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步兵》 第1章 行星轰炸 “行星轰炸!进掩体……” 班长大叫着率先沿着坑道狂奔。我跟在他身后。疲惫的身体爆发出新的力量,动作敏捷的连自己都诧异。 通讯回路里传来警报,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到狂奔的行列。堑壕转交通壕,然后就是地下掩体的入口。短短五百米米,平时几步路的距离,现在就像没有尽头般,奔跑的过程让人觉得格外漫长。 经历过几次轰炸后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宁可被人讥笑为下水道里的耗子,也好过暴露在轰炸的杀伤范围内。 敢于直面轰炸的勇士无疑是让人敬佩的,不过他们铁定无法活到轰炸结束。 参军之前,我自认为是个勇敢的人,不过现在嘛,我只希望能够躺在柔软的床上安稳的睡一觉,对于未来已经没有奢望了。 跑进掩体入口,厚重的合金门正在警报声中缓缓合拢。我同其它幸运儿一样,无法顾及那些因为离开入口太远而无法及时避难的人的命运。我们努力的继续奔跑,找到空余的升降机,轿厢没有满员便急急的按动下降按钮。 经验告诉我,必须要在轰炸发生前,离开地表。 高速升降机在嗡嗡声中快速向地底深处潜入,我气喘的如破败的皮革在鼓动。突击步枪丢了,手套也只剩下一只。轿厢里的人都很狼狈,人们现在除了大口喘气,其它什么都做不了。 “下去后,记得找仓库补给装备和弹药,一会儿还要上去拼命,空着手可不行。” 班长万天豪,是个大个子老兵,也是我的同族,平时很照顾我。据说参加过前几次的阻击战活了下来。我勉力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会及时补给。 掩体建在地下,共十层,每一层有百米的高度,内部空间十分巨大。层与层之间有掺了高能射线吸收材料的混凝土间隔板和立柱结构相隔。 这样的掩体结构,要保证能够在行星轰炸中幸存下来,必须要下到底层才行。 不等升降机停稳,有人健步跳下承托台,启动增压装置,开始准备单人供氧器,这些都是保证活过轰炸的必要设备。 不断有人从不同的升降机或者电梯下到地下十层。大家默默的等待即将发生的恐怖一刻。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从一开始的无知者无畏,到现在心底里埋藏着深深的恐惧。来自于卫星轨道的轰炸,能够直接让一颗风景秀丽的行星变成地狱,更何况火星的地貌本来就同地狱相差无几。 在电磁锁的咔哒声中,层于层之间完成了隔离。不再有电梯或者升降机抵达。 我在心里默数不到30下,低沉的震波从头顶传递下来。 没有经历过轰炸的人,永远无法想象这种闷闷的震动是怎样一种恐怖。掩体在震动中颤抖,好像随时塌陷下来。耳鸣自从轰炸开始就不曾停下。 几次努力后,我终于还是用手抱住头,牙齿不停的打颤,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不是胆量和勇气的问题,而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好像有恐怖的巨兽在外面企图进来,撞击的闷响不断。当混响终于安静下来,感觉也许一切都过去时,空气在嘶嘶声中汇合成气流,从掩体的缝隙向外界流走。这是剧烈燃烧后,大气空洞引发的特殊现象。侥幸逃过爆炸冲击波对内脏的摧残,以及避开火海炙烤的幸运儿们,最终会因为缺氧,或者卷入狂暴的气流同杂物相撞而死。 要不是增压装置,这里没人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即使有着万全的准备,暂时性的缺氧还是不可避免。混合着难闻化学试剂味道的合成氧气至少要陪伴我们大半个小时。 没人说话,大家都在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或者干脆发呆。 我不停在在内心诅咒自己轻率的决定。一时的冲动,我报名参加义勇军,被投入到火星殖民地的保卫战役中。 战斗并非想象中的热血,没有同敌人面对面的厮杀,没有慷慨赴死的感动,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撤退。自地表退往坑道,自坑道撤往地下。一次次的行星轰炸,敌人的歼星舰好像有用不完的炸弹。有时候我会生出怀疑,难道敌人想就这样把守军用炮火抹去吗? 冷着脸的史密斯上尉是我们这几十号人里军衔最高的,他站起身来,仔细分辨外界的声音,并尝试接通其它防区的通讯系统以确定轰炸是否结束。他的努力失败了。通讯回路终于没能挺过这次轰炸。 不得已下,他带着微波通讯器亲自前往上层查看情况,而我成为了他随机点名的两个幸运儿之一。 我看向班长,希望他能给点鼓励什么的。印入眼帘的是他缩往角落的影子,他正努力让那高大的身材变得不那么显眼。原来他就是这样活过前几次阻击战的,我不禁气结。亏得我还想着向他多学点战场生存守则。 抄起刚补充的突击步枪,我跟在上尉身后,没有再去看那个怯懦的身影一眼。 升降机失去了动力,完全依靠双腿向上攀爬一千米,即使有强化单兵外骨骼助力还是件累人的差事。 我们呼呼喘着粗气,经过完好的地下九层和八层。上尉是兄弟三连的连长,平时就不苟言笑。手下的兵都怕他,这时候同他挨的近了,那中压抑感果然让人难以忍受。我开始后悔跟着他行动了。 七层的整体结构虽然完好,不过那些无奈躲避在此处的士兵并不好。楼层的增压机失效,这里一度成为了真空,所有可以动的物体,包括人类都被吸入各种各样的缝隙中。生命探测器没有反应,整整一层的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我想起战役初期,大家还不了解轰炸的可怕,数不清的战士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失去了生命。 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活人后,上尉带着我们继续向上攀爬,他的表情自始自终没有一丝变化。 第六层开始,掩体结构不同程度受损,不幸滞留的士兵更是死无全尸。 越往上掩体受损程度越重。到应该是地下三层的位置,道路被沙土阻隔,无法通行。单层高度在一百米的高规格掩体,竟然被炸塌了足有三百米,这次轰炸的烈度要远超以往。 “终于要开始了!”,上尉没头没脑的说了这句话后,继续攀爬。 我们花费心思,好不容易从掩体间相邻的弱电通道找到了出口。上尉一边指挥我们用微波传送出口位置,一边搜索前进。 外界灰蒙蒙一片,火星特有的混合了沙尘的橘红色天空被厚重浓密的灰烬所遮蔽,天空不时有划破穹顶的巨大闪电通过。 空气混浊,能见度极低。唯独让人庆幸的是,辐射浓度还在安全范围内。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敢把氧气面罩拿下来。虽然带着该死的面罩已经一个小时,其中难受之处难以描述,不过看样子我们还要继续忍耐才行。 三人分工,上尉联络友军,主要是为了获取战场信息,以及前指的最新命令,我负责侦查附近的情况。另一人则是向友军阵地移动,他将尝试同友军接触。 上尉的情报共享尝试很不顺利,阵地上干扰太强,虽然知道友军有信息传送过来,但是接收后只能解析出无意义的垃圾数据。 我围着出口转了一圈,一切都被炸的面目全非,这里就像荒凉的卫星表面。 上尉还是很有办法的,他摆弄了一会儿战地通讯中继器,勉强完成了信息链的对接。 “联络上了,这里有整整一支战车中队!”,通讯回路里传来同伴激动的叫喊,他的声音因为兴奋变得尖细。 “很好,他们同前指有情报共享吗?我需要通过他们的回路连接战场协调系统,最好能够再找到备用回路,一条通路很不靠谱……” 趁着上尉忙于协调战场数据,我拿起他的望远镜观察逐渐摆脱粉尘遮蔽的阵地上空。 蓝色的光斑一闪一灭,听不到声音,也无法看清轮廓,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上空靠近阵地。 “登陆艇!敌人上来了。”,上尉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确定敌人的行踪,他大声告警后,赶忙拉着我扑向地下坑道。 剧烈的爆炸,灰黑色的弹片,一切在橘红色的光球掩映下显得杂乱无序。 我俩差一点成为敌人前导火力的牺牲品,借助坑道的转折,我们成功逃过一劫,刚才我们待的地方已经陷入了火海。 这也是我第一次经历正真意义上的炮击,刺耳的尖鸣叫,铺天盖地的震动,突然而至的打击,这同行星轰炸有着完全不同的节奏。 “别愣着,准备战斗,敌人上来了。” 上尉推了我一把,意识才回到身体里。战斗就要开始了,同敌人面对面的战斗就要开始了。我握紧突击步枪,手臂不争气的颤抖着。 第2章 遭遇 “都明白了?那就开始吧。” 没有战前动员,没有谆谆教导,史密斯上尉好像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士气是什么。他用刻板的语气分配任务,确认所有人的武器装备,以及反装甲装具的配备情况后便把人往战场上赶。 说是上战场,其实战场就在坑道和掩体中。地表已经被轰炸夷为平地,任何坚守地表的企图都同自杀无异。 我们所能凭借的只有结构复杂且各处都设置了狙击点的掩体通道。把敌人引进来打,这是能够守住阵地的唯一办法。 我是义勇军,说难听点就是武装平民,没有受过起码的军事训练,分配给我的任务是协助其他人战斗。 万天豪用和解的表情企图靠近我,我转头假装没看见,大个子哼了一声便离开了。等到上尉安排好战斗事宜,转身时,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 “为什么不去战斗岗位?”,冷冰冰的眼神,无起伏的语调,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明智。 “回自己的岗位去!”,他准备离开。 “可是,班长是个胆小鬼,他只会把我推在前面而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鼓足勇气说完后,我心里跳成一个儿。确切的说,我的解释只是一种推测。既没有证据,也没有实际发生过。仅仅是凭借直感,我判断不能同班长一起战斗,他是个随时出卖战友的人。 上尉看了我好一会儿后,点点头,“好,你就跟着我战斗吧。” 临时散布出去的探测器发现了数以百计的登陆艇、登陆舱在离开阵地不到十五公里的地方着陆。 “敌人竟然把集结点放在如此靠近阵地的地方,真是太小看人了!”,经过一处狙击洞时听到有人抱怨。 “小看你怎么了?难道你还能突袭他们的集结点?”,另一个嗤之以鼻。 “我们有能力突袭敌人的集结点吗?” 我试探着问上尉。 “不可能。专心即将开始的战斗,其它事情不用去想。” 冷冰冰的回答让人丧气,我开始怀疑他会不会用这种语气让我去死。 我们不停的跑动着,上尉让我带上一枚音源感应雷,一具自动榴弹发射器,以及十五枚榴弹,其中有五枚是烟雾弹。弹药的重量几乎把我拖垮,可是他还是不停的催促我跟上。我们在阵地坑道各处打转。 就在我以为自己肺快要炸开时,他终于停了下来。这里的顶盖被炸塌了,仰头能够看到不规则的红色天空。金属结构和钢筋从破口边缘延展开去,就像我们的阵地,虽然主体结构还在,内部却已经千疮百孔了。 感应雷放置在破口处,用混凝土碎块草草掩埋起来。 破口处,传来引擎的隆隆声,敌人正在接近。 “敌人上来了,各单位注意隐蔽,不要恋战。迟滞敌人,保存有生力量。” 上尉在通讯中的语速很快,给他冷冰冰的形象抹上了一丝感情色彩。 呼啸声不断,随后是连续的爆炸。响动从头顶传来,我诧异的抬头,看着不断下落的灰尘和小泥块。 “敌人的支援炮火在做最后一次急促射。放心,这种程度轰不踏顶盖的。” 上尉丢下这句话后,向一处狙击洞跑去,我赶忙收敛思绪,咬牙跟在他身后。 这里的坑道设计可以供陆战师通行,宽广的道路能够并排行驶三辆战车。坑道距离顶盖的高度足以让近地攻击机腾挪。我们的狙击洞位于壁面凹陷处的死角,方便狙击手探身攻击,撤退时有拐角掩护,也不虞被低空攻击机封锁退路。 头顶的震动消失好一会儿了,引擎的轰鸣愈加接近。入口处响起急促的爆炸和抢声。 战友接火了。 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同敌人面对面的交火。 不一会儿传来气流的呼啸,通讯回路里的惨叫,短促而凄厉。 “火焰喷射器。它们是有备而来。”,上尉的话让我联想到轰炸中被烧死的战友的遗骸。尸体萎缩成正常的三分之一一,四肢呈现不自然的扭曲和僵直。这还只是那些受到波及战友的惨状,更多的伤亡,没有留下尸体。人体连同装备一起被极高的温度气化。 枪声只持续了一会儿便停止了。爆炸声和气流的咆哮一直向我们所在方向靠近。不知道刚才狙击的兄弟们,是否有人成功转移。 “自动榴弹,目标岔路口,发射!” 上尉的话音刚落,事先调校好的自动榴弹发射器发出咚咚咚的出堂声。三连发,坑道岔路口腾起浓烈的烟雾,阴暗的坑道里,特殊的烟雾遮蔽了包括夜视仪、红外探测器、微光放大器等等探测设备。头盔上配备的战术观瞄器成了摆设。岔路口的影像只剩下模糊一片。 炙热的火龙猛的窜出,在岔路口肆虐。热浪随着气流滚滚而来,我闻到了粉尘被碳化的味道,浓密的烟雾经不住炙烤,徐徐散去。 纤细的影子在烟幕中闪动,我不确定那是什么,准备看仔细些,上尉的突击步枪响了。短点,三发动能射钉以高音速破开不到两百米的距离,空气的啸叫刺耳又有节奏,影子应声折成两截。 “快走!”,上尉夹着榴弹发射器窜了出去。我来不及考虑他为什么跑,也跟着,踉跄着逃了出来。背后混凝土碎块四散,烟雾和火光充斥着狙击洞。 我们俩差一点就被堵在里边。 “他们的榴弹会拐弯?!” “蠢货,那是制导炮弹。” 我们没命的跑向五十米后的第二个狙击洞,背后火龙正在前一个狙击洞里称威。用眼角的余光瞥到这一幕,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新的狙击洞里,榴弹发射器放在定制位置,瞄准了坑道的拐角。 “呼……呼……刚才那是敌人吗?瘦小的很。”,帮助上尉安装好剩下的两枚烟雾弹,我再也忍耐不住,出口询问。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敌人,没想到是那样纤细的影子。难道是女人? “它们不是人类,是人形,是机器。”,上尉对我的提问很不耐烦。他一边鼓捣发射器的角度,一边敷衍我。 “机器?怎么可能?哪有那么聪明的机器?” 呼啸声离开了前一个狙击洞,正在靠近拐角。咚咚,两枚烟雾弹发射出去,拐角模糊一片。 火龙又一次窜了上来,紧跟着是沉闷的爆破音。 “不好,走!” 这次上尉没顾得上榴弹发射器,只是拽着懵懂的我撤离。 碎石和火光爆发出来,我还在考虑敌人是不是女人的问题。 “这里守不住了,我们绕过去。”,上尉的命令简洁有力。我看着远离的背影,把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跟在上尉身后狂奔。 没有了榴弹的拖累,跑动变得轻松一点,我握住突击步枪的手在微微发抖,终于可以亲子上战场杀敌了。 借助对地形的熟悉,我们绕开突入的敌人,成功迂回到他们身后。 火龙还在推进,隆隆的引擎声从我们身后传来,地面随着震动上下跳动着,走路像是在软垫上蹦哒。 敌人的增援到了,我们被夹在两股敌人中间。转身避开是不可能的,上尉拉着我就近窝在一处墙角。他掏出准备好的迷彩遮蔽毯子把两人都盖上。 遮蔽毯虽然能够屏蔽大部分的电磁探测,却很容易被肉眼分辨出来。沙地迷彩在坑道中太显眼了,要在几米远的距离骗过敌人的眼睛,简直是开玩笑。 我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双臂紧紧抱住步枪。 随着震动的临近,我甚至能从盖毯的下缘缝隙看到被战车碾压,崩开的石子在来回跳动。履带同负重轮间碰撞的响动就在耳边。 我敢打赌,敌人战车离开我们最近的距离不超过十米。 第3章 攻击机 “掩护我。” 遮蔽毯猛然揭开。我回过神来时,上尉的身影已经冲向战车。 他抱着攻顶型坦克雷,正努力贴上去。 我下意识的举起突击步枪,对准转身的纤细身影一顿扫射。高音速的射钉随着突击步枪的跳动在空中飞舞,散乱的火线组成火网,兜头罩住机器步兵的上半身。 果然不是女人,我思绪中带着遗憾。 机器步兵扭动身体规避,动作之敏捷远超正常人类。可惜它面对的是个菜鸟,突击步枪发射的火力并非一条直线,射击角度散乱且无从预测。 火星在纤细的机械身体上散布,它在闪光中瓦解开来。 另一个机器步兵扑了过来,我调转枪口,持续扣动扳机,咔哒声响,却不见有火舌喷出。 该死的,没子弹了。 侦测器冷冷的注视着我。咔哒声就像死神的脚步,逐渐逼近。 橘黄色的火鞭抽打在纤细的身体上,它以怪异的姿势向后仰倒,速射磁轨抢并发出亮白色的闪光。能够击穿中型装甲的火力无奈的被掩体顶盖吸收。 黑影闪动,有人拖着我向侧面跑动。是上尉。他的力气很大,我几乎被他扔向坑道旁的单兵掩体。 更多的机器步兵聚集过来,亮白色的弹道汇聚成光之激流,只要擦到就会把人体撕开扯碎。 冲天的金属射流自上而下,贯通了敌人战车脆弱的顶部。橘红色的利剑撕开战车装甲的同时引爆了车体的能源核心。 攻顶型反坦克雷发动了。 绚烂的烟火吞没了十几米范围内的一切。我俩挤在供单人使用的掩体里,尽量远离出口。 热浪烘烤着作战服,步兵装甲在灼烧下开始溶解,耳机响起生命维持装置的鸣叫。感受到背后的高温,闻到布料燃烧的焦糊味道,我想起了蜷缩成团的碳化尸骸。热浪在消退,两个灰蒙蒙的影子踉跄着退出掩体。 敌人的重装战车在燃烧,满地的零件碎片。机器人步兵们散乱的倒了一地,不再有威胁。 看着战果,我心里却没有喜悦,只想喝一杯清甜的冰水。 水是没有的,战斗还要继续。我们顾不得休息,四处搜寻反装甲雷和榴弹发射器。敌人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加迅速,寻找装备的路上还要不时规避侵入的小股敌军。上尉没有再找到合适的攻击机会,我们只能像老鼠一样被撵的到处逃窜。 枪声和爆炸声在坑道中回荡,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安全的掩蔽所。看到上尉也同我一样大口喘着粗气,不时做出干呕的动作。我意识到他同样也是人。 敌人来自于比邻星殖民地,是一群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们那让人发指的暴行公布在网路后,我决定参军。 懵懂的我,决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卫这个星系。 当大部分人都在争相逃往内太阳系,以求远离战火时,我选择了相反的道路。 我的行程在火星停滞下来,前行的航路因为战争无法通行。我只能留在火星等待机会。 终于火星保卫战开始了,成千上万的热血青年加入到了义勇军队伍。其中就包括我。 可是,战争并非如想象的那样单纯。 洋洋洒洒的百万大军,在舰队失去制宇权后沦为待宰的羊群。据称能够抵御一整支宇宙舰队饱和攻击的行星防御力场,不到半天工夫便失效了。未做好准备的阵地暴露在歼星舰的直接打击之下。 热核武器加上动能弹头,以及行星炸弹的联合攻击,使阵地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所有地表设施都被抹去,浅表的掩体也逃脱不掉覆灭的命运。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 我所在的3123阵地,凭借高规格的地下掩体,在轰炸中艰难的生存下来,不过阵地上的十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三成。 3123阵地位于地下指挥部主通路的关键节点上,要想向指挥部进军,就必须要通过阵地的火力范围。 战斗初期敌人借助空中优势,企图绕开3123阵地,直取指挥中枢。 对空防御系统发挥了威力,密集的火雨重创了敌运兵艇群。随后由阵地为核心,展开的电子战,信息战更是严重削弱了敌人攻击部队的补给线。 至此比邻星舰队的攻势被遏制住,守军看到了希望。 3123阵地被敌人看做眼中钉。战争初期肆虐全球的歼星舰群集中向阵地发动了高密度的行星轰炸,企图把阵地从火星表面抹去。 结果,我们依旧生存,战斗还在继续。 上尉推醒了我,他做了个收音的姿势。特殊的引擎声传来,那是旋翼破开空气的啸叫。 “隐形攻击机,注意不要轻易露头。他们的阵列雷达和微波探测装置能够发现掩体后躲藏的人。尽量待在钢筋包围的建筑里,要保证面对战机的方向有金属屏蔽你身上的微电流信号。”,上尉一边用随身的被动源接收器探查周围各波段电磁信号的分布强度,一边向我介绍应对攻击机的办法。 我感受到了他的好意,心里一阵感动。 旋翼的震动出现不久,各个狙击点便被强大的低空火力压制住。制导炮弹不停呼啸着。抵抗的枪声逐渐停止。守军士兵不是被干掉,就是隐蔽到更深处。 一度喧闹的通讯回路沉寂下来。旋翼声混合了战车履带碾石的响动,敌人新一轮攻击拉开了序幕。 上尉开始行动了。他嘱咐我帮他协防左侧后,冲了出去。他的行进路线很奇特,不是直线前进,而是走复杂的之字线路。他不时停下来摆弄侦测器。估计是寻找避开攻击机视线的安全通路。 旋翼声越来越接近我所在掩体,枪声和爆炸声再度密集起来。那是战友们绝望的呐喊。 不时有单兵防空导弹拖着白色的尾迹在半空掠过,空爆不断。可是,旋翼的呼啸依旧。明知没用,我还是紧握住突击步枪。 上尉努力前进着。我注意到,他行进的方向上,有我们埋设的感应雷。 磁轨抢的亮白色在上尉身边飞舞,他被发现了。利用掩体和烟雾弹,他一跃而起,做最后的冲刺。 旋翼在头顶徘徊。半空中,间或有掉落的碎屑被无形的东西阻隔,攻击机的影子一闪即逝。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防空导弹都打不到它,这家伙竟然做到了光学隐形。 上尉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外,他拼命的奔向那块塌陷的顶盖。 急促的砰砰声中,制导炮弹带着曳光,沿着不断修正的轨迹追了上去。 爆炸掀起的烟尘遮蔽了我的视线。 攻击机还在射击,它的身影随着每次射击只显现几秒钟。更多的单兵导弹飞射过来。攻击机即将隐去的影子正向顶盖的破口处机动。 面对众多的导弹,它企图从破口处溜走。 火柱贯穿坑道,四散的火花如烟花般美丽。攻击机无奈的在火柱里翻滚着,装甲机体如纸片般脆弱柔软。防空导弹群,像是狼群嗅到了血腥,一个劲的聚集过来。空爆弹头泼洒雨点般密集的弹片。攻击力在空中被切割、撕碎,化作无意义的金属块掉落下来。 我出神的观赏着眼前的绚烂,随即被意外的念头惊醒,“上尉在哪里?他不会被残骸活埋了吧!” 提起突击步枪,我急急的奔向顶盖破口。 第4章 正式编制 感应雷依靠声音和震动引爆。攻击机化作四散的碎片云,覆盖了大片的区域。 阵地上的交火停滞下来,攻击机爆炸、落地的动静显得格外明显。 通讯回路里传来欢呼,能听出来,那是即将溺毙的人,猛然间发现救生圈就在手边的喜悦。轻武器、无后座力炮、榴弹发射器等等守军装备齐齐的发出怒吼。 半空中火线交错凌乱。我拼命奔跑着。上尉被埋在残骸下面,必须把他救出来。 现场有着浓烟和呛人的焦糊气味。满地的焦黑零件,机体蒙皮成为攻击机唯一遗留的完整部位。能源核心的爆炸在继续,殉爆弹药的燃烧还未完结。我不顾半米高的火墙,忽视了带着金属臭味的空气,在现场疯狂搜索着。 几个小时前还是陌生人的上尉,这时候就像遭难的亲人,让我揪心不已。我终于有些明白战友间出生入死的感情了。 残骸的温度极高,步兵战斗服和战术手套不足以完全隔绝高温。手被烫伤了,脚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没有放弃。 手脚并用,加上突击步枪的枪托,我终于挖到了包裹在步兵战斗服里的人体。费尽吃奶的力气,把黑色的人形拖到安全地带。 好一会儿,随着剧烈的咳嗽,人形终于恢复了意识,上尉还活着,激动的眼泪不争气的喷涌而出。 通讯回路里传来好消息,敌人退却了。他们在留下几辆重装战车和成打的机器步兵后,结束了向阵地的进攻。 地下四层的避难所被用作休息区,椅子不够,大家就席地而坐。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轮流喝着装在大桶里的清水。疲劳感侵袭全身,坐下后就不想站起来。 在这里,因为击退敌人而带来的好心情被残酷的现实击的粉碎。我们这一区,原本剩下的六十多人,能够活着回来的不足二十人。阵地其它区域传来的情报也差不多,为了击退敌人的进攻,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不可能守住下一次进攻,我们撤退吧。”,万天豪提议,他是幸存者中,拥有最整洁战斗服的人。他身边没有人跟随,战友们看向他的神情,普遍带着异样。他对周围人等的目光并不在意,鼓起灵活的舌头试图说服上尉。 “不能撤,这次是火力侦查,他们的人类士兵还未上场。这时候撤退会让他们猜到我们已损失惨重。”,上尉脸上裹着绷带,脖子上涂着烧伤的药膏,看上去很滑稽。不过没人笑他,没人笑话真正的战场英雄,哪怕他的形象再可笑。 “话都是你说的,这次是火力侦查,下次敌人的进攻会更猛烈,就靠我们几个人,有屁用啊!” “万天豪,注意你的语气!”,训斥的话脱口而出,随即发现不妥。他毕竟是个上士,而我甚至不能算是正规士兵 ,我根本没有资格训斥他。 果然,他转过脸来,面带着不削和蔑视。 “我以为是谁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原来是赵平啊!刚才的战斗,你跑哪里去了?我这个班长为什么连你根毛都没看见,是不是躲在角落里发抖呢?现在安全了,就蹦哒出来狐假虎威,你真的以为老子没法制住你怎么地?我们班无法发挥战斗力就是因为你小子。看老子不把你送到督战队去,毙了你!” 我被他的抢白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战友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让我心里十分难受。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班里的兵也是事实,现在我真是有口难辩。 万天豪个子很大,不由分说的上来就要拽我。不知内情的战友们在一旁冷眼旁观,没人帮我。 “万上士,还是先向大家介绍介绍,如何在战斗中保持作战服的整洁吧。”,上尉把手搭在他的肩头,偌大个的汉子立刻矮了半截,他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上尉……我在处理自己班里的事情,你未免管的太宽了!”,满脸的油汗,万天豪还在嘴硬。 “你们班里的事我当然管不着。不过你是在同我的兵说话,你骂他逃兵就是在骂我这个连长。刚才正是他把我从火海里拖出来的,那样要算逃兵,这里的人都该进军事法庭!” “他……他是我们二连的……啊呀,上尉轻点,大家都是自己人。” “什么?他是你的手下,我怎么不知道,查理,查数据库,看赵平到底属于哪支部队。”,上尉吩咐后,通讯士官连接了部队的人事数据库。 “赵平,战前招募的义勇军出身,现隶属于三连一排一班,军衔列兵。” “咦!” 万天豪同我都惊讶的出了声。他是奇怪我的编制什么时候跑三连去了。而我则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正式编制的一员。 随即我恍然了,一定是上尉,他帮我谋到了部队的正式编制。我对战友之情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我带着自豪,甩开万天豪的大手。 “哼!你们班的战斗力,决定于你的胆子。”,眼看着他的脸色发青,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人就是这样,一旦被承认,便有了认同感。原来总以为自己是平民,那什老子义勇军就是武装老百姓的同义词。虽然希望保卫家园,不过军队如何如何,在我总觉得是其他人的事情,没有迫切感,也不会有太强的危机意识。现在我是列兵了,已经是宇宙军正式的一员,虽然属于最低层次的成员。部队面临的危机,当前战局的紧迫,战况的发展,一下子成了我自己的事情。即将面对的更凶猛的进攻,着实让我忧虑起来。 上尉以指挥官的身份向前指发去战场评估,并要求派出援军。随后的协调会上,他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现在战局危难,即使有援军也不会太多”。他要求我们立足现有兵力,尽量搜罗反坦克雷和感应雷,熟悉地形,记熟每个狙击洞的位置。“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我们要充分发挥本土作战的优势,同敌人打运动战,玩机动防御。” 这时候的上尉,不再是那个表情冷漠的连长,他热心的向所有人讲解战术要点,不厌其烦的解释士兵们的疑惑。休息室里的阴沉气氛被热烈的讨论一扫而空,让我欣喜的事,战友们开始认同我这个菜鸟,不时有人同我打招呼,我有疑问也能找得到人询问。 两小时后,上尉宣布所有人,除哨兵外,强制休息。我躲在行军毯里独自一人兴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掩体上层传来咚咚的闷响,我一骨碌爬起来,右手自然的握住突击步枪。 上尉等人已经在忙碌了。查理坐在终端前联系前指,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整备手中的武器,已经有人从外边回来,拖带着成箱的榴弹。 休息室外,上尉正同一个我不认识的军官交谈,他身后是着装整齐的大兵们,看人数足有一个排。估计他们就是援军了。 “敌人正在集结,前指要求各单位做好准备!”,所有人都停下正在做的事情,动作整齐的好像排练过一样。短暂的停滞过后,场面爆发性的热闹起来。有人忙着补给弹药,有人争抢榴弹发射器。通讯士官紧张的调试备用回路,医护兵逐个发放止血药包。而我默默的站在上尉身后,这里就是我的岗位。 第5章 侦查 我跟在上尉身后,气喘吁吁的前进。真没想到,轻装上阵的上尉,跑的那样快。估计要比起逃跑速度,我两个都比不上。 敌军的火力准备还在继续。每次磁轨炮落实在掩体的顶盖,都会激起贯穿地底深处的回响。咚咚咚的,敲得我脑仁痛。 据上尉说,这不是歼星舰的手笔,而是轨道上,那些战斗舰的主炮在射击。 自从我们熟悉以后,他就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史密斯上尉,而是能够托付生死的兄弟。他的脸色很差,这说明了局势的严峻程度。敌人战斗舰加入到轰炸的行列,预示着我们的舰队彻底被打败了,至少在火星要塞的附近,比邻星舰队拥有绝对的优势。 我们只能困守火星的表面,成为了一支孤军。 我很想问,下一步会怎样?万一援军不来了,我们永远坚守下去吗?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问出口。 磁轨炮拥有恐怖的动能和贯穿力,相比于行星轰炸以及核子武器,它的杀伤范围很小,却能够威胁到最坚固的掩体。只要有大口径磁轨炮在卫星轨道游弋,理论上行星表面就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再坚固的指挥部,也可能在一两次的轰击中被贯通。 就在刚才,我俩越过第三层,一枚磁轨炮弹穿透了前面两层的混凝土顶盖,在击穿了第三层的地板后一直贯穿下去。直径五米左右的空洞透射了整栋掩体。上尉说,只有位于我们正下方的指挥部,用星舰装甲覆盖的地方能够抵挡磁轨炮的攻击。可以说,磁轨炮的每一击,都是直指我方指挥部的,这会严重削弱守军指战员的士气。 我通过第二层的空洞望向直达地底深处的贯通破口,忍不住吞下口水。想象着被磁轨炮直接砸到的可悲场景,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上尉带着望远镜,我背上微波通讯机。 这是第二次上地表侦查了。 阵地处于敌人的干扰中。除了微波通讯能够在极短距离使用,通常的无线通讯方式都已瘫痪。我们不得以,使用微波加有线的方式完成信息协调和沟通。 相对来说,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阵地的全频谱干扰极大的削弱了敌人的通讯协调能力,战争在这里倒退了近千年,重新回到轻武器统治战斗的时期。 这次侦查,就是古老战术的延续。我们要用肉眼确认敌人的兵力配置和进攻方向。 掩体表层荒芜一片。正值火星的夜晚。灰暗的云层挡住了星光,温度下降到摄氏零下130度,任何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有瞬间被冻伤的可能。全封闭式作战服加上供氧设备,让我们如同进行太空漫步的宇航员,臃肿且行动迟缓。 曾经密布坑道、防御设施的表层阵地,就像经过了数万年的风化,一切都只剩下轮廓。间或可以看到风化了的人形尸骸,他们也像经历了万年的岁月,看不出性别,甚至连人形也很难维持。看到他们,我不禁想,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我的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艰难的行走在凹凸起伏的地形上,我在心里祈祷不要遇上敌人。我不想变成这些尸骸中的一员。 “上尉,要是敌人发动行星轰炸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及时回到掩体里。”,我不愿被看作胆小鬼,可是心里的疑惑一直挥之不去,终究还是讲了出来。 “他们不会再发动轰炸,除非他们想把登陆部队一并抹掉。”,上尉回答的漫不经心,他正忙于用望远镜寻找敌人的集结地。 “如果我们打败了登陆部队,是不是又会有轰……” 我被推了一把,在天旋地转中掉落到堑壕里。艰难的爬起身来,上尉已经沿着堑壕在快速移动。我端起突击步枪跟了过去。 阵地上的风极大,周围都是气流的呼啸声,很难辨别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靠近。快到拐角时,上尉放慢脚步,我们互相掩护着谨慎推进。 我暗暗叫苦,既不希望自己被掩护时发生交火,那样被人当靶子的感觉很不好受。我又不希望掩护上尉时交火,自己的枪法自己知道,能够不把射钉打到他身上已经很了不起了,更别提掩护作战了。 纠结中,两人轮替前进。终于红外光谱捕捉到激光瞄准光束在前方的坑壁上摇曳。 我们俩以跪射的姿势严阵以待。 “注意隐蔽,关掉主动源瞄准器。”,上尉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我慌张的关闭瞄准器,却怎样也无法调出被动准星时,红色的瞄准光速停止了摇曳,对方警觉到我们的存在。 坑道内安静下来,风声的呼啸消失了一般,我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 僵局持续了几秒?亦或者几分钟?汗水湿透了衣服,我不敢眨眼,生怕眼睛闭上后再也没有机会张开。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我既担心关键时刻手指发僵,又担心错误的激发走火。僵局几乎要把我逼疯了,我甚至想要就这样冲出去,枪声响了就一了百了。 “哪里是地狱?”,上尉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开枪。 “地狱不就在这里,在我们脚下。”,加密通讯回路里,传来嘶哑的回答。 “自己人,小心误伤。” 上尉收起枪,发现我还端枪在那里紧张。于是他一只手按住我的枪身,一只手卡住扳机。 “好了兄弟,自己人,放松。” 拐角走过来了的人影,穿着我军制式的战斗服,头盔面甲下看不清样貌。 “菜鸟?” “嗯,太紧张了,多经历几次就好。” 我惭愧的低下头,觉得在关键时刻拖了后腿。 来人是隔壁区域的斥候,他向我们指明了敌人的集结地后,消失在荒芜中。他是个老兵,淡定从容。 “我什么时候也能变成他那样。” “只要你活的够久。” 上尉坚持要用亲自观察敌人。我们在离开集结地一公里的距离找了个反斜面开始侦查。 火星的气候受到了轰炸的严重影响。沙尘、异常的电磁辐射、雷暴加上战斗双方的干扰信号。在这里除了肉眼,以及少数微波探测装置,任何先进的感应设备都不过是一堆垃圾。 在我眼里,黑漆漆的地平线上什么都没有。不过上尉就不同了,他仔细观察着什么,还不时的在终端上做些记录。 “你真的能看到敌人吗?我怎么什么都没发现?”,我忍不住问道。 “注意细节,留意观察漆黑背景下,夜色的变化,再通过被动感应器分析电磁信号的分布,就能大体预测出敌人的位置,数量,甚至是种类。” 上尉头也不回的一边观察记录,一边解回答,我愈发佩服他们这些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了。 特别的啸叫刺破云层,盖过了狂风。上尉停下侦查作业,仔细倾听。 随后他开始快速的收拾东西,并催促我跟上。 “快走,这是敌人重炮在射击,火力准备后他们就要进攻了。” 上尉的语尾伴随着有别于我所知的其它类型的爆炸。震耳发溃的巨响几乎把我抛离地面,橘红色的火球不断在阵地远处升起。密集的火球连城片,形成了十多米高的火墙向我们的方向推进。 “看样子不会打到我们吧?” “会的,如果不跑,炮弹一会儿就会落在我们头上,即使不被炸死,也会被震死。” 上尉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我努力咽下艰难分泌的口水,顾不上身体要求休息的信号,踉跄着跟上。 我可不想被重炮砸到头上。 第6章 阻击 强化外骨骼配置了单兵便携式能源核心,不到五公斤的动力系统能够支持步兵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奔跑两个小时。 我俩不顾惜能源核心的稀缺,把外骨骼的机动辅助性能调到最高。三十公里的时速使我们刚好在重炮覆盖掩体入口前撤进函道。 冲击波几乎是追着我的屁股推进到函道里。我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前进。要不是上尉拉着我滚进路旁的藏兵洞,也许我会一头撞死在坑道的拐角处。 全覆盖式头盔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可是在敌人重炮火力的覆盖下,这点阻隔相当于没有。爆炸的霹雳在耳边炸开,我都来不及抱头就人事不知了。 从裂开似的头痛中清醒过来,口鼻处粘粘的,血腥味道让我反胃。眼冒金星的状态好一会儿后才渐渐消失。 我躺在休息室的地板上。身边整齐的摆放着我的步枪。 “上尉!”,我猛地惊醒,起身。头晕目眩,又躺倒在地。 一只小手搭在我的额头,动作温柔,触感细腻。 “女人?”,晕眩还在继续,我无法睁眼。 啪的脆响,感到额头被人甩了一下。 “体温、脉搏都正常,你只是有些脑震荡,多躺一会儿就好。” 不同于上尉的,别样的,清冷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 “果然是女人。” 额头上又挨了一下。 等到我感觉好一点,挣扎着坐起来,身旁没人,难道是在做梦? “赵平,你能动的话就跟我来。”,一个叫查尔斯的下士进来叫我。 我认识他,是三连的兵。 “没,没问题。对了,上尉怎样了?” 看着我,查尔斯笑了。胡子邋遢的脸庞显得粗豪爽朗。 “你都快成上尉的跟屁虫了。放心,他没事,正在布置战斗。这次你配合我,看我不把外星佬打出屎来!” “你得先确定外星佬们会拉屎才行。”,旁人的调侃引发哄堂大笑,我们借助笑声暂时忘却了战争的阴霾。 跟着查尔斯,我再次变身搬运工。背着一枚沉重的反坦克导弹,外带一具发射器,走路都显得困难。下士背上了发射器和三枚导弹。看他轻松的模样,我不禁为自己的体能着急。和平时期怎么没好好锻炼身体,现在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为了贯彻机动防御的思想,我们没有固定的防线,只有粗略的区域划分。上尉要求我们在保存有生力量的前提下,尽量迟滞敌人。 战斗一线位于地下一层,经过强大的火力清洗,加上敌人地面部队的层层推进,地面层是守不住了。我们把机动防御的第一道防线设置在掩体一层的入口处。 这是条由大块装甲构件加固的宽阔车道,足可以容纳三辆重战车并行。 两名火力协调员驻扎在那里,他们负责引导第一轮的阻击。 我同查尔斯缩在离开一线不到五百米的反斜面坡道处,便携式发射器已经张开,处于随时激发的状态。 “听好了小伙子,动作要快,一旦导弹发射,别管什么战果,收起发射器就往横里跑,你跑的越远,生存的希望越大。我会往反方向做诱饵,只要躲过敌人的第一轮打击,就过去同你汇合。听懂了吗?” 看我点了点头,他还不满意,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听懂了吗?一旦发射,你要做什么?” “我就横里跑,不看结果,头也不回的往横里跑,等你来汇合。”,我大声回答着,感觉这样做很傻。 查尔斯露出笑脸,“好小子,咱们步兵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就在我哭笑不得的应付查尔斯的奇怪理念时,地上传来不一样的震动。大胡子放开我直扑反斜面,我也好奇的趴在他身边。由于没有望远镜,通过目镜显示器,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烟尘。 “好家伙,来了!外星佬的步战车和坦克,真正的突击主力呢……嘿嘿!”,查尔斯嘴上不饶人,可是从他欠缺豁达的笑声里,我听到了恐惧的因子。 从我的角度,能够看到两名火力协调员,分别藏在入口掩体的死角位置。两人也同查尔斯一样,正聚精会神的观察敌人攻击部队的动静。 随着震动逐渐接近,我的呼吸开始紊乱,不得不借助深呼吸维持状态。 细碎的沙沙声,好像动物在沙地行走,间或有断断续续的空气啸音出现。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望向查尔斯。他正专心倾听着,神色变换不定,估计他也不明白。 通讯中传来上尉的大吼,“制导式破片弹!注意隐蔽……” 橘红色的爆炸在两道防线之间升起。无数弹片向外飞射。我只来得及把头低下,冲击波便掀起数米高的泥墙,把我掩埋。 来不及带上呼吸器,我差点被泥沙呛死。 好不容易挣扎着清理出可以呼吸的空间,却怎么都摸不到呼吸器,焦急的挥手中,破坏了珍贵的呼吸区,我再次被尘土呛得几乎失去意识。这次索性不找呼吸器,用双手剥开覆盖的泥土,成功把头探了出来。 空气中充斥着带着苦涩味道的焦糊气味,目镜破碎了,眼前黑乎乎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糊住。急切的擦拭,除了把双眼弄得生痛,一点用也没有。 我焦躁的想要大喊,可是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 好一会儿后,用随身水壶清洗眼睛,视力才得以恢复。 隆隆声就在耳边,我赶紧缩起身体。敌人庞大的坦克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驶过。 不小心踏翻了松软的土堆,滚落的泥土引来坦克炮塔的极速旋转。黑洞洞的主炮瞄准了泥块落地的位置,辅助武器的瞄准激光在土坑边来回扫描。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一定是这满身的灰土救了我。不然凭借坦克的感应雷达,是不会错过任何活着的单兵目标的。 我告诫自己要冷静,在深呼吸两次后,发胀的脑袋才恢复思考能力。 我这才有机会观察四周。 导弹发射器扭曲着,一半埋在泥土里。 离我隐蔽的地方,十米左右,残破的半具尸骸跌落在那里。上半身不见了,露出白色的脊椎骨挂着肉条在混浊的空气中摇曳。 阵阵的反胃,我忍不住干呕,却没有吐出多少东西。虽然内心极力的否认,但是理智告诉我,那就是查尔斯。这个粗豪有趣的汉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没来得及向可恶的敌人发射哪怕一枚导弹。 我极力不去想,刚才还活蹦乱跳,小伙子小伙子叫着我的战友,就这么没了。连一遗言都没有。 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让我无法动弹。敌人的坦克,以及两辆步兵战车从拐角处通过。其中一辆步战车停下,陆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下车集结。 我自嘲的笑了笑,该死的,上战场足有一个月,战友死的差不多了,我才第一次看见真正敌人的模样,真是窝囊透了。亏得在参军前,我还幻想自己纵横战场,所向披靡呢。 爆炸和火球刺得眼睛生痛,一枚榴弹落在人群里。两名敌兵飞了起来,整齐列队的敌人步兵慌忙散开,各自找寻掩体回击。步战车上的极速炮甩出火鞭,抽打的两百米外的坑道拐角火星四溅。 枪声响起,一名没有及时找到掩体的步兵倒下,头盔爆裂开来。红白物质喷了一地。 坦克被吸引过来,细长的主炮猛然回缩,利闪过后,拐角处腾起火光和浓烟,碎石四处飞溅。更加细小的步枪火线织成火网,同坦克炮一起把拐角区域笼罩在烟火中。 “啪”,清脆的枪声中蕴含着冷静。又一名步兵倒下了。他中枪的部位是头部。敌人开始慌张起来。步兵们尽可能把身体缩在掩体下,很多人仅把手探出掩体盲射。坦克和步战车缓缓靠前,持续用高速的火力压制拐角处的狙击。 两具装备了火焰喷射器的机械步兵冲了上去。 压制的火力更加凶猛起来。 冷静的枪声再次响起,一具机械步兵,连同他的喷射气瓶一起化作火球。 可是还有一具机械喷火兵没有处理好。 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依旧坚守拐角的战友提供掩护,帮他撤退下去。 可是我的身体不听使唤,手臂僵直的连握枪都做不到。 前一次阻击战时看到的火龙再现。它转过坑道转角,把烈焰燃烧到阴暗处。现实和通讯回路中同时响起嘶吼,那是被烈焰炙烤的战友在挣扎。 第7章 反击 有很长时间,我处于失神的状态。任外界爆炸连连,敌人在眼前走动开火,就好像在看一场知道结尾的电影,丝毫提不起劲来。 那个狙击手的嘶吼萦绕不去,持续折磨着我的神经。 是我害了他。 如果我能够开枪掩护,他就能活下去,就能够杀死更多的敌人。 而我,一个菜鸟,连枪都握不好。反倒活了下来? 讽刺的是,我这样待着,陆续有敌人从我眼前走过,最近的甚至不到两米的距离。愣是没人发现我。 亦或者,他们早就发现了,只是懒得理我这个废人。 可恶。 只要在后面来下狠的,这些家伙就会知道,他们犯了天大的错误。 可恨的是,我做不到,敌人近在咫尺时,我连指头都动不了。 真他妈的,我就是个废物。 耳机里响起上尉的声音,干扰很重,他的命令断断续续的。 我没心情听他说什么,只觉得自己愧对他,不配成为他的兄弟,我辜负了他担保我转正的心意。 气氛发生了变化。嚣张得到处放火,在我们阵地上恣意横行的敌人部队开始收缩。 一辆步兵战车被浓烟和烈焰所笼罩。那两辆四处开炮的坦克慌张的后撤。它们的炮塔神经质的旋转着,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畏缩不前。 180度的方向,轻武器的火线集中过来。敌人步兵开始依托地形和坦克的掩护防守。不断有人被榴弹波及,倒下后再也无法站起。 耳机里传来嘈杂声。有呼叫侧翼掩护的,有要求榴弹炮支援的,间或夹杂了爆炸声和枪声。 反攻了? 敌人不是占优嘛。我们充其量不过五十来人,哪来的力量反过来吃掉这些敌人?更何况他们还有坦克和步战车。 像是要抽我的脸,通讯中传来两翼包抄的命令。 果然更多的轻火力从阵地两侧方向集中攻击敌人的突入部队。密集的火网一时间打的敌人步兵不敢露头。 嘶嘶的呼啸声中,五道白色的尾烟轨迹向阵地中心汇聚。坦克慌忙机动规避,烟雾弹和干扰箔条扰乱了我的视线。 这些是反坦克导弹。 它们没有受到箔条的干扰,穿透越来越浓烈的烟雾,分别射向两辆坦克。 离开坦克不到五百米的距离,战斗部脱离辅助推进器,导弹们逐个进入最终程序。 第一枚导弹从目标的侧后方向,以水平位置向敌人的重战车猛扑。坦克发现了来袭的导弹,不过它只来得及回转不到30度。爆炸和烟雾中,导弹击中了炮塔的侧面。碎片四射,火光包围了半边的炮塔。 几乎就在第一枚导弹爆炸的下一刻,第二枚导弹进入最终冲刺阶段。它从同一辆坦克的前方,以地面夹15度发动攻击。 火光闪动,导弹在离开目标还有几米的距离被战车上的自动防御榴弹击中,火球把坦克笼罩在浓烟里。 还有三枚导弹同时击中了另一辆目标。刺目的烟花中,重装战车解体,装甲板、零件、负重轮以及履带在半空飘过,随即更激烈的爆炸来自于坦克自身弹药的殉爆。拥有最厚重装甲的炮塔叶子般在空中飘荡,它翻滚着坠落在阵地的外围。 “干得好!” 我不禁拍手大叫,战友们默契的配合给了外星佬狠狠的一击,查尔斯的夙愿达成了。 “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知道我们不好惹吧!” 我开心的忘乎所以。 烟雾散去,细长的炮管在伸缩间射出火之利箭。 阵地的一角腾起小小的蘑菇云,那个方向上射来的火线立刻少了几根。 引擎轰鸣,受伤的钢铁巨兽猛窜上缓坡,主炮的鸣响就是它的咆哮。 又一个方向上升起了浓烟。它还不罢休,扭转炮塔,炮口焰把巨兽映照的愈发狰狞。 耳机里传来战友们的惨叫。 我愣在那里,左手还维持着握拳庆祝的姿势。 我们不是胜利了吗?敌人的坦克应该被击毁了呀?那个被烟雾笼罩的战车,应该和它的同伴一样,解体了才对。为什么它还能动,且表现的愈发凶残。 我嘴巴张的老大,发不出声音,恐惧再次拽住了我的心脏,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难受。 看着坦克在肆虐,外星佬的步兵也变得嚣张起来。很多人不顾密集的火力,肆无忌惮的站在空旷处射击。 好难受。 想要做些什么。好想起到作用。不想像个废物那样再次缩在角落里哭泣。 机械步兵的身影出现了,这些都是装备了喷火器的种类。他们分别前往不同的方向,他们要去烧死那些抵抗的战友们,去烧死那些远比我勇敢,比我更有用的人们。 不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不想在后悔中苟活。哪怕是死,哪怕只是一颗石子投入汪洋。 我不能再退缩了。 身体照例无法动弹。 深吸一口气,前倾重心,我像轱辘般滚下斜坡。 身体自然做出应激动作,我重新获得了行动能力。 突击步枪在手,是时候用它射击了。它一定觉得憋屈。在我手里鲜有发挥威力的时候。 天杀的机械步兵,该死的喷火器,就是在这些东西面前,我成了懦夫。 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战友死去。 可恶,看我能干掉几个。 趁着敌人注意力都被两侧的火力吸引,我站起身来。 不用找掩护,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站着射击。 如果有人发现我,并转过枪口,也算我起到吸引火力的作用。 瞄准喷火步兵背后的背包,短点射。 突击步枪发出咔哒声,没有火舌喷出。 怎么回事? 再次瞄准,射击。咔哒声响,该死的突击步枪连个屁都不放。 我盲目的,不停的扣动扳机,没有发射出哪怕一颗子弹。敌人越来越猖狂,他们重新组成突击队列,喷火步兵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来自于两侧,集中攻击敌人的火力变得愈加零散。 耳机中传来上尉变了调的嘶吼。 “导弹,谁有反坦克导弹?反坦克雷也行,谁去把那个铁家伙给掀翻……” 他仇恨的目标,那辆受伤的主战坦克,它的炮塔右侧面凹陷进去,反应装甲消失不见了,它的炮塔顶部,主动防御榴弹和辅助速射炮扭曲成垃圾,像是丑陋的挂饰,在坦克顶部晃荡着。 真是辆好运气的坦克。 不过,它的运气导致了我们的不幸。阵地上的反击功亏一篑,现在战士像猎物一样被追杀,屠戮。 我不能接受仅仅因为运气,我们就要面临覆灭的结局。 看它挑衅似的停在阵地的高处,不停的向各个方向发射致命的炮弹。长管坦克炮的每一次伸缩,都会掀起火焰的风暴,人造的气旋中它显得威风凛凛又不可一世。 “你嚣张什么?” 我被激怒了。这个家伙像个靶子一样待在高处,还违反战场守则,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是欺负我们没有手段对付它,是看准我懦弱不敢开火怎么地? 我简直要发疯了,胆小也罢,懦弱也好,现在轮到这么个死物来挑衅我。 我无法接受。 它离开我不到50米。开动力辅助,只要不到五秒钟就能到它跟前。 问题是我手里没有武器,倒霉的突击步枪就是根棍子,怎么打都不响。 愤怒在我胸口燃烧,视野里血红一片。 我要找到武器,哪里有武器? 我想起同查尔斯带来的发射器。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也不管什么隐蔽,什么潜行,就这样大模大样的奔向扭曲在弹坑里的发射器。 导弹毁了,发射器也毁了。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细长的圆柱体出现在眼前,竟然有一枚导弹躲过了炮击。欣喜中我搂住它,像是搂着梦中的爱人。 第8章 英勇 敌人在嚣张,钢铁巨兽在肆虐。 喷火兵释放的火龙在掩体间穿梭,耳机里传来战友们的惨叫。 我专注的挖掘脚下的浮土。 备用发射器放在哪儿? 必须找到那具发射器。 炮火突袭时,它就搁在我的身边。 既然我还活着,说明发射器也不会有事。 关键是它埋在哪里? 我这该死的脑子,完全没有印象。 我们的发射阵地选在临近出口通道的反斜面上。可是阵地上的反斜面那么多,到底是哪个? 发射器被浮土掩埋,应该不会太深。只要挖下去半米,就知道有还是没有,也许要挖一米?或者更深些? 我在战场的边缘,敌人部队的后方,一个人忙碌着,凌乱着,焦虑着。 我拼命的找,死命的挖,还不时回头确认那枚导弹完好的放在那里。 生怕一回头,导弹不见了。 几次挖掘没有结果。急得我满头是汗,恨得我用拳头捶打地面。 枪声逐渐远离,爆炸还在持续,身后传来旋翼切割空气的呼啸。 气流把我掀翻,地上的浮土弥漫成小型的沙暴。 好不容易翻过身,仰躺着,我看到攻击机悬停在正上方。 这是一架倾转旋翼机,同先前击落的隐形攻击机不同。它是被设计来专门提供对地火力支援,必要的时候起到威慑作用的重火力型号。 攻击机浑身包裹着装甲,倾转旋翼引擎分布在战机的两侧,机腹挂载着速射炮、火箭巢、导弹、集束炸弹,甚至还有特种吊舱。 感觉它把军火库都挂在身上了。 我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侵略者。战机腹部的速射炮不断喷出光之利箭,火箭巢间隔着对地面目标实施轰炸。 一开始还能听到战友们呼叫支援,随着攻击机腹部的特种吊舱缓缓转动,通讯回路瘫痪了,只有不祥的静电噪音鼓动着耳膜。 难道大家都死了? 我又一次什么忙都没帮上,真是没用。 自嘲、失望、愤怒、无力感等等负面情绪柔和在一起。 我自暴自弃的撇开视线,不愿看敌机疯狂杀戮的模样。 圆柱形状的发射器,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在我身边。 我的脑子一定是短路了。花了足有半分钟我才理解看到了什么。 原来它一直在我脚下,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被负面情绪侵蚀的麻木大脑,开始艰难的转动。好像有浆糊在脑袋里,思考问题缓慢且迟钝。 最终防线被启用。 爆炸声连绵不断,气浪化作白色的气环在半空扩散。 远远的看到这副光景,我的第一反映是,阵地完了。 大家都死了。 没有谁能逃过立体式的打击。 长长的叹息中,金属射流冲天而起。嚣张的钢铁巨兽遇到了克星。 攻顶式反坦克雷。 一定是有人把雷布置在坦克附近十米之内。 金属射流化作天降的利剑,穿透重装坦克脆弱的顶部。钢铁巨兽浑身喷溅着火花。它颤抖着,在一片殷红中解体开来。 随着震天的爆炸声,炮塔飞得老高,差点砸到掩体的顶盖上。 我的视线随着飞舞的炮塔上移,看到攻击机腹部闪动着炮口焰,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机身。 攻击机在报复,它在攻击那个干掉坦克的战友。 视线下移。 人影在堑壕中飞奔。 高速机炮吐出的火舌沿着地面一路追了上去。 就差一点。 人影差点成功跳进掩体里。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被火线追上,大口径速射炮轻易撕碎了猎物。 “不!” 最后的刹那,通过那再熟悉不过的战术动作,我认清了战士的身份。 数次帮我脱离险境。替我担保,让我转正的,好似大哥般的史密斯上尉。他就这样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心里满是悲怆,却没有哭泣的欲望。 哭泣无法拯救谁,也不可能杀死什么人。 哭泣只是懦弱的表现,是逃避的借口。 我不需要逃避。 我无处可逃。 我不再允许自己逃避。 必须要做些什么,要为上尉报仇。 拿起发射器,检查一应部件完好。瞄准装置自检完毕,一切正常。 攻击机还在咆哮,杀人的火箭把最后的防线打成一片火海。 我有条不紊的做着发射准备,心无旁骛。激活战斗部,把沉甸甸的发射器抗上肩头。 我内心充满了渴望,渴望成为上尉那样的勇士。我的内心很充实,充满了压抑已久愤恨。 我要把所有的抑郁、愤恨、沮丧等等让人厌恶的东西,一并发射出去。 敌人的步战车经过。车顶的速射炮塔转动着,指向我。 我没动,没有做出规避的姿势,就好像身旁的战车属于自己人。 我继续完成瞄准程序。 速射炮迟疑着没开火。操控员一定是在在怀疑,他害怕打错人。 随着瞄准程序进入最后阶段,我的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导弹在尖啸中发射出去。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复仇之心已经随着导弹直扑向敌人。 速射炮指着我,没有开火。我好像听到了操控员的大喊,“喂,你打错目标了!” “没有错,我打的就是这该死的攻击机!” 我转过头,看向步战车,嚣张的向它比出中指。 终于,我也牛气了一回。我不再是胆小鬼了。 虽没人看到,但是我已经可以挺起胸膛,面对自己大声说: “我不是懦夫!” 爆炸和气浪把我抛向半空,世界在旋转。 我看到了燃烧着的攻击机。 看到了开火的步战车。 我还看到两侧的堑壕里,埋伏着的战友们。火线交错纵横,爆炸的烟幕和闪光不断。 强大的冲击来自于身侧,我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到了颠簸。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刺眼的白光。模糊中什么都看不清。 有人报出一组数字和我的名字。 声音很好听,就是休息室里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女人。 迷迷糊糊中又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感受到了巨大的震动。 渐渐的外界的声和光变得遥远。 彻骨的寒冷,能够冻结灵魂的寒冷成为我唯一能感受到的知觉。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觉的就这样睡过去也不错时,柔软小手的触感重新把我唤醒。 阵地上果然有女人。 暖意从手腕流入渐趋冰冷的身体。我感到说不出的受用,忍不住想要哼出声来。 眼前光影流转,有人在走动,有很多人在走动,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子? 我看不清。 他们在说话,但是说些什么?我也听不清。 清醒和模糊的界限上,听到有人说再见,看到有人向我挥手。 他的声音,我很熟悉。他的动作我很怀念。 “再见了,上尉。” 我实在太困,支持不下去了。 最深沉的黑暗中,我找到了宁谧的梦之乡。 第9章 病床 “妈妈,好痛呀!我受不了了,妈妈…妈妈…” 耳边萦绕的嚎叫让我心烦不已。 隔壁床的伤兵成天哀嚎,让我有了骂人的冲动。 虽然知道他也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是在战斗中受了伤的勇士,应该得到尊敬。 不过你能消停几小时,让我安静会儿不? 一边腹诽着病友,我还要忍受身上那股奇痒和剧痛相交互的折磨。 现代医学能够做到,只要送上手术台,存活率高达九成以上的奇迹。 理论上,任何战场回来的伤兵,及时送回医院的,都能幸存下来。 话是这样说,不过,这样的定论是有条件限制的。 创造奇迹的医院必须是设备齐全,拥有稳定能量供给的地方。 也就是说,战地医院,并不具备起死回生的能力。 受到装备条件,以及能源供给的限制,这里的救治效率,低落到了让人担心的程度。 没有封闭式休眠仓,缺少好几种昂贵的辅助药物,像我这样,本来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痊愈的伤员,不得不在医院中苦熬,且愈后的伤残率居高不下。 为了增加治疗的效率,尽可能降低战争对于人力资源的侵害,医院使用了细胞活性化的治疗术。 这是种在简陋条件下也能开展的实验性医疗技术,虽然治疗的效果很不错,但是活性化的细胞会给受术者带来极大痛苦。这种痛苦是任何麻药都无法针对的生长之痛。 为了治疗内脏的大面积衰竭,我接受了细胞活化治疗,痛痒交替的情况,便是治疗的副产品。 医院座落在地下深处的掩体内。这里的环境因为能源供应紧张,空调设备无法全力开动而显得闷热潮湿。 来到这里后,我便同阵地以及部队失去了联系。 压抑的重病号房有两张床位,满满的死亡气息。成天同医疗器具,疼痛,以及病友的哀嚎打交道,我都快要疯掉了。 隔壁床安静下来时,是这些天难得的充实时光。我从他那里了解到战争开始之初的一些情况。 他是受到核子轰炸波及,身体承受了过量辐射而送来的伤兵,是个没有见过敌人真面目的可怜家伙。 他回答了我一直以来的疑问,行星防御系统到底怎么了? 遍布行星的立场发生器,为火星张开了强大的护盾力场。 行星轰炸、核子攻击、甚至星舰主炮都不可能突破力场直接打击到行星表面。 敌人要想攻击火星,必须派遣陆战部队,强行登陆。届时火星上的百万大军会教育他们做人。 这是开战之初,火星政府的对外宣传,其中就蕴含着火星当局对行星护盾的信心。 “正因为护盾十分强大,大家都很放心,以为行星轰炸之类的,在火星不可能出现。”,病友露出自嘲的神情,显然他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敌人先是以信息战手段,暂时瘫痪了局部防守部队的通讯和索敌能力。再以大规模的登陆战为诱饵,吸引守军注意。 他们利用信息战部队恢复行星圈内控制权的二十分钟时间,派出特种兵空降足有七十五个之多的力场发生器基地,同时展开强攻。 敌人的空降作战相当成功。七十五个基地中,有五十三个被完全占领,剩下的也暂时失去了作用。 这时候守军才反应过来,派遣精锐的快速反应部队,去夺回失守的发生器基地。并派出舰队警戒行星的低轨道。 收复各处基地的行动出奇的顺利。夺还部队兵不血刃的接收了被敌人主动放弃的沦陷基地。 守军中,并非没人怀疑其中有阴谋。 不过在惊险的拆除了大批自爆装置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次有惊无险战术攻防,危机已然过去。 真实的战况正在守军的怠惰中快速脱离控制。 比邻星舰队,借着立场护盾失效的短暂时间,在各个基地上空埋伏了歼星舰。 他们为了行动的成功,不惜牺牲了一整支,15艘的驱逐分舰队,把守军的太空舰队诱离了行星低轨道。 病友是隶属于火星方面军,212快速机动部队的一名通信参谋。 他参与了043号基地的夺还战斗,也是第一批发现情况的官兵之一。 战场协调指挥部首先发出警告,有大量歼星舰出现在行星的低轨道上。 各基地接到紧急命令,要求他们第一时间完成发生器的再启动,恢复行星护盾。 就这样,大部分基地紧急重启立场发生器时,省略掉了耗时的系统内存自检步骤。 正是在系统内存中,驻扎了针对智能中枢计算核心的特种病毒。 分布在火星表面不同地域的53套护盾发生器的主控中枢,同时出现核心计算资源不足,设备假死的现象。 各基地的夺还部队,是火星守军中的战略机动部队,是主力中的精英。 他们配备的信息战分队迅速做出反应。在5分钟内,所有病毒清除完毕。 可是力场护盾无法立刻恢复,各基地的控制中枢,需要进行重启,设备接续,以及联调测试等等,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直到歼星舰群发动核子轰炸,绝大部分基地的控制中枢还未完成重启作业。 没有护盾的掩护,缺少合适装备的情况下,代表了守军最精锐部分的大批快速反应部队损耗在了最初的核子轰炸中。 发生器基地大部分被摧毁,火星表面失去了面对太空战力时最大的仪仗。 重病号房重又沉默下来,我不知道如何评价围绕着行星护盾所发生的悲剧。 行星轰炸给部队带来的损失太大了,护盾发生器的失守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们3123阵地上,曾经的15万部队,绝大部分人被来自于行星低轨道的轰炸所吞没。 我见过太多被核火焰炙烤成碳的尸体,看到过太多因突然处于真空,而涨成气球模样的可怜家伙。 安慰的话,我说不出口。 明知不是他的错,我也理解他们尽了力,可就是无法原谅没能守住护盾的他们。 “我知道,你怪我们没能守住护盾发生器……可是,如果换作是你们,换作任何其他人,又有谁能做的更好呢?” “……” 我无言以对。 第二天活化治疗后,他的哀嚎明显的减少了。我还向他道贺,说他终于快好起来了。 他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第三天的治疗后,隔壁床上没有了声音,我喊了好几声没有回应,于是叫护士过来查看。 他的身体依然活着,大脑还算健康,不过人已经没有意识了。 后来他的病床空了出来,护士告诉我他成了植物人,已经执行安乐死了。 看着隔壁空空如也的病床。 我突然有些后悔。 我应该告诉他的,其实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 我甚至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许多话埋在心里,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第10章 大人物 本以为在阵地上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 经历过重病号房的折磨后才知道到,这个世界上没有最黑暗,只有更黑暗。 快速反应部队的兄弟离开后,先后有三名重伤员进驻到我的病房。他们都要接受细胞活化治疗。 第一个失去双腿的老兵没能挺过两天,死在了治疗室。 第二个浑身覆盖了人造皮肤,看不清样貌和年纪。他进来时就已经失去了意识,经过几天的治疗,意识还未恢复,做了安乐死处理。 之后孤独了一周左右,我有了新室友。他是个健谈且有趣的家伙,伤的挺重,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他的到来一扫先前的郁闷和无聊,让我很是开心了些日子。 突然一天,隔壁的生命维持装置发出悲鸣,护士跑来时他已经没了脉搏。 调查发现他自己在注射针管里放入了空气。 这么个开朗的家伙,竟然自杀了。 我实在想不通,要让他失去希望,到底要经历怎样的悲怆。 郁闷了好几天,想着是病房受到了诅咒,我是不是也要死在这里。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日子,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活化治疗带来的疼痛越来越轻。不过,孤独和无聊,以及病房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死亡的气味还是让我高兴不起来。 从重病号房转到修养室那天,我开心的像过节一般。 修养室实际上就是个大通铺,近百张床位整齐摆放在溶洞里。 这里不但有轻伤员,还有平民的病患,以及避难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 长时间徘徊在生死边缘,遽然间看到女人和孩子,我当时就傻在那里,乐呵呵的看着她们,笑得合不拢嘴。 我的怪异行为引起了平民们的注意,他们纷纷露出戒备的神情,把女人和孩子从我面前拉走。 “别盯着看太久,会吓着她们的。” 同族战友的提醒让我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 “呃……我可不是变态哦!” “我知道,刚来那会儿我也这样。你好,我叫蒋菲,103师步兵。” “赵平,也是步兵。” 蒋菲成了我的朋友。他向我介绍修养室的注意事项,免得我再闹笑话。 在这里,军人的地位很高,不但享有优先居住的权利,伙食等级也要比平民高出许多。 并非军人霸道,而是战争使然。战地医院要全力支持军队才能保证战争的天平向胜利的方向倾斜。 平民在这里不管是居住环境还是饮食配给,都要给部队让位。经常可以看到,分配食物时,军人们井然有序的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而平民们为了一些残根冷炙大打出手。 蒋菲让我不要去管平民们的闲事,这是物资短缺的必然结果,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有等战争胜利才行。 他在战前是月球金融综合大学的高材生,为了保卫家园的理想而参军。 我告诉他,自己是义勇军出身后,我们两人的关系愈发融洽起来。 有了朋友,修养室的日子比起重病房,简直是天堂。 可是我不喜欢这里。 平民们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是原因之一。我骨子里认为自己是个平民,对于他们的遭遇很有些感同身受。 我最讨厌这里的氛围。 医院里弥漫着失败主意的情绪。战败的预期在这里很有市场。 经常可以听到有人抱怨政府的抵抗政策。他们大谈退一步海阔天空云云,听了让人反胃。 最乐观的预期是在和平谈判后结束战争,这里的人甚至不敢想象战争会胜利。 每天听着悲观的论调,看到一张张绝望的脸。想到我所经历的修罗般的战场,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悲观起来。 虽然知道负面情绪不好,可还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我对于失败的想法很反感,觉得这样想对不起上尉,以及阵地上死去的兄弟们。可是在这种氛围里,又怎么可能乐观。 心情渐渐沉重,我的话越来越少。 蒋菲替我着急,想着法的开导我。可惜悲观的情绪像是身上裹着的湿衣服,无法轻易摆脱。 这天来了批特殊人物。他们不是军人,却享受了军人的待遇。他们中有男有女,穿着都很考究。 这些人的言谈举止虽然优雅,却在骨子里看不起人。身边有人想要同他们攀谈,都被他们身边的服务人员挡了驾。 对他们的身份,大家胡乱猜测着。蒋菲估计他们是政府的大人物和家属,我猜想这里有议员、议长之类的人物。 就寝时,那些服务人员,在休息区内张起了帘子。这种人为的隔离方式让我觉的很不舒服,感觉上低人一等。 直到服务员想要赶走临近床铺的伤兵,他们跋扈到极点的行为激起了军人们的强烈反弹。 军人是很抱团的群体。特别是看到自己人被欺负的时候。 那批人周围围拢了数十个伤兵。 推搡下吵闹中,服务员里有人拿出了枪。 气氛紧张起来。 内务兵来了,医院的院长和后勤部队的一名中校也到场了。 主动挑事的这批人里,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大声斥责院长,说他正在给一群逃兵治疗,这些人都应该拉出去枪毙云云。 他身边的服务员也很嚣张,当着内务兵的面掏出手枪,指着同他们理论的伤兵们,其中就包括蒋菲。 一直劝我不要管闲事,其实他才是更加冲动的性格。 我们都很气愤,在前线打生打死,折损了这么多兄弟。在医院养伤还要被欺压。 结果人家一句话,都变成逃兵了。 这里不乏几经生死的老兵,对于服务员手上的防身武器根本不屑一顾。百战勇士们认真起来时,身上的杀死和戾气让那伙人变了脸色。 几个胆小的,握枪的手开始发抖。院长大声提醒众人注意克制,不要出现误伤。中校以及他的卫兵们冷眼旁观着一切的发生,没有劝解的意思。 “愣着干嘛?把非法持枪的都给我缴械!” 标准的军人喝令下,早已忍无可忍的内务兵们一拥而上,不顾中年人的威胁,把服务员都给缴了械。 “这就完了?万一他们身上再有武器怎么办?要是医院被攻击了,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内务部队的现场指挥官是名少尉,军资笔挺,一身的正气。他的厉声呵斥下,内务兵们开始对这批贵人进行搜身。 “你们这是干嘛?公报私仇吗?我要向你们的上级反应,把你们拉出去统统枪毙……” 大兵们可不管嘴炮,命令必须执行。 一个个衣冠楚楚的家伙们被粗暴的推搡,搜查。女人们尖叫连连,孩子们吓得大哭。中年人干瞪眼却没有办法,因为他自己也在被搜查之列。 我们围拢在附近的人,看的带劲,更外围的平民们有人叫起好来,这让中年人愈加愤怒。 内务兵在部队里主要负责整肃纪律,战时还有督战的职责。 普通士兵包括我在内,大多讨厌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家伙。。 不过这次的事件让我对他们有了改观。毕竟都是当兵的,比起那些衣冠禽兽们,看上去还是顺眼的多。 “报告长官,查获手枪三把,加密通讯器一部。” “加密通讯器?”,少尉的眼神闪烁,有意无意的,右手放在配枪上。 中年人见状,脸色变了变,“你不要想歪了。我可是有公务在身,通讯器是为了同上面联络,不是你想的那样。” 少尉的神情本就严肃,这时候转为阴郁。 “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来人,全都给我逮捕,让刑讯室准备!” 鸡飞狗跳中,内务兵们押解着一群人离开。院长本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后勤部队的中校只是冲少尉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真气人。我们出生入死,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批人吗?” 蒋菲恨恨的挥着拳头。 我也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我有时候会想,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我们的牺牲,实际上只是在保卫少数所谓精英的特权和财产。到头来还被人瞧不起。” “你们的话我不同意。我们之所以战斗,国防军之所以存在,并非为了少数精英,最终还是为了我们自己。” 意外的声音插入进来,是一名身上打着绷带,依旧保持笔挺坐姿的中年军人。 他穿着常服,没有佩戴军衔,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那几个衣冠禽兽说话!”,我胸中的怒气澎湃,无视蒋菲递过来的眼色,直面很可能是高级军官的中年军人。 第11章 见识 中年军人的气场强大,估计军衔不低。 可是经历了刚才的事件,让我对于上位者有了抵触,内心深处把他同那些人看作一伙。 蒋菲及时闭嘴,我却有不吐不快的需求。 “难道我的说法有错吗?一旦战争失败,原本的社会秩序要重组,利益要再分配。权利、财富、资源会流向胜利者。这其中损失最大的自然是所谓精英们,而于迥然一身的人,胜利和失败又有什么不同?” 我越说越带劲,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正确。 “就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状态,有什么可失去的?我又害怕失去什么?这样算来,我真不该参军。” 蒋菲猛的站起身来,一脸想要反驳的神情,憋了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哼哼的坐回去。 蒋菲的样子,更加坚定了我的观点。 我用挑衅的眼神盯着中年军人,好像他才是真正的敌人。 中年军人很认真的听我讲完,他用力的摇了摇头。 “听上去有些道理,却经不住推敲。” “哦,那请说出你的高见。你看看我这身衣服,基本上算是全部财产了。敌人打胜了,又能从我这里夺走什么?除了这烂命一条。” “我们太阳系,可不只有精英和穷人。再说,你拥有年轻的身体,这是劳动的本钱,谁又敢说你不会是另一个首富传奇。他们要了你的命,也就夺走了你成为传奇的可能。” “……” “除了精英和社会低层,剩下的就是中产喽。”,蒋菲加入进来,听口气他很赞同中年军人的话。 “不是那么简单。社会的复杂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甚。通常说的富裕、中产、贫穷的分类只是已知社会结构很小的一部分。真实社会的不同纬度,不同方面,有着各种样的人,他们的利益,立场各不相同。” “哦,那你能举例子,都有些什么纬度,什么样的人?这同我们参军保卫国家又有什么关系?”,中年军人客观的态度冲淡了我对他的恶感。感觉上他更像个负责任的长者,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精英。 “这样的例子很常见。从种族看,比邻星人大多是古地球雅利安种族,而我们太阳系则是蒙古利亚人、高加索人以及尼格罗人为主要种族。一旦比邻星人胜利,他们必然会扶持太阳系中同他们有更近血缘关系的高加索人,提高这个种族的社会地位,降低其它种族在社会分配中的比重。” “……”,我同蒋菲两人大眼瞪小眼,这些知识超出了我们的认识界限,对我们来说,好像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我们星系中的高加索人,也就是我所属的种族,应该欢迎比邻星人的入侵才对。为什么我会加入到抵抗的行列呢?” 中年军人喝了口水,继续侃侃而谈。 “事实同那个预期完全相反,像我这样的高加索男子,不会为比邻星人,也就是雅利安人的到来感到高兴。哪怕他们来了之后,本种族的地位会提高也无法改变我们的立场。” 他的观点对我来说是那样的新鲜,以至于先前的不愉快事件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们用眼神催促中年军人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这就要从性别的层面去考虑。战败后雅利安人理所当然的会向我们星系是索要各种资源,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女人。不管是胜利者的炫耀,还是种族优化的考虑,都会有大批太阳系的女人通过各种渠道被胜利者搜刮走。” 我不喜欢他把女人比做资源,蒋菲也对他的观点皱起眉头。 中年军人看出了我们的想法,于是解释到,“从纯粹的宏观角度看,不光是女人,包括我们男性,以及未成年的孩子,都是资源,是人力资源的一种。我这里采用这个分类方式,是为了让你们更直观的体会到不同的层面和立场。” “从性别的层面,女性自然会成为胜利者大量索取并挥霍的重要资源。那么他们会无差别的对待所有女性吗?当然不会。他们首先看上的,以及会主要选择并索取的,正是同他们更加相近的高加索女人。这个结论在人种学以及心理学上早有定论。既然是这样,作为高加索族的男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儿、姐妹、甚至是母亲沦为他们的玩物吗?如果我不想让这些事情发生。参加国防军,抵抗侵略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看我们不说话,他继续延伸他的观点。 “至于其它层面,还有从社会阶层方面,也就是你们提到的富裕、中产、贫穷阶层考虑问题。这三个阶层中,富裕层自然不喜欢有人抢夺他们的既得利益,中产层又如何?虽然他们的利益在我们星系现有的贫富差距下,是无法同富裕阶层相比拟的,难道他们就愿意有人来掠夺他们本就不是很多的财富吗?同理放在贫困的阶层,哪怕是只有一件外套作为财产的赤贫,谁又会愿意看到有人把这唯一的外套抢走?” 这时候我已经完全信服中年军人的观点,并渴望着他继续为我解惑。 “另外,从年龄层次考虑,年纪大的人不喜欢改变,他们会成为反对入侵者统治的重要力量。中青年又如何?他们会投入侵略者的怀抱吗?显然不可能……是否有保卫家园的需要呢?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当然有需要。在我们太阳系内部,社会结构的各个方面,我们有着太多的利益牵扯,这都需要我们去守护,防止侵略者恣意掠夺……” 我已经听的入了神,直到他说完,端起水杯大口喝水时,我还在回味他的观点。 他仅凭借几句话就坚定了我的立场,洗清了我心中的疑虑。让我意识到,并且坚信,只有打败侵略者,我们这些太阳系人才有未来。 同样的事情,蒋菲努力了一个星期也不见效果。 这就是见识的差距 通过中年军人的一席话,我认识到,即使是迥然一身,在现有的社会体制下生活,也远好过在敌人的奴役下苟活。 蒋菲的神情激动,面色潮红,他也在中年军人的观点里,找到了自己的宝藏。 我们俩像孩子般缠住中年人不放,他没有不耐烦,说能够坚定我俩抗战的决心,他就没有白说那番话。 就在我们聊的热闹,打算从他那里榨取更多的见识时,一名军官打扮的人兴冲冲的跑进休养室。 他四处学么,随即往我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将军,您在这里做什么?敌人有新动向了,快同我一起回指挥部吧,参谋长可是急得要上吊呢!” 什么? 将军? 偌大的修养室安静的能够听到钢针掉落。 一众人等,包括我和蒋菲,都在用手托住下巴。 大家脸上只有一种神色,那就是不可置信。 第12章 入列 过了两天,不知名将军莅临修养室的话题还在为人们津津乐道。 我的心早已飞向前线。 坚定了保家卫国的信念后,只恨伤好的慢,影响我上阵杀敌。 蒋菲出院了,我很不舍。 这个年代,一旦分离,便意味着永别。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朋友,真希望能多聚些时候。 他倒是很坦然,也许是急于到战场证明自己的价值,小伙子显得迫不及待。 听他说希望战场再见云云,我只是笑了笑,颇不以为然。 如果真的战场再见,也许看到的就是对方的尸体,还是不要见的好。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伤感的人,这天却忧郁了好久。 怪不得总听老兵说,不要轻易在部队里建立友谊之类的无聊关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有了蒋菲的教训,我放弃找人熟络的念头,数着日子养伤,顺便总结战斗经验。 “你们可以出院了。” 军医的一句话,激起几多惆怅和悲鸣,跳起来欢呼的只有我一人。 看着周围伤愈士兵们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开心,只能满脸尴尬的坐下。 离开医院,就好像离开了充满悲观瘴气的密林,让我有种重获新生的雀跃心情。 不过这种愉悦感要小心的隐藏起来。 毕竟绝大多数伤愈士兵的表现,同上刑场差不多,我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太过特异。 离开医院范围后,环境变得严苛起来。 高温、高湿,空气里充满了难闻的化学试剂味道。我熟悉这种味道,专用解毒剂,用来清除各类化学、辐射物质的污染。 从其浓度判断,前不久敌人刚释放过有毒物质。 不用刻意的压制,我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了。 从前的黑暗记忆提醒我,即将前往的不是什么光明神圣的地方,而是血肉磨坊的修罗地狱。 归建士兵集结地位于靠近地表的位置,离开医院大约三公里距离。我们这些人大多没什么行李,连枪支弹药也欠奉,理应很快抵达的这段路程,走了足足一上午。 随行的军官倒是体量我们这些伤兵的心情,并未催促。只是苦了我这个一心归建的人。 说是归建士兵集结地,其实只是个临时场所,就设在地下主要通路的汇聚点。 经过草草的清理便直接拿来用了。 这里同其它的通路节点没有两样,昏暗的灯光下,幽暗宽阔的通路延伸往各个方向。隐藏在黑暗中的道路不知通往哪里,让人行走间总有不踏实的感觉。 作为集结地,这里多出来了一排座椅,突兀的放置在道路中间。五名负责档案和人事的军官坐在桌子后面办公。 “姓名、所属部队、军衔,未来意愿。” “克莱默,隶属于第152混成旅,列兵我的意愿是退伍。” 士兵回答的结结巴巴。 他那种惴惴的神情看了让人心软。 有些嘈杂的集结点安静下来,大家都盯着克莱默所在的方向,等待着军官的回复。 我估计,如果军官回答可以考虑,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退伍。 军官的表情镇定,想来不是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了。 “你的身份已经确认。列兵克莱默,现在正式通知你,152混成旅的番号已撤销,根据你的履历以及综合指标考量,你将继续在新编2205步兵师服役。至于新的战斗岗位具体为何,请咨询新单位的相关部门。还有什么疑问吗?” 克莱默愣愣的盯住军官看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请……请问,关于我的意愿,那个退伍……” “仅有义勇军可以申请退伍,且要视战场实际情况酌情处理。你是正式的军人,除非失去战斗力,是不允许在战争状态下退伍的。” 严厉的语气,不容置疑的态度,军官不等他说完就抛出了标准答案。 克莱默脸上的希望转成失望,我不忍心继续看他的表情,转过头去。 之后没有人再提退伍的事情。 “赵平,军衔列兵,部队番号嘛,我只知道自己是三连一排一班的兵。” 四周传来嗤笑声。我想自己的脸一定很红。 “不知道自己的部队所属?是失忆了吗?你的记录里没有说大脑受到损害了啊?”,人事军官倒没有笑我,这让我好受了一些。 “报告长官,不是失忆,是本来就不知道。我是义勇军出身,在战场上才正式入列的。” “战场入列,你的担保人是谁?”,军官皱起眉头。 我的心凉了下来。 上尉不可能骗我的,也许是战争造成的信息缺失。看来我的资料有问题,说不定档案里,我还不是正式的兵。 一起一落,身份上的变化造成心理上的起伏,突然觉得同身边战友们的距离好远。 “不好意思,我只知道是史密斯上尉,具体的名字还没来得及问,他就……” 军官没有其它表示,而是在终端上输入了些信息,“是哪个阵地?这你总知道了吧。” “是的,我知道,是3123阵地。” “……” 我感到了周围气氛的异常。偷眼观察,发现所有人都盯着我,众人的神情复杂。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我记得是这个编号,应该没错。” 大家的反应让我不自信起来,反复思考后,还是觉的没有记错,阵地的编号就是3123。 “哦,不,没什么不对,只是你所在的阵地很出名。” 我感到莫名其妙,又不好多说什么。军官开始操作终端,其他人继续各自的事情。 只是觉得,大家看我的目光有些异样。 “查到了,列兵赵平,现在正式通知你,由于在3123阵地的英勇表现,你已被正式授予一级自由战士勋章,受勋仪式将在日后进行。” 我感受到了周围人投来的尊敬的视线,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级自由战士勋章是什么,想来应该不差才对。 “自由战士勋章啊!能看得到战绩吗?” 另一个人事军官插话,入列流程因此停滞下来。不过没人抱怨,大家又把视线集中到我对面的军官身上。 “别急,我看看。完全击毁机械步兵一具,协助击毁女妖级隐形攻击机一架……独自一人深入被占领阵地,击落地狱火级重装攻击机一架!” 随着军官语气的加重,周围传来人们的吸气声,只有我一人很莫名,地狱火级、女妖级都是些什么,很厉害吗? “原来你是英雄啊!不好意思,刚才失敬了…呃,能握个手吗?” 军官霍然站起,要同我握手,周围的战士们也聚拢过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我不知所措。 “根据指挥部命令,特晋两级军衔,现在你是中士了。由于你原先所在部队已整编,指挥部的意见是把你编入其它部队服役。当然,由于你是战场英雄,根据惯例,也可以选择退伍……你不会是要退伍吧?” 看我默不作声,军官试探性的问我的意思。 我想,如果现在提出退伍,他一定会很失望吧。 “不,我不会退伍。请让我上前线,我要进一线的战斗部队。”,我说出早已想好的答案。 从史密斯上尉把选中我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已经注定了。 我今后很长一段日子的人生,亦或这辈子,将在战争的地狱中度过。 第13章 英雄连 最终我被分配到新编2205步兵师服役。同列兵克莱默同属于一支部队。 别看他自己不想当兵,他对战斗英雄却有着近乎信仰的崇拜。 前往部队的一路上,他殷勤照顾,弄的我有要求也不好意思提,生怕给他找麻烦。 不同于想象,2205师的驻地竟然比医院还要深入地下。 潜入地下超过十公里,环境又发生改变。徐徐的微风下,空气同外界无异,也不再潮湿。 这里道路宽阔,人工照明柔和,散射率奇高,巨型隧道的壁面不但经过加固,且有很好的打磨修饰。 整体给人感觉不是在地下,而是来到了都市的外围。 到这里后我们不再步行而是使用代步车前往部队驻地。 随着地上车的行程,外界的景色又变。 宽广的,看不到边界的巨大空间内,庞大的城市坐落其中。 树状结构的建筑分布,人造的云雾和气候,辉映的光影伴随着繁忙交错,犹如城市血液的交通输送网络。 这里竟然有城市,而且是如此大规模的城市。 看到久违的景象,我惊讶的合不拢嘴。 代步车无法继续使用,我们换乘架空轨道列车。 熟悉的生活好像又回来了。 身边传来抽噎声,原来是克莱默忍不住哭出来了。 我没有斥责他,反而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因为我自己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哭。 列车穿越了整个城市。沿着城市重要的轴线和构架,一座座漂浮在半空的磁轨炮台从列车两边掠过,似乎是在提醒我们,战争并未远离。 被炮台惊醒,我摇了摇头。 抛开过往的回忆,才发现这里同真正都市有着很大的差异。 首先是人少。确切的说,这里除了我们根本就没人。 虽然公共交通系统非常健全,运输网络也是川流不息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公交系统都是空载,而且运输网络中,行驶的都是无人载具,其中私人用磁浮车等普通城市的主要交通工具在这里是没有的。 城市正在以不正常的,极高效率运行着。没有交通堵塞,没有示威游行,没有缤纷的广告和霓虹灯。这里的每个细节都在千篇一律中显得不合常理。 “真好啊!我以为永远都见不到这副景象了……” 克莱默陶醉在城市的景致里。 我本想同他讨论自己的发现,看他如此陶醉便不忍扫他的兴。 审视这怪异的都市,我错觉面对的是个巨大的墓场。规律和繁忙掩盖的,是死气沉沉。 莫名的心悸,伴随着脖颈处冷瘦瘦的,我不再想待在这里,希望尽快离开。 来到师部驻地,看到往来的士兵们,让我松了口气。 真要是一直待在无人的城市里,我非要疯掉不可。 2205师部驻扎在离开城市不远的巨型通路节点上。 这里临时构筑起工事,设立了指挥部和营房。看上去一应设施俱全,却好像欠缺了什么。 我仔细分辨,才发现这里的兵缺少凌厉的气势,事实上其中的大部分人欠缺士兵应有的活力。 师部位置也让人匪夷所思。 步兵师不是用来保护城市的吗?把驻地缩在城市的后面算什么?用城市来保护部队? 新编师,顾名思义是战时临时拼凑的部队。也许人数上是个整编师,其中的实质内容,是否能够及的上和平时期的一个旅,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虽然我有了思想准备,可是实际来到师部报道,所见到的景象还是让我心生郁闷。 入目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师长更是个大腹便便,长得像街坊面包店老板式的人物。 这哪里是军队,分明是养老院的人穿上了军装。怪不得一个个没有精气神,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 在指挥部等待师长的接见。我抽空打量了2205师的中枢。这里表面上看,像那么回事,可是内部空空荡荡,只有桌子椅子充门面。 应该在师一级指挥部常设的网络交互设备,信息战设备,综合情报协调设备等等一概没有,反而在会议桌上多出了花花草草,鱼缸盆景之类,老头们平时打发时间的东西。 我记得向人事军官提出要上战场的,可没说要来养老啊! 一腔热血被兜头的凉水浇的透,我差点站立不稳,年老的参谋赶忙扶我坐下,提醒我注意身体,我真是欲哭无泪。 在这里克莱默显得很随意,他很快同老头们打成一片,我俩也就此分别。 不一会儿师长来了。说是去视察一线部队情况,不过我个人以为,他应该是躲在哪偷闲,亦或者刚睡醒午觉。 师长同长其相一样,和蔼可亲。他知道我有战功在身,对待我更加的殷勤。 听了师长一番鼓励的话,我甚至没能记住他的名字。 浑浑噩噩中由一名怎么看都快60岁的参谋带着我前往所属的一线部队。 我隶属于2205师,直属特务连,二排一班,任班长职务。 据说这个连是师属尖刀部队,在战时负有重大使命。 听介绍时我就想笑,这么个大部分由老爷子组成的,连后备役都不如的部队,需要什么尖刀连? 全师能够在战斗压力下保持不崩溃已经是奇迹了,还打算去打别人吗? 正如所料,连部驻地也没有起到警戒城市的作用,而是位于师部所在通路外延的交通节点上。 难道2205师的任务不是保卫城市?而是控制通路? 可这么个新编师有什么战斗力,又能保卫什么重要的设施呢?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们来到了连部。 这里正在开会,满屋子的人。 我立刻被开会人群构成所吓到了。 清一色正当年的军官,一个个眼神锐利,神色从容,哪有师部那种垂垂老矣的迟暮感觉。 从军官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判断,这些都是经历过生死的老兵。 师部那些老爷子,一个排不定能够干的过这里的一个兵。 “经不住念叨,我们的一级自由战士来了。” 主位的人站起身来,他友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其身后的人纷纷投来友善的目光。 好像上尉站在我的眼前。我一时以为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确定他长的同上尉完全不同,可是他们给人的感觉却很相似。 达蒙中尉,也就是连长,是个友善的尼格罗人。 黑皮肤闪烁着健康的光泽,他高大雄壮的好似一头健壮呢公牛。 经过简单的交接,我算是正式在特务连报道了。 连部会议临时中断,改为欢迎会。 他向我解释了2205师的林林总总,让我有恍然的感觉。 新编2205师确实如我看到一般,是临时拼凑的部队。全师平均年龄33岁。 看似正常。实际上大部分兵源由55岁以上男子,或者15岁以下的少年组成。 听到这样的人员组成我不禁咋舌。 “火星没人了吗?竟然要用到老人和孩子上战场!” “我们成年男子虽然没有死绝,不过社会结构,生产,尤其是生活资源的生产基础早已不再。部队里感觉不明显,民间可是已经开始饿肚子了。” 涉及沉重的话题,连部的气氛转为阴郁。 连长转身向我介绍二排长。他是个黑瘦的青年,两眼不时隐现精光。 阮少尉是我的同族,他冲我笑了笑,感觉就像面对着一头危险的黑豹。 “能问下,2205师,为什么会有我们这样的特务连存在?” 实在是忍不住,虽然知道不妥,我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这里是养老部队。”,阮排长惜字如金。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我们都是战场英雄,包括你看到的特务连的所有人。这里是由等待受勋的人组成。” 连长别有深意的解释下,我深皱眉头。 我实在弄不明白,所有受勋士兵聚集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看连长不愿多解释的神情,我只能把疑问埋入心底。 跟着阮排长来到二排的驻地。 二排负责守住城市通往地底深处最右侧的通道,实际上相当于驻守在全师的最左翼。 至此我已确定,2205师的任务不是防守这座巨大的城市,而是守护城市身后,通往火星深处的战略通路。 隐隐约约间,我似乎抓住了什么,又说不上来,感觉真的很糟糕。 来到我的一班,果然是清一色的老兵,各个气息深沉,满身的戾气。 面对他们,我露了怯。生怕指挥不动这些骄兵悍将。 索幸接触后发现是我多虑了。大家对我都很友好,特别是对我义勇军出身,却能立下如此战功称道不已。 一班加上我共计10人,一问之下果然各个身具战功。 有善于狙击游走,一人歼灭敌人整排的麦克斯。 沉稳如山,连续击毁三辆步战车的伊万。 身具信息战天赋,成功入侵敌人师部指挥平台,破坏轰炸坐标发布流程,拖延某战区轰炸整整半个小时的陈斌。 极具游击战天赋,拖住敌人一个营整整两天的林肯。 荣誉的机枪手,坚持钉在阵地上三天三夜,打退敌人无数次进攻的方虎山。 传奇的工兵埋雷手罗斯,他利用鬼雷炸的敌人工兵一度拒绝排雷。 优秀的战场后勤兵亚当斯,他在一小时内紧急维修了五辆主战坦克,帮助击退了敌人的大规模进攻。 英雄的炮火协调员爱得莱德,他在阵地上持续引导我军火力,覆盖了敌人的突击集群。 坚韧不拔的通信兵格莱斯,他冒着敌人风暴般的火力,抢通前指的通讯线路,为粉碎敌人的进攻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还有无畏的医护兵卡琳,她同一线官兵们出生入死,抢救伤员超过50人。 “没良心的,不认识我了吗?” 介绍到卡琳时,这个活泼可爱的女生径直走到我面前。她把脸靠的很近,我们的鼻尖几乎相碰。 我下意识的往后躲开,并在脑海里飞速翻阅着过去的记忆。 我在哪里见过她吗?模样完全没有影响,但是声音又是那么熟悉。 卡琳不依不饶。她抢步上前,我不断后退,直到把我逼得摔倒在地。 我满脸通红,又摸不着头脑。 班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时,她做了个心痛的姿势,“真是让人伤心,他真的不记得我了,男人真的都是那么不靠谱的吗?” 我愈发的疑惑了,她的声音真是非常熟悉,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 第14章 集结 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我愈发的脸红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不记得她,还是因为异性的关系。 “好了啦!开玩笑的。见到女孩子都会脸红,谅你也做不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 她轻松的转过身,跃动的像一只精灵。 有人埋怨她不该拿长官开玩笑,特别当长官明显还是个雏的时候。 哄堂大笑中我也跟着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只不过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确定。 卡琳的声音确实听到过,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 作为新编步兵师,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训练、训练再训练。 先天不足的情况下,只有通过刻苦训练来缩小同正规步兵师的差距。 我们连都是老兵,不存在能力上的不足,却也有磨合问题,训练任务同样不轻松。 而我的事就更多了,不但要同士兵们一同训练,还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班长。 即使有兄弟们的帮助,排长的照顾,每天也累的同狗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我放下了最后的轻视之心。 本以为打了几场恶战,应付班长的差事就游刃有余了,现在看来,真是错的离谱。 光是最基本的班级别战术,以及班与班之间,班与排之间的战术配合,就让我大伤脑筋。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对自己能否胜任班长的职务,越来越怀疑。 有好几次都想放弃了,想到死去的上尉,以及战友们,我最终坚持了下来。 随着火星保卫战进入第五个月,我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班长。 我们师的装备是个大问题。 全部配备制式武器就不要想了,连杂牌装备也是缺东少西。 基层战术单位的武器配给就更成问题。 特务连面临着枪械型号太多,弹药补给跟不上的困难。 根据初步测算,全连的弹药只够高烈度战斗中,维持一个小时的火力输出。 这还是师里考虑到特务连的战斗力,优先补充的结果。 其他兄弟部队甚至无法做到人手一支枪。 缺少武装的老头和少年兵的集合,这就是我们师的写照。 对于全师的战斗力,我并不报幻想。 这天,师部通讯命令要求各单位提早结束训练,待命。 排长早早的跑去连部报道。我们几个班长则聚在驻地营房里等待消息。 突然的命令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特别是对我们这样的养老部队来说,意味着要上战场了。 我是很想上战场的,对于即将下达的出击命令并不感到害怕。唯独担心的是,连我们师都要拉去战斗了,整体战局要恶劣到什么程度? 几人窝在营房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有实质性内容。 这里都是老兵,对于上战场没什么心理障碍。聊些没营养的内容就能缓解压力。 我嘴上有句没句的搭茬,心里却在盘算着麦克斯和方虎山让我找排长多要些特种弹药的事情。 想着不要被阮排长一口回绝才好。 排里的通讯兵忙碌起来。 五分钟后我们排沸腾了。 “师指命令,全体人员一级战备。” 果然要参战,我抑制不住的直搓手。 抛开战斗力如何不管,有太多的事情要准备,大家立刻忙碌起来。 排长是在近傍晚时分回到驻地。我们排连夜召开会议。 会上排长通报了我们师即将参与战斗的通知,并给出了惊人的消息。我们师的阵地,就在前面的城市里。 我早就看这座城市不对劲。 一开始怀疑它用作临时难民安置,或者长期抗战使用。没想到它的真正用途竟然是作为一个巨大的防御工事。 排长让大家不必去管城市原本的来历,要求所有人当晚做好准备,凌晨集结。 凌晨时分,集结的钟声回荡在营房,低沉浑厚的音质让人想起教堂的晨钟,也有老兵把它比作入葬时的丧钟。 引擎轰鸣,七辆重卡载着我们前往集结地。 随着接近集结地,更多的运输车辆出现在通路上,各个交通节点都有内务兵维持秩序。 一片山雨欲来的氛围。 一辆辆满载官兵、缁重的重卡在宽阔的通路上列队,半空中不断有磁浮车呼啸而过。 并行或者交叉的通路上,空载的运输车辆几乎首尾相接。 昏暗的灯光下,长长的车队一直延伸到远方。 我意识到,以城市作为阵地的部队不光是我们。 前指应该是下定决心,把这里当做会战的战场了。 这座地下之城,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都市,而是以战争为目的建立起来的要塞都市。 集结地正在举行动员誓师大会。我们抵达时,仪式已近尾声。 部队没有下车,而是直接在车上接受检阅。 经过检阅台时,可以看到上层的大人物们身穿礼服,一个个站立笔挺。 位于最核心位置的,应该是我们战区的司令官,他频频向受阅部队回礼,并通过麦克风鼓励大家英勇杀敌。 现场满是引擎的轰鸣,空中是机体破空的啸叫,巨大的投影式横幅打上保家卫国的标语。 另一组立体投影,显示着数十米高的司令官的虚影。他昂首挺立,向受阅士兵们回礼,精致的投影模拟了他脸上的精细表情,包括隐隐的泪光。 现场没有动人的语言,没有昂扬的音乐,却给人以震撼。 我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同敌人展开厮杀,以释放胸中的澎湃。 重卡把我们放在空轨站旁便径直离开,应该是去运送其他部队了。 我们按战术单位集结完毕,等待空轨列车抵达。 连长召集排长们开会。 不一会儿排长回来后,要求所有人打开排级信息回路,有关于这次会战的情报通过加密数据包的形式传递到每个人的作战终端上。 数据包解密后,我把情报文件打开,通过目镜监视器查看。 情报首先描述了整体的战局。 我军通过庞大的地下掩体以及坑道体系,成功拖住了敌人登陆部队的脚步。 连续数月的作战,已经让比邻星人快速吃掉火星守军的希望破灭。 敌人舰队空有制宇权,却因为火星迟迟没有投降而无法得到来自于行星的补给。 虽然敌人舰队屏蔽了火星同外界的一切通讯联系,但是位于中太阳系的木星舰队还是成功得把情报送达了火星。 据情报显示,木星舰队正在积极开展对敌舰队后勤补给线的破坏工作,并于一个月前成功消灭了敌舰队的一支大型补给船团。 木星方面相信,破交战的成功导致敌人舰队正面临越来越严峻的补给困难。 地球舰队,以及海王星舰队集结的情报也已确认。 因此得出结论,太阳系的主力舰队集结完成的日子就是比邻星舰队的末日。 策应主力舰队,继续把敌人拖在火星是我们现阶段的当务之急。 由于缺少后勤补给,前指估计敌人舰队在近期将会不惜代价的向火星发动猛攻,以求获得来自于行星的补给。 为了应对局势的变化,前指要求,各个部队依托有利地形,迟滞敌人的进攻。 其中,248摩步旅、112混成旅、172装甲旅、1412装甲师、1413装甲师一部、2205步兵师、2210步兵师、第四军火力打击集群、第五军所属重炮师、602、603、741、742防空团加上大气圈歼5、6、12、15航空大队,大气圈内强击1、3、4、13航空大队等部队组成的塔尔西斯战斗集团是阻击战的核心。 这些部队将以地下战斗堡垒,塔尔西斯要塞为凭借,坚决阻击敌人登陆部队深入地下破坏全频率信息情报阻塞系统。 情报阻塞系统是继行星防御力场之后,对于敌舰队威胁最大的武器系统。只要有情报阻塞系统运行一天,敌人就无法顺利达成宇地协调作战的优势。 而阻塞系统的控制中枢正坐落在塔尔西斯战区的地下。 前指认为,要塞阻击战的烈度将是空前的。阻击战的胜负将决定整个火星战役的胜负。 对于大势战局,我只是泛泛的看过,并未太放在心上。毕竟我的权限层次太低,无法得知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战场上为了激励士气,欺骗往往是有效的手段,我可不相信战况真的如此顺利。 情报中最让我感兴趣的是,终于知道了要塞都市的名字,塔尔西斯。 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记得多年以前,在历史课听过这个名词。古地球语中极西之地的意思,它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那就是鬼域。 我们进入阵地第二天下午14时整,要塞在低沉的震波中颤抖。人造的云雾不时被掩体顶部落下的碎石割裂,显出一个个不规则的空洞。 排长兴冲冲的走进掩体,冲着我们几个无聊打屁的班长喊到:“行星轰炸开始了。让弟兄们做好准备。” 他的语尾伴随着远远的如雷的爆炸声。 更多的碎石从云雾间掉落下来。 第15章 反登陆 进驻塔尔西斯要塞后,我们师分配在离前线最远的要塞边缘布防。布局上,是作为战斗集团预备队。 得知暂时不用上战场,我是既失望又欣慰。 失望的是无法在战场搏杀,体现军人应有的价值。欣慰的是,师里的老弱们,不用立刻去送死。 特务连的驻地位于要塞都市最后防线的核心位置。 这里有着各种巷战用掩体,错落分布在宽阔道路的两旁。 高耸建筑的外观像是摩天大楼,其实是一栋栋拥有屏蔽电磁信号能力的狙击塔楼。 它们不但能够用于控制范围广阔的区域,还能协防其它塔楼,对进攻部队造成持续性威胁,逼迫攻击部队,逐层、逐栋的攻陷它们。 塔楼群在极大的增加攻击部队伤亡的同时,拖延其攻占要塞所需的时间。 这些还不是塔楼群全部的作用。 每栋塔楼上都布置着数十个电磁信号中继节点。 一旦事有不顺,防御部队能够很方便的拆除这些节点。塔楼群就会变成屏蔽信号的特殊天线阵列。 进攻部队除非另外布置信号中继站,或者架设有线网路,不然任何的战场调度系统、侦测体系在塔楼群面前都会沦为无用的垃圾。 如此易守难攻的布局,加上兄弟部队的军容鼎盛,以及战斗集团的高昂士气,让我对战胜敌人恢复了信心。 想必敌人再也不能像地表战役那样肆无忌惮了吧。 行星轰炸造成的震颤一直持续了六个多小时。 当大地终于恢复平静,那种低沉的震动却还在耳内回响,也许这种震动会伴随着我一辈子吧。 我是真实经历过行星轰炸的人,明白任何一次轰炸都有毁天灭地的效果。 要是没有足够的准备,哪怕是百万大军,也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3123阵地上,曾经的15万大军,绝大多数伤亡是在前两次行星轰炸中发生的。其中第一次轰炸造成的的伤亡就超过了10万人。 我闭上眼睛,当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阵地上部队很多,人员相对密集。其中真正参加过实战的人却很少。 大家的士气都很高昂,听说比邻星人要登陆,很多人摩拳擦掌,要让外星佬尝尝来自火星的老拳。 我是义勇军,地位低,年纪又小,经常被派去干杂活。 这天上面判断敌人会强行登陆,要求部队上地表阵地布防,我则被派去清理驻地的厕所。 因为不能参加战斗,我带着哭腔在厕所清扫。 外边先是嘈杂一片,随后有人大喊快关门,又有人要求等全部人都进来再关。 门口吵得很厉害,声音顺着过道一直传到驻地深处,我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闷响伴随着气流的呼啸,成片的惊叫只持续了片刻就沉寂下来。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感到整个掩体都在晃动。有不好的预感,我快速向电梯跑去,还没跑到一半便被巨大的吸力拽了回去。 通道拐角处,我被杂物卡住,幸运的停了下来。可是大多数人没那么好运,他们挥舞着四肢从我身边掠过,我还能记得这些人脸上的恐惧和绝望。 随后便是窒息。 那种虽然吸入空气却无法完成氧气交换的窒息感,我宁肯死也不愿经历第二次。 我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四肢无力,身上好像有千百只蚂蚁在撕咬。 花了吃奶的劲头,一点一点的挪出通道,入目的是成打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放在入口处。 巨大的合金门敞开着。 尸体层层叠叠的形成了一堵高墙,也不知道填了多少人进去。 不管你强壮还是弱小,是男是女,地位有多高或者多低,都要平等的面对死亡。 这一天,我见识了什么是战争。 现在,塔尔西斯阵地表面,经历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轰炸,到底是怎样一副景象? 曾经有人比喻火星的表面就像地狱。 我在想,经过了行星轰炸的地狱又成了什么? 也许只能用炼狱来称呼轰炸洗礼过的地方。 据说接近地表层的掩体部分,还派驻了侦查小组和火力协调员。 一想到要在近距离忍受六个小时的轰炸,我怀疑那些地方是否还有人幸存。 特殊的轰鸣和尖啸在封闭空间内回响。 过去的痛苦记忆让我悚然而惊。 我大叫着:“攻击机,小心攻击机!” 便带头往掩体里扎了进去,不知所以下,战友们纷纷效仿。 单兵防空导弹和高射机枪指向空中,排一级的战术全频率阻塞系统紧急开机。 英雄们的特质显现出来,大家各司其职,紧张却不慌乱。 空气的尖啸不断,人造云雾时而露出空隙,能够看到战机的身影一掠而过。 瞥了一眼飞快消失机影,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里可是在地下。敌人是怎样把固定翼战机弄下来的? 虽然空间广阔,要塞所在掩体层的深度足有两千米,可是这样的空间深度,对于固定翼战机还是非常局促。敌机在这里无法腾挪规避,不就变成了靶机? 比邻星人的战术通常是谨慎且专业的,他们怎么可能出如此昏招? 不一会儿通讯回路传来连长的怒吼。 “哪个家伙谎报军情?不知道我们也是有战机的吗?” 我感到脸上火烧一般。 战友们投来的目光,让我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坑跳进去。 战机的轰鸣持续了数分钟之久,远远的引擎声从头顶方向传来。 估计地下掩体有专供战机出入的通道。 我在心里祝福空军兄弟们出师大捷。 等待是难熬的。无所事事中的胡思乱想时刻折磨着我。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3123阵地的总总。上尉酷酷的表情、查尔斯的大胡子、不知名战友的嘶吼,过去的回忆让我心神不宁。 总觉得现在的情景同以前很相似。兄弟部队军容鼎盛。大家聚在一起,都很安心。 我害怕不消几分钟时间,这一切便会如泡沫般消失。 战友们成批的死去,尸体堆积如山的场面挥之不去。 我只觉得浑身僵硬,喉头发苦,冷汗不停的冒出来。身体不舒服之极,却又无法控制。 “班长,你怎么了?有哪儿不舒服吗?” 方虎山正在摆弄高平两用重机枪。正常情况下需要三个人才能搬得动的大家伙,他一个人也是游刃有余。 好一条大汉。 他那低沉的嗓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僵直和冷汗随之消失。 我长出了口气,好像刚生过一场大病。 “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 我虽然那样回答,不过还是心有余悸。 “哦,没事就好……可以去连部打听一线的战况哦。” 方虎山很认真的检查着枪支的瞄准模块。好像从没有抬头看过我,也不曾同我说过话一样。 “谢了。” 我感激他的好意,飞也似地奔向连部。 连部离我们排不远,设置在一栋坚固的半地下建筑中。 我跑进不大的通讯室,里边已经人满为患,连长也在其中。 这里有一台战场综合协调终端,同协调系统相连,能够收听前指发布的实时战报。 连长和连属通讯员坐在终端前,聚精会神的查阅图形模拟的战报资料。其他人伸长脖子,只能看个大概。 自从行星轰炸后,我军同比邻星登陆部队间的较量就以电磁战的形式展开了。 敌人利用天基的优势,在卫星轨道上发动了全频段的电磁干扰,并展开了以卫星为基础,结合战场无人机网络为辅助的跳频信息系统联调体系。 他们妄图在高密度干扰下,启动宇空地立体式攻击。 越复杂的攻击模式,对于战场协调的依赖度越大,因此能否成功启用跳频联调体系成为获得战场优势的关键。 我军没有束手待毙,针锋相对的采取了反制措施。 敌人的天基优势太过明显,我们无法通过卫星轨道获得全球的电磁压制能力,于是退而求其次,利用分布各处的地下掩体为核心,以掩体本身的金属架构为天线,实施战场局部区域的全频谱信息阻塞。 为了对抗敌人的跳频联调体系,分布全球的各指挥部提前做好准备,依托实体通道架设有线数据回路的同时,在局部战场放弃自身的跳频联调体系,实施全天候、全方位、全频谱的高强度干扰。 比邻星舰队虽然掌握了火星整体的电磁控制权,但是局部战场上,守军成功消糜了这些优势,硬生生的把一线战斗的层次拉低了近千年。 塔尔西斯战区发生的登陆和反登陆作战,正是古地球战争的翻版。 比邻星舰队用登陆舱、登陆艇以及运输艇载运成千上万的陆战部队极其装备,在大批空天战机的掩护下冲入火星大气层。 他们赖以自豪的宇宙战力却因为电磁压制的关系无法介入战斗。 火星守军,由于缺失了全球的电磁压制权,虽然有线通讯能够起到粗略的协调作用,但是在比邻星特种部队持续性的渗透打击下,各战区指挥部无法协同作战。 最终只能被各个击破。 战斗开始后,守军第一批反登陆战的主力是大气层内空军。 隶属于塔尔西斯战斗集团的4个歼击机大队和4个强击机大队,他们成功预测到了敌人登陆载具的降落路径。 飞行员们利用歼击机在大气层内的机动优势,先诱使护航的空天战机群离开协防位置,再派出两个歼击机大队与优势数量的敌机缠斗,其它两个大队的歼击机护卫强击机群对比邻星人的登陆部队实施了一面倒的屠戮。 塔尔西斯大平原上空,爆炸的火球泯灭不断。拖着长长黑烟的登陆艇、运输艇陨石雨般坠入火星表面最广蹂的沙漠。 那些高速突入,主要由特种部队使用的登陆舱,虽然难以拦截,却只能输送有限数量的部队,无法对守军形成有效的威胁。 地面战斗在沙尘和炮火的轰鸣中展开,只有轻武器的比邻星特种兵们尝到了开战以来最大的苦果。他们的阵线被大批火星陆空部队蚕食,不管是部队数量、火力、装甲都不占优的情况下,登陆部队一度面临绝境。 塔尔西斯战区发生的事情,几乎在火星全球上演。 战事展开八个小时后,比邻星人终于开始撤回登陆部队。 大批歼星舰随后发动了第二轮行星轰炸,在火星表面制造出一个个人造的贝利珠。 守军陆军借势撤回地下,空军则升入高空规避。 浅战胜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要塞,战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我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连部待了超过四个小时。 兄弟们一定也在等待胜利的消息。 我不顾疲劳,风也似的往回飞奔。我要把胜利的消息同战友们分享。 虽然这次主要是空军的功劳,不过这一点也无损我为他们胜利喝彩的心情。 3123阵地的阴霾一扫而空,我的内心确信,最终的胜利将属于火星。 连串的爆炸声来自头顶,凄厉的警报让人错愕。 胜利的果实太过甘美,以至于我一时难以理解为什么会响起警报。 燃烧的战机残骸化作火球刺破云雾,在要塞塔楼间激起连串的爆炸。 我那短暂的胜利之梦走到了尽头。 第16章 逆转 “什么!没有撤离!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躲过轰炸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通讯回路传出前指某位将军的怒吼。曾经威严可畏的声音里,我听出了一丝惊慌。 比邻星登陆部队一反常态。他们在行星轰炸时没有真正退去,而是埋伏在火星表面。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逃过轰炸的,不过行星轰炸本身是由他们实施,相信要躲开这种轰炸也绝非不可能。 为了避开轰炸,我们的地面部队自然是回到掩体内,而空军部队飞上高空规避,待的轰炸告一段落后他们才会回归。 敌人正是抓住地面部队进入地下,航空部队躲入高空的机会下手。 他们在战机进出掩体的通道内布置了工事爆破装置。 来自于半空的残骸火球是着了道的空军战机。 虽说只有一架战机坠落,影响却很深远。 敌人在最后一架战机进入时炸毁隧道,塔尔西斯战区航空部队,痛失出击通路。 虽然地下掩体四通八达,战机群不至于被完全困死,但是要把机群迁往新的出击隧道却需要时间。 “万一敌人不顾伤亡和修整,立刻发动登陆作战,我们将很被动。”,达蒙中尉点出了当前最大的危机。 也许这只是一次意外,也许敌人的潜入部队是误打误撞的接近出击隧道后又延误了撤离的时间窗口,也许…… 就在我为地表战斗的战术失误寻找借口时,前指传来紧急联络。 塔尔西斯上空有大批登陆艇集结。 我们的战机群无法阻止这次登陆了。 前指要求,各部队做好接触战的准备。 我再次走出连部时,心情同先前截然不同。 几个小时前,还急冲冲的要去排里报喜,当时认为战役的胜利就在眼前。没想到情势变化的如此迅速,现在对于胜利再无信心。 抬头望向坠机的方向,火焰映红了人造的云雾,犹如血液在半空流淌。 我的心不禁紧了紧,又要看到地狱浮屠的场面了。 这次还能如此幸运的生还吗? 回到驻地,反登陆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开。战士们却不见有多么沮丧。 不愧是英雄聚集的部队,我在心中暗下决心,不能再懦弱了,要向特务连的平均水平看齐。 两天后,地表作战的部队陆续撤回,敌人在塔尔西斯登陆成功。 虽说没能保住初战的成果,不过敌强我弱下,这也是正常结果。部队的士气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随着战斗从地表深入地下,在要塞中已经能够听到陆军重炮轰击的隆隆声。 接触战已不可避免。 排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大家默默的做着准备,不再有平时的谈笑风生。 要塞的夜晚是由智能系统控制的照明和浓墨色的云雾形成。 随着火星自身的日夜节律,这里的日夜一同变化着。 为了避免被偷袭,以及最大限度的给敌人制造障碍,从今天起要塞只有黄昏。 人造的夕阳在驻地的建筑上洒下一片斑驳。 已经是凌晨三点,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到处维持着傍晚华灯初上的模样。 这种怪异的环境下我实在睡不着,信步走出作为休息室的掩体建筑。 落日余晖中,工兵部队正在拆除遍布要塞的空轨系统。长长的金属单轨在激光切割下轰然坠落,激起小小的尘爆随风飘散,只留下虚无一片让人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落。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没睡。 医护兵卡琳轻巧的从另一间休息室中走出,她的表情凝重认真。 “你也睡不着吗?” 我走上前去,选了个很傻的话题。 也许我这辈子都学不会如何同女生相处了。 “真是个无聊的话题,这样子不受女孩子欢迎哦。” “果然很傻是吧,我就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虽然心里明白,可是被她当面评价很傻时,我还是感到莫名的难过。不由得想起学生时代,没少因为不善于同女生打交道而闹出笑话。 卡琳向我打出个安心的手势,“是有点傻,不过傻的可爱……你放心吧,还是会有女孩子喜欢你这样傻傻的男生。” “你不用安慰我,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有女人缘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沮丧,也许是战前的紧张所致吧。可是同女生讨论自己没有女人缘,总感觉连自己也开始讨厌这样的性格了。 “怎么会呢,至少我……” “快看!那是什么?” 一个小黑点在半空掠过。要不是它的飞行轨迹太过完美,一看就是经过仔细规划的,说不定我会把它错认为掩体顶部落下的小碎石。 “无人机,快发出警告,敌人要来了”。 卡琳的反应要比我冷静的多。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她已经通过个人终端向排级通讯回路发出了警告。随即她便奔向临时的医务所,那里是她的战斗岗位。 看着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狙击塔的拐角处,我很想叫住她,问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喜欢我这种傻瓜的女生吗? 看着她的背影在匆匆中消失,我恨死自己的懦弱性格了。 黑点在半空画了个弧线,正准备折往炮兵阵地方向。各色的火线闪动,它在挣扎了一会儿后便一头栽入兄弟部队的阵地。 排级通讯要求所有人进入战斗岗位。 我还在想,就一架无人机,最多侦查用的,不至于如此过激反应吧。 半空传来密集啸叫声。无人机坠落的地方,腾起浓烟和火柱。肉眼可见的气环在要塞上空扩散。 随后爆炸声传来,震耳发聩的重音几乎把我击倒。我摸索着套上封闭式头盔,隆隆炮声造成的震撼才减弱下来。 正想打听是谁的阵地遭到炮击,伤亡如何时,头顶的尖嚣声再次响起。 下意识的重新躲进掩体,却没有听到爆炸声。 愣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第二次的炮击来自于己方。 排里暂时没有什么安排,我打算去看看班里的其他人,希望不要有人受伤才好。 身体还未离开掩体,新一波的炮弹尖啸又来了。阵地上火花四溅,我不得不第三次回到掩体。 要塞攻防战在重炮的互射中拉开帷幕。炮击毫不停歇的持续了半个小时,当我以为炮声还要继续下去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脑袋里还在嗡嗡做响,我们接到师部的消息,要求各单位抽调医护兵前往支援二营。 第17章 突袭 直到第二天凌晨,卡琳才回到医护室,我不等她那疲惫的身影进门,便迎了出去。 “怎么样,二营不要紧吧?” 靓丽的金色卷发无精打采的蔫在她的额头,她白了我这个班长一眼,很不给面子的把所有人都撵出了医护室。 随着门重重的关上,留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娃娃兵们悬了。” 陈斌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色愈加浓重。 由于科技兵的身份,师长让他在闲暇时作为二营的文化教员,他同娃娃兵们有最多的交集。这种师生情谊有时候不下于战友之情的。 我也为那些十来岁的少年兵们担心。本以为预备队的位置相对安全,没想到敌人还没见到,他们就先挨了炸。 示意格莱斯去连部打听情况,我走上去,想要安慰他。 陈斌摇了摇头,径自走开了。 我没有恼怒,只是觉着自己这个班长当的很失败。 格莱斯从连部发回消息。三团二营遭到了次声波炮弹的打击。 一轮急促射,几乎所有炮弹都落在了他们的防区。 那里有狙击塔的保护,孩子们的宿舍也都设置在坚固的高塔内,安全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一枚次声波炮弹击破了高塔的大门。杀人的声波沿着楼道在狙击塔内肆虐。 也许是为了壮胆,孩子们都挤在了第二层相邻的一排房间内休息,事发时楼层的三防门没关。 多重细节上的错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炮击结束,二营长带着人视察伤亡情况。 他想着去安慰那些被吓坏了的孩子兵,顺便给他们教教路子。 没想到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满屋子的血肉、内脏以及不成形的尸骸。 二营长是个退伍老兵,见过血也杀过人,不过他还是受不了那恐怖的景象和内心的自责。 在前往师部汇报的路上,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师在开战之初便折损了整营的兵力,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少年营。即使以英雄连战士们的坚韧神经,也受到了影响。 特务连上下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感到生命在战争中的脆弱,我不免开始怀疑起抗战的意义,一度坚定的信念再次出现了波动。 敌人日以继夜的发动猛攻,隆隆的炮声就没有一天停歇过。 为了突破要塞防线,尽快消灭深埋火星地底的全频谱干扰中枢,他们已不顾伤亡了。 经常可以看到满载伤兵的重卡向后方撤送伤员。不时的有补充兵力在我们附近集结,很快这些新来的部队便被送上一线。 反倒是我们师,名义上是预备队,却不曾接到过战斗任务。除了开战伊始损失了一个营的兵力外,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观战的位置。 这天我惯例到连部探听消息,却没有在情报室看到连长,据说连长按耐不住性子,去师部要求分派任务了。 听到消息,我有种莫名的期待。一直处于看客的位置,眼见着无数的战友倒在血泊,或者重伤而回,又看到数不清的兄弟们走上一线,而我们特务连,既不是什么老弱,更有着强于一般部队的素质和技战术水平,却缩在特等席上观摩战斗。 内疚感、负罪感一天强似一天。 很多时候,见到刚来的新兵,我都不好意思同他们对视,生怕被问及为什么一直没参加战斗。 重炮的尖啸在半空掠过,仔细聆听尖啸的强度和方向能够判断炮弹的落点。 随着尖啸的不断靠近,我心中的狐疑变成了确信。 在我跳起来警告其他人之前,已经有人在大叫重炮打击,注意隐蔽了。 没有时间回到自己的防区,我就近在连部的掩体隐蔽。 通讯员是唯一坚守岗位的人。他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拼命联系师指,要求师部提供情报以及电磁对抗支援。 忍受着天地间好似无处不在的隆隆声。头痛欲裂下,我恨不得现在拔出配枪对准自己脑袋来个一了百了。 这不是一般的冷炮或者校射火力,而是密集的炮火准备,是敌人进攻前必有的套路。 这太反常了。 我们地处战线的后方,在要塞防御战中,这个位置相当安全,连炮兵阵地都要在我们前头。 虽说要塞的纵深不过100多公里,全境都处于重炮的覆盖范围,不过敌人通常不会花费大量弹药对付大后方。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固定的隐蔽位置而且所有的重要设施、装备都有掩体保护。 以密集炮火覆盖这里,除非运气极好,无非是浪费弹药罢了。 我不认为,敌人登陆部队的炮弹,多到可以随意浪费的地步。 作战终端收到连部的紧急命令,各单位战斗准备,士兵接敌后不用请示既可开火。 这次的炮火急袭一定包含着敌人的险恶阴谋。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即使含混在爆炸声中我也不会弄错。倾转旋翼特殊的破空声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隐形攻击机,敌人的女妖战机就在附近,快准备防空!” 由于待在连部的掩体里,我的大叫声引起了连副和教导员的注意,他们看了看我,互相交换了眼神后,好像下定了决心。 连部随即发布了防空、反隐作战指令。 我打心底里佩服英雄连的军官们。他们不但反应迅速,且长于当机立断。我只是个小小的班长,他们凭我的一句话就抓住了危机的重点,并做出最适当的应对。 我自问处于他们的位置,不会相信一个下属在慌乱中的叫喊。 命令发布后不久,高平两用机枪那亮绿色的火线,以及单兵防空导弹的白色尾烟开始在我们连的阵地上纵横。 炮火准备已经停止,我抓紧时间往回赶。 天空中出现了连串的猩红色光珠,这是战机干扰弹正在迷惑我方的防空武器。 我很欣慰,这至少证明敌人的偷袭破产了。 对地火箭巢发射的明黄色的光焰、速射炮吐出的火鞭,以及自动防御榴弹发射时的烟幕把阵地上空点缀的斑驳、缭乱。 对于如此浪费火力的攻击方式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敌人不但出动了女妖战机,地狱火攻击机也在出击序列。 难道偷袭不成,他们要强攻吗? 我时刻注意着两边是否有敌人攻击机的影子,亦或者如死神般的引擎轰鸣声。 那种眨眼间发现攻击机出现在身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直到最近我的噩梦中还会时常蹦哒出地狱火攻击机来。 我们阵地的前面是1团的阵地,侧翼是2团在防守,3团因为失去了2营被调回师部建立联合防区。 要回到二排的防区,最近的路是在2团阵地上抄近道。 快要抵达二排阵地,左手方向,二团1营的阵地燃起一片火海。至少在三个方向,有6架地狱火在向他们喷吐火舌。 我的位置恰好能够目视这些地狱火攻击机。 没有想过用突击步枪去硬撼这些空中坦克,我第一时间用目镜观测器捕捉敌机的画面和坐标。 我已经不是战场雏鸟,很清楚一个人在空旷区域等同于靶子。可是机会实在难得,而且读取敌机坐标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紧张的把每一架敌机套入目镜显示器的光圈,耐心等待光学测距仪得出读数。 无线通讯系统早已瘫痪,我转动头盔,用光瞄系统代替收发器,向最近的狙击塔楼发送情报。 一架、两架……四架,胜利在望,敌人没有发现我。心中止不住的狂喜。虽然不是亲手消灭敌机,不过这样如同现场直瞄引导的战斗方式,也是首功。 前几个月击落的敌机,连自己都说不清算不算战功,被人称赞时总觉得是投偷了上尉他们的功绩,心里没有底气。 这次不同,是我冒险在战场上为防空系统做的引导。我终于可以无愧于这个班长的职位了。 第五架战机突然做了大幅度的机动规避动作。我无法再用观测器套住它了。眼睛的余光中,原本呈扇形分布的敌机群开始降低高度,阵型也变得散乱。 他们提前做战术规避,我被发现了。 恶寒流遍全身,身体再也无法保持直立的姿态。 我几乎是扑倒在地上,就势向附近的半地下式藏兵掩体滚去。 强烈的光焰,巨大的冲击,我感到自己被抛飞出去…… 身体轻飘飘的,也许我已经死了。脑后传来温柔细腻的触觉,感觉好舒服。 “这就是天堂吗?好像不如传说中美好嘛……” 额头传来熟悉的抽打声,“你个没良心的,由老娘服侍,还挑三拣四的,小心让你尝尝地狱的味道。” 自觉嘴角的笑意收不住,我舒展身体,侧过头,让脖子更舒服一些。 “你还得寸进尺了!看老娘不修理你。” 那个声音气急败坏起来。 她发出威胁。我等着她动手,却终究只是在额头轻拍一下。 我得意继续享受脖颈处传来的温柔细腻。 第18章 暮色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休息室里。 室外爆炸声起伏不断,床边整齐的叠放着战斗服。床头摆放了一些罐头和压缩饼干。 想起了少年兵们的惨状,我猛的坐起,看到合金门紧闭着才放下心来。 腰部传来锥心的痛,痛得我差点叫出声。 意识到是伤口崩开了,赶紧拉开贴身的衣服,确认伤口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你还挺要命的嘛。” 清脆好听的声音来自于身后。 “果然是你,那时候就是你为我急救的吧?” “所以说你个没良心的,满脑子想着占便宜,根本没想过救你的人是谁吧!” “哪有?我可是什么都没想。” “信你才怪。” 卡琳一边数落着,一边利落的帮我检查伤口,确定伤口没事后,她露出放心的表情。 我脸红到了脖子处,非常感动,觉得女神这个称呼真是太适合她了。 “你的命真大,被女妖战机锁定了还能不死。” “什么?” “你真的以为自己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她的音调陡然拔高,情绪很激动,而我却很莫名其妙。 虽说她担心我的生命,这让人感动,但毕竟是我自己的命,反应干嘛那样激烈? 现在不是鼓励为国牺牲嘛。 “我的命,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错了。 恨不得打自己的耳光。 英气勃勃的脸上,被激动和愤怒所占据。 她眼里含着泪水,咬着嘴唇,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 最后她失败了。 “你的命?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你这条命,兄弟们豁出去打掩护。为了把你从战场上送下来,菲利普掉了半个脑袋,布莱切特被碾成肉酱。他们付出一切救你下来,你却不把命当回事!” “……呃,这个,我没有……” “你的命同我没关系,是吧?你身体里流的血,有我的一份。因为血色素过低,我差点被俘,你知道一个女兵被俘后会发生什么事吗?即使这样你还坚持你的命同我无关?” “……” 我无言以对,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 原来我的命早已不再是自己的了。 外界的炮声和爆炸声还在继续,休息室内,安静的可怕,我不敢看她。 砰的关门声响,道歉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我这倒霉性格,真是混账。 针对二团阵地的低空突袭一直持续了十五个小时。 敌人好像认定了这里是塔尔西斯的弱点,疯狂的发动攻击。 最后一轮进攻时,他们甚至派出运输艇,把整个陆军重炮营送到了战斗一线。 极近距离下,重炮营对二团的阵地发动了精确打击。 基本上由老爷子们组成的二团伤亡惨重。 团长阵亡,教导员阵亡,六个正副营长交待了一对半。 可是老头们十分的顽强,硬是顶在阵地上死活不退。 师部早已下达后撤命令,预备队的一团也顶了上来,二团的兵就是不退。一营打的只剩下十二个人,还在坚守阵地。二营和三营也都减员过半,就是这样的局势下,二团愣是没有让敌军突击部队拿下哪怕一小块落脚地。 眼看着敌人的运输艇起起落落,他们的快速机动部队却只能在不到一公里的弹丸之地机降。 随后各个兄弟部队提供的电磁压制,以及地底深处,来自于行星级别的电磁压制的力量,让突袭部队受到极大的影响。 无差别的电磁压制下,各类侦查、火控系统的屏幕上都是雪花一片。 上到指挥官,下到每个士兵,都得放下高科技兵器。 每个参战的人,都要用眼睛去看,耳朵去听,凭借双手去测算。 战斗方式回归到数千年前,战士们在血与火中战斗。 仗打到这个份上,敌人的突袭部队后继乏力。 他们在丢下十来架战机,数十辆战车,以及近百具尸体后撤退。 不过撤退之路可不是康庄大道,大批复仇的守军已等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敌人撤退后的好几天,都没有发动像样的攻击,可见这次防守反击打的多么的漂亮。 新编2205师受到了战区的通令嘉奖。 老爷子们的二团成为了英雄的战斗集体,授予二团倔老头团称号。 被荣誉刺激的那些老头子们,见谁都把胸脯拔的挺挺的。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胜利中,我个人因为关键时刻的表现,再次获得了战斗英雄称号。 虽然太过贪心,让敌机群事先有了准备,导致六架地狱火全数逃离,可是也因此破坏了突袭遽然发动时,敌人最为凌厉的一击。 事后战况总结会上,连长就分析,说我的引导攻击,是挫败敌人突袭的转折点。之后敌人再没有类似的机会能够扭转战局了。 不过我本人却因此,获得了福将,这个别扭的绰号。 虽然在不同场合,我多次表示,不接受近乎玩笑的外号。 可惜事与愿违,福将的绰号,以及我因为踩到香蕉皮意外滑倒而捡回一条命的无稽之谈,竟然在部队中流传开来。 不管走到哪里,看见我的人,无论阶级、年龄都会爆发出狂笑,让我无奈至极。 战斗还在继续,几天后敌人又卷土重来。 我的皮外伤好的很快。第三天便能下地活动,一周以后就可以参加战斗了。 对于我个人来说,不用回野战医院才是最让人高兴的事情。 自从那通发泄后,卡琳老是躲着我,让我准备好的道歉没有述说的对象。 不过我也因此明白了自己这条命背负着什么。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不再出现在脑海里。 至少,我的牺牲要对得起那些为我而死的兄弟们,不是杀一两个敌人就能应付了事。 “福将,带着你的人集合。” 接到排长的通讯让我哭笑不得。好像福将的绰号理所当然的取代了我的名字。 对于这次集结,我们心里多少有些准备。 连长上次去师部的说服很成功,据说师长答应,会为我们争取战斗的机会。 看来师长准备兑现他的陈诺了。 让人意外的是,到排里集合后,阮排长没有训话,也没有说明,只是让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以隐蔽行军姿态离开现有的阵地。 “那阵地怎么办?我们都走了,万一敌人突袭……” “不用你操心,做好准备,马上有的打了!” 阮排长的话让我们都是一个机灵。 有的打了,难道是我们主动进攻? 保持隐蔽行军状态,大约往三团阵地运动了两公里左右。 这里有一处加了顶盖的部队集结专用掩体。 一排和三排已经到了,另外有五辆步战车以及一架多用途运输机正在等待我们。 不用再解释什么,都明白了,这是要主动进攻了。 不是说我们的任务是坚守,要拖住敌人吗? 达蒙中尉一挥手,一排、三排涌向步战车,而连长同他的警卫,以及我们二排就要搭乘运输机了。 带着满腹的狐疑,我们鱼贯进入运输机。 机腹的空间比想象中还要窄小,40多人加上装备,把这里挤的满满当当。 随着引擎声轰鸣,一阵失重感,我们出发了。 笨重的运输机摇摇晃晃的好像喝醉了酒。 我坐在舷窗旁,看见各色的火线,还有防空导弹的尾烟向我们集中过来。 “敌人的防空火力!” 我紧张的跳了起来,却被人以极大的力量按了回去。 “知道,别瞎叫唤,坐下!” 排长的斥责下,我讪讪的坐下。却无法按心。 忍不住转头望向机身之外。 更多的各色火力从我方阵地射出,一丛丛的形成道道火墙,将来自于敌人的火力纷纷消耗在火墙里。 运输机钻入金色的云雾中,我才长舒一口气。 “兄弟们,现在宣布此次行动的目的和我连在行动中的职责。” 心说来了,终于要揭秘了。 自从行动开始,我便一直处于疑惑中。 像我们这样的精英部队,最合适的任务是进攻。前期的准备,以及部队运输载具都支持我的观点,这是一次攻击任务。 可是在要塞防御的环境中,面对优势数量和技术水平的敌人,我们真的有进攻可打,真的需要进攻吗? 如果不是进攻任务,启用我们部队,摆出这样的排场,到底要做什么呢? “大家也看到了,这次行动,是标准的攻击配备。我们将和兄弟部队一起,配合战区的装甲突击力量对当面之敌实施打击。” 没有人说话,我却能够感受到, 无声的喧嚣正在战士之间传递。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个皱起眉头。 是啊,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攻击行动。 当前的局势,我们的攻击行动到底有什么用?我们既没有力量撕开敌人的防线突围而出,也不没有可以里应外合的援军。 至今为止,我们任何行动的目标就是迟滞敌人,拖住他们,为外间的主力舰队争取时间。 发动反击的意义何在? 冒然进攻,除了消耗自身的力量外,没有任何意义。 “相信有人会问,此次行动的目的何在?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是的,我在此要告诉大家,前指为什么要打这一仗。不是为了战功,也不是为了出口恶气之类,同战斗无关的事情。此次行动的目标,是最大限度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要打痛他们。只有这样,敌人才无法全力进攻。我们要使得敌人每次发动攻击时,都要考虑如何防御,要让敌人把有限的资源,分出很大一部分在防守上。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线的压力,才能拖延更长的时间。一旦主力舰队准备完毕,才有我们报仇的机会。所以请各位稍安勿躁,遵照前指的命令,打好眼前这一仗。” 一切疑问都得到了回答,理应安心作战的我,却怎么都无法真正放心下来。 总觉得,前指发动攻击,不光为缓解防守压力,他们有更深刻的理由。 而且这个里是绝不能对普通士兵说明的。 舷窗外,要塞上空的暮色是那样的不吉利。昏黄的流光预示着黑暗即将降临。 第19章 机降 舷窗外传来引擎的轰鸣。我调取机载雷达的数据,想看伴飞的是什么机形。可雷达除了回复干扰严重外,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检查步兵用微波雷达以及无线通讯系统,严重的干扰使得这些高科技装备甚至不如一根包铜缆线更有用处。 转头看向战友们,他们在用激光观瞄器联络交谈。 我把观瞄器对准舱顶的紧急灯信号发送器,耳机中传来电子合成音。 “从现在起,会有强度超过一万个单位的电磁压制持续作用于战场。你们要做的是,忘记一切高科技装备,相信手里的步枪和自己的五感,用最基本的战术手段消灭敌人……” 果然是连长的语气。 强力的电磁压制让我感到安心不少。同比邻星人接战以来,大家有个共同的结论,那就是他们不善于在强电磁干扰下作战。 当失去了高科技装备的优势,不可一世的敌人也不过如此。 握紧手中的突击步枪,我想着下面的战斗全靠这家伙,千万别卡壳了。 运输机钻出云层,视野开阔起来。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直吸溜凉气。 各色火线和光球点缀着纷乱的低空区域,人造日光的照耀下,近百架运输机结阵飞行。 地面上,宽阔的道路纵横交错,各色建筑、掩体间爆炸不断。 大批坦克、重战车冲锋在前,步战车紧紧跟随。 一条条导弹的尾烟穿过突击集团,扎入敌方的阵地。 敌人阵地的纵深处,陆军重炮掀起的烈焰风暴恣意翻滚着,掀飞一切阻挡其前进的物体。 果然是大阵仗。 前指真的确定这不是决战? 带着震撼的心情,以及满心的疑惑,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大家抓紧了!” 耳边传来的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连长的大吼。 我艰难的向窗外望去。旋转的视野中,一道道灰影突入运输机群。各色火线和爆炸霎时间密集起来。 是攻击机。 在无武装的运输机前,这些空中的猛兽无异于突入羊群的饿狼。 他们翻飞间便有运输机或是炸成火球,撒出机腹内手舞足蹈的步兵们,或是拖着尾烟一头栽落下去。 通讯回路杂音不断,我仿佛听到数不清的战士在嘶吼、哀嚎。 难道敌人已经有准备了? 对于敌人的空中拦截,我方自然会以攻击机和防空导弹应对。 作为运输机中的货物,我只能祈祷在救援到来之前,座机不要被击落。 连串的干扰弹从机身侧面飞射出去。随即两个亮点一头栽进干扰弹猩红色的光晕中,爆炸的火球随后吞噬了光晕。 我没空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一架喷吐着火舌的女妖攻击机进入视野。磁轨机炮眨眼间掠过机身。 纸箱撕裂的轻响传来,我扭头看到身边的伊万,这个接近两米的大块头,没有重量般被气流吸了出去。 正在他手舞足蹈间,灰影掠过。 大块头便化作数不清的肉块合着血雾向机身外洒落。 即使在全包裹式的作战服里,也好像能闻到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的侧过脸,总感觉伊万还坐在身边,瞪着我。 我没来由的害怕起来,他会不会怪我这个班长,怪我把他安排在注定死亡的位置上。 速干的填充剂迅速弥补因弹孔造成的破口。 我有意识的不去看身旁的座位。 偏开视线,却看到了满眼的残肢和碎肉,鲜血涂抹的到处都是。 机舱里也有伤亡。 卡琳怎样了? 不祥的预感,让我几乎不敢去寻找,生怕看到她那绣着红十字标识的作战服以布条的姿态出现在眼前。 “福将!快来。” 娇喝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原来她还活着。 我赶忙扑上去帮忙。 她浑身浴血的扑倒在地上,正在捆扎绷带。 “你受伤了!” “快来搭把手,这不是我的血。” 惊魂甫定,我才弄明白,磁轨炮穿透机身,直接打爆了几个战友的身体,满舱的血肉便是他们的。 连长的警卫受了重伤。他失去了整条左臂,甚至连肩膀也被铰的粉碎。 卡琳趴在他身旁,正努力帮他止血。可是动脉血管破裂,喷射状的血柱哪是轻易能够止住的,再加上伤者拼命的挣扎,让情况变得更加危急。 看到成为半个血人的卡琳一个人努力着,我不禁感到痛心和难过,就好像看到是她受伤倒在血泊中一样。 我在颠簸的运输机中艰难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两次接近他们,两次身不由己的滑了开去。 越是着急,越是想帮忙,该死的机体姿态就越颠簸。 明知道驾驶员是在努力规避敌机的火力,我还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他那倒霉的驾驶技术。 瞅准空隙,我猛的一跳,终于够着了两人。 当我按住伤兵的躯体,他的挣扎已渐趋微弱。卡琳加快了本已非常有效率的急救动作。 我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正在冷却,这时候不用我按着,他也不再挣扎了。 可是卡琳没有停手的意思。 止血、打绷带、强心剂、心肺复苏按摩、电击除颤,她尝试每一个已知的急救步骤,力图把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停手吧,人不行了。” “胡说,还没到放弃的时候,你来给他送氧,我再来一套电击除颤。” 尸体只留下一点点余温,卡琳依旧没有放弃。 她陷入癫狂的状态,不断重复着已经试过好多遍的急救方法,看样子打算继续尝试下去。 大手抓住她的肩头,粗壮的臂膀一下子环绕住她,硬生生的把她从尸体旁拖开。 “你放开!他还有救的……放开我,他马上就会醒过来的……” 她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哭叫着。粗壮的臂膀毅然把她同尸体隔开,并无视她张嘴恨命咬住前臂的举动,温柔的把她抱住,不让她再看到那具尸体。 是达蒙中尉,他一边阻止卡琳继续发狂,一边像安慰小孩子那样不停的轻拍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就让他安心的走吧。” 魁梧的汉子,铁血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温柔。 看着卡琳在他怀里渐渐停止歇斯底里的叫喊,转而放声大哭。 我觉得胸口堵了一块。 比起中尉,我差了太多,我的心口一阵绞痛。 机体震动,着陆灯亮起。 随着舱门缓缓打开,外界的爆炸和喧嚣涌入进来。 一直瞪着我的那个视线消失了。 是啊,伊万一定是上阵杀敌去了。 我也必须去到战场,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没有资格在这里伤心感怀,因为我的命已经不再只属于自己。 重又振作精神,我抱着突击步枪冲出机舱。 二班在警戒,三班正在集结,我转头四顾,看到一班的兄弟们在向我招手。 快步走上前去,在二十米的距离上,耳机传来方虎山的声音,“快来,排长布置任务了,要求我们拿下前面的街角,就地布防等待突击部队。” 我边跑边观察局势。 降落场设在宽阔的区域,地面道路纵横,高架的通路层层叠叠,还有部分没来得及拆除的空轨挂在几栋狙击塔之间。 这个降落场已经停放了超过十架运输机。 兄弟部队的战士们有些已经同驻守的敌人交上了火。 白色的烟雾滚动,一枚单兵反坦克导弹击中了不远处的运输机,掀起滚滚火浪隔着作战服也能感受得到扑面而来的炙热。 我做出判断,要占领街口,必须先拿下附近高架道路的控制权。 “方虎山,你同爱得莱德、格莱斯和罗斯在街口设立机枪火力点。” “你负责火力压制,罗斯尽快设置简易工事,岛式的即可。格莱斯同爱得莱德搭班,架设有线结合光信号的火力呼叫台。如果呼叫成功,第一时间协调远程火力打击未在我军控制中的高架道路,顺带着把那些空轨一起干掉。” 看着手下们冲向街口,我转而示意剩下的三人跟上,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占领最近的那条高架道路。 “班长,好像有人要同我们抢生意。” 麦克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是那样的不紧不慢。 顺着他所指方向,我看到大约一个班的战士正通过吊索向目标的高架通路接近。 火线闪动,三个正在吊索上的战士,身体抖了抖便仰在半空不动了,自动索具依旧维持着正常动力把三人送到高架通路下面。 随着索具脱钩,三具尸体直直的落下,就像三个大包袱,砰的响声激起半米高的尘土。 “有狙击手!”,麦克斯变了个人似的,迅速向最近的掩蔽处跑去,我们三人也赶忙跟了上去。 我边跑边回头望向高架路上剩下的五人,这时候站着的只有三个,其中之一的头部连同覆盖式头盔一起炸了开来。 红色的血,黑色的头盔衬料,白色的脑子形成怪异的喷泉散花般铺了一片。 等到我找到掩体,再观察时,高架路下已经没人站着了。 一个班的战士,眨眼工夫就报销了。我不禁咽下口水,就靠我们四人,真的能拿下那条高架路吗? 第20章 冲锋 “长官,轮到我们上了。” 慢条斯理的讲话节奏让人抓狂。不过很奇妙的,魂不守舍下,听了他的话,心中的仿徨消失了不少。 麦克斯是我们班里的狙击手,战斗英雄。 前期阻击战时,他利用坑道和掩体,一人消灭了整排的敌人步兵。是个让人敬畏家伙。 不过他的外表,同魁梧、伟岸等形容词相去甚远。 细长条的个子,精瘦精瘦的,三十岁左右,没有留胡须,模样像个温文尔雅的学者。 谁又能想到,他会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呢? “敌人狙击手厉害,也不知道有几人,你有什么提议?” 我并非刚愎自用的人,更何况我也没有独断的资本,对于自己的几量重更是心知肚明。 “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不到几分钟时间干掉了一个班,只有一个人吗?”,信息战专长的陈斌不太相信。 “是的,只有一个人。我能感觉出来,那是个孤独的猎手。” 麦克斯的形容让我想起深入丛林的猎人。按他说的,我们岂不是野猪之类的猎物了。 “别担心,我可以对付他。” 有人能够主动抗下重担让我轻松不少。麦克斯的战绩也让我对他充满了信心。 “不过,我需要有人当诱饵,把他引出来。” 刚放松下来的我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心里腹诽,话不能连着说吗? “行……由我来做饵。” “不,我去。” 一直沉默的林肯打断了我的话。 虽然我是班长,有决定权,但是他的言语中带着毋容置疑的威严,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攻击方案确立。 麦克斯主攻,林肯诱敌,我同陈斌两人火力压制。 先前的七个兄弟离开太远,一切发生的又太快,我们只能判断出狙击手的大致方向。 按照麦克斯所说,他需要知道对方确切的位置才行。 这就要靠诱饵来实现。 我总觉得麦克斯也把自己也当做一个猎手了,不然任何正常人都是无法一口气连杀近四十人还能保持绝对冷静。 我们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而是做出刚刚抵达,就跑来占据有利地形的样子。 为了表演的尽可能逼真,需要把身体暴露在对面狙击手的射界内。 虽然麦克斯表示,对方是个标准的独行侠,不会一上来就开枪,而是要确定好目标的人数、装备,规划好撤退路线后才会发动。 但明知暴露在敌人枪口下,随时可能被人爆头的情况下还要保持行动自然,真是困难至极。 我是费了好大劲才维持住腿肚子不抽筋,向前冲刺的步伐也无法做到毫无挂碍。 陈斌同我相仿,他冲刺的姿势也很别扭。 麦克斯和林肯两人就表现的不像正常人类了。 一个闲适淡定,搞得好像出游度假般,在敌人的射界内摇来晃去。 我在心里吐嘈,战场上看到这么个家伙,大家一定都会躲得远远的吧。 怎么看他的行动动都充满了诡异。 哪有把战场当后花园闲庭信步的。 说不定那个狙击手为人谨慎,就此离开了也不一定。 转念考虑,吓走敌人未尝不是好事。虽然不能为那七名战友报仇,却能顺利完成任务,也是不错的结果。 另一个家伙则是行动飘忽且速度奇快。 他眨眼间就跑到七人遇难的地方。 这时我们三人还没有到位。 按照既定策略,是四人同时抵达现场,做出发现同伴尸体的样子,再一齐卧倒。 可是林肯这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他先到现场,其它几人还远远在后面,这戏怎么演得下去。 他的身形也是一滞,终于意识到当前的尴尬状况了。 怎么办? 后面三人进也不对,退也不行。 如果我们现在前进,明知道有战友遭到狙击还没事人一样,不摆明了是陷阱嘛,敌人会提前准备。 如果后退,那就会把林肯卖了。也许下一刻这个沉默的家伙就会被爆头。 时间过的飞快,我紧皱眉头,急得汗水浸湿了脖颈。 没有好办法。 火线闪动,林肯翻身栽倒。 他被击中了。 我恨得紧咬牙关,好像这样就能改变当初的决定。 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冲在前头的,是我害了他。 我深切的体会到,班长作为战斗单位最小的负责人,真不是好当。 后悔、自责、重压等等情绪柔和在一起,化作愤怒涌上心头。 我挺起上身就往前冲,却被陈斌一把扑倒。 倒下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花,头盔传来来锐器划过金属的声音。 趴在地上,我惊的一身的冷汗。 几经生死,却都是在无意识的时候发生。像现在这样,看到爆头的子弹掠过眼前还是第一次。 什么仇恨、牺牲、大无畏之类的东西,统统被恐惧所取代。 我只觉的手脚冰凉,脖子上凉飕飕的,也许死神的镰刀正架在我脖子上。 “班长,现在该怎么办?我愿意做诱饵,我们给林肯报仇。” 我按住陈斌,“诱饵由我做。” 就在我们两人争做诱饵时,身旁有人霍的站立起来。 “麦克斯!你疯了吗?快趴下!” 他对我的命令充耳不闻,端着抢以标准的站立射击姿势,木头般戳在那里。 覆盖式头盔屏蔽了他的表情,可是我能感受到他的专注。 他是屏蔽了其它感官,屏蔽了思想,专注的盯着某个目标一动不动。 陈斌想要爬起来拉他,被我一把拖住。 “你干什么?他这是在找死,我要去把他拉回来!” 陈斌向我大吼。 “闭嘴!要死早死了,他现在还没事,敌人也没开枪,说明他们卯上了。” 我的判断没有任何证据,可是我非常确定,现在正是这么个状况。 麦克斯一定是抓住了狙击手向我开枪的机会,成功把握了敌人的位置。现在只要对方露头,或者有身体有大幅度的移动,一定逃不脱他的枪口。 麦克斯是个优秀的狙击手,我相信他不会给敌人第二次机会。 “现在包抄过去,如果对方不动,就由我动手。”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力量,这是信心带来的勇气。对方只有一人,且被麦克斯看死了。 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在麦克斯枪下,要么死在我手里,这是个必胜的局面。 我甚至为那个孤独的敌方狙击手感到可怜,谁让他碰到了我们英雄连,碰到了我们班的麦克斯。 意外方向上人影突然跃起。我的第一反应是,敌人不止一个。 这时候来不及多想,必须要有人抵住这个意外的敌人。麦克斯这里的状态微妙,一旦他转移目标,就轮到我们被动了。 没有料到胜负的天平转换的如此之快。我无法再去考虑万一还有其它敌人在附近怎么办,向陈斌丢下一句掩护我便冲了上去。 一跃而起,入目的只有一道影子。 好快的速度。 我不敢放松,打开强化外骨骼的辅助功能,全速向最后看到人影的方向冲过去。 即使无法逮住他,也不能让他干扰麦克斯。 身后传来突击步枪的射击声,短促的点射,在前面的阵地上掀起一簇簇烟尘。 突然一个身着比邻星战斗服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不过他所在方向并非我追着黑影的位置。 怕什么来什么,原来还有第三个敌人在。 我举枪便射。 我对自己的射击技术没信心,不敢连射,只能用单发模式点射。 露头的敌人缩了回去。 应该是没打中。 我一边诅咒自己的射击技术,一边继续前突。 打不到就用手雷,那玩意儿不需要什么准头。 我虽然不是正式的步兵出身,可是在英雄连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学到了不少实用的是步兵战术。 只要让我贴近了打,绝不会有敌人的好果子吃。 那个家伙再次露头,我又一次停下点射。 射钉在离开目标甚远的地方嵌入一堵矮墙。 该死的射术,我手里的枪比起烧火棍也好不了太多。 很奇怪的是,那个敌兵正在射击其它方向,难道那里有我们自己人吗? 我已经狂奔了超过两百米,距离露头的敌人不到五十米。 这家伙,又一次直起身来,向其它方向射击。 哼,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你会后悔的。 我咬着牙,没有再停下射击,而是继续狂奔,敌人再次躲进掩蔽处时。 距离他只有不到30米了。 这个距离上,不会失手。 拽出手雷,在腰带上轻轻一擦,保险在清脆的咔哒声中掉落。 这是我从伊万那里学到的突击中快速扔雷的手法。 可惜了伊万,一身的本事却死在运输机上。 找准目标甩手把雷扔了出去,我继续向敌人所在的矮墙移动。 这个方向既能避开手雷爆炸的破片,防止敌人把雷丢回,还可以让我处于进攻的有利位置。 果然轱辘声中雷被扔了回来。 哼,我已经不在刚才的位置了。 几秒钟时间,距离缩短到十米之内。 爆炸声在背后响起,我能听到弹片横飞时发出的尖啸。 这个距离上,不需要枪法,可以毫无顾忌的连射。 冲到掩体旁,敌兵愣在那里。 他没想到我会来的这么快。 发愣也是瞬间的事情。他矮下身体,手里的突击步枪倒持,这是打算同我肉搏了。看动作,应该是个老手。 可惜我不会给他机会。 面甲遮住了他的表情,我可以想象,那一定是错愕中带着惊慌的神情。 突击步枪调到连射模式,扳机扣下就不再松开。 高致密的合金射钉喷射而出。 眼前的人体破布般在那里抖动着,鲜血喷溅,不明所以的呜咽声好似来自幽冥。 咔哒声中,我打完了一整梭子。尸体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 随着敌人倒下,我看到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我额头位置。 来不及躲,我闭上了眼睛。 第21章 强行机降 等了十几秒,既没有剧痛,也没有飘飘欲仙的升天体会。 难道我属于下地狱的类型吗? 可是我这辈子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一下,怎么就轮到我下地狱呢? 也许是,为我而死的人太多了吧。 想到这里心如刀绞,大家救下的这条命,终究没能成就什么,我对不起他们。 我真是个窝囊废。 “班长?你在做什么?” 麦克斯的声音,难道他也死了? 是了,敌人比料想中更多,他没能幸免。 真是可惜了这个英雄的狙击手。 不过他进地狱也属正常。谁让他把杀人当做狩猎的呢。 想到黄泉路上有人做伴,刚才还孤寂凄凉的心不由得平和下来。 不知道能否见到上尉。他杀了不少的人,也没资格进天堂吧? “班长,醒醒,现在不是做白日梦的时候,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陈斌这家伙,他怎么也死了? 我真倒霉,死都没个清净。那家伙总是有人欠钱没还的脸,真不想同他一起上路。 “他这是在等死。不愧是班长,连去死都那么有前瞻性。” 林肯你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事儿就坏在你身上了,知道不? 要不是你冲的太快,我们至于都落得个地狱相聚的下场嘛。 “你还有脸说风凉话!” 我是真的愤怒了。 睁开眼,瞅准林肯就扑了上去。 奇怪,他的脖子怎么是热的,死出热度的鬼魂,估计他是第一个吧。 周围安静下来了。我抬头看到几个手下正愣愣的盯着我。 林肯被我卡着脖子,一脸懵相。 麦克斯露出不确定的神情,弱弱的问道:“班长,你是不是疯了?” “难道……我们还活着?” 一问出口便知道自己错了。 歇斯底里的笑声甚至引起了几百米外,方虎山等人的注意。 用光信号告诉老方,这里一切顺利后,我严令三人把先前的话忘掉。 看他们又点头又摇头,却还挂着笑意的脸,我意识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二排,乃至整个特务连有谈资了。 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林肯还活着,他述说了事情的原委。 他先利用假摔躲过了致命打击,并趁着麦克斯看住狙击手的机会,打算包抄敌人的侧翼。 没想到对方还有同伴,也就是被我在近距离打成蜂窝的那个老手。 “那家伙一定是看你枪法烂,才没把你当回事儿。” 枪法烂的形容听上去非常刺耳,我一点也没有因为枪法造成敌人判断失误而感到高兴。 “后来那个狙击手怎样了?”,我企图把话题从枪法上转移开去。 作为一名步兵,枪法确实是我的硬伤。 可这不是我的错。 谁让我是半路出家的呢。 林肯向我指了指。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他什么意思?为什么指着我。 转头看向麦克斯,他正用目光向我致敬。 “什么玩意儿,你们有毛病啊!我问,最后那个狙击手怎样了?” 三人一齐看向我,脸色古怪。 他们是怎么了?还说我疯子,自己才不正常吧。 “敌人狙击手被干掉了?” 三人同时点头。 “被谁干掉的?麦克斯还是林肯?” 三人又一次看向我。 我恍然,随后惊讶的张大眼睛。 “我干掉的?在哪儿?怎么做到的?”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三十米距离,有五枪同时穿透两个人。别人我不清楚,至少我是做不到的。” 麦克斯投向我的眼神里有着崇敬,不似在开玩笑。 “可是,我明明看到那家伙的枪口指着我。” “他的枪指着谁都没用,因为那时他已经死了。我亲自检查的,他是死不瞑目。”,陈斌满脸的不可置信,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怪物一样。 “不愧是班长,双料战斗英雄就是不一样,我以在你手下服役为荣。” 木讷的林肯很郑重的对我说道。另外两人赞同的点着头。 枪法奇臭的我,又怎可能完成一枪两命的神迹。因为运气而让人佩服,让我觉得他们的恭维更像讽刺。 通讯兵格莱斯向我们的方向狂奔过来,远处方虎山等人也在转移阵地。 怎么回事? 我了解方虎山的性格,沉稳且坚毅,他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把他逼的离开战斗岗位? 注意到奔跑中,爱得莱德不断向我发出光信号,我赶忙打开观瞄器,耳机里传来电子合成音。 “快上高架路布防,刚接到前指通知,敌人的快速反应部队即将在我们这里强行机降。” 好像要印证情报的准确性,隐约间,隆隆的引擎声正向我们接近。 “快上去,在高架路建立阵地” 利用先前战友准备的攀岩吊索,我们分批登上高架路。 上面的视野十分开阔,能够监视远近的多条主干道。却不是个易于防守的位置。 至少有两座狙击塔,一条空轨对这里构成居高临下的威胁。 我不敢托大,派麦克斯监视狙击塔以及附近的高架道路。由罗斯配合方虎山建立机枪阵地。 格莱斯则是奔前忙后,重新设置通讯节点,陈斌也被我派去帮忙。 一伙人从机降区域向我们阵地急行军。 是连长以及三排。我让爱得莱德用光信号示意他们协同作战,得到的回应是,三排将在这个区域布防,让我们提供居高临下的火力支援。 我看到卡琳还跟在连长身边,嘴里泛起酸味。 引擎声更近了。我顺着爱得莱德所指方向,看到敌人阵地方向,密密麻麻的小点从半空突入。 “我去!这么多!” 想着模仿将军那样,在接战前讲些豪言壮语,以激励士气。 可惜看到成群的攻击机和运输艇袭来时,我除了咽口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个营?不,一个旅的快速反应部队!快看,那是重型运输艇,估计他们把坦克也直接运上来了。” 爱得莱德也算老资格了。 他曾经冒着豪雨般的炮火,为我方重炮群提供激光直瞄引导,是英雄的炮火协调员。 即使是他,这时候的嗓音也显干涩难听。 我怔怔的看着铺天盖地袭来的敌人,无从应对,脑中一片空白。 半空中,敌攻击机排成线行阵列从我们头顶越过。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卧倒。 什么都没发生。 阵地后方的半空中,一直推进的敌攻击机群受到了我方战机的挑战,霎时间半边的天空为追逐的攻击机以及攻橘红色的火球占据。 大批运输艇,无视我方阵地上密集的火力,实施强行机降作业。 不时有防空导弹,穿越各色拦截,避开云朵般成片的诱饵弹,闯入机降区域击落正在实施人员释放的运输艇。 每次爆炸,都会有数不清的敌人战士飞散在半空。 可是敌人不顾巨大的伤亡,不断有新的运输艇加入登陆行列。渐渐的,大群的敌人步兵,好比地漏旁的污垢般,越聚越多。 我们的阵地处于战场的外围,对于核心区域的战是鞭长莫及。 眼看着成编制的敌人陆军部队机降成功,四处出击,我们只有干着急的分。 三个人影急冲冲的向这里跑来。麦克斯第一个发现他们。 他用狙击枪瞄了一会儿,便转开枪口。 “什么人?”,我狐疑的望向来人。 “大人物。” 听麦克斯报告,真有种上去掐死他的冲动。这小子语速也太慢了点。 来人是个军官,以及两名战士,都穿着我们的制式战斗服。 三人带着个大箱子,像是在寻找什么。 当他们接近高架路,军官向我们的阵地一指,三人便抬着箱子来到高架下面。 “口令!”,不等三人回答,哒哒哒的三发短点,高平两用重机的大口径盖帽薄壳弹在三人身前掀起一阵尘土的风暴。 “别紧张,自己人。我是172装甲旅的战术参谋,金永泰。” “别废话,口令!” 哒,单发点射,打的三人惊恐的后退。 方虎山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参谋军官就放松警惕。 我毫不怀疑,只要说不上口令,三人会立刻被打成蜂窝。 “口令是月石。兄弟,小心你们的枪。” “对不住,我们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听到口令正确,我赶忙打圆场。心里却是腹诽不已。敌人大举进攻,他们却跑来碍事。 三人在我们的帮助下很快上到高架路上。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效劳谈不上,请帮忙把这个安装好。” 两名士兵打开箱子,是一台样子奇怪的机器。 “跳频协调仪!天啊,你们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陈斌奔了过来,想要仔细观察,却被士兵所阻止。 “我以为你们想要帮忙。如果不愿意接受帮助,请直说。” 我虽然不待见陈斌,却不允许其它人欺负他。 金参谋看出我的不虞,拍着肩膀让我放包涵,“真不好意思,这套设备很贵重,整个战区才不过三十套,我这边也要多加小心的。” “哈哈,真好,有了协调仪,敌人再多也有能力把他们赶走。” 陈斌的断言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看着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我满心的疑惑。 它真的能扭转战局吗? 第22章 噩梦再临 “老金!果然是你,强干扰模式下,你到前线来做什么?我们这儿不缺步兵。” 不知道什么时候达蒙中尉也上来了。他同金参谋很熟的样子。 “光靠强干扰还是没法打胜仗啊!你看我这不是扛着设备上来帮忙了嘛。” 达蒙只是瞟了箱子一眼,便皱起眉头。 “哦!真的要放开压制啊,可是外星佬的科技比我们先进,别打不开局面,反而弄巧成拙了。” “你放心。你想得到的情况,我们早就考虑过了。用冷僻波段的跳频协调,外星佬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的。” 达蒙摇摇头,表示不会放心,“你们这是在玩火。别小看他们的电磁态势分析能力……” 我的注意力被后面上来的一组人吸引了,他们是三排的防空小组,还有卡琳。 “不良少女,终于记得回家啦!”,爱得莱德首先调侃她,班里的其它兄弟也一一向她打招呼。 大家都喜欢这个全身心投入救护工作的女孩,把她当做亲人般看待。 只有我躲着她。 看她同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既气自己小心眼,又在意她同达蒙的关系,内心矛盾的不得了,连正在进行的战斗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啪,一声轻响,金参谋带来的士兵之一仰面倒下。 他的面甲上出现个大洞,里边一片血肉模糊。 所有人都反射性的找地方掩蔽,只有卡琳冲向倒地的战士。即使没救了,她也不会放任他的尸体无人照看,这就是大家称呼她为女神的原因。 我则是吓出一身的冷汗,刚才那一刻,我是没有准备的,如果敌人狙击的是我,也是一枪一个准吧。 人说战争让女人走开,诚不欺我。 重机哒哒哒的开火。枪口焰照亮了方虎山半边的面甲,让他的形象在明暗间显得复杂又狰狞。 火力压制的位置位于五百米外,一条大路的路基的方向。 大口径子弹打的那里碎石乱飞。 麦克斯也加入到火力压制的行列。 重型狙击枪的射速很慢,每次激发都如小口径炮般在枪口前方扇形区域激起气流的扰动。 看不清他的战果,不过我有种预感,他的每一发子弹都会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 陆续有战士加入到反击的行列,只有我还搞不清楚状况。 作为一名班长,我真的合格吗? 愣神间也只有几秒的功夫,我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迅速招呼其他人进入战斗状态。 “注意防炮,不要扎堆!突击步枪要同重机配合,维持火力的持续输出。 狙击枪随意射击,尽量攻击敌人的重火力操作人员。” 我按照条例在阵地上布置班一级的战术和阵型。 不过,这里都是老兵,大家配合的也默契,我的命令更像是多余的背景余音。 半空中尖啸声响起,不到几秒钟时间,阵地上便接连落下迫击炮弹。 榴弹在复合材料路面上掀起了碎石的风暴。 随即大量的轻火力火线向招呼过来。 这种情势下,没有人能够探出头去。 方虎山的重机一开始还会时不时的响几声。不到一会儿,敌人的压制火力集中到他那里,把临时的机枪掩体打的支离破碎,他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躲在掩体后面。 我们现在面临的主要威胁,除了不断接近的敌人外,其实敌人的曲射火力。 这里的临时掩体,主要用来遮蔽直线火力,对于来自头顶的攻击是不设防的。 为了防止被弹片击中,我们都尽量蜷缩身体。至于被炮弹直接命中的情况,只能说个人运气不好,阵地上没有有效的防御手段。 我蜷缩在半米高的简易防弹墙后,一边忍受着敌人密集的压制火力,一边注意高架路下边三排的阵地的动静。 他们那里才是我们的命脉,一旦下面阵地被攻破我们想要撤退都困难。 阵地上还有人在到处跑动。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特务连里都是老兵了,怎么还有人阵地不守战场纪律? 即使资格比我老,也是要骂的,这不光是为了我们一班,更是为了他们自己。 我刚想出言责问,却见连长、金参谋,带着几个人正在忙碌着。 他们不但自己不找安全的地方待着,还扛着大箱子满阵地跑,像是要找到个最合适的位置。 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难得的想行使班长的职权,竟然就这样无疾而终了,真让人郁闷。 很快,三排的阵地上响起了交火的声音,我让麦克斯和方虎山找机会协防,可惜针对我们阵地的火力压制一直没有停止。我们阵地居高临下的优势也就一直无法发挥。 唯独让我欣慰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重火力或者攻击机来对付我们,不然这么个简陋阵地,能坚持几分钟都不好说。 可惜,我的庆幸没能维持太长时间。 无人机特殊的振翅声在交火中显得尤为突出。 “重炮导引机!快打下来!” 爱得莱德歇斯底里的大叫着,真是很难想象这个平时幽默风趣的家伙,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几乎是在爱得莱德警告的几秒钟之后,阵地上,三排的防空小组射出了对空导弹。 白色的尾烟直取空中的小黑点。由于干扰严重,导弹采用照射引导的方式,需要操作员用激光持续照射目标。 操作员不顾乱窜的流弹,毅然站立起来为导弹引导。 血花和脑浆喷溅,他的脑袋同头盔一起,爆裂开来。尸体依旧维持着站立引导的姿势。 另一个防空小组的战士一跃而起,接过战友的发射装置继续为导弹引导。 无头的尸体颓然倒地,维持着最后时刻的姿态。 不到五秒钟,血色的喷泉下,最后一名防空小组的3战士接过了引导的重责。 这一幕看的我目眦尽裂。 “麦克斯,干掉那个狙击手!” 我手脚并用,爬到导弹引导员的身边,如果他再遭遇不幸,就轮到我了。 三连防空小组的前仆后继让我身上的热血奔涌,狙击手算个鸟,我们不可能让那架无人机完成炮火导引的。 半空中,导弹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战斗部脱离推进器,电闪般刺向无人机,随着耀目的爆炸,四散的破片横飞,无人机被肢解成零件从空中坠落。 前后几秒钟时间,麦克斯的狙击枪发出怒吼,枪口气流波浪般排开两侧的烟尘。 导弹引导员倒了下来。 他还活着。 导弹发射器被外力贯穿,坚固的发射管从中断为两截。 对面失守了? 不,应该是麦克斯的功劳。 “干掉没有?” 望向麦克斯,他打了个肯定的手势,我胸中的怒气才得以平息。 凄厉的尖啸在空中掠过,虽然我们阵地附近的无人机被击落了,但是敌人的炮兵导引机肯定不止一架。 其它阵地上,必然有无人机漏网的。 听到重炮弹刺破空气的尖啸,我的心直沉下去。 突袭行动悬了。 枪声、机关炮声、榴弹的爆炸声、战士临终前的嘶吼声都被盖过,重炮轰击的那种,毁天灭地般的爆鸣成为天地间唯一的旋律。 不断升起的巨大火球,以及直刺云霄的烟柱在现场上标识出死亡的印记,成百上千的生命消失在血与火的洗礼中。 面对无处不在的爆炸以及火焰的风暴,我好像又回到了刚开战时的日子,在行星轰炸下,那些让人瑟瑟发抖的日子。 我一度以为自己变得坚强了,不会再害怕火焰风暴的掠袭。现在才知道,这种认知错的多么离谱。 绝对的,破坏性力量面前,我无助的跪在地上,祈祷着噩梦快些结束。 第23章 噬命空隙 重炮轰击过后,战友们都成了灰人,分不清谁是谁。 我们的阵地没有遭到炮火的直击尚且如此,更别说友军阵地了。 “敌人上来了!” 我机械的直起上身,从矮墙的边沿探出头去。 灰蒙蒙的一片中,隐约有条黑线出现在几百米外。 隆隆的引擎轰鸣,伴随着履带碾压地面的响动。 三排首先开火,轻武器加上迫击炮,一轮齐射后,黑线的推进依旧。 身在高架路上,我感受到路面的晃动。 隆隆声更近了,我已经能够分辨出履带、车轮以及人类士兵的脚步声。 一轮齐射过后,三排的阵地反而安静下来,估计他们是打算绕开装甲车辆同敌人步兵肉搏。 我转头看了看连长他们,还在忙碌着,没有在意当前战场的样子。 身边探出个灰蒙蒙的头盔来,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跳。 “班长,不能等敌人先开火,那样三排就被动了。 建议由我们吸引敌人的火力,为三排创造机会。” 爱得莱德的意见和我一致,等到敌人坦克上的机枪开火就太晚了。我们要利用地形优势,吸引敌人的第一波火力。 三排的战友们可以借机切入攻击部队的内线。 爱得莱德是我们所有人中学历最高的,作为技术含量极高的炮火协调员再合适不过。 其实他在其它方面的能力也超出一般水准。 正常情况下,早应该被提拔为军官,为什么现在为止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兵? 他对此讳莫如深,其它人也不好问,连长又是三缄其口。 一来二去,他的生份成为了特务连上下最大的谜团。 “所有人注意,切换目标。集中攻击冲锋的坦克,如果可能就打掉防御用榴弹发射器或者光学观瞄器。吸引火力后,我们撤到第二道防线。导弹和步兵炮先撤下去,不要参与这伦阻击。” 这段话我放开嗓门,为的是所有人都能听到。 如果敌人也听到,因而调整攻击方向,那就正合我意。 战场上隆隆声不断,却显出奇怪的安静来。估计是接触之前,谁都不愿意因开火而暴露自己。 阵地上依旧是方虎山打头,重机那绿色的火线穿透迷雾,直取渐渐显露轮廓的敌人坦克。我们其他人利用枪榴弹射出一轮烟雾弹后,开始向坦克所在方向盲射。 各色的火线向攻击部队的前峰集中过去,形成以目标坦克为圆心的扇形。 剧烈的闪光刺痛了我的双眼,爆炸声中,高架路的一侧边缘炸裂开来。坦克炮弹直接掀掉道路侧面的护栏,露出设施内部的金属结构扭曲在外。 “是时候了,撤!” 一声命令下,战士们忙不迭的往第二防线退去,橘黄色的多条火线穿透烟雾,集中轰击在第一道防线上。 包括临时机枪掩体,防线内的一切都飞上了半空。 灼热的气浪把我掀翻,仰面倒下后,先前作为掩体的那段矮墙翻滚着从视野中划过。 冲击波、音爆太过强烈,光知觉恢复就用了好几分钟。 “三排发动了!” 经爱得莱德的提醒,我仔细分辨,能够听到杂乱的枪声来自于敌人的后方。 “带上反坦克导弹,我们上!罗斯你下去布雷,麦克斯注意掩护。” 三排发动的瞬间打乱了敌人的部署,先前一直在照顾我们阵地的火力变得稀疏起来。 我带人直扑破碎不堪的第一道防线。通过护栏德缺口,已经可以看到两辆坦克,四辆步战车冲到高架路下面。 不过敌人的步兵并未跟上,应该是被三排缠住了。 我们冲上来时,敌人的坦克还在前进,因为缺少步兵的掩护,它们不断的走着之字路线,并且炮塔不停的左右晃动着,让人很难瞄准其相对脆弱的侧面。 我们共有两具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分成两队操作,我、麦克斯、林肯一组,爱得莱德、格莱斯和亚当斯为另一组。 反坦克小组的分工配置为,一人担任观察手,一人负责发射,另外一人辅助。 我们组里,麦克斯观测,我扛着发射器领队,林肯掩护并辅助。 目测敌人坦克已经有所警觉。 爱得莱德在不远处向我打手势,他建议我们攻击同一目标以提高命中。 我用手势做出回应,先收拾左边第一辆步战车。 两组人越过第一道防线,沿着高架路分成两个方向接近敌人的战车群。 走在前面的麦克斯伸手让我们蹲下隐蔽。 “怎么?有情况?”,我赶到他身边,用发射器装备的观瞄器扫视前方。 红外、深紫外,以及可见光都没有发现异常。 麦克斯一动不动的半跪在原地。他打开面甲,露出那学者模样的脸,索性用肉眼观察起下面的找战车群。 “不正常,二四配置不符合外星佬的习惯。你看到没有,坦克和步战车之间有阵型脱节。” 我顺着他所指方向,只看到一片空地。不死心,我又用观瞄器扫视了一遍,依旧是空无一物。 这时候爱得莱德他们抵达了预设发射位置,并打出信号等待我的命令。 我征询麦克斯意见,他不断盯着那块空地看,脸色凝重。 “你小心过头啦,一块空地而已,再怎么看也不会长出花来。” 林肯摸了上来,对于麦克斯的慢性子和谨慎态度他一向敬谢不敏,现在抓紧机会调侃。 我对他的慢动作也是难以接受。虽然他是个英雄的狙击手,可这并并不代表我们会喜欢他身上的所有特点。 “怎么样?如果没问题我就要给爱得莱德信号了。 我们必须尽快,估计三排正陷入苦战,他们坚持不了太久的。” 麦克斯一言不发,憋了好久还是摇了摇头。 我在心里腹诽他误事。用光信号通知另一组十五秒后发动攻击。 由于对付的是拥有敏锐感知系统的战车,我们不敢用主动观瞄方式引导导弹,而采取光学观测加上线控的模式导引弹头命中目标。 时间到了。我向早已瞄准多时的步战车发射了反坦克导弹。 就觉的肩头一震,右脖颈处火热一片。我赶紧侧移半步,让观瞄器脱离导弹尾烟的影响。 导弹的射速奇快,其尾部拖逸着的导引线像是个调皮的长尾巴,在乱流中以螺旋方式摆动。 耳边传来让人牙酸的次啦声,装设导引线的滚轴迅速缩小着体积。 爱得莱德小组,白色的烟雾下,窜出一道黑影,它后面极细的黑线在空中狂乱的舞动着。 导弹分别从两个方向,以刁钻的角度向步战车夹攻。袭击的方式、路径都是经过事先计算的,保证导弹会以最大的突然性出现在敌战车的侦测器上。 就在这时,目标步战车动了,它不但变换了位置,还把主动防御系统转向了其中一枚导弹的攻击方向。 “不可能!他们是怎么看到的?” 我大叫着不可能时,两枚线控导弹同时抵达不可逃逸窗口。战斗部脱离推进器,金属的射流以大角度向步战车顶部射去。 主动防御系统砰得发动,迎击的榴弹勇敢的冲向致命的飞箭。火光闪烁,烟雾升腾。步战车遭到射流灌顶,在火与能量的湍流中瓦解开来。 “干掉了。”,背后传来林肯的欢呼。 “那里还有一辆!”,麦克斯大声发出警告。 “哪里?” “空地上,应该是光学迷彩。” 我转头看向战车群里,那个不自然的空隙。通过空隙,刚好看到爱得莱德小组正想通过一个巨大的豁口,潜入战车群的侧面。 “不好,快离开那里!” 我顾不得隐蔽,向对面大叫。 空气薄膜般闪动着,一辆巨大的全地形重战车出现在空地处。 炮口焰漂白了战士们的身影,血肉横飞间,生命轻易的被撕扯、搅碎。 第24章 掩护 我的眼睛一定是血色的,因为我看到的世界蒙上了一片红。 战士们的血肉、肢体散布的到处都是,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以及哪一部分属于谁。 胸口闷的发慌,我张开嘴,大口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血腥味道。 剧烈的咳嗽让我弯下腰。 血的味道时刻刺激着喉咙,好像只有咳嗽才是生存的证明,是继续活下去的保证。 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大手捂住我的嘴,感觉到自己被人拖着往前跑。 咳嗽依旧,只不过声音更加的沉闷,闷的窒息,闷的让人心痛。 “快到柱子后面去,林肯你来背他。” “喂,你去哪儿?” “去逗逗那帮畜牲。放心,我不会白白牺牲的。” 我真是恨自己,事到临头又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想要下地自己跑,可是咳嗽那样的剧烈,以至于我连直起身子的力气也欠奉。 林肯的喘气声隔着面甲听得一清二楚。 不甘和愤怒化作呜咽,悠悠的传来。 他一定想要掉头冲向敌人。 是我拖累了他。 身后传来狙击枪的爆鸣。 麦克斯正在诱敌。 如果他的对手是些步兵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他要对付的却是由厚重装甲包裹的战车群。 不管是火力、机动力还是侦测能力,他都不占优。 麦克斯是在赌命,是在用命掩护我俩撤退。 坦克炮声响起,不是在打我俩。 他成功了,他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可耻的安心感浮上心头。 作为一名战士,作为他们的班长,我竟然让别人断后,而自己在安全的地方感到安心。 这是厚颜,是卑鄙,是懦弱,是尿性。 我还从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我恨不得举枪自尽。 是了,可以自杀,结束这卑鄙的一生。 我美其名曰参加抗战,实际上却是在给人添麻烦。敌人没干掉几个,却坑了一堆自己人。 这样的我,这样的累赘,还是快点结束为好。 林肯停了下来,他大口喘着气,呼吸声像是坏了的空调。 他大字型的躺在地上,许久无法出声。 已经不再咳嗽了,肺部火一样灼热,喉咙干得要裂开。 现在正是机会,是结束这卑鄙人生的机会。 林肯的突击步枪倒在一边,我拿起它,调转过来。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面甲的中央部位,只要扣动扳机,一切都会结束。我不会再去害人,去拖累别人,也不会再从噩梦里惊叫着醒来。 真是让人惊讶,我竟然期待着能够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啊,我太脆弱了,不适合来到战场。 当初参加义勇军,就是个错误。 “班长!听到了吗?听到了请回答。” 耳机里意外的传来卡琳的声音。。 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我反射性的把突击步枪丢开。 “对啊!怎么向卡琳交待,又怎么向为我而死的弟兄们交待?我这是在逃避……” 真是差劲,这样的我又怎能配得上战场的女神。 “班长?爱得莱德?麦克斯……反坦克小组有谁在吗?” 呼喊中蕴含了满满的焦虑和孤独。我能够想象,当她知道我的死讯后,那种悲伤、哀婉。 我为前一刻,想要逃避,要自杀而羞愧。 “这里是林肯,同班长在一起,有什么事?” 林肯终于恢复过来,按住通讯钮回复。 “啊!终于有回复了,以为你们都光荣了呢!” “没有都光荣,也差不多了。有事吗?” 该死的林肯,对卡琳就不能温柔些?这硬帮帮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我恨不得痛揍这个木讷的家伙。 “我来解释吧!金参谋鼓捣的玩意儿成功了。我军已恢复了信息协调能力。前指要求,各单位在战术地图上标识敌人的分布及展开态势。” 方虎山的声音显得很兴奋,恢复信息协调能力是好事,意味着我军不管是攻防,能力上将有大幅的提高。 力气重新回到身上,藏在内心深处的斗志蠢蠢欲动起来。 我要赎罪,要自我救赎,要用消灭敌人来洗刷内心的懦弱和耻辱。 “反坦克小组明白,立刻行动,标识当面之敌。” “赵平,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卡琳再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 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就要飞起。昂扬的的士气让我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拍了拍还仰躺着的林肯,“我们走,去为弟兄们报仇。” 实际往回走才知道,林肯跑了很远,我俩离开战车群足有数百米的距离。 砰的狙击枪声,在纷乱的战场上缭绕不断,独特的爆音听了让人心颤 麦克斯还活着。 重机枪以及机关炮的轰鸣声,密集的如雨点拍打地面。 必须加快脚步,现在轮到我们掩护麦克斯了。 战场信息协调进一步加强。 我的战术终端从师一级的虚拟交换网路接收到战术指令和不完善的战术态势地图。 战役区域,被人为分成了115个小区块。其中有半数区块上传了敌我态势分布,以及战术趋势预测,还有部分阵地被标识了战役权重。 从地图上看,敌人的快速机动部队成功分割了我们的突击部队。 虽然局部地区,我军在装甲突击力量方面占优,但是考虑到敌人不用消灭我们,只需要同我们打消耗战,随后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军把我攻击部队吞噬掉。 现在的战局可谓恶劣到了极点。 按照正常发展,突击部队必将一败涂地。 看着态势分布,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被分割包围的区域里,就包括我所在的74号阵地。 怪不得他们不管不顾当面的战斗。比起他们所做的,我们班,乃至整个特务连的战斗,又算得了什么? 我同林肯加紧了向敌战车群所在位置运动。 从稀疏传来的枪声判断,敌人的步兵已经跟上。 难道三排完蛋了? 全部由战场英雄组成的一个整排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败下阵来吧。 想起爱得莱德等人,不也是战场英雄,可是他们在敌人的优势火力下并不会比普通士兵更能抗。 对三排的结局,我失去了信心。 我军的信息支援能力正在加强。 几分钟时间,单兵信息回馈系统顺利完成了接续作业。 我看着班一级的人员管制栏目里,爱得莱德、陈斌、伊万以及亚当斯的头像变成了红色,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家曾经朝夕相处,一同训练一同说笑。 他们都是老兵,同我亦师亦友。 我还能清楚记得,爱德莱德的黄色笑话,陈斌的臭脸,伊万的豪爽以及亚当斯的巧手。 好像前一刻,我们还在为卡琳是否战区第一美女争的面红耳赤,眨眼间人都没了,化作了冰冷的尸块。 不祥的红色图标,冷冰的阵亡字眼,在我的心头引发一阵悸动。 从战争的角度看,我们只不过是一个根根螺丝,一组组数字,仅此而已。 我不是个好班长,我对不起他们。 代表麦克斯的图标闪动起来,他的名字上出现了表示危险的惊叹号。 “老麦有危险!” 林肯风也似的的冲了出去。 我虽然没有他的速度,却也尽可能快的奔向麦克斯所在方向。 奔跑中,我下意识的耸了耸右肩,确认突击步枪待在正确的位置。 异样感传来,我一阵胸闷。 这时才想起,突击步枪已经在撤退时不知道掉哪儿了。 真是该死,没枪我跑来做什么,难道要用石头去砸坦克吗? 枪声越来越清晰,林肯一头扎进硝烟中,我却在犹豫该不该跨前一步。 第25章 归宿 硝烟缭绕中,短促的射击声同身体的冲撞声揉合在一起。 惨叫随着凌乱的脚步迅速远去。 我仿佛看到了林肯如虎入狼群般的勇猛冲杀。 他是个木讷的人,不善言辞且经常招人误解。 熟悉后对他的观感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因为他真的是个冷到骨子里的家伙。 不过战场上,他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性格。 热心肠且极有义气。 林肯是个近战肉搏的高手,他的战绩中有着以一敌五,守住阵地的奇迹。 他的作战风格并非同敌人举枪互射,而是左手速射型手枪,右手军刺。冲到敌人五米之内展开枪刺并用的战斗。 强悍的体术技能,加上无与伦比的速度,使得他成为敌人步兵的噩梦。 不过他的局限性也很大,在抵达杀伤距离之前,他就是个灵活的靶子,很容易为人所乘。 要发挥他的战斗力,最好的方式是有人打配合。 在后排火力支援下,他的存在真的不容忽视。 我心里明白,现在要做的是紧跟林肯,为他打掩护。哪怕没有枪也不要紧。他身上的突击步枪就有富裕。 我俩绝对能够发挥超出两人之和的战斗力。 可是,我那不争气的腿肚子开始转筋,不管如何努力就是迈不来步子。 原因也简单。 手里没枪,我那过强的求生本能又开始给我使绊子了。 幸好经历过这种状态,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原地站定,双脚重重的踏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顾不得那呛人的气味,闭上眼,猛咬舌尖,锥心的疼痛下,满口鲜血的味道。 战场上不便于叫喊,我用手捂住嘴,低沉的,不似人的呜咽让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真的是自己的声音吗? 不管怎样,那绊腿的力量消失了。 深吸一口气,我迈步进入硝烟。 这种感觉很怪异,就好像跨进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杀戮的钢铁丛林。 哑光的刃面在半空划过,留下灰色的流光好似割裂了当面的空间。 军刺作为最古老的战斗兵器之一,经过简单的高技术改装后,杀伤力远高于同类型的祖先。 高密度合金的刀刃,在协振的加持下,拥有了瞬间分解大分子结合力的特性。 刃口划过头盔与肩甲的交接处,颈托轻易的被分断开来。伤口如此之深,以至于贴身战斗服,更进一步的皮肤以及人体组织都被波及。 整齐的切口展现出教科书般,人类颈部的切面图样。 短暂的停滞过后,切口的血浆突破液体的表面张力化作血之喷泉撒向半空。 持着军刺的右手还未回到正常位置,左手的高射速手枪已然发动。 急促如鼓点敲击的砰响中,面甲先是出现龟裂。随着越来越多小型射钉的刺入,防弹的特种玻璃支持不住向内凹陷下去。骨骼碎裂,血肉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涌入,气球般爆裂开来。 迅猛又诡异的身影未多做停留,在晃动间向钢铁森林的深处掠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了呆。 战场经历的多了,看过各种各样的杀人方法,可是我还没见过如此流畅的,堪比艺术的杀人过程。 漫天的血雨下,我追踪着血雾中时隐实现的熟悉影子,踏着血泊冲了过去。 一直到我跑出好远,才传来尸体倒下,血浆四溅的响动。 比邻星人比我们更重视武器的安全性,即使普通士兵的突击步枪,在其掉落后,也无法被我们使用。 我果断放弃了捡拾敌人枪支试一试的想法。 追上林肯,向他讨要突击步枪才更靠谱。 密集的枪声,夹杂着火焰喷射器瘆人的尖啸。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狙击枪的回应。 虽然无法看清现场的情况,我还是能想象出孤独的狙击英雄被逼在死角。强攻不成,敌人调来火焰喷射器场面。 跟着林肯翻越过一处由废墟堆积起的反斜面。 我紧跑两步终于追上了他。 近战的勇士,这时候正站在棱线上发呆。 “呼……呼……终于……追上你了。把……把突击步枪给我,我的弄丢了。” 看他一动不动,以为他默许了,我上前就要把他的枪下了。 正斜面下,敌人的阵势让我一时忘记了呼吸。 三重三轻,共计六辆战车,加上密密麻麻足有一个连的步兵,这还不包括那几个背着燃料背包的机器步兵。 如此多的敌人正在围攻某个三层的掩体工事。 工事的外壁已经被打坏,主体也有一半坍塌了下来,要不是它背靠小丘,肯定已被轰塌了。 可也正是那小土丘,让里边的人跑不出来,掩体出口被堵死在里面。 战车群早已停止用重炮轰击,转而使用机枪和机关炮实施骇人的火力压制。 步兵们在更远处拉起半包围式的散兵线,却不参与进攻。 许多人更是躲在掩蔽物后不敢露头。 只有机械喷火兵勇敢的冲上前去,把一条条火龙放入掩体内部。 重型狙击枪响,一具机械喷火兵随着枪声爆裂开来。 燃料背包被引燃,巨大的火球掠过掩体前的空地,敌步兵们吓得赶忙缩进掩蔽处,不敢探头张望。 随即更加密集的压制火力向着掩体泼洒过去。又一名机械喷火兵出现在其前任倒下的位置,炙热的火龙窜进掩体的第二层,炎热的空气扭曲了光线,肆虐的火苗舔食着掩体的外壁。 即使在如此远的地方,隔着作战服,我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摄人的热度扑面而来。 “赵平、林肯,别过来,由我拖住他们就行。” 耳机里传来麦克斯不紧不慢的语调,他的语气太过悠闲,我差点把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老麦别急,我同班长先把敌人引开,你再找机会出来。” “是啊,现在形势很好,金参谋他们鼓捣的信息协调系统可以使用了,我们占据信息和效率的优势,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该轮到外星佬叫苦了。”,我也鼓起唇舌,希望麦克斯借助我俩制造的机会逃出生天。 “……” 机械火焰兵已把掩体的第二层用火焰洗涤了一遍。看他们的策略是打算把掩体整个烤糊了算。 听麦克斯久久没有回话,我以为他同意了。 “林肯你的速度快,但是攻击距离有限,我们配合着来打……” “不必了。”,麦克斯突兀的插进话来,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我刹那间无法理解话中的含义。 “不行,不能牺牲。” 林肯比我快一步,理解了他的意思。 “木头别打岔。你们听我说,我已经赚翻了,就在刚才狙到了他们的一个重量级人物,相信不是将军也是大校,要不他们怎么会抓住我不放。” “正因为这样,你更应该活下去,你可能立了战役内最大的军功……” “班长,你也别打岔,听我说完。这支部队不简单,应该是敌人快速反应部队的直属警卫连,我相信他们的机动指挥部就在附近,只要把他们拖住,那个指挥部也跑不了。一会儿前指就要用炮火集中打击了,记得让他们重点照顾这里啊!” “行,一会儿我就同排长联络,让他向更高级的首长汇报。可是你也不能一直处在包围圈里啊,还是……” “我的家人,就在光辉之城空间站里。开战之初那里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杰西卡、布鲁斯、利兹他们都没能出来。”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头有东西堵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杀了数不清的外星佬,他们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我累了,非常非常累,我想到杰西卡身边休息去了。” 本来打算以杀死更多敌人来劝说麦克斯的,听了他的话,我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狙击枪声再一次响起,燃料包燃气巨大的火球,吞噬了接班的机械士兵。 我同林肯无言的对视后,接通师级的数据链,把当地的坐标输入到战术地图上,并且在权重位置,选择了最高级别。 下面只要排长、连长、营长等层层同意,这个区域就会被远程打击重点照顾。 我再回头看了一眼那栋三层的掩体。 面对着宽广的交通汇聚点,背靠山丘。 麦克斯这家伙,可是选了个好地方。 第26章 希望 战术屏幕上,三层掩体所在位置闪着红光。这代表了师一级的指挥部确认,该目标为优先打击项目。 我们俩一路撤退,遇见敌人都是早早的避开。不仅是我,连林肯也不愿多做杀戮。 难道是老麦的那一句,“我累了”的影响吗? 撤退路径原本要经过三排的防区,可是战术地图上,那里已被标识为敌占区。 我们不得不绕道,正好碰上从其它阵地转移过来的阮排长等人。 看着跟在排长身后不到十人的队伍,不用问也知道了,我们二排也差不多打光了。 这可是由在战场立过功的英雄们组成的排,一仗没打完,部队差不多就该撤编了。 无名的悲恸涌上心头,我蒙头跟上大队,连同熟悉的战友打招呼的心情都欠奉。 阮排长经过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本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个举动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长官知道我们一班不容易就好。 意外发现队伍里不光是二排“自己人”,还有类似金参谋那样扛着箱子的家伙在。 他们位于队伍的核心,不时停下来启动设备检测着什么。 每当他们停下,二排便摆出警戒姿势,显然我们排的任务就是保护并协助他们。 出于好奇,我靠近过去。一个没带头盔的光头军官指挥着几人围着箱子紧张的工作着。 “敌方的电磁干扰图谱再次变更,这次覆盖了包括普通谱系以及特异波频段的广大范围。”,透过面甲,看到一张瘦弱苍白的脸,他无疑是个技术兵。 “嗯,正如所料,敌人已经发现我们在干扰上面做了手脚,比预计的快了整整12个小时。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跳频所采用的谱系分布,只是想用猜的来破裂我们的跳频联调战术,哼!想的美。继续保持监视,每十五分钟进行一次干扰态势分析。” 光头军官身上没有军衔标识,估计是怕被狙击手盯上。 不过看他那颐指气使的派头,不知道他是个头目的狙击手,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阮排长,请用错位双相加密方式连接战区级数据链,上传刚刚捕获的电磁干扰态势分布,我已经给了你五分钟的临时接入授权。” “是。”,排长简洁的回答后,便离开执行命令去了。 一边偷听的我,却在心潮澎湃。 光头军官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要,难道是校级军官? 授权排长接入战区数据链,他至少是战区指挥部一级的大人物才行。 也许是战区的参谋。至少是师级的干部,最小军衔也是上校,搞不好还是个大校,甚至是个准将呢。 “长官,战役区域态势分布信息收集完毕,敌我态势发展趋势预测完成率超过80%,已达到火力急袭的基本条件,请指示。” 虽然隔着头盔,距离又远,有些报告措辞听的不真,可是我还是知道这是个年轻女人,她正汇报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在后方待命的火力打击集群,终于要发动了。 开战以来,少有我们主动攻击的行动,难得的一次机动突击,还被敌人用同样的机动突击战术给顶了下来。 战斗进行到现在,整天除了防御就是阻击,要不就是变更阵地后再阻击。给人感觉就是整天挨打,且没有还手的力量,让人憋屈的可以。 这次不同,一旦精心保存下来的火力打击集群发动,再借助信息战上的优势。 完全可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既然连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人都能看出来,其它人对于局势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队伍虽然受到了很大损失,不过士气却很旺盛,原因就在于此。 光顾着兴奋,没听清什么时候实施火力打击,让我一阵后悔。 这种事情又不好去问。 我不断在暗地里抽自己嘴巴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光头军官他们结束观测后,我们继续前进。 我向排长打听,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同我们的一致,都是依托高架道路的那片的阵地。 明知只是巧合,我还是很自豪。战役关键的枢纽阵地是我们班夺下来的,想不兴奋都难。 不一会儿光头的人跑来找我,说是要了解情况。 我正狐疑,那么个大人物,找我有什么好问时,终端的数据更新了。 人事栏目里,老麦的头像转为暗红。 他终于休息了。 想到一路走来,依仗老麦的地方很多。 没有他,我们班说不定在第一次接敌时就已经报销。 昨天还好好的个人,已不在同一世界了。 我不由得悲从中来。 想哭却没有眼泪。 面对着光头军官,我的情绪还未恢复。 老实说,光头军官实际上长的一表人才。面目棱角分明,很有领袖气质。 放在平时,这样的大人物是要巴结的,说不定人家一句话,就能省去多年的苦熬。 可惜我心情不好,连带着对于长官的态度也恶劣不堪。 松松垮垮的站在那里,不脱帽也不敬礼,活脱个兵痞模样。 我注意到他周围人的脸色,却不在意。见多了生死,名利权势什么的,都变得无所谓。 光头好像并不在意,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并肩而行。 “据说你发现了疑似敌人机动指挥部所在。” 他的态度出奇的和蔼,难道是想拉拢我? “不是我发现的,是麦克斯。他干掉个大人物,至少是大校。然后敌人不依不饶的追在他,看这架势是专职的警卫部队。既然警卫队都在那里,指挥部也就不远了。” 我无意抢老麦的功劳,急忙纠正光头的语病。 “哦,你们有证据那是机动指挥部吗?虽然围攻你们的那个步兵连有点特殊,还配备了重战车辅助,但这并不能说明那里有机动指挥部。你要知道,我们的远程火力有限……” “要证据我没有,详细情况都已经上传了,具体判断由你们做。”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支部队是否警卫连对我已经不重要。只要炮火打击把那里抹平,为麦克斯报仇,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你怎么说话的?知道在同谁说话吗?” 听声音是先前那个技术兵。 我的火腾的一下子窜了起来。 “怎么说话!?老子就这么说话,谁在我面前都是这么说话。告诉你,老子当初在将军面前也没怂过……” “你再说一遍,无法无天了……” 我们的吵嚷引来了排长。 黝黑的面庞,煞气隐隐的眸子,瞪着你时,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发毛。 被他看了几眼,我同技术兵都安静下来。 “你说的没错,判断确实由我们这里负责,问了不该问的,实在不好意思。” 光头出奇的随和,反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兵痞的姿态也做不下去。 “是我的态度有问题。那个狙杀大人物的弟兄刚才没了,心情不好。” “没事没事,我理解。对了,我看你的资料,可是攻击机的克星啊!折损在你手里,或者因为你的缘故倒霉的敌方攻击机,足可以组成两个中队。” 没想到他上来就恭维,我觉着脸上一阵发烧。不过心里却有些了然,这就是他的对下沟通方式,并非真的要拉拢我什么的。 “运气而已,再碰到几次,铁定要挂的。” 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装逼了。果然身后传来不爽的哼声,我只当没听到。 “是这样,我军现在暂时掌握了电磁权,拥有随时打击并重创敌军的能力,但是这仅仅是对于陆军来说。我们的攻击机部队在对敌时很吃力,相信即使有信息链的辅助,情况也不会好转。” 光头讲到这里,自顾自的皱起眉头。我知道他还没说完,就静静的听着。 “缺少空中突击的协助,我们的战果仅止于此。胜利的重要性也会从战役级别降级为战斗级别。我想你以一名实战专家的角度,提供敌人攻击机弱点之类的建议。” “……” 看我不做声,光头强调道:“这不是命令,只是希望,望你直言。” 我露出抱歉的笑容,摊开双臂,摇了摇头。 光头脸上的失望表情一闪即逝,随即他换了个话题。 我挺佩服他活跃气氛的能力。 看来大人物们,不光是坐在那里发号施令那样简单,像这样把控谈话节奏的本事,我自问是没有的。 “即使能够取得空中优势。以远程火力重创当前的敌陆军部队并扩大战果。其实意义也不大。他们很快会派出援军。不消两天,局势又会演变成攻击前的状况。而跳频联调是不可能长久维持的,比邻星人终究能够看出端倪,然后我们又要被动挨打了。” “那要怎么改变局势?敌人拥有制宇权,可以通过天基调度兵力,再不济也可以从轨道上打开局面。照这样看,我们怎样做都是挨打嘛!” 我都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这其实不是我的观点,而是爱得莱德的。 他肚子里墨水多,曾经同他讨论过局势,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火星的局面如果没有外界的帮助,是死局。 记得当时为了这个结论郁闷了好几天。 光头意外的看了看我。 “不愧是双料的战斗英雄,你的观点很透彻,切中要害。光是有这样的见识你就是个当军官的材料。” 我被说的一阵心虚。 心里对于爱得莱德的死越发惋惜起来。 没有这场战争,他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有成就的吧。 说不定还会成为将军。 可惜,一轮机关炮,这么个人才就断送在那里。反倒是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能够活着糊弄别人。 真是命运弄人。 “真的如他所说,我们干嘛还要抵抗,直接投降得了!” 技术兵显然不喜欢我的观点,又苦于无法反驳,他的声音里带出了哭腔。 我倒是有些同情他了,因为当初听到爱得莱德的结论后,我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 “情势恶劣就投降?那你还来参军干嘛?不如趁早逃亡内太阳系?” 刻薄的话语来自于阮排长。那种犀利和煞气,不光是眸子里有,他的话语也是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 “情况确实严峻,却不能说我们就会失败。失去了制宇宙权,是一大失误,这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但还称不上一败涂地。” 爆炸声从前面传来,我们立即终止谈话找地方隐蔽。 交火声短暂而激烈,期间夹杂着榴弹炮以及步兵无后座力炮的轰鸣。 我查询战术终端,知道是一支友军部队正在清除阵地上敌人的残兵。 不到五分钟,战术地图上该区域变成了绿色。 队伍再次启程。 “主力舰队正在集结的消息,我想大家是知道的。这其实不是最好的消息。” 光头看我们的反应后微微一笑。 “我这里有最新的情报,已经算不上机密,告诉你们也无妨。最新情报显示,以为早就溃灭的火星警备舰队,其实没有覆灭。他们还在坚持抵抗。” “这……这意味着……” 技术兵因为激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意味着敌人并未真正获得制宇全,而我们也有了更多的选择。” 排长的风格即是如此,好像猎豹,随时处于发动前一刻的状态。简单又直接。 “正是如此!” 啪的一拍手,光头的表情变得雀跃起来。 “我们的原则变多了变多了,而且形势也远比预计的要好。不要小看警备舰队,只要他们还存在,比邻星人就不可能真正全力以赴的进行登陆作战。虽然他们暂时占优,但是他们的子弹,打一颗少一颗,导弹用一枚少一枚,士兵也会越打越少。而我军则没有这样的问题。火星本就是巨大的补给基地,即使受创再重,支持大军个把年的补给还是有的。我们有了太空力量,就可以全方位的同敌人周旋,在行星表面坚决抵抗,在太空中偷袭骚扰。一两个月也许看不出效果,一两年怎么样?比邻星系的生产力跟的上以光年计的超长补给线的需求吗?即使暂时跟的上,又能维持多久,他们星系的经济还要不要了。即使我方主力舰队不来,耗也耗死丫的外星佬了!” 说道后来,光头用了脏话。 可是我一点不觉得他粗俗。他描绘了一副诱人的图景,使我自开战以来,第一次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虽然他话里话外,是要同敌人耗,要拖时间,可这毕竟是希望,是比绝望好了千百倍的希望。 第27章 预警任务 为了抵达阵地,我们绕了好大一圈,穿越了四支部队的防区。 这还是在信息数据链的辅助下,尽量避开错综复杂的实际控制线,选择最优路径的结果。 虽然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回到阵地上所走路程却超过了十公里。 期间几次遭遇到敌军快速反应部队的穿插袭击。 最危险的一次是来自于无人机的偷袭。 斩首式的精确制导炸弹,差点把光头军官一伙给端掉。 光头也因此判断出,我们这支小分队已经被敌人盯上了。 一路再不做停留,以急行军的速度穿越537重战车团的防区,好不容易来到高架路的腹地。 这里的地貌整个发生了改变,我几乎认不出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十几辆敌我坦克的残骸像一个个小坟堆,散布在原先两个阵地的衔接处。 坠落的地狱火攻击机被丢弃在废墟堆起的小丘上,不复嚣张霸气。 横七竖八的战士遗骸分布在阵地前沿几乎所有的区域。 敌我战士的尸体是堆叠在一起的,惨烈的场面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一群士兵正在清理战场。 他们把我方的伤兵或者尸体拖回安全地带处置,遇到敌人的士兵,不管死活都会补上一枪,再把尸体扔进事先准备的大坑。 清理人员里,就有卡琳的身影。 她的作战服上点缀着大量的鲜血,有些已经化作焦黑色。 她利索的在各个可用作掩蔽的废墟间移动,尽量接近可能有伤员的位置,猫着腰一跃而出,敏捷的像只精灵。 我们进入阵地的位置更靠内侧,离她有一定的距离,虽然很想靠过去问候一下,最终还是忍住跟着大队攀上高架路。因为我更想知道下一步会怎样打。跟着光头他们肯定能够探知一些内幕消息。 来到上层我几乎以为走错了地方。 这哪有原本的模样。大量金属结构强化了高架路的各个部位,坦克炮轰塌的边缘护栏被合金矮墙所取代。 背向战线的那一面,工兵抢建的临时通路着实壮观的很。 从离地超过30米的高架上,盘旋向下的螺旋通路,有着宏伟的金属架构和大量的中空部分,远看就像传统的大型娱乐设施。 一条螺旋通路能够供至少两辆战车并行,而同样的螺旋形架构足有六条之多。 正面看不清楚,来到便捷通路的边沿就能发现,一排排强化合金的中空立柱为阵地的高架部分提供结构补强,以防敌人以高架本身为目标把阵地弄塌。 现在的高架阵地,已经看不出原来交通干线的样子,活脱脱一组修建完善的工事群屹立在战场的中央。 这些变化还不算完,最让我惊讶的是,高架上空悬浮了一座要塞炮。 这是巡洋舰级别的磁轨炮,加装了装甲板外壳以及悬浮滞空装置的防御炮台,可以在广阔的区域内极大的威胁敌人的装甲目标。甚至连攻击机也要绕着它飞,是要塞防御系统的大杀器。 前些时候的防御战,正是这些炮台威慑着敌人的装甲部队,逼迫敌人不得不先派出步兵力量,同守军就炮台的所有权展开争夺,从而耗费了敌人大量的时间。 要不是开战初期,比邻星人不惜代价的猛攻,先行摧毁了两座浮空炮台,说不定他们连前进阵地都建立不起来,更遑论攻占整个要塞了。 有了这么个大家伙,怪不得即使我军被分割围困,还是能够守住既有阵地不失。 面对宏伟的工事群,看到那高密度的,能够诱发密集恐怖症的防空炮阵,以及多层次立体布置的阵地防御配属,我心里不由得一阵自豪。 这就是我们班打下来的阵地,是特务连的战果,无愧于英雄连的称号。 进入阵地核心区域后,我们立刻被当地警卫部队,也就是172装甲旅的警卫排接进了旅部所在区域。 我这才明白,不光是金参谋,整个装甲旅都已前压,甚至连其指挥部也摆到了战斗的第一线。 我在心里不由得佩服172旅的长官们,真是些悍将,能够把指挥部放到拼刺刀距离的,绝不会是孬种。 这时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进入旅部后,所有人都在向光头敬礼。 怎么回事?他到底什么来头? “不会真的是个大人物吧!” “嗤,你个蠢货,才知道吗!他就是我们旅长,张天昊大校,火星最年轻的陆军大校,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位陆军元帅的预订人选。” 病怏怏的技术兵,好像终于找到机会反击了,对着我一阵讽刺挖苦。 不过我对于这些都不在意,只是看着张天昊,心里一阵的感慨。 看他年纪也不大,“如果我能活到他那个岁数,也能成为大校吗” “你做梦吧!” 技术兵的话引起了笑声一片,我这才意识到,不自觉中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这不是让我的人去送死嘛!我不同意!”,旅部用作临时指挥部的帐篷里,一个人气哼哼的走了出来。正是连长达蒙。 他迎面碰到我们这队人,一愣神的功夫身后有人追了出来。 “啊呀!我说达蒙啊,不要激动,你听我说。我们也没有办法,谁让我们是装甲旅,缺少干练的步兵单位,也只能仰仗你们了。啊!是大校回来了,正好,您来劝劝吧,这位是2205师的达蒙中尉,我们急需他的特务连作为阵地预警部队,这件事他们师长可是答应了的。” 追出来的人正是金参谋,他同张天昊都是光头,看来这个发型是172旅的传统了。 “原来是英雄连的连长啊!久仰了,现在特殊时期,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请兄弟部队大力帮助啊。” 达蒙见到我们二排的几人,匆匆点了点头,便无奈的又被人请了回去。 “排长,阵地预警是个什么位置?”,我并非科班出身,紧急补修的知识肯定有漏洞,并不忌讳多问。 在我的目光中,阮排犀利的脸庞露出凝重。 “呃……阵地预警是个非常重要的位置,需要由精锐部队或者特种部队来驻守,它的作用类似火力侦查,能够让重要单位接敌前,事先知道攻击部队的结构以及精确的兵力规模。是装甲部队成功实施机动防御的前提保证。不过……” 看技术兵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已经明白,这是个危险性极高的位置,想来作为阵地预警部队,同炮灰或者送死部队相比,也只是名字有所差别。 也许是心存愧疚,技术兵没有再挖苦我,而是同其它几人一起扛着大箱子离开了。 我对于即将接受的死亡任务并不怎么在意,反正总是会碰到各种九死一生局面,不在乎又多一次。 通过信息链路同方虎山等人取得联络后,我和林肯向排长告了假,在旅部食堂的长桌上见到了班里另外三人。 “班长,快来尝尝主力部队的伙食,真不是我们师里可以比拟的。”,方虎山的语气很豪爽,可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情。 是啊,满员十人的我们,只剩下五个了。仅仅是不到一天的功夫,朝夕相处的弟兄们没了一半,这是怎样一种悲伤的场景。 罗斯冲着我们俩笑了笑,神情中多出几分落寞。 卡琳则是转头向着帐篷另一侧,不让我们看到她的表情。 相聚无言,虽然只有半天不见,却犹如隔世。 沉默过后,方虎山向我介绍了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自从两支反坦克小队离开,战况变得愈加激烈。 先是三排的人从阵地上撤了下来,近四十个人只剩下四人。 敌人几乎用了一个机械化步兵整团冲击他们的阵地。 利用地形和预先埋设的反坦克雷,他们给予敌部队重创,可惜兵力差距太大,还是被蜂拥的军力所吞没。 三排阵地失陷后,防守的压力直接落到高架阵地上,方虎山他们已做好了光荣的准备。 正在这时金参谋他们成功了。 攻击部队间,初步的数据链建立成功,战术终端上清晰的显示了当前的战况,以及最重要阵地的攻守趋势。 不到几分钟时间,各个陷入苦战的区域都获得了合适规模的援军,这也是在兵力有限的情况下,战场数据链最大限度提高部队调度效率的体现。 相比之下,比邻星人还受到电磁干扰的影响,战场调度的优劣立现。 基本完成割裂我突击部队各部的敌快速机动部队的进展到此为止。我军部队迅速的恢复了各个关键阵地的控制权。 其中作为战场数据链的传输中继,跳频联调体系中枢的高架阵地,更是得到了172装甲旅下属重战车团和旅部直属队的增援。 “当时的情势已经千钧一发。主要依靠罗斯高超的布雷技巧,一连三辆全地形重战车被反坦克雷炸断了腿,敌突击部队暂时后退了。 当集中了四十辆坦克,十五辆拥有隐身性能的重战车、十辆步战车以及三架火力支援的地狱火攻击机,组成的庞大突击部队出现在阵前时,他们面对的是172装甲旅的精锐。 这是一次精锐对精锐,火星撞地球的战斗。这个层次的战斗中步兵们基本插不上手,也因此英雄连的战士们得以保全。 装甲部队的对抗结果是半斤八两,无法获得战场控制权的情况下,比邻星人强行实施了机械化步兵的攻坚战。 获得了后续补充,拥有强大步兵力量防御的高架阵地成为了血肉磨坊。 战斗中敌人动用了主要在舰队接舷战中用到的攻坚型重型外骨骼。 由于军力不足、经验不够,阵地外围守军部队的防线溃散,战斗打成了肉搏战模式。 关键时刻,英雄连的一排增援到了,加上方虎山那拥有恐怖压制力的机枪阵地,比邻星人的攻势被遏制住。 我同二排回归时,步兵间的战斗刚结束。双方依旧打了个势均力敌,阵地依然在我手上。 听完局势的发展,我同林肯相视苦笑。 “有要塞炮台支援,还是没法打开局面?” 我指了指头顶问道。 实在很难想象,敌人顶着那玩意儿战斗力还那么强。 难道双方的战力差距真的那么大吗? “那东西的使用太受限制,射速又慢。装甲对决中还有些用处,对于步兵来说不缔于大炮打蚊子,作用有限的很。” 听到这里我长叹一声,“如果是这样,今后我们的日子要难过了。” 战友们投来疑惑的眼神。我想起了达蒙对于阵地预警的评价。 “这简直是去送死啊!” 第28章 荣誉 特务连于要塞时间下午14点10分重新集结。 地点位于阵地后部临时开辟的训练场。 满编接近120人的英雄连,再次集结不过42人。三排几近全灭,二排重创,只有一排维持了大致完整的编制。 相比于历次的集结,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场,给人以凋零萧瑟的感觉。 我立正在队伍里,体会到的是英雄迟暮。 达蒙中尉站立在方阵之前,神情冷峻,一派硬汉的风范。 可能是卡琳的关系,我看他总是不顺眼,觉得他在惺惺作态。 中尉没有一开始就宣布任务分配,而是告诉大家有关于嘉奖的消息。 这种安排虽然出人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被表扬总是好的,也能提升部队的士气。 果然提到嘉奖后,方阵中的气氛为之缓和,郁结的氛围得到了疏解。 首先是三排。 它们以步兵排独立抵抗装甲团的进攻,并重创之。被授予顽石排的称号。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举双手赞同。 装甲兵本就是步兵的克星,面对兵种、兵力都占据极大优势的敌人,三排勇敢作战,被授予称号是理所当然的。 嘉奖令还提到,三排的幸存人员在战役结束后即可退出现有序列进行修整,阵亡的将士们将被授予了烈士称号。阵亡的军官,三排长和排副追授一级军衔。 宣读完嘉奖令,方阵内响起经久的掌声。 我注意到幸存的四人不在鼓掌之列,反而是露出不削的神情。 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一下,便了然了。 高层这是在做顺水人情,而且不用花费什么代价。 人都死了,追授再多的荣誉又有什么用? 最大的问题是,退出战斗序列的安排,要等到战役结束之后才实施。 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后,试问又有几人能活到战役结束呢? 想清楚这一层,就能明白高层所谓的嘉奖,是把我们当傻子在耍。 兴奋的心情低落下去,也没心情鼓掌了。 嘉奖通告随后提及了我们二排。 因为夺取核心阵地并成功的阻击优势敌军的进攻。 二排集体荣立二等功。阵亡将士获得烈士称号。 有了三排的经验,我并不觉得这荣誉有什么意义,反而生出不满的情绪。 可能是发现嘉奖令无意义的人越来越多,这次的鼓掌明显变得稀稀拉拉。 达蒙带头拼命鼓掌,方阵中的掌声才又热烈起来。 我想起班里死去的兄弟们。 如果这些人还活着,会有一样的感受吗?他们会参与鼓掌吗? 不知不觉间陷入沉思。隐隐的听到远处有人叫我名字。 “……赵平……赵平!赵平!” 腰眼被捅了一下,猛然惊醒的我反射性的大喊:“到!” 战友们的爆笑中,我意识到自己又闹笑话了。 达蒙没笑,他一脸严肃,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我的心情不禁变得凛然,暗骂自己太过随意了。 把军资站得笔挺,等待中尉的斥责。 中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嘉奖对于军人是严肃的事情。不但代表了军部对于我们功绩的肯定,更重要的是,它是荣誉的证明。这不代表做给谁看,亦或者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而是给我们自己一个交待。是我们曾经存在的证据。即使现在就死去,我们的人生也是有意义的。” 达蒙的语气分外庄重。 我惭愧的低下头,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方阵安静了下来,笑声和窃窃私语也消失了。 我体会到,中尉所说的严肃是怎么回事了。 我想,自己对连长的看法是错误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军人,只有这样的军人才会如此重视军人的荣誉。 刚才我还在妒忌他同卡琳的关系。 我为自己的狭隘感到羞愧。 “很好,对待军人的荣誉就需要这样的态度。” 中尉大手一拍,清脆的响声如晨钟般让人精神一振。 方阵的气氛为之改变。 肃立在这里的,不再是那支被打残了的特务连,而是为荣誉自豪的英雄连。 我有些明白卡琳为什么会选择达蒙了。 “赵平中士出列!” “有!” 现场气氛变得像那么回事儿了。我的心情同回应一样敞亮。 “现在宣布,赵平中士的嘉奖令。” “我的?” 这回真的让我吃惊了。 如果说以前运气好,取得了些战果,还能说得过去。 这次的战斗,我自始至终没有取得太大的成绩,为什么会被嘉奖? “有鉴于赵平中士在战斗中,率领所部率先登上核心阵地,以及迟滞敌机动指挥部等行为,为战役整体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特给予赵平中士特等功荣誉,并晋升军衔为上士。” “什么?特等功!不,登上阵地是我们班共同的荣誉,迟滞敌机动指挥部,完全是麦克斯个人的战果,我没有资格……” “你有资格。你以为嘉奖是随便说给谁就给谁的吗?这都是经过相关部门调查,确认无误的事情。攻占核心阵地的是你们班,但是下令的是你本人,为战斗负责任的也是你。至于机动指挥部的事情,你的功劳在于及时上传了敌指挥部的位置坐标。” “可是,不止是我,班里的弟兄们也……” “这个自然,二排一班是首功,不光是你,其它人也都能获得层级不等的个人嘉奖。” 我无言以对。虽然自觉没什么作为,但是经他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是做不错。 感受到周围聚拢的目光,有惊讶、羡慕、憧憬、嫉妒等等不一而足。我的脸在发烧,脑中空白一片。 热烈的鼓掌声代表了战友们对我的肯定。 这一刻,我竟然没用的哭了,是幸福的哭。 下面连长继续宣布嘉奖令。内容很多,好像林肯、方虎山、罗斯、卡琳等人都有所斩获。整个过程中,我的头一直是晕晕乎乎的,好像在梦中。 “下面,我向大家宣布即将执行的任务,希望所有人都仔细听讲,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连长就是这样,一进入战前准备就变了个人似的,让人联想到刻薄和不近人情。 我从昏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心说来了,我倒想知道前指想让我们如何去送死。 突兀的警报声响起,这里都是老兵,大家并不慌张,而是迅速分散开,各自寻找掩体庇护。 “快看上面!”,卡琳尖叫着,用手指向天空。她的脸庞因为恐惧而扭曲。 我顺着她所指看去,不由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巨大的悬浮炮台,被我视作终极防御兵器的要塞防御炮,正在亮黄色的光芒中解体。 很快致命的火球自炮台内部并发出来,连珠似的光焰覆盖了巨大的装甲外壳。 “快跑,炮台要压下来了!” 所有人都在惊惧中狂奔。什么尊严、荣耀等等词汇,在绝对的毁灭性力量面前,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第29章 坍塌 爆炸、火焰、尖叫糅合成混乱一片。 坚固的核心阵地,前一刻还是那样的固若金汤,转眼间便沦为了随时倒塌的危房。 我们这些依附阵地苟活的蝼蚁们,当即放弃先前的高谈阔论,在仿徨中找寻生存的机会。 一班的人本能的聚在一起。 末日般的场景下,他们都看着我,好像我是先知,能为他们指引未来的道路。 其实我同他们一样,是蝼蚁中的一员,朝不保夕下,如何能够引导别人。 慌乱中我莫名的想起沈天豪。义勇军时的班长,那个喜欢把战友推在前面的可恶家伙。 末日的背景下,他站在我面前,冲着我笑,是那种得意的,隐含深意的笑容。 就好像在说:“你看吧!你同我又有什么不同,事到临头还不是要踩着同伴的尸体才能活下去。” “你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更勇敢,更有担当。我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 愤怒中,我向他挥舞着拳头。 老班长带着嘲讽的笑意渐渐在我面前隐去。 “班长……班长!该怎么办?” 爆鸣和巨响涌入耳孔。我好像才进入这个即将倾塌的世界,突兀而来的巨响让我懵在当场,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转头看到的是兄弟们希翼的目光。即使是粗豪的方虎山,这时候也是眼巴巴的盯着我瞧,一副为我马首是瞻的样子。 我在心里苦笑,他们不会真的以为我知道该怎么办吧。 被人依靠应该算是好事。 可是我现在只觉的压力好大。 他们就不能各奔东西,留我一人静静吗? 虽然这么想,我却不会让他们离开。谁让我是班长呢,要为他们负责。 这也是我同沈天豪不同的地方。 半空中传来什么东西崩断的爆音。 卡琳尖叫着。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要塞炮台缓缓的倾斜并向下坠落。 连珠似的火球先是出现在炮台外壳的缝隙处,随后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把它彻底吞没。 钢铁的呻吟和连绵的爆炸声传来。 “快跑,要压下来了!” 连长的话让我们行动起来。 他拉着卡琳跑在前面,其他人在他们身后呼啦啦的跟了一串。 果然是连长,关键时刻还得靠他,我心里不免酸溜溜。 炮台下落的不快,所有人都跑进掩体后它的一角才触及高架阵地。 坚固的装甲外壳和同样坚固的阵地相撞。 两者像儿童积木般,在撞击处解体,碎片和烟尘沿着放射的路径快速的向两旁延伸。 “快关门!所有人抱头沿墙坐下。” 又是连长,他在关键时刻下达了关键的命令。 我反射性的按照他的话去做。 三防的合金门在我面前迅速合上。 我希望它能隔绝外界那末日的恐怖。可是仅仅依靠一道门,隔绝的只是我们的视线罢了。 我按照达蒙所说,快步走向墙根处。抱头坐下,膝盖顶住胸口。 这不是防炮击的姿势嘛。 对于防炮台的坠落真的有用吗? 我胡思乱想间,恐怖的震动加上空气的啸叫以及建筑倒塌的声音成为了世界的全部旋律。 我放开抱头的手,紧紧把住地面才不至于翻滚出去。 混乱、爆炸、坍塌,一切都像是在远处发生,又像发生在我身边。 我好像坐进了怒海中飘摇的小舟里,只能任由环境决定命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晃动缓和下来,空气的尖啸也减弱了。 “达蒙!” 身旁传来卡琳的悲鸣。 我赶忙转过身去,战斗服配备的射灯在黑暗中摇曳。 隐约间看到她把头盔扔在一边,脸色惨白的扑在一具躯体上。 高大的身材,穿着标准战斗服,躯干和四肢俱全,没有伤痕。 只不过,理应是头部的地方被掩体壁面刺出的金属结构穿透,结构的末端套着带血的头盔。 掩体破损处很少,受伤的人几乎没有,偏巧他中了招。 这完全是运气使然。 我们的连长,战场英雄们的领头人,总是知道该干什么的老兵。 他有一万个理由比我活的更久。他有更精妙的战技能够在地狱般的战场上化险为夷。 可是不管他有再大的本事,现在也化为了冰冷的尸体。 纵然他的技战术水平宇宙第一,也敌不过一次的坏运气。 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 看着卡琳伤心欲绝,我无法再前进一步。我没法安慰她,也不能安慰她。因为我本身就是宇宙中不公平的体现。 相比达蒙,我没有一丝一毫比他强。 不管是相貌身材,还是军中的资历,亦或者是经验履历,甚至是军人的荣誉感,我相差的太多太多。 可就是这样一无是处的我,竟然活了下来。 我无法面对她,她一定更希望活着的是达蒙,而不是一无是处的赵平。 “快出去,敌人上来了!” 阮排的警告把我从思考中惊醒。 合金门打开,身边的人狂奔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再次看了悲痛的卡琳一眼,背上突击步枪冲出掩体。 来到阵地上,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四周平白升起了围墙,把阵地包围起来。 再仔细分辨才看清,阵地从战场核心高地,变成了核心盆地。 炮台整个把阵地砸进了地下层。 幸存的战士们从掩体中跃出,拿起武器奔向盆地的边缘。不时的会有全地形战车冲破废墟石块,向盆地的有利位置爬去。 被心中所想的事情占满,我全然不在意其它。赶紧打开战术终端。目镜显示器上出现熟悉的连排级数据链界面,我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幸好跳频联调体系还健在。 知道我军最大的依仗没有受损,我的精神为止大振。端起突击步枪攀上盆地的边沿。 正准备探头查看外边的情况,冷不丁的,一个铁头升起。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两腿发软直接滚下反斜面。 就在同那个东西对视的刹那,我看见了暗红色的独眼,无机质的目光,以及无尽的杀意。 那是敌人的攻坚型重装外骨骼。 他们已经靠的如此近了,情势比想象中更恶劣。 跌倒后,连续翻滚,我用眼角的余光在滚动的世界中仔细分辨高地的棱线位置。 那具重步兵一定会探头进来的。 果然,在我终于停下翻滚,侧身准备站起时,灰黑色的重步兵探出了半个身体。那只独眼死死地盯住我不放。 它抬起的右臂,露出重步兵专用的手持式加农炮。 补修时教官曾经这样说过,面对重装步兵,轻步兵的优势是敏捷、灵活。 我没有对战重步兵的经验,却必须要实践书本上的知识。 不顾腿部外骨骼抗议的咔哒声,我全力扭转身体,并间不容发的向前一跃。 身后的冲击波把我向前送了足有几米的距离。 该死的重步兵,速度真快。 我真的会比它更敏捷吗? 腹诽着旁人对重步兵的评价,我行动上却不敢怠慢。 启动外骨骼的运动辅助功能,我全力的向着敌人脚下的反斜面跑去。 手上抗着炮的家伙,一定不善于近战。 抱定这个理念我奔向它的脚底。 至于成功抵达后又该怎么办?我根本没时间想。 跑动中感觉到有能量巨大的东西从头顶掠过,心知我又一次避开了炮击,却没有成功的喜悦。 也许敌人确实不如我敏捷,可是那又怎样呢? 我还是拿它没办法。 它可以犯错误。一次不中能发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可是我不能犯错,只要一次没躲开便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我要怎么做才能解决敌人又保全自己呢? 时间不在我。即使绞尽脑汁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想出办法的。 一纵一跃间我来到了敌人脚下。 它艰难的挪动着躯体,动作比起普通人类慢上许多。 也许真的有办法。 看到敌人的笨拙,我又重拾信心。 掏出身上唯一的重火力,手雷,我考虑要往哪儿扔。 爆炸就在头顶发生,我被冲击波压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什么武器能够造成这种效果? 再想躲显然是来不及的,茫然中我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第30、31章 敌人(一、二) 爆炸冲击波把我压的动弹不得,却没有后续的打击跟进。 身体能够动后,我立刻翻身离开原地。 腿脚因为过于紧张还在不停的哆嗦。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跑向最近的掩体。 一辆被击毁的全地形重战车。 躲在残骸后面我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能再次呼吸到空气,真好。 稳定好心绪,我谨慎的从重战车的腿部探头出去。 同我交战的重步兵已经不在了。 也许是在同它交战时,有战友也在向它开火。 压住我的气浪很可能是击中它的爆炸物造成。 如果是这样,我的运气真是逆天了。 越来越觉得福将的称号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运气好,我也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直接从盆地边缘的棱线探头这种做法,再也不敢了。 猫下腰,沿着盆地边缘的弧度快速转移。目标是阮排所在位置。他是老兵,战场经验比我更丰富。 我只想着抱大腿,一点没有战场英雄的自觉。 战术终端显示,阮排他们已经离开盆地,突入到阵地的外围。 真不愧是英雄的排长,这种状况还想着突击。 一想到要再次越过棱线,我就头皮发麻。 在我的感觉里,棱线的另一边就是地狱。 地面的震颤,一辆重战车从身旁经过。 这种浑身包裹着装甲,依靠四条腿和四条辅肢移动的兵器,就是战场上活动的堡垒。两门磁轨主炮不断向盆地之外喷吐火舌,辅助的机关炮在半空撒出一片扇形的斑斓。 我瞅准机会跟着它一同跨过棱线,终于来到盆地之外。 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身边还有五六个步兵也一起冲了出来。 来到盆地外,火线缭乱,爆炸不断。 大大小小的战车捉对厮杀。 一架架攻击机在战场上巡逸,间或向下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奇怪,为什么没有我军的攻击机? 我一时看花了眼,弄不清除哪里更加危险,哪里又需要支援。 茫然中只能找掩蔽物蹲下,用迷茫的眼神瞅着灼热过头的战场犯难。 眼前这混乱的战场,到底怎样才能安全的穿越过去? 重战车的主炮发出怒吼,高初速的磁轨弹丸在空中留下炽热的弹道,不同的空气折射率下,透明的弹道向外扩散成不规则的桶状。 这里发射的同时,目标坦克炮塔侧面闪出爆炸的火球。 反应装甲,连带着炮塔上的烟雾、榴弹两用发射器一起被搅碎,向后抛飞出去。 很可惜,对方没有爆炸,炮塔主体也还完好。 敌坦克主炮处火光闪动,回击重拳似的把重战车打退了两步。 爆炸产生的气流夹带着装甲的碎片飞射的到处都是,我狼狈的在地上匍匐,祷告不要被碎片击中。 哀嚎来自于身旁,一名同来的步兵被碎片销掉了下半身。 他哀嚎着,用双臂爬行,转了一圈抓住正在流出内脏的下半身,想要把肠子塞回去。 他没有意识到,上半身有更重要的器官已经拖在外边。 “帮……帮我一下,只要塞回去就……” 话说道一半,头一歪,人已经死了。 我缩回伸出去的手,继续匍匐,心里的恐惧渐渐超越了战意。 重战车方向再次传来爆炸。 我翻身跳进一处弹坑,回头看到掩护我们的这辆大家伙正在火焰中解体。 战车腹部的舱盖落下,一具带火的尸体摔了下来。 战车的一条腿被击中,车体随着断腿一起倾倒。 两名士兵躲在那里。 他们刚来的及跃起,便被燃烧的车体砸中。 尘土烟火一片,两人再无声息。 跟着重战车一起行动就是送死。 虽然独自一人貌似很危险,不过比起被战车间的交火所波及,我宁可选择一人行动。 本想相同幸存的三人一起行动,可惜他们无视了我的建议。 我只能独自奔向战斗最激烈的方向。 不是我勇敢,而是阮排他们就在那里,我必须过去同他们汇合。 战场行动的规则,是永远找有掩蔽的地方落脚,尽量缩短暴露在外的时间。 可是这里的状况太混乱了,每个方向都有敌我的单位在纠缠,没有位置可以保证全方位的安全。 我只能硬着头皮在战地穿梭,心里一边祈祷着福将的运气还能罩得住。 背后传来连续不断的炮击声,这是小口径机关炮在肆虐。 我赶忙找到一处残骸,把身体缩了进去。 回头望向来的方向。 先前停留的位置,一架攻击机正在盘旋。 机头炮形成的火鞭在地面反复犁过。 一片碎石飞扬间,没看到有人逃离。 那三人完了。 这种情况下,我一个头两个大。要注意地面的交战情况,又要关心天上飞的,还要尽可能的不被自己人的炮火波及。 总觉得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 “快掩护射手!” 耳机里传来呼喊,是友军临时呼叫系统的情报。事情就发生在500米范围之内。 根据战时纪律,该系统的呼叫,士兵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回应,属于非强制性的战场互助支援体系的一部分。 场面上这么乱,我又急着同阮排汇合,本无心去趟浑水。 只见身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一名步兵战士直立上身,肩上扛着的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喷出尾烟。 弧形的白色烟柱向附近一辆坦克的上方飞去。 这是枚攻顶型的反坦克导弹。不可逃逸区以导弹达到最高点为中心,方圆120米的锥形区域内。 战场数据链发挥作用的情况下,导弹不用人工全程制导,只要用发射器上的观瞄装置持续照射目标两秒钟即可。 一旦制导完成,以战场上各类战车的机动能力,绝无可能逃过灌顶的攻击。 我注意到敌人的坦克已经发现到飞射的导弹。烟雾弹和诱饵弹不要命的向其四周散布出去。 这名射手也是胆大,观瞄照射时间超过了两秒他还站在那里。 肯定是为了保证导弹不被诱饵弹干扰,而冒险继续观瞄引导吧。 目标坦克已经无暇估计身旁不远处的小小射手,它正在疯狂的前冲,做规避机动动作。 可是,附近的敌人步兵,以及至少一具重步兵发现了他。 步兵轻武器的火线,以及加农炮弹向射手集中过去。 轰的一声,炮弹掀起尘土和漫天的碎石。 射手的身体晃了晃,依旧维持着观瞄的姿势。 导弹进入爬升阶段,还有几秒钟,即可进入不可逃逸区,不再需要引导了。 从我的角度,看见射手的背部有一块地方明显凹陷下去,他的身体正在颤抖。 他是在强撑着为导弹做引导。 我心里有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身体不受控制的站立起来,举起突击步枪向发现的重步兵射击。 站立起来才看到,不光是我一人,还有许多战士冒险射击,为射手提供掩护。 可惜我的步枪无法对重型外骨骼造成伤害。 瞄准它头部的独眼观测器射击,却因为射击技术欠佳,所有射钉都泼洒到重步兵的胸部装甲上,激发出一阵飞舞的火星。 我眼睁睁的看着重步兵无视我的压制性射击,修整炮口方向后,继续发射。 破片与碎石横飞,我下意识的蹲下,射手所在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导弹失去了引导,按照数据链以及战斗部内置的导航装置继续爬升。 诱饵弹群从其路径的侧面飘过,导弹修正了爬升高度和定向爆破方向。 灼热之剑刺了个空。 目标坦克在我的怒视下大摇大摆的开上一处缓坡继续喷吐火舌。 我觉的胸口被重物压着,有说不清的难受。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射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换来的确是敌人的继续嚣张。 那辆坦克挑衅似的继续横冲直撞,我恨不得扑上去用牙咬。 “兄弟们继续掩护” 还是刚才的声音,又一个射手站立起来,瞄准了目标的坦克。 既然有两具发射器,为什么不同时攻击? 我差点在通讯回路里骂娘。 当看到破损的发射器上,依旧挂着血块时,我胸中的愤怒为热血群取代。 那是前一个射手用过的发射器。他们只有一具发射器。 “注意掩护我,一定要干掉那狗娘养的!” 耳机中传来导弹发射时的音爆,射手就是呼叫支援的人。 我也豁出去了,再次站立起来。还是那个方向,该死的重步兵举起加农炮准备发射。 “不会让你如意!” 我大叫着射出枪榴弹,在重步兵面前造成一片粘稠的烟雾区。 我没有待在原地,而是奔向敌人。 由于烟雾的关系,重装外骨骼时隐时现。 轰隆声响,射手健在,它的第一发射偏了。 “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我几乎是咬着牙在自言自语。 一百多米的距离眨眼就到。期间包括头盔和作战服在内,至少有三次火线擦过所发出的尖啸声。 无视敌人阻击的火力,我闯进自己制造的烟雾区。 区域深处,烟雾越发的浓稠,视觉增强器也无法让我在其中维持正常的视野。 可我就是觉得,那具重步兵已经把我锁定了,这不是理性的行为,纯粹是种感觉。 而且我还知道,对手就是我先前遭遇到的那一具。虽然在我眼里,敌人的重步兵都长得一样。 我初步拟订了对付重步兵的计划。 虽然没有实践过,可总比毫无准备的上场要好。 我从来不是个勇敢的人,不过至少现在并不害怕。 在心里默念,“靠近、靠近、再靠近。” 我以之字路线向目标可能待的方向迂回。 轰隆声响,离我不过十米。 我不停歇的继续前进。 气流的啸声在身旁掠过。又一枚炮弹在远处爆炸。 这枚也是冲我来的。 敌人能看到我,它不受烟雾的影响。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烟雾弹不但白发射了,还影响到自己的战斗自己。 后悔来不及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迂回前进。 灵机一动,我改变了之字路线,而是冲着加农炮轰鸣的方向直线前进。 空气在我右肩膀处急剧扰动着,隔着战斗服就能感受到有高热量的东西从那里经过。 灼热和刺痛让我闷哼出声。 面甲右侧溅上了红色的液体。 那是我肩膀处喷出的血液。刺痛过后是酸麻,右手臂立刻提不起来了。 我懊恼的想要大声的呵骂,却因为时间紧迫而作罢。 右手失去了摆动能力,极大的影响了我的移动速度,更会对后续的计划造成阻碍。 可是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轻步兵对付重步兵就像在悬崖上走钢丝,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书本上的知识,至少在这点上我完全赞同。 跑的不行就用跳的,幸好我离目标已经很近了。 用尽全身力气,我猛的向前方跳跃出去。 身在半空中,已经看到了重步兵灰色的身影。距离和速度都把握的不错,要不是右臂摆动幅度不够导致方向有所偏差,不然就更完美了。 我的速度很快,又是有备而来,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落地前,重步兵那巨大的身躯还没转过来。 好机会。 落地的刹那我双腿一登,继续掠向敌人身旁。 近三米高的庞然大物边上,我就像个幼儿。 伸出左手,用力的把手雷保险磕在外骨骼上,再顺势把雷压在外骨骼腿弯的接缝处。 我迅速用准备好的绷带把雷缠绕上去并固定。 左手并不熟练,我还担心固定会出问题,结果很顺利,不到两秒钟便完成了全部动作。 我就地倒下,在滚动中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 在心里庆幸它没倒在身上,我拔出手枪冲上前去。 重步兵挣扎着打算重新站起来,损坏的膝关节让它无法如愿。 我趁机来到它的侧腹部,拽住隐蔽的把手用力拉下。外骨骼在咔哒声中向外打开,露出胸部的座舱部分。 我手执手枪对准还在努力操控外骨骼站立的比邻星士兵。 在我面前是一张出奇年轻的,女性的脸。 大约十来岁的少女睁大眼睛,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愣神,没想到里面会是个金发碧眼的少女。 就觉得身后恶风不善,再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顺势向斜前方扑去。 就听到尖锐物体扎进肉里的声响,以及骨骼碎裂的声音。 当我再站起来时,外骨骼的左臂握着战刀刺入自己的座舱。 见到染血的金发,我便不敢再看下去,弯下腰,把苦水都吐了出来。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少女那恐惧的眼神。 第32章 战鹰 爆炸掀起的石块和尘土把我掩埋起来。 我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耳机里传来欢呼,一定是导弹击中目标了。 可是我却很难过,难受的无法呼吸。 金发少女的影子浮现在眼前。 是我杀了她。 我杀了一名女性,而且还是个未成年人。 我对自己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内心很小的声音在为自己辩护,“可是,她驾驶强化外骨骼,她杀了一个优秀的战友!” “狡辩!恶心,呸!” 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于是我更加痛恨自己。 松软的覆盖层被人扒开,耳机里传来忧虑的呼叫。 “别离开,请同我在一起。能听得到我讲话吗?你的名字叫什么?认识我是谁吗?” 面甲被从外侧打开。有水滴落在脸上,温温的,好舒服。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人好熟悉,声音真好听。 可是我太累了,我要睡了。 “求求你,别离开!不要睡过去。我就在你身边,不要睡过去。” 好听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我是她的什么人? 不过她的神情是那样的……让人心痛,我不想看到她哭,我希望看到她的微笑。 是啊,她的微笑是最好的礼物。 可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微笑好看? 我真的不认识她吗?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真的好累,好想闭眼。 “是我呀!卡琳,你记得我,是吗?你是赵平,记得吗?快想起来吧。” 艰难的动了动头,难言的疼痛如针扎般。我不由自主的反弓起身体,嘴里发出意义难明的呜咽。 真是出丑了,在美女面前这副熊样。 女孩动作娴熟的在我身上做了些什么。 好奇怪,除了疼痛,身体没有其它感觉。 她拔出一根小巧的针头,在我身上按了一下。疼痛立刻减轻,头脑也清醒起来。 “卡琳……真奇怪,刚才没认出你。” “没事的,你现在不是想起来了嘛。别乱动,你只是扭到了脖子,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就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女孩露出了微笑,那是带着眼泪的微笑,是我见过的,最美最美的微笑。 “他怎么样?” 简洁有力的的提问,是阮排。 卡琳回头看了我一眼。 “还好,虽然伤的重,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很好,你们两个抬上他,我们撤。” 两个一排的兄弟过来,我被转移到担架上。 他们的动作没有卡琳温柔,痛的我出了一脑门子汗。 “小心点,他的脊柱受伤了,注意不要让身体扭动。” 她帮我擦汗,又在我身上固定了什么。 随即我的视野开始动起来。 路很颠簸,伤口被迁动时还会引发难以忍受的疼痛。 不过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 天空血一样的红。成群的攻击机组成密集的阵型。 它们没有攻击地面。 它们在做什么?好像正在等待什么东西到来。 连串的音爆犹在耳边,引擎狂暴的轰鸣由远及近。 银灰色的机影一闪而过,好一会儿后气流的尖啸才传来。 敌人的空天战机? 不,空天战机下不来,而且他们才炸掉战机的出入通道。 那就是我们的战机。 现在该轮到你们倒霉了。 手臂动不了,我在心里冲着攻击机群比了个中指。 数十条白线在血红的天空显得醒目又突兀。 没有听到引擎声,也没有音爆。 这是高音速的导弹群。 担架侧了一下,疼痛让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稍微缓和后,我急不可待的望向天空。即使脖颈处传来刀割般的剧痛我也要看清天上的鏖战。 攻击机群被数不清的干扰弹、箔条以及镜面叶片所笼罩。在我的位置,只见干扰物组成的金属色的人造云笼罩了整个机群。 “真特玛德,一群缩头乌龟!” 明知道敌机群的做法恰当,我还是忍不住咒骂。 导弹群扎进金属云里,没有预期的爆炸和闪光。 怎么回事?即使被诱饵弹拉偏方向也应该自爆啊?怎么会无声无息的?难道敌人用了什么超科技手段? 透明涟漪状气环排开各种干扰物,从金属云中扩散开来。随后是低沉的隆隆声 传递出来。 不是常规弹头? 越来越多的气环破开金属云,像一把把环形的巨刃把干扰物形成的屏障冲的支离破碎。 “气云弹!”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担架停下,大家驻足观看。我也得以更清晰的看到千米高空发生的战斗。 银灰色的战机上下翻飞,如一支支行动诡秘的梭标。每当一架战鹰从高处俯冲扑击,总有一架比邻星攻击机化作火球。 敌机群就像受惊的鱼群,企图聚集在一起互相协防。可是我军的战鹰并不上当,他们借助人造云系的掩护,利用绝对的速度优势,总是突然出现在猎物的上空,居高临下发动凌厉的一击。然后在反击的火舌临身之前,再次利用速度优势从容逸走。 一次次凌空飞击,一团团耀目的光华,一根根堕入地面的黑色烟柱勾勒出阵地上空光怪陆离的景象。 每当敌机爆炸飞散,总能听到战士们的欢呼。 天空的战场上,飞行员兄弟们英勇杀敌,我就像自己取得战果般兴奋。 好心情下脖颈的伤痛也在减轻。 “哎呀!怎么撤离了!” 懊恼和抱怨预示着战役进入新的阶段。 一架架银灰色的战鹰切换到更加流线型的极速模式,在红色的天空留下连绵的音爆。 灰色的流光出现又消失,战场的天空再次回到敌人的手中。 一度在我们头上肆虐的敌机群,在仿徨中重新集结。曾经密集的阵型因为单位数量的减少而显得寒酸又是漏洞百出。 周围惋惜声一片。 “走,没什么好看的了。” 战友气哼哼的抬着我继续前进,连带着他们的动作也因为心情而粗暴起来。 可是我却认为现在断定空战结束还为时过早。 从跨出盆地开始,我便意识到,战场上,我军的战斗序列缺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力量。 “快看!他们来了。” 两位战友兴奋的把我放在一边指指点点。 角度的关系,两人的身体正好挡住我的视线。 要不是腿脚无力,我一定会踢两人的屁股。 只听到大批引擎的轰鸣进入战场。其密集程度不亚于敌人的攻击机群。 “喂……能……让个位置,让我看看吗?” 好不容易说话出声,疼痛引得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我的胸口。 密集开火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不同于固定翼战机的齐射。密集的火力有着更多,更复杂的层次,形成了富有节奏的轰鸣。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没有好心人能够告诉我?” 突然说出这么多话,脊椎的伤势受到影响,我疼的差点昏过去。 有心用力推开其中一人,可惜力不从心,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法坐起。 半空传来连续的爆炸声,我对战况的发展愈发好奇起来。 第33章 将死之前 爆炸离的极近。 从我的角度看到一架敌机在附近凌空解体。 冲击波和碎片飞溅,所有人都蹲下寻找掩护,我也因此如愿看清了天空的战场。 血色的天空下,绚烂的光之瀑布冲刷着愈渐零落的敌攻击机群,每隔十数秒便有一架敌机坠落,或者干脆爆成耀目的烟火。 聚在一起抱团取暖的敌机群已不成阵型。它们遭受到的攻击明显经过计算,一层层的火线总是从机群的外围开始,逐步剥离那些落单的战机。一旦机群重新集结,攻击的方向又会重新设定。 敌人的反击很无力,纵然地狱火攻击机的齐射在天际勾勒出金色的火墙。在我军火焰瀑布的冲刷下此种对抗也极其短命。 攻击机间的格斗,更像战车间的对决。双方都是火力强悍,持续输出能力爆表的火力搭载平台。强于一般战机的装甲,以及缓慢的机动速度,使得它们实施普通空战动作的效率极低。 悬停对射才是攻击机狗斗作战的战术根本。 先前敌机结阵,正是打算用强悍如暴雨的火力应对我军固定翼战机高机动,强冲击的战术特点。 无奈我航空大队不按套路出牌,没有硬撼敌机群的防御正面,而是专捡大机群的侧后外围打击,让庞大的机群空有火力和装甲却无法发挥。 持续性的出血使敌人十分难受又无可奈何。 航空大队的战术调度简直可以用艺术来形容。 我十分佩服他们的指挥官。他简直是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事实上第一轮打击下,纵然敌机群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我军的固定翼战鹰可是零损耗。怎么看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换作基本对等的攻击机之间的对决,就更显示出指挥官的预见能力。 现在想来,离开盆地时,就不增看到我军的攻击机。 当时针对敌机群的战术欺骗行动就已经开始了吧。 我军在低空战术突击方面的能力远逊于比邻星人。 攻击机间冲突,基本上以我军的失利结束。这不仅仅是飞行员素质方面的影响,更是战机性能代差的结果。 照理质量、数量都不占优的情况下,我军攻击机大队应尽量避免同敌机群正面决战。 可是臭媳妇终究要见公婆,我们的攻击机并非玩具,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 分析接战以来的种种,航空大队虽然对敌机群造成打击,却因为续航能力和数量的关系,对于敌人的杀伤并不致命。 那一轮压倒性的攻击除了让我们热血沸腾外,主要作用应该是在为消耗敌人做努力。 开战伊始,完全放弃战场制空,应该也是为后续攻击机群的出击做铺垫,其目的无外乎让敌机群成为疲惫之军对上我们的生力之师。 在这里陆军扮演了悲剧性的诱饵角色。要说我的受伤同这个战术选择也不无关系。 不过我并不憎恨也不难过。 只要能够干掉侵略者,即使牺牲性命也是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受伤。【零↑九△小↓說△網】 前指的做法里,让我不解的是,核心阵地的塌陷,以及要塞炮台的坠落。 如此的损失也是高层授意下的苦肉计吗? 如果是真的,我们为此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点。 装甲172旅的精锐整个被埋进了废墟。就是为了获得攻击机间对决的胜利,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 也许是受伤的关系,一想复杂的问题,我的头开始痛。 一阵脱力,身体又跌回担架里,过大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我几乎痛昏过去。 让我失望的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空的战场,连卡琳都不曾注意到我的异样。 看来我在她心目中终究不过如此,心里一阵难过,脖颈处的疼痛又严重起来。 敌机群面临火雨般的打击,鲜有回击。 大机群一窝蜂的冲来突去。每次都会有密集火力拦截,把它们逼往其它方向。 我对空战并不专业,不过以外行人的眼光看,敌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绝对数量上,敌机并不比我们的战机数量少,性能上更是胜出一筹。之所以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只能用士气来解释。 随着时间的延续,战况会对我军愈发有利,事实上只要战斗继续下去,相信我军航空大队的第二轮攻击也已经在路上了。到时便是敌人的末日。 “都别看了,继续撤退。” 阮排以他特有的简洁和严厉催促战士们行动起来。 他的理由是,大家都停下观看空战,说不定有些伤员会支持不下去。 我这才意识到身体更加虚弱,下肢的知觉并未恢复,颈部的刺痛感也越来越严重。 伤势不会恶化了吧,别没死在战场上,反而因为担架延误而送了命。 紧张下,睡意袭来,我支持不住,闭上眼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是被隆隆的爆炸声所惊醒。 我身在掩体内一处简易的病房,周围躺满了危重的伤员。 这让我想起战地医院里的危重病房和曾经同我人生有过交集的那四个伤兵。 他们属于为这场战争而死的千千万万人中的一部分,而我也终将成为其中的一员。 既然进了重病房,说明我的伤比想象中严重。 虽说几次经历生死,再次面对时,我还是不争气的害怕起来。 我会死吗?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卡琳会为失去我而难过吗?那两个抬担架的家伙会不会愧疚? 各种疑问纷至沓来,我又开始头痛了。 不管怎么说,我是个粗人,思考并非我所擅长。 自我减压的深呼吸后,感觉不再那样惆怅,我决定换个思路。往好的方向考虑。 比如,我死不了的情况下……会不会落下什么难以治愈的残疾? 特别是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地方,保住命估计没问题,但是要治愈却很难。 这次下肢受伤可能在某些方面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吧?我可是刚过懵懂的年纪,还未享受过生命的美好,要是落下这种残疾,真不敢想象。 还是干脆死了更好。 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一个机灵,想要叫人,一下子有痰卡在喉咙里。平时只要仰头就能轻易的把痰咳出,可是这次却不行。我的脖子被颈托限制了运动。 痰吐不出来,剧烈的咳嗽让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只觉得胸口火烧般灼热,拼命想要呼吸,却什么都吸不进来。 无法呼救,只能用急救按钮,可是这里是简易病房,哪来的呼叫按钮。 呼吸的越来越急促,肺部炸裂般疼痛,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甚至感觉身体在空中漂浮。 这就是快死的感觉吗?没想到强大的敌人没有要命,却被一口痰解决了,太讽刺了。 慌乱中我的手四处不了,好像碰倒了什么仪器。 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次真的要死了。痛苦正在减轻,身体发飘,突然好困好困。这是大脑在分泌多巴胺,即将离开人世时是没有痛苦的。 原来死的世界是如此的安详、宁谧……早知道我干嘛还要挣扎……这里实在太好了,就让我一直睡下去吧。 朦胧见看到了金发的女孩向我走来。 “你是来索命的吧。真是个记仇的家伙。来这里安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 “放心,我很快也要死了……你死在敌人手上,我死在一口痰上,这就是报应,都是报应……” 第34章 奸细 “坚持住,我来了。【零↑九△小↓說△網】张嘴,把嘴长大。来人!帮忙插管。” “怎么了?反射震颤吗?” “是肺部异物吸入!我要吸管,需要有人把他按住。” “我准备一下,坚持住。” 一阵混乱侵扰了我的安宁。金发少女被两个忙碌身影所取代。 喉咙因为异物的进入而刺痛,马达轻轻的震动中,一团东西从胸口向上窜出喉咙。 清爽甘烈的空气充满肺叶,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 福将的运气在最后时刻拉了我一把。 重又有机会注视现实,即使是阴森的重病号房也显得温馨舒适。 是卡琳发现了异常。她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这次事发突然,并非病情导致的意外,正常情况下是很难被发现的,难道……她一直守在门外。 想到美丽的战地女神因为我的关系不眠不休的守护着,我的心头不禁一热。 不管怎样,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现实虽然残酷,但是对我真是不错。躺在病床上,欣赏她那忙碌的样子,也是一种享受。 她巡视了每个人的床铺,确定一切正常后离开。整个过程中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让精心准备了感谢话语的我无限的失落。 我先是有些不忿,难道我和普通伤员是同样的待遇吗? 随即又变得失落和沮丧。 应该是我会错意了,她真的是碰巧路过才救了我性命。 是啊,她是战场的女神,是我们大家的女神。 我竟然期待她的特殊对待,真是昏头了。 心中一阵刺痛,难道这就是所谓失恋的痛苦? 我从未恋爱过,却先经历了失恋。 连自己都觉得好可怜。 很长时间,我的内心是灰暗的,觉得立刻死去才好,也许她会因此注意到我,并掉几滴眼泪吧。 不知过了几天,我的心情终于好转。 为了摆脱失恋的阴影,我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 隆隆的炮声一直持续不停,既有附近阵地发出的,也有极远处,敌军控制区传来的。 我起先不以为意,认为是双方的交火还在继续。可是炮火一直没有停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才让我惊讶,怎么回事? 这无止境的炮击到底是谁的手笔,如果是敌人的炮击,我们这里也显得太过平静了。 如果是我们的炮火急袭终于开始了,为什么听不到有人欢呼? 而且急袭是指短时间的火力打击,哪有拖着好几天不停歇的。 我伤在脊柱,虽然整体伤势不算严重,也不致命,却好的很慢,无法随意移动。 战术终端被收走了,使得我无法得知战况的进展。 虽然卡琳天天来看我,却不会同我多说哪怕一句话。 她每次都是巡视完整个病房后就离开。 每次都让我很受伤,因为即使面对普通伤员,她都会用温柔的语气问候,唯独对我是那样的冷淡。 熟悉的战友死的死亡的亡,也没有什么朋友,在病房里我几乎是与世隔绝。 带着心中越来越强烈的疑问,我在病房渡过了参军以来最无聊的一段时间。 终于阮排来看我了。 面对着永远严肃犀利的脸庞,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能告诉你,除非内务部解除对你的怀疑。” “什么!” 阮排的话如晴天霹雳,即使他的音量不大,也把我震得头昏脑胀。 “怀疑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要塞炮台是被舰炮击落的。要完成如此精确的打击必须有人引导才行。” “他们怀疑我?” 阮排轻轻的点头。泪水和委屈一起涌了上来,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下去。 不能让人看见我哭,太丢人了。 阮排只是不痛不痒的同我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他说是因为任务在身,我却知道他这是要避嫌,尽量减少同我接触的时间。 一切都清楚了,收走战术终端,派人在病房外看守,卡琳不同我说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怀疑我是内奸。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整天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我内奸什么,又可能泄露什么? 作为最底层的战士,我甚至连最基层的战术术语和坐标参数都认不全。 这样的我,竟然说是奸细。这种时候还在内耗,怪不得百万大军被人打的像猪头一样。只会内斗的部队能够打胜仗才怪。 我不再思考、不再烦恼,不是想开了而是心寒了。 亏得我费劲周折参加义勇军,出生入死的抗击侵略者,到头来只换得个奸细的罪名。 我这是犯贱呀,我…… 什么炮击啊,胜负哪,伤亡呀都被我扔在一边。 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运气来,要是能够死在战场上多好,至少还知道自己是烈士,会被人怀念。 现在可好,糊里糊涂的成为人人鄙视喊打的奸细,特别是在英勇战斗之后,讽刺的结果让我连唏嘘的力气都没有了。 卡琳,战场的女神,她并没有把我看作普通的伤员,在她眼里我甚至不如一条畜牲,她救我是女神慈悲的表现。 我还傻乎乎的期待她的另眼相看,真是太蠢了我。 在卡琳眼里,我其实同一坨垃圾没什么两样,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无生趣。 之所以没有自我了解是因为我不想被看做畏罪自杀的样子。这是我对不公平对待的无声抗议。 我怎么还活着,死了多好。 卡琳又来病房巡视了,她温柔的同病房里每个人交谈,为他们整理床铺甚至是清洗身体。 我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着,内心无悲无喜因为我知道,这些同我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堆垃圾,我不配温柔的对待。 “来,侧身,我帮你清洗身体。” 果然,温柔的声音到我这里就成了冷漠的施舍。 她一定是在想,奸细也是人,就勉为其难给他清洁吧。 “不用了。” 我翻了个身给她了个后脊梁。 也许是一直以来都是感激涕淋的回应,女神对我的反应很不适应。 感到她站在我身后好久,却一直没有说话。 懵了吧,没有被人这么刻薄的对待过吧,一定很不爽奸细还会给你脸色看吧。 我有种报复的快感,几天以来的郁闷终于获得了宣泄口,心中的沉重终于平息下来。 “噗嗤,你在生气是吗?别孩子气,清洁对身体很重要的,不然伤口会感染的哦。” 孩子气?她竟然说我孩子气。这些天来被人误解,被孤立,牢笼般的病房经历下,我只是不想让她给我擦身,竟然被说成孩子气。 我只觉得无名火上涌,猛然转过身来,对她大喊道:“生气怎么了?奸细就不能生气了吗?我是奸细,就应该一直被你们冷暴力,就不能一个人安静会吗?!” 面对我,卡琳满脸的错愕,“奸细,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狡辩,这几天你每次来查房,都只对我不理不睬。阮排已经告诉我了,我正被调查,还不能排除奸细的嫌疑。” 她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儿,先是眼睛弯成漂亮的半月形状,随后用手捂住嘴,那种连头发丝都悦动起来的狂笑,就在她极力的抑制下,以闷闷的呜咽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傻瓜!那是因为我同你太熟了,用不着弄那些虚的。你难道没感到奇怪吗?我又不是驻地军医,每天跑来查房算是做什么。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会来的呀!” 卡琳的一番话让我遽然从大悲到大喜,一时间身体无法适应,不但透不过气来,连心率也不齐了。 生命维持装置的告警中,卡琳忙碌起来,而我全身都难受的同时,心情却是舒畅的。 卡琳没有嫌弃我,世界一下子就变的美好起来。 第35章 审查会(一) 无任何特点的房间里,一张桌子两张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照明来自于房顶,应该是有意设计的,房间的最亮处,也给人以阴暗压抑的感觉。 踏足这里,就好像进入不同的世界。 一切都是灰暗的,任何积极光明的事物都无法立足。 我对于这一天早有准备,自打阮排告诉我被调查了,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灯光的关系,一直走到房间的中央才发现地板是倾斜的,桌子椅子布置在高处,站在我的位置需要仰望才能看到桌子后坐着的人。 这种刻意营造的高高在上的效果,正是审问者所想要的吧。 “嫌疑人,站好了。” 威严中,带着轻蔑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爽。 不忿的情绪正在心中滋生,我倒想问问,自己有什么嫌疑? 没有正式的渠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走法律、军律的程序,我怎么就成为嫌疑人了? 谁起诉,又是什么人有权利判决? 这根本不能算是审查,最多算是私刑。 太阳系联邦法律可是严禁任何形式的私刑。 心里这么想着,我表面上并未表露出来。 毕竟怀疑我的是高层的大人物们。现在又是战争时期,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我还是选择低下头做恭顺状。 “嫌疑人抬起头,现在不是你低头认罪的时候,等你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再忏悔。” “什么!我可不是认罪!你怎么乱说。”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让步的,特别是涉及到是否有罪方面,审查官一下子就触及了我的底线。 “注意你的立场,作为待审查的对象,你最好老实点。” 桌子后面坐着两人,方面大耳,脸色红润的中年人坐在左手边,右边是个面貌和善的,上了年纪的女人。 两人都没有穿制服或者能够表示生份的衣服。 看到他们的穿着我皱起眉头,心说这下麻烦了。 看不清他们的所属。【零↑九△小↓說△網】 军方、警方、亦或者是火星政府?审查会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我想到了某个传言。 战争时期常有不经过审判便处刑的例子。 难道,眼前这个审查会,就是为了处刑召开的?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言语所引发的不快迅速被仿徨所取代。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局促,不会因此就被认为是心虚吧? 想要摆出心怀坦荡的姿态,可是那些煞有介事的传言却在心头萦绕不去,审查还未开始,我的气势便已消去了大半。 中年人发出轻哼,好像早已把我看穿。 “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就快点说出来,省的浪费我们的时间。” 腹诽着中年人的拽样,我表面上还是很客气的。 “我自愿参加义勇军以来,多次出生入死,怀着一颗保家卫国的心,没有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没什么可交待的。” 中年人意外的看了看我。也许是开始那副懦弱的样子,让他以为好对付。 好一会儿,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用厌恶的目光盯着我。 “没有可交待的?你别报侥幸心理了,你的资料我们都调查过,真是疑点重重。” “哦?我的经历除了战斗还是战斗,都是以杀敌为目的……” “你来火星是怎么回事?记录显示你几乎是追着战争的脚步,同战争难民们走了相反的路线。 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趋利避害的原则影响下,你的行为本身就是异常现象。” “所以,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义勇军,那些自告奋勇参加火星保卫战的弟兄们都是异常的喽?” “还要嘴硬……” “我建议你不要用自己的标准评判其他人。你这是在嫉妒,如果有机会你会像普通难民那样早早的离开火星吧!” “……”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辩论方面还是个斗士,一番对话下来,中年人的脸憋成了绛紫色。【零↑九△小↓說△網】 看样子他还想要斥责我,却因为理屈只能挥舞拳头虚张声势。 而我正好相反,现在已经理直气壮,感到底气十足。 所谓的审查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好吧,就算你是因为爱国而加入了义勇军,后来又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比如?” 我对于中年人已没有任何的尊敬和估顾及。 一旦撕破脸,言语的交锋同战斗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不再感到害怕,也不会退缩,只想着如何把眼前这张欠抽的脸压下去。 “你在3123阵地,曾独自一人跑进敌人突击部队的阵中,击落了地狱火攻击机,是吗?” “是的。” “希望你能够解释,你到底是怎么跑到敌人中间去的。可别告诉我你是装死,这招在拥有战场微波雷达的敌军面前早就被证明不好用。” 中年人说完这些,一副看我怎么解释的挑衅模样。 想必他对于这个把柄相当有自信,打算拿出来直接打破我的抵抗意志和信心。 “尘土。” 我的回答很简洁,简洁的让人愕然。 他再次确认我说的是什么后,表情变换不定,深深的疑惑笼罩了他。 右手座的老女人,一直一言不发,也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你……不……我们不是战场专家,你能解释尘土同你跑到敌人的队伍里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尘土能够使微波雷达失效。” “……好……这算你过关。我还有疑问。” 憋了好久,中年人还是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哼!你问吧,只是希望下个问题不要太白痴。” “警告嫌疑人,你这是在侮辱审查官,你的行为要受到惩罚,要从严从重……” “我没做错任何事情!是我要警告你,你是在公然侮辱一个公认的双料战争英雄。要是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威胁的话随口而出,眼见着中年人红润的脸色转白。 我在心里冷笑,刚才的威胁起到作用了,他的权利还没有达到肆无忌惮的地步。 他是真的怕我找他算后账。 “2205师的驻地,二团抗击敌人突袭时,你发现了敌攻击机群是吗?” “是的,这是我第二次立功的主要原因,你又找到什么茬了。” 中年人的嘴无意义的蠕动着,像是随时要向外喷吐怒气,好一会儿后终于没有发作。 “你被机群发现了,在这之前你一直在直瞄敌机,总共六架却一架都没能打下来。敌机发射了对地火箭弹,你也安然避开了,你承认吗?” “当然,这段记录描述的一点不差。” “可是,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你先发现敌机的,六架里一架都没揍下来。而后敌人的反击,你也逃得了性命。你不要欺负我不懂行,对于该数据,我专门咨询了特战部队的人。轻步兵装备下,同时被六架敌机盯上,要想生还的几率几乎是零。你又怎样解释?” 中年人已经没有先前的嚣张,提出疑问时,语速又快又急,生怕被我打断似的。 “这还需要解释吗?你有听说过一人一次干掉六架攻击机的记录吗?事实上,连续干掉两架也不曾有过吧。我那时候太菜,以为可以一次性干掉六架,结果全跑了。至于为什么我会活下来,运气呗。你自己也说了,生还几率几乎是零。几乎是什么意思你懂吧,就是说并非一定无法生还,只是几率小罢了。你也知道我的外号,福将。也就是说,我的运气特别好。所以能够从攻击机的打击中活命,又有什么不正常的?” “……” “倒是我要问你们,是些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审问我这样一个现役军人,更何况是在战役进行的时候。万一因此影响了战役的进程,这个责任谁来负。只是你呀!还在这里装腔作势,知不知道你已经没有未来了?我向军事法庭申述后,必然要有人负责任。想想那个人会是谁?” 中年审查官的眼睛失去了焦点,双臂无意义的在空中挥舞着。 女审查官的惊呼中,他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离开了我的视线。 房门被打开,四名武装大汉冲了进来。 他们没有先去营救陷入困境的审查官,而是用突击步枪指着我,满脸的戒备。 其中两人扣住扳机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我不由得生出自豪感。 所谓战场英雄的虚名,在这里还是管用的,他们一定怕的要死。 混乱持续着,医生护士们一阵手忙脚乱后,把中年人抬了出去。 进来一位年轻的内务军官。 这人我认识,他是战地医院里,那个敢于逮捕大人物的内务部队少尉。 他的形象同我印象中一致,依旧是军资笔挺,一身的正气。 不过少尉军衔已经换作了中尉。 我看他进来,被处以私刑的忧虑也就放下了。 他那一身的正气,不畏强权的态度给了我太深的影响,我不相信他会胡乱的冤枉人。 审查会继续。 虽然中尉的神情一本正经,比起中年人还要严肃,室内的气氛却比先前更加清爽。 也许是影响气氛的阴郁被中尉的正气一扫而光了。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竟然是右手座的老女人主导审查。 中尉坐的笔直,没有参与的意思。 女人的声音随和好听,让人联想到了学校教导主任之类的人物。 “赵平上士,不愧是双料的战斗英雄,即使不在战场上,也一样的锐不可当。” “……” 我对审查会已经有了戒备。女人的态度随和,甚至有恭维的意思,我却没有立刻相信她。 至少我不会相信这个不知所属的人。 也许是看我戒备的态度,女人愈发的和颜悦色。 “你不用太紧张,我们并不是想对你不利,再说你是战场英雄,给予敌人的损失如此巨大,怎么可能是奸细或者谍报人员。” “……” 老女人把我弄糊涂了 第36章 审查会(二) 虽然老女人的话让我吃惊,不过她并没有获得我的信任。 毕竟召开所谓的审查会,直接给人扣个奸细的帽子,这事情本身不是那么容易让人谅解的。 “我明白你有情绪,这个可以理解。换了谁都会很不爽的。在前线打生打死,到头来一句话就被定性为奸细,这不是什么士气问题,而是寒了那颗火热的心,我说的对吗?” 即使有再多的委屈,这时候我也不禁动容。 她说到了点子上,直接道出了我的心声。 我还记得事先定下的,谨慎小心,敬而远之的应对策略,却已无法对她生出敌意。 在我眼里,她已化身为和蔼慈祥的长者。 “你真是了解我们。” 我的回应还比较生硬,不过再想要像先前一样,用强烈的语气抨击审查官却是做不出来了。 “来人,给赵上士拿把椅子,他的伤刚好,还无法支持太重的体力活动。” 要说老女人的做法也没有什么出奇,只是普通的关心。可就是给人以暖心的感觉。 一名穿着黑色正装,带着墨镜的大汉从门口出现,给我搬了把椅子。 这个过程中,正气中尉始终维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甚至连目光都不曾斜视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给老女人当护卫吗? “上士,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女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点了下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首先要请你理解我们工作的苦衷。敌人的谍探,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我军的战力,也增加了保卫火星的困难。而要查出内奸,就必须要耐心、仔细,甚至暂时委屈你这样的战争英雄。” 我长叹一口气,不得不赞同她的观点。 也许这样的审查会真的有其必要,不过强加在头上的大帽子确实让我难以忍受。 “你只需要把这个过程看作战斗的一部分。为了同凶恶的,打入我军内部的敌人作斗争,必须要忍受一些痛苦。一旦把坏分子揪出来,这些痛苦就会自动解除。怎么样,能不能帮我找出坏分子?” 女人很客气,也让人信服。不过她那蕴含了过多情绪的言语却让人感到不适应,总觉得她把人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看待。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女人的笑容更甚。 她飞快的瞟了中尉一眼,随即拿出一页纸质文件。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我的眼睛,隐隐中感觉她同中尉不是一路人。 她在忌惮着中尉,这是为什么? 直觉这里涉及很多我不明白的内幕。 可这同我有什么关系?复杂的内幕下,我要怎样自处? 稍一动脑就感到脑仁痛,我还真是个粗人。 也许是看我没有回应,以为我同意了,她示意待命的黑衣人把文件送给我。 我注意到,她虽然亲切,却总是同我保持着距离,就连送文件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找人代替。 像是对待野兽般的谨慎态度足以说明,其实她并没有看上去那样贴心。 “上士,不看看我给你的文件吗?我需要你的证言,这对我们抓住真正的奸细很重要。” 我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要干什么,反而让我以看文件的间接形式完成她的要求。【零↑九△小↓說△網】 看向面无表情的中尉,他还是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好像一尊雕塑。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黑衣人给我搬来小桌,方便我阅读文件。 文件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用带着特殊水印的纸张印刷。页面上敲着绝密字样的章。 我惊讶的抬头看向老女人,“这是绝密文件,给我看真的不要紧吗?” 她回以亲切的微笑,用手势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心有所感,我抬头望向房间的另一边,史密斯上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他半跪着,做出戒备的姿态,并回头冲我比了个静声的手势。 身体打了个冷战,再看时上尉已经消失。 是错觉吧。 可是,上尉的表情和动作让我无法释怀。 那是隐蔽接敌的姿势,是他教会我的基本战术动作之一。 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我正在接敌状态吗? 我还在疑惑中,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肾上腺素的分泌量急剧增加,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再看向老女人时,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阴郁气息让人感觉到了危险。 中尉依旧盯着前方,可是我能察觉到,他的注意力既不在眼前也不在我,而是锁定着老女人。 一切都处于某种难以解释的状态,却又异常的真实。 我感到四周充满了危机。 “怎么样,赵平上士,只要你同意文件的结论,并在上面签字,一切都会立刻结束,奸细帽子也能马上摘掉。” 女人的话犹在耳边,我被文件中的人名吸引了。 “根据装甲172旅张天昊大校指示,我向敌电磁态势侦测网络发布了……等数据信息。我的本意是欺骗敌侦测体系……该行动完全是张天昊大校独断命令所致。本人在此申明,以上的一切内容皆属事实……” “赵平,看好了没有?只要你签个字,一切都会解决,你还是战场英雄,奸细也会被找到,还在犹豫什么?快签吧!” 不管老女人的语气如何急切,态度变得多么的恶劣,我还是坚持着,仔细复读了一遍文件内容,确认理解没有错误。 “这个字我不能签。” 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老女人说话。 显然她是比那个中年人更加危险的存在。 这里就是战场,而我正处于接敌的状态。 “赵平上士,我想你一定对我们有所误会。我们都是爱国者,都想着要把侵略者赶出火星……”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就不该陷害正在一线奋战的优秀指挥官。” 我对老女人不抱幻想,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现状是我的伤势痊愈不久,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当做半个人。 更何况,我本就不算很强,临时从战友们那里批发来的三脚猫功夫真的能起多大作用,还在两可之间。 总之自己的力量是指望不上了。 可我又不愿陷害张天昊。他的本事以及在172旅中的威望我是知道的,要把这样一个有能力的指挥官除掉,本质上就是一种利敌的行为。 我不清楚大人物里为什么有人要把他除掉,不过既然我的初衷是保家卫国,赶走侵略者,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付张天昊。 老女人不再说话。再抬起头看她时,完全变了模样,那是怎样一种怨毒的神情,先前的尊尊长者被毒妇所取代。 “不知好歹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女人说话时的神情告诉我有危险。我本能的离开位置向桌子方向冲去。 眼前突然出现了亮白色的光栅挡住了去路。由于我冲的太快,来不及收住脚步。只能改变重心向后摔倒。 鞋底刮过光栅,兹啦声响,高强度纤维材料纸片般削下薄薄的一片。 我一轱辘身爬起来,想要找另外的出路,就听到呲呲气体充入室内的响动。 意识到不好,赶紧用衣袖掩住口鼻,视野已经模糊,手脚开始不听使唤。 我强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盯着老女人。 她出现在光栅旁,带着个防毒面具,看上去不伦不类。 “你以为不同意签字就能阻止我们吗?到时候带着你dna信息的生物签名一样能发挥效力。哼!战争英雄,蠢蛋一个。” 我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教训这个嚣张的女人。 不过在昏过去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他,应该一起被气体影响,处于沉睡中的内务部队中尉,没事人似的站在她身后。 