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油菜花开》 第一章 旅途 人生是一次蕴藏着酸甜苦辣的旅行,途中遭遇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它的意义。 1996年7月23日,不请自来的雷阵雨断断续续地已经下了多半天,这使得那列本来就慢条斯理的绿皮车速度愈发的迟缓了,不过车上的乘客们并不在意耽误的那点时间,首先这些人谁都不想跑到外面去淋成落汤鸡,二来他们的抱怨和牢骚估计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车厢里头的状况给人最直接的印象就是混乱,人们为了打发时间几乎什么办法都想到了。位置挨得近的凑一块喝酒打牌闲扯淡,安静地抽着烟读书看报发呆睡觉也不少,相比之下还是那些忍受着酒气烟雾打呼噜和各种气味还能心平气和地该干啥干啥的人最值得敬佩。 人群里总会有那么一些引人注目的存在,角落里靠窗位置挤着的那几个家伙显然就是这种类型,这几个人里头年龄最大的那个叫梁冲,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梁是逼上梁山的梁,冲则是林教头名字里那个冲。这人四十多岁了啥事都干过就是没有发过财。梁冲旁边是个喝得半醉话还有点多的年轻人,这哥们虽然以前就认识梁冲但绝对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他,除此之外就是那最具特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一胖一瘦,操东北口音的胖子捧着本旧书时不时的还嘀咕几句,沉默寡言嘴里叼烟的瘦高个拿着把吉他盯着水雾朦胧的车窗发呆,值得一提的是梁冲带的那几瓶二锅头已经所剩不多了。 “你们都是什么地方来的。”梁冲觉得这里的寂静和周围不相称所以就想说几句 “我叫周澜,山西大同来的。”瘦高个掐熄了烟语气不急不缓 “兄弟你是哪里人啊?”梁冲拿出了平日里罕见的礼貌问道 “你听不出来我说得是东北话吗?”胖子脱口而出的话让梁冲下意识把头转到右边 “我是哪里人你知道,孙川平这仨字也不难记。”坐右边的老相识冷冷的回了句 “你还带着吉他,《血染的风采》你会吗?”梁冲强压着尴尬继续追问 刚点着烟的周澜羞愧的摇了摇头,听到那首歌名的孙川平因想到些往事而陷入沉思。 “我捋明白你啥意思了,不跟你说清道明都浑身不自在。”胖子突然插话打破了寂静 “你弄清楚什么了?我们俩没聊几句就让你打断了,要是有话就快点说。” “刚才你不是问我哪里人吗,我叫李兵,小兵过河赛大车的兵,我祖籍山东家在辽宁锦西葫芦岛,我们那地方站在山上能看见海风景可好了,不和你说清楚我浑身不得劲” “我就是好奇你那么专心致志到底看的啥书啊?” “你说这本书啊,中国古典文学名著。”胖子晃了晃快要散页的书不安分的笑了 “你别急着挑明先让我猜猜,三国水浒还是西游聊斋啊?” “不是水浒但有那么点关系,我想你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咱们也就心照不宣了。” “这有啥啊,不就是《金瓶梅》吗。你遮遮掩掩的还包上书皮。” “当这么多人面不太好讲啊,这样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看比较好。” “我掏钱买的二锅头让你喝都白瞎了,不过你这个人真是有意思。” 梁冲不等胖子回答就把剩下那点瓶根喝个精光,旁边那老相识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要说几句 “一开始我怕认错人都没敢叫你名字,不过看这抠门成性的样子就知道是你没跑了。” “咱不是没钱吗,要是咱有钱的话哪至于光喝酒连个花生米都没有。” “你从来就没有有钱的时候,前些年你净瞎折腾赚了不少钱吧。” “很多事到头来都是白忙活,就连我这次出门也是为了.....糟心事不提了。” “火车快到站了不跟你啰嗦了,以后有机会见面请你喝两杯。”孙川平冲他摆了摆手 梁冲听到这句话时望了望周围发现许多人已经收拾行李,在这里下了车的人们在雨里一脸羡慕的看着车上那些依旧玩得起劲的乘客们,虽然梁冲也是这些落汤鸡里头的一个,但他看到一胖一瘦和孙川平也夹在人群里挨淋的时候心里的阴影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那列火车保持着同样的速度渐行渐远了,甭管是接站也好冒着雨自己找地方也罢反正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胖子端详着皱巴巴的地图左顾右盼地走远了,瘦高个扔下烟头抱着吉他冒着雨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里,浑身湿透的梁冲只想着抓紧时间离开这地方。 急着找地方避雨的梁冲没有看路,因此导致他和个穿的花里胡哨的撞了个满怀。 “你tm没长眼睛啊,要不是今天没闲工夫搭理你让你进医院信不信?” 虽然梁冲很清楚他是唬人的,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跟人家道了歉。 这时候那人伸向腰间的手缩了回来,梁冲纳闷他想拿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叫他。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咱俩做伴一起走。”孙川平站在街角广告牌底下朝梁冲招手 “行!你先等我会。”梁冲向那个方向加快了脚步,与此同时鬼鬼祟祟的花衣男默默离去 虽然这两个人穿过人群结伴转过了街角但雨势丝毫没有减弱,不得不说这条街让这两个心情糟糕的落汤鸡倍感亲切,各种各样的门店像小孩堆积木一样挤得满满当当的,电线杆子上贴着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小广告,那些缠的像中国结抑或麻花一般的电线更是让人觉得无比舒心,斑驳的墙上旧日的标语口号仍依稀可辨,虽然这种天气基本没有人到外面街上挨淋。 这两个为了避雨的家伙连看都没看随便就进了间房子,反正他们开门做生意的绝对不会往外撵人,梁冲到了里头发现这很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是家餐馆,正好这两个外地人才发觉都到下午了还没有吃午饭,他们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光躲雨不照顾照顾人家生意实在说不过去。 这俩人互相拧了拧衣服刚找地方坐下,店里的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过来了。 “二位想吃点什么?”这声音出自那个手里拿着菜刀围裙油渍麻花的胖厨师。 “你特么谁啊,走路没点动静都没有吓唬人啊。”脾气暴躁的孙川平头也没有抬 “老子是做饭的,噢,服务员我也兼了,还有这里的老板也是我在当!” “他脾气直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先把菜单拿来看看。”梁冲朝胖伙夫硬挤笑脸 “墙上写着认识字就自己看。”沾血的菜刀指向了那工整的几行字。 “谢了,我先看看都有些什么菜。”梁冲挺着那有颈椎病的脖子费劲巴拉的往那里瞧 “梁哥你别费力气了,十五个菜我们都挨着尝尝。”孙川平的语气依旧不耐烦 “这么多菜吃不完还有饭钱谁掏啊,这两年我缺钱。”梁冲觉得这事应该弄清楚 “我说了有机会请你喝两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行啊,好几年都没有正经八百的吃顿安稳饭了,不过喝酒就免了我还有事。” “酒是一定要喝那点小事以后再说,不过在此之前能麻烦你个事吗?” “拣咱办得成的说。”心情稍悦的梁冲一口应承下来,雨水却顺着他的衣角落到地上 “没别的就是跟你借点钱用用,我浑身上下只有二十块钱了。” “算了,这钱还是我付吧。”梁冲恨铁不成钢的摸了摸衣兜但表情瞬间由愉悦变了错愕 “给你说个好消息。”梁冲话没说完胖厨子端着盘菜慢吞吞的过来了 “咋了。”直勾勾望着那盘鲶鱼炖茄子的孙川平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没啥事儿,不过恭喜你啊,你现在比我还要有钱呢。” “我现在比你还要有钱,什么!照你这意思是说.......”梁冲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了,没什么别没钱是这意思吧。”对视的两人能看到对方脸上滴下的冷汗 “你忘带钱了吗?四十多岁人不该健忘啊?”胖厨子走后孙川平谨慎地压低声音 “这不可能,出远门不带钱也买不了车票。”梁冲仔细回想路上的每一个细节 “你先别想你的钱包了,先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要不然咱们用最简单的三十六计走为上,咱俩现在快点跑吧。” “你挨淋挨上瘾了?先稳住他再找机会溜。你说是....吧?”孙川平瞥见了旁边的厨子 “放心,一个也跑不了。”端着猪肉炖粉条的胖厨子颇显语重心长 “我们不是吃霸王餐的,我们就是避避雨顺便念叨报菜名没想你当真了。” “你看我好忽悠是吧,退一万步讲老子智商二百五。” “不是,我的钱可能让小偷顺跑了,他说他请客身上却只有区区二十块钱。” “看你四十好几编个理由也编不利索,你再敢这么胡咧咧我特么打断你的腿。”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俩除了那二十快以外真没钱了。” “呦呵,真以为我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了?老子好歹杀了二十多年的鸡鸭鹅狗猪了手利落得很,你们说我是送你们到派出所走一趟呢还是你们给我干活抵债呐?” 听到这孙川平流露出不安而不发一语,但梁冲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了后者。 就在这个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刻,有个全身湿漉漉的家伙着急忙慌的闯进来了。 第二章 雨夜 “叔,我来投奔你了!”那家伙见没人搭理他便嚎了一嗓子 “你来了,看着衣服湿漉漉的先自己拧拧吧,我这也没有适合你的衣服,这下雨阴天的也不好出去买,等天晴了你自己去买这三百块钱你就拿着用吧。哎呀,三年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以前你都比我还胖一些,这几年家里情况怎么样?”胖厨子嘘寒问暖的方式一向铺头盖脸 “家里挺好的,听说这里比咱们那....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 “到饭店还能干啥?吃顿饭顺便避避雨。”梁冲认出这人就是火车上那个李兵 “那细高挑呢?这一路上搞的我跟腾云驾雾似的,烟瘾真特么的大。” “咋地,你们认识啊?”胖厨子把李兵拽到一边还有意压低了音量 “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碰见的,也谈不上认识。” “那你看见他们身上带钱了吗,不会是身无分文的货色吧?” “出门哪能不带钱啊?我还喝他们的酒来着,不过我看见......” 梁冲见那俩胖子低声讲起了耳语,趁此机会招呼着孙川平坐下吃那俩东北菜 “别吃了,你们的事我都明白了,你们走吧饭钱我掏。” “行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 “站住,走之前最好看看这里谁说了算。”胖厨子拿刀使劲敲了几下桌子 “您还有啥事?噢,让我走这话说一遍就行。”其实梁冲和孙川平没有动一丝一毫 “这件事情闹到公安那里不好,我觉得咱们私了方为上策。” “您说说怎么个私了法?就算是欠你钱你也别太无...有理取闹。” “你想哪去了,我就让你们给我干一段时间活抵债,你们意下如何?” 惯于避重就轻的梁冲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自知跑路出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孙川平尽管一百个不愿意出于谨慎也答应了,同时他心里决定接下来的日子让这肥佬不得安生。” “为难人家干啥,钱包丢了还不够倒霉?”这回换李兵把胖厨子拽到了一边 “你当茄子和白菜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十五个菜都挨着尝,七个荤八个素吃的完吗?我把他们折腾个七荤八素还差不多。毛主席不是说我们要艰苦朴素勤俭节约吗,这俩人算老几啊敢和咱伟大领袖叫板。正好这个月有点我不太愿意干的脏活就留给他们俩解决吧,让他们领教领教防盗意识淡薄的后果,这些菜倒了怪可惜,晚上热热再吃权当是给你接风了。” “这办法挺好。”李兵心里暗骂这老家伙不光抠门还学会借花献佛了 “趁现在没有什么事,我要给你们俩说几句。”胖厨子装腔作势点上支烟 “您还有什么吩咐?”说完这话梁冲感觉自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也谈不上吩咐,就是简单说两句。你们住的地方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唯一不妥当的地方就是那间屋稍微有点乱得费点时间打扫干净才行。再有就是跟你们介绍介绍我的那几个街坊邻居,和咱们挨的最近的是开小卖部的那个阴阳怪气的丁老头,跟他说话的时候尤其要注点意他可是房东。再有就是炸油条煮馄饨外号老油条的那家伙和长年修自行车的老黄,最可气的就是我那个竞争对手开川菜馆的四川人刘前进,这伙计费尽心机跟我对着干千万不能给他好脸看。” “三个人住一屋不太好吧这大夏天的不嫌热啊?”梁冲一向按耐不住反对意见 “就他妈你事多,老子上学的时候快七十个人睡一屋都没说啥。少他妈跟我唧唧歪歪,实在不愿意住就到外头将就一晚上还能免费洗个澡。”胖厨子吐掉了烟头使劲碾了碾。 尽管梁冲很无奈但并没往心里去所以走的比谁都快,他发现这地方外面看起来很狭窄但后院却相当宽敞,因为下雨淤泥漾出来的下水道飘散着惹人厌的气味,牲口棚里的鸡鸭鹅兔悠闲的打转溜弯,外置的楼梯不但锈迹斑斑还爬满了葡萄藤,三人拾级而上时确实有些心惊肉跳。 虽然孙川平已经做好了那个地方脏乱差的心理准备,但现实的情况愣是比他设想的要多上堆蜂窝煤,接下来打扫卫生的过程异常简洁,孙川平啥活不干就拉着梁冲唠起了嗑,李兵哼哧哼哧忙活到下午五点多钟才把乱七八糟的屋子打扫干净。梁冲不厌其烦的听了一下午孙川平的絮絮叨叨,孙川平提到自己退伍回家没消停半年就见义勇为揍了个没事找事来头还挺硬的,那家人在当地势力很大属于老虎屁股摸不得那种类型的,孙川平觉得惹不起人家但还是躲得起的,他揣上传呼机和几百块钱就跑路出来了,虽然他对这些细枝末节添油加醋但对这几年颠沛流离的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却只字不提。梁冲想到了他怕见到公安的事情但觉得他不会干不三不四的勾当。 “要是你们俩有空的话,咱们玩会扑克?”李兵掏出来副皱巴巴的扑克 “这玩意不带点钱玩没啥意思,你哥我一毛钱都没有。”孙川平不太愿意理他 “你就多余和他废话.....“都给我下来吃饭!”胖厨子粗犷的嗓音居然能透过雨声 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饿的发慌的老孙和梁冲冒雨飞奔到了厨房,李兵默默撑开伞看着手里的书慢吞吞的往前挪。二十多分钟后胖厨子一通臭骂才把他的思绪从书里拽回了1996年,后来孙川平问过这个看见书就走不动道的,得到的回答相当简单,不看金古柳,枉在世上走。 “换书了,李瓶儿属什么你现在搞明白了吗?”孙川平吃饱了撑的笑了 “不看那东西了,《笑傲江湖》知道不?我感觉我特像那个令狐冲。” “先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过你可能和岳不群是一类人。”梁冲总爱乱插嘴 “少来,不过卓尔不群就是形容我李兵的,党而不群说的那是你们俩。” “武侠小说看多了是吧,吃完饭都他妈给我滚屋里睡觉去。”胖厨子狠狠敲了下盘子 之后这三个家伙全都做到了食不言,也都照着胖厨子说的到那间屋里去睡觉了。 干了半天活的李兵累的沾枕头就睡着了,看那架势往他耳边扔个手榴弹他都醒不了当然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至少往他脸上打两巴掌没什么事因为孙川平就这么做的而李兵依然打着呼噜形同死猪没有半点反应,这时候梁冲才放心的执行吃饭的时候想出来的那个计划。 这计划的主要的内容是离开这个地方,梁冲这次是出来讨债的但钱包被偷阴差阳错的又被扣在这总不是办法。原本他是想着自己一个人半夜溜走,但考虑到万一胖厨子找不到自己了把有案底的孙川平交给公安就不妙了,他不太愿意添累赘但出于道义还是叫上他一块离开。 梁冲搬张椅子在窗边一直坐到了夜里八点多钟,这时候的雨势已经减弱了许多,梁冲使劲推了一把昏昏欲睡的孙川平,顺便也把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这件事跟他说了。 “这上头有钢筋防盗窗怎么走从哪走?从哪学的缩骨功啊。” “谁说我们要跳窗户了,咱们从哪进就从哪出呗。”梁冲噌的一声把窗帘拉上了 “你觉得胖伙夫会不会怕咱跑了就把房门从外头给锁上?” “反锁了门有什么大不了的?上帝关上一扇门总要打开打开一扇窗的。” 事实证明孙川平说的话是正确的,从房门出去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防盗窗你想怎么弄,实在不行我先睡觉了,打几个月零工总比东跑西颠强。” “你放心,这事儿我有办法。”梁冲一边回答一边脱衣服 “咋滴?你也脱衣服睡觉啊,我就是觉得气氛太单调开个玩笑。” “你可拉倒吧,我想到解决这事情的办法了,今天让你开开眼界。” “行啊,我倒想看看你有啥神通,要是头夹缝里拔不出来我可不管你。” 梁冲懒得搭理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他把自己湿乎乎的褂子绑在钢筋条上然后找了根棍子使劲搅,十分钟之后两根钢筋中间的缝隙已经勉强可以过人。梁冲解下了衣服缠上手光着膀子跳过窗户顺着水管滑到了街上,孙川平如法炮制爬下去把两只手都磨破皮了。 “既然出来了咱就此别过吧,以后有缘再叙。”梁冲穿上衣服就要走 “前头有个大排档,我请你吃点东西喝顿酒再走?你这招挺管用” “真是的,掉钱眼里了下着雨还搭棚子做生意。说到钱你身上有钱吗?” “大钱没有小钱还没有吗?这两张大团结买下这摊子都能剩十九块八。” “你刚才用的那招挺神的,是跟谁学的?有没有和那差不多的我想学学。” “厮混这么多年不会点东西那不是蹉跎时光吗,多吃几回亏受点罪你也会。 “你这都有些啥.......是你!快点还我钱包!”梁冲发现摊主就是那穿花衬衫的 “是你们俩啊,让我还你钱包,什么钱包?”花衬衫挥了挥手里的蒲扇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要是识相就跟我借一步说话。” “我跟你走了这摊子谁看?我不去。”花衬衫把啤酒往三轮车上搬看架势想走 梁冲和花衬衫推搡起来孙川平赶紧过去拉偏架,啤酒瓶子噼里啪啦摔得稀烂液体面包淌了一地。眼尖的孙川平发现地上掉快个东西就捡起来了,他瞧了瞧那个写着公安局工作证的蓝色小簿顿觉浑身冒冷汗直接停了手。梁冲当然不会有这玩意儿的,所以他被花衬衫变着法暴揍。 第三章 无事生非 “住手,你跟他之间有误会。”虽然孙川平有把握撂倒他但深知警察是惹不起的 “这孙子诬赖我偷他的东西,我正执行任务他过来捣乱这不找打吗?” “有道理啊...不是,瞧你这衣服就知道你不正经还冒充公安就不怕他们抓你?” “你打听打听这片有除了外地人谁不认识我,车站派出所的甄之恩就是我。” “汉语拼音我学过,火车站到处都是是外地人。警察叔叔,不,公安大哥,再见。” 梁冲趁甄之恩不注意把两瓶啤酒揣怀里就走,孙川平和跟屁虫一样紧随着他的脚步。 “老是跟着我想干啥啊你?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你的钱掉了,你不是说你钱包丢了吗?”孙川平笑呵呵地把泡湿的票子装裤兜里 “咳,那是从李胖子行李箱里翻出来的,里头除了书就是书还有把三十式刺刀。” “明目张胆偷人家东西,不过我就纳闷这胖子怎么会有日本兵的东西?” “咱俩的行李撇给他了还不够吗,再说日本人投降刚五十年,留下的东西多了去了。” “我请你喝顿酒怎么样,人不能光说不练不是。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耽搁了。” “今天这堆糟心事我没心思喝酒,再说我已经吃了饭了再吃就该吐出来了。在这淋着雨和你东拉西扯我也是够闲的,你留着那两毛钱当车费吧,留点心别让公安弄清身份把你抓进去。”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咱们两个在一块总有个照应不是么?” “你还真是难缠,不想那些倒霉事了,快点给我找个旅馆麻溜的,房钱我掏。” “这宾馆还用找吗?远在天边,近在你后头。”孙川平伸手指了指梁冲的身后 “四季宾馆,这名字倒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里头咋样。”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想要知道梨子的味道总得先亲口尝一尝的吧?” “开两间房,一晚上多少钱?”孙川平把钱递给柜台里那个满脸褶的中年妇女 “一晚上二十块两个人合起来四十,住满五天打八折。” “我说了我掏钱,你颠沛流离都不容易的需要钱。”梁冲赶忙制止 “少废话,都这点了谁愿意陪你们耗似的。”中年妇女打个哈欠突然怒了 “行了,废话真多人家看都看不下去了,这样分你我咱俩还是哥们不?”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此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梁冲这时候才发现脸肿的稍微一动就疼的不得了觉得刚才不该说那么多话,他想看看电视但电视里只有数不过来的雪花点,想洗衣服水龙头也是坏的,索性啥也不管躺下睡觉,他担心胖厨子会找过来但睡意最终战胜了他的思绪。 梁冲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这时候雨早就停了。梁冲知道自己的正事是找那个家伙讨债,他觉得孙川平就会添乱就不带着他了,于是找柜台那个更年期退了房离开那家旅馆,之后重新回到了火车站,两个钟楼上的时钟准确的指向十二点,梁冲穿过如织的人流朝着与胖厨子的饭店相反的方向而去,他一路向西走了没多大会就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广场。 他在广场上停留颇久还到不远处的紫禁城里转了几圈,北京瓦蓝瓦蓝的天空搭配着高大的太和殿使这里的气场相当强大,不过其中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很多地方由于年久日深红漆都斑驳了,不过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梁冲完全不在乎这些,其实他这个人对吃东西更感兴趣。 