸怒气的看着她,没好气道。
“呵呵……哎呀……靖王爷!老娘才不是犯病来!”
穆瑾楠嬉皮笑脸的走到他跟前,动作娴熟的将他拉到一旁,将门关上。
“老娘就是体会一下,那什么……情窦初开的女子在自己喜欢的男神面前表现出娇滴滴的样子会是个怎样的情形!”
君千夜嘴角抽搐了一下钤。
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搞笑。
连儿子都生了好几年的人,她也敢说自己是情窦初开?
“咳咳……”
穆瑾楠咳嗽了几声,看看自己穿的衣服,继续道:“我今天穿的是有些夸张了些!不过看靖王爷你的模样,大概是不喜欢的。不过没关系,不喜欢老娘就不这样打扮了。”
她忽的扬起手,抓住自己的腰带,手指飞动,衣襟飘扬,三下五除二已经将身上那件华丽的衣服脱掉。
里面,竟然露出的的是她平时所穿的衣物。
随后,她扬了扬手,将头上插得首饰也一并摘掉。
没几下的功夫,她就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穆瑾楠,你到底在搞什么?”
君千夜被她搞得有些抓狂。
“喔,没有没有,没有乱搞什么!靖王爷,我就是突发奇想,想看看你的反应。事实证明,你的反应跟我想的一样,好没意思,又好失望!”
“穆瑾楠,本王没空在这里陪你玩儿!”
“哎,靖王爷,等等等等……”
君千夜扭头欲要继续走,不料穆瑾楠忽的从后面窜上来截住他。
“靖王爷您先不要着急走嘛!我的正事儿还没说呢!方才用这样惊艳的方式出场,不过是想营造点儿不一样的气氛而已。”
“你的正事?哼!”
君千夜一甩袖子,将身子扭向一旁。
如果他说的不错,这个女人身上,从来不会有什么正事不正事之说。
就算是有正事儿,她也是为了自己不正经的事儿做铺垫的。
“靖王爷,这次真的是正事……拜托您听听好不好……”
在穆瑾楠三番两次严肃认真的保证之下,君千夜最终再次被迫听了听她口中所说的正事儿。
这次,他果然没有猜错啊!
这个女人的正事儿,里面的成分又是一半的正事儿一半的一己私利。
她说的正事儿,就是询问静怡皇后之死的事情,他究竟查到了多少线索。
并且希望他能够坦诚的说出来,她作为朋友,定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忙探查真相。
对于穆瑾楠的这个要求,君千夜做了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还是将线索告知于她。
虽然这女人平时的行为令他恼火,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也是有些本事,认真做事的时候,还是比较靠得住的。
那个女人给他的反应,当然是愉快的答应帮忙。
只不过,她还提出了另外一样“正事儿”——让她儿子贱宝在浩然轩借住几天。
一开始,他果断不同意。
那个女人答:“靖王爷,老娘也不是真的不想让贱宝他不回家。而是他有家不能回啊!说起来,还是败靖王爷您所赐!”
他问及原因。
那个女人答:“靖王爷,都是你那个人神共愤的靖王妃,她铁定了要跟一个小娃娃过不去。贱宝要是留在靖王府中,指不定会遭到怎样毒手。还是将他放在靖王爷您的身边,我比较放心一些。”
最近允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福灵郡主当街追赶一个几岁孩子,对其破口大骂,满口诅咒的事情,他听得真是不少不少。
至于那个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不用想都知道。
这次,他回答:“如果本王没有说错,都是你儿子一直在没事找事儿吧!被福灵郡主追打,也是情有可原。”
君千夜看到那女子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但是他却又一次小看了那个女人的脸皮。
她居然厚颜无耻道:“靖王爷,老娘不管事情的前因后果,反正老娘答应帮你探查静怡皇后自杀的事情,你就有责任帮老娘照看一下儿子。”
她的逻辑,君千夜总是想好久都想不明白。
追查静怡皇后之死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他并未有要求她这么做。
因此,他有怎么会有责任帮他照看儿子?
这样的逻辑,究竟是什么鬼?
这个女人,又是什么鬼?
君千夜只觉得想起她除了头痛就是全身痛!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
穆瑾楠的奸计又得逞了。
君千夜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妥协妥协再妥协!
这次穆瑾楠令君千夜妥协的手段很简单。
就是安排自己儿子在恰当的时候冲进房中,哭哭啼啼的抱住君千夜的腿哀求道:
“靖王叔叔,靖王叔叔你一定要救救本宝宝啊!你救救本宝宝啊!本宝宝不想死啊!本宝宝才活了个位数字,本宝宝不要落进那个福灵郡主的手里啊!本宝宝不要……呜呜呜……靖王叔叔救命……”
哭了没有多久,君千夜便成功的被烦的透顶,只想赶紧摆脱。
而摆脱的最好方式就是答应,答应,答应他们母子的要求……
至此,君千夜对穆瑾楠有有了新的认识。
说这个女人卖弄风姿吧,偏偏她中药神志迷糊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尊重他,让他将她打晕,完全看出她就是个正经女人;
可是说这个女人传统保守吧,偏偏她正常的时候非要穿的这般妖艳风情万种的出现在他面前,这完全是风尘女子才有的作为。
说到底,君千夜被这个女人的行为弄得迷茫的很,已经全然搞不清楚这个大胆泼辣行为举止为世人所不齿的女人究竟是真风流还是装风流。
反正他在这件事情上栽了无数的跟头……
这日,穆瑾楠离开浩然轩最大的感觉就是——
浩然轩里面的风吹的很温柔;烈日忽然变得明媚起来;那耷拉着叶子的花草树木怎么突然间就含羞带怯了呢?
回穆王府,她这一路都是笑的。
差不多将眼泪笑出来了,嘴角的肌肉都给笑僵了。
不过踏进自己房门的那一刻,她马上变成了平时那严肃的表情。
好像那门口是一处隔断,隔着两边的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风——
门外可以嘻嘻哈哈吊儿郎当;门内就必须认认真真严肃对待。
只因有件事情,她必须要从长计议。
穆瑾楠走到桌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了的茶水倒上,一边品尝一边思考。
这件令她非常上心的事情,就是对于静怡皇后自杀,君千夜究竟得到了怎样的线索。
这个线索,还是她发挥超级不要脸的精神硬从人家口中问出来的。
君千夜告诉她的线索有三点:
一点是,静怡皇后死之前,皇后寝宫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看当时的场景应该是有人蓄意纵火。
第二点是,大火之后,静怡皇后整个人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开始坐立不安。
第三点是,静怡皇后开始频繁的出宫,似乎是去见了什么人。后来得知,她去见得人正是老穆王。
之后的没多久,静怡皇后便在自己的寝宫中自杀身亡。
相传还留下了忏悔遗言。
从君千夜的话中,穆瑾楠听得出,他是根本不相信那所谓的忏悔遗言,根本不相信静怡皇后是真的自杀。
除此之外,穆瑾楠还从他的话中得出了另一个十分不爽的结论——
静怡皇后之死,感情跟她这个穆王府的爹,也就是老穆王有关系,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那就怪不得,这个君千夜没有将她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打出去,因为她还有用处。
穆瑾楠是个率真直爽的人,当时君千夜刚跟她说完,她马上眯缝着眼睛,阴笑着就走到了君千夜的跟前,恍然大悟似的控诉道:
“哦!君千夜,老娘知道了!原来你接近我们母子,都是有目的的!想通过我,顺藤摸瓜,先摸老穆王的过去,再顺着找到与静怡皇后之死的真相。你牛!”
她夸张的伸出大拇指,伸完了之后,竟然又变成了嬉皮笑脸的模样道:
“君千夜,老娘拿你当男神,当好友,你却拿我当棋子!反正老娘不管,等到静怡皇后的事情有了着落,老娘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跟心理安慰。”
君千夜被她这种善变的表情弄得愣了半晌,还是找到了治她的方法,道:
“你放心,将来本王不会亏待你的!等事情一落幕,本王会给你们母子安排到允京城外清幽的地方,会让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再不用去做那些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样的回报,穆瑾楠自然是要咬牙切齿的。
让他们母子离开允京城?
想的美啊!
到时候,她就带着贱宝,赖在靖王府不走了!看他有什么能耐能够将他们母子赶走!
可惜,这一次,穆瑾楠真的想错了!
因为在不久的之后,上天根本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赖在自己男神家里。
她的使命,将至……
“你这个死老头!王爷说过,除了法事,穆王府中不许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敢违抗王爷的命令?快滚!”
穆瑾楠正趴在桌上向往着以后怎么死皮赖脸的面对自己的男神,不料外面有人骂骂咧咧的似乎在训斥什么人。
“别以为老穆王留下遗言让王爷给你养老送终你就神气的不得了了!带着你这些不详的东西,快点儿滚开这里!”
穆瑾楠垂眸沉思片刻,心头一动,面露惊喜。
下一刻,她猛地推门窜了出去。
...
181穆瑾楠,你给本王妃滚出来!
只见穆王府的生机勃勃的院内,佝偻着身子跪着一个灰衣老者。
老者的面前,是一些正在燃烧着的灰烬飘飞的火焰。
火焰的光芒,在阳光下看不分明却散发热烈,执着的朝向更远的苍穹。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大大口袋,口袋里面装着好些圆圆的纸钱。
颤抖的手臂,从口袋中抓出来,一点一点的往火焰上面撒着。
老者的身后站着一个仆人钤。
那仆人面露凶相,满脸的不耐烦。
不用说,方才恶劣的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不过在地上烧纸的灰衣老者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丝毫的害怕,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依旧一把一把的抓着纸钱往火堆里面放着,样子十分的虔诚认真。
无形之中,他身上总带着某种沉痛。
穆瑾楠看到这一幕,忽的想起以前看到的种种情形。
这个老者,被称作哑伯。
是穆王府年龄最长的仆人。
这个哑伯的一切,对穆王府中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到没有人能跟他有一丝一毫的交情。
大家除了知道他姓张,知道他在穆王府干了几十年。
并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也不晓得他有什么亲戚朋友,更不晓得他整日奇奇怪怪的举动忧郁的神情就竟是为了什么。
他就是穆王府其中一个神秘的存在。
穆瑾楠记得,看到哑伯烧纸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像她只要遇见这个灰衣老者,看到的情形,一定是他拿着好多纸钱在烧。
没有固定的地方,没有固定的时间,更不知道烧给谁。
但是每一次他烧纸的时候,都有一点相似之处。
那就是他苍老的面容上,挂着虔诚更挂着浓浓的忧郁与伤痛。
这个哑伯,心中好像压抑着什么秘密。
那个秘密,貌似是令他痛苦,甚至是内疚的。
他一直藏在心里,谁都不肯透露,只是用烧纸的方式倾诉心头的痛苦。
穆瑾楠早就怀疑过他了。
当初她想了解自己这副身体生母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哑伯。
因为只有他待在穆王府但时间最长,从面相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拥有很多的故事的人。
她当时猜测,说不定这个哑伯对自己母亲会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可惜,她到了哑伯住处,还不等她询问出口,哑伯已经碰的一声,将门关上,将他拒之门外。
后面还扔出一个纸条儿,写着“无可奉告”。
他的这个行为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对于穆王府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一定是知情者。
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保守那些秘密。
又或者说,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守住那些秘密。
所以她想要所进一步的探查,这个哑伯一定是不二人选。
面对这么一个固执的人,必须得想办法让他开口才是。
“你这老头听到了没有?”
哑伯后面那位仆人又训斥了一句。
可惜,这位固执的灰衣老者还是保持原有的姿势,往火堆里面继续放着纸钱,对后面的人恍若未闻。
“你这个老头——啪!”
仆人的眼前忽然飞过一个银灿灿的东西,重重的砸在地上。
他一惊,赶紧低头看过去。
那你竟然是一锭不小的银子,阳光下闪着奕奕光彩。
“呀!居然是银子。”
他突然财迷的弯身去剪,不料手刚触到银子,简便穿了一个清丽的女声道:“我有问题想问问你,这一锭银子就是你的!”
听到声音,仆人下意识的就加快了捡银子的速度,生怕有人抢似的。
他捡起来,放在嘴巴里咬了几下,确保是真的这才转身。
看到抱着手臂冲他微笑的穆瑾楠,赶忙谄媚道:“二小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你跟我来一下!”
穆瑾楠放下了手臂,转身往自己小院中走去。
方才的银子,是穆瑾楠扔出去的。
她一来为了给哑伯解围,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用烧纸钱的方式表达对死者的哀悼。
二来,也是为了查明一些真相。
经过哑伯身边时,穆瑾楠有意瞥了一眼地上岿然不动的灰衣老者。
很快,她有些失望的发现哑伯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呈现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仍旧跪在那里,脸上的神色还是痛苦忧郁又虔诚的。
地上的纸钱烧的更旺了些。有风吹过,那带着火星的灰烬被吹向半空,高高的直的冲云霄,最后消弭不见。
她只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再次视线冲向前方,径直朝自己的院中走去。
进了院中,穆瑾楠转身,冲身后那仆人道:“我问你,你可知道哑伯给谁烧纸?”
仆人一路都在咬着那银子,咬几下便在放在手里面把玩几下。
无意中得到这么一笔不小的钱,着实令他开心不已。
听到穆瑾楠问话,他这才将银子又收进了口袋中,恭恭敬敬回答道:
“回二小姐的话,小的不知道哑伯在给谁烧纸。不过依小的看来,这穆王府中,包括王爷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哑伯烧纸的确切原因。”
“没有人知道?这么神秘?”
穆瑾楠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又道:“那你们平时有没有听过什么有关的传言或者猜测之类的?”
“这个,倒是有!我们私下里边儿的传言或者是猜测,有好几个。”
仆人很肯定的回答。
“说来听听。”穆瑾楠好奇的焦急催促。
“先说说第一种。想必二小姐一定听说过,十几年前,穆王府中一大批仆人,全部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踪的事情吧!”
仆人抬头看看穆瑾楠,待她点头之后,继续道:
“哑伯好像就是那批吓人中唯一的没有失踪的人。二小姐您想想看,为什么其他人都失踪了,唯独哑伯没有?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些仆人的失踪很可能跟哑伯有关,所以,他烧纸就是在给自己赎罪,减轻罪孽。”
穆瑾楠赞同的点点头。
仆人这个假设,比较符合逻辑。
她从哑伯脸上,也确实看到过内疚。
“还有什么猜测?”
她又问道。
“第二个猜测,应该也是与十几年前好多仆人神秘失踪有关。”
仆人一边思索一边道:“原本哑伯的一切对我们来说一无所知,不过日子久了之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说哑伯曾经是有过家人的,但是很不幸的是,在家人也在那批失踪的仆人中。所以他烧纸是烧给自己的亲人。”
穆瑾楠又点点头。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哑伯烧纸,她的猜测变是他烧给自己的亲人。
好歹也是一种假设。
至于这个假设究竟有多少真多少假,那就无从得知了。
“还有一个猜测……”
忽然好像不太敢启齿,他神神秘秘的,往四周看了看,确保没有人之后,稍稍靠近了穆瑾楠哑压低声音道:
“二小姐,这第三个猜测,晓得说了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小的。第三个猜测——”
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
“跟老穆王有关!”
“跟我那个爹有关?快点儿,说来听听!”
穆瑾楠一听到这个,当时就振奋了。
她要的就是关于老穆王的事情。
之前她听君千夜说过,静怡皇后死之前还见过老穆王。
所以,她想要帮助君千夜探查真相,老穆王生前的事情就是一个关键的突破口。
“这话要从老穆王病重的那年说起,当时老穆王比二小姐您气的——”
仆人说这里没有敢说下去,而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穆瑾楠。
不料,她无所谓摆手道:“哎呀,这段跳过去,我知道的!传言都说,因为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突然间怀了孩子,把我爹给气病了!这段没啥用处,你就说哑伯跟我爹之前的事情就行!”
“喔,是是!”