而我之所以做些看似徒劳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了掩护他的行动。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笑了,笑得欢畅,因为我知道自己赌对了,内务部队的正气中尉,不会让我失望…… 第37章 撤退 随着目镜显示器上复杂的交互界面变成了一片雪花,周围传来数声叹息,除此之外就是无言和沉默。 突击作战彻底失败了,反败为胜的希望也一同被现实碾的粉碎。 装甲旅的临时指挥部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颓败气氛,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估计塔尔西斯战斗集团上下都是如此吧。 “唉!……” 长长的叹息。多么威武雄壮的汉子,这时候好像衰老了十岁,尽显疲惫和沧桑。 我从昏睡中醒来后,便被大校叫到临时指挥部。还未同他说上几句话,全频阻塞干扰就再次启动。 一度好转的战况回到了原点。 我想要出言安慰,却无从说起,只能选择沉默。 好一会儿后,大校冲我挤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不好意思,本打算当面谢谢你,使我不至于被宵小陷害。结果给你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丑态。” “请不要这样说,您是我见过最能打也是最受战士们爱戴的指挥官,战场上略有小挫,只要我们众人一心,在您的指挥下绝对可以再扳回一局。” “呵呵……你说的好像我是战斗集团指挥官一样。局势发展到如此地步。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同什么人指挥也关系不大。希望主力舰队的动作快些,不然火星恐怕……不堪设想。” 大校话语中那长长的停顿,以及不堪设想的描述让我心头跳了又跳。 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指挥部里终于有人动了起来,一个参谋跑来询问部队的下一步行动,他无力的摇了摇头,示意把撤退命令传达下去。 没有战场数据链的协助,又缺少有线通讯渠道,撤退的命令能传达到哪一级都是个未知数。 一想到突击部队即将面临的困难,我也不由得连连叹气。 人们不同程度的忙碌起来,如泥澡般粘腻灰暗的气氛有所松动。 可是,整体上还有种无法表述的失落萦绕着所有人。 “为什么会……审查会的时候还听到炮声,不是说敌人的攻击部队损失惨重,随时可能崩溃吗?” 面对我的疑问,大校连背都驼了下来。 “哼!这只能怪我们自己愚蠢,高估了跳频战术的解析难度,还喜滋滋的以为可以在电磁控制权上占据主导。现在想来,从我们发动跳频战术之初,敌人就可能破解了跳频谱系分布。” “不会吧!如果他们没有真正失去电磁控制权,为什么还会如此被动?我军进攻的关系,他们损失的人员和装备可都不是小数目。” “难道你看不出吗?哦,不好意思,你的层面确实是不知道。敌人指挥官是个惯于施苦肉计的家伙,类似的战术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可惜我军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我们这帮子做指挥官的,用蠢才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 “您是说,他有意让登陆部队蒙受损失,为的就是让我们麻痹大意?”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样子。他的最终目的是部队的布防位置图。” “什么?” 阵地塌陷时,172旅的旅部便受到了不小的损害,大部分的指挥设备均已遗失。 这时候撤退,反倒没什么拖累。 我们说话的功夫临时指挥部已完成撤退准备。 大校示意我同他共乘一辆代步车。 长长的撤退车队,不复来时的意气风发,满满的萧瑟颓废。 “战术布防图可以用来引导星舰主炮的精确打击。这可是比有人引导的打击更加靠谱、高效。拥有精确的敌军布防图可是实施战略斩首行动的先决条件。” “战略斩首……你是说……他们用星舰主炮,同时对分布在要塞各个位置的各级指挥部实施精确打击吗?这怎么可能!” 大校痛苦的闭上眼睛,艰难的点了点头。 “……” 即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战斗集团的指挥体系,实际上已经瓦解? 那172旅为什么没有被斩首打击,它属于战斗集团精锐的装甲突击力量,理应受到重点照顾才对。 车队同另一支部队合流,宽阔的路面拥挤不堪。 履带、步行、车轮,各种各样的作战单位,混乱的拥塞在主通路上。行进的速度一下子降低下来。 可以看出秩序还在,但是不相统属的各支部队无法协调行动,导致所有人的行动都受到了影响。 我望向大校,他摇了摇头。 “没办法的,事已至此,除非更高级别的首长及时下达准确的任务规程,不然没人能缓解这种情况。事实上……” 他俯过身来,压低声音对我说 “事实上,部队的溃败已无法避免。过一会儿这里就会遭到敌人炮火的集中打击。” 看他那副逃得升天的窝囊样子,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应该尽力维持部队的秩序,派出精锐为全军断后吗? 作为一位有责任心的指挥官,明知不可为,还要尽最后的努力,这才符合大校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可是现在的他,不但放弃了部队,还为能够只身逃过敌人的阻击而心有戚戚。 “至于我的旅部,在塌陷的时候已经损失惨重,他们根本不削再动用星舰主炮实施二次打击的。” 张天昊再说些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想着快点离开,避开这个失去了灵魂的装甲指挥官。 我托辞要找排长复命,准备告辞。 他很看重我,拉着我的手,让我保重,撤退后到172旅找他,一定重谢芸芸。 我无心再待下去了,匆忙告辞后,立刻返回寻找自己的部队。 可是茫茫多的撤退队伍里,找到一个被打残的排级编制是何其的困难。 没人维持秩序,连内务部队也同普通队伍一起混在撤退的大军中。 所有道路都被后撤的队伍阻塞,我只能逆着车流和人流向曾经的核心阵地位置艰难前进。 有些道路,来的时候还很通畅,这时候却已经蹒跚难行了。 我一路走一路问,有112混成旅的机械化步兵,有1413装甲师的重战车营。 突然想起2205师只有我们特务连出勤,大部还驻扎在原地,怎么可能遇得到。 我拍着脑袋,大喊自己愚蠢。 特务连先前一直跟着172旅部,刚才说不定就在张天昊的车队旁,我现在舍近求远,难道是摔坏脑子了? 回头望去,看着来路茫茫,不禁苦笑。我自认为精神状况稳定,其实还是受了败退的影响,以至于魂不守舍下犯了低级错误。 如果这时候遭遇敌人的袭击,多半会糊里糊涂的丢掉性命。 以己及人,我对战斗集团的前景,实在是无法看好。 低沉又特异的引擎声从半空传来,抬头望去,血色的天空下空空如也。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下意识的摘下突击步枪,却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一轮爆炸来自于道路节点的装甲车辆,以及混迹在车队里的防空履带车。 爆音刺激着我的耳膜,让我犹如一头扎入冰水般迥然而惊。 是女妖攻击机,老对手了。 我为什么会如此迟钝? 心知道即使我及时反应,争取到那几十秒的应对时间也无法改变什么,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作为老兵,没能及时预警。这许多友军的冤魂中,又有许多要算在我头上了。 爆炸把重战车高高掀起,零件和成员的尸体在空中飞舞。 气浪扫倒成片的步兵,对人破片利刃般肢解着一具具鲜活的躯体。 遽然发动的空袭下,这里已成为修罗场。 战士们呼嚎着,想要扑下路基躲避,无奈被友军阻挡住去路,不一会儿便成批的跨入死亡的国度。 半空中,十数架女妖攻击机时隐时现,每次现形都会在地面掀起血雨腥风。 “该死的,我们的攻击机跑哪里去了?” 躲在一辆被毁的坦克底盘后面,我大声的向空气发着牢骚,好像那里有人要为修罗的惨状负责。 “哪来的新兵蛋子,我们的攻击机两天前都被磁轨炮消灭在机场里了,哪可能还有空中掩护。” 同我一起躲在底盘后面的坦克兵不削的斥责我。 看他样子是在寻找些什么。 “我不是新兵菜鸟,只是睡得太久而已,你在找什么?还不快逃命。” 爆炸声震耳发聩,我只能用大喊的同他交流。 “好小子,这时候还没怂,算你是老兵。我要找防空车,不能任由这帮狗娘样的在头上乱飞,你来帮忙!” 坦克兵吼了回来。 我突然觉得不再害怕了。还有人想着反击,我们还没有输。 坦克兵吼完也不看我,翻身跃出路基。 我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第38章 常见的死法 身旁一辆步战车被气浪掀翻,玩具般的在空中翻滚着。【零↑九△小↓說△網】 我同坦克兵选择了同一处掩体隐蔽。 狂暴的气流在耳边呼啸,无线通讯失效的情况下,我们只能用手势交流。 他冲我竖起拇指,意思好像在说果然是老兵。 我冲着他拍拍胸脯,让他信任我没问题。 我们两人就像回游中的大马哈鱼,无视险阻,逆着人流向空袭重点打击的区域前进。 一路有人看到我俩的行动而加入进来。 我们的目标是辆半毁的防空履带车。 坦克底盘上,本应装备四联速射炮加上两具全向中距防空导弹、一套复合火控雷达以及一套综合压制系统。 我们赶到时,防空导弹和火控雷达均已报废,速射炮也处于半毁状态,唯独综合压制系统看上去完好。 防空导弹完了,我不免泄气,正准备转身寻找其它防空车,却被坦克兵一把拉住。 包括我在内,五人疑惑的注视下,坦克兵打开面甲,露出黝黑的脸庞。 自信的笑容下,一排白牙显得尤为的醒目。 没什么根据,我选择相信他,并开始期待即将实施的反击。 坦克兵自然而然的成为临时团体的指挥官。 虽然有另外两人同他一样也是少尉,不过我们都选择以他为首,也许是那自信笑容的影响吧。 局势很不乐观。 主路已烧成了一条火龙。数百辆战车拥挤在一起被炸成了无用的铁壳。 据我目测,在这段通路上,被毁的战车足可以组成一个装甲营。相信其它通路上,相似的情景也在上演。 光是这轮空袭,塔尔西斯战斗集团的装甲突击力量就要半身不遂了。 十几架女妖战机中,大部分离开了。 留下三架对路基两侧躲避的人员展开屠戮。 速射炮在地面上掀起半米高的尘土之墙,土墙沿着路基不断延伸。 残肢、尸体、装备在路基两侧飞舞。鲜血合着尘土,组成暗红色的血霾,把这里点缀成地狱的颜色。 血色的天空变成了暗红色。 难道整个地下空间都被我军战士的鲜血染红变黑了吗? 简单的任务分配完毕。 另外四人各自去找单兵防空导弹。我同他进入防空车,操作还能用的装备。 老实说,我对他的计划是半信半疑的,不过现在的状况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女妖们不停的收割着性命。 间或有几枚单兵防空导弹升空,都被敌机花式的避开了。 一边倒式的挨打局面让我怒火中烧。 难道我们这些大好男儿,就要如此窝囊的葬送在这里吗? “好不甘心哪!” 防空车内有两具尸体。 全封闭式的作战服上密布细小的孔洞,连带着战车兵专用头盔上也全是小弹孔。 “这是金属射流在内衬间反复溅射造成的伤害,是战车兵最常见的死法。” 坦克兵弯下腰做祈祷的姿势。 很快他便直起身来。 “兄弟们,让我给你们报仇!” 我们倆费力的把尸体从座舱内抬出。 战况紧急,没空掩埋,只能把他们放在不远处,一辆烧成空壳的步战车旁。 再次钻进防空车,坦克兵占据了车长的座位,开始摆弄综合压制系统。 我跑到副驾驶位置上,准备熟悉四联速射炮的使用。 座椅上残留着牺牲战士的血与肉块。 虽然见惯了血肉横飞的场面,我还是无法完全习惯。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拨开碎肉。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坐进椅子里。 好一会儿后,呕吐欲望减弱,我才敢大口呼吸。 操控台完好。多功能监视器上图示了四联炮的损毁状况。 1、4号炮完全损毁,2号炮出现弹药卡壳放弃使用,真正能够使用的是3号炮。 剩余常规弹312发。 初步熟悉了速射炮的使用,运行火控电脑,对2号炮进行补偿性校准。 这时防空车收了到约定的光瞄信号,另外四人都已就位。 坦克兵做了个发动的手势。 我们小小的反击正式展开。 按照预订步骤,我调整防空炮,瞄准300米外,正在超低空扫射的女妖战机开火。 正常情况下,这种以隐蔽为主要防御手段的攻击机是不会冒险降低到这个高度的。 显然单方面的杀戮麻痹了飞行员的警惕性。 他一定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吧。 “我让你开兴,让你兴奋!” 咬着牙,我按下发射钮。 猩红色的弹道连成一线,化作一条火鞭狠狠抽向敌机。 敌机果然是大意了。 火鞭接近机体的刹那它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向上一跃,遽然拔高高度。 “哎呀,就差一点!” 少量的装甲残片以及半片副翼从空中掉落。 敌机依然健在。 女妖战机猛然调转机头,300米的距离对它来说近在咫尺。 机头炮在地面打出一片尘土之墙,向防空车延伸过来。 咔哒声响,高速喷吐火舌的防空炮停了下来,312发备弹在几秒中内清空。 我们失去了反击的手段。 “残弹为零!” 我回头冲着坦克兵大叫。 他不理我,专心操作着综合压制器。 尘土之墙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推进。 我已经开始想象穿甲弹刺破本已残破的车顶部,把我们两人轰个稀烂的情景。 目镜显示器上,一个菱形的标注框锁定战机,就听坦克兵大叫一声“中”。 我寻声向战机看去,机身没有爆炸,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击中了它。 不过监视器上,菱形的框变成了暗红色。 尘土之墙停止延伸,攻击机喝醉酒般在空中晃动,摇摆着。 “它这是怎么了?” “你瞧好吧!” 坦克兵大笑,好像已经把敌机击落了。 我再次回头时,女妖战机正扬起机头,这是重新稳定姿态的标准动作。 4枚导弹,分从四个方向腾空而起,白色的烟柱前端,亮色的导弹尾焰闪烁不定。 看轨迹,竟然有两枚是攻顶反坦克型号。 女妖战机身侧,诱饵弹连珠似的向两边散射出去。 分从两侧袭击的两枚防空导弹,扎进了诱饵弹群里。 爆炸的烟雾混合了橘红色的火球。破片向着被误认为敌机的诱饵弹所在方向集中攒射过去,女妖战机在破片的激流间挣扎,奇迹般毫发无损。 反坦克导弹的速度不快,趁着攻击机稳定姿态的时间,“缓慢”的爬升到近400米的高度,也因此“错过”了诱饵弹群的拦截窗口。 当金属的射流,如从天而降的利剑,直刺向下时,这架倒霉的敌机才堪堪完成姿态调整。 倾转旋翼恢复到水平状态,战机即将怒吼着脱离危险空域。 两把光之利剑贯顶成功,战机首先被金属射流肢解成四个大块。 喧嚣停止了。 只见四块残骸翻滚着飘落了好一段距离,随即爆发出连串的爆炸声。 战士们的欢呼从防空车内都听得到,我长吁一口气,转头望向坦克兵。 “兄弟,你到底做了什么?” “嘿嘿,激光致盲加上传感器过载。任它是什么攻击机,在这个距离是不可能逃过我的精确压制,我可是……” 爆闪瞬间漂白了我的眼睛。 很奇怪,我竟然听不到声音,周围是那样的安静。 怎么了?战斗结束了?不能啊,还有两架女妖在肆虐,再说周围这么多人,不可能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为什么看不见? 视野中白茫茫一片。 我伸手摸向眼前,被目镜阻隔,以及粘糊糊,湿润的一片。 外界还是那样的安静,我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粘腻湿润的感触,扑鼻的腥臭味,都在警告我,有人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那个人会是我自己吗? 哆嗦着双手,我打开面甲,摘下目镜,一阵腥风吹拂上脸颊。 眼睛渐渐恢复了视物能力,亮色的光斑还未退去,世界扭曲着。 耳朵生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耳孔流出。 周围死寂一片。 扭曲的视野里,坦克兵维持着最后时刻,自我吹嘘的姿态。 密密麻麻的小孔,破坏了他的样貌,让人看了背脊发麻。 我想起他所说的,战车兵最经常的死法。再低头审视自己,除了血轱辘般一片红外,没有那些瘆人的小孔。 因为我不是战车兵,所以不用这样死吗? 掀开罐头般的防空车顶部,两架女妖在盘旋开火。 我的世界还是死寂一片。 第39章 活着的证明 防空车周围陷入了火海。 两架女妖没有放过哪怕一平米的空间,即使是尸体也会被机炮反复照顾。 敌机掀起了火焰的风暴。 尸体、零件、残肢、泥土等等,在我眼前起起落落。 可我什么都听不见,就好像在看最古老的默片。 “又剩下我一人。我不是福将,应该改名为灾星才对。” 我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声音,空荡荡的,孤寂又落寞。 坦克兵坐在车长位置上,像是座坏了的雕塑。 我甚至没来的及问他的名字。 如果是和平年代,一定能成为好友吧。 感到有风从身后吹来,我回过头去,终于明白自己能活下来的原因。 半边的车体消失了,金属射流没有反复溅射的条件。 “真是见鬼了的运气!”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笑,只是觉得讽刺。 六个人里,只有最无用的我活着。 难道每次能够逃过一劫,都是因为无能和无用吗? 女妖战机的发泄停止了。 放眼望去满目残骸。估计是没有目标才停手的。 我冲着头顶盘旋而过的战机竖起中指。 “老子就在这里,你来呀!” 我不知道叫喊的声音有多大,垂头低飞的战机竟然掉头飞向我这边。 该死的,被战术感知雷达探测到了。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以为对生死无所谓,结果事到临头还是怕死的。 跌跌撞撞的从防空车里爬出,敌机已飞临头顶。眼角余光瞥见机头闪动着橘红色的光芒。 完了,被攻击机单独锁定的步兵,是没有希望生还的。 这不是运气问题,是确定的结果。 所谓的福将也到此为止了。 满布视野的各色光芒晃花了眼,不但没有声音,现在连痛楚都没有了。 耀目的光芒还在继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送上半空又重重落下。 肺部的气体挤出胸腔,火辣辣的疼痛感几乎让我晕厥。 还能感到痛,原来我还活着。 视野里的光影开始模糊,我瞥见敌机挣扎坠落的景象。 援军? 被逼到这幅田地,前指还能派出援军? 熟悉的身影来到身边,凌厉又快速。 他挥手召来另一人。 即使被面甲遮盖了容貌,从她的一举一动中还是能够认出来。 “卡琳……你果然是我的救……星,我的……女神。” 她打开面甲,露出泪眼婆娑的脸。温润的小嘴正在说着什么,可惜我听不见。 “我……是灾星……快离开……”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眼前黑暗一片。 卡琳离开了吗? 还是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真安静。 没有炮声和爆炸声,我反倒不习惯了。 眼皮沉重,浑身麻酥酥的,有些痒,有些痛。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曾经有好几个月,每天都要忍受的痛楚。 细胞活性化治疗,我发誓宁可死也不愿再承受第二次的治疗方式。 既然还会疼,还能接受治疗,说明我还活着。说明我还要忍受活着的痛苦。 有时候我在想,也许我不是运气好,而是运气差到了极点,所以才要一遍又一遍的活着受到煎熬。 这个世界是真正的地狱。 这里惩罚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一直活下去。 我身平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也是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要自杀。 治疗是痛苦的,我每时每刻都必须忍受煎熬。 这次的伤势比上次更加严重,细胞活化的痛苦也更难以忍受。 眼睛受到的伤害比想象中严重,不知道多少天,我都是在黑暗中渡过。耳朵也有问题,我只能凭借浑身的疼痛来确认自己还在人世。 不知过了多久。 一周? 也许是一个月。 当我终于可以看见,以及听见后,入目的是战地医院的重病号房。 阴暗且充满了死气的地方。 我又回来了。 真亏得这里还没有沦陷。 阴郁颓败,在这里每一次呼吸都会让人联想到生命在流逝。 “唉……死了更好!” “哼!也只有活人才会这样说。”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个半死。 在这种地方,转头确认声音的来源是需要勇气的。 隔壁床上,躺着个浑身包扎着绷带的家伙。 他身上唯一没有被绷带覆盖的地方只有那标志性的光头。 “金参谋?是你吗?172旅的金永泰?” “真是,老子什么时候那样有名了?你要是个姑娘多好?” 我尴尬的耸耸肩,不知如何回应他。 许久没有回应。 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眼眶部位,蒙住的绷带映出两个血洞。 这位看不见我的动作。 “咳,我们曾在同一个阵地上战斗。我是2205师,特务连的赵平。” “啊,我记得你,那个福将对吧。呵呵,估计你的伤也不轻,来了这么多天都不听到动静,还以为你已经脑死了。” “没有脑死,也差不了多少。我来了几天了?” “哼,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知道时间吗?” 金参谋好像是笑了一下,可是对于他的打扮来说,要做出表情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我看到的是个木乃伊,正在发出阴森鬼叫。 暗室中同这么一位对话,胆子小些都不行。 瑟瑟发抖中,我再次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生活在病房、治疗室以及贯穿始终的疼痛中继续。 也许是人力资源凋零的关系,护士们被机器人所取代。 每天对着冷冰冰的机器和阴郁的房间,同金参谋聊天打发时间成为了我唯一的乐趣。 从他那里我了解到全频干扰恢复后,战况的变化。 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样,张天昊放弃了自己的部队,几乎是只身带着旅部逃走的。 由于他的关系,幸存的装甲172旅余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丢失了所有的重装备才从敌军的围追堵截中逃脱出来。 幸存的战士们并未获得喘息的机会。他们立刻陷入了溃军的裹挟,身不由己的加入到混乱的队列中。 失去了通讯联络,部队只能各自为战,特别是许多部队的指挥系统在舰炮的精确打击下受创甚至是毁灭。 群龙无首下,溃退无法停止。 金永泰好不容易联络上溃军中的一些中级军官,打算让大军再次集结起来。 可惜每次稍微恢复些秩序,敌人的空袭以及特种部队的骚扰就如期而至。 军官们成为狙击的重点目标,一个个有能力的中级军官永远倒在了临时集结地,于是部队再次被打散。 溃退还在继续。 一连几次尝试集结,都被敌军打散,他终于意识到敌人的策略。 可恶的外星佬,并不打算就此消灭他们,而是想用溃军冲垮要塞后方部队的防线。 看穿了敌人的计谋,金永泰却更加痛苦了。 他没有能力阻止溃军被利用,也无法联络前指。 眼看着溃退部队前方,出现了我军有组织的防线。 第40章 黑豹分队 “听你的意思,这道有组织的防线,成功的抵御了溃军的冲击,还挡住了敌人的乘胜追击。” 虽然不可思议,不过根据金参谋的前言后语,我也只能做出这样推测。 真是难以置信,塔尔西斯战斗集团的主力在突击战役中受到了重创,到底是谁能力挽狂澜于即倒? 难道是硕果仅存的112混成旅,亦或者是辅助战斗防空团? “确实不可思议。要不是作为溃军的一份子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是他们。” “到底是谁?” 金参谋彻底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其实是你非常熟悉的部队。” “别卖关子了。伤的这么重还有心情刷花花肠子,祝你好的更慢些。” 隔壁床上的木乃伊再次发出阴森的嚎叫。 即使心里明白,这是金参谋在苦笑,我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嗦。 “你真是的,这支部队确实同你有渊源,你又何必那样咒我。” 我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也许在别的地方,让人康复的慢些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可是在这里,它确确实实是个会让人脸色发白的诅咒。 只要经历过细胞活化的痛苦,对于这种玩笑绝对是笑不出来的。 “对不起,我……” 金参谋举起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那支部队与你隶属于同一个编制。” “2205师!”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下巴半天都合不上,需要手托住才不至于会掉下来。 “确切的说,是你们师的二团,倔老头团。” 我们的聊天在此暂停,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则重磅的消息。 好一会儿后,我重新抬起头。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意思是,光有意志力和倔强无法带来胜利。” “如果再加上地形优势,以及适当的补充,战斗的结果将会发生化学变化。每当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我还会热血沸腾。真恨自己好的太慢,不能立刻上战场,像老爷子们那样去教外星佬做人。” 我虽然没能亲眼目睹,却能够想象,倔老头们舍身忘死的在灰色的钢铁森林里穿行,无情的攻击任何敢于深入的敌人。 哪怕是全身装甲的重战车,亦或者是移动火药库的地狱火战机,在倔老头们不要命的,近乎自杀式的攻击面前,这些可怕的敌人一一被摧毁、消灭。 “呼……” 只有长长的呼气,才能让体内的热血稍稍冷却。 很有意思的是,我军中,最让人信赖的并非重装甲的钢铁巨兽,也不是堪称百年一遇的名将指挥官,而是一群发了疯的老爷子。 只要有他们身在战场,总能提升部队的士气并让人热血沸腾起来。 “前指一直酝酿的巷战,已经开始了,是吗?” “是的,倔老头团成为了防线的中流砥柱,我们这些溃散的部队得以在后方从新集结后再增援防线。” 我能够想象当时的战况。死守防线的我军部队,用自己的血肉驱动了名为巷战的血肉磨坊。 一旦战争中,这种最血腥的机器开动起来,就需要嘬饮敌我双方数亿升的鲜血才行。 “如果……我能再次回到战场,绝不会输给倔老爷子们!” 金参谋在说完这句话后的三个小时离开了人世。 看着机器护士们抬着失去了生气的光头离开病房,我怅然感怀。 又一个英勇的战士离开了,什么时候能够轮到我呢? 所谓的福将的运气再次展现了它的威力。 一个月后,我又一次熬过了细胞活性化的痛苦,痊愈出院了。 接我离开战地医院的是佩戴了上尉军衔的阮排。 确切的说是特种部队的阮经东队长。 他那黝黑的面庞,犀利的神情,以及如黑豹般随时爆起的行动方式,从我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就未曾变过。 “你已经是黑豹特种分队的副队长了。” 他毫无婉转的告诉我编制的变化,好像从未想过我是否会同意。 “可是,我不是专业出身,也没有受过特种作战训练。” “不用担心,细节方面我会教你,作为一名多次经历生死的老兵,你比那些新兵蛋子要可靠的多。” 面对阮队平铺直叙的描述,虽然没有赞扬的语气和表情,我还是非常兴奋。 能够被这样一位战场强者认同,我第一次明白了荣誉感是什么。 至于去找张天昊的想法,当时就被扔到记忆的角落封存起来。 “是,很荣幸再次同你并肩作战!” 让我吃惊的是,阮队竟然露出了笑容。 我从未见过的,率直爽朗的笑容。 要塞临时医院的病房里,我见到了浑身“浴血”的卡琳,她前一刻还在紧急处置一名重伤员。 见到她时,我自豪的展示了刚获得的准尉军衔。 “祝贺你,成功跨入军官的行列。” 让我朝思暮想,几乎是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她的声音,就像天籁。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我会加倍杀敌来报答的。” 卡琳露出了,真是煞风景,的幽怨表情。随即她上前帮我整理军服。 “要活着回来啊!” 轻声但满含情感的话语,亲昵的犹如一位送行的妻子。 身后传来伤员们的口哨声。 强忍住哭的冲动,我毅然转身离开。 …… 回忆着告别卡琳时的情景,每次都能让我幸福的笑出声来。 “好了队副,以后不在战场的时候,你可别指望我说认识你,真是太丢人了。” 耳机中传来分队内负责情报收集以及电磁干扰的戴维斯揶揄。 一个指挥学院还未毕业的准军官。放在平时,他是绝不可能被选入特种部队的,不过现在却是我们黑豹分队负责侦查和预警的主力。 对他也许不是好事,可对我来说,能够有个同龄人并肩作战,真是个不错的体验。 也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阮队才会把我俩分在一组吧。 每两人乘坐一架定制的黄蜂级自律攻击机。穿上实验型强化外骨骼。我们像是武器吊舱般被挂在战机短翼的外挂点上。随着战机一起,沿地形的起伏窜高坠低。 我觉着自己更像消耗品,而不是国之重器的特战队员。 我们分队六人,数量比起正常的战斗班还要少一半,装备却豪华至及。 光是代步的自律攻击机,以及性能堪比重装外骨骼,重量体积仅比普通强化骨骼都多上少许的这套穿戴装备,据说光装备成本就超过了正常的一个步兵营,战斗力则是逼近一支加强连。 我不明白这些对比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不过却知道,分队每次执行的任务,肯定不是区区一支步兵营能够应付的来的。 经过短短一周的集训,黑豹分队便被投放到战场上。 和平时期,一支特战部队,从组建到加入战斗序列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 这种差异正说明了当前战况的窘迫。 分队中,除了阮队和我,其它四人也都是拥有功勋的老兵,让我觉得特战部队其实就是特务连的装备强化版本。 虽然知道老兵同特战队员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在集训时我尽可能的忘记老兵的身份,去吃透特种兵教科书中的种种内容,但是这种填鸭式的学习和训练方式,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估计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真正上战场时,看的还是以前老兵时代的经验,这是我们六人的共识。 思考间,自律攻击机发出了即将抵达目标的信号,我收拾发散的思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虽然不是我个人的初战,但这是黑豹分队的首次亮相,我不禁紧张的手心出汗。 “希望一切顺利吧!” 随着目镜显示器上绿色信号灯亮起,我同戴维斯两人一同被战机像是丟炸弹似的扔向目标。 第41章 金蝉脱壳 “是谁想出这该死的着陆方式,我咒他祖宗!” 戴维斯基本上是个话唠。他没有所谓的腹诽能力,一切都以骂街的形式呈现在耳机里。 阵阵的吵杂让我分外怀念那些没有无线通讯的日子。 实验性外骨骼搭载了最新型的微波通讯器,能够在最强干扰下保证50米内的班一级的通讯链路。 “这是特种部队相对于正常部队的另一大优势。据推测敌人没有列装类似的微波通讯系统,因此我们在行动中只要不碰到他们的特种兵,就会拥有不小的信息优势。” 出发前,负责特种战的盖伦大校是这样对我们说的。 可是我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实际接触下来,敌人的技术水平比我们更加先进。他们的基层战术链路到现在还未被完全破解。 我认为,所谓的推论不过是安慰性的说辞,更趋向于自欺欺人。 我更愿意把敌人想象成高强度干扰下,拥有百米级无线通讯能力的精英部队。 我们倆就是两颗没装引信的炸弹,遵循着自由落体的规律向目标,一个位于崖壁上的敌师级指挥部坠落下去。 根据战术规划,分队以两组的形式协同作战。 一组四人先行着陆,尽量靠近指挥部,准备佯动作战,而我这组则从天而降,第一时间破坏敌指挥部的门禁体系。 只要入口处的合金门没有第一时间关闭,分队将凭借堪比重步兵的单兵战斗力,强行突破警卫部队的防线。 进入指挥部后,我们将尽可能的破坏各类指挥设备,杀伤一切可以杀伤的人员,并在敌增援部队抵达前从容撤离。 “如果遇到敌人正好有重步兵,或者干脆撞上他们的特种部队,该怎么办?” 出发前的战术指导会议上,阮队提出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大校犹豫了一会儿后,向我们两手一摊。 “如果发生那样的情况,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多么不负责任的言论。当时就有种把咖啡杯扔他脸上的冲动。 我花了很大力气才保持了克制,不然刚晋升的军衔,说不定要被一撸到底。 大校的意思总结来说就是,任务的成功与否,特战分队的安危,全都寄托在运气上面。 前往任务地点的路上,我在内心向所有已知,以及未知的神佛们祈祷,希望运气能够眷顾我们。 而现在,着陆过程中,刚刚开启缓冲引擎的逆喷射,便看到了指挥部门口,除了正常的步兵班驻守外,竟然还有一具重步兵矗立在那里。 “运气不要这么好吧!第一次出击就中大奖。” 戴维斯的抱怨下,我一阵无语。 虽然理智一再强调,这不是我的错,可是经验直觉告诉我,如此“出众”的运气,八成出自于“福将”那逆天的体质。 “托全频率强干扰的福,我们的着陆方式,能够最大限度的达到突然性的目的。普通轻步兵没有专业设备帮助下,很难对炸弹般下落的特勤兵进行有效的拦截。” 这是盖伦的又一句名言,在他嘴里取得胜利同喝水吃饭般简单。 “这种判断仅仅是在对手为轻步兵时才有用。如果被袭击的是拥有更敏锐索敌系统的重步兵,他的话就同放屁一样。” 我非常同意阮队看似粗鲁的评价。 当我在空中减速时,意外的重步兵已经抬起机关炮,准备射击了。 结果很明显,我俩要倒霉了。 目标入口处,步兵班还没人来的及拿出可以对我们实施有效打击的兵器,最敏捷的士兵,也只是疑惑的抬起头来。 问题在于那具重步兵。 小口径机载式机关炮改装的重步兵用突击“步枪”,对付战车装甲也是如纸片般轻易穿透,更别提我们身上的强化外骨骼了。 它的炮口正要抵达射击窗口位置,再不做应对,下一刻我们都会被机关炮轰成支离破碎的筛子。 一想到战场上那些被同级重步兵击毁的重装外骨骼的惨状,我极力的希望不要变成那种样子。 强烈的厌恶感驱使下,我要尽快做出判断。 该怎么办? 自由落体运动经过逆喷射的减速后,会以更大的角度向地面落下。相对的我在敌人眼里也变成了移动缓慢的靶子。 如果放弃逆喷射,甚至改为临空加速变换姿态,也许可以逃过被机关炮打烂的结局,却要面临摔死的结果。 重装外骨骼也许能够承受类似的重摔,身在其中的我可不行,应该会化作肉泥吧。 怎么看都是必死的结局,而且还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缓冲。 可是,现在我真不想死。 如果说,在重病房里,我还想着借助死亡的解脱来逃离这地狱般的战争,那么现在胸中满满的都是求生的欲望。 心里进驻了名为卡琳的女神,我不想她再次因我而悲伤,我要为她而活,为她而战。 理想多么丰满,现实就有多么骨感。 我正走在生死的边缘,而且眼前的每条路好像都通向死亡。 时间不容我多想,必须当机立断。 “戴维斯,注意掩护我!” “什么,你疯了!” 同伴的尖叫声中,我打开了外骨骼的胸部出口,身体直接暴露在外界环境下,没有任何的保护。 火箭背包全力工作,逆喷射最大限度的降低了我同装备的整体下落速度。 就在这时我双腿用力一登,身体以个人最快的速度同强化骨骼分开的同时,向下坠落,而强化外骨骼突然变轻,在火箭背包的作用下反而向上窜起。 地上,重步兵的炮口闪动着火焰,我感觉到了擦肩而过的灼热能量。 我距离地面不过十米,速度虽然不快,却也毫无防护,连头盔都没有。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跌落地面。 下落过程中我顺势向前滚动,路障、石子、路面磨破了皮肤衣式的作战服。 头顶传来沉闷的爆炸。烟雾、火球、气浪远比正常外骨骼被击中时大上数倍。 他们一定没想到,我不但放弃了自己最大的依仗,可以当做盔甲用的强化外骨骼,还自爆了包括火箭背包在内的所有能自爆的东西。 即使背对着爆炸点,特意提前闭上眼睛,我还是能够透过眼帘感受到那刺痛眼球的强光。 就趁现在。我不顾身上皮肤被撕裂般的痛,无视了左腿异常的弯曲,拼命的一跃来到敌人重步兵的脚下。 这时候它还在忙着举炮向戴维斯射击。 我抬起离它最近的左手,发现手臂活动受限,于是用右手辅助左手。 肩膀处传来肌肌腱撕裂的声音。 疼痛让人满头是汗,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抓住位于重步兵右胯位置的紧急扳手。 用力拉下。 似曾相识的一幕。金发女孩恐惧的眼神攥住了我的心。 难道我又要杀死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吗? 愤怒、失望、哀伤以及一丝疯狂让我停下了动作。 我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重步兵裸露在外的驾驶空间。 我明白自己挡在戴维斯的机关炮前。如果不及时离开,要么被自己人的炮火打碎,要么让战友错过最佳的歼敌时机,害死全队的人。 可是金发女孩的身影不消失,我就无法动弹,我的身体就无法动弹。我像傻瓜一样挡在了友军的炮口之前,愣在那里。 不是说要为卡琳而活下去吗?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面前的人影动了,那个金发却不是女孩也不是未成年的家伙露出震惊有又嫌恶的表情,抬腿把我踢倒。他握着手枪,举枪就射。 我被他踢醒。判断来不及全身而退,只能尽量侧身,身体侧面让给他。 肩头一阵剧痛,我中弹了。 第42章 俘获 肩头埃上一枪不要紧,只要不让他补枪就还有机会。 可是我现在朝右侧身,只能用左边的断腿攻击他,能不能成功只有是天知道。 他开出第一枪的时候我便把左腿弹了出去,本意是踢飞那把手枪,无奈断腿的关系,踢偏了。 一脚蹬在舱室的边沿,痛的我赶紧把腿缩了回来。 那个重步兵也是果断,立刻关闭舱门,一度处于待修状态的重装外骨骼重新进入战斗模式。 我的左腿和左肩均已失去了知觉,身上多处撕裂伤和擦伤,手上没有武器。 情况算是恶劣到了极点。 执守出入口的步兵班已经反应过来。 他们没有像期望的那样,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而是积极的准备反击。 我离开最近的敌兵不到五米距离。亲眼看到轻步兵们扛起反坦克导弹,另有一个重机枪组对半空中的戴维斯进行压制射击。 爆炸、碎片和气浪从重步兵方向传来。 我被气浪波及,翻滚着撞在一旁的崖壁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我痛不欲生,只觉得嘴里腥甜味涌上来,连续吐出血块和带血的泡沫。 力气随着吐出的血一起被抽离身体,我半靠着崖壁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那具重步兵已经成为了比破铁皮好不了多少的一堆垃圾。 重装外骨骼表面满布裂纹和孔洞,鲜血以及内脏从座舱的裂口中流出,在地上形成一个血塘。 实验型强化外骨骼果然厉害。即使是戴维斯驾驶的侦查型号,也有对抗重步兵强大火力。 我等于是以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戴维斯发挥的余地。 来自于重机枪的墨绿色火线,是由重型射钉构成,它对于强化外骨骼有很大威胁。 戴维斯把可动式战术干扰器放在胸前当盾牌使用。 重机枪火力瞬间把干扰器打的稀烂,布置在其侧面的战车装甲纸糊一般破裂翻卷起来。 戴维斯借机落地。 随即机关炮对上重机枪阵地。 毫无悬念的,小口径炮弹把阻挡它们的一切都撕碎扯烂。 烟雾和火光散去,重机枪组连同他们的装备,以及掩体沙袋等等一起消失在敞开的合金门前。 一切发生的太快,反坦克导弹组还未完成瞄准程序。 戴维斯转向他们时,两名士兵害怕了。 他们分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避。 三人拼命向合金门跑去。 估计是想进门后,凭借堪比星舰装甲板的大门来阻挡可怕的实验型重步兵。 我不削的轻哼出声,身体因为这个动作而痛苦的蜷缩起来。赶紧放平心态,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嘲笑别人的时候,保住小命要紧。 这三个师指警卫八成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菜鸟。 如果他们分散逃走,且选择远离合金门的方向,戴维斯根本不会去理他们,自然能保住小命。 亦或者在发现有人袭击时第一时间派人关门,或许会伤亡惨重,却可以避免师指遭受冲击。 他们偏偏选择了扎堆逃往合金门方向。那里才是戴维斯真正的目标。 这时候再想着去关门已经晚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无感慨的想,“原来比邻星人也一样,在指挥部里放些菜鸟和混混。说不定三人还是**二代,人类真是到哪儿都一样呢!” 不管我是怎么想的,合金门前的战斗瞬间分出了结果。 戴维斯没有选择用炮,而是直接启动火箭背包的喷射辅助,化作人形的撞锤,连带着把失去斗志的敌兵一起撞进了他们的指挥部里。 激烈的交火和爆炸声,以及人类的尖叫声混合成一片。 几秒钟后,分队的另外两具重步兵也摸了上来。 他们看到我后没有停留,径直冲进指挥部。 爆炸声和炮弹的呼啸声更加激烈起来。 不一会儿,几百米外的一处洞穴位置,响起了手持式加农炮特有的轰鸣。 那是林肯在开火。 只有他的强化外骨骼选择了加农炮加上战刀的格斗型配置。 他的任务是守在后门等待大鱼出现。 这小子,算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家伙了,简直是晚生了千年的冷兵器天才,也是我做班长时期开始一直以来的可靠战友。 敌师指前前后后喧闹一片,唯独我所在位置冷清的很。 “呼……” 不甘心与酸溜溜的心理同时浮上意识层面。 我怎么这么倒霉,刚从医院出来又要进去。 稍一火大就觉得喘不上气来,跟着便是剧烈的咳嗽。 直到血块和胆汁都吐出来了,呼吸才恢复平顺。 “你的运气已经够好了,这样的情况下只是受了点轻伤,而且还立了首功。别不知足,你不但是福将,也是我们分队的福气。” 阮队的出现把我吓了一跳,刚平复下去的咳嗽再次严重起来。 他穿着外骨骼,不方便施救,只能拿一些急救药品给我自救。 一针平复剂让我的伤势稳定下来。 “咳……队长,你不用进去一起破坏指挥部吗?” “没有必要,他们的火力足够,而且外面需要有人值守。” “戴维斯会不高兴的,是他攻占了入口,首功却要给我这个什么忙都没帮上的人。阮队,我不需要施舍。” 外骨骼头部的独眼凝视着我,无机质光芒里蕴含的犀利同阮队当面看着我时一样。 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却知道他在冲我笑,很奇怪的感受。 “不是施舍,是分析得出的结果。没有你果断的行动,光是守在门前的重步兵就能要了你们俩的命。即使不能一次解决两个,他们也有足够的机会退回室内。那时候我们分队可就进退两难了。” “……” 语言真是有魔力,我觉得心底热乎乎的。 身边沉重的机械步伐声响起。 分队战友们聚拢过来。 “福将的首功我没有意见,不过我这里的功劳也不小,队长你看这个。” 林肯的外骨骼身上沾满了人血,以及制服上的布条,如地狱魔神临世。 我注意到他的臂弯夹着个奄奄一息男子。 看这人身上与众不同的制服,以及众多无用的装饰品,想必是个大人物。 “嘿嘿,怎么样?这货怎么也是个旅长,甚至是师长吧!” “这可不多见。开战以来就没听说抓获尉过级以上的军官。”,戴维斯的话音里满是羡慕。 战友们好奇的聚拢过来。“大人物”已陷入昏迷,看他紧咬牙关,眉头紧皱,估计伤势不清。 “罗伯特,准备平复剂,我可不希望他死在路上。戴维斯自爆外骨骼,我要用一架黄蜂呼叫增援,没地方运你那架半毁的外骨骼。你同福将一起挤一挤,顺便监控他的状况。等待黄蜂期间所有人保持警戒,理查德启用狙击模式,为其它人掩护。” 阮队显得有些紧张,一连串的命令发布下来,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要求除我外的所有人进入战斗模式。 “队长,有不对劲的地方吗?指挥部都被干掉了,敌人一时半会儿上不来吧?” 罗伯特认识阮队的时间不长,他不了解队长的战时状态,才会问出这种话来。 我可是知道底细的,几次险死还生的战斗中,队长从没有如此紧张过。 “如果没有捉住所谓的大人物确实不会有太大问题。既然有他在,我估计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要做好恶战的准备。” “放心吧队长,我们也不是菜鸟了,再恶劣……” 重物坠地的声音中,理查德的强化外骨骼从崖顶翻了下来。他石头般直直的落地,没有任何自救的动作。 队友们迅速掩蔽起来。我也被阮队抗着躲进崖壁的阴影处。 “各单位注意,敌人上来了,很可能是……” 阮排的语尾被缸体爆破的响动打断,罗伯特外骨骼的胸部以上完全被破坏,露出他缺失了上半身的尸体。 外骨骼按照既定方向走了两步轰然倒下。 前后不到五分钟,我们已经损失了两名队友。 第43章 慌不择路 “狙击炮!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戴维斯大喊着我听不懂的话。 炮也能用来狙击吗? 阮队同林肯两人同时冲出掩蔽区。 林肯跃下陡坡查看理查德的情况。队长去往罗伯特的尸体旁。 “小心,他们的炮弹用卫星制导,一般方法躲不开的” 戴维斯大叫着,就差跳出去拉人回来了。 两人没有因此退缩,而是采用更谨慎的方式走之字路线。 林肯套上重装外骨骼后,变成了我所见过的,最灵活的重步兵。 他把重步兵的行动玩出了闪展腾挪的架势,行云流水的运动中,实验型外骨骼丝毫没有给人笨重的映像。 队长没有他那样敏捷,但是行动更加的沉稳,所走的路线更具有迷惑性。 这都是针对重步兵级别狙击手的有效手段。 有了平复剂的帮助,我已经恢复了部分的行动能力。只是左腿的伤势太重,很难正常走动。 虽然很在意敌人的反击,却也知道这个状态下,实在没有我能够出力的地方。 俘虏由我看管,与其说看住不让他逃跑,不如说尽力保住他的性命。 我有简单的急救知识,粗略的检查后发现,俘虏的伤势比预期的还要严重。 肋骨断了好几根,后脑和颈椎的伤也不轻,看架势内脏至少受到了震伤。 至于更详细的结论超出了我的能力,无法现在就知道的。 我先给他注射了平复剂,再为流血的地方做了止血和防感染的处理。 做好紧急处理,我努力拖着断腿就地取材,收集包括尸体骨头在内的支架材料。 为他和我自己固定好骨折的位置,已经把我累的气喘吁吁了。 药效对于伤口的麻醉作用经过大量的运动也在减弱。 头晕目眩下,我只能坐回俘虏身边。 愈发虚弱的身体让我不禁开始怀疑,比起俘虏,我是不是更应该得到救护。 气流的呼啸声突然出现,眼睛无法捕捉到是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突出崖壁的巨大岩石爆裂开来。 碎石块到处飞散,我拽住俘虏躲在重步兵残骸后面。 只听石块击打在残骸的金属表面,发出如冰雹落地的咚咚声。 非常奇怪,弄出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发生爆炸。 好像有人用极大的力量投了个铁球过来,过程中只有动能导致的破坏。 比起心里的疑问,我更担心战友的安慰。 罗伯特尸体的方向,队长穿着外骨骼帖在地上,罗伯特的遗骸不见踪影,估计是被奇特的攻击撞碎了。 再看理查德的位置,林肯已成功打开舱盖,取出一些血乎乎东西,正准备往回跑。 “林肯,丢掉尸骸,去帮戴维斯。把赵平和俘虏弄进指挥部里去。” “进去?接应的战机来了怎么办?” “不能扔掉,至少要把尸体埋好。” 两人同时反对。真佩服两人这个时候还各有想法。 “都给我闭嘴,我们还有伤员以及俘虏,如果还想把人活着带回去,就照我说的做。” 阮队难得的语气强硬。 效果还不错,两人乖乖的来到我身边,一人一个的把人夹住,往指挥部冲去。 “不要走直线,记得变换速度,快!” 阮队一边催促,自己也跃出掩体,绕路做不规则的运动。 那种空气的尖啸再次出现,我肯定肉眼是无法捕捉目标轨迹的。 阮队身侧,不到半米的地面炸裂开来,大量四散的石块把他掩埋。 我们其它人借机冲进指挥部。 “我去拉他出来!” 林肯大叫着跃出合金门,却以比去时更快的速度跌了回来,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队长。 两具重步兵跌作一团,戴维斯举起机关炮射向合金门的控制装置,爆裂声中,坚固如星舰装甲板的巨门缓缓合拢。 啸叫声再起,有东西从门缝窜入指挥部,一阵碎裂声响,已成废墟的指挥部又残破了一些。 “真奇怪,制导炮弹为什么没有爆炸?” “制导个屁,这里是地下,哪来的卫星制导?是磁轨炮,由至少三架无人机校准,才有如此的精准度。” 阮队也开始骂人了,他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我们怎么办?待在别人的地盘上,早晚是个死。” “不该把理查德扔下的,给我三秒钟,就能把他带回来。” 两人又同时讲话,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没怎么办,从后门走,狙击炮需要严格的环境条件,我们换地方他们是来不及部署的。理查德的尸体别管,时间宝贵,尽量保证活着的人撤离。” 我真是有点佩服阮队,同时回答两人的问题竟然还这么有条理。 “哼!别想着走,你们逃不掉的,乖乖投降,说不定还能保住命。” 口音怪异的嘲笑声来自于俘虏。 他醒了,看来我的医术还不赖。 “白痴,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老子随时要你的命。” 戴维斯跳了起来,作势向俘虏挥舞拳头。 俘虏果然不是一般人,对于重步兵极有压迫感的威胁视而不见,反而露出鄙视的神情。 戴维斯还想再进一步,被队长拦住了。 “别上当,他在拖时间,我们先出去。” 我和俘虏再次被夹起来,三具重步兵快速穿行于曾经是指挥部的残骸区域。 我头一次看见敌人指挥部的样子。 照明十分昏暗,并且不停闪着告警的橘红色。 内部应该是挖空岩石后,放上加固结构和墙体隔断修建而成,空间足有剧院大小。 满地的尸体和碎片,受损的指挥设备不断向外蹦出电火花,残破的显示墙只有部分还在工作,意义不明的内容不断重复着。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队友们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在短时间内把指挥部破坏的如此彻底。 我们的速度极快,偌大的指挥部在几秒内便跑穿了。 阮队率先突了出去,随后是林肯和戴维斯。 我同俘虏一起由戴维斯夹着,前面两人负责开路。 一条火龙迎面撞了过来,我本能的想要躲开,可是戴维斯他夹的死死地,让我动弹不得。 幸好有队长和林肯在前,他们迎着火龙继续前冲。 有东西被撞碎,四周围传来惊呼。 估计是前来增援的敌人士兵,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来包抄我们的后路,殊不知重步兵的防御根本就不畏惧火焰喷射。 两人撞散的应该是机械步兵。随着他们的出去,火龙也一并消失了。 随后便是机关炮和加农炮肆虐的时间。 炮声一片中,戴维斯离开了后门。 门外已成为了修罗场。 步兵们尖叫着散开寻找掩体。机关炮射出的火线成片的收割着来不及逃离的敌兵。 手持加农炮的速度虽慢,不过每次击发的榴弹都能造成不亚于机关炮的伤亡。 敌人的阵型愈加混乱了。 防御弱、行动缓慢的轻步兵被顶在最前面,火力和防护更强的重步兵反倒被挤在外围。 轻步兵们在内线成批的倒下,重步兵在外围突不进来,无法起到应有的作用。 敌人再混乱,我们这里也不会仁慈。 林肯借助喷射猛的一跃,跳到一具重步兵跟前,对方显得很惊讶,只来的及举起机关炮横在身前格挡。 这又怎么会是近战配置林肯的对手。 战刀从座舱正面刺入,直透背部。 气体、油液混合着鲜血从破口处喷出,撒了他的外骨骼一身。 我这才弄明白,先前他怎么会把形象弄得如此恐怖。 阮队的战术完全不同。 他巧妙的借助轻步兵们的阻挡,利用空隙向重步兵射击,不消几分钟,聚集在后门处的敌增援部队便被杀散。 空中传来战机引擎的轰鸣,我注意到三架黄蜂,以及尾随的两架女妖在血红色的天空掠过。 黄蜂被敌机盯上了,这种情况下我们无法从空中撤离。 “跟我来!” 阮队一个前冲,跳下崖壁,我们一齐跟上。 下落过程中,我远远的看见崖壁侧面的空旷地带,一支装甲车队正在赶来。 阮队朝着车队看了一眼,便带领我们沿着崖壁向另一个方向绕行。 清脆的断裂声响,林肯外骨骼的右臂,连带着战刀一起碎裂开来,碎片随高速的移动飞散出去。 狙击炮又来了。 阮队再次改变方向转而沿着缓坡向上攀行。 我心里咯噔一下。现在沿着空旷地带狂奔也许还有机会接近实际控制线,获得救援。 当然在狙击炮的尾随下,顺利抵达控制线的机会微乎其微。 可是,往山上跑必定是自掘坟墓,这不是赶着让人包围嘛。 队长是怎么了? 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带吗? 我想提醒他,可是狂奔中,他根本不可能听到我说什么,又没有通讯设备,我只能干着急。 难道林肯和戴维斯没有发现问题吗? 我急得转过身,狠狠的拍打夹住我的金属的手臂。 唯一能用的右手几乎拍得脱臼,戴维斯还是没有理我。 焦虑和绝望中,我眼看着分队被带入绝境。 第44章 理由 突进到半山腰位置。虽然看不见,但是我敢肯定敌人已经确认了我们的行踪,现在再退回去来不及了。 队长这是怎么了? 按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不应该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林肯也是,你可是老资格的战斗英雄,怎么就不明白我们身陷绝地了呢? 还有戴维斯,这家伙不是军校生吗?平时有没有好好上课?这么简单的错误都看不出来,能正常毕业吗? 我在心里把三个战友都腹诽了一遍。 戴维斯轻拍我肩膀,向我做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 “顺利个头啊!都被包围了,我们死定了,懂不懂啊?!” 风很大,重步兵奔走的声音盖过了我的呼喊。 戴维斯没事人一样继续跟着两人前进。 我已经出离愤怒了。 随便吧,我舍命陪君子。 大不了成为烈士,同弟兄们在另一个世界相见。 接近山腰,离人造的天空更近了。 可以说我们正身在云端。 被血红的云雾包围,就好像浸泡在血湖中。让人屏吸的美景里,不安在缓缓流动。 上山的速度很快。 由于山体的掩护,我们同追兵脱离了视线的接触。 我被戴维斯用强化骨骼拽住胳膊。一路跑来,腋下摩的生痛。不正常的姿势导致左腿支架变形。 他每走一步都像在我腿侧割上一刀。 疼痛让我放下其它心思,一心希望他们能够早些停下。 另一名乘客,我们的“大人物”俘虏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一想到可恶的敌人,说不定还是个将军之类的人物也在遭受同样的折磨,我的心理就平衡了些。腿部的疼痛也好像减轻了不少。 发现自己正幸灾乐祸于别人的痛苦,我不由得惊讶的张大嘴巴。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战友们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看这架势,难道要一直爬上山顶? 这有什么意义呢? 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半山腰和山顶又有什么区别呢? 狐疑间,我们已接近顶部。 确切的说,这里并非真正的山,而是巨大地下层空间的边沿区域。 随着高度的提升,人造的云雾、大气甚至是那血红色的天空都沉入脚下。 接近顶部后,光线遽然变暗,反倒是脚下的云端起到了照明效果,就像身在血色的湖面之上。 神话中的血湖是地狱中才有的奇景,而位于血湖之下的,是横尸无数的幽冥。 向下看去,我有种被血湖吸进去的错觉。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细语: “你已身在地狱,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强烈到要立刻举枪自杀的欲望拽住了我的心,让我无法自拔。以至于我错过了战友们的一系列奇怪动作。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同俘虏被放在地上。 三具试验型外骨骼有两具乘上了黄蜂战机。 戴维斯穿着他那具残破的外骨骼,沿着上来的路向回跑。 我被他们的行动弄的莫名其妙。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说我被抛弃了? 戴维斯又去做什么? 另外两架黄蜂呢?敌机又在哪里? 满脑袋的问号。我看到队长同林肯抱着一堆补给品跳下自律战机。 随着引擎的轰鸣,战机载着两具空的试验型外骨骼扬长而去。 我的脑袋短路了。 一时间无法理解所看到的一切。 他们这是要干嘛? 自杀直接朝脑袋上开枪就好。 想投降,就下山缴械。 把人撂在山顶算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半山腰传来爆炸声。【零↑九△小↓說△網】 戴维斯出事了。 我赶紧坐直身体,向跑来的两人示意山腰方向。 两人比我淡定的多。他们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让我别紧张。 可是我能不紧张吗? 生死与共的战友遇到了危险。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又把武器送走了。还没事人似的,摆出淡定的面孔。 他们到底是弄的哪一出? 黄蜂战机带着两具外骨骼,一头扎入“血湖”,不一会儿便传来音爆和连串的爆炸以及引擎的嘶吼。 随着一声清晰的,较大的爆炸声,“血湖”之下陷入了平静。 黄蜂战机完了。 两位好战友,反而露出放松的神情? 你们的脑子都坏掉了吗? …… 用特种工程装药临时开辟出的洞穴,对于五个人来说稍微拥挤了些。 不过这总比待在山顶挨冻要强的多。 有了外骨骼上配备的急救药品,以及简易支架的维护,我的伤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左腿的骨折不再折磨人了。 阮队告诉我他们的计划。 因为是在通讯回路中临时商量得出的,他们来不及告诉我,让我白担心了一场。 行动的关键是误导。 要让敌人错误的估计我们的行为,从而得出错误的结论。 首先是上山,让两架黄蜂战机同敌机缠斗的同时,第三架穿透云层在山上等我们。这个动作必须要让敌人观察到。 然后就是自爆一具外骨骼,第三架黄蜂战机载着另外两具外骨骼重新出现在敌人面前。 他们自然会以为,我们放弃了一架外骨骼,所有的人员搭乘一架黄蜂级,在另外两架的掩护下突围。 计划能成功的关键在于此。 表面上,我们的安排很巧妙,且有成功的可能性。敌人一定会对他们的判断深信不疑。 事实上,这样的逃脱方案曾经是阮队设想的一部分,最后因为危险性太大而放弃了。所以用一套真实的撤退方案做幌子,是极具欺骗性的。 最后是三架黄蜂全数被击落,敌人会误以为我们全军覆没了。 他们也许会发现坠落的残骸里没有尸体,从而戳破我们的秘密。 不过到那时候,分队早已逃出生天了。 明白了一切都在掌握中,且不用做俘虏,我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注射营养液后,我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争吵声弄醒。 “……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真是一派胡言,别想着为你们的侵略行为找借口。该死的外星佬,你们只能用死来还清罪孽。” 说话的是戴维斯,他彻底被激怒了,说话时,不断用拳头强调自己的立场。 “信不信……由你,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大人物”俘虏用他那种带着奇怪口音的太阳系通用语,费力的回答。 估计是药物和营养针的关系,他的面色已经同正常人相差无几。 “林肯,你干嘛拦着我,他是侵略者,又在这里胡言乱语,只要不打死就行了,没人会在意的” 林肯拦住想要教训俘虏的戴维斯,在他手腕的抓握下,年轻的军校生无法前进分毫。 “你问队长吧,他让我拦你。” 吵嚷中我实在无法入睡,只好撑地坐起来。 身体恢复的很快,坐起来的动作没有引起太大的不适。这让我对成功的撤退有了一定的信心。 大家席地坐成一圈,把俘虏围在中间进行讯问。 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静下心来仔细打量这个俘虏。 他是个高大的白人男子,褐色的短发,配合线条分明的轮廓,很有些卖相。 他的神色不同于气急败坏的戴维斯,沉静且严肃,一看就是那种意志坚定,对于所作所为坚信不疑的类型。 场面上有些尴尬。 审问的三人里,戴维斯愤怒中带着惶恐不安,林肯满脸的疑惑,阮队则是皱眉思索。 相比于他们,俘虏反倒像是占了优势,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面对我的疑问,戴维斯一拍大腿,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 “你是没听到,这家伙太不知廉耻了。竟然为他们的侵略行径找借口,说什么伍尔芙星系的人工智能反叛,建立了机械文明,志在消灭全人类。他们是为了对抗机械文明,才要统一人类世界,集合全部力量同伍尔芙星系的主脑一决胜负之类。拜托,要想人相信,也找个靠谱点的理由。以为仅凭借几句话,我们就会相信吗?” 俘虏的说辞确实像蹩脚的三流小说的剧情,可我却无法像军校生那样,立刻判定对方在说谎。 因为阮队的神情实在是反常。 如果他不相信俘虏的话,为什么会皱眉头沉思? 即使不削像戴维斯那样大喊大叫,大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不是认真思考的神情。 是在这荒谬的侵略理由里,混杂了什么值得注意的情报吗? 再看俘虏的神态,摆着一张不削编瞎话的脸。 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虽然我不了解俘虏的为人,但是他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他没有,也不会说谎。 我相信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队长,你觉得他的供词里,有几分是真实的?” 我期待着阮队露出轻松的神情,告诉我他只是在意供词中一些细节所透露出的情报信息。 “要是我告诉你,他所说的,大部分是事实,你会怎么做?” “什么!大部分是事实!?”,我们三人同时惊叫道。 再回头看俘虏。他的神情分明表达了,原来你们中间也有明白人的意思。 第45章 妄想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话,都不是他们用行星轰炸屠杀数亿火星人民的理由。退一万步讲,机械文明要灭绝人类,也只不过是做同样的事情。他们只是打着抵抗灭绝的幌子,行驶灭绝的事实。” 面对我们的失态,队长的一番说辞让惊诧和仿徨归于平静。 是啊,侵略者屠杀了这么多的人,已经在做灭绝人类的事情了。 不管屠杀的理由是什么,对我们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林肯率先恢复了平静。 他平时沉默寡言,从疑惑恢复到木然的状态,期间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戴维斯好像胜利似的狠狠啐了俘虏一口。 “听听,还是队长说的好,你们的任何理由都没有意义,因为你们已经在做灭绝人类的勾当了。” “愚蠢!”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激动的戴维斯被林肯拽住,把他的全武行控制在了骂街的层次上。 我很同意队长的看法,不管侵略者们有再多的说辞,都不是他们屠杀的理由。 对我们来说,他们本身就是灭绝人类的恶魔。 可是,队长那句“大部分都是事实”,可不像一句玩笑话。 万一俘虏的供词是真实的……我的脑子很乱,总觉得太阳系,以及我们这些人的前途多舛。 众人默契的结束了询问。俘虏也没有继续与我们交流的意思。 大家想着各自的心思,洞内的氛围转为沉寂。 今天太累了,经过激烈的战斗,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调整的时间。 现在连睁眼都很困难,我只想倒头便睡。 估计要在洞里等待一段时间,直到外间平静下来我们才有机会撤退。这段时间就让我好好休息吧。 什么战争、主脑、理由之类的统统靠边好了。 “我去看看哨探陷阱。光靠机器警戒总觉得不放心。” 林肯说着起身离开了洞穴。好像队长让他不用去检查什么的,我渐渐的失去了对外界发生事情的分辨能力,一切都在浑浑噩噩中被黑暗吞噬。 ……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金发女孩站在面前向我哭诉,说她也不想参战的,是机械文明把她赶来这里。 她还不想死,她还有美好的青春,不该这么快就结束生命。 她的样子惹人怜爱,我不忍心看她一直哭泣,就上前安慰。 很突然的,她抬头瞪着我,说要让她不再伤心,只要把她的头缝合好就行。 在我眼前,她那姣好的脸孔,连带着头部一起分开成两半。脑袋里,红色、白色的部分像是解剖图般清楚的呈现在我眼前。 她就以这副样子向我直冲过来。 我本能的后退。 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仰面倒下。 女孩扑在我身上。两半头颅的破口部分长出利齿,一开一合的向我咬来。 “不!” 我尖叫着醒来。下意识的抬起完好的右手抵挡那可怖的大嘴。 有人抓住我的手臂,用力掰开。 “赵平,你醒醒!” 看清是阮队在眼前时,我已经是满身的虚汗。断腿因为用力过猛而隐隐作痛。 “呼……呼……呼……是个梦……呼……没事,只是个噩梦……呼……” 阮队表情严肃的蹲在我面前,递给我一把制式手枪。 “林肯没有回来,我怀疑他是要去给罗伯特和理查德收尸。现在我要去把那个混球带回来,你就在这里看着俘虏,如果有异动先毙了他再说。” 说完他向俘虏方向瞥了一眼。 俘虏还在睡觉,均匀的鼾声带着让人羡慕香甜气氛。 我接过枪,冲队长点了点头。 梦境太过吓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持枪的手还在打哆嗦。 队长不放心的看着我。 我深吸几口气,用不那么利索的左手强按住右手,颤抖终于停止下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利落的转身离开洞穴,就像一只行动迅捷的黑豹,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要是能像阮队那样迅捷又锐利就好了。 我望着洞口,要说不羡慕连自己都不信。 “真…是个人才。” 别扭的太阳系公用语把我从憧憬的状态拉回。 我赶忙转身,枪口自然对准了已经起身的俘虏。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哦……别紧张……我没恶意的……” 我并未放下枪口,而是示意他坐到角落里去。 他照做后,我才垂下枪口并松开保险。 刚才真是太大意了。 没想到他好的这么快,已经能够站立行走。 要是再发一会儿呆,说不定已经被扭断脖子了。 “你……大可不用……那样对我,有……这个,我什么都干不了。” 俘虏向我举起双手,让我看到拘束专用的指套正牢牢的绑住他的两个拇指。 “你最好老实点!” 我哼了一声,其实是在掩盖刚才的失态。 “你很在意吧。” “什么?” “我们战斗的理由。” “哼,我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胡说。再说理由什么的,有什么不同?你们杀了数亿人民才是不争的事实。” “太阳系……有多少……人口?少说几百……亿,如果……机械舰队到来,你们的损失就……不是几个亿那么简单了。” “想什么呢?如果那个什么机械舰队敢来,我们一样把他们干掉。” 俘虏露出嘲笑的神情。 “干掉?不可能,连我们……荣耀的舰队都不行……你们不可能。” “你们不行怎么啦?为什么一定是我们比你们差,要不是开战前你们耍诡计……等等,你说你们不行?” 我突然意识到,他口中泄露了不得了的情报。 “你们不行什么意思?你们被机械舰队打败了吗?” 在我的瞠视下,他狼狈的直摇头。 “不不不……没有打败,只是战事不利。我们需要更……大的领地,更多的……资源来同它……它们战斗。” 从他的神态、语气以及极力否认战败的态度,我知道他所说的内容里,有相当一部分是真实的。 至少他们正同除了太阳系外的某个星际势力发生战争,且战况不利这点是事实。 可是一般而言,星际国家是忌讳两面开战的。 如果不是实力相差过分悬殊,分散资源同两股以上的敌人战斗是取死之道。 看比邻星人到现在为止的战争表现,相当专业,他们不像是那种会做出如此不智举动的势力。 具体情况太过复杂,不是我这个层面可以分析清楚的。 不过我却可以预想到,我们所处的局势并不如想象中恶劣。 一旦思路打开,光是俘虏透露的信息,就可以大大的利用一番。 比如知道敌人两面作战,我们完全可以采取不一样的战法。 坚壁清野,依靠有意放弃大量的小行星和空间站,消耗敌人的守军兵力并通过不断骚扰其补给线削弱他们。 随着时间延长,远征舰队的压力会越来越大,直到无法支撑这场战争。 亦或者我们可以一边抵抗侵略,一边联络敌人的敌人,在新的方向开辟第三战场。 合两家的军力在意外方向发动进攻,这可是致命的策略。 我不是军事专业出身,还能想到这么多可行办法,要是军方的大人物们了解到这个情报,也许当前的颓势就此打住也说不定。 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盘算着,越想越兴奋,越想这则情报对于战争的意义非同凡响。 这就是高级军官的俘虏在战略上的意义吧。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这个光有外表的绣花枕头,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没有。 一旦太阳系高层知道并采纳了这则有用的情报,战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换。 可是,事实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冷静下来,反复参详,才发现,我的想法太过一厢情愿了,也太理想化了。 不考虑同另一个势力相隔的遥远距离,要是真有志在消灭人类的机械文明存在,还能顺利达成联盟吗? 一旦比邻星人被消灭,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太阳系了? 从队长的表现,可以看出,军方也许早就知道比邻星鬼子两面作战的事实,他们为什么不加以利用。 是难以利用,无法利用,还是根本无从利用? 这时候我的大脑处于极度兴奋状态,本能的忽略一些看似不重要的情报信息。 可是多次帮我逃离死亡的战场直觉却在不停的发出警报。 对了,刚才瞄的那一眼,怎么没看到人? 俘虏哪儿去了?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犯参军以来最为严重的错误,也许不会再有机会犯第二次这样的错误了。 我只来得及把右手伸进箍住脖子的金属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便把我摔倒在地上。 巨力牢牢的锁死了我的脖子,我不得不努力挺起脖子以对抗来自于侧向的扭力。 位于下巴处的金属抠在我的手心里,把我的右手掌压在了喉结处。 要不是及时的垫入手掌,喉结已被那块金属抠碎。 我正处于随时被扭断脖子的窘境。 随着箍住脖子的力量一点点的收缩,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第46章 心病 对于被人勒住脖子后的应对方式,在英雄连的格斗训练中,由连长达蒙反复强调过,那就是绝对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因为根本没有好的应对办法。 这时候唯一能做的,只有把手垫在脖子部位,延缓最后时刻的到来。 我开始时不信邪,找肉搏战专精的林肯请教,得到的回答几乎相同。 尽量维持脖颈处的空间,坚持住,直到同伴的到来。 当被问及如果没有同伴怎么办,他摇了摇头,“如果是那样,我建议你在脖颈侧向扭力的方向上再加把劲,尽快结束这痛苦的过程吧” 现在我就处于这种尴尬的状况中。 队长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情况下,我相当于孤军作战。 难道要像林肯所说的,加把力,帮助敌人尽快把自己勒死吗? 我不能那样做。 我死事小,但是我死之后俘虏离开这里,队长的计划就曝光了。 他们会遭受敌人的埋伏,黑豹分队会全军覆没。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我努力挣扎着。 正像预料的那样,可恶的敌人占据了绝对大优势。 不管我多么努力,都只能向着死亡的深渊越滑越远。 随着我不断的挣扎,勒颈的力量进一步增强。 挣扎不但耗费力气,同时也需要更多的氧气。呼吸困难的情况下,肌肉很快出现缺氧的酸痛感。舌头不自觉的向外伸出,以求获得很多的呼吸空间,眼珠仿佛要蹦出眼眶似的,突了出来。 不管如何的不愿意,我也明白到生命即将结束。 意识已然模糊,分不清真实与幻觉。过往的经历一幕幕的在眼前出现又消失。 卡琳,美丽爽朗的女生,我心中的女神。她冲我微笑着张开了怀抱。 我太累了,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日子总有个头,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身体变轻,随时飘起来一般。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一跃,投向她的怀抱。 …… 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攀爬撕咬。又痛又痒的感觉同细胞活化治疗差不了多少。 剧痛和灼烧感来自于喉咙处,好像有烙铁箍住了我的脖颈。 难以言喻的疼痛让我想要呻吟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浓浓的腥臭味道刺激着呕吐中枢,让我无法再安静的躺着。 我还记得,自己不小心被俘虏掐住了脖子,不管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不断收紧的缠绕。 作为一个死人,我的感觉好像太丰富了些。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睁开眼睛。 双眼被人剜去般酸麻,睁眼这一简单的动作在此时需要莫大的毅力才能完成。 随着暗红色的光芒刺入瞳孔,脑袋被针刺般出现了痉挛,我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低沉且嘶哑的吼叫。 好一会儿后疼痛减轻,我终于恢复了意识。 我发现自己还在临时洞穴里,身旁倒着碎了半个脑袋的俘虏,尸体的腿还在抽搐着。 看情况,他死亡的时间不会太长。 这是奇迹吗?占尽优势的敌人死了。 几分钟后我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挣扎过程中,我们俩人在洞穴中掉了个个儿。洞穴仅够藏身使用,作为格斗场所实在显得过于狭小,一次激烈碰撞中,洞顶部分突出的石块砸中了俘虏的后脑。 那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即来自于他的尸体。 为了保证室内的空气质量,我把尸体拖离洞穴。 趁着队长他们还未回来,我检讨了刚发生的一切。 错误全在我。被俘虏故意泄露的情报所迷惑,我自以为找到了赢得胜利的方法。 但是深入思考,要赢得战争的胜利是如此复杂的一件事情,根本不是我这半吊子的水平能够找出答案的。 更何况比邻星人是否两线作战,普通的俘虏也是知道的,又怎么可能瞒过军方的高层。 倒是我,自以为找到宝了,一个人兴奋个什么劲。 一切都是俘虏的计划,他要依靠耸人听闻的消息扰乱我的注意力,才能找到出逃的机会。 我可以说是完全着了他的道,要不是身为福将的运气,这时候笑着离开的一定是他。 摸着依旧红肿的脖子,我自嘲的想,被得逞的主要原因是不切实际的个人英雄主义。 妄想凭借一人之力在星际战争中挽狂澜于即倒,我不中招还有谁会中招。 大约五个小时之后,队长与戴维斯终于回来了。 林肯也一起回来,只不过是以队长背上尸体的身份。 见到血肉模糊的一片。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林肯可是老战友了。 我们从英雄连时期就一同出生入死。 没想到打个盹的功夫,已经天人两隔。 “他是怎么死的?多少个敌人围攻了他?” 我的潜意识里,林肯近战能力无敌,不可能是一个敌人杀死他的,必然是遭到了卑鄙的围攻才牺牲的。 “不是敌人干的。他是不小心触碰到战场外散布弹,因爆炸切断了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战场外散布弹?这里是敌人的地盘,他们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散布……” 我突然意识到,他竟然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 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我愣在原地。 “俘虏被你干掉了?他不老实吗?” “……” “赵平,俘虏出什么事了?” “队长,我实在无法接受,林肯竟然死在自己人的触雷上。他应该是在英勇的战斗中,死于多数人的围攻才对……这么个死法,太冤啊!” 即使我再怎么哭泣、哀嚎,林肯还是死了。 他能够穿行于枪林弹雨,面对再惨烈的场面还是活了下来,最终却死于一颗己方投放的,小小的战场外散布弹。 是因为上天仁慈,让他早日解脱吧。 我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 回到驻地是三天后的事情。 我们用徒步的方式,几乎是蹭到了实际控制线区域。 队长和戴维斯轮流背着我走,让我有种自己是个累赘的感觉。 林肯的事,成了我的心病。 我始终无法接受他就这么死了。 那样英勇无谓的一个战士,竟死的如此轻如鸿毛。 我在前线医院住了两天。活性化的治疗飞快的治愈了左腿的伤势。 可惜,这几天都没能看到卡琳。 她实在是太忙了,让满怀期待的我失望不已。 住院的第三天,队长找到我,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的交通道上,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兴致高昂的原因。 映像中,犀利寡言的阮队,很少有这么兴奋的。 “有什么好事吗?” “木星舰队来人了。” 第47章 悲观 “什么!木星舰队!”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队长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中,我看出这不是开玩笑。 援军真的来了。 “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我不争气的哭泣起来。 我的样子一定很丢脸,不过任谁听到如此的好消息,这种反应也算正常吧。 阮队没有打搅我,他快步走在前头,任由我一个人在身后发泄。 没想到犀利、迅捷的黑豹还有细心的一面,我愈发为能有这样一位直属长官而感到荣幸。 好不容易稳住激动的心绪。 我同阮队并排前行,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木星舰队不是主力,他们无法立刻击败比邻星鬼子。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队长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告诉我战争还将继续,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区别不大。 哪怕前来的舰队只是边防的巡逻分舰队,对于长期被围的我们也有着绝大的意义。 如果说以前只是不断的坚持,延缓敌人的进攻步伐,最终等待我们的还是沦陷和败亡。 虽然没有人明确提出来,可是确定的失败如千斤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部队的士气一直在冰点徘徊。 现如今一切都改变了。 增援部队带来的是希望,是赶走侵略者,以及活下去的希望。 好消息对于是士气的提升不是简单的口号或者依靠几场胜仗可以比拟的,那是让每个人都能看到未来的坦途,是对士气全方位的提升。 “我明白,战争还将继续,战士们还是会不断的死去。不过,终究有了希望不是吗!” 队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我的看法。 放眼望去,擦肩而过的人们,无不脸上洋溢着喜气。 如果能见到卡琳就好了,真想看到她那率真的笑脸。 “黑豹分队暂时无法完成重建。我已经向上面提出申请,在预算和装备下来之前,我们将加入临时部队,继续执行任务。” 说完这些他突然露出不确定的神色。我想他一定是意识到,也许我并非像他那样愿意持续的战斗,而他的申请意味着代替我做出了继续参战的决定。 气氛转而冷却下来。 我挠了挠头,心里说,还是原来那个自顾自替人做出决定的阮队更好一些,至少不用费心猜测他的想法。 “戴维斯这家伙没逃跑吧!” 话题转移的有些僵硬,不过我的意思应该成功传递过去了。 想起那个多话且善于骂街的军校生,几天不见还挺想念的。耳朵清静下来,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 “他还在。小伙子比看上去更加可靠。我们现在去临时部队报道,在那里你又能听到他的唠叨了。” 阮队瞬间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想必有人同他一起战斗,对他有非同一般的意义吧。 我本想请假半天去见卡琳,看到他兴冲冲奔赴新部队的模样,就打消了念头。 无法见面虽然遗憾,不过战况正在好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见,我不禁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尽力舒展开因治疗而变得过于紧张的筋骨,我大步追向已经走出好远的队长。 别人看上去也许一样,不过在我眼里,血色的天空中金色的斜阳,不再是夕照的风景,反而更像朝阳初升。 …… 再次见到戴维斯是在临时部队编练营里。 年轻人打了鸡血似的唠叨个不停。同他见面五分钟后我就后悔先前的想法,他还是不要出现在身边更好些。 营地里聚集了包括撤销编制,被打散而无法归队,伤愈复出以及新入列的所有类型的兵源。 新老战士,各个兵种,不同的阶级,所有人汇聚在此,等待被编组和训练后再上战场。 营地位于要塞最终防线位置,既可作为要塞防御的预备队,又可用来收拢各处的残兵。 这里的设计容纳能力大约为五千人,约一个旅的容量。可实际上此处聚集了何止几万人的待整编部队。 从超额的人数可以看出,要塞巷战对于塔尔西斯战斗集团各支部队的深刻伤害。 战斗集团中,几乎大半部队的番号都在编练营里出现过。 数据背后有着让人惊惧的意义。 它们代表了战斗集团中,绝大多数部队,至少有被敌人打散的经历。 正在进行的激烈巷战,果然无愧于血肉磨坊的称号。 大兵营中待了不到半天,我们的具体编制就下达了。 112混成旅所属,摩步化侦查连是新部队的番号。 全连共43人,拥有步战车6辆,重步兵三具,防空、工程、指挥车各一辆。 “这是加强型摩步侦查连的配置。防御战中,此种侦查连没有必要。我估计112旅近期有进攻任务了。” 半天后,侦查连接到了集结的指令。 部队刚编成不到两天,队伍里大部分人还未真正熟悉,更别提相互的配合与协调。 如此急切的让一支未磨合的部队上战场,可见任务的重要和紧急程度不同一般。 戴维斯作为阮队,也就是连长的轻信,成为了指挥车的车长,负责电子压制以及命令的传递工作。 而我因为没有指挥排级部队的经历,本来指派我为机动侦查排排长的,再三斟酌后把我分配到重步兵小队队长的位置上。 援军消息的缘故,部队士气高涨,前往集结点的一路上,大家都在高唱战歌。 整体的气氛不像一支实战部队奔赴战场,反倒像是童子军们正前往宿营地的路上。 集结地设在被称之为铁臂防线的倔老头团阵地之后。 我们抵达时,主力的重战车营,摩步团,以及重步兵大队已基本集结完毕。 趁着连长前往旅部报道的机会,我爬上狙击塔眺望老头子们的阵地。 那是一片由废墟和垃圾覆盖的残破之地。从远处看不到有任何活着的东西。 不过我却知道,这片不大的区域,已经吞噬了敌我双方近万人的部队。 如果战况继续胶着下去,还将有无数的敌我战士,倒在废墟之下吧。 我回头扫视即将出征的混成旅,信心满满的聚集在此处的人们,又有多少能活着离开庞大大地下空间呢? 脑海里,出现了塔尔西斯墓地这一不祥的名词。 大部队方向,升起代表部队起行的滚滚烟尘。 同一时间我接到来自于指挥车的光信号指令。 “五分钟内归建,部队即刻出发。” 回到重装外骨骼旁,队伍中绝大部分战车已启动预热。 两名手下之一,西蒙上士示意我尽快接入连级别的战术链路。 关闭舱门,启动外骨骼自检程序,覆盖性粘液开始喷洒,系统回路接续神经链路。 随着最后一道检查程序完成,我以重步兵的姿态站立起来。 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好像自己同这具战争机器重合在一起。 标准的连级数据链路的操作界面切入视野。 情报以分类的形式罗列在眼前,让我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进入状态。 最新启用的战场微波中继链路是特种部队微波通讯系统的简化版。 像我们这样的连级部队,拥有一台通讯车,其主要司职微波数据链路的接续工作。 普通战术单位,比如我驾驶的重装外骨骼则使用光信号同通讯车联络,从而达到介入战术数据链路的目的。 虽然使用麻烦,效果也受到了实时状况的极大限制,这一系统还是受到了官兵们的一致好评。 我在数据链路中得知,此次行动是为了接应来自于木星舰队的登陆小分队。 情报显示,一名舰队参谋跟随小分队来到了火星地底。 正当接应程序启动,接头部队准备带回这名携带绝密情报资料的参谋时,小分队报告遭遇大批敌人后,便失去了联络。 112旅的任务,正是营救舰队参谋,把他安全送往前指。 “如果参谋已然身亡,我们该怎么办?” 我接通指挥车的通讯,向连长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就尽力找到情报本体,并把它转交前指。” 连长的回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长官,我对任务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你好像并不看好这次的行动。”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在我的记忆中,连长可不是个畏难的人。 事实上任务的难度越高,他会表现的愈加兴奋。 可这次不一样,他表现出来的,除了敷衍外,还有着自暴自弃的因素在内。 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悲观? 通讯链路被切换到高密级的私信模式。 连长用愤愤不平的语气对我说:“如果你知道旅长就是个混蛋到无知地步的二货,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 第48章 火星之眼 我不明白连长在汇报时遇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对旅部高层充满了敌意。 总归来说,部队整编时的好心情已荡然无存。 血色的天空下,浩浩荡荡车队没有给我提供一丝的安全感,反倒更像是送葬的队列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后续事态的发展则远超我的想象。 首先是部队从地下空间的侧面旁路离开了塔尔西斯要塞所在层面,向着更高的位置进发。 随后是大批兄弟部队加入到任务中。 查看部队的番号,第3307装甲师、第142摩步旅、第9特种勤务团等等,这些陌生的部队番号代表了火星方面对此次行动的重视程度远超预期。 行动本身也许并非数据链路中所描述的那样仅仅是营救一名参谋那样简单。 头顶的血红色天空被灰褐色的空间顶盖所取代。 部队以机械化方式持续运动,超过了三天时间。漫长的行军看上去还将继续一段时间。 粗略的估计,部队的机动行程已超过200公里,而且还在一直向上。 此刻我们应该极其接近地表了。 队伍里出现了骚动。 很多人同我一样看出部队即将走出地下。 这代表的意义绝不仅仅是抵达火星表面那样简单。 没有制宇权的情况下,任何地面部队出现在行星表面,都同自杀无异。 哪怕你拥有百万大军,敌人只消一艘歼星舰,投下数颗行星毁灭者便能让大军灰飞烟灭。 现在我所想的,并非我们再次抵达火星表面所表达出的积极意义,而是万一敌人从低轨道扔下行星毁灭者,我们该怎么办。 估计骚动的其他人同我思考的差不多,部队要如何应付来自于轨道上的攻击? 不管我们这些基层官兵如何考虑,大部队还是不停歇的向前向上。 在此期间,有更多的部队汇聚过来。 队伍的规模逐渐超过两个军,并且数量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部队上空,出现了攻击机的身影。它们的编队呼啸而过,掀起的人造暴风在地下空间反复震荡回响,制造出尖锐且富余节奏的爆鸣。 至此骚动反而减小了。 即使消息闭塞如我也看出来,行动本身同战术简报的内容并不搭界,之所以向我们隐瞒无非是保密的原因。 行军在继续,途径好几个大型补给基地,部队也没有停下修整,而是补充了给氧后继续埋头行军。 随着行军里程超出500公里,我开始后悔了。 不是后悔参与这次规模空前的大行动,而是后悔没有在出发前再见卡琳一面。 可以预见,未来不管战况是否顺利,近期回到要塞的希望非常渺茫。 除非当逃兵,近期再要见卡琳一面是没有可能了。 随着部队规模的提升,大军的士气再次高涨起来。 士兵们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即将发起的规模空前的行动。 而我们这些军官也在没有士兵的角落里猜测,部队的最终目的地所在。 连长成为被大家拜托最多的人。希望他能从高一级的层面打听到更加确切的消息。 可怜的阮经东上尉,不时的因为各种理由往旅部跑,即使他本人不愿意也不成,毕竟这是部队上下所有人的期望。 我知道返程无望,索性静下心来,利用军官的特权为自己争取到了额外的记忆载体。 每天我都会抽空把发生的事情以邮件的形式存储下来。 虽然不知道未来这些邮件会否真的送到卡琳手上。 不过心存万一,我的运气耗尽,倒在未来的某个战场上,也许送达卡琳手上的电子邮件会成为我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虽然有些伤感,我却明白,这种结局很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某种意义说,我希望结局来的越早越好。 出发后的第七天,汇聚起来的的部队,俨然有了标准的集团军规模,大约七八万人,四个军的编制。 这一天我们彻底离开了地下,行进在火星的表面。 昏黄的火星天空下,大军的车队延绵不绝,在荒漠化的火星表面掀起数公里高的尘土。 中低空,成群结队的攻击机越过我们的头顶,朝向目标的直线距离前进。 不时的,有大气层内战机自高空掠过,引擎的呼啸震耳发聩,时断时续的音爆犹如雷鸣,傲气的战鹰在天空恣意飞舞,宣告它们才是火星天空的主宰。 部队的战术链路更新了任务简报。 我们终于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火星的太阳湖区域。 这里是火星干冰与水冰并存的矿区,地下还有丰富的地热资源。 战前作为火星上最大的矿业能源基地,又被称之为火星之眼。 现如今,火星之眼被比邻星人占领,成为他们攻略火星全球的总后勤基地。 任务的真正目的,就是解放火星之眼,端掉敌人登陆部队最大的补给仓库。 简报还指出,行动获得了木星舰队主力,以及火星警备舰队的协助。 他们将会在战役期间,保证火星之眼的上空,直到高轨道的广蹂空间的安全。 也就是说,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不用担心轨道轰炸的出现。 战役在我们离开地底之前就已经发动。火星当局抽调了全球的机动军力,一共组成了两个集团军规模的北方集团军群,以及四个集团军规模的赤道集团军群。而112混成旅所属,正是赤道集团军群。 战役初期是以大气层战机的轰炸,重炮群的集中轰击以及数千枚巡航导弹的精确打击为主的火力急袭阶段。 正当赤道集团军群完成集结的时间窗口,第一阶段的打击目标业已完成。 比邻星人驻守火星之眼的两个集团军,大约15万人的部队向内收缩防线,让出了大片空旷地带可供进攻部队完全展开。 当侦查连抵近火星之眼东部边缘的峡谷地带时,比邻星人实际已经让出火星之眼外围所有的战略要地,转而龟缩进核心的建筑群进行防守。 许久未在行星表面活动,哪怕地下空间再是宽广无垠,也不如行星表面开放空间能够给予人很多的安心和释放感。 我军的进攻路线上,天然的峡谷通道直抵火星之眼的内部核心。 看似便捷的通路却因为两边高大陡峭的岩避成为了天堑。 只要有一支伏兵布置于次,再强大的陆军部队也将被阻挡于此。 虽然有攻击机群可以打击那些藏身崖壁的敌人。可是崖壁顶部,崎岖的地形,天然的洞穴,以及林立的怪石成为了天然的防空掩体。 为了保证大军顺利通过天堑,必须有人伴随大军行进在崖顶的崎岖石林间。 我们侦查连,除去九人驾驶车辆随同大队行动,其余人等奉命攀上绝壁,护卫大军左侧的安全。 第49章 疑惑 “这里是3班,前出15公里,没有发现敌阻击部队。” “1班报告,攻击前进25公里,无异常。” “重步兵小队定时联络,我部所在位置,已能目视敌城市建筑群,未发现守备部队。” 通讯回路充斥着战友们无异常发现的报告,而我的小队甚至来到火星之眼的核心边缘。 城市、仓库以及矿业设施,笼罩在灰色的雾霾中。没有灯光也没有活动的迹象,十足死城的模样。 一股凉气从背后窜起,直达脖颈处。 我猛的哆嗦后,清醒过来。 被人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我不认为这是错觉。 事实上登上崖壁,前出到这个位置,一直没有遭遇敌人的阻击是极端反常的事情。 要说敌人没有阴谋,打死我也不相信。 可问题就在于,身在大军之中,明知是陷阱也必须跳下去。 重步兵小队正处于明知是火坑,却不得不跳进去的尴尬状态。 等待进一步的指示期间,我把三具重步兵摆放在攻守自如的位置上。 经历过数次惨烈的战斗,我已经明白小心谨慎的重要性。 即使西蒙同莱昂一起建议,解除重武装,采用轻步兵模式站哨也被我否决了。 并非我不懂得一直闷在铁罐子里的难受,实在是性命攸关,再小心也不为过的。 两人的年纪都比我大,且是正规军校出身。 我的从军资历浅,又不是科班,自然被他们认为是走门路上位的关系户。 不同意降低哨戒标准的提议,被他们看成过分紧张的表现。 本来对我就不甚尊重的两人,这时候在言语上更是冷嘲热讽的,就差恶言相向了。 我不再是刚入伍时那个脆弱的义勇军菜鸟。对于两人的想法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乎。只要他们遵照命令执行就好。 我真正关心的是敌人发动的时机。 要知道敌人只是撤退,而并非溃散或者投降。 15万战力强横的部队,一味收缩防御的最终目的,肯定是强而有力的一击。 问题在于,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以及我们如何应对。 连长同我的观点一致。 他告诉我,已经把侦查连的汇总意见上报旅部。 我们讨论了很久,猜测右翼的侦查部队也会有相似的意见呈报上去。 “希望旅长能听进意见吧……” 连长语气中的无奈也是全旅老兵们的无奈。 自从行动开始以来,112旅唯恐被人夺了战功似的,一路狂奔向前。 根本不顾及敌人的埋伏。 像现在这种天堑地带,部队主力在离开我们这支先头侦查部队只有不到30公里峡谷内前进。 这是严重违反侦查规程的做法。 要知道一旦侦查部队遭到袭击,敌突击部队快速穿插并发动袭击,30公里是眨眼即到的距离。 一些射程较远的战术支援火炮甚至不用移动就可以把主力纳入射程。 这种情况下侦查部队不可能起到应有的预警作用,而主力也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也就是说,112旅其实是在没有侦查的情况下蒙头瞎闯,面对武装到牙齿又狡猾异常的比邻星鬼子,不吃亏才是怪事。 一路走来,越来越诡异的局势本身既是天然的警告,而旅部竟然无视所有的规劝,始终贯彻前进的命令。 好像112旅除了前进就不存在其它的选择。 直觉告诉我,这次等待也不会有结果,旅部的决定应该只有一个。 随着嘟的一声提示,战术链路中,命令项完成了更新与同步。 我不由得要为微波中继系统的启用叫好。 尽管还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方便,至少部队的传令效率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侦查连全员注意,继续攻击前进,突入城区,直到遭遇阻击为止。” 虽说有了心理准备,看到命令后我还是经不住大叹一口气。 果然如此。 旅部这是要一头撞死在包围圈的节奏。 “哼,罗兰这是要让全旅为他陪葬!” 连长的通讯头像摆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我不置可否的应和着,只觉得嘴里一阵阵的发苦。 重步兵小队可是侦查连的先锋,照这个趋势我们三人不就是第一批陪葬品嘛。 虽然我不畏惧牺牲,甚至有些期待死亡带来的解脱,不过让我死的如此无意义,还是不愿意的。 “希望兄弟部队的侦查单位能分担敌人的火力吧!” 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能够实现。毕竟其它侦查单位,不太可能像我们一样突前。 关闭通讯,抬头望向那死一般寂静的城市,我也只能长叹了。 “准备突入城区,注意侦查前进。” “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打过仗?这种明明是陷阱的地方还要突进?” 西蒙尖着嗓子大嚷。 莱昂的信息回路也已接通,从头像的表情能够看出露骨的嘲讽。 我很为难。 他们的反应实属正常,可是旅部无视我的建议,又有什么办法呢? “上级的命令,不是你我可以质疑的,快行动吧!” 也许是语气不够坚决的缘故,走了几步后发现两人没有跟来。 “队长,这是去送死,恕我们不能从命。” 莱昂的语气很平静,我却能够感觉到他对我的蔑视。 “……” 我犹豫了一会儿,本想拿命令去压他们,又觉得那样做很卑鄙。 作为先锋的先锋,我们小队一定会遭遇恐怖密度的火力打击。 面对必死的结局,他们不愿参与也是人之常情。 “随你们吧,同连长说,是我命令你们回防连部,他不会怪你们的……” “哼!你以为这样就……” 我不等西蒙把话说完就切断了通讯。 虽然知道是误会,我还是对于他们的态度很失望。 我英勇作战,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他们凭什么只根据出身和资历就用有色眼镜看人。 不愿解释,那是因为我有自己的骄傲,并非我甘愿被人非难。 没有再去管两个不听话的手下,我操控重步兵向城市突进。 很快委屈的情绪就被紧张所取代。 即使明知是自杀任务,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我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放下。 心里想着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我一头冲入灰褐色的雾霾中。 进来的瞬间我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是数据链路中断了。同通讯车的光连接处于极端不稳定的状态,丢包率高达95 % 。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完成哪怕最基本的数据握手。 其次是雾霾太浓了。 除可见光外,连红外和深紫外谱系的侦测也无法穿透它们的包围。 虽然不知道雾霾里有什么,也没料到它对于光探测的影响达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我还是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照明信号榴弹,把特种炮弹推入手持式加农炮中。 不确定信号弹在浓厚的雾霾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过这已经是失去数据链路后,我唯一可以警告后方的手段了。 希望两个笨蛋看见我的信号后能够及时警告连长吧。 我强忍着转身逃跑的欲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继续深入变成墨汁般浓稠的雾霾。 第50章 狼群之中 深入迷雾。 我没有傻乎乎的伸手摸黑前进,而是用尽我所能,调节重装外骨骼的主侦测器,寻找能够穿透迷雾的特殊光频谱。 如此行动并非出于一时的兴起,而是深入思考的结果。 能够屏蔽几乎所有光谱系的雾霾,结合遍布火星的强电磁干扰,任何深入其中的作战单位都会变成瞎子,不管敌我都是如此。 这仗还怎么打? 既然敌人要打伏击,就不可能不考虑到他们的战术单位如何在雾霾中战斗的问题。 我坚信,雾霾并非全谱系的。 一定有一种甚至是几中光谱是可以穿透雾霾的。 而我所要做的,是尽快找到特殊的光谱射线。 这既是我自己的一线生机,也是部队赖以对抗埋伏的一大依仗。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我能活着把光谱情报传送出去。 为了不让暗中注视的敌人怀疑,我维持着在迷雾中的缓慢移动,甚至让重步兵伸出双臂,做出摸索前进的假象。 敌人一定以为我是那种一根筋的蠢蛋吧。 为了自己也为了战友们,我要把蠢蛋扮演的更加逼真。 亦或者不用扮演,孤身来到此处的我,本来就是? 可以肯定,有着复数的武器正瞄准我。 要是敌人愿意,他们可以瞬间把打成筛子,重步兵的装甲不会有太大作用。 他们之所以不这样做,应该是考虑到爆炸声会惊动后续的侦查部队。 眼睛不停的在操作界面和主监视画面间来回移动。既要观察切换光谱后的实际效果,又要用视觉聚焦的方式操作监视器,调整观测模式。 我恨不得长的是复眼,才能更快的完成这项工作。 时间有限,不知道敌人会放任我“闲逛”到什么时候。 如果没能及时找到正确的穿透光谱,我只能在临死前把信号弹强行发射出去。 那样的做法,被人察觉的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实施的。 没有视觉,我把音源和震动两种感知器的敏感阀值调到最大。 除了我自己走动的声音和震动,外界的气流呼啸,小石子的崩落,甚至是地下岩浆冲击火山结构的震波都会在感知器上形成明显的警告信号。 不到一分钟我就把阀值重新恢复为默认,连续的无用告警不但无法起到预警作用,还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现在用来,实在是得不偿失。 独自一人在迷雾中前行。 孤独的努力,不成功既是死亡,即使成功了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我正处于生死的边缘,却一点都不紧张。 是因为习惯了吗? 随着深紫外,接近探测器调整极限的光谱射线被激发出来,模糊一片的目镜上,出现了嶙峋的建筑以及隐现其中的点点光影。 看到周围的境况,我被吓得双腿发软,从容赴死的气概眨眼间从身上消失。 我估计到会有敌人阻击部队的埋伏,考虑过会看到轻重步兵以及重战车。 主侦测器重新获得视野后,目视到敌人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我已经做好准备,会看到许多敌人。 超出我想象的是,展现在我面前的敌人阵容,是那样的庞大。 不是一两个步兵排,不是重步兵小队、中队,也不是几辆坦克或者步战车之类的。 展现我面前的是成片的轻步兵,成群的重步兵,以及密集的战车队列。 漫天的神佛在上,我只是个普通步兵,不具备排山倒海的威能,没有横扫千军的魄力,你让我直接撞上成建制的机械化部队是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运气好一点,不用这样作弄人吧? 正在我僵立当场,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背后的峡谷方向,传来战车群引擎轰鸣。 我硬着脖子,木讷的转头望去,峡谷方向升起滚滚沙尘。 微光夜视的模式下,连接天与地的尘暴如巨型的黑色旗杆般明显。 “混到,看不到雾霾吗?投胎也不带这么赶的吧!” 我只觉得嗓子干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四周围响起了一片的吵杂。 视野所及,敌人迫不及待的动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让我想起了狼群,一种地球上的特有兽群,平时懒散的它们,见到可口的猎物时,争先围猎的样子。 我矗立在敌阵,没有掩体保护也没有刻意的闪避,简直就是个固定靶。 明明轻易到只要抬手就能把我杀死,可就是没人来理睬我。 大群的敌人向峡谷方向蜂拥。 我像个傻子般在敌阵中呆立。 我为什么还活着? 并非因为能力出众,也不是因为拥有英雄的气概。 活着的原因,仅仅是由于,我是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无足轻重的家伙。 他们甚至懒得为我浪费子弹。 孤独感、挫败的情绪转瞬即逝,我莫名于自己情绪的失常。 愤怒、暴虐、乖张,我化身为人形的负面情绪,催动重型外骨骼在敌阵中狂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被人放了一马?或者是因为连敌人都忽略我的存在? 我不知道答案,只想着发泄胸中的愤満。 一队轻步兵从眼前跑过,他们无视了我这个明显的敌人。 “不可原谅!在战场上用后背对着敌人。” 我咬着牙自言自语,重装外骨骼撞进了人群,士兵们怪叫着飞起,散落了一地。 要是重步兵有嘴巴,我一定会在他们身上吐口水。 “让你们小看我!” 一辆步战车从旁经过,机关炮和反坦克导弹对准前方,连压制系统也没有朝我的方向转过来。 “白痴,我的个头不大吗?还是你们的眼睛比较大,这么个铁家伙站在车旁,竟然没看见?!” “你们太小看人了吧!” 我在座舱没怒吼。 凌空窜起,落在车顶的同时加农炮抵住刚转过头的车长。 零距离直射。 倒霉的车长,在炮口前碎裂开来。猩红色的,闪着刺目光芒信号弹斜着飞向半空。 我端起加农炮,直接捅进带血的车长位,一下、两下、三下。 榴弹炮连射下,步战车鼓涨起来,随着爆炸和四散的残片,我被抛飞到半空中。 血的甜味从喉咙冲出。 呼吸器旁的小泵紧急启动,帮我清理嘴边的血块。 胸口憋闷的紧。 吐出的鲜血没能减轻胸腔的压力。 启动喷射背包,不是为了减速,而是为了更快的找到新的敌人。 我成为了人形的炮弹,撞在重战车的顶盖上。 犹如直接撞在地面上,反震之力差点让我昏厥,可是愤怒的情绪还是不打算让我休息。 我再次举起加农炮,也不管是否加载了穿甲弹,抵在战车的顶盖上就要激发。 错误警告在耳边响起。 “真特玛德,炮管变形。这么容易坏,军械处的家伙们,都是枪毙的货!” 我一边咒骂着,拿起战刀,猛的戳下去。 火星四溅,该死的顶盖连条裂缝都没出现。 “战车顶盖戳不穿,带战刀有屁用啊!林肯,你不是说这套配置能打战车吗!” 我几乎发狂,连天国的战友都不放过。 钝响不断,我把战刀当做榔头,连续砸在重战车的顶盖上。 无可抗拒力量从脚下传来。 我从战车的右侧摔了出去。 重战车终于开始反击了。 这不奇怪,它一直任我在顶盖上折腾才不正常。 摔下的当口,明亮的火线擦过,刺透我前一刻所在的位置,直达虚空。 “要死的运气,你就不能让我碰巧干掉这辆战车吗?我不想活了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冲着什么发火。摔在地上的冲击让我又吐了口血。不过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发泄。 不等恢复平衡,再次启动喷射背包。 警报声中,背后发生了爆炸。 我被巨力推着前进,直冲刚甩脱我的战车。 我张开臂膀抱住柱子般的机械腿。 它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失去了平衡。 就见战车的腹部向我压过来。 加农炮没有了,战刀也丟了,我现在只剩下工程兵用定向爆破装药。 该死的,我带这玩意儿做什么?怎么不带个反坦克雷呢? “不管了,爆破装药就爆破装药吧!” 我一定是杀红了眼。目镜显示器上看到的是鲜红一片。 用手死死抵住爆破装药激发雷管。 重战车在拼命的挣扎。 “哼!老子在你下面,你甩不掉的……” 爆炸的气浪把我掀起,急剧变化的加速下,视野变成漆黑一片。 背后撞到了什么,接二连三的冲击力让我吐了第三口血。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浑身上下散架般的疼痛。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老子没死。这么折腾下,老子尽然还活着!” 我冲着纷繁的战场挥舞拳头。 这一刻胸中的郁闷才算释放一空。 第51章 遗落战场 十数枚反坦克导弹在战场上穿插、交错继而直扑目标。 烟雾弹形成人造的薄雾、干扰弹闪亮夺目。 第一轮连绵的爆炸中,埋伏的一方有更多的战车起火燃烧。 受伤的战车兵们拼命的逃离滚烫的车体,很多人一边哭泣着,一边拖着残缺的躯体远离曾经的座驾。 他们中的大多数身上依然在燃烧,很多人活不过几分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最后的时刻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 哀嚎同人形的火炬相重叠,一直狂奔到倒下,凄厉的嘶吼才会嘎然而止。 新一轮爆炸的闪光比起引爆导弹的数量要少了许多,却更加的剧烈。 半空中飞舞着战车的零件和残缺的肢体,没来得及逃出的战车兵们同被击中的战车一起还原成更加原初的物质散落在偌大的战场上。 第一轮的交锋,竟然是峡谷一方胜出。 我依靠在战场边缘的石壁上,嘴里发出意义难明的低笑。 冒险以及努力没有白费。 大部队成功接收到了射线频谱的情报。 这也就是为什么,埋伏的敌人还未脱离雾霾范围,反倒先受到反坦克导弹打击的原因。 长吁一口气,我只觉得怒气、勇气、暴虐以及紧张等等,随之流出体外。 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惫。 我困的连眼皮都不愿抬起,相比于压倒性的倦意,身体上些微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我不愿就此睡去。 并非战场不安全之类的原因。事实上现在即使有坦克照着我压过来,我都懒得躲。 真正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后续的战况。 由于我的努力以及一些运气成份,112旅躲过了敌人的迎头痛击。 但这只是小胜,于整体的状况没有太大的助益。 地形、阵型、兵力构成等等因素,我部无一不在劣势。 战友们真的能逃过一劫吗? 半空中,密集的一篷亮黄色的流光掠过山崖顶部,直插入峡谷地带。 随即隆隆的啸叫声才传递过来。 我认出那是火力支援型重炮在做精确的火力覆盖。 地形所限,敌人一定是事前定好的射击诸元。 狭窄的崖壁间,光芒形成了一道光带,沿着峡谷方向蜿蜒肆虐。 我的心揪了起来。 他们逃的掉吗? 如果趁着敌人在出口受挫的机会,全军后撤,说不定还来得及。 自大的罗兰大校,他会下达后撤的命令吗? 看到敌人的埋伏,很容易推想出用炮火覆盖峡谷的战术,即使指挥官一时没有想起来,旅部的参谋们也会提醒的。 可是罗兰会听吗? 自从行动开始以来,罗兰有许多机会可以避免掉入这个陷阱。 我想参谋们也一定发出过规劝和建议,可是他都没有听从。 这次又如何? 他还会固执己见吗? 冲击波在峡谷内形成杀人的乱流,刺耳的厉啸中夹杂着复数的爆炸声。 连绵的,多重火浪无法及时从峡谷通道宣泄,喷涌的火之暴风直冲崖顶。 漆黑的夜空被火光染的通红。 同部队的数据链路中断了。 我的希望也一并消失在屏幕的雪花中。 正像连长所形容的,罗兰是混蛋加二货,他终于把112旅逼上了绝路。 城镇方向传来隆隆声。 火力覆盖后,敌人再次发动集中的攻击。 我已经不在乎战斗的结局如何了。 被困在峡谷里,成为远离集团军群的孤军,112旅的结局只有覆灭。 疲劳感再次涌上来,我没有抵抗,任由睡魔支配身心。 …… 浑浑噩噩中,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停停停!班长你这不是在突进,是在送死。我让你快速突击,不是让你没命的跑直线。要懂得变线,要预判敌人的思路,要事先规划好路线……” 林肯木讷的脸上露出受不了的神情。我头一次见到他说这么多话,有这样丰富的表情。 “你说这么多,我哪里忙的过来,人又不是电脑,没法多线程操作的好吗。” 一边抱怨着,我还是尽力按照他所说的去练习。 “哎呦!变线不是走猫步,你这还是在走直线好不好。等等,看前面,墙墙!啊呀!我的血压都要升高了,你规划路线的时候没有打弯的概念吗?” 林肯用手扶住额头,做出扑地的姿态。 身旁观摩训练的卡琳噗嗤的笑出声来。 远处,伊万双手抱肩直摇头。麦克斯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在别处。 陈斌是笑得最响的一个。 不过当他发现阮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时,笑声被呛着的咳嗽所取代。 欢声笑语中我再一次摆正姿势,心里暗叫“突进” 身体以自己能够达到的最高速度向前猛冲。 “要变线,要随机,要规划路线。” 一边念叨着林肯的口诀,一边维持着尽可能高速度。 我不禁对林肯愈加佩服起来。 表面上是猛冲猛打,大开大合的战法,实际上却是集合了勇气和智慧的细巧战术。 “不行,重来!” 林肯在身后大叫。 他没有因为我是班长就放松要求。 “好的,再来一遍!” 我大声为自己鼓劲。 …… 沙沙的脚步声把我惊醒。 脸庞是湿的,我又哭了。 再次见到战友们,他们的音容笑貌化作淡淡的哀伤,以眼泪的形式宣泄出来。 我在座舱里坐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沙沙声在继续,是敌人。 现在是火星的早晨。 太阳在厚重的云雾边沿勾勒出漂亮的金边。 发出脚步声的是三三两两的轻步兵。 他们翻开尸体,检查残骸,是在打扫战场。 更远处,敌人的步战车呼啸的冲进峡谷,天空中不时有攻击机掠过。 “唉!” 112旅败退了,亦或者覆灭了。 侦查连怎么样了? 他们位于侧面的崖顶位置,说不定可以逃脱。 想到连长和戴维斯,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热。 至少我熟悉的人逃出去就好。 方圆数十公里内,说不定只有我一个太阳系军人,再看四周三三两两的敌兵,孤独感和恐惧的情绪又在心中升起。 我不想当俘虏,不是因为荣誉或者理想,而是害怕受到非人的对待。 经过战斗的种种,我很清楚自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更受不了非人的虐待和侮辱。 一想到传说中惨无人道的虐俘,我就强烈的想要逃离。 清扫战场的敌人不紧不慢的靠近,他们在沿途翻找遇到的残骸和尸体。 其中绝大部分是被烈焰逼迫,冲出峡谷的112旅的战士们。 尸体散落的到处都是。 它们维持着最后时刻的姿态,既像是求生,又头像是诅咒。 我在心里默默估算敌兵抵达身边的时间。 外界的平静、安全对我是不成立的。 要是被情扫战场的敌人发现我还活着,我将再次面临身处敌阵的窘境。 重装外骨骼已然没有反击的手段,甚至无法移动。 身上只有一把自卫型手枪,连避弹衣都没有。 现在即使是对付这些懒洋洋的轻步兵,我都没把握,更别提再次突出重围。 昨晚的战绩包涵了太多的运气成份,而且当时我还是全副武装。 现在的状态下,怎样都不可能活着离开的。 最好能熬到天黑,借助夜色的掩护,才有机会。 敌兵又靠近了些。 他们握着突击步枪,东看看西瞧瞧,不时的翻动着遇到的战场遗物。 不管如何计算,他们清扫战场的步伐,都会在十分钟后抵达我所在的位置。 火星的白天才刚刚开始,夜晚起码要要七个小时后才会降临。 我该怎么办? 第52章 心态 “*****……” “***” 古怪的语言,每个字好像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据说比邻星语同太阳系公用语同属一个语系,其中有许多共通的地方。 可惜我不是那种有语言天赋的人,他们的话在我的耳朵里听上去就像野兽在吼叫。 负责清理我所在方向的两人已近在咫尺。 从打开的面甲可以看出两人并非善类。除了一脸的横肉外,眼神中没有丝毫新兵经历战场时的迷茫和惶恐。 麻烦了,是两个老兵。 只有手枪的情况下,同两人交手获胜的几率更低了。 我不死心的再次检查了一遍外骨骼的状态,除了座舱和生命维持装置外,只有左臂还能使用。 直接抵住工兵装药的关系,所谓的左臂也只剩下臂膀部分,前端都在爆炸中损失了。 “哪怕有一条臂膀有用也好啊!” 至少能拉平敌人对我的数量优势。 敌人的距离更近了,我甚至能够看清他们脸上的胡茬。 两人突然戒备起来,一个摘下突击步枪,另一个准备了手雷。 估计是看到座舱完好,而起了疑心吧。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老兵。” 一边腹诽自己的处境,我进入了战斗状态。 晚上的战斗耗费了我大部分的体力,却没有使我真正受伤。这也是我现在唯二能够拿的出手的资本。 还有一个优势是突然性。这个优势已经在两人的戒备中大打折扣了。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自己不想当俘虏。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将一切杂念抛开,我用最快的速度构思战斗方案。 “哪怕不完美也不要紧,必须要有方案。这是大前提。” 脑海里出现了林肯的忠告。 我是半路出家,作为一名步兵最大的弱项除了体能外,就是射击科目。 射击技术不是靠取巧就能够提升的技能,而是要靠子弹和时间喂出来的。因此在英雄连的训练中,阮排为我准备的科目里,一开始就没有神枪手这项。 他对我的要求是会开枪就好。 根据阮排的规划,为了尽快的提升战斗力,我可以在爆破、发射具操作、近战格斗方向着手。 其中林肯就是我格斗战的老师。 他有着让人难以置信近战格斗天赋,并且把这种天赋同步兵装备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我所掌握的不多的战场格斗技巧中,绝大部分都是由他总结出来的精华。 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除了冷静,我决定要发挥林派格斗战的优势。 虽然我对成功没什么信心,不过现在,只要去做就好了。 最后的几米距离,敌人靠近的格外缓慢。突击步枪瞄准着座舱,持手雷的家伙蹲下身去,离开了我的视野。 他们的行动都在我的计算中。 根据林氏格斗法,最重要的前期布置。 “要在敌人行为预测的基础上,制定战术套路,再予以坚决的实施。” 每当讨论起战斗和战术,林肯就会一改木讷的神态,变得活跃起来。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如果判断失误怎么办?” “那就死吧!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去死,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他那毅然决然的气势,让我十分向往,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他那样无畏生死。 当前的战场,为了不当俘虏。我发现自己也有那么点意思了。 “不成功,便成仁!” 我一边大喊着为自己打气,打开了座舱盖的同时,还给残破的外骨骼左臂发去了指令。 舱盖打开的刹那,左臂发出的嘎吱声让对着座舱的突击步枪挪动了方向。 而拿着手雷的家伙,还在伸手去够重步兵的紧急开舱把手。 “就是现在!” 我双腿用力猛窜出去。 极速拉近的距离让握枪的敌兵大惊失色。 不到一米的距离,手枪拥有速度的优势。 我抬枪对着那张惊惧的,满是胡茬的脸扣下扳机。 清脆的枪响中,脸碎裂开来。 等不及观察战果,我的手枪已经摔了出去。 拿手雷的敌兵低头避开的动作也在我的计算之内。 这时候,他没有合上面甲是个致命的失误。 我的膝盖顶在他的鼻梁上,能够听到咔哒的骨头断裂声。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处于僵直状态的敌人抱起推入座舱,随即卧倒在地。 失控手雷的爆炸声是第三次的准确计算。 …… 我躲藏在由爆炸形成的浅坑里。静静等待着结果。 这一刻我的心静是平和的,但并非是与世无争的那种。 “要以濒死者,看透一切的态度面对任何可能的结果。事实上,只要你的心态越接近死者,你反倒离开死亡的国度越远。” 脑海里传来麦克斯的轻语。 这是他在战场上教给我的诀窍。我还记得他那时“了无生趣,看透一切”的神态,以及轻若蚊呐的音调。 这个技巧把麦克斯造就成了绝世的狙击手。他以绝对的冷静,飘逸的走位和出神入化的枪法闻名于全军。 “你无法学会我的枪法,也不可能有足够的经验复制我的走位,但是你有机会获得我最强的武器,那就是止水般的心态。” 我还记得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不以为然。 什么最强的武器,什么止水的心态,又不是出世的僧人,这种东西对战斗有什么帮助,糊弄我个新人真的有那么开心吗? 随后的战斗中,麦克斯以行动证明了他的观点。 趴在废墟中一整天,就是为了等待合适的机会,哪怕只是开一枪,狙杀一个敌人。他从不生气也没有害怕或者兴奋的表现。 “什么是狙击手?不是因为你枪法好,也不是你善于躲藏,而是因为你平和、冷静、执着。只要你做到这三点,枪法、走位,甚至狙击枪本身都不是必要的……” 我正在实践从麦克斯那里学到的心态。 不是为了狙杀某人,而是为了活下去。 我的撤退计划中,最困难的部分,不在于击败两名轻步兵,不是事后如何避开战场微波雷达逃离现场。 真正的挑战是躲藏。 杀死两名轻步兵,敌人便知道有人还潜伏在战场上。他们必然会组织大规模的搜查行动。 只有躲过敌人地毯式的搜索才算渡过了最危险的关口。 我的关口即在眼前。 一个班的亲步兵,排成间距相等的横列,正在往我藏身的方向慢慢移动过来。 每人的间隔为两米,步伐整齐又统一。 士兵们带着节奏的踏步声让我联想到了丧钟的旋律。 这里没有植被掩护,有的是弹坑和废墟,只要他们靠近,我将无所遁形。 面对步步进逼的敌人,我注意到他们装备的突击步枪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面甲的个性化涂饰透露着狰狞。 不过我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一切。 因为我正按照麦克斯教导的,以止水的心态对待扑面而来的危险。 “不管结果如何,我要坦然面对。” 一边做着自我说服工作,敌人已近在眼前。 第53章 我是传奇 按照常理我是没有生还希望的。 十二个敌兵,只要有一人发现我,就是无法逃脱的结局。 对抗基本没有可能。 先不考虑以一对十二获胜的几率,即使干掉这个班,立刻会有其它班、排、连甚至是更高级别的战斗组织加入。 娱乐剧中的超级英雄现世,又能干掉多少人? 理智告诉我,想要苟活下去,最好的办法是投降。 可是我并不打算做俘虏,也不想成为烈士。 参加过的战斗不下十几次,负伤住院也已经三次了。 每每在生死边缘徘徊,看到数不清的战友先我而去。 我一直觉得很内疚,心想如果我再强一点,或者当时选择另一种做法,也许他们就不会死。 每当回忆起过往的种种,死去战友们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就像卡琳说的那样,我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我的死必须值回那些因我而亡的英灵们的价值才行。 我不能再如此的被动下去。 我要抓住属于自己的那颗命运之星,哪怕它是一颗凶星也是如此。 麦克斯告诉过我,狙击手之所以成为步兵中的人头王,历史上创下最高击杀记录的这个兵种。 他们依靠的绝不是蛮力。 有史以来,人类战士单兵最高的击杀记录由古代地球上,一个绰号为白色死神的人所创造。他在战争中杀伤了敌方超过540名士兵。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么个战场的杀人王? 环境、枪法、心理素质、经验,这些因素好像都有用,又好像都无法让某个士兵在战争中杀伤数百人后全身而退。 麦克斯作为一名击杀数过百的精英狙击手,有着自己的观点。 “首先你必须有一颗狙击手的心,冷酷、安静且绝对的沉稳。光是这样还不够,接下来你要学会在敌人心中种植恐惧。一旦他们心中的恐惧生根发芽并且在人与人之间快速传播时,你就做好成为一名传奇的狙击手的准备了。” 麦克斯死了,他死于数量不成比例的敌人的围攻。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名传奇的狙击手。 至少在我们共同战斗的那段时间里,他就是敌人的噩梦。成功击杀超过50人,最高军衔是上校。 他就是我身边的白色死神。 我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麦克斯的理论和林肯的战斗技巧。 前者给予我希望,后者是我寻找希望的抓手。 “保持冷静,制造恐惧。” 在敌人的步兵班靠近的时间内,我秉承着麦克斯的信条,不去想失败的后果,全身心的投入到制造“恐惧”的行动中去。 搜索的敌人站成间距相仿的一行,缓慢的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他们的枪口闪着寒光,面甲森然冷漠。 距离百米,我已经做好准备。 再次检查战友尸体上捡来的突击步枪,在心里祈祷,希望死者与我同在,一齐上阵杀敌。 距离五十米,十二个敌人在我面前展开,一百二十米的横列给人的压迫感超过平时的一个排。 我瞧了一眼布置好的陷阱,虽然简陋却是我生还的希望,不知道能否成功。 尽人事听天命吧。 突击步枪瞄准了十二人中的班长。 他胸前的步兵装甲格外显眼,显然不是老兵。 这个距离,连我这个射击菜鸟也有把握击中目标。 手指忍不住扣上扳机开始发力。 理智及时的制止了这一冲动行为。 如果现在开枪,我将不会有第二次射击的机会。 我的目的是活下去,而不是在这里杀死一个菜鸟班长。 线列继续推进。 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只不过我成功的把活跃的心绪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冷静。” 三十米,最近的敌人离开诡雷不足两米。 我端起突击步枪,开始瞄准。 目标不是菜鸟班长,而是队列中拥有最沉稳步伐的一个。 手雷爆炸的烟尘下,一个敌兵惨叫着倒了下去。 线列一阵混乱。 一众敌兵纷纷调转枪口。 没人注意到沉稳老兵的脑后喷出血线,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连续的枪声响起,中间还夹杂着手雷的爆炸和战士的嘶吼。 敌人混乱的冲向诡雷侧面的位置,那里有我安排的一具尸体,做出偷袭后不及缩回去的假象。 标准的步兵班战术,针对单兵是极为有效的。 不过战术成功的前提,必须要弄清对方的具体位置才行。 在敌人攻击可怜的尸体时,我又击发了一次。 菜鸟班长拖在最后,以为他的位置最安全。 可惜所有他的战友都冲锋在前时,他的位置才是最前沿。 不到十五米的距离,即使是我也有指哪儿打哪儿的自信。 射钉从菜鸟班长的胳肢窝射入,在侧颈透出,带出一篷鲜血。 他的手徒劳的前伸,可惜没人看到他的努力,尸体歪了歪栽倒在地。 这时候敌人已经“击杀”了假象的尸体。 剩下的九人暂停行动,准备集结。 我赶紧俯下身体,只听到敌兵惊讶的语吸气,以及警告的大喊大叫。 一连串卧倒的声音下,现场变得出奇的安静。 我明白到第一阶段的行动成功了。 麦克斯果然是对的,沉稳加上恐惧,起到了超出预期的效果。 时间紧张,第二阶段必须立刻开始,不能给敌人回味的机会。 我冒险站立起来,这时候十几米外枪声响起,我看到卧倒的敌兵几乎要把头埋进土里。 举枪射击趴在地上的敌兵。 射钉从侧面进入留在了里边,我赶紧卧倒。 听到有人大喊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一枚手雷扔在了离开我只有几米远的地方。 难道被人看到了? 我不敢躲闪。 十几双眼睛盯着这里,冒然行动就真的暴露了。 希望是他们蒙的。 手雷爆炸了,爆音震的我眼冒金星,满耳金属的回音。 尘土扑漱漱的落了我一身。我不敢抬头观察形势。 不同方向传来匍匐前进的声音。 我的心提了起来。 被发现了,怎么办? 是站起来冲出去,还是凭借突击步枪原地反抗。 我知道不管是哪种选择,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以一对八,正面冲突将没有悬念。 “你的心态越接近死者,你离开死亡的国度也就越远。” 麦克斯的忠告犹在耳边。 我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握紧突击步枪,最终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雷接二连三的在身边爆炸,尘土和碎石几乎把我掩埋。 终于又一声枪响,在重步兵残骸的位置,那是我做的第三个陷阱。 延时触发爆炸的时机晚了些,让我差点以为陷阱失效了。 匍匐的声音停止。 听到比邻星语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虽然听不懂,却能大致估计出他们是在争论我所在的位置。 显然不同方向传来的枪声把他们弄迷糊了。 争论进行了不久,一梭子子弹打在我所在弹坑的边沿,碎石和泥土弹到我的脸上。 破片划开了我的脸颊,只觉得伤口处火辣辣的疼,温热的液体流淌到脖颈处。 我依旧握紧突击步枪,一动不动。 匍匐声远去。看来敌人放弃了我所在的方向。 几分钟后,在第三个陷阱旁,手雷的爆炸和枪声响成一片。 我稍微把身体探出弹坑,仅露出头部以及枪口。 剩下的敌兵正在围攻我的“藏身”处。 我小心的选择目标。 这次的目标都在运动,很难打中,且距离也不近。 我要选择把握最大的下手。 两名敌兵迅速的穿行在不同的掩体之间,其中一人背负着体积较大的班用机枪。 我选择他的主要原因是机枪手的体型壮硕,移动缓慢,是个更好的目标。 不过攻击他也有缺点,副射手很有可能借助弹道判断出我所在位置。因此我需要一气击倒两人。 这对于我的枪法是个严重的考验。 谨慎的瞄准目标的躯干,我屏住呼吸等待手雷爆炸后必然会出现的突击步枪的攒射。 随着密集的枪声,我扣下了班机。 连串的火线眨眼穿越四十多米的距离,机枪手应声扑倒在地上。 副射手的行动出乎我的预料,他没有卧倒或者寻声判断我的位置,而是大喊着拔腿向城镇方向跑去。 第54章 恐惧的作用 副射手的行为出乎意料, 却对我有利。 他的行动不但转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还为我增加了一次额外的攻击机会。 对于这么一位实质上对我有好处的敌人,我自然是舍不得结束他的生命。 俯下身体,向我的第一个目标,也就是那个老兵的尸体跑去。 比邻星人对武器装备的身份认证非常重视,他们的装备即使是丢弃在战场上,也无法立刻使用。 幸好我的目的不是那些拥有身份认证机制的“智能”装备,仅仅是想要变换装束。 尸体旁仰趟在地上,头部包括面甲在内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半截子头盔里血肉模糊一片。红的白的加上眼珠子混淆在一锅粥般的大脑组织中。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打消了使用这幅头盔的想法,要把脑袋套进这么个恶心的玩意儿里,我宁可去死。 理智告诉我,麦克斯所说的那些传奇的狙击手,一定不会有这样的心理障碍。 我最终还是没有把人脑粥套在头上。毕竟我不是真正的传奇狙击手,而且我也没有想过成为击杀数上百的战场杀人王。 战场上发生了争吵,副射手被人拦下,而他还在一意孤行的想要逃离现场。 比邻星语的交流激烈又短暂,清脆的枪响后,他的身体一软倒了下来。 他显然是被当做逃兵处理了。 随着副射手的倒下,战斗班的实际战力少了一半,我的计划也成功了一半。 下一步,不再是把剩下的人都杀光,实际上那样做除了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外,对我没有其他的好处。 接下来我所要做的是把恐惧传播出去。 根据麦克斯的教导,是否能成功的关键就在于此。 只要恐惧蔓延开来,组织对个人的优势便会暂时瓦解。 这段时间内,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我在心里腹诽着,自己不会已经在变态杀人魔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吧。 我不想成为杀人魔,可是为了活命,至少我现在必须成为这样一个人。 找到合适的掩体,我再次举起突击步枪。 剩下的敌人还在争吵中。 击杀班长和老兵的优点体现出来了。 群龙无首下,本来同级的士兵冒然执行军法不但无法起到震慑作用,还会引起同伴们的反弹。 放任不管甚至还会发生火并之类的恶性事件。 正常情况下,及时联络高一级的军官或者内务部队能够很快的平息纷争。 可惜我不会让他们如愿。 士兵们的争吵变得激烈,为首的两人甚至不顾危险站起身来,打开面甲直接对骂。 其中一人面目凶恶,很有些屠夫神态的士兵处于主动的位置。 他的喝骂声在我的位置也听得一清二楚。此人还不断的做出挑衅的动作和手势。 另外一人,身边聚集了两名同伴。他们虽然人数占优,不过气势上要弱了很多,被屠夫逼得渐渐后退。 双方的态势对比明显,不用思考我也能猜的出,开枪射杀副机枪手的必然是强势的那个。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在战场上相骂,作为一名老兵,我必须教育他们,什么才是战场守则。 一伙人虽然都各自位于掩体之后,也都做出了放低身形的动作,无奈内讧导致他们的动作并不标准。 尤其是屠夫面相的家伙,战术动作变形的尤为厉害,他的上身完全暴露在外。。 我举起突击步枪,对方距离我的位置超过50米。以我的枪法,在这个距离上完全可能脱靶。 射失目标还不是关键,如果屠夫因此而掌握了剩余人员的控制权,对我来说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你要明白,狙击手的工作,实际上同走钢丝相仿,任何一个措施都会导致万劫不复。” 我此刻对于麦克斯的观点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这一枪极为重要,可是给我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我只能尽可能按照训练中所教的,摆正射击姿势,瞄准目标的躯干开枪。 这一次我没有刻意隐蔽枪声。 随着枪响,敌兵大部分趴在地上,只有长相凶恶的家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先低头看了看腹部巨大的创口,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当他仰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时,身体一歪倒在地上。 不似人声的发喊来自于卧倒的某人,剩下的五人一同站起来拔足狂奔。 他们的样子就好像身后有猛兽撵着一样。 敌人抱头逃窜的样子看上去让人捧腹,丝毫没有初期给人的肃杀的映像。 我甚至觉得奇怪,火星军方竟然会输给这么一群搞笑的家伙。 我站起身来,有条不紊的更换尸体上的作战服。 这种从容淡定是以前绝对无法想象的。 并非我的能力变强了,也不是敌人变弱了。 一切都源自于恐惧。 我隐约觉得,击杀过百,成为传奇并非遥不可及的事情。 只要利用好恐惧这种工具,战场上的人屠只不过是些老兵而已。 …… 把人吓跑的好处就在于此。 由于部队是失控而不是损失,逃兵们为了给自己争取更长的逃逸时间,也为了免于事后的处罚,他们会尽量可能的拖延情况上报的时间。 这就为我的撤退创造了极为便利的条件。 撤退的方向事前已经考虑成熟。 往峡谷方向,失去了112旅,天知道赤道集团军会采取怎样的措施。也许会在峡谷的另一出口遇到敌人新设立的防线。 被卡在戒备森严的两条防线之间,被敌人发现的几率大大增加,我首先放弃原路返回的做法。 沿着山脊寻找其它出口也有困难。 不知道敌人的布防状况,战斗双方控制线的交汇处是侦查兵们的天下。 像我这样失去了装备的单兵,还是不要尝试同那些军中精锐过招为好。 这条路也不通。 剩下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深入敌占区。 借助形势和大批沦陷区居民的掩护,找寻机会。 这是机会最大的撤退路径,我的原则不言而喻。 穿着比邻星人的制服,虽说不是很合身,不过行走在沦陷区的安全系数却要高出许多。 唯一的问题是我的发色和脸型,同撒拉逊人的形象相去很远。 为了不至于被人认出是冒牌货,我效仿特勤部队的做法把脸涂黑涂脏。 成功混入防线后的居住区后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 行走于沦陷区的大部分人都是火星的民众。 他们遇到我这种穿着占领军制服的人,连正眼都不敢瞧上一下,遑论发现异常并告发了。 制服有优点也有缺点。 当深入占领区,这套衣服就变得格外的显眼。 走到哪里,人们都像躲瘟神般避开。 显然,如此彰显的模样行走在沦陷区是作死之道。 我必须要把装束换成普通平民的衣服才行。 可是人们都远远的躲着我,又向哪里去弄普通人的衣服? 如果冒然暴露身份,会引来敌人的追捕吗? 原本想的好好的撤退计划立刻变得不可行起来。 在无人的仓储设施旁,我茫然四顾,一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迷茫占据了心头。 下面该怎么办? 第55章 潜入 我在仓储区待了好几个小时,从上午到下午,不断思索着穿行沦陷区的办法。 面临的问题有许多。 比如治安部队的威胁、定位问题、封锁线以及联络友军等等。 许多的困难中最让我头痛的是补给和休息。 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虽说没有受伤却已经身心俱疲。 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个安全的场所休息,还有食物和饮水来补充体力。 没有必要的补给别说穿越沦陷区,就是硬捱两天都做不到。 战斗的时候考虑的不够仔细,只是想着借助民众和建筑的掩护,有更大的机会能够躲过敌人的搜捕。 现在看来,也许折回峡谷的另一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再埋怨自己的见识不足已经没有意义,我必须要想办法先在沦陷区活下去才行。 至于后续怎么做,我只能大致想到寻找抵抗组织,或者愿意收留我的当地民众。 在他们的帮助下逃离此地,亦或者索性隐藏起来,等待围城大军到来后里应外合。 离开的匆忙,身上只带了块压缩饼干,连水都没有。 打开真空包装,就着自己的口水把饼干塞进嘴里。 食物残渣敷住喉咙的感觉非常难受。 肚子又饿,我不得不在没有水的情况下把食物吞进肚内。 期间差点被噎得喘不过气来。 万一没有被敌人打死,反倒被食物噎死,我的人生也太悲剧了。 我面临的现实困难是没有合适的着装。 一直穿着敌人的战斗服太过显眼,更别谈隐蔽什么的了。 我不是没考虑过随便打昏某个居民抢一套衣服穿上。可是作为国民军的自觉让我无法对效忠的对象下手。 冥思苦想也不得要领,我只能先将就着穿着比邻星战斗服唬人。 再次走进城镇已是傍晚时分。 由于火星之眼地处庞大的凹陷地质结构中,著名的火星沙暴无法影响这座城市。 蓝色的落日下,粉红色的天空清澈透亮,展现出异样的妖艳之美。 这是矿业都市,相比于高楼大厦、灯火璀璨的现代城市,火星之眼绝大部分的建筑都是低矮但规整平房建筑。在暮光的斜照下,如同一张涂满色块的巨毯,不对称的风格中又有着整齐、规律之美。 进入城市不久我就陷入了困境。 说是找抵抗组织,要如何着手,从哪里去找人? 要是那么容易找到,他们早就被治安部队剿灭了。要是难以找到,我又怎么可能发现他们。 再看自己的装束。 抵抗组织看到穿着鬼子战斗服的家伙还不是有多远跑多远? 在熙熙攘攘的交易市场上晃到几乎天黑,我彻底傻了。 面对成千上万的火星都市居民,我总不能一个个上去问“是不是抵抗组织成员”吧。 一个人身在陌生的城市,我就好比孤魂野鬼,迷失在暮色里。 就在我以为今天没可能有进展,准备找个没人的仓库对付一晚上时,宽广的交易大厅里,人流开了锅般向四周倾泻。 我知道自己的装束不一般,为避免鬼子撞破,只好顺着人流找到有遮掩物的位置静观其变。 人潮分开,露出事件的焦点所在。 四五个男女被穿着制服的人围在中间。 更外围一些,荷枪的比邻星战士封锁了所有的出口。 位于焦点中心的男女各个脸色煞白,而穿制服的人大多挂着麻木的表情。 “狗叛徒,勾结外星鬼子来对付自己人!” 被围人群中,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孩依旧抱着斗争的心态。 她朝着涌上前的制服人员挥舞拳头,摆出干架的姿态。 麻木脸们好像害怕了她,纷纷从她身边绕开,去抓捕其他几人。 怒喝和尖叫声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除了女孩,她的同伴都被制服人员抓捕。 瘦弱的她如被大群野兽包围的羔羊,虽然依旧不屈不挠,可是她的命运已然决定。 制服人员押解着俘获的猎物准备带离市场,这时候依旧没有人去处理看上去最为瘦弱的小姑娘。 观察到现在,从身边的交流声,我已经大致掌握了情况。 制服人员正是我十分忌惮的,由本地人组成的治安队,而被抓捕的应该就是我想要寻找的抵抗组织成员,也可能是我军的情报员。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抵抗组织成员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现在该怎么做,要去救人吗? 偏头看了看肩头背着的,用来装样子的鬼子制式突击步枪。 即使这支枪械可以使用,要在沦陷区正面对抗治安队加上占领军,也是极为不理智的行为。 可是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抓走吗? “你们为什么不敢来抓我,不敢同我对视?因为你们知道自己正在做丢脸的事对吧。你们正在帮外星鬼子对付同胞,这同亲手杀了我们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别躲,都回过头来看着我!” 女孩并没有因为局势压倒性的不利而退缩,她勇敢的在治安队员间穿梭,去拉拽,推搡正在押解同胞的大汉。 平时也许只消一只手就能轻易解决的消瘦姑娘,好像被神力加持般,所到之初引起一片混乱。 治安员们害怕似的,总是以规避的态度不肯正面同姑娘接触。 被抓的那些男女,看到场面上的变化,也开始鼓噪起来,兴许是看到了摆脱抓捕的希望。 可是我并不看好事态的发展,因为那些荷枪实弹的鬼子兵们,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在一边堵住出口处。 鬼子们只是秉持着以当地人治理当地人的策略做壁上观的。 他们不出手不代表着不会出手。他们只是想利用治安队转移矛盾以方便他们的统治。 可以预见,一旦治安队把控不了局势,这些人动起手来,小姑娘他们只有血撒当场的份。 局势正在失控。 由于女孩的努力,加上她同伴们的推波助澜,以及治安队员们的避让,住民们已经有了蠢动的迹象。 年轻人逐渐向人圈围拢过去,形成一个更大的圈子。 不断有不满或者怒喝从人群中发出,显然居民们的愤怒正在升温。 我是乐于看见这种局势的。如果可以趁乱救出抵抗组织成员,不就解决了我所面临的困境了嘛。 想到这里,我也开始向人圈挤去,并且开始盘算一旦起冲突,如何应付现场的那些鬼子兵。 突然有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由于是意外,站立不稳下,我退后了好几步。 抬头看到一个年轻壮硕的小伙子正对我怒视。 而他身边,好几个当地居民已经向我聚拢过来。 我觉的很奇怪,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明明事件的核心是那些治安员以及鬼子兵,为什么要转头对付我? “鬼子,你不服怎么地?有种把枪放下来单挑!” 壮硕年轻人的话让我恍然大悟,随即露出苦笑。 我竟然忘记了,在居民们眼中,我也是不折不扣的一个鬼子兵。 看着又有人聚拢过来,我实在是不愿意在这里被扯进莫名的混战里。 无奈之下,摘下肩膀上的突击步枪。 包括壮硕年轻人在内,无不露出畏惧的神情。 稀疏的人圈裂开一道口子,我抓紧机会,拧身窜出人群,头也不回的向市场边缘跑去。 背后传来嘲讽和喝骂,以及众人笑声。 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可是现在又能怎样,我是真的不愿同自己人打。 就在我远离人群,回头再次确认纷争的发展时,人圈中响起了突击步枪的啸叫。 哀嚎、血雾以及混乱逃散的人群,一时间市场变成了战场。 第56章 报应 鬼子兵们占据了市场的出口,任何想要离开的人,不管是否抵抗组织成员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死神露出了獠牙,突击步枪开始收割生命。 不管你是巍峨壮汉,还是纤弱名媛,在杀人的射钉面前都是一视同仁的。 人造大理石地面涂抹上了粘稠的血浆,变成了呈暗红色的地狱之路。 我正面临选择,是否要营救这批抵抗组织成员。 在这里出手很危险。 既要同数量众多的鬼子兵缠斗,还要提防不明真相住民的袭击。 可是不出手相救,也许我永远也找不到剩下的抵抗组织了。 更何况作为一名正规军,我不能无视战友的危难而做壁上观。 很久以前我就发誓,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带着忐忑的心情,我迂回接近杀的兴起的鬼子兵们。 一色的轻步兵装备,拥有轻型外骨骼的辅助,鬼子兵对付平民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慌张的住民们在到处乱撞。不时的能够听到惨呼声,那是有人中弹倒地而发出的绝叫。 接近核心圈子后看到的一幕让我目眦尽裂。 鬼子兵们凶残无比,不但不放过手无寸铁的民众,无分老幼男女都成了他们杀戮的对象。 更有甚者,连带着治安队员也成了屠戮的目标。 我能够想象出面甲之下是一张张狂笑着的脸。 “果然不把我们当人看,这群滚蛋!” 压抑不住的怒气爆发出来。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视野里血红一片。似曾相识的感觉,在雾霾中的战斗就有过。 我渴望战斗和杀戮,甚至在羡慕那些疯狂扫射着的鬼子兵。 羡慕他们拥有高效的杀戮的工具,羡慕他们可以恣意的收割生命。 我很奇怪这种状态下竟然能够想起自己作为一名军人的义务。 也许完全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我才会变成真正的杀人魔吧。 仅存的些许理智强制我停下脚步。 不能莽撞,要先做谋划。 我现在并不比武装平民强上多少。肩上背着的突击步枪只是装个样子,只要不破解敌人的身份认证体系,他们的武器就无法使用。 现在我所拥有的兵器,只有防身用自动手枪,而且弹夹已经空了大半。 要依靠这把枪消灭全副武装的五名鬼子兵,简直是开玩笑。 没有强化骨骼的加持,同鬼子兵肉搏是划不来的。 现场不是没人想要靠近这群恶魔,而是所有敢于接近他们的人,在面对比普通人大上三倍的力气时,死的不比被射钉击中慢多少。 人影快速扑向离我最近的鬼子兵。 他从刁钻的角度出发,等到被人注意时,离开对方已经不足三米。 这个人正是刚才推搡我的壮硕青年。 他正以身形不相称的极快速度冲刺,手中还握着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铁棒作为武器。 当鬼子兵发现他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壮硕青年的近身。 冲撞的响声连我所在位置都能听清楚,鬼子兵被硬生生的推出去了半米有余。 没有外骨骼的助力,壮硕青年的力量可谓相当可观了。 他同时挥出去的铁棒被鬼子兵抓住,两人一时间处于角力的状态。 壮硕青年的攻击效果也到此为止了。身形不占优势,甚至还矮了半个头的鬼子兵,在年轻人恐惧的注视下,单靠左手就把棍子连带着后面的人一起撬了起来。 壮硕青年徒劳的想要把铁棍压下去,他用上了双手甚至把身体都压了上去。 鬼子兵无视了他的体重,把人举到了半空中。青年在半空嗷嗷直叫,还不停的乱蹬双腿。 鬼子兵不紧不慢的举起右手握着的突击步枪,在近距离朝青年扣下了扳机。 没有装甲防护的肉体,瞬间被射钉撕碎。 血肉淋了鬼子兵一身。 血液从他的头盔部分汇聚成几股细流,一直延伸到他脚下,形成咯 了不小的一洼血溏。 鬼子兵骄傲的扬了扬头,我好像看见了面甲下,那一脸的不削。 仰起的面甲上,映现出现了一团黑影。 鬼子兵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同时伸起左臂挡在胸前。 “这下笑不出来了吧!” 我的声音同来自于地狱的恶鬼一定很相似。 就在鬼子兵虐杀壮硕青年的时候,我已接近到两米的距离。 从他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如果放在平时他一定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估计是壮硕青年的攻击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是鬼子的战斗服的掩护麻痹了他的神经。 既然让我靠近到这个距离,意味着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正渴望着杀戮。 自我抑制,不但没能打消我嗜杀欲望,反而让我愈加的残暴起来。 认证的关系,鬼子的强化骨骼无法起作用,我相当于在用肉身对抗全副武装的鬼子兵。 现在不是比拼力气的时候,我还有着自动手枪。 这个距离上,枪法不是问题。 一连三枪,分别在鬼子兵的脖子以及两个肩甲间开出三个血洞。他痛的哇哇大叫,却因为肩关节受损无法反击。 身体猛地飞起,撞在背后的石柱上。鬼子战斗服终于起了点作用,背部的装甲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喉咙发甜、呼吸困难。 回过神来才明白,双腿自由的鬼子兵,用撞的把我顶在了柱子上。 不过他的反击也到此为止了。 从他脖子上喷出的血河可以知道,这个人不可能再发出刚才相同的挣扎了。 我赶紧把他拽过来,用早已准备好的布条把他的脖子勒紧。 我并非突然被南丁格尔附体,想要救治敌人,而是想要使用他的突击步枪。 要知道,死了的鬼子是无法通过枪械认证的。 他脖子上的血无法完全止住,不过已经从血之喷泉变成了涓涓细流。 这对我来说已经算成功了。毕竟我只要他们不会立刻死去就成。 我就近把鬼子兵转了个身,抱在怀里。打开他的面甲,露出了一张出乎意料年轻的脸。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 “真该死,又是个未成年!鬼子喜欢把孩子送上战场吗?” 我一边腹诽着鬼子使用童子军的恶行。 心里不禁觉得庆幸,要是再出现一个金发少女,我那脆弱的神经说不定就要崩溃了呢。 我的计划很简单,用自己的手把住休克的鬼子兵,通过他面甲上的映射显示器进行瞄准。 虽然有些别扭,但这是唯一可以绕开该死的身份认证的办法。 市场内的混乱还在继续,不过密集的人流已经稀疏下来。住民们死的死伤的伤,能够跑动的越来越少。 天杀的鬼子兵们,难道想要杀绝这里所有的人吗? 开火声连续不断,鬼子兵们光顾着屠杀无辜者,还没有注意到我这里。 “报应时间到了!” 第57章 救援 我急切的想要杀人,却也明白这时候不能操之过急。 通过别人的手握枪,哪怕有电子瞄准辅助,想要打中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行动还必须要准确快速,一旦鬼子兵反应过来,我的日子将很难过。 我的对手还有四人,这是在剔除治安队员的人数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那些治安队员被当做猎物射击后,还要继续为鬼子卖命,我也只能佩服他们犯贱的程度了。 三个鬼子分散在剩下的出口处,离开我的位置不算远,大约在30到150米之间。 问题在于最后一人,他已经冲进了事件的核心位置,好像正用脚狠命的踹着地上的某人。 具体情况因为混乱的场面无法看清。 通过未成年鬼子的目镜监视器,我共享了那个鬼子的视野。 躺在地上被军靴蹂躏的,正是斥责治安队的正义少女。 她已皮开肉绽,只能抱着头任由鬼子兵虐打。 轻步兵的强化外骨骼,能够提升士兵三倍的力量,如果用脚去踹没有防护的平民,正常情况下一击便会造成肠穿肚烂的效果。 可是鬼子兵恨踹了那么多下,少女却没有受致命伤。 这个家伙是有意的。 他要把她打的奄奄一息才会发动致命的一击。 我真是难以理解,面对娇弱至此的少女,鬼子兵怎么下得去手? 殴打少女的家伙离开我不到20米,要击中这个距离上,没有防备的敌人,即使是借他人之手也不困难。 可是当举枪瞄准后才发觉,胡乱跑动的平民成了最大的障碍,要想不错伤他们而击中目标是极难做到的。 时间容不得我多想。 未成年鬼子的耳机中已经传来呼叫,再不快点行动,另外四人很快会发现异常。 我将失去最好的偷袭机会。 急切中,我压低枪口,不记消耗的把射钉倾泻在人造大理石的地面上。 石板沿着蜿蜒的线路断裂开来,碎屑飞溅。平民们尖叫着远离不断延伸的裂隙。 场面愈加混乱起来。 烟尘和人流遮蔽了另外三个鬼子的身影。 随着裂缝延伸到女孩身边,变态鬼子抬起头来。 “*****……?” 耳机里传来错愕的询问。 我没空搭理这家伙。 制造混乱已经把弹匣消耗殆尽。残弹读数正在各位数上回退。 稍微抬起枪口。突击步枪的连射暂停了几秒钟。 目标愣愣的看向这里。 他的脑子一定是卡住了,弄不明白我们两个抱在一起要做什么。 短促的三发点射,耳机里传来更残弹的告警。 变态鬼子的面甲碎裂开来。他维持着抬头的姿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换弹匣,调转枪口,四周围的烟尘刚好沉淀下来。 新目标是最近出口处的鬼子兵。我瞄准时,他正在观望变态鬼子倒下的方向。 应该是从数据链情报中得知有同伴身亡的消息了吧。 不过他用侧面对着我,实在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呢。 三连短点。 目标身后的石柱爆出碎屑。 该死的,才30米就打不中了?训练我射击的达蒙中尉会不会气的从坟里跳出来骂街啊? 点射的枪声被更加密集射钉的呼啸所掩盖。 另外两人似乎不在乎同伴的身死,或者他们正沉浸在单方面的杀戮中难以自拔? 目标疑惑的侧身转头,看向被击中的石柱。 这是他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 没有第一时间寻找掩体,而是像木头靶子般站在原地不动。 普通的菜鸟也没有这么笨吧。 再次瞄准,目标变成了背对着我,三发点射直取鬼子兵的后背。 血花飞溅,鬼子的后背一片狼藉。 “啊!” 年轻女人的尖叫刺痛了我的耳膜。 不会又是女人吧。 我尽量不去推论耳机中的尖叫属于谁。 声音和视觉影像相联系,结论自己跳了出来。 我又杀了个女人。 “你同变态鬼子兵没有两样,杀戮的对象中同样包含女人和孩子。” 自我厌恶的一面在脑海里厉声喝问。 一直以来,构成我价值观的基础正在崩塌。 虽然不是有意,我确确实实杀了女人和孩子。 理智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不用为此负责。 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我已经是个会杀死女人以及孩子的,彻头彻尾的恶棍了。 女人的惨叫声后,市场内的枪声突然停止了。 有人指挥似的,平民们也安静下来。 诡异的气氛下,恐惧在人们的面面相觑中蔓延。 不明所以的比邻星语在耳机中急促又刺耳。 不一会儿传来更高级别的回复。即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也明白敌人已经呼叫了支援。 这下麻烦了。 现在要离开没人能拦得住我,可是要救人却势比登天。 鬼子兵隐入黑暗中后,再跑去救人无疑将会成为他们的靶子。 敌人的增援马上要来了。 一旦被大队人马包围,将是必死的局面。 不管能否救人,我现在必须要离开。 在我纠结时,人流有了行动。他们自发的从女鬼子把守的出口向外冲出。 从他们的行动里,我看到了希望。 放开未成年的鬼子兵。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再补上一枪。 希望我未来不会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 我飞快的脱下战斗服,找到一具体型相当的平民的尸体。当众换把衣服扒下并换上。 许多平民目睹了我的行为。 他们的眼里闪动着疑惑,却没有人说什么。 未成年鬼子兵倒下后,出口变成了两个。 大部分人忙于逃命,没空来管我的闲事。 没有再犹豫,我直接跑向抵抗组织所在的位置。 这时候我担心的是鬼子兵的冷枪。希望密集的人流可以提供足够的掩护吧。 越接近事发的中心,尸体越是集中。暗红色的地面粘滑,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道。 到了最初治安队同抵抗组织对峙的位置。 这里倒下的几乎都是治安队员,夹杂着一两个平民服侍的尸体。 看到这些可怜家伙们死不瞑目的模样,要说可怜是有一些,不过更多的是不耻。 助纣为虐的人,得到这种下场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我很快来到了女孩曾经倒下的地方。 人不见了。 四下张望,看到她那娇小的背影正在同另一个男子一起搀扶着一个女人向出口跑去。 我心中一喜,想要跟上去,却发现不远处的石柱后面,鬼子兵正举枪对准她们。 情急之下,我大喊,“快卧倒!” 人群呼啦啦的卧倒了一片。 准备开枪的鬼子兵朝我看过来。 糟糕,我暴露了。 第58章 小技巧 对方的反应快的惊人。 几乎是转过头的同时,枪口也已对准我所在的方向。 我反射性的向侧面倒下,并做翻滚的动作。 只听大理石路面的崩裂声不断。 我不敢稍有停留。 滚动的势尽,接连着一跃而出。 刚躲进石柱的阴影,火线便追了上来。 乒乓直响中,碎石和粉尘遮蔽了我的视线。 遭遇只有几秒钟时间,确给了我极大的压力。 先前的两个鬼子兵加起来都没能对我构成威胁,眼前这个绝对不一般。 我能想到的是,老幼搭配的战斗组织中,这个鬼子应该属于经验丰富的老人。 他那强大的压迫力,以及带给我的危险的感觉,甚至比我在战场上遇到的鬼子还要强上几分。 绝不能恋战。 万一给老手粘上,即使没有死在他手里,我也会失去撤退的机会。 做出判断后,我马上放弃了追上抵抗组织成员的想法。 这种情况下,强行追上去对谁都没好处。 我果断的借助烟雾掩护向另一出口奔去。 枪声响起,射钉刺破烟尘在我的前后勾勒出一道道亮线。 “被看穿了!” 即使被识破了意图,我也无法改变策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握着自动手枪,我一点都不觉得有所保障。 毕竟面对的是火力和装甲齐全的敌人,且两人之中至少有一个是精锐的老兵。 一把小手枪能顶个枪屁用。 我只希望自己的速度够快。 不然今天绝对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快要接近出口位置,枪声从连射变成了点射。 火力的密度变小了,危险性却更大了。 一个擦身而过的平民被爆头,红白物质溅了我一身。 我躲在商铺的柜台后稍作喘息,顺便观察形势。 这里离开出口还有20米左右,是没有任何掩护的开阔地。 被盯住的情况下,我是绝对冲不过去的。 抹了把汗,感到身体一阵的虚脱。 这是缺乏休息和脱水的前兆。 我只希望身体能够撑住,直到离开市场。 至于离开后,缺少安全的休息点和补给,那是后面的事情了,我现在根本无暇去想。 虽然不甘心,我还是摇了摇头,放弃硬闯这20米的想法。 市场内的人正越来越少,平民们通过两个出口快速离开,没有再受到鬼子兵的阻击。 并非鬼子们良心发现,而是他们盯死我的缘故。 外边传来警笛的鸣叫,敌人的增援来了。 我最后看了20米外的出口一眼,咬牙反身离开。 成功撤退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我必须赶在敌增援的大队人马包围市场之前,绕过或者杀死阻击的鬼子兵。 现在的希望是,我的折返出乎两人的意料。 他们要么漏我过去,要么犯错被我击毙。 不管是哪种可能,在鬼子老兵面前,都很难实现。 市场里的平民越来越少,我能够凭借的掩护也越来越少。 反向突进能够选择的路线就更加稀有了。 两个敌人在屁股后面包抄的情况下,至少要保证一面有掩体依靠,才有机会专心对付正面的敌人。 可是问题在于,我的正面火力不够,防护不行,缺少外骨骼的强化,机动能力也不如别人。 采用单边对敌战术,别说两个鬼子兵,即使只来一个,我能对付的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难道我只能束手待毙吗? 事实并非如此。严酷的现实让我想起了麦克斯教我的小技巧。 记得近战专家林肯观摩后对于这招也是赞誉有加。他声称有了老麦的招数相当于多出一条命来。 最终这则小技巧没能救回两人的性命。 现在轮到我实践它了。 下定决心后,我再次折返,向来路飞退。期间有意暴露身形,引来了两个方向鬼子兵的精准打击。 他们的射术一流,第一轮的射钉离我不到半米距离。要不是我有意做饵,提前调整了重心,说不定会被两人同时击中。 重新隐入掩蔽通道后的第二轮点射,敌人的射钉不约而同的通过了我最有可能再次跃出的位置。 要是我突发奇想,反身跃出,一定逃不过这轮攒射。 往出口狂奔的过程中,我的心砰砰直跳。 事实证明,留下的两个鬼子兵都是高手。 这样的家伙即使只有一个,在我全副武装下,都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我,更别说同时对付两人了。 麦克斯的小技巧,真的能管用吗? 现在患得患失已经没有意义。 我一咬牙,决定不留余力,全力的逃跑。 如果这样都无法逃离,那也只能说尽力了。 很快20米的空旷处就在眼前。 短短的距离,平时走过也只要几秒钟时间,现在却像一道万丈深渊,横在面前。 即将跃离掩蔽的通道,我最后咽了一次口水,把头埋低直冲出去。 两声枪响先后响起。 我应声倒地,自动手枪甩出好远。 腮帮子一阵刺痛,温热的液体流了满脸。 …… 沉稳的脚步声来自于两个方向。即使距离超过50米,周围有着各种杂音也不会听错。 如此镇定、沉稳的脚步,现在市场里不会再有其他人拥有了。 脸颊火辣辣的痛,半边的腮帮子失去了知觉。不会被射钉掀掉了半边的脸吧。 我躺在地上,心中一阵忐忑。 现在没有女朋友,这张脸我留着还有用呢,千万别破相啊。 转念又觉得自己无聊。什么女友啊,破相啊,都是活着出去后的事情。被鬼子堵在市场里,一切免谈。 脚步声更近了,估计最近一个快要越过30米距离了。 现在不可以乱动,只能通过感觉查看身体的状态。 右脸颊受伤,轻重不明,看流血的量,估计伤势不清。 左小腿疼痛,试着活动脚趾,每个都正常,希望胫骨不要出现骨折就好。 手臂和其它部位暂时没有痛感,只有摔倒时,骶髂关节啦吧声响,现在还酸的不得了,祈祷这下摔的别影响行动就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近一个离开我不到30米,另一个也在30米左右。 突击步枪发出卡吧的轻响。 这是从单发模式调整到连射模式的响动。 “啦吧……啦吧。” 两个鬼子兵的枪都调整为了近战的连射模式。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第59章 长跑 透过纷繁杂乱的噪音,分辨出数十米外的脚步声。通过不断的确认彼此间的距离,来决定最后一跃的时间。 当突击步枪切换到连发模式的轻响传来,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口。 距离最近的鬼子不到20米,远的也刚好在20米左右。 这个距离上,突击步枪的连射弹幕散布已经在可接受的范围。 也就是说,利用鬼子突击步枪切换连射后,武器精准度下降的时间窗口突破20米死亡地带的战术,错过了最佳的实施机会。 这个距离上,最近的鬼子即使扣下扳机不放,也能够极大的威胁到我的生存了。 根据麦克斯所说,小技巧不但利用了武器精度的变化,还考虑到意外发生时人的自然反应。 即使是老兵,遭遇到突发状况时也有很大可能射失最初的三发子弹。 前三发连射模式下最具威胁的攻击。 一旦敌人射失了最初的几发,不管是调整心态后的再次射击,还是持续的扫射,对于小技巧实施人的威胁都将大大降低。 不过技巧最好在20米之外实施,因为进入这个距离后,一个菜鸟的扫射也有很大机会要了老鸟的命。 事实证明了这个技巧的局限性。 两个鬼子老兵,他们切换攻击模式时就已进入20米的范围,我根本没有机会在安全距离外跃起。 现状分析让人沮丧,可是我已没有退路了。 猛吸一口气,我翻身跃起。 这个动作是有讲究的。 我不是站立后再狂奔出去,而是选择矮着身形直接一跃向前。 这个动作最大限度节约时间的同时,还能帮助我闪避射钉。 身后的地面以及左右两侧,有复数的射钉飞过。离我最近的一枚射钉擦着耳廓刺了过去。 温热的液体流淌到脸上。 顾不得分辨伤的如何,我不等站稳便拔腿狂奔。 这时候距离出口只有不到10米。 只要再给我两三秒时间,就能逃出升天。 预料中狂暴的弹雨扫射没有出现。 同时遇到两个老兵是我的不幸,却又是幸运的。 如果是菜鸟,或者普通的轻步兵,他们可能就此扣住扳机不放,直到打空整个弹匣。 20米距离,两个方向上弹雨的泼洒,即使幸运之神本人也无济于事,一定会被打成蜂窝。 幸好我面对的是两个老兵。 任何军队里的老兵都是一个样,他们不会轻易的打空弹匣。在他们的战术动作里,只有长点射和短点射的区别,扫射对于绝大部分老鸟来说都是不成熟的代名词。 老兵们的这种习惯,大部分情况下可以保证更高的杀伤效率和更低的弹药消耗。 不过当下是个意外。 20米的距离,我又在高速移动。点射在反应速度上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狂奔中,我听到断续的射击声,射钉掠过身旁极近的位置。 距离还有5米,我变换了行进姿态。从全力冲刺,改为变线疾跑。 射钉流捉错了方向,打中了七八米外的商铺橱窗。 玻璃碎裂声中,我越过了五米线,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 连续的枪声响起,致命的射钉流快速向我靠近。 鬼子老兵终于意识到点射的不足,他们开始泼洒子弹了。 附近一栋装饰用雕塑被击的粉碎,破片溅到身体的裸露部位,砸的我生痛。 连续的作战和狂奔耗尽了我的体力。 嗓子眼在冒火,双腿和双臂犹如灌铅般沉重。 双眼无法聚焦,只能看到出口处模糊的影像。 我要喝水休息,哪怕停下来喘口气也是好的。 可惜这两件事情都不能做。 只要停下脚步哪怕半秒钟,紧跟在身后的射钉流就会把我撕碎。 咬着牙关,我几乎是撞出门去。 最后时刻肩头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我打着旋的翻出了市场。 …… 血痂敷住了半边的脸,就像带着面具,硬帮帮的十分难受。 耳廓处的疼痛减轻了,不,应该说是麻木了。 我维持着小跑的节奏,尽可能远离那个该死的市场。 大路不能走,小巷也可能走不通,每变换一次路线都是一次生死的抉择。 右小腿疼的要命,并且肿了起来。我没有时间停下确认伤势,鬼子很快就会追上来,必须要拉开距离。 骶髂的酸胀渐渐开始影响正常的行动了,刚才那下子摔的不轻。 只要还能动,就要继续跑下去,疼痛、酸胀什么的,总比被人俘虏要好。我边跑边为自己鼓劲。 一路上遇到许多当地的住民。 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躲开,还有人要上来帮忙。 在他们眼里,我的样子一定很挫吧。 我不能接受帮助。任何一点时间的浪费都会导致毁灭性的后果,连带着那些帮助我的人一起也会受牵连。 有人冲我喊叫,有人拉我,这些都不能阻止我继续逃亡。 这条路上人太多,要找到更偏僻,人更少的地方才行。 我不熟悉这座城市,眼睛也看不清,只能根据映像往仓库区域跑。 体力早已超出了极限,双腿好像不属于我自己。 肩头的伤很重,整条右臂失去了知觉。手臂无法自由挥动,变扭的姿势让每一步都愈加的艰难。 “我的老天爷啊!你这是要做什么?要我死还不容易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我没有力气大喊,弄不清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腹诽。 眼前出现了仓库区整齐又荒凉的景色。 “赵平,现在不能停!再加把劲……再加把劲就可以休息了……” 视野渐渐发黑,已经是晚上了吗?可是为什么连路灯也变暗了呢? 继续跑,不要停,有多远跑多远。 “该死的,血迹怎么办?我怎么忘记了自己还在流血!鬼子追着血迹就能找到我。赵平你个傻叉……” 眼前一黑,我终于休息了。 …… 身体在移动。有人搬动的重物的声音。右肩、左腿、脸颊、骶髂,身上的各个部位都在发出疼痛的信号。 我想要尖叫,却只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 “速度快,动作要轻……” 这是谁在说话? 声音很陌生。 要是卡琳在身边就好了,她对伤员很温柔。她总是尽可能的减轻伤员的疼痛感。 车辆引擎发动的声音,我感到身体在摇晃、颠簸,每一次都会引发又一波的痛楚和呻吟。 “没用的家伙,忍着点,你很吵知道不?” 谁在说话?这么不礼貌,有本事我们换换。 “别胡说,他是个英雄,叫两嗓子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声音斥责道。 “切!” 没礼貌的姑娘不再说话。 要是卡琳在就好了。 晃动中,我再次失去意识。 朦胧中,卡琳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多么温柔的声音,好怀念哪。 “卡琳,你在哪儿?我想你……” 第60章 莫名 “你醒了。把名字来历都整理好,写在这里。别玩花招,我们有的是渠道验证真伪。” 迷迷糊糊中有人往我脸上扔了个pad就离开了。 好一会儿后我晃了晃依旧晕眩的脑袋,摸了摸被pad砸的酸溜溜的鼻头,感到一阵的莫名。 我这是在哪儿?被俘虏了吗? 可为什么没有被关起来?即使是重伤的俘虏,也要有专人看管的吧。 再看周围的环境,好像是间民居。 占领军穷得连专门的监狱和医疗设施都配置不起了吗? 身上接了生命体征记录装置监控健康状况。 我摸了摸右肩,伤口已基本愈合,创口处痒痒的,这是痊愈的前兆。 身上并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痛的,肚子虽然饿,却没有达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种种迹象表明我并非处于被监禁状态。 昏厥前明明感觉到有人给我治伤。 会不会是好心人救了我? 但刚才那个女的让我交待情况是怎么回事? 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又不记得在哪儿听见过。 一时间疑问纷纷涌入大脑,涨的我脑仁痛。 房门打开,走进来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这是你的午饭,吃饱了就老实交代问题。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还有脸向我们求救……” 大妈寒着脸,一边数落一边把装有面包、肉片和色拉的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餐盘放下时用力过猛,差点把色拉酱翻到我脸上。 果然弄不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 既给我治伤、准备吃的,又要我交待问题,还不给好脸色看。 说不定我真的成为俘虏。 弄不懂的情况,也许是鬼子对待俘虏的方式比较特别吧。 思考着当前的处境,我的注意力被香喷喷的食物吸引过去。 不管怎样,这里的伙食很不错而我肚子刚好有点饿。 没用几分钟时间,一大盘食物便被我啃了个干净。 拍拍圆滚滚的肚子,一股心满意足感混合着困意涌了上来。 我强打精神开始评估自己的处境。 一定是鬼子的糖衣炮弹。 用食物和舒适的环境瓦解俘虏的斗志,降低我们的抵触心理。 鬼子就可以更容易的套出有用的情报来。 综合醒来后的种种发现,我觉得自己的判断还是靠谱的。 舒适的环境是假象,他们真正需要的是情报。 困意瞬间被戒备所冲淡。 我不能待在这里。 既然知道是糖衣炮弹,就要趁着敌人还在装模作样的时候逃走。真到撕破脸时,想走也不可能了。 下定决心后我立刻行动起来。 搜索整个房间,武器肯定是没有的,一套干净的衣务整齐的摆放在床边。 虽然这种做法让我无法理解,但是鬼子怎么会真的好好对待我,肯定有阴谋。 里里外外翻动这套衣服,竟然没有发现跟踪器或者窃听装置。 搞不懂他们。 换下带有血渍的内衣,穿上干净衣服。虽然不是作战服,但是自己都觉得精神面貌为之一振。 房间内除了一壶水,没有什么对我有用的东西。我很想把水带上,苦于没有合适的容器只能作罢。 这里还有窗户,且没有栅栏防止翻越,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那些外星佬了,都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通过谨慎的观察,发现我所在的房间属于一栋大型厂房类建筑的内部隔间,位于第二层。 随意的扫视几眼就能发现,厂房的出口有人把守,其它位置没有再看到警戒力量。 “哼!作为一座俘虏收容设施,这里太松懈了。” 我准备停当,套上床边的软底鞋,便展开了逃狱行动。 有鉴于守卫的松懈,我以为逃跑的速度应该放在首位,比起从房门离开,越过窗户,快速通过厂区,再设法突破出口才是最有效的逃脱路径。 来到窗边,确认伤口不影响行动,我一拧腰便要翻出窗外。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自动的房门刷的向一边移开。 我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的差点从楼上摔下去。 勉强抓住外壁的突起,在进门男子的惊呼中我翻下小楼。 以为很简单的逃脱计划,一开始就出了状况,难道鬼子的收容装置是外松内紧。 无暇多想,我按照计划在厂区内夺路而逃。 我虽然体力不行,但是爆发力和短距离冲刺能力还是在普通人之上的。 英雄连训练期间,在发力技术,冲刺变道等等技巧上受过专门的训练。 我相信鬼子想要在短时间内追上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等等,你为什要跑,拦住他!” 男子在窗口大叫。 为什么要跑?我已经识破你们的诡计了,想要骗我,门都没有。 我也不回答,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特殊的训练成果,使得我在拥有各种杂物的路径上能够健步如飞。 面对各种阻碍,充分发挥闪展腾挪的本事,一跃一纵间就能把其它人甩开好远。 闻声赶来的有男有女,想要拦住我,都被我以特殊的技巧闪了过去。 幸运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人用枪,不然我的身手再灵活也是逃不过射钉的速度的。 想要成功逃离这里,最大的问题是出口的看守。 他们在厂房大门的角落里开了个仅能容许一人出入的小门。 只要堵住那里,我要想离开就是妄想。 幸好我事先考虑过强行突破的办法。只要诱使守卫离开门口。比如让他们错误的以为可以抓住我,就能凭借灵活的身手逃离。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关门的打算,我对逃离收容所的信心更大了。 “等等,你别跑,用不着跑啊!我们是自己人。” 相信你才怪。 到现在还不拿枪出来,装的真像。 一会还要骗我是抵抗组织吧。幸好我识破了他们的真面目,不然真的会被骗到。 “我们是火星之子,在暗中对抗比邻星鬼子,是自己人。” 果然想用这招骗取我的信任。 我的答复是头也不回的继续跑。 那些围堵的人也在感着什么火星之子之类的话,我又怎么可能被他们骗到。 离开小门已经不远了,守卫正在向我冲来。 好机会。 “呯!”的枪声响起,打碎了我全身而退的幻想。 射钉撂下了几缕头发。靠近火线的位置,头皮被灼伤,传出焦糊的味道。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端着突击步枪。 她的面容似曾相识。 “蠢货,以为能逃掉吗!” 这个声音正是让我交待问题的那个女子的。 “哼!真是可惜了这副面容,原来是个女鬼子。” “你说什么?” 女子露出莫名的神情,也许是不喜欢被人称作鬼子吧。不过作为侵略者,难道还希望我们给她什么好称呼。 “呸!”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再苟活下去的打算了。 软的不行,鬼子一定会用刑的,我的意志不够坚强,说不定就要泄露重要情报。 决不能被俘虏,这是我的底线。 “我不知道你在故弄什么玄虚,但是鬼子的称号应该用在你身上才对。” “特蕾莎,你胡说什么呢?他不是鬼子。” 一直追我的男子插话进来。 “你才没搞明白,他可是……” 我没空听他们瞎白活,趁着这些人争论的时机,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守卫跟前,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借力空翻越了过去。 出口就在眼前,而且门还开着。 再跑几步我就自由了。 右腿发力,我已经做好冲刺的准备。 “呯”的枪声又响,左腿一麻便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路西你又捣什么乱,他真的是自己人啊!你把枪给我放下。” 男子的语气是那样的急切,要不是知道真相,肯定被他骗了。 我心理明白这是最后时刻,反倒不再害怕了。 顺着倒下的趋势就地一滚,抵达了门口。 有人堵在了这里。 我只能暗自摇头,竟然栽在这么个地方,属于阴沟里翻船的节奏。 双手蓄力,准备给堵门的家伙来下恨的,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勉强支撑起身体,来人和我都愣住了。 竟然是阮连长,他怎么在这里? “呯”,的枪声再响。好像有人在背后猛推了我一把。 “混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鬼子的奸细,死不足惜。” “医护兵,救人!” “死你个头,他是我最好的战友,是战争英雄,你们要血债……” 最后说话的好像是戴维斯,原来他也来了……我的世界一片黑暗,身体越来越冷,奇怪的是我的心却是那样的平静安详。 终于要结束了,我好累。 第61章 英雄之殇 冻结灵魂寒冷,这是一种正常语言很难描述的感受。 即使在细胞活化治疗最难熬的那段时期,也没有什么能同这种感受相提并论的。 不同于普通的冷,我对于这种冻结生命中一切的感受并不反感,反而希望它能快些把我封冻起来。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去忍受煎熬滋味。 血液凝固般的状态下,久违了的平和让我放弃了一切的抵抗,只想要就此长眠,永远的沉睡下去。 …… 冰封的世界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侵入了。 一股热流,滚烫的好似能够烧尽一切。它在平和安宁的世界中恣意流淌。所到之处坚冰融融,化作疼痛的热流扩散开去。 安宁祥和正在远离,痛苦随之降临,朦胧的睡意被打破,永眠成为泡影。 我发出了怒吼,狂暴的怒意摧毁了冰封的一切。 …… 冰冷滑腻的触感在额头一抹而过。 “他醒了。我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 冷冰冰的腔调在我脑海中勾勒出娇小清丽的身影。 我记起来了,她就是市场中,怒斥治安队员的女生,也是房间中让我坦白的那个女性,以及被我称作女鬼子的,名为特蕾莎的女子。 原来她是抵抗组织的人。 “你什么意思?他醒了就完了?他还活着就没事了吗?你们随意向战友开枪,这是犯罪!想要轻描淡写的揭过去,没门!” 戴维斯的话唠加上大嗓门,算是彻底把我吵醒了。 还想回味那恬静安宁的滋味的,被他嗷的一嗓子,最后的一丝宁和也消失了。 “行行好大哥,能不能轻声点。这里可还有个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病人呢!” “啊哈,原来你醒啦!我还想让你多睡会儿的呢!都怪这个女人,是她把你弄醒的。连长!福将醒啦。” 啊哟,我的妈唉,这家伙的嗓门真是震耳发聩。我是被你吵醒的好不好。 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自动门开合间有人大叫着跑了进来。 “谢天谢地!你活了,真是感谢上帝,要是你有个好歹,我,我还怎么有脸活下去啊!” 老阿姨的声音也是我熟悉的,就是那个给我送饭并不停数落我的女人。 她带着喜极而泣的哭腔,连呼上帝保佑。 特蕾莎安慰她,说什么祸害遗千年,我同蟑螂一样,没那么容易死的。 我招你惹你了,这么说我? 脚步声响,这一次有好几个人进入房间。 我在戴维斯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发现还是那个厂房内的隔间。床边多了一些医疗设备,估计是抢救用的。 我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身体除了无力,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从躺下到坐起,这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力气,我呼呼喘着粗气,身上起了一层虚汗。 一阵的晕眩,我赶紧向后靠在枕头上,就像刚进行了剧烈的活动一样。 “别勉强,你失血过多。虽然不是大问题,却要好几天才能恢复。” 说话的是阮连长。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我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斜靠在枕边也安心了不少。 随后自称火星之子首领的,那个撞见我逃离的男子过来与我说话。 大家七嘴八舌间,我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是一次双重误会造成的悲剧。 我被火星之子救走后,有人告发,说是看到我脱下鬼子的战斗服,换上平民的衣服。 特蕾莎以及,路西也就是送饭的大妈就此以为我是企图打入火星之子内部的奸细,这才有了她们让我老实交问题这一出。 正是她们的态度让我把火星之子的基地误认为是鬼子的收容所。 出去了解情况的首领遇到了潜入的阮连长等人,证实了我的身份后,还没来得及向所有人交待清楚,就发生了脱狱事件。 阴差阳错下,射伤我的是路西。 射钉伤及了动脉,一时间造成大量失血,以至于危及到了生命。 其实这次的误会完全可以避免,包括我本人在内,加上特蕾莎和路西,当事人中只要有一个头脑清醒,行事不怎么冲动的,完全可以发现诸多不合理的地方。 可惜我们三人都是热血上头的个性,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首领当着众人的面严厉批评了特蕾莎和路西。后者看来是真的后悔了,连连向我道歉,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很快便原谅了她。 奇怪的是特蕾莎,一直把我称作祸害,也不肯道歉。即使是首领的斥责也没有效果。 她为什么这样讨厌我呢? 随后轮到阮连长教训我,他训斥我做事糊涂,放着那么多的疑问不想清楚,冒然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来。发生被人射伤的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 经他一说,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有问题了。躺在枕头上也不那么安心了。 稍微聊了会儿,阮连同首领便离开了。 戴维斯告诉我,那天侦查连大部遇到我的两个下属,从他们那里得知我已经孤身突入敌人营。 阮连等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侦查连在崖顶布防,没有再前进一步。 同时阮连派出人手,着重注意观察雾霾中的动静。 做完这一切,阮连直接解除了我那两名手下的武装。 “连长说,他们两个任由你一人深入险地,即是怯战行为,又有不遵照命令的嫌疑。” 说这些时戴维斯还做出嫌弃的表情。 “这有什么?明知是陷阱还一头撞进去,也只有他这个脑袋不灵光的傻瓜才会去做。” 特蕾莎看我不顺眼,对于我所有的行为都带着有色眼镜来评判。戴维斯向我递了个眼色,询问我怎么惹着这个女人。 我只有苦笑着耸了耸肩,这也是我心里的疑问。 “话不能那么说。如果知道是陷阱,人人都不去碰一下,大军就别打仗了,直接撤退好了。” 特蕾莎还想辩驳,可是戴维斯占着理,她憋了半天只能转移话题。 “那你说那两个人应该怎么办?他们就应该同这祸害一起去送死吗?” “当然不能去送死。冒些风险,探明敌人的埋伏布置,再全身而退才是一名侦查兵应该考虑的事情。他们唯一正确的做法是,同福将一起突入雾霾,互相结成阵型,进行一次小规模的火力侦查。这两个人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直接不走了,还把自己的长官给卖了。要这种废物侦查兵有什么用,直接送军事法庭算是好的,要是遇到脾气大的长官,直接枪毙了也属正常。” “听你话里话外维护这个祸害,还叫他福将。他很厉害吗?还是运气超好?” 听到特蕾莎提问,戴维斯挺起胸脯,露出自豪的神情。 “看你就是个没见识的丫头!知道什么是战场英雄吗?见识过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神人吗?今天你这算是长见识了。赵平少尉,哦不,现在是赵平中尉了,他就是个从义勇军成长起来的传奇,是个当之无愧的英雄。向他开枪!真是瞎了你们氪金的狗眼……” 随着他的一通吹,现场包括特蕾莎、路西,以及一干看热闹的火星之子的成员们。大家先是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我,随着戴维斯的继续,怀疑变成了不可置信,最终除了特蕾莎外,所有人看待我的目光都充满了崇敬。 路西更是眼含泪光,不停的向我道歉,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哼!你吹他是万年无一的英雄似,怎么就被路西轻易干掉了呢?”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赵平大哥……你喜欢年纪大的……” 劝说路西的关系,我的体力吃不消,正在喝水。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喷了口无遮拦的戴维斯一头一脸。 第62章 依靠 我的伤虽重,却只是外伤,恢复的快。 几天之后便能下地走路。 阮连长同戴维斯等人忙于任务,告别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们。 自从得知了我的“英雄”事迹,火星之子的人对我尊敬异常,反而弄的我特别拘束。 特蕾莎还是没给我好脸色看,却也不会“祸害祸害”的瞎叫了。 身体没恢复到可以执行任务的状态,这段时间我过的颇为清闲。 没事的时候就到处瞎逛。 火星之子的厂房,只是他们巨大基地中的一栋建筑。 基地本身建立在一处干冰矿场旁。 这里受到矿冰的影响,室外的气温常年在零下五十摄氏度以下,且地处火星之眼的偏僻地带,交通也颇为不便。 各种原因下,这里成为火星之眼中,独立自治的一个部分。 比邻星人只是派遣了一个营的陆战队在矿区周围转上一圈,获得了和平的保证后,就此离开了,甚至连驻守人员也不见一个。这为火星之子的立足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穿上厚重的防寒服,带上呼吸面罩,我在矿区游荡了几天我才真正意识到,火星之子并非想象中小打小闹的一个社团,而是个真正意义上的自治领。 后来从本地人那里了解到,火星之子是拥有近十万成员的庞大组织。 体力以及保暖问题,我无法进一步扩展在火星之子内部的探寻范围。 光是这样,还是有了惊人的发现。 装备精良的陆军部队,配备整齐的航空军,甚至还有穿梭机。 对于这个俨然国中之国的地方,我充满了好奇。 比邻星鬼子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势力的存在?万一战事紧急,矿区的武装部队反戈一击怎么办? “难道他们没有想过完全吞并这里吗?” “外星佬不是不想吞并我们,而是做不到。” 我抬起头,发现回答我自言自语的是个装束普通的大叔,大约50来岁接近60的人,头发和胡子上已经染上了点点星霜。 面对我疑问的神情,他回以落寞的笑容。 “年轻的英雄,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可疑的家伙。虽然这里的人都不喜欢我,说我是叛徒,可是我是清白的,我的爱人来自于比邻星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更何况她已经去世,这都是战争发生之前的事情……呃,你能理解我所说的吗?” “你的意思是,妻子虽然是比邻星人,但是她死的早,一切的发生都在战争发生之前,所以你不是叛徒对吗?” 大叔猛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感动的样子。 看他的模样,我想起了被人污蔑为奸细时的感受。 心中一阵的感触,手不由自主的握了上去,“别在意身份,这不是你的错,战争就是这样,其实都是大人物们在博弈,我们老百姓,哪有谁对谁错的。” 大叔对我的话颇为受用,执意拉我去他住的地方坐坐。 这里非常靠近矿区,又不像厂区那样拥有集中采暖设备,零下五十多度的环境下我们来到他的住处,身体都快要被冻僵了。 古老的燃料炉,温暖的橘黄色火苗舔舐着炉膛。少女坐在炉子前缝补衣物。 进门所见温馨如童话的景象,我不禁看的痴了。 “特蕾莎,快看谁来了!他就是人们常说的,抗击鬼子的传奇英雄赵平。” 大叔刚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把消息告诉女儿。 “特蕾莎!” “祸害!” “怎么是你!!” 我俩异口同声的反应,让大叔愣住了。 “原来你们认识啊!” …… 围在暖炉旁的午餐简单又温馨。久违了的家的感觉让我感动的想哭。 “真没想到,特蕾莎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一边喝着热汤,一边有感而发。 “让你意外真是抱歉。我有这样的一面,是怎样的一面?你以为的我又是怎样的?” 看着少女挑起眉头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我恨不得狠敲自己的脑袋。 好好的气氛,提这个做什么? “呃……基本上说,你给我的映像总是凶巴巴的,突然变得那样贤惠,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可以看到少女瞬间涨红了脸,她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极有杀气。 我顾不得摆英雄的谱,连忙向后靠在椅背上,做出防御的姿态。 “平时特蕾莎多有冒犯,我在这里替她陪不是了。” 大叔插入进来打圆场。 我连忙称不会,她在一边气鼓鼓的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叔让我原谅小姑娘的偏激行为。 “她自小因为母亲是异族的关系倍受小伙伴们的冷落,养成这种性格完全是生活所迫,还请多加原谅。” “爸!同他说这些做什么!?” “傻孩子,你天天在外边给我闯祸,得罪人。我这是帮你,免得被人赶出来,连个家都没有!” “爸!同他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 饭桌上气氛尴尬,我赶紧出面打圆场。 “大叔,你说比邻星鬼子不敢进攻火星之子是怎么回事?光靠十万成员真的能让他们退缩吗?” “孩子,你不了解情况,别说十万人,就是百万也吓不倒鬼子。” “哼!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胆小的。” 大叔回头瞪了特蕾莎一眼。 后者把嘴闭上,做出不削的神情。 “火星之子真正的依仗是矿区。干冰矿脉天生的同地热资源相辅相成。坐落于矿区核心的精炼厂,利用地热资源,精炼干冰矿,分拣杂质并把纯净的干冰液化后通过低温管道送往外界。由于液化干冰极不稳定,以及矿区冷热地质结构的特殊性。只要一次不大的爆炸,就可能破坏干冰开采平台,并可能打破现有地质结构,让矿区在数月内停滞生产。” “因此我们只要以矿脉和精炼设施的安全为由,要挟鬼子,他为了不至于失去贵重的干冰矿来源,自然不敢乱来。” 特蕾莎嫌大叔讲的慢,接下去把火星之子的依靠用极其简洁的语言总结了一编。 我终于明白火星之子的规模能够做大的原因,可是疑问并未得到解释。 “即使如此,鬼子也用不着如此忌惮。这里是纯粹的矿业都市,自己不出产粮食。他们甚至不用停止粮食供应,只要适当的减少供应量,我想火星之子就要面临崩溃了吧。” 两人用莫名的神态看着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 这么简单的推论难道就没人做过吗? 鬼子们做出一副受制于矿区安全的假象,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63章 隐情 “你别在那里耸人听闻,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不相信大人物们会想不到,说不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理由呢。” 特蕾莎的话不无道理。虽然心中还有疑问,我也觉的没有必要在此深究,也就把话题岔开。 问起以前火星之子的历史,才知道,这个组织竟然从数百年前火星殖民地独立革命开始就已经存在了。 几次三番的阴谋颠覆,多次的扩张横行,最终又回到了起点。 “火星之眼孕育的火星之子,才是火星人民真正的灵魂。” 特蕾莎自豪的向我炫耀火星之子的历史,以及这里的人民为了抵制剥削而进行的不懈的斗争。 大叔一开始担心我反感,还插话进来打圆场。后来也许是发现我的开明程度远超想象,便不再多话。 特蕾莎好像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压力的缺口,滔滔不绝的向我述说她所知道的种种,以及她想要把火星变成怎样的国家等等。 在我眼里,那个乖戾冲动的小姑娘,变成了天真又不失睿智的理想主义青年。 她的很多观点同我一致,到了后来我俩越聊越投机,大叔只是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也不插话。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啊呀!老爸,你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我还答应路西要帮她整理厨房呢。” 也许是熟悉的关系,特蕾莎娇嗔的模样也显得可爱起来。 “得了吧,只要你不去捣乱,路西感谢我还来不及。家里难得来客人你今天就好好待着,培赵平聊天。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老爸我的厨艺。想当年我可是凭借烧得一手可口的饭菜,追到比邻星驻火星代办处的高岭之花,不然你也出不来了。” “老爸!好好的,你提她做什么!” 和蔼娇俏的乖乖女,遽然间生气起来。我对于她的变化也相当意外。都说孩子脸阴晴不定,用来形容她确实再好不过了。 “为什么不能提她,她是你妈!给了你生命的女人,现在连提一下都不行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给了我生命又怎样!还不如不要让我出生呢!自小就被人看不起,一直被叫做鬼佬的女儿,你们生我出来前,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整天被骂鬼佬鬼佬的,你让我怎么生活下去!” 老人哀叹,女儿哭泣,平和的气氛霎时间消散于无形。 我大致能够猜到特蕾莎平时为什么会表现的那样偏激了。 她是为了能够同伙伴们正常的交往,能够抬起头来做人吧。 我想安慰两人,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最终只能作罢。 “我还有事,不在家吃饭了。” 特蕾莎板着脸,找了个生硬的借口就离开了。 大叔的脸上挂着哀伤的神情,想要出言挽留,最终只能看着女儿夺门而出。 “……请不要怪她,我能理解她在伙伴中的艰难,如果不想变得猥琐自闭,乖张暴戾也许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大叔说这些。年纪一大把的老头,这时候老泪纵横,拍着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我还是在特蕾莎的家里吃饭了。大叔的手艺果然不错,即使气氛偏于阴郁,我还是吃的直打饱嗝。 大叔同特蕾莎不愧是父女。找到倾述心中郁闷的对象后,唠叨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戴维斯。 他同我讲了年轻时如何放荡不羁,视婚姻和家庭为畏途。认识她母亲后,一开始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理,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相爱的义无反顾,冲破种种的阻碍终于有了爱情的结晶。 对于大叔口中的比邻星人很好奇,我询问他比邻星的社会结构是否是纯军事化的。 大叔摇了摇头,他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我也不隐瞒,把战斗中遭遇到金发少女、未成年兵以及女兵的事情,还有大人物俘虏口中,机器文明对于比邻星系的战争一并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像是巨石压在我的心头好久。 几次找人讨论,都被讥讽为婆婆妈妈。直到阮队提醒我,如果这种话题被内务部队听到,很可能把我当做鬼子的同情者关进监狱。 相关的话题和疑问一直埋藏在我心里,再也没有同其他人说过。 这次的战斗中,又发现了未成年的鬼子兵和女兵。我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无法宣泄的痛苦愈发的明显。也因此我有了和大叔同病相怜的感受。 大叔静静的听完我的述说。表情更加的凝重。 “由于丽莎的关系,我对比邻星人还是很了解的,至少她还活着的那些年里,他们不存在儿童兵问题,女人在军队中也是没有的。按照她们的文化,女人主要从事文教、医疗以及管理方面的工作,战争是纯男人的行当。” 大叔所说的,我认为可信度相当高。他没有必要骗我,而且他的爱人曾经是比邻星的外交官,所处的层次必然能够回答我的这些疑问。 我们暂时停止了交流。 我低头整理现在为止获得的点滴的情报,以及比邻星人行动上的异常。 大叔很知趣的没有打扰我。 暖炉火焰的摇曳中,我们两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一点一滴的情报在我的脑海里被提取精炼并最终形成某些结论暂存于主意识中。我所做的就是把这一条条的结论进行归纳再分析,并最终总结出明确的结论。 从浅层意识中分离并汇聚成有意义的内容,当结果显现在主意识层面,震惊化作无形的波涛,冲击着我的精神,让我久久无法言语。 面对大叔探寻的神情,我好一会儿后才讲出推测的结论。 “我想比邻星同机器文明的战争是真的。他们在战争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严重程度已经到了要让孩子和女人上战场的地步。据俘虏说,机器文明的主星在沃尔夫星域,处于太阳系和比邻星的反方向。他们为什么要在一方面战争失利的情况下再开辟第二战场?这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呢?” “什么?” 我一时间跟不上大叔的思路。大脑因为过渡使用已经开始阵阵的发胀,甚至产生了困意。 我强打精神看向大叔,总觉得他掌握了更多的情报,只是没有告诉我。 “不瞒你,比邻星人同沃尔夫星域的战争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这不是一场以利益分配,或者政治地位为目的的战争。机器文明的目的根本上就是消灭人类。所以你告诉我比邻星在战争中失利,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已经被逼到灭族的边缘。” 大叔长叹一声,既无奈又悲伤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恨他们,无法原谅他们屠杀了数亿的同胞。可他们毕竟是丽莎的族人,请允许我为他们默哀。真没想到十几年后,我亲眼看到了他们的毁灭。”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同我们作战的,其实是比邻星人的残兵败将?” 大叔无言的点了点头。 我很想质问他,难道太阳系同比邻星域相比就那样的不堪一击,连一群丧家之犬都对付不了? 看到他那落寞的神情,我还是忍住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大叔像是陷入了回忆,没有再说一句话,连我向他辞行都没有回应。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特蕾莎的家。 脑海里满满的是关于这场战争的起因同机器文明的事情。 干掉了比邻星人,机器文明下一步将会怎样?他们的矛头会指向太阳系吗?或者比邻星的败兵,会不会把残暴的机器文明引向太阳系深处? 防寒服的效能好像降低了许多。回转住处的途中,我拉紧衣物,也无法停下打颤的身体。 第64、65章 纳米刀(一、二) 火星之子的基地采用半开放式结构。接近矿区的部分完全对外开放,而靠近基地核心,以及居住区的位置,则被放置在模块式的顶盖之下。 接近居住区,穿过风帘,室内温度遽然上升,防寒服再也穿不上了,只能把衣服和呼吸用具打包,背在身上。 一路走来,我已经是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汗。 我渴望着房间里的浴室洗去身上的粘腻。 通道内空空荡荡,不像往常总是有人经过。 实在是走不动了,打算找代步车直接前住处。 当我走近路边的蓄车场,异样的气氛以及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给出了警报。 不顾疲劳,我加快了行动的速度。 边掏出自动手枪,边打开保险,并确认弹匣的余量。 几经生死,我对死亡和受伤的气味极其敏感。 血腥混合着焦糊的味道,加上电磁武器产生的特殊的臭氧的味道,同战场上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 穿越蓄车场入口,我放慢了步伐,注意控制落脚的力度,尽可能不发出声音。 把自动手枪举在胸前,一步步的向前蹭着走。 一辆辆代步车整齐的排布在车场内。放在平时借车的人很多,只会留下少数车况不好的停在车场里。今天空闲的车特别多,好像现在不是傍晚而是人们还未开始工作的清晨。 接近车列,车胎橡胶的气味混合了血腥,形成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 我前进的步伐愈加缓慢。视野不停的在身前各个死角间搜寻,生怕有可怕的东西突然冲出。 身体虚弱的关系,前后几十秒的“侦查前进”状态已经让我满头的虚汗,视野也模糊起来。 不停的摇头,眨眼,我尽力保持清醒,可是注意力越来越差。现在如果有人跳出来,我都不一定能够及时反应过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决定暂停前进,先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嘀嗒”的响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偌大的蓄车场这么点的响动竟然还出现了回声。 环境安静的可怕。我下意识的咽下口水,重新调整了握枪的姿势,汗水已经浸湿了枪的把手。 疲倦的状态不复存在,我只觉得脖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该死的,在这里给老子装神弄鬼。” 车场响起嗡嗡的回声,让我愈加害怕起来。 继续缓步前进,我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向前挪动,每移动一丝的距离,都好像会有人从视野的死角冲出来。 脚踩水塘的身影响起。这次我不会听错,车场里确实有人。 我转向声音方向的同时,人已经倒了下来。就见冷光从眼前滑过,什么东西刺破了耳旁的空气,发出尖啸声。 我睁大眼睛,握紧手枪,愣在当场。 眼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可不认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经历过生死线,我已能分辨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紧张造成的误判。 对手是个邪恶嗜血的家伙。 他借助特殊的办法隐蔽行踪,正耐心的四处游走。 他是个成熟的猎手,并不急于发动致命的攻击,而是通过不断变换方向来找寻猎物的弱点。 我没有见过也不可能了解敌人,可是我能感受到,敌人就是个冷酷猎手。 这种感觉与其说是来自于理性的判断,不如看做一种直感。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我却非常相信这种直感。 滴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我没有行动。 我已经意识到,如此老练的敌人,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声音是他有意弄出来的。 心中的恐惧不断提升,我的惊慌和失措反而减少了许多。 “不能慌。冷静是唯一保命的利器。” 我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强迫自己镇定。放开感知的触角,体会五感获得的任何微小的信号。 我的大脑也没闲着,正不断尝试着从很少的情报中解析出敌人的行动模式。 我甚至把自己想象成敌人的立场,围着不知所措的猎物转悠,寻找发动攻击的机会。 敌人只有一个,我没有任何证据的确信着。 紧张对敌的同时,潜意识里,疑惑的泡沫不断聚集并上升。 为什么看不见敌人?他没有开枪,而是企图用冷兵器解决我,这到底是出于他个人的兴趣,还是另有原因? 泡沫越聚越多,终于冲破深层的精神隔膜,上升到意识层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不见他。” 脚踩水塘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自于左边。 “同样的招数,再用一次无效!” 我大喝一声,人往左倒下的同时,枪指右边的方向。 敌人身上有光学迷彩,能够达成可见光,甚至是红外,深紫外区段的隐身效果。这才是他放弃使用热兵器的原因。 他想要至始至终隐藏在黑暗里,为此不惜放弃战斗的效率。 向左摔倒的同时,我紧盯着右侧方向。 我并不期望能够看到他,只希望通过光学迷彩同空气间,那些微的折射率的不同,分辨出他大致的位置。 如此近的距离,相信不用瞄的很准,两三枪就能教他做人。 闷哼声中,我倒在了地上,却无法看到任何的折射异常在右侧出现。 怎么回事?难道我猜错了,不是光学迷彩。 不对,错误不在这里。是那踏水的声音。他一定根据我的表现,看出这招没用了。 既然是老手,就不会犯同一招用两遍的错误。 来不及再细想,侧滚的同时,危险的感觉已经来到了下巴处。 我努力的扭开脖子。 右脸颊一直延伸往下巴,长又浅的伤口几乎让我痛的尖叫起来。 意外的咋舌声在耳边响起。 这几乎是在脸贴脸的位置。 如此近距离下,手枪成为了摆设。我不顾伤口撕裂般的痛楚,头锤猛地发动。 像是砸到了石头,眼冒金星间,感到一阵晕眩。 就听带着怒气的咕噜声由近及远。 我甩出的鞭腿踢在了空处。 该死的,这个家伙不但会隐身,还是个格斗高手。 该怎么办?这种环境下同他战斗对我极为不利。必须要改变地点,让环境对我有利才行。 没有犹豫太久,我猛跳起来,向着车场深处,代步车的充电架狂奔过去。 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不过我能感受到,敌人一定正紧紧跟在身后。 一路跑动,身旁经过了数具血淋淋的尸体。他们的出血量远远超出战场上那些残缺不全的战士残骸。 他是有意的。 这个变态的家伙,一定是在这些人临死前慢慢的折磨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多流血。 每一具尸体,身下都是一洼血塘,尸体漂浮在自己的血泊中,有种说不清的凄凉与哀伤。 我快速掠过一具具的尸体,跨过一个个血塘。不慎踩进血泊里,带出满脚粘稠的血浆,在地上映出暗红色的脚印。 背后也传来踏入血泊的声响,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踩出血脚印。 变态的家伙,连鞋子都是特制的,也就是说,用液体或者沙土来破开他的隐形是行不通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定是特种兵。除了他们,不可能有人拥有如此豪华的装备优势。 我继续奔跑前进。身后不时出现踏入液体的声响。 我没有再去关注是否有脚印出现,而是尽最快的速度跑向充电架。 很快抵达了三层架构的代步车充电架。 这里倒着一对情侣,两人致死还是手拉着手。血已经流干,他们静静的躺在自己造就的血池中,一动不动。 “好吧,就是这里。” 我选择了仅靠充电架的一边面向空处。 “来吧!我们就在这里做个了断。” 没有声音,我却能感到他在嘲笑我的徒劳。 我的正面是情侣流血形成的血池。占据了足有三四米的距离。要想用冷兵器攻击我,必须要踏入血池。 他会从哪个角度进来,即使不发出声音也会在浴池中造成涟漪的效果。 我紧盯着血池,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鞋子踏入液体的响动。 这不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亦或者他没有踏入血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觉得死亡离我越来越近。 我明白,自己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还不想让我死。同我这样懂得战斗的敌人周旋,一定给予他巨大的乐趣,他正在享受杀我的过程。 恐惧拽住了我的心。有种难以遏制的欲望,催促我转身逃跑。 我咬着牙,把牙龈咬的出了血,才堪堪控制住自己。 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的迹象,可我就是知道,他正在我的眼前。 “啊!” 我大吼着胡乱挥动手臂,不出意外的没有碰到他。 “啪嗒”,有重物落入了血池,那是充电用的插头。 这是我“无意”间碰倒的。 不过,我真的会“无意”间碰到什么东西吗? 我这样的老兵,对于身体的支配如火纯清,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我现在一定是在邪恶的笑着。止不住的笑意面前,一个披着光学迷彩服的家伙,正站在一种特殊的短跷上。 他着地的面积只有细细的两个点,怪不得看不到任何踏入血池的痕迹。 他还傻傻的矗在血池中,距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 光学迷彩在极其微弱的电压下忽隐忽现。 “白痴!还没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吗?” 我的话音刚落,迷彩服高高的跃起。一个黑影在地面冲我猛扑过来。 如此激烈的活动也没有在血池激起一丝涟漪。 一连三声清越的枪响。鬼子特种兵无力的抓住我的肩膀,慢慢的滑入血池。 他的武器,一把透明的斧手插入复合材料的地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我低头看着鬼子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汇入暗红色的旧血中,血池又扩大了一些。 “啧!你的血也是红的,真是想不到呢!” 光学迷彩服在插头引发的微弱电流中逐渐溶解,散发出难闻的灼烧的气味。 我被地上,一处奇怪的凹痕所吸引,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分辨出,这就是刚才鬼子丢下的透明斧手。 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它在空气中的折射率极小,要不是在挥动中刃面刮到一层血水,我甚至不可能看清它的本体是什么。 “冷兵器总不会有身份认证问题吧。” 我摸索着想要拔出利刃,不小心碰到了刃口,利刃差点把我的右手小指头切下来。 我忍不住痛哼出声。 强行撇开弃之而去的想法,就地用血水浇在斧手上,血水清晰的勾勒出把柄的位置,我才敢再次伸出手去。 稍微摆弄一下才发现,这件武器通体用特殊的材料制作而成,透明、轻巧的像是一张纸片。 把手处有个小机关,轻轻的一按,刃口便会收起。斧手也会缩小成巴掌大一块,很方便携带。 我把斧手收进口袋里,才有空关注小指的伤势,伤口几乎切挨到了骨头。 “这是什么?碰一下就切成这样,纳米刀吗?” 小指伤势的关系,我的右手暂时是废了。 粗略的包扎后,我检视了现场。 共有15具尸体。 看穿着应该是火星之子的住民。 他们会死在这里,多半是因为鬼子想要封锁基地核心区域的关系。与其堵在路口,不但费力费人不说,还可能有漏网之鱼。 在车场这样的地方进行暗杀,真是来多少死多少。 估计基地周围七八个代步车场,都上演了类似的悲剧。 再看血泊中的那对情侣,想到有数不清的无辜者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在了基地的外围,我怒火中烧,打消了回去特蕾莎家避难的念头,决定前往基地核心一探究竟。 想起大叔,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再次把车场仔细查找了一遍,确定没有特蕾莎的尸体后,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真是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失去特蕾莎后,大叔的表情。 自动手枪耗尽了所有子弹,我只能把它收在腰间。从新拿起斧手,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感觉。 “果然是纳米刀吗?” 比邻星人的科技真是比太阳系高出很多,我只有在大学的材料课上听说过这种东西,没想到鬼子们已经实用化了。 又在车场搜寻一圈,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我挑选了一辆没有沾到血的代步车向基地的核心行驶。 隐隐中,我觉得,正有影响整个战争进程的大事在发生。 第66、67章 秘密、铁石心肠 代步车电机引擎的嗡嗡声平和且连续。长时间坐在上面给人以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惜我现在的性情同平和并不搭界。 火星之子的基地很大,居住区和核心区分处在不同的区域中。 本来,乘坐代步车只要抵达内部四通八达的环线轨道站就能方便的去往两个区域的任何一个位置。 可是当我抵达时,轨道车停止运行了。 这个情况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只不过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火星之子果然被入侵,并已处于失控状态。 并非我对火星之子有多少感情。作为对抗比邻星和鬼子的兄弟组织,以及救了我性命的友好势力,我实在不愿看到他们沦陷在战火中。 我面临选择,是先前往居住区,获得补给,治疗伤势,还是去往核心地带,确认火星之子面临的恶劣局势。 我挺担心路西等人,也想要亲眼确认我所认识的人们都安然无恙,可是核心区域的情况更让我担心。 我有种感觉,如果不前往核心区域,我会非常后悔的。 代步车一路前进。从初期如入无人之境,到后来渐渐的能够听到交火声,以及看到道路两边散乱的尸体。我意识到这次的突袭并非小打小闹的特种战,而是以摧毁火星之子为目的的真正的战争。 随着接近管理区域,交火声更加的密集,还能看到道路两边被破坏的建筑依旧冒着黑烟。 我不敢再大模大样的使用代步车,那样就变成了个大号的活动靶。 放弃代步车徒步行动,偌大的基地空间以及漫长的路径面前,我开始为自己的体力担心。 我真的能够走到核心地带吗? 步伐变得蹒跚,身上开始出虚汗,手部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权衡利弊,我再次回到代步车上。如果不使用它,我说不定会倒在路途。为了亲眼确认正在发生的种种,不得不冒些风险了。 代步车是敞篷设计,驾驶位也没有考虑过保护驾驶员,完全是民用类型。随着车子的再次启动,迎面清风拂面,我没有感到心中有什么畅快和感触,反而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胸口贴着靶标的傻叉,正在风中召引枪手的攻击。 一路上的残骸和硝烟越来越密集,预示着战况的激烈程度,这时候开始才看到有除了火星之子外,其他人的尸体。 有组织抵抗已经开始,希望他们能够顶得住。 不过我知道,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从入侵者极小的伤亡数字,以及大量的阻击部队的尸体可以看出,他们的对手并非普通货色,应该是比邻星人的精锐吧。 我想到了刚刚被干掉的那个变态。虽然我不认为这么个家伙在攻击部队中会很普遍,不过敌人的精锐程度从他也是可见一斑。 我把车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主要是为了让自己的反应神经能够跟得上目视警戒的速度。 这时候我把全身心都投入到警戒活动中,任何的风吹草动,让我心存疑问地方,都是我重点戒备的对象。时不时的还要停车检查怀疑有埋伏的部位,我的行进速度可想而知。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再谨慎一些也不为过。 一路走来,让我最感疑惑的是,没有碰到任何一个受伤的人。不管是阻击部队还是攻击部队,除了那些残缺的尸体,就只有散落的装备和零件。 这种情况对于战场来说十分反常。在我参加过的多次战役中,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那些伤者去哪儿了?即使战斗双方留有余力把轻重伤患全都带着,那些重伤昏迷又没有致死的人怎么也会没有。 总感觉有人不愿意让这里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而在战斗发生之后,清理过战场一样。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吗?万一真的发生了,我可不相信他们会把战斗双方的伤员都转移走。 最有效率的做法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难道......有人为了保密,屠杀了战斗双方所有的伤员? 火星之子肯定不会那样做。他们处于劣势,维持战线已经不错,没有余力做这种事情。 鬼子有能力这样做,但是他们没有道理去保守秘密。整个火星之眼都是他们的占领区。部队在占领区清缴抵抗势力,是应该大事宣扬的事情,怎么会想要隐瞒呢? 如果两方都不是,还会有谁? 我被自己的推论吓出了冷汗。已经无法再安心驾车警戒前进了。我找一处隐蔽的仓库样建筑停了下来。隐蔽在车后,仔细分析刚才为止,所有获得的情报。 确实没错。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让人难以置信。有人在阻止火星之子核心区域战斗消息的外传。这个势力既不是火星之子,也不是比邻星鬼子。 作为火星上存在的另一大势力。只有火星当局的防卫军了。 虽然作为防卫军的一员,我不想承认自己所推论的东西。但是环环相扣的细节证据,以及合理的推论把事实指向了我最不愿意见到的结论。 在回想蓄车场发生的那一幕。那个变态的家伙真的是鬼子特种兵吗?这么大的场地,鬼子们又不缺兵源,完全没有必要只派一个人守着。 那个家伙身上没有代表身份的信息,当时检查的时候我没有在意,以为特种兵为了秘密潜入,不带身份证明也是正常。 不过现在想来,他又不是在谍报的战场,一旦身死,根本没有必要隐藏身份。 那个变态家伙,他应该是防卫军的特种兵。 他们为了行动的需要,不想让这里发生的一切传扬出去,不但杀死了无辜的民众,还清理战场上战斗双方的伤员。这两件事情,火星之子不可能去做,比邻星鬼子没必要去做,只有防卫军有可能实施。 作为火星的守护者,防卫军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杀害了普通民众,作为火星防卫战的主导者,他们不希望有人发现防卫军对于盟友有所不利。 种种迹象都指向防卫军,而且隐约间,我意识到阮连长他们同这里发生的事件有联系。 我心中还有疑问,为什么,要让这里发生的事情保密?即使是防卫军,火星之子核心区域的战斗会泄露什么重要的情报,以至于军队要花大力气把事实掩藏起来?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作为一名防卫军的军官,我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就此离开。这场战斗不属于我,有着太多我不了解的情况,贸然闯入可能影响到行动的全局。 心理有个声音组织我离开,它驱使我继续向前,去往火星之子的核心看个究竟。 我在原地待得时间不长,却好像过了几个小时。难以做出决定,让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又无所适从。 我想到了特蕾莎、大叔、路西他们,要是阮连长下令,让我朝他们开枪,我会照做吗?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蓄车场的变态杀手。看样子他很可能是防卫军的特种兵。我对于杀死这样一个人,哪怕他是我的“战友”,真是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倒在血泊中的情侣,以及那些普通人,我参加义勇军,加入火星防卫军,被卷入地狱般的火星防卫战,为的就是保卫家园,保护太阳系亿万的普通人不受侵略者的蹂躏。 现如今,那个变态家伙所代表的,真的是我想要守护的吗? 当然不是。 我作为太阳系的公民,是来抵抗侵略,保护人民的。不是来做那些下作又黑暗的事情的。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长官下令我把枪口对准特蕾莎他们,我不会开枪。 心里有了答案,我顿时觉得身上的胆子轻了许多。 我决定要前往核心地区,倒要看看防卫军想要隐瞒什么样的秘密,以至于他们不惜把枪指向应该保护的人民和共同战斗的盟友。 我从口袋里摸出纳米刀。左手持刀很不习惯,不过这柄武器使用的关键在于出其不意,对于技巧和熟练程度没有太高的要求,用左手足够了。 “你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代步车之后,是一块空旷的区域,视野所及,什么都没有。 看不见,不代表真的就没东西。我很确信,有人正从空地防线潜行过来。 “我是火星防卫军,塔尔西斯战区,混成112旅所属侦查连的赵平中尉。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继续战斗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向对方报出名号。不管怎样我们统属一支部队,没必要兵戎相见。对于他们所做的勾当我不想参与,不过我也不想再沾染战友的血了。哪怕是变态杀手的血也是一样。 有了一次经验,我能够从空旷区域,极其微小的折射率变化,分辨出犹如移动水滴边缘的特殊现象,那就是光学迷彩中的“敌人”或者是“战友”。 我发现已经无法把他们进行简单的归类了。 那个“影子”没有再移动,而是停了一会儿,我知道他在犹豫。 而现场会对我的身份犹豫的人,他们的身份也已经很明白了。 虽然心里已经确定了,但是当事实证明了我的确定后,还是觉得一阵失落。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战友是战友,敌人是敌人,事情单纯一点不好吗? 时间没有过太久,“影子”再次向我靠近。我更加的失望了。 “兄弟!别逼我,我是2205师英雄连出身的,不是框你,我至少有十种办法要了你的命,收手吧,我们应该是战友,不该刀剑相向的。” “影子”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向我靠近。 习惯后,光学迷彩不再看不见摸不着,甚至不再难以分辨。 可是我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发现感到高兴。 “我是来保卫火星的,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们真的不应该这样。” 还是没有回答,目标继续移动。我发现到“影子”前面突起一块,那应该是他的武器吧。 “最后一次警告,我刚才已经杀死一个同你一样的家伙了,就在外边的蓄车场。你们的装备很好,训练也到位,不过也不要小看我这样的老兵,我在战斗经验和适应性上要超出你们很多。收手吧,我这就掉头离开。我真的不想再杀自己人了!” 我磨破了嘴皮子,“影子”还是无动于衷的向前。离开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我知道再怎样劝说都是白费了。 他的武器应该是消音武器,远距离上杀伤力不强才会靠近发动攻击。 从行动上看,这个家伙同前一个变态相比,技战术水平上相差很多,估计是个没有实战经验的“训练精兵”。 我现在的心情已经平复,自信满满,这种心态上的变化预示着我也踏入老鸟行列了吧。 我并不担心“影子”造成的威胁。既然能够方便的分辨出他的位置,一个战场“菜鸟”能够对我造成的威胁已经降到最低。更何况特种武器,为了追寻某些当面的特别性能,其综合指标往往不如制式武器。 我估计,“影子”用的消音武器是无法连发的,它对我的威胁甚至不如一把普通的突击步枪。 “影子”行动了。他前方被光学迷彩覆盖的突起物稍稍抬了抬。 这是在做最后的直瞄了。 可惜,他是不会成功的,因为他瞄准的部位,是我有意暴露在外的,为的就是控制他武器的朝向和射击的落点。 麦克斯告诉我,狙击手间的对决,并非取决于谁的枪法更好,而是谁能控场谁才有活下去的权利。 主动暴露身体的重要部位,吸引目标的火力,正是控场的基本方式之一。我想,这方面应该已经出师了。 计算好时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这“影子”的枪口。 我暴露的部位是自己的脑壳,对方一定以为我是无意中暴露出来的,他肯定在做最后一次瞄准,为的就是确保一击爆头。 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默数。既然“影子”是“训练精兵”,又没什么战斗经验,他的行动将会精准的参照教科书实施,连瞄准开枪的速度也不会例外。 就是现在。 我趁着他开枪的前一刻低头窜出。 时间太短,他来不及调整的。如果是战场老鸟,一定不会开枪,保留住非连发武器的威胁。而菜鸟往往行动先于思考。 “啪”的轻响,我的身侧,仓库墙面暴出碎片。 果然是个菜鸟,这种情况下强行开枪,打得中才怪。 开火暂时解除了“影子”的迷彩模式。他正紧张的调整武器,企图再次补枪。 我距离他还有八米左右,冲过去需要的时间太长,而且我的体能说不定会出岔子。 我举起左手,身体说是前倾。倒下前我同目标的距离缩短到六米左右。 这个距离下,即使是左手飞刀也不会射失。 透明的斧手无声无息的飞了出去。 “影子”刚完成武器调整,正诧异于我扑倒的位置,而狼狈的再次调整瞄准的姿势。 细长的血线固定在半人高的位置。光学迷彩因为破口而闪烁不定。 斧手正中目标的眉心,血沿着透明的路径流向地面。 场面上就好像空气在出血般的怪异。 我走杀死了一个自己人。 好奇怪,没有抵触也没有悲伤。我是不是已经铁石心肠了。 第68、69、70章 伏击、歼灭、地狱再临 战术动作过于猛烈,我不但感到体力不支,连旧伤都有发作的迹象。我明白身体并未做好战斗的准备。可是,是否参与到战斗中,真不是我自己能够说了算的。 检查身上的大小伤口,把包扎手指的布条再紧了紧。我开始检视“战果”。 “影子”的面容很年轻,应该是战前刚加入特种部队的新人。他果然没有带身份牌,开始发黑的手指依旧紧紧的拽着消音步枪,好像这样能够抓住逝去的生命似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纳米刀,把他的手指切断,解放出那支单发的消音步枪。看着手指像是削断的萝卜般滚落在一边,胃里一阵的翻滚。 我强压下急待从喉咙口涌出的呕吐物,心里却有些高兴。我还没有麻木到做出这种事情都没有感觉的地步,赵平还是那个多愁敏感的年轻人。 远处传来的交火声提醒我,时间并不充裕。 我仔细研究了到手的步枪,这应该是制式突击步枪的改装型号,去掉了瞄准镜,改变了弹匣的输送机制,再加装了高效能的消音装置。步枪的重量变轻了许多。从这些改装就能够大概看出,这支步枪以近距离的精准,极度的静音以及极高的穿透性为突出的性能指标,大幅度削弱了连发性能,减少了载弹数量,估计火力强度也不会强到哪里去。总的来说,是一柄专用武器,作为战场搏杀的工具并不适合。 搜索了“影子”的全身,只找到特殊制作的子弹16发。稍微想了下便对他携带弹药数量如此之少了然了。偏向于暗杀的枪种,几乎是一枪一命。一次战斗带个十几二十发的依然足够,正要把他当做火力压制武器,估计枪支的使用人早已死去多时了。 我试射了一发,除了集中仓库墙壁发出响声外,步枪激发的声音轻的犹如人的耳语,这点响动在战场上,相当于没有,果然是优秀的暗杀兵器。 再次检查,没有发现“影子”配备的手枪,看来他们压根没想过隐形被人识破后,高烈度的近身对抗。我可以想象特种部队教官再训练时反复强调隐蔽就是他们生命的论调。在英雄连时,听说这种论调在和平时期相当普遍,只有真正进入战场才明白,那都是没有参加过实战的伪专家拍脑袋想出的啃爹理论。也幸亏他没有携带自卫手枪,不然第一枪射失后,立刻拔出手枪补枪,我还真不一定能够躲得过呢。 能够使用死者的枪械,再次证明了“影子”是防卫军。我内心深处一直在迷茫着,刻意避免深入思考如何处理自己同防卫军关系的问题。虽然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选择,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抉择的时刻晚些到来。这种优柔寡断的态度,应该是我本质上懦弱造成的,对此我可谓毫无办法。 最后我在“影子”身上找到了一针高能营养剂,以及胶囊形式的符合维生素。这些补给品对于身体极度虚弱的我来说可谓雪中送炭。摄入了营养液,再休息了几分钟,感到身体恢复了不少。交火声离的越来越远,是时候继续追下去了。 我套上“影子”光学迷彩服,拿上他的战术通讯耳机,把装备的模式调整到监听的状态后继续向战斗最激烈的核心区域走去。 有了光学迷彩以及通讯耳机的帮助,下面的行程顺利了很多。我刻意避开同“影子”一样负责清楚外来干扰的特种兵,很快便追上了交战的双方。 这里同真正的战场没有两样。比邻星鬼子部队的规模大约在1个团,是重装步兵混编轻步兵以及步战车的兵力构成,而火星之子的数量并不清楚,不过从他们节节败退的态势,想必比起乌合之众也好不了多少。 鬼子攻击部队的不管是单兵的战术素养,还是在多兵种的协同,以及轻重火力上都占有绝大的优势。火星之子要不是打防御战,说不定造就溃散了。 即使依托着掩体和工事的掩护,他们的阻击效果也不经如人意。进入战场不到半个小时,火星之子已经丢掉了两条预先布置的工事防线。他们顺势了大量的轻步兵兵力,却没有对鬼子兵造成多少损害。 我远远的跟着鬼子兵的部队一起推进。没有立刻介入战斗的打算。无法同火星之子一起战斗虽然遗憾,不过他们并非这场战斗真正的主角。我想鬼子兵同火星之子分出胜负的那一刻,防卫军才会出手,到那时就知道他们真正的用意了。 情况复杂,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选择,只能什么都不做了。 随着战线的推进,少部分鬼子的伤兵被送了下来。 护送伤病的是一个摩托化侦查拍的配置。 看来鬼子也已经发现背后有人捣鬼,就不知道分布在最外围的防卫军特种部队是否有能力吃的掉一支完整的侦查排。如果他们失败了,鬼子有人逃出去呼叫增援,他们前期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个笑话。 侦查排以一辆步战车加上一具重步兵为先导,轻步兵跟在后面推进。如果是对付小股的骚扰部队,这样的配置足以震慑对方。 我距离战场大约一公里的距离。为了避开侦查排,我特意离开主路。 耳机监听到频繁的命令与回答,心说好戏开场了,我找了一处隐蔽的位置,观察事态进一步发展。 鬼子兵摆出侦查前进的阵型,士兵们的态度并不谨慎。 步战车的速度稍快,同后续轻步兵有些脱节。 重步兵应该跟在距离步战车百米之内,且前进速度要落后于战车,本来是保护战车侧翼的它,更像后排的火力支援。 难怪鬼子兵对于护送行动并不上心。从火星之子表现出的战斗力来看,他们比武装平民也好不了多少。这些正轨的野战军根部不会相信,骚扰的敌人能够对他们造成像样的威胁吧。 部战车的车长以战车顶盖为掩护,把身体探出车外。他正在操作车载压制系统。看他的行动,应该是想要利用战车侦测系统的优势,把散布于战场后方的“老鼠”找出来,再用战车上的机关炮予以消灭。 车长的头突然后仰,身体一僵随即整个滑进了战车里。战车行进的大路两边,白色的导弹尾烟勾勒出弧形的轨迹,向战车集中过去。 火光闪烁,压制系统快速转动着,其上的榴弹发射器连续激发。同一时间,烟雾弹、干扰箔条也一并抛向了步战车的上方。白色的烟雾、反射着各色光芒的箔条以及大小不一的连续的爆炸瞬间把步战车笼罩在能量激烈冲突的核心。 机关炮发出怒吼,半毁的步战车边冒着浓烟边倒退出爆炸的中心。 路边厂房样的建筑后部,橘红色的火线一闪即逝,战车完好的尾部先是凹陷下去,随即它从内部鼓胀起来,并最终在爆炸中解体成小块的零件向四周飞散出去。 整个过程从车长中弹,到战车爆炸,只有几秒钟时间。即使我这个早有心理准备的观摩者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暗暗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小看那些反复操练特定战术的“训练精兵”。特定的条件下,他们的战斗力甚至要超过真正的战场老鸟们。 鬼子侦察排的反应极快。 他们没有表现出混乱,轻步兵各自找寻岩体隐蔽,重步兵一边发射机关炮,一边后退到可以掩护的建筑边上。报警的信号弹也在同一时间升空。 这就是老兵们的反应,难怪火星之子的准军事化部队不堪一击。面对这样的对手,连防卫军的标准野战部队也占不到便宜吧。 伏击战场的各个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响。不过这些枪声同机枪类的连发武器不同,仔细分辨可以发现,枪声来自于各个方向。 标准的狙击手群伏击战术。 这个战术非常少见,要不是从麦克斯那里听到过,我甚至无法想象,安排数十,甚至是成百上千名狙击手参战的战术。 这可谓极其偏门的大招。在野战战场上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属于标准的巷战伏击战术。埋伏的部队,在事先设定好的伏击圈内,埋伏大量的聚集小组,先行消灭敌人的先头部队,在利用建筑和工事,发挥狙击手的精准隐蔽的特点,对伏击圈内的部队予以打击。 如果没有经验,或者地形极端不利的情况下,这种战术能够发挥奇效。 我不知道鬼子的精兵如何想,遽然听到如此密集的狙击枪的攒射,我是吓了一大跳的。即使身在光学迷彩里,也没有被发现的迹象。我还是躲进岩体里,手里端着消音步枪,瞪着眼睛,惊恐的注视着前方。 好一会儿后我才意识到那阵枪声针对的不是自己。我已经是被吓得手脚发软,差点连步都迈步动了。 重新回到观察位,伏击战场的形式已经发生了改变。纵横交错的火线间,爆炸声、战士临死前的惨呼连成一片。混乱的情况只发生在鬼子兵聚集的位置。 最外围,伏击部队所在方向。那里静悄悄的甚至看不到人影。除了鬼子们胡乱的回击不时激起爆炸的烟柱子,这里好像没有人相仿。 狙击枪的攒射稀疏下来,这不是因为狙击手们伤亡过大,无法再维持密集的射击频率,而是因为可供他们攻击的目标减少的缘故。 不到十分钟时间,鬼子侦查排阵地的反击安静下来。伏击战场陷入了莫名的安静中。 难道一个排的鬼子就此被消灭了? 我不确定。第一次见到如此高效的杀人效率,我对于以往的经验已经失去了信心。 远处的半空中飘起了烟尘,引擎的轰鸣,以及沉重的脚步声预示着鬼子的援兵来了。 一声不似人发出的嘶吼,三十来名鬼子兵从掩蔽处窜出,疯狂的向回跑。 没有预料中的枪声,也没有人倒地。稀稀拉拉的队伍拉的好长,有些人甚至把武器都丢掉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精锐的鬼子兵吗?刚进埋伏圈时,那支处变不惊的侦查排好像突然变成了新兵排。 “啪!!!” 整齐的好似一声枪响,三十多人一齐栽倒,没有人再站起来。 我算是被如此场面震撼到了,连大气都不敢出。明知不会有聚集手对自己不利,还是不敢动一下。第一次上战场的那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我终于明白了,所谓的老兵或者精锐,并不是真的无惧生死,他们只是见得多了,麻木了。遇到这样的,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况,这些人比起新兵菜鸟也好不了多少。 伏击圈彻底的沉寂下来。从我的角度看,只有警卫排的重步兵孤零零的躲在岩体之后。 他已经策底放弃了反击的勇气,以背靠建筑的方式坐在那里,举着机关炮愣愣的对着正前方。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是寂静的伏击战阵地。 我感到了恐惧,身为老兵的自信荡然无存。 突然为跑到这里来的行为感到后悔。 我一个大头兵,运气好才没有在战场上被人打死,就自以为是了,不去珍惜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竟然主动跑来管别人的闲事。 真是自行应该爆棚,不知道自己是几量重。 监听中的耳机再次响起了连续的问与答。防卫军的特种兵们一定是在进行大规模的阵型调整。 偏偏在我的视野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战场上死一样的安静。 轰鸣声愈加的接近了,鬼子的增援即将抵达。 我已经能够用肉眼分辨出最前排的步战车,间隙中跳跃前进的重步兵以及跟在其后的轻步兵的影子。 鬼子的混成团竟然全部压了上来。 我心中升起了无可名状的情绪,第一次,我竟然为鬼子兵的到来感到欣喜。 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害怕,我赶紧的告诫自己,鬼子是真正的侵略者,防卫军不管做了什么还是自己人,是内部矛盾,千万不能在大方向上站错队。 回过神来我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被特种兵们的行动震慑到了,我竟犯了敌我不分的错误。不管怎样,面对侵略军的鬼子,我还是要现在防卫军一边的。 我检查了手中的消音步枪,告诉自己,如果有鬼子进入射程,必须要投入战斗,这是我作为一名火星保卫者必须尽的义务。 很无奈的,我发现,自己竟然不再以火星防卫军的立场思考问题了。难道是因为遭到了袭击,就打算改变立场了吗? 这样的改变必须要谨慎,仅仅是一支部队的行为,甚至有可能仅是一两个士兵的错误行为,我不能轻易的下判断,对于自己的立场,还是要更慎重一些。 鬼子的增援部队开始进入伏击阵地。 我注意到远处,火星之子核心区域方向交火声彻底停了下来。 混成团果然全部退了回来。鬼子指挥官的判断完全正确,反应也够迅速。 面对整团级别的突防,相信只善于小规模战斗的特种部队是不会傻到去正面硬顶的,我判断特种兵们要么已经撤退,要么在道路两侧骚扰。 仗打到这个份上,特种部队的目的应该算失败了吧。不管随和他们都不可能阻止一支混成团把受袭击的消息传递出去。 接下去会发生什么?火星之子又怎么办?情况很混乱,我发现自己的脑子真是不够用了。 火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位于鬼子部队最前排的三辆步战车同时燃起了大火。 随着弹药殉爆引发的爆炸,密集的火线瞬间占满了我的视野。 鬼子的队列中升起了一根根烟柱,爆炸的火球在伏击战场的所有方位爆发。 密集的爆炸和交错的火线让我瞬间忘记了呼吸。 出乎我的预料,特种部队选择了硬挡整团的突防。 他们面对的是鬼子精锐,反应也是一等一的迅速,每个发动袭击的方向都在第一时间遭到了反击。 伏击战瞬间达到了可怕的烈度,交战双方在几分钟内互相倾泻了全部的火力。 随着火线和爆炸的延伸,空空如也的战场外围区域终于显出了特种兵们的身影。 我终于明白特种部队为什么敢于硬抗正规野战部队成编制的突击了。 他们竟然配备了带有光学迷彩的重步兵。 具体有多少特战部队参战还看不清,特战单位随着开火,光学迷彩时隐时现,造成了特别的干扰效果。 感觉上哪儿哪儿都有发动攻击的特战单位,一会儿又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被击毁的极少数残骸。 我想鬼子士兵们的感受同我差不多不知道向哪儿集中火力,也不知道防御哪个方向的攻击。 时间过得飞快,也许是半小时,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鬼子混成团不断收缩着防线,渐渐围成了一个方圆只有几公里的半圆形防御圈。战场上到处是被击毁的战车和重步兵残骸。轻步兵们只敢朝着某个方向盲目的倾泻火力,任何冒头的人都会被来自于好几个方向的狙击火力爆头。 仗打到这个份上不可一世的鬼子混成团已经露出疲态。 我发现,不断有鬼子兵或者无人设备试图从战场的侧面离开。 特种部队显然使用了极高强度的战场干扰设备,使得混成团失去了同外界的联系,这些单位都是企图恢复联络的信使。 毫无疑问的,任何脱离防御圈的鬼子作战单位都遭到了狙击,无一可以逃离战场。 我惊讶于战事发展的同时,心中的疑问也在不断增长。 表面上看,战况一面倒的有利于特种部队,可是作为曾经的特战队员,我对于那些特战装备的昂贵程度可是了如指掌。 一下子拿出如此庞大数量的特种战斗装备,其配备和集结的难度都是超出想象的。我估计,这已经超出了一两个战区特战部队的装备能力,应该是集结了整个火星所有剩余的特种部队,甚至连训练中的准特种兵都派了上来。 如果仅仅是为了消灭或者是消耗鬼子的一支混成团,那就太亏了。 从后勤的角度看,防卫军当面根本就是吃了个大败仗。造成的结果是,鬼子仅仅用一个团就中创了火星所有的特战部队。 如果火星之眼聚集的大量鬼子守军及时发现异常,再派出旅一级的野战部队,这支看似风光的特种部队很可能要饮恨在这里。 冒如此大的风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防卫军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当鬼子防线之后传来枪声,大批火星之子的民兵部队介入战斗后,胜负便已分晓。 我再次感叹自己想象力的不足。由于特种部队在外围区域的所做所为,我压根没有考虑过特种部队同火星之子联合的可能性。 看到事实我才意识到,火星之子应该是不知道特种部队的所作所为,他们眼里防卫军还是可靠的盟友吧。 我该怎么办?现在就加入到战斗中去,同战友们一起打鬼子,还是继续观望? 按我的本意,这时候没什么可犹豫的,既然防卫军和火星之子再次站到了一起,所谓的不同立场就不存在了,我唯一的敌人只有比邻星鬼子。 至于外围区域的屠杀,就把它忘记掉,或者找机会报告内务部队,让他们把针对平民的杀戮事件当做刑事案件处理即可。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情,都在呼唤我重新加入的时候,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在阻止我,让我继续隐藏起来。 伏击战斗已接近尾声。就像先前鬼子侦查排表现的放大版,大批鬼子兵离开阵地,有组织的抵抗已结束。 战场上,不时有仓皇逃窜的鬼子兵被击毙,亦或者负隅顽抗的步战车在火焰中解体。 不可一世的侵略者,好像他们才是被害者似的,在双方的夹击下哀嚎。 欢呼声来自于火星之子。民兵们暂时放过逃窜的残兵举起武器高声的呼号。 我一瞬间感受到喜悦的气氛,差一点就同民兵们一起跳起来欢呼。 耳机中的命令与回答再次出现,战场上的杀戮并未停止。 一瞬间,胜利的欢呼变成了可怜人的哀嚎。 人间地狱降临。 第71章 寻找指挥部 欢呼声转化为惨叫和哀嚎的场面,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人们从大喜遽然转为大悲,绝大部分人懵掉了。 火星之子民兵们呆滞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在此之间,我见识了成百上千人多米诺骨牌般倒伏下去的景象。 耳机里传来士兵和军官们的质疑声,特种部队中也有人对于指挥官的命令不解。其中就听到了阮连长的质问最为尖锐。 特种部队指挥部对于所有的质疑一概不予回答,要求所有战术单位坚决执行命令。 战场上血雾蒸腾,肢体与残骸飞舞。叫着妈妈救命的民兵拖着断腿在地上辗转匍匐,被一枪爆头后化作尸体。同伴们相继倒下,发了疯的战士向身边胡乱的扫射,许多人被莫名其妙的击中倒下。 军官们竭力维持住部队的秩序,无奈一声声聚集枪响,所有敢于暴露身份的民兵军官都会遭到狙杀。 我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目眦尽裂却无从改变现状。 虽然我懦弱、脆弱、怕死,却并非没有是非观。见到盟友遭遇到如此对待,怎能欣然接受现状。 我的力量很弱小,想要改变现状,不管是在能力上还是时间上都不允许。 可是如果我不做努力,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我必须要行动起来。 唯一能够阻止惨剧继续的办法,就是袭击特种部队的指挥部,逼迫指挥官取消攻击命令。 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必须要快,要穿越战场,要寻找隐藏在某个视野良好位置指挥战斗的指挥部。 由于是特种作战,指挥部不一定是固定的位置,也许是一辆指挥车,也可能是一个战术步兵班的样子。不管怎样,指挥部必须要有大功率的通讯发射装置,以及强大的电磁干扰能力。发现指挥部的最好办法是根据电磁信号的密度来判断。可惜我没有相关的设备检查磁通量。只能凭借肉眼,自行判断指挥官的所在。 依靠一个人别说擒获特种部队指挥官,即使是发现指挥部也好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没有对成功报有希望,只是不希望自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惨剧的发生。 首先要找到特种部队的前敌指挥部。 我所在的隐蔽位置应该不会被选座指挥部驻扎的地方。 这里视野还算不错,可是地形空旷,缺少坚固的掩体,并非好的选择。 基地方向不可能,刚才还处于鬼子部队的控制区域,指挥部队放在那里纯粹是找死。 埋伏圈的后方也不应该。这个方向在交通要道上,会受到各个方向的干扰,不利于指挥部稳定的需求。 综合以上,特种部队指挥部的大致方向应该是在我所在位置的正前方,大约70度范围的区域内。 要找到目标,必须要穿越整个战场。 看到地狱般的场景,我不禁有些畏缩。 在心里告诉自己,你是个战士,要为自己的信念而战。再危险的环境,也不是抛弃信念的理由。 一边为自己打气,我踏出掩体,准备穿越纷乱的战场。 战场区域的面积不是很大。却是我所见过最混乱的地方,没有之一。 这里有战车、重步兵等装备的残骸,有建筑的废墟。能够看到导出逃窜的鬼子溃兵,也能见着诅咒着上帝的濒死民兵。 火线交错,爆炸不断。几乎每个方向,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有危险袭来。穿行期间,要想全身而退,不但要胆大明锐,还不许有不差的运气。 感受着身边爆炸掀起的热浪,避开半空中废物的碎片。即使有光学迷彩,在这里也不好过。 不断的有格雷的榴弹在四周围制造出杀人的弹片的风暴,每每听到曲射火力越过头顶的声音,就要寻找弹坑或者主意掩蔽身形的地方。 不一会儿,随着爆炸声一起到来的,是各种可以撕碎肉体的东西。 我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尽量选择从一个掩体前往另一处掩体的之字形路线。每次冲刺,都是玩命的过程。纷飞缭乱的战场上,任何的流弹或者单票都能轻易的把人撕碎。 我看到许多民兵,根本不懂得战场上生存的铁则,毫无掩护在这个地域般的地方乱撞。每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批民兵倒下。 我冲入战场的短短几分钟时间,已经看到数十人毫无意义的丢了生命。 相比于表现不堪的火星之子的民兵,鬼子的溃兵已经度过了最初惊慌的时段。这些人如果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又变成了危险的存在。 虽说他们的存在对于大部队已补构成威胁,对单兵来说却是不能无视的。 我就见到了,身边有鬼子兵躲在一具重步兵残骸之后,狙杀战场上能够看到的所有移动目标。 对于他们,我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路过时,凭借光学迷彩,顺带着用斧手消灭他们。 对于另外一批人,那些线路身形的特种兵们,我的态度就要复杂的多。他们都是曾经的战士,不管怎样,作为一名战士执行命令是天职。即使他们的所作所为是邪恶的,真正应该收到惩罚的是下命令的人,而不是他们。跟何况还有阮连长那样的,本身就是反对屠杀民兵的战士存在。 搞不清楚状况,分不清是非之前,除了自保,我是不会像他们开枪的。我害怕,非常害怕杀错人。一想到,倒在血泊中的,也许是反对这个屠杀任务的,者真正的战友,我就无法下定决心发动攻击。 这时候,避开是最好的办法。为此我选择了稍远的路线,沿着曲折的路径跨越整个战场。 终于突出纷乱的死亡世界时,我有种逃出升天的感觉。 正准备寻找特种部队指挥部所在。耳机中的啸叫再次出现。这一次不再是命令与回答的形式,而是一个严肃男中音的广播。 “所有战士注意,立刻残敌,交由后续兄弟部队处理,现在开始向火星之子的基地核心发动攻击。” 我长叹一口气差点坐在地上。 向基地核心发动攻击,顾名思义就是部队前压,开始对火星之子实施最后的清缴。 好不容易穿越战场,结果特种部队指挥部马上就要转移了。 转移中的重要机关,都会有精锐保护,根本无法接近。 我不禁气馁,难道前一段时间把好运气都用完了。 随即感觉到不同一般的震动。我抬头四顾,除了基地的建筑群,就是空旷无人的道路,以及内部交通环线的电传设施和轨道。 震动隐隐从地面传递而来。我聚拢目光,数百米之外,一大块面积像是有透明的玻璃在空气中移动。 意识到面对的是什么时,震动已经非常接近。我不敢有过大的动作,裹紧光学迷彩就地蹲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路基移动。 轰鸣声霎时间来到我的面前,眼前一花,巨大的装甲指挥车出现在眼前。 不管从哪个方向,都已经来不及逃离。 第72章 暴露 指挥车出现的太过突然,我无法也不能做任何过大的规避动作。一旦光学迷彩失效,被指挥车旁的警卫部队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紧盯着快速逼近的指挥车,默默计算车载感知系统的有效范围。知道车前缘的装甲板离我不到1米的距离,我才翻身爬在地面,轰隆声中指挥车从我上方飞驰而过。 我尽力的把身体平贴地面,同时还要整理散乱的迷彩服。当轰鸣声远去,继而有更加细小的,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出现。 我抬头正视前方,有透明的东西想过撞来。根据该物体边沿的折射效果,我翻身努力的平贴地面挪动身体,堪堪得在其抵达时完成了位置调整。 再次把身体平贴地面,我几乎要把脸埋进地里。履带碾压地面的噪音从身体两侧流过。我只能一边起到不要被车底的什么东西钩挂住,一边继续用别扭的姿势整理光学迷彩服。 当履带车也远去时,我趴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知道确认不再有隐形的东西向我冲来才敢挪动身体,直到接近路基时一个侧翻滚下斜坡。 连续两次从车底逃生,我吓得手脚冰凉,好久了还能听到头顶有战车引擎在轰鸣。 我碰到的应该是告诉机动的特种部队指挥部,以及警卫部队。没有想到他们的机动速度如此之快,差一点变成了车轮下的亡魂。 轰鸣声远去,战场上的枪声和爆炸声稀疏下来。我犹豫了一下顺着地上履带的印记追了下去。 火星之子总部的核心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多边形建筑,它的外立面为灰色,刻印着带有火星之眼形状的行星标志,代表了自由的羽翼以及公平的天平掩映在行星标志之上。 我抵达时,指挥车和警卫的步战车停在建筑门口。建筑正门已被攻破,不时有交火声和手雷的爆破声从建筑内传出。 我判断,指挥官之所以会让指挥车靠近这里,一定是想要亲自进入核心区域处理某些事情。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不在戒备森严的指挥车内。 这是个大好的机会,脱离安保完善的指挥车,指挥官周围的警戒更容易找到漏洞。 我决定要找到这个该死的特种部队指挥官,当面质问他做出如此灭绝人性勾当的原因,并要求他下令终止这场可耻的背叛。 战时的关系,拥有光学迷彩我很容易的晃过守卫部队侵入建筑内部。 经过警卫部队的临时驻扎地,我听到士兵们正在谈论火星之子不堪的抵抗部队,其中还有女人和孩子加入其中。 两个聊天士兵说笑着儿童兵最后时刻如何讨饶,他们却没有给他机会。先打双腿,在用枪击碎两边的肩胛骨,把那个孩子削成了事实上的人棍。 我听的怒火中烧,这两个家伙,没有意识到他们杀死的是应该由他们保护的人民中的一个吗?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理智让保持潜行,可是感情上不允许。在我的认知中,这两个败类根本不能算是战友。想来作为任务的一部分,他们虐杀火星之子儿童的事情不会有人管。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实施黑暗的正义。 安静的接近其中一人的背后,斧手在他的头盔和躯干的接缝处轻轻一抹。好大的头颅便滚落下来,脖腔处血柱喷的老高。他对面的家伙被血溅了一脸,愣在那里。 我矮身从死人身旁掠过,纳米刀直插目标面门,再用力扭动。目标的面门裂开,两眼突出几乎掉落,鲜血和脑液向前喷出。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时间。我唯一要当心的就是不让血液溅到迷彩服上。当尸体到底,警卫部队发出警报,呼号和命令充斥耳机时,我已经进入建筑内部。 一路上看到成批的尸体倒伏在通道两侧。内部的平台,楼层,多出破损,所有有玻璃的地方都已破碎。可以看到民兵们在这里做了极其激烈的抵抗。可惜技战术水平差距太大。大好的生命平白的消耗在无意义的战斗中。 我在四通八达的通道中游走,避开交火的位置,绕开清理现场的特种兵。 我要寻找的指挥官一定在建筑的更深处。 经过一队清缴任务的士兵,听他们说起最精锐的部队正前往建筑的c区。 我加快了步伐。这一路上看到了太多平民倒在了特种兵们的枪口之下。每增加一名牺牲者,我同防卫军之间的隔阂就增加一份。现在我已完全不已防卫军中的一员自居,思考问题是,直接把他们列为鬼子一方。 要不是理智还在,我恨不得杀死擦肩而过的每一个特种兵。 耳机内响起警告,外界负责警戒的部队发现了我的行踪,要求所有作战部队注意有装备光学迷彩的敌人出现。 本已进入战场清缴阶段,相对放松的特种兵们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前往c去的一路也变得困难重重。 经过两名背对着我的士兵时,他们突然发难。幸好我的反应也不慢,借助前冲的动能撞开其中一人。纳米刀刺入另一人的心脏。消音步枪跟上把另一人也打到。整个过程电光火石般在两秒内结束。我检讨自己的行动,发现没有出现纰漏。转而从两具尸体上找原因,才发现他们利用微博雷达发现了我的行踪。 惊讶于特种部队装备的豪华,我告诉自己要更加的小心。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应该是战术数据链上发现有人战死的缘故。我不顾光学迷彩外形的不完整,快速飞奔才在特种部队合围之前脱离了危险区域。 一些列的动作下来,防卫军的特种部队对我来说已经是真正的敌人。我也只能感叹世事的变化无常。进入c区后,地域明显变得广阔起来。到处都可以看到翻到的家具以及用作临时掩体的障碍物。 地上的尸体还有流血的,伤员的呻吟声也是此起彼伏。看来战斗刚刚结束不久。我看到了一群人想着区域更深处,走去。 那就是我寻找的特种部队指挥官了。 耳机中,有人警告通讯系统被监听,要求所有士兵切换成加密频道通讯。随即耳机中出了杂音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正越来越艰难。 索性扔掉成为摆设的耳机。我看到人群正沿着楼梯去往一处装潢豪华的房间。 “发现潜入者,干掉他!” 有人大喊的同时,火线贴着迷彩服擦了过去。焦糊的味道传来,身上的光学迷彩在闪烁中消失。我随手扔没用的迷彩服,狂奔向最近的廊柱。 就在我扑倒后,追射而来的射钉打的石头柱子碎片横飞。 幸好这里遍布掩体和工事,不然我真不知道下面要怎么办。 简单的扫视建筑的空间特点,定下行动的线路和准则,我拧身窜向一处当做掩体的货架。 身后传来手雷落地的嘡啷声。随着手雷的每次一次反弹和变向,我的心脏就会随之收紧一次。当最终手雷弹向货架位置时,我只能再次离开掩体。 手雷的爆炸位置太近,轰鸣声造成了视野的模糊以及不断的耳鸣。我东倒西歪的继续前行,射钉在身边掀起的碎石片擦中脸颊,微热的液体当即流近了脖颈里。 必须要寻找新的掩体才行,晕头转向中我努力分辨眼前凌乱的环境,想要找到相对安全的位置。身后再次传来手雷催命的嘡啷声。 我预感到自己要死在这里。 第73章 秘密 手雷的落点很刁钻,几次弹跳落在了我的必经之路上。要想按照原计划行动,必然无法逃脱爆炸的范围,如果选择其它路径,就必须要倒退回原地。面对各个方向聚集过来的特种兵,等于断了我突围而出的可能。等待我的除了被打死,就是被俘两条路。 当然,在杀死六个人的情况下,我是不会被允许投降的。 我还不想死,也不愿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为什么防卫军要对付自己的盟友,为什么单纯的保家卫国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不彻底弄清楚,死也不会瞑目的。 面对眼前跳动的小小手雷,我觉得它就是死神扔出来的催命符,当小东西停止跳动时,就是我的死期。 “怎么能被你干掉!” 我失常的朝着一个死物发怒,左手紧握纳米刀,猛砍过去。 如果放在平时,又是不习惯的左手,我还真不一定能砍中路线飘忽的小小金属球。 暴怒之下,心中没有半分的犹疑,抱着大不了就死在这里的气势。手雷在斧手的挥动间斜向被切为两半。 连接引信的部分在一阵爆闪中炸裂开来。我根本无从闪避,把心一横,就这样直接撞了上去。 灼热的气流烧糊了我身上的什么东西,脸上,额头上火辣辣的痛。 我就感到数不清的弹片兜头兜脸的洒了一身。虽然爆炸的威力不及正常的五分之一,这万刃及身的体会也让我再也忍耐不住尖叫出声。 落地时我的眼睛已经被热血所遮盖,鲜红中,世界变得模糊一片。 求生的本能让我继续奔跑,凭借着本能我在掩体和障碍间穿行。 射钉在耳边呼啸,手雷在身后怒号,我撞到什么,又在同什么东西搏斗都不再经过大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离开这个鬼地方。 听到有人呼喝,有人怒骂。我不去理会也没空理会。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暗,通路也越来越窄。 我好像身在狭窄的通道中,前面有交火和爆炸声。 精疲力竭的我,真的不在乎眼前的是什么,也无所谓下一刻会不会死,我只想着往前跑,别停下,直到再也无法前进,或者再也跑不动为止。 愤怒的断喝从身边掠过。突击步枪吐出的火射错过了我的脑袋。我义无反顾的猛冲,直到撞上一个高大的人影。 “长官!快保护长官。” 我听到有人焦虑的大吼。 身前被我撞到的人发出呻吟,好像要努力站立起来。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拖起,身体不由自主的悬挂在空中。 疯狂的挥动双手,我努力的不让生的希望从身边溜走。 “你小子,给我下来!” 被我撞到的人怒吼着,他用巨大的拳头殴打我。 我用右手护住头部要害,左手向前平伸。 惨叫声中,高大的身影向后躲闪,我又怎么会放他离开。灌了铅似的双腿尽力一登,人往前冲去,左手又一次平伸出去。 惨叫声再起,我感到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到额头上。殴打我的拳头一下子变得无力起来。 “快放开他!不然就要……” “哈哈!不然就要怎样?老子手里的是纳米刀,不然就让你们的长官同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狂笑起来。随着笑声,所有的担惊受怕都被埋葬在义无反顾疯狂中。 “赵平,是你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是防卫军特种作战处的沙龙将军。你正用刀指着我们的上司。快把将军放了!” 我的眼睛被血糊住了,模糊一片,却能听出这正式阮连长的声音。 “连长,真不好意思,这次不能听你的,这个家伙最大恶极,屠杀无辜,我不能放过他。” “蠢货,什么人该该杀不是你个小兵弹子能够质疑的,快吧将军放了!” 有其他人在一边帮腔,我已经豁出去了,这种程度的威胁根本不当回事儿。 “闭嘴你个白痴!老子参军是来保家卫国,赶走侵略者的,不是陪你们杀害无辜妇孺。今天我是活不了了,不过我敢肯定,你们的将军也别想活到明天!” “赵……赵平是吧!你要冷静。呼,呼……我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下令屠杀妇孺。火星之子其实是个恐怖组织,一直威胁着火星人民的安全。这次又主动勾引侵略者,把火星之眼送给了比邻星鬼子。你是被他们蒙骗的,我不怪你,只要把我放了,我们再一起把鬼子赶出火星之眼。” 被我用到顶住的沙龙将军发话了。他的嗓音嘶哑,讲话有气无力,想必被这两刀伤了元气,不复大军指挥官的威严。 “是啊赵平,别被骗了。要不是火星之子出卖,火星之眼怎么会安然无恙的沦陷,鬼子又怎么会让他们逍遥到现在。好好想想,真的洁净如天使的一个组织,又怎么能在鬼子眼皮子低下安然生存。” 这是戴维斯的劝说,我一时语塞,因为火星之子能够安然存在于鬼子统治的阴影下,确实极不和常理。 “可是屠杀无辜又怎么说?你们在屠戮前一刻还共同作战的火星之子的战士时,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如果火星之子真的为鬼子服务,鬼子的混成团又为什么要攻击这里?” “……” 这次换作他们无语。 我用胳膊拤住沙龙的脖子,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放在平时在一位将军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今天竟然能够对他拳脚相加,痛快的感受让我暂时忘却了死亡的威胁。 我把沙龙顶在身前,用他的躯体挡住特种兵们的枪口。 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也知道,特种兵们想要营救他们的长官。 我提起左手轻轻的在将军的肩膀上抹了一下,热血就滋了出来,黑影立刻远离。 暂时算是安全了,放松后疲劳推了上来。我一阵晕眩,站立不稳下差点摔倒。 怀里的将军突然用力针扎起来。我赶紧用纳米刀向他的左肩膀挥动。 鲜血如柱下,针扎停止了。 “赵平别执迷不悟啦!你这是在犯罪。” 戴维斯还未放弃劝说。 “可是他下令屠杀民众。” “那些不是什么民众,都是民兵,是武装人员。” “这里扛着枪一同作战的是民兵,那么外围区域,那些矿工、库管员、女人和孩子们也是民兵吗?蓄车场内,手无寸铁的尸体也都是民兵吗?我,你们曾经的战友又是民兵吗?为什么还有我们的特种兵在那些地方实施杀戮?” “……长官,你说过不会影响其它人的,为什么?” “阮连长的质问中,沙龙沉默无言。” “因为他想要保守秘密。为了这个秘密,成全上万老百姓的命不在他眼里。” 身后意外的方向上传来回答。 第74、75章 未来、谎言 “他们不能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为此再多的人,也是可以牺牲的,我说的没错吧,沙龙将军。” 意外方向传来的声音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身后还有人存在。 赶紧勒住沙龙的脖子,靠在通道的壁面上,纳米刀稍一递进,将军便发出惨呼。这时候已经不存在威严可畏的特种部队指挥官,现场只有被桶了两刀的可怜人质。 特种兵方向一阵的骚动,却没有人敢大声训斥,应该是怕我措手杀人吧。 “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样,事实上要不是你的出现,我们早就成为阶下囚了。” 他的声音很熟悉,可是我的状态不对,理性的思考对现在的我来说十分困难,好一会儿后我才想起来,说话的声音应该属火星之子的首领。 体内的热血渐渐冷却下来,义无反顾的那股疯狂劲头被疲累的感觉占了位置。我现在只想着放下一切,到头睡觉。任外界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吵醒我。 头发沉,眼皮子打架,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手臂一松,人质猛地下滑。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醒,手中的纳米刀不自觉的用力。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切都是误会,解开就好,解开就好。” 沙龙的大叫声中,我意识到持刀的左手正下意识的用劲递出,赶紧收手。特种兵们的方向又是一阵骚动。 “武力并非最好的解决办法。现在鬼子攻击部队失联的消息一定已经传了出去。敌人虎视眈眈,随时发动进攻的现在,并不适合起内部的纷争。”,阮连长出面说了一句让我大松一口气的话来。 我的状态极差,也许是狂暴状态透支了太多体力的关系,现在连维持站立都非常困难。可以听到四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不确定是否有人要对我不利,眼睛模糊,注意力也无法集中,再这样僵持下去早晚要出事情。 “很多事情坐下来谈谈说不定能够找出共存的办法,要不请移步我的办公室,那里有完备的休息设备,以免赵平中尉状态不好下,做出什么让人后悔的事情来。” 首领的推波助澜,我差点要扑上去狠狠的亲他一口,他真是说的太对了。现在我只能强撑着,已成强弩之末,再过一会儿怕要出事情。 “哼!你们都想得太美了,沙龙将军是个视荣誉高于自己生命的人,绝不会因为受到斜坡就放弃防卫军的原则。兄弟们,现在就让这几个恐怖分子见识见识,我们防卫军的决心。” 还是那个斥责我的声音。他的话正把现状引导向最坏的方向。即使以我现在的糟糕状况,也能感受到周围特种兵们的蠢蠢欲动。 “大校你不要这样说,我看将军对于你那过高的评价很困扰呢!” 现在可以确定,阮连长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心中一阵的温暖,精神也变得好了起来。 我的视力依旧模糊,无法看到是否有人递眼色,不过现在应该做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右手用力,将军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没用多少时间,沙龙便屈服了。我在火星之子的协助下,把他弄进会议室。 不伦不类的战场谈判正式展开。 很快火星之子的人便接手控制住沙龙。我也得意在连续的战斗后找到休息的机会。 冰冷滑腻的小手,很粗暴的为我抹去脸上的血迹。伤口被弄的生疼,我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呻吟出声。 “没用的家伙!刚才那副爷们的样子都跑哪儿去了,亏得我还对你另眼相看了呢!” 说话的自然是特蕾莎,她没有在居住区而跑来了这里到让我很意外。 “你能不能温柔点,作为女孩子除了张可爱的脸蛋,性格真是让人幻灭啊!” “要你管!我会温柔也不会对你。” 我哀叹一声,把湿布从她手上夺过来。让她帮忙清理伤口,简直同上刑相仿,还是靠自己来的实在。 清理完毕,我看清了现场。办公室的规模还是相当惊人的,拥入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大汉竟然没有拥挤的感觉。 谈判的双方我都认识,火星之子的首领,以及特种部队塔尔西斯战区的负责人盖伦大校为主。还有一些七七八八我不认识的人,现在两人身边一大堆,其中我就看到了阮连长以及戴维斯。 两人先后感应到我的目光,阮连冲我点了点头,戴维斯向我招手,还比了个赞叹的大拇指。 他的行为很快遭到盖伦大校的怒目而视,年轻小伙子赶紧低下头去,活像恶作剧被发现的问题学生。 我发现由两名民兵战士用枪指着的大汉,脸色苍白,佝偻着身体。由于没人给他清理血迹,模样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不管后续如何发展,今天他的表现一定让许多人失望了。估计以后再也无法建立起同现在相仿的威严了吧。 “请注意,我不是在同你们谈判。防卫军从不同恐怖分子谈判,更何况是在战时,一切都要以效率为主。我给你们机会,释放人质,交出逃兵,我准许你们投降。” 原来我现在的身份是逃兵啊。好奇怪,以前很重视的,作为战士的荣誉,现在并不觉得有什么重要。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并不想介入其间。 不管是阻止自相残杀也好,营救盟友也罢。我已经尽可最大的努力,现在事态再怎样发展好像不关我的事了。 某种意义上说,我甚至对于自身未来会如何也不再关心。好奇怪的状态,我这是怎么了? “请注意你的言辞大校。我们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就在昨天还是火星政府的盟友,帮助你们渗透进入火星之眼,为光复这座矿业重镇,我们可是有着共同目标的盟友。” 首领的口才不错,对着大校的咄咄逼人,以及一开始就摆出的高傲态度好似并不在意,侃侃而谈中,让人感到他是现在公理的一方。 “哦!盟友,说的好听,火星政府只有一个,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颗行星上还存在着对等的政治势力,你所谓的盟友从何谈起,只不过是在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盖伦也不是好糊弄的,塔尔西斯时期,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也已经能够看出他是个意志坚定,行事风格偏于英朗的铁血军人。 不好听的比喻,我觉得他比沙龙将军更符合特种部队指挥官的形象。 “呵呵,现在我并不是同大校您在讨论政治立场,那都是政客们的事情,大可放到以后去谈。” “以后!你以为你们还会有以后吗?” 首领没有理会盖伦的冷嘲热讽,而是站起身来,离开会议桌,在一干人等诧异的注视下,操作立体投影设备。 很快一张火星的全息模型出现在投影区域。模型很粗略,只是大致勾勒出行星表面一些标志性的地形。比较特异的是,模型的内部,也就是代表了火星的地壳之下,标注了许许多多的闪亮的蓝色光点,它们之间用发光的线条勾勒出来。 这些是什么? 看其深入火星内部的程度,绝对不是在浅表,甚至要远远超过最深层的地下掩体所在的深度。 由光点和线段勾勒出的复杂体系遍布整个火星。我对于火星地理知识所知不多,只能大致分辨出,一些光点处于火星有名的大都市之下,其中塔尔西斯和火星之眼也在其中。 众人的注视下,首领继续向投影机发出指令。遍布火星的光点一个个的熄灭了。随着模型的缓缓转动,几乎全火星的光点都不再漂亮,除了火星之眼,其下的光点继续以呼吸般的节奏发出柔和的蓝光,而那些蓝色的线条也以相同的节奏发出相同闪烁频率的光芒。 首领的演示到此为止,在众多疑惑目光的注视下,他从容的坐回会议桌前。 “这是什么?我没空同你玩无聊的把戏。” 盖伦的粗重的眉头挑了挑,他的语气依旧强行,却也没有再说出立刻投降之类的话来。显然他已经从奇怪的全息模型上嗅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不可能?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是谁泄露了情报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刚才还蔫了吧唧的沙龙突然指着依旧转动着的模型大喊,连看守的警告都全然不顾。 看到这一幕,盖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们下面要谈的就是这个。至于它代表了什么……” 首领很有技巧的在此停顿下来,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它代表了未来。” 身体压在椅背上发出的噪音显得格外刺耳。 沙龙泄了气般瘫坐在椅子上,一副彻底绝望的模样。 “你说是未来,它代表了谁的未来?” 盖伦首次露出凝重的神情,他那杀人目光的直视下,首领再也无法保持无所谓的表情。 他的脸色在阴晴间变化了数次,“它代表了我们所有火星人的未来。” …… “什么?舰队!你白痴啊!知不知道星舰只能在轨道上建造。要完成组建并最终完成哪怕一艘星舰,就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更别提舰员的培养,武器的安装与调试等等。一艘星舰从图纸到形成战斗力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甚至是更长时间,这个数据还是在整个星系全力支持的前提下得出的。而你现在告诉我,仅仅凭借一颗行星,偷偷摸摸的秘密进行,没有技术积累,没有人员的培养,就能凭空多出一直舰队?” 盖伦看白痴般目光的瞠视下,首领张口结舌。 “……这……这个,我从上一代首领那里听说,这项工程已经持续了数百年。这么长时间下,也许……” “也许你个头啊!数百年,数千年又有什么用!你们有那么多能量供应舰队制造吗?你们有技术吗?即使这些东西都有,你能告诉我在行星上如何完成各项均质的战舰龙骨的建造吗?在重力干扰下,又如何启动核聚变引擎的可控测试?退一万步,就算这些不可思议的奇迹都见鬼一样的完成了。数百年时间哪,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关注过整体的建设进度,也没有恰巧发现地底深处的秘密?你说的这些,要是相信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首领在盖伦的痛骂中脸色发白。看他的样子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竟然被他深信不疑,并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件事上。 换作是我,遽然知道真相后,也不会表现的更好。 现场的特种兵们都在用看待弱智的目光盯着首领而火星之子的成员们则是露出悲观绝望的神情。 “哈哈,哈哈哈哈!哼,我还以为你知道真相了,原来只是知道了个屁!” 沙龙不合时宜的大笑惹得所有人都露出鄙夷的眼神,连他的直属手下们也不禁对他直皱眉头。 要说这里还有谁没资格消化首领,就只有这个懦弱的将军了。他不也相信了传言,甚至不惜要背叛盟友,屠杀平民来保守秘密。 “我说,你是不是打着如意算盘。通过控制这支隐蔽的舰队,驱逐比邻星人,威慑联合政府,最终宣布独立啊!真是做你的白日梦!” 沙龙摆出嚣张跋扈的嘴脸,不停的数落这首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手下们露出的嫌弃厌恶的眼神。 “还好意思数落我,你自己不也相信了吗?我蠢,我笨,我混蛋好了吧!可这都是在为火星人民谋福利,谋未来,哪像你只想到杀人。” 首领红着脸,粗着脖子,反倒引起了大家的同情。稀稀疏疏传来的言语中,对于首领是同情的居多。 “说你蠢,你是真蠢,说你笨,脑子真是不会打弯。我会像你那样无知吗?作为太阳系联邦的高级将领,我会犯认知上的低级错误吗?” “哼!!!” 响亮的冷哼来自于盖伦,看来他已经对直属长官彻底失去了尊重。 “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只要你保证约束手下的平民保守秘密,并协助防卫军光复火星之眼,我可以向你打保票,未来的联邦议会中,有你们火星之子的位置。” “你做梦吧!说的好像能够击败鬼子似的,联邦依靠你这样的将军能胜利才怪!” 首领的反驳在理,连带着许多特种兵都大点其头。 “如果我说,秘密舰队是真实存在的,你还会坚持这个观点吗?” 会场上,盖伦大校猛的站起,大步走向沙龙。他的动作立刻引起火星之子们的紧张。 特种兵们随即行动起来,纷纷亮出武器。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盖伦无视对准自己的枪口走到沙龙跟前,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长官!你确定脑子是正常的吗?” 第76、77章 骗局、联盟 沙龙愤怒的拨开盖伦的大手,用力站起身来。看得出山上的伤痛对于他有着很大的影响,不过他好像已经不在乎这些细节了。 “本来不想让这件事情那么快就搞的众所周知的,毕竟依靠外力有矮化国家的问题,而且人多嘴杂容易把事情搞砸。” 沙龙长出一口气,臭着脸把腰杆挺了起来。由于身材高大,加上脸上血迹未干,这幅模样少许恢复了些威严,终于有些将军的样子了。 两个民兵还想要阻拦,被他一把推开。首领赶紧打出手势,让恼怒的民兵收手。沙龙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走向全息模型,路过我身边时,头来恶毒的眼神,被我选择性的无视了。 “要不是某个人的胡乱介入,这次对于比邻星人的反击将会完美无瑕,会是一场极其经典的反败为胜。可惜事与愿违,先是轨道区防卫战失利,导致全球的能源供给点尽失,又因为行星轰炸的关系,我们同低下断了联系。” 办公室里安静一片。本来我是对所谓舰队之说完全不相信的。首领虽然是一介政治领袖,不过在军事上终究是个门外汉,他的说法本来就有水分,更别提这样那样存在矛盾的地方。 沙龙就不同了,不管他表现的多么的不堪,终究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他说有舰队,即使是出现再让人难以置信的情况,都无法让人忽视。 我想,其他人同我的考虑相似,包括盖伦在内,大家静静的听沙龙的下文。 沙龙现在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势,也不过去管自己的外形如何,瘸着腿走到桌前,仰头喝掉了首领茶杯中的咖啡。后者伸手想要阻止,却终于只是叹了口气,让沙龙把咖啡喝尽。 “这可是地球赤道农场出产的基因调制咖啡豆研磨出来的极品,口吻醇香又不黏腻,算你有口福。” “真别说,你的品位还是靠谱的,以后有空可以切磋一下这方面的心得。” “咳!” 盖伦责难的监视下,沙龙好像大校的副官般,无奈的打住了话头。 “哼...活着有什么意义,品位、享受都是能够加分的东西,整天那么严肃......” “将军,请你讲重点!鬼子的增援随时逼近,部队缺少补给,伤员也无法转移,我需要看到这次战斗的意义所在,不然可别怪我越级上告,哪怕拼了未来的前途,我也不会把你从将军的位置上拉下来。” 盖伦说话的速度很快,表情也不是特别严厉,可是我相信他一定会把警告付诸于实施。如果沙龙无法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真的会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告上军事法庭的。 “好吧!火星的内部,极深的地方确实有舰队。不过这些星舰不属于太阳系,而是来自于我们的盟友。” “盟友!你不会说是沃尔夫星域的机械文明吧。” 将军的话音刚落,我想到的就是曾经被提到过的,比邻星人真正的敌人,把他们赶入绝境的另一个星域的战争势力。 沙龙意外的看了看我,随即点了点头。 “哦,没有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中尉,竟然能够知道这种情报。现在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说的没错,地底深处的那支秘密舰队,就是属于沃尔夫星域的。” 现场齐齐的吸气声,代表了室内人们的心情。我注意到连貌似了解实情的首领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中尉是从俘虏的鬼子上校那里了解的情报。我在这里要提醒您,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兵。不要因为内部那些龌蹉的事情而毁掉这个正直的年轻人。” 现场十分安静,我听到阮连长向盖伦介绍我的战绩,看来他还没有放弃,想要帮我摆脱逃兵的罪名。 盖伦没有回答。我的心直沉下去,看来他是不会原谅对特种部队出手的我了。可是我也是受害者,难道要让人杀死在蓄车场里,才算一个合格的防卫军战士吗? “就像各位能够想到的那样,我们同沃尔夫星域时同盟关系,我一直对太阳系虎视眈眈的比邻星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盟约在130年前签订的。内容是由他们出技术,出设备,出人力,而由我们太阳系出地方,出能源。用秘密的办法建成一支颇具规模的舰队,用以从另一个方向夹击比邻星人。” “可是,一个舰队是多么庞大的工程,要有多少人,多少资源投入进去,超过一百年里竟然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存在。请恕我无法相信。” 盖伦说出观点后,大部分人不自觉的摇头,我其实也是有同感的。 这个说法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看你们的表情,我甚至觉得针对秘密舰队而设立的保密机制真的有必要吗?” 沙龙扫视了一圈,摆出讥讽的神态。 “确实,以我们星系的技术水平,这些工作看似不可能完成,包括在行星上生产组装星舰在很多人眼里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请各位注意,这一切都不是太阳系在主导,我们有个极为不可思议的盟友,沃尔夫星域,也叫做机械文明。他们或者用它们来称呼更为贴切。全部由自动、自律机械组成,能够更高效的处理生产问题,有着更先进的技术。最重要的是,它们本身就是机械,比我们更了解怎样建造机械更合适,更高效。” 沙龙抓起首领的杯子,一仰头把最后一点咖啡灌进肚子。 首领受不了似的大遥其头,做出极力忍耐的姿态。 “正因为他们是机械,所以不需要休息,也不会出现罢工或者提高待遇之类的要求。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待在火星的深处,先是挖开施工环境,随后就是准备舰船的用料,规划装备流程,调试流水线等等。” “这么长时间,他们尽然不同外界接触,如何保证能源的协调,以及矿物元素的收集,要是出了问题,又如何解决。” 谈判的主客已然颠倒,火星之子沦为配角,好像是盖伦和沙龙在为了某件事情大谈条件一样。 索性不管是火星之子还是特种兵们,还没人注意到这点,我也能安心的了解这件决定了火星,乃至整个太阳系命运的秘密。 “当然是由整个太阳系以各种名义予以支持。你以为每年那么大的赤子,各类的贸易逆差,这些数据都是谁造成的?” “可是,我作为军方的高层,竟然不知道……” “哈哈哈,军方的高层,你不知道,说明你的地位还不够高!” 沙龙那丑恶的嘴脸越来越讨人厌烦了,连旁听的我都恨不得跑上去,狠狠踹他几脚。 盖伦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的抽动,完全一副大将的风范。 没有看到预期的效果,沙龙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这些时间,如果是由人类实施的工程,绝对不可能不出幺蛾子,除非杀人灭口,秘密也无法真正维持住,但是只要把所有的对象用自律机械的模式考虑,你就会发现,管够的资源下,它们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呼……” 长叹来自于盖伦,我觉得他的情绪偏向于沉重。