如果不是孙川平那拖油瓶搞出一堆幺蛾子,梁冲早就去找自己在当地的一个老熟人去了。北京那些驴打滚、爆肚、烧饼、锅贴和焦圈之类小吃让他走不动道,说到底他不习惯也负担不起那些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因为梁冲是个山东人所以看见焦圈那玩意儿总能想起老家的馓子。 填饱了肚子之后总归是要办正事的,梁冲费了半天劲才想起来那个朋友告诉他的很模糊一地址,不过人长张嘴就是为了说话的,既然会说话就肯定会找路上的行人问路。梁冲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地方。好家伙,他这地方比火车站南边胖厨子的饭店那一块还要狭窄显得更加破败。 “冰山上的来客。”梁冲推开门对里头那个人故作深沉 “我多少年不看电影了,你是谁啊从哪里来到我家里有事吗?” “刘二伟是不是住这里,我找他有点事情。烦请您帮我叫他一声。” “哦,你是说摇煤球的老刘家的孩子,四十多岁了不正干当顽主还没媳妇那个。” “那你认识他爹吗,我听说他爹虽然摇煤球但从前就有江湖上老炮儿的风范。” “认识,六十年前我们就认识了,谈不上老炮就是个目前还健在的老混子。” “抱歉,刚才对您失敬了,我就是再二再傻听这话也知道您是谁了。” “无妨,既然敢做那些事就不怕别人说,但低调点好。我给你倒杯茶就找他去,这小子一天到晚不着家,我帮你去找找他。这媳妇他爱娶不娶我不管,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老刘叹了口气出了门,梁冲从他身上看见了无奈、悲哀和失落,默默抿了口发涩的花茶。 不过梁冲转念一想这家里没有别人,老刘就当真不怕自己从他家里拿点东西。不过当他环顾四周发现这屋里和家徒四壁差别不大,不过人家也可能真的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吧。” “家里有客啊,快把那比我都老的陈茶倒了。”门外来个老太太还有个中年人 “没事,陈茶虽然涩但是回味悠长,我喜欢有底蕴的物件。” “噢,那就过来帮我择择菜吧,那摇煤球的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大婶子你是叫我帮你择菜吗?” “废话,这屋里你看见有别人了?权当是给我帮帮忙吧。” “行,你看这菜是怎么那么多泥啊,你在哪买的?地里刚刨出来的?” “是不是刘二伟欠你钱没还,你看这二百块钱够不够,求求你年底下别来闹了。” “你想哪去了,我不是找他讨债的,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就是单纯串串门。” “听你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二伟虽然惹了祸但你也别往死路上逼。” “婶子别担心,我跟他是哥们儿关系,不过我说普通话怎么就有口音了。” “噢,二伟和他爹都回来了,你们先好好聊着,我到厨房弄几个菜。” “冰山上的来客。” “我不爱看电影....你说啥?噢,高山下的花环。” “脸怎么红了?” “改革开放春风吹的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蜡。” “天王盖地虎。” “越南猴子二百五。” “招子不够亮。” “当头给一棒。”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哥们是你啊!咱得有十来年没见了。” “这些年你混的怎么样啊,生意都做到咱中国的首都了肯定不算坏。” “别提了,家底都快要败光了才出来一趟,有个混账玩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的钱都敢卷,虽然现在我拿他没办法但最好不要让我碰上他,否则我会让他死的相当难看。” “我这边情况也不是很好,我常年在外这个家全靠我哥当木匠贴补家用。” “看出来了,今天一进门没聊两句我婶子就往我手里塞钱。还不让我年底下到你家里来捣乱,到底怎么个意思这是,你这家伙是不是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你惹不起的人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是联合国秘书长也管不了。” “噢,我就是跟你打听打听个人的下落,这地方你熟帮我多留意留意。” “是欠你钱的那个人吧?你跟我说说那个人姓甚名谁和他的基本特征。” “他名字叫卢刚,生的獐头鼠目天性无耻谄媚,年龄大约三十来岁。” “我认识他,这小子就是讹我钱那伙子人里的一个,是我们这混黑社会的。” “这样啊,他在哪一片活动啊?我找机会去他们那里会会他。” “他经常在火车站一带招摇撞骗,基本上属于车站派出所审讯室的常住人口。” “那地我不太方便去,我再想想办法吧。” “你犯事了? “没犯事出了点事,小凌哪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他啊,其实我还是对你姐有那么点意思。” “别惦记了,你来晚了,1994年就嫁出去了,不过我刚认识个姑娘长的特别飒.” “没兴趣,这辈子我非他不嫁.....我非她不娶。” “千万别开玩笑了,人家的孩子都已经能出来打酱油了。” “真特么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暴殄天物啊,我倒是想见见我那竞争对手。”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姐夫姓臧是个开出租车的,从小就没爹没娘是个孤儿。” “噢,一贩夫走卒抢我风头夺我所爱,我对这货的兴趣更大了。” “不说这个,你本事大,这件事就仰仗你了,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害处。” “啥事啊,黑社会咱惹不起,市场经济了,上头有些事情也得让他们出面。” “他就是个靠钱取宠的小角色,更何况他拿你的钱当他逍遥的资本这不能忍。” “你说的有道理,这里头还有我的钱呢,我答应了。” “谢谢你了,你在我这想住多少日子就住多少日子就当是报酬了。” “这些倒是我现在需要的,你的事情我会尽力办到的但是需要点时间。” 第四章 奇袭 梁冲的首要问题是到火车站周围去而避免遇见那俩胖子,虽然把钱还给他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毕竟人家是做买卖的。但问题就出在这钱上,刘二伟一大家子人就靠他哥干木匠挣钱搞的日子很拮据实在拿不出钱来,知根知底的街坊邻居也不借给他钱,原本想敲诈刘二伟点钱的梁冲只好挺而走险。 那个年代中国最常见的交通工具仍旧是自行车,尽管刘二伟家的那辆自行车除了铃不响剩下哪都响之外历史还挺长,但梁冲试着骑了两圈车子并没散架,放下心来拐出了那条不起眼的胡同。 相信去过北京胡同的人都知道那种拥挤紧密的七拐八绕,梁冲骑了十多分钟隐约发现自己走的路不太对,他折返回去想找寻原路的时候却错得更加的离谱了。这下子梁冲才明白过来自己这他妈是迷路了,但天色越来越晚了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但梁冲从来都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不再飞快的瞪着自行车而是推着车子慢慢走,尽可能捋清来时的路,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能过夜的地方。 有时候你越不想看见某个人,那个人就越是往你跟前凑,只不过这次既不是两个胖子也不是拖油瓶子孙川平。梁冲突然看见那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在前面七八米的地方鬼鬼祟祟的东瞅西望,他为避免更大的麻烦赶紧垂下了头,但他的反应终究是慢了那么半拍,他还是被瘦高个周澜给看见了。 “你见了我低什么头啊?噢,我明白了,都是只身在外的男人我理解你。” “理解你个头,我像你想的那种人吗?”梁冲之所以急着解释是因为上头有胸罩随风飘荡 “你确实不像,你根本就是,有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周澜点上支烟依然不急不缓 “要没有什么事哥们就先行告退了,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办咱们以后找机会再闲扯淡吧。” “别急着走啊,你是不是迷路了?”周澜边问边扶了扶眼镜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会轻易迷路” “不要岔开话题,我在这待了有一会了你骑着车子时快时慢转了七八趟。” “那你一外地人在这胡同里待着干啥,你那把破木头吉他呢?” “你问我啊?我就是给晚上的搬运工作做上点准备。” “搬运工作赚不赚钱,你那里还缺不缺人,你看我行不行。” “赚钱是赚钱但那活不是每天都有的,而且传出去名声也不怎么好。” “没关系,人得知足才行,别管是扛水泥还是帮人搬家我都很在行。”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我像干那种活的人吗,我找了你等于害了你。” “你先等等,让我好好想想,是搬运工作....名声还不好,我明白了。”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既然他都坦白了梁冲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法子,咱没有谋生技能也没个好家庭,这辈子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 “我们真是同病相怜,我活了几十年也没出路,咱命里缺钱想好好过日子难如登天。” “哎呀,话不要说的那么绝,虽然事情很棘手总会是有办法的。” “那么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就这么东游西窜浪费时间了此一生吧。” “其实你说这么多兄弟我都记在心里了,我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举目无亲从小到大活的就很苦,除了弹吉他我什么也不会,在火车上你把酒瓶子推到我跟前的时候弄得我眼眶发酸为了遮掩不停地吸烟,我这人不怎么爱吸烟。”周澜说完就点了支烟吸起来 “烟都在你嘴里叼着还不爱吸烟,话说回来你跟我说这些想干什么?” “我就是想跟着你,在你之前并没有什么人在乎过我。” “你又不是娘们跟着我做什么,咱都是大老爷们成天黏在一块影响多不好。” “我能带你找回原路离开这地方,这个理由总算得上恰当吧?” “这倒可以,我想问问你从这里到火车站咋走,如果带路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完全小菜一碟啊,不过火车站周边的酒店和旅馆住不得啊。” “这还用得着你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不是出去遛弯,道理我都明白。”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是到那边去找人的吧?” “没错,在火车上和那个东北胖子闲扯的时候提过,既然知道了就快点吧我挺着急的。” “好嘞,我保证带路带对地方。”周澜带着梁冲绕了几个弯子就出去了。 “真是神了,咱都是外乡人你咋对这地面的布局这么熟悉啊、” “干我这行的总要有撤退路线的,我冒着雨到比较高的建筑物上都挨着看过了。” “真是一行有一行的经验啊,甭管立意是好是孬关键时候派上用场就好!” 周澜听完这话出乎意料的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梁冲也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和他一样什么话也不说。没一会功夫他们就到了火车站前的广场上,除了乘客很多人都选择在这里乘凉。” 而这时候广场的另一侧有几个人光着膀子招摇过市,但凡挡他们路的都知趣的闪开了。 “刚哥,你看看现在咱们做点什么。”染着头黄毛的流氓聒噪道 “这个吗,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渴了,你们去办吧。”说话的这人就是欠钱的卢刚 哪里都有聪明人哪里都有糊涂蛋,聪明人总会先人一步发现商机,既然有这么多人在此地乘凉必定会有爱钱的倒腾雪糕和饮料来卖,那个黄毛在人多的地方转了几圈发现还不止那些。 “老板,这可口可乐多少钱一瓶啊,啤酒呢?” “可乐一块五一瓶,啤酒是两块五。”小贩幻想着收钱满脸堆笑 “这也忒贵啊,全都送给我得了。”黄毛提了包可乐和一捆啤酒往回走 “你怎么不给钱啊,这年头民生凋敝谁过日子容易啊,你拿走了我靠什么吃饭” “小样,拿你的又如何,就你这副熊样滚回家吃屎去吧。” “哥们,说话的时候放规矩点,你怎么不吃屎啊。”梁冲实在看不下去了 “还出来挡横灭我威风的了,让我瞧瞧是谁啃了口熊心豹子胆啊。” “唉唉唉,你出门在外别惹事。”周澜一边劝着把梁冲往回拉但被他挣开了 “刚哥,小黄刚才去的那边有动静。”刀疤脸和旁边的卢刚咬耳朵 “哪呢,我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卢刚拿起望远镜朝梁冲和黄毛这边看过来 刀疤脸百思不得解的问道:“卢哥,你哪里来的望远镜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我不是君子也没人搭理我,但看看总行吧。” “噢,我明白了,不过小黄那边情况估计不怎么好,咱们去看看。” “这个事过一会儿再说,我就问问你笑个什么劲!” “没什么,我让蚊子咬了一口有点痒痒实在是忍不住啊,嘿哈哈哈哈哈。” “都是性情中人我就不找你茬了,知道有事还特么的不快点走。” “你牛你厉害,等我大哥来了你准是一捏就烂的豆腐块。”黄毛躺在地上说 “我倒是先看看你那劳什子大哥是什么样,能收你这怂蛋。” 梁冲真没想到自己和那个卷钱跑的冲锋了,可他们并没有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居然是你。”待到两个人看清了彼此的容貌异口同声都来了一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拿了老子的钱在这里过的挺自在啊。” “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大哥说话。”黄毛从地上爬起了来 “好,我现在让你知道知道我他娘的是谁。”火冒三丈的梁冲把个可乐瓶砸他头上 “你干什么呢,有种的你冲我来,人家不该你不欠你的。” “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挺讲义气的,把我的钱都还给我咱还是朋友。” “这一条我真做不到,钱我都花出去了,这前呼后拥的你应该明白。” “我是听人说了,既然你现在不还,看来我真得打到你认账还钱才算完。” “哎,你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撒旦,冲动的代价你拿命换。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这可是你给脸不要脸,别赖我下手太重,一起来吧。” 还能动弹的那五个小流氓瓷牙咧嘴倒是不往后退,梁冲心里向他们道了句对不起,伸手糊住跑得最快的那家伙的脸使劲往肚子上夯了一拳,剩下的那几个都有点退缩了,梁冲知道他该主动出击了,他拿了五瓶可乐放下十块钱表示不用找零了,有个胆大的趁他喝饮料的功夫想偷袭他,但梁冲早已经有了防备。 “又一个不知死的!”梁冲操起饮料瓶子砸的他满头是血 “两个” “三个,四个!” “五......没了,这回终于轮到你了。”梁冲把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 “求你不要打我,冲哥,我错了,真错了。”卢刚双手合十央求道 “我怎么舍的用可乐瓶子打你呢,老板,你这的啤酒多少钱一瓶啊。” “两块五,刚才的钱给够了,正好是十块钱。”摊贩头也不敢抬 “不要乱来啊梁哥,我的医药费还不是花你的钱,我现在无力偿还。” 梁冲这一回真的生气了,他跳起来把瓶子用力砸下去,卢刚想抚头但身体软塌塌的倒地上了。 “你们回去就说是我和你周哥把他打成这样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错吧。” “这里头没我事儿啊,你们千万别瞎说。” “怎么都不吭声啊,哑了还是聋了,都tmd听见没有。”梁冲晃了晃空瓶子 “听见了,听见了,刚才我有点耳鸣。”黄毛惊得抖如筛糠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都快点滚吧,大家伙都散了吧这没什么好看的。” 第五章 单刀赴会 “为什么多管闲事,有种就报上你的名来。” “这倒不用,反正都老朋友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梁冲指指昏过去的卢刚 “你等着,我们老大知道了这事看他怎么削你。”黄毛说完领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惹事就惹事牵扯上我干啥,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佃户与地主的关系,甭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咱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可得相信我,我铁了心跟你鞍前马后,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这倒是,我一没钱二没权不怕有人缠,不过我现在请你帮我个小忙。” “随便吩咐,甭管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我能办到就不会罗嗦。” “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就是让你跟我去个地方交趟差顺便住一个晚上。” 不到二十分钟梁冲就骑着那个破自行车到了刘二伟家门口,至于周澜是怎么去的说起来就相当简单了,鞍前马后是他自己的原话,但1996年已经不兴骑马了,所以这一路上都是他自己跑着。 “在门口坐着干啥?不像是乘凉啊。”梁冲把那个自行车打上脚撑子 “你咋才回来,我怕你要钱不成把我车子顺走,所以我就坐这等着你回来。” “我把卢刚那夯货揍了一顿给你出气也给我出气,找个地让我们俩休息。” “真的吗,他说要还钱了吗,外头的蚊子忒多咱到家里说。” “行,我们俩打地铺不睡床好乘凉。”这仨人谁也没看到墙头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那个跟了一路的探子摸清楚梁冲的行踪就回去了,尽管四处寻衅滋事那些人嘴上说的好像他们有几万人似的但他去的是古旧的小胡同,这些家伙基本上跳不出恃强凌弱和偷鸡摸狗的范畴。 “怎么样,他们在哪住搞清楚了吗。”戴着蓝色解放帽貌似老大的老头问道 “肯定摸清楚了,踹门还是砸窗户玻璃泼狗血具体怎么办您老说了算。” “别那么下作行吗,那些办法是对付一般人的,别忘了卢刚手里的钱少说十几万。” “问题是卢刚的钱是从打他那个人身上骗过来的,咱们这边不占理啊。” “那些事情无所谓,我管不着,他打伤了人我就报警,先等等,我想到办法了!” 梁冲躺在凉席上对没过年就来送红包的蚊子束手无策搞的辗转反侧,没想到看上去像高粱杆的周澜皮特别厚睡的很沉,他尿意突然涌上来憋得牙根痒痒刚尿一半听见有人在砸门。 “谁啊,大半夜的什么事啊?”梁冲对打断别人事情的行为相当反感 “你把门开开,我被抢劫的追了,求求你让我到你家躲躲!” “这个不合适吧,我不是这家里的人,你先等着我给你喊人去。” “我让你跑,tmd这顿打是你自找的。”梁冲隔着门听见外头那个人被打的声音 尽管梁冲不再怀疑那个人所说的是真是假,但对打起人来用力那么猛的他还真没有什么把握,为了保险起见他到屋里头把刘二伟和周澜都给叫醒了,以便厮打起来有那么点胜算。 “外头那哥们你别打了,手当真不疼?”梁冲把门打开以后却惊住了 足有三十多个身着绿色警服的公安打着手电冲将进来,尖嘴獠牙的狼狗肆无忌惮的狂吠着仿佛要把所有人咬碎,警棍老长了还有带电的哧哧剌剌冒着蓝色火花,五分钟以前还月光满地的院子被人影遮得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虽然梁冲认出带队的是甄之恩但还是被公安戴上了手铐。 “这不是甄警官吗,几天不见你好吗。”梁冲有意跟他套近乎 “我挺好,但你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你杀人了知不知道。” “不要开玩笑逗我了,我可是个很严肃的人你知不知道。” “平白无故的谁搭理你啊,你看看这阵仗像是在闹着玩吗。光是外头的警车就七八辆,警犬电棍全上阵还是破天荒头一回,不跟你多废话了,我听说还有个帮凶,是谁啊?” “我在场,可我啥也没干啊。”周澜知道不主动站出来的后果 “那得看我们的调查结果,都别愣着了,把这几个嫌疑犯给我带走!” “我儿子就是吃喝玩乐犯什么法了?你们抓他。”刘二伟的爹披上衣服出来了 “这不刘大爷吗,没你儿子的事,不过也得严加管教。”甄之恩敬了棵烟 “那他们俩又犯什么事了?你们出动这么多人可得讲证据啊。” “民事纠纷出了条人命,不跟您老唠了,回去还得受累审上一宿。” “事情办妥了,收队!”甄之恩一声令下所有警察都撤了院子里只剩下明亮皎洁的月光 “你看看你,成天东游西窜乱惹祸糟蹋家里钱我没说什么,招些不三不四的人到家里酗酒打牌我也不怪你,这回你倒好,杀人犯都敢往家里领,快三十了倒是往家里领个姑娘让你妈看看啊,成天胡吃海塞倒是出去见见世面,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真就无法无天了。” “爸,你别打我什么都好说,什么杀人犯我不知道,危险人物我敢往家里带吗,再说了人家也得搭理我啊,这家伙是帮我出头的老朋友,他叫梁冲卢刚欠他的钱也欠我的钱。”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顿揍是你该尽的义务,目的是让你长点记性。” 这个漫长的晚上对于梁冲来讲想忘也忘不掉,他挨的打比此时此刻刘二伟挨的揍要严重的多,几乎快要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最大限度,但那些痕迹都是在别人不细看就看不着的地方。 “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到底怎么回事啊?”甄之恩坐下盯着眼前的梁冲 “就是有人寻衅滋事我帮了小贩一把,打了卢刚几下,谁让这家伙骗我存款来着。” “你把人家给打死了,不过受害者家属拒绝提供尸体,我们只好先把你这杀人凶手拿下好好勘察现场,如果你现在说的话和帮凶的口供有偏差,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等一等,还有受害者家属?