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 第一章 vitalii （1998年•；夏.b城某重点艺术学院。高一下半学期•；乐理期末考试中……） 柳芭莉丝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目不转睛的扫视着考场。还有5分钟考试就结束了。柳芭莉丝本应非常满意。自从她来了m校3年来监考无数，还没有哪个学生可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犯案”-------一般都是在作案的同时被自己逮到。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给，当场拽去教务处——轻则记过，重则开除。因此，m校的学长学姐在高一孩子进校的时候给的忠告之一就是：“永远别在有柳芭莉丝监考的考场上作弊，除非你想和你爸妈一起去校长室喝茶。”柳芭莉丝一直引此为傲。可是，今天这个考场非比寻常------ 柳芭莉丝重新用手抬了抬微微有点下滑的眼镜------因为今天这里坐了一个极为特别的人。 vitalii。 这个明眸皓齿棕发粉唇的美少年坐在一群歪瓜劣枣的眼镜娃中间实在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如果不是他的才能这么出众的话，柳芭莉丝或许会对他很有好感-----可惜他太引人注目了，这恰恰是柳芭莉丝最看他不顺眼的一点。 柳芭莉丝向来不相信“天才”这一代名词。她相信的只有“努力才会成功”。可是vitalii似乎就是为了粉碎“柳芭莉丝定律”而出现的——他的手风琴玩的奇好无比，据说他很小的时候他爷爷就发现了孙子的这一音乐天赋；他上乐理课从来不是睡觉就是翘课，一学期下来基本上不了几节，可是人家的成绩就像是交响乐的伴奏一样——稳稳当当的气死人。 临场作曲能力极为高超，在实践课上经常偏离教师的教学轨道，按自己的想法弹是每节课必备的节目，以至于整个班级都被他的音乐吸引，把老师干晾在一边。一开始，教手风琴的奥提兹教授还很不满这个扰乱课堂教学进度的学生，经常向校长报告，可是一个学期后看到全班的练习氛围和期末成绩都因这个孩子的带动空前热烈和直线提高，奥提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任由这帮小鬼闹，只要成绩不落下来就行（甚至连奥提兹本人的音乐风格都被为vitalii做感染-----只不过他从来不承认而已）。 还有，m校的头号传闻——乐器系手风琴班那个长相俊美的vitalii当初是以声乐考试满分的成绩进入m校的，可是他入校后却毅然转去了乐器系，一开始乐器系的主任们还很不满这个学生，但是在见识了vitalii的手风琴后他们就不得不说自己是捡到了个宝——而且还是个金元宝。甚至有一自称听过vitalii唱歌的学生说，vitalii的歌声美如天籁，如果当时vitalii选择的是声乐系，那么声乐系那个被冠以“年度百灵鸟”美名的莱希亚就该从那个位置退位让贤了。 这个传言传过来传过去竟传得真假难辨，而vitalii本人从来不正面回答校报的问题，逢人问起总是笑着说：“如果我真有这个能力那我为什么不选声乐系呢？他们的奖学金金额可是很诱人的～”不过，大家总把vitalii的回答当成是谦虚之辞。显然，传言的力量是无穷的。 别的传言柳芭莉丝不敢断言，但是vitalii不听课乐理成绩还可以不瘸腿绝对有蹊跷。除了作弊，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从来不听课的学生取得如此傲人的成绩？她一定要找到vitalii作弊的证据。 为了找出vitalii的破绽，柳芭莉丝不惜动用自己的人脉将vitalii安排在考场的正中间靠前的位置以便监视。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 vitalii几乎是一摸到笔便一路洋洋洒洒的写了下去，中间居然连个停顿的功夫都没有。20分钟之后，待柳芭莉丝抓完一个作弊分子后再回头，在满屋子的考生还在挠头皮揪头发，差点没把头发拔光之际，我们的vitalii同学早就甩开了纸笔，“咚”的一声倒在了桌上——会周公去也～～～ 柳芭莉丝敢对着她最亲爱的上帝发誓，整场考试她把眼睛都瞪得像个杯口了，也没有发现vitalii有任何作弊——或准备作弊的动作。也许他放弃了这场考试？还是在等待时机？ 如果用一种动物比喻柳芭莉丝现在的状态，那她就像个抓不到老鼠的狗（众：为啥不是猫呢？某莲藕：猫在休息～众：——||||||岂有此理）；如果用一种漫画手法来比喻她，那她的额前正在出现“四块青筋”；如果用一种武侠小说的手法来比喻她，那她的头顶正在冒白烟；如果……（众：你有完没完！莲藕：这就完。。。就完。。。）总而言之，就是郁闷+不安+抓狂啦～ 而我们的小v同学此时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甜，哈喇子从嘴角留了下来，还时不时“嘿嘿”的傻笑一下，其梦境之美已达到了相当的境界——以致完全感受不到柳芭莉丝那灼热得都快可以把他烤了的x光线，一副“我睡故我在”的伟人姿态。 其他的考生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人独特的pose。数秒之后，大家迅速发现了柳芭莉丝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某v的身上，下一刻即纷纷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干嘛不带小抄过来啊！！！罪过啊罪过……”小小的感慨了一下又齐刷刷的低头做题。 10，9，8，7，6，5，4，3，2，1…0。铃声响起。 收卷！此时柳芭莉丝已十分确定vitalii放弃了这次考试。只写了20分钟，除非他是天才，不然两大张乐理题他是绝对写不完的——而世上没有天才。 另一边，被吵醒的某v显然很不满收卷的同学——扰我美梦者，“电”无赦！！ 可怜那收卷的同学是个女的，年方十七情窦初开，怎可抵挡vitalii功力十足的勾魂电眼…转眼间某女便面如桃花，怯生生的抱起一打卷子走开——又一个倒在某v裤下的冤魂啊！（众：v啊v，你又干坏事了……某v：（无辜）我又没怎么着她，只不过小小的瞪了她一眼而已，是她自己内啥的，不管我事……众：你还想“怎么着”她，啊？） --------------------------------教员室------------------------------ 柳芭莉丝满脸挂着得意的笑容坐在了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桌子前，“咚咚”地理了理卷子，抽出vitalii的卷子一看，却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 第二章 逃学 他居然写完了！ 由m校全体乐理精英教师出的题目、本应连高三生都做得够呛的题目，居然被这个高二的学生在仅仅20分钟内写完了！莫非他果真是天才？ 不！她绝不相信！ 柳芭莉丝焦急的等待着考试成绩的公布。这短短的三天时间竟如此漫长！柳芭莉丝甚至想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抢先一步得知vitalii的分数。 不过这显然是徒劳的——m校有个惯例，就是m校每年的期中、期末考都与邻校兼兄弟学校的y校交换监考和批卷，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双方的卷子除了两校的校长和改卷的老师之外没人可以看到，而知情者皆绝对的守口如瓶——面对如此森严的制度，连上帝都得被挡在门外，你柳芭莉丝就更不用说了。 柳芭莉丝只好乖乖地和学生们一起等待考试结果…… -------------三日后 放榜日&散学典礼------------- 柳芭莉丝吃力的推开挤在排名榜前面的人群——m校什么时候这么多人？我怎么没发现？——连续三次踉跄两次被挤回原地四次被踩到皮鞋后，柳芭莉丝终于衣衫凌乱地站到了排名榜的前面。 感觉得到后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前挤。柳芭莉丝顾不得喘口气，找到了高二乐器系的排名单。 先从50名往后开始找起——vitalii的手风琴实践课的成绩是毋庸置疑的——但柳芭莉丝一直找到了80名以后都没有看到vitalii的名字。 难道他的乐理不及格？ 柳芭莉丝顿时觉得有点惋惜……奇怪！这是什么想法！！柳芭莉丝狠狠地晃了晃脑袋，把这一愚蠢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正欲继续找，柳芭莉丝突然听到边上有两个学生在争论着什么：“看！vitalii！他是第一名！我早就说过的！！”“你什么时候说的！明明是我说的！”柳芭莉丝觉得有点晕眩，她的耳朵还是自己的吗？——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来到前3名的专列位子，果然，白纸红字--高二乐器系成绩排名 第一名 vitalii 柳芭莉丝当场绝倒…… 浑浑噩噩、不知怎地坐到了教员席上的柳芭莉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他居然会是第一名……”但是站在了主席台上的校长大人很快否决了柳芭莉丝最后的一点希望。 “现在公布高二前三名名单，请念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第三名，安德鲁。第二名，尚巴蒂……”校长顿了顿，多年以来驻扎教育界的经验让他明白在压轴上场前总是要制造点气氛的。看，校长当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很有用的嘛～ “第一名……vitalii！！！请上台领奖！”过了几秒，校长还是没有看到vitalii上台的影子：“vitalii！vitalii？” 众人在大礼堂内望眼欲穿，高二的学生想看vitalii上台领奖的神圣画面，但更多的是高一的小色女们听说了手风琴班的vitalii学长的英姿逼人想一睹芳容（？）。 五分钟后，伟大的门卫叔叔确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数十分钟前vitalii已然离校出门了。众人一片哗然…… 彼时，vitalii骑着脚踏车悠闲的在街上晃着。 不一会功夫，他停下车，轻车熟路地走向一家熟食店。 刚步入店门，胖胖的老板娘就看到了这个最讨她喜欢的小客人，不禁喜上眉梢：“vitalii！你可好久没来了！又来给奇多买鱼吗？今天的鱼很新鲜呢！刚做好的哦！” “嗯！”vitalii极其阳光的笑着：“阿姨的气色不错啊！最近生意好吗？” 随着声音，店内八卦的女客人们已经纷纷侧目看向这个温润美好的少年。 老板娘显然注意到了客人们的目光，不免有些得意。“还是老样子，一条红烧鱼？”老板娘的话是询问的，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对vitalii的熟悉程度可见一斑。 “对啊。老样子。”说着，vitalii递过一个天蓝色的饭盒——就像他给人的感觉般的颜色。老板娘接过饭盒，熟练的取来一条红烧鱼切着。手在切，眼睛可没闲着。老板娘偷偷的用眼角瞄向vitalii。 真是一个俊俏的孩子啊！俄罗斯本土人士虽说长得白皙，可因为很少吃蔬菜所以脸上总是很粗糙。这孩子的肤质却细腻的让人觉得看上去可以捏出一把水来，足以让年轻的姑娘们嫉妒万分了；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眸如同绿松石般——色泽却又比绿松石浓郁了几分，显得深邃不见底，而眼神中流露出的却是一抹调皮和淡淡的笑意，让人看一眼便再难以移开视线；眉毛修长而阳刚，只是仍未脱少年的稚气；一头潇洒的棕色短发更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姿容俊爽。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吧…… 不知不觉间，老板娘已将一条红烧鱼处理完毕。饭盒还未递出，便被vitalii伸得长长的手给接收了。“谢拉，阿姨！钱我放在老地方咯！”老板娘还未回过神，vitalii便走出了店门。 看着vitalii渐渐远去的背影，老板娘不禁双手交叉在胸前真诚地感叹：“如果这孩子是我儿子多好～～～” 突然，她发现自己被一群三姑六婆为了个水泄不通…… “娜莎，他是谁啊？长得好可爱哦～”“娜莎，你和这孩子很熟吗？”“娜莎，你把他介绍给我女儿好不好！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 以上，事实证明，花痴的花蕾即使在50多岁的老树上也是会发芽开花生长茂盛的…… vitalii驱车直往目的地--郊区。那里有他的秘密花园。 不知道他收养的猫咪--奇多怎么样了。今天的红烧鱼它一定会喜欢的。这几天光忙着考试都顾不上它了。不知道那丫头饿着了没——vitalii边想边加快了速度。 车辆越来越少，路边的行道树多年来因无人修剪竟茂盛得在空中交接成了一道绿色的天桥，遮挡住了本就不强烈的阳光。树上那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偶尔飘落到地上，阳光透过纵横交错的树枝和绿叶洒了下来，在道上透下一个个大小不一形态可爱的光斑，在vitalii的身上调皮地跳动着。令vitalii不禁想到了金子和星星。 vitalii的心情格外的好----或许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么好的天气呆在学校听校长的陈词旧话简直就是罪过。金老头（我们可爱的秃头校长先生）每次都是把上个学期的期末演讲辞改一下、加些应时的话再拿出来照着说而已。他所谓的“创新”，说白了就是把两个月前盖过的被子拿出来抖一抖晒一晒再盖上去嘛，不听也罢。反正成绩单已经让尚巴蒂代领了。 既然出来了……就……痛快的玩吧！ 很快，vitalii便到了他的秘密花园——灌木后头的草地是也，草地过去还有一个很大很清澈的湖，不过因为这里比较偏僻，不便行车，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来。 话说，vitalii从小就喜欢动物，可是母亲却偏巧对动物的毛过敏。所以vitalii总是在这里收养一些流浪的小动物。其中，奇多是最大、最调皮也是和vitalii相处最久的那一个。 刚走近秘密花园，vitalii就听到了奇多响亮的叫声。太好了，它没走远，不然红烧鱼只好自己吃了哦。 再定睛一看，不对！这里怎么还有一辆脚踏车？vitalii顿时警觉起来。 “谁！谁在哪儿？！” 第三章 伊赛娅 vitalii扒开了灌木丛，只见灌木之间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vitalii火急火燎地就迈过了小路。 到了声音的源头，只见一白衣女孩盘膝坐在地上，怀中躺着的那安逸的小东西正是他的奇多。 “奇多，快过来！”vitalii唤道，正舒服的享受着白衣女孩挠痒的奇多一听到vitalii的声音便忙不送的从白衣女孩的怀中跃下，直奔vitalii的脚边——不过，奇多的脚怎么有点一瘸一拐的？vitalii仔细一看，奇多的一只前爪被包着一块崭新的白手帕，上面隐隐透出红色的血迹——它受伤了！ vitalii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还来不及细想，嘴就先一步有了动作：“你是谁！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对奇多做了什么！！” 女孩站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扫了扫粘在裙子上的几根草，然后抬起头，打量着vitalii--vitalii觉得很不适应——虽说自己平时的女性回头率不小，但是没有那个女孩这么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直视自己。 不过一想到有可能她就是伤到奇多的“凶手”，vitalii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在vitalii不适应的时候，女孩开口了：“它叫奇多？那你是他主人咯？”她顿了一下，看到vitalii呆呆地点了点头，又再次开说，而且说得颇负节奏感：“我是伊赛娅•； 米凯尔，这次回b城来玩，顺便跟学校讨论转学来这里读书的事情，今天只不过出来逛逛，想说到郊区看一下，不知怎么就到这里来了。放心啦，我没对你的‘宝贝奇多’怎么样，只是看它受伤了所以帮忙包扎一下，你见过哪一个喜欢伤害动物的人还会给那个动物包扎的？还有，你身为奇多的主人，居然让他一个人（【眼神交流】v：不对吧，奇多是猫耶……伊赛娅：别吵……）呆在这里，你不知道这里虽然是郊区但是还是有鹰这类的动物吗？麻烦下次好好照顾它，别再让它受伤了，”说完，女孩便再也不看vitalii，反倒是对奇多打了个招呼，“奇多，拜拜～～”接着就拂袖而去。 