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星系花了整整一百三十年时间,耗费了无数的资源,拖垮了自己的经济,也许为了保密需要还杀死了数不清的知情人……就在火星的地下,为其它星系政权打造了一支不受我们控制的舰队。” “呃……你理解问题的角度有些偏激。那不是其它政权,是我们的盟友……” 沙龙不自觉的挠头,显然没有料到盖伦会这样看待问题。 盖伦的脸色十分可怕,眼神像是随时要咬人。 “那么我问你,火星当局,除了你之外,还有其它将军知道事实情况吗?” 我发现,盖伦省去了敬语。 “呃……这种事情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你要明白,为了达成战略上的突然性……” “我问你,除了你之外,还有其它将军知道事实吗?!” 大校的怒喝声下,沙龙缩了缩脖子。 “……除了总督外,还有执政班子的四人,以及我。其它人……” “好了,我明白了。” 盖伦打手一挥,粗暴的打断了沙龙的话语。后者瞬间露出愤怒的神情,张了张嘴,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特种兵们,终于没有发作。 “请问,我们火星之子是不是被骗了?” 首领收起了表情,一脸严肃的看向大校。 盖伦微微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你们受骗了。秘密舰队不是我们的盟友,他们也不会为我们而战,这从火星遭受袭击,它们无动于衷就可以看出。” “如果是这样,秘密舰队,或者说沃尔夫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帮助我们打败比邻星人,不也是帮助他们自己吗?” “你太天真了。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他们,不它们是在等待我们两败俱伤。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联盟,也只有脑子坏掉的那帮子政客,以为机械文明会同我们合作。” 现场安静的能够听到人们的心跳。 “你的意思是……?” 我听到了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我们又有新敌人了。在同鬼子兵战斗的同时,我们必须阻止伍尔芙人从地底诈尸出来。” …… 盖伦大踏步的走向我,他来势汹汹,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伸手摸了个空,发现消音步枪已经被取走,纳米刀也不知道被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转头看到特蕾莎在向我吐舌头。 可恶的小娘皮,真是被她害死了。 我只来得及站起身来,盖伦已经来到跟前。 他身材极其魁梧,气势十足下,给予我巨大的压迫力。 我知道躲不掉,也不再挣扎,皱着眉头对抗掉头逃跑的想法。 我努力抬起头,同这个一米九的大汉对视。 “长官,从中尉的角度,他并没做错什么,还请您……” 盖伦伸手阻止跑过来的阮连长继续为我求情,而是直视我的眼睛。 压力很大,身体一阵阵的紧张,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很好!” 大校突然的大吼,吓了我一条。办公室里,一阵脚步凌乱。 看来这股压力也影响到了其他人。 大校走近,用手勾住我的肩膀,同我并肩而立。 我发现自己鼓不起勇气反抗。 “通讯士官,打开通讯,我要同所有人说话。” 盖伦转过头望向首领,“也请你打开火星之子的对内广播。” “是!” “好的。” 大校清了清嗓子。 我发现直播用小型无人机把镜头对准了我俩。 “士兵们,不管你是防卫军,还是火星之子,我们间的战斗已经结束。就在刚才我们之间达成了互相的谅解,成为了盟友。” 整个建筑内传来了低低的欢呼声,我想声音大部分来自于幸存的民兵。 “我直到,大战刚刚结束,大家急需修整、疗伤,可是事态出现了让人意外的变化,新的敌人已经出现,可恶的侵略者还在肆虐,我们不能休息……” 随着大校的讲解,无声的惊惧在人群间传播。我这才知道,现实比想象的还要严酷。 “……最后,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我们防卫军的赵平中尉,是他独自一人发现了异常,帮助我们了解到事态的真相,也是他保护了我们的联盟,让大家不至于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自相残杀。” 血往上涌,我的脸一定很红。没想到大校给予我如此高的评价,前一刻还以为自己要被以抗命罪处决。 “……我在这里,仅代表防卫军,向我们的盟友,火星之子道歉,请你们本着为大局着想的态度继续同我们并肩战斗。” “我,戴维德,代表火星之子全体接受你们的道歉,我再次承诺,我们将继续并肩战斗。”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大脑无法接受更多的信息一时间处于短路状态。 “恭喜你,赵平上尉。” 阮上尉走上前来,拍着我的肩膀道贺。 “哼!只不过运气好罢了。” 特蕾莎斜着眼冲我做鬼脸。 “真有你的,我现在要叫你长官了。好的好赵平长官!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原来,运气还没有远离,我已经开始喜欢福将的绰号了。 第78章 阻敌 “长官,比邻星装甲部队大约一个师,正在向基地核心区域d机动。” “该来的还是要来。所有部队,根据c套方案紧急部署,注意我们的目的不是同鬼子拼消耗,我们要同他们拖时间。” “是!” 复数的回答显示特种部队的士气并未受影响。 也许是我个人的主官倾向。总觉得取消屠杀平民的命令后,大家变得更加积极了。 “大校,我们可以做些什么?请给火星之子保卫家园的机会。” 戴维德表情严肃的现在盖伦面前。 “好,你们的人可……” “所有人都给我停下,你们忘记谁是指挥官了吗?你们应该接受我的命令!” 沙龙跳了出来,他的大喊大叫让现场忙碌的人们一度安静下来。 随即吵杂声继续,大家各忙各的,不管是特种兵,还是火星之子,没有人再去看他一眼。 “你们这帮叛徒,逃兵,我要把你们都送上军事法庭,我要枪毙……” 说到一半,他的嘴便被人堵住。还是先前看押他的两个民兵。两人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将军的嘴里也被堵上了袜子之类的东西。 呜呜声中,盖伦露出厌恶的神情。 “请你的人,先帮忙把这货色关押起来,我要以叛国罪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呜呜的抗议声愈加激烈,民兵可不管你曾经是什么大人物,拖死狗般把沙龙拽了下去。 “呼,耳朵清净了许多。请问我的人还能做些什么?” “我需要火星之子动员起来,帮助我的人运送伤员和补给,并协助他们勘探地形。我们要把这里变成巷战的战场。” “如你所愿。” 戴维德行了个潇洒但极其不标准的军礼。转身去安排配合事宜。 纷乱的现场,好像大家都有事做,只有我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放眼望去,每个人都是行色冲冲,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看到戴维斯和阮上尉的身影。 我赶紧跑了上去,感觉上又回到了黑豹分队。 “阮连长,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我们可以在这里,这里安排狙击手,你去联络通讯车,务必在敌人侦查兵抵达前完成狙击圈的布置。” 阮连长布置完任务,戴维斯向他敬礼后,飞奔出去。 我俩擦肩而过时,他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就风也似的离开了。 “赵平上尉,我这里暂时没有合适你的岗位,要不等到我阵亡后,你作为侦查连的候补。” 我仔细观察连长,发现他的表情是认真的,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不长官,我想立刻参加战斗。请不要考虑军衔,这个东西只会在战后正式宣布。档案里,我还是中尉。” “好既然这样,你还是听我指挥,你的重步兵小队正缺人手,两个废物已经被送上军事法庭,我让戴维斯跟着你。具体要做什么,由你临机决定。” “是!” …… 找到戴维斯,重新入列花费了很多时间。当我俩穿上重装外骨骼,整备完毕时,鬼子的装甲师已经侵入到环线列车的轨道旁。 当然他们之所以能够长驱直入来,同盖伦的诱敌深入策略很有关系。 重步兵同大部队的通讯连接比我离开时要高效的多,据说是改进了原有的通讯车模式,变换路由算法下,兄弟单位的通讯车一同介入实现了链路冗余的关系。 感觉上,数据链路已经同没有干扰是差不多了。有感于技术进步的迅速,我深刻体会到,“战争是技术进步的源泉,这句话还真是有其真实性哪!” 公共频道:“发现敌先头侦查车一辆,后续三公里、五公里各有一辆主战坦克协防辅助。” 阮连长:“各单位注意隐蔽,尽量不要暴露,不要主动攻击侦察车。” 鬼子公公广播:“火星的战士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我滚滚钢铁洪流将会淹没任何不自量力的阻碍。” “长官,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戴维斯有些按耐不住,听他的语气想要冲出去同侦察车对决。 “沉住气,就是那辆小屁车开到头上来也别乱动,就当自己是个残骸好了。” “真的假的,长官,几天不见你变了好多!” 我不去在乎戴维斯的调侃。右手小指的伤口传来痛感。虽然做过应急处理,看来这场战斗,伤口还是会成为拖累。 激烈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看来另外方向上的守军已经先行接敌了。 我一点都不感到紧张,觉得就像戴维斯所说的那样,变了许多,至于哪里发生了改变又说不清楚。至少在沉稳方面,比以前强出不是一点半点。 机关炮响,橘红色的火线在我们的阵地上掀起一片烟尘,细碎的地面碎石到处飞舞。 两名轻步兵战士被击中,其中一人丢掉了半个脑袋直接没了动静。另一人被弹片削掉了半边的身体,人还活着。 只见他用手捂住嘴,发出低低的呻吟。痛苦的躯体在地上打滚,鲜血和内脏随着活动到处泼洒。 “狗娘养的!让我去把那辆屁车桶爆了!” 我一把拽住作势冲过去的戴维斯,他挣扎了一下才回到隐蔽处。通讯头像上,一张不甘心的脸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医护兵结束了受伤战士的痛苦,他并非给他意义不大的治疗,而是直接一针过剂量的阵痛剂结束了这个可怜人的生命。 侦查车还在前进,没有规避攻击的意思。刚才的攻击纯属试探。 试探过后,侦查车的速度提高了很多。 数据链的情报显示,后续的两辆主战坦克也在加速。 阮连长:“各单位继续忍耐,等待我的命令再发动攻击。” 很快轮式侦查车飞驰而过,第一辆主战坦克进入视野。 坦克炮轰鸣,爆炸掀起泥沙和石块,烟柱升的老高。 “还不能攻击吗?这个距离可以把车长的头拧下来。” “闭嘴!” 我发现自己的口气越来越像阮连了。戴维斯果然闭口不言,且露出悻悻然的神情。这是以前他不对不会在我眼前表露出的感情。 数据链跳出闪烁的红色警报,“确认敌攻击机的存在,各单位注意防空!” 空空如也的监视器中,熟悉又危险的感觉让我紧张起来。 第79章 炮射导弹 其它战友:“更正,是炮艇!注意炮艇攻……轰隆……” 告警的语尾被连串的爆炸声所覆盖。我把重步兵的锁敌效能调到最大,眼睛忙不停的在空中和地面间搜寻。 地处闭塞空间,基地的顶盖妨碍了更进一步的搜索范围,相对的,我们也能避开绝大部分近地武器的打击吧。 考虑到基地之外传来告警的可能,我稍微安下心来。 第二辆主战坦克已经近在眼前。从我的位置,车身压过路面的震动非常明显,距离在五百米之内。 阮连长还是没有发出攻击指示。侦查连静静的看着坦克穿越阵地。 其它战友:“敌全部进入伏击阵地,开火!” 密集的呼啸,不时出现的爆炸混合在耳机的通讯频道中。 正经过我阵地的坦克停了下来,炮塔极速转动,车身在嘎吱身中回转。 “就现在,攻击!” 阮连长的命令简洁有力。 三枚反坦克导弹拖着尾烟向目标集中过去。身后方向传来复数反器材步枪的爆鸣,那是一排在对付侦查车。 “长官,我们还不动手吗?” 戴维斯已经急不可耐了。 “不,我们隐蔽向前,去料理剩下的那辆坦克。” “好嘞!” 戴维斯的回答十分雀跃,不过他的行动依旧谨慎。喷射背包每次以点射方式助力,重步兵的行动间隔以掩体间的距离为依托。 看到同伴如此靠谱,我顿时觉得放心了不少。比起先前的单独行动,且对于前途好无把握。有组织的行动胜在踏实,简单。 我放开混乱的思绪,专心于即将面对的敌人,这种感觉非常棒,真想向戴维斯那样大叫:“好嘞!” 目标是作为敌侦查部队第三梯队的主战坦克。 它距离我方阵地还有两公里距离。 这时候已经收到同伴遇袭的消息,开始倒车。 从它的战术动作就能看出,这家伙要比前面的两辆战车加起来还难对付。 它的车长绝对是个老兵,明白与其把最脆弱的尾部对着敌人,还不如用坚固的前部装甲带同敌人死磕。 短短的两公里距离,对于侦查前进的重步兵也用不了半分钟时间。 我俩抵达时,对手全速后退的同时,炮塔也在不停的转动。 战术监视器上,标识出的敌战车的弱点位置随着它的行动正在可能的范围内做着最大幅度的变化。 我向戴维斯发出即时反应性最好的激光直瞄准通讯。 “怎么样,能够实施战术侵入吗?” “不行,他们在第一时间打开了攻击防壁,虽然战车还未进入自闭状态,但是要对其做侵入控制已经非常困难。” “好,放弃侵入战术,我们试试侧向攻击战术。” 我对于侵入失败早有准备,作为拥有老手车组的主战坦克,被轻易侵入成功才是怪事。 到了这个位置再隐蔽身形已经是徒劳。我们两人分从两个方向窜了出去。 敌坦克立刻做出反制措施。 辅武器的重机枪在半空洒出漂亮的扇形攻击面,明灭的火线迅速向戴维斯方向集中过去。 系统:“导弹来袭警告!” 监视器上,三枚用明黄色三角标识的导弹向我飞射过来。 “该死,竟然先我一步用炮射导弹三连来对付我。它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只要挨上一枚重步兵至少失去战斗里。” 导弹来袭的警告不断,肩扛的诱饵弹发射器疯狂的喷射出连串的猩红色弹丸。 我顾不得继续靠近对手,而是开动全部的动力辅助向三点钟方向的掩体跌了过去。 两声爆炸声先后响起,我感觉到被巨大的力量从侧面推出去五米左右。 系统:“左侧战术护甲脱困,关节护罩受损,但不影响行动。” 我敢肯定,导弹没有直接击中,而是被诱饵弹引爆。即使如此我还是受到了攻击,这只能说明攻击我的不是反坦克武器,而是防空导弹。 果然是老手,知道笨重的反坦克导弹很难抓住滑溜的重步兵,直接用上了防空导弹。 我想起英雄连士气,反坦克英雄伊万的话。 “炮射导弹三连看似孤注一掷的大招,其实是蕴含了很难对付的后招。根据对手的不同,三枚导弹可以算是自动锁敌的反坦克导弹,也可以是完全由人工制导的反干扰配置。更有两防空一反坦,或者两反坦一防空等等变化组合。要有效做出应对,首先要预测准确,敌人会用哪种配置对付你。” 我现在正面临一项困难的判断。敌车组的三射导弹三连,到底采用什么配置又怎样的制导模式? 伊万很倒霉,反击的战役中牺牲在了机降的过程中,他那一身的反坦克技术没有用到半分,现在想来真是可惜到了极点。 不过我还是从他那里学到了一些反坦克的技巧。 应付导弹三连的时间很短,我只是下意识的判断,敌人采用的应该是两防空一反坦的配置,并且反坦克导弹采用人工制导。 应对不同模式的方法可谓大相径庭,一旦判断失误,使用方法失当,只有饮恨的结果。 做出判断后,我只有不到几秒钟时间实施反制,能否成功,或者说能否逃过一劫,完全取决于我的第一判断。 我在心里暗道伊万保佑,全弹释放干扰箔条,并用手持式加农炮向导弹来袭的方向发射照明弹。 “干扰箔条阻止双模式下的自动制导,照明弹配合干扰箔条的反射能力晃花敌方制导员的眼睛。下面你要做的,不是躲进残骸里,那样对于拥有曲射能力的导弹来说没什么用。你要抓紧机会,靠近敌人。他们会在远处,掩体附近搜索你的踪迹,这就是你的机会,克敌制胜的关键所在。” 战友的忠告犹在耳边,可惜斯人已逝。 我决定完全遵照伊万的方法去战斗。 照明弹射出后,明亮的绿色反光,通过箔条把我的位置笼罩在绿色的亮云中。 身在期间,我只觉得眼前绿茫茫的一片。相信坦克车组的车长这时候正捂住眼睛骂娘吧。 我改变重步兵的前进方向,全力冲着目标方向冲刺过去。 期间黑色的长圆柱物体同我插肩而过。 吓得我直打哆嗦。 老天爷,真是生死一线,要不是干扰和强光,我已经进入导弹的不可逃逸区了吧。 刚才只要慢上半秒,饮恨的只会是我。 害怕归害怕,我没有放慢脚步,眨眼间抵达了战车附近。 辅助机枪和主动防御系统连连发射,坦克的另一侧笼罩在火焰的暴风中。 我在心中为戴维斯祝福,望他能够挺过来。 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目标身上。喷射背包点射间,我已经跃上坦克的炮塔。 即使靠的这么近,主战坦克对我来说还是个铁乌龟,需要小心处理才行。 下落过程中加农炮发射,集中了炮塔顶部的主动防御装置和辅助机枪。 火光闪动两种装置在爆炸中变形不堪使用。 坦克猛的加速并转弯,炮塔也激烈的左右晃动。 敌人想把我从上面晃下来。 门都没有,以为我是轻步兵吗?这招对重步兵没用。 我操作重装外骨骼,单手抱紧炮塔,另一只手摸出工兵用爆破装药。 林肯近战配置的重步兵版,据说他说拥有极强的反坦克能力。 我倒要试试,是工兵装药厉害还是坦克装甲牛逼。 第80章 炮艇 “戴维斯快击毁它的履带。” 我想要把工兵装药安放在炮塔后补,可是模块化的反应装甲实在太碍事了。几次想要用右臂把反应装甲清除掉都以失败告终。 主战坦克已经把速度飚了起来。每个一段时间都会用急速的漂移加上地形跳跃给我制造麻烦。我必须要收回先前的豪言壮语,即使是重步兵,在坦克背上待着也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三番两次下来,我身上的旧伤裂开,身体状况和体力也在急速下降着。 “好的,再坚持一会儿。” 戴维斯的声音像是一针强心剂,让我选择的心瞬间托底了。 有战友,真好。 我的视野孙哲点播不断得转换、翻滚。现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监视器显示戴维斯正在不断得接近。我咬着牙继续坚持。 咔哒声响。 身体失去了平衡。紧急启动喷射背包,我在半空中做了半圈横滚,又一次落到炮塔上。呼啸中,坦克急速的漂移,反身回到先前的位置。如果刚才那下被甩下来,估计就要成为履带下的肉饼了。 单手无法待在车顶,我也不再摆谱,两手紧紧抓住反应装甲以免再被甩飞出去。现在这副样子更别提把反应装甲剥下来了。 林肯这小子,说是能够击毁坦克一定是框我。亏得我两次相信他,拿命帮他做小白鼠。 猛的一震,意外方向的离心力之大,即使以重步兵的臂力也无法抓稳。脱开了右手,我用左手死死拽住车身侧面的反应装甲。 眼见着炮管棒子般挥了过来。我张开右臂吊在炮管上,连带着重装外骨骼一起被带得飞了起来。 身体下意识的抱紧,重步兵忠实的复制了我的动作。我就想一条树皮虫,紧紧依附着炮管。 炮塔的来回晃动没完没了,脑袋已经被晃晕,我无法看清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凭着本能紧紧抱住。 “好的!干掉左侧履带。长官,已经可以,它趴窝了。” 听到戴维斯的好消息,我却没有多高兴,心理暗暗叫苦,晃动得这么厉害的炮管,我怎么下来啊? 战场的经验告诉我,这种状态不能持久,如果我一直维持这副模样,敌人后续的大部队马上上来了,到时候别说是我自己,戴维斯也要被害死。 把心一横,我放开双手,只觉得四周的景物飞快的流动着,世界在旋转。强行启动喷射背包,刚刚减速背部就撞到了什么。 强烈的撞击让我几乎背过气去。还不容易稳定下来,意识还在模糊状态。爆炸声又起,这次是喷射背包爆裂开来。又是一阵风驰电掣。模糊的视野中,有黑影在急速扩大。系统想起撞击警报。 我下意识的伸出双臂减缓冲击。 断裂声想起,警报重步兵的双臂报废。 呼吸面罩内一股异味,让我咳嗽不止。系统告警生命维持装置异常。我好不容易用自己的手摸索到紧急逃生拉手。用力猛拉,反向加速度再次传来。重步兵以及我撞到的坦克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被连同座舱一起弹射出去。 操作随身的战术终端,启动重装外骨骼的自爆装置。火光爆闪以及烟雾把坦克罩了进去。 “怎样?干掉了吗?” 我睁着眼看迷雾中的坦克,黑影依旧。 “会不会烧毁了啊?” “你做梦吧!就重步兵的自爆,连步战车都搞不定,还想搞坦克!” 我觉得脸红了,型好身在战场,没人会注意到一个脸黑黢黢的家伙是否在害臊。 阮连长:“重步兵单位退下,由反坦克小组对付他们。戴维斯为轻步兵提供火力支援,赵平会火星之子总部,那里还有一具备用重装外骨骼。” “收到。” “是!” 我猫着腰离开主要通道,想着基地的中心跑去。身后传来导弹变轨时的呼啸,以及连续的爆炸声。敌人失去了动力、辅助武器和主动防御装置都已失灵,现在是待宰的羔羊。 以一具重步兵退出战斗的代价,换取一辆主战坦克,应该是赚的啊,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么不甘心呢? 火星之子的总部离开阻击阵地相当远,如果用徒步走去估计会错过整场的战斗。我决定先去找到代步工具,或者找民兵的辅助车辆往回赶。 离开主路,交火的声音轻了下来,紧张的神经也得以放松。 远远能够望见火星之子的运输车正避开主路,在辅助通道上疾驰。我一边用直瞄通讯联络驾驶员,一边挥舞着双手,希望他们能够看见我。 燃烧着的顶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掉落下来。 一整支车队轻易的埋没在数千吨重的工事用建筑用料中。 耳机里瞬间传出数不清的尖叫,几分钟后一切归于沉寂,只有沙沙的电子杂音显得寂寥有哀伤。 我懵了好一会儿,才在爆炸以及火焰的暴风中清醒过来。 其它战友:“注意敌方炮艇正从顶盖破口进入,快呼叫空中支援。” 其它战友:“这他们的是什么玩意儿,不是说有木星舰队看着吗?他从哪儿下来的。” 阮连长:“各单位回撤到掩体中,回到掩体中,不要试图攻击他,普通的防空火力没用。” 数据链广播:“这里是盖伦在广播,所有阻击部队收缩防线,重点保护防空部队。” 系统:“警告,敌导弹接近,准备发射诱饵弹。” 纷乱中,我呆呆的看着顶盖的破口处,一艘足有200米的飞船缓缓下降中。 船体比起破口还要大出一圈,随着其降低高度,整个基地都在颤抖,顶盖在重压下,稀稀落落中掉落。 耳机中传来持续的尖叫声。 眼看着崩落的工事用料由选及近,我突然回过神来。 扫视阵地,这里已经成为了火焰和落石的地狱。我大致分辨了方向,朝向目力所及,最坚固的建筑跑去。 炮艇已经进入基地内部,银灰色的舰体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出血色的流光。 我边跑边仰头看去,它就像一座飞行的堡垒悬浮在半空中。 “好大呀!它真的是最小级别的星舰吗?我们要如何同这么个家伙战斗?” 亮黄色的火之流星,一连六发从炮艇的侧面飞出。 它们的速度不快,给人以厚重质量的感觉。 当其中的一枚火流星击中我想要前往的建筑时,坚固的仓库型设施纸糊般碎裂开来。热浪伴随着震耳发聩的爆炸声把我抛向半空。 强忍住涌上喉咙口的血腥味道,我在冲击波的翻弄下,好比狂风中的一片叶子。 头上脚下时我被抛上了最高点,放眼望去阻击阵地化为火海。 下落时的冲击比起抛起时要强上数倍。天旋地转中还是忍不住吐了血,感觉上身体被拆散了架般,没了知觉。 轰隆声中,炮艇一边撞毁前进路径上的顶盖,一边朝向基地核心区域航行。 数吨重的顶盖碎片下雨般掉落。 我失去了行动能力,仰面躺着。 燃烧的顶盖残骸旋转着,在我视野里急剧扩大。 第81章 手术 眼睁睁的看着燃烧着的顶盖落下,我以为自己会紧张的,结果心情比想象的要镇定。 几次尝试活动手脚,除了阵阵的酸麻外,没能提起哪怕一根手指。 火焰包围中的炮艇,血色流光下的星舰外壳,有着异样的妖艳。 “真美啊!” “长官!别再感怀伤情了,再不离开我们都要变烤肉啦。” 黑影遮住了我的视野,戴维斯的的言语里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跃动感。虽然我与他同岁,自认为无法像他那样乐观。 视野再次颠倒过来,戴维斯这倒霉家伙直接把我像麻袋般扛在肩头。 没有头盔,气流湍急,刮的面庞刺痛。重步兵跑动时的颠簸实在太大,我的视野里尽是晃动的光影,什么都看不清。 我索性闭上眼睛。四周围爆炸不断,还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回响。 交火声不断,能够听到天空中传来极其浑厚沉重的啸叫,应该是炮艇在发动火力打击。 真想不到,区区一艘最低级的星舰就掀起杀人的风暴,埋葬了如此多的特种兵精英。 这就是兵种的压制。 战场已经没有陆军的位置了吗? 又一次激烈的颠簸,我再也无法维持清醒的意识,昏昏沉沉中陷入沉默和寂静。 ...... “该死的炮艇,填进去那么多兄弟,只是击伤!而且看上去他娘的不管是机动能力、还是火力都没受影响,你让我怎么办?” “怎么办?继续攻击,往死里打,填多少人都不要紧,一定要把它给敲下来。” “说的轻巧,又不是你去死!” “上尉,注意你的措辞!” “去你的,待在安全的地方说话不腰疼。” “骂也骂完了,发泄也给你发泄了,我现在命令你,带人顶上去,什么时候把炮艇干下来再来见我。” “是!长官,你就在办公室里好好的品尝咖啡,我这就带人去玩命。另外,祝您的咖啡味浓,别喝出血腥味就行。” 我被激烈的对话吵醒,睁眼看到自己躺在戴维德夸张办公室的一隅。这里被改造成了战地手术室,两张手术台同时工作,医护人员在四周围忙碌着。 一条布帘隔着的地方就是临时指挥部。通过布帘的缝隙,我看到指挥设备杂乱的摆放在那里,军官们毫无形象的围在电子沙盘前讨论着什么。 “好了,到你了小伙子,别紧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还没有回过神,已经被机器人护士台上手术台。身体依旧没有感觉,只知道有人正在我身上做些什么。 电机特有的嗡嗡声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回扫了两遍。正当我想要询问自己的伤情时,另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脊椎受损、有轻微的脑震荡,其它包括骨骼、肌肉组织、内脏等等都处于健康状态。” “可以保守治疗,采用局部定点髓体激活修复,能在一个星期内痊愈。” “不行,时间太紧,现在急需兵员,我建议采用人工脊椎补强术,可以使得病人立刻获得战斗力。” “可是,这样他的术后恢复期就要大大的延长,而且你有考虑过,万一经济条件不允许,他可能一辈子......好吧,立刻实施。” 整个手术过程,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一阵让人忍不住嘶吼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我重又恢复了对身体各个部位的知觉。 不过怪怪的,总感觉对于身体掌控隔着什么东西,硬要做出比喻,就好像带着手套抓握东西,虽然是自己的手在动作,却又不像自己在动作。 手术台的光影转换,我已经被抬离手术区。 “好了上尉,你的脊椎损伤已经痊愈,根据盖伦大校的要求,你可以休息半个小时,再上战场。” 同我说话的就是刚才为我做检查的医生之一。 我摇了摇头,想要尽快摆脱麻药对意识的影响。抬起头来时医生已经离开。 身边放着作战服,其它一概没有,连生命维持装置都不见一个。我继续躺了一会儿,发现真的没人理我,才尝试着起身。 隔着手套的感觉依旧强烈,但是做任何动作都没有挂碍。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向后背。正常的触感被金属质地的人造脊椎所代替。 怒上心头,抑制不住的情绪让我一跃而起。 “该死的家伙们,没有没经过我同意就置换了脊椎!谁给你们的权利,我要上法庭告你们。” 不愿去想,脑海中相关的知识还是涌了出来。那种把正常人脊椎剥离,替换上金属替代品的情景让我毛骨悚然。 我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后背,坚硬冰冷的触感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你们把我变成了怪物!我现在既不是人也不是机器。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 我大喊着跑向手术室,冷不防侧面闪出两名战士,一左一右的把我夹在中间。 “你们这帮混蛋,把我变成怪物,看我不拉你们一起下地狱!” 我不断咒骂着,两名战士不为所动,把我硬拖出休息室。 “赵平上尉,我以为你会比其他人更冷静些。” 盖伦背着双手站在我面前。他的神情凝重而严肃,直视我的目光充满了压迫感。 被他看了一眼,我胸中的恼怒莫名的减少了许多。 可是这不能算完,他们毁掉了我的身体,我已经不再是个纯粹的人了。这种事情不能原谅。 “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是你下令毁掉了我的身体?” 眼前一片血红,要不是附近没有武器,现在我一定会暴起伤人的。 “是的,就是我下的命令。为的就是尽快回复部队的战斗力。如果在这里输了,我们不会有未来,你所谓的,人的身份一样不会保留下来。” 盖伦当场承认了,没有托词也没有解释。 “可是,你至少要问我一下。” 暴怒正在胸中消退,虽然我还是怒不可遏,至少已经能够思考利弊了。 “问你?为什么?难道你说不愿意,就不做了吗?为了战斗的胜利,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包括伤兵也要尽最大的努力。所以不管你愿意与否,置换手术一定会做。” “......既然如此,就请给我派发装备,连人类的身份都舍弃了,至少要挣得等额的回报才行。” 我的脑子很乱,很想上去狠揍大校那张臭脸。不过最终还是忍耐了,手术已经做了,再殴打某人也无法回到原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往积极的方向考虑。 “很好,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精兵应该有的态度。现在命令你立刻完成接舷战装备的接受,前往支援阮经东上尉。他那里的压力相当大,要是他输了,我们都将没有未来。” “是!” 愤怒已经大部分消退,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这个剥夺我人类身份的家伙,望向他的目光依旧通红一片。 敷衍的敬礼后,我转身离开。 这个家伙我不想再看见了。我怕再多待上一秒,就会忍不住拳脚相向。 “等等……” 我疑惑的转过头,心里在想,他是欠揍吗? “如果这次能够成功抵御敌人的侵入,我将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脊椎替换之类的手术,以现有的医学水平完全可以逆转,相信面对如此多的精英战士,军部不会舍不得这么点钱的。” 我没有回应,只是哼了一声,便离开办公室。 当务之急是接收新装备,帮助阮连长他们对付炮艇。 希望还来得及。 第82章 步兵的跳跃杀 说是新装备,其实就是轻步兵装备加上喷射背包,让步兵拥有一定的跳跃机动能力。 当然,加倍强化的腿部外骨骼也是必不可少的,这导致装备穿上后,腿脚显得格外粗壮,部队里把这种装备戏称为大脚。 完成了大脚的接收,我向临时军械处要了散弹枪、独弹头以及伸展式臂盾。 爆炸和顶盖的掉落声越来越近,我意识到阮连长他们的境况很不妙。 完成整备,补充了高能营养液,我便乘坐代步车赶往战场。 同车的四人,有三人做过器官替换手术,一人是打了止痛针强行上战场的。 补充兵力的境况如此,可想战场上的伤亡如何了。 战友:“当心了,有些小颠簸哦!” 随即过山车般的忽上忽下让我差点吐了出来。 平整的道路被废物和残骸布满,拥有跃壕能力,且辅助以喷射装置,野战代步车能够以恐怖的机动速度和机动力在绝大多数的路面上疾驰。 颠簸间我看见了拥有银灰色装甲外壳,浑身闪动着血色流光的敌方炮艇。 它现在已完全进入基地内部,也许是考虑到顶盖造成的阻力,炮艇下降到了离地最近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如此高度下,炮艇可以避免同顶盖相撞而影响前进速度,相对来说,它也给了我们机会。 炮艇的侧舷被爆炸的光块所漂白,无数的碎片夹带着艇内的杂物,甚至是人体向外喷出。 随即爆炸冲击波化作有形的白色气环延展开来。 战友:“注意抗音波伤害。” 我不敢怠慢,赶紧操作战术终端,随即耳机发出嗡嗡嗡的噪音。 代步车依旧快速向前。临空飞跃一栋建筑残骸时迎面撞穿了冲击波环。 脑袋像是撞墙般猛往后仰,尖锐刺耳的音爆感觉上要把头颅撑爆。 耳机中的嗡嗡声随即增强,音爆导致的难受感觉随即减轻了不少。 坐在我身边的战友突然抓住我猛力摇晃。 变节者吗?我错手想要把他甩开,可是他的双手死命的抓住我,无论如何都甩不脱。 格斗匕首弹出,右手持握,狠狠的向他的咽喉由下至上刺杀。 动作做到一半就刺不下去了。 他已七窍流血,脑组织正从鼻孔和耳朵里流出。 又是一次过山车式的颠簸。这次不用我甩他,人已经坐不住了。 他就像是个坏掉的木偶,任由加速度把他甩来甩去,全靠保险带把人绑在车上。 看到战友这副模样我不知所措了。 “他这是怎么了?!”,拍打着前排的另一人,我急切的寻求帮助。 那人摇了摇头,向负责驾驶的战士确认。 后者回头瞥了一眼,“唉,让他走吧!已经没救了。”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震死的,他没有开启音波反制,可怜的家伙。” 我大吃一惊。 本以为音波反制是为了让人好受些而配置的装置,没想到不用这玩意儿能要人命。 再看身旁的战友,已经出气多,吸气少。 他的四肢不断抽搐,眼见着没法活了。 “给他个痛快吧!” 不等我有所反应,驾驶位上伸出突击步枪,冲着他的眉心部位单发点射。 尸体的头猛的后仰,就不再抽搐了。 对于如此莫名送命的战友,我在内心一阵唏嘘。 刚才我可没把抗音当回事。 现在想来当时离开死神是那样的近。 自认为老兵的我,距离成为真正的老鸟还远着呢。 阮连长:“准备战术跳跃,进入艇内除杀伤人员外,重点在控制船桥,不要企图击落它,那样我们也活不了。” 代步车已经前进到炮艇腹部的位置。周围四五辆战术代步车跃出,向着炮艇方向追去。 战友:“我们也追上去。” 加上我们一共六辆代步车,共23人又一具尸体。 我们在飞驰蹦跃中接近受伤的炮艇。 此时目标的高度已经降到不足20米。 爆炸的闪烁间,一辆代步车连带着其中的战士一起消失在火焰中。 我紧张的准备自己的武器,检查喷射背包的状态。 导弹告警装置连闪,流光在半空画出怪异的轨迹。 系统:“注意导弹来袭。” 这次的爆炸离我们很近,被保险带绑着无法躲闪,我只能打开藏在右臂的护盾。 天蓝色透明的能量盾瞬间变成红色并在过载中碎裂。 代步车上响起车体嵌入弹片的刺耳声音。 “谢谢你老兄,我还从未见过出手这么快的家伙!” 战友的道谢我才意识到,刚才帮全车的人挡住了弹片的侵袭。 再看护盾,能量已经耗尽,正从战术电池上补充。 我对于带盾的决定深感得意。 阮连长:“是时候了,我们上!” 亮白色的光芒闪动,车辆上的战友们一个个跃向炮艇侧舷的破口。 有轻武器的火线从破口处射出,应该是舰上人员打算阻止我们上去。 观察间我们也到了。 启动喷射背包,放开保险带,轻轻的松开离合,重力加速度把我压在背包上,四周的景色遽然缩小。 调整背包上的姿态喷口,我像颗炮弹一样撞进炮艇内部。 视野变黑,目镜快速调整入光亮。我不敢停留,以免被后面上来的自己人撞到。 几乎是摸黑着向前冲,如果撞墙就傻了。虽说如此,又不敢减速,没有恢复视力前,冒然停下在别人眼里可就是个靶子。 终于眼睛能看见了,我也远离了破洞入口,身旁刚好有火线擦过。 我下意识的举起散弹枪,高杀伤的独弹头顺势激发而出。 眼前血雾喷溅,只见到带血的头盔掉落下来,却不见被我击中的人影。 我无暇研究独弹头的恐怖效果,继续前冲的同时侧身闪避,又一道火线堪堪被我避开。 散弹枪怒吼,又一具尸体在血雾中爆开。 敌人是标准的步兵小队配置,应该还有两人。 我错步同时开启喷射背包,人猛的在室内前冲,心里祈祷不要撞死在墙上。 一个敌人从拐角转出。我来不及举枪,护盾还在恢复中,只能缩起手脚,希望胸口的避弹板能够起到应有的作用。 好像有人用榔头敲击我的胸口,一口气没有缓上来我差点背过气去。 身后火线连连,那个敌人身上爆发出一团团血雾,眼看着不活了。 战友:“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们该往哪里打?” 虽然难以启齿,不过我在辨别方向上确实不行,几次跳跃前冲,已经搞不清楚身在哪儿了。 “不用搞清楚方向,我们顺着交火声找,上尉就在前头。” “好的,我们走。我是近战配置,走前面!” 我已经分不清身旁的战友是否同车的了,现在管不了许多,占领船桥才是重点。 前方的通道内传来激烈的交火和爆炸声。 阮连长他们就在前面。 第83、84章 船桥、自由落体 阮上尉:“注意集中火力,谁有重装防御,我需要人顶在前面。” “这里是赵平,我带了步兵臂盾,可以顶在前面,不过能量不多,需要补给。” “很好,你快过来,补给的问题我们来想办法。” 一路沿着炮艇的主通路向前。路边的景象惨不忍睹。穿着制服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却不见有我们人员受伤或者死亡。 敌人的装备同我想象的不一样。倒毙在两边的尸体并未穿着专业的步兵战斗服,所使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搭配既不合理,火力配置也不专业。 看到这种情形就能明白,星舰船员并未 做好格斗战的准备,武器装备应该也是舰上的万能机床用立体打印技术临时造出来的。 相比于我们这些专业的陆战士兵,他们在近距离的战力低的可怜。 扫视舰上凄惨的景象,我有种报复的快感。 让你们在半空中耀武扬威,让你们轰炸,接近战不也是群废材嘛。 再往前走,看到我军的伤员,三人受伤到底,其中一人不知生死。 伤兵甲:“前面有敌人的机械步兵,会自爆,可把我们打惨啦!” 伤兵乙:“我一不注意就被只剩下半截身体的敌人抱住,步兵盾,防弹板都成了摆设。” 再往前,又有两人受重伤,其中一人丢了小半边的躯体,应该是救不活的。 走到这里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我们总兵力在23人,在舰内行进了不到一半的距离就已经出现了严重伤亡,收起因为敌人装备问题而产生的轻视之心,我准备慎重应对。 阮连长:“注意敌人的机器步兵,同地面战场遇到的不一样,估计是新型号。注意不要被它们近身,也不要被缠住。” 好吧,我想林肯如果还活着该怎么办?这不就意味着近战肉搏被完全克制了嘛。考虑到刚才自告奋勇打前锋,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快嘴了。 十几米的距离很快就到,转过拐角,就见阮连长等人躲在掩体后对着通道另一边进行火力压制。说实话,我们的火力要比对方强上许多。 即使有万般的后悔和不愿意,这时候也不可能退缩了。 我硬着头皮走向阮连长,蹲在了掩体后面。 “我来了连长,近战配置,步兵盾。就是能量消耗太大,步兵盾暂时无法使用。” “好兄弟,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英雄连的老弟兄靠谱。电池消耗不是问题,我让其它人为你充能,你直观冲在前面。” 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表面上却还要装作豪气万丈。 “......别提以前的事情,我们先把炮艇揍下来再说。” 阮连长挑选的,都可谓特种兵中的特种兵。大家速度很快,把电池凑在一起,并联起来。 混沌在几分钟内充能完毕。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护盾迈步向前。 战友:“注意手雷。” 十几个破片雷认了出去,在通道内叮叮当当响成一片。通道内可以听见慌乱的脚步声。那是敌人的战士正在撤退。 我以护盾在前,散弹枪穿过护盾瞄准正前方,半蹲下身体,让护盾保护住全身的位置,半步半步的谨慎向前。 照明被打坏,闪动着电光的损坏部位起到了一些照明作用。让长长的通道更显诡异。 几个灰褐色的身影猛地窜出。它们的速度极快,且并非只在地面奔跑,还有两个从舱避,更有一个在舱体顶部奔跑。 战友:“怎么回事?他们无视重力吗?” 阮连长:“是喷射助力,小心了。” 说话间我方火力全开,密集的火线在通道内横扫,即使机器人们的动作灵活诡异,终究受制于狭窄的空间施展不开。不一会儿全都被突击步枪打到。 更有一个因为惯性滚落到离开我只有不到3米的距离。 阮连长:“小心它自爆!”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本着对于阮的信任,直接就单膝跪地,把身体和头整个缩进了护盾保护的范围。 通道内手雷群爆炸的破片横飞,极近距离半截机器人炸成了明亮的火球。我已摆好了抗冲击姿势,还是顶不住被冲击的仰面飞出。 身后被人拖住,我在爆炸声中听到了战友们的怒吼。 步兵护盾并未坚持太长时间,变红过载后,迅速龟裂。当我以为就要坚持不住时,冲击波终于减弱下来。 爆炸的轰鸣震的耳朵嗡嗡直响。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把手臂折断,要不是强化骨骼的撑着,说不定连肩膀都会脱臼吧。 “你怎样?还好吧。” 身后不知道传来谁的询问声,头脑昏沉沉的,根本听不出谁是谁来。 “没事,我们冲!” 可恶的自尊心。虽然想着找其他人来代替自己,可说出的话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你个不知死活的混球。 主通道上,嵌着密密麻麻的弹片,看了让人头皮发麻。我现在是头昏脑涨,视野模糊,可速度不能减下来。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要是晚一步让敌人补防成功,刚才的炸就白挨了。 我咬着牙不要命的前冲,连散弹枪都不用了。事实上现在的身体状态,即使举着枪也不一定能够发射,即使发射了也不一定能够击中。 没有了枪械的影响,我前突的速度极快。要不是能量损耗太大,我甚至会用喷射背包来辅助冲锋。 几秒钟内跑过大约三十米的距离,迎面冲来黑影。我把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肩头顶住已经处于过载状态的臂盾。 吭哧的声响,有东西被我撞出去。我的冲势也就此打住。 稳住身形,半跪在地上,打开充能器为混沌补充能量。 身后的火线连闪,倒地黑影的身上出现连串的小爆炸和电光。它不由自主的后退到又一拐角位置。 爆炸的火球照亮了通道,零件的碎片散落一地。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更有可能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在起作用。看臂盾刚恢复成蓝色,便拧身冲了上去。 这时候也顾不得身后是否有战友跟上,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放我鸽子才好。 冲过拐角,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狼藉。好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趟在地上,好多的机械零件,以及残缺的机器人残骸错落其中。 我也不去管是否有活人或者伤员。收起臂盾,举起散弹枪就是一顿连射。高杀伤的独弹头把尸体撕的粉碎,地上成块的机器零件在弹雨中四分五裂。 一直到14枚独弹头打光,通道内再也没有成块的东西存在。 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地举枪回头,瞄准。 那个人对于我的威胁不为所动。面甲闪动着幽暗的光芒,看不清面容我也知道,这个人是阮连长。 “好小子,你可够疯狂的,辛苦了,下面看我们的吧!” 战友们分别从我的身边走过,每个人都会转过头来看我。 长通道到此为止了,我们面前的是一闪合金门,应该是通往船桥的入口。 战友:“工兵装药已经部署完毕。大家都躲好了!” 隐蔽在舱避的设施后面,爆炸冲击波像是一阵狂风夹带着合金门的碎片飞向身后。 随即是大批手雷在室内弹跳的响动。 敌人:“******” 听不懂的鬼子语言中,充满了惶恐和焦虑。 随着接连的手雷爆炸声,鬼子的叫声被掩盖。气流在狭窄的通道中发出尖啸,杀人的弹片四散。 一名躲在我对面的战友被弹片击中面甲,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在这杀人的战场上,我的心态已经麻木,看见战友倒下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触。 我机械的把独弹头装入弹匣,查看臂盾已经恢复倒了正常情况的30%。 经过冲锋,我的手脚酸软,浑身上下都在痛。可是胸中的怒气和战意并未完全消退,我还在寻找战斗的机会,并不想就此休息。 爆炸过后,阮连长带着人冲进船桥,交火声短促而激烈。 我冲进船桥时,战斗已经结束。包括指挥椅上的艇长,十几具尸体散布在各种仪器舰。 先期冲进来的战友们竟无一伤亡。 艇内广播:“******” 艇上的警报变了味道,不祥的气氛笼罩着周围。 战友:“长官,鬼子们启动了自爆装置,还有不到两分钟就会启动。” 阮连长:“所有人立刻撤出!” 我们不及清点战果,迅速沿着来路返回。 通道尽头,闸门快速放下,带头的战士差一点被能压住。 目镜显示器上时间的倒数刚越过两分钟的关口。 阮连长:“立刻寻找其它出口。未进船桥的人员不用管我们,立刻撤离。” 大家瞬间愣了愣,船桥不大,出口很明显只有一个,难道我们要同炮艇一起同归于尽吗? 战士:“我还有一份工兵装药……” 阮连长:“来不及的,即使炸开门,也不可能逃离。” 时间在一秒秒的流逝,炮艇就像个巨大的金属棺材,正拖着我们航向冥界。 战友:“救生荚,也许那里有出路!” 说话间一个战士狂奔向指挥椅的后部,那里应该是最好的紧急逃生装置摆放位置。 阮连长:“有人会操控飞船吗?把这家伙降下去。” 战士:“我会操控,可是权限认证怎么办?” 我:“没问题,星舰为了有更大的人员冗余,采用的认证机制反而不如小型战术平台,用这个就可以。” 我三两步跑到艇长尸体处,从他的尸体下找到艇长的授权卡。 把卡片扔给那个战士。 “用它就可以,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倒计时已经逼近一分钟了,我们的性命在以秒为单位倒数。 战士:“救生荚锁死了,该死的鬼子,他们就没想过要弃船。” 阮连:“不要紧,还可以这样做,拿工兵装药来,把这里炸开。” 他指着船桥的一处凹陷的位置。立刻有人冲过去安放工兵炸药。 倒计时进入三十秒。艇上的警报愈发急促。鬼子语的广播近乎嘶吼。 战士:“授权认证通过,我们要下降啦。” 知道我的判断没错,总算松了口气,不然我的罪孽可就太大了。转念自嘲的想,我也真是责任心过头了,要是授权失败,大不了一死,还谈什么罪孽。 炮艇以大角度下降,大家不得不扶着东西才能保持平衡。 阮连长:“舰长权限能够解除自爆吗?” 战士:“不能,我试过了。” 阮连长:“好!所有人准备,从船桥破口撤离!” 倒计时已经在个位数。工兵炸药产生的冲击波让破落的船桥愈加凌乱。 破口处气流狂暴,数不清的东西从哪里被吸出。 阮连长:“好了!我们走。” 阮连长当先向破口跳过去,气流转瞬把他吸出艇外。 战友们一个个跃起,被吸出。 倒计时过了五秒,我定了定神,放开抓住操作台的手,顺着气流的方向被吸出船桥之外。 遽然来到艇外,我被气流带到高空。 到现在为止我还未启动喷射背包,主要是背包喷射能力有限,在这混乱的气流中,过早的使用不但不能缓冲降落,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战友们喷射背包闪动着亮白色的光斑。 刚才操控,炮艇的战士在乱流中挣扎,我眼看着他的喷射背包耗尽燃料,可是他还维持在此我更高的地方。 耳机中传来他的惨叫,没人能救他。 另一位战士启动喷射的时机很差,他一头装在炮艇外壳上。随着头盔的滚落,无头尸体在喷射背包的作用下到处乱窜。 我始终维持这自由落体的状态。努力调整好身体的姿态,释放离合,身体前冲,喷射背包正把我带离炮艇附近。 附近到处是碎片和杂务,我刚打开臂盾,一个黑影装了过来。我被弹的老高,天旋地转下失去了方向。 就在这时视野里出现了浑身冒火,船体各处不断发生爆炸德炮艇,我想起了抗音爆措施,赶紧打开反制机制。 冲击波和气浪袭来,那种撑破脑袋的感觉又一次作用在我身上。这次反制机制的作用减弱了不少,我觉得脑袋里的东西都沸腾起来。 强忍住不适感,我调出大脚装备的高度数据,现在离地15米,速度是四百公里时速。要是就这样掉落下去,铁定摔成肉饼。 启动大脚的重心调节机制,恢复垂直位置后立刻启动喷射背包。 过大的反向加速度让我眼前一黑,感觉心脏要跳出喉咙了。 双脚传来剧痛,着陆的撞击下,一切陷入沉寂。 第85章 重要任务 “注射两品脱的激活剂,关节置换完成度接近60%。” “不行,自身免疫反应还在继续,必须要降低免疫值才行。” “没问题,我已经给人造脊椎发出了干扰指令,他的身体免疫值会降低到正常水平的一半。” 迷迷糊糊中,手术台的灯光,以及医生的对话传入耳朵里。 “......没...经过我同意,不要......” 自动针剂注射泵的嗡嗡声中,我再次失去意识。 醒来时意识清醒的格外快速,我第一时间向病床周围看去,果然没有急救设施,甚至连生命维持装置都省掉了。 两眼望向天花板,这里应该是火星之子总部的某个房间。门外有人经过又离去。步伐稳健,说明总部并未被攻陷。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重点。尝试活动四肢、头部,转动眼睛。好像一切正常,但是除了脊椎外,双腿以及左臂也类似带着手套的感觉。 轻叹一声,我闭上眼睛,稍微平复下心情。再次睁眼时,左手已经抽出。 黑色人造革包裹的义肢,能够细微还原手部的每一个动作,也能反馈触觉和疼痛感,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失去了左手和双腿还是让我心里空落落的。 门外脚步声响,是军人特有的沉重但稳健的步伐。门开,一名身材魁梧的战士走到我明前。 “长官!塔尔西斯战斗集团所属混成112旅侦查连,列兵索普向您报道。指挥官想见你。” 我心里一阵憋屈,想要发火,对着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摇了摇头,从床上坐起来。 身体没有挂碍,事实上四肢的灵活程度还要超过以往,可是这些毕竟不是真的手和脚。总有操控重步兵的那种隔阂感,不忿的甩了甩手,带起空气中一阵尖啸。 索普盯着我的手臂目不转睛。我看出年轻人眼里的好奇和不可置信。 “没什么好看的,义肢而已,如果你在战场受伤,也会装上这玩意儿的。” “哦!是的,长官,我觉得这个好酷。” 我一阵的气苦,好酷,感情这不是你的腿和脚。 “事实上,身体的每个部位,除了大脑外都可以置换,我听说过有人把蛋蛋也置换掉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年轻人受打击的神情让我有种报复的快感。随后又觉得自己太孩子气。 “真是的,我还是不成熟啊!” “什么?长官。” “不,没什么。怎么是你来接我,戴维斯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呃...十分抱歉,上士他已经阵亡了。” 我的头嗡的一下子,双眼湿润了起来。为了不给年轻人看到,只能转过头去,装作查看床铺上是否有遗留的私人物品。 当然不会有什么私人物品。 恢复平静后我扭过头来,“...真是可惜了,他是个好小伙,就差一年士官学校毕业,是个好兵。” 索普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最终点了点头。 “指挥官要见我,那么我现在就去。” 想到戴维斯,最后见面时他把我从废墟中救出来。 没来及告别,竟然已经永别。 虽说老兵们总是提醒,不要在战友里交朋友,可有时候总会有关系好的人,特别是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执行任务。人突然就这么没了。理智告诉我应该坦然面对,可心理和感情上不允许我就这样接受事实。 一边回忆这同戴维斯战斗的种种,我浑浑噩噩的离开病房。 “呃......长官。” “什么事!” 我的表情吓着他了,索普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年轻人一定会认为我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没关系,战场上还是少认识些人比较好。 用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事实上,侦察连需要您的指示,我们正处于待命状态。” “嗯?侦察连的事情,问阮连长不就行了?难道他去哪里执行特殊任务了吗?” “......不...” 我开始讨厌这家伙了,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差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强忍住怒意,尽量摆出无表情的面孔。 年轻人再次后退了一步。我肯定是吓到他了,不过这也好,战场本就是需要历练的地方,他的样子有些像原先的我,太过柔弱。 “事实上,阮长官他...在炮艇坠落时...也牺牲了。” “呼......” “......” “长官,您没事吧?” 我想说自己没事,可是激动的情绪就是无法遏制。快速的转过身去。背着索普,用手示意他离开。 “可是连里的事怎么办?” “...混蛋!等我回去再说,现在先滚一边去!” 不知道年轻人是否听出了异样,等到关门声响起,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英雄连时期的战友们,只剩下卡林了。希望她能否活到战后。 ...... 盖伦的身形依旧挺拔,表情严肃。可以看得出,长时间的指挥在他的眉角处带出丝丝缕缕的倦意。 “上尉,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身在戴维德办公室改建的临时指挥部里,周围凌乱的摆放着各类仪器,最重要的电子沙盘显示着战场的立体示意图。 代表敌人的红色箭头到处都是,最外围处于包围台式的蓝色箭头迟迟无法进逼迫,而位于战场的角落,被红色箭头包围的局部区域内,是火星之子的基地。 一小点蓝色,在大量红色的包围下,显得既孤独又可怜。 “上尉,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哦,抱歉,我在看沙盘,局势好像不太妙。” 盖伦在沙盘前来回走了两步,转身盯住那些立体的箭头和地形。 “呼......局势重来没有更坏过,因为我们一直处于最坏的态势中,即使两个集团军群如何努力,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可是,我们能够里应外合啊!只要实现约定好时间,也许......” “......也许,就能成功逆袭,是不是?” 盖伦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是的,我想应该能够打破局面。” “很遗憾的而告诉你,我们已经尝试过了,这条路走不通。” “......”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并非这个结果难以接受。事实上处于鬼子大军的包围下,无法实施里应外合计划也属于正常。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大校竟然会明确的告诉我,这个结果。这样好吗?对于我这种小兵,不应该隐瞒实情,才有利于士气的存续吗? “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对于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有个直观的了解。” 大校把笑意收起,现场变得极为严肃,联想到刚才他话里的意思,我不自觉的站直身体。 “我给你的任务是......” 随着大校的讲述,我无法遏制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第86章 意外 从指挥部出来,我的心情很复杂,战争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从最初反侵略的卫国战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关于谁是正义,谁又是敌人也变得模糊起来。 关于此次行动,我个人是持保留意见的。可是作为一名战士,很多时候大人物找我们不是听取我们的意见,而是需要我们执行命令。 边思考边走出总部大楼。见到索普正在路旁等我。 年轻人看我出来,一路小跑的迎了上来,“长官,我怕您不知道部队驻地在哪里,所以在这里等您。您看是否......” “现在出发,我们回部队后整备装备和物资,有任务。” “是!” 索普二话不说在前面带路。 他的个头比我高大,理论上走路的速度也要快上不少。年轻人走的很快,如果放在以前,我甚至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不过现在用义肢行走,速度和力度明显上升了许多。很快便同他并肩而行,为了不至于超越到前面去,我甚至降低了速度来迁就他的步伐。 也许是看我还要不时停下来等他,索普脸上满是不敢和羞愧,一直保持着小跑的姿态。 我气他告诉我坏消息,不一会儿就放开腿脚,看着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跟着,心里有种释放的快感,又有愧疚。 “算了,我们还是慢慢走,节省些体力吧。” 最终理智战胜了内心的冲动,我们又恢复到正常的步速。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份敬畏。 侦查连现在已经看不出有连的规模,从人数上看已经不满三十,连个排都算不上。 来到自己的部队,发现三个排长都在战斗中交待了,包括连副、排副以及督战等人全员阵亡。这支部队可以说是打残了,士气低落,不整编根本没法用。 我草草的处理了侦查连残部的去向,把他们划入预备部队,便准备离开。 “长官!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记得阮连健在的时候,很器重你,老是说一旦他有个意外,会让你接管部队,难道你就是这样接管的,把我们望预备队一扔了事?” 同我说话的是个老面孔,具体名字叫什么不记得了,只知道他时常跟着一排长一起出现。 驻地的喧闹安静下来,我发现所有人都在用特别的眼神看着我。 在他们眼里,我可能是个不负责任到极点的家伙。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不让他们跟着其实是为他们好。下面要执行的任务可是九死一生的危险。 保密原因我不能多说什么,也不愿意同他们解释。看到战士们眼巴巴的望着我,只能在心里对他们说抱歉。 我头也不会的快速离开。身后远远传来咒骂声。 对我来说,塔尔西斯战斗群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 任务的难度非常高,又关系到未来的战局甚至是火星的未来。 盖伦没有吝啬,选择了最好的装备与最最优秀的战士参与其中。 说真的,我很怀疑他把我归类为最优秀战士的判断是否正确,毕竟枪打不准,体力不达标,只是凭着运气好些,真的能够称之为精锐吗? 参与此次行动的共五人,除我之外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领队的是伯格中校,是全军最好的特勤部队指挥官之一,也是最好的狙击手。 为了行动成功盖伦拿出了最新型的轻步兵用强化外骨骼,拥有时刻辅助战士运动的能力,且消耗极低。 穿上装备后便发现了明显的不同,不管是跑跳、踢腿还是出拳,不管速度还是力度都选强于普通的步兵强化外骨骼,而且行动辅助对于电池的消耗也少,没有补充的的情况下,连续作战两天是没问题的。 这还不是这种外骨骼最出彩的地方,由于加装了自然吸气型喷射背包的关系,在有空气的环境中,背包是可以连续使用的,也就是说,以前只有接舷战用大脚装备能够偶尔使用的辅助喷射机动方式,在这套装备上,可以无限制的使用,其所代表的意义,对轻步兵的战斗来说可谓革命性的变化。即使面对那些重型陆战兵器,身手极端灵活的特种轻步兵也有了一战之力。 装备选择上也有很多的先进装备进入视野。我专注于近战,选取了跟踪式枪榴弹发射器、充能强化型臂盾、自己扩展型电池组套装。 看到了我的选择伯格中校意外的看着我:“记录上显示你善于击落空中目标,富裕大局观,且有多次机会重型陆战装备的记录,我真没想到你是个近战手。能告诉我要是遇到狙击手该怎么办吗?” “我也会化身为他们。并非拿着狙击枪的才是狙击手,长官。” 伯格哈哈大笑,心情很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的回答满分。就冲你的这句话,我相信你将不辱使命。” 小队的其它三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其中叫伍德的家伙是个电子战专家,据说能够在实战中侵入敌人战术平台的控制体系,用敌人的装备消灭敌人。 叫雷曼的是个小个子,他是全军最好的侦查兵,善于潜行,看他选择了光学迷彩服就知道,这是个同杀手类似的危险人物。 剩下的是个女人,有个叫雪代的怪异名字。她是小分队的重火力输出,唯一装备重装外骨骼的人。 大家都是老兵,对于战术沟通、协调以及配合手段等都是烂熟于心,我们大致做了任务分配安排便准备出发。 这时驻地闯入了一队荷枪的轻步兵,各个面色凝重对待我们像是敌人一般,举枪瞄准。 “你们是怎么回事?是谁命令你们来的?我是伯格中校,把你们的军官叫出来。” 中校不是那种威严鼎盛的军人,却自由一副凛然的气概,领头的一个少尉本想说些什么,被中校瞪上一眼便打了退堂鼓,按住耳机像是在向上层请示什么。 我们五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角色,各个面色如常。雷曼冲我使了个眼色,再看伍德冲我点点头。我已然明白他们的想法。 对于这种二话不说上来就拿枪指人的货色,战友们显然看不过去。 分队中我是唯一装备了臂盾的人,最适合防御并拖延时间。 要是真的到了撕破脸的地步,我必须顶在前面。 大风大浪都经历了,我的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更何况新装备对自身能力的提升,心里已经跃跃欲试,最好这帮子不长眼的家伙动粗,我好让他们瞧瞧,真真的精锐是个什么样子。 就间那个少尉联络了一会儿,他先是皱眉头,随后摆出立正听令的姿势,我心里说不好,这是要动手的节奏。 分队战友们借助看似随意的动作都退到了我的身后。 少尉结束通讯,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 “杀了他们!” 不会吧,我们是友军,动不动就要杀人? 来人一个班十一人举起突击步枪,红点瞄准器在我们身上照出一个个飘忽的小点。 第87章 敌人 我是真没想到这帮人说开枪就开枪。本以为大不了想要把我们缴械,或者利用人多上来群殴。 想不到他们把我们当做敌人。红点闪动让我心惊肉跳,臂盾下意识的开启。 他们的枪声中,我开启了运动辅助和喷射突刺。 就看到壁盾瞬间过载变红,随着类似玻璃碎裂的响声,我已经冲到一名下士面前。 突如其来的袭击不但把我吓着了,也让我愤怒无比。 “狗娘养的,还真的开枪!” 我的装备以及动作明显出乎了对方的意料,哪怕他也装备了强化外骨骼,主被动的态势逆转。顺着前冲的势头,一脚踹下去,下士打折旋的飞了出去。他腹部被我踹到的地方不自然的凹陷下去,印出瘆人血痕。 下脚的时候就听到了他肋骨断裂的声音,我的脑子中还在考虑是不是太狠了,万一时候发现一切都是误会,我该怎么交代。分队的战友们同这批外来者已经交上火了。 同对方射出的密集火线不同,我们这里的枪声很少,倒是还有两个身影同我一样冲在了最前面。 痛呼和闷哼声连续出现。倒地的敌人越来越多。 当我抽出榴弹发射器时,看到的是两个逃窜的背影。跟踪型榴弹向半空抛射而出,使用目镜锁定两个敌人。半空中的两个小点发出引擎喷射的气体的声音。最后两人头上不到半米的距离,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横飞的弹片切削着尸体,两具残骸带着血雾倒在地上。 从下令开火到我们反击,最终敌人被全歼总共用时不到半分钟。 一切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面对满地的尸体、残骸和鲜血。 我有些发懵。 这是怎么回事?不都是自己人吗?至于这样狠吗?我自己又是怎么了,抬手杀人,连事情原委都没弄清楚,要是杀错了怎么办? “正如大校所预料的,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鬼子。好了,确认补给状况,五分钟后出发。” 身后传来中校的命令,他的语气中听出处丝毫的动摇。 “可...可是,这些,真的不需要报告吗?会不会有人以为这是敌袭击。” “我会向大校报告的,你们不用管这些事情,整理好装备和补给,我们就出发。” 战斗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真的看到这些尸体以及残骸上熟悉的制服布条,我才意识到自己杀了自己人。 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杀了这么多自己人,不会有人追究吗? “干得好!福将,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福气。” 小个子雷曼拍着我的肩膀,随即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他就好像刚刚吃过午饭,再去散步一样悠闲。这家伙是怎么了?他不知道我们刚刚手刃了一个班的同伴吗? “好孩子,近战功夫了得,看你的战绩根本想不到你是以这种样子战斗的。下次放心向前,姐姐我会好好掩护你的。” 雪代动听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人已经离开了房间。 是他们不正常,还是我太敏感了?怎么觉着他们就像做了件不起眼的小事,连讨论下原因的想法都欠奉呢? “嘿!兄弟,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搭档,你在前面杀敌,我控制他们的设备朝自己人开火。下次让你见识下我的能力。” 伍德拍了拍手从身边经过,他同我说话时眼睛盯着别处,给人以心不在焉的感觉。 我转身,伯格中校正从身边经过。 “长官!为什么大家都不问......遽然遭受自己人的攻击,这可不是常事儿。” “是常事儿。你是义勇军出身,不知道现实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事情是常事儿。别大惊小怪的,以后慢慢就会习惯的。” 中校向我挥了挥手,留下一脸懵逼的我待在堆满尸体的房间发愣。 ...... “我们的任务是前往地底深处释放出伍尔夫人的秘密舰队。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实则危险异常。已经有情报显示,比邻星人洞悉了我们的计划,他们应该会派出特种部队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们把机械文明的舰队释放出来。从刚才那伙人的反应也能看出,我们部队中,并非所有人都同意释放伍尔夫人的舰队。很显然他们相信了机械文明企图毁灭人类的那套谎言,以为我们正去打开潘朵拉魔盒。所以来自于己方的干扰会非常严重,我相信这些干扰有时候会比鬼子的阻挠更加致命!” 代步车上,中校向我们宣布了此次行动的目的。他的表情不怎么认真,更像是同我们在唠家常,估计这就是他个人的处事风格了。 我对于行动的任务是了解的,自认为能够以绝对的平静来面对任务带来的冲击,可是我们的战友们,除了中校外,其它人也同样保留了镇静。 先不谈中校,战友们各个的神经都是如此大条,面对重大消息连眼睫毛都不会动上一下。光是这份定力了意志力,我就自愧弗如。 最新型的特种步站车,拥有舒适的内部空间,灵活的机动性,以及绝对的隐蔽性能。 即使身在装甲车内部,也只是听到引擎在嗡嗡声中工作。这种低强度的噪音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某种机械待机的响动而为人所忽略。 我一边检查着装备,一边思考关于敌人的问题。到现在为止,我所谓的敌人都是比邻星鬼子。不过涉及到火星之子后,事情开始变得复杂了。 首先一直以来的战友们,那些接受了命令而对平民开火的人算不算敌人。火星之子一度被政府定位为恐怖分子,要是接到命令向他们展开行动,这些人是不是也是敌人。从特蕾莎的老爸,以及其它人那里了解到了比邻星鬼子在抗击机械文明的战斗中落败。如果他们真如自己所说,是在为全人类的生存而战斗,他们还算不算我的敌人。 敌人顾名思义是我战斗的对象,对于步兵来说也是我杀戮的对象,但是面对手无寸铁的所谓的“恐怖分子”我真的下得了手吗? 我又想起了驾驶鬼子重步兵的那名金发少女,要不是战况紧急,如果给我时间思考,我能对她下得去手吗? 系统:“侦测到敌对行动,所有单位做好战斗准备。” 突入起来的冲击来自于战车侧面,我把自己绑在座位上,不至于随车翻滚,但是大脑前庭感觉到的上下颠倒以及世界的旋转却不是假的。 战车被袭击了,我们翻车了。在继续深入思考敌人是谁的问题之前,我不得不再次投入到战斗中。 第88章 看得起 即使有保险带的固定,有着头盔和强化外骨骼的保护,步战车剧烈的翻滚还是让我头昏脑涨。四周是爆炸和火焰的声音,耳鸣还是什么东西在在鸣叫,让人的意识难以集中的同时,看出去的一切都是带着重影的。 伍德的大脸出现在眼前,两个影子让我分不清这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他在同我说话,可是那可恶的耳鸣,让我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也许是看我没有回应,伍德直接上手来拉我。就好像被人拉着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随着身体的移动,重影和鸣叫都消失了。 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只有火焰发出的噼啪声在四周回响。 “你还好吧!遭遇战,他们事先埋伏了攻顶型反坦克雷。要不是预警及时,我们都会报销在这里。” “呼......我还好,只是脑袋有点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样安静。没人打伏击吗?” “不是,他们正在等我们主动暴露。你先出去,中校他们已经就位,我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办法黑了他们的战术通讯链路。” 顺着步战车顶盖处的出口,我爬出车外。这里是一处宽阔的地下通路,同塔尔西斯的地下交通枢纽一样,倾斜向下又四通八达。 外间的照明已经被破坏,通道在微弱的火光以及远处微光下显得阴森森的。 来到外边,先依靠车体的掩护适应下环境。四周围模糊的黑影应该就是分队的战友了。其中最为魁梧的是雪代驾驶的重步兵。 “别乱动,对方有微波战术雷达。他们的装备也不赖,不是普通货色。” 中校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他的语气镇定中带着些懒散和随意。给人以毫无紧张感的错觉,但是我知道他绝对是在认真对待这次战斗。战场是个严肃的地方,容不得半点的马虎,他既然能够成为最好的特种兵指挥官,就不可能真的是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有计划吗?” “有,一会儿就传给你。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得了长官,我也不是战场雏鸟,我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说的轻松,实际上我的心理十分不爽,被人看做累赘的感觉十分不好。以前作为义勇军菜鸟时还没有什么,现在当兵那么久了,渐渐的就无法接受再被当做菜鸟来看待。 “不,你需要做好准备,我看的出来。” 中校的话把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我才恢复心绪,“好吧,请说吧,我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呵呵......” 回路里传来女性的轻笑,声音很好听,却让我愈加的不舒服了。看来我在女人面前容易失态,这点需要注意。 “我们这次的敌人,还是防卫军,是那些对任务有不同观点的人,你明白吗?下面的战斗要向曾经的防卫军同伴开火,所以我希望你做好准备。” “......” 我愣了好一会儿,想要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受影响,这句话就是说不出口。我无法欺骗自己,防卫军曾经的同伴,我真的能向他们开火吗?虽然在驻地,在蓄车场,我都杀死过防卫军的特种兵战士,可那时不同于现在,遽然受到攻击下,我没有时间想太多问题,完全是凭借着本能来战斗。这处不同,我有了充足的时间思考,现在还能够向他们开火吗? 我真的不清楚。 丢人没有等我的意思。手雷声响,破片尖啸的飞过我的身边,爆炸的火光开始填充这个阴森的世界。 “暂时不要离开掩体,等他们暴露兵力和战术意图。” 中校的那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在这时候有种稳定情绪的效果,我发现自己混乱的思绪,渐渐的平复下来。 不反击就会使,而且不光是自己,连带着同伴们也要遭殃。我这烂命一条,早该被死神收走了,可是我的那些同伴们怎么办?到现在为止,已经有那样多的人为我而死,我还要害死多少人呢? 我对自己强调不战斗的严重后果,一想到数不清的战友倒在我的眼前,其中有很多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倒下的,那种自责、内疚让我发狂。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重新向自己确认,这些伏击我们的人就是敌人,对于敌人除了杀死他们,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掏出榴弹发射器,打开保险,设定发射自动跟踪型号的榴弹。检查臂盾充电情况,随时准备打开它。我匆忙的做着战前的准备。正如中校所说,我确实要有心理准备,出来那么长时间了,竟然连武器保险都没关闭,这只能说明我刚才不在战斗的状态。 火线照亮的半边的隧道。明暗间杀人的射线扩过数十米距离,击中了我身旁的车体,溅射出靓丽的火花。 “还没可以反击吗?我最讨厌要女人等的男人啦!” 妩媚挑逗的话语,在耳边萦绕,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这样的女人会去驾驶笨重的重型外骨骼。 “你就忍耐下吧,雷曼和伍德正在努力,至少等到他们有结果再行动。” “哼!一个小豆丁,一个宅男,你不知道这两种家伙都是淑女的大敌吗?” “喂喂喂!说的好像你真的是淑女一样。别看我矮,某些方面可不是豆丁。” 雷曼的通讯插入进来,我下意识的举起发射器。既然侦查兵回来了,是时候该我们出手了。 “别贫嘴,情况怎么样?” “他们很专业,也非常谨慎,不过这些都难不倒......” “捡重点说,女人最讨厌墨迹的男人了。” “呼,娘们你有完没完,刚才老子......” 人体受到重击的闷响声传来,雷曼痛呼出声。 “汇报情况,讲重点。” 很难想象,语气随和的中校会踹人,不过事实就是他非但踹了,还踹得狠。雷曼这样的老兵都会连呼吃不消。 “明白长官,别在踢了,很痛的....好的,好的,我立刻汇报。敌人果然是防卫军,看样子就是不再是驻地遇到的那帮普通货色。他们装备精良,战术动作娴熟,还有人和我一样,有光学迷彩。当然那些人比起本大爷还......” “讲完了就闭嘴。伍德,你的进入怎么样?” “我控制四架无人机,暂时没有让他们发现。需要让无人机自爆,给他们个惊喜吗?” “先不要动,把无人机视野调过来,让我看下战场整体的状况。” 听伍德的回答,我差点惊掉下巴。他竟然能够隔空黑掉战术无人机,这得是怎样神奇的黑客技术。 记忆中,英雄连的信息站专家陈斌都无法做到这点。 不亏是全军中的精英。 无人机的视野很快就被伍德共享在分队的战术回路中。不得不说特种分队的战术信息通讯系统比野战部队使用的更加先进。高强度的全频干扰下,在百米范围内几乎不受影响。相对于以前受制于干扰的苦逼状态,我开始觉得自己有掌控战场的超能力似得。 四个视野拼合成大致的战场全图。由于无人机用的是热成像观察模块,一切都以红黄色以及明亮程度来显示。整个战场大约为方圆150米范围,密集数量的敌人足有30个还要多些。热成像中,相对偏暗的移动物体应该是重步兵和步战车。竟然有3具重步兵和两辆步战车。 “哇哦!他们真是看得起我们,派出的兵力可以对抗一个步兵营了吧!” 雷曼的语气中虽然有惊讶,却没有什么紧张和害怕之类的情绪。受他感染,我也莫名的感到心里有底。 “好的,知道他们的布置就好办了。赵平,由你来做诱饵,吸引他们火力。” 中校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让我站立不稳差点趴下。 “长官,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壁盾抵挡轻武器确实可以,你让我怎么处理重步兵和战车的机关炮,那可是拿命都挡不住的啊!” 第89章 兄弟操戈 “别废话,你配备强化电池组,是我们里边拥有最佳机动能力的一个。让你当诱饵就当诱饵,如果可能的话再干掉几个为其它人减轻负担,就这么办了,三十秒后开始行动,数据链倒计时开始。” 一阵气苦的说不出话来。对我来说这是全新的体验。以往遇到的长官,基本上把我当做新手和菜鸟,都是以照顾为主,有什么困难都是他们上,我只要在一旁帮腔就好。只有伯格中校提出了如此强人所难的要求。 我终于能够理解那些倒霉碰到送死任务人的心情。 说真的,现在拔腿逃跑的心思都有。可转念想到最初为我转正的史密斯上尉,教导为最多的达蒙中尉,以及一起执行过最多任务的阮经东上尉。他们不也是每次接受了送死的任务,也没看他们有什么推脱和抱怨。 倒计时还有最后十多秒,我的心态反而平和下来。是啊!我现在也是个上尉了,如果在野战军中就是一连之长,如果分配给我近乎送死的任务,难道要在弟兄们面前拒绝接受吗? 侦查连驻地,最后那些弟兄们看待我的眼神时那样的冷漠,他们一定对我这样的军官失望透顶。难道因为困难就可以不行驶自己的义务吗? “长官,你不要我们了吗?” 老兵的话再次响起,我打了个寒颤。 “兄弟们,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呢!” 抬头,眼前漆黑一片,没有什么老兵,也没有战士们责难的目光,我的眼睛湿润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悲伤。 我让大家失望了。 “就现在,赵平,看你的了!” 中校的话像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我哈下腰,直射出去。是的,就是射了出去。在喷射背包和强化外骨骼的重力下,我就想个人形的炮弹射了出去。 臂盾展开,身体收缩,尽量让护盾遮蔽更大的身体面积。我没有在半空中跳跃,那是最蠢的做法。 利用滑步、侧闪、前扑等高速的闪避动作,配合以喷射背包的辅助,我的机动速度达到了平常难以企及的恐怖程度。 事实上,以我自身的反应能力,加上眼睛的识别里,基本上是无法跟上眼前情景的变化。我大部分时间是依赖面甲显示器上那张简化了的地形图,按照战术终端的指示在行动。 壁盾在最初的几个纵跃中便已经过载。我索性收起护盾,完全依靠身体的移动来躲避敌人的阻击。 有了最初的经验,我大致上摸清了敌人主要火力的而来源。进而改变机动方向。让自己的行动路线,同敌人的攻击夹角,尽可能的出在直角位置。 一些实在无法躲过去的攻击,或者是手雷爆炸产生的杀伤区域,我才会开启臂盾。 绝对不在同一个地点停留超过两秒钟时间,每次出击都以掩体为起点,以另一个掩体为终点。尽量保证行动方向垂直于敌人的火线。 除了最初臂盾挨着了几下狠的,以及左臂遭到了直击,其它攻击对我来说都是有惊无险。这时候义肢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爆发力强、耐力更强、动作不会变形,且遭受攻击后疼痛度减弱,容错能力进一步加强。我虽然中了机枪,可是义肢的关系都不会直接影响到我的行动。 渐渐的敌人朝向我的火力减弱了,是他们发现这样朝我打击是在浪费弹药吗?亦或者敌指挥官要求他们看准了打呢? 思考间我的义肢右腿中弹。根据上就像有人在我的膝盖上推了一把。我立刻失去了平衡,却没有失去判断力。顺势滚倒,喷射背包点射,身体以摔倒的姿势甩进了一处由通道检修口构成的掩体中。 外面的火力霎时间激烈起来。 这是中校他们在进行火力压制。 我不及查看伤势,举起榴弹发射器,就是一个三联。自动榴弹在半空中启动了小型喷射引擎,噗噗的声音就像魔鬼在嗤笑着人类那笨拙的逃生方式,随着3声爆炸,我所在位置左边的火力减弱下来。 这时候我才有空看自己的右腿。人造的义肢,给特种兵用的高级品,本身就具有极强的防弹性能。这时候膝关节部位被掀开,露出其中一根根纤维式的传动机构。防弹的包裹布料和外壳被贯穿。变形的骨架部分几乎完全断开。 “赵平!你的状况怎样?还能再战斗吗?” 中校的语气很奇怪,依旧平和的像是在敷衍,可我又能听出他为我焦急的意思来。 “右腿义肢顺坏,失去了高速机动能力。不过人没事,我还可以射击。” “好!你就在一边看好戏吧,看你的罗曼叔叔是怎样教育这帮崽子做人的道理。” “哎呦,豆丁还敢在那里说大话。小哥,你可看好了,姐姐为你出气。” 战场的两个不同方向,同时传来交火的声音。不同的是,隐入黑暗的那个部分,一声声消音步枪的响声后,会响起各类枪械报复性的反击,不一会儿反击枪声附近又会有消音步枪响起。反反复复几次,反击的枪声越来越弱,而消音步枪却在以让人听了心悸的节奏不停的发射着。 这是雷曼潜入敌人阵地发动的袭击。我本身也使用过光学迷彩搭配消音步枪的方式战斗过。知道这种配置极利于暗杀,或者进行小规模的渗透。没想到的是,雷曼把这个战术用在了阵地战和反埋伏上面。我相信,他一定是遵循着一枪一个敌人的办法,甚至有些敌人会被他用匕首或者枪托之类的解决。 如果按照他开枪是次数计算,埋伏一方少说也被干掉了超过10人,这可是敌人三分之一的兵力。别看他人不高,又是个话唠,要说战斗力,可一点都不次于林肯。 另一个方向上的战斗,场面可就大了许多。爆炸的光焰,映照出重步兵战斗的身影。干扰弹组成的猩红色光晕中,不断传来导弹武器的轰鸣。 这里完全是铁与火的战场,是力量对力量的战斗。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雪代只有一个人,她是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的。刚才就注意到她携带的重步兵装备,口径和体积都不同于正常的制式武器,现在想来,她不会是把重战车用装备硬套在自己的身上了吧。 耳机中传来她那带着魅惑喘息声的娇笑。可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场合下,听到这种笑声都会毛骨悚然吧。 重步兵们的战斗很快沉寂下来。即使看不到结果,我也能猜到,我们分队的这个恐怖女人,是不会输的。 半空中,传来无人机振翅的啸叫。 敌人阵地上传来惊慌的脚步声。随着四声爆炸,漆黑的阵地沉寂下来。 “赵平,你就待在原地别动,注意警戒。雷曼、伍德,你们两个用自己的方式巡视战场,看看是否有老鼠潜伏下来。雪代,去把赵平接回来。” 我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不打了?怎么中校一副打扫战场的口气。我们可是占劣势的一方,又是被伏击在先,怎么反倒像是打了胜仗的大部队似得,在做清缴残敌的工作。 “......呃,不好意思,这里是赵平,我冒昧的问一句,我们这......算是胜利了吗?” 耳机中传来战友们的狂笑。 整个分队好像就我一人呆呆傻傻的在掩体后面懵逼。 第90章 统一思想 说是打扫战场,其实就是杀人。处理敌人的伤兵。 我能够理解在解决鬼子后那样做,毕竟让那些伤兵活着回去后,又会增加一份敌人的力量。 可是,为什么对于这些防卫军的“自己人”也要如此的赶尽杀绝? “长官,我不能理解。” 我用私密通讯通中校交流。 “不能理解什么?” 中校的回答永远是那样的优先和不再状态。 “放着他们不管就行了,活着可以呼叫后续部队把他们收拢起来。其中肯定有人是被骗的,难道不应该就这样放他们一马吗?毕竟都是自己人。” 这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几次三番的思考下,我还是忍不住向中校发出询问。 “哈哈哈,可爱的小哥,不管你的技战术水平怎么样,你可够天真的。” 通讯回路突然切换到公共频道。我不知道中校这是什么意思,显然大家都听到了我的问题。 雪代的名字很有诗意,可是她的语气总是在挑衅,我开始还念其卡琳来。至少她没有那样的讨人嫌。 “雷曼,告诉我们的天真哥,你怎么想。” 中校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战友们卷入进来。他是在害怕面对我的提问吗?直觉告诉我事实并非如此。 “去你娘的自己人,既然向我开火,那就是敌人。子弹可不会因为他娘的自己人就放你一条生路。” 雷曼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就像绝大部分战士那样,这个答案非常贴切,也实际。我也企图用这个答案说服自己。可惜,如此浅显的道理,对于脑子中那个闹变扭的赵平来说并不管用。 “伍德你的看法是?” 中校好像有意在分队内进行一次统一思想教育。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当做枪使了,看来我真是太天真了点。不过内心深处,我对于这种天真并不反感,隐隐觉得,我之所以还是我,同这种天真不无关系。 “我不知道长官,我也不想有什么答案。那些会分心思考这种问题的奇葩,在战争初期都死绝了。没想到我们这里还留下这么个稀有动物。” 听上去战友们对于我的想法并不欢迎。换一种角度考虑,他们的态度十分正常。 任何会让人分心的想法在战斗中都是危险的,在敌人面前迟疑可以害死自己,更有可能害死队友。 在他们眼里,我现在是不是同猪队友只有一线之隔了呢? 通讯回路里的沙沙声显得很吵,没人讲话,气氛有些尴尬。我想是不是应该主动告诉所有人,刚才是撞到了脑袋,一时糊涂,让他们把我的话都忘掉才是。 几次想要申请讲话,又犹豫着没有实施。我不是个果断的人,有时候连自己都深狠这种特点。 “赵平的想法很好......我不是说其他人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事实上如果每个兵都要思考那么深刻的问题,你们的指挥官绝对是第一个疯掉的可怜人。” 回路中传出笑声,可我觉得并不好笑。 “呼.....坦白告诉各位,我心里也有冲动,是否放这些人一条生路。毕竟大家都是战友,即使现在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敌对,为什么要弄到这种地步。” 我糊涂了,伯格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赞同我的观点吗?好像不是。可他又为什么要用肯定的语气呢? “没人说话,不带表大家没有想法。这也是我把通讯放在广播频道的初衷。不管你们嘴上怎么说,有关于赵平的问题一定会在你们的脑子中过一遍。” 他的话是真的吗?难道战友们同我有一样的想法,那为什么他们不说出来,甚至在我主动说出真相时也不附和。 “确实,赵平非常天真,才会问题这么傻的问题,不过这并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只是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说出来罢了。” 除了中校,通讯回路中一片安静。 重步兵来到我所在的掩体,雪代把我像个包裹似得提了起来。她无视我的抗议,继续向队友们靠拢。她是在怪我多嘴吗? “坦白的说,我的内心同赵平一样,希望留下这些人的命。哪怕最终军事法庭判他们死刑,也好过由我们去杀死他。” 中校到底想要说什么? 雪代把我扔在步战车的残骸旁,伍德跑来帮我处理义肢的问题。 “真没想到,你还会战场急救。” “不是急救,天真鬼!我只是恰巧会修理电子和机械的东西,你的一般身体属于机械,自然归我修理。明白,现在不是治疗,是修理。你的身体要由两种人来处理,医生治疗有肉的部分,机械式修理金属部件。” 我被伍德的态度弄的哑口无言。在他眼里,我同那些自律机器人没什么两样吧。 看他掏出工具和终端,麻利的在我的义肢上摆弄,我意识到他确实是这样想得。 “不过怎么说呢,有时候真理同道德并非一件东西,正确的事情同符合社会价值官的信息,并非一直重合。” 通讯频道中,中校讲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我的脑袋有些晕。 外边传来惨叫声和枪声。 其它人开始处理“自己人”的伤兵了。 我有些庆幸,不用去执行这种清理任务。 “有人会说,你在讲什么鸟语,爷听不懂。对不对?” 中校的性格很怪,喜欢在讲严肃话题时插播一些冷笑话。我只希望他内心的想法是认真的,不要太过随意才好。 雷曼:“你在讲什么鸟语,爷听不懂。下面保持队形” 伍德:“你在讲什么鸟语,爷听不懂。” 雪代:“你在讲什么鸟语,姑奶奶我听不懂。该你了天真小哥。注意保持队形哦。” 我:“这个...中校,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晕...” 狂笑声充斥了整个回路,一时间频道出现了过载现象而产生了回音尖啸。 “呵呵,真没想到,你还这么幽默。好了,我知道你们不学无术,弄那些术语实在为难你们了。我的意思是,不管你们想要怎样,干掉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是符合我们自身利益的。他们会泄露我们的行踪,会导致背后的大人物给我们制造更大的麻烦。就像在驻地干掉的那个战斗班一样。下一次出现的敌人只会更强大。因此我们要在这里干净杀绝,让背后的家伙知难而退最好。最次不能让知道我们真正的虚实。毕竟官方资料有许多疏漏的地方。有时候这些小小的措施会导致完全不同的结果。” “不好意思,我还是听不太明白,不过你的意思是,这种复杂的东西交给你去考虑就行了,对吗?” 真是的情况是,我听懂了他的话,不过还是无法认同他的观点。 在这里我耍了个心眼,只是希望这个话题快些结束。 “宾狗,天真哥你成长的真快。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在所有事情上都过于快速的哦。” 雪代这个女人,我总觉着她的内心实际上是个胡子邋遢的大叔。真是可惜了那副姣好的面貌。 “你能理解就好。所有人,快点把手边的事情结束掉。我们修正半个小时后继续出发。” 我不知道中校能否看出我的小把戏,不过即使看透了我,也不会现在就点破吧。 “话说回来,伍德你在做什么,我这可是义肢,这根金属棍子是什么鬼,为什么还要在下面装轮子?” “忍忍吧,这里是战场,哪有那些高级货,反正只要让你能正常跑就行了。另外轮子可是附加的礼物哦,你会爱上滑行的感觉。” “你给我等等...你是不是根本不会修理义肢......” 凌乱窄小的战场上补强声不断。每一下都代表了一个“自己人”的逝去。 我到底在参加一场什么样的战争?把判断是非的权利交给指挥官真的好吗? 脑中的混乱和矛盾愈加激烈,我不得不在出现轻微的头痛后结束了思考。 不管怎样,至少保证不要辜负当前的战友吧。 有种感觉,我正在犯无可挽回的错误。 第91章 侮辱 失去了运兵车无法阻止我们快速机动。只不过舒适的乘车旅程变成了喷射背包辅助的野外徒步。 真正打击我的是被伍德这家伙改装的义肢。 现在我成为了分队的笑柄。 我非常怀疑中校貌似无所谓的态度背后,也在嘲笑我现在的模样。 据说某个很有名的娱乐剧集中,独腿海盗船长就是这副打扮。 混球伍德,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宅男一个,说不定是个腹黑来着。 莱曼:“气氛不对,我们有客人了。” 作为侦查兵,莱曼走在分队最前面。 他前突1500米。这个长度已经超过了战术数据链在高强度干扰环境下的最远通信距离。 此种情况早已在预计之中。伍德特地准备了两架无人机作为光通讯中继使用。 可就是这种严密的配备下,莱曼的通讯有不正常的干扰情况出现。 他的通话断断续续,后来干脆就断绝了。 我们没能从他那里了解太多的情报,除了知道又有敌人摸上来了。 “所有人注意了,准备战斗。赵平,你的状态如何,海盗船长装扮影响战斗吗?” 中校难得的用严肃的表情说话,可是战友们都笑了出来。他肯定是有意的,腹黑的不光是伍德,连中校都是如此,难道所谓的老鸟们,都是不开个玩笑就迈不动步的存在吗? “呃......那根铁棒并不影响我的机动能力。我还是做诱饵吗?” 总觉的大家都在笑我。想要严肃起来都困难。真是的,这个样子能打好仗,要是战斗的时候看到我的模样笑出来。被干掉了还算是我的责任喽。 “不,这次我们打推进,你定在前面,不用输出,只要维持住推进的速度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来。” 中校这次没有腹黑,也没有取笑我,可分队的气氛怪怪的。历次大战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甚至无法用严肃的表情来面对我自己。 公共频率:“火星的蠢蛋们注意了。这是比邻星星空陆战队,骷髅突击队在向你们广播。放弃无意义的抵抗,立刻缴械投降,并老实交代伍尔夫人的秘密,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们痛快的死法,不然的话,每个被我们捉住的人,都会享受到生不如死的待遇。” “真是个耿直的家伙,老派到连历史剧都不再会采用的纯恶人的嘴脸,真想知道那个什么骷髅突击队指挥官长什么样?” 雪代的言行,总让人错觉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找男人。 中校:“这次的敌人就如你们听到的,应该是鬼子。赵平,对付他们你不应该由心里障碍才对。” “是的长官,把鬼子清楚出太阳系是我加入军队的初衷,我很乐意成为大家的盾。” “天啊!海盗船长竟然说是我们的盾,你说这些事难道不会脸红吗?” 我再次确认自己同那个女人八字不合。 仔细想来,好像战争以来,遇到的女人,第一面都是凶巴巴的,有些人甚至直接刀剑相向。不管是卡林还是特雷瑟,亦或者路西和鬼子重步兵的金发少女,包括现在的雪代,难道我遭遇了传说中的桃花劫吗? “你还是不要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别拖后腿就成。” 伍德依旧冷冷的,嘴里吐出来的话众人朝向噎人的方向发展。 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以及向前的气势,被他们一通数落也泄的差不多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最后检查了臂盾和榴弹发射器的状态。 我们距离莱曼报告发现异常的位置不到500米,小分队正是进入战斗状态。 通道的照明被破坏时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作为全队的盾,首当其冲,把臂盾顶在身前,榴弹发射器斜向上的架好,半步半步的向前。 “天真哥,你这是在爬吗?能不能走的快点?” 这几个倒霉家伙,成为他们的战友真是前世造的孽,他怎么就知道给我添堵。 我这不是在前进嘛,明知道有埋伏,还大踏步的向前,那不是勇敢,是傻叉啊。 让我失望的是,这时候应该出来说公道话的伯格中校却三缄其口,不会是他授意雪代这么说的吧。 这个团队,真是我参军以来,最没有人情味的一个。想到失去了那么多暖心的战友后,竟然遇到这么一群人,我连哭的心思都有。早知道还不如安心当个侦查连长,至少大家还是信任我的。哪像他们,一个个就会落井下石。 一股冲击力作用在手臂上,差点把我推的仰面到底。透明的蓝色步兵盾,这时候已经变成了橙红色。明显的裂纹沿着受冲击的位置向护盾的四周发散开去。 “狙击枪!反器材枪种,小心了。” 我一边大叫的一边翻身向最近的路基下滚去。 大口径反器材步枪,与其说是枪,不如用炮来称呼更为贴切。刚才仅仅一下,就差点把我的右手义肢整个拽飞出去。比起身体上的痛楚,那种遽然遭受打击时所受的惊吓对于我的冲击更大。 我已经很小心了,每一步都是观察仔细后再迈出下一步。看似简单的迈步推进动作,其实包含了极度紧张下,对于所有可能死角的扫视。 这也是对我战术素养以及战场观察能力的考验。 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推进方式,轻易的就被人破解。反器材步枪的一击,不但粉碎了步兵盾的防御,也让我的自信心呈现支离破碎的状态。一直以来,总结出的战场经验是不是错误的,事实上让我能够一直走到今天的既不是战术素养,也不是千锤百炼的经验,而仅仅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运气而已。 “砰!” 巨大的响动不亚于一门小口径炮。 “切!被躲开了。大家注意了,对面不好惹,至少有人的聚集技术同我相仿。当心被人点名。” 中校的判断让我紧醒。鬼子突击部队中有类似他那样的精英狙击手,而且还是使用反器材步枪的恐怖家伙,在这种人面前,别说步兵盾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就是装甲车或者重步兵,都占不到便宜。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向中校请示,变更战术,以机动游走代替步步为营的推进。 我相信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中校不会为难我才对。 “赵平,别在那里赖着,快起来,继续推进。” 感觉上被当场打脸,我恨不得扑上去咬人。 “长官,步兵盾可是无法抵御重火力的,我建议......” “别废话,叫你顶上去,就立刻给我上去,不然作逃兵论处!” 我感觉自己就像遇到了后妈虐待的无助幼儿,或者是面对恶劣婆婆虐待只能忍气吞声的史前媳妇。 以往在娱乐剧中才能看到了恶心上司还真是有啊,亏得我刚才还那样信任他,以为他会为我受伤而担心。 原来他只是把我当做消耗品。 “赵平,快给我起来,站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你个胆小的孬种!” 中校一改平时温文尔雅的说话态度,疾言厉色的情景让我差点以为说话人不再是伯格中校。 我参军以来,加入战斗不下数十次,即使在最菜的那会儿,心里有百般的不情愿,也没有被人说成孬种,今天在这里竟然有人这样说我。 所谓的被人侮辱就是这样吧。 胸中的怒火在燃烧。 我要让嘴炮中校见识一下,英雄连出来的兵不是任人搓弄的胆小之辈。 重新打开步兵盾,翻身侧滑,稳稳的站在大陆的正中央。我摆出半蹲的姿态,喷射背包点射的同时,用肩头顶住步兵盾。 死就死吧,不过我的死是无意义的,至少要拉上几个鬼子垫背。 冲击再次出现,步兵盾玻璃般碎裂开来。 第92章 不能死去 步兵盾碎裂是估计到的既定事项,我趁着盾碎的刹那滑步错开现在的前进方向。 完好的左臂传来外皮撕裂的痛楚,那是大口径子弹前进时,空气激波割到了手臂。 要是被子弹本体擦到,我的整条手臂肯定保不住的。 滑步后不能原地待着,我要在步兵盾充能恢复之前,想办法生存下去才行。 机动规避的手段使用出来,榴弹发射器连连激发。 拥有自动寻敌能力的榴弹炮在半空中纷纷启动二次变轨。 如果有普通步兵被这种炮弹盯上,要下存活下来是非常困难的。 狙击枪响,应该是嘴炮中校再次尝试击杀敌人的狙击手。 “倒霉家伙,别说我孬种,你个斜眼可看准了打,再打偏,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小哥是豁出去了吧,连长官都敢这样吗?” 被这个女人猜中心事我可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咋!还是没打中。赵平,别在那里上窜下跳的,你是猴子吗?给我老实推进。” “我靠!这就是全军第一狙击手的水平啊!你有本事自己过来推进,一直放任反器材步枪在那里乱喷,十个推进也没用啊。” 愤怒和亢奋状态下,我早已不顾军队的阶级差距,早晚要死在你的命令下,还让我尊敬你个头。 “赵平,你说出花来都没用。快给我站到路中间去推进。” 这下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欠奉,中校不光是嘴炮厉害,脸皮也够厚的,他就不觉得羞耻吗? 我咬着牙,再次把开启了步兵护盾,连续两次的过载打击,护盾的处理只有正常的40%,要是再被大口径步枪击中,它很难保证我的安全。 侧滑、顶盾,我一边摆出推进的姿势,一边考虑对策。 虽说无谓生死,却也是多活一刻好一刻。 比起前两次,我现在唯一的优势是经验,在同一个人手下逃过两次,我基本上抓住了他的攻击节奏,也就是说我能够估算出他下一次开枪的时间。 既然盾无法顶住下一次攻击,我只能在攻击及身前先行逃离。 我要活下去的关键,在于时机的掌握,太早行动,狙击手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攻击目标,太晚离开,就要做好被子弹撕碎的准备。 我的机会,就在狙击手扣下扳机的刹那。 容错的时间在十分之几秒之间。 我能成功吗? 不,我必须成功。 我还有太多的欠债,我不能辜负那些为我而死的人们。 “怎么能到此为止呢!我还不能死……” 纤细的流光一闪而过,步兵护盾咔嚓声中碎裂并消散于无形,就好像肥皂泡泡般脆弱。 身后狙击枪响,厚脸皮的中校再次发动。 “再打不中……你怎么能对的起我……” 失血已经影响到我讲话的能力。我最终还是差了一线。护盾变红时我尽力用右臂义肢挡了一下。 拥有防弹能力,全钛合金构造的义肢被从身上硬生生的撕了下来。 我的脚下很快生出了血塘,失血让我虚弱,也在夺走我的意识。 “我还不能死,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我大声的告诉自己要挺下去,拿出止血绷带包扎位于肩膀处的撕裂伤。 这种程度的失血,以及伤痛,单独一个就足以让人昏厥。奇怪的是同时承受了这两重打击,我还是没有失去意识。 头脑很清醒,知道这时候再现在大路上纯粹是找死,可是我的力气正在消失,连站着都困难,更遑论狂奔着跑开了。 在心里念叨着不能死,我只够力气松开喷射背包的离合器。想要移步调整重心,腿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喷射背包启动,眼前的景物迅速向后飞去。 空间突然变得开阔,视野被地板所占满。 呯的一声,我被黑暗所包围。 …… 手雷的爆炸声由远及近,身体极度虚弱,睁开眼睛斗变得困难。 眼前一片模糊,火焰的光影下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呦,你醒啦。” 竟然是伍德这个腹黑死宅。老天爷啊。行行好,让卡琳来到我身边吧。 我再次闭上眼睛。 “喂!别装睡,我看到你醒了。” 愿望没有实现,我果然是被幸运女神抛弃了。 “既然你不管我了,就让我去死吧!” 我在心里向老天爷比出中指。 “什么死啊,活的,你浪费了我两罐血浆,分队的营养剂也被你消耗了一半,想死可以,先把吃进去的营养剂和血浆都吐出来。” “白痴,这些东西出来了就是屎和尿,你拿去又有什么用。” 一双粗糙的大手,粗暴的拨弄着我的脑袋。硕大的麻袋毫无征召的压住了我的心口。 握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长官,天真小子恢复意识了!这小子命真硬,这也折腾都死不了。” “喂喂喂!把你的脑袋拿走……咳咳……再压下去就真的死了。” “哦,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就……” “激动个屁,我又要不是娘们,你兴奋个啥!” 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在伍德的怀里恢复了意识。 周围的交火声零星不断。 “怎么了?又在清理战场吗?这次干掉了几个。” “没有干掉多少,就一开始那个狙击手,趁着你自愿堵枪眼的机会,由雷曼摸上去干掉一个。” “你说什么!咳咳咳……说话要凭良心,什么叫我自愿堵枪眼。还不是被那斜眼中校逼的。” “打住,打住,别破坏你在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形象好不好。” “去你的英雄形象,把老子的右手还来!” “不是还给你了嘛。” 从刚才起就决定右手有些异样,我低头,看到一段金属杆子,在顶端多出钩子状的结构。 “……这是什么?……你……你的手长成这样吗?” 我决定血往头上涌,脑袋开始发涨。 “……呃……这个,其实吧……海盗船长的手臂……” 没能听完他的解释,我喷出一口黑血,再次陷入黑暗的包围。 …… “赵平醒醒,别睡了,我们有事商量。” 全身散了架般,提不起劲来。 感觉有人扶着我,勉强坐起身来。 发现自己正坐在主通道的路基下面,周围坐着分队的另外四人。 他们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怎么回事,昏厥的时候脸上长出花来了? 隐约回想起伍德说什么海盗船长之类的事情。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他们果然在看我的手臂。 有不好的预感。 我鼓起勇气,低下头去,长长的金属杆,顶端有些钩状的设计。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熟悉的爆笑声让我颇为无奈。 第93、94章 一厢情愿、谁对谁错 现场的气氛比较尴尬。 我是没打算给中校好脸色看。在战场上接受了那样无理的命令,能够活下来是我自己的本事,也是运气使然。两者缺一不可。 问题在于,作为一名指挥官,他的举动,明显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如果这种事情还能容忍,我一定是有古书里圣贤先知的肚量了。 很显然,我不是圣贤,也不可能原谅这样的长官。 如果厚颜无耻的伯格中校这样说,我并不意外。从他的言谈举止就能看出,他的腹黑程度比起义勇军时代的万天豪班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我的那些战友们都是怎么回事? 莱曼不在通讯范围可以不论。伍德和雪代两人,明明是听到中校给我下达赴死命令的,怎么连他们两个都不向着我说话。 难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一名烈士吗? 面对我的瞠视,一干人等显得十分的不以为然。伯格一边啃着压缩干粮,一边抱怨着军需处口味的单一。雪代巧笑情兮的同除我外的其他人说笑。不时的抿一口营养液,并适时的露出惹人怜爱的辛苦表情。伍德正专心的对付着从战场捡回来的我的残破义肢,据他说要恢复成完好状态并非不可能。可我怎么觉得他正努力把那根大小夸张的钩子安放在上面。莱曼延续了他话唠的习惯,嘀嘀咕咕一大通乱七八糟的事情,即使没人听他的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本意是大闹一场,在战友们的帮腔下,要好好数落一下伯格中校的指挥水平。我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其他人不至于受到他粗糙指挥方式的损害。 可惜,我发现自己只是在唱独角戏,其他人不帮我也就算了,看上去他们连聆听的兴趣都欠奉。难道我的性命就那样的没有价值,甚至无法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 虽说无人问津,可我还是要坚持。以至盯着某人看,他又不理你,场面上实在是有些傻。反正这批人已经把我看做傻子了,再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 伯格终于吃完了他的压缩饼干,借助水的帮助艰难的把东西咽下去后,他好像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露出询问的神情。 “哼!你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我可不相信你没看到我盯着你。” “那么你有什么事?我很忙的,肩负重要的使命,要时刻思考如何破开敌人的封锁。如果每个人只要盯我一下,就必须予以回应,就什么事情都别做了。” 一堆的歪理,可又貌似很有道理。我一肚子的话憋着,愣是找不到释放的机会。 张了张嘴,发现实在没有发作的借口。 我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笨嘴笨舌感到懊恼。 气哼哼的靠在路基上,我除了一个人生闷气,竟然别无它法。 真是窝囊透了。 “哎!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都不会说话呢?嘴长着除了用来吃饭喝水,还能交流沟通的好不好。” 终于有人回应了,可我怎么听雪代的语气那样变扭呢。 “嘿嘿,交流沟通,这个形容好啊!嘴对嘴的方式,也是交流的一种呢!” 莱曼用猥琐至极的语气,说了些双关的话。 明明是严肃的话题,被这两个人介入后,变了味道。我现在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随你便吧。爱怎样就怎样,反正面对这样的烂摊子,早晚是个死。 雪代唾了雷曼一口,主动靠了过来。我行动不便,只能背过身去表示自己的抗议。 “哎呦,天哪!稍微给点关注就冲我使脸色啦。生什么气呢?刚才不帮你,就不是朋友了?” 被她说中了心事。我赌气别过头去。我觉得自己很衰,从一个女人耍性子,算什么本事。可这样尴尬的情景,让我服软真是下不来台。 “呵呵,再扭再拧,看你能坚持多久。麻花状态可是很难受的哦。” 真是受不了这个女人。我猛的直起身体。用力太过牵动伤口,疼痛让我直不起腰来。 “看吧!让你不要冲动吧,这下子,连看了都觉得痛。” 我对于雪代的话已经无力吐槽。只能打掉的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最初的疼痛习惯以后,身体的僵直有所缓解。我赶忙取出绷带和药剂,用单手处理起来。 “你...还真是熟练,经常这样子把自己弄伤吗?” 她还有脸说。我发现这里不光是中校,雪代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负气不理她,继续处理伤口。 她很认真的看完我的操作,随后不确定的看了我一眼。 “什么?” “我在考虑要不要对你说实话,怕你好不容绑好的伤口再开裂。” 她一定有让人胸闷的隐藏属性,心跳加快,血压升高,脑袋涨的像是进了水。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她是个女人,同她一般见识我就输了。” 好不容易让心情平静下来。发现她还在看我。 长吁一口气,看来她是一定要说,她所谓的“实话”了。 “好吧!我做好准备了,你就实话实说吧。” “真的?万一伤口再崩开了怎么办?” 她那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如果不知道她的为人,一定会以为她是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吧。 “再崩开还是我自己来绑,反正我经常弄伤自己!” 我着重强调经常两个字,心说碰到你们几个,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顾战友情谊哦!” 雪代瞬间露出雀跃的表情,他一定想看到我吐血倒地吧。 可恶的家伙,偏不让你如愿。 我做好准备,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往心里去。我倒要看看,当她说出那些戳心戳肺的话来,而我坦然接受时,她又是个什么表情。 就见雪代深吸一口气,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天生丽质,这幅样子同先前的巧笑情兮又有所不同,简直像是画中的一样。 “我可说了哦!要不要先把绷带准备后。” 心口猛颤,我差点直接倒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你倒是快说啊!” “得了,不就是说句话嘛,看你表现的如临大敌的样子。男人气量要大一些。” “......” 我已经无力再同她争论什么了,等着下文。 她露出,“这就不玩啦!没意思。”般的神情。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呆瓜,再要理他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一定是在怪中校把你往火坑推,让你面对必死的任务吧。” “......” 经验告诉我,事情没有那样顺利,一定还有下文。 “我同你说哦,这件事情,错的根本就是你。” 我已经尽力忍耐了,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站起来,重心不稳又跌了回来。 伍德那该死的铁棍义肢根本不好用。 “我说的吧,别激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为什么是我的错?!名知道敌人有重火力,步兵盾不可能挡得住,还要让我继续推进战术。这不是害人是什么?难道是我自己作死,想要往鬼子的枪口上撞?” “差不多吧,就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哦,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雪代说的斩钉截铁,我就不信这个邪。这帮家伙,他们就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胡说吗? 转向宅男,“伍德我想......” “不用想了,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错!” “......” 好吧,腹黑宅男,算我看错你了。 “雷曼,你也听到了,我想要知道你的看法。要不要先把前因后果告诉你。” “不用,我都知道了。兄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一根筋,要从着鬼子枪口撞,没人推你也没人逼你,又能怪谁?” “......” 我没有吐血昏倒,只能说是心里素质强大了。 没想到在大家眼里我是这幅样子。难道是战斗的时候伤到了脑子,其实逼我继续推进的命令不是来自于中校? “呼,赵平,好小伙子,战斗勇敢,技战术娴熟,且灵机应变能力极强又艰巨逆天的运气。只不过,你在大方向上太一根筋了。正像兄弟们说的那样,你这次受伤,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当事人伯格中校发话了。听了他的谬论,我反倒没有再热血上头。整个分队一个论调,是我自己撞枪口的,同其他人没有关系。 我不同他们讨论这些,一张嘴说不过他们四个人。我只有一点想要确认。 “中校,你们口口声声说没有逼我,那么我倒要问你,发现了敌人用反器材步枪后,是你让我继续推进的,对吗?” “是的,没错。” “在步兵盾第二次被击破时,是你让我继续站上战斗岗位,没错吧?” “你记得很清楚,我的命令正是这样。” “那你还说没有逼我。面对敌人重火力,一定要持盾推进,这不是逼我是什么?” 好不容易掌握住了重心。身体还很虚弱,可是愤怒让我有了多余的力气。 我站起身来,忍着伤口的疼痛,直面伯格中校。 他倒是一脸的平静,又恢复成原本那个,轻声细语,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那么我来同你分析一下,看看是谁的问题。我最初给你的命令是,打推进战术,不用输出,只要维持推进的速度即可。” “是的,没错。我正是遵照你的命令执行了这项战术。” 很奇怪,中校不管是在神态上,还是在语气里,都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愧疚,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可不想装出来的,亦或者仅仅依靠脸皮厚就能做出来的。难道是我有什么疏漏,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在复查了一遍记忆中的命令原话,没有问题,他说的很清楚,我执行的也很到位。 “还有,在你执行顶盾推进时,雪代和伍德两人都对你的速度表达过不满,对吗?” “对...对的,这又有什么......问题吗?推进不同于诱饵战术,是为了让大队战友能够跟上的一种步步为营的策略。” 我隐约察觉了问题所在,可我还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失。不再像最初那样理直气壮了,说话的支支吾吾就好像做错事情的反倒是我自己。 又是懦弱性格在拖后腿,我在这里完全没有错误,支支吾吾做什么?要表现的趾高气扬才对。 “你觉得,我们的五人分队是大队人马吗?你即使维持机动规避的速度,其他人会跟不上吗?” “......”,没有考虑到这点只能说是自己的疏忽。特种作战中,队友的机动能力一般都很强,所谓的推进战术,只是要求持盾者保证队伍能够跟上,没有对推进速度有特别的规定。 “我在命令中让你维持住推进速度,可没说过让你维持这么慢的推进速度。” “......” 哑口无言就是指我现在这种状态。 不但没话说,我还没脸见人。刚才讲的那样理直气壮,好像整个分队都欠了我似得,结果是我自己弄错了。这又能怪谁? 只能说明我的技战术水平不行,思路僵化。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推进的速度太慢,其他队友都暴露在危险之中。为了维持距离,我们几个可是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暴露在鬼子狙击手的视野里。你以为就自己面对着绝对的危险,有没有想过,因为的错误战术,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同样的危险之中。而且因为装备的关系,雪代的目标更大,更容易成为敌人集火的目标。我、伍德两人没有防御装备,只要被攻击就必死无疑。即使这样,你还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自己在为分队牺牲吗?你还认为是我在坑你吗?” “......” 我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是你,赵平上尉,是你在坑所有人,包括把自己也坑进去了!要不是莱曼的动作够快,我们将会被一个鬼子狙击手全灭,知道吗?” “......” 这是我这辈子最难堪的时刻。我恨不得掏出手枪冲自己的嘴里来上一下,好一了百了。 可是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再错上加错了,我要为自己的错失负责,我要尽快成长起来,成为战友们真正的助力才行。 我这才明白,被我带入了巨大的危险中,一直没有怪我的队友们,他们同曾经的那些战友一样,都是暖心的存在。 第95章 分析 大家事后的反应让我大大松了口气。 没人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假惺惺的安慰。对于急于揭过这件事的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好了,既然大家都休息过了,我们需要考虑正事。” 伯格中校拍着手示意众人集中注意力。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从对待手下的态度可见一斑。 即使在布置任务细节,或者商量重要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要求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每个人都可以继续待在原来的位置上,只要注意力集中即可。 “相信已经有人看出来了。我们分队陷入了危机。” 我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立刻提了起来。危机?我怎么没有看出来。鬼子的狙击手不是被干掉了嘛。难道那个骷髅突击队还要找我们麻烦? 有了经验,我知道自己在分队里还是处于菜鸟的位置。摆正心态后,觉得这里的气氛其实是很不错的,连我这种弱鸡都能说得上话,环境的宽松程度是令人羡慕的。 我明智的选择了闭嘴静听。 环境宽松没错,不过要是再没有自知之明,我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同身边的老兵们一起共事了。 “鬼子的骷髅突击队果然有些门道。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接触到其中的一个人,而且他已经拖慢了任务的整体进度。现在要考虑的是,其它的突击队员在哪里?他们会怎样来阻碍我们继续前进。” “有没有可能,敌人只是一个,装作一支突击队的样子。毕竟地下是我们的地盘,鬼子不一定敢派出特种部队过于深入,而且狙击手也是善于单独行动和战斗的兵种。只有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 莱曼难得的发表了正式意见。他们平时的吊儿郎当完全看不出来,认真起来还真是靠谱的很。 “我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最后否决了一个人的看法。沃尔夫人不是一般的敌人,既然鬼子吃过它们的大亏,不会那样草率从事。派出一个人实在是太敷衍了。” 中校的态度要比平时严肃些,不过整体给人感觉依旧是心不在焉。 我想,他应该是碰到了难以判断的事情,才会表现出不同的 “迟滞战术,为的是拖延我们行动的进度。这个战术能够说明为什么我们只遇到一个人。既然狙击手不行,我们一定会遭遇到突击队的其他人。不用主动去找,他们会一个个的自己上来。” 雪代有她的看法,只能说她的意见很雪代。任何的战术思考都建立在如何省力如何轻松的基础上。 最好是己方待在原地不要动,敌人自动送上门来以逸待劳是她的一贯追求。 “你的意见很好,不过有严格的前提条件。迟滞战术的使用,其关键在于,后续敌人有一击必胜的手段,而他们当面的战力又有所不足。为了保证胜利,阻击一方抱着第一梯队全部损失的决心,逐个逐批的把战力投送到战场,为的就是要给最后的大招争取时间。可我看不出鬼子有这样做的必要。我们的实力本就不强,鬼子突击队没必要牺牲自己为后续争取机会。更何况,地下是我们防卫军的地盘,他们又能摆出什么大招来。” 以中校的表现,竟然对雪代任性的猜测也做出了点评。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对他的看法。 也许他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雪代做了“真没劲”的夸张姿势。看来她对于自己的意见也只是说说,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中校转过头,望向埋头于修理的伍德。 “宅,中校问你意见呢。” “别看我。战略分析不是我的强项,估计水平上不会比普通列兵强上多少。当然,要是有机会进入敌人的战术链路就另当别论了。” 说完他继续埋首于修理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我的右臂。看样子,他正努力把一个钩子状的部件强安上去。 看到他为了修理我的义肢而这样认真,我心里流经一股暖流。 “为什么要用到钩子?” “呃,我记得海盗船长他就有个带钩子的手臂。” 踉跄下,我差点扑倒在地。暖流瞬间变成了寒流。 气氛有点怪,我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我。 怎么了?我有做错什么吗? 亦或者假肢手臂装上钩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有些忐忑的望向中校。 “赵平,不用紧张,你的看法是什么?” “呃,也要问我的看法吗?我可是刚刚把大家带进坑里的人。” “呵呵,无妨,我们谁又不会犯错误,这里的人,哪一个没有把其他人带坑里过。别在意,大家理解。” 面对中校激励的眼神,我转头四顾,莱曼冲我挥挥手,雪代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伍德也是头也不抬的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我的心瞬间融化了。 我收回前言,小分队德气氛还是不错的。 中校比了个有请的手势。 我思考了一下,才准备开口。队友们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让我胆子大了不少。 我的分析思路来自于英雄连时期的战友爱得莱德。他是个拥有极其丰富战略战术知识的人,整个英雄连的人都认为,把他当做一届步兵简直是屈才。 可惜再优秀的才能,也在战场上陨落了。不过我还是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其中敌方动态分析就是他留给我的最有用的遗产之一。 “我是这样考虑的。关于骷髅突击队,我们最大的情报来源就是他们发动攻击前的那份广播式警告。从中可以知道,他们是一支突击队,他们意识升高,以及他们对于沃尔夫人的情报有着一知半解式的了解。” 身体还未恢复,我很快便觉得口干舌燥,喝水润喉时发现,大家用震惊的神情盯着我看。连伍德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用研究的目光审视我。 “什么?干嘛这样看我?” “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能。你知道吗?就刚才那段话,模糊不清的鬼子突击队情报就被你理顺了。我已经开始期待你的分析了。” “呃,中校你给我的压力好大。” “哈哈,不好意思,你随意,随意。” “我的分析就从以上三点出发。既然称之为突击队,就绝不可能是一个人。虽然鬼子可能在警告中说谎,但是要在人数上作假,不合逻辑。” 中校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 “再从鬼子发出警告的这个动作看。他们的行动有些孩子气,又傲慢,我的结论是他们自视甚高。不削于搞突然袭击,这在理应是百战强兵的特种部队中相当少见,我的意见是要重视这支部队的技战术水平,他们在鬼子兵中应该也属于佼佼者才对。” 暂时停下喘口气,发现现场的气氛已经很严肃了,连伯格都不再那样吊儿郎当。 “最后是关于他们如何获得沃尔夫舰队情报的事情。我想一定是防卫军中的敌人泄露的。他们既要吸引鬼子的注意,让鬼子派出强兵来对付我们,又不愿意鬼子知道太多,才会编出和沃尔夫人的情报可以从我们身上得知的理由来。从这点还能推断出,鬼子拥有我们分队比较详细的资料和情报,对于分队的信息,内部的敌人肯定是提供的越详细越好。” “你的意思是,鬼子知道我们的人数、装备、战历?” 可以看出,中校的神情中带着怒气。任谁被出卖到这种程度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不止如此,我们的行动路线也应该在鬼子获知的情报之列。” 莱曼猛的捶地,水泥的地板瞬间出现了裂痕。 “哼!自己窝里的敌人总是最危险的。” “我同意,防卫军中的敌人让我们陷入巨大的危险中。不过,还有一点要着重看待的。” 我注意到所有人都认真的注视着我。心里不由得生出自豪来。 “要是鬼子突击队战胜了我们小队,他们会俘虏小队成员,会拷问出关于秘密舰队的情报。” “我们不会说的。” 雪代的反应先是让我一愣,随即会心一笑。她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你当然不会说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内部的那些叛徒们,他们也是专家,应该不会忽略这点。为么防止秘密舰队的情报落入鬼子手里,他们会采用什么手段呢?” 中校霍的站起,我发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帮家伙会派人等待我们同鬼子战斗后,再把胜利的一方吃掉。” 中校果然是拥有战略思维的指挥官,他的判断同我一致。 “莱曼,立刻结束修整,你不用管鬼子的事,渗透到外围,去找另一批鬼子之外的敌人。” “是” 莱曼二话不说,整理装备后潜入阴影中。 他离开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受到了他的信任。 伯格还想说些什么。战术终端的警报在耳机中响起。 分布在200米范围内的五个预警装置同时失去了联络。 第96章 鬼子难缠 “伍德,你就不能做个像样点的义肢吗?这个钩子,不能握抢,不能肉搏的,你这不是认为的废掉了我的右手吗?” “海盗船长可以用这个钩子点烟,而且用他来唬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就在我发作之前,伍德脑袋上已经挨了中校的一记重击。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给赵平连接榴弹发射器。至少他们的右手还能起点作用。” 我发现伯格并非一直表现的心不在焉,熟悉以后可以发现,他在临战时的脾气要暴躁的多。 宅男一脸的不情愿,却也只能乖乖的在修理好的义肢上装配了榴弹发射器的底座装置。 重新装备完毕,右手榴弹发射器,所有壁盾,双下肢都是义肢,其中右腿的下半截是金属杆和轮子的奇怪组合。 上下检查了一遍,我无奈的练练叹气。这幅样子,看上去倒也威武,只不过姑娘们都会敬而远之吧。 如果能活到战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恢复由义肢代替的这些肢体。 希望医疗费用不要太贵就好。 分队现在缺少了莱曼的侦查,就由伍德的无人机以及他装配的四条腿的蜘蛛型小机器作为侦查主力。中校凭空消失一般,已经隐蔽在他认为最好的狙击位置。 重步兵身形的关系,雪代暂时隐蔽在路基下面一处配电设施旁伺机而动。 中校给我的任务是配合雪代,对近她身的敌人进行火力压制。 “真搞不懂这些个鬼子,都心急个什么劲,他们只要等到我们行动时再动手,到时候人数、地形都不占优的情况下,是有极大胜算的,非要在分队驻扎的时候进攻。都是些自虐狂吗?” 雪代的话让我想起了骷髅突击队发动攻击前的警告。 这其实是很孩子气的做法,不应该是百战精锐的特种兵所为。 看来这群鬼子特种兵真的是自视甚高。他们不能容忍被他们视作低能的太阳系特种部队占得先机吧。 第一声枪响来自于我方。从那堪比小口径炮的咆哮,就知道这是中校手中的重型狙击枪在发威。 “废掉一个。身手不错,躲过了最致命的部位。不过这个战场上,失去行动能力同死亡的区别可不大呢!” 中校的语气很悠闲,听得出他是乐在其中。 不亏是全军最好的狙击手,相信现在鬼子正烦恼着怎么对付他吧。 另一个方向,距离我所在位置大约50米左右,小型手雷般的爆炸响起。随即我向那个方向发射了一颗智能榴弹。 连续几次接力变轨,榴弹终于没能找到目标,在空地上自爆成橘红色的火球。 “切,逃走一个,我的自爆蜘蛛很少失手,他们比我估计的要强。” 伍德在通讯回路中压低了声音。他不会是摸到了靠近敌人的位置吧。真是大胆的家伙。要说我们分队的人,在战斗上都不含糊,已经属于全军最优秀之列了,能成为这支分队的一员,我是不是也被认可为最优秀了呢。 “天真小哥,别拉下,跟紧我。” 雪代突然发动,重步兵用喷射背包的喷出长长的白色尾焰。她带着气流的啸叫,轰的一声飞了出去。 我不敢怠慢,作为重步兵的掩护步兵,我的任务可不轻。特别是面对威胁的敌人特种兵,他们很容易抓住雪代的弱点。 虽然这个女人比较恐怖,但我还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在我的保护下,她更不能受伤。 喷射背包和运送辅助紧急启动。我选择贴地机动。地面上的灰土被强大的气流分开,眼前的景物迅速后退,我采用滑步、前扑、借力跳跃等技巧,在阵地上飞快移动着,堪堪跟上了雪代的步伐。 前面庞大的黑影移动,看个头也是重步兵无疑。 “c-3型重火力输出配置!哇哦,又粗又大,我喜欢。” 那个女人乐疯了。她就喜欢有敌人陪她对轰。真搞不懂炸来炸去的有什么好玩,反正我是跟不上这个重武装狂人的思路。暂时不去管重步兵们的战斗,我要负责寻找可能威胁到雪代的轻步兵。他们针对重步兵关节、喷射背包以及储弹盒的精准打击往往能够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我的作用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遵循敌人的思路,要是他们遇见雪代这样的重步兵会怎么做,我飞快的向附近一处变压设施掠去。如果是我,最先选择的攻击点就在那里。 瞄准器的红点闪动,这里果然有人。 我赶紧开启臂盾,并向敌人设计的死角滑步过去。 壁盾上闪动着火花,我避开了突击步枪的攒射。躲在配电设施的另一边。 榴弹发射器激发了3颗只能榴弹。开动目镜寻敌系统,我要为榴弹作目视引导。 鬼子兵:“******” 一个黑影大叫着我听不懂的语言,迅速钻进设施的检修口中。 三枚只能榴弹经过二次变轨已经到达检修通道上方。 砰砰砰的连响中,数不清的破片撒了下去。金属的检修通道外壳在破片的打击下已是千疮百孔。密集的小坑小洞足以诱发密集恐怖症。 我不敢肯定是否击中了目标。从开战以来鬼子的精锐程度看我宁可相信他躲过了我的三连击。继续滑步,跳跃,我准备在检修出口给他当头痛击。 连续的爆炸声,以及导弹的变轨时,特殊的音爆在四周响起。 雪代:“你在看哪里?我很讨厌不专注的男人哦!” 重炮的轰击一定来自于雪代,只有她的重步兵携带了重战车的主炮。大口径炮弹击中了路基,飞散的碎石犹如一枚枚小型的弹片。我一边诅咒这个暴力女,一边拼命的滑步躲闪。 实在躲不掉的只能开臂盾格挡。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光缆线井构成的掩体。护盾已经濒临过载。 “混蛋婆娘,你差点把我给干掉!” “小哥,气量大点,别同姐姐一般见识,呵呵呵呵......” 雪代这家伙,还在疯着,估计我的话是听不进去了。可又不能不掩护她,估计刚才那个敌人轻步兵也逃出检修通道了。 “哎,女人就是麻烦!” 我重新翻出掩体,很近的距离,一梭子射钉打在右腿那根金属棍子上。倒霉鬼子瞬间断裂,我也因为重心问题滚倒在地。 这时候再骂伍德个偷工减料的奸商已经没用了。敌人已经冲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头部。 开盾、侧身、横滚,避开突击步枪近距离的直击,臂盾已经过载变红。 现在的状况非常尴尬,我的右腿失去了支撑的能力,导致机动能力受损,最实用的滑步、越扑等动作做不出来。 距离敌人太近,榴弹发射器不能用,护盾过载的情况下,只有一把散弹枪防身。虽说散布极小的独弹头拥有恐怖的杀伤力,但是近距离下,一旦射失又无法随意移动的情况下,我很容易成为鬼子眼里的一盘肉。 也就是说,散弹枪的反击不容有失。 我举起散弹枪,蓝汪汪的步兵护盾顶在面前。 该死的,这个鬼子也有护盾。 第97章 大招 这下尴尬了。 我们俩一个顶着盾,一个举着散弹枪,僵持在原地。 他在等我发射一次后好近身搏杀,我在等他近身弃盾时再开枪。 我俩都不傻,知道一个不好就没法翻身。鬼子兵看出我的腿脚不灵便,于是几次前后左右的纵跃,企图引诱我在移动中露出破绽。我看穿了他的企图,他远离就顶起步兵盾,他靠近就掏出散弹枪。 来回折腾了几次,他也不费力跑远,就待在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同我耗着。 这时候我是坐在地上的,心里一边咒骂伍德个宅男要遭报应,一边思考脱身的办法。 周围,爆炸声不断,重步兵发射的导弹乱飞。我一边同鬼子兵对峙着,一边心惊胆战,生怕哪枚导弹偏离目标,炸到我头上可是要一击毙命的。 “天真小哥,还没干掉吗?姐姐我这里难着哪!” “哎呦姐姐啊!我还在等你救呢!伍德个奸商,用劣质铁棒,我现在可是瘸了,只能坐着同鬼子周旋。” “呸!一个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男人没一个拦得住的。” “对,我们靠不住,就等靠得住的老姐救命哪。” 导弹在呼啸、重炮在怒吼,我同鬼子兵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满分胜负。 狙击枪再响,时隔这么久中校再开火,只能说敌人够狡猾。 随即传来特殊的爆炸声,这是宅男的蜘蛛雷。虽然我对那货已经出离愤怒了。可还是希望他能够解决当面的敌人前来帮手。 等待的滋味是难熬的。我发现鬼子兵不时的四处观察,显然同我的想法差不多,希望有帮手来打破僵局。 爆炸和导弹的呼啸逐渐减少,重步兵们的对决也进入了对峙阶段。即使是火力强化型也架不住如此的弹药消耗,现在估计双方的重步兵驾驶员都在掰着指头估算弹药量呢。 踏步声以及喷射背包发出的啸叫由远及近,来人的速度很快。 会是哪边的?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顶起步兵盾,架起榴弹发射器以防万一。鬼子兵也是疑神疑鬼,步兵盾顶在身前的同时突击步枪朝向身侧随时警戒着。 魁梧的身影飞快的穿过主路,来到路基旁。 我的心直沉下去,二话不说榴弹发射器连发。 这里不是顾及弹药的地方。 我一口气消耗了近半的智能榴弹,期望能以雷霆万钧的打击消灭敌人意外的助力。 智能榴弹群中发出连续的引擎喷射声。同我对峙的鬼子兵率先开火,他的目标是智能榴弹。 我可不敢保证榴弹一定能击中目标,为了生存我决定更大胆一些。 趁着鬼子兵分心对付榴弹的机会,举起散弹枪朝着他的盾就是两发高威力的独弹头。 连绵的爆炸声响起,破片撕裂空气的啸叫声不断。 鬼子兵的步兵盾,接到第一发独弹头便过载发红,第二发彻底报销了他的防御。 我在发射第二枪后就启动了喷射背包,不顾重心造成的偏差,在盾碎后的致近距离,拔出手枪对准鬼子兵的面甲就是一顿乱射。 鬼子兵的失神只是暂时的,他甩头让过手枪的攒射后,准备用枪托教育我做人。 我现在可谓黔驴技穷,只能硬着头皮把榴弹发射器送了上去,希望它能够架住枪托的狠狠一击。 发射器不是格斗用装备,挥动别扭且杀伤力极其有限。 鬼子兵让开手枪的攒射时,我的败局已经注定。 狙击枪声连响。 鬼子步兵的动作一滞,随即榴弹发射器正对着他的面甲戳了下去。 他的脑袋摆在肩膀上似的,被发射器轻轻一碰就滚落下来。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栽倒在地,一腔子热血洒了满地。 我还在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另一边传来躯体倒地的响动。 魁梧的鬼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殷红的鲜血在地上汇聚成血塘。 局势变换的太快,我一时无法理解愣在了原地。 “快!用emp,他要跑。” 雪代的大叫把我拉回现实。 随手掏出emp手雷,敲点激发装置后安放在榴弹发射器上。 随着呯的一声,emp手雷飞上了半空。刺耳的噼啪声中,个头巨大的鬼子c系重步兵抽搐着,一时失去了控制。 就见雪代扛起改装过的战车炮,橘红色的光焰闪动。 鬼子重步兵在火焰中解体。 爆炸持续时间很短,战场再次陷入黑暗。 “所有人检查装备,有新的敌人。” 新敌人,什么意思?鬼子兵的增援吗? 回答我的疑问般,远处传来了战车引擎的咆哮、履带碾压地面的咔哒声,以及全地形重战车踏足地面的隆隆回响。 “什么玩意儿,大部队?” “没错,那帮叛徒纠集了一支机械化旅。真特玛德变态,这哪是阻击,根本就是碾压嘛!” 莱曼在通讯中回答了我的疑问,同时也带来了让人绝望的消息。 即使再自负,我也不会以为自己能够独立对抗整旅呢重装战车。 最终我们将被成群的重战车他吞没。防卫军的记录上,也会被归入叛徒的行列吧。 “向通道外壳方向机动,在那里我们建立防线。” 中校没还绝望。 他在广播中发布命令,语气平稳。虽然知道前途堪忧,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他,相信我们能够逃过一劫。 雪代跳跃着到我身边,把我抱起后向通道外壳方向跑去。 不到五分钟,我们原先所在的位置便化作火海。敌人没打算留活口,一上来就是赶尽杀绝的姿态。 通道外壳处,有着天然的崖壁式地形,相对来说便于小部队机动。可是对手是装甲旅的情况下我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战车群的轰鸣向我们所在位置推进过来。 “上崖壁。尽量拖延时间!” 中校的策略没错,可是我很怀疑继续抵抗下去意义何在。 位于主通道崖壁的一半位置,分队汇合。 可以看到主通道上,密集的,足有数百辆的战车正在靠近。 “咋!他们还真看的起我们。” 对于伍德的感叹我非常赞同。这根本是大炮打蚊子嘛。 震动,强烈的震动。不同于战车群造成的,影响了整个地底隧道系统的震动让我们都是一惊。 “怎么回事?地震吗?” “不对,震动好像是从头上传来。” “头上?鬼子又开始进行行星轰炸了?” “地表是火星之眼,他们干嘛炸自己的城市?” 正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时,巨型地下通道的顶部,不断有碎石和和灰土落下。 “真是见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注意到,敌人的战车群停止了进攻。他们在通道的主路上,不知所措的徘徊。 一道火线分断了大片的顶部结构,数吨、死数十吨,乃至成百吨的岩石碎块掉落下台。 我被眼前的景惊的说不出话来。什么战斗、反击、求存统统被让人匪夷的冲击性现象所替代。 眼里只有那道着火的裂缝。 轰隆的巨响声中裂缝极速扩大。 庞大的黑影缓缓探入地下。 “不会吧,他们把这玩意儿都送下来了!” 中校道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声。 这真的是大招,比邻星鬼子的杀手锏。 我们大家都小看了鬼子,小看了沃尔夫人给他们带来的冲击。 第98章 分兵 “快离开,沿着洞壁往下跑!” 中校的话提醒了我们,分队开始向更深处狂奔。 鬼子炮艇如九天魔神般将领地下空间。艇身上就躺着着血色的流光。 感动空气的尖啸中,六颗火流星向着地面上密集的车阵砸了下去。 同一时刻,数不清的火线以及光点群从车阵升起,向炮艇攒射。 “别管他们,我们走。” 留下身后连串的爆炸,我们一路狂奔。 火焰映红了巨大的地下洞穴,也把我们前行的道路涂上了血色。 打开抗音爆装置,随时准备规避智能武器,我们的目标是十五公里外的防空装甲带,从那里可以前往下一层的地下空间。 没有观摩战况,也能够大体预测出战况大发展。 天军对于地面部队有些天然的压制能力。随着天军作战平台的变化,这种压制能力甚至能够无视于数量上的绝对优势。 我记得英雄连中,达蒙中尉给我上过一课。 他告诉我,人类进入星空的初期年代,还有人不服气仅靠几艘星舰就能控制一整个星系。 他们妄图依靠强大的陆空战力维持住某颗行星的独立地位。 那场战斗同火星防御战在根本上是不同的。因为防御指挥官压根就没有意识到星舰能够造成的巨大破坏力。 达蒙描述的,是百万大军以及数以千计的大气层内空军,在不到一天的战斗中被整个从行星表面抹去的残酷屠杀。 为了那个愚蠢的防御指挥官,不但有百万大军为其陪葬,更有数以亿计的老百姓伤亡在那颗死亡的行星上。 自从那次事件后,人类政权便开始极端的重视天军的建设,而传统军力就此走向下坡路。 现在我们身后正在进行的,正是这样一场不对称的战斗。一整支装甲旅部队,也许还有攻击机加入其中,要正面对决一艘宇宙炮艇。 耳机里传来鬼子的鸟语以及防卫军的警告。混乱的战场充斥着爆炸和炮火的轰鸣。 我们这支小小的战术分队,不去管谁胜谁负。一门心思的向着目标能跑。 十五公里距离眨眼间缩短了一半有余,我的心中升起了希望。 “有门,能够成功撤往下一层。” 背后沉重的音爆传来,空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雪代,干扰弹全弹发射。其他人准备边打边撤” 中校的命令让我惊醒,回头看,三具流星般的重步兵从天而降。 更让人惊惧的是,血色的背景下,庞大的星空炮艇正在回转。 “不会吧!已经结束战斗了?一支完整的装甲旅,就这样没了。” 伍德发出悲鸣,我也感受到了绝望的气氛。剩下的不到六公里的距离,我们真的能活着通过吗? 连串的猩红色诱饵从雪代处发射出去,相呼应的,正在降落的鬼子重步兵每一个身上都射出连串的机动光点,那是战术格斗导弹。我们同鬼子炮艇的交手正式开始。 鬼子炮艇受制于大气以及地下空间的狭小,它的速度不会太快,问题就在于它的火力,以及从天而降的舰载战术单位。 占据了火力、数量、地形等等优势,我们真的能够逃出生天吗? 密集的爆炸中热浪把我吹飞出去。该死的伍德,用一根临时找到的金属棍子代替损坏的假肢。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可能掌握住重心。 连续的翻滚下,我愣是没有找到机会站立起来。燃烧的天空,爆炸的火球,地板等等在眼前轮流出现。 “不行,窝在一起没用。长官,你同其他人先走,我和雪代留下来拖住他们。” “滚蛋,你留下来有什么用?” “我侵入了其中一具重步兵的战术系统,有办法制造混乱,你们先走,也好分散敌人的兵力。” “也好,自己保重,我们在下一层见。” “雪代和伍德留下阻敌,其它人继续撤退。” 电光火石下,分队完成了分兵。 我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我的装备不适合同重兵器战斗,且机动能力是硬伤,如果不乘机撤离,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强忍住回头的冲动,我跟在中校和莱曼身后继续向装甲带前进。 “天真小哥,别轻易死哦,我看好你!” 雪代的这句话差点让我飙泪。 在心里祈祷断后的两人能够逢凶化吉,我开启了喷射背包的全部功率,不顾重心歪斜,向装甲带方向急跃过去。 不用五分钟,地下空间节点处的装甲带已经展现在眼前。 纯粹的战舰装甲板拼合而成的银灰色地带,远远看去就像金属的大坝横卧在隧道的尽头。 这里有着三条平行的入口,每一条都能允许三辆重型运输车并行通过。 入口就在眼前,我们三人不由得加快速度。 “小心了,有东西追上来了。” 莱曼是我们中最警觉的一个,他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杀人的火线已经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 “规避。” 我因为重心问题,本就跑在最后,当第一道火线越过我头顶在前面不到十米处爆炸那一刻,就意识到不能再全力后撤了。 右腿的关系,不能采用滑步战术,我只能在喷射背包工作的状态下,侧滚,堪堪躲过后续针对我的精确攻击。 气浪夹杂着碎石把我推的更远。幸好不是榴弹,不然我已经被弹片撕碎。 既然敌人追了上来,说明…… 两位断后战友的状态,我不敢想象。几个小时前还在同我开玩笑,转眼间已经生死未仆,如果细想我怕自己失去继续战斗的勇气。 连串的火力急袭来自于头顶。如此密集的攒射到底是什么东西? 翻滚间,我看到了半空中,密密麻麻的无人机,组成一条灰色长龙般的队形在上下翻飞着。每一次灰龙俯冲,就是那股火线密集攒射的时间窗口。 emp,除了伍德的电子入侵,只有emp能够有效对付它们。 眼前中校他们也被火线逼停。两人的武器对成群的无人机没有什么效果。即使狙击枪弹无虚发,消音步枪一发一个,也无法阻止少说不下五十架的无人机的集体进攻。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是,这批无人机单独的火力偏弱,只能借助集群的攒射才能对我们构成威胁。 “emp手雷!我需要emp手雷。” 我大叫着向两人靠拢。他们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依旧不断的躲闪并还击。 “快给我emp手雷,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呯的一声,有东西砸到了我的头盔,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飞来,正中我的面甲。惊吓中我被砸翻在地。 “鬼叫什么鬼叫,手雷给你了,快动手啊!” 第99章 二十二层之下 两枚emp手雷在半空中绽放出亮蓝色的火花。 成群的无人机在咔嚓的电流声中坠落。 “就现在,快走!” 不用中校指挥,我也明白这是关键时刻。 喷射背包全力开动,艰难的控制住重心的稳定。我来到装甲带时中校和莱曼已经在处理通往下层的门禁。 特殊的指令集输入完成,装甲带发出了隆隆的巨响。 “这是怎么了?要塌啦!” “别胡说,地下一层的装甲带正在执行移出作业。很快你们就能看到发生了什么。” 果然如中校所说,轰鸣声比起鬼子炮艇侵入地下的动静也不逞多让,当终于尘埃落定,烟尘和灰沙之中,庞然的地下空间入口,足有方圆两公里的宽广程度。 “我去!我们这是要干嘛,怎么感觉阴森森冷瘦瘦的。” 莱曼露出狐疑不定的神情,看他紧紧抓住消音步枪的模样,就像受惊的战场菜鸟,没有一点老兵的从容。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去我们要打开连续二十一层的装甲带,把封锁的星舰通路重新打开。” “二十一层?一百三十年前的主事人脑子进水了吗?这样做多麻烦啊。” “不,这么做有他们的考虑。二十二到装甲带,表面上看是抵御外界侵入行星内部的防御装置,实际上也起到了封锁通路,阻止沃尔夫人擅自出击的可能。一百三十年前的人们并不愚蠢。装甲带是套在沃尔夫人脖子上的枷锁,是封闭地狱的门扉。” 听中校用地狱来形容伍尔芙人在地底深处的基地,我也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这可是超级大工程啊!像我们这里的装甲带,整个火星有几处?” “只有火星之眼有出口。” 深邃的地下空间,幽幽的闪动着惨白的人造光芒。 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我们正亲手打开尘封的恐怖。 爆炸和轰鸣接近了。鬼子的炮艇开始向我们的位置开火,冲天的火柱和漫天飞舞的碎石预示着这里已经不可久留。 “我们走。” 中校带头跃入地下的深洞。 “雪代她们怎么办?” “如果还活着,她们会来汇合的。” 炮火和爆炸越来越近,我也不再犹豫,纵身跃入深渊中。 说是深渊,却不是直上直下的绝壁,而是带着一定角度的陡坡。 装甲带移开的关系,露出被掩蔽起来的蜿蜒通路。 我们不需要傻傻的沿着通路行进,而是直接跃下陡坡,一纵一跃间下降七八米,很快把上层的喧嚣甩在身后。 地下通路设计用来仅仅作运输使用,而且看道路的状况,已经好久没有人用过了。 年久失修的像是废墟般的道路两旁,照明以及线缆设施或是失去了作用或是腐朽的厉害,整体给人以破落残败的感觉。 快速行进其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错觉。好像顺着残破的通路,前往的是过去的世界。一百三十年的时间正在倒转。 “长官,有没有觉得不正常?” “怎么说?” “上层战斗还在继续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 我也感觉奇怪。从刚才到现在,我们下降了只有五六百米距离,怎么就隔绝了上一层所有的战斗影响。不管是声、光、震波,都被屏蔽在外。这里好像不是与世隔绝,而是被人有意封闭起来了。 “长官,你说沃尔夫人是不是很先进。” “这个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它们代表了人类发现的最高成就。” “不是说它们都是机械吗?全部有无生命机械体组成的文明,还能称之为人类吗?” “怎么不能,至少它们的原初是由人类制造出来的,可以说我们是它们的父母都不为过。” “我想,会不会是沃尔夫人有意隔绝了地下空间,他们不愿现在就出来。” 中校停下了脚步。 由于我的行动最慢,他同莱曼一起又往回跳跃了几十米,赶到我的面前。 “你有什么想法,不要有顾虑,直说吧。你的战略分析能力可是出类拔萃的,你的意见我会着重参考的。” 被中校重视让我很是自豪。虽然战略分析的本事大多来自于爱得莱德,但分析本身是我实施的,说我的分析能力强悍也没毛病。 最重要的是,能够被人认同,这种感觉出奇的好。 “我不知道机械会怎样思考。既然它们是人造的东西,思维和逻辑方式应该同我们接近才对。我想说,如果自己是地底深处的沃尔夫指挥官,察觉到火星防卫军有把自己的舰队卷入战争的意思,它会怎么做?” 中校的表情很认真,这在他的脸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旁的话唠莱曼也没有插嘴的意思。 他们的沉默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如果是我,自然不肯被人当枪使用。但是这里又有一份附加的好处,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参战问题。” “是封锁的出击通路可以借机打开的好处?” “说的对,这对于场面封闭在地底深处的沃尔夫人应该是有吸引力的。我注意到,中校您输入装甲带控制中枢的指令集并不一般,如果要是输入错误,或者有人企图强行破开装甲带,会怎么样?” 中校脸上的表情开始阴晴不定起来。我估计他已经从我的推论中意识到不正常的地方。 “如果要强行破开装甲带,或者指令集出现问题,通路不但无法打开,还有可能触发装甲带的自毁机制。到时成百万吨的泥土碎石会把通路堵塞。” “那就对了,这才是沃尔夫人不能主动出击的原因,不管它们愿意与否,都不可能自己出来。” “可你的分析中有矛盾。” “是的,有矛盾,我认为这正是沃尔夫人面临的最大困难。它们想要获得自由,又不愿意被人当做枪使用。如果我是它们,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难猜。” 中校消失露出深思的神情,随后了然,继而震惊,最后他深深的皱起眉头。 “长官,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吗?” 莱曼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我都说道这个份上,他还没有发现问题,只能说话唠真的不适合战略分析的任务。 “是的,如果赵平说的都应验了,而且我非常怀疑,他的推论几乎就是事实。那么,我们现在的处境可是相当不妙。要完成任务,必须面对新的敌人。” 莱曼的脸色很不好,他握紧消音步枪,惊疑不定的扫视着四周。 “长官,我想你的推测是对的,我们又有新的敌人了,而且它们的数量还很多。” 随着莱曼的警告,我发现到深渊的更深处,数不清的暗红色光源时隐时现,就像数不清的鬼眼,正在注视着我们。 第100章 机械之威 “长官,那些红点应该不是什么欢迎会的灯光吧。” 莱曼这个老兵的声音在颤抖,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要不是两条腿都是义肢,现在肯定是双股打颤颤,迈不动步的节奏。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不可能是欢迎会的霓虹灯。我们撤!” “往哪儿?后面有鬼子的炮艇呢!” “随便往哪儿,反正别被人包围就成。” 能够把伯格中校逼到下达此种命令的地步,只能说情势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最先的预料。 下面的那些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甚至还有一部分脱离了地面,在半空中滑行。 “该死,他们还有会飞的。” 不管我们决策的再果断,那些红点的靠近肯定是躲不开的。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我们不得不在移动中准备战斗。缺少掩体和周旋的空间,这次遭遇战实在是凶险至极。 当红点群距离我们不到五百米距离时,借助微光夜视装置,我已能大致看到它们的轮廓。 一个个纤细敏捷的身影,行动方式飘忽又诡异,不是机械步兵又是什么。 它们的外形虽然同鬼子的机械步兵有所差别,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它们是什么。 莱曼:“赵平,以后叫你神仙算了,你猜的真准,沃尔夫人肯定要干扰我们的行动。” 中校:“你先管好自己再说,想想怎么逃过这一劫吧。” 我:“中校,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莱曼:“大哥,从昨天开始,你的坏消息预言都实现了,能不能让你的霉嘴消停点?” 我:“……” 中校:“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我:“很简单,沃尔夫人代表了人类最高的文明成就。它们的机械步兵应该比鬼子的更难缠吧。” 莱曼:“你有时候挺聪明,有时候怎么好像没长脑子。你有见过鬼子的机械步兵那么有压迫感吗?当然是更难缠喽。” 我们三人一边交换意见,一边沿着地下入口的边沿告诉撤退。 蜂拥的机械步兵,不到五分钟就把距离拉近到目视可见的距离。 还没有正式交火,光看机械步兵的机动动作,就能明白,沃尔夫人的技术比起鬼子要强上太多。 不管如何的不愿意,我们竟然甩不掉机械步兵的追击,无奈下,跑的最慢的我打算留下断后。 榴弹发射器发出连续的呯呯声,智能榴弹带着诡异的机动轨迹向机械步兵群聚拢过去。 轰隆声连响,四五个追的最近的机械步兵应声倒地。 我刚想吹口哨庆祝一番,到底的机械步兵又自行爬起来,重新加入战场。 同它们纤细的身段不同,这批机械步兵要坚固的多。有些机械步兵身上甚至夹带了数不清的弹片,依旧加入到了追击行列。 “当心,这帮家伙坚固的很,普通弹药的作用不大。” 狙击枪声以及消音步枪同时发射。追击群中又有两具机械步兵倒地。随即有从地上爬起,没有战力受损的模样。 “不能这样打,它们不怕通常弹药。我还有两枚emp手雷,赵平用发射手雷对付它们。” “我也有一颗你拿去,省着点用啊!” 结果队友抛来的手雷,我换手就装备了一颗在榴弹发射器上。 呯的闷响,蓝色的电光在机械兵间穿梭。密集的队形下,立刻有五具步兵在电弧中抽搐。 “乘现在!” 中校大喊着,我们三人火力全开,狙击枪、步枪、榴弹炮释放出最大的杀伤火力,五具机械步兵只能用支离破碎来形容。 中校的率领下,我们继续撤退。我不时的回头确认,那些机械人有没有再次站立起来。 五具步兵确实没有再恢复行动,我们的状况更加恶化了,更多的机械步兵加入到追击的行列,且它们借助我们反击的机会,已经把距离拉近到百米以内。 莱曼:“它们为什么不开火?” 我:“想要抓活的,拿到指令集吧。” 面对这些悍不畏死,又难以解决的机械人,我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要不是抓俘虏的关系,机械人们在这个距离上开火,我们三个早已步入亡魂的行列。 现在它们摆明着牛皮糖般粘上来,我们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 空气的呼啸,夹杂着血色的流光映红了整个连接空间。 火流星般的主炮发射,成群的沃尔夫机械人被气浪吹飞出去。 是鬼子的炮艇,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炮艇就好像满身光芒的刺猬,舰体上众多的主副武器系统向外喷吐致命的火焰。它就像君临冥界的太阳神,光华夺目间,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我们三人放弃继续撤退,而是尽量跑到炮艇相对于沃尔夫步兵的另一侧。 又机械人们的掩护,相信我们将有很大机会成功后撤离。 数不清的机械人停止了追击行动,大批会飞的机械单位聚拢过来,机械步兵们纷纷被带上了半空。 鬼子炮艇继续发射致命的火焰,他们已经把目标从地面转移到半空。 沃尔夫步兵在那些奇怪的飞行单位的辅助下,开始包围炮艇。 鬼子炮艇不是吃素的,火力全开,机械步兵的残骸纷纷落下,可还是有少数机械人抵达了炮艇的外壳。 新一批的沃尔夫步兵出现了,更多的飞行单位载运机械人对炮艇进行接舷战。 炮艇的火力凶猛,机械步兵落叶般纷纷坠落。 可是,层层推进,一波接着一波的机械人,数量堪比飞蝗,乌泱泱一片的包围了炮艇。 炮艇的火力减弱下来。从机械人包围的间隙可以看到,炮艇的外壳已残破不平,数不清的机械步兵正依附在其外壳上。 “见鬼!还有这样的战法?” 我是真的被震撼到了。以前我对情报中,关于鬼子在本星系落败的事宜将信将疑,认为面对善战的鬼子兵们,只是机械人组成的部队真的能战而胜之吗? 看到沃尔夫人真实的战斗,即使以兵种劣势的步兵也敢于硬撼鬼子的优势战斗舰。 它们的战斗优势显而易见。随即又有新的想法出现,面对沃尔夫人,我们太阳系有胜算吗? 万一传言是真的,机械文明想要毁灭母体文明,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想起了反对派的论调,把沃尔夫舰队释放出来容易,再想要关进地底深处,办得到吗? 第101章 掩护 鬼子炮艇失去了不可一世的气势,它向外喷吐的死亡火线减少了许多。 血色流光下的战斗艇,带着爬满全身机械步兵,凌厉的气势已显蹒跚。 “鬼子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我们快撤。” 乘着红眼机器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鬼子炮艇身上,我们全力向脚下的深渊突进。 我:“中校,我觉得不对劲。” 中校:“什么?” 我:“机器人为什么知道我们过来,它们像是早已经等在这里。而且他们还不开枪,这是为什么?” 莱曼:“会不会是敌我难分的情况下,不打算误伤同盟?” 中校:“不对,如果要确认是否为同盟,至少要进行沟通才对,它们根本没有尝试过,直接发动的攻击。” “……”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迎面撞进机械步兵的包围圈里。 它们果然没有开枪,而是围拢过来,抓俘虏的意图明显。 我举起榴弹发射器,智能榴弹连珠似的飞向一百米之外,我们的必经之路上。 爆炸声响,数不清的破片飞射向四面八方。许多机械步兵被破片刺中,割伤。 半空中飞舞着零件和碎屑。不下五具机械步兵倒下来,不消一分钟,这些家伙又站立起来,重新加入到围捕的行列。 “特玛德,它们是不死之身吗?简直是诈尸啊!” 莱曼大声的抱怨着。我也是莫名无比。 对人用只能榴弹,每一颗的杀伤力堪比手雷。战场上曾经用它们对付过鬼子的机械步兵,效果相当不错,那些脆弱的小东西,防御力极差,几乎是一扫一大片。 而沃尔夫人的机械步兵,样子差不多,战力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嘛。正面挨着榴弹只是跌一跤,带着满身的弹片继续战斗,简直是打不死的小强嘛。 正在我思考时,中校、莱曼分别激发了手中的武器。 受到中校直击的机器人被大口径狙击枪轰掉了半个脑袋,没事人似的继续围堵过来,连倒地的动作都没有。 收到莱曼攻击的那个机器人压根看不出有受伤,摇晃都没有一下,豪不停歇的继续前进。 照现在的局势发展我们三人铁定逃不出它们的包围圈。要是被这些铁皮家伙近身,被俘就是注定事项。 我在三人中动作最慢。右脚假肢的的破损,直接导致奔跑时,重心难以掌握。 自认为在三人中我是最弱缓解,即使另外两人有机会逃脱,我也没有任何机会。 事到临头,响起史密斯上尉等人,一股悲壮的豪情充满全身。 一直是其它人营救我,为了我而牺牲,今天终于轮到我了。即使自己无法逃脱,拼了命也要把中校他们送下去。 幸好机器人想要活口,只要突破正前方机械步兵的拦截,中校等人还是有机会的。 掏出身上仅剩的emp手雷,装上榴弹发射器,向只有五十米的机械步兵群甩了出去。 电光色的利闪笼罩了足有十名机械步兵,他们瞬间出现了僵直和抽搐。 中校:“小子,干的好!” 莱曼:“我也来!” 两人本就跑在我前面,二十米距离时,莱曼扔出了他的emp雷,更多的沃尔夫步兵处于僵直和抽搐中。 “就是现在,全力逃跑!” 中校的大喊声中,拔足狂奔,喷射背包后面的光斑亮到了极点。 “弟兄们,保重。” 我很平静的说了诀别的话,发射器再开,大批智能榴弹倾泻出去。 我没有跟着中校他们继续向深渊深处跃去,而是开始横向机动。 为了保证速度够快,我开启了喷射背包的全部出力,并放弃走之字路线,一直线的行进。 我同两人的距离迅速卡开,中校好像在通讯中对我说了些什么,可以距离已经拉开到200米以上,他的话语只能听懂模模糊糊的几个单词。 消耗了所有的榴弹,真正击倒的机器步兵寥寥无几。我对于沃尔夫人的战力有了极其深刻的映像,这些无所畏惧,难以消灭的战士,在战场上绝对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怪不得鬼子会在自己的星域吃亏。这种敌人,任谁面对都会很头痛吧。 白色的光块漂白了深渊,即使我背对着光源,还是感受到那超新星般爆发的恐怖威力。 赶紧开启音爆对抗装置,充击破和音爆就已到达。 机械步兵们成片的被气浪掀起,散落在陡坡的各处。我也被气流抛出数十米的距离。 当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自然被甩离了机械病的包围圈。 咋舌于鬼子炮艇爆炸的威力,我抓紧机会向深渊更深的位置撤退。 至于中校等人,安全以后再去汇合吧。 为了减轻重量,我丢弃了残弹为零的发射器,一瘸一拐的在喷射背包的助力下奔跑。 地势变得平缓起来,我成功来到了地下二层的空间。这里除了通路和年久失修的照明设施,什么都没有,显得十分荒凉。 我现在是又累又渴。极力忍住坐下休息的欲望我继续向通路深处赶去,如果能够汇合中校他们,那就太好了。 不祥的红色亮点在身边一闪而过。 我吓得脖颈处直起鸡皮疙瘩。 那是什么,机械步兵吗? 没想到沃尔夫人在这种地方都埋伏了兵力。 我顺手掏出散弹枪,透明蓝色的步兵盾顶在胸前。 不祥的预感让我惊的背后发凉。直接否定了继续前进的想法,我打算在这里同可能存在的敌人战斗。 机械步兵终究只是人工智能,我觉得以一身的实力不会一个都对付不了。 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一闪即逝。眼角余光捕捉到它正往我背后掠去。 握紧散弹枪,猛一转身,枪口举过胸口。装有独弹头的低散射武器,可是有着恐怖的威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那里装神弄鬼,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视野所及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听到了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也许只有一个脚步声的关系我的胆子大了许多。 “只是一具机器,我怕你个叉!”喷射背包的辅助下,我一跃便是近二十米。 脚步声听上去不远,可是真的追上去又没有影子。 跑的还挺快。沃尔夫的步兵还真是聪明,竟然知道撤退。 看我不把你追上,就用你的右腿作为我的义肢吧。 边想着有的没有的,我面前出现了一具机械步兵的身影。只不过他既不在跑动,也没有躲闪,而是直挺挺的靠在一根灯柱上。 怎么回事?耗尽能量了? 我在它的身前站定伸手去拨动斜靠着,如死物般的机器人。 它的头颅突然后传180度,面部的独眼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玛德,装死!” 我惊觉异常时,机器人已经扑了上来。 第102章 被俘 散弹枪响,独弹头抛出手掌大小的一片弹幕。 机器人诡异的拧身,在散弹枪的直击下竟然毫发无损。 我下意识的挥动右拳,打算施以凌厉的一击。 当看到你出去的,实际上是末端带着钩子的一段时,彻底懵逼了。 “该死的伍德……” 机器人的动作灵巧准确。它只是用左臂轻轻一拨,格开我的钩子,右拳的重击就已经到了眼前。 我可不敢让它打到面甲上,要用脸来尝试机械的蛮力怎么看都是愚蠢的选择。 拼尽全力后仰。我的本意是向后仰倒的同时弹出右腿。 动作做到一半才意识到我根本没有小腿以下的部分,怎么可能踢到人。 痛苦的自省中,一脚轮空,我结结实实的把自己拍到了地上。 一阵的头昏眼花,想要站起或者侧滚躲开,可是身体还未恢复,不听指挥。 视野模糊,只见黑影向我笼罩过来。 沉重的撞击声中,我陷入了黑暗里。 …… 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着,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身处某种货仓里。漆黑一片,只有嗡嗡的引擎声以及不时的颠簸才能感受到,实际应该是在运输的车辆里。 我被俘了,噩梦成真。 我一直听说所谓的人类公约只是一纸空文。不虐待战俘的条款简直形同虚设。 如果他们拷问我该怎么办?我所知道的情报有限,他们会相信吗? 我是被沃尔夫步兵俘虏的吧,作为机器人它们自然不会去遵循所谓的人类公约,不过,它们也不会有人类的那种,虐杀同类的恶习吧。 坐在运输车里,我一路患得患失。本以为很快便会抵达沃尔夫人的据点,面临盘问。 自知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辈,又没有掌握重要的情报,我打定主意,为了少受苦,它们问我什么就回答什么。 万一机械人根本就不问,直接使用损害大脑的自白剂怎么办? 最求效率,又不拿人命当回事,机器人很可能会那样做吧。 一时间心情忐忑,我等待着审问时刻的到来。 出乎我的意见,运输的行程一直持续着,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期间既没有送饭送水,也没有接屎接尿。 当我意识到,机器人根本就是不吃不喝的,也许他们没有考虑过俘虏同他们不同,有吃喝拉撒的需求。 为了不至于饿死在运输途中,我开始减少行动。 幸好它们没有剥掉作战服,我的生理需求能够直接解决,而且循环系统还能过滤一些饮用水供我维持生命用。 路途很长,而且是不断向下的。 看样子运输车是打算把我直接送到地底最深处了。 一想到连运输车都要走上几天的漫长路程,未来逃脱的可能也没有了。 沮丧中我不停的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下就好像等待行刑的囚犯,内心的纠结可想而知。 终于,在漫长的路途后运输车停了,货仓缓缓的,像是花瓣一般打开。外界的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下意识的用手遮挡。 “好了,不要再装腔作势了,我知道你现在的状态不错。跟我来,上面有话要问你。” 说话的腔调没有印象中机器人的死板。我循声望去,看到同我说话的就是俘虏我的那具机械步兵。 “好……好的,我……我要求根据公约,享有俘虏应有的待遇。” “嗤,我们又不是人类,遵守人类公约做什么?” 机械步兵做出拟人化的嘲笑的身体语言。 “可是我是人类,需要进食、喝水。我不知道已经几天了,但是长时间不吃东西,不喝水,就像你们不充电一样,会动不了的。” “哈哈,你在骗我。你的作战服里有紧急状况用高能营养针剂,循环系统也能为你提供水源。有了这些东西,别说短短的三天时间,再延长一倍,你也不会有事的。别浪费我的时间,快跟上来。” 我被它噎得说不上话来。没想到一具机械人还那么能言善道。相比之下,太阳系的自律机器人就是弱智的玩具了。 明白到眼前的聪明机器人不好糊弄,我也就放弃了无谓的抗争,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我们处于庞大的地下空间里。人造的光明穿透黑暗,在空间各处留下点点的斑驳。 这里应该是沃尔夫人的基地,目力所及,就像一个超级巨大的工厂。各种设施设备摆放在偌大的空间中,错落有致间,很有效率的利用了大部分的空间。 因此基地虽大,给人的感觉并不空旷。 其中穿梭往来的各色工程、运输载具,以及数不清的各种型号的机器人。它们有的行走在地面,有的漂浮在空中。 不同于人类的设施,这里的一切都是在立体方向发展的。忙碌的程度也要比我所见过的,最拥挤的人类都市密集好几倍,偏偏又给人以整洁高效的映像。 这就是沃尔夫人的基地,机械文明的效率。仅仅是在空间的利用率上它们的一个基地就要比我们人类的高效的多。 “别磨蹭,快跟上。” 前面走的机械兵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不断催出我加快速度。 好奇怪,机器人也会心急吗?我一直以为它们是些冷漠的铁罐子呢。 来到一处庞大的建筑面前,这是一栋高度超出我的视野范围左右看不到边际的设施,实际上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堵面积超大的墙体。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一些道路用标记在其上面延伸出去。 不时的会有机器人从身边经过。它们遵循道路标识,遇到建筑后就直接在垂直的上面上行动。 看样子这也是它们的路,真是有机械文明特色的道路系统。 可是我该怎么办?要在墙上行走,我可没这个功能。 “你们人类果然很麻烦!” 这是俘虏我的机械兵再一次表现出拟人的情绪了。 它也不问我意见,直接把两手伸到我的腋下,就这样端着我,走上垂直的大路。 眼前的景象有些怀疑,我就好像贴着路面在篇幅一样,世界在我眼里转了个直角。 从这个角度我才发现,原来沃尔夫人的基地,竟然在垂直方向上是对称的。 机械兵好像不满意行走的速度,开启了喷射辅助,我们的速度陡然加快。 向上飞行了好几公里,空间的顶部出现了同地面一模一样的基地构造。 老天爷,沃尔夫人连天花板都利用起来了吗?这样说来,它们的一个基地就要相当于我们的八个同样面积的基地,这是多么恐怖的效率。 “我们快到了,建议你知道什么说什么,欺骗对于泽拉图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泽拉图?好像是个名字,我现在就要去见的,应该不会是人类。也许是一台超级智能中枢吧。 看机械步兵转而沿着路标在天花板上行进,我彻底绝望了。 完蛋了,在这么高的地方审问我,即使侥幸逃出来,也无法安全着陆的,这就是沃尔夫人的关押方式,真是绝了。 第103章 泽拉 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泽拉图间我的地方,既不是宏伟宽阔的类似法庭的威严建筑,也不是满布线缆,光影间透出科幻气息的中枢机房。 普普通通的一间小房间。陈设布置很人性化又有些复古。 布置朴实又随意的的环境下,木制的桌椅靠窗摆放。茶壶和茶具显示主人还是个古文化爱好者。 袅袅清茶,碧绿中竖起的茶梗。悠闲自得中,更显出雅致的品味。 可惜,窗外的景色同室内的格调全不搭配。 桌前坐着的,虽然是个衣着复古,素色中带着儒雅的老者,但是从身上不时闪过的异样的流光不难看出,这只是一具全息投影。 被眼前怪异的景象所摄,我现在房间的中央手足无措。 “年轻人,不用太过拘束,快过来坐在我身边。这可是经过特殊培育的绿茶,拥有古时候新茶的口味和香醇。” 全息投影招呼我坐过去,可是面对如此诡异的场面,我又怎么敢放心靠近。 看我一直踌躇不前,老者露出可惜的神情。 “真是暴珍天物,那么好的头茶就要被浪费了。如果我是你,即使死也会想要尝上一口的。” “……” “还不过来?或者你觉得叫叫上两具机械把你摁在椅子上比较好?” 老者说翻脸就翻脸,全系影像的谆谆长者,瞬间变成了神色暴虐,戾气浑身的凶恶之人。 我被他的变化吓得腿有些发软,赶忙一瘸一拐的蹭到桌边坐下。 老者低头看了看我的右腿。 “哦,这倒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大困难。这个无妨,一会儿让全息车床打印一条如假包换的义肢,保你能正常行走。” 大学专业的关系,我是懂一些古代品茶礼仪的,知道桌上的清茶先要闻香、再辨色,最后才能饮用,且饮茶不能出声。 虽说对着满眼高科技的景色,用古礼喝茶绝对的怪异,不过入乡随俗,看样子不去做后面的日子可不好过,为了小命着想,我还是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做了一遍。 “哦!没想到,今天终于碰到明白人了。这可是纯粹的,古地球品茶礼仪,竟然有人能够重复出来,太好了,太让我感动了!” 看着一个人莫名的在那里兴奋着,我的心里却不是滋味。成为俘虏本就是屈辱的更何况心里还惦记着分队的战友们,不知道他们都怎样了。 看沃尔夫人展露的实力,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估计盖伦的算盘打不响了。这样实力的舰队,一旦放出来,很可能是无法收拾的结局。 “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用古礼,把我面前的这杯茶也喝了,好不好,你看我这副样子,真的没法饮茶,要是让难得的新茶就这样浪费了,简直就是罪过啊!” 我没有老者的那份感动,可还是照做了,并且露出对于茶水赞叹的神情。 老者果然很高兴,连连称赞我简直是古语中的知音。 我诺诺的答应着,心里想着幸好没有告诉他,其实那两杯所谓的饮茶,充满了机油的味道,根本没有清香和甘苦在其中。 “呃,请问,您是不是柏拉图?” 知道对方有古文化的癖好,我在称呼上也用了古语,希望能在不激怒对方的情况下掌握现在的局势。 “啊,对对,我就是柏拉图,沃尔夫星,阿瓦隆的首领。” 老者的看似回答了我的问题,却让我更加疑惑了。 阿瓦隆是什么?机械文明怎么搞得跟古代部落似的,还弄出个首领来? 也许是看出我的疑惑,老者哈哈一笑。 “别紧张,我知道外界诋毁我们沃尔夫星域的谎言很多。说什么我们是有机器组成,力图消灭全人类等等,这都是一派胡言。” 我注意到看着的全息影像很情绪话,为了表现温和,他可以温文尔雅,为了表现愤怒,他也能暴虐疯戾。这种波动极大的情绪变化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全系投影之后果然不是真正的人类。 “年轻人,我们先来办正事吧。我让人把你带过来,是有话想要问你。” 泽拉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再次见识到他秒变脸的奇迹,愈发确定这个泽拉图不是人类。 “好的,请问吧,只要我知道的,就不会隐瞒。” 心说来了。 我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心理祈祷快些渡过眼前的难关。 知道自己被俘后,经过多番思考,我就决定不做无谓的抵抗,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我没有受过对抗审讯的训练,面对的又是有着极高科技优势的沃尔夫人。与其做无谓的抵抗最后被人弄成植物人还无法保守秘密。 还不如知无不言,尽可能作为俘虏生存下去更为明智。 我感觉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经过,一股灼热感瞬间掠过头部,当我转头看时这股灼热感又消失了。 “年轻人,识大体,聪明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老者的表情,瞬间从严肃转为欣喜。 说实话,他这副样子真是挺恐怖的,我就像在面对一个疯子似的。 幸好我实现已经有所准备,在表面上不露声色。 “那么我问你,你们五人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要打开通往行星表面的22层装甲带?” 为了避免说错话,或者产生歧义而危及性命,我用更加明确的肢体语言回答。 老者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的回答满意。 “那么还有两股势力是怎么回事,一股应该是比邻星人,一帮即将被时代抛弃的守旧者。我想知道另一批人是谁,看他们的行动是想阻止你们开启装甲带。” 老者讲正事时,表情呆滞,整张脸就像面具。通过他的神情,我再一次肯定他同人类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一群人是我们火星防卫军中的一小部分。他们受到谎言的蛊惑,以为您的舰队会要消灭全人类,进而企图阻止我们开放装甲带的封锁。” 到现在为止,我可谓知无不言,泽拉图果然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的神情变得随即,即使是虚拟的投影,那双眸子也像要吃人似的咄咄逼人。 “我还有一盒问题,放开装甲带封锁的指令集,是不是在你那里?!” 泽拉图在这个问题上的语速又急又快,他那凶恶的神情好像在说,“只要你稍有犹豫,就是在说谎!” 面对他的质问,我身上的汗止不住的流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泽拉图的神情也愈发的凶戾。 我有种感觉,只要我的回答不符合他的心意,下一刻将会面对生不如死的局面。 第104章 废弃物们 “我....并不知道关于指令集的事情.....” “可恶啊!” 泽拉图发狂了。他须发皆张,眼眸瞪的几乎要裂开。可以看到血色眼珠子突在外边,几乎要跳出了。 我被他的恐怖形象所摄,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椅子倒地。 背后好像靠到了什么东西。 我不敢把视线从泽拉图身上挪开,哪怕明知道他只是一道虚像不会伤害自己,也不敢背对着他。 冰冷的触感来自于身后,我这才意识到靠到的不是墙壁。 战斗本能让我下意识的俯身,并做好扭转侧滚的准备。可是身体无法按照我的意识行动,有铁条似得的东西牢牢控制住了我的肩膀。 巨大的力量传来,几乎压把我挤碎。 我能够听到身上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口气接不上来,身体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我就这样被背后的东西提在半空,连蹬腿反抗的力气都欠奉。 “你们这一个个的愚蠢东西,以为不知道指令集就能活下去,就能逃脱被淘汰的命运吗?真是太天真了,我在这里同你说,等待你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凄惨的死去。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对抗我们沃尔夫星域的战力,比邻星人不行、你们太阳系人更是白给。” 泽拉图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我这时候什么都做了,只能呆呆的看者他在那里发泄。 脑部的灼热感再次出现。这次我才看清楚,一个小型探头杨的东西在我眼前飞过,灼热感就来自于这个小探头。 应该是类似脑部扫描的的东西吧,我这样分析着。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命运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特别是这个别人貌似还是个神经质的家伙。我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越来越绝望了。 “哼哼!果然是个没用的家伙,脑域扫描也说明你对于指令集一无所知......” 泽拉图静静的盯着我看,我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虽然心里有所预料,可是对方实际说出来就好比落实了审判,还是让我紧张不已。 他的样貌突然有恢复成谆谆老者的样子,神态表现出颇为惋惜的的样子。 “哎!竟然是你这么个没用的人懂得古代茶文号。我差点就想留下你了。要是你知道指令集该多好。” 差点要留下我?也就是说,现在决定放弃了吗? “既然如此,你已经没用了。把他处理掉吧。” 泽拉图说完这句话,背后那个冰冷的东西把我夹在腋下,径直走出门去。 我这才看清后面那个东西的模样,就是俘虏我的机械兵。 “真是遗憾,你没能通过泽拉图大人的审核。刚才看你待那么久,还以为他想要你加入我们呢。” “加入你们?什么意思?人类也能加入到你们的行列吗?你们不是纯粹的机器是不是?” “多说无用,你现在就是个垃圾,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 机械兵不由分说的把我拎起来,沿着天花板的路径继续前进。我这才发现,它先前对待我的方式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现在就想提着真正的垃圾一样,丝毫没有考虑到我的状态。 就这样,我被物品一样提着,来到一处拥有极力的巨大管道处。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通风口之类的地方,现在想来我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机械装置不需要空气,也不需要送氧,通风口对它们又有什么用。 机械兵放开了我,就感觉一股无法抵挡的吸力来自于管道。我身不由己的被吸入进去。沃尔夫人的基地,以及机械兵在眼前迅速变小。随即是无边的黑暗包围了我。 ...... 滑腻冰凉的触感来自于额头。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仔细体会了一下便发现,如果是卡琳,她的动作会更温柔,而特蕾莎的动作更加蛮横。 “太可惜了,触感不够细腻,手法不够温柔......” “老姐我好不容易想要温柔一次,别得寸进尺啊!” 动听的声音传入耳孔,我心里好像有块大石放了下来。 睁眼,看到标志的脸庞,弯弯的细眉,以及受不了似的的表情。这不是雪代还会有谁。 我恨不得跳起来,仅仅拥抱面前这熟悉的身影。 “别得意忘形了,小型姐姐我的铁腕,可不是闹着玩的。” 满脸的杀气,以及她以前的劣迹让我保持了理智。 伸出的左臂尴尬的回转、上行,改做梳理头发。 即使如此,激动的,仿佛见到亲人的心情还是需要时间来平复。 五分钟后我才有能力说出完整的话来。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光荣了呢!虽然伍德这家伙死不足惜,可是要是让那么漂亮的姐姐受到伤害,实在是......” 雪代露出,“真会说话,有你的啦!”意思的表情语言,显然对我的恭维非常受用。 “喂喂喂,什么叫做伍德这家伙死不足惜,这是战友重逢时应该说的话吗?” “原来你个家伙还活着,真是祸害遗千年,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听到说话的声音,以及宅男的模样,我就怒从心起。身体很虚弱,却硬是有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生出,我翻身爬起,冲着宅男扑了上去。 “啊呀!真是羡慕你们男生间的友谊,真是热情呢!” 雪代标准的不嫌事大。 “别在那里说风凉话,快把这个疯子拉走。” 伍德被我压在身下,拼命的挣扎。 “说我疯子,即使真的疯了也是因为你个无良的奸商。” 想起了几次的战斗,拖后腿的右腿假肢,那个没有用处的收手钩子,我就怒不可遏。单手掐人脖子不方便,我改用手肘勒住他。 “咳...咳...赵平你发什么疯,我是伍德啊!你亲爱的战友。” “亲爱个屁,这次被你坑成这样,做俘虏也是因为你到倒霉义肢。如果还认我是你亲密的战友,就下地狱去谢罪吧!”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义肢我可是很用心做的,绝对符合海盗船长的做派......” “我最烦的就是那个什么海盗船长!你还是乖乖的下地狱吧。” “咳咳咳....雪代,救命,这个家伙真的疯啦!” 不得不说,从雪代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竟然有那样大的力气。真搞不懂,娇滴滴的身材,怎么会拥有壮汉的怪力? 雪代的努力下,我被从伍德身上拽了下来。 胸中的怒气水平也降低了不少。可是面对伍德这个家伙,我还是百般的看不顺眼,呼哧呼哧之喘着,盯着他猛瞧。 估计是被我掐的怕了,宅男缩在雪代身后,做了缩头乌龟。 “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的,这不是玩的时候。” “大姐,这哪里是玩,他根本打算要了我的命!” “有种别缩在女人身后,站出来我们俩单挑!” 啪啪,两下清脆的响声,我彻底清醒未来,看到伍德这家伙捂着脑袋,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感,愤怒也降低了许多。 “现在清醒了些没有?” 雪代双手叉腰,没好气的对我两说道。 “清...清醒了!” 伍德这个宅,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对女人说话还含着泪,真是受不了他。 “我一直很清醒。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看她撸起胳膊,右手握拳,我心里一阵的发虚。 “咳,当然现在就更加清醒了。” 回过神来,我环顾四周,发现正待在一处极其空旷的地方。这里除了极高处有人造光源外,一切都隐入黑暗中。我们三人正在唯一的光源惠及的区域站着。除此之外,四周围都是些破碎的零件,不成形的矿物,以及各种各样的废旧机械。 看了一圈,我对于身处的地方有些莫名其妙。我可记得自己是被沃尔夫人当做垃圾处理的,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在哪里?” “垃圾场,废弃物们的归宿。” 第105章 归宿 重新审视垃圾堆放场,我对于自己所处境况有了大致的理解。 这是一个荒漠般的死亡之地,是沃尔夫人用来丢弃它们所谓垃圾的地方。高出的那盏照明,并非为我们这群废弃物所设,而是垃圾投放口,供检修机器人使用的设施。 看到此情此景,再加上对于沃尔夫人不多的了解,我立刻意识到,我们现在所处环境的凶险之处。 除了空气之外,这里没有生存的要素。完全荒漠化的一个地方。 由于不了解沃尔夫人基地的大致构造,暂时还不知道垃圾场的具体大小,但是仅仅从放眼看到的情况来看,这里有房源数十平方公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缺少食物、饮用水,待在这里的生命体迟早要不如死亡的殿堂。 沃尔夫人之所以没有杀死我们,不是因为他们的心地善良,而是懒得杀。以机械追求最高效率的思路考虑,它们甚至觉得对我们使用灭杀的刑罚也是一种浪费吧。 索性直接丢弃在垃圾场,让我们自生自灭,更符合机器人的逻辑思维方式。 想明白这些,再扫视四周,黑暗之中,我感到了浓厚且无法挥去的死亡的气息。 “我们....不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类吧。” 雪代和伍德两人面面相觑,她们并未理解我的想法。 “以我同沃尔夫人接触的经验,它们是不会浪费资源去处决某个人类,而是会像对待我们这样,直接废弃掉。既然如此,130年来,沃尔夫人基地能够一直隐藏在黑暗中就说的通了。不是它们的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而是......” 说道这里我为了整理思路停顿下来。 “......而是什么,说话别说道一半啊!我最讨厌半途而废的男人了。” 雪代还是那副说话口气,声音依旧妩媚,不过我可以从她的神态看出,其中真的由惊慌的成分在。 老是被这个女人欺负,我突然想要报复一下。 “不是它们保密工作做得好,也不是太阳系政府突然变得能够保守秘密了。而是所有接触到他们的人类,都被废弃处置了。废弃处置的地点,应该就在这里。” 我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四周那些黑暗的地方,并且强调了都字。只要拥有正常的逻辑推理能力,就能理解,为了保守秘密,130年里,到底有多少人被废弃处置了。而这许多人都丢弃在这里的话,看似平静荒芜的垃圾场,又聚集了多少的冤魂。 果然如我猜想的那样,雪代隐藏在暴力女背后的,女性化的一面,主要表现在对于死亡,以及某些未知事物的恐惧上。 我有意无意撇向周围的眼神,加上这里绝对寂静的氛围,足以制造类似恐怖娱乐局的环境效果。 我有意无意的用残破的右腿义肢挑起一根磨损严重的金属构件。构件下落时,造成了静室内细针掉落的效果。 “啊!” 尖叫声响起。我正盘算着伍德个宅男看上去胆子也不大,是不是也要吓唬一下。 猛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抱了上来。不似人类发出的嚎叫把我吓得直哆嗦。 “呼......大哥大姐们,人吓人吓死人,你们这是做什么?真是有辱防卫军特种兵之名啊!” 雪代:“要你管!故意的是不是!?” 从我现在的角度,雪代是正面抱了上来,温香满怀中,暴力女眼含着泪,怒气冲冲的向我抗议,又不敢放开的样子,实在是可爱至极。我不由得在心里庆幸,吓唬人的计划做的不错。 伍德:“平哥,下次再吓唬人,提前通知一下吧,我魂都被你吓掉了。” 对于男人的怀抱,我自然是厌恶的想要推开,可是考虑到同时还要推开雪代的拥抱,又是我不愿意的。 思前想后,两害相权取其轻,最终我还是默认了宅男的拥抱。 好一会儿后,雪代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她却生生的想要远离我,又不敢往暗处看的模样,又一次让我大饱眼福。 真是难以理解,这个女人杀过那么多的人,却害怕鬼魅之类虚无的东西。世界上很多事情真是没法讲理去。 雪代离开后,我粗暴的直接把伍德推走,真是恶心啊!被男人抱着,一刻都忍受不了。 “我可不是在吓唬谁,只是合理的推断,要不我们在附近检查看看,我说的是否正确。” “哼,谁怕了!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骗的了我....什么?要....真的要去周围查看吗?我看不用了吧。” 习惯了雪代的胆小,我发现时不时的去惹她一下,很能提高自己的士气。 不过去周围查看自己的推论是否正确,并非有意吓唬她,而是我实际想做的事情。 不顾两人责难的眼神。我起身一瘸一拐的向不远处,灯光无法顾及的地方走去。 沃尔夫人好像对于我们身上带着的装备并不感兴趣,除了头盔外和枪支外,其它如战术终端、补给品之类的都还留给了本人。我去除战术终端,启动了其配备的应急照明,近乎绝对的漆黑,连星光都无法借到的垃圾场,应急照明如有实质的光芒,好像随时会被黑暗吸收是的,仅仅在身前制造出两米不到的模糊区域。 深入黑暗,感觉漆黑随时扑过来要吞噬掉这些微的光明一般。每走一步都给我带来不同寻常的压力。 我回头去看雪代她们待着的地方,细小光斑下,模糊的一点。 相比于光明,这里黑暗才是常态,一想到未来生命的最后的时间,也许就要在这里度过了,一种深藏在心底的悲怆、孤独浮上了内心的水面。 也许这无边的黑暗就是死亡本身。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孤独吧。 注视着模糊的光斑好一会儿,我收拾心情,继续深入黑暗。这时候反倒不觉得害怕,也没有再感受到阴森,只那种淡淡忧伤下,无限的孤独感一直在身边萦绕不去。 没有走出太远,脚便踢到了坚硬的东西,感觉上不是太坚硬,应该不是金属才对。俯下身,照明的光柱照向我的脚下。 一具人形的干尸,双手平静的交叉在胸前。由于封干的关系,人的相貌发生了很大变化,很难分辨出这人死前的神情,可我好像读懂了他的神情,正是属于孤独者的那种悲哀的神情。 我看了下,他的衣服应该是某种有特殊用途的衣服,身上并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干尸旁有个大背包,里边放置了一些零碎的物品,我甚至看到了能够在真空环境中使用的帐篷,以及一些能源耗尽了电池类物品。 估计是个倒霉的探险家,或者是个地质学者。误打误撞的遇到了沃尔夫人,便永远的成为失踪人口中的一员。 我继续前行,不是回头确认雪代她们所在位置。模糊的光斑已经缩小到了很难辨认的一个小光点。我盘算了一下,大致只能走这么远了,如果在继续前进下去,也许会迷路永远找到到回去的路径。 我这一路走来,十几分钟时间,已经遇到了7具干尸。 这里正像我推论的那样,是沃尔夫人的垃圾场,也是我们这些“废弃物”们最后的归宿。这130年来,多少无辜者埋葬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突然有种不甘心,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样的待遇。随随便便的被废弃掉,人生、过往的努力,一切的一切都在随意的判下中断。 这就是沃尔夫人的态度,它们确实不是人类,因为它们并不重视人类的生命。也许真的如泽拉图所说,关于沃尔夫人的很多情报,都是谣言,是谎言。不过我敢肯定,有一条是真的。 沃尔夫文明,它们绝对可以归入敌人之列。 第106章 食人 我花了很长时间,企图找到前辈们留下的有用线索。可惜除了一具具的干尸,以及他们留下的无尽的哀伤与孤独外。证明有用的情报都没能发现。 转念一想便又了然了。这个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一个人不吃不喝能在荒漠上待多久。我的调查对象们,最长的一个也没能坚持超过10天,这么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人找到有效的线索留给后人。 带着满身的失意以及悲伤感怀的孤独,我重又回到两名同伴身边。 迈着蹒跚的步履,我一瘸一拐的来到唯一的照明之下。哪怕再微弱的灯光,在这里我都能感受到温暖。最让我欣慰的是,看到同伴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种扑上去狠狠拥抱的冲动还是十分强烈的。 “呜!以为你不回回来了!” 雪代摇晃着上身,尽力忍耐,终于爆发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我这时候深狠让我失去张开双臂怀抱美人能力的伍德。以至于他满脸激动的冲上来时,我一脸嫌弃的把他推开。 “我都调查过了,这四周围,除了废旧零件的设备外,基本上都是干尸。也就是说130年里,这里就像是个吞噬人命的无底洞,有数不清的无辜者被以废弃的方式扔在这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当然没有实物的饮用水的前提下,所有人都是自灭,没有能够生存下来的。” 等到两人平静下来,我告诉他们,我的发现。他们在接受事实上表现除了特种兵应有的适应能力。经过这次的经验,我也明白了,再强的人总是有弱点,而再懦弱的人也有坚强的地方。就像我,同坚强与勇敢不搭边的一个人,竟然在陌生如鬼蜮的环境中豪不害怕,这就是平时无法想象的了。 大致了解了这里是什么样的所在,以及将会面临怎样的结果。下一步我们所要讨论的就是如何自救离开这里。 目测垃圾管道入口的灯光到我们所在的位置足有三十米的距离。这样的高度,即使有喷射背包配合也很难达到,更何况我们作为俘虏,像是喷射背包之类的物品早已被没收,光靠人力以及强化外骨骼的助力,想要抵达如此的高度根本就不可能。 “垃圾入口应该不止一个。偌大的基地,要是只有一个入口,不但会造成运输、存储资源上的浪费,还可能因为入口损坏,影响到整体对于废弃物的处置,因此整个基地的垃圾入口肯定不止一个。” 伍德的观点我是认同的,虽然他在修理义肢方面极端不靠谱,不过他作为一名计算机专家,其逻辑思维能力还是让人放心的。 “有再多入口又有什么用?只要每一个都有30米的高度,对于我们来说一样抓瞎。” 雪代说的也对。以我对于沃尔夫人规划基地的了解,以及人工智能喜欢重复对称的特点,垃圾管道的分布一定也是均匀且拥有像是的技术参数,比如距离地面30米距离等等。 可是,除了明显可以当做出口管道入口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帮助我们逃离的? 即使有也不会是容易抵达,或者人类可以轻易办到的事情。不然火星地底的秘密早就应该传的沸沸扬扬,而不是现在这样,深埋在秘密之中。 “咕噜噜。” “咕噜。” “咕噜噜,咕噜。” 越是感到绝望,且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肚子越容易饿。我一个人的腹鸣导致另外两人也跟着肚子叫了起来。 “平哥,你能不能争气点,这个时候肚子叫不是雪上加霜嘛。” 伍德苦着脸,一脸绝望的看着我。 看到他的这幅样子,我就想起这个家伙的所作所为,气不打一处来。 “肚子叫怎么了?要是肚子再饿,我生吃了你!” 也许是我讲话时的神情太多凶恶。本意是吓唬他一下,却感觉到了对方明显的恐惧情绪。 发出惨叫声,伍德手脚并用的爬到雪代背后。 “赵平,你过分了!好歹大家都是战友一场,再说那种情况下,你即使手脚俱全,真的套的掉吗?” 雪代把伍德护在身后,她的斥责在理,形象也是正义凌然的,可我从她美目的犹疑以及下意识抓住上衣下摆的举动明白,我们分队的大姐头也被我吓到了。只不过她的性格同宅男不同,不习惯于逃避的她选择了如野兽般,正面的对抗罢了。 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极端的环境条件下,人们往往会显露出自己的本性。伍德的本性是胆小,易受惊的。雪代的本性是高傲且脆弱的,而我的本性......难道是那种会在特殊情况下吃人的家伙吗? “不,我不食人魔,再饿,我也不会吃人的!你们说是不是,我不像这样的人吧!” 两人的头摇的像不浪鼓一样,我想要向他们强调自己是无害的,为了强化语气,我向前踏一步,他们向后退了两步,我再踏一步,两人宁可退回到黑暗中也不愿让我靠近。 我对于他们的行为表示不接,随即明白过来,他们不相信我。他们以为我会因为饥饿而吃人。 真是无稽之谈,他们怎会有这种想法。 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我其实就是这样的人,被他们感觉到,或者被他们发现了。 “愚蠢,我怎可能吃人嘛!” “可....可是你刚才为什么说你不会吃人。又么人说你吃人,你干嘛自己说出来。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 伍德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我为什么会说出要吃人,以及不吃人的话题来。难道在我的内心深处,住着的正是让人恐惧的食人魔鬼吗? 接下来一段时间,寻找出路的努力停止了。两人离开我远远的。生怕我吃了他们似的。我几次努力,想要接近他们。活着好言相劝,都没有用。最终我只能一个人跑到光斑的边缘处休息,他们才敢移动到光源照得到的地方。 虽然我们三人还是同班,可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 “真是倒霉,最后时刻,连同伴都没有一个吗!” 和衣而睡,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我发现了食物,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我不是个贪小的人,也懂得有好东西需要大家来分享。于是我导出寻找自己的两名同伴,想要告诉他们发现了食物,大家不用再为是否食人而互相猜忌了。 我找遍的光斑的内外,甚至冒险深入黑暗,还是没有发现两人的去向。直到我看见了地上不寻常的残片。 这是一根布条,类似作战服表面的高强度纤维材料。只有防卫军支付才是这种质地的,难道除了我们三人外,这里还有其它的防卫军吗? 我坐下来静静思考,被自己得出的结论惊的出了一身冷汗。这里应该没有其他防卫军,这布条来自于我们三人。既然不是我身上的,就是雪代或者伍德身上的。 虽然我不认为这是事实,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确认。 太奇怪了,没有外界的补给,哪来的食物。同伴们又去了哪里? 食物就放在光斑的最中央,我希望万一两人回来,能够第一眼就看到这里有食物,我们不用再互相猜忌了。 慢慢的走向光斑中央。我注意到所谓的食物实际上是肉类,粉红色的肌**理清晰,惨白色的皮肤是那样的像...... 我不敢想象下去,光线昏暗,我的视野模糊,当我终于来到食物的近前,看到是却是用防卫军制服盛放的肉体。 “啊!” 尖叫声把我惊醒。猛地坐起身来,我发现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救命...救...呜!快...救.....” 惨呼声还在继续,怎么回事?难道梦还没醒来? 搏斗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的刺耳。不对,这不是梦,现实中有人在格斗。 我转头望向光斑处,雪代和伍德应该就在那里,可是现却空空如也。他们去哪儿了? “快,救....救救我....你个混蛋!” 踢打和挥拳的声音来自于黑暗里,我听到了雪代的痛呼。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他们怎样看我,至少我还是他们的战友。我跳起来,瘸着腿向光斑另一边奔去。痛呼渐渐变成了惨叫,我必须快点过去。 第107章 死而无憾 老实说,我的行动不是很快,战力以自己的标准来看,也不及正常情况下的三分之一,可我前往救援的步伐义无反顾,甚至没有想过具体的策略就跑出去了。 与其说这种状态是救人心切,不如看做异常情况下,我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理智正在远离我而去的证明。 事情应该是发生在黑暗中。 很奇怪,但又是十分现实的一种现象。人类虽然惧怕黑暗,喜欢在日光下行动。不过当人们要干坏事,或者进行隐秘行动的时候,最喜欢的还是阳光无法照射的阴影。好像进行这些行动时,原本十分惧怕的黑暗对于我们来说不再那么恐怖一样。 对于惨叫声来自于黑暗我并不奇怪,反而有些放心,那代表着发动袭击的家伙是个人类,是个不敢暴露在灯光下的可怜虫。 我没有隐秘接近,因为那样无法引起凶徒的注意,我要让凶徒明白有人正在接近。按照常理,他或者她会心虚,会害怕,进而犯错。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会因为恐惧而暂停正在做的事情,比如伤害雪代。 一边向事发地奔走,一边掏出战术终端,应急用强光刺破黑暗,在黏腻的黑雾中洒下可怜的光明。即使如此我还是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倒在地上,另一个骑在倒下的人身上。 我的到来,亦或者说强光的出现暂停了暴行,我发现上面那个人手中握着大块的物体,正准备向身下砸去,而下面的人已经无力举起手臂格挡。以哪个物体的体积,我感肯定,只要再晚一步,倒下的人就再也没有机会呼吸了。 虽说强光暂停了暴行,这并不代表暴行会一直停滞下去。我必须想办法引开暴徒的注意力。 “救我!他要杀了我。” 凄厉的呼喊来自于倒下的人,正是雪代。怪力大姐头竟然会落得个如此凄惨的地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伍德这个低能又跑去哪里了?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还自称特种兵。不会已经被干掉了吧。真是丢脸。 呼救似乎提醒了上位者,模糊的影像中,我看到它微微的转头,继续抬高那个人头般大小的物体。 不好,呼救起了反效果,它要先结果雪代。照这种架势,雪代那张可爱的脸蛋会像鸡蛋一样破开,红的白的物体将要溅满凶徒的全身。 我自然不愿意看到战友遭受爆头的对待,即使这个战友平时一直欺负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情急之中我忍痛拧下无用的右臂义肢,用力甩了出去。 就见顶端带着铁钩的假肢旋转着向举着重物的凶徒飞去。凶徒好像在发愣,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假肢轮过去也不闪避。 痛呼声中,那人倒了下去。 我顾不得其它,急急的用单脚跳的方式冲入黑暗。来到雪代躺着的位置,也不去理会倒地的凶徒。战斗本能告诉我,缺少一条手臂,右腿又废掉的情况下,在黑暗中同他格斗是愚蠢的做法。既然他选择在黑暗中行凶,必然惧怕光明,只要把雪代带到光斑之中。我们这里至少占据了心里上的优势。 至于凶徒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荒漠般的垃圾场里出现,伍德又去了哪里?等等复杂的思考都被我抛在脑后。 俯下身,抄起她左肩的腋下,我拼命的向反方向移动。 必须在凶徒反应过来之前,把大姐头带到光斑中,不然我讲被迫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同凶徒在黑暗中搏斗。 好奇怪,入手的感觉滑腻,却有不是鲜血的那种感觉,反而像是人类肌肤的触感。 怎么回事?在这种荒漠的垃圾堆里,大姐头还喜欢光着睡觉? 现在不是对战友的怪癖进行吐槽的时候。瘸着腿,少了条胳膊,要把一个成人拖动五六米的距离,是极其耗费力气的事情。即使拖动的对象是个女人,也不会省事多少。 我发出低沉的嘶吼,牙关紧要,拼命的拖着雪代进入光照的范围。 一步、两步,“大姐头,你真她娘的沉啊!有没有想着减肥......” 雪代一定是受了重伤,不然被这样的数落,以她的性格不进行回击简直是怪事。 再有几米就能抵达光照之下,在那里我们至少占有心理上的优势。 倒地的家伙到现在还未缓过劲来,依旧呆呆的望着我们。好了,胜利在望,我们几乎是摔进了灯光的照明范围。 由于拖着个人,不能进行事先准备,这下摔的比较惨,我闷哼一声,感到左肩膀一阵的剧痛。希望不要摔折了。一会儿还要同敌人格斗呢。即使我再怎么自负,都不认为缺少双臂的情况下还能战胜对手。 “不要看,快给我衣服!” 另一边传来雪代凄惨的呼叫,同先前的不同这次的叫喊中我听出了明显的怒意。 “怎么回事,大姐,还有个家伙在暗处瞪着我去揍呢,你就不能温柔些。” 我也有些恼了。这么辛苦把你救出来,不谢一句也就算了。还那样对我大呼小叫的,你不知道那个把你往死里揍的家伙还在吗?过河拆桥也不用那么快吧。 我气呼呼的起身,还想要数落她几句。 入眼白花花一片,还有大姐头羞怒的瞠视。 “......” “看什么看!快给我衣服。” “报......抱歉.......” 凶徒当前,我可不敢挪开视线。在雪代含泪的怒视下,我一边审视着她,哦不,是一边注视着凶徒的动向,一边把自己的作战服脱下扔给了大姐头。 宽大的作战服遮盖了大部分的白花花时,我不禁泪流满面。赵平......活这么大了,第一次看见真的,老天爷还没有抛弃我,至少让我满足了十几年的心愿。 现在我是死而无憾了。 雪代的动作很快,她迅速披上我的作战服,神情平静了下来。 她回头看我,脸色微红,“还看什么?再看扣了你的狗眼。” 这时候即使她骂的再凶我也不会生气,总觉得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那样的可爱。 也许是看我傻乎乎的盯着她不放,雪代红着脸背过脸去。 “那家伙怎么处理?” “哪个家伙?” 我现在脑子不够用,眼里除了雪代好像再也装不进其它。 “废材,就是要杀我的伍德啊!你要拿他怎么办?” “伍德?!是他要杀你。” 联想到宅男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即使他是个特种兵,我也不认为伍德会有勇气去杀害大姐头,更何况他还色胆包天,怎样我都无法把那个凶徒同伍德联系起来。 “你不相信我!就是他想要杀我......虽然我自己也有错啦。不信你看我的手臂,这都是他弄的。” 雪代说着话声音低沉下去。我意识到其中另有隐情,不过看到她伸出的双臂,本该白皙光滑的两条前臂,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伤口和血污满布,受伤的部位明显的肿胀起来。从她手臂的惨状可想而知,凶徒攻击时是如何的凶猛。 胸口的怒意飞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雪代的伤口,立刻就有股暴怒的戾气在胸口猛窜,视野霎时间变得通红。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我发狂的征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请不要打我,刚才只是个误会,真的只是误会......” 却生生声音来自于黑暗里,果然是伍德。 第108章 危机中的本性 “......误会,真的只是个误会.......” 伍德躲在黑暗中,只发出声音。就好像那里才是属于他的世界,我们虽然相隔只有几米的距离,却要用这种方式对话。 我还在愤怒之中,视野里的红色,被浓重的黑雾所浸染,变成了厚重的黑红。我管你说了些什么。 误会? 看看雪代前臂上的肿胀,那些破溃的地方,那些黑红的部分,无一不是遭受了重击的证明。如果是敌人也就算了,她可是自己人,是战友,是可以将后背托付之人。该死的混蛋,竟然如此的伤害她。 “不可原谅!” 我的意识中,理智的部分感到惊讶。我竟然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说出只有地狱中的恶鬼才会有的充满了戾气的诅咒般的话语。 “......” 身体的不便,战力的对比,环境的不同在这是的我看来统统没有意义。我只想着走进黑雾中,把那条卑鄙的可怜虫抓出来,一条肌腱一条肌腱的撕开,让他承受百倍于雪代所承受的痛苦。 在理智发出警告之前,我已经终身跃入黑暗里。 暴怒状态下,我的视野和思绪都是模糊的。只觉得上下左右都是浓郁的无法化开的黑雾。尖叫,那不似人发出的尖叫。重击下的痛呼,以及绝望的祈求。所有的这些星期汇集起来在我的脑海中左冲右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出来的,更不清楚仅靠左手,在右手和右腿都残废的情况下,我是怎么样战斗的。 “好了!够了,不要杀她。” 最终阻止我发泄式战斗的是雪代。她那清亮的声音好比清晨的第一缕朝阳,刺破黑暗的同时也把我从暴虐的控制中解脱出来。 当我终于恢复了自我,视野变得清明时,映入眼帘的是雪代那带着恐惧的神情,以及被打的不成人形的伍德。 “你这是怎么了,疯了一样。我喊你住手,没听见吗?”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视野中是正把不成人形的伍德护在身后的大姐头。 她甚至顾不得衣不蔽体,正用身体挡在伍德身前。 要不是我及时住手,下一刻被暴揍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你才是要干什么,我在教训敢于对你出手的人,让这小子长记性,以后离你远点。怎么你就冲来了。还保护他,为什么?是他把你揍成那样,不是我啊!” 面对我的怒吼,雪代先是不理解的瞠视着我,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她离开伍德,就这样以披着一件无法遮体上衣的姿态来到我面前。 轻轻的环抱,以及低声的谢谢融化了我心中的坚冰。看着她那两条又红又肿的手臂,心里满是内疚。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傻弟弟,是姐姐我自作自受,能够被你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脸颊上温柔的触感,将成为我一辈子的宝藏。 ...... 一直到最后,我都没能弄明白,雪代嘴里自作自受是什么意思。既然她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便细问。 回过头来检查伍德的伤势。基本上都是皮外伤,虽然样子难看了些,却没有伤筋动骨的影响。 也不知道是这家伙运气好,还是我在狂怒状态下,心中最后一丝清明影响的结果。 反正他清醒以后,看到我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对于这次事件,两个当事人讳莫如深,我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其实在心里反复斟酌过。 我们遇到的正是人类在绝境中最为本能的反应。 这种现象在历史上并不罕见。 一些关于灾难、事故的记载,以及战争本身造成的人祸的影响中,不时的能够听到相关的记录中提到的,所谓违背人道的现象。 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最为通俗的讲法便是人吃人的现象。 基本上说,只要有人的地方,一旦将他们放入真正的绝境,或者让他们以为自己处于绝境中。人类的本性便会爆发出来。这时候的人,同平时的不同,他们不再遵循时数年来一直遵循的社会、道德准则,一切以自己的生存为第一优先。 作为人的最强大的欲望,食欲在这里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因此在许多灾难中,经常能够听到食人的现象发生。 让我惊讶的不是我们三人中会出现这种现象,而是作为三名特种兵,在刚刚陷入绝境不到几天的时间,便已经出现了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现象。 人类的本性是什么,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的内心深处又是怎样的,这一些列的问题让我即使在绝境中也忍不住自省起来。 他们两人不说,我也能大致猜出事件的发展。 并非我有多么强大的分析推理能力,完全是因为我在大学中的专业。 作为一名历史系的学生,曾经励志成为一名历史学者的我来说,这次的事件本身没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进入了绝境,为了生存,雪代和伍德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两种欲望。 雪代的欲望同后代以及延续有关,因此她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就是性。由于我先于其他人表现出食欲,也就是食人的特性,她选择了唯一可能和他延续后代的另一人,也就是伍德。 可惜,她的选择大错特错了。我在本能欲望上虽然表现的早,却没有失去控制,而伍德正好相反,他的个性沉默,又不善于同人交流,其对自身欲望的控制本就处于相对薄弱的程度上。一旦遭遇到绝境的变化,反倒是最先失控爆发出来的。 我看到的,其实就是他企图用暴力杀死处于欲望的边缘,几无自卫能力的雪代,这也是为什么平时形象暴力,事实上也不是吃素的大姐头,会栽在伍德手上的原因。 还有一点让我十分在意。 那就是我自己在绝境中表现出的是食欲特征,正常情况下应该会演变成同伍德一样的,有食人的倾向。 那个奇怪的梦,便是我内心真实的写照,为了生存,我真的想要吃人,想要吃掉身边的同伴。 可是刚才的那一幕,同我在战场上的表现又很相似。 我竟然无视了身体原始的欲望,转而以疯狂的战斗来捍卫理应被身体抛弃的社会与道德的准则。 可以说,三人的种种行为中,由以我自己的行为最为反常。 难道是绝境遭遇的多了,我能够控制在这种状况下自己的欲望了吗? “......赵平......赵平,你在听吗?我们该怎么办?” 雪代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自从出了这件事情后,她有时候会回避我的视线,行动上却恰好相反。她有种越来越强烈的,依靠我的倾向,也许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这种变化吧。 “不好意思,我在思考问题,你们刚才讨论什么了?” 我转头望向伍德,他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立刻把视线挪开。 他能同曾经的受害人雪代正常交流,却无法同我沟通。 本能上的压制导致的恐惧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开的。 无奈我只能把视线转回雪代。 她也露出泄气的神色。 袭击事件后,伍德便表现的非常神经质,即使我们两人表明不再怪他。我也把那套灾难理论抬出来宽慰他,可是宅男好像封闭在自己的世界,并不接受其他人的解释。成天提醒吊胆,已经无法把他作为一名正常的同伴来看待了。 “我们在讨论下面该怎么办。我同伍德两人被扔在这里已经一整天了,你也来了半天时间。这里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如果再不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们将永远无法离开。” “无法离开!不!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要死。真的,你们两个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干,那不是我干的。我也想救人,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啊!” 雪代的话触动了伍德的神经,他表现的极其焦虑又暴躁,语无伦次且毫无逻辑可言。 在一旁看着伍德歇斯底里的发作,雪代像母亲一样安慰他。我却在考虑,我们现在的状态,正像伍德的内心一样,混乱且处处充满了陷阱。 如果无法理清头绪,我们终将无法脱困。 死亡是常态,生存才是特列。 要想活下去,必须要成为特例中的一员。仅依靠我们三人,真的有办法活下去吗?亦或者我们现在所在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第109章 细节中的希望 三人间的气氛并不好。伍德畏惧我的存在,雪代忙于安慰伍德,对于我也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哪怕我发现她实际上很依赖我,可是每次想要找她是,看到的都是有意无意的回避,这让我渐渐的失去了同她主动交流的性质。再加上要生存下去的紧迫感,以及上体上,越来越严重的饥饿以及口渴的征兆,让整体的环境恶劣到了极点。 我很明白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要尽量的冷静。如果我们三人还有一线的生存希望,那么这一线希望就要依靠绝对冷静来寻找。 英雄连时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阶段,每当遇到苦难和险阻,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英雄连时期有没有学到或者听说过有用的解决办法。事实证明,这个做法非常有效,每次我都能发现有用的信息。 这次英雄连的经历也没有让我失望。 爱得莱德在班一级的讨论会上曾经提到过,战场上遇到的绝大多数问题,不是因为思虑不周全,计划不完善。 有人专门做过统计,战略战术上的失误,真正的起因同人们想象的恰恰相反,是因为忽略了不起眼的简单条件,而引发的类似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 也就是说,人类历史上,绝大部分的军事失误,源自于昏招。 “当你发现自己无路可走时,最应该做的不是推翻现有的战略战术立案,另起炉灶。长久以来的经验证明,所有曾经推翻原有立案的战争一方,都没能在历史的长河中幸存下来。反倒是那些时刻注意细节,坚持原有思路的战争势力,经常性的事情上演大逆转的好戏。” 爱得莱德的讲解,可谓让人昏昏欲睡,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那么冗长的一段话,我竟然一字不差的想了起来。 “不要轻易的改变原先的想法。要注重细节,找出被忽略又重要的一环。” 我默念着来自于逝去战友的心得,力图从中找出力挽狂澜的妙计。 我对于离开垃圾场,最初的想法是通过高高在上的,管道输送口撤离。 问题在于那里太高了,我们够不到。而且即使千辛万苦的上去了,管道中气流走向的关系,我们也很难回到真正的出口。 因此这个看似唯一可行的方案便被打入冷宫。但是,有没有什么细节我们没有注意到,其实能够使得计划变得可行呢? 光斑之下,我们三人间又回复了沉默。伍德低着头,在战术终端上持续敲击着什么内容。 雪代席地而坐,双手抱膝盖,身体蜷缩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这是缺乏安全感,召唤异性前来保护的特殊姿势吧。 可惜,现场的两名异性暂时不会响应她的要求。伍德是由于恐惧,不敢接近她。 而我是因为忙于自省细节,无暇顾及那么多。 如果纯粹以高度的理由,其实是无法真正阻止我们离开这里的。 三十多米的高度,看似难以攀登,可是考虑到这里不是真正的荒漠,到处是大型的废弃零件和机械构架,要随随便便的就能搭个二十来米高度吧。 再结合强化外骨骼的运动辅助,地道输送管道虽不至于简单,但是肯定不难。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有些小激动起来。果然是细节决定成败,这不是有门嘛。 再往细处考虑,困难又来了。输送管道中的负压极大,因为它必须要能够输送几吨重的垃圾大块,仅以人力是无法抗衡的。 那我们能怎么办? 管道负压,这可不是有我们说了算。即使有伍德的黑客能力加入,无法沟通沃尔夫人的数据链路,一切都是枉然。 我感觉到思路再次进入瓶颈。强压下心中的焦躁,以来回踱步的方式强迫集中精神。 “啊!你要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没打她,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伍德又在那里胡言乱语,而雪代也抬起头,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这架势,反倒像是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怪事,需要时刻警惕似的。 不能开小差,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在心里对自己打气,强迫把思路拨回撤出方案上。 如果不用关掉负压的办法是无法逃出去的,换个角度去想,只要能关掉负压,就没什么能阻止我们离开了。 我有种感觉,自己正站在真理钥匙的附近,只要再跨前一步,难题将会迎刃而解。 我兴奋起来,一边来回走动着,一边挫手。 我的行动再次引起了两名同伴的紧张。 “赵平,有什么想法请直说,我们是战友,是同伴,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 雪代用严肃的口气,立着眉毛向我问话。在气势上,她无懈可击。问题在于,她眸子里的慌张出卖了她。 这只不过是她在惶恐和无助下的虚张声势。 我真是败给这个女人了,不去思考脱身的办法,老师盯着我干嘛。 心里这么想,但是为了内部的安定团结,我决定忽略问话中的不和谐因素。 向她打了个手势,待会儿再讨论,我再次沉浸到自己的世是界中。瘸着腿踱步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必须要借助某种方式集中精神才行。 踱步不失为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 再换一个思路,从我们这里无法让输送管道的负压停止,那么从另一段自然可以,有什么办法让沃尔夫人主动关闭负压呢? 比如管道建筑…… 我的脑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僵化的思路突然变得畅通起来。 是啊,我怎么忘记了,任何设施都要检修的,沃尔夫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建筑输送通道? 管道年久失修,或者有东西卡在里边了。 是的,出现这两种状况它们就会关闭负压,派出机器人进来维修,或者干脆更换管道。 但是比起关闭复杂,破坏管道或者阻塞管道好像更加难以办到。 思路再次受阻可是我感觉到了,我正一步步的接近最终的方案。 危险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降临。战场死里逃生多次,我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直觉告诉我,不能顺势躲避,这种情况一定在偷袭者的计算之内,我要反其道而行之。 身上最有力的左腿义肢发力。我向背后倒射出去。 娇呼身来自背后,有人被我直接撞了出去。左腿再次发力,右腿缺了半截的小腿充当兵器,直刺面前人影的头部。 他的反应也不慢,立刻缩起身体,低下头。 他的动作快,我的动作更快,右腿稍微受起,断腿的金属断口再次对准了人影的脖颈处。 “偷袭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在大吼声中继续发力,身前的人影逃不掉了。 “住手!别杀他。” 雪代歇斯底里的急叫让我缓了一缓。那人竭力扭动身体,咔嚓声中,金属断口在地面摩出了火星。 伍德面色惨白的躺在我右腿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我莫名的看着他,随后回过身来,发现雪代嘴角挂着血迹,正半躺在地上。 “……你们两个,合起伙来害我!亏我还把你们当做战友,努力想办法一起逃走……” 第110章 超越欲望 愤怒的情绪冷静下来,视野里的红色也逐渐退去。 我的脸色一定同头顶那微弱的灯光一样晦暗惨白。 “……” “对不起,我们……害怕你。” 同大姐头接触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用弱势的语气说话。哪怕先前被伍德揍的那样惨,至少表面上她还维持着强势。 内疚、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都懒得去看她。 抬头望向高高而挂的那盏检修灯。 至少检修机器人会到管道的出口来。 它们来做什么呢? 从最初开始,我就觉得有个极其重要的细节被遗漏了。我有种感觉,找到那个细节,我就找到了回去的路。 两个对我不怀好意的家伙在身边坐着,我却要闭上眼睛。 不会被袭击吧。 随他去了,被袭击就袭击。对于战友的失望已经严重削弱了我求生的欲望。 闭上眼睛,这时候用心如死灰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尝试用检修机器人的视角看待问题。巨大的输送管道出口,一盏小小的白光照明灯。 我俯视下去,鸟瞰垃圾场很小的一个区域。 这里很空旷,大小的零件、设备堆放在那里……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到底什么东西正常了? 垃圾的堆放…… 下面没有活物,也没有机器人,什么东西在堆放垃圾? 我猛地睁开眼里。 伍德那张既紧张又狰狞的脸靠的很近,他的双手举起人头大小的一块垃圾。 正是袭击雪代的那一块。 “伍德,求你了,不要那么做好吗?” 雪代的声音来自于身后,她的劝说是那样的软弱,让人联想到了欲拒还迎。 我和伍德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他满眼的惶恐和戾色。我想自己的眼神一定同死人相仿,没有一点生气。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 伍德的神色变化,他正在努力让自己变得决绝。可以看到他那粗疏的眉毛不停抖动着,豆大的汗珠不断滑下脸庞。 “想砸吗?你就砸下来啊!” 怒气喷勃而出。我并没有准备反击,他要砸就砸下来吧。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可怜的小丑,同伴们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死我。却还在为他们着想,思考脱困的办法。 我不是什么圣人,没道理像传说中那些先知贤达那样,即使遭受再不公平的对待,还向迫害这递出橄榄枝。 老子没那么贱。 伍德脸上的狰狞瞬间崩溃了。 在我发怒的刹那,他便开始退缩,踉跄着后退。 “凶器”被扔在一边,他嘶吼着从我身边掠过。 我本不想去理他们。可是回想起雪代的惨叫,以及她先前给我的那个温暖的拥抱。 我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到伍德躲在雪代身后,瑟瑟发抖。 去他娘的。 “这都是我的错喽?害的你们那样狼狈!” “……” 真不想见到他们,恨不得冲过去,用右臂上的钩子穿透他们的脖子,像屠宰畜生那样拖着到处走。 想归想,我却没有把这种解恨的做法付诸于实施,也许这正是我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证明。 不管如何,即使为了自己着想,还是要沿着先前的思路继续考虑下去,找到逃离绝地的办法才行。 遭遇到如此狗血的事情,两名战友的背叛对我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参军以来,最悲惨的事件都经历过,面对残忍的敌人、破落的环境、莫名又愚蠢的指挥官等等,唯独没有碰到过被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出卖的事情。 我想要集中精神,却很难做到。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两人合力算计我时的情景。如果不是我恰好睁开眼睛,他们是不是会爆掉我的头,面对微笑的互相牵着手,一同饮我血,吃我肉呢? 这对狗男女,真想冲过去扒开两人的胸膛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长着人的心。 怒气无可遏制,现在别说集中精神,就是理清刚刚找到的头绪都不可能做到。我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不是为了找不到生路,而是在克制杀戮的欲望。 唯一完好的左手,紧紧抓住自己半边的脑袋,随着手掌的下滑,指甲扣到了肉里。些微的疼痛无法抵消心中的狠意,我还是想要杀人,要让这两个恩将仇报的家伙知道,我并非任人揉搓的受气包,把我惹火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要去!” 伍德惊慌的祈求声传入我的耳孔。 “我没来找你们,倒要自己送上来!这可怪不得我不顾战友情谊了。或者对你们来说,打是亲骂是爱,亲到极致是爆头对吧。” 牙缝中蹦出的低笑声,心中的暴虐再也遏制不住。我猛的转身,右臂的钩子从外向内卡住面前人影的脖子,往回收的同时左手探出,一把捏住那人的咽喉。 娇呼声中,一具美好的身体被拽到我身前。 雪代眉头紧皱,双目紧闭,咬着牙关一副硬撑着忍受痛苦的模样。她的双手轻垂在身体的两侧,也没有摆出挣扎的姿态。 “怎么?想要我送你上路?还是等不及要成为别人嘴里的口粮?”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不停的咽着口水。好几天没吃没喝,她在我眼前就是一份可口的肉食,我内心深处渴望着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随你......这都是对我所作所为的惩罚。如果你觉得吃了我能够好受些,就给你吃吧。” 雪代没有防抗的意思,紧闭着眼睛,一脸的决绝。 “你以为这样示个弱,我就会放过你吗?” “......” 大姐头闭着眼睛,进入等死模式。 我的左手扣住了她的咽喉,通过手心感受到了她剧烈跳动的脉搏。一股暗红色的血流从她右侧的颈子一直流近领口。白皙的脖子,细嫩的肌肤,红色的血,香喷喷的味道。我从用这种态度看待一个人,那种又渴又饿,随时扑上去的欲望折磨着我。 真的要下手吗?我现在真想一口把她吞掉,看那红色的液体,一定很甘甜。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象中她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清冽的甘泉。 我觉得理智的束缚已经到了极限。穿过那白皙的颈子,我看到了伍德,他已经不再惊惶,也没有畏缩的地上,而是睁大了眼睛,一脸的羡慕贪婪。 他同我一样,也被勾起了食欲吧。 “我怎么能同他一样呢!” 被伍德的模样影响,我清醒了过来。 我不想同他一样,我不想被欲望支配。因为我还是人。 史密斯上尉,已经好久没有再想起他了。 他正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用平和的眼神看着我。 饥渴的感觉,一度支配了我身体的那股原始的欲望,在他的注视下渐渐趋于平静。 我再看雪代,紧闭的美目,尝尝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晶莹的勒住附在睫毛间,随着颤动一闪一闪。 她就在我的身前,我的手掌之间。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夺取她的一切。 隐隐的血迹、紧皱的眉头、苍白的脸庞、一缕褐发黏在她的额头,别致又凄美。 我为什么要战斗,不正是为了保护眼前,这样的美丽的人们不受到侵略者的伤害嘛。 暴虐且充满戾气的心恢复了平静。肚子依然很饿,口也非常渴,不过这种饥渴的程度不再是那样的无法忍受。 “......没想到呢,大姐头也有这样凄楚的一面,一点都不像你哦。” 美目张开,凄美的脸庞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轻轻的收起带血的钩子。放松簕红她脖子的五指。 “放心吧,我不会吃掉你们的,你们也不用担心饿死。我想到离开的办法了。” 第111章 命运的起伏 人果然是情绪的动物。同样的人,一样的饥饿,有了希望,团队里的气氛同绝望时完全不同。 虽然两人见到我还是有些拘谨,但是没有目光的躲闪,也能正常交流了。 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 我们能否逃脱的关键就在于垃圾的堆放上。这一细节是那样的一目了然,那样的易于发现,也因此被所有人忽略,以至于逃脱的钥匙就在眼前,却生生的困住了我们三个防卫军最精锐的特种兵。 “早该想到的,我这是怎么了,从刚才起就好奇怪!我听说笨是会传染的,该不会是从你们身上染上了这种不治之症了吧!” 满满的霸气,刻薄的话语,对于男人的鄙视。雪代恢复到了原本那个大姐头的性格。 只是她给我的感觉,不再相同。 每次同她说话,或者靠近她。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待宰羔羊般,任人鱼肉的姿态,都会让我想入非非。现在不是她躲着我,而是我可以躲着她。 伍德又恢复成那个寡言少语,万事往坏处想的宅男。 不过幸亏有了他,我们的逃脱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垃圾场并非空无一物。 我们一直忽略的就是这一点。如果注意到又绝的答案是那样的简单。 输送管道虽然不是一个,却也数量有限。按照表面上看到的模式,应该有大量垃圾堆放在输送管道入口的下方,久而久之应该会以输送管道为顶点,形成规模庞大的垃圾山才对。 而实际上,不但没有垃圾山,连对方的较高的大型垃圾都没有。这个垃圾场,所有的东西不见得整齐,却也是以均匀平铺的方式拜访在各个位置。 从垃圾场中,垃圾的摆放就能看出,事实上这里还是有机器人存在的。 那么问题来了,它们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待在这里那么久还没能碰到一个。 很快作为电子战专家的伍德给出了答案。他利用战术雷达的微波扫描功能,轻易的发现了存在微弱放电现象的待机中的清理机器人。 只不过垃圾场内有活物时,这些负责整理垃圾的机器人藏了起来。它们将会等到所有或者的物体都停止活动,才会现身用缓慢的速度清理新出现的垃圾。 漆黑一片中,要找到几乎不对外发送信号的清扫机器人是极其苦难的事情,幸好有伍德在。他只花费了十几分钟,便在我们周围找到5具清扫机器人。 也许是老天爷见我们遭遇了太多的苦难,并未在进一步行动时给我们设置太多的障碍。入侵清扫机器人时,伍德有了惊人的发现,这些功能单一的清扫设备的只能核心,竟然没有装备不管是硬体的还是软体的防火墙设备。 本着谨慎的态度,伍德先期花费了足有一个小时进入这些机器人的内部,才发现原来不需要那样紧张。缺少防火墙设施的保护,入侵这些机器人用不了几秒钟时间。 下面所能做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借助第一个被黑的机器人,依托垃圾场中所有机器人组成的工作网路,伍德没用太大功夫就侵入了整个系统。 有着这批常年工作在垃圾场的“本地人”的情报,我们队垃圾场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不规则的形状,大体上是个菱形,垃圾场的面积足有2百多平方公里。其中分布了195具清扫机器人,平静一平方公里就有一具机器人存在。这还不算完,这些机器人通过充电来维持机动能力,并且除非直接废弃,维修也需要从输送管道派遣修理机器人进行。 通过进一步的探索还发现,机器人们能够通过位于管道出口旁的特殊通讯装置呼叫来自于外界的维护和充电。也就是说只要一个简单的指令,我们就能要求外界派出维修机器人进入管道。一旦管道内的负压关闭,要去哪里,都是我们的自由。 被困住太久了,我们又累、又饿,已经无法再坚持太长时间。甩开不必要的慎重环节,一个初略的逃脱计划在5分钟内就制定完成。 通过工作网络,我们呼叫了房源5公里内的另外4具清扫机器人。这些外表破烂不堪,形如装设了机械臂的卡车形状机器人,在处理垃圾上绝对是一把好手。它们力大无穷,能够搬动并运输各种形状的大型垃圾。不到半个小时,一栋直达输送管道入口的垃圾台阶便建设完毕。通过这栋拥有平缓上升通道的垃圾台阶,我们信步而上,轻松的抵达了30米之高的输送管道出口位置。 伍德在操控控制中的清扫机器人,向维护网路输出了装载部件失灵,需要紧急更换维修的申请。 我们三人早已眼巴巴的等在台阶之上,一边听着肚子咕咕乱叫一边等待输送管道的负压消失。 等待本就是熬人的事情,跟何况遽然经理了从绝望到希望的大起大落的心境变化,包括我在内,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随着管道轻轻的震动,一直维持着的巨大负压消失了。 伍德急不可耐的想要冲近管道内,被我一把拉住。 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闪即逝的惊惶神色,随即他的表情恢复如初。 “当心维修机器人,这里的机器人不配备防火墙,不代表外边的没有。小心别倒在胜利的前一刻。” 伍德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意见,不过从他那不情愿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我的提醒不以为然。 为了防止他过于冲动,我有意挤上去,让自己的位置更可近输送管道。 可以明显看出他脸上的不满神情。最终伍德还是忍了下来,让我挤到他的前面去。 大姐头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偏袒谁,而是任你们两个男人搞基,我洁身自好的态度。 从两人的表现我意识到,危机时刻建立起来的团队秩序正因为危机解除而逐渐瓦解。人还真是神奇的生物,就不长记性这一点来说,比起许多低等的单细胞生物都有不如。 管道内传来有物体高速前进所引起的气流尖啸。这下不用我刻意提醒,大家都明白要怎么做。 我们赶忙让一台清扫机器人堵在管道出口处,三人则是隐蔽在清扫机器人巨大的货斗内。 伍德更是做好准备,一旦进来的东西接近到微波入侵的范围,他将在第一时间输入木马控制程序,争取在第一时间掌控住具有外界权限的机械单位。 尖啸遽然停止,蹲在货斗中,也能感受到庞大物体急停时产生的风压。 伍德向战术终端上看了一眼,脸色聚变,随即埋头操控终端。终端的投影屏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变换,各种各样复杂的符号在交互中出现又消失,当一切归于平静,最终显示在漆黑屏幕上的,只有代表了错误信息反馈的代码。 “怎么回事?无法侵入吗?” 我忍不住问道。 伍德的脸色有些发青,好一会儿后他才回了一句,“来的不是维修机器人,是拥有强大战术防火墙保护的安防机械兵。” 我和雪代两人面面相觑。 难道是暴露了吗? 我们还没逃出垃圾场就暴露的话,面对全副武装的沃尔夫安防机械兵,甚至还有它们那些极其难产的野战步兵,以我们三个人的战力,根本无法对抗。 刚刚升起的希望,轻易的便被残酷的现实砸入更深的绝望的深渊。 我已经生不出继续与命运抗争的意识,想着就这样,让安防机械兵把我们干掉吧。死亡才是真正的一了百了,我再也不想忍受可恶的命运老妖婆的捉弄了。 第112章 生撕活人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起平时珍惜的或者渴望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出于一种类似死不瞑目的状态。 意识到即将面对狂奔而来的安防机械兵,不打算抵抗的情况下,面对的必然是死亡,而在死之前,我最想要做的,是再看一眼卡琳。 她那并非美艳,但是绝对养眼的容貌,临行前嘴唇上轻轻的一点,都是我所还念的。可惜,多次陷入必死绝境的关系,我的战术终端已经不知换了多少个,那个存储有她立体相片的文件,早已丢失。 好奇怪,想要即时的回忆起她的长相,随着精神的聚焦,她的形象反而越来越模糊。 可恶,命运的老巫婆,最后时刻都不打算满足我的愿望,让我想起卡琳的容貌对谁有影响吗?为什么我越想她,反而觉得离开她的距离越远呢? 滑腻的触感来自于仅存的左手,我回过神来时,发现手的主任竟然是雪代。大姐头两眼知识前方,那里知识清扫机器人货斗的挡板,什么都没有,可她还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方向,好像穿过厚重的金属板,能够看到即将逝去的未来。 她的表情悲愤中带着不敢,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她一定事无意识的握住我的手。虽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胸中还是有东西被触动了。 有人需要我。 既然我这无用的生命还有人需要,那就让他在最后时刻起点作用吧。 无畏的勇气重新回到身上。这不同于求生的本能,或者战意,而是濒死之前,不甘的抗争,属于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击。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与勇气。这时候生死真正的置之于度外。 要让我的死起作用,要对得起雪代最后时刻的一握,不能同安防机械兵硬拼。它来必然是从输送管道里冲出,受制于管道的形状和大小,机械兵无法做出有效的机动动作,我只有吸引机械兵的火力,让还有求生意愿的雪代她们有机会做最后一搏。在我看来,她们俩人最大的希望就是清扫机器人,利用清扫机器人力大无穷以及笨重的特性,趁着机械兵同我对持的机会,把它拖入垃圾场,两人再借机从管道离开。虽然这么做不保证她们能够顺利掏出管道,但是我所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作为一个死人,你对他的要求就不能太高。 “我引开他,你们找机会!” 不由分说,也不同她们讨论,我翻身从清扫极其人的顶部跳跃出去。我的目标正是管道中的机械兵。正面对抗没有胜算,不过对抗的形式,以及花费的时间才是我的追求。我要以贴近战,让机械兵的强力兵器失去作用,仅仅依靠它的机械臂同我肉搏。虽然最终我还是会死在它手里,但是这能够为两名同伴争取足够的时间。 “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向雪代告别。 跃起向前,到这一刻我才看清机械兵的样貌。看到实物,虽然早有准备,这是个武装到牙齿的战斗兵器,还是被其狰狞和暴力的外表所震慑。 虽然叫它安防机械兵,但是它同人形的机器人相去甚远,粗壮的躯干,半轮式半虫肢式的机动装置,机关炮、速射电磁枪、主动防御装置、反应装甲。这哪里是什么机械兵,根本就是小一号的全地形重装战车嘛! 用清扫机器人真的能够对付这么个玩意儿吗? 我对于两人最后的解决并不看好。虽然悲观,却也不会动摇我吸引火力的决心。 我猛地跃起,果然出乎了机械兵的预料,它身上的各种主副武器同时向我所在方向瞄准,可终究慢了一步,我贴着它的侧腿,从起腹部滑行而过。 这一招即使在全盛时期,退步义肢完好的情况下都不一定能够成功,结果现如今半残废的状态,我反而顺利完成了面对敌人枪口的特殊突刺。 我的行动出乎了机械兵的预料,它在狭窄的管道中来回侧向移动,都无法为身上的重武器腾出足够的空间来瞄准我。 突击的效果意外的好,不过这并不能扭转我们绝望的境况,如果我身上有步兵装药,或者两人中有人配备了反坦克武器那就另当别论,现在则不同,光依靠我们的手和脚,没有高效的杀伤性武器,对于机械兵只能是有败无胜。 “快!把它拉出去,人进垃圾场,别管我,你们立刻从管道离开。” 我一边大喊着,一边从机械兵的腹部退了出来,机关炮和电磁枪就在眼前,我自知活不久了,也不再顾忌许多,顺着机械兵的躯体爬上去。我的右手和右腿的义肢都坏了,但是连接主关节的部分没有受到影响。 我用双腿的义肢锁住机关炮管,阻止它瞄准,用右臂的主关节,锁住电磁枪。作为机械部件,义肢虽然在功率和强度上不及机械兵身上的类似零件,却也是金属制成的机械结构,其强度要远远高于正常的肉体关节。我现在就是在用这些义肢,尽可能的锁住机械兵的主要武器。要是它强行发射,不但有可能炸坏炮管和枪管,还无法瞄准。如果它打算把我甩掉在发动攻击,除非把我撕碎,不然它不要想把我甩掉。 不管怎么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只能在心中起到,我这两位习惯于恩将仇报的战友,脑子至少清醒一些,不要错过我辛苦为他们创造的机会。 枪炮声没有响起,机械兵想要把我甩掉。意识到敌人即将采取的战术,我把手脚收缩的更紧了。 “有本事把我撕碎!” 巨大的,无可抗拒的,远超我想象的力道作用在身上,我就觉得不管是两条假腿,还是那条机械的右臂,都像是被巨人握住,猛的向我撕扯。义肢同我的躯干,依靠机械式的钢钉以及覆盖的皮膜连接。 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双腿和右臂处的皮肤被撕裂开来。机械的大关节处,传来过载的咔咔声。瞬间的撕扯之力让身体也收到了影响,血液瞬间冲上了脑壳,眼前通红一片,牙关不自觉的紧咬起来。浑身上下,还完好的骨骼、肌肉都受到影响。 这就是被撕裂的感觉,没想到是那样的难以忍受。我现在只要放松紧锁住敌人武器的三条义肢中的一条,压力就能缓解。 可是战斗刚刚开始,雪代她们铁定没来得及逃离,所以我不能放松,哪怕被活生生的撕裂,都不能放松。 撕扯的压力,让我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我不知道机械兵是否被甩进了垃圾场,也听不到雪代她们对于我行动的回答。也许她们已经逃离了,那样我就可以放开它,任由它用炮或者枪把我撕碎。被热兵器杀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会有痛苦,总比被活生生撕裂来的强。 可是我没有听到雪代她们的回答,也没有感受到从高空坠落。是我的感觉失灵,还是雪代她们没有成功? 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放开。什么时候会被撕裂,下一秒,或者下一分钟。时间过得如此漫长,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一年。我死死的咬住牙关,嘴里满是血腥味。 随着咔吧的清脆响声,我失去了对于右臂的控制。机械兵运动的幅度瞬间扩大了许多。 “呼,结束了!” 下一刻我将被强悍的火力吞噬。不知道雪代她们有没有逃出管道,希望我的死不是白费。 ....... 第113章 机械之敌 右臂被硬从肩膀处撕裂,虽然是义肢,其疼痛程度也远超细胞活化治疗的程度。 我没有昏厥,是依靠几乎执念的倔强,一定想要看到雪代两人脱险才肯罢休。 就这样我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奇怪的是,撕开了一条手臂后,机械兵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时间静止般诡异。 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发生了吗?雪代她们到底逃走没有? 仅仅依靠左臂支撑,我已经无法维持,那怕机械兵停止了挣扎,我也到了强弩之末。 虽然信念还在,意志力还在要求身体坚持,可是肉体的极限限制了精神力的发挥,我无可避免的从机械兵身上掉了下来。 机械兵原本就站在管道出口,我往下掉落,将会直接摔在30米之下。 为好,摔死总比被活撕了强。 机械关节引擎那特殊的嗡嗡声连响,我被某个东西凌空截住。 托住我的工具咯的慌,我被架在上面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顾不得右肩枪口的痛楚,我挣扎着从那个不平坦的阻碍物上坐了起来。 抬头望去,机械兵那冷酷的,无机质的侦测器正闪动着蓝光,盯着我猛瞧。 没有心理准备下,我几乎是尖叫着想要跳跃起来,却被身后的人用手按住。 “别乱动!不要命啦?” 声音属于伍德,我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个傻叉,刚才不跑,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知不知道,再被俘虏必定死路一条啊!” “谁说死路一条,你听谁说的,我们怎么就会死了,你死一个给我看看。” 刻薄的话语,好听的声音,不是雪代又是谁。 “你个不让人省心的娘们,不知好歹呀……哎呀!” 熟悉的迎头痛击把脏话封进我的肚子里。 “你好好看看,这个局势下我们为什么要跑!” 雪代的斥责让我清醒过来。一切都太安静了。 机械兵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雪代和伍德就站在垃圾堆砌而成的台阶上。 “……它,为什么不打了?” “笨啊!被伍德黑了呗。” 我恍然,伍德的黑客技术可比我想象的要强上的许多,他竟然依靠我争取的这么点时间黑掉了拥有层层物理以及逻辑防御的沃尔夫机械兵。 我目瞪口呆间,看到伍德个宅男笑意盈盈的大脸,几乎要凑到额头相碰的距离。 “呵呵,前一段时间不好意思,体力活不是我所擅长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决胜于弹指之间才是真正的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刚才的牺牲,虽然那根本没有必要。” 撇上天的嘴角,臭屁又欠揍的笑容。我怎么看就他那种小人得志的嘴脸都欠扁的很。 再看伍德,变了个人似的,神采奕奕间,举手投足都在向外挥发他的自信。 转眼看雪代,这个暴力女人正满脸崇拜的盯着伍德瞧个不停,好像正在看最美丽的珍宝一样。 看着两人的样子,在结合他们在垃圾场里的行为,我突然有种明悟。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怪不得大姐头会主动投怀送抱,被伍德袭击后他们的关系恢复的也最快,而且两人会联合起来对付,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远比我想象的要亲昵。 我的心情很复杂。 有些恍然又有些失落。 恍然的是,中午能够理解,先前两人一起袭击我的行为了。 我原本对大姐头的恩将仇报一直耿耿于怀,虽说因为她的主动认错化解了一部分,可是那种被人背叛的,难以名状的情绪,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 反而是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她是在为伍德,他的情人背叛我。这个理由虽然还是让人难以接受,却比无缘无故的背叛要好的多,心里的记恨、愤怨在明悟的一刻也就消失于无形。 我又很失落。那个楚楚可怜,会给我以温暖的拥抱,会用最轻柔的声音对我说谢谢的女人,已经离我远去。 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的,不单单是因为两人比我认识的早,又又默契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伍德是个全手全脚的正常人,外看我双腿、右手都是义肢。又有哪个姑娘能够看的上我呢。 …… 离开输送管道,进入庞大的沃尔夫人的地下基地中。 原本担心在这个满世界都是机器人,所有设施都是为机器准备的地方我们将会寸步难行。 事实上,却因为有了伍德恐怖的骇客技术,一切都再顺风顺水中进行。 他先是利用安防机械兵为跳板,侵入了该区域的安防网络,告知已经被触发了的应急联动机制,垃圾场李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于情扫机器人的意外爆走引起的。 于是一场针对我们的,规模浩大的围捕行动被轻松化解了。 从这点我也看出,沃尔夫人高效的机械世界也不是完美的。一旦他们赖以维持高效率的内部环节被攻破,所谓的极高效率反而会助长异常因素的发展。 随后伍德又从安防网路出发,获取很高的权限后,轻易的在相对低级的市政和基础设施维修单位为我们三人伪造了虚假的身份。 看到识别id上显示我的身份是末级维护机器,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公报私仇是不是?” 面对我质问式的提问,以及“凶恶”的眼神,伍德脸上没有一丝的异动,让我简直不敢相信,几个小时之前这家伙还在哭天抹泪的求我不要杀他。 果然是宅男,线上线下,真的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你个野蛮人又懂个叉!维护机器人,特别是末级的维护机器人,负责维修和养护基地中最基础的设施,比如缆线、管道、以及道路修整等等,是唯一出现在哪里都不会引起怀疑的群体,我这是为了我们行动方便特异找到的最合适的身份。你个叉的,还公报私仇,真是狭隘的可以。” 我被这丫的死宅,一顿抢白,愣是说不出话来。 本想着质问,为什么只有他的身份是安防核查机器人,给我们同样的身份不也能哪儿都可以去嘛。 可是考虑到我对机器人的世界实在不怎么在行,肯定会被伍德一顿呛,给倔回去。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暂时忍耐一时之气。 同伍德的小小争执,全程没有想过让大姐头主持公道的想法。现在她那副,痴女看王子的模样,我看了就会觉得窝心 估计真的让她出面也指挥帮着死宅说会话。 我突然有些怀念垃圾场里,那说一不二的时刻了。 事情果然有其两面性,并非一切都是不好的,也不会所有因素都是有利的。 我都恨不得重新回到垃圾场,在那里就能狠狠的胖揍个死宅,也不虞看到他那副欠扁的臭脸了。 肚子呼噜噜的叫声在三人间引起了共鸣,一阵此起彼伏的咕噜声中,我想起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全部由机器人组成的基地,不需要食物和饮用水吧。我们的补给到哪儿去找?” 就见伍德那嚣张的臭脸瞬间黑了下来。 可我也没有心情欣赏他的吃瘪。 咕噜声中,一阵阵德饥饿感让人难以忍受。 “我们……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三人面面相觑。 结果我们只是从一个荒漠逃进了另一个荒漠,最基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第114章 寻找生物农场 沃尔夫人的基地,运输车辆川流不息,各类机器人摩肩接踵。加上基地内各种奇形怪状的设施,人造的光源如天上的繁星般闪烁不定。 俨然一个繁华的超级都市展现在我们面前。 可是在我眼里这一切都如同海市蜃楼般不切实际,退去繁华和忙碌,这里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垃圾场一样,只不过是个毫无生气的荒漠。 基地区域管线维持中枢,负责维护结果β3区域弱电线缆的智能中枢机房,成为了我们暂时的大本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我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问了,获得的答案始终如一。 “……” 伍德依旧埋头在终端面前,他正竭尽全力破裂沃尔夫人各种系统的验证机制,为的就是找寻让我们三人活下去的办法。 这里同普通城市最大大区别就是,所有同人类生存的相关设施的缺失。 吃、喝、拉、撒、睡,这几样在人类的城市中占有极大的比重。可是在这里一概没有。 对于沃尔夫人来说,如此配置极大的提高了效率,节约了空间,而对我们来说,缺少必要生活设施和补给的地方,同荒漠又有什么两样。 在这件事情上,除了伍德,其它人都帮不上忙。 电子的荒漠中,要想生存下去一是找到生存所需的资源,二是尽可能的找到离开的路径。 到现在为止两种方法都试过了。 要在短时间内离开,基本不可能。根据伍德从安防网络获得的情报,沃尔夫人虽然在内部很多系统上不设防,或者设防不严密,但是涉及到对外的安保以及战斗部门,它们系统的电子防护强度,可谓指数幅度的增加。 即使以伍德那么自负的骇客,也只能承认,要攻克沃尔夫人基地的外围防火墙,除了运气别无他法。 作为潜入部队,暂时无法攻克敌人的防御并不是大问题。普通做法是,偃旗息鼓,等待机会。 可是我们三人却等不起。 事实上我们几乎到了最后的关头。作战服内自带的高能营养剂早已消耗完毕,自循环的饮用水收集功能早就无法跟上事实的消耗。自从进入了内部循环的恶性周期,我们的尿液、汗水越来越少,所谓的自循环能力也只不过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实在无路可走下,我想起了同泽拉图见面时,他请我喝茶的事情。 这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再次证明了爱得莱德理论的正确性。 它成为了我们三人活下去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沃尔夫基地里,至少是有水和植物存在的。 新的问题出现了。 要在占据了整个火星庞大地下空间绝大部分的沃尔夫人基地中找到拥有饮用水和植物的地方谈何容易,且我们三人的时间不多了。 根据战术终端的测算,伍德最多再坚持两天,且这是在不做任何体力以及脑力劳动的前提下计算出的结论。 雪代作为女性,身体的脂肪比例更高,消耗更少,且身体的耐受性比男性要好。还能坚持四到五天时间。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我的剩余时间也在四天左右,这主要得益于缺少两条腿和一支胳膊,身体消耗要比正常小上许多才对。 虽说我们中能够坚持最长时间的人应该是雪代,可是考虑到要在机器人的大本营中生存,具备所有必要技能的伍德实际上掌握了三人的可存活时间。 系统的最终结论是,我们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的生命正在倒计时当中。 为了尽可能的靠近生还一些,我同雪代两人也加入到寻找沃尔夫人生物农场的行动中去。 沃尔夫人没有人机界面的概念,我们通过伍德自创的操作接口连接沃尔夫人的广域网路。 由于采用了vr技术,模拟影像化的海量数据激流般涌入脑海中。 我就身处怒海之中,自己的意识就像一叶小舟,在激流之中上下沉浮。只有竭尽全力才能维持住自我不至于溃散。 “这就是沃尔夫人的网路吗?” “不,这才是沃尔夫人的世界。你看到的那个只是他们世界的表面。真正的内容从现在开始才会展现在你的面前。” 铿锵有力的声音,震的我的灵魂都在发颤。 “你是谁?我在同什么人说话?” “你不在说话,你在思考。我是伍德,怎么样,网路世界通现实有很大不同吧。” 我花费了好长时间才理解到,这个强而有力的声音,竟然是伍德。通现实中他的公鸭嗓子不同,网络世界中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浑厚又有力。 而且我能够感觉到,在这里伍德充满了自信,通现实中判若两人。 要知道我们可是身陷绝境,只有一天左右的时间可活。这种时候的伍德,在我的印象中早该崩溃了才对。可是网路中他的声音所表现出来的,何止是自信和强大,简直有种舍我其谁的不可一世。 “感觉好强大,这是错觉吗?” “当然不是错觉,因为我在这里就是非常强大。好了,没工夫通你瞎聊。我们要找的沃尔夫人的生物农场不会有很大规模,应该隶属于基地上层所控制的特殊部门或者是实验机构。他们本身不需要生物资源,唯独能够让他们产生需求的不外乎是情报需要,或者是某些科研上的用途。当然你也可以去找一下它们的环境处理设施,说不定那里会有由微生物维持的弱生态循环圈。” “......” “怎么?由什么要问的吗?我很忙,尽量长话短说。” “你......为什么在现实中没有表现的那么强势......” “呃...这可能就是我等宅男的悲哀吧。” 很快伍德便不再理我,应该是忙于继续寻找生物农场去了。 了解了伍德的思路后,我也觉得情势不至于想象的那样糟糕。 沃尔夫人为了获得人类方面的情报,确实有可能培养生物甚至是人类器官之类的东西。一则可以喂养俘虏或者变节者为它们所用,另一就是排除拥有人类器官,甚至是人类身体的半人半机械作为间谍,混入到人类社会中获取情报。 半人办机械,我被自己临时构思出来的名词惊到了,因为我现在也属于半人半机械的行列吧。要是未来真的同沃尔夫人展开全面战争,我这样的人会不会被政府重点盯防,机械间谍的帽子是不是将会跟随我的一辈子呢? 前途多舛哪。 不过要面对说不上多好的前途,我必须要能够跨过眼前这道坎才行。 收敛发散的思维,我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虽然有了伍德的大致框定,检索的范围缩小了许多。可是实际分配到我这里的工作量也有数千条检索条目之多。面对海量的数据列表,我不但要逐字逐句的看清,弄明白其中的内容代表了什么。还要分析这些条目涉及的沃尔夫人机构,是否有可能需要生物农场之类的设施。一旦发现可以目标,就要对数据条目做出标记,供伍德进一步的核查。 这个工作既需要细致和耐心,又不容许出错。也许就是我所处理的欠条数据中,有生物浓场的蛛丝马迹。万一被错过了,也代表了我们三人的生命也被错过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计,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最大的努力处理海量的数据。 第115章 隐世敌营 “就是它,哈哈,看你往哪儿躲!” 伍德在网路世界中的声音震得我的意识一阵颤动,感觉上再多来几次就要魂飞魄散了。 好一会儿后伍德的印象逐渐消失,我才意识到这实际上是天大的好消息。 伍德真的找到了生物农场的所在。同我们想象的不同,沃尔夫人根本没有把这些生物设施当回事,把机构设置在环境维持部门的下属。在整个基地的组织架构中,生物农场处于最底层,通垃圾场属于平级。 由于农场对我们实在是很重要。在检索初期,我们犯了以己度人的毛病,尽往重要的机构设施中去搜寻,像是情报部、战略执行中枢、总控机房等等。在那些地方自然不可能有级别如此之低的设施。 之所以能够找到生物农场,还要拜大姐头对于网路的白痴所赐。她于纷繁复杂的网路世界毫无头绪的乱闯,一头冲进被我和伍德两人忽略的外围机构数据列表中,从而发现了极不起眼的生物农场。 沃尔夫基地的生物农场,更确切的说是生物实验室。这里真像我预测的那样,不但种植饲养了能够使用的动植物,还专门培育人类的器官。包括皮肤、耳朵、心脏、肝脏等等,人类身体的零件应有尽有。我们甚至还在农场的培养皿中找到了人类的大脑。 “真奇怪,如果连大脑都是自然生长的,间谍本身不就是人类嘛,机器人们到底用什么办法来控制他们?” 雪代的疑问被我们俩嗤之以鼻。 “以沃尔夫人先进的科学技术,控制个把灵长类动物的大脑还不是易如反掌。” “嗤!你们俩个灵长类动物不要高兴的太早,凭什么我们的行动就能瞒过科学技术先进的沃尔夫人,别到头来被人做成标本还不知道为什么。” 雪代送了我们俩大大的卫生球,就自顾自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女人不懂网络,也搞不明白计算机,她这是在忙什么?” “你不明白,以为我个天天泡在网上的宅男能比你知道的更多?” “大哥,好歹你是她的男友吧。” “哎!年轻人,女人的事情你不懂。我告诉你,我活到现在快四十岁了,还是弄不懂啊!她们可比什么狗屁沃尔夫人难伺候的多了。” “......” 生存的问题解决了,可我们也暂时被困在了基地里。据伍德解释,要破解沃尔夫人现阶段在外围安防方面的战术防火墙,以手边的资源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等待机会,等到机器人们出动大军是才能借机离开。 拥有充足的时间,又没有明确的目标下,我们三人每天以见识沃尔夫人的动静,调查机器人们各个方面的情报为工作,不断的打发着时间。 我个人比较关心中校他们的进度,按照时间计算,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在一个月之内机器人的舰队将被迫出动。如果他们失败了,就会有两个结果。首先是舰队的出航通路被大量的泥沙所掩埋,我们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困在基地里。还有一种结果就是机器人们掌握了控制装甲带的指令集,他们将会在火星同鬼子两败俱伤时杀出,左手渔翁之利。 虽然军事情报在沃尔夫人内部封锁的很严,我无法直接获得。可是通过网络监视基地各大部门的动静,比如战略输送车队充电的情况,机器人舰队补给和维修的进度都能从侧面反映出真实的战况。 我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中校他们能够成功,那样我们就能尽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 雪代每天忙活着从基地的各个基层部门处清点设备机械。本着对暴力女敬而远之的原则,我并不过问她的奇怪行为,只是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弄得节外生枝就好。 伍德是我们三人中最忙的一个,他早出晚归,待在临时大本营时,也是没日没夜的埋头于计算机和网路。为此雪代没少抱怨两人的关系如同鲜花和牛粪。我看着两人好比夫妻般的关系,真是羡慕的不得了。不禁憧憬起,万一能够活过这场战争,通卡琳见得美好生活。 ......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身处敌营,竟然是我加入战争以来最为平静的日子,这是在出发之前绝对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今天照常在各个关键部门间兜了一圈。为了避免被广域网路的审计设备跟踪到异常,我们获取情报都是先获取该部门的最高权限后,亲自前往现场,用当地的局域网路传输数据,这样能把被发现的危险降到最低。 在火星深处的机器人基地中,没有白天和夜晚的概念。机器人们也没有时间的观念,它们好像通过时钟同步功能,与决策中枢实施时间上的协同。因此这里没有计时的设备,也没有能够表示时间的东西,我们三人只能自定义了一套以天为单位的时间计算体系,方便于计时以及自身生物钟的调节。 现在正值自我时间的傍晚时分。输送食物的农场运输车辆早已来过。雪代正在中枢机房的一隅烹饪食物。 闻着让人馋涎欲滴的美食的香味,看着雪代做饭时给机房带来的居家的味道,我想要是被泽拉图知道有人在它的基地中乱弄这些事情,它一定会气的陷入计算的死循环吧。 伍德还没回来,每次雪代都坚持要等到那个宅男回到大本营才开饭,嫣然一个真正的好妻子那样。她的做法让我更加向往以后通卡琳的生活,同时也更加妒忌死宅的好运气。 沉重的步伐来自于中枢机房的外侧。我通雪代两人同时警觉起来。这种脚步声,只可能来自于战斗专属的安防机械兵或者是战斗机器人。可是我们所在的是基础服务设施的中枢机房,没事这里是不会有战斗机器人出现的。 难道是暴露了吗? 我通雪代两人相视点了点头,眨眼间隐蔽起来。 中枢机房的合金门唰的开启,一具高大的机械兵矗立在入口处。它的身形在机械兵中属于粗壮结实的,应该是重装甲的战斗型号。机械兵头部的独眼扫视着室内。无机质的光芒冷冰冰的像是要冻结经过的一切。 我祈祷机械兵是用激光观测并扫描,如果它使用红外探测,我同雪代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在它眼里就会成为显眼的标靶。 扫视完毕,机械表踏前一步,沉重的脚步声震动了整个机房。 它的右臂弹出,加农炮形状的东西顺势出现在前臂的前端,同一时间,左臂部分变魔术似得出现了一柄格斗用合金战刀。 它一定是发现我们了。 可恶,如此平静的日子,我还想多享受几天呢。 第116章 机房遭遇战 这种样子的机械兵以前没有见过。它的大小介于重装的安防兵和轻装的野战兵之间,装备也比较特殊。实际的防具配备应该属于重装甲。 我意识到我们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突然出现的机械兵是否难缠,还要考虑到同它战斗导致的影响。一直以来我们实际上是存活于沃尔夫人架构的阴影区域,一旦曝光对于我们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更严重的问题是,我同雪代两人是无武装的,唯一能够对机械兵构成威胁的伍德又不在,我们现在拿什么同它战斗。 冷漠的无机质光芒扫视了机房。机械兵没有立刻表现出敌意来。它缓缓向机房的内部深入,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战鼓在敲击,我的精神以及战意昂扬起来。 从我所躲藏的位置是可以看见雪代的。让我惊喜的是,她的手上变戏法似得出现了一把形状怪异的武器。看结构跟像是某种能量武器。 她看向我,示意我俩配合。 我心领神会,猫着要,以尽量隐蔽的手法接近机械兵。机房并非寂静无声的,区域维护的智能中暑发出了嗡嗡的白噪音,能够为我提供很好的掩护。 随着我越来越接近机械兵,它那沉重的脚步声,高大的身形,以及莫名其妙的沉稳态度,都在向我释放着无形的压力。可以说在底下二层空间面对野战机器人的蜂拥进攻时,我也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压迫感。 机械兵已经来到了很近的地方,我同它只隔着一排稳压电源。 按照我的心意,对于这时候跳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我正在同雪代合作,她会在下一刻发动攻击。她也是我们俩人中唯一掌握武器的人,成败的关键可谓系于她身上。绝不能出现意外。 翻身、跃起、扑击,这三个动作在右手和右腿近于残废的我做来是如此的吃力。我想要做的行云流水,可是实际完成的动作是那样的生硬。 幸好我的目的在于引起机械兵的注意,让它无暇他顾。由于左腿义肢的完好状态,我的速度还是足够快的。机械兵发现了我的偷袭,转过身来时,我已经贴到了它身上。 机械兵对于我们最大的威胁不是那门手持式加农炮。这种重兵器在狭窄的机房里,甚至不如一根棍子更加好用。 我的目标是它的战刀。机械人的力量和速度,加上程序的战术套路,能够把战刀的杀伤力发挥到极致。 如果无法在第一时间遏制住它,我们俩很可能面临被迅速肢解的囧镜。 我的速度明显要比机械兵快上一线,它转身刚开始抬起左手臂,我的人已经扑到了他的左手上。我就像树皮虫裹住树枝那样缠住它的左臂,让战刀失去应有的作用。 下面就看雪代的了。 我刚收了口气,就觉得身体一沉。整个人以抱着机械臂的姿态甩在地板上。 事出突然,我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景发生。没有事先做好准备,我是以左胳膊着地。沉重的机械臂加上我和战刀的重量,以及半米左右的高度,把我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心说坏了,这个该死的机械兵,竟然用断肢手法对付我。雪代很有可能同它形成面对面战斗的局面。 我不知道她的武器能否对机械兵一击必杀,不过看机械兵的重装甲,及时步兵炮也不一定能够一击就干掉它。如果是这样,雪代的胜面将会非常少。不管机械兵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战斗,雪代根本没有装甲可以依靠,可以说只要被击中,就会被秒杀。 意识到局面要失去控制,我不顾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强制翻身跃起。 “啊!” 大姐头的惊呼传来。 映入我视野的是机械兵以同它身形不相称的速度快速突进。这时候雪代的武器还未摆正位置。没有任何抵抗的,雪代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落入它的手里。 机械兵像是对付小孩子似得,轻易的夺走了她的武装,仅用一只手就制住了不断挣扎的大姐头。 让我心存绝望的是,它本该脱落的左臂处,一条纤细的机械臂出现在那里。同其粗壮的身形相比,机械臂显得纤细有脆弱,看上去及不协调。 面对它那副滑稽的样子,我可是笑不出来的,因为雪代的那把能量武器正被纤细机械臂举着,瞄准了我的胸膛。红色的瞄准点一动不动的待在心脏的位置。 我毫不怀疑,下一刻我的胸口处就会开出不小的血洞,我的一切也会随着泉涌而出的鲜血那样永远的流逝。 时间就好像禁止了。我呆呆的盯着机械兵,等待着它发出最后的一击。雪代维持努力挣扎的姿势。不过她的两只手已经牢牢的扣在机械兵的手掌中。不管她再怎样防抗,都是徒劳的。 我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场除了机房的白噪音外,一切都定格在那一刻。可是我知道,时间没有真的定格,我还能动,雪代也还在努力挣扎,只不过是机械兵停止了活动。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狗屎运气爆发,让这个机械大块头突然死机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你们完蛋了吧,还快头像。” 瓮声瓮气的低沉话语来自于机械兵。它的头微微上抬,主侦测器却是俯视着我。一个标准的拟人化的高傲姿态。 我和雪代:“......” 雪代继续挣扎着,而我快速行动起来,不管发生了什么,机不可失。我要趁机再次靠近它。虽说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同机械兵肉搏,胜利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那也好过赤手空拳面对那柄奇怪的能量武器。 “喂喂喂,你们没听我所什么吗?你们已经输了,快投降吧,我可真的是会开枪的......” 我和雪代:“......” 雪代停止了挣扎,而是借助机械兵右手的支撑,整个人缠了上去,看她的动作,应该是打算把身体倒过来,用脚去踢它的主监视器。 我一瘸一拐的,速度不快。不过这时候我已经顾不得其他,也没有再走之子路线,只是稍稍的避开能量武器的弹道,还是一直线的向机械兵冲过去。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我所的是真的,听到没有,你们是没有胜算的......” 好奇怪的机器人,同它冰冷的外表不同讲出的话却像是个活人,而且怎么回事?看样子它想要抓俘虏。 “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我怒吼一声,已经冲到了它的近前。用尽全力向它那粗壮的身体撞过去。 哐当身响,我被弹了回来,头昏脑涨,眼冒金星。 “该死的家伙,这么沉。” “赵平,快把他拖住!喝....看我把它的脑袋踢下来。” 雪代一遍努力用腿够机械兵的头部,一边让我配合。 “我说你们两个,不知道自己输了吗?服个软有那么困难吗?” 机械兵好像是急了,不停的晃着身体,不让雪代如愿。又用哀求似得口气埋怨我们。 这真是奇怪了。不光是我,连雪代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而停止了行动。 “你......不会是伍德控制的吧?语气同那个死宅真是一模一样。” 第117章 不想再伤害你 “这......不会是伍德控制的机械兵吧!?” “知道了还不快下来!真是一伙没幽默感的人,开个玩笑至于嘛!” 瓮声瓮气的声音,同伍德平时给人的宅男印象深切的不符合。 我同雪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我从她眼里看到了怀疑。 “我们无法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让伍德回来亲口告诉我们。” 说实话,现在的姿势非常难受。我估计雪代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事关性命,我们不得不谨慎从事。 沃尔夫机器人们的智力指数我可是不敢小觑的,要是说它们没事耍个心机,弄个骗人的策略什么的,绝对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是啊!让伍德个怂货过来见姑奶奶,我到要让他知道知道家法的滋味。” 大姐头已经气氛到了极点。每当她用姑奶奶来形容自己,预示着这个女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我猜想现在她那头下脚上的姿态,有加倍愤怒值得效果。 “呃......不会吧,只是测试一下你们两人的警觉性,做事不能太上纲上线的。” 虽然我还没有放松的意思,不过机械兵的这番口气再次让我确信,背后一定是伍德在导轨。这说话的语气,就能够想象出他平时缩在屏幕后面,只敢通过话筒同人交流的样子。 “别废话,伍德你个叉的,快回来!” 雪代真的生气了。大姐头虽然暴力、粗线条,却不怎么用明显是脏话的词汇。我还同伍德交流过她不用脏字的原因,我们的结论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身上保留的少许女性的洁癖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她的身上,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伍德,别躲了,逃的聊和尚逃不了庙,快回来吧。兴许大姐头只是罚你跪主板一个晚上就能了解。真的等她生气起来,可能会被杀哦。” “呃......!” 从机械兵的语气中,能够听出死宅的动摇。 “好吧!我这就回来。话可说在前头,这只是一起小小的、没有恶意的玩笑,一会儿可别打脸啊。” “你个叉的,废话什么,快回来!” 我感受到了身下,的机械兵颤抖了一下。 沃尔夫人的机器感受模块真不一般,连如此紧密的情感波动都能从伍德身上同步下来。 我对于机械兵是伍德控制的再无怀疑,率先解除了对机械兵左手的锁定。大姐头也从倒挂在它身上的姿态回复到正常直立的样子。 “呼!你们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天稍微给了点好脸色,就要把到头上来撒尿了!看这次我还让他尿得出来!!!” 雪代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恐怖词汇,连我听了都觉得下生发凉,在心里为死宅祈祷,不要被罚的一蹶不振才好。 “呜......不要这么狠吧,不就是个玩笑嘛!” 瓮声瓮气接茬的机械兵,到像真的伍德在身边苦着脸求情。 “伍德还野在外边做什么?你以为用机器人带话我就会原谅你吗?做梦去吧!” 雪代越说越气,几乎要指着机械兵的鼻子骂街了。前提是机械兵有鼻子的话。 被大姐头的气势所迫,机械兵你人的做出害怕,想要逃跑的姿态。它的手还下意识的做出防御的姿势。这样的反应同真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野在外边,我已经回来了。说好了哦,不要打脸。能不能看在我回来这么快的份上,处罚轻一些啊?!” 我和雪代:“啊?你回来了,躲在哪儿呢?” “我没有躲,刚才就在这里。” 我和雪代:“......” 我发现有些跟不上趟了。 怎么回事?伍德说他已经回来了,而且就站在我们眼前。可是,眼前的不是一具机械兵吗?它虽然魁梧,毕竟还没有达到中装外骨骼的体积,无法装下一个人吧。 “......你......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你个混蛋......” 大姐头的愤怒化作了哭腔。这又是怎么了?暴力女大姐头,被人掐住脖子都没哭过,现在这是为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要在现实世界中更强大,这样就不会再伤害你了,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 机械兵做错了事似得,低下头,用很沮丧的语气同雪代说话。 大姐头听后直接捂着脸哭泣起来。听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悲伤,不像是做假。 “我只想变强,没想到你会不喜欢,对不起。” 机械兵再次用伍德的立场,以伍德的口吻在说话。 我终于有些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 大姐头的哭泣声渐渐消失,不过她的肩膀还在抖动,低低的呜咽听上去就好像失去了最亲的亲人。 伍德这家伙,竟然给自己换了一具机械的身体。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现场只有雪代的呜咽声,凄凄惨惨的回档着。 这种状况,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宽慰她,我也只能无言。 ...... 伍德的器官替换手术是不可逆的。他现在全是上下,除了下体的生殖系统以及大脑属于他自己,其它部位都由沃尔夫人的高性能机械部件代替了。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伍德。 他还是真正的人类吗? 如果以身体部位的比重看,他的绝大部分身体已经替换成了机械。是不是他已经不是人了呢。 雪代一连好几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就待在机房里冲着机柜上明灭的指示灯发呆,一动不动,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吃。 我和伍德怕她气坏了身体,给她准备的食物也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她除了补充些水之外,可以看作进入了绝食状态。 很快丰润的身体便干瘪下去,英气勃勃的神态也萎靡不顿起来。 我同伍德两人干着急,又没有办法。 “赵平,你能劝劝她吗?现在她一看到我就闭上眼睛,拒绝同我说话,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瓮声瓮气的机械兵同我说话,总觉得怪怪的。可是我心里是清楚的,眼前的这位,正是如假包换的伍德,那个线上线下两个人似得死宅。 “即使你那么说了,我也没办法。为了让她快些好起来,你这两天还是少出现在她面前,减少对她的刺激为好。” “哎!也只能如此了。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想你是能够理解我的,那种面对危险的无力感,以及在紧张的情况下,失去控制后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那次我对她出手,真是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和恐怖。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前还想着哪怕是死,也要先让她吃自己的肉活下去,可是,到头来却想着杀死那么爱我的她来保全自己。我真是恨透了懦弱的自己。要是现实中能够像在网路一样的自信从容就好了。所以我想办法改造了身体。你要相信我,这并不会影响我和她的生活,只是我变得更加强壮了而已。