我和卢刚虽然势不两立但好歹也是桑梓同乡,他爹和他妈我都认识,不肯让你们的法医查看身体这里头肯定有猫腻,你们大可以去他家里去搜查。” “我是警察还是你是警察,你越是慌张我越是怀疑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太可惜了,不过我们尚未掌握切实证据所以奈何不了你,最迟明天下午你就得回到这地方。” “你这意思是要放我走吧?那我那哥们您还审不审啊。” “什么审不审的,就是找他录份口供,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你出去吧。” 周澜被叫进去之后的这段时间对梁冲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他生怕周澜说错了话出了什么纰漏把这件事搞乱,但梁冲想来想去终究释然了,因为他已经琢磨出了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你终于出来了,到底是怎么说的跟他?” “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你觉得我这种人能骗的过人家吗?” “不说这个了,快点跟我走,要不然咱们再见面就是在牢里。” “去哪啊?”“你别问这么多了,保存点体力跟快点跑跟紧着点。” 这两个人火急火燎的跑到火车站广场刚才打架的地方,还好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那几个龟孙子留下的血迹还没干,梁冲和周澜循着血迹一边休息一边往前走,所幸他们并没有中途到诊所去包扎伤口而留下了并没有中断的痕迹,梁冲循着路直到进了一堆胡同里头才停下脚步。 梁冲摸出来从李兵行李箱里偷来的三十式军刺,狠狠的朝血迹转弯的那家门上踹了一脚。 “tmd谁啊,既然都来了不会敲门吗。”开门的是那个戴解放帽的老头子 “我是来找卢刚的,请问他现在在不在家啊。”梁冲摆弄着刺刀 “看来你找错门了,我在这待了几十年没听说有姓卢的人家。” “但是就是这个地址不会错,你的话我不信,让我进去看看?” “不行,你是不是警察.....”梁冲推开那个老头招呼着周澜也一块进去 “你tmd是怎么进来的?”黄毛赶忙冲过去把老头扶起来 “我们俩当然是走着进来的,快点把卢刚那家伙给我交出来!” “卢刚让你打死了,就是欠你钱也罪不至死啊。”黄毛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住嘴,这没你说话的份,把这俩人拿下!”老头一挥手偏屋里冲出来十多个 “怎么着?你们还想打架不成,我再说一次把卢刚交出来!” “都不要听他信口雌黄,谁把他打倒我赏谁二百块钱。”老头摇着蒲扇进了屋 “王八蛋!”什么时候都不缺见钱眼开的,但他跟梁冲打起来还真不是个儿。 梁冲单手一拳就把那家伙打的捂着肚子叫苦连天,剩下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明白好虎架不过群狼的道理,最笨的也不会让人家分而食之,所以他们直接组团一块往前冲,梁冲打倒几个之后渐渐有点独木难支的意思了,虽然他想动刀子旋即觉得不妥,在这实力悬殊的关键时刻周澜操起根棍子挺身而出,虽然梁冲这种信奉无招胜有招的外行不知道那是什么棍法,但挑、截、压、轴、击、扫、劈之类的招数把那些混子打的都躺地上起不来了,原本想跟他们动刀子的梁冲不动声色的把刺刀收了起来,周澜扔下棍子指了指正屋的方向,梁冲心领神会往屋里走。 第六章 纠缠 “你们都忘了吧,这里还有我呢!”黄毛拣起棍子一棍把周澜抡晕了 “搅屎棍子,等我收拾往老东西让你好看。”梁冲依旧往里走 “tmd我在这呢你还往里头走,真他娘的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啊!” 黄毛抡棍子着像杀猪一般鬼叫着往前冲,梁冲不偏不倚抬腿一脚把他踹出老远 梁冲进了屋发现屋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他就四处瞎寻摸发现那个老头喜欢看书因为很多地方歪七扭八地散落着古龙的小说,但让梁冲不解的是屋里找遍了都没找到老头的影,心想窗户开着也许是跳窗逃走了吧,想到这里梁冲就不再过多操心,直接把昏迷的周澜扶到了老头卧室里的床上。 床底下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梁冲起初以为是房子里闹耗子就踢几下床腿了事,但这种现象接二连三的发生像是在催促着他往床底下看看,猜的八九不离十的梁冲故意的走出了房间。 “终于出去了,你这瘪三睡我的床我不跟你计较,害的老子在床底下趴了半个多小时弄得浑身上下都是土,趁着他不在我抓紧跳窗户走。”老头拍着解放帽上落的土自言自语 “你想去哪啊,把卢刚藏在什么地方了?”梁冲满脸堆笑的把解放帽老头堵在门口 “他被你给打死了,我知道他欠你钱还找人家的麻烦,该打!” “非逼我动刀子是不是,就算是找人家麻烦也是你指使的。”梁冲拿军刺对准老头 “咱别动刀动枪的伤和气,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你想个办法把他弄醒,这兄弟说过要鞍前马后跟我,我怕你的人对他不利。” “往头上泼盆子凉水就醒了,不过万一落下啥病根我可不敢保证。” “我知道你怕我把你的床给弄湿了,是背着他还是弄醒他何去何从由你选择。” “瞧你这话说的,跟我说的话顶用似的。”老头出于习惯戴上了解放帽 “这家伙手脚不干净我得给他个教训,你快去弄盆凉水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我怎么敢啊?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差事我不会干的。” “算你这老家伙识相,你看看你,东躲西藏慌里慌张的那副狼狈样子。” 梁冲站在窗边看着外头,老头超额完成任务,打了盆水还和黄毛好一阵交头接耳 “走你!”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老头把满满一盆水泼周澜头上 “我这是在哪啊?好像有人拍我一下。”周澜捂着头坐起来擦了擦眼镜上的水滴 “老头我问你,你在外头跟那杂毛说了些什么。”梁冲把刺刀贴到老头喉咙上 “我不叫老头我有名字,我叫马尚峰,我就是让他去一趟诊所治治伤。” “姑且先相信你一次,赶紧给我们俩带路,我非得把那个王八蛋抓出来不可。” 梁冲用刺刀顶着老头穿过院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周澜拿着那根破棍子垫后。 “这门年头不短了吧挺结实的,你快点把它给锁上。“梁冲把锁头递给马尚峰 “我的那些哥们还得去治伤呢,把门锁上了算咋回事,他们怎么出来啊?” “少来,您那点花花肠子是人就明白,想通风报信门也没有,不想受伤快点走。” 马尚峰领着这两个家伙东拐西绕的看架势是想绕晕他们,梁冲看出点端倪来了想插两句嘴但被周澜眼神示意阻止了,两个人就跟着马尚峰在迷宫一样的胡同里几次三番的来回转。 “真以为把门锁上老子就出不去了!”黄毛忍着疼跳下院墙跑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糊弄人不带这么糊弄的,光是那个花盆我就看见五回了。” “误会!误会!这片的人穷都用一模一样的花盆!” “那为啥总有个长得差不多的老头在那乘凉!”一个劲劝梁冲要冷静的周澜急了 “大概,也许....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老头挤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你这老家伙倒是挺会讲笑话的,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乱棍打死你再挫骨扬灰。” “你棍子厉害我交代,我把卢刚藏在了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地方。” “少跟我这卖关子,你不会把他给弄死了吧。”梁冲用刀在老头气管前戳破点皮 “我就是小打小闹从没有殃及生命,四季宾馆离这确实挺远的。” “算你聪明要不然这刀直接插进去,抓紧带我们去吧还杵这干啥你想炸碉堡啊?” 马尚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黄毛早就打着给其他人买药的幌子跑到了宾馆里,更没有料到他会和负责监视卢刚的刀疤脸那样对待他,卢刚则是蠢到无可救药啥事也不知道。 “这马尚峰被人家找上门的债主缠上了,我估计这老家伙已经服软了。” “谁有理没理这就一清二楚了,跟着这种一点小事就吓破胆的人混咱也跟着掉价。”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要自立门户啊,怂归怂但是这节骨眼上绝不能背叛他。” “没有,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我对卢刚手里的钱感兴趣如果搞到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怪罪你,我有个绝妙的计策,不过事成了钱要平分。” “我知道你脑子贼好使,要不然你也成不了老头的打手,具体的跟我说说呗?” “咱出去说,老头让我把卢刚弄到别的地,咱按兵不动,趁乱浑水摸鱼把钱拿走。” “主意倒是挺不错的,不过你怎么能确定老头能带着那家伙一块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一定会舍弃钱财来保全自己,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吧。” “那么远的路咱们像傻子似的步行累不累啊,要不咱打个的?” “你有钱吗,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这月黑风高的。”梁冲瞅了眼气喘吁吁的周澜 “坐不起桑塔纳还有黄大发,我都忘了有他呢。”周澜指向马尚峰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慢慢悠悠开过来的桑塔纳让往外掏钱的老头暗叫不好急得直跳脚 “的哥,我们去四季宾馆多少钱啊?”周澜使劲的招了招手 “我只听说过钓鱼台国宾馆没听过四季宾馆,还有别叫我什么的哥我姓臧。” “等等,你姓臧,那没外人儿,刘二伟你认识不?”梁冲计上心来 “我能不认识他吗,那可是我小舅子啊,不三不四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 “那就好办,有人抢你小舅子钱,我们帮他出气你载我们去吧。” “别说了快点吧,这火急火燎的我怕这老小子跑了,你认不认识路啊?” “那还用你说,出租车我都开了三年了你就请好吧,一会儿就到!” “谢谢你了哥们,我祝你和你媳妇一生恩爱白头到老,我的事要趁早。” 梁冲到了地方打发走出租车就去了宾馆里,没想到梁冲又上演了一回撞个满怀的戏码,他正要发火却发现对面竟然是孙川平那滑个蛋,他想说话但又咽回去感叹自己的主意出现了疏忽。 “老梁你可回来了,你这一整天都干什么去了?”孙川平问这问题的时候周澜正好跟上来 “你先别问了,先跟着我进间房里帮我一个小忙。”梁冲正愁人手不够 “那肯定是没的说,这是谁啊他跑什么?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拖欠的房钱。” “老头快给我这兄弟拿点钱,保证有借有还!”梁冲回头一看却发现马尚峰不见了 “先帮我追上那个老头就能有钱付账了,你先帮我把刚才那个老头追回来再说别的。” 梁冲和孙川平一前一后跑了出去,没想到这老头跑的还挺快把周澜甩在几十米开外。 “好你个姓孙的欠我三天房钱还敢溜,老娘拿拖鞋抽死你。”更年期老板娘赤着只脚跑出来 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老头累的够呛梁冲周澜孙川平奋起直追,后头还有个蠢婆娘。 “黄哥你快看外面,你似的果然没错,老头被人家一路撵过来了。” “是吗,这跟老鹰捉小鸡似的挺好玩的,你别笑了先去隔壁看着卢刚别让他看。” 人最悲催的一点是老了阅历有了体力却下降了,此时的老头实在是跑不动了,他感觉浑身像散架喘气肺里像针扎,喉头里时不时的有甜里透着咸的液体涌上来,渐渐的胸腔里的心跳声已经能被自己所听到,大脑里不停发出停下来的指令和建议,但理智却驱赶着他一路前行。 “不跑了,为了点钱赔老了命不值。”老头停下来弯下腰抚着膝盖大喘气 虽然本主都已经停下了,但闭着眼叼着没点燃的烟沉醉于跑步里妄想自己得了马拉松冠军的周澜却没有看见,他跑步时挥拳的动作和产生的力把马尚峰撞倒在地,老头的身上掉出来了几样东西,都是普普通通的匕首、烟斗还有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眼尖手快又犯了职业病的周澜把那玩意装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装作捡东西把那些物件物归原主顺带把老头拽了起来,没一会儿梁冲和孙川平就跟上来把马尚峰给逮回去了,周澜如释重负的点上嘴里的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你再敢跑后头那瘦高个对你施展一整套棍法,后果自负你听见没有?” “我都听见了,其实你和卢刚的那些事我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 “九九八十一也不关你的事,卢刚到底在在不在里你火烧屁股似的逃跑。” “当然在这里我打包票,我专门派了人好吃好喝的把他当大爷伺候。” “你会那么好心?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被他骗走的那点钱。” 第七章 宿怨 “这话虽说不对也称不上错,毕竟我得养活被你们打的那一堆人。” “少扯淡,再生无谓的事端我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梁冲懒得再和老头絮絮叨叨 “姓孙的你为啥跟赶着投胎似的跑那么快,我鞋都跑掉了。”更年期挥鞋欲打 “哪有啊,这不我哥喊我出来追这老王八蛋吗,您那鞋是跑掉的?”孙川平飞快的躲开 “都快点回去吧,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万一被卢刚看见咋办。”梁冲除了着急还感到丢脸 “还有你充什么大瓣蒜啊,弄虚作假还不嫌寒惭。”更年期把周澜的烟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行了,你们别再耍嘴皮子了,大婶子你快回去吧也没人看店。” “我是得快点回去,不过你他娘的管谁叫大婶子?”更年期用拖鞋底抽了下梁冲的胳膊 “老家伙你看看你把咱大姐气成什么样了,我替你受过,你快点掏钱吧别磨叽!” “反正也是你的钱,你过来跟我说说你欠了人家多少钱?”老头打着手势让孙川平过去 “哎哎哎,咱一码归一码,我梁冲的钱得让卢刚如数奉还你的钱不算。” 梁冲说完就到宾馆里找卢刚去了,剩下的这几个闲杂人等自然也没有逗留的理由。 “他们回来了,你就按咱们刚才说的办,幸亏有这点时间否则非演砸不可。” “我都听你的,咱择清了关系又落下钱,高!”刀疤脸趴在窗边观察外面的梁冲 “这小子躲在哪间屋里,今天他铁定是完了。”梁冲问了问身后的老头 “就是你面前这间屋,离门口近方便逃跑,不,我是说方便看看街景吹吹凉风。” “你帮我个事,把这门打开具体怎么做你懂。”梁冲把周澜拽了过来 周澜扔下了烟冲着梁冲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截不知哪弄的细铁丝在钥匙孔里拨弄 “呦呵,看不出来,你身边高手环伺能人遍布啊。”老头语气里带着丝羡慕 “大功告成,天底下除了囟门和肛门还真没有我打不开的门,奇怪,锁开了门不开。” 梁冲犹疑着使劲推了一下门,据他的经验觉得是里头是被人为顶上了,也许是什么东西挡住也可能是人在用力倚着,你们谁去外面隔着窗户看看屋里什么情况,实在不行就把门踹开。 “在场的其他人人都能去唯独你不能去。”梁冲喝止了想表明态度的马尚峰 “我去吧,整来个溜门撬锁的就够我喝一壶了,还想踹我去年刚换的房门不答应!” “都别在这傻站着了,把门踹开,出了事有人顶着。”梁冲对着其他人如是说 周澜吸了一口气狠狠跺了一脚弄开条缝隙但很快就又关的严丝合缝的,不过站得挺远的梁冲发现他们是用床顶住了门,让他想不通的是黄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屋里从哪学的分身术,不过这关键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了,等更年期回来了这件事就不怎么好办了,梁冲招呼着周澜、孙川平也算上马尚峰一起把门踹开,除了老头不愿使劲之外一切顺利,前后不到两分钟门就打开了。 “你是怎么到这来的,快老实交代。”梁冲一把抓住黄毛的衣领诘问道 “大哥你千万不要动粗啊,我们是被卢刚那家伙胁迫的。” “放屁吧你就,卢刚手无缚鸡之力又胸无点墨又有什么能耐操控你。” “我黄哥说的都是真的,姓卢的阴险狡诈要不怎么会拿你的钱。” “关系好说谎也一块说,照你的逻辑染一头黄发就姓黄那我是不是姓黑。” “黄哥,这家伙怎么这么能犟啊,我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啊?” “我倒想是看看你们编话的水平怎么样。”梁冲放开了黄毛的躺到了床上 “按年龄来说我无论如何也得叫你声梁哥,这怎么会是编话呢我刚才说的全都是实情,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帮你捋捋自从卢刚来了之后发生的那些事。”黄毛在梁冲身边坐下 “起来!这不是你坐的地儿,大晚上的让我歇会别逼我动刀子。” “我明白,咱和为贵。十个月以前也就是1995年的九月份卢刚带着十几万块钱来到这里,这家伙成天在不三不四的地方胡吃海塞招惹是非,你知道我们老大是个贪财又胆小的人否则你也不会出现在这地方,他看见钱眼馋的不得了就派了几个既机灵又不怎么招人嫌的去打探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就是小打小闹算不了什么,查不清他的来历我们只好把他当个有钱人对待。” “你啰哩啰嗦的都说了些什么玩意?拣重要的的说。” “我黄哥说不清楚,我说!卢刚那家伙是我带着人请到家门口的,这小子一开始有点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样子抵触情绪有点大,老大见钱眼开就让我们好吃好喝好招待,当然,我们也是有目的的,想了各种办法从他嘴里套话,但那些都没有什么效果,我们颓了他倒是得寸进尺了,看谁不顺眼就打谁骂谁比我们还要不讲道理,马尚峰知道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 “你唧唧歪歪的对我说这么多有意思吗,记住一句话,有困难,找警察。”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钱包是谁拿走了吗?”黄毛有意干咳两下清了清嗓子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你偷的不成?”梁冲听闻此言一骨碌坐起来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啦,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我说到底也和坏不沾边儿,我们这些听喝的没空干这些也不会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我也不兜圈子了,跟你说实话吧!你的钱是卢刚派个下三滥趁着人群拥挤偷走的,和我们底下的没关系。”黄毛满脸愤恨的把手指向隔壁 “居然有这种事,看来是针对我的,他说过我坏话吗?”梁冲攥紧拳头气得浑身发颤 “偶尔会数落你两句,但醉酒如泥的时候会可劲骂,具体内容我就不说了。” “你跟我说他在哪里,是不是在隔壁那间屋里啊?”梁冲往上撸了撸袖子出去了 “我好心帮你跑冤腿,你到头来还是踹开我的门。”更年期再一次拿起拖鞋 “你给我滚一边去,我加倍赔钱还不行吗?”正在气头上的梁冲把更年期往旁边一推 梁冲到了门口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而是直接踹门,孙川平和周澜也凑过来帮忙。” “谁啊?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卢刚看清是谁想爬起来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你个王八蛋,老子在这熬夜你倒睡开觉了,孙川平你把先门关上!” “梁大哥,你听我把话说......”卢刚话音未落就被梁冲拿被子捂上一顿海扁 “老梁你干什么呢,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虽然孙川平嘴上这么说但已经动了手 “戴眼镜的哥们儿也别闲着了,来这发泄发泄没事的。”孙川平朝周澜挥了挥手 “我这计策怎么样?不错吧,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嘛,咱最后一步去是拿钱吧。” “高!真高啊!不过你知道钱在哪吗,千万别在旁边那间屋里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我出这个主意自然能成功,钱早就搞到手了。”黄毛在床底下拿出个背包 “这鼓鼓囊囊的得有多少钱啊,起码七八万才能装满吧?”刀疤脸擦了擦哈喇子 “这时候管这些细枝末节没用,咱们先撤吧。”黄毛和刀疤脸趁乱出了门 “黄毛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去哪啊这包里装的是啥?”隔岸观火的马尚峰随口一问 “你这欺软怕硬的老东西,黄毛也是你叫的。”黄毛捅老头一刀后仓皇逃走 “你.......”老头瞥了眼冒血的肚皮想说话却啥都说不出来被刀疤脸一拳放倒在地 “瘪犊子砸我两回门今个犯太岁,你没事躺地上干什么?喝醉了,脸也不红倒是有点发白,嘴唇哆嗦个什么劲,怎么这么多血啊?快来人啊,死人了!”更年期扯着大嗓门叫唤 “出什么事了喊这么大声?”与卢刚无怨无仇跑的又快的周澜冲出来查看外头的情况 “你看看他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玩意儿捅成这样了,可能没气了。” “只是被捅了一刀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快打急救电话要是真有性命之虞可不关我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这没电话啊,我先帮他把血止住可以吗?” “随你便,不过这样你救不了他反而是耽误事,时间就是生命,快去打公用电话!” “我的妈呀,差一点就铸成大错,我得赶快去!”更年期赶紧往路边电话亭跑 “梁哥我错了你别打了,就算是打也让我喘口气,这被子挺骚气的而且根本不透气。” “行,我饶你一回,但你晓不晓得你把我半辈子攒下的那点辛苦钱带跑了,这年头十几万也不算个小数,猪肉才五六块钱一斤,你知道你他妈的逍遥快活十个月我遭了多少罪吗?” “我把钱都还给你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甭管那些钱是你的还是我的,那两个杂毛烂仔对此觊觎已久我嘴上不说但心知肚明,傻缺总以为傻的是别人,我留了个心眼,提前就调包了。” “这事咱们俩没完,不过你说要把钱还给我,在哪呢我咋没瞧见快点亮出来。” “我知道你轻易不会信我,这就让你看!”