仆人连连点头,继续道:“老穆王病重期间,我们曾有兄弟看到哑伯总在深夜时分进老穆王的房间,好像是王爷吩咐了些什么。只对他一个人讲了,具体说的什么谁都不知道。
“老穆王过世之后,哑伯烧纸烧的更频繁了。所以小的们又猜测,哑伯是不是在给老穆王烧纸。他可能觉得老穆王的死很遗憾……”
仆人又看看穆瑾楠,没有直接点名哑伯可能遗憾老穆王是被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气死的。
发觉穆瑾楠仍旧在沉思,没有注意到他的担忧,便继续道:
“有一点可以肯定,老穆王在世的时候,对哑伯跟对其他的仆人态度完全不一样。他们两人之间,好像有某种对彼此的秘密心照不宣的默契……”
听完仆人的一席话,穆瑾楠对哑伯是探求静怡皇后之死的突破口更加坚定了信念。
除此之外,她还将另一个人也作为突破口的考虑对象之一。
那个人便是现任穆王穆瑾天!
那仆人最后说过这样一句话:“自从老穆王过世之后,世子当了穆王。他禁令不许哑伯在穆王府中烧纸,好像是因为惧怕些什么!”
这番话,穆瑾楠又联想到她在穆王府书房的密室中看到的那个被锁链拴在铁笼之中的血衣。
那个曾经让她产生可怕幻觉的血衣。
穆瑾天害怕的或许就是被他囚禁的那件狰狞的血衣吧!
而那个血衣好像又跟冷无心有着某种关系——贱宝曾经说过,他师傅潜入书房那密室中,对着血衣说过很多奇奇怪怪的话。
穆瑾楠将所有的事情整理一下,这才发觉,这些事情早已经编织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网。
他们所有人所有事情之前都有着某种剪不断的联系。
哑伯,老穆王,穆瑾天,静怡皇后,冷无心以及她幻觉中经常出现的那个带着满身愤怒的血衣女子……
他们这些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已经将他们紧密的连成为了一个整体。
或许,找到静怡皇后之死的原因,那困扰着她的血衣女子之谜还有她自己的身份之谜就会迎刃而解!
这一次,穆瑾楠更加明确了自己奋斗的目标——
找到静怡皇后之死的原因,顺藤摸瓜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更有可能因此而获得自己男神的青睐!
想罢,她觉得有必要现在就去找哑伯,逼他说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穆瑾楠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很好,可惜等她再回到大院中,早已经不见了哑伯的身影。
地上留下的纸钱灰烬,也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好像方才并没有烈火在这里烧过。
穆瑾楠看了半晌,径直走出穆王府。
她不想就此放弃。
哑伯离开,很有可能是回家了。
她知道哑伯居住的那个简陋的茅草屋,很快到了那里。
果然,那熟悉的苍老的,背影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还是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挑着那正在燃烧着的纸钱。
“哑伯——咻!”
穆瑾楠询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一道明晃晃的光芒自哑伯的袖中闪出,在她眼底滑落,竟然带出了一阵寒风。
穆瑾楠惊讶中,防备似的后退了一步。
寒意凛然的风过后,“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她赶忙低头看去。
那是一把被拔开的匕首。
雪亮的刀刃,反射着阳光,灼灼逼人。
落在了她的脚前,并不是袭击她。
“哑伯,你这是做什么?”
穆瑾楠惊讶的看着那个佝偻的背影。
哑伯缓缓的转身起来,指指地上的匕首,又指指自己的心脏。
穆瑾楠知道他的意思,他让她拿起匕首杀了他!
“哑伯,我不过是来向您询问一些事情而已。你为何——”
话说了一半,穆瑾楠猛的瞪大眸子禁了声。
因为,她看见哑伯忽然又从袖中拿出了另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膛处。
“呀!哑伯,别别,我今天先不问了!”
她惊恐的慌忙摆手。
“您放下匕首,我走我现在就走!”
她面对着哑伯,赶紧吓得往后退。
“哑伯,您千万别激动!我马上走我马上走!”
说完,她转身逃命似的离开了哑伯的住处。
方才她看到了哑伯脸上的决绝。
她敢肯定,若是她真要逼迫下去,哑伯一定会用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
哑伯是铁定了不许她询问任何,铁定了要将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这次,她只能选择离开。
穆瑾楠超级郁闷,刚有了线索,就发现那个线索还是个拧死不屈的主儿!
为了保守住那个所谓的秘密,情愿以死相逼!
哑伯的反应,她也是觉得醉了。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明灯,好不容易看到的光明前程,就这样被残忍的扼杀掉。
穆瑾楠唉声叹气半晌,只能打道回府。
回到穆王府,穆瑾楠郁闷的进了自己房间,郁闷的躺在了床上,郁闷地在脑海中勾勒着没有指路明灯的未来之路……
直到,伴着院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声凄厉控诉的女声道:
“穆瑾楠,你快给本王妃滚出来!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本王妃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什么不要脸的女人!”
咦?这不是新婚夜稀里糊涂都不知道跟谁睡的福灵郡主?
她又犯什么病,就跟破了肚子似的跑来骂什么?
都不能让人好好,想事情吗?
该死!
穆瑾楠“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正巧她郁闷伤心的没地方发泄,这个贱女人来找茬,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穆瑾楠“咚咚咚”跑到了门前,“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
182丧心病狂的小娃娃(二更)
门外面,竟然又是福灵郡主领的一波人,已经将她的门口团团围住。
那群人的中间,是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她今天的装扮跟平时很是不同,许是为了象征自己的身份。
头上金多玉满,恨不得把能插的首饰全都插在头上,看着累赘的很。
穿的衣服也是一层接着一层,一层比一层华美,一层比一层厚实,可也一层比一层热洽。
她手中似乎还攥着一本,不知名的书
看这样子,有很大程度是过来炫耀自己高贵的身份,再就是过来找麻烦的钤。
穆瑾楠看了一眼,嗤之以鼻。
这个女人,有事没事的就来找麻烦,真是不让人收拾心里痒痒。
她忽的抱起手臂,笑嘻嘻的看向林汀汀,道:“郡主……奥不!应该是靖王妃才对!”
穆瑾楠脸上的笑容更夸张了。
“我说靖王妃呀,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你穿这么厚,那风肯定吹不透哇,难道你不热吗?这可是大夏天呢!为了炫耀身份,您也是蛮拼的哈!”
“穆瑾楠,你少给本王妃胡搅蛮缠!本郡主今天要好好审问你。”
林汀汀忽的扬起手中的书,声色凄厉的骂道:
“你这个女人果真不要脸!居然敢勾,引本王妃的男人!还写出这般伤风败俗辱没我君哥哥光明磊落的烂俗言语。”
“什么啊?老娘写什么啦?”
穆瑾楠一脸的无辜。
“靖王妃,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哦!老娘这辈子为人坦荡,你不要把别人形容你的词语随便用在老娘身上。”
“你——”
林汀汀被她堵得一阵无语以对,喘了几口粗气,才道:“本王妃血口喷人?贱女人,你自己看!”
林汀汀一扬手。
“嗖!”
那本书狠狠的朝穆瑾楠砸了过去。
那架势,不是给她扔东西,而是拿暗器砸她。
好在穆瑾楠眼疾手快,一闪身,一抬手,那东西已经被她牢牢地捉住。
打开扫了一眼,她一下明白了。
这本书竟然是她编纂的那本《穆瑾楠爱情宝典》。
上面详细记载了他们母子二人跟靖王爷之间发生的互动以及她自己的感受。
这怎么就是烂俗的词语了?
不过是本日记而已,何况里面记载的都是真实的东西。
“你不要脸,竟然对本王妃的君哥哥图谋不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贱身份,简直不自量力!”
林汀汀愤怒的又骂了一句。
想起看到这本书,她的火气就不打一出来。
它居然还光明正大的被放在了靖王府的茅房里面。
当时一看到,某靖王妃马上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除了愤怒,便是愤怒。
于是,从里面出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穆王府找这对母子算账。
眼前这个女人,胆大包天的跟她抢君哥哥,肯定是欠收拾;
这个女人的儿子,也就是那个贱娃娃,连着这几天三番五次的跑来使坏,让她堂堂靖王妃受尽了侮辱。
那个贱娃娃,更欠收拾!
愤怒不已,所以二话没说,她马上带着人就过来了。
“喔,我说靖王妃啊!您这种想法可就不对啦。您怎么可以拉不出屎来赖茅房呢?你就不想想,万一是便秘呢?这可是您自己的问题,不能随便赖无辜的人。”
穆瑾楠笑嘻嘻地将自己的宝典收进了怀中。
毫无羞愧之意的说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烂俗之语,也是叫人醉了。
“穆瑾楠,你什么意思?你敢侮辱本王妃?你——”
听了她的话,林汀汀气的都要跳起来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穆瑾楠,愣是给逼的没有回复的话。
“老娘什么意思?哼!”
穆瑾楠冷笑了一声。
“老娘的意思是说,你自己没有魅力捕获不了男人的心,就不要怪别人太有魅力跟你抢男人!哎!”
她装模作样的叹着气。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被新郎官儿放了鸽子,靖王妃你也算是知名度最高的头一个呀!现在你跑老娘这儿神气个什么?”
“啊!穆瑾楠,胡说八道什么?你简直找死!”
林汀汀气急败坏的颤抖着手指指着她,尖叫般的控诉着。
“新婚之夜,本王妃不知道跟君哥哥有多么琴瑟和谐!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玷污本王妃的名声!”
“喔喔喔!可能是老娘弄错了!”
穆瑾楠嬉皮笑脸的打了个响指。
“靖王妃你肯定不是不是独守空房,而是你肯定没有搞明白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究竟是谁跟你琴瑟和谐!”
“穆瑾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你家夫君跟老娘在客栈里面住下的,他根本就没有回过喜房!”
穆瑾楠阴森森的笑了笑。
“所以啊,可爱又可怜的靖王妃啊,那晚在喜房陪你的男人,到底是谁啊!不要整天君哥哥长,君哥哥短的。这么爱你君哥哥,你怎么还敢给他带绿帽子?”
“啊!穆瑾楠,你敢污蔑本王妃还有君哥哥的名节,本王妃今日要代替君哥哥好好教训你。来人!”
林汀汀气的满脸通红,愤怒的一扬手。
“给本王妃将这个口无遮拦辱没王妃王爷清誉的女人抓起来,本王妃要好好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话音未落,“哗啦啦”,周围所有人一拥而上。
“想抓老娘?你们想得美!”
穆瑾楠冷笑一声,纵身一跃已经飞上了房顶。
以前她不会飞,还得在下面杀出重围。
现在跳一跳就飞出重围,她才不会这么傻的再动手呢!
林汀汀带来的人,看到她麻溜的飞上了屋顶,却只能站在下面干瞪眼。
“喂,靖王妃,有本事上来抓老娘啊!老娘就在这儿不动,等着你!”
穆瑾楠坐在屋檐上,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的华衣女子。
“穆瑾楠,你有本事!”
屋檐下衣着华美的女人,愣是给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指着穆瑾楠,恨得咬牙切齿的直跺脚,她马上又挥手:“来人,给本王妃将这个女人的房间砸了,让她变成丧家之犬!本王妃就不相信她还不下来!”
“哎,靖王妃,你砸吧!有本事你使劲儿砸!”
穆瑾楠笑着招招手,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你砸了老娘的房间更好,老娘直接搬去靖王府住。到时候,跟靖王府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呵呵……靖王妃,我们再好好较量啊!看看究竟谁有本事得到美男的芳心!”
“啊!穆瑾楠你——都给本王妃站住!不砸了!”
林汀汀被逼的抓狂的尖叫几声,叫住了那群马上就推开房门窜进去的手下。
“穆瑾楠,你行!”
她气的面目狰狞的指着穆瑾楠。
“你最好不要落到本王妃的手里,要不然,本王妃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我们走!”
林汀汀的话有些嘶声竭力,她最后愤怒的瞪了穆瑾楠一眼,带着人,怒不可遏的离开了穆王府。
原本,她的想法是借这个机会,狠狠地将那对母子教训一顿。
然而实际上,她来了之后却被人狠狠地耍了一顿,仇敌就在眼前,她竟然束手无策,已然愤怒不已!
再加上这些日子被某个小娃娃各种丧心病狂的羞辱,已经荣升为靖王妃的某郡主,那心底的愤怒与仇恨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描述。
虽然就这么吃瘪的离开,可是她心底肯定放不下仇恨。
她要先回靖王府,从长计议……
“哼!跟老娘玩儿心计,你还嫩点儿!”
林汀汀一行人火急火窜的消失在院中,穆瑾楠才从房顶上面跳下来。
她笑眯嘻嘻的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的房间,笑容中带上了几分的算计——
这福灵郡主砸与不砸她的房间都无所谓,这该找君千夜的时候,她还得找。
毕竟,正事儿嘛!
对,谈正事儿!
某女抬腿走出穆王府的时候,贼溜溜的笑了。
她现在就去浩然轩,找君千夜“谈正事”……
烈日炎炎的午后,在炽热阳光的炙烤之下,温度又升高了些。
空落落的浩然轩大院里,那些早上还茂盛油光的花花草草,此时也显出了些许的无精打采。
偶尔拂过微风,它们被迫摇头摆尾,更显得无力抗衡。
似乎这样的病蔫蔫,造就了另一番别具一格的静寂。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浩然轩里面一间房门被打开。
紧接着,里面钻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给没有生机的院子里添了一份生气。
他先探出头,往外面瞅了几眼,没看到要见的人之后,他又神神秘秘的将门关上。
走出来,左拐几步,走到并排的另一间房门,之前。
“咚咚咚!”
他敲门,“靖王叔叔,你在的对吧!本宝宝有话跟你说!”
“吱呀!”
那门自动开了。
门前小小的身影,笑嘻嘻的走进去。
看到房中魁梧俊逸的黑衣男子坐在桌前喝茶,他也走过去,麻溜的坐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冲对面的男子猥琐的笑了一会儿,道:“靖王叔叔叔,本宝宝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君千夜看看他,放下手中的茶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道:“你又想玩儿什么?”
“呵呵呵……”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看穿了心思,贱宝尴尬的笑了笑。
“靖王叔叔,本宝宝问个很严肃的问题!那个……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靖王叔叔,本宝宝想问问你。你不是明明不喜欢那个草药郡主的吗,那么你干嘛还要娶她?既然娶了她,你怎么又不肯正眼瞧一下人家?虽然本宝宝很开心你这种做法,可是本宝宝还是想知道靖王叔叔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君千夜没有说话,而是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上茶水。
端起来,喝掉,再放下,似乎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咳咳……”
贱宝又清清嗓子,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的表情。
“靖王叔叔,这个问题,本宝宝问过欧阳叔叔了,他给过本宝宝一个答案,不晓得是不是这样。本宝宝说给你听!”
刚刚,贱宝就是为了验证这个问题的答案,才从欧阳浩轩的房间中出来,想亲自询问他的靖王叔叔。
那个问题,他欧阳叔叔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小娃娃,本公子给你举个例子。有坏人给你一条绳子,你就一定要拿那条绳子上吊吗?有没有想过,用那条绳子提水也不错!”
他认同又不认同欧阳叔叔的观点,这才想来问问当事人的想法。
“靖王叔叔,欧阳叔叔说,你娶福灵郡主的做法,是一种看似顺从,实际上是另一种抗衡,可是这样?”
贱宝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
君千夜不说话,还在喝着茶水。
“靖王叔叔,你不说话,本宝宝就当你是默认了!”
贱宝瘪瘪嘴收回脑袋,厚颜无耻的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自己的理解说下去。
“本宝宝觉得,欧阳叔叔这个‘绳子’的比喻,其中关于那绳子的用途说的实在太仁慈了些。如果是本宝宝,有坏人给本宝宝一条绳子,本宝宝才不会用它来提水。”
“奥?那你用来做什么?”
这一次,君千夜将茶水移开嘴角,按捺不出好奇心开口了。
“本宝宝会用那根绳子,勒死那个给本宝宝绳子的坏人!”
“噗,哈哈哈!好儿子,你的想法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贱宝坚定的话毕,伴着一阵毫无美感可言的大笑声,房门被人狠狠地撞开。
接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以非常不雅观的模样冲进了房中。
许是真的太好笑了,她踉跄着身子,差点儿撞上了桌子旁边坐着的一大一小。
...
183你讨厌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
“穆瑾楠,你在搞什么?”
头顶忽有厉声的呵斥,穆瑾楠赶忙稳住了身子。
不孚她所望的又是这个熟悉的声音……
好像,以前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穆瑾楠,你搞什么!”