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情,我就能保护她了......” 伍德一口气向我说了一堆话。我觉得,他真正想要倾诉的对象其实是雪代。 只不过,现实让他无法如愿罢了。 “你能帮帮我吗?我实在无法再看到她如此的消沉下去。” “你让我怎么帮你?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找她商量一下。” “......” 伍德无言的低下头,他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而我想起了卡琳,要是她看到我变成了机器人,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吗? 我心里有个想法,也许可以帮助这对可怜的情侣。 “希望能够让事态好转吧!” 第118章 全息打印机床 “赵平,你的办法真的行吗?我可不想刺激她太过。” “不想刺激她太过,直接把全身都换成了机器,整个变了个人,换做是有人把你老婆改造成机器,你收的了吗?还说不想刺激她太过,给她最大刺激的人不就是你嘛!” “这个......” 不去理会还在那里纠结的伍德。我径直走到雪代所在的位置附近,用洪亮到,整个机房都听得到的声音冲着伍德大喊。 “死宅,我觉得你的办法不错,我也想换沃尔夫人的机械零件,你就帮忙给我弄几个吧,算兄弟我欠你一份情。” “好的,我这就给你弄,包你装上后,想把你全身的零件都换掉。” 我们两人一唱一和,说真的,这个演技确实烂到家了,要是她听不出这是有意冲她说的,只能说她的脑子出问题了。 雪面对机柜成天不动的身影,好像突然活了过来。成天盯着一处发呆的眼珠子也开始转动。 “行!有门......” 伍德用低低的声音同我说话,我能听出他话音中的激动心情。 “我说的吧,这种事情找我就算是对了!” 我适当的自夸了一下子。本来对于这个办法是否能成功还真的没有把握,没想到真的会有作用。 “哼!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有的话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再说。” 雪代霍得站起身来,甩下这么一句冷冷的话,便蹒跚的离开了。 看她颤颤巍巍的样子,伍德赶忙上去扶她。 “你走开!我不要你来扶。” 大姐头大力的甩开伍德的铁手,小巧的柔荑碰到了坚硬的表面,痛得她弯下腰去。 伍德是既想要上前安慰,又怕触怒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姐头就这样,用十分可怜的姿势,毅然决然了离开了待了好几天的机房。 “都是你,怎么看她都不像原谅我了。” 巨大的机械身体,在展现愤怒的时候有着绝不一般的压迫力。 不过,我部位所动,任凭恐怖的铁拳头在面前舞的虎虎生风。 “我可不是帮你获得大姐头原谅的。只是担心她的身体,让她起来活动一下,最好能够恢复饮食。” “呃......” 伍德一时没词儿了,傻在那里。 “还有,性格这个东西是很难改变的,需要有绝大的刺激才行。你看你,光换个身体有屁用,该懦弱的时候还是懦弱,该被骂还不是被骂吗?” “......” “好了,既然雪代离开了这里,说明她已经有了好转,你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诺言?我有答应过你什么事吗?” “哼,别耍赖,你说过要帮我更换机械部件的。” “你,真的要换那些零件吗?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机械身体上,独眼形式的主侦测器,一闪一闪的露出拟人的惊讶表情。 他现在的形象与其说是凶恶,不如用萌来形容更加恰当。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死宅就是死宅,即使换了如此强大的身体,还是逃不脱宅的性格。大姐头到底是看上他那点才同意的? ...... 雪代离开了机房,我们俩赶忙跟上去,确认她是换了个地方填饱肚子后才真正放心下来。我不由得在心里为两人祈祷,希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 伍德随后带我前往他新攻克的沃尔夫人的一处生化实验室。同生化农场不同,这个地方直接隶属于情报部门,因此在级别上不低。不过实验室的安防级别却与它的级别不相称。想来百年内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个在同人类战争中相当有用的实验室,在注重实效的沃尔夫人眼里,地位已经降到不能再低了吧。 沃尔夫人的高效率,一旦被攻破,起危害性也是几何倍数的增加。就像我和伍德两人,根本不用做什么伪装,就能大摇大摆的走在基地的大陆上。即使是高级别的安防机械兵,扫描到我俩的身份验证芯片后,就把我俩当做正常的内部机器人看待。哪怕我们的形象同其它机器人再有不同,它们也不会区别对待。 我要求伍德带我去实验室,并非想像他那样,把全身大部分零件都换成机械的。我的目的只不过是要替换已经报废了的右手和右腿的义肢,并维修不看负荷的左腿义肢。 来到实验室我才知道,这里不但能够进行同生物有关的手术实验,还有一台及其高端,技术水平远超出太阳系的全息打印机床。只要有了这台机床,理论上任何非生物的部件和产品,都能通过打印的方式制造出来。 “你也发现了,这可是好东西,不但我现在身上的零部件是它制造出来的,连完整的步兵武器都可以制造。雪代用的那把能量步枪,就是在这里制造出来的。” “不会吧,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也不告诉我。早知道有这个,我也不用一天到晚瘸着腿,东奔西跑的了。” “呵呵,谁让我同雪代是情侣,而你只是个外人呢!不瞒你,这个地方可是她发现的。别看她不懂机械,又是个电子白痴,找起沃尔夫人的设施来真是一找一个准。如果光靠我们俩,估计是没有希望找到这里的。” 即使机械身体无法用表情来表达心情,我还是能从伍德的肢体语言里看出,他是多么喜欢雪代。 怪不得他对于垃圾场里伤害她那样的懊悔,换做是我,要是做出伤害卡琳的事情,一定也是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定后悔让你知道这里,对吧。” 我不是个气量很大的人,对于伍德这种,明显是在虐单身狗的行为,是必然要报复一下的。 果然他听到我说的话后,沉默下来,连带着机械躯体也佝偻下去。 ...... 随机按照沃尔夫人的技术,全息打印改良后的三条义肢。我的义肢装配手术在半个小时内就轻松完成了。 对于能够重新获得正常的行动能力,而且感觉上,新义肢不管是在精细动作、反应灵活度以及强度上都比原先的型号要强上何止几倍。 我在原地动了动手脚,又做出了几个高难度的战术动作,对于行动上的重获新生真是欣喜不已。 这时伍德神秘兮兮的蹭了过来。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要做什么坏事似得。我不由得提高了警觉。 估计他是想要报复刚才的吃瘪。不过就你这小样,想要算计我,下辈子吧。 我摆好架势,准备接招。 “你知道吗?在这个实验室,除了全息机床,我同雪代还有其它发现。” “哦。” 我的回答不冷不热。 伍德对于我的反应一愣,他顿了顿,还下意识的用机械手抓头。 他的行动就像写在脸上一样明了。 伍德一定是在思考,我为什么表现的如此镇定,难道对于那个新发现不敢兴趣? 其实我对于他所说的发现是很想看一看的,不过我善于隐藏自己的表情。在他眼里,我的神态就如同漠不关心一样。 果然沉默了一小会儿,伍德自己就憋不住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没还发现了什么吧,同你说,这可是划时代的产品,要是防卫军能有这些东西,比邻星鬼子还不是......” “我不是很想知道。” 我表现的十分淡定且冷漠。 “呃......” 伍德再次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好吧,既然你那么想说,就告诉我吧。话说在前头,这可是你主动要说的。” 伍德泄了气似得,弯下腰,把头垂的很低。 “呼......你们这些人啊!同你们做朋友真累。” 我差一点就要回他,谁说我们是朋友的。可是考虑到大家生死与共一场,我也不好欺人太甚,还是把话咽在肚子里。 “......” “哎!就算我主动要告诉你,好了吧......你知道吗?我们在实验室里可是有不得了的发现......” 看到伍德吃瘪,我差点笑出声来。 可是随着他对于新发现的介绍,我不得不用手拖住下巴。 沃尔夫人不愧代表了技术的巅峰,它们的技术产品真是......只能用神迹来形容。 第119、120章 机密研究、2号样本的革命 “阿瓦隆开发,碳基生物神经中枢控制枷锁,同时还拥有潜力增幅的副作用。根据阿瓦隆科学与真理研究委员会评估得出结论,该成果如有泄密,将会导致不可预测情况的发生,建议退出使用。档案编号:a000000163,秘字等级绝密。情报经办人****,负责人泽拉图。” 找到的沃尔夫人研究成果就封存在实验室的仓库中。 是大姐头无意间发现的。 伍德对解锁如此高等级机密成果不抱希望,只是本着试一试没有坏处的心情实施破解工作。其结果也在预料之中,解密的可能性不是零,却需要上亿年的尝试才能成功。 正当伍德想要放弃时,大姐头的爆脾气发作,针对密保仓库本体的破坏性打击尝试在伍德来得及阻止之前就得出了成果。 拥有全人类文明最高等级密保体系防护的沃尔夫人的绝密研究成果,就这样在一个女人愤怒的踢踹中展现在伍德面前。 解释到此为止,伍德对于大姐头天生的探秘属性,以及对于机械电子物品的克制品质大为敬仰。 “真是难以执行,她怎么就能从如此混乱复杂的无用信息中找到那么多有用的情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才是天生的机械克星。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是那些只要接触就会坏电脑、坏设备,以至于不能让她们碰任何精密设备的女人。据可靠的情报,雪代她之所以以重步兵的姿态使用重战车的武装,不仅仅是暴力性格使然……” 面对神秘兮兮评论着大姐头不可思议之处的伍德,我深以为然的大点其头。 “我也有这种感觉。她很可能是因为重步兵及以下装备太过纤细,到手后秒坏的原因,不得已采用更加庞大粗糙的重战车装备。” 聊到这里我俩面面相觑,也许是我们太小看了大姐头这个人,从她的所作所为,以及表现出的对于机械的排斥,说不定未来同机械文明的战争要靠她也不一定。 那个所谓的“控制枷锁”,最让人感兴趣的不是其主要功能,而是作为副产品的潜力激发功能。 初看到相关的功能介绍,我还以为是骗术广告中的产品介绍,什么能够提高脑力,增加精神力,或者延年益寿之类的东东。都是些无法证伪的用语。 转念考虑,沃尔夫的机械文明,以刻板高效著称,要是它们也会用广告用语来充塞绝密情报,人类文明就真的没救了。显然这些“控制枷锁”的潜能激发功能很可能是真的。 “控制枷锁”其实就是比小指甲盖还要小上一半的微信芯片,根据破解的资料说明。这些芯片的主要功能是有效控制战争中的人类俘虏或者是通过机械子宫孕育的沃尔夫原生人类。 通过长年战争吸取的经验教训,沃尔夫人发现,人类个体,不管是被彻底洗脑的俘虏,还是原生人,都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导致他们作为间谍时,容易出现失联、变节、双从服务等等不可控因素。 “控制枷锁”正是为了降低人类谍报员出现不可控因素应运而生的产品。 实验室先后制作了十多种不同型号的“控制枷锁”芯片,分别对应人类大脑的不同部位。它们的统一功能是限制人类大脑的思维,强化既有的命令,以减少相关不可控因素的出现。 各类产品的原型都在实际的人类身上做过测试。淘汰掉一批无法实现思维控制的不合格品后,总共9种型号的芯片被保留了下来。不过测试期间,有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暴露出来。 这导致科学与真理委员的介入。作为阿瓦隆的最高权力机构,委员会对于9个品种的芯片进行了进一步的测试,其测试对象甚至跨出的动物的分界,涉及了所有的已知的六界的生命体,包括病毒界、裂殖界、蓝藻界、真菌界、植物界、动物界。为此委员会特意重新改进了芯片的工作机制,对于微小的生物,以生物电信号,对整个群落进行控制。对于真菌和植物界的生命体,以生长激素的分泌行为为抓手,而对于动物界,则直接植入脑部或者神经中枢进行控制。 “我个去了!那个什么委员会真是牛叉,不过你感肯定沃尔夫人有这么个组织吗?它们可都是机器人和人工智能,难道现在连电脑都结党分派了?” 我对于伍德翻译出来的资料内容相当震惊,不过本着一个历史学者(自封)的严谨,还是找出资料内容的一些矛盾所在。 伍德冲我摊开手臂,“你问我,我问谁去?难道直接跑上天花板,问那个泽拉图吗?反正接触了那么多沃尔夫人的资料,它们在内部确实有派系,而且还有独立的个体思维存在,我非常怀疑它们的背后实际上还是有人类存在的。” 不再纠结于沃尔夫人的上层架构,纯粹的研究角度考虑,委员会对于芯片的测试更是有了让人意外的进展。根据委员会的测试数据,芯片对于病毒、裂殖、蓝藻等三界的生物群落没有明显的效果,哪怕是强迫三种的群落接受型号,其可控程度也近乎没有,同样的,其对于生物潜能开发的副作用也没有在三界生物上体现。 看到这里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能够自由控制病毒、分裂生殖以及蓝藻界的微小生物,沃尔夫人在人类世界中的战斗将会立于不败之地。幸好他们没有成功。 芯片的原型经过改造后,能够直接作用于真菌、植物和动物这三大界的物种。并且随着物种的信号传输能力的强化,其作用愈发的明显起来。为此委员会在一段时期内完全接管了芯片相关的研究项目,对于如何利用芯片控制这三界的物种进行了极其细致的研究,直到关于芯片副作用的研究成果出现,此种芯片一直被列为阿瓦隆的最高级别战略项目,获得了最多的资源倾斜。 “根据数据显示,这种具有战略价值的高科技产品被我们窃取到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直接把人砸晕的节奏。你确定不是沃尔夫人有意让我们发现的,我可是嗅到了极其浓厚的阴谋的味道。” 我对于如此神奇的产品本就抱着怀疑的态度,从资料的显示更是加重了我的疑心。要知道仅仅我所看到的,能够控制三界生物的恐怖功能,就能让沃尔夫人拥有无数双神奇的眼睛,盯住所有人类世界的一切动向。即使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如今,可以致命银河系猎户臂星系的程度。我们还是无法从根本上杜绝真菌以及植物对于我们的影响。同时一些昆虫也不可避免的被我们带往殖民地,比如蟑螂,这种无法根除的小强即使是沃尔夫人的机械文明,也无法彻底消灭它们。 如果能够利用真菌、植物以及昆虫作为情报收集者,沃尔夫人等于有了直视人类其它势力战略、战术意图的眼睛,它们还不立于不败之地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耐心往后看,沃尔夫人自己就否定了芯片的作用。话说回来,你拽什么拽,原先我打不过你,被你爬在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现在我有了机器身体,怎么觉得你还是以小队首领自居啊!” “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包括雪代在内,没有人规定你们一定要听我的啊!你应该自省一下,看看为什么现实中地位那么低,这个可不是身体强壮与否的问题哦。” 被我的一席话,伍德陷入了沉思。 没有他在耳边吵,我可以继续下去。说实话,随着对于芯片项目的了解,我可是越来越心惊胆战。一个拥有极强科技素质,极高的行动效率,对于人类族群又没有认同感的,我们人类文明的副产势力,到底会对整个人类世界带来怎样的威胁? 看似没什么,只是一群机器人组成的势力,其背后所代表的事实,套用一句俗话,就是细思极恐。 涉及到芯片项目的副产品,委员会另外委托了下属的另一个实验室进行研究。就像伍德所说的,沃尔夫人内部不但有派别存在,而且还有不同的组织分工,从字里行间可以发现,它们的不同组织还拥有不同的个性,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全部有机器人组成的组织,怎么会衍生出这些东西的。 另外,还有两个名词让我费解,在项目的注意事项中,多次提到项目属于阿瓦隆,要对同属于沃尔夫人的盖亚组织保密。难道机器人同人类一样,不但有派别,还有内部斗争,如果是这样,它们会不会有内战呢? 档案编号:a500020371,关联档案编号:a000000163,附加密集等级为最高。情报经办人****,负责人泽拉图。 “根据科学与真理委员会委托,本研究所暂停其它相关项目的研究,着手进行‘精神枷锁’产品副作用的研究。有鉴于该项目显示的极为宏达的战略战术作用,委员会已倾向于正是采用该产品。并要求我所着手抑制‘精神枷锁’的副作用。” 根据这一段显示,沃尔夫人很显然的倾向于采用“精神枷锁”。 到底为了什么它们会废弃这个项目,并封存,最终遗忘它。 我有种感觉,自己正窥视人类文明发展的一个关键节点。这种身处历史洪流中的直感让我不禁兴奋起来。 绝密报告:“......到现在为止进行的27组对照试验,显现出了‘精神枷锁’有着极强的刺激生物神经中枢活性的作用。特别是神经网路复杂的高等级生物体,该副作用愈发的明显。对于‘精神枷锁’型号1―4的研究表明,该类型的枷锁能够极大的改善神经网路的适应性,使其在信息沟通、外界情报处理以及外延组织的使用上面有着质的飞跃。试验中还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故,作为试验素材的2号样本,一个原生的成人男性,他通过被激活的原生大脑,成功破解了枷锁对于其实施控制的精神防壁,从而脱离了我们对他的实际控制。2号样本利用他远远超出正常人类的数据处理能力,还成功的骗过了实验室的安防中枢,并在实验室网路中实施了惊人的破坏举动。幸好对于植入的枷锁芯片,实验室事先就实施了熔断木马的植入。在2号样本打算脱离实验室控制的最后阶段,他的枷锁芯片停止了工作。该样本随即恢复了人类个体的正常水平,在同随后抵达的安防单位的战斗中,被击毙。” 我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一场,身在机器人奴役之下,一个成年男性规模极小但是影响深远的叛乱行为。 改研究档案的后续内容,即被用更加高等的秘钥加密。伍德表示他也无法解密。 只不过在档案的最后部分,实验室的结论是,枷锁芯片显示了一种颠覆星域认知的可能性,也就是说,人类的大脑,在成功激发潜力之后,拥有超越现如今所有的人工智能的优势。不光是在模糊计算、概率预测,以及变异性质的净化中,人脑有着优势,连带着人工智能的传统优势领域,机械计算、大规模的综合性预测、可靠性、甚至是人工智能最具优势的信息的传承方面,激活潜力的普通人类大脑,也有着堪比多个阿瓦隆高等级智能中枢之和的能力。 关于副作用研究档案的所有解密部分就到此为止,可我还是能够从这些字里行间得出一个惊人的事实。沃尔夫的机器人们,用自己的研究证明了,人类事实上要比它们更先进、高效的事实。 这个结论从本质上否定了机械文明存在的基础。这也是它们封存这一秘密的最主要原因。 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虽然机密采用了极高等级的加密形式,以及在电子防壁上也采用了近乎完美的防御态势。可是秘密还是泄露了,而且泄露的方式还非常可笑,是被大姐头用脚踹开墙壁获得的。另外,资料并没有被完全加密,这种举手之劳就能完全保密的方式,它们为什么要仅仅加密看似更加重要的部分,却又留下明码的线索给我这样的人偷看呢? 冥冥之中,我觉得,这些看似矛盾的事情,同那个未曾谋面的2号实验样本有很大的关系。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逃脱无望,而是采用了其它的方法在沃尔夫人严密的组织架构中留下了只有我们人类能够利用的后门吧。 越是思考从研究档案中获得的情报,我越是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这个近乎于废弃的实验室中,我们找到了能够激发人类大脑潜能的划时代的芯片。这些芯片甚至能够让个体的人脑在性能上匹敌机械文明最顶尖的智能中枢。 在报告中,我还看到了一次绝望的反击,被当做试验样品,连名字都没有的2号样本人类,凭借脑域被激发的短暂时间,成功的上演了一次逆袭。虽然他最后没能存活下来,却成功的在沃尔夫人堪称完美的架构体系中设置了一个隐蔽的后门。 也许未来人类同机械文明的全面战争不可避免。只要我们三人能够把这些秘密携带出去,人类在对持机械文明的大军是,就有了更大的胜算。 我觉得,自己正在面对着一个无名的人类英雄,也许在很久以后,2号样本会被追认为全人类最伟大的英雄吧。 在伍德注视下,我默默的站起身,向实验室中,曾经关押2号样本的试验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脑子坏掉了吗?没事冲着空气敬礼。” “哼!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地位不如我,为什么我能成为小队的实质领导吗?要是你能搞明白我为什么敬礼,这个领导的位置就由你来当。” 第121章 存在的证明 “你想好了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雪代一反动不动就而语相向,暴力相加的常态。 她皱着眉头看我的样子,就好像眼睁睁的看着亲弟弟走向绝路的心痛的姐姐。 我闻言顿了顿,随即在心中再次确认自己的信念,得到了坑定的答复后,转身大踏步的走向手术室。 “伍德是想变得更加强大,才要改变自己的身体,可是再疯狂他也没有想着把脑子换乘机器的。你又是为了什么那样做?脑子里放置一个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可是个定时炸弹,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我停下脚步,“谁都不为。只是不想辜负自己这一辈子。” “......” 雪代没有再阻止,我听到了她尝尝的叹气声。 我说谎了,什么不辜负这一辈子,对于我来说这辈子过得如何,是否会出人头地之类的都不再重要。那么多战友在我身边死去,唯独我受到上天的眷顾,一直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却挺了过来。也许有人会说我运气好,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存人生。 可是我的实际感受却是内疚。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运气好,那么运气又是什么?如果从物理学的角度理解运气,同我处于同一空间、同一时间的那些人,不应该和我有着同样的运气吗?为什么不管他们有怎样的本事,为人是好是坏,性格如何,最终活着离开的总是我。 也许问题这不在于他们运气,而是因为我的存在。 我是个灾星,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灾难,是我给他们带来的厄运,吸走了他们的运气。虽然理智不断的告诉我,这种想法是无稽之谈,世界上不存在灾星,也没有福星,纯粹是个概率问题。但是我对于唯独自己幸存就是我发释怀。 久而久之,不断幸存下来的我想要补偿那些因为我而死的人们。 我又能怎样补偿他们?只有不断的活下去,不断的在关系到太阳系生死存亡的战争中存在下去。因为只有我知道他们的最后时刻,只有我会记住这么多人。 我本身就是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同伍德的目的是一样的,他追求变得强大,能够保护雪代不受伤害。我追求变得强大,以至于有足够的实力幸存下来。 任何其他人都不会有我的感受。正像卡琳所说,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只有继续幸存下去,才能证明那些为我而死去的人们,他的死是有价值的。 在做出决定,把沃尔夫人的‘精神枷锁’植入大脑后,我反复询问自己,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变得更强,不断在战斗中活下去,才能证明大家曾经存在过。 沃尔夫人没有专用的手术室。它们实际上进行移植手术的地方,就是实验室本身。 穿越多层消毒程序,终于来到实验室的核心位置。 这里的一切都是纯白的,简洁明快的装饰风格,同沃尔夫给人的映像相符合,它们单纯又直接,一切都是以目的为引导的。 “手术设备一切正常,具体的过程将由机械臂完成。我仔细检查过,所谓的‘精神枷锁’功能因为缺少对端的控制项,事实上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虽说这里的资料在沃尔夫人的核心数据库中都有备份,可是考虑到它们对于这些机密的看法,再次启用‘精神枷锁’的可能微乎其微。讲了这么多,结论就只有一个,一切正常。” “那我们就开始手术吧。” 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既然已经决定,就尽快实施,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芯片植入大脑,哪怕结果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在所不惜。 “虽然不会有人控制你的行动,可是机械文明的关系,手术室不打麻药的哦。即使这样你还想要植入芯片?” 伍德突然变得婆婆妈妈,我明白他也感受到了压力。虽然我一直强调这是自己的判断,可是他不可能不在意,毕竟一切的开始都是由于他更换了机械身体。 “别废话,以你现在的身体,再表现的那么优柔寡断,很恶心知不知道。再说,不大麻药,你不也挺过来了嘛,我怕神马。” “呃......好吧,我承认,手术前没搞清楚状况,在手术期间差点被疼死。如果实现知道没有麻药,打死我也不会更换那么多身体器官的。” “......我意已决,快动手!” 我用恶狠狠的语气来掩盖自己的动摇。 随着机械臂内小型点击发出的嗡嗡声,手术终于要开始了。这次手术分成三个步骤,开颅、植入、缝合。由于采用了极其高效的粒子切割道具,手术出血量会很小,连输血都不用担心。 随着机械臂逐渐接近,激光束投射出网状的参照线。我想自己的头部一定应被光束分割成了更细小的分区。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 既不是真正疼痛,又以疼痛的生物电信号被我感受到。 如如雷轰顶般的剥夺了我一切的感受,偏偏我的意识又是清醒的。 在手术前,我考虑大不了疼的昏过去,等到醒来时手术就会成功了。可是真的做起来才知道,我把手术的痛苦想的太简单了。 粒子手术刀的切割并非我想象的那样,一蹴而就。追求极致精确的沃尔夫人,他们没有减轻疼痛的概念,机械臂的移动速度竟然是以微米为单位的超级龟速。 手术刚进行了五分钟我就后悔了。 为了避免我乱动,手术机械接管我所有的动作控制机能,除了默默的忍受这种被刀具缓慢切割身体的疼痛,连大声的惨叫都做不到。 “该死的伍德,你可从没告诉过我,手术的时间会那样长!” 我的抱怨自然无法传到伍德的耳中,不过为了让我知道手术的进程,他的声音却能让我听到。 “真奇怪,我的手术可没有这么慢的,是因为年久失修,手术中枢的时钟频率变慢的缘故吗?” 尼玛,不是说手术机械一切正常吗?怎么又出来个时钟频率变慢,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检查过机器的状况。 “难道这张手术床不是你用的那张?” “当然不是我根本没有用过手术床,肢体更换就像装配机械一样简单,是把有用部件取出,塞到机械身体里,全过程不到30秒,除了一开始痛一下,然后就没有感觉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会接受如此长时间的外科手术式的折磨吧。你看这个脑域部分变成红色是什么意思。” “哦,我大意了。可是看他的样子,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我们应该相信他的信念,绝对不会为了区区的疼痛而投降。” 喂喂喂,伍德大佬,你行行好。如果知道这样痛苦,我早就不做了。苦于无法发出声音,我只能把苦憋在心里。 “你看红色的区域变成了灰白,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来看看。这个我也不明白,看系统的备注,好像是用颜色代表了疼痛的级别。蓝色是普通的擦碰伤害、黄色是开放性伤口或者严重的内出血、红色的是四肢被扯断或者开膛切腹、黄色就厉害了,据系统备注形容,好比古代的凌迟......等等,我看看哦。这里有注释,如果区域色块模拟在黄色以上,就要考虑降低痛觉神经的敏感程度,不然式样样本可能因为过于痛苦而出现脑死亡现象......” “那你还不快降低痛觉敏感度!” “哦,好的好的,我看看怎么做......” 你个伍德叉叉,这绝对是报复,是赤果果的假公济私。 我的意识依旧清醒,不过曾经感受过的那种莫名的寒冷又开始出现了。 真是讽刺,明明不想死的,却因为伍德这家伙的脑残而接近了死亡。 我并不后悔,也没有真的责怪伍德的意思,毕竟他不是专业的医生。 更重要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怪不到别人去。 只不过,有些遗憾,明明不想辜负弟兄们的,结果还是事于愿违了。 第122章 拓展 深沉又寂寞的寒冷一直持续到那微小的雷霆出现。 那是隐隐约约的轰鸣,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又像是来自于极高的深空。 我在迷迷糊糊中恢复了意识,感觉身上麻酥酥的。 “好舒服。” “……你……了” 有人同我说话。可惜太远,又太轻了。 我回味着久违的安宁,想要继续永无醒来似的长眠。 “……平,听到我说话了……” 断断续续的,可恶的声音打扰了我的清静。 “他应该醒了啊?怎么好像听不见我们叫他,不会是傻了吧!” “伍德,你个叉的,改变了模样也是个叉,会不会说话,啊?” 被吵醒让我极其不爽,骂骂咧咧中醒来,把先前的美好和宁静都破坏了,连那一丝的回味都变了味道。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要一直睡下去呢!” 天籁般的声音让人想起了那个漂亮的主人,可惜这说话的内容嘛,这两人还真有夫妻相。 “笨是会传染的,这句话真是金玉良言,大姐头我提醒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死宅了哦。” “哪……哪有!我怎么可能像他。” 雪代的话音有些发颤,看样子正在动摇着。 “嘿嘿,赵平,你小还挺有眼光的嘛。俺家老婆同俺说话像都看出来了,哎呦!你干嘛?” “滚一边去,你个死货,谁是你的老婆了。” “别打了,快别打了,老婆小心你的小嫩手,我现在可是钢铁之躯啊!啊呀!” “钢铁个屁,老娘一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来气……看我不打扁了你个铁壳子……” 一对宝货的打情骂俏中,我彻底清醒过来。 真是好羡慕他们。我什么时候能同卡琳也有这样的关系。 想到卡琳,我下意识的坐起身,看了看三条义肢。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她还能接受我吗? 这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玄而又玄的感受出现了。遥远的,非常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温暖又熟悉的气息。 她不是卡琳又会是谁? 感觉中她发现了我的存在,把注意力转向这个方向。 特殊的感受消失了,我带坐在手术床上,愣住了。 这是什么?直感?潜意识? 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那种感受太真实了,不可能是直感之类的东西。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体会? 难道…… 我再次把思绪集中到远方,卡琳那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次我感受到了她的疑惑,甚至好像听到了她在出声询问。 特殊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绝不可能是幻觉。 这就是脑域芯片的力量吗? 我所植入的是2号芯片,就是二号样本所使用过的样品芯片。 根据试验意见,这个芯片被植入大脑负责感知和探测的区域,能够让受术者拥有恐怖的广域感知能力,同时因为某种未知的副作用,植入芯片的二号样本还有直接侵入网路,用前所未有的方式破裂逻辑以及物理防火墙的能力。 手术之前,我只是以为植入芯片后,感觉会更敏锐,让我更容易识别危险。 光是这种想象中的能力,在我看来已经很逆天了。 没想到,实施上芯片对于脑潜力的激发,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我收敛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到近处,能够很轻松的感觉到正在拉拉扯扯的两位战友。从感觉上就能知道,两人不再是小夫妻吵架般的打闹,已经发展到更加亲密的举动。 “叉的,你们这对狗男女,做苟且之事的时候,能不能看看场合。你们也要考虑下我这条单身狗的感受吧!” 说到后来全是泪,为什么我这样优秀的大好青年,新鲜出炉的战场英雄没有老婆,他个死宅却有,老天爷果然太不公平了。 “唔……死鬼,被他看到了啦!小心老娘踢爆了你……” “看到怎么可能,我们间隔着可不是一堵墙哦,他有透视都管不着我们。” “喂喂喂,我是好不到你们,可是你们丫的把通讯开着,是不是还要在全火星范围直播啊!” “……” 通讯的背景噪音霎时安静下来。 我长吁一口气,想要继续感知两人行动的心情突然就没有了。 真是两个肆无忌惮的家伙,就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他们秘密的。 重又收拾心情,我准备测试植入芯片后,沟通网路的能力。 沃尔夫人对于详细的实验数据进行了加密,我只能从结论概述中了解一点芯片可能激发的潜力,具体如何还要仔细测试才行。 有了感知方面的经验,我想自己是否拥有直接连接网路的能力,毕竟能够直接感受到遥远的事物,说不定我现在的大脑也能直接作用于网路。 可是,要怎么做呢?把精神集中,感受周围的网路信心吗? 我学着拓展感觉范围的办法,感受四周围的一切,从中找出可能是网路的东西,并尝试去理解它们。 我感觉到了四周围的线缆,发现了为我手术的智能机械,还有各式各样的智能设备。 实际通过感觉我才发现,实验室中运作的智能设备是如此之多,如果把每一台只能设备都看做是一个人,这里简直如闹市般乱哄哄的一片。 智能记者们好像长着嘴巴,都在宣告者自己的存在。 一开始无法分辨它们在说些什么,也搞不清是什么设备在发送什么信息。 不过这种混乱的状况很快好转了。当我把注意力集中向自己的手术床时,发现到它的意见正随着附近的线缆想着特定的方向传递出去。我先是不明白它在宣告什么,只知道它不停的重复着同一组信号。具体是什么样的信号,非常模糊,就好像身在远处看不清路标上的导向指示一样。 我皱起眉头,把精力全部集中到手术床上,它不断发出的信号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它用的不是自然需要,我却能够从那明灭不定的光缆的脉动似的闪烁中读懂它的意思。 手术床:“样本已清醒,手术顺利完成,请求关闭现有功能。” 明白了智能机械想要表达的意思,我的思路豁然开朗。原来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二号样本有极其恐怖的网路干涉能力,他不到监听了网路的基础型号传输,竟然还有解释和翻译那些基础信息的能力。 看似复杂凌乱的数据包信息,在我的眼里就像一个个撞在透明袋子里的字母。 我根本不用花费力气去破解这些加密的袋子,也不用所谓密钥,只需要从透明的袋子中直接读取字母,再组合起来。网路上传输的信息就像是纸条上的文字一样简单易见。 原来如此,对于植入芯片的二号样本以及我来说,现有的网路根本就是不设防的。 也许防火墙之类更高级的设施传递的数据是不透明封装的,我我们无法直接读取,可是那些传输密钥和认证信息的数据流却没有那样的重重防护,我们能够轻易的过去机密设备的密钥排列,再对目标数据进行破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 首先是没有想到,看似高科技的网络科技,哪怕是沃尔夫机械文明代表的最高水平,也不过如此,真的去感受,去看,去听,也就这回事儿,没什么神秘。 其次是芯片所激发的大脑潜力。机器人们理解了人类大脑的潜力后一定能够得出结论,全部激发潜力的肉脑,是所谓的超级智能中枢们远远不及的。 所以它们才会封禁芯片。 因为一旦芯片的秘密泄露了,机械文明赖以存在的基本架构,也就是人工智能比人类大脑更稳定更高效的判断将会轰然瓦解。 机械文明将失去存在的基础和意义。 第123章 嫉妒和发现 “你这是干什么!机器招你惹你了!” 伍德的大铁皮身体,配上那低沉嘶哑的瓮声瓮气,有足够的威慑力让人退缩。 大姐头不为所动。 在女人中,非常高挑的身形,面对伍德的机器身体,同孩子般纤细娇弱。 不过大姐头的气势可不是宅男能够相比的。凭借身体的优势建立起来的威慑力,在雪代与生俱来的威势前,普通冰雪遇到阳光般,很快消融的一点不剩。 她的瞠视下,伍德很快露出不安起来。 “这个,不管怎么说,机器只是工具,是无罪的,你不应该迁怒于它嘛,赵平你说是不是?” 闪着幽兰光芒的主侦测器转向我。大姐头那逼人的目光刷的扫在我脸上。 也许是芯片的影响,我竟然有被激光照射脸颊的灼热感觉。 “你……你胡说什么?大姐头这是为你好,机器也是为你而牺牲的。你个死宅应该为自己连累了一台无辜的机器感到内疚,而不是在这里同大姐顶嘴。” 赶紧说完这些话,灼热的视线才从脸颊上挪开。 我都开始怀疑,要是晚几秒钟表明立场,我会不会就此被那射线似的目光烧死。 看着被能量武器轰成零件状态的手术床,伍德泄气似的垂下头。 没有这台设备,要想植入芯片是不可能的。虽说基地中应该有类似的装置,可是要再碰巧发现另一张手术床,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了。 我们三人就此退出了实验室,除了复制一份试验资料外,还带上了所有被封存的芯片。 重新回到维护部的中枢机房,我们在火星地底深处的生活忙碌起来。 由于有了芯片的能力加成,我一跃成为电子破解的主力,伍德只能在一些需要常识,以及网路架构基础时提点一下,原本无法攻克,或者需要极长时间才能彻底破解的沃尔夫人的禁地,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存在障碍。 通过不到一周的努力,我更是成功破解了沃尔夫人外部区域的门禁防火墙,使得出去基地对我们来说成为可能。 遽然间从被困的局面到出入自由,我们迅速变更了原有的策略。再次把完成任务的目标摆上议事日程。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要确认一件事情,伯格中校以及莱曼两人在哪里? 根据现有的情报,中校他们的任务显然没有成功。虽然暂时无法破解沃尔夫人的科学与真理委员会的情报数据库,不过从外围情报分析也能知道,泽拉图它们也没有能够获得打开舰队出航通路的数据指令集。 情况看似胶着,实际上却不容乐观。我们分队出发时,携带的维生补给最长只够撑过半个月时间,这还是不考虑战斗遗失等情况下,最乐观的计算。 从我们三人被困算起,时间已经超过三个星期,按照正常的计算方式,中校等人如果不依靠增援,无论如何无法撑到现在。 根据我们三人最坏的估计,分队的另外两人可能在进退无路的情况下,已经饿死了。 想到他们可能同我们三人遭遇相似的境况,也许已经发生了人吃人的情况,我不禁身体发冷,胃里吃下去的东西有上涌的趋势。 再看另外两人,伍德全身机械化,看不出有太大的不同,只是他有意无意的把主监视器别开暴露了心情。大姐头的反应出乎意见,她竟然走上去,轻轻的拍着伍德那魁梧的机械身躯,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我意识到,垃圾场里,想要吃掉雪代的那一幕,对于伍德来说是个难以逾越的坎,他把自己的肉身整个变成机器,也许就是想要借此忘记这件事吧。 “对了,平,你的感应能力无法察觉到中校他们吗?我记得你说能够感应到千公里之外的塔尔西斯要塞的人。” 被雪代提醒,我花了近半个小时尝试。 “不行,我估计感应的距离同熟悉的程度,以及情感有关。我甚至能够察觉到义勇军时期照顾我的史密斯上尉埋骨的地方,却无法发现中校他们所在。毕竟认识时间太短的缘故……” 对于中校两人的行踪的追查陷入了死胡同,我们三人也不打算一直待在沃尔夫人的基地里无所事事。 经过慎重的讨论,我们决定用两天时间做好准备,于第三天离开这里。 不管是否能够找到中校等人。现在有了我的电子情报破解能力,我们可以先尝试破解最后一层装甲带的指令集,如果成功再如法炮制,务必造成盖伦大校布置的任务。 想到僵持的局面得以打破,也许火星的光复战中,最关键的一步就由我们三人走出,我的性情便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越是到紧要关头,越是要小心从事,我们安排了周密的计划,由雪代负责前往实验室,用全系打印机床制造包括武器枪械,弹药以及外骨骼之类的装备无情。 伍德和我两人配合,仔细研究撤离路线。 虽然门禁系统已经攻破,可是侦查也发现,沃尔夫人的机械兵同整体的防御网络竟然是断开了解的。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通过网络木马,一气控制大批的机械兵。最理想的状况下,也只有很少一部分机械兵会在我们的掌控下,这就导致了撤离路途上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即使我们有着合法的身份,在基地外围的缓冲区域,也是不起作用的。 我同伍德尝试把身份换成野战的机械兵也以徒劳告终,沃尔夫人的军事体系,出人意料的尽然要用了效率低下的逐层备案,层层验证的模式,除非我们黑掉沃尔夫人的整个军令体系,不然任何的造假行为都会是被识破的结局。 通过两天的努力,我同伍德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同时也是让人沮丧的结果。 要撤离沃尔夫人的基地,比想象中困难的多。 我们面对的情况是,要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偷偷摸出基地要么只能硬打出去。后者简直是送死,而前者也是极其难以实现的目标。 雪代用了两天时间,为自己整备一套加强型的重装外骨骼,以及口径和火力夸张的重步兵武器。为伍德配备的装备也是火力过剩的战车兵器。 不愧是暴虐和火力至上的大姐头,让她整备兵器会有这种结果再正常不过了。 而她为我配备的装备,除了轻步兵用的能量武器以及emp的辅助武器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头盔。 这是根据实验室数据,临时设计并建造出来的,能力增幅装置。据大姐头说,有了这个,我不用特意集中精力也能感应到周围数百米单位内的一切,而且头盔也能为我提供更快更稳定的,入侵网络接入方式。 大姐头能够这样贴心让我在心里暖暖的,原本还有些吃不到的葡萄酸的心理也荡然无存了。 “我们该怎么办?是冲出去还是摸出去?” “……” 面对伍德的询,问我一阵犹豫。 果然是这样。光靠外力是无法改变人的性格特点。 现在我有了芯片激发潜力,拥有了远超正常人的感知能力,有着让伍德这样的骇客高手都羡慕的电子破解能力,即使如此,面对难以决定的问题,该犹豫的还是犹豫,该优柔寡断的还是优柔寡断,这些性格中,我最想改掉的缺点还是原封不动的保留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先摸出去,不行就打出门去,你们两个男人磨磨唧唧的,真是麻烦!” 大姐头小手一挥解决了我的难题。 突然有种明悟,我们三人里,真正的领袖是大姐头。亏得我还自认为主导了局势,其实我同伍德两人,只不过是五十步百步的关系。 第124章 狭路相逢 我:“正面道路畅通,注意右侧小路上有两具机械兵,其中一个为安防重武装型号。” 伍德:“外侧无异常,继续监视。” 雪代:“别怕,有姐姐在,要是有那个小罗伯特不乖,就由我来对付。” 使用沃尔夫最新科技的战术通讯系统,能够无视覆盖全活性的大规模电磁干扰,让我们恣意在通讯回路中畅谈。 光是这一点就把火星战场的两个主角远远抛在后边。 长时间的脱离战场,让我有了种久违的紧张感。 三人的队形很简单,感知能力最强的我走在最前面,离开后面的两人又500米左右,外形极其沃尔夫化的伍德走在最外围。而拥有最强火力,但是身形过于庞大,难以隐蔽的雪代靠在最内侧。 “尽量选择边沿靠墙走,希望机械兵们不要无聊到站在围墙上面巡逻。” 我把感知能力扩展到最大,虽然行进速度不慢,却不虞直接撞到谁或者被人发现。 雪代给我的头盔果然给力。扩展了感知能力,却不用刻意的集中精力,我可以把自己的全部思路放在路线的选择,以及全局的照顾上。 刚走过一处有着4个岔路口的地方,便感觉到又东西从我右后3点钟方向靠近。 “两具巡逻兵,你们的一点钟方向,注意避开。” 我暂停下来,等待他们跟上的同时,继续监视周围的情况。 “砰砰”的轻响传来。我的监视网中,伍德和雪代同两名巡逻兵重合。网路上代表巡逻兵的信号闪了闪即告溃灭。 处于在线监控状态的区域预警系统立刻发来询问指令,要求巡逻执行部门于5秒内给出战术单位信号消失解释。 不等战术负责部门有所反应,消失的两个信号再次亮起。回馈预警系统,因为道路顺坏导致巡逻单位跌倒而暂时失去联络。 预警系统随即对回复进行评估,得出结论回复有效,预备升高的安全警戒级别恢复正常。 一连串的应答、确认的动作,在网络系统上以秒为单位实现了。如果换做是人类的军队,整个过程需要至少半个小时才能完成。甚至有些监控能力偏弱的部队,根本不会发现巡逻兵收到袭击。要等到半个小时的交班缓解才会发现异常,最终确认问题可能要超过两个小时。 我一直在网路上监视着该区域监视一切的重要情报交换。有了芯片的加持,不用特意黑进某个安保严密的战术通讯平台,只要找到关键节点的交换机,监听一些有限等级高的数据包就能完全掌控某个区域的情报信息交换。 虽然有着堪比左臂的监听手段,伍德和雪代两人的做法还是让我不禁为他们捏了把冷汗。 袭击巡逻兵,快速阻断它们发出求救信号,切断机械兵的随身信号,消灭机械兵后重新加载模拟系统,激活随身信号,给战术负责部门回复异常发生的原因。 六个战术动作,只要有个出现问题就会导致该区域进入高警戒模式,我们再想要偷偷的摸出去就势比登天了。对于两位战友胆大包天的战术动作我在心里也是佩服,要是自己绝对不会因为要解决一点时间,就冒这个风险的。 伍德:“一切ok,可以继续前进。” 雪代没有为我准备轻步兵用外骨骼,脊椎、双腿、右手都是高性能义肢的情况下,我实际上同穿上了外骨骼没什么两样。 行进中,可以随时使用喷射背包同步强化行动模式,这种随心所欲,通过头盔转化脑电波来控制的喷射背包,也要比以前用过的强上百倍。我一边行动,一边咋舌于沃尔夫人的科技水平,希望不要真的弄到同它们发生战争的地步。以现在所了解的情报看,沃尔夫人在比邻星鬼子的本星压制住他们,完全没有问题。就鬼子的科技水平,比起它们来还差了太远。 高墙、四五米宽的沟壑、从两米到五六米不等的高台,我就像娱乐剧中的低重力跑酷选手那样,上窜下跳,左滑,右闪。灵活的身形连自己的大脑都难以跟上。 一路上我尽量避开机械兵的巡逻路线,实在躲不过,就暂且等待。我不比另外两人,对于冒无谓的风险可不感冒。 一路上有惊无险,也让我见识到了沃尔夫人对于防御体系的特殊规划。它们的防御理论不是说把敌人拒之于围墙之外,而是把进攻的敌人放进防御围墙和最外围之间。所有的阻击行动都放在这个宽约50米的狭窄环形地带中惊醒。连带着围墙上的防御武器,也是朝向环形地带开火的。 在这一环形区域行动,我总觉得围墙上的防御系统正在盯着我们,随时可能倾泻弹雨。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通往已破解出口的必经之路上,有着一个机械兵的临时营地坐落在那里。从营地内机械兵的密集程度,以及营地周围错落分布的自动防御速射炮组可以看出,这里不是那么好通过的。 等待两人跟上,我们重又聚在一起。 “这个营地你也没办法吗?” 伍德用挑衅似得口吻询问,好像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我知道他这样态度的原因,一直以来他以无坚不摧的骇客自居,在战术队伍中,总是vip般的存在。他习惯于人们有东西搞不定了就来找他。这给予他极大的满足感。 现在我等于是抢了他的位置,他总是在设计网络入侵等方面要找到对于我的优越感。 我本没有网络专长,对于电子战vip的位置也没有太多的奢望,对于他的竞争心里,除了困惑,感到的就是麻烦。每次他的发作,我都是以示弱来应对。 “没办法,不是因为敌人的自律系统太先进,相反是因为它们使用了极其老旧的自闭型自律防御炮,只对震动反应,射杀任何出现在射界内的物体,连个敌我识别装置都没有,所以我拿它们没办法。” “自闭型防御跑,没有敌我识别装置?” 伍德的口气变得迟疑起来,他低头仔细研究了半天,才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哼!平时人五人六的,说什么系统都搞得定,怎样的防火墙都不在话下,怎么整的碰到事情,一个个缩头乌龟似得,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雪代连消带打的一句话,把我同伍德两人都给带进去了。我再次领会到大姐头不输她暴虐性格的毒舌的威力。 伍德的模样就比较难过了,我估计大姐头的话在他耳朵里就好像有人在用铁锤砸他的脑袋一样。 憋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的抬起头来,机械身体是不会出现抬头艰难的情况下,我想他所表现出了的这种动作完全是情绪作用的结果。 “我......确实没有办法。” 雪代撇了撇嘴,好似对于我俩的能力极为不满意。 “绕过去如何?” “很麻烦,这里一路过去会遇到大批自律性机械单位密集的区域。军管的地段,我们的假身份也不好使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打出去嘛。” 大姐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和伍德两人同时缩了缩肩膀。 看似随意的决断,可是意味着九死一生的困难战斗。她真的想好了吗? “是这样的,沃尔夫人不同于其它,它们的反应速度,增援效率要远超我们曾经的敌人,不应该从长计......” “废话什么废话,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都到了这里,还纠结什么,再说我们现在不也脱胎换骨了嘛!就这么定了,我们打出去。” 大姐头一挥手决定了后续的战术。 她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我们的战力同来时可大有不同。不但有我的感知能力,而且我还有机会操控战场上遭遇到的任何一个机械兵。伍德的机器身体,雪代的改良型号重装外骨骼,加上专门的emp武器和能量武器,我们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有心算无心,又是从内往外攻的情况下不能说没有胜算。 我抬头望向临时营地中,那些排列整齐,像是一个个箱子一般叠放在一起的待命中的机械兵,还有分布在营地四周,来回巡视的自动防御炮,再加上远在围墙之上,居高临下的大口径阵地炮。不管是哪一种兵器都有着瞬间毁灭我们三人的能力。 真的要冲上去吗? 总觉得腿肚子转筋,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后退。 这时看到一度黑墙般倒退回来的伍德,我赶忙侧身闪过他。大个子不同于威武的表面,那种佝偻着肩膀,畏畏缩缩进一步退两步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窝心。 “真是浪费了你这具机械身体。不是说要保护我不受伤害的么,躲在我身后算是哪门子保护!” 大姐头驾驶着重步兵大步流星的走出掩护。在我们俩来得及拉住她之前,她已经出现在了空旷地带。营地中的机械兵们,齐刷刷的回过头来,各种型号的侦测器,那无机质的光芒瞬间把重步兵笼罩。 网路中,紧急通讯流转,针对雪代的敌我识别问询不断发出。 雪代不紧不慢的拿出特制的重型能量炮。 网路的情报交换急剧增加,区域警戒级别已经提高到橙色,离开雪代最近的机械兵正尝试向她发出警告。 “放下武器,表明身份,不然......” 机械兵询问突然中断。 视野瞬间被明亮的光脉冲漂白。 没有犹豫,也不扭捏,大姐头直接以大口径脉冲炮表明了我们的立场。 第125、126章 统治战场、火焰之径 脉冲炮激发的瞬间,发出警告的以及附近的两具机械兵便化作闪着电光的废铁倒在地上,营地内警报大作,区域网路进入战斗模式。 如果把该区域战术交换层的网络画成拓扑图,作为一个基层局域网路核心的该临时基地正同时向各个方向发出极大量的情报信息,同时来自于更上层的命令以及情报请求指令也在不断的向该核心汇聚过来。 我和伍德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帮助大姐头加强火力,而是在网路上强攻区域交换机,并破解局域网的路由体系。 由于芯片的作用,我们的动作要比沃尔夫人快上一线。 从区域交换机的上连端口以及冗余断口,我看到了海量的各类信息阻塞在那里。 我同伍德的努力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临时基地里,那堆放整齐的成批的待命机械兵没能接收到唤醒指令。 它们依旧维持着小型行李箱大小的模样,安静的摆放在那里。 这时候大姐头已成功压制了营地中,警戒的机械兵们。 不得不说,沃尔夫人的机械兵有着恐怖的韧性,连续中了脉冲炮和emp榴弹,倒地中的机械兵仍有半数挣扎着想要站起。 我同伍德加入战场。小口径的能量武器加上emp手雷登场,那些半死不活的机械兵一个个被点名。 我们不敢懈怠,迅速向营地纵身突进。 这时候围墙上的防御炮还未接到攻击指令。 它们虽然居高临下,射界良好,不过暂时只是些摆设。 真正的麻烦来自于基地周围的自动炮,这些陈旧的自闭武器,先显出了在电子战中的优势。 它们是战术网路瘫痪期间,沃尔夫营地唯一的反抗力量。 精准的速射炮火力,组成交叉的火力带,封锁了我们向营地纵深突击的路径。 “必须尽快突入,等到那批待命的机械兵被唤醒,我们的压力就太大了。” 雪代一边用脉冲炮还击,一边焦躁的同我俩商量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区域战术网路随时会被修复,到时大批的机械兵站起来战斗,我们很可能被秒杀。 我注意到区域交换机的权限正在缓慢的转移。沃尔夫人正努力变换该交换机所处层次,让更高以及的网络节点设备分摊它所面临的压力。 “坏消息,战术交换层正在上移,十分钟后该区域将同基地主干网路合并,信息过载极限会以指数的倍数扩大,网路瘫痪战术无法实施。” 伍德也发现了危机。他一边用emp雷压制自动炮,一边尝试强行突破,无奈特殊结构的移动炮收到emp的影响极小,不到五秒钟又恢复了火力输出,刚刚借机跑出不到百米的伍德只能被压制在基地设施之后进退不得。 “赵平!快帮忙。” “忍一会儿,马上来。” 我并非有意报复,而是真的在忙着。伍德利用emp压制自动炮时,我侵入了自动炮的控制系统。随即发现这货的控制指令竟然是用烧录的办法刻在核心rom中,根本不可能随意变换。我只能给它的传动芯片制造些麻烦,五秒也是极限了。 要不是我的出手,伍德这家伙连50米都突不出去。 既然侵入模式不行,也只能使用最笨的办法了。 芯片激发了脑域潜能后,还有一个步兵的战术能力被开发出来,那就是我最薄弱的枪法。感知能力强悍,对于环境的了解更加透彻,自然能够提高枪法,不过芯片的作用下,对于步兵能力最大的提高在于弱点的攻击上。任何事物都有薄弱点,区别在于弱点的大小,寻找的难以程度。 潜能激发后我能够更快的找到敌人的弱点予以攻击。这个能力一开始并不被我重视,现代战争中,夺取敌人控制中枢,混乱敌人的指令系统才是更有效的战术手段。仅仅是加强单兵的枪法,让其有更大的机会集中目标的弱点,这个能力本身相比于其它逆天的改变来说,真的很不起眼。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能力,却能在当下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能够看到自动炮的弱点,虽然它的设计很隐蔽,战斗是这个弱点暴露的时间窗口也很小,可是只要自动炮转动炮台,改弱点必然会暴露出来。我的机会就在于此。 不过,在我发动攻击之前,必须要找到趁手的武器。 “大姐,我要实弹武器,攻击炮台的机械结构。能量武器的破解能力简直是渣!” 雪代二话不说,把她的自卫武器扔了过来。 即使我这样拥有3条义肢,几乎算是半个机械身体的装备,要接住泰山压顶般,旋转着飞来的便携式无后坐力炮也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 “你要压死我吗?这货就是你的自卫武器?一般重步兵把它当做主武器的好不好!” 好不容易把便携炮调整完角都,架的稳定,我已经感到自己快要脱力了。 “这就是老娘的自卫武器,你爱用不用。” 大姐头那臭屁的回答让我一阵无语。 “赵平你个怂货,还不帮忙,老子要顶不住啦!” “你顶不住个屁,全身装甲,被打两下又不会死,先待着,我马上就好。” 这是我装备芯片后第一次使用弱点打击能力,而且枪法不好的情况下,我实在没有信心,激发的潜能是否能够弥补枪法上的弱点。 便携炮虽然重了点,精度却意外的高,加上我现在的能力,理论上击破自动炮的弱点,应该没有问题。 冒着呼啸的弹幕,我扛着炮探出头去,才发现至少有五门自动炮压着伍德的位置在打,哪怕雪代探出身去进行火力压制,它们好像铁了心似得5门炮依旧紧咬朱伍德躲藏的掩体不放。 “怪不得你说顶不住了,这场面真够壮观的。” “你个怂货,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快想办法,不然我就要被它们轰成渣渣了。” 伍德说的不错,自动炮射出的全是小口径机关炮弹,数量密集且威力不俗,如此火力密度下,相信主战坦克都不会硬扛,更别说伍德身上的这些装甲,出去只有被秒的分。 我也明白时间紧迫,不再多话,仔细感觉现场的环境后,瞄准了最近一门自动炮的弱点。 芯片的关系,我的视觉已经同以前大有不同,不但看的更远,能够看到更细节的东西,且事物的运作方式好像都以某种无法言喻的方式展现在面前。 如果是以前,瞄准后即刻激发,可是现在我却知道直接攻击时不会成功的。我放松身体,深吸一口气候,屏住呼吸。 哪怕情况再紧急我也要等待何时的机会。气流、重力、飞散的弹片、目标自身的震动,一切的因素现在都能综合考虑。时机还未成熟,必须要忍耐。 “大哥,行行好吧,你还在那里做什么呀!有屁快放,我马上要完了。” “赵平,快一些,伍德真的要支持不住了。” 连雪代都开始发话了,伍德情况似乎真的到极限了。可是感觉告诉我,时机还未出现。 冷汗已经留到了脖子里,我的左手已经在紧张的发颤,强制的稳定住左臂。 时机终于出现了。 这是综合了环境因素,能够让炮弹抵达目标的最佳时间窗口。激发便携炮的刹那,我就已经确信会成功。为了节约时间,我调整炮口,直秒下一门自动炮。 爆炸的轰鸣,滚滚而来的气浪,耀人眼的光芒等等因素改变了输出环境。我无视了这些,专心于自己的目标。 所幸这次的时间窗口来的更早。 炮口火光一闪,我再次调整目标,距离伍德最近的那门炮,也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一门,必须要立刻干掉。 第一门自动炮爆炸的影响还未消退,第二门的冲击波才刚刚抵达,第三次射击的时间窗口便出现了。 这是一种极专注的体验,也是我在战场上感受到的最充实的一次设计。我既好像脱离于战场之外,又能够感受到战场上各个细节方面的因素。在我的感觉里,战场成为了一个整体,不用特意的去关注,就能知道很多极其细节的信息。 我成为了战场的主角,一个人的孤独的主角。虽然有战友,可是他们在我的感觉里,动作变得缓慢,如同静止一般。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描述,那就是统治战场。 第三次激发后,是第四、第五次。在此期间,我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也许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不过这都不再重要,我知道,随着每一次便携炮的激发,便又一门自动炮开始解体。 原本战场上,要是击毁一个目标,我都会尽力去看敌人最后的时刻。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目标,终于在自己的努力下瓦解,灰飞烟灭,给我了极大的成就感。 可是如今,观察敌人的结局不再重要,让战场在我的努力向,走向我希望的方向才是成就感的由来。单独的一个目标单位,乃至一群敌人的生死,着实不再那么重要了。 这就是全局观吗?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只知道现在的我,至少的眼光上和视野的广度上,要超越以前何止一筹。 趁着状态正好,眼热手也热,我把炮口指向了那成堆的待命中的机械兵。它们中的第一批正在苏醒。金属箱子们快速的从内部向外打开,随即手脚头部都伸了出来。从战术网路上,可以监听到基地内的信息情报流量遽然增加。 苏醒的机械兵们不断向战术指挥中枢要求现场情报,而指挥中枢的战术指令也在迫不及待的向机械兵们灌输中。 现在不能攻击这些机械兵,先不说实体弹头对于机械单位的作用不大。这些不死小强般的机器人,即使断腿断手,哪怕是被弹片削掉了大半个身体,依旧会拿起突击步枪开火。 更何况在大批机械兵苏醒的现在,光靠一门炮是忙不过来的。 我把设定为目标的范围扩大。必须要减缓甚至是组织大批的机械兵的属性才行。 综合的环境分析能力全力开动,我很快发现了苏醒的机械兵们共同的特性,它们都处于低电量储备的状态,必须要到特制的充电站紧急充电才能正常投入战斗。 目标就设在这些充电站,以及为充电站提供电力传输的地下线缆上面。 炮口焰不断,我把便携炮的残弹全部发射了出去。绝大部分炮弹落到了暴露在外的各个充电站上,同时还消灭了一大批正在充电的机械兵。我把剩余的弹药倾泻到了埋在地下,为充电站提供统一的电源供应的粗大线缆上。 最后三枚炮弹,第一第二枚掀开表面的覆盖混凝土,最后一枚直接打断了电缆。 干完这一切,我才感觉到脑袋痛的裂开似得。这应该是过度使用脑力的症状,下面再要让我来一次也不行了,至少要让脑袋恢复正常才行。 深呼吸了三次,疼痛才有所减轻。 我再次抬起头来时,临时基地变得十分安静,不管是枪声还是炮声都已停止。基地内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机械兵停在幸存的充电站上,静静的一动不动。 身体一阵虚脱,好像大病初愈,又像是刚刚完成了野战负重的长跑。 身体被掏空了让我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好一会儿后,我才注意到伍德和雪代两人就站在那里,盯着我发愣。 “......呃......我知道自己很帅,不过也不用这样盯着我看吧?” 伍德:“你......知道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吗?” 雪代:“这简直是作弊,哪有这样战斗的,我俩好像成了摆设,这根本就是你一个人在单挑整个营地的机械兵。真不可思议,芯片能够把大脑激发到这种程度吗?” “......” 听两人的感慨,我应该要感到自豪的。可惜疲劳占据了我现在全部的感知能力,除了就地躺下睡上一觉,我现在对于其它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 不管过程再怎样不可思议,胜利就是胜利。我们没有就芯片的力量再讨论其它。 区域的交换网路已经完成了层次的转换,网络阻塞情况正因为大量的高层次交换机的介入而急速好转。 在我的感知领域中,围墙上的大口径防御炮正在接受密集的启动指令。炮台基座上的电流通过量也在向战时的高强度输送模式过渡。 “时间不多了,快通过这里,其它的道围墙外再讨论。” 雪代带头穿越临时营地,向着已被破解的出口跑去。 我和伍德两人也不再多话,跟在她身后全力奔跑。 被我们干掉的临时营地应该是这个区域最大的战术守备力量。失去了它们,我们一路狂奔了近1500米,没有再受到任何形式的阻击。 出口就在眼前,这是由星舰级别装甲为材料特质的高防御力的机械门,坐落在能够同时并行五辆重战车的宽阔道路上。 门的两边,以及附近的围墙上,防御炮密集,为基地的出入口提供最严密的防护。 我们来的不满,区域战术网路还未全部恢复,围墙上的炮台底座刚刚开始充电。 “快跑!防御跑已经开始充能了。” 伍德大叫着警告局势的变化。虽然出口门禁由我们控制,可是这些防御炮却是由区域防御中枢掌控,在密集的炮火覆盖下,没人能够活着冲出去。 只有在防御跑激活之前,我们才有机会成功撤退。 三人身上的配色背包全开。雪代虽然身体笨重,不过她的配色背包功率更大,全力开动下,喷口的尾焰就像攻击机的尾部引擎喷口。透明的蓝色尾迹下,她在身前激发出了气环激波,眨眼睛冲出门去。 伍德在大姐头之后,冲出了合金门。在他离开的最后关头,两门负责门口防御死角位置的浮空炮台已完全启动。实弹的火线和大口径的脉冲波束几乎是贴着伍德的后背把他送了出去。 轮到我冲过门口,被防御炮封锁的死亡地带时,所有的围墙上的防御炮都已启动完毕。在我眼前,短短一百多米的通道,简直成为了火焰覆盖的路径。 路被封死,我出不去了。 第127章 围追堵截 被火焰与弹幕覆盖的路径,再短也不可能过得去。 我眼巴巴的沿着两名战友的身影消失在合金门之后,却没有办法跟上。 脑袋还在胀痛,身体的虚脱反应依旧强烈。可是这个时候再不使用能力也许就没有机会了。我强制自己集中精力,外界包括整个区域战术网络的情报浪涌般冲入我的脑域。 眼前一黑。 当再次醒来时,我的身体正因为失去平衡而自动调节着手脚的位置。 刚才晕过去了不到1秒钟,却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电脑脱力之后,是无法强迫脆弱的脑域再做任何事情的。 我收起发散的思绪,把感知范围重新设定在身边的小区域中,那种胀痛感才又消失。 稍一耽搁,出口的合金门已经关闭,我注意到沃尔夫人已经在战术网路上搜寻入侵者的痕迹,查杀入侵者专用的程序正不断的侵入网络。 “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自言自语中我下定了决心。虽然离开出口只有百米的距离,但是我知道这里是出不去的,如果只盯住这个位置,百米的距离对于我来说就是无限。 即使有百般的不情愿,我还是转身快速撤离。 一个人,没有掩护,也无法启用脑域能力,我很清楚再待在基地围墙附近的环状地带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为了活命,我开始向基地内部跑去。 身后出口离我越来越远,我觉得伍德和雪代也在离我远去。 转角处遽然出现了黑影。 注意力分散的关系,几乎是在遭遇的前半秒我才在意识领域发现到异常。 能量武器比对方快上前锋之几秒的时间发射。 机械兵全身闪着电火花在原地抽搐着。 “真是命硬!” 我一边咒骂着对手的难对付,一边用右手抵住枪托,平推的挥出。 受创的机械兵打着旋转的倒飞出去。只一下它的主侦测器便碎裂开来。随即跟进,能量武器近距离轰在它的胸口。抽搐的频率增加到极点,随着小小的爆炸声,这具机械兵终于停止活动。 狂奔中我一脚踢开残破的机械兵,从身旁的设备房窜了进去。 虽说大范围的感知不能使用,仅仅是身边建筑的路径之类的事情,脑域感知还是能够提供很大帮助的。 我注意到该建筑在天花板处有个小型的检修口,可容我离开,便毫无顾虑的冲了进来。随即感应到身后跟来了四具同刚才到底机械兵同型号的家伙。 果然是团体行动,一旦接敌便会触动整个小队的跟进。 现在不是咋舌沃尔夫人战术效率的时候。这里是区域变电设施,阁楼般大小的变电设施沾满了整栋建筑。我启动了喷射背包,通过侧墙的滑步以及直接跳跃等上了设备顶部。 刚停下,想要确认行进方位,点点幽红便诡异的从设备之下跃了上来。 “好快的身法。” 我只来得及感叹机械兵的灵活,便在不得以下再启战斗。 正面的敌人已经站稳脚跟,同机器人比速度就是吃亏。我立刻放弃同它缠斗的想法。身在敌人营地,一旦被包围便无回天之力,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人拖住。 矮身滑下变电设备,避开第一个敌人。它现在一定是在寻找我的踪迹,完全脱离视野后,它需要花几秒时间才能重新对我定位。 抓紧机会,继续启用喷漆背包滑行。找机会脸上了战术网络,这个小队的指挥机械兵正在上传我的情报信息,并开始呼叫增援。 本着擒贼先擒王的策略,我加速向指挥兵靠拢。 虽说我分不清指挥机器人同其它单位的机器人有什么不同。但是,只要能够拖慢它们的效率,为我创造逃脱的时间就好。 指挥兵没有跳上设备,而是在地面掌握现场的情报。就在我接近它头顶不到3米的距离,它突然抬起头来,随之而来的突击步枪的火线差点把我打成蜂窝。 幸好准备了步兵盾顶在眼前。在臂盾过载之前我居高临下的踢到了指挥兵的主侦测器上。 敌人向后翻到。 由于力量太大,它撞在了一拍线板上。电火花飞溅,指挥兵在火焰中解体。 失去了指挥兵的瞬间,我能够感受到剩下的3具机械兵愣了一愣,随即第一个冲上变电设备的那具机器人开始向其它两具机器兵发出指令。 “好快的指挥权限继承速度!” 我不得不佩服机器人们的战斗效率。如果是人类战斗班的班长挂了,有班副的部队,想要立刻恢复指挥的状态还需要好几分钟的确认时间,甚至是更长时间的通讯协调工作。 机械兵们,竟然只是眨眼间就完成了这一动作。 人类自古以来,擒贼擒王的策略在此受到了挑战。 也许未来的战争中,越来越多的常识将不再适用吧。 我也不含糊,顺着来路跃上设备的顶端,刚好遇到往下落的新指挥兵。 这次换做机械兵居高临下,我是劣势,不敢同它硬碰。喷射背包点射,千钧一发之际靠在设备上,滑步,再跳跃。 眨眼间我又同同一具机械兵插身而过。 再次来到设备顶部,其它两具机械兵也刚上来。我在滑步中向检修出口猛扑。原先所在位置瞬间被步枪火力覆盖。 我已经来到了检修口之下,却不敢立刻往上蹿,两个机器人随时可以用突击步枪把我打成凌空的蜂窝。 掏出emp手雷,甩手扔了出去,不再去看结果,面对着敌人方向向上跃起,打开步兵护盾。密集的突击步枪子弹瞬间把护盾打的过载。 视野变换中我来到了建筑之外。 视野变得广阔起来,可以看见远近都有机械兵的声音,包围之势正在形成。 警迅突显,我就地滚动,在倾斜的屋顶上翻滚,一时间天旋地转,连方向都搞不清楚。 攻击来自于头顶,是两架战术无人机正向我扫射。 emp手雷不要钱似的扔向半空中,趁着电火花间,无人机停滞在半空,能量武器连发,把两架小东西打成零件四散的小火球。 我在一个地方待了太长时间,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机械兵从各个方向涌来。 一咬牙,我纵身跳下建筑,向着基地深处掠去。 沿途采用建筑的垂直墙面,障碍物以及屋顶等位置的非常规机动,躲避来自于机械兵的阻击。实在无法夺过的就用emp开路,趁着机械兵混乱之际,直接冒险冲过去。 几经折腾,我的体力渐渐支持不住,要不是机械义肢的关系,如果是正常肉体早就支持不住了吧。 超级跑酷似得的机动行军还在继续,我冒险再次启用广域感知能力,头痛症状没有出现。看来体力的消耗并不影响脑力。 迫不及待的,我侵入战术网路,同时也搜索周围的环境。 一直这样瞎跑不是办法,必须要找到敌人阵势的薄弱环节,希望现在寻找还来得及。 广宇感知开启后,半空中一个不起眼的小点进入我的观察范围。几次尝试入侵都找到了特殊防火墙的反制。 就是它了,沃尔夫人的区域战术调度无人机,只有干掉它,我才有机会活下去。 第128章 日常下的异常 有了芯片的支持,再加上战术网路施加的障眼法,我成功的摆脱了阴魂不散的追兵。 模仿伍德的手法,在沃尔夫人的广域网路中为自己重新建立了一个不起眼的身份,我又能正常行走在基地的大小通路上而不招至怀疑。 撤退行动貌似发生了许多事情,实际上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重又走在一个多月来熟悉的道路上,我颇有些感慨。只有不到半天的功夫,我又回到了孤独一人的状态。 现在说不上失落,或者孤寂之类的情绪,只是有些唏嘘。行动之初怎么会想到只留下我一人的。 警兆显现的时候,我已经转到岔路上回避。敏捷的无人机在我曾经待过的位置来回搜索,终于没有还是离开了。 在广域网路上,无人机所在位置就是个移动的小小黑洞,那里不会传出任何的情报,所有发送过去的信息也是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自闭模式,沃尔夫人已经对我有所警觉了。” 一边自言自语,我谨慎的观察四周,确定不再有其它网络上的黑洞存在,才继续赶路。 我们三人曾经的大本营,区域维护中枢的己方附近,我看着网路上密集的情报黑洞们,嘴里阵阵的发苦。 沃尔夫人的动作,再次让我惊讶,它们已然发现了这处秘密的据点。 看着密集巡逻的,自闭模式下的机械兵们,为了沟通,它们不得不启用语音模式,像旧时代的人类军队那样以问与答的方法进行战术协调。我不但不觉得好笑,还有种莫名惊悚的感受。 它们的适应性实在是太强大了。网路受制就立刻改用语音模式,同我印象中,依靠网路与高科技,一旦被破解了就寸步难行的太阳系机器人,完全是天壤之别。 如果同机械文明发生了战争,太阳系中的大部分人还是抱着同我相似的观念,那真是要吃苦头的。 不敢惊动它们,我默默的从旁路离开。 据点没有了,而我还需要在基地里生存,必须另找据点才成。 我的下一站是生化农场。 花费了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抵达处于沃尔夫基地价格最底层,近乎于不设防的生化农场。 农场依旧是冷冷清清,没有被重视。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早已学会了在最有把握的时候,坚持战场纪律。 广域感知下,农场周围活动的东西不多,主要是照看农场产品的机器人以及那些会动的农场生物。 但总觉得有不正常的地方。我来过农场多次了,脑域强化后也来过,从没有感受过这么奇怪的气氛。 农场的生物们也都表现出不安的情绪,动物来回走动,难以安静下来。植物则是维持着紧张状态,一些需要舒适环境才能授粉的植株不再露出花蕊。 具体哪里有不同又说不上来。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进入了区域的网路。 这里的情报流量以及基础用户数量比起别的区域要少许多,充分说明这里在基地架构中的地位。 没有发现情报黑洞,一切都是那样的正常,用安静来称呼也不为过。可就是这样的安静,近乎祥和的环境下,我感到了不安。经过连续的战斗,体力消耗很大,脑袋又开始发胀了,我急需找到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那挥之不去的危险感觉让我迟迟不敢真正走近农场。自己肯定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情报,可就是想不起来。 那两人在身边的时候还能参考下他们的意见,现在只有一个人,我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比先前大了许多。 看来我还是逃不脱胆小猥琐本性的影响。如果有同伴在,就能有人分担压力与责任,一个人哪怕只是对自己负责,都有种重担在肩的感觉。 记得有人说过,人类之所以喜欢聚在一起,正是不愿承担责任,找人分担压力的本性使然。 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身上虽然带着应急用的口粮,可是那些难吃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农场里新鲜加工的食物好吃呢。想到带着自然清香的水果,爽滑清脆的素材以及肥满多汁的肉食。禁不住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赶紧慌张的用手袖子把口水擦掉,我下意识的掩藏丢脸的证据,生怕被伍德抓住痛脚,那是要丢脸一辈子的事情。 意识到身边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自己后,反而有种怅然若失,原来战友间的互相奚落和调侃,也是一种幸福。 最终食欲战胜了心中的警讯,我端起能量武器向生物农场的入口一步步走去。 昏暗的照明下,熟悉的过道尽头,农场入口的半人高栅栏门上,门禁闭合的指示灯幽幽的闪动着红光。没有装饰概念的伍尔夫人,建筑格调以及内部模式都是千篇一律。只有从金属部件锈蚀的程度,以及平面部件上积累的灰尘可以看出这里实际上处于机械文明的最底层。 距离入口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长长的影子从身后追来,映照在已现斑驳的墙壁上。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又没有声音,气氛极端的诡异。 吓得我双腿发软,赶忙蹲下,调转枪口指向身后。 空空如也的过道,在这种氛围下,反而更加让人害怕,总好像有东西行走于黑暗与阴影中。 被什么东西监视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随着我的转身,才发现原来这是自己的影子,刚才真是虚惊一场。我却连自嘲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因为这里的环境实在是诡异的紧。加入战争以来,多次经历生死,我明白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既然警迅那么明显,就一定有需要我小心的地方。 蹲在原地,紧靠着墙,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被表像蒙蔽了眼睛。即使肚子再饿,脑袋再痛,也比死掉的好。全力发动广宇感知的能力。头部的胀痛瞬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可我还是咬牙坚持着。在这种状态下,我能够察觉地下线缆轻微的漏电现象、感受到农场植物根系的伸展、数百米外蟑螂群拥挤在阴暗角落中的窸窸窣窣,以及极其微小的,待机机器人们如呼吸般,富有节奏的对外定期联络。 这就是我紧张的来源,刚才一直遗漏的部分。 生物农场,根本没有那么多数量的待机机器人。 残酷的事实压制住了胀痛的大脑,我不再因为过度使用感知能力而头痛欲裂了,虽然脑袋依旧发胀,也不知道如此过度的使用,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清醒过来般,我的思路活跃起来。很快找到了危险感觉的佐证。既然作为主要据点的维护部门中枢己方被发现了,它们一定能够从定期的货运记录上发现,农场每隔几天定期向机房运送食物的事实。 这里没有被发现才有鬼了,那样简单的推理怎么会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我一边埋怨着自己,却没有立刻行动。 敌人正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它们等待我自己投入陷阱中,如果现在轻举妄动,监视者就会判断我已发现了陷阱,进而触发全面的围攻。 我毫不怀疑栅栏门之后,有着大批机械兵等待我送上门去,不过我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沃尔夫人在这栋建筑附近没有布置额外的手段。 我已经把关于感知的能力释放到了极限,还没有发现它们在建筑周围布置了什么备用手段。 强压下立刻起身逃跑的冲动,我努力寻找隐藏在日常之下的异常。 找不到建筑之外的埋伏,我将不会有既定的明天。 第129、130章 老对手、被围 沃尔夫人的应变能力太吓人了,如果人工智能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么人类相对于它们,在灵活性上的优势就荡然无存。 静下心来,耐着性子等待还是有回报的,更多的待机的机械兵被发现,它们就分布在农场入口的外围,整体上的分布呈现一个扇形的包围圈。 我毫不怀疑,只要稍稍露出后退的意图,这些内外埋伏的机械兵就会蜂拥而起。 可是我现在又能怎办? 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也不是办法。 它们之所以采用埋伏的方式是害怕我逃走,如果时间允许,有更多的兵力布置在这个区域,机器人们将会无所顾忌的发动进攻。 那时我的境况将更加困难。 我已经认清了现实,这一战不可避免。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清点剩余的弹药和补给。手中有着针对中小型机械单位有效的能量武器、以及专门发射emp弹的辅助武器。身上还有两枚emp手雷。能量武器的能源匣只有20%的储备,换算成连续的开火,只能持续不到10秒钟时间。emp弹总共5发子弹,同手雷一起能够给予机械兵们7次规模在5米左右的打击。 这就是我所有的武器及弹药。相比于我的储备,光是被我直接感知到的机械兵的数量就超出了1百具。 情势恶劣到了极点,即使用百发百中来判断我的射击技术,也不可能对付的了这所有的机械兵。 不能力敌,只能靠跑的了。 定下游击作战的策略,我考虑先用自己当做诱饵,吸引敌人的攻击重心向一个方向倾斜,再利用脑域强化的能力为自己找出一条快速通过追兵防线的路径,以最快速度突破包围网。 看似简单的计划,其成功的可能性未知,要想活命,可以说全都系于激发脑潜力后,我在广域感知方面能力的使用。 真的能顺利突围吗? 我尽量不去考虑成功率的问题,只想着尽最大可能,逃离陷阱。 一切准备停当,我重又摸索了一遍弹药武器的拜访位置,确认一切都在最佳状态。 战术网路上,一个明显的情报亮点出现在通道的另一头。 它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感应到它的出现? 通道内只有一个配电箱以及天花板的线缆井道可供我进行战术机动。 我赶紧一跃攀上天花板,准备从线缆井道离开。 半人高的金属栅栏门向两边滑开,我最后撇了新出现的敌人一眼,就沿着线缆井快速向农场设施的外延快去机动。 最后这一眼,我看清了敌人,对于即将面对的战斗心里霎时间凉了半截。 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抓我进来的那个机械兵又会是谁。 迫于压力,我立刻从线缆井开始撤退。 战术网路上,瞬间出现了成百个情报光点。这应该就是包围网内,机械兵们的总兵力了。 我知道参与追捕的机械兵会很多,却没能意料到,沃尔夫人派出了那么庞大的部队追击我。 被人如此重视,我都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该自怜自哀了。 网路上的白色光点群,瞬间暗了下去,一个个情报黑洞包围了整栋农场建筑。 “够狠,全部采用自闭模式,最大程度的削弱我在电子战方面的能力。不过,这样一来你们也损失了战术协调的效率,就看谁跑的快吧!”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进行自我激励。 如果机械兵们采用他们最常用的战术网络为指挥路径,全军统战指挥的模式,我还真没办法那它们怎么样。我最多一次控制一具机械兵,而其它数不清的机械兵会把我淹没。 现在则不同,失去了网路的统一指挥和调度,光凭借速度慢且容易出错的语音和光信号交流,机械兵们还能完成如同神迹的全组织综合调度能力吗? “让我们拭目以待把!” 我大叫着冲出了农场入口的接待建筑。 喷射背包冷不防的侧向点射,人在半空做了个突兀的道射姿势。 身前密集的火线划过前一秒身体所处的位置。 战术网路中,密密麻麻的情报黑洞开始向我所在的位置集中。 躲过了敌人准备完全的第一击,我对于成功撤离的信息增加了不少。利用自有坠落和滑步,我再次避开其他方向汇聚而来的零散射击,顺着建筑的外墙滑到地面,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猛冲。 网络黑点群们像是盯上了蜜罐的蜂群,拼命的向我所在的位置挤了过来。 现在对我有利的是建筑外各种固定设施能够为我提供很好的掩护,身后的喷射背包也是以沃尔夫人最新锐的科技制造出来,其性能要比普通机械兵使用的版本好上许多。 全力展开突击滑步的情况下,机械兵们无法真正追及,我对成功撤退更有自信了。重新振作精神,在左躲右闪中避开了机械兵大部分的攻击。 我发现进入自闭模式的机械兵,不但行动缓慢了许多,连带着枪法也收到了影响。 围墙附近的一战,比这还要少的机械兵,它们的全火力攒射我已经无法应付,必须要依靠臂盾不是的挡开最致命的攻击才能安然游走。 而在这里,同样型号的机械兵,只是切换成了自闭模式,不但行动迟缓,设计水准更是下降的厉害。 看来沃尔夫人的科技终究有其接舷,失去了网路支持的机械兵,虽然依旧威胁巨大,却不再具备那种压倒性的优势了。 “赵平上尉,应该这样称呼你没错吧。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竟然会给阿瓦隆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早知道拗断你的脖子了。” 战术网路上,突然以我为目标发来的信息,着实让我大感意外。 什么东西,会来这一出? 直接来自于敌人的联络让我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它们能够定位侵入网络的我了。这怎么可能?我不是通过普通方式连入网络的,而是以直接监听网络节点信息的模式介入的,如果硬要在往上找到我所在位置,完全可以说我是无处不在的。 如此超出尝试的接入方式,还是能被它们定位到,只能说机械文明的技术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的理解能力。 同我说话的,就是俘虏我的那个机械兵。 它是我见过的机械兵中最特殊的一个。不但沟通上,相比于机器人,更接近于普通人类,而且其战力强横,也不想一般机器人那样死板。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这是一个穿戴着特殊外骨骼的标准人类。 网路地图显示,拐角处一个白色的亮点正在快速突进。我本能的想到这就是那个特殊的机械兵。 不敢也不愿同它硬碰硬,我生生的止住了滑步的趋势,向高处纵跃。 身后呼啸声一掠而过,我堪堪避入通讯铁塔的天线架构中,emp爆炸的冲击波就追了上来。 三条义肢一阵发麻,我只能依靠左手握住通讯天线才免于从塔上掉下。 “身手比以前有进步嘛。我们来做个了断吧,赵平。” 这一次对方用的不是网络呼叫,而是真正的语言。 我抬起头来,红色的独眼监视器正在对面的供电塔上向着这个方向凝视。 那个熟悉的身影,最近不断出现在我的噩梦里,挥之不去的梦魔,随意的站在没有任何依靠的钢梁上。 它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又自在,怎么看都是个自傲又危险的战士。 战术网路上,它就像一盏明灯,远近的数据情报都在向它汇聚。 竟敢在我面前开启网路信息交互的功能,再先进也让你变成傻叉。 看到了侵入的可能,我立刻调动全部的经历,对付眼前这个高傲又牛叉的机械兵。从情报汇聚程度就能看出来,它是追捕行动的负责任,只要干掉它,一切的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你就尝尝,人类电脑发挥全力时的恐怖吧!” 感知能力聚焦并投射在战术网路上,我很快找到了高傲机械兵的网络位置。 尝试第一轮接触,主要是为了试探出可能存在的逻辑防火墙。 虽然这种东西对于我的肉脑来说不存在实质性的伤害,不过一旦被它们缠住会影响我进一步的侵入行动。传统的骇客,就像伍德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攻破防火墙再侵入更深的部分。而我只需要知道防火墙的特性,绕开它就成了。相比之下,我在战术侵入方面的效率绝对是逆天级别的,这也是伍德最羡慕我的地方。 初步试探的结果再一次让握惊讶了一会。高傲机械兵自从出现以来,已经颠覆了我对于机器人的尝试,它竟然没有设置防火墙。我的意识长驱直入的侵入到它在网路的接入点。下面就是重头戏,直接侵入机械兵的智能控制核心,代替核心发布指令,或者干脆下令核心进入死循环模式,直接自毁。 直觉告诉我,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可事实上我并没有任何理由不去侵入高傲机械兵的智能核心。 总觉得自己正在玩火,我着头皮把意识聚焦到它的网路接入点上。 相比于直接在现实中看着对手聚焦意识,通过网络接入点的侵入方式更精确,效率也更高。在内心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几秒钟的事情,这个臭屁的家伙就会像一个坏掉的娃娃那样倒在地上抽搐。 意识通过战术网络迅速冲进机械兵的身体。 原来他们的只能核心不在头部,怪不得聚焦头部的侵入尝试都会失败。 对手的身体在我眼前不断放大。在脑海里,我先是看到了它的胸部装甲,随后是内部的线缆和闪烁不定的超集成电路,再然后是如星河案璀璨的光点组成的一幅幅复杂的阵列。到现在为止一切正常,没有收到阻碍,这家伙连最简单的硬件放入侵装置,以及智能核心的替身系统都没有装。 “太狂了吧,以为没人能够入侵你吗?现在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忍不住向对面的家伙喊道。 这时候我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只要干掉它,其它的自闭渣渣们根本不可能追上我,看似严密的包围网,需要极高的协调效率来维持,失去了这些,沃尔夫的机械步兵们并不比太阳系的老旧同类们高级多少。 意识瞬间穿越了那些璀璨的光阵,进入了智能核心真正的中枢地带。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里应该保留着人工智能构建之初的几条原则性指令,以及代表了它立场的信息。内容不多,像是银河中心的星团那样聚集在一起,我只要修改其中的一部分,这个器械兵就会失去正常的技能,或者不在为现有的势力服务。至于要怎么修改,全凭我个人的意思。 一种掌握他人生死的爽快感让我止不住的露出笑意。 让你牛,让你自以为是,哪怕你再先进,在我这种近乎作弊的侵入方式面前都是没用的。 我已经打算好了。不直接干掉它,只修改它对于外界环境的交互界面,让它虽然能看到接下去发生了什么,就是无法去干预。 这相当于切断了人的四肢,挖掉了它的舌头和眼睛,刺聋了他的耳朵,却不杀死他,还让他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这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残酷的刑罚。虽说对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兵用出这招实在是有些幼稚,不过它真的惹火我了,必要要让它尝尝痛苦的滋味。 “即使是机械,这幅样子也不好受吧!” 我已经做好准备,用胜利者的姿态说出我所能够想象到的最装逼的话来。 当然在这之前,先要把计划付诸实施。 进入人工智能的核心领域,这里有着星团般,更加灿烂的情报数据,然后是修改...... 我的意识,像是碰到了看不见,柔软又坚韧的墙。 想要冲入星团,却被什么东西组织,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我直接被提出了网路。 遽然中断与网路的连接,让我的脑袋晕晕乎乎。当我抬起头,用惊惧的眼神望向对方时,那具机械兵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晃了晃身体。 “不好意思,我不是一般的人工智能,你的那一套对我没用。” “......” “好了,既然你放过大招了,现在轮到我反击了。希望不会让你失望才好。” 高傲机械兵像一个正常的人类那样,调侃我。 极尽揶揄之能事。 机器人也会嘲笑人吗?这对于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高傲机械兵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失去了电子战的优势,我从自信的峰顶落到了绝望的谷底,彻底失去了战胜它的自信。 不等它开火,我已经迫不及待后撤,从通讯塔的另一边翻落下去。我不敢等着它开火,我没有信心能够躲过它的攻击。 它已经打败过我一次,这一次我还会败在同一具机器人手里吗? 好不甘心。 我已经乱了方寸,后撤的路线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仅仅是出于不能。 当我再次释放感知能力,确认自己所处位置时,才知道,糊里糊涂中已经闯入了包围圈的核心。 我失去了突围而出的最后机会。 第131章 阿瓦隆的精英 “嘿!滑溜的小东西,你不是很能打也很能跑吗?听说你有着不一样的能力,对付我们几乎是秒杀,为什么不用出来?我正等着呢。” 幽幽的充满嘲讽的声音同时来自于现实和网路。它好像嫌现实中的发声不过瘾,专门使用了网络来传播对于我的嘲弄。 发现被包围后我才冷静下来。 “赵平,你要冷静下来,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状况,你以前经历过更多,要快点想出办法来,你不能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用广域感知能力观察周围的情况。如果用常规的眼光来开,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密密麻麻的机械兵把周围500米之内的区域围的水泄不通。 一看就知道战力不俗的高傲机械兵,正步步紧逼。它很会掌握人的心理,进逼的速度不紧不慢,反而对我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我现在有杀手锏,那就是芯片强化后,完全释放了潜能的大脑。我不但能够通过感知能力纵览全局,使用特殊的监听方式连接战术网路,我还能够凭借新的能力,使用特殊的弱点打法,给予附近的敌人致命的打击。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娱乐剧中力挽狂澜、横扫千军的角色,可是现实中,我却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而绞尽脑汁。这些看似炫酷的能力,在绝对的实力和数量差距面前,其所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这让我在面对身后那个特殊的机械兵时失去了自信。 无往而不利的意识潜入方式,理应能够克制一切人工智能系统的这种特殊能力,在背后这家伙面前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慢腾腾跟进的特殊机械兵,像是刺在我心口的一根毒刺,让我不可能无视它而专心对付其它机械兵。 面对被包围的局面,最好的办法是立刻机动起来。利用大部分机械兵处于自闭模式下,协调和沟通不畅,灵活性大幅下降的有利条件,调动所有的机械兵,让它们在机动中出现脱节,而我择机突围。 可恶的特殊机械兵,让我无法安心实施突围计划。我始终要提防它会用什么超出我想象的战术,为此别说穿行在枪林弹雨之中的从容游走,即使是掩体到掩体间的快速移动,都让我倍感压力。 时间正在流逝,机会也在溜走。 随着包围圈的缩小,即使让我放手施为也不一定能够突围成功了。 “怎么不出来正面交锋?你不是很强吗?我看过你的战斗记录,面对数十名的安防机器人也没有退缩,都是迎上去硬抗的,怎么今天这样猥琐,是有什么新的战术计划,亦或者你在害怕......” 特殊的机械兵很有些肆无忌惮,它的推进动作也不规范,好像算准了我不敢对它怎么样,摆出闲庭信步的姿态。 我对于它的嚣张狠的牙痒痒,却失去了正面对抗它的勇气。 我知道如果不战胜它,今天将会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却在每次想要向它冲锋之前都泄了气似得失去战意。 这应该是上次被它俘虏时留下的后遗症,我在心里一直恐惧着失败再一次的发生。意识入侵的失败,更加重了我的忧虑,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我已经不敢单独面对它了。 “愚蠢的家伙,现在才想到害怕不觉得晚了吗?你们就是一群站在过去神坛上的蛀虫,是文明发展的毒瘤,现在改轮到我们机械文明继续这个伟大的文明了。放心我们会让地球发源的文明拓展到整个银河系的,而作为过时了的淘汰品,你们这些家伙还是乖乖的就此死去为好。” 这个家伙不但嚣张,还是个话唠。真不知道高等的人工智能是这幅样子。 我尽力排除机器人的干扰。想到了很久以前在面临绝境时的办法。当时因为害怕,身体直打哆嗦而无法动弹,为了能够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 满口的血腥味道,咬破的舌尖传来的刺痛,这些久违了的感觉,虽然不再像当初使用那样具有压倒一切的影响,却依然有效。我终于能够面对缓慢走来机械兵不至于掉头就跑。 血腥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有效,我甚至有了回应嚣张机械兵的欲望。 “哼!想不到机器人里也有光凭着嘴皮子厉害的蠢货。你在那里咋呼什么?连自己名字都没有的死物,不要装作自己是个人一样。” 犀利的话语通过语音和网路两种方式传递出去。我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想到,既然这个特殊的机械兵有那么情绪化的动作,它会不会真的由情绪呢?如果有的话,我现在需要激怒它,如果没有也只不过代表了,这是一具比较高级,拥有长舌交流模块的机器人罢了。 “......一个蛀虫,还敢顶嘴!你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吗?” 伴随着泼洒般的,由射钉组成的火力打击,我知道自己成功激怒了这具机器兵。 虽然很不可思议,竟然能够激怒它,不过这不是坏事。它含怒发动的攻击,反而暴露了这家伙并非如我想象中的强大。 我已经今非昔比了,而它显然还处于一个多月前,俘虏我时的那个层次。 压力遽然消失,手脚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想象中不可战胜的敌人消失了,站在我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具加强版的机械兵。 对付这种东西,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甚至觉得好笑,刚才那么怕它,原来只不过是这种货色。 “你说我没有名字,多么无知的家伙啊!你同我们战斗之前,连一些基本常识都不去了解吗?我们沃尔夫星域,凡是精英阶层以上的单位,都有名字。你给我记住了,我的叫阿塔尼斯,用你那少的可怜的脑汁记住,我是杀死你的阿瓦隆的......” 没空听它嘚啵完,时间紧迫,再让包围网小一些,就是神仙都救不了我了。 滑步前突,尽量压低身形,步兵盾举在身前。 阿塔尼斯在急怒下胡乱的扫射,是它面对我时,犯得第一个错误,而我并不打算再给它机会。 现代的突击步枪,在威力上比历史上的原始型号大上许多,精准度以及射程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唯有一点,枪管过热后的精确度下降却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像它那样,一轮扫射过后,枪管已经发热,手上的突击步枪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准头。我以直线方式突击前进,甚至没有使用通常采用的之字形线路,落在护盾上的设定也只有寥寥几发。不到两秒钟,在喷射背包的辅助下我来到了阿塔尼斯身前。 现场的机械兵虽多,不过作为自闭模式下的战术单位,它们的反应并不比普通人类更快。我突击到阿塔尼斯跟前是,还没有额外的火力来自于包围的机械兵。 我的行动显然是大大出乎了这个话太多的家伙的预料,它只来得及后退,举起突击步枪想要格挡。 我借助冲势,抬起义肢的膝盖,消退快速的弹了出去。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消退部装甲与机械兵胸口护甲的直接对话制造出了连串的火花。 它打着转的摔了出去。 我没有再次同这家伙废话的心情。 举起能量武器,照准阿塔尼斯胸口凹陷的地方激发三连射。 带着特殊电磁弹头的子弹没能破开它的装甲,但是指向性的超高密度电磁攻击攻击形成了类似激光的蓝色波束把它笼罩在光晕中。 蓝白色的闪光,柔和了小型的爆炸和金属碎裂的声音。 机械兵在我眼前瓦解,这个沃尔夫人的精英,我的仇敌,带着它的傲慢和说道一半的话语,一起消散在混合了电磁风暴的爆炸中。 战术网路上,代表阿塔尼斯的亮点消失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 “真是个吵闹的家伙,它的碎嘴也能算是攻击的一种了。” 面对周围数百具普通的机械兵,我没有理由再停留下去。 在它们迟到的火线网欢送下,我跌跌撞撞的突出了包围圈。 第132章 数字的战场 “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的叫声让我不由得再次大叹一口气。 从生物农场逃出来,我面临的直接问题就是饥饿。 当打开补给袋,发现高能营养剂以及干粮都被榴弹轰从渣后,我有了开枪扫射天空的冲动。 曾几何时,我发誓再也不要饿肚子了,哪怕少带弹药,也要带足补给品。可是现实中,老天爷要你饿着会有成千上万中方式。 面对缺粮的局面,我再次意识到前途的惨淡。 尝试利用网路沟通雪代她们果然失败了。这里的沃尔夫人,同外界是完全隔绝的,连网络也是如此。物理隔绝下,任我有通天之能,也是联系不上外界的。 希望他们会等我吧,要是以为我死了而离开,以我现在这种状况,即使成功跑到围墙外边去也只有饿死一条路。 本小静下心来,用研究地图的方式分散注意力的,结果那震天响的咕噜声,打破了我的如意算盘。 现在肚子更了。 没有了据点,也不敢再随意行走在基地中,我找了个供电线缆使用的设备房,猫在角落里。这里的电压极高,稍有波动即会引发电磁信号的强烈波动,因此广宇网路在这里的影响范围很小,也没有机器人会跑到这里来乱晃,我暂时算是安全的。 环顾四周,毫无装饰的,灰突突的墙面。庞大且缺少美感的大型变电设施,我就是一阵的惆怅,没有一点吃的,这里就是又一个垃圾的荒漠,更严重的是,这里还没有同伴。 我总觉得自己是被命运抛弃的可怜虫,好事没赶上几件,任何一件除了死之外的,背运的事情,好像都要经历一遍。我这是上辈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阵阵的心悸楸住了我的心,难受的想哭,可又没有哭泣的理由,因为这样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 本可以随同亲人、朋友一起,逃亡内太阳系,避开残酷激烈的战场,是我自己千里迢迢的来到火星,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战场的残酷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而自己的心理素质、能力等等又远低于预期。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活着就谢天谢地了,我再要求更多好像真是不合适。 哭又哭不出来,心悸依旧持续着。 感觉好难受。 想要找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我从随身终端上调阅出基地的地图。虽然这是维护中枢使用的,仅仅标识了管道和线缆走向的地图,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需要找到安全出去的路径。 围墙附近的常规出入口肯定是不行了。我二夫人没那么笨,肯定猜到了我们事先黑了门禁系统。再要从门禁打主意,要么遭遇更加高级别的变态防火墙,要么碰上自闭模式下的武装守卫。 要是现在不急充足,又有足够的时间下,可以尝试下以强制破解的方式进入系统。也许花费几天时间,细致的摸索后真有再次控制门禁的可能。 可是,缺少补给,饿着肚子的情况下,这种需要时间的做法统统要为快速有效,却不怎么安全方式让路。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真的到了饿肚子走不动路的地步,即使成功破解了门禁系统,又怎么逃出去。即使成功逃出去了,还能坚持到汇合友军吗? 现在不是磨叽的时候,必须要当机立断。 “好吧,只能走维修通路了。那里会经过危险的熔岩地带,希望能在被烤熟之前离开。” 我还在犹豫着,是立刻行动还是休息几个小时,等待体力恢复后再行动。 没有食物,纯粹靠休息能够恢复的体力有限。我倾向于立刻行动,这样还能减小出现新状况的可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沃尔夫人手里有更有效的手段对付我。如果能够在它们真正动手之前,撤退完毕就好了。 打定主意,立刻就走,哪怕检修出口是浸泡在熔岩流中的,我也要闯上一闯。 心悸的感觉再次出现。 这次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刚才还能用失望、沮丧、恐怖等等来解释阵阵的心悸,现在就太过反常了。 刚决定完了下一步要做什么,可以说现在是士气正旺的时候,除了烦躁也没有其它负面情绪,怎么可能会心悸,又为什么要心悸。 变电站中广域网路的信号很不好,我同广域网路的连接时断时续。我发现,每当网路联通,我便会感到心悸,而且从网路下载的数据量会以惊人的体量增加。 怎么回事?是出现错误了,还是有其它问题。 断断续续中,我尝试收集来自于其它方面的情报,艰难的过滤掉海量的垃圾信息,展现在我眼前的广域网,竟然是那样的空旷。 “绝对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为什么没有接入用户?繁忙堪比大都市的沃尔夫人基地里,没有一台信息终端接入网路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很快我就感觉到了被人审视的奇怪感觉,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千百双眼睛盯着你时,那张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觉。 “不好,被发现了。” 我真蠢,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招。沃尔夫人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以找到我,就是清空整个广宇网路,只留下少数监视用的终端。这时候再登陆的网路用户,一定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办法。 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它们肯定能够从接入点的信息找到这里,必须要立刻转移。 充斥着整个空间的,变压器的嗡嗡声停止了。嘈杂的周围环境为止一静。同一时间消失的还有整个区域的照明,以及远近距离传来的,来自于环境的声音。 开启感知能力,我发现整个区域的电力、网路都已停止。 道路上的熙熙攘攘被空旷所取代。所有能够动的机器都离开了这里,所有不能动的机器也都停止了工作。 一瞬间这里成为了黑暗的鬼蜮。 该死的,它们知道我就在这儿。这是机器人的坚壁清野,它们调走或者关闭了一切设备,让我没有资源可以利用。 心悸再次出现,同前几次不同,我确实感受到了揪心的原因来自于广域网路上那浪涛般涌入脑海的垃圾情报。 没有了电流脉冲的干扰,网路连接极为稳定。 海量的数据量冲入脑中,瞬间便超过了我的极限。 脑袋胀痛欲裂,想要强制脱离网路竟然失败了。它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阻止我离开网路。 一波波海量的数据信息冲击着我的大脑。我的反应也从最初的头痛欲裂,到后来的痛不欲生。一开始是站着的,随着冲击的持续,我只能跪在地上。再后来出了大口呼吸外,我已经无法在做其他的事情。 它们是想要用这种办法把我的脑袋撑爆吗? 真想不到我没有倒在枪林弹雨里,却要死在数字的战场上。 第133章 我就是你 倾斜的夕阳在列车车厢内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坐在横排的,贯通大半个车厢的长椅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感觉很糟糕,非常的糟糕,浑身上下都在痛,又找不出痛的地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胀的快要爆裂,却又看不出任何胀红的部位。 我的心绪很乱,嗫呆呆的视野中,出了一片金色再也找不出其它。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身边的人这样对我说道。他背着斜阳,在我的方向只能看到黑色的剪影。 “......” 传来衣物摩擦座椅的声音,剪影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坐在我身边。 “你是在害怕吧?” 剪影应该是个话唠,左右安静几秒钟,继续在那里没话找话。 “......” 剪影:“卡琳、特蕾莎还有雪代,你喜欢谁?” 我:“你能不能安静点,我现在很烦。” 剪影:“哈哈,果然是个色鬼,你怎么不在沉默了,涉及到女人的话题就那么兴奋。” 我:“......” 剪影:“不是我有意要烦你,现在真的很忙,很关键。” 火车呜呜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随着两车交汇,气流吸引着车窗上非紧固的部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我莫名的感到一阵安心,连带着身体的不爽,心情的不爽也消失了不少。 我“......” 剪影:“你不要命啦!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再这样下去,不是脑子被胀坏,就是被机器人找到后,像条狗那样被杀掉,然后抛尸在垃圾场里。” 剪影好像是着急了,脸凑到极近的地方,冲着我大喊。 他的吼叫打破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平和,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脑子胀坏、被人杀掉,那都是我的事情,你在这里急个什么劲?” “行行好老大,你能不能清醒点,什么你的我的,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还不想死呢!”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剪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我和你的。这个状态下真的没法思考,只是少尉一用脑,那种不爽的感觉又回来了。 还是发呆比较好,伴随着车体的晃动,一摇一摇,烦恼、痛苦都在这摇晃中离开了我,剩下的只有祥和与安宁,要是能够一直发呆就好了。 下面任凭剪影在那里鬼叫,我不在理他。一开始还怕他起身打我。可是每次他只是贴着脸骂我,冲我嘶吼。 又是一个只会动嘴的家伙,有本事你就一巴掌轮过来,不然就别指望我会理你。 清亮、中性的声音:“敌方的攻击模式确定,依靠极大量的垃圾数据冲击受术者的大脑,到目前为止,该战术的有效率是100%,受术者正在衰弱。” 剪影:“你看!我说的吧,我们要完蛋了,我们正在衰弱,这种衰弱是不可逆的,我们马上要死了,我还不想死。” 我:“智障!你有完没完,看我不踹死你个丫的。” 无名火起,我怒而跳起来,把剪影踩在脚下狂踹。他果然只是个样子货,毫无还手之力,在我的铁脚下辗转哀嚎。 中性声音:“身体已接近极限,大脑正处于休克的边缘,发现到敌人通过网路发送的刺激信号,应该是用来防止受术者昏迷的补充手段。” 刚刚解决了喜欢一惊一乍的家伙,我的另一边,不知道怎么冒出来一个侧身用背对着我坐下的家伙。 “从刚才起你就在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很吵知不知道!” 借助狂怒的余威,我大声斥责身边的家伙。很想就这样从他/她身后踹下去,好好修理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可是它一直背对着我,看不清楚样貌,连男女都不知道。 要是个女的怎么办?我不打女人的。 又怕他很难对付,打不过的话,就要轮到我被人揍了。再看躺在地板上呻吟的剪影,我不由得犹豫起来。 中性:“发现了网络攻击数据的起始点,现在整个局域网上就两个用户,很容易就可以找到。” 我:“喂,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吵吵闹闹的,知不知道我想要安静。” 中性:“我是你,又不是你,就在你的脑海里。 得,又来了个神棍,什么是我又不是我,他们以为我很空吗?我难道义务要陪着这群神棍浪费时间。 “行行好,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我决定采取怀柔战术,只要他们能够安静下来,让我跪下来求都愿意。 剪影:“你不能休息,要想办法活下去才行,我还不想死!” 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我的身边,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冲我大喊。 中性:“攻击强度更大了,大脑随时都会奔溃。” 中性的声音毫无起伏,好像是个情绪淡漠的家伙。 “我想安静一会儿,你们都闭嘴!” 我实在受不了他们了。用尽全力,我冲着整个车厢大吼。 安静是短暂的,不一会儿我的耳边又充斥着两人莫名的话语。 “你们再不安静我可要杀人了!” 咬着牙,我腾升站起。不同于愤怒中暴打剪影的哪一次。我表现的相当沉稳,声音因为压抑着怒火而听上去有些哽咽。 剪影和中心:“好呀!现在就正是杀戮的时刻,你去杀死它们,不然就会被人杀死。快去吧,趁着死神还未决定要向谁挥动巨镰。” 两人用歌唱般富余韵律的声音齐声说道。列车进入了隧道,随着车外阳光被遮挡,车内开启了昏暗的照明。 我的身前,站着两个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们齐伸出手臂,像是在祈求,又像是在怂恿。 两人:“快动手吧!你的生命即将结束。以你的杀气为刀,尽快做个了结。要么用利刃割开敌人的喉管,要么张开嘴,冲着自己刺下尖刀,一切都在于你自己的选择。快行动起来吧!” 他们两人越唱越快,声调越唱越高,我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正在恢复,杀意渐渐聚集。 两个人边唱着昂扬的战歌,边向我靠拢,他们毫无阻隔的走进我的身体,我们再也无法分出批次,融为了一体。 ...... 黑暗中我清醒了过来。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在广域感知能力的影响下,我根本不需要眼睛就能感受到周围。 来自于广域网路的攻击还在继续。那些被作为武器的海量数据还在冲击我的意识。脑袋依旧发胀,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力气。 不过对于这种单调的攻击,我已经有些习惯了。 透过数据的巨浪,我隐约看到了网路的另一端,数据的来源。 “好吧!不能总是单方面挨打。物理学第三定律告诉我们,打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会有等量的反作用力回馈给加害者才对。” 我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发表了反击的宣言。无视汹涌的数据攻击,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它们背后的那一点来源上。 网路的世界,天涯也在咫尺之间,瞬间我便来到了来源处。这应该是一台巨型的智能中枢,海量的数据来源于它所存储的数据。 我的目标不是数据库,而是中枢的核心。 智能中枢虽然巨大,结构同小型的终端非常相似,我很快便找到了核心区域,如星团般的光球群。 找准目标,我的意识聚焦到星团。 目标在眼前急剧扩大,突然一层红色的透明光幕阻挡了意识的去路。 “雕虫小技!” 它们真的以为这种普通手段对于我会有用吗? 我改变了聚焦的目标,把意识集中到红色光幕本身,随着聚焦的力度加强,光幕在我的眼前不断放大,最终能够看到组成它的细小数据流。 我没有花费太大力气就找到了数据流组成严密循环的那些关键的数据结构,轻轻的波动这些结构,原本晶莹剔透的数据架构瞬间出现了阻塞现象。光幕本身也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我用足力气,冲着黑色的部分猛撞过去。光幕如年代久远的纸片般碎裂开来。 璀璨的星团重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设防的星团,就好像坦诚身躯的少女,任我蹂躏。 ....... 随着星团的暗淡,数据的巨浪霎时间消失无踪。 心中警兆再显,来自于身体周围的警迅把我拉回了现实。 变压站周围,自闭模式的机械兵正在包围上来。 感知的意识中,我还看到了重装兵器的身影。 第134章 熔岩河 我的存在充分说明了脑域芯片对于沃尔夫人的巨大威胁。 抵抗广域网路的海量数据攻击时,我借机攻击了他们的智能中枢。最后离开时我留了个心眼,让失控的中枢删除了所有关于“精神枷锁”计划的资料。 相信不管沃尔夫人有多么的先进,他们要想再捡回相关领域的技术知识,飞得花费数年时间才行。 机器兵随后的反击不可谓不快,不过失去了统一的调度协调,没有了来自于网路的情报支撑,每一个机械兵不再比正常人类更有效率。 事实上,失去了综合协调能力,以及大数据情报的支撑,这些先进的机器人打的并不好。 经过我以身做诱饵的几次有意调动,机器人的包围圈出现了漏洞,而我借此机会一举逃出生天。 解决了眼前的困难,新的问题,新的难点接踵而至。 安全的撤退路径只剩下通过基地的底部,基础设施的外部检修口。 而沃尔夫人之所以没有在数百个之多的建筑出口布置重兵,在我好不容易潜行抵达时便已经十分明了了。 检修出口竟然布置在了岩浆的河流之上。 这是一个充满毒气,炙热且危险的地方。加上行星自身的高压,紊乱磁场等因素。 要想穿越熔岩湖谈何容易。 更何况我现在缺少补给,还饿着肚子。 现在出口外,靠近岩浆河的岸边,眼瞅着和滚滚炙热的火焰,在咆哮中奔向下游,我已经后悔做出从这里离开的决定了。 熔岩湖上凌空架设着用星舰骨架材料建设而成特殊维护结构,不时的能够看到全身包裹着特殊防火材料的维护机器人穿行在维护架构之间,去处理来自于上部基地的维护任务。 不时的,有咆哮的熔岩湍流经过,它们激起带着恐怖杀伤力的射流,蔓过维护架构。 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便看到了一具维护机器人经过维护架构时被射流蹭到,防火材料轻易的被剥离,机体本身只坚持了几秒钟便化作通红的结构。随着射流的重新回到岩浆河里,那具倒霉的维护机器人便消失无踪了。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想象着自己经过那些架构时没能避开射流的景象。 “会直接烧成渣吧!” 这要怎么过去?头盔上的测温器显示射流经过时,架构表面温度超过了900摄氏度,而正常情况下,架构温度也在200摄氏度左右。我的作战服虽说能力够在极限300度的高温下连续战斗,且由于义肢的关系,我个人实际上对于地面的温度忍受程度更高。 可是以上数字毕竟是理论数据。高温环境中战斗,对于不急的要求极高,战斗服要维持内部正常的题为需要消耗能量,义肢直接站立在高温的表面,冷却机体也需要能量,还有武器、弹药、喷射背包等等,这许多东西为了能够在高温环境下正常使用,都是要消耗能量和补给的,而这正是我现在最缺乏的东西。 还有自身的机体也是同样的道理,高温环境下,即使有战斗服调节体温,每一个动作的消耗都要更大,这在平时看来也许没有什么,可是对于饿肚子的我来说可是个极大的问题。 我现在考虑的是,会不会因为消耗太大,直接倒闭在行进的路途上,或者由于体能的损耗过剧,失足摔进熔岩河中的几率是否过高。 正在我犹豫不前,考虑是不是转身回去,再到生化农场碰碰运气,也许能够抢到能够维持生存的补给品时,眼皮子突然跳了跳。我放出自己的感知能力,才发现附近的检修出口悉数关闭。 “可恶的沃尔夫人,这是要我直接死在地底的意思啊!” 再也顾不得隐蔽行踪,我飞快的回退来到最近的检修出口。 厚重的合金门果然紧闭着。 我企图介入关于网路,从内部打开门禁,发现这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信号,我竟然无法感应到网络的存在。再贴近合金门,企图直接沟通依附在门后的门禁终端。发现不仅终端本身,连门的驱动装置都已失电。 杀千刀的沃尔夫人,做的这么绝,他们算是在真正意义上封死了我回去的路。 转身在看那灼热之中的熔岩长河,我有了觉悟。 就算这条路通往阿鼻地狱,也只能走一遭了。 ...... 两小时后,我在基地底部的架构间飞窜奔越。身上裹着从那些可怜的维护机器人身上扒下来的隔热层,广域感知能力全开,主要关注脚下的熔岩大河。任何一次火流的涌动,都会惊的我向更上层躲避。 熔岩的射流实在是恐怖的东西,如果说其900度的高温对于我的三条义肢来说,还能撑上几秒钟,那么其自身的庞大质量就足以粉碎我的一切抵抗,不管是被它裹挟进火河之中,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撕碎身体,都是让人恐惧的死亡方式。相比之下葬身于战争的杀戮里,也不再是那样恐怖的事情。 基地很大,最长的距离,两端之间足有1400公里距离,最下载的位置,也有近百公里的宽度。 应该是考虑到利用地热资源,基地就建立在一条天然的熔岩长河之上。我要从这里顺利逃出去,根据早先获得的有关于基地的全息地图,至少需要在熔岩河上急行10个小时,且会遇到不下5处的熔岩河的激流区域,在那些地方,连维护机器人都不敢靠近。高密度间隔的射流,会摧毁一切企图靠近该区域的存在。 我现在马上要接近路途上第一个激流区域。根据地图判断,还有不到10公里就达到了最危险的地带,不过现在就已经能够感受到熔岩河正变得越来越残暴,惊人的能量被压制在滚滚熔岩之下,随时等待释放的机会。 纵跃之间,脚下一个踉跄,我赶紧变换姿态,控制住中心,堪堪在滚落火河前稳住了身行。 就见熔岩河翻腾不已,我心知要遭,赶忙启动喷射背包,急急的离开现在的位置。就好像有人在背后猛地拽了我一把,身体不由自主的旋转起来。我大叫着拼命的拉拽可能当做抓手的东西,终于在完全落入活河前拉住了基地架构的一根金属横梁。 “啊!” 抓住横梁的是非义肢的左手,即使有战术手套相隔开,高温也在瞬间把手掌烤糊,最要命的是不能现在就放开,我只能看着完好的左手连带着战术手套一起变成了焦糊色。 难忍的疼痛瞬间激发了我的力量,身体仅仅依靠一次甩荡就成功翻上了架构本体。 一站上架构,我便迫不及待的拿起自己的左手。除了焦黑一片,痛觉也消失了。 “这可是我唯一完好的肢体啊!混蛋......” 这一刻我深狠沃尔夫人。原本我仇恨的目标是比邻星鬼子,因为他们是侵略者,在火星干出了让人发指的暴行。对于沃尔夫的机器人们,我并没有太多的感想,只知道这个势力不简单,由于没有亲身经历过它们带来的灾难,我甚至没有完全把它们当做敌人看待。 可是在被它们阴了一招,因此损失了左手后,我才从心底里醒悟,我所面对的,是同比领先鬼子相似的敌人。 面对它们,不是你死就是我忘。 草草的处理了左手的伤势,我用掉了身上唯一的一瓶组织再生药剂。 检查补给品的消耗情况,我才发现,喷射背包在躲避射流时遗失。 弹药、食物、药物、枪械等等都不再有存货,我现在可谓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了。 第135、136章 火海之下、沙拉曼 没有补给、缺医少药、损失了左手再次残疾,加上失去了对于我在移动中极为重要的喷射背包。 我现在的状况可谓陷入了完全的绝望之中。 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不再犹豫不前,也少了那些牵挂。 什么都不想,也不去考虑后果,我的视野里只有熔岩河上的这条坎坷之路。 不再三心二意,心态放平,无悲无喜下我反而觉得非常充实。 反正已经走到这幅田地了,再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我决定放手一搏。 缺少了喷射背包对于我的影响确实很大,不过更危险的是失去了左手的支持,在一路上窜下蹦的行动中我很难掌握平衡,稍有不慎就会有摔了下去的危险,这种情况下,脑域的感知能力也没什么大用,反正即使感知到射流也没有办法躲闪,还不如不去理它。我努力我的,老天爷决定命运。 破罐子破摔的决心下,我继续在火海之上行走。 又有被人监视的感觉。我起初以为是机器人排除的侦查并,它们想要知道我是否已经死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持续,监视的感觉一直存在,我才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普通的机械并是没有能力在这里长时间行动的,而那些维修机器人,我也检查过,结构简单,身体的大部分都未隔热打造,根本没有可能担任间谍的任务。 那到底是什么?都这样落魄了还不放过我,该死的老天爷到底想要怎样? 虽然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我却也不会无视敌人的存在而自顾自的继续撤退的形成。 所谓的敌人同自然界的灾难不同。灾难你可以无视它,一切凭着运气来,现实中你不会因为是否有意识就变得运气更好或者更差。 除非有意作死,面对宏大的自然力量,一个人能够做的事情本就不多,这也是我敢于继续撤退,把命运交给运气的原因。 敌人就不同了,他们的力量比起自然来说微不足道,却有种极其精确的针对性。如果放任不去理睬他们,任何一个小的机会,敌人就会出手。结果只能是必死的结局,这不是运气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我虽然面临了如此绝望的局面,可还没有放弃,我不想就此死去,至少不远如此轻易的死去。 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头重脚轻下连站稳都变得非常困难。可是脑域感知的能力没有因此受损,每次使用能力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每隔一段时间的休息又会恢复如初。 熔岩流不同于清水或者固体建筑,前者清澈透明,轻易就能穿透,后者虽然厚重,却有着固定的结构,我的意识还是能找到机会渗透过去。 熔岩则不同,既不想水流和空气那样能够轻易的穿透,也不想固体那样很容易的渗透。时时刻刻变化的内部物质结构,让我很难真正摸清激流之下,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那种监视我的感觉就是来自于那里。模模糊糊,时隐时现的目光,让我几次想要捕捉他的行踪都无功而返。 很难想象近千度的高温中会潜伏着什么,即使最先进的机械兵在其中也无法幸存。可是我对于自己的感知能力还是有自信的,一定有着什么待在这滚滚的熔岩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的体力本就不多,不可以耗费在这种痛撤退没有关系的行动上。” 既然是监视,代表了敌人的行动已经是可以预测的,接下去我要做什么完全可以用他的身份来引导。 心有定计,我一度烦躁的情绪得以缓解,默默计算着上一次感受到监视者的时间和位置。 我瞅准了基地架构下,一处高出熔岩河超过20米的小小石峰。 就是这里。我做出体力不支突然失足的模样,在半空中挥舞着四肢,利用惯性一头跌落石峰不再爬起。 自觉陷入绝境后,我的所有行动更加的精确,成功率也高了许多。对于这次表演,我是百分百的满意,连自己都要被这精妙的表演说服了。 现在我正趴伏在石峰上。 老实说这里的环境糟糕透顶,超过1百度的高温让我现在的姿势非常难受,相信不肖半个小时,我便会被地狱火炙烤成人干。 待在这里,我的心情还是非常忐忑的,就怕监视者没有看见,或者识破了我的计谋。我不可能一直趴在这里,实在受不了而站起身来后,不但意味着行动失败,更会让对方提高警惕,让以后更是寸步难行。 静静的,耳边除了熔岩河隆隆奔腾的声音别无其他。我本想着岔开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考虑炎热的问题,也许那样日子会好过些。 一旦静下心来,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试想从当初那个懵懵懂懂,一心想着加入义勇军,杀敌报国的傻小子,到现在,拥有脑域感知能力,为机械文明所惧怕的上尉老兵。我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杀了许多敌人,也害死了很多自己人,我这样子,到底是不是当初参军时,所想成为的那种人? 要是下一刻就失去生命,我会后悔吗? 我总觉得欠了那些在战场上为我而死的战友们。可是,这一切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同以前大不相同,不再是哪个拖后腿的菜鸟赵平,而是拥有丰富经验,名望足以让人丧胆的经营战士。杀死了那么多敌人,数量已经远远超过那些可怜的战友们。 我现在被允许去死了吗?按照纯粹的数字来看,因我而死的敌人已经数不清,远远大于营救我的战友人数,这已经算是报答过了,我可以安心的闭眼了吧。 胡思乱想间你,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心中警兆突显,我猛然间从趴伏的姿态弹了起来。 我所面对的,乍看之下,就像一团无法熄灭的烈焰。隐隐可以看到人形的影子被烈焰包围着。 我:“什么东西?” 影子:“你才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既检测到了机械又检测到了生物特性。你是阿瓦隆饲养的间谍吗?”、 影子会说话着实吓了我一跳。这是一种奇怪的语言,我明明是听不懂的,可是脑海里却莫名的出现了影子对我说话的意思。 我对于影子很好奇,它所使用的语言是前所未见的。它为什么会待在火海里,它属于哪一方? 不会是火星的原住民吧,我很快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自从人类探索星系,殖民恒星系以来,数以百计恒星系世界被发现,还从没有发现过除了地球之外的其它原生文明,即使是微生物都没有见过。 眼见着这个火焰缠身的身影,我也不敢妄加猜测。任何的生命形式,包括机器人那种生命的衍生物,都大致的活动在人类可以接受的环境中,一旦脱离普通的生活环境,包括机器人在内,活动的成本、损耗的情况等等都会大幅增加。 即使以我历史专业的知识来考量,也从未听说过能够自如活动与熔岩中的生命体。 “......你......的口气,不像是沃尔夫人的朋友,所以你不是机器人。可是,你能够在火焰中从容生存,实在不像人类。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我,不是机器人。因为战争,我失去了自己的脊椎、双腿以及右手臂,所以这些机械部件只是代替了我的原本配件。内在的我还是个人类。” 用影子的说话方式,我说了一大桶别扭的话,然后盯着影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现在没有武器,又失去了右手,我很怀疑自己的战斗力还保留了多少。眼前这个怪异的家伙,如果不是敌人那最好,不然那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同他战斗。 影子摇了摇头,又是那种特殊的语言脱口而出,不过我还是能够听懂它在说些什么:“你们的语言我听不懂。如果你有那个能力的话,我们用意识直接沟通会更加方便。” 意识沟通?我突然明白了我为什么听得懂它的话,原来它同时用意识和声音两种方式向我说话。 我不确定用意识沟通是怎么做的,只是采用了广域感知能力的反作用,把自己的想法推送向对方。 重复了先前的话语,影子的浴火的身影明显放松下来。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火焰正在消退,露出类似熔岩冷却时,那种黑红交错的皮肤。 影子:“很高兴见到你,我想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这句话,你一定是知道的。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意识的沟通成功了,火焰中的怪物出奇的淳朴和善。在沃尔夫人的基地里经历了那么多次的险死还生,命运之神终于开恩,打算让我放松一下了。 ...... 影子的名字叫沙拉曼,是个同他外表极不相称的普通名字。他告诉我,他曾经也是一个原生的人类,为了祖国而自愿接受了基因改造,成为了亚人。 “祖国?你的祖国是?”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我发现自己在与抓住重点方面十分在行。完全忽视沙拉曼那让人匪夷所思的体型,以及他所谓的基因改造,这种只在实验室里听到过的名词,我注意到他使用了祖国这个词汇。 这应该是关键的信息,关系到我和他的关系。 “祖国!是啊,祖国很关键,呃,你能告诉我你的祖国是哪里吗?” 沙拉曼也醒悟到祖国代表的关键意义,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我注意到他的身上居然冒出火焰,又像我们刚见面时的样子。 “是啊,祖国非常重要,但是沙拉曼,你要知道,是我先提的问题。作为一名人类,要懂得先后顺序的重要性,所以你要先告诉我你的祖国才行。” 我发现沙拉曼的脑子并不好使,虽然他能够同我正常交流,且使用意识这种酷炫的交流方式。但是,通过几次的交谈就知道,他十分单纯,且在语言上的反应非常缓慢。如果仅仅是口舌之争,十个沙拉曼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呃......好像你说的很有道理,是你先提问的,我应该回答才对。可是,作为一名战士,纪律不让我暴露身份。” 我差点从石峰上摔下去,好吧我承认有些小看沙拉曼了,至少他是个合格的战士,严格遵照纪律下,没有给我有可乘之机。 “我叫赵平,是火星防卫军的上尉。我的祖国是太阳系联邦。你看,我已经把自己的祖国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了。你们的纪律里,难道是拒绝向盟友透露祖国名字的吗?” 沙拉曼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你说的对,太阳系联邦不是我们的敌人。既然如此我应该能够把祖国的名字告诉你。” 我咽下了口水,好不容易说服这个脑袋不好使的家伙了。从刚才开始我就满脑子好奇,这里竟然还有另一个星际势力参与其中。我们太阳系政府做事到底有多么的不靠谱,秘密请来沃尔夫人的援兵,竟然还让其它势力知道了。还派来了监视人员。 你们这还保密什么,直接向全银河系广播不更省事些。 “不对,我们虽然不是敌人,却也没有说是盟友。既然不是盟友,我就不能把祖国的名字告诉你。” 我狠命的一拍自己的脑门。真是货从口出,我当时强调盟友做什么。只要不是敌人,就能知道祖国的名字不也很正常嘛。 哎,真是个死心眼。 “这不公平,你都已经知道了我的祖国,却还隐藏自己的,这样下去我们又如何维持稳定的合作。” 一计不成心生二计。被勾起的好奇心一定要得到满足才行,这个奇怪的家伙到底是谁派来的,我一定要知道才行。 沙拉曼再次思考了很长时间,“很抱歉,虽然我也觉得不公平,可是我是个士兵,要遵守纪律,所以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我突然有种感觉,这个叫沙拉曼的家伙是在装傻,他在扮猪吃老虎,从刚才起套出了我的情报,却对自己的情报严守秘密,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傻子吗? 刚刚在心里升起的智商的优越感瞬间崩塌了,我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沙拉曼。他一脸懵逼的回视我。 这家伙,一定在心里笑我自以为聪明吧。 “咕噜噜”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瞪大眼睛,急切的站起身来。 “先不要管你的祖国了。沙拉曼,作为一个亚人,你还是要吃饭的吧?!” 我几乎要把眼球瞪出了眼眶。 一脸懵逼的沙拉曼疑惑的看了看我,“当然的啊!即使调制了基因,要活下去还是要补充能量的。” 我几乎要高兴的跳起来,拥抱这个丑陋的家伙。瞬间想起他身上会冒火,我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拥抱的冲动,假装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 “沙拉曼,我的朋友啊!分享食物并不违反你们的纪律吧。” 第137章 与虎谋皮 亚人的食物果然难吃,不但什么味道都没有,而且温度还高的吓人。要不是提前做了冷却处理,光是把他的食物塞进嘴里就是能够要人命的事情。 几天来难得的有食物下肚,再利用冷凝的办法获得一些饮用水,我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接触我才发现,沙拉曼只是语言中枢的反应稍慢,人一点都不傻,还有着好客真诚的优点。 他告诉我,在这里一待就是半个世纪。虽然基因调制时做过强化处理,让他不会感到孤独,不过能够遇见人类还是让他非常高兴。 我们很快就像老友般聊得开心。 我能够看出他有心事。 这个淳朴的过分的亚人,只要不是涉及他们的军事机密和纪律,就会淳朴的像个孩子。但凡碰到难以决定或者模棱两可的事情,他身上的火焰就会明灭不定。 “一点都不像你啊!既然我们是朋友了,又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的呢?” 我并不是个爽气的人,为人同淳朴真诚也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可是我知道沙拉曼喜欢这种调调,就顺着他的个性,以直爽的语气同他讲话。 有种在欺骗老实人的感觉,不得不说我的内心比自己想想要天真一些。 火焰的明灭愈加剧烈了,好一会儿后他有些迟疑的开口。 “平....呃,我无法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如果下面那些话触怒了你,或者违反了你的军事纪律,请当我没说......那个,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为了监视阿拉隆这些机器的动向。它们几乎倾巢而出的转移到你们的星系,会对影响整个人类世界。我想问的是,你们同它们的关系。很难想想机械文明会同你们这样的古典原生态种族扯上关系。” 在沙拉曼犹犹豫豫的讲述中,我获得了几个不得了的情报。以至于为了消化这些情报,我在原地愣神了好几分钟。 火焰的亚人也不心急,静静的等待我的回应。 估计这就是基因调制的影响,他有着超人一等的耐心。至于这种特性是否和他能够忍耐长时间的孤独,以及表现出反应迟钝的现象有所关联,我现在就不得而知了。 总觉得,亚人的这些特点,统统和他接受的基因调制有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利,有如此先进的生物科学技术,而且看样子他们对于沃尔夫人还抱有敌意。 同沙拉曼聊得越多,心中的疑惑越是强烈。 亚人短短的一句话里,蕴含了许多让我无法忽视的情报。 阿拉隆倾巢而出。 如果我从泽拉图那里获得的情报是准确的,沃尔夫人至少有盖亚和阿瓦隆两大势力派别。所谓的倾巢而出,会不会指有一半的沃尔夫舰队隐藏在火星的深处。那么政府所掌握的,由沃尔夫人以火星的资源建造舰队又是什么意思。两者间那矛盾的信息是不是意味着,一旦把沃尔夫人放出来,局面将会失控? 太阳系被分类为古典原生态种族。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也让人唏嘘。我对于太阳系在人类世界的观点来源于官方的宣传,我一直以为太阳系虽然不再是人类世界的中心,科技、文化等水平也不再先进,却应该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强大星际势力。我们的存在应该是受到其它人类势力尊重,且对人类世界的发展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才对。 但是,按照沙拉曼的说辞,事实超出我的想象。什么强大、先进、影响力之类的东西是不会出现在古典的原生态种族身上的。我们就好像以前人类历史上那些没落种族一样,处于被保护的边缘,之所以还抱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并非处于实力,而是在于某种文化方面的需要,甚至是各大势力博弈的结果。 一直以来,对于太阳系的认知,让我有种,我们属于沉睡中的大国,终有一天要觉醒的感觉。难道这一切都是错的,我们只是人类世界中濒危的种族而已嘛? 巨大的落差感让我不愿意去相信他的这句话。可是沙拉曼就是这样淳朴的人,以至于我本能的确信,他不可能对我说谎。 与虎谋皮,这句古老的成语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也许我,乃至整个太阳系联合政府都是井底之蛙。人类世界的发展早已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而我们却还想着使用两面三刀的把戏,在同比邻星人的战争中取得优势。 随机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来不及给沙拉曼一个正面的回应,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新问题的结果。 “沙拉曼,好兄弟,你能告诉我,比邻星域在当今人类世界中的地位吗?这应该不影响你的纪律吧。” 亚人对于我的反应有些意外,从他那熔岩般色泽的脸颊上,露出及其难看的困惑的神情。 “这并不影响我的纪律。告诉你也没关系,比邻星域是个极其落后的地方。他们的领导人还是怀着守旧的人类纯洁主义信念。不但反对机械、基因调制等等已经被广泛接受的做法,还在星域内推行早已被证明是错误的纯血统政策,以至于比邻星的国力日趋衰弱。再加上它们极其不明智的同沃尔夫星域发生了战争。这种国家早晚要遭遇毁灭的命运。当然,我也有超过50年没能接收到关于局势的情报了,这些都是50年前的东西了。” “......”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提问呢?当然,如果你觉得需要保密,就当我没问好了。” “......哦,不,这个虽然是秘密,对你却不是。我们同沃尔夫人的关系。如果针对比邻星域看,是秘密的盟友,仅此而已。而且这也已经是130年前确立的关系了,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不管是沃尔夫人,还是我们自己,好像都不再看好这样的结盟。” “如果是这样,我没有告诉你自己的祖国是哪里,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毕竟名义上同你们处于敌对关系。” 说完这些,沙拉曼身上再次腾起了火焰。 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这个耿直的家伙,现在已经开始敌视我了,不是因为他对我有什么不满,而是所谓的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的原因。 “你现在走吧!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过你,不过在此相遇时,我们就要刀剑相向了。能够同你了解非常愉快,真是太遗憾了。” 面对沙拉曼的逐客令,我理解的点了点头,“感谢你的招待,希望下次见面时,太阳系同沃尔夫人的联盟已经解除,我们还能成为兄弟。” 火焰的亚人没有说话,他翻身跃如火海中。 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现实真是残酷的很,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还因为立场的关系不得不匆匆告别。 而让人窝火的是,太阳系同沃尔夫人联盟的立场,怎么看都是充满了算计和阴谋的,动摇的立场。 为了它而失去朋友,简直亏大了。 第138章 另类的牺牲 我带着沉重的心情继续行程。有了沙拉曼的指点,后面的行程轻松了许多。最大恐惧的来源,射流,也变得可以预测了。一切都在顺利中进行,唯独我的内心越来越黑暗、沉重。 同沙拉曼的交流,让我发现了一个明显的陷阱,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所热爱的太阳系跳进去是不可能的。 可是,仅仅是一届小上尉,还是陆军军种的,最为不起眼的步兵上尉。 我又能这么办? 我人微言轻,没有会听我的,即使听了也不会相信。可是这份情报确确实实的代表了沃尔夫人的陷阱。 它们不是在火星重建舰队,而是带着已有的实力进驻火星。如果说太阳系政府自认为掌握了火星深处秘密舰队的实力,八成是来源于这130年来,为其提供的资源估算出来的。 要是沃尔夫人不是空身而来,而是携带了本身堪称主力的,他们本星域的一般舰队,那么一切的计算都将发生偏差。 我现在并不怀疑,按照盖伦大校的计划,比邻星舰队会受到重创。可是我非常怀疑,干掉比邻星舰队后,沃尔夫人到底会有怎样的损失。 政府的乐观估计是,它们会同比邻星鬼子来败俱伤。根据大校的如意算盘,等到两方势力在苟延残喘时,太阳系宇宙舰队的主力翩然登场,他们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消灭鬼子的舰队,再以强大至极的压迫感,逼迫我二夫人交出技术资料后,滚回沃尔夫星域。 结果真的会那样乐观吗? 知道事实真相后,我豪不怀疑,取得最终胜利的应该是沃尔夫人。而我们的舰队将会被错误的实力估算害死,到时候太阳系一样会尝到败北的苦果。 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苦思冥想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 终于我意识到,对于沃尔夫人的舰队,我没有办法,可是我能够封堵它们初级的通路,尽最大限度的延后机械舰队的出航时间。 虽然觉着即使延后了机械舰队的出港,最后的结局还是很难改变,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不尽最大的努力,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下来。 一路无话。有了沙拉曼的补给垫底,我又能坚持一个星期左右,在此期间要想离开地底深处也不是不可能。 ...... 经历了绝对不能算是轻松的行程,在两条义肢先后出现故障后,我终于离开了危险的容颜河上方。没走太远,便来到了装甲带的出口位置。 远远的看见机械卫兵把守的装甲带出口,我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最高的预期是,地上的战斗以防卫军的获胜而告终。没有了后顾之忧,大校能够排除更加庞大的不对解决地底的战斗。如果能够在装甲带出口,看到全副武装的防卫军战士们,那才是最完美不过的结局了。 可惜卫兵是机器人,说明至少在地下防卫军没有掌握局势的主动。还是由沃尔夫人掌控局面。 一切为了祖国和同胞们,我决定违抗大校的命令,把机械舰队封锁在火星的深处。我很明白,不可能依靠封锁把舰队将死,至少要为防卫军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才行。 作为巷道封锁的装甲带群,总共22个之多,它们不但负起保护通路的重要职责,还需要负责压制秘密舰队的行动。 为此装甲带的开启,需要特殊的指令集作为证明,一旦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装甲带将直接爆炸,用火星数十万顿的泥沙埋葬巨大的星舰出击通路。 我很清楚,如果这样做了,在大校等人看来登若背叛了特种部队。他们是不会接受关于阿瓦隆全员压上的说法,毕竟在岩浆河中遭遇到亚人,这个调调本身就是难以让人置信的,更何况一次类推出来的,关于沃尔夫人实力的推测,更是无从考证。光是沙拉曼的出现,就犹如天方夜谭般的荒唐。 我本人有能力触发装甲带自爆的机关,连续的22层装甲带,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是路程,出发自爆,封锁通路反而是迎刃而解的事情。 来到地下的22层近前,这里同第一层相仿,星舰用装甲板闪动着厚重的光芒,好似任何外力都不在它们的话下。宽阔的地面通路穿过装甲带一直延伸到更上层次。 靠近装甲带后,轻易的就连接了装甲带的控制中枢。虽然我不知道秘钥是什么,无法正常启动它,却可以毁掉它,这都是拜自毁机制所赐。 面对巍峨的装甲带,看着一丝不苟监察着哪怕是来自基地车辆的机械兵们,我迟迟无法下手。 激发自毁容易,可是要下定决心困难。这意味着我要同防卫军决裂,不管战争是否能够胜利,都不再是我的胜利,我会成为罪人,成为叛徒,为所有人包括战友们、朋友们还有卡琳他们唾弃的同事,找到整个太阳系的追捕。 我不会有辩解的机会,将会背负叛徒的名声一直到死为止。 一想到卡琳会对我失望,我就觉得心痛的不得了。可是,被沃尔夫人毁灭的结局更不是我想看到的。 犹豫的实践不长,内心的斗争却很激烈。我一边要抵抗被人误解的失落,一边要说服自己,任何的提前告知都是不切实际,且不会被防卫军接纳的,除了直接付诸实施,不然我将不会有第二次改变战局的机会。 我终于有了那些反对派们,拼死也要阻止分队行动的感受了。没想到,到头来要有我来阻止秘密舰队的出击。 联想到那些企图杀死我,反而丢了性命的反对派战士们。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好人吧,他们拼死的阻止太阳系滑入沃尔夫人阴险的计划,结果惨遭杀害。杀死他们的人里,我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虽说不知者不怪,可是事实上我再一次双手沾满了理应是同伴的人的鲜血。 这样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在安然的享受和平了,我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我不再由于。侵入控制中枢,修改既有模式的指令集。随着新指令的发动,装甲带的控制中枢发出警告。 “非法操作,已触发零号预案,本中枢进入自毁程序倒计时。自毁计时10分钟倒数......” 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影响非常深远,做起来却异常的容易,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要想把机械舰队封闭在火星深处,还需要把另外的20层装甲带引爆才行。 机械卫兵们已经被惊动了,一名同安塔尼斯相似的沃尔夫精英率领的一队机械兵火速赶来。半空中响起了无人机引擎的嗡嗡声,更远的距离,攻击机的轰鸣,以及重战车震撼地面的脚步也在临近。 战术网路上,警报拉想,机械兵们不顾一切的想装甲带区域靠拢。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一旦所有出口都被机械兵封死,我也将陪它们留在这里。 远远的绕开那个沃尔夫精英,我在战术网路上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后勤机器人。快速的突进过程中,数次有询问身份的联络出现,都用假身份的消息回复它们。没有人阻拦,我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向出口奔去。 一对对机械兵汇聚过来,由于后勤机器人的关系,我的行动优先级较低,必须要等待一些高优先级的野战部队先行通过才能继续。 装甲带的自爆倒计时正在5分钟内回数,我离开最近的出口还有不到500米的距离。 让行通知出现,我不得不按捺住急切的心情,让开通路。沃尔夫人的战术运兵车疾驰而过。天空中出现了运输机的身影,更多的机械兵被运抵该区域。 战术网路上,通往装甲带三个出口的路径顷刻间转换为禁止通行的红色。 这下麻烦了,再不快点过去,等到自爆发生,我就真的不用走了。 第139章 掩埋 越来越多的野战部队聚拢过来,我意识到除非硬闯出去,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离开了。趁着现在情况混乱,应该是我唯一的机会。 不再想些多余的事情,我奋力的向前狂奔。四周围不断传来询问的信号,我顾不得再隐藏身份,继续快速突进。 很快战术网路上传出警告,我的身份变成非法,并且再次修改身份的企图失败了。 机械兵们试图互相靠拢,阻碍我的行动。 我知道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使出吃奶的力气,没命的奔逃。 “自爆倒计时开始,10、9、8、7......” 独立于沃尔夫人的战术网路,装甲带的控制网路发出自爆最后倒计时的警报。 机械兵们继续收窄通道,我估计它们不开火主要是害怕误伤。即使如此,要想及时撤离也好像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我不再考虑是否会成功,一头劲的蒙头向前突进。 一路上有几个身材纤细的机器人企图拦住我,都被我撞开。 装甲带的倒计时已经完成,网路表示出现了鲜红的颜色。我离开出口还有50米的距离。 打的开始震颤,某种恐怖的力量在脚下被激发。坚硬的地面像是水面的波浪般上下起伏不定。 脚步开始不稳,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放弃,加强对于小腿部分的控制,不再考虑损耗的问题。离开出口只有30米距离。 沃尔夫人的战术网路开始下达撤退指令,机械兵们蜂拥着后退。无人机、运输机、攻击机等先行向基地方向撤退,留下步兵在波浪样的地板上蹒跚后撤。 视野变得灰暗,那是照明被尘埃遮蔽的景象。地板无法再维持住变面的稳定,沟壑纵横穿插。 我纵身跃过几条刚形成的裂口,闪过来自于头顶的巨大的石块。 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罩住了周围,巨大的压力来自于头顶,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一切在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 生命维持系统的警报不断,目镜显示器提示现有的空气只能维持不到10分钟时间,外界黑乎乎的一片,我觉得上下左右都被某些东西填满,动弹不得。 “看来只能走到这一步了,真是就差一点。” 最后时刻的景象还在眼前,我距离出口也许只有1米的距离,硬是被灰土砸在了地上。 周围应该是密实的尘土,即使以作战服先进的过滤系统,也无法找到丁点可以用作呼吸的空气。 如果是在防卫军的控制区域,还能指望援救,这里谁都指望不上,如果无法自己脱困只有等死一途。 眼前开始出现以前的事情,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被人欺负、少年时期父亲严厉得过分激起了逆反心理,我成天想着自由、青少年时期家人遭遇灾难,本来完整的家只剩下我一人、在下来是大学时期,我选择了历史,了解到了人类的过往,并立志成为一名历史的学者。 随着过去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我有种莫名的感动,远啦我的生命还是过得非常精彩的,虽然有着太多的悲伤和不如意,可这些不同于战争的,只有和平年代才能享受的生活,在现在的我看来,是那样的美好。 “好吧!虽然没有结婚,没有自己的家庭,我这辈子经历的事情也不少,勉强来说,也算此生无憾了。” 生命维持装置发出尖厉的鸣叫,空气只能供应不到30秒时间,我的生命差不多还有一分多钟。我向自己鼓劲,再忍忍,只要一会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进入一个宁静安详的世界,那里不再有痛苦悲伤。 轻微的震动来自于身前,随机是大块泥土、石块崩落的响声。 胸口的压力变小了。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开始发力,四肢还是被裹挟在泥泞中一样,每动一毫米都要费尽力气。氧气急剧消耗,半分钟的空气量已经见底。 我等了一会儿,感觉到空气开始浑浊,决定尽最后一次努力,要是再无法脱困,就顺其自然了。 沉重感依旧,不过我明白自己没有退路了。失去了氧气,到时候再想用力也不可能,我吧全部的力量都聚集自己的右腿膝盖处,用力把膝盖想胸口方向抬起。阻力很大,却不是无法动弹,到了最后,我感到身体已经虚脱的情况下,膝盖处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了。 意识已经模糊,几乎是弥留的状态下,我不断的蹬踢右腿。随着最后一下的踢空,生命维持装置重又回复了供养。 脑袋、身体,一阵阵的麻痒、又有疼痛的感受。这种现象下,我无法做出任何的行动,只能任由身体自己去适应重新恢复含氧的环境。 十分钟后,我离开了泥土掩埋的22层装甲带,踏上前往上一层的陡坡。 不是没考虑过沃尔夫基地被大量泥沙直接掩埋的可能性,最终我否定了这种想法。虽然机械舰队被彻底掩埋的想法非常诱人,但是考虑到底下空间的空气、基地的建筑结构,以及熔岩河的存在。仅仅依靠装甲带自爆是不可能真的干掉它们的。虽然很可惜,不过以个人的微小力量,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已经不错了。 随着陡坡不断上升,我接入了沃尔夫人在这一层的战术网路。通过特殊的路由系统,再次接入它们的主基地广域网。正像我预测的那样,主基地依然健在,且机械人们已经开始清理出击航道的工作。 我从网路上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存在,它们不同于普通的机械兵,甚至是沃尔夫精英,有着庞大的计算量,在广域网路的优先级也是最高的。通过不断的监听我发现,它们正在协调基地的各种力量,要求尽快完成武装,并准备对于基地头上亿万吨的沙土动手。 这些新来的家伙应该就是沃尔夫人的星舰了。看来它们是打算直接用星舰的主炮轰开一条路来。 我突然对于自己的成功产生了怀疑。仅仅依靠一个装甲带的自爆,能够挡住它们多长时间。看样子机械舰队已经出动,在星舰主炮的攻击下,大山似压在机械舰队头上的泥沙,真的是不可撼动的吗? 我可没有自信能够依靠这些泥沙挡住它们多少时间。经历过得行星轰炸告诉我,在星舰面前,很多事情不能用常识来考量。 我要再接再厉,一条装甲带不行,就十条,十条不行就二十条,我就不行,整整22条装甲带全部自爆的情况下,机械舰队还能够轻易脱困。 二十一层的巨大空间就在眼前。 我注意到这里的机械兵正在集结,它们应该是接到了命令,阻止我继续引爆装甲带。 可惜,这里的机械兵数量比起下一层要少了许多,它们真的以为仅仅依靠这种货色就能阻止我吗? 第140章 直达天际 我很快便为自大付出了代价。 在外界执勤的机械兵中,类似安塔尼斯的沃尔夫精英的数量远比基地里多的多。 连续的火力压制中,我被打中两枪,都在右肩膀位置,幸好有义肢的关系,伤势不重,不过右手也差不多报废了。 依靠手掌烤糊了的左手,我连抢都开不了,更遑论反击。 一路上依靠混乱它们的战术网路,给出错误的战术信息,才勘勘躲过了被包围的结局。 通过这次的教训我算是明白了,所谓的精英可不是白叫的,它们不但无法被侵入,且行动、枪法、战术思路无一不是远远超越普通机械兵的存在。 在21层,我还看到了它们改良形式的自闭战术。通过精英指挥小队的自闭模式机械兵,再由精英之间进行战术网路协调和沟通,效率要比纯粹的自闭模式机械兵组成的大军高出许多。 我一边在21层快速机动,以躲避沃尔夫人的围堵,一边考虑脱身的办法。 通过网路已经确定,追击我的并非21层沃尔夫人的全部兵力。它们留了很大一部分在通往20层的装甲带上。而且,我还从它们的通讯方式上发现了一支专门针对我的7个精英组成的猎杀小队。 虽然不再面对压倒性数量的敌人,可是这次所面临的威胁却更加的狡诈,更像人类。 我没有来得及问沙拉曼,不过心里有种近乎确定的预期,其实类似阿塔尼斯这样的沃尔夫人精英,才是真正的沃尔夫原生态人类,它们很可能接受了类似基因改造的机械化改在,才会出现这些,无法被入侵,行为举止极其像人类的怪物。不过它们也有弱点,至少我所知道的,阿塔尼斯就有过分情绪化的特性,不知道其它精英是否也会过分冲动。 边跑边思考,不知不觉中,沃尔夫人撤回了部队。战术网路上它们全都聚集到了装甲带附近。看来机器人们终于解析了我的行为模式,知道引起装甲带自爆才是我的目的。 21层的占地还是很广的,至少以我的目力无法看到尽头。除了装甲带外,其它地方尽皆荒漠式的为利用区域。刚才的追逃行动,再次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我又一次肚子饿了起来。 不会再由机会碰到沙拉曼这样的家伙了,我再内心告诫自己要谨慎。下面的行动可一点都不轻松,不但要引爆装甲带,还必须躲过机械兵们的追杀,并且我的时间并不宽裕,没有补给的现在,又要维持高强度的战术行动模式,我实际能够坚持不超过两天时间。 要在两天时间里从21层跑到火星之子的总部并不是难是,难就难在中途有沃尔夫人的阻击、而且还要避开装甲带自爆带来的影响。这些事情加起来给我带来了压力,总觉得一身的勤勉都要在这两天里消耗掉得。 还有一种意外的因素,那就是遭遇到雪代他们,或者碰到特种部队中的反对派,甚至是遭遇到比邻星鬼子的探查部队。 再仔细考虑,遇到人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是大部队的人类不可能来到如此深的地下。沃尔夫人的大批机械兵,虽然对我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普通的人类部队,可谓占尽优势。我非常怀疑不管是特种部队中的反对派,还是比邻星鬼子的探查部队,都无法突破地下二层。 至于先期撤退出来的雪代和伍德,甚至是中校他们,应该不可能再等我了。补给问题,他们能够活着离开地底深处已经万幸。 想到没有人类会因为我引爆装甲带而遭到误伤,且每人会看到我引爆装甲带,内心的压力减轻了许多。我已经在想,回到上面后,如何隐瞒引爆装甲带的事实。虽然实际上我做这件事情是为了整个太阳系,但是我可不愿意成为一个悲情英雄。要是因为所作所为被自己的祖国枪毙,那可不是我追求的目标。 感到未来并非一片灰暗,再看眼前的困难反倒不算什么了。 虽然敌人更加狡猾,而且他们还击伤了我的右臂,几乎算是剥夺了我的战斗反击能力。可是我现在面临的局势反而比在22层好了许多。 这里没有无处不在的广域网路,沃尔夫人的实际控制区域也要小了太多。我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同他们周旋。 利用广域感知能力,侦查沃尔夫人的布防,监听它们的战术网路,了解精英们的确切位置。我在这里是掌握主动的,不像在22层,一切依靠运气。 很快突防的办法便拟定好了。我先利用感知能力,尽量避开精英,欺骗普通的机械兵,抵达装甲带入口附近后。用直接接触的方式侵入一具处于自闭模式的机械兵。 自闭模式能够防止远程入侵,却也存在模式下,机器人反应迟钝,沟通困难的问题。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轻易的控制了一具普通的机械兵。解除了它的自闭模式后,利用远程控制的方式,不断蚕食那些不在精英监控下的其它机械兵。 原本我是无法做到同时精确控制超过两个机械兵的,毕竟这些是极其高级的机器人,动作精细,光是控制一个就已经是耗费精力的事情了。 不过我并非要对每一个俘获的机械兵都实施精确的控制,自然能够使用替代的办法。利用俘获的优势改写机械兵控制中枢的立场资料,再把它们改变模式,成为敌视沃尔夫同类的自闭模式下的机器人。这种控制方式下,机器人的反应更加迟钝,且战斗力弱的可怜。只是用肉眼观察,就能看出我俘获的机器人,如同抽线木偶般的笨拙。 幸好只需要它们制造混乱,并非真的要依靠它们战斗。 大约俘获了10具机械兵,我的行动正式开始。 首先我侵入装甲带网路,激活了自爆模式。随着装甲带方面的警报响起,沃尔夫守军内部一阵大乱。 “果然,沃尔夫精英们是有情绪波动的,而且它们的情绪化反应比普通人类战士还要激烈一些,从遽然遭遇自爆警告下,它们的慌乱成都可见一斑。” 在我所控制下的机械兵聚集在一起,突然发难,袭击那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精英小队。猝不及防下,一具精英中枪倒地,生死不知,其它的精英,包括周围的普通机械兵讯速包围过来,把我控制下的10具机器人团团围住。 我所期望的局面正是如此。 放开对于俘获机器人的控制,我在混乱中隐蔽前进,遇到有精英把手的区域,就地找到一具机械兵,俘获后从另一个方向攻击那个精英,把它们从防守位置引开,我再趁机突进。如法炮制下,很快抵达了20层的入口。 装甲带的自爆已经进入倒计时读秒的阶段,最后15秒时间,我距离出口不到10米。 胜利在望下,没有再看到有沃尔夫人守在前面。 我大喜过望,发动全力向出口方向狂奔。这时候即使后方被敌人发现,它们也无法阻止我撤离了。 一边狂奔着,我的思绪已经离开21层,考虑如何在不惊动20层的沃尔夫守军的前提下,偷偷摸到19层的入口。 黑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我大吃一惊下,反射性的倒地,同时采用滑步的手段继续前景,亮黄色的火线擦着我的头盔偏向一边。 滑步的趋势用老,我侧滚,再接前滚,这段时间又躲过了两次攻击。来到黑影的极近距离,果然是一具沃尔夫人精英,它的耐心过人,竟然无视身后闹得沸沸扬扬的场面,专心等待我的出现。 面对用冰冷射线扫描我的精英机械兵,我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它。 自爆倒计时进入5秒之内,而我离开出口仅仅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第141章 回归 时间紧迫,来不及再考虑如何战斗了。眼看如此魁梧的家伙,我把心一横,缩起身体用已受损的右臂的肩头狠撞挡路的沃尔夫精英。 金属相撞的咔嚓声中,我们两个跌做一团。 随机轰鸣声、地面波浪般的起伏,再加上气流的咆哮吞噬了一切。 我艰难的从摔倒的姿势爬起来,发现大地正如冲入巨形地漏沙土般,流入21层空间。我所处位置,尘土飞扬,地面也在流动,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拉下已成为深渊的21层。 那个沃尔夫精英,还在呆呆的望着深渊,没有任何的行动。 我现在更加确信,精英就是原生态的人类改造而来。以后再遇到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冲击性的场面,夺走它们的神智。什么沃尔夫精英,只不过是些承受不住刺激的改造人,牛叉什么,还不是栽在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义勇军手里。 一遍回忆起我最初的身份,总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赚到的,身上立刻充满的力量。的双手几乎无法使用,只能用手肘勉强撑住难以支撑住体重的地面,我专找巨大的石块,或者有坚硬表面的东西,爬上它们再借力跳跃离开。 战术网路上传来意义不明的吼叫,我转头发现那个拦住我的精英手脚乱舞的被泥流吞噬,一同落入21层的深渊。 变向高处纵跃,我发现泥流中有机械兵的影子,战术网路上出现的代表了机械兵的观点不在少数。它们应该是被派来拦截我突围的单位。 现在这些堵截我的敌人自顾不暇,无法再对我构成威胁。 我全身心的投入到点着石头过河的活动中去。接力在坚硬的表面间跳跃,万一落入泥流中,就拼命利用手肘支撑,甩开残破的双臂滑动。爬上坚硬的表面后再进行纵跃的行动。 感觉上如此努力下,我的位置非但没有上升,还在不断的下降。 及时不用回头也知道,我正在被拉向深渊。 身边不时的有机械兵挣扎着经过,甚至还能看到努力用想用喷射引擎脱困的沃尔夫精英。真亏得他们有这么好的装备,使用不当下,很快这些家伙就会因为燃料耗尽而被泥流冲走。我非常羡慕这些拥有喷射机能的家伙,要是我的喷射背包还在,不至于落到如此危险的地步。 混乱之中,我的纵跃的速度越来越慢,可是我的位置却在不断上升。这说明深渊拉扯的力度正在减小。 明白到胜利在望,我鼓起最后的力气和勇气,不断重复着纵跃的行动,哪怕每次十足落下,再爬起时有被往下拉拽了十几米,也不气馁。 终于大地不再流动,轰鸣声减轻,我也累趴在一块巨石的表面,久久的无法动弹。 肚子更饿了,可是那种竭力拼搏后,终于逃出生天的成就感还是让我不能自已的大笑起来。 “真特玛德,沃尔夫人不是要我死吗?我偏就不是,老天爷不是要我好看吗?我就在这里幸福了,你看我不顺眼又怎样!” 冲着天和地分别比了两个中指,我才止住笑声。那种不再受命运的舒服,掌控一些的自由感,让人迷醉。虽然知道这只是错觉,我还是忍不住的多沉浸了几分钟。 把我从迷醉中拉出来的,是20层战术网络中,逐渐靠近的机器人们。 “这帮家伙,有完没完?你们的老大都留不下我,更别提你们几个了。” 我重又打起精神,开始同新一层的机器人展开捉迷藏的游戏。 这一层的机器人更加稀少,这次连精英也减少了许多,虽然机械兵们大多还是采用了自闭模式,可是有了21层的经验,我应对它们要从容的多。 从21层出口遭遇到机械兵的经验,我意识到,前一次误打误撞的在自爆的刹那离开装甲带是正确的选择。要是提早出来,我很可能会成为严阵以待的,机械兵们的靶子。这种地形下被人伏击,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体验。没有喷射背包,缺少枪支和弹药的情况下,万一中了埋伏,生存的几率确实堪忧。 所幸我躲过了一劫,下一次它们再想这样阴我,可不那么容易了。 ...... 随着轰鸣、大地的涌动以及最后一刻的脱离,20、19、18、17......,火星的地下不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我自从20层以来,不断的重演那一幕幕险死还生的手段,把沃尔夫人的强大舰队深深买入火星的地低。 我不确定能够封锁那支舰队多少时间。相信在亿万吨泥沙的覆盖下,即使是人类文明中最强的沃尔夫机械舰队,都不可能在一两天内破土而出的。 经过了近40天的实践,当我再次通过已经打开了的地下二层的空洞,来到火星之子基地的下方时,让如隔世。 身体的极度虚脱,加上精神上的放松,让我一下子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前面的家伙,报上身份,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防卫军的警告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我必须要表明身份,不然经过了那么的风浪,死在自己人手上可就太冤了。 “......防卫军上尉,赵平......” 我甚至不能确定自报身份的话是否出口,便觉得眼前一黑,下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迷迷糊糊中,有光芒、人的声音,以及生命维持装置的嘟嘟声。 我好累,好想继续睡下去,该死的噪音,特玛德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会儿吗? “脑电图上的杂波还在,不过他的身体机能平复,没有其它异常。” “准备进行义肢更换,左手掌的修补怎样了?” “左手掌受损严重,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复,我建议送往后方静养。” “不行,局势不允许让这么有经验的战士休息,准备替换手术,把他的左手掌进行义肢化。” 我:“......喂喂,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又要换肢,再这样下去......” “病人开始说胡话了,镇静剂两个基数。” 我:“混蛋......你给我记着,等老子醒过......” “两个基数的镇静剂加上免疫抑制剂注射完毕,可以实施手术。” ...... 再次醒来时,还是那张床,没有生命维持装置,我的衣服整齐的叠放在一边。 我试着活动了下手脚,一切照旧,依然是隔着手套摸到东西的感觉。 举起左手,带着特殊无机质感觉的皮肤,以及手背上的电子插口预示着我的四肢完全机械化了。 比起那些沃尔夫精英,我真的好不到哪儿去。是不是随着战争的继续,身上的机械零件越来越多,最终会成为同阿塔尼斯一样的存在呢? 自动门打开,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真是祸害遗千年,你的命比蟑螂还硬啊!” 甜美的声音,内容却是粗俗不堪入耳,这不是大姐头又会是谁。 能够再次见到认识的人,感觉真好。 第142章 忏悔 重又见到了雪代和伍德,随后在分队的驻地再次遇见了伯格中校和莱曼。 生平第一次,执行完任务之后,战友是全乎的。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莱曼:“平,你可看清楚了,我们都还活着呢,不用哭的那么伤心吧?” 伍德:“他这是因为看见你个祸害还活着,为了分队伤心不已呢。” 莱曼:“你个死宅,别以为换了个机器身体就有多牛,在我们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死宅!” 伍德:“我早就想撕裂你的臭嘴了,这可是你给我的机会。” 魁梧的机械身躯,像卡车般直冲像瘦猴似得莱曼。后者灵活的侧移躲开了。重心不稳的伍德一头撞进随意摆放的空弹药箱堆中。随机恼羞成怒的嘶吼下,机械身躯又一次冲了过来。 莱曼浑不在意的转身躲过大块头的重装,再借着旋转的力量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伍德的背上,后者大叫这撞进驻地的围墙上,轰隆声响,灰头土脸的伍德从废墟中站起,暴怒异常。而莱曼像极了游刃有余的都斗牛士,举手投足间都是挑衅。 不一会儿两人再次掐在一起。轰隆声中又不知道有撞到了些什么。 看着连个战友活泼好动如斯,我一阵欣慰。比起冰凉的尸体,爱打架的袍泽们要可爱多了。 中校依旧是那个表情犀利,话语不多的防卫军第一狙击手范儿。在他面前因为连战连捷而膨胀的自我自然而然的收敛起来。 他告诉我,分开后他与伍德且战且走。绝大部分的机器步兵都被我引走的关系,他们成功逃脱了机器人部队的围捕。考虑到机器人们的战力强大,且中校又保有着绝对不能外泄给沃尔夫人的重要情报,两人选择折返。在此期间遭遇到正在围攻幸存的比邻星鬼子的反对派不对。 中校充分发挥了他作为狙击手的特长,在不知情中击杀了反对派的现场指挥官,继而利用身份控制住了剩下多半兵力的装甲旅,继续同沃尔夫人周旋。 他发现,沃尔夫人的战力强横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全部由精锐组成的反对派的装甲旅,是一支有着功勋在身的野战军,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强兵。 料想中对付机器人步兵的轻而易举没有出现,反而是在机器人部队的层层抵抗,拼死的战法面前,占有数量优势的人类野战军遭到了迎头痛击。经过连续1个星期的猛攻无果下,中校不得已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得知两名占有幸存,我的心情莫名的兴奋,士气也是高昂无比。可是考虑到我所引爆的21条装甲代,会让战友们以为我是叛徒,进而交恶,我对于未来的部队生活不敢想象,那种等待责难和质询随时降临的感觉,就像是在等待死刑判决似得。 虽然我的所作所为没有证人,可以全盘抵赖掉,但是在面对自己的长官,又是一名战场英雄时,要对他说谎实在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我想趁着还未事发,主动向长官承认自己的行动,并力求他的谅解。 当着伯格的面,要承认我背叛了他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不是因为我害怕他突然发难,而是不忍看到被战友出卖时,他的莫名的表情。 有时候坦诚也是需要勇气的。在我长吁短叹了好一会让,终于下定决心时,看见一旁的雪代冲我使眼色。 她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不管是怎么样的事情,都必须先放一放。要等到我想中校坦白之后再说。 “......是这样的,中校,关于开启地底深处的航路的事情,我有话要说。” 伯格中校抬起头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下,我在心里对他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关于打通航路的事,我们事先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可是......” “对对对!事到临头才想起我们根本没有指令集,所以无法完成中校给予的任务,真是太对不起了!对吧,赵平你想说的就是件事情。” 雪代抢着把话说完。反而把我噎在当场,她这是怎么了?想要帮我吗?可是我还没有告诉她实情呢?大概是会错意了吧。 刚想反驳,告诉中校我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伯格已经举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要在意,我不会为了这个任务怪你的,事实上,你的表现让任何人都不应该对你有所微词。无法完成任务的责任在我,所以你还是放松心情好好休息,据我所知下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 随后中校便接到命令,离开了驻地。而我则是把雪代拉倒一边。大姐头一定是会错意了,要是她知道我就是那个引爆装甲带的人会怎么想。按照她的性格,会直接扛上步兵炮同我拼命吧。 “做人不能太坦白哦!我想中校一定已经猜到你做了些什么,只不过心照不宣,装作不明白罢了,你要是主动提出来反倒会让他为难。” 雪代先开口,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他们已经猜到我做什么了? 怎么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不,不是的,我想你可能不明白。装甲带自爆,沃尔夫人的舰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封锁在火星的内部,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是我背叛了大家。知道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能原谅我吗?” “哈哈哈哈,赵平,你在想什么呢?是你把所有人都想成了傻瓜,还是你自己有问题!” “......” 面对一脸懵逼的我,大姐头笑的更欢乐。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刚得救,就传来了地下22层中,有21层的装甲带自爆,万亿吨的材料压在秘密舰队头上,让它们一时半会无法动弹。要是不明白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我这些年来不是白混啦!” 大姐头的善解人意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可是我对于所说的,中校也知道这个消息有很大程度的莫名。 “大姐头能够理解我确实很好,可是中校知道真像后为什么有会放过我,他应该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不至于放过破坏任务的我吧?” 大姐头的笑脸转为严肃,她凑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一直看着,直到我发毛为止。 “不是放过你,而是拨乱反正。虽然大家心照不宣,可是经历过几次战斗,对于沃尔夫人的战力有了深刻了解后,再想要把它们放出来对付鬼子舰队就是个笑话。我毫不怀疑沃尔夫的秘密舰队能够击败比邻星鬼子,可是之后会怎样,如此强大的所谓的‘盟友’,它们真的会遵守规则,把一切利益送还给太阳系,然后在夹着尾巴离开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只要同机械军团战斗过的人,就不会再坚持它们是对等盟友的观点......你不要太天真了,也不要把其它人想的太蠢。很多事情需要心照不宣,需要意会而不是言传,这才是真正的战友。连中校的心意都没能领会到,亏得我们还把你当做可以交付后背的好兄弟呢,也许那天被你卖了都说不准。” 大姐头越说越气,到后来恨不得掏出炮来,对着我来两下才解恨。 只不过我却是被骂的越来越舒坦,心中的疑虑,一直以来担心被当做叛徒的心结统统的消失不见了。 “是我不对!另外,能够有如此善解人意和聪明的战友是我的福气,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向着大姐鞠了一躬,抬起头来我笑的爽朗,像个孩子。 本想拳脚相加的大姐头,突然失去了性质似得撇了撇嘴。 “你在很多方面真是够笨的,只有这种事情上脑袋灵得很,我真是想找机会好好揍你一顿才解气!” 刚想回应几句暖心的话让她解气,就见中校带着鼻青脸肿的莱曼以及浑身灰土的伍德跑了进来。 “所有人取消休息,立刻集合,有紧急任务。这次我们要跟着舰队上太空......” 第143章 强袭登舰 战士们的呼喝此起彼伏,临时集结点内一片肃杀气氛。我们分队进行了扩编,除了原先五人外,另外调集了15明特战队员,组成两支特种战术班展开行动。 战前动员时我又获得惊喜,军衔从上尉正式进阶为少校,可谓正式进入火星的中级军官行列。 战绩说明中,显示是因为我积极参战,多次负伤云云,而我所知道的唯一原因是封锁了机械舰队的功劳。 也因此我成为了分队的副队长,负责指挥两个战术班之一。 广播:“各陆战部队注意,从现在开始3000秒内造成人员登艇作业。战术显示器会标识登艇的最后时限。” 新兵:“嘿,你准备好了吗?我怎么感觉有些紧张。” 老兵:“放松孩子,现在就紧张,到时候你的小心脏可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们统一换装了适合在太空中漫步,或者低重力条件下作战的强化外骨骼。 中校挥挥手示意全队开拔。 “呼喝!”声起,表现出我们分队昂扬的士气。 我心里却很有些不以为然,历次战役开始前都是如此,战士们憧憬着胜利与荣耀,而结束时,所有人只想着能够活下去。 我们分队属于第一批等艇的部队。 太空战用强袭艇其实就是个加装了载货仓的星舰引擎。 轴长不过150米,这几乎是最小规格的星舰了,甚至比几次接触到的鬼子炮艇还要小上一圈。 不过强袭艇给人的观感却不小。浑身包裹的厚重装甲让它看起来很有些威武霸气的模样。 我所了解到的,强袭艇被战士们戏称为漂浮的棺材。貌似厚重安全的防护,放在敌方主力舰副炮,乃至主炮的射程内,其实只不过多了些心理的安慰,被直接击中的结果基本上都是一炮的货色。 士兵们在强袭艇内没有座位,所有人都向屠宰场中待处理的牲口那样挂在架子上。美其名曰便于投送重装备的人员,实际上在我看来更多的考虑在于如何装下更多的人员和货物。 进入强袭艇,被机械像死物般吊来挂去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 随着嘟的一声鸣响,舱内的灯光由白变成橘红色。 中校:“兄弟们,大家都是战场老人了,也不用我多说什么,记得别贪功,任务目标为第一优先,还有不过遇到什么,我们都可以在‘另一边’见!” “呼喝!” 随着整齐的呼号声,艇身猛的震动,两脚悬空的感觉瞬时让我想要呕吐。 好歹是副队长,我强忍住把都到喉咙口的酸水淹了回去。 莱曼:“哇哦!战斗在太空的步兵,听听就觉得刺激。” 伍德:“你不说话没人会以为你是哑巴。” 雪代:“嘿对面的小伙子,你在发抖吗?要不一会儿躲在姐姐身后。” 我:“我可不想被你的喷射背包烧死,还是省省吧!” 众人:“哈哈哈!” 战前的笑声总是显得特别的肆无忌惮,也许是身前最后一次大笑,很多人无所顾忌吧。一边想着些同任务无关的事情,我感觉到了失重的影响,看来我们离开战场,或者说屠场更近了。 中校:“很好,现在开始解密任务简报,所有人都注意听了,别到时候来问我要做什么,小心踢爆你们的屁股。” 哈哈的笑声中,我觉得中校的战前动员也变得豪放了许多。坐到他的位置,果然是一专多能,能放能收,我什么时候能像他那样自如的控制情绪呢? 任务简报我没怎么去听,毕竟是校级军官,我已经提前知道了此次的战术安排。由于木星舰队的介入,火星之眼的攻防战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可比邻星鬼子在火星之眼经营良久,我们的部队一时攻不进去,结果就成了对持的局面。战场一直从地面眼神到太空,甚至是火星的卫星轨道上。 鬼子舰队还想故技重施,利用行星轰炸来大规模的杀伤我方的陆军战力。不过这次不同以往,他们没能完全掌握制宇权。这次我们的目标就是协调歼星舰对地轰炸的鬼子登陆指挥舰。 前期木星舰队依靠星舰突袭的方式,几次破坏了敌人组成阵型轰炸火星之眼周围区域的行动,却也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地宇联合指挥部认为,只有消灭敌登陆指挥舰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歼星舰的威胁。 比起从外部消灭装甲厚重,且护卫舰环绕的指挥舰,从内部攻击反而不失为一个有效的方式。由于本就是指挥鬼子舰队陆战队的缘故,敌登陆指挥舰上有大批的精锐陆战队员防守,发起接舷战的部队中,需要有精锐部队直插指挥舰的战术协调中枢,混乱其间内的防御指挥体系,接舷战的攻击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而我们分队,正是承担攻击指挥舰战术协调中枢的3之精锐部队之一。 我把这次的战斗理解为,硬夯鬼子重点防御的‘铁板’,成功是运气,失败了只不过顺势百来号人的运气投资。行动本身可谓整个战役中最为随意的部分,因为不管我们成功与否,舰队还是要阻止歼星舰对光复区的轰炸。 可是作为运气投资中的被消耗部分,我一点都不觉得随意,如果失败了,我们将每人能活着回到火星。 中校结束了任务简报的宣讲,随即他开启了艇上的全景监视器,包括天花板和舱壁以及地板,都变成了透明的屏幕,强袭艇周围的景象冲入我的眼帘。 漆黑中点点闪亮的星空、红色的火星以及外部纷繁光影和火线,组成了现代派的凌乱画卷。我无心欣赏光影组成的美景,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这里的没一道射线、每一团光球,都有着报销强袭艇的实力。 广播:“本艇进入三舰编队模式,目标距离5公里,准备强袭登舰。” 随着广播的进行,另外两艘相同型号的强袭舰向我们靠了过来。引擎尾部那蓝白色的光斑,灰色的星舰外壳,以及透明的蓝汪汪的防御护盾,感觉自己正身在战争娱乐剧中。 亮黄色的火光闪动,刺目的光芒几乎晃瞎了我的眼睛,灼热的光斑比太阳还要耀眼,残留在我的眼底久久无法退去。 “天啊,快看,他们完蛋了!” 随着有人大喊,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位于我艇一点钟方向的友军强袭艇解体成无数的小部件。刚才的爆炸应该是其主引擎过载爆炸造成的,现在随着惯性同我们一起编队前进的残骸中,有人类残肢、有遗落的步兵武器以及强袭艇的骨架等等。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具完成的尸体出现。 刚才刹那死去的,就是同我们相识的火星特种兵种的精英。也许他们中有许多人是经历了千辛万苦,甚至是万千战士尸骸中走出来的兵王。仅仅是鬼子的一击,这些千辛万苦幸存下来的精锐们就同死去的同伴一样,化作零碎的尸骸,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下一刻,我会同他们一样,莫名的死去。 辛苦获得的战术技能、被沃尔夫人忌惮的脑域强化等等,在这个战场都是不值得一提的雕虫小技。在这里要想幸存下去,除了运气之外,只有在军队中地位足够高,以至于能够借助舰队来保护自己安全的将军们吧。 广播:“接近敌指挥舰中段,预计登舰区域相差不到0.2%,强袭登舰许可下达,现在倒计时10秒、9秒......” 随着登舰时刻的到来,我强行把注意力从倒霉的友军身上挪开,开始检查装备,一旦脱离强袭艇,剩下的就要依靠自己了。 来自于意外方向的加速度,让我感到一阵晕眩,随即舱内充满了空气泄露的啸叫。火光、碎片充斥着强袭艇。 广播:“警报,舰体破损,轴向平衡失效、无法抵达的目标方向。” 舱内混乱一片,通讯回路中尖叫不断,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命令,哪些是求助,而哪些是无意义的尖叫。 冲击再次传来,这一次要比先前的更加剧烈。强袭艇在我眼前分断开来。随着亮黄色的强袭艇截面轮廓快速远去,爆炸随即在身后产生。剧烈的冲击中,我被抛离了固定用的挂钩,光芒漂白了视野。我就在这种半盲的状态下在太空中自由飘荡。 第144章 真空中的步兵 被甩出强袭艇,我的第一反应是检查作战服的密闭性,以及周围的辐射指数。身体无依靠的浮萍般在太空中飘荡,我根本顾不得考虑真空中飘荡是怎样一种新奇的体验。 分辨混乱的通讯回路中,同自己有关的情报。分辨各个方向,炮弹般飞来纵去的碎片甚至是人体。检查喷射背包以及分布在四肢的喷口是否完好,这套装备可是我在真空中幸存的本钱。武器装备是否完好反倒在其次,真空中这种陆战装备是否能击中人,以及射击时产生的反作用力会产生怎样的后果都是难以预料的,我已经打定主意,暂时不会开火。 系统:“1号艇失落太空的陆战队员注意,你们的距离敌舰较近,立刻以自身动力登陆敌舰,再重复一遍,以自身动力登陆敌舰。” “我去!没有让我们直接游到比邻星真是谢谢了哦!” 我冲着不知道什么神啊,佛啊比了中指。混乱的心绪才稳定下来。 环顾四周,这是个危险又狂暴的无声世界。光影爆炸、致命的火线满布视野,一直延伸到眼睛看不到的尽头。我的头上就是火星,这颗红色的,被称作地狱的行星安静的漂浮在那里,好像正在沉睡着。 一个人在太空中,又处于失重的状态,孤独已经恐惧是一对相伴的孪生姐妹,要让自己能够正常的思考,必须时刻克服两者的影响。 在太空中沿着不同的轴向转了好几个360度,我才找到目标指挥舰的所在。我所在位置看去,它就像深渊底部的玩具,既渺小又不真实。 “该死的,谁说离开它近了?!发布命令的人脑子是不是坏了!” “嘿嘿嘿,我听到谁在那里大呼小叫的?背后说人坏话不好,有本事打开广播键,冲着全频率说啊!” 熟悉而又美妙的嗓音让我听了安心,只不过作为一个女人,用词那么粗俗,感觉上像是个有着御姐身的大叔似得,让人每次听到都会感到遗憾。 “抱歉,我不想某些人拥有重型外骨骼,即使跑到太空里也不害怕。你好歹考虑一下我们轻步兵的情绪好不好。” “喂喂喂,什么叫考虑你的情绪,你是哪根葱,我们为毛要考虑你的情绪啊!老子不也是轻步兵,你看我怕了吗?慌了吗?骂娘了吗?” 形影不离的两人,不是伍德又会是谁。我无视于他的调侃,心情策底放松下来。有这两货在,好像再艰难的险阻都能闯过去。这就是团队的力量,也充分证明我是个社会人。 “切!你这具机器身体,放在真空就是架宇宙战机,你慌个毛线啊!你根本就是个伪步兵,别乱参合进来。” 一边用喷射背包调整姿态,一边寻找两名战友。我进入宇宙后就转向了,平时挺有自信的方向感在这里完全失灵,转的头都晕了也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 有人在肩膀上猛抓住我,来自于不同方向的加速度差点让我下的惨叫出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绪,回头看到了伍德那具冰冷无表情的机器人脸,以及他头上硕大的主监视器。 不是错觉,这家伙一定在嘲笑我。恶狠狠的在他的金属驱壳上踹了一脚,反作用力差点把我弹飞出去,另外一支大的多的机械手把我捞了回来。 “小伙子,那么大火气干什么,你不看看周围的星空,人造的烟火,都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被大姐头那么一说,我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天啊!这个女人竟然会欣赏什么东西,难道太阳系要毁灭了吗?” 头盔上的重击直接让我翻转了3600度度,旋转的视野下,我彻底迷失了方向。 重又被人抓住,我才老实下来,不管他们俩怎么调侃,也不反击。 我和伍德两人抓着雪代,三人组成了一具颇为怪异的穿梭机,我们两人负责姿态控制,而中部并的大功率喷射背包就是穿梭机的主引擎。 一路上发现了两名分队的战友,努力的调整姿态,好不容易抓住他们,才发现只是两具残破的尸体。我们分队出师未捷,连敌人都没见着一个就出现了伤亡。 中校:“分队各单位注意,向我发出的信号靠拢,我们集合后开始行动。” 原来他也活着,知道又个军衔更高的人能够指挥大局,我那忐忑的心情恢复了正常。如果中校有个万一,要我指挥分队继续任务,可真会愁死人的。 看似很远的距离,其实要比想象中近的多。敌指挥舰在眼前迅速扩大,还有不到1公里时,这艘巨舰看上去已经像一座巍峨的山峰了。 附近的士兵a:“喂,那边的三个人,能帮忙吗?我没有燃料了,被困在这里。” 附近的士兵b:“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了,我还以为我们会在这里被困死,变成干尸呢。” 附近的士兵c:“你们是1号艇的?我是3号艇的,3艘强袭艇只有2号顺利登舰了。正特玛德,会漂浮的棺材这个说法完全正确,我抄上面的祖宗。” 雪代收起后向喷射,我同伍德两人分别开启了逆喷射以及姿态调整的侧向喷射。加速度突然来自于正前方,随后视野开始缓缓向右侧旋转。 这些个士兵离开我们不过3百米距离,看样子是扎堆寻求稳定,结果浪费了太多的燃料。要是一直漂浮在这里,真的有可能成为太空的干尸。 我们小心的调整着速度和控制自己的姿态。作战服并非专业的太空用品,只具有短距离的移动能力,以及一定的阻热隔离辐射作用,真的要在太空里完成高难度的对接作业,可是个极其考验技术的活儿,更何况我们自己的燃料也不多,一个不好就会沦落的同他们一样。 太空飞行的主控由雪代完成,我同伍德只要配合就好。即使是这样轻松的任务,我还是全神贯注的去完成,尽量不浪费任何能量。 雪代的技术比想象中还要优秀。她简直就是个专业的穿梭机驾驶员。她的操控稳定且没有多余动作,每一次燃料的使用都恰到好处的满足了变更的需要。 好不容易抵达求救战友的附近,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另外两人存在。 “兄弟,他们两人怎么了?为什么不听到他们说话?” 士兵a:“很遗憾,他们已经死了,本来是救人来的,可惜他们的动作太快了些,倒霉的相撞后就死了,我想是折断了脖子。” 对于这两人的遭遇,我在心里一阵的唏嘘。要说能够来到太空的都是防卫军力最精锐的战士,莫名的死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雪代:“别在那里废话,做好准备我们要靠上来了,注意协调相对速度,我可不想向那两人一样。” 士兵a、b、c:“哇哦!女人......” 伍德:“你们没见过女怎么的,不过在这之前,先要感受一下叔叔我的疼爱才行。” 庞然的机械身体,瓮声瓮气的发音。他的威胁过后,我只听到耳机中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雪代的动作很慢,太空中越是质量巨大的物体,越是难以控制。她刚才说的没错,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让我们几个成为冤死的亡魂。 炙热的光芒突然的出现又消失。雪代发出了不甘心的悲鸣。当一切恢复正常,我不停的眨动眼睛以消除眼底那灼热的印记后,求救的士兵们消失不见了。 真空虚无且透彻,好像从来不存在过那几名士兵。 第145章 无法信任 我们终于抵达集结点后,没有人因为逃离危险地带而雀跃。三个战友的死去像是无法挥去的阴霾,笼罩着我们。 中校:“看来你们三个是最后一批了,我们分队死了12个,还剩下8个,都在这里了。虽然人数少了些,任务必须完成,我们出发吧。” 在幸存者中看到了莱曼的身影,好像这个小个子总能凭借敏捷的身形逃出生天。 冲他点了点头,得到了‘瞧我的吧’,很莱曼式的回应。 中校的指示下,我们迅速组成三个小团队,莱曼和我手下的侦查兵组成侦查小组,走在最前面。 中校、雪代、伍德以及一名重机枪手组成火力集团走在正中。 我以及另一名步枪兵游离在外,负责游击、骚扰以及侧击。 实际抵达指挥舰后,才发现它要比看上去还要巨大,站在其上,有着极其微弱的重力,加上防御护盾的关系,人是很难飞出去的。 莱曼:“目视敌人,专业陆战队,轻步兵,他们正在布防,依然拥有完成的工事依托。” 中校:“继续渗透,寻机偷袭,正面战场交给我们。” 雪代:“嘿,平你还好吗?不会吓的要尿裤子,正找地方方便吧?” 伍德:“你个臭娘们,已经有我了还对其他男人,啊呀,痛,别打,重步兵的拳头可不能乱来。” 我:“已经迂回到敌防御阵地侧面,要求先行发起攻击。” 中校:“你确认是在敌防线侧面吗?错误估算防线长度,将会是你两人陷入被包围的境地。” 我:“确认。” 中校:“立刻发动攻击,且战且退,等待敌人变更部署后重火力组再介入。” “嘿,伙计,你真的确认吗?我可是看不出敌人的阵地方位。” 面甲下,同我配合的步枪兵用有些惶恐的声音问道。 难怪他如此表现,我的判断在普通人看来确实是让人匪夷所思。指挥舰表面各类的设施地形层出不穷,再加上阻击一方早有准备,要想轻易的摸透他们的兵力部署,除非打上一场,一般是很难得到准确消息的。 同我配合的那个步枪兵,也是个精锐的特种兵,肯定有他对于战场态势的判断与自信,像我这样‘武断’的决定一定把他吓坏了。当然如果是我,也不可能轻易的相信这种拍脑袋似得判断。 战友之中,只有我以及雪代、伍德三人知道,这样的判断不是来自于经验或者肉眼的观察,纯粹是由我的感知能力完成的。跟何况我还能侵入鬼子的战术通讯网路,确定每一个敌对单位的实际位置。 事实上我就像游戏中点开全图作弊一样,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视野上的优势。 “请求驳回赵平少校的行动,他太莽撞了,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可能精确获知敌人的态势。” 果然步枪兵以广播的形式向中校表达了对于我的不信任。 中校:“赵平,你有把握吗?” 我:“百分百确定,我正在敌人防线最左翼的五点钟方向,现在正是攻击的好机会。” 步枪兵:“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关系进入分队的,我经历的战斗肯定不比你的少,仅凭现在的条件,你没可能看清敌人的防线。只要有一个漏网的压制住右翼,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步枪兵开始冲着我怒吼。 中校:“赵平,你是副队长,具体行动由你决定。” 我:“是,由我主攻,你负责观察侧翼。” 这时候就要拿出少校的派头来。军队不但是个讲究阶级的社会,也是讲究谁更狠,谁更厉害的地方。我很清楚遭到质疑后,必须要硬气起来,不然未来在队伍中的地位将是岌岌可危的。 步枪兵:“有些人想要争功,也不看看对手同不同意,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二代该来的地方。” 他是用广播形式,直接在分队的通讯回路里发布的。这种行为已经超越了正常的阶级规范,属于下犯上的行为。 雪代:“呦呦,说的好酸哪,那个谁被害妄想症吧,小心自己打脸哦。” 伍德:“哼!白痴,同少校一起行动,还轮得到你说什么废话。” 中校:“现在任务有限,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执行命令。” 步枪兵:“你们......哼,这种人看的多了,一会儿小心别被他害死。” 本想回骂几句,没想到雪代她们比我的反应还要大,感觉心里暖暖的。至于中校不痛不痒的斥责,我想他对于我的判断也不信任吧。可能是有碍于我少校的军衔只差他一级,才没有发作。 不去管这许多,任由那个步枪兵在身后缩着。我依靠广域感知能力,以及敌人通讯网路的信号定位,能够精确的获知敌人的位置信息。小心翼翼的接近敌人的防线。 步枪兵:“白痴,你靠的太近,一会儿看你怎么回来!” 这次他没有再使用广播,而是用私人通讯的形式向我送话。我觉得这家伙真是奇葩,明明想要提醒我,语气又不恭敬。难怪这个岁数,又有着优秀的战绩,却连个尉官都混不上。 可是看在他提醒我的份上,我对这个人还是有改观的。毕竟能够在战场上出言提醒的战友,还是值得依靠的。 我的行动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为了最大限度打成突袭的效果,我选择尽力靠近敌人。 随着我不断接近防线,耳机中,分队同僚们的声音安静下来,只有静电杂音在沙沙作响。 所有人都在看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不过我却清楚,雪代和伍德两人一定是在看其他人的笑话。说不定还有赌局呢。 不行,这次战斗结束,一定要问伍德个家伙要抽成才行。 我的行动虽然快速,动作却很小心。真空中不虞发生声音惊动敌人。却要当心动作太大,或者冲的太过,而成为别人的靶子。这里不用滑步,喷射背包一个点射就能飞出好远。 我的前方有两个敌人的观察哨。感知能力真是奇怪,明明看不到他们,却知道他正在做什么,面向哪里。 两人聚在一起,枪口以及视线都向着分队主力所在位置。 随着距离的接近,我甚至能够感知到两人正在聊些什么。没有语言障碍,他们的声音直接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鬼子兵a:“不亏是前辈,敌人摸上来了一点都不紧张。” 鬼子兵b:“小子放机灵点,一会儿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包你活下去。” 鬼子兵a:“谢谢前辈。” 我在心中冷笑,跟着你就能活下来吗?这个战场上还真有人大言不惭。 摸出手雷,我准备给这两个家伙一个惊喜。 冷飕飕的感觉来自于脖颈之后。这里是真空,我又穿着密闭的战斗服,怎么可能有凉风。本能的我就地趴下,侧滚着向一边让开。 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我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应该是战场微波雷达,专门用来抓潜伏的敌人,或者寻找被遗漏的目标。要是刚才没有及时反应,我就被发现了。 好险,真是鬼门关上走了一朝。 如果这个距离下被人发现,别说及时撤回,就是敌人手里那些智能手雷就够把我杀个好几遍了。 再一次确定行动的隐蔽,反复用感知能力探测了周围好几遍。 确认一切正常。 打开智能手雷的保险,轻轻的向一边送出。 白色的气体喷出,手雷旋转着升到2米高的地方。 随着黑色破片的流光飞射,我生平的第一场太空战正式开始。 第146章 该舍弃的 手雷爆炸后战斗即可打响。 我翻过掩体,看到两个鬼子兵已经被弹片穿成了血葫芦。 鬼子防线闪动着密集的火线,不时的有智能手雷或者无人机掠过阵地上空。 可惜不管是无人机还是破片手雷在出现的刹那就被我夺去了视野,它们只是漫无目的的在空无一人的防线正面漂浮一段时间,随即或是自爆或是坠落。 我趁着鬼子们打的火热,阵线上热血此起彼伏之际,果断穿越一处微波雷达照射的区域。 虽然微波射线只是在我身上一扫而过,还是让我紧张的滚倒在地上,随时准备迎接针对招呼过来的打击。 鬼子们盲目的反击还在继续,我所在的位置已经深入他们的阵地,并未遭到攻击。 看来他们是把微波雷达的发现当做误报处理了。 再次展开广域感知,借助鬼子开火暴露的兵力数量,我精确了鬼子在这个区域的防御兵力。 33人,一个排的规模。作为一个八人小分队的对手,如此兵力实在时让人无语。 莱曼:“平,你还活着吗?敌人的规模超出想象,我们转进吧。” 我:“你巴不得我死吧,不能转进,我们是从太空机动登舰的,燃料不够作长距离的太空漫步。” 中校:“赵平的意见没错。侦查组找机会从敌人的右翼发动袭扰。赵平你趁机削弱鬼子的有生力量。” 我、侦查组:“是!” 中校的战术安排果然灵活。通过敌人的开火暴露出来的实力,他果断下达了两翼扰袭的命令。 我已经贴的敌人太近了,在这个位置不方便大模大样的发动攻击。中校的命令正好让我展开进一步的渗透行动。 寂静的真空中行动,没有声音的缘故,总给人以隐秘的错觉,其实战场上有多重寻敌手段,仅仅没有声音不对谈不上安全。 再次躲过微波的扫描,鬼子的第二批无人机升起。 鬼子指挥官果然是个谨慎的家伙,寻敌工作毫不放松。 为了避免被敌人警觉,对于这一批无人机我没有再动手脚。而是缩在掩蔽物后面躲过它们的扫描。 很快莱曼他们在右翼引发了混乱,不管是感知还是战术网路都显示,防御部队正向右翼集中兵力。 “该我表现了。” 慢慢的摸出掩蔽处,看到远近至少有三名鬼子兵正在暴露身形向右翼开火。 不能怪他们粗心,谁让我已经摸进他们的纵深了呢。 连续的三次两发点射。敌人身上喷出血来,尸体缓缓的飘落向下,一切的发生就像慢动作似的。 我不敢继续暴露在外,快速向新的掩体突进后,一个翻滚缩了进去。 即使有着感知能力的保护,一个人的探知能力有限,我本着小命第一的原则,果断的再次隐入黑暗。 右翼交火还在继续,也不知道莱曼他们是怎么打的,搞得好像我们把主攻方向放在那儿似得。中校的中路还是没有动静,看来是在等待机会。我的那个步枪兵同伴,刚才不敢露头,现在还是不敢吧。没办法,怎么好像每次交由我来指挥的战友都是一个样子。 本应该继续探身出掩体,寻机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可心中隐约间那种难以名状的慌乱让我选择了更加谨慎的猥琐战法。 拥有近乎耍赖的广域感知能力、可以自由登陆敌人的战术网路,即使如此我还是像一个初上战场的菜鸟那样,探头探脑。 步枪兵:“你刚才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到开始缩头缩脑。” 这个家伙怎么好像针对我似得,我可是告你4个级别,跨越一个大层级的长官,这样恶言恶语的真的好吗? 我不是那种会因为激将法而不顾一切跳出去的人。小心驶得万年船是我平时处事的准则。我在掩体之后一点一点的转出去,枪口牢牢的把握住转角处狭窄的区域部分,视野压制下,我相信即使有敌人埋伏,也不可能拥有太多的优势。 当我转过大约110度左右,心里想着应该是错觉时,冲击直接作用在我的右肩膀,大口径射钉在义肢上擦出火星,顺便把我向后推出了两米距离。 被人吓着的感觉就是这样,事后还会直冒冷汗,身体一个劲的打哆嗦。 我顾不得检查义肢是否损坏,赶忙缩回掩体,端起步枪瞄在身前,好一会儿后才恢复正常。 我:“怎么不再骂了?不是说没哟敌人吗?刚才这发反器材步枪的射钉是哪儿来的?流弹吗?你说有敌人就有敌人,你说没有就没有。为什么我能摸到敌人的纵深,又为什么我能够活下来,听你的不早死好几遍了!” 也许是发泄压力的缘故,本不打算同步枪兵计较的,这时候忍不住,大吃斥责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惹了他了,怎么就那么喜欢同我对着干。打仗怎么不看见你,缩在后面骂人的能力真是无人能及。 “......” 本没有打算听到他的辩解,现在的沉默更能说明他理亏。 我越想越气。自从离开英雄连,我就遭遇了恶劣下属的霉运,凡是归我指挥的士兵,都会把我看做托人情进入军官行列的关系户,而且还一个个无视军队的阶级,恶语相加,是我看上去好欺负,还是怎么地? 步枪兵:“对不起,长官是我的判断失误。现在就由我在前面探路吧!” 他的语气中有些委屈,又有不甘心。在我来得及阻止他之前,人影已经离开后面的掩体向前飘去。 “别动,还有狙击手瞄着这里!” 我刚开口阻止,他的头颅连带着头盔一起爆裂开来。鲜血四溅,无头的尸身在半空中打着旋的飘荡了一会才落地。 “......” 一阵无语中,我心里很不舒服。并非失去战友的悲伤,而是对于逝去步枪兵性格的无奈。难道我还要为这样的家伙负责任吗?只允许他对于别人恶言恶语,一旦落到自己头上,便受不了似的采用自杀行为。对于这种死亡,我不认为自己是有责任的。 可是心里堵了一块似的,非常的不爽。 中校:“别在意,经历久了你就会发现,总有几个不适合上战场的家伙来到这里。不要被他们影响到士气,专注于任务以及自己的生命。对方应该是同我一样的重狙击手,所在位置不在附近,很可能隐藏在远处的通讯天线,或者装甲模块附近。” 伯格的这些话是通过私密回路单独同我说的。刚才就很别扭的心态得到了一丝慰藉,同时我对于中校能够在这种时候还观察到我的心理细节,表示很不可思议。虽然我一直抱怨遇到不可救药的手下,可是从指挥能力和水平上看,中校要甩开我好几个等级吧。 “我明白,不会让这件事情影响人物的。不过长官,我还是有话要说。也许不是他们的性格恶劣,而是我的管理水平有限,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你确实在管理下属上经验不足,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用管理手段安抚的。作为一名军官,很多时候要学会舍弃一些东西。” 回味着中校所说,要我舍弃,难道一个下属的生命也属于可以舍弃的范围吗? 随着头脑的冷静,我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中校说的没错,那个敌人不在这个阵地上,也许是在更远的地方埋伏,我光把感知集中在近处,自然漏掉了他。 集中精力,沿着刚才遭受狙击的方向沿着指挥舰的外壳一路搜寻过去。果然,一个明显的带着杀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就是你想要我的命。既然被我发现了,那么猎人和猎物是不是要反转一下了呢?” 第147章 诱饵 “长官,我有个建议......” “你确定吗?可不要小看狙击手的的判断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同我类似的狙击手,判断步兵移动提前量的准确率高达90%以上。” 中校的语气中有很大的意外。显然普通士兵时不会主动接下近乎于自杀的任务。 “你没有必要因为部下的死心理上有什么负担。大战中,成千上万的士兵会死去,有些人因为不可抗力,有些人这是因为任性。要是每个任性而死的士兵背后都有一个自责的军官的话,我们的仗就不用打了。” 听到中校这番话,说实在的,我是有些感动的。虽然他会错意了,但是对于我的体恤之心还是显而易见的。 “不,长官,不是因为自责之类的。那个家伙待得地方太过关键,不出掉他,我们不可能完成任务。现在我就把他所在的位置标示在地图上,以我的判断,准确性相当高。” 随着电子地形图上,一个红点的闪烁,耳机中传来战友们的骚动。 雪代:“平,你真是越来越神了,那么远你是怎么发现的?” 伍德:“如果我有你的本事,军区总部的姑娘们早就给......哎吆,你干什么,这可是在战场,轮不到你个婆娘,啊呀!痛,痛......” 雪代:“别以为其他人同你个死宅一样猥琐!” 中校:“好吧,既然你有信心我们就行动吧。关键是你的行动一定要出乎意料。另外,远距离上,即使一开始错失目标,对方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修正回来,注意尽可能拉大垂直于对方枪口方向的绝对距离,那是你能够保命的关键。” 隐隐嘱托很有些向子侄晚辈教诲的意思。我没有反感,因为知道对方时出于好意。 即使现在有了不同以往的特殊能力,我还是对于精英狙击手抱着敬畏的态度。他们的技能在最大程度上削弱了我的优势,可以说是现如今我最害怕的敌人。 稳了稳心绪,我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行动本身很简单,由我做诱饵,引开鬼子狙击手的视线,再有中校亲自抄刀,击毙对方。 对于我来说,其中的关键在于作为诱饵暴露在外时,如何躲过狙击手的杀伤。对方用的反器材狙击枪,像我这样的轻步兵装甲,一发就能连带着里边的肉体一同报销。 哪怕只是擦到,随着大口径射钉的旋转,至少要废掉半边的身体。 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脑域感知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地步。 至于这次行动的提出,一半出于任务的需要,因为那个狙击手卡住的地方实在是关键,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射界之内。另一半原因同自己下属的莫名死亡不无关系。我能够感觉到,那个家伙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跳跃起来会遭遇怎样的结果,他的行动实际上等同于自杀。 一名久经战场的老兵,心理脆弱至此实在是想象不到的事情,也许他只是想要找个借口,找些结束他自己的战争罢了。可是,作为这次事件的相关者,我却无法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事情忘记。毕竟这里关系到一条人命,而且是我在通讯中怒斥对方之后。 也许,主动要求担当诱饵的计划,就像中校说的,有着补偿或者赎罪的因素在内也说不定。 不知不觉间心情沉重起来。我展开脑域感知能力,短时间内用了太多次能力,现在脑袋有些胀痛。不能被杂念干扰到感知的状态。 我狠命的用拳头敲了一下头盔,嗡嗡声中终于能够集中精力了。 我的动作相比于正常要缓慢很多,采用慢慢漂浮出去的办法露头。在探出大半个脑袋后,手臂的逆喷口反推,身体就维持出去的姿态反而退了回来。 眼前流光闪动,我躲过了对方的第一击。 无顾忌的启动喷射背包,我炮弹般射了出去。 半空中猛的旋转,我亮出臂盾。 这时候时间好像禁止了一样,对面没有在射击,我也不再做规避动作,只是把身体缩在护盾后面。并不是说护盾能够抵挡反器材步枪的直击,只是我同鬼子狙击手都没有行动。 我放开感知,去感受到远处的那股杀意。他静静的伏在那里,好像一个死物,可是我知道他的视线正盯在我身上,连眼也不眨一下。 这种感觉比实际看到还要清晰,随着我的精力不断集中在他身上,渐渐的他好像变得透明了,心跳、血流、乃至于身上的微电流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一定知道我不是真的在以步兵盾为防护,就像我知道他并非不想攻击步兵盾一样。这是一种思想的对决,意志力的比拼。我感觉到汗水从额头,鬓角流行,浸湿了我的脖子,一直流到胸口,背部。 他应该也同我一样吧。 感觉到他身上的生物电流变得频繁起来,心跳开始变弱,血流减缓。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狙击手开枪前的体征,估计没有人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百年之前那个样本2号外,还没有人拥有脑域感知的能力。 我意识到虽然能够感知对方的体征变化,还是不可能真正知道他什么时候开火。 必须要在鬼子狙击手开火的前一刹那,行动,不然下一刻我就会成为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骸,连尸体都算不上。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模模糊糊的,感到他的手指动了动。 再不犹豫,我启动了身侧的姿态喷口。人往旁边横移了半米距离。 流光掠过原本待得地方。 不妙的感觉愈来愈强,我不及修整,在喷口的帮助下全力向后退却,接连的第二、第三道流光闪过,最近的一道流光擦到了未来得及关闭的步兵盾。玻璃碎裂般的点点光影中,臂盾越过过载的阶段,直接消失不见。 我不及喘口气,以脚点地人一窜上升到3米的距离。脚下又一次出现了连续的流光。 鬼子狙击手肯定是急了,他不再采用精准打击,而是改用了连射模式。 感知告诉我,他不再保持沉稳的呼吸,心跳也加快了很多。 我身在空中,也到了强弩之末,燃料耗尽的警报已经响起,没有动力下,低重力的真空中我只能缓慢下落,根本就是个固定靶。 我自知招数用老,已经躲不开下一次打击了。在半空中团起身体,以义肢的腿部朝向对方。希望反器材步枪的火力在经过义肢的阻隔后不至于对血肉之躯造成伤害。 脑域感知同狙击手的关联中断了。 沉重的撞击感觉来自于义肢。我的视野里满是密集的火线,身体被连续不断击中义肢的射钉推着倒退,直到跌入舰壳设施的掩护之下。 第148章 指挥模块 背部着地的痛觉让我从模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赶紧侧滚到靠近一边的掩体,我检视身体,除了脑袋胀痛外,好像血肉的躯体没有收到什么损害。 再通过战术终端检查义肢以及作战装备的状况。除了义肢的脚步有损害报告,并且不严重外,没有更多的受损记录。 怎么回事?我可不记得自己的两条义肢是装甲材料制作的,竟然能够抵挡反器材步枪的直击? 用肉眼看,双脚处满布这绿色的粘稠物质。这是战斗服破损后的粘结剂,为了防止空气泄露所用。 左右看看,除了鞋底有破损,且被粘结剂涂满外,什么异常都没有。 中校:“敌狙击手已清除,火力组准备压制,各单位报告并标识自己所在位置,以免误伤。” 任务正在继续,我也不能老是纠结于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把自己的位置标识后,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深入到敌阵的核心区域。 中校:“赵平,你不要随意移动,注意隐蔽的情况下,从后面根基敌人。这会极大的扰乱他们的防御部署。” 我:“呃,长官我有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的义肢竟然抵挡住了反器材步枪的攻击。” 莱曼:“你做梦吧,用义肢抵挡反器材步枪,那只是不同的突击步枪火力。谁让你小子跳那么高的,相当靶子早说,别在战场上突发奇想。” 耳机里传来众人的哄笑声。 中校:“注意完成任务才是第一要务。小伙子你的运气很好,把鬼子狙击手惹毛了。他不顾狙击手的原则连续开火,我没有可能放任这么个家伙在战场上照耀的。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狡猾的诱饵,没有之一。” 有了中校的褒奖,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我是最狡猾的诱饵,没有之一,呵呵。” 雪代:“你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什么,快准备背后偷袭。”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我才意识到刚才没有关闭公共回路,就在那里重复最让我自豪的那段话。一时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哎,好不容建立的威信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我方拥有雪代这样的重步兵火力,鬼子明显被打蒙了。当我再次探头出去时,很多鬼子不顾寻找掩体,就蹲着或者站着还击。甚至有鬼子兵站在我身后的。估计他们没想过会有人摸进阵地核心。竟然不顾我的存在,继续向火力组所在位置开火。 我环顾一周后,瞅准身后的敌人,用突击步枪瞄着他们的头盔打。 一连两次短点,第一个鬼子兵的头盔破了一半,血柱喷的老高,换换摔下去,感知告诉我,他在倒下一半时已经死了。 另一名比较靠近的鬼子兵慌张的看了看周围,显然是意识到除了问题,却对我的存在熟视无睹。 有习惯性思维真是害死人,他的内心一定不相信敌人就在跟前。 举枪,突击步枪再次开火。最后时刻鬼子兵反应过来。他转头时遭到了密集射钉打在面甲上。防弹的面甲只支持了不到一秒钟便告碎裂。 血肉模糊的脸颊,根本看不出最后时刻是否有惊讶的表情。 第二人倒地后,敌阵中开始有人变换位置,其他的鬼子兵也开始躲避在掩体之下。他们很有经验,这是知道侧后受到袭击了。只不过还是没人想到有人会在阵地核心开火,看几个重新布放的鬼子兵,他们竟然暴露出自己的侧后给我。 其中更有一个重机枪阵地转移到我的十一点钟方向。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暴露在我的眼前,但是不到10米的距离还是让我有可乘之机。 智能手雷准备。 白色的尾迹中,手雷在办公实施了一次修正变轨,便直接扎如重机阵地。 爆炸的光芒照亮了我的藏身地,破片四处横飞。 当我再次打算探头是火星和流光闪动,我所在掩体找到了鬼子火力的集中照顾。 被发现了,不及多想,我赶紧向那个被干掉的重机阵地转移。 半空中,带着白烟的小黑点相继坠落。无数的破片被重机掩体所阻碍。 我成功的逃脱了一次敌人的集火。 下面的战斗,我几乎成了看客。守军好像不在乎正面的压力似得,把所有的火力都往我这里招呼,并不时的又曲射,以及智能手雷光顾。 要不是我忍着头痛,一个个控制智能手雷爆炸,早已经被炸的不成人形。 雪代:“突入敌阵地,注意误伤。” 随着四周突然爆起的一连串火球,压制我的鬼子火力突然的消失了。随着零星的火线交错,我们就这样拿下了敌舰指挥模块前最终要的防线。 下面中校干脆把我编入莱曼的侦查组,由我们3人在前开路,后续火力组提供掩护。 鬼子不断派出援兵,无奈地形以及阵型方面的额原因,后续再多人也无法全面展开。数十名轻步兵消耗在添油似得战术中。当鬼子终于不再派出轻步兵送死时,我们已经推进到了指挥模块的跟前。 我:“拐角重步兵!” 两具庞大的身影从拐角处转出来,它们身上的机关炮,以及对人榴弹炮正在发射状态。要面对如此火力,已经成推进阵型的我们分队将会遭受极大的损失。 莱曼快速的一跃,手雷跟着甩了出去。我还没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眼前一片白光。 我一边咒骂着矮矬子不得好死,一边摸索着,寻找掩体。遽然遭到自己人闪光雷的袭击,眼盲的同时,连脑域感知都忘记了。 预期中被机关炮击中并撕裂的痛苦没有出现,耳机中也没有传来惨叫声。当我好不容易恢复了视野。两具重步兵已经化作残骸倒地。 其中之一呈现支离破碎的状态,这不用问,肯定是大姐头的手笔。另一具受伤的部位仅仅是胸口座舱的接缝处,但是损伤的内容深刻,可以看到破洞一直贯穿了机体,有类似人类内脏的暗红色的东西流出。一击就消灭了重步兵,应该是全军第一射手伯格中校的手笔。 看破口可以知道,中校用的也是反器材步枪。 刚刚我竟然是同这样的一个敌人在战斗,面临的基本上就是挨着死、碰着亡的局面,现在想来真是后怕。 “矬子,你扔闪光不通知一声!” “怂货平,你第一天上战场,侦查兵扔的第一颗雷必然是闪光,这还用说吗!” “......” 我一下子无言以对,因为我是第一次同侦查兵一起走在前面,真的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规矩。被闪瞎了眼,还没处说理去,真够窝心的。 等待大队跟上。伍德拿出工兵装药,贴在指挥模块的检修门处。随着定向爆破的闪光亮起,以伍德在前,分队涌入敌舰的指挥模块。 双方的交火激烈又短暂,以一方的完败为结果。冲进指挥模块时,舱内一片凌乱。身穿各种制服,应该是舰内人员的尸体到处都是。 伍德大步走向一具倒在指挥椅旁,企图进行某种操作的光头军官的尸体。 从他身上搜出了身份卡片插入指挥台。 随着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他突然顿了顿,随即转头,那只巨大的主监视器直愣愣的看着我们。 中校:“怎么?无法破解吗?” 伍德:“不是,破解顺利,已经从此处连接了舰桥,只不过......” 雪代:“大男人的,磨磨唧唧个屁,快说,不过什么?!” 伍德:“鬼子的登陆指挥舰......马上要自爆了!” 警报声合着比邻星语的广播在舱内响起,主监视器上出现了倒计时的标志。 鬼子的指挥舰还有15分钟,将会进入自爆程序。 第149章 争分夺秒 雪代:“还有15分钟,你楞个屁,快想办法!” 雪代的尖叫声中,现场一阵打乱。不是分队成员们的素质不行,而实在是时间太短了。15分钟什么概念,如果一个人徒步在舰上奔跑,不一定能够来得及跑到救生舱的位置,时间就倒了。 在强袭艇被击沉,又没有后续舰支接应的情况下,别说是15分钟,即使15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够离开这里。分队中有电子战能力的人立刻加入到自爆程序的破解工作中去,我也一同加入进来。 伍德:“平,需要你联通舰桥的中枢控制系统。我这里的权限不够。” 我也不答话,立刻展开脑域能力,尝试从内部破解鬼子的中枢防火墙。 不得不说,比起沃尔夫人的科技来,鬼子要差了许多。不管是防火墙的逻辑迷宫,还是其反制烧毁侵入者系统甚至是脑组织的能力,都不再一个档次。 我的介入极大的提升了伍德等人的破解速度,不肖五分钟时间已经成功突破到了舰桥的主控中枢。伍德立刻跟进尝试停止自爆程序。 系统:“提出自爆程序终止申请,主系统赞同,备份系统否决。无法形成统一意见,由裁决系统最终投标。裁决系统否决,自爆终止申请无法通过,自爆终止申请无法通过。” 伍德气的想要砸指挥桌,被重步兵武装的雪代架住。 雪代:“你砸桌子有什么用,快想办法啊!” 倒计时已经进入10分钟之内。指挥舰的各处都有救生艇或者救生荚射出。 莱曼:“中校,我们去夺取没有使用的救生艇,反正人不多,扔掉装备挤挤就成。” 中校:“......” 伯格紧皱眉头在思考什么。 莱曼:“快做决定,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我是知道伯格的疑虑。夺取救生艇不难,逃离这里也不难,困难就在于身在鬼子的救生艇上,我们的状况不会比现在好多少。如果遇到的是鬼子的舰队,以鬼子一向与船共存亡的理念,难保不会被以全名洁的名义击沉。如果遇到了木星舰队,说不定还未开始通讯就直接被击沉了。毕竟鬼子杀死了那么多的太阳系人,舰队里的战士们对于他们恨之入骨,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现实不是娱乐剧,不会出现以抢夺敌人的救生艇后,顺利逃回,被人们英雄般迎接的场面,最多的可能性是无法证明身份,被轰击成漆黑虚空的明亮的火球。 中校:“伍德,要让指挥舰停止自爆,需要做什么?” 伍德:“占领舰上的备用舰桥,找到隐藏的裁决系统,让系统做出终止自爆的决定。” 伍德的口气很有些犹疑,估计要完成这些条件实在是不容易的请示。 中校:“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所以人突入舰桥,电子战小组寻机解除自爆程序,如果解除失败,在舰桥就地寻找救生艇、救生荚,逃出去再说。” 没有人再提异议。 舰桥的系统被攻破,我们鱼贯从主通路离开指挥室,一路前行,门禁都已解除,呈现敞开状态。 路上不时的能够看到留下负隅顽抗的鬼子兵。甚至有人全身绑满手雷向我们冲过来的。可惜这不是古代战场,战术射击精度极高的情况下,冲过来的人只会变成筛子。身上的手雷连一颗都不会引爆成功。 鬼子的登陆指挥舰是艘5公里级别的巨舰,体量介于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之间。从位于舰体底部的指挥模块,乘坐高速电梯前往中部主通道,再接力前往上层的舰桥,期间不但要路过超过30层的夹板,还要面对不时出现的鬼子袭扰。 虽说这些舰员缺少重武装又没有陆战经验,被我们打的尸横一片,可是每拖慢一秒钟时间,都可能造成生死两种不同的结局。我们同他们不同,并不打算和这艘战舰共存亡的。 一片急切和焦虑之间,我们接近了舰桥。 来到剑桥啊的合金门口,门禁锁闭着,系统传来信息,舰桥的门禁已被人切换成手动模式。这时自爆倒计时只有不到8分钟。我可以感觉到分队中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团焦躁的火焰,连带着莱曼安防工兵装药的动作都因为过于急促而失败了两次。 随着爆炸的轰鸣,合金门向内凹陷并最终四分五裂。不等烟尘散去,伍德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我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排由舰桥人员组成的枪阵就布在眼前。他们一排站一排半跪,每人之间间隔一米,两排人互相错开。 十个鬼子兵占城了极有气势的阵型。 伍德首当其冲被他们集火。 不过他们也不看看对付的到底是什么人,作为骇客,舰内的监控早已落入伍德的掌控。付一冲进舰桥,他便拿出了装备重步兵用的防御盾。 密集火力打的护盾一阵闪动,近百颗头部变形的射钉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我注意到位于枪阵中间,站立着的高大军官脸上露出了懊恼和不甘的神情。 随着我方的齐射,鬼子们稀稀拉拉倒了一地。 地上的这些尸体,有男有女,年纪大小相差许多。这些人的制服不同于普通士兵,有着更花哨的领章和肩章,还有人的领口和袖口装点着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花纹。 这些人说不定是我们所杀过的最高等级的鬼子军官了。 可是这时候没人有心情欣赏自己的战果。以伍德为首的电子战小组从高大军官尸体旁搜出身份卡片后,立刻在操控台上忙碌起来。我作为伍德的主要助手,也进入了最紧张的电子战攻坚状态。 指挥舰自爆还有2分13秒。 通过舰桥端口直接进入控制中枢。打开中枢的底层界面,破解更高等级的防火前后,面对的是随即变换的逻辑迷宫。用普通办法需要数十年才能破解的迷宫,在我的感知能力下,不用5秒便找到了出口。 由伍德精心编写的超过20种不同模式的病毒以及木马程序上传控制中枢,接管了指挥舰的大部分作业及功能。 他在自己编写的人机界面上忙碌着,不断尝试着各种控制模组,终于在自爆倒计时42秒时找到了控制中枢的时钟模组。 把时钟震荡频率的基础单位调高了两个数量级后,指挥舰上的一切功能都变得异常缓慢。 我也适时的完成了三系统决策机制中,时间同步模组的破解,不到2秒钟,全舰所有系统,包括备用系统以及隐藏在某个地方裁决系统都同步了经过单位变更的中控中枢的时钟频率。 倒计时在1分10秒的时间段暂停并直接变为1小时50分钟的倒计时标识。 所有人都是长出一口气,魁梧机器身体的伍德更是脱离似得瘫倒在地。门外,因为重步兵身形关系无法进入的雪代发出了欢呼声。 第150章 激战陆战队(一) “电子战小组继续寻找攻克备用系统和裁决系统的办法。雪代负责防御舰桥,别被鬼子摸上来。其它人随我出发,先去把备用系统夺过来。赵平,你跟着我,不管是攻坚还是一路上的电子战,有你在会方便许多。” 中校很快下达了新指示,电子战小组的两人加上雪代留守舰桥,中校、我、莱曼以及重机枪手离开攻击舰上的备用指挥部。 虽说随着舰长的阵亡,以及大批船员的离开,鬼子指挥舰上的抵抗应该不会太强,考虑到留下的鬼子兵数量仍然惊人,且还需要对付可能增援上来的鬼子陆战队,四人小队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离开前又接到噩耗,唯一成功登舰的一号强袭艇上,全部20明官兵全员阵亡。 刚才混乱时顾不得联络,等到有了回转余地再联系时,等待我们的只有他们在最后时刻发送过来的情报,以及最后时刻成员的分布位置。 从情报可知,1号艇的战友们遭遇到了舰上陆战队的重点照顾,也正因如此,我们遇到的抵抗才会如此轻微。 鬼子陆战队拥有至少5具完好的重步兵以及40名轻步兵。 他们在指挥舰的尾部清理完战场后,正向舰桥机动。 中校:“变更命令,先击破舰上的陆战队再行动。电子战小组在舰桥控制舰上设施予以支援。重机枪手在舰桥门口建立阵地封锁通路。雪带加入攻坚组,我们争取在机动中御敌。” 中校分配任务后不到半分钟,舰上监控已经发现了陆战队的身影。 其中五具重步兵挤满了主通路,具有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我们四人一同行动,再加上伍德在网路上提供支援,就好像一个半月前的小分队再次组建起来一样。 根据监控情报显示,敌人离开我们只有不到两层甲板,正分成两股,从电梯以及防火梯两个方向靠近舰桥。 以速度来看,自然是使用电梯的一组,拥有三具重步兵以及30名轻步兵的一组更快。 他们分乘格纳库、动力舱以及生活区的三部电梯上来。 中校带着我们奔向最近的生活区电梯。并要求伍德停止另外两部电梯的活动。 随着电梯们打开两颗闪光雷交替着擦身而过。 “叉的,是老手!” 莱曼大叫着向一边躲开,随即是足以震动整艘巨舰的爆炸,以及夹杂着恐怖威力破片的气浪。 除了莱曼以躲闪的方式避开外,我同中校以雪代为掩体,躲避来自于电梯方向的直击。 有了先前的经验,向后退来的同时,我已经把头低下,避免被强光致盲。 随着漂白了的视线逐渐恢复,才敢抬起头观察现场。 不过在这之前感知能力已经告诉我,双方重步兵都发射了自己的主武器。 用眼睛确认也很必要,视觉在整体概念上的形成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哪怕感知能够提供对所观察物体更加细致的描述,也是如此。 我抬头所见的,是被爆炸破坏的七零八落的现场。 重步兵武装的雪代倒在一边,她的护盾早已在刚才的攻击中过载破碎。 失去了持盾的右臂,她正扛着重战车制式的战车炮努力站起身来。 莱曼刚从废墟中爬起身来,他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应该是在尽力摆脱爆炸震荡的影响。 目标的巨型升降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残破的电梯通道,扭曲着,不时闪着电火花。 中校:“干掉了吗?” 我:“没有,掉在下面两层的甲板上,重步兵依然具有活动能力,鬼子轻步兵有伤亡,具体情况复杂,无法判断。” “……” 没有听到中校的回应,我诧异的回头确认,看到他打开面甲,露出震惊的神色。 中校:“从先前我就想问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情报了不能用简单的监控获得来解释。” 我:“难道伍德他们没有告诉你?” 雪代:“这种事情我们也不确定是否能说,而且那么悬的事情,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我随即恍然。 怪不得战斗时他们表现出对我的不信任,原来根本不知道脑域芯片的事情。 以获得脑域能力之前的观念,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战术特侦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吧。 “说来话长,具体等事后向你汇报,请相信我的判断。敌人用护盾挡住了攻击,只不过升降梯的轿厢挡不住爆炸的威力。” “明白,不用去管掉下去的那组,阻击动力室的升降梯。” 中校非常果断的选择信任我。 四人立刻向附近的动力室升降梯跑去。抵达时升降梯楼层界面显示对方已经抵达。 “这么快就转换了升降梯的操控模式,里边一定有电子战高手,尽量解决掉他们,再要分出人手对付骇客的骚扰,我可有些力不从心了。” 伍德在通讯回路里大叫。我的心中也是一凛。越是接触纵横网路的骇客们,越是觉得他们对于战斗,乃至于战争的影响是如此的巨大。任凭你拥有厚重的装甲,无人能敌的犀利炮火,可是那些来自于内部,从纤细光缆溜进来的攻击总会把这些由外部硬件造成的不平等拉倒最低。伍德所说的绝非危言耸听,也许舰上的骇客们没有比得过伍德的存在,可是他们不需要正面对抗,只要少许的拖延一些时间,对于我们的任务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充分了解了事情的重要性,我的态度也变得愈加重视起来。 “正面对抗吃亏,攻击轿厢的支撑悬挂,先让他们是去立足之地。” 感知能力告诉我轿厢的最薄弱位置。我一边向战友们阐述自己的计划,一边冲向前,越过准备投掷闪光雷的莱曼,借力跃向空中,冲着升降梯这一层的通道最上层的装饰盖板射击。 没有装甲防护,仅仅是好看而已的装饰金属板在射钉的密集打击下碎裂成小块掉落下去。 “攻击这里,让它掉下去。” 我指着固定偌大轿厢的机械结构冲着雪代大喊。这种针对弱点的攻击方式一般人,即使是老兵都学不来的。这根本就不是经验问题,除非你拥有极其丰富的升降梯建造或者维修经验,或者像我那样,能够凭借感知来确定物体的弱点。 雪代正是分队中,最了解我能力的战友之一。她甚至没有再问上一句,就直接用战车炮轰击轿厢的固定结构。 这时候升降梯的门刚刚打开一丝缝隙。 敌人一定已经摆好阵势,等待同我们打阵地战了吧。可惜,犹豫我的存在,这里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随着轿厢顶部发出轰鸣,滚滚气浪吹出了大小的金属部件。升降梯发出尖利的啸叫,掉落下去。 伍德:“另一部电梯也上来了!” 中校:“赵平,雪代去把剩下的电梯给炸下去。莱曼,我们来清理这边。” 我同雪代冒险在狭窄的内部通道中使用喷射背包。 四周的景物撞上来一边,向眼前挤压过来。我强忍着停下喷射的冲动,一直跟着雪代前进。 幸好最后一部升降梯距离不远,不到两秒钟就抵达了目的地,由于重步兵的躯体过于庞大,雪代的半边身体撞进了通道的隔墙里。 雪代:“弱点指给我看。” 升降梯的门已经打开一半,我看到了鬼子重步兵蓝汪汪的护盾。不及再次处理掉装饰板,我直接用瞄准红点标识了弱点的方向。 哐当声响,敌人的闪光雷已经扔了出来。视野为止一白,战车炮的轰鸣响起。 随即是爆炸以及轿厢的跌落。 失准了的机关炮和步枪火线打在天花板和舱壁上,响起一片东西碎裂的咔擦声。 第151章 激斗陆战队(二) 感知告诉我,敌人掉落在下面的第十四层甲板上。重步兵依旧拥有行动能力,轻步兵估计不死也要受重伤了。 我们迅速回防,中校他们已经离开了动力室的升降梯。 这里的轿厢摔的更狠,一直摔在了战舰的中段,大约30层左右的位置。 初略感应了一下,没有发现生还者。 随即听到来自于最初截停电梯方向传来的枪声。 我们赶到时,中校他们正同鬼子轻步兵交火。 雪代的一发战车跑结束了鬼子凭借数量进行的压制。不过他们还未放弃,密集的突击步枪火力依旧在通道中肆虐。 中校:“干掉了1具重步兵。他们人数太多,要是你们再不来,只能边撤边打了。” 说话间反器材步枪鸣响,一个躲在防火箱背后的鬼子兵被穿甲弹射爆,血肉散布在灰白色的通道内,给战斗添加了一层恐怖。 我们俩人加入后,虽然数量上依旧占据劣势,不过雪代的战车炮可不是吃素的,立刻对鬼子兵产生了威慑。他们的火力依旧凶猛,准头上就不用谈了,基本靠蒙。 我同莱曼配合着突前。 消音步枪的轻响过后,一名露出半边面甲的鬼子兵倒在地上。莱曼的射击位置遭到了鬼子们的全力攒射。 我借机从另一边,贴着舱壁摸了上去。 伍德:“舰桥正受到攻击,敌人有重步兵,火力凶猛。” 果然这批鬼子陆战队员都是精锐,短短的几分钟之间,另外一组已经摸到了舰桥门口。 气体喷射的声音响起。因为伍德的联络而分心,导致我遗漏了对面鬼子的动作。 智能手雷,这可是步兵杀手。一颗手雷报销一个班也是常事。 再射击来不及了,如此近距离破片足以对我和莱曼造成杀伤。 莱曼:“只能手雷,防御!” 看着另一边,莱曼把身体蜷缩成球形,尽可能的缩小被弹面。 我集中精力凝视手雷,意识瞬间突破距离的障碍抵达它的导航芯片位置。 修改手雷的模式为演习,刚好赶在引爆条件之前完成。大铁坨子从半空掉了下来,在地上滚动着。 鬼子:“****” 鬼子的咒骂声传入耳朵,一定是在抱怨这是颗哑弹吧。 我明白敌我差距不大,再不用全力可能要阴沟里翻船。掏出最后一枚智能手雷甩了出去。 喷气声响起,手雷的黑点在半空跳动着跃向掩体之后。 轻武器的密集射击下,手雷爆炸成数不清的破片和白色的烟雾。 莱曼:“鬼子的枪法不错,可惜碰到我买了。” 我俩同事翻阅掩体,趁着鬼子忙于射击手雷时把他们套入射界。 一阵急促的交火,又有3名鬼子扎堆的倒在通道内,剩下的4人慌忙后侧,无奈雪代的战车炮早已等在那里。轰隆声中,一人被炸的稀烂,另一人被冲击波送上了天花板。只有最后一个跃过拐角,疯狂的逃脱。 中校:“别恋战,支援舰桥。” 四人一齐向来路跑去。 中校:“另一组鬼子兵怎样了?” 我:“轻步兵基本报销,重步兵还有战斗力。” 中校:“很好,对我们来说,轻步兵更加难缠。先吃掉进攻舰桥的那批再说。” 说话间已经能够听到重机枪的哒哒声,以及小口径炮弹的呼啸。 有交火说明舰桥没有失守,我们继续加快脚步。 伍德把敌人的影响送了过来,两具重步兵,10名左右的轻步兵。正在朝通道镜头的舰桥入口进行压制性涉及。 重机枪手把阵地挪到了舰桥合金门之后,仅留下狭窄的射界,向鬼子们射出报复性的火线。 我们赶到时,仅有一名鬼子兵回头想要说些什么,随即他便被冲在最前面的莱曼用匕首插入脖颈连接处干掉了。 他们一定没想到另一队会失败,连向后警戒的人都没有。 中校的反器材步枪击中了一具重步兵的喷射背包,燃料的爆炸在普通战场不会影响什么。可是在密闭的通道内,却有着致命的效果。重步兵本体被巨大的力量推送向前,直接撞在舱壁上,顺带着还带倒了身边的另一具重步兵。 爆炸的冲击波影响到了它身后的两名鬼子兵,两人被巨大的冲击波抛起,分别从天花板和舱壁舰弹了数次,最后软绵绵的两具尸体掉落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战场上的基本作风是趁你病要你命。火星防卫军里可没有古典的骑士风度一说。包括对端的重机枪手在内,所有的火力击中到鬼子陆战队身上。 两面夹击下,任你是精锐,也只能变成血肉模糊的一片。 火力的攒射持续到消耗了一个基数的弹药。等到我们上前检查战果时,别说活人,连具完整的尸体都看不见。 一具重步兵还想顽抗,被重机枪在近距离击破了双腿和双手的关节,成为了真正的铁关头,莱曼打开其座舱,一顿乱枪结束了鬼子的垂死挣扎。另一具重步兵,也就是喷射背包爆炸的那个,保留了完好的结构,却也一动不动。我先用脑域感知,探查没有生命迹象后,打开舱盖,看到了一个脖子拧成麻花的倒霉鬼。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打开了座舱内的固定杆,正在这时中校的狙击教育了他,重撞外骨骼操作规范的重要性。 能够为战友报仇自然欣喜,不过面对鬼子陆战队时那种压力却远非普通鬼子兵可以比拟,要知道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称之为兵王也不为过的人物,鬼子陆战队能够给我们如此大的压力,可见其战斗力之强悍。 重新回到舰桥,伍德告诉我们,系统破解有了很大进展。备用指挥部已经被隔离,不用在费力跑去攻占。裁决系统就比较特殊了,是鬼子战舰特有的装置,他尝试连接采掘系统,却被告知‘无法找到物理链路’。他怀疑所谓的裁决系统就是有某个特殊权限的人类来充当最终的决定者。 中校:“要解除自爆程序,必须会会那个所谓的裁决系统了。根据信号追踪,敌人所处位置应该在舰尾部动力舱附近,而且还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进行移动。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同陆战队战斗浪费了超过1个小时时间,现在倒计时已经进入了半小时之内,我们必须要深入到鬼子人数众多的后部动力舱,把那个家伙干掉才行。” 我:“不能再次改变倒计时的单位吗?比如再增加一个数量级。” 伍德:“没可能的,智能系统对于震荡时间的识别是在一个范围之内的,再增加数量级将会超出系统的能力,导致不可知的后果。” 雪代:“不能由舰桥发送命令,把后部舱室都抽成真空吗?” 重型外骨骼损坏当场废弃的关系,雪代离开了座驾加入到舰桥的讨论中来。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可以看出众人的神色中,有着讶异、恐惧的成分。 直接把舱室抽成真空的杀人方法,对于偌大的指挥舰来说,可能出现一次性成千人的伤亡。如此残酷的杀伤手段,竟然由一个漂亮女人提出,我是有种三观尽毁,憧憬湮灭的感受,估计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多,有意无意间,我们都选择了离开大姐头更远一些。 也许应该改称她为女魔头更为贴切。 中校:“如果有这么方便的办法我并不反对,可惜,星舰的设计之初,为了避免出现全船一同死亡的惨剧,有意把舱室做成不同大小的隔舱形式。抽真空只能一个个隔舱的进行。鬼子们如果发现有异,是有机会逃离的,这个方法行不通。” 大姐头漂亮的脸蛋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原来你是认真的,我真是信错你了,我在心里大声对着大姐头大喊。 中校:“现在进行任务安排。雪代、伍德、卡莱以及山姆留守舰桥并防御鬼子的攻击。我、赵平以及莱曼潜入战舰后部。伍德注意随时提供信息支援,完毕。” 我:“长官,为什么不直接呼叫舰队的增援?我想半个小时,足够它们派出哪怕一架穿梭机了吧。” 中校:“小伙子,你的视野还是不够宽阔。你用舰上的主侦测器看看周围的战况,木星舰队哪有余力派出增援。” 第152章 裁决者 望向舰桥中央,巨大的全息投影装置把浓缩的周围态势分布图投放在半空。红色描边的大小星舰群是木星舰队,蓝色描边的舰群是鬼子的舰队。 可以看到鬼子舰队的数量比预计的少了许多。 我:“这么少?都是木星舰队干的吗?” 伍德:“你是白痴吗?如果木星舰队取得骄人战绩,还不在战报上被吹上天!” 被伍德说的老脸一红,差点要把头埋近操控桌里去。 中校:“鬼子已经侦测到我舰队主力的集结,他们的主力也在一星期前离开了。现在看到的是留守舰队。” 我:“留守舰队就这么强大了啊!木星舰队在我们太阳系中也是主力了吧,我们同鬼子之间的差距真那么大吗?” 中校:“事实上,差距比我们最乐观的预计还要大许多。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要不是同沃尔夫人的火并消耗了他们的大部分力量,这场仗根本就没得打。” 对于中校的判断我是大点其头的,光看沃尔夫人的科技与实力,能够同他们战斗了数百年,比邻星人会差到哪里去。 全息投影中,局势是动态变化的。蓝色舰队虽然数量众多,但是舰型普遍偏小,速度快但是火力不足。红色舰队数量不多,且笨重不灵,可是它们的火力却远非蓝色舰队可以比拟。从接阵抗衡的整体态势看,反而是数量战友的蓝色舰队处处挨打,被火力强大的红色舰队撵着追。 中校:“机动规避模式下的木星舰队,基本上没有闲暇来顾忌我们。想要他们来接应,还不如依靠自己。” 我对于中校接触越深,越发觉得他的高深莫测。明明是狙击手出身,却能够看懂宇宙战况的图示,还能由此判断出战斗双方的心理。相比他的中校军衔,我的少校就要水的多。别提什么宇宙战争,光是陆战中,最基本的枪法问题,就能把我直接归入不合格之列。 莱曼:“我一直有个疑问,鬼子为什么不拍援军过来。他们的舰队占据优势,增援的通道是畅通的吧。” 中校:“他们没法派遣援军,登陆指挥舰也就是鬼子陆军的最高指令机关,没有来自于指挥舰的命令,鬼子陆军的所有行动都将失控。这也是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发动对这艘战舰的攻击的原因。” “......” 中校:“只要拿下了这里,火星就有希望了。” 我们出发之前,火星表面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有鉴于鬼子指挥舰的薄弱防御,防卫军决定,加大对该舰输送陆战兵力,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俘虏该舰。 同时从防卫军总部还转发了木星舰队的意见。如果有把握俘虏指挥舰,舰队将会不惜代价保住陆军的战果。 新情报让我们士气大振。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解除指挥舰的自爆程序,将会有源源不断的战士登上这里,届时我们将不是孤军奋战,面对压倒性数量优势的将是鬼子而不是我们。 在中校的带领下,3人快速机动到下层的全息打印室,在这里我们重新配置武器,补充弹药,我的义肢也获得了完善的修理。全系打印机果然是个好东西,只要资料里能够找的道德,任何军需品都能制造。重又补充了只能手雷、臂盾以及喷射燃料后,我对于行动的成功又充满了信心。 倒计时进入15分钟时限,舰上的警报再次响起。 很奇怪,士气高涨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情况紧急,反而对于及时停止自爆程序充满了信心。 至于失败后,是否能够活着离开,也没有过多的考虑。 有了舰桥的帮助,舰上的门禁对于我们三人来说已经不成问题。伍德更是成为了我们的眼睛,哪里有多少鬼子聚集,是否要绕路,大约距离多少,耗时怎么样全部能够给出提示,顺着他的指引前进,有种在玩vr游戏的既视感。 轻松的形成一直持续到接近动力室位置。 伍德告诉我们,舰桥对于动力室的监控突然中断了,同时失去联系的还有舰体后半部分的门禁权限。 鬼子的裁决者终于动手了。 根据事先的计划,现在轮到我用感知能力引导继续前进。莱曼继续以光学迷彩的模式走在最前端,中校的狙击枪左后排的火力支援,保证我们拥有一定的攻坚能力。 莱曼:“注意前方拐角有3名卫兵布放。他们已经荷枪,应该是料到我们会经过此处。” 我在接近拐角时已经感应到敌人的存在,向中校打了个手势,通知莱曼配合。 紧跑几步,喷射背包点射,在拐角对面的舱壁上滑动。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两名敌人的注意,还有一人背对的关系,还未警觉。 左腿用力蹬墙,背包再次点射,我在两人面前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身后沿着另一侧的舱壁滑步。两人因此离开了视线。 鬼子兵a:“****” 鬼子兵b:“****”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这不重要,死人的意见本就不重要。 离开舱壁,进入三人所在舱室的瞬间,我转折落地后沿贴着地板滑行。 三人出现在眼前,两人刚举起枪,看枪口的方向还冲着我先前暴露身形的高度。另一人莫名的转身,估计还不在状态中。 我知道莱曼正在天花板的通风井内潜伏。 有意选择了两人中离开莱曼远一些的下手。利用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猛次脖颈的连接处,巨大的阻力通过匕首传来,随即变换身体姿态,用右脚蹬踏鬼子的心口位置。 砰砰的闷响。 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其中一个没有盖上面甲的,鲜血喷上了墙面。 再看身边,莱曼已经从天花板上下来,另一人就是他下的手。 转身的家伙才回过神来,做出后退的姿势。他的头盔一侧爆裂开来,红的白的喷的到处都是,尸体随即栽倒。至始自终,这个鬼子兵没能摸到挂在肩膀上的突击步枪。 中校用手势下达指令,我们继续前进。 从这次交手我更有信心了,鬼子兵终于不再是那些精锐或者特勤人员,而是恢复成了普通的士兵,甚至是没有陆战经验的舰员。对付这些人,完全可以做到秒杀,甚至不会影响我们前进的速度。 莱曼:“1人,直接解决。” 小个子冲在最前面,等我抵达时,尸体还未栽倒。这是一具舰员的尸体,脸上满布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虽然监控失效,门禁权限也不在我们,可是拥有全舰的精确地图,前两项障碍并不算什么。 一开始莱曼还精神一些,通过我的感知配合来击杀遭遇到的鬼子兵,遇到人数多时就找地方绕行。 倒计时进入10分钟后,熟悉对手情况的我们已经简化了途径程序,莱曼从天花板上下来,我们三人以奔跑加上纵跃的姿态在通道和舱室舰穿行,说过之处惨叫声不绝于耳,身后留下满地的尸体。 直到动力舱入口前的宽阔地带,莱曼率先停下,我和中校随即同他一起隐蔽在台阶之下。 抬头通过间隙看到,大批鬼子兵列成整齐的枪阵,排开大阵式等在那里。 枪阵之前,一个高大的军人矗立在那里。 他只装备了防身的手枪,制服华丽庄严,满脸的凛然之气。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已确定,这个人就是舰上的裁决者。 第153章 俘获指挥舰 场面宏大,气氛庄严。不过怎么看这都同战场的氛围大相径庭。 我不明白裁决者在鬼子军队中的地位,想来不会很低才对。不过这个人显然没有战场上的经验,他拥有如此庞大的兵力,不去布置有效的防御,而是弄出这么个阵势来。他以为这里是法庭吗?或者认为我们三人会乖乖跑去被告席听审还是怎么的? 中校:“等我信号再开火。” 看这架势难道中校会挺身而出,同对方理论吗? 虽然觉得不可能,不过这都是些大人物,也许他们站的高看得远,能够找出这不合理行动表面之下的合理性。 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中校没有娱乐剧中,开战前必讲废话的坏毛病。 他掏出闪光雷向高处的天花板扔去。随着手雷叮当作响的在不同的高度弹跳,枪阵中的鬼子兵们的视线也一同跳动着。 “开火!” 中校率先站起来以站立姿势射击。我同伍德两人先后起力,逐个对鬼子兵进行点名。 枪阵倒下一半时,鬼子反击的火力才跟上来。 不过那些菜鸟在仓促中的火力,其实只能装点门面使用,对我们三个老鸟,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 随着弹夹扫空,我和莱曼开始投掷手雷。中校则继续对鬼子进行精确的点名。 轰鸣声停下,硝烟还未散去,中校已经迈步向前。 我同莱曼都算特别要命的那种人,我们一直保持攻击姿态直到硝烟散尽才敢走进尸堆中。 中校现在那个裁决者的尸体旁。真是愧对他那副好卖相,这个家伙第一个就被中校爆了头。 “裁决者就是鬼子部队中的执法官,地位要远高于我们的内务部队的指挥官。他们都是纯种的雅利安人,平时不用参与战斗,专门把枪口对准冲在一线的战士背后。平日里,他们的亦或者是搜捕潜在的罪人,拥有不经过审判即可执行的绝对权利。” 中校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我同莱曼两人都听出了不对劲来。 自爆倒计时还有不到三分钟,正是紧要关头。 可我并不介意在这些微的时间中匀出一些,去关注中校的异常。 “这些家伙成天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稍有不顺眼就实施所谓的裁决权……莱拉、克瑞斯、伊莉莎,我总算替你们报仇了。” 我和莱曼相视无言,没想到中校还有这样的过去,更想不到他是比邻星的流亡者。 我们杀了他那么多的同族,没问题吗? 舰内的警报变得凄厉起来,鬼子语的自动广播也变成了急促的嘶吼。 倒计时进入了最后一分钟。 不能再耽搁了,我奔到裁决者尸体旁,摸出他的身份卡,直接用喷射的跳向最近的终端。 “伍德,裁决者身份卡到手,快!” 伍德没有发话。系统直接开始了中断自爆程序的投票。 系统:“申请自爆程序终止,主控中枢赞成,备用中枢离线,视为弃权,等待裁决中枢的判断。” 自爆已经开始十秒倒计时,而我正在处理突然出现的裁决者虹膜认证机制。 这家伙头都爆了,哪来的虹膜,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用。我必须在极端时间内破解这个认证机制。 系统:“等待裁决系统决定……” 倒计时进入最后的五秒,我忙碌的连眨眼和呼吸都忘记了。 这时候没有害怕这么真是万幸,说不定是忙的没有时间害怕才对。 通过复合逻辑陷阱让认证机制进入死循环,催出系统启用冗余机制来完成验证。 系统提示降低认证等级,采用指纹识别即可。 “莱曼,一根指头!” “全给你。” 莱曼也是急了,把尸体的整个手掌割下来扔给我。 放在平时一定会决定恶性,这时候全然不顾了。我随意的拿起一根手指摁在验证器上。 系统提示验证通过,有关于终止自爆的申请…… 来不及看完,直接进入待办事项,选择同意。 系统:“裁决系统同意,自爆程序终止。” 随着警报的解除,自爆倒计时刚刚跳转为0。 我和莱曼同时瘫倒在地上。用了足有十秒种时间,我才恢复了正常。转头看向中校方向,他依旧站在那里,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我:“……” 我们没有离开动力室,这里的敌人虽然被清剿完毕,但是只要鬼子愿意,还是可以通过破坏动力炉来毁掉整艘指挥舰的。 好消息传来,终止自爆成功的消息传出后,防卫军便是增援部队已经上路,相对的鬼子舰队也在向我们靠拢。 伍德告诉我们,全息投影显示,木星舰队主动缠住鬼子舰队,看来他们也在履行承诺。 中校已经恢复正常,他命令我们舰首舰桥和动力室,并单独下指令给我和伍德,要求我们为操控指挥舰做技术准备,一旦增援的星舰驾驶员抵达,即可让指挥舰脱离险境。 自爆停止五分钟后,幸存的鬼子兵开始冲击动力室,伍德那儿传来消息,舰桥也遭到了攻击。 拥有险要的地形以及坚固的掩体,对手又是陆战菜鸟,防御作战虽然繁忙,却称不上惊险。 鬼子兵人人都像不要命般向我们的枪口冲锋。到后来中校放弃使用狙击枪,而选择以突击步枪应对,动力室门前的台阶都被尸体填平。 即使在密闭的战斗服里都好像能够闻到那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冲天的尸气。 胜利的喜悦迅速被恶性的感觉所冲淡。 “他们这是怎么了?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他们投降我们不会滥杀的,为什么要这样送死!?这样冲上来人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 我的问题注定不会得到回答,也没有战友能够回答吧。 我偷眼查看中校的气色,他脸上的犀利退去,换上了盲目和茫然的神色,不停的,木偶般的扣动着扳机。 随着第一艘增援的强袭艇同指挥舰对接成功,我在耳机里听到了战友们虚弱的欢呼。 也许是被增援部队吸引的关系,动力室前的自杀性冲锋终于停止了,我感到全身无力。 本以为增援部队保护下的技术兵会很快抵达,没想到一个小时过去了,援军还在路上。 询问伍德,只是答复鬼子顽抗,拖慢了增援的脚步。 一直到自爆停止后的三个小时,通道内传来的交火声才把援兵带入我的视野。 好不容易熬到同自己人接触,想要好好数落一番的心思已经荡然无存。 援兵们的状态看上去比我们这些固守待援的还要查。 我:“怎么搞成这样!等的我们好苦。” 士兵a:“这帮家伙是地狱的恶鬼,都不要命的往前冲。” 我:“我是突击部队的赵平少校,你们的长官呢,技术兵在哪里?” 士兵b:“呵呵,长官?哪个长官?等舰时我们的长官是克波上尉,刚走了不到两个拐角上尉挂了,长官换成瑞秋少尉,不到一半的路程长官就成了西门上士,现在嘛……” 士兵b环顾了冲进动力室的一干人等,“长官就是我了。” 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那么技术兵呢?” 士兵b“死光了,等下一批吧。” “……” 第154章 人潮汹涌 无语中,迎来了新一轮的战术攻防。 应该是被援兵引来的,鬼子兵的进攻比先前更加的疯狂。 我:“你们一路过来,面对的就是这群疯子?” 一边开枪清理疯狂涌来的鬼子兵,一边询问身旁援兵的代理指挥官普瑞德上士。 鬼子兵肯定是嗑药了,不到疯狂的进攻,还无视身体上的伤痛。 一名被我击碎肩头的鬼子兵,无视血流如注,以及仅仅挂在身上,连着肉皮的残臂,依旧执着的向前冲锋。 战友的射击再次击中了他的膝盖,没有了右腿以下的部分,他还是嚎叫着继续速度前进。 血线出现在他的身后一直延伸了好远。 实在看不下去的我朝着他的头部开枪。 射钉当场把他爆头,红白物质喷的到处都是,仅仅留下小半个脑袋的尸体依旧速度前进到了防线的跟前才停止不动。 这样的例子并非个案,几乎每个参与进攻的鬼子兵表现的都是如此疯狂,区别只在于受到的伤是否直接致命,以及脊髓中枢失效的时间。 普瑞德:“就是这样,疯子,都是疯子!你们一直守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 上士扯着嗓子冲我大喊。 我:“我们守在这里没错,也遭遇了最精锐的鬼子,但不是这些嗑药的” 我也扯着嗓子喊回去。 并非战场的交火声盖过了耳机的功能,仅仅是因为这样叫喊能够排除心中的惊惧。 防卫军处传来消息,他们会继续增派部队,让现场的战士继续坚持。 我们遭遇的严重问题不仅仅是疯狂的敌人,还有人手严重不足,弹药告罄以及饥饿等等。 舰桥方面还能依靠附近的全系打印机解决武器和弹药的问题,动力室就比较尴尬了。 幸好有着主控中枢的支持,能够解除敌人武器的认证机制,让我们得以使用鬼子的枪对付鬼子自身。 到后来,进攻的鬼子也不是人人带枪了,一些鬼子兵甚至使用了扳手、铁棍之类的冷兵器。 中校下令节约使用弹药。并让我潜行出去找还能用的鬼子重装外骨骼。 在舰桥以及感知能力的指引下,重装外骨骼并不难找。 一具仅仅因为平衡组建受损而被丢弃的外骨骼被我轻易的占用。 所谓的平衡器故障,也只不过是巨大震动引起的是控制软件流程文件的损坏造成的。 在伍德的远程帮助下几乎完好的鬼子重步兵从有站立起来。 回程就更加顺利了。 鬼子们无法判断重步兵其实是个太阳系人架势的,一路上还受到了遭遇鬼子兵的欢迎,直到一名军官模样的鬼子要求我停下,这种友好气氛才宣告结束。 果断的伸出机械手,扭断了那个看上去很拽的军官的脖子,在一众鬼子杂兵的注目礼下,我飞快的跃过人群。 他们可能从始至终没能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既然撕破脸,我也不在保持君子风度,离开的是在人群中副赠了两颗破片手雷。 在爆炸和惨叫声的复合回响下,我重又回到动力室。 中校:“除去主武器,就用战刀守住防线的最后一环。” 我:“就用战刀吗?” 对中校的战术思路我不是很明白。 中校:“没错,所有被阻击火力漏过来的敌人,都是你的了。” 伯格的表情严肃,一脸的斩钉截铁。 我则是一脸的懵逼。 “可是机关炮貌似能够更有效率的杀敌。” 中校:“会用的。拆除电传激发装置,采用直接供电方式射击。鬼子的来袭方向固定,事先摆好位置就能发挥杀伤力。” 我这才明白,中校的意思是,机关炮让普通战士操控即可,重步兵本身用作绞肉机会更加的有效率。 莱曼:“鬼子来了,大批的。” 伍德:“控制内的监控系统显示,舰内其它区域的幸存鬼子兵正在往你们那里去。小心了。判断没有威胁后,舰桥会有人从鬼子后部发动袭扰,帮你们减轻压力。” 两人都是老兵,一个前出在主通路旁作为先期预警,另一人用舰上监控为大家提供情报支持,两人都不会在敌情上鼓弄玄虚,从他们低沉的音调以及不自觉压低声音的行为可以看出,鬼子的这次行动不同于先前。 隆隆的踏步声,高低不一,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就好像面对着成片上万正在迁徙的兽群。 原本抱着血肉之躯无法感动铁血防线的想法正在动摇。 按理说鬼子指挥舰齐装满员的情况下也不过四五千的兵力,再加上战斗到现在,幸存下来的兵力就更少了,可这种依靠震动和声音营造出来的气势和氛围,还是动摇了我的内心。 “老天保佑让战斗快些结束吧!” 当内心升起无法描述的无尽寒气时,我差不多不敢抬头向前看,深怕密密麻麻的鬼子兵面前,生出转身逃走的想法来。 一声不似人发出的怒吼下,鬼子兵们展开了自从我登舰以来,最大规模的反扑。 地形关系,数不清的鬼子兵只能从三个方向汇聚向动力室。 中校的狙击枪率先击发,冲在最前头的胖大鬼子,连同专用的实体步兵盾一起被反器材步枪击中并碎裂开来。 后续的鬼子兵们为之一愣,纷纷停下。 来自后续鬼子兵的压力又逼迫着他们不得不继续前进。 中校:“注意听从我的命令再集中开火,狙击手主要击杀军官或者带头的指挥者,杂兵由其他人处理。” 三个通道出口,隆隆的踏步声下,涌出数不清的疯狂的身影。 中校:“稳住...稳住...听我命令...” 现代战争中极难出现的,大批士兵集体冲锋的态势一时间把我吓懵在当场。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他们都是要来杀我们的,怎么挡得住? 战士a:“完蛋了!他们太过了,我们死定了。” 战士b:“不会吧,我们所有的弹药加起来都不会有他们的人数多,这怎么档啊!” 普瑞德:“都给我闭嘴,听命令。” 战士c:“我要死了!” 普瑞德:“我没有命令你死,你就必须或者!” 黑压压的三股人流汇聚在一起,合成更加巨大的人流向我们的阵地涌过来。 感受着地板上传来的震动,听着渐渐听不清内容,只是在耳边轰响的呼号。一个沉稳突兀的音调成为敌人磅礴气势中,我心中唯一的慰藉。 中校:“稳住...不要急...听我命令...” 鬼子距离我们不到50米。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要是现在就撤去防线,任由鬼子们冲过来。他们会不会因为停不下来,一头撞死在动力室的舱壁以及合金门上。 中校:“就现在,机关炮开火!” 随着耳机中伯格的怒吼,我们的火力全开。首先是机关炮沉闷连续的呼啸,人群中霎时间肢体横飞、惨叫一片。每一发炮弹都能带来连串的死亡。黑压压的鬼子兵前锋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数百具人体,没有质量和厚度的气球般爆裂开来,凶残的机关炮火线瞬间收割了鬼子兵前锋团近半的兵力。 普瑞德:“炮弹装填!” 中校:“步枪兵开火,往人堆里打,不用管漏网的杂鱼,他们有重步兵处理。” 心说我的事儿来了。抽出战刀,我严阵以待。 就见射速极快,几乎连城一条线段的轻机枪火线,如火鞭抽打在持续突前的鬼子的人群中。不同于机关炮的效果,人群的前排不断有人倒下,被后排的人踩在脚底,人群继续前进前排再次倒下被后排踩过。循环着倒下踩过,新的一批继续前冲的循环,鬼子兵离开我们的距离不到30米。 这时突击步枪的火线加入进来,更多的鬼子兵倒下,血雾蒸腾,惨叫不断,更多的惨叫声来自于地板上。那些不幸摔倒的可怜虫被自己人活活的踩成肉泥。 普瑞德:“机关炮装填完毕!” 中校:“不要管近处,目标是50米距离的鬼子,开火!机枪以及步枪不要再管近处,去处理50米距离上的敌人。” 伯格的指令下我们打出的火网重又笼罩了50米距离,鬼子兵最密集的区域。 鬼子兵的方向不是没有反击,不过受制于阵型和地形的关系,他们射来的零星火线到现在为止并未对我们造成威胁。 我左手吃盾,右手持战刀,已经等在了防线的最前沿。 十来名幸存的鬼子,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扩过第一道防线的掩体。 第155章 航向——木星要塞 呐喊声中,迎接他们的不是枪林弹雨,而是我的盾和刀。 一个拎着铁棍的鬼子嚎叫着冲上来,我发力猛地向前蹿了半步,2米高的重步兵专用盾顺势撞了上去。骨头碎裂声响,鬼子兵的尸体破麻袋般向后跌去。 实体盾上传来密集的着弹声。一个配枪的鬼子边跨越障碍边向我扫射,迎着弹雨我先是蹲下收紧身体再弹出是的站立起来。 鬼子兵已经跃起身在空中。没有配备喷射背包的他现在只是个靶子。 实体盾的上边沿从下巴处切过他的脑袋。连带着面甲一起,他的整张脸被削了下来。尸体顺着抛物线落在我身后。 后续两名鬼子夹击我,一人拽着手雷另一个手中是柄维修用扳手。 我注意到手雷对我的威胁,虽然破片雷无法破坏重型外骨骼,不过其在关节等薄弱位置爆炸,会影响我的战斗力。我自己就曾经使用手雷解决过重步兵。 无视那扳手的家伙,我飞扑向持手雷的鬼子。 他侧身闪过。 扑了个空,我心知要糟糕。砰的闷响从座舱外传来。 挥手轮起战刀,身旁已经被自己手雷炸残的鬼子切成两截。 鲜血喷溅、内脏外流。 左腿部分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扭头确定是那个扳手的鬼子正打算用这玩意儿对付我,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左手关节撮过去,鬼子试图用扳手当个,整个人被巨力甩了开去。 我这才有机会检查外骨骼的受损情况。 腰部关节位置因爆炸而变形,导致改关节的寿命收到影响。我长吁一口气,只要能撑过这次战斗,鬼子处缴获的武器会如何真不用我来考虑。 短暂的休息过后,附近剩下的近十个鬼子一齐发动攻击,两人扔出了烟雾弹和闪光雷。其它人呐喊着打算从我身边跑过去。 竟然无视我的存在,以为闪光、烟雾两种手雷会对重步兵有效,只能说明这些鬼子都是陆战的外行。他们不知道重步兵的主监视器能够自动调节如光亮,多重观测模式更是让烟雾弹失去作用。 视野被自动调节为暗绿色,烟雾之中,热成像设备还是能够清楚的观察到其中行进的人类。刀盾齐上,我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下,9个鬼子相继到底,成为了冷兵器之下的亡魂。 中校:“下一批漏网者30人。” 说真的,用重步兵肉搏远比我想象中更累人,好不容易收拾到这十来个,我正在原地喘气,新的一批又上来了,只能咬牙举盾重新上前。 手雷的爆炸把我震的倒退了好几米,鬼子兵乘机靠近。这批鬼子配备了突击步枪和刺刀,一个不注意腿部关节和重步兵的腋下这些相对薄弱的位置就遭到了刺击。战术系统的警报声中,我把围绕在身边的鬼子打散。突击步枪以及手枪声密集。战友们的支援为我解了围。 还没工夫观察损伤情况,又一批漏网的鬼子兵冲了进来。 ...... 搏杀中我失去了时间的观念,手脚累的失去了知觉。一开始还能分心观察中校指挥的防御战况,到后来光是关注眼前的敌人就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精力。 真是奇怪的体验,身为宇宙时代步兵的我,经历了冷兵器时代战士所体会到的战斗。 鬼子兵大多没有步兵外骨骼强化身体,格斗方面同我的差距巨大。防御作战的关系,灵活性的劣势也被良好的站位所掩盖,再加上战友们不时的掩护。可以说我在这里就是个身材巨大的杀神,把第一道防线变成了血色的屠场。 即使有着如此多的优势,高规格的合金战刀也已卷刃,实体盾在几个鬼子兵不要命的哄抢下被夺走,连我自己也差点被人拽到后拖出掩体。想象一下,被数十个杀红了眼的鬼子兵摁在地上围殴,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失去实体盾后的战斗中。重型外骨骼损失了左臂,以及一部分的胸部装甲。 平时难以想象,人类光靠肉体可以硬是把3米多高的重步兵伤成这样。 为了给鬼子兵制造麻烦,尽可能的消耗他们的体力。我把他们的尸体堆积起来。半米高的尸体之墙整整弄出了5面,都安排在第一防线之上。 看着白花花的尸体、红的发黑的血浆以及到处都是的内脏,我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去碰肉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校告诉我弹药用完了,让所有人都加入到格斗战中。 这时候我所驾驶的重步兵,连头部都被人硬撬掉,我就像驾驶者某种工程机械在同鬼子搏斗。 ...... 入口处,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响起。当伍德一马当先,冲入鬼子队伍的尾部时,我才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时候除了中校、莱曼以及两名增援过来的战士外,我们这里的也死的差不多了。残破的重步兵早已被抛弃,我抡起了随意捡到的铁棍,加入到战斗当中。 虽然有些看不起这个死宅,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那魁梧的机械身躯,确实有着提升士气的效果。我们这里幸存的战士们一声发喊,大家齐心协力打退了而眼前的鬼子兵。后续随着伍德一同到来的大批援兵把剩下的鬼子都包圆了。 胜利来得太过艰辛,莱曼这个小矬子抱着肩膀失声痛哭,而我则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就地坐在血泊中,无法动弹。 援军终于来了,看到大批技术兵的到来,我知道战斗胜利了。 所有经过这条近200米的主通路,来到动力室门前的新来战士,都露出震惊的神情,他们看我们这些幸存者的眼神,充满的敬畏。 伍德:“好小子,你们杀了多少鬼子,足有上千吧!” 我:“......没空数。能帮我一下吗?” 再伍德的帮助下我重新站起身来。放眼望去一片血红,用尸山血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很多刚来的战士忍不住就地呕吐。我看到改装的机关炮旁,普瑞德上士的尸体被炸成了两截,一个鬼子的尸体还抱着他。两人就是以这种拥抱的姿势一起死的。 又一个值得尊敬的战友走了。我蹒跚的走向前去,为他合上了眼睛。 后续对于指挥舰内部的清缴十分顺利,看来鬼子在最后的冲锋中,耗尽了有生力量。 从火星调派来的技术兵以及星舰驾驶员在经过5个小时的努力后终于成功掌控了舰上的所有关键机能。 广播:“全体船员注意,本舰即将执行俘获后的首航。航行目的地为木星要塞的卡里斯托军港。” 随着广播的进行,指挥舰上发生了极其规律的震动,这是星舰跃迁前的征兆,所有人都就近找位置坐下。身在动力室的关系,我们能够通过室内全息投影装置看到同舰桥投影装置同样的情报。火星的衬托下,代表我舰的光点不断闪动着,一条不规则的曲线一直延伸向远方。 那就是跃迁的路径,是人类一直最快的航行办法。 广播:“跃迁倒计时30秒。29、28、27......” 看着投影中,那火红的,像是燃烧一样的火星,我想到了卡琳。她在塔尔西斯还好吗?离开火星后表面后就无法再感知到她的存在了。现在又要去木星要塞,总感觉上次同她分别后再也无法见面了。闭上眼睛,回忆起道别时,她那温柔的拥抱,以及嘴唇上的触感。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第156章 超主力舰 伍德:“怎么回事?我们周围怎么那么多木星舰队的星舰,如果是护送的话,一两艘驱逐舰就可以了吧。” 机器身体的家伙把自己帮在座椅上,对着全息投影指指点点。我都怀疑小小的椅子真的能承载如此庞大的而身躯吗? 我:“俘虏鬼子的指挥舰是大事,要小心对待的。” 其实我也不明白木星舰队会这样的大动干戈,难道火星轨道不用守护了吗?万一鬼子在实施行星轰炸怎么办? 中校:“不是这样,我们周围的就是整个木星舰队。他们不用在留在这里了。火星之眼的战斗耗尽了鬼子的所有歼星舰。他们舰队的主力又调离了火星圈。即使完全没有星空防御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再加上登陆指挥舰的损失,鬼子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从火星撤退,而不是占领这颗行星,对他们来说除非击败太阳系舰队的主力,不然侵占火星只是个妄想。” 莱曼:“不愧为中校,光看表面的情报就比我们知道的多。” 伍德:“你的脸皮能再厚一些不?拍这么没格调的马屁,也只有你这货做的出来。像我,即使认为中校很牛,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莱曼:“噗嗤......你害我把刚喝的咖啡喷到操作台上了。” 我:“中校,你的意思是不是,火星的危机实际上已经解除了?” 中校:“可以这么认为,不过防卫军的任务还未结束。根据舰队战的情况,可能还要扩军。现在太阳系里,拥有最丰富战斗经验的陆军部队就只有我们火星防卫军了,要做好被挖角的准备。” 我:“......” 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评论。 如果放在以前,一定会很兴奋大跳大叫,参加太空站,乘坐强袭艇攻入敌主力舰内部,想想都是炫酷叼炸天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我不会那么想。舰队战中,极其微小的一个环节,接舷战中的炮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酷帅,反而随时会丢掉性命。再加上动辄数十上百年的星际战争,那就是地狱般的火星保卫战的延续,这漫长的杀戮或者被杀的过程,我不想再忍受了。 系统:“跃迁倒计时30秒,29、28、27.......” 随着震动的加剧,所有人都各就各位,舰内的有人舱室开始冲入可以供肺部呼吸的‘加速液’,随着呛人的液体填充了肺页,我们已经拥有了能够对抗超过30个g力加速度的能力。在这种特殊的状态下,星舰将迅速提升航速,并最终进入跃迁状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超光速航行。 加速液不断注入,我听到周围一片咳嗽和呛水的声音。 这里的大部分人并非真正的星舰船员,没有受过加速液适应性训练,最初的剧烈反应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不过实在是太难受了,我连立刻去死的心思都有了。 实施超机动后的跃迁航行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躲藏在指挥舰的角落里,至今没有投降的鬼子舰员,将会随着飞船抵达30g的加速度时,一并被巨大的力量挤爆,无需战士们再费时费事的处理了。 系统:“10、9、8、7......” 警报遽然响起。 广播:“飞弹群来袭,诱饵弹群发射,本舰将立刻实施超机动规避。姿态调整15度,主引擎发射准备,3、2、1,点火!” 我还没有弄明白突然发出的警报是怎么回事,调整舰体姿态的侧向加速度差点让我吐了出来。虽然有着加速液的保障,理论上能够承受30g的过载力不受伤,承受60g的极限加速度而存活下来,但是面对突然的,极高强度的姿态调整,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我还是感到难以承受。 莱曼:“天啊!我要死了,这什么鬼。呕......” 伍德:“小矬子,真是脆弱的紧呢。” 死宅这家伙,全部的机械身体,是我们之中能够承受最强过载力的家伙,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想把他杀了。 不等我们喘口气,动力室内灯光转为橘红色,系统发疯似的输出各种自检数据。主引擎紧急启动,不等我反应过来。强烈到像是跳楼仰面着地感觉的推背力量,把我们死死的压在座椅上。数据显示平均加速度达到了30个g力,瞬间加速度甚至突破了50个g力。 视野由红变黑,逐渐变成了漆黑的一点。耳中满是无意义的嘶鸣,让我有捂住耳朵的冲动。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到,感觉身上但凡有伤口的地方都开始开裂。 广播:“飞单群靠近,诱饵弹群实施全谱系干扰。” 加速过程还在继续,这次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我怀疑在这样下去,我会被整个压碎在椅子上。 广播:“剩余5枚对舰重导,侧舷密集阵炮群开火,光束炮充能中。炮群战果检验中。” 极限的加速下,我首先感到胸口好像凹陷下去似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缓慢。浑身的血从头上抽走似得,意识越来越模糊。 广播:“炮群击毁重导2枚。光束炮充能完毕,开始照射编号位3号的重导。密集阵炮群重新装填,并提前指向编号为1号的重导。” 莱曼:“我真的不行了,肋骨已经断了两根,不三根了,快救救我,咳、咳、咳......” 伍德:“喂,小矬子!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再坚持一下。这种状况下,我没法救你。中校,中校!小矬子快不行了!” 莱曼:“......” 中校:“不要乱动......一切等到解除......超机动模式再说。” 突入其来的剧烈震一度让我以为指挥舰就要完蛋了。幸好震动持续时间不长。 广播:“3号重导拦截失败,舰后部引擎装甲受损,舰体结构正常。准备引导对1号重导的拦截。” 伍德:“小矬子,莱曼!别睡过去,快回答我.......这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因为超加速而死,你特玛德不觉得冤吗?!” 莱曼:“......” 伍德:“小矬子,你个混蛋,快回答我!” 莱曼:“......” 广播:“1号重导拦截成功,目标消灭。我舰进入2号重导的不可逃逸区,无法拦截。全舰做好抗冲击准备。即刻退出超加速模式。” 巨大的过载力瞬间消失。来不及后怕,来自于右上方位置的冲击让整艘巨舰都晃动起来。 舰上警报响起。 广播:“警告,舰首c3区域破损,装甲板以及2号格纳库受损。正在检验损伤程度。” 好不容易恢复了视觉,我被全息投影上,那庞大的身影所吸引,连带着舰体受损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位于全息投影的核心位置,一艘标长超过50公里的庞大新舰出现在那里。 百米级别的是战斗艇、千米级别的是驱逐舰和特勤舰、两千米到八千米级别的是巡洋舰、重巡洋以及战列巡洋舰、十公里以上的一般是战列舰、宇宙母舰以及战略运输舰。 我:“50公里轴长的到底是什么鬼?” 广播:“发现敌超主力舰级,泰坦舰一艘。重复,发现泰坦舰一艘。” 第157章 黑点 “超主力舰!不是说鬼子的主力转进了吗?这又是什么鬼?” 广播:“发现多数跃迁脱离信号!警告,本舰周围,出现复数的比邻星巡洋舰。警告,复数的敌舰在本舰周围脱离跃迁状态。” “莱曼,你个矬子,快醒醒啊!” “长官,请不要感情用事,你这样我们没法救他。” “伍德,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可是长官,他怎么就这样死了,不应该啊!那么多风风雨雨的,都坚持下来了,怎么就死在这里了呢!” “呼......人各有命,虽然数量不多,不过确实有人无法承受超加速状态,连加速液都无法救下来的。” 身旁传来伍德瓮声瓮气的哭泣声。我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原来全部换成机械的躯体,也是能哭的。 莱曼走了。他走的窝囊,明明身体轻盈,动作灵活且敏捷,身体素质应该不差的,可他就是无法听过绝大多数人都能承受的超加速状态。 百战的勇者,莫名的死在星舰正常的战术规避动作中,多么的冤枉,又是多么的不值。 我直觉的这个世界好不讲道理,莱曼的死正是这种不讲道理的外在表现。 警报又一次响起,来自于各个方向的强烈震动让我们像是乘坐在狂涛中的一叶小舟上,没有感受到5公里的巨舰应有的沉重和稳定。 投影上显示的战况又发生变化,混乱的交错在一起的星舰群正在各自回归本身的阵营。位于核心位置的敌泰坦舰,不断向木星舰队发动攻击。 飞弹群在战场的虚空勾勒出超现代派画风的航迹图,大口径光束炮在黑暗的虚空中割裂出耀眼的痕迹,就好像它撕裂了虚空。数不清的无人战斗艇蜂拥的聚集起来,按照双方指挥官的意志涌向某艘倒霉的飞船。 所有参与战斗的舰艇中,以泰坦舰的花样最多,攻击的强度最高。 不到半小时功夫,已经有一艘木星舰队的驱逐舰、两艘炮艇成为了超级巨舰利齿下的食饵。 不过我们的舰队也没有放弃,他们无视了防御力恐怖的泰坦舰,把攻击的目标集中在周围鬼子舰队的小型舰艇上。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未建功,不过舰队的士气和战斗的欲望丝毫不下午鬼子的。 在众多以制宇为目的的星舰战斗之中,俘虏的指挥舰显得力不从心。 我们被调往战场的边缘位于友舰的重重护卫之下。虽然有些窝囊,不过功能不同,也只能暂时忍一忍了。 星舰间的对决,可是没有任性的余地的。 处理好莱曼的尸体,伍德显得相当的消沉。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没想到平时经常斗嘴的两人原来有这么好的感情。 舰内的伤亡数字出来了,紧急的超机动模式下,还是带来了超过百人受伤,不过因此而死亡的只有莱曼一人。 这又能如何评价呢?我只能说,莱曼的运气实在是差了点。 “嘟嘟嘟” 刺耳又尖利的警报响起,我的心不由得揪起,上舰不久,每次听到该死的警报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难道是鬼子亡灵的诅咒吗? 广播:“全员注意,本舰两分钟后再次进入超机动模式,重复一遍……” 我赶紧游回座位上,莱曼的前车之鉴给了我太深刻的映像,总感觉每次超机动都像是在生死的细线上跳舞。 加速液是浅绿色的透明液体,身在其中,一切变得那样的不真实,嘴里尝到的以及鼻子里闻到的,都是带着血腥的味道。 中校说,这是由于加速液的组成原料中有血清的关系。 反正我是极不喜欢这种浸泡在血池里的感觉,它让我想起人们对于地狱的描述。 “我要死在地面上,而不是什么加速液里。我郑重的发誓并下定决心。” 指挥舰果然进入了超机动状态,这次的机动目标有些怪,既没有导弹追击,也没有战斗艇群盯上我们。 从投影标识的航迹看,应该是在向战场的边缘航行。 注意到整个战场态势图上明显的变化。 木星舰队的所有单位,不管大小以敌泰坦舰的轴线方向为界,沿着垂直的航向向两边散开。 鬼子的其它星舰则乘机杀伤我军的舰艇。 “什么鬼,为什么要逃,同他们干哪!” 也有这样的声音出现,不过我下意识的感到了不对劲。 我们舰队的士气高昂,不会立刻陷入溃逃的境地,这种毫无转折过程的心理变化是不可能出现的。 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看舰队毅然决然避开的态度,应该是某种灾难性的不可抗力。 可是反观鬼子舰队,没有避开的意思,难道这个不可抗力的灾难,仅仅是针对我们的舰队吗? 广播:“高能量反应来自于敌泰坦舰,各单位做好抗冲击准备。弟兄们,祈祷吧!” 负责广播通讯的女中尉,从刚才开始就非常尽责且专业,应该是真正的星舰通讯士官。 可是这句“祈祷吧!”是哪个意思?什么时候听说宇宙军的对决中要用到神明庇护了? 中校:“原来如此,下面如果能不死,我们能够看到人类历史上最灿烂的烟花了。” 我:“???” 广播:“敌泰坦舰正做超机动回转,目标是……巡洋舰安德罗德号!” 标识安德罗德号的图标闪了闪,这艘木星舰队的主力,轴长达到6公里的巨舰迅速开始了越迁倒计时。 要知道为了阻止对手突然逃走,战斗双方在这个区域开启了强烈的越迁干扰。 如果强行执行越迁航行,很可能会遭遇到难以预测的后果。面对极有可能是死亡或者流浪异空间的未知结果,安德罗德号还是一意要跃迁,只能说明,他们知道留下必死。 这时候我已经明白,即将见识到的所谓的大烟花,实际是泰坦级武器的发射。 星舰紧急跃迁的准备流程在30秒,舰长是在确认被瞄准后立刻选择强制离开,时间上应该来得及吧。 虽说认同安德罗德舰长的原则,对于他或者她的果断也深为佩服,不过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从未见识过的人类最强武器,会是什么产生怎样的破坏力?一击毁灭巡洋舰吗? 面对一条6攻击轴长的怪物,这不太可能,应该是一击就能重创安德罗德号吧。 脑域感知首先有了感应。这是一种,闭着眼睛面对太阳的相似感受。 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怖能量在泰坦舰方向出现又消失,整个过程甚至不足一秒钟时间。 随即安德罗德号方向,虚空凭白无故的震荡起来。一个比漆黑更加黑暗的小点在巡洋舰的核心处生成。 我能够感受到,那里有些极高密度的能量、空间、时间、邪恶、杀意等等,可以说那个黑点包含了一切,又好像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到眨眼的时间,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安德罗德号消失了。 它不是跃迁离开了,不是爆炸了,而是消失了。 彻彻底底的从这个宇宙中消灭,没有残骸、没有爆炸,甚至没有光芒从那个黑点中逃出。 第158章 灭 一切显得那么的诡异,安德罗德号的消失,既没有爆炸,也没有什么绚丽动人的影响,舰上更是没有发出诀别电或者传来呼救的企求。 它就这么没了,它曾经存在的空间除了能量读书有些异常外,也是空无一物。别说庞大的星舰,连颗渣都没有。 耳机中传来了战友们互相询问的声音。他们的语气中大多带着惊讶和疑惑,少有确定的恐惧。 