卢刚下来把床单给掀开底下铺着一层钞票 “目前这件事是了了,但是我不让你领教忤逆的后果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 “你先别忙着打他了,那个老头出事了都快去看看!”周澜满脸都呈现着心慌意乱 第八章 是非 梁冲把卢刚从床上拽下来收拾自己的钱,爱凑热闹的孙川平发扬了自己的传统。 “伤者在哪?快给我们带路!”白大褂和护士抬着担架从救护车上跳下来 “走廊里地上躺着的那个就是,半个多小时了你们才来。”更年期随即把路让开 白大褂蹲下来对马尚峰做了几项检查,突然直觉有事情发生的梁冲也过来围观 “他的家属在不在这里啊?对于伤者目前的情况我们无能为力。” “这家伙就是流氓头子,家里情况我不清楚,不过你意思是他已经.....。” “真实情况和你猜想的一样,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医生抬起头对梁冲说 “那你们什么都干不了,还在这里做什么。”更年期长了一张刀子嘴 “我们会向死者的家属收取诊断费,死亡原因必须告诉他们。”医生默默站起来 “如果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呢,你们救死扶伤的劲头哪去了。” “救死扶伤不假,可没说是无偿救死扶伤啊,再说了这年头有什么是不要钱的。” “拿了钱赶紧给我滚少在这膈应人,什么玩意儿!”梁冲回屋发现卢刚翻窗跑了但钱得拿 “我们的确无能无力,要你的钱万分惭愧但是不拿不行啊。”医生和护士抬着空担架走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为善的贫穷更命短造恶的富贵又寿延。”梁冲说完摇了摇头 “市场经济了别钻牛角尖,你干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医生给你吃了摇头丸了?” “摇头丸是啥玩意儿,中药丸子?你赶紧想法子通知警察过来,我先睡会。” “报警是小事打个电话就中,问题是就一张床你睡了我睡哪?”孙川平看着尸体瘆得慌 “你觉得警察来了你还有机会睡觉吗?这样,你快点去,等他们来了你把我叫醒让我来处理那些事你再睡觉,时间越拖越慢你先去吧,周澜你这大半天奔波劳顿累了吧瞧我这话说的肯定是累了快点进来吧,你睡床上我凑合凑合打地铺就行,大婶子你也来.....咱们一块来算算修门的钱。” 孙川平无奈之下跑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里打了110,也就吃顿饭的功夫一辆旧警车呼啸而至。 “死者在什么地方?案发时间几点什么人干的说说具体原因。”警察一句话可以概括很多 “走廊里躺着的那个老头就是,他好像是被人给捅死了流了很多血老吓人了,您先稍待,我把当时在这里的那几个人都给叫过来,就在这屋里。”孙川平推开虚掩的门把人都叫出来 梁冲和更年期谈不拢价钱一边讨价还价一边往外走,周澜看见了警察就有点浑身不自在。 “你们过来挨着说说具体情况吧,先按大小个排好。”几个警察领头的是个年轻姑娘 “这家宾馆就是我开的,急救电话我也打过了谁承想他死了,这事跟我可没半毛钱关系。” “老子让你先站好问你了吗,轮到你说了!”女警察拿笔点了点孙川平 “你这妞说话的方式可有点意.....是我报的警,这大晚上乱七八糟的我不知情。” “同志你讲讲当时的情况,你最好说点有用的。”按身高来排这次是梁冲 “大约是今天晚上十点左右他被害的,那时候的我在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私事所以没有注意那边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动静,不过这地方鱼龙混杂的你应该查查营业记录才行。” “不要说多余的废话,现在这里老子说了算,瘦高个你说!” “中华儿女多奇货,不爱时装爱武装,姑娘你为啥这么粗犷,你叫什么名字?” “你答问题就是尽义务,说些荒唐话想挨揍是不是?”旁边的警察呵斥道 “没关系,你把受害者尸体想办法带回去,你和这老板娘一块去去查查账本之类的,顺便问问今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这里,知人知面不知心,总之大胆怀疑,小心查证。” “账本就不用看了,说句难听的我们这基本上没有什么生意,说起这形迹可疑的人不知道这老头的那两个小喽啰算不算,在我这住了一个多月一毛钱不给不说现在连影都没了。” “你提供的这条线索很重要,你说的那两个人的犯罪嫌疑非常大,赶紧联系上头让他们多派几个人把这俩人找出来,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名字是叫郝中钢,另一个嫌疑人的名字还没有查清楚也用不着查清楚,这年头染一头黄发无异于鹤立鸡群,让他们多留意具备此类特征的人。” “哎,你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礼尚往来,你都知道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的。” “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再敢蹬鼻子上脸巴掌也快抽脸上了。”警察乙语气生硬 “告诉他也少不了什么,老子叫甄馨,很俗气的名字吧。”她说完就带着那两个警察走了 周澜习惯性的点上烟偷瞄着她的披长肩发和绿色警服,脑子里充满了不宜公开的想法和淡淡的矛盾。后来他跟人说过那一天他做了个很长很彻底的春梦,但那想法真的只是一瞬间罢了。 “大婶子别讨价还价了,三百块钱换门都剩不少。”梁冲被伶牙俐齿的更年期弄的不胜其烦 “也就是你这种性格的人我会包容,你这脾气有点像那多年前就死了的丈夫。” “那你改天上床来跟我睡一晚上我保证我们俩那方面也是差不离,开个玩笑无意冒犯。” “没什么,我偶尔也会去找鸭......行了,再不睡觉天都亮了,我先回去了。” 这时候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的这仨人躺地上就睡了,第二天下午之前没人能叫醒他们。 梁冲遁入梦乡的好时光对黄毛和刀疤脸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梦魇,他们轮流拿着背包忍着蚊子的叮咬和黑灯瞎火跨越了大半个四九城,他们担心梁冲得知消息会来追他们还特意用简陋的方法化了装,黄毛和刀疤脸互换了衣服企图蒙混过关,他们跑几乎的快要吐血的时候才停下来。 “咱们跑了好几个小时了,歇会成不?”刀疤脸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坚持一会,万一梁冲那混蛋追上来咱俩都玩完,况且我身上可能得背命案了。” “啥意思?就是拿了他的钱怎么还扯上命案了,你不歇会还有闲工夫瞎扯淡。” “我捅了马尚峰一刀你忘了?万一捅到内脏他们又再胡闹不知道这茬那可真就危险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不是说好了只拿人家钱不害人性命吗。” “分道扬镳,想办法离开这城市或者藏一阵子,火车站现在可能被他们盯着凭咱俩肯定是走不脱,还是先找地方藏一阵子风头过了再联络,闲话不多说,咱们先把钱平分了。”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想耍人家被人家耍了一道。”黄毛拉开拉链发现包里净是废纸 “这肯定是让梁冲给调包了,卢刚没那脑子,我过一段时间再找你算账。” “黄哥,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这回咱一分钱都没落下不说还招来冤家可能还有警察。” “少废话,不想坐牢就抓紧时间离开这,今天晚上点背儿不承认不行。” “真是乌鸦嘴,前面刚从饭馆出来烂醉如泥的那俩就是。”黄毛拉住刀疤脸就往回走 “你们干什么的,见了我们躲什么。”手电刺眼的光芒照在刀疤脸的眼睛上 “管他呐,他们心里指定有鬼,先假意查他们的身份证再说如果敢不配合就先抓回去。” “他们一看就是本地人,区区查身份证镇不住他们,看我的!” “最近我们这发生了凶杀案,你和其中一个疑犯的基本特征极为相似,跟我们回去。” “就两个假警察想把我骗走勒索钱财,亏你们想的出来!”黄毛眯着眼睛说 “我们是货真价实的人民公安,金色盾牌守卫千家万户。”警察瞪大了眼睛强调着 “别装了,狐狸尾巴早露出来了,警服倒是真的演技也不错就是你这鞋太假。”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拘着了,这警服是俺们从公安身上扒下来的鞋不合尺寸。” “我就说嘛,你们俩下馆子冒充警察一分钱没掏吧,酒囊饭袋也就这点特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说的事情是真的,这衣服的主人嘀咕的,咋地,你杀人了?” “那家伙真死了?我之前还抱有几丝侥幸心理,剪不断,理还乱,这下子好了。” “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血真够冷的,不过我最尊敬你这样的人要不咱们拜个把子吧。” “萍水相逢就充熟人这不太好吧,还未请教。”黄毛对他们这种敢玩命的心存忌惮 “罗援朝、茅中华,你们俩叫什么名字?”两个过江龙抱拳朝黄毛行礼 “我叫黄也龙,他是郝中钢,都是半吊子江湖人士。”黄毛说这话时下意识弯了弯腰 “那好,既然你们有命案指定没地方住,要是拿我们当哥们就到我们那地方将就一段时间,我们那个地方可好了,美中不足就是那栋楼现在还没有盖好,但是不妨碍我们住几天。” “既然你这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盛情难却啊,小郝咱们快点跟着走。” “你们俩的那股狠劲加上我们俩的勇气肯定能发财,谁让咱们都是办大事的人呢。” “宜早不宜迟,这地方蚊子多咱们一起到那家饭店边喝边说,整点羊肉串再来两捆啤酒。” “好啊,我这里有个不知道从哪跳出来的家伙想找我麻烦,过一阵你们替我可劲削他。” “手到擒来的事情,谁敢动你就是在我们头上动土。”不巧的是有坨鸟粪落在了罗援朝头上 第九章 麻烦 这四个臭味相投的人聚在一块胡吃海塞东拉西侃交流犯罪经验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有的人很能吃,有的人很能喝。黄毛一口气喝光了十瓶啤酒然而面色只是微红,郝中钢嚼着苍蝇驻足过的羊肉穿成的串撑的饱嗝打个没完没了,啤酒他倒是喝不了多少。但这种景象却把罗援朝和茅中华吓得够呛,他们并不担心这对酒囊饭袋组合的生命安全,而是心疼自己拼了命换来的那两个熊钱。 “饮酒要适量,酗酒有害健康,咱们快去那个能给咱遮风挡雨的地方。”罗援朝匆匆地付了账 “我保证我再喝上十瓶啤酒都不会撒酒疯,咱练就了二十瓶不醉的本事。” “没错,你都喝断片儿躺医院了哪有时间撒酒疯啊。今天就先到这儿咱们改天再喝。” “见过劝人喝酒的,还真没见过催人家拍屁股走的。”黄毛没说啥刀疤脸很生气 “还不是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吗,几瓶酒不值钱要是喝得胃出血酒精肝可就真难看了。” “心疼钱就直说不丢人,你这样长篇累牍絮絮叨叨不把我们俩当哥们才丢面儿。” “你讲的也没错,不过钱都给人家了在这待着也没啥用,还是那句话,咱们改天再喝。” 尽管黄毛对那两个家伙的栖身之地到底什么样已经做了一番想象,但实际的情况却是连郝中钢都难以接受了,然而罗援朝和茅中华却像没事人儿一样躺到破开的纸壳箱上睡觉,这两个流窜犯案的亡命之徒为自保这种漏风又返潮的地方都能待,他们就像猫头鹰和蝙蝠一样昼伏夜出,黄毛按照周遭的环境和布置推测他们白天是以建筑工人隐藏身份,到了晚上他们扇动着翅膀四处搜寻着目标。 与这种危险人物为伍的后果黄毛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但前有冤家后有警察活生生的切断他的后路使得他不得不这样做,他心里盘算着万一在牢里被牢头狱霸给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才行,原本就有个郝中钢充当这冤大头的角色,这下子又有了罗援朝和茅中华使得更加的黄毛破罐子破摔有恃无恐了。 “黄哥,咱们真住在这啊?你看看这里根本就是蚊子养殖场嘛墙上返潮滴的水都能洗个澡了。” “我承认这里的环境不算是太好,可也算不得太坏,铁骨铮铮的中国汉子把万里苍穹当被盖。” “可别这么说,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等一觉醒来估计浑身都是蚊子咬的印儿。”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是当不了人上人吃苦也有必要,拘留所里没蚊子你肯定不愿意到那里头去睡觉,行了,没人愿意隔着跟你耗,不识相就让警察抓了识相就躺下睡觉。” 其实这时候离第二天的日出满打满算不到五个小时了,但黄毛不知道的是宾馆那片辖区警察的为了抓他到处走访调查,从他干的那些事情推断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嫌疑肯定很大,和他同时消失的郝中钢嫌疑也不会小,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上了黄毛的贼船有两个必然的下场,一是在黄毛危难的时候被推出去出卖掉——这叫被船橹打死,其二就是掉进人民警察的汪洋大海之中,即使这些事情没有证据直接牵扯到他的身上,但警察那命案必破的风格也足够让他身陷囹圄。 时间甭管是易度也好难熬也罢但绝对不会停下,一分一秒的堆砌起来很快又到了新一天的晌午,在天上挂了几亿年未曾有过变化的太阳是绝佳的计时工具,而此时的它已经偏西一点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要去照耀资本主义国家的土地与人民,睡了大约一整天时间的梁冲也醒了。 “日上三竿了都跟我醒醒,你的脑袋压我腿干什么?”梁冲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把孙川平踹开 “谁他娘的压你腿了,我记得我是在地上平躺着睡着的,哎,谁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1996年7月27日的下午两点四十八分,在地上睡觉凉快是凉快就是硌的浑身酸痛。” “你去冷饮摊或者小卖部买点冰棍饮料去,不管去哪买来就行。”梁冲掏一块钱递给孙川平 “一块钱最多能买三跟便宜的冰棍,做那玩意儿的作坊我可去过别提里头多不卫生了。” “亏你还是当过兵的人,替老兵买东西怎么花钱这里头的门道你当真不懂。” “那时候党和国家让我们保家卫国打越南,这事破坏安定团结大敌当前根本没地方花钱。” “你再不开窍可你也为共和国流过血,把钱给我我自己去吧。” “羊入狼口焉得复归,你包里有十几万还在乎这区区一块钱吗?姑且送给我得了。” “一块你也要,看来军队经商的不良风气就是你造成的,这钱就当让风刮跑了。”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年头方方面面都有体现,还是我去不就三根冰棍多大点事儿啊。” “别耍嘴皮子了,黄头发和刀疤脸跑了会不会对你当地的哥们不利啊?” “他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过咱们真得去看看,我说我右眼老是跳个不停。” 更年期正坐在门口的树荫里洗着衣服,梁冲问她借了辆摩托车就推了出来。 “我去办点私事,很快就还给你,不放心我押上一万块钱怎么样。”梁冲上前征求意见 “钱就免了车随便骑,反正自从我丈夫过世以后就再也没人骑它都快搁坏了。” “你们俩闲着也是闲着快点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们说。”梁冲吹了吹车上积的灰 “咋了,这辆摩托车挺不错啊钱江牌的,你咋不骑啊,这车不像是坏了的样,没油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玩意儿我还真不会骑,你们年轻人中意的东西我提不起兴趣。” “是这样啊,这都我玩剩下的,梁哥你坐后面指路我来骑。”周澜点了支烟跨上了车子。” “虽说我也玩不了这东西,不过这东西横看竖看都比二八自行车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还用你说,你在这全心全意看好我的钱,冰棍别先买了。”梁冲话没说完车子便驶出很远 “你就放心吧,我打包票我这头指定不出岔子。”孙川平挥了挥手 也许是周澜那份特殊职业练就出来的职业敏感使然,他的潜意识和直觉还是比较准确的,刘二伟家那头果然出了些问题,这并不是黄毛神机妙算单纯只是带有报复性质的顺藤摸瓜罢了。 “梁冲那混蛋是不是你招来的,我罩着你这么多天你还留心眼。”黄毛顺手抄起装盐的啤酒瓶子敲在刘二伟脑袋上,趁着刘二伟因痛苦而哀嚎的空当罗援朝和茅中华又借此过了把手瘾 “不想再爽一下你就别他妈的乱动弹。”黄毛小人得志的话弄的刘二伟又痛又憋屈又难受 “这位大哥,谁知道那个梁冲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关于他的事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这好死不死的家伙充什么徐洪刚,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把我害成这样,他来了没多大会儿警察就尾随而至说他犯了事,搞的我父亲把我扁的他手都抽筋了。”刘二伟的视野里已全是悦目的红色 “你说的都是真的?早这么说不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吗?”郝中钢拿布擦了擦他头上的血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们那个卢刚大哥有交情我们在一块撸过串。” “你不提他这事还算过去了,你跟我提他真他娘的自寻死路。”黄毛转过身又抡了一瓶子 “先别动手了,外头胡同里好像有人过来了。”负责望风的郝中钢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是谁这么不开眼啊,甭管是谁到时候就这么办......。”黄毛拉过罗援朝和茅中华密议 推门进来的人是刘二伟的爹和妈,他们刚从牌局回来赢了几十块钱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当他们看见满脸是血浑身沾土的刘二伟躺地上时吓坏了,而大门也被藏在门后的那俩人关上了。 “你们什么人,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一片的老街坊谁不知道我啊。”刘二伟他爹皱了皱眉头 “算老几啊你?我们要会上一会的人物才不是你,他比你犀利多了而且绝对会来。” “那你凭什么把我儿子打成这副德性,要不是朝夕共处了二十来年我还真就认不出来他。” “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你们俩把这几间屋给我砸了。”黄毛论不清理但热爱使用暴力 “敢!孩子他娘你先到一旁,我到看看这生瓜蛋子有多狠。”刘二伟他爹拿起来根洗衣服的棒槌凌空比划了两下 虽说刘二伟他爹老了但好歹是在道上混过那么些年的人,但就像机器长时间不用就会生锈一般即便有两下子许久不练也会退化,毕竟打架不是小孩玩过家家那么简单的差使,得凭靠真才实学才行,虽然最初老刘面对那俩穷凶极恶的家伙毫无压力,但渐渐的也不再占上风了,罗援朝找准时机接着院墙玩了招凌空飞踢把老刘给放倒在地,这并不是他荒废武功,而是他不再年轻。 “终于把这挨千刀的老东西拿下了,没想到还挺能打,快点砸了这破房子免得夜长梦多。” “这事我们最拿手了,放心交给我们吧。”罗援朝和茅中华绕开地上的老刘径直往前走 “又有人来了,我这回听明白了是摩托车的声音不会错,开的还挺快是朝我这方.......” 第十章 救场如救火 “.......向!”为了偷懒而倚在门上的郝中钢被撞门而入的摩托车撞出五六米远 周澜没有把车熄火而是玩了个差点把梁冲给甩出去的漂移,这像是电影特效的画面呈现在眼前看的罗援朝和茅中华一愣一愣的,周澜不慌不忙的掏出打火机挡着火点着了自己嘴里的那棵烟。 “这两个人是谁啊还挺厉害的,你的朋友?介绍介绍咱交个朋友。”罗援朝把黄毛拉到了跟前 “不瞒你说他就是老是找我事的那个人,他对老头怀恨在心借我之手杀人。” “我说你这心咋就那么坏那么黑呢,今个儿咱老百姓真的不高兴得好好的修理修理你。” “你想怎么样,想动手是不?再说了你们俩是谁啊,哪来的?我是来找那两个混球算账的你们千万别添乱,否则我把你的蛋打个稀巴烂,今天我就代表咱们党和人民把这杀人凶手逮起来归案。” “我好声好气你说话咋怎么下三滥呢?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茅中华一脚过去连人带车都倒了 “你个王八蛋净耍阴谋搞暗算,梁哥你没事吧。”周澜赶紧把车子扶起来 梁冲坐在后面还穿着夏天的衣裳,滚烫的发动机和他的腿来了个亲密接触搞得他想喊痛但为 “看着没有,这就是闲的没事穷得瑟的报应,就剩一个了看你怎么对付我们这...三个。” “唉唉唉,他的棍子耍起来很厉害的,千万别掉以轻心。”黄毛吃过周澜的亏所以谨慎了保全面子把话和呕吐物一块使劲咽了回去,他忍着疼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一大片流脓和溃烂。 “这刚才不就有个耍棒槌的老玩意儿吗,还不照样败在我手底下,其实,我的那根棍子到了该用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那时候我自己都克制不住。”茅中华呲着满嘴的黄牙满脸淫荡的笑了 “等一会撕了你这张臭嘴,梁哥先坐下歇会,我来摆平他们。”周澜随手把根长竹竿拿起来 “我看行,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了。”梁冲一瘸一拐的挪到水井的沿上坐下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重托。”周澜自顾自地耍着竹竿没有注意到罗援朝和茅中华分头围过来 “得瑟的臭毛病不分场合也不分地点。”罗援朝冲上去却被周澜的竹竿给顶住 黄毛自告奋勇的拿起洗衣服棒槌企图在背后偷袭,但被周澜用竹竿的尖头顺势一杵化解了 “偷袭让人不齿就算了,上次我被暗算也是你干的没跑。”竹竿带着风声飞向黄毛的颈椎 黄毛就像上次晕倒的周澜那样眼一翻腿一软膝盖打弯气一喘歪在了地上,然而他弯腰想把洗衣服棒槌捡起来以防有人再用它偷袭的时候却在这个时间被人家暗算了,茅中华瞅准破绽使劲蹬了周澜一脚搞的他摔了个趔趄,但他在人家群殴他之前践行了哪里摔倒哪里爬起来的真理。 周澜拾起竹竿为了报复茅中华和他死缠烂打个没完而忽略了罗援朝的存在,罗援朝冲进屋里像发疯似的一番打砸,甭管是桌椅板凳还是锅碗瓢盆都成了他发泄的对象被罗援朝手里的擀面杖打的稀巴烂,就连墙上挂着的辣椒和大蒜也没能幸免,任由刘二伟她娘坐在地上无助的哭喊。 “你个胡作非为的王八蛋,我让你好看。”