vitalii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他挠了挠后脑勺，几大步追了上去：“对不起，米……呃……米凯尔小姐，我刚才只是……只是……”vitalii突然很恨自己的嘴——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 就在vitalii想着怎么措辞才好挽留这位“米凯尔小姐”的时候，女孩却转过身对着vitalii灿烂的一笑，并拍了拍vitalii的肩，一副哥俩儿好的样子：“呵呵，你个呆子，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真当真了，真是有够单纯的！” vitalii霎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哪出跟哪出啊！ 米凯尔显然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你只是太担心奇多才这样的是吧？问这些是人之常情啦～换了我可能还要更冲动一点呢。”说着，走回了草地重新坐下，并示意vitalii坐下：“坐吧，以后叫我伊赛娅就行了。” vitalii真的蒙了，不过身体却没有慢拍，乖乖的在以赛娅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怪了！他是这里的主人耶！怎么有点“烧香的赶走和尚”的味道？！而且这个女孩子刚刚还一脸严肃地教训你，转脸却可以笑靥如花地和你交谈……“女生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vitalii不禁这么想到。他突然记起了尚巴蒂不久给他看的一本从中文翻译过来的书上写着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也许是翻译的问题，这句话读起来有点怪。不过他现在有点懂这句话的意思了。 vitalii刚坐下，就发现少了点什么…… 奇多！这个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又跑哪儿去了？vitalii四处张望着，一旁的伊赛娅似乎看穿了vitalii的心思：“在找奇多？它到灌木后面去了。” 灌木后面？它去哪儿干嘛？vitalii猛然一拍手大叫了一声：“哦！”起身跑向灌木，伊赛娅觉得好奇便跟了上去。到了vitalii停车的地方，只见奇多早已用不知什么方法拖着那条受伤的腿爬进了vitalii放饭盒的车前篮，正对着饭盒里打包好的红烧鱼左闻闻右嗅嗅，时不时还用爪子拨拨，看样子正准备对饭盒发起总攻击，一见vitalii便用毛茸茸的脸使劲的蹭饭盒：“嗷呜！我要吃东西！给我吃东西！”。vitalii无奈的走过去，将饭盒从奇多的猫爪下抽出来。 等vitalii走近身边，伊赛娅闻见了一股勾人食欲的味道：“好香～～是什么？” vitalii走回草地，打开盖子把红烧鱼放在一张准备好的报纸上，奇多连蹦带跳的从篮子里爬了出来，脚还在一跛一跛的，不过此刻它可不管这么多——美食至上！冲啊！ vitalii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奇多的谗样儿，却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伊赛娅。见vitalii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伊赛娅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我饿了。谁让我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来郊区，更没想到会迷路，所以没带吃的。” vitalii“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真是个坦率的女孩子呢。虽说迷路和肚子饿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般的女孩子总认为它们难以启齿。这么难说出口的话居然被这个伊赛娅这么轻易地的道出——而且，还这么……嗯……理直气壮？vitalii觉得越来越好玩了 vitalii敲了一下低头猛吃的奇多的脑袋瓜子，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两个装好的提子面包，举着一个向伊赛娅问道：“要吗？我家自己做的，不介意的话试试看？”说话间抛了出去————似乎是已经确认伊赛娅一定会接一样——果然，伊赛娅单手接过，朝他晃了晃，说了声：“谢谢。”就很不客气的拆开了保鲜膜往嘴里塞。vitalii见状，狐疑的问：“你就这么放心的吃我的东西啊！万一我在里面下药呢？”言下之意即是你一个女孩子太不当心了。 不过伊赛娅似乎并不在意vitalii的弦外之音，一门心思对付提子面包。好不容易腾出了嘴，再慢开尊口回答vitalii的问题：“ 1。你事先不可能知道我会来这里；2。两个面包都没有做什么记号，如果下了药你自己也有可能吃到，当然，不排除两个都有药的可能性，不过你现在自己也在吃，所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咬下一个葡萄干，以赛娅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还有……一个喜欢动物的人绝对不是个坏人，这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vitalii没想到自己随口问的一个问题居然会有这么多的答案，不禁呆了一呆。 他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女孩。 白色短袖花边衣，上面印着淡淡的粉色小花；下面是一身白色网球裤裙加灰色跑鞋，除了右手手腕上戴了一串银制的手链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整个人的打扮使人觉得干净利落却不失雅致，与自己平时见到的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引起男生注意的女孩不同，伊赛娅一点不刻意装饰；眸子是海一般的蓝色，与一头用中国式发簪盘起的金发相映衬，两鬓轻轻落下两缕发丝垂至锁骨，使主人的脸庞显得娇小而精致--不可以说她不是个美女，vitalii想。 虽然在自己打工的地方，美女是不少见的，但是这个女孩周身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叫人捉摸不透却又忍不住想靠近，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印象中，只有母亲才能达到这个境界，也许，这便是爷爷所说的女性的气质…… 打工的地方！！！ vitalii猛然想起，伸出左手腕一看，不好！要迟到了！ vitalii翻身跃起，直奔自行车，正在消化面包的伊赛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幅度动作吓了一跳：“你去哪儿？” vitalii头也不回的整理着东西：“打工！” 伊赛娅一下子来了兴致：“在哪儿？正巧我也要打暑期工，带我一起去好不好！”vitalii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待他回答伊赛娅便跨上了她自己的坐骑，粉扑扑的脸蛋上竟有一种要去探险的兴奋：“出发！！” vitalii笑了，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 第四章 救场 vitalii所说的“打工的地方”是一家在b城很有名气的音乐式咖啡店。名为咖啡店，其实在隔壁也有酒吧吧台的设置，算是设备齐全。相当于别人两间店面的占地面积。不仅装潢简洁雅致而且还有乐队可以点歌，整体的气氛让人感觉异常的舒适，就像在家里一样。再加上老板从世界各地搜罗过来的小吃，这家咖啡店名声远扬。不仅是附近的居民，甚至还有人大老远从莫斯科来b城玩就为了看看这家咖啡店。 咖啡店说远也不远，骑车的话一回市区不消10分钟就到了。 vitalii让伊赛娅从前门进入，自己则向员工专用入口走去。 vitalii还没进店门，便听到老板提高了三个八度的男高音：“什么？！你不来了？那乐队和演奏怎么办？你让我自己想办法？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让我怎么想！再说你好歹也干完今天让我……喂？喂？！” 老板难得发火，一发火准有大事。别人不是常说么，性格温和的人发起火来比一般人发火更恐怖。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没有胆子问老板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更不必说原委 呃，好吧。vitalii除外…… “老板，怎么了？这么大火气？”vitalii的进门为原本沉重的气氛注入了一股明媚的春风，绅士十足的表情让站在各个角落的员工都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抹了一把冷汗…… 谁知，老板一见是vitalii口气便稍稍见了转：“哦。是vitalii啊……嗨！还说呢！还不是那个维克多涅夫，干得好好的，刚刚突然给我来了个电话说不干了，你也知道，他的手风琴演奏一向是我们店的招牌，他突然走了，你说，让我去哪儿找一个临时的替补人员呢！”平时不苟言笑老板竟双手支颐冲着vitalii倒起了苦水。店员们在心中对这个服务员膜拜起来。不过……好戏，刚刚开始哦…… 话说，vitalii对老板一向尊重，老板平时也比较的照顾这个处理事情分寸适当的男孩。vitalii也就更加感激老板了。这回老板有难，偏巧自己又可以帮得上忙，何乐而不为呢。顺便还老板一点人情。 “老板，今天不如让我来替维克多涅夫，如何？”vitalii还是一脸阳光明媚的笑，面对老板的飞沫攻击显得波澜不惊游刃有余，其定力实为可叹也！ “你？”老板把那颗络腮胡脑袋从两只手掌中间抬了起来，毕竟，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自己眼前这个平时仅仅是长得好看会说话的服务员还留了这一手，“可是…你行吗？”老板狐疑道。 “相信我，”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选择吗？vitalii的眼神如是补充道。彼时vitalii已收起了常挂在嘴边的那一抹笑，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严肃和坚定。 老板只得再度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萨拉，告诉主持人，今天换vitalii演奏手风琴。不过，vitalii，你可千万别搞砸啊，我可全……”待老板回头说教，vitalii早就走到了通往前台的入口，而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下面，请手风琴演奏者vitalii上台。” 后台的老板忐忑不安，前台的观众却是一阵不满——“vitalii？是谁啊”“不就是那个年纪最轻的服务员么，平时你经常叫的那个啊。”“啊？虽然说他人还不错啦，但是他还是个孩子啊！他行么？我们点的歌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啊。”“那个小毛孩？让他上？”“可不是，维葛多涅夫呢？我们花钱进来可不是为了听小孩子演奏的……”顿时，台下一片哗然。 由于众人的不屑，伊赛娅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走到了最靠近舞台的位置。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颇受争议的“vitalii”究竟是何许人也。 刹那，灯光亮起。 是他？伊赛娅眯缝起眼睛，觉得自己脑子短路了。直到这时，伊赛娅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情——她把自己的基本资料全“供”了出去，但却连“vitalii”这个名字都不是他亲口告诉自己的。她知道的，这不能怪他。毕竟她没有问他，他又怎么会说。可是她的胸口还是像塞了一个巨大的气球，涨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种感觉，打从七岁以后就越来越少有了。想不到，竟会在今天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呢。 舞台上，vitalii深呼吸一口气，摆好手风琴。修长的指尖轻轻地落在键盘上试了试音。 跟随着心里的感觉，vitaii弹出了一串美丽的音符。 嗯？自己弹的是……《第比利斯的雨》？ 前奏弹完，vitalii才发现这件事。那么，索性唱吧。 又一个深呼吸。vitalii忘情的唱了起来。 开口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便没有了观众，没有了工作，没有了老板。只剩下那在胸腔内澎湃着的随时雀跃而出的歌词，指端的琴声，以及自己的心跳。 好美妙的感觉，犹如身在云端……能不能，就这么持续下去呢？vitalii微微的笑了 此时的vitalii并没有注意到，原本喧嚣的观众们正在渐渐的安静下来…… 不只是那些观众，与vitalii同处忘我状态的还有伊赛娅。 她，彻底地看呆了。 她也会手风琴的。但是没想到在自己手上都已经如朋似友的手风琴到了vitalii的手上却似乎是生来就与vitalii一体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在伊赛娅的记忆中，能够达到这种人琴合一的境界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外公。啊，那个可恶的臭老头，一说起来还是恨得不行啊…… 但当vitalii的歌声飘进伊赛娅的耳朵时，她的思维和眼神却再也不受愤怒的控制。 情不自禁的看向舞台。 他的声音，他的音乐，他的表情，形成了一种磁场，足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死死地吸引住。小小的舞台上，一台橘黄色的灯打落下来的灯光柔柔地笼罩着vitalii。 是眼前水雾的关系吗？伊赛娅觉得vitalii的周身被一层淡淡的光圈包裹了，再加上空气里弥漫着茶和咖啡的香气，使vitalii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不在人间，只有耳边回荡的音符还告诉她，他，就在自己面前。就在自己正前方的舞台上。 这种情景居然让一向对于美男冷静自持的伊赛娅产生了一股想说：“神啊，请保佑我吧……”的冲动。 呃……回过神来的伊赛娅眨了眨眼，对自己说，丫头，你入戏太深。 就在伊赛娅努力地将自己从幻想里拖出来的时候，vitalii已经演奏完毕。 不同于之前的喧闹，那一刻的台下，一片寂静。 vitalii只听见腕表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vitalii皱了皱眉。 不过寂静持续了不久。几秒钟后，台下响起了一波波的掌声，居然还夹杂着几声口哨声。就差没喊“安可”了…… 这就代表……顺利救场？ —————————————————————————————— 鉴于vitalii同学的“英雄之举”（观众的要求就是王道），老板大人当场拍板把vitalii升为正式的乐队成员，填补了维克多涅夫的空缺，当然，工资也是要往上抬的。 vitalii笑得眼睛弯弯，当然，在伸手接过装这厚厚一叠卢布的信封的时候也没忘记帮伊赛娅讨工作。 看，多有责任感的好青年：“老板呐，”说着把站在门边双手环胸的某人一把拽过来“我这次及时赶到这里多亏了这个朋友呢，她最近也在找工作，您看，是不是……”（说谎无罪……vitalii心中默念……）老板原本油光可鉴的额头上立刻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结，店里已经人满了啊，就算是少了vitalii一个服务员，剩下的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么一想，老板便支支吾吾地搪塞着：“可是，我们店里不缺人呢……” 谁知一抬头，正好瞄到vitalii的脸色，可能只有老板本人才记得那时vitalii的表情。反正他是被吓得连忙改口：“呃，不过人也不是很多，毕竟这位小姐是vitalii的朋友嘛，特殊人士当然要特殊对待，是吧，vitalii？那么，这样吧！这位小姐，呃……” “伊赛娅，”vitalii聪明的接过话茬。 “啊，对了，伊赛娅小姐，下次你就和vitalii一起来吧，做服务员的基本要求可以让vitalii给你解释。”老板掏出手绢抹了抹额上的汗。 他才没有这么笨，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服务员位置放弃vitalii这个金元宝——以他之见，按着刚才vitalii的脸色，如果不雇佣伊赛娅，连vitalii都会跟着走。这笔生意经他还是会算的。