广播:“经旗舰确认......安德罗德号已沉没。” 干巴巴的通告,通讯士官姐姐用无起伏的音调宣告了一艘巡洋舰的沉没。 我同其他人的感受是不同的,至少我自认为是这样。 脑域感知一直锁定这安德罗德号。它消失的瞬间我一下子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人在我心里凭空挖去一块什么似得。 虽然各种阻隔得缘故,我不可能精确的感觉到舰上的每一个战友,但是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于那里,是我能够感觉到的。 黑点出现又消失,安德罗德号上的战友们,那数千个意识、灵魂刹那间被无形的力量拽走。我几乎能够听到这数千人的灵魂猛然间的尖叫。 也许这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呐喊。 中校:“鬼子舰队旗舰,超主力舰级泰坦舰,它的终极武器又被称之为‘灭’,原来是这样运作的,真的能够一击毁掉一艘巡洋舰啊!” 警报声以及通讯回路中的嘈杂声随即出现。 鬼子舰队再次发起了攻击。木星舰队随即反制。 我可以确定,舰队在行动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先前那种斗志满满,无所畏惧的态度正在消融。虽然官兵们依旧奋勇迎战,却好像缺少了些什么,让人觉得他们提不起精神来。 广播:“鬼子加强了跃迁干扰的级别,现阶段战场区域跃迁阻碍读书为2,为装备反跃迁装置的舰艇已失去强制跳跃的能力。” 全息投影上,鬼子的舰队正企图利用先前闪避‘灭’时我舰队的阵型变化,对我们实施分割包围。而木星舰队也不是吃素的,以战列舰为首,辅助以巡洋舰群的攻坚集团,迎头冲撞鬼子的穿插舰群。 泰坦舰随即发射密集火力对战场胶着区域实施火力压制。一时间战场的核心区域转移到泰坦舰之前的轴线分割位置。那里的离乱的能量波涛汹涌,巨舰群在这样的怒涛中翻滚、受伤,飞弹的尾部光斑组成光点之云,沿着变化的轨迹向目标星舰集中过去,另一边,猩红色的干扰弹群如天女散花般包围了光点云。 随着比太阳还要命令的人造超新星爆炸的此起彼伏,交战密集区域的能量的怒涛更加的汹涌。 木星舰队终究不甘于被动挨打,由近百艘脉冲战斗艇组成的战术集团,转而快速突击鬼子的一艘12公里级别的宇宙母舰。 母舰上飞射出来的无人机群瞬间被密集的脉冲光速消灭干净。爆炸以及光球的明灭随后才出现,好像慢了半拍似得。 我可以听到战友们在通讯回路里欢呼,这时候鬼子的宇宙母舰就行失去了最后一缕衣衫的少女,任人蹂躏。 鬼子舰队随即派出自己的战斗艇群前往支援,宇宙母舰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在虚空中做出超机动规避动作。 怎奈面对机动灵活高出好几个数量级的脉冲战斗艇,它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宇宙母舰沐浴在脉冲光速的闪烁之中,它那坚厚的防御立场在闪动中变成了橘红颜色,随即龟裂并向外扩散出去。 “好家伙,破防了,我们马上就能击落一艘鬼子的主力舰。” 不知道是谁在回路里吼了一嗓子,立刻激起了动力室内的骚动,战友间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胜利果然是最好的动员。 警报声再次响起,我已经恨透了指挥舰上那该死的警报。好像每次的灾祸不是出自于鬼子的攻击,反而是又警报引起似得。 我努力的摇了摇头,撇掉心中的阴霾。 广播:“第泰坦舰正急速回转,高能量反应确认为泰坦级武器充能,它的目标是......” 这次舰队的反应相对平静,没有出现先前那种,蜂拥躲避的现象。我能够感受到周围战友们的那种,被压抑的恐惧,以及对未知的迷茫汇聚在一起。 如果硬要给现在我所感受到的情绪下一个定论,那就是不安。随着敌人泰坦舰的活动加剧,舰队中的不安的水平也在不断提高。 广播:“泰坦舰指向......出击的脉冲战斗艇群!” 无声的惊疑在动力室内扩展,在舰队中蔓延。我能感受到周围人们的莫名以及不可置信。我同他们持有相似的情绪。 这怎么可能? 对付一艘巨舰,作为无与伦比的泰坦级武器,一击消灭巡洋舰虽然让人难以置信,却并没有脱离人们的常识。但是现在的目标是散布在数百立方公里之内的战斗艇群。依靠单一的攻击武器,又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呢? 可以看到,战斗艇群还是做出了规避的动作。它们采用了在我看来最正确不过的四散的形式。 由战斗艇群组成的阵型霎时间扩散开来。近百艘战斗听,向着同样多的方向展开超机动规避。 伍德:“看那个什么‘灭’的武器能发挥什么作用?干掉1艘战斗艇?我看它连屁都打不到,战斗艇可不是巡洋舰,滑溜的痛女人的丝袜一样。” 不亏是死宅,这时候都能爆出这样的话题。不过我在心里是赞同他的观点,相比鬼子的这一击是个昏招,白白浪费了泰坦舰的一次攻击机会。我相信泰坦级武器的攻击每次都要耗费巨大的能量,甚至要消耗掉许多珍贵的一次性零件,现在倒要看看鬼子能够发射几次‘灭’了。 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希望,说不定能够扛过去,所谓的泰坦级武器不过如此嘛。 广播:“高能反应消失了......‘灭’已发射。” 随即我把视线投向投影表示的,战斗艇群所在的区域。 一个黑点出现在了舰群的核心位置。 这次不同于先前,能够看到脉冲战斗艇们,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所拉拽,向着黑点的核心聚集过去。 战斗艇们不甘于被拉拽,纷纷启动了引擎的最大处理。错落亮起的主引擎的光斑把这个区域照亮成了一个人造的新团。刺目的白光让人无法直视。 “不行跳不掉的,本艇还在向核心坠落!” “引擎出力异常,艇上常规物化反应出现偏差,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出了什么......” “我的僚艇刚才消失了,发生了什么。核心那个是黑洞吗?” “不行!无法脱离,查尔斯你能听到吗?告诉黛西我无法守住约定了,对不起。” 不同于安德罗德号的消失,脉冲艇群在向黑点汇聚的过程中,不断发出诀别的通讯。我这才理解,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 所谓的‘灭’又是什么。 战斗艇们并非被吸引到一个极小的空间中,而是在靠近核心区域时就失去了踪影。伴随着每一艘消失的脉冲艇,都会在那看不见的曲面上激起类似电光的反应,然后战斗艇就会没入无尽的黑暗中。 中校:“绝对的视界。没有舰艇能够从那里逃脱出来。他们完了。” 第159章 决绝 脉冲战斗艇群的消灭是一个过程,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在最后时刻的痛苦,所以对于泰坦级武器应有的反应也随之出现。 恐惧,四周围充满了恐惧。把感知延展出去,每一艘友舰身上,都能体会恐惧的出现。 通讯回路里安静下来,可是我的心情并不平静。 战斗失败了,木星舰队完了。 每个半个小时,泰坦级武器发射一次,即使是战列舰也无法承受。这不是装甲坚厚的问题,也不是立场护盾出力加强能够解决的事情。 我们面对的是黑洞,宇宙中,一切物质在其面前只有灭绝一途。只要进入了黑洞附近的临界界面,‘绝对视界’,连光都无法逃脱黑洞那恐怖的吸力。被吸入的舰艇并不会立即消灭,它们会在被拉向黑洞核心的过程中被引力和变形的空间之力拉长,舰内时间的流速会变得缓慢,其中的人员要经历极其漫长而痛苦的死亡过程。 也有一说,在被引力杀死之前,里边的人早就会因为漫长时间或者老死或者饿死。反正这些说法无法得到验证,所有进入‘绝对视界’的人类,没有能活着再次出现的。进入了‘绝对视界’也等同于现实世界的死亡。 随着被吸入飞船靠近核心,强大的引力作用下,一切比原子更大的东西都会被撕碎。当这些外来的原子云侵入到更加核心的区域时,黑洞最原初的力量,由极端高密度质量形成的,无可抗拒的自身引力,也有称其为塌缩之力的东西会把原子自身压垮,然后把组成这种微小粒子的所有更微小的结构一一摧毁。 最终被吸入的物质一部分被黑洞吸收,成为其本体中的一块,另一部分则化身为x射线,通过让人匪夷所思的过程从‘绝对视界’向外发射出去。 现象非常复杂,但是结果就只有一个,被吸入黑洞的人和物,被完全消灭的事实。 ‘灭’制造出来的黑洞寿命及其短暂,不到30秒时间,战斗艇群所在区域便空无一物。连带着附近,鬼子自己的宇宙母舰也差一点被吸入进去。要不是其凭借远大于战斗艇的质量,以及强悍的引擎出力延缓了被吸入的过程,这艘主力舰一样会被消灭。 木星舰队的反击没有立刻开始。事实上,我怀疑这种反击是否有其必要了。 面对敌人绝对强力的,无可抵御的战斗力。我们的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 我所能想到的最为切实可行的出路,除了投降之外,就只有分散突围。剩下的超过50艘的大型星舰,可以分散突围。只要能够逃出跃迁干扰的范围之外,就能完成撤离。 我想,现在舰队中绝大部分人同我一样,正考虑着是逃还是降的念头。 鬼子舰队非常配合,没有立刻紧逼过来。我想他们这也算是给我考虑的时间。毕竟他们已经胜券在握,等待收拾胜利的果实即可。 广播:“所有人注意,下面是舰队司令官,陈纳德将军训话。” 陈纳德:“各位,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木星舰队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由于火星舰队消亡过速,没能传回战斗的情报,以至于我们现在必须要面对同他们一样的窘境,是投降还是逃亡。” 我能够听到四周围的窃窃私语,感受到整个舰队十数万将士间的骚动。 陈纳德:“我想很多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承认这一点没什么好羞愧的,作为军人,我们已经成功保卫了火星不受鬼子的侵略。下面就是为自己而战了。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战乱的时代,性命对于我们来说更加的宝贵。” 他什么意思?是想要投降而做动员吗?我隐隐约约间觉得试试绝非如此。木星舰队一直战斗到现在,他们的表现可圈可点,其主要应该归功于陈纳德将军的判断正确吧。 真是可惜,如此名将要陨落在这里了。不管是选择投降、逃亡亦或者战死,他作为一军之将的前途都会结束。 陈纳德:“这个选择非常困难,说真的,就在前一刻我还在考虑要如何决定未来的出路。更何况我背负的更多,我还要为各位,同我一起英勇奋战的弟兄们寻找未来。” 现场一片安宁,大家都在等待陈纳德的决定。我想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断,大家都会遵从的,这是他作为一名骁勇战将应得的尊重。 陈纳德:“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那种会卑躬屈膝,企求苟活的人,我相信木星舰队的将士们一定也是如此。同时我也不习惯于抛下部署,以及应该守护的领土,独自逃跑苟活。” 难道他要同鬼子决死一战吗?在‘灭’的阴影之下,这种抵抗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禁开始烦恼,自己如果是陈纳德会如何选择。 刚思考了一小会儿就觉得脑仁痛,果然舰队司令官不是那么好当的。 陈纳德:“当然我也不会选择决死一战,更不信奉只为玉碎不为瓦全之类的歪理。” 喂喂喂,司令官阁下,你到底想要怎样?按照你的说法,不是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嘛。 陈纳德:“幸好有优秀的参谋团队,为我以及大家指明了出路。这次的舰队战,要胜利是很难实现的愿望了。但是要不败,我们的希望还未破灭。请大家相信我,跟着旗舰北风号一起,共赴我们不败的结果!” 讲完这些,司令官的训话结束,动力室开始抖动,这是主引擎启动的征兆。 我有些懵,最后司令官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他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就能不败了?我们现在可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好不好,不败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也要鬼子配合的好不好。 难道鬼子的脑子集体抽风,突然就掉头走掉不打了吗? 疑惑中,整个舰队开始向鬼子舰队靠拢。 就在我以为,最终还是要决死一战的时候,投影上显示,旗舰北风号一马当先,迎着鬼子密集的拦截炮火,向着泰坦舰猛冲。 我算是明白了,最终司令官还是选择了战死这条路。也行,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结果。毕竟我们是在保家卫国,我们身后是妇孺百姓,我们是没有退路的。 战场态势已经很明显了,木星舰队组成突击的纺锤阵型,目标就是鬼子的泰坦舰。 可是我们真的能够重创这艘超级巨舰吗?泰坦就如其绰号,不但有着庞大的身躯,更有着无与伦比的防御能力,在鬼子把我们消灭之前,是否能够破防都在两可之间。 我现在的希望只有,不要白白的牺牲,尽可能的重创鬼子的杀手锏,泰坦舰。 我想陈纳德司令一定也有同样的想法。 第160章 没有胜者 广播:“所有人员配备陆战武装。陆战专家优先选择武装种类,预计半小时后完成武装准备。” 随着广播的持续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 我确定没有听错,是让所有人都进行陆战武装,结合木星舰队的纺锤阵型以及陈纳德将军的动员。 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事实却让我不得不相信。同时对于司令官的睿智更是佩服不已。 如果是我不对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司令官的战术最大限度的缩小了舰体间的战力差距。 最重要的是,他让鬼子最大的依仗,泰坦舰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随着时间的延续,越来越多人意识到了陈纳德的战术,窃窃私语演变成了激烈的讨论,最终我感到的是,周围战士们的士气又高涨起来。 旗舰北风号战列舰一马当先,在鬼子舰队密集的弹雨中化作火焰色的流光。 它不是在孤军作战,木星舰队中,另外四艘战列舰,以及十一艘巡洋舰,更多的驱逐舰以及战斗艇,跟随在北风号身后,分担它的压力,一同鼎力前行。 这一刻,木星舰队融为一个整体,展现出了极强的压迫里,让不可一世的比邻星舰队不断后撤。 泰坦舰的前方,有着鬼子舰体最坚强的防御,当我们的舰队终于突破这道防线时,北风号已经重创,另外四艘战列舰也不同程度的受损。光是从这些主力舰的外边就能看出,爆破且不断爆炸的舰体,代表了木星舰队的主力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鬼子舰队也意识到了异常,他们的主力正疯狂的集结到泰坦舰的周围。 我在心里发出了冷笑,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啦。 随着火焰色的流光一头扎进泰坦舰的防御力场,在力场中掀起了类似极光的风暴。另外四艘12到17公里轴长的巨剑先后闯入力场里。 然后是各色的流光闪动,越来越多的星间穿过力场的阻隔,向着泰坦舰冲撞上去。 广播:“本舰于舰上实践15秒后,进入敌泰坦舰的接舷距离,舰首仓已做好对接准备,陆战不对准备等舰。” 随着登船的准备的信号发出,我随着人流向代步车反向移动。根据已解密的战术方案,舰上9成的人员将加入到接舷战斗中,剩余的人则是负责操控星舰进行支援作战。 陈纳德将军的战术非常简单直接,也是现阶段所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战术。 利用鬼子舰队投鼠忌器的顾虑,实行全舰队规模的接舷战。这完全是异于常规战术的奇术,或者说是诡道的战术,在战场的舰队战中几乎不可能实施,如果真的有舰队司令官下达全员接舷战的命令,一定会被认为脑子有问题。 不过在火星轨道上得战斗,这个特殊的战场,这一战术确实击中了鬼子的软肋。他们的泰坦舰提供了极好的击中登舰平台,又由于超级主力舰的重要地位,鬼子舰队不可能放弃它,只能被逼着同我们进行舰上控制权的争夺战。 到这时候,鬼子在舰队战上得一切又是荡然无存,连带着泰坦舰本身反而成了累赘。这些因素还不是最重要的,长时间的行星登陆作战,以及陆战不对指挥舰的被俘,给于鬼子陆战部队毁灭性的重创。在这一些列的条件因素下,全员接舷战成为了木星舰队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是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也许我们所有人还是会被优势的鬼子部队所歼灭。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结果是怎样的,这场战斗不再会有胜利者。 任何一方要想最终摆脱对方,必须要付出极大数量的有生力量的伤亡。对于基本上有星舰船员组成的部队的这种对决,其实是极为不上算的做法,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即使最终以一方的被消灭结束战斗,另一方将会因为极端缺少舰员而失去战斗力。 代步车行驶的飞快,中校、我以及伍德由于是真正的陆战专家,得到了装备以及通行的优先权利。 我选择了普通轻步兵外骨骼,突击步枪,散弹枪以及普通手雷的装备和弹药。有了脑域感知之后,枪法不再是我的弱项。追求弹药的数量、行动的敏捷以及续航能力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中校:“我已经接到指挥部命令,全权指挥这次接舷战,所以无法亲自上战场。由于队伍中绝大多数人是陆战的菜鸟,我需要一支救火的部队。希望由你来指挥。” 面对伯格的信任,我心里升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我:“是,定不辱使命!” 伯格中校把指挥部设在指挥舰上,重新修复了的陆战指挥模块中。由他负责调度指挥整场在泰坦舰中的接舷战役。 所谓的救火部队,就是全部由陆战专业战士组成的快速机动部队。我们通过穿梭机快速往来于泰坦舰上多达46处的小规模战场。 中校明确告诉我们他的战术原则。就是尽量保住零散分布的分战场,在寻机分割穿插鬼子在舰内的阵地,最理想的结果是,在局部地区造成我登舰部队对于鬼子陆战队的绝对数量优势,以闪电战的行驶,快速吃掉鬼子的重要战术要点从而真正达成分割舰内空间的目的。一旦舰内的各交通要道以及关键部门被我占领,我们就有可能寻机反扑,反过来俘虏泰坦舰。 这次战斗的最坏结果就是被鬼子消灭,不过即使那样,我们也不能算输,所以对于战斗本身完全没有压力,我们可以放手施为。 救火部队由我、伍德、重新重步兵化的雪代,以及临时召集到的大约一个连得舰队陆战队。由我担任指挥官。 虽然我已经是陆军少校了,这还是第一次指挥连级规模的部队战斗。虽然胜负无所谓,我还是希望能够打好这场战斗,无愧于中校对我的信任。 我们直接在陆战指挥模块中待命。就见指挥模块中配备了参谋、通讯员、信息协调员、电子沙盘操控员等等成员。从开战之初就忙碌起来。中校坐定在指挥椅上,大部分时间看着电子沙盘在思考什么,他不时的会询问身边参谋人员一些问题,随后便是下达命令,每隔两三分钟便有一道命令发出。 以泰坦舰轮廓为基础绘制而出的全息投影式电子沙盘上,46个分战场上,随着战士们的推进泰坦舰内部的结构图逐渐清晰起来。 电子沙盘上,标号为16号的战斗区域闪动着红光。 中校:“赵平你们立刻出发,前往16号区域,那里出现了鬼子的专业陆战部队。” 终于轮到我的部队出场了,随着穿梭机沿着崎岖的泰坦舰表面蜿蜒飞行,我的心思早已飞向战场。广域感知已经锁定了即将面对的敌人。 “要嚣张请尽快,等到我出场时,就是你们的末日。” 我对着意识层面所见到的鬼子兵们冷笑着低语,这一刻我已化身来自地狱的魔鬼,渴望着踏上尸山血海。 第161章 无尽的战斗(一) 为了节约时间3架穿梭机直接停在泰坦舰的外壳上,我们一行124人徒步向第16区前进。 通讯不时传来突入部队的求救,据说他们遭遇了鬼子的精锐,伤亡极其惨重。 我们不由得加快了行动的速度。并且我也在心里忐忑着,面对精锐部队,以我的指挥水平不会弄砸了吧。 从检修口突入泰坦内部,一路上陆陆续续看到鬼子兵的尸体,以及来不及撤走的我军战士的残骸。 这里处于敌舰内部,侧舷区域的主要干道附近,是这个区块,链接泰坦舰前后部分的重要枢纽。开战之初,对于泰坦舰内部缺乏情报,各部队完全是靠蒙的在舰上突入,负责这个区域的部队没有专业的陆战士兵,全是由星舰船员临时武装编成。 16区的大致地形是无装饰的金属架构的5层平台,每一层都有宽阔的舰内主要通路经过。 救火队从中间的第三层突入。 迎面跑来了一个仓皇的身影。 “你们是专业陆战队吧。我是这个区域的联络官,克里斯,鬼子的精锐从舰首位置突入,正好遭遇我们探头出去的两个分队。刚一照面我们的人就被秒了。太可怕了,我第一次看到杀人如此简单的一伙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 克里斯少尉手舞足蹈的向我介绍战况。有用的情报不多,敌人从舰首过来,战术娴熟应该是专业部队。 “废话少说,现在敌人的位置?” 不时我的态度不好,而是这个联络官一堆废话,正事儿却不怎么提。我们初来乍到,而那支鬼子的精锐却熟悉这里的一切,现在继续做的事情是减小我部与敌人在环境认知上得差距,而不是在这里聊敌人多么厉害云云。 少尉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随机露出恐惧的神色,他靠近我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我不知道怎么同你说,他们到处都是......” 什么话?即使不时专业的陆战士兵,也总是专业军人吧,到处都是怎么个意思? 就在我准备再次发作时,伍德在身后猛推我一把,并大叫:“无人机!小心。” 被粗壮的机械臂推倒,我就势滚动,眼角的余光撇到金属支撑架闪动着火花,手臂粗的高强度合金柱子愣是被削掉了很大的一块。 我:“狙击手?” 伍德:“狙击用无人机,架上了大口径步枪,稳定性和穿透性极佳,是请装甲以下的噩梦。” 身旁战士们自发的向袭击我的方向射出弹幕。甚至有人扛出防控导弹来的。 雪代:“有光学迷彩,真特玛德奢侈,给个消耗品用光学迷彩,精锐都是土豪吗?” 我:“不管是不是土豪,至少他们这招非常管用。” 我一边拉着楞在那里的克里斯少尉寻找掩体,一边放开广域感知能力。 真是太大意了,所谓的到处都是,其实是因为鬼子人数不多,无法一次吃掉16区的所有部队,而采用的隐蔽骚扰战术造成的结果。 我们刚抵达就被他们盯上了吧。如果同菜鸟少尉饶舌的时候被狙杀,那真是冤枉。 很快我便在战术网路和感知方面同时锁定了无人机。不过目标一架,而是四架之多,它们分别悬停在通道架构的四周,对于16区我们的阵地实施全方位的监控。 其中一架正在往我们的后方机动,显然是刚才偷袭的那架。 心中的无名火起。 刚指挥一个连,就给我来这么个下马威,让我感觉脸上无光的关系吧。 伸手掏出emp手雷,我强跑几步,用右手的机械臂使劲甩出。在克里斯少尉,以及一干战友们莫名的注视下,手雷划过平滑的弧线在空处爆出闪光。 光学迷彩受到干扰时,特有的透镜显现出现,半空中闪了闪,一架冒着烟的无人机坠入架构旁数百米深舰体位置。 现场除了伍德以及雪代外,没人知道我的能力,自然对于我‘随手’扔出手雷,砸下一架无人机的行为表示不可理解。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也分明透露出惊异、疑惑以及崇敬。 对于这种时候,小露伸手引得战友们侧目,我也是有些小自豪的。接下去故技重施,接连三个emp手雷向不同方向甩了出去。电流特有的咔哒声响,另外三架隐形的无人机纷纷坠落。 在往四周看时,战友们的眼神中只剩下了崇敬。 雪代:“行啊!这逼装的,想把自己扮成半神怎么地!” 伍德:“这里除了我的小雪,又没有别的妞,你下这功夫干嘛?还不快点下达出击指令。” 雪代:“什么叫你的小雪?另外我的名字叫代,同你讲多少遍才明白啊!” 死宅蔫溜溜的缩到一边不再说话。 我被他的话点醒,现在不时摆酷的时候,鬼子精锐在身旁虎视眈眈,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16区原有的部队并不少,大约1个营300人左右,加上我带来的人,我们的兵力直逼400。估计鬼子来的部队,充其量不会超过两个班,他们的任务应该是以迟滞为目的。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从克里斯这里了解到,鬼子充分利用打得准、藏得住的优势,在先前的接触中专找军官下手,虽然16区部队的损失只有不到20人,却已经失去了6位军官,这对于300人的队伍来说几乎是消灭了他们的指挥层。这导致部队指挥调度不灵,只能固守原地挨打的局面。 我让伍德同中校联络,要求派出军官来指挥这个区域的战士,随机安排歼灭鬼子小部队的行动。 我的计划是,把手里的120多人分配到大队的菜鸟中,临时起到军官以及部队基干的作用,再让队伍向外缓缓压出,逼迫鬼子有所行动。只要他们从躲藏的地方出来,我就不愁搞不定他们。 随着指令的下达,16区的部队开始缓缓做出改变,虽然他们的行动效率还是低的可怜,不过我并非真的要长期指挥这只部队,也只好暂时忍耐了。 由于鬼子采用的静默潜伏的战术,我在战术网路上暂时没有发现,广域感知太耗费精力,考虑到下面的战斗会接连不断,我并没有过度使用的打算。 枪声响起,位于一点钟方向出击部队的先锋,带来的一个迟钝侦查兵倒下了,他身后百来人的部队呼啦啦的卧倒了一片,还有人紧张的到处乱传。 不仅是这个方向,另外两个方向出击部队在这声枪响后也一同怕我,哪怕我带来的陆战队战士们又踢又骂,原本的士兵们就是不肯站起来。 对于菜鸟们的战术素养,我算是有了一定的认识,想想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存在,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倒下的迟钝兵没有大碍,只不过是大口径射钉打在实体盾上,冲击力所致。 相比那些菜鸟,我带来的人要专业的多。11点方向上得一个排,已经开始向狙击手所在位置展开战术推进。突击步枪的活力压制下,狙击手瞄准关键的探头位置,另有一个班摸上去,准备把暴露的敌人拔除。动作干净利落,战术行动简练,虽然看得出他们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不过比起身旁的菜鸟来真是有天壤之别。 第162章 无尽的战斗(二) 发动广域感知能力,我有些无语,那个暴露身份的狙击手依然移动到10点钟方向,我的陆战队员们正朝向空无一物的地方推进。 不时战士们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厉害了。 下令陆战队停止推进并向逆时针方向迂回。 让雪代向10点钟方向发射榴弹炮进行压制,我和伍德两人亲自上场。果然,极其隐蔽,在我的感知中也是很难发现的两个敌人不得不被逼迫着向7点钟方向移动。 我镇考虑是让人合围还是痛伍德亲自下场时,7点方向传来异常的能量波动。从我所在位置望过去,哪里爆炸的烟雾腾起,碎片以及冲击波横行,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当地部队也没有发出遇袭警报。 克里斯:“又来了,这是鬼子的静音力场,山瑞少校就是这样被干掉的,我是在他死后才知道的,袭击发生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 看来是我小看了鬼子的科技,以为同沃尔夫人战斗过,鬼子的那点伎俩不足为虑,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下令7点方向的部队就地防御,现在已经绕行到12点方向的部队加快速度突击,同时预备队也向7点钟方向靠拢。我让雪代持续压制疑似鬼子所在的位置,利用喷射背包快速向7点钟方向增员。 抵达现场后,看到的一切让我目眦尽裂。 可恶的家伙,我带来的人倒下了十多个,另一些人则是露出惶恐的神情缩在掩体之后。这些人确实是陆战专业的士兵,但是木星舰队的陆战队没有上过战场,能够不立刻溃散已经很不错了。 我:“你们的排长呢?” 士兵a:“他...他在鬼子来的时候第一个被爆了头。” 士兵b:“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们跟不上。刚举枪,十几个弟兄就没了。还没来得及开火,鬼子都撤走了。” 我:“......” 这是碰到硬碴子了。想想也不奇怪,泰坦舰作为鬼子舰队的绝对主力,怎么可能没有完善的防御,让精锐特种部队守护其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正思考间,9点钟方向传来了交火声,我同伍德两个人交换了意见,决定不再跟在鬼子的屁股后面走。我俩对于自己的战斗力是有自信的,既然如此,分头行事效率更高。 伍德继续想9点钟方向穿插,而我直接向着更深入的位置狂奔,目的是尽可能绕道鬼子小队的身后去。 雪代:“预备队受到袭击,鬼子分兵了,注意别被伏击了。” 我已经顾不得再节约脑力了,鬼子特种兵的杀戮让我几乎疯狂。 每一个手下的损失都让我感到自责,命令是我下达的,按照我的指令大家就能从容杀敌然后全身而退。虽然知道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我还是幻想着在自己的指挥下,队伍的伤亡能够降到最低。 结果怎样,第一次接地,鬼子的影子还没有看见,就先折损了十来个人。我自己也差点被狙杀,这不啻于当头棒喝,把自认为在陆战中处于无敌状态的我打醒。 脑域感知确实厉害,但绝对不是无敌,要是再不明白这一点,也枉顾我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了这么久。 很清楚在指挥的道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得不用自己的战力来弥补指挥上的不足。我明白这不全是我的错,可是内心深处,我无法原谅那个掉以轻心的自己。 喷射背包连续点射,我在跳跃间深入了未知的区域。这里管道林立,到处都是裸露的线缆以及设施架构。 隐隐感到被人注视,我吧感知力扩展到极限,行动也变得谨慎起来。 敌人就在附近,离开我不到10米的距离,我们间仅仅隔着一道舱壁。 心里莫名的发毛,让我意识到即将面对的敌人不同以往。 我咬住舌尖,血腥味到是的大脑保持清醒。 既然来了就勇敢面对吧,倒要让我见识一下,泰坦守护者的鬼子精锐是个什么样子。 最初的直觉就是敌人的速度极快,快的超出了常识的范围,眼前一花原本待在那里的人影就不见了。感知能力告诉我浓重的杀意来自于我的侧面。再举枪或者转身都是作死的行为,我就地滚倒,射钉擦着头盔打在身旁的管道上,白色的蒸汽喷出让现场一片蒸腾。 事情没玩,同一个杀意来自于背后,他还是人吗?速度竟然快过了我的眼睛的反应。 带着心中的疑问,我再次向身侧短跳。军用匕首突兀的出现在我的眼角余光力。 我知道速度跟不上对手,这时候发动反击不可能成功。只能向后急跳,尽可能拉近与对手的距离。 危险的感觉急速衰退下去,我的眼前,鬼子兵就这样呆呆的矗立在那里,好像在失神。 不管你发生了什么,趁你病要你命。 我顺手拔出匕首,照着他的脊椎捅了下去。 骨骼碎裂时渗人的声音下,鬼子兵软倒在地,没有发出惨叫声。 干掉了敌人,我失去了力气似得摊倒,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我:“不知道什么鬼!敌人的行动速度快的惊人。近战你们要小心了。” 我的提醒对象是伍德和雪代,他们是我手上最强的战力,也最有可能成为鬼子的目标。 克里斯所说的,一眨眼,来不及开枪指挥官就被干掉,然后敌人又逃走了。就是遇到了这种敌人吧。 他们表现出的超人的速度是怎么回事?我不认为自己是因为紧张过度而产生了战场幻觉,敌人确实拥有超越常人的速度,但是这又是为什么? 稍加喘息,我继续向目标绕向,吸取了先前的教训,我把速度降低,谨慎前进。 危险的预感再次降临。这一次敌人直接冲着我过来。速度不如你,我逃跑行了吧。 展开臂盾,我全力同对方展开周全。果然他的身形快的几乎要超出我的反应极限,我只能把护盾顶在胸前,利用感知能力的提前优势,趁早做出防御。 随着连续两次用护盾成功挡住了鬼子兵的攻击。 他同先前那个一样,又出现了呆滞的情况。这次我直接用散弹枪,照着他面甲轰击获取。随着鲜血、脑浆以及面甲的碎片飞散,又一名鬼子特种兵倒下了。 隐隐约约觉得,这种现象不是特例。他们并非天生速度异于常人,而仅仅两次攻击后,那可笑的硬直,就是我判断的证据。 这些家伙嗑药了。 我:“所有人注意,鬼子兵拥有短时间内提升行动速度的药剂,需要至少挡住他们两次攻击,才有机会击杀他们。接敌后,先行防御,再考虑反击。” 我不知道这个提醒是否能够起到作用,因为对于普通战士来说,现行防御也是极难做到的。我自认为失去了广域感知能力,也许前一个鬼子兵的第一击就防不住。 交火声再次传来,我知道不能继续休息了,必须赶往下一个战场。 第163章 无尽的战斗(三) 三股部队合围为止,再也没有人遭遇到鬼子的袭击。 我开展广域感知,附近的鬼子兵都已经消失。果然这是群来群如风的家伙。 相信这样的部队数量不会很多,干掉了他们两个,以及算是重创对手了。 最终检点我方的上网,我带来的人里边死了9个,伤了12个。16区的部队,包括指挥官在内,死了7个,伤了超过30个。相比于鬼子只有两人的伤亡,我们可谓大败了一场。 向中校汇报后,得到指令,让我留下一个排长以及一个班作为辅助,其他人迅速赶往22区处理紧急情况。 虽说心里想着先休息半个小时,哪怕是十分钟也好。考虑到描述为紧急情况的任务,我没能向中校开口。 对于16区的战术以及战斗行程稍加安排,我率领救火队乘着穿梭机快速向22区域机动。 穿梭机还未停稳,战斗的影响就已经表现出来。爆炸影响到了泰坦舰的外壳,火焰以及碎片四散在太空中,把这里弄得杂乱不堪。 刚完成情报接续就得知事态紧急到,随时会是的这里的部队报销的地步。 战斗也不是想象中的,在泰坦舰内部展开,我们进攻部队的防线,竟然设置在对接的战列舰子午线号上。 这里的战况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被鬼子压了回来。别说攻占敌舰内部,鬼子的陆战队已经反向渗透进入到我战列舰内部了。 穿梭机直接在子午线号的格纳库内降落。我带着一干人等快速的向子午线号的舰首方向突进。 密集的爆炸,主通道内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火线。 活力的密集程度甚至让人无法抬起头来。 我:“情况怎么样?鬼子动用了什么手段?” 接应军官:“......” 我:“情况如何?” 接应军官:“叫你们的指挥官同我说话!” 我:“我就是快速反应部队指挥官,火星防卫军少校,赵平。” 接应军官:“......” 接应军官木讷惊讶的表情让我一阵无语。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这家伙还在这里搞不清楚状况。我大概能够猜到,他是因为我过分年轻而无法相信我就是指挥官。 没空同他在这里耗着,我一挥手,救火队的官兵们涌入战场。 虽然当地军官没有给予我们指点,我还是很快从同步了的战术网路中得到了所要的情报。 鬼子在这个方向出动了以重步兵和机械步兵为主力,人类轻步兵为辅助的部队。面对这样的武装力量,晶晶为轻武装的近千名我军官兵,被人打得没有脾气。 鬼子让装甲坚厚,活力凶猛的重步兵排在最前头,机械步兵保护侧翼以及攻坚,人类亲步兵断后。这样铁通似得的部队结构,完克了我轻步兵为主的部队。 远程对射不是重步兵们的对手,接近战中,面对移动火焰喷射器的机械步兵,我军更不是对手。几番交火,我攻击部队损兵折将,不但都是了在敌舰内部的所有征地,还极不名誉的被人推了回来。 望着脸色疲惫,姿态迟钝的我军将士们,我能够感受到他们中低落的士气,短时间内是难以挽回的。 随着榴弹炮的齐射,以及各种制导以及非制导的武器在子午线号的接合舱内的咆哮,鬼子新一轮的攻击开始了。 我简单的同伍德商量了一下,便带人快速突击鬼子一线推进的主力。 我边跑着,边做准备工作。 同时展开广域感知以及战术网路的侵入作战。由于连续的战斗,前一次的疲劳还未恢复,我明显感到脑力的透支,脑袋阵阵的发涨的同时,对于敌人的感知范围也缩小了许多,同时进行战术网路的入侵更是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权衡利弊,我只能放弃继续使用感知能力,而是全力进行网路入侵。 随着合法的身份和权限的获得,我在鬼子的战术网路上开了个后门,让伍德等电子战的专家得意轻易的入侵成功。 随即作为鬼子进攻部队主力的机械步兵们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很多机械步兵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静静的矗立在那里。而其中更有一些,被我直接控制的鬼子机器人,反过来攻击身边的轻重步兵。 鬼子部队的秩序当即大乱。 我指挥救火队为先锋,命令当地部队予以配合,轻易的把战线重新推出战列舰之外。 22区的军官:“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这么年轻,你就已经有如此指挥能力。” 这个墨迹军官说话时态度诚恳,盯着我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不能相信,变成现在那种,深深的折服。 还未来得及休整,新的战术任务下达了。 “中校,在这样下去,我们不被手雷炸死,也要完完在你的命令之下。你不会只有我们一支主力吧。你敢揪出一批其他人处理别的展区的危机吗?” 话是这么说,新的任务还是下达了。 战术第40区域,我军攻击部队同鬼子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中校要求我们火速赶往支援。 晃着浑浑噩噩的脑袋,我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还是命令所有人员待命,准备前往40区域。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连续的疲劳最终会导致战场上的错误。指挥官的任何一个失误最终都要付出手下生命的代价才能填平。 问卫生兵讨要了能够促进亢奋的药剂。 卫生兵:“长官,这个药剂的副作用很大,而且容易造成上瘾,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使用的。” 我:“现在就已经是万不得已的时刻了。我再不清醒一下,就要把我们都带沟里去了。” 卫生兵怔怔的看着我,脸上现出震惊的神色。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把药剂递给了我。 要说我现在的情况确实蛮恐怖的,作为这百来号人的指挥官,处于几乎睡着的状态,我们这些人还活着简直可以说是奇迹,卫生兵正式了解到这一点,才不再阻止我嗑药的吧。 来到40区的战场,我们的人同鬼子混在一起,已经进入面对面肉搏的阶段。很多人甚至放弃了射击,抡起突击步枪加入了战团。 由于没有遇到接应我们的军官,我们只能自己跳入战场。 只见一名鬼子兵用突击步枪撂倒了蒙头前冲的一个士兵,随即附近战友抡起枪托把这个鬼子砸倒在地。头盔的关系,这个鬼子没有死去,他的突击步枪已经扔在一边,正拼命的抓住枪托想要掰回来。 鬼子的力气不小,随着他的动作,我们的人被他夺取了武器。突击步枪响,有一名战友倒下了。 不等这个鬼子继续肆虐,巨大的黑色身影出现,机械手臂伸缩间已经扭断了鬼子兵的脖子。 另有敌我两个战士缠斗在一起,我方的好像是个军官,抓起手枪冲着对面的胸口连开数枪,能够看到鬼子兵的胸口部分凹陷下去。不过这个鬼子还未放弃,他死死拽住我们的军官,抓起手雷就把军官报紧。 军官慌张的拨弄已经濒临死亡的鬼子兵,却怎样都无法成功。随着硝烟和爆炸,两人同时被杂碎,血肉缠绕分不清彼此。 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状态,双方的战士都杀红了眼睛。 我明白现在状况后,也不再期望这里有人接应,相比连指挥官自己也被卷入到战斗中去了。 解决这里胶着状况的关键,不是往里边填人,那种添油战术毫无意义。必须有一支部队,保持队形和冲击力,给予其中一方沉重的打击才行。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baixingsiyu66(长按三秒复制)!! 第164章 无尽的战斗(四) 救火队的到来立刻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大批不成编制的鬼子兵向我们涌来。 我:“重步兵和伍德在前,其他人掩护,我们向一点钟方向图出去。” 伍德:“我又不是重步兵,为什么要走在前面?” 雪代:“谁让你换了这具不伦不类的倒霉身体,不让你冲还有谁,滚我前面去,你前排,我火力掩护。” 伍德:“考!臭娘们,晚上你不也很喜欢这具机械身体嘛?说强壮什么的……哎呦,你干嘛,好痛!” 回路中,大家的哄笑声不绝于耳,我赶忙再次强调命令,让这对宝货别忘记正事儿。 两具重步兵在前,其余人等两翼辅助,狙击手在核心点名。 虽然并非密集的阵型,我们这些人统一的步调和战术,还是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气势十足。 伍德:“鬼子倒是没什么,自己人太讨厌了,这帮家伙挡路!” 我:“看到自己人就把他们往后面扔,这也是派你们俩打头阵的原因。” 随即便不断的有友军的身影在半空划过,手舞足蹈的他们掉落下来,惊魂未定时便有三四个战士一拥而上,把人架住,这既能保证他们不伤到别人,也是保护他们不被救火队伤到的极好办法。 我们的队伍在战场上横行无阻,随着前进距离的增加,人数越来越多。 很多战士对于被人扔过来耿耿于怀,却不得不跟在大队身后。 个人在这个乱战修罗场上的存活几率,绝不会比身在有阻止的部队中更长。 谁都不是傻子,大家也都想要保住性命。 相比于混乱的我军。鬼子当面显然没有失去指挥,很快鬼子当面的部队就开始向我们所在位置收紧,更有重步兵杀出重围向我们靠过来。 位于泰坦的内部深处,我更是感知到了一支带有凌厉杀意的队伍快速向第40区靠近。 我:“时间紧迫,再加把劲,争取十分钟内完成突破。” 伍德不满的咕哝着,雪带骂骂咧咧的也没给我好脸色看。 可是我不得不下这样的命令,一旦被鬼子援军赶上,我们至少会被陷入胶着战中,再想抽身可是难上加难了。 两位老战友虽然不满,却还是加快了速度,我在心里向他们说对不起,同时体会到了作为一名指挥官,并非想象的那样风光,很多时候误解和压力只能一个人扛着。 鬼子在这个区域接战的部队,同我方算是半斤八两,双方战的难解难分,从某种意义上能够看出双方的战力处于同一水平上。 即使是泰坦舰也无法提供大规模的专业步兵吧。 越靠近战团的外围,我们的速度越快,队伍收到的阻碍越小。随着雪代身上的重战车武器一轮齐射,我们面前的路径豁然开朗。 我下令队伍转进,凿穿阵型迅速向便于集中火力的战术阵型转变。面对混乱的战团,雪代的重火力除了有威慑作用外,为了避免误伤不敢放开了真正实施压制,其作用并不比普通的突击步枪更强力。我把雪代的位置挪后,让她切换成穿甲弹,专门攻击鬼子陷入人海战的重兵器,其它人一律使用便于控制杀伤范围的轻武器。 随着更加准确且密集的轻武器掀起的杀人的风暴,鬼子步兵成批的倒下,胶着的占据终于出现了松动。 感知内,鬼子的成编制援军正在急速向我们靠近。我一边命令大批合流的40区战士们在陆战队排长的率领下继续切割战场。一面把自己所能控制的主力部队转向,并寻有利地形布阵防御。 鬼子重步兵发射的第一枚榴弹落在防御阵地上时,救火队主力刚好完成布阵,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欠奉。 利用舰内通道狭窄,不便于重装备展开的特点,我把雪代和伍德顶在了最前面,两翼布置上反器材步枪、反坦克导弹以及无后坐力炮等等重装备进行火力支援,其他人等,统一利用地形进行侧翼骚扰攻击。 我暂时没空关注雪代她们所在防线的压力如何,带领着剩余的30多人,利用喷射背包在舰内主通路旁的复杂地形和设备间跳跃穿行。 先前在16区遭遇到鬼子精锐时那种不好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各单位注意,鬼子队伍里有精锐存在,当心他们的嗑药攻击,随时” 话还没说完,激烈的交火就在我所在小组的前锋展开。5名战士坠入路旁的深渊,对面也掉下去两人。 随即大家后退,各自躲在附近的掩体后面展开对射。我所担心的嗑药的快速攻击没有发生。 喷气的嗤嗤声刺激着我的脑神经。 这是智能手雷在进行寻敌机动。绝不能让那玩意儿炸进来,不然我们这组不到十个人瞬间就会消失一半。 我扩展脑域感知能力,抓住那几个快速机动的小黑点,侵入内部导航系统。来不及修改系统底层代码?只能提前引爆。 随着气浪以及密密麻麻的破片打在金属架构上,第一波的手雷攻击算是躲过去了。 那种让人厌恶的紧张感再次出现,同时还发现了隐蔽在远处的隐形无人机正在迂回。 果然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祸不单行的事情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很让人讨厌。 我:“向7点钟方向射出弹幕,那里有无人机!” 一边命令战友们组织无人机的骚扰,我一边已经探出身体,步兵臂盾就顶在身前。虽然不像现在就出去,可是我知道身边都是普通的陆战队士兵,让他么对上鬼子精锐肯定是有去无回。 果然不出所料,眼前灰影晃动,嗑药的鬼子精锐又出现了。 这是我第三次对付这些嗑药鬼子,还是让人有心惊肉跳的感觉,眼睛跟不上他么的速度,我很奇怪他们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还是一样的战术,用步兵盾防住他们最初的攻击,利用感知能力先一步为鬼子的第二击做好准备。 当成功躲过第一击,准备防御第二次打击时,又有危险信号出现。嗑药鬼子不止一人,另外两个家伙正要探头。 脑域感知已经是超负荷的工作,我的头痛的快要炸开了。 明白再怎样闪躲,都不可能同时对付3个嗑药鬼子。回退也是个蠢办法,无奈下只能顺势跃入深渊,希望突然的改变行动轨迹能够让嗑药鬼子抓错提前量。 枪声好像变得更加低沉,一切在眼前都变得缓慢起来。我能够看到刚才所在位置,至少有三颗射钉穿透了过去。另有一枚设定来自于第一个嗑药鬼子,他的第二击是在修正了方向后直接向我射来。下意识的举盾相迎,我甚至来不及开启喷射背包延缓下落的速度。 一切看似缓慢,又好像是在电光火石中进行。 时间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在眨眼睛掠过眼前。步兵盾正面接到了散弹枪的直击,变红过载。弃盾后利用喷射背包临空侧身,闪过第一个嗑药鬼子的敌二击。我咬着牙放弃了针对第一个嗑药鬼子的反击,因为另外两个鬼子的第二击马上要来了。 第165章 重力翻转 来自于两个嗑药鬼子的第二次攻击迫在眉睫,我却真的不知道拿什么区抵挡。只能尽量借助于路基下,那些架空的金属架构,催动喷射背包,冒险在架构中穿行。 射钉的火线如下雨般淋下。我伸手拉住身旁的架构想要做突然转向。 右臂的机械义肢处传来中弹的声音,来不及收起的左小腿的机械部分也中了弹。 这是我最中意的结果,高性能的机械义肢,有着极强的受创冗余能力,仅仅是即可射钉,不一定会影响行动。 主路上枪声大作。我拼了命的往上爬。 嗑药鬼子的弱点是两次攻击之后,会出现明显的硬直。虽然不知道硬直过后他们是否还有另外的两次犀利攻击,不过趁着他们的硬直,要他们命是最省力的做法,我可不想再经历那种随时身死的压迫感。 好不容易爬上主路,我已经累得像条狗一样把舌头吐在外面直喘。 周围很安静,同一小组的弟兄把我扶起来。 我:“怎么回事?那些嗑药的鬼子呢?” 小戴维斯:“您掉下去后,他们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我们没费劲都干掉了。这是不是您说的,两次攻击后的那种硬直现象。”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 最终我的计算里没有把陆战队考虑在内。其实他们都是很棒的战士,只是缺少实战的历练,捡个漏之类的应该难不倒他们。 随即我自嘲的摇了摇头,果然不是个当指挥官的料,明明可以让手下一起减轻负担的,偏要自己冲在最前面。我这样的指挥官应该属于最差劲的那种吧。 喘了几口粗气,权当作休息了。 雪代她们所在的方向,交火声更加激烈了,必须要今早赶过去同他们合力夹击鬼子,不然大姐头的骂人也够让人头痛得了。 ...... 战斗一直持续着。 刚刚完成了40区的救火任务,32区又出了状况。结束32区的压制战斗,第7区又被压了回去。 救火队124人,除了我、雪代以及伍德三人,其他陆战队员换了两拨,都是只剩下20来人,士气和战力极其低落后才撤下去的。 为此伍德颇有微词,嚷嚷着要问中校要加班津贴。只不过我们心里都清楚,之所以把我们三人往死里用,是他实在找不出合用的人而已。 鬼子比想象中更加难缠,而我们的战斗意志也不是轻易能够动摇的,战斗一直呈现胶着状态。 鬼子舰队不敢攻击血吸虫一样,叮在泰坦舰身上的我们舰队的舰船。 他们除了留下少部分监视宇宙战场外,其余战舰也开始对接或是派出战士支援泰坦舰内部的战斗。 到这时候为止,我们已经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不过鬼子要想扳回一城也很困难。在这方面有我足以自豪的地方。所有的泰坦舰内部的关键通路,几乎都有我努力战斗的身影,能够凭借少数兵力压制住泰坦舰的内部,我所率领的救火队可谓功不可没。 开战后的20个小时,鬼子终于使用大招,他们逐个抽空泰坦舰内部各个隔舱的空气,甚至不顾自己人的伤亡,实行了0重力和反重力的措施。 对于内部空间变成真空,我们是有所准备的,更何况鬼子只能一个个隔舱抽出空气,大部队有了预警,应对起来更加的游刃有余。 问题在于反重力的实施。这是事先未预计到的阴险战术。 所有预制的防御工事,人员的站位,以及弹药补给的堆放都是在默认重力方向上进行的。泰坦舰突然就倒转了重力的配置,不管是补给物资以及车辆等在近10公里落差的内部空间内掉落,更有许多战士,没来得及启动喷射装置,甚至是装备都未穿戴的休息的战士,着了道。 最可怜的是那些伤兵,好不容易在激战中幸存下来,却被迫跳崖。 对于重力翻转的当时,我以及救火队刚刚完成补给,准备出发,突然就感到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世界颠倒过来。 包括自己在内,数不清的声音向原本是头顶的深渊掉落下去。 随着时间的延续,喷射背包白色的尾迹纷纷闪动。背上喷射背包的战友们借机稳住身形。可是,我们这些人的灾难也远没有结束。 陆续从原本的地板掉落的装备、人员甚至是舰内的大型设备,就如同密集的陨石雨,只有避开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我亲眼所见,一群5个战士,相互扶持着稳住了下落的区域,却被从天而降的大型运输车砸在了下面,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雪代和伍德两个家伙,女的尖叫,难得怪叫。他们凭借着强大的喷射引擎,堪堪的在密集的下落物间求存。 我这时候也顾不得手下如何如何,专心致志集中精力在头顶,找到那些对我有极大威胁的下落物,不断的用喷射背包来回躲闪,又要注意保留足够的着陆燃料,其中的紧张和凶险并不比经历一场战斗来的轻松多少。 ...... 好不容易熬过第一轮翻转,我们这些幸存的战士纷纷想要找寻组织,同上层再建立起联系,也有人张罗着营救依旧挂在天花板上的幸存者,以及那些极少数,掉下去后还活着的人。 心中的警兆突显,我只来得及在通讯回路中大吼小心,重力又一次颠倒过来。 这次鬼子的手段真正的恶毒,先前利用喷射背包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战士们,大多缺少燃料。再进行一次翻转,又能有几个人成功逃脱呢? 我就意识到喷射背包燃料缺乏,无法支持我再次降落,不得以下,我启用最后的燃料,直冲现在的地板,也就是以前的天花板。 避开下落的几具尸体,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处曾经的通讯中继天线。 稳住波动的心绪,我艰难的低下头去,看到数不清的掉落的声音。这一次喷射背包那白色的尾迹要少了许多,也持续不了太久。通讯回路里边又一次出现密集的哀嚎,很快一切安静下来。 我一个人孤独的吊在天线上,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前面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鬼子仅仅使用两次翻转,我们攻击部队的战士们还能剩下多少? 能有有一成的人活下来吗? 两个庞大的影子自深渊底部高速的向上跃起。它们无法像战机一样一直飞到高空,而是借助舱壁上的突出设施,一段一段的跳跃上来。 看到他们的身影,我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哭了出来。 伍德和雪代这对宝货,至少他们还活着。 “各单位注意,尽量悬着靠近舱壁的位置,如果能够找到窄小的通道,直接钻进去,先保证自身的安全后,在考虑如何汇合大队,以及救人的事情。舰队的增援已经派出。增援部队会携带更多的燃料,以及拥有飞行能力的特殊装备救人的,现场人员只要考虑如何活下去就好。” 通讯回路中传来中校那沉稳的声音,他的话一下子把我从绝望中拯救了出来。说的对,中校还在,舰队还在,我们还有希望。 第166章 亚人再现 重力两次反转之后,我们要做的事情从道义上是极难让人接受的。 放弃一切等待救援的战友们,放弃一切伤着,汇合增援而来的援兵,继续对鬼子舰内的鬼子实施压制。 对我来说幸运的是,这个痛苦的决定不用我来做出,身在指挥舰的伯格中校,一人承担下了所有的压力和责任。 一边同大姐头他们返回地面,我抽空进行了一次换位思考,只要想到,上万罹难的战友中,哪怕只有一人是因为得不到及时营救而丧生,那种压倒性的自责感几乎让人崩溃。 我更进一步的意识到,所谓的指挥官、领导者之类的人物,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汇合增援部队,重新组织救火队,清点人员伤亡时,才知道刚组建不久的新队伍,只有我们十二人活着下来。 所谓的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已经经历过地狱般的火星保卫战役,我自认为神经的坚韧读异于常人,现在才明白,战争的残酷程度是没有下限的。 为死难的战友们默哀不到一分钟,我必须在指挥部参谋的帮助下再次组建一个连规模的队伍。 组建救火队的标准已经一降再降,从原本必须是专业陆战队出身,且至少参与过一次战斗,不断的放宽条件,到现如今只要是正规军,且身上无伤无残疾就有可能入选。 我的这支部队的名胜早已传遍了舰队,据说是拥有最高的伤亡率,战役开始以来已经重建超过五次的棺材连。 一旦被召入队伍十有八九算是光荣了。 对于这样的言传我只能摇头表示苦笑,因为实施并未被夸大多少,每次回来生还率不到两成,不是棺材连又能怎么称呼? 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愿意加入进来的战士越来越少。甚至有人当面指着我的鼻子问:“你又怎么会一直活下来的,是不是把人派到前面送死,自己缩在后面苟且!” 他们会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不过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会为这种无故摊上来的诋毁难过的小菜鸟了。 只要冷着脸,露出机械的手臂和双腿,质疑便会不攻自破。 当然,会主动参加救火队的战士少之又少,人员的增加绝对是个让人头痛的大问题。 伯格身边的参谋建议我不要说实话:“战士就是战士,放在哪儿都必须要服从命令。真的骗到编制里边,再想反悔可没那么容易。” 我没有听他的建议,以自愿加入的战士士气更高为由拒绝了欺骗的做法。 实际上这已经触及了我内心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应该用欺骗的方式让战士们参与一场不属于他们的战斗。 哪怕有人说我理想化,我也甘之如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凑齐了出击的人数,救火队的第一个任务又回到了最初的第16区域,这里再次出现了难以对付的敌人,要求救火队的支援。 再次坐上穿梭机,我看到面前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正用恐惧又狐疑的目光注视着我。 这些人里边,最后能够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人,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连自己都生存都难以保证,我现在竟然要为其他人担心,他们要是知道真实的境况,会不会宁可被扩大从事,也不愿跟随我踏上不归路。 我注意到每当我的视线扫视而过,即使是那些吊儿郎当的老兵也不愿意同我对视。 这就是杀人太多而散发的戾气的影响吗?要是他们知道我真正的想法,会不会直接给我白眼呢? 穿梭机停稳,顺着熟悉的路径向泰坦舰内部快速前进。 似增相识的即视感,让我不无感慨,第一次进来时大家还是士气高昂,我还在为如何做好一个指挥官烦恼着,现在物似人非,高昂的士气不见了,我却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是个好的指挥官。 再次来到第16号区域,克里斯少尉不在了,据幸存下来的人说,少尉运气还算不错,在第一次翻转时,躲过了一劫,可惜当他忙于救人时第二次翻转发生了。下到底部的少尉直接摔了10公里的距离,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16区的绝大部分战士都是新增援上来的,我所面对的依旧是一些恐惧、疑惑的眼神。 看来这种情绪不止是救火队有啊。我有种感觉,木星舰队的士气已然跌落谷底,骨干们大多阵亡,剩下的这些人不再具有那种临战的从容与勇敢。 不管战斗的结果如何,木星舰队完了。舰队的灵魂随着绝大部分骨干的离去而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害。那支敢于独自面对比邻星优势舰队,兀自酣战不退的英勇舰队再也不会回来。 前来接洽的军官叫法鲁克,是个中士。 他看到我少校的军衔后,立刻浮现出感动的神色。 “真想不到,我还以为高级军官都死绝了。竟然能看到一个活的。” 我差点被他的话把鼻子气歪了。随即看到他脸上一闪即逝的嘲讽。 摇了摇头,在失去了太多的战友后,所谓的上位阶级的尊严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浮云。 我:“中士,你们遭遇的敌人是不是速度极快,在绝大部分战士反应过来之前发动攻击,又快速逸走,且每次只发动一次攻击的怪物?” “长官,怪物确实是怪物没错,不过他们同你所说的不同哦。” 从法鲁克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在调侃还是认真的。 这样的人一般在军队里不得长官赏识,是没有机会升迁的。从他们眼里也很难看到对你的尊重。 法鲁克的眼神就是如此,绝不单纯,还带着浓浓的挑衅的意味,不过我却能感受到,不羁外边之下,他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看来,又要面对另外一种难以对付的敌人了。 跟着他来到受袭人员的摆放位置,看到的是支离破碎的尸骸,肮脏的肉块,以及怎么看都无法拼凑出一具完整尸体的窘境。 我:“……” 雪代,“……” 法鲁克冷眼看着我们,他的神态好像在说,不是救火队吗?你不是少校吗?事情已经摆出来了,看你如何处理。 雪代:“好恶性,简直像是被某种动物袭击了似的。” 伍德:“会不会是狂暴的药剂,吃了以后会变成野兽?我只是奇怪,这些人没有枪吗?就等着被撕碎。” 法鲁克没有回答宝货二人组的提问,而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正在仔细体会着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种敌人我肯定是第一次遇见,能够击败并撕碎装备了步兵武器,拥有外骨骼强化的野兽? 要知道轻步兵装备了外骨骼后,防御和肉搏能力绝对超越普通的所谓的野兽,难道是基因变异品种。 基因这个词汇让我想起了沙拉曼,那个在火星地底监视沃尔夫人的亚人类。 这种熟悉的感觉,同沙拉曼给我的影响十分相似。但是我很确定,对手绝不会是沙拉曼本人。 第167章 命硬 初期的侦查活动很不顺利,两个班的火力侦查莫名其妙的被打了回来。 22个人派出去后,本打算让雪代压阵,率领预备队,我和伍德两个人从两个方向追上自己的部队。只要一个方向收到怪物的攻击,另一个方向迂回策应,而预备队全部压上,一举歼灭怪物。 想象不到的是,还没等我和伍德跟上,枪声和惨叫声便穿了过来,等到我们带着大队匆匆赶去,两个方向的幸存战士都在往回退。 出去22人,能够全乎回来的只有9人,另外13个人交待在外边。 根据回报,怪物并非战斗机器人,身上的装甲非常少,它们就是某种生物,基本上不怕轻武器,速度极快。侦查班遭遇到他们后,先是被近身,然后便遭到了屠杀。 怪物有智能,先找到指挥战斗的班长以及接替指挥的班副下手。 战士们绝望后撤退,它们也不追击。 “会选择军官下手,绝不恋战,这代表了它们的智力不低,不排除有人通过某些装置控制的原因,不过我更倾向于它们是自律行动的。” 在伍德和雪代疑惑的注视下,我把沙拉曼这个亚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我不确定对手是不是亚人,不过从其战斗力以及智力的表现情况看,基因改造的可能极大。” 伍德:“你打算怎么办?派部队围剿这些野兽?” 我:“不,对付他们人多没用,就我们三人加上一名狙击手带上反器材步枪,我到要看看,和鬼子的生物科技高到什么程度。” 法鲁克:“那正好,我就是重狙击手,就跟你们走一趟吧。” 中士的桀骜不驯应该是发自于骨子里的特性,丝毫没有因为同我们熟悉而有所收敛。 四人很快准备停当出发。我们这个只能称之为小组的队伍火力比起一般的步兵连也不逞多让,轻重火力,装甲防护样样不缺,特别是有着雪代的重步兵,以及伍德的机械身体走在身边,天然的给人以安全感。 16区主要以全金属架构的主干道横跨舰内一处宽度有5公里,深度也有2公里的深沟的地形。 看似宽阔平整的道路,下面实际上是错综复杂的金属架构,极其适合躲藏以及伏击,再加上多大四条的小型检修通路使得这里成为小部队游击战的天堂。 本着吸引野兽的态度,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偷偷摸摸的打算,而是很浪的选择在宽阔的道路上大模大样的行动。 法鲁克:“你们知道吗?原先我以为你们只是一群被养在指挥部里的某某二代,等到仗打的差不多了出来混功劳。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就是群疯子。不过问题来了,作为疯子,是怎么在前面的战斗中活下来的?” 伍德:“别你们你们的,搞得大家很生分似得,我也有个疑问,就老兄你的说话习惯,怎么没有哪个长官给你穿小鞋,把你派去送死?” 法鲁克:“老子命硬,所有给我穿小鞋的家伙们,都死光了,唯独我个小中士,活到了最后。” 伍德转动他那怎么看都同人类没有丝毫想象的机械的脑袋,硕大的主监视器直盯着我。 “喂,老大,我一直以为你的命够硬,在太阳系内没有之一,竟然有人在你面前自称命硬的。要不你们两个比比?” 法鲁克的形象整个就是个粗糙的汉子,这时候叼着烟头,面甲也打开着。 这时候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注意到他那布满血丝的昏暗眼神中,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 “哦,你们这位年轻的少校也是同样的吗?我怎么看都不像啊!不会是哪个将军的亲戚,用些糊弄人的经历乱写在履历上的吧。” 雪代:“大叔,这你可就错了。火星保卫战之初,他就已经是塔尔西斯战区的名人,不仅习惯性的克死长官,还克战友。光是这次的登舰战斗,光是下属就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要不是我们俩跟着他够久,命也不薄,早就同其它兄弟一块见上帝去了。怎么?你不害怕吗?” 法鲁克不肖的哼了一声,不过我却注意到他眼神中一闪即逝的畏惧的神色。 对于他们拿我开涮,一开始我是抱着战友间无伤大雅玩笑,想要一笑了之,可是听到后来,他们的谈话内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战友们。绝望的环境下,一次次险死还生,一次次看着可以依赖的,比我优秀的太多的弟兄们倒在血泊中,很多人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曾几何时我用自我催眠的办法,敲掉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个幸运儿,是因为幸运才活下来的。大家的死同我无关。 他们的话再次揭开了这块我不愿想起的伤疤,那种孤独的,只有自己活下来的罪恶感,那种对于自己的质疑再次袭来。 我不能把这种感想同人分享,指挥官必然是孤独的存在,大家愿意看到的,永远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该怎么做,以及能够带领大家走向胜利的人。仿徨、懦弱、恐惧等等因素即使无法避免,也不能表现在外,对于指挥官这样的人群来说,他们没有表达情绪的自由,一旦他们时空,往往意味着同样的情绪被几何倍的放大到整支部队中,结果肯定是灾难性的。 我又记起了爱得莱德的这句话。当时只是抱着好玩的心理,向他请教作为一名指挥官应有的素质,并没有想太多。想不到爱得莱德不但认真回答了,还用郑重其事的态度向我强调了作为指挥官不可触碰的误区。现在想来,他已经预见到未来我会有需要这些知识的一天吗? 现在回想起他让人很不是滋味,那么好的人,那么优秀的战友一个个无意义的死在了战场上。如果是和平时期,他们中的许多人或者能成为商贾巨富,也许回事政治的巨头,只不过战争来的太突然,许多人仅仅因为运气的原因而失去了原本属于他们的未来。 至于我,和平年代里,不出意外的会在学校的历史系任教,终生最大的成就也许是发表一本无人问津的关于人类文明发展的史学研究书籍吧。 熟悉的感觉,火星的地底深处,被萨拉曼盯着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我察觉到的目光的来源不止一个,而且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和杀意也非萨拉曼可以比拟的。 “他们来了,一共4个,都在地板下面的金属架构里。注意别被围攻了。法鲁克你的防御最弱,站到雪代身边去。” 我轻声的在通讯中下达了命令。法鲁克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却被伍德推了一把来到雪代身旁。我们停下了脚步,由雪代垫后,我和伍德负责两翼和正前方。法鲁克扛着反器材步枪进行精确点名。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给他假设稳定的枪架,希望他能够把得住反器材枪械的巨大后坐力。 法鲁克:“你小子,有点鬼门道,怎么知道下面有人的?” 不等我回答法鲁克,疯狂的吼叫声接连的在四周响起。 四道黑色的流光从主通路边缘翻出,猛的前窜向我们。他们的速度并不比嗑药鬼子慢上多少,相反结合了粗壮的提醒以及那狂暴的吼叫,这些敌人给人的压迫感要远强于嗑药鬼子。 第168章 遗忘的事情 即使心理有了准备,那充满野性的嚎叫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面对来自于四个方向,速度极快的人影。我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 伍德:“先对付哪一个?” 雪代:“能打到哪一个,就先对付它。” 大姐头的回答充满了力量感,紧要关头,她一定是比我更靠得住的人。我不禁感到了脸红,亏得他们叫我长官,连个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太丢人了。 怪物们没有因为我觉得丢人就放慢速度。它们的行动迅疾如风,每一个纵跃都充满了力量感,光是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这些家伙绝不是好惹的。 “砰!”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先开枪的竟然是克鲁克。不知道他在其它方面表现的如何,至少在遇事果断上要超出我们三人。也许这才是此人能够存活至今的原因。 离开法鲁克最近的一头怪物,已经在眨眼功夫接近到了我们三人防线的10米之内。闷哼声中,那个怪物被打的滚倒在地上。 被反器材步枪直接击中,这种能够直接撕开步战车以及重步兵装甲的恐怖杀伤力,直接作用于肉体之上,再强壮的怪物也难逃一死。 我已经准备把目标转移到另外三头怪物身上,可是那种不安的恐惧并没有子到底怪物身上离开。反而随着它的怒吼变得愈发明显。 “小心,它还活着!” 我大叫着,拔出散弹枪,一连四颗独弹头怒吼着飞射出去。 另有恶风不善,从我的侧面袭来。 没有机会观察独弹头的战果,我用左手独立上弹的同时,右手的机械臂已经迎上了正冲着头盔猛击下来的,带着空气啸叫的影子。 巨力无可抵挡,我的整个人随着那股力道斜向飞了出去。那种时间缓慢下来的感觉又出现了,伴随着这种感觉,脑袋也发出了裂开似得疼痛的信号。我感觉到不管思维速度,还是身体的动作都要比正常情况下快上许多,不过相对的,每一个动作也会带来身体各个部位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现在活命要紧,疼痛什么的并不重要。 忍着左臂撕裂的痛楚,我加快了上弹的速度,并且抬起左腿的机械膝盖,迎面对抗怪物连接着上一击的,来自于其右臂的更加恐怖的爪刺。 这种状态下,我才看清怪物的样貌。他们有着人类相似的四肢以及头部,没有尾巴。可是面容、以及体格上相差巨大。硬要比较,一个成人在它的身边战力,好比儿童一样。怪物通体覆盖着某种坚厚的角质层之类的东西。它刺击过来的右爪更是长着比军用匕首还要锐利、细长的指甲。 慢动作下,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尖锐的气流的呼啸变声成低沉的滚滚雷声。 上弹完毕,本想要机械右臂握住枪的前把手。把手抬起后才发现,高能合金为骨架的右手机械臂,麻花似得变了形状,无法再正常使用了。 火星四溅,尖爪同膝盖上的合金金属正面相冲突。能够抵御轻武器射击的机械膝盖,竟然被爪子刺破薄纸张一般深入进去。 我的左腿立刻行动不灵了。 上弹完毕,幸亏怪物离开我很近,他几乎扑到了我的身上。 散弹枪在致近的距离连续开火。 第一发独弹头击打在怪物胸口的角质层上,黑色的东西开裂,竟然没能穿透进去。同样的地方第二发独弹头钻进了其胸口,鲜血合着某些物质的残片飞散开来。第三发弹头因为震动没有击打在同一处,第四发弹头擦过了其要不,打了个空。 到此位置,慢动作加快,我就感到天旋地转,人已经滚倒在地板上,喉头血腥味道直涌,差一点就吐血。 感到身体躺着的位置不对劲,山半身空落落的。 我赶忙启动喷射背包,用残破的右臂胡乱的挥动。好不容易挂住了什么,一用力,人整个被带了过去,跌势才止住。 上面传来愤怒的吼叫以及金属受力的咯吱声音。 法鲁克的反器材步枪,枪声不断。 我担心上面的战况,不顾检查伤势就用右臂勉强挂钩主金属架构,重新爬上主要通路。 入目的景象让我一惊。伍德失去了右小腿,正不断向后撤的怪物丢掷手雷。雪代的中装外骨骼,头部被砸扁,朱监视器成了碎裂的一块。她已经从原先是重步兵的脖子处探头出来,持续的用机关炮向后撤的怪物开火。 三人中完好的是法鲁克。他不停得用反器材步枪射击,不断的把重新站起身来的一头怪物击倒。 这种时刻,我却想起了刚才关于谁命硬的比较,难道说这就证明了法鲁克比我还要克队友? 想要奔跑起来加入战团,无奈左腿一软,人失去了重心,我重又在地上翻滚。好不容易停下来检查左腿状况。发现机械左腿的膝盖之下的部位已经消失。 怪物利用右手的攻击,竟然生生的把我的左小腿卸了下来,其攻击力简直让人发指。 怪物留下了一具同伴的尸体撤退了。 如果以伤亡情况看,显然我们这一局赢了。不过这次的胜利是建立在3人几乎失去战斗力的前提下,可谓虽胜尤败。 法鲁克快步上前,把我架了起来。 “长官,真是可以啊!我现在算是彻底相信前面的仗都是你自己打出来的。” 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估计这是看在我冲在最前面,受创最重的缘故。 我们的狩猎作战到此结束。两人失去了战斗力,雪代的强化外骨骼受损严重,再要遭遇敌人,恐怕都得完蛋。呼叫了后续的接应,我才有机会观察那具被留下的怪物的尸体。 两米接近三米的个头,满是筋肉的身体即使死了也表现出随时跳起来扑击什么的愿望。 怪物的面孔同人类很相似,只不过一切都变得更加的粗大,尖锐的獠牙伸出嘴外,显得面目狰狞。 它的全身覆盖着灰褐色的角质层,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层毛发,只有靠近才知道这层东是更加接近甲壳的存在。 怪物双手长着尖锐的支架,每一根都堪比匕首。他的下肢也很粗壮,特别是下肢的结构,关节同正常人类相比是反的,这应该是更适于跳跃而非行走的构造。 怪物的伤口再胸口,致命的枪伤掀开了胸口的角质层,直接挖进胸廓里。应该是伤及了心脏才导致它猝死的。 想不到这头怪物竟然是我杀的。它废掉了我一只手和一条腿,我则是要了它的命。 怎么看都是赚了。 我非常在意怪物的基因成分,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同沙拉曼非常像。由于是基因改造生物,无法从外表就做出判断,因此必须要把尸体带回去做生化解剖才能得出准确的结论。 接应部队按照要求携带了代步车,连带着两个不能动的,加上怪物那庞大的尸体一并带回。 我有种感觉,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环。回去的路上,我仔细回想出击后发生的桩桩件件,却无法准确回忆起,到底遗漏了什么。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同沙拉曼都是亚人。外表虽然不同,可是在脑域感知中,他们都是相似的存再。 我注意到,那种遗漏了什么的想法,并非现在就存在的,而是在见到沙拉曼时就有的感觉。、 我到底遗漏了什么?总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行,不能放着不管,隐隐间我觉得遗漏的事情其重要程度足以影响到后续的战斗,乃至整个局势。 回撤的队伍由增援的一个战术班12人加上我们组成。我们分乘4辆代步车在大道上匀速前进。 战士们紧张的在车上戒备着。 看到如此恐怖的尸体,正常人都会怕的,幸好干掉它们一个,应该暂时不会再攻过来。 我仔细的回忆着见到沙拉曼时所说的话,做的事情,打算把每一件事情都仔细捋一遍,也许就能找出被自己遗漏的重要事情。 沉重的撞击声,以及冲击波似得气流扩展开来。位于车队第二辆的代步车,连带着上面的战士一起,翻滚着失去了控制。 黑影伴随着吼叫,亚人们的攻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169章 试探作战 从沉思中被惊醒。预制到还有其它亚人盯着我的代步车。 “右急转,不要减速。快!” 负责驾驶的战士猛打方向,代步车为了努力控制平衡,abs系统不断重复着高速的点刹,白烟混合着橡胶烧糊的味道升腾而起。我用左手艰难的驾驭着散弹枪,把其搁置在车架上,连续激发。 独弹头射向空处,灰黑色的流光自己撞上去一般,在呜嗷的惨叫声中,巨大的声音翻滚着被抛在身后。 攻击的亚人一共有六头。 除开袭击我坐车的这头,另外5个集中到翻到代步车上,爪子挥动以及血肉被割裂的声音听着让人发毛,车上的五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本撕扯成肉片和碎骨。 战士们拼命的向亚人倾泻火力,可是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并不在乎普通的轻武器打击,除了利用敏捷性躲开大部分的攻击外,实在无法躲开的就用身上的角质层硬抗。 我:“他们的弱点再头面部,不要浪费弹药在角质层上。” 凄厉的呜嗷声再起,亚人们听到了统一的命令是的,一同仰起头,望向倒下的那个,随即便丢下实体,翻下主通路,瞬间消失在嶙峋的金属架构中。 战士a:“该死的,这都是些什么?” 战士b:“果然是鬼子圈养的怪物,毫无人性!” 清点了伤亡,第二辆车上的五人全部阵亡,而且实体散乱,只能一同堆在重新扮正的车上,又临时分出的战士驾车带回。 法鲁克:“不得不说,我们的小少校在攻击力上堪比人形自走炮。连反器材步枪都搞不定的大家伙,你怎么就轻松搞定了?” 我没有理法鲁克不知是调侃还是真心的称赞,而是紧紧抓住转瞬即逝的那丝明悟。亚人们的动作太协调了。 第一次遭到袭击时,听到了他们先声夺人的嚎叫,还以为那是进攻的信号,这次可是静默中发动的袭击,他们又没有携带任何的通讯协调设备,也没有计时装置,这帮家伙到底是怎样做到分秒不差的同步的突袭? 如果说是依靠常年的配合我并不相信。野生动物虽然也会做些类似合围或者埋伏的事情,但是战术精确性,以及隐秘性上来说,同亚人们的表现相差太大。 再反思沙拉曼,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是监视沃尔夫人的动向,我也没看他携带拍摄设备,他又不能记录。即使有沟通外界的专门系统,难道每次汇报情况都是用嘴巴说的吗? 是啊,这就是被我遗忘的那一环,亚人没有携带任何的电子通讯物品,他们如何实现战场上极其重要的沟通与协调? 我有种感觉,这些由人类进行基因改造而来的怪物们的联络方式,同我的脑域感知能力有着相似之处。既然他们之间能够联络,说明我也可以借助他们的联络渠道,用类似侦测网路的办法,来监听甚至是影响亚人们的行为。 一路沉思,得出结论时,我们已经回到了驻地。 在这里无法找到合适的义肢替换品,我只能拿普通的货色充数。在心中默念,战斗时千万记得右臂和左腿义肢的质量不行,如果因为情急而忘记了它们的脆弱,很可能我的幸运将在这里结束。 干掉了至少两头亚人,大家对于这种怪物的能力以及弱点也有所了解。虽然他们的存在依然让人感到恐怖,不过比起未知的生物来,这些已知的东西对于战士们的影响要小的多。马上要组成巡逻队,成员被要求携带散弹枪或火箭炮之类的重兵器。法鲁克他们先行商量出一套方案,向我请示能否实施。 粗豪臭嘴的大汉,回来后对我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他果然是崇尚实力的那一类人。相比于关系、血缘造成的阶级的差距,他这种人更认同实力造成的不同等级。 看来他是认同了我作为这个区域暂时的指挥官。 “计划不错,对于怪物的应对方式也没有毛病。不过我有个想法,需要试一试。” 我暂停了派出巡逻队的计划,而是考虑验证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真的能够侵入亚人们的联络网,不管他们是用怎样的联络方式,我至少能够预警他们的攻击。这不啻于开发出一套对于亚人极其有效的预警机制。 虽然把发现亚人的情报传给了指挥部,暂时没有新的指示下来。不过我推断,泰坦舰上的亚人绝对不止一两个。下面的战斗中,很可能不仅仅是16区,其它各个区域都会遭遇到这些难缠的家伙们。如果人数足够多,利用集团的战法也许对他们还有些用处,现在有生力量急剧减少的情况下,亚人的威胁将会成倍的增加。 我的另一个疑惑是鬼子们到底怎么了? 自从重力翻转以来,已经没有怎么听到同鬼子交战的情报。要知道重力翻转的影响对象可不仅仅是进攻部队,作为守军,原本就有现成的工事的鬼子守军收到的影响不会比我们更小。使用重力翻转的战法,怎么看都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策略,他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做。鬼子在翻转中的损失是不是很大。为什么没有趁着攻击部队受损的时间窗口收复失地呢? 重重疑问,最好由亚人自己来向我解释。他们自然不可能像火星深处的沙拉曼那样友好。不过侵入他们的通讯体系中,也许就能偷听到更有用的情报。 我把自己的疑问,以及准备实施的战法,以及自己的能力大体上向16区的指挥层通报了一遍。询问他们的想法。 法鲁克:“......我又能怎么回答,你就是我们中间的超级英雄,一切以你的想法为主好了。” 伍德:“我真是妒忌老大你的能力,要不是臭婆娘组织,现在我也能够....啊呀,痛,机械身体也有痛觉的好不好,注意轻重!” 一边用维修用改锥捅伍德的腰眼位置,那里有着他保留下来的肉身的一部分,大姐头冲我摇了摇手,示意她没有意见。 其他的暂代指挥者们也没有意见。只不过大家听闻了我的能力,看待我的目光中多次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我知道他们绝对不是羡慕我,却在这个时段愈加的信任我了。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 战术立案算是通过了,16区的所有战力都被动员起来,准备实施大规模的进攻。 这时传来指挥部的催促,其它战区也出现了亚人的威胁,中校要求我快些找到解决办法,早些抽出兵力支援其他区域。 虽然我对于中校的能力,以及他的人品绝对的信服,这时候还是忍不住腹诽,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你不在现场,以为我没有在努力吗? 作战准备很快完成。16区现有不到两百人的部队全部出动,包括雪代在内的四具重步兵也一并带走。为了不被鬼子操了后路的基地。我们连补给和后勤设备也一同带上了。 由于后勤车组以及弹药运输的关系,我们这支队伍的绝对可以称之为浩浩荡荡。用法鲁克的说法,这就是垦荒移民的大篷车队。 我坐镇在队伍的中间,放开广域感知能力。此行的目的不在于占领重要的通路或者设施,而是要提前感知并侵入亚人们的通讯体系,如果发现鬼子的队伍,也可以通过他们的情报网路从侧面了解亚人同他们的关系。 我有种感觉,亚人同鬼子并非站在同一边。 问题在于,亚人好像也没有站在我们一起,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170章 神经网路 感知有所发现,到战士们开火之间的数十秒内,我着重做的就是去感受,去体会,那种同脑域感知相似的现象。 我相信,如果某些生物要依靠肉体实现长距离的通讯和相互间的战术协调,功能必然集中于脑部。 先是攻击率先发生的地方,随后是四周围,那种若有若无的特殊的生物电发出的脉冲刺激着的感知领域。 我没有立刻下结论,任由战局展开的情况下,专心致志的去感知这些生物电的汇聚之地。 爆炸、枪声、嚎叫、惨叫以及战士们的呐喊充斥着周围。 我没有参与其中,而是继续感受那些相似的,又带着个体特点的,许多不同的生物电信号在空间中传播、回荡。 那是个更加特殊,也更加清晰有力的和回应。每当有亚人的生物电信号传达,必然会有这样一个回应。 这个回应来自于离开战场大约五公里的某个地方。它既是生物电的脉冲信号,又有着机械电子通讯波的特征。 我找到亚人们的通讯中继了。 他们的通讯站竟然是活的。 证实了亚人们能够通讯协调,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因为过渡使用感知能力而发胀的脑袋随之也变得轻松起来。 接下来只要去感受那个通讯站的思维模式,解析他们交流的内容,我就算是真正解析了亚人的情报勾通体系。 我有种感觉,这场战争中的诸多的不合理,将在后续的情报解析中得到回答。 迫不及待的,我展开感知能力,要去触碰那陌神的,存在于神经回路中的特殊网路。 “长官,快躲开!” 这次不是感知能力,而是听觉上的警把我拉回了现实。 不去观察谁以及为什发出警告,而是立刻从代步车的尾部滚落下去。 调动的代步车在一声巨响中,车头高高的翘起,随即后般部分的座位位置化作了零件状态解体开来。 面甲不及合上,我一边忍受这冲击波刺痛着面颊,一边透过臂盾观察情况。 一种从未见过的,在半空中飞行的东西一闪而过。我只能看清它张开的硕大肉翅,以及半透明翅膀下的血管网。 “什么鬼?” 伍德:“你终于醒啦,这次来的怪物可是花样繁多,你看看这烂摊子怎么收拾吧!” 伍德头都没有回,直接告诉了我重点。战场上一片的烂摊子。 空中飞行的、体型硕大比起步战车也差不了多少的,以及前面见过的人形的怪物们。他们在我的感知下,都表现为同一种特点。 他们都是亚人和沙拉曼差不多的基因改造的产物。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假象骗到了,其实这些都是人类,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类。 如此反复几遍后,我的心绪才平静下来。 场面上确实非常难看,队伍已经被打散,战士们凭借着所有可以找到的掩体,猥琐在怪物们的视线之外,时不时的发动偷袭。 不过仔细观察又发现,样子惨是惨,情势差归差,战士们却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前几次那种被人撕碎的,鲜血淋漓的惨状不见了。 战士们基本上手持的都是拥有独弹头的散弹枪,或者具有强贯穿力的狙击枪以及小口径无后坐力炮之类的东西。他们的每一击都能给予亚人们带来一定的压力,不再像以前那样,突击步枪打死,这群怪物都不会去躲一下。每当防线中有火力喷射出来,总有亚人要躲避,或者被一下子放翻。 虽然亚人们也没什么伤亡,不过他们的攻势究竟还是受阻了。 法鲁克:“嘿,长官探查的结果怎样?我的这种战法不赖吧,虽然想赢很难,不过要输也不容易哦。” 没有了战友伤亡打扮,几乎立刻败北的压力,我的心情放松下来。多接触才发现,法鲁克这个粗人,自有他可爱的地方,而且表面上粗俗的这个家伙,实际上鬼点子极多。战前确定如此的阵型,还被伍德和雪代讥讽过,是老兵油子把浆糊掏到太空来了。实际作战的效果却真正是出人意料。 “我的设想是对的,他们利用生物电信号进行远距离信息协调,只要再给我些时间,保证能够破解。” 法鲁克:“不亏是我所见的最年轻的少校,正是英雄出少年,好的,弟兄们就舍命陪你玩这一次。” 这家伙就是有这种本事,如果他想要夸你,一定把你夸的很舒服,都不带让人脸红的。 伍德:“切!马屁精。” 有了战阵的依托,这次的遭遇战实际上达成了消耗战。我有足够的时间验证自己的想法。 首先观察亚人们新出现的单位,重装、飞行、以及通用相结合。如果我没有猜错,五公里外的那个可以看做信息支援型号的亚人了。 人类经过基因改造能够出现如此大的变化,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不过,亚人们的数量并不多,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产出困难,还是由于其它原因暂时无法投入过多的战力就不得而知了。 面对体型让人眼花缭乱,不断怒吼连连的亚人们,我暂时摒弃他们的外形,在脑海里把他们想象成一个个正常的人类。找到一个隐蔽的位置,我沉下心,专注的去感受从他们身上发出的生物电信号。 渐渐得,一些逻辑古怪,却又能够清楚知道的意思传入脑海。 11点钟方向的重装亚人:“推进到制定地点。遭遇祖人的重武器阻击。痛。要求回撤到掩体旁。” 1点钟方向的人形亚人:“火力强。推进不能。” 天上飞的亚人:“祖人的火器讨厌。甩不掉,痛。” 感觉上好像是一些笨笨的家伙们在聊天。如果光听到这些交谈的内容,还以为是一群智力不高的病人在玩战争游戏。 可是我却还记得他们疯狂的扑倒战士,把他们的肢体掰断,从腹腔内掏出肠子的模样。 感觉上这些家伙比起沙拉曼要笨上不少,不过凶残的程度却有过之。相比于火星上的同类,他们更向战争的兵器,而不是人类。 一个极其清晰的,来自于远处的脉冲让亚人们停止了交谈。 “集中一点,攻坚!” 随着这个脉冲的发出,分散于四周的亚人们纷纷隐去身形,天上飞的也俯冲进主通路两旁的深渊里。 法鲁克:“结束了?这帮家伙知道搞不定咋们,逃跑了!” 阵地上响起了战士们的欢呼。 面对如此凶残可怖的敌人,能够成功抵挡住他们的进攻,足以让这些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战士们感到自豪了。 我:“还没结束。他们正在下面变换阵型,下一步会是重点突击,个单位做好准备,反坦克导弹准备。” 欢呼声戛然而止。 法鲁克:“知道攻击方向吗?” 我:“还不清楚,一会儿我可以给你预警。不过提前的时间不会太长。” 随即就听法鲁克在通讯回路中大着嗓门指挥战士们调整阵型,而我的人也在雪代的指挥下收缩到阵地的核心,随时准备面对亚人们的重点突击战术。 主通路之下,生物电脉冲汇聚地方就是亚人们的集结地。他们真的按照五公里之外的那道脉冲所命令的,在进行攻击准备。 我突然有个想法,要是派人攻击那个发布命令的亚人又会怎样? 第171章 鬼子去哪儿了 装甲亚人怎么看都不像人类。 庞大的躯体,满布这剪影的甲壳,身体的外形就是放大版的甲虫。 他的身后跟随者十几个人形的亚人,他们或者咆哮或者上蹿下跳,没有使用工具,仅仅用自己的爪子耀武扬威。 天上飞的同数亿年前的飞行的翼龙更像一点。他们并非利用利爪和牙齿发动攻击,而是向我们的战士或者掩体喷吐某种液体。这种具有极强腐蚀性的液体,即使是符合材料都抵挡不住,基本上沾上哪儿都会冒出白烟,散发出强烈的酸味。 接战伊始,我们即刻以最坚厚的阵容,最强大的火力迎接亚人们精心准备的阵地推进攻击。 每一个装甲亚人都会遭遇到3枚以上反坦克导弹的攒射。空中的飞的也有防空导弹照顾。至于数量最多的人形亚人,这是面临着重机枪、反器材步枪以及榴弹炮的轮番轰击。 亚人们信心满满的一击在接战不到30秒钟便告瓦解。他们留下3具尸体,纷纷翻转跳下主通道。 战士们发出阵阵的欢呼。 我却对着仅仅3个的战果发愣。 法鲁克:“不满意这个战果吗?要知道我们刚来时,人还要多,武器也更好,一个都没干掉,反而丢了指挥官的脑袋。” 他的安慰方式很特别,却很有效。我同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已作出决定。 我:“这样谁都奈何不了谁,最终吃亏的还是我们。必须组织突击队才行。” 法鲁克:“突击队?连你们三个怪物都奈何不了他们,送多少还不是死多少。” 我:“突击队的目标不是这些战斗专场的家伙。” 法鲁克的眼睛转了转,用奇怪的神色看着我,“我没有远距离感知能力,不清楚这批野兽的组织架构。你是说它们还有专职指挥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看到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批脑子不好使的怪物再加上善于思考的怪物,参考它们进退有序的行动方式,极端的武力配合上极高的智能,万一还有同我们相当的数量,可不好对付呢!” 法鲁克意味深长的话语点中了我最犹豫的地方。 现在已经知道它们拥有强大的武力,以及至少属于正常水平的指挥官,如果数量再增加上去。那就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后果会如何,不堪想象。 大队人依旧在原地布阵,我告诉留守的法鲁克,会用通讯及时通知他,亚人的攻击时机以及方向。 这次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带上雪代的重步兵,仅仅由我和伍德两人组成狙击小组前往五公里之外,去击杀亚人的指挥官,后者是之类的东西。 在第一次攻击失败后,又一道清晰的指令下达。让作战的亚人暂时改用骚扰战术,等待机会再突击。 我注意到虽然在五公里之外,作为生物的那个指挥官,不借助任何的设备也能把这里的战斗情况看的一清二楚。看来他一定也拥有类似广域感知的能力。只是不知道那种能力如何起作用。 最坏的情况是,我这里一出发,远处的亚人已经发现,或者离开,或者调集守卫,届时我的计划将失去成功的可能。虽然有着这样和那样的担心,心也没有底。不过我始终认为,我们相对于亚人,拥有情报上的优势。除非他们察觉到我的脑域生物电信号,不然这次行动就有成功的可能性。 我们两人为了行动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先让用无人机向亚人的聚集地发动轰炸。虽然没有什么战果,却把那些粗壮的怪物吓了一跳。趁着他们转移集结点的时候,我同伍德两人偷偷潜入密令般的主通路下部的金属架构中。利用金属结构天然的屏蔽电磁信号的特性,隐藏身形,想着5公里之外的目标潜行过去。 伍德:“平,你说鬼子到底跑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人影,又凭空多出这些怪物来。” 我:“不要叫得那么恶心,你又不是我的情人,这么叫停了让人直打哆嗦。” 伍德:“小气,叫你平不是显得关系好嘛!” 我:“好什么好,你下手快,有大姐头在。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同你关系好。” 伍德:“你怎么回事?同你说正事儿呢,干嘛一直岔开。” 我:“不岔开又能怎样?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我们两人一边交流着毫无营养的话题,一边向目标前进。 我不但要观察身边的情况,感知目标位置的变化,还要关注亚人部队的行动方向,可谓忙的不可开交。伍德这货还要影响我。 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通路。可是考虑到左腿的义肢质量不行,真的要踹这个大铁坨子,估计不是他飞而是我飞。 越接近目标,我的神经越紧张。倒不是说亚人有什么特别的行动。这段时间他们格外的平静,连那批攻击部队也暂时处于休息的状态。 让我心神不宁的是所处的环境。 这里已经非常的深入到泰坦舰的内部。 越来越多的,供人使用设施出现在通路两旁,还能时不时的看到操控台以及自律机器人的残骸在附近。 我预感到马上就能知道,鬼子们倒地都去哪儿了。 亚人们的行动是在重力翻转后进行的,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属于鬼子的一方,是借助重力翻转来打压我们。 如果事实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又会如何?万一他们不是鬼子一伙的,那么情况就会变得异常复杂,而很多事情也就不是当初想当然认为的那样了。 一路走来,我和伍德两人不再说话。虽然没有交流过,不过我想伍德和我的感受是一样的,简直太惨了。地板上导出都是鬼子的尸骸。这些一看就知道时候从极高处掉落下来,被巨大的冲击力震碎的尸块简直哪儿哪儿都是。 我赶紧合上面甲,以防止被过于浓重的血腥以及腐烂的味道熏到。 伍德:“鬼子都不收尸体的吗?即使难以收拾,找些机械人来处理总比堆在外边要好吧!” 看着他晃动巨大的机械身躯,艰难的在残肢和即将干枯的血泊中找寻合适的落脚点。我的心绪更加的低落下来。 事情正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从鬼子如此多的尸体,以及他们在这个区域没有再出兵就能看出,他们对于泰坦舰内部的重力翻转是好不知情,且没有准备的。 这也验证了我的担忧。亚人并非鬼子的一伙。 情况要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且危险。 我已经可以肯定,比邻星鬼子中的大部分,乃至全部战士,都被从这艘巨舰内部清除掉了。 这个结论是显而易见的。 木星舰队,之所以有如此多的人生还,主要依靠的是步兵用喷射背包,以及太空漫步用的安全挂锁之类的装置。我们作为外来者,要时刻防范被扔出太空,或者因为舱室失压,突然面临被气流吹走的风险。每一个参与接舷战的战士,至少拥有短时间的滞空能力,以及利用周围环境,固定自己的装备。 相反,作为这里曾经的主任,比邻星鬼子的战士们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们了不起配备一双电磁鞋保证低重力状态下,行动的稳定。而电磁鞋在重力翻转的情况下,无法支撑整个人的体重,并不能帮助鬼子的战士们逃过重力翻转的劫难。 试想,没有装备的情况下,位于泰坦舰内部的巨大空腔中的数万鬼子战士,又有多少人能够在连续两次的,从10公里的高度跌落下来的状况中生还。 顾不得鬼子兵没有再露面,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亚人他们从哪儿来?要做什么? 看他们的行动,并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概念。 应该是想把我们连同鬼子一起处理掉。 难道除了我们、比邻星舰队以及暗藏的沃尔夫舰队,真的像沙拉曼所说的,有另一强大的势力介入了战争? 第172章 精神冲击 潜行到接近目标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上,主通路下面万葬深渊的地形改变了,一层层的设备层面一直堆眼神到目光无法抵达之处,这里既有拜访杂物等待自动设备分拣的垃圾区域,也有用作仓库临时中转的堆场层面,四通八达的各种小型通路辐射向泰坦舰内部的各个功能区域。 我们终于抵达了第16区所在的最重要交通枢纽。控制住这里就控制住了舰内的物质流动,能够极大的干扰泰坦舰发挥应有的战斗力。 该区域地形的关系,鬼子的尸体少了很多。但是我们发现了不同于那些被摔死的,而更像战场上被亚人撕碎的鬼子的尸体。 大块的碎肉,内脏和鲜血流了一地。 每前进几百米,就能看到这样的一处集中堆放尸骸的地方。这里先前一定发生过鬼子同亚人的激烈战斗。 结果显而易见。 我发现目标就在一栋应该是堆场控制中心的设施内。那股明晰的精神波动已经接连着向16区的战场发出了3道命令。 随着我们不断接近,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自从刚才进入这个区域开始,我已经不再监视战场上的情况,因为我必须专心对付眼前的这个指挥型亚人。虽然监听到这里发出的指令后,我还是会第一时间通知法鲁克。 很长时间没有再监听到只领了,不过从法鲁克那里的反馈知道,亚人的攻击模式又改变了几次。由于缺乏直接的情报,队伍开始出现伤亡。 他告诉我,再耗下去对我们十分不利,需要尽快解决这个善于指挥的亚人才行。 难道是被发现了? 自从掌握了脑域感知的特殊能力后,我可以说一直处于隐蔽的状态,不管是沃尔夫人还是防卫军以及这里的鬼子部队,没有人能够真正有效的反制我的前行。毕竟我好比游戏开了挂,拥有乌云伦比的视野方面的优势。 这也给我造成了印象,脑域感知是无法防御的,让人敬畏的能力。 这个屡试不爽的优秀技能,真的会遭遇到挑战吗? 我虽然有所怀疑,却也不能确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更何况法鲁克他们还在坚持,不能让这个战区伤亡太大,不然会拖全局的后腿。 一股若有若无的,生物电信号在广大的区域内辐射。它是没有意义的,仅仅像现实中嘟的一声响一样。我也接受到了这个信号,就像微风拂面一般,让人浑不在意,几乎要忽略它的存在。 灵机一动的刺激下,我意识到几分钟前,感受到的这股波动的不正常。 明明是那个指挥亚人发出的生物电波,却不是为了发布命令。它好似漫无目的的在整个空间内辐射漫游。这不符合常理,从刚才开始,指挥的亚人也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发出这么个看似无意义的脉冲。 思考时,又一个脉冲轻轻的拂过。 我的眉头不禁跳了跳。虽然不愿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实在是有些像擂台的波速。 嘟的型号波束再次扫来时,冷汗已经从背后渗出。我通过反向探查,以及找到波束的来源,不是那个指挥型的亚人又会是谁? 我:“被发现了!快,赶在他的增援抵达之前,先干掉他。” 我大声招呼伍德跟上,飞快的沿着通路向建筑内部跑去。 广域感知上,已经有大量的生物电流脉冲在向指挥亚人集中过来。我意识到,要想解决16区的亚人问题,就在这几分钟之内。 伍德身躯庞大,且拥有更高功率的喷射背包,他几个跨步就超越到我的前面,拿出随身的无后坐力炮,对准设施入口的合金门就是一炮。 轰隆声中,合金门四分五裂。伍德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心里的不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顾不了许多,我也一同跟进。 刚跨入建筑,黑影向我撞来。我下意识的避开,举枪,发现倒下的是伍德。 这家伙直挺挺的趟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出有什么外伤。再说他全身机械身躯和装甲,又能有什么东西能够秒杀他? “伍德,你怎么样?” 死宅没有回音,就这样直挺挺的趟在那里。看上去就像一具关闭了机器人。 我知道他不是机器人,不会被关闭。赶忙伸出手去摇晃他。 冷不丁的一股强大的生物电脉冲撞上了我。 剧痛、耳鸣以及窒息感,让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世界在周围变成了惨白的颜色。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睛、耳朵、鼻孔以及嘴巴里向外渗出。这些液体应该是血液才对,可是我尝不出也闻不出血腥的味道。 好一会儿,耳鸣消减下去,惨白变成了红色,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鼻子里只有血腥。 我暂时恢复了思考能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忘记了来这里要干什么。 伍德庞大的机械身躯倒在地上,我看着他很莫名,随即想起,他是我的战友。 “伍德?......伍德!你怎么样?” 那种冲击再次袭来,这一次我先感觉到了微弱的生物脉冲锁定了我,随即恐怖的冲击把先前的痛苦再次重演了一遍。 承受冲击前的刹那,我反应过来,集中精力用脑域感知对抗这种冲击。这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也不清楚是否有效。 冲击依旧无可抵挡,让我的脑袋又胀又痛,不过那种惨白、五官出血的症状没有出现,我也没有失去意识。 只觉得身体不再是我的,自己就是激流中苦苦挣扎的一刻小石子,随时被无法抵抗的力量卷走,可是在这之前我也没有认输,正在尽最大的努力抵抗那股激流。 过了几秒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当冲击终于减弱了,我意识到不能再让对方肆无忌惮下去。必须要反击。 通过脑域的力量显然是不行的,光是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我已经承受不住,更别提以自己的生物脉冲去反击。 刚才的冲击太过强大,我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能力,先前已经发现了亚人的援军正在赶来。如果在大脑受到冲击的同时,还有物理性的打击,结局是必死无疑的。 我要赶在增援的亚人之前,先同这个指挥型的亚人来个了结。 轻微的锁定脉冲再次袭来。这次我学乖了,躲避射击般,大幅度的移动身体。既然这是需要锁定的攻击形式,一定是小范围的,大幅度机动规避应该会有效。 躲避的同时,我放开感知能力,寻找建筑内通往指挥型亚人的路径。 警迅突显,建筑门口正有三名人形亚人靠近。 我的时间不多了。 第173、174章 别了伍德、柏兰德人 侧滚加上滑步,我尽可能加大身体的移动幅度,冲击果然没有发生,或者说冲击果然没有击中我。 咆哮声传来,人形亚人已经闯入建筑之内。 我看了一动不动的伍德一眼,他躺着不动暂时是安全的。 启动喷射背包,点射着向第三层进发。 轻轻的生物电扫描再次出现。 随即明确到几乎形成冲击的命令在整个区域回荡。 “抓住他,不要让他接近我。” 人形的亚人们嗷嗷乱叫。我听到楼下合金们破碎以及沉重的跨步声。 在高速的移动中做出一套机动规避动作,估计躲过了一击,我一跃跳上第三层。 合金门早已在我的控制下自动打开。 一个高瘦的人形正站立在巨大的指挥厅的中央。数不清的触手蜿蜒着连接着四周复数的控制台,而他那有人正常人面容的头部之上,额头部位极端的膨胀,体力足有下面部分两倍的大小。 我上来的时候,他正转头看过来。 被那深邃的蓝色眼眸盯住的刹那我就暗叫不好。 还未来的及规避,精神的冲击随即展开。 用感知能力护住自己的大脑,我努力的在冲击下拨动手指。如此微小的动作在这个时候也是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楼层平台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 该死,那帮子战斗亚人的速度这么快。 冲击愈加的激烈,触手怪物一定很想把我留在原地。 背后的吼叫声中,我分辨出有破空的尖啸音。 手指按动喷射启动钮,我以跌倒的姿势猛撞在指挥大厅的墙壁上,在此之前冲击的影响解除,早已准备好的独弹头喷枪向指挥亚人那硕大的脑袋倾泻完一个弹匣的四枚弹头。 来自于墙壁的冲撞直接作用于机械的又肩膀,灰土石屑纷飞,我的两眼直冒金星。 通路的尖叫,夹杂着比起先前的三次更加浑厚的冲击压了过来。 这次连感知力的自保都做不到。 双眼一黑……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史密斯上尉、麦克斯、达蒙、阮队以及林肯等人,他们纷纷聚拢到我身边,大家没有了上下级的约束,也不再因为战争而脸上满布这阴霾,谈笑间时间飞逝。 告别时我想要一起离去,却被他们留了下来。史密斯上尉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行。 挥手道别间,有些失落又有着恍然。这是有人招呼着追赶上来。 伍德这家伙什么时候扔掉那具机械身体的?他恢复成死宅的模样跟着大家一起离开。 怅然若失中我清醒过来。 四周安静的吓人,除了偶尔的气流呼啸,几乎是绝对的安静。 不是在战斗状态吗?枪声、嚎叫、嘶吼、惨叫以及爆炸等等都哪儿去了? 坐起身来,我注意到左腿的义肢已经变形折断不能使用。果然,不是极品就是垃圾。 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才记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 我被指挥型亚人逼迫,在窄小的空间使用喷射背包,撞墙后又被冲击波袭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奇怪,我怎么还会活着,那些亚人哪里去了?伍德呢?还有法鲁克他们的战况如何?怎么没有通讯联络。 带着疑问,我拄着近战用喷枪站立起来。 高瘦的亚人躯体,头部被整个削去了上半部分,我记得那里有个硕大的脑门,足有两个正常人头大小。触手依旧连接着复数的操控面板,不过已经不会像先前那样不断的蠕动,而是像一根根枯萎的枝条,徒有其表,实际已失去了生命力。 地板上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五六具人形亚人的尸体。看着这些身材壮硕,个头超过3米的巨人。我的脖颈不禁冒了凉气,要是真的干起来,早就被他们撕碎了吧。 行动不方便,我用广域感知探查了整栋建筑,还有几具亚人的尸体散落在从入口到这里的路上。 伍德的机械身躯静静的躺在那里,看不出他收到了什么伤害,一切都完好。他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我突然醒悟过来,梦中那个急着离去的家伙,原来他真的走了。 经历过太多的离别,我已经没有眼泪,悲伤却还存在。对于伍德这家伙,从一开始的不了解,到后来的痛恨,再到妒忌以及现在成为了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真是意料之外的大转变。即使现在,我对于他能够俘获大姐头的心还有些耿耿于怀。 突然感到害怕,我要如何去面对大姐头,告诉他伍德回不去了。 不敢也不愿去考虑雪代的事情,我暂时把这件事情搁在一边,广域感知能力继续延伸,终于感受到了大部队的存在,还好不是所有人都走了。 再检查身边的装备,发现通讯器撞坏了,怪不得这么安静。 放心下来,我终于有时间面对眼前的这个特意的亚人。一直以来,我有个想法,能够从尸体上获知死前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好像拥有感知能力后,这种事情也变得有可能了。实际上因为种种原因,最主要还是自身的关系,我一直没有去尝试这个做法。 亚人的出现让我十分好奇,有着太多不好的推断以及纷乱的想法,急需要通过可靠的情报来证实。眼前正好有这具指挥型的亚人,他应该属于亚人中的技术类型,看样子智商绝对超出专业战斗型的,看模样说不定比普通人类都要聪明许多。 现在问题来了,首先我的感知能力是否可以潜入死者的大脑查看情报,还有就是看这个亚人丢了脑门以上的大半个脑子,真的还有情报残留吗? 不管怎么说,不试试看是不知道的。我一瘸一拐的走向依旧站立着的指挥亚人的尸体。光是看他现在的模样绝对是惊悚至极,半个淌着血的脑袋,无数的枯枝般的触手。身体站立在那里,死鱼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越是走近他越是瘆人,我好害怕靠近时,他突然转过半个脑袋,用死鱼眼睛盯着我。 空荡荡的大厅,满地的尸体,一个人走在里边伴随着脚步声的回想,我好似置身于恐怖片中。 “不能这样,要集中精力,中校还等着我去其它区域执行任务呢!” 我一边用左手大力拍着脸颊,一边大声告诫自己。 探查尸体的记忆同感知周围的危险属于同一能力极端相反的两个应用。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探查周围就像是用望远镜看远处,而搜寻大脑的记忆就像显微镜下查看世界。 我习惯了第一种使用方式,对于感知围观世界相当的陌生。 尸体的大脑同活人的也不一样,他的一切功能已经停止。 原来在感知下,不断有生物电脉冲出现又消失,每个神经细胞都在不停的实施放电或者接受型号的动作。在我的感觉里,每个大脑都像是银河系,繁星点点中充满了律动以及巨量的资讯。 尸体就像个死气层层的目的,一切都定格在真正失望的那瞬间,不再有繁星般的放电现象,也没有律动之类的过程。死脑中还是有讯息的,只不过它的资讯以固定的形式定格在那里,不会像活脑一样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发生改变。 真正潜入到亚人的大脑里,我有种走进只有一个人的网路的感觉。这里的每一条数据通路,每一个神经连接都代表着一个人的主观视点,这里所有的接续通路以及生物细胞特有的微电流协议也是为一个人服务的。这同通常我们所说的网路,为了公共应用和不特定的大多数服务的那些网路通路、节点设施以及通讯协议完全不同。 在死脑中前行,需要耗费很大的精神力,要不断的通过自己的大脑发送生物电信号刺激早已停摆了神经网路,让其暂时进入活动状态。 虽然以感知的形式嵌入死脑,是没有所谓的无感的知觉,但是五感的体会却能够通过微电信号直接作用在我的脑域的功能区域,让我体会到五感的存在。 行走在死脑中,能够嗅到腐臭的气味,看到的景象都是黑雾缠绕着的死的世界。 如果不是需要找寻情报,这种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愿意呆的。我对于先前没有试着观察死人大脑感到庆幸,这种一个人行走在墓地里,而且所有看到的事情就像死的人是自己,这种感觉太恶心,如无必要我是不愿意在承受第二次的。 诸多的不适感以及大量耗费的脑力远超出我的预期,要不是想着情报的重要,以及既然付出了伍德牺牲的代价,怎样也要有个结果的心理作祟,我早就放弃了。 强忍着不适,努力探查在勉强保存下来的记忆体系中,一个个片段以及指挥亚人对于事件本身的理解。 随着一个个片段情报的展现,虽然有着更多的情报因为脑死亡已经无法在辨识出来,可是凭借着断断续续的情报,我还是拼凑出了一段让人难以相信的信息。 距太阳系2光年的柏兰德星域,是人类文明崇尚基因改造的分支。在7光年外的沃尔夫星域攀上机械文明至高点的同一时间,柏兰德星域也达到了人类文明在生物化学方面的额顶点。双方因为谁才是人类文明的继承者,以及谁代表了更先进的文明发展问题,从口水战逐渐演化为真正的战争。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可以说是人类文明历史上延续最久远的战争,一直持续了超过500年之久。 亚人们所属的正是柏兰德生化文明,他们隶属于柏兰德远征舰队的一部,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因为情报确实无法得知。 我只知道他们同比邻星鬼子达成了某种协议,派驻了这支几百个亚人组成的部队驻扎在泰坦舰上。 前不久,比邻星人的情报网发现了火星地底有沃尔夫人活动的痕迹。这则情报触动了柏兰德亚人们的神经。他们尝试同比邻星舰队高层交涉,要求他们派遣力量查明情报的真相。比邻星人确实听从了意见,派出了包括一艘炮艇以及精英特种部队在内的精锐对于情报进行证实。 结果火星之眼的攻防战,以及木星舰队出人意料的顽强打乱了原有计划。在探查部队全军覆没,亚人们要求继续增派部队,甚至自己出动时,被比邻星舰队高层以战事紧急为由拒绝了。 要知道对于柏兰德人来说,其它什么都是假的,沃尔夫人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事情。至于他们同比邻星人的协议之类的东西,根本不在这群亚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趁着泰坦舰陷入接舷战的泥沼,他们实施了极其大胆的计划,派出人手攻占泰坦舰的主要机构,以迅雷的手段杀死舰桥的高层,再利用重力翻转的办法,大量杀伤混战在舰腹内部的战斗双方的战士。终于掌控了泰坦舰的绝大部分主要机构,亚人们认为时机成熟,想要最终夺取整艘泰坦,并急于让泰坦航向红星之眼附近,他们一定要找出沃尔夫人在火星深处做些什么,并通报主星域才肯罢休。 至于其它的零散的情报信息,以及关于柏兰德主星域的一些事情就不是我所关心的了。 得到了所需要的情报,我通过特殊的人机界面,这还是伍德专门为我的感知能力设计的,现在用来有着斯人已逝的伤感。我把所有认为有用的东西都复制到了随身终端上,并通过战术网路传递给了法鲁克,要求他们立刻以最高优先级别上报中校。 确认情报已接收,法鲁克立刻发来通讯请求。 我通过战术网路回路临时接通了通讯连接,结果跳出来的影像却不是法鲁克那张胡子拉碴的臭脸,而是雪代急切而焦虑的面庞。 “终于联系上了!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回应,尝试呼叫你们两个都不在线。你的生命系统也处于离线状态,伍德这家伙又没有生命信号装置,简直是把我急死了。怎样,任务还顺利吧?中校已经几次发出催调指令了。我只能暂时帮你盯着,等你们回来后,要立刻回复他啊!对了,那个死宅哪儿去了,让他快点滚回来,说再不会来老娘要他好看” 雪代呼噜噜说了一大堆,没有给我流出回应的机会。我的心里很难过,本想趁着回去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把真相告诉大姐头的。 现在她自己问出来,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了。 “呃雪代有件事情必须要先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雪代:“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你难道也被那个死宅传染了?我告诉你,笨是会传染的,趁早离他远点,知道吗?我这辈子算是被他给绑死了” 她的话说道一半便停下了。我想她是从我的神情中读出了什么吧。 我:“呃事情是这样的” 雪代:“求求你,别说!” 我:“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雪代:“真的,算我求你了,什么都别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从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我明白,她一定是知道了。 第175章 关键的一环 “很好,你的情报非常重要,我已经通过专线上报防卫军高层。相信以你这次的军功,我们很快就要互为同僚了。” 中校的话很客气,我虽然表面上装作不知所措实际上还是很自豪的。不仅仅是率领救火队维持住对于泰坦舰的控制,还是在抵御亚人,获得柏兰德的情报方面,我的作用都是极其关键的,要说因为军功而晋级升也是理所当然。 切断同中校的通讯,我意犹未尽的盯着已然空无一物的投影平台,这就是胜利的滋味,非常的甘美。在出生入死后,这样的褒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身边法鲁克向我挑起了大拇指。看得出来,他是在真心的祝福我。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不等我回答,雪代一个人落寞的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由的一阵心痛。因为褒奖而来的好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雪代对于伍德的感情要远超过我的想象。自从回到16区的驻地,她便像是丢了魂似的,两眼失去了光泽,同她说话,回应也是有气无力,整个人变成了空壳似的。 我还想要多安慰几句,被法鲁克制止了。 “什么都不要提,这时候忘却才是良药。” 法鲁克的话是对的,这时候不要提起他,让雪代学会忘记,哪怕是强装出来的忘记也是好的。 任由雪代一个人在驻地发呆,我同法鲁克两人来到可以眺望深渊景色的望台上。 “你带来的情报实在是匪夷所思。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接近火星,那些沃尔夫人真的如此重要,以至于让亚人敢于冒破坏盟约的风险。” 法鲁克的疑问很正常,他不了解沃尔夫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而柏兰德的亚人指挥官,显然比一个太阳系军人更能抓住事实的本质。 “如果你知道另外一些情报,对于他们的行动就能理解了。可惜中校已经命令我就所有关于沃尔夫人的情报都三缄其口。” 老兵理解的点了点头,并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不用这样客气的。军队本就不是个讲究客气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现在可以说,即使那个中校对你也不敢小瞧了。要在防卫军中找出同你一样拥有如此战绩的肯定是没有的。” 我注意到法鲁克今天的话特别多,而且对我更加的友善了。 “怎么?觉得不适应?这个马屁受用吗?不是我喜欢同人抬杠,而是那些在和平年代身居高位的家伙,实在是没有赢得我尊敬的要素。而从你身上,我才真正看到我所憧憬的军人的模样,所以这不能算是完全的恭维,里边可是有很多真实成分在的。” 眺望着万丈深渊中,密布的点点人造光芒。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不置可否的冲着法鲁克笑了笑,我再次把视线投向深渊。 我觉得现在的形势同眼前的景色有相近的地方。 太阳系就好像在我站的位置,能够看到壮丽的由人类文明两大顶尖势力所创造的战争的深渊。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这个深渊所包含在内,也是别人眼里,深渊的一部分。 那种镜中窥镜的感觉在我的感知内不断放大,我眼里的深渊也在不断的变得愈加的深邃。 终于感到了异常的感觉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脑袋开始隐隐作痛,我才从这种有些玄异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少校,上面的人找你。” 法鲁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我知道难得的休闲时光结束了。 飞快的奔向通讯设备,那里中校的全息影像已经被投放在投影台上。 “抱歉,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休息,不过情况有变,必须立刻安排。” 中校用很简短的话语完成了道歉向命令的两个语境的转换。我注意到他并非用对待下属的态度,而是用同一阶级的说话方式同我交流。 说不定真的会晋升。火星防卫军中校,以前是足以让我仰望的存在,没想到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我自己要成为中校了。这种不适应的感受正代表了我的不成熟吧。 中校传达的情报足够的震撼,以至于我要深吸一口气才能消化他突然告知的消息。 太阳系主力舰队已经完成集结,并高速向火星方向跃迁。最迟在12个小时之后,舰队主力将抵达火星轨道。 一年多以来,火星防卫军以及火星上数十亿的民众,大家期盼的这一条马上就要到来了。 这也是我一直期盼的日子。当初躲在破烂的掩体里,想象着我们的主力舰队突然降临,狂扫耀武扬威的比邻星鬼子。多少次,这样的景象出现的梦里,实际醒来后,我所面对的还是那个烂摊子似得火星,以及要在这个烂摊子里苦苦挣扎的自己。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情感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突然的惊喜。 中校很贴心的等待我恢复正常。 “抱歉,主力来得太突然,我实在有些不能自已。” “无妨,我刚得到情报时,差点哭出来,你的表现已经算是好的了。” 中校面无表情的讲着差点哭出来的事情,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是无法想象他的扑克脸哭出来的样子。 随即我们的交谈进入务实阶段。 “主力舰队来了不假,不过鬼子泰坦舰不管对谁都是极大的威胁。经过同母舰舰队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不能让泰坦舰自由活动。虽然现阶段我们的兵力不够掌控全舰,却可以瘫痪它的行动。所有位于舰首位置的部队都已开始撤退了,他们将经由你部掌控的16区,前往支援控制舰尾动力室的第37区。” 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已经理解了,敌人要想组织我们瘫痪这艘超主力舰,最可行的办法就是占领16区,切断我部在舰内的相互支援,再派出主力逐一吃掉分成两大部分的我接舷战部队。 “是,我明白,下面的战斗中,16区将是关键的一环。这里的得失将直接关系到胜败。” “说的没错,你是我最信任的下属,也是经验和实力兼具的一个,我现在命令你,死守16区,不要放过一个敌人。不管是鬼子还是亚人。只要你觉得有疑问的,一律不得通过该区域。” 感受到中校命令中的力度,我的精神陡然间绷紧。集全军胜败于一身的压力,以及老长官对我的信任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同亚人的战斗中,16区的伤亡很大,救火队也损失过半” “放心,不会让你光杆司令上的,增援部队不多,大约一个连。火力、弹药以及人员齐备,接下去就要看你的指挥了。” “是!” 我没有其他想说的,只有用有力的回答来表达现在的心情。 第176章 哭吧,会好受些 一秒记住【笔趣阁中文网】,为您提供精彩阅读。 中校给予的任务并不出乎意料。16区位于链接泰坦舰前后部分主要通路的关键节点,又是资源调度的堆场以及很多专业流程无法绕过的部分。该区域虽然面积不大,却可以算作泰坦舰上,除了舰桥、动力室之外,最总要的战略区域。掌控了16区就掌控了泰坦舰的行动。 我对于接下来将会遭遇到的攻击并无确定的把握能够抵挡得住。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并非鬼子兵。那些家伙虽然残忍,且会做出屠杀这种极不人道的事情,可是他们毕竟是正常的人类,他们的战力再强也在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范畴内。 相比他们沃尔夫人要强得多的多,因为机械战士们从某种意义上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对于机器人能够做出怎样的事情很难预测。而我现在要面对的,是同沃尔夫人战斗了五百年,可谓战力相当的柏兰德亚人。他们的战力极限同样是无法预测的。 更何况,我手下的兵力实在不能称之为多,战士们的经验以及技战术水平,也同真正的精英相去甚远。 我真的能够拿下这场关键的战斗吗? 如果在这里输了,很肯能导致满盘皆负的结果。那么我一直以来的战斗,战友们的牺牲和付出不就白费了嘛。 不能输,不可以输,我输不起。 新来的战士已经是中校手中最后的预备队,也就是他自己的警卫部队。 出乎意料的是,我在队伍中看到了中校本人。 我:“长官!你怎么来了?” 伯格:“我现在不是长官,只是一名普通的重狙击手,请放心安排我的任务,绝不会干涉你的指挥。” 我:“可是,动力室的防御战怎么办?” 伯格:“不要紧,那里虽然有少数鬼子盘踞,不过都不是正规的陆战队,好解决的很。” 我:“是这样的,长官,万一这里失败了,动力室那边的防御还需要你去......” 伯格:“不,你要明白,这里没有万一,不能失败。一旦这里完了,我们也就完了,懂吗?” 我:“......” 伯格:“这场战斗,从现在开始成败安危都系于你的指挥。登舰作战部队已经不需要另外的指挥官了。这才是我能抽身过来的原因。” 我:“......” 我感到肩上的胆子重了许多。 伯格:“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别人说我信错了人。我相信你。” 我:“......这时候长官不应该说些鼓励的话,或者让我放手施为嘛。” 伯格:“对于普通的战士,或者下级军官,确实需要这样,因为我们是他们的主心骨。可是对你已经不能如此对待了。因为你本人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你需要独立面对所有的困难,我必须告诉你实情,让你对于成败的结果心里有数才行。” 我:“......” 博格:“对了,我忘了通知你,从刚才接到命令开始,你已经不再是防卫军的少校了,而是太阳系联合舰队所属,星际陆战队的中校。我说的没错吧,我以后不再是你的长官,我们是同僚关系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应突如其来的责任,以及伯格带来的晋升消息。 他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知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直接就离开了。望向他离开的背影,我感到一阵的失落。 以前我有人可以依靠,知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这个依靠没有了,我成了高个子,要为其他人顶住塌下来的天。 我做好准备了吗? 正像伯格所说的,位于舰首区域的登舰部队陆续后撤并途经我们区域。我注意到大家的士气都很高涨,哪怕一样看出这些人都被打的很惨,但是主力舰队马上到来的消息还是让战士们忍不住把笑意摆在脸上。 料想到防御作战,面对的主要是亚人,伯格竭尽全力的为防御部队调来了重武器。重型外骨骼、导弹、反坦克雷、反器材步枪、步兵炮、装备了独弹头的喷枪。一切都是为了同皮糙肉厚的亚人纠缠做的准备。 防御部署的工事不用担心,由于地形关系,这里建设任何的永久工事都属于白费。我主要从木星舰队以及泰坦舰内部已经攻占的仓库内找来临时的掩体材料,并大量的辅助以伪装网、光学迷彩等等辅助资料。尽可能让我的人在防守中拥有更多的优势。 至于剩下的事情,只有等待了。 早早的完成了作战准备,看着零零散散的我军部队经过眼前。士兵们会问友军士兵要来他们暂时不需要的装备、燃料或者重武器。知道作战的对象是什么,或者至少看过那些亚人战斗的影像,没人会小看那些仅凭肉体就能通重步兵肉搏的生物。 本来作为16区的指挥官,我应该找机会做一下战前动员,激励大家的士气。可是考虑到自己过分年轻的模样,以及第一次负责如此重要的战斗,可能会出现结结巴巴的结果,最终我没有选择自己出面,而是委派法鲁克全权代表,下到基层,向每一个战术单位宣贯我们的战术准则和理念。 相比我这个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估计胡子拉碴的大叔面孔,在这时候更加能让人产生信赖感。 虽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现象,我还是忍不住找镜子看了又看,幻想着哪一天自己变得沧桑起来,也可以像其他中级军官那样,在大队人马面前侃侃而谈,并激发战士们的战意。 一个孤独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一个人站在深渊的边上,向下望去,好似在发呆,又像是是随时要跳下去。 我看到是她,便走过去,想要去安慰,却有些犹豫,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开,我不是告诉过你们,离我远点吗!” 大姐头的声音依旧动听。及时以气哼哼的语气说出来,还是让人忍不住多听几句的想法。 “我也不能靠近点吗?毕竟大家一起出生入死,也看过你的身体。” 她回过头来。 我看到的是一张憔悴消瘦的俏脸。 曾经嚣张跋扈的大姐头,这时候简直像是个刚失恋的可怜妹子,身上充满了让人怜爱的凄凉之美。 我几乎忍不住要上前去抱住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如果无得还活着,也许我还有和他争一争得想法,现在他走了,很奇怪的是,对于他独占雪代的嫉妒心,也随之一同消失不见。 “......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说这句话的自己好傻,可是这时候我想不出别的话来。 “好傻。你都不会安慰人的。” 雪代用干巴巴的话直接说出了我的痛点。不管怎么说,还是很丢脸,我真希望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如果你这样能够好受的话,我傻一点也无所谓。” 又是一句白痴的话,我果然是个没有口才的人。 “哼!光是这样我怎么会好受呢!” 她好像在生气,有不像。 我讶异的抬起头,想要确认雪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黑影一闪,一阵女生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想要躲开,灵机一动,最终还是站在原地,张开怀抱接住了那具投送而来的美好躯体。 “呜呜......呜呜呜呜......” 她的眼泪像是开闸的洪水,怎样也止不住,哭泣声可谓惊天动地。 我不知道周围大战士们怎么看我们,不过那都不重要。 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说,只要紧紧抱住她就好。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77章 拖延 巡逻兵a:“阿尔法区无异常,继续警戒。” 巡逻兵b:“侧边沿警戒区为发现敌人。” 接应部队:“已接触9区的回撤部队。友军沿前沿阿尔法区向警戒伽玛区移动,注意控制开火。” 我:“各班继续重复巡逻作业,接应部队变更任务为巡逻c组,沿设备层边缘侦查前进。” “巡逻c组明白。” 脑域感知一直没有发现,我也不敢掉以轻心,还是派出巡逻队警戒阵地外围,并派出侦测兵和暗哨前出一公里预警。 哨位和前出侦查兵的指派引起了不小的波动,看过视屏资料的大兵们怎样都不愿意孤身前往那么远的地方。 我是理解他们的,如果是我也不愿意一个人被派在外边,作用仅仅是预警敌人的到来,或者定期联络消失后好让大部队有所准备。 关键不在于任务是否合理,而是预警位置的伤亡率,按照常识看,基本上遇敌的方向等于判处了死刑,傻子才会争着去送。 可是以我现在的立场,却不能说你不愿去就不去的话,哪怕大头兵求上来,也只能板着脸要求他们执行任务。 于是有人发飙,拿我的年龄说事儿,并大闹临时指挥部。 明知道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在做最后的努力,我还是不得不叫上执法队,禁闭闹事者。 “小人得志,罔我当时那么照顾你。” 恶狠狠的冲我吐唾沫的是义勇军时期的班长万天豪。 他也被编入防御部队归我辖制,我并非针对他,是在不知道他名字的前提下根据参与过的战历,以及军中的资历选择了他。 闹的最凶的正是我这第一任的长官,部队中永远走在最后面,可以不凭借幸运而一直活下来的老班长。 没有悬念的,万天豪并不招法鲁克之类的老兵喜欢,他的嚣张气焰立刻被法鲁克以暴力和谩骂打压下去。 “长官,这种家伙不必同他废话,这么多战役参与下来,既没有晋升也没有受伤,纯粹混日子,躲在弟兄们身后的人,没有资格同你这样的战场英雄平等对话。下次遇到这种人,交给我好了。我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尊重。” 驻地休息区传来万天豪的哀嚎,我却没有感到有多么的开兴,只是感受到世事变化的无常。 曾几何时,万天豪还是一个能够决定我生死的存在,只要他动动嘴,我就会从一个战场英雄沦为逃兵。 现在刚好相反,我甚至不用动手,自然会有人帮我收拾他。 “防御战,看似拥有地理以及补给上的优势,通常认为,守军以逸待劳,往往能够重创敌军。其实,这种观瞄是错误的。” 爱得莱德的声音又在我的脑中响起。 如今拥有了更高的阶级,更大的权限,看待问题的方式以及视野也同以往大不相同。 越来越觉得,英雄连时期的战友爱得莱德有着绝非一般的视野与技能,他给我的感觉,现在愈发的像是一名高级军官而不仅仅是一名中士。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已经不重要了,在一次普通战斗中牺牲的这名兄弟,他带给我的知识与经验,随着我的阶级提升,变得愈发的有用起来。 这次的防御任务,虽然一开始就没觉得轻松,可是用他的观点来看,局势的恶劣程度远非原先的想象。 “守军不光有地形和补给优势,还有着主动性以及集中力当面的劣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军的优势会逐渐转变为劣势,而攻击一方,只要补给充足,足够的耐性往往导致胜负的逆转。” 我现在就面临被人逆转的劣势。 随着友军撤退的持续,料想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出现,我却不敢放松精神,生怕不注意的时候,被博兰德人抓住机会打个措手不及。 巡逻队、侦查兵甚至是暗哨都派出去了,可是我的压力还是没有减轻。为了避免前出的战士们不至于枉死,我的广域感知能力不到不能停止,还要扩大范围,把他们也纳入到感知范围之内。 随着时间的持续,越来越多的友军部队从16区通过,前往泰坦舰的后部进行布防。 我因为连续不断的警戒,脑力已经接近极限。 我不清除博兰德人是否知道我的脑域感知能力,不过他们的战术至少已经成功的迫使我不得不在未开战前就消耗了绝大部分的精神力,下面一旦面临高强度的攻防战,我都不知道了该怎么面对了。 不得已下,我招来法鲁克和雪代。前者两眼通红,声音嘶哑,明显也是亚人们拖延战术的受害者。 后者的气色反倒好了许多,不像精神憔悴的样子。 把两人叫道临时指挥部的会议桌旁,我打开遮音力场。 法鲁克:“人都说地位越高,胆子越小。今天看到小兄弟你的做派我不得不承认,那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我没有去理会臭嘴大叔的调侃。随着我俩的熟悉,他的态度再次转变,从尊重拘谨,向着没大没小变化。 不过熟悉后,我更喜欢经常出言讽刺的法鲁克来,这才像他,反而是那个一本正经,礼数周到的法鲁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变扭。 望向雪代。虽然大姐头自然显得憔悴,不过那种人见人怜的样子不在了,她只是显得很没精神。 我:“你怎么样,能够战斗吗?如果心理没有准备好,我不会勉强。” 法鲁克:“喂喂喂,大家同样是防卫军的战士,你这样大家可是会有看法的。” 我:“雪代的情况特殊,伍德算是她的至亲,需要时间整理性情也属正常。” 法鲁克:“嗤!谁没个特殊情况。” 就在我为法鲁克的不依不饶感到厌烦时,一直不声不响的大姐头中午抬起头来。 “不用吵了,我本来就没事,只是没心情同你们瞎起哄。长官,你叫我们来有什么事?连遮音力场都开出来了,想必不是为了同人打趣。” 不愧是大姐头,短短几句不算太有力的话,已经连消带打的把我们俩人都带上了。 我同法鲁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我从他眼里读出了,“这个女人不好惹”的意思。 我对比深表赞同,向他点了点头。这场小小的争执在心照不宣中和解了。 重新整肃表情,我先整理了一下思路。两人都是聪明人,没有出言催出。 “是这样的,下面几个小时里我要去睡觉,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叫醒我。这,可是影响到16区是否守得住的问题。”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疑问,以及不可置信的神情让我有种“终于制住你们了”的爽快感觉。 有时候同这些聪明人相处还是很累的,动不动就会找到你的错处。 好不容易想到的好点子,大部分时候都会被他们先期看破,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看着两人不知所措的神色,少有的智商压制感觉,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第178章 血肉的极限(一) 事实上即使在睡梦中,脑域感知还是起着作用。 长时间的备战状态让士兵们都十分疲惫,除了轮值的战士,通常情况下其他人或者处于睡眠状态,至少也在睡袋里躺着做自己的事情。 我猛然跳起,也不管把警卫下的摔在了地上,扑到通讯机旁用广播形式冲着送话器大喊。 “敌袭,阿尔法区域10点钟方向,各个哨位以及巡逻部队立刻撤离。重复一遍立刻撤离,这不是演习!” 我的大喊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法鲁克:“老天爷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年轻长官了。你可真够吵得!” 不去理会法鲁克的抱怨,我对各个重要防守位置的班组进行点名,要求至少班一级的部队处于正确的位置上。 阵地上立刻热闹起来。抱怨的人很多,骂我的人更不在少数。 不过大家还是很有效率的赶回自己的岗位,举起枪严阵以待。 通讯回路切换为战时模式。除了通讯士官不断的定期链路外,就是巡逻队的位置应答。 阿尔法区域的3支巡逻队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应了位置以及行动趋向。分布在前沿的16名岗哨有13人正在归途中。外出侦查的3个斥候小组没有回应。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斥候小组还是没有回答。大家真的紧张起来。 大战中斥候小组是部队的眼睛,不管他们是否能够活着回来,都会传递给大部队某些消息。就像现在,参谋在电子沙盘上标识出3个斥候小组的最后位置。分别是阿尔法区域的10点、14点方向,以及主通路下部结构的伽马区域。 而我可以肯定阿尔法区域10点钟方向敌人的存在,却无法判断另外两个方向敌人的动静。 果然对于我的脑域感知是有防备了。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脱下头盔,用冷水把头发浇湿。一股透心得清凉略过头部,我的思路立刻清晰起来。 远处3公里、6公里以及不确定具体位置的大致12点钟方向,感知到了指挥型亚人的生物电流脉冲。大批的,战斗型压人人分布在阵地正前方的扇形区域,还有许多来自于天空、深渊以及我们脚下。 “各单位注意,确认柏兰德战斗部队正向我阵地推进,大致位置为阵线前沿阿尔法区域的500米距离以及地下伽马区域的100米位置。天空和主通路两边的深谷地带发现飞行的亚人,防控导弹以及重机枪部队随时准备拦截。” 我现在就想一台战场上的早起预警雷达。先于微波战术雷达以及对空、对地的热成像监测系统先行发现了亚人们聚集的方位。 无疑我们的斥候小组已经凶多吉少,那失踪的3名暗哨也是差不多的命运。 不过他们的牺牲并非白费。至少有除了我之外,其他手段证实了敌人的存在,这让很多没有同我合作过的战士终于打消了疑虑,开始积极备战。 开出第一枪的是伯格中校。距离2.5公里距离的超远距离狙击,打中了一个飞行的亚人。随着微波雷达上代表飞行亚人的红点消失,阵地上欢呼一片。 我的16区防御部队正是在欢呼声中进入了激战状态。 复合材料的硬质地板破开了巨大的口子,一条巨大的肉从冲天而起,庞大的身躯摔倒下来时,直接砸扁了一个防控阵地造成了5名战士不同程度的受伤。 随即肉虫子的身体从肉色变为灰白,在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中,露出内部严阵以待的十几名人形的亚人。吼叫声齐发,亚人们趁着士兵愣神的功夫冲入一线的战壕。 惨叫声连片,十几具轻步兵的身体飞向了天空,接着便是亚人们撕碎人体时,骨骼、肌肉破裂特有的渗人刺啦声。 知道亚人凶猛,却不知道他们凶猛到如此地步。精心准备的防线,还没有使用遍失去了作用。 雪代:“重步兵跟我来!” 耳机中传来大姐头的怒吼。这是伍德出事以来,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大嗓门。 隆隆声响起,重步兵们踏着沉重的步伐,像极了一大群顶盔掼甲的重装骑士,在雪代驾驶的重装外骨骼带领下,一头撞进亚人的突击部队中。 地面的震动声中,又有两条大肉虫子冲天而起。 我顾不得再观察重步兵们的战果,下令集中火力攻击更靠近我们的那条肉虫子。 随着它的颜色变成灰白,刚刚显露出身形的亚人小队找到来自于阵地的十数枚导弹,以及数不清轻重兵器的攒射。 即使以这些巨人般身形的家伙,也扛不住如此高密度的攻击。十几个亚人纷纷化作血沫和碎肉,消散在我们阵地之前。 一声发喊,另一条肉虫子中的亚人蹦跳这靠近阵地的左翼边缘,数个对人员破片累,以及一枚反坦克雷被引爆。亚人们身陷火海。不过这些凶残有强悍的怪物,竟然无视熊熊大火继续向前突进。阵地上机关炮声响起,活人们纷纷倒下,只有两具着了火的亚人投身于左翼的防线之后,掀起了腥风血雨。 柏兰德人的攻击还未全部展开。我注意到空中的那些亚人的身影消失了。感知告诉我来自于两翼主通路两侧的悬崖深谷,有大批飞行的物体接近。 急忙命令重机枪手脱离战斗,想阵地的两侧布下弹幕,我有调集预备队中的单兵防控火力,支援两翼的对空作战。 伯格中校:“长官,要求把所有狙击手的指挥权限交给我,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我:“没问题。这里是指挥官赵平,所有狙击手停止现有一切任务,听从伯格中校的指挥。” 天空中的亚人喷吐着腐蚀的毒雾在天空恣意盘旋。我发现不管是重机枪布下的弹幕,还是防控导弹,对于这些只能在热成像中看到,灵活诡异的敌人都没有太好的办法。 除了两个倒霉的飞行亚人撞在了弹幕密集区域被撕成碎片。其他飞行亚人借助于告诉飞行和灵活的机动动作,成功的让单兵防控导弹的齐射失去了作用。 只能用整齐划一来形容的狙击手的齐射,让纷乱的战场突然安静下来。 又是一轮齐射,阵地之外,冲锋的人形亚人没有再站起来的。面对密集的大口径聚集步枪火力,皮糙肉厚的人形亚人终于到了极限。 正面防线的战壕中,时候于金属的撞击声不断,雪代的重步兵一马当先,其他的重步兵也立刻跟进,制止了亚人的肆虐。面对同样是3米多高,全身装甲的重步兵,亚人们不复先前的不可一世,攻势终于被止住。 感知领域,远近3个指挥型亚人同事发出尖啸,战场上海存活的亚人们纷纷转身从主通路的下部撤离。 打退了一次柏兰德人的进攻。我不由得大口穿着气,就好像刚才自己也参加了战斗一样。 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我就是知道,亚人们攻击,刚才只是试探,他们没有尽全力。 后面才要遭遇他们真正的打击。 第179章 血肉的极限(二) 清点伤亡,一轮攻击下,我们阵亡15人,失踪7人,受伤的9人。共31人的损失数量同柏兰德人的伤亡绝对数相当。 考虑到他们的数量更少,切体型庞大,我们算是胜了第一阵。 可是我总感觉到这不是亚人们的极限。根据情报显示,泰坦舰上的亚人足有三百多人。第一轮攻击只干掉他们实际战力的十分之一。 这完全可以看做一次试探性进攻,或者说是火力侦查。 伯格:“长官,根据实际的战斗,我发现把狙击手的攻击聚集起来,能够更有效的杀伤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所以请你准许我统管狙击手,保证可以有效的发挥狙击手在杀伤力上的优势。” 我:“那就有劳了,我会让后勤给你多配备几支反器材狙击枪,依靠对人的射钉即使是大口径步枪也是力不从心吧。” 伯格点了点头,随即关闭通讯。 我对于能够同伯格中校如此顺畅的沟通感到十分的欣慰。 他的气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不但能够容忍曾经的手下成为定投上司,还能够不卑不吭的同我交换意见,换做我在他的位置,是绝对做不来的。 伯格的事告一段落,我跑到重步兵所在的装备区域。雪代正向一共5名重步兵驾驶员训话。这次战斗中,重步兵直接同亚人肉搏,自身损失一人的情况下,干掉了8个。 可谓战绩不菲。 但是考虑到重步兵的数量,以及亚人们的后续进攻,我并不认为这是一次成功的阻击。要知道亚人的数量可是比我们的重步兵多的多。 我来找雪代正是要提醒她,注意数量上的差距。 在保存实力的前提下,为阵地提供火力支援,以及紧急时刻的救援能力才是他们应该起到的作用。 雪代没有接茬。 雪代:“要么直接撤了我,要么照我的战术去做。想要保存实力,又要给予亚人们足够的压力,那是不肯的事情。” 我:“所以,你们只要在防线后面开火就行了,为什么要冲到一线去。” 雪代:“你知道重步兵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吗?它不如火炮得杀伤力强、没有战车的装甲厚、也不像步战车那样拥有高机动能力。要他们是为了什么?这种一无是处的兵器设计,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呃...你是知道我的,不是正牌军校毕业,这种理论性的东西完全不懂。” 大姐头对于我可是知根知底,在她面前也犯不着端着架子,我索性直截了当的说自己不知道。 雪代好像对于我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还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雪代:“你果然还是那个赵平,没有因为晋级了就忘乎所以。重步兵存在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相对于轻步兵来说,极强的攻击力和攻坚能力。相对的,对于战车来说,他们又有极强的泛用性,在各种地形以及巷战中更是有独特的优势。也就是说,重步兵从本质上来说是种攻坚的步兵,或者是巷战型的战车。都是冲在战场一线的存在。你要把我们当做支援兵种来使用,不啻于直接把我们废弃掉算了。” 对于雪代专家式的解释,我也不得不让步。既然无法作为支援兵种使用,那么就物尽其用。即使被消耗掉,也好过浪费在后方。 我找到法鲁克,同他谈了我的想法。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表示对于指挥上的事情,他全力支持我。 兜兜转一圈下来,我发现战友们对我的支持力度正在加大,这正是第一仗成功抵御了亚人进攻的结果,也代表了我的威望正在战士间直线提升。 不过让我失望的是,想要找人聊聊关于指挥上的困难,以及对于未来的担忧,发现大家并不接茬,只是强调以我的指挥为准。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吗? 说真的,我并不喜欢这种孤独一人背负重大责任的感受。不过既然大家信任我,我也必须回报他们的信任才行。 第一次的进攻,八成是亚人的火力侦查。他们在试探出我方的虚实的同时,也暴露除了自己的大致实力。特别是我还了解他们的总兵力的情况下,亚人大致的部队构成,以及总体的实力评估就变成了可能。 借助战术辅助系统,把参数送到木星舰队旗舰,北风号上进行分析,很快结果传送回来。如果以一个普通步枪兵的战力为1,其它比如重步兵、重机枪手、反坦克导弹手等等按照权重给予不同的分数计算。我们16区的战力总和在312分,而预估泰坦舰中,柏兰德亚人的战力总和在恐怖的1246分。足有我方战力的4倍之多。 即使考虑到防御掩体,以及供方优势的计算。敌人的实力也在我守军的一倍以上。 下一次,将会迎来柏兰德人真正意义上的全力一击。战斗乃至于战役能否胜利,全看下一战是否能够守住了。为此木星舰队把富裕的人员又拼凑出一个连得兵力。送到16区来。考虑到新来的百来号人,大部分都是非战斗人员的文职,以及失去了战斗岗位的舰员。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已经忘记如何开枪了。 增加了这批增员兵力,我们的整体战力评分只增加了不到30分,也就是说,这个增援上来的战斗连,实力比不上真正的陆战队一个排。 就在我们拼命的为拉平双方战力的差距而努力时。脑域感知的警讯再次出现。我也因此了解到,脑域感知在警戒方面,不需要专门集中精力去探查,它天然的会对四周围出现的一场做出反应。这也许是此次战斗中,我唯一得知的好消息了。 我对于大肉虫子的运兵方式有深刻的理解,特别为此把阵地构筑在坚固,切地下不是中空架构的基础构架上。随着巨大的震动,第一条肉虫子冲天而起,在砸下来是,它无法够到我们一线阵地的防御工事,使得第一次的惨剧不用重演。 不过,这次一同出现的运兵肉虫足有12条之多。 拿炮重武器集中攻击其中的一到两条,当肉虫们消失,站立在我们面前的已经是由亚人组成的大军了。黑压压一片的柏兰德军队里面,甚至有重装型亚人,还有一种体型巨大又修长,身后长有奇怪形状的管状结构的特殊亚人。 看到他们的出现,我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基因改造果然没有极限,这种亚人怎么看都应该是火力支援的型号,想不到他们连火炮都是通过人体改造过来。 面对这种全方位、立体式的攻击形式,我的防御阵地真的能够抵挡下来吗? 先前的估算战力,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拥有炮兵的情况,想来加上炮兵的计算数据,战力的差距会急剧拉大吧。 随着奇怪的噗噗声,闪着电光的巨大光球从哪些修长的亚人巨人身上发出。这些光球的速度不快,不过其耀眼的好似人造的太阳。 我方阵地上,立刻又大量的弹幕乃至于防控导弹招呼上去。这些光球依然不动,依旧朝向我们阵地深处缓缓落下。 “注意敌人炮火,快找掩护!” 惨白色的光块漂白了我的视野,阵地上汹涌的能量的波涛,带着杀人的冲击波和破片运,从爆炸的中心蔓延开来。 第180章 血肉的极限(三) 柏兰德人依靠肉体制造出来的人形火炮,简直要惊掉我的下巴。 不过这并不是惊讶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过敌人会有炮火掩护,我们的掩体在这方面有着很大的缺失,随着连续的两轮火力覆盖。缓慢而不断闪动着的光球成为了死神的代名词。大量的战士在它们饱和性的爆发下化作血肉之雨。 “不要惊慌,瞄准了打,它们的距离并不远。” 耳机中传来伯格的大吼,为战士们指明了方向,也为我带来了希望。 是啊,柏兰德人的火炮,看似作用同普通火炮相似,其实他们有很大的弱点,他们的射程相对近。一直接近到距离前线1.5公里左右他们才会停下,并发射那种恐怖的光球。相比之下,通常意义上的火炮的射程都在10公里以上,平均成都在30到40公里左右,甚至有超过百公里,在行星表面使用要考虑到地表幅度的火炮存在。 1.5公里的距离,已经在狙击枪的射程之内,如此大的弱点,我一开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心理素质比起老资格指挥官的伯格中校还差得远哪。 “伯格他们就交给你了。后勤组,释放无人机为狙击手校准。破击炮小组准备,贴近了打!” 随着小巧的无人机飞上半空。战场上响起了狙击枪鸣响。伯格把狙击手们分成3个小组为一个单元。每个单元重点照顾一名暴露行踪的人形火炮。 在掩体稀少,宽阔平坦的主通路战线上。人形火炮们成了一个个明显的靶子。同时有3支重型狙击枪照顾,事实证明他们的防御能力比起人形亚人来相差很远。 几轮狙击枪的打击下,光球的数量明显在减少。 随即破击炮特殊的轰鸣响起。伴随着一声声空腔爆破的响动,射程在1公里的破击炮群集中清理了还有人形火炮在顽抗的亚人的后方阵地。 随即破击炮阵地传来警报,亚人正在重装甲的‘甲虫’的掩护下,集中冲击他们的阵地。我立刻下达了炮手后撤的命令,甚至告诉他们不带上炮具,就手离开也不要紧。 耳机中传来连连的惨叫声,以及恣意狂暴的怒吼。战术记录系统上,炮兵的数字飞快的从20下降为只有4人。看着仓皇的从前线撤回的零散的炮兵们,我的心情复杂,既有自责,毕竟是我下令他们靠前发动打击,又不觉得有错。我的判断至少也同事消灭了那些危害巨大的人形火炮的影响。 最终我不得不以战争的残酷来给自己一个解释。 真正的战场容不得太多感情因素的存在。 重型火力的集中攻击下,一头‘甲虫’哀嚎着倒了下去,随即又有一头新的顶在了一线。随着亚人们战阵的靠近,那惊天动地的震动,整齐划一的怒吼都预示着敌人已经愤怒倒了极点。 “各单位注意了,不要吝惜弹药,狠狠的打,把这帮怪物从我们的阵地上全部抹掉!” 随着自由开火命令的下达,愈加密集的火力把埃尔法区域变成了一片火海。 伯格:“长官,我要求带领狙击手部队暂时离开。” 他没有通过通讯,而是直接找到我本人。 我:“是要去狙杀指挥型的亚人吗?” 我对于斩首亚人指挥官的战术提议并不意外,不过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我否决了。 原因是指挥型亚人并不容易接近,同他们交手过一次我就知道了。普通的人类士兵根本不要想靠近他们的本体,早在数百米之外就会遭受到精神方面的攻击。 伯格:“没错,这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看现在的局势,我觉得要凭借实力推平对手,几乎是无法实现的。” 我:“......可是你知道吗?指挥型亚人周围数十米范围内,任何的潜入都是无效的,更何况他们还拥有恐怖的精神冲击。你的人又能怎么结近他。” 伯格:“你放心好了,对于我们狙击手来说,距离就是生命,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我看到伯格斩钉截铁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 我:“那么好吧,你们可以去,不过有一点请注意,我无法排除太多近战的士兵保护你们。” 伯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冲着我摆出让一切都在掌握的手势。 中校他带着人离开,阵地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相比这次,先前的袭击简直是同小儿科相仿。 亚人们凭借着装甲坚厚,完全无视我方的火力,甚至是为其他亚人裆下致命的火力。 他们一个个都是‘大无畏’的勇敢战士,往往是身躯巨大的亚人迎着火线来到阵线之前,刚刚倒下,又有其他亚人跟在死去的身后,一跃便翻入平台,一时间怒吼和叫骂连城一片,刚刚整修的阵地再次沦为破落。 一线吃紧的报告不断发回,我已经集合了预备队,就是后续跟进的,属于木星舰队的那个菜鸟连。 战斗发展到现在,阵地上不乏血肉横飞,以及伤病的哀叫练练,这些歌新兵里头,倒有一半人当场就呕吐出来。 “一个个都臭着个脸哭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只要阵地保住了,死了也是烈士,你们的名字就能刻在舰队总部的英灵碑上,供后人瞻仰。”,菜鸟连长也是豁出去了,大声呵斥着还未出站就已经乱了阵脚的下属们。 我一开始以为把名字留在英灵碑上什么的,不可能激发战士们的热情,毕竟相比于虚名,小明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没想到的是,菜鸟的战士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得,嗷嗷乱叫,直嚷嚷着要让柏兰德人见识一下太阳系人的愤怒。 对于菜鸟们让人莫名的追求我是无法理解的,不过他们的士气提高对于战况确实是有好处的。这一次不管是他们,连带着临时指挥部里的文职人员,包括我在内都出动了。 参谋劝我留下主持大局,我用伯格中校的话,这里已经没有指挥的余地来回复。 随即在一线官兵们相继自爆了光荣弹后,我带着菜鸟连冲了上去。 雪代:“为什么不让重步兵上!我们要比你送的菜鸟步兵连有用的多!” 通讯回路中,雪代大声的抗议着,这时候的她已经完全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依旧是那个嚣张跋扈,敢于冲长官叫板的女汉子。 我:“还没有到时候,你们先忍忍吧。” 我坚持自己的意见,重步兵要等待时机。 雪代的回答是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喧嚣、爆炸以及战士们的嘶吼盖过了耳机中的声音。 这时候我的眼里有着尸山血海,再也容不下其它了。 第181章 血肉的极限(四) 超过30名的混编亚人们嗷嗷叫着冲进已经残破的一线阵地。为了防止被怪物们撕碎以及虐杀,绝望中的战士们纷纷引爆了身上的光荣弹。 一些爆炸是在亚人冲入战壕之前就引爆的,另外一些则是战士同亚人同归于尽的手笔。 只不过以亚人强悍的身体强度,普通的步兵破片手雷无法真正的杀伤他们。一些亚人甚至接二连三的被战士以自杀的方式袭击,最终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未影响到他们的战力。 我带领着菜鸟连以及指挥部内全部的其他人员,当先冲进防线上亚人率先撕开的破口。 我嗷唠一嗓子呐喊,当先的条进战壕中。 由特殊热溶剂作用于路面材料,强行在主通路上腐蚀出来的战术壕沟,深度就有3米5左右,能够很好的掩护包括重步兵等重型兵种紧急通过。 这里原来驻扎着一个排的轻步兵,找到柏兰德人的重点进攻,我对这里是否有人存活已不报希望。 猛的跳进战壕,十几个亚人挺立着壮硕魁梧的身躯站在那里。 我同当先仰头查看的那个亚人都是一愣神,我可没想到会立刻遇敌,而且还是敌人突击部队的主力。 亚人身上迅速涌出的杀意让我清醒过来,手中的聚能喷枪不用瞄准,朝着眼前的黑影迅速清空了一个弹匣的7枚独弹头。我听到了亚人的吼叫。不过这不是好奇的好机会,我快速的启动喷射背包,人向后方迅速跃起。就在我刚刚跳出战壕的档口,庞大的身躯撞击的战壕的壁面上,扬起了灰尘和碎片。 手中的喷枪是空的,我顺势操起闪光弹甩了出去。 随着漂白视野的刺目光芒闪动起来。我就势落地并完成了一次快速的上弹。仅有一发的独弹头顶在枪膛,我把枪口抵住正转头避开强光的亚人的脑壳顶部。喷的激发声中,脑壳凹陷下去,细碎的血点喷的到处都是,亚人的尸体无力的摔倒。 眨眼的功夫,被连长激励起极高士气的菜鸟战士们也冲入了战壕。 咒骂声、枪声响成了一片。 就我亲眼所见,我手下的一名步兵被亚人抓住肩膀,硬生生的把脑袋从脖腔上拧了下来。 还有许多战士未能站稳脚跟便被打飞向空中。 可是所谓的菜鸟也不含糊,哪怕战友们的上网居高不下,也没有影响他们的热情。几乎是两三个对付一名亚人战士。菜鸟们以特有的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着实压着亚人们打。 即使亚人们的嚣张和暴虐,也一时间出现了退却的现象。于是菜鸟们愈加疯狂的发动攻击。突击步枪打不动就直接弹出刺刀捅上去。角质层太坚硬,军刺无法穿透就去桶眼睛,戳鼻子、用手抠嘴巴,更有甚者,还有打开面颊直接用咬的。 我一时间也来了血腥,掏出所有的闪光雷,不管是否有战友会被误伤,一气扔了出去。 随即用脑域能力模仿指挥亚人模拟发出撤退的信号。 亚人的突击部队终于开始后撤。 我:“不要追击,就地布防!注意防空、防炮以及自身的掩护。尽量不要同亚人打肉搏战,采用且战且退战术,拖延时间。” 这是既定的战术,只不过菜鸟们太过兴奋,我怕他们稍有胜算就忘乎所以。 一边通过通讯回路下达布防的命令,我冲进之前的重机枪阵地,搬走尸体、重新校准重机枪的支架。发现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要找人帮忙,随即看到了菜鸟连隐没在亚人撤退的身影中。 “混蛋!谁让你们追出去的,快退......” 话还没有讲完,主通路两侧已经涌出近百个亚人,天空中更是俯冲下来黑压压的一片。 菜鸟连得的胜利极其短暂,从追出战壕到遇袭,再到覆灭于战阵中,前后不过5分钟时间。任我努力的叫他们后撤,排除两仪的部队交替掩护也无法阻止亚人对这些百事不懂得家伙们的屠戮。 眨眼间战场上血肉横飞,血雾喷的老高。当一切沉寂下去,防线的正前方除了黑压压一片的亚人战士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差点背过气去,不过还是强忍住这口气,检查防线破口处的剩余兵力。 包括连长在内,123人的菜鸟连加上指挥部里的两名参谋和一名后勤,攻击126人沦陷在战阵中。 我所在的这段防线上只有包括我在内的5人留守。 天空中的尖啸打破了暂时的沉寂,一队飞行亚人冲天上向我们的阵地俯冲。 我:“谁来帮忙?” 战斗开始前,由伯格指派给我的林参谋应声冲了过来,还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列兵同他在一起。 我:“谁会操作重机枪?” 列兵:“我会,在步兵学院中有重机射击科目。” 我:“好,我和林参谋当你的枪架,用弹幕教训天上飞的。” 列兵楞在原地,“可是,重机的震动和枪声,在那么近的情况下会......” 林参谋:“别废话,准备开火!” 我和林参谋两人并排战力,抓住中机枪架的两根支撑柱。 列兵:“不行,这里的射界有死角,需要离开战壕才行。” 我们俩人也没有多花,直接翻出了战壕,列兵则是抱起两箱弹药跟了出来。 飞行亚人掠过友军的阵地,只是吐了些酸雾,没有做过多停留。他们的目的正是防御力最弱的我们的阵地。 我:“打准点!” 列兵:“我用的是对空智能弹,不用瞄的太准。” 我:“还有这种东西,怎么不早说?” 列兵稍作瞄准,我同林参谋并肩半跪着,用肩膀扛着重机枪。 列兵:“顶住,绝不能乱动!” 随着他的警告,一股剧烈到,几乎是在绞肉一般的刺痛从我的左肩传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竟然在用左肩当支撑,如果是右肩一定不会那么痛吧。 我差一点把重机扔在地上,咬住舌尖还是把疼痛忍了下来。 伴随着火舌、要把耳膜刺破的噪音在周围回档。即使有头盔阻隔还是无法隔离噪音的伤害。 随着噪音的持续,我的耳朵从一开始的刺痛到后来发胀并留下温热的液体,到后来完全失去的听力。巨大的震动即使以我的机械双腿还是感到力不从心。 我转头望向身边的林参谋,我很担心身上没有机械部件的他是如何顶住重机枪的压力。出动的冲忙,他甚至没有头盔。我看到的是一张五官都在流血的可怖的脸庞。 我想要帮他,可是自身难保又不能乱动,还要保证重机枪的指向稳定,只能看着他的身体在震动中不断的颤抖,七窍中流出的血液已经把他淋成了个血人。 看到他不断的用满是鲜血的大嘴喊叫着什么。我听不见,不过可以从那痛苦的表情中体会到他的感受。 半空中一个飞行亚人猛扑下来。列兵立刻竖起枪口。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我们被抛飞出去。 第182、183章 大姐头再见(一、二) 天才壹秒記住『愛♂?說→』, 冲击造成的晕厥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我几乎是触地后就弹了起来。 聚能喷枪对着倒地的飞行亚人猛射。 在目标的翅膀断裂,头颅爆开的情况下,我很不情愿的因为弹药耗尽而停了下来。 四周围传来震动,我虽然听不见却还能感受到,当我抬头准备面对最后时刻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雪代以及她的重步兵们。 通讯回路的指示灯闪烁,她在同我说些什么,我暂时是听不到了。 下面的战斗中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治疗自己的听力,只能下令一切汇报都以文字形式向我汇报。 博兰德人的战法是坚韧且专一的。 在获得了重步兵的支援后,又有至少三波攻击是针对我们阵地的。 其他阵地相继派出兵源支持我们的同时,一支准备过境的友军队伍直接加入了防线,让一度极其吃紧的阵地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 战斗开始后的15个小时23分,阵地迎来了柏兰德人最大的一次进攻。超过两百名柏兰德亚人、包括重装、人形、飞行以及炮击型的都出现在攻击序列中。根据我获得的情报,这应该是他们的一次总攻。 伯格中校发来简报,除了3名指挥型亚人外,他们另外发现了两名已经抵达离开战场较近的距离。 我发出指令,让伯格中校根据自己的判断介入战斗。 连续的作战让我不管是体力上还是脑力上都已透支,离开战场仅仅2公里距离的位置,已经无法用脑域感知探测到了。更有甚者,身上的上也在干扰着我的集中力,耳朵无法听见导致四周对我来说是安静的,可就是这种在战场上莫名的安静的环境让我无法静下心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脑域感知四周,生怕被人偷袭。这也导致我的大脑一直没有机会得到休息。 确认亚人们决战的企图后,我反而松了口气。不管怎样,终于要结束了。 连续的肉虫子运兵战术的运用,加上空中以及后方炮击的集中火力把我所在的一线阵地化作一片火海。我们躲在临时搭建的掩体里,一边祈祷着掩体可以撑得住,一边关注着外界的局势。 我听不见声音,只能通过脑域感知来确定敌人的动向。 闪烁光球的轰炸刚刚结束,我便察觉到密密麻麻的人形亚人想阵地突击,同一时间两翼有多条肉虫子运送的亚人进行牵制。同时在3个方向的进攻,我意识到侧翼友军的支援是不用想了。联系雪代,让她把重步兵们稍稍后退一些作为关键时刻的突击力量。我们得阵地引来了潮水般涌入的亚人群。 在集团站中,亚人依旧难以对付。他们的速度极快,动作充满了爆炸性,往往战士们集中火力于一处时,目标已经快去转移出去,而一旦防线上某个点照顾不到,变回有多数的亚人集中过去,针对薄弱点发动致命的攻击。 我听不到战士们的哀嚎,却能冲系统数据中,代表或者士兵数量的统计用柱形不断缩短知道,我们的有生力量正在不断的减少。 防线的各段几乎立刻就进入了最不利于我们的肉搏战阶段。这也充分展示了一旦亚人数量上去了,他们的战斗力并非简单叠加可以计算。 战斗开始后的十分钟,我已经确定这次防线是受不住了。不过我并没有放弃,我很了解泰坦舰防御战的目的是为了争取时间,即使受不住,哪怕多坚持一秒钟也是好的。 心中的忧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向重步兵下达了单点突击的命令。看着钢铁的身影消失在硝烟中,我最后向伯格中校的狙击手小队下令,让他们在防线被攻破后继续活动,持续骚扰亚人的后方。 看着空空如也的临时指挥部,曾经忙前忙后的参谋们,以及抱怨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后勤兵以及在后面的帐篷里哼唧的伤兵们,现在都不见了。除了伤兵被送往后方的动力室,其他人要么已经战死在战场,要么即将战死。 连我都不例外。 我曾经想象过,万一兵败时,我是多么的沮丧,会怎样的自责。不过真的到这时候出现,心情反而是平静的。这里没有什么对错、万一、或者之类的东西。失败的因素很多,不独独我一个人的责任,我只是感觉有些凄凉。 重新检查了一遍武装以及机械义肢的状态,确定一切正常后,我最后一次看了眼指挥部,便快速奔向灼热的战场。 耳边出现了微弱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自我愈合还是心理作用,反正听到的也只不过是乱哄哄的一片。 战场上到处是亚人的身影,虽然我的战士还在抵抗,不过他们的努力只能算是徒劳,肉搏战中,哪怕拥有外骨骼的帮助,我们同这些怪物的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 我可以看到有战士被活活撕碎,致死他还不忘继续向目标射击。有战士被捏碎了头颅,无头的尸体摆着跪射的姿势久久不肯倒下。更多看到的是血腥的泥泞以及在血泊中蹒跚活动的亚人。战士们的勇敢,以及战果出乎了我的意料,至少亚人们没有一边倒的取得了胜利。他们虽然攻占了整条防线,却无法真正控制住这里。只要还有一个我们的战士或者,他们就必须停下脚步,先处理身边的威胁。 我这时候是热血沸腾的,自己希望进入那个狂暴的状态。也不知道是否成功,反正我的视野里血红一片。 为了尽可能拖延时间,我没有采用直接扎进人堆里的速死的办法,而是从战车的边缘切入,尽量找寻落单的亚人。 一个刚刚掏出战士心脏,在仰天咆哮的亚人成为我的第一个目标。喷射背包连续的点射,几乎是眨眼睛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身高的关系,他虽然察觉了我的存在,第一时间回头却没有看到我。趁此机会,聚能喷枪对准他的膝盖连续发射。 亚人哀嚎着倒了下去,他的反关节的右腿失去了小腿部分。 这时候我并未失去冷静。真是奇怪,看到那么多的战友失去了生命,我竟然没有复仇的心思,一心只想着继续拖延时间。这是成为军官以来,第一次,难道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平台扩展视野就是这么回事吗? 我放过了已基本失去战斗力的断腿亚人,今儿向下一个目标疾驰过去。 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的动作,冲着我怒吼着纵跃过来。 亚人的体能简直好的让人发指。我注意到喷射背包全力工作,也只不过让我的速度同对手相当。他们的肉体之强悍简直是逆天了。 亚人的位置比我更好,他率先发动攻击。我不敢硬接,而是利用感知能力,错过他攻击的着力点,在他的力量爆发点之前,抢先发动攻击。亚人的身体一个趔趄摔倒下去。我从他那血红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可思议。他一定在想,就我这个小样儿,力气竟然那么大,能够把他推到吧。 趁着他摔倒,我启动喷射背包,装在亚人身上,这一下相当重,加上他原本摔倒的趋势,让他在着地瞬间不由得张开大嘴发出嚎叫。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顺手给他嘴里塞进手雷。 头一次,我在亚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的神色。他想要把手雷吐出来,我就用机械臂死死的摁住他的下巴。他猛的用脚蹬我的左腿,劣质的义肢都被蹬的变形了,我还是没有放手。 气球爆炸时那种闷闷的响动中,亚人失去了他的脑袋。二我也失去了义肢的右手。 虽然在此变成了瘸子,又失掉了右手,我自己的战斗力也损失了大半,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我继续战斗。重新扳直了变形的义肢,让站立不至于太过困难,在此点射喷射背包,我投向下一个对手。 重步兵钢铁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雪代过分强调攻击的改装形强化外骨骼在老远就能识别出来。 正有三名亚人围攻她,而她身边已经没有战友支援了。 我点射喷射背包,在半空画了个抛物线落在了战团的旁边。 聚能喷枪在刚才的搏斗中已经坏了,我用左手摸出手雷,趁着背对着我的亚人真专心攻击雪代,扑到他的背上,直接把雷塞进他的下巴与脖子间的空隙中。 这个亚人有些莫名其妙的转头。我损失跌落下去。 轰隆声中,失去了半个下巴的亚人晃了晃栽倒在地。 同伴遭难引起了另外两个亚人的注意,他们放开雪代,转向我这边。我抛出早已准备好的闪光雷,在周围的一切都变成白色时,在此抛出反坦克雷。 由于对手是肉体,我滚进身旁的战壕的同时,引爆了这颗攻顶雷。 只见橘黄色的光之利剑从天而降,也不知道是否干掉了对手。 我再次跃出战壕,一名亚人只剩下双腿,整个身体都消失不见了,另一个亚人呆呆的看着我身体一动不动。我再仔细分辨才看到,一把重步兵用战斗透胸而出。雪代趁机结果这名亚人。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走向雪代,想要问她战场的整体状况,却发现她就静静的以半跪着的姿势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意识到出了状况,我赶忙跑了上去。 有鲜血从座舱的破口处滴落。 我一边呼叫着她的名字,找到隐蔽处的应急扳手,猛的拉下。 随着座舱的打开,两个血色的块状物跌落下来。 我用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那是什么。不愿相信,不想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 艰难的转过身,面对着已经成为两节的血代的尸体。 她浑身浴血,只有脸庞出奇的干净,惨白。 这几步路我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蹚着她的血水,来到她跟前,美丽的眸子圆睁着,已经失去了神光。 她应该是被破口处伸入的爪子给切断的。当时没有死去,痛苦维持了好一会儿。 这么好的女人,不该受到这样的折磨。 我俯下身去,温柔的抱起她的上半身,为她合上了眼睛。 又一个走了。 在我身边的人,总是一个个的离开,为什么不是我呢? 耳机中传来了呼叫声,我注意到自己的听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 “阵地上还有人活着吗?这里是伯格,我们需要找到赵平中校。” 竟然是伯格的联络,在失去了一个熟悉的战友之后,听到另外一个的声音让我感到了安慰。 “这里是赵平,我还健在。” 伯格:“太好了,指挥型的亚人都已离开隐蔽处,开始想你处前压,我需要你用感知能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方便兄弟们干活。” 我:“好的,30秒后实施,祝你们成功。” 我没有问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活,答案显而易见。他们等待的机会一定已经出现了。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配合他们。 对于反败为胜什么的我不报希望,只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的重创这些亚人。 既然他们杀死了我那么的手下,雪代也已经惨遭不幸,他们就是我的仇人,我即使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深吸一口气,等待倒计时到30秒后,我尊师发出了脑域探查。这不是遮遮掩掩的那种侦查,而是堂而皇之,就好像当着亚人们的面在大喊。 方圆几公里之内,所有的亚人都看向我的方向。不管是指挥型的还是普通亚人,他们的精神回路不可能忽略我发出的精神脉冲。 生物电脉冲只持续发射了短短的两三秒时间。我究竟不是那些指挥型亚人,能够持续不断的发送大功率的生物电信号。光是这样就已经到了极限。就像体力透支一样,我直接坐倒在地上。 随机我听到了,密集的狙击枪身。 我想起来了,在攻击火星之子总部是,防卫军就用过这招。看来这不是伯格的突发奇想,防卫军的狙击手们应该熟悉这种战术。 随着枪声响起,我先后感受到了4股极强的生物电脉冲在四周扩散。我能够感受到脉冲信号中的,那种莫名、恐惧、彷徨和不甘。这是指挥型亚人在最后时刻发出的反击。 希望狙击手们能够躲过。 我尝试再次呼叫伯格,没有回应。 他说过有五个指挥型亚人,那么还有一个没有发出临死前的强脉冲。 伯格中校失败了? 阵地上,亚人们的混乱短短的几十秒就已结束,他们重新恢复了正常,继续清理残存的战士们。 果然还有一个指挥型的活着,真是可惜啊,我们这也算是功亏一篑了吧。 我注意到有五个凶恶的杀意盯上了我。战斗型亚人庞大的身躯已经包围了四周,给予他们如此大的损害,他们肯定不想我再活跃下去了。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4章 卷土重来 我已经准备好了感应雷和破片手雷,最后时刻我打算用这些结果自己的性命以及尽可能杀伤哪怕多一个的亚人也好。 远处传来最后一个智慧型亚人明确而有力的生物电脉冲信号。 不用特别的解析,也能明白,这是总供给的命令。 在场的以及远处的亚人们统一发出了咆哮。 啸声震耳发聩。 我注意到附近的亚人的眸子从血红变成了暗红,戾气、杀意以及很多意义难明的情感在他们身上爆发出来。 说来可笑,现在应该在愤怒中爆发的是我们,而不是这些莫名的东西,他们到底在愤怒个什么劲? 沉重、刺耳的反器材步枪声,在咆哮中尤为刺耳。 这一定是伯格中校的攻击。 我可以猜到他一定是在等最后那个指挥型亚人露出破赞。 成功了吗? 比起先前4个精神脉冲波更加强烈几倍的冲击波在四周扩散。我事先做好了准备,还是感受到生物电脉冲带来的震撼,它几乎动摇了我赴死的决心。 哀嚎声一片,再看四周围的亚人们,已经不复先前的狠戾与暴虐,他们就像一条条收了伤的野狗,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地上辗转。 枪声陆续的响起,那是幸存的战士们在抓住最后的机会清缴这些凶恶的敌人。 我也反应过来,拖着瘸腿,用几乎脱力的左手举起捡来的,不知道是谁突击步枪,冲着最近的亚人走过去。 他也注意到了我的靠近,不过那种痛苦让他只能继续辗转哀嚎,而无法做出有效的应对。 我大概能够体会到他们的痛苦,这应该是我第一次遭受指挥型亚人精神冲击时相似的感受。毫无准备下,他们没有立刻因为过度的刺激而脑死亡,也可以算得上精神力强悍了。 不用怎样瞄准,对准眉心处连续激发,血肉模糊一片的亚人抽动着成为了一具筋肉的尸体。 一个、两个、三个,连续的激发,面对毫无抵抗的猎物,我有种大仇得报的爽快感觉。 当干掉了第五个,也是我身边最后一个亚人时,四周围陆续响起了欢呼声。我没想到的是,还有那么多人活了下来。 终于,在如此惨烈的战役下,并非只有我独活,这对我是那样的重要,以至于眼泪忍不住的打湿了领口。 回到指挥部,因爆炸的冲击而失散的林参谋正在里边忙碌着。 林参谋:“长官!你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好了,这简直是奇迹,我们创造了奇迹。” 看着一脸激动的林参谋,我虽然心里也很高兴,却无法太兴奋。为了这个所谓的奇迹,我们付出了太多。 清点伤亡、检视战场,搜寻失踪人员。 基本的数据出来后,林参谋笑不出来了。先后参加16区战斗的我放战斗人员共计517人,活下来了加上我和他,总共93人。即使后续会发现一些幸存者,生还人数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了。 我们以几乎一个步兵团的力量,硬抗不到300人的亚人的进攻,结果是两败俱伤,这真的能算作一场胜仗吗? 外出寻找狙击手们的战士回报,狙击手部队全灭,基本上死于指挥型亚人临死前的反扑。伯格中校的尸体是在最后一个指挥型亚人的身旁找到的。他到底是如何摸到如此近的距离而不被发现就不得而知了。他在发出最后一击的时候,一定知道这个距离下,他是无法逃过临死前的反扑的,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扣下了扳机。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英雄吧。 向着影像中,伯格中校的尸体敬礼,这场胜利属于他,是他在最后时刻挽救了所有人。 我突然意识到,当初一起参加火星地底深处行动的特战分队,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果然是个不详的家伙,刚刚有的一些好性情也荡然无存了。 干掉柏兰德亚人后不久,从木星舰队传来消息,比邻星鬼子从火星调集了残存的陆战力量,马上要发起对泰坦舰的攻击。 正准备探测泰坦舰深处的计划再次搁浅。 由于伯格中校的离世,我成为了舰内防御作战的总负责人。本着稳扎稳打的理念,我把防御重点放在了自己最熟悉的16区,而在泰坦舰后部区域的关键入口都布置了重兵。鬼子想要直接侵入后部区域门都没有,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是集结兵力在泰坦舰的前部,找机会突破16区才有可能把我们清除出去。 由于对手又换成了鬼子,料想到可能会遭遇到正规的机械化兵器以及真正火炮的袭击,我想火星要求了大量的掩体材料以及重武器的支援。 不过远水难解近渴,面对鬼子来自于火星登陆部队的攻击,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博格人的总共结束后5个小时,比邻星鬼子想泰坦舰发动了规模极大的舰队打击作战,依附在泰坦舰上的木星舰队星舰不得不撤出。 舰上突击部队的后路彻底断绝。 准备了两个小时候,鬼子在泰坦见后部的侵入行动以失败告终。他转而在巨舰的前部集结。 从侦查部队以及我自己的感知中了解到,我们将会面对一直拥有坦克、重战车、重步兵、攻击机以及火炮等兵种齐全的混合部队。 估计也只有泰坦舰的内部才能经得起如此庞大规模陆战部队的折腾。 感叹归感叹,鬼子部队的结构立刻让我意识到,想要守住是不可能的。面对重炮以及攻击机的立体式打击,缺少重型掩体的登舰部队没有任何可能性守住阵地,哪怕16区的地形狭窄。 紧要关头,我临时改变策略,决定化整为零。 动员了一个连死守住动力室,告诉他们,一旦无法守住动力室,直接引爆整艘泰坦舰,不要给鬼子留下祸害我们的舰队主力。 然后我打算了全部可用的接近700人的轻步兵编制,把他们组合成大大小小数十个的游击小部队,分别派往舰内的各个位置实行骚扰作战。 而我自己则带着一个由老兵组成的战斗班,配备了最完备的武器和燃料最多的喷射背包。 我要尝试利用感知能力,摸到鬼子的指挥部。 虽然所谓的奇迹,一般不能过多的依赖,可是现在这种状态,没有奇迹出现我们就没有未来,我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摸出16区,就近观察鬼子新到的增援部队。我所看到的,是一直纪律严明,不管是行军还是驻扎,都是一丝不苟的专业陆军。他们严密的把指挥部留在部队的身后,而各支部队之间的紧密协调,造成即使拥有脑域感知能力,都无法抹到鬼子大部队的身后。 随着鬼子的先头部队接近16区,我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找到机会完成斩首大军指挥官的伟业。从鬼子兵们一丝不苟的态度,以及冷漠的申请中,我明白对付这样的精兵部队,任何取巧的方法都行不通。 第185章 罪人 四周多个方向传来交火的声音,那是游击小组正在实施骚扰。至于效果会如何,连我这个策划的人都没有太多的信心。 鬼子只要谨守一地,完全按照作战守则去做,他们的损失并非不能忍受,如果运气好还能够给予游击队以致命的打击。 以现如今鬼子所表现出来的一丝不苟的战术安排,以及步步为营的进击策略,游击战术能够起到的作用会极其有限。 我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情况恶劣到极致,就把四散的游击部队召集起来,从后方给予鬼子以痛击。 哪怕你在按照标准来做,有超过500人的攻击力量,总不会无视吧。 “长官,你看这个。” 通讯兵来到我身边,调出周围的频谱探测图谱。 我看到的是雪花一片。 该死的鬼子们,竟然在自己的舰内使用广谱干扰,他们就不怕误伤到舰内敏感的电子设备吗? 虽然这么想,我却也知道鬼子指挥官的做法是对的。现在鬼子对于泰坦舰可谓完全失去了控制,确切的所这艘战舰已经不是他们的了,哪还管得了是否会伤及敏感设备。 看着屏幕上的雪花我有些发愣,知道通讯兵提醒我才回过神来。 下面该怎么办?无法及时召回所有的游击不对,就不能对鬼子大部队造成有效的威胁,结果我这化整为零的一招,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正在我烦恼着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是否真的要把泰坦舰炸掉,防止它再次落入鬼子手中时,鬼子以不同于先前的,极快的速度向16区守军发动了攻击。 鬼子的指挥官一定是个真正会打仗的人。行军布防的时候有条不紊,井井有条。一旦发动攻击,就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发现自己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闻讯联络附近的几支游击队,想要补防。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早已沦陷了的16区。一个营的轻步兵,驻扎在险要之地,却连两个小时都没能守下来。 鬼子占据16区后,我们对于他们部队的后勤补给再无威胁,木星舰队给出的情报显示,越来越多的人员以及装备物资被运来泰坦舰。 我也接到了来自于舰队和火星的多条指令,要求我无论如何不能让泰坦舰重新落入鬼子手里,爆破动力室可谓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却在犹豫着,如果要爆破泰坦舰早就实施了,就是考虑到舰队战中,我们太阳系一方的实力太弱,先前兄弟们浴血奋战,不就是为了舰队能够获得一艘超主力舰,能够尽快的提升实力嘛。 “既然如此,你又能怎么办?守不住泰坦舰,我们的主力舰队就必须要面对他们的泰坦,那种一击就能消灭巡洋舰的超级武器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你想让我们的主力舰队血流成河吗?” 面对盖伦大校在通讯中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好!登舰部队这就准备爆破泰坦舰的动力室。” 极为不情愿的接下爆破任务。我专门派出大批的联络兵,通知分散在各处的游击小组通过辅助通道后撤到动力室附近布防。动力室的守军已经开始做爆破的先期准备。 超主力舰的个头太大,要爆破它的动力室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对于爆破8台巨大的核聚变引擎,光是依靠普通的工兵装药是绝对不行的。即使木星舰队冒险原来行星炸弹,也不一定能够完全破坏哪怕只是一具巨舰的引擎。 舰队的意思是,让我们拆除具舰的主装甲板,再由舰队派出星舰突防,直接攻击引擎本身,这样即使无法完全摧毁8具引擎,至少能够瘫痪这艘巨舰很长时间。 火星方面的方案是,派出大批工兵,采用挖矿用的定向爆破方式,完全破坏引擎本身,如果能够借机毁掉整艘巨舰的后半部分相当于毁灭了整艘泰坦舰,如果不信,仅仅破坏引擎也足可以在数月内瘫痪它。 相比于这两种方案,其实我有更好的办法。 由于拥有极强的脑域感知,以及另类的电子系统入侵能力。我完全可以侵入到现在为止还未曾占领的泰坦舰舰桥,利用过载的超负荷运行方式,让主引擎自爆。这样能够完全的消灭泰坦舰,让它的威胁彻底成为过去式。不过这种方式也有其局限性。万一鬼子知道了我的能力,提前切断主引擎和舰桥指令系统的联系。我们将会失去最后控制这艘泰坦舰的机会。到时候主力舰队将可能再次面临超级武器的威胁。 虽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在鬼子进攻外围防线,都是一触即溃的情况下,我也只能承认防御鬼子的攻击已没有可能。 当我把自己的方案告知舰队和火星方面,得到的答复是3套方案一齐实施,必须确保让泰坦舰的威胁永远消失。 一线防御部队苦苦支撑的时候,火星方面送来的工兵们正在忙碌着,他们一边拆除主引擎装甲关键区域的装甲板,以方便星舰攻击,一边在引擎的关键区域装设定向爆破装药。 我很想亲自前往一线,去同鬼子真刀真枪的干。可是,关于入侵泰坦舰主控系统的事情,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其他人忙碌的时候,我一个人沉浸在网路中,以我所知的最谨慎的方式接近战舰的主控系统。 泰坦舰的电子防壁果然不同于我所见的任何系统,包括沃尔夫人的防御中枢也不会比这里的防壁更难破解。数不清的逻辑陷阱和攻击性防火墙。即使我的脑域感知也无法肆无忌惮,步步为营下,我的侵入变得举步维艰。 我现在是真的佩服高层以及舰队的将军们,他们没有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的脑域感知上,可谓极有先见之明。 鬼子以坦克或者重战车在前,重步兵高速机动的纯装甲集团战法,充分的抓住了我的部队,重火力不足,咱都经验也不足的弱点。 他们的攻击部队用了不到1个小时已经攻占了泰坦舰后部的绝大部分地区。这时候不管是定向爆破,还是外装甲拆除,乃至于我的系统入侵,都没有到达完成阶段。 当林参谋满头大汗的冲进指挥部,告诉我外边已经守不住了,我们的阵地只剩下动力室一处时,我就像力气被抽空一样瘫坐在指挥椅上。 难道,打了这么多场仗,我就要因为这一次的失误成为太阳系的罪人吗? 早知道一开始就实施爆破作业说不定还来得及。 手无意中触碰到护身手枪的枪柄,我浑身打了个机灵。 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在防卫战初期,经常能够听到某某将军战败自杀、某某元帅含恨与舰共沉得消息。 交火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鬼子已经达到了动力室的门口,现在再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我掏出手枪,望着黑的发亮的枪身发愣。 第186章 困兽犹斗 隆隆的爆炸声、枪声、以及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口被同样激烈的爆炸和枪声所组织。 我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很快作用预备队的最精锐的动力室守备队会消耗殆尽,届时将没有什么能够组织鬼子攻占这里。至于正在舰外执行装甲板破拆作业的工兵们,或者那些聚集在引擎控制室内忙碌的技术兵们,并不能当做正常的战力来用。 他们都是各自专业里的精英,不过要真的给他们枪支,估计只有普通3个月新兵的水准。 而我们现在要面对的,绝不是进入舰内以来,碰到的绝大多数的以舰员转化而来的三流的陆战士兵,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陆战专业部队。 即使以我的水准加上脑域感知能力,在小规模的战斗中也许能够起些作用,一旦对手换成成批的军队,展开阵地的交锋,个人的勇武以及感知能力这种小小的伎俩,其所能起的作用真是极为有限。 很突然的林参谋冲上来,劈手夺走了我的枪。 “长官,你不要想不开,胜败乃兵家常事!” “......” “中校,联络艇已经准备完毕了,这里就由我顶一下。你是拥有战略能力的人,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不应该折损在这里。” 望着殷殷切切向我诉说的林参谋,我有种想笑的冲动。 我什么时候也成为娱乐剧中,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将军似得角色了。 没有夺回我的手枪,因为我已经没有了自杀的念头。至于联络艇我是想都没有去想过。要我丢下同生共死的战友们一人逃走,也许以前那个弱小的菜鸟可以接受,不过现在的我是断然不可能这样做的。 宁可去死,也不会抛弃同伴。这不是什么誓言或者几率的约束,同道德更加没有关系,这是我赖以活下去的精神的支撑。自从被那一个个舍生忘死的战友们救出来开始,我的命就不属于自己,我有必须做的事情,也有永远不能触碰的领域,这一切不是以理智为基础,而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项。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稳定下来。径直走到一旁的武器柜旁,拿起了聚能喷枪以及独弹头。 “长官!” 林参谋绝望的叫着。外边又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动波及地板,以至于我们必须不停的交换碎步才能真正的站稳。 “不用在说了,我不是会自我了解的人,但是让我抛下一起战斗的兄弟们,这肯定是办不到的。联络艇就由你使用吧,记住,不是让你逃跑,而是要把舰内的战斗的资料送回去。这里有柏兰德人的战斗特性,很重要的战略资料,必须确保交到高层手里。” 我一边整备着步兵装甲,确认武器一应正常,顺手揣上破片手雷和智能手雷。 下面我要让所谓的鬼子精锐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特种作战,怎样才能称之为精锐。 脚步声远去。林参谋能够顺利离开对我也算是小小的慰藉。毕竟因为我的关系,能够多多逃走一个也是好的。 我就这样坐在指挥椅上,把座椅转向合金门的方向。 真是有些可笑,这不就向游戏中的最终大boss的出场方式嘛。 不过仔细想想,我的能力虽然对于大军对阵没有太大的用处,面对单兵时绝对可以算的上真正的boss了吧。 也好,就让我成为鬼子军中的传说吧。 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注视着四分五裂的合金门,以及烟雾缭绕中飞进来的数个小黑点。 破片手雷和闪光弹。 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坐在那里不动。在门破的刹那,我已经借着椅背向后翻滚,利用椅子和控制台的掩护避开强光和破片的影响。 眼角的余光看到五个指挥部的文职提着枪冲了上去。 “蠢蛋,快趴下!” 他们即是听到了我的喊声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回应了。强烈的白光闪过,然后就是破片手雷的爆炸声,以及尸体被抛飞并落地的闷响。 我为五人的死不值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现在的战场不是他们发挥力量的地方,哪怕情报整理再优秀,记忆判断再出色,不合适的战术使用一样让他们成为别人眼里的菜。从破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哪怕听从我的建议,没有立刻出去送死,也会在后续的交火中成为靶子。 随着鬼子突击战士大踏步的进入室内,我收敛心神,既然要让鬼子付出代价,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痛,哪怕我最终难逃一死,也要让鬼子们知道,火星防卫军并非好惹的。 感觉上轻松了许多,那种指挥官所背负的重压突然消失了。自从知道兵败后,那种自责感也不再让我烦恼。 现在我不是个指挥官,甚至不是一名军官,而是一名战士。我只要照看好自己面前的敌人,就不会出现差错,这一刻我的精神力无比的集中。 脑域感知全面开动,冲进来的6名鬼子,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如亲见。其中两人的动作明显快过常人。 他们迅速前冲,两名躲在通讯台后面的战士打算凭借掩护同鬼子对射,只是刚弹出头来便被他们近距离爆头。 另外,负责通讯的女士官想要用步枪从侧面袭击他们。两个鬼子同时转身,以快过女士官几倍的速度举枪、射击。 可怜的女士官,额头、脖子、胸口和肩膀等处爆出血花,暗红色的雪洞让人触目惊心。 完成了两次攻击,两名鬼子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相对于先前,就好像慢动作。 果然是嗑药鬼子。 趁你病要你命。 我早已料到第二击之后他们会有一段硬直的时间。 接近鬼子,用喷枪太浪费了,军用匕首由下向上,对着头盔和胸甲的借口处猛刺。 随着鲜血的飞溅,匕首卡在脊椎骨上。鬼子的头颅无力的歪在一边。 借助早已计划好的走位,我来到第二名嗑药鬼子面前,喷枪的枪托刹那间射出。由机械右臂加速的枪托一击是那样的强劲,直接击碎了防弹的面甲,露出里边那张苍白又木然的脸庞。顺着枪托的弧形走位,右手肘的机械关节前突。鼻梁碎裂的声响下,鬼子的脸上血流满面。 人往前冲,顺势用脚跟在他的脖颈处用力踩下去。 脖子断裂声响,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冲锋向前。由于喷射背包的关系,我的速度相当快,必须要很有技巧的控制突前的速度,不忍很可能一头撞在墙上,折断自己的脖子。 我没有嗑药,反应力不及嗑药后的鬼子,可是我的速度一点都不满,一切行动都是预先计划好的,只要我的速度够快,完全可以把其它鬼子当做静止的来处理。 当我来到最近的两名鬼子身边,他们显然没有回过神来,依旧举着突击步枪,维持着射击先前的5名文职的姿势。 我用脚狠踹其中一人的腰部,在他不自主的弯腰时,喷枪对着另一人的面甲激发。 头颅以及头盔像是熟透的西瓜般爆裂开来,顾不得躲避那些飞射的红白物质,调转枪口向着我腰部方向,那个低下的头盔侧面再次激发喷枪。 剩下的两个鬼子已经反应过来,他们在我眼前晃了晃便不见了踪影。 这下麻烦了,又是两个嗑了药的鬼子。 第187章 烧脑 对付嗑药鬼子我也有经验。当眼前一花看不到他们人影的时候,左臂上的护盾依然打开。我就地蹲下,用臂盾护住头部。 冲击作用在臂盾上,我整个人被推了出去。 知道这是生死关头,我顺着去势向后翻滚,再翻滚。心里盘算着这可不妙,至少在拉远到5米以上的距离是,聚能喷枪的杀伤力大大减弱,可不能保证一击秒杀对手。 破开的大门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这是鬼子的大队在接近。 不能缠斗,必须在大队接近前做战术转移。 眼前的地面跳动着火花,我又一次堪堪避开鬼子的射击。 虽然无奈以及不甘,但是这两名鬼子来不及处理了。 我之所在还在这里坚持,就是为了多杀几个鬼子。使用边打边退的战术,我自信可以干掉更多的鬼子精锐,如果仅仅是普通士兵,他们就需要付出更多的生命为代价,因此我在这里选择了后撤。 趁着后续的大队鬼子兵冲进来之前,我退出了指令时,转而在1号引擎机房布防。 顺手捡起通讯士官的突击步枪,我一闪身退出指令室,再点射喷射背包,人向上跃起,直到高耸的1号引擎备件库之上隐蔽起来。 四周围明显的有多个不同的心跳,以及波动的生物电信号发出。我转头看去,发现是负责执法的内务部队的战士们聚集对面矮一些的平台上,建起了阻击阵地。 我同执法队的扎克上尉点了点头,就继续潜伏下来。 感知中,发现有超过10名的鬼子战士涌入指令室,他们迅速的检查各个隐蔽处和拐角,查看地上的尸体,并找来可能是技术兵的人员操控动力室的中枢电脑。 我嘴角微微翘起,潜入到动力室的网路层面。 鬼子的技术并技术很不错,短短几分钟时间已经破解了最外层的硬件防火墙,并一连绕开两道逻辑防火墙。发再次确认,他之所以能够如此快速的完成破解工作,是因为他把自己的电脑直接连入了网络层面。 怪不得动作这么快。不过有我这样的电子战怪胎,不用替身系统而直接接入网络,真的安全吗? 我一边研究技术兵的操作途径,一边找寻他的破绽,不得不说,这个技术并虽然比起普通战士要更加精通电子战层面的事情,不过他的能力比起伍德来简直是渣渣。 我长时间同伍德打交道,眼光不同以往,很快便发现了他没有使用替身系统,且因为过分追求效率,甚至没有在大脑一侧加装延时防壁。 好吧,真的以为我们太阳系没有黑客能治得了你是吗? 我学习指挥型亚人,针对指令室里的鬼子技术兵发出了生物电脉冲。虽然同亚人不能比拟,可是我的脉冲冲击波对付个普通人类还是绰绰有余。 惨叫声在外边也听得到,随即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感知中鬼子战士立刻聚拢过去。不过即使得到了救治,他们也只不过抢救回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他的大脑已经在我随后释放的攻击性电子病毒的过载作用下被烧坏了。 旁边的鬼子军官显然没有意识到是有人在搞鬼,又有一名技术并被派出出力动力中枢终端的破解问题。 很显然的,第二名技术并也遭遇了同样的不幸。接着是第三、第四以及第五名技术兵。 随即我感受到了指令时中,一个靠近操控桌的人发出了愤怒的精神波动。 他那哇哇乱叫着的比邻星语言已经传到了门外。 我记得麦克斯同我说过,狙击手的标准在于其战术特点而不是所用的武器。我现在就要用突击步枪去做狙击手应该做的事情。 在一干执法战士的注视下,我偷偷的摸到指令室的通风口,示意扎克时候掩护我,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我再次潜入到指令室中。 从通风系统向下望去,室内已经乱成了一片,五具可怜的技术兵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边,战斗专业的鬼子兵们拿着突击步枪都是不知所措的样子,而位于核心位置的军官则是在大发雷霆。 他冲着可能是技术兵负责人的另一名军官在指手画脚的大骂,而旁边的五六个技术兵则是战战兢兢的听着,只有那名负责人一脸的不以为然,还不时的回骂几句,这让负责军官更加的愤怒,甚至要拔出枪来处决技术军官,周围的战士们连忙上前解劝。 混乱之中枪声响起,负责军官仰面倒下,他的人中位置一个规则的单孔还在冒着硝烟。 怪叫声,冲撞声以及乱枪响声一片。鬼子兵们争先寻找掩体并探出枪来开始寻找黑枪的位置。当他们终于发现开枪的是一具自律机器人后,怒骂和粗口不断。随即机器人被打成废铁,骚乱平息下来。 我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很是自得,这招战场实时操控对方的武装机械兵,反戈一击的战术在沃尔夫人身上已经练的如火纯清了。我倒要看看这帮空有蛮力的土包子什么时候能够拆穿我的小计谋。 这一次是剩下的5名技术兵一同接入网路。我很有些不削的想,这种事情是用人多就能解决的吗?看来鬼子在这方面的教训还不够呢。怪不得他们无法战胜沃尔夫人,就这样的技术,能够胜利才怪。 这是外界发生了小插曲,激烈的交火声来自于动力室的外部,这可能是躲藏起来的残余太阳系战士在发动偷袭。室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好一会儿后,在顶替的指挥官派出士兵守住破碎的门口后,技术兵们再次出动,尝试新一轮的系统控制尝试。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吸取教训,也可能是指挥的技术军官过分自己能力的缘故,当我再次故技重施,除了拥有替身系统的技术军官本人,其他技术兵都在精神冲击和病毒过载的作用下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这次技术军官才慌了神。他叽里呱啦的冲着新的指挥官大讲了一通,对方冷哼声中一摆手,即使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我也能明白,这是让技术军官即使牺牲性命也要掌控动力中枢的架势。 就在技术军官畏畏缩缩的,像是上刑场一般走向主操控台时,我已经决定了他的最终命运。他没有死于大脑的烧坏,而会先行被一枪爆头。 由于对于自律机械步兵的不信任室内没有机器人了,我这次亲自开枪,就用手中的突击步枪,一梭子料到了这个倒霉的技术军官。随即室内开了锅是的打乱起来。立刻有火线集中向天花板而来。 果然不愧是实战中的精英,一旦介入他们的领域这批鬼子兵的反应和准度相当的可怕。 即使我事先有了准备,大胆的在通风管道内使用喷射背包,还是差点被密集的火线打成了蜂窝。 从通风管道脱离,我几乎是摔了出来。随即鬼子兵们冲出。要不是内部兵们的掩护,我真可能被鬼子们用强大的火力钉死在引擎室的外壁上。 第188章 人心变化 随即鬼子兵们同内务部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不得不说,内务部队的战斗经验要比我想象中更加的丰富,士兵们虽然不能像野战军的老兵那样从容应对鬼子的连番冲击,却也没有犯什么低级错误。 一连三次打退鬼子兵的进攻,堪堪守住了这片阵地。 “扎克,拉着你的人同我向后撤。” 在一旁打冷枪,很是干掉了几个嚣张的鬼子,随着他们的退去我爬上已经满目狼藉的建筑顶部阵地。 “你说什么,想要逃跑,我毙了......” 身旁一个内务并,满脸的戾气,想要发作。被我直接用喷枪顶住嘴,从掩体上砸了下来。 我用脚踩住他的脖子,这个家伙立刻只有出气多,少有进气。 “我现在还是这里的指挥官。怎么打,在哪里打都是我说了算,你很喜欢往其他人身上扣帽子嘛,要不我现在打碎你的脑袋以壮形色!” 对于动不动往人头上扣帽子的人物,我是深恶痛绝额。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还是小列兵时期,被人污蔑为逃兵的事情。刚才杀人的余势未消,我真恨不得直接把他的头打爆。 “长官,长官请息怒,这个年轻小伙子,没有见过世面,再说我们现在不是缺少有生力量嘛,犯不着在这里杀人。” 扎克一边用身体护住倒地的内务兵一边示意手下把人抬走。 我虽然没有下死手,可是刚才的这下子可着实不轻。内务兵们七手八脚把人搀扶起来,帮他脱下头盔后,线路出来的是一张没有了血色,白的发青的脸。看他的样子虽然活得了性命,却也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战力,不堪一用了。 我身上暴虐的气息这才平息下去。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毙了我,到现在为止,不管是鬼子,还是背后捅刀子的某些人,还没人能够毙了我,你想成为第一个,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我这句话就有些重了,基本上把所有的内务兵都比作了背后捅刀子的人,扎克为人不错,也没有内务部队军官的跋扈。听到我的话脸色变了变。 “长官,还请示下接下去该怎么办?” 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不忿。知道自己的话不合适,特别是作为一名部队主管,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很容易引起士气低落。 在内心斥责自己的不成熟,我终于从怒气中脱离出来。 “我们的战术很简单,就是拖延。他们要控制动力中枢,我就阻碍他们直到杀死他们带来的所有的技术兵,他们要恢复动力,必须前往每一个引擎室进行现场解锁。我们就利用这一点,给他们层层设置障碍,尽可能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又能怎样?难道还等的到主力舰队吗?你知道我们在这里损失了多少人吗?还拖延时间,又能拖延多久?” 不等扎克说话,另一个内务兵冲了出来。我用鼻子哼了一声,手搭在喷枪上。周围立刻起了一阵的骚动,包括扎克在内所有人都是严阵以待。 看到这样的阵势我总算明白,内部兵们虽然表面张狂,其实内心还是害怕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害怕的是中校的阶级还是我手中的喷枪。 “不要小看我的决心,也不要低估主力舰队的速度。从一开始,登舰战斗就建立在拖延时间等待主力到来的基础上,一直到现在这个战略目标也没有改变。妄想夺走泰坦舰确实是我的错误,而且这个错误还有可能导致舰队主力蒙受重大损失,不过这些并不是不继续执行既有策略的理由,我们存在的目的即在于比。” 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我并不寄希望于他们能够理解,而是要求他们服从命令,因此我没有用和蔼的,春风沐雨的语气,而是一上来就用阶级、战略压下去,不管他们的想法是什么,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随着感知能力的越来越强,其实我已经感受到了内务部队中的蠢蠢欲动。 他们怕了。 同表面上的凶狠不同,这些家伙至少有一半人想着投降,而另外一半,则是在迷茫中徘徊。 我现在所做的是,击破他们的妄想,让这群人只要考虑如何执行命令即可。 这可不是我临时发明出来的,而是达蒙教我的。作为英雄连的连长,他虽然没有率领大兵团的经验,也不能像爱得莱德那样事事看到事物的本质,不过有时候粗暴直接的办法在危机关头反而更加有用。 恶狠狠的撂下话去,随后我提起喷枪用审视的目光扫向每一个人。没有人敢于同我对视。 确定自己另类的士气鼓舞成功的同时,我还发现到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包括扎克在内,大部分的内务兵都有松一口气的现象,这种现象在脑域感知中表现的尤为明显。 他们这是怎么了? 看来不愿意承担责任的劣根性也不见得都是坏处,至少在这里帮助我统一了人心。 内务部队共计一个排35人,由于战损数量下降到18人,大约可以抽成两个班,正好可以适用班一级的战术,而且我还很拿手。 把队伍分成两组,由于装备的关系,基本上就是两个步枪班。我把其中一组带在身边作为诱敌使用,另一组布置在远处,当做火力支援。 开打后先由诱饵组浅战后退,再由火力组从旁骚扰,如果敌人露出败像则一拥而上,如果敌人顽抗甚至占优则继续后撤。 在我的战术中没有所谓的必守之地。按照这个战术我们将会战斗到死。 随着鬼子的卷土重来,我们的战斗开始了。 我让扎克带人先隐蔽在1号引擎室入口通路的阴暗处。再亲自带着一个班打阻击。 由于我的能力关系,不管是嗑药鬼子还是正规的进攻,对于我来说都是透明的策略。 利用迅雷之势,我们先合力袭击了三名探路的嗑药鬼子,在他们的药性发挥作用之前先瞬杀两人,另一人由我独立解决。 这三人是鬼子大队的斥候兵,我们立刻遭到了鬼子狙击手和曲射火力的打击,丢下了两具尸体,我们佯装不敌逃向引擎室内部。 不得不说,内务部队的战士们,在演技上还是出类拔萃的。他们逃的异常的逼真,以至于连引擎室的门都被丢下的步枪卡住。 别说鬼子,连我都被他们的演技给骗了,连连呼叫他们稳住。 追击的一个排没有怎么探查就直接冲进了引擎室。 于是他们遭受了严阵以待的前后夹击,在破片雷的集中轰击下,残肢、内脏流了一地,成编制的鬼子战斗排就这样,在不到十分钟之内报销了。 兴奋的战士们急忙上前打扫战场。 我:“所有人立刻随我转移,阵地设在1、2号引擎室的交接处,注意收集鬼子的武器,我有办法让你们通过认证,至于其它的一概不用管,光一个排太少,起码干掉他们一个营!” 随着我的命令,战士们快速行动起来,我发现到很多人的生物电脉冲相当的欢快,好像已经忘记了正身处重围之中。 我不得不赞叹人心变化之速,小小的一个胜利,已经让这支毫无斗志的部队恢复了士气。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不断发出的类似气流尖啸的声音出现,一队重步兵进入了我的感知范围。 听到远远传来的噪音,战士们即刻从士气高昂变成了一群惶惶不可终日之辈。 我再次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群人到底有没有节操? 第189章 智者(一) 虽然我在心里腹诽所谓的内务部队的外墙中干,心里其实也比较没底。 同轻步兵不同,对战重步兵必须要依靠敏捷、走位以及前瞻性,问题在于大群轻步兵对付重步兵时,敏捷的优势并不明显,对于走位以及前瞻性,我也没有自信到可以料事如神。 面对五具重步兵组成的队伍,我们这里不管是重武器还是士兵们的战术意识都没有优势。如果是我一个人还算好,打不过大不了逃走就是了。但是身后的十几个大兵可就不保证能够活下几人了。 虽然队伍内务兵们没有好感,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兵,我要对他们负责。就这样任由他们死去,即使是合理的,我自己也无法接受如此的结果。 最终也只能配合他们一起硬抗重步兵那杀人的火力,实施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吧。 一边有些自怜自哀,我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指挥战士们把仅剩下的两枚反坦克雷安放在敌人可能出现的地方,如果能够全部击中目标或者还有一站的机会,不过以我的战场经验看,只要敌人不是菜鸟,这种机会就微乎其微。 “长官,我有话要说。” 一名打开这面甲,样貌普通,身材也普通的内务部队少尉站在我眼前。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又是个想要在危机关头搞事情的家伙。杀人的眼神以及威胁性的摸着聚能喷枪的枪托。 身边的战士们大多绷紧身体,一脸的戒备,更有两个胆小的家伙把臂盾都打开了。 我在心里暗笑,真是胆小的家伙们,如果真的动用喷枪,如此近距离下,臂盾顶个屁。 再扫视那个少尉,我很有些意外。这家伙一脸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上翘,怎么看都和某个人的脸很想,同谁像呢? 一时间想不起来。 脑域感知的结果证实了来自于外表的判断,这家伙一点都没有担忧、害怕之类的情绪,除了些微的兴奋外,也不存在什么激动或者亢奋,完全是副处变不惊的态度。 随即我想起了为什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给人的影响,同爱得莱德是何其的像是。 再仔细观察他的面貌,除了身高不及爱得莱德,其它方面都有着对方的影子,要不是爱得莱德也很年轻,我都差不多以为两人是父子关系。 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少尉向我展现了一个开朗的笑容。他确实同爱得莱德很像,连这个笑容也是,我立刻就对这个年轻人心生好感。 “正像你所猜测的一样,我是爱得莱德的弟弟,魏雷利。我从哥哥那里知道你的存在,他很高兴能够在你的手下当兵,可惜他无法跟随你到这里。” 我在心里不由得苦笑,我一步步走到现在,可谓踏着战友们的尸体向前,又有谁能够与我一同走下来呢。 “果然,同你哥哥一样的有气质,又有亲和力。只是不知道,你的才能是否同哥哥一样呢?” 这个反应就纯属上位者的心理作祟,非要变现的能够抓住主动权。本以为自己不会被权利腐化,没想到刚当了个小中校,就开始打起官腔。 我不由得皱着眉头,为自己的表现感到厌恶。 魏雷利好像并不在意我的装腔作势。他转头望向重步兵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才用慢悠悠的语速阐述自己的意见。 “在阵地的两翼,容易被人包抄的位置摆上反坦克雷,确实既有防御效果,又能有效的威胁到鬼子的重步兵。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的安排可谓内行至极。不过,现在的环境不同于正常,我们的兵力无法同重步兵群对抗。按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不出意外,我部将被全歼,而重步兵们可能会是惨胜。不知道我的判断是否符合你的预期。” 我注意到魏雷利一直在用平辈的语气同我说话,却没有不高兴,感觉上就是一位好友在身旁提出意见。 也许是我受到权利的荼毒未深吧,能够容许下属用这样的姿态说话。 感觉到鬼子重步兵越来越靠近了,却看到魏雷利依旧是不紧不慢,我强压下心中的焦虑示意他说下去。 他轻笑了一下,好像完全看透了我的心理。确实不同于常人,即使感觉到被他看穿了,也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既然长官同意了我的判断,那么我的办法就可以帮助你摆脱现在的窘境。” 这句话就有说大话摆谱的嫌疑了。 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想法是,把反坦克雷都收回来,防御阵型也要虚设。在一线接敌后设法把鬼子诱进纵深区域。不用担心鬼子不跟进,我们的实力并不强,这点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夺取指令室了。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暴露全部的兵力,让鬼子放心。只要鬼子追击,哪怕只有一半的重步兵追上来,反坦克雷就能在他们追击的道路上放置。对他们予以杀伤。万一他们不追,或者选择了其它路线,我们可以再折返,实施骚扰。这样一来,反复争夺下,重步兵们必然踏入我们的埋伏圈。就像你所说的,现在我们没有后方,也没有必须守护的东西,只要同鬼子拖延时间,我想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魏雷利的方案,让人乍听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仔细想来又觉得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考虑细节后方向实施起来也不困难。没用多少时间我就决定采用他的方案。 由于手下都是些逃跑的高手,进行诱饵作战实在是不在话下。 当重步兵出现在眼前时,加上我的19人表现的就如乌合之众一般慌张,胡乱的打出几枪,我们便四散着向着分散在各处的小通路逃走。 鬼子重步兵也不恋战,径直的向2号引擎室方向突进,从他们的行动可以看出,这是一支重视任务,而非杀戮的真正的精锐。 可惜,环境的变化就是如此,大部分时候都能算作有点的重视任务的特性,在此地却成为了致命的缺点。早已摆设在最短通路上的反坦克雷引爆。两具重步兵在金属的射流中解体。里边的人甚至来不及弹射脱离就永远的被等离子溶液烧成了灰烬。 另外的3具重步兵一看情况不对,没有原路后退,而是选择了两边的辅助通路撤退,这就又中了魏雷利的计策。他们自己撞到了又一枚反坦克雷的陷阱中,一具重步兵化作了大个的烟花,消失在杀人的射流中。 剩下的两具鬼子重步兵慌了手脚,分散着夺路而逃。其中一具被扎克小组捕捉到,在反坦克导弹以及突击步枪的集中攻击下被摧毁。 另外一具重步兵,碰到了赶上前去的我本人。在我的有意操控下,重型外骨骼的战术系统突然宕机,手足无措的重步兵驾驶员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我拖出了座舱,拗断了脖子。 “虽然有听说过,但实际见到你的这种能力,还是让人有种,这家伙开了挂的感觉。” 魏雷利一边诉说着自己的感想,一边检查着我俘虏的重装外骨骼。 虽然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恭维,不过能够打胜我就很开心了,也不去计较那小小的讽刺。 “下面该怎么做?” 我还头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得到魏雷利的一次帮助后,我已经想着借助他的智略更进一步,根本没有身为长官应该是指路者的自觉。 第190章 智者(二) “长官,作为策划者,我有权利究竟观察效果,万一有纰漏还能及时的补救。” 年轻的少尉对于我不让他跟进潜入作战很有些微词,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够看出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特有的不服输的个性。 “多说无益,你可以在后面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冲锋陷阵的事情由我去实施就成了。” “可是,长官我必须提醒你,考虑下一步方案正是你的职责,你是不是搞错自己的地位了。” 我无视了年轻少尉的抗议,示意小分队随我出发,并叮嘱扎克照看好魏雷利。 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他,并非我不愿意他跟着我一同前往,事实上那样确实比较保险,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还能做出快速的应对。可是我想到的却是爱得莱德,他的哥哥同他一样,也是个足智多谋,应该属于真正将才的人物。可惜普通的一场战斗报销了那么个天才。如果是由爱得莱德指挥火星防卫战,结果可能不一样才对。正因为他哥哥带来的遗憾,我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在魏雷利身上,才让他待在后方。 更何况,以我的特殊能力,也有自信能够应对一些特殊情况。 这次行动是同时针对指令室和1号引擎室两个沦陷的重要设施进行的。 魏雷利的计划,充分利用了重步兵群失利的情报以及我的战术能力。派出一个小组攻击1号引擎室,而由我本人穿戴俘虏的强化外骨骼,利用电子欺骗的方式混入指令室发动突袭。 按照魏雷利的想法,我们以如此少的兵力全歼了一整队的重步兵,已经让现场的鬼子有了杯弓蛇影的感觉,只要有我轻步兵出现的地方,鬼子都不会相信眼前所见。他们即是被袭击也不敢像先前那样主动出击,以为这是我们的陷阱。而我潜入指令室大开杀戒,不但会给予鬼子突入部队以重大的打击,还会让他们产生另一个错觉,那就是自己内部已经混入了防卫军的人,这种怀疑在我先前控制机械步兵袭击他们指挥官的情报佐证下会被确实。 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解除的。那种无法看清内部驾驶者的重步兵,以及战车之类的重武器,会暂时被隔离,知道所有人都审查合格为止。而在这之前,我们的对手只有鬼子的轻步兵。 面对这种程度的对手,在我的能力辅助下,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了。以威雷利的话说,就是:“我们成为了鬼子腹部的尖刺,他们想要拔出,又不知道怎么拔出,关键是这根刺还会到出乱跑。如果能够控制得当,说不定真的能够撑到主力舰队到来也说不定。” 我想当初听到他的计策,以及对未来的展望时,那个样子一定傻到了极点,肯定就是下巴掉在地上的模样。这就是智慧的力量了吧。我心里很有些不甘心,却又有着恍然和了然,果然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 智略在个人层面好像抵不过武勇,一旦其作用层面换成了团体,结果往往会是化学变化。威雷利证实了这种想法,如果当时172旅的指挥官是爱得莱德,可能达尔西斯的战略突袭战术早就成功了。 我在心里拿定了主意,一定要保住魏雷利,如果可能的话,要保住他一直到成为将军,这样一个人,可是胜过百万大军的。相对于这样的天才的作用,区区泰坦舰上的战斗也不过是些小打小闹。 我有自知之明,所谓的战场勇者,联合政府的卫士之类的称号已经是我的极限,但是威雷利不同,他应该是将军或者元帅,他是应该坐上太阳系总参谋长或者宇宙舰队总司令官的人物。 如果我还有更大的野心,并不是成为将军或者成为联合政府总统之类的事情,而是发掘魏雷利元帅的人,或者历史上第一个发现魏雷利才能的家伙儿留名青史才对。 一想到会成为历史人物,而且是伯乐一类的超然人物,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火热。 战斗按照预先的计划开打了。我用些微的精神力感知另一个方面的战术变化。随着1号引擎室方向,不同于生物电脉冲的庞大的能量波动展开,我也成功的摸进了指令室。 虽然有人怀疑一具重步兵跑到室内做什么,但是电子验证一切正常,而且我伪装的人物的军衔还是个上校,让那些军衔低的鬼子兵们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欠奉。 随着我的进入,有鬼子兵大声宣讲些什么。从翻译软件的结果看,应该是宣布某某大校来了,让里边的人做好迎接的准备。 从肩章可以看出,接管指令室的新军官也是名大校,应该属于鬼子陆军部队里的高层了。他一脸不耐的等着我上前,并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依旧在重装外骨骼里的我。 大校:“******” 一定是在嘲讽我这个同僚为什么躲在重装外骨骼里吧。事实上,从刚才起,周围就不断传来鬼子兵的窃窃私语。大致的意思是“看,这么个胆小鬼,上战场后都不敢从外骨骼里出来。” 虽然这正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不过被人看清至此,还是让我感觉到由衷的不爽。 很快应该是鬼子通讯士官的家伙发出了惊叫,并大声向这里喊着什么。 鬼子大校惊讶的转过头去,并快速奔向电子沙盘。 第一引擎室遇袭的情报传来了。 我没有急着开火,而是扫视四周,选择了几处最关键的位置。然后在一些鬼子兵惊恐的眼神中举起了手持式加农炮。 鬼子大校应该是从手下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转过头来。我能够从他瞪大的眼睛中,读出疑惑和恐惧来。 指令室中的问与答,军官的吼叫,通讯士官声嘶力竭,随着对人用榴弹炮发射出去,一切都在弹片的呼啸中戛然而止。 鬼子大校至死都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当我打完了一个基数的榴弹。指令室里已经面目全非了。 迅速的压制住指令室后,我顾不上从外边探头探脑的那些杂兵,直接入侵主控中枢,并模拟指令室的命令,向第一引擎室下达命令,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突围而出,向指令室靠拢。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向魏雷利预测的那样精准。这时一则意外的高优先度情报进入了我的视野。 急报:“舰队侦测到大批不明舰艇出现在火星轨道周围,怀疑为太阳系舰队主力。要求你部,迅速控制泰坦舰,并加入舰队的战斗序列。” 原来如此。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原来我们离开胜利是那么的近。 第191章 暗流 当鬼子的增援部队再次攻入指令室时,留给他们的只有残破不堪的设备,以及满地的尸体。 由于主力舰队情报的关系,我临时改变了计划,把战士们都调回了指令室。 魏雷利不愧是靠脑子吃饭的,他没有质问我为什么改变计划,而是详细的询问了现实的情况。 “真是太好了,下面我们在坚持两天时间,就能迎来真正的胜利。” “两天时间!” 我同扎克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反问。这同我们的想象差距甚远。要知道主力舰队就在火星轨道上,鬼子不应该立刻转向布阵吗?为什么还要等待两天时间。 要知道入侵泰坦舰到现在,总共就只有4天,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对于我们这支小部队来说,绝对会要命的。 即使能够借助地形和策略一直对鬼子保持优势,那么弹药又从哪里来?补给又怎么办?这两天的日子对我们来说几乎是无可跨越的障碍。 原本没有希望时,对于即将的败亡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心态也是平和无比。可是,先前由主力舰队带来的希望,却成为了扰乱心态的静湖上的一颗雨滴,激起的不是阵阵的涟漪,而是被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汹涌暗流。 “怎么会这样?不是一切都好转了吗?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好不甘心啊!” 连扎克都是如此,更别提其它的战士了。 战士a:“为什么?难道我们打生打死就是为了成为烈士的,我宁可要活命。” 战士b:“完蛋了,我还有老婆和孩子。永别了亲爱的玛丽!” 战士c:“该死的家伙们,少尉,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很快注意到没有使用遮音立场是我的失策,可是消息既然传开,再想要收回可定是做不到了,面对信心动摇的战士们,我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魏雷利。 不得不说,年轻人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沉稳,即使他是装出来的,也要比装样子都做不到的我们要来的高明。 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 “总之现在需要中校你率领大家顽强抵抗,具体策略就按照先前的打算就好。至于如何熬过这两天时间,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需要设计一下细节,暂时给我些时间。” 魏雷利既没有否定希望,也没有给出让人放心的结论。我虽然不看好未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事到如今,又回到了原点,尽量给予鬼子打击,能够多杀一个都是赚的,放平心态后觉得事情也就这样。 只不过身边的战士们,大多露出希怡又怀疑的目光。 我只能尽可能的做出完全相信魏雷利的模样。事实上心里正盘算着什么时候把这个年轻人用联络艇送走。他和我不同,能够在更大的舞台上发挥作用,不该步他哥哥的后尘。 战斗以最猛烈的形式展开。 鬼子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哪怕指令室不要,也要先把我们这支小部队抹平。 他们直接在舰内用重炮平射指令室,让我们凭借地形坚守的计划泡汤。损失了五个人,现在队伍里的人数只有11个,战力直接下降为普通的战斗班水平。 魏雷利承认自己的失策,据他说鬼子的新的指挥官已经失去了理智。讽刺的是,正是这么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却让以智谋见长的魏雷利失策,从这点来看一物降一物的说法还是正确的,这无关乎谁对谁错,自然的克制如此,又如之奈何。 重新规划了作战方式,这次以我的重步兵实施就近骚扰,而剩下的11人散开实施多方向的牵制。 果然鬼子不再使用重炮,而是发动了大批轻步兵展开攻坚。 他们到这时候还是不敢使用重步兵和机器人,看来对于先前找到袭击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这也是得知主力舰队抵达以来,我所知道的最好的消息了。 “长官,我看威雷利这小子也是江郎才尽了,我们还是要另想办法啊!” 我看了眼扎克,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对上级的谦卑状态,只不过从脑波动可以知道,他对于我早已没有了信任。同我说话的同时,他的脑波比正常情况频繁的多,应该是有其他的想法才对。 同一时间,我还注意到几道不同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我这里。瞬间的杀意以及被猛兽盯住的感觉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再看眼前的扎克,他的笑容更甚了。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魏雷利带着4个人持枪对准了正在四周围休息的战士们。 扎克:“你这是干什么!要造反吗?” 魏雷利:“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你正在做什么!” 年轻人温和的眸子里,射出犀利的目光,完全不像他平时给人的印象。 周围的几人也被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各个跳了起来,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魏雷利:“长官,我发现这个男人想要逃跑,在此之前他们先要干掉的就是你。” 扎克:“胡说,这简直是污蔑,是你们想图谋不轨吧,把我杀掉了,你就能以兵力不足,理所应当的撤退。你这是公报私仇。长官,千万不能相信他。” 扎克不愧为久在上位,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慌乱,指着魏雷利也是义正言辞。 我眯着眼睛看着两人,并未表态。 扎克:“赵平啊!你不能相信这个小子,他的鬼主意多的很,别看他打仗不行,整人可是一流。你知道吗?他的父亲就是开战之处,妄图同比邻星鬼子修好的叛徒,如果不是他的阴谋被人拆穿,太阳系早就沦陷了。” 魏雷利:“一派胡言!” 一项温文尔雅的年轻人,这时候满脸的怒气,给人感觉,好像头发都要竖起来一般。 两人互相瞠视着,对持着。包括魏雷利带来的人,所有的战士都卷入到争斗中。 随即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我身上。我瞬间体会到上位者作为家长般,处理下属的对立问题。不由得在内心长叹一口气,为什么现在这么无措,我还真不是个当领导的料。 我站立起来,在阵地上来回走了两步,对着他们又是一声叹息,“有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呢?所谓的阴谋、谎言在我面前时无效的。你们明知道我拥有脑域感知能力,还在我眼前玩花招,让我怎么处理好呢!” 扎克一伙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想有些人可能不知道,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基本上面对十倍以上的敌人都是家常便饭,而最后我活了下来。想必你们并不难猜到,那十倍于我的敌人都怎么样了。作为防卫军中,最精锐的步兵,光是几个人,手里拎着突击步枪,真的以为能把我干掉吗?” 我有意用讽刺的语气调侃着他们,并且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并非有意装腔作势,实际上我确实有这样的实力。不过,如此警告加威胁,我是另有目的的。 现场不光是扎克等人,连带着魏雷利也皱起了眉头。 我大致上能够猜到魏雷利的想法,对于年轻人的气量,以及能力有了更高的评价。 第192章 强弩之末 瞟了魏雷利两眼,很快年轻人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态。 我开始在战士之间行走,每靠近一个人,都会让那人汗流浃背。 当我走进扎克时,他脸上的神情从害怕遽然变化为狰狞,他脑中的生物电脉冲也是瞬间达到了普通人的极大值。 看他的样子立刻就要伸手拔枪。不过当他把手往下探去,扑了个空时,那种神态,我看了不禁要笑出声来。 “呵呵,我说过,我是防卫军中,最顶尖的步兵之一,有些人真的以为能够同我抗衡吗?你们老实的听我命令,也许还能多活些时候,如果一意孤行,可是会立刻掉脑袋哦。” 一边用机械右臂,狠狠的把扎克的手枪拍回枪套中,我毫无挂碍的提起了聚能喷枪。 调到在地的扎克,他脸上的狰狞不再,转而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额头等等位置流了下来。 “长官,这都是他逼的,我们也是不得已啊!” 随着一名中士跪倒在地上,另有3人也跟着一起跪下。哀嚎和求饶声连连。 我看到魏雷利紧皱眉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是了解他的心思的,也更加佩服这个年轻人的才能。 这时扎克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从他的脑波看,他整个人处于绝望和放弃的状态。 我没有理他,而是慢慢的踱步走到那个先跪下的战士面前。 “逼你?!谁逼的你?” “是他,就是他让我......” 这个战士伸手指向如同废人一般,满脸木然的扎克。我不等他说完,一巴掌下去把他的手拍开。 这个战士惊恐的看着我,双腿和双手不自主的发抖。虽然穿上了强化骨骼,他们的实力要远超普通人,可是这时候怎么看都更像弱不禁风的受气包,而不是吃茶敌舰的星际步兵。 “谁逼你了?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呢!” 说话间我走向另一个跪倒的士兵,对方立刻脸色发青,身上打起了摆子。 “你说!有人逼你们吗?你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 这个士兵在我的瞠视下,嘴唇发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依不饶的走向下一个,就在那个士兵哭丧着脸时,人影从他身边闪出。 “没有人逼迫谁做什么,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场误会,是场梦。大家都累了,趁着鬼子来之前好好睡一觉,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有发生,知道吗?” 说话的人是魏雷利,他的拦在我的身前,像是在替那个战士求情。 有了他的帮助,如果再有人不明白我的意思,只能说他真的不适合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显然,扎克手下的4人很正常。 “......是....是的,没有人逼迫什么。我们是在集体做梦。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还做这样的梦......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尴尬的笑声和牵强的借口,一次内讧消失于无形。除了扎克一直维持着魂不守舍的状态,我基本上控制住了局面。 虽说控制住了内部的危机,可是外部的局势一点都不见好。鬼子随后向各个引擎室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他们铁路心,根本不怕伤到泰坦舰的主引擎,甚至不怕无意间引爆了这里。持续用重炮当枪使,在有史以来最恐怖的重火力的协助下,他们一连收复了所有的引擎室,我们这12人只能一退再退,最终被逼到了舰尾部的舱室死角区域。 “下面鬼子们会怎么做?我觉得他们不用再使用重炮轰击了,只要关闭舱室,把这里的抽成真空,或者封闭该区域,直接打开通宇阀,我们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我们这些麻烦。从某种意义上看,发疯的鬼子可要比正常鬼子危险的多啊!” 对于未来我已经不抱希望了,只不过不太甘心就这样死去,想着向魏雷利讨教个办法,即使死也要拉几个鬼子垫背。 只是魏雷利的表现让我十分意外,他竟然不紧张,反而有些兴奋和期待。这并非光看表面,甚至用精神感知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 难道这副田地了,这个年轻人真的有胜算? 我不由得看了看自己,其实我的岁数在这里算是最年轻的一个,叫别人年轻人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我可没有年轻人特有的那种盲目乐观,难道我的精神年龄真的那么老了吗? 我很想一躬到地,大喊:“愿先生教我!” 想了一会儿,终于没有把这句古典的台词搬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句,“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吧,真等到鬼子打开通宇阀就来不及了。”的平凡的提问。 魏雷利露出温和的笑容,看到他的神情,我那焦虑的心便平和了几分。 这个人真是有领袖的魅力。 可惜鬼子的攻击机太犀利,联络艇通道没能保住,不然我真的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安全送走呢。 “其实这并不是计策,而是常识。只是鬼子的攻击太过犀利,给人以无法战胜的错觉。” 魏雷利的声音不大,也没有特别起伏的语调,不过我注意到包括一直浑浑噩噩的扎克在内,他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我示意他继续。 “这个常识就在于强弩之末这句古语中。乍一看,动力室加上引擎室,它们间的距离即使加上全部岔路和辅助路径,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十公里,这点距离在通常根本不能引发诸如补给问题,士兵疲惫之类的困难。也谈不上什么纵深作战。可是换一个方向去想,敌人的数量其实并不多,充其量一个营级的规模,而指令室,以及多达八个引擎室,都是他们必须要固守且不容有失的地方,再加上为了包围我们,必须在各个岔路口以及主路口驻扎士兵……” 随着魏雷利的解释,我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再结合广域感知的侦查,我狠拍大腿,并大叫“习惯思维差点误了大事。” 战士们没有反应过来的,不过他们看到我的反应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渐渐露出兴奋的神情。 年轻少尉对于我的反应表现的由衷的高兴,难道他同古代的谋士有相似想法,想要得保明主什么的? 抛开杂念,我很快同他就战术细节展开讨论。 不管先前有多少误会,鬼子即将把我们逼死可是不争的事实。要想把魏雷利的想法转变为生的希望,可还需要巧妙的战术以及大家不留余力的努力才行。 舰尾部巨大隔舱的密闭合金门缓缓闭合,随着哐当的巨大响声,自己遍及脚下的震动,鬼子的绝杀计划正在稳步展开。 难道我们已经完了一步,回天乏术了吗? 第193章 无赖战术 我怔怔看着魏雷利,心理除了狐疑还有着无法相信。 隔舱的合金门共有三道,本意是防止战斗时,外壳破损造成的侵害延极内部设施,鬼子现在的这种做法可谓反其道而行之,应该是设计者当初未曾想到过的。 随着再次的震动以及哐当声传来,第三道门已经封死,下一步鬼子将会打开通宇阀。解释狂暴的溢出的气流将会把我们吸入太空,即使侥幸固定住身体,没有被吸出,也会面临舰内的真空环境。 真的面对如此境况下,以我们现有的装备,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可是,心里的疑惑,加上不可置信,阻挡了我进一步的行动。 面对魏雷利提出的战法,我看着他,好久才憋出一句,“看不出来,你的战法还真是卑鄙啊!” “方法本无好坏,关键是看使用的人。从这种角度描述,其实卑鄙、爽朗、大度、谨慎之类的形容,并不是针对方法本身。” 年轻的少尉还是那样的好整以暇,好像没有注意到正处于生死边缘。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心中艰难的把魏雷利的形象同他那违背道义精神的战法进行了重组。不得不说,他是个极有城府的人,每多接触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对他原有的观点已经不再适用。 这个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好像猜中了我的思想,他恶作剧的冲我扬了扬下巴,这就是所谓的挑衅吗?是在讽刺我自以为看透了他的为人,而有针对性的竞争?亦或者是身在下位者,天然的对于上位者的挑战呢? 我第一次感到了成为这样一个才华横溢者领导的压力。 说不定换个位置更合适呢。 战士:“实......实在是抱歉,打扰长官您的思路。只是......现在通宇阀就要打开,如果您有什么办法还请尽快实施,我们不想就这样死掉!” 在身旁战士惶恐的提醒下,我才想起我们正处于生死关头的事实。倒不是我托大,主要是因为鬼子的奸计对于其它人也许有效,对我可谓毫无意义。 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魏雷利,其他人无不向我投来绝望的目光。想必他们以为我只是装作有办法,其实已经黔驴技穷了吧。 在心里向着战友们说声抱歉。 我立刻行动起来,脑域感知全开,生物电脉冲集中攻破了通宇阀的控制系统,作为一个简单的门禁控制体系,本没有太强的抗侵入能力,对我来说要侵入其中跟吃饭喝水一般方便。直接发出指令,沉重的通宇阀刚刚完成三道解锁中的两道,即可停止了动作。 我从网路监听中发现了来自于指令室的打开命令,正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一遍遍的下达。 “长官,我能提个意见吗?每当你做事成功,或者自以为得逞时,嘴角总会翘起,这实在有损你的形象,建议你还是有所克制。” 现实中魏雷利的话让我一阵脸红,怎么被他说的我好想恶作剧成功的小屁孩似得。 收敛住表情,我先通过内部网络查询再现的鬼子作战单位数量,并大致确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正如我们的‘军师’所说,鬼子的突击部队正迫不及待的撤离此处。 细想这个结论其实并不难得出。我我主力舰队正在火星轨道上虎视眈眈,鬼子难道真的会有心情同我们这样的小部队在这里耗着?最正确的做法自然是以雷霆之力快速的处置这里,在转移向前线。 步兵在星际战场上并非无用武之地,类似这里的接舷战在拥有主力舰乃至超主力舰的战斗中,还是很有市场的。从外部基本上无法击毁的这些庞然大物,意外的对于步兵入侵内部显得相当的脆弱。 魏雷利的依据就在这里,他认为鬼子绝不可能在大战将至的现在,长时间的把一支精锐的星际步兵力量浪费在我们这里。 这就是我们能够幸存的原因,也是我们能够走向胜利的保证。 魏雷利之所以优秀,并非他能够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地方,计算常人无法算出的规律,而是他总能在纷繁复杂的表象之下,找到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路径,这些路径往往被世人忘却。 我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那异于常人的脑袋佩服起来。要是我有他那么聪明也不至于害死那么多战友吧。 不管如何,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我时刻监视着突击兵力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们乘坐强袭艇离开位置。 在此期间,指令室内留守的鬼子不断尝试着各种办法打开通宇阀都无功而返。一直在网路上监听着他们行动,我差点笑出声来。思及魏雷利所说的形象问题,我忍耐的好辛苦。 指令室内的鬼子试图叫回已经登艇准备离开了星际步兵们,估计他们是意识到,无法打开阀门同我们有着莫大的关系,进而猜出我们即将对隔舱的合金门有所动作。可惜他们的行动已经晚了,我截断了所有发往强袭艇的通讯,仅容许出航许可通过。 鬼子在指令室内的军官现在一定是眼巴巴的望着冷漠离开的枪袭艇顿足捶胸吧。 判断最大的威胁已经离开,我下令早已在我控制之下的三道隔离门同时打开。 随着巨大的四扇式螺旋开合型隔离门同时开启,露出严整以待的留守部队。光从鬼子守军部队的反应足可以看出,他们的指挥官并非无能之人,相反他的反应相当迅速。 这样一来,情况并未如魏雷利的想象那样顺利。问及他解决办法,年轻人很光棍的双手一摊,“这个就非我的能力所及,也正是中校你展现实力的时候了!” 看着轻飘飘,无事一身轻的年轻少尉,我有种一拳头打上去的冲动。 事情摆在眼前,随着合金门的打开,交战不可避免。 临时进行了战术安排。 谁让我有重步兵操作能力呢。作为队伍中唯一的重装甲,我这个所谓的指挥官只能学习古代的勇者冲在最前面,美其名曰冲锋陷阵,以全勇者之名。实际上就是为后面的轻步兵们当肉盾,纯属于挨打的角色。 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门打开后,简单的安排了战术动作,我便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迎接我的不仅仅有请步兵的火力,反器材步枪,甚至还有反坦克导弹以及方平了的防空导弹。 鬼子指挥官正是看得起我们,拿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我一边哀叹着计划赶不上变化,一边竭尽全力自保。 率先抵达的是单兵防空导弹。这些不具备穿透重装甲部队的破片战斗部的导弹,拥有比反坦克型号更敏捷的转弯能力,更广的杀伤范围。它们对重战车以及主战坦克自然没有什么作用,可惜我的重步兵装甲并不在列。不得已下我尽量蜷缩起强化外骨骼,减小被弹面积,一阵金属相切割的让人听了牙痒痒的响动过后,我还去了包括在即的右机械臂在内的重步兵右臂。这还是视线计算过着弹面,有意拿右臂抵挡的结果。 随即是反坦克导弹。 对于这种笨重的攻顶型号兵器,我的办法就是比它快。喷射背包全力开动,用左臂向上挑起战刀,瞬间切割了掠过的单体。 随着爆裂和金属射流的闪光,射偏的射流之利剑扎在地板上,直接烧出两米直径的深洞。 接连夺过两次致命的打击。我随即沐浴在铺天盖地倾泻而来的弹药中。 要在这么多的射钉和普通子弹中,找到大口径的反器材步枪的火力威胁,实在是对我感知能力的又一次考验。 我即使能够辨认出所有的威胁,也无法一一夺过。合理的安排重装甲部分,以及利用四肢来阻挡这些打击成为了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随着喷射背包抵挡不住攒射发生了爆炸,已经被削成只剩下座舱以及少部分头部的重步兵被气浪推出去一直撞到了某个位置再在反复的撞击过程中,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94章 嫉贤妒能 当我醒来时,是被战士们被在身上。 监视了自身,发现除了右手的机械兵从肘部以下全部却是外,身体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从背负我的战友身上下来,可以看到他如释重负的神情,想着拥有三分之一机械身体的我的体重,即使以强化外骨骼的辅助,也非常吃力吧。 同他道了谢,我快步追上真引导队伍前进的魏雷利。 “不得不说,你真是领导在与不在一个样,好像这段时间你指挥的不错嘛。” 看到我归队,魏雷利露出灿烂的笑容,嘴上却也没闲着。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应该说是长官你的存在感过低,在与不在都没什么两样才对。” “......” 看到我语塞的样子,年轻人的微笑更加真诚了几分。 没想到他是那种不调侃直属上司就不舒服的性格,我为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他这种别扭性格做出了深刻反省。 “倒是现在的状况如何?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又追兵在身后。” “自然不会有了,都被你称作为无赖的战术,以这个正统派的鬼子指挥官,正在头痛呢!估计没有想出好的办法之前,他不会再愿意让我们牵着鼻子走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的策略失败了?” “这又有什么不好?只要他们一天不消灭我们,就一天无法完全掌控整艘战舰,泰坦舰对于主力舰队的威胁也近乎于零。我们大可就这样同他们玩跑酷游戏,直到主力舰队的介入。” “你就没有一点身为战士,勇于面对敌人,敢于亮剑的自觉吗?” “亮剑,当然有啊!每隔几分钟一次的冷枪,不也是亮剑嘛。又有谁规定,剑亮出来后,一定要面对面死磕的。” “......” 我对这个毫无骑士道精神的年轻人一阵的无语。内心深处不禁流露出只有老头子才会有的,人心不古的想法来。 想到当初因为憧憬以及实际的爱国热心进入军队,想着就是亮剑的精神,以及冲锋陷阵,横扫千军的那种豪气乾云。想不到真正遇到在战场上最好用的策略,竟然是边打边退,同鬼子玩跑酷游戏。 虽然心里明白,这种战法一旦实施起来非常无解,也是减少自身伤亡的良方,可是心里落差的关系,我怎样都无法认同这种战斗形式。 相比那个战法颇为正统的鬼子指挥官也是相当的无奈吧。想到自己一定被人在背后痛骂,替魏雷利这个家伙被黑锅,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总而言之,鬼子的主力全都调往前线,只留下少部分兵力的情况下,我们利用舰内数不清的辅助通道,成功的同鬼子的动力室留守部队玩起了捉迷藏和跑酷。 由于地方大,敌人的兵力少,根据魏雷利的介绍,鬼子们很快吃到了苦头。在前后损失了超过两个班后,他们把兵力布防在重点区域妄图以此限制我们的行动。可惜他们的对手是魏雷利,这个不以逃跑为耻的家伙。几次三番的诱敌后,5号引擎室的守军军官忍耐不住代人冲了出来,这正中了魏雷利的计谋,早已等待多时的一个两人小组摸了进去,打了那些正埋头修复引擎联动机制的技术兵们一个措手不及。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联动设备被毁于一旦,技术兵们也被杀伤了大半。 被魏雷利教坏了的前内部兵们,逃的比兔子还快。用魏雷利的话就是,“他们已经深得游击战的精髓。” 如法炮制下,鬼子在大约14个小时内,相机损失了对于全部8个引擎室的控制,等于先前的战果全部被魏雷利的战法毁于一旦。 一想到先前辛辛苦苦,出生入死的敢战行为,结果还比不上魏雷利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伎俩,我就觉得胸闷。关键是,这家伙当时也在场,还没说出来,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思虑及此,心中的警钟响起,我发现自己正在极度。古代历史上,早有嫉贤妒能的先例,我真没想到这种现象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不由得浑身冷汗。 “对不起。” “为什么?” 年轻人挑了挑眉毛,只是看了一几眼,就露出恍然的神色。也许是看出我是在嫉妒他了吧。反正我不能当历史上那种因为嫉妒下属的能力,而自我覆灭的蠢材,一边这样告诫自己,我把思考方向转移到了更有建设性的方向。 “重新夺取指令室怎样?” “不行。” 对于魏雷利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有些发愣。 “......” “保有指令室,是鬼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派出援兵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指令室时他们的底线,只要不突破这样的底线,他们总会有幻象,只要通过1次突击就能消灭我们,没然后重新获得巨舰的控制权。一旦指令室丢失,我们很可能再次遭到专业星际步兵的攻击,到时候反而失去了对泰坦舰的牵制。” 抛开的嫉妒心,我再次为少尉的才智所折服。他简直是个奇迹,到现在为止,接触到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他脑袋里那些智慧更有力量。不拘泥于眼前的得失,把视野放宽到整体的层面,这么简单的结论,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出的。 一边佩服这魏雷利的才智,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正羞耻于自控能力差,暂时隐蔽休息的队伍中,接连传出咕噜声。 我听到大声的叹息,转头看到好像万事都在计算中的魏雷利难得的露出无奈的神情。 “怎样?肚子问题连你都无法解决吗?” “是啊!人无完人,我虽然自信自己的指挥,但是有些事情,并非依靠计算就能解决的。” 看着这家伙吃瘪的样子,我心底里还是松了口气。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啊,既然如此我这样的人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说道吃饭问题,我倒是有办法。” 面对集中过来的视线,我难得的感觉到身为上位者的幸福感和自豪情绪。 ...... 利用脑域感知,强行破解鬼子的战术协调网路层面,指引运输食物的自律货车运送来必要的食物以及补给。鬼子反应过来想要拦截已经晚了。在我们的火力齐射下,匆匆组织起来的拦截队伍溃散而去,我们也因此得以享用两天来第一顿饱饭。那种胃里的饱胀感觉,感动的人想哭。 “不得不承认,长官相比于我的才智,你的这种感知能力真是更加无赖的手段。” 我选择性的失聪,无视了年轻人充满醋意的评价。如果承认他的论调,就好像在比谁更无赖,谁就能获得更高的职位一样。再细想下去,这个世界上的胜利者,不会都是些无耻之徒吧。我不禁感到遍体生寒,再也自豪不下去了。 恐怖的震动,把所有人都抛飞到半空,再掉落在地板上。 “鬼子在干吗!?” “不!我非常怀疑这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伴随着又一次大幅度的震动,这次我学乖了,及时的把自己固定在一处把手上,看着战友们从半空落下,发出一片哀嚎,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只是看到魏雷利同我一样的表情时,才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肤浅了。 “自己人?援军?” “不,我想是主力舰队到了。” 第195章 己方火力 第四次的震动下,终于连魏雷利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主力舰队同木星舰队的沟通有问题,他们不会想要就这样炸掉这艘舰吧!” 我一边在几乎要让人颠倒过来的晃动中努力把持住身体姿态,一边冲着魏雷利大喊。 “不是,任何舰队介入战场,都需要完备的情报体系,他们不会忽略同火星以及木星舰队实施情报同步的。” 轰鸣声来自于身后,这次几乎可以肯定,是泰坦舰的尾部遭受到了直接攻击。 没有获得移动能力的超级巨舰,这时候就是个超级的靶子。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想俘虏泰坦舰吗?据我所知太阳系还没有泰坦舰吧。” 虽然我不认为这艘巨舰是那么容易被击沉的,可是考虑到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最靠近舰体外侧的地方。外界的攻击无法击沉巨舰,不代表他们不能击破舰壳。万一这里的外壳破损,我们很可能遭受到随之而来的伴生灾害,比如激烈的把人吸入太空的气流,如弹片一般在内部飞射的摆设、来自于外部的带有中子辐射的爆炸、能够引发舰内杀人超声波的人员杀伤性弹头等等。 一旦舰壳破裂,外界有数不清的办法,要了我们的命。 最可悲的是,我们也许不是死在鬼子手里,而是要丧命于自己的主力舰队手中。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主力,结果一上来,最先祭旗的竟然是自己,要说愿可真够愿,说不幸也真是不幸。不过我并不想当这样的悲剧主角。 战死是一回事,被自己人杀伤又是一回事。我能够坦然面对前者,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后者。 “如果我是舰队司令官,说不定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什么!杀死一直在舰内奋战的我们,他还有理了?” “为什么不呢?我们充其量不过十几人。要救我们不但麻烦,而且还要面临营救部队反被鬼子包围的危险。泰坦舰即使被俘虏,在人员没有配置齐全之前,是无法发挥真正实力的,但是要俘虏它却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代价,甚至因此在舰队战中失败都有可能。相比于这么多的不确定性,上来就把这艘尴尬的东西处理掉,趁着鬼子因为失去泰坦舰军心动摇的时间窗口,一举击破之,岂不美哉?!” “......” 这家伙,都到这种时候来还不忘记调侃,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又一次的爆炸的震动中,我们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气流的扰动。舰内警报响起,四周的照明变成了橘红色,随即听到隔舱门相继关闭的声音。 广播中舰上系统用鬼子的语言不停的放松着什么。 我一时间心浮气躁,狠狠的用拳头敲击在舱壁上,意外的疼痛让我呲牙裂嘴。 这才记起,现在失去了机械的右手,左手可是肉长的,还当做机械臂使用,没有当场打断已经是运气好了。 “我们离开这里!” 我们俩同时,在这事上算是英雄所见了。 脱离的一路比想象中更加顺畅,鬼子在接连的攻击下已经乱做一团,我们隐藏在暗处,看到一组组技术兵在全副武装战士的护卫下想着各引擎室快速奔跑。显然鬼子指挥官还打着带上巨舰全身而退的主意。 “即使我们死了,也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我咬着牙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于是本就魂不守舍,队伍的破绽颇多的鬼子兵们,在我们几人的火力下哭喊着溃败下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好能够让他们派陆战队登舰。你有好的计策吗?” 我还是不死心,想要冲魏雷利那里找到解决的办法。这不是我懒惰,不愿思考,而是以我的脑筋,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办法是有的,可是我们面对的是自己人啊!用计在友军身上,不觉得有违道义吗?” “现在要被干掉了还讲个屁道义,我们都不知道下面要发生的事情,对不对?” 聚拢在周围的战士们,一个个把头点的像拨浪鼓。 果然是一群可教之才。 外界的攻击还在继续,我通过舰上网络,连接到了舰桥的主侦测器。看到了让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景象。四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光点群,其中在一艘战列舰的带领下,包括巡洋舰、驱逐舰以及大群的战斗艇正在向泰坦舰倾泻火力。 超级巨舰的立场护盾依旧顽强,虽然被雨点般的攻击打的闪缩不定,却还未破碎。只有对舰重导以及少部分的战斗艇突进了立场,它们汇聚在舰尾部分,冲着先前被工兵们拆开的引擎装甲部分发动集中的攻击。 由于专用的头盔早已损坏,我无法把影像复制并给战友们共享,只能把看到的一切都描述给他们听。其实我的描述目标只有魏雷利一人而已,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即使知道了舰队的情报,相信门外汉的我们也不可能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 魏雷利静静的听我说完,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超级巨舰在震动下颤抖着。虽然我们已经脱离了动力室的范围,算是抵达了舰体的中部,不过这种遭受星舰攻击后,恐怖的能量波动,以及那种从远处传来,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响声,还是让人在心底里感到恐惧。 战士a:“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英雄吗?不会有接应的部队把我们带回地球接受表彰吗?” 扎克:“傻叉!我指挥被葬送在这里,从打一开始,主力的那帮混蛋就没想着让我们活着离开。” 战士b:“我不愿意啊!竟然要死在自己人手里什么的,都没有思想准备。” 扎克:“白痴,有准备,你就会愿意了?!” 扎克自从内讧失败,威信一落千丈,已经没人把他当回事情了,连跟随他的几个战士,会时不时的用鄙夷的语气同他说话。估计是自暴自弃了,他开始不断的谩骂以及抱怨,也不参与战斗。对于他的处置,毕竟是战友一场,我也不想做的太绝,只要他不拖后腿,并没有把他拉下的意思。 魏雷利:“好,我们就那样做吧!” 难熬的等待终于过去。看到他拍手时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也充满了信心。 总感觉我不是他的指挥官,反倒是他在领导者我一样,不是说领导是指挥方向的人吗?实施又一次证明了,我其实并不适合身处高位吧。 随着又一次的重导集中攻击,来自于脑海中的图像中,泰坦舰的尾部3号引擎装甲盖在火花中碎裂开来。露出其内部紧密的能量传到架构。 “我们得快些了,再晚即使保住了这艘超级巨舰,也只能把它当做无法移动的船坞使用。” 第196章 真实的谎言 “这不是欺骗吗?” “不把他们骗过来又能如何?你以为我能变戏法的让主力舰队的大爷们屈尊来就我们?” “我只是让你想办法,用计策,并不是真的想要违反军规。” “计策本身就是欺骗,两个词汇的词根源自于同一个意思。” “......” 同那深邃温和的眸子对视了片刻,我败下阵来,因为理智告诉我他是对的,只不过我的感情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这并非完全的欺骗。我主力舰队已经在该宇宙域出现如此长的时间,鬼子舰队还没有动静,只能说他们另有所图。鬼子指挥官的想法,八成同我考虑的相去不远。” 战士a:“那不是很危险,我们要警告他们!” 扎克:“所以魏雷利这个骗子才会相处这个一石二鸟之计。” 我想扎克道出了事实。 根据魏雷利的设想。要呼救或者通过正常途径把主力舰队的增援叫来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他们会有各种理由否决这个提议,结果就是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主力舰队近在咫尺,却只能无奈的死去,而且是极不名誉的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 为了避免这种让闻着伤心听者落泪的悲剧出现,我们只有铤而走险。 整个事件都是以我的个人能力为基础实施的。用那个骗子的话说,“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够拯救我们。” 虽然听上去很让人舒服,我当场就答应下来,事后想想也许是落入了他的算计也说不定。 我要做的有两件事情,其一是通过泰坦舰的通讯系统,用加密信号向外界不同的方向发送信息。发送的内容是什么无关紧要,关键是要让我们的舰队接货这个情报,并让舰队高层对‘鬼子’的这一行动产生怀疑。 其二就是以我们自己的名义向木星舰队和火星防卫军发报,告知他们意外获得了鬼子算计我主力舰队的情报。假情报的大体内容是,“鬼子其实早已完成了对泰坦舰的控制,之所以没有干掉我们这支最后的小小游击队,完全是处于诱饵的考虑。鬼子的主力舰队其实已经埋伏在泰坦舰周围的隐蔽区域,一旦我主力舰队到达,泰坦舰会洋装失去控制,任由我舰队主力攻击。等到鬼子的主力部署完毕,泰坦舰则立刻发动,从内部打我太阳系主力舰队一个措手不及,届时鬼子的舰队从外,泰坦舰在内,里应外合之下,太阳系主力舰队将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说实话,刚听到这个假情报的内容,我非常佩服魏雷利能够想出这么个点子,不但听上去,实际思考改点子真的有实现的可能性。要不是因为我知道是假的,一定会为我舰队主力着急。 魏雷利又说,鬼子指挥官的想法相去不远,这又让我紧张起来。虽然主力舰队的做法未免太过绝情,作为被抛弃的一方我无法欣然接受。可是对于祖国的热爱,以及身处立场的关系,还是让我无法对主力舰队受袭一事无动于衷。 “对不起我们的是舰队高层,普通士兵是无辜的。” 我一边如此说服自己一边考虑魏雷利所谓的,想去不远的意思。 “真是情况是,鬼子并不没有真正掌控泰坦舰,他们的理应外合的战术应该无法实施,可是魏雷利并非信口开河的家伙,他既然肯定的说假情报有其真是的意义,必然有所根据。”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只要直接问当事者本人就能解开谜团。不过内心深处,有股不服输的劲头阻止我这样做。绞尽脑汁,仔细思考,连脑仁都憋的发胀了,还是毫无头绪。 “呵呵,长官你还真是个好胜的人呢。没用的,你在舰队战方面是外行,光靠想,是不可能有正确结论的。” “那你就告诉我呗。”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甩掉无聊的长官的颜面,直接问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腹诽,“我是舰队战外行,你难道就内行了!?” 魏雷利肯定是看透了我,他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我虽然不是舰队战的内行,但是战略战术方面,很多地方是相通的,平时只要注意积累相关的知识,还是不难看出症结所在。” 作为他的长官,我觉得自己的脸简直丢尽了。怪不得自古以来,读书人不招其它群体喜欢,这种骂人不带脏字的话,他们可以脱口而出,而被骂的人还要考虑半天才能明白。 骂我不学无术就直说呗。我是义勇军出身,我不懂技术,不会战术,我就是个粗人,你能拿我怎地。 心里想着些无聊又没有建设性的东西,表面上我还是摆出一副谦卑的态度。真是的,都说当上领导后,人心就会变坏,我现在好像已经离开好人的标准越来越远了。 “所谓的想去不远是有实施依据的,所谓的里应外合,其实可以算作包围歼灭战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其作为独立战术的关键特点在于有内应的存在。可是仔细考虑一下,内应真的是必须的吗?显然并非如此,一旦交战双方实力中的一方完成了包围圈,肯定就能占据补给、方向等等包围一方的战略优势。实际成熟自然能够独立发动包围歼灭战。所以内应并非必须的。以当前的情势,我舰队主力围着鬼子的泰坦舰打转,天然的给了对方舰队包围我们的绝佳时机。所以我说,即使鬼子没有真正掌控泰坦舰,鬼子舰队包围我主力舰队,八成已经是事实了。至于他们事实包围的最初念头,是突发奇想的应景之作,还是早有预谋,那根本不重要。我的计谋里,真正不老实的地方在于向主力强调鬼子预谋了这次作战,至于其它方面,应该早有实施,算不得骗人。” 魏雷利絮絮叨叨一大通,把我给说的云里雾里,周围听着的战士们也有人开始打哈欠了。不过他的核心思想我算是听懂了。不管假情报里假的成分有多少,反正主力被包围这件事情绝对是有依据的。 事不宜迟,既然知道我主力舰队正处于不利状态,自然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我调动自己的脑域感知能力,实施了说起来简单,其实还蛮复杂且很费事的欺骗作战。 让我很有些气闷的是,我这几乎可以看做超人的能力在正轨战场上的第一次亮相,竟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主力舰队,怎么都觉得是被魏雷利带进肯里去了。 “喂,要不以后叫你魏骗子算了。” “为什么要这样编排我,我有得罪你吗?” “得罪不得罪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魏骗子,感觉上还挺押韵的。” “长官,虽然我们间有阶级差距,而且你还很厉害,不过你不要小看我的怒火。我并非表面上那样温和的人。” 魏雷利的脸上开始带出不自然来。被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立刻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喂,你是不是正在动危险的念头啊!话可说在前头,我们是战友,应该站在同一立场上才对。” “中校你果然感觉敏锐呢!不瞒你,我有超过十种方法让你为擅自给人起绰号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想不到仅仅逞一时口舌之快,这家伙还当真了,我现在要收回前言,他可是一点智者的范儿都没有。 “我确实给你起绰号了,不过这都是由于你给我太大压力的缘故,难道作为你的长官,连稍微发泄一下都不能做了?” “哼哼,果然把本性露出来了。你个气量狭小的家伙,心里年龄真的有成年吗?竟然还用发泄的方式对待有功的下属。能力不行,感到的压力应该化作动力,而不是以嫉妒或者发泄的形式转嫁给下属,你真是不配成为长官呢。” “......” “......” 相视无言,我们俩对持良久。 扎克:“两个家伙,我真的是败在你们手下吗?真让人恼火,老实告诉你们,你们的行为就像两个吵架的儿童,水准绝对超不过10岁。” 扎克满是恼怒的言辞把我俩从牛角尖中解放出来。 我转头四顾,战士们用担忧又困惑的眼神注视着我俩。 魏雷利的脸色也是涨的通红,他的感觉应该同我差不多吧。 扎克说出了我俩不想承认的事实。相比于周围的战友们,我们虽然有着一些其他人没有的才能,不过相对的,我和他两人的不足之处也很明显。 我们都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完美。 如果硬要给个结论,就是两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仅仅因为有些特别的才能就在这里自我膨胀,以至于连如此幼稚的争吵都发生了。 我低下头去仔细反省着自己的过失,意识到如果再任由这种毫无根据的自大发展下去,早晚会走上绝路。要是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问题是随着影响力的扩大,必然会带着一帮子跟随我的战士们一起赴死,这样的我就真的罪无可恕了。 想到这里,我不经意的苦笑出声。 “真抱歉,让你见笑了,以后的路还长,请原谅我的无理。” “......就冲你的这句话,除了脑域感知之外,至少你在气量上要比我大了不少。这才是长官应有的气度。刚才是我反应过度了,请接受我诚心的道歉。” 我俩相视大笑。 我相信,经过这次的争吵,未来我们一定会配合的更加默契。 借助魏雷利的智慧,也许我真的能够不负已故战友们的期待。 第197章 主力舰队(一) 主力舰队的反应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激烈。 情报传出后不到半个小时,星星点点的,由强袭艇和穿梭机组成的庞大阵容汇聚泰坦舰的四周围。 它们冒着舰上密集的辅助炮群,以及天女散花般从不同位置冒出来的防空导弹,实施了强行的登舰作战。 相比于前一次,由木星舰队充当运输媒介,主要由火星防卫军实施的登舰战斗,这次的规模更大,场面更壮观,可是战术效果嘛。 “他们以为光靠人多就能赢得战争吗?!” 这是魏雷利的原话,我对他的意见表示非常赞同。 主力舰队的登舰部队,他们根本就没有战术,来自于各个方向的突击艇,穿梭机,既没有做出有效的战术规避,也没有任何的佯动部队,更没见着有精心设计的规避航路,密密麻麻的,载满了陆战队员的载具在泰坦舰恐怖的防御体系面前,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犹豫应对仓促,鬼子无法同时兼顾我们以及外界的攻击,从而被我们使用垃圾通路再次攻占了动力室的指令中心。从那同步了舰桥电子沙盘信息的全系投影上,我们得以观摩这场堪称绚烂的登舰战斗。 当我意识到,这一个个漂亮的闪光,那足以在人眼底灼烧出永久印记的光球的背后,都代表着数以百计陆战队员失去生命后,便不再觉得景色有多美丽,反而有种越是鲜艳的事物,毒性越强的感受。 战士:“长官,侦查小组从16区返回,没有发现鬼子的影子。” 我点了点头,命令战士们分组,前出3个方向,接近16区进行警戒。 迅速安排完一些琐事,我又把目光集中到正在外空进行的战斗中。 “我不是很懂,难道主力舰队这样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吗?” 同魏雷利闹了一场,效果还是明显的,我已经不再对他远超我的知识结构层次,以及广博的知识量表现出羡慕嫉妒恨。 仅仅依靠嘴仗,能起到这个效果,是之前么有想到的。 “问题很严重,我暂时无法判断,主力舰队到底是反应过当,以为鬼子的陷阱即将收口而慌忙中发动了这次无谋的登舰战斗,还是陆战队指挥官,根本就是尸位素餐的混混,连基本的战术都不懂。” “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可能是我们造成的不好后果?” 我既惊讶,又因为害怕而不敢去推论。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们的欺骗,造成舰队主力做出如此的荒唐举动。虽说指挥官一定有责任,我们还是要面对作为始作俑者的责难。不管事后会否追究到我们头上,至少在内心里,做出导致如此多战士葬身宇宙战场的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两个可能我都否定了哦。” 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忧虑,魏雷利微笑着制止我继续钻牛角尖。 “以我对联合政府的了解,虽然不是什么励精图治的强力集团,却也不会做出让混混率领大军的愚行,能够身任主力舰队陆战队指挥官的人选,绝不可能是个无用之辈。要说我们的情报会造成多大的慌乱,也不可能让舰队做出让数以万计战士送死的决定。毕竟做出决策的并非一个人,也不仅仅是少数的将军,还要考虑到他们的参谋团等等,如此多的人甚至不一定都会相信我们的情报,更别谈出现这样的慌乱了。”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让我的长官对现状有更加透彻的了解,用了点小手段,激起你对于战局更加积极的思考罢了。” 我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要不是身边的人拦着,直接就会上去照着那张恶作剧得逞的脸饱以老拳。 可恶的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未免也太记仇了吧。 “话说回来,现在的局势真的不乐观。能够让主力舰队如此仓促形式的,并非一则小小的情报,而是来自于现实的压力。” “......” 我对于自己的智商已经策底失望了。魏雷利这家伙,把同一件事情反反复复的拿出来说事儿,只是换个角度,怎么好像结论就完全不同呢。 转头看扎克等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懵逼的脸,我总算松了口气,至少我还不是最蠢的那个。 也许是看到我们都是一副蠢脸,魏雷利反倒露出歉意的笑容解释道:“我判断,鬼子的舰队已经开始从各个方向打击我主力舰队,才会让他们即使没有完全的策略也要强行攻占泰坦舰。毕竟这家伙位于舰队布阵的核心位置,一旦真的发动起来,可是有致命效果的。” “可是,当初又为什么要保卫泰坦舰,他们就没想过被鬼子舰队翻包围的危险吗?” “呼!我想,这就是自大的结果吧。我们的舰队高层,肯定不会是些无能之辈,却也会犯轻敌、自大之类的毛病。也许是聚集了如此庞大的舰群,心理太过放松的缘故,或者以为能够短时间内攻克泰坦舰的防御,反正这次我们的主力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砸的很痛。” 我很想说,他们咎由自取,谁让他们不顾我们这些将兵的死活,硬要展开攻击的。 可是转念想到,要是主力舰队吃瘪,我们这些同一条船上的还不是要完蛋,心情又纠结起来。 主力舰队派出的强袭艇足有近千艘之多,穿梭机也不下百架,从兵力上考虑,一次性投放的陆战队兵力足有五万,整整两个师规模的兵力就这样恣意的挥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真的是大手笔了。 可以看到一个强袭艇小队5艘,排成错落的斜线阵朝着泰坦舰尾部弹射口位置突击。它们首先遭遇到了足有十五枚的对舰轻导的集中攻击。导弹的尾焰在太空中画出凌乱的几何线条,来自于强袭艇的自卫火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导弹群在统合战术模块的指挥下以包围的形式分别进入了不可逃逸区,在五六秒之内纷纷抛弃沉重的动力部件,露出狰狞的战术弹头,向强袭艇小队袭击过去。 猩红色的光芒连连闪动,诱饵弹群迅速的在战斗艇群周围布下最后的防线。 一时间光芒闪动,能量的乱流以及四处的射流在真空中肆虐。 冲出爆炸的旋涡的只有两艘强袭艇,还有三艘带着近百名整装的陆战队员永远留在了爆炸的核心处。 强袭艇们的磨难还没有结束,新一轮的考验正在依然展开。密集的好似光墙的,由泰坦舰在该区域布置的密集的急速炮群,射出了粒子束火线在战斗艇纤薄的防御力场上留下了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不过强袭艇本不是依靠防御力场来支撑的,这样的损伤倒也无所谓。随着力场的消失,密集的粒子束流刺上了相对于战斗艇来说坚厚的装甲板。 魏雷利在旁边告诉我,强袭艇本就是重装的战斗艇,它们的装甲板强度同巡洋舰是一个标准的。事实上在太空站中,相比于小小的强袭艇,干掉一艘驱逐舰更容易一些。 也许这样的装甲,面对普通星舰的防御炮群已经绰绰有余了,可惜它们的对手是泰坦舰那堪比驱逐舰主炮的防御火力。挣扎中,两艘强袭艇浑身浴火,眼看着不可能抵达目的地了。 我在全系操作台上迅速放大了这个区域的细节,看到两艘强袭艇的舱室已然对真空开放,一个个小黑点鱼贯的离开强袭艇,依靠自身极为细小的动力向目标继续前进。 很快两艘强袭艇爆炸化作人造的超新星,照亮了战场,把战场上残骸的影子投射到巨大的泰坦舰身上,显得斑驳又凄惨。 小黑点们的旅程在光束炮的介入后也就截然而至了。舰防用大功率光炮,射出的光柱一直延伸到远方,随着炮口的转动光柱在真空中舞动,一个个小黑点手舞足蹈的打算避开,可是他们身后那可怜的喷射背包又怎么能避开星战专用武器。每个小黑点都化作了血雾在宇宙中扩散,随着局部战斗的结束,泰坦舰的后部弹射口处,飘散着红黑色的物质,再也没有活物的影子。 第198章 主力舰队(二) 全系投影重又放大显示范围,视野回到宏观战场。我还未回味那支强袭艇小队的结局。一个加强连就这么没了,也许他们都是些陆地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勇士,又有可能是让普通人畏惧的兵王,在残酷的星际战场,也只不过是消耗品的存在。 “他们没有任何的机会,这太不公平了。” “战场本就不是为公平而设置的,事实上我等武人,一身追求的目标不正是这种不公平吗?” 魏雷利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好受些。这不是理智的问题,而是感情上实在无法接受。 主力舰队不断的排除强袭艇和穿梭机实施登舰,像强袭艇小队同样的事情一再的上演。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到他们?” 自言自语中我感到了周围的异样,抬起头来,发现包括魏雷利在内,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看向我。 “为什么这样盯着我,难道我又有什么办法吗?” “你不是能够轻易入侵战术系统吗?瘫痪泰坦舰的防御体系喽。” “你说的也太轻巧了,你知道控制这艘巨舰的防御系统有多么庞大吗?我虽然能够入侵整个体系,却无法全部加以控制。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远超出人类的界限,如果我能够操控整个防御体系,那么我就是神,而不是在这里苦逼的一个小兵头了。” “谁让你控制整个防御体系了?” 魏雷利含笑的注视下,我意识到,自己这个星战白痴,又犯常识性错误了。 按照‘军师’大人的解释,所谓的体系,这种东西看似结构复杂,力量庞大,其实是相当脆弱的,都属于人类所能建造出来的,最容易受到攻击的一类东西。 大体上要让某个体系失效,不需要全部摧毁组成体系的全部部件,而只要适时的在其负责体系协调和运作的关键节点上施加一个足以影响平衡的‘力’,顷刻间体系便会失效。 而我被授意在战术网路中寻找的,真是负责防御体系中,进行敌我识别和身份认证的专线。 这项工作难不倒我,实施上,要找到专线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的多。大约不到1个小时,我便切断了整个敌我识别专线的运作。为了防止鬼子的技术兵修复专线,我用能力彻底破坏了体系为专线准备的6条冗余回路,并用从伍德那里继承来的逻辑炸弹堵塞了超级巨舰的内部光网。 随着我的得手,全系投影上,泰坦舰周围的爆炸和光速迅速稀少起来。来自于我主力舰队的庞大登陆部队,先是不可置信的在四周徘徊,派出小股部队常识性的深入,到发现真的没有防御火力再射出时,便向在太空中用尾迹形成了光之瀑布,从整体侦查卫星的视角鸟瞰以泰坦舰为核心的战场,就像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光之旋涡,所有的强袭艇、穿梭机都被吸入中心,那艘巨大的星舰中。 “有这种办法,你不早告诉我,说不定能够挽救数千将士的生命?!” 我几乎是用怒吼对着魏雷利发问。要知道如此简单就能瘫痪防御网,刚才我们又是浪费了多少时间。我知道他爱卖关子,但是就为了他个人的兴趣,连数千个弟兄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面对我的愤怒,魏雷利回以一脸的苦笑。 “我又能说什么,知道你有能力侵入信息网路,也明白你有特殊的能力,但是我没想到,你的能力那样的变态。我还有好几套不同的方案,想要辅助你取得防御系统的控制权。真是没有料到,你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嘛。” 我意识到是自己错怪了他。随即又开始烦恼起来,如果我的见识足够,就可以第一时间帮到外边的战友们,明明不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想到那一个个挣扎中的小点,在光炮的舞动中无奈的化作血雾。 这又是何等的绝望。 我有这样的能力,却没有去救他们,这看上去不是我的责任,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可是无知真的能当作借口吗?至少在我自己这里,如此的解释是行不通的。 “长官,现在不是自省的时候。既然你能如此轻易的破坏舰上的防御体系,对你来说破坏些许门禁也不在话下吧。” 我被魏雷利拉回了现实。是的,我不能在这里消沉下去,战斗还未结束,我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无知所带来的罪恶。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由于门禁体系成根本上是与内部网路相隔绝的多个网路体系,舰上各个舱室、舰桥、舰上多大5个的弹射出口、隔离门、检修门等等。为了安全起见,不至于一套体系失效就影响到全舰,泰坦舰的门禁系统都是相互独立的。为了能够迎接友军的进入,配合他们攻占全舰,我们下面有的忙了。 战斗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由于我们在内部的配合,参与登舰战斗的陆战队员们又都是太阳系各处的精锐。他们的装备、训练程度相对于鬼子丝毫不逊色,欠缺的仅仅是战场经验而已。 在绝对的数量优势下,我太阳系陆战队,虽付出了一定的损失,舰上的鬼子守军却无法阻止他们的推进。我在魏雷利等人的帮助下,辗转泰坦舰的各处,为陆战队提供行动上的帮助以及情报上的支持。 这是我所经历的最忙碌也最充实的战斗。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奔波在战舰的各处。不停的在赶路、战斗、侵入系统打开门禁、验证身份、同步情报再继续赶路的循环中度过。 当舰队派出维修舰,载运着陆军用重战车抵达战场后,鬼子的在舰桥前布置的防线终于奔溃。