急红了眼的周澜抄起竹竿直奔罗援朝 周澜直挺挺的把竹竿的尖锐一端插向罗援朝的后心,感觉到有人在靠近的罗援朝疾速往旁边一闪就躲开了,一招扑空另有后招,周澜把竹竿抡了起来打到罗援朝的小腿上,他趁着罗援朝站立不稳毫不含糊的补了几下直到暂时失去反抗能力为止,有时候赤手空拳比不了携带家伙的。 “他妈的果然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茅中华话音未落就朝屋里跑过去 “我让你跑,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薪火相传!”梁冲捡起棒槌抛出去砸中了茅中华的后脑勺 “薪火相传这词不怎么贴切吧,你把他干趴下,谢了。” “刘二伟他爹用这棒槌跟她们比划过是这家伙自己说的没错吧,怎么会不贴切。” “我也没空跟你斗嘴皮子,这一阵忙怀了。”周澜扔下竹竿上气不接下气 “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没处理呢,你受累把这他家二老扶屋里再处理下刘二伟的伤势。” 梁冲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大门口,郝中钢的腿虽然断了但并不能妨碍他往外爬。 “一二一,一二一,接着爬,看你爬到哪里去?跟蜈蚣似的别掉沟里。” “你还跟火车似的提速了,给我起来,今个你好日子到头了。”梁冲把刀疤脸一把拎起 “大爷,搭把手把这几个都绑树上,这个黄毛是杀人凶手你可立功了。” “谁是你大爷,看你这模样比我都老,再说了是谁杀人凶手可不一定,自从你来了我们家就没好事,昨天警察登门,今天流氓来访,后天是什么境况我想都不敢想,而且那些警察还说过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了人,串通好了玩什么苦肉计,你他娘的穷得瑟给谁看啊?” “你听谁说的我打死了人,那家伙是被他们藏起来不过现在跑了,你儿子跟我关系不浅但他现在昏迷了也给我做不了证,你看我的腿都烫掉一层皮了,谁家苦肉计敢下这样式的血本。” “这些我都不管,你咋知道我们家今天有事啊,你也不像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外带哮天犬的狗鼻子啊,瞧着这样也不想是开雷达站的,是不是事先串通好的,如实回答不要怕。” “你咋这么死犟呢,不对,用词不当,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从头到尾陈述事情的真相呢?” “报纸写社论的啊你?这还用得着你陈述吗,我就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死是活。” “卢刚,天天欺负你儿子的主儿,狡猾又心狠手辣的很,下次让我碰见他得往死里削他。” “行了,我就冒着冤枉好人的风险替你绑上他,你的话严丝合缝没有啥漏洞姑且信之。” 梁冲和周澜把那四个嫌疑犯都绑了起来,刘二伟他爹背着手离开那去看他媳妇的情况了。这下子身负重伤的刘二伟成了没人过问的孤家寡人了,当然最后这个活还是落在梁冲的肩上。 “完事了没有啊,完事了抓紧时间走我也不想留。”刘二伟他爹直接把梁冲和周澜往外轰。 “我怕树干上绑着的那几个家伙对你们不利,就是因为这个来的哪能空手走。” “还想砸我家第二个,你看看你们都把我家给弄成什么鬼样子了,都他妈的给我滚!” “怎么会呢,没有的事,你可得多加小心。”虽然梁冲这么说但还是连人带车被扫地出门 “这回怎么办,咋老是好心办好事不招人待见呢,这老头真够倔的。” “怎么办,凉拌!看样子咱两个赶的不是时候,而且这些理由都是挖抗让咱跳。” “那现在到底咋整啊,总不能在这喝西北风啊,说点具体的。” “具体的啊?好办,太好办了,咱回宾馆歇着去,到明天再回来看看情况。” “快点开车走人吧,搁这根木头疙瘩似的瞅啥!”梁冲使劲推了推周澜 “你对别人说话说话注意点态度,自己骑上它回去呗。”周澜点上支烟蹲在路边 “你.....可拉倒别开玩笑了,我认错还不行,体恤下腿上烫伤的病人吗。”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周澜猛吸一口烟站起来开上车载着梁冲一拧油门骑走了 梁冲和周澜绕着弯打着转回到宾馆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临出发前更年期老板娘洗的衣服都已经晾干了,梁冲被人家错怪搞的心里头很不得劲但又无力反驳,那是他心里最憋屈的时刻,但他来要账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理由在留这里再胡闹,所以他准备去买了七天以后的车票。 “回来了,你的钱我点了点不多不少正好十万块钱,你收好。”孙川平把塑料袋递给梁冲 “你咋这么清楚啊,不会私吞了两万吧,即便是这样我也算到万恶的卢刚头上。” “哎,你的腿咋了脱这么大块皮,我这有京万红只要五块钱。”更年期凑过来嘘寒问暖 “不用了,我这么多年身经百战受的伤多了,搁那抹点牙膏就行不劳您操心。” “你就算不理我我也得说清楚,你的钱我是一分钱没动,你要不信就找公安来验指纹。” “嗐,兄弟我逗你玩的,都是说糊涂话的人不能太较真啊。” “你钱都拿到了不会是要走吧,正好我这边的事情也办完了,趁着你有本钱咱换个地方再闯荡闯荡,那两个人是袭警犯通缉令我都看见了悬赏五万元,你那个本地的朋友捡大便宜了。” “希望刘二伟他爹不要犯轴,这些钱十有八九无福消受。”梁冲叹了口气然后从车子上下来 “管他呢,抓了犯罪分子为民解忧也是大功一件,不过我咋都觉得你挺眼馋啊。” “大哥你要走啊,车票我替你买啥时候到哪的你说了算。”把摩托车送回去的周澜回过头说 “问他,这小子很有头脑肯定找好地方了,这回我听他的。”梁冲祭出挡箭牌 “这么说来你答应了,我们想去的地方是遍布雪花和森林的白山黑水畔,就是东北。” “我知道那是东北,不就是智取威虎山演的杨子荣消灭土匪的冰天雪地那个地儿吗。” 梁冲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提着一兜钱脱身而去,因为他自己明白那俩人的絮叨并不算数,正因为此他也不太想听他们自以为是的瞎掰扯,夕阳西下他迫不及待的归心早已经似子弹。 第十一章 录像厅 当年的中国是别说电脑了连vcd都没有普及的年代,当然娱乐资源匮乏并不代表人们就与娱乐绝缘而当时的人比较容易快乐甚至成了他们回忆起来骄傲的资本,其实他们只是对那个叫做青春的玩意儿心有不甘罢了,扯远了,磁带和录像带了自然成了普罗大众消遣的首选,当然其他的也没得选。 “老梁,咱们晚上没事干要不要去录像厅溜达一圈,我跟你说里头有毛片儿。” “你能不能正经点,知道刑法里有一条叫流氓罪吗?不过你打探的消息准不准。” “正义的来福灵灭了你这害虫,再说了你的装一本正经给谁看啊,又丑又别扭。” “这旁边有人呢,你照顾照顾我那百孔千疮的尊严和清誉,也不是啥好事。” “这有啥啊,咱们都纯爷们儿挺胸抬头开步走怕谁啊,越是偷偷摸摸人家越觉得里头有事,要知道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啊,我就是想看美国大片和香港电影,你们在场的都去,都去!” “去的时候叫上我,有个梳大背头叫什么周润发的可酷了。”周澜不由自主的把手比个八字 “你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心肠也是慈悲的,周润发我知道,演英雄本色和侠盗高飞的那个油头粉面吧,作为20世纪的中国人有点追求ok?有个叫阿甘正传的美国电影挺有意思的。” “你们变化得还真是快啊,到了我们晚上一块去吧,也就区区几块钱的事连学生都能掏得起。” “这事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说不定还会有点特殊的服务内容呢。”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尽是些祸害,这些买卖家真是对你这种人的那点心思了如指掌,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窝在乌漆嘛黑的屋里旁若无人的放纵自己,说的我心里那股劲现在压都压不住了。” “我知道你嘴上壮心里春心荡漾,男人四十一枝花嘛,暂且别拘着了你们两个快点上来吧。” 这三个人都快把那辆国产老摩托车给压散架了,只是这回梁冲学精了他不再把腿贴着发动机那样坐而是把那个位置让给了周澜,摩托车中段最低周澜的个子又高这一路鞋底差点磨出火花来。 “录像厅,警察故事、古惑仔、大话西游、玉女心经。”周澜像小学生似的念着牌子上几行字 “别废话了,咱们说的话太多办的事忒少,长此以往下去这样不行啊,快进去吧。” 周澜把破摩托车靠在门口的老树上,一直怕丢脸的梁冲早就被心花怒放的孙川平领进去了。 “欢迎光临,你们三个人是吧,美国片在那间屋里,港台电影在隔壁,如果看咱中国的电影那得去电影院,想是看带色儿的加点钱才行,如果还不满足就去我们后厢房指定包你爽。” “那得多少钱才行啊,长相怎么样无所谓但是活一点要好,毕竟把灯一关都是一样的嘛。” “当着这么多人面不能检点点,再说你有钱吗,看什么都行。”梁冲强行打断黄色交易 “那您要不要吃点什么,这大热天的冰棍、泡面、汽水我都有,如果有需要也提供药片。” “不买,什么也不要。我就想看看港片最多看点小电影。”梁冲恨不能把老板一脚给踹开 这种曾经给无数国人娱乐体验的地方环境是很糟糕的,除了和电影院里如出一辙的乌漆嘛黑以外也是有其他的内容的,食物发霉的味道、臭脚丫子味和腐朽的气味加起来比来时的绿皮车还要难缠,有时候会摸到打野战留下的黏糊糊湿答答的塑胶物体,比如周澜就摸到了一个。 当梁冲的眼睛渐渐的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才发现这里的客人还是挺多的,屏幕上播的是部名为《百变星君》的电影,说句实话梁冲很不喜欢,因为那影响了他专心致志想事情,他发现老板收入可观产生了自己也租几间房开个这玩意儿的想法,这时候他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虽然梁冲起初很诧异但没有理会,但那个声音几次三番地显现在梁冲的耳畔之后他才回过头循着声音的源头伸长了脖子去看,李兵那张胖的啥也没有脂肪管够的大脸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啊,这两天你们俩到哪儿去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叔天天念叨你。” “我还想问问你呢,你叔天天念叨我干什么搞得我没感冒打喷嚏,你别回答先等我一会。” “这地方离四季宾馆远不远,我咋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梁冲转头过头心神不宁的问周澜 “你不是要回家吗,正好这里和火车站挨的很近就几十米远,等玩够了买车票方便。” “没啥事,就是想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以便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梁冲羞愧转过了头 “你叔念叨我?一个方子就管用,你把这三百块钱给他肯定风平浪静。” “不用了,你的钱我已经帮你垫上了,不过那是他让我买衣服的钱,做买卖是为了赚钱不是把钱搞的像水似的往复循环,但也不能老是该着欠着,你请我到绯霞娱乐玩两天就算还了。”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很正经的地儿,那的老板是本地人吗他姓什么啊。”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只要出钱就行,不过既然你都问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都打听过了这地方原来叫绯霞酒吧,前不久来了个叫范刚的河南人花了两万把这盘下来,也有说是五万的具体你得去问他自己才行,不过大家都说以前生意不好,现在的老板听说在道上也算是一号人物而且还懂得破财消灾所以都比以前好得多,不瞒你说我叔就是那里的常客三天两头往那跑。” “你说的再好听也没用,我今天真的是没有时间,咱改天再去。”梁冲听完把钱塞回去 从这往后一直到走梁冲没再和李兵说过哪怕一句话,任凭他怎么喊叫用什么方式引他回头梁冲始终都盯着屏幕岿然不动,电影很好看那种片子也很招人喜欢,至少周澜和孙川平很喜欢。 充满乐趣的时光过起来是非常之快的,不知不觉太阳再一次爬上了天空,这意味着老板要来清产了毕竟白天很可能有扫黄打非的上门,这几个打着哈欠的人聊着电影的剧情出来了。” “我去撒泡尿完了就去买张火车票,外头真亮我的眼有点不舒服。”梁冲去寻摸没人的地方 “行,我们就在这等你一会,你的钱先挂车把上吧带着怪麻烦的。” 梁冲忍着牙根痒痒心里犯怵一旦开口说话就漏出来,谁知道他刚解开腰带就觉得后头有人。 “大哥说让我们把他给带走,招数用文的还是武的。” “武的吧,大哥吃了这家伙好几回亏了,无论如何得把他弄回去。” “二位弟兄咱们有事好商......”梁冲话音未落就挨了几下棒球棍被人像拖死狗般拖走了 梁冲暂时是不在这个地方了,但与之同行的那几个家伙甭管情不情愿都在原地等他。 “这都半个多钟头了太阳都老高了,尿个尿有这么难吗还是上公厕身无分文没付钱啊?” “他倒是有那公德心和钱,我听见他到了那个电线杆子底下就没有脚步声了。” “真的吗,是不是这个老家伙故意和咱们玩捉迷藏啊,咱不上他当,让他自己出来。”孙川平故意朝电线杆子的方向大声说 孙川平这家伙把话题引到了胯下的摩托车上,然后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半个多小时。 “事情不对,咱们快点去看看。”半个小时后梁冲望着八九点钟的太阳倒吸了口凉气 “正聊到兴头上咋不讲了?”“废话少说,一边玩去!”孙川平猛地一把推开周澜拔腿就往电线杆子底下跑,一旁的周澜虽说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但也只好先紧随其后跟上他了。 “突然跑什么啊,有啥玩意儿好看的,我也去凑凑热闹吧。”跟了一路的李兵接着发挥长处 等这三个冒失鬼到了梁冲驻足过的地方发现除了地上的血迹之外啥也没有,想凭借血迹判断路径的孙川平失望的发现那三条路上都有成趟的血点子,看来他们比黄毛之流心要细得多。 “咱们分头追,一个人劈不成三半所以假路的血迹不会太远。”东北胖子说完就循着路去追 “说的挺有道理,只能这样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孙川平话音未落也飞奔而去 熬了个通宵又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奉为真理的周澜是不太想管这事儿的,他跑到半路发现东北胖子一无所获得回来了,他的心情顿时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然而事实却是往他的美梦上浇冷水的残酷存在,孙川平居然也跑回来了,心凉了大半截的他低头看见自己脚底下的血迹还很漫长。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这边血都上了墙了。”胖子抹了抹汗上气不接下气 “和你那边完全恰恰相反,血迹到了下水道井口那就不见了,看来只有那条路了!” 周澜趁着胖子和孙川平说话没看这边的时候歇了一会,然后朝着他们俩假装吃力的挥手。 “看来你说的没错,果然是在那边,这烟雾弹布的真是巧妙....狡猾啊。” “狗娘养的还真挺懂狡兔三窟的,但是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咱们快追要不然就追不上了。” 第十二章 迷雾 “咱们快点追上去,他们应该就在前头。”周澜看见他俩都过来了心情也放宽了 “慢着!要是到了这你还往前跑非得中招不可。”孙川平蹲下把在小路两头拴好的鱼线解开 “不就是根鱼线吗有什么好奇怪的,还能致人死命不成。”胖子热急了眯着眼用手扇风 “可别轻视小物件,千里之堤愧于蚁穴,不信你看这。”孙川平掀开前面盖着许多大头针的纸板 “臣卜木曹,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怎么会这么阴啊?”周澜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端详着 “连你身高都算好了,我要晚来会儿你的手就成莲蓬头了。”孙川平把东西撇一边以免扎到车胎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莲蓬头,受累给我解释解释呗。”周澜点上棵烟百思不得其解 “啥意思,你要是让鱼线绊倒手正好又摁上头就知道啥意思了。”他的愚钝弄的胖子想说上两句 “卧槽,这主意真够阴险的,让我抓到他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千万别这么说小心让人家听见,可能专门有人盯着咱的一举一动,咱们跟着这趟血走就行。” 孙川平把那辆了破摩托车锁好随便就扔在路边,其实并不怕人偷因为卖废铁也值不了几个钱大不了让梁冲回来拿钱填,然后他和胖子、周澜溜着路边并排跟着地上的痕迹走像是在躲红绿灯。 什么都会有尽头,梁冲白白流的血到了一栋写着环球公司的大楼正门前戛然而止了。虽然那栋楼只有三层九米来高却足够让周澜这乡下人叹为观止了,透过大门可以看到几个清洁工拿着拖把和不明溶液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但他们从外到里清洗所以能看到血迹流淌的路径。 “环球公司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什么梁冲被他们带到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啊,不过我好像听说环球公司就是范刚那家伙开的,他网罗了一撮混社会的和亡命之徒负责替他摆平其本人不便插手的事,他不光是当大老板开酒吧他也在搞房地产总之老有钱了,但他也有软肋,他的钱来路不正市里的领导也对他瞧不上眼,而且他对他的同乡动辄驱赶殴打很不讲情面,他家乡来的街坊说他原来就是当地的叫花子,不知道干了什么黑心事弄来这么多钱。” “你谁啊?为什么偷听我们我们说话,去去去一边去。”周澜使劲推了推那个往他跟前凑的 一秒前还滔滔不绝的胖子看见那个人的脸以后赶紧闭上了嘴,此举惹得孙川平也打量着面前这个人,这人生的塌鼻子厚嘴唇外带无神的双眼皮,褐色西装红领带,北京布鞋脚上穿,电子手表荧光闪,发型样式如锅盖。外在搭配的实在不够雅观反正不会让人对他有一丁点儿好感。” “他脑子有问题别和他一样,大爷你知不知道范刚范老板。”孙川平试探性的问了个问题 “知道啊,我就是范刚,你们说了什么我都听见了。”这句话惊得这三位下巴都快掉了 “范总的大名如雷贯耳,您老吸烟不?”胖子把周澜嘴里的烟薅出来恭恭的递到范刚眼巴前 “干什么,你有事求我?这破烟可不行。”范刚白了周澜一眼然后使劲掏起了鼻孔 “我们有个哥们现在在你的地盘里,能不能放他出来。”胖子把那三百块钱往他手里塞 “清洁工还是维修员,放心,我马上给他放一个到2016年的长假。” “你用不着急着开除他不是打工仔,他是被人请到你这里的,不信你看地上的血。” “这事好办,你们跟我进去找找看看他在不在里头。”范刚推开门领他们进去 有些事情不得不在一般人根本看不见的地方才能做,比如非法拘禁,当然是李兵他们找人心切自己没有顾及后果就进去的,他们到了一楼走廊就被几个人给围住黄毛和郝中钢赫然在列。 “既然看见了,还不把这三位访客请到会客室里头去喝杯茶。”范刚掏出棵黄金叶放嘴里 “嗬——唾,你要还是人就立马放我们走。”胖子翠绿的浓痰吐到了范刚的脸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是没事找抽,往冒烟里揍他!”范刚抹抹脸嗅了嗅满脸的嫌弃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人肯定是对范刚言听计从没二话,只不过就是苦了他们仨,被人家跟拎着小鸡仔似的扔进了空屋子里,倒是不用担心太单调,因为梁冲和卢刚也待在里头。 “你们也进来陪我了,看来这关真是过不去了。”失血过多的梁冲望了眼被人踹进来的李兵 “别说闲话了,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商量商量怎么跑。”胖子满是愤怒的喧哗道 “我就知道你会起这个头,弄对门屋里去。”黄毛锁上门带着人把胖子抬到对门好一阵痛打 “他说的是对的,逃走的时候可不能忘了他。”风平浪静许久以后梁冲才敢说话 “你一点外伤没有看起来还跟病入膏肓似的,编织麻袋挺能装啊。”周澜朝梁冲竖个大拇指 “那纯粹是你近视眼没看见,棒球棍夯到后脑勺上差点开瓢。”梁冲转过身来给他看 “他们跟你什么仇下这么狠的手,想置你于死地啊幸亏我没去。”孙川平默默地咬紧了牙关 “黄毛和刀疤脸你不会是瞎眼不睁没看见吧?不过你现在遭报应了吧想不想尿尿。” “是有点,不过这家伙怎么也会在这啊,依你的脾气他犯了大错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模样。” “人要抬头往前看能,不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况且他蹲坑的时候我羞辱过他一阵了。” “有你的,不过你去你那个老朋友家都做了些什么?吃没少吃喝没少喝就是不带着我。” “是吃了不少拳头喝了些风,没带上你是为你好免得挨揍,人家在这呢你说话注意点。” “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出现会在那里?”梁冲终于有时间问清楚卢刚的事情 “那里不是离火车站近吗,吃坏了肚子解手的时候碰见你了又是抢我手纸又是呲尿的。” “你好歹替我兜着点,行了我的腿不方便运动就不跟你计较。” “你的腿咋了,站麻了?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按摩效果可好了。” “没怎么着,就是我的腿让那个什么车来着......摩托车的发动机给烫掉皮了。” “是这样啊,我有一绝招专治烧伤烫伤各种伤。” “千万别说是往上头撒层盐,如果是离谱的别怪我不给你好脸。” “就是用酒抹到患处消消毒准能好,酒我这里没有。” “那你叨叨叨叨说这些没用的到底想干什么,吊我胃口啊,你算什么东西。”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早餐我没听过,不要钱的餐前小点更没有。” “你还欠我两万块钱,到时候大账小账一起算不差这块儿八毛。”梁冲把十块钱递过去 “只要有了钱什么都好说,咱的风格铁定是童叟无欺。” “那你快点把酒拿来啊,合着不欺老不骗小专门忽悠我这样的大老爷们。” “不想挨揍,就都他妈的别废话。”咣当一声门踹开了锁被丢到一边 “保证一声不吭,我遍体鳞伤手无寸铁你别乱来。”梁冲对来势汹汹的黄毛服了软 “要的就是你手无寸铁,怕的就是你占天时地利,要不我怎么打得过你。” “我到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刘二伟他爹没有把你送到公安局里。” “他也得敢,老东西让我们仨吓破了胆,噤若寒蝉是嘀嘀咕咕对我们的事不敢多管。” “是他不愿管啊还是你们臭不要脸啊,瞧瞧你穷得瑟的那副样子。” “你他娘的找打是不是,那个胖子让我打的皮开肉绽,这回你终于落我手里了。” “给我住手!谁让你把他们分开关的。”