不过，这个小妮子倒是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居然可以让vitalii改变一贯看女生的眼神…… 老板不无八卦的想着，嗤嗤地笑了…… 另一边，vitalii眉开眼笑地拉着伊赛娅来到了刚才停车的地方。走到大门口，伊赛娅却猛地停下不走了，害得vitalii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开玩笑！这张脸如果毁了那vitalii的死忠亲卫团怎么办！）vitalii抬起眼，正欲发作，但是顺着伊赛娅呆滞的视线看过去，他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第五章 路痴 “你的车……刚刚是放在我边上的，没错吧……”vitalii打破了沉默——他不是不知道事实，可实在是不敢确定啊！ “恩。”伊赛娅微微点了点头，vitalii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可是…。。现在它不在了啊！那即是说……被偷了？ “看样子……是这样没错。”伊赛娅耸了耸肩。 “那……你怎么回家啊……”vitalii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 -——————————————————分割线———————————————— “喂，你家到底在哪里啊～”vitalii已经是第23次重复这个问题了，语气里已经有了“我很不耐烦”的味道——这可不能怪他。换了谁在同一个地方绕了十多次，后面还跟着一个生平遇到的最大的路痴都得不耐烦的吧…… “呃～好象是这里？”伊赛娅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她此刻万分庆幸自己遇到的是vitalii——他有足够的绅士风度和耐心，陪她在这里转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渐渐有不耐烦的意味。换了别人早就把她扔下来自己“开路走”了。 “小姐，这个方向我们走了5次了。” “那……是右边？” “3次。” “啊…。。。那是……。。” vitalii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见过路痴的，没见过这么路痴的。问题的重点在于……自己居然陪她耗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吃错药了。恩，一定是的。vitalii揉了揉他可怜的太阳穴：“你去给你奶奶打个电话吧，让她告诉你她家的位置，或者如果地方近就让她接你一下——你该不会连你奶奶家的电话都不记得吧？！”vitalii瞪了一下眼睛。顺便一提，他的最后一句话有明显的“你不知道就死定了。”的味道。纵使伊赛娅真不知道也没有那个胆子说“不”。 还好，路痴小姐还不至于忘记电话号码：“当然不会，”伊赛娅拍了拍胸脯。“你等我一下哦，我去打电话。” 看着伊赛娅冲向小卖部的身影，不知为何，vitalii极其想笑——这丫头和刚才在秘密花园插着腰训斥自己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嘛，真的是超有趣啊。单纯的让vitalii很不道德的想小小的恶魔一下。 正在“密谋”的时候，伊赛娅就回来了。“vitalii！我奶奶说她来接我！”她笑的样子简直像个小孩，天真烂漫的很。 “哦，那很好啊。那你自己在这里等吧，我先走咯。”终于可以走了，vitalii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是……我一个人会怕啊……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拜托，你说就说吧，别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别人好不好。vitalii自认对女生的眼泪一向没有抵抗力：“好啦……我答应你了……别哭啊！”“你说的哦，不许赖皮。”伊赛娅一听，立马把眼泪缩了回去——上帝！这女人变脸比音速还快。vitalii不禁在内心哀嚎道——那时的vitalii还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被这一招控制很久…… “vitalii，你知道刚才主持人报出你的名字的时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vitalii并没有注意到伊赛娅说话的时候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vitalii小小的翻了一个白眼。女生真是奇怪，老是让别人猜测她们在想什么，真是麻烦的紧——这是“情圣大人”尚巴蒂说的。女人心海底针啊。可怕的是女人还老是让男人去捞这根针，似乎很引以为乐似的，所有女人都这样的话那他们男人还活不活了，全去捞针算了。 “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为什么，这时的伊赛娅的声音听起来，既不是义愤填膺，也不是讽刺，更不是开朗的笑意，那种声音，低沉、哀愁、彷徨、无助。vitalii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子经历过的，远远不像她表面所体现的这么快乐和坚强。 “我对你一无所知，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几乎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你知道么，那时候我感觉到的不是不公平，而是被欺骗了。这种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但却是以前我感觉最深的。”一阵风把伊赛娅垂在两鬓的发丝托起，却遮挡不住她满目的哀愁。这一刻的她，卸下了伪装，像极一只破碎的、挂在树梢的小风筝，脆弱的让人心疼；又像一只被抛弃的洋娃娃，让vitalii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疼。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该怎么说？他最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是女孩子。 “没关系，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伊赛娅用手背蹭了蹭眼角。放下手的那一瞬间，她又开始全副武装：“是我自己想太多。这段故事现在还不适合告诉你，以后，以后等我想好怎么说的时候再说吧。” vitalii还想说什么，只听远远的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伊赛娅，你这孩子，找不着家也不知道早点来个电话。还不快过来。”“哦，我奶奶来了，再见吧。”以赛亚下意识的用两根手指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夹回耳背——她不知道，这个动作在vitalii的角度看来是多么妩媚。vitalii见她要走了，才慌忙的说：“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呃，做服务员的基本要求我还没告诉你呢。”“呵呵，我差点忘了。”伊赛娅吐了吐舌头俯身拿出了一只笔将电话号码留在了vitalii的手上。调皮的风将伊赛娅头上洗发露的味道吹到了vitalii的鼻子里，好香…… 伊赛娅写完号码抬起头，正好撞上vitalii微微脸红的表情，两人惊得迅速分开。 “我先走了。”vitalii跨上车子，简直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一路上的强风并没有让vitalii脸上的“火烧云”消退多少。直到进了家门viatlii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vitalii？回来啦，今天妈妈做了你喜欢的咖喱哦。诶？你的脸怎么了？好红啊，嘻嘻。”viatlii的妈妈从厨房里冒出头来，看到了儿子脸上难以揣测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来。自己这个儿子可不是容易害羞的主，脸这么红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待妈妈再次开口问，vitalii就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急忙转变话题：“妈，有没有人打电话找我？” 呼，看来套话无望，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尚巴蒂打了好几次来，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要紧的事？ vitalii走上楼，回到自己房间，抓起电话就按了一串数字，声音懒洋洋的：“尚巴蒂？找我什么事啊，一天来几个电话，出事儿了？” 电话那头的尚巴蒂可没vitalii这么镇定：“vitalii？你小子跑哪儿去鬼混了？该不会又去打工了吧？你这家伙可真是。你啊，又是第一名，今天金老头叫你上去领奖的时候横竖找不到你的人。你完蛋了，金老头这次真的发火了啦。他这次不管我怎么说都不把奖状给我，说是叫你自己去解释。你也是，金老头不是不知道你在外面兼职，但是你这次真的让金老头很下不来台知不知道？你高一学期末的时候就是这样，上次去比赛得奖的时候也是我帮你领证书，这次是金老头亲自颁奖，你还不在，你也……喂？喂？！”还不等他说完，vitalii就挂了电话。 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听尚巴蒂蘑菇，不就是摆平金老头么？至不至于这么夸张啊。金老头可是很喜欢他这个手风琴王子的…… 算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反正不用上班，最多去学校给金老头去赔个不是，金老头还会吃了他不成。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下楼吃饭！陪伊赛娅兜了大半天，vitalii这才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不过今天拿的一大袋的卢布可是非常受用啊～～vitalii暗爽不已。 嘿嘿，亲爱的咖喱～～我来了～～～ 第六章 再遇 m校的校长办公室里，一个头顶已经脱发脱完，却还是不甘心的用旁边的头发扫到中间的老头在做头部按摩——据说这样子做头发可以不用再脱。这是他太太从邻居那里问来的秘方，好像比较有效的样子。反正自己的头发已经脱得差不多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校长？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了一个彬彬有礼的女声。 “请进！”嗯哼，各位同志，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校长大人的应变能力——快速收好台上的一系列东西：小镜子一面，小梳子一把，还有小型生发膏一支被金老头瞬间哗啦啦扫到早已打开的抽屉里。末了抽了张纸巾擦擦手上的生发膏，摆了一个领导阶层专用pose，即双手手指交叉手肘支于桌面下巴搁在手背上，所有事情做完秘书小姐刚刚好开门进来。啧啧，他这个校长当年到底也是从学生过来的，想当年他在课堂上一边“用工”看小说一边留了第三只眼观察老师动向的时候他手下的娃娃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还是宝刀未老啊～ 秘书45度鞠躬问道：“校长先生。vitalii先生现在在门外。需要我叫他进来吗？”唉，如果这个秘书小姐不要总是这么毕恭毕敬的那会显得她有魅力的多，可惜了这么一个美女胚子——有时间他一定要提醒一下这个美女。金老头这么盘算着。 “好吧，叫他进来。”金老头觉得和vitalii交涉一次他就会多掉几根头发。这个小子以前领奖的时候让尚巴蒂代领也就算了。可是昨天……当着全校几千个学生的面，他在台上叫了半天的人硬是没找到vitalii。被告知的结果居然是vitalii出校门了！看着台下那些小娃娃想笑又不敢笑的太张扬的脸我们可敬的校长先生简直要抓狂了——太不给面子了！他小子平时不尊师重道，上课打瞌睡，翘课去打工等等这些他都既往不究了，居然让他这么尴尬！而且台下还坐着一串早就打好招呼要来参观m校的外宾（这才是重点吧，老头）！自从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上台表演紧张的尿裤子之后我们的校长大人还没这么尴尬过呢。这个vitalii到底还想让他开多少先例啊。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娃娃。 “vitalii，校长叫你进去。你啊，又做了什么让校长生气的事了？说话注意措辞，我看他这两天心情可糟糕的够呛。笑容多一点，这样子至少可以消掉他三分火气。”不要怀疑，这就是刚刚的45度秘书小姐，此刻的笑……要多魅惑有多魅惑，暗示了一大堆就差明示了，可vitalii却还是坚守“木头准则”：绝不动心，像秘书姐姐这种类型的女人少接触为妙。秘书姐姐顿时极度无奈，不过临走前还在vitalii的后背上摸了一把，赚到了，耶。上帝，给金老头看到这一幕估计得喷两缸血——他就这么没魅力？虽然头发掉的多了一点但人家还是很潇洒的嘛（校长自认为如此）。唉，美女也是色女的一种啊，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校长大人要节哀，要庆幸人家小秘书对你没兴趣，不然您老还不得回家跪搓衣板呐——如果给夫人发现的话，所以啊，这把年纪就乖乖的坐办公室吧，泡妞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校长：“我真的有这么老么……”照镜子去～）。 “好，遵命。”说话间自动自觉离秘书姐姐1米远，不给敌人第二次下手的机会。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么。vitalii想想都后怕，什么时候这个秘书姐姐才能像对待金老头那样对待自己啊……真羡慕金老头。vitalii用小脚趾都知道校长待会儿会说啥：“vitalii啊，不是我说你，不是我说你，念在你的成绩优秀，我已经对你翘课打工上课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这么对你已经够宽容了吧？而且你让我下不来台可以，但是你不能让我们学校下不来台啊，昨天台下坐了这么多前来参观的外宾，你让我们学校的面子往哪里摆啊。年轻人，凡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只想着自己啊……”南无阿弥陀佛。早知道这样出门的时候就顺手拿两卷棉花了——真是失策。 深呼吸1次，深呼吸2次……好！进去！ 开门的那一刻，某v笑容灿烂——跟谁学的？秘书姐姐呗，还能有谁啊——“校长先生，我进来了。” 校长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起身倒了一杯茶——完蛋了，连茶都上了，他得说多久啊。vitalii默默的为自己感到悲哀，窗外风光正好，鸟语花香，蓝天白云，芳草如茵，自己却得呆在这个小办公室里陪这个金老头蘑菇，像自己这种英姿逼人的美少年此刻应该在足球场上奔驰吸引无数少女眼球的。命苦啊，命苦。vitalii摇了摇头。 “vitalii，你摇什么头？我说的不对么？”金老头瞪起了绿豆眼，vitalii觉得两股寒风吹过自己的脖子。 “没有没有，校长您说得很对。校长的话如雷贯耳。我对校长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vitalii马上还魂背起了顺口溜。从小就听表哥对姑姑这么说，熏都熏熟了。 校长叹了口气：“vitalii啊，怎么连你也这样？恩？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没有认真听就直说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装也不装像点，校长在心里补了一句。 这次轮到vitalii喷血——金老头！你骗我！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就是修炼成这么老奸巨猾的么？教育局对你的淳淳教诲你都扔到银河系以外了啊！金老狐狸，你给我记住！喷血归喷血，训还是要听的，不然证书可没了——昨天碰巧来家里吃饭的姑姑听说自己“忘记”领证书简直激动的要跳“哈萨克舞”了，一番耳提面命后间接逼迫妈妈让自己今天过来。姑姑以前也是从事教育行业的，对荣誉重视之极，vitalii暗自叫苦——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姑姑啊？！