由于我的努力,鬼子再次自爆泰坦舰的企图没能得逞,随着通讯回路被超负荷的噪音所阻塞,现场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战士们的欢呼。围绕鬼子泰坦舰进行的旷日持久的争夺战终于接近了尾声。 这个消耗了木星舰队,火星防卫军太空支援部队几乎全部兵力的战场,就像我其它经历过的一样,夺走了我最亲近的几名战友。 看着大批技术兵的到来,人们开始清理战场上的遗骸,很多分不清谁是谁,以及哪一步分是哪一部分的遗骸被归集在一起。我不由得思绪万千。伯格中校、雪代、伍德,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摆脱了克死所有的战友的命运,现在看来视乎是我高兴的太早了。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呀,真的是不管我多么努力,周围的人都难逃一死的命运吗? 老天爷唯独让我活下来,又是为了什么? 或者仅仅是因为他的生死簿上忘记把我的名字写上去? 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火星防卫军的赵平中校是吧?现在正式通知,你以及你的人都归我管了。” 把头转向那个稚嫩又好听的声音。眼前除了空气就是远处忙碌的战士们的声音,神都没有。 无奈的摇了摇头并叹气,“果然是太累,连幻觉都出现了,哎.......” “以一个正常人类的感官考虑,即使身高不够,也不至于完全看不到的,请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好不好!” 我面对的是个鼓着腮帮子,嘟起嘴,与其说美丽,不如用萌来描述更为恰当的,怎么看都更像一名中学生的女军官。 “......小妹妹,这里很危险的,快回爸爸妈妈身边去......” 肩膀上挨了一拳。 力度出乎意料的大。 第199章 火星的未来 “呃......你真的成年了吗?” 凭借着过人的反应能力,以及强悍的战斗经验,我险险的闪过来自于对方的扫踢,并在脑域感知的警告下,挡住了直接冲着鼻梁而去的粉拳。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她的格斗能力已经超越了正过了正常的水准。 “哼!算了,初次见面,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利于未来展开工作。” 狠狠的说着老气横秋的话,她那较小的身体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 “舰长大人,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就不要擅自从舰上离开,没有你的授权很多事情都继续不下去的。” 看着一边说着数落的话,一边把女子放在肩头的巨汉,我的第一感想是,这么大个子,你真的确定星舰上的座位能够容得下吗? “你一定在考虑,我这么大个子,怎么找座位的问题。” 大汉用毫不掩饰的审视的目光盯着我。 被他说中心思,我避开了他的目光。心想,被魏雷利看穿也就算了,怎么连这么个莽汉也好像能够看透我的心思,难道他是比外表要更加精明的家伙吗? “你在心理骂我粗汉是吧?” 再次被大汉说中心思,脸涨的通红。明知道不承认就不会有问题,可还是觉得做了坏事似得。 “快放我下来,你个粗鲁的家伙。骂你是粗汉怎么了,正常人会一上来就把我这样的美女放在肩头吗?说你粗还不高兴,我可是舰长哎,是你这个小小的战术参谋能够抱来抱去的吗?快放我下来,你个没礼貌的东西。” 无视了女子的踢打,她那有力的拳头和鞭腿对于壮汉来说好像真的像幼女象征性的攻击,没有被大汉放在心上。 “你好,我是侦查巡洋舰青春号上的战术参谋,哈丁。初次见面,你一定就是分配到我舰上的陆战部队指挥官吧,幸会。” 几句话下来,大汉给人的印象从外在与内心截然相反的阴谋人士,变身为坦诚爽朗,性格与体型相仿的星舰参谋。其中快速变化,让人眼花缭乱之处让我这个刚接触他的人,很是懵了一阵子。 “......” “呃,赵平先生不会是脑子不好使吧?”,大汉翻着怪眼凑近了,用像是看笼子里宠物鼠的眼神盯着我直瞧。 “别,别乌鸦嘴,我们可是好不容易能有陆战队的,再被你说傻了,那该多倒霉呀!” 较小的女舰长立刻举手抗议。这时候的她表情沉痛,就好像真的发现我其实是个智商堪忧的蠢蛋一样。 脚步声来自于另一侧,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长官,别被他们两人骗了,这是要合起火来戏弄你的节奏,刚才扎克就着了他们的道。” 疾步走来,把我从尴尬和莫名中解救出来的是魏雷利。 两个怪人立刻露出无聊的神情。 “切,又是你来坏我们的好事。我可不是来欺负新长官的,只是来提前问候一下罢了。” 女舰长嘟着嘴,怎么看都更像小孩子了。 “如果你们能够用更加正常的方式打招呼,我也不用特地跑来给你们打圆场了。” 魏雷利双手一摊,做出耗尽力气的样子。 “打圆场?!为我们?你说错了吧,是怕你的中校下不来台吧。” 壮汉哈丁直接指出了魏雷利的语病。不得不说这个大汉真的很狡猾,要随随便便抓出魏骗子口误,并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眼前这么个乳臭未乾的小毛头,怎么就能在军中的阶级凌驾于我们之上成为中校了呢?” 魏雷利故作神秘,两人还真就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难道是某个将军的私生子吗?” 女舰长此言一出,我差点趴在地上,看来光从样貌,我是同威严、干练之类的不着边了。 “哼哼!他比那些个公子哥之类的要可怕的多。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这是个隐藏的极深的男人,表面上故作痴呆,有时候还要演出一副懵逼的模样,其实内心极其的邪恶。不管是敌人,甚至是他的战友,都会被算计在内。他是个即使利用了你,还不会让你知道的,能够把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恐怖家伙。劝你们......” 看魏雷利越说越不着调,我终于忍受不了,打断了他当着本人面散布谣言的举动。 三人同时转头,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真是败给你们了,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放心,我暂时是不会把你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 行走在接驳通路上,巨大的管道,平铺这能够让重战车通过的宽阔道路,要不是事先知道,很难想象这就是连接两艘星舰的软管。 事情的真相是,作为一名陆战部队中校,在有战斗经验的人员奇缺的主力舰队,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我就如魏雷利曾经预测的那样被强行留在了舰队内,作为一名舰载陆战队中校听用。 由于军衔高,而舰载陆战队军官的地位又普遍偏低,因此即使把我放在战列舰上作为一名陆战队指挥官都嫌军衔不对等。思虑再三的舰队高层,把攻占泰坦舰时,编制被打散暂时闲置的400名陆战队员重新整编,由我出任舰队快速机动陆战团,这个名字稍显过长的部队的指挥官,并临时划拨了1艘侦查巡洋舰以及若干强袭艇作为快速机动团的载具。 少女体型舰长茉莉、舰上战术参谋哈丁正是分配给我当做临时司令部使用的侦查巡洋舰,青春号上的干员。 虽说是巡洋舰中,体型最小,甚至比某些级别驱逐舰吨位都要差一些的侦查巡洋舰,在即将踏入舰内,从软管的观察窗向外观察时,我所看到的,也只能用人造的山峦来形容如此的巨舰。 想到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里将成为自己的家,我很有些感慨,有着些微的紧张。毕竟我不是科班出身,完全是在战时破格身前起来的中校,比起那些在学院里就转眼战略战术的同僚来,我真的能够适应这里吗? 要知道在大学校园里,我的研究方向是文化、历史之类,同战争毫不相关的东西。 “好一艘巨舰,正好适合长官你一展抱负。” 说出这句怎么看都同我心境豪不搭界的话来,魏雷利转过头同我对视。 “我并没有想过有什么报复,连最初的参军都只是为了打鬼子,保卫国家这种朴素的想法。” 魏雷利静静的看着我,这次他没有展现出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 “这正是我在这里要同你说的事情。长官,不管以前你是怎么想的,现在都不能再那样朴素下去了,现在你已经是一艘名为赵平的大船,载运着我们的命运与未来,如果你太不求上进的话,会有很多人被你害死的。” 我对他的说辞很有些困惑,“害死?不会的,如果我不愿意继续下去,大可以......” “不!你不可以,即使你不愿意,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如果你还是原先那个毫无价值的义勇军,确实没人会在乎你的想法和你的去向,不过现在不同,你作为火星防卫军在战时辛苦培养起来的中级军官,已经成为火星派系,新一代精英的代表人物,你的命运同很多人息息相关......” “请不要擅自把自己的命运强加在我的头上。我参军,完全是为了保家卫国,同你那个什么狗屁的火星派系毫无瓜葛,我要离开,立刻就可以甩手走人,看谁敢拦我!” 我俩的讨论引起了在前面带路的青春号两人组的注意,他们隔着一定的距离,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魏雷利摇了摇头。 “长官,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已经不再是躲在别人羽翼下寻求保护的普通民众了,而是经过数不清战士鲜血浇灌出来的,火星人利益的代表。不管你愿意与否,都已经成为了许多人能够找到的唯一的庇护,万一你离开了,这些人又如何在战争年代中生存下去。现在请你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一旦你离开了军队,由随便哪个不知底细的家伙代替你的位置。远的不说,整个火星殖民地,乃至木星要塞方面,又有谁会为他们说话。大家在战斗中死的死忘的忘,来自太阳系其它地方的人,还会像我们那样在乎火星吗?也许只要一个舰队的高层决议,就会做出放弃整个火星的决定来。”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中校,而且是陆军这种近乎淘汰兵种的中校。主力舰队的决议,真的会轮到我来质疑提出意见吗?估计舰队的策略从制定到实施都不会让我知道。更何况,我的家乡是月球,也不是火星人啊!” “至少......至少你现在是整个火星,乃至木星一系中最接近舰队高层的存在,只要你努力一些,终究比不在这里的人更有效率。至于你不是火星人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问题。你在火星战斗过,受过重伤,火星已经成为了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再也割舍不开的一部分。” 说道后来,魏雷利露出了悲伤的神情。我的心也软下来了。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魏雷利向我敬礼,并用最正式的,军姿般的姿势转身离开。 我失去了继续瞻仰青春号的兴致,在二人组的注目礼下,踏上了青春号。 第200章 主力舰队(三) 青春号是一艘瘦长纤细的战舰。其特点是速度快,隐蔽性强,侦查范围广,至于战斗力并不是它的强项。 作为一艘侦查舰,它应该在的位置时快速巡洋舰分舰队的前道舰或者整个主力舰队的的斥候舰才对,现在因为我的缘故,被赋予了不伦不类的快速机动陆战团司令部,这个莫名其妙的角色。 包括舰长茉莉在内,舰上的将兵们虽然没有说出不干的话来,却也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至于我那四百多名下属,反倒是因为本来地位就不高,对于能够重新加入新部队一事抱着多多少少的期待。 于是我所面对的两个群体,对待我的态度可谓截然相反。舰上将兵们各个冷着脸,一副钱他们钱的样子。而陆战队员们则更加积极,在魏雷利自动接下整编部队这个麻烦的工作后,都能积极的参与到整编工作中去。 说是整编,其实就是用最快速度把部队掌握起来,配上武器,然后再找机会投入战斗。不会给我们多余的时间进行磨合训练甚至于演习的。 果不奇然,在等上青春号两天后,快速机动团就接到了出击的命令。 我这才有空从纷繁复杂的人事任免,以及同后勤官僚主义不眠不休的斗争中解脱出来。 我把青春号的舰桥当做了指挥部,平时的办公地点就直接设置在全系投影式电子沙盘旁。 看着这个比起泰坦舰动力指令室内,小了足足一半的电子沙盘,我不由得怀念起泰坦舰上,指着全系影响的细节部分,向魏雷利讨教的时光。在这里,由于分辨率以及其它要素要现实的关系,战场态势只能用最初略的图形概述出来,其直观性以及易用性都大打折扣。我真怀疑这么简陋的设备下,是否会因为看错数据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主力舰队,自17个小时前,位于右翼后半部分,以及前锋的巡洋舰机动部队,同时遭受到了鬼子舰队的袭击。并且天顶方向以及右翼也都发现了敌舰的踪迹。由于天定和右翼的鬼子舰队躲在小行星带中,我们暂时无法判断出他们总体的兵力实力。总而言之,如果情报属实,我们至少遭受到了鬼子来自于五个方向的包围,这还不包括没有被发现的来自于其它位置的埋伏舰队。” 魏雷利不愧为博学之人,舰队战的战况讲解中,他能够在纷繁复杂的请保重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并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述出来。即使普通的星舰战士,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吧。 “那么态势如何?我们是否已经把鬼子给各个击破,让他么知道在我大太阳系舰队面前,分兵根本就是个错误!” 挥动着小拳头,一副狠狠样子的是舰长茉莉。 我总觉得比起她来,魏雷利更像青春号的舰长才对。 “喂,我说茉莉,别丢星舰派的脸好吗?从魏骗子,那沉痛的表情,你哪点看出我们占优了。” 哈丁一路往常的出来泼冷水。 “哼!魏骗子就不兴因为没有能够加入到战斗中,感觉遗憾而表情沉痛吗?” “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 看着茉莉沮丧的低下头,我都有种跑过去把她抱起来,好好安慰的冲动。 魏雷利虽然对两人左一口骗子,又一个魏骗子皱起眉头,却并未发作。他只是下意识的捏断了拿在手上的激光笔,让我能够稍微的瞥见他的心情。 “茉莉的意见是对的。面对鬼子舰队包围式的多向突击,各个击破,或者把舰队分成稍比鬼子分舰队更大规模一些的小舰队,实施各个击破战术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哟,没想到作为一个陆地上的土鳖,你还是蛮有眼光的嘛!” 茉莉的性格即使被人赞扬了,也不会好好道谢,估计青春号事实上被发配到我这里,同舰长的性格不无关系。 “可惜,用分舰队各个击破的办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鬼子舰队很巧妙的利用残骸区、小行星带、宇宙尘埃云等等作为掩护,加上强力的电磁干扰,使得我舰队无法判断出每一个方向的虚实。万一分兵出去,发现其实其它方向都是诱饵,鬼子真正的主力舰队实际上只在一处,那么我们反过来会变成击破的对象。因此在没有获得足够的情报之前,主力舰队只能维持防御姿态。这就是我所收集到的关于现阶段战况的概括。” “什么嘛!一直在挨打啊!一点都没意思哦。” “大小姐,这是打仗,不是在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脱线啊!哎呦喂,真是愁死我了。” 无视于两人组的互相吐槽。我走近沙盘,注视着代表了我主力舰队的蓝色光点群,正在隐藏在各种宇宙地形之后的红色光点群的攻击中,不断被蚕食,却不敢反击的动态图像。 “既然是这样,舰队决战应该还早得很,让我们这支只能在接舷战中起到作用的陆战部队出击又有什么意义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实际上已经包含我最近全部努力的成果。为了不至于耽误战事,再出现害人的状况,我在部队编组时,没日没也的恶补星际战争方面的常识,希望不至于连基本状况都搞不清楚。 魏雷利冲着我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代表了我的问题问道电子上了吧。我对于自学的成果也是一阵的欣喜。 “长官你的问题很有意思,貌似正确,且问的恰到好处,其实只能说明你在星际战争方面,还有更多的常识需要恶补才行。” 两人组嘲笑目光的注视下,我恨不得一头在显示台上撞死。 “不过以长官你半路出家的程度,能够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你努力过,这一点值得赞赏。” “......” 我怎么一点都察觉不到被赞赏的愉悦心情。再说我是长官,这些家伙好像都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 “之所有让我们出动,司令官的想法已经非常明了了。他一定是要进行火力侦查,而我们快速反应团所要做的,就是潜入敌舰,或者窃取情报,或者直接俘虏敌兵,反正舰队是打算利用这次战斗,一举解决敌明我暗的局面。” “那样不是很危险吗?登上敌舰已经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了,还要带着情报回来,我们这四百来人,又有多少能够或者回到这里?” 扎克作为资深的陆战军官,也留在了我的身边。自从内讧受到打击以来,他一直没能恢复,整天神神道道的,所有人都不待见他,只有我因为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不忍心把他放在其他地方自生自灭,所以给他安排了个参谋的位置。 “危险时必然的,但并非真的如相向的一样,特别是有了我们的团长赵平,很多事情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魏雷利莫名自信的讲解中,茉莉和哈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扎克依旧畏畏缩缩的在担忧着什么。 只有我没有仔细听他的讲解,而是有种抽身事外的特殊感觉。 事情正如魏雷利所预料的那样,我真的成为了这些人的保护伞,如果没有我以舰队的态度,他们只会在火力侦查作战中被当做炮灰消耗掉。那么火星乃至木星要塞又如何?这些我曾经为之奋战的地方,以及一同战斗过的战友们,难道他们的命运真的如魏所说,已经同我息息相关了吗? 如果他的话是正确的,那么远在火星地底深处塔尔西斯要塞的卡琳,我最在乎的她,是不是也同我命运向系了呢? 随着青春号的前移,广宇监视器上,显示出星星点点,如浩瀚银河的群星般的人造光点正在身边聚集。 代表了太阳系全部实力的伟大舰队,正在我的面前徐徐展开。 第201章 主力舰队(四) “所谓的大舰队作战,是在这数百年舰才形成的战术形式。更久远的年代里,光是两三艘星舰已经代表了某个势力或者殖民地的综合国力。所谓的战争,也只是寥寥数艘战舰在真空中互相死磕,看谁的武器更犀利,谁的力场护盾更坚厚。一直到人类的脚步抵达银河系猎户臂的更深入区域,在鲸鱼座、沃尔夫、柏兰德等星域的崛起之后。大规模星舰群互相搏杀的战术才被逐渐开发出来。想当初太阳系还是如日中天,以集合了科技、技术以及巨大财富所出产的精锐战列舰3艘,进攻比邻星域。当时的执政者本意是让越来越不服管束的殖民地居民们见识一下,财力、实力、武力的聚合体。等待最新锐的三艘巨舰的,是技术层次很低,数量却极其惊人的炮艇群。大约312艘,也有说法是437艘。不管怎样,战斗的最终结局是把太阳系从人类文明的制高点上拉了下来。当年太阳系的总执政官把这次失败称之为野蛮人的胜利。正是这一次战争奠定了到现在为止,星舰集群战术的基础。” 魏雷利在舰桥上侃侃而谈,除了我们陆战队这些星战文盲外,连带着青春号的要员们,包括茉莉、哈丁等人也在听众之列。 “舰长,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不知道这段历史还算情有可原,毕竟我只是个小小的参谋,你可是要为全舰大小数百口人负责任的大人物,连你都没听说过星际战争的战术发展史吗?” 一边用大惊小怪的神态比划着十字,哈丁揶揄着娇小的舰长。 “我早就知道舰群战术的由来,只不过是要确定,魏骗子作为一名陆战参谋,是不是会在关键的地方有所欠缺,从而让长官接受了错误的知识。” 茉莉摆出一副监管者的态度,挺着胸脯做出颐指气使的姿态。不过她那娇小的身材,加上怎么看都是可爱成分多过威严的粉拳,再挥动都无法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力度。 “自从舰队战代替了单舰间的对决成为星际战争的主流,阵型、舰队的掌控、火力的管理等等古老的战术体系又出现在战争中,并逐渐取得了主导地位。因此现代的星际战争,人的作用真愈发的重要,好的指挥官要胜过更多的兵力,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我注意到,魏雷利一边讲解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怎么?所谓的舰队指挥官同我这个充其量只是陆军指挥官的家伙没有什么交集吧。” “不,长官,所有的指挥官是不能以军中,或者战术心态来分类的。现代的战争是立体化的,多元化多维度的战争。没有哪个指挥官能够脱离于其它战场和维度,仅仅依靠自己熟悉的领域获得胜利。从你被称之为指挥官那一刻起,兵种对于你的意义就在减弱,你必须要是个通才,不然无法取得胜利。” 魏雷利对于我的态度愈发的严厉,我们俩间的瞠视很快引起了其它人的注意。 茉莉:“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互相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看对方?” 哈丁:“很多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茉莉:“喂喂喂,我可是舰长,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哈丁:“谁让你问出那么幼稚的问题。” 茉莉:“呃......算我败给你了。这样,这周的舰桥轮值班,我替你半天。” 哈丁:“三天。” 茉莉:“你怎么不去抢!” 哈丁:“两天半。” 茉莉:“一天。” 哈丁:“你个葛朗台,一天半,我不能再让步了。” 茉莉:“成交,能告诉我们他们在做什么吗?” 哈丁故作神秘,“你有听过基友这个古老的词汇吗?” 茉莉好像受到了打击,“果然不是我能踏足的领域吗?”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这么严肃的气氛都被你们给毁了。我正在让长官做好心理准备,指挥官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的,可是关乎到很多人的生死呢!” 魏雷利终于忍不住爆发。 青春号怪人组佯装讨论舰内的装饰。 “我明白了,看来不认真些真的是不行了,那么你所说的舰群战术发展史,同现火力侦查又有什么关系,同我们的任务又有什么联系?” “我们作为舰载陆战队的一种集中形式,关键作用有二,一是战时配合友军,俘虏或者破坏敌方防御坚厚的大型船舰。另一作用就是武装侦查。包括潜入侦查、火力侦查、固定点潜伏、重要设施压制等等作用。根据这次的战况,火力侦查中,担任潜入任务非我们莫属。” “如此重要的任务,为什么会让我们这样一支刚成立不久,大部分战士都是溃军单位的部队实施?不应该调集舰队中现有的精锐,才更加合乎情理吗?” 茉莉在一边插话,从这点可以看出,她的旁听,并非仅仅为了搞笑或者吐槽而来,遽然有认真的成分在内。 “这还用问嘛!火力侦查,而且是在这种被人逼迫的情势下,主动权不在我,强行的侦查行动基本上可以理解成只要把情报传回来,人就不用回来的战术代名词。谁肯在这种战场上白白牺牲精锐,我们这样的杂牌军,姥姥不亲,爹娘不爱的正好适用。” 哈丁也非真正的混混,从他的观点可知,对于此次行动的目的,以及原因等等,也是心知肚明的。 魏雷利深深的看了两人几眼,随即向我点了点头,意识是他们的说法基本正确。 我把视线投向电子沙盘中,敌我态势分布图。代表敌控区的周围大片宇宙域内,基本上都用红色的雾气覆盖,显然火力侦查的目的就是开图了。 只不过作为被迫扔在最前面的弃子,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对了,这次的参战部队,陆战队就我们一支吗?” “不,应该还有各参与舰艇上的陆战队。我们应该会在侦查终段被派出去,主要对付遭遇到的大型舰艇吧。” “......” 我想起魏雷利提醒的,已经代表了火星以及木星等殖民地势力,是数百亿殖民地人民利益的代言人一事。 “看来,必须要听过火力侦查这一关,获得更大的话语权才行啊!” 身边的4人,对于我的感慨,回应以不同的表情,总之我没有看到开朗或者乐观的因素混在其中。 青春号,以及五艘强袭艇组成的快速反应陆战团属分舰队与战场计时36小时55分抵达核心分舰队附近。 “司令官指令,让赵平中校于37小时15分抵达旗舰,参加战术布置会议。” 冷冰冰的命令,以更加冰冷的语言通过舰桥扬声器传入我的耳朵。 “果然,我的身份在舰队里比较尴尬。” 一边咋么着命令中那苦涩的滋味,我向茉莉要求准备穿梭机。 “别在意,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的,舰队高层都是这个样子,并非针对你一人。” 茉莉的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我意识到,她本人也是属于舰队内的边缘人士,根本不清楚受到重视的部队,应该获得什么样的待遇吧。 战场计时37小时整,青春号接到了让人意外的消息。我被晋升为上校。 魏雷利对于这则消息紧皱起眉头。 “内部的倾轧比想象中还要严重,这是让我们不用活着回来的节奏。” 第202章 孤立 “先去人事部办理认证手续,再进会场。” 战场计时37小时10分,我在旗舰云山号战列舰的3号会议室遇阻。面对内务部队士兵冰冷的目光,以及略带蔑视的神情,我意识到这就是我在舰队中地位的体现。 不受人待见,尴尬又惹人闲。 这时候再去人事部们搞认证,显然是刁难。我注意到获得命令的时间之紧,同这样的刁难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如果是以前的我,早已灰溜溜的跑去人事部门,继续接受刁难,然后就糊里糊涂收到了军中的处分吧。 这是有人要给我下马威,还是军中派系斗争的结果?亦或者仅仅是因为看到我的年龄同军衔阶级的差距而生出的嫉妒的行为? 具体如何我不得而知,至于细节我也不想知道。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以往,并非那种任人揉捏的弱者。自从我把第一颗射钉打入敌人的脑壳开始,这就是必然的结果吧。 “人事部已经去过了,我的认证实齐全的。” 内务兵瞬间露出不确定的神色。 “不可能,你第一次来旗舰,怎么可能......?” 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嘴巴。我不傻,立刻想明白,这是有意的刁难无疑。 不远处,内务部军官快步走了过来。 “什么事?” “这个人没有经过人事部的认证,一定要进去。” 当着我的面,内务兵开始说瞎话。 “我刚从人事部们出来,他们说一切认证都已经完成。我还有重要会议,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无视了内务兵明显是挑衅的话语,我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回答。 这下连军官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用辨识系统查他的资料,一看就知道了。” 这时候的时间是37小时12分钟,我已经料想到,哪怕晚了一分钟,也会有人因为我的迟到而大做文章。 内务兵慢吞吞的掏出辨识设备,在我的脸上照射了一下。 脑域感知能力启动,我迅速侵入辨识系统,并修改了舰内关于我个人的反馈资料。 “身份验证完毕,身份资料绝密,该终端无权显示!” 内务兵显然是被这个结果给惊到了,大声的把结果读了出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内务军官的反应要快速的多。他用身体挡住了我的去路。 “等等,我对你的身份还有所怀疑,需要进一步......” 时间是37小时14分45秒。他想要拖延时间无疑,门侧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接近。 我在内心冷哼一声,身体发力,在那个军官来得及发出惊呼之前把人撞开。 门禁系统早已被我攻克,随着我的前景,连续数道合金门自动打开,多大12项的安防检测体系也被我全部破解。 我几乎是踏着时间点,在37小时15分钟踏入会场。 “......既然他没到,我们就不等了,现在开会。纪律部门去调查一下怎么回.....” 会场讲台上,一名头发花白,肩章为中将的人正准备发言。 “不用等了,星际步兵战术机动团团长,赵平准时抵达会场。请准时开会吧。” 在一众主力舰队高级军官们的注视下,我面无表情的走近会场,直接在角落里留下的唯一的位置上坐下。 随即一队武装士兵大踏着步追了进来。 “就是他!快把他围住,你,你,去把他的武装给我下了。” 那个拦住我的军官,气急败坏的下达着命令。两名着强化外骨骼的武装士兵就要过来抓人。 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又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真的要公事公办,难道还说不清了吗? 就这几个样子货,我一边计算这用多少力量才能既把人制服,有不至于打死。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就像魏雷利所说的,内部倾轧严重是舰队内部的毒瘤,身在其中,甚至比在战场还要凶险了几分。 我早已在火星地底的内部调查中领教过倾轧的威力,自然没有掉以轻心的道理。这时候我依然准备全力迎战。必要时杀出一条血路也再所不惜。 “好了,都给我住手!你们以为这里是哪里,会允许你们几个士兵在这里乱来吗?!” 白发中将的怒斥中,内务部队军官狠狠的,很不甘心的收拢手下,准备回撤。 当他们转身时,所有人都愣在当场,2具辅助用的机械步兵,正用突击步枪瞄准着军官的胸口。激光红点在他的制服上纹丝不动,稳稳的钉在心脏的位置。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内务兵们各个面色紧张,而军官则是下意识的举起双手,一动不敢动。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离开?” “将军,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这些家伙好像要玩真的了。” 内务军官哭腔的回答在会议室内引发了骚动。当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目光盯住被机器人瞄准的内务军官时,倒吸一口气的声响在左右不断的出现。 “哼!被人控制啦,你们这群废物,一群人被两具机器人给制住,丢脸丢到家了。” 白发将军快步走下讲台,无视现场僵硬的气氛,直接来到我的跟前。 “赵平上校,既然你已经成功进入会场,就没必要再玩小把戏了,让这两个机器人恢复正常,不然内务部队可是有人要尿裤子的。” 四周围嗤笑和愤怒的哼声不断。我总算对舰队内部的倾轧有了直观的体会。看来这种互相扯后腿的情况,已经上升到表面了。 这样的舰队,真的能打胜仗吗? 中将的话音刚落,两具机器人便收起了枪,恢复成默默跟随的样子。 “您说哪里话,我什么都没做,这里也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 看着我面无表情的做了回答,中将突然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便大步的回到了讲台。 至少确定,这个中将不是敌人。我在心里无奈的往好的方向去想。 心里对于即将进行的火力侦查,愈发的担忧起来。 会议不出魏雷利的所料,基本上是安排火力侦查的舰群集结方式,任务分配,以及明确所要达成的目标。 我的团不出意外的要担负起从内部攻击鬼子主力舰的任务。除了青春号,以及5艘强袭艇外,另有一艘驱逐舰被派来为战术机动团护航。 会议在探讨了一些细节后便于39小时07分宣布结束。整个过程没有人来询问我的意见,我也没有找到插话的机会。看着同僚们陆陆续续离开会场,我本想找机会同中将沟通,他却在会议结束后立刻消失了。 我对此只能报以苦笑,这种非亲生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现在我连自己在舰队中所处的位置都弄不明白,估计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的严重钉了。 是不是要同青春号联络,查一下护航驱逐舰的来头,被被人打黑枪才好。 我一边思考着恼人的内部矛盾问题,一边准备离开云山号。至于内务部队会否再来找麻烦,我根本不担心。就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连木星舰队的菜鸟陆战队都要强上百倍,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 “赵上校吗?请等一下。” 我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表情面目认真的人站在面前。 “你是?” “我是格鲁,驱逐舰瑞达342号舰舰长,很高兴能够成为战术机动团的一员。” 第203章 认真很可怕 战术侦查任务的开始时间定在战场计时54小时40分开始。考虑到宇宙战场区域广阔,战区宽度在5千万到一亿公里之间,由于干扰、时差以及许多的认为因素,要在如此广阔的区域完成同步的战术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实际的战斗开始时间,应该是在54小时30分到50分之间。 还有10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许多人完成从消遣到撰写遗属甚至是更换伴侣之类的事情。 我很羡慕那些战士们,可以为了如何消磨战前的时光而烦恼着。想当初我也有着类似的幸福烦恼。 看着比我大上一轮的老资格的战士们,纷纷去进行自己的消遣,只用5分钟就完成了遗属撰写的我,曾经为没有消遣对象而认真的沮丧过。 可现如今,别说10个小时,即使再多一倍的时间,我还是无法确定能否让那个人满意。我甚至有过恶意的想法,格鲁这家伙,就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派来扰乱我心性的。当然这种想法也只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最有可能把格鲁送到我身边的,应该就是他那极端认真的性格。 分成三排,大约20来个座位加上简单的讲台以及立体投影设备,这个青春号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会议室不知什么时候成为了我们的家。 包括我、茉莉、哈丁、魏雷利、扎克、格鲁以及他的副手凯瑟琳在内,已经在这里浪费的超过5个小时,并且还有极大可能继续耗费时间直到战斗开始。 “燃料、补给、零配件、高级材料、甚至是战舰外壳吸波喷料的底料都已经备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握着拳头,茉莉对着自己的同僚不断挥舞着,就好像他才是真正的敌人。 “这还不够啊!战场瞬息万变,不做完全的打算,怎么能轻易上路呢?这不但是对部下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舰队乃至对整个太阳系人民的不负责任。所以我以为,还必须再清点一遍为好。这样,凯瑟琳,请你帮茉莉小姐一把,你们两个再把备件的清单过一遍,不能有任何的遗漏,如果发现了其它的什么问题,也要及时同我沟通啊!” 格鲁一脸的认真,且真诚,让人连吐槽的话都不好意思讲。 “哼!你又不是这里的指挥官,为什么要让你过一遍。” 茉莉用极低的声音嘟哝着。 包括哈丁、魏雷利以及我在内,大家如临大敌。 我赶紧扑到讲台上,同格鲁岔开话题,聊些战舰内饰是否能够消除舰员疲劳之类的无关小事,魏雷利则是挡住凯瑟琳,有哈丁去捂住茉莉的嘴,以免她再次说些难听的话出来。 这样的快速协同动作,完全是经过过去的5个小时,大家达成的默契。为的就是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感知能力全开,目标是格鲁,他脑部的生物电脉冲,正在不断的加大变化的频率,终于在某个临界值,脉冲的频率固定下来,一股悲伤的感觉从他的方向蔓延向四周,我不由的苦笑的摇了摇头。 “哎,又要来一编。” 果不其然,格鲁已经变化为一个大写的悲字,站立在讲台上。 他的眼神忧郁,手部的动作颤抖,讲话时不时的蹦出一个个颤音。这时候的茉莉则是一脸的不忿,一副想要同格鲁辩驳的样子,可惜她的小嘴被哈丁的大手遮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各位同僚们,我听到了让人感到悲伤的论调。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以前亲身经历过的悲剧。战列舰西风号上,曾经是全太阳系最好的舰桥组所在,他们......” 格鲁继续着他的长篇大论,而我们也只能陪着他再次聆听一边,太阳系最优秀舰桥组,是如何因为一个小小的疏漏而走向其悲剧的。最终格鲁把这一切归咎于战前准备的疏漏,以及人们对于准备战斗这件事情本身,重视程度的严重缺失。 由于格鲁是用感情以及友情当做武器,他的手段包括眼泪、颤抖以及真诚的眼神。即使性格恶劣如茉莉和哈丁直流也大感吃不消。 用不了两个小时,当我们坐在会议室里,开始吃机器人送来的第二顿饭时,格鲁的长篇劝告终于结束了。能够听到室内响起一片的叹气声。这次连茉莉也不敢多嘴,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满脸的戒备,很怕又不经大脑说出什么话来让格鲁舰长响起伤心的往事。 “......好了,大家一定已经了解了我的惨痛经历,以及这个经历后面,所隐藏着的重要信息,我相信只要我们遵循严谨的态度,永远保持对于战争的敬畏之心,用战战兢兢地态度对待一切有关于战斗的事情,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在将来也不会因此而后悔。” 面对他的扫视,每一个人都报以认真的点头,以及诚恳的表情。 终于他的表情放松下来,并露出灿烂的微笑。 “太好了,我们之间再一次获得了共识。我有信心,我们这支新成立的队伍,一定会以更大的默契,成为全太阳系又一个顶级的战斗联合体。” 在格鲁有力的挥手下,大家报以更加热烈的微笑,这里就差掌声了。 “既然是以顶尖的战斗联合体为目标,我们的内部,就更不能出任何纰漏了。那么长官,请允许我,再次复核一边所有的战术准备都已到位。” 经理过历次的大战,以及脑域扩展芯片的培养,我的精神力并非普通人可以比拟,对于格鲁的提议,我只是报以虚弱的叹气,并且无奈的赞同。明显的可以听到身后,那几个外墙中干的家伙们,在会议室里倒下一片。 战场计时54小时30分,舰队战术机动团上下,特别是高层军官们,以饱满抖擞的精神,积极要求率先进入战斗状态。 “可是,根据战术立案,你们需要在一线侦查部队发现敌方主力舰以后才开始行动吧。根据估算,这个时间起码要在20多个小时之后,干嘛那样着急呢?” 司令部的战术参谋,一边歪着头,用疑惑的口气向我提问。 “这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全体指战员,现在士气高涨,一心想着上阵杀敌。虽然暂时没有适合我们的敌人,哪怕只是上战场感受一下肃杀的气氛也好啊!你们说是吧!” 我身边,茉莉、哈丁、魏雷利以及扎克等人纷纷大点起头,并作出士气高昂的样子。虽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盯着两个大黑眼圈。格鲁和凯瑟琳则一脸的平静,既没有表示赞同也不反对。 通讯屏的另一头,战术参谋摇了摇头。 “你们部队参战的热情高涨的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不过我还是以为,过早的参战,对于部队并不合理。毕竟离开你们真正的战斗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基层的呼声太过激烈,我建议可以开展一些不需要太大动静的模拟演练,让大家热热身也好。”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战术参谋一摆手,“好了,你们的提前参战申请驳回。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忙,就这样吧。” 随着对方离线,我们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嗯,不愧是司令部的参谋,却有独到的想法,用模拟演练,既可以热身,还能检查出配合上的不足之处,真是太好不过了。长官,我建议立刻实施全团的模拟战术演练,以检验我们这支部队的协调适应性到底如何。” 在格鲁殷切希望的注视下,我感受到了极其真诚的态度。那句现在累了,就地解散休息8个小时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吧!演练一下也好。” 身边传来一片哀叹声。 只见魏雷利冲着我摇头,茉莉向我翻着白眼,哈丁扁着嘴表示抗议,扎克继续当他的酱油内阁。 只有格鲁和凯瑟琳,满脸的期待。 于是对于战术机动团来说,地狱般的战前准备换成了地狱般的模拟演练。 认真的地狱中,这次连普通官兵也体会到了格鲁可怕。 于是宇宙军中有史以来第一次,一支部队的战士和军官们期待着真正战斗的到来。 第203、204章 火力侦察(一、二) “哈丁,锁闭舰桥、通讯士官检查与僚舰的回路,领航员复合航路计划的可行性,本舰将于战场计时65小时12分发起跃迁,预计于65小时14分进入战斗宇宙域。” 茉莉坐上指挥椅发号施令的样子,实在很像那么回事儿,同她平时脱险秀逗的模样判若两人。 “舰桥锁闭,全舰人员已经完成到岗确认。要求舰内进入超加速准备模式,请授权。” 不得不说,哈丁同茉莉在这方面非常相似,一旦涉及到飞船操控的事宜,两人都变得正常起来。 这让旁边,有这莫名期待的我,反倒有些失望。 “原来他们两人也能好好说话的。” 魏雷利用感慨的语气发表意见。 “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你不觉得吗?” 我们身在青春号的舰桥的电子沙盘旁边。现在只能作为一群看客。专业人事们忙碌的时候,我们这几人实在是显得有些多余。 “那两个人不互相吐槽了,他们间的交流真的完整了吗?不会有话憋着没有说完吧,您是指这样的感觉吧。” 扎克是那个很好的描述了我感受的人。他是我接触以来,变化最大的人。从一开始傲气十足的内务部队军官,到颓废且自暴自弃的废人,再到现在总是谨小慎微,在指挥部里打着酱油的隐形路人,时不时的会出来冒个泡,彰显自己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每次无关紧要的时刻,如果他不跳出来说两句热热场,真会觉得缺少些什么。 随着绿色透明的液体充满了舰桥,青春号正式完成了出战准备。 “指挥官,青春号将在30秒后完成跃迁准备。瑞达号也已提交跃迁申请报告,预计全部载具的最早跃迁时间为65小时32分15秒。请下命令。” “很好,同意跃迁,我们出发前往灼热的战场吧!” “长官,这句话太热血了!同你的形象不搭调哦。” 魏雷利的提醒让我有些沮丧,亏我绞尽脑汁想到这么句拉风的话来。 偷眼查看茉莉和哈丁的反应。透过加速液,他们两在舰桥忙碌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我突然有种不同平时的感受,这幅景象会成为我以后极其怀念的一幕。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受呢? 茉莉:“......跃迁开始倒计时10、9、8、7......”;哈丁:“跃迁泡生成正常,强袭艇完成同跃迁泡的同步,瑞达号的跃迁泡张开确认。”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广域监视器上的星空以及一切的景物都被特殊的黑暗所取代,如何黑色也有不同的变化,那么现在舰外的那片陌生的虚空,就是由成千上万不同的黑色点缀而成。 “嘟嘟嘟!” 警报声把我从仔细体味的状态中惊醒。 “什么状况!” 茉莉的大声询问中,舰体大幅度的抖动着,随机从舰体内部传来爆炸的呼啸以及极度反常的震动。 “这里是动力室,跃迁引擎同主引擎的回路出了点问题,刚发生了火灾,损控队正全力战斗。” 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参战,敌人都没见着就着火了? 跃迁中着火是个什么概念?我记得我们身在亚空间吧,该不会要成为位置空间里的流浪儿了吧。 我胡思乱想期间,茉莉和哈丁先后下达了成堆的命令。期间警报声转换为刺耳的尖啸,爆炸的震动持续不断。 我现在并不担心上了战场会如何如何,只是祈祷着我们能够活着离开跃迁状态。 “跃迁结束倒计时,3、2、1,离开。” 随着领航员的大叫,熟悉的感受瞬间充满了全身,关于监视器上,熟悉的星空又回来了。 “这里是动力室,火灾已经扑灭,1具主引擎受到轻度损害,对飞船的动力输出影响为30%。” “真是出师不利啊,刚踏入战场,就失去了30%的动力,我们的状况可不乐观呢。” 魏雷利的评论,我只能以沉默应对,这又能怪谁呢?说不得要以我这个指挥官的人品差有很大联系吧。 广域监视器上,让人意想不到的景象让我忘却了跃迁带来的烦恼。 整个战斗区域就像着了火一样,被橘红色的光芒包裹着。其中大小飞船的残骸,各种的杂物,甚至是人类的尸体漂浮期间。与其说这里是战场,不如用坟场来形容更加确切。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魏雷利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我们一起盯住眼前的这篇凄惨的场景,这就是宇宙战场,我们以后的归宿吗? “发现敌舰!” 橘红色的光雾之中,一跃而出的庞大身影,是那样的美丽又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舰桥瞬间被警报所笼罩。 “启动高过载机动模式,动力室,主引擎还无法全力工作吗?” “还有15%的动力确实,请再支持一下。” “切!对战列舰,是我说要支持就能支持的了的吗?” 短暂的抱怨后,茉莉再次发出连串的指令。 我刚把自己的固定在椅子上,那种来自于不同方向的过载力就袭击过来。这种状况下,时而像是坠入深谷,时而又像遽然的升高,一切比起游乐园的设施更加的激烈。唯独不同的是,在游乐园我有心情体会那种安全的刺激,而这里飞船的每个惊险动作都让我联想到死亡。 从广域监视器上画面的飞快转动就能看出,青春号正在做让人匪夷所思的机动规避动作。 画面实在看着让人眼晕,我把视线固定在电子沙盘上。7艘代表着我们快速反应团星舰的蓝色小点,正在其中做着复杂而诡异的机动航行,相对的,一艘庞大的多得多的红色星舰上,不断有各种的火线和光点飞出。 情报士官:“重导群接近!” 茉莉:“向天顶方向射出诱饵弹。” 情报士官:“杀伤性光束从左舷通过。” 茉莉:“不用去管它们,维持力场的出力。” 哈丁:“真特玛德,友军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已经给予敌舰重创了吗?!” 茉莉:“这个宇宙坟场里的残骸就是友军,他们肯定是被干掉了。同瑞达号还没联系上吗?” 广域监视器的一角跳出窈窕的身影。 凯瑟琳:“瑞达号完成情报同步。很遗憾的通知你们,从现场观察,我们的友军应该已经全军覆灭了。而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应该是鬼子最新锐的高速战列舰。” 茉莉:“你的舰长呢?我要同他讨论配合事宜。” 凯瑟琳:“估计您暂时无法见到他,他刚才乘坐穿梭机进行潜入侦察了!” 哈丁:“真特玛德,想不到你的格鲁还是个猛将类型。” 凯瑟琳:“更正,格鲁不是我的。他确实是个喜欢冲锋在前的人。” 茉莉:“你是机器人吗?用这种语气说话。” 看着舰桥上的忙乱一片,以及那怎么听都非常不妙的情报,我感觉自己这个指挥官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多余。 转而向魏雷利求助。 他只是摊开双手,“很遗憾,我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了解归了解,策谋同实际操作究竟是两回事情,如果这时候我们贸然介入这些专业人事的工作,只会拖后腿。” 我失望的坐了回去,继续当特等席上的看客。 情况正像凯瑟琳说的那样,极其的不妙。 我们遭遇的是鬼子最新锐的战列舰,而负责同它战斗的我军舰船已全部被继承。虽然舰上的生命探测装置不断的对该区域进行扫描,不过结果早已明了。这幅样子下,不再会有生还者。 敌舰在干掉我方星舰后,一定是埋伏在这里等待着我们这条大鱼。面对着火力、防御甚至机动都远超我们的最新锐舰艇,我们难道要做那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剧英雄吗? 从电子沙盘可以看出,敌舰正不断的向我们射出致命的火力,而我们从刚才其就没有任何回击的机会,只能被动的躲闪。 时不时的震动告诉我,并非所有的攻击都能闪避开的。 耀眼的人造超新星亮起。一艘我军的强袭艇被磁轨炮击中,化作光球。虽然它没有运载士兵,不过艇上的10名船员成为了我们团的第一批牺牲者。 茉莉:“长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完全无法同敌人对抗。现在之所以还苟延残喘,是由于我们刻意避开对方主炮的关系。” 我:“主炮!” 哈丁:“是的,就是机会强袭艇的那东西,455毫米口径磁轨炮,能够射出亚光速的动能弹头,不管是强袭艇还是驱逐舰,甚至是我们青春号,中一枚就要报销。” 我:“那我们该怎么做?你们是专家,请给出建议。” 茉莉:“接舷战。敌人并不知道我们的陆战队兵力远超过正常的配置,事实上按照通常的考虑,我们加起来的舰载步兵数量,都不可能达到战列舰的一半。” 我:“你是说,他们不会防备我们接舷?” 魏雷利:“不,她的意思是,鬼子不会重视我们同他们打接舷战。” 做出决定并不需要太长时间,我已经充分领会到了同伴们的意思。不打接舷战,我们很难幸存,打还有可能取得胜利。 我:“那么就变更原计划,从得去情报魏第一优先,变更为压制敌战列舰内部。运送士兵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爆炸的光芒一度漂白了整个舰桥。 剧烈的震动,即使有加速液作为缓冲,还是让舰桥一片狼藉,战士们倒了一地。 当我好不容易从椅子上挣扎的爬起来,看到唯独站立着的两人。茉莉和哈丁,不亏是专业的星舰军官,能够在如此的震荡下屹立不倒,很能说明问题。 茉莉:“报告损害情况,主计室给出伤亡报告。本舰维持现有航线不变,准备进行接舷战!” 刚才我们真是遭到了战列舰主炮的擦伤,即使只是擦过,青春号上的探空雷达连带着探测天线一并被摧毁。 我这才对磁轨主炮有了直观的理解,这完全是个大杀气,一旦被它顶上,任何的战术、战略都不管用,只有拼命的逃跑才行。 一个个不同于对舰导弹的光点在太空中游弋,它们同导弹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其复杂多变的轨迹,以及无视诱饵弹的“聪明”行为。 侦察士官:“发现敌舰载无人机!数量50。” 哈丁:“想要阻止我们接舷,敌人似乎是看出端倪来了。无人机的火力对我们没用,不过强袭艇可就不好说了。建议用全部火力保护强袭艇。” 茉莉:“不用管针对我们的无人机,封锁攻击强袭艇的火力位置,通知瑞达号,注意自身的防御,有余力可以协防强袭艇。登舰作战按计划进行。” 到了现在,茉莉才第一次看向我这个名义上的指挥官。 “长官,一切准备就绪,请您只会等舰战斗。” 对于她突然变得沉稳的态度,以及压得低低的音调,我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这是在对我说话。 真是想象不到的情景,较小可爱的舰长,也有如此的压迫力和气场。也许我看到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一遍感叹着女舰长的给人的不同感官。 我站立起来像我的随员们下令,“轮到我们出场了。上强袭艇,我要成为一地个等舰的人。” 扎克:“可是长官,强袭艇是敌人重点照顾的目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 我:“连格鲁这个舰长都能身先士卒,我作为陆战指挥官,难道会比他不如吗?不要说了,陆战军官们分成4艘强袭艇,作为第一梯队登舰,其他人后续慢慢来。我们就让鬼子见识一下,星际步兵的厉害。” 魏雷利:“长官,这几句话才接地气,还像那么回事儿。” 我:“出发!” 在战斗中的星舰间转移是极其冒险的实情,不但要关注不同舰艇舰,可能出现的速度差异导致被抛入太空,更因为不断袭击而来的各种武器,即使没有直接击中,那些释放而出的致命射线、离子流等等,对于战斗服的侵蚀。 在我来得及登艇之前,被我选择的强袭艇在鬼子疯狂的攻击做化作了残骸四处飞设,我只能临时换乘同魏雷利同一艘强袭艇。 “长官,我们俩真是有缘啊!” “可惜我眼前的不是个美女参谋。” “我还可惜眼前的不是美女舰长呢。” “没想到你喜欢茉莉这样的。” “别胡说,能被我看的上的,至少得有凯瑟琳的水准。” “小心被茉莉知道,她追杀你我看不管哦。” 一边交换着毫无营养的话题,我才能无视针对强袭艇而来的众多的光之利剑。正像哈丁预测的那样,鬼子已经发现了端倪,把攻击的重点放到了强袭艇上。 虽说强袭艇比起青春号要更加的敏捷,可是在亚光速的主炮的威胁下,些微的速度差距什么都改变不了。 随着强袭艇越发靠近鬼子的战列舰,眼前山峦般巨大的敌舰,如一睹望不到边际的金属墙横卧在我们面前。 强袭艇现在可谓沐浴在火雨之中。即使转到了敌舰主炮的死角,那些无处不在的副炮,以及防御系统还是有让强袭艇爆炸成火球的实力。 这时候我们只能祈祷,在被打爆之前,先行抵达敌舰的外壳。 第205章 火力侦察(三) 泰坦舰争夺战时,那支强袭艇小队,以及无助的小黑点们的命运历历在目。我会不会步他们的后尘? 谁都说不清楚。虽然战列舰的防御炮阵比起泰坦舰只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泰坦见的防御体系干掉强袭艇也未用全力。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心里的无助和彷徨让我不由得山上冷汗直流。 迎面撞击在艇首的装甲板上,以电磁能为主要输出手段的极速炮火线把防御力场切割的不成样子。随机我便听到了装甲板以及船壳和船体结构在巨大的压力下的呻吟。 震动中,显示器上的情报都变成了红色的告警数据。 “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能同魏雷利没话找话。 “你为什么那样紧张?我以为你这样的老兵,不会在乎这种小打小闹的。” 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他也不太适应动不动就神经兮兮的我的反应。 “即使资历再老,也是一次都没死过的雏,遭遇生死之间,不紧张的都是怪胎。” 我这句话是大声冲着他喊过去的,背后意有所指。 魏雷利大笑,“我同你恰恰相反,没有太多的战场经验,对于即将面对的死亡没有切身的感受,因此不紧张。” 总觉得他的回答在敷衍我。 爆炸的的光球从友军强袭艇的中部产生。 强袭艇驾驶员:“无法规避爆炸残害,抗冲击准备!” 处于超加速状态,我们都浸泡在加速液总,所谓的抗冲击,也就是尽可能的吧自己固定在某个地方。 随着座艇冲入光球之中,雨点拍打雨伞般的密集震动,把战斗艇变成了翻滚的小船。 一遍在货场总把自己系在扶手上,我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损失。 刚一接触就损失了两首强袭艇,不但延缓了我战斗部队的展开,还带走了超过60名优秀的陆战队士兵。 如此高强度的对抗战斗中,任何脱离了星舰保护的星际步兵,都不再有生还的可能。 第一批随我突击的战士,都是这四百多人里,拥有丰富战斗经验,最为精锐的一批人。不到半个小时的突击路上,如此轻易的损失掉了,让我痛心疾首之余,对于成功突防后的战斗前景更加的忧虑起来。 战士a:“我们会死在这里的,真特玛德,早知道让内务部队逮捕就好了。” 战士b:“这只是冲过去,一会儿侦察结束还要从敌舰跑回来。这真的不是一次自杀任务吗?” 战士c:“妈妈,我爱你。” 战士们已经顾不得我这个长官就在身边,开始各自做起最后的准备。 魏雷利:“你不打算说些鼓励的话,或者提振下士气什么的?” 我:“等到我们有命离开这里再考虑也来得及。” 瑞达号驱逐舰的通讯直接插入进来。 凯瑟琳:“长官,有鉴于损失了两艘强袭艇的兵力,我建议由瑞达号代替强袭艇,为你输送兵员。” 魏雷利:“驱逐舰的优势在于速度和火力,让他们运送步兵不会比强袭艇更安全,反倒会让我们失去原本就十分有限的火力支援。” 我:“不需要你们来输送兵员,如果能够引开或者压制战列舰的侧舷活力就再好不过了。” 凯瑟琳:“好,瑞达号火力全开,尽最大努力进行压制。” 随即,密集的光束、火线以及轻型导弹布满了突击航道的四周。 战列舰的防御炮阵一时间沐浴在光雨中,被狂暴的能量所吞没。 可惜好景不长,当瑞达号的压制火力停歇,那些躲藏进装甲板之后的急速炮又探出头来。强袭艇的压力并没有减轻多少。 随着庞大战列舰的急速回转,瑞达号慌忙躲进其主炮的死角,第二轮的火力压制也因此向后拖延。 敌舰侧舷的火力压制愈发的猛烈起来。 这次连带着轻型导弹也加入到阻击的行列,剩下的两首强袭艇在火焰的波涛中翻滚着。 青春好通讯,显示茉莉在线上要求联络。 茉莉:“长官,你的境况很不妙,及时成功登舰,要想又第二批战士增员也不太可能,更何况你们还要回撤。我同哈丁讨论过,要不就把青春号当做强袭艇使用,直接撞进战列舰的侧面。等到任务完成,所有人在换乘瑞德号离开。” 哈丁上线。 哈丁:“已经完成了紧急测算,这个战术还是可以行得通的,只要青春号能够避开足够的急速炮火力,我们在撞入敌舰内部后,甚至可以抱有自己的火力和一部分的动力。” 魏雷利:“不要这样行动,鬼子不傻,如果青春好依靠装机进入敌舰内部,鬼子的陆战部队完全可以通过青春号本体抄我陆战部队的后路,一旦后路被截断,我们便成了孤军,再没有回天的可能。” 茉莉:“那你说怎么办?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难道看着你们白白送死。” 意外方向传来通讯请求。 从开展伊始,就乘坐穿梭机玩潜入侦察的格鲁上线了。 格鲁:“我是格鲁,建议主力撤回强袭艇,改用穿梭机进行分批运送部队登上敌舰。我刚从友军残害的战斗记录里获得资料,鬼子战列舰,左舷后部的轻火力防御炮群受到打击,那里是对穿梭机的死角。” 哈丁:“你能肯定吗?万一情报有误,或者鬼子已经修复了炮群,以穿梭机的防御装甲,根本就是去送死。” 格鲁:“不用肯定,我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登舰部队根据我的信标行动就行。” 情况已经紧急非常。两艘强袭艇都已经中度损坏,从监视器上都能看到持续不断的小型爆炸和火焰从侧面的友艇中窜出。 扎克:“赵平,快把老子放回去,我可不想同你个神经病一起去死。” 这时候两艘战斗艇离开我们的目标,鬼子战列舰右边侧舷的中断只有不足5公里距离。看似近在咫尺的间隔中,密集到已经遮蔽了敌舰大半身影的,由火线交织成的光毯,刺的我不敢望目标直视。 不能再犹豫了。 虽然花费了如此大的代价,堪堪接近到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 虽然表面上不想承认,可是只要稍微的一些推论就能知道,继续下去,我们的结果就同那些无助的小黑点一样,只会沦为敌舰近程防御光炮的食饵。 虽然不知道格鲁这个家伙的办法是否可靠,总比这样一头撞死在鬼子的防御上要好。 我:“强袭艇离开突击航道,进行超机动规避。青春号和瑞达号准备尽可能多的穿梭机。不用再讨论可行性了,跟着格鲁一起下地狱,我也认了!” 随着强袭艇远离突击航道,敌舰的火力也跟着减弱下来。从远处看,这是多么漂亮的一艘星舰,简直就是集科技、艺术为一身的艺术品。可就是这件艺术品,已经前前后后吞噬了我们不下数千官兵的生命。并且还将继续吞噬更多的人命吧。 我的感知领域中,这艘星舰并非那样的有美感,更像一头嗜血的食人巨兽。 也许我们根本不应该碰他的,开战之初我就应该根据感知来决定是否要硬上。现在损失了这么多人,一切已经晚了。如果半途而废,不但舰队高层,连我自己都不会同意的。 新锐的高速战列舰是吗,好吧,即使不能摧毁你,也要把你变成龟速战列舰才行。我一边跟随着下属离开好不容易踉跄回航的强袭艇,一边给自己定下了新的目标。 从成为了指挥官起,我发现自己就失去了对于战斗的热情,一切的行动和决定,都显得更加的被动。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不过我认为,这就是下属们在战斗中屡屡受挫的原因。不管魏雷利他们最终会定下什么样的战术策略。我也该给自己一定的要求。不是作为一名指挥官,而是作为一名战士,我必须要给眼前的敌人还以颜色,才能找回自己真正的价值。 第206、207章 我的路(一、二) 从又见到格鲁,是在鬼子战列舰的3号弹出口处。对于他不走寻常路,竟然先于主力来到目标内部的事情,我是很佩服的。从通讯联络中也能看出,除了凯瑟琳外,其他人对他的特异表现,也都或多或少的表达了惊喜或者难以置信的态度。 “这没什么,作为曾经的太阳系第一舰桥组的一员,突破障碍,登上敌舰什么的,真不是个事儿。” 格鲁用一本正经,低沉平和的语气,诉说着吊炸天的内容。 也不见他脸红,果然这个家伙的精神状态异于常人。 鬼子告诉战列舰的缺陷可谓十分明显且致命,最主要的是,它没有僚舰或者护卫舰的存在。这给予我们行动上极大的方便。 利用穿梭机蚂蚁搬家似得运送人员,三百五十多人,6架穿梭机前前后后奔波了三轮次,才把全部的陆战部队运送到战列舰上。 这时候魏雷利的才智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建议由高速的青春好和瑞得号相互支援,轮流在鬼子战列舰的航道上干扰,迫使它无法使用跃迁方式撤离。 现在的状况是,鬼子的高速战列舰,虽然依旧凶猛且难以对付,却被我们牢牢的拖在这个宇宙区域无法动弹。直到他们的援军抵达,下面就是我们可以放手施为的时候了。 “什么!?你疯了吗?不记得我们是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跑进来的?还不快点拿到情报走人。俘获战列舰,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通讯的另一头,茉莉大叫着不可思议,哈丁用看待傻瓜的目光盯着我,凯瑟琳没有表态。倒是我身边,自己人里扎克的反应十分激烈。 在第一轮登舰的尝试中,陆战部队的军官分成3艘强袭艇出发,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阵亡。对我老说,最大的损失不是爆炸强袭艇上的60名老兵,而是那三分之一的军官,这让我在部队调度和战术实施方面感到了不便和压力。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别看在宇宙空间我们只是看客以及待在的羔羊,一旦进入到肉搏战的距离,加上人数上的优势,要俘获战列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我的能力,也不要太小看我的能力了。” 虽然我是临时起意要俘获整艘战列舰的。这么做并不违反最初火力侦察的目标。毕竟附录战舰所能获得的情报要远多过俘获一两个人员,或者仅仅截取一些道听途说的情报。 可是,这么做所要面临的阻力和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鬼子的陆战队数量虽然不及我们,可是他们毕竟掌控着战列舰内部的全局,再不济只要稳守舰上的战略通路,等待增援部队抵达即可。要是鬼子的将兵们足够疯狂,甚至还有自爆星舰这种最后的手段可以使用。 反过来考虑,就能看出,我所做的决定,要想真正成功是多么困难。而且身在敌控区,鬼子的增援随时抵达,我们在这里多待一秒,危险也就上升了一分。会遭遇反对也是理所应当的。 格鲁现在的地位比战斗开始之前更是上升了一大步。现在即使陆战专家的我也不能无视这么一个,把部队从尴尬的困境解救出来的人。 我面对的依旧是一张真诚且认真的脸。 “我想长官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虽然要俘虏战列舰听上去困难了些,可很多时候,我们总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是吗?” 好吧,现在格鲁在我心目中又增加了开明这一优点。除了他那过分认真的性格,这个人几乎达到圣人标准了。 “长官,看来你有想过我对你说的提升地位的事情。” 魏雷利的话看似不着边际,不过却是最切中核心的。 我无言的点了点头。随即从他眼里看到了决然的神色。 “既然如此,再困难我们也要试一试了。” 能够获得魏雷利的全力支持让我觉得胜利已在眼前。 振奋的心情下,茉莉、哈丁、扎克等人的反对,即使言辞再激烈,也无法动摇我的信心。 “不要在说了,我是在告知各位任务的变化,而不是寻求是否实施的意见。不管你们现在心里如何想得,请注意全力配合我的作战。现在我们可谓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好就会落得个被包围歼灭的下场,为了多活些时间,请各位努力帮助我达成目标吧。” 作为他们的长官,我这样的独断以及说辞,实在说不上光明磊落,甚至有耍赖的嫌疑。但是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我们必须在鬼子增援之前完成目标。这需要不对上下一致的努力才行。 就在通讯回路的争执的同时,魏雷利已经完成了初步战术架构的建立。时候我只是花了五分钟时间完善架构,这个几乎可称之为突发奇想的战术目标便进入了实施阶段。 战斗刚一开始就不顺利。 先期撒出去的侦察兵们只回来了一半,报告说遇到了速度极快,装逼精良的鬼子兵。作为每一支陆战部队中,都是最优秀的侦察兵,我放数量占优的情况下,面对这些鬼子确没有还手之力。 侦察兵:“他们简直是魔鬼,我们三人一组,杰森走在最前面,我和塞拉负责两翼以及火力掩护。天啊!我只是看到一条黑影,杰森的头便开花了。在我来得及举枪之前,塞拉也挂了。要不是错手中,我把突击步枪横在胸前,堪堪挡住另外一个鬼子兵的重击,我根本回不来。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敏捷且快速的人类......” 对于侦察兵的回报,我立刻明白了他们遭遇到的是什么。这里也有嗑药鬼子的存在。 也许这种类似兴奋剂一样的药品是鬼子部队中普遍配备的东西。只能这样才能解释,我们为什么会遇到越来越多的嗑药兵。 确实,没有准备的情况系啊,遭遇他们是很糟糕的经历,不过这对于我并不算什么。 “通知所有士兵,面对嗑药的鬼子兵,所限要做的是防守,只要挨过他们的前两次攻击,下面就是我们发挥的时候了。” 魏雷利是知道这种精锐鬼子兵存在的,他在我下令之前,已经在布置针对嗑药鬼子兵的防御手段。 虽然受到了一定的损失,鬼子战舰内部的防御态势也摸得差不多了。果然人数劣势下,他们采取了守势。通往舰桥、动力室、情报室、仓库等等关键位置的通路,都有鬼子兵在把守,他们一般利用临时搭建或者堆砌起来的防御工事,组成拥有一定纵深的防御阵型。这为我们快速推进,占领全舰制造了极大的困难。 格鲁:“虽说您很有信心,我也不反对您的目标。只是我还要提醒您,根据情报显示,完全处于守备状态的这艘星舰,是很难夺取的。” 我:“这个就看我的吧。所谓的难与易,有时候相差的并不多。” 我还是有信心的,关键在于从沃尔夫人那里得来的能力。并非说只要有这个能力万事俱备,事实上很多时候脑域感知的作用范围有限。 不过这则能力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遽然发动,再加上它在某种程度上挑战了千百年来得战斗常识。我的信心真是来自于此。 青春号的通讯连接上线,哈丁要求同我单独通话。 “呃......怎么说呢,老大,我直达你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情,也明白你对鬼子的彻骨的仇恨。不过请不要被冲动弄昏了头脑。我的意思是,也许刚才茉莉的话让你下不来台,才坚持要俘虏敌舰的,还是请您以大局为重,如果觉着面子上过不去,我可以把那个丫头抓来向你道歉......” 哈丁磨磨唧唧的说了一堆,我才明白过来,这家伙以为我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才死撑着一定要实施夺舰计划的。 “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我不会也不可能仅仅因为个人的感情因素致部队暴露在危险之中。你还不了解我的本事,才会说出这句话来。我也不会追究你什么,不过还是请你尽力完成好我交托的任务。就像太空战中,我们陆战队只能在一旁欣赏你们的表现,现在轮到我们了,也请你们星舰将兵安心的欣赏我们是如何战斗的。” “......” 哈丁的表情既非了然也没有理解的成分。他只是皱眉头,扫向我的眼神中有着怒气的成分。 我没空解释,决定用实际行动让他看到,我并非想象的那样不负责任。 切断同哈丁的联络后,我直接联系了凯瑟琳。 “我需要瑞达号的帮助。你舰要冒险深入敌舰的中段位置。在我们的约定时间内,向主通路所在位置发动火力攒射。” “可是,以驱逐舰的火力强度,是无法真正破开战列舰的力场,即使侥幸破突破了力场的阻碍,装甲板也是个极大的问题。” 凯瑟琳也是个认真的人呢,不过她同格鲁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的为人更加的被动,几乎不会直接反对什么事情。大部分时候也只是就事论事,让人觉得她好像没有自己的思想,总是在配合他人。 “这些事情你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只要遵照战术计算机上传来的指令行动即可。千万注意时间点的掌握。这是取胜的关键。” “是” 凯瑟琳的身影消失在屏幕之后。我一瞬间有种感觉,她其实是希望行动失败,或者说希望面对死亡的。这个美丽的女人,虽然外表文静,与世无争,总觉得在她的内心里,有着不一样的澎湃的能量聚集着。 “凯瑟琳有她的苦衷,暂时是无法回应长官的感情哦!” 我差点摔倒在地。 没想到格鲁这么个认真的家伙也会开玩笑。 不,以他的性格,说不定是认真的也可能。 战事紧迫,我摒弃脑中的杂念,开始仔细构思最初的一击。 我明白自己的胜算,八成来自于脑域感知能力。一旦鬼子对这个能力有所警觉,那么它的效果也就差强人意了。因此第一击非常重要。必须要在鬼子来得及做出有效对抗之前,先获得决定性的优势。 “舰体中部的主通路,就如同泰坦舰内的16区一样,是战略的重心,是胜利的基础。只有夺得这里的控制权,其他得战术才有讨论的余地。” 魏雷利不厌其烦的向我解释,他的战术立案中,中部通路的重要。总而言之,再重视这里也不为过。 “好,我明白了,就让我们拿下这里。” 我看到了魏雷利神色中的莫名。他一定在怀疑我如此有信心的原因。虽然他是这里少数了解我的能力的人之一,估计他还是低估了我能力的作用范围。 我向他露出了我所能表达出的,最爽朗的笑容。 “你就瞧好吧,我能够活到现在,一些看家的本事还是有的。” ...... 瑞达号驱逐舰上,磁轨炮、急速炮以及对舰重导、轻导的齐射。在顺间把附近的真空漂白,如有实质的光快轻易的击破调离装甲的船壳。坡口像是巨大的漩涡,不断把包括人、装备以及一切能动的东西都吸出舰外,抛向太空。 隔离门正在门闸内蠢蠢欲动,可惜时控的收纳闸阻止了其落下重新封闭舰体的努力。 鬼子不可谓不重视这条通路。他们甚至在这里布置上了重步兵。可惜,他们没能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如此轻易的破开力场护盾,调开装甲板,让舰体直接暴露在外空之中。驱逐舰的火力,针对巡洋舰都显得不足,却轻易的撕开了一艘主力舰的防御体系,并在舰体上开出一个直径足有五六十米的大洞。 看着最后一具鬼子重步兵,在手舞足蹈中被吸了出去。我已经可以确信战斗的顺利进行。 战友们都带着面甲难以分辨他们的神情和态度,不过我想到这一刻位置,绝大多数人对于胜利的到来还是懵懂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是有办法让巨舰的防御体系瘫痪到这种程度的。 “......呃......长官,前进的通路已经打开,我建议分头行事,同事占领舰上的各个重要部室。” 我能够听出魏雷利声音中的颤音,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俘获敌人的战列舰,没有什么比这份军功更有分量了。光凭借这次的功劳,全太阳系最优秀的星际步兵,已经非我们莫属。 青春号紧急连线。 茉莉:“援军,鬼子的增援舰队正在黄道面夹角15度,我你所在方位的11点钟方向,距离40万公里。无人侦察机在获得了至少两艘战列舰的影响后失去了联络。” 茉莉的通讯,只是陈述了实施,可是她那急迫又焦虑的口气,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这同事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态度。 这下麻烦大了。 第208章 十万火急 “青春号,瑞达号,立刻跃迁离开。重复一遍立刻跃迁离开。” 魏雷利、格鲁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结论便已经很清楚了。我下令两艘在外的星舰立刻离开。 如果说鬼子的增援舰队抵达后,第一批遭殃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必须让他们撤离。 “可是你们办?!” 茉莉的声音中有着气急败坏的成分。这个女子就如同她的样貌相仿,有着质朴又美丽的心灵。她没有因为终于可以摆脱陆战队下属星舰,这一在星舰将兵们看来极不名誉的身份而有什么特异的表现,反而因为即将失去战友而变现出了失常的态度。 “虽说能够摆脱你们并不是个坏消息,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告别。你们就不能立刻撤离吗?战列舰已经失去了防御能力,回程不再像先前那样有风险了。” 哈丁的态度一如既往,不过可以从这个大汉措辞的微妙变化,发现他正以自己的方式担心着我们。 “来不及的,如果是几个人还没问题,384人不可能一次性撤离。我们还在收拢撤退人员时,鬼子的舰队已经到了。与其一起死,不如能走的先走,剩下的,我们也不一定会束手就擒。如果能够及时夺取战列舰的控制权。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的。” 茉莉还想说些什么,被哈丁硬生生的拽住,“我明白了,祝愿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随着通讯连接的中断,同青春号有关的一切情报资料都消失不见了。 扎克:“说的好听,跑起来真够快的。” 我:“这是两码事,他们越快离开,也能让我们越快的着手立刻要做的事情。” 扎克:“你别说的好像我们还有希望,这次即使死了,我也要在地狱里找你算账。” 我:“随你吧,不过现在必须要听从我的命令。你,带一个连,想通讯室出发,务必歼灭所有鬼子守军。” 扎克转身离开后,新的通讯接入。 凯瑟琳:“我不同意离开,让我丢下你们门都没有!” 美丽的女子,在通讯另一头的眼神坚定。为了表示她的强硬立场,可以看到她那咬破了的嘴唇。 格鲁:“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们越早离开,我们才能放手夺取战列舰的控制权。你可以把这次的行动想象为分头行事。” 凯瑟琳:“不!我做不到,瑞达号会留到最后,如果你们成功夺取战列舰的控制权,就由我来掩护你们撤退。” 格鲁:“胡闹!你不愿意撤退时你的事情,但是全舰的将兵又如何?他们也愿意跟着你一起去死吗?快离开。” 另一个声音:“长官!我们的意见同凯瑟琳一直,致死同您站在一起,这是瑞达号驱逐舰上下,全体的愿望。” 格鲁:“可是,你们......” 魏雷利:“时间不多了,既然瑞达号愿意留下来,也行。我们正需要一首诱饵舰帮我们引开敌人的注意。接触鬼子援军舰队的刹那瑞达号即可加速逃逸,并适时的跃迁脱离。这有助于为我们争取时间。” 魏雷利插入进来,中断了似乎要无限制循环下去的争论。 凯瑟琳:“可是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 我:“不是丢下,而是引开绝大部分敌人,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都逃离。这不是什么请求,而是命令。瑞达号驱逐舰要么留下引开增援的敌舰,要么立刻离开。” 通讯中的凯瑟琳,皱着眉头,嘴唇抿的紧紧的。光是看她不是抓起又放开的拳头就能体会到她内心的挣扎。 我却没空在这里等待她的抉择。通讯设施有扎克压制,格鲁负责带上剩下的大部分战士清理包括动力室在内,的后半部分舰体。我自己则是同魏雷利一起,率领一个战斗班,向舰桥进发。 40万公里的距离,对于星舰来说是眨眼便能抵达的。根本不能算是距离。我已经做好准备,在未完全掌控敌舰之前,鬼子的增援舰队就封锁了所有的航路。 届时等待我们的除了头像就只有战死两条路。 经历过的多了,我不但对于生死看的比以前淡的多,且很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并不是刻意的追求运气效果,而是尽一切可能让自己站在生存机会更大的一方。之余最终的结果如何,现在不会去考虑,也不愿意考虑。 战前动员也省下了,陆战队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无法控制递减的结果。根据鬼子的一贯行事作风,投降后基本可以排除幸存的可能。甚至会悲惨到遭遇人体试验或者被虐待之类的事情。所以每一个战士现在都是神色凝重。 大家一定都明白,拿不下敌舰,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一条路。 我之所以只率领一个战斗班,并非轻敌的缘故。而是因为战时封锁舰桥的缘故,每一艘星舰,防御最为坚固的地方实际就是舰桥。 三防的合金门以及舰桥本身的设计结构,导致这里不需要驻扎很多兵力,就能固若金汤。 不过舰桥的防御强度,肯定是没有把我的能力计算能力而得出的。拥有轻易破解战术网路和门禁系统的能力,再加上感知敌人位置的能力。即使是一艘战列舰的舰桥,也无法挡住我的脚步。 “扎克分队正展开对通讯室的强攻。敌人的抵抗微弱。” 随着耳机中传来的枪声,以及隐隐约约舰载舰内地板上传递的爆炸的震动,我们对鬼子战列舰的俘获战斗正式开打了。 一艘战列舰,通常驻扎有陆战队1个营左右。平时这些部队还要兼任纪律部队,在舰上起到维持秩序的作用。 其实这些人数分布到15公里轴长相当于一个都市面积的主力战舰内部,是根本不够用的,不管是维持治安还是防御敌人登舰进攻,1个营大约3百号人怎样分配都嫌不够使用。 为此在星舰内部,陆战部队的防御方式是掌控重点以及关键的通路位置,在切割和保护重要区域的基础上,采用偷袭或者迟滞的方式来延缓敌人的进攻脚步。 鬼子战列舰的防御布置也不例外,可惜他们遇到了我,能够轻易的入侵舰上的战术电脑,查看最为精确的布防情况。 从情报可以知道,鬼子有一半的陆战队,已经在瑞达号对于巨舰中部的集中攻击中,莫名的消耗掉了。剩下的一半兵力,也大部分布置在动力室的附近。 要说鬼子指挥官如此布置兵力,原本没有太大问题。舰桥的防御坚厚,不需要布置太多人手,而通讯室,原理舰桥或者动力室,战略位置并不突出,要防御舰内的重点区域,自然以动力室为主。 我的兵力安排极有针对性,不但排除主要战力攻击舰体后部,还通知了格鲁,重点照顾除了动力室外的其它后部舱室,让守军无法判断进攻部队的出击位置,再加上兵力上的优势,相信格鲁能够尽快的拿下巨舰的动力控制权。 我一边开启最大强度的近距离脑域感知能力,一边带着战斗班迅速的在不同的舱室、走道、楼梯间穿行。为了节约时间,路上遭遇到的鬼子,只要不直接对我们构成2威胁,也是能放过就放过,装作看不见也是常有的事情。 即使如此的努力,当我们抵达剑桥所在的层面,已经过去了30分钟时间。 瑞达号通讯上线。 凯瑟琳:“鬼子的增援舰队依然脱离跃迁状态,正在5000公里的距离做攻击准备。请求下一步指示。” 魏雷利看了我一样,我们默契的相互点了点头。 魏雷利:“瑞达号注意,立刻向本舰开火!立刻开火!” 凯瑟琳:“什么!你们疯了吗?” 第209、210章 俘获(一、二) 凯瑟琳:“你们疯了吗?” 魏雷利:“立刻开火,最好能够遭受到鬼子的反击,等到增援舰队离开不到500公里时开始脱离。不管能否引开敌人,或者引开多少敌人,直观撤离。剩下的我们来解决。” 凯瑟琳:“我不明白......” 魏雷利:“你这个女人!再不行动就要坏了我的计策了。到时候我们会是,你会是,你的那个格鲁舰长也会死!” 魏雷利一边跟着我的分队,一边同凯瑟琳交涉,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发火。 我现在考虑的却不是情况有多么危险,连魏雷利这家伙都忍不住发火了,而是很没有紧张感的想着,原来人逼急了真的会显露出不同的一面,我在几次真正的紧急情况下,好像化身为疯子一样,胡乱的攻击。难道我的本质是疯子? 后续凯瑟琳犹豫着答应按照命令实行。我也不再去关注其他事情,因为我们已经抵达了前往舰桥的升降梯。 升降梯是有鬼子精锐战士守卫的,不过犹豫我事先已经获得了他们的布防位置,且掌握了攻击的主动权。在这4个人来得及嗑药之前,把人都撂倒了,这些家伙甚至没来得及拔枪。 作为精锐战士他们死的真是太冤枉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我的广域感知能力,不仅仅在电子战中,在普通的步兵格斗战场一样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抬手间杀死3人,还有一人被后续跟上的战士解决掉。 我:“下面是突袭舰桥,不用担心门禁和自动防御系统,这些玩意儿都被我解决掉了,只要关注守卫舰桥的是否还有嗑药鬼子,以及杀伤所有舰桥内部人员即可。” 战士们向我投来的目光中,满是敬畏。战斗开始之前,其中一半人对我的态度还是冷漠,另一半人这是不肖。 说真的,我的年纪对于中校这个阶级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以至于每个见到我的人,无一例外的把我看做某某二代。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能时刻提醒自己,这是习惯使然,不去在意的话,久而久之对于周围人等的习惯性偏见已经厌烦了。有时候真想当场给那些不用正眼看我的家伙以颜色,让他么知道知道也是有人可以不依靠关系走到这步的。 终究无知者无罪的关系,这种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一旦进入战斗,身边战士对我的看法就会大幅度的改观,估计那些熟悉我名字和战绩的将军们也有相似的感受。这也是我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期待战斗发生的原因,至少能够证明自己,以及那些有色眼镜落地的感觉实在是很不错。 没人有意见。这时候魏雷利很明智的保持了安静,我不知道他是有意在维护我的权威,还是在实际战斗上并不在行,而无条件的信任我。不过我还是习惯性的征求了他的意见,得到坑定的答复后,电梯抵达了舰桥层。 包括升降梯的大门在内,一脸4道高规格防爆门依然开启,露出战列舰忙碌的舰桥,以及鬼子将兵们错愕的脸庞。 18颗手雷,其中包括一些闪光雷扔了出去。舰桥上的人花费了5秒钟才反应过来。不过这已经足够我们的第一击造成致命的破坏了。 杀人的弹片在舰桥内飞舞,不时的在金属的设备上刮出阵阵的火花。不断有人栽倒,破碎的肢体横飞中,战士们举枪冲了进去。 我第一时间锁定住貌似舰长的人物。突击步枪照准他头颅扣下扳机。随着西瓜爆裂般化作血肉的鬼子舰长倒下,我已经冲进去,第一时间关闭了巨舰自爆用的紧急情况按钮。 鬼子舰长的反应要超出我的预期,只要我再慢几十秒,或者被其它鬼子拖住,战列舰铁定会在战斗中爆炸成耀眼的光球。 舰桥内有大约超过30名鬼子的将兵,其中还有许多金发碧眼的女性。不得不承认,比邻星人的女子,在长相、气质等方面都有着独到的美丽。可惜战斗中,没人会怜香惜玉,只有保住的性命,那些平日里的普通念头才会冒出来。这时候满地的尸体,以及血肉模糊的脸庞,也不能让人联想到美丽。 咒骂声以及开火声只持续的短短十几秒,一切便归于平静。放眼望去,站着的都是我们自己人。满地的尸体,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刚才明明还有那么多鬼子的,怎么眨眼睛都放倒了。杀人的兵器面前,生命真是比想象中脆弱的多。 确定舰长用主控操作台后,我就把位置钉在这里。控制舰桥只是俘获战列舰的第一步,接下去有太多的软体方面的工作要做。人员配备关系,技术兵都被安排去动力室以及通讯室了,这里只能依靠我一个人完成对于战列舰真正的掌控。 首先是切断主控系统同身份认证辅助系统间的通讯。舰上立刻警报大作。舰桥上正在忙于清理尸体的战士们大多吓得直接找掩体进入战斗状态。 我顾不得去关照他们,只是让魏雷利帮忙后,把视线准备好的人员身份库替换舰上现有登陆的合法人员名单和细节。由于巨舰的实际超控,需要远超过400人的编制,因此登舰作战的每一个战士在系统数据库中都是多面手,需要负责超过3到4项不同的工作。 随即我恢复了认真系统同主控系统的通讯连接,警报随即接触。当舰上自检系统的扫描光束在舰桥上扫视时,我让所有人都放下枪,以免让智能系统察觉出不同寻常之处。 终于随着滴的清脆响声,人员数据库变更完毕。 重新恢复工作的广域显示器,以及立体投影沙盘显示出外界真空正在发生的战斗。 ‘敌’驱逐舰发动的攻击被坚厚的装甲板弹开,自动防御系统发射的数不清数量的轻导让它支持不住,只能向远处撤离。密密麻麻足有三十艘之多的增援的‘友军’星舰真排出矩形阵向本舰方向靠近。 当然,我明白这其中的敌我识别同真是情况正好相反。 扎克:“长官,鬼子增援分舰队要求通讯,怎么办?” 我:“不要切断,先用文字信息告诉他们,舰上通讯系统正在恢复中,五分钟后在进行视频通话,先让他们派出告诉舰艇去追击瑞达号,就说驱逐舰内有背负的高级军官,一旦让它离开会导致舰队的情报泄露。” 扎克:“......是。” 这个老兵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把疑惑问出,而是关闭了通讯。 魏雷利:“看来我的老长官已经开始信任你了。” 我:“不得不说,你以前在这家伙手下干活,忍耐力得多好才行。” 魏雷利:“好坏参半吧,他很谨慎,也并非无能,因此不容易遭遇危险,不然我很可能在先前的战斗中死去。” 对于鬼子的增援舰队关系的处理,以及驱逐舰诱饵战术,是魏雷利早在临时立案期间就设定好的。只不过考虑到瑞达号的安全,我一开始是反对用驱逐舰做诱饵的。 既然凯瑟琳拒绝直接离开,那么顺理成章的,驱逐舰诱饵战术也要实施。 几分钟后,瑞达号的行动成功了。跟随着它来开的,还有超过近20艘的高速星舰。 魏雷利:“这艘战列舰的地位比我们想象中要高,增援分舰队一起派出那么多追击舰艇,很能说明问题。” 我:“下面就要看我的了,你去起到瑞达号能够顺利撤退,而我祈祷追击带着的电子战软体足够强大吧。” 魏雷利:“不是你自己编写的软体吗?我记得一般情况下,骇客更喜欢自己设计的电子战软体。” 我:“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是个粗人,编程什么的完全不在行。不过软体的质量还请你期待,是火星防卫军中,最好的骇客所设计。” 魏雷利:“他本人呢?我认识吗?” 我:“他已经死了......同他的爱人一起,真是个走运的家伙,下地狱还有美人陪伴......” 魏雷利真的很知趣,没有继续询问伍德以及雪代的事情。 我重新收拾情怀,把从伍德那里继承过来的软件数据包在战术网络中打开。 我要做的事情并不简单,那就是拿舰上监控中,现有舰桥的影响,以及舰长的影响资料进行修改,制作出足以欺骗增援分舰队的视频资料。 “希望能够顺利。”,如果伍德在,一切就没有问题了,关键是我对自己并没有自信,只是希望从伍德身上学到的皮毛能够起到作用。 说是视频通话,却不能给对方看到太过清晰的内容,不然一些只有鬼子熟悉的细节也许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事先设定好了干扰严重,时断时续的视频输出假象。在用平日的监控伪造了舰桥上忙碌的假象,最重要的是用一名战术参谋的影响替代了我的形象,并准备好同声翻译系统。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主动联通了增援分舰队的旗舰,一艘其它型号的战列舰。 “万王号的状态如何?据说你们有高级军官被俘虏了,这不像你啊!你是谁?邓肯将军哪里去了?” 立体投影的另一头,是个高瘦且头发半秃的高级军官。短短的一句话,让我身上冷汗直冒。 这个人认识这艘舰的舰长,那个被我爆头的家伙原来叫邓肯。幸好准备万全,如果冒充的是舰长本人,当场就会被拆穿吧。 “您......您好,我是舰上战术参谋助理格林,很遗憾的通知您,舰长正是那个被敌舰俘虏的高级军官。由于遭受了突然袭击,有碰到机械故障,舰桥一度进入战斗状态,虽然陆战队的弟兄们成功打退了他们的进攻,可是舰长还是被俘虏了。” 在视频对话中,使用颤音模仿小人物同大人物间的对话,我十分拿手,这倒不是说我的演技有多好,实在是我来就是那种小人物,算是本色出演了。 “这个白痴,被赋予如此新锐的战舰,还落到个被俘的地步,真是我们星舰237届的耻辱啊!” 表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实际上我从他的行动和微表情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神态。真是有些同情叫邓肯的死鬼。我还以为来的是他的朋友,没想到只是看好戏的家伙。 这时候我已经确信瑞达号的安全了。我猜的不错的话,掉头这个鬼子舰长就会撤回追击的星舰,他肯定是巴不得邓肯被俘虏,成为众人的笑柄,怎么会费心救回呢。 “恕我冒昧,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是谁不是你这种家伙可以知道的,现在我通知你立刻做好迎接我登舰的准备。还有邓肯这种家伙,已经不配成为万王号的舰长,就由我暂时代替吧。” “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增援分舰队的舰队长,拥有全权处置被营救舰艇内部事务的权利!” 在这家伙一瞪眼下,我按照以往的经验,缩了缩脖子。 对方看到我的表现,露出鄙视的神情后,通讯被切断了。 魏雷利:“我能说你是影帝吗?能够把一个猥琐胆小的参谋形象演的如此生动,又不做作,你真不该进入军队,娱乐圈才是你发挥长材的地方。” 我只能回应以苦笑,如果告诉他我是本色出演,估计会真的被看低的。 格鲁他们在动力室的战斗并不顺利。鬼子陆战队在那个方向进行了殊死的抵抗。甚至在我掌控舰桥后,给予攻击部队予以方便,也没有太多的改观。 “能麻烦你跑一趟,估计格鲁很难及时拿下动力室了。” “没问题,辅佐你,让部队完成任务是我的本职,而且你的表现要远超出我的预期,放心一定在半小时内拿下动力室!”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所面临的情势也没有真正的好转多少。瑞达号虽然带走了近半数的敌舰,可是留下来的依然有两艘战列舰,7艘巡洋舰以及一群驱逐舰和更多的战斗艇。要想以万王号的战力,对付全部的这些敌舰,可谓天方夜谭,因此我们的生路只有制造混乱再趁乱离开。 所幸的是,鬼子的分舰队长很有些忘乎所以,想要跑到万王号主持大局。这对我来说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过一切的前提还是要在完全掌控万王号,又能借助那个秀逗分舰队长的失误才能完成。这其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只要一步失误,我们很可能面临同万王号同归于尽的下场。 我仔细复核了同魏雷利商量好的战术步骤,反复推敲,想要找出可能出纰漏的地方,好及时的补救。 扎克:“鬼子分舰队长的联络艇已经抵达,要求登舰。” 我:“让弟兄们准备,开启舰内通讯隔断装置。” 扎克:“要抓活的吗?” 我想起了那段,为了获取情报,不得不用脑域感知激发死人脑神经回路的经历。那种灰色的绝望感受让我心有余悸。 我:“尽可能抓活的吧。” 第211章 犯怵 鬼子增援分舰队舰队长,同时也是战列舰真理号的舰长,马克西姆正瞪着眼睛,几乎要把眼角撕裂。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我早已被他那杀人的视线消灭了很多次。 面对着护卫被瞬杀,自己被俘虏的事实,马克西姆一直不肯接受成为俘虏的事实,而是不断抗争着,以至于不得不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才能保证同他的正常交流。 “你以为高贵的帝国骑士是什么!我不会同你们合作的,我可不像那个胆小卑鄙的邓肯,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的方便” 他的表情凶恶,嘶吼也足够的激烈,不过脑域感知还是能够察觉到那些被负面情绪包裹着的懦弱和恐惧的成份。 我用别有用意的眼神审视着他,由于清除的知道他的内心是极度的慌张和害怕的,我心里有底,对于自己的计划可以成功充满了信心。 “你会下令,全部的分舰队都要去追击驱逐舰。” “做梦!” “或者你想遭遇一些绝对不希望发生在身上的事情。” 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肌肉在抽动,神情的动摇再也掩饰不住。我决定再加把劲。 回过头,冲着待命的警卫说道:“去,把格莱特叫来。” “格莱特?警卫莫名的重复着我的话。” “是的,就是那个格莱特,可以把人的头皮分开为十二层,一层一层割下来的男人。我这里有位骑士,想要向他挑战。” 我冲着警卫眨了眨眼睛,他会意的敬礼离开。 马克西姆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个警卫,直到他消失在合金门之后。 “放心,格莱特的技术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一个,在他全部割下你的头皮之前,除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你绝对不会死去。我敢打保票。” 那张消瘦又苍白的脸,愈发的没有血色。 “你……你们这些野蛮人……知道事后会有什么结果吗?帝国将士们不会允许你们投降的,你们死定了!” 面对着希怡又绝望的眼神,我回以爽朗的微笑。 “不用你费心,反正同你也没有关系。” 窒息以及抽噎声发挥了愤怒的呼喊,铮铮铁骨的马克西姆就这样屈服了。 下面一连串的命令以马克西姆的名义发出。没有人有异议,因为这些命令都是真实的。 分舰队中,剩下的驱逐舰和一艘主力舰被派出去,以包抄的名义于四十分钟后离开,现场就剩下马克西姆的座舰以及巡洋舰群。 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半小时前,动力室的攻坚战终于结束。鬼子的陆战队几乎是战斗到了最后,同时也给予我的快速反应团以等同于绝对数量上的伤害。这对于武器、训练度以及经验都不占优势的舰上将兵来说,是个了不起的成绩。 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要不是我的能力太过特异,又打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也许我的快速反应团就要折戟在万王号上了。那个名叫邓肯的舰长,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想来破门的那一刻他已经在准备自爆了。可见对手之强悍,视死如归的个性可要比眼前这个马克西姆强上千倍。 再看身边,这个低眉顺眼的家伙,想着哪里都有小人,哪里都有蛀虫,我的团之所以能够幸存全要拜这个家伙所赐,从某种意义上看,他还是我们的恩人呢。 可是我对这个所谓的恩人却一点好感也没有。 他又向我投来献媚的笑容,并建议我把巡洋舰群集中起来,这样更加容易处理。我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露骨的蔑视。如果说,火星地底深处,那个战地医院里遇到的大人物,没有把普通士兵当人看,一意的诋毁他人惹人反感,那么现在眼前的这个比邻星的大人物,出卖自己人,那副丑恶的嘴脸却不是先前那个家伙可以比拟的。这完全是两个层次的恶人。相比于后者,前者只能称之为小恶了。 即使极端的讨厌马克西姆,我对于他的建议还是采纳了,毕竟一气干掉七艘巡洋舰,没有些手段胜负还真是难说。更何况我们只有格鲁这个专业人士,还仅仅是一名驱逐舰舰长。同多大七名的巡洋舰舰长周旋,会不会被人翻盘我的心里真是没底。 以马克西姆的名义,命令巡洋舰群集合在500公里的极近距离,等待同两艘战列舰进行编队跃迁。 要知道500公里实在是个过于靠近的距离,这个命令下达后,即使对于长官的指令言听计从的巡洋舰舰长们,也开发发出质疑的声音。 幸好马克西姆为了活命不溃余力,他的影像出现在广播通讯中,大声斥责那些有令不遵的巡洋舰舰长们,终于质疑的声音消失,七艘巡洋舰以星舰绝少有的,扎堆的形式聚集在一起。 “咕噜,长官敌舰已完成聚集,可以发动了。” 即使是马克西姆这个绝世的叛徒,也对下面要做的事情紧张不已吧。我察觉到他的脑细胞紧张程度,出汗量甚至是激素分泌速度都在提高。 这家伙,终究还是有羞耻感和道德感的。连我这个敌人都为他的所作所为汗颜,终于看到了他对所作所为的一丝丝恐惧,我又能怎么评论呢,应该用天杀的来形容他吧。 魏雷利:“战略武器填充完毕,此次攻击的影响范围是真空范围直径4000公里区域,目标为巡洋舰群以及敌多数的战斗艇。考虑到防御能力以及对于战略武器的遮蔽效应,没有把敌战列舰纳入攻击范围。” 我可以从年轻的军师的言辞里,听出愤怒的成分,我想这种身为人类,身为军人,对于背叛者的厌恶和怒气,随着个体的才能的升高,会进一步加强。魏雷利平时很少表露出感情,一般以为这是由于其能够洞悉世事,没有什么可以超出他想象所致,不过至少他的洞悉能力也有漏洞,以他那高尚的道德感和情操,一定无法想象还有马克西姆那样卑鄙的家伙存在。 我突然有种想法,并为这个想法吃惊。本打算把马克西姆用完后,立刻杀死,就像碾死一只臭虫那样干脆,且不留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当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魏雷利的认知范畴后,我反倒不想杀他了。 世上的事情千千万万,人性更是数以十亿百亿计,要想在战斗中立于不败之地,是不是就需要能够囊括至少可以理解这纷繁复杂人性的智慧,魏雷利是个极好的人选,可惜他的性格太过正直,无法理解那些过于丑恶的家伙,马克西姆不正好是个合适的补充吗?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和厌恶。可是,那个被我在心目中反复实践了许多次,并且极其期待其实现的,马克西姆处决计划已经被束之高阁。 “战略武器准备完毕!磁轨炮,急速炮都已经填充完毕,动力室的出力极限为72%,力场护盾正常,舰体中段主装甲板回复原位,一切准备就绪。” 格鲁一路既往的认真,他不厌其烦的把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汇报一边。如果换作其它人一定会用一切正常来概括了事。 我本来对于他的这种过于订正的性格是厌烦的,可唯独这次,希望他的确认再长一些。一想到巡洋舰上那些倒霉的将兵们,我不由得有些犯怵。 “长官,已经确认完毕,请下令吧!” 在周围人等的轻蔑眼神的注视下,马克西姆一副坦然的神色,甚至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只有我们的官兵,才应该有的对于比邻星鬼子彻骨的仇恨,竟然在马克西姆身上体现出来了。 这家伙,难道没有底线吗? 再看一脸严肃,催促我下令的马克西姆,我突然觉得这人很可怕,也许被利用的不是他,而是我们自己,他正在用我们的手,清楚异己。 被这个想法攥住了心,我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第212章 火力全开 即使是星际战争史中,这样的情景也不常见。 聚集在500公里范围内的7艘巡洋舰的核心,战略武器无声无息的爆炸开来。 强大到肉眼可见的能量波,涟漪般向外界扩展开去。 这是一种不同于泰坦级武器的的杀伤行动。战略武器的主要目标,不是全副武装的星舰,而是普通防护的空间站、以及民船。 它的能量虽然巨大,却并不能攻坚。遭遇到力场或者强大防壁的抵挡,是连一艘战斗艇都无法毁掉的武器。 所以为了使得战略武器对于目标的军舰能够起到作用,马克西姆恬不知耻的让所有的巡洋舰、战斗艇、补给舰等等,都关闭了护盾力场和能量中和系统,美其名曰防止这些系统对于结阵跃迁的干扰。 反正马克西姆的所作所为已经多次打破了我对于做人底线的看法,我也见怪不怪了。当能量波掠过这些强大的星舰,没有能量中和系统的保护,舰内所有的电子系统,人体机构,甚至是一些薄弱的大分子连接力都会受到毁灭性的影响。 从主监视器上,看到了最后时刻来自于各舰的内部影响资料。 可以看到一个个活人,在能量波剧烈的内部灼烧下,瞬间化作血雾蒸发在空气中,以及一个个莫名的凭空消失在空气里。 身边有人无法忍受当场呕吐出来。连魏雷利也因为这看似平淡,却又有着深深血腥味道的画面而脸色苍白转开头去。 “是谁!把这画面播放出来的。” 我不由得怒不可遏。虽然我本人因为见惯了血腥没有失态,但是我无法阻止这样的画面去影响队伍的士气。 “是我,长官您不愧是干大事的人,竟然能够就此种场面无动于衷,我是越来越觉得跟在您的麾下,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面对着马克西姆那恬不知耻的笑容,我除了恐惧还有着无奈,并且我也在心里吐槽,你不也没有什么反应嘛,更何况这些死去的人,前一刻还是你的下属。如果我这样就能成就大事业,你不就能够一统全人类了嘛。 虽然做了细致的准备,马克西姆也下了死命令,还是有两艘巡洋舰以及数十艘的战斗艇没有关闭能量中和系统。在战略武器的能量冲击过后,通讯回路里传来尖叫和怒吼,不知所措的战斗艇和巡洋舰们向不同的方向分散开去。他们已经不再信任分舰队的高层了,竟然没有一艘去靠近离开他们并不遥远的马克西姆的座舰。 同声翻译系统,不断广播着鬼子在通讯回路中的尖叫。 天穹级战斗艇103号:“我要同兼队长通话。立刻帮我接通兼队长。” 卫道士号巡洋舰:“该死的家伙,是太阳系人的奸细吗!?马克西姆,我*****!” 超级信徒号巡洋舰:“警告,全舰队处于半毁状态,怀疑有人入侵了分舰队的战术指令系统。长官在线吗?请现身确认你还能掌控自由......” 复仇者号战列舰:“分舰队全部单位向本舰汇聚。我舰怀疑马克西姆舰长已遭到敌人的劫持,现在需要集合舰队力量对付万王号战列舰。重复一遍,不要离开,需要集结对付万王号。” 从混乱一片的通讯中,可见鬼子将兵们心中的惊惧。事实上即使对于我这边的胜利一方,如此搞笑快速的杀戮,也无法激起任何胜利的豪情。 马克西姆这家伙,毒蛇般的形象深深的让我忌惮。好像受到了此人恶毒的影响,我心中竟然有着认同他的部分出现,这让我不得不放下其它事情,专心于自省。 “长官!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需要立刻发动。”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向我建言,其中露出厌恶神色的是魏雷利,而马克西姆则满脸的神圣,好像他正为取得圣战的成功而陶醉着。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立刻下令格鲁指挥万王号发动攻击。 “左舷磁轨炮充能完毕,目标卫道士号巡洋舰,发射!” 随着刺目的猩红色光芒闪动,卫道士号巡洋舰的尾部爆裂开来。巨大的光球覆盖了巡洋舰的后部的主引擎的大部分。随着接连的两次爆炸,这艘鬼子的主战舰艇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成为了漂浮着着了火的棺材。 “主引擎充能,目标2300公里的战斗艇群集结点。各战斗单位注意敌复仇者号战列舰的动向。” 格鲁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就像在下令操控瑞达号驱逐舰一样。万王号随着他的命令转动沉重的舰身,随着巨大的推背感出来,万王号依然出现在乱成一团的数十艘战斗艇群之中。 “急速炮全开、防御炮阵、防空轻导全弹发射!” 随着果断发射指令,电子沙盘中,万王号好比全身突然冒出无数光舰圣罚之舰,鬼子战斗艇纷纷在恐怖的火力下化作火球。一些来不及规避的战斗艇甚至成为了万王号巨大冲撞力下的牺牲品,连爆炸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还原成零件状态。 扎克:“敌舰复仇者号同超级信徒号已完成汇合。光学观测器发现疑似第一轮的攻击波,马上要到了!” 来自于通讯和观测室的尖叫般的警告声中,万王号在震动中呻吟着。 “舰首2号磁轨炮座被击中,2号主炮损毁!” “这里是弹药输送带,2号炮座以及相邻的1、4炮的弹药传输体系受损,三门主炮都无法使用!” “损控队报告,舰首起火,过火面积两百万平米。多处隔舱出现失压,要求立刻封闭这些区域。” 遭到袭击后,舰内的警报声让我清醒过来,因为马克西姆的关系,陷入了自我厌恶的沼泽,我一直处于开小差的状态中。这时候回过神来,才发现,万王号已经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我们的四周有着太多战斗艇的残骸,这种状态下是无法跃迁离开的。而复仇者号和超级信徒号的汇合,他们的整体战力已经超过了万王号,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将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同两艘敌舰死磕,结果必然是没有齐装满员,且操控生疏的万王号饮恨。 “马克西姆,复仇者号现在由谁在操控,他的水准如何?” “报告长官,由副舰长库克指挥,他是我们帝国最优秀的星舰指挥官之一。” “比起你怎么样?” “天差地别。” “你更强吗?” “不!我并不善于指挥舰艇作战。” 面对毫无愧色的马克西姆我一脸的懵逼,心里还在吐槽,你到好意思大声说出来。 马克西姆则是一脸的光棍,“我这人一项有一说一,我的能力在于谋略和组织构建,至于打打杀杀这种事情,以前一向是交给库克去做的。请相信我的眼光,一般的星舰指挥官,陷入这种状态,绝不可能再库克身上翻盘。” 我看着这个让人无语的家伙,骂人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格鲁,听到了吗?对手专业性很强,是个难缠的家伙!” “不要紧,您别忘了,我曾经是全太阳系最强的舰桥组的一员,不是什么普通星舰指挥官。” 舰桥开始紧急注入加速液,万王号的主引擎在过载指令中呻吟并发出瘆人的响动。 格鲁要开始拼命了。 第213章 星舰‘刺刀\’战(一) 加速液还没有完全到位,格鲁便命令万王号执行超加速机动。 视野瞬间变的血红,身上的骨骼被压得咯咯作响。我身上机械部件较多的关系,事实上承受的压力要比纯粹肉身的人小很多。耳机中已经听到战士们的呻吟和痛呼。 一些没有按照战时标准固定身体的战士,凄惨的嚎叫声持续了足有数十秒时间,知道加速液充满了所有的有人舱室。 “各单位检查伤亡情况,医护兵开始动起来了,准备特殊情况下的伤员急救。” 我很无奈的在舰长位置上只能做些后勤保障工作。实际指挥战斗的是格鲁,辅助格鲁给出辅助建议的是魏雷利和马克西姆,只有我好像个局外人。看着电子沙盘上,各种辅助参数标识中的三艘星舰迅速靠拢。三人虽然不见得互相认可,却也快速的交换着各自的意见。格鲁根据他的判断和几人的建议调整万王号的战术思路和准备动作。 我感到脸红,相比于勤奋的部下们,即使最无耻的马克西姆都在为了生存而绞尽脑汁,只有我这只米虫,好像真没什么用处,只是在这里坐享其成。 现在用如坐针毡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得了。可是即使想要帮忙,听三人讨论时,那一个个专业的词汇和术语,真是如云里雾里 马克西姆这个鬼子说出来的太阳系公用语听不明白也就算了,怎么连魏雷利和格鲁两个家伙也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他们所讲的真的是人话吗? 过载力时刻变化着,万王号随着每一次剧烈的过载力变换方向,就以同其体型不相称的敏捷速度在太空中作出机动动作。 从立体投影中可以看出,不管是姿态变更,轨道跃进还是直线加速。万王号的敏捷程度都要远超出复仇者号,比起巡洋舰级别的超级信徒号也不成多让。 马克西姆:“不愧是最新锐舰艇,看这速度,这机动能力,只有我这样的优秀舰长才能陪得上啊!” 大声感慨的马克西姆同我对上眼后,立刻改口,称配得上万王号的非我莫属。 我对于这家伙的人品和下限已无力吐槽了。 “防冲击准备,巡洋舰主炮,舰体中段!” 扎克的急叫中,猛烈的震动以及装甲板撕裂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警报声响,损控队报告已经紧急出动。 再看负责指挥的格鲁,一派专注的盯住电子沙盘,一条条指令下达出去,随着操控员的每一次回应,巨舰就在加速与姿态变化中继续它的超机动航行。 虽然被击中不可避免,不过相对于灵活敏捷,但是火力弱的巡洋舰的火力攒射,拥有足以攻破万王号防御的复仇者号的主炮齐射,却每每被惊险的躲过。 每一次扎克警告有袭击毕竟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刻巨舰就在恐怖的攻击中断成两截。 炮术士官:“15秒后完成机动目标,敌超级信徒号位于左舷和舰体顶部的急速炮群射程内。” 格鲁:“很好,急速炮群预热,达到攻击位置不需请示,立刻全弹发射,不要怕打光炮弹!” 马克西姆:“长官你真是有个好下属,他真是激情四射啊!” 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样子,平时可是个古板的可怕的人。” 魏雷利:“建议完成攻击超级信徒号后,用主炮把复仇者号逼向15点钟方向的残骸区域。” 格鲁:“不!我有更好的办法。我终于明白万王号的设计思路了。即使是鬼子的设计师,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和想法。” 魏雷利:“......” 马克西姆:“......” 格鲁现在的模样同平时已经判若两人。他两眼发光,神色亢奋,双手拄着电子沙盘的边缘,一副渴望的样子。 难道这才是格鲁的真面目? 如果凯瑟琳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是何感想。 我依旧无法进入状态。随着开火的告警响起,来自于主监视器左侧的亮度瞬间突破了最大允许入光量的阈值,控制系统自动降低监视器的亮度,以至于给人感觉万王号周围突然变暗下来。 随即万王号同超级信徒号擦肩而过。 曾经拥有流线型外观,修长纤细的巡洋舰超级信徒号,在广域监视器中的影像让看到的人都不禁发出了惊呼。舰体面向我们这一侧的左舷,整个像是被陨石袭击过一样坑洼一片。不断有小型爆炸产生的火球在左舷各处出现又消失。大量的残骸、碎片乃至舰员的尸体漂浮在巡洋舰的周围,由于其自身重力影响,这些垃圾依旧漂浮在其附近,更加凸显出其凄惨的状态。 格鲁:“全都集中注意力在下面的战斗,一艘巡洋舰结局有什么好看的!” 格鲁这家伙,现在简直是个暴君。怒喝声中,包括魏雷利和马克西姆都不由自主的重新端正了自己的关注方向。 万王号继续在真空中变换姿态,同时还在想着复仇者号所在位置快速冲去。 复仇者号刚完成姿态调整。其舰首便有亮黄色的光芒闪动。 “敌舰主炮攻击,抗冲......” 扎克的警告还未说完,万王号便沐浴在4500毫米口径磁轨炮的弹雨中。 从主监视器方向看去,就像我们一头撞进了光之瀑布中。巨大的冲击即使以这艘17公里长的巨舰也难以承受。 不断的震颤以及异常方向的回转中,万王号开始沿着某个轴线不听的翻转打转。舰桥上也是混乱一片,即使有着加速液的缓冲,没有固定在座位上的人还是飞了起来。 惨叫声夹带着设备的放电以及爆炸把舰桥搞得一塌糊涂。我由于无事可做,只能把自己绑在指挥椅上,反而逃过一劫。 震荡稍有停歇,我便放松保险带,以潜游的姿势向着倒在附近的魏雷利冲过去。 “你怎么样,坚持住啊!” “没....没事的,小伤。快,快把格鲁弄出来,战斗还需要他指挥!” 放下魏雷利,我寻找格鲁的身影,他正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艰难的想操控台游动。两名负责操控飞船的技术兵一个被破损的器材刺穿胸口,没有了生机,另一个被自己的血雾包围着,静静的漂浮在加速液里,生死不知。 “你受伤了!医护兵,这里需要优先处理。” 我来到格鲁身旁,看他每挥动一下手臂,都会痛的皱眉龇牙。在看他紧紧捂住的腹部,鲜血正不可遏制的渗透出来。 正想要帮忙处理他的伤口,却被他按住。 “这....这个先不急,继续战斗要紧。帮....呜!!!....帮我去操控台,必须要发出回转....指令,不然来不及了!” 我的帮忙下,格鲁的速度快乐许多。我们来到操控台。那纷繁复杂的控制面板,以及各种信息显示让人眼花缭乱,我哪里分的请什么时什么,更别说去操控它们。 格鲁来到操控台前,就放开我,埋头于飞船机动指令的发送。没有了他左手的按压,鲜血喷而来出来,结合在绿色的加速液里,呈现一样的墨绿色泽。我看他顾不上伤口,赶忙用自己的手按住出血的部位。 “医护兵,快!” 万王号在格鲁的操控下,迅速回转。回转的速度是如此之大,以至于身在加速液中,我也大感吃不消。 不得不停止按住他的伤口,我先把自己固定在另一张椅子上,这时候才腾出手来处理格鲁的伤势。 硬挨了复仇者号的一轮齐射,万王号的整个舰首部位在沙盘中都用红色标识了出来。 同时士官的联络也不再有人回应。系统显示全部的8门磁轨炮都已离线。 看来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俘虏战列舰还是太勉强了吗?不过能够找那么多鬼子陪葬,我们也不亏。 一个身影在加速液中,以自由泳的姿势快速的掠过我身边。 是马克西姆,这家伙现在还这么活跃,想逃跑吗?晚啦。 我看着马克西姆这个家伙依旧努力的活动着,没有想要阻止他的意思。想想这家伙也不容易,要在战争中活下去,本就没有错,只不过每个人的方法和底线不一样罢了。 马克西姆在炮术长的位置停了下来。刚才坐在这里的年轻人不知去向。 他要做什么?主炮都毁掉了,难道他还想要反击? 第214章 星舰‘刺刀\’战(二) “全舰急速炮阵准备!舰体控制现交由炮术长管理,全舰翻滚准备,急速炮阵捕获目标舰体后自动射击!” 马克西姆大吼着操控万王号翻转,在电子沙盘上,可以看到万王号正从复仇者号身边经过。两舰距离最近不过50公里的‘贴脸’距离。 就在这时,密集的急速炮阵射出了光之瀑布。密集到分不清楚单条火线的火力的风暴从万王号出发,笼罩了复仇者号。 原来是这么回事,马克西姆这家伙,他为了活命还真是拼了。 万王号沿着中轴线自传的同时,分布在舰体不同位置的急速炮阵依次开火。火力的豪雨没有一刻停歇的持续了足有两分钟之久。在此期间复仇者号一直没能逃过火力的清洗。知道双方的距离拉开到近千公里,急速炮的攒射才停歇下来。 满身伤痕的复仇者号,没有离开多远便在比太阳还要亮数百倍的光芒中化作了无数的细小残片。 同一时间,另一方向超级信徒号也在爆炸中解体。不到一个小时,我们竟然一连血祭了两艘星舰。 “真正是特玛德,还有这样使用战列舰的,我是第一次看到!” 马克西姆脸色苍白的从炮术长位置站立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已然陷入昏迷的格鲁直瞧。 我:“我以为你知道他的战术才那么拼命。” 马克西姆:“我也是在他做最后的翻滚调试时,才意识到这家伙的战法,实在太乱来了,你手下有这么个家伙在,能够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 我:“......” 魏雷利:“两位,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准备跃迁脱离。不管瑞达号是否成功撤退,其他的敌舰马上要回来了!” 我们俩人才反应过来。马克西姆立刻扑向星舰操控台,我则是顾不得大脑承受的压力,直接侵入主控系统,调开繁琐的自检程序,直接预热跃迁引擎。 我:“跃迁自检程序已下线,跃迁引擎强行启动成功。我不懂航路设定,靠你了。” 马克西姆:“长官你就瞧好吧,我们俩的配合,全宇宙第一。” 不再去监视马克西姆的行动,反正这家伙对自己的小命看的比什么都紧,不会牺牲自己来对我们不利的。 我先叫来医护兵把格鲁抬出舰桥。魏雷利也终于被救了起来。根据军医判断,他在一时半会内无法上战场了。 失去了这两人,我顿时觉得没有了左膀右臂,至于马克西姆,这家伙为了活命亲爹都感出卖,我可不愿意过分相信他。 跃迁流程在自检体系离线后飞快的进入正轨。 扎克:“接到鬼子增援舰队的联络通讯,他们将会在20分钟内回航!” 马克西姆:“回航!20分钟根本不够,跃迁的准备起码需要半个小时。” 我也有些抓狂了。依靠策略和运气,好不容易干掉增援舰队的一半,我们也是强弩之末,万王号实际上处于半毁状态。要是再遭遇差不多同等数量的敌舰,我们绝掏不到好去。 我:“普通航行模式怎么样?” 马克西姆:“不行,有太多的高速战斗艇和驱逐舰在,他们可以轻易的追上我们。” 我:“那就用骗的,你伪装成成功控制住了万王号。” 马克西姆:“这就更加行不通了,战斗持续了那么长时间,库克有很多机会报告真是的战况,不再会有帝国的舰队上当了。” 突然发现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鬼子的星舰群正在往回赶,要指望依靠正常手段离开时不行了。 “既然如此,那只好这么做了。马克西姆,这艘舰上有没有库克的影像资料?” “应该有的,我记得派他过来协商过配合事宜。怎么,你想冒充库克?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对付我的那种战术,不可能每次都有用的。” 我注意到马克西姆对待我的态度,那种恭敬和献媚的态度消失了。从他那渐渐变得凌厉的眼神,以及隐隐间暴露出来的煞气可以想见,这个家伙有着其他的打算。 可惜我没有配合他的打算。不过我的计划是否成功,绝对不能放任他自由行动。 我的暗示下两名士兵从他身后接近,猛然间把人扑倒。 “长官,这是做什么?我们应该是自己人,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挣扎中,一个战士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拳,世界瞬间变得的安静起来。 走到主控台前,吩咐把昏迷的马克西姆带下去。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有杀了他的心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以后还有用,不到杀他的时候。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对全舰广播。 “这里是指挥官赵平在讲话,我们即将面对严峻的挑战,鬼子的一支分舰队即将抵达,而我们无可避免的将通这支拥有战列舰的舰队硬撼。我知道有些人建议直接乘坐穿梭机离开,或者换成小一点的星舰跃迁撤退。不过这两种办法都被我否决了,一是穿梭机太小,又无法跃迁,根本跑不远。鬼子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大,相信他们不会允许乘坐穿梭机的我们安然离开的。另我的办法是换乘其它小一级的星舰。有人会说,鬼子留下了许多完好的巡洋舰,正好可以使用。可是我要提醒大家,只有20分钟时间,这根本做不到。因此我要带领大家,走第三条路,一条更加血腥的撤退之路。” 没有预料中的反对的声音,赞同的反应也不多。给我的感觉,战士们只是默默的接受着现实。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样程度的回应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有人闹着要离开。 现如今兵力紧张,如果真的有人离开,我的胜算又要减少几份。 在战斗开始之前,我又从动力室的技术兵那里抽掉了几人分别掌控舰桥上的飞船操控、火力组织。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把经过改良的战斗方案在舰桥内宣布。 回应我的是麻木的脸庞和呆滞的目光,显然绝大部分人并不熟悉太空作战,甚至不理解我们正处于什么样的困境。我没有气馁,毕竟军队的战斗,依靠的不是理解而是命令。一旦战士们遵照我的意思去做,也就保证了战术意图的正确打成,对于其它,我现在真的没有太高的要求。 扎克:“已经同敌舰取联系,到实际接触距离只有不到5分钟。” 我:“现在我宣布战斗正是开始,希望各位再接再厉,我争取把所有人都活着带离这个鬼地方。” 耳机中传来低低的欢呼声。 讲了这么许多,只有一句话是所有人都赞同的,我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看魏雷利等人,用言语激励士气是很简单的啊,为什么轮到我就那样困难了呢? 第215章 星舰‘刺刀\’战(三) 面对1艘战列舰,至少34艘驱逐舰以及数十艘的各型战斗艇,我是没有信心的。 之所以还有斗志,打算放手一搏,完全是在于格鲁给我的启发。 万王号作为最新锐的高速战列舰,其真正的实力并非仅仅是速度快的战列舰而已。当它那堪比巡洋舰的航速的机动能力配合上战列舰的火力,才是其真正威力的体现。不过,格鲁的理解比任何人要更加深刻,他看出了万王号的隐藏能力,这艘巨舰,拥有全比邻星域最强大的急速炮阵。这种威力不小,但是射程苦逼的舰炮,平时只能用来充当副炮使用,以其高速度解决接近战舰的小型战斗艇。 万王号的设计却颠覆了对于急速炮的认知。 万王号配备的,每一门急速炮都有驱逐舰主炮的威力,而这些急速跑聚集在一起就是炮阵。整艘战列舰,前中后部又分不了9各区块的炮阵,如果全部发挥火力,相当于108艘驱逐舰同时开火,威力可想而知。 利用高速贴近,在施以滚转策略让每个炮阵都有机会面对敌舰。格鲁的战法在复仇者号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只是简单的起色便消灭了一艘完好的战列舰,其真实的火力强度,已经堪比泰坦舰了吧。我甚至怀疑泰坦舰能经得住万王号的齐射几轮。 格鲁的战术难点在于如何靠近敌人的战列舰。毕竟星舰的主要战术是炮击、导弹等等远程武器,不让敌人靠近时最基本的战术常识。虽然万王号有着速度的优势,但是要想接近对手还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刚经历大战,舰首损毁严重的万王号,能否在支持下一轮的进攻也是个未知数。 前途多难,而自己又不是一时之选。我现在面临的状况便是如此。作为星舰战斗的门外汉,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当好这个指挥官,即使有着技术兵们的支持,这种担忧也不曾缓解。 身边得用的助手们,格鲁和魏雷利重伤,马克西姆无法相信,结果我只能依靠自己来闯过眼前这最艰难的一关。 “不成功便是死!” 我一边拍着脸颊,一边告诉自己没有后路了。 手下陆续上报了很多的敌我数据,其中绝大部分我是听不懂的。我明白,以现在的知识储备,并不足以支持一场正轨的太空站。 为了弥补这方面的差距,我必须另想办法。 我所能凭借的另一项杀手锏,脑域感知,看似在星战的领域毫无用处,不过刚才情急中侵入万王号的主控系统,让自检体系下线时,我无意中同步了感知系统。虽然只是一瞬间,那种感觉还是让我印象深刻。 那是同星舰合二为一,不分彼此的感觉。不用特殊的技术知识,我也能知道万王号大概哪儿出了问题,又有什么武器可以使用等等。维度的困难,是同步了星舰后,那种由于海量信息冲击大脑造成的压迫感,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战斗的关键就在这里了。” 我意识到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战死,要么被同步万王号时,庞大的数据洪流冲毁自我的意识。正反都是死,我宁愿选择更积极的一面。 于是我下定决心,战斗开始后即刻同步万王号,用自己的感觉来支持正确的指挥决策,知道支持不住,被冲毁意识成为植物人为止,我不会退出与主控系统的同步。 扎克:“已经可以用光学观测法目视接触敌舰群。” 我:“稳住,用敌舰通用的联络方式呼叫对方,要求同步情报信息。” 通讯士官:“长官,敌舰要求我们通报现任指挥官的情报。” 我:“把模拟的库克的情报推送出去,让他么以为是库克在主持大局。” 通讯士官:“长官,敌舰以安全的理由,拒绝我方的情报同步要求,并让本舰进入指定区域等待接受进一步检查。” 我:“是谁提出的要求?” 通讯士官:“战列舰狂怒号舰长,德里克的要求。他自称为分舰队代理兼队长。” 我:“告诉他,本舰接受检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要求舰队结成球形的密集防御阵型。理由是我方怀疑还有太阳系的星舰掩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通讯士官:“对方接受了意见,已经发送阵型布置图。” 从狂怒号发来的阵型布置图中,万王号被放置在球形防御阵的核心位置。而其它各类的星舰都分布在一个直径3500公里的虚拟球体的表面。 可以看出那个叫德里克的家伙还是非常谨慎的。他把万王号安排在最核心位置,事实上就是把万王号置于所有战舰的炮口之下,一旦发现异常万王号会在第一时间遭到集中攻击。 可是,我对于他这样的安排也是非常欢迎的。如此密集的阵型,让需要贴脸才能发挥威力的极速炮阵有了发挥的余地。我只要出其不意的发动贴脸的冲锋,鬼子的舰群未必能够反映的过来对万王号实施攒射,一旦被我们贴近,就不再由他们说了算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鬼子战舰在周围布阵,抬眼看去,主监视器上密密麻麻闪动的都是人造的光点。电子沙盘上被许多红点包围着的万王号,态势上显得那么的绝望。看到电子沙盘的战士们,无一不会露出绝望的神情。 估计全舰上下,只有我还抱有希望吧。 正式发动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处理。我必须打破鬼子的炮术协调能力。这样可以大大减小发动时遭遇到的鬼子的反击的密度。如果全部的星舰同时射击,估计连泰坦舰都不见得承受的住。我必须要在开战前,防止这种悲剧的出现。 通讯士官不断的上报敌舰送来的协调的情报,以及要求的检查项目。我看都没看这些内容,因为我根本不会给他们机会进行检查。 人手太过紧张,我把扎克叫到舰桥,告诉他万一我成了植物人,就由他主持撤退事宜。 扎克用为难的目光看着我,就好像再说,“你成为植物人后,这幅烂摊子就交给我了?我招谁惹谁了呀!” 安排好最后的事宜,我尝试利用已经同狂怒号构建起来的通讯连接,侵入对方的火控协调系统。 结果虽然入侵成功,但是通讯链路非常不稳定,根本无法支持关键时刻,才关闭协调的想法。 “既然如此,就要提前瘫痪火控协调,再发动攻击。希望不要出现时间上的误差。” 我一边计算着战斗步骤的顺序和发动的时间,一边把从伍德那里继承下来的木马程序植入狂怒号的火控协调系统。 通讯士官:“德里克要求我舰放开防御体系,接受陆战部队上舰检查。” 我:“同意他们上来,防御体系变更为手动控制。等待我的命令再发动攻击。” 四周的星舰中,不断有穿梭机的光点发出。德里克果然了得,做事滴水不漏,他一定是觉得万王号上有蹊跷,派遣了数百架次的穿梭机,运送至少一个营的陆战队向万王号靠近。 我:“所有人稳住,等待穿梭机再靠近一点。” 当第一架穿梭机已经进入着舰程序时,我下达了启动自动防御系统的指令。除了急速炮阵还处于备战状态,近防系统,轻导弹防御体系,光束炮等等一齐打开。 缭乱的导弹尾迹之后,爆炸和致命的光棒搅动着数百架穿梭机的命运。 绝望的小黑点们再次出现,不过这些黑点不再是太阳系的,而是属于比邻星帝国的精锐们。 第216章 节骨眼(一) 数百架对于星舰来说几乎是0防御的穿梭机,爆炸成连串的光球。 我的第一次太空战正式开打。 在发动之前的5秒钟,偷偷植入的木马病毒已经开始干扰狂怒号上的火控协调模块。我没有做的太绝,关掉整个协调系统可能会让鬼子狗急跳墙,利用手动超控主炮射击之类的事情。虽然听上去很不靠谱,可是万一鬼子兵们受过类似的训练,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因此我采用了隐蔽做法。把战术协调的准星从以万王号的核心为基准,向外偏离了15度又50公里。 可以想见,当鬼子发现问题时,第一甚至是第二轮火力齐射都已完成,万王号可以凭借这两轮的空档期,逃出好一段距离。 随着防御系统的爆发式的散射,我终于下令全舰突进。 同一时间,我沉下心思,同步了万王号的中枢系统。 海量的信息情报潮水般涌入进来。我的头裂开一般,双手止不住的想要往脑壳里去抓那不存在的小虫子。总觉得有东西在脑中翻动,让我既想要嚎叫又叫不出来。 痛苦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当我感觉到意识渐渐远离之前,脑域感知能力激发,守护住意识的部分,我也因此得以从昏厥的危险中解脱出来。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过来。我就像自己成为了万王号,正用自己的急速向狂怒号飞窜过去。 “稳住航行姿态,震动的幅度已经超出武器射击精度的忍受极限。向现有航向,沿着航行的轴线做水平2.7度,垂直1.2度的微调。急速炮阵怎么回事,立刻做好激发准备,不用去管什么过热冷却问题。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哪怕打了就爆也让它去。” 有了同步的感知,我对于万王号的了解就像对于自身。航向的便宜、姿态的不稳、武器精度同震动幅度的协调等等事宜,不用专业知识,光靠感觉的就能一清二楚。 随着我的命令不断发出,技术兵们根据我的只是不断做着微调。 不知道他们看到我这么个陆军军官如此懂行是个什么感想。反正我是很自豪的。至少不用做壁上观,当个蛀虫的感觉并非想象中那样美妙。 灼热的光斑、能够印刻在眼底深处死光的痕迹、密集的如火雨般的各类舰炮的集中攻击,以及对舰导弹群,这许多武器以恐怖的密集程度向着设定的目标集中攒射过去。 幸好目标有所偏离,50公里距离加上两个维度上小角度的偏差,累积下去就是对舰导弹也失去了目标。 庞大的火力的风暴,被黑暗吸收进去。任凭鬼子舰群有再强大的打击力度,打不中一切都是白搭。 我几乎可以想象德里克在舰桥上顿足捶胸,大声骂娘的模样。 不过万里长征第一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万王号以极限的速度接近狂怒号,这时候对手刚刚来得及启动主引擎,可怜的航行速度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静止的。 “磁轨炮阵全开,狂怒号进入射程便发动打击。本舰沿中轴线自传,速度为每秒2度。” 随着万王号展开死亡的翻滚,杀人的火线就近抽打在狂怒号上。强大的防御力场坚持了不到5秒便告消灭。随即数不清的急速炮火撕扯着战列舰的装甲板。能够抵御4500毫米口径磁轨炮直接打击的坚厚装甲,经不住急速炮的持续打击,终于被撕裂开来。更深处的舰体外壳,以及内部的架构在金属的射流中瓦解开来。 死亡的翻滚还在继续,急速炮持续的输出。狂怒号的尾部6具主引擎中,有四具遭殃,被恐怖的火力打的面目全非。 可以看到狂怒号上,姿态控制引擎拼命的发动者,力图也用滚转来分散急速炮阵带来的恐怖杀伤力。不过没有主引擎的动力支撑,光靠姿态控制引擎,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长官,引擎出力下降!姿态控制引擎和主引擎离线!” 我想问,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主引擎离线的应该是狂怒号才对啊? 随即我感到像是掉落在悬崖的那种下坠感,接着身体便无法再动弹。 无法动弹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万王号,这个节骨眼上,马上就要成功了竟然出了这个问题。 我不得已下推出同步状态,舰桥已经乱作一团。 我:“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动力?” 扎克:“我也不清楚,突然引擎就离线了。我正在呼叫动力室,好像那里的通讯业中断了。” 这时候怪谁都没用,我不顾疲惫欲死,再次潜入主控系统,直接以感知的特殊方式尝试连接动力室。 海量的信息阻塞了那个方向的数据网路。再审视四周,动力室附近的交换网路层面全都有异常的流量产生。正常情况下,能够承受大都市级别网路流量的军用光钎通量,绝对不是那样简单就能阻塞的。 “有骇客!快让电子战组加入。” 扎克:“他们已经上线,可是数据流量太大,根本挤不进去。必须要到动力室现场解决问题。” 我:“那还愣着干嘛?快去做啊!” 扎克:“是!” 一项胆小且采用不合作态度的扎克,这时候也发了疯似的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脾气这么暴躁,而身边的扎克也不是什么轻声细语的性格。 情报参谋:“快看!狂怒号要跑了!” 我这才看到,近在咫尺的狂怒号还没有完蛋,它仅靠剩余的两具引擎,正艰难的催动庞大的身躯,向远处航行。 我:“不能让它远离,这家伙不是跑,是想要击沉我们!” 情报参谋:“不行啊!没有动力,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我狠狠的砸中眼前的操控台,明知道发怒什么都解决不了,可是这时候真是无法自已。 稍微宣泄了心中的怒气,我想起万王号还是有其它武器系统的。 我:“对舰重导,无人机,光束炮都拿出来,照着狂怒身上,已经破坏的部位继续攻击!” 随即连串的打击集中向正在蹒跚远离的敌舰。 震动和警报声响起。 “又怎么了?” “是攻击,敌舰的攻击!” “它特玛德在逃跑,怎么攻击我们?” “是驱逐舰群,已经摸到附近了!” 我这才意识到,一直没有把这32艘驱逐舰当回事情,可是仔细想想,这都是瑞达号相当的星舰,其攻击力也是不能小觑的。 心里的窝囊感觉让我几乎要发狂。我怎么能把这样一直力量漏掉呢?32艘驱逐舰的火力齐射,并不亚于一个急速炮阵的火力。 这真是个低级错误。 剧烈的震动,以及舰内的爆炸声已经传到了舰桥。 通讯室:“敌驱逐舰群齐射啦,火力太猛,我怕防御力场坚持不......” 随着轰鸣声,通讯室离线。 动力室:“骇客入侵已遏制,动力恢复。” 我:“立刻调集全部出力,本舰向狂怒号突进!” 3号格纳库:“装甲板被毁,我库已无法使用,请求撤离。” 我:“准许撤离,动作快!” 6号急速炮阵:“炮阵火控雷达损坏,急速炮过半损毁。” 我:“放弃6号炮阵,舰体持续翻转,所有防御炮火打开,把那些讨厌的家伙给轰下来。” 随着我方动力的回复,万王号重新旋转起来,人造的超新星在鬼子的驱逐舰群中绽放开来。 第217章 节骨眼(二) 我同步了巨舰的感知系统。从这一刻起我就是巨舰,巨舰就是我。至少在我自己的层面已经很难分清彼此了。 四周围不断爆发出的人造的超新星,每一个都代表了数以百计生命的逝去。我并非多愁善感的人。对于鬼子的死亡更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 只是如此多的生命,同一时间逝去,那种接连不断的,在人临死前由脑部发出的生物电脉冲信号,就好像无数人的尖叫,让我感怀与生命的脆弱。 万王号旋转着脱离了驱逐舰群的包围。趁着它们还未反应过来,直取狂怒号。 万王号的状态很不好,遍体鳞伤的同时,姿态控制引擎也有半数被毁,为了保证旋转的稳定性,以及维持必要的航行姿态,剩下的姿态引擎都处于过载状态。即使能够逃过一劫,后面的很长时间,这艘船也要在船坞中渡过了。 飞船没有痛觉,给我的感觉形象上说,就像失去了腿脚那样,很不方便,却硬要蹒跚前进。 狂怒号同它的名字不同,并未失去理智,在我们面前努力回转着,看样子它想要拉开距离,用磁轨炮做个了断。 我可以理解德里克现在的感受。任谁看到急速炮群的齐射都不再愿意同万王号硬撼了,哪怕他们面前的星舰已经摇摇欲坠,它依旧拥有撕碎对手的锐利獠牙。 “速度好像跟不上了。领航员快给出航行状况预测。我怎么觉得这样下去要被敌舰甩脱。” 等待计算的时间是难熬的。虽然我们依旧拥有速度的优势,可是这个优势已经不再像开战时那样明显了。狂怒号已经放弃了边打边退的策略,它正启动主引擎,全力向着相反方向航行。 领航员:“本舰航速已经开始下降,预计215秒左右同敌舰接触,如果继续维持现有态势,敌舰将于220秒左右同本舰脱离接触。” 领航员讲的拗口,我却还是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5秒的接触时间,即使以速射炮也无法完成两轮的齐射,也就是说我们只能给予鬼子战列舰以一定的打击,却无法重创甚至是击沉对方。一旦距离被拉开,就轮到狂怒号的磁轨主炮发威了。 届时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到,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情况紧急,你有什么看法?” “......” 没有得到回答,我偏过头去查看情况。在同步星舰感知系统的同时,使用自己的感官,有极大的落差感,且会给自己的很大的压力。要不是境况实在紧急,我真不愿意承受这种不必不要的痛苦。 没有?预料中待在身边的魏雷利不在。我这才想起来,这个认识不久,却已经成为我依赖对象的聪明人正在病房中为生存而战。 我已经习惯于随时得到他智慧的引导,听不到他的声音,真觉得心里没底。 现实不允许我犹豫,没时间再去找马克西姆咨询关于战列间对决的事情,我必须依靠自己做出决定。 我现在最大的依仗是只剩下8个的急速炮阵。问题是,它们只来得及发出一轮打击。随后狂怒号便会脱离万王号的控制范围。 “绝对不能让它离开!” 我恶狠狠的这样对自己说,随即一个疯狂的计划出现在脑海里。 领航员:“还有20秒同敌舰接触。” 我:“急速炮阵准备,舰体同步滚转准备,转动速率同先前相同。” 舰桥的气氛并不紧张,身边的战士们虽然有懂得星舰战斗的技术兵,不过层次关系导致他们不会去考虑狂怒号脱离接触后会有什么动作。也许这些淳朴的士兵以为敌人千辛万苦的脱离接触,必然会选择逃离。而我已经能够想象的道,德里克这家伙嘴角正挤出狞笑。 他一定在心里狠狠地说:“让你们再嚣张几十秒,过后就让你们好看!” 领航员:“5秒后同敌舰接触!姿态控制引擎发动,补偿联通机制启动,2到15号姿态控制引擎过载。主引擎准备让出出力通路,待机准备倒数,3、2......” 我:“主引擎不能关闭!继续维持运作的情况下,对主引擎进行过载操作。” 领航员:“可.....可是长官,会撞上的呀!” 我:“维持过载操作!急速炮射击过后,就给我撞上去。” 领航员:“长官!那是自杀行为。” 我:“按照我的话去做!” 万王号周身再次闪动着光之瀑布。豪雨般的急速炮火线四散而出,把狂怒号笼罩在一片橘红色的光晕里。 “我舰目标,撞击敌舰左舷侧后位置。所有人抗冲击准备!” 我的感官中,山一般的狂怒号迎面而来,避无可避下,我只能做在指挥椅上,尽量俯下身体。 即使是加速液也无法吸收恐怖的撞击的能量。 狂暴的力量撕碎了万王号的舰艘,也破开了狂怒号的侧舷位置。 我同巨舰的感知同步随即断开。 周围充满了加速液蒸发时传来的滋滋声,橘红色的登光闪动,警钟声不断的鸣响,舰桥内战士们的哀嚎声不断,耳机中传来动力室询问舰桥情况的呼喊。 我伸手想要打开通讯,回复动力室,却发现身前的操控台已经不翼而飞。 再仔细看,其实不是操控台不见了,而是指挥椅背莫名的力量推到了舰桥的一隅。 我奋力的想要站立起来,才发现右腿的义肢被破碎的器材刺穿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功能。 放眼望去,加速液浑浊一片,舰桥内竟然没有人站立着。 “还有人活着吗?我是指挥官赵平,需要有人搭把手。” 好一会儿后才有人举起手来,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的人不足原来的一半。 耳机内,动力室的呼喊已经带上了绝望的疯狂。 蹒跚走来的,是坚决反对撞击的领航员比尔。 “长官,我就说不能撞击,这完全是自杀行为。那么多兄弟,没有死在敌人的枪下,却没能挺过这次撞击!” “别废话,先拉我出去。” 我现在真的没时间同他解释,不但要安抚动力室,让他们知道指挥部依然健在,还要确认狂怒号的情况。如果这时候它们还保有机动能力,我们就真的完了。 不,还不算晚。只要他们没有远离,我们就可以发射急速炮阵,那才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急于了解战况,并掌握舰内局势。在比尔的搀扶下,边跳边游终于来到依然残破不堪的操控台前。 “舰桥的情况怎么样,动力室暂时还好,需要舰桥指示下一步行动。” 动力室换了个冷静的声音在回路中呼叫。可以在背景杂音中听到有人大声呼和,以及爆炸的声音,看来他们那里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这里是舰桥,司令部依然健在,你们那里的状况如何?” “......动力室还行,能够完成基本的运作,请司令部下达进一步指示。” 可以听出那个冷静声音背后的忧郁。我再看看舰桥,不由得叹气,虽然命令是我下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让人看了伤心。 “请维持主引擎的待命状态,另外司令部现在缺少人手,如果你们还能派出人来,就送两个技术兵吧。” 虽然我急于知道外界狂怒号的情况,不过万王号自身的情况还是最优先要掌握的。 动力室、通讯室、炮控室等等科室依然健在。人员伤亡在150到175人之间,有许多始终的人数,导致统计工作无法正常进行。 联络中,我能够体会到战士们的愤怒,一下子失去了大半的兵力,而且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关键时刻,我记得爱得莱德的提醒,最为难的关头,指挥官必须是知道要做什么且立场最强硬的哪一个。 我无视了所有的责难目光,以自己所做得到的最有力的语气下达命令。这一切都为了表明我的态度,司令部还健在,指挥官还没有放弃。 第218、219章 归航(一、二) “你个疯子!” 在我面前,满身是伤,但是好像没有欠缺什么零部件的扎克冲我吐唾沫。 “我这个疯子救了所有人。” “是你杀了他们。” “或者你愿意让所有人都是在战列舰队磁轨炮下,士兵不了解,你难道不清楚让狂怒号逃离的可怕后果吗?” “......” 扎克不做声,却也没有承认我的话是对的。 处理完内部的必要事务,终于有机会同步万王号的感知体系,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片的残骸运,哪里还有狂怒号的影子。 远处鬼子的驱逐舰群游弋不去,却也不敢靠近过来。 “老大被干掉了,不敢撤退时吗?可怜的家伙们。” 我并没有继续展开杀戮的意思,而是命令全舰准备回航。 说回航并不确切,毕竟万王号并非来自于主力舰队。 由于严重缺乏技术兵种,比尔便临时成为了多面手。航路计算,燃料注入预测,跃迁引擎稳定性测试,舰内通讯连接重启等等工作,都压在他身上。这是个怎么看都和技术无关,像打手夺过战士的家伙,可就是他在我的不断逼迫下,硬生生的挑起了残破战列舰回航的重任。 不管如何,这个战场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迟早会有新的增援舰队来的,即使用最疯狂的思路去考虑,我也想不出能够再另一批敌舰的包围下活下去的办法。 虽然波折不断,且出了两次事故,万王号还是在战斗结束后3个半小时完成了出航准备。随着闪动的星星变成了白线,10秒后我们成功脱离了短距离跃迁状态。到这时候我才确信脱离了鬼子的追击,疲劳感和伤痛同时涌了过来,我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当我醒来时,看到的是哈丁那张丑脸。 “你能不能别过脸去。” “......” “作为一名伤员,醒来时最希望看到的是温柔的美女的脸庞,而不是你这......还算是人脸的器官吧。” “真是个缺德玩意儿,亏得我还守在你的床前端屎端尿的,就换来这样的感谢吗?” “你打住,我可没让你端屎端尿,难道这里连机器护士都没有吗?” “好吧,长官这可不怪我,谁让你的人缘那么差,不管是我们舰的小恶魔还是格鲁的那个跟班,都更愿意去照顾另外的两人,所以你应该庆幸,还有我待在你身边。” “好了好了,我感谢你行了吧!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航道。” “我们根本没有离开,瑞达号那个小妞也不可能丢下格鲁。确切的说,格鲁果然是人生的赢家,有人能够那样死心塌地跟他......” “别跑题了,就你我这种条件,什么小妞之类的事情以后就绝了这个念头吧。倒是奇怪,鬼子没有追击吗?” “谁知道呢,估计有你那么疯狂的家伙在,脑子正常点的都不会主动送上来被你干吧。” “哼!凶名也是名望,总比默默无闻的号。舰上弟兄们怎么样?很多人好像对于我的撞击战术不满意。” “何止不满意,简直对你恨之入骨。” 我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出现这种状况可以理解,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次撞击并无必要。 “你们怎么想的,认为我的撞击战术不应该吗?” “呃......怎么说呢!反正这不是个脑袋正常的家伙可以想出来的战术。” “局势得到控制了吗?” “什么局势?” “你不是说弟兄们心存不满,局势不稳吗?” “谁说了?你可别诬赖我啊!有你这个暴君在,动不动就要和人同归于尽的,哪有人敢对你心存不满。大家躲开都来不及,还暴动,脑子不正常的人有你一个就行了,知道吗?” “好吧,当我没问。魏雷利、格鲁他们的情况怎么能样了?” “对了,那个叫什么马克西姆的俘虏,非说是你的助手,让我们放他出来,看他的样子不想说谎,你是真的把他当助手了?”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这个奇葩,反正我这才知道,有你们这批人在身边,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你知道什么时地狱?你们这群人聚集在一起,对,还包括那个叫马克西姆的家伙,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果然脑子有病,还担心其他人,我想你是不是应该去做个核磁共振,看看是不是哪里撞坏了。” “同你好好讲是我的不对,真不该把你个奇葩当做正常人看待。你小子别跑......” 在我好不容挣扎着起床,想要找哈丁个满嘴喷粪的家伙麻烦时,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 把这个烦人的家伙赶走,又成了一个人时,我仔细回忆了这次战斗。依旧是九死一生的状态,看来我这险死还生的倒霉运气没什么变化。 让我欣慰的是,虽然失去了很多的战友,这次也不例外,三分之二的兵力则损在战斗中,不过重要的干部们,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一个,这可是参战以来,从不曾有过的事情,也许我以后就时来运转也不一定。 最让我在意的是自身的情况。同万王号同步后,我自身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发现自己更疯狂,处人待事也更加粗鲁易怒,不过以前那种当断不断,犹豫不决毛病倒是没有出现,也不是道是不是特例,或者干脆不再会发生了。 星舰上的病床同以往我所待的也没什么两样,狭小的舱房,简单到几乎没有的摆设,没有生命维持装置。可笑的是床边竟然摆着一根拐杖,这么古老的东西亏这里还能找到。 什么意思?是让我这个指挥官拄拐喽。 童心大起,我就势拄上拐杖,拖着缺失了右腿的身体跳出了病房。 ...... 一辈子都没有那样引人瞩目过,我想这也许是我最风光的日子了,虽说同想象中那种功成名就后,美人不断送上门来任我挑选的日子不同。可是那一双双既好奇,又惊恐,其中还夹杂着厌恶情绪的眼睛不会骗我。 我真的成了主力舰队中的焦点人物。 来到预定的集结地,同接应的分舰队闹出了一些小误会,当我们终于归航主力舰队身边时,那种轰动的效应,即使在军队这种纪律严明的组织中也无法完全杜绝。 我走过的每一个地方,看到我的人都装作熟视无睹,却总会在背后同其它人窃窃私语。 我一开始还用感知能力去偷听他们讲些什么,随后便觉得厌烦,也不再去关注那些不同的声音了。 士官a:“喂,你知道吗?这家伙就是陆战队里的疯子,据说在火星防卫军中,就是出了名的魔王。” 战士b:“有这么悬嘛!我看也很普通啊!” 士官a:“普通你个头,怪不得你一辈子只能当兵,就这点眼色,还是绝了当官的念头吧。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带领一小撮人乘着一艘驱逐舰,就跑去同鬼子的分舰队硬撼,结果你猜怎么着?全死了。” 战士b:“这有什么奇怪的,实力不对等,被人干掉再正常不过了。” 士官a:“你特玛德就是个屁,如果就这种结局,我还同你讲什么?全死了,不光是他带去的那些人,连鬼子也是。懂吗?好几万人,噗的一下子就全完了。整整一支分舰队啊!十几艘战列舰,几十艘巡洋舰,还有数不清的驱逐舰和战斗艇,最后被他俘虏了分舰队的旗舰,其它一概被抹平。” 战士b:“你这牛吹的,一个陆战队军官,俘虏战列舰,还干掉分舰队。你这不是比娱乐剧的烂编剧还要狗血,你以为我傻,会信你的。” 士官a:“不信你去问问,地狱来的男人,那个叫赵平的大校,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诸如此类的对话几乎每碰到一群人就会发生一次。很多传言说的都神了,还有我驾驶特殊改装的重装外骨骼,单挑战列舰的桥段。这类传言期初听了很新鲜,也让我自豪不已。可是次数多了,遇到的人对我同对待疯子的态度相仿,渐渐的我也感到了不耐烦。 这件事给我带来的唯一的好处是,即使前往旗舰开会,也不再有不上眼的内务兵挡驾了,总感觉所有人都可以避开同我对视。说话,做事都躲着我。虽然在舰队的包围中,身边环绕着百万大军,可我却越来越感到了孤独。 归航后的一周,我获得了正式晋升的任命,成为主力舰队陆战队的副指挥官,军衔还是大校。 在得到了新的义肢后的一周内,格鲁和魏雷利相继出院,而马克西姆也通过了审查,以陆战队参谋的职位领少校的待遇。 快速反应团再次补充完毕,依旧是400人的编制加上一些其他人员。在青春号的舰桥,茉莉、哈丁、魏雷利、格鲁、凯瑟琳、马克西姆、比尔以及扎克等人齐聚一起时,我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这些人就是我的班底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生生死的考验后,我终于也走上了这一步,有了自己的班底,意味着宇宙军已经承认了我这一号人物,我也有成为将军,和平时期主政一方的可能了。 这种感觉来的太快,以至于我还无法确实体会到其真实性。 现在同英雄连时期不同,不但人数增加了,我的责任也变得更重了,唯独的不同是,我好想对于生与死,看的更加的无所谓。 这是成熟的标志,亦或者是人性的倒退。同僚的包围中,没有了以前英雄连时期的那种家一般的感觉,众人惧怕有希怡的目光中,总觉得他们看待我的眼神并不单存,要是我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或者表现的不够强势,这些人就会抛下我转向其它部队吧。 人群之中感到孤独,说起来不可思议,可我确实感到了孤独。 现在我愈加的想念卡琳了,她现在过得好吗? ...... 火力侦查战役结束后的一周,我们同鬼子舰队没有再发生冲突,感觉上就像两头巨兽,正在舔舐着伤口,准备这新一轮的搏斗。 这一天,接到旗舰电讯,要求参加紧急会议。情报部门也传来消息,舰队的后勤分舰队在护卫舰队的围绕下,已经先行离开了。 预感到大战在即,我是怀着严肃的心情踏入旗舰的会议室中。 我并不感到紧张,这并非因为参与过太多的战斗所致,我觉得同万王号的同步有很大的关系。 周围的同僚很多,大都是舰队长之类的大人物。我同他们不熟,本不想多事,没想到这些平时并无来往的同僚们都很和善的向我打招呼,有些人还没话找话的问了我的伤势之类的事情。 这坑定不能仅仅以军衔或者职务来解释,隐隐约约的我觉得人们态度的变化同战斗中,快速反应团担任的角色有很大关系。 “赵平,我们终于见面了,哎呀,老哥哥我不是不想来看你,实在是分身乏术啊!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找我好了。” 自来熟的家伙,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可是他们的样子我还是知道的,主力舰队,陆战队指挥官,费萨尔准将。 “哎呦,原来是长官,是我不好意思,由于腿伤在身,总想着好些了再去找您汇报工作,没想到拖到了今天。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标准的军礼下,是连自己都觉得假的可以的笑脸。我们两个陆战队的正副指挥官握住双手,相视大笑,就好像多年未见的忘年交。 只有我们心里自己清楚,握手时他用了超过预期的力量对付我的左手,想要让我出丑,而我的右手是机械臂,立刻还以颜色。两人就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僵持在那里,直到舰队长宣布会议开始。 坐下后,赶紧在避开他事先的地方揉搓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在心里狠骂对方奸猾。转头再看费萨尔,他也背对着我真做着什么,估计也是在腹诽我不尊长官吧。 会议有些冗长,却也面面俱到,由舰队长主持,并以分舰队为单位轮流布置任务,而接受任务的分舰队长,其实早已知道了任务内容,则起立前往讲台,向众人讲述分舰队的应对办法,以及需要什么样的配合。 总的来说,这个会议并非如我想象的是个对骂会或者会因为不同的而意见而拖延下去。显然舰队长在事前已经做了许多工作,会议上除了任务布置以及一些细节的确认,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的异意。 我本以为一切会在这样的节奏中结束。没有接到难以完成的任务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我在专业方面的学历不高,军队管理的经验浅薄,突然让我接手重要任务,还真没信心能够做好。能够混迹在人群里,随着大部队该干嘛干嘛才是我最希望的结果。 “陆战队副指挥官,赵平大校在吗?” 突然被叫到名字,我很有些诧异,不过反应并不慢,大喊着到,以笔挺的军姿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经过前期的商量,以及由费萨尔将军的极力保荐,我们决定把这项艰巨的任务委派给你,希望你能不辱使命。相信战斗结束后,我们宇宙军史上,最年轻的准将就要诞生了。” 最年轻的将军什么的官话我自动忽略了。唯独注意到的是有费萨尔极力举荐以及艰巨的任务这两项。 我转头望向费萨尔,这个老狐狸正从我点头,总觉得他的嘴角有上翘的趋势。 我在心里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说:“老狐狸,你害我!” 表面上,我用既带着诚恳又有些兴奋的语调大声回答:“一定不辱使命!” 第220、221章 责任(一、二) 万王号的身影出现在监视器上时,会议室里传来一阵吸气声。这艘鬼子的最新锐战列舰,放在太阳系绝对已经进入最顶级的行列。优美简洁的外观,霸气又不失优雅的结构设计。全场17公里的高速型战列舰,正静静的漂浮在旗舰云山号的侧舷位置。 太阳系最新锐的云山号,在万王号面前相形见绌。 “我们修好了它。” “不可能!” 许多声音异口同声的大叫着。就好像舰队长正口出狂言,以至于平时在上官面前屁都不敢放的一群舰长们,不顾长官的感受,直接了当的把想法喊了出来。 会场持续安静了几秒钟时间,随即那些惊讶的跳起来的舰长们又都坐了回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做泥塑木雕状。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嘛。” 头发花白的中将用友善的语气询问我。 看上去他并不在意先前那群大叫不可能的家伙。 我其实是挺惊讶的,毕竟万王号受到的创伤可不是一星半点。不管是撞烂的舰首,还是遭到重点打击的主副引擎,以及被毁掉的主炮系统、打的稀烂的急速炮阵,乃至于确实了60%以上动力的姿态控制引擎,哪一项都不应该是短短一个星期就能修复的简单问题。 可是眼前这艘威武的巨舰又是什么?平整简洁的外观,淡蓝色的力场护盾时而因电磁扰动而出现水波纹般的涟漪划过舰体。怎么看这都是一艘完好无存的星舰。 舰队长霍克中将,是宇宙军中有名的宿将,现年70岁的他,军历甚至比我的我们中大部分人的年纪都要长。对于他好似考教客气的询问,我觉得不能敷衍了事。 稍微整理了措辞,“惊讶确实有一点,不过眼前这一艘,我觉着不能再称之为战列舰才对。诱饵舰的称呼可能更为恰当。” 窃窃私语a:“诱饵舰?这人的脑洞未免开的太大了一些。也不考虑实用性就信口雌黄,果然年轻人就是不靠谱。” 窃窃私语b:“哼!想要哗众取宠,博得一个思路开阔的名声罢了,不过老将军的想法岂是这么个小东西可以洞悉的,看着被老爷子骂吧。” 窃窃私语c:“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要弄巧成拙就好,在老爷子面前弄玄虚,小心被噎哭了。” 这些说话貌似很小声,却以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音量说出来。 他们还是成功吓到我了,让我不禁对于老爷子的真正拥有怀疑起来。 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其实就是把战列舰修好了。亦或者仅仅维修了部分的功能。让我的快速反应团当装甲运兵舰用。万一没有猜中,不但对我寄以希望的库克中将面上无光,关键是快速反应团在军中的地位就要下降。 真是该死,我应该仔细考虑一下再放话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再抬起头来时,我都有些不敢看老爷子的脸色。其实我已经过了要面子的阶段,对于别人怎么看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关键问题在于,我现在代表了我们团包括两艘星舰上所有将兵的利益。一想到这近八百号人的命运要收到我这一句话的影响。也许某些人在军中的前程就此断送,我的心情就愈发的沉重。 这就是魏雷利他们所说的责任吗?虽说晋级成为这些人的长官并非我自己的意思,可是一旦上下级关系确立,他们的命运、前程、甚至是喜怒哀乐就就像沉重的枷锁,压得我连腰都直不起来。 库克从讲台上走了下来。站在我面前。偷眼瞟了一下,发现他在审视我。不得已下,我只能端正站资,用自认为最坦然的神情面对他。 身后传来有人的嗤笑声。 我感到的压力更大了,差一点就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刚才那番话是开玩笑的,终于还是忍住了。 不过心绪嘛,只能用心乱如麻来形容。 “不错哦,虽然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策略,却没料到能够一下就被你看破。我们最新出炉的国民英雄,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国民英雄?” 身后又是一阵喧哗。这一次老将军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哼!我的手下都是一群只知道在背后说三道四,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的蠢材吗?有话都给我站起来说,在背地里悉悉索索的像个什么样子,你们还是军人吗?” 会场鸦雀无声,我终于理解了,他们所谓的老爷子能把人骂哭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虽然知道不是针对我,可是站在老爷子面前,我还是不知所措。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胆量、魄力之类的东西,这时候好像都派不上用场。我觉着自己又回到了义勇军的时代。 暗骂自己没用,这幅样子又怎么能够担当起八百人的命运和未来。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精神,再看向库克时自认为眼神和状态还是过得去的。 老爷子见到我的样子,终于有些笑模样。他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孤立的神色向我点了点头。 “很好,英雄出少年,这次舰队会战,要活下去,以后可是你们的天下了!” 我不禁感到一阵的热血沸腾。身后并未传来嘘声之类的不和谐响动。在老爷子凌厉的目光注视下,会场上终于出现了主力舰队战前会议该有的肃穆和庄严。 由司令部的战术参谋解开了疑团,万王号并未被修复,而是整修的表面,换装的装甲板,并把一些变形的部位重新拆除后安装了一下。 “万王号8具主引擎中,有5具出现了不小的问题,技术部门判断无法支持正常的战斗,再加上主炮以及舰上的软件系统,都是比邻星域的标准设计,同我们星系存在兼容性问题,几乎是无法修复的。为了能够尽快强化战力,经过司令部决定,把它改造成为一艘星际步兵用母舰更为合适。在拆除了大部分主引擎,重新家装15具巡洋舰等级的引擎,以及更换了全部的姿态控制体系后,万王号基本能够达成步兵母舰的所有极速要求。” 谜团是解开了,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这么个大家伙。在战场上可谓醒目至极,用来吓唬人是可以,一旦真的发生了接触战,难道不会被鬼子看出来吗?这一时的吓阻作用十分有限,过后他的战场价值又在哪里呢? 所幸战术参谋没有老将军的癖好,他随即把下一步的安排一股脑的搬了出来。 台下出现了不小的骚动,反应最大的要属我现在名义上的直属上司,陆战队指挥官费萨尔,他大力的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却又在库克极为眼里的注视下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不甘心的重又坐下。 我对于这个结果有心里准备,毕竟副指挥官不是虚衔,又在展示新入列的步兵母舰时把我叫了出来,这一切都隐隐的指向某个既定的方向,只不过我初来乍到,弄不清楚舰队上层的运作方式,不敢妄自揣测。 “陆战队副指挥官赵平大校,由于你能征善战多有战功在身,更于今日成功重创敌战术分舰队,俘获最新锐的战列舰一艘,你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指挥、判断以及技战术综合能力得到了司令部各位将军的一致认可。现司令部决定,把舰队所属的星际步兵战力,除去各舰最基本的守卫力量外,分出一半给大校你来指挥。你的司令部就设定在万王号上。司令部预计,这次舰队战将是旷日持久的鏖战,且主力舰众多,料想双方防御过剩,能够打开局面的唯由星际步兵,因此一艘步兵母舰以及具有决定性冲击能力的星际步兵战力绝对是必要的。” 至此我明白了我的部队在舰队中的位置。库克这是想要用奇招取胜,把宝压在陆战队的接舷战上了。 战术参谋结束讲解,台下一片讨论声,这时候库克大步走向我。 我还想好好思考一下司令部的战术方案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挑战,以及如何能够更好的利用万王号。 “怎么?感到压力了?” “是,您是知道的,我虽然有些功劳,其中运气的成分很大,而且我没有指挥大部队的经验,突然把一半的星际步兵划拨给我,让我很有压力。” “哦!你都有些什么压力,会比我这个舰队长更严重吗?” 库克好像唯独对我特别的和蔼,这让我受宠若惊,感知能力还告诉我,他的这种另眼相看,很是让某些人羡慕妒忌恨。我真不知道这种情况时好时坏,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只能走遍一步看一步了。 “我并非对自己的领导力没有信心,事实上我也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可是我的助手们,他们都是一流的家伙,甚至有着能够看透全局,统领一方才能的人在,因此管理和指挥本身并不是我所担心的。” 库克就像看待孙子玩耍的爷爷,露出玩味的神情,“管理和指挥基本上涵盖了你职务的大部分功能,既然这些都不能让你担忧,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呢?” “责任,长官!这是我最害怕,也最担忧的事情。如果加上新划拨给我的部队,满打满算怎么也要超过两万人。两万个鲜活的生命,两万个人生,以及远远超出数倍于此的家人们。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让这些人生活这是,影响他们的前途和未来,让他们身后的家人们陷入也许是最痛苦的境地中。一想到我为这么多人负责,我就感到压力极重,重的让我站不起来。” 库克认真的听完我的理由,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来回踱着步。 “你没有成家吧,也许我让一个连家庭责任都没有担负过的年轻人,承担一支部队,乃至整个舰队命运的重担,确实是勉强了点。” “长官!我不是这个......” 库克伸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他就这样注视着我。当我终于鼓起勇气看他的眼睛时,注意到他的视线焦点并不在我身上。 “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那个意气风发,又时时刻刻害怕这什么,担忧着什么的年代。那个年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又像是昨天。我当时没有你的谨慎,犯了很多错误,也因此背负而来无数的......人的命运,当我终于有空反省时,一切已经太晚,我发现自己必须要为那么多因我而死的人负责,我的命不再属于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些能够给死者交代的事情,我才能安心的离开,才能放下这一切。这才是我一直干到这把年纪还退不下来的原因。” 命不再属于自己,要给死去的人们一个交代。这种想法同我的何其的相似,只不过我并非在指挥岗位上欠下如此沉重的负债,而是在那一场场战斗中,依靠战友尸体铺就的道路活下去时,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再看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突然觉得我们间非常相像。 这就是他对我另眼相看的原因。 ...... 最终我没有听到鼓励或者什么直观的建议,库克只是反复提醒我,命已经不属于自己,只要能够给死者交代,那些责任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必要去在意。 我没有时间耗费在思考人生哲理上。决定了部署的范围后,成堆的事情等待我去完成。部队的再编著,如何在万王号上建立有效的指挥体系,以及星际步兵突击战术中,万王号的作用等等,都需要我去做决定,去安排。 那怕把魏雷利、茉莉、哈丁、马克西姆、格鲁、凯瑟琳以及一些能够谈得来的下属军官们聚集起来,一个个授权,也有很多无法分派下去的事情。 根据规定,战场时间将在48小时后重置,那时候也是战斗打响的时刻。我必须要在那之前完成部队的整编工作。至少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整编部队经验的我,意识到如果无法完成部队编组,也许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上战场而会被直接剥夺现有的职务吧。 这许多困难和障碍之后,我好像看到了费萨尔阴险的笑脸。 “哼!怎么可能让你个老狐狸如愿,我咬紧牙关,吞下提升剂,即使不眠不休,也不能让那家伙得逞。” ...... 太阳黑子爆发造成的强电离现象,不但在星舰表面形成了美丽的极光,把舰群栖息的地方点缀的五彩斑斓,更是在小行星带、残骸区以及陨石区内早就出细小颗粒构成的星际尘埃云,把整个战场区域笼罩在一片昏黄的色彩中。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战场时间重置的时刻到来了。 在这之前的半小时,部队编程方案以及战术指挥调度架构的模型也一并呈报上去。 万王号为司令部的机动接舷战分舰队高层,是在睡梦中迎接会战开始的那一刻。 第222章 会战(一) 真正的大舰队决战,我是第一次经历,相信这个宇宙域内,绝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 人造的繁星点点中,发生的一切并非如娱乐剧中的那样无数的光速、飞弹,以及接连不断的爆炸的光球连城一片。 我所见到的是如一个个要塞般矗立在那里的主力舰、以及如卫星城市围绕在主力舰附近的巡洋舰群,以及无数穿梭其间的各类小型舰艇。 所有的星舰都拉的极开,距离远超我的想象。 当初在小规模的,以分舰队为单位的战场上,战舰间的距离在我看来就大的离谱,这时候更是如此。 每一艘战列舰短则相距数千公里,长则足有近万公里的恐怖距离,小型的星舰就在庞大主力舰构成的阵地框架中游弋,捉对厮杀。 不时的能够看到来自于主力舰的猛的一击,小舰艇凭借敏捷的优势基本上都能躲开。不过,万一被击中,哪怕是击伤,也就代表了一方的消灭。于是小型舰艇群继续寻找新的对手厮杀。 “为什么不让巨舰靠近,形成极有杀伤力的冲击阵型?哈哈,这种问题真的只有外行,或者仅仅是幼年学校程度才会有的。你知道战略武器的用处吗?明白这种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杀人的电磁波、极不稳定能量能量冲击波真正的威力在哪里吗?也许一两发战略武器无法撼动星舰经过特殊处理的装甲外壳,或者是战列舰那坚厚无比的防御立场。但是考虑到数十、成百甚至于上前发的战略武器在一个位置集中爆发,你能想象这样的威力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对于这些动辄数百公里杀伤范围的战略武器来说,只要数量足够,扎堆的战列舰可就是最好的食饵了。最关键问题还不在这里,而是战略武器实在是太便宜了,相对于它们所能摧毁的目标来说,几乎是零成本,这就导致了真正的大舰队会战,反而不会有万到光束齐射或者无以计数的导弹成群出现的场景。” 魏雷利侃侃而谈,马克西姆不时的用他那蹩脚的太阳系公用语补充几句,听得我们这些陆战队出身的军官们目瞪口呆,各个做出痴呆状态。 我虽然也是第一次明白到,不可能出现想象中的场景。大舰队间的战争反而更像攻城拔寨的宇宙翻版,一直要到一方不支撤退的时候,才可能出现成批舰群聚集起来的场景。反倒是分舰队级别的战斗更加激烈和残酷。怪不得在火星轨道上,木星舰队这样的边防舰队能够同鬼子的留守舰队打的不可开交,原来那样的规模已经是星舰战斗中烈度最高的战斗形式了。再大的会战,除了舰艇数量成倍增加,范围更广,烈度上反而不一定比的上这种小规模的冲突。 了解到这些知识,我内心的紧张感放下不少,因为这意味着我至少参与过最激烈和残酷的舰队战,唯独缺少大舰队会战的经验罢了。 “可是,泰坦舰又怎么解释,难道那玩意儿就不怕战略武器的大规模汇聚吗?” 茉莉不愧是真正的星舰将兵,这时候还能够提出问题,其他人可是光消化前面的情报就已经大感吃不消了,更别说提问挑战老师的权威。 “怎么说呢,泰坦舰的出现,以及它的战略战术价值是值得商榷的。事实上据我所知,一艘泰坦舰在大会战的战局中能够起到的作用,并不比一艘战列舰更大,但是这种舰型的维护与制造费用却不是几十艘战列舰可以比拟的,因此以现在普遍的看法,泰坦舰对于局部战争有巨大的作用,对真正的全面战争作用变小,甚至会成为拖累。他们的存在意义已经受到先进军事思想的挑战,可能在未来的数百年内,泰坦舰这种星舰将会推出历史舞台。” 听到泰坦舰的价值有限,我只能无奈的扁了扁嘴。原来木星舰队辛辛苦苦俘获的泰坦舰,无法在会战中起到太大的作用,那么我们当初如此拼命的缴获它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直接引爆动力室更简单些。 通讯士官:“长官,前线消息,哈隔巡洋分舰队在ze23战区取得了暂时优势,要求星际步兵支援,从内部摧毁敌主力舰的抵抗。” 我:“学习时间结束,各单位各就各位,星际步兵3、5、8团为突击集团,11、6团未完成补给的关系,作为预备队,7团作为机动部队,由我直接指挥。” 随着任务的告警响起,万王号内部一阵的忙乱。步兵们集结在指定区域,武器装备也都整装待发。母舰的周围,青春号为首、瑞达号以及另外配属而来的两艘驱逐舰组成护航舰群先期前往目标驱逐舰周围警戒,大批的强袭艇聚集在万王号四个弹射口旁,等待装载由穿梭机运送的星际步兵上艇。 这时候是重新计数的战场时间21小时06分。我的部队正式进入战斗状态。而我并没有想过像普通指挥官那样待在司令部里掌控全局。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两个副手魏雷利和马克西姆。我自己则是准备亲临战斗的一线,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我的部队是如何实现自身价值的。 ...... 战场时间26小时55分,我部先锋集团基本控制了敌蛮王号战列舰内部的主要通路。收集了各方意见,我决定从内部爆破这艘战舰,让版图广大的战场的一隅,归属于我们太阳系舰队控制之下。 马克西姆:“长官,在您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泼冷水实在不应该,不过从护航舰群的消息看,我们有麻烦了!” 我带领的7团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投入战场,而我也参与了消灭最后一波发动决死冲锋鬼子的战斗。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觉得马克西姆阴阳怪气的调调分外的不爽。 “别婆婆妈妈的,什么冷水不冷水的,出了什么事?是有鬼子的分舰队前来增援吗?” “确实有增援舰队出现,不过不是一支,而是两支分舰队,且全都是有巡洋舰组成的打击分舰队,估计攻击主战型巡洋舰52艘。” 纵使我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候也一时间愣在那里。52艘巡洋舰,这是什么概念,以三艘巡洋舰抵一艘战力舰的保守方式计算,我们分舰队要面对17艘战列舰的集中攻击。 “你......你和魏雷利有什么应对办法?!” 饶是我自认为定力过人,这时候也有些慌了手脚。 “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需要我们坚持一段时间。” 魏雷利出现在通讯中,只不过同他斩钉截铁的语气给人以放心的感觉不同,他那深深皱起的眉头让我注意到了“坚持一段时间”,并非如字面意义上那样简单。 第223章 不择手段之人 乘坐穿梭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万王号上。 一路上我思考着正面临的局势,很快便意识到所谓的坚持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愤怒的情绪立刻用了上来。 “你是想让弟兄们把鬼子黏住,好让舰队发射战略武器是吧!” 面对我的怒气,魏雷利表现的相当的镇定。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一举歼灭他们,而我们......” “而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将军,能够为火星当局说上话,是吧!” 面对我的直视,魏雷利一瞬间挪开了视线,再次盯住我时,他的目光清澈而坚持。 身边马克西姆、扎克等人看着我俩。他们的神情并不单存,看来这些人也都意识到魏雷利的策略意味着什么。 “你要往这方面想也没错,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我不会为了自己的晋升而牺牲其他人的性命,更何况这个什么老子的将军我也不想当!” 心中的愤怒一跳一跳的,因为魏雷利玩味的表情而愈加的奔涌。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尝试用平静的口气对魏雷利说话。 “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什么了。分舰队现在就起航,各潜入部队立刻撤退,万王号在航行中接受强袭艇群的靠泊。传令护卫舰群的茉莉和格鲁,让他们讨论一个激动阻敌的方法。我要求护卫舰群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阻击第增援舰队。” “等等!” 魏雷利阻止了想要发送指令的通讯士官。 他走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由严肃转为沉痛。 “长官,战争必然会死人,你无法做到即杀敌又全身而退。” “我可以在少杀敌的情况下全身而退,面对那么庞大的分舰队,我们有不是有意避战,不会遭受责难的。” “不,会遭受责难的,你现在只是大校,上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费萨尔,他一定会为此大做文章。” “那就让他做文章吧,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洒脱了,大校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辈子的目标追求,而我也是凭借着数不清的出生入死才换来了这次的晋升,可我就是这样,轻蔑权势和虚名,一旦事情触及我的底线,这种东西弃之如敝履。 魏雷利的表情愈发的沉重起来。也许是我的错觉,怎么好像马克西姆和扎克以及周围的一干人等,都在皱眉头。 “那我们怎么办?!” 他的话说的很慢,语气很沉重,我能够感受到重压,于是盖菜的那份洒脱消失了。 我想要回嘴说,“凉拌”,可是沉重的让人直不起腰的话题里,没有玩笑介入的缝隙。 “......可,我按照你说的做,这两万人力,至少有一多半回不去,这同我掉头离职不敢又有什么区别?不,区别很大,我把这些人带回去,哪怕自己不干了,大家至少还活着......” “大家还活着,却也活不了多久。” “.......” 魏雷利的抢白让我一时语塞。 “你认为,失去了主官的我们会平平安安的活到战后,然后大家再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人身边?你错了,我们只会被当做炮灰,死在下一场战斗中。因为我们是没有主官的一群兵,长官们都会去保全自己的实力,而第一批被当做炮灰的,显然是失去了你的这两万人。” “......可是,即使待在这里,大部分人还是会死。” 我自己都觉得语气弱化下来,胸中的愤怒正在转化为恐惧。 “毕竟有人能够活下来,相信我这种事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帝国舰队中,这种倾轧会以更激烈的形势出现。” 马克西姆站了出来,这个狡猾如狐的家伙,这时候确实一副过来人的老大哥的面孔。 “长官,您如果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或者以晋升为理由,而抛弃大家,这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你会得到利益,也许侥幸活下来,还能活得你的庇护。但是相反,你只是因为战场上少死些人,而抛弃了我们,至少对我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因为没人会因此得到好处,而被人抛弃的我们,可能不用几个小时都要死在战场上。你又何苦那样坚持呢?” 马克西姆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恶魔,他的话语并不犀利,也没有魏雷利的重压感,却时时刻刻的动摇着我的心。 “我同意马克西姆的看法,你只有也必须为自己的晋升考虑,这样所获得的结果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 “可是......那样一来,我同那些踏着战友尸体爬上顶峰的丑恶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哈哈,区别,为什么要有区别,你只有成为那样丑恶的家伙,大家才能好过,我们的家人才能好过。也许那时你大发慈悲,我们整个火星的幸存者们也会好过吧。” 一向看我不顺眼的扎克,用极其辛辣讽刺我,好像自从上次内讧以后,他就一直看我不顺眼,我因为某些理由一直没有去理他。这次他的话极重,也是三人中最能动摇我立场的一番话。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任由扎克在那里混日子的原因,他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同以前的我非常相像。 “必须变得丑恶,才能保护其他人吗?真是讽刺啊!” 转头望向广宇监视器的一角,那个有着深邃星空景色的方向,我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改变,星空中那漆黑的部分正扩散向我的身体,想要转身逃跑,却看到了战友们希怡的注视,不一会儿他们的形象模糊,我看到了卡琳的身影,不一会儿又换成了特蕾莎,然后是逝去的雪代,最后竟然出现了那个死在我手里的驾驶重步兵的金发女孩。 “如果我成为了那种不择手段的家伙,就能拯救她们吗?” 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 对于这个问题,铁定是没有答案的,结论只能自己去寻找。 “结果,只有成为不择手段的恶人了。” “什么?长官,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收回先前的命令!下令万王号同护航舰群汇合,游离在战场的外侧。让预备队登舰,潜入部队停止爆破作业,立刻着手进行防御准备工作。我们就在这里同鬼子陆战队来一番较量,看他们到底是否还是那样的嚣张。” 对于我这番命令,没人有意见,大家敬礼后纷纷去往自己的岗位。 “长官,穿梭机正在等您,我想您一定更愿意同陆战队待在一起。” 魏雷利站在我身后,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我用敬语。 我重新整理好心情,甩了甩头,抛开心中的杂念。 “没错,我需要同陆战队在一起。不过你必须待在万王号上。我信不过马克西姆,需要一个人能够制衡他。” 魏雷利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选择了低下头去接受我的命令。 走在前往穿梭机的路上,预备队的两个陆战团正在集结,我听到军官们大声呵斥着士兵,告诉他们大战将至,大校会和所有人一起,站在战斗的最前沿。 穿梭机的门缓缓合上,遮蔽了战士们的欢呼声。 真是奇怪的紧,他们竟然在为一场必然惨烈的战斗而兴奋着,是有自信不会死去?亦或者仅仅是因为无知呢? 第224、225章 不顺(一、二) 蛮王号内部的战斗,在兵力上我的陆战队占据绝对优势,可是这样的优势能否转化成长久的胜势。已经有过多次接舷战经验的我并不报太大的期望。 并非我没有胜利的确信,而是没有在很小伤亡下取得胜利的确信。 战斗开始后,目的和形式已经同先前截然不同。 陆战队的不再是流动的,难以捉摸的一支部队。而是有着固定防守区域,如灯塔般明显的存在。 有了泰坦舰内的战斗经验,我很清楚依然有着舰内设施控制权的鬼子,会给士兵们带来什么样的威胁。 趁着护航舰群同增援分舰队在陨石区捉迷藏的时间里,我把手中这6个陆战团的战斗准则,以及对于突发事件的处理方式重新规划了一下。 把6个团长找到跟前,其中4个中校2个上校,年纪都比我大。不过名声在外的缘故,这批人里已经没有人企图挑战我的权威。 我了解过情况,高级军官中,拥有实际战斗经验的也就是两名上校,还是参与的地方平叛行动,也就是说我的队伍中,拥有真正大战经验的人,根本就没有。 要是任由这些人发挥,这次的战斗铁定是悬了。必须要给予他们以紧醒,并想办法把各种应对的办法告诉他们。 至于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最后又有几人能够或者离开这里,那只有天知道了。 关于重力翻转、抽真空、没有加速液下的超机动过载力以及来自于星舰各个方向的层出不穷的攻击,以及可能来自于舰内防御系统的突然打击。我把所有能够考虑到的接舷战的情报都向几个团长罗列了一遍,并用最快的速度把相关的应对策略告诉他们。 看他们迷茫以及不以为然的眼神,我知道这些努力都白费了。这些家伙对于我的谨慎既不理解,也没有打算应用我那套经过实战验证为有效的战术。 “第7陆战团还是跟着我,我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获得蛮王号的控制权。这是在战斗中取得优势的最先决条件。其它陆战团,按照事先布置的把守各处要地,千万不要出现扎堆的现象。至于发现蛮王号要进行超机动动作,也不要慌,即使联系我,我可以在紧要关头暂时组织这样的指令发出。” 连我都觉得这样反复强调一些事情有些婆婆妈妈,团长们虽然不敢对我不敬,不过开会时那种专注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 我心里再一次的叹气,很多时候,即使有着预先的准备,一些必然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对于接舷战的险恶之处,我的人了解的还是太少。等到真的遭遇到敌人强有力的反制手段,而获得经验时,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有机会重新来过呢?估计很大一部分人将再也无法离开吧。 我怀着很大的失落与侥幸的心理,带领着7团出发。 我们的目标是蛮王号的舰桥以及动力室。因此部队被分成了两个部分。 由我带领1个营又一个连攻击舰桥,而团长率领剩下的人,摸去蛮王号的引擎室。 蛮王号全长16公里,宽和高都超过10公里,在如此庞大的战舰内部,我这一万来人的陆战部队撒进去根本不显得拥挤。 攻击鬼子舰桥的战斗开打的比我想象中更早。鬼子的舰载陆战队中,是有这方面行家的,一路经过的大小路径,以及各种节点通路,不但布置了有人把手的小型据点,更是有着层出不穷的诡雷和陷阱。 从第一声诡雷的爆炸传入耳中,便一直不断的有着各种各杨的袭击出现。固定的陷阱、居高临下的射击阵地,以及随时出现在辅助通道中的骚扰攻击。 虽然有我的关域感知能力发现神出鬼没的鬼子游击兵,但是这么多的袭击,不但拖慢了整体进攻的步伐,还早就了数十个的伤兵。 我眼见着第7团的战士们,从士气高昂,求战欲望强烈,到疑神疑鬼中带着惊惧,再到后来大部队中没有人愿意当前哨。 短短的一个多小时时间,鬼子的战术就成功拖慢了整体的攻击计划。 通讯兵:“团长来电,进攻动力室的行动受阻,敌人采用不断骚扰加上固定据点的形式,让进攻意图难以贯彻。” 五分钟后。通讯兵:“11团报告已经目视接敌,随时准备承受敌人的打击行动。” 两分钟后,其它的是个战斗团也相继报告同敌人接触。 随着舰体中部传来的隆隆的巨响,蛮王好上的战斗全面展开。 为了加快突进的速度,并且减少侦察兵们的伤亡,我把指挥部前移动,几乎是带和警卫们站到而来攻击的最前沿。 脑域感知能够察觉到数百米外,隐藏着的鬼子兵和重机枪阵地。同一时间从辅助通道向我侧翼包围的鬼子兵也逃不过感知的捕捉。 敌人位置被我标识到各单位间共享的战术网路中。狙击手以及步枪兵们准确的打击开始摧毁敌人的抵抗,部队的士气也重又回升。 刚完成了一轮前线侦查。好不容易战斗有些起色,7团的侦察兵们在熟悉了敌人的套路后开始有所进展。我也终于能够休息一会儿。想到我身为大舰队陆战部队的副指挥官,竟然还要像个小兵那样忙碌奔波于战斗的一线。不是说官当得大了能够呼风唤雨,前呼后拥吗?前呼后拥倒是有,只不过都是些躲在我身后让我挡子弹的家伙,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真正的指挥官那样,只要待在指挥部就能决定战场的进程呢? 通讯兵:“长官......6团方向的通讯非常模糊我除了听到嘶嘶外,无法联系上他们。” 我:“无法联系上?除了通讯,战术网路中断了吗?” 通讯兵:“是的长官,战术网路再5分钟前就断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在通讯兵惊惧的注视下我跳了起来。不顾得一个大校的仪容,扑到临时指挥部的战术终端上。果然整个6团都处于离线状态。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找来6团2营的营长,让团部的两名参谋辅助他继续维持对舰桥的攻势。我带着警卫班向来路返回,准备前往位于舰体左舷位置的6团阵地。 心中警兆突显,趁着失去平衡之前启动喷射背包,短短的两个翻滚后我在变成了天花板的原地板不到3米距离稳住了身形。 “打开喷射背包,注意维持平衡,找寻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 一边下令警卫班做出应急反应,一边在曾经是线缆挂架的地方找到落脚地,关闭喷射背包节约燃料的同时,放眼望去。我们正好处于舰内的空旷地带。这时候我就好像深处在群山之上,处于俯瞰西面广阔天地的位置。那种上下倒错的不适感觉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警卫班的十四个人这时都已经打开喷射背包漂浮在空中,根据不同人的反应情况,他们分布在往下一共两百米的空域中。 “大家不要慌,先找到可以栖身的固定设施,如果离开暂时无法找到,就往我这里来,这种线缆挂架势最好的固定设施。” “啊啊啊!长官,我的喷射燃料快耗尽了?” 我注意到平时跟在身边的一个同族,我一直叫他小王的列兵正摇摇晃晃的向我的方向飞来。他肯定是慌乱了过了头,竟然调到那么下面的地方,这时候他背后喷射背包去哪开,亮白色的喷口火焰一直拖了很长。 “不要全力启动,快打开节流阀,保持缓慢上升,维持不动也行,我来救你!” 就在我飞扑下去时,小王的喷射背包在断续喷射出间断的尾焰后失去了动力,小王像一拐石头那样跌落下去。 我想要救他,可是不适用喷射背包加速的情况下我俩都是以一个速度下降,没可能追上,用喷射背包将会极大的消耗燃料,我无法保证接到人后还能安然返回。 眼看着30米外,小王手舞足蹈的样子,我只能再次打开喷射背包,眼看着他眼露绝望的离我越来越远,耳机中的传来尖叫。 回到先前的挂架,警卫班已经有人找到落脚地。小王的惨叫半分钟后戈然而止,就见深渊般的下方,一个极小的黑点在突出的舰内设施间不断的翻滚。 惨叫声再次传出,这次是个离开挂架只有不到五米的大个子。我毫不犹豫的启动背包,把他抱住后艰难的回到挂架位置。 同警卫班长联络,点名后发现加上小王共少了3人,其他人都能及时找到落脚点。 班长:“下面怎么办,要蹭到舱壁位置滑下去吗?” 我:“不,重力翻转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做好准备,一会儿还会再翻转一次。” 话音刚落,上下颠倒的感觉又一次传来。 “注意固定自己,小型被掉落的固体砸到!” 随着重力翻转的继续,空旷的区域中,空气发出不自然的啸叫,好一会儿后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咚咚声,一切又恢复到我们刚进入时的样子。 “通讯兵,能够同其它部队联系上吗?以我的名义让各部队确认损失情况。” “是的长官。” ....... 在巨大的金属隔离门旁,我们找到了6团残存的战士们。 士兵a:“长官,太可怕了,舱壁突然破开,强大的气流连重步兵都把持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被吸出去,没法救啊!” 我:“我不是命令不允许靠近舱壁吗?为什么不听?!” 团参谋b:“团长说舱壁很厚,又有星舰装甲板保护,不会有事的。让我们在这里不妨,不用担心背后受敌,又能居高临下,掌控整个阵地的情况。” 我:“哎呀!不尊军令,你们团长呢?” 参谋b:“破裂发生时,他正在视察阵地不妨,比较靠近舱壁。” 我这是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明明告诉他们绝不可以做什么,竟然不听。如果有疑问可以当面提出来,我会解释,可他们又不稳。一个团小两千号人,就这么一下损失了大半,连团长都搭进去了。这个仗还怎么打? 这时通讯兵带来了各团的伤亡报告。3、8、11和7团由于布阵的位置处于相对低矮的涵道中,或者正处于非空旷抵达的复杂通路里损失很小,最多是这段脖子带来的伤亡,整体上不影响战斗力。 只有5团,无视了我的命令,竟然把部队移动到空旷地带驻扎,重力翻转发生时,大部分战士都没能活下来,包括团长在内,整个团部竟然没有一个人穿戴喷射背包的,结果倒置5团指挥层全军覆没。 我料想到了部队会对接舷战中,敌人的某些战法不适用,却没有料到,即使提前给了警告,还是出现了如此大的伤亡。 两个战斗团成编制的被消灭。 6团被整个扔进了太空,只有不到两百人活了下来。5团更是离谱,团部所有军官都摔死在最初的翻转中,随后因为经验和做法问题,又有大批战士死于第二次翻转。当我带领着6团的幸存者来到5团阵地时,这里只剩下寥寥不到百人。满地的是体残骸,鲜血、肉块、碎骨以及尸骸散落的到处都是。 “能联系上母舰吗?” “抱歉长官,从两个多小时前,同护卫舰群的联络就已中断。 “我明白了。” 即使努力装出胜券在握的样子,这时候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发现成为陆战队指挥官后,没有一件事情顺利的,虽然有了更多的人助力,也有着以前不敢想象规模的战士成为我的下属,可是这麻烦一直不断。而且每一件都是那种让人觉得意想不到,又十分窝囊的存在。 我很想成为一名好的指挥官,不但战斗勇敢能够打退敌人的进攻,还是个体恤下属,拥有爱兵如子名头的理想型的指挥官。可是事实却让我离开目标越来越远。 显示必须要把战士们置于死地拖住敌人巡洋舰分舰队的脚步,随后是料想到了却完全无法避免敌舰中战斗时,那些早已被经验证明,完全可以避免的悲剧发生。 我到底能不能成为一名号的指挥官。同想象中不一样,要完成我的愿景所付出的努力,并非仅仅做个好人或者做个勇敢的人就可以达成。 这是一项指挥、策略以及经验并重的工作。如果是魏雷利或者马克西姆来做,一定更有成效。 随即我打住了正在脑海里翻转的沮丧念头。 “不能失去信心,指挥官不能密码,士兵们正看着呢!要维持住士气,要显得胜券在握,哪怕遇到挫折,也只不过是些小事。” 我一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一边重又振作起来。 “通讯兵,接通出7团外的所有团长,我要重新布置防御边界。” 第226章 抛弃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离成功的指挥官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首先是对自己下属的惰性和变通不够的的程度估计不足,明知道会遭遇到什么还是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真正三分之一的兵力就这样被消耗在了极其无意义的事情上。 也许作为一名士兵可以责怪长官无能,作为一名中级军官可以责怪情报有误,长官的估计不足,或者战士们的懒惰。我又能怪谁,谁都怪不了,即使责怪他们也无济于事。我只能把所有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其次是对于下属的依赖。我从来不知道对于下属的策划和谋略是那样的依赖,知道现在这幅烂摊子摆在眼前,兵力不足,训练不够,士气低落再加上敌人的虎视眈眈。综合这一切的状况,我没有第一时间采取有效措施,而是想着去咨询魏雷利,去找马克西姆找解决办法。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才意识到,必须依靠自己。这不是一名合格指挥官该有的作为。 再次,我竟然在士兵面前失态,让他么看到了指挥官惊慌失措,无所适从的一面。已经能够听到战士们的窃窃私语,过会儿这种情况会愈加的严重吧。 最初的印象已经造成,现在再补救还来得及吗? 临时的指挥部里,我一边在脑海里思考着,自省着,又要注意不要把沮丧的神情表现出来。 直到现在才明白,所谓的指挥官是多么困难的工作。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在后台指手画脚,就能踏着战士们的尸骨扶摇直上。 “长官,视频会议连接就绪,各部队负责任都已上线。” 我点了点头,随即把烦恼和思虑放在一边。在目镜式显示器上,出现了3个团长以及7团2营长的身影。 “7团长在哪里?” “2营长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是这样的,团长阵亡了。”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我努力做出不受影响的模样,不知道是否成功。 “阵亡了?!” “鬼子在动力室的指令室中设置了真假诡雷。工兵们只排除了表面上的那一批,,没能找到剩下的......” 我只能用重重的呼气来宣泄自己的心情,至少愤怒的样子好过惊惶和懦弱。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的局势又多了一层障碍。” 众人:“......” “我现在来分析情况,请各位挺好,不要再像前一次,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5、6团的教训就是你们的榜样,如果不想同他们一样的结局,就要仔细听我的每一句话。也许你们还是会战死在这里,总好过死的那么窝囊。” 失去的三名团长,5团和7团的都是大校,是我的部队中,为数不多的经历过战斗的人。失去了他们,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会有怎样的影响,至少不会再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家伙了。 我不得不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不然真是觉得直接投降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区域太广,且节省脑力的关系,我无法去感知几人的情绪。不过从他们现在一个个凝重的模样,相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把敌人的分舰队拖住,第二个是尽可能把多一些的战士活着带回去。我对于第一个目标没有疑虑,从分兵开始,便有超过10枚联络探针发射出去。即使鬼子能够截获一些,至少消息还是能够传送出去。我在乎的是第二个目标。本来要想幸存下来就非常困难,结果还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我的语气严厉起来。 我注意到有人缩脖子,还有人如坐针毡。 “鬼子完成了先前的两次特异的行动,一定已经发现了成果是斐然的,他们估计不到会一气消灭两个团的陆战队士兵吧。” 在我说话时,几个团长羞愧的低下头去。 “鬼子马上要进攻了,而且是大攻势,为了配合他们的攻势,也许会有新的手段用出来对付我们。所以我要提醒各位,严格遵照我战前给出的原则。不要驻扎在靠近舱壁的地方,不要待在空旷的区域,每个人都必须有喷射背包,每一个人都必须穿戴密闭战斗服。鬼子现在有一万种办法要我们的命,只要我们做到了那些原则,他们就只剩下两种方式。要么就是踩着我们的尸体强攻,要么就是借助突然的超加速我是,以过载力把我们压成肉酱。前一种方式,没有取巧的办法,我们必须严守阵地,加固工事,我们要同敌人磨和他们死磕,直到战略武器发射的通知出现,才算到头。对于后一种卑鄙的办法,你们不用担心,这是我的领域,我有信心让蛮王号在战斗期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团长们嘿嘿的笑了起来。我想一直到现在我只,我才算在他们心目中种下了直属长官的种子,他们才真正的开始睁眼瞧我干了什么,听我说了什么。 我下面的话一定会让他们奇疑,会让他们彷徨,甚至会影响军官们的士气。虽说危害如此的大,我还是要告诉他们,因为只有充分激发了他们的热情,哪怕是那种阴冷的,让人心寒的热情,也好过全军覆没。 “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一件残酷的事情。事实摆在眼前,我们之中有些人注定无法活着离开。不是我想要报复谁,活着怎么怎么样,而是在缺少了两个团的防御空隙,鬼子陆战部队必然会利用这个机会来撕开我们的放心啊。我做过测算,在主力舰队的战略武器准备好之前,我们是不可能守住全由阵地的。也就是说,从现在到撤离为止,3、8、11你们三个团的防线,至少会有一个被敌人突破,那个被围的团将必然无法及时撤离。” 团长们一脸的懵逼,他们还在回味我的话,而我却感到一阵的苦涩。 我本意是把所有人都活着带回去的,再不济至少要把那些奋战不惜的人尽量多的带回去。虽然答应过魏雷利,要坐上将军的位置,要成为能够为火星说话的人。不过我还是随时准备牺牲自己,为了哪怕多带走一个人而努力。 现实是残酷的,我必须做出选着,而且不管是哪一条路,我都不被允许牺牲。 根据测算,我的人不注意守住现有的阵地,而空处的阵地也已经来不及补救。这代表了,必须放弃三个团中的一个,让他们拖住敌人,才能保证另外两个安全撤退。而且由于鬼子到现在为止依旧控制这舰桥的关系,撤退部队必须由我帮他们打通各类的门禁,以及瘫痪蛮王号的近防系统。 虽然是不得已为止,但是就结论来说,我必须带着另外两个团先行离开,而把断后的那支部队留下来,任由他们被鬼子践踏,或者由他们在战略武器的集中爆炸中毁灭。 我不愿承认自己是那种会抛弃战友的人。我一直以类似骑士精神以及人类有史以来一直共有的,关于英雄的行为准则要求自己。但是如今我要突破这个准则,完完全全成为一个恶人,我马上就要抛弃两千多人,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可抛弃就是抛弃,难道还有什么结果比这更让人觉得恶心的吗? 我不禁对自己感到厌恶,因为即使我做出了选择,为了让那个被抛弃的团不至于放弃抵抗,还必须要欺骗他们。我告诉团长们,鬼子会突破防线,找到抵抗最弱的那个团分割包围,而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撤退时机。因此到了那个时刻,我只有放弃那个团,来保全其它人。 我没有告诉他们,实际上我已经有了选择。 3个团长,在视频中互相看了看曾经的战友们,脸上都露出残忍和狰狞。 由于我的恶劣做法,让这些曾经的战友们反目。他们一定下定了决心,让其他人留下。为此三个团都会拼死战斗。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我总觉得,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第227、228章 疑虑与坚持(一、二) “注意3点钟方向两侧的辅助通路,那里会有鬼子的特种兵出现。正面12点钟方向的几个正在佯动,稍微应付一下就好。重点关注9点钟方向,我怀疑那几个是嗑药鬼子,先防御后攻击。” 我在临退下来休息前,还在布置防御态势。可以看出来,对于我的存在,战士们已经从最初的怀有疑虑,到现在的憧憬和依赖。那一双双兴奋又激动的眼睛,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被士兵们赞许,我理应感到开心的,可是心里那种说不出的自责和内疚情绪,也越来越强烈。 我正在11团的征地上,这里就如我预计的那样,必然成为鬼子陆战队攻击的重点。而11团的命运,注定成为部队的后卫,没有机会离开。 他们是被我选定为要抛弃的一批。 不管怎样,我帮你们活到现在,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我一边在心里咕哝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一边在临时团部研究那建议的电子沙盘。 团长和参谋们忙前忙后,给我解释最新得到的情报,并给出他们的想法。这些人以前表面上对我恭敬,实际上并不服气。这种情况从他们对我的态度就能看出。现在嘛,完全转变了。我想这都是我决定同他们一起苦战,并亲自带上敢死队反复争夺失守阵地的原因。 虽然现代战争中,指挥官一般不会亲身涉险,其理由无外乎现代战争特点、战斗的强度以及个人体力的影响等等原因。可是这种主将冲锋在前的做法,依旧能够激励士气。我算是看出来,知道现在11团的将士们才算认同了我这个指挥官。 如果他们知道,我实际上想要把他们抛弃,又会做什么想法呢? 鬼子的攻击很有章法,他们利用兵力上的优势,并没有在狭窄的星舰内扎堆猛攻一处,二是分别从舰首、侧舷、尾部、顶部和舰底等等位置,发动全方位的攻击。 他们在正面战斗中采用重步兵小队在前发动突击,轻步兵两翼包抄的战术。而游击骚扰战中,以狙击手为主要的火力输出,配合以嗑药鬼子的近距离打击。往往收货了比正面进攻还要大的战果。 11团的3次阵地侧翼失守,都是游击战术的原因。我用亲身的战斗让战士们学会了如何对付嗑药鬼子。战斗打响已经5个小时,游击战所能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很多时候不用我出面,阵地上的战士们已经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击退嗑药鬼子的进攻。 “长官,有你在这里,我有信心能够坚守到撤退的时间。” 11团的团长是个脸庞黝黑的白人汉子,名叫考克斯,是一名上校。从他真诚的态度里我看出来,如果给予他积极的回应,我会收货一个忠诚的部下,可惜他和他的团,注定一个结局。 一想到自己即将坐下的丑恶事情,我就不忍心继续看这张兴奋的脸,转而把视线集中到电子沙盘上。 “不过,我还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要....呃....想要长官注意一下。” “哦,是关于鬼子的攻击吗?” “不,是关于他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 我抬头看着考克斯,思考着他话中的意思。就在刚才,突然某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怀疑被激发了。 是啊,鬼子为什么要集中如此多的巡洋舰攻击这个区域。是这里区域位置重要,连同鬼子舰队战阵框架的关键部位?亦或者仅仅是凑巧,一支庞大的别动舰队正好路过此处? 直觉告诉我,两者都不是。甚至仅仅用常理来推论,这两种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 那么鬼子增援舰队的规模,同他们实际守住这里所能获得的战果,并不成比例。 “我不认为,消灭我们,或者守住蛮王号,值得鬼子出动如此强大的分舰队。更何况,难道他们不清楚,由52收巡洋舰组成的分舰队,以及值得我们的主力舰队集中使用战略武器了吗?” “......” 如果说我现在有什么想法,那就是考克斯他一语点醒梦中人。 一直以来,自重的观念,一直让我把鬼子针对我们部队视作理所当然。可是从考克斯提供的角度分析,我的陆战队,哪怕加上蛮王好和护航舰群,并不是很强的战力,在如此大的舰队会战中,并非值得针对的存在。别看我这里有两万多人,真的打起仗来,充其量不过破坏两三艘战列舰,便需要休整了。万一只会出现失误,可能在攻击第一手战列舰中就被重创,比如5和6团的下场。 这么点战力,怎么可能引起鬼子的重视,更何况蛮王号处于鬼子阵形的最外围,虽不能说不重要,却也不是那种失去了就会伤筋动骨的存在,巡洋舰群,没有道理出现在这里。 “你说的没错,敌人的目的......” 舰体的意外震动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抛在地上,也打断了我的话。 考克斯赶紧向参谋确认情况,而我则暂时放下疑虑,开启广域感知能力,查找冲击的来源。 “是7团的阵地,鬼子竟然对自己的战列舰使用撞击战术!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立刻通知7团,就说我和敬畏班马上前往增员。关于鬼子目的的想法非常好,我会仔细考虑的,你有什么新的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 匆匆的做好安排,我带着警卫班想7团的阵地告诉移动。 借助喷射背包的点射,我们一行人跳跃的前往2.5公里之外的7团阵地。 7团是两个小时之前回防的。我让他们同5、6团的幸存者一起守卫原6团的阵地。那里比较靠近舱壁,确实容易遭受到撞击性攻击,只不过我没有想到,鬼子竟然不顾对蛮王号带来损伤,而强行使用这个战术。 我们赶到时,鬼子正以强袭艇为后盾,借助艇上的小口径急速炮以及重步兵的火力,向7团阵地施加巨大的压力。7团虽然建制还算完整,且接受了另外两个团的补充兵力后,总人数上还比原先多出了近百人。可是他们在攻击动力室和舰桥的战斗中,随时了自己的团长和大批参与过实战的精锐兵力,总体的战斗力已经步入原先,我们赶到时,鬼子已突破第一道防线,同7团的战士们展开了肉搏战斗。 我大体上估计了形式,意识到光我这点人,填到正面战场就是杯水车薪。继而把视线转向了持续给予鬼子提供火力支持的强袭艇。 鬼子的战斗艇前半部分整个探进了蛮王号的内部,后半部分还留在太空中。两舰的接合部位,大量的快速粘结泡面填充了空隙,以避免空气的外流。 找准目标,用感知能力探查了强袭艇的内部,鬼子在这个位置并没有放置强大的兵力,只有一个班作为警卫。 在挥手舰警卫班的人分成两拨从强袭艇的侧翼发动攻击。而我在意在战士们行动之前破解了强袭艇的告警装置,让它对我们的接近熟视无睹。 我的警卫班,可谓登舰部队中,最精锐的一支。并非我把精兵们汇聚在一起,而是他们跟着我短时间内解除了太多的高烈度的战斗,依然在向成为老兵快速迈进中。 看着战士们以娴熟的动作毕竟目标,我心中不免有些自豪,这批人可谓受我的影响最深,如果能够活着离开蛮王号,未来绝对能够成为陆战队的军官最可靠的来源。 战斗在强袭艇的门禁系统失效后就变得毫无悬念。有心算无心。虽然警卫的鬼子步兵班想要做殊死抵抗,不过他们的疯狂也只持续了不到30秒,在两面受到夹击的情况下,最后的4个鬼子兵并打成了筛子。 我们迅速占领的强袭艇,并着手控制艇上的速射炮。 随着速射炮橘黄色的火线犁地般反复的在鬼子攻击部队中制造出一条条血之通路时,鬼子的攻击戛然而止,随即7团发动了反冲锋,一举拿下了失去的阵地。鬼子兵在两面夹击下苦不堪言,最终丢下了所有的重步兵,寥寥不到百人向着舰尾方向撤退。 阵地上传来战士们的欢呼声。当我和警卫班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来到7团的团部,我直接把考克斯的疑虑向7团的军官们复述了一遍,寻求他们的意见。 一个叫瑞秋的参谋提出,会不会是鬼子舰队的苦肉计,他们想要了解我主力舰队的整体布防情况,通过反向查找战略武器的发射位置,是最简单又有效的办法。 随着军官们的讨论,鬼子的阴谋战略展现在我的面前,原来他们是想用52艘巡洋舰来换取我主力舰队整体的布防详图。一旦他们成功获得了需要的情报,就能有重点的打击我舰队的薄弱部位。 没想到我的部队,竟然被利用了。 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如何想办法通知魏雷利他们,警告主力舰队才是重中之重。可是,舰群为了躲避巡洋舰的攻击,肯定是躲藏在战区的四周,甚至持续的变换着位置,以防止被有事的敌舰群包围,我们真的来得及通知主力舰队吗? 参谋:“长官!3团来电,鬼子已经发现原5团防区是弱点,大批部队侵入原5团的阵地。” 指挥部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原5团的阵地还是失守了。虽然我们想尽办法,利用各种障眼法,以及抽调了一支有经验的部队驻守在那里,企图欺骗鬼子,让他们不要攻击那里。开战以来,这个策略奏效了,到现在为止鬼子连续进攻了超过8个小时,却唯独放过了我们防区的最薄弱环节。 不过真相终于被鬼子发现。一旦他们强行突破那里,我们的阵地就在实质意义上被撕碎,所有的4个团,都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 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传我命令,让3、7、8团准备撤退......11团......负责断后。” 传令是团部的气氛明显的滞了滞,随机能够听到有人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我还是下令了,这几乎就是把11团抛弃的命令。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我实际下达这个命令是,心口部位还是忍不住抽动了几下,难受的想要吐血,最终我还是忍了下来。 “长官,考克斯团长想要同你同话。” 参谋用让人看了难受的目光盯着我,他一定预计我会拒绝接听吧。 “把他的通讯接进来。” 我真不想在这时候看到考克斯,我无法想象他的表情。我没脸面对他,可是同他的同话和这个既定的战术一样,是不可逃避的,都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 那个曾经对我信赖有加的黝黑面庞出现了,只不过我看到的是带上了冷漠面具的考克斯。 “长官,从一开始,你就打算让11团断后吧。” 放弃了似得,带着绝望的语调,听了让人心痛。 “......” 我只能无言的点了点头,通讯切断,现场一阵的沉默。 ...... 难过和心痛都不能阻止我下面的行动。情报现实11团正在完成阻击任务。我很难想象考克斯是如何说服11团的战士们继续留下来执行这项必死的任务。在心里再次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我带领警卫班率先出发。 我不是为了尽快的撤离,而是要赶在鬼子之前,控制蛮王号的3号弹射口,接触那里的门禁管制,从而让强袭艇、穿梭机能够停泊,以便于让部队尽快的撤离。 3号弹射口的战斗在我的能力全开下,很快结束,警卫班以一己之力消灭了整连得守军。即使是在我的帮助下,他们的战绩也足可以在宇宙军中自傲了。 控制弹射口,我迅速的切断了附近防御系统同主控中枢的连线状态。以便于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的火力协防这个唯一的退路。 鬼子的反应并不慢,一小队强袭艇迅速被调集过来,企图重新夺回弹射口。只不过他们没有料到我们能够如此快速的掌控这里的防御设施,在防御炮阵以及格斗轻导的作用下,5收强袭艇带着其中的战士爆炸成刺目的光球后化作残害云漂浮在蛮王号的周围。 鬼子的登舰部队迅速向3号弹射口方向聚集,想要收口,却被早有准备的我撤退部队设置防线挡在了外围。确定撤退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后,我把只会撤退的工作留给了第一个抵达的3团长,并嘱咐他同护卫舰群接触后,第一时间警告他们,鬼子舰队的阴谋。 “那么长官,您要去哪里?” 同部队中的其它团长一样,3团长对我也是充满了崇敬,我用实际行动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可是,现在的我,不觉得自己值得他们尊敬。 “......我要去11团的阵地。” “可是......” 我阻止了3团长继续讲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做不可能的努力。11团是来不及离开的。不过,他们并不一定会牺牲。” “什么长官?我不明白。” “放心,我也不会带着他们投降的,事实上给予鬼子如此大伤亡后,我们是不被允许投降的。” “那么长官....” 我阻止了3团长继续说下去。你遵照我的命令执行就行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是你可以参与的。 用强硬的方式阻止了3团长的劝诫。我找到了警卫班。 “下面将会去执行一项九死一生,不或者说十死无生的任务。我知道你们能够活到现在不容易,愿意退出的没问题。” 面对我的注视没有人站出来。 “长官,不管是赴汤蹈火,我们都会跟着您,请下令吧!” “好,那么我们立刻赶赴11团的阵地。” 第229章 疑虑与坚持(三) 当我出现在11团的团部,见到考克斯时,可以看到这个面庞黝黑的汉子,露出的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能够理解,绝望中,以为自己被抛弃却还必须完成现有义务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援军,告诉他还有生存的希望,这种感觉我也曾经有过。 他能够忍住不哭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丢弃手下,自己一个人逃命的习惯。” 以这句话为开场白,考克斯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 “不过,我不保证能够成功,万一失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死吧!” “没问题的长官,只要由你带队,没有什么无法达成。” 考克斯重新恢复成先前那个老成军官的模样。我也被他的话激起了信心,虽然心里明白,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能否活下去,完全是看老天爷的心情。 11团的战士们在我出现后,也表现的士气大振,士兵们统一都有一个淳朴的想法,如果真的会死,指挥官是不会出现的,既然我出现了,那么11团就还有希望。 我只能利用他们的士气,尽可能把他们带向生还机会更大的路上,至于结果如何?只有天知道了。 我的这种做法,是理智最终向感情的妥协,亦或者相反是我在现实压力下的坚持。如此复杂的事情,并不适合现在考虑。 如果魏雷利知道我这种做法,一定会顿足捶胸,大骂我不顾大局吧。 可怎么说呢,我就是我,有些事情可以放弃,可以妥协,而另外一些事情,是永远不能放弃,不能迁就的。虽然我做好了抛弃11团的准备,可是最终我发现抛弃他们是我作为一个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因此即使把自己陷入险境,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正如预计的那样,鬼子来不及阻止3、7、8团的撤离,甚至他们的巡洋舰也来不及回行,眼睁睁的看着代表了生的希望的强袭艇群化作人工的光点群消失在黑暗中。我就像绝大多数11团的战士那样,心里想着,那些人真幸运。 不过,我并不能像普通战士一样,等待着长官做出决定就好。在整理心情后,我即刻下令,全团转进,向动力室方向发动反突击。 要知道,现在我们可是在鬼子陆战队大队的包围中,足有1万多鬼子的陆战队,把我们这不足两千人包围在狭窄的区域中。也许鬼子指挥官正在考虑如何劝降。我的第一步,就是他们预料不到11团早就做好了突围的准备。毕竟以常人的观点看,11团已经陷入死地,如果不想投降,只有加固阵地,哪有继续图为的道理。蛮王号就这么大,11团又能图为到哪里去呢? 当然,我的战术标准是建立在鬼子陆战队指挥官,不知道他是苦肉计中最关键的一环。如果对方也有我所掌握的情报量,必然会明白,为什么11团的图为方向是向动力室了。 虽说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可是面对优势,且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敌人。11团的突围还是非常艰难的,即使有我带领着警卫班作为先锋。利用无往而不利的脑域感知和强大到让人发指的电子战能力,才堪堪在鬼子部队收口之前突破了包围网的一角,快速向动力室机动。 即使有了如此多的优势和助理,实际图为而出的战士也已经不足千人。大批的战士倒在了鬼子的临时工事或者强大的压制火力之下。 我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看见跟随我,已经有了感情的警卫班,这时候也只剩下4人时,不得不在心里感慨,所谓的一将成名万骨枯也就这么回事,不管我能不能成名,踏着成千上万具尸体前进,这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了。 进攻动力室的战斗比预想中更轻松。根源在于,为了便于蛮王好恢复战斗,鬼子已经把那数不清的陷阱和阻碍行动的工事群都拆除了。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还会杀一个回马枪吧。 在激烈而短暂的交火后,我跨过了一地的尸体,终于进入动力室。这里是我战前想要争取拿下的地方,有了动力室的控制权,鬼子想要轻易的实施类似重力翻转之类的大杀气就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可惜,当初无法贡献的蛮王号上的这个堡垒。世事境迁你,再占领时,不管是外界的状况,我的心态,以及目的都已不同。 动力室的入口易守难攻,战舰尾部的装甲更是坚厚无比。抵达这个位置后,光靠11团的守备力量,只要鬼子不打算彻底报废蛮王号,我们基本上处于坐困愁城的状态,短时间内双方都无可奈何。 在命令士兵们加强防御,紧急建立防御工事的同事,我才有机会把11团的连以上干部都召集起来。 军官们齐聚一堂,听上去人很多,实际上在大量的消耗下,原本30多人的军官团队现在只剩下12人,激烈的战事确确实实在消耗11团的元气。 考克斯的脸色不好。本来是由他主持会议的,可是等了半分钟,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只是嘴唇抖了抖,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吧,团长累了,就由我来开场吧!我想大家也看到了,现在的局势非常困难。” 现场已经安静下来,以我在部队中的威望,也能达到言行静场的效果,实际上应该可以自豪的。可惜现在心思不在上面,对于眼前的风景我只是知道,却无暇去品味。 等待场面完全安静下来,我清了清清嗓子。 “但是要说我们死定了,却也不尽然。大家都知道,上校以上的尽管,有权在战事极端不利的情况下现行离开,这样既能保存军方的颜面,又能阻止整编制部队被人吃掉的尴尬。” 在场的军官们露出凝重的神情。大家肯定是想到了先前,11团被命令单独断后,如果我不出现,不但不会受到处罚,还会因为能够成功带回部队受到表彰吧。这个社会即使如此,身在高位的人有各种福利,而下面实际干活的,却没有那么好运。 实际上我比这些中低级军官有着更深刻的感受,毕竟我升迁的时间不长,就在一年多以前,我还是个胆小怕事,仅仅依靠一时的血气加入战争的义勇军,对于军官抛弃部署独自逃离的场面可是屡见不鲜,这些人回去后往往能够官复原职,或者只是受到无足轻重的小处分,相反如果士兵这样做,面对他们的肯定是军法的严惩,被枪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个世界是何其的不公,我们的地位又是那样的脆弱,能够对现状保持平常心的,不是圣人就是傻瓜吧。 “我在这里,想要说的是,其实我也一样,是个不顾官兵们死活的家伙,要我同大家一起赴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下面传来窃窃私语,连考克斯都抬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他们一定在想,我要说什么吧。如果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如果我只是在胡说八道,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充分勾起了这些军官的疑惑,我知道,时机到了。要提振全体的士气,就靠下面这句话。 第230章 疑虑与坚持(四) “没有希望我是不会来的,因此请各位放心,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大家都能活下去。” 哄笑和鼓掌声中,11团颓废的气息一扫而空。我想战士们是相信我的话的,他们不是相信我的人品,而是确信一个高级军官是不可能跟着他们一起去死的,既然我还在这里,就说明还有希望,有活下去的希望。 随即我把战术方案告知了众人,并让战士们确信,只要能够挺过鬼子兵的攻击,我们不但能够顺利活下去,搞不好还能弄个附录鬼子战列舰的功劳。 5分钟之后位于一线的战士们同鬼子兵接触,战斗随即开始。15分钟左右,动力室的左侧部分传来鬼子拆卸装甲板的声音,考克斯排除1个连去阻止他们那样做。35分,右侧的太空中有鬼子的工兵活动,作为预备队的一个连向外壁突击并与45分左右同敌人接触。 我在此期间,除了利用动力室的控制中枢计算方案的可行性,以及竭尽全力同来自于舰桥方向的骇客攻击战斗外,就是同考克斯等人预测即将到来的战略武器的集中打击。 战略武器不是什么高科技武器,制造与装备也相对的容易,但是它们的威力巨大,特别是对民用设施的上海市显而易见的。通过作用的种类不同,战略武器分为辐射能武器,也就是人类所掌握的最初的能称之为战略的武器核武器。 电磁能武器,这是新一代的,不会‘弄脏’作用区域的战略武器,不过其威力更加巨大。被电磁能武器攻击的数百公里、乃至数千公里范围内,未受到特殊装备保护的电子设备会因为过载而损毁,靠近爆炸核心区域的生物大脑,也会因为过量的电磁信号照射而出现诸如发疯、脑死等特殊的现象。 协震武器,这是一种咋听上去再宇宙空间没用的东西,它们的作用机理是通过释放特定频率和波长的特殊能量,诱发诸如空气、水以及各类固体类介质中的同步协震。随着共振放大效应的影响,爆炸范围内,不管是物品还是生物,都会受到这种协震得破坏。尤其是人类这样的温血生物,由于体内血液沸腾的关系,会爆炸成一滩血雾,死状凄惨。协震武器看似因为介质的关系,只适合在有大气的行星上使用,但是其真正用于实战的却是在星际战场。350年前,殖民星系同太阳系争夺航路分配、税收以及世界警察的权利。协震武器第一次投入星际战场。3艘拥有无可匹敌战力的星际战列舰中的荣耀号,误入殖民地联军事先布置的协震武器的雷场里。虽然没有介质传播震动,但是以辐射方式传播的能量依旧携带者殖民的频率。协震武器通过飞船的防御力场、装甲板以及舰内的空气把致命的震动传播出去。强大的荣耀号,瞬间失去了4万人的舰员,这也导致了太阳系舰队的败北。 时过境迁,战略武器已经发展成为星际战场上几乎每一首战列舰,甚至连部分巡洋舰都会携带的制式武器。针对战略武器的防御措施也成为了星舰群的标配。矛与盾的强度和杀伤力不断的升级,终于演变成了现在的战斗模式。对于平民只要单舰攻击即可,而对于军方或者有一定防护能力的目标,战略武器的联合打击就成为了必要的战术选择。 任凭目标的防御能力再过坚厚,当战略武器的攻击强度和密度达到一定的程度,结果也是一样。因此就有了现有的舰队战模式。 我们讨论的重点在于主力舰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对鬼子的巡洋舰群发动攻击。虽然我有提醒3团长,把鬼子苦肉计的阴谋传递出去。不过要想阻止这一轮的战略武器集中打击几乎是不可能的,关键看时候主力舰队会否调整阵型配置,以应对鬼子舰队的针对的反制。 我们的讨论结果是,主力舰队极有可能使用协震武器来攻击巡洋舰群。相比于其它两种战略武器,协震武器的有效防御最难组织,虽然对于设备的额杀伤效果一般,却能很好的杀伤星舰的将兵,失去了全部的将兵,这支巡洋舰打击分舰队即可以从会战中除名,不会出现再次被修复回到战场的尴尬情况。 我们要做的准备,就是针对即将打来的协震武器的集中打击,布置有效的防御手段。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选择动力室作为据点,顽强防守的原因。 动力室作为星舰引擎的存放地,本就有着强大的防御能力,对于各类的战略武器,都有着远高于星舰平均水平的而防御能力。更何况星舰的主引擎本身就是极好的能源容纳装置,在关键时刻,反转蛮王号的主引擎,可以有效的吸收来自于战略武器的杀伤性能源,以便于让战士们保住生命。 有鉴于巡洋舰的防护强度,以及动力室的防护标准。如果是其它两种战略武器,面对以消灭巡洋舰为目的的战略武器打击,动力室不需要做任何的准备,只要保证爆炸时,装甲保护层的完整即可。 协震武器比较麻烦一些,人类所研究的装甲类型中,针对协震传递的有效手段很少,防护能力自然不尽如人意。 同考克斯讨论的结果,最后集中到如果遭遇极高强度的协震武器的袭击,要如何擦,操控蛮王号上的主引擎,才能既有效保护11团的同事,不要让舰上的鬼子兵们受益。对于主引擎反转所能达到的强度,以及打击用协震武器的数量,都需要作出有效预测后,在通过精确的计算获得。 ...... 战斗还在继续,正面战场11团的小伙子们已经击退了鬼子施用各种手段的进攻。尤其是最近的一次,数量极多的嗑药鬼子加入了进攻。这些速度极快,攻击力极强的家伙一度攻破了防线,临时加入战斗我带着警卫班以及11团的警卫部队,硬是趁着可要鬼子们无法连续发动攻击的特点,把阵地夺了回来。经此一役,我原先带领的警卫班老人全部倒下。情况最好的一个也是重伤昏迷。 习惯性的转头四顾,那些个时刻护卫在身旁的,忠心耿耿的战士的身影消失了。形单影只的我,再次感到了孤独。 “长官,动力室左侧舱壁需要你的增员,那里也有大批的嗑药鬼子。防守的连已伤亡过半了!” 考克斯的警告让我像弹簧一样的跳了起来。装甲防壁区域是绝不容有失的,我们还要依靠这些个经过强化处理的特种装甲板抵挡大部分的协震辐射呢。 带领着草草集结起来的新的警卫班,我持续奔波在战场上。 为了向生还的方向靠拢,这些个努力和劳碌,实际上是挣得11团官兵性命的最有效努力。 为了维持自己的士气,我不得不这样相信,但是事实真的会像想想的一样吗? 第231章 命运重现 “快!让长官到核心区域!” 考克斯的大喊声中,拥挤在一起的11团战士们自发的形成人员输送带把我往核心区域传递。 鬼子的攻击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刻,在同事受到4名嗑药鬼子的袭击后,我再也无法维持全身而退的状态,右机械臂格挡住来自于正前方的刺刀,背部钛合金的脊椎卡主了致命的一击。我的左腿刺入一名嗑药鬼子的腹部,他的刺刀也一并刺入进来。借助最后的力气,我们倒向刚被我甩脱出去的另一名嗑药鬼子。 就在我以为要交代在这里是,考克斯亲自带人冲了上来。他们救回了重伤的我,却无法挽救蛮王号左舷侧后防的装甲带。 因此针对于后续协震武器的防御准备便大打折扣了。不得一下,考克斯命令所有战士在我们预测攻击发生的最后几分钟,挤进一处狭窄的引擎室内。这里被设定为主引擎反转的能源吸收核心。根据理论上的结果,身在此处的人类最有可能在协震武器的集中攻击下幸存。 我想要叫考克斯一同进来,却因为伤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考克斯:“嘿!听着长官,不用内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之所以把这个本属于我的位置让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干掉更多的鬼子,你能够为兄弟们报仇。别难过,我们另一边见!” 这就是考克斯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随即带着人离开引擎室。 根据身边的战士说法,最后时刻必须有人断后,组织发了疯的鬼子冲进来。事实上鬼子兵们如此疯狂,应该是他们也解析出了主力舰队的战术选择。 引擎室外围的爆炸和枪声不断,聚集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伤兵以及11团的非战斗人员。近300人已经把引擎室填满。听着外界的爆炸和震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随时被冲进来的,恶狼般的敌人扑倒,杀死。以我现在的伤病情况,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四周围传来低低的抽噎声,这是11团少数的几个女兵们,被强行送了进来。果然对于男人来说,保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交火声突然停止,随即我感到了不一样的震动从地板、从舱壁、从天花板,通过空气、通过音波以及所有我知道、不知道的介质传递进来。 喧嚣的外部战场突然的安静下来。只留下主引擎反向运作时,特有的沙沙声在室内回荡。 “来了!....终于来了!” 最靠近门口的一个伤兵,突然站立起来,用发颤的声音宣告着,随后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爆裂开来,化作漫天的血雾。 随着这个伤兵开始,那些靠近外围的战士们,一个个都炸成了血雾。 虽说有心里准备,看着一同避难的战友们,一批一批的化作血雾,要说心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女兵们的抽噎声停止了,她们像是商量好似得抱成一团把我围在中间。 “长官,为我们报仇,另一边见!” 依旧带着哭腔的,娇滴滴的声音,我记得她是团部里唯一的女参谋,我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声音。她们就在我眼前化作了血粉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我闭上眼睛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在协震中死亡,应该没有痛苦,这时候的恐惧来自于对死亡的未知。我极力告诉自己,考克斯他们正在那里等我,史密斯上尉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域。及时是地域,有这些战友们陪伴,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长久的等待,却没有出现我预想的结果。艰难的睁开眼睛,引擎室内空空荡荡的,只留下我一个人,以及满地的红色。 “真特玛德该死的命运,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 ...... 重又醒来时,我又回到了熟悉的独立舱室,没有生命维持装置的小床上。 做起身来,穿上战斗服,走出舱室。这里是星舰内部的长通道。我摇了摇依旧有些迷糊的脑袋。我认识这里,这是万王号的内部。 迎面走来两名战士。他们看到我后立正行礼。眼里闪烁着崇敬的光芒。 我还不在状态,是否回礼都忘记了,脑海里充满了最后时刻,那个女兵们围成一圈的景象,耳边听到的是考克斯告诉我另一边见得话语。 乘坐地上车,来到舰桥,这一路上浑浑噩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又是怎么过来的。 在舰桥舱前,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这是想要找到认识的人,确认并非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我再也不远独自一人幸存,那不是幸运,那是一种煎熬。 进入舰桥,在一众舰桥将兵们的注目礼中,我见到了魏雷利和马克西姆。 我:“真好,果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 魏雷利:“......” 马克西姆:“长官,您真是比我现象中还要英勇无数倍的家伙。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其他所有人死去,都没有问题,因为只要有您在,部队就不会垮,相反,只要您死去了,及时所有人都活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我:“想不到你会说这样的话呢!” 马克西姆:“我是个和您相反的人。不要有人指望我会留下和普通士兵一起面对危险......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败在您手里,现在我有答案了。您真的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您才是受到众神青睐的人。” 我:“众神青睐,哈哈哈哈,我觉得是他们看我不顺眼,连死的机会都不给我。” 马克西姆:“不愧是能够打败我的男人,如此蔑视死亡,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待在您的麾下。” 魏雷利:“长官,请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你以为最后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了?是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只有你活下来,其他人才有希望,懂吗?请自重,也请尊重我们的选择。” 我:“......你......就不能将就一下我这个战场上刚下来的伤员吗?” 魏雷利:“不行,其他人都可以将就,只有你不行。” 我:“所以我才说,众神青睐什么的,说的好听,其实是受到了诅咒,连死都远离我了吧。” 魏雷利:“随你怎么说,请整理好心情,立刻进入自己的角色。” 我:“怎么,又有坏消息了?” 看魏雷利的脸色,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魏雷利:“远山号受到袭击了。” 我:“什么!” 魏雷利:“正如你所听到的,旗舰所在的分舰队受到袭击。敌人用的果然是苦肉计,他们用52收巡洋舰换取了直接攻入舰队核心的机会。” 我:“我们的警告没来得及吗?” 魏雷利:“不是,我们的警告很及时,可惜没有人相信。” 我:“情况如何?” 马克西姆:“糟糕,非常糟糕!分舰队急需您的指引,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方向。” 第232章 增援(一) “长官,你实在是太天真了。以为就靠我们这几艘破船,真的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吗?我同你说,小于二十艘巡洋舰,过去那都是送菜。” 马克西姆的表情焦虑。我能够理解他的感受。这个人没有所谓的爱国心之类的东西,完全是依靠利益驱动来判断是否该做什么。对他来说,与其现在前往旗舰分舰队蹚浑水,不如趁着双方主力的视野都集中到云山号上,尽快找机会为自己打算更加上算。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太阳系宇宙军的星舰,旗舰受到攻击,理应立刻会援,说不定还能够同云山号夹击强敌,一举拿下对手。” 茉莉代表了绝大部分星舰将兵们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任何的犹豫都是不忠诚的表现,只有第一时间往回赶,消灭任何遭遇到的敌舰才是唯一的选择。 “他不是在说话,而是放屁。这个败军之将,站的位置恐怕不在这里,而是同老主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哈丁在一旁,满怀敌意的盯着马克西姆,让后者暴跳如雷。 马克西姆发誓他不顾被人怀疑的可能,直言不讳真是忠诚的表现。至于他忠诚的对象,并非混用的太阳系宇宙军,而是我个人。 “我提醒你,你是在挑拨分舰队指挥官同主力之间的关系。这在军法中可是重罪。我相信这里不止我一人想要解决掉你个口是心非,没有操守的混蛋。是你自己给我送上的弹药,可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格鲁也适时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马克西姆困兽般看了看几乎是群起而攻之的星舰将兵们。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嘿嘿,我们在这里互相咬个什么劲头,上面的几位可不会同你们那样蠢,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援的路上,而不是在这里讨论有的没有的。” 我注意到茉莉她们的实现正在向我集中,在心里暗骂马克西姆狡猾,却不好立刻表态。其一是一项足智多谋的魏雷利出奇的沉默,我虽然很想立刻回源,却不能无视分舰队智囊的魏雷利的反应。 下意识的,我把视线挪向魏雷利。 这个年轻人好一会儿后好像才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他,而抬起头来。 “你们都讨论好了。虽然热血和士气足够,却一点都不客观。我们之中只有马克西姆没有冲昏头脑,虽然我并不赞同他的观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忧虑是有道理的。” 哈丁:“果然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你忘记自己是太阳系人的事实了吗?” 魏雷利:“别动不动就套帽子,看待问题客观同是否太阳系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意见不同就套上别有用心的帽子,你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茉莉:“你讲的好听,客观,解决问题,那你的方案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这点时间的耽误,很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魏雷利:“愚蠢的家伙,鬼子恐怕根本就没有攻击核心分舰队的意思,他的战术如果是围点打援怎么办?盲目的回援,除了去送死又有什么好处,到头来不还是无法救出云山号!” 茉莉:“......你除了嘴巴厉害,其他都是一无是处。” 我猛的一拍电子沙盘的操控台,巨大的响声终止了越来越升级的骂战。 我:“找你们过来是听取意见的,不是让你们互相攻歼的。仗还没打,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自己人就先掐起来了,你们都是小学生吗?军校中的课都白上了?” 怒斥声中,骂声渐止。我用了一个取巧的办法,没有正面对回援的做法予以评价,而是重点斥责了下属们内讧的场面。果然,一度失控的场面平静下来。 可是问题依然存在,下面要怎么办?如果我们仅仅是一艘星舰,或者一直单纯的陆战部队,现在就不用烦恼了,只要想着汇合最近的分舰队,其他决定就由大人物们决策就行。 可惜,现如今我只会的是一支分舰队,虽然是陆战队所属的分舰队,可还是有着绝大的裁量权。下一步该怎么做,如何做完全取决于我自己,这让座位指挥官的我感觉大力山大。 其实双方说的都有道理,座位宇宙军的战士,自然要去援救受到袭击的旗舰分舰队。可是马克西姆和魏雷利的看法也没错。理应隐蔽,生怕被人知道的偷袭作战,现在却弄得舰队主力上上下下人尽皆知。光是这个疑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是鬼子主力陷阱的可能性非常高,任何打算回援的不对都必须要考虑这样一个事实,如果鬼子舰队实施围点打援战术怎么办? 这一点上,马克西姆的立场客观可以理解,魏雷利没有立刻做出决定可是很能说明问题。他能够无视表面上情报带来的冲击力,从深层次思考问题。光是这一点,整个分舰队基本上无人能出其右了。 我则是因为身处另一个层面,必须为战士们多想一些,才发现了陷阱的可能性。既然可能有埋伏,就不能草率做出决定,至少要有应对方案,不然这一切就是我这个指挥官的失职。 我:“时间不多,确实不允许我们在这里进行冗长的讨论。我在这里决定,一定要回援旗舰分舰队。” 话一出口,魏雷利和马克西姆瞬间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而其他几人则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冲着两人嗤之以鼻。 我:“别太早下结论,我的话还没说完。个人也认为回援的路上会有埋伏,甚至于敌人舰队的真正目标就是我们这些回援的分舰队。我要求各位尽快想办法,让回援既可以实现,一旦遭遇埋伏,可以在不被保卫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或者杀伤埋伏兵力的。” 哈丁:“好小子,你个赵平,别的没学会,升官了先学的是淘浆糊啊!你特玛德说的是人话吗?这还不是换汤不换药?” 茉莉:“长官!我们现在欠缺的是时间,再讨论,云山号就有危险了!” 格鲁:“我倒是同意长官的意见。” 哈丁:“别多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个驱逐舰的舰长,有什么资格参与分舰队级别的讨论。” 凯瑟琳:“多嘴的是你,我现在恨不得撕烂你这张臭皮囊。” 重重的一击拍在操控台上,骂战再次终止。 “我不是在同你们商量,而是命令。从现在开始分舰队准备回援,由魏雷利牵头,找出一个即时敌人有埋伏,也能通他们周旋的战术立案出来。其他人座位辅助,就在这里把结果讨论出来。凯瑟琳和哈丁,你们两个各自回去座舰上,协助回援的具体事宜,至于两位舰长嘛,不讨论出个接过来,不给饭吃。” “啊!?”,异口同声的惊愕反问,来自于魏雷利、马克西姆、茉莉和格鲁。 “很好,你们终于懂得团结一致了,那么就请你们再接再厉,想出个更好的办法来,对付可能出现的敌人的埋伏吧。” 第233、234章 增援(二、三) 分舰队于战场计时94小时15分正式启程前往旗舰分舰队方向。 对于此行的目的是为旗舰解围这一目标大家没有异议,不过具体如何做却引起了激烈的争论。 魏雷利建议万王号在外围佯动,以青春号、瑞德号等高速舰艇,携带精锐的陆战队前往战场的核心位置。一则可以探听旗舰分舰队的实际情况,二是能够利用高机动性能在战场上起到牵制作用。 马克西姆反对这种做法,他以军部政治的理由,全面否定了这个做法。 “毫无意义,如果旗舰成功脱困,对于没有派出当然主力万王号的我们会心存不满,如果旗舰没能脱困,事后追究责任时,我们这个做法也很容易被人把救援不利的罪名硬加到头上去。” “你怎么做任何事情都考虑这些东西,别把我们太阳系宇宙军想象成你们最贵的舰队,两者之间有本质的不同。” 茉莉对于马克西姆的意见嗤之以鼻,魏雷利不予置评,而我并未采纳他的意见,内心却是赞同的。 宇宙军内部的倾轧和斗争在我看来要远超过普通人的想象,马克西姆虽然自私,却并不掩饰自己的倾向,这反而在某种意义上是诚恳的表现。我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还是其本质真的有诚恳的部分在。这个人投入我的麾下以来,每每提出的建议,也都带有很强的实质性意义。我把他的建议记在心里,如果有必要,者随时把这套办法搬到台面上来。 心里对于马克西姆说了声抱歉,表面上我站在宇宙军的同僚那一边,马克西姆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看他轻轻叹气,那副落寞的神情,真的好想是我们对不起他似得。 对于魏雷利的办法,从技术角度可谓最好的选择,茉莉、哈丁、扎克、格鲁以及凯瑟琳等分舰队干部的一致赞同下,由万王号带领行动缓慢补给舰,以及无法长时间航行的强袭艇组成佯攻舰群,于94小时15分出发,沿着最短航路向战团做短距离跃迁。按照计划他们在完成第一次跃迁后,即可抵达战场的外延,那里可能接触到鬼子打援舰队的外围,也可能接触到我方增援的舰队。佯攻舰群由凯瑟琳负责指挥,扎克负责交涉,无比保证其不直接加入战团,又能保证对于鬼子舰队的威慑力。 事实上,一艘战列舰不管在哪里,都不会被人忽略的,魏雷利的战术安排巧妙之处就在这里,看似放弃了我方最强而有力的火力和装甲支撑,却也把敌人强大的火力和装甲吸引开去。 根据魏雷利的策略,由青春号以及瑞达号组成的高速舰小队,并不是真的同佯动舰群分开。 使用同一航路前往云山号所在位置的同时,既可以利用最短的航路快速抵达现场,又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万王号的威慑力和吸引注意力的能力。 99小时35分,我在青春号上,看着投影上,不远处爆发出来的炫目的爆炸以及由各种引擎在太空中描绘出的几何图案的尾迹。 万王号就像一颗磁石,吸引了鬼子打援部队的注意。看着佯攻舰群且战且退,鬼子的告诉战斗艇苍蝇般围绕着他们乱窜的景象。我强忍住下令前往增援的冲动,看着青春号逐渐加速,炫目缭乱的战团抛在身后。 “他们真的会没事吗?如果因此损失了万王号,不就变成了被人分别击破的傻瓜了嘛。” 茉莉满脸的忧色,一边盯着沙盘中,快速远离的万王号,一边喃喃自语。 “得了吧,就你的脑子能够比得上魏骗子吗?虽然你是傻瓜没错,不过不要以为其它人同你一样才好。” 哈丁在一边嘿嘿嘿的敲边角,把娇小的茉莉气的小胸脯上下起伏,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担心佯动舰群的安全,有凯瑟琳在,所谓的意外只是存在于字典上的词汇。” 格鲁那认真的态度有时候真的很有戏剧性,他的一番话终于把茉莉从气得发疯的境地边缘解救出来。 看着星光化作一排排线条,青春号再次进入短距离跃迁状态,下一次进入普通航行模式,我们便会抵达战场。 把星舰的指挥权交给专家们,我离开舰桥前往陆战队的驻地。此次带出来的是真正经理过战斗的人员中,尤其强悍的一帮人,数量不多只有112个人,不过装备、技术以及经验这些都是上上之选。为了能够尽可能的提高小部队的战斗力,我为每一个人都配置而来专家型的轻步兵强化外骨骼,突击步枪、连发室狙击枪、便携式无人机、近战用聚能喷枪以及拥有短距离太空行走能力的喷射背包。可以说出战的这112人,每一个都拥有独立完成简单任务能力的全能型战士,再加上多达30具重步兵的加入,使得这支陆战队虽然人数不多,却在火力和装甲上拥有足可以匹敌一个加强营的水平。 魏雷利给予这次可能发生的登舰战的定义是,快速机动,一击而退,绝不恋战,也不相持,要在运动中歼敌,在机动中求存。 眼见着这一批,大部分人在当初刚加入进来还是没有打过仗的所谓的训练精兵,现在一个个眼神暗藏杀机、情绪沉稳如山的模样,我不无感慨。如果11团还健在的话,都是这样的战士吧。没能保住他们实在是可惜。 我走上临时搭建的讲台,在战士们的注视下迅速摒弃心中的感慨。 “指挥官不能露出软弱的一面,甚至连怜悯这种情绪都不能出现。在战士眼里,指挥官应该是冷酷无情,总是知道应该做什么的铁人。只有在这样的人的指挥之下,战士们才能在残酷的战场上找到心理的支撑,才能保证在伤亡巨大的情况下不奔溃。极端的说,你就是要让士兵们相信,没有你的同意,他们连死都不可以。” 爱得莱德的话犹在耳边,当初听到时还觉得好笑,现在却是笑不出来了。 学着以前看到的,认为很酷也很冷的表情扫视现场。我在这里用了些小手段,利用脑域脉冲同我的视线一起压迫那些敢于直视我的人。确定每一个敢于同我对视的家伙都受到点击似得低下头去后,我才用缓慢又沉稳的声音开讲。 “不要想着如何幸存下去,也不用考虑未来如何如何,既然你来到了这里,称为了我的手下,就注定已经活在了地狱里。你们离开的唯二机会,一是死去,二是战争结束,没有其他的选择。你们可以是以一当百的战斗英雄,也可以是足智多谋,足以在智商上压制敌人的智将,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我所需要的只有纪律和胜利。不要尝试同我玩花的,那些曾经有这样活着那样想法的家伙,基本上都已经埋骨战场了。前进,干掉敌人取得胜利是唯一能够让我满意路径,不要想其他的东西。好了,就是这些,如果有人觉得我太过冷酷或者霸道,那就祈祷着早点被鬼子打到,横着离开这里。要是被我抓住那些开小差的家伙,放心你们不会轻易死去,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战士们:“......” 我:“你们以为我在唱独角戏吗?!你们的回答是?” 领头军官:“我们的回答是...” 战士们:“勇敢向前,唯死而已!” 所有人:“嗨!吼!” 转身离开那批借助呼喊来发泄心中恐惧的战士们,我这才把表情放松下来。要扮演一个同自己的性格大相径庭的人物,真累哪。 趁着还未抵达战场,我来到军械处,在这里有我定制的特殊装备。能够拥有舰上全系打印机制造出来的独特装备,这也算指挥官的特权吧,可惜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指挥官,根本不可能亲自上战场,这种特权在大部分人眼里也属于鸡肋吧。 从这个角度看,战士们把我看成勇猛无匹的猛将也属正常,谁让我的做派同古代的勇士一样,是站立在阵前的呢。 军需官:“长官,您来的正是时候,定制的聚能喷枪和生物电感应头盔已经制作完毕,经过特别加强的步兵实体盾以及臂盾也准备完毕。不过您真的不需要狙击枪之类的远程武器吗?” 重又换上冷酷的面具,“不需要,我不喜欢那种缩在别人后面的战术。让手下在我身后欢呼才是我的战场生存之道。” 军需官露出震惊的表情,“别人都说您勇猛,我还不相信,不过看这样的装备安排,想要不冲锋在前都不可能。冒昧的问一句,您真的不怕死吗?” 他的话触动了我已经麻木的笑的神经,“哈哈哈哈....怕死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到想看看,谁能杀死我!” 用咬着牙,发狠似得的语调吐露了部分的心声,看着军需官欣欣然的表情,拿上装备以及为我特质的小散射面,极高杀伤力的独弹头,我走向卸货仓。 青春号不是强袭艇,没有专门供陆战队士兵登舰的设备,我们一会儿将会从卸货仓离开,经过短时间的太空行走,直接跳上敌舰,或者是云山号。 如果我希望直接登上云山号,这样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达到解救旗舰的目的,如果真的无力回天,我也希望能够把舰队长带回来。我还挺喜欢这个老人的。 茉莉:“全体注意,本舰即将抵达战场。各个单位做好战斗准备。” 随着茉莉的话音刚落,剧烈的震动,以及急剧提升的过载力几乎让我吐出血来。警报声中,我借助喷射背包快速的移动的一墙之隔的等待舱内,一头扎进充满加速液的舱室,随着加速液迅速涌入作战服,随即涌进嘴里,身体内外的压力差消退,由于超机动动作带来的巨大压力才恢复到能够忍受的限度。 忘记了这不是强袭艇,而是可能随时实施超机动航行的高速巡洋舰,只能说是我不成俗的体现。看着等待舱内,战士们注视着我,我也只能收起呲牙裂追的表情,云淡风轻的走过狭长的过道,找到空位后自顾自的坐好。就好像随时被人检阅这,评估着,这种要随时随地注意形象的情景实在是让人感到难受。 这也是大部分指挥官不喜欢上到一线的另一个原因吧。要扮演铁人真的很辛苦呢。 坐下后,用有限连接舰桥,我享有在目镜显示器上观看舰桥广宇监视器画面的特权。 扑面而来的光块,密密麻麻分不清敌我的导弹群,以及穿梭不定,随时出现又消失的战斗艇群。敌我的星舰在这里已经战成一团。 我注意到青春号不断尝试同步旗舰的情报信息,却总被告知权限原因无法建立连接。这正是造成如今乱局的元凶吧。前来支援的友军舰艇失去了情报共享体系,无法在统一的指挥下行动,才造成了如此乱局。可是,舰队长如此的老兵,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心中的阴霾不去,眼前却看到了战列舰庞大的躯体向我们撞过来。 又是一阵超机动的航程,青春号带着瑞达号堪堪避开敌舰的撞击,随即侧舷受到了对方副炮的扫射。防御力场在能量的冲击下闪烁不定,突破力场击打在侧舷装甲板上的磁轨炮,每一发都造成了全舰的颤动。 超机动规避动作还在继续,猩红色的一排火线击打在敌舰的防御力场上,激起了一阵肉眼可见的能量的涟漪。僚舰瑞达号也发动了火力攒射,可惜战列舰的力场太过件厚,我们全部火力的打击下,力场只是颤动,连对法的装甲板都摸不到,更别提伤到对方了。 我几乎可以听到茉莉在舰桥的娇喝以及哈丁骂娘的声音。这是太空战场,完全脱离了我的专业领域,光看现状好像我们根本没有成功的希望,但是只要专家们没有放弃,我们就该相信他们。 这时候除了深深的无力感,我还体会到,自己又变回了义勇军时代的那个懦弱大头兵。心中的彷徨和无助几乎要控制住整个身体,知道我咬破舌尖,满口的血腥味道下才又恢复了正常。 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我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到底学到了什么? 一边在内心骂自己无能,太空战场再青春号的努力下发生了改变。突然插入的两艘星舰,虽然无法对敌战列舰造成损伤,却打乱了他们的部署,随即我方的战列舰和巡洋舰蜂拥而上把敌舰逼退,知道敌人的大批驱逐舰赶到,密集的火网把双方隔开。 虽然我是外行,不过我们抵达后,让战场的格局更加的而明朗化,这应该是茉莉她们的功劳吧。总觉得配给我的星舰将兵不简单,虽说他们的性格上或多或少都有不讨人喜欢的地方,可是驾控这指挥星舰的技术上应该没有问题才对。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批人岂止是没有问题,应该用相当厉害来形容才对。仅仅依靠两艘高速舰艇,就能干扰到整个战场的局势,这才是能力的体现。 广播:“陆战队注意,本舰已进入强袭模式,即将对敌战列舰展开登舰作战。战术目标为瘫痪敌舰侧舷的防御炮群。” 终于轮到陆战队出场了,我站起身来,看到大部分战士们也都表现迫不及待的样子。果然,坐在一边让别人决定命运的感觉并不好受。 下面就由我们自己来把握命运吧。 第235章 舰队长的决心(一) “3区敌人抵抗猛烈,他们有自动炮台一具,需要增援!” “5区发现狙击手,我们的狙击手再哪里?给那个屁小子颜色看看。” “爆破装置假设完毕,请求电子战小组给出效果模拟支持。” 通讯回路中一片的混乱,各种大呼小叫,以及骂骂咧咧让人联想到的不是战场而是大型超市或者卖场。我小时候总是跟着奶奶去那些地方,人们大声的吆喝着,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战场上人们大声吆喝着,想要获得指挥官的注意。 我一边凭借着战术屏幕上给出的大致战况分析,来判断哪里需要支援,或者冲通讯中尽量分辨出急需帮助战术小组来。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鬼子的炮战型战列舰,它的主炮为550口径的磁轨炮,辅炮竟然也有220口径。在战场上,几乎每十几分钟就有我军的舰艇在它的集中攒射下饮恨。 茉莉他们选择这个目标是理所当然的,让我佩服的是,她们真的能够抓住对方,并在强大的副炮火力的封锁下,靠近对方而没有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从同步的情报看,青春号几乎是硬着密集如光墙的火网冲到敌舰的近处。不到500米的距离后,巨舰的防御火力对青春号不再构成威胁。每当敌舰要出动无人机或者战斗艇来对付敏捷更胜一筹的青春号时,瑞达号驱逐舰边在远处对这些同样敏捷,但是防御远比战列舰要薄弱的家伙以威慑性的打击。 青春号和瑞达号紧密的配合,其结果就是敌人的战斗艇和无人机纷纷化作光之沙尘消失在太空中,而青春号得意顺利进入战列舰的腹地。 成功登舰后,掌控全局的就是我本人。我把这支全能的小部队分成10个小组,以战术班为单位,每一到两个组为一个战术单位执行特定的任务。从占据并封锁敌舰内部的主通路,瘫痪对方的内部网路,到突袭侧舷炮术指挥中心,从爆破到控制软体的删除,全方位的瘫痪这艘炮击型战列舰的战斗能力。 鬼子在巨舰内部的陆战队数量加上星舰将兵的数量实际上是远远超过我们的,可是他们无法放弃动力室、舰桥之类的关键部位,又在突袭中失去了内部监控的控制权,以至于无法灵活调度和集中有效兵力在准确的位置。 我知道鬼子的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所以根本不打算在这里长时间待着。在爆破部队和电子战部队先后通告完成了预设的作业后,我一声令下,巨舰在颤动中从内部发生了恐怖的爆炸。15公里级别的,山峦般庞大的战舰整个左舷的装甲板几乎全被咋会,巨大的空洞即使是应急填充泡沫也无法封堵。它的右舷稍微好一些,只不过在我看来同左舷的区别不大。因为敌舰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副炮群以及防御炮阵列全数被摧毁。 趁着巨舰内部小型的爆炸不断,连其航行的稳定性也受到影响时,我果断下令各个位置的战士撤退。飞快的沿着既定线路撤退到已经呈现真空状态的左舷位置。青春号、瑞达号以及穿梭机群已经等在这里。 整个撤退作业耗时不过10分钟,一直到最后也没有遭受到鬼子兵的阻击。 当我回到等待舱,从目镜监视器中看到同青春号擦肩而过的我方驱逐舰群时,就已经明白,这艘战列舰不再有未来。缺少了防御炮和坚厚装甲的支持,它不可能逃得过驱逐舰群的围捕。 103小时22分,青春号再次找到机会近身一艘主引擎受损的巡洋舰。这次的战斗格外轻松,陆战队登舰后发现巡洋舰内部已经满目狼藉。我们迅速的控制动力室,输入自爆指令后迅速脱离。 103小时52分,目标巡洋舰断成两截,并爆炸成数个明亮的光球。 战时计时105小时10分,我们终于获得了第一次的补给。冒险突入的补给舰为青春号和瑞达号送来了救命的能源和库存导弹。 乘机撤走了20多名伤员,全体指战员也获得了宝贵的2个小时休息时间。 战时计时107小时25分,青春号再次向云山号分舰队所在位置强行突进。 111小时2分,我们发现了受到重创,正背鬼子巡洋舰围攻的战列舰青山号。111小时25分青春号同敌巡洋舰交火,111小时45分瑞达号赶到支援。 111小时55分我随着陆战队进入青山号。进入后才知道,战列舰已经不行了。动力室被摧毁,8具主引擎中只有1具还能使用。主炮毁灭过半,副炮全部消灭,只剩下近防炮以及光束炮还在撑场面。 为了拯救青山号,我冒险带人突入舰桥。一路上数字遭遇鬼子的登舰陆战队。经过5次遭遇战,自身损失了7人之后终于来到了舰桥。 青山号舰桥内,除了被破坏的设备不时散射出电火花外,依然没有生机。舰桥被鬼子从外部采用定向爆破的方式打开。包括舰长在内,所有舰桥37名官兵悉数阵亡。最后时刻舰长毁掉了身份卡和舰桥同控制中枢的数据交换端口才保住了青山号暂时不受控制。 不过他的努力终究没有实质性的效果,战列舰依然不行了。我们冲冲上传了战列舰最后时刻的资料后,呼叫穿梭机到舰桥上方待命。我则是利用自己的能力连接控制中枢,要求巨舰紧急自爆。 112小时35分,随着爆炸光球的不断扩散,穿梭机几乎是趁着不断上升的能量波逸处危险区域。 125小时整,青春号经历过大大小小战事8场,其中有战列舰参与的战斗就有3场。而我们陆战队也出击了五次。我见识到了包括敌我战列舰在内的多搜星舰的毁灭。到此为止,我才真正对星际战争有所了解。光束炮和磁轨炮的对持,巨舰与高速舰的博弈,能量与能量的对冲。所有这些包括技术、资源、人力的对撞和消耗才是星际战争的本质。这里的每一次爆炸,如果放在行星表面对会造成数百公里内的生物绝迹。每一颗人造的超新星都要比太阳还要耀眼夺目。 经理了多次的出击,感受着青春号在能源的波涛中辗转翻滚,疲劳感抑制不住的传递到脑部。 我累了,士兵们也累了,难道就没办法休息会儿吗? 同舰桥的通讯依然接通,我还没有说出让青春号后退找机会补给休息的命令。便传来茉莉那急切的呼喊,“云山号!我们抵达旗舰位置啦,向全舰队广播云山号的确切位置,要求增援舰队向我们靠拢。” 咽吓要求休整的命令,我同步了舰桥的广宇监视器。一艘被满布的垃圾和残骸包围着的,残破的巨舰出现在眼前。 “这......还是云山号吗?!” 有人说出了我的感想。这应该是所有看到这个场面的人的第一印象吧。 第236章 舰队长的决心(二) 陆战队时在一片沉重的气氛下开始登舰准备的。这不在于你的战斗经验有多么丰富,也不是胆量大小的问题。 看到战争中,己方最大的依仗,主力舰队的旗舰变成这幅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真实的战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虽然舰桥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把视频影像封锁了,但是战士们还是看清了旗舰的惨状。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同程度的联想到了失败、死亡以及我们自身那不可知的未来。 一片沉寂中等来了出发的铃声,看着参内的黄灯闪烁,我知道必须带头出发,才可能晚会士气。哪怕是增加一丝的希望,我也要为此做出努力。 我的心情依然沉重,机械腿也显得沉重,可我必须要做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心里腹诽当初军官培训时,为什么不出门戏剧和表演课程之类的事情。在战士们的注视下,我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等待室。 由于是己方的战舰,登舰过程非常顺利。但是着舰的刹那,我们还是遭受到了阻击。通过头盔强化的脑域感知及时的发出了提醒,让我提前了千分之几秒做好准备。大口径的反器材步枪弹,击穿了步兵盾的同时,却被我臂盾阻挡了很少的一段时间,我借此机会闪身避开。设定钉进了合金门的边沿,一直沿着非装甲的内部结构渗透进去。 我戴着惊愕和后怕的神情。发动喷射背包,跳跃着离开了最危险的入口位置。 我们的狙击手随即封锁了射向入口的弹道路径。让我得以快速的向敌人的预设阵地突进。 鬼子兵一共6人,两两分成3组,组成互为依托的标准的狙击手阵地。 如果是普通士兵,遭遇到这么个阵地,如果阵地上的狙击手又是老兵的话,会成批的步入死亡的行列吧。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我,不是普通战士。 我的速度极快,抵达最近的狙击手小组时两人还未反应过来,聚能喷枪以及特殊的独弹头发威。助手被一枪爆掉了上本身。下面那个狙击手还想要用枪托肉搏,被一盾牌削在面甲上。面甲连带着额头一起被击的粉碎。 随即喷射背包再起。第一个阵地方向才遭到反应过来的狙击手们的阻击。第二组狙击手虽然有了准备,可是近身的情况下,他们的劣势并非简单的依靠技术就可以弥补。放倒两人后,第三组敌人已经被后续的战士们消灭。 我在战士们的注目礼下继续前突。并非他们不勇敢,而是我的战术思路以及看似的勇猛程度让他们本能的不愿同我为伍,我是这样认为的,而且相信这个观点切中了要害。 云山号内部的状况并不比青山号更好。其实光以尸体的数量以及各类装备的摆放密度和摧毁数量来看,已经远超青山号内部战场的激烈程度。我想这都是因为旗舰有着众多护卫舰,且第一时间就能接收来自于友军大批陆战部队救援的缘故。 走在到处是残骸以及弹坑的舰体内部。给我感觉是回到了火星的地面战场,而不像身在一艘星舰的内部。 即使来到了云山号之内,同舰桥以及各重要部门的情报连接还是无法恢复,看来只有亲自前往舰桥才能知道战况到底发生到了什么程度。 没有留下防守的战士,对于如此岌岌可危的战舰,随时可能爆炸,到时候撤退时反而麻烦,我带着所有灯舰的54名战士分3路向舰桥突击。途中遭遇到同主力失散的友军以及零散的鬼子兵的抵抗。一路强行突击直到前桥附近才再次遭遇到鬼子的疯狂阻击。 借助脑域感知能力,以及装备上的优势。以重步兵露头吸引火力,狙击枪手们从侧翼清缴敌人的固定火力点。如此反复实施同样的战术,再以脑域感知能力搜索漏网之鱼。 战场计时129小时05分,几乎是踏着鬼子兵的尸体,我们杀开一条血路。接近舰桥时,位于一线的鬼子步兵被来自于舰桥和我们的双重压力所迫,只能向两边推开。凭借这个机会我率人一举突破重重阻碍,来到了已经成为最后的堡垒的云山号舰桥。 当一众战士冲入舰桥,没有听到欢呼声,反而是死一般的寂静和舰桥将兵们凭借掩体的严阵以待。 我们也是被这架势弄的不知所措,已经蜕变为老兵们的战士们大多寻找掩体或者就地卧倒举枪对持。 士兵a:“怎么回事?他们这是打疯了吗?” 士兵b:“估计是太绝望了,没想到能有人突入进来救他们。” 我让两名在通讯回路中聊天的混蛋闭嘴后,排开众人走到最靠近舰桥核心的一处设备掩体。 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几乎同刚才被击溃的鬼子处于同样的情势中,一旦舰桥不愿接收我们,而鬼子兵重新合拢实施包围,等待我们的只有被歼灭额下场。 我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心里打着突突,却知道交涉的责任天然的落在自己手里。 直接打开面甲,用感的更加方便。 “路战队副指挥官,赵平大校带人解围,你们是怎么回事?舰队长在哪里?” “果然是陆战队的叛徒,你们别想骗老子放下枪,有种的放马过来。” 随着极不友善的回应,联系的射钉打击让战士们惊惶的缩起身体。 我嘴里一阵的发苦。怎么这么倒霉,以为突破鬼子的封锁,再用爆破的方式把舰队长接走就能万事大吉,想不到最危险的反而是在这里。 “长官,后面鬼子已经开始重新合围了,我们现在的状况可是不妙啊!要不打他娘的,看这帮只会开船的懂个屁的陆战!” 战士们心里有气,这个我明白。其实我的心里何尝不是郁闷不已,不过这时候不能冲动行事,走错一步可是关系到太阳系的命运。 我制止了身边战士们的骚动。 “我是赵平,不知道你们遭遇了什么问题。不过我确实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接到旗舰遇袭的情报,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现在你们在前面当着,鬼子正在后面合围。我们可不想成为刚才那批鬼子一样的死鬼,到时候说不得只能奋力前行。是在鬼子手里那是烈士,是在自己人手里可就太窝囊啦。我给你十秒钟考虑,弟兄们准备战斗!” 遇到这种事情,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开诚布公,把自己遇到的难题以及底线直接告诉对方。真的再不放我们过去,也只好兵戎相见了。一想到好心来救援,最终可能落得个叛徒的下场,心里的窝囊让我直皱眉头。 10秒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战士回报鬼子已完成了包围网的再次合拢。 我们没有退路了,时间还有不到5秒钟,我命令所有战士打开保险。 准备突破当面,自己人的防线。 第237章 舰队长的决心(三) 战士们各个横眉立目,紧握步枪。对于眼前阻止他们前进的自己人,他们依然像是面对敌人一般的仇恨。 我对于舰桥的这帮没脑子的家伙也是狠的牙痒痒,要知道因为他们的无理取闹,很可能造成我们这里有人死伤。 这些个平时在舰桥当惯大爷的家伙,真的以为下面的战士不是人吗? 唯独阻止我下令打开杀戒的,是舰队长库克,这个在我的印象中,很有领袖气质的老人,他不应该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物。 舰桥将兵们的敌对意识难道是另有隐情? 战术参谋:“长官,10秒时间已经到了。” 我:“所有人准备,手雷开路,闪光雷甩出去后两秒,即刻发动攻击,听我命令,预备......” “对面是赵平大校吗?我是库克,让你们的人停下来。” 这个声音是那样的有气无力,以至于我一开始都无法辨认出,这是库克在喊话。 赶紧制止了蓄势待发的下属们。 我:“库克长官吗?我现在正处于前后夹击的状态,如果舰桥再不对我们开房,说不得只能冲进来了!” 即使面对库克将军,事关战士们性命的大事,我也没打算就此忍气吞声。 等待显得尤为的漫长。关于鬼子在队伍后面集结,随时发动攻击的情报不断。 身边的人都盯着我看,我明白,他们正在等待我的命令。舰队长在战士们心目中的形象远不如直属长官来的强化,在他们心目中,战场上除了身边的战友,就只有我值得信赖吧。 我伸手示意战士们稳住,并下令加强后排的防御。 其实我的心里也是非常矛盾,既不愿意同友军兵戎相见,又不愿看到下属们因为某些不是战斗的原因而丧命。 就在我的耐性快要磨光,鬼子攻击的兵峰出现在视野中时,舰桥方向终于传来消息。 “各防御单位控制住开火,友军进入。” 压得低低的声音,这时候对我来说就像尽在附近的爆炸声一样的真实清晰。挥手间战士们鱼贯进入舰桥阵地。我维持着自己一贯的秉性,同断后的战士一同撤往舰桥。 真的撤退进来,才知道,云山号的舰桥早已面目全非,比起满是设备的光影,好比科幻场景的特殊舱室,这里更像战场的一隅。满地的残骸、能够当作掩体的东西都已被打烂,士兵们蜷缩在掩体之后,用布满血丝且警惕的目光盯着我们这些外来者。 只是扫视了依旧充满敌意的舰桥的将兵,我为他们能够坚持到这种地步感到惊讶。差不多的舰桥我可是攻破了两个,即使以为荣誉献身著称的鬼子的星舰将兵们也很能在专业的陆战队的进攻下,抵抗到这个地步。 “赵平大校吧,将军要你过去。” 一个中年国字脸的高级军官,看军衔是个少将,向我敬了个礼后摆出请的姿势。 总觉着这个人的行为,同当前的紧张局势,以及在场的大部分战士都有所不同,硬要描述,就好像他并没有同大家一样,身在战场上似得。我觉得他的模样同魏雷利有些相似。 跟随者少将的带领,我们进入到舰队长专用的办公室。 这里竟然也有战斗的痕迹,估计鬼子兵一度侵略到这里,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把鬼子兵打回去的。 看到库克将军后,心中的一切怨气,以及愤愤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这位曾经刚严可畏的老人,正半躺在行军床上,面色苍白,身上多半帮着绷带。看他神色涣散,摇摇欲坠的样子。以我的经验,这个人马上就要不行了。 “赵......平吗?......好小伙子,我......真是没有看错你。第一个打回来的竟然是你。” 我走到床前,蹲了下来。 “是的长官,我在战场上听到旗舰不幸被包围,立刻赶过来了。看来还不算晚。现在就让我护送您离开。放心,鬼子奶喝不了我的队伍。” “哈哈哈哈......咳咳咳......好好好.....不亏是少年英雄,霸气非凡哪!” “......” 对于库克的话,我不知道是真的赞赏还是反讽,一时间接不上话去。 “长官在称赞你呢。” 少将轻轻的一句话解答了我的疑惑。也让我心中涌起暖流。 “赵平啊!我一辈子以看人准确著称,到了最后,在你这里算是全始全终了。” “长官,别说这样的话,我这就带你离开,只要设备允许,您在几个月后还能指挥我们继续作战。” “是啊!长官您对于中将这个阶级来说还属壮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差这一点。我这就安排,让您大校带着您一同离开。断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把,保证不会辱没了云山号的威名。” 少将的这番话让我有些惊讶。他完全不同于我所认识的其它高级军官,不但镇静异常,且不惧怕战斗。断后这种事情,说不好听点就是替死鬼,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忧郁和悲苦的情绪。这种坦荡的神情,即使是在英雄连里也是不多见的。 “格林,你不用安慰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我能不清楚?我已经不行了,即使大校费尽心力把我弄出去,对于会战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与其如此,不如让更有用的人出去才行。” 老将军突然来了精神,虽然依旧无法坐起,脸上却泛起了红光。 我同格林两人对视。从他的眼里读出了同我一样的判断。老将军这是回光返照,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格林,这次鬼子的计谋以及费萨尔的背叛,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我虽然一生看人精准,却也在费萨尔身上出了篓子,这也算咎由自取了。现如今舰队的元气还在,依旧有同敌人一战的实力,我命令你为代理司令官,统领太阳系的主力舰队,一定要把鬼子赶出去......咳咳咳......咳咳咳.......” 老将军表面上是太过激动,呛到了自己,可是脑域感知却告诉我,他的身体正在失去生机,他的大脑已经在分泌内啡肽为最后时刻做着准备。 我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突然有种正在直视历史发展的特意感觉。如果这一刻会写入历史,那么我又会以怎样的形象出现在史书中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生命维持装置发出了悲鸣。库克将军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立刻有军医冲了进来,全套的急救措施在一片忙乱中不断轮换着,我看着他们徒劳的作者这一切,感觉着老人大脑中,生物电信号的逐渐消失。 原来这就是一个人死去的过程。我虽然一直在战场上,见过数不清的死亡,却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清晰的看着死亡夺走一个生命。 “大校,将军已经走了,我们必须要考虑下面的行动。” 格林走到我面前,把我拉出了混乱的办公室。他的神色平静,语调平稳,就好像一切正常,不曾有人失去一样。 “你是代理司令官,一切听你的指挥。” 我不了解格林这个人,却了解库克,既然老司令相信他,那么我也就相信他好了。有种感觉,魏雷利和格林是同类的人物。 “很好,你比我预计的还要果断。那么我的第一条命令就由你去执行。使用主控中枢的c12战术回路向全舰队发布命令,向我开火!” “什么?!” 第238章 狭路相逢(一) “让全舰队战列舰把战略武器向旗舰分舰队所在位置发射。” “什么?!” 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格林甚至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微笑。 “既然旗舰已经无法脱困,就必须要把这样的局势做最大限度的利用。司令官给我的命令是率领舰队取得胜利,而不是保住旗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格林简短的解释中,我心中恍然,随即止不住的惊愕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个人果然可怕,他的冷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任何时候都表现的如此,才能下达这样冷酷的命令。 “是不是难以接受?你只要把战略武器的爆炸影响,看做在库克将军葬礼上的烟花就行。请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把鬼子赶出太阳系,任何其它的设施、人等等,都是可以抛弃的。” “......” 我虽然不同意他的看法,却不得不承认,如此做法确实能够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同时我还意识到,格林同魏雷利虽然有相似之处,却也有着本质的不同,那就是他要比魏雷利冷酷的多的多。 鬼子的陆战队再次发动进攻。不过他们倒霉,遇到了生力军的我的下属们。刚一接触,我的部队便以狙击枪的排枪让鬼子兵见识到了什么叫火星陆军的传统。 即使是坚硬的步兵实体盾,也不可能硬接两枚以上狙击枪弹而毫发无损的。 鬼子在留下了一个排的尸体后,匆匆退去。 暂时的安静,留给我更多的时间准备撤退事宜。 关于向本舰开火的命令,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当格林知道我用了不到五分钟就破解了敌我舰队的多条战术回路,把加密的命令传递出去时,一项平静无波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意外。 “真是出人意料,你的能力比我所知道的还要恐怖,这简直可以媲美战略武器的存在,仅仅把你当做一支陆战部队的指挥官,真是屈才了。” “不,我没有那么恐怖的能力。陆战队的指挥官已经算是高看我了。请不要擅自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评价。” 格林笑而不语,我却开始厌恶这个家伙了。他实在是太冷酷了。老将军的死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的影响,他对待任何事和人,也都是以极端功利的角度去做的。相比于他的内在,那平和沉静的外表反倒成了一种伪装。 现在我不认为他同魏雷利有任何的像是之处,即使是我的下属中,最功利的马克西姆,相比于他,也只是个真小人,要可爱的多。 我有种不切实际的感想,也许格林才是最应该铲除的家伙,我现在动手,说不定能够改变历史也不一定。 虽说这样想着,我最终没有实施这个危险的计划。 格林除了他的信念和性格让人害怕外,外在的一切,以及能力都让人觉得放心。他迅速组织起防御部队,有效的把我的人同原本的舰桥将兵以及云山号自己的陆战队组织在一起,形成了更加统一有效的指挥体系,并把陆战部队的指挥权直接下放给我。 “你不担心我其实是费萨尔的人,会对你不利吗?” “我不会做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我的形式准则一切以事实这证据为有限。你不可能是他的人,也没有理由为那个叛徒工作,这就是我放心任用你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回答,却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 格林把撤离的方案委托给我执行。我则把原先的撤退计划稍加修改后直接用了上去。 一应事宜准备停当,我想格林请示撤退指令时,他这样对我说:“不能所有人都离开,必须要有人留下把鬼子黏住。” 我感觉有些反胃。强行把呕吐的感觉咽下去。 “可是长官,留下的人必然会受到我们自己战略武器的影响。” “不留下人,鬼子就会溜掉。他们在你所在战场,已经顺势了52艘巡洋舰,真的以为留下一艘空船,就能把他们套在这里?” “......那么谁留下来呢!” 我感到说话的而语气趋于僵硬,可是感情让我不愿纠正这样的语气,哪怕眼前的人是我的直属上司,依旧不能改变这个结论。 “好吧,现在开始,关于撤退事宜的授权接触,我命令你专心指挥陆战部队,并听从司令部的命令。” “好的长官,随时等待您断后的命令。” 我再也抑制不住冲动,朝着格林脚边的地板吐了口唾沫。他则是瞟了一眼沿着弧线落下的唾液,愣是没有动一下。 从司令室中离开,我不禁有些后悔,要是真的被要求断后怎么办?我死也就罢了,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同伴们,他们不应该遭遇我同样的对待。 爆炸声以及不正常的交火声让我暂时抛开烦恼,快步走向正门的防线。 “......” 满地的尸体,以及猥琐在掩体后面的战士让我大感意外。 “哈特在在哪里?他这个一线指挥员是怎么当的?!” “长......长官,上尉他死了?” “......死了?运气不好吗?我记得他可是参加过5次战斗的老兵了,不是告诉他要先注意自己的安全嘛。” “不,不是运气,对面也使用了狙击手集群战术,猝不及防下,上尉被爆了头。” “......凯奇呢?我记得他是第二人选。他在哪里?” “少尉也完了。” “也是被狙击手干掉的?” “不是,敌人从检修管道中打冷枪。少尉没注意到....” “怎么可能?!这是鬼子的旗舰还是我们的?为什么这样一个检修口没有实现做准备?” “我....我不知道.....” 不再去逼迫快要哭出来的这个列兵了。我直接用脑域感知扫视阵地。果然一处隐蔽的检修通路留有人体的余温,而阵地前方,一些经典的狙击位置,隐隐能够感知到超出正常数量的人员在那里活动。 稍微冷静一下,才意识到这并非一线指挥员的错误,检修口也不是普通舰上士兵能够知道的。鬼子这是由内应,或者抓了舌了。随即一个更加让我不安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如果我所面对的,不仅仅是鬼子,而是叛变的费萨德又会如何。 陆战队指挥官的缘故,他拥有所有星舰内部结构图,以方便安排部署陆战队士兵实施关节路径的防守,而同鬼子战斗已经一年半有余,我还从没见过鬼子一气调动5个以上的狙击手实施这种可谓太阳系陆军招牌的狙击手集群战术。 如果我的想法无误,那么我所面对的,应该就是前直属上司,那个狡猾的老狐狸,费萨德了。 广播:“对面的陆战队指挥官听着,这里有你的熟人要说话。” 别扭的太阳系公用语发音从鬼子的阵地传来。 广播:“喂喂喂,这个能用。我说对面是赵平老弟吧。我是费萨德啊!你的老哥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骂我叛徒,甚至连我的父母祖宗都问候了吧。可是我要提醒你现实真的痛你所说的不一样哦。难道你没有发现,由你这支离开主力最远的小部队,第一个回援成功,很能说明些问题吗?我告诉你,我们太阳系完了,不是因为我这个叛徒,而是因为那帮子在舰队中互相倾轧的畜生。你是个称职的军人,在宇宙军舰队中,那么多星舰,如此多的将兵,只有你是真心回援,所以你的部队成了第一支抵达旗舰的部队。可是你没有后援,你们的舰队虽然庞大,却不齐心,大家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你来救援旗舰,谁又来救你呢?我知道在这场战阵中,能够活下来,做到你那个位置时多么的不容易,我恳请小兄弟你想一想,为你的下属们想一想,为了这个指挥看自己人笑话的舰队去卖命值不值得。好了,我言尽于此,给你三十分钟考虑。” “......” 前线死一般的安静,我感到身旁数十道目光聚集过来。我该怎么办?太阳系舰队的主力舰队又要何去何从?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费萨德关于看笑话的那一段八成是事实吧。面对那些做壁上观的友军,我真的要用自己以及手下的生命去换得他们的承认吗? 第239、240章 狭路相逢(二、三) “长官,要给对面回复吗?” 战术参谋的问题把我拉回现实。 “不,不用给回复。请告知代理司令官,就说费萨德亲自出马了,有鉴于他熟悉地形和各种暗道,继续坚守可能会出现危险,希望尽快实施撤退计划。” “呃......长官.......”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请恕我直言,您不亲自前往司令室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呃.......怎么说呢,代理司令官阁下,可能会怀疑您有.....二心......” 