梁冲朝门口看了看发现是范刚 “去把那个胖子扶到这屋里来,我要和他们说两句话。”范刚顺手掴了黄毛一巴掌 此时的胖子已经被黄毛拿腰带抽的浑身是淤痕了,红一道紫一道像极了画油画用到的颜料,隔着衣服看肯定会让不知李兵底细的当成纹身,胖子当时遭受的境遇只有个惨字可以形容。 “你是东北来的?关于我的那些话你听谁说的?”范刚上前摸了摸淤痕搞的胖子嘴里嘶嘶的 “我那些纯属是小道消息,别有用心的小人编出来的您别往心里去。”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但那些都是过去式,我的钱一分一厘都是做生意得来的。” “你知不知道他是杀人犯,他们表面上服服帖帖其实都觊觎你的几个钱。” “这我不在乎,人生没有大起大落就不叫人生,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来再来。” “要真是视钱财如粪土我也无话可说,不要对危险人物过分信任千万留点心。” “生意这块比较复杂,很多事需要他们当炮.....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范刚清了场关上门 “你能不能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生意,周围的人都说你有钱但和黑社会有染。” “什么黑社会啊撑死就是小流氓况且还撑不死,我就是单纯把他们当小喽罗使唤。” “那你详细的说说你都做了什么生意,绯霞娱乐是不是你的产业?” “就房地产和饭店那几样多了也没有,你说的那个地方是我最开始的时候盘下来的。” “我这几个哥们想去你那里玩上几天得多少钱啊,咱混了熟脸打个折呗?” “那倒不算啥,有一点说清楚那里现在是我养的狗在管,你去的时候千万得小心点。” 站在门外的黄毛拿着小录音机把范刚和梁冲的对话一五一十的都录了下来。 第十三章 浑水摸鱼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少在这妖言惑众,你赚的一分一厘是做生意得来的不假但哪样是正经生意?仔细想想有吗,虽说这小道消息不可信但也绝非空穴来风,老实说你放没放过高利贷逼的人家卖完房子卖家产都还不上钱你还怕派人逼债去火上浇油,狗屁绯霞娱乐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淫窝,你来了几个月谁都知道你是祸害一方的害人精,为富不仁的狗东西。”胖子说完朝地上吐了口痰 “哪听来的风言风语,看你被揍成猪头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范刚面色骤变转身想出去 把后背亮给对手是种很糟糕的自虐行为,孙川平一脚把他踹的贴在门上然后抓住范刚的了胳膊扭在身后,周澜见状便凑上前帮着孙川平把范刚制服了,不过撞门的沉闷声音让黄毛给听到了。 “这肆意妄为的奸商今天也算帮我个忙,你们谁那里有家伙。”勒住范刚脖子的孙川平环顾四周 后脖颈子已被鲜血覆盖的梁冲哆嗦着发白的嘴唇扶着墙站起胳膊颤抖着把别在腰带扣上的军刺递了过去,由于这个过程非同一般的慢,无论干啥都求快心切的胖子一把夺过来朝孙川平抛了过去。 “胖哥们儿你先背会老梁,他头受了伤腿走起路来也不是很方便。”孙川平接过了刺刀高声说道 “范总,今天得请你帮我个忙,把哥几个安安全全的送出去。” “你们舞刀弄枪的想干啥,这么晚了又想整什么幺蛾子,要是想跑门儿也没有我喊人。” “随便喊,你要出声的话我真没法保证这畜生的安全。”孙川平把刀架到范刚脖子上 “你劫持人质想干啥?”“这回不作数,下不为例,赶紧滚蛋。”这声呵斥吓得黄毛赶忙让开 然后他们五个人就非常有默契的出了门,孙川平拿着刀负责警戒前头的情况,卢刚和周澜分别像蚌夹住鹬的嘴一样用力扭着胳膊搂住范刚的脖子,可怜兮兮的胖子背着梁冲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咱们几个怎么走啊,这大晚上的要是他们追上咱们可怎么办。”胖子指指楼上那些刚打开的灯 “出租车,出租车,快点过来这里有受伤的!”嗓门大的胖子冲着出租车吼道 那辆没有牌照的桑塔纳出租一看四下无人便转过路口漂移过来,开那车的是刘二伟的姐夫。 “去哪?熟人!不过我破车可载不了你们这么多人,最多四个多了不行。” “范总,这回先委屈你了,人家说了车里容不下这么多人。”孙川平眼看其他人上了车随之使劲把范刚往前一推 范刚岂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碎催,他借着惯性抽出刀在孙川平的胳膊上划了一下。 “去什么地方?”刘二伟的姐夫没等胳膊挂彩的孙川平上车就把车子打着火 “随便,去你姐夫家也行总之你快点开,先让他上来再说。”胖子火急火燎的催 “你看看他们弄得我车里到处都是血怪脏的,明天你得帮我洗车!” “少废话,时间就是金钱,给你钱还不行吗,你觉得这阵仗像是在闹着玩吗?” “我的血不怎么值钱,好说歹说也洒在越南一些。”孙川平捂着胳膊坐下 “好吧,我开车的风格就是狂野不计后果最重要的还相当安全,谁坐谁知道!” “你看看让你快走你不走,他们追上来了!”胖子望向车后头那五六辆黑色的捷达 “一般的出租车都是富康和夏利,我开桑塔纳就是彰显咱与众不同的一面,有这么句话叫做拥有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就这几个畏首畏尾路还不熟的生手很快我就能甩掉。” “随便放首歌吧都这样挺干的,我憋尿很久了胳膊还淌血不敢放松,怕下面漏出来。”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刘二伟的姐夫打开收音机却哧哧剌剌的有点毛病 “你先换个台吧,我下面有了反应可就麻烦了,现在我胳膊很疼牙根发痒你知道不。” 然而现实却没有给刘二伟的姐夫换台的时间,尾随的那辆捷达就使劲往他的破普桑上顶了一下,这个姓臧的呼了一口气猛踩油门而且,这一路上他只走偏路甚至是胡同里的窄巴道儿,没多大功夫就把范刚的那些车绕的没影了,然后他才转过方向来却他老丈人也就是刘二伟的家。 “我过来了,你快点把门开开先让我进去!中午饭吃了吗?”刘二伟的姐夫提着个空酒瓶敲门 “谁啊?报上名来!”听声音像是刘二伟的父亲 “我是你女婿臧朝阳啊,今天过来是找你老有点要紧事说。”臧朝阳往酒瓶里灌了点水 “行,你等着我马上就好,你要等不及了推门进来就行,屋里有饭。” 然而臧朝阳乐颠颠的进去没半分钟就一溜烟的跑出门外然后玩了个紧急刹车靠在墙角,当车上这几位还纳闷是咋回事的时候,一只带着链子的德国黑背狂吠着飞跑到胡同口,惊魂未定的臧朝阳握紧酒瓶子盘算着再有狗就夯它的头,他的担心完全多余,没有狗倒是有那么几个人。 “你来了,还真是稀客,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院子里锯木头的憨厚男人抬起头笑着说 “那条狗不会让你弄死了吧,那是警犬,活要见犬死要见尸。”老头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 “我怎么会让低等的畜生伤到我呢,叫我略施小计唬走了,这是我给你带的好酒。” “你都没人味了狗才不咬你,这酒怎么也没什么味啊跟白水似的,你在什么地方买的?” “我没人味怎么会呢?这酒肯定是好酒,可能我放的时间太长酒精挥发的一点不剩了。” “现在狗在哪,要是跑到外头乱咬人就不妙了。”老头仰起脖子灌了口“酒”疑惑的抹抹嘴 “刚才拖着狗链子跑到胡同口了,那条狗看着倒还不错从哪儿弄来的?” “前两天从派出所甄队长那要来的,不能让他白烦我一回。”老头站门口用手吹了声口哨 “二伟去哪里了,欠人家的高利贷现在还清了没有?” “谁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浪了,自从我们家屋里让几个龟孙子砸了之后就没影了。” “咱家让人给砸了啥时候的事啊?您老咋不跟我说?”臧朝阳没说完狼狗拖着链子跑回来了 老头把狗链子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头默不作声了,一直对狗很忌惮的臧朝阳没有再说下去。 “你车里都是谁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下来,你现在要是有活就该干啥干啥去吧我肯定不拦着,省得我们家这点鸡毛蒜皮儿耽误了你挣钱养家糊口办正事。” “您老这都说的哪里话?挣钱小事来看您是大事,车上是二伟的朋友其中两个被人撵的受伤了。” “他还能结交什么正经朋友尽是些惹是生非的玩意儿,闯了祸他们解决不了只能我出钱解决,那伤准是惹了人家还没理让人家给揍出来的,我想说他受了伤一不去诊所二不去医院跑到我家里来算怎么回事,我家里又没有治病救人的医生只有拿锯子剌木头的木匠看样子不顶用。” “您应该见过他们两面的,不过您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您的头上动手动脚。” “我见过的人比你的头发还要多真让我细想是个难题,不过我把这事情告诉你有用吗,你是黑社会老大还是权钱一手抓啊,你要真有本事就不是你恭维我而是我去巴结你了,说起这事来我除了生气没别的,熊孩子在外头带回来俩个人还把警察给招来了,我去打听他们说这事已经处理完了,没过两天我们出去打牌赢了一百来块钱心里贼高兴寻思能帮二伟抵债结果回家就看见他被打得头上冒血,他们反锁上门我还和他们抄家伙儿比划了两招结果让人家干翻了,那四个人里有个黄头发的心毒的很让那俩穿迷彩的砸我家,容我先卖个关子,你猜猜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警察还是邻居?谁闲的没事到咱家里来,您看看这院子里满地的木屑和刨花哪有站人的地。” “就是二伟那天带到我家里来的那两个警察上门带走的人,他们骑着辆破钱江把那个脸上有道刀疤的撞得滚出两三丈远,然后把剩下的那三个把我房子给砸了的那俩孙子打的满地找牙,可惜我为了敷衍他就把那四个人绑起来没有再管他们,现在想想他们人多势众虽说逃走了没有胡来我仔细想想真的后脊梁冒汗,二伟第二天早上就不知道去哪了,那天晚上我不该揍他的。” “我老丈人夸你们呢都快点下来吧!这趟路三十块钱给十五就行。”臧朝阳朝车里用力喊道 胖子早就受不了弥漫着血腥味和闷热的车厢所以他是头一个下去的,好在周澜提醒了他才回来把虚弱的梁冲给背下去,孙川平受伤的胳膊挨着车门所以卢刚腾出空来把门打开他才下去。 “敢情又是你们几个,还嫌害我们家祸祸得不够惨是不是?”老头伸手指他们忘了手里拿着狗链子这回事 狼狗可是难分亲疏不认人的,况且孙川平和梁冲身上散发的血腥味使得它警觉起来就冲了上来,孙川平见状捂着胳膊急于往车里钻碰到了自己的头,卢刚也学着他的样子回到了车里,胖子背着梁冲可就没地方躲了,就在狼狗离他们不到半米的时候臧朝阳扥住了狗链子才虚惊一场。 “二伟让你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走了第二天早起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我的钱现在在哪里没摩托车给人家送回去了吗?”梁冲闻言脸色一变说道 “老刘,有人来电话指名道姓让你去接说是找你有点事。”刘二伟他妈拎着菜刀跑出来 第十四章 明码标价 “你先把狗给拴上,我去听听是怎么回事。”老刘把狗链扔给臧朝阳而其他人随之跟上 “喂,请问你有啥事儿啊,我们这儿木匠的手艺绝对是包你满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少废话听我说,你的儿子现在在我的手上,如果想让他平安回家就带上钱一个人到你家街角的小卖店来找我,上不封顶,最少二十,如果你要是觉得你儿子很值钱多带点我也没什么意见,要是敢报警你儿子安全没法保证不说等风头过了别怪我我回来连你的屎都给打出来。”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这小子缺钱花用这伎俩骗了我好几回了。”老刘表情突然谨慎起来 “看来你的儿子确实是欠修理才去花街柳巷鬼混,浑身都是伤还带着几个歪瓜劣枣去嫖娼,我已经帮你好好教育了他,正好你儿子的朋友得罪了我们老板,更巧的是他去的地方是我老板开的。” “他干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不过你话茬里的意思我懂,我会多带上点钱过去的。” “问问你儿子被他们给弄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人说话不一定管用。”梁冲小声地嘀咕带比划 “谁在说话?我跟你说别跟我耍心眼啊要不然有你好看。”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很阴冷 “是我养的那只鹦鹉又学舌了,这爱叫的货色啼的真不是时候。”老刘捋了捋头发抖落了汗珠 “行了你赶紧过来就行了少和我瞎白话,我最近想买个大哥大得要一万多块钱才够。” “你要一万多块啊......要不咱们再商量.......。”老刘话没说完就听到对方挂断电话的提示音 “兔崽子准是在外头惹了不能惹的人,土埋半截的人哪有那么多钱。”老刘蹲在门口垂下头吸口烟 刘二伟他哥和他妈都放下手里的活都手足无措的围过来,老刘使劲嘬口手卷烟呛得眼泪滑过脸颊 “不就一万块钱吗多大点事儿啊,朋友一场不能见死不救,我掏钱你们不用还了,我装到塑料袋里的那十万块钱呢?就是我去撒尿的时候你们挂到车把上的那个。”梁冲的嘴唇啰嗦着往外蹦字 “可那辆摩托车不在这儿啊,被他锁好给扔半路了我们打的来的。”胖子指了指旁边的孙川平 “你这小子可真行,视钱财如粪土挺不错但得用自己的钱,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去拿!” “可别这样,真要再惹急了他们就麻烦了,朝阳你开车拉着他们赶紧到他搁车子的那地方去。” “等等,我的刀怎么在你这还以为掉火车站了,快点还给我。”胖子将刺刀一把夺过 “你们家不是战败了隐姓埋名躲在中国的日本人吧,要不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再看看你眼睛往上斜的这么厉害典型的倭人相,不过这把刺刀是前两天我从老梁那里拿来的。” “我跟你说你侮辱我不要紧但别往我爹妈身上泼脏水,我是正经八百的东北老爷们,当年我爷爷就是用这把军刺宰了胡作非为的两个鬼子,现在说起来年头也不短了说太多了也没用,你们快点去把钱找回去来再说吧,免得夜长梦多,你们谁要去啊反正我坚决是第一个不会去的。” “你就和他两个没受伤你们不去让谁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快点去算是我求你。” 面对老刘诚恳的请求又看见周澜挺积极胖子深感自己要不走一趟说不过去只好答应了,忍痛冲到厕所撒完尿出来的孙川平问清楚情况之后决定跟着去,臧朝阳和胖子都没有持反对意见。 “你开慢点,我倒想看谁把这穷的叮当响的家伙绑了勒索钱财。”孙川平上车就叮嘱臧朝阳 由于胡同太短臧朝阳还没来得及减速就到了胡同口,胖子一眼就看见黄毛坐在小卖店门前公用电话旁的马扎上,那两个逃犯满脸警惕的盯着刘二伟家的方向,臧朝阳踩油门冲了过去。 “又是他们几个,赶紧去拿钱吧别磨叽要不然你小舅子玩完了。”孙川平好心催促着臧朝阳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居然有人在马路边上拦车,臧朝阳看了那个人一眼就紧急刹车了,还好周澜和孙川平在后座系了安全带要不非得碰头,而胖子就有点惨鼻子撞的流血了。 “姑娘,你去啥地方啊保证不超过十分钟就到。”臧朝阳冲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低声说道 “我要去绯霞娱乐,多少钱。”那女的甩了甩头发点上女士烟吸起来看的胖子发愣 “姑娘你寻呼机号码告诉我呗,有空我call你。”那姑娘不理臧朝阳看着胖子的鼻血笑了 “你这车满座了,还拉个胳膊淌血还傻笑的二货,赶紧上医院吧。”那女的说完就走了 “行了,你发什么骚,听他们说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了就不能注意点影响吗?”一直坐在副驾驶无话可说的胖子像是碾烟头似的使劲踩臧朝阳的脚 在周澜耐心的指引下臧朝阳开着破桑塔纳回到了搁摩托车的那个地方,车上什么东西都没少不说还多了一样,后面坐人的地方上头落了一大坨鸟粪,不过那只鸟的肠胃可能不怎么算好。 “你把车给人家送回去,一路跟着我们肯定认识路。”周澜把钱递给孙川平然后冲着胖子说 “行吧,怎么这种累活最后都落到我肩上。”胖子心里不愿意趟浑水但嘴上假意抱怨 “你要是不愿意他就去,你五大三粗的打起架来肯定是个好帮手。”孙川平指指干瘦的周澜 “那哪能呢?我送回去,正好我老长时间没骑车了。”胖子骑车的样子像是车上一堆脂肪 这头还在为分配任务外带无谓的争论浪费时间的时候,刘二伟家里的事情出现了一些变化。 “铃铃铃......铃铃铃。”就在家里几个人苦苦煎熬等着臧朝阳早点回来时电话又响了 “喂,你是哪位啊?我们这儿木匠的......“少废话,再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可不等人!” “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吗?......他又挂了!”老头放下听筒朝围过来的几个人淡淡的说 “要不这样,我去小卖店买包烟顺便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刘二伟他哥说完操起锯出了门 刘二伟她娘来不及阻挡人就冲出了门,老两口加上梁冲这个伤员自然拦不住他只好放任自流 “能不能开快点,时间就是生命,而且是你小舅子的生命。”周澜使劲催促着臧朝阳 “什么命不命的,不就是流氓捞外快吗,再说了他有命也是烂命。”臧朝阳把油门踩到底 出租车开到一条人流稀少的窄公路,臧朝阳又来个紧急刹车,没人因此受伤不过差点撞到人 “你这开破出租车的没长眼睛吗,看不到前边有人啊!” “姑娘你走的够快啊,这地方离刚才那地方好几十米。”臧朝阳发现是刚才那个女的就把涌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的给使劲咽了回去 “他的胳膊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啊,这家伙是练过气功的吗?” “你管他干啥,细胞可以再生的嘛,这回车上有空座了上来不?” “当然,这路上都没有什么车路过,我一个人搁这地方走心里还真是不怎么平静。” “没事,上来就行,等哥办完自己的事,你要去哪我绝对送到。”臧朝阳咧嘴笑了 刘大伟他哥到了小卖部肯定不会闲着,那三个人不光是动作神情都很嚣张面貌特征也显眼得很,反正去试探情况的大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拎着木工锯买了包烟不动声色的绕到后边。 “你买了烟不赶紧滚蛋,鬼鬼祟祟的从我后头过去到底想干什么?”黄毛很粗暴的冲他喊道 “他妈的你说我想干啥,老子大不了豁出命去劈死你再说!”大刘抽出腰间的斧头劈过去 “就你他娘的这怂样还敢在我这班门弄斧!得长点记性。”罗援朝抄起脚底下的椅子砸过去 就算是木匠有把子力气但也比不过人家一身好武艺,不过人走歪了和武术没什么关系,没两招的功夫大刘就让人家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被他们俩,不,他们仨拿家伙你来我往的轮流揍。 “那不是刘二伟他哥吗,这三个家伙也太会欺负人了吧,不行我非得看看去不可!”周澜很事情但是后果并不严重甚至可以说是无足轻重,总的来说就是轻如鸿毛。 “不行,他们说了不能叫帮手来万一惹恼了他们可就不好看了,再说了人家这有亲戚关系的都没说什么有你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受了伤心里烦躁的孙川平反唇相讥而后却觉得方向不对而且车子速度也快了不少 “你开这么快想干什么啊,而且这好像不是去你老丈人家的胡同?” “我要撞死他们,就是撞不死也得撞个不死!”臧朝阳冷劲的说 “我拽住他,你赶紧控制住方向盘别让他干傻事!”周澜往后扯臧朝阳的领口 “好吧,我也玩一回命好些年没这么刺激过了。”孙川平趴过去躲过方向盘 “赶紧把车拐到胡同里去,哪怕把车子刮坏了也比要人家命强!”周澜吼的歇斯底里 就在里小卖部门口不到七八米远的时候他们把车子拐到了胡同了方才有惊无险,不过他们是个还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其实这是句废话,破车占地方不怎么大但动静不是一般的大。 “大爷你听到这动静了吗,他们回来了估计刘哥是闯祸了!”梁冲指着外头有气无力的嘀咕 第十五章 归根结底 “我回来了,还好钱没丢要不然我二十年也还不上。”孙川平把袋子扔在屋里的方桌上 “胖子去哪了,你们没带他回来吗?这姑娘是谁啊长的真不错。”梁冲苍白的脸上露了点笑容 “赶紧拿上钱有多少就给多少我同意借给你们了,要不然后果严重的很,如果不想刘哥让人家打成猪头就快点去吧,绑架了人还敢过来拿钱虽说都是些小虾米但人肯定是不会少的,你们还扔桌上穷得瑟真是多此一举耽误事!傻不愣登的瞅我干什么,还不快走!”梁冲顿了顿然后呵斥孙川平 “我胳膊不是受伤了吗,现在好点了但还是又胀又疼拿不住东西。”孙川平取过袋子夹在腋下 “钱都拿来了咱都快点走吧,省的再添些不必要的乱子!”老刘带着在场的人往外走 “我回来了,让我把车送回去又不说送哪去让我咋送啊,所以我醒过味来拐了个弯就跟来了,说句难听的,这破摩托车可真难骑,比起我叔的那辆suzuki差远了”胖子这个时候居然尾随而来了 “你叔的啥玩意儿我不懂,不过你看见刘二伟他哥了吗就是做木工活那个。”梁冲嘴唇哆嗦着说 “我在胡同口看见他了,让黄毛瘪犊子和那俩人跟足球似的来回的踢,都快没人样了。” “别磨叽了算我求你了,长篇大论不干正事浪费不少时间了,时间就是金钱。”老刘十分焦急 “瞧您这话说的,什么求不求的就几步路的事情,要打架我肯定奉陪。您老只管在头前带路吧”!胖子出于逞能凌空挥了挥拳头 然后这五六个人一窝蜂的朝着小卖部涌了过去,胖子趁着人家看不见冲那女的一个劲儿抛媚眼但被人家给无视了,都受点了伤的梁冲和孙川平互相搀扶着所以走的慢,不过这种家长里短还带着点危险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再掺和,好端端出门讨债不明就里的得罪了人家,这够梁冲别扭上一阵的。 “可算来了,让我搁这等的黄花菜都不是凉了都快变质了,钱带来没有?”耍弄着秤杆的黄毛扔下秤杆垂下头瞥了眼滴答作响的手表 “当然带来了,不过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你啊啊,是冲我梁哥来的?”孙川平把两万块钱抛过去 “他是麻烦不过我还真瞧不上眼,不瞒你说我是奔着钱来的。”黄毛点了点钱好像满脸都写着心不在焉一般语气是相当的平淡 “这才几天不见,你他娘可真是的威风啊。”个子挺矮的卢刚用力拨开挡在前面的胖子 “是你啊,混到人堆里我都看不见你了,霸道也要凭本钱的。”黄毛把钱装兜里笑眯眯的说 “你,你真是骂人,我今天还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卢刚生气的指着黄毛鼻尖说 “你们仨不是我们那看场子的的保安吗?为什么到这里来寻衅滋事?”那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看到黄毛脸上忽然浮现出几丝质疑的神色 “看你挺面熟的,等我想想,你是绯霞娱乐的翠姐吧?