（作者的错哈……） “vitalii啊，不是我说你，不是我说你，念在你的成绩优秀，我已经对你翘课打工上课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这么对你已经够宽容了吧？而且你让我下不来台可以，但是你不能让我们学校下不来台啊，昨天台下坐了这么多前来参观的外宾，你让我们学校的面子往哪里摆啊。年轻人，凡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只想着自己啊……”果然被他料中。呜呼，金老头就不能换一次台词啊，每次都换汤不换药的，说的人不累听的人可烦了。20min后，废话正式扯完。 “vitalii，其实，我有一个外孙女，比你小一岁，”恩？怎么扯到他外孙女了？不过这个话题新鲜哦，“我以前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总是想补偿她，但是她不肯听我的话，不过还好，这次她终于听她奶奶的劝，准备转学过来了。我这个外孙女啊，别的一技之长没有，手风琴弹的还算可以——不过绝对比不过你。我打算让她读你那个班，既然她不听我的话，我又不能辜负她妈妈的嘱托，那就只好拜托你平时多多照顾她了。”或许是因为金老头脸上似曾相识的落寞吧，他居然鬼使神差的点头了。 半分钟后vitalii才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巨大” 的错误——金老头一个人还不够啊？！再加上一个他的外孙女？还和自己同班？让不让人活了？会短阳寿的啊…… 而且金老头今天似乎打算不吓死vitalii不罢休。“我也叫她来了，你们最好先认识一下吧。哦，她来了。”有没有搞错啊？金老头居然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他到底对这个外孙女做过什么啊！（或者说他外孙女对他做了什么）怎么感觉……好像他是外孙女，门外的那个是外公？ 门开了，vitalii很及时的发挥自己的大嗓门：“伊……伊赛娅？你就是金老……不，校长的外孙女？！” 而对方受到的惊吓也不必vitalii轻多少，明眸圆瞪：“vitalii？怎么会是你啊！” 随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校长（外公）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他）会在这里？！” 而校长好似老神在在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诶？你们两个认识啊？好哇，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啊～”（男人之间的眼神交流：“vitalii，你小子动作很快啊。我还没介绍咧你就先下手了？”v：“我没有啊！天地良心～我怎么知道她是你外孙女啊。”） 哪只好心人来解释一下，这算是什么状况啊！ （作者制造的状况） 第七章 奇多的留宿 两个人坐在校长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他们两个撑得住是不假，校长可撑不住了。 “你们两个吃过午饭了吗？我可是饿了，要不要一块出去吃一顿？”金老头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谢谢！我们走了！”一听到金老头这句话两个人突然开始默契十足——同时跳起道谢出门。前后过程不到30秒，诺大的办公室里只留下金老头一个人，金老头困惑不已：“和我一起吃顿饭就这么恐怖么……”“嘎吱”一声，门又开了，一阵大风飞进室内，将金老头所剩无几的头发从“地中海地段”吹回了原来的位置。金老头恐慌之中看见一只修长的手伸到面前，拿走了放在桌上的一本红簿子，正欲发作，大喝一声“谁敢造次！”，只听vitalii乖巧的一声：“校长～证书我拿走了～不要忘记吃午饭。”顿时金老头就没了火气，心念，还是学生可爱啊～（这老头很好哄，对吧） 话说那两位在顺利逃出办公室以后双双依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呼～～～～”“呼，还好没被老头子逮住，不然得听他无穷无尽的说m校的光辉历史了，”伊赛娅庆幸不已。“是么？我只是讨厌和领导阶层一起吃饭，”viatlii还在喘气，伊赛娅却已经走到了几步以外对vitalii说：“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快点走？说不定下一秒他就出来了。”vitalii觉得有些窘——为什么每次和以赛亚在一起脑子和行动就会慢半拍。 一直走到校外，vitalii才想起来问：“伊赛娅？你是金老头的外孙女？”却被伊赛娅赏了两个卫生球。“老大，你很迟钝哦，这句话在十几分钟前就应该问过了吧。” “你，很讨厌你外公么？”vitalii小心翼翼的问道，上帝，看伊赛娅这个气势万一问得不是地方会被她挫骨扬灰也说不定啊。但是又不能不说话。 “讨厌？我恨他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他，妈妈也不会离开我。你看他现在一脸好人的模样，当年他把妈妈从爸爸的坟前拖走的时候可没这么仁慈啊。哼，他一定对你说想补偿我吧。他补偿的了么？”伊赛娅的反应并没有如vitalii所预料的那么激烈，相反，那种冷冰冰的语调和犀利的眼神让vitalii打了一个寒噤——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的眼中出现这样与年龄不相称的目光？如果说上一次道别的时候伊赛娅像一只挂在树梢摇摇欲坠的小风筝，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只全副武装的刺猬，即使是毫无感情的声音也伪装不了她的内心。“那，你为什么会答应他转学来我们学校呢？”vitalii好奇道。 “因为，我奶奶。”伊赛娅的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从我有意识以来，奶奶她，就给了我全世界最满最满的爱喔。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我都无所谓，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走都可以，我只要奶奶。只要是奶奶希望我做的，我都会去做。哪怕，答应那个臭老头来这个学校读书都可以，只要奶奶开心就好。” “那你为什么不一直和你奶奶一起住呢？你不是离不开她么？” 伊赛娅耸了耸肩：“舅妈他们说我他们那个城市教育程度比较好，所以我从小学的时候就去那里读书了，每年暑假才回来。现在臭老头说要我回来这里念大学，奶奶说我既然喜欢音乐就回来念大学好了。虽然说m校作为音乐学府而言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要不是为了奶奶在这里我才不回来呢。这次回来终于可以一直和奶奶在一起了。” vitalii听的兴趣正浓，都已经准备泪眼汪汪手绢一条的时候伊赛娅却停下不说了——差点犯和昨天同样的错误。“那你呢？你是老头子的得意门生我才意外咧。”迅速岔开话题，而vitalii也欣然跟着她换了话题。“我？我怎么知道啊。诶，我要去看奇多，你去不去？” 一听是猫，伊赛娅可来了兴致：“奇多？我去！当然要去。” vitalii一望手边的自行车就立刻后悔刚才的问句——伊赛娅，还没买新车啊……也就是说，还要再带这个路痴小姐跑一趟鱼店，接着去秘密花园。完蛋了…… “伊赛娅，你以后可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去看奇多啊。”既然说了要带她去，那就得做到，不过可不能再让她迷路了——vitalii无奈的说道。“诶？为什么！”天，居然还好意思问！“因为，你会迷路啊，小姐。” “也是啊，那么，以后你来接我不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迷路了。”伊赛娅倒是不在意。 可是，这一刻的vitalii觉得自己揽上了一个更大的烫手山芋…… ------------------------------------------秘密花园------------------------------------------------- 坐在草地上，看着埋头和鱼骨头奋战的奇多，伊赛娅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vitalii，你天天都来喂奇多么？”“不是啊，怎么可能天天来啊。”伊赛娅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奇怪：“那你没来的时候奇多吃什么啊？”vitalii顿觉心虚：“不知道……” “不知道？！难怪奇多这么瘦！你都没有好好喂它啊！为什么不把它带回家呢？”以赛亚觉得vitalii很不负责。 “我也不想啊，”vitalii的声音很委屈。“我妈妈不准我在家里养动物，她会过敏的。我遇到了它又不能不养，你让我怎么办啊。” “那你把奇多给我养好了！我们家就奶奶和我，平时很无聊，奇多来了一定会给我们增加不少乐趣的！好嘛，就把它交给我啦。” “可是……这样不合适吧。”vitalii还在犹豫。“奇多有可能不习惯啊……”好啦，其实是自己不想把奇多交给别人，vitalii在心里悄悄说，和奇多相处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都对它有些占有欲。 “哪里会！你看奇多很喜欢我啊！”vitalii看着躺在伊赛娅膝盖上的刚吃饱的滚来滚去的猫，突然很搞不懂，不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么，为什么这个小丫头会和伊赛娅这么亲啊。好啦好啦，他承认，自己有这么一点点嫉妒……为什么以赛亚才见过奇多没两次就顺利掳获了奇多哦…… “那，奇多可以寄放在我家了吧，”伊赛娅好不容易腾出嘴来问问题，“你看，你平时没有空天天来这里啊，那就不能保证奇多天天都可以吃饱了吧，放我家不是比较安全么，这样也不会再发生像上次一样的‘受伤’事件了啊。” 这么一说，vitalii还真没什么理由可以反对：“那么，奇多就麻烦你咯。” “怎么会麻烦！你以后还可以经常来看奇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里。”伊赛娅倒是很豪迈。 “我可以经常去么？你奶奶不会介意么？”vitalii显然很惊讶，一般女孩子都不会随便邀请刚认识不久的男孩子去自己家的吧，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脑子缺根经还是怎样。 “怎么会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伊赛娅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在太阳底下闪闪烁烁。 vitalii看得出了神。“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这句话不断回响在自己的耳边。这个场景，好像曾经出现过，在很多年以前，vitalii确信自己遇见过这个场景。却一时想不起来。 到底，是在哪里呢？ 第八章 vitalii的回忆倒带 ——————————回忆倒带之vitalii七岁—————————— “vitalii！你要去哪里啊！手风琴还没练完呢！快回来！”一个头发微微有点发白的男人追到二楼的阳台上，对着从窗户跃上正对面的树干紧接着娴熟落地的小男孩徒劳的叫着。 ok，各位，你们猜对了吗？这位阁下正是vitalii的外公大人。 “爸爸，您怎么了？是不是vitalii又给您添麻烦了？”身着春季式碎花长裙的vitalii妈妈走了过来，棕色的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束在一起，周身散发着一种飘渺的香气，好闻的紧。她将怀里抱着的一小摞尚未缝制完的衣服放在了屋内的转椅里——这是她准备给vitalii的惊喜，vitalii一直嚷嚷着说要妈妈给他做漂亮的春装，这回他一定很高兴。 “唉，还不是vitalii，又开溜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练呢？以他的天资是很适合练手风琴的呀。”vitalii的外公惋惜不已，这个小孙子是孙儿辈里面最有天赋的孩子，只要肯好好练习将来一定可以在手风琴方面有所建树甚至超越自己的，可是他就是贪玩啊。 “呵呵，爸爸您就随他去吧，越是逼他练他就越不想练。孩子么，总是贪玩的，现在正是孩子们玩的年纪啊，表哥表姐们都在玩耍，就他得练手风琴，凭他的个性才不乐意呢。再说了，他玩够了无聊了，自然就会回来了。”vitalii妈妈温和的笑着，双手反撑在围栏上面。她理解儿子的想法，可是爸爸就是喜欢培养小孩子练手风琴，按他的说法，越是疼爱的孩子就越要好好培养，可能这就是职业病吧，儿子和爸爸都不想得罪，还真是难办啊…… “你懂什么呢？”晶莹墨绿的瞳孔中反射出的是爸爸巨大眼镜下落寞的表情，他缓缓叹息道。“现在的vitalii是最适合练习的年龄，过了这个年龄就没这份灵气了啊。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灵气流失掉么？” 唉，真是不好办啊，看着爸爸离去的身影，vitalii妈妈不禁也担忧了起来。 vitalii对着站在窗口的爷爷扮了个鬼脸，然后转过头飞也似地跑掉。他不是不喜欢和爷爷一起练习——可他暂时不想管这么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起练习，玩才是第一宗旨。 vitalii迈开他的小腿飞快的跑起来。今天和伙伴们约好了要踢足球的。上次已经因为练手风琴耽误过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迟到了。正跑着，从边上的树丛里传出了一阵与环境不符的喧闹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弄得出这种动静的只有附件的那个孩子王。虽说vitalii不喜欢他，但是和他也没什么过节，所以从小到大基本上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等下就会犯了。 “不许！不许你们靠近这棵树！绝对不许！”似乎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vitalii紧急刹车。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这只臭鸽子刚刚在我的衣服上拉屎耶，我要修理它！”是附近的一个孩子王的口气。vitalii悄悄的从一棵树的后面探出头。正前方就是那个金色卷发及腰的女孩子，白色的蓬蓬裙加上一条粉红色的腰带，使得原本可爱的她看起来更像一个洋娃娃。她张开了双臂，挡在那棵最粗大的树的前面。娇小的身体和孩子王投在她身上的阴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vitalii顺着树杆向上看，在树枝最大的分叉处有一个鸟巢。巢里的小鸟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喳喳的叫着向那只稍大的白鸽讨食吃。那白鸽可没雏儿们这么自在了。它立在巢的边缘，两只小眼睛时刻警惕着下面的动向。 “吵死了！快点给我让开！”——事实上vitalii一直很好奇，这个孩子王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会长的这么胖呢？（读者如果要自行想像的话…恩…参考《哈利波特》里的达利同学）——孩子王一把将女孩推倒在地。转瞬间她变得满面尘土，白色的裙子也顿时面目全非。她挣扎着爬了起来，却在同时被孩子王的一帮手下抓住，动弹不得。 孩子王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想要独立爬上树——事实证明，他爬得上去，除非月亮永远升不起来（不过勇气可嘉，鼓掌）——恼羞成怒是必然的结果。女孩子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受对方的压制，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是谁说的，笑是个会传染的。她一笑，边上的一群小喽罗也笑得岔气。 “不准笑！”爬不上树的孩子王转过身来，企图将所有的怒气和怨气发泄在女孩的身上。 这个时候再不出手，就不是vitalii了。冲出去的时候，vitalii这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经常被叔叔伯伯们称赞的手脚“动作灵活”真正实践起来有多么方便。 他从隐蔽的树后面轻轻一闪，便到了女孩子的后面。趁着孩子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vitalii拽过女孩子的手就往反方向跑。