穆瑾楠心头暗暗动了动。
貌似自己这样的出场方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钤。
也怪不得某冰块王爷每次都会抓狂。
“咦?对啊,楠楠,本宝宝也想知道你在搞什么?”
贱宝满脸惊愕似的的看着她。
虽然某个小娃娃认为,他娘这种干得漂亮的丧心病狂的出场方式很值得提倡。
他巴不得他娘每天缠着靖王叔叔呢!
可是毕竟当着靖王叔叔的面儿,他也不能将此事表现的太明显了。
“呵呵!没事没事!”
穆瑾楠小心翼翼的看了君千夜一眼,摆摆手。
“老娘就是被儿子的那句话戳中笑点而已!现在没事啦没事了……呵呵……”
干笑了几声,穆瑾楠也找个凳子坐下来,继续道:
“老娘非常同意贱宝的说法。要是有坏人给老娘一条绳子,我一定拿那条绳子勒死他。
“完了之后还要拿绳子把他挂到树上,以表明他这种送给老娘的绳子的做法,其实就是自掘坟墓,跟自杀没有两样。”
一番话,她说的滔滔不绝,酣畅淋漓。
不久之前,穆瑾楠从穆王府过来,正巧看到贱宝神秘兮兮的进了这个房间。
出于好奇她也轻声轻步的躲到了门外听听,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又玩儿什么幺蛾子。
后面就让她听到了这个比较有探讨价值的问题。
她没忍住,笑的撞开门进来之后,深觉自己的观点不吐不快,所以说了这么多。
“穆瑾楠,你还没有回答本王,到底来这儿想干什么?”
君千夜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奥,那个……我有事儿,我有正事儿找靖王爷您的!”
她“呵呵呵”的又笑了笑。
被儿子那个特具有考究性的问题一打断,她差点儿就忘记了自己还有正事儿。
下一秒,穆瑾楠忽然窜起来,一把揪住桌旁正看着他两人笑的有些邪恶的小娃娃。
提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道:“贱宝,你娘我跟靖王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先回避一下。”
“谈情说爱算不算正事儿!”
贱宝扭头看看她,笑的有些奸邪。
“你快点儿,回避!”
穆瑾楠不容他有任何质疑,推搡着他到了门口。
“哎哎,本宝宝就想知道,谈情说爱算不算正事儿!”
贱宝不死心,双脚已经到了门口处仍旧询问。
“比这个更重要的正事儿!”
穆瑾楠将他抱到了门外,再叮嘱一句:“出去玩儿去不许偷听啊!”
转而“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桌旁的君千夜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他沉思片刻欲要起身。
不料那刚关好门的女子转身后看出了他的意图,马上迈着大步子夸张地窜过来道:
“哎,靖王爷等等等等,别着急嘛!老娘的正事才不是跟你谈情说爱呢!你别听那个小孩儿瞎唧唧!”
“那你究竟又是何事?”
君千夜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按捺住要起来的身体。
“我想告诉你,静怡皇后之死,我找到了突破口。”
闻言,君千夜的不耐烦立刻化为若隐若现的激动,他缓缓平静下来,开始听穆瑾楠继续往下说。
“靖王爷,你晓得的。我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缕幽魂而已,机缘巧合之下借尸还魂成了这副身体的主人。”
穆瑾楠叹口气。
“有一点我一直感觉遗憾。我能支配现在的身体做任何的事情,可是就是不能开启这身体储存在大脑中的与过去有关的所有记忆。
“之前那位真正的穆王府二小姐,常年身居穆王府这深宅大院中却懂武功,足以看出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穆王府待了那么多年,她肯定知道这里的好多事情。
“所以,那段无法被开启的记忆中,很可能会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遗憾的很,我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将它打开。”
君千夜陷入了沉思。
当初,他不是也是这么考虑的吗?
想从穆瑾楠的记忆中获得一些她与老穆王之间的互动与交集,进而从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出于这个考虑,他便在穆瑾楠身上使用了扶鸾之术,盗取她的记忆。
结果非常遗憾,他获取的不过是另一个灵魂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记忆。
现在他想明白了。
他无法获得那段有用记忆的原因,是二小姐这副身体中现有的那个灵魂,根本无法打开那过往的记忆。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记忆,别人又如何盗取?
“不过君千夜,就算这个方法行不通,我还有另一个方式!”
说到激动人心的地方,穆瑾楠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清爽的喝完,继续道:“我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情者!”
“奥?你找到了什么人?”
君千夜忍不住问道。
“这个——”
穆瑾楠忽的将自己的凳子往君千夜身边靠近了些。
他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忍住了她靠这么近的距离。
“靖王爷,我们穆王府有一个神神秘秘的老者,大家都叫他哑伯。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说他知道穆王府以及老穆王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后面,穆瑾楠将怎么跟哑伯相识;
他有怎样奇奇怪怪的举止;
穆王府仆人们对他的种种猜测;
她对哑伯这个突破口的看法;
以及她在脑海中整理了好久的那些牵扯了好多人的错综复杂的诡异关系……
将一切都讲完了,穆瑾楠口干舌燥的又倒了一杯茶水。
“咕咚咕咚”喝完,又道:“靖王爷,那个哑伯,可真够刚烈的!为了不让我继续询问,不惜拿自杀要挟我。好吧!我是没有办法了。”
她面带愁容的摇摇头。
“我相信靖王爷你是有办法的对不?”
穆瑾楠抬头看看君千夜,神色微变,似乎别有所指,又似乎开玩笑道:
“喂!君千夜,你不是会占卜吗?还会那什么扶鸾之术,好像用个什么木箱子做道具的那种!不是可以盗取别人的记忆吗?”
她贼兮兮的笑了笑,似乎是在故意打趣道:
“我要是没有记错,当初你可是将那什么扶鸾之术用在我身上了。只不过可能是我的灵魂跟记忆与这副身体不对路子,搞的你的道具也坏掉了,人也狼狈了,弄得啥收获都没有。”
起这扶鸾之术跟扶鸾阵原本对穆瑾楠来说是陌生的。
当初贱宝贼溜溜的问她跟君千夜干了啥,弄得两人蓬头散发,衣衫不整。
那时她是一片茫然,并没有想太多。
后来才发觉不太对劲儿,因为当时她的榻前面满地的木屑,自己的衣服也有被烧的痕迹,很像是发生过爆炸之类的事故。
她又凭借隐约的记忆,以及贱宝的讲述,断定这变故发生时君千夜也在场。
出于对真相的好奇,她就询问了一下君千夜的好友欧阳浩轩。
没想到这个朋友确实够朋友,就跟她讲君千夜想在她身上试试扶鸾之术究竟有没有用处。
后来又跟她简单说了一下扶鸾阵是干嘛用的。
穆瑾楠也有些头脑,知道扶鸾阵的用途,也便知道君千夜的意图了——他想盗取她的记忆。
因为欧阳浩轩没有细说,她依旧搞不清楚君千夜盗取她的记忆有什么意图,也就一直没有在他面前提及。
直到君千夜向她坦白他想通过老穆王的过去,探寻静怡皇后自杀的真相时,穆瑾楠才恍然大悟。
原来君千夜在她身上运用扶鸾之术是想从她身上寻找与老穆王有关的记忆。
可惜,她早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人,不是原先的穆瑾楠了。
自然扶鸾阵只有被破的结局,他当然也就什么有用的讯息都得不到。
君千夜被她如此直白“算账”的话,弄得略有尴尬,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当初趁人之危在她身上使用扶鸾之术盗取记忆就不是君子所为。
如今被人***裸的挑出来,某位向来光明磊落的王爷也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哎,君千夜,你不要太在意了!我就是随便提提而已,不怪你。都过去了的事情,我能理解你!”
穆瑾楠无所谓的摆摆手,让他不要觉得太难堪。
“我提扶鸾之术,不过是给你提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参考方式而已。”
君千夜没有说话,独自陷入了沉思。
当初,他在将扶鸾之术用在穆瑾楠身上失败之后,已经告诫自己,扶鸾之术一定要慎用。
因此,他不会在哑伯身上使用。
他会努力找到症结所在,让哑伯心甘情愿的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与真相。
他脸色不由自主的缓和一下。
其实,他此刻挺感激这个女人。
她虽然说话直白,可是为人率真大度,并非斤斤计较之人。
除此之外,她也有细腻的一面吧!
看到他的尴尬,赶忙开口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喂!君千夜——”
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君千夜的思绪蓦地被拉了回来。
抬眸,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已经站到了他身边,弯着身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晓得又再搞什么幺蛾子。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眼前的女人很小心的问道。
“你想问什么?”
他微微蹙眉,破天荒的给了她这次机会。
“君千夜……我就想知道,你究竟讨厌我什么,你说出来,我改改行不?”
这句话,穆瑾楠问的更小心。
问完之后,那一贯的笑嘻嘻的面庞一下变得严肃又担忧,而且还带着一丝的期盼。
她记得,从她下定决心将这个男人弄到手到现在,已经付出了好多心机跟精力了吧!
她真的很想看到这个人,所以,她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以各种奇葩的理由出现在靖王府。
每次找他,看似用来当做借口接近他的“荒唐的正事”,其实都是她的一片心意。
她真的特别想为他排忧解难,所以,她会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线索告诉他,把自己所遇到的与之有关的真相告诉他,把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告诉他。
反正,她会将认为能够给他帮上忙的所有话都告诉他……
有时候她故意将一些废话放大化,故意死乞白赖的黏着他,那都是因为她认定,君千夜一定会只从她说的话中挑选有用的东西来听。
如果她不把自己真正要表达的心意表现的夸张一些,就不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不想仅仅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她想要的无非是一次刻骨铭心……
所以,她害怕君千夜无情的拒绝,害怕他的不为所动;
同时,又期盼从他身上看出她的付出之后得到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成果。
“本王不喜欢你整天有事没事缠着我,不如,你好好改改?”
君千夜没有想太多,抬头看向眼前的女人,完全随心所欲的讲出了自己的心声。
...
184回靖王府查绿帽子……(二更)
他认为,自己不喜欢这个女人整天缠着他,各种无赖,各种厚颜无耻,他很想她把这些统统改掉,很想她不要再在他的生活里面神出鬼没。
可是那女人听闻之后的反应,忽的让他觉察,是不是他说的话重了些洽?
因为她起身,转身离开了。
君千夜看的清楚,她转身的那一刻,脸上挂满了落寞与忧伤,再没有往日的没心没肺。
他心间居然划过一丝内疚,是不是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伤了她的心?
不知怎得,骤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痛的微微抽了抽……
他说不清楚,为何想起这些日子穆瑾楠在他面前的表现,他的心头就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感情。
更说不清楚,他对她的一次次的妥协究竟是真的无可奈何还是另类的包容。
还说不清楚,为何她好多次的做法那般挑战他的底线,可事情过去之后,他又会将一切的别扭不开心抛之脑后……
还有好多事情,他都说不清楚钤。
好在,那样的感觉它没能用太多的时间去体会。
穆瑾楠离开后,他便从浩然轩回了靖王府。
这也是在他大婚之后,非常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回靖王府。
这个他住了近二十年的家,此次再回去,却感受到了深深的陌生与别扭。
原因只有一个,靖王府中多了一个令他看着十分不爽的不该出现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当今太后赐给他的王妃。
“咦?王爷您回来啦!”
他们的仆人看到他回来,惊喜的问候。
不出他所料的是,他走了没有几步,就听到了那个娇滴滴的声音迎了出来,惊喜道:“呀!君哥哥,你回来啦?汀汀真的想死君哥哥你啦!”
那个衣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的女子款款的朝他走过来。
还不等靠近已经张开了双臂,看样子是要扑过来。
“君哥哥,汀汀找了你一天了,终于看到你了。您可一定要给汀汀做主,穆王府那个穆瑾楠还有她儿子,欺负汀汀——”
就在这个妖娆妩媚的身影冲过来的那一刻,他迅疾躲开身子。
那个身影扑了个空,不过马上转身再面向他道:
“君哥哥,您怎么躲开汀汀了呢?昨天晚上,我们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君哥哥可不是这般冷淡。君哥哥昨晚对汀汀可热情了呢!”
这骨子里面透出的嗲里嗲气的声音,愣是让君千夜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浑身难受的扫了一下四周,看到喜房所在的位置,没有再迟疑,抬脚走了过去。
林汀汀看到他去往的位置,一下惊喜起来,俏脸上情不自禁的飘过一片红晕。
她赶紧也抬脚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朝前方那冷峻肃穆的背影娇羞道:
“君哥哥,现在天色还早,您这么着急进房,难道是想汀汀陪您吗?”
林汀汀风情万种的竖起兰花指,掩住红润的面颊,就是没有注意,对面男子黑的如同锅底一般的脸色。
“只要君哥哥喜欢,汀汀——”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喜房里面点了什么东西?”
君千夜“吱呀”一声打开门,鼻尖划过的淡淡的异样的气息,敏感的他立刻觉察出什么。
“啊?汀汀……”
林汀汀猝然间变了脸色。
“君哥哥,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脸上又飘过一片红晕。
“君哥哥你不要怪汀汀,汀汀也是为了让我们两人的新婚夜更尽兴一些嘛!”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君千夜一眼,纵然是背影,已经足够让她红润的脸颊变得更红润了些。
“君哥哥,要不是汀汀提早将那药放进了炉香之中,昨天晚上,我们两人怎么会那般……”
说道最后,林汀汀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像是害羞的紧,逐渐没有了下文。
君千夜皱皱眉头,心底划过一丝不悦。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走进房中,四处看完之后,扭头道:“本王近几日会在浩然轩,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现在是靖王府的女主人,这几日可能得需要上点儿心。”
听到“靖王府女主人”几个字,林汀汀一阵兴奋。
可是回味过君千夜要在浩然轩待几天,她马上变了脸色,急急道:“君哥哥,我们才成亲一天,您却不在王府中,您难道想让汀汀独守空房吗?您怎么忍心呢?嘤嘤嘤……”
话说着说着,林汀汀居然掩面哭泣起来。
君千夜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厌恶。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厌恶。
好奇怪,从前那个女人,不论怎么让他愤怒,他都不会产生这种厌恶的情感。
难道,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感觉真的与众不同?
君千夜垂眸,陷入深思之中。
脑海中不知怎得,竟猝然浮现出她说的那句话:
“要是有坏人给老娘一条绳子,我一定拿那条绳子勒死他。完了之后还要拿绳子把他挂到树上,以表明他这种送给老娘的绳子的做法,其实就是自掘坟墓,跟自杀没有两样。”
那个女人,果真说法做法特立独行,更有自己一番很有道理的见解。
她说的很对,太后将福灵郡主这根“绳子”交到他的手里,他最好的反击,就让让这条绳子发挥相反的作用,用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着想着,他不禁微微勾了勾嘴角。
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好像总在潜移默化的。
就好比这次回靖王府,原本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都因为那个女人的话,他最终选择回来看看。
那会儿那个女人因为他的话,落寞的离开浩然轩。
打开门的瞬间,她忽的扭头道:
“靖王爷,我建议你还是回靖王府瞅瞅吧!毕竟,堂堂王爷让人戴绿帽子,怎么说都是一件非常伤自尊的事情。回去查查,说不定能够揪出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万一这是一场阴谋呢?也好将之早早地扼杀在摇篮中。这个世道,总是不太平。靖王府,以后恐怕也不太平了。”
她的话,他听得懂。
靖王府中多了一个太后的眼线,肯定不会再太平了。
之后,就这样邪了门。
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就听了她的话,毅然决然的回到了靖王府。
君千夜一进来便直冲这喜房而来,目的就是想过来看看,那个敢嚣张到给他带绿帽子的人究竟是谁。
谁知遗憾的紧。
他居然在房中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来推测那神秘人是谁。
那么,照这个说法,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就是那人做事非常谨慎小心,临走时带走了所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线索。
那人绝非等闲之辈啊!
“君哥哥——”
“好了!本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福灵郡主你要是觉得在靖王府待的无聊,可以回郡主府待着。”
君千夜毫不客气的打断福灵郡主。
林汀汀娇滴滴的模样,终究没能够打动君千夜一分一毫。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丝毫没有留恋的离开喜房往靖王府之外走去。
“喂,君哥哥,大婚三天后,按例君哥哥要陪汀汀进宫面见太后——”
“本王会尽量抽出时间。”
君千夜摆摆手,将话扔出去。
下一秒,“嗖”的一声,他黑色的身影如幽灵一般,眨眼间在院中消失。
完全没有留给林汀汀任何说话的机会。
“君哥哥……你怎么对汀汀这般冷淡……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
林汀汀愤怒的眸子里,被逼出了眼泪。
她长袖之下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长长的指甲,好似深深地嵌入了肉中,插得手掌的肉泛着骇人的青白之色。
“你想报仇吗?我可以给你机会啊……”
房中,忽然一声低沉的男音阴阳顿挫忽高忽低的将她包围。
“谁?什么人在说话?”