战术参谋的话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难道这些人就是这样看我的吗?他们以为我是仅凭几句话就放弃自己节操的人喽。 参谋受到惊吓般后退了两步,我这才发现,无意中正冲着他瞪眼。 “不,司令官是不会怀疑我的,你立刻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把他打发走,我的心里一直不舒服,那个冷酷的格林,会不会信任我? 不,他不可能信任我,事实上,那种性格不会信任任何人。他指挥根据事实以及证据来判断,绝对不受感情因素影响,这是格林的特点。 那么他会怀疑我吗?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心头。 “长官,我们不打回去,要那个叛徒好看吗?” 第一个回答我问题的士兵凑近过来。我注意到他脸上挂着下定决心后那种决绝的神情。 “为什么要去理他?” “可......可是他是我们陆战队的耻辱,要是留着他,我们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我在内心笑了一下,真是淳朴的想法,把荣誉看的比自己的命以及组织赋予的使命更加重要,他是个标准的普通士兵,有着士兵的淳朴以及弱点。这样的人很容易被煽动起来,有时候有固执的可怕。我原先也属于这样的类型吧。虽然内心是懦弱的,可是在一些自认为是原则的事情上,却有着不属于真正英雄的固执。 “不会抬不起头来的,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把鬼子从太阳系赶出去,谁会因为一个叛徒而迁怒真正的战斗英雄。你只要记得自己的职责,勇敢杀敌就可以了,其它事情是我们军官该想的。” “.....好....好的。” 士兵带着迷惑的神情退了下去。他没有理解我话中的含义,我也不期望能够得到战士们的理解。只是希望他们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通讯:“长官,代理司令官找您。” 我快步走近司令室时,格林正在仔细研判电子沙盘上的形式。 “你过来看一下,如果采取这条路径,从第2弹射口离开,不是更方便吗?而且道路宽阔也更适合兵力的展开与突击。你的撤退路线虽然保险,却要冒舰桥施压的风险。” 格林抬起头来,他的神情就像一个询问下属技术问题的长官,没有一点的异样。 “走2号弹射口不妥当。这条路线很容易被猜到,鬼子一定实现做了准备。道路宽阔利于突击兵力的展开不错,却也有利于鬼子人数优势的发挥,至于能否真的快速通过,却并不是我们说了算。万一被人截住,鬼子的其它兵力再从后部包夹,很可能会被人吃掉。” “被吃掉?你难道没有自信干掉同等数量的鬼子吗?” “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虽然我不是军校出身,却也知道用兵学的原则是集中兵力在局部造成几倍于敌优势的局面,像是以少胜多之类的策略,只能当做诡计来使用,临时想到用用可以,真正的战斗不可以依靠这种诡计的。” 我说了一大通,平时不善言辞下,这一大堆的说辞可是让我感到比参加战斗还要辛苦。 格林点了点头。 “步兵作战不是我的专业,我对你们战术的理解,以及情况的判断也不够精确。既然你这样说,我相信你的话,我们就按照你的既定计划撤退。不过,关于费萨德.......” 心说正事儿来了,他终究还是在怀疑我的。 做好了心里准备,布起了心理防线,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对于他的战斗力怎么看?要是你的部队对上他指挥的队伍,有胜算吗?” “......” 格林的问题让我意外,总以为他会拿刚才那番广播说事儿,想不到他竟然问这样的技术问题。 “费萨德的技战术水平我没有见过,不好评论。相信他既然能够升任准将的级别,能力上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作为一名陆战指挥官,我虽然经验上有所欠缺,确也有独属于我自己的优势。至于胜负嘛,保守的说五五开吧。” “哦,你独有的优势啊!你说你的脑域感知能力吗?” 格林的语气变得有些飘忽,我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人了。 “您的情报果然精准,是的。” “呵呵,不必在意,我的本职就是情报处理。要弄清楚陆战队副指挥官的背景也是我的职责,请不要在意。” “可是,您却没有调查清楚费萨德这个正职指挥官的背景。” 我没能看到预想中的愤怒表情,而是格林的微笑,这家伙是不是装的,真想把他的面皮撕下来,看看里边是不是有另外一幅脸孔。 我一边想着极其危险的事情,代理司令官挥手让我离开。 我带着满腹狐疑,回到一线阵地。 对手换成了费萨德这个叛徒,防守的压力陡然增加,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比我更加了解这里的地形,主客场的优劣完全是相反呢。 安排队伍再次收缩防线,仔细检查每块地板下是否有空洞,专门派人查照天花板的各种明暗通路。我还特意用脑域感知,利用弱点流监控的方式找寻可能存在的暗口。 30分钟很快过去了。鬼子方面没有在放松广播,而是直接用迫击炮的火力压制说话。躲藏在掩体中,我最先注意到了鬼子的行动,让战士们做好准备。 随着第一轮的火力压制,鬼子方面不但动用了迫击炮,还有导弹以及无后坐力炮也一并加入进来。我一边命令士兵们收缩防线,一边注意在脑海中感知敌人重火力的分布情况。 就在密集的火力压制停歇的刹那,我已经把鬼子所有的火力点都标注在战术地图上。 “全部都有,重点击毁标注的火力点,具体任务分配听从班一级的任务方案指挥,冲锋!”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在重步兵的带领下,战士们的喊杀声震动了整个云山号。 我则是带头冲在前面,利用脑域感知率先确定当面鬼子阻击火力的方向,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避开数道自动炮台和自动枪座的阻击,冲进鬼子的阵地中。 我提着聚能喷枪都冲到他们面前了,一些鬼子还在整队,另外一些虽然武装完毕,却是或站或坐,显然并未做好战斗准备。 鬼子这种状态,应该是做冲锋前最后的修整。 这正是我所希望达到的时间差的效果。 抬起喷枪,冲着愣愣的转过头来,面甲还来不及放下的军官当面一枪。头颅随着头盔一起爆裂开来。 这里的敌人,虽然他们穿着着鬼子的制式战斗服,却无法掩饰他们中很多人并非雅利安人的事实。 这些家伙,就是跟随费萨德一同叛变的士兵。 不管是谁,我现在的阶段,都不可能留手,更何况叛徒的危害如此巨大,我也不可能随意的原谅某人。在一边尖叫声中。我冲进人群。聚能喷枪恣意发射着威力恐怖的独弹头,每个被擦着的人都会骨断筋折,被直接击中的更是只有四分五裂的结局。 随即一片喊杀声中,鬼子们丢下装备、补给退了下去。 我及时收住了战士们的脚步,在一片兴奋的欢呼声中带队撤回原阵地。 脱下头盔,我已经是汗如雨下,接过战术参谋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汗,不断的有战士一脸兴奋向我致敬。年轻的参谋也是不断的同我诉说着打胜后的激动心情,我察觉到仅仅这一次小小的胜利,我同战士们的距离就拉近了许多。原本那些在战士们大脑里回转的,代表了怀疑的生物电信号,一下子被兴奋和激越的信号所取代。 因为费拉德以及格林带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能够有人因为自己的努力而高兴,真是比什么都要号的奖赏。 通讯:“长官,代理司令官有事找你。” 带着兴奋的余温,我重又走近司令室。格林依旧是研究电子沙盘的姿势。 “祝贺你指挥官,打了一场漂亮的反击,士气因此提升了不少。” 感觉不出格林话语中有任何笑的因素,我也明智的没有接这个话茬。 “根据我的情报,费萨德获得了没能及时销毁的通讯部的密码器。” “......” 他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懵逼的我。 “......这也意味着,不需要太长时间,鬼子边可以破解我们的加密通讯,任何的情报布置,这战术安排对他们来说都是透明的。” “......” 我无法评论,只知道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现在通过密码器的发信状况,我们知道,费萨德还未把它交给鬼子进行解密处理,而他自己是没有能力解密的。” “您是说,费萨德正在把密码器当做交涉的筹码?” “这个不一定,也许他并不了解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毕竟密码器伪装的很好,非专业人士很可能认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 “在他们发现密码器真正的用途之前,在我们撤离之前,夺回或者毁掉密码器。不然我们将输掉这场战争。” “可是,这里将会在战略武器的集中打几下化作宇宙尘埃,难道密码器能够逃过一劫吗?” “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一旦密码器被破解,战略武器的打击目的地对于敌人也是开放的,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足够从容的离开打击范围。” “而我们将失去唯一可以扳回一局的机会。” 不用格林再解释什么,我完全理解了密码器被破解的意义,也知道费萨德拿住了我们的命脉。 本不想因为复仇之类的原因让战士们冒险,既然发生了这种情况,说不得,必须要同我的前上司做个了断了。 召集士兵比以前顺畅得多,战士们都愿意加入由我亲自指挥的行动,并且互相轻松的表示要杀敌立功之类的事情,即使我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会有危险,会死,还是无法改变他们乐观的情绪。 “长官,我们知道战斗会死人的,不过我们也知道,在您的指挥下,即使是死,也会更有价值。万一活下来,我们以后还能有向儿孙吹牛的资本呢。” 面对这样的回答,我无话可说。 最终选定了4个人同我一起组成突击小队。我们的目标是同过穿梭机从外太空抵达离密码器最近的位置,再突入舰内,消灭密码器。 这个流程看似简单,却肯定不会顺利。我不相信费萨德会不清楚密码器的重要性,以我了解的费萨德,他一定是待价而沽,只要鬼子出的价码够高,才会把密码器转手。 相信这个时刻随着会战的愈发紧张,终究会到来的,而我要做的是,在这个时刻到来之前,终结密码器泄露的可能性。 如果我没有猜错,密码器就是有费萨德随身带着,要毁掉它,其实同击毙费萨德是同一件事情。 通过检修口,秘密潜入到云山号表面,利用依然控制在我方的近防系统的掩护,穿梭机贴着舰体表面航行,直到舰体中部,接近情报通讯室附近。 根据情报显示,这里是鬼子登舰部队的临时指挥部附近。敌人之多,应该远超过云山号的其它部位。 我们一行人做了大约2公里左右的太空行走,缓缓接近通讯情报室伸出外侧的天线阵列。在这里我们目视接触到了鬼子的侦测探针和做极端少见的,外空巡逻的星际步兵。 虽说办法老旧却很有效,任何作战单位想要靠近这里,攻击临时指挥部,要么无法避开探针的监视,要么必须骗过人类巡逻兵的眼睛。可以做到单独一件事情的办法很多,但是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可谓难上加难。 普通情况下,遭遇到类似的警戒方式,是无法偷偷潜入的。 可惜,他们遇到了我,这个可以同时完成两项任务的人。 探针在无声无息中便被我控制住。我带的4人,有两人是出类拔萃的狙击手。随着暗色的流光划破虚空,两名鬼子巡逻兵的头盔爆裂,气体、脑组织呈放射状的向外喷出。无头的尸体化作宇宙垃圾同失去了功能的探针为伍。而他们的生命维持装置依旧在按照我给出的虚假信号向外发送一些正常的情报。 潜入前,最困难的一步完成了,下面就需要一些运气了。潜入通讯室内部后,具体情况无法预先侦测得知,脑域感知又会受到太多的影响,作战能否成功的事情我暂时不去考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这句俗语。 “快看,那边是怎么了!” 耳机中的尖叫声把我拉回现实。我转头看到舰桥的方向,有巨大的舰影缓缓靠近。虽然有鬼子的战斗艇靠过来想要趁着接驳时发动攻击,却被另外一艘,提醒较小的星舰发射密集的火力所击退。 “哇哦,真酷啊!这是新的援军,我们的力量更强大了。” 没有说话战士那样乐观的心情,我的情绪直落谷底。 大的星舰是青春号,小的是瑞达号。这都是分舰队的主力舰艇,我怎么可能认错呢。 关键是他们来的目的。 这样的接驳方式,以及瑞达号的掩护办法,这都是我事先同魏雷利商量好的,只有执行撤退步骤时才会采用的办法。 格林这家伙,竟然抛弃了我,直接激发撤退的方案。我就是他嘴里那个执行粘敌任务的人。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派人留守的想法,我真是太天真了。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要抛弃我吧。他从没有信任过我,因为我是费萨德的手下,在他看来这就是嫌疑的证据,所以他从来没有质问过我,也没有试图辨识我的忠诚度,在他那冷酷的心里,我从一开始就是叛徒一伙的。 明白了一切,终于想通了格林的种种行为背后的意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核聚变引擎爆发出超出太阳数十倍的光芒,把星舰长长的影子延伸到天线阵列旁时,我们的退路已经被切断。 云山号上,不再有宇宙军的主力,我们被抛弃了。 第241、242章 救赎之路(一、二) “长官,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同我说话的正是当初表现的最兴奋的那个士兵。这时候他的语调,平静的让人心悸。 “......” 我说不出话来,也不敢去看战士们的脸。 现在正在云山号的外壳上,检修口就在眼前,费萨德这家伙带着密码器躲藏在重重的护卫之中。 我就不明白了,格林就那么有信心,我即使是被抛弃了也会坚持完成任务? 对于即将成为死人的我来说,未来还有什么意义,所谓的大义、责任之类又有什么束缚力。 我看不透格林,弄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成为被抛弃的可怜虫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该怎么办?” 战士们的疑问就像对我尖声质问,听上去如此的刺耳,我想要大叫闭嘴,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发怒。真正无辜的是这些士兵,我至少是了解内情的,被摆上一刀属于咎由自取,而他们才真正的两眼一抹黑,这不是他们的错。 长出一口气,看了看黑洞洞的,幽深的检修口。 感情上觉得密码器再怎么样也与我无关了。最好费萨德现在就离开,带着决定战场胜败的密码器远离战略武器的影响范围,我倒想看看格林个家伙怎么收场。 理智一直在阻止我那样想,因为抛弃我们的仅仅是格林这个人,舰队中的其它人并不知情。魏雷利、茉莉他们知道我正在执行任务,绝不可能抛下我们不管的。 自从离开火星表面,一直在进行艰苦卓绝中战斗,每一步都在把劣势扳回,战斗持续着,战友们一批批的走入死亡的国度。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能放弃了。格林他一定清楚我可以绝望可以对他愤怒,却绝不会辜负那些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伴们。既然已经耗费了那么多的鲜血和生命,我就不可能在这里半途而废。 他看的太清楚了,知道我的弱点,知道我的坚持,自然不用再待在这里监视我。 想明白这一点,我只有苦笑以对。转头看了看聚集在身旁的战士们。虽然每个人都有面甲覆盖了感情,可是我能够从他们那靠的过分紧的位置判断出,孤独感正蚕食着他们的士气。 我不可能告诉他们真相,因为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有无法放弃的理由。 “很多时候,作为一名指挥官,你将身不由己的说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而且必须让下属们相信这些内容。” 爱得莱德的忠告总是那样的贴切,我真怀疑他是太阳系最年轻的将军被贬斥而进入英雄连的。怎么会有人那样了解作为指挥官所要遭遇的一切,而且看起来爱得莱德的岁数并不比我大多少。 难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那么大吗? 我明白,不管我同爱得莱德的差距再大,也终有弥合的那一天,因为我的时间一直在延续,而他则永远停留在突击战役的那一天。 我:“......不管看多少次,青春号的航行姿态都是那么的完美!” 战士们:“.......长官?” 我:“好了,飞船起航也欣赏过了,现在该轮到我们去办正事儿了。你们都矗在这里做什么?你们都是老兵了吧,怎么打还要我教你们吗?” 战士:“可是,长官青春号已经走了,舰桥里没有别人了,我们被丢下了啊!” 我:“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战士:“......?” 我:“青春号离开了还能回来,难道在我们执行任务期间,舰桥里的人就得待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如果我们成功了当然好,如果失败了呢?他们也在那里陪我们一起死吗?” 我尽力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并用极其轻松且不削的语调来阐述自己的观点。在这么个时候,特别是知道后续的结局只有死亡,我还能表现的如此淡定,连自己也不禁要称赞一下,果然是成长了呢。 “长官!你是说,我们没有被抛弃?!”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们要么是在战斗中,要么安全离开,非要想些有的没有的干什么?我不是早就说过,专心于任务,其它事情由我来考虑吗?” 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从鱼贯而入的那四个显得轻快的身影,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我成功的骗取了战友的信任,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活着离开。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的信任。我配不上长官这个称号。 ...... “目视接触敌人,8点钟方位,一共两人。” “一边一个解决掉,其它人注意步枪和后续的压制。” 我们行动在黑暗中。就在从检修井离开的刹那,我利用系统的过载功能伪装了一起云山号上的能源事故。在这段时间内,一切的照明和门禁都将失去作用。 我们面前除了漆黑一片的通路,只有通讯室方向传来应急的灯光。 随着两声轻响,一名巡逻兵的脖颈处喷出的暗色的液体,在热成像装置的描绘下就像他的身体凭空的向黑暗扩展开去一样。另一名巡逻兵的头爆裂开来,随着大量的暖色的液体喷出,他的身体再显示器上迅速变成灰暗色,并逐渐融化在黑暗里。 我并不是特别的空,之所以把直接动手的任务交给其他人,主要是因为切断敌人的生物电信号,向战术中枢报平安的工作都由我一人包办。这不是什么复杂的任务,却要很快的手脚。即使完全用脑电波来操作完成,还是让我应接不暇。 两人依旧生存的假信号发送出去。 如果鬼子的基层指挥官注意到,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今天他的手下摔跤的特别多。为了掩饰人体受到冲击刹那发出的紧急信号,我都是以摔跤来作掩饰的,希望不要有太过仔细的人,太早暴露会让后续的任务极难完成。 两人人影冲了上去,及时扶住摇摇欲坠的两具尸体。 “清除。” 随即小队在无声无息中快速的通过距离鬼子临时司令部最近的通路节点。 根据事先掌握的通讯室的资料,位于最外围的是舰内安保监控室,平时又两人负责监视舰内的情况,再往深入便是负责情报截取的监听室以及负责整理分析的情报分析处。最里边的是负责舰上一切通讯交换的通讯室,不管是舰内见外的一切情报都要经由这里才能正常来往于星舰的内外之间。作为舰上网路的核心层交换机所在位置,这里有着最先进的安防系统加上不下于战舰装甲板的保护舱壁。 费萨德以及密码器便在重重保护之中,待在通讯室内一直没动地方。 走到这里,战术目标就很明确了,事情变得相当简单,要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杀死费萨德毁掉密码器,要么在任务的任何一步被鬼子发现,交战中被优势数量的敌人吞没。 本来我对于战斗中的潜行方式,以及事后撤退的路径非常烦恼,因为不管是哪一种方案都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我们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现在潜行的如今,自身的安全之列反倒不是最重要考虑的问题,事实上能否成功突围出来,我觉得还是突不出的更好,这样身边的战士们就不会知道,其实他们属于被抛弃的行列。带着希望失去,总比在绝望中煎药要好的太多。 我唯一关心的是,一定要把费萨德干掉。 我们的行动兼具谨慎和果决。每一个动作都是精打细算和勇敢无畏的结合体。随着一声声的轻响,鬼子兵的尸体开始铺在通路上,如果照明恢复,一定是个很吓人的场景吧。 前面就是监控室了。为了能够无声无息的突入其中,我们特意准备了特种作战装备。随着爆破装置的启动,合金门在勉强四分五裂,很奇怪的是爆炸并未引发周围空气的扰动和任何的声音。这都要归功于爆破装置自带的静音系统,它能够提取一部分爆炸的威力,在空气中生成扰动正常冲击波的干涉波。由于取自于同一种爆炸,两种波形除了相位不同,频率、震副甚至是轴向角度都是一致的,这就形成了完美的干涉条件。不影响爆炸威力的前提下,本应同爆炸一同产生的冲击波和巨大响声被控制在了最小范围。 不再能够凭借声音和震动来判断爆炸的发生,我在隐蔽处观察到火光遽然亮起,便举起喷枪在喷射背包的帮助下冲进监控室中。 在一排极具科技感的监视屏幕前,作者两名鬼子兵。他们甚至还维持着盯住屏幕的姿态,根本没有发现合金门依然被爆破。 喷枪发出特殊的咚咚声,两人就在作为上被独弹头炸裂成尸块。 战士们迅速冲进室内,控制门禁系统,调阅目标的监视资料,以及关闭直接通过此处作为中继的所有战术网路功能。 监控器很快显示出费萨德是身影。他正在通讯系统前来回踱步,像是思考着什么。信号接收器确认,密码器正在他的身上。 我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下切手势,战士们便会意的继续前进。 进入临时指挥部,鬼子兵的数量反倒是减少了许多。 身上连接监控室战术交换机的终端不断显示这来自于外界的警告,以及向指挥部连接通讯的请求。我们一路杀来,尸体来不及收拾,终于被人发现了。不过鬼子兵的动作再快也不能就得料费萨德了。 越过情报分析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暂时没有动那些埋头于的电子沙盘的参谋以及技术兵种。 无声的通过情报分析室,费萨德所在位置就在眼前。 来到紧闭的合金门,我的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不过这并非因为任务而紧张,长时间的浸淫在战场的环境中,我已经太长时间没有感受到紧张带来的那种焦虑和压迫感了。 我不是因为即将发生的战斗而紧张,我是害怕,完成任务后,战士们眼巴巴的向我询问撤退路径是,我如何面对他们。 我就像所有说谎者那样,害怕真相揭露的刹那。 两名战士熟练的蹭到门口,注意不去出发感应装置。静音爆破器安放完毕。随着爆炸的火光,我第一个举喷枪冲了进去。 没有人? 巨大的通讯控制中枢的周围数不清的设备以及五六个技术兵在其中忙碌,预计中突入进来,干掉所有站着的人类,包括费萨德在内,再考虑撤退事宜,这一切是那样的简单而富有节奏性。 可惜,预计中的人类没有出现,当然费萨德也不在。 身旁战士们冲入进来,我能够听到耳机中传来轻咦声。 “是陷阱,快离开!” 我一边大叫着发出警告,一边不顾身在室内,直接开启喷射装置,密集的火线瞬间穿透我刚才所在的位置。身后踉跄着跟着两人。 不用特意回头确认,我也清楚,任务开始以来,我们终于出现了伤亡。 赶紧找寻掩体,在密集的火线的包围中,我开启脑域感知能力。 十五各鬼子兵包围了我们。费萨德就在正前方,能够观察到我们的特等席上。 “赵平!我承认小看了你。要是知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当初就该杀了你而不是等到最后。” 我示意剩下的两名下属找寻机动撤退的办法,自己这是摸出手雷,等待突围而出的机会。 两名战士之一刚刚版蹲下来,看样子是想要选择行动的方向。他的脑袋猛的一震,随即身体无力的滚落在地板上。 “狙击手,长官这里被人盯上......” 亮光一闪,有东西从他的脑后进入,直接在前额位置爆开。包括面甲和头盔上班部门的瞄准套件一齐向前方喷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提起右手格挡,随着尸体倒下。被猛兽盯住的感觉突然袭来。 开启臂盾侧身顺势跌坐下去。 臂盾过载变成红色,随即像玻璃般碎裂开来。 即使我努力避开,大口径的狙击专用射钉还是擦到了头盔的前端。伴随着碎裂的响声,以及目镜显示器在眼前被巨大的力量剥离。我感觉到外界的,带着血腥味道的空气接触到脸颊。 一咬牙,不顾额头撕裂般的痛楚,展开实体步兵盾。 又一次冲击袭来。这一下步兵盾没能握紧直接脱手掉落在地上。 我接着步兵盾旋转的黑影。在喷射器的帮助下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好不容易找到掩体,避开那个恐怖到让人发指的狙击手。我一边大口穿着粗气,一边评估着当前的局势。 狙击手我见过不少,可是像当面这个,拥有极其稳定输出,又凌厉很辣的还真不多,我所接触的人力,估计只有麦克斯和伯格中校时这个家伙同一量级的狙击手。 “赵平,是你吗?你小子真是阴魂不散哪!佯装撤退,其实就是为了我手中的密码器吧。哈哈,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种,我本想放你一马,毕竟大家同僚一场,既然你那么苦苦相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费萨德的语气中充满了嚣张和掌控全局的意味。 脚步声从三个方向逼近过来。 我意识到最后的时刻就在眼前。 不过在结束我这受到诅咒的一生之前,绝不能让密码器落在鬼子手里。 第243章 救赎之路(三) 待在原处肯定是不行的。按照常识,现在的我毫无机会。可是,我也不是没有杀手锏的。 只要我的能力不为人所熟知,我永远有机会。 逃脱是不可能的了,要杀死费萨德,我还没有放弃。 在心中冷笑,费萨德高兴的太早,即使他逃过了我的追杀,不即使破解密码情报,也很可能死于战略武器的攒射。 “你趁着现在还能够笑,就尽情的笑个够吧!” 我大吼一声,翻出掩体。 离开掩体的姿态是经过我仔细斟酌的,有意把右肩膀顶在前面,身体其它部位落后于肩膀。 我赌对面的狙击手足够优秀,是个真正能够做到指哪儿打哪儿的高手。如果换做普通的狙击手,我这样大大咧咧的翻跃出去,基本上会被重火力撕碎。可是如果面对的是真正的高手,对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攻击我暴露在外的大关节,比如肩膀。 正常人肩膀找到直击,一定会连带着内部的骨肉以及小半个上半身一起被撕裂开来,其结果同击中胸口其实没什么两样。 不过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个失去了整个右臂的,拥有机械解绑的家伙。被狙击枪撕裂的指挥室高强度合金做成的机械肩膀,而我的生命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这才是我的机会。 身体猛的一震。极度的痛楚和热流来自于机械肩膀和身体的结合处。 我知道自己赌对了。 损失调整姿态为半蹲,喷射背包启动。 我在鬼子兵的一片惊呼声中直冲向那个魔鬼的狙击手。在此之前,学习自柏兰德人的指挥型亚人的精神冲击发出。 理应补上的一枪没能出现。我侧精神冲击一定是大中了那个高手。 面前视野一暗,喷枪举起并射击。就舰血肉和骨骼四散。未曾谋面的狙击高手就这样被我解决了。 不用我再多跑几步,身边一个踉跄的声音想要逃离却狼狈的被自己的脚所搬倒。 他一边在地上爬行,努力远离我,一边冲着我大喊大叫。 “别....别杀我!其实你我很像的,我只不过是为了在这个可怖的世界中活下去。你应该能够理解的,我不相信在这么多战役中,辛苦活下来的你,真的是靠运气。你也做过对吧,你一定是帝国的眼线,我们没必要自相残杀,只要让长官们同步一下资料,就会清楚,我们还是同僚。” 面对着竭尽全力想要活下去的费萨德,我还真有些感动,他为了活下去确实不溃余力。 可惜,因为他的关系,有太多的战友牺牲了。这些因他而死的人,又找谁去说理,又能跟谁诉苦呢? 至于他所谓的我们两人很像,我更是嗤之以鼻。 趁着身边没有其他人,我放缓步伐,在费萨德面前有意得放慢了脚步。这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为了让他感受到更长时间的恐怖。 面对着那张扭曲的脸庞。我露出了近期少有的微笑。 “我确实不是因为幸运才活下来的。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场战役,仅仅依靠运气,又怎么可能。不过啊!.......我也不是依靠出卖战友活下去的败类,之所以你还能在这里看见我......是因为我受到了诅咒,受到了来自地狱,永远无法死去的诅咒啊!” 俯下身去,我们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可以看到费萨德正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我突然对于这场游戏失去了兴趣。我果然对虐待他人没有天赋。看着他这样的努力,想要活下去,竟然开始心生同情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在费萨德僵硬目光注视下,举起喷枪。 随着闷响声,这个罪恶的家伙在眼前四分五裂开来。 真可惜,给了他个痛快!如果能够有人给我个痛快多好。 踏了半步向前,找到尸骸中那个不断发出信号的小物件。关系到舰队命运的密码器,竟然伪装成了一个女式的手环,白痴才看不出来这个东西不正常吧。 脚下用力,随着咔嚓声响,太阳系舰队从覆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这个过程简单的出人意料。 叫骂声和脚步声快速接近,我在考虑,是否有必要逃离。现在逃跑,真的有意义吗? ...... 重又回到通讯室的外部真空。这里就是进来时我们五人发现被抛弃的地方。 我整了整头盔,这个临时捡来的东西有些太大了些,总觉得带着这玩意儿有些像大头娃娃。估计我的样子很傻吧。 幸好没有被茉莉他们看到,不然我还是一头撞死算了。 随着另外四人的战死,我最害怕的,谎言被揭穿的事情没有发生。万恶之首的费萨德也已经伏法。 我就好像了却心愿的老人,在安详、平和中等待死亡。 最后逃离时,我有意没有开火,期望那个鬼子兵走了狗屎运,能够帮我解除这个烦人的不死的诅咒。可惜,这群家伙的命不好。在我没有开伙的情况下,竟然发生了误伤的惨剧,不但没能干掉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我,平白的丢下了数十具性命。 果然我的不死是诅咒,要想解除这样的诅咒,光靠普通人是不行的。 幸好一切都要结束了。根据测算,还有不到10分钟,舰队战略武器的集中攒射就会抵达。只需要一瞬间,没有痛苦的爆发,一切都会结束。 我也能得到真正的安详。 抬头仰望太空,那种包裹一切的黑暗,以及幽幽深空中的点点繁星。 真美,为什么前些时候没有发现自己身处如此美丽的地方。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刀淡蓝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云山号。 是战略武器吗?真想不到,这种杀人的兵器会是那样美丽的东西。 修长的舰影紧贴着云山号向着我所在方向快速接近。 两艘星舰的防御力场因为互相干涉而不断释放着电弧和火花。 我的平静和安静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该死的,竟然是青春号,他们来做什么?!难道就没有地方可以让我安静的去死吗?” ...... 爆炸的震动让人在加速液中也是飘摇不定。 领航员:“负载均衡设施起火,主武器系统刚刚进入自动过载状态,只能关闭。主引擎突然间启动,不得以下动力室只能爆破引擎的安全阀,估计本舰脱离跃迁后将无法正常航行了。” 茉莉:“别废话,讲重点!我们到底能不能正常脱离跃迁状态?” 领航员:“这个么....也许吧!” 领航员那不肯定的回答,伴随着又一次剧烈的爆炸。我觉着青春号这样下去就要解体了。 哈丁:“长官,我们能否活下去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我:“不是看运气,是看我的厄运是否还能罩着我们继续走在这罪恶之路上。” 魏雷利:“几位别在这里咋呼了。大质量物体存在的情况下,又遭遇大规模战略武器的轰击,不管哪种情况都是跃迁作业的禁区。我们先确保不要成为异空间的流浪号吧。” 马克西姆:“奥丁大神在上,愿您释放哪怕一丁点儿的慷慨,让我们能够沐浴在您的圣光中抵达彼岸吧!” 扎克:“切!我们司令部真是什么鬼都有,连神棍都不缺了。” 剧烈的震荡,凄厉的警报声,人们的嘶吼、哀嚎。一切在我的眼前就好像其他人的经历般,没有真是感。我不再去理会进行着无营养讨论的下属们,放开感知能力一直向外,延伸到青春号的导航中枢。 我现在就是青春号,身处的灰暗的,有着极不稳定能量波动的世界就是跃迁时必然要经过的亚空间。 也许,在这个不同的宇宙中,我那厄运也不再会起作用吧。 我有种冲动,只要动动手脚,我们将永远留在这里,成为魏雷利口中,亚空间永远的流浪儿。 可是,对于冒死前来相救,宁可同我一起进行九死一生跃迁的青春号的同僚及下属们,我可下不去手。 感知能力能够告诉我许多事情,包括飞船正处于解体的边缘。 导航中枢发了疯似得努力工作着,跃迁引擎也处于过载状态中。我注意到,我们并非沿着正常路径航行,而是被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在亚空间中做着类似画圈的航行。 深吸一口气,排除永远留在这安宁寂静世界的诱惑。 我走向领航员,在他来得及阻止我之前,快速的调整了跃迁航行的参数。 尖叫和更加恐怖的震动混合在一起。 青春号开始脱离跃迁状态。 第244、245章 义正言辞、来袭(一) 尖叫和咒骂声中,星空重又出现在广域监视器上。 “这里是动力室,跃迁引擎正0负荷空载,我们怀疑本舰已脱离跃迁状态。” “情报室联络,监测到外界通常空间粒子进入,请舰桥确认是否已成功脱离跃迁状态。” “机关室报告,舰上火灾已受到控制,异常空间的侵蚀完全消失。” 纷乱一片中,领航员不顾我这个最高长官在场,一把把我推开,紧张的在各种数据和读书中计算着什么。 我:“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只要看看......” 领航员:“闭嘴!你知道刚才做了什么吗?我们很可能已经脱离了正常宇宙域的入口节点,再要找到另一个入口也许要几千年。你使长官,怎么能那么不负责任!呜呜呜......” 带着哭声,领航员一边呜咽着一边继续计算作业。 舰桥上的混乱逐渐平静下来。只有领航员一人还处于紧急状态中。 我:“呃,舰内情况平静,外界也是祥和一片,所以.......” 领航员:“所以你个头啦!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无法计算跃迁亚空间的坐标了,亚空间粒子的能量通量读书也近乎于没有,我们真的要流落亚空间了,你个流氓、恶魔、不负责任的败家子......” 茉莉:“你能看到长官的本质确实很有眼光,不过现状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严重。” 领航员:“不严重!我都已经无法计算出回航的路径了,还不严重?青春号没有生态循环能力,我们在这里不出两个月就会死的。” 看着领航员一个人在那里焦虑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我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她继续这样下去。 我:“你放松,一切都在掌控中,我拥有特殊的感知能力,可以......” 领航员:“你能不能安静点,我现在需要时间,我要集中精力来解决问题!现在找不到空间的入口,必须找到才行。” 茉莉走向前去,温柔的抱住比她高半个头的女领航员,“行了,你很努力,我们都知道。这个状态下你是找不到通常空间入口的,因为身在通常宇宙域,不肯能再进入另一个同样的宇宙域空间。” 领航员愣在那里好一会儿,随即她恍然的抬起头来,导出看看。看到我时,我冲到笑了笑。就见那俏丽的脸庞变得通红,她的头几乎要埋入胸口。 哈丁:“我说什么好呢!对于我们这个脱线长官,刚才骂的好,骂得过瘾!” ...... 根据时候测算,虽然只是短距离跃迁,我们却用了比起超长距离跃迁长得多的多的时间,实际消耗了青春号上几乎所有的跃迁能量。要是再晚几秒脱离跃迁状态,我们将在亚空间失去动力,永远无法回来。 战时计时134小时27分钟,青春号同主力舰队联络成功。135小时10分,青春号成功汇合了现在的旗舰雾山号。 我与40分钟后得以在司令室内再次见到满脸的冷漠的格林。 “我已经下令由你解体费萨德出任舰队陆战部队的总指挥官。本来应该提升你为准将的,可惜带领使领官无法任命将军这一条款,我暂时不能让你的军衔与你你的权利相匹配,等到会战告一段落,我就去联络最高指挥部,相信关于你的人事晋升命令不会拖的太久。” “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我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强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发泄,我倒想看看这家伙是真的冷酷,还只是装出来的。 “说什么?” “面对一个被你抛弃的下属,千辛万苦的回来了,您,代理司令官阁下,难道不想安慰一下你那愤怒的下属吗?” 说完这句话,我的脑域感知能力全开,切断了室内监控系统以及一切的报警体系。 右手的义肢已经迫不及待的一抓一握,我需要尽力控制才不至于现在就出手打上去。 格林肯定是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我看他的眼睛瞟了一下身前的屏幕,他一定是看到了网络断开的警告吧。不过这家伙还装的真像那么回事,脸上脸一丝的波动都没有表现出来。 “你想要安慰吗?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你不已经安全回来了。” “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一起执行任务的手下没人活着回来!” 怒气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我健步向前,右手的速度就如同战场上一样,快过了眼睛的感知能力。几乎是一个呼吸间,右手的机械臂已经卡住格林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你再装,看你还装的下去。” “你心里有气,这......点我是......知道的,不过这并不是.......你可以杀死我的......理由。我同......你们这些.....家伙不同,我不会感情.......用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为了全体。” 他虽然被我卡住脖子,说话困难,脸上也现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却无法看到他表现出任何的惊慌,眼神中那种寒冷测骨的平静是装不出来的。 这家伙,简直不是人类。 我被自己的结论下了一条,扼住他喉咙的动作再也做不下去。松手,抬脚把他狠狠的踹在地板上。随着身体同桌椅的接触,室内充满了巨大的响声。 很快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喊声,这是警卫被断网和家具反倒的声音所吸引,过来要救他吧。可惜,我已经子啊门禁上做了手脚,除非他们用工兵爆破的办法,不然就别想进来。 格林动作蹒跚的重新站立起来。 “别想着有人能够救你出去,今天这顿揍你是逃不掉的。即使时候我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也要把你打得连自己妈都认不得。” 面对我的磨拳霍霍,格林依旧一脸的平静。 “如果能够让你消气,让舰队重新获得你的服务,一顿小揍又算得了什么。他一边擦干嘴角的血迹,一边扶起椅子。如果你觉得还要发泄,继续打也没关系。不过要注意分寸,舰队现在需要我,也需要你。如果你打死我,舰队会同时失去你我两人,对于战斗的胜利会有不好的影响。” “我真是服了你个家伙了,真的以为一切都可以考计算和利弊来考虑吗?你就不想想那些因为你的指令,处于绝望中士兵们的心情吗?” “我不会去想,也没有必要去考虑他们的心情。那个时刻,那种环境中,我的判断都是以大家的利益为第一优先。你去处理费萨德,这是你的职责。不管你成功与否,我都必须要掌控全舰队,尽快的让舰队从失去司令官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我还要调整舰队部署,沟通各个层级的中级指挥官,要重新安排舰队的后续战术,这都是要时间的。我可没空同你耗在云山号上。” 面对我的质问,格林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完全是站在理智的角度,用冷峻的眼光在看待一切事情。我有种感觉,如果必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在这个人的脑袋里,完全不存在情绪之类的感情。 想要找他来论理,我果然是太过一厢情愿了。 “......”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就请你把陆战队重新整合一下,舰队会战马上就要用到的。” “你......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如此的压制感情,不觉得气闷吗?” “感情是没用的一种功能,我觉得完全可以去掉,这样才能够让人类以更高的效率去发展。活着有没有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必须去完成的义务。只要能够有效的完成必须要做的事情,视线我们活着的价值,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面对这个冷冰冰的,比起沃尔夫人的机械精英们更像机器人的家伙,我是实在无话可说了。原本郁闷,以另外一种莫名的方式消失了。总觉着,因为情绪发泄而打人,会被这家伙嘲笑。 我失去了在揍人的兴趣,也不在乎时候会受到怎样的处罚。不过这家伙一切以实际利益出发的嘴脸,实在是让人反胃,我一刻都不愿意在他身边多待了。 放开局域网路和对门禁的控制,合金门瞬间被打开,警卫迅速冲进来,把格林围在核心。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我反而有种希望他们走火的愿望。 格林:“把枪放下,这里没有任何需要你们出手的事情。” 警卫班长:“可是长官,这个人刚才......” 格林:“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他现在是陆战部队的正式指挥官,也就是你的直属长官!” 警卫班长:“......” 格林:“都把枪放下!” 看着警卫们犹犹豫豫的放下突击步枪,失望和怅然若失让我不禁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了,下官就此告退。” 敷衍的敬礼后,我在一众警卫诧异的注视下,施施然的离开司令室。 天山号舰桥,将兵们惊愕的看着我满不在乎的行走期间,两边的士兵不自觉的让开通路。我能够感觉到战士们的惊惧情绪。估计我的凶恶之名不用几天就会传遍舰队吧。也好,被人惧怕总好过一天到晚被人烦。 警报声响起,通讯士官变了调的时候穿越整个舰桥,“长官,火星方面紧急来电。机械舰队已冲破封锁,正向战场靠拢。重复一遍,机械舰队已冲破封锁,正在向我部突进!” ...... 舰队级别战术布置会议在天山号上进行。这时候我的地位已不同于刚来时,没有人再敢当面给我白眼,也不会有不开面的内务并拦住我的去路。更多的是背后的指指指点点,以及战士们慌张避让的身影。 宇宙军制式战列舰内的布局甚至是内饰都大同小异。身在会场,我觉得旗舰云山号会议的情景正在再现。只不过讲台上,不再是刚严可畏的库克准将,而是换成了冷漠深邃的格林少将。 “在开会之前,有刚接收到的影响,要向大家展示。” 随着话音刚落,位于会场中央位置,立体投影装置投射出了火星的全息景象。如果说,原本火星就已经被鬼子打的千疮百孔,即使是在卫星轨道上也能看到它的惨状,现在火星的样子,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失去了北极的小一小部分,近乎球形的行星变成了上部不规则的怪样子。火星的大气在恐怖威力武器的打击下呈现血红的颜色。行星表面大部分掩蔽在血色之下,卫星图上能够看到的只有染成红色的火星尘暴覆盖了整颗行星。 我忍不住深深抽了口气,身旁传来将兵们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就如大家所见,这个影响拍摄的时间大约是40分钟前,沃尔夫人的机械舰队悍然发动了行星轰炸,而且是无视火星上数十亿人民生命的,密集核子武器轰炸。就如你们所见,火星已经被盒子尘暴所覆盖,一切的通讯联络都已中断。而机械舰队,据悉正在向战场靠近。我们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应对这一突发事件。” “这真是来者不善,我们要马上弄明白,机械舰队是否已经同鬼子联手......” 立刻有一名军官跳了出来,他的表情急切且焦虑,双手不停挥舞着阐述自己的意见。很明显,这家伙已经乱了方寸。 此人坐下,立刻又有人跳了出来。会场上军官们争相发表意见,一时间这里热闹非常,让人难以想象这里是大舰队的战术布置会议。 我是舰队中第一批得知机械舰队突破封锁的人,却也是刚知道,沃尔夫人犯下了如此的罪行。普通的行星轰炸还好,人名还能够躲藏在地下,等待危险过去后在回到地表继续生活。核武的轰炸不同,致命的核辐射会在很长时间里让受害的位置成为生物的禁区,即使身着放辐射的作战服,暴露在核武轰炸区域里,也是在作死。沃尔夫人,完全是干净杀绝的节奏啊! 相比之下,只实施了普通的行星轰炸,也没有刻意去屠杀平民的比邻星人简直是圣人般高洁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全系影像内,火星表面翻腾的血色风暴。我所想的是火星之子们,是特蕾莎、首领以及特蕾莎那个同敌国女外交官结合的老爸。 他们怎么样了? 自从来到火星以后,接触到了比我前面这辈子都要多的多的人,但是真的能够认识,知道名字并说的上话的人却寥寥无几。战争的缘故,即使是这些寥寥无几的人,其中的绝大部分也都死在战场上。 这让我感到孤独的同时,不敢再结交更多的朋友,甚至不敢去知道对方的姓名。我生怕才认识某人,他在后续的战斗中死去。我已经不想再有认识的人们死掉了,我不愿再成为那个唯一活下来的‘幸运’儿。 火星上有一个地方我不敢想象,也不愿去想,一个女性的名字,我现在不愿提起。因为我知道自己无法忍受得知她出了意外之后的打击。 她现在是我坚持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是我心目中代表着生命意义的女神,我不能失去她,不能听到有关于她的噩耗。我在心中起到,关于火星表面的话题不要再继续了,我真的不想无意间听到她所在要塞的名字。不想知道那个要塞被毁灭的情报。 “......正因如此,我们必须要先解决当面之敌。比邻星人的舰队经过两次的战略武器集中打击,已经元气大伤,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是在机械舰队抵达之前,先解除这个老对手的威胁。” 正思考中,格林的声音传入耳中。 “赵平大校,作为陆战队的负责任,也是重创比邻星舰队最大的功臣,你有信心取得战斗的胜利吗?” 面对格林那奋发的神情,我不禁暗自撇嘴,这家伙明明在脑补生物电信号方面,没有一丝兴奋存在,却偏偏演的好像已经战意高昂的无法遏制的样子。同这些狡猾的大人物相处,我真是太吃亏了。 “大校,现在要你表态了,你有信心打赢同鬼子舰队的最后决战吗?” 我知道再也混不过去,也只能拿出演技来。收敛心情,把表情调整到最严肃的状态。 忍耐着胃部的不适和心里强烈的违和感,我大声说道:“星际陆战队,为了胜利,准备流干最后一滴血!” 第246章 来袭(二) 新阶段的战斗采用新的战场计时。 战场计时27小时10分,位于比邻星舰队方向的探针传送来重要情报。庞大的能量的冲击以及各类爆炸的光影效果,加上星舰脱离跃迁时,引起的大规模的连续不断的空间震荡都说明了那里正在进行一场规模浩大的舰队对决。 可是,作为战争主角,又是主场主力的太阳系卫国舰队,竟然并未参与其中。 情报很快在舰队上下传开。万王号上,分舰队的干部们聚集在一起,围坐在电子沙盘周围,观摩这一场,有战场探针传输数据,舰队星舰中枢机体进行即时演算后,所模拟出来的,几乎是镜像了现实版战斗每个细节的舰队对决。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即时最乐观的参谋都不敢做出同样的判断。 沃尔夫的机械舰队,一上来就准备干翻鬼子的舰队主力。 虽然鬼子的星际舰队依然遭受到不小的损害,可是其实力还在,有检验的将兵以及优秀的指挥官都让这样一支舰队不容小觑。可就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沃尔夫舰队毫不犹豫的攻了上去。 我舰队从侧翼加入战场,同两个对手打混战的提议被格林否决了。随着战况的继续,对于我这样一个刚入门的星战指挥官来说,战场的局势也变得分外明了。 机械舰队,就是沃尔夫无人舰队的别称。是这个冲上机械和人工智能的,已经基本脱离人类控制的亚文明的最强大武器。在我们眼里所展现出来的这支舰队,每一艘星舰都拥有着普通星际战舰所没有的苗条身形,以及简洁优雅的外形。据雷利斯在一旁分析,没有人类成员的加入,战舰就不需要体积庞大,且破坏星舰整体功能性的生命维持设施以及生活舱之类的东西,不但节省了空间和能量,且会对战舰的外星产生极大的影响。毕竟平时我们所见到的战舰,都是在人员的舒适度以及生存性上做过妥协的。 无人舰队的另一个优势是其机动能力。虽然普通星舰也能做超机动动作,可那必须事先准备好加速液,且深海模式下,人类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加速度终究还是有限的。相比之下普通的机械装置就很少有这样的烦恼,更别提一些经过专门处理的,超加速型号,更是能够展现出让人匪夷所思的,恐怖机动能力。 很不幸的是,沃尔夫人的机械舰队,真是把以上这些优点都集中在一起的一股力量。我完全超出人类常识的,真正的战斗专业舰队。 我们在全系影像里所见到的,正是这样一支拥有恐怖机动能力,结成奇怪阵型,不断冲击着鬼子舰队传统防御阵型的舰队。 无人舰队的攻击绵密而任性十足,没有人类存在的战舰也没有怕死的道理,很多星舰为了取得目标战果不惜采用两败俱伤的打发,甚至失去了武装的无人战舰直接用撞击的办法来取得战果。 沃尔夫人舰队给人最直观的印象就是敏捷、快速。它们的敏捷不仅仅表现在机动能力上,同时阵型的变换,受创后星舰重新恢复战斗能力的时间也都达到了某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效率水平。 一脸五波的延绵打击下,鬼子舰队侧翼终于破开一道口子,三艘负责此区域的战列舰承受不住同级别机械战列舰同归于尽战法的打击,终于让整个阵型露出了破绽。 机械舰队的大批战舰迅速介入战场,把鬼子舰队防线上的小口子越拉越大。 在此期间,宇宙战场上亮起了不详的光芒,集中发动的战略武器轰击,被鬼子用来对付难缠的无人战舰。 机械舰队的攻势收到了暂时的遏制,而我们对战场的精确观察也因为战略武器而受到了影响。 “看样子无人舰队虽然恐怖,却不是不能战胜的,鬼子依然熟悉了沃尔夫人的战法,估计他们能够掐上好一会儿,我们正好从长计议。” 马克西姆现在已经完全不把自己当做投诚过来的比邻星人,开口闭口鬼子鬼子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比邻星裔的太阳系人呢。 拜此人素的厚脸皮所赐,现在分舰队中,已经没什么人回去在意他对于老东家的措辞了。战士们的普遍观点是,人至贱而无敌,所以马克西姆这家伙,绝对不好惹。 “我对于局势的发展没有你那样乐观。请不要忘记,无人舰队完全可以对星舰上的电子设备做更强的电磁风暴防护措施,也就是说,我非常怀疑仅仅依靠战略武器,能够对机械舰队造成多大的损失。” 魏雷利的话让现场遽然间安静下来。 一支不惧怕战略武器的庞大舰队,这几乎是所有有人舰队的噩梦。 要知道,在战略武器的集中攻击下,星舰内部受损最严重的恰恰是人员和电子设备,先比之下,电子设备更加容易防护,而对于人员的防护在电磁风暴或者夸克粒子的强度达到一定程度后,将变成一种无法实现的任务。正因为如此,拥有人类驾驶员的星舰,一般也不会对电子设备做更好的防护。毕竟人都死光了,留下完好的星舰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这一逻辑在无人舰队上就完全不适用了。一想到即将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背脊发凉,冷汗直冒都是好的,坐立不宁寝食难安才是现时代星舰将兵们正常的反应。 “特玛德,有那种玩意儿,还打什么打,直接投降算了。” 哈丁算是说出了很多人的心里话,不过这样的发言在部队中终究是不妥当的,我照例瞪了他一眼,用些无关痛痒的呵斥之词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很自然的,老油条的哈丁完美的忽略了我的装蒜之举。 这时全系投影再次恢复了战场的即时投影。当无人舰群的影子出现在战场的一隅,而鬼子舰队溃不成军的模样出现在战场另一端时,并没有人觉得意外。 果然,战略武器对无人舰群无效。 “这样对上沃尔夫舰队,我们不就只能挨打了嘛!他们可以击中包括战列舰在内的庞大兵力于一个战术节点,发挥攻坚能力,而我们集结同样密度的兵力就会遭到战略武器的打击。以集中对分散,我方又不能使用同样战术的情况下,结果可谓必败无疑吧。” 茉莉满脸的忧虑,她是真正星舰将兵出身,对于现状的忧虑肯定在我之上。作为长官,想要鼓励一下,或者出言安慰几句,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论点可以打消对方的忧虑情绪。我只能坐在一边当木头。 “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利用层层阻击以及游击和骚扰战法,不断的消耗对手。如果能够集中起足够庞大的舰队,补给上又没有问题的话,还是可以一战的。” 格鲁的表情比较微妙。听他的语气,也多有不确定的意思,不过这不失为探讨到现在以来,最积极的应对方式。 “比邻星人没法使用这一战术,因为他们的兵力不够,补给也跟不上。相反,作为主场的舰队,我们完全可以试行格鲁所说的战法。而且可以把战术稍加变通。利用小规模的战列舰编队,以两到三艘为宜。这样的战列舰小部队,既不会找到大规模的战略武器集中攻击,短时间**被敌优势舰群包围也不虞被一口吃掉。由这样的小部队组成舰队的阵型,再辅助以固定炮台、智能星雷等防御设施。要赢不容易,可是想输也没那么简单。” 魏雷利不愧是分舰队内公认的智者,他的一席话让许多人愁眉不展的表情瞬间舒展开来。 看着会议的气氛逐渐驱逐缓和轻松,我意识到仗还有的打,我们太阳系并非没有胜算。 可是,我总是无法融入战友们的思路中,不是因为技术和能力的问题,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有着魏雷利、马克西姆以及茉莉等人的帮助和教导,我对星战的理解以及相关的技巧和知识上面,不再是一窍不通了。完全可以参与到分舰队级别的战术制定上。 心不在焉的原因,完全是由于火星本身。那个位于投影的角落,现在已经成为血红色的行星,其中有几个我所认识的人,一直牵动着我的心绪。就在几个小前,广域感知能力突然接收到了熟悉的生物电信号,虽然那个信号是如此的微弱,正常情况都会被我以杂波所忽略,可是这次不同,因为信号代表着的那个人,正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一个。 “她还活着!默念着她的名字,我的心思早已飘向了火星。” 第247章 来袭(三) 同万王号最近仅有3米,两艘战列舰的防御力场相互间干涉而不断产生着放电现象。 巨大的震动,舰体结构在强大扭力的作用下发出瘆人的咯咯声。 “全舰抗冲击准备!” 格鲁的语调中,满是沉稳的因素,让人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不由的想要依靠他。 自从云山号战斗以来,格鲁便成了万王号实质上的舰长。虽然舰队中,还有人以资历军衔之类的理由想要阻挠,却因为我的‘凶名’的关系,全部被无视了。 本来打算把凯瑟琳升任为瑞达号的舰长,无奈成熟又有魅力的大姐姐般的女人,死心塌地的跟了格鲁。她公开申明,即使被降职为列兵,也要待在格鲁身旁。无奈之下我只能向舰队申请了一个驱逐舰舰桥组,而凯瑟琳就以万王号副舰长的身份留了下来。 “急速炮阵供电稳定,预瞄准区域选定完毕。舰载战术中枢评估,c模式炮击方案,能够最大限度的打击敌舰,打击成功率在74%” 凯瑟琳拥有好听的女中音,天然的就给人以姐姐的印象。她同格鲁的搭档,让人没有任何依据的觉着万王号是不可战胜的。 我本不想待在舰桥,趁我心意是要同陆战队士兵们待在一起的。 可是魏雷利告诉我,作为一名指挥官,即使装样子,也必须在司令室坐镇。 我只能无所事事的坐在指挥椅的特等席,欣赏我们同无人舰队的激烈碰撞。 随着依次发射的急速炮阵喷射出的火力的激流、瀑布染白了广域监视器。 我便确信了万王号的胜利。 这是一艘奇葩的星舰,以正常的眼光看,它并不具备胜利的条件。任何一个有眼光的星舰指挥官,只要注意同万王号保持距离,失去了磁轨主炮的这艘原战列舰将是毫无威胁的存在。 可就是因为这样的战舰不可能存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吧。每一艘曾经想要挑战万王号的敌舰,都不约而同的把它想象为拥有恐怖远程杀伤力的火力打击型战列舰。实施上从它的外观看,这种印象要更加的强烈。没有哪个脑子正常的指挥官,会以为这艘战舰其实没有任何的远程打击能力,它的真正杀手锏在于近距离的5公里之内。 就这样,数艘鬼子的战列舰,巡洋舰遭了秧。 现在看来,沃尔夫的无人战列舰也好不到哪里去。 错估了万王号的真正实力,以为靠近打,这种对于普通战列舰都行之有效的策略,会在万王号上起作用,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随着战舰突破了宇宙垃圾区域,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被火焰染成橘红色的无人战列舰。这艘比起正常战列舰更加细长的无人星舰,拥有战列舰家族中无与伦比的机动力和极其优秀的中程打击能力。这也正是无人战列舰敢于靠近的最大资本把。只是他们忽略了看似无害的急速炮阵。刚才那一次,堪称艺术航行技巧的战列舰级贴脸航行,成了敌舰的绝唱。随着翻滚着的万王号露出獠牙,它必然的成为了一堆金属的垃圾,成为宇宙空间中永远的流浪儿。 如此辉煌的战果,对于万王号来说,以及尸接战以来的第三次了。 战场计时45小时55分,本舰击破沃尔夫战列舰一艘,受损轻微,陆战队依然没有出动的机会。 一边在舰长日志中纪录以上的内容,万王号率领着青春号、瑞达号等一众小型星舰继续冒充太阳系最新锐的火力支援型战列舰在宇宙战场上招摇过市。 大舰队的整体战略,就像魏雷利先前所预计的那样,采用了多搜战列舰的防守固定位置辅助以告诉舰群,或者战列舰加上其他星舰的小规模舰群的骚扰和游击战术。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消耗战,我们的依仗就是太阳系的主场,而不管是依然呈现溃散状态的鬼子舰队,还是嚣张无比的沃尔夫舰队,都不是本地的舰队。 “它们在这里是耗不过我们的。” 格林的原话充分体现了他现在的战术思路。于是雷厉风行,只用了不到30个小时就‘秒杀’比邻星舰队主力的沃尔夫无人舰队,在我太阳系主力舰队面前裹足不前。它们必须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硬啃下去。如果他们集结高密度的大舰队,我们先以大规模的战略武器轰击,以暂时瘫痪集结起来的大舰群,再撤走舰群当面的守军,从容的在其他位置布放。几次三番的猫捉老鼠的拉锯战后,无人舰队也就放弃了集结高密度舰群这种,对于鬼子舰队十分有效的办法,而同我们打起了消耗战。 万王号分舰队,正是这样的状况下被派往前线,进行游击战和骚扰战的。 连续作战15个小时,战果可谓丰硕,正当我们讨论继续扩大战果时,接到了来自于天山号的紧急联络。 ...... 走在天山号的主通路上,前往舰桥的升降梯已经等在那里。 如果有可能,我真不愿意再见到格林那副一本正经,万事理智优先的模样。在他手下做事,随时会被以绝对正确的理由抛弃,成为牺牲品。没人会真的愿意在这种人手下做事,哪怕他拥有绝世的才能,是拥有名将素质的大舰队指挥官,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走近天山号的舰桥,这里比起上次来要更加的忙碌了。毕竟这里是全舰队的指挥中心,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惊动他们。看着蚂蚁般忙忙碌碌的参谋们,以及那些把嗓子喊哑了的通讯士官们。我不由得生出同情的情绪。 要是这些忙碌的精英们,知道他们的长官是个随时会把他们抛弃的绝情家伙,还会那样认真的做事吗?他们的可怜之处,正在于他们对于长官冷酷性格的无知。 舰桥的警卫,名义上属于我的属下,可是看到我进来,他们不但没有个笑脸,反而各个紧张戒备,估计是害怕上次殴打舰队长的事情再次发生吧。 报告一声进入司令室。我发现两名警卫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旁。 直属长官做到这种地步,被人怀疑到此种程度,估计我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了吧,刚要苦笑着让他们离开,便听到了格林那无起伏的音调。 “这里不需要你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卫兵a:“可是这个人上次......” “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他是你们的长官,做任何事情之前,请先考虑自己的职责,如果再不听命令,我就要亲赵平大校为我找新的警卫了。” 在格林毫不留情的斥责下,可怜的两个卫兵满脸郁闷的转身离开。我这是在心里腹诽,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让你们死心塌地的为他的安慰着想,这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有一万个理由要你去死,还能讲的振振有词。 随着卫兵的离开,司令室只剩下我和格林两人,气氛转为严肃。 “我叫你来,是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您总是有重要的理由,所以请直说,要我做什么?” 对于格林,没必要客气,对他来说实际才是一切,我充分理解了这一点,平时的委曲求全之类的假面具也可以脱下来,放松一下。 “我要你带着你的人,去一趟火星。 “什么!?” 饶是我心里早有准备,这家伙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来,也没能想到,他会让我和我的人直接进入已经沦为真正地狱的火星。 我看着一脸严肃的格林,想象,你怎么不直接让我们去死? 第248、249章 血狱之下(一、二) “你这是在同我谈条件吗?” 格林的眉毛挑了挑,在他这张脸上能够看到如此的表情还真是让人意外。心里腹诽着,还真有你想不到的事情,说明你终究也只是个人类罢了。 “没错,哪怕你以此录音为证据,在法庭上控告我,我也会如实的回答。这就是条件,需要你给我自由裁量权,决定除了火星政要外,其它人能否上船,我还要两艘15公里级别的运输舰。只有你满足这两项要求我才会答应你指挥相关的行动。” 格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很有兴致的盯着我看了又看。 我则是毫不退让的回视过去。 “你......该不会想要把火星上所有的幸存者都带出来吧!” “具体我想干什么你别管,我保证如果那些政要还活着就把他们带回来,其它的事情要由我来做主。” “可是你无法保证这其中带着你的私心,比如某个你想要救出来的......女人.......” 我非常恨这种总是能够猜到别人想法的家伙。同他们在一起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对付他们,我只能毫无保留的坦率,加上厚脸皮来对付。 “没错,有几个人是我想要带出来的,不过我也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可以救出的火星人,哪怕他或者她并非什么大人物。” 格林脸上露出,“你还太年轻,太幼稚”的可恶笑容。 “如果遇到政要和你的心上人只能救一方的情况怎么办?” 他的目光变得犀利,直透人心。 “不会出现在这种状况。火星上的情况很乱,政要多半会遭遇到意外。” “你......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胆。” “没胆子的人活不到现在。” “......” 格林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只是把我晾在一边。 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待。 就在时间长到,我以为他不再会理我这茬时,格林终于抬头望向我。 “就这么办吧,你会得到两艘运输舰,但是政要必须要安全。还有,政要不能乘坐运输舰,他们需要待在青春号上。” “遵命长官!” 走出司令室时,感觉上像是刚刚脱掉彻底湿透而裹在身上的衣服。连带着吸入的空气都更加的香甜。 ...... 战场计时78小时整,万王号为首的救援分舰队出发,我们的目标是火星表面的救援行动。 战场计时84小时45分,咒骂声充斥着舰桥,分舰队处于大批沃尔夫小型战斗艇和无人机的包围中。 舰队主计官:“防御力场出力增加,敌人正向运输舰方向发射大量的小型单位,怀疑为机械步兵。” 魏雷利:“陆战部队乘坐强袭艇出动,让瑞达号提供先期的火力支援,要求各单位上报遇敌型号以及战斗特征。” 通讯士官:“瑞达号回报,遭遇敌高速无人机的攻击,他们的速度太快,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魏雷利:“不用去管那些无人机,那种程度的敌人破不了他们的防,让瑞达号专注消灭太空行走中的机械步兵。这是机械步兵最脆弱的时刻,多消灭一具也是好的。” 情报士官:“侦测发现机械战斗艇,激光脉冲型号,14艘位于天顶方向,贝塔相位15度位置,17艘位于水平方向伽马相位46度位置。” 魏雷利:“各舰近防轻导准备。不用瞄准,照着敌人来袭方向进行模糊打击。” 通讯士官:“巨象3号舰求救,多数敌方对舰导弹来袭,无法防御。” 魏雷利:“诱饵弹群准备......” 舰桥上充斥着问与答的有节奏的旋律,其中回答并下令的基本上是魏雷利,他就像一只忙碌的蜜蜂,嗡嗡嗡中整个舰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长官,你因为为自己的无所事事感到脸红。” 马克西姆一边盯着电子沙盘上变换不定的数据,一边如此说道。 “一个好的指挥官,只要知人善用即可。我越轻松,只能代表分舰队运行的很顺畅。” 我已经学会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果然是人会变得,想当初我是个正常说话都会脸红的腼腆类型。 通讯士官:“青春号来电,已抵达潜入窗口位置,要求明确下降的第一目的地。” 魏雷利不再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我,舰桥上一多半的人都在做同样的动作。 我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下心情,在指挥椅前站立起来。 无视了魏雷利苛责的眼神,根本不去看马克西姆的表现,我清了清嗓子后按下分舰队的广播按钮。 “这里是赵平,现在我命令舰队一分为二。青春号等待我抵达后离开主队,直接前往塔尔西斯方向。其它舰艇,包括万王号,准备沿着既定路径搜寻火星表面的各大基地和城市,争取救出更多的幸存者。我们将在此行的目的地,火星之眼汇合。这里是火星上已知幸存者最多的地方,也是火星政要们的聚集地。” 茉莉:“长官,我的意见是先在火星之眼降落,尽可能保证最多的一批人......” 我:“然后那些大人物们会要求舰队立刻离开火星,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茉莉:“......” 我:“如果没人有其它意见,就这么执行吧。舰队在火星之眼的汇合时间定在战场计时92小时50分,超过约定时间不用等待,立刻带着尽可能多的幸存者离开。” ...... 青春号的舰桥,广域监视器上血红的一片,这是个死寂的世界,光靠可见光已经无法获得任何需要的情报了。 哈丁:“长官,所有波段的侦测都显示,塔尔西斯是个死城,没有必要冒险下去了。” 我:“下面有人,而且还活着,我已经感觉到他们了。” 哈丁:“你是神棍吗?!” 我:“我是什么不重要,现在立刻下降。” 茉莉:“可是青春号需要降落场,这里的地形也许可以支撑我们降落,却绝不可能让我们再飞起来。” 我:“放心,跟着我的指示走,万王号都能安全起降。” 在舰桥将兵们的注视下,我接手了航线的引导工作。 “这家伙吃了枪药吗?平时不是这样的。” “嘘,别乱说话,据说他的私生子在这里,我们就是去把孩子接出来。” 窃窃私语传到我的耳中。我现在对于其它的一切都不在乎了。 塔尔西斯,战争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这里有我最在乎的人,有我的老部队,感应告诉我这里还有人活着。 幸存者中,真的会有他们吗? ...... 血色风暴中,混杂着极其强烈的电磁干扰,以至于舰上的探测设备大多成了摆设。 这就是当初进攻塔尔西斯时,鬼子星舰将兵们的感受吧。如同瞎子和聋子,星舰在这样的环境中高速航行,真是需要勇气呢。 我借助自己的记忆,以及脑域感知能力,探寻到隐藏的极好的,位于地底的隐藏出口,这里虽然狭窄了点,却足够苗条的青春号出入。 我的心情就像远行的游子,终于回到阔别的家乡,虽然一切都已同记忆中不同,可是我的心情却忍不住的悸动,即使要耗费许多精神力,我还是忍不住对比以往的景象,找寻那深埋记忆深处的地标。 情报士官:“长官,舰长刚收到经过加密的通讯信息,但是我们无法破译,这下面说不定真的有人还活着。” 我:“把信息转到我这里,也许我知道怎么解密。” 两分钟后,随着正确的解码秘钥传输出去。 一条来自于塔尔西斯低下要塞守军的明码情报出现在广域监视器上。 “这里是火星防卫军,塔尔西斯要塞守备部队的联络信息。很遗憾的告诉你们,口令早已过期,无法给你们提供正常的降落通道。如果你们是侵略者,建议你们现在立刻离开,已经有数百万的侵略者和数千艘的各类星舰在这里折戟。如果你们是宇宙军的增援部队,请先报出部队番号,并准备接收登舰检查的人员。” 奇怪的气氛在舰桥传播。 这里不但有幸存者,而且是保留着战斗意志的火星防卫军。这对于认为火星已经是个死地的人来说,无疑是大跌眼镜的事情。 茉莉:“明码电告对方,我舰为宇宙军卫国舰队所属,快速反应分舰队的侦查巡洋舰青春号。同意你方派人登舰检查。另外告诉他们,这里有他们的熟人。” 说完这些,茉莉看向我。她的脸色从刚才起就是铁青的,不过这时候已经变得温柔了许多。想来以她那脱线的性格,真有可能以为我是来接私生子的呢。 “告诉守备部队,我是2205师,直属侦查连,2排3班的班长,赵平。我是来接他们离开的。” “......” 通讯士官没有确认听清了我的描述,当我转过头去时,她紧张的撇开头,那种窥视别人隐私的表情表露无疑。 哈丁:“哈哈,想不到你不是某某二代,真的是从大头兵做上来的啊!” 我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他们就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原来他们以前是那样看我的,虽然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是这种现象非常合理,几乎每个我接触到的部队中,都会有人抱有同样的想法。 我有意打开舰上广播,向全舰通告:“是的,我不但是大头兵出身,还是个义勇军出身。仅仅凭借一腔保家卫国的热情,是在数不清的弟兄们,用他们自己的血与肉把我送到现在的位置上的,我不可能丢下他们自生自灭,就像我不可能丢下舰上的各位一样。” 小小的欢呼声在通讯回路里传开。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得意的,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我只是告诉大家我的底线。 塔尔西斯的回复的很快,“人员已派出,注意接收。” 随即情报士官报告发现了血雾中快速移动的黑点。 格纳库中,随着被雾气染成斑驳红色的穿梭机的舱门打开,一个文弱的身影快步走了出来。 “真的是你!赵平,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来人想要上前抱住我,却被身旁的警卫裆下。 “没事儿,我认识他,我的战友。你好克莱默,没想到是你登舰检查。” “不光是他,同你认识的人还有一个。要不是你自报家门,我们几乎要肯定这是鬼子的一次阴谋,连防空导弹都开始预热了呢。” 随后从舱门中走出的仪表堂堂的光头军人,他的肩章赫然是火星防卫军的大校。 “张长官,真没想到你也回来。” 这时候我已经有些激动了,虽然对张天昊抛弃自己的部队,独自撤离的做法不齿,却不影响我再次见到他时,那种见到亲人类似的感情。以往的不愉快早已淡漠,沉淀下来的,只有一同出生入死的深刻记忆。 “你......你已经是,大....大校了?!” 克莱默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这才发现,刚才还要同我拥抱的青年,这时候拘谨的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搁。 “这有什么奇怪的,赵平出生入死,尽可望死人堆里转,能够活下来自然可以成就一番事业。至于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也就能叙叙旧了,拍马可都赶不上的。”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一定会以为他在妒忌,或者吃不到葡萄葡萄酸。可是说话人是张天豪,我们俩都知道他的意有所指,其中蕴含的情绪并非妒忌那样简单,还有着自责以及感慨的成分在内。 还想要说些什么,随即我发现青春号的官兵们并没有加入进来。我这才从老友相逢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他们没有问题,就是塔尔西斯守备部队的人。我确认他们身份的安全。” 随着我的话,青春号的战士们才放松下来。 很快,确认我们身份的情报向要塞发出,回应我们的是充满欢呼声的音频信号。 阔别了一年之久,我又回来了,塔尔西斯。 ...... 灰暗且潮湿的环境,没有任何装饰的窑洞式房间,走进去后能够看到满布的医疗器械,闻到电子臭味混合着消毒水的特殊味道。 我太熟悉这里了,战地医院的重病号房,塔尔西斯战区的这个医院,我亮度进入,差一点就成为我永眠的地方。 走过一张又一张的病床,跨国一具又一具即将或者已经成为尸体的战士的身躯。 我来到了一个依稀还有这苗条曲线影子的,缠满了绷带的水肿着的身体。 我本以为自己会悲伤,或者不敢去看她。没想到的是,真的来到这里,我最想做的就是拥抱她,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模样,不管她的美貌是否已经被战争摧毁,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我只要她,我只要她在身边,能够随时拥抱她就好。 她在我的眼中,永远是当时告别时的模样,她的倩影已经烙印在我的眼底,我的脑海深处,再也不会有所改变了。 可是,面对她现在的身体,我知道,紧紧拥抱她的欲望,需要暂时的克制了。这种样子下,任何的冲动都可能导致毁灭性的后果。 我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语。同时用我的脑域感知能力,尽可能温柔的在她的意识中送去我的感情。 “亲爱的卡琳,我回来了。” 第250章 带走心中的柔软 塔尔西斯要塞,青春号救出了两万名的幸存者,其中有战士也有平民。其实要塞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如果我们不来,剩下的人将在不到1个月内相继死去。 如何救人,如何起航又怎样规划前往火星之眼的路线。 这一切的工作我都丢给了茉莉、哈丁二人组,我则是寸步不离卡琳的身边。 她遭受了恐怖的灼伤,是核子武器作用全身的结果。即使有细胞活化质量,受到如此剂量的有害射线照射,只不过是在延长她痛苦的时间。 我潜入她的脑域深处,用意识同她交流。在其中还是那个活泼爽朗,很有些小生意气的可爱姑娘。我们在想象中的大都市中约会,享受美好的晚餐,欣赏了我所知道的太阳系有名的情侣圣景。 在我的拥抱中,她深深的吻了我,并告诉我,这次我救了她,并不能抵消她救我的恩情,我们俩要永远的互相欠着对方,这是我俩的羁绊。 我更加温柔的拥抱她,告诉她我们的羁绊永远深埋在我的心中,直到意识的尽头。 她在我的怀里渐渐消失,随着她的脑域世界变得死寂一片,我抽身而出。军医已经在对她实施急救了。 “长官,你还好吧?刚才就一直一动不动的,我估计你也知道,不过还是要说明一下,这种情况下,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我望着卡琳逐变得僵硬的尸体,摇了摇头,“不,不许要节哀,这里没有悲哀。她是在幸福中离开的,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在军医差异的注视下,我离开了病房,离开了自己的过去。卡琳消失时,我感到她从我身上带走了什么,我一开始不明白,现在知道了。她带走了我身上最柔软的部分。 “舰队长登上舰桥!” 随着卫兵的大喊,我走近了突然变得寂静的舰桥。每个人都在看着我,他们的眼神中有好奇,有怜悯,最多的确实担忧。 他们在为我,也在为他们自己担忧吧。 “都看着我干什么?全部各就各位,火星之眼还有着更多的人等待我们去救呢,别磨磨蹭蹭的!” 茉莉:“长官,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你和以前不同了。不过看到你重新振作起来,我很欣慰。” 哈丁:“嗨!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在这之前,和平年代,我以为你这种家伙早已灭绝了呢!” 扎克:“长官,你能回来太好了。” 冲着部下们点了点头,我快步走向电子沙盘,那里才是我现在的战场。 我不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认为我能回来是好事,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我回到战斗岗位上,对于火星之眼地下深处的那些个机器人来说,绝对是不妙的先兆。 ...... 火星之眼,火星之子的总部中我再次见到了盖伦大校,以及一众火星火星当局残存的政要们。 “你是怎么救人的?!那个叫格林的说前天就派你们出来了,到今天才到,这是怎么回事!如此重要的任务,你的舰队跑哪里去疯了?” 胖的,一讲话满脸横肉直哆嗦的家伙几乎是指着鼻子在骂我。 “就是就是,派这么个不靠谱黄口孺子来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宇宙军在用人方面实在是有问题,等到我回去一定要同家里那位好好唠叨一下,让他注意宇宙军的用人问题。” 冷言冷语的是个打扮时髦的贵妇,看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创伤的感觉,与火星其它地方救出来的幸存者们有着天壤之别。 “我说,赵平大校是吧,你怎么还没开窍啊!赶快派出你最快的船,送我吗回地球,到时候我会为你说话的,毕竟你还年轻,遽然处于如此的高位,做点错事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如此说道。 我的身边,坐在会议室最外侧位置上的分舰队军官们各个脸色难看。 对面,以盖伦大校,不现在已经是盖伦准将为首的火星防卫军们,也是脸色不虞。 我注意到盖伦一直在向我递眼色,意思是让我忍一忍,就风平浪静了。 如果是一个月,不,两天前的我,一定会接受准将的好意。可惜,我身体里,那些最美好也是最柔软的部分已经被卡琳代走,剩下的除了肃杀和石头般的又臭又硬外,只有名为愤怒、仇恨、暴戾之类的负面的东西。 “嘿嘿嘿!我以为叫这么多人过来,开个什么鸟会!” “你怎么说话呢!会不会讲人话!” 自以为是的家伙先跳了起来。我可不管他是什么议长之类的任务。 快步上前,聚能喷枪直接拍在豪华的会议桌上,由转基因科技调配出来的,现已绝迹的梨花木抛光做成的台面在巨力下碎裂开来。 门外的卫兵推门而入。不过一大队我事先准备好的陆战队士兵从后面把卫兵包围,并缴了他们的枪。 盖伦变了脸色站立起来,他不愧是战斗部队的指挥官,临危不惧,面对陆战队的突击步枪,依然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让面对他的陆战队士兵们表现的极不自然。 “赵平,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难道你已经投敌了呃?” 会议桌前有人附和着,但是却没人会向盖伦那样敢于直接视我的眼睛。 “投敌?投什么敌?鬼子已经被打败来,不客气的说,干掉鬼子舰队主力的战役,我已经我的分舰队是首功。” “......” 我面向盖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长官,我没有不尊敬您的意思,只不过这一次是我们军方内部的协同行动,却一直有些不相干的外人在这里雀占鸠巢,让我感到军队的权威受到了削弱。有这帮家伙在这里,怪不得仗不好打,内部的敌人可要比外边的难缠的多啊!” 盖伦的脸色逐渐放松下来,随即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有时候规则还是要遵守的,请立刻让战士们撤离,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盖伦,你说什么呢?这种事情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我要这小子好看,不用等到回地球现在就......” 枪声响起,随着我朝天开的一枪,本来区域缓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盖伦:“赵平,你这是做什么?!” 刚才还嚣张的要立刻处决我的声音已经停不到了,大人物们再次做起了低头族。 我的状态同以往都不一样。连我都觉得意外,卡琳的去世给我带来如此深刻的影响。不过我并不后悔这样做,以前的自己太懦弱,也太过敏感了。不过那些纤弱的情感,都已经随着卡琳离开,剩下的不再完整我,可不会轻易的低头。 “有些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这里是战场,火星早已成为了战区,并不是什么讲规则,凭出身的地方。这里谁有枪,谁更有力量才是谁说了算。” “......” 我在会场上转了一圈,那些大人物们有些偷偷抬头,眼神想接触时,都选择了回避。火星防卫军的一方,军官们大多对我怒目而视,他们心中我已经同叛徒差不多了吧。 而我的分舰队一方,军官们的脸上大多挂着迷茫,他们一定不知道我这是在演的哪一出。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要在这里就处决谁?是说处决我吗?作为拥有就你们所有人出去的,宝贵星舰的指挥权,又有着庞大陆战战力的宇宙军大校,就凭你的两片嘴巴一张一闭,我就得去死?这是讲的哪门子道理?” 一边说着我一边绕道那个嚷嚷着让我去死的家伙背后,机械的右手臂直接揪着他的脖领子提了起来。 “......” “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就是你说的吧。你觉得我是傻瓜还是白痴,明知道会被你们杀死,还把你们就出去,等着你们安顿好后来秋后算账?!” 对面的盖伦这会真是黑了脸,“赵平,你给我适可而止,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回到地球后,他们早就把你和你的人给忘记了,不会出现秋后算账的。” 慌张的附和声纷纷来自于大人物的金口中,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呼,我能够在这地狱般的战场活下来,你们知道我是遵循着什么样的原则吗?” 看着下面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人们,我心升起畅快的感觉。想不到不再忍耐,是这样一种感受。 “我的原则就是谨慎,从不相信那些没有保证的空口白话。” “赵平,等等,你这样会越走越远的,你在犯错啊!” 不顾盖伦焦急的大吼,我的右臂义肢轻轻一用力,骨骼断裂的声音传出,那个挣扎的身影瘫软下来。 第251、252章 冰冷的心(一、二) 会场内一阵的鸡飞狗跳,随机武装的战士们制止了骚动的人群。 我随意的,像是丢下一只死去的鸡仔般把议长的尸体丢在地板上。死者双目圆睁,脖子已奇怪的姿势歪在一边,他致死都无法相信,我这么个小人物会敢于要了他的命吧。 在看围坐在一起的大人物们,他们的形象又有不同,大部分人的脸色灰白,有几个甚至冲着我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赵平,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盖伦的脸色与其说是难看,不如用沉痛来描述更为贴切。 我回头冲着他笑了笑,用轻快的步伐走上前,取出基因检测装置在尸体的脖子处轻轻一扎,随着各项指标符合的绿灯响起,我挥手间让人把尸体抬走。 再抬起头来,会场变得异常的安静,所有人就像见到瘟神般盯着我直看。当我走近先前阴阳怪气数落我的那个贵妇时,她那凄楚的神情让人不忍直视。 我走到她眼前,“里格斯夫人吧。” “是....是的。” 她还在努力维持着一名政要应有的气度和尊严。不过从她那惨白的脸色已经把她的真正状态表露的再清楚不过了。 “我奉命转达舰队长得意见给您。由于前议长犯下不可饶恕的通敌的罪行,已经伏法。现在火星当局需要一位临时的代理议长主持大局,所以希望您能接下如此的重任。” 里格斯夫人的脸色变换数次,当她再次抬头看我时,已经恢复了政治领袖的正常状态。 “赵平大校,也就是说,你刚才所做的事情,其实是奉命行事,并非因为个人原因而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 见到这个女人有些故态复萌的样子,我心中一阵的不爽,不过我终究不是好杀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 “正如您所见,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前议长通敌卖国,是火星防卫军之所以遭受如此大损害的罪魁祸首,第一时间干掉这个叛徒是舰队上下一致的意见。” 我能够听到前后左右,不断的有松了口气的声音出现。 “呼,好演技,赵平啊,我只知道你是个好兵,能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技巧。” 从刚才开始,对于在室内‘淫威’发作的我就没有低过头的盖伦少将是场中我唯一敬佩的人。我向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后,继续向在场的大人物们宣贯舰队的意见。 “刚才的那一幕会作为正式的记录留下存档。前议长大人没有通敌,也没有做出任何天人公愤的事情。他是被一名失控的军官杀死,而代理议长怒斥了这名失控军官,她也因此控制了局面。” 里格斯夫人:“呵呵呵,真是有趣的现实。这是格林将军的做事风格吧,他还真是个风趣的人。话说回来,既然任务完成了,那么关于提前把我们这些人送回地球的提议......” 我:“不行,必须把所有幸存者都带上,一起回。” 新议长皱起眉头,“我以为刚才那些都是演技,看来大校你的性格中真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东西。” 随着女议长的语气转变,现场的温度下降了不少。 我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刚才杀过人的右手朝着女议长脖子的位置虚抓了几下,她离开苍白着脸色跌坐到位置上。 “哈哈哈哈,我想某些人一定搞错了什么事情。舰队的意思里,那个失控的军官可就是在下本人。既然已经失控干掉了一个,在多几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想要坐上代理议长位置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吧。” “你......” 女议长又气又怕的模样,说真的还挺动人。不过这时候的我,心是冰冷的,并不会为此有所触动。 我的重又恢复严肃的神情,走在盖伦少将面前。 “营救行动是宇宙军内部的军事协调动作。在这里我唯一的对口人是盖伦将军。我不希望有人来干涉我们宇宙军内部的交接工作,不然我这个失控了的军官,不一定还会失控第二次、第三次。” 众人:“......” 我刷的转身,面其他人。 “各位都是人上人,肯定有着审时度势的能力,希望不要在这种时候搞不清楚状况。弄丢了小命,可是找不回来的......” ...... 一番真真假假的说辞下去,大人物们集体失声,而营救作业得意正常的开展下去。 火星之眼,作为火星赤道位置,最大城市和要塞,先前没有遭受战斗的摧残,直接沦陷在鬼子手里。由于鬼子采取的是怀柔的策略,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难民。随着城市的控制权易手,大批防卫军聚集的关系,这里俨然成为火星上,所有幸存者争相前往的庇护所。 因此这里所聚集的幸存者数量远超先前的估计。足有220万人口等待我们运送离开,再加上先前分舰队巡视火星表面,从各大城市的废墟中拯救出来的近30万人口。幸存者的人数直逼250万,已经超出了分舰队所有舰船的承载能力。 根据马克西姆的测算,即使使用冬眠技术,以货物的行事存放这些难民,万王号、青春号加上两艘巨象级运输舰也只能载运110万左右的人口。运力远远不足的情况下,营救任务面临巨大的挑战。 随即从盖伦那里传来消息,火星之眼在食物补给上已经达到了临界点。本来依靠每人最低限度的定量还能够撑几个月的食物库存,由于我们带来的30多万的难民,情况急剧恶化,及时是维持最低限度的供应量,火星之眼也无法再维持2个月了。届时必然会出现断粮的情况,而饿肚子的难民中出现人吃人的情况估计用不了1个星期就会出现。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紧急的痛分舰队的下属们商量,大家一致认为,虽然冒险,却不得不实施分批撤离的动作。在主力舰队层层抵抗机械舰队攻击的这个阶段,要他们在分派处舰队来实施难民撤离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现行把一部分的难民撤退到主力身边,有主力的补给舰群接手,再把剩余的人都运走才是可行的办法。 如此做最大的危险在于沃尔夫人。火星之眼正处于他们在火星大本营的最上方,一旦发现这里的异常动静,派出兵力来截杀,不但分舰队,难民们也舰遭受到巨大的损失。 不眠不休的进行撤退行动的策划、安排,不管是火星防卫军还是我的分舰队,以及当地的政府工作人员,在紧张和疲惫欲死中度过了近一周时间。 终于当一切安排妥当,第一批撤离的市民多大175万,为了尽可能多的带一些人回舰队,万王号甚至把那些残破的磁轨炮都拆除了,以便于多腾出近万人的载运空间。 真的到实施阶段,我这个分舰队的指挥官反倒清闲下来。只会和调度分别有魏雷利和马克西姆两大能人包办。火星防卫军的盖伦少将以及当地的政府主管人员,都是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以高效简政为特点的管理层,他们的能力在撤退行动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以至于我这个半路出家的管理者,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反而有些碍手碍脚,索性放权给下属们,让他们得意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 就在第一批撤离行动的前一天,我在火星之子的办公室中接待了意外的访客。 戴维德,火星之子的首脑和代言人。特蕾莎,太阳系和比邻星的混血儿,总是气鼓鼓的不服输小姑娘。两人对我来说都是熟人了,由于我的关系,他们以及火星之子的全体成员都被放在第一批撤离的人员中。算是我小小的假公济私了一把,难道他们是来道谢的吗? “我知道您很忙,那么久开门见山的说吧,希望您能够成为火星之子的保护者。” 面对这个过于直白的戴维德,我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 “是这样的,火星之子即将失去赖以独立的矿区和独占火星能源供给的特殊地位。事实上这种情况在火星之眼光复后已经变得非常明显。盖伦那伙人更是明里暗里巧取豪夺,及时不出现沃尔夫人这档子事儿,火星之子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这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同我这个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两人的脸色不禁变了变。 “是这样的,您作为火星防卫军乃至宇宙军中冉冉升起的星,可能不应该说是肯定会成为宇宙军中最年轻的将军,未来也将成为最年轻的元帅,亦或者您可以急流勇退,转入政界,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这些同你们火星之子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语气、态度,以及冷漠的眼神都在传达同样的信息,我很确定戴维德看懂了,并且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个,我想说的是......” 看着他还想要做最后努力样子,实在是非常难受。火星之子同我有些关系,戴维德还有特蕾莎也都是少数我认识的人中还存活的,我无意看他们笑话,就打算站起身来送客。 “哼!什么嘛!果然是小人得志。稍微有些陈旧,就不认得人了。” 特蕾莎的暴脾气使然,这时候她已经气的小脸发白,就看她的鼻翼一扇一扇的,小胸脯起伏不定。这回估计是真的气着了。 “特蕾莎,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大校整天日理万机的,抽空见我们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你这种小孩子脾气耍给谁看呢?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那么多人的未来都系于大校身上,怎么能够感情用事呢?!” 戴维德也是了得,指桑骂槐,却又不撕破脸皮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苦衷,实际上帮助火星之子进入撤退的第一批,就是我帮忙后才能实现的,要不然火星上那么多人,主流群体都照顾不过来,根本是轮不上处于边缘的他们的。 可是我无法回应他们,并非其他原因,而是我根本不可能成为最年轻的将军亦或者元帅之列的,因为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我的心以及随着卡琳走了,我的未来也不会存在现世的宇宙中。所以我无法回应他们的请求,他们又怎么可能指望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去帮衬火星之子呢。 戴维德自始至终都是笑脸以对,他不听的向我赔不是,还强迫特蕾莎低头认错,并一再强调火星之子不是要麻烦我,而是万一我有机会,能够说两句话就帮了大忙等等。 临走前戴维德还拿出了火星特产的冰心葡萄酒,以及据说是祖传的火星时作为礼物。我坚持不受,他也拿出了我不接受就不走的架势,无奈下我结过礼物,他这才笑呵呵的带着特蕾莎离开。 离开时小姑娘那愤怒的眼神,以及其中蕴含着的失望与痛心让我一阵的不忍心。不过既然我要实施下面的计划,就不能拖累他们,也只好暂时的让他们难受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戴维德这样的政治领袖真是不容易,他可是全心全意为了火星之子而奔忙,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以热脸贴冷屁股的姿态求人。 难道是火星之子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 虽然我管不了太多的事情,不过拜托盖伦少将稍微照看一二还是可以的吧。 ....... 做好最后的交接,看着人流成批的进入临时搭建的冬眠准备是,成集装箱的冷冻着的人体从另一边被货车运往被血红色沙暴覆盖的城外沙漠,在这无尽的血色中,停泊着万王号、青春号以及两艘巨象级运输舰,先期的170万人将在冬眠状态下被运往后勤补给舰群所在位置,在那里他们将要等待一段时间,知道来自于后方的补给船团抵达。随即这些人舰以冬眠的形态搭载运输船回到大后方,有联合政府出面安排这些人最后的落脚地。 看着一批批的集装箱被运走,我想起了火星之子们。他们是我在火星上认识的最后一批人了。他们能够安全撤离也算是了却了我最后的心愿。虽然这些人的前途必然不会一帆风顺,遭人白眼受人欺凌的难民生活也许会持续半辈子甚至更久,不过这都好过实在火星上。 看着他们离开,我的心也开始收敛起来。脑域感知忍不住的向着地底深处扩散出去。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如何给予沃尔夫人最大的损害,让他们感到痛才是我的目的。 爆炸和震动声传来时,我正在司令部内研究电子沙盘显示出的沃尔夫人基地的位置和布放。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我觉得你回到舰队,能够给予机械舰队更大的打击。” 盖伦还在一边劝说。自从那天会后,他同我的关系就变得密切起来。这个中年军官实际上也不喜欢这些政要,只不过尝试和理智一直压抑着他反击的欲望。他告诉我,我完成了他几十年来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我没想到最后的关头,还能交到这样的忘年交。一时的兴奋下,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盖伦也因此开始不停的劝我放弃。不过这时候我的心已经死了,对于未来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的劝说自然没有效果。 沉闷如雷声的爆炸,巨大的震动连在基地的中心都能感受到。 “哪儿出事了?!快去情报室。” 就在我俩打算跑去情报室了解情况是,通讯士官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进来。 “长官,不好了,大批机器人袭击了飞船停泊点,两艘巨象舰的控制权已经异手。” “难民!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冲着难民去的吧!” 我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时候冬眠的170万难民都已经上船,如果机器人们做了什么,很可能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全体陆战队注意,这里是指挥官赵平,要求在岗人员立刻按照编制前往飞船停泊点实施救援。在休假的军官立刻归队,未在岗的前往指定地点集结后再奔赴停泊点。” 随着我的命令,火星之眼的城区响起了集结的警报声。凄厉的笛声就像人死前的嘶吼。我顾不得再同盖伦打招呼,找到警卫班,武装后立刻前往出事地点。 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所认识的人中,又要有人走在我的前头了。 第253章 冰冷的心(三) 浓郁的血色沙暴都无法完全掩盖爆炸的火光。我同警卫班乘坐小型突击飞行器一路沿着地形疾驰,看到缭乱的光影和火焰时已经距离停泊点不足5公里了。 “这里是电光3号机组,接触无人战机群,准备上释放无人机予以应对。” “布莱德中队报告,我队与两分钟前接敌,确认目标为机器人步兵群。这帮家伙,比鬼子的要强的多,不要大意。” “这里是青春好舰长茉莉,现在要求周围的我方援军,向巨象7号舰集中,那里的局势危机。” “电光机群立刻后退,机器人机群的战力超出想象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电光机组明白,这些家伙真的那么厉害吗?快看那是什么?它们怎么过来的!比尔,注意你的后边,我看到有东西往你那儿去了,不行它们的速度太快....” “求救!求救!这里是电光5号机组,敌人的速度太快,我们根本无....轰隆!” 通讯回路中乱成一片,从这其中,我只能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沃尔夫的机器人部队已经出动,而且非常的难缠。 很快我边接管了沿途遇到的陆战部队。 根据地下战斗的经验,我明白机器人部队最强的方面在于战术协调和整体的应变能力。虽然它们的个体,尤其是不知道是人还是机器的精英有着恐怖的战斗力和同正常人类一样的应变能力,不过大部队作战中,还是以拥有堪称艺术的战场协调能力的机器人大军最为恐怖。 我找到了陆战部队的中级军官们,给他们的的建议无非是稳扎稳打,机器人没有痛觉可以战斗到最后一丝战力消失,他们没有士气也可以认为拥有永远顶级的士气水平,对付他们除了稳扎稳打没有任何取巧的办法。 看着增员的陆战部队排成实用性最强的侦查前进的阵型,拉开散兵线,在重装战车这重步兵的掩护下放慢速度徐徐前进,我即可电告盖伦,让他放弃使用对付鬼子常用的对地攻击机或者武装直升机。重点派出制空为第一优先的大气层内空战部队,辅助以大量的战术无人机,为陆战部队夺取制空权。 盖伦也提出了他的想法。不用武装直升机和攻击机他可以理解,靠近地面是,机器人部队中的一些拥有短时滞空能力的战术单位对于这些近地飞行器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建议使用有大气层内运输机改装而来的空中多管炮艇在高空完成对地辅助的任务。只要制空权还在我军手中,这些火力恐怖的大家伙堪比太空的炮击型战斗艇,能够为地面部队提供极大的帮助。 我思虑再三后同意了他的想法,并提出让出击部队等待我在电子战上却得突破后再一举压上。 “赵平,我知道你的能力特殊,但是对手可是电子方面真正的专家啊!你有把握在它们手中取得电子领域的控制权?” “大规模战场上自然不行,不过我的特殊能力在局部战场的表现却不是那些电路脑袋能够比拟的,请相信我,一旦某个区域的电磁控制权暂时落入我的手中,精锐的机器人部队同鬼子的那些蠢货没什么两样的。” 至此战场上的基本格局已定。我舰上的将兵在多管炮艇的掩护下,坚守各舰阵地。尤以暂时失去控制权的巨像7号舰上的战斗最为激烈。考虑到一艘巨像级载运的冬眠舱数量在80万上下。如果沃尔夫人对于舰上的生命维持系统,或者能源供给装置采取什么动作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由火星防卫军以及我分舰队的精锐组成了8支特别行动部队,由魏雷利亲自指挥他们对巨象7号舰实施夺还作战。多管炮艇在高空不断洒下大口径重炮弹和榴弹炮,把巨象7号的周围变成了机器人们的垃圾堆放场。终于在失去了控制权2个半小时候,巨象7号舰重新回到了分舰队的编制之内。 由我亲自指挥的外围战斗,一开始是以野战军的阵地战模式,用逐次推进的谨慎战法稳固住阵线。 不是没有陆军指挥官质疑我的战术选择,因为按照如此的推进,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为星舰群解围。不过很快那些质疑的声音便消失了。 在他们当面的机器人步兵群,以及灵活的无处不在的无人机群,把即使拥有数量以及阵型优势的我野战军,打的抬不起头来。要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了更加偏向于防守的阵地推进方式,开战之处就会出现部队溃散的情况。即使如此准备充分,在接下去近一个小时的战斗中,部队伤亡之大,一线指挥官光是防止部队溃散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战斗状况的转机直到我成功破解沃尔夫人的战术联队级别的网路交换机才真正出现。随着我切断了机器人一线部队同其指挥层的暂时联系,这些在战斗中表现的机器出色的机器人突然的变成了不懂应变,决策缓慢的普通机器人。 随着战场6点、10点、14点、17点方向的战术交换层网路被逐个攻破,机器人部队的阻击渐渐显露出疲态。虽然它们能够很快修复由我造成的破坏,却无法弥补因此造成的防线的崩坏和恶化。 战斗开始后5个小时,援军部队同万王号上的守军汇合,5个半小时青春号以及巨象6号舰脱离危险。6个小时40分后,巨象7号舰周围的机器步兵被扫荡一空,我们在真正意义上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破围战。 ...... 停泊点的临时指挥部中,即使战斗结束,也不意味着指挥官可以休息。 伤员的处置、剩余敌人的清剿、以及防御的布置都需要事必躬亲才行。 我的心情很沉重,事实上周围的战士们应该也有相仿的感受,这从胜利后那寥寥无几的欢呼声就能听出端倪。同机器人的战斗,就像是在同一帮狂信徒打仗。对方不知道害怕,没有受伤哀嚎的概念,只要还有一只手甚至是一根指头能动,战斗就没有结束。我军的数量是机器人的3倍,打完以后清点伤亡,战损的人数竟然达到了整体兵力的六分之一还要多。 要知道我们可不同于那些机器兵,每一个人从生出来到能够战斗位置,都需要至少15年以上的培育,机器人方面所需要的时间应该在百分之一以下吧。如此的战斗,胜败放在一边,光从成本上已然是无法接受的。 “长官......有个叫特雷莎的女孩找你,她说你认识他,一定会见她......” 看到我那狐疑的申请,卫兵立刻表示要把她赶走。我终究还是心软了,让卫兵把特雷莎带来。 “怎么不待在同伴们身边?冬眠时人的时间观念会出现偏差,几乎是一觉醒来你们就已经抵达安全的地方了。” 小姑娘狠狠地盯着我看了好久,我觉得她一定是想要发怒,却最终以泪如泉涌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挥手让觉得莫名的卫兵离开。 “呜呜呜.......呜呜呜......” “这可不像你啊!以坚强的女汉子为追求目标的你,怎么弄成这样?” 特雷莎打开我伸出去想要为她擦拭眼泪的手,继续哭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谁告诉你我没有和同伴们在一起的?我同他们一起进了冬眠准备室,然后就是沉睡。当醒来时,呵呵,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和平安全的地方。火焰爆炸以及窒息的感觉,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闷罐子里逃出来的......” 我楞在那里,她在说些什么我是明白的,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你们不是在万王号上吗?那里又没有被攻破,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情?!” “哼!万王号?我们是在巨象7号上,大家都在一起,结果我们所在的货仓区域被波及到了。” 在特雷莎冷冷的注视下,我的情绪从惊愕转为愤怒,“这帮家伙,趁着我不注意把火星之子的运载舰改掉了!可恶啊......” “你是想说,只要不是我们,火星上的其他人,遭遇这种厄运也无所谓喽?!” “......” 在特雷莎蔑视的眼神的注视下,我无话可说。 “戴维德死了,现在火星之子成了一盘散沙,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就这样,一边盯着我看,一边告诉我首领的死讯。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绝望,她的神情是那样的淡漠。我知道她为什么来了,我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她也明白,我这个希望是多么的靠不住,因此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 “还有,老爸、露西他们都死了。你说我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为什么要找你来求救?明明追随他们一起离开就好,为什么非要低声下气的来求你,你说为什么呀!” 第254、255章 温暖的心(一、二) 我明白以及理解特雷莎的痛苦。在战场上总是能够活下来的我,对于牺牲的战友们一直有着愧疚的心思,应该是同特雷莎有着相似的地方。 我想要去安慰她,可是同卡琳诀别时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我不能再待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了,必须要结束这怎么也死不了的一生。既然战场无法完成我的心愿,我又没有勇气自杀,那么就借助沃尔夫人的手段吧。它们不是很强吗?它们自称人类文明真正的继承者,就由它们来斩断我同这个世界的孽缘吧。 我重又摆出冷漠的神情。 “你不用担心,火星之子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不等特雷莎有所反应,我自顾自的离开了她身边。虽然她那较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就好像在说,“来安慰我吧,我需要拥抱和慰藉。” 可是我无法回应她,我不想她又称为我的厄运的下一个牺牲品。 ...... 撤退工作因为这次袭击而拖延了两天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把那些个仅仅为了个人的舒适而把近十万人赶下万王号的火星大人物楸了出来。他是火星矿业托拉斯的拥有者,又是议会的成员,同事还担任着火星政府的部长,分管民生和教育,是个真正的大人物。 由于不想被冬眠,而利用自己的手腕强迫近10万人的冬眠舱离开万王号,转移到了巨象7号上。正因为他的动作拖延了整体的进度整整两个小时,进而让机器人部队有机可乘,甚至一度占领了巨象7号舰,造成了数万平民的死伤,以及全部312名舰员的牺牲。 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放过这么个家伙,哪怕代理议长的求情,盖伦的出面,他们甚至把舰队副司令官爱德华斯准将也搬了出来。不过这些个世俗的权贵,在我的眼中屁都不是,我只是直接向格林上报情况,要求乱世用重点,当即得到了他的首肯。 我是当真所有火星政要的面,再次处决了他们中的一员,我能够感受到有人狠的牙痒痒,不过这对于一心求死的人并没有什么影响力。依旧是用右手拗断了部长的脖子。 “我再一次申明,这里是由舰队在掌控局面,任何的干扰,特别是针对舰队行动的干扰都是不被允许的。我管你是议员还是部长,只要你不是身具军职,在我眼前就是个屁。” 临时会场内一阵的骚动,不过后续在每一个同我对视的人的眼睛里,除了恐惧已经看不到抗争的意愿。 我下令驱逐所有同民生部长有关系人员离开万王号,下令他们将会同断后的部队一同撤离。我就像一个暴君似得以直播形式把会场上发生的一切都转播出去,并告诉那些有其他想法的人,我是认真的,惹火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 临时指挥部内,我独自一人在电子沙盘前徘徊、计算。 临行前我向格林索要全权决定火星幸存者们撤离的权利,而他则要求我利用自己的能力,尽可能的干扰沃尔夫人地下基地对于他们舰队的支援。 我清楚这是个十死无生的任务,本打算敷衍一下了事,可是发生了卡琳的事情,让我改变主意。我想要借此机会离开这个世界,结束悲剧的一生。不过这不代表我会马虎从事,沃尔夫人残杀了那么多火星的同胞,包括卡琳也是间接死在他们手中,这个仇不能不报。 另外,这次行动不能拖累我的手下们,他们并不需要为此而丧命。所以我要仔细计算行动的每一个细节,争取保证下属们全身而退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打击地下基地。至于我个人,相信一心求死的前提下,机器人们一定会给我个痛快。 “原来你真在这里,听卫兵说你连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围着沙盘转,我起初还不相信,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那么勤勉的人。” 魏雷利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缓中正,他那指挥的目光扫视下,给人生出一种,无法隐瞒的感觉。 “供给机器人的地下基地才是我们行动的重点,以为的经验,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 “你是不打算活了对吧。” “......” “别装蒜,自从你用那种方式处决火星的前议长开始,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以你那偏向谨慎的性格,为什么会无所顾忌这些人的影响力?答案只有一个。” “这些人都该死,你难道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感到愤怒?” “当然愤怒,我恨不得直接用枪毙了他们。” “这不就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的。” “我确实知道,不过并不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内容。你正在求死,一心一意的求死。之所以花力气在这里,是为了我们,为了你的下属们不至于被卷入进去。我没说错吧。” “......” 我继续装作研究沙盘,内心里巴不得这个聪明人快点离开。 “你不能那样做,正如我所提到过的,我们这些人,成了你的部下之后,就等于上了一条名叫赵平的大船,不过你航向那里,亦或者在那里翻沉,我们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了。你真的愿意让大家跟着你一起往火坑里跳吗?” 我再也无法装作研究沙盘了,没好气的转过脸,直视着魏雷利。 “你真特玛德烦人,你的调调同火星之子的那些人一模一样。明明是你们自己要靠上我的,可不是我求你们来的,干嘛一个个要拖住我的后腿。人生来没有选择自己出生的自由,难道你还要剥夺我自由死亡的意愿吗?” “你是个好人,是个负责任的人,因此我们才会靠上来。你说的没错,火星之子同我们的情况很像,事实上我已经联络过他们了,打算让他们成为你除了军界之外,最大的奥援。” “真是多余的举动,你们这些聪明人,总是自以为是好不好,我可没有要求你那样做。” “不,我并不聪明,真正聪明的是你。所以我在这里恳求你,变得笨一点,难得的被人依靠一下,有什么不好。” “......” 魏雷利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走到半开放式指挥部的边沿他又回过头来。 “对了,现在那个火星之子失去了首领和大部分的骨干,正由一个叫特雷莎的小姑娘统领。以我的观点,让她来挑这幅担子还是太勉强了些。你要是一直不闻不问,可是要出现人间悲剧的哦。” 说完后,这家伙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独自一人烦恼着特雷莎的事情。 真是倒霉,连去死也那么难吗? ...... 随着星舰群在可抛弃式等离子喷射引擎的带动下破开血色的雾气直达天际。第一批撤离人员终于得以顺利离开。 看着亮蓝色的引擎的光芒刺破血色,把濒死的火星照耀成不同的世界,我长出一口气,终于肩上的重担卸下了一半。 按照原计划,我早该实施对地底基地的攻击,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就是因为如此庞大的撤离行动,不看到它实施完毕,我真得连死都不安心。 下一波的撤离将在两天后飞船返回时进行。在此之前事务性的运作可以委托其他人,而我也可以暂时性的从各种烦恼中解脱出来,好好的思考一下,如何个死法才能让沃尔夫人付出最大的代价。 进攻地下基地光靠一人肯定是不行的,为此必须有人协助,我已经准备好让陆战队中的精锐接手这个艰巨的任务。问题在于,事后我是没有必要撤离的,但是他们又怎么办?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数十名陆战队员陪着我一起去死。 我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只是觉得要死都这么麻烦,这个放心不下,那个需要安排的,我难道是天生的劳碌命吗? 星舰群离开的第二天,除了戒备机器人偷袭的部队外,我召集了手下所有的陆战队士兵们。 “我想很多人已经有所耳闻,我们此行的目的,并非仅仅是帮助火星的幸存者撤退。我们的另一个敌人,冷酷又无情的机器舰队的大本营,就在火星的深处。我们接下来所有做的,就是给予机器人舰队的火星基地予以沉重的打击,从侧面支援主力舰队在太空的战斗。” 战士们或是在现场,或是通过网路和视频电话的形式参与这次的作战会议。现场的气氛严肃,周围其他方向,也都传来士兵们肾上腺素莫名升高带来的生物电信号的波动。 这都是前几天机器人的那次突袭造成的影响。原本即使对付鬼子的大舰队,我手下的这群精锐老兵们都不会有太大的紧张反应。可是见识过机器人部队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以及无惧生死,战斗到最后一息的战术特点后。再托大的老兵也会感到压力。 更何况这次我们的目标是机器人的老巢,在那里会有怎样的恶战等着他们。如果是普通的部队早已出现逃兵或者哗变的现象,也正因为我的手下们都是经历过战场的老手,才仅仅表现出紧张和不安来。 战术会议一直持续了半天时间。会议上各支部队的中层军官们不断提出问题并寻求解决的办法。随着讨论的持续,战斗的困难之处,以及那极低的容错率连我都觉得难以应付。 就这样战术会议在没有结论的,压抑的讨论中落下帷幕,而我通过这次的会议,真正感受到了地底战斗的困难之处。先前我还是太理想化了。想要大道预定的目标,必须要更加细致且具有前瞻性的计划安排才行。 “长官,特雷莎小姐找您。” 卫兵奇怪的目光注视下,我听到了意外的消息。 “她不是已经撤离了吗?为什么还会来找我?” “长官,这件事情,即使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看着卫兵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让卫兵退下,并吩咐让特雷莎进来。 憔悴的女孩,16岁应该是个有着更加开朗笑容的年纪。也许会因为小小的恋爱烦恼一下,不过那种未经世事的神态才是这个年龄女孩子应有的模样。 可是我眼前的特雷莎,她的样貌同其它16岁的女孩一样,细致而娇嫩。可是她的神态中,混杂了太多的负面的因素,皱着眉头的她同天真和烂漫完全沾不上边。 她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痛。原本打算厉声质问后,把人赶出去的。却因为心软怎么都无法板起面孔。 “......”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想要让我帮火星之子,不是吗?” “你的回答是?” “我不是早就帮过了吗?让你们桌上第一批前往安全港口的星船。” “我们要的不是这样的帮忙,我们需要一个首领。” “这个不行,我还要指挥并亲自参加战斗,你们的首领在自己人中产生不好吗?” “十五万人口,经历过连续的战斗,现在只剩下不到3万人,且大部分都是年老体弱者,还有孩子。别说成年男子,连成年的女子都少的可怜。我们已经找不到首领的合适人选了。” “......” 我知道火星之子不容易,却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这样一种困境。人口凋零,青壮年的确实,将会直接导致整个群体走向灭亡,怪不得戴维德即使不要尊严,也想要求着我帮衬一把。我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处境,同事也对特雷莎现在面临的困局感到悲伤。 “即使知道我们处于这样的境地,你也不远帮我们一把?!” 面对特雷莎逼人的眼神中,那一抹凄楚,要说出拒绝的话来是非常困难的。 “你看特雷莎,我是个军人,我的义务是保家卫国,随时会死在战场上,这样的我对于你们......” “行了!我不要听你的理由。你不肯成为火星之子是吧。” 面对她那直截了当的质问,我唯有用微微的点头来回答她。 “哼!其实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子,都是些无利不早起的家伙。” 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她先是红着脸到处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在我极端讶异的注视下开始脱衣服,知道她的全部都展现在我的眼前。 她红着脸,先是有些扭捏,随后下定决心似得露出豁出去的神态。 “这样总可以了吧!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了,随便你怎样做。” “......” 面对她的突发奇想,我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只能以苦笑来应对。 我站起身来,走向她。特雷莎的身体僵在那里,看样子像是要逃跑,可是硬用意志力坚持了下来。她的那种表情,绝对是某些特殊癖好男性最想要看到的样子。 就在我走进她,一步之遥时,小姑娘闭上了眼睛,不断颤动着的睫毛诉说着她现在的心情。 伸手拉过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在她那差异目光的注视下,我重又坐了回去。 说真的,她很有吸引力,对于女人缘不好的我来说,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卡琳死了。” “什么?” 她显然没听懂我的话,露出无法理解的神态。 “我的爱人,在战场上获得的感情,我亲爱的卡琳死了。就在几天前,死在我的怀里。从那一刻起,我也死了。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我最后的愿望,是给予害死卡琳的那些机器人们最为沉重的一击。然后我会离开这个世界,去往有卡琳的世界,或者是什么都没有的永恒的黑暗的国度。” “......” “这是我无法回应你们请求的原因。一个将死的人,又有什么能力拯救其他人。” “......” 特雷莎默默的离开了,在卫兵愈加惊诧的注视下,就这样仅仅披着我的外套向指挥部之外走去。 第256章 温暖的心(三) 星舰群准时回航了。在进行最后的撤退准备阶段,沃尔夫人再次发动了攻击。这次的战斗比先前的规模更大,参与的机器人兵器也更多。不过有了事先的准备,更有来自于火星近轨道上,来自于瑞达号的火力支援。战斗虽然艰苦却也没有再让机器人们再夺走星舰的控制权。比预定计划晚了3天,最后一批难民撤离了火星表面。 前前后后近两年的艰苦战斗,我们终于还是丢掉了火星。 不过在这之前,我可没打算让那最后的胜利者有安享胜利果实的机会。 一支3000人的混成旅被我留了下来,一同留下的还有青春号巡洋舰,以及分舰队的一众主要干部。 最终的战术方案是由魏雷利同马克西姆两人联合提出的。虽说两个人性格截然不同,为人也是截然相反,理念上更是格格不入,但是他们配合后几乎能够形成化学反应的,就是那严谨又有前瞻性,几乎可以称之为战术立案中艺术品的东西。 我仔细研究了他们的方案,其异想天开的程度绝对不是我这种普通的脑子可以想出来的,成功的可能性虽然不见得百分之百,却比起先前的立案有着更大的优势。 经过半天的研究,我拍板就按照两人的战术方案实施。 根据新的方案,我们针对地底基地的进攻,并非沿着已经被机器人们挖通的22层原装甲带的遗址逐一发动攻击,而是利用火星地底复杂的地下共事直跳开前几层,直接从第8层开始向下发动攻击。 由于地形的关系,部队所能携带的最重的装备就是重装外骨骼。不过在我的脑域感知能力的引导下,这支缺少重火力的部队的攻击速度丝毫不慢。 方案充分考虑了我的能力的影响,以及机器人部队的通病,喜欢极限防御。也就是说它们绝不会浪费哪怕多一具机械步兵在不可能第一时间遭到攻击的第8层上,实际上机械人的防御重点在前三层,它们的战法可以用最正统的用兵学来解释,晨晨设防,当第二层进入防御状态是,第一层的部队后撤前往第4层布放,而第三层开始做战斗的准备。 精确的计划号处于在能够提高效率,足底啊限度的发挥部队的实力,缺点也十分的明显,那就是冗余不够。 当混成旅突入第8层时直接面对的除了沃尔夫人的后勤保障体系外,只有安防步兵三两个。 即使面对这样的敌人,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先用感知能力瘫痪了这个层面的战术网路,给予上层以及下沉的敌人发出地质不稳定,信号系统故障的假情报。 随即再由大部队发动摧枯拉朽的攻击,占领整个层面。占领后部队的主要精力花在破坏线缆、加色干扰设施的工作上。攻占第8层5个小时后我们向下一层发动攻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战术层面被攻克,不过相对的沃尔夫人的反应也不满,后方被占领的层面很快又会被夺回。阻挡在我们前面的机械步兵部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缠。经过几天的激战,我们已经击毙了不下5名精英机械并,相对的自身的损失也已经超过了200人。 攻击在继续,沃尔夫人对于我的脑域感知能力暂时没有办法,于是他们相出用两套完全不同的主备战术网路来控制和协调机器人步兵的战斗。这一招确实拖延了每一个层面被攻占的时间,却无法真正阻止我们的脚步。只不过随着战斗的继续,从地表会员的机械人战士离我们越来越近,而在地底各个层面的额机器人士兵也越来越多。 到攻击低18层的装甲带时,我们面前除了惊人数量的机械战士外,战场控制核心的数量竟然达到了15个之多。更有大批的精英战士参与到战斗中。即使以我的能力,也无法快速消除如此多的控制中枢的影响,更何况机器人们的维修能力第一次超过了我的破坏速度。 战斗陷入僵持阶段。而断后的部队发出警告,离开我们最近的尾随的机器人部队,距离防线不足20公里。 我进攻部队已经陷入机器人们的重重围困之中,看上去没有什么能够拯救我们。这种情况真是战前我最担心的一种状况。只不过我预测最坏情况的到来在部队抵达基地的外围才会发生,让我想不到的是,机器人部队的应变如此的迅速,还未突破这些装甲带,他们便把我们截停下来。 如果是按照我原先的战术立案,不但自己要死在这里,跟随着我一同进攻的陆战队混成旅也要被歼灭,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次进攻对于沃尔夫人的地下基地可谓毫无影响。更别说因此破坏太空中无人舰队的后勤体系,大到支援一线主力舰队战斗的目的。 幸好对于这种情况,魏雷利等人的方案早有准备。 随着侦察兵的不断汇报,以及战场微波雷达的告警。混成旅周围已经全都是密集的机器人野战军了。即使不用专门的一起,光是用肉眼看到那成批成批的,黑暗中机器人们红色的监视器在闪烁着,便能感受到这种无与伦比的压力,以及机器人舰队真正的实力所在。 “是时候了!向战术回路发送信号,战斗进入第二阶段。” 随着信号发出,原本畅通的通讯回路被突如其来的杂音所塞满,任何的远程通讯设备这时候都失去了作用,包括拥有极强封闭能力的有线网路,也在外力的作用下陷入了瘫痪。 “呼!成功了,火星地底的干扰装置,过载后能够产生类似电磁波战略武器的影响。对于有准备的敌人自然没用,可是机器人大军,它们喜欢走极端,任何的战速布置都是以极限效率为最高的追求,自然不会在没有征兆的前提下,启用战略级的抗干扰战速准备,我们的机会就在这里。” 事实上,为了能够尽可能的聚集更多的机器人部队,我的两位军师可是煞费苦心,让混成旅成为诱饵,佯攻的同事这支部队还必须具备很强的攻击力,只有这样机器人们才会上当,才会调集大批主力部队加入到围剿的战斗中去。然后就是重头戏的强力干扰战斗,虽然机器人部队不会一直受到干扰,它们的反制措施应该会在五个小时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内到位。不过有了这些时间,足够我们继续下一步的战斗。 自从接受任务以来,我从没有一刻对于胜利更有信心过。 来吧,现在是时候让那个叫泽拉图的不知道是不是机器人的家伙尝尝,我们太阳系人的愤怒了。这个世界,不管是有技术有星舰就能为所欲为的。火星人民的、戴维德以及火星之子无辜者们的仇,最后,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卡琳的仇终于有机会回报给加害者们了。 不管你是机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做出那些事情来,现世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第257章 温暖的心(四) 随着强干扰模式的实施混成旅进入突击模式。 由于如此强烈的干扰源的形成,是依靠破坏性的过载全火星强力干扰源形成的,这就意味着干扰能够持续多长时间,是否可以稳定维持有效的干扰强度,都是不确定的。 还有造成更紧迫局势的是,这样的破坏性使用干扰设备,导致同样的战术无法使用第二次,一旦遍布火星的干扰设备群当机,就没有再次启动的可能。 包括最底层的步枪兵在内,所有人都明白,现在局势的紧迫,以及一步错满盘皆输的可怕后果。 如果有人评估这时候混成旅将士们的战斗力,会发现同战斗开始之初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支队伍。 战士们现在更像那些不怕死的机器步兵而不是会受伤,以及害怕死亡的人类战士。 混成旅摆出突击阵型,突出部的锋锐由重步兵担当,而两翼则是轻步兵的散兵线维持阵线。 在强干扰下,机械军团失去了灵活诡异的战术调度指挥,每一个个体也不再像正常的战斗中,总能够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正确的地方。 这时候机械步兵群,更像是一群傻孩子,只会一窝蜂的聚集在一个方向,或者死板的钉在原地当活靶子。 干扰模式下战斗双方是没有数据网路的,我反而空闲下来。 不顾收下的阻止,我冲到了战斗的一线。 虽说无法利用数据网路战斗,可我还有远超出常人的感知能力,我倒要看看,是否真的能够纵横敌阵。 实际的一线战斗,其残酷性超出了我的想象。 机械步兵们虽然变蠢了,不过他们所携带的武器火力依旧强悍。 战士们冲锋向前,总有人被火线撕碎也有一时死不了的士兵辗转哀嚎。 我很想停下救治那些濒死的战友,可是理智以及战场纪律不允许我救人,现在最重要的是破阵,为部队杀出一条血路,不然没人能够活着离开。 努力不去看,不去听那些受伤士兵的样子和哀嚎。我身前的阵列稀疏下来,我知道这是一线的士兵消耗殆尽的缘故,现在我和我的警卫们就是一线。 我们位于部队的左翼,中间的突击群已经深入敌阵,右翼轻步兵的推进已经受阻,如果左翼这里再不跟上,重步兵群将会被包围吃掉,我们无法承受那样的损失。 我让传令兵通知各部,不计伤亡的跟上前锋部队,便带着警卫们突入逐渐反应过来,正企图包围我们的机器步兵群中。 能量的臂盾早在一开始就过载破解,我依靠实体盾和喷射背包的配合快速通过火线封锁的地带,也不管腿上的伤是擦伤还是被射钉穿透,利用机械义肢不惧疼痛的优势第一个突破机器兵的预设阵地,在钢铁脑袋们来的及反应之前,喷枪接连激发,削掉了重机枪手的脑袋,打碎了它副手的身躯。 机器人果然是冷漠且无谓生死的,那个没有脑袋的家伙依然能动,它无法判断我的位置就用重机枪扫射,企图闷到我。 我翻转着避开火线来到它的另一侧,喷枪对准它的胸口近距离狂射。 机器重机枪手虽然不再开枪,可是不好的预感反而更加强烈,我努力后退,并把残破的步兵盾顶在身前。 随着目标的自爆我被推出五六米远。 爆炸的震荡几乎让我吐血。 眼前血红一片,就觉得身边黑影一闪,我下意识的侧身举枪。 “放松,放松,自己人!” 魏雷利的声音出现,我才从临战状态放松下来。 虽说我想着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只要部队安全就好,可是真的到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还是占据了主导。 有熟悉的战友在,身体放松下来,才感觉到双腿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已经是大校了,半只脚跨进将军的行列,不用再向列兵那样冲锋的。” “现在不冲,等到被机器人包围,再想冲也没机会了。” 我一边检查着被打烂的义肢,一边想着用话把这个聪明人糊弄走,他一定是想要劝说我打消死在这里的念头。 “医护兵,去后勤弄一副战斗型义肢过来。谁用?就说指挥官要用,如果因为他们的原因导致指挥官跟不上大队,大家就都别想离开这里。” 魏雷利平时说话温文尔雅,很少听他用这种口气同下属说话,看来我们的智将这次算是真的急了。 “我说,魏雷利……” “什么!?” 看着他对我怒目而视的样子,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我太紧张了。” “……” 本想让他不用管我,可是老他那副焦虑的样子,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我的命如何结束,就由我自己决定,用不着像其他人请示的。 义肢装配的过程中,部队成功突破了机器人步兵的防线。这还是依靠魏雷利及时变更战术突进的方向,让应变不灵的机器人们失去了防御的重心所致。 随着部队突破这层防线,离开沃尔夫人地下基地只有两个层面。根据侦查兵的回报,我们的方面之敌更是发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密度。同时,部队后阵的情报显示,追击的机器人步兵的数量大幅度减少。 一切正如魏雷利预计的那样,机器人部队失去了灵活调度和战场协调的能力后,只能临时抽调离开战场最近的,尾随而来完成合围的机器人步兵群。 “长官,现在是时候实行第三阶段了。” 由代步车构成的临时指挥部位于部队的核心位置,魏雷利虽然没说什么,却摆出一副赶也不走的样子,我俩心照不宣,不过他不再放我一人单独行动。 几次想要前往战斗一线都被他以其他理由阻止了。 我心里明白,要想完成自己的心愿除非来硬的,不然是绝无可能了。 至于具体的时机,还是等到能够确认部队安全的时候再考虑吧。 …… 部队在停顿了35分钟后,一改战斗开始之初,一路向下的攻击方向,转而回头向着尾随而来的机器步兵群发动突然的攻击。 没有战场协调和调度优势的机器人战士们虽然勇猛却无法阻止一心回转逃命的人类部队。 混成旅的战士们,是以不要命的态度,疯子般冲锋向前,相比之下,机器士兵们的勇敢和不要命的程度也不过如此。 随着原后卫部队突破机器人的阻击,整个混成旅的战斗格局发生改变,原本的先锋重步兵群变为后卫,原本的后卫成为先锋。为了保证部队的机动速度达到预期,全部战术单位都实施喷射背包辅助机动,而后勤部队也开始大规模发放喷射燃料,以供应需要的战士使用。 从这个阶段开始,随着大队人马的移动速度急剧增加,开始出现掉队的战士,其中很多人是伤兵。 虽然我已经下令后卫的重步兵群收容伤兵,可是有人被落下的情况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大队之后,一个个小型的爆炸代表了绝望战士最后的勇气。 我几次回头看向队伍尾部腾起的烟柱。 “长官,请以大局为重!” 魏雷利一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就差用身体挡住我的去路。 我很想告诉他,我只是不想有人被落下,至于去死的想法,那要等到确认大队安全才会去做。 短暂的对峙,发现我们俩人已经影响到了后续部队的跟进,不得不做出让步继续随着大队前行。 只不过,那一声声的爆炸,就像战士们最后的呐喊,每一下都撞到了我的心坎离,让我难受无比。 终于在大队向后突击了70公里,回退到十五层装甲带所在位置。 预设的触发机构被启动。惊天动地的恐怖振动中,火星之子的基落了下来,部队沿着地下空间的边沿从四条辅助通路离开地下打主空间。 是时候完成自己的想法了,我转过身来,魏雷利挡在身前。 “长官,请为大局着想!” 第258章 温暖的心(五) 前突,原本的手臂一记左勾拳,魏雷利痛苦的弯下腰,我直接启用喷射背包的最大能力,在周围战士的惊呼声中跃进几乎成为废墟的中部空间。 我并不在乎这一跃是否还能活着。原本的目标已经达成。 混成旅接住火星之子基地的塌陷,有足够时间可以脱离这里,而如此巨大建筑的废墟将直接阻塞沃尔夫人基地对其舰队的物资补给。 哪怕有少部分通路还能使用,要想大规模运送物资也是异想天开来。 如果一跃而下,被巨石砸死,正好成全我离世的想法,如果侥幸还活着,那么沃尔夫人就可怜了。它们还要忍受我的骚扰和破坏,直到把我消灭为止。 跃入废墟中,感觉到大地整个的在下坠中。曾经是火星之子基地中的建筑物,在下落的过程中不断解体。 我一心求死,也就无所顾忌的猛冲向前,宽阔的地下空间,即使借助喷射背包和机械的义肢也无法快速横越。只见震颤越来越严重,视野也越来越模糊。 终于要到终点了吗? 我没有惶恐和不安,兴奋的心情就像是即将迎来新婚夜的青涩小子。 明显不同于建筑倒塌的声音,虽然在震耳欲聋的环境杂音中也能听清楚,这只能证明声音的来源离开我足够的近。 虽然主动去死,不过我并不打算轻易的死在机器人手上,想着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我举起习惯原因一直带在身边的喷枪。 冲过尘埃的风暴,举起喷枪时我看到了目标,一个小队的灰人。 虽说灰尘覆盖了他们的面貌,不过我还是敢肯定,这队不是机器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 就在我质问被突然出现的我吓到的这伙轻步兵,却有熟悉的娇呵传进耳朵里。 “赵平!你个叉的,谁让你把我们的家拆了的……” “……” 事情的发展好像脱离了我的预计。 …… 一种喝了凉水却莫名塞牙的感觉不断的出现。我不断咋么着嘴,以确定没有东西在牙缝中。 自从我一跃跳进爆破区已经过去5个小时。我同不期而遇的那队轻步兵一起找到一处坚固的掩体设施躲了起来。 能否活下去,只有看老天的意思。虽然我很想说:“老天开眼,就让我去了吧!” 可是看了看灰头土脸的特蕾莎她们,我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塌陷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才停歇,好几次我都以为我们要完蛋了,最终掩体还是挺了过来。 等待一切平静后,火星之子的一个战士敏捷的出去探查。 “还好,我们没有被埋死,只不过出口一直向下,估计会同样地底深处。” 战士探查的结果彻底打破了我轻松死去的幻想。 叉的老天爷,这样都不让我去死。 “很好,有路就好。不过在我们离开之前,是不是先要找罪魁祸首讨个公道。” 特蕾莎脸上黑一条白一条的。即使这么脏了,还是无法隐藏她的天生丽质,只不过这时候她的小脸怒气冲冲,稍微冲淡了可爱的一面。 火星之子加上特蕾莎一共六人,都是对着我怒目而视。 “呃……同我个要死的人,你们理论赢了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好意思说,安德森,去把他给我绑了!” 娇小姐一声令下,几人中最魁梧的大汉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就要来抓我。 开玩笑,以为我是什么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霉星,会怕你个大块筋肉个头。 即使不依靠感知能力,大块头的速度、准确度,乃至力量都不是半个机械身体的我的对手。 轻轻一闪,避开他用力的熊抱,抬起右手握拳往大块头的左肩锤了下去。 惨叫声响起,大块头难看的倒在地上,四周围枪械保险打开的声音一片,黑洞洞的四支枪口对准了我。瞄准红点在我身上游弋。 战士a:“杀了他。” 特蕾莎:“都给我把枪放下,快呀!” 特蕾莎连踢带打的让一伙人收起枪。 随即她没好气的转向我。 “你倒是脸皮厚,一点始作俑者应该有的愧疚都没有嘛,还打人。” “我都说过了,要死的人,你管我怎么样,我愿意!” 小脸做出一副气结的神情。 “你要怎么负责?” “负责!” “对啊!你要对我负责。” “……” 立刻感觉到周围不一样的眼神聚集。如果说刚才的是敌视,现在也是用看待人渣的藐视的目光。 即使我已经准备不活了,这种目光,这样的不白之冤还是不愿意蒙受的。 “你可把话……话说清楚,我…我为什么要对你负责?” 我对于自己的这不合时宜的结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没有的事情,这么一来不就显得心虚了嘛,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好冤枉啊。 几人看我的眼神愈发的不善起来。 “哼!还不承认,我的身体不是都给你……” “喂喂喂大姐,说话别说一半好不好,你说我把你的身体怎么着了。看一下少块肉还怎地?!” 齐刷刷举枪的声音,以及一众看待人渣的脸。我的嘴里阵阵的发苦。 …… 经过三个小时的艰苦跋涉,我们一行人终于脱离了坍塌的危险区域。 只不过我没有感受到感谢的温暖目光,一个个冰冷刺骨的眼神的瞠视下,让人汗毛都直竖起来。 “看什么看!?我欠你们的还是怎么了?告诉你们我什么都没做…” 女性的尖声调侃:“…才有鬼呢!” 我差点倒地不起。 “好好好,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我走了,不同你们有交集总好了吧。” “你要负责任!” “我说特蕾莎,你到底要我负什么责任?爆破你们的基地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以为我不做就不会有事了?你们基地挡住了沃尔夫人出击的路线,早晚被清楚调。至于……你的身体嘛…都什么年代了,你是古代人吗?难道看一下还一定要嫁给我了?” “哼!看你这幅嘴脸,负心汉加上厚脸皮。谁要嫁给你了,真是想的太美了吧。我是要你负责把火星之子带出困境。虽然要你这种家伙帮忙实在是老天爷瞎了眼,不过既然碰上了,也只能认了,你到底负不负责任?” 面对小姑娘嘡嘡嘡的一番话,我才终于想起来,其实她一直在寻求的是什么。 “可是,我答应过卡琳......” “你答应过她是吧,没问题,我又不拦着你,不过请你先为火星之子负起责任,再去同她相会,这又不是什么矛盾的事情。” “......真的好累啊!你知不是道,一直以来看着那么多比我更有责任心,更优秀的人死去,唯独我活了下来......” “那又怎么样?再优秀也比不过你这条又臭又硬的命。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吗?难道我不想凭自己的能力来个力挽狂澜啊!可是我做不到,不是我不愿意,懂吗?我做不到。不像某些人,明明可以帮助别人,却不愿意,你知道你有多恶劣吗?明明可以带给别人幸福,却不愿意!” “......” 随着特蕾莎的哭泣声,我无言以对。是啊,我明明可以做到,有能力做到,为什么又不愿意了呢? 不能让战友们白白牺牲,给予他人幸福,不也是我追求的目标吗?为什么事到临头,我反而退缩了呢? 沉思间,我觉得一死百了的,解脱的感觉正在远去。 因为绝望而变得冰冷的心中,正变得温热起来。 第259章 星舰核心(一) “大家都安静些,不用去管他们。尽量做的自然些,在这些铁脑壳眼里,你们同他们一样。” 虽然没有必要,可我还是压低了声音。总觉得大声讲话,会惊动什么人。 同火星之子一行人离开废墟,我们才发现上去的路完全被封死了。为了找到一条生路,我们只能往地底深处,沃尔夫人称之为阿瓦隆的巨型基地前进。 可能没有想过我还会回来,沃尔夫人并未假设专门针对我的能力的防御机制。这使得我们得以借助它们的电子漏洞,模拟出7个虚假的身份,从容穿梭在密布机械人的地下通路中。 我利用手段,截停了一辆货车,我们得以不在用双腿走路。一路向下,火星之子基地塌陷的影响随处可见,及时深入地下22层,依然可以看到大块掉落的岩石,以及大部分被灰尘覆盖的表面地形。 “虽然对你的所作所为很不爽,不过这招对付机器人还真是有用。看这样子,它们一时半会儿无法为天上的无人舰队提供帮助了吧。” 特蕾莎属于风风火火的性格。她生气的时候激烈,缓和起来也像风一样快,只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已经能同我朋友般的正常交流了,真是让人想象不到。 “是有些作用,不过能够持续多少时间可不一定。你也许不知道,这里我曾经来过一次,一连炸毁了沃尔夫人的22道装甲带,整个把它们的地下基地,连带着舰队都埋在地下,那时候埋的还要彻底,还不是几个月的功夫就被他们挖出来了。” 想起地底深处的战斗,就让我想到了垃圾场内,雪代、伍德俩人间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这么快我就会故地重游,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更想不到的是,曾经一同战斗的伙伴们,就只剩下我一人了。 “原来那是你弄得啊!怪不得前两个月,突然地震一样,把基地都震坏了。你的那个可恶的盖伦大校以危房的名义把我们都赶出去了!” 特蕾莎大叫着为我解释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到底是谁为火星之子的基地做了前期的预爆破工作。由于时间紧急,当时没有细问,现在才知道,这都是盖伦在大校时期做的好事。看来他早就预料到装甲带无法完全封死,还留了这一后手。 “好了好了,你也别在这里叫屈,战争就是这样。难道在其它地方,部队因为防务需要把你家房子拆了,你还能阻止?”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感情不是你的家,拆了不心痛。这里可是我的家乡,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从小到大,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才几岁,你有大过吗?” 就在我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在她平平的胸脯上扫了又扫,羞红脸的小姑娘终于爆发了。她不顾形象的扑上来撕咬,就像某种野兽一样。我也终于明白,女人再小都不好惹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 重又回到阿瓦隆的内部。极端高科技以及让人匪夷所思的城市布局让特蕾莎他们惊叹不已。我则是熟门熟路的侵入当地的广域网路,调查那些能够提供生命维持资源的设施是否还在原地。 果然沃尔夫人是种极端追求效率的团体。他们的弱点也十分明显,就是从不长记性,明明这种能够为生物提供给养的设施,最容易被我这样的存在利用,它们还是没有提高警备的级别。 我生怕这是陷阱还专门花力气反复调查了给养设施周围,除了发现一些原本没有注意到的,特别的建筑外,其他的一切同我上次在时没有任何的改变。 “好吧,既然你能不长心,我就能故技重施。不是暂时出不去嘛,我们就住下来了。” 拥有合法的身份,以及稳定的补给设施,这是我们长期隐蔽下来了基础。虽然我的最终目的是离开这个人世,可是考虑到特蕾莎等人被我牵连进来,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些无辜的人就此失去生命。 她们没有我无法再沃尔夫人基地中生存下去,也是我无法就此撒手不管的主要原因。 总觉得是自己找了个麻烦,却又不能漠视不管,我为自己优柔寡断的性格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不断告诉自己,送这6个货离开地底,就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再管其他的事情,哪怕是自杀,也要结束这受到诅咒的一生。 让我在意的是补给设施,也就是生化农场旁的那些个,很像人类居住地的设施是什么。 先前没有去注意这些东西,是因为我、伍德以及雪代,都是特种兵,善于隐藏自己,身边多一些莫名的设施不虞被发现,也就没有多事去了解情况。可是现在不同,特蕾莎一伙人可不是什么特种兵,她们存在的情况下,放着这些莫名设施在身边就太危险了,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我不由得又为自己找了这些歌累赘在身边感到无奈。 “真是我上辈子欠了她什么吗?” ...... 沃尔夫人几乎没有生物供给的需要,少数的食物以及饮用水,主要是用来供应生物实验室以及俘虏所需。所以我们一开始猜测这里或者是实验室,或者是战时的俘虏设施。可是实验室的话,这里缺少外围的辅助设施,和大型的能源供给点,俘虏设施就跟不可能了,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机器人不对有留俘虏的习惯。机器士兵们冷酷无情,哪怕你放下枪,跪地求饶,所遭遇到的结局只有被杀死无疑。这也是为什么混成旅战斗时,被落下的战士们,绝望之余大多选择了自爆手雷的结局。比起被机器人杀死,自爆手雷好歹还能对他们造成些威胁,这就是所有牺牲战时最后的念想。 我探查莫名设施的行动不清楚为什么被特蕾莎知道了,她吵着带了所有的人一起加入进来,原本很有把握的秘密潜入,现在反而变成了一次危险性极高的小队突击搜查。我真是恨不得向小妮子多踹上几脚,真是个不懂事的累赘,我碰上她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 “我说,特蕾莎,你到底为什么不跟着飞船离开,留下来就是为了给我添堵的吗?” 一边慢慢潜入,接触简单的电子警备,打开门禁。我看到身边呆萌呆萌的看着我行动的小姑娘就是一阵的气苦,这家伙什么都不懂,完完全全是个大累赘嘛。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只会拖后腿呀? “哼!我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把你绑去,为我们火星之子撑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是个冷漠无情的懒汉,要不是用刀架着脖子,半点力气都不肯出的。” 对于她的莫名理由,我也是无语。 她果然不知道自己是个累赘。 “你们看,这是什么?” 名叫阿卡丽的女兵指了指她身旁,地上那个浅浅的,暗红色光斑。 就在其他人想要聚集过去看个究竟时,我心中紧兆突显,来不及警告他们,只能用推和踹的,把附近的几人推离红斑附近的区域。 随即是地面碎裂的声响,以及来者不善的风声。我凭借着感知能力那千分之几秒的优势,接连躲过三次重击。 抬起头来,白色的影子一闪在眼前消失。 “赵平!你有病啊!干嘛突然踢人。” “我的大小姐,你知不是道刚才有人袭击我们啊!不在状况也要有个限度......” 我的话还未说完,恶风再次袭来。 第260、261章 星舰核心(二、三) 前扑是个假动作,我主要是为了把对手从隐蔽处骗出来,它一直处于黑暗里,不利于我们发挥人数方面的优势。 果然,那个类似瞄准点的红斑再次出现。眨眼间地面又一次碎裂开来。 白色的身影一晃的还想隐蔽到黑暗里,我可不会让招数用老的敌人还有翻身的机会。 栖身向前,脑域感知早已开启,即使对手的动作是那样的敏捷,我也能快上它一线。 纤细的残影终于在我的重击下华为实体,一声痛呼中那个影子被我直接拍在地板上。 周围传来惊呼和尖叫。 放一伙人气急败坏的冲出来时,被拍在地上的纤细影子已经落在我的手里。 不过让我气结的是,特蕾莎等人也落入了它们手里。 确切的说,用她们来形容更加确切。 “恶徒,快把琪亚娜放开。” 这是一副好听的嗓子,说出的话,虽然恨巴巴的,却天然的让人有亲近的感觉。 琪亚娜:“卡莲别同这种家伙讲道理,现在就动手,把这个家伙碎尸万段,不用顾及我!” 在我手里挣扎的,名叫琪亚娜的女子,好像同我真的有什么仇恨似的,一边大喊大叫,一边还不老实。 我正用机械的右臂卡住她的上半身。用力的指令刚一发出,在惨呼声下,挣扎的身体只能屈服。 卡莲:“混蛋!你没看到你们的人也在我们手上,你这样折磨她,我可是会加倍奉还的!” 说话见一群人把特蕾莎等人驾了出来,看样子是想让我屈服。 “赵平,别管我们干掉这些臭娘们!” 小丫头也是了得,即使被人用枪制住,动弹不得,也还在不屈不挠的抵抗着。 见到眼前的情景,我返到没有了战斗的欲望,并且我还发现突然出现的这些女人们,她们实际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直接通过生物电信号同我们发生联系,只不过一切发生的太过自然容易让人忽略罢了。 我不紧不慢的提着手上的俘虏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用百无聊赖的目光盯着场上努力挣扎着的人们。 卡莲:“你还在看什么?快放了琪亚娜!” 面对这个作势要扑过来的淡蓝头发的美人儿,我向她展现了一个露齿的微笑。 “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我把人放了,你再朝我开枪。” 这句话同样是用生物电信号传送出去的。 卡莲先是一愣,随即举起手中的突击步枪顶在特蕾莎的头上。我不得不承认,特蕾莎虽然武力不行,意志力还是很坚强的,被人用枪顶住脑袋兀自抗争不已。 我接着沟通的机会,用感知能力探查了在场的所有奇怪女性,她们一共9人,各个模样同正常人类无异,不过在脑域的生物电强度,以及肉体所蕴含的能量上又要优于普通人,这也是为什么特雷沙手下的人,也不是没经历过战阵,刚一见面就被制住的原因。 不过女人们有个致命的弱点,以至于我逐渐倾向于她们并非我对手的结论。 “好呀!你开枪吧。” 话一出口,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女人们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我看,而特蕾莎更是自暴自弃拼命挣扎起来。 卡莲实在被特蕾莎弄的烦了,用她那白皙的拳头给了小脑袋一下。 特蕾莎立刻眼泪汪汪起来。 好吧,我收回前言,面前的这些女人们,包括特蕾莎,都是一样的类型。 卡莲:“你个魔鬼,同伴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我感受到来自于火星之子其他五人的怒视。 我:“我是不是魔鬼不重要。现在的状况是你们手里的人质比较多,所以我这边就吃亏些好了。” 众人:“……” 我有意用调侃的语气,听上去很是随意的讨论着同伴们的生死。如果光是如此,一定会被认为是个冷漠的人。 不过在如此的表演之下,我还加上了沉静且肃杀的眼神,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在众人的眼中,应该就是个以玩乐心态杀人的魔头吧。 现场不光是莫名的女人们,连火星之子们都用恐惧的眼神盯着我直看,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如果能够因此而让特蕾莎放弃要我继承首领职位的想法就最好不过了。 我确认演技达到了很好的效果,脸上的笑意更甚。 众人脸上的恐惧增加了几分。 我:“这位叫琪亚娜的小姐,你真是好命,你一人的性命现在对等着其他的五人。这样吧,我们就这么办,你们每杀我这边的一个人,我就扭断她的四肢之一,杀死最后一人时我就扭断琪亚娜小姐的脖子。你能够以一命换五命真是赚了啊!” 众人:“……” 特蕾莎:“你个魔鬼!” 我故作惊讶,“呦呦呦,怎么了,特蕾莎小姐,终于知道我不适合作为火星之子的首领了?你可以收回承命哦。” 特蕾莎:“你确实是个魔鬼,不过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戴维德的前瞻性了,这个该死的世界也只有你这种家伙能够带领火星之子幸存下来吧。” 我:“……问题是你马上要死了。” 特蕾莎:“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回心转意,也许我们的死能够触动你。” 我:“我是个魔鬼,怎么会在乎你们的命呢?” 特蕾莎:“尽人事听天命。” 我:“……” 卡莲:“可恶的家伙,你要敢动琪亚娜一根指头……” 我立刻拿起怀里女子的食指,微微一用力,她虽然想忍耐,不过疼痛还是让她低低的尖叫出声。 卡莲:“你!” 我:“我动了她的指头,你又想怎样,我警告你,我们这里死一个人,她就先断一条胳膊,至于哪一条嘛……” 我随即把痛的额头直冒冷汗的银发女孩提了起来。 “你想先断哪条胳膊?” 众人异口同声:“恶魔!!!” …… 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着眼前黑压压在地上坐着一片的人,其中大多又是女性,几次在脑海里琢磨着把她们都给丢下的景象,罪恶感油然而生,我不得不长叹一口气,再次为自己不是真正的魔鬼而感到烦恼不已。 金发特蕾莎正同银发的琪亚娜以及蓝发的卡莲聊的开心。 自从结成所谓的同盟后,她们便以让人惊讶的速度成为了朋友,看这样子已经成了闺密。 光看表面,三人聚集在一起就是道靓丽的风景线,可是作为这些个人实际上的监护人,我却感到压力山大。 我这个一心求死的人,莫名其妙的摊上了这么些个麻烦。总感觉死的解脱离开我越来越远了。 琪亚娜这群人,她们自称为沃尔夫星域,坚决抗争的一群。我在设施内的系统记录查到,她们的正式名称是“星舰核心”,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们不愿意为阿瓦隆服务,就被安排到这个设施中了。 虽然跟奇怪人工智能的文明中也会有反对者,不过我并未对她们的出现感到奇怪。 毕竟有着机械精英那些有曾经是人类的存在,出现她们这种特殊人类并不奇怪。 我比较在意的是她们为什么被叫做星舰核心。 感知的警兆打断了我的思路。农场旁边的那个特殊设施,现在已经被机械步兵所包围。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星舰核心们擅自脱离设施的监管不会不引起阿瓦隆管理层的关注。 之所以没有带着所有人提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实我是要看看星舰核心们对伍沃尔夫人倒地意味了什么。 “喂!魔鬼,你从刚才起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是在想坏主意吗?” 银发的琪亚娜是个爽朗的性格,即使是被她称作魔鬼,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反而觉得同她的关系更近了。 “如果我真的是魔鬼,就不会那样好说话了。” 一边敷衍着琪亚娜,我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在外围设施旁越来越活跃的机器步兵们。 从千篇一律的生产线机型中我看到了特殊的型号。 精锐的沃尔夫机械兵,曾经拥有人类身份的改造品。比普通机器人士兵更加灵活且难缠。普通事件,精锐们是不会出动的。 既然它们出现了,就说明沃尔夫人的高层对于这批姑娘的重视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 我立刻判断再待在这里会非常危险。 “你是太阳系人吧?可是我看你身上的机械部件可不比精锐们少多少。难道你也是机械至上主义吗?要不是你的这副身体,我也不会贸然攻击你了。” 琪亚娜一直在没话找话,并主动和我交流。我不明白她的目的何在,不过她在星舰核心们中的地位很高,我并不排斥同她有更多的接触,多了解她们一些。 现在情况紧迫,却不是闲谈沟通的时候。 “你们那里平时会有很多阿瓦隆的精英步兵到访吗?” “……呃,我们那帮狂热分子不熟,你为什么这样问?” 琪亚娜为人爽朗真诚,不过她同时也具备的大大咧咧特性,有时候会让她表现出呆萌的一面,要不是发现精锐机械兵正向生化农场靠近,我还真想好好欣赏一番。 “机械兵正在靠近,三个方向都有包围的兵力,我们立刻撤离。” 十五个人呼啦啦的一阵乱,我再次后悔带上这批童子军般的人物。 不管是什么火星之子,还是所谓的星舰核心,表现的同普通民众都没什么两样。 倒是琪亚娜镇定自若,在我忙于感知机器兵的动向时,主动承担起整备和秩序的维持工作。让我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虽说如此,我们的撤离行动还是紧张异常。由于精锐机械兵不像普通机器步兵那样容易对付,我们几乎是用狂奔的方式赶在沃尔夫人合围之前离开了生化农场,可是之前留下的痕迹却没有时间再整理了。 一群人跟在我身后默默的奔跑着,大批机械部队行动时,那种极有节奏感的震撼人心的响动就好像在向我们示威。 从感知能力可以知道,一群人中,代表了紧张的生物电流不断的相互交流着。这在一群沉默的人群里是极不常见的现象。 星舰核心们与普通人间的不同之处显而易见。 我并非一个喜欢偷窥隐私的人,可是事关一群人的性命,我也不得不谨慎一些。 卡莲:“白毛,你到底觉得这个叫赵平的家伙那点好了,干嘛这么帮他。” 琪亚娜:“你不懂,他看上去很坏,做事也不择手段,可是他并没有真的对我们做出任何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我有种感觉,他只是表面上很坏,实际内心温柔的人。” 女生a:“呕,琪亚娜,别告诉我爱上那个家伙了。我告诉你这都是假象,是你被俘时身体激素分泌的关系哦。” 琪亚娜:“少八卦,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有种感觉,要是不抓住这次机会,也许我们再也无法脱离泽拉图的掌控了。” 我:“你们以前也尝试过逃离?今天又是怎么回事?精英机械兵突然到来,同你们的行动有关系吧。” 琪亚娜:“话是这样没错啦,每次我们尝试离开,都会被他们抓回来,这次好不容易破解了门禁系统,刚到门口就碰上了你们……等等!为什么你会插入进来,明明没有邀请你加入思维讨论……” 卡莲:“变态!偷窥狂!你们太阳系人难道就没有隐私的概念吗?” 我:“我们现在处于同舟共济的状况,你们用这种隐秘的交流方式,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卡莲:“可你也不能偷听我们的思维啊!变态、**……” 还要骂下去的卡莲忙不迭的被琪亚娜抓住领口,猛的摇晃下,卡莲作出头晕呕吐的样子,骂人的思维波才告停止。 琪亚娜:“赵长官,偷听别人的思维波密谈在我们那里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还请不要再次使用。” 我:“我们间的语言不通,只能通过你们的思维波实现交流,再被你们排除在交流之外,很容易产生不信任。我说的不是哪里的习俗,而是人类的共性,还请你谅解我的做法。” 琪亚娜:“没问题,我们以后一段……” 同琪亚娜的思维交流被剧烈的气浪所打断。千钧一发之际我判断出了最致命的一击并非来自那恐怖的爆炸和火焰的风暴。 缭乱的杂质之中,一颗专门用来夺取生命的射钉专注于琪亚娜的额头。 身体正在起浪的影响下腾空而起,我把身边面幸存的步兵盾丢了过去。 琪亚娜满脸的惊愕中,步兵盾碎裂开来。她那美好的前臂连同芊芊玉手一起被搅的粉碎。 尖叫声中,我一把抱起满身献血的琪亚娜,把她丢给卡莲。 我:“快,往垃圾场跑,到那里什么都别管,直接跳下去,然后等我去同你们汇合,快。” 特蕾莎:“我要同你一起战斗!” 我:“什么时候了,别磨磨蹭蹭的,卡莲,带所有人一起离开!” 特蕾莎在不情不愿中被卡莲等人拖走。 而我转而面对风暴之后隐藏的恐怖敌人。 沃尔夫兵善于集团行动,即使是精锐也都带着一群群的机器人一同行动。 我眼前的敌人,显然同我见过的那些沃尔夫人都不同。 我很在意的是,他有机会选择更容易得手的目标,甚至我也要比琪亚娜更容易攻击到,可是他为什么选择琪亚娜? 难道他的目标原本就是这个沃尔夫土生土长的女孩? 第262章 星舰核心(四) 我假定对手是个独行的沃尔夫精锐。 即使不用特别去调查也推测出这个沃尔夫人的特别之处。 喷射背包早已不起作用被我丢弃,聚能喷枪的弹药也已经告急。我现在并未做好同一个沃尔夫精锐战斗的准备,更何况对手还是不同一般的高手。 我想要死,却并非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更何况特蕾莎她们的未来也是我担心的要素。 对于自己那种婆婆妈妈的性格我真是恨透了,可该割舍不下的还是割舍不掉。 彻底认清自己的本质后,我只能认命,着手考虑如何从狡猾老练的敌人面前脱身。 没有我,光靠星舰核心以及火星之子的几个人,说不定就要在垃圾场发生人吃人的惨剧,我发现自己绝没有想象中的超然,反而更像个劳碌命。 没时间开小差了,趁着烟雾和灰尘,对手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目标很明确的就只有我一人。 被当做目标,明明是让人担忧的事情,我反而暗暗的松了口气。 我是幼儿园的保姆吗? 想要仰天长叹的机会都没有。在紧急的做出一系列的规避动作后,空气尖啸伴随着杀人的射钉擦身而过。 这并非危险的终结,我感受到,一个强烈的杀戮的生物电信号正直冲着我过来。 即使弹药不多也只能使用了,7发独弹头呈扇形洒了出去,我同时把失去了弹药的空枪当做暗器一同甩了出去。 肃杀的意志顿了顿,我瞅准机会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窜了出去,再收摄行踪,干扰附近的感知设备,我让自己在沃尔夫人眼里成了个透明人。 静默中,肃杀的意志远去。 虽然情非得已,不过如此窝囊的逃避战术还是让我心有不甘。 “哼,看我下次不报一箭之仇!” 死寂中那永恒的祥和,可以等报完仇再行考虑。 …… 特蕾莎:“这里好黑啊!赵平真的会来吗?” 大块头:“别担心,大校他身经百战,一定没事的。” 火星之子的女性:“可是刚才的偷袭,他不也没料到嘛,这么久不来,不会出事了吧。另外,这是哪里,怎么好像是个荒漠一样。” 琪亚娜:“这…这里是阿瓦隆的垃圾场…所有它们…咳…咳…它们不需要的东西,或者不理解的东西都会丢下来。真是讽刺,明明是代表着人类文明最和谐版本的理想的国度,尽然还是有废弃物,以及你我这样,不被认同的存在。所谓的理想国…咳…咳…” 卡莲:“白毛,别讲话了,节约体力。” 星舰核心女a:“他肯定是死了,没有人能够从处刑者手上逃脱的。” 卡莲:“没用的东西,别说丧气话!” 核心女b:“听说垃圾场是有进没出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呜呜呜……” 卡莲:“烦死了,再这样吵,我先把你们给吃了!” 众人:“……” 我:“在这里,吃人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哦,很可能变成真的哦!” 众人:“哇!!!” 人吓人,吓死人这句俗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反而被她们吓了个半死。 ...... 垃圾投放口清冷的灯光照耀下,灰黄色的圆锥体内,就是这个荒漠世界唯一温暖的地方,大家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却总觉着阴冷的死气正在蚕食着我们生的希望。 我:“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我也会长话短说。事情搞明白后我们就尽快脱离这里。” 卡莲:“话都是你说的,地方也是你指引我们来的,到头来又说这里不可久留,你的话里那些事真的那些事谎言,能不能先条明了?” 特蕾莎:“卡莲,这你就不对了,又不是不知道魔鬼赵平的为人,怎么可能真的坦率告诉你。可真是辛苦了我们这些想要帮衬他的好心人哪!” 我:“我要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哪轮得到你在这里嚣张跋扈的。我真的没空同你们在这里瞎掰。既然我们现在待在一条船上,大家就要坦诚相待,互相知道彼此之所以被阿瓦隆追杀的原因,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如果一直瞒着掖着,就会像先前那样,被那个叫什么处刑者的家伙偷袭,我可也保护不了你们。” 一谈到处刑者,星舰核心们大多低下了头,只有受伤的琪亚娜勉强的抬起头来,看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可能是伤痛的关系,努力了好久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身旁的卡莲赶忙安抚她。成为了尴尬现场唯一的动静。 我:“好,事情是由我提出来的,就由我先说。我们这一边,其实代表了两方势力,一方是火星殖民地的民间势力火星之子的残存人员。亲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们,因为火星之子已经遭受了重创,除了几万名老弱,估计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你们是一支正在走向灭亡的政治势力。” 火星之子们听了以后,大多露出难过的申请,特蕾莎强忍着悲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十分的惹人怜爱,又让人痛惜。而星舰核心们则是抱着好奇的态度观察者已经是同伴的火星之子们的一举一动。 我:“可以这么形容,火星之子实际上是被牵连进来的无辜者。阿瓦隆对于他们的态度是无所谓的,不过本着对于原生人类的敌视,他们天然的会成为阿拉隆要处决的对象。” 用到处决这个词时,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白,我想这个用词直至这里大部分人最有可能的归属,才引起了如此的共鸣。 我:“至于我嘛,属于火星防卫军,又是太阳系宇宙舰队的一员。是阿瓦隆天然的敌人。但是这些身份都不是最主要的,我还有一个隐秘的只有阿瓦隆高层知道的身份,我是当年二号实验体的继承人,是能够否定包括沃尔夫星域另一大势力,盖亚,以及这里的阿瓦隆存在基础的危险人物。在半年前的冲突中,阿瓦隆在我手上吃了大亏,我已经同他们形成了不能共存的敌对形式,可以这样说,我只要在生一天,整个沃尔夫星域将不会平静。” 我的形容稍显夸张,却不是没有实施根据。包括琪亚娜以及火星之子们,所有人都用好奇又震惊的目光看着我。 卡莲:“也就是说,刚才的袭击是针对你吗?” 我:“不,刚才的袭击不会是针对我。不过由于我的能力暴露的关系,以后的袭击一定有很大一部分是针对我个人的。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在我的身份没有暴露,火星之子又不是主要敌人的情况下,阿瓦隆为什么会对你们痛下杀手。不用骗我,刚才的攻击非常明显,是针对琪亚娜的。那个叫处刑者的家伙,就是想杀了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吗?” 琪亚娜的表情痛苦。她坚定的推开卡莲阻止她讲话的手势。我也用坚定的眼神盖过卡莲朝我投来的怨怒的目光。 琪亚娜:“没......没事的......卡莲,有些事情必须告诉他......这是为了他们好,更是为了我们自己.....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第263、264章 星舰核心(五、六) 根据琪亚娜断断续续的讲述,我也了解到沃尔夫星域不为人知的内部斗争。 沃尔夫星域大约在210年前进入了其最黄金的时期,作为人类扩展宇宙的殖民地之一,这里到处充满了前进、探索以及不屈不挠的精神状态。人们在发展过程中,不断的拓展见识,发展科技,生产、能源供给以及科技水平等方面,沃尔夫星域很快的超越太阳系达到了人类世界发展最先进的水平。 就在这个时期,为了解决人口过少,严重制约了殖民地发展的状况,以机器人和人工智能为主干的机械智能模式的社会发展概念第一次被提出。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沃尔夫星域内部的斗争一同的发端起来。 以现在的盖亚和阿瓦隆精神世界网路为主要体现的,纯灵魂派,以及由琪亚娜等人支持的机械、肉体混合派为此进行了长达两百年之久的内部冷战。虽然对外双方本着星域利益第一的前提观念,展现了团结和一至的倾向,可是内部两个派别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对于纯灵魂派来说,他们只承认灵魂和大脑核心区域的一部分脑汁是人类之所以存在的证明,而极端的蔑视肉体在文明发展中的作用,进而渐渐发展成为,外表上全部由机械组成的星域文明。 事实上用机械文明或者机器人文明来描述阿瓦隆它们是不对的,它们从本质上并未放弃人类的身份,而是放弃了人类的肉体。 相比之下,琪亚娜那一派就没有那样激进,她们强调肉体对于文明本身的重要性,以及要求更多的原生部分才能确认人类身份这一事实。由于这一派的人大多为女性,因此在沃尔夫星域的正式名称上,这派又被称作为原生人类身份维持姐妹会,简称姐妹会。 由于姐妹会的理念,从某种意义上更加接近沃尔夫星域后来的最大敌人,极端重视肉体和基因的柏兰德人,因此在后续的争斗中,姐妹会被冠以叛徒**细的名头,并遭到另一派的大肆抨击甚至迫害。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姐妹会一派的人便开始了长达一个半世纪之久的自我救赎之路。 姐妹会并非没有持凭,由于女性天然具有比男性更加平和的心态,以及更加坚韧的忍耐性,她们天然的就是枯燥宇宙航行以及需要忍耐各种极限情况的,星际飞船船长的人选。随着星际飞船的发展,以及对于船长要求的不断细化,最终沃尔夫星域形成了飞船船长统一都由女性来担当的传统。 一直到两派最终决裂,沃尔夫星域的星舰大部分发展出了极高自动化程度下,由一名女性舰长同步整艘飞船的模式,同时这些把飞船作为身体外延的女舰长们也在常年的宇宙航行中,总结出了一套最有效提升身体素质以便于人体能够更加适应太空生活的肉体改造办法。 这些由宇航生活演变而来的特殊的人群,不但拥有几乎沃尔夫星域全部强大星际战斗舰的控制权利,同时她们自身也是拥有恐怖战斗力的战士,更让另一派忌惮的是,她们为了适应宇航生活,经过基因改造的身体拥有了绝非普通人类可以比拟的寿命长度。 而这些女性的舰长们,被称作为星舰核心。 为了彻底杜绝姐妹会的威胁,于90年前,沃尔夫的盖亚和阿拉龙两大势力结成同盟,悍然袭击了姐妹会的总部。他们趁着星域祭奠的特殊时期,捕杀了极其大量的姐妹会的星舰核心。剩下的姐妹会成员,在星舰核心战士们的掩护下逃离母性,却又遭到了有人工智能掌控的,那些核心离线的战斗飞船的攻击。 最终姐妹会战败。绝大多数的姐妹会成员都被盖亚或者阿瓦隆吸收,被剥夺了自己的肉体成为了沃尔夫星域“正常”的精英中的一员。 只有星舰核心们,由于经过专门改造的身体以及精神都不允许轻易的失败,强人的毅力导致她们在几乎失去了所有可以依赖力量的情况下,还在坚持斗争。 正是这段时间,柏兰德星域瞅准机会向沃尔夫人掌控的宇宙域发动攻击。 纯以改造基因生物种植出来的宇宙战舰群,经过苦战击败了失去星舰核心的沃尔夫舰群。让沃尔夫人不但失去了原本处于优势的战略地位,更是被柏兰德人压着打,失去大量资源丰富的已开发星域。 通过惨败,沃尔夫人才意识到,内部的斗争,特别是针对星舰核心们的清洗,实际上削弱了舰队的战斗力。这时候针对星舰核心们的内部追杀才告停止。可是这也已经导致了绝大多数星舰核心的死亡,以及姐妹会对于另一部分同胞的极端仇视。 一度在人类所能达到的宇宙域纵横驰骋,几乎所向无敌的沃尔夫舰群,已不再拥有以前的灵动和近乎艺术的航行技术。沃尔夫星域就此陷入被动状态。 为了扭转劣势,以盖亚和阿瓦隆的精英们为首,他们一边积极开发更加先进的星舰控制中枢,力求能够取代星舰核心的地位,一边采用怀柔政策,把那些最新俘获的星舰核心们软禁起来,力图说服她们为本星域效率,或者至少给出以前舰队航行的经验和技巧等等。 琪亚娜她们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阿瓦隆俘获,并一直被软禁起来。 由于她们本是百年前为了准备一次星际拓展而专门冬眠起来的最年轻的星舰核心中的一批,在冬眠状态中被俘虏的她们就这样莫名的变成了阶下囚。 接下来就是我所猜到的那样,她们自然不愿意被人无缘无故的软禁,数不清次数的逃亡经历让负责看押她们的沃尔夫精锐,被称作为处刑者的家伙恼怒不已。 “最后一次,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效忠阿瓦隆。不然,即使是违反泽拉图的意愿,我也不会再任由你们胡来。” 琪亚娜重复了处刑者的原话,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琪亚娜会遭到重点的攻击。 特蕾莎:“我想帮她们恢复自由。” 不用我动手,名叫阿卡丽的火星之子女成员一个手刀就让小姑娘捂着头不吱声了。 “我们自己都顾不过来,没空担心别人。” 火星之子的几人虽然没有表态,不过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卡莲:“哼!谁要你们帮忙,姐妹会从不求人。” 琪亚娜也是理解的点了点头,“是啊!突然要你们帮忙确实是强人所难...咳...咳....我建议离开这里后,由我们引开追兵,相比于目标明显的我们,你们在赵平的帮助下,有更大的机会可以离开。” 我:“唔,女人们到哪里都是一样,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不过据前辈说女人的最大特点就是自以为是。他的话真是百分百正确。” 现场除了火星之子的几个男人对我的观点表示赞同,占绝大多数的女人们纷纷向我投来怒视的目光。只有琪亚娜冲我眨了眨眼,好像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 我:“琪亚娜,不管是不是沃尔夫人,或者什么星舰核心,就以你的性格和才能,放在哪里都不会默默无闻的。” 卡莲:“你讨好她,也不会改变我们对你的看法哦。” 我:“我想说的是,这里最有发言权的是我。你们自顾自的做出决定,难道就没有人打算听我的意见?” 特蕾莎:“不会吧!你个色鬼,我们这样求你都不同意,难道你决定不去死了,想要救她们?!” 在特蕾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我哈哈大笑。 “我可没有改变想法,我的心随着卡琳一起离开了,待在这里的驱壳,不管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最后去她所在的地方就行。” 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只有了解情况的特蕾莎震惊的看着我。让我刮目相看的是,琪亚娜也是愣愣的盯着我看,显然这个情商报表的小妮子用她的天赋弄明白了我话中的含义。 “我想通了,什么死不死的,都是矫情所致。既然我绝对追随卡琳而去,也不用特意去自杀,顺其自然就好。在这纷乱的战争中,想要找到死的机会还会少吗?生而为人,能够做想要做的事情的机会本就不多,既然我已经生无可恋,那大可放手施为,反正大不了一死了却心愿,为什么不趁着还有几天苟延残喘的机会,多做些应该做的事情。” 琪亚娜、特雷萨齐声说道:“你!还真是个情圣啊!” 不去在意两个感情丰富小妮子的想法,我开始向众人阐述自己的观点。 身处敌营,我们难得遇到一起,我们的利益又没有冲突的情况下,大可放手合作。最多就是失败,但是合作还能保有一线的生机。 我向所有人阐明了我的观点,帮助星舰核心们同拯救火星之子并不矛盾。作为岌岌可危的两个群体,再互相猜忌是没有意义的。 “我的战术提议是,前往沃尔夫人的星舰内部停泊点。既然星舰核心们拥有这方面的特长,不发挥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届时就利用她对于飞船的掌控,以及我的脑域感知能力,看看是否能够杀出一条路去。至于火星之子,也不是全无用处,他们是我们逃出去后,在外的合法身份,有着火星之子的掩护,星舰核心们就不虞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要知道她们的能力,以及代表的意义,很大程度上会导致她们一旦曝光就会遭到数不清的窥探。至于琪亚娜等人,则可以利用火星之子避难的时间,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是重振姐妹会,亦或者成为普通人,平平安安的过上一辈子,都是她们的自由。” 琪亚娜:“怪不得小姑娘一直吵着嚷着让你拯救火星之子,没想到你真的有这样的才能。能够把现在如此沮丧的情况,描述成美好的未来,你的骗术堪称艺术也不为过。” 我:“你不相信我吗能够实现这一切吗?” 琪亚娜:“不,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做到。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面对琪亚娜的疑问,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起身来,在灰黄的灯光下来回踱步,整理了思路。 “我是个本不该活着的人,有太多的,比我更优秀也更有用的人为我而死。曾经有人对我说,我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有挣得足够的分点,我才有资格去死,在这之前,我必须要还债,为了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我没有资格死去......这就是我的回答,为了死去的资格,我必须要多做些得分的事情才行。” ...... 离开垃圾场以及在阿瓦隆内部取得合法的身份,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不过离开垃圾场后,不好的消息也通过网路传到我的眼前。沃尔夫人明显的警觉起来,他们几乎认定了我就是原先那个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原生人类。正像我了解沃尔夫人一样,他们也了解我,他们很清楚我的能力,知道垃圾场无法阻止我,明白仅仅靠区区几个精锐战士没法杀死我。整个阿瓦隆基地已经严阵以待,他们准备承受巨大的损失,也一定要结果我的性命。 看着身旁,兴冲冲前行的一伙人,不会大话都说出去了,最后却无法安全把他们带出去吧。随即我把患得患失的心情放在一边。怎么现在还会有这种懦弱的想法,我是个心死的人,还怕损失什么活着失信于人吗? 我现在唯一应该做的就是不断的前进,尽量把死去人们在我身上的失分补回来。 开诚布公的优势很快体现出来。 同琪亚娜等人充分沟通后,我对她们的能力有了更充分的了解,才意识到先前对她们的低估是多么的离谱。之所以在琪亚娜等人的袭击中,我还有取胜的机会,绝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相对于她们有着怎样的优势,而主要是因为姑娘们缺乏实战经验所致。 她们虽然不具备我这样强悍的感知能力,却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应到危险的来临以及对特殊的生物电信号产生反应,尤其是在感官以及同步感知器方面,她们的优势更大,也就是说她们也有着同我一样的骇客能力以及更强的武器平台操控才能。 要是9名星舰核心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亦或者只是老兵。在整队我以及火星之子的袭击中,最后倒下的很可能就是我这一方。可以说,能够遇到她们,并同她们结成同盟,其中的运气成分绝对不下于我自己辗转战场而活下来的诅咒的力量。 现在我对于她们获得星舰后,成功逃离阿瓦隆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了。 唯独的阻碍,是如何安全的把她们送上星舰。 第265章 处刑者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沃尔夫精锐老兵的战斗力,而高估了自己的水准。 看着身边少了一大半的同伴,耳边还在回响那个被处刑者生生撕碎的星舰核心女孩的惨叫。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义勇军年代,那个时候只能看着战友和同伴们在敌人的淫威下悲惨的死去,无力感和挫败感就是当时的基调。 现在一如那时,早已忘却的感觉又回来了。 为了给琪亚娜治疗伤口,我们原本打算潜入专门处置生物素材的实验室,在这里有设备能够再生她的右手,也有足够的细胞激活试剂来帮助她的伤口复原。 我没有料到的是,电子、网路上的平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处刑者,这个老狐狸竟然利用我们在电子领域的优势,设置下了陷阱。当毫无准备的我们,遭到来自暗处的阻击时,一切都显得太晚。9名星舰核心死了7个,六个火星之子,只有三人幸存下来。 看着同伴们在惊慌失措中乱串,我企图掌控局势,却差一点着了处刑者的道,好不容易从他那紧迫的聚杀中脱身出来,聚集起来的加上我一共六人,且人人狼狈,琪亚娜和安德森重伤,我的机械腿还在战斗中被击中,现在损失了一半的机动力。 琪亚娜:“看来......我们还是.....太天真了,连累火星之子啦。” 特蕾莎:“哪里的话,都是赵平这家伙不争气,把账算在他头上就行了。” 卡莲:“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建议分散突围,也许有人能够或者离开。我先声明,我是不会离开白毛的,我俩死也死在一起。” 安德森:“我来断后吧,哪怕豁出这条命去,也要组织那个狗屁处刑者前进。” 阿卡丽:“你还是省省吧,就你这块头,这么大目标,就是个活靶子。由我断后,你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是否能够活下去,听天由命。” 看着几人诀别的模样,我反倒冷静下来。现在已经是最危险的境地,最坏的结果,再坏也只不过是个死字,必须要放开舒服,把思维扩展开去,也许能够找到一条生路。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幸运的可能是,没有大批的机械步兵加入追杀的行列。这应该是处刑者喜欢独来独往,也许他判断仅仅依靠他一人就能解决我们所有人,才有意的没有通知其他机械军队。不过这说不定就是我们逃生的机会,毕竟要挑战处刑者一人,明显比对付整个阿瓦隆的机械军队要轻松些,哪怕他拥有让人匪夷所思的战斗技巧也是如此。 把目标从整个阿瓦隆基地缩减到处刑者一个人,我立刻感到压力减轻而来不少。 这是个无懈可击的对手,拥有机器的身体,人类一般灵活的大脑,超一流的感官,且无法侵入的自闭模式的复合大脑。 对付他,必须像对付人类高手那样,需要在谨慎和出其不意间找到完美的平衡点才行。 我曾经试图提前解析对手的行动模式,利用感知能力的优势弥补我同他在经验上的差距。可惜我失败了,他的速度太快,杀戮的动作太过简洁,即使我成功的预测到他下一步的动作,等到我准备好,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窗口。 星舰核心们在琪亚娜的建议下,也试图利用她们自己的优势围攻处刑者。可惜她们在身体上完全不具备优势,经验上的差距无法用数量来弥补,围攻他的死人,一人死于狙击,一人在近距离被机械的手臂集中胸口,导致胸骨碎裂而死。另外两人见事不妙选择侧推。一人被处刑者从身后踩在脊背上,即使离开很远我也能听到脊椎断裂的响动,以及戛然而止的哀嚎。 最后一人,这是处刑者为了追求威慑的效果,有意放她逃的更近,就在我们眼前,长相清丽的这个女孩被硬生生的大卸八块。哭泣和哀嚎,以及不断地求饶也无法阻止杀人的摸投继续实施他那施虐的手段。 也许是想到了最后同伴的惨状,琪亚娜和卡莲两人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如果被他抓住,请不要试图救我,直接用枪了解我才是最好的救援。” 琪亚娜很郑重的对卡莲这样说道。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碰你。在他能够对你不利之前,肯定是要踏着我的尸体过去的。” 看着两个女孩正做最后的诀别,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真的同处刑者差距很大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第一次接触时,处刑者带着很多手下,也无法把我留下呢? 当我以更加客观的态度望着我们这里剩下的幸存者时,我才明白,之所以在战斗中感到力不从心,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们的目标太大,而我正企图在他这样一个高手的面前让所有人都全身而退。 即使用最好的预测,我同处刑者的技战术水平相同的情况下,一个是迥然一身,另一个拖着一群累赘,高下成败也是立现。 原来如此,我终于发现了自己所犯得错误。 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也不用妄自菲薄,就当自己同处刑者在同一水平线上。要想同他在对等的立场上战斗,亦或者拥有策略上的优势,只要把先前面临的环境条件颠倒一下就行了。 采用从魏雷利那里学来的思考策略,我理清头绪,虽然不清楚自己同处刑者的差距有多大,但是基本的对抗策略也已经出炉。 网路通讯广播:“躲在暗处的小老鼠们,你们没有任何的机会幸存下去,我会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折磨致死,没有人能够救你们。如果聪明的就立刻朝着自己的脑袋开枪,这应该是你们维持尊严的最后机会了。” 处刑者不管是有意要激怒我们,还是为了享受虐待猎物的快感,他至少在另外五人身上成功了。包括安德森在内,每个人呢都是连无血色,嘴唇发紫。 被人撕碎的滋味,从前面那个可怜的女孩身上就想象得到,处刑者正是要让大家响起那个女孩的最后时刻,好进一步削弱众人的战意吧。 可惜,我已经做好准备,这种吓唬人的方式,对于我这样一个经理过更残酷战斗的老兵来说,也不算什么。 不再去看姑娘们可怜的样子,我必须把自己想想成孤身一人投入作战,才能毫无负担。 按照计划好的,我这里也通过网路发出广告通讯:“你别高兴的太早。我已经知道,阿瓦隆的高层不允许你擅自处决星舰核心。我这就向他们自首,看你还怎么折磨我们!” 处刑者的回答只有一个词,“休想!” 这个词是如此的重要,从他那简短的回答,我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了攻防的转换。他不再同先前那样游刃有余了。阿瓦隆的机械战士们,反而成了他的累赘,不管我是否真的会去自首,他都不会冒着猎物被抢走的风险再慢慢的折磨我们。而我已经从他的反应中,找到了战胜他的自信。 不管是你什么沃尔夫精锐,既然被我这个受到诅咒的人盯上,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一边用嚣张的想法为自己提振士气,我主动出击,想着处刑者进攻的必经之路狂奔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我的机械腿失去了一半的功能,就只能在最狭窄的地方,用最快的速度同他分出胜负。我自认为成功激怒了对方,在心理上占有优势的情况下,利用地形降低身体上的劣势,至于胜败与否,这都不重要,关键是我看不惯这个家伙虐待美好事物那丑恶的嘴脸。 狭窄的设备检修通道里,我同对面的黑影同时看到了对方。 我毫不犹豫的冲锋向前,把自己的成败押注在一次攻击之上。 对面的处刑者,身形顿了一下。就在这一瞬,我们错身而过。 第266、267章 路上(一、二) 绝大部分人在骨子里都有种自卑,在竞争的环境中对于对手的实际评价和对方优势的估算往往高于现实。我也不例外,知道最后一刻,我才从这种自然而然形成的,畏惧对手的心理中摆脱出来。 错身间,我的速度更快了一线。在处刑者来得及做出防御之前,聚能喷枪先行发动。其实这个时候处刑者也已经在准备对我发动攻击,只不过他的火力基线还没有同我的身形重合。 独弹头脱离枪管时的喷的一声中,我们已经完成了交错而过擦那的交手。 处刑者事到临头勉强的开火,差了几个毫米没能击中我,而他那无头的机械身体,维持着最后前进的方向,踉跄着跑出五六米远才跌倒。 对于这样的结果,既在预料之中,又在我的想象之外。预料中是因为,根据前面的准备,以及战斗经验的结论,一旦敌人最后都没能看出我的企图,等待他的必然是死亡。在我的想象之外,最主要是我在之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能够如此轻易的击败处刑者。被琪亚娜等人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左右,我既高估了他,也低估了自己,结果就是虽然干掉了敌人。 可是,我们为此失去的9名同伴,他们的死却是毫无意义的。 忍不住要用如果来考虑问题。 虽说历史学专业的我明白,如果对于已发生的事情并不具备实质上的意义,在这种时刻用如果考虑问题,除了给自己添堵外,别无好处。即使如此,如果还是出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处刑者实际上只不过如此,我就会采用更有效的策略,这9名同伴也就不会死。 如果我能更加小心谨慎,多同处刑者纠缠一会儿,他的真面目就会显示出来,而我也不至于在策略选择上犯那样的错误。 被如果的想法占据了思想,我一时间呆立在远处,无法前进。 “干得好,我们快走!” 大汉安德森,头也不回的从我身边掠过。 “真有你的,为大家报仇,我们没有跟错你。” 一阵风似的跑过的是阿卡丽,她拽着特蕾莎,毫不停歇疾跑着离开。 “等等卡莲。” 在琪亚娜的要求下,背着她的卡莲露出极为不耐烦的神情。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停在我的身旁。 琪亚娜:“别丧气啊!你已经做得很棒了哦。” 我:“我怎么会沮丧,打赢的可是我啊!你这个女人,怎么看问题的。” 琪亚娜:“我就是能够看出来。虽然你表面上装作很坏,而且鬼点子特别多,可是我能够看出来,真正的你就像玻璃那样透明,脆弱。你在自责,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把处刑者干掉,是吗?” 我:“......” 琪亚娜:“别胡思乱想了,处刑者一定也很懊恼,为什么不找些,撑着你心不在焉的时候把你杀死。” 我:“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琪亚娜冲我微笑着。本就白皙的脸庞因为失血更显得苍白,她让卡莲把她抱的更近一些,就这样温柔的搂住我,在我的脸上轻轻一吻。 那轻轻地,几乎让人怀疑是否存在过的美好触感,让我楞在那里。 我“......” 卡莲:“干嘛吻他!连我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琪亚娜:“这是为格蕾雅她们而吻的,为了他能够杀死那个魔鬼,为大家报仇。” 后面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看着卡莲驮着琪亚娜离开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古代那句“知音难觅”的俗语。 琪亚娜就是我的知音吧。 虽然心里依旧难过,可是不知不觉得,我的情绪要比先前高昂的多。 追在五个人的身后,我放开脑域感知,手机一切同我们有关的网路情报。 广域网路上的情报两成几何倍数的增长,一切的监控情报都被至少三个不同的中枢系统过滤。我明白,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到处刑者的死亡同我有关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发生时,回忆起以前在这里遇到数不清的自闭机器人,蜂拥而至的情形,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时候我孤身一人,还差一点出不来,这次带着这几个人,而且其中琪亚娜和安德森还有伤在身,真的能够顺利把他们带出去吗? 话说回来,安德森不是身受重伤了吗?为什么跑的飞快。 特蕾莎:“安德森你个怂货,装的吧!” 安德森:“小姑奶奶,命只有一条,我装怂,我活下来了,有什么不对。” 特蕾莎:“阿卡丽别拦着我,我要把他军法从事。” 安德森:“去你的军法从事,我又不是军人,我有权胆小,我有怂的自由。” 一路上火星之子吵吵闹闹,我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沃尔夫人的应对策略同以前又有不同。他们只是派遣了大批自闭模式的机械步兵把守住每一个路口和每一个关键的通路,大批怎么看都是机械精锐的步兵单位高速的向我们所在位置集中过来。正在我密切关注不断集中过来的机械追兵时,网路信号突然中断了。 狡猾的沃尔夫人,竟然中断了这个区域的网路服务,如果是对付普通的太阳系士兵,他们的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断臂膀,可是用来对付具备极强网络潜入能力的我来说,影响则要大得多。 我:“大家注意,精锐机械步兵正要对我们进行包抄,我已经失去了对它们的追踪,能否逃脱围捕,全凭速度、感觉以及运气的因素。” 一边狂奔,我把琪亚娜从卡莲的背上接了过来。她虽然拥有不输于柏兰德亚人的身体素质,不过究竟不是依靠身体战斗的专门**,在力量和持续力上,比不上亚人,甚至比起我这样的,拥有机械假肢强化的人,还有所不如。 虽然卡莲对于其他人同琪亚娜亲密接触很反感,不过生死攸关的这个时间,也容不得她再任性了。 我的问题在于左腿的义肢受到了射钉的贯通,虽然能够使用却无法达到最高速度。一瘸一拐的背着琪亚娜,还要为其它人指引方向。两个星舰核心理论上拥有比我更强的空间感知能力,可惜她们都是属于半成品类型,未完成相关训练,我也没有办法立刻让她们学会如何发挥实力。只能把她们当做比普通人类稍强一些的战士看待。 随着我们的高速机动,沃尔夫人大范围的费精准火力覆盖上来。虽然看上去这些漫无目的轰击在地面上的爆炸离开我们很远,经历过真正战场的人我却知道,只要挨着一发,那种事不关己的感觉就会消失,因为这些覆盖火力的杀伤力是普通的弹药所无法企及的。火力覆盖最大的恐怖之处,还不在于其杀伤力,而是无时不刻的,毫不间断的从头顶落下,让被作为目标的我们没有机会休息,找不到时间进行纠正,久而久之人数少的一方会因为疲劳而露出破绽,进而为包围的一方提供更好的攻击机会。 明白归明白,我现在对于这种情况却是无能为力的。只能祈祷在我们成功抵达基地内部的星舰停泊地之前,不要被炮火砸到脑袋,也不要被围堵上。 特蕾莎:“呼....呼....呼....我们还要跑多远?我已经快跑不动了!” 阿卡丽:“呼...呼...别瞎想,只管跑,不要停下,哪怕是死,呼.....也要是在跑动的路上....” 安德森:“呼....呼....我也快跑不动了,阿卡丽,你有什么秘诀能够让我忘记疲劳的?” 阿卡丽:“你现在滚一边去断后...呼...明年我会为你祈祷冥福的。” 安德森:“可怕的女人,我就不让你如愿,我就不停下。啊!!!!!” 安德森虽然竭尽全力的狂吼,可是他的速度还是越来越慢。火星之子们以及我有装备强化外骨骼,星舰核心们的身体经过强化,即使如此经过长时间的不断奔跑,体力也快要到极限了。 可是根据是先前查询的电子地图,我们刚跑了一半的路程都不到,剩下的近20公里距离,到底怎么过去,难道要一定要有人留下来吗? 琪亚娜:“不行,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必须有人留下来。卡莲,把你的枪给我,你们继续走,我断后。” 卡莲:“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特蕾莎:“不行了....哈....哈....哈....我实在跑不动了,还是由我断后好了。” 注意到女人们,即使身体素质最好的卡莲也已经满脸的油汗,我清楚再让她们坚持也是不可能了,如果真的累趴下,可就连防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不用争论了,我们就地隐蔽,准备真假阵地同它们绕。卡莲你的最好,带上这个通讯中继器,尽全力避开阿瓦隆的耳目,等到了星舰停泊点,开启中继器,由我来破解在泊星舰的安保系统,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夺取一艘星舰的控制权。” 卡莲:“你要让我一个人逃跑?!” 我:“不是逃跑,是求援。你就是我们的增援部队,有了你的火力支撑,我们才有机会逃出去。不然都得被耗死在这里。” 卡莲:“不!我哪儿都不去,我不能丢下琪亚娜不管。” 琪亚娜:“乖孩子,听话,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要你的速度够快,也许我们所有人都有机会活下去。” 卡莲:“可是,你......” 我:“你在这里废话,就是耗费所有人的生命,本来有机会活下去的,也变得渺茫了!” 在琪亚娜的规劝,以及我的疾言厉色下,卡莲一跺脚,独自向着停泊地方向跑去。 而我们其他人则是就地停下休息。 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视野所及的位置,建筑之间,已经有精锐机械战士的身影出现。我掏出了最后一颗,智能跟踪型号的手雷,随手向着刚刚出现精锐影子的位置甩去。随着爆炸声响起,我可以感受到密集的生物电信号向这里集中过来。虽然没有网路支撑,但是光是感知新锐机械战士,头部原生部分的电流信号,我还是能够大致弄清楚敌人的数量以及它们的行动方向。只不过相比于网络的监控,这种方式更加费力且不够精确。 我向着正瘫坐在地上,大喘气的几人打了个手势,大家狗一样的吐着舌头蹒跚的站立起来。一直跑下来还不觉得,真的停下来休息后再要跑下去,即使是这里最像一名军人的阿卡丽也显得力不从心。 琪亚娜:“你不用一直背着我,我自己能够走,上的是手臂,腿脚没问题的。” 我:“你的问题不在于腿脚和伤口,而在于失血过多,没有很好的补给,现在要你跑,可是会要命的。” 再一次把琪亚娜背起来。虽然我有着机械肢体的辅助,又是这里体能最好的一人,却也感觉到一阵的力不从心。 心里祈祷着卡莲机灵点,趁着精锐机械兵们被我们吸引,可以顺利抵达停泊地。四周围的精锐机械兵们越聚越多。他们明显是受到了某种作战原则的影响,不是第一时间冲过来同我们展开战斗,而是把我们所在的区域包围起来。 特蕾莎:“你有什么好办法,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不可能坚持到卡莲来源的。” 我:“我的好办法,就是沃尔夫的精锐们长期依靠先进科技的指引,他们并不擅长依靠本体的感知能力追踪。如果个个都想处刑者那样善于追踪,今天就做好准备都死在这里吧。” 特蕾莎:“你真是靠得住,每次问你有没有把握,都得不到确定回答的。” 琪亚娜:“不,我觉得平的回答很靠谱,这应该是现阶段最好的应对办法。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阿瓦隆的精锐们虽然有着人类的灵活性,却不可避免的缺少最终经验,像处刑者那样的毕竟是少数。我们能否活下去,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成分。” 安德森:“到这里来被追杀了一路,就知道我们的运气靠不住的。” 我:“那就祈祷我身上的诅咒够劲吧。有句古地球的俗语,神要想惩罚某人,必然让他长寿,时间的煎熬下,再坚韧的灵魂都要屈服。” 阿卡丽:“说人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有我在,要死可没那么容易,大家都跟紧我!” 随着大批精锐机械兵围拢过来,各种探测装置,以及扫描射线扫射般覆盖过来。面对如此大的阵仗,我却愈加的有信心能够周旋下去。 如果他们都像处刑者那样,在无声无息中行动,那才是真正的可怕,象这样采用大量的有源探测装置,也许对其他人有用,对我则是撞枪口了。他们以为没有网路就能封锁我的能力,但是他们遗漏了我对于所有电子设备的影响能力。只要他们还企图借助这些主动源设备的探测,必然会受到我的欺骗,想要找到我们。 没那么容易。 第268章 路上(三) 我的自信很快便因为沃尔夫人的策略变化而消失无踪。 精锐机械兵们的指挥官,一定是估测到了我的策略,进而把一部分的敌人隐蔽起来。既不让它们使用主动源探测装置,也不让他们随意走动。当我的感知警告危险就在附近,而脑域感知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时,我选择信任直感。让所有人隐蔽后,我以水磨工夫,逐步的靠近危险的区域,终于在一处光线折射异常的区域发现了端倪。 它们竟然用光学迷彩隐蔽这些敌人,并且让隐蔽的暗哨处于绝对的自闭模式中。负责搜索的那些精锐兵则是有意的避开藏着暗哨的区域,等待我们自己撞上去。 要不是我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对于再小的怀疑也不轻易的放过,一定会中招。等待我们的就是被绝对数量的敌人所淹没。 识破了沃尔夫人的诡计,对付起来就好办多了。柏兰德亚人那里学来的精神刺击,一瞬间夺取了眼前这个隐蔽精锐的行动能力。这也是自闭模式最大的缺点,他们的单位如果被人以暗杀的形式解决掉,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被确认,这中间的时间差就给了我们足够的喘息的机会。 打手势让四人跟上,我们聚集在倒霉的暗哨躲藏的地方,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周围探查的敌人,暂时我们是安全的。 我:“琪亚娜,这些精锐同你一样,都是人类吗?” 琪亚娜:“这个很难判断,至少对于我们姐妹会来说,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但是他们确确实实还保有人类的特征,会有情绪,会冲昏头脑,也会死去。” 特蕾莎:“那么赵平怎么样,他身上人类的部分也不多了,是不是还能算作人类呢?” 琪亚娜:“呵呵,人类的部分不多这个描述真是特别。即使以姐妹会最严格的判断,他还是个人类。毕竟他更换的都是四肢这类边缘的器官,包括内脏在内的主要原生器官都还完好。” 特蕾莎:“可是他的脊柱已经是机械的了,这不是主要器官吗?” 琪亚娜:“我们有一个判断准则,虽然不是特别准确,却可以在大多数情况下解决问题。那就是利用生物遗传科技,如果能够再造出被替代的部分,而这个人不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比如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么他就还拥有人类的身份。” 我:“如果按照你的标准,精锐的脑细胞里应该还有自身dna的备份吧,同样可以复原哦。” 琪亚娜:“不,他们无法再复原了。他们不仅仅把绝大部分的器官都机械化了,连电脑的绝大部分也一起舍弃掉了。用生物遗传科技再造肉体,结果倒置再次隐入脑髓部分时,会出现原有意识和新脑域意识的冲突。也就是说,再造时,无法避免的会在新的大脑中产生独立的意识。原有的那部分意识不会被新身体承认的。” 阿卡丽:“你们一定做过实验,是不是?” 琪亚娜:“是的。在沃尔夫星域,这是一次极其有名的实验,真是这次实验决定了姐妹会同盖亚的分道扬镳。” 看到琪亚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想她一定是从这个实验结论中,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虽然我还是很好奇关于实验的事情,可是我并不喜欢看她苦恼的样子。 我:“阿瓦隆又是怎么回事?一会儿盖亚,一会儿阿瓦隆,还有姐妹会的,把我都搞糊涂了。” 琪亚娜:“就像有人类的地方,都会有内讧,既然盖亚是由人类建立的,他们中间也出现了内讧,阿瓦隆在理念上同盖亚更相近。不过内部的不和还是导致他们独立出来了。” 安德森:“机器人之间也会不和啊!听上去就像三流的娱乐剧情。” 特蕾莎:“都说了,他们其实都是人类了。” 安德森:“我可不信任这些金属脑袋,他们同人类哪点相像了。” 特蕾莎:“你就是根搅屎棍。” 安德森:“谢谢夸奖。” 特蕾莎:“你!!!” 我伸手让两个声音越来越大的家伙安静下来。周围一直探查的精锐机械兵们的行动愈发的怪异。他们不再继续实施地毯式的搜索,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也一个个显露了行迹,看来暗哨们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络方式,能够接收统一的指令。 “怎么了?” 提问琪亚娜的脸色竟然有些红润。星舰核心的身体果然异于常人,仅仅依靠休息就能逐步的恢复,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她们的自愈能力。 “卡莲得手了,她刚刚打开了通讯中继装置,我已经突破了一艘无人驱逐舰的控制中枢的防火墙。下面就要看卡琳是否真的能够掌控一艘星舰了。” “放心,驾驶星舰是我们之所以存在的原因,翱翔宇宙才是我们的使命。真可惜,大部分姐妹倒在了地下,不应该这样的,我们至少应该死在真空里才对。” 听着琪亚娜明显带着激动情绪的话语,我好像看到了一群天生就是为了驾驭星舰,遨游太空的女子,她们美丽又孤傲,她们是星星的孩子。 带着浓烈敌意生物电信号,让我在意识恢复之前,身体先做出了反应。由于武器缺乏,我手上只有那面残破的步兵盾。即使如此也好过赤手空拳。 我把盾顶在身前,尽可能不让身体的重要部位暴露在防御缺失的部位。我就这样站立在众人和敌意信号之间。 不到眨眼的功夫,巨大的冲击让步兵盾脱手,我也在冲击下跌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 “我们暴露了。我太大意了,既然敌人开始收缩兵力,自然能够发现有个暗哨被干掉了,再待在这里的我们,就像活靶子。” 这时候再为自己的大意后悔已经晚了。四周围接连聚集过来的火线,把众人压制在临时作为掩体的设施之后。密集的火力击中设施的外壳,响起金属撞击的叮当声。如鼓点般的击打声很快连城一片,再也听不出间隔。我们只能缩在窄小的区域,无法抬起头来。 阿卡丽:“不能待在这里,只要一颗破片手雷,我们都要完蛋!” 安德森:“你说的轻松,有本事你现在探个头出去试试,我保证下一秒你吃饭的家伙就没了。” 琪亚娜:“平,你还有办法吗?” 冒着密集的火力和爆炸,火焰的风暴中,满头银发的琪亚娜显得清丽脱俗。 我:“......” 特蕾莎:“赵平,我们不能死在这里,大家还等着我带你回去呢!” 小姑娘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她已经预感到,光凭我们自身的力量,是无法脱困了。 我:“对不起了大家。” 人生真是奇妙,我一心想死的时候,怎样都无法如愿。现在遇到了这几个姑娘,想着把她们安全的带离这里,死亡却又不请自来。随着爆炸的落点越来越近,这是敌人覆盖性火力正在校射。 随着我们藏身处的两边都响起了爆炸声。这代表了沃尔夫人的炮火完成了跨射的步骤。 下一秒就是我们的死期。 我:“对不起了各位,没能帮上忙。” 爆炸的轰鸣中,先是刺目的白光覆盖了一切,随即便是无尽的黑暗。 第269、270章 卡莲号出击(一、二) 沃尔夫的的炮火完成跨射的同时,我便大喊着让大家都站立起来。哪怕是冒着被弹雨击中的风险也必须让身体离开地面。 步兵对抗重炮的训练中,这是极其基本的一环,人类战争的历史上,被重炮轰击而死的人比起被震死的人要少的多。 我拼命的把大家拉拽起来,要他们冒着密集的火线尽量远离现有的掩体。 随着眼前的白光闪动,巨大的冲击瞬间夺走了我的听力,刺目的强光让我变成了睁眼的瞎子。 我尽可能的把安德森这个大块头提拽着踢出掩体。随即自己也被冲击波给推了出来。 饶是先进合金构成的脊椎,在如此的冲击下也像是要被扯断了一般,我就感到自己像是风中的残叶,在狂暴的气流中翻滚着,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的东西,当视力终于恢复,天地的旋转在眼前停下。我总觉着阿瓦隆的照明比平时要暗,是因为视觉中枢受到影响的缘故吗? 周围安静的很,不是因为战斗停止了,而是因为我聋了。 艰难的站起身来,身体因为缺血感到一阵的虚弱,眼前不断的有星星点点出现。特蕾莎她们在不远处,都在仰着头看天。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跑,你们傻吗? “快跑啊!站着看天是怎么个意思?你们都傻了吗?” 世界是安静的,我来拿自己大吼的声音都听不到。 一直听着天上看的琪亚娜转过头来。她用缺少了前臂的残缺肢体指向上空。 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又有什么奇特的事情让他么连命都不要的在战场上呆立不懂呢? 我顺着她所指方向。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真的是我眼睛出毛病了吗?什么都没有啊?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连阿瓦隆星空般的天花板都看不见。 琪亚娜:“******,来了。” 我大声冲她吼道:“你说什么?” 天蓝色的眸子眨了眨,琪亚娜闭上嘴,指指自己的脑袋。她的声音终于以脑波的形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世界一下子又恢复了喧闹,随着她的声音的流入,我的听力也恢复了。周围不再是爆炸声和枪火交错的响动,而只有气流的尖啸充斥在整个空间中。 “卡莲在上面,那是卡莲,她驾驶的星舰就在我们头顶。”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抬头看只有一篇漆黑,原来那是庞大的星舰本体,遮蔽了一切人造的照明所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啊!根据我的指示,赵平你个呆瓜,我的联络你感知不到吗?” 随即脑海里又出现另外一个声音,这是卡莲那傲娇的语气,即使生物电流传讯同实际声带发声有所不同,我也不会听错。 再次抬头,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和理解,我终于认出了在偷听缓缓浮动着的庞大人造物体,那是装甲板黝黑深邃的颜色,这是姿态控制引擎正在闪动。这里是舰体侧面炮阵正在调整射击诸元。 随着连城一片的平行的光栅般的炮阵射击火线映入我的演练。地面上先前精锐机械兵们所在阵地化作火海一片。 终于单方面的杀戮转换了角色,一直压着我们打的沃尔夫精锐们也要尝尝被天军克制的滋味了。 “还愣着干嘛?琪亚娜去给这个愣子脑袋上踢一脚,让他清醒一下。” 不等琪亚娜过来踢我,我已经清醒过来。 用脑电波发出抗议的回答,我着手安排大家登舰事宜。 根据卡莲的指示,我们来到400米外的一点,在这里特殊的失重通道已经建成,大家手舞足蹈间升上了半空。 不断有狙击的火力袭来,不过一旦射钉进入失重通道,重力的改变即刻让弹道产生了变化,我们也得意不用像移动靶一样被打成筛子。 随着视野被舰体遮蔽,我看到了从舰体上翻滚着落下的圆筒形状的物体。 当我们终于进入舰体内部,合金门旋转着合上的最后刹那,如有实质的白色光快正在地面上升腾而起。 这个丫头,竟然在这里使用行星炸弹。 随即在舰内就能感受到周围的能量陷入狂暴状态。抵达舰内后,狭窄的通道中有红色的光信号一直延伸向舰体深处。我们在沉默中狂奔向前。我本以为卡莲会坚持一艘战斗艇或者驱逐舰之类的小型舰艇,在破解锁定程序时也没有特别注意舰型,等到她真的把星舰开了出来才发现,这个姑娘竟然选择了一艘巡洋舰。 本来以为终于可以逃出升天的我,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 我知道沃尔夫人的星舰,都是纤细紧凑的设计,想不到连巡洋舰内部都是那样的狭窄。 卡莲不断用脑波催促我们前进。经过一番激烈的脑波的交流我才知道,这艘巡洋舰上没有大规模的生命维持装置,狭窄的通道本身也只是给检修机械人使用,一旦星舰进入太空,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死地,必须要尽快进入她所在的核心舱,只有在那里她才能保证我们每个人的最基本的生存环境。 我一边诅咒着小姑娘越大越好的理念,心里腹诽着自己肯定是惹到了跑步之神,好像这次进入阿瓦隆以后,我们就一直在跑。 催促步伐越来越蹒跚的安德森和特蕾莎加快速度,我们几乎是用跌的扎进核心舱内。 “哇呜,怎么会有水,哇呜,我不会游泳,救呜哇” 特蕾莎在核心舱内凄惨的挣扎着。我同阿卡丽强按着她,阻止她乱来,当她终于喝了几个加速液,并能够在这种液体里呼吸后,小妮子的挣扎才真正的停止。 我:“你的力气可不小呢,我的机械右臂都差点被你掰断。” 特蕾莎:“我怎么知道驾驶飞船要泡在水里的!” 我:“果然是火星出身的姑娘,这是时代的常识好不好。倒是阿卡丽你适应的挺快。” 阿卡丽:“我是前舰载步兵出身,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特蕾莎:“安德森这家伙怎么没有闹腾,他应该也没有乘坐过星舰吧。真是让人不爽。” 顺着特蕾莎的视线,我转头寻找大块头的身影,看到尸体般漂浮在加速液中的这个家伙,早已被两位星舰核心ko了,这个结果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卡莲:“几位找地方固定自己,卡莲号巡洋舰要起航啦!” 蓝发的小姑娘显得很兴奋。她把自己固定在核心舱中心部位的一个固定支架上,透明的光钎一样的触手连接在她的身体上。这时候整个核心舱都亮了起来,我们就像在看一个环绕360度的立体娱乐剧,飞船外界的影响以极其逼真的形象显现在核心舱壁上。 各种各样数据标识以及让人无法理解的数据符号在舱壁上飞窜,以人类的视觉根本无法一次性接收如此众多的数据信号,更别说处理它们。不过卡莲显得游刃有余,脸上带着微笑的她不断的用脑波发出指令,每次她发出指令,连接她身体的透明光钎都会有蓝色的脉冲闪过。 随着越来越密集的蓝色脉冲的闪动,卡莲号开始缓缓的调整姿态。位于巡洋舰的四周,密集的步兵火力像是火焰的喷泉一般聚集过来。随着巡洋舰力场的展开,火力喷泉被一道无形的障壁阻挡在舰体之外,淡蓝色的电弧火光凭空闪烁着,好不绚烂。 更有密密麻麻的机械兵,在各类喷射器的承托下向着卡莲号飞射过来。力场特性的缘故,低速移动的机械兵们不可能被完全阻隔在力场之外。数百个机械兵慢动作似得在力场中漂浮,缓缓靠近舰体。 “讨厌的家伙,都给我滚开!” 卡莲发出娇喝,她的脑波在核心舱内被放大,震的我脑仁都痛。 随着爆闪的光芒向外飞射,卡莲号就像一个发光的箭猪,数不清的光之箭向外刺出。随即舰体四周连串的爆炸的火光闪动。世界立刻变得清静了。 我也不是第一次观摩星舰的战斗,近距离下,被大批登舰步兵包围的舰体的反应也见到过,可是我从没有见到过如此高效率的杀戮场景。仅仅是卡莲的一次愤怒的反击,就让近千具机械的战斗单位损毁。 这就是星舰核心的力量,拥有星舰核心的沃尔夫战舰原来是这么恐怖的存在。我不禁想到了,正在同沃尔夫舰队周旋的宇宙军主力,要是每一艘沃尔夫星舰都有卡莲这样的星舰核心存在,主力舰队根本就不可能有希望。 卡莲可不知道我那复杂的心情,她表现的是越来越兴奋,在核心舱内止不住的大笑大叫。每次随着她发了疯似的狂感,卡莲号巡洋舰便用猛烈的炮火回应她那激越的心情,阿瓦隆的基地便遭受到更深刻的打击。 “别在这里恋战,等到它们想起用库存的星舰对付你就麻烦了,快突破出击用通道。” 我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随即想起卡莲号过大的提醒带来的麻烦,那就是无法离开基地的窘境。现阶段从地下19层起,星舰的出击通道已经被我用自爆火星之子基地的办法封堵住了。如果是驱逐舰这样的小型舰艇,也许还能挤出去,像是卡莲号这样的巡洋舰,即使是设计紧凑的沃尔夫型号,也不太可能离开。 看卡莲还在那里发疯,我不得不提醒她,现在我们是瓮中之鳖,根本不可能逃离地底的。 琪亚娜:“不,要让整个舰队离开确实不行,但是仅仅让我们这一艘脱离地底,并非没有办法。” 在我莫名的回视中,琪亚娜转向卡莲,两人之间没有声音,应该是用脑波在沟通。我虽然好奇,却也只能忍耐着不用感知能力去探查她们正讨论些什么。 随即看卡莲冲着琪亚娜比划了一个看我的手势。卡莲号开始加速前进。 地底空间虽然庞大,对于巡洋舰却还是显得太过窄小了一些。就在我心惊胆战的看着各种地形和巨型设施在近5公里的舰体旁一闪而过时,外界的景象早已变成了曾经的星舰出口,现在则是被大量的支架设施所覆盖的残存通道。 很显然沃尔夫人正在努力抢修出击通路,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要想把通路挖好,谈何容易。 卡莲号在小妮子的操控下,以让人心颤的速度回转着,舰体边缘的传感器不断发出警告,在核心舱内观察,舰体几乎是擦着狭窄的地下空间的边缘在做极告诉的姿态回转。绝大多数时间,姿态控制引擎喷射出的粒子流冲击在地下空间的壁面上,掀起了阵阵碎石和尘土的暴风。 从我们的位置,可以看到零散的火线从外界向着舰体集中过来,这是沃尔夫人的巡逻兵正在向我们攻击。卡莲根本不去理睬这些零星的火力,专心控制这星舰的航向。 能够在狭窄空间中做到如此的地步,她的星舰操控技术只能用艺术来形容,而我却知道她也只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型号的星舰。 星舰核心的称呼果然不是白叫的。 随着舰体姿态调整完毕。核心舱壁的正前方,多个瞄准类的数据标识显现出来,随着巨大的震动从舰体的两侧传来。拥有细长身躯,拖着淡蓝色尾焰的对舰重导一共八枚飞窜着射向通道的尽头。 卡莲:“注意固定自己,会有些小冲撞。” 随着力场护盾在舰首位置的强化,舰体前部空间变成了淡淡的透明蓝色。舰体主引擎的轰鸣传来,我终于明白卡莲这是要做什么了。 她也不去评估一下我们头顶的土方数量,就打算开动全部火力直接撞出去。 我:“如果撞不出去怎么办?” 琪亚娜:“那就死吧,反正留下来也活不成。不过我们刚才通过舰体的感知,察觉到通路的封堵并不完全,有裂缝可以供我们离开,只要卡莲能够控制星舰避开一些突出部位的撞击。” 我:“可是你们打算用全速出击吧,卡莲的反应真的能够快过飞船的速度吗?” 琪亚娜向我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就像我们选择相信你一样,你也相信我们一次吧。没问题的。” 随着重导抵达目标,爆炸的光快急速的向卡莲号毕竟。 卡莲号也不退缩,各种舰上武器在舰首位置形成了类似光柱一样的密集火里区。随着连续的火力打击,大量的土石碎块掉落下来。舰首位置的力场在土石的冲撞下不断的闪动,随时可能承受不住而碎裂开来。 就在这时我们眼前的景象猛然变换。 在我看来就像飞船遽然间去撞墙一般。 眼前漆黑一片,警告声在核心舱内响起,随即传来装甲板受到撞击的响动,以及剧烈的震颤声。 即使在拥有吸收震动能量以及缓冲功能的加速液中,我还是感到星舰要散架一般。 一切发生在瞬间,又像永远持续着。 身侧传来安德森的惨叫,这家伙醒来的真不是时候,我赶紧以自由泳的方式飞扑过去,把他抱住,以免这家伙在紧要关头冲撞卡莲。 一阵让人牙酸的撕裂声中,我明显感到星舰受到的阻力消失,飞船猛的向前一冲。随即舱壁显示的外界环境从一个小点扩展成血红的颜色。 我们竟然冲出来了。 第271章 火星陷落 血红色的苍穹下,卡莲号直冲而出。随着我们在身后留下刺目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以及狂暴的足以摧毁小型城市的风暴。巡洋舰刺破了凝后的苍穹。当血色的雾气逐渐稀薄,我们所见到的已经是流光溢彩的星空。 “好美的地方,真希望大家都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色。” 琪亚娜呆呆的望着星空。看她的样子,既兴奋又哀伤,用凄美来形容这时候的她再贴切不过了。 “只有我们两人能够活着离开,想当初大家一起憧憬太空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卡莲也是一脸回忆的神色。对于她们的感觉,我能够理解,却无法体会。核心舱内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两位星舰核心是否有用脑电波交流。在这种时候,我更不愿意用她们不喜欢的方式去打扰她们了。 警报声中,卡莲号紧急的向火星方向大角度沉入,磁轨炮的火线轻易的刺破防御力场,在舰侧面装甲板上暴起亮色的火花。 卡莲的反应足够快,从遽然遭受袭击到掌控舰体进入规避模式,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呼吸间就完成了。舱壁显示器上,放大的‘敌舰’影响在追踪的画框中不断调整着姿态。 又是一连串的磁轨炮的火线袭击过来。这次卡莲有了准备,对方的攻击虽然犀利,却也无法在擦到卡莲号的装甲板。 “可恶的家伙,敢划伤我的身体,我要让你知道本小姐的怒火!” 卡莲把星舰称作自己的身体,我想这可能不是一个比喻。像她们这样能够把星舰驾驶的如指臂使的星舰核心,说不定真的是把星舰当做身体的一部分来看待的。 可是卡莲的反击还没有机会发出,新的威胁即刻产生。8枚在太空中画出优美的弧线的对舰重导从8个不同的方向向我们冲来。重导同其名称不同,拥有极其灵活的飞航轨迹,特别是进入15公里的末阶段规避区后,其灵动的航迹即使以卡莲号上密集的辅炮阵都无法完全捕捉到。 随着3个光球在真空中形成直径2百米左右的光球,另外五枚重导突破封锁达到了5公里的不可逃逸区。 光速炮、以及格斗轻导拉起了最后的防御网。 割裂真空的光束拦腰斩断了两枚重导,却没能阻止它们继续前进。导弹战斗部同残破的壳体分离,向我们冲来的导弹战斗部就像一枚大口径炮弹般冲撞在防御力场上。即使在舰内,也能感受到庞大的冲击力传递进来。随即战斗部发生爆炸。导弹没有直接击中舰体,不过它们的爆炸范围波及了舰体侧免和引擎部分的装甲带。 恐怖的震动和舰体内部受力的呻吟声让人头皮发麻。 又有两个光球出现。两枚重导的战斗部无法逃脱格斗轻导的追击,终于爆炸成火球。防御力场受到爆炸的波及,摇摇欲坠间,不断的有破片击中船体,在核心舱内,听上去就像有雨点打在船壳上一样。 “混蛋!无法规避。” 卡莲的大叫声中,感觉上巡洋舰的舰首被巨人的拳头直接砸中,舰内警报不断,视野中火星不断的变大,我们竟然在向火星坠落。 琪亚娜:“飞船失控了吗?卡莲,你怎么样了。” 卡莲:“好痛啊!神经同步率调制的太高了,呜呜呜,我要杀了他们!” 卡莲发了疯似得大吼,毫不顾忌淑女的形象。 我:“卡莲,先把通讯回路打开,我要同对方通话。” 卡莲:“怎么回事?打仗的时候谁会听你瞎掰呼!” 我:“就凭我是他们的长官,我的话他们就要听!” 卡莲:“不行,把我打得这么痛,一定要以牙还牙,别想让他们逃走。” 我:“逃走个头,看这样子要被干掉的是你。醒醒吧!” 舱壁显示器上,被红色的三角框勾勒出来的,又一轮八枚重型对舰导弹已经在途中了。 我可以看出卡莲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 她们虽然有着精湛的星舰操控技艺,却没有实战经验,现在要同茉莉的青春号对抗还为时过早。 不一会儿仅有声音回路的通讯连接联通。 立刻传来争吵的声音。 哈丁:“真特玛德奇怪,不是无人舰型吗?极其脑袋同我们有什么话好说,难道这些铁壳子也懂得投降了?” 茉莉:“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茉莉:“这里是太阳系宇宙军所属,青春号巡洋舰,你舰已经在我对舰导弹的锁定之中,限你们在10秒内停船,并关闭防御力场,我舰可以考虑暂停攻击。” 我:“不用10秒,我是赵平,你给我把那些导弹引爆了。好不容易从沃尔夫人那里逃出来,我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茉莉:“不会吧!!!” 哈丁:“我说什么来着,铁脑壳怎么会想到沟通,这艘船肯定是有问题嘛。” 茉莉:“你好意思说,刚才不知道是谁反对来着。” 魏雷利:“你们别在这里胡扯,快把重引爆了。长官,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我们的荣幸。” 我:“不好意思,事出有因,辜负你的好意了。” ...... 安静的的编队航行中,两舰完成了一次高难度的对接。卡莲肯定是心里有气,有意的把舰与舰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不到1米的距离。从通讯回路中可以听到青春号舰桥内的告警音。由于看不到影响,不知道战友们的脸色如何,不过我已经可以想象出,茉莉一边咬着自己手指,一边冲着卡莲号怒目而视的样子。 琪亚娜需要治疗的关系也一并跟了过来。 一艘太阳系制式,一艘沃尔夫星域制式的奇怪编队组合就这样在太空中漫无目的的前行着。 刚一进舰桥,来不及寒暄,我便把心中的疑问倒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见主力舰队,我们的航行方向是在远离战场,是战况出现异动了吗?” 聚集起来迎接我的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魏雷利为我解答了疑问。 “长官,很遗憾的告诉您。我们战败了,主力舰队已经与20个小时前撤退往月球要塞。我们是想来碰碰运气,看是否能够接到您。” “怎么着,火星不要了吗?” “是的,我们已经失败了长官。宇宙军承认火星陷落了。” 我:“......” “长官,下面我们要跃迁前往月球要塞,这艘俘获来的无人巡洋舰,也一起来吗?” 卡莲:“谁说我是俘虏了,我们是盟友!” 魏雷利:“呃,这个,我说的是星舰本身,不是指你个人。” 卡莲:“这有什么不同,我就是星舰,星舰也就是我,我是卡莲号的核心,卡莲本人。” 哈丁:“长官,恕我直言,对面那个女人的脑子有毛病。” 卡莲:“你说什么?看下次见面时老娘怎么修理你,我可是认得你的声音。” 哈丁:“你是星舰核心,你吓得了船吗?” 卡莲:“哼!土包子,我当然下的来,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我:“.....” 通讯回路里吵成一片,我却心不在焉的看着广域监视器上的景色。 到现在为止,一切的牺牲和创伤,都是为了保卫火星,火星就这样陷落了,那么多人的死伤,真的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难过、凄凉的感觉包围了我。一直以来在心中积蓄的压力奔涌而出,我把头转向没人的方向,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第272、273章 月球要塞(一、二) 乘坐在直通月球低轨道的轨道电梯上,从观景窗能够一览月球面向地球的一面,灰色的荒漠中,环形山鳞次栉比。依托山口建造的人类的都市在力场护照的装点下,就像在月球上安装了一个个超大型号的灯泡,给荒漠点缀上不同的颜色。 “你倒是显得很有限嘛。我不太明白太阳系正常原生人类的感受,以现在的状态不应该更加的烦恼且忧虑嘛?!” 卡莲就站在我身边,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一边用她的刀子嘴品评着。 自从月前来到月球要塞以来,我交出兵权,并被以待审查的名义赋闲,不用特意的去调查,也知道这一定是那些火星的权贵们搞的鬼。不过这究竟是战争年月,我又身为大校这样的高位,及时几个失去了权势的政客想要对我不利,他们也无法完全随心所欲。 据说以格林为首的舰队中的实力派,力保我,才导致了现在这么个状态。 如果换做是个正常人,真的要像卡莲所说的那样,整天在忧虑和烦恼中度过。只不过我现在已经不能算作正常人的部分。早已打算一死了之的我,能够活着来到这里完全是个意外,既然连存活这个事实对我来说都是“赚”来的,那些个地位、权利之类的虚头巴脑的东西自然不在我的看重之列。 交割兵权的时候,我在魏雷利的建议下作了手脚,把卡莲和琪亚娜的身份隐瞒了下来。就说沃尔夫巡洋舰是我带人劫持的。至于两个女孩则以火星之子的难民为身份,根本没人过问。 来到月球要塞后,特蕾莎便紧张的到处探问先期抵达的火星难民的去向,得到的回答是,难民安置是个大问题,联合政府暂时还维持着他们的冬眠状态,估计要等到经费和安置地点最终落实才能放这些人出来。 暂时没有需要负责的人名,特蕾莎这个劳碌命的小姑娘还是不甘寂寞,进而申请前往地球,去找寻戴维德生前苦心经营的几个政治上的奥援,为未来火星之子的地位打基础。 听说我因为接受审查的身份,不能离开要塞是,小姑娘咕哝着没用的,无法依靠之类的话,就在这阿卡丽和安德森离开了。 我本来对于火星之子的未来就不感兴趣,跟何况现在只是地位和待遇问题,他们未来的生存权利还是有保障的,自认为能够把所有人安全带回,我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一个朋友的义务,我对于赋闲的现状也就更加的心安理得起来。 不过命运不会任由我轻松惬意这一点已经是肯定了。当看到琪亚娜和卡莲两人眼巴巴的跟在我身后时,我也只能叹气自己其实也是个劳碌命了。 虽说有两个绝色容颜的姑娘跟在身边是我这个年岁的青年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考虑到她们的身份,以及可能带来的风险,我宁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看到琪亚娜残缺的前臂,以及她身旁卡莲责难的眼神,我很想问一句,我欠你们的吗? 最终我还是拜托已经升任为少将的盖伦,帮助琪亚娜获得了一个再生治疗的机会。 于是这两天琪亚娜只能待在医院里,只剩下我和卡莲两个清闲的家伙到处乱逛。 “仔细看,这里真是个大兵营呢!舰队放眼望去就能看到,大型的要塞炮台也是威风凛凛呢!” 对于卡莲的感叹,我并不以为然。同战斗经验几乎为零的她相比,我可是见识过真正的星际战场,很明白对于消耗量巨大的星际战争来说,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和平时期的奢侈装饰而已,一旦进入真正的战争状态,这些昂贵的摆设能否撑得过一个星期都成问题。 宣传屏幕:“我亲爱的太阳系公民们,没必要害怕或者紧张,更不用费劲心力的争取移民到偏远居住区的机会。我们太阳系的真正主力已经在月球要塞集结。卑鄙的比邻星人只不过仗着突袭的优势而已。事实上从舰队带回来的消息,他们在火星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的主力已经被我们歼灭。只不过另外的一些势力,接机会窥看我太阳系的资源,才使得我刚经历大战,继续修正的伟大舰队做出暂时转进的决定。现在舰队已经修整完毕,月球要塞更是整戈以待,我相信只要......” 电梯上的宣传屏不厌其烦的播放着联合政府代理议长的讲话。根据他的说辞,我们的主力舰队并未受到什么损伤,在格林将军的带领下,已经剿灭了鬼子的舰队,正打算夺取完全的胜利是,“卑鄙”的沃尔夫人以及柏兰德人派出舰队干涉这场战争,才使得主力舰队不得不避开它们的锋芒,转而在月球要塞重新布放。 在讲话中所能听到的,基本上都是有利于我们太阳系一面的说辞,如果光是听从代理议长的一面之词,还会以为战争的局势大为有利呢。 “哼!你们原生人类的首领,都是满口谎言的家伙。” 我赶紧打出手势,让卡莲注意音量,不要让周围的人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她的身份。像她这样,做一个原生人类,又一个你们的首领,如果被有心人听见,不起疑才怪呢。 卡莲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不过她还是照我的话,把抱怨改为通过脑波同我交流的形式发泄出来,这才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有一点卡莲是对的,议长这家伙简直是满口胡言。首先沃尔夫人不是什么趁机出兵干涉的势力,反而是这一百三十年来,我们自己在火星深处养出来的心腹大患。至于最终导致格林指挥下的主力舰队不敌后撤的,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出来,出其不意悍然发动袭击的柏兰德人的舰群。同时面对代表了人类文明最高成就的两大星域的恐怖战力,及时以会呼吸的战术电脑著称的格林少将也力有不逮,因此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遭受重创之前的主动撤退。幸好柏兰德舰队随即同沃尔夫人战在一处,我们的主力才得以全身而退。 来到月球以后,这里聚集的大军以及要塞装备之豪华还是让我大吃一惊。原本不是军人身份,多次旅行从月球港出发,也没有注意过那分布在月球轨道周围设施的真正用途。现在懂得了星际战争是什么,在回过头来看要塞化后的月球,对于太阳系联合政府苦心经营的月球要塞我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这里简直是用钱堆出来的要塞。相比这里火星的防务只能用寒酸来形容,木星要塞我没有去过,不过相信不会比这里更精良才对。” “哦,我以为你不看好这里呢。刚才还说这里撑不过一个星期,怎么突然改口称赞这里装备精良了?到底是你们原生人类本就是这样没有逻辑,还是你只不过是个特例?” 面对卡莲的调侃我也不以为意。其实我的两种看似矛盾的评论并不像听上去那样离谱。 说月球要塞装备精良那是真的,这里有全部由鲸鱼座定做的空间站和大型的船坞,沃尔夫星域制造的泰坦级防御炮台,“神之荣耀”足有八套之多。还有来自于柏兰德人生物技术制造出来的生化人专门部队,比邻星出产的巡洋舰群等等。 待在月球要塞,这里就好像是人类各大势力的武器战士平台,这么多技术先进,火力强大的兵器汇聚之地,怎么能说装备不精良呢。 可是我的另一个评价,这里支撑不过一个星期也是有我自己的道理。作为一个专业历史出生的人,我深切的知道,人类历史上,没有哪个国家或者势力,能够纯粹依靠万国牌的武器装备取得战争胜利的。作为人类一直以来,最为浪费的消费性活动,“战争”。在和平时期辛苦创建起来的所谓的精锐部队,往往只能在真正的战争时期支撑一个星期左右,这已经是我高看了月球要塞的战力。如果按照历史上的平均水平,这个时间应该设置在3天更为合适。 战争自有其规律,和平年代倾尽全力打造的豪华军队,往往不适应战争的条件,只能在战争初期发挥作用,时候必定被淘汰的定律几乎可以当做真理来看待。 随着轨道电梯即将抵达宇宙港所在的空间站,庞大到同一艘战列舰相仿的要塞炮台从电梯旁一掠而过。电梯内没人去关注这个如同地标般的存在,只有我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它。 是的,此次话费半天时间,乘坐轨道电梯,我的目的不在于宇宙港。我实际上就是为了看看被宇宙军极端依赖的这个被称之为“神之荣耀”的泰坦级要塞炮台。 根据宣传的口径,已经军中内部人士的讨论,要塞之所以让人安心,地球圈被誉为难攻不落,主要就是依靠8个散布在要塞周围的“神之荣耀”。据说这些个能够一击消灭一艘战列舰的恐怖兵器,是我们花大力气从沃尔夫人那里采购而来的全自动无人操控的装备。有了它们的存在,再借助舰队已经后勤的补充,月球要塞理论上能够抵御人类世界现有舰队总和的进攻数年而不至于败落。 因为拥有如此恐怖的战力,而且有八个之多,月球要塞又被用人类古代神话中,诸神居住之地奥林匹斯作为绰号,寓意着8位神之荣耀拱卫的地方。 自从来到月球要塞不到一周的时间,对于这里之所以会弥漫如此强烈的乐观情绪,以及地球圈人类无视与火星人民的苦难,救援的主力舰队姗姗来迟的原因,我已经了然于胸了。 在这里的人们,从骨子里不相信要塞会陷落。也就是说,宇宙军的主力,自认为立于不败之地。只要龟缩在要塞中,宇宙军就不可能会输,因此他们对于火星的陷落、木星要塞的困难,以及失去联系已久的海王星要塞都不怎么关心,大有自己安全幸福,其他人的时期自有别人去管的态度在内。 这种要命的懈怠,以及对于太阳系其它殖民地人民生命的漠视,从火星难民安置的拖沓程度就可见一斑了。 就近距离,我一边研究者“神之荣耀”,心里却想着木星舰队同鬼子泰坦舰战斗的事情。那在我看来已经很久远以前的战斗,在我记忆中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泰坦级武器,一击消灭主力星舰的样子,以及被我们登舰后,那拥有恐怖战力的泰坦舰随后沦为摆设,再也没有发挥作用的事实。 “我能够感受到这东西里,那澎湃的能量,和恐怖的杀伤力。这东西真的要是上了战场,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卡莲的感受一定更加直观。她们的称号,星舰核心可不是白叫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感知能力,以及同星舰融为一体先进理念,造就了这样一群,只用看的就能评估一艘星舰真实实力的怪物。 她一定是感受到了“神之荣耀”的威力,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吧。 虽然我同意她的观点,却不怎么认同周围几乎所有人对于泰坦级武器的信仰。它们确实是恐怖的武器,可是人类历史上,仅仅依靠武器的先进和威力,能够左右战争的,只有人类中世纪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而已。而且那次大战,先进武器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主要还在于事前胜利一方在战略上取得的巨大优势。 事实上,史实中,那些拥有坚固的要塞,卓越的武器而不思进取的势力,无一不是遭受战败覆灭的下场。转而同现如今月球要塞的现状对比。 我发现自己绝难看好宇宙军的未来。 那种比漆黑星空还要深邃的黑色,带着血色的特殊的由星际物质构成的雾气在“神之荣耀”周围弥漫开时,我是电梯中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不是我有预见能力,而是因为我见识过真正泰坦级武器的威力,明白到眼前看到的景象正意味着“神之荣耀”正遭受某种泰坦级武器的袭击。 “赵平,我有不好的感觉,那些暗红色的雾,里边蕴含了恐怖的能量。啊!能量阈值远远超出普通星舰能够达到的极限。” 卡莲的声音中透露出惊慌。这个蓝发的女孩,她意外的是个脆弱敏感的姑娘,遇到危难时刻,会像普通女孩那样表现出惊慌失措。 男子a:“咦!这是什么,为什么看不到星空了?” 女子b:“嗯,也许是太阳风吧,据说最近太阳黑子的活动又频繁了。” 小男孩c:“妈妈,妈妈,快看,红色雾把那个空间站包围了。” 男孩的母亲:“傻孩子,这不是空间站,是.....噢,天哪!这是怎么了?!” 电梯中,人们的尖叫声回档着,我们的眼前,“神之荣耀”的要塞炮台,这个比战列舰还要大一些,足有20公里长的大家伙,就像纸制的玩具一般解体碎裂开来。真空中没有声音,我们仅仅是看到了画面,也没有爆炸特有的刺目光芒,一切就好像默剧,无法给人带来真实的感觉。 “不好!我们离开这儿。” 我依然知道眼前的景象意味着什么。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是无能为力的,只能争取,保证我和卡莲在意外发生之前,能够做好准备。 我拉着卡莲以最快的速度奔进电梯一隅的就剩隔舱。本想把那个男孩也拉进来的,可是时间已基本来不及了。警报声中,电梯舱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里边的男人、女人以及孩子在无声的尖叫中被吸出舱外,只有我和卡莲两人在救生隔舱中可以幸免。 不过我们的安全也只是暂时的,很快隔舱脱离了轨道电梯。就在舱口观察窗旁,我们俩见识了轨道电梯崩溃的景象。 就在这一刻,月球要塞的战斗正式开始了。而我享受悠闲的时光,才不过短短的3天时间。 第274章 再武装 通讯1号回路:“4号炮台损毁!发动攻击的是2号炮台,快派人查看原因。” 通讯3号回路:“不行,5号炮台正在启动,我不知道这家伙想要做什么?等等,天啊!它正向管制中心瞄准。不好,快撤......” 通讯4号回路:“刚刚目视到管制中心空间站爆散,真实特玛德见鬼,沃尔夫人的自动机械暴走了,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任那些机械脑袋。” 通讯1号回路:“谁有舰队通讯回路有限接续权利,请立刻求援,我们这里需要救援,有巨大的伤亡,重复一遍,我们这里由巨大的伤亡。” 通过脑域感知,我知道现在月球要塞内部是一片的混乱。远近不同的区域,有着刚才一模一样的泰坦级武器发射的迹象。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到敌人,不过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沃尔夫人搞得鬼。想想也是,要塞炮台本来就是它们建造的,要想要炮台自相残杀或者失灵,它们应该是最有办法的。 从轨道电梯的解体,我目睹了数千条生命瞬间的逝去。那种人们临死前,由大脑发出的强烈的脉冲波,就好像有许多人在我耳边同时呐喊,我差点就要去捂住耳朵了。 卡莲应该有相同的感受,我注意到刚才的瞬间,她的脸色发白,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靠在我身上。傲娇的她,平时是根本不削于同我靠这么近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现在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我看。 “立刻回到船坞去,控制住卡莲号巡洋舰,再找机会把琪亚娜接上。我们现在是非武装状态,什么都做不了。如果能够和我的下属们会和,就能获得更多情报了。” 卡莲在这时候表现的尤为乖巧。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换上太空服,准备离开正漫无目的飘荡着的电梯救生隔舱。 根据我的想法,使用正常路径不可能回到船坞,特别是现在处于军官的非常时期,我们如果就这样回到空间站,或者宇宙港,很可能被当做普通平民,软禁在某个安全舱内,这样我们的命运将只能依靠运气,而我的运气一向很差。 幸好卡莲作为星舰核心,及时没有装备的帮助也能分辨出方向。我带着她通过短暂而风险极大的太空行走,成功的登上一架因刚才的遽然攻击而处于无人漂泊状态的穿梭机。 我们直接进入驾驶室,也不用恢复舱内的生命维持系统,直接以太空服维持生命状态,太空梭快速的想舰队所属的船坞驶去。一路上能够看到要塞炮台失控的影响导致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至少有3个巨型空间站被损毁,一路上看到了两个“神之荣耀”的残骸。 我和卡莲相视无语。如此强大的要塞,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这里能够坚持多久,没想到下一刻,最能够作为依仗的要塞炮台已经成了这幅样子。我现在怀疑,月球要塞能不能坚持到历史的平均水平。开战之处,它不会连一天都坚持不了吧。 舰队控制区域已经进入了管控状态。我们的穿梭机多次受到了盘问,我也没有同管制室废话的意思,直接侵入数据链路,给穿梭机以及我们两人随便套了个合法的身份,我们便一路畅通无阻的结近到船坞区域。 卡莲号巡洋舰,作为被俘星舰,正要被拆解研究,现在静静的躺在巨型船坞中。我只希望我们抵达时,看到的不是已经成为零件状态的卡莲号。 离开穿梭机,我们俩人进入船坞内部,通过气密隔舱,进入内部人行区域。 艰难的脱下宇航服,个人终端上已经开始显示,宇航服内的供氧量不足十分钟。真是好险,刚才情急之下没有关注宇航服的情况,差一点就要在宇航服中窒息了。 女声:“不许动,慢慢的回过身来,不要刷花招,我可不会对奸细手下留情。” 男生:“嘿嘿,碰到我们只能算你们的运气差。胡乱编出来的身份,谁让你们用青春号这艘舰的名字的,你们不知道真正青春号的船员就在这里吗?” 宇航服刚刚脱到一半,笨重的躯干一下部位还没有拿掉,身体笨重的根本不可能躲过射击。我的嘴里发苦,想着如何向两人解释这是误会。随即意识到,他们自称是青春号的人,也许我同他们认识也不一定。只可惜两人都带着面甲,且传话器让语气失真了,不然就知道是不是真的认识他们。希望这两人认识我,不然死在自己人手里可真够倒霉的。 “别开枪!这都是误会,我能够解释为什么借用舰上人员的身份。” 我一边解释着,一边示意身旁的卡莲稍安勿躁。我们俩人缓缓转过身去。 男声:“咋!你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舰上参谋哈丁和舰长茉莉。你知道哈丁有多么高大吗?是你这个小身板可以冒充的了得,还有茉莉这个娘们就是个没长开的萝莉,那个奸细小姐,你的身材也太好了,一点都不像啊!” 女声:“你胡说什么?谁是萝莉了,她的身材也没多好嘛!为什么冒充我就不像了。” 我:“你们俩个,能不能长点心,要不是这件笨重的民用宇航服,我上来揍人的心都有,会冒充你们俩身份一定是有苦衷的,不然谁稀罕你们的身份。” 我转过身,露出自己的面貌,现场的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哈丁:“我说长官,你干什么呀!自己好好的大校不当,非要用我的身份干嘛?再说茉莉个要曲线没曲线,要高度没高度的家伙,哪里好了,你让身边的美眉扮丑也要有个限度啊!” 茉莉:“死哈丁,你给我闭嘴,什么叫扮丑了?!本小姐哪里丑了?” 两人的吵闹声中,我和卡莲面面相觑。这种时候碰到两个活宝,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沟通后才知道,两人因为修理青春号的关系,滞留在船坞。没想到舰队依然开拔,他们连穿梭机都找不到一架。他们也在打封存在船坞深处的卡莲号的注意,想着至少可以当穿梭机使用,把他们带到青春号上。 “哼!卡莲号可是沃尔夫最新锐的巡洋舰,把它当做穿梭机使用,你们也太没有阳光了吧!” 我们一行人找到代步车,在船坞中疾驰。现在处于战时状态,所有能够上前线的人都已离开,只剩下我们几人孤零零的里边行动,好像身在无人的地带,很有种怪怪的孤寂感觉。 很快我们便找到了卡莲号的存放地。让人意外的是,卡莲号已经被整修过了,不但损坏的装甲板得到了修复,连飞船上的能源供给也是充足的。难道宇宙军没有打算拆解研究卡莲号,而是打算直接让它上战场? 破解了封锁装置,和船坞的控制中枢,指令后勤部门给卡莲号输送弹药。至于补给,由于这本来就是一人舰,反而不需要那么烦的准备。 幸好要塞信奉的万国牌的武器配备,在船坞中卡莲号竟然能够完成弹药的补给。在一行人都进入核心舱,卡莲重新恢复对于巡洋舰的掌控后。卡莲号得以顺利出击。 再次进入外空的战场,通过同步舰队的情报回路,我们才发现,现状比想象中更加的离谱。到现在为止,舰队竟然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袭击我们。 第275、第276章 覆灭(一、二) 战场计时0小时55分,卡莲号同青春号汇合。【】 1小时10分,青春号的舰长以及舰桥参谋登上青春号。 1小时25分,瑞达号驱逐舰汇合。 1小时28分,万王号抵达编队距离,我动身前往万王号。 3小时50分,赵平分舰队基本集结完毕。 “舰队长莅临舰桥!” “长官好!” 舰桥要员们的回应让我有种过往又回来了的错觉。 虽然我的过去不堪回首,唯独万王号上指挥分舰队的回忆还算温馨,至少到现在为止,分舰队的要员们大都健在,我衷心的祈祷直到自己死去,这些熟悉的战友们不要再一一夭亡了。 舰桥人员们很快便忙于自己的事情,扎克的主要工作是恢复各舰之间的情报链接,尤其是新加入的卡莲号,在情报端口、数据协议以及带宽、发送频率等等方面都有着完全不同于宇宙军标准的特性。扎克只是抬头同我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同数据、接口以及那个不是很好说话的卡莲搏斗着。 魏雷利和马克西姆则在电子沙盘上指指点点,从全系的战场态势图可以看到,月球要塞已经乱成了一片,这还不是困扰两位智谋之士的真正问题。我们乃至整个舰队面对的最大苦难是,根本不知道谁在袭击我们。没有直接面对敌人的境况下,局势已经呈现不可收拾的趋势,真不知道未来的战事会如何发展。 我来到通讯士官的操控台前,在真正加入到分舰队的战斗之前,还必须有手续上的问题需要处理。 “帮我联络要塞司令官。” “......无法联系长官,我不知道要塞司令官在哪里?” 通讯士官的回答让我差点跌倒。 在我充满疑惑的注视下,士官扁了扁嘴。 “真的无法联络上。战场计时0小时20分的时候,要塞港口管制室所在的空间站就被‘神之荣耀’所消灭,司令官室就在其中。” “......” 无语中我询问通讯士官,下一层级的联络通路,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包括战术指令时、空域管制部门、要塞防务部所在空间站以及中央通讯空间站内,绝大部分能够想象的到的发令机构都在要塞炮的失控中被消灭。 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要塞炮的失控是人有意为之,那智商绝对是负数的。可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直接的问题是,失去了指挥机构,分舰队该如何同依然健在的兄弟部队协调战斗。 通讯士官:“长官,接到高等级的指令通讯,看来司令部在其他地方重建了。” 通讯士官显得相当的兴奋,这也难怪,对于身处战场的士兵来说,没有那个会因为听说指挥部被端掉了还高兴地起来的,而指挥部重建的消息能够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也是必然。 “快接进来,让所有要员暂停手边的工作,聆听指挥部的要求。” 虽然我自认为是很镇静的,可是真的发出指令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微微的发颤,看来指挥部的失而复得对于我这样的老兵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是无所谓的事情。 指令通讯:“这里是宇宙舰队外派舰队代理司令官格林在说话。我很遗憾的告诉各位,要塞指挥系统已经瘫痪。我作为现如今能够掌控部队的最高级将领,暂时行使要塞防务事宜。在这里我命令所有正在集结,或者依然集结完毕的星舰作战单位,按照战术回路c15的指示行动。注意规避‘神之荣耀’的杀伤范围,这些自动机械依然不在控制之中,它们会干出什么来只有天知道。另外,所有已完成集结的分舰队指挥官,请在接到通讯号使用c221战术回路直接同我联系。” 通讯相对简短,但是作用巨大。格林的话讲完之后,舰桥要员们从又恢复工作状态,我通过脑域感知发现,很多人的生物电波中,代表了惶恐不安的信号正在减少,而整体的战意正提升到正常的水准。 c221绝密通讯回路接通,这是一条采用指数级别加密的数据链路,临时当做秘密通讯使用,不虞被人破解或者监听。 格林的影响出现在通讯投影上。 “稍等......你们巡洋分舰队的作用就是突击,打开局面。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突破那里,一定要同地球方面重建联系......还是无法找到敌人的影子?情报部门如果无法完成自己的职责我就要换人了,希望你的履历上不要出现战场搜索不利这样的词汇......3号和5号还是无法掌控就消灭它们,什么?没有陆战部队,等等,我这里刚接通一支登舰战专业的分舰队,你别下线,也许能帮你找到最高级别的接舷战用分舰队......” 看着通讯中,格林不断的下达指令,做出判断,虽然局面一团乱麻,以我现在这个半吊子指挥官看来,这种局面简直就是指挥官的噩梦。不过格林还是以一定的步调,不断地额梳理局势,尽可能的整备出一个更好的战术环境来。虽然我觉得他为人冷酷无情,却无法否认这是个名将的材料。也许在未来的历史课本上,他会是个为后世传颂的名将也不一定。 “好了,赵平分舰队,你们出现的正是时候,现在你分舰队的战力情况如何?” 格林的气度沉稳,一上来也没有寒暄,直达目标。现在的局势下,他的这种做派无疑是最高效且受欢迎的。 “您好,我分舰队已经集结完毕。舰群部分的战力由于沃尔夫的附获巡洋舰的加入,比编制中的能力有所加强。至于星际步兵部队,由于人员以及装备的问题,战力在编制能力的60%到80%之间。” “很好,局势危急,我当初果然没有帮错人,真正靠谱的也就你们这些参加或火星战意的老兵了。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赶往i002战区,分舰队除了接受我的指挥外,不回应其他命令。具体战术要求会在c15加密回路传递到你那里。还有什么疑问吗?” “长官,您所谓的其他命令?” “地球区域作为太阳系的首都,这里遇到高级将领的机会很大,我不能保证你遇到的每一个高级将领,都会做出有利于战局的决定。” 随着通讯投影的关闭,我有些愕然的盯着已经消失的影响。按照格林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并不看好要塞或者地球方面的指挥能力。这是不是意味着,宇宙军舰队同军部方面存在间隙呢? 我随即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排除在外。现在不是考虑政治斗争的时候,大战在即,无法突破当前的困局整个太阳系都将没有未来,现在考虑这些是不合时宜的。 战术c15回路的战术布置方案很快下载到电子沙盘中,我奔向两名智囊所在位置,他们已经在分析从格林那里传来的战术安排和指令了。 自从我来到舰桥,两人还是第一次同我交流。即使是极其市侩的马克西姆,这时候也放弃了他一贯的奉承拍马的调调。我的话题直插主题。 马克西姆:“战术方案我们已经看过了,基本合理,是要求我分舰队前往最先失控的3号和5号炮台所在区域,用空降星际步兵的方式,手动破除这两门要塞炮的威胁。” 这个来自于鬼子的降将只是冲着我点了点头,便开始滔滔不绝的向我介绍他的分析结果。不得不说马克西姆绝对是个将才,能够如此快速的掌握局势,并作出判断,我相信他的判断是客观且有利于局势好转的。 “我同意马克西姆的判断。不过我的疑问在于舰队让我们同事控制分在要塞两个区域的炮台,这个做法是不合效率的,正常情况派遣我分舰队前往处理1个炮台的失控事宜,另一个派遣其它部队前往才是正常不多的判断。”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看清魏雷利的意思,既然他说这里有问题,就一定存在问题。只不过很多时候,他的思考太超前,以至于我在绝大多是时候都无法跟上他的节奏。 “除了信任以及部队的结构和战力问题。格林将军一定有其它绑住他手脚的问题,以至于别无选择下,他只能命令我们同时去收拾两个炮台。” “你能判断出这背后的原因吗?” 马克西姆这时插入进来,“我们俩讨论过,暂时不是很确定,不过想来同炮台失控有着密切的联系。司令官阁下,很可能不信任来自于要塞的任何战力。” 我突然觉得头有些发胀,战局的混乱以及内部可能出现的倾轧,以及指挥官不得不为了防备来自于背后的黑刀子而做的前期准备。这一切同我想象中,大家众志成城赶走侵略者的简单局势完全相反。 希望不要出现让我进行政治站队的局面。 一边在内心祈祷着原理军队内部的矛盾,我下令前往任务地点。目标是控制或者摧毁两门‘神之荣耀’的要塞炮。 想想现状真是讽刺,作为地球圈最大的依仗,被认为难攻不落主要原因的要塞炮‘神之荣耀’,竟然是要塞陷落的突破口。 我们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一个,却必须要先把曾经的最大依仗全部处理掉。 ...... ...... “长官,我分舰队已经进入5号炮台的攻击范围,根据战术计划青春号、卡莲号以及瑞达号真从三个方向向炮台发动打击,争取在1小时内瘫痪炮台的姿态控制引擎。” 我冲着通讯士官点了点头,继续把视线集中到在电子沙盘上,放大了的要塞炮台的内部示意图。 按说这次的任务看似艰巨,其实还算好完成。要塞炮台的威力在于其搭载的泰坦及武器平台,至于它本身的防卫主要依靠要塞防御部队完成。现在失去了应有的护卫,要塞炮台实际上处于极其脆弱的地位。 我同两位智囊讨论过,我们面临的最大威胁有二,其一是来自于3号炮台的协防,也就是说要是3号炮台不管不顾的把5号炮台当做目标,我们将会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问题来自于5号炮台自身。 根据战术预测,那看不见的敌人并未出动兵力,而是仅仅依靠电子战能力,远超操控各个炮台对着要塞一同乱轰。到现在为止,依然活跃着却不在我军控制中的3号、5号两个炮台很可能还在敌人的控制之下,要是对方趁着我们展开兵力,下令炮台自爆,又能怎么办? 正在我思考舰,通讯士官大叫这发出警告,5号炮台在姿态控制引擎的驱动下紧急的调整着炮口的朝向。战栗感瞬间掌控住全身。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广域监视器里,那个威武可怖的身影。 他要对付哪一艘已出击的高速舰? 青春号、卡莲号还是瑞达好。 这三艘星舰上都有我的熟人。虽说高速舰理论上可能逃脱泰坦级武器的跟踪和打击,不过由于泰坦级武器的杀伤范围实在太大,高速舰是否能够逃脱,还真的不好说。 就见三个明亮的人造超新星在太空中亮起,分舰队委派出去的三艘高速舰,同时启动了核聚变引擎,夺目璀璨的光芒下,它们以让人匪夷所思的高速度在太空中奔驰。 “神之荣耀启动,侦测到泰坦级武器的高能反应。打击目标是......卡莲号巡洋舰!” “卡莲,准许你脱离战场,别耽误,快!” 我第一时间按下通讯按钮,也不管卡莲的想法,让她先逃离‘神之荣耀’的追射才是真的。 “卡莲号明白,本舰真进行超机动规避。” 回应我的不是卡莲,而是还留在其中的琪亚娜。她的回应沉稳平和,很能给人踏实可靠的感觉。 即使有琪亚娜的保证,我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卡莲号所在的虚空看。 暗红色的血色雾气,比最黑的黑暗还要深邃的景象出现。 卡莲号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沿着看不见的曲面脱离攻击的核心区域。 随着黑暗和红雾化作一个小点,星光重新出现在监视器上,背景辐射造成的干扰中,一个小亮点飞速的脱离辐射区域想着5号炮台所在位置继续前进。 舰桥内充斥着欢呼声,卡莲号成功的逃过一劫。 我也是长吁了一口气,真不愿意看到琪亚娜和卡莲两个美女就这样香消玉损。同事我对于星舰核心的能力也有了更新的了解。最后时刻,卡莲号所使用的脱离路径,绝对不是通常认为的最短路径。这其中一定蕴含着某系真理,我信心卡莲号之所以能够幸存同最后时刻那奇怪的路径有关。 “很好,现在高速舰继续靠近5号炮台,其他部队准......” “3号炮台有高能量反应,对方正急速掉头,炮口指向,5号炮台所在区域!”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两个失控炮台之间,竟然有着联系。一旦两个‘神之荣耀’互相协防,对于炮台的攻击将变成成本极其高昂的作死行为。 “怎么办?是让他们先回来从长计议,还是维持原计划不变,亦或者星际步兵也需要兵分两路?” 就在我举棋不定是,5号炮台周围,出现超越黑暗的漆黑,以及那不详的红色武器。 “所有高速舰,立刻放弃当前任务,规避!”。 a 第277章 覆灭(三) 战场计时8小时整,三艘外出的高速舰回撤,万王号舰桥的气氛凝重。 我们攻击两个炮台的计划失败了。炮台竟然能够相互间进行协防,且泰坦级武器的杀伤范围远超出想象,即使以卡莲号这样,转为高速航行设计的星舰,也无法保证百分百的脱离杀伤区域。 几次三番排除高速舰对付炮台的姿态控制引擎,星舰变回遭到3号炮台不计成本的炮击。 这种状况下,别说派出星际步兵,即使是万王号主动靠近,其结果也是致命的。 正在我思考着,是否要想格林回报任务失败时,通讯士官用奇怪的语态汇报,有新的通讯指令接入。 通讯指令:“这里是要塞防御舰队的临时指挥部。现在我要求你分舰队,不惜一切代价向5号炮台发动攻击,配合大舰队的进一步行动。” 通讯十分简短,却有着要命的内容。 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发动攻击。现在的问题是3号炮台正不简短的发动协防攻击,如果我们这里真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派出星舰顶上去,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被3号炮台的‘神之荣耀’一发全部报销。 马克西姆:“长官,这是一条混账的指令,不能听从,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我:“不用你提醒我不是傻瓜。” 让我恼火的是,这是一则被系统认证的,确实来自于要塞指挥系统发出的指令。到底要不要听从指挥。 我记忆起同格林的最后一次通话,他明确指出要求我分舰队只接受他的指挥。对于这两则相互矛盾的命令我改如何应对。 通讯士官:“长官,催促的命令又下达了,要求我们立刻投入全部的力量发动攻击!” 我几乎可以想象,在要塞指挥系统背后,是个什么都不懂,或者并不把将士们当人看待的可恶家伙在指挥。 信号我不用纠结于是否执行命令,因为我只对舰队司令部负责。 我:“回复他们,本分舰队只接受宇宙舰队司令部的指挥,他们无权调动我们参战。” 我的回复一出,明显可以听到舰桥上,大部分人收了口气的呼气声。 通讯士官:“对方回应,要在战后送你去军事法庭。” 我:“不用去管他,现在分舰队开始撤离战区,并向主力舰队汇报任务遭遇困难。” 就在包括补给维修舰在内的分舰队舰群纷纷回转,准备离开时,我们从广域监视器上看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大批的,如流星雨般从天顶方向直冲而下的星舰想着5号炮台发动猛攻。秘籍的磁轨炮的齐射,瞬间把装甲坚厚的炮台包裹在绚烂的光芒之中。 “该死的,竟然用密集阵型,他们不要命了吗?” 马克西姆说出了我的心声。 “恐怕他们同我们一样,接到了不惜一切代价攻击5号炮台的命令。” 魏雷利的语气中有着沉痛。 我直愣愣的盯着5号炮台方向看,虽说不看好此次攻击行动,可心里总觉得会出现万一,一旦有带着陆战部队的星舰靠近,也许真的能够攻克这个炮台。我犹豫着,是否要排除大批强袭艇,趁着舰队吸引住炮台注意力时,送人进去。 情报士官:“5号炮台正在急速回转,它的炮口指向是......天啊!是3号炮台位置。” 随着情报士管在沙盘上打出标示,我注意到5号炮台的攻击目的地,真是3号炮台的附近。它当然不可能去攻击真空,只有一种可能,那里也同时又大批星舰参与攻击行动。 到此为止,要塞高层的战术架构已经出现。他们打算利用数量的而优势,同时攻击两个炮台,让他们无法形成协同。这个战术的关键,应该在于对于炮台周边数据区域的干扰,不让它们在时间上进行同步。 “我很怀疑这个战法的可行性,先不说其中涉及到的运气问题,光是敌人如何控制的炮台我们都没搞清楚,怎么就知道普通的通讯干扰能够起到作用。” 对于魏雷利的判断,我和马克西姆都是大点起头。 再看向广域监视器上的宇宙战场,比黑暗还要深邃,比血枷更加暗红的雾气出现在攻击舰群的四周。 “不好,发出警告,让他们立刻规避!” 这是3号炮台的协防的攻击,正如5号炮台主动协防对面一样。就像魏雷利所说,普通的干扰根本没能解决对方的情报协调问题。两门炮台很及时的准备互相清楚对方周围的攻击舰群。 就在通讯士官把警告发出,真回报无人回应时,‘神之荣耀’的攻击进入最后阶段。 那些如光之瀑布般倾泻而下的舰群,包括巡洋舰、驱逐舰,以及大批的战斗艇和强袭艇的不小的舰队,眨眼功夫消失在太空中。 可见光无法判断,可是我的脑域感知却能够听到,数万道临死前的嘶吼,同一时间涌出。3号炮台方向,也有类似的情况放生。只用了短短不到5分钟时间,参与攻击的所有星舰都消失了。就像它们主动送上门一样,‘神之荣耀’发挥了其最大的火力和效率。 舰桥上,“......” 通讯士官:“长官,要塞高层来电,说我分舰队要为此次攻击的失败负责。” 这个天大的笑话,几乎要把我从悲痛的深渊拉出来。 我:“给他们回复,要负责的是胡乱指挥,以至于让数万将士白白送死的他们,不过也让他们祈祷,指挥通讯不要被敌人监听到,不然他们连接受惩罚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现在终于能够了解,太阳系内部的本位主义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拍脑袋想出的战术,必须要前线将士立刻执行,一旦失利却把责任归到其他人身上。这些平时只懂得内部倾轧的家伙,在外地面前实际上是比敌人还要可怕的存在。因为他们的错误而死的人,真正是不值得。 我:“怎么没有通讯回复?!这不像对方推脱责任的做派。” 通讯士官:“我尝试过主动联络,那里好像不再接受通讯请求了。” 情报士官:“长官,刚才您在同要塞防务部门联络时,3号炮台有高能量反应直接作用于通讯的目标方向。我想那里就是要塞防务的临时指挥部。” 我:“花样作死,把指挥部放到那么前面吗?” “......” 没有人回答我。但是我只打,大家是同意我的意见的,要塞防务部,不但把数万的星舰将兵送入死地,自己也没能捞着好去。如此靠近目标炮台,不被察觉才是怪事。 虽然没有了战后被军事法庭追究责任的担忧,我却开始不看好要塞的防御战斗。就在刚才愚蠢的指挥断送了数百艘的星舰,要塞这里到底集结了多少舰队,真的能够经得起数百艘规模的送菜吗? 指令通讯:“这里是舰队代理指挥官格林,要求所有可以战斗星舰,听从舰队指挥,不要去执行其他方面非专业部门的指令。现已代理指挥官的名义,命令所有星舰转进,离开要塞炮台的杀伤范围。舰队重新集结。” 我看着监视器上,指令的内容陷入沉思。 “长官,大家正等待您的指令。” 我被马克西姆提醒,才意识到,分舰队需要我对于这个指令做出回应。而我则完全沉浸在对于格林这条命令的解读上。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他的命令实际上意味着,月球要塞已经沦陷。 可笑的是,即使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敌人发动了攻击,被认为难攻不落的月球要塞,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守了。 “长官....” 我:“好的,不用催了。现在我命令,分舰队转进,根据格林代理指挥官的指令向目标区域集结。” 第278、279章 酣战(一、二) “各位,请不要再抱有其它幻想。‘神之荣耀’不是什么神的产品,而是沃尔夫人埋设在月球要塞的诡雷,而这次的攻击,明显就是沃尔夫人进攻的前奏。不必要再去关注那些个敌我不分的自动炮台,现在我们应该整备舰队,准备迎接无人舰队的打击。” 出乎意料的,舰队的实际掌控者并非格林而是一名叫做卡米尔.克莱默的中将。这段攻击性十足,很有一种不容置疑气势的战前动员便是出自克莱默将军的口中。 我并未把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展开的舰队战中,而是被克莱默的姓氏所吸引。现如今太阳系留下的人类四大种族,记名格式氛围和e两种方式。像我的姓是赵,名为平,先念姓再念名,被称之为e型记名方式,来自于古代地球语中东方的意思,意指为我的血统祖先来自于东方。 由于当代的种族交流和混血极为普遍,记名形式只能约略的看出祖先来源,至于在样貌以及基因组合等方面的情况,早已不能通过姓名的读写方式来判断了。 克莱默这个姓是标准的形式的记名,其中的含义是古地球的西方。我所认识的军中人物里,有3人使用这个姓,而且据我所知其中的两人还是兄弟,现在又出现一个姓克莱默的,就不由得我不更加关注了。 克莱默将军60上下的年纪,满头的银发,身体和精神看上去都很好,咄咄逼人的深邃目光,以及看透世情的神态表情,同我所认识的两个克莱默如出一辙。 “是的,他就是家父。” 魏雷利好像很无奈的回应了我紧盯住他的目光。他身边马克西姆吹了一声口哨。而我心中的疑问则得到了最好的解释。怪不得爱得莱德和魏雷利有着不同一般的视角,同他们交流,总觉着他们的才能不应该是普通士兵,更像是高级军官,或者将军。 广阔视野,全局性的思维,精准的指挥建议,清晰的战略头脑,这都不是一般哪怕是校级军官所能具备的。 随即的疑问又产生了。 宇宙军里,中将可是很崇高的地位,因为太阳系没有元帅,联合政府的议长一般会兼任太阳系全军的总司令官,他的军衔是上将,而军部的副长、总参谋长等人物的军衔都是中将。也就是说克莱默将军已经是爬到了宇宙军军人顶峰的人物了。这么个大人物,他的两个儿子竟然在军队中从一届小兵坐起,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教育方针,我们家就是这样,父亲不会用他的地位给予我们任何的帮助,事实上由于他的关系,我们连军官都做不了,进入军队后都是从列兵当起。” 看魏雷利的样子,不是很愿意谈起他的父亲。我们也不便深究下去。我只是在想,克莱默将军真的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死活吗?爱得莱德已经战死,如果他知道魏雷利就在我的分舰队,会不会由于亲情的考虑而把我们派往相对安全的区域呢。 向着把魏雷利的身份告诉克莱默将军,换区分舰队的安全,这是个极有诱惑力的设想。我忍耐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有主动上报自己最得力参谋身份。既然他们愿意隐瞒身份而从最低级的士兵做起,我这样暴露魏雷利的出身的做法反而会引起反效果也说不定。 只不过,一想到只要把他的身份上报,可能避开严酷的战斗,总觉得放弃利用他的身份,实在是极为可惜的事情。 很快战术方案以及各分舰队的任务计划就通过战术回路分发下来。 我注意到我们的分舰队被标识为战略预备队的一部分,不禁扭头去看魏雷利。 “不要这样看我,这应该是个巧合。老头子对于哥哥的战死可是连滴眼泪都没有掉落,也不可能为了我而特意改变分舰队的使用。” 我很想告诉他,如果你已经是老将军最后一个儿子的话,你的死活可要比你哥哥的命运更加重要才对。看着魏雷利忌惮的神情,我终于还是没有反驳回去。 ...... ...... 当我们终于得以同主力舰队汇合时,舰队的规模之宏大还是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位于要塞内部的,仅仅是主力舰队的一小部分。 看着同天上繁星争辉的有引擎尾迹,以及远近的在黑暗虚空一闪而过的流光,我心中不无感慨。现实中的大舰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排成密集阵型,威武雄壮的仪仗形式。那只是娱乐剧编剧们的臆测,真正的舰群就像太空中的额流星雨,看在眼里会是不间断的高频率的流行群闪过一般,既让人感到宇宙的浩大,人类的渺小,连庞然巨舰也只不过像是流星般的过客,又给人以切实的感受,原来人类的实力,真的已经到可以驰骋茫茫宇宙的地步。 要知道整体宇宙战场的局势,还是要通过电子沙盘,用放大数十万倍的视野,来俯视整个宇宙战场。由于以前一直身处战斗的一线,从没有机会观摩真正大战中,舰队的局势的变化。这次作为总预备队中的一支,我终于可以就近观看真正星际战争中,那耗费人类大量的财力、物力所打造的星际舰队,是如何运作的。 战场计时已经于20分钟前重置,现在是战场计时0时20分12秒。位于舰队最前方的庞大探针群,超过5000根的密集投放设备终于在无人舰队来得及规避或者消灭这些探针之前传回了有用的情报。我们前方,0.05个天文单位距离,便是沃尔夫无人舰队的控制区域,到现在为止对于敌人的兵力、舰队结构已经初步的战力评估还未完成。 “我舰队正处于劣势。” 隔音力场不虞被外边的官兵听到,魏雷利也就直言不讳。他的判断让我的心凉了半截,但又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还没开打,我们就劣势了,到底劣在哪儿? “嗯!确实讨厌,希望你们的舰队习惯于这种接敌后还不清楚对方虚实的状况,要知道我们星域,在这种情报战上可是吃尽了苦头。” 马克西姆附和魏雷利,我被他们两人说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却还是不明所以。 “呃,两位,请恕我能力有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幸好我升职不久,内心深处并未把自己看做了不起的人物,破拐子破摔,长着一张嘴问就是了。 “哦,长官陆军出身,不知道战况的发展也属于正常。” 马克西姆就属于很会说话的那种人。一句话下来让我的内心好受许多,不然明明是长官,却不懂指挥,看不懂局势,这个丢脸的感觉着实让人郁闷。其实我哪里是什么陆军出身,我根本就没有出身好不好,如果硬要算起来,其实用民兵出身更为恰当。马克西姆这家伙能够在不动声色中,既照顾到我的面子,又能推动指挥层内的沟通,还不至于让人听起来像是在溜须拍马,他混官场的功力,当属于我所认识人中最强的一个了。 “也是,我就向长官解释一下现在的局势吧。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古地球时代就有的战术思想,用在星际战争中也相当的正确。一般舰队战,特别是大型舰队作战的关系,由于舰队的体量,双方的侦查设备的数量等等,很能真的隐瞒什么事情,或者耍什么小花招,一切都在高频率的,地毯式的侦查中一目了然。因此星际战争中,大舰队战斗中,拼的主要是实力、底蕴以及耐力。最终归结为一句话,拼的就是国力。人力资源在大型组织中的差距很小、每一种战术单位的素质影响也极其有限的情况下,谁能坚持更久、谁有更多的底牌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我对于魏雷利所说的还是知道的,不停的点头。他所说的内容可谓星际战争的基础,每一个励志成为指挥官的人,都必须要了解这段话背后的含义。 “但是,这仅仅是真理的一个方面。其实刚才这段话仅仅是对于前期的侦查、情报收集等行动,大家的水平相差仿佛的情况下的一种总结。” 魏的话让我皱起眉头,“可是,刚才的那段话可是指挥官教材的开篇所说,难道还有错?” “事实上,我们比邻星的指挥教材,也有类似的语句,不过长官,如果一切都相信书本的,那可是会死的很难看哦。” “......” 我发现,自己的星战方面,其实就是个文盲,面对眼前这两个老手真是查的太多。 “马克西姆说的很对,任何的原则定律,其实都是有前提条件的,只不过很多时候人们忽略了这个看似永远不变的条件,悲剧往往因此而来。先前所说的准则,可以说是在一个极端严格的限制条件下,也就是说,双方的情报侦察水准在同一个水平上,才是重中之重,一旦这个先决条件出了问题,所谓的星战准则自然也就变得让人捉摸不定。” “......”,我认真的听着,决定不再打岔,因为我发现其实我真的同文盲差不多,这时候还是完全接纳魏雷利他们的说辞为好。 “由于情报侦察水平不同,后续的比拼实力,其实只是一句空话。人家拥有比你跟强的情报,为什么要在你愿意的地方同你决战?他们完全可以派遣告诉舰群同你打游击,从各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位置发动突袭,消耗你的实力,并根据你的反应制定相应的策略。部队实力不济时,拥有情报优势的一方,可以选择主动出击或者骚扰,可以利用高速舰群的优势,打击另一方的后勤补给设施,等待局势变得更加有利,而部队实力强大时,拥有情报优势的一方更是无往而不利,能够轻易的找到并攻击令一方的薄弱点,进而让战斗快速的结束。这其中的关键点在于主动性,没有了情报优势,我们将失去战场的主动性,是否要打、能否决战,可不可以追击等等,这都需要有准确的情报作为支撑,而一旦我们还去了主动性,将会变成笼子、瞎子,永远无法战胜,那些比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敌人指挥官。” 我终于明白,宇宙军主力舰队的问题出在哪里。 哪怕是派出如此多的探针,我军还是无法获得敌人准确的军事情报,这导致还未开战,主动权便易手,这种情况下想要打胜仗,真是比通天还难。 “如......如果是这样,不是就不用打了,早点投降或者转进损失更才更小一些。” 讲出这些话,连我自己都觉着窝囊,如果内各指挥官都是碰到劣势就逃跑或者避战,那还要他们做什么,随便个阿猫阿狗都能成为指挥官了。 “话不能那样说,战略战术,策略、谋划等等,这些东西的本质,就是为了搬回战场上的劣势,让局势不利的一方,有机会能够搬到强大对手而设置的。现在这种局面,正好是看舰队指挥官手段的时候。” 魏雷利说话时,他的眼神飘忽,好像是在聚焦看不见的远方。我想起他同舰队长的关系,也就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了。虽然对于魏雷利他们的智谋很有信心,我也相信能够调教出爱得莱德以及魏雷利两个儿子的克莱默将军,一定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当前的劣势,依靠舰队长的谋略是否真的能够扳回来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 ...... 战场计时4小时10分,经过侦查舰群不惜代价的战斗,舰队主力终于抓住行动诡异的沃尔夫舰队的主力,并在距离最初接触地相差2个天文单位的地方发生了战斗。 无人舰队不惧怕战略武器,它们采用主力舰相对密集的纺锤阵型。展开对于我主力舰队,以战列舰为核心架构的阵型体系的攻击。虽说无人舰群不惧怕战略武器,这并不代表战略武器对于它们没有作用。在最初的战斗中,主力舰队依靠外围无人化的主力舰节点,拖住大批的无人战列舰和巡洋舰,进而派出我放的战列舰和巡洋舰集群,两翼辅助以宇宙母舰的骚扰。 在最初战略武器的集中攒射下,受到袭击的两个战列舰所在的阵型节点位置,共15艘无人战列舰以及32艘无人巡洋舰受到波及。由于是电磁波武器的关系,无人舰群因为过载以及内存介质清理的问题,暂时无法行动。 早已等待多时的我突击舰群,呈半包围的态势,在房源45万公里的庞大战斗区域,向目标的无人舰群发动反击。 战斗持续了5个多小时,由于战略武器影响,暂时无法自由行动的无人舰群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攻击击沉战列舰3艘,击伤12艘。击沉或者重创巡洋舰12艘,轻伤巡洋舰15艘。沃尔夫人的突击舰群,真正能够全身而退的其实只有5艘处于战略武器打击边缘的巡洋舰。 在基本完成打击目标,还没有进行战场清缴的情况系啊,突击舰群的撤退命令就已下达。随即来自于沃尔夫人的战略武器攒射也抵达战场。从我突击舰群撤退,到无人舰队的战略武器攒射,其中的时间只相差15分钟,可谓惊险以及。 即使如此,我突击舰群还是出现了很大的伤亡,包括2艘战列舰以及17艘巡洋舰的受损,以及一艘违抗命令,没有即使撤离的宇宙母舰的完全损毁,我主力舰队的损失可谓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一直到战场计时10小时整,这一轮战术角力被认定为正式结束为止,我们三人一直待在舰桥,通过电子沙盘观摩着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原来还能这样打仗啊!简直是刀尖上跳舞,一个时机掌握不好,我们的突击舰群是不是都要报销?” 听到我的话马克西姆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战法,我们比邻星域还真没有出现过。要不是仗已经打完,光是听人说起的话,我都要认为这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了。令尊不愧是当世之名将我等星舰指挥员的楷模啊!” 听了马克西姆露骨的奉承克莱默将军,我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我心里腹诽,这个家伙看到魏雷利的父亲是军部的高层,竟然就这样没皮没脸的好话推了起来,前两天你还同魏雷利争的面红耳赤,就差点拍台子,你的节操在哪里? “他是他,虽然不愧为一名合格的中将,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局限性。我不认为他能够力挽狂澜,要对付无人舰队,以及柏兰德的生物舰群,还是要依靠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才行。” 听到这样一句,像是叛逆期少年所说的话,我和马克西姆都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后,都闭口不言。看来克莱默一家,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第280章 酣战(三) 战场计时12小时35分,舰队战进入新的阶段。 由于大规模的释放战略武器,敌我双方的战略态势分布依然明确,不用再依靠侦查舰将兵们的生命去获取珍贵的情报了。 通过现有的态势分析,沃尔夫舰群实际上的规模并不大,它们在主力舰和告诉舰等战斗舰的数量上大约只相当于我方舰队的三分之一左右。 奇怪的是,这时候双方的态势却同我们的常识背道而驰。战友数量优势的我方舰群,开始收缩防线,摆出防御姿态。而数量居于劣势的沃尔夫无人舰队,却在不断的分散兵力。 从天顶方向鸟瞰整个战场,我宇宙军主力舰队,逐渐龟缩防御,聚集成一个在1.5个天文单位有效的庞大的球星阵。 而沃尔夫无人舰群,不顾兵力的分散,在三个方向集结,已经完成对宇宙军主力的包围态势。 “怎么回事?如此薄弱的兵力,还敢包围我们?!” 这几乎是舰队中,所有官兵一致的想法。我用同样的问题问魏雷利,他看着电子沙盘上的态势图,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大舰队战斗中,单个作战平台的差距被数量优势所掩盖,不能充分的体现,但是随着舰群密度的减小,单舰能力的差距将会逐渐体现出来。这个态势图的出现,只能说明,敌我双方的指挥官都已经意识到,下一阶段的战斗,将是由我单舰性能起到决定性因素的战斗。