可女孩却不领情，一边跑一边叫着：“鸽子！那些鸽子！！”跑着跑着眼泪珠子就开始冒了。原本可以轻松逃掉的路程，被她这么一弄根本没走多远。 真是麻烦。vitalii心里默念，漂亮的眉宇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m”型。“你就呆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看，也不要管。”几大步走回去。真的是是骑士精神泛滥了，不然vitalii可真不会管这种闲事。救了她就算了，居然还得搭救几只鸟。今天注定要迟到了——不，应该是注定要爽约了。 女孩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几分钟，十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她只知道，当那个救了自己，把自己的手腕抓的生疼的帅气男孩再度回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手臂上有几条血污，嘴角青了一块，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就更加是惨不忍睹了。“那些鸽子没事了。”这是见到男孩以来他说的第二句话。 她昂起头，因被土覆盖而微微变色的脸庞笑得很欢，水汪汪的蓝眼睛里有光在闪烁：“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vitalii被这个笑容震住好几秒。别过头去，该死，他觉得自己好像脸红了，嘟囔道：“vitalii。” “vitalii，vitalii……”女孩子饶有趣味的反复念叨着。“很好听哦，嘻嘻。vitalii……” vitalii觉得有点窘，回头道：“不要再重复了……”话音未落，只听女孩子浅浅的一声：“vitalii，你的伤口不包扎一下不觉疼么？” vitalii又呆了几秒。看看女孩，又碰碰手上的伤，猛地叫了一声：“好疼呀！”他果然痛神经迟钝。 哈哈哈哈……这时候，如果你路过边上，你就会看到一个身上沾满尘土且狂笑不止的女孩子和一个脸红得像西红柿，头上挂下三条黑线的男孩子。 数分钟后，vitalii小幅度挥动了一下手臂：“不疼了耶！你还真有两下子！” 女孩拍了拍手，毫不在意裙子没了一条边：“那是～”她还想继续说下去，vitalii突然满脸担心的看着脏脏的“绷带”，说了一句极煞风景的话：“不会，细菌感染吧……”这次换女孩“石化”了。 这个就叫，以牙还牙。这就算是让vitalii呆了两次的小小的代价吧。不高，不高。 “我要回家了。妈妈会找我的。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毫无预警的，女孩站了起来，两只和裙子半斤八两的小爪子狠狠拍打了两下衣服上的灰——呃，这样只会更脏吧。这件衣服报销了。——“再见。” vitalii出声叫住了她：“等一下！”他要说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单纯的想留住她。“你…我们……” 女孩停下来，转过身，看着vitalii：“你到底想说什么？” vitalii很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另一只小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那个……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橘红色的夕阳光照在女孩子的脸上，一口雪白的牙齿分外清晰：“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一阵风吹过来，她的金发飘飘扬扬。vitalii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关于洋娃娃的比喻。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已经是朋友了啊。 -——————————倒带结束————————————— 全部，都想起来了。 vitalii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飘动的云。脸上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怪不得，似曾相识呢。 第九章 假期 余下的假期大部分被两人在咖啡店的打工生活中用去。每天收工的时候，vitalii和伊赛娅总是以帮忙关店为名磨磨蹭蹭到最后。只要老板前脚一走，后脚vitalii就会钻到厨房里。 一会儿之后，就可以看到一头棕发某人在厨房门口左顾右盼。再次确定老板不在后，vitalii就会向伊赛娅展开一个大大的“奸”笑。待到他闪身出来，左右两手便赫然是双人份的咖啡以及当天卖剩下的蛋糕。 vitalii美其名曰：忙后偷闲。依然记得第一次看到vitalii连同“顺”出来的战利品们一起从厨房里溜出来的时候，伊赛娅瞪大了漂亮的蓝眸子。像极了奇多见了鱼。“你怎么弄到的！主厨(即老板娘)允许啊！” 不公平。每次自己想去厨房里找找有没有好吃的就会被那个欧巴桑老肥婆（其实本人并没有这么可怕，只是伊赛娅稍加渲染，切记切记）毫不留情的拎出来。虽然按理来说主厨已经下班了，但是如果她不想让别人接触食物的话那即便是老板都没办法。如此说来，只有一个可能性——厨师大人给了vitalii特权。为什么vitalii一出马就万事大吉啊。不过……这么说来，难道是被vitalii发现了自己喜欢去厨房才弄了这些吃的过来？ 伊赛娅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完全忘记眼前还有一个人。 “怎么？”vitalii难得俏皮的冲着伊赛娅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让伊赛娅不禁心生妒意——什么嘛，一个男人的眼睛放起电来居然比女人还厉害，真不愧是“妖孽”中的极品……“怀疑我的魅力？”伊赛娅马上狠狠摇头。 关于vitalii同学的魅力，连日来所见的一群大大小小的花痴冲上台去争相与演奏完毕的vitalii握手的场面已说明了一切。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不乏男性。这家伙果然是当明星的料。毕竟那种身在包围圈中依然处乱不惊的态度若真是与生俱来的，那便真的是天才。 以正常人的心理来说干“偷吃”这种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有小小的不安感。伊赛娅也不例外。一开始，对于老板及其他不能共同分享的员工也是存了这么点愧疚之心。但是到了后来当目睹了vitalii塞了一嘴蛋糕不停咀嚼的满足样，食欲便战胜了一切，伊赛娅也就心安理得的把那所剩无几的内疚心送到当铺里去了。 （插花：-----当铺-----以：愧疚心值几个钱？老板：对不起，小姐，你的分量太小，不值钱。） ----------------------------某日----------------------------- 当时，两人在吧台吃得正欢。席间正对那天的“头条新闻津津乐道。 话说，那天老板向一美女客人献殷勤，结果被“正好”从厨房出来的老板娘（即主厨）发现。接着老板娘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老板身后“轻轻地”撞了他一下，再下来就是老板手中端的“爱的咖啡”被一滴不剩的泼在了客人的衣服上——被甩巴掌是必然的结果…… 二人极其“凑巧”的目睹了那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幕（老板娘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为老板感到默哀哦～），不反复回味几遍实在是对不住他们的恶趣味啊。在vitalii再次模拟当时的情况时，冷不丁的，从背后生出了两只黑手，给正在消灭芝士蛋糕的二位一人附赠了一个“铁板爆栗”。 龇牙咧嘴的某人及某某人纷纷双手捂住后脑勺缓缓回头，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谁……”在最后一个音节即将落地时被吊在半空，负责伴奏的是四个眼珠子加两个下巴掉落的声音。 叭嗒。（嘎嘎嘎～乌鸦飞过叶子飘～） 老……板…… 刚刚还立志“此仇不报非君子”的vitalii和伊赛娅霎时间敛旗息鼓，一左一右站在老板的面前聆听训诫，低眉顺眼的完全就是乖宝宝两个——vitalii想发挥一下口才辩白都不行，人证物证俱在，不给老板大大开除就哈里路亚了。只但愿开除时可把卢布门尽数取回……（莲：嗷！财迷v～踹～） 怀着不同心思的两人顿时感觉到各自其中一只耳朵火辣辣的烧。 “我就说依你们两个的性格怎么会这么乖帮我关店，原来是躲在这里‘摸鱼’啊。要不是我把钥匙忘在了这里回来拿还不知道咧！哼哼，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vitalii和伊赛娅极其默契的对望了一眼，觉得自己应该为呼啦啦飞走的卢布们超度一下以示歉意。 “你们干这种好事居然不加我一份！太不够意思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板啊！你们说！该怎么办！”老板眉毛高挑，摆明了给你们两个小鬼‘反省’的机会。 吓？他们俩的耳朵没问题吧？不过看情形确实没问题…… 两人再次对望三秒。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某老板就看到一黑一白两道影子以光速向厨房移动。 从那天以后，“忙后偷闲”的时间很自然的就变成三人茶会了。 席间，三人玩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主题是“想干的事情”。 酒瓶滴溜溜的转，瓶口对准了老板。 老板红着脸，在两人‘你非说不可’的眼神中极其无奈的开口。 “呃，我想在适当的时候把店交给比较可靠的人打理……然后…。。带你们老板娘做一次环球旅行。”老板露出了一脸的憧憬，“从年轻的时候她就跟着我一直东奔西跑，现在到了中年还陪我实现自己开一个咖啡店的梦想。我却一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以后有空了总该让她的梦应验一下吧。” 好浪漫呢，伊赛娅想。 不怪得老板娘这么重视这家店，不允许任何闪失，原来是在守卫老板的梦想啊。 像他们两个一样，和心爱的人一起奋斗至老，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自己，还能不能这么幸福呢。 当伊赛娅陷入沉思的时候，酒瓶再次开始转动。 这次轮到vitalii。 “妈妈总是在给别人设计衣服，却很少给自己添置新衣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妈妈做条独一无二的裙子，还有，我外公老嘟囔那手风琴音色不好了，又不肯买新的，到时候我想买个新的给他做生日礼物。” 自从七岁那年父母离异后，母亲就独立抚养自己。 倔强的母亲断绝了与父亲家一切的联系，甚至不肯接受父亲那里的任何补偿。就算是最初住在外公家里的时候也从不多问外公拿一分钱。这一切的努力，vitalii都看在眼里。 直到现在，母亲和自己的一切费用都是母亲靠着她出色的设计赚来的——包括他们目前住的小别墅也是一样。但是他太少看到母亲买新布料为自己制作衣服了。从小在母亲的缝纫室长大，vitalii自然也是耳熏目染。为母亲设计一件裙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自己目前的工资也仅够日常的开销，最多也只能做到不给母亲添麻烦。现在还要加上想给外公买手风琴做生日礼物，唉…。。 当vitalii的声音把伊赛娅从遐想里拉回来时，伊赛娅才发现，只剩自己没说了。 可是，自己的想干的事情……只是和奶奶一起快乐的生活下去。 这样，算不算是奢望呢？ 第十章 卡赛琳 就算是打工时间还是有休假的。 从前，闲着没事的时候vitalii就喜欢载着奇多在b城到处晃荡。现在，车后座得再加上路痴小姐。 自从车子被偷以后，伊赛娅就没有买新车子。 不过，有vitalii这种车技极好的b城活地图，新车子不买也罢。 vitalii也逐渐适应了后座有她的分量。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女孩子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而这种温柔的对待连他本人都没有发现——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就像在这种炎热的日子里，相较于出门玩，他们更乐意呆在伊赛娅的家里乘凉。 所以，在奇多正式留宿伊赛娅家一个礼拜以后的假期，vitalii去玩。 奇多老远就听到了vitalii的车铃声，撒开刚痊愈的脚爪子就冲了过来。 vitalii欣喜的认为这是奇多思念主人的表现。 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只理解了其中一半的意思。 奇多思念的是车前篮内的饭盒：重点是里面的红烧鱼。 小没良心的。vitalii的表情如是说道。 故意不打开盒盖，看着奇多绕着饭盒转来转去的干着急，vitalii有一点小小的报复的快感。怎料被伊赛娅尽收眼底。 看着vitalii一脸：“你自便。”的表情奇多便知vitalii无意打开饭盒。秉持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信念加上多年经验，奇多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打开了盒子。正欲开动，一只修长的手从空中掠过，待奇多再看，饭盒已在其手心。 一人一猫四只绿眼看向来者。 伊赛娅。 看着奇多极憋屈的表情，两个人类默契地击掌。耶。 果真是独一无二的恶趣味。 就在这时，伊赛娅的奶奶端着一大盘的美味出现在厨房门口。 用vitalii的话来说，伊赛娅奶奶的手艺绝对不是普通的赞。赞到了让他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打那以后吃完点心vitalii都会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帮以赛亚奶奶打扫。边干活边聊天。混得熟了以后，vitalii便跟着伊赛娅叫“奶奶”。某人天生巧嘴，一声声的“奶奶”把老太太逗得乐得不行。这一老一少从厨房里传来的阵阵笑声让伊赛娅和奇多着实吃醋。 伊赛娅瘪着嘴损vitalii，说他立志要当居家好男人。 vitalii被她那独特的口气和眼神逗得躺在地上笑着打滚，肚子快抽筋了都停不下来。 往往在这种时候就会一只飞枕砸过来，正中把心。接下来就会开始枕头大战。 有一次玩得累了，vitalii就把伊赛娅无意间遗忘在茶几上的相册拿出来看。 逐渐觉得奇怪。 为什么，几大本相簿里居然独独没有她七岁以前的照片呢？ 为什么相簿中的人物只锁定在伊赛娅和她的奶奶？ 关于伊赛娅的父母和她七岁以前的记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 是自己太多疑了吗？ 转过身，vitalii朝着以赛亚扬起手中的相簿：“伊赛娅，为什么这里没有你七岁以前的照片呢？” 站在厨房门口逗弄奇多的伊赛娅并没有动作，没听到吗？ 在vitalii准备再次开口问的时候，却被伊赛娅的奶奶打断了。 “伊赛娅！我的茶炊坏了！去街口的那个杂货店帮我买一个新的！” 伊赛娅应声出门。 喀嗒。 房子里只听vitalii小而清晰的话语：“奶奶，您又这样。” 是的，每次vitalii试图问伊赛娅的家人之类的问题时，老奶奶总是以不同的借口把伊赛娅支开。 “在她七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奶奶背着光，看不清她的表情。 vitalii觉得，这是祖孙两不愿提及的往事。 可是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奶奶，可以告诉我吗？” 沉默。客厅里满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么，我只好自己去问伊赛娅了。” “不！不要问她！”奶奶突然显得很激动，从厨房门口冲向vitalii。却在茶几边一个踉跄，正好被vitalii牢牢扶住。“不要……问她啊……” “那么，请您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作为伊赛娅的朋友，我必须知道一些我才能更好的避免哪些该问，那些不该问。不是吗？” 良久，伊赛娅的奶奶才缓缓开口。 而她接下来说的，却是任vitalii想象力再丰富也难以想象得到的。 伊赛娅并不是独生子女。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卡赛琳。 伊赛娅的性格比较温和，而卡赛琳却相对男孩子气一些。 她们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儿子，是全国警察局总署重案调查组的队长。