你可是我们那里的顾客最喜欢的一位了。” “闲话少说,钱已经给你了,你快说我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老刘冲着一脸色相的黄毛喊 “在我脚底下趴着的这位不就是吗,我踢给你你可得可接好了。” “我不是说他你心里清楚,我是说小伟,哎,你千万别打他了本来就傻再打就更傻了。” “谁说我要打他了,你看我有半点打他的意思吗,我跟你有仇跟钱可没有仇。” “别打岔,你别是拿钱就不认账了吧,如果真是那样你今天走不了。”老刘语气已接近咆哮 “放心吧,人就在方圆五十米之内,找到了你就带回去一对找不到就带回去一个。” “你他娘的三岁小孩啊为啥喜欢这种幼儿园小孩都不玩的游戏,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置气,大家都受累帮我找找吧!”老刘瞪大了并不昏花的老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这一亩三分地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些人差点没把这小卖店翻个底朝天,五十米半径以内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了愣是找不到人,屋里但凡藏住人的地方都空空荡荡,货架子和墙壁的缝隙也没有发现有人被强行塞在里头,即使这些人像蚂蚁一样来来回回找人,黄毛一伙三人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舔冰棍。 “大变活人啊这是!都别找了人在冰柜里蹲着呢。”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胖子把那两个逃犯推开想拿根冰棍吃却发现刘二伟在里头不过胖子若无其事闪开以后把跟雪糕递给那个翠姐手里 “我不吃,不过谢谢你。”翠姐瞥了眼化的淋淋拉拉的雪糕礼貌的摇了摇头 “真不巧,咋就让你们给找着了呢,不耍你们了,撤!”黄毛一摆手那俩人就都跟他走了 “看来这家伙的脑袋确实进化的不完全,都过来搭把手把小伟送到医院去。” “你们别光往外弄我,旁边还有一个呢也给他弄出来。”突然睁开眼睛还开口说话的刘二伟把自告奋勇过去帮忙的周澜吓得够呛 “这人谁啊为什么在冰柜里,难道这个小卖部没有老板的吗,付钱全靠直觉吗?真是稀奇,不愧是首都人民真是自律有公德心,这要放我们那准搬空了。”胖子见状不禁感慨道 “你说什么风凉话,他就是这个小卖部的老板,大名叫马克勤。”老刘干咳了几声解释道 “等等,你叫马克勤?我跟你说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叫加特林。”胖子故作神秘的附耳 “行了,别开玩笑了!我打出租车是为了回去不是听笑话的。”翠姐看了眼手表插了句嘴 “我先把他给送到医院里完后再送你回去可以吧?你看他脸上又是淤青又是血活脱脱成了个酱染铺还跟触了电似的浑身乱颤多糟心。”臧朝阳夺过胖子手里的雪糕一边舔一边说 那姑娘没有再接话茬看样子应该是默认了,臧朝阳和周澜把刘二伟扶车上却发现车没油了。 “话说现在是我们三个需要治疗好不好,他没大碍。”梁冲拽了拽身边受伤的大刘和孙川平 “那就去孙大夫诊所里去看看,高个你和这姑娘先扶他们去吧,过了路口就到,等一会儿我把钱给人家送过去,难得手气好上一回赢的钱都打水...没了。”老刘丢掉了烟蒂语气满是惋惜 “我得先回家去了,你们这里乱七八糟啰哩啰嗦的闲事真他妈多!”胖子看够了说完就要走 “你不知道人多力量大吗,看你膘肥体壮的就不知道帮个忙?”周澜扶着大刘白他一眼 “我只知道三个和尚没水吃,跟你们在这胡闹腾没什么意思,你说啥也没用!” “你去不去都没关系,怎么样都随便你,不过老刘刚才让她也去。”孙川平抬起完好无缺的那只手臂搂着胖子的肩膀冲着那个人称翠姐的姑娘所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考虑,几步路的事儿我能克服!”刚才颓萎的胖子瞬间就亢奋了许多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但是有条件,搭把手帮我扶稳他一起走。”周澜打手势招呼胖子 老刘说的那个小诊所就在前面胡同口临街的平房里,门外头能提醒路人屋里是诊所的物件一样都没有,陈旧的木门上的玻璃上贴着好几年前的旧报纸,碎裂的地方还贴着几道胶带。 看病的人都是着急忙慌的的否则就承受心理或生理上的不安,所以他们五个人没敲门就冲进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上门找麻烦的,不过作为医生那个孙大夫对这档子事也习惯了。 “你们是谁要看病?都别动,中医讲求望闻问切我先看看再说。”伏案疾书的大夫抬起了头 “我说你放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病号不看!你他妈的看谁呢?”性子急的胖子发现大夫看翠姐的眼神不对路就有点坐不住了反过来看那个翠姐的目光也有意无意的在躲闪 “噢,没事,我看这姑娘挺面嫩...挺面熟的就多看了几眼,是我认错人了。” “哎,墙上挂的画里画的这个人是谁啊?看样子是古人吧。”瞅出点端倪的孙川平没话找话 “上头画的是孙思邈,画是从古董摊淘来的,原来画的是谁我也不知道所以重新题了字。” “听老刘说你姓孙,其实我也姓孙咱俩是本家,难道你是药王的后人不成?这两个人都受了点伤你得好好帮他们瞧瞧,我胳膊也让人划了一刀你先给我敷点药。”孙川平使出吃奶的劲握住了孙大夫的手缓解一下疼痛弄的孙大夫一声不吭但脸上的表情拧巴的很厉害 “你胳膊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有劲啊,你平常是做啥工作的?”孙大夫说话的同时眼神时不时的往那个姑娘的身上飘 “说话的时候看着别人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也是一种美德,咋地,你看上她了?”说后半句的时候孙川平伏在桌上刻意压低了声音脸上还泛出了点不太厚道的笑容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三十好几了是有夫之妇得要点脸才行,不是,我是说我是有妇之夫,不过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这女的底细啊,三个月的时间就找我买了七八回避孕药和绷带,我估摸着她买那些东西的动机不怎么纯粹,如果这是老刘给他家二伟新介绍的对象你可得想办法提醒提醒他们,而且她好像不是我们这的人,我出诊那么多回我们这的许多人家基本上都去了一个遍从来就没见过她,口音根本不是我们这的的普通话相当标准没有一丁点儿儿化音,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找机会确认...........你这条胳膊的伤势并不重。”窃窃私语的孙大夫的看见有人过来赶紧转移话题 第十六章 沾花惹草 “我说大夫你看他的胳膊有这么难吗,这俩的伤比他的可严重的多,你看看这又是头又是脸又是肩膀又是脚哪还有一处好地方,你不知道当时这挨打的可惨了噼里啪啦拳拳到肉山舞银蛇那叫一个眼花缭乱,那场面简直没法往下看反正我也没看见。”周澜双肩一边一个架着那两个病号往前挪动 “我这不是望闻问切正进行到第三步吗,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静下心来才行,也总得分个先来后到不是,你看看这刘木匠浑身是伤排前头先扶他坐下吧我这边给他处理一下就算是好了,老实说我也是正经八百的医学世家一会给他来个药浴再说。”孙大夫随手给孙川平草草的缠上了绷带 “你爹是民办教师你妈是百货商场售货员你怎么成的医学世家?”大刘被他这句话弄得略微发懵 “我爷爷是专治牛皮癣包治精神病擅长推拿按摩针灸刮痧采药炮制无一不精食疗拔罐无所不晓的名不见经传老中医是也偶尔也会矫正一下结巴,而且他的医术得隔代传才行所以从不示人所以他临走的时候把我喊到他的床边把秘传医书传给我连我爸也不知道这事儿。”孙大夫说话时满脸的骄傲 “别说的这么吓人,你爷爷一觉睡过去的时候你还撒尿活泥玩着呢,还无一不精呢无产阶级还差不多,你爸不知道这件事儿这句话你说的倒是真的,因为根本没这回事。”大刘思忖片刻对答如流 “这儿就你话多,浑身是伤说话的时候不觉得疼啊,扶他跟我过来。”孙大夫指指旁边中医药橱 “姑娘你贵姓啊,你有没有兴趣跟我换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唠唠。”胖子说完脸不红心不跳 “免贵姓姚,我叫姚晓翠,别跟我拽文的姚姐我小学毕业。”姚姐点着烟深吸一口吹在胖子脸上 “我知道你是窑姐,这是不问你一晚上多少钱的吗?”胖子刚想掏钱就被周澜在后头拽了一下 “你他妈的干啥玩意儿,没看见我搁这正跟人家谈生意的吗。”李兵顺手掏出钱往周澜脸上一抽 “过来帮忙扶他一把,我要给他药浴,得到那个帘子后面去。”孙大夫把帘子掀开 “噢,我这就来!”医生的面子得给但是胖子还是把五百块钱塞给了姚姐还使了个有性趣的眼色 胖子一脸嫌弃的拎着大刘的一条腿,周澜和臧朝阳一人架一条胳膊抬死猪一样把人放到地上 “抬到这就行了外人回避,你把衣服脱干净了到这个浴缸里。”大夫拉上帘背过身对着大刘说 “这他妈的是什么味啊真难闻,一股子醋味!闻见我就浑身不自在!”胖子表情皱得像个废纸团 “你管那么多干啥,既然是皮肉伤,少不了藏红花三七和之类的药材。”臧朝阳盯着那个看上去年头就短不了的中药橱子脸上的表情很是虔诚 “吸烟有害健康,你都成了窑姐儿就少吸两根烟吧。”没话找话的胖子看了看墙上的宣传画顺手想把姚姐手里夹的烟拿过来扔到垃圾篓里 “卧槽,这什么情况怎么还带动的?啊...啊啊!”把手在药橱抽屉里乱摸的臧朝阳突然鬼叫 “咋了,你是让狗咬了还是让枪打了咋地?”被坏了两回事儿的胖子不耐烦地反问 “不是,这药材里的蜈蚣怎么还有活的?大夫你来看看,我的手疼!”臧朝阳抽出左手就喊 “活该,让你乱动别人的东西,这绝对是无端坏人事情的报应,这是老天爷给你的教训让你吃一堑长一智别再贱手贱脚的,咱说到哪了,能不能再便宜点,一个人在外头挣钱都挺不容易的,咱们折衷一下最多三百块钱就成交,行了让你自己说自己值多少钱也不是什么好事,按我说的做就得了,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刚才还训斥别人的胖子又把话题强行的给换了回去 “怎么回事,是不是让注射器针头扎破了,我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处理外伤。”孙大夫兴高采烈的丝毫没有顾及臧朝阳的感受 “我让蜈蚣给咬了一口不是让针扎的,你的药橱里怎么会有活蜈蚣,你给我处理这下子就别收钱了要不然传出去是你的污点。”就算一根手指头肿的像两根粗但他的算盘依然打的啪啪的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那条蜈蚣是前两天我和外面那个小乞丐一起从墙角抓的,我用布裹上顺手就扔到了药橱里,我记得放五味子的抽屉空了就关到了里头,哎不对啊,你开的好像不是那个抽屉,难不成还长腿跑了不成..........可能是,我帮你消消毒就不收钱了这个不是病没有对口的药所以稍微会有点痛你忍着点,权当是长个教训。”孙大夫把一瓶酒精倒在搪瓷托盘里让臧朝阳把受伤的手指头泡进去弄的臧朝阳一时间情绪很不平静 “你图便宜也不是不行,我们那就有个.....附耳过来。”姚姐冲着胖子勾了几下手指 “行,我就是喜欢羞涩的良家姑娘,不过花姑娘你的带路的干活,叫绯霞娱乐是吧,我叔就是那地儿的常客,等我有空了就去一趟。”胖子听完以后脸上浮现出了几丝猥琐的笑容 “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走吧,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事儿了,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如满月耳大垂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最近要走狗屎运的气息,我就不往外送了。” “先别忙着看相了又不给你钱,这边还有个头破血流的都等你半天了。”孙川平提高了音量提醒孙大夫 “瞧忙的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马上就来,这是咋整的跟人打架了多长时间了血都快干上面了,但是还好并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不过你这伤的也不轻,头现在晕不晕,要是晕可一丝一毫马虎不得别落下啥病根,你先休息一会儿。”孙大夫跟他说话一边乱翻找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了 “快一天了因为有事都没什么感觉,让你这么一说真的有点不好受,跟喝了几盅酒似的了晕乎乎的但意识却清醒得很,这滋味真他娘的够劲,头还发胀。”孙川平皮笑肉不笑的接茬说道 “好心人打发一点钱呗,祝您健康再也不要在这碰上我,好人一生平安!”一个蓬头垢面看年龄也就十来岁的孩子朝着门口的胖子凑过来 李兵打量了一番这个头发上的油能炒大锅菜浑身上下满是泥的孩子然后带着试探性的眼光望向了姚晓翠,纵使胖子眼疾手快性子直,但姚晓翠已经把零钱递过去,胖子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想干什么,立马撒开赶紧的,没看见人家这么可怜还伸手要钱吗?”姚晓翠把钱给了他 “没想到窑姐你心地挺不错干啥做这个?我看看现在几点了。”胖子点了点她的腕表 “因为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所以屡禁不绝,而且你们也都误会我了,我可不是拜管仲那个行当的,我是跟他们搭邻居的在对过开着一家书店。”姚晓翠吸了一口烟 “原来是这样啊,为啥那个黄毛小子说你是他们那里最红的。”正愁没什么话聊的胖子这一回可算是抄着了 “《红楼梦》的红,看你这熊样给你说了估计也不顶什么用。”姚晓翠并不想往深处讲 “你那都有些什么书啊那种二流子怎么会去,你们到底什么关系。”胖子为了套话说后面这句的时候的语气故意平淡下来 “现在你真的不觉得自己有点累吗?你不嫌累我都嫌累了这大热天打个车呗?” “行,那就先在这先等会吧,咱们...这车来得真不是时候!”胖子刚想继续搭讪又被打断 这时候不知道那里面出来的一老头儿径直跑到出租车跟前,看样子很着急的所以一不小心就把胖子推的往后倒腾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他妈的赶着去投胎还是急着去吃饭啊,前面有人眼睛不会看啊!”胖子下意识脱口而出 “抱歉,我有要紧事没注意这么多。”老头边说边提着行李包想上到车上去 “如果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再说了你有啥要紧事儿?”胖子爬起来顺手拍了拍土 “我是来找我女儿的,她是来这上班的不知怎地老长时间没往家里打电话了,所以我不放心就到她租的房子瞧了瞧房东说好几个月没回来了,你要是看见她千万要联络我......这是我call机的号码请你先收着!”老头拿着张照片给胖子瞧了瞧搞的胖子色迷迷的 “你要去哪啊?我都听你扯半天闲篇儿了,想消遣我?”的哥一脸不耐烦的试探 “火车站,学校里放暑假都快开学了我得赶紧回去。” “真没想到你是老师,今天咱儿聊聊目前咱们中国的教育。”的哥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 “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去了这老头还真他娘的不客气。”胖子说完翻了翻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姚晓翠一脸鄙夷的把头给转到了一边 “这回你咋办?不过不碍事,反正我知道你心里也是干着急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是就看戏。”姚晓翠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棵烟 “话别说的这么绝对,难道你不知道晚上才是最合适的时间段,我看这太阳也快落山了。” “照这样说你可得失望一回了,又有出租辆车过来了。”姚晓翠掐熄烟扔到地上 “赶紧准备好上车省的夜长梦多再有什么人瞎搅和,顺便说一句你可得把地址说明白喽这算是我陪你回家啊,所以说你千万不要想着蒙我。” 第十七章 清醒 从上车起到到地方这一段时间尽管胖子很多次搭茬但是姚晓翠始终都不搭理他,因为胖子但凡起个话题就会被健谈的的哥随之给接住,就算是胖子想罢休但是滔滔不绝的话匣子开了很难再关上。 “耳朵可算是解放出来了真不容易啊,今天可得好好放松放松。”胖子自说自话打开车门下车 “哎哎哎,想坐霸王车啊,为了等你上车我放走了多少外地人没宰!”的哥见状厉声喊道 “别管他,五十块钱够不够不用找了你拿好,他一会儿有要紧事做猴急的让你见笑了。”姚晓翠敲了敲的哥的肩膀然后把钱随手给搁到座位上完后也下去了 这里的情况也和胖子这几天待的地方一样富有生活气息,虽然地理位置不同但是环境大同小异,胖子扫了两眼周围,唯一的霓虹灯广告就挂在绯霞娱乐门前,因为旁的买卖家晚上得睡觉不营业所以用不着那玩意儿所以点了也是屁用不管干费电 “这就是你说的便宜地儿?野狗在外头闲晃我能放心吗?”胖子盯着门口拎着根棒球棍踱来踱去的黄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不识字啊,那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很明白吗,再说了,你怕他干什么?” “我怕这种二流子干出点出格的事来我吃不了硬塞进去多不好,等他下了班我在去也不迟,正好借这个机会提振一下精神,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描写那方面的书?”胖子进了书店到处打量着 “有倒是有不过你得自己找,先问问你买不买书跟你不熟不喜欢你初来乍到就看个没完没了。” “这个比喻好,不过我是问你这有没有描写那这些方面的书比如《肉蒲团》那样的?” “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伤风败俗的玩意儿有倒是有但是要看你出多少钱告慰我的良心。” “老是纠缠这些人家都看不下去了,赶紧切入正题把书给我这些钱够不够你说了算再多也拿不出来了,得留着过一会办正事的时候用,还杵在这儿干啥还不赶紧去拿!” “你嚷什么嚷用不着你费嗓子帮我宣传我也没润喉糖,就在这。”姚晓翠拉开抽屉把书放到桌上 “这还用得着说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你为什么放在这?”胖子盯着门口一侧放着的这个平淡无奇的桌子 “有需求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我和对面是互利共赢,其实还有更直接的你需不需要?”姚晓翠撇了撇桌子底下那几个鼓鼓囊囊的纸壳箱 “用不着,真看了那些反倒提不起兴趣了,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一块去?”胖子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觉得这事再耽搁下去估计就要等不及了 “我要不要一块......,我为什么跟你去那种地方啊?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 “你们一天到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肯定给你面儿,再说了你不是说你要带我去个便宜的地方的地方吗,我一个外地人怕挨宰生出些闲事,你去了给好好说说说不定跟我打个折。” “我不就是想让你送我回........,谁跟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啊,至于打折这件事倒真是有可能,你敢少给钱那帮人估计把你的胳膊腿都给打折,行了,我深明大义一回和你走一趟。” 胖子虽然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为了面子装出一副常去的样子但心花怒放几乎写在了脸上,姚晓翠跟着他一直往里走,直到有人过来接待他们两个,紧张过度的胖子坐立不安的四处张望着。 “这不是咱们的邻居和老朋友吗,咋回事,缺钱了又回来上班了,不能够啊,书店生意挺好啊,昨天我还从你那里买了几本书,那女的别提多好看了,这位看上去就很富态的是谁啊?难道你又换了口味改喜欢胖子了,不在乎有钱有钱了,我们这里是娱乐场所不提供开房业务。” 姚晓翠看了两眼这个一脸横肉皮肤黝黑的经理,然后把头偏向了深感恍然大悟的胖子一边。 “这哥们你喜欢什么样的啊,你跟我先到后面那个套间里等一会儿。” 胖子听见这句话第一感觉是有点发懵带点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如同雨点一样由小变大的勇气弥漫在心头,他为了释放那种奇怪的情绪一边走一边深呼吸一边到处张望,这个本来装潢设计都挺好的地方被范刚弄成了低级的场所,当然了范刚出钱兼带使坏收购之前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先等等,她是谁?就是她了,一次多少钱开个价吧。”胖子指指刚才走过去那个女的恰好那也是姚晓翠坐在沙发上靠窗盯着书店还抽着烟的方向 “哎,那个谁,你快点给我过来,赶紧的!走快点不会啊!”经理呵斥那个女的 “干嘛啊?我马上就去擦玻璃扫厕所倒垃圾。”胖子注意到这姑娘眼眶通红 “当然是有好事了,今天你不用打扫卫生了,你跟着他到那屋里聊聊天就行了,聊好了我还跟你涨工资,给你半分钟时间赶紧考虑。”经理接过胖子塞给的钱笑的像皱巴巴的大枣 “那不是让我去......我不去,求求你别让我去,我这就干活去。”那姑娘瞪大眼睛连连退却 “这个事情可由不得你,给我过来吧你!”经理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匕首贴在脖子上 “哎哎哎,干什么呢你?就不能学的待人温柔点,脾气这么冲。”姚晓翠赶紧过去劝解纠纷 “这不是有很快就处理好的异议吗,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谁不知道我顾辉最和蔼。” “能不能帮我说句话劝劝他啊,他让我跟着这个人去那.......”那姑娘的眼神充满了无助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还不快点去赶紧的,哥们儿咱一起去.....我给你带路。” “怎么我感觉这小姑娘我好像似曾相识似的,中国长得像的人多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想不起来我也懒的去想。”姚晓翠刚想继续坐下吸烟但书店有顾客就回去了 “哥们你好好玩,现在她有抵触情绪等一会就乖了,我叫顾辉,这是我名片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就通过上面的传呼机号码联系到时候我给你打八折。”经理依旧笑得像个皱枣 “我知道了,你现在出去吧还想观摩一下吗?