林汀汀忽的瞪大眸子,惊恐的往四周寻找。
“我不是人……我是可以帮助你的天神……你相信我吗?相信我能够帮你解心头只恨,帮你捕获你最爱的男人的心吗……”
那个恐怖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幽灵的低语。
“你到底是谁?你真的可以帮我?”
林汀汀周身惊恐紧张的气息,逐渐变成了愤怒与仇恨。
“你怎么帮我?又有什么条件?只要你能够帮我彻底得到君哥哥的心,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
185抱住她的醉鬼
“好,很好!你等着我……我会过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四周空灵的声音越来越缓慢,同样的也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终化为过眼云烟,消散殆尽……
“君哥哥……你是我的!谁都不可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林汀汀攥紧的拳头,缓缓地张开。
妖娆俏丽的容颜上,缓缓地露出属于魔鬼的嗜血的阴笑……
这一刻,美丽的女子,变成了地狱的恶鬼钤。
是夜,天空明月皎皎,微风轻拂。
靖王府有沉浸在一片寂静当中。
空阔的院落,清辉月色如山崖上的瀑布倾泄而下,照亮这一片浩大之地。
可是偏偏,衬托出了那金币房屋里面的黑暗与静寂。
忽然,院墙外“嗖”的一声,一个黑影如地狱间的鬼魅一般自外面飘进来。
它好似一张薄薄的纸片,随着细密的风,保持着自己固有的方向舞动着飘扬着往靖王府最中间那个喜气洋洋的新房中。
他到了门前,好像会穿墙术一般,弹指间,已不见了踪影。
下一秒,人已经进了房中。
此时的房间,比不得外面的亮堂,反而在这样的对比之中显得更加昏暗了一些。
他脸上,被一块儿黑色的蒙面布遮了半边。
昏暗中,唯有那双眸子,闪着熠熠光辉。
进房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便落在了一个固定的地方,再也没有挪动过。
那个地方就是床。
此时,上面正睡着那个雍容华贵妖娆万分又万种风情的女子。
黑色的身影在房中冷笑着看了半晌,终于迈步向前,掀开了床上的被子……
“嗯……君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床上的女子,被他的动作弄醒。
睁开眼睛想看看眼前人,不料一双手忽的遮了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君哥哥——唔!”
一双软软的唇贴过来,让床上的女子终于沦陷……
香艳,旖旎,还有动态的延伸……
良久之后,房中的动静渐渐消弭。
床上的女子很满足的娇羞了面庞,似乎因为害羞的紧不敢抬头看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紧紧的贴在那个硬硬的怀抱中,享受的闭着眼睛。
半晌,她满脸羞涩,愉悦与幸福感满满道:
“君哥哥,你不是说不回靖王府吗?是不是心里放不下汀汀,所以半夜三更——”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的君哥哥?”
头顶的人,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
那个声音是陌生的,冰冷的,甚至带着嗜血的阴森与恐怖。
“啊!你是什么人?”
林汀汀的心好似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锤,猛然划过巨大的惶恐。
她倏然抬头,想要看清楚身边的男子究竟是谁。
可惜,她只觉身前一凉,旁边的人如泥鳅钻洞一般,弹指间便离开了床。
下一刻,他人竟然站在了床边的地上。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竟在眨眼间穿好了衣服。
脸上,还是蒙着那块儿黑布。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拯救你的天神!”
他冷笑着,阴森的再次开口。
“啊,你——你是今天那个人是神秘的声音!”
林汀汀紧紧的抱住薄被护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
“是啊!我就是你的天神!我是来拯救你的天神!”
那黑色的身影笑的有些面目狰狞。
就算他没有靠近床边,林汀汀却已经感受到那种极端的难以忍受的恐惧与压抑。
她惊恐的看着那人,那声音那气息……
“昨晚跟我洞房花烛夜的人——”
林汀汀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团神秘的影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错,也是我!”
那团神秘黑色发出的声音更让人毛骨悚然。
“我也是一片好心啊!你心心念念的君哥哥,在新婚夜就跟别的女人一起,将你这位真正的靖王妃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受尽孤独屈辱。
“为了不让你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陪你,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你说什么?君哥哥新婚夜真的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林汀汀忽的想起穆瑾楠跟她说的那些话。
那个女人曾说,他的君哥哥跟她在客栈住下的。
开始,她还不相信。
现在不信也不行了!
她拽住薄被的手,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大力,死死地抓着,将那薄薄的被子攥的紧实起来……
“呵呵……”
地上站着的人,看到她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忽然,他如幽灵一般的靠到床边,将昏暗的朦胧的只露出一双尖利眸子的脸靠近林汀汀。
“你是不是想要牢牢地抓住你君哥哥的心呢?你是不是想要报仇呢?告诉我,你现在有多么恨那个跟你抢你君哥哥的女人?”
“我恨她……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林汀汀咬牙切齿道。
“好,很好!那我就帮你,杀了那个女人!”
那人缓缓地站直身子,一扬手,里面瞬间多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
他往前一递,道:“这个你收着!我要你用它亲手解决了那个女人!”
“我……”
林汀汀看看对面人模糊的轮廓,又看看他手中小巧的匕首,最后才颤抖着缓缓伸出手接过来。
“可是,我不会武功,我怎么杀得了那个女人?”
“呵呵……”
那人冷冷一笑。
“你能杀了她!我不要你将匕首捅进她的心脏,只要你在她身上割一刀。不管割在哪里,只要见血,她必死无疑!”
“只要见血的一刀……”
林汀汀看看手中的匕首,忽的将它攥的更紧了。
“匕首上面有毒药吗?”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照着我说的去做。我一定有办法帮你除掉那个女人!”
“好!我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又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敢闯靖王府?”
林汀汀盯着那人,警惕的问道。
“你只要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不要好奇!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你没有好处!而且,但凡知道我是谁的人,往往死的非常惨!”
伴着几句更冰冷的话,一双尖锐的眸子朝林汀汀刺过去。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马上禁了声。
“好了,记住我的话,你必须要亲自动手!她对你没有太多的戒备,你动手成功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话音未落,房中那团黑色的影子陡然一闪,顿时消失的了无踪迹。
一切恢复了宁静,而方才那瞬间将她周身束缚的窒息感也跟着消失殆尽。
林汀汀放松般的弯了弯身子,可是握住那把匕首的手,却又紧了些。
眸中,污浊一片,火焰四射。
“穆瑾楠,跟本郡主抢君哥哥,本郡主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给本郡主等着……我要你死……”
“啊啊啊啊……不要……”
几乎同一时刻,远在穆王府正沉沉睡去的穆瑾楠,猝然间尖叫着、冷汗涔涔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等意识到四周的昏暗与窗外明亮的月光,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了下去。
她又做噩梦了。
而且,这次的比以前的更加恐怖。
从前,她的梦中只有一个手拿匕首,鲜血淋淋的女子站在她面前,眸光狠厉,口中念叨着:“我要你死……”
可今晚做的那个梦,竟然有一群手持匕首的血衣女子围在她四周,水泄不通。
一个个凶神恶煞、仇恨满满的盯着她,说同样的话:“我要杀了你……”
这样的阵势,就算她们不杀她,穆瑾楠也得吓得够呛。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真不晓得,那个真正的穆王府二小姐活着的时候,究竟得罪了多少歹毒的女人。
弄得她来到这副身体里面之后,动不动晚上就恶梦连连。
“瑾楠,你怎么了?”
手臂被人推了一下,穆瑾楠一下回神,尴尬的看着对面喝茶的男子道:“我……没事……夙玉不好意思哈!”
说完,她猛地拿起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似乎是用茶水刺激一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见鬼了!
自从昨天晚上她做了那个诡异的梦之后,整个人总觉得精神恍惚。
不是去想自己的男神拒绝自己,而是总在不知不觉的就被那个梦境吸引的忘记自己在干什么。
她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那些零零散散的画面甩掉,又给自己斟上茶,示意秦夙玉道:“没事,我们继续喝茶!这可是我们两人近期内最后一次在雅静轩喝茶了,一定要喝的痛快才是。”
话说,早饭之后,穆瑾楠的院中就去了一个不速之客——秦夙玉。
他来是跟她告别的,说是要离开乾昭国回天曜国。
穆瑾楠就果断提出要请人家去雅静轩喝茶,算是践行。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脑子会这么不给力,精神恍惚的这么厉害。
喝着喝着就走神,走着走着就进了自己那个诡异的梦境中。
“瑾楠,我看你今天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
秦夙玉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放下了茶水。
“要是不舒服的话,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没事!”
穆瑾楠摆摆手,转移话题道:“倒是夙玉你怎么会这么突然要回国?我们乾昭国除了允京城,还有好多地方可以游历的!”
“这个……”
秦夙玉迟疑了一下。
穆瑾楠见他有些为难,赶忙摆手道:“没事,没事,不方便说没关系的!”
“瑾楠你误会了,倒不是不方便说。只是,那件事情太过沉重!”
秦夙玉叹口气。
“夙玉的执念,其实一直都是为了我最亲最爱的人。可是就在昨天我接到家中的书信,说她的情况不乐观。我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她……病了吗?”
穆瑾楠小心翼翼问道。
“算是吧!”
秦夙玉沉重的点点头。
穆瑾楠垂眸,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差不多能够想象得到——秦夙玉说自己也需要卜明珠,应该是为了他那位“最亲最爱”的人吧!
“老板……给本公子看茶……”
两人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雅静轩茶馆楼下门口处,忽的一阵***动。
穆瑾楠赶忙抬头看去。
那里跌跌撞撞的撞进一个着装华丽,但是醉醺醺狼狈不堪的白衣男子。
他撞进来,先撞到了掌柜的柜台上面,又踉跄着的找了一个空闲的位子。
坐到凳子上面,接着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小二哥过去给他上茶,没想到他忽然激动的跳起来,一把扯住小二哥的衣服,继续哭道:“我最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我身份尊贵又能怎样……还不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
他扯完了衣服,又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哭的更惨了。
那个身影,看着有些熟悉,穆瑾楠禁不住多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穆瑾楠惊得差点儿连下巴都掉下来。
下面这个男人,她虽说没见过几面,但是他的身份特殊的只要见上一面就足够铭记在心。
因为,这个在下面鬼哭狼嚎的男人,就是乾昭国的那个不常露面、本事不太明显的太子君千承。
这位太子殿下,平时不太露面。
应该比较胆小吧!
这几次对决风怒国摄政王的时候,他也仅仅敢站在乾坤殿的某个不太扎眼的角落中。
怎么今天抽什么风?
什么他最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
“瑾楠,你认识下面的人?”
秦夙玉看看楼下,又看看穆瑾楠道。
“喔!看着有些熟悉,应该是见过的。”
穆瑾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是谁。”
她撒了个小慌。
毕竟,下面那人是自己国家的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
要是让外国人知道自家太子殿下是这副醉鬼模样,岂不是让人笑话?
“喔!是这样!”
秦夙玉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嘴角。
“我们不管他了,夙玉,来,咱们继续喝茶!”
穆瑾楠端起了茶水往前敬了敬,“夙玉,愿我们两人的友谊天长地久。愿夙玉你能够真正让自己的执念变成现实……”
说这些话的时候,穆瑾楠的心里甭提有多酸了。
认识秦夙玉的这些日子,她最大的感触莫过于他的“执念”与“忧郁”。
而他身上表现出来的这两点,恰恰是他对自己最亲最爱之人所作出的承诺。
穆瑾楠好羡慕那个被秦夙玉如此放在心上的女人。
想想她自己,不敢奢求自己的男神对她牵肠挂肚,对她深情不负……
她近期的目标就是希望自己的男神能够稍稍对她改观一下下。
可惜,这样的想法都是奢求啊!
君千夜那句“不喜欢她整天缠着他,要她改改”的话,真的刺痛了她的心。
因为这句话,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自己的付出都是白搭的!
自己的执念都是无用的!
自己的梦想不过是不实际的幻像啊!
那一刻,她被那句话紧紧地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气来,近乎窒息。
所以,她选择了落寞的逃离,逃离那个让她充满憧憬与喜悦实际上让她感觉遍体鳞伤的男人跟前。
“执念……”
离开雅静轩之后,穆瑾楠茫然又哀伤的蹲在在了一处寂静的巷口处。
那个地方人少,她可以静静地想事情,怎么嘟囔都行,不会有人发现。
那个地方有两条路:一条通往穆王府,一条通向浩然轩跟靖王府。
那个地方,可以让她静静地思考,她应该回家还是去找那个男人!
“老娘的执念……难道就因为那句话给击得粉碎了……要前进还是要转身?”
良久之后,穆瑾楠依旧蹲在地上,托着腮,在煎熬痛心难过的悲惨境地挣扎徘徊……
“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别人……”
穆瑾楠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伴着几句大着舌头的话,后背忽然贴过来一个人,伸出手臂紧紧地从后面搂住她。
顷刻间,一股刺鼻的酒气将她包围。
...
186她摊上事儿了
“该死!谁敢对老娘图谋不轨?”
穆瑾楠大吼一声,胳膊肘狠狠地往后一捣。
“嘭!”
捣在一处硬硬的骨头上,身后那人闷哼了一声,依旧死死地抱住她就是不肯松手。
“你不要嫁给别人……我不许你嫁给他……不可以……钤”
穆瑾楠这一胳膊肘下去,好像将那人挑的一下兴奋了。
他一边呢喃的忽的将脸凑近了穆瑾楠洽。
感觉到耳边一阵热乎乎的气息,穆瑾楠反射性的将手攥成拳头狠狠地一拳朝后面打了下去!
“嘭!”
“你丫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你老娘的主意?”
这一拳头下去之后,她的拳头就再也没有停过。
一边挣扎着离开那人的束缚,一边好像鼓点似的将拳头打在了身后那人的身体各处。
打的他由抱住她再到闷哼着收回手,再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再到蜷缩着蹲在地上,最后到了蜷缩着趴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
“该死!叫你敢对老娘图谋不轨,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噼里啪啦!”
穆瑾楠转过身,那雨点儿般的拳头,果真好像一场润物细无声、绵延千万里的细雨,保证地上的人每寸露在外面的地方都被打过。
“叫你胆大包天!”
“叫你不知好歹!”
“叫你有眼不识泰山!”
“叫你找死都这么赶趟……”
“啪啪啪!”
“咚咚咚!”
“砰砰砰……”
穆瑾楠冲地上的人打了好久,直到自己打累了,全身大汗淋漓了,才停下来。
打完了人,她这才想起看看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人究竟是谁。
走上前,掀开了那人蓬乱的遮住脸的头发。
这一看不要紧,穆瑾楠差点儿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这个人,不是她方才在雅静轩茶馆中看到的乾昭国的某位太子殿下吗?
可是这会儿人已经被她润物细无声的拳头折腾的比先前更加狼狈不堪。
华美的衣服被他打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成了污泥一片。
原本整齐的发髻,现在也变成了蓬头乱发。
原本泛着红晕的洁白的面颊,此时也变的鼻青脸肿藏污纳垢。
“哎呀!麻烦了,怎么是他呀,下手有点儿重了!”
穆瑾楠嘴角抽搐的看着地上还在打滚呻吟的人,脸色忽的死灰一片。
她竟然打了自己国家的太子殿下呀!
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定大局的关键性人物。
要是给人知道是她将人打成这样,就算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逃走吗?
可是总不能将人扔在这儿吧!
万一让她给打出个好歹,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不就是乾昭国的千古罪人?
做了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穆瑾楠决定找人过来将太子殿下弄回宫中。
至于找什么人嘛!
她思索之后,借着这个机会顺道也给自己在这眼前这条路上何去何从做出了最后决定。
毕竟,君千夜才刚刚给她沉重的打击,现在要是马上去找他帮忙怎么着都觉着别扭。
因此,关于太子君千承这事儿,绝对不能找君千夜。
她在允京城中的朋友不多,除了君千夜以及与君千夜交好的欧阳浩轩以外,能够帮他将太子殿下接回空中的那就只有一个人——
就是威龙将军!