母亲则是全职的家庭主妇。 父慈母爱，双胞胎又很乖巧，米凯尔一家可以说是其乐融融。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小两姐妹七岁的那一年。 当时，米凯尔领队的小队正好铲除了一个在当时叱咤国际的贩毒集团。 虽然在围剿时唯一被抓到的集团头目在开庭审判之前自杀于狱中，在场的其他团员则被当场击毙，但是警察局还是看在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破例放了米凯尔几天假期，让他回家休息调整。 假期适逢双胞胎生日。午饭后，拍完了生日纪念照，两个孩子出门玩耍。 她永远忘记不了，那天，是她亲手给孩子们洗的头，是她亲手给孩子们穿上的蓬蓬裙，是她亲手给孩子们系上了粉红色的缎带。 怎知傍晚时分竟只有以赛亚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卡赛琳不见了。 伊赛娅说，有几个长得很可怕的叔叔抓住她们。 她逃走了，卡赛琳却没有。 届时，警察局局长打电话来。贩毒集团的余党给警察局打了威胁电话，若米凯尔在二十四小时内赶不到邻市用他自己换回卡赛琳，卡赛琳就会没命。而且，只准他一个人去。 米凯尔拒绝了所有队友的陪同，坚持自己单独前往。虽然他知道队友们个个隐蔽技术都是一流，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想自己解决。 也许，他不让队友跟着是正确的。 他搭乘那一班开往邻市的车，只有他坐的那一节车厢，在他上车后的十几分钟内，爆炸。 那节车厢，所有的人，无一生还。 事后查出是有人蓄意安装了炸弹，出自何人之手不说自明。 打那以后，便再也没听到过任何卡赛琳或者那帮歹徒的消息。 尽管米凯尔一家强忍着米凯尔先生死去的悲痛满世界地寻找，还是没有任何的回音。 警察局也一筹莫展。 卡赛琳和歹徒们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伊赛娅的妈妈的精神状况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只知道一天又一天的呆在伊赛娅爸爸的墓前。 每天不吃不喝，只是眼神迷离地望着墓发呆。有时候涕泗横流，有时又哈哈大笑。 偶尔见到伊赛娅，就拽着她的手不停的摇着，说着，卡赛琳，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妈妈好想你啊……卡赛琳，你知道吗？爸爸死了，爸爸他死了…… 每每这时，伊赛娅的外公怕吓着她，就会把伊赛娅带走，身后却源源不断的传来她妈妈的哭泣声，卡赛琳，妈妈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走呢…… 观者心酸，闻者落泪。 此后伊赛娅的话越来越少，笑容，更谈不上了。很久以后伊赛娅的奶奶才知道，以赛亚总是不断的自责。自责为什么当时被带走的不是自己。她觉得自己害了妹妹，还害了爸爸和妈妈。她想，如果当时自己不和妹妹出去玩，也许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直到有一天，伊赛娅的外公再也看不过去，便强行把伊赛娅的妈妈拉离了坟头。据说是送进了精神病医院。从那次以后，伊赛娅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 从这时开始，伊赛娅就再也不理她的外公了。似乎心里只剩下母亲被剥夺的仇恨。 即便是母亲把她当成妹妹的替身，可是能见到母亲仍然是好的啊！ 两个月后，传来了伊赛娅妈妈的死讯。她走了，走得很平静，走的时候手中还紧紧攥着胸口的袖珍型相框挂坠，里面，是米凯尔一家的全家福。 伊赛娅穿着小小的黑色丧服，面无表情的站在父母合葬的坟头。 坟前，只有父母在那黑白的照片上笑得灿烂。 与此同时，伊赛娅的奶奶和外公承受了同时失去儿子女儿还有一个孙女的巨大痛苦。 尽管如此，伊赛娅还是得长大的。两个老人都不忍心让伊赛娅永远沉浸在这个环境中，生怕会让她触景生情，于是在卡赛琳失踪一年以后，将伊赛娅送到了她姑姑所在的城市。一开始两年回来一次，后来回来的次数逐年增加。 今年，他们认为伊赛娅是时候回来了。毕竟这里有以赛亚的外公担任校长的大学，无论是对她的学习还是未来都有好处。只不过大家仍然小心翼翼的不去提及这段往事。甚至连家里的摆设都剔除了和那段回忆有关的任何线索。相册，便是一个例子。 说到这里，伊赛娅的奶奶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所以，vitalii。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情，是请你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除非伊赛娅肯自己告诉你。 不然，请你不要再问了。这等于在揭开伊赛娅的伤疤啊！ vitalii的眼神呆滞了。他从未想过在他面前语笑嫣然的伊赛娅会有这样的过往。 那么，便不怪得她偶尔会露出这么沧桑而悲凉的表情了。 突然，vitalii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了神。 奶奶。 恩？ 当时……伊赛娅回来的时候……衣服有破损吗？ 诧异。没有啊，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曾经……我以为……她一直是这么的快乐、开朗…… 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我希望你明白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由我告诉你，总比由你的好奇心逼伊赛娅说出好吧。她，花了太久的时间遗忘。无论是我，还是她的外公都不希望她再次沉浸在那段回忆里。我认为你是个可靠的孩子，所以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好吧，我会的。 vitalii缓缓走向门。奇多在他的脚边转啊转，想知道为何主人的心情不好。可是好像它再努力都没什么用。 轻轻将门掩好，轻轻扶着脚踏车走。 在拐角处，发现了伊赛娅。蹲在地上的伊赛娅。金色的刘海散乱的披散在额前，vitalii又看不清她的表情了。 故作开朗的说，伊赛娅，你怎么在这里？奶奶叫你买的茶炊呢？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哦。 没有办法的。他只能这么快速跨上车子。在听完了那一段故事以后，他不认为自己还有足够的好心态面对她。好吧，就当作自己在逃避好了。 vitalii。伊赛娅站起身，抬头。 奶奶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恩？vitalii开始装憨。没有啊？我真的有事情，要先回家嘛。 不要骗我！我听到了！女孩愤怒的咆哮。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我都听到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自以为在做对我好的事情……为什么啊…… 发狂的她，声音渐渐减小，瘦弱的身子倚靠着墙慢慢的下蹲，下蹲，下蹲。恢复到vitalii刚刚看到她的时候的姿势。轻轻的啜泣。 vitalii只能照样蹲在她旁边。他不能打破这沉寂，或者说，他办不到。 只听得以赛亚如耳语般细微的声音在轻轻的叙说。 vitalii…… 嗯。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以赛亚止住眼泪，甩头，发丝便飘回了头顶。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再多告诉你一些也无妨。 当时，那些坏人是先抓住我的。卡赛琳本来可以逃走。可是因为我落在了后面呼救，所以她才倒回来救我的。她的小手，就这么抓住坏人的手臂，然后张开嘴狠狠地朝着那手臂咬了下去，坏人这才吃痛的放开了我。 我被摔在地上，然后又马上爬起来逃跑，他们的其他人都早就回到了车子上，看到那一幕便慌忙出来制止乱动不止的卡赛琳。而我，乘乱逃走了。连头也不敢回。比一个战场上的逃兵还懦弱。 就这样，再也没有看见卡赛琳了。 vitalii，我是不是很卑鄙？居然只顾着自己逃走，而当时逃走的那一刹那，我居然还在庆幸。如果我当时没有呼救，如果我当时没有逃走，如果我当时和卡赛琳一样倒回去救她，也许她就不会被抓住，或者至少是我们一起被抓住，如果我那么做了，或许爸爸就不会死，妈妈就不会疯掉。 是我，亲手毁了我的家，亲手杀了我的家人。伊赛娅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我是凶手啊！可是……奶奶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从来都不……我好怕啊，怕对奶奶说了这些以后我就再也得不到她的爱。 你看，我就是这么自私的女孩子。即便是失去了妹妹和父母，我还只是想着自己。 vitalii，你听了这些会讨厌我也无所谓。 这样卑鄙、没用、自私的我，已经身在地狱。没有资格再得到幸福了。虽然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不过，你不会再关心我了。知道我是这样的孩子以后，谁都不会再喜欢我了。 就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啊…… 不会的，以赛亚。我不会讨厌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vitalii的嘴咧得很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何况，你只是和卡赛琳失散罢了，没有任何迹象说她已经死了啊。所以，不要丧失希望啊。以前，你只有一个人，但是现在，有我在呢。 伊赛娅抬起头。 沐浴在阳光中的vitalii，褐色的短发被描了华丽的边，从发梢一直消散不见。如同一个守护天使，展开雪白的双翼，宽容地接受心灵如此的她。 哪怕是暂时的；哪怕这个男孩只是一个纯洁易碎的梦；哪怕，这一梦醒来再怎么痛苦。 对不起，卡赛琳，请让我再任性一次。 这个朋友，我舍不得丢弃啊…… 第十一章 父亲 告别了伊赛娅，vitalii跨上了自行车，疯了一般地向城内最大的图书馆骑去，全然不顾得路上那几个由于小孩子们恶作剧扔在地上阻碍行人骑车的石块带来的硌碰。 他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依稀记得的。 十年前，听母亲在早餐桌前说起过。就在b城，一个女孩被贩毒集团绑走，她的父亲在前去解救女儿的途中遇害身亡。那段日子，vitalii还一度因这件事情被母亲和外婆禁足，他为了争取自由还闹了好一整子的别扭。 这么一想起来，禁足的日子真的似乎是在遇见那个小女孩以后。 在记忆中，当时那个女孩确实是为了给自己包扎伤口而把裙子扯下了一条边的。 而伊赛娅回家时裙子完好无损。这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该不会，自己当年遇到的，不是伊赛娅，是卡赛琳？！ 如果，那个小女孩真的是卡赛琳，那么…… 事实上，就连vitalii自己也不知道“那么”什么。 他只是凭直觉想，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件事情。 但是，仅仅是因为，卡赛琳是伊赛娅的妹妹么？ 等到vitalii停在了图书馆门口调整呼吸时，已经快闭馆了。 没有功夫管这么多，vitalii就顺手把来不及锁上的车子扔在了路边。 他来，是为了查十年前的报纸。 这件事情，在当时应该很轰动。报纸上是绝对有报道的。 他只是需要确定，伊赛娅姐妹是不是真的是这件事情的主角。 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vitalii，这次的事，真的没有这么简单。 两条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台阶，空旷的大厅里充斥了他急促的脚步声。被清洁人员擦到洁白得闪闪发光的大理石地板映衬着少年焦急的面庞。几滴汗随着大幅度的动作从额上滑到他的鼻尖汇聚，然后不甘心的掉在地板上，打出一朵不小的汗花。 蹬蹬蹬，蹬蹬。 冲到登记处的时候正好看到准备下班的管理员菲娜。 vitalii经常来这个图书馆借读音乐资料，所以跟菲娜很熟。 不禁庆幸道，还好今天是她值班，否则不知道还要多费多少唇舌。 菲娜原本是很不满这个点还有人来妨碍自己下班的。但是一抬头看到是vitalii，便还是很和气的说：“vitalii，今天不行哦。有什么资料要查就明天再说吧。我要下班了呢。”“抱歉，就耽搁你一小会儿，我真的有急事要查啊。”vitalii一听菲娜这么说就着了急，也顾不得擦额上的汗，干涩的嘴唇迅速的一张一合。湿漉漉的衬衫只消轻轻地贴在他的身上，一身的完美肌肉线条就尽显无遗。 “呃……好吧。你要查哪一部分的音乐资料？”不忍心再拒绝。因为就在刚才看到他的那一刻，菲娜的眼球就已经向现实妥协了。 毕竟是vitalii。毕竟这是女子的本性。毕竟，如此优秀的少年已经是属于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拒绝的类型。 “不。今天不查音乐资料。我来是要查十年前的《b城日报》。” “十年前的？好吧。这边走。”尽管菲娜很奇怪，但是她还是没问出口。 为什么，都是查十年前？ “咳咳。”vitalii在菲娜的身后用一只袖子掩住口鼻，狠狠地挥了挥手，却令这些该死的灰尘更加放肆。 胶质们飞舞在空气中，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分外清晰。vitalii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细小的线从空中一直到落地的过程。 就算自己没有洁癖，还是微微地皱了皱眉。 想到自己正在呼吸这种空气，还是会有点恶心。 就权当是他的自欺欺人好了，毕竟看不到的时候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却好似第一次发现它们的存在。 随着菲娜的手指一点点向书架的尽头移动，一段沉淀在岁月里的过往也正在慢慢地裸露在阳光的审视下…… ----------------------------------------------------------------------------------- “1985，1986，1987……找到了，1988全年份的《b城日报》都在这里。先说好了，vitalii。我这次可是破格让你查阅的，按规矩办事的话现在早就过了借阅时间了。你看完可得帮我放回去。我现在去整理东西，你慢慢看。” 道了谢。vitalii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摊开那一年份的报纸。挨个看上面的头版。 恩？突然，他瞄到了一句话。 “警察局总署重案组队长惨遭暗杀，七岁幼女被绑架”。对了！应该就是这个！ vitalii抹了把脸上的污渍，就着室外投进的所剩无几的阳光，一点一点地看着手中泛黄的纸张上那些略略模糊不清的字迹。 “1988年12月26日俄罗斯警察局总署的重案调查组队长伊万•；米凯尔先生的七岁幼女卡赛琳，于昨天下午遭人绑架，警方已确定犯罪嫌疑人为日前被剿灭的一犯罪组织之余党……米凯尔先生在昨日凌晨前往c城解救女儿的途中不幸在列车上被该组织暗杀，该列车车厢爆炸，医护人员判定，米凯尔先生当场死亡，犯罪嫌疑人以及被挟持的卡赛琳小姐全部失踪……卡赛琳昨日和她的双胞胎姐姐刚满7岁……现应家属要求将卡赛琳小姐列为失踪人士，附照片一张。知情者请与警察局联系，被害人家属允诺重金酬谢……” vitalii顺着标识往下看。 千真万确。 哪怕是墨迹已经被岁月磨损，在灰尘的掩盖下模糊不清，他还是可以认得出来。 打着卷的头发，可爱的圆脸蛋和蓬蓬裙，的的确确就是卡赛琳和伊赛娅的最后一张合照。 拍这张照片时，两姐妹的笑容夺目的可爱。又有谁可以预料到，仅仅是几个小时以后，就发生了如此的惨剧？ 他不得不用手撑住地面才能看下去。 就在那一版报纸的角落，他注意到一行小字和一张熟悉的人脸图片。 “10月时被伊万•；米凯尔队长逮捕的贩毒集团头目费迦•；斯科弗尔卓夫已于日前在b城监狱中自杀……据知情者称，该团余党曾威胁警方交还他们的头目，而警方未与理睬……目前警方初步判定此事件正是该贩毒集团余党对米凯尔及其家人下手之主要原因……” 费迦•；斯科弗尔卓夫。 vitalii的眼和手就这么僵在那里。 …… 爸爸。 这个组织的头目，居然是自己的爸爸。 多么奇妙的讽刺。 难怪，十年前的新年、父母离婚以后就再也没见过爸爸。 难怪，妈妈对自己说，爸爸去了别的国家。许是有了新的家庭，不想再与他们联系。 难怪，外公他们不允许自己提起父亲，一提也只会搪塞自己。 原来，他去的不是国外，而是天堂。 不。也许应该说，他是去了地狱？ vitalii就像被人从后脑勺打了一懵棍，目光迷离在飘忽不定的空气中，最终定格在某个点。 爸爸……伊赛娅……卡赛琳……伊赛娅的爸爸……妈妈…… 这些名词在他的脑子里飞速的运转。