倒不是我小气,别人看着我做不出来啊。”胖子随手看了看名片随便搁兜里随后说的话逗得顾辉笑的不再带有客套然后带上门出去 胖子亲眼看着顾辉把门关上然后再三确认外面没有任何人在附近,随后回过身坐到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他脱掉衣服的过程看的那个姑娘像是身陷绝境一样浑身不住发颤。 “你别害怕,我就是太热了才脱衣服的,说起来这个传呼机号码你认不认识?”胖子掏兜把顾辉的名片拿出来给她看结果姑娘的目光带着一些异样 “嗨,我拿错了,让我找找,如果是这张的话你该认识了吧?”胖子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给拿出来但被汗浸的有点湿圆珠笔写的字迹有几个已经模糊了 “这确实是我爸爸的笔迹,不过你从哪里遇见你的,我好像对你没什么印象。” “你怎么会在这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要不是我碰巧看见了你的照片而且又机缘巧合的碰上你算你好运气,不然你碰上今天的这种情况可就麻烦了。” “这个事情要说清楚还得从半年以前说起,我爸是小学老师,应聘的工作我辞了,他在这个地方有个同学是开公司当老板的让我来上班,来得太早就在火车站附近打了份零工,结果被这些人给骗到这里来了,算起来也有四个半月了,既然你都说了就想办法把我给接出去呗,我代表我爸谢谢你,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急脾气,能找到这来说明他也急坏了,求求你帮帮我。” “让我帮你,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不然我帮不了你,现在你记住了我是客人,你现在的身份是........”胖子突然发现这姑娘眼泪掉下来而他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女的 “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不过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出去,不知道你多长时间才能外出一趟,趁那个机会赶紧跑掉不就行了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应该比谁都明白的。” “基本上没有出去的机会,他们让我留在这并不是想勒索钱财,到底为什么让我在这也许只有像你这样到这里玩的人才能说得上来,平时有什么东西都是别人给捎进来,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的也往这里捎过东西,就算是出去一次也有人跟着,甭管是明里暗里都有他们的人。” “那就只有报警这个最有效的办法的,只不过这一条有点难毕竟咱们并不认识公安警察局也不是咱家开的,但是你先等两天,我找人想想办法,另外我得把你现在的消息给找到你爸然后给他送去,你不用多写,随便写几句问候的话就行了,有什么多余的话我跟他当面讲。” “你千万不要跟他说我被困在了这种地方。”那姑娘对正要出门走人的胖子突然说出这句话 第十八章 人情 “我能问问这是为什么吗?”一脸茫然的胖子挠着后脑勺问道 “你明知故问,我在这种地方他知道了能放得下心吗?万一他胡思乱想我说得清楚吗?” “说的也是,瞧我这脑子,你先在这委屈一段时间,我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 胖子走到门口想出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会,然后猛地一下子把门拉开,在外面偷听的那个经理躲闪不及,直挺挺的趴倒在了李兵的脚底下,这两个人对视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但谁都不想先说话。 “刚才我跟她说的那些话你听见了?辛苦你在外面免费站岗。”性子急的胖子还是没按耐住寂寞 “能听不见吗,我的耳朵又没什么毛病。” “少来避重就轻这套,老子是让你说重点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偷听?” “这是我的爱好希望你不要介意,说起来这个地方以前可是我的。”顾辉打量着四周而且带有那么几丝偷偷摸摸的神情 “既然你夸下海口说这个地方是你的。那我能不能把她给带出去。”李兵冲着坐在床上抹眼泪的那个女的挥了挥手做出一个过来的手势 “这个我说了可不算,得让我们那个范总做了决定下了命令才行。”又矮又肥黑玩意儿赶忙解释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跟你爸爸的bp机说我找到你了然后找个地方约他见面,你不用介意他在这里,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对那个范先生肯定是不服气,你尽管说,但是你还得在这里委屈上几天我得想想办法,我跟他商量商量让他尽量照应着你,顺便谈点别的事情。”李兵拿出少有的温柔态度伸出手擦干净了那个姑娘脸颊上的泪珠 “我的名字叫林楠,白桦林的林,楠木的楠。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好,我记住了,非洲兄弟,跟我出来找你聊聊关于这里的情况和范老板的事情!” “........你想干什.........”话音未落的顾辉就被李兵攥住领子拖出去带上门 “找个没人的地儿咱们密谈一些你很可能愿意听也可能不太愿意听的事情,别说话,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就这里吧给我进去赶紧的!”正好路过厕所门口的李兵突然把顾辉猛地推进去然后拿拖把把门给顶住。 “你说这个地方是你的有什么证据,你如果说谎话力度会更大。”李兵笑了笑突然抬手就是一拳把顾辉放倒在马桶和壁角的间隙里,不得不说影视剧里有些桥段是骗人的,用拳头打脸通常情况之下是不会有异常的出血但是肿起来是肯定的,打到鼻子和牙齿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吐血这种事情是绝对比较少见的。 “你到底想问什么啊?我这个人不喜欢坐在地上和人说话。”顾辉想站起来卡在里头想爬也怕出来像是被迎面泼了一壶咖啡的脸庞像便秘似的皱成了一团流了点像是咖喱汁似的汗 “就在这说,成天伺候别人坐下歇一会儿和自己说会话不好吗?”胖子在坐马桶上笑呵呵的盯着他 “我这人不太爱自言自语。”说完他拿袖口擦了擦汗。“......嗯?” “你让说我就说呗反正我正愁一肚子苦水没处倒,而且也诀不是什么好事情。” “少废话我也反对跟人说话的时候卖关子,直接说正题,这个店真的是你的?”胖子翘起二郎腿低下头点了一棵烟把第一口烟雾喷在顾辉的脸上但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店以前是我开的,要想说明白这件事还得从五年前讲起,最初我接这个店面是七八年以前。我那时候到你们东北挖人参挣了不少钱,说起来我得感谢白山黑水的大爷大娘大哥大嫂大哥大婶们。”顾辉伸出两只手像握过来 胖子嫌弃的把他的手给拨开然后上下打量了两眼,说:“少搁没完没了这扯犊子,赶紧说正事儿要不然老子不客气,就你还一个劲儿的给东北人讲客套话,往后别这么损人了你。” “这个地方本来房租便宜我一下子就交了五年的,所以于情于理现在这里的房租还是我那时候交的,和那个姓范的没什么关系,而且姓范的纠集了一帮二流子房东也不敢收房租,我早就看那个姓范的不顺眼了,而且这家伙还是养了一堆没什么生活来源的人和不怎么够格的亡命之徒。门口那个黄头发的听说他来之前就把他的干爹给干掉了。 “这事儿我知道,还有呢?还是我来提问吧你拣比较重要的事情说就好。环球集团的大楼是怎么回事?那里头我前些日子进去过一次。” “那是个烂尾楼,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花了多少钱才弄到手的,而且简单把外面的整修了一遍里面大多数还是很残破的,除了范同和他的狗腿子住的第一层楼其他的都是彻头彻尾的烂尾楼。话说回来我都没有进去过单纯只是道听途说来的不靠谱的传言。” “那范同一开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现在看样子也不像正经生意人原来是干什么的?” “我的腿麻了像是蚂蚁在上面没完没了的到处乱爬,拉我起来再跟你说。” “闲事儿真多,好吧,微不足道的举手之劳!”李兵把顾辉身子一转趁机就提了起来 “我跟你说,这个范同是河.....”“赶紧开门,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坏事呢?” 李兵觉得这个声音很是让他觉得耳熟,幡然醒悟的他对着顾辉使了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颜色,然后把拖把拿到一边去了随即躲在门后 “不开门我可就踹了,反正门结实的很。”踹门的是李兵的叔叔,他做事情永远是行动在前头思考排第二 “.......啊......!”被门糊到脸上的胖子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唉呀妈呀,这个声音咋这么耳熟呢?”李兵他叔听到以后忽地皱了皱眉头 “甭管耳熟不耳熟,我跟你可是从来都不熟。”胖子说完垂下了头偷摸往外头走 “站住,我闻味都能闻出来是你,你为什么到这种地方来?” “你的鼻子咋就这么灵啊,我送人回家顺道受人之托找一个姑娘最重要的是到这里玩玩放松放松心情。” “那是厨师这一行的特长,我说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年纪轻轻的千万不能不学好,第二你到这里来找什么姑娘,不过这里有意思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一样,想挨削就直说少跟我拐弯抹角。”老李往上撸了撸袖子 “你误会了,那是个正经姑娘,音讯全无很长时间的名字叫林楠,我碰巧遇见她爸爸就答应帮他留意一下,现在人就在前面那间屋里,被骗来当清洁工了而且今天还被逼着接客如果不是运气好碰上我她就完了,我在call机上把事情跟她父亲说明白了,今天下午我约他在咱们东北菜馆里找他谈一谈往后的事情。” “这敢情好,甭管是什么人到我那吃饭只要付钱我就来者不拒,咱俩快回去!” “哎,你不是说还要谈谈其他的事情吗,问几个问题就算完了。”顾辉拿手捂着脸说 “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跟你说,务必好好对待林楠。”李兵走到门口转过身答道 这个地方另一个角落里一座烂尾楼里,有如下这些对话,第一个说话的是那个黄毛。 “刚才录音机里的东西你们都听见了,这个东西要是一不小心流传出去对于姓范的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到时候我们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得服服帖帖的干什么,如果那天看不顺眼一脚把他蹬了也行,他的那些东西就是我们几个,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坐拥姓范的那家伙的全部财产。” “不愧是黄大哥,出的主意就是不错,不过我们要从什么地方入手呢,你们两个觉得他这个主意怎么样?”刀疤脸拍完马屁那两个亡命之徒也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我早就想好了,我听说顾辉那个黑煤球对姓范的一直有成见,听说已经快到了把他给生吞活剥的地步,因为姓范的强占了顾辉的东西,不过姓范的也就那点可怜兮兮的东西,我有时间找个机会从他身上入手,你姓范的不是说大不了从来再来吗,老子想办法成全你。” 老李骑着辆破摩托车载着李兵火急火燎的回到了饭店里,老李一直忙活到日头最高的时候。 时间过得并不慢,转眼之间就到了下午两点多钟也就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路上的沥青都晒得又软又黏几乎快要化了,李兵顶着三伏天儿酷热的太阳但是没办法,大大小小广告牌如果挡住了他要不然林楠的父亲就会看不到他找不到地方,搞不好林楠被自己从狼窝里拯救出来搞不好还会以身相许什么的,李兵这样自作多情想着而且脸上在傻笑,累点热点也算不了什么。 不知道等待了多长时间,林楠的父亲终于来了,李兵迎上去把找到林楠的事情告诉了他但并没有把她所在的地方告诉他,如果让她父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估计否则非得闹出大乱子不可。” “外面挺热的,咱到屋里头聊聊以后的事情,一块想想办法。地道东北菜,我买单。”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兵压低了声音。 “不过我这个人喜欢四川菜,咱们到对面这个四川菜馆里尝尝味道,得好好谢谢你顺便请你喝两杯,我买单。”老林拽着李兵往门口走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哪里吃也都是吃,正好我也想换换口味,不过你别客气了,但买单是我的事情。”李兵赶紧回过头对着冷着脸瞪着眼的李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第十九章 心机 “你真是四川人?四川菜做的地不地道没关系做买卖可一定要诚实啊!”老林看了一会过来点菜的饭店老板刘前进还是没压住从心底涌上来的笑意。 “废话!我骗你干啥子,我家乡菜做的巴适,你看你现在想吃些啥子?” “打住,咱们出门在外还是说普通话,你是四川人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嗐,你说这个啊,在家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叫啥,那时候不是名字很难起吗,而且已经有一大堆重名的了,我父母都是彭州的普通农民,就从标语里选了这两个字做我的名字,那时候国家那么乱没有闲功夫深究名字,等到有时间顾及这个的时候都已经叫习惯了,所以就没有改,您要这几个菜是不是,您稍待,最多二十分钟就好了。”然后拿出一个小簿拿笔在记着什么。 “你就别记了,你这里又不是房间数不过来的大饭店。”胖子看他磨磨唧唧的不免说两句。 “我也是努力向他们看齐嘛,我得记,看看什么菜卖的最快。”刘前进满脸堆笑。 “随便你记吧,赶紧把菜上来就行了,你这里的装修和态度比我叔。。。对面那里好多了。” “好嘞,你们先喝点水慢慢聊,菜跟快就端上来。” 夕阳照耀下的火车站,梁冲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等待着买一张回到家乡去的座票,钱多钱少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觉得个隔了这么长时间能全要回来就是奇迹了,这一趟出来的日子不短了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而且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这十几二十天一天到晚都是正事不干还胡搅蛮缠的。 与此同时黄毛趁着过生日的那天晚上把范同手底下那些人全都请来喝酒,虽然过生日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想法是借此把范同给扳倒顺便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但没资格也没有机会做的事情,除了刀疤脸和那三个有性格的人以外顾辉自然是最最重要的座上宾,其他的人在黄毛眼里都是些被在的计划里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本事黄毛都不在乎。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这种冷血的人老子应该让他一夜回到解放前,他妈的什么玩意儿,不光是他,听他说话的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不能放过!”刀疤脸为了激起众怒所以第一个说话。 “就是,说这话是没长脑子还是没有良心,他怎么会是这种人。真让人寒心。” “想办法废了他,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行,让他体验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到了那个时候我非得整死他不可,谁也别自讨没趣的拦着我!” “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查一下事情的真相,万一只是私下里的无心之言呢。” “调查个蛋,用得着调查吗,这种无心之言往往就是他内心真正想说的东西。” “咱想个办法让他万劫不复,这种东西不配有好下场。这也是黄大哥让大家过来要商量的事情。”刀疤脸趁着众人群情激愤酒色微醺的时候这样说。 但是黄毛最盼望着表明态度的顾辉只是悠闲的一边喝酒一边看自己演双簧。 “我们应该把他的东西拿过来,而且应该拿回自己的东西。”罗援朝突然说出这话。 顾辉不知道他也是黄毛身边的人只觉得这个人面生而且说的话正中自己的下怀,而且据他的观察这个人无论是眼神还是举止都和黄毛没有任何交集,而刀疤脸一个劲地看他脸色。完全可以利用这一次行动把范同扳倒,然后再把黄毛踢开,毕竟范同是没有多少个人财产的,这笔买卖不是一般的划算,是时候表态了,而且自己主动参与估计会有一大堆人跟着助阵。 “真是得人心的举动,说这话的混蛋确实应该完蛋。”然后他举起酒杯伸向黄毛的方向敬酒,黄毛迟疑了一会儿跟他碰了杯子然后一饮而尽白酒和心里的大石头一块落了下去。 “一不做二不休,先不要切入正题拿下范同先在听他说话的几个人那里打个擦边球再说,我让他讨债容易心里烦,要在各个方面给范同一点颜色看看,这就要有劳大家了,到时候我们就这么办。。。。。。,”黄毛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口气喝下去润润嗓子然后重重的搁在酒桌上。 跟老林交代完事情的胖子等到酒足饭饱让老林先住在他叔的饭店后面的房里,但是商量了几句老李因为吃饭的事情而不愿意,姓林的只好表示自己在四季宾馆里开了房间,然后两个人暂时告别了,李兵搭公交车直奔刘二伟的家里去找梁冲和周澜他们帮忙想想办法救那个姑娘。 “你怎么来了,又有什么事啊,不在诊所里帮忙搭把手你和那个女的去哪里了,我东一耳朵西一耳朵没有听太明白,隐约听见一句你说她是窑姐,看你醉醺醺的样子艳福不浅啊。”纱布包着脑袋的梁冲和胳膊受伤的孙川平一边下象棋一边说。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她不是那种人是我主观判断弄误会了,但是真有一个姑娘需要你们伸出援手才能从狼窝里头解救出来,please,咱们三个人斗个地主一边打牌一边说。”胖子上去就把已经是残局的象棋像是摸麻将一样弄的乱糟糟的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扑克牌。 “我的头都成了这样了怎么伸出援手,而且我下午就要走票都买好了没时间跟你胡闹。本来下象棋下到残局了缓解一下疼痛打发一下时间,玩得正高兴让你搅和了,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有机会再聊,老孙你先玩会扑克跟他聊聊,我先走了。”梁冲晃了晃脑袋然后头昏目眩的把行李包挎在肩膀上出了院门。 梁冲担惊受怕的忍受着狼狗的狂吠出了门,刚出门就被一路狂奔的一个家伙撞倒在地。 下意识用手去撑地的时候受伤的手臂第一个贴近了土地行李包也甩了出去疼的梁冲瓷牙咧嘴的,那个家伙趁这个机会把一包东西塞在了梁冲的行李包里骂骂咧咧的跑过胡同拐角。 过了几十秒钟甄之恩带着几个警察还有那个性格很爷们的女警察,过来把梁冲给扶起来问他有没有事情的也是她,梁冲看着她一头散着香气的披肩短发并没有说话,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拾起行李包准备徒步前往火车站,没走几步回头一他看见的只是那个姑娘转过拐角慢慢消失的背影搞得他目光有些晕眩造成的模糊。 因此他搭了一辆破旧的摩的,虽然价钱不负期望的便宜但是这一路上车子却没有便宜了他,摩托车颤颤巍巍像是散架发动机贼烫声音还特别大,在烫人的发动机上吃过亏的为了避免他下意识把腿给岔开,非但看上去很滑稽而且硌的蛋疼,而且天公不作美飘起了毛毛细的小雨搞的梁冲把装着钞票的行李包抱怀里唯恐弄湿了,这样一来就更难受了,上下乱颤而弄的浑身不得劲。 到了火车站以后安检的时候,那时候没有什么机器,就是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的往外掏,毋庸置疑,梁冲第一个掏出来的就是那个他不知道是什么的那包东西,列车员接过那包东西打开闻了一闻发现是一包炸药,然后找乘警问了问发现是tnt,然后再拿着回来找他摸摸底顺便通知了派出所的警察。 “这是什么,你为什么带着这东西上火车,你想干什么?”乘警把那包tnt拍在桌子上。 “可能是做菜的调料,也可能是一包棒子面,如果喜欢就送给你了。” “你他妈的逗我吗,你们家的棒子面是这种味啊,装糊涂想挨揍是不是?”乘警提着塑料袋敞开口放到梁冲鼻子底下让他闻味。 “你们这里出什么事了,哎,你怎么在这里傻站着?”甄之恩不一会儿就过来了。 “他行李包里带着炸药,严禁携带易燃易爆物品上车不知道啊,而且这家伙估计是动机不纯,那些炸药要是爆炸了一节车厢就得报废,不过tnt需要引线和雷管才能爆炸安全系数比较高,而且这东西在工程方面应用得比较多操作起来并不简单,这家伙看上去就知道脑子不够用。” “你他妈的说谁脑子不够用,奉劝你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梁冲一听就火大指着乘警说。 “行了,你也别激动,据我猜测这不是你的是那个家伙故意把你撞倒的然后把东西掉包。” “那不就结了,我还得回家呢,我是不是可以过去了?”梁冲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不行,你试图携带易爆品上车,违反相关规定暂时拘留五天,跟我们回去做笔录把炸药的事情调查清楚,我刚才的话只是个人猜测事情真相亟待调查,还看什么看,把自己的东西带上跟我走吧,行了,让后边的人接着安检吧。”从火车站出来以后甄之恩立即把手铐戴在梁冲的手上然后给带了回去。 这个时候的胖子还在不断央求孙川平能让梁冲回来帮忙,他觉得梁冲是因为象棋的生气而故意离开的,所以一个劲地追问孙川平梁冲去了什么地方。 “我说了多少次了,他确实是买了火车票差不多就是这个点就开了,会不会下象棋,如果真的有事情你跟我说也行,我有办法,等我先把棋摆好再说。”孙川平看了看手表然后摆象棋。 “你就不能现在说啊,真是急死我了,我跟人家说好了可不能言而无信啊。”说完胖子把棋子摆好然后走了几步。 “我这个办法绝对百分之百管用,听好了,有困难,找警察。”孙川平说完呵呵一笑。 “这怎么能行,这个事情不能闹大可一定要注意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