就目前的情势来看,他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
可是呢?
穆瑾楠又犯了为难。
他回去叫人的这段时间,怎么才能够保证这太子殿下乖乖的在这儿等着呢?
总不能一拳头打晕他吧!
片刻之后,穆瑾楠计上心来。
她走到还在地上呻吟的君千承跟前蹲下。
他虽然还在呻吟,不过多少恢复了一些理理智,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
嘴里嘟囔的东西也变成了:“你不是她……她不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不过,酒精的麻醉好像并没有让他觉得身上被打的有多痛。
穆瑾楠瘪瘪嘴,看样子他跑过来抱住她,是真的因为喝醉酒将她错当成自己的心上人。
这样说也不太恰当。
应该是,这会儿只要是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喝醉酒的太子殿下都会将其当做自己的心心念念的人。
今日只不过让她穆瑾楠倒霉的撞上了而已。
果真是个痴情男子!
想罢,穆瑾楠叹口气,碰碰他的肩膀,问道:
“哎,老娘问你。你喜欢的女人是谁呀?她又嫁给了谁呀?”
“我最喜欢的汀汀妹妹……”
地上的人一边哭泣着,一边梦呓般的呢喃着。
“她嫁给了别人……我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太后说将她许配给我的……太后是个大骗子……”
“汀汀妹妹……林汀汀,福灵郡主,靖王妃!”
穆瑾楠点着下巴恍然大悟。
感情这位醉鬼太子殿下喜欢的是那个贱女人!
真是没看出来,那样的女人居然会让眼前这太子殿下爱的死去活来。
果真应了那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想着想着她自己又郁闷了。
她在君千夜面前做了那么多事,无论付出什么,从来都没有将那个人打动过。
难不成,她真的不是君千夜喜欢的那萝卜跟白菜?
要真这样那她得多伤心!
“汀汀……不要嫁给他……嫁给我……我才能给你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我才可以让你母仪天下……”
蜷缩在地上的狼狈男人,继续痛苦流涕的梦呓着。
穆瑾楠收起那些令她烦躁不已又郁闷悲伤的事情,扭头看向君千承,又问道:“你真的那么喜欢林汀汀吗?”
“喜欢……我可以把命都给他……”
听完这话,穆瑾楠酸溜溜的瘪瘪嘴。
这个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像那个林汀汀,那么虚伪虚荣心狠手辣的女人都有如此痴情的男子记掂挂着。
可是她呢?
她穆瑾楠这辈子,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过伤害他人的心思。
顶多她就是喜欢小偷小摸,可是说到底,那也是为了生计呀!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没有一个男人肯为她痴情?
退一步讲,就算是没有男人为她痴情,那总该有个男人为她的痴情所打动吧!
可惜啊!什么都没有!
穆瑾楠长舒一口气,让自己暴动的情绪缓和下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继续想下去,她会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事情!
“你可真是个痴情的种子,是老天爷折磨人的产物!”
穆瑾楠想想痴情的自己,又同情的看向地上的男人,伸手拍了拍他道:
“老娘问你啊,你想不想见到你的汀汀妹妹?”
“想……做梦都想……”
“那好!”
穆瑾楠打了个响指。
“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把你的汀汀妹妹叫过来,让你们好好叙叙旧!”
“真的吗?”
刚才还蜷缩在地的人,突然间像是被打了鸡血,“蹭”的从地上窜了起来。
“你真的可以把汀汀妹妹叫过来……”
虽然眼前人因为被酒精麻醉,神志朦胧,注意力集中的时间也不长。
可是从他竭力想维持住清醒的状态来看,他心底真的非常渴望见到自己心上人。
“没错!我能帮你把她叫过来!”
穆瑾楠很肯定的点点头。
“但是你必须自己待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要不然你的汀汀妹妹来了找不到你,错失一次见面的良机,这个可不要赖我!”
“好好……我不走……我在这里等着……”
地上的男人爬起来找了一个墙角处坐下,指指脚下,又道:“我就在这里等着……”
“很好!不许走开奥,我现在就去把人给你叫来!”
穆瑾楠神气的抹了一把鼻尖,转身上路。
她当然不是去找林汀汀。
这么说,只不过是安抚他,让他乖乖待在这儿等着,她回去找威龙将军将他带走。
穆瑾楠没敢在路上耽搁,还特意雇了一批马,以最快的速度朝威龙将军的府邸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到了。
威龙将军府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门里门外的有仆人匆匆忙忙的来回跑着,不晓得在干什么。
穆瑾楠下了马,走到门前,随手抓过一个慌慌张张往外走的仆人道:“喂,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将军呢?”
仆人吓了一跳,看到她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是胆战心惊乖乖回答道:
“方才……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遭人刺杀,现在生死未卜,将军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去皇宫内外搜人……”
“什么?太子殿下遭人刺杀,生死未卜?”
穆瑾楠浑身猛地哆嗦了一下,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丫的!
她摊上事儿了!
老天爷不是在玩儿她吧!
穆瑾楠咬牙切齿的在心底骂了一句。
...
187房顶上偷窥的吃醋女人
她这刚回来报信,殿下就给人宰了。
要不要这么及时?
这样的话,她岂不是成了嫌疑犯?
咦,也不对呀?
穆瑾楠骤然疑惑。
她刚刚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好吧,那太子殿下哪里就这么快遇刺钤?
还有就算真的要遇刺。
就冲太子今日那个醉醺醺的模样,回到寝宫也得有一段时间吧!
更何况,那遇刺的消息还得从宫中传出来!
这怎么想怎么都觉着一炷香的时间根本不够吧!
“喂!你把话说清楚!不要胡说八道,诅咒太子殿下可是死罪。太子殿下怎么会遇刺?”
穆瑾楠纠住那仆人的衣领更紧了些,死死地瞪着他。
“哎呀,姑娘!我真的没有骗你!”
仆人吓得都快哭了出来。
“我一个小小的下人,怎敢诅咒主子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是真的!刚才皇宫里面来人说的,十万火急呢!估计将军现在已经调动了所有人手,往太子寝宫去了。”
“你们这些仆人,用不着你们去抓刺客,你们这进进出出的干嘛呢?”
穆瑾楠没好气的又问。
“小的们……是不敢闲着,进进出出,看看有没有什么吩咐……太子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小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将军现在在哪里?我要找你们将军!”
穆瑾楠不耐烦的打断他。
“将军应该从后门走的带着队伍正往皇宫赶过去——”
“奥!我知道了!驾!”
还不等那人说完,穆瑾楠已经跳上马,夹了夹肚子,调转马头大喝一声窜掉!
听仆人说这话,貌似很严重啊,完全不像假的!
她必须得搞清楚,皇宫里面遇刺的那个,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太子!
“驾!”
她甩了甩鞭子,加快了速度往前皇宫方向追过去。
约摸飞驰了一盏茶的时间,穆瑾楠果真看到了一队人马,手持佩刀,小跑着朝皇宫方向走去。
而领头的人,正是威龙将军。
身后这些将士,是威龙将军亲手训练的一批精锐人手。
他们虽然人不多,可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武艺高强,而且军纪严明。
这些人,战乱的时候,威龙将军会带着他们在战场上打头阵,定会士气大增。
而在太平时候,会将他们安排在允京城中,与皇城军一起保护皇宫的安全。
当初太后命令威龙将军借出一支队伍给福灵郡主,借的就是这支。
现如今,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儿,这一只精锐军队肯定要被调出来找刺客。
“哎,威龙将军,请留步!”
老远,穆瑾楠就冲前边的身影喊道。
“留步啊!威龙将军!”
听到后面熟悉的女声,威龙将军一抬手,示意后面的队伍停下。
自己也转身,看到慌慌张张骑马过来的穆瑾楠时怔了怔。
这位二小姐直接朝皇宫这边儿来了,肯定是已经去过将军府,也知道太子遇刺的事情。
他敢肯定,穆瑾楠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
太子遇刺是大事儿,那么,她如此焦急跑来找他,难不成遇到的事情跟太子的遇刺有关?
正思量着,穆瑾楠已经骑马赶过来。
下了马,急匆匆的走到他跟前道:“威龙将军且慢,可否让你的人先一步进皇宫巡查刺客,威龙将军您先听我一言!”
威龙将军没有迟疑,一挥手示意。
身后精锐精锐部队的领头将士立刻明白,握紧长刀,领着后面的人,迈步“踏踏踏”的先往皇宫方向走去。
“二小姐如此焦急,是否与太子殿下遇刺有关?”
待部队离去,威龙将军直接道出自己的疑惑。
“将军所言不错!”
穆瑾楠赞叹的点头。
“我来就是想从将军这里了解关于太子遇刺的事情,我猜错,太子遇刺可能是不实消息。”
“二小姐此话何意?圣上命人传达的消息,怎么会有错?”
威龙将军疑惑道。
“敢问将军,太子殿下遇刺的时候,是不是一直都待在太子寝宫中?”
“不错!”
威龙将军肯定的点点头。
“殿下身份尊贵,若想出宫,定然要有众人随从保护。守门的侍卫并没有看到殿下带人出来。
“而且,据太子寝宫中的人讲,殿下遇刺之前一直待在寝宫榻上休息,甚至都没有下过榻。”
穆瑾楠微笑点头,又道:“那么威龙将军,当今太子殿下可否真的对福灵郡主一往情深?而且,对福灵郡主嫁给靖王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威龙将军点点头,道:“这个我也略有耳闻。好像太子殿下不止一次的恳求太后,将福灵郡主赐给他做太子妃。不过每次都比太后驳回。
“福灵郡主大婚之日,还传出太子殿下在寝宫中喝的烂醉如泥,闹着要去靖王府。幸好被大家拦住,这才没有闹出笑话。”
“嗯!这就对了!”
穆瑾楠了然于心。
“威龙将军,我们应该庆幸。今日太子寝宫中被刺杀的那个,应该只是太子殿下的一个替死鬼。”
“替死鬼?”
威龙将军惊讶的看向她。
“二小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威龙将军,是这样的!今日我在路上偶然碰上一个醉鬼,他长着太子殿下的模样。而且,口中一直念叨着他的‘汀汀妹妹’——”
“大小姐,他在哪里?快带我去!”
不待她说完,威龙将军急急的打断她的话。
穆瑾楠重重的点头:“好,将军,请……”
此时的太子寝宫中,早已经乱作了一团。
威龙将军手下的那支精锐部队,在领头将士的带领下展开了在寝宫周围的严密搜寻。
而太子寝宫中的榻前,围着好多人。
他们都是太医院的御医。
太子殿下遇刺受伤,如此大事自然惊动了整个太医院。
所有御医纷纷出动全力救治太子。
皇上,太后,紫菱皇后全部在场,焦急着等待着太医院这些御医们诊断的结果。
在皇上,太后皇后的三重压力之下,太医院中每个御医早已经吓得冷汗涔涔,有几个人早已经吓的几乎屁滚尿流。
他们被要求,如果救不回太子殿下,那么他们所有人都跟着陪葬。
这等弄不好就会杀头的时刻,他们怎会不怕?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太子床榻前面的御医换了一波又一波。
御医脸上的汗珠那也是越流越多。
可是床上的人,呼吸却越来越弱。
“各位御医,诊治了半天了,太子殿下的情况究竟怎样?”
又过了半晌,太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皇上、太后、皇后饶命啊!”
“噗通、噗通”几声。
所有的太医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面带惊恐。
“殿下被人刺中了心脏,臣等拼尽全力,已经回天乏术!恳请皇上、太后,皇后饶命啊!”
焦急等待的紫菱皇后闻言之后,“啊”一声,昏死过去。
太子寝宫中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丫鬟们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的,终于叫紫凌皇后喊醒。
“我的承儿啊!”
紫凌皇后呼喊一声,掩面泣不成声。
“什么?一群废物!”
太后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救不回太子殿下,留你们何用?废物!全都是废物!”
她一掌拍在椅子把手上,脸上早已经看不出是怒意还是痛意。
“寝宫中的人保护太子不利,太医院的人救不回太子的命,留你们究竟有何用?全部陪葬!”
“啊!太后饶命啊!”
所有的人纷纷惊恐的跪在地上。
“饶命啊,太后!”
很快,太子寝宫中鬼哭狼嚎一声接着一声,无比凄惨!
“饶命?没用的东西!一群废物!害我孙儿丢了性命,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死一万次都不够!”
此刻,太后的脸上,只剩下了悲伤过后的愤怒与决然。
而这殿中的其他人——
皇帝一脸的凝重,透出了悲伤与思索。
身为皇帝,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不晓得是开不了口,还是别有心思。
紫菱皇后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唯一的儿子就是她的命。
她除了悲痛,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唯有太后还有力气说话,还有精力说话。
“威龙将军呢?给哀家找来,哀家要问问他,刺客捉到了没有!”
太后站起来,冲身边人吼了一声。
“如果捉不到,全都给太子陪葬!”
“回太后……”
旁边有侍卫弱弱的前来回报。
“听威龙将军的将士说,将军他根本没有跟他们一起来太子寝宫中捉拿刺客。而是半路上被穆王府的二小姐截住,到现在也没有来!”
“大胆!”
太后忽的更加暴怒了。
“威龙竟敢忤逆圣意!简直该死!反了,简直反了!马上给哀家将人找来!将威龙,还有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都给哀家抓来,一块儿给我孙儿陪葬!快去!”
“是是是……”
“太后莫要动怒!还是先听臣一言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威龙等人陪葬!”
太后旁边的人没有来得及退出去,威龙将军便大跨步的从殿外面走进来。
“太后,皇上,皇后,暂且莫要悲伤!”
威龙将军进来之后,马上跟三位主子行礼。
“莫要悲伤?威龙,你真是胆大妄为!违抗圣旨不说,今日居然还在这里口出恶言!”
太后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哀家的孙儿遭人刺杀,我乾昭国的太子没了,你要哀家要皇上,要皇后如何不悲伤?”
“太后莫要动怒,请听威龙说完!”
威龙将军“噗通”跪在地上。
“太后,太子殿下其实并未有死!威龙可以证明殿下还活着,但是请太后恕威龙无礼。”
“好,你怎么证明?”
太后因为他的话,脸色马上有了一丝的缓和。
而旁边的皇上跟皇后,却因为这句话,骤然间看到了希望。
威龙将军忽然起身,走到太子的榻前。
“太后,臣敢肯定,这榻上死的人,根本不是太子殿下!”
他忽然伸手,一把扯住了榻上之人的脸皮。
“嘶啦!”
榻上那了无生气之人,脸上竟然轻轻松松的被扯下了一张面具。
威龙将军将其握在手中,向四周之人挥了挥,好像做展示一般。
最后,将视线一一看向太后、皇帝、皇后道:“太后,圣上,皇后娘娘,死的这人,并非太子殿下本人,这不过是太子身边的一个随从而已。太子殿下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劫!”
“啊!”
见到此等状况,所有人都惊呆了。
榻上面躺着的人,确实不是太子,而是太子身边的那位贴身随从。
除了太后、皇帝、皇后惊喜之外,其他人更是欣喜若狂。
如果太子殿下没有死,那么他们也就不用跟着陪葬了。
“你说哀家的孙儿没死,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太后脸色缓和之后,又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来人!”
威龙将军一挥手。
“扶太子殿下进来。”
他话音刚落,殿外面马上有将士扶着一个醉醺醺浑身狼狈不堪的人进来。
“汀汀妹妹……你不要嫁人……”
他似乎被酒精麻醉的更迷糊了,低着头,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承儿!”
皇后第一个奔过去,紧紧地将自己儿子搂在怀中,喜极而泣。
太后看到确实是自己的孙儿,整个人马上放心下来。
不过,看到他这副模样,太后向来有敏锐的洞察力,不免陷入了沉思。
威龙将军注意到了她的神情,马上跪在地上,请罪道:“威龙违背圣上旨意,没有来皇宫捉拿刺客,半途离开还请太后圣上皇后责罚!”
“威龙将军请起!”
这次,君墨尘说话了。
他摆摆手,示意威龙将军起身。
“将军离开是为了太子,如今能够将太子安全的带回,朕应该重重赏赐将军才是。”
“圣上言重,威龙愧不敢当!”