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停止这种超负荷的大脑运作。 他好乱，乱得没法理清楚头绪。 怎么会？！ 自己的爸爸居然是贩毒集团的头目？这么说来，其实是自己的爸爸间接害死了伊赛娅的父亲？！ 怪不得，一直有一个什么声音对自己说，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 原来，所谓的“有关”就是这样么。 他，还怎么去面对伊赛娅？ 若是她知道，他，竟是她仇人的儿子。 他没法想象伊赛娅知道真相以后的表情。 他的父亲才是，毁了伊赛娅一家的罪魁祸首。可是，伊赛娅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一直内疚到了现在。 vitalii觉得自己的脑神经好像被人缠在一起绞来绞去。 乱，且痛着。 神志混乱的vitalii机械的拖着双腿走到门口，出神的他甚至完全注意不到在背后高声叫着他的管理员菲娜。 “vitalii！vitalii！”菲娜跑到他的身边，惊诧这个一贯做事认真严谨的男孩怎么会放下散乱一地的报纸就这么出来。 被菲娜拍了拍肩膀，vitalii才回过神来，不过这时他已经没有寒暄的心情了。 “菲娜，不好意思。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可以麻烦你帮我整理么？”vitalii努力地从嘴角扯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嘴角挂着的却全是疲倦。 此刻的vitalii，倦得让人心疼，不忍直视。 “好的，当然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这两天总是有人来借阅十年前的报纸啊？”菲娜很爽快地答应了，同时还不小心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vitalii的眼睛突然射出了一道寒光，一把抓住菲娜的手臂，倘若他留长了指甲绝对可以嵌进菲娜的肉里：“你说什么？还有人来借阅么？” “是……是啊，”菲娜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就昨天，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也来借过。我看她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吧。是用一个老太太的身份证来登记的，好象是叫伊赛娅什么的。呃……vitalii……请问你可以放开了么？很痛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vitalii眼中的光就这么渐渐地黯下去，直至完全熄灭。缓缓跨出图书馆的大门。 原来如此。 她已经知道了呢。 只是还不知道自己是费迦•；斯科弗尔卓夫的儿子吧。 该……怎么告诉她呢？ vitalii扶着自行车，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似乎，连影子也沉重起来，随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拉长，在四合的暮色中渐渐淡去。 第十二章 离别? 伊赛娅隐隐觉得事情有蹊跷。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vitalii在下午茶时间突然问自己有关于费迦•；斯科弗尔卓夫和当年的那件事情。说着说着，她不禁发了火，盛怒之余，居然瞥到了vitalii眼角的一抹忧愁。当时看起来好像是vitalii只是为了她而担心，现在看起来好像vitalii担心的不只是这样。 那天以后，他就跟之前有点不大一样了。 她有点粗心，但神经不至于大条到连这么明显的变化都捕捉不到。 例如，他答应了教自己调制那些之前已苦苦要求数日未果的鸡尾酒（据说vitalii是由老板亲手教导的）。 例如，虽然他还是照常接送自己，但是一路上的话少了很多。 例如，现在自己再从后面蒙住他的眼睛，他不会再跳起来回掐自己，而是轻轻地拨开自己的手，红着脸说一句“别闹了”就转身躲掉。 例如，如今跟他说话他不仅有一搭没一搭，而且还常常避开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坦坦荡荡的直视，毫无隐瞒。 种种异常让她觉得莫名的不安。那种不安，就好像在提示她，vitalii将会因为什么事情远离她。和卡赛琳一样。和爸爸妈妈一样。 她不要。 然而，最让人奇怪的是，vitalii最近常常喜欢从后面突然叫住自己，问他什么事情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就像现在。 “伊赛娅……”vitalii在她后面推着车，小声说道：“如果……如果我说……” 伊赛娅早就快被这种憋死人的对白折磨得要抓狂了，试想每天都有一个人在你身边欲言又止还不肯说明原委的谁受得了啊。就算是伊赛娅善于忍耐也还是有底线的。 “你要说什么？快点说啊。” “算了，没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好了。”摇摇头，vitalii加快了推车的速度，很快超到了伊赛娅的前面。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本来准备跨上车子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力害得差点亲吻大地母亲。尽管理智上知道是虚惊一场，但是2秒之后vitalii的背脊出于人类的本能还是渗出一小片冷汗。 “vitalii，你给我站住！”扭头，他发现了阻力的来源——伊赛娅的两只手死死地拽住了车后座，脚后跟在草地上蹭出好远。不免有些气恼。她怎么能这么做？要叫住自己就直说啊，万一受伤了怎么办？这个不用大脑思考的傻女人。 “你要做什么？”虽然是质问，口气却是不加掩饰的关怀。确定她没事，vitalii又继续往前走，一边却用耳朵悄悄留意伊赛娅有没有跟上来。 她不是傻女人么？这种细节性问题她才不会注意呢。她只觉得vitalii在忽视她。这种被漠视不见的感觉让她非常非常不爽。 “我才想问你你想要做什么呢！”伊赛娅的火气大了去了，一路小跑地追在vitalii的身后继续问，“为什么每次说话都只说一半？告诉我，vitalii，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说啊！” “没事。”vitalii的脸色已经变成铁青了。这个女人干嘛一定要问！知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啊。 “骗人，明明就是有事。你为什么不说？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啊！”伊赛娅真的不耐烦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可是却马上被vitalii甩掉，伴随着那用力的一甩而来的是他的一句厉喝：“我都跟你说了没事！”vitalii毕竟是练过的，这么猛地一吼出来的，分贝绝对比她强劲好几倍，也着实把伊赛娅吓了一跳。想不到平时如此温文儒雅的vitalii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伊赛娅狠命的咬住下唇，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本能。和卡赛琳一样，总是习惯在悲伤不安的时候这么做。尽管，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这个动作了。 那两瓣本来就干涩的唇给她这么一咬倒像是要流出血来。 她没办法，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不知为何，vitalii的这特殊的一吼居然触动了她近年来已逐渐遗忘的情感。 她觉得……很委屈。 原来，自己还是有情感波动的，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已经随着家人的离去而冰封。一直以来，除了奶奶，没有人可以在伊赛娅的心里享有触动她情感的这个特权。可是vitalii却在不知不觉中办到了。 vitalii啊vitalii，你到底还要从我这里夺走多少特殊的权利？ 说实话，其实vitalii吼完了以后马上就后悔了。会这么问不是伊赛娅的错。自己这几天的态度确实耐人寻味。但是，她要自己怎么说出口，自己正是那个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毁了她家庭的男人的儿子？！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么想，想让这段往事永远乘风而去，不再回来。可是现实逼得自己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孩。 他一时难以分辨，此刻心中的情愫，当真只属于一种愧疚么？貌似还有一丝丝因她而产生的疼痛。墨绿的瞳就这般凝视着伊赛娅。 她在这一双眼中读到了从那墨绿中流泻出来的哀婉、留恋和决绝。仿佛他知道，有一些什么话一旦说出来，自己就会立刻离他而去。 那些情感同样使她想问却不敢再问。 好吧，既然他不愿说，那就不要问好了。 …… “你还好吧？” “还好。” “我们，走吧？” “恩，走吧。” -------------------------------------------------------------------------------------- “今天教你做alexander（亚历山大），这种酒的白兰地成分有点多，偏烈。口感不错，但是女孩子要慢慢喝。喏，像这样子，先放几块冰，然后把白兰地倒满调酒壶的二分之一，接着把咖啡利口酒和鲜奶油分别放剩下部分的二分之一进来，当然你也可以看自己喜好啦……现在开始摇匀……伊赛娅，伊赛娅？”vitalii兀自说得很开心，可是旁边的伊赛娅却连调酒壶都没动一下。 “伊赛娅？你怎么发呆了？冰块都化了。我去帮你拿新的，等一下啊。”发觉是那种令自己窒息的气氛，vitalii连忙找话题准备逃开。他预计得到伊赛娅还会问自己那个问题。每次她有什么要问的时候都是这种气氛。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即便是做鸵鸟，他也想逃避这一时。慌忙之中，怀揣的某物无声的掉落，被一只素白的手拾起。 尘埃落地。 “vitalii，我想，我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伊赛娅瞪着手中的那方巴掌的卡片，对着回过头来的vitalii缓缓扬起。 那个……那个是！ 无意间瞥见那张卡，顿时大惊失色的vitalii冲过去要夺回，却被伊赛娅一个闪身躲掉。 几乎跪倒在地的vitalii，听到了那宛若恶魔的冷笑在耳边回旋。 “呵呵，你干什么这么激动？”伊赛娅笑得发了颤。只是，没有温度。 “啪”的一下，卡片甩在了viatlii的手边。 卡上印着的男子微微地牵动着嘴角。 “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vitalii•；斯科弗尔卓夫，是吧。” “vitalii，你说，如果我今天没捡到你的身份证，你还会瞒我到什么时候呢？费迦•；斯科弗尔卓夫之子？”“伊赛娅，你听我说。”vitalii缓缓爬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早就预料到，伊赛娅会反应激烈。没想到已经激烈到零度以下了。 vitalii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等待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让他如释重负。既然注定要来，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并没有想要瞒骗你的意思，我只是……”他试图向她说出一些原委。却被她温和地打断。 “你没做错，只是我太愚蠢了。当看到那张十年前的报纸的时候，我就觉得费迦•；斯科弗尔卓夫和谁长得很相似。其实我知道很可能就是你，只是我还是太善于自欺欺人。如果今天不捡到这张身份证的话，我可能会一直装做没发现。” 伊赛娅一举臂，将那杯亚历山大一口喝干，酒，顺着她未加雕饰的唇畔滑成一条细线，至那白净的脖子方才恋恋不舍的消失，配上那种电影里老旧的黄色的灯光，整个画面竟然是如此颓唐的华丽。然而，毕竟是用白兰地做的基酒，倒底是浓烈，既然连vitalii这种偏高酒量派慢慢喝都觉得稍许烈性的话，就用不着说平时滴酒不沾的伊赛娅了。不到一会儿伊赛娅的面颊就已经变成了火烧云。 是酒从体内蒸发么？只是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从眼角出来呢？拜托，千万，不要总是在他的面前哭泣啊…… “vitalii。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生活。我本来和奶奶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你要出现啊……你出现就算了，为什么要成为我的朋友……居然……还是我最最重视的朋友……你是我这么久以来，除了卡赛琳以外的第一个重要朋友啊……”那双忧伤的蓝眼睛就这么直直地凝着他，望着他。一颗颗的眼珠从她的眼睛一直流淌到了他的心里。 “我把自己的心封闭了十年。整整十年，我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是我唯一能对自己做的保护。我已经害怕失去了，你知道吗？！我发过誓，如果真的会失去，我宁可从不拥有！妹妹，爸爸，妈妈，这么多我最宝贝的人已经离开了！还不够么？我受不了再失去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为什么你要出现！既然你一定会离开我的身边，为什么还要出现！” 她狠狠地哭了。哭得毫无美感，哭得声嘶力竭。 她把十年中积压在心里的各种各样的感情在这一刻，在他的面前尽情地宣泄。 为什么啊，十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这样哭出来，甚至没有人事物能够让她流泪，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做到？ 为什么啊，vitalii总是有办法随意控制她的理智？ 为什么啊，即是这种时候，仍然觉得他令自己无比安心呢？ 安心到，让她觉得，可以把所有的表情展示给他，用不着再继续戴着累人的面具。 哪怕，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真是，没用的自己啊…… “对不起，我没想到过这个……”他是不知道的。 他一直以为，她会失控是因为自己是费迦的儿子，是因为自己是她的仇人的后代。可是他不知道，她的泪，竟是为了自己是她重要的朋友而哭。 在心里默默演练过几百遍的场景突然一下崩塌。 那些准备好解释的话语一瞬间失去了他们的价值。 她，真的是很重视自己啊。不因为别的，只因自己是她的朋友……怎么到这时才发觉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说什么不会讨厌我，说什么会一直陪着我，都是不现实的……连你，到最后还不是要和我离别么？”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这次在心中铸造的防护墙，恐怕连他也难以再逾越了。 与其说她失望，倒不如说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对人生，对朋友，对那种一辈子的誓言，绝望。 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一生一世永不分别。 “vitalii，”伊赛娅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对他说，“下次，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那就不要随随便便地入侵别人的心啊……” 她细碎的脚步声，便一点一点地、没有停留，没有犹豫地，远去。最终消失在他可听见的范围外。 他好听的声音，此刻如那因郁闷而垂下的棕发般，无力地掉在酒吧空落落的地上，引出满室回音。 “不是这样的。伊赛娅。我，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你啊……” 只是，她已经听不到了。 两张同样落寞的脸消失在阴暗的角落里。 ===莲藕很生气!发布公告!!!=== 大约在一个礼拜之前，莲藕无聊，在google和百度上搜索《一别经年》、vitalii、伊赛娅等内容时，发现了一件让我非常生气的事情。 