威龙将军起身,俯身继续道:“圣上,威龙接到圣旨,原本带着人马上赶来皇宫。可是半途中,威龙的一名手下忽然来报说在外面看到了太子殿下。威龙为了弄清楚真相,才跟随那名属下前去查探。
“没想到,真乃我乾昭国之福气!威龙真的看到了太子殿下。他除了喝了些酒,身边无人照顾,外表看着狼狈了些,根本无性命之忧。
“威龙猜测,定然是殿下这几日心情烦闷,想出宫散心又不想太过张扬。所以,才让自己身边的随从假扮自己,而太子本人悄悄地独自出宫去。
“不过,真要庆幸殿下找了随从假扮!要不然,后果那真是不堪设想!”
威龙将军口中的随从,就是穆瑾楠。
他为了保护她,并未有将她供出来。
今日穆瑾楠带着他去太子殿下所在的那个小巷时,曾跟他坦白道:
“威龙将军,不瞒你说。方才我在巷口,太子殿下错将我当做福灵郡主,我没有看清楚他人,也错将他当做好色之人,一时气急败坏出手打了他……”
他到了巷子时,果然看到太子君千承躺在地上,靠着墙,似乎已经睡着。
他脸上有淡淡的淤青,身上的衣服也灰尘满满污浊不已,整个人看上去狼狈的很。
不用说,定然是穆瑾楠不小心打的。
如果他贸然说出穆瑾楠,就算是皇上不追究,太后跟皇后却不一定不追究。
而且,就冲穆瑾楠跟靖王爷之间的亲密关系,太后也不可能就此放过她。
更不妙的是,方才他好像听见太后已经知道此事牵扯到穆瑾楠。
他就更不能再提及了。
“好!好!殿下没事就好啊!”
君墨尘点点头,已然不再忧伤焦虑。
他扫了一眼大殿上面的所有人,道:“既然太子殿下无事,你们所有人也不用陪葬了!留下一位太医给太子检查一下,其他都先下去吧!”
“是!谢皇上,谢太后,谢皇后娘娘!”
所有人松了口气,陆陆续续的退下。
只留下一名太医,为太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君千承除了身上有些磕磕碰碰似的皮外伤,并无大碍。
那名御医开了些醒酒的汤药,又配了创伤药,之后也下去了。
接下来,丫鬟们负责给太子殿下清洗换衣。
而太后皇上皇后以及威龙将军等人,在看到太子睡下之后,也相继离去。
不过,在太后、皇上、皇后这几人中,唯有太后对威龙将军的话多思考了一些。
她记得,有侍卫曾经跟她说过,威龙将军半路上是被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截住的。
而正是被她截住了之后,威龙将军才带回来了太子殿下。
而且,太子居然遍体鳞伤狼狈至极。
虽然都是小伤,可这副模样实在有失体统,完全没有了一国太子该有的模样。
太后禁不住微笑着多想了一些:
太子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把身上磕磕碰碰成了这番模样。威龙将军的话里,明显隐藏了些什么。
至少,他没有提到穆王府的二小姐穆瑾楠。
还有,这刺客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太子寝宫,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剑插进了假太子的心脏。
此人绝对武艺高强。
要杀了太子,那么乾昭国中,又会有谁最有这个动机呢?
她的浅笑好像深了一些。
没人能猜得透,这位曾经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那浅笑之下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笑,像春风,只不过夹杂着能够穿透人身体的长刺;
她的笑,像深潭,只不过沉淀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的笑,更像看不见底的深渊,在那黑暗的最深处,其实是最恐怖的地狱。
不过,终究,她的笑还不是爆发的时候。
回到寝宫的时候,她才缓缓地收起了笑容。
再有一天,不就是福灵郡主还有靖王爷大婚之后来面见太后的日子吗?
或许借着这个噱头,她能够看出些什么。
她不着急!
毕竟,这么多年,她不是都这么慢慢悠悠的过来的吗?
这次,她笑了!是真的笑了!
……
太子殿下被刺杀身亡,最后证明是死的是假太子的事件的消息很快传遍允京城的大街小巷。
大家惊诧之际,也纷纷为殿下的福大命大唏嘘不已。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进了君千夜的耳朵里。
还不等他多做考虑,当天下午,浩然轩便来了一个人。
那人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来的人就是那位让太子被刺杀身亡的事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威龙将军。
来这浩然轩,他跟君千夜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靖王爷,威龙之所以能够找到太子殿下扭转局面,其实全凭二小姐冒险告知。二小姐无意,错将殿下当做好色之人伤了殿下。太后若知道实情,恐对她不利。”
第二句:“靖王爷,太子寝宫中有高手闯入,欲置殿下于死地。太后向来多疑,定然会从刺杀殿下的动机入手,还望王爷妥善处理。”
第三句:“靖王爷,二小姐经常出入靖王府,在旁人看来定然与靖王爷关系不一般。威龙虽然与二小姐不曾深交过,但是佩服二小姐的聪慧为人。威龙很希望二小姐好好地!”
这么明显意思,君千夜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呢?
说白了,威龙是在告诉他:
第一点,穆瑾楠打了太子,若是被太后查出,恐怕会以此治她的罪。
第二点,太子殿下遇刺,最有动机的人就是他君千夜。如果太子死了,他就有望成为乾昭国太子。太后防备了他这么多年,这次定然会多做考虑。他需要谨慎小心的应对。
第三点,穆瑾楠与他君千夜有不少的来往,在太后看来定然将之列入敌对的一面。若是太后怀疑他,必然会牵扯到穆瑾楠的安全。所以,他有责任要保护她。
目送着威龙将军远去的时候,君千夜也忍不住多想了。
那个女人,究竟有怎样的魔力,会让这位向来不愿多开口的威龙将军为她多说了那么多话,多投入了那么多的关心。
想想,那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没多久,君千夜破天荒的回到了靖王府。
之前,他跟林汀汀说过,他会待在浩然轩几日。
可威龙将军跟他说了这些之后,他忽然发觉他有必要回靖王府看看,顺道一天之后跟他的靖王妃一同进宫面见太后,探探太后的口风。
事不宜迟,就在这天傍晚,他果断回到了靖王府。
临走时,浩然轩某个小娃娃死死地抱住他的腿,一本正经的叮嘱:
“靖王叔叔,你回靖王府可以,但是一定不要碰那个草药郡主奥!楠楠说了,那个郡主浑身带刺儿,靖王叔叔你要靠近了,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那一刻说不出为什么,反正他有种不想离开这个可爱的小娃娃的感觉。
他竟然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脸上露出了微微笑意,捏捏他的脸道:“靖王叔叔要是肯碰,就不会离开靖王府了!”
那个小娃娃冲他咧嘴一笑,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靖王叔叔,楠楠说,她相信靖王叔叔是一个有眼光的男人,一定不会看上那个蛇蝎心肠的草药郡主!”
他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继续道:“楠楠还说,靖王叔叔是个非常有眼光的男人。将来,靖王叔叔若是有喜欢的女子,那女子定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所以,靖王叔叔,本宝宝告诉你一个楠楠心中藏着的小秘密——”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靖王叔叔,楠楠说,她立志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君千夜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这个小娃娃,跟他说的十句废话里面有九句废话是为了突出最后一句废话——穆瑾楠对他一往情深!
他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自始至终都回答不了。
因为,他不会答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回绝。
从浩然轩到靖王府的这一路,他都在思考着离开时那个小娃娃说的那番话。
主要是那些话回想的时候令他觉得很开心。
直到,迈进大院中之后,一个惊喜的娇滴滴的女声远远地迎上来道:“君哥哥,你回来了?你不是说,这几日都不回来吗?”
他有些厌恶的躲开了那个娇娆的身影,蹙眉道:“你就当本王没有回来。”
言罢,他丝毫没有理会身边卖弄风情的妖娆女子,径直进了书房。
“哼!”
林汀汀盯着他决绝的背影,俏脸上面满满的怒气,恨恨的跺了跺脚。
“来人!给本王妃沏一杯茶!本王妃不信,君哥哥真的忍心那么对我!”
“是!王妃!”
有丫鬟应了一句,退下去。
片刻之后,林汀汀端着一杯茶,再次换上了娇滴滴的表情。
“咚咚咚!”
“君哥哥,汀汀给你沏的茶!”
她敲了敲书房的门,声音酥到了骨子里。
“端进来吧!”
里面的人,奇迹般的同意了。
“好的!君哥哥,汀汀现在就给您送进去。”
林汀汀惊喜,脸颊刹那间绽放出笑颜。
伴着她“吱呀”开门的声音,房顶上面发出了轻微的“哗啦”声响——
那屋檐上面,正跟个猴子似的蹲着一个黑色的偷窥的身影,不晓得她在上面蹲了多久。
方才她挪动身子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片瓦。
看到门外娇滴滴的女人进了书房,她脸上立刻浮现出酸溜溜的表情。
那醋意浓浓的模样,在皎洁的月色中,看得更分明了几许。
...
188想做个安静思考的忧郁女子
君千夜,你竟然让那个贱郡主进书房去!
老娘很伤心!
你伤了老娘的心,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穆瑾楠瘪瘪嘴,差点儿把眼泪酸出来。
她大晚上的不回家,跑到靖王府的屋顶上,根本不是来看人家秀恩爱的,更不是来找刺激的啊!
明明是来找安慰的,怎么越找越难过呢钤?
她随便揉了几下眼睛,貌似有湿湿的感觉。
随即,她失望的起身,“嗖”的一声,飞离了屋顶,飞离了围墙,飞离了靖王府,更飞离了那书房中将要发生的精彩的一幕……
屋顶上的人,不会知道。
就在她飞离的那一刻,书房中的冰冷的男子冲刚进来的福灵郡主道:“本王让你进来,不是为了喝你的茶,你不要太开心。”
端着茶水方才还一脸惊喜的林汀汀刹那间将惊喜僵在了脸上。
“君哥哥……”
她脸色白了白,端着茶盘儿的手禁不住抖了抖。
这样冰冷的气氛,足以让她产生不好的预感。
她君哥哥的语气,根本不像是跟她正常说话,而是质问。
“那……你让汀汀过来是所为何事?”
她嗫嚅的问道。
“本王想问问你,本王不在的这两日,靖王府中可曾来过什么可疑的人?本王在这次回来,在靖王府中发现了一些异常,似乎是不好的预兆。”
君千夜一边说着,眼神已经落在林汀汀周身。
她听到“可疑的人”几个字之后,明显颤抖了一下。
茶盘里面的茶杯盖儿,狠狠地抖了抖,“哗啦”一声划落进了茶盘儿中。
那是热热的茶水,立刻穿出袅袅的热气,徐徐上升。
不晓得是不是被热气熏的,对面的女子浓妆艳抹的脸上渗出了汗珠。
“汀汀……汀汀从未有注意过什么可疑的人物……”
林汀汀心虚似的低下了头,继续欲盖弥彰道:
“君哥哥……靖王府戒备这么森严……谁有那个本事进的来……君哥哥……你一定是多疑了……”
她的声音明显在拼力压抑着颤抖,可是端着托盘的手,却不定的抖着,不晓得是累的,还是吓得。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先去吧!”
君千夜一摊手,林汀汀马上松了口气似的,应了一声,端着茶盘儿逃似的出了书房的门,惊恐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待人走后,君千夜的嘴角缓缓地勾了勾。
随即,他也打开书房的门,又进了自己的房中。
点灯,站定,往四周看了几眼,视觉敏锐的他便看透了一切。
这靖王府中异样,不止一处啊!
“对那潜伏进王府的人,可查出是什么目的?”
他脸一瞥,冲着窗外道。
“扑簌簌!”
顷刻间,一个黑色的如同巨大蝙蝠一般的黑衣人从窗外飘进来。
他往前走几步,面向君千夜抱拳,恭恭敬敬道:
“回王爷的话,这两日子时左右,确实有个黑影来过靖王府。他去过王妃的房间,后来又了王爷的书房以及王爷的房间,似乎在里面找什么东西。他人的功夫得了,属下恐怕不能望其项背,无法判断他是什么人。”
“恩!本王有数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君千夜一摆手,那黑色的蝙蝠点头应了一句,“扑簌簌”又从窗户飞了出去。
房中,骤然间恢复了原本的静寂。
君千夜若有所思的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眼神盯着桌上那攒动跳跃的烛火,双眸早已经不再聚焦——
他陷入沉思中。
那会儿他一进书房,他马上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因为书房里面的东西被什么人翻动过。
虽然那人翻完之后,还特意恢复了一下原样,但毕竟动过了就会有不同。
君千夜常年在这书房中,里面的一书一页摆放在哪个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对那些稍微的变动立刻便能够觉察出来。
所以,福灵郡主敲门的时候,他让她进来。
就是想借此问问她知不知情。
从福灵郡主惊恐又压抑的表情来看,她一定知道有个可疑人物出现,甚至可能跟他有亲密接触。
之前他回来查绿帽子的时候,林汀汀还以为洞房花烛夜的神秘男人是他。
想必那晚她确实还不知道真相。
但从今晚她心虚害怕来看,她一定知道进入喜房的男人另有他人,不排除两人已经正面交锋过。
林汀汀今晚如此否认,定然是有意在包庇那人,更在包庇自己做的丑事。
福灵郡主的丑事,君千夜是不在乎的。
这场婚姻来说,不过是他用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而已。
就像穆瑾楠之前跟他说的那般,坏人给他一条绳子,他当然要用它反过来将坏人勒死才不会浪费了那根绳子。
君千夜只关心,那个神秘人来靖王府的目的。
既然来翻他的书房,想必是为了找什么东西。
后面他马上又进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那里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君千夜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初他设计偷走风怒国卜明珠时,靖王府中有个黑影出没过。
那时候有人来也说的过去,毕竟封泊天知道是他偷走了卜明珠,所以命人来暗中查探。
可是现在,靖王府中哪里还有什么宝贝值得别人专挑他不在的时候来靖王府寻找?
这一点,君千夜真就想不通了。
但是,冲那人不止偷东西,还要进女子的房中偷香,再加之他的武功高强……
君千夜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黑白魔煞中的黑魔。
黑白魔煞从前都是一起行动的。
一个负责找目标,捉目标,一个负责残害目标,他们二人专门祸害良家少女。
后来——
君千夜记得,白煞中了穆瑾楠的毒,面容被毁,一时半会儿不能出来害人。
因此,这黑白魔煞中目前只有黑魔在有所行动。
如果那个黑影真的黑魔,他来靖王府中又想翻找什么呢?
这个问题,君千夜想了好久无果,便睡下了。
这个夜晚,靖王府里面很平静。
有靖王爷本人在这里,怕是没有人敢不知好歹的造次。
这种平静持续到了翌日下午,靖王府来了不速之客。
竟是皇帝君墨尘派人送来的一道圣旨,请靖王进宫面圣。
君千夜进了皇帝寝宫时,一眼便看到床榻上面的君墨尘,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愁容。
他已经猜到,自己父皇这一日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大事费心费神了太多。
毕竟,太子遇刺很可能是一场不可预测的“争斗”的导火索。
“儿臣给父皇请安!”
君千夜俯身行礼。
“不知道父皇今日找儿臣,所谓何事?”
“哎,千夜啊,坐!”
君墨尘叹口气,示意他坐下。
“父皇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父皇也不拐弯抹角了。父皇的意图你也明白。父皇就是想问问,此事你可有应对之策?”
“父皇放心!”
君千夜抬头,镇定的看着他。
“与儿臣无关的事情,儿臣无需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应对。”
其实,在靖王府中圣旨念完的那一刻,君千夜心中已经有了底。
想必,父皇定然是为了太子遇刺的那刺客之事吧!
君墨尘召见他,没有在乾坤殿这么庄重的地方,而是在皇帝寝宫中。
明明是圣旨请来,最终却变成了拉家常似的场景。
君千夜明白皇帝的良苦用心。
圣旨,是做给别人看的,表示皇帝对太子遇刺之事的重视。
有些过场,总是要走的。
而让君千夜在寝宫中见面,便表明他这个做父亲对他这个儿子的信任,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好,你这么说,那父皇就放心了!”
君墨尘依旧满脸的忧郁。
“太后是个善疑之人,这么多年,就算是你对太子之位表现的再怎么不屑,她依旧不放心啊!如今居然又出现太子遭歹人刺杀之事,她定然会因此更加多疑。你千万要小心应对!”
“是,千夜明白!谢谢父皇提醒。”
“父皇都知道,这场刺杀行动,很有可能是有心之人看准了太后与你之间潜在的矛盾,想借这个事情挑起你们二人之间的战火,以此来撼动我乾昭国的基业,因此,千夜你万万要妥善处理。”
“父皇放心,千夜定然会以大局为重。父皇知道儿臣这么多年来想要的是什么。儿臣只想查出母后当年自杀的真相。”
君千夜的眸中,忽的露出冰冷与厉色。
“儿臣曾在母后的陵墓中发过誓,当年不论是谁害了她,千夜一定让那个人血债血偿!”
“父皇知道……父皇什么都知道……父皇知道你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你这么说,父皇就放心了……”
君墨尘叹口气,摆摆手。
“千夜,你先下去吧,父皇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是,父皇!儿臣告退!”
君千夜缓缓地退出了皇帝寝宫。
而君墨尘,却陷入了挣扎与悲痛之中。
他无法判断,当年静怡皇后的死究竟跟自己的母亲太后娘娘有没有关系。
可是,他此生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亲娘,跟自己的儿子将来有一天真的会走到“血债血偿”的局面。
所以,太子遇刺之后,他迟迟不敢召见君千夜。
就是害怕,他两位至亲之人之间隐形的矛盾,会因为这个事件,剧烈爆发……
这日的夕阳,被埋没的很快。
月儿惨淡的光明,终究还是低调了些。
靖王府的院中,早早地便沉浸在一片沉寂之中。
里面那位新任的女主人,好像忽然间安分了好多,整整一天的时间都待在自己房中,甚至都没有出来喊上几句“君哥哥”。
君千夜自皇帝寝宫中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中想事情。
他在想,太后这次会不会来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这个问题,他给出了多重答案。
就那多个答案,最后的最后,他又挑出了最有可能的一个。
想明白之后,他打开书房的门,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此时,靖王府的房顶上面,依旧跟个猴子似的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她抱着双腿蹲在瓦片上,看上好像很没有安全感,又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满身的伤感。
从夕阳还没有落山开始,她就蹲在靖王府屋顶之上了。
不过没敢在明面儿上,而是找了个角落蹲着。
直到天色彻底昏暗下来之后,她才慢慢的挪到了书房顶处。
在上面一直等着书房的人。
看到他出来进了自己的房中休息,这才放下心来又一次飞离靖王府。
殊不知,下面的人,其实早就发现她的存在——
某王爷从书房出来回房的时候,故意抬头看了一眼,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这个女人,明着不再出现,可是暗中躲的地方也太明显了……
大婚三日之后面见太后的日子也到来了。
一大清早,靖王府中已经忙活开了。
福灵郡主带来的那些丫鬟,忙里忙外的为她梳妆打扮。
没多久,靖王,靖王妃的娇子浩浩荡荡的往太后寝宫而去。
福灵郡主的娘家在遥远的允京城之外,而当今太后视为孙女,自然也算的上福灵郡主的娘家。
所以这大婚之后的回门,自然就去面见太后。
这场赐婚,本就是太后自己耍的一个人人都知道的阴谋而已——
就是想在君千夜身边安插一个自己的人。
与其说三天之后君千夜带着王妃面见太后,倒不如说是太后想见见君千夜。
想探探他的口风,探探虚虚实实。
君千夜到了太后寝宫,见到太后,该寒暄的寒暄该行礼的行礼。
场面话,客套话该说的都说完,太后终于将话切入正题,道:
“靖王,都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哀家也是一片好心,想到靖王快到而立之年还未娶妻生子着实着急。
“这才为靖王挑选了汀汀。她不仅才貌双全,还是哀家亲封的福灵郡主,定然能给靖王你带来福气。
“不晓得成亲三日,靖王可觉得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啊?”
“千夜谢过太后的美意。”
君千夜微微低头以示敬意。
“托太后的鸿福,千夜与王妃相处甚好。”
“奥?那自然最好!”
太后笑的有些深意。
“只是,哀家听闻,洞房花烛夜那晚,靖王爷带着一名女子去了客栈。”
她嘴角一弯,手指轻轻一勾,上面戴着的长长地假指甲闪着金灿灿的光芒也跟着抖了抖。
“也不晓得是什么人嚼的舌根,简直可笑至极!堂堂靖王爷怎么可能在新婚之夜丢下自己的新婚妻子,跑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
太后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好像这件事情真的很滑稽,很可笑。
君千夜面色淡然,抬头看向太后恭敬道:
“太后娘娘从哪里听的这些传闻千夜无从得知,只是,洞房花烛夜那晚,本王究竟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本王的王妃应该是最清楚的人。所以——”
他嘴角弯了弯。
“太后还是不要随便听信一些图谋不轨之人的造谣生事,辱没了我皇家的颜面,千夜可吃罪不起。若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问本王的王妃就好。”
太后顿时被气的变了脸色,而旁边的林汀汀也吓得脸色惨白。
原本太后想以此作为君千夜的把柄诘难,没想到却反过来被人家将了一军。
太后安插在君千夜身边的这个明面上的卧底,也就是福灵郡主。
她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日便跑来告诉她,晚上靖王爷去了喜房,不过去的时候她不知怎么的,已经睡着了。但醒来之后,发现他们确实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她记得,林汀汀还说过这番话:“太后,人家都说靖王爷不近女色。在汀汀看来,说到底他也是一个正常男人。
“只不过,靖王爷为人羞涩了一些罢了,趁汀汀熟睡之后才敢过来。第二天一早又早早的离去。”
太后听完之后,还暗自窃喜。
君千夜肯碰她为她选的的王妃,就不怕天长地久之后他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正野心。
可惜,她的窃喜并没有持续很久。
又过了一天,福灵郡主居然哭着跑来告诉她说,靖王爷在洞房花烛夜,根本没有进过喜房。
他整晚都跟那位穆王府的二小姐待在客栈中。
这件事,令她觉得难堪至极。
她身为乾昭国的太后,精心为自己孙儿挑选的王妃,没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甚至连喜房都不肯进。
结果,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与福灵郡主洞房的人竟然不是君千夜,那么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不止是君千夜丢脸,她这个太后的颜面也荡然无存。
今日,她有意提及那句“洞房花烛夜,君千夜与别的女人待在客栈中”,原本是在质问君千夜。
没想到他将那个问题以“有辱皇家颜面”的说辞又抛给了她,反倒是怪她口误说错话。
作为太后,她实在挂不住面子。
只是再细想想,这次确实是她意气用事欠考虑了。
君千夜说的没错,如果洞房花烛夜君千夜没有在喜房,那么福灵郡主所说的与她洞房的男人又是谁?
如果众人知道福灵郡主的洞房花烛跟靖王爷以外的男人度过的,这是何等的辱没这皇家尊严?
“太后,千夜并非故意冒犯。”
君千夜看到她的模样,又开口,似乎是在解释。
“只不过,千夜只是跟太后诚心诚意的诉说一个事实而已。”
“好,好啊!哀家当然听得出靖王的诚心诚意。”
太后脸上是笑的,双眸中却是冰冷一片。
“靖王放心,哀家怎么会随便听信一些疯言疯语?只时——”
她眸光忽的一闪,话锋一转道:“不知道靖王对太子遇刺之事有什么看法?”
“太子遇刺……”
君千夜忽然轻笑。
果然,太后还是在刺探他。
“回太后的话,千夜觉得,既然那人能够躲过皇宫守卫,又不惊动太自寝宫中的任何人便轻轻松松将剑插进了假太子心脏中,此人定然功夫不简单。放眼望去,在我乾昭国,有此武艺的人确实很少。但是放眼辰宿荒洲,人便多了!”
他眉头微微一皱。
“倘若太子殿下真的遇害,不仅仅对我乾昭国国运影响巨大,更对我们皇家命脉与尊严也是一种严峻的挑战。如果此次事件成功,多少会让乾昭国内部分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事,很有可能因此而生。当然,没有证据千夜也不敢妄加定论,仅仅是推测有这种可能,冤枉了好人就不好了。”
君千夜笑了笑,继续坦然道:
“还有,太后若是好奇千夜这两日做了些什么话,千夜大可以跟太后娘娘坦白。千夜刚刚找到了能够探寻我母后静怡皇后自杀真相的线索,正想方设法进一步探寻。太子遇刺之事,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千夜已经说过多次,我关心的只有母后之死的真相!”
君千夜所说的,都是真的,亦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至于太后信不信,便是她个人的考虑。
不过,他方才的话中已经明确暗示了,他自己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据,而且对太子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只是一门心思扑在查探静怡皇后之死的真相上面。
除此之外,也奉劝太后没有证据,千万不要随便冤枉人,更不要没事找事!
毕竟,静怡皇后的事情恐怕与她脱不了干系!
最后,不出君千夜的预料,太后这一次,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这场与太后紧张的会面,最终以非常平静的结局收场。
君千夜与林汀汀平静无事的离开太后寝宫,一出宫门口,他便跟林汀汀道:“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府!”
之后,他一闪身便消失不见。
“君哥哥……”
林汀汀气呼呼的跺了跺脚,忽的一冲一挥手示意旁边的人道:“马上给本王妃掉头回太后寝宫,本王妃不回靖王府了,本王妃要找太后告状!”
“是……”
抬轿的人惊恐的应了一句,马上扭头。
不多时,靖王妃的娇子又回了太后寝宫。
林汀汀自娇子中出来,一看到太后,还未有进太后寝宫,已经娇滴滴的哭着奔过去道:“太后,太后您要给汀汀做主啊!”
“汀汀……为何刚走便又回来?”
太后看着她哭丧着脸的模样,不解道。
“太后——”
林汀汀扑到了太后的脚下。
“君哥哥出了宫门便不见了踪影,他一定是去找穆瑾楠那个狐狸精了。太后,那个女人多次出现,坏了汀汀的好事,而且还打晕过汀汀。尤其是她那个该死的儿子,居然让汀汀连着出了好几天的糗!
“真是该死!太后,太后您一定要为汀汀出口气啊!那个狐狸精女人,还在汀汀大婚之际,勾走了汀汀的君哥哥,害的汀汀当晚……嘤嘤嘤……”
她说着说着,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太后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安慰道:“好,汀汀不哭。哀家现在就帮你将那个女人找来,顺便好好教训她。哀家正好还有一些事情要好好的问问她……”
话音未落,她瞬间如弯月一般的嘴角,竟在这一刻化作一种隐形的残忍与狰狞。
那锐利的眸光,好像穿透一切的利剑,直直冲向几里之外的穆王府。
“哎呀呀!”
穆王府中,穆瑾楠正蹲在一棵树下乘凉。
忽的一阵风吹过,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好奇怪,这不是夏天吗?怎么吹出来的风让人忍不住打哆嗦呢!”
她嘟囔了一句,忽的抱紧了双腿。
那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动作。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晚上做了那个被一群血淋漓的要杀了她的血衣女子手持匕首围住的那个梦之后,她时不时地就觉得莫名的寒颤,还时不时地头皮发麻。
尤其是今日,那头皮麻的更厉害了。
好像真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还是会让她难过受伤害的大事发生。
就好比现在,她蹲在树下,明着是乘凉,实则是在郁闷。
郁闷自己不敢再去正大光明的见自己的男神。
问题是,她就是想做一个安静忧郁的女子,可那一阵阵发麻的头皮,愣是让她变成了一个不安静的好像被捆满了定时炸弹的焦虑女子。
“君千夜……”
她又嘟囔了一句,后面真想接一句:“你冷漠,你无情,你丧心病狂……”
但是细想想,她完全骂不着人家啊。
一开始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一开始人家就对她冰冷,现在还是冰冷,人家有什么错?
“哎,老天爷,不待这么玩儿老娘的。”
她继续唉声叹气。
“既然给了老娘再活一次的机会,你能不能让老娘活的霸气一点儿,有面子一点儿啊!老娘是说过不喜欢男人,可是后来不小心对男人动了心,你也不至于这么惩罚老娘吧!
“好歹你劈个雷下来,打通那个那个男人的任督二脉,让那个男人对我的付出多少走点儿心好不好?
“哎,好歹让他为老娘改变点儿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这么死皮赖脸的黏着他,有时候真的很没有面子。你行行好,就不能——”
“来人,将这个女人围起来!”
穆瑾楠的感慨还没有说完,拱门处忽然窜出一群持刀的侍卫。
他们冲进来,不由分说的便直冲穆瑾楠而去。
将她围个水泻不通还不算,竟然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过去两个人,手持长刀直接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迅疾猛烈、多管齐下、一气呵成……
身为受害者同样也是重要目标人物的穆瑾楠,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整个人已经陷入蒙圈状态。
...
189靖王妃的报复
“喂喂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私闯民宅,随便将刀夹在无辜老百姓的脖子上?”
穆瑾楠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两把长刀。【全文字阅读】
那锋利的刀刃,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抹了脖子。
要是血溅几丈远,呵呵,那酸爽……
“奉太后的旨意,请二小姐去太后寝宫一趟。钤”
领头的人看着她,满脸的神气与不屑。
“太后有言,请二小姐放弃抵抗!”
穆瑾楠嘴角哆嗦了几下。
小心翼翼的看看脖子旁边的长刀,更小心翼翼的僵直着身体。
好吧!
似曾相识的场景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位可恶的太后娘娘,已经用这种手段用了太多次了。
她可真是百用不厌!
怎么就盯上她穆瑾楠了?
呵呵!
真是搞笑!
要她放弃抵抗?
两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还有机会抵抗吗?
“请?呵呵哒!”
穆瑾楠嘴角抽搐着冷笑一声。
“你们真不愧是太后的手下,跟着她旁的没学会,就学会了逗比!把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却说是请,呵呵,老娘也是醉了——”
“少废话!”
侍卫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抬手一挥,道:“带走!”
“起来!”
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侍卫,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好好好,我起来……你们看着点儿刀刃……老娘的皮肤很嫩的。”
穆瑾楠惊恐似的,死死地盯着脖子上的刀。
慢慢的起来,跟着那大队伍离开。
“那个……我说大哥啊……你们这么多人,我又跑不了……能不能先把刀拿开?”
走了几步,她惶恐的抬手指指脖子上旁边的那两把刀。
“你们这么放着,老娘真的很压抑——”
“少废话!”
领头的侍卫又吼了她一句。
“等会儿见了太后娘娘,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命让我们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穆瑾楠好像吓到了似的,打了个哆嗦。
哆嗦完了,她又弱弱道:
“那个……这位大哥……能不能透露点儿……太后这次见我又是什么事?”
她弱弱的问道。
“什么事?”
那侍卫鄙夷的瞅了她一眼。
“还能是什么事儿?砍头的事儿呗!福灵郡主,也就是靖王妃说了,你是她的情敌。为了让靖王爷只对靖王妃一人死心塌地,你这只狐狸精必须死!”