有一些网站，未经我的允许，就擅自将《一别》转载到自己的网站上 这让我非常吃惊 我认为这损害了我的著作权——哪怕《一别》只是一部在网络上连载的小小的小说，哪怕它不是很受欢迎，那也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在连我都不知道情况下就把我的东西转走为他们谋福利？凭什么？ 也许有人会说我小题大做 我告诉大家，一点也不 我试着心平气和地进行维权行动： 跟都市言情小说编辑反应，在文章简介写明白不准转载，在那些我认为侵犯侵犯我权益的网站注册投诉 可是没用 除了都市言情小说的编辑短信告诉我，其他我做的事情根本都是石沉大海。 以下是编辑给我的站内短信 【尊敬的作者： 您好，来信收到。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网络作品被盗转防不胜防。 您所看到的其他网站有您的作品，只要是未经您同意的，都是擅自违规转载，是一种侵权行为。请直接致信侵权方与其联系。您可以要求对方撤除非法转载的稿件，或按照您的要求署上作者名及稿件来源。如果转载方将您的作品用于商业用途，您可以要求对方给付稿费，或依照相关著作权法的规定将侵权方提起诉讼。 【都市言情小说编辑部】 （标题 您好，来信回复【162517：x：9】 （发信人 作家站管理员 收信人 莲藕vv 发信日期 2008/12/05 18：53 ）】 好了，我试着按照编辑部说的，“直接致信侵权方与其联系”、“要求对方撤除非法转载的稿件” 【标题：抗议！《一别经年》未经授权！ 发送人： 莲藕vv 接收人： 网站管理员 时 间： 2008-12-04 00：20：11 内 容： http：//。bzjcx/files/article/info/4/4048。html 我没有任何言论说过允许他站转载 我只在都市言情小说以及潇湘发过《一别经年》 你们的网站转载侵犯了我的权益。我要求你们立刻停止在你们的网站发布我的小说并且删除已转载部分。 】（此为其中一个例子） 有用吗？ 我刚刚在12月7日更新完毕的第十二章在12月7日又马上被贴了过去，速度之快让我讶异（http：//。bzjcx/files/article/info/4/4048。html——例子） 我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 是因为几乎所有我所查到的网站，上面的一别都是我在都市言情小说贴过的、没有修改以前的简介。也没有我在潇湘发布的时候特意做的一些特征（例如第十二章我昨天刚在潇湘改过，都市言情小说就没有改） 这样，我才判断，他们是从这里转载了我的小说 这真的让我很伤心 我做不到有些朋友说的让那些小网站帮我打广告 我不需要 《一别》，我说过，写给我最爱的歌手及一样热爱他的歌迷 别人喜欢是最好，不喜欢我也无所谓 《一别》是我对我最热爱他的那段时候所留下的感情的纪念 因此，我决定： 在《一别》正式结束之前，只在潇湘书院发布，写完以后会即刻投到晋江阅读网（不知道啥时候写完撒）如果万一在潇湘有进入vip的危险我会马上转投晋江。当然我不是很喜欢把书加vip害得亲们花钱看。至少《一别》不会。 对于看到这里为止的朋友们说一声抱歉，希望你们谅解。 如果想继续看，请移架潇湘书院http：//read。xxsy/info/118674。html或者去潇湘书院查找同名小说 如果不想看，那拜拜～ （管理员同意我这么干么？不同意那就删掉这个网站上贴的《一别》吧。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些侵权无视我抗议的网站怎么转载“这一章”） 第十三章 尚巴蒂的出场 过了好几分钟，vitalii才想起来，凭伊赛娅那个路痴的本事，再加上刚刚猛灌了一杯鸡尾酒，可以顺利回家才怪！ “笨蛋！笨蛋！笨蛋！就算场面尴尬也不能扔下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啊！”万一遇到坏人……vitalii根本不敢想下去，早点去给伊赛娅做护卫才是上上之策。 vitalii一把抓起挂在吧台的外套就冲出了酒吧。没跑出几步远又忙不送地倒回来锁门--给老板知道他在休假日跑过来用“公共设施”而且不锁门就溜掉那才真的叫吃不了兜着走。 等vitalii骑着小车赶到路口的时候，哪里还有伊赛娅的影子？他只得顺着平时送伊赛娅回去的小道一路找下去--但愿，那个路痴可以顺利回家，至少也在路上找得到她。 -------------------------------------------------------------------------------------------------- 跑了许久，伊赛娅气喘吁吁的在小路的下坡停下。累得半死之余还是扭头看了看身后。恩？他没有追上来啊……不管她了么？真绝情……呃……但是，好像是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呢……可是，他居然是费迦的儿子……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想到郁闷处，心情一阵悲凉。突然，一股恶心伴随着酒的味道从胃的某个角落涌上。伊赛娅失态地扶着路边的树干狂吐不止。嘿！谁让刚在自己急不择路的乱跑！想起名言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啊……啧，真丢脸，但愿不要给别人看到就好了。 可是……世界上还有一句名言叫做事与愿违的…… 此刻就偏巧不巧的应验在伊赛娅身上…… “喂喂喂！！！前面的让一下！要撞了！”后面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 谁这么大胆子在姑奶奶心情不好的时候前来找事。好不容易舒坦了点的伊赛娅缓缓转身，准备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懂礼貌地冲自己乱嚷嚷的家伙。却只见一男生骑着一辆奇小的自行车从上坡滑下来，跟自己的距离不到一米。 糟糕！ 伊赛娅侧身躲过，可还是慢了一步，小腿被高速下滑的自行车边刮伤。 不过，看看那始作俑者，伊赛娅算是幸运的了…… 尚巴蒂从一片狼藉的批萨饼中冒出头来，扶了扶脑袋上橙色的帽子。两只滴溜溜转的灰眼珠正好瞄到伊赛娅的脚尖，又爆发出一声惨啸：“完蛋了，我的外卖！！！”伊赛娅不及掩耳，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蹙眉想道，难道b城的少年全这么大嗓门么？醉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难不成尖叫还能醒酒？ 低头看了看脚下……恩……也许她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男生会嚎得这么悲惨了…… ----伊赛娅脚踏的那双帅气的灰色运动跑鞋下，踩扁的赫然是那块最大的海鲜批萨。 如果不是顾及到男人的尊严，尚巴蒂心酸得简直要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下可好！撞了人不算，自己这个暑假打工的工资全得倒贴回去！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非被老板炒鱿鱼不可…… “对不起！我撞到你了！”尚巴蒂蹭起身来，冲着伊赛娅连连道歉。 他真的是越想越悲哀。本来今天可以提早下班回家玩的，结果祸不单行。东西都翻了不说，如果这个女孩子以受伤为要挟向自己索要赔款的话……那就不止倒贴了……不过仔细一看，这个小妞算是美女耶……这算是不幸中的幸运么？ 事实上伊赛娅本来就不是很生气。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呐。面对这么有礼貌的人她又怎么狠得下心责怪呢？ 而且，在这个男生让她看到了vitalii的影子……一样的彬彬有礼，谦和近人。一样的，温暖的感觉。 vitalii……那个温暖的笑容，温暖的手掌，温暖的声音，从自己刚才那一通无理取闹以后，便不会再属于自己了吧……谁让她是……被上帝放逐的孩子呢……即便相处的时间很短，也够了吧，这般如天使一样的人，终究不可能是自己的朋友啊…… “小姐？小姐？！”看着伊赛娅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尚巴蒂吓了一跳，连忙伸出巴掌再伊赛娅眼前晃着。那是悲伤？还是留恋？是什么让这个看起来很开朗的女孩露出这种凄楚难言的神情？ 出于男性的本能，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恩……啊？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那个，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不妙。居然在陌生人的面前这么不加防备。vitalii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没有人能成为第二个vitalii。 “等一下！”她怎么可以这样？尚巴蒂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真的！不是他自恋的认为自己万人迷，而是打他有记忆以来，确实没有哪个女生会对自己的友好没有反应的。虽然自己长得比那个一脸大众情人样的vitalii差了一点点，但他可是m校的头号情圣！情圣呐！怎么这个女生一点表示都没有！！！他可以肯定，这个女孩绝对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看得出来，她完全是心不在焉嘛！“还有什么事。”前后截然不同的语调，冰冷而不耐烦的语气让尚巴蒂打了一个寒噤。怎么会，一个人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快？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总得登门道歉吧！”尚巴蒂恢复了嬉皮笑脸的假严肃。开玩笑！哪里有他尚巴蒂追不到的女人？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真是岂有此理！ “没必要。”她已经在这个无聊的男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她居然还会把他跟vitalii的形象重叠，太对不起那个天使般美好的男孩了。算了，与其继续跟他耗，不如早点找到回家的路比较实际。 不再理尚巴蒂，伊赛娅向路的另一边走去。 “请你等一下！”尚巴蒂扶起摔得不成样子的脚踏车追了上来。却被伊赛娅一个白眼狠狠地当头甩下。 “说。” “小姐……不是我有意缠着你……可是那条路是死巷啊，你确定你的家在那个方向？”尚巴蒂好心提醒道。看来这个女孩是第一次来m城。不然就是……路痴…… “……”被戳中死穴的伊赛娅彻底无语。以前都是vitalii载她的，没了那个活地图她还真的是不太适应。 “咳咳。作为一个绅士，送迷路的女性回家是基本的礼仪。美丽的女士，请～”尚巴蒂故作优雅地欠身，手臂舒展，以规范的礼仪动作伸向惨不忍睹的车子，边上戳着的是雕塑般精致又冰冷的伊赛娅，整个场面漫画般夸张荒谬，令人捧腹。 可是尚巴蒂就不不觉得这么好笑了。他的手已经悬在半空快一分钟了。他可不想在路边当稻草人！ “xx路。走。”没办法了，谁让vitalii不在？只好靠他帮忙了。伊赛娅此刻无比想念vitalii。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不在！看来自己以前是太过于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呀嗬！尚巴蒂恍如听到了圣音。天啊，他终于可以把手放下了。在伊赛娅的背后偷偷的活动了几下关节，他做了个鬼脸。不过人家是美女嘛～高傲也有资本的！ “走啊，还要我催你么？或者你要把这个车子送我？”很不爽尚巴蒂对自己不怀好意的注视，伊赛娅忍不住出声打断某人的绮丽遐想。 “遵命～”尚巴蒂永远保持着情圣的笑容，即使在阴暗处也是光芒四射地耀人眼目。别小看他，那个名号可不是白白得来的哦。 看着尚巴蒂开朗的表情，伊赛娅心里的阴霾，似乎也被吹散了一点点呢…… ------------------------------ “你确定吗？真的只要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吗？”他本来打算跟到美女的家门口的！尚巴蒂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她居然在十字路口让自己停车！ “是的。这边以后的路我都认识。今天谢谢你了。”出于礼貌，她还是向尚巴蒂道谢。毕竟如果没有他，今天自己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才会得来。看来真的要去买一份地图了…… “可是……”就在尚巴蒂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美女的住址弄到手的时候，伊赛娅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你适合在这里逗留这么久么？你的老板和客人们应该还不知道你的批萨已经毁了吧……”她怎么可以提醒自己这么悲惨又杀风景的问题？尚巴蒂不满地皱皱眉。 不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蛋了！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啊！ 尚巴蒂几欲夺路而逃。瞄到了他头上挂下的三条黑线，伊赛娅满意地笑了。 “那么你快点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吧。” 尚巴蒂点点头，郁闷的准备离开。不知为何，看到这般无精打采的尚巴蒂，伊赛娅居然有些不忍和歉疚。 “伊赛娅。”她终究是吐出了这几个字。 “恩？”尚巴蒂还没有从巨大经济损失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伊赛娅。我的名字。”她被逼无奈只好多加了几个字。只不过，真的有这个必要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吗…… “哦！好！谢谢！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在脚踏车渐行渐远的嘎吱声中，伊赛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男人绝对是属于那种你给他一丝阳光他就灿烂，给他一点雨露他就发芽的类型。看他这么灿烂的表情还以为是他受到了帮助呢…… -------------------------------家门口------------------------------------- vitalii 的车子？他是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来的么？伊赛娅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柔软。她，在感动……可是，她已经没资格了，不是吗？ “奶奶，我回来了。”该面对的最终还是要自己面对的吧。她不会再逃了。 “伊赛娅！你怎么才回来！我一路上都没找到你！你去了哪里！我们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叫警察找你了！”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奶奶？伊赛娅被vitalii那一串连气都不喘的发问弄得很怀疑这个问题。自己的奶奶倒是悠然淡定，若无其事。 “你八成又是找到了哪个倒霉的路人送你回来的吧？vitalii很担心你哦。”老奶奶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vitalii。呵呵，别说，这小子是责任心太强呢？还是……啧啧，年轻人就是有精力啊～不是她这个老太太该管的咯～ “还好。我累了。先休息。抱歉。”避开vitalii焦急关切的视线。对不起，vitalii。原谅我，我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至少在那件事情以后，给我一点时间…… vitalii注视着匆匆上楼的伊赛娅。果然，她不愿意理睬自己了……谁让他是“费迦 斯科弗尔卓夫之子”呢…… “没事的。和伊赛娅闹别扭了吧。别着急，过两天就好了。”伊赛娅的奶奶倒是很善解人意。虽然说vitalii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不过到底心头还是宽慰了一些。 “我可以上楼看看她么？一下就好。”vitalii询问着。 “可以啊，劝劝她吧。女孩子嘛，要哄的，哄哄就没事了。” 简单的叩门声以后，伊赛娅踌躇着。却在门缝下看到了一张字条，是用华丽妖娆的花体字写的，简洁却令人感动的句子： 请你相信，不管你我是谁，我从未离开--vitalii 上 vitalii，谢谢……请你相信……不管你我是谁，我一定会回来…… 给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