“喂!你敢骂老娘狐狸精——”
穆瑾楠恼怒的伸伸脖子,意识到那两把刀的时候,她逼不得已又偃旗息鼓。
“好吧!你们赢了,老娘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后面,知道自己这次难以逃脱,她反倒彻底的安静下来。
静静地开始思考问题,思考这前前后后的联系。
这位太后娘娘,已经不止一次的要对她下狠手了。
好像,几乎每次都借那个福灵郡主当做借口。
太后对她芥蒂很深这件事情,威龙将军在接走醉鬼太子的时候跟她提过,更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万事小心。
可惜,她最终还是不小心的着了人家道儿。
在树底下郁闷的乘凉也能让人毫无悬念的将大刀架在脖子上,失去一切反抗能力。
太后对她上心无非是从她出风头开始的。
之前,穆瑾楠曾经在对抗风怒国摄政王的刁难上,当着乾昭国的人给了封泊天以沉重打击,借此出尽了风头。
从此,阴差阳错的让太后觉得她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加之她跟靖王爷走的挺近,太后更害怕她待在靖王爷身边便会让太后自己一直都心存忌惮的人如虎添翼,这才想尽办法想要除掉她。
已经考虑到了其中的猫腻儿,威龙将军特别嘱咐她,以后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钻进太后的圈套。
不要因此沦为靖王爷跟太后之间斗争的牺牲品。
那日,穆瑾楠通知威龙将军去接太子回宫时,曾从他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太后与靖王爷之间的矛盾起源的事情。
那时,她骑在马上飞奔,而威龙将军则以轻功飞奔。
他讲了皇宫里面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当年,皇帝君墨尘与一个美丽的女子邂逅。
两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一见钟情,海誓山盟,立誓从此不离不弃。
没多久,君墨尘将那名女子接到宫中。
再后来,那女子便生下了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就是靖王爷君千夜,而那名女子就是后来的静怡皇后。
静怡皇后进宫之前,皇上身边早已经有了一位紫菱贵妃。
她是太后的侄女,也生得倾城绝色,温婉贤惠。
可惜,两人的婚姻,是太后生拉硬扯在一起的。
君墨尘对紫菱贵妃并无好感,一直不肯去紫菱贵妃宫中过夜。
因为静怡生下了靖王爷,皇上大喜,借此册封了静怡为乾昭国的皇后。
但是此事却遭到了太后的竭力阻拦。
只因,太后一直想要皇帝立她的侄女紫菱为皇后。
君墨尘随便从外面带进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太后已经不高兴。
太后又查探了静怡的出身经历,得知她多年前早就嫁过人。
皇帝娶她已经有损皇室尊严,便更不同意皇帝立她为后。
不过君墨尘执意如此做,不在乎静怡的过去,不得已,太后最终妥协。
但是她提出了要求,要君墨尘必须跟紫菱贵妃生下儿子,并且立紫菱贵妃的儿子为太子。
那时,静怡皇后并不想自己儿子成为权位之争的牺牲品,便劝皇帝答应太后的要求。
静怡皇后只希望,将来他们的孩子衣食无忧健康的生活下去便好,这太子之位,她根本没有兴趣。
君墨尘最终听了太后的话,跟紫菱皇后生了一个男孩儿,就是现在的太子君千承。
静怡皇后在几年之后又生下了一个女人,取名君如仙,是乾昭国唯一的公主。
那时,皇宫中看着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原以为事情会像他们想象的美好样子继续下去。
没想到,十几年前静怡皇后宫中的一场大火改变了一切。
在那场大火中,乾昭国唯一的公主殿下君如仙葬身火海。
这场变故,给静怡皇后还有君千夜的打击都非常大。
公主君如仙死后没多久,静怡皇后就自杀身亡。
死前居然还留下了忏悔之言,说她对不起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她是千古罪人。
因为曾经有段时间,太后对这先后发生的两件事总是闭口不提,而听到别人提及时总会脸色大变。
所以君千夜才会怀疑太后与他两位至亲至爱的人的死有关,一直对太后心存芥蒂。
从威龙将军口中,穆瑾楠有机会得知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还知道了原来君千夜有个亲妹妹葬身在火海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说法是,在静怡皇后怀如仙公主的时候,曾差点儿流产。
幕后黑手众说纷纭,太后与紫菱皇后一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有这层隔膜,君千夜对太后自然不会有任何好印象。
而太后则害怕君千夜会跟君千承抢太子之位,也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由此可见,两人潜在的矛盾,根本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
那么——
穆瑾楠的心咯噔一下。
照此说来,她岂不是真的要变倒霉的炮灰?
她不过是跟君千夜有那么一丢丢交情,现如今也要变成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可是从另一方面想,君千夜对她完全没有任何改观,他对她的重视程度,完全跟她的付出不成正比。
太后若是对她起了杀心,她死也是白死,死也死的冤枉。
就是可怜了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成了孤儿——
不对,这次庆幸她早早地将贱宝送到了浩然轩。
那里好歹还有个欧阳浩轩可以照顾他。
要是跟上次似的,老奸巨猾的太后直接抓了贱宝,再用自己儿子威胁,她恐怕真的一点儿生机都没有了。
“你们先下去吧!哀家有事要跟二小姐谈谈!”
穆瑾楠思考的太投入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太后寝宫中。
直到耳边响起那冷冰冰的女声,她才轰然将思绪回拢。
“是,太后!”
有好多人齐声回应。
“呼啦啦!”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被拿走,她身体放松下来,胆战心惊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穆瑾楠抬头。
前面的软塌上,太后端庄的坐着。
她一身锦衣华服,头上坠着象征身份的凤凰坠饰。
整体来看,虽然年老,却没有色衰,光洁的面颊上,仅仅有几道浅浅的几乎看不分明的皱纹。
她脸上,挂着笑,可双眸还是一贯的冰冷。
穆瑾楠看了一眼,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脖子——
这眼前的太后,气场还是那么令人随便一看都觉得毛骨悚然。
“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太后冷冷开口,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好像若有所思。
“太后说笑了,您要是想见民女,随时派一两个人通知就行了!”
穆瑾楠皮笑肉不笑的冲她弯了弯嘴角。
“何必每次都这么大张旗鼓?”
她的意思,说不好听一些,就是指太后此举太傲娇,太没有人性。
“二小姐真会开玩笑!”
太后还在笑。
“哀家派这么多人还不一定能把二小姐请来呢,自然要多派人,搞的气场大一些,隆重一些才好!”
“喔!太后真是太看得起民女了!”
穆瑾楠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低头恭敬道:“不知道这次太后要民女过来,所谓何事?”
“奥,这件事情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太后忽的从软塌上面起身。
“哀家就是想问问,有关太子遇刺的事情。你也知道,哀家就这么一个上心的皇孙,宝贝的很。这个皇孙要是有什么磕磕碰碰的,哀家身为祖母,当然要为皇孙好好查查了。”
穆瑾楠心头“咯噔”一下。
果然有些东西真是藏不住。
那日,威龙将军带着醉鬼太子回宫的时候,特意说过,他害怕太后会拿穆瑾楠不小心打了太子殿下这事儿大做文章,对她不利。
因此,他不会跟太后说实情,悄悄包庇她。
怎料,威龙将军不说,自有人将话传进这老奸巨猾的太后的耳朵里。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
穆瑾楠缓缓垂眸,也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几眼太后,还有:
这个太后也真敢什么都说。她既然说只有太子一个上心的皇孙,那么就是说,她根本没有将君千夜当做皇孙了。
看来,她铁定了要跟靖王爷斗下去。
“有人告诉哀家,是你带着威龙将军找到哀家的皇孙,可有这回事?如果真的是你发现的太子,你可知道是谁将哀家的皇孙打成那般狼狈的模样?”
太后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站定。
“穆瑾楠,哀家希望你如实回答。”
穆瑾楠那颗孱弱的小心脏禁不住狠狠地颤了颤,太后这气场太压抑了。
她应该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吗?
不行!
要是如实回答,岂不是会害了威龙将军,说不定会惹得他承受一个欺骗太后的罪过。
恩将仇报,这还算人吗?
“穆瑾楠,你可有听哀家问话?”
太后见她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厉声呵斥道。
“喔!回太后的话!”
穆瑾楠干脆“扑通”跪在了地上。
“太后千万不要听信那些流言飞语。民女整日待在穆王府中,怎么可能会见到太子殿下呢?民女敢拿自己的脑袋保证,民女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
方才她已经想通。
如果她认了,太后定然会顺藤摸瓜,查出太子是被她的打的,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另外,也会害了威龙将军。
今日为了不将好心帮她的威龙将军拖下水,也为了让自己保住脑袋,必须来个死不认账。
她这边打死不承认,太后找不到有力的人证,也没有辙。
“你没有做?”
太后的神色变化很奇怪。
没有生气,也没有继续怀疑,而是倏然笑道:“既然你说你没有做,那哀家这边没有证据,这件事也只能选择相信你。不过——”
她将身上累赘的衣服一甩,转身重新回到了床榻上面坐下。
“哀家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给哀家一个解释。”
“太后请讲,民女能解释的一定解释。”
穆瑾楠恭恭敬敬道。
“哀家听说二小姐跟靖王爷感情甚好啊!居然在能让靖王爷大婚之夜,丢下新婚王妃,跟你在客栈住下。这件事情,你又作何解释啊!”
“这个……”
穆瑾楠动了动嘴唇又马上收住了。
这件事,明明跟上件一样都是市井传言出来的好吧!
太后偏偏说的这么肯定,明显不就是在诈她吗?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什么事儿都承认?怎么可以被她一诈就上当?
“太后,这些市井传言万万信不得啊!如此不堪入耳的流言,实在有损我乾昭国皇室清誉与尊严。靖王爷身份尊贵,民女不过是穆王府一个不受宠的小姐,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啊。
“民女实在想不通,民女怎么可能会跟堂堂靖王爷传出这等绯闻呢?民女怎么敢高攀王爷,又怎么有这荣幸跟靖王爷有交情呢?民女对王爷来说,只有‘有用’与‘没用’之说吧!怎么能说有交情?”
穆瑾楠面露委屈,一个劲儿的表明自己冤枉。
“太后,您千万要明鉴啊!这种事情,万万不可以乱说啊!”
“哀家也觉得此事荒唐,既然你也否认——”
“啊,你个狐狸精,本王妃要杀了你个狐狸精!”
太后话未完,旁边帷帐后面忽然“嗖”的一下冲过一个急促的身影。
穆瑾楠一直在低头沉思太后的意图,万万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没来得及回神,那个尖叫的撕心裂肺的身影已经冲过来。
“嗤”
手腕猛地一阵刺痛。
她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猛地将身子一侧,将那个身影狠狠地一掌推开。
“啊!穆瑾楠,本王妃要杀了你——”
“来人,快拦住靖王府!”
林汀汀双目猩红,手中举着一个短短的但是异常锋利的匕首。
就在她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太后赶忙出声阻止。
“呼啦啦!”
旁边立刻有侍卫冲过来拦住了林汀汀,她挣扎了想要继续冲向穆瑾楠,因为力气小,只能被拦住。
“呼!”
全身的血液好像在刹那间汹涌起来,如奔腾的浪潮一般,翻滚着要涌出身体,穆瑾楠赶忙朝手腕处看过去。
那里,一条细细的伤口,火辣辣疼着。
好在,伤口没有割到她手腕上面的血管。
刀口处,只是浅浅的渗出了血丝,看上去并未有什么大碍。
“汀汀,你真是大胆,太不将哀家放在了眼里了,居然敢当着哀家的面杀人!”
太后忽的起身,盯着林汀汀,脸上露出了些许怒意。
“太后息怒……汀汀只是一时太恨这个狐狸精……所以——噗通!”
林汀汀猛地跪在地上,竭力请罪。
“太后恕罪,汀汀不敢了。汀汀再也不敢了。请太后万万饶过汀汀这一回啊!”
她垂着脑袋,声音恳切。
可惜,谁都不会看到。
那恳切的背后,那妖娆的脸上,是一双充满算计与狠厉的眸子。
之后,那双眸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吧!哀家就暂时先原谅你。”
太后叹口气。
“不过,此事事态恶劣,不罚不足以服众。所以,哀家就惩罚你在靖王府禁足半月。半月之内,好好给哀家在房中反省。”
“是,汀汀遵命!”
林汀汀点头,在侍卫的护送下,退下去。
太后随即看向穆瑾楠道:“好了,这些荒唐的事情哀家也不去追究了。你也先下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是!民女告退!”
穆瑾楠一喜。
难以置信太后这么容易就让她走了。
她直起身子时,整个人猛地一阵眩晕。
不过很快那眩晕又消失了。
她没有在意,只当是方才跪得久了。
转身,退出了太后寝宫。
太后一直目送着她离开,脸上终于换上了疑惑的神色。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道:“汀汀,出来吧!”
“是,太后!”
一个清脆但是带着点点阴鸷的女声过后,林汀汀款款的从帷帐后面闪出来。
她满脸都是目的达成之后的快意。
走到太后跟前,行礼道:“汀汀谢过太后肯与汀汀演这场戏。”
“无事!”太后摆摆手。
“穆王府这位二小姐,足智多谋,绝非池中之物。而且,她一心扑在君千夜的身上。有她在靖王爷的身边,哀家肯定要担心那老虎身上长了翅膀。不过汀汀,你确定方才只用小刀划伤了那个女人,就能让她毙命?”
“太后您放心。给汀汀这把匕首的人,对那个女人恨之入骨。他说能杀了那个女人,就一定能!”
林汀汀望着方才穆瑾楠离开的方向,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方才的一幕,其实完全是她跟太后两人合谋演的一出戏而已。
她们的目的,就是要置穆瑾楠于死地。
那会儿出宫之后,因为受到君千夜的刺激,她气急败坏的再回到太后寝宫,要太后给她做主。
太后听完她诉苦,道:“既然汀汀你那么恨穆王府二小姐,哀家替你将她找来,找个借口惩罚她一下如何?”
林汀汀道:“太后,您只要将她找来,与汀汀配合着演一场戏,汀汀自有法子惩罚她。到时候,太后您只需要放她走就行。
“汀汀相信,这次给她一个惩罚,将来她再也没有本事去勾搭我的君哥哥。”
太后虽说心存疑惑,对林汀汀那惩罚的方式跟惩罚的结局表示怀疑。
不过看到林汀汀如此自信满满,她也就遂了她的愿。
她派人去穆王府将穆瑾楠带过来,又问了她两件事。
那两件事,太后历经这么多年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自然晓得,她自己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只要穆瑾楠死死咬住与她无关,那么就算她是太后,身份尊贵,也照样拿她没辙。
所以,既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太后当然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这两个问题治不了穆瑾楠的醉,但是至少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不止默许了林汀汀当着她的面拿刀捅人,甚至还有意为她营造一个绝佳的机会。
保证洞察力敏锐的穆瑾楠能够有片刻不在状态,那么林汀汀便有机可乘。
只在穆瑾楠身上稍稍的划上一道,在外场看来,自然不是什么大事,肯定死不了人。
但是自己身为太后,必须要为此做一些符合自己的身份的事给外场的人看。
所以,她做了两点:
第一点,以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为由,放了穆瑾楠,实则是怕她真的如林汀汀所说的那般死掉,若死在太后寝宫就不好了。
第二点,责令福灵郡主禁足半个月,以此昭告世人,她这个太后没有徇私枉法,福灵郡主一时糊涂伤了人,自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整场戏,她很投入,演的也很合情合理。
“那就好,那个碍手碍脚的女人没了,哀家这头就痛的稍微差点儿!”
太后揉揉自己的额头。
“汀汀啊,哀家知道你喜欢靖王。所以,如果你想要做长久的靖王妃,一定要时刻关注靖王,千万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对太子对乾昭国不利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林汀汀,“你懂哀家的意思吗?”
“汀汀明白!”
林汀汀俯身。
“汀汀喜欢的是君哥哥的人,不是他的地位,所以,只要君哥哥人好好的,汀汀会按照太后的意思去做。”
“好啊!很好……你能够这样想就好了!先下去吧!这么久不回靖王府,总归也不好……”
太后眸子忽的深邃了几分,望着寝宫的某个方向。
当前的现实,她比谁都清楚啊!
她知道,她跟那个人之间,有着根本不可调和的矛盾。
那也许是复仇,也许是杀戮,也许是皇室的——悲剧!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从她鬼使神差的做了那件事之后,所有的罪孽就已经不可挽回了吧!
大殿之外的太阳,更烈了一些。
炙烤、灼热……
深宫大院之中,那茂密的草木带上了萎蔫之色,带着淡淡的荒凉。
不过,这院墙之外很远处,那萧条的巷子中,却有个女人因为这太阳的灼烈而体内热血沸腾。
这么高的温度她应该冒热汗才是,可偏偏她全身被一波又一波的冷汗侵蚀。
她踉跄的脚步,走在路上人已经开始打飘。
意识也开始模糊。
穆瑾楠不晓得究竟是什么原因。
她记得自己的体制没有这么弱的。
怎么从太后寝宫出来,一见着太阳就出现类似像中暑又不像中暑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到处奔涌。
好像要冲破她的全身的血管崩裂出来。
这种感觉,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她手腕上面被割的那道口子,本来没流太多血,可因为周身的血液翻腾,也已经开始往外渗出来细密的血珠。
“该死!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穆瑾楠恨恨的骂了一句,走到墙边扶住自己的身体。
“该死……”
靠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她才有力气继续往前走。
用上了全部的精力,穆瑾楠终于如愿以偿的进了自己的小院,进了自己的房中。
然后——
“扑通!”
她昏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也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
第190章 190止不住的鲜血,难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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