无人舰队正尽量稀薄我数量优势,力图发挥它们的单舰战斗力,而我舰队则是尽可能的摆出防御态势,不让无人舰队发挥出其单舰的战斗力。” 老实说,舰队战打到这么个阶段,我发现战斗除了比拼舰队的实力以及其身后代表的星域的国力外,主要体现在了舰队指挥官的博弈之上,这完全是指挥官个人智慧、技战术水平以及意志力的比拼。我也因此感觉到为什么宇宙舰队中,舰队指挥官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战争中他们真的是决定星域亿万人民命运的存在。 15小时50分,第二阶段的战斗正式开打。我们三人只是经过短短3个小时的休息,再次聚集在电子沙盘前。不是我不懂得战前,需要好好休息,以最佳状态投入战场的意义,还是因为自己的战场经验问题,需要借助观摩实际的战斗来增加我作为指挥官的能力。在这个很倚重指挥官个人判断的星际战场,我不求自己能够成为什么绝世的名将,至少不至于犯一些低级错误,留下千古骂名才是我真正希望达到的效果。 发难的首先是无人舰队,它们以看似没有阵型,其实却极有章法的单舰单行战线的形式展开。这种仅仅依靠一条线,支撑整个攻击面的特殊战法,在人类历史上也仅有地球古国曾经出现的步兵线列战术有相仿的效果了。面对无人舰队的挑衅,我主力舰队的应对方式就很让人窝心了。 战术指令:“战列舰不允许离开当前位置房源20公里范围,巡洋舰及以下配合舰群不允许离开所配属战列舰周围5000公里周围,如果敌舰从远处实施远程打击,各舰也不得离开既有阵线,知道机动舰群的救援抵达为止。” 看到这一则以密级广播的形式在舰队内广泛传播的战术指令,我们三人都皱起眉头。 先撇开技战术的正确性,作为战场上的老兵,我们几人都明白,一旦被限制了自由行动的范围,甚至被要求,敌人远程火力覆盖时也不得离开岗位,这几乎是在要求前线将士即使是敌人开枪也只能站着让人打,命令背后的的残酷意味以及指挥层下令时,他们真正的意图实在是让人心里发寒。 可想而知这时候各外围分舰队向旗舰分舰队发去的申诉的请求一定会挤爆可怜的通讯链路吧。 16小时10分,舰队又有了新的动向,预备舰队中,告诉巡洋舰被单独组建成快速增援舰群,青春号以及卡莲号相继被增调离开分舰队。16小时25分,电子沙盘显示,一支由驱逐舰组成的执法舰群开赴战斗的一线。 “不会吧,难道要击沉后撤的救生艇以及穿梭机吗?” 曾经身在据说是全宇宙最严军律的比邻星舰队马克西姆不禁咋舌。 “难道这种类似督战队延伸的执法舰队在比邻星舰队中也不常见吗?” “只有最疯狂的帝国近卫舰队有这样的编制,而且实际实施督战舰队职能的战例基本没有出现过。星舰战场又不是古代的列阵战争,不需要做到这样苛刻吧。” 我们俩同时把目光聚焦向魏雷利,他作为克莱默将军的儿子,得其指挥战术方面的真传,一定明白舰队指挥层要实施如此古板战法的原因。 魏雷利的眉头紧皱,我们看向他时,好像正一个人在运气。 看到我们都俩在看他,年轻人不禁叹了口气。 “他终于把这个战术实施出来了。他难道不清楚,很多时候,即使做了对的事情,别人也不会感谢他吗?指挥战术多种多样,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最招人恨的呢?!” 面对魏雷利的自言自语,我和马克西姆也只能继续在一边静观战场的变化。 25小时整,在承受了近9个小时的严酷打击,一线分舰队濒临崩溃,很对分舰队实质上都已经不成编制,而督战舰队的‘战果’斐然时,以大批巡洋舰组成的快速反应舰群终于出击。 由于魏雷利的提醒,我注意到,沃尔夫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所有的战力都压上了,这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位于无人舰队攻击当面的3个方向上,我布放的分舰队损失惨重,又不能远离布防地点,且不断遭受无人舰群远程火力打击的一线将兵们,很多人在临时之前向全舰队发出咒骂的话语,随即这些可怜人同他们的星舰一起化作漆黑宇宙中人造超新星永远的沦为真空中的流浪儿。 “也就是说......?” 我对于自己的判断很不自信,毕竟我在这方面只能算是个半文盲,真的能够看透战场宿将的策略吗? “没错,就是您所想到的,以现如今无人舰群暴露出来的兵力判断,它们已不可能再发动足以威胁大批星舰集中作战的战略武器集中轰击战术,也就是说,我舰队也能够像无人舰队那样恣意的集中兵力。而胜负之势,就在于此。” 我以一个门外汉的立场,觉得克莱默将军的策略简直是牛叉,转头看向马克西姆,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比我更加的沉稳,明显是“原来还能这样操作啊!”的呆萌神情。 学历史的我很明白有句地球俗语,“大道而至简。” 克莱默将军的策略,正是印证了这句俗语。主力舰队承受着沉重的打击,为的就是等待无人舰群自己打破它们最大的优势。一旦它们把阵型打散,解除了战略武器对于我舰队主力的威胁,那么同样以集中兵力向抗衡的情况下,无人舰队在数量上的劣势就会放大,而单舰间的战斗差距优势则会急剧的缩小,此消彼长下胜负的天平已然向我太阳系方向倾斜。 再看魏雷利,年轻人依旧眉头紧锁,我觉得很奇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舰队战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下面可能会出现要求星际步兵出战的情况,整体局势大优下,其实战斗本身是非常简单的,我们根本不用太过担心的。 “嘿,不要整天板着个脸,你老爸真强,这不是胜券在握了嘛。” “我可没有你那么乐观,他的战术,在技术上看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关键不在技术层面,他现在可是把自己放在了众矢之的的位置上,我真担心战斗之后的结果。” 看着魏雷利的表情,我一阵的愕然,果然在政治层面的东西我是不懂得,不过不管怎样,舰队战算是打赢了,下面都是大人物们的事情,我们安享和平不就行了。 做着很没出息的打算,我一边考虑着是否要让星际步兵们准备。到了清剿残余的时候,真是星际步兵实战手段的时刻,能够尽可能多的俘获敌主力战舰,可算是很大的军功了。 我的心情一时间因为即将的胜利而有些不知所措。想到上两天还在一心求死,那时候看不到一点胜利的曙光,突然之间大局扭转,胜利和平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种前后的落差让我的急需缓冲的时间,以便于好好消化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通讯士官:“长官,紧急通讯,快看屏幕!” 通讯士官的紧张口吻,以及舰桥上突然变得怪异的气氛,让我季玲玲打了个冷战,舰桥要员的大喊大叫可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是无人舰队留有后手?或者是它们隐藏兵力了吗? 广播指令以明码的方式在屏幕上展开,“舰队各单位注意,现在由太阳系联合政府,宇宙军军令部联合总参谋部直接下达指令,命各分舰队以及各单舰,凡接到指令的战斗单位立刻停止执行现有指令,转进前往地球高轨道集结。现舰队指挥部立刻解散,舰队司令官卡米尔.克莱默中将解除一切职务,回到军部接受调查。” 短短的一则广播指令,在我心中翻起轩然大波,而身旁马克西姆的疑问让我更是如坠冰窟。 “现在撤退,这仗还打不打了?!” 第281、282章 自毁长城(一、二) 明码的广播命令下达后两个小时,舰队内出现了大规模的混乱。各个防御节点上,有数不清的星舰开始脱离正常的战斗序列。 “这下麻烦了。” 马克西姆的这句话说出了我的心声。从刚才起魏雷利就狠狠的不说话,盯着电子沙盘上混乱的局面发愣。 不得已下我下令全舰进入战斗状态,星际步兵们一级战备,下面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战场计时18小时30分,意外方向上出现大量的光点群。经过情报士官和通讯士官们满头大汗的努力,确认这是‘友军’的舰群。 “哼!友军,这是断送了整场战斗胜利的友军。” 魏雷利甩下这句话,便离开舰桥。 我让卫兵跟着他,以防止年轻人做出傻事。 “长官,现在是必须要站队的时刻了。” 马克西姆重又开启遮音立场。他用极其郑重的语气向我说话,好像面对大批的敌舰,他也没有如此正式过。 “什么意思?我作为宇宙军的军官,率领分舰队战斗,不有已经能够说明自己的立场了吗?” “不,您需要用行动,证明您到底是偏向于克莱默将军的,亦或者忠于军部。” “这有什么不同吗?” “完全不同,我相信再晚一些,还未离开阵地的将兵们都将被定性为太阳系的叛徒,而遭到攻击并处决。” 我惊讶的回头看着一本正经的马克西姆,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 “你在说什么,要整肃内部,就在这个战场上吗?他们没想过沃尔夫人的舰队就在旁边虎视眈眈?” “这很正常,对于联合政府来说,或者联合政府内的某些人来说,克莱默将军指挥下的舰队才是真正的敌人。”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里走马灯般转换着各种想法,一时间无法理清头绪。 “长官,现在是紧要关头,不单单是你我的前途,连带着官兵们的未来也在你的一决之间。” 马克西姆一向和稀泥且善于拍马,很少有像现在这样逼迫我的情况出现。我明白到,这件事情中由我所不明白的问题存在,在政治上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机。 “如果我不想被卷入纷争,该怎么做?” 脑子有些乱,我只能依靠眼前这个降将的出谋划策。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避开直接向魏雷利询问策略。 “交出魏雷利,并让分舰队脱离战场。” “绝不可能!” 虽然有着心理的准备,可是听到他这样说,我还是第一时间拒绝了马克西姆的建议。我不是拒绝脱离战场,而是绝不可能交出魏雷利。 “他没有犯罪,自从火星战役以来,一直同我们在一起,他是无辜的。” “长官,这里不是什么公平的审判,也不是个讲证据的地方!” 马克西姆的语气已经透露出他的心情。我注意到他不是的确认着电子沙盘上,那些友军舰艇群的位置。 “那些,是政府的执法舰队,是吗?” “......长官,还请三思,同一个国家决裂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克西姆的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规劝我不要冲动。 “你的去留会怎样?如果我选择跟随克莱默将军,你会何去何从?” 面对我紧逼盯人般的注视,马克西姆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避开视线,而是冲着我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还能怎样?作为的降将,如果被迫卷入进来,只能同您共进退,我是不可能单独脱离部队的......” 面对一脸苦涩的马克西姆,我点了点头,“那太好了,不用再次同你为敌。我是绝对不肯能抛弃自己的战友的,绝对不会!” 面对我决然的表情,马克西姆正了正表情,“既然如此,那就请您立刻下令发动攻击!” “攻击?!” “是的,既然您的立场已定,就没必要等到执法舰队发动了,先下手为强。” 看着马克西姆毅然决然的狰狞神情,我终于对现如今的形式有了清醒的认识。是马克西姆,这个惯于和稀泥的家伙,他的改变让我意识到,在政治上现在真是决定生死的时刻。 “让魏雷利回到舰桥上,说我有事找他。全舰战斗准备,万王号急速炮阵启动。既然要来一下狠的,就让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知道知道,我们的决心。通讯士官,联络护航舰群,如果无法联络上就派出穿梭机,让大家回航。”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舰桥内立刻忙碌了起来。 马克西姆也是个果决的人,看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规劝,而是经历的促进事情的成功。我对于自己能够把他保下来还是满意的,虽然这个人两面三刀,没有节操,可是在关乎他切身利益的事情上,可是能够爆发出远超普通水准的能力。我要注意的,只是保证他的利益同我一致。 “长官,您找我。” 魏雷利全幅正装的走到我面前。他的神情里有疑惑的成分在,我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他这是做好了被逮捕的准备。 “现在不是考虑其它事情的时候,我要攻击眼前这支来历不明的舰群,请同马克西姆一起协助我。” “长官!我以为......” “不要以为不以为的了,情况紧急,我需要胜利。请立刻投入工作。” “是的,长官!” ...... ...... 战场计时19小时整,无视数量庞大的,由巡洋舰、驱逐舰以及各种战斗艇组成的执法舰队。万王号一头冲进了这支正与旗舰所在核心舰群对峙的‘友军’。 “炮门全开,不用顾忌其它,给我狠狠的打!” 万王号的周身,飞出无数的光之利剑,刺穿了身边那些防御薄弱的战斗艇,刺伤了高速但是几乎无装甲的驱逐舰,更是让巡洋舰们不知所措的导出躲闪。执法舰群在万王号的攻击下,阵型紊乱,小型舰跑到阵型之外,大型舰被己方的舰艇禁锢在阵型内部只能成为活靶子。 随着攻击开始,陆续有主力舰队的其它战舰加入的战斗的行列。战场计时19小时30分,陆续加入战斗的星舰数量已经超出了执法舰的数量。那些不可一世,把炮口对准自己人的星舰,正遭受本应在它们的炮口下瑟瑟发抖的‘违法’将兵们的屠戮。 我对于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自从参战以来,联合政府不仅没有帮上什么忙,它的架构下,那些政治家们却总是以丑恶的嘴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早已不把他们看做自己人,而是视他们为最危险的敌人。 要我为了讨好他们,牺牲魏雷利,真是门都没有。 战场计时19小时45分,旗舰远山号发来广播通讯。 广播通讯:“叛将克莱默已经伏法,要求不知情的星舰将兵们立刻接触武装,等待内务并登舰检查。” 我感觉到舰桥士兵们看向我的视线,在他们的注视下,我虽然问心无愧,却有着无形的压力,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们自毁长城,我们没必要同他们绑在一起死。通讯士官,同护卫舰群的联络如何?” “长官,我以为,应该按照指示,停船等待检查。” 受高个子的军官站了出来,我记得他是新近分配到舰上的执法官。 我注意到他在报告时,右手隐藏在操作台后面,两名舰桥卫兵正向我所在位置靠拢。 战场的直觉警告不断,我怕冤枉了人,脑域感知开启,感知几人的脑部生物电信号。 果然三人的肾上腺素分泌急剧增加,负责战斗和攻击的脑域不断向外发出刺激攻击欲望的微电脉冲。 心中的怀疑得到了确认,一瞬间怒气爆发出来。这就是联合政府对待百战生还将士的态度。没有表彰和授勋也就算了,连最最基本的生存的权利也要剥夺,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他们以为我又是谁。 我转向执法官,注意到他的攻击意识不断的上升,脑补发往右臂的电脉冲信号密集增加,同时两名卫兵的动作被格鲁发现。 “喂,你们两个不能靠近这里,快回到岗位上去。” 其中一名卫兵也不搭话,举起突击步枪。枪口焰闪动,加速液中,格鲁的身体飘了起来,血红的颜色在他的周身聚集。凯瑟琳哀叫着冲了上去,另一名卫兵举起枪托殴打她的胸部,高挑认真的美女向后倾倒,血红色奔涌而出。 我对两名卫兵的行为目眦尽裂,却也没有忘记自己正处于危险中。手中的激光笔甩了出去,人蹲下想着卫兵之一冲了过去。在加速液中,一切的行动都受到液体影响,显得缓慢,这种情况为躲避射击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在我还未移动到位的时候,执法官已经举起手枪,我根据他的弹道举起机械的右臂格挡。 身体一震的向后退去,义肢接住了执法官的第一击。 该死的家伙们,竟然对格鲁和凯瑟琳做那样的事,如果有命令执法,应该对付我而不是直接找他们两个下手。 身旁的卫兵就是用枪托殴打凯瑟琳的家伙,她台手拨开她的身体,直接面对的却是我的飞腿。他下意识的抬手格挡,却没有防备我的肘击。 机械手臂的肘击其实并不比枪托的打击轻上多少。卫兵的面部整个被打的凹陷下去,耳朵里传来骨折的咔嚓声。 我的身前迅速涌出血红色。另一个卫兵这时候已经举枪要向我射击,执法官也调整了枪口位置,准备给我来第二下。饶是我战场经验丰富,面对这个局势也是紧张万分。生物电脉冲的刺激发出,直指另一卫兵。看着他遭受袭击后,如被电击,脸部不停抽搐着。 右手肩剧痛,那是执法官的第二枪。我不顾得去查看伤势,夺过已经成为尸体的身边卫兵的突击步枪,朝着还未回过神来的另一人面部开火,沉闷的突突声中,对面的头颅爆裂开来,鲜红色凝结在尸体的上半身。 我顺势侧滚,机械的右肩被击中后翻滚的速度加快。幸好是高性能的战斗款义肢,不惧怕手枪的攻击。到这时候现场的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我手里。 重新面对年轻执法官,他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突击步枪开火,还算英俊的脸庞碎裂开来。 伤了格鲁和凯瑟琳,我不会给他投降的机会。 “军医,救人!扎克,代理舰上执法官,去把混进来的老鼠都揪出来。” 扎克带人匆匆离开,再看格鲁和凯瑟琳的方向,两人都被自己的血包裹着,静静的漂浮在那里。 我心里好难过,没有被敌人杀死,却因为内讧而变成这幅模样,真是太冤了。 “长官,请配合我的治疗。” “来我这里干什么,快去救人啊!” “长官,我们有分工,我是负责治疗你的。” 经医护兵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肩膀可不是义肢,这时候右手完全失去了感觉,身侧也是殷红一片。 眼角的余光中,先冲进来的军医摇了摇头,凯瑟琳的身体被裹进运尸袋内。 ...... ...... 战场计时已经停止。仗打不下去了,舰队中大致有三派出现,一派根据执法舰队要求,前往指定区域解除武装等待检查,一派维持现有的战线,等待事态进一步明朗,还有一派同我的分舰队一样,进行了激烈的反抗。 就在主力舰队陷入混乱之际,无人舰队先是同我一线战斗舰脱离接触,随即在舰队空隙最大的方向集中了所有战力一举实施了突破。 由于舰队实质上已经因为混乱的命令处于动弹不得的状态,被突破后无人可以做出应对,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大好的局面在几个小时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无人舰队汇合成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开始横扫广大战场区域的我方抵抗力量。最先遭到攻击的是依旧努力维持战线的舰群,当他们支持不住出现溃退后,无人舰队转而袭击同执法舰队战作一团的舰群。他们不管是否执法舰队,也不管我们为什么内讧,强大的火力清洗下,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无力、可笑。 终于小规模的内部冲突演变成了大溃退。 万王号是在混乱中同青春号、卡莲号以及瑞达号汇合。等到战斗舰齐聚,转向后勤舰群所在区域时才发现,这里早已被无人舰队光顾,零落的飘荡的救生荚,大块的飞船残骸以及无数的的碎片成为了这里的主基调,太阳的光芒都被残骸云所覆盖,大批的后勤物资散落在太空中,成为舰队结局的注解。 “长官,主计室消息,抢救有结果了。” 魏雷利亲自来向我汇报两名重伤员的救护情况。即使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心情也是焦躁异常,我还是停下手边的事情,转向魏雷利。 “......”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判决的囚徒,既希望不要知道答案,又希望答案能够早点出现。 “很遗憾长官,凯瑟琳她牺牲了。” “......” 又以位战友走了,如果说以前有战友牺牲,我会愤怒,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为他们报仇,那么凯瑟琳怎么办?她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是军部高层下的手,难道我要为了给她报仇而同宇宙军兵刃相向吗? “另外,格鲁他挺过来了。虽然暂时无法参加战斗,不过他还有康复的希望。” 得知那个订正的不像话的家伙,有朝一日还能在见到他,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曾几荷时关于战友的消息,只有死亡、去世以及牺牲。总是听到噩耗的我,终于知道还有人能够逃过一劫,这种欣慰的心情,虽然不能同失去战友那巨大的悲伤相比,对我却是如此的重要,我觉得终于能够理解卡琳当初救治伤员成功时的心情了,她一定就是我了这种感动而一直努力不懈的。 通讯士官:“长官,旗舰云山号来电,以消灭企图颠覆宇宙军舰队的恶徒,线舰队重新由格林将军掌控。格林将军要求,各残余分舰队前往指定宇宙域集结。具体集结坐标,请参照战术电脑的c4回路。” 我再次成为所有人视觉的焦点。不过这次我并没有犹豫,“分舰队所有单位注意,本舰队即刻转向,前往指定区域集结。” 第283章 野心 小型的光点群珠串一般从黑暗的虚空射来。 这是一批主要由穿梭机组成的小编队。 用哈丁的话说:“直接击落他们,世界就安静了。” 可惜作为宇宙军军人,虽然我们已经同军部决裂,却依旧是隶属于太阳系的国防军,有些事情,即使再厌恶也是无法逾越的,不然影响到的将是舰队存在的合法性。 从万王号上看到这一幕,魏雷利唉声叹气,马克西姆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就不能往好处想吗?也许我们是救了一群有良心的政治家。” 面对我的疑问,两位智囊以及通讯另一头的茉莉等人,都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 “……是我太天真了吗?” “不,能够相信这个世界上依然有美好,或者说,认为所有丑恶聚集的领域还存在圣地,你真是个幸福的人。” 我一阵的郁闷,直接说我太年轻,又太简单不就好了。 聚集起来的残余舰队在地月拉格朗日l1点处待了两个小时后,新的任务指派下来。 由于其内容太过惊世骇俗,几乎要在舰队中引起哗变,要不是威望极高克莱默将军再次露面,化解了官兵们以为司令部被劫持的想法,估计我们这支残存者的舰队也要分崩离析了。 公告指令要求,所有依旧完好的制宇型战斗舰护送载运联合政府要员的高速战列舰离开。 以旗舰云山号为首的剩余舰队,负起断后的职责。 “混蛋,大人物们只管逃跑,而每次要面对死亡的都是我们这些当兵的!” 愤而砸响操控台的情报士官的话,代表了所有留守战士的心声。 最终在克莱默将军憔悴但不失威严的面容出现后,嘈杂才渐渐平息。 “我ni明白很多人非常的愤怒,差不多达到了提枪而起的地步。其实我也一样的生气,平白的丢掉了大好的局势,失去了过半数的战友们,结果还要继续为其他人卖命,去牺牲。这样的牺牲真的值得吗?我来告诉各位,这些牺牲是必要的,是我们民主制度下军人们的义务和使命。我们不是在保护某个人或者某些团体,我们保护的是民选的首脑,是我们大家一致推举出来的领导人。保护了他们,也是守护了我们自己的信念。我不要求所有人都为了制度去牺牲,我只是恳求大家站好这最后一班岗,然后我就以自己全部的能力带领大家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在这里郑重承诺,只要能够活着完成断后任务的,我不会落下任何一个,把大家都带走。” 并没有官兵欢呼,通讯回路里的沙沙声意味着难堪的冷场。不过提出异议的声音减少了许多,官兵们开始认真的准备即将到来的恶战。 随着一大半的人造光点群的离开,剩下的舰队显得零落萧瑟,十分的可怜。 “终于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放手一搏了吗!就让机器脑袋们在这里见识见识我们宇宙军的骨气吧!” 意识到终于可以不再考虑站队问题,迎接一场纯粹的战斗,我竟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在我的心里,也许背后的那些人比起正面的敌人要危险的多的多吧。 “不会有大战哦!” “你说什么?” 对于魏雷利突然的插话,即使是平日里同他棋逢对手的马克西姆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不会有什么大战的,我了解克莱默将军,他是个更喜欢用行动来说明问题的人。既然今天他磨尽嘴皮子,那么他的目的就绝对不是为了大人物们断后牺牲。事实上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毫发无损的万王号为什么没有被派往护送大人物们?那这个貌似完好的战列舰,巡洋舰们,数量虽多,却都是一些速度缓慢,相对老旧的舰型哦!你们有主意到任何一艘功勋舰在护航之列吗?你们有没有发现,出发之前,大批的补给物资以弹药的名义从运输舰上转移了下来。既然我们是一支要去敢死的舰队,要补给做什么?” 随着魏雷利的一一罗列,无法忽视的疑问让我仔细去寻找,去思考他所提出的疑问。 没错,这太反常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问题,归集在一起,预示着一项策略,一个谋划。 “你是说,其实我们才是被保留的?” 马克西姆很少用这种讶异的口气说话。一般来说他虽然不及魏雷利足智多谋,却也差不了多少,魏雷利提出的奇计,他至少和会比其他人提前感觉到。 可是这次,他的神情只能说明,克莱默将军的策略,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这个你们猜不到也属于正常,因为你们不了解卡米尔.克莱默这个人。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不会是那些愚忠而招人陷害的一个。为了胜利,这个人能够牺牲所有人。” 看着魏雷利那厌恶的神色,我明白到他是意有所指的。也许爱德莱德的悲剧正是克莱默将军的起因。 …… …… 断后舰队在重新集结后,正像魏雷利预计的那样,没有待在原处,而是从地月拉格朗日l1点做短距离跃迁前往l2点,再绕过残破的月球要塞,进入月球的高轨道,继而舰队加速脱离月球引力的舒服,进入月球本体的轨道。 至此舰队的官兵们已经意识到,我们绝不是在断后,也没有找无人舰队不自量力的决战的意思。 这么复杂的航程,明显是用来甩掉可能存在的追踪,让我们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的。 静默的航程持续了8个小时后,我们竟然来到了月球背向地球的一面舰队就比雌伏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司令部的意图时,分舰队接到指令。 要求我们立刻出击,前往月球要塞废墟接受冬眠状态的火星难民,再汇合另一支舰队前往地球。 至此为止我才明白,克莱默将军的策略他是把联合政府的政要们当做诱饵,引开无人舰队的主意后,撤离地球圈内的资源。 我不知道最后能够救走多少人,带走多少资源,只是看同我们一同出发的五十公里级别的长尾鲨级运输舰,足有五艘之多,可见他的胃口之大。 正像魏雷利所说的,我不认为克莱默此举主要是为了拯救人民,不过能够顺带着救出沦陷区更多的人,也许还能找到失去音讯的特蕾莎等人,我是绝对会站在他一边的。 望着万王号身后,浩浩荡荡的运输舰群,我意识到这次的任务绝不轻松,即使我们想拯救更多的人,也要无人舰队配合才行。 那么大规模的舰群,机械脑袋们要失灵成什么样子才会忽略我们。对于自己肩负的使命,以及即将年龄的困难,久经战场的我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不用太紧张哦,营救,或者很确切的说是搜刮舰队,绝对不会只有我们一支。以克莱默的一贯做法,他是做好了损失大半搜刮舰队的准备的。” 魏雷利用最辛辣的评语来描述他父亲的计划。而我只在意其中他对于我们这样舰队的前缀词。 “为什么是搜刮舰队?” “你还不明白他的野心哪!他根本没有拯救苦难的意思,他是在趁火打劫,他要把地球上剩余的财富和资源都拿走,好实现自己的野心。” 第283、284章 末日地球(一、二) 我不在乎克莱默有什么野心,也无所谓他会去牺牲谁,我只知道,现在他实在救人,而且能够救出很多人。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至少现在我同他是在统一战线。 战场计时7小时05分,分舰队汇合了长尾鲨级运输舰群,9小时10分分舰队抵达地球同步轨道,遭遇无人舰队的侦查舰群,消灭之。10小时整,长尾鲨们开始向地球降落,而我则率领陆战部队整装待发。 一直忙于分舰队的指挥,基本没有时间去看地球的现状,只是快速的瞥见这颗蔚蓝色的行星,表面有着红黑的,依旧有橘黄色火焰闪亮的地方,就像美丽的首饰上出现了致命的缺损,或者没人的的脸庞有着面积很大的伤口,让人看了感到窝心。 现在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才发现,地球的形式比我预计的还要糟糕。 红褐色的斑点其实是类似行星轰炸造成的环形山,表面为7成水域覆盖的这颗行星,陆地基本上都被轰炸了一遍,而占据行星表面绝大部分面积的水域里也能隐约看到轰炸的痕迹。 地球的大气正处于极其混乱的状态,过度的外部能量冲击,扰乱了正常的天气体系,地球北半球是人口和城市密集的区域,也是遭受轰炸的重灾区,至少有3个超级气旋在这里形成,远远超出正常的气象分级的这3个强风暴正在继续摧毁依然零落不堪的人类城市和行星地貌。 南半球遭遇到的则是恐怖的洪水。来自于北半球的冲击在这里主要以近千米巨浪的形式出现,大陆虽然健在,不过人类的城市已然消失。这里的伤亡人数也不会少吧。 我可以用模糊的思维去考虑已经发生、正在发生、以及即将出现的那恐怖的伤亡数字。 我是地球出生,对于这里原本是什么样子很清楚,但是从同步轨道俯瞰这颗行星,已经看不到以前的影子。这里虽然不至于像火星那样成为地狱,却可以被称之为混乱的行星了。在长达数千公里的极光以及粗大闪电的覆盖下,整颗行星都在颤抖、动摇。 “长官长尾鲨级运输舰7艘已进入降落通道,另有3艘错过了通道,需要再次变轨才能降落。” “原因,3艘飞船里的领航员并不是新手吧?” “理由很充分,不能责怪他们,天气系统以及混乱的能量的乱流,造成降落通道一直在变化,虽然长尾鲨级的降落拥有很强的冗余能力,即使如此还是有三艘错过了可以降落的窗口。” “很好,只要不是人为原因造成的即可。现在我命令,全部强袭艇起航,追上长尾鲨级,为营救任务护航!” “喝!!!” 通讯回路里传来战士们的呼喊。能够去救人,去视线作为国防军的应尽的义务,总是让人振奋的事情。比起先前的内讧,以及没有对错的站队行动,极其单存的任务更让战士们感到安心。我从他们的呼喊中听出了各种意味,也因此更加的痛恨军部内部的倾轧。 “长官,我们要降落了。” 经人提醒,我抛开杂念,专注于即将开始的任务。虽然这次的任务只是护卫,甚至不一定会遭遇到无人舰队的打击。可我还是不认为这是多么轻松的事情。 一想到要去营救被困在地球上的数百万人,更要无视数千万乃至上亿人的求救。这其中的困难之处就让人不忍直视。 除了营救本身,陆战队的另一重要任务是尽可能收集还未被带走的技术资源。这其中包括科学家、技术人员、高科技材料、相关的资料和数据等等。 其实在司令部开列的清单中,还包括文化和艺术品。不过这些东西直接被我忽略掉了。虽然我是个研究历史的,但是经历过艰苦的战争,在我的意识里已经形成了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的观念。相对于那些会侵占大量舱位的文化的隗宝,我更愿意那怕多带上一个人也是好的。 虽然马克西姆和魏雷利提醒我至少带上一些博物馆的收藏品做做样子,不过我在这方面很坚决,不去采纳他们的意见。 强袭艇开始发生剧烈的震动,这是进入飞船进入大气是特有的标志,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显示外界情况的监视器上,黑影一闪而过。 “......?” “长官,这是友军的分舰队在执行任务。” 身旁的警卫班长好心的向我解释,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我是知道黑影是什么的,只是对于克莱默将军这种谨慎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做法不太认同。他会派遣不同的人执行同一个任务,说明他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仅仅一条路上,这是个非常好的策略,但是作为被当做路径其中一条的我来说,那种不快的感觉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随着强袭艇接近地表,反向喷口让船体的震动愈发的剧烈。要不是事先有了准备,一定会以为我们即将坠毁。 监视器上显示出外界的景象,我们所护卫的运输舰停泊在被称之为地中海的北岸附近。 这里原本应该是平静如湖面的碧海蓝天的景象,是地球上最大的旅游景点之一,也被认为是人类文明5个主要发祥地的一个。 可是现在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怒涛滚滚,大白天也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怖之地。 运输舰就停泊在海面上,即使以50公里级别的庞然大物,在这里也要随波起伏。强袭艇驾驶员告知我们无法在海面降落,请示是否要在运输舰着陆稍作休息。我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并命令强袭艇改变航向,直接飞往内陆着陆。 既然营救的组织之类的工作会按部就班的展开,像我们这样的小部队的主要任务还是去‘取得’分散在各个重要设施中的技术资源。 而我在这其中还是带着一定的私心,特蕾莎,火星之子的小姑娘带着他的人正在地球寻求奥援,既然地球圈守不住了,她在这里也就没有必要了。作为少数我认识,且并肩战斗过的人,我希望尽可能的去救助他们。 随着强袭艇进入大陆范围,地面上的景象展现在眼前,依旧有人类活动的地方,各类交通工具挤作一团,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茫茫如汪洋大海般的人潮,大家都在想着曾经是飞船发射场,或者是空天基地的地方聚集。稍微靠近一些,就能听到从地面升起的哭喊以及求救的声音。 联合政府的高官们丢弃了他们的人民自己逃走了,而留下眼前这个烂摊子。虽然我不想用最坏的恶意去套用某些人,可是他们难道连把难民组织起来,等待营救的行动都不去做,只顾着自己逃跑吗? 事实摆在眼前,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样成为万人之上的高级官僚的,遇到灾难自己先跑的这些家伙,简直不是人。我不会同情那些被克莱默将军当做诱饵送到无人舰队炮口下的人渣,只是觉得让数十万的星舰将兵陪着他们去死实在是浪费。 虽然我很同情难民们,并且希望拯救他们,不过分运输舰上的舱位有限,不可能把他们都救走。对于到底要救什么样的人,魏雷利和马克西姆都给了我同样的意见,不能心软,也不能凭借感情用事,尽可能先就孩子、孕妇之类的人群,然后就是壮年的男女。至于老弱病残,除非是行动中偶尔遭遇到,最大留下补给品让他们坚持下去,舰队没有能力拯救他们的。我心里有一万个理由想要驳斥他们,有一千个希望想要去拯救遇到的所有人,却知道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即使全部采用冬眠技术,一艘长尾鲨级也只能运载不到50万人。而事实操作上,能够载运30万人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不考虑损失以及无人舰队的阻击,我们分舰队之多能够救出300到400万人。地球在战前的人口大约在150亿上下,即使面临行星轰炸,幸存的人类也必然是以数十亿计的,别说我一支分舰队,即使整个残存的舰队都降落下来,也不肯全部救走。退一万步说,即使想方设法把数十亿人口都带走,后续的吃饭问题也是无法逾越的障碍。 即使我是多么的不愿意,也明白魏雷利他们是正确的。此次营救行动中,最残酷的一幕将在运输舰的驳船抵达岸边后发生。而大部分的陆战部队,真是为了维持营救秩序而存在的。行星预计48个小时的营救行动中,会有很多战士倒在发狂的难民们的枪口下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带队前往收集技术资料的做法,最主要原因是不想看到难民拯救行动中,那种哭天喊地,骨肉分离的场景。 即使知道自己懦弱也好,我也不愿意主动去经历那样的场面。 “长官,即将抵达欧罗巴空天研究所所在地。当地警卫部队询问我们的来意。” “告诉他们,我们是宇宙舰队所属的救援分舰队。让他们准备好相关重要人物以及机密级资料的携带作业。” “他们要求我们出示有联合政府出具的授权委托书,不然将拒绝我们降落。” “同现场指挥官说,联合政府已经逃亡,根本没空管他们的死活,要么同意我们降落,要么就在自己人的炮火下毁灭。我们没时间同他们废话。”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我们接到了现场指挥官的直接联络。 “我是研究所警卫部队负责任,施莱默中校,请求同你们的指挥官对话。” “我是宇宙舰队所属,陆战部队负责任赵平大校,有什么事快说,我的时间不多。” 通讯那一头,中年的军官对于我的出现为之一愣,他正在操作台前确认着什么,我想他一定是从信息库中调取我的信息。 不一会儿中校重新抬起头来,他的表情转为严肃,“长官,不好意思,混乱中不得不谨慎从事。我已经确认您的身份,并对于联合政府逃亡的事实做了复核,很遗憾您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您在带走重要的物资和人员的的同时,能够把他们一起带走。这里马上要成为人间地狱,我不希望他们成为无意义争斗的牺牲品。” 顺着中校的手势,我看到了摄像头的另一端,一大群在陌生环境下瑟瑟发抖的孩子们。 “他们是什么人?难民吗?” “不,他们是试验品?” “......?中校,你们平时的工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我知道您在想些什么,我不会为自己辩解,毕竟作为军人服从才是天职,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既然现在一切都要被颠覆了,这些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孩子们,没必要继续受苦下去了。” 我凝视着中校,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决绝的神色。 “我这里的舱位不多,如果让他们离开,必然会缺少你们的位置,你真的愿意吗?” 施莱默苦笑一下,“我们都不会离开的,那些想走的早就跑了,之所以还坚守在这里,主要是为了他们,等到你们把人接走,我们就必须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而战斗了。”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中校的说法。随着准许着陆的许可放开,强袭艇缓缓落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陆战队做好战斗的准备。 ...... ...... 看着现场15个小姑娘,一个个样貌不同,精神感应上的频率和波长也不一样,可是她们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特点,让我无法忽视。 这是绝对无法现象的情况。紧急呼叫卡莲号降落,琪亚娜和卡莲两人紧紧是通过以我为中间的脑域感知就已经明确的告诉我,眼前这15名少女,确实为星舰核心一族。至于为什么她们会流落到地球,到底是太阳系政府高价收购,亦或者本来就是太阳系人改造而来,这些都不是现在所要讨论的事情。随着卡莲号的降落,坏消息接踵而至,无人舰队显然对于分舰队正在做的事情很感兴趣,原本只是少许侦查部队的骚扰,渐渐的开始遭遇成编制敌人的机械部队的进攻。 地面如此,同步轨道上会不会也遭受到同样的攻击,我不敢再冒险了。原本打算呼叫青春号下落装载人员和装备的,现在统一都由卡莲号代劳。 有关于遭受机器人步兵袭击的报告不断传来。我已经不能再待在这里清闲了。 把女孩以及研究所搜刮的事宜交给卡莲他们,我带领警卫班赶赴战斗的一线。前面经过的,大量难民拥挤的道路,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数不清的尸体、载具散落其间。爆炸的弹坑,火焰以及密集的火线穿梭凌乱。负责维持秩序的陆战队已经把任务重点转向抵御机械部队的攻击,即使再坚持也无法救出更多人了。大量难民逃散的现在,救援的效率大幅度降低,我有心想让运输舰等待更长时间,但是危险性太大,为了保证已上传的数十万人的安全,救援的时间必须缩短。 进入战场,我们即刻遭遇机械部队的袭击,我并未太关注战斗的进行,而是联络各个方面,让陆战部队组成突击队,尽量的把聚集在一起的难民多收容一些。由于难民太多了,而高速穿梭艇或者代步车一次载人有限,很多时候只能拆散完整的家庭,让孩子先行离开,再考虑成人的安全。更多时候只有机会撤离孩子,等到第二批运输载具抵达时,难民群已经被机械部队打散。 我本不愿意看哭天喊地的末日场景,不愿轻松拆散一个个曾经美满的家庭。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即使躲也躲不过。人手紧缺,特别是能够做决断的军官极其精确,我也不得不客串专门才散孩子和父母,把儿子女儿从老人身边拉走的‘恶人’。 战场计时42小时30分,来自于万王号的警告已经不容忽视,越来越多的机械部队开始向我们所在位置聚集。为了保证长尾鲨级的安全,卡莲号频频进入低轨道,在行星表面各处支援陆战队抵御攻击。 茉莉要求降落加入到卡莲号的行列,被我拒绝。 轨道上如此安静实在让我担心,有个不好的预感,无人舰队正在酝酿某种阴谋。 第285章 大气剥离(一) “我有不好的预感,能联络轨道上的其它分舰队,讨论组成联合防御部队的可能性吗?” 通讯回路收到了干扰,不过还能勉强运作,另外一端魏雷利的影像一闪一闪的。 “我们这些再轨道上的星舰早已互相沟通过了,不过司令部否决了这个提议,他们的意见是,一旦组成更加强大的防御体系,必然会遭遇到更强大的攻击,如果把一度被吸引走的无人舰队主力再召回就麻烦了。” 听完魏雷利的介绍,我愤怒的把身前的控制台拍的啪啪响,却也无可奈何。 克莱默将军是对的,我们之所以能够有机会救人,完全在于无人舰队的主力不在的关系,一旦组成太过强大的联合防御体,吸引了敌人主力舰队的注意,效果可能适得其反。 “官,发现大量无人舰在中轨道聚集!” 来自舰队的联络把我下的一哆嗦,难道太贪心了,无人舰队主力回援了吗? 就在我被后悔的情绪吞没,再次为自己恶劣的指挥水平而顿足捶胸时,第二轮情报显示,中轨道的大量小型无人舰没有进攻的迹象,而是包围这总共十二个不知名的装置,布置成防御阵线。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十二具装置必然是针对地球表面实施某种行动的设备。我建议地面拯救部队快速撤离,并尽可能告知更多的幸存者,躲到地下去。” 通讯的另一头,魏雷利的表情凝重,我信服他的观点,意识到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边下令长尾鲨舰群结束救援行动即可撤离,一边组织陆战部队已经护卫舰群。 如果沃尔夫人即将针对地球实施某种恐怖的假话,那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延缓计划的事实,或者干脆破坏他们。 战场计时45小时50分,接到陆战部队联络,自称火星之子成员的一伙人说是认识我,需要确认他们的身份。 这几乎是重回地球以来,我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作为一个孤儿,无亲无故的地球虽然是出生地,却并不被我看做是家乡,反而是客居的火星,因为有着太深刻的影响,在我的脑海里有着家的感觉。现在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灵魂,居然听到了来自于家乡的熟人的消息,这种感觉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 “不好了!赵平你快想办法,他们这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 通讯回路里劈头盖脸的抛来的一堆话,把我撞的头有些晕。 “......?” “笨蛋,你还在那里愣着做什么呀!?地球人都快要死绝了你还不阻止他们!” “你别吓咋呼,到底是什么事情?” 光听语气就知道另一头是特雷萨在联络。这种熟悉的语态让我感到亲切,随之恶劣的心情也变得不错。 “哎呀,你这个慢性子啊!大气剥离,它们要剥离地球的大气,这是我身边的专家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我这才注意到,特雷萨身边站着个不认识的人。 不过当我理解了她话语中的含义,便无暇顾及那个人是不是专家了。 大气剥离,这在技术上是绝对可行,且在人类的战争史上曾经使用过一次。那次灾难的结果直接导致了一颗殖民地行星上超过七千万人口的丧生。 因为杀戮太众,自那次之后大气剥离装置就被人类各大势力所禁止使用,甚至连研究都不可以。记得历史上唯一一次像是的武器禁令是用在核子武器身上。不过自从人类能够移民其它行星以来,核武器对于全人类的威胁大大减少,所以大气层玻璃武器成为了人类兵器库内,唯一被禁用的东西。 没想到沃尔夫人竟然要在地球上使用这种禁忌。我想起了比邻星鬼子对于沃尔夫人的评价,说它们想要灭绝全人类。现在看来常年同它们征战下,鬼子们对于沃尔夫人的评价还算中肯。 “不能再慢悠悠的了,等到12具玻璃装置一齐启动,只需要不到一天时间,地球的大气层结构就会改变,随后的四天内现有大气会逐渐脱离原有的位置并化作星际物质进入地球的卫星轨道。如果没有认为的干预,未来这颗行星也许再也无法恢复原貌。” 特蕾莎身旁的人插嘴道。 “你是谁?说的这些内容可靠吗?” “你怀疑我的话?我可是星系内的首席行星物理学家,我的话......” 首席行星物理学家是谁我并不关心,既然证实了他并非在耸人听闻,那就决不能让沃尔夫人得逞。要知道,即使实施惨绝人寰的行星轰炸,或者核子武器轰炸,行星上终究有人会幸存下来,伤亡虽然惨重却不至于出现灭绝的情况。大气层玻璃不同,这种做法剥夺了正常生命所需要的所有的额必要物质。即使侥幸躲进地下的密室中逃过最初的几天,随后怎么办?没有空气,缺少水源,行星原本就像一个巨大的循环工厂,能够出产数百亿生灵生存必须的所有物质,是生存的根本和基础,一旦剥离大气,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行星本身将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亡地带。要想把这颗行星再利用起来,必须要花费上百年时间,经历数代人不懈的努力,才能完成类似月球那样,以某些集中的点位核心的全封闭形城市的建立。而地球现存的人类,没人能够或者看到那一天,这才是真正的灭绝,不同于鬼子在火星的所作所为,不同于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战争狂人,是真正的人类灭绝的行为。 面对即将实施如此行动的沃尔夫人,我不能袖手旁观。 立刻联络万王号,让魏雷利和马克西姆紧急制定战术立案。给长尾鲨舰群下令人,让他么立刻实施紧急离空程序,尽可能的远离地球,远离无人舰队的威胁。因为下一步,分舰队将会调集所有力量清楚中轨道上的大气剥离设备,无暇保护他们。 同时我要求万王号联络包括主力舰队在内的一切可联系上的舰队力量,要求各之舰群派遣一切可以派遣的战斗力量,协助摧毁大气层玻璃设备。 战场计时46小时10分,魏雷利汇报,经过测算,沃尔夫人对于大气层剥离设备的防护等级非常高,短时间内除了泰坦级武器无法破除其防御,必须采用星际步兵登舰战术,才能摧毁相关的设备。 这时我已经冷静下来。 既然只有星际步兵才能完成的任务,正合我意。 作为当年试验样本12号的继承者,我的能力天生克制沃尔夫人的机械战斗部队。他们杀死了那么多的战友,毁灭了火星,连卡琳都是间接的因为他们的轰炸至烧伤而死,我已经同那些钢铁脑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让我亲手阻止他们的阴谋吧。 ...... ...... 47小时整,预定出击的时间,一艘艘强袭艇射向地球中轨道。 太空中,人工光点聚集,拥有毁灭性能量的火线交错,爆炸的光芒时而如太阳般照亮已经呈现灰褐色的地球表面。 没想到地球还残存着如此多的力量。因为各种原因,这些力量潜藏在暗处。直到分舰队把大气剥离的噩耗以及相关的应对战术以广播的形式发送出去。数不清的战斗艇,穿梭机出现了,大西洋的海沟,太平洋的深处,北极圈冰川缝隙之下,各种战斗力量,甚至还有巡洋舰和战列舰的身影,分别向着中轨道上,那12具正在整备的致命武器出击。 太阳系人或者说地球人,终于在这最后的时刻,凝聚在一起。 第286、287章 大气剥离(二、三) 战场计时47小时30分。随着低周波炸弹冲击地球中轨道,地球残余的武装力量对于轨道上的大气剥离装置的攻击正式开始。 强大的力场护盾的原因,战斗的基本模式在于大批制宇型战斗舰稳定力场周围的局势,再有载人设备输送步兵进攻设备的本体。 作为一个拥有天生压制电子设备能力的战士,我不顾魏雷利等人的反对,亲自参与到战斗中。 按照我对于整个战局的理解。无人舰队的应对措施肯定不是主动出击,因为来自于地球的攻击源源不断,且来自于全球的范围,兵力有限的情况下,它们不可能全都照顾的过来,进而最有效率的做法是以逸待劳,利用坚强的防御把攻击部队阻止在防线之外,再派遣精锐部队,从攻击一方的侧后发动偷袭,以瓦解声势浩大的攻击行动。 对于这种情况,魏雷利早有准备,也在对全球的广播中,向所有可能参战的部队阐明了他们即将遇到的困难。根据魏雷利的安排以及我的坚持,瓦解无人舰队攻势的重任就落在几支拥有高机动能力的快速反应部队手上,其中最强力的一支,就是由我亲自带队。 虽说离开战场的时间不长,可是重新回到强袭艇,身着战斗服,感觉着外界滂湃的能量把强袭艇推的飘扬震荡,肾上腺素还是无法遏制的快速分泌,伴随着舱内橘红色的灯光,以及战士舰静默的气氛,一种重新回到义勇军时代的紧张感,战栗的错觉让我兴奋不已。 “非洲好望角区域上空,04号剥离装置外围,报告遭遇无人舰队的强力攻击。根据任务分配情况,将由我们执行清剿任务。希望各位不要吝啬自己的武力,争取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当面之敌。” 一边在通讯回路中做着中规中矩的战前动员,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通过星舰中继传送而来的敌人的情报上。 无人舰队派出的突击部队,由30多艘战斗艇,加上数不清的机械步兵以及一部分明确了是精锐的单兵战斗单位组成。虽然攻击04号剥离装置的地球武装力量视线有所准备,可是敌人的精锐程度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短短接敌不到10分钟时间,那个方向的攻击部队已经溃不成军。即使占据了部队数量上的优势,不过战斗能力的低落导致现场的战况不容乐观。 我仔细研究了通过各种途径传递而来的敌人的详细情报,很确定即将面对的正是由沃尔夫人精锐步兵为主要突击力量的一支难缠的部队。他们不管是火力、单兵战斗力以及集团配合上都要比地球部队好上太多。即使加上我们这样的增援力量,在正面战斗中也套不着好,要想接触敌人突击部队的威胁,只有采用斩首战术,击杀沃尔夫精锐才行。 虽然从琪亚娜她们那里知道,所谓的精锐,其实就是由正常人类经过机械化改装,而获得的一种战术单位,不过我并不把这些家伙当做人类看待。我不管其它人是怎么看待的,不过对于这些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同人类有任何关系的家伙,实际上作为人类,他们在精神上已经死亡,我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拥有机械外壳,以及生物脑浆的一个个行尸走肉。 驾驶员:“我们快要到了,前面那些闪光就是战斗区域,都抓稳了,会有些震动。” 驾驶员口中的‘有些’震动,其实可以理解为头上脚下的大幅度翻滚。 子啊强袭艇冲入枪林弹雨以及爆炸的风暴中心时,是否能够或者等上敌舰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我同步了艇上的感知系统,确认到四周围,哪儿哪儿都是杀人的火星四处飞散。小小的强袭艇翻滚着,踉跄着在近乎真空的中轨道空间中飞窜。 周围存在着大量的无人战斗艇,它们几乎是压着由战斗艇、空天战机以及地基对空导弹构成的我制空力量。 突入的短短几分钟时间,我就看到了部下两艘战斗艇,以及五架空天战斗机化作火球或者残骸在太空中飘散开去。 “坐稳了,我们准备登舰!” 虽说驾驶员强调是我们主动着舰的动作,可是在已经中弹,侧舷冒出大量散落的零件的这个时候,我非常怀疑事实情况是我们马上要坠落在玻璃装置上。 战斗艇内的空气早已抽干净了。我们在一片混乱以及翻滚中,经历了恐怖侧撞击,随着耳机里传来系统的告警,震动停止下来。 我检查而来一下周身,没有缺少什么零件,右腿上的破口早已被填充物堵好。检查四肢,只有退步收到了冲击而又穿透现象产生,不过这点小伤对于机械义肢的我来说并不影响战斗。 勉强坐起身来,看着强袭艇内狼藉一片,在心里祈祷着还有战友活着,我可不想当个光杆司令。我一脚踹在紧急逃生出口上,随着助力喷射器的作用,逃生门飞了出去。展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什么太空,而是失重环境下的大气剥离设施内部。 总算是抵达了战场,我为又一次死里逃生而庆幸不已。 提着步兵对,扛着碰枪窜了出去。由于失重的关系,我的动作并不快,但是关心的影响特别大。挣扎而来好一会儿,在喷射背包的帮助下我才从半空中落下,在剥离设施不知道是墙面还是地板的地方行动起来。 真空中听不到声音,却可以从附近闪动的光芒以及地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判断正在发生战斗的方向。 还是有人活下来了,我不禁为自己不用单枪匹马闯敌营感到庆幸。战斗要紧,我不在去理会强袭艇内的情形。抱着喷枪飘向战斗激烈的位置。 还未抵达现场,流弹以及爆炸的碎片便让我不得不执其步兵盾,感受着盾上传来的,密密麻麻,极为有力的小股的推力,我意识到战斗正以最激烈的形式在这里展开。 直接冲进战场的中心时最愚蠢的行为,我带来的人也不是雏,他们应该知道如何撑下去,我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沃尔夫人的精锐的位置,趁着他们不被执行斩首行动,再下面就要看战士们的意志力以及机械步兵们的应变能力哪个更强一些了。 脑域感知开启,我感受到了密集的情报的交流,以及通讯回路中,我方战士的吼叫。要在这么多杂乱的情报信息中,分辨出沃尔夫精锐的存在非常困难。几次好像抓住了某个特变的情报点,在自己感知却无功而返。我也没有待在一个地方不懂,而是使用喷射背包在战场的外围游弋。时而能够遭遇到敌我双方交战的身影。大体上说,在无重力的环境中,人类士兵的劣势更大一些。机械步兵的动作同正常的环境中没什么两样,而人类战士则变的更加笨拙。几次遭遇的交战,都是以我方人员被推,甚至参遭全歼为结局的。我为了不被卷入普通的战斗,没有加入进去,最多利用利用手雷或者入侵某个机械步兵帮上一把,结果却没什么用。大战中,个人的技巧和战斗力实在是非常有限,基本无法左右战局。 我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找到处于指挥地位的那些精锐们。 一小队陆战队士兵,在连串的爆炸以及火线的侵袭下,化作漂浮在通道中的可怖尸体。我抵达时这里依然没有了沃尔夫人的影子。刚才感知到这里还是双方交战最激烈的地方,转眼间已经失去而来敌人的踪迹,我立刻意识到一直在寻找的精锐,就是早晨我方战士横尸的罪魁祸首。从战士尸体的温度判断,他们失去的时间不足半分钟。 我矿大感知的区域,发现到一小队身份不明的战斗单位,正在设施内部告诉移动着,他们企图从战斗激烈区域我方的一侧后方介入战斗。 “长官,你在哪里?我们已经完成集结,可以为您提供必要的掩护。” 通讯回路里传来警卫班长的声音。强袭艇坠落后,我没有去翻看同伴们的状况,而是直接插入战场,估计是重新集结后,没有发现我的尸体,警卫班才冒险用战术通讯回路和我联络。 在我们找寻沃尔夫精锐的同时,他们也一定在找我这样的指挥军官。警卫班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冒险同我沟通。 我使用战术回路,向这批忠心的战士传递了集结地信息,并告知他们协助我从另一侧面攻击沃尔夫精锐小队后。我快速的通过几个发生小规模交火的位置,直插精锐小队的侧翼。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吧。 精锐小队这次袭击的是陆战队一个连的连部。虽然警卫部队拼死抵抗,但是技战术水平差距以及无重力的影响,我来到时周围已经导出飘着陆战队士兵的尸体。 火线和闪光依旧子啊前方,说明连部的抵抗还在继续。 我从后面快速最近,警卫班也通过战术回路回复他们就位的情况。 举起喷枪,装填信号弹想着前方以大角度做抛射设计。随着闪烁着的亮绿色的光芒穿越整个战场。火线和爆炸的闪光突然停了下来。我开启喷射背包,化作一道飘逸的影子在杂物和掩体间快速穿行。 脑域感知全力开动,感受到正前方遮蔽处,有着强烈的思维波动,另一方向,若有若无的杀意不时的影响着我的注意力。这是个陷阱,精锐的行动模式果然更加接近于人类。 可惜他们遇到了我。知道精锐的战力,每一个人都有着同我相当,甚至是更高的势力,我只是占据了先手的优势。 把实体的步兵盾向着左侧遮蔽可能的攻击,我顺势改变喷射背包的推力方向,向着有车掩体的另一边斜插过去。 随着另外几个信号弹从5点钟方向射来。我的警卫班也加入了战斗,这正是天衣无缝的配合。 在我出现在埋伏精锐的身侧时,他们刚刚惊讶的转过头。机械面孔看不出表情,不过那闪着红光的主监视器,你人的缩小的了光圈的口径。 喷枪早已对准了敌人。随着蓝色的闪光连续耀动了7下,精锐的机械身体打着旋转的飞了出去。他身上的零件飘落的到处都是。感知中,他身上的生物电脉冲完全消失。 下一刻我便被撞上来的步兵盾推出去五六米远,就在我侧身卸下冲击力时,实体盾碎裂开来。 好强的冲击力。 感知上,那个若有若无的杀气已经尽在咫尺。刚才我就意识到这个家伙不好对付,有意先处理较弱的那个,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我还没做好应敌的准备。 无奈之中,开启右臂的臂盾,又一股巨力传来,这一次身体飞的更远,并装上的设施的壁面。饶是我有钛合金强化的脊椎,也有了散架的感觉,胃里更是一阵的翻腾,血腥味布满了口腔。 臂盾在变成了红色后,很快被裂纹贯通,并像玻璃一般碎裂开来。我趁着这个机会,把喷枪交到左手,并从自己的胳肢窝里穿出。根据感知的方向,也不回头看,直接扣下扳机。 一连7记连射,我被巨大的后坐力顶着飞出去好远。终于稳住身形是,眼角的余光撇到一闪即逝的黑影。躲在不算处的设施的背面。 该死的家伙,还没有被干掉。 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我摸出智能手雷甩了出去,并按下喷射背包的发射扭,从另一个方向接近难缠的精锐。 我们俩几乎撞了个满怀。他显然没料到我的出现,用手中的突击步枪直接戳了上来。而我是有所准备的,已经打空了的喷枪的枪托照着对方的铁脑袋砸了下去。 火星四溅,精锐的身体飞了出去。而我则一起跟上,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形状的战刀。 黑光一闪,火光再起,那个沃尔夫精锐竟然躲过了我很有信心的一击。 就在我考虑着是否要用枪托再来一下。精锐背后传来了爆炸的闪光。我侧身躲在掩体之后,因为击飞的关系,这个精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没有了活动迹象的机械躯体在空中漂浮着。他身上的生物电脉冲消失了。 “干得好,向11点方向压制性射击,那里还有敌人。” 我一边吩咐匆忙赶来的警卫班继续压制精锐小队,一边赶去同落单的有一个精锐决斗。 战斗的困难和危险超出我的预计,不过这种时候,已经没有其他的小心思,我只是在照着求生的本能行动。 ...... ...... 战场计时47小时50分,带着伤亡过半的陆战队,登上前来接应的强袭艇,我们离开04号剥离装置。在它的爆炸的背景下急切的向着08号剥离装置增援过去。根据情报08号剥离装置的战况因为沃尔夫特别‘厉害’部队的加入已经面临失败的危险。 我不得以下,调集正在轨道上待命的预备队以及身边的残余部队,向着目标设施硬闯过去。相比数十亿人类的生死,再困难的战斗也要尝试一下。 04号的战斗已经让我伤痕累累,不过我的感受只有充实,这是第一次,我觉得自己的战斗可以抵得上战友猛地牺牲。能够拯救那么多的人类,即使立刻牺牲,也是不亏了的。 随着爆炸的光影和富有节奏的连串的攻击火线出现在监视器上,新的战斗就要开始了。生和死在这一刻没有意义,我只想着多干掉一个也好,让地面上瑟瑟发抖的人民多争取一丝的生存机会。 第288章 溃军(一) 消灭剥离装置的战斗一直持续而来5个小时,04、08以及02号装置相继在战斗中被摧毁。我们消灭的精锐小队数量也增加到了5个。到后来我都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有战斗力了。凭借着直觉,以及从同伴尸体上捡来的武器,在精锐恐怖的攻击之间游走,发挥我的杀伤力。随着02号剥离装置在爆炸中化作宇宙垃圾,万王号传来消息,沃尔夫人开始撤离剩下的剥离装置。 随着连珠似的爆炸的火球在地球中轨道上陆续的出现,无人舰队正式放弃的大气层剥离的战术目标。 看着在光影中解体的恐怖装置,我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刚才的5个小时,是我生命中最辉煌的时刻。没有哪次战斗,我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了。我觉着即使立刻死去,也不再会有遗憾。 “长官,辛苦了,请根据回航信号收拢部队,我们该走了。” 茉莉的语调显得柔和异常。也许是错觉,总觉着自己被带着笑意的目光包围着。 随着撤退命令的发出,地球大气内,数十道带着火焰的光剑拔地而起,那是最后一批载运着难民以及战略物资的长尾鲨级运输舰了。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将不再能够回到这颗行星。 我突然的感到一股乡愁。虽然自己的是孤儿,对于这个曾经读过童年的行星却没有什么认同感。总感觉童年的生活离,都是不如意和讥讽的神色。可是要离开这里,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之际,我才发现,自己是深深的爱着这颗蓝色的行星。 我在心中发誓,如果能够活下去,一定要再次回来,登上这家乡的土地。 ...... ...... 万王号舰桥,在电子沙盘前我已经站立了很久。眼前我们正面临抉择的困难。情报不足,以及预先准备的侦查探针全部失联的关系,我们现在对于主力舰队以及被诱离的无人舰群的位置一无所知。 从三个小时之前,克莱默将军就下令全部战斗舰打开最大的索敌能力,要寻找两支舰队的去向。哪怕主力舰队最后是被无人舰队消灭,也要弄明白他们最后所在的位置。 我们现在不再是先前那支精锐的高速舰队,有了大批长尾鲨的拖累,我们已经经不起高烈度的舰队战斗。 克莱默将军给我分舰队下达的指令是,一旦发现敌舰踪迹,即刻护卫跃迁脱离,而万王号以及护卫舰群,需要在长尾鲨舰群全部跃迁离开之前,尽可能阻挡敌人攻击的炮火。 为此我刚到肩上的担子极重。 先不考虑哪些运送物资和补给的运输舰,光是运送冬眠冷冻舱的飞船,每一艘都携带了超过20万具冬眠舱,一旦出了问题,就会有二十万人死去,即使是再老道的战士,也无法接受20万人顷刻间在面前死去的事实。 脱离地球的同步轨道,战场计时归零。 现在已经是战场计时15小时23分。广域监视器上,从一个模糊的小点逐渐扩大并变成了数不清的人工光点的集群。怕什么来什么。这个方向已经是预测中,最不容易遭遇敌舰群的了,没想到还是遭遇到。 我一边要求情报部部门,辨别敌舰种类,以及舰型结构,一边通过联络艇和电磁广播的形式联络克莱默将军,让他尽快增援我们。 同时万王号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急速炮阵随时准备激发。我们一马当先,向着光点群冲去。 茉莉:“万王号不用担心左舷,青春号在,不会有敌舰突破这里。” 琪亚娜:“卡莲号负责右翼位置,我们是比青春号更可靠的僚舰。” 瑞达号驱逐舰已经在万王号舰腹位置待机。它是防止小型敌舰以及战斗艇袭击的最好搭档。 魏雷利:“长官,敌舰群的行动有些奇怪,他们的阵型也不严整,我严重怀疑对方的身份。” 扎克:“情报部门已经在调查对方的舰型。” 马克西姆:“运输舰群做跃迁准备需要两个小时时间,我们不可能守得住那么长时间。” 我:“不用守住,我们只要吸引敌舰的注意力,至于运输舰群的命运交给老天爷去关心,能够逃的了一艘是一艘。” 情报士官:“身份不明舰群调转航向,预计15分钟后同我舰**汇。” 现场的气氛陡然间紧张起来。如果对面是友军,怎么都不肯这样大模大样的冲击过来吧。 即使情报部没有确认敌舰队的身份,我们也已经放弃最后的侥幸心理。长尾鲨舰群开始疏散开来。大批的反干扰装置散布出去。 我尽可能把转载冬眠舱的长尾鲨舰分散到舰群的各个位置,以防止一次损失过多的载人舰支。 诱饵弹群和干扰装置被有限的布置好,大批的固定位置防御炮台以及扰敌装置紧急部署。一切要在15分钟内设置完毕是不可能的,我们要做的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情报士官:“长官!真是难以相信,天啊!竟然是他们!” 马克西姆:“说重点!” 情报士官:“对面不是敌舰群,是我们自己人,是分出去护卫高官们的舰群。” 讶异在舰桥内部传播,紧张的心情遽然放松下来。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在发出意义难明的笑声。 不用带着大批运输舰冲击敌人舰群,哪怕我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也是松了口气。 我不是为自己能够活命而放松下来,而是为了不至于有百万人等级的伤亡而感叹。 我:“呵呵,你吗情报部的讲话还真是大喘气啊!命令舰群各舰,接触战斗状态,准备为友军舰群进行......” 魏雷利:“不行,不能解除战斗状态,运输舰继续准备跃迁。他们的阵型太不正常,根本不是面对友军该有的阵型姿态。” 我这才注意到,作为一支友军舰群,对方的状态实在不正常,而且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的联络也让人起疑。 马克西姆:“会不会他们也是刚确认我们的身份,还来不及调整阵型。” 魏雷利:“不可能,专业战斗舰群,特别是主力舰队级别的舰群,怎么可能没有专业的侦查舰,他们早该发现我们才对。太不正常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向对方舰群发去通讯联络,要求他们变更阵型,再这样冲进来,可能造成物理上的碰撞事故。” 随着通讯请求发送出去,下面就只有焦虑的等待。魏雷利随即诉说了他的几个担心。虽然当面的是友军舰队,可是不排除他们正遭受无人舰队主力的追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将可能面临随即抵达的无人舰队主力的攻击。必须在此之前,把运输舰群转移出去。 放松的心情当然无存,而且作为友军舰队,肯定是能够收到我们的通讯联络,他们为什么不变换阵型,给个回应很难吗? 随着光点群不断的接近,我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以前历史学专业的关系,我是知道人类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战争中,特别是溃兵的存在,他们的危害要远远超出真正敌人。 对于不幸遭遇溃兵的人们,那将是如噩梦般的经历。 我意识到,正在我们正面蜂拥而来的,不是什么友军,他们的身份,应该叫做溃军才对。 第289、290章 溃军(二)、生物的舰队 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舰队内的意见出现不统一的状况。有说所让开一条路,让友军通过,然后赶在追击的无人舰队抵达之前完成跃迁。有说舰队分开行动,战斗编队同前方战斗舰群汇合,去打敌舰队一个措手不及,而运输舰群则转进等待脱离机会的。 分舰队内部,味蕾李和马克西姆的意见也出现了分歧。马克西姆认为不能让友军舰群冲入整形内部,这就像被敌舰队穿透舰群,结果不堪设想。我们应该立刻组织有效的防御,护卫舰群冲上去,让运输舰群先避让一段距离。魏雷利则更加的激进,认为必须要先开火,吓阻对面的‘友军’舰群。运输舰不容有失,即使搞错了时候在道歉也比被直接冲入舰队内部强。 克莱默将军来电,告诉我们增援正在赶来,让我们无论如何要保证运输舰的安全。 意见很多,并不统一。很多见解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我为此头痛不已,愈发的觉得指挥官这个责任不好担当。 情报士官:“友军舰群距离2.3个天文单位,他们的航向和速度都没有变化。另,发现不明身份的大量星舰,就在友军舰队后方,3个天文单位的位置。” 出现不明身份舰队的情报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护卫舰群上前,运输舰群准备跃迁的同时,像非巷道区域避让。注意把所有抗跃迁干扰设施转交给运输舰队。” 我得决定是个折中的办法。运输舰队在避让的同时找机会跃迁,而我们并不直接迎上去,而是在远处监视友军和不明身份舰队的动向。 舰桥内的气氛很紧张。5分钟前得到消息,主力方面已经放弃跃迁,转而向我们靠拢。不过阵型的关系,最快低的巡洋舰分舰队距离我们也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而我们正前方的两支舰队,将在20分钟内同我们接触。 到这时候情报变得更加的准确,正前方的友军是溃军舰队无疑。他们的阵型混乱,大小型舰支、不同类型的舰艇混乱的裹在一起冲了过来。如果是有组织的舰队,绝不会把速度慢的后勤舰堵在高速巡洋舰的前面,亦或者让防御薄弱的医疗舰来断后的。 距离接触还有不到10分钟。未知身份的舰群也进入了可观测范围。这是近百艘与其说是星舰,不如看做某种生物的组成的庞大编队。每一首单位都有着完全不同于机械表面的奇怪外表,有些舰支还有着类似脉搏一样的不断震动的收缩的节律。 “这些讨厌了,波澜的人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我同意马克西姆的说法。我们即将面对的这支‘生物制’的舰队,并非善茬。 一遍尽力通知主力舰队新的动向,一遍继续沟通联络前方的友军。洗完他们能够及时停下并加入到我们的行列。 “即将同‘友军’舰群接触,还有15秒时间。” 在情报士官的提醒下,广域检视器上光电群逐渐扩大为可以肉眼辨认的舰群。 我不禁为自己看到的景象做着深呼吸。 这正是凄惨的场面。所有观察到的舰支,没有不受伤的,切很多舰艇身上还在不断地冒出小型的爆炸的火光。 “对面的舰群,立刻让开,不然将面对我舰炮火的攻击!” 好不容易节到来自于友军的通讯,确实这么一句话。 “长官,立刻把这批战舰当做敌舰处理。他们已经没有星舰将兵的尊严,是一群极其危险的投机份子罢了。” 对于魏雷利的提议我还在犹豫,对面毕竟是友军,而且只有一艘发出失去理智的通讯,真的能够迁怒到其它舰支吗?万一这其中还有想要加入我们的舰支呢。 “长官,快做决断,不然来不及了!” 魏雷利的催促声中,白色的光快漂白了我们的视野。 随即万王号的最前方护盾,冲淡蓝色的透明样子直接变成了不稳定的橘红颜色。玻璃般碎裂的力场护盾消散过后,我们面前直接出现的是慌不择路的‘友军’战列舰。 “混蛋,他们真的打啊!” “长官,不能犹豫,快反击,不然我们会被击火消灭的。” 马克西姆的话把我从愤怒中拉回现实。 按照事先的约定,这时候不需要说话,我举起右手猛地做出劈砍得姿势。万王号即刻进入战斗状态。 广域监视器上,友军标识的光点瞬间被红色三角框的敌舰标识所替代。 万王号稍稍偏过航线,那艘向我们开火的战列舰立刻擦身而过。密集的光剑的豪雨冲滚转着的万王号的中部发出。 即使是一瞬间,那艘向我们开火的战列舰也受到了重创。它的中间部分被爆炸挖去了一大块,要不是舰体的骨架没有断裂。光是这一击就能让一艘战列舰报销。 近距离作战上,万王号的优势显露无疑。 随即位于万王号身后,也出现了众多的火线和由重导形成的光球般的移动的轨迹。 “青春好进入战斗状态!” “卡莲号开始反击。” “瑞达号进行掩护性炮击。” 随着短暂的回报,护卫舰群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随着护卫舰群的开火,受到重创的战列舰再也支持不住,旋即步入了毁灭的殿堂。舰体从中断开,无数的舰内物品泄露出来,在舰身旁形成垃圾云状带。 伴随着比太阳还要耀眼数十倍的光芒的射出,‘友军’的战列舰爆炸开来。 舰间通讯:“不要开火,友军经过。不要开火,友军经过。” 随着不断传来的复数的情报,自己人间的交货没有再出现。我们正面的溃军舰队,或是打出不要开火的消息穿过我们的防线,或是转而离开主航道,向着我分舰队身后的方向逃窜。 魏雷利:“不好!快让运输舰群退避,他们会对他们出手的!” 魏雷利的提醒让我悚然而惊,随即战争开始以来,最为丑陋的一幕展现在我们眼前。己方的溃军舰支,为了保证自己的撤退通路,而想着毫无防御能力,真缓慢的变更轨道的己方的运输舰发动攻击。 瞬间爆炸的光芒让世界变成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护卫舰群,去干掉那群狗日的!!!” 即使万王号带着三艘战斗舰出击,也无法挽回正在发生的惨剧。满载着难民冬眠舱的长尾鲨级运输舰,一艘艘的陷入火海。 通讯回路里充斥着运输舰上,将兵们的哀嚎,而更多的,处于冬眠状态的难民们,连哀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随船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 一艘船上载运的人数超过20万人次,一脸的三艘的爆炸,让我气得想要吐血。 这时3点钟方向,大量的人工光点群出现,随即情报士官大叫这友军的增援来了。 护卫舰群无助的在运输舰的残骸间掠过,徒劳的想要拯救还来得及抢救的一切。到处是舰体的残骸,以及数不清的冬眠舱散落其间,可是能够探测到的生命的迹象少之又少。 增援舰队已经开始在我们前方布阵,大批量的溃军战斗舰被高速巡洋舰群截停下来。零星的交货来自于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溃军舰艇。等待这些无法交流战斗舰的,往往是猛烈的炮火以及激烈的爆炸。 ...... ...... 克莱默将军的旗舰云山号与50分钟左右抵达战场。这时候的战场计时已经更新,为1小时20分。 “我对于已经发生的一切标识遗憾。不过舰队需要你们的战力,请把运输舰群让到后方,哪里有专门的抗干扰区域,可以让它们跃迁离开。” 通讯回路中,克莱默将军的表情依旧严肃,看不出悲伤的情绪波动。我默默的向他敬礼,随即通讯切断。战术回路中显示我们的任务。同探头的柏兰德战舰打接舷战。 舰上的气氛很压抑。任谁碰到这种事情,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军医们已经出动,在各个重要岗位转着圈子,为那些有心理问题的战士做疏导工作。 陆战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正等待出发的命令。我按照惯例从舰桥离开,站在了陆战队的最前沿。 “长官,我知道再劝你也是没用的。不过请注意柏兰德人的星舰同我们曾经的对手都不一样,它们的最大特点是坚韧,不看到对方粉身碎骨,绝对不要以为自己已经打赢了。” 我同意魏雷利的看法。我们对于柏兰德人的战斗经验不足,确实需要谨慎从事。 战场计时1小时50分,一线舰队传来消息,同柏兰德人的沟通失败,对方是满怀恶意而来。 其实这个消息并不需要刻意证实,每个人都知道是必然的结果。如果柏兰德人抱有好意,就不会追着那支溃军舰队到处跑了,连跃迁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同柏兰德人的生物舰队战斗,光是战场上能够观察的爆炸和火线的效果就同以往的经验大不相同。柏兰德人的战斗单位大多不会爆炸,切舰与舰之间,他们并非使用传统意义上的磁轨炮或者光束炮,而是让生物体的战舰发射一艘类似于等离子云团的电浆类杀伤物质。一旦我方星舰被击中,起初看不出有什么影响,可是电浆云并不消失,而是持续性的作用在星舰力场上,随着力场的破裂再影响船壳装甲,继而是船体的内部。 所以柏兰德人的每一轮齐射,他们的真正战果要隔很长时间才能观测到。 生物体的关系,它们的舰艇单位不会爆炸,即使是因为吸收了大量的会没性能源,也是爱虚空中爆成血雾,而不是普通战舰那样,变成人造的超新星体。 战斗给我的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我方的攻击好像泥流入海,看不到任何的效果,反而一艘艘灵活切坚韧的沃尔夫小型战斗艇样的作战单位,不断送出登舰战斗的单位。 当万王号抵达战斗一线,我们的任务已经变更。从最初的找寻敌大型单位发动接舷战,到现在的支援被接舷的友军战舰。 就在我们整装待发之际,万王号被连续的震动所影响。一阵混乱之后,舰内警报不断。 “长官,我们被数不清的柏兰德小心战斗艇包围了!他们的陆战单位马上要上来.....” 不用再听描述,我已经看到了用特殊的腐蚀溶剂破开合金门闯入的柏兰德战斗亚人。 这就好像是在泰坦舰战场上战斗的翻版,又因为地理位置狭窄,战斗更加激烈了许多。 由于有了以前的经验,我派遣重步兵顶在一线,轻步兵以及重火力不顾弹药的向靠近的战斗亚人倾泻火力。 同时,我组织精锐的小部队,带上特质的精神波屏蔽头盔,想着外壳上,那些被我感知到存在指挥型亚人的地方发动突袭。 战斗一开始就以最激烈的形式展开。通讯贿赂中不断传来战士们的嘶吼以及护甲增援的急叫。 我所率领的突袭战斗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指挥型亚人身边的防御坚强,且他们的精神刺击即使有了定制头盔的防护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抵挡的。接连消灭了3个指挥型亚人,我精心挑选的陆战队员已经消耗殆尽,自己也是身上挂彩。感觉柏兰德人的战力比起沃尔夫人要强大的多。 战场计时4小时12分,万王号终于摆脱柏兰德步兵的纠缠,可是陆战队也已经无力继续增援其他舰支只能后退修整。 我重回舰桥,在电子沙盘上看到的是一幅凄惨的景象。 即使有克莱默将军的指挥,又是宇宙舰队中最精锐的一部分,还是有备而来。我们在柏兰德人不到百艘舰艇的打击下,已经遭受了极其巨大的损失。 克莱默将军命令所有星舰齐射主炮,在打退柏兰德人又一轮的攻击后,舰队开始后撤。这时候传来运输舰群跃迁成功的情报,这总算是战斗开始以来,唯一让人欣慰的消息了。 ...... ...... 战场计时7小时30分,经过舰队上下的努力,我们终于组成了便于撤退的纺锤形阵型,以防御坚强,且拥有众多舰载陆战队的战列舰为后盾,舰队开始走上漫长的撤退之路。 柏兰德人的特点就是韧性十足,且恢复能力极强。几次三番的较量后,他们的舰队看似受到了不小的创伤,过一段时间又大模大样的攻击过来。同一艘星舰,先前受创的部位已经开始愈合。如此恐怖的恢复能力加上坚韧不拔的毅力,让柏兰德人成为了可怕的对手。 最让人郁闷的是,我们同柏兰德人并没有真正开战,这种完全是单方面收到攻击的莫名其妙的战场,让部队的时期低落。 战斗艇群中,开始出现发了狂的驾驶员主动去冲撞沃尔夫的生物舰艇。爆炸的光球熄灭的时候,我们的舰队总会有星舰从战斗序列中消失,反观柏兰德舰队,他们的舰群里只是多出一艘暂时无法战斗的单位。也许几天,甚至是几个消失这艘受到重创的战斗舰就会恢复如初。 “这仗还怎么打呀!” 通讯回路中,哈丁的咆哮很大程度上道出了我们的窘境。从3个消失之前克莱默将军就已经放弃继续抗争得计划转而采取守势。舰队一边战斗一边向着地球战场退守回去。 面对没完没了的战斗,我不禁感慨起来,这个世道,想要好好活下去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291章 星舰核心的秘密(一) 军官a:“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困在这里等死吗?运输舰队不早就离开了,为什么还要留下?” 分舰队指挥官b:“将军,弟兄们的伤亡超过40%,要不是部队精锐,普通的队伍早就散啦!还不撤退,在晚就没有机会了。” 舰队参谋c:“一群无聊的东西。逃走,怎么逃?没有舰群断后,两大敌对势力随随便便放一首干扰舰过来,就能让一整个分舰队被困死。我们不是不想逃走,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好不好。拜托你们以后说话前先动动脑子。” 指挥官b:“不懂脑子的是你哥歪头。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搏一搏,兴趣能够逃出一个半个的。” 军官a:“好了,好了,别再吵了,就好像你们会有什么办法一样。入股没有能够就出大家的策略,还是在一边待着,别多嘴。” 参谋c:“话多的是你们,我可是说的句句肺腑之言,要是不想死的就跟着司令官,兴趣有一条活路。如果不跟着他,有本事自己离开被,别老是凑过来,逃讨厌得很!” 指挥官b:“你怎么骂人啊!是司令部的就了不起......” 通讯回路中吵做一团。我们分舰队中没人啃气,因为该讨论的都讨论过了,该考虑的也已经考虑周全。克莱默将军的策略很明白,就是把柏兰德人引多来,让他们同沃尔夫的无人舰队冲突,我们好借机离开。 可是,两大敌对势力都是比我们更加先进的文明发展分支,没道理会中如此明显的圈套。最怕的是两方达成共识,先分头把太阳系内的抵抗力量一一消灭,再来解决相互间的矛盾,这样我们便会被各个击破,而太阳系也将陷入永远的黑暗之中。 “好了,诸位的态度,以及想法我已经很清楚了。不过我能够给诸位的告诫是稍安勿躁,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不管是沃尔夫人还是柏兰德人都不可能把我们留下。” 克莱默将军的介入,让争论的声音淡化下去。但是我知道,并非舰队上下幸福将军的话,只不过是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克莱默将军以自己的威望压制住将士们心中的不满,一旦某个关键的压力点呗突破,舰队就会像累卵之石,分分秒秒的崩溃下去。 ...... ...... 战场计时55小时46分,舰队旗舰对外发出广播,这是一则明码消息,对于不知情的我军舰艇来说,这则广播非常怪异,且意思含糊。可是对于我以及一干了解内情的人,克莱默将军的做法就让人惊异且难以测度其深浅了。 广播:“星舰核心在我们这里,想要获得她们,请同我们谈判。” 分舰队的临时会议在虚拟的网路会议室内召开。 马克西姆:“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孩子存在的,据实验室的资料,她们是直接由姐妹会送来的。知道的人极少,即使是一名中将也不应该获得相关的资料。” 卡莲:“别用这种口气说话。我们可不是什么货物。我不知道姐妹会中的哪个败类做了这种事情,既然被我们俩碰到了,你们就不要再打这些孩子的主意。” 茉莉:“真是奇怪,所谓的星舰核心就是指她们吧,出了能够直接感知星舰的感受,用大脑直接控制巨舰外,没有特殊之处啊!为什么将军会认为这一招对付量大敌人舰队有效呢?” 魏雷利:“恐怕实施并非看到的那样简单。而司令官之所以会使用这一策略,只能说明琪亚娜她们,有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重要特性,以至于他有把握,两大舰队明知道是陷阱也要一脚踏进来。” 琪亚娜:“我们星舰核心间拥有感应网络,只要在一定范围内,我们见可以共享所有的情报和经验。就我所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姐妹知道,我们除了已知的能力外,还能够表现的更加神奇。” 我听着下属们的吵闹,心里却是盘算着其他事情。克莱默将军正像我所预测的那样,知道很大秘密,且善于利用手边的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 他之所以知道琪亚娜她们,很可能是因为调阅了我们分舰队的战斗资料,得知她们在战斗中的作用。可是克莱默将军对我又是难以捉摸的,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已经看到了,或者推论到了能够利用星舰核心们遏制敌人舰队的办法,这种敏捷性以及对于事态的把握充分证明他不但是个拥有名将头衔的家伙。他实际上不管是智能、手段还是策略性上,都要比我高上太多。 本来在他的手下做事,只要一心一意的向前冲,不用顾虑身后的。可是随着我肩上的胆子变重,我的人生不再是简单的单线,而是受到了数不清的复杂因素影响,无法再维持简单的局面。 就像现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后,我考虑的不是如何继续备战,而是先想着如何能够把琪亚娜等人冲将军的视野里掩盖过去。她们作为我所知道的,最善于驾驶星舰的人类,必然会处于被研究的地位。而隶属于沃尔夫人的姐妹会,缺少政治地位的这些少女,会遭到怎样的迫害,实在是让我无从想象。 “赵平,别在那里发愣,快交代,琪亚娜她们的情报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火爆脾气的特蕾莎作为我的勤务兵的身份,在舰桥上也有着一席之地。她是有资格插入进来的,毕竟最先发现地球上星舰核心的就是她。 “别胡闹,我对于琪亚娜她们的身份可一直是守口如瓶的。我怀疑是实验室里出了问题。也许是实验室中,军部的探子趁机混入舰队,并告诉将军的。” 哈丁:“小丫头都是一个样,见识一个比一个要短。你们这群家伙都在这里瞎嚷嚷个什么劲。现在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吗?作为一个真正负责人的军人,现在要考虑的是,将军的做法真的能够起作用吗?沃尔夫人和柏兰德人要傻到中了圈套还自相残杀的地步,这些所谓的星舰核心的娘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吸引力,难道我们现在不能研究研究了?” 扎克:“结果,你还是把话题导回来了,刚才大家就在讨论星舰核心的真正作用,你没认真听吗?” 哈丁:“呃......” 警报声和通讯士官急切的话语打断了我们的讨论。 通讯士官:“长官,司令部紧急联络,所有星舰再30分钟内做好跃迁准备。” 不一会儿情报显示,大批的星舰在附近聚集,从探针被击毁前捕获的影像可以看到,数不清的无人星舰同大批的生物战舰战斗在一处。 事情真的被将军料准了。代表了人类文明最高分的两大势力的舰队,竟然中了最初级的计谋,因为某个不知名的原因打了起来。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星舰核心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以至于两大文明巅峰的舰队不惜血本的要得到她们。 第292、293章 星舰核心的秘密(二、三) 云山号的司令室,是一间位于舰桥的隔间。这里并不算大,装饰也显得毫无个性,同克莱默将军一家子给人的感觉差不多,不注重个人的享受,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志向。勇一句概括性的陈词来总结,他们是干大事的人,不拘泥于小节。 我正在司令室内同将军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有很多的秘密。” 将军是个冷酷的人,却绝对不是个阴郁的家伙,我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到坦荡。同他的两个儿子都有交集,我很确定这位父亲一定是个不世之才,不然怎么会教育出那样两个出色的人来。 “我没有秘密,只不过很多时候,并没有人来关心我的遭遇。而正是这些小事,其中蕴藏着很大的能量。” 我也尽量用坦然的神态面对他。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经历太过离奇,让人难以置信的解释听上去更像谎言,久而久之我的特殊之处便被人以各种更加普通的解释方式所认识,反而离真实越来越远了。 克莱默将军像是要看透我整个人,一直注视了好久才又收回那犀利的目光。 我也不自禁的松了口气。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被这样的大人物盯着,会发毛才是人之常情。 “听说犬子爱得莱德同你一起共过事。怎么样?小家伙不是从背后被打倒的吧?” 看来将军是个拥有奇兵突起,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我很意外他会提起爱得莱德,不管怎么说,当面提起魏雷利才更加正常。不过从他的话语中,我也明白了,他是有备而来,事先一定经过细致的调查。 “他是个勇敢的战士,牺牲时非常英勇......真是可惜了。” 将军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那个比起2205师的最高长官,更像高级军官的年轻人,是多么的出众,怎奈运气欠佳,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埋伏断送了他那大好的前程。 “没有什么可惜的,人的命只有一条,都是由出身开始走向死亡。在这个世界上走一朝,遇到一些事情和人,尽力而为就行,成与不成,真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 将军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还是那种冰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他的这种特性同另外一个人非常相似,虽然两个人不管在性格还是外貌上都不一样。真不愧是格林的上司,两个人的搭档绝对是物以类聚的表率。 “很好,先前情报部门对于你不够重视,确实是他们的失职,我会让他们以后小心。至于现在,既然我这个舰队长都在关注你,也请不要做有意的遮掩,这对于所有人都没好处。” 克莱默的话非常的直白,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又无从变薄。我不爽的重新变换了一下坐姿,决定还是和盘托出。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加入到阮经东队长的特殊部队开始说起......” 这还是我第一次,系统性的向另外一人谈起自己的经历,以及由此带来的影响。虽然我明白舰队长绝不可能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我一个人身上,可是要诉说的内容实在太多,即使经过精简还是讲的我口干舌燥。 在此期间,舰队的战术参谋几次推门进来,想要克莱默出面主持工作,都被他拒绝了。 克莱默是个极好的听众,他并不打断我,而是用极为认真的太多等我把经历的一切都讲述完毕。 当终于把大致的经历诉说了一遍,我觉得肩头的胆子卸下了不少。一直以来,那种保有巨大秘密的压迫感觉立刻就消失了。 听完我的讲诉,克莱默在桌子前操作着什么。他头也不抬的讲道:“我录了音。你的情报数量太大,需要专业人士分类整理后才更容易理解,不会出现漏项。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我不介意。” 克莱默将军再次盯着我看,总觉着他的神色变得和善了许多,是因为秘密都讲了出来,心态放平的关系吗? “不得不说,你能够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 “幸亏你没有从一开始就把这些内容汇报给高层知道。地球陷落之前,联合政府绝对不会让你所持有的秘密有曝光的危险。” 我先是没能明白他的意思,随即胸中充满了愤怒。 “我是无辜的,特蕾莎、琪亚娜她们也是如此。联合政府难道就是为了这些无关痛痒的情报,而要加害我们这些无辜者吗?” “大校,请你稍安勿躁。政治世界不是你这个年纪能够理解的,哪怕你已经成为了一名老兵,有着让敌人胆寒的战绩,不过你要想弄明白什么是政治正确,什么是处事老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不为所动的依旧用愤怒的眼神瞠视着他,好像他就是那些个要加害我们的人。 “现在不一样了,事实上未来可能出现的新政府,不管是不是联合政府的延续,都会希望你把所知道的公之于众,这样才能把新老政府区分开来,才能证明新政府同老的一届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虽然我认为,不管如何换届,政府就是政府,他们的所租所谓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被克莱默将军用及其严肃的表情调侃政治家的样子弄得想笑又不敢笑,表情一定十分的尴尬。 “我从你这里获得情报,即使只是粗略的听了一下,也是获益良多,相信你的情报能够为舰队未来的去留,以及太阳系人民的生存带来最好的指引。” 将军的话让人感到自豪,虽然我还是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你放心,我不会对已经在你的分舰队控制之下的星舰核心们动手的,毕竟她们现在可谓举世皆敌,能够不动声色收留她们的,也只有你那里了。” “将军,我有件事情不明白,也许这涉及到机密,可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首先告诉你,这确实是机密,不过由于你本人身份的关系,告诉你也无妨。星舰核心们,可不是你想想的那样,仅仅是作为一批更高校的星舰驾驶员的身份存在着。她们同时还预示着人类未来发展的真正方向。她们的存在本身,很可能会颠覆不管是沃尔夫机械文明还是柏兰德生化文明存在的合理性。当然这一切还不是她们如此重要的原因。更加关键的是她们本身,不仅仅是人类科技的产物。” “不仅仅是人类科技的产物?” 我反复咀嚼着克莱默话中的含义,随即惊愕的情绪不受控制的从心中升起。 “你可不像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是个粗人。一个粗人不可能在一句话里,就品味出其中蕴含的意思。是的,就像你猜的那样,星舰核心是真正的外星科技的产物。不是人类殖民地的外星,而是纯粹意义上的,同地球人类毫无关联的,宇宙中的外星文明技术的产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拥有她们,就拥有了人类的未来。” ...... ...... 从司令室离开,一路换成代步车,再短驳穿梭机,最终搭乘补给完毕的青春好巡洋舰我才得以回到万王号上。 重新回到分舰队,我便发现,分舰队的护卫舰群数量增加了很多,事实上多出的16艘沃尔夫制式的战斗舰,其中巡洋舰1艘,驱逐舰和炮艇舰共计15艘。 看到如此多的‘敌’舰出现在自己的分舰队中。我便明白了将军的用意,可是她们真的愿意为我们效力吗?克莱默他太乐观了吧。 “长官,琪亚娜上尉和卡莲上尉要见你。” “让她们进来吧。” 两人之所以会出现,应该同新配备的沃尔夫战斗舰有关。我一遍皱眉思考着是不是被克莱默利用了,一边进入万王号的战术会议室,这里被我们当做高级军官讨论机密的地方。 很快琪亚娜和卡莲推门进来。白发的女子清丽脱俗,重新获得了右臂,让她的容貌更趋完美。她的身边,蓝色头发的卡莲一脸愤怒,气鼓鼓的腮帮子像是塞进了鸡蛋。 我抬起头,看到卡莲大步向前,一副要拍桌子打人的模样。 琪亚娜很快阻止了她,并向她示意由她来主导。 “长官,请原谅卡莲的无礼,她太过一厢情愿的猜测您的意图,导致现在的不适应。” 面对美丽女子的误解,我心中一阵厌烦。但是既然她没有恶言相向,我也不好发作,只能压下怒气。 “你们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派来这么多沃尔夫的战斗舰,并非我的意思。” “是不是你的意思,看结果就知道了。要不是你把我们的身份泄露出去,怎么会有人主动送来这些武器的。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原本以为你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因为我们星舰核心的身份而想利用我们,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看错你了。” 卡利的抢白让我感到血往上涌,差一点就要拍桌子跳棋了同她对骂。不过战斗经验及时阻止了我,让我意识到愤怒无法解决问题。 当意识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站了起来。看样子就像要同卡莲对骂一样。 摇了摇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重新坐了下来。 “事实不是你们现象的那样,至于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原因我大概能够猜到......” “骗子!” 卡莲的叱骂差点让我再次跳起来。 “别插话,等赵平先生把话说完。” 琪亚娜的态度虽然冷静,却更让我感到心寒。她用先生的称呼,让人感觉到我们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许多。 有种想法在我脑海中徘徊,这两个女人牛气什么?我欠你们的还是怎么着的?好不容易把你们从被囚禁的状态下救出来,换来的竟然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 既然这样想了,我的态度也变得冷了下去,虽然明知不应该这样,可是心里的情绪这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琪亚娜小姐说得对,你干嘛不听我把话说完。我为什么要欺骗你们,从一开始你们的出现就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去欺骗你们这些个意外。” 我的话讲的生分,两名星舰核心脸上都现出了怒意。看到他们的反应,我的情绪反倒稳定下来。劈头盖脸的被痛骂,稍稍做一下反击才感觉气顺了过来。 “关于你们的存在以及沃尔夫人、柏兰德人等等的秘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向舰队以及军部隐瞒。事实上帮助保守秘密的是人们的惰性,以及从心里边,对于步兵的漠视。没有人会认为,像我这样的步兵能够掌握什么重要的消息。进而忽略了你们以及一些更重要的情报。” “......” 我也不许理会两人的表情,继续讲下去。 “我本来就是个一心求死的人,因为特蕾莎她们的关系,才被拖进阿瓦隆基地中,要不是她们,我早就在基地外围的战斗中死去,从而可以安心的去追寻那些先我一步的朋友们。” “哼!”,卡莲哼了一声,表达了她的态度,她并不相信我的话,琪亚娜皱着眉头听我说话,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看我的,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下面发生的事情,大多数你们都知道,无意中遇到你们,并且在目标大致相同的情况下同和你们一起逃离了阿瓦隆。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先前的计划,也就是追随着我逝去的爱人卡琳一起离开。毕竟我看到了太多的悲惨和死亡,生存下去对我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两人的表情缓和下来,看样子有些惊讶,她们一定是没有想到我是个看透生死,准备自杀的老兵。 “可惜,我还是无法放弃火星之子,这个曾经同我有过交集的团体,再加上既然同你们一路走来,也不愿意半途而废,想着把你们一起送到安全的地方,在执行计划也不迟。直到拯救地球难民时,发现了15个同你们一样的小姑娘,我才意识到星舰核心并非想象的那样简单,仅仅是沃尔夫星域因为内斗失败而失散的一批女孩那样简单。到了舰队回撤,克莱默将军几乎是用明谋告知沃尔夫和柏兰德舰队,你们在这里的情报。而两大舰队竟然明知是计策还就真的踏入这个计策之中,并且真的互相攻击起来。我才知道,你们的身份所蕴含的秘密,也许连你们自己都不清楚吧。不然两大代表了人类文明最顶层的势力,不可能冒着舰队受到重创的危险,而义无反顾的冲着你们而来。” 卡莲对于我说的有些迷惑,她的脸色写满了迷糊。琪亚娜不同,她本身具备的特质造成她是那样一点就透的人物。我都说的这么面白了,她再感觉不出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就说不过去了。事实上琪亚娜现在的表情中,震惊已经盖过了其它,而我也从她的表情中证实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她们并没有向我隐瞒什么,她们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外星文明秘密这一情况。 “你们的身份是被舰队的情报组发现的,我相信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是拯救了实验室的15个星舰核心,她们作为机密实验室重要的资料,不可能不被情报组重视。” 当我用实验资料来形容小姑娘们时,两位星舰核心都皱起眉头。她们一定不喜欢被人当做物品而不是人类看待。 “克莱默将军是个坦诚的人。他的一切的目的就在于守护太阳系,守护住太阳系的人民。所以他对于你们的利用仅仅在于当做幼儿,使得两大敌对势力互相战斗一点上。他找我过去,明确告诉我,你们真正的秘密,在于外星文明技术结晶这一点上。我想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同外星文明有关系吧。” “......” 两人沉默着,卡莲脸上的愤怒早已被迷惑这震惊所取代,琪亚娜则是在低头沉思,我想她一定需要时间理清事情的脉络。 我嚯的站起身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虽然很想说,女人不用参加到战争中来。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为了活下去,必须动用手边一切可能的手段。我想说,我们还是拥有共同的利益和目的的,既然想在别有用心的沃尔夫人和柏兰德人的窥探下活下去,并获得自由,你们也必须要为此努力才是。训练小姑娘们,驾驶给你们配备的战斗舰,为了你们的未来而战斗吧。相信只要你们在战斗中有所表现,获得了舰队官兵们的认同,至少在舰队里,不再会有人轻视你们,而你们也会获得相应的重视和地位。” 在两人回答之前,我已大踏步的离开了会议室。舰队即将起航,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管星舰核心们是否愿意继续同我们合作,必须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完成的。 第294、295章 临时政府、司令官的决定 行动计时27小时25分,作为整体跃迁行动的一次大规模的修整,舰队终于得以在漆黑的宇宙中停泊,休息。庞大的组织机器随即改变运行频率,大批坚守在一线的官兵们获得了放松以及睡觉的机会,而一些‘不是太忙’的岗位,作为补充角色暂时掌控着舰队的日常运作。 作为分舰队的最高层,我已经连续二十个小时没能休息了,唯一是在进入跃迁航行模式后,在舰桥专属的睡眠舱内获得了5个小时的深眠机会。 虽说没有成为高级军官时,曾经想象过向大军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的‘光辉’场面,可是实际坐到这个位置上,经历了连续二十个小时的煎熬后,我完全打翻了以前的想法。责任重大又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还要强装出信心满满的样子,所谓的指挥官之类的岗位,真不是人干的,亏得还有许多人挣破脑袋想要挤进来。 一边腹诽着职业问题,我注意到穿梭机开始减速,舷窗外很小的亮点陡然间变大,并迅速占据了整个视野。 云山号到了。 苦逼的指挥官职业,即使在士兵们可以小憩的时候,也必须要参加一个又一个层级的军事会议。在言语激烈的讨论和谩骂中强睁眼皮,以免被人看出怠惰职务的嫌疑。 关于舰队后续的行动方针,以及如何同木星要塞相接洽的会议很快召开。 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满腔的牢骚,我注意到会场上大部分军官的脸色都不好,那种长时间失眠的人类所特有的焦躁的情绪正在会场上蔓延。 随着卫兵大叫着舰队长到来的声音,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人步入会场。 进来的人里,除了克莱默将军以及司令部的几个参谋外,大部分人没有穿着军服,而是以正装的模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军官a:“真特玛德,又是那帮子政客。他们以为有些社会地位就哪里都能去了?这里是军事会议,他们来做什么?” 我对于这个胖大军官的言语深表赞同。作为在战场一线出生入死的军人,我们好像天生的对于那些只会坐在安全的后方,指手画脚,还不时地要考核军队的政客官僚有着抵触的情绪。 会场上虽有骚动,却没有蔓延开来,这主要归功于克莱默将军的在场。他的样子虽然并不是那种魁梧威严的类型,却因为屡次率领大家逃过战败的局面而拥有崇高的威望。在他那不怒自威的表情下,是深邃的让人看不透的底蕴。每次见到他,都有种被单方面看透的感觉。 我想这种感受应该是在座的大部分军官都有的一种经历,而克莱默将军的威信至此,同这样的感受不无关系。 “今天并非一次纯粹的军事会议,而是由联合政府现存的最高责任者,克拉克先生以及其幕僚一同参与的一次意在为舰队抵达木星要塞后,为未来不管是军事还是政治体制以及民生等诸多方面做出安排的准备会议。现在有请克拉克先生为我们阐述他的团队就未来的一些考量。” 一众政治官员们,只有两三人做上了会议室前排的位置,大部分人分列在会议室内空置的位置上。 光是这一看似普通的举动,便招致了在场大部分军官们的不满。毕竟军队是个阶级之上的组织,看似零散分布的座位,其实还是严格按照军阶大小的原则同主席台有着远近的区分。 虽然官僚们也有着等级的差别,且不比军队要简单多少,但是他们毕竟是新来之人,同军队原有的层级关系并不相容。像我这样的大校坐在距离主席台最近的一排,看到两三个官僚想要坐在旁边,立刻就激起了军官们的不满,在这之后的各排也都有吵嚷声出现。 克莱默将军首先就皱起眉头。 “这里不是真正的军事会议,而且我们的政界同仁们将会在战士们浴血奋战的时间,为舰队整备后方,充分发挥出组织以及政权应有的效率,为军队的后勤保障提供坚实的基础。所以还请各位暂时放下不必要的成见,忍耐一下,在这次会议里就不要分清楚谁的座次高低了。”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下面自然没人会出头反对。不满的咕哝声还是有,不过会场并未因此变得更加混乱。 坐在我身边的官僚,是个身材高大,一表人才的中年人。他显然对于我这样的年纪能够拥有如此高的军阶很感兴趣,可是在我用冷漠表达出不想沟通的意愿后,他也只能讪讪的笑了笑缩回伸出的手,装作整理衣服后,继续聆听会议。 像是我身边的这种情况,子啊会场上普遍上演。 克莱默将军只是在会议开始时要求军官们不要吵闹,随即也没有继续融洽双方组织的做法。也许现在这种既紧张又不能算是敌对的关系正是他想要让部队同临时政府间的距离。 克拉克原为联合政府中,负责农业的部长。他的地位相对于其它重要的只能机构部长们来说偏低。一项游离于联合政府要员们的外围。这次的逃亡行动中,他不是被有意抛弃的,估计是被人遗忘了。可就是因为这一阴差阳错的遗忘行为,导致他成为了联合政府还能联系上的最高等级官员,也因此他实际上是我们太阳系联合政府的代理元首。 克拉克没有其它政客那样高高在上,藐视他人的做派,他的手下也要比我想象的更加的真诚且富裕实干精神。仔细一想便也了然,这些平时负责信息农业开发规模的制定,以及总是泡在农田里为所有人争得一口饭吃的人物,比起高高在上的政客,更加偏向于勤劳朴实的农民才对。也因此在会议进行到一半,这些人勤劳肯干,喜欢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对于各种仪式之类的东西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家伙们赢得了我的好感。 向着身边的中年官僚歉意点了点头,对方立刻回应以爽朗的微笑,并露出满口的白牙。 “对于此次由舰队协助,临时政府将在木星要塞宣布成立的事宜,主要有一下几个关键点。首先是临时政府组织架构的问题,由于木星方面原有的行政体系还算健全,且临时政府依靠的地盘,武力等等方面多要依靠他们,所以必须给予他们的一定的地位和认同,才能换来相应的协助。其次是舰队、地方警备部队同政府的关系,需要明确领导关系以及实际操作层面的分工,我在此方面持的立场是,专业方面就由专家来操作,政治方面只给予诸如战与和、战争要进行到什么地步,以及部队战斗所需要达成的最终结果之类的基本判断即可。然后是人民的生活如何保证,未来兵源的出处以及是否实施战时体制的问题,之类的。关于这些我已经有了预案,想先请各位过目。” 克拉克在台上讲解,我一开始还注意听着,当发现这位政治家的思路明晰,决策公正,能力和责任心都远在自己的期望以上时,便不再像先前那样投入了。倒不是我对于临时政府有所不满,而是我在这方面真的不上心,且能力和经验方面也有所不足。就像克拉克所说的,专业领域交由专家处理即可。既然临时政府是那么靠谱的存在,先前的猜忌和不安全感就没有存在的土壤。突然涌来的疲劳感反倒成为了我现在最大的敌人,为了不至于在会上倒头睡觉,我不断地喝茶用手指扭手背上的皮肤来提神。期盼着冗长的会议能够快点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想着趁舰队继续航行还有几个小时时间,赶紧抓住机会补觉,却见到克莱默的副官向我走来。我差一点要用脑袋去撞桌子。 “大校,司令官找您,请跟我来。” 带着一脸的郁闷和疲惫,我重又来到克莱默将军的办公室。 “你看上去很累,我认为你还是要学会合理分配精力,在大校以及未来很可能是将军的职位上,熬夜以及连轴转是常态,要是不会合理分配时间和精力,那是要吃苦头的。” 克莱默将军的脸上,没有现出丝毫的疲惫的神情,依旧是冷漠且专注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某种特别的节奏。这个状态下,我不得不佩服将军如此年级下依然有着旺盛的精力,并在私下里检讨自己如此年轻却萎靡不振的原因。要不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碰过女人,酒色过度的帽子肯定是摘不掉的。 “您放心,我只是不太适应,这不会影响到我做出正确的决策。” 为了表现出自己作为年轻人应有的精神风貌,我不得不打气12分的精神,强做出神采奕奕的样子。 司令官显然没有过分关注我状态的意思。我们落座后,他的表情便愈加的严肃起来。 “其它的无所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关于星舰核心以及你自己的脑域感知能力的事情,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临时政府成立不久,可能在效率和活力上要高于老政府,不过相对的在沉稳的程度以及处理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上要差了许多。我不希望你的这两个秘密影响到政府的决策。” 我毫不避讳的盯着将军看了好一会儿。对于克莱默刻意隐瞒这些情报的原因,我有多种的猜测,却又觉得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解释清楚所有的意外。对于这件事情,我立刻想到同自己的幕僚魏雷利和马克西姆讨论,却苦于被将军抢占了先机。不管怎样,暂时保守秘密总比大张旗鼓的张扬要靠谱。 “没问题,对于舰队的秘密,我等到司令官给予进一步的指示。” 像这样近乎于宣誓效忠的话是我听从了马克西姆的建议,从侧面像司令官表达忠诚的手段。对于这样的小手段,魏雷利的性格是天然的嗤之以鼻,不过马克西姆却成功的说服我,高级军官实际上是有政治身份的,能够尽快的确立自己的立场,会在未来带来数不尽的好处。至于如何选择阵营和立场,其实我是没得选择的,作为一名在战斗时破格提拔的大校,我的身上已经被烙印了舰队的标签,再也脱不掉的。 克莱默将军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的举动算是默认了我的态度吧。随即他勉励我几句场面话,并要求我在木星要塞尽可能的低调后,我终于得以在舰队预订开拔前半个小时获得了自由支配时间。 可惜,考虑到回城以及穿梭机与万王号接驳所需要耗费的时间,我已经料想到期待的休息室不存在的了,只能尽量在穿梭机上打盹。 不过,会议中那种疲劳和困倦消融的冰霜般莫名的不见了,转而是我经历的战场的种种,以及现如今的局势,以及联合政府那些大人物们高高在上的态度,又出现了克拉克的脸孔,以及在我心目中农民的形象。随着如麻的思绪,以及混乱的想法,当嘀的一声清响,驾驶员通告穿梭机即将停靠万王号时,我才清醒过来。 原来我这是睡着了,真是个糟糕的补眠,感觉上比起睡前还要疲劳。 ...... ...... 经历了大约56个小时的高频道短距离跃迁。全舰队带着筋疲力竭的状态终于来到了木星附近。 这是颗同太阳一样呈现气态的星体,同时也是太阳系内,除了恒星外,质量和体积最大的星体。 拥有小恒星一般的质量,有着强大的引力以及极其庞大的轨道,即使是卫星也有着太阳系大行星规模的体积。 能够为星际航行提供天然的核燃料,且拥有各种丰富的矿产物质的木星系统,也是太阳系内,除了地球体系外,最庞大的殖民地,有着星系内第二大的军事舰队的存在,以及第三多的庞大人口群。在地球和火星相继陷落,大量人口死亡的现在,木星系统实际上已经成为太阳系的军事和经济中心。随着残余舰队的到来,这里还将成为军事中心吧。 在广域监视器上,看着这颗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行星表面分成明显层次的气流层想着不同方向旋转着,特别是眼睛一般的木星特殊天气现象,大红斑。这个足有两个地球大小庞大天象,根本不是火星之眼之类的地形可以比拟的存在。 人类的舰队虽然壮观宏伟,可是比起俨然一个小型的星系系统的木星系统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舰队在广蹂的太空中穿行,庞大通量的情报信息不断的在木星要塞和舰队之间交换着。 “不会吧!竟然要求我们解除武装,接受检查后才能进入要塞管制区......” 通讯士官大声的把木星要塞莫名的要求在舰桥内宣读出来。一阵窃窃私语表达了将兵们现在的心情。作为分舰队的最高层,我、魏雷利、马克西姆、扎克、格鲁以及视频通讯另一头的茉莉、哈丁、琪亚娜、卡莲等人。我们的会议也因为突然的变化而暂停下来。 扎克:“看来木星方面有着不小的怨气啊!” 格鲁:“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里的要塞司令官理应听从舰队的指示,更何况我们还带来了临时政府的代理议长。” 茉莉:“他们不爽是他们的事情,为什么要为难我们这些人?” 哈丁:“妇人之见,这叫打狗看主人。” 茉莉:“你才是狗呢!” 马克西姆:“这下麻烦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卡莲:“你们真是麻烦。” 琪亚娜:“卡莲,注意自己的言辞。军队不管在哪种体制下,都不应该发表这种言论。” 魏雷利:“......” 战友们的反应大体上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考虑了一下,随即下达指令。 “各单位注意,准许木星人员登舰检查。各舰关闭火控系统,向要塞发出入港申请。” 茉莉、卡莲:“什么?!你真的要服软啊!” 第296章 下马威(一) 我的反应让在座的所有人,除了魏雷利外,都露出讶异的神色。 我留意了魏雷利的表情,他先是沉默,随即了然的神情一闪即逝。 真不愧是父子,同样的策略几乎是须臾之间就能想到。关于陆战队的行动方针,以及如何应对一些突发事件,克莱默将军早有订计,我其实也是遵照执行罢了。对于司令官本身的想法以及会导致的后果,以我的能力既无法预测也不可能洞悉。魏雷利虽然是那个人的儿子,可是能够以那么快的速度洞察真实,他们两人的水准应该也算是相差仿佛了。 对于手下的两名智囊,或者称之为参谋,我更加信任的是魏雷利,至于马克西姆,他虽然也很聪明,不过这个人利益至上,随时可以背叛,并不被我当做真正的心腹看待。 这次的计划,倒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事出突然。事态的发展仅仅是预案中的一环,本来没有想过木星要塞会这样对待我们,自然也没有做提前的准备。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才明白过来,克莱默将军不愧为当世的名将,这预案中所蕴含的洞察力和缜密的思考,真的不是我这样的职位暴发户可以比拟的。 “所有人准备接收木星方面的登舰检查,扎克注意约束陆战部队,让他们不要同检查人员起冲突。琪亚娜负责管理所有的无人舰,要让登舰人员相信,所有17艘的无人战斗舰,是真正的无人状态。” 大家对于我的额外安排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愕然,随即都聪明的没有问缘由。要想让手上这支打过仗,流过血的部队乖乖的解除武装,接受其他人‘无理’的检查,其实并不像我想的那样轻松。显示扎克反馈,陆战部队的士兵闹情绪,当我亲临现场说服他们时,有传来消息,护卫舰群的官兵们拒绝接受检查。我真是没有想到,一直如指臂使的这支部队,对于即将接受检查的事实反应如此激烈。 “这也正常,毕竟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事实就像从一个基地前往另一个基地那样简单。特别是大战之后,战士们的心理尤为的脆弱,一旦被他们看做是‘自己’基地的木星要塞做出这种反应,给士兵们的感觉,就像背后突然被人捅了一刀般的难受。” 魏雷利趁着我转向万王号,准备说服星舰将兵们接受检查时,对我说了这么一段话。他的意思很中肯,却让我对于是否能够把控现实更加烦恼起来。 木星方面正在安排人员登舰,如果迟迟不给出登舰许可,可能会造成意料之外的影响,到时候司令官的计划便无法顺利实施了。我明白自己的速度必须要快,在木星要塞的人眼里,我的部队要尽可能的驯服,关键时刻,放下无意义的面子问题,装出一副可怜样才是最正确的策略。 经过2个多小时的艰苦劝说,在木星方面再三的催促下,分舰队终于下达了登舰许可。 我们是在一片讶异的气氛中接待了来自于要塞的检查人员。他们是几个中级军官,加上一群陆战队士兵。 根据情报官的消息,我们分舰队是整个舰队中,第一批接受检查的分舰队。 中级军官们绷着脸一副别人欠他多的样子。我有意的把魏雷利等人安排在了不起眼的地方,转而让马克西姆主导整个检查工作。在这里我特意做了小手脚,让马克西姆带上我的军衔,冒充赵平大校,而自己则以辅佐官的身份跟在他身边。这样的安排在我的黑客能力的帮助下,几乎做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马克西姆也不亏是我所看重的,长于组织内部‘沟通’的高手。他立刻换上一副,平时看不到的,前倨后恭的嘴脸,先是派头十足的吩咐同僚们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再当着对方军官的面,陪出笑脸,让勤务兵准备茶点招待。 马克西姆几乎把奉承的行为发挥到了极致,不但前来检查的军官们收到了‘超规格’的接待,连他们带来的卫兵以及普通战士都受到而来极其引擎的接待。 这时候他可是摆开了自己全部的家底,把来到分舰队后,精心‘培育’的善于内部协调的种子一并带了出来。在我们一干人等面前上演了堂堂的,如何在官僚体系中生存的教科书般的掩饰。 相对于马克西姆等人的表演,在和平时期,我的分舰队中的大部分干部,其实都是不善于奉承应酬的角色,他们都是依靠战功被火线提拔的一批,其实抡起经历来,同我都有着相似之处。 包括我自己在内,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既觉得马克西姆等人卑躬屈膝倒了丢人现眼的地步,又发现他们还真的能够把如此丢脸的事情演绎并做到如此的地步,算是真正的本事了。到后来,连前来检查的军官和士兵们都受不了了,他们应该是接到了上级的指示有意来找茬的,可是普通的士兵和中低级军官,在马克西姆的一番糖衣炮弹面前,哪有招架的余地。 登舰30分钟后,检查的官兵全员沦陷,同马克西姆等人已经成了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至于检查本身也只是虚影事故,基本上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在‘悉心周到’的服侍下找不着北。 我对于这样的结果,除了摇头也只有感慨的分。 总是听人说,人至贱而无敌。这种听上去有道理,却又不肖去做的事情,在马克西姆之类的人身上被做到了极致。怪不得他们在和平年代能够升迁迅速,比起苦哈哈的依靠实干或者能力爬上高位的人,他们的效率以及互通有无的情报网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我没有立场去鄙视马克西姆,只是觉得,要是在和平环境中同这样的人公平竞争,确实是没有胜利的希望。 登舰检查的两个小时,在所有的检查人员都醒酒并满意后,我们最终得到了入港的许可。按理说,作为一支载满陆战队员的分舰队,我们应该是比起专业的战斗分舰队更要让人警惕的存在。毕竟对于港口之类的设施,比起专业太空格斗的战斗舰,拥有登录空间站内部的星际步兵的我们,更具威胁。 可事实就是这样,在糖衣炮弹的攻势下,不管是木星要塞,还是我们的舰队高层,都没能料到,我的分舰队竟然就这样大模大样的开进了宇宙港。 原本想着,不能让木星要塞把部队的装备封存和搜走而准备的多种方案,一个都没排上用处。当确认万王号以及一应护卫舰群都已经停泊完毕,战士们获得了受限的登港许可后。我同魏雷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虽然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既然要塞方面如此轻易的让我们这样的陆战部队进入到核心区域,就该给他们上一堂课,让他们知道战争中,星际步兵才是最需要提防的存在。 第297章 下马威(二) 照明系统受到影响,显得格外阴暗的长通道内,陆战队士兵们在静默中快速部署着。为了能够尽快掌控宇宙港的各个要冲,且尽量延迟要塞方面发现异常的时间。此次行动由我亲自带队,在接连破解了十五道密级体系,直接侵入到要塞中枢后,一切变得迎刃而解。 并非要塞在防御上有所懈怠,也不是体系上存在什么缺陷,怔怔的问题在于两点。其一是登舰检查的官兵没有很好的执行既定的政策,以至于放任一支战力不俗的星际步兵进入港口重地。另一个原因在于我这个拥有超越现代科技能力的战术单位。 其实把我称之为战略单位也不为过。 就这样,在我切断了所有的安防控制体系,利用模拟的假信号欺骗要塞中枢的同时,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装步兵接管了整个宇宙港的控制权限。 随着主控制室被占领,负责入港权限控制的指令长在垂头丧气中被控制,宇宙港这一要塞对外最重要的沿线单位即告失守。 占领宇宙港的情报迅速的在加密的战术回路中奔驰。我即使不在现场,也能想象到各个分舰队上,上演着登舰检查的一小撮人被人缴械拿下的可怜场景。 如果这批人一开始表现的不那么嚣张,也许他们还能因为失友军的缘故,受到公正的对待。可以想见,大部分登舰检查的士兵,被要求尽量苛责的对待舰上将兵,他们现在命运可想而知,绝对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相对于我舰队极大规模又安静无比的快速行动,整个木星要塞就像是睡梦中坦诚相见的贵妇,懵然不知自己已经在别有用心的侵入者的掌控之中。 不过,克莱默将军不得虐待要塞人员,尽可能减少上万的命令随着大规模行动的展开也一并传达下来。关于这一点,将军的命令倒是无用,因为我在行动之处,就命令各个部队,以减少伤亡,甚至是不杀人的前提下,拿下各个重要地点。 由于先期的行动都是在陆战部队的掌控下展开,我拥有最直接的伤亡报告。整个行动中,一共有五人受伤,其中三人位要塞方面的官兵,两人为我方人员。我方的两名伤员还都是因为不熟悉地形,在宇宙港内摔伤的。至于要塞方面的受伤人员,则是因为激烈抵抗下,陆战部队不得不反击造成的。 整个行动快速又隐秘,没有一人死亡的情况下便掌控了整个宇宙港口。 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连带着通讯另一头的克莱默将军都用讶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很久。 “你果然是个人才,我为两个儿子能在你的手下作战感到骄傲。” 这句话也许是将军对于下属最高的褒奖了吧。随即对于整个要塞的侵攻行动继续展开。由于我的能力范围的关系,仅仅是宇宙港空间站周围的要塞炮台和防御体系被破解,更远一些的防御设备就要依靠舰队自身的能力以及陆战队的强攻来解决了。 秘密行动在这之后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之久。没有我那特殊能力的保障,部队依旧维持了高效和隐秘,这让对于自己能力颇为自豪的我清醒的认识到,其实我并非不可或缺的存在,我的能力也不如自己想想中的那样无敌。 在这之后,当舰队攻占了大半个要塞,几乎抢占了所有后勤补给用空间站是,要塞高层才看看反应过来。他们紧急出动舰队的计划因为宇宙港的封锁而搁浅,大批星舰被优势的我方舰艇包围而无法动弹。由于失去了内部航路管控能力,由大批强袭艇运送的要塞陆战部队,被直接投放在了我陆战部队的重重包围之中。近十万人的部队几乎是兵不血刃的被俘虏。即使要塞方面及时停止了依靠内部管控体系投放兵力的愚行,依旧在路上的5万部队也在大量战斗舰的逼迫下投降。 自此要塞虽然还掌握有不俗的实力,且士兵依旧有着战斗意志,可是他们就像被人绑住手脚的巨人,空有一身巨力却无法对我们构成危险,相反我舰队整装待发,且拥有分割包围要塞的极大优势。 万王号进入要塞后的12小时,克莱默将军向要塞发出了和解的要求。这时候他把姿态放的很低,并把攻击行动归咎于登舰检查士兵的行为适当,并主动承认舰队方面也有不对之处。这一则明显给对方台阶下,想要尽快息事宁人的做法很快得到了要塞方面的回应。 要塞司令官卡尔先中将,要塞驻留舰队指挥官特奈杰中将联名发出对要塞全体官兵以及地球退守舰队的广播。 “我木星要塞已失去了作为一支独立部队应有的港口管理以及人员调度的自由。本着保护官兵们生命,以及为太阳系着想的原则,现以卡尔先以及特奈杰两位中将的名义,特向地球退守舰队投降。往退守舰队司令官克莱默将军以大局为重,从轻处理要塞的士兵。” 两名中将的回应,既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没想到他们并非用息事宁人的态度,而是扩大了整个事态,用投降来抗议我们舰队的做法,并一再强调退守两个字,打算从文字上给予我舰队施加压力。 不过战场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既然他们投降了,即使在嘴上逞一时口舌之快,是绝对不会影响克莱默将军的决策的。 40分钟之后,克莱默将军宣布木星要塞的控制权全在临时政府的掌握中,至此为了进入要塞事宜而起的事端以最快的速度得以解决。 要塞控制权的争端解决后的第二天,太阳系临时政府宣布在木星要塞成立。继任临时政府的议长克拉克当即宣布因为‘误会’同地球舰队产生冲突的卡尔先、特奈杰两中将无罪,并命令他们即可向临时政府属下的国防舰队报道。 临时政府成立的当天下午,克拉克宣布沃尔夫舰队和柏兰德舰队对于太阳系的侵略非法,并号召太阳系所有殖民地的人民团结到以木星要塞为基地的国防舰队旁,参加伟大的卫国战争。 临时政府以相较于原联合政府,更加高效的行动快速的恢复这对于整个太阳系正统政府的继承,并迅速的扩大着影响力。与此同时,原本克拉克的幕僚们,以及要塞方面的部分专职军官构架起来的政府,开始处理民事、基建以及战争方面的相关事宜。 政府成立后的一周,关于临时约法以及太阳系联合政府旧有法律的对应章程颁布确立。成立后的第二周所有的地球难民以及火星难民都获得了公民的身份,并且大批官员下到难民中,孤立大家积极参加国防军。政府成立后的第三周,以木星的资源体系为基础,结合了大批来自于地球的技术资料和技术人员,临时政府下属的工业体系初具规模。临时政府成立一个月整,议会通过了战时体制法案。这一举动宣告了以前一周的普查人口5千万为基数的庞大战争机器,正式开动起来。 太阳系终于在遭到侵略的2年后,完成了战争准备,要同侵略者们进行全力的搏斗。 第298、299章 重生之困(一、二) 公元4023年5月18日,太阳系临时政府成立。6月18日,临时政府官邸正式启用,这里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成为这个新政权的政治中心。 政府的行政机关设置在木卫二那坚厚的冰层之下,被50公里深度的无生命的海洋包围着的人造设施,在自然环境的掩护下同冰球般的木卫二融为一体,极难辨认。 每每行走在行政机构那长长的,能够看得到外界海洋的通道内,总给人以身在冰库中,只有自己一人独自活下来的错觉。 我同特蕾莎两人并肩从议长官邸离开,刚刚结束了一场极不愉快的对话。我们来此的目的,本意是为了数万名火星之子争取到木卫十二上稀土矿和氦元素的开采权利。毕竟火星之子大多是矿工出身,不管是专业角度还是政府矿业机构的人员缺口出发,这都应该是一次双赢的合作。 之所以特蕾莎拉着我一同前往,主要是考虑到由我这个深刻接触过火星之子的人作证,能够让政府的安保部门放心,并非把一批满口胡言的家伙放置在重要的矿业岗位上。 可是,实际交涉下来,才知道我们把临时政府的民生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你们以为,木星要塞最初为什么要采取强硬的不合作态度?难道两位将军真的是权利欲熏心,瞅准机会连大义和道义都不顾的人吗?他们是看到了木星要塞现阶段最大的弱点,又害怕我们不顾实际情况,强制要求推行普适的民主政治,不得已下才实施了这样不智的举动。” 听到办公桌后的克拉克用极其郑重的语气如此说着,我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次交涉以失败而告终。 一边走在空旷的回廊上,特蕾莎撅着小嘴,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你也别太难过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木星要塞的辖区虽然广大,却无法供养大量的人口这是事实。如果不管不顾的把所有人都解冻,结局只会是让饥饿夺走所有人的生机。” “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我是气自己太天真了,想当然的以为偌大的木星要塞,肯定能够提供足够的生活资源供给。想不到这里的自然条件太过苛刻,根本无法完成生物消耗的闭环。木星意要塞的食物供给竟然是依靠土星殖民地补充的这件事,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听说过!” “那只能怪我们以前过于忽略时政的关系。只要稍微关心太阳系内政的人,就会知道木星要塞的困局。” 我们两人交换着毫无营养的对话,也知道对于时事无能为力。现阶段,临时政府还无法把5千万的人民全部释放出来。因为那样会在瞬间消耗完毕要塞内部的食物储备,接下去就是恐怖的人吃人的场景了吧。 根据克拉克所说,要想让木星要塞正常运作起来,并且使得其成为一个拥有自己人民的政权。土星殖民地是必须一同协力才行。至于在联合政府已经分崩离析,太阳系领地内各个地方政府大多处于独立状态的现在,要想获得土星殖民地的协助,并非想象中那样容易。料想中一纸命令发出,对方乖乖的交出粮食的好事不可能发生。至于具体如何应对,需要舰队同政府的外交人员共同研究才行。 更多的情况克拉克没有同我们细说,毕竟这已经涉及到临时政府的机密,而特蕾莎也不是政府要员,必要的保密原则还是要遵守的。 我们在木卫二海底深处的港口内分手。看着特蕾莎那较小的身躯,走在宽广却没什么人的巨大设施之中,油然而生的保护欲让我不忍心看到她如此的消沉。 “不用担心,我会努力的。不光是为了火星之子,更是为了五千万的人民,任谁在冬眠状态下活过几年时间,都会产生严重的社会以及论理问题,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在他们身上。” 特蕾莎那白皙娇俏的笑脸挤出了微笑,“我才没有担心什么呢。有你这个大英雄在,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吗?我只是担心,时间太长等到伙伴们解冻后,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的老太婆去接他们,会笑话我的。” 说了一个很冷的笑话,特蕾莎背过身去,就以背对我的姿态挥了挥手,便快步走向待命的穿梭机。 真是个倔强可爱的女孩子,要知道很多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还处在憧憬白马王子,想象着未来童话般生活的年纪,而她则要过早的背负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和责任。 ...... ...... 离开木卫二,我的目的地直接是要塞宇宙港。这里俨然成为而来舰队的大本营,包括万王号在内,分舰队的所有舰艇和成员都还以待命状态集结在此。 回到万王号后,堆积如山的事情便把我淹没。原本由后勤部门,或者军部辅助部门提供的服务措施,现在必须要自己想办法才能解决。 舰艇的补给、弹药和配件的准备,损失人员的补充以及部队现有架构的调整等等工作。在失去了联合政府,以及军部的协助后,这些正常情况下,点击终端就能轻松完成的事情,需要分舰队全体的努力,很多时候甚至需要舰队高层的参与以及要塞方面的鼎力借助才能完成。 只有实际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所谓的军队组织,是如此复杂而精密的一台机器。像是总参谋部、国防部、后勤部、地方军区、协调部等等重要的核心机构确实的情况下,光有一线人员,整个舰队几乎像是瘫痪一样,动弹不得。 整天被来自于一线部队的申请、抗议和谩骂淹没。诸如薪水小偷,米虫之类的比喻听的耳朵连老茧都要起来了。终于在临时政府成立两个月,时间推移到了7月中旬,一切又步入正轨。 在此期间,不管是我们还是舰队的高层,大家最害怕的其实是有敌人发动攻击。在那个特殊的时期,由于体制变动以及新的组织架构没有完善的关系,部队实际上处于瘫痪状态,真要是有人来犯,我们大概只有举手投降的分。 7月21日,这是舰队自从陷入改制的困局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术布置会议,在这之前没人有能力指派甚至是调动舰队中的哪怕一支分舰队。 会议在宇宙港的一处可以眺望木星景色的会议室召开。景观舷窗外,木星那红黄色的巨影通过各种滤波装置投射进来时,已经同实际景象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在我们眼里这是一颗略带暗红色的巨大行星,大红斑像是巨兽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不经意间看向窗外的人,让人既有种身在宏伟环境下,自身极其渺小的感叹,又有被什么东西注视,心里发颤的错觉。 总而言之我并不喜欢这个会议室,让人没有安全感,且容易开小差是我最不满意的地方。 会议由克莱默主持,列席者除了舰队的军官们还有要塞人员以及几位政府的官僚。 看到出现非舰队的人员,我意识到此次行动,并非仅仅是演习那么简单。 会议在严肃的气氛中进行。 果然为了演习才开的会。 “......现状如此,我们只有取得土星殖民地的实际控制权,才能继续存在下去。不然木星要塞以及依托于要塞的临时政府就像无根的浮萍,是无法生存的。” 舰队参谋长,这时候即使代替司令官在说话,他的报告风格非常想克莱默,冷漠且直接,几乎没有什么场面话,直指目标的快攻充分展现出了这个特点。 “外交部前期做过试探性的接触。可惜对方一口回绝了我们的请求。虽然他们的理由是土星殖民地主要的农垦行星土卫六出现了大规模的技术故障,导致了农作物和农副产品的大面积绝收。不过以政府中长期从事农业相关工作同僚告诉我,这种事情只有在理论上才会发生,而且即使出现了大面积的绝收,只要库存的种子以及数据库中的基因图谱还在,随时都可以再生产,对方敷衍的意思非常明显。” 那个官僚自称外交部,以及从事农业相关的同僚的说法让我差点笑出声来。他们自己以前都是从事农业的专业人员,至于外交部,对于刚成立不久的临时政府,虽然这个称呼没有错,却总有过家家般名不副实的错觉。 会场上一些定力不好的军官已经笑出声来。幸好外交部的官员以前也不是大人物,对于这些无限接近于嘲讽的笑声并不在意,反倒是露出腼腆的神色,一边抓着头一边说着自己是太煞有其事了。 我突然有种想法,不会是因为农民出身的外交官太过随和,让土星殖民地的人当傻子看了吧。 随即我便把看清临时政府官僚的想法抛在一边。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后盾就是我们这支舰队,看轻他们也就是无视了我们这样一支武力的存在。不管土星方面有着什么样的理由,既然他们看轻我们,就必须要拿出实力证明自己拥有轻视我们的底气。 随着会议的进行,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立场不知不觉的发生了改变。在这之前,土星殖民地还是我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自己人,以为临时政府的人过去,他们会通力的合作,好像一切的要求都会得到满足,这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理由,大家同是太阳系人,又是联合政府之下的分支机构,自然应该合作。 现在想来这种想法在地球沦陷,临时政府成立后发生而来根本性的改变。我自己力场的变化就是最好的例证,估计再要让土星殖民地之类的机构同我们合作,除了交易之外,也只有武力征服了。 真的想到使用武力时,我还是为这种转变唏嘘不已。都说政治稳定是社会稳定的基础,这句话一点都没错,现在还是这些人,依旧在太阳系里,而且要面对的也是侵略者,就是因为联合政府的消失,原本是自己人的组织,应该携手抗击侵略的两个团体,就要兵刃相向了。 “赵平,你的分舰队在此次任务人要担当重要角色,还有什么疑问吗?” 克莱默将军的问话把我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没有问题长官。既然是关系到五千万人民的生存,又涉及整个太阳系政府的存续,土星政府要是不识时务,我们就有必要教他们如何做人了。” 我说的形容有趣,会场上传出笑声。其实从内心里,我对于这次行动还是不太情愿。毕竟对手是土星政府,前几个月大家还是同一阵线的号兄弟,现在真的有必要做那么绝吗?是不是把舰队开过去,威胁一下就行了呢? 虽然这么想,我却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广而告之的意思,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虽然是大校,却没有到达需要作出战略层次判断的时候,既然如此我是没有立场质疑由克莱默将军等人决定的。 我现在能做的,是尽可能快速的完成这个任务。如果能够在战斗中,尽量减少伤亡,那就再好不过了。 ...... ...... “现在开始战场计时,0时0分0秒。为了五千万人民的利益,为了维护太阳系的统一,我希望诸位能够秉持中立公正的态度看待这场战斗。这不是什么正义与邪恶的斗争,战斗双方也没有深仇大恨,事实上我们之间曾经是兄弟关系。可是,为了生存下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请大家记住这一点,我们是为了生存而战。” 通讯回路里没有正常的战场宣贯后那昂扬的怒吼声。部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担忧。幸好我们的对手也不是什么精锐部队,最多是联合政府末期,殖民地警备队的水准。 此次行动是以陆战队为主,数个战斗舰分舰队配合的中等规模的战役行动。前后动员战列舰20艘,巡洋舰43艘,再加上战斗艇以及运输补给舰群,总共有103艘星舰参与战斗。而陆战部队是以原本的星际步兵为骨干,在加上临时从要塞征调以及冬眠人群中解冻出来的一批士兵,攻击4000人,大约1个步兵师的规模。 战术上并不复杂。我们以交涉的名义派出穿梭机以及护卫战斗艇在前吸引土星方向的注意,再由分成两股的舰队从两个方向迂回控制土星系统的制宇权。一旦战斗舰群取得优势,运载这大批星际步兵的运输舰和强袭艇出动,利用兵力调度方面的优势,逐个吃掉土星方面的军事力量,再转而包围土星致命地设置在土卫六上的政府机构,逼迫他们投降。 由于对手只能算是准军事化部队,前敌人战斗员的战斗意志很值得怀疑。我对于战斗的胜利没有异议,唯独担心的是土星方面的伤亡。毕竟对方不一定在一开始就视我们为敌人。 向他们动手,我们其实同土匪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在内心的道德观的质疑下,我只能尽可能减少战斗的伤亡,自我安慰罢了。 马克西姆:“长官,情况有些不对。进入土星系统以来,情报干扰的强度急剧上升,以及超出了警备队的能力。会不会有其它势力介入其中。” 其它势力。 我首先想到的是沃尔夫人,然后是柏兰德舰队。如果土星早已投诚,那么我们现在很可能正面遭遇真正的战斗舰队。比起预计中的殖民地警备部队,不管是沃尔夫人还是柏兰德人,他们的舰队可不是吃素的。 随即不好的感觉占据了我全身,由于舰队战并非我的所长,所以在战斗立案时,我只关注了如何对付土星殖民地的地面部队,以及如何更快速有效的控制他们的中枢空间站,以及重要的卫星。 难道舰队战的专家们就没有考虑过,两大敌对舰队参战的可能吗? 还来不及找两名智囊商量对策,广域监视器上,能够漂白视线的光芒炸裂开来。 就这样,我们在不情愿也不知情的状况下,一头撞上了防御土星系统的职业战斗部队。 第300章 意外之敌 爆炸来自于位于舰队先锋的五艘巡洋舰编队。主力舰群采取落后于先头舰群0.05个天文单位的距离。原本并非预料到会遭遇袭击,而是作为一支职业的战斗舰队,编队航行有着一定之规。防止先锋的侦查分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事实上舰队在五艘巡洋舰之前还派遣了无人侦察机和战斗艇。 可惜,任何的防御措施,都必须在战士们自身意愿上的警惕作为前提。所以无人侦察机的失联没能引起足够的总是,有人侦查艇没能传回定期联络也被以通讯故障给掩盖过去了。 当真的灿烂的光快炸裂开来时,夹杂着苦涩味道的,名为后悔的果实我们也只能闭着眼睛咽进肚子里。 找到了袭击,这毋宁对于我们这样一支拥有战斗经验的舰队的侮辱。战士们忘记了前一刻还在为‘可怜’对手即将承受的痛苦而伤感,迅速的投入到战斗中去。 “索敌机制开启,为所有未确定身份的舰艇标识上红色的敌对标识。什么?误伤?我不管那么多,只要不是自己舰艇的,待在这里算他们倒霉。” “巨峰3号舰爆炸、8号舰重创、12号舰状况不明,另外1号和2号舰正在返航中。” “让他们先退到后勤舰群旁补给,在编入战斗序列。两舰的舰长上旗舰,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侦查的!” 通讯回路里,传来此次战役负责任,卡尔先中将的怒吼。他自从恢复身份后,一直积极参与舰队的重组,并极力要求参与到实际的战斗中去。我们普遍认为这是他急于挽回名誉的表现。可惜,他的不名誉估计还要跟着他好一段时间,临时政府所属舰队的初战,便被人突袭,先锋的巡洋舰群收到损害,作为战役负责任,他是有过错的。 我不再去关注正在发生的,舰与舰之间惨烈的对决。而是同马克西姆以及魏雷利两人进行了简短的讨论。至于着急分舰队的所有舰长,开视频会议已经不可能了。强大的通讯干扰,使得稍远一些的通信变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分舰队基本上是通过光信号辅助以通信中继探针以及有人联络艇,再使用战术电脑的加密回路来完成舰与舰之间的协调战斗。 所以战略方面的判断,只能在我们三人间做出决定,再把结果和需要做什么告知各战斗单位。 “赵平大校,你看戏看够了没有,我命令你分舰队突前,给予当面之敌以痛击!” 卡尔先的脸色不善,眼睛发红,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卡尔先将军,请先搞清楚我的分舰队的专业。你让缺少战斗舰的我们顶在最一线,是想要让星际步兵们用突击步枪扫射敌人的战列舰吗?” “胡说,我是让你立刻突破敌舰队的封锁,把士兵投入到正确的战场上。” 对于这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家伙,我觉得没必要再给予尊敬和客气。虽说他身为中将,显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且在被突袭后大吼大叫,自乱阵脚。以现在舰队的混乱形式,一多半是由他这个失去冷静的指挥官造成的。 “将军,请不要胡乱指挥。面对敌人明显是制宇姿态的大舰队,派出陆战部队突击,这根本就是自杀的做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以为以我的分舰队可以突破前面的敌舰群,不过我建议你派出告诉突击的巡洋舰群攻击敌人的侧翼,在用战列舰群从正面压上以防止他们有腾挪的余地,这样会更有效,也不会造成无畏的牺牲。” 我嘴里蹦出的专业术语,并非自己的能力,而是经过紧张的讨论,由魏雷利主拟,马克西姆补充的战术方案。虽然两人称这只是权宜之计,更加精确且详细的战术方案需要推敲后得出,不过以我这个外行的眼光,两个牛人已经远远超出正常人的范畴。 “胡说!你们竟敢质疑我作为司令官的判断,我要以怯战的名义处理你......” 大呼小叫的卡尔先被人架了出去。随即一个沉稳严肃的面孔出现在通讯荧幕上。 “不好意,让你见笑了。我是战役参谋盖茨大校。卡尔先中将的能力在出发之前就受到了质疑,但是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不寒了原要塞部队的心,不得已让他指挥舰队。现在有充分的理由剥夺他的指挥权。” “你们为了不要寒了投降部队的心,就把我们分舰队架在火上烤!要是我没有抗命,直接把兄弟们顶在前面,是不是就没人管了!” “请不要说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当然不会置重要的陆战兵力的覆亡于不顾,更何况我们判断,大校你完全有能力控制事态的恶化。实施上正如预测,您很好的守护了手下战士的生命。” 盖茨的论调真是同他的上司一模一样。所有人都是棋子,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任何一个人替换掉,只要他们觉得必要。 我哼了一声,没有再同盖茨争辩。 随后战况的发展正像魏雷利的方案一般。大部队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我的分舰队加上少数驱逐舰以及后勤补给舰群留在战场的后方作为预备队。大批的巡洋舰沿着黄道面的逆时针方向,迂回敌舰队的左侧翼,而战列舰群一字排开,想着敌舰队的正面缓缓压上。 很快敌舰的样子出现在广域监视器上,我看到舰型后同魏雷利以及马克西姆两人交换了颜色,从他们眼里看到了疑惑的因素。 地舰队竟然也是太阳系制式的星舰。这就表示,并不是沃尔夫人或者柏兰德人插了一脚。难道我们当面的敌人,真的是只有警备舰队水平,缺少装甲和重武器的土星警备队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我们面前的舰队,拥有战列舰、巡洋舰甚至是宇宙母舰。不管是装甲、火力还是吨位上都远远超出一支警备舰队应有的规模。 “他们是谁?从哪里来?我们太阳系还拥有这么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怎么会没人知道?” 我的疑问在舰桥徘徊,没人能够回答。 “快看,敌舰队开始撤退了。” 通讯士官的话让我放弃思考,转而看向电子沙盘。果然通过电子模拟的结果,立体影像忠实的还原了正在太空战场上发生的一幕。 大批代表了敌舰的人工光点,沿着看不见的一根线,缓缓后退。他们以战斗舰群的齐射为契机,脱离同我一线舰队的接触后,宇宙母舰所属的大量的宇宙战斗艇和无人机隔开而来双方的战斗舰。虽然我战列舰群继续推进,侧翼的巡洋舰群也以钳形攻势压迫敌人的舰队,但是他们的防线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战场计时5小时12分,双方舰列脱离接触,交换的火线依旧炽烈,却不再造成惨烈的伤亡。随着敌战斗艇和无人机的退去,战斗将要告一段落吧。 情报士官:“知道对方身份了!” 当有关于海王星要塞驻留舰队的信息出现在广域监视器上时,疑惑不但没能减少,反而愈加的让人感到扑朔迷离起来。 “海王星要塞不早就沦陷了吗?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来的也应该是比邻星鬼子才对......” 第301、302章 狼狈为奸(一、二) 我同两位智囊互相对视着,随即便意识到情况比想象得要严重的多。 “这里是陆战队所属分舰队指挥官赵平,要求同盖茨大校通话,有极其重要的情报需要研讨!” 面对一名大校焦虑的通讯呼叫,旗舰上经常打官腔的通讯士官也不敢怠慢。 再出现在通讯屏幕上时,盖茨正背对着我,研判电子沙盘上的形式。 “什么事?我很忙的。” 一边在心里腹诽他老是冷着个脸,是不是表情肌肉都萎缩了,我把担忧说了一边。 “你是说,海王星舰队的出现并不是对方的杀手锏,我们更有可能遭遇到比邻星舰队是吗?” 由于从表情上无从判断这家伙是否真的听进去了,我就好像等待判决的囚犯般,心里忐忑不安。 如果盖茨无视警告,执意要现在就同海王星舰队分个胜负,结果将会是便宜了比邻星鬼子们。而我们这些人的下场也实在是难以预料。我并非怕死,而是不想死的如此的莫名。 盖茨回过身去研究电子沙盘,我让魏雷利和马克西姆两人先行离开。同旗舰沟通的事情由我负责,而如何破局,以及整备可能遭遇到比邻星舰队时,我们用什么样的态势来应对,这些才是重中之重,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在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料想到。 自己力有不逮时,不但对于他人的依赖更强,不信任以及疑心也就越重。当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思考着万一马克西姆想要重投鬼子怀抱,魏雷利意识不擦我该如何如何。 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不断告诫自己,既然任用他们就要信任,不然这种猜疑和担忧很容易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说的很有道理,参谋组讨论过你的担心,认为一旦属实,我舰队将处于极端不利的地位。谢谢你的提醒,我们舰队会做好应对的措施。即刻起,原有攻击方案废纸,各分舰队做好防御工作,下一步该怎么办,等待司令部的指示。” 盖茨说道后来,通讯回路已经切换到对于整个攻击舰队的广播。原本紧迫追击的态势随即放缓。舰队开始同海王星的敌舰脱离接触。 总算放下一桩心事,我随即命令分舰队进入三级备战状态,让各个岗位的官兵实施轮休制度。 “长官,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这段时间就不参加舰桥指挥工作了。” 马克西姆的提议让我意外,随即便了然,他这是聪明人的做法,避免长官对他的猜忌,特别是这样一个敏感时期。实在是他这样的降将无奈中必须要考虑到的问题。 我望向魏雷利,对方无言的点了点头。 “好吧,虽然你不在会让我们很头痛,不过身体要紧,需要我派军医看看吗?” 我意识到自己说话时,一层无形的面具笼罩了周围。 “没事的,只要好好的睡一觉,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马克西姆在身上构筑起了一层无形的甲胄。至少在我看来,这时候我们的对话都是言不由衷的。 ...... ...... 万王号上,食堂有四个,都是半自动化运行的现代化设施,每个食堂只要有人定期的分配以定量的食物补给,便会在自动机械的运作下,配给出可口的饭菜供战士们享用。 靠近舰桥的2号食堂,主要是为军官们提供服务,获得的食材以及机械做出来的菜色是所有食堂最好的。可惜我并不喜欢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那里吃饭,这种样子会让我想起早前孤独的在战壕中啃干粮的年代。 一般我都会乘坐代步车前往人气旺盛的中部1号食堂。 好不容易轮休,我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军官专用的酒吧更是我这种阶级暴发户摸不着头脑的地方,于是我一如既往的来到1号食堂,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战士们进进出出,如果运气好还可以听听士兵们平时都在讨论些什么。 在这里吃饭,我只穿一件常服,且不佩戴军衔徽章。这里不虞士兵们不认识我,可是佩戴肩章之类的,就明摆着让人向你敬礼,这样会招人白眼的。而我又是个外貌看上去不像军人的存在,因此以这种姿态出现在食堂里,并不会引起战士们的拘谨,如果是魏雷利他们,整天板着脸走来走去,即使身着常服士兵们也不敢不敬礼吧。 一边吃着餐盘里以面包、火腿加上素菜色拉组成的简谱菜色,我留意着身后桌上四名士兵的对话。 “哎!我们这次要麻烦了。” 一名面色晦暗,愁眉苦脸的家伙先开口。他身着陆战队常服,身材高大健硕,是个星际步兵无疑。 “你整天唉声叹气,哪一次又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劝你放松心情,好好的安生几天,苦难之类的字眼,已经把我的耳朵磨起茧子了。” 一名尖嘴猴腮,青蓝色制服的机舱兵这样调侃着面前的大个子。 “哼!你们这些修理机器的,消息闭塞属于正常。要是听到我的消息,还能安心吃的下饭,我佩服你。” 我偷偷瞟了一眼,那个步兵身前的食物果然没有动。 “考克斯,别在在那里卖关子,我们都知道你是包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名容貌有些粗,轮廓线条感十足的女兵这样问道。 “哎......这下确实不妙了。我听说,那个舰桥参谋叫马克西姆的投诚鬼子,被软禁了,说是不再让他参与指挥事宜。” 包打听故作神秘的这样说道。 “那又怎么样,一个鬼子以前估计没干什么好事,我还奇怪为什么上头要把他留在舰桥,现在好了,碍眼的家伙被踢走了,你哀叹个什么劲。” 机舱兵对于包打听的煞有介事不以为意。 “嘿嘿,说你这个家伙不敏感,要我看简直是迟钝。你知道那个鬼子为什么被软禁吗?我可听说了,这次舰队吃了个大亏,损失了两艘巡洋舰,时候发现我们很可能被敌人的大舰队包围了。你们知道对手是谁?就是鬼子。他们没有逃离太阳系,而是同海王星那帮子没种的家伙合兵一处,要把我们消灭在土星系统里。” 现场一下子冷了下来,机舱兵连吐槽都忘记了。 “你们别不信,这个消息绝对可靠,要不是出现了鬼子,又怎么会去软禁那个马屁鬼子。而且根据更确切的情报,土星这里根本就是个陷阱,我们......” 在他的同伴的示意下,包打听终于注意到我的接近。 “长...长官,真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 “你的消息是从谁那里听来了?!” “长官,只是兄弟们间穿来穿去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啊!” 包打听着急了。他一定是看到我的神色不善,联想到消息背后的分量,才如此的语无伦次。 “你尽管说,我不会拿你法办的,我只是对于消息的出处感兴趣。放心,会替你保密的。” 说道后来,我有意压低了音量,不过同时也释放出带着杀意的脑电信号。 我的行动收到了成效,包打听那高大的身躯整个矮了下来,他的脸色从晦暗转为苍白。 ...... ...... 内务部队的行动在扎克这个专业人士的掌控下极其迅速,有关于被比邻星舰队包围的消息,以及马克西姆受到软禁的谣言的出处很快查清楚了。陆战队中,从木星要塞增补进来的一个班参与其中。 突击审讯在30分钟后有了结果,这群人竟然是来自于海王星的侦查兵。他们早在克莱默将军发动进攻前就已潜伏在木星要塞中了。这个消息背后的意义让人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推论。 海王星方面,早就有意木星要塞。 事情很清楚,更加证实而来我们先前的推测。至于耀眼和实施相同的地方,只是巧合。这几名侦查兵想要通过扰乱军心的行动,趁乱离开万王号,没想到他们散步的谣言竟然同真实情况有着莫名的契合,才被我碰巧发现。 根据扎克的审讯结果,海王星早在两年前,太阳系同比邻星的战争之处就已沦陷,并成为比邻星舰队的前进基地。鬼子的主力舰队残余部分退守海王星要塞后,又传来了地球陷落,联合政府实际上瓦解的消息。 失去了效忠的对象,残余的鬼子很容易的说服了海王星的原太阳系宇宙军残部,加入到他们的计划中。 由于几人层次太低的关系,无从得知计划的具体细节,不过他们想要吞并木星要塞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情况的突然变化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如果海王星并非突然起意,或者被迫组织舰队防御我们,那么他们为了夺取木星要塞,事先的准备可能比想象中完备的多。而且鬼子舰队虽然只是残部,却不能小觑,都是些经验丰富的精兵,一旦给这样一批人在计划周密的情况下算计,我们将面对的敌人绝不会是仅仅我们这支小舰队可以对付的。 得出结论后,我不敢耽搁,再次联络旗舰。 “不愧是战争英雄,反应迅速、判断准确,且运气也很好。可惜,你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刚才,侦查舰在我舰队后方的航道以及几个辅助航道上都发现了不明身份的战斗舰。很显然我们是被包围了,土星根本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我不禁感到一阵的泄气,紧赶慢赶,还是被海王星方面抢先了一步。 看到盖茨依旧是一脸的严肃震惊,我开始佩服起这个应该是克莱默心腹的人来。不管能力如何,光是这份淡定沉稳的心性,就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了。 “大校,由于事态紧急我也不客气了。战斗不可避免,为了能够突破包围圈,还需要你的人多出力才行。” “哦,你已经有想法了?” “虽然仓促了些,不过我觉得这个方案是可行的。” ...... ...... 当前的态势对我攻击舰群极为不利。敌人是海王星、土星的警备舰队和驻留舰队加上比邻星主力舰队的残部。他们不但拥有了数量上的优势,且对于航道的封锁以及土星周围大量的防御设施使得我们陷入被包围的不利境地。 诚然如此,我舰群也没有陷入恐慌的窠臼,究其原因在于参与攻击的舰队主力,是由参与过实战的我宇宙军主力舰队的精锐构成。且指挥官本人也是个冷静沉稳的典范。 根据盖茨的想法,我舰群虽然处于不利的地位,但只要不胡乱行动,稳守现有的局面,敌人一时还无法建功。他的战术想法是,以舰群的主力为诱饵,让敌人亮出全部的家底,进而我们可以根据敌人舰队阵型的变化判断出旗舰的位置。再集中所有兵力杀开一条血路。 进而轮到我的陆战队表现。他们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占领或者消灭海王星方面的指挥层。 又是一个标准的斩首战法。我发现克莱默这一派系的战术特点就是擒贼擒王,自从接触了他的儿子以来,这种照着敌方首脑部们猛锤的战术策略屡试不爽。 战场计时74小时20分,我分舰队接到出击命令,这时候我突击舰群同海王星方面的舰队已经打了四十多个小时。 在我们最终执出预备舰队后,海王星的包围圈区域奔溃,他们立刻派出自己的预备队,纯粹有比邻星制式巡洋舰构成的告诉支援舰群。我们的突围企图虽然没能成功,却通过敌舰队的调度已经布阵方式猜出了他们旗舰的位置。 盖茨并没有像愚蠢的卡尔先那样,让万王号冲在最前面。而是派出战斗舰队,轮流着在我前进方向上厮杀。广域监视器上,光影交错,爆炸的闪光不断。我分舰队把不知是战友还是敌人的残骸抛在身后,如离弦之箭,化作流光想着敌人旗舰所在位置飞射过去。 “各部注意,我们这次能否克敌制胜,是否有机会或者离开,全看这一着了。期望各位不要再留手,拿出所有的本事,突破重围,知道敌人的核心。” 简短的战场训话后,护卫舰群开始突击,而我也穿戴整齐,同警卫班一起乘上强袭艇。 不同于通常的战术突击,因为目标拥有强大的火力,和数不清的护卫舰船。分舰队采用了由万王号以及一干巡洋舰、驱逐舰打头的方式。包括强袭艇、穿梭机在内的步兵载具跟随在后。在战斗舰抵消掉敌军防御的火力时,陆战部队伺机而动。 在强袭艇上,能够看到远处战斗场景传来的炙热画面。不时的有小型战斗艇,甚至是驱逐舰爆炸成人造的超新星。 “大校,我们的对手真是顽强哪!一会怎么判断是敌人的指挥官?” “那里的抵抗最激烈就往哪里去,我倒要看看一直在背后搞阴谋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可能的话,我要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第303章 劝说 我参与过数十次的战斗,既有地面上的传统形式陆战也有驰骋天际,在星舰旁穿梭的星战。向当面之敌那样顽强的对手,实在是不多见。 敌舰统一是比邻星制式舰艇。这预示着整场伏击其实是有比邻星鬼子一手策划的。 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乎意料。毕竟海王星方面,作为败军和降军的原驻留舰队和警备舰队,真的还剩下多少战斗力都是个问号,更别提表现的如此顽强了。 密集的光之豪雨,灵动诡异的跟踪导弹以及各种各样的能量武器把第舰群之前很小的一块空间布置成了死亡的大河。强袭艇群几次勉强充分,都被打了回来。大批的战士没能见到敌人就永远的化作了宇宙尘埃。 我也是被眼前的伤亡以及敌人的狡诈弄上了头。同魏雷利商量后,找到琪亚娜和卡莲。由她们带领15艘小姑娘们驾驶的驱逐舰,如游鱼般冲入激流般,在死亡之河中挑衅。鬼子果然上当,大量的攻击集中到极难命中的,由星舰核心们掌控的舰群上去。 我不顾身边人的反对,毅然率领所有强袭艇向敌舰群发动最为猛烈的冲锋。 在这一过程中,座舰被敌人集火,我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连带着敌人攻击我们的只能导弹战斗部都破解掉,以避免强袭艇爆炸成虚空中的火球。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我几乎耗尽精神力,且强袭艇已经因为数处创伤摇摇欲坠时,后来居上的一批战斗艇成功的突入敌舰群中。当大批的星际步兵登上敌舰,拦截的火力遽然的稀疏下来。 一开始冲在最前面的我乘坐的战斗艇反而落在后面进入突击程序。我们的目标是战场上最大的一艘比邻星宇宙母舰。据分析它很有可能是敌人的旗舰。 舰内战斗的激烈程度也是超出正常的烈度。我离开强袭艇,一路沿着前面战士开辟的道路前进。看到运送伤员的队列可以用川流不息来形容。战斗一线传来的密集的爆炸和开火的声音让我联想到自己参与过的最激烈的战斗。 很快我便联系上了一线的指挥员,他告诉我鬼子发了疯似得组织部队继续前进。他们把宇宙母舰内部变成了巷战的战场,要同我们争夺每一个舱室和每一个转角。 我问他为什么不能用强硬手段,直接开出一条通路直达舰桥,他的回答是上面命令他们不要破坏母舰的舰体结构。 当我怒气冲冲的联络魏雷利是,发现马克西姆正站在他身边。 “长官,现阶段的战斗中,同比邻星人杀个鱼死网破并非最优的策略。他们已经不再可能攻占太阳系,且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不管是沃尔夫的无人舰队还是柏兰德的生物舰队,都不是善茬。与其再这个地方损耗实力不如说服他们,互相合作,既可以保全士兵们的生命有能保全军官们的名节。考虑到宇宙母舰在未来的战争中有着重要的作用,我建议不要用破坏性的战术为好。” 马克西姆几乎要说服我了。可是心中一直有个挥之不去的想法,他不会是想要保全这些侵略者的性命,而要我们自己的战士多做牺牲吧。 我知道这个想法并非出自于理智,可是那种厌恶的情绪就是无法摆脱。不得以下,我没有立刻同意,而是说考虑一下就切断了联系。 “长官,下面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新开辟一条通路?” 一线指挥官早已迫不及待了。先前的战斗中,他的部下伤亡极其惨重,所谓的不破坏内部结构,实际上就是要用人去填满敌人守军摆弄出来的陷阱。这样看着一个个鲜活的战士倒在身前,任何一个指挥员都不会舒心的。 我考虑再三,拿不定主意。通讯士官告诉我,魏雷利用秘密回路想要同我联系。 “长官,马克西姆的策略是可行的,而且从大局的角度看,他的办法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有利。当然,代价是在这次的攻击中,陆战队要吃亏,需要付出数十倍战士牺牲的代价把鬼子逼到绝处才行。” “可是,马克西姆这家伙......” “长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种想法现在是不合时宜的,你的疑虑正在妨碍你做出正确的判断。马克西姆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比邻星势力已经摇摇欲坠,他不可能再去登上那艘破船而放弃现在的地位。” 魏雷利的话让我豁然开朗,随即觉得从刚才就一直犹豫着的自己,实在是莫名其妙。我对马克西姆的性格很了解,他又怎么会突然间转性呢。 疑虑即去,判断也变得更加的客观和简单。我让指挥员维持住现有的攻势,并亲自前往战斗的一线。对于普通战士极其危险的巷战,虽然对我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不过脑域感知的存在却让我像是有了天然的守护神,比起普通战士来对付巷战的危险要更加的得心应手。 战场计时75小时50分,当最后一名鬼子士兵倒在我面前,舰桥同我之间只隔了一闪合金门而已。 有战士拿来了定向爆破的炸药,安装完毕后随着巨响,烟尘和碎片中舰桥内一片的混乱,不一会儿又大量的火线从破口中射出,并且手雷富有节奏的弹跳出来,在破口之外爆炸散步这杀人的弹片。 混乱持续了大约5分钟左右,当舰桥方向终于停止开火,场面变得莫名的诡异。 炸开墙面后,我没有派士兵杀进去,而是把所有人都撤离了舰桥附近。留下空荡荡的过道,以及大片碎片散落在地板上。 马克西姆已经来到我身边。他向我点了点头,意思是准备完毕。 “如果你发现不对,或者遇到危险,我们就会杀进去。所以不用勉强,如果感觉到有问题,直接倒地就可。” 也许是对于先前的反应的自责,我对马克西姆的态度格外的和蔼。 “放心,我有把握,我们帝国军人虽然不畏惧死亡,却也不是傻瓜,像这种没有意义的战斗,正常人是不会坚持的。” 这时候的马克西姆,一身戎装,却不是太阳系式样,而是比零星的军官支付。 马克西姆:“******” 一大段鬼子的鸟语过后,他便迈着谨慎的步伐向前挪动。我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本以为他胆小,可是在这样的场面下,他也没有出现腿抽筋手发颤的现象。但是要说他勇敢,又为什么会沦为我的俘虏呢。 有时候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做深刻的反省。也许我看待其它人的态度,有很大的问题。 “******!!” 舰桥内,传来了鬼子的威胁。周围的士兵们都握紧了枪,做出随时出击的准备。 马克西姆:“******” 他不为所动,依旧谨慎的迈步前进。 他脚踏在地板的碎片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变得安静的回廊里十分刺耳。 我不禁的咽吓口水,为这家伙出人意料的大胆行动感到紧张。 也许以后要重新审视这个人才对,我在心里默默的为他加油。 第304、305章 情况紧迫(一、二) 谈判并不算顺利。马克西姆进去了总共两个多小时,期间舰队依然在维持高烈度的战斗。几次从盖茨方面传来催促的消息,都被我以等待的理由挡下来。舰桥内不断传来怒骂和争吵的声音。魏雷利也该到了宇宙母舰的舰桥旁,他让我耐性等待。 “如果鬼子想要杀死马克西姆,那么从他进门后就应该动手了,之所以还有争吵,还在吼叫,说明一切都有谈的余地。我们应该相信他。” 我对于自己的疑心感到羞愧,连魏雷利这个同马克西姆极为不对付的人,也在帮他说话,我这个当长官的却还在怀疑他。如果我是马克西姆,难道就不会寒心吗?将心比心,这时候再怀疑他的人,真是没有资格再站在人前。 就在我为自己的心性而烦恼时,舰桥方面的怒吼和争吵声停止了。在种种的拍桌子的响动后,一切归于安静。 马克西姆没有让我们再等待。以明码发布的广播传遍整个战场。 广播:“现在以舰队长亚伦的名义,命令所有海王星的舰船停止战斗,我们接受来自于木星舰队的合并要求。” 虽然广播的语态依旧强硬,只字未提投降的事宜,不过其命令的结果,所谓的合并要求,其实就是投降。 宇宙中极为激烈的战斗霎时间停顿下来。那种前一刻还是闪光与死亡并存,一切都在惨白的光芒中无线趋向于死亡的世界,突然间就变得安静下来。漆黑的太空,人造的以及非人造的光点缀饰在天幕,土星以及它那闪着流光的环带在天地方向按照固有的频率旋转着。 来自于旗舰的通讯抵达。 “战斗不用继续了,海王星方面已经停止了一切的抵抗,准备收尾的事宜吧。” 从盖茨的态度中看不出他的心情,这一刻战场上依旧生还的人都是胜者。 ...... ...... 战斗的收尾工作一直持持续着超过了20个小时。不过作为主要军官,要上心的事情大多结束。舰队集中了旗舰以及万王号等舰艇前往土卫六接管整个土星系统。过程中并未遭遇抵抗,只不过土星殖民地总督布伦特在通讯中反复强调土星也是身不由己,希望舰队不要找他们算账。虽说盖茨不断的保证不会找他们秋后算账,可是布伦特就像复读机一般,重复着同样的请求,知道盖茨威胁再不开放港口以及相关的管辖权限,舰队要对土卫六展开轰炸时,对方才讪讪的停止念经似的复述。 土星系统落入我们手中,困扰临时政府最大的障碍解除。 一星期之后,木星系统开始大规模的解冻冬眠的难民,临时政府终于开始名副其实起来。 ...... ...... 分舰队随后并未回航木星要塞,而是继续前往海王星系统,继续接受比邻星人以及海王星驻留舰队的投降事宜。 所谓的受降,并非表面上理解的那样简单的事情。最大的问题在于,曾经的敌人的指挥官虽然决定放弃,不过很多比邻星士兵甚至包括一些中级军官仍旧不认为他们已经处于穷途末路的境地。 遭遇到抵抗是可以预料的事件。 问题在于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正大光明的把拒绝投降的想法表达出来。负责受降的部队,经常遭到来自于背后的攻击。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不至于引起已经投降部队的过激反应。我们以及原海王星舰队的高级军官们可谓费尽心力。 基本上在受降这段时间,打仗没有,小打小闹不断是常态现象。 那件事情的消息,就是在受降行动即将接近尾声,所有人都期盼着时候能够好好休息几天的这个时候传到了舰队的情报部门。 据说当时情报部的负责主管正在喝咖啡,过分的震惊让他把整备咖啡都倒在了身前,一名女性联络官的身上。正好这两人又是情侣关系,因此在情报部门把这一重要消息紧急传递出去时,是以这对情侣的吵架声作为背景的。 具体是否事实不得考证,反正疲劳以及的官兵们听到这个消息时,都会因为联想到衣服湿透的女友怒斥作为上司的长官的样子而露出会心一笑。这种苦中作乐的状态正是我们这支外出舰队现在情势的最好写照。 万王号上,分舰队的干部、舰长们齐聚一堂。由于15名负责驱逐舰驾驶的星舰核心们都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即使她们刻意保持着肃穆的神情,整个会议给人的感觉,更像一次中学的班前会,而不是星战舰队的军事会议。 “木星方面消息,无人舰队已经开镜小行星带附近,我们布置在那里的探针和侦查卫星全速被毁就是证据。至于柏兰德人的生化舰队也没闲着,正在特洛伊群和半人马群陨石带附近徘徊。也不知道理应敌对的这两支大舰队打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反正它们并没有立刻决战的意思,而是对我们进行了类似围剿的夹击行动。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环形的会议桌中央,立体投影仪用直观的方式标识出了木星要塞正处于被夹击的状态。以及现有控制区域的布防情况。 魏雷利带我主持会议。他讲完后很无奈的看了一眼一个个正襟危坐的小姑娘们,随即把视线别开。 “这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古话中形容的状态吧。我看沃尔夫人同柏兰德人已经达成协议,先要把我们以及比邻星帝国的势力消灭后再决高下。” 马克西姆的神色还算不错。自从成功劝降海王星舰队后,他的地位有所上升,战士们也不再给他白眼了。这个人越到紧要关头,原本那种利己小人的印象越是淡薄,反而表现出一种无所畏惧英勇气概。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我在他身上算是真正领会到这句话的意义所在。能够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帮忙,既出乎意料又让人觉得安心。事实上现如今他在分舰队中的地位稳固,已经同魏雷利一样获得了我的信任。 “真是难以想象,即使阿瓦隆和盖亚分离,他们应该同柏兰德的肌肉怪们还是势不两立的,怎么可能达成什么协议?” 琪亚娜是星舰核心们的代表,在姑娘中极有人望。由于她本身具有的领袖气质以及超一流的待人处事能力,即使在星舰将兵们以及陆战队士兵之间,也有着极高的人气。这不仅仅是人望的问题,她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也是超出普通人类许多,对于这个既聪明漂亮又能力强大的女子,几乎在她脱口而出的同时,我就已经相信她所说的就是事实。 既然她意见不可能达成协议,那么基本上阿瓦隆方面就不会同柏兰德舰队形成什么协议类的合作。 “真的完全不可能吗?会不会有什么权宜之计或者暂时的协作类的可能?” 魏雷利明显是对马克西姆所说的内容动心,他说话时脸上现出并不常见的疑惑。 “肯定不可能,这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沃尔夫人能够接受的极限。这是超越了政治的,印刻在我们细胞深处的隔绝。没有一个沃尔夫人或者人工智能,回去考虑和柏兰德人的合作问题。” 讲话时,总是笑着或者表现出温婉一面的琪亚娜,罕见的抿嘴摆出决绝的姿态。 我意识到她绝不是说说了事的,如果我们现在要同柏兰德人合作,星舰核心们会就此同我们决裂。虽然只是猜测,不过我几乎确信事实一定会是如此走向的。 魏雷利眯起眼睛,盯着态势投影一动不动。现场恢复了安静。既然连分舰队的最高智囊都没有办法,其他人不做声就显得十分自然了。 我清了清嗓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之所以开这次会议,并非要讨论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那是更加高层,舰队司令官以及参谋们的工作。我们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是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战略态势极端不利,战术层面只有一些极端的战法才能挽回颓势,如果能够提前猜到司令部的可能派与我们指令,做出提前的准备,应该能够起到一些作用,诸位可以围绕着这个想法讨论。” 我在有人抛出质疑之前,线告知大家我召开会议的想法,以免有人说既然不是我们的职责,召开会议的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之类的闲言碎语。 会场上还是很安静,有人紧张、有人不安、更多的人则是什么都没想的呆滞的看着态势投影。 作为分舰队指挥官,其实是有着多方面的担心,不光是强大的敌人如何如何,还有部队的事情,战士们的战斗意愿以及后勤补给的备用方案等等。这在还是战士的时代是完全不用考虑的问题,现如今成为了大校,反而大部分工作都是关注这些个琐事。 我没有告知大家的是,召开会议的第二目的其实就是观察众人的反应,以便于预测困难时期,部队能够撑到什么程度。 观察的结果并不让人放心。实际上我所率领的分舰队是个标准的疲惫之师。连续作战、没有好好休息或者修整过。好不容易打败了海王星的舰队,接着即使受降海王星要塞,再然后就面临了两路敌人夹击,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面对如此多的敌人,在战斗了如此长的时间,还能保持住正常的秩序,不奔溃已经是奇迹了,更别提要他们承受多余的战斗的压力,那才是强人所难。 魏雷利的脸色并不好,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他拿出一条可行的计策是很罕见的事情。 “我们为什么要坚守木星要塞,难道不能撤退到其他地方去吗?比如柯伊伯带或者金星、水星之类的地方。并不是我的战斗意志不坚定。只不过与其待在这里同优势的敌人死磕,我们只要给予他们让出一定的空间,势不两立的两大势力自然会打起来。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手在这里呢?” 扎克尖着嗓子提出他心中的疑惑。这个人一直是我的团队中,最不受人待见的存在。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可怜,又无处可去,以收留的形式让他留下。可是随着分舰队成立的时间的持续,扎克越来越显现出他的特点。 他可以说是一面镜子,而且是人们心中负面情绪所映射出来的镜子。任何的情势、命令或者行动,都能从他那里看到最负面,最让人厌烦的情绪如何体现的,有了他,我就能提前对于战士们可能产生的负面反应做出准备。 我专门用脑域感知能力探查过扎克的在发表意见是,脑部的生物电信号,结果让我感到十分的意外,他本人并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产生。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厌恶焦躁的情绪,竟然是他的演技使然。 后续的沟通中他告诉我,这是他自认为在阻止中所起到的作用,而且根据他的经验,我对于他存在的价值还是认可的。他主要负责把战士以及军官们的负面情绪调动起来,在火山真正爆发之前,就给他们以宣泄口,如此才能防患于未然。虽然我未必赞同他的做法,不过扎克确实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为分舰队做出贡献。 果然扎克的话尾音,会上便响起了窃窃私语,我从监听的通讯回路里的杂音听出,作为旁听的舰队中的中级以及基层军官们,对于这种想法的共鸣更加强烈。大家似乎不太赞同死守一地的想法,也许是太阳系之大,足以让舰队驰骋的观念所致,既然地球都沦陷了,木星要塞的沦陷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大致的想法都可以从扎克的观点中衍生出来。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在把木星、土星、海王星这些中太阳系系统打烂之前,我们离开就是作死的行为。” 魏雷利的回应用斩钉截铁来形容并不为过,窃窃私语声立刻停止下来。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后续。 “表面上这样的想法是有市场的。毕竟太阳系很大,又有着两股遇见就会打起来的势力,我们只要让他么自相残杀再左手渔翁之利就行。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些远道而来,维修、补给、弹药都不充分的敌人获得了太阳系资源最丰饶之地的支援,他们能够爆发出多么可怕的战力吗?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以逸待劳,面对着敌人的远征军在作战,不管我们打的多么艰苦,地利、补给都是我们不变的优势。一旦我们把这些地方让出来,前往柯伊伯带、金星或者水星系统。就等于自己放弃了补给仓库和能够修整的地方,届时不管两方的敌人谁获得了最终的胜利,难道以为虚弱的我们还能够对他们构成什么威胁吗?” “可是,你让我们坚持,要是坚持不住怎么办?同时面对人类时间最顶级的火力和科技力量,以我们这些二流的舰艇,三流的火力,真的能够挡得住吗?” 扎克没有因为魏雷利睿智的解释以及坚定的语气而有所退缩,而是争锋相对的提出了反论。 “呵呵,谁说要硬档了。我只是说不能放弃这些地方,不能把资源聚集的区域拱手让出,至于到底怎么做,并非从正面阻止敌人进攻一条路哦。” “哼!这只是你想的,舰队未必会这样做,要是他们发出命令,要求我们死守土星体系怎么办?” “不,不会的,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还未下令坚守,代表了司令部另有想法。虽然我还不能够完全解析出舰队即将采取的行动,不过这其中肯定不包含死守的命令这是可以肯定的。” 第306章 分头行动 “什么!你不是说笑吗?分头迎击?全部力量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其中之一,还要分别迎战,脑袋被合金门挤了吧!”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的激动,特别是作为分舰队指挥官,用骂街的语言同司令部沟通,层次实在是太低了一些。可是怎么说呢,司令部的命令虽然不是让我们坚守海王星要塞之类的,可分头迎敌是势力强大,拥有众多的兵力但是遭遇到敌人多方向打击才会采取的策略,司令部他们是认真的吗? 通讯回路另一头,负责说明情况的格林依旧木着一张脸。 “还有人有其它的意见吗?如果没有就请各分舰队做好准备,海王星方面的战斗将由我负责,预计4个小时候抵达,再有具体的想法到时候见面谈吧。” 被格林华丽丽的无视了,我心中的怒气依旧难平。用狠狠的目光盯着消失了的影响。 “长官,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 魏雷利的声音传来。 “可是他们竟然要分散兵力,分别迎击,你老爸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一向很注意,不直接点名魏雷利和克莱默将军间的关系,不过今年的怒气实在让我忍不住了,顺口直接说了出来。 就见他微微挑了挑眉毛,目光看向一旁的电子沙盘。他就这样以目光瞥开的方式同我说话。 “分头迎击敌人,在正统用兵学中也是有着不同的适应环境。我相信司令部的意思并非仅仅让海王星方面单独抵抗柏兰德舰队,而是另有想法。既然不是硬抗,基本上只有边打边撤的拖延时间,以及骚扰诱敌两种可能。以现如今我们同柏兰德舰队的实力差距,诱敌的战术更有可能。” 好像暴涨的洪水突然有了宣泄的渠道,我的怒气以自己能够感受得到的速度平息下去。 随即脸上一阵阵的发烫。 “诱敌?会让我们把柏兰德人引向哪里呢?” 要强行变换语态,对于我这个脸皮不够厚的人来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没有固定的位置,引导到我们同木星方面的舰队遭遇位置。” 魏雷利给了一个结论式的回答,我用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的回答背后说蕴含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呼!这个想法挺单纯的,可为什么我一开始没能想到。” “不,这个战术的形式简单,要实现却不容易。而且不管是柏兰德人还是无人舰队,都不那么好糊弄。此次的战斗,与其说是看舰队将兵们的技战术水平,还不如说是考验指挥官的水准。宇宙军中,属格林将军同司令官的配合最为默契,我想这正是他前来指挥海王星方面的最主要原因。” “听上去,下面的战斗没我们什么事儿。” 马克西姆插入进来。他显然要比我早的多的理解了司令部的企图,这时候的语气相当平静。 “不能说没事儿,只不过战斗的走向,以及胜负的关键不在我们,我建议我们可以放松心情的用研习的态度观摩整场战役。” “如果取胜了自然没问题,但是失败了怎么办?用研习的心态真的没问题吗?” 马克西姆的语气相当轻松,我觉得他现在就已经转换成研习的心态了。 “没问题,如果失败了,我们都不会有未来,用什么样的心态都不会有差别。” 魏雷利也换了一种说话的语气。我注意到身边的两名高参,都已经进入所谓的“研习”的状态。 ...... ...... 格林将军不但带来了战术应对策略,同时还一并带来了战场计时的标准。 战场计时4小时22分10秒。 从格林宣布的那一刻起,海王星方面就同木星以及土星方面实现了时间的同步。协同战斗的意图明确无疑。 正像魏雷利预计的一样,战斗在舰队组成大编队后开始。 首先接敌的是侦查舰队,随即主力舰队组成便于协同行动的纺锤阵型,把补给、维修以及运输舰围拢在中间,边缘地带防止战列舰和宇宙母舰,至于装甲薄弱但是火力迅猛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则没有固定的位置,需要在外围和内部不同的变换,以便于应对不同的局势。 战斗开始,每一艘星舰便从加密的战术回路中接到了几个固定的位置坐标,一旦同主力舰队走散,星舰不需要花力气追上去,而是到达指定坐标等待即可。虽然这些坐标不可能是舰队航行的必经之路,但是在腾出手来后,舰队会派出联络艇或者联络探针指示等待的星舰,到哪里同主力汇合。 这是一场奇怪的战斗,我们同柏兰德人接触后即开始撤离,而生化舰队那些个活的星舰便不断的保持着追击的态势。 战场计时6小时左右,柏兰德舰队开始脱离接触,他们不愿意再跟在我们身后了。 随即巨大的纺锤形阵型开始沿着黄道面的顺时针方向回转。 战场即使7小时,舰队重新接触到柏兰德舰群,生化舰队给予我们猛烈的打击。舰队受到一定的损失,作为最外边部分的战列舰的防壁破损了一部分。万王号紧急部位,填充缺口,并遭到了灵活的柏兰德生化强袭艇的接驳攻击。可惜柏兰德人打错了算盘。他们面对的不是什么战列舰,而是陆战队母舰。嚎叫着登舰的近百名战斗亚人,在严阵以待且拥有丰富的对亚人战斗经验的陆战部队面前,纷纷化作血色肉块。 就这样柏兰德人最具威胁的一次进攻被打退。接到柏兰德人后撤的消息时,我正从一名指挥型压人的尸体上踩过。多次的战斗我已经数量的掌握了杀死这些会发出精神冲击怪物的办法。如果是现在的我,当初伍德就不会牺牲了吧。 摇了摇头,挥去如果的想法,我还得赶快回到舰桥。现在是最好的观摩格林等人如何运作舰队的时机,对于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指挥官来说,这种机会难得,不抓住不行啊。 战场计时8小时40分,柏兰德人重又卷土重来,这次他们派遣了拥有重甲壳的生化战舰冲在最前面。不过我们根本没有恋战的意思,随着生化舰群的突击,舰队以柔软的让人难以想象的动作重组并开始撤退。即使生化舰队的突击速度多么迅捷,我们撤退的动作也不成多让。 战场计时9小时20分,双方的态势又回到了最初,我么逃,生化舰队追击的模式。 战场计时10小时35分,后卫报告脱离同柏兰德人的接触,舰队随即又一次回转。 这时候,我心里除了感叹就只有佩服。原来舰队战,除了像是古代攻城拔寨般的接阵战外,还能用这种方式打运动战。真是开了眼界了。相比如此的往复拉锯,柏兰德人即使腾出人手占领了海王星的硬体设施,也来不及进行全面占领吧。 战场计时11小时10分,我舰队再次同柏兰德人遭遇。这一次分舰队接到派出强袭艇增援外围战列舰的命令。 随着出击的警铃声在通讯回路以及现场回响,我带领着战士们座上强袭艇,在大舰队的阵型中奔驰着。 这时候已经连续待命7个多小时了。 我在心里哀嚎,不是说轻松的观摩研习嘛,怎么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苦逼的奔波命呢? 第307、308章 鹬蚌相争 渔翁如何 战斗型亚人不愧是从基因序列里成长起来的专业战斗生物。在面对狂暴的火力,地形上又处于劣势,还是被突袭的一方。 这些大块头,就像一座座会走动的筋肉山在陆战队士兵组成的火网中穿梭冲撞。 我瞅准机会,对着眼前这个明显是小头目的亚人脑后,在致近的距离激发了聚能喷枪。 半个硕大的脑袋,随着独弹头一起抛射在外。 即使如此,受重伤的亚人还是没有停止战斗,他没有转身而是直接猛的用推登地,一堵墙似得向后面撞来。我险险的避开撞击,冷不丁的看到眼前黑影闪动。知道这是亚人的连击。不得以下举起臂盾格挡。巨力传来,我飞了出去,同时也听到不敢的怒吼。 挣扎着爬起身来,看到硕大的尸体倒在我的更前。依旧有陆战队的火线向一动不动的肉块集中过去。想必这么恐怖的生物,战士们害怕他没有死透再暴起伤人。 制止了战士们浪费弹药的行为,便视四周,已经是一片狼藉。 战列舰雷山号仅仅被10个亚人侵入,在我的增援抵达前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包括舰长艾德文一下,舰桥将兵全数被撕的粉碎。这次激烈的战斗正是在舰桥内进行的。 “长官,下面怎么办?雷山号上没有军官了。” 我内心也是唏嘘,这么一艘巨舰,被10个亚人给攻破了。柏兰德人的战力强悍如斯,我们真的能够战胜他们吗? 由于战况紧急,司令部无法调集额外的将兵操控雷山号,战场计时12小时23分,雷山号战列舰在爆炸中自沉。 ...... ...... 虽然有雷山号的悲剧,不过整体的战斗态势中,我舰队并未遭受致命的打击。反而是在不断的突击中,柏兰德的生化战舰多有损失。 战场计时15小时整,完王号再次成为柏兰德人突击接舷战斗的重点。我率领着陆战队精锐,矗立在尸山血海中。此役陆战队伤亡511人,损失重步兵32具,包括自动炮台、运兵车以及各种辅助载具71辆。我们的战果也是颇为丰富,三百多名亚人,包括12名指挥型亚人永远的留在了万王号专门开辟的格斗战场中。 看着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那些从肉体飞离,依旧抽出跳动着的亚人的筋肉,我一阵阵的反胃。 “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好?” 面对着肉山,我一时无言。都让万王号内部的焚烧机处理,估计会符合过重,而且我也担心负责清扫的士兵负担过大。 “把自己人的尸体找出来,其它的都丢进太空吧。” 战场上那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即使隔着呼吸器我也能闻到,下完命令我便快步离开,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 ...... 面对重大的损失,柏兰德人显得怒不可遏。随即舰队便遭遇到生化战舰的猛攻。这一招肯定是大为符合格林心意的。只不过我们的舰队还要做出惶恐中后退的姿态。 战场计时19小时30分,我重又回到了舰桥,同参谋中一同研习舰队的调度指挥。 柏兰德人自从15小时的那次损失后,不再发动接舷战,而是一意利用他们那拥有恐怖生命力的战斗舰,要把我们从太空中抹去。 这时候舰队完成了前期的表演,一心一意的撤退逃跑。舰队尾部,柏兰德人不断的接近,一次次的发动攻击。无奈整体速度的关系,他们的攻击并未威胁到我们。 战场计时26小时11分,我舰队第一次收到来自于木星舰群的联络,这时候舰队实际上已经脱离海王星的影响,进入木星系统的轨道。 30小时左右,柏兰德人视乎冷静了一些,又要脱离追击的状态。格林故技重施,大舰队转向,打击准备撤离的生化舰队的侧翼。愤怒的柏兰德人再次反击。 33小时左右,土星系统中,我舰队同柏兰德人再次上演着追逃的把戏。在此期间,舰队再次收到木星舰群联络。这一次在舰队外延侦查的战斗艇甚至发现了沃尔夫人侦查舰的影子。 35小时12分,在土星的由碎石和冰块组成的环带旁,我海王星舰群同木星舰群汇合。通讯回路中一片的欢呼声。 尾随而至的柏兰德舰群见到见到我战斗舰数量的变化,急剧停止,并企图后撤。 35小时52分,慌忙撤走的柏兰德舰群一头撞上了正从环带另一侧迂回的无人舰队。于是乎人类文明中,两大最强力的势力再次碰撞起来。战斗引发的爆闪照耀着土星环,让其反射出不一般的夺目的光芒。星舰爆炸的超新星般的强光让整个土星环都活性化起来。从遥远的太空望去,土星环大有超越土星以及遥远的恒星的趋势,就像巨大行星被一根亮起强光的绳子箍紧。 随着大量的生化战舰的沉默,血液这种在正常战舰上绝不对出现的东西大量的凝结在战场的附近。强烈的白光中,不断得又红色的元素介入,到后来大批的柏兰德人战斗舰的消灭,导致整个土星环呈现出暗红色。 土星系统被染上一抹血红。 ...... ...... 我主力舰队汇合后,重新编组。大批的星舰群围拢过来。虽说每一艘星舰的间隔大致也有2000公里左右的距离,不过在这太空的战场,如此大兵力的投入就好像人造的天河流身边。 克莱默将军现身通讯荧幕。他告诉战士们,最后决战时刻到来了。现如今两大极恶势力正在互相残杀,我要做的就是等待其中一方奄奄一息,另一方受到重创时加入战斗。 “这不是什么正义与邪恶之战,也没有什么骑士精神或者道义在里边。我要你们所有人都记住,这是一场关于生存的战斗,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数十亿的太阳系人民,我们不能留手,要用痛打落水狗的气势,把面前的敌人一扫而空。” 我注意到了,陆战队中那些新加入的比邻星人的态度有些莫名。不过这里毕竟是太阳系,我们太阳系人为了保卫家园,为了生存而战斗无可厚非。他们应该庆幸自己依然保有性命才对。 无视了队伍中比邻星人的情绪。总的来说舰队将兵们的士气高昂,陆战队也是一样。 这即将是最后一战,只有尽全力解决了那些正在互相格斗的敌人,我们才有资格在这个星系中继续存活下去。 类似的意思通过各级的指挥官不断的向下传达,并以强烈的情绪体现在基层战士们身上。 通讯回路中,那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和嘶吼真是战士们昂扬斗志的表现。 ...... ...... 战场重新计时。 我主力舰队的布阵把战斗者的敌舰群一起纳入进去。 由于战列舰的数量密集,有人的战斗舰害怕战略武器的矛盾凸显出来。我们依旧是排布这传统的网格是阵型,战列舰作为某一节点固定在宇宙中不懂,以巡洋舰、驱逐舰以及战斗艇作为主要战力在节点直接穿梭行动。 战场计时5小时10分,情报消息,无人舰队受到了重创。战况脱离了最先的预测,在数量上只有无人舰队三分之一的柏兰德舰群竟然成功的消灭了众多的无人战斗舰,而他们自身的损失也不小,大概在一半左右。 战场计时5小时15分,出击命令下达。舰队以现有的阵型机体向战场核心缓缓移动。5小时32分,随着我方战列舰黑山号的磁轨炮齐射,土星战役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进入战场,入目的景象还是让人瞠目。这里是土星坏带靠近太阳的一侧。无数的冰晶和石块,以及甲烷冰反射着灼热能量的波涛,在重力潮汐现象的拉扯下,战场的遗骸形成漩涡般的柱状带一直延伸向土星地表。 柏兰德人的生化舰群在大量的战场垃圾以及刺目的光芒中时隐时现。 “愿天神保佑,自从帝国本星战役以来,我这是第二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 马克西姆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子啊胸口划着宗教的手势。 魏雷利做出深吸一口的姿态,随即他把视线重新锁定住电子沙盘。 我重新扫视了舰桥,随即通过减压门离开这里。我真正的岗位还是在陆战队。要发挥我全部的实力,就必须是在接舷战的环境中。我明白不管是克莱默还是格林,他们都清楚我的能力,以及我能够在宇宙战场上发挥的作用。我相信这次的战斗,自己是不会仅仅观摩了事的。 ...... ...... 重又接到出击命令是在战场计时14小时50分左右。万王号奉命发动全舰的突击,他的身后跟随者数不清的强袭艇。在剧烈的冲撞和万王号引以为傲的急速炮阵的齐射下,他一头撞进了一艘巨大的甲壳型战斗舰舰腹的位置。 不知道这种舰型在柏兰德人那里如何分类,反正我通过脑域感知,发现了这首不断发出密集精神波指令的敌舰。我严重怀疑这就是柏兰德人隐藏的很深的旗舰。司令部同意了我的意见并立刻指派万王号以及舰队的所有陆战兵力向敌人的疑似旗舰发动接舷战。同一时间整个舰队都行动起来,为了这次接舷战不惜暴露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这时候波兰的人集中使用战略武器,我们将损失惨重。 战斗在即,我不在顾忌其它,一心一意的放在即将展开的登舰战斗上。 随着加速液的紧急释放,以及登舰口处填充剂的凝结,排列在第一线的重战车定期能量护盾迈开蜘蛛般的巨腿开始推进。刺目的爆闪中,一辆重战车前部的反应装甲爆裂开来,随即接二连三爆闪出现,在其本体的倾斜装甲板上留下龟裂的纹路和深坑。随即重战车一歪的倒在边上,后续的步兵来不及上前救援,战车爆散开来,化作无数的碎片击打在附近的战车身上,引起一阵刺耳的敲击的声音。 随即我们放的战车群也展开了还击,火线密集的穿梭,爆炸不断的产生有消失,无数的弹片在空中飞舞,当尘埃和碎片的风暴散去。露出甲壳类的巨兽的身影,我们意识到这次是真正遭遇到了柏兰德人的陆战主力。 能够抵御强大磁轨炮的直击,巨兽发射的类似电浆的等离子状态的攻击火力能够轻易的击穿反应装甲。一切都在混乱和无序中陷入白热化,随着战车和巨兽间的对决,步兵们和压人也战在一处。步兵们凭借着重装步兵的防御,从侧面或者重装单位的缝隙中向守卫的亚人发动打击。 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参与到突击战斗中,而是率领着预先挑选的精锐部队潜伏在战场的角落,等待机会。随着密集的指令生物电信号的出现,我带人摸了过去。精心挑选出来的22名精神坚韧,拥有天赋的士兵,在特殊的屏蔽头盔的保护下,他们能够耐受指挥型亚人临死前最强烈的精神冲击,这也是我组建这样一支部队的主要原因。 要在纷繁的战场上摸索前进,又要避开敌人的攻击找到弱点去攻击他们的指挥官,这些动作纵然有着我的脑域感知能力的协助,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完成的。在几经辗转,牺牲了5名战士后,我们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直指负责守卫破口处防线的指挥型亚人。 随着爆炸以及亚人的咆哮,战场上所有的人类士兵都受到了冲击的影响。而战斗型亚人们则因为这最后的嘶吼而陷入混乱。17名幸存的战士中又有两人没能熬过来。随着我们把指挥型亚人的尸体捣烂,破口处战斗亚人们的防线终于奔溃开来。 随即陆战部队开始推进。 数不清的强袭艇从各个方向侵入敌舰的内部。 柏兰德人战舰的内部,不同于我们所熟悉的磨光的地板,素色的舱壁以及无处不在的人工照明。这里跟像是某种生物的体内,照明也是会暗中带者妖异的感觉。在那种如同眼睛一般,不停的盯着我们的照明的注视下,部队沿着几个主要通道谨慎的前进。 由于双方战斗单位战力的差距,即使是单个的亚人的偷袭,或者骚扰,也会造成很大的损伤。部队的谨慎并不是胆小,而是确保士气和胜利的最基本的措施。 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在不同的通道中到处游走,带着15名战士在各个重要的节点附近发动突袭战斗,随着身边追随的战士数量越来越少,折损在我手里的指挥型亚人也越来越多。我渐渐的发现了一些对付这些亚人的诀窍,有几次的突袭中,我甚至能够在他们发动精神冲击之前,完全消灭他们。 即使我有了新的办法,身边战士们的损耗还是不可避免,到后来,跟随我出击的是自己的警卫班,全部的特种士兵只有两人因重伤而包住了性命。 我也是好久没有经历过如此的大战了。在感觉中,又回到了火星塔尔西斯地底的战场,那个地狱般的地方,血与火之中,那绝望的战斗的场面又回来了。 第309章 不好的预感 接触破口处强烈的阻击,深入柏兰德旗舰内部,抵抗变得微弱了一些。不过所谓的微弱是相对而言。在战斗亚人同普通士兵极大的个体差距面前,任何的粗心大意都会导致血的后果。 在接连出现尖兵全部覆灭的结果后,也只能派出大批的重装步兵同轻步兵混合,组成前出的侦查组完成推进动作中的哨探作业。 看到经常性的有战士被利爪撕开腹部,内脏流了一地,或者五六名战士的尸体围着一个亚人的残骸的场面,我心里就有种怒火,有着不平。这些完全是对于人力的浪费啊。面对如此的敌人,派出轻步兵是极端不负责任的表现。我很快便发现,我骂的人真是自己,因为陆战部队的总指挥官就是我。 随即更加清醒一些的头脑把我拉回现实。很多时候为了维持部队正常的推进,轻步兵们为了填补重装单位的不足,只能以数量和尸体来弥补这些缺失,我即使知道派他们出去送死,也不可能让他们回来。因为没有人能够补上那些空缺,只有用人去填。 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由于我自己冲锋在前,士兵中骂我的人不多,只不过惨烈的战斗画面刺激着后来的补充兵的神经,很多人没有参与战斗就已经吐的不行,随着呕吐人数的增加陆战队的士气经一部的下降,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 我几次想要自己上前担任尖兵的角色,都被部下们拉了回来。他们的理由是,如果我的位置缺失将无人替代,比起攻坚和猎杀指挥型的亚人,尖兵的角色影响很小,万一则损了指挥官可就得不偿失了。 战斗在惨烈中进展的极其缓慢,而外围不断接到情报,柏兰德人的其它舰艇正在拼命的接近这里。这更加坚定了司令部确认这里就是柏兰德人旗舰的信心。 魏雷利在通讯中告诉我,司令部要求我一定拿下敌人的旗舰,至于外边怎样不用管,也不用担心时间,目标是要瘫痪整个柏兰德人的指挥体系。 我明白这样一句传话后面,舰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们会在没有陆战部队支援的情况下,独立抗衡生化战舰的猛烈进攻。已经可以想象,一旦这些坚固且不容易爆炸的‘活’的战斗舰靠近目标,只要有10名亚人进入,就可能消灭整艘战列舰内的将兵。舰队面对的压力时何其之大。 为此我不由得振奋精神。既然战友们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此战就不能够马虎大意了,我决定用行动来回报战友们的期待。 战场计时25小时整,大约战斗进行了一整天,而我们突入敌人旗舰也有10个小时左右。一条主要的舰内神经回路被我找到,并根绝回路内部的生物电信号追踪到了位于舰体围捕的密集的型号发送区域。 原来柏兰德人把指挥中心放在那里了。 我随即下令部队阻止突进,并亲自带领着重步兵在一线清障。 不顾几次被亚人们袭击,也不去计算多少次的死里逃生。经过浴血奋战,在我自己也是伤痕累累的情况下,我们终于靠近了敌舰的指挥中枢。不知道能否称呼这里为舰桥,不过干掉这里,舰内的抵抗就会瓦解,我非常确信这一点。 不能派普通士兵突进,那完全是送死的行为。可是挑选出来的特种兵已经没有了,让重步兵进入不会比普通战士更能扛。我见识过伍德被精神冲击击中后的惨状,明白光靠外部的装甲,是无法抵御来自于精神层面的攻击。 “用自动机械,必要时可以使用线控,务必准备好足够的突击兵力,至于指挥则由我现场实施。” 否决了部下替我下场的建议,这次我非常坚决,攻击柏兰德人旗舰的指挥中心,即使搭上我的性命也值得了。 随着大批无人装备的到场,突击便在我的指挥下展开。除了一开始找到10名左右强壮亚人的阻击,机械兵以及遥控装备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外,排除抵抗我冲击指挥舱,看到的的是一个四周都被巨大神经管包围的卵形的东西。 很奇怪,中觉着这里传出的信号波动同我在琪亚娜等人身上察觉到的情报相当。随即不可置信的猜测抑制不住的在脑海里形成并浮出我潜意识的水面。 虽然我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可还是举起战刀开始破坏卵形物体的外壳。 虽然内部不断的传来精神冲击以及强烈的怒意,不过我同事也感受到了恐惧和迷茫的情绪存在。 就在战刀终于破开卵的外壳,一股清水流淌出来,在昏暗的光线的照耀下,我看到了其中一名用恐惧的眼神望向我的女子。 她实在是太像琪亚娜了。 ...... ...... 柏兰德舰队的散已经是5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这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情况。柏兰德人的大舰队,既不是溃散也没有被消灭,而是像是从来不存在过一样,散了开来。任由舰队如何攻击,他们也不再反抗,只是沿着某种既定的航路化整为零,直到无法最终他们为止。 战斗胜利了,战役也勉强可以算是胜利了。可是整个战争如何?太阳系安全了吗?亦或者我们只是打败了一部分的敌人,还有大批的敌人主力舰队正在进攻的路上呢? 我的疑问没人能够回答。于是我只好回到万王号上休息。半年来,万王号好像已经成为了我的家。对于我这个从没有家的概念的人来说,能够如此的依赖一个地方,且生处认同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一边在前往寝室的过道上走着,我一边思考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知道前面人影闪动。 我下意识的后退,拔枪,集中感知力探查四周围的威胁。这个动作一气呵成,让面前的人吃惊不小。 “平,你真是警觉,怪不得命那么大。” 清脆高挺的声音,我面前站立着的女子,白发束成一个团放在脑后,蓝色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匀称且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加上那和蔼可亲的神态,不是琪亚娜又会是谁。 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老实说让人站在眼前才惊觉,对于陆战专业的我来说是很丢脸的事情。有意不去看琪亚娜的脸。 “咳,你好,找我有事吗?” 听到了轻笑声,并非嘲笑的那种,我总算放下心来。 “平,我想找你谈谈。” “哦,有美女找我谈自然是乐意之极,不过我现在真的很累了,有什么时不能放在我起床后再讨论吗?” 并非我有意调侃她,实在是现在太困了,连续的战斗以及坚持在舰桥观摩舰队的调配,我现在只想着倒头便睡,什么信息、战争、尊严之类的都可以放在以后考虑。 “我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尽快告诉你知道才行。” 美丽的女子微皱眉头的样子,有着另一种楚楚可怜之处,我不忍心打断她。 “事实上,我以及姐妹们都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什么?就这些?” 放弃睡觉休息的时间,耐性等待的结果,竟然是虚无缥缈的预感,让我不禁气节。不过反过来考虑,琪亚娜不像是在无理取闹,而且星舰核心们确实异于常人,她们的感知能力同我相当,她们的预感也应该得到重视。 这么想着,我的思绪不由得扩散开去。 “同刚抓到的那个柏兰德女人有关系吗?” “嗯,怎么说呢,柏兰德女人身上,我们会有同样的感觉,只是不那么强烈。” “噢!同样的感觉,你的意思是......” “还有更强大的柏兰德的舰队在附近,因为那种强烈的危机的感觉比起你抓到的那个要强烈的多。” 琪亚娜的话让我的随意一下子消失了。 第310章 解冻人民 星舰核心们的预感,加上我的解释让舰队司令部紧张了起来。大批的侦查艇被排除搜寻守卫的宇宙域,进入休息状态的将兵们重新被唤醒。一片怨声载道中,舰队进入了战斗状态。整整15个小时不眠不休的侦查作业,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来自于旗舰的通讯中,克莱默将军亲自同我说话。 “我们不是不重视你的意见,而是将士们实在是太累了,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再继续搜寻下去,没有敌人,舰队也会自己垮掉的。”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再次重申这种感觉不同于普通人的直觉,是相当准的。 “我懂,所以你的报告上来我立刻调动舰队应付,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也只能保持警觉,主动寻敌的工作只能从长计议了。” “.....” 无言中我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几个小时我过的并不轻松,除了侦查和搜索作业外,来自于战友和同僚的抱怨也让人不厌其烦。我想琪亚娜她们一定也顶着巨大的压力吧。 通司令部的通讯结束后,差不多的一番谈话在我、琪亚娜以及一干星舰核心们之间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展开。大家都是身心俱疲,只是约定不会草率忽视便结束了通话。 我对于预感中的敌人始终耿耿于怀,即使决定休息了也不忘释放出大量的侦查设备,以防止被突袭或者被敌舰队靠近。 ...... ...... 公元4023年9月10日在经历了三个多月的攻防战之后,曾经威胁太阳系的敌人基本被肃清,新的敌人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反正暂时没有侦查部队发现他们的踪迹。 临时政府面临的当务之急是解冻从地球战区拯救出来的五千万的难民,要为他们安排食宿,要给他们找到工作以及制定新的社会秩序和规范,稳定了局势的同时还要重新规划生产和生活体系,为整个社会重新恢复运作,官僚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当然,关于地球圈残余的敌人,火星圈沃尔夫人的大本营等等地方,也是需要侦查兵制定应对策略的。不过在这之前,线稳定住内部才是重中之重。 解冻五千万的民众,最大的苦难不在于技术层面,而是其中涉及的社会、法律的问题。从一个人被解除冬眠状态醒来。他原本的社会地位是否要维持,他原本的财产是否在新的社会体制下被认同,他现在要靠什么生活以及他的家人们如果还未解冻,是按照既定的顺序一步步来,亦或者有限解冻他的而家人,以便于一个家庭能够维持完整。亦或者从一开始就以家庭为单位解冻人体。 一系列的问题,或者说难题,在两难或者多难的困局中让官僚们苦不堪言。而作为重新恢复自由的难民们,他们也有着诸多的额诉求需要解决。没有大规模复苏民众经验的临时政府的官僚体,显然无法满足他们的诉求,很多人为此会展现出暴力的倾向,而这时候部队是不可或缺维持秩序的主力。 即便是准备万全还是会出现让人难以解决的问题。比如哟难民一家全部解冻,却发现有成员没能成功苏醒。遽然从逃脱战争厄运的喜悦掉落到失去家人的深渊中,苏醒者们想要用旧时的法律应对面临的问题,可又被告知旧有法律停止作用。 “那么新的法律是什么?我要找律师,我要行驶作为一名公民应有的权利。” 面对新的居民如此主张,官僚们也只能两手一摊,现在处于百废待兴,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法律只有疏略的框架,哪来的律师,哪里又有能够处理如此复杂问题的法条。 随即有人提出:“恢复旧的法律体系不久好了嘛!”的意见。 可是要恢复旧的法律体系,要恢复到什么程度,一些明显不符合现状的法律条文需要去除。种种麻烦事情让临时政府痛苦不已。 接连不断的,关于社会和体制的麻烦事报道我这里,作为舰队的陆战部队负责任,我也是不胜其烦。幸运的是,我只需要派出士兵维持秩序就好,至于那些个麻烦事情,丢给卡拉克这些愿意去做的人就好。 一边这样想着,我把烦恼抛到脑后,打算忙里偷闲,一直以来的战斗,虽然现在还未和平,不过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可不想好不容易从杀人的战场逃脱,又被困进社会变革的战场。 “长官,特蕾莎小姐找您。” 我长叹一声,挣扎着从办公椅上坐了起来。即使能够逃离社会变革方面的责任,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有需要为之负责的人和组织存在。 特蕾莎光从外表看已经成熟了许多。施以淡妆,加上工作女性的套装,让其实还未成年的她看上去娇俏有又有魅力。我知道她一直在为火星之子未来的地位奔走着。由于地球的变故,原本的奥援自顾不暇,不可能帮上她的忙,又因为战斗的原因,我也没法给予她太过直接的协助。 “现在你终于有空了,能帮忙为火星之子奔走一下吗?全是我一个人在弄,真是好累啊!” 既像是撒娇,又像是真情流露,看到小姑娘一副要耍赖的样子,我不禁莞尔。 如果放在战时,我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把小姑娘打发走,光是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还要求更多不如把精力花在保命上。不过现在嘛,我也不忍心看着小小的身躯在木星的各个卫星之间奔波劳累。小姑娘性子倔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求人的。既然她来了,又是我还活着的朋友中,认识的最久的一个。确实不好意思在拒绝她了。 “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就帮你奔走奔走吧。” ...... ...... 很快我便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后悔了。由于无数的利益纠葛以及临时政府在政治和紧急上的需要,要安排火星之子的地位远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简单。 即使我亲自出马,很多人不得不给面子的情况下,要完全摆平各方面的额利益为火星之子争取到一定的空间,还是难上加难。 “你这个大校,真是没用,还以为你能够一言九鼎呢!” “别这么说,我可不吃激将法。军人在战时说一不二,和平时期就要有所收敛,这才是真正的保生之道。我的目标是为了太阳系的安全而奋斗,不想因为破坏正常的社会法则最后实在自己人的枪下。” “哼!看你说的义气凛然的,不还是没有办法嘛!哪怕不用那么高的要求,能不能先让兄弟姐妹们恢复自由啊!我真的不想他们再见到我时,惊讶的说,你变老了。” 我被小姑娘认真的态度逗笑了。忍不住举起手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特雷萨先是有些吃惊我的亲密举动,想要躲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强忍着没有躲避。我看她的样子愈发觉得好笑。 “好吧好吧,你还真是个认生的家伙。别的我不敢保证,让矿工们提前解冻,投入到挖矿的大业中,估计没有人会反对。我这就帮你去联络。” 一瞬间,特雷萨绷着的脸展露出微笑。 那是多么可爱的笑容啊,我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她那甜甜的表情之中。 第311章 基因改造、克隆、人体机械化 火星之子的解冻事宜很快有了结论,为了尽快的让多个矿产开发项目上马,急需矿业人才的临时政府已经把火星之子的复苏排入计划日程。不过有关于火星之子政治地位的回复以及社会地位的定位问题依旧悬而未决。社会架构的事情涉及的面太广,未来必定会有更加深远的额影响。勤于政务的前农业不的官僚们给出的的原则是不问关系、不考虑出身,一切从零开始,按照对社会体制贡献的大小来决定新架构下,民众的身份。 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未来火星之子的地位应该是中间偏上的,毕竟掌握了矿业的命脉,又是对于政治家们没有威胁的技术性人才,他们的地位可谓有了保障。 不过口说无凭,特雷萨的努力还在继续。依旧维持着每天忙碌奔波的状态。 唯独有所改变的是,她同我的关系变得更加的亲密。自从卡琳走了以后,我以为不再会同其他女子有亲密的关系了,可是特雷萨就是那种让人不忍心弃之不顾的要强类型,我几经考虑还是觉得不可能把她推开,于是终于在过了半年时间,我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 ...... 火星之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却没有得到清闲的机会。被任命为临时政府的军务次官,负责掌管临时政府所辖的陆军部队、警备部队、以及特种兵部队。虽然听上去要长官很多的人和庞大的组织,其实我真正能够掌控的也就是舰队所属的陆战部队。其它的所谓的部队可是连影子都没有的存在。 除了重新建立陆战队的组织架构,提拔战功卓著的下级军官或者士兵填充各个职位的空缺,部队的主要任务就是训练。他们已经是有实战经验的老兵了,如果训练再跟上就能晋升成为精兵的层次。如果下次再对上柏兰德的战斗亚人,胜算就能大出许多。 随即有关于部队的麻烦事也找到我头上来。首先是生活补给以及弹药方面的问题。在临时政府刚成立不久,生活资源匮乏的现在,部队的补给是政府重点审查的对象。毕竟和平年代,部队可是浪费的但名词,多少粮食米面被房子啊部队的仓库中发霉,又有多少武器弹药没有使用过一次自始至终就是在仓库里待着知道被废弃处置。 面对临时政府的严格监管,我本身没有什么意见,可是严格到一定的程度,开始导致有士兵挨饿的情况发生后,我就不得不插手整个事件了。如果让那些没有经验的官员在胡乱的弄下去,说不定会让部队哗变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象。古代地球把这种现象叫做炸营,而现代称之为哗变,都是士兵团体因为某些原因而失控的情况。一旦部队失控,轻则导致有人权利旁落,重则会产生严重的社会影响并且发生流血事件。为了稳固部队的事情,也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信,我是不得不同负责后勤补给的新任官员较劲。 即使我对于后勤次官的为人没有偏见,也不愿意同这个来自于农业部的,脾气倔强的老实人较劲,可是立场决定行动,这一切都迫不得已和被逼无奈的推动下走向另一种的白热化。 对于政府机构每三天一次的例会,我已经跑过部下三次,每每都同负责后勤补给的沃伦打夫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卡拉克以及克莱默将军都被卷入其中。最终事情是以双方各退一步,后勤部门堪堪满足部队的生活物资要求为结论。对此不管是基层部队还是官僚体系中,大家都不甚满意。 我通过此事也终于理解了什么是屁股决定脑袋,什么是两面不讨好的做事方式。 不管我有着怎样的感慨,以木卫三为核心的一个新的社会体制架构正在不断的成长。人民数量有五千万的政治势力如果放任发展,几年后就会成为太阳系不可忽视的最为庞大的政治势力,相信到时候新的联合政府的雏形将会以临时政府的班底生成。 ...... ...... 正在我为了补给问题同政府官员吵架的时候,另一个问题在隐形的水面下发酵并且逐渐以脱缰野马的态势席卷了新成立的军部的各个层面。 公元4023年12月1日,一份关于强化临时政府现有兵源素质的报告提交到克莱默的台子上,其中的内容很快传遍整个军部并在基层以谣言的形式散布开来。 “使用基因改造和机械化改造提升现有战士的质量,并采用克隆技术弥补人数以及人员质量上的不足。” 克莱默面无表情的用简练的话语把报告的内容概述了一下,然后他用平淡到有些发冷的目光扫视着会议作上的众人。 “我不能同意利用这样的方式提升部队的战斗力。姑且不论论理问题,一旦采用了这些技术我们同那些柏兰德人和沃尔夫机器又有什么不同,我们还有什么大义名分能够同他们战斗的。” 一名年纪偏大的,60多岁的少将首先发言。他的语气强硬,犹如真狠恶魔一边憎恶这这些会被应用到军事领域的技术的态度一目了然。 会场上安静了一会儿。克莱默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冷,格林则是无视着略显紧张的气氛,想着自己的心思。 “我也不同意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提升部队战斗力。不论其他,在战士中真的愿意有人改造他们身体的少之又少,这样会极大的打击士气。” “我不同意......” “我也有意见......” 整个会场上几乎异口同声的反对好像并未对司令官以及总参谋长的情绪有所影响。我猜测着,是不是长官们内心并不期望这个方案能够实施。 “我以为,方案可以实施,不过在方法上需要变通一下。基因改造和克隆,涉及到的关于论理和内心接受度的问题。可以分别对待,比如基因改造仅仅适用于那些克隆出来的士兵,而克隆士兵的来源可以考虑从濒临死亡或者犯了军法死刑的军人里去找,我想只要给予一定的好处,比如免除死刑还是有人愿意贡献自己的基因的,至于论理问题,建议直接交给政府中的专家去处理,相信他们比我们更能拿出一个完善的结论来解决克隆士兵的法律地位以及权力义务等等。人体机械化嘛,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可逆的,重伤士兵机械化,时候付清费用可以回归本来的肉体,或者执行重要任务、死亡任务的士兵机械化,事后有军方负责免费恢复他们本来面貌就行了。这样的人不需要很多,只要在必要的时候拥有必要素质的士兵就成。” 说话的人侃侃而谈,他的意见同在座的中高级军官相悖,却又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我便知道他的立场了。实施上计划本身就是这个人提出的,他就是魏雷利,自从战斗结束后便被晋升为少校直辖在参谋部工作。我对于他的意见是有所了解的,因为在这个意见形成之处,魏雷利还征求过我的意见。 看着他在会场上侃侃而谈,而下面的军官们憋着想要反驳又苦于没有说辞的样子,实在是给人以英雄出少年的感叹。我的年纪应该比他还小,可是怎么感觉事实上他比我更加年轻呢? “我附议。魏雷利少校的考虑周全,且能够最有效的利用现有的人力资源,就像我本人,身上的义肢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自己的存活还能提高战斗力,等到和平年代想办法回归正常就行,亦或者用习惯了,不变回去也没什么。” 我打一开始就打算附和魏雷利的建议,虽然一开始他找我征询意见时我是反对的。毕竟这些建议很多咋一听上去是反人类的,同普适的道德观念相违背,不过他说服了我,现在我成为了这个计划的用户者。 “我不同意这两个家伙的观点,他们简直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我倒想说,你一个身体大部分都是机器的怪物,凭什么待在人堆里说话,你还是人吗?!” 带有极端恶意的,咒骂式的宣言,一下子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312、313章 垂死挣扎(一、二) “他根本就是个机器,别当我们不知道。他的脊椎、双腿一击右臂都是金属的,而且他的脑子里也植入了某种东西,导致他拥有超人一般的能力。这样的家伙还是不是人类了,我们又怎么能够相信他不是别有用心,是沃尔夫人派来的奸细呢!”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很大一部分被机械置换了,空闲下来也会生出疑问,我还是不是人类了。可是像这样,被人直接指责为非人类还是第一次。意外、惊讶、愤怒、无奈以及委屈一同涌上心头,即使我以我锻炼的如钢铁般的意志力,也差一点失守。这时候别说辩驳,即使要想正常的说话都非常困难。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旦战士受了伤,为了继续战斗,为了保护你们这样的人,被置换了义肢,就是沃尔夫人的奸细,就不再是人类了。我不明白你这样的逻辑是哪里来的,我只知道一旦你的看法公之于众,就没有人会在战场上死战到底,稍微一个小伤就必须下火线,不然就可能被斥责为奸细,即使为国为民牺牲了自己的肉体,还会被看做异类。你的观点是这样的吗?” 魏雷利说话了,他的观点明确切一针见血。 开口抨击我的人一时语塞。他身旁的另一名高瘦,样貌刻薄的军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们可没有说那些因为受伤而更换义肢的勇士,我说的是他这样.......” “他这样?他怎么样?赵平大校以义勇军的身份进入宇宙军以来,大战经历了不下十几次小站更是无法计数,每次必然给予敌人重创,而自身也要付出身体残疾的代价。正是为了在坐的战友,为了太阳系,他呕心沥血,火线强忍着剧痛更换义肢。他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了?是沃尔夫人的芯片短路了,派了一个英雄去消灭他们自己人,还是柏兰德人蠢到为了混入一名间谍把整支舰队当做赌注?!” 魏雷利不等刻薄军官把话说完,一连窜的,以事实为依据的反驳的词语就喷在那些鼓噪的军官们脸上。 他怒冲冲的发完言,会场上寂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好一会儿后,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答。 “这个.......我们在发言的时候确实欠妥当,没有预料到大校他这么多的义肢都是在战场上更换的,我们还以为......”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拯救过我们所有人的战争英雄的。连调查都不做,直接套个帽子了事。如果没人站出来为他辩护,是不是直接就把大校剥夺兵权,甚至是枪毙了事,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英雄的,怪不得我们的战士打的这么英勇,到头来还是输了。这能不输吗?战争英雄们随随便便阿猫阿狗的就能用喷的弄下台,甚至是处以死刑,剩下的敌人,怎么?有你们这几个家伙来对付吗?你们除了会耍嘴皮子,还会做什么,有本事把自己的战绩亮出来让打家看看,是不是有弹劾大校的底气。” “呃!少校,我们不是针对他个人,你也不用这样诋毁我们吧。” “哈哈哈哈,不是针对个人,就把一个战争英雄说成了奸细,我说句公道话就是诋毁你们,那么你们刚才那些诛心的言论是什么?就是你们所谓的公道话,是公平的言论吗?” 会场再次沉寂下来。我也被魏雷利的言语所震慑了,真想不到他还是一位辩才。生生的把极端不利于我的言论打压下去,而且是以更加猛烈的姿态进行了回击。 可以看到,诋毁我的两名军官把头压得低低的,而周围的中高级军官们,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神,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善。我可以想见,通过魏雷利的这段话,反而凸显了这两人的别有用心。 我心中的愤怒、委屈以及不甘的想法也在魏雷利的巧舌如簧中,化解于无形。被他说成了真正的英雄,好像我从一开始就是顶天立地,不怕牺牲的圣人。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对于魏雷利的过分的赞誉,我反而感到不好意思。两颊发热,这一次是激动的数不出话来。 “好了,大家都有些激动。我以为这件事情需要深思熟虑后给出的建议才更加中肯。今天的会议到此接触,所有人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给校级军官以下的人知道,都回去好好想想,认真思考以下,再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报告供下次会议参考。” 克莱默将军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态,而是提前结束了这次高级别的战略会议。人们在交谈和讨论中离开会场。两个被魏雷利指责的家伙直接夹着尾巴低着头溜走了。我想他们是不得不溜走的,再留下来徒增人的厌恶。 我起身离开时,认识的不认识的,以前不熟悉的还有一些曾经对我有看法的军官,都陆续的向我点头,或者打招呼。通过这次会议,他们才知道我的战绩吧。说起来可笑,我认为大部分人看到我的年纪和军衔后,都会以为我只是凭借着家人的关系走上高位,绝大部分人甚至不会想到去查阅我的战历。这次不一样了,通过魏雷利的口,任谁都清楚我是个冲义勇军一步步爬上来的老兵。在这样的战场上,一步步爬上来意味着什么,大家肯定是清楚的,因此对于我的态度才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走吧长官,自从离开你的麾下,事情多了许多,可是氛围却越来越差了,都是些不知道别人辛苦,只会眼红别人成果的败类。刚才的事情别放在心上,这样的人,我以后都会帮你看着的,来一个我骂一个,让他们没脸在军部待下去。” 魏雷利的样子不像是我的老部下,反而像是我的老上司。不过他的话非常的暖心,我听着这样体己的说辞,感动的连眼圈都要红了。 “真想不到,我们的智囊还有脱口秀的才能,如果是和平年代,我一定会是你的粉丝。” “借你吉言,战后我的职业都已经定了,下次记得一定要来捧场啊!” 我们俩有说有笑的离开会场。中途遇到马克西姆和扎克,两人刚才也在会场,只不过座次关系,没有分在一起,现在四人走在一块,已经约略有了个小圈子的样子。 早就听说军中派系林立,对于宇宙军的内部效率影响深远。我以前还不以为意,认为自己不会是那种拉帮结派,打压他人的人。现在才明白,所谓的派系,不是你想要独善其身就能够躲开的。很多时候你不去惹别人,别人会惹到你头上来。那个时候会为你说话,帮你站场子的人,就是你的派系,这是体制和架构决定的事情,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我们四人离开军部会场,没有立刻回所属部队,而是在木卫三上的一处官办酒吧里小聚。 临时政府刚开办不久,这个酒吧只是配齐了酒吧应有的设备,要说装潢和特色那是全然没有的东西。以后可能会随着社会财富的积累,生产的多样性而变得更有特色,现在嘛,只不过是提供附近区域办公的官僚和军人们休闲的一个场所。 酒吧的占地很广,东光昏暗,且有专门的隔间。这都是为了这里的主要消费人群准备的,不管是官僚们还是高级军人,基本上可以看做政治动物的范畴,这些人拥有着比普通人多的多的秘密,如果不能保证谈话和见面的隐私,估计这个酒吧连客人都不会有吧。 我们四人进入酒吧后,来到包间,点了啤酒喝简单的食物。时候都要公干,喝的大醉是不行的,几倍啤酒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为了临时政府,为了战场上活着的人,干杯!” 一杯冰啤入肚,我们四人间的气氛活络起来。 “老魏啊!(魏雷利的简称),你怎么想到抛出这么个敏感话题,要知道现在作战的对象,可都是改造人,你的做法会让很多古板家伙想得太多,对谁都是没好处的。” 马克西姆做出掏心窝子的样子,不过我明白,这句话是他善意的规劝,意思是让魏雷利收手,不然受到的阻力太大,也许会蒙受意外的伤害也不一定。其实我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赞同他的观点,也不会被人诋毁成奸细。 “计划提出的时机不对,稍显过早,我明白这会很困难。司令官他们未曾没有想过同样的办法,只不过面对的压力太大,我以为他们不太可能主动提出来。” 魏雷利喝了一杯后停下手来,盯着眼前的杯子发愣。 “你也太好人了吧,他们不愿提出,你就提出。虽然他是你的老爸,不过我还是提醒你,被人当抢使得结局一般都不会太好。” 扎克是知道魏雷利同克莱默关系的,这个毒舌的家伙能够说得如此诚恳,以及非常难得了。 “不,不是被要求出头,而是主动出头的,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对手又太过强大。即使立刻实施我的计划,最后别说取胜,是否有机会幸存下来还难说的很。” “你是说临时政府吗?” “我说的是太阳系的人类。” 四人间一阵的无言,只有人大口灌啤酒的声音。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也不用那么紧迫吧,沃尔夫人,柏兰德人都遭到了重创,即使他们再卷土重来也要几年的时间,我们先过一天是一天,这种事情留给大人物们去考虑就是了。” 我一遍津津有味的吃着水果,一边用一般轮来暖场。虽然我的话稍嫌乐观,不过不能说是不切合实际的。事实上重创了所有敌人以后,我们应该能够赢得不短的修整的时间才对。这时候最先要做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节外生枝。这才是我最想要说的。不过鉴于魏雷利的面子,他刚刚帮我圆场,又狠狠的出了口气,我感激他,并不希望伤他的自尊。其实我也并不完全赞同他的观点。 “长官,你以为琪亚娜她们怎么样?” 魏雷利的话锋转的太快,我一时间有点赶不上趟。 “怎么?她们都是好姑娘来着。” “我不是说这个,你认为她们的能力比起你来如何?” 我对于魏雷利的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照实回答,“如果光以单对单的战斗能力,她们虽强却不如我。可是考虑到她们的专业,我以为关于星舰的一切,我相比她们就差的太远了。” 魏雷利点了点头,“很中肯的评价,不过你是如何看待她们的预感,那可是通过星舰获得的感知哦。我同琪亚娜聊过,她的感觉不是一时的,而是时时刻刻存在的,卡莲以及15个小姑娘都是如此。一旦她们离开星舰这种感觉就会消失,可以想见不好的预感同她们操控星舰的能力有着直接的联系。” 我倒是没有想到,魏雷利如此重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还进行了细致的调查。经他这么一说,琪亚娜她们的感觉还真就多了几份现实性。 “你的意思是?” “我认为,她们的感觉不仅仅是预感,而是像听觉或者嗅觉一样,更加直观的感受。作为沃尔夫人的星舰核心,她们被开发之初的主要目的,就是同柏兰德的生化舰队作战,应该说她们能够感应到柏兰德人舰队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为什么她们自己并不确定这种感觉是否真实呢?如果像是嗅觉或者听觉,正常人不会以为是错觉的。” 扎克忠实的完成着他自己的角色,扮演讨人厌的常识派,不过拜他所赐,我们的谈话得以不用偏离正常的思维轨道。 “我想着同没有人指导她们有关。也许是技术不数量亦或者根本理解不了自己所感知到的情报,才把其归类为预感的。” “......” 讨论告一段落,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十分的沉重,不过我并不怪魏雷利不解风情。如果他的推论属实,一支庞大到难以忽视的柏兰德舰队正在我们附近徘徊,这样的情报预示着,我们想要皆有胜利休养生息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生化舰队正在等待我们松懈下来。一旦放松了警惕,生化舰队将凭借着其恐怖的战斗力以及迅捷的动作一气占领临时政府的所有地盘。 光是想到五千万人民因为突袭而莫名的卷入战火,我就头皮发麻。 这是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啊? 随即我开始理解,魏雷利为什么要现在就抛出战士的体质强化方案。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现阶段,星舰的数量是固定的,即使临时政府再提高效率,也不可能在现有地盘上建立起星舰工厂。提高现有战士的整体素质,配备克隆战士可谓提高战力最有效的方法。为了临时政府可以在即将面临的恐怖攻击中幸存,这种会打破现有社会架构和伦理体系的危险的做法,其实同危机下,人类拼命的本能相当,与其战死不如采用副作用大但是有效的技术解决方案。 理解了魏雷利的用意,再去思考司令部的想法,结论立刻能够得出,克莱默将军以及格林他们并非犹豫不决,而是考虑到士兵和民众的情绪,才要慎重行事,其实军部高层已经采纳了这个计划,现在欠缺的只不过是舆论支持罢了。 第314章 不懂女人心 离开酒吧,魏雷利回他的总参谋部去。虽然已经是少校,不过在将军一大把的总参谋部,他应该属于最低级的军官,估计琐碎的事情一大把,应该比在我这里时要忙碌的多。 看这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硬生生咽下去把他叫住的那句话。总参谋部虽然忙碌,却更加接近军人的至高层,也许几年后他就会以我的上司的身份出现在眼前,还是不要自作多情,阻人前程。 马克西姆和扎克两人回分舰队,我则是还要去看特蕾莎就在代步车停车场同他们道别。 利用大校的权限,有着优先租用代步车的权利,看着长长的队伍中,普通市民们对着我或是羡慕、或是愤怒的表情,我没有感到飘飘然,反而有种异样的紧迫感。现在临时政府还很弱小,不管是社会架构还是公共资源都极为紧张。要想以休养生息的方式提高证权的实力,没有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不要想有所建树。可是敌人真的会给我们那么长时间吗? 代步车不用自己驾驶,按照交通管控中枢的安排,以最经济高效的路径前往目的地,火星之子矿业公司的总部,特蕾莎正在那里忙碌着。 我一遍思考着社会发展的时间问题,一边想象着特蕾莎辛苦忙碌的身影。如果琪亚娜她们的感觉属实,一支庞大的柏兰德舰队正在附近,那么特蕾莎刚刚有些起色的努力又要白费了。让大批在战斗中帮不上忙又容易拖后腿的民众提前冬眠,可是既定事项,到手小姑娘是否愿意一起参与冬眠呢? 记得上两天见面时,她为了儿时玩伴原本应该是姐姐的存在,经过几个月的冬眠已经成为她妹妹的事实而大受打击。可是根据冬眠的成熟条例,参与冬眠的人类,其年龄应该根据内外的时间差进行调整,以免出现外界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冲着幼儿叫爷爷的惨事发生。对于她的牢骚以及怨念我也只能有心无力。要是她真的愿意参加冬眠,那么我同她的年龄的差距将会进一步的拉大,到时候两人间的关系愈加不可能变得更亲密了吧。 胡思乱想见,代步车抵达位于木卫三的火星之子矿业公司的办事处。根据现有领土内的矿场分布,以及政府和军队的急切需求,火星之子矿业公司的主要活动区域位于木卫一上,这个拥有天然金属和稀有元素矿场,切由于磁力线的切割和引力的潮汐效应,能够提供天然的清洁电能的卫星成为火星之子这些专业旷工现阶段最主要的工作场所。随着解冻人数的增加,以及政府拨付的生产物资的陆续到位,火星之子正在以矿业结社的行事迅速的恢复了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可以说特蕾莎的愿望正在实现,而且是依靠她个人的努力,而我这个名义上的首领却没能帮上什么忙。 我这次去看她,就是想要确认,自己是否能够把火星之子首领的位置交还给她。 看着眼前这栋宏伟却不失实用,装饰朴实的建筑物,就能够大致猜测到特蕾莎的性格,是个极其务实能干的姑娘。 我作为火星之子名义上的首领,进入建筑自然不会受到阻碍,相反关于首领莅临指导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很快特蕾莎带着一干火星的干部迎接了出来。 “啊啊!我们的大忙人首领终于来了呢。我还以为你真的忙活到,连这个相当于家的地方都没空光临。” 特蕾莎标志性的毒舌加上挖苦的开场白,我已经很习惯了。同她交流不能只看表面,从她那连睫毛都带着笑意的神态可以大致了解到,小姑娘的心情很好。 “哎,所以当初让你不要信任我了嘛,这不,自己找了个蛀虫回来,责任不能都丢在我头上哦。”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你放心,勤勉的特性是可以训练出来的,作为火星之子的执行经理,我有义务为了大家训练处一个勤勉的首领来。” 随即她的身后传来笑声,一起在火星上出生入死的大块头安德森和干练女郎阿卡丽赫然也在干部之列。他们同其他干部不同,很熟悉我的个性,并没有表现的拘束,在欢笑声中,原本火星之子们拘谨的态度松弛下来。 虽然我不喜欢场面上的应酬,不过好歹现在是名义上的首领,过长还是要走的,一次规模不小的欢迎会,火星之子的干部们齐聚一堂。特蕾莎在欢迎会上代表了火星之子全体,向我介绍了现阶段矿业公司的经营情况,以及对于未来的展望。 时间匆匆的流逝,很快便到了木卫三的晚间,欢迎会终于结束,我同特蕾莎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看着我有话要说的样子,穿着套装,一副小大人样子的特蕾莎坐在矿场办公室的老板椅上等待我发话,别有一番风韵在其中。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突然间觉得要说的话好像同特蕾莎的状态以及这里氛围格格不入。 挠了挠头,我还是勉强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特蕾莎,你看火星之子已经步入正轨。如果和平得以持续,你们的矿业公司将会成为临时政府内的矿业巨头,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都是有保障的。” 小姑娘笑呵呵的看着我,她平时总是以咄咄逼人的姿态出现子众人面前,不过这时候我们俩独处,她便换了一副表情,一副符合她年纪,属于青春少女的神态。 “我想,我实在是不适合首领的地位,而且你看,你忙了这么多,我什么都没做,总感觉其实对于火星之子来说,我是多余的,所以......” “所以你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是不是!!!” 带着哭腔,特蕾莎已经站在我的跟前。她的身材属于较小型的,站起来只到我的下巴位置。这时候小姑娘美目水汪汪的不断闪动着,嘴角下弯,双臂抱着肩膀,身体正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扶着她的肩膀。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白皙的小手把我的手臂挡开,“不要你管,反正我孤独一个人,不会有人来关心的。现在爸爸、路西阿姨都不在了,连你也要抛弃我。还管我舒不舒服干什么!” 我本来没把首领的位置当一回事,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明白过来,其实小姑娘是把火星之子的首领的身份通她和我的关系紧密联系起来了。我其实只是想把这个虚名让出去,现阶段特蕾莎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并没有考虑太多。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 “你走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你不是说自己是个蛀虫嘛!没错,你就是个蛀虫,还是个绝情绝义的大蛀虫。我算是看错你了,走,别回来!呜呜呜呜.......” 说了一大通决绝的话,特蕾莎一个人站在原地呜呜的哭起来。 办公室外,听到声音,出现了阿卡丽的身影。我向她事宜,暂时不要进来,事情由我来解决。她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特蕾莎。随即用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并在自己的心口拍了拍,才摇着头,满脸担忧的退了下去。 我虽然没有什么同女生交往的经验,在社会阅历上也不足,可是我知道这时候是不能按照特蕾莎所说真的离开的。这不仅仅像我想的那样简单,要是现在离开了,会深深的伤害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我绝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以前没有,现在不会,未来也不可能。 按照自己的本能我伸手抱住她。 “你干什么!别管我,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叫人了!” 在特蕾莎的怒斥下,我没有乖乖的把她放开,而是放松了对她脖子的舒服,小姑娘现在身体被我搂紧,只能仰着头同我对视。 “我大概明白是什么事情惹到你了,不过你弄错了,我可是要抛弃你的意识哦。” “狡辩!放开我,流氓!” “哈哈,我不能放开你,不然就真的变成要抛弃你的坏人了。至于你要喊人之类的,这不会有用的,对于一个习惯于在敌阵中穿梭的优秀战士而言,你叫来百八十号普通人完全进不了我的身。” “放开!你个大流氓,大骗子!我才不要你的同情,你走,就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待在这里好了,还管我干什么!” 一大堆碎碎念念后,她也许是发现不肯挣脱我的拥抱,便伏在我的胸口呜呜呜的大哭起来。我在心里反省着,下次再做出有关于女人的重要决定之前,先要咨询下茉莉才行。 我又不是不和她来往了,她反应这么大干嘛? 第315、316章 最强战士之争(一、二) 对于特蕾莎,我怀着莫名已经复杂的感情,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愿意看到这么个傲娇的女生哭泣,不想看到她的努力因为外力原因一次次的被颠覆。我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只要还有一丝的办法,就要保住火星之子,不为别的,只求看到小美人那灿烂的微笑。 ...... ...... 在火星之子待了整整一天,算是尽了一些作为首领的义务,我也大致能明白,自己对于火星之子并不算毫无用处。作为军部还有些地位的存在,我的名字对于火星之子的地位,以及威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相对还是好用的。当然,一旦涉及到利益之争,这其中甚至牵扯到克莱默和格林,毕竟在大部分人眼里,我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心腹一类的人物。让我有些担心的是,这两位将军会如何看待我的这一身份,万一他们持有现役军人不该通社会组织有过分亲密关系的想法,我就必须在现有职位和火星之子首领两个位置中做出选择。不管如何取舍,最终都会有人失落。 一遍思考着复杂且没有正确答案的政治问题,代步车载着我在前往军部办公楼的路上飞驰。 本来预定回到万王号上,处理关于分舰队再编著,以及陆战队士兵如何进一步适应宇宙中的登舰战的事宜,没想到清晨即接到命令,有重要会议在军部召开。所有高级军官需要现场参与,中级以上军官在各部队的驻地以视频会议的形式旁听。 料想到这应该是一次关于军队来说,极其重要的举措,我不由得打起精神来。现时不同往日,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我,对于多方面都负有责任,虽然知道随着地位的提高,责任的到来时必然的结果,可是真的碰到需要讲究责任的场合时,才发现不管是行动上的自由,连带着整个生活以及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受到了影响。 不同于前一次有政府官员参与的会议,在行政大楼内进行。这次完全是局部内会议,就在军部的核心建筑中举行。军部的办公中心,与其说是一栋大楼,不如看做一处大部分为地下设施的建筑群更为妥当。相对于行政办公中心,几乎顶到隔水空间的最上层,给人以高大巍峨感觉的政府大楼,军部的设施则完全没有考虑过视觉效应的影响,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朴实,却有着更加实用的一面,不管是办公面积还是防御效能军部办公中心充分体现了现实中克莱默司令官等人的一贯作风,务实。 走进军部大楼,在前往最大的0号会议室的过道上,我再次遇到了马克西姆等人,只不过魏雷利的工作地点本来就在建筑内,没有同他们在一起。 “长官,你听说了这次会议的内容吗?” 马克西姆表情很有些不自然的在我身边走着,同我说话时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摇了摇头。昨天一整天都泡在火星之子里,要说有什么小道消息也不会传到我那里。 扎克也快步跟了上来。 “这里人多,不要讨论太细节的东西,我们先进会场,那里有设置了隔音力场的专座。” 我注意到自己这三人已经成为了如果的同僚们视野的焦点。虽然很奇怪,什么原因导致我们那么受人瞩目,不过看两名下属那讳莫如深的模样,我明智的闭嘴。 看来有什么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且已经把我,甚至整支分舰队都推上了风口浪尖。 0号会议室与其说是开会使用,不如看做发布命令用的大礼堂,主席台下,近千张作为铺满了广阔的面积。为了保证会议的质量,作为并非像剧场内部,紧紧的排列,而是较为分散的围城一个个小圈子,每个圈子的中间都有立体投影设备同步了主席台的影响,如果有需要这些投影还能够切换到发言者的画面。 扎克所说的遮音设备就是每一个小圈子内部的配备。因为开会的军官,大多有自己的部队所属,天然的会聚成一堆堆得,这些个小圈子真是给统一部队编制的人使用。 我们三人找到专门为分舰队安排的小圈子,发现已经有本舰队的军官坐在其中。打过招呼并落座后,扎克便开启了遮音力场。即使这时候,会场上还是有很多的视线集中过来。我们好像一夜之内从一支普通的分舰队变成了军队中的明星,这背后蕴含的意义到底是好是坏,我还真吃不准。只不过暴露在其他人的注释之下,这种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事情有些麻烦了!昨天晚些时候司令部突然向全部的单位发出通告,为了尽快提升整体的兵源质量,需要尽快决定基因改造、机械化改造等措施是否要应用于部队。为此他们想出公开比试的办法,要在全军内部分科目的确定已经被改造过的战士同普通战士之间的差距,来最终决定是否采用强化手段来提升战斗力。” 马克西姆的话还没讲完,我变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所谓的机械强化,在原宇宙军中就是对于战场至残战士的一种应急处理手段,就好比我自己受损部位被高性能的义肢所取代,战斗力反而有所强化。这种方式已经普遍的被士兵们接受,不过这次讨论的提升兵源素质的办法,因为不仅仅涉及到残疾士兵。一旦方案通过,包括所有的星舰将兵,以及陆战队战士,甚至于警卫们都可能在没有任何的异常的情况下,被要求假装机械辅助装置,比如刺激肌肉强度的特殊电击装置或者换上人造的脊椎之类的事情。这不单单是纯粹的军事问题,还涉及到伦理以及战士们对于自我身体的看法。要强行推动会受到非常大的阻力。 另一种强化方式就是基因改造。这是一种不可逆的把人纯粹变成战争机器的选项。接受基因改造的战士将永远无法摆脱被改造的身体的束缚。柏兰德的亚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以想见,对于普通战士来说,基因改造就是要把他们变成怪物,这是许多娱乐剧中悲剧的源头。要强行实施这些措施,哪怕事实上并不一定会强制实行,也可能会配合克隆技术使用,不过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制改造成怪物,一定会成为萦绕心头的噩梦。 两种强化兵源的做法还会在部队内部带来群体间分化的影响。试想一批不管在脑力、体力、防御力方面都远超同僚的存在,会给他们身边的同僚和战友带来极大的压力。没有接受改造的人会认为自己处于弱势地位,不再拥有因供晋升的机会。而那些接受过改造的战士,也会视身边相对弱小的同伴为累赘,久而久之在军队内部造成派系和对立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由于我自身就是个重度机械化改造的战士,而琪亚娜这些星舰核心可以看做是基因改造结合机械的完美的典范。虽然军队内部没有刻意宣传她们的存在,不过经历过一场场艰难异常的战斗,任谁都会去打听,那16艘拥有极为灵活机动能力,战力报表的星舰的秘密。克莱默将军等人对于星舰核心,在内部采取的是放任不管,任由关于她们的消息传播的策略。久而久之,这16名姑娘的特殊身份以及能力,在军队中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现如今要讨论强化兵源素质,作为拥有最多改造人类的分舰队,我们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是可以预见的,不过我考虑的是那些投送而来的目光中,绝大部分的并非好奇或者探求的目光,而是充满了愤恨的警惕的眼神。最麻烦的事情,是人们会把对于新技术的偏见和恐惧叠加到我们头上吗?一旦有暴力事件发生,分舰队的成员也会首当其冲吧。 虽然我很想大声的对那些恶意目光的主人说,事实并非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机械化改造是可逆的,而基因改造不会使用在已出生的人身上,军部考虑主要在克隆的战士身上应用基因改造。不过这样的呼吁有多少人会去听,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真的很难说。 随着改造事宜的快速推进,我感到自己以及分舰队的同僚们已经被架在火上烤着,这种被人排斥的滋味通过各种渠影响着分舰队将士们和我自己。不管怎样,在暂时恢复了和平的现在,被迫跳入改造战士的巨坑中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同面对着强大的敌人时的无力感相比,这次更有甚至。我在心里祈祷,希望不要以悲剧的收场才好。 “长官,我个人以为,这种事情拿出来大规模讨论还是为时过早。军部应该以小部队进行规模不大的实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大家更能接受改造战士的存在。这样大张旗鼓,说不定会遭到激烈的反弹,而我们作为拥有不少改造战士的部队,很可能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马克西姆的这番话我完全赞同,看着扎克,以及刚来的茉莉的态度,以及分舰队其他军官点头称是的样子,我知道大家其实是想到一块去了。大家应该是想我主动向司令部提出,采用实验方案,而不是立刻大规模实施。可是我不能那样做,因为我是知道魏雷利这么早提出方案的原因,那是因为大战在即,有着庞大的敌人舰队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从长计议。 我一边应付着同僚们的期待,一遍思考着整个计划可能带来的好的与不好的影响。随着立体投影上的提示,我们不再讨论,而是有格林将军亲自主持此次军队内部的大范围会议。 格林将军的风格也是直接了当的。他甚至没有刻意隐瞒可能有柏兰德人大舰队潜伏在附近的猜想。话音刚落会场上变传来窃窃私语的嘈杂声。技术我们开启了遮音力场,来自于通讯回路的杂音也是无法过滤掉的。 “我在这里首先要声明,不管未来是否实行强化战士的计划,我们军队内部绝不会出现枉顾战士们个人意愿,强迫大家参加改造的事情。此次改造计划,主要考虑在克隆或者人工子宫孕育的战士中实施,由于他们出生即进行改造,所以并不存在个人意愿收到违背的问题。至于改造战士是否同普通人一样拥有公民权限问题,我们司令部已经有了倾向,认为改造战士应该被接纳为社会中正常的一员。他们同在座的唯一的不同之处,仅仅在于出生时就做了强化和改造。” 格林的声明在我看来已经能够解决绝大部分人的疑虑,可是放眼观察会场,可以看到绝大部分人是带着怀疑的神情聆听格林的讲话,想着在以后,即使改造战士计划没有实施,分舰队也会因为改造战士多的身份收到排挤,我就觉得前途多喘。 “现在我要求,各个部队,抽调星舰操控以及陆战专业的能手。军部要选拔其中的佼佼者同赵平大校的快速反应部队中的改造战士们一较高下。军部将以实际较技的结果来决定是否要进行战士改造计划。” 虽然实现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格林将军实际宣布这一结果,我立刻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更多的恶意的目光时,巨大的压力以及莫名的难受的感觉还是让我生出了想要呕吐的欲望。 不管比试的结果如何,我的分舰队都已经被从其他部队中孤立出来了。如果比试失败,证明改造战士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分舰队中的士兵,包括我在内,在军队中的地位就会急剧的下降。如果比试成功,证明改造战士确实强于普通战士,则我们会被部队中的大部分人孤立。一些坚持认得身体授之于父母,不能轻动的老古董会对我们仇视,而普通人对于改造战士的误解,更会加剧未来分舰队战士在军队中自处的艰难。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好像要在军队内部全面树敌了。” 马克西姆的一声叹息很能说明问题,我和扎克等人相视无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会议结束,最后订在5天之后举行全军参与的比试,最终要确定改造战士是否真的要比受过良好训练的普通战士更能胜任战场环境。 我走在离开会场的长通道上,即使不用刻意去感知,也能发现周围的同僚们刻意的对我们指指点点,不时的会有带着恶意的目光投来。 魏雷利在我们离开之前追了上来。 “对不起,我知道这次你们被放在火上烤了。不过也请理解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如果不尽快实施强化战力的办法,临时政府将不会有未来。而我们这些依附于临时政府的人,也不会获得什么好下场的。” “......” 面对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们也只能报以沉默。 “我这来是想要告诉你们。真的不要小看比试的对手,据我所知军队内部大家都是认真的,会派出最好也最有经验的星舰驾驶团队,以及最除了你们之外最优秀的陆战队战士。以我了解到的内部数据,你们机械改造战士们不谈,星舰核心们要想战胜对手绝不会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过你们也别想着敷衍了事,这次比试的结果关系到各位未来的前途,以及快速反应分舰队未来将会享受的待遇问题。一旦实施证明改造战士不如想象中的强大,你们这支分舰队很可能被解散,解释补充到各个兄弟部队去的战士们将会受到怎样的压力,是你们绝对不想要见到的。” 看着讲完话,匆匆离去的魏雷利的背影,不禁腹诽,这家伙把我们推进坑里,还在一边加油添醋,难道没有一点内疚的感觉吗? 第317章 最强战士之争(三) “我们对于琪亚娜她们没有偏见,对于长官你也是敬重有加,不过这涉及到未来士兵们在部队中的命运,恕我不能从一而终。” 刚回到万王号上,就接到了以青春好舰桥组的调离申请。他们作为一支由正常将兵组成的团队,在现在这种局势下,确实处境尴尬。虽然我很舍不得茉莉和哈丁这对宝货二人组,不过现如今再让他们待在分舰队中,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随后的几天内,大批的非改造战士提出了调离申请。虽然我对此事有所准备的,一旦改造战士计划的实施,为了便于统一管理,以及特殊的后勤补给需要,改造战士们一定会单独编制在一支部队中。而放眼全军,也只有我的分舰队是最合适的选择。 只不过,分舰队比我想象中更快的离散,以及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士们,在短短几天内各奔东西的场景,让人有着伤感。 “长官,即使其他人都走了,我也不会离开哦。我看好的是你这个人,对于部队的性质如何并不在意。” 马克西姆的表态让我稍获安慰,不过一想到几天前还完好的,上下一心的快速反应分舰队瞬间分崩离析,还是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司令部的分舰队重编组方案很快便抵达了,在最终决定改造战士方案之前,分舰队就已经面临重新整编的命运,这也许是司令部始料未及的。不过人心已经散了,重新聚拢所要花费的力气,可要比当初组件分舰队是大的多。 不过也有好消息传来,来自于各个部队的机械改造战士,以及极少数的基因改造将兵也陆续补充进入舰队之中。 随着人员的不断离开和进入,我才意识到,其实改造战士在部队中的比例要比我想象中多的多。 虽然分舰队现有的人数不到1万人,比起齐装满员的3万人相比,数量减少了太多,不过改造战士能够凑齐这么多的数量也着实让人大跌眼镜。看来随着战争的进行,改造战士作为一种暗流般的趋势,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却也已经渗透到了军队的各个层面。魏雷利也许只是个表面上的推手,事实上真正推进这次改造战士评估的,是早已涌动着的,水面之下的暗流吧。 ...... ...... 根据计划,军部首先是海选正常将兵种的佼佼者,再来同改造战士们较量。 我早已选好了改造战士们的人选。舰群的指挥我选择琪亚娜,星舰的操控由卡莲担当。至于星舰的射击、机动航行等科目,都有星舰核心们自行甄选出来。 至于陆战方面,我本来想着由我亲自下场,却接到了司令部的指示,由于我本人带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不好评估到底是经验还是改造本身提升了战斗力,因此我被禁止下场。于是我只能从剩余的陆战队战士中,选择了5名技战术水准很高,且身体经过机械化改造的战士作为星际步兵科目较量的候选人。 军队内优秀战士的海选我也观摩了。军部有意剔除经验的影响,把一些拥有极丰富经验的老兵剔除在海选之外。凡是参与海选的战士,都必须是参与实战不超过5场,且杀敌数量不超过若干的非老兵的存在。我注意到,军部在决定人选标准时,有着很强的规律性,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相关的方案,至于选择士兵的标准更可能是经过超级智能中枢计算和验证的结果。 整个海选过程看似临时起意,却时时刻刻透露出计划的影子,我甚至在想,改造战士计划也许早就提出来了,只不过司令部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海选是模拟测试加上实机操控的综合选拔。3天之后全军最优秀的普通人类战士出炉。 只拥有三次出击经验,却已经击沉了包括1收巡洋舰和2艘驱逐舰在内的战果的堕天使号巡洋舰的舰桥组成为了星舰操控科目的普通战士代表。 我实际查阅了堕天使号的战例以及他们参与海选时的表现。这是一支不输于青春号舰桥组的,拥有灵动的机动能力且善于打提前量,是极其喜欢用套路出击的巡洋舰操控团队。观看了对手的表现,作为改造战士一方的卡莲表示,她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虽然星舰核心拥有一个人操控星舰的协调上的极大优势,且由于同步战斗舰感知系统的缘故,灵活性、敏锐度上,星舰核心们占据的更多的隐形优势。可是面对熟练写作的普通战士的舰桥组来说,这种优势就大打折扣了。毕竟舰桥组一方,占据了人多的优势,在分项处理能力上,同经过强化改造的星舰核心相比,谁优谁劣还真不好说。 舰群指挥方面,年轻的加菲尔德中校,是星舰指挥专业的首席毕业。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好,在休假时战争爆发,一直被困在地面,知道地球战役时才得以重新归队。他参与过的战斗总共不过两次,指挥的也只是一支5艘驱逐舰组成的小分队,却已经拥有了击沉无人舰队战列舰,重伤柏兰德人宇宙母舰的战绩。作为改造战士一方的候选人,琪亚娜表示,面对着指挥风格飘逸,善于集中兵力与一点的加菲尔德,她没有太多的自信。虽然她拥有指挥星舰核心的实际战斗经验,但是在较量时,为了公平起见,不会使用沃尔夫制式战斗舰进行较量,对于行动笨重且火力不足的太阳系制式战斗舰,她没有信心能够发挥出自己的特点来。 星际步兵科目,普通战士方面获得参与权的是一支来自于月球要塞的特种战小队。由于月球要塞战役的特殊性,他们没有机会参与实战,一直到近期为了应对两大势力舰队的打击,才被紧急的解冻并投入实战。这支拥有极高战术素养的小分队是5人编制,在唯一的一次实战以及模拟测试中,表现出了极强的配合能力和单兵战术素养。看他们的战术动作和习惯,很难想象这是一支缺少实战经验的部队。小分队中,每一个人都是千挑万选的天赋型士兵,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经理的严苛的训练使得这个小分队在战术行动上如同一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观摩了他们的训练以及唯一一次实战的记录,我开始怀疑自己手下的改造战士是否真的能够战而胜之。 第二天就要开始改造战士们同普通战士真正的较量了。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把两种类型战士区别对待的方式,这会在未来大家的合作中,认为的造成隔阂。可是改造战士在战术素养以及补给需求上同普通战士有所区别,独立处理确实可以提高相关方面的效率也是不争的实施。 “我们不能输,不是因为输了以后我们面临的环境会更差,而是因为这次较量的输赢最终代表了改造战士存在的意义。一旦结果表明改造战士其实并不比普通战士更优秀,未来我们很可能被逐出军队。用现实来考量,这么个乱世中,失去了军队的身份,也意味着我们要另谋生路,可是各位有没有想过,对于补给、备件以及能源需求更高的我们,一旦在这时候离开军队,无异于自杀,我们从哪里去找身上机械用品的备件,一旦有部分损坏了,又到哪里去找替代品。再看星舰核心们,你们一旦离开了军队的庇护,没有太阳系真是身份的你们要如何自处,难道真的驾驶星舰离开就能在茫茫宇宙中生存下去吗?所以对于我们改造战士来说,这次的较量才是真正绝对未来命运和生死的大事,希望各位不要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处理,这是对于你们自己也是对于我们这批身体改造过的战士们负责。” 随着我点名较量的实质意义已经对于未来的影响,候选人们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我注意到星舰核心们之间,一股莫名的肃杀的氛围正在感染着四周。她们由于一开始就不是太阳系人,对于舰队的归属感一直不强,先前的战斗虽然也是可圈可点,可是我知道姑娘们没有尽全力。她们肯定在迷茫为什么要为了太阳系而出生入死,待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无处可去。 可是我向她们说明了,其实失去了太阳系舰队的庇护,她们将会成为无根之萍,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可能,在生存的压力下,希望这些小姑娘能够爆发出星舰核心真正的实力。 第318、319章 最强战士之争(四、五) 较量前的选手说明会议在军部的3号会议室召开,包括部队的主管,参赛的战士以及司令部的格林将军都准时到场了。 我带着琪亚娜、卡莲等一干娇俏美丽的星舰核心们,在加上魁梧且充满金属质感的改在步兵们,很有些美女与野兽的即时感觉。 离开代步车后,我们这一群便成了人们注目礼的聚焦点。 看着改造步兵们一个个目不斜视的走在咔嚓作响的金属碰撞声中,小姑娘们则是一点没有军人的风范,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娇笑连连。对于领着这么个怪异组合走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总觉得自己不是什么主力分舰队的高级军官,而是中学的老师之类的人物。 把脑域感知扩展开去,接触到四周围各种各样的,情绪化的生物电信号。出去普通的感叹、好奇以及羡慕之类的情绪之外,最多的竟然是厌恶、仇恨以及施-虐的负面感情。从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这些负面心绪,并非能够独立分割开来的,少数人的情绪,而是夹杂在绝大部分人的思绪之中,已经可以理解为是普遍存在于周围人们思绪以及情感中的现象了。我虽然不想承认,也不想去预测,这些个不好的情绪的因素是否在临时政府的绝大部分民众中存在,不过光是军部周围,这大部分的军官们拥有如此的情绪,对于改在战士们的未来,也已经不小的阴影了。 “平,你的神色不对,是有想到什么疏漏吗?” 清丽好听的声音来自于琪亚娜,这是个不同于其它星舰核心,有着领袖气质的女子。她会关于我的情绪可以说是习惯使然,因为她会关心每一个她接触过人的情绪,他们的感受等等。与其说她是一名战士,我觉得政治部门或者宣传部门才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我们现在还是走在军部通往会议室的宽阔道路上。琪亚娜回复了正常的走路姿态,我感到她的方向,一股清风般的生物脉冲扩散了出去。星舰核心们同我一样,拥有脑域感知能力,虽然她们的能力在没有星舰探测设备的放大之前是微乎其微的,不过近距离内探查生物电波动之类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我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她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再次向我投来的目光以及神态中,一种受到了莫大伤害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安慰她。 “别再去贸然探查别人的心思,没有经历过严苛至极的战斗,你的精神会吃不消的。” 我向她打了个不要节外生枝的手势。我这个连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一个的男人,竟然有了身为人父的体验,总觉得我生活的这个世界变得好奇怪。 “可是,我们并没有侵害过他们,甚至连见面还是第一次,为什么他们要如此的仇视,甚至想要伤害我们?” 琪亚娜用低低的如泣如诉般的音调向我诉说着她的不理解。幸好她没有节外生枝,不然周围的战士们询问起来,这种凭借感觉来探测人心的行为,可能会认为是偷窥也不一定。 “没有为什么,人心本来就是这样的东西,所有他们没有接触过的,不理解的东西,都会被归为应该憎恨之列。” “如果是这样,我真要考虑一下,待在这里是不是真的合适了。” 她的神情从最初的受到伤害时的惊诧,转变成现如今的愤怒。不得不说,她不管采用怎样的表情和神态,都是个标准的美女。 “待在这里不合适,那么你待在哪里都一样。你们接触过人太少,世界之大,可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种莫名的憎恨和敌意。” “我不是说人类世界,也许回到沃尔夫,隐藏在阿瓦隆或者盖亚之中会好很多。” 我想要大笑,却因为不能过分伸张的关系,只能尽力的忍耐,不过琪亚娜还是看出了我在笑话她。 她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你们去哪儿都是一样,阿瓦隆和盖亚内部就没有人了吗?我所谓的人是广义上的。盖亚我没有接触过不知道,阿瓦隆的精锐战士们我可是实实在在的同他们打过交道。在精神领域他们同普通的人类又有什么不同?人类所有的弱点他们一样都不会少,只不过金属的身体更加的坚韧罢了。” “我不信。” “没关系,时间会给你答案,你终究会明白,作为人类文明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分,你们生在这个时代,就要做好受人白眼的准备,不是因为你们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你们的与众不同。” 本意是劝解琪亚娜,可是到了后来,我反而因为自己的话有些伤感起来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些美好的人们,她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两群人在会场的入口碰头,相比于我们这里美丑分明,一个个有些奇怪的样貌,另外一边则要普通的多。并不是说他们是普通的士兵。事实上光看那凌厉的眼神,凛然的气势,以及即使在这样的非战场也排列出可攻可守的阵型,可以知道那边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加菲尔德中校,精英侦查舰分队的指挥官,辖下指挥5艘高速驱逐舰,是舰队中最善于星舰格斗战的人物。他所辖分队的战绩只能用彪炳来形容,没有哪支小分队拥有独立击沉沃尔夫战列舰,以及击伤柏兰德宇宙母舰的记录。这是个头发半白,形象中满是沧桑的人。带着下属们在门口遇到我们,冷眼盯着我以及身后众人看了两眼,也不说话径直走进会场。看似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不过作为一名中校,在差两级的大校面前,没有让路而是率先进入,其中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他的手下更是露骨一线,蔑视、不肖以及敌视的态度在一起进入的军人身上表现的十分明显。 我没有表现出额外的反应,能够感觉到身后战士们以及星舰核心们的蠢蠢欲动,不过我没有出声他们也不好说话,气氛可谓压抑至极。 让过侦查分队的一干人等,我们准备进入会场时,有一群人走来。他们各个身材魁梧,眼神精悍,即使只穿着常服,气势上同拥有机械器官的我身旁的陆战队员不相上下。 “滚开!老子要过去。” 留着个莫西干头的中尉,晃荡到我的面前,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我。看到我的大校肩章的时候,更是不削的啐了一口。我稍稍侧身,避开貌似无意飞过来的口水。中尉身后,4名大汉也是极尽挑衅之能事。一个人有意靠近已经躲的挺远的一名个子娇小的星舰核心,有意的去撞她,惹得小姑娘们一阵的惊呼。那个家伙毫不在意的忽视了姑娘们的怒目而视。另一人走向依然有所戒备陆战队员,也不用手臂,而是直接用其宽阔的胸膛顶撞陆战队中的一名想要躲避的战士。即使这名战士拥有机械义肢的助理,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也被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如果是一般的挑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还可以当做没看见,就像加菲尔德那样的做法,我不会有意的回应,但是像是这样的,在军队中明显属于以下犯上的做法,又是那样的露骨,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不然以后谁还未尊重我们。 军队是个标准的阶级社会同时也崇尚势力。这5个人就是月球要塞来的那批精英陆军士兵。他们的阶级最高也不过是中尉,正常情况下不会主动冲撞一名大校代来的队伍,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只能说明背后有人给他们诚邀,完全是有恃无恐。 我深知部队里的一些潜规则,明白这里的退让未来不但对于我自己,深知对整支快速反应分舰队的将兵们都会带来麻烦。 长久以来战斗的磨炼,早已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该爆发的时候忍让,后果绝对不会是我想要的。 对于5人的挑衅,不管是军法还是人情上我都占着理字,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必要考虑太多。看到自己的兵被人撞到,那个大汉还在竖起中指嘲笑倒下的人。 我的已经发动了。 身体一晃,错开想要阻止我的中尉的手臂。 能够感受到中尉那惊愕的态度。他的速度确实快,应该超越了绝大部分的陆战队士兵,可是他的对手是我。经常面对速度快的超出眼睛最终能力的鬼子嗑药战士的我,根本不可能把他的速度放在眼里。 轻易的避开中尉的阻挡,在有人来得及出声之前我已经站在了撞人大块头的身前。 他错愕的低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我。这个人的体型极其高大,我已经接近1米8的个子,真正矮了他半个头。 大个子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来推我,我的动作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要远比他迅捷的多。 没有用拳头或者手臂,那样太浪费时间。我也懂得分寸,再怎样挑衅,面对的终究是自己人,因此我放弃了管用的机械的右肩膀,而是换做原生的左肩膀当做攻击的支点,猛地撞了上去。 我对于冲撞的位置也是刻意避开他的胸骨以及一些要害位置,而是照着大汉的刮骨部位直接撞在他的侧面。两米左右个头的大汉,打着选装的飞了出去。咔嚓声响,应该是胯骨或者肋骨断了,大汉连声都没处直接昏死过去。砰的一声,好像地板都要被砸出洞来,一大块筋肉就这样摔在地上。 “你这个......” 靠的比较近的,骚扰姑娘们士兵刚想要反击,我已经借助前冲的势头同他插身而过。 他急忙转身伸手想要抓住我。 我也不躲闪,就这样让他抓住了左肩。那个士兵脸上露出喜色,我不等他的表情做完,借助他回缩的力道,整个人改变方向弹向士兵的胸口。 这次不适合在用肩膀,直接面对柔软的腹部,过大的力量可能直接导致目标的死亡。我改用左手手肘向前一送,士兵俯身下去无法再站起来。 另外两名士兵意识到了危险,分别推开。一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匕首另一人则摆出格斗的架势。 “违规携带匕首,杀你都不冤枉!” 我的声音同拳头几乎是一起到达。机械的义肢照准匕首,铁拳敲下,士兵捂着鲜血淋漓的虎口退了下去,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格斗架势的战士看到瞬间倒地的三名同伴,有些发憷,摆出防御架势向莫西干头靠拢。我俯下身体,哈这腰窜上前去。格斗的架子非常漂亮,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不过是个笑话。后退的战士撞到莫西干头中尉,两人滚在一处,一时间难以再战力起来。 “哼!没什么本事就不要学别人以下犯上,还带了匕首过来,要刺杀谁呢?” 以居高令下的姿态,鄙视着在地板上辗转哀嚎的几人,我伸手示意在一旁看着,不敢过来的内务兵,要求把这五人逮捕。擅自携带武器进入军部会议室,是有谋杀高层嫌疑的,我出手收拾他们可是有理有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也没有给他们发挥的余地。我注意到周围的内务兵数量超过了正常的比例,应该是那个暗中想要我好看的家伙准备的,不过这些没有怎样参加过实战的士兵,显然是被我的实力所震慑,这时候都猥琐在远处,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我虽然拥有众多的武勋,不过在内部同人动手还是第一次,估计很多人没有意识到我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四周围除了惊叹声就是不听倒抽冷气的动静。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能够看出我这套动作背后蕴含实力的,肯定不在少数。 当我回过身来,示意手下们进入会场时,才发现他们也同其它人一样,拖着下巴愣在那里。我转念一想这也难怪,我的下属里,真正见识过我冲锋陷阵的人少之又少,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我动手。 “长官,原来你这么厉害啊!那你还选我们出来干什么,自己上不就把那些人的嘴都堵住了嘛!” 一名预备出战的陆战队员如此说道。 “我也想啊!可是他们说,我的战斗经验太丰富,参与较量不公平,所以只能依靠你们了。” 我两手一摊,表示扮猪吃老虎的态度也非我所愿意。 那个士兵站着躺了一地的月球要塞战士。 “不过,您已经把人打成这样了,这较量还能进行嘛?” “怎么不能进行,宇宙军中人才济济,要找出几个可以和你们对打的家伙不是易如反掌。” 我一边狡辩着,一边评估着地上几人的伤势,最终不得不承认,我算是代替手下把这群陆战队的对手打废了,要再找到一批如此精锐的,也不容易吧。 这时又有一批人靠近了会场。斯坦利中校以及他的堕天使号舰桥组站在斗殴的现场有些发愣。我注意到斯坦利的眉毛跳了跳,他原本打算扩过到底的战士进入会场,几次尝试愣是没敢继续,也许是怕我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打一气吧。估计中校正在考虑的是,不要被我在地面上打了,那可冤到家了。 明白到刚才的出手,至少震慑住了一些人,我也没打算继续节外生枝,让内务兵收拾现场,带着一干下属进入会场。 会场内部。 另一名已经进入会场的中校用略带着恐惧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们落座在会场的另一边。脑域感知告诉我,这位优秀的指挥官正在后悔,他肯定是没想到我在近身格斗战上的实力。要是我这样一名大校不顾脸面公然在他所不擅长的肉搏领域拿他出气,以实力和阶级为重的军队内部,根本就不会为他出头。不光是中校本人,连带着侦查小分队的星舰将兵们也是一脸惶恐的看过来,生怕我们这些野蛮人当场出手,那他们可是要吃硬亏的。 堕天使号舰桥组进入会场,也没有让尴尬的气氛有所好转。 两名中校分别带着自己的手下,如临大敌般的戒备着,直到格林将军进入会场。 我听到了整齐的呼气声,以及身体放松后瘫倒在椅子上的响动。 第320章 疑虑 这本是一次出征动员类似的会议,按照预先通知的流程,应该是司令部参谋向大家介绍较量的日程安排以及注意事项。格林少将最后做总结呈词。我在会场门口发飙直接打残了预定参与较量的来自于月球要塞的陆战分队。格林将军只是例行的问了问情况,根本没有深究打人者,也就是我的责任的意思。其实大家心里明白,挑衅在线的人是谁,即使我做的更决绝一些,把这些人杀了,在阶级观念极重的军队里,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在于陆战科目的比试,缺少了月球分队到底如何了解。格林当场联络了克莱默将军,得到的回答是,既然由我一个人就摆平了所有的月球分队战士,已经能够说明改造战士在陆战方面的绝对优势,不需要再测试或者较量什么。 这么个结果虽然出乎意料,却也算在情理之中。我的对手可不是什么庸手,而是拥有战斗天赋,又经过了严格训练的精锐中的精锐,不过些费劲月球驻军心血培养出来的精英们,在赤手空拳的我面前,没有任何抵抗的直接被摆平,其中代表的意义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于是会议主要讨论了变更后的较量的日程安排,以及格林将军勉励大家要拿出真本事。 “这不是什么你好我好的事情,关系到未来舰队在人力资源培养上的方向。本着对自己负责,也对舰队对人民负责的态度,请诸位全力以赴。” 格林的勉励话语实在没有特色,不过其干脆利落的作风,加上那明确有力的语气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一定的压力和驱动前进的动力。 会议结束后,斯坦利中校的舰桥组以及加菲尔德中校的侦查分队都是磨蹭到我们离开会场有一定距离后才离开。一想到他们生怕我找借口在门口修理他们,而表现的如此谨慎,我也不由得有些小得意。满满的来自于实力的自信让我有种扬眉吐气畅快。 不过在这如拨云见日的心情中,我发现一朵小小的乌云在附近飘摇,随着感觉的引导,我看到了一路上表现出至少3次欲言又止的琪亚娜,明白她肯定是有话想要对我说,于是在宇宙港让士兵们就地解散,唯独留下星舰核心们同我前往一处快餐店吃饭。 “啊呀!我们的长官好扣,请客吃饭不去正规餐厅,谁会来快餐店!” 听到有人请客,小姑娘们显得很开心,卡莲更是大声调侃我。对于她们的举动我并不在意,很大方的拿出身份卡甩给卡莲,让她们看着点。 不是饭点的关系,快餐店里人不是很多,我们随便找了聚在一起的作为落座。我让小姑娘们一边玩去,来到琪亚娜身边。 她正歪着头,想她的心思,银色发丝有气无力耸拉着就像她们的主任一样。 “你有话想对我说?” 也许是有了特蕾莎的经验,亦或者见惯生死后,什么场面都难不倒我了。本来看到年轻姑娘就会脸红的我,面对即使以最苛刻眼光来看,也算角色的琪亚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 银白色的发丝在空中轻轻舞动着,美丽眸子因为才发现我靠近而闪动着讶异的光芒。 “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面对眼前略带怀疑的眼神,我洒然一笑。 “你放心,我不会刻意去窥视你们的想法。自从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这种做法不礼貌,我就很少对敌人之外的人用脑域感知了。” 琪亚娜的眼神中,交替着出现了安心和不好意思的神色,看她一副心思被猜中,既可爱又狼狈的模样,我不禁莞尔。 “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不用那么郑重的道歉,反倒显得怪怪的。那么请问琪亚娜小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情,一路闷闷不乐的,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这样想要说又不说的,害得我好奇的不得了,你知道吊人胃口是多大的罪过吗?” “啊!真的吗?吊人胃口什么的,我不是有意的,如果让你感到困扰我真的......” 我笑着用手势制止了信以为真的女孩的道歉。事实再次证明,她是个可爱又真诚的女子。 “哈哈,着是个玩笑,别当真啊!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似得。你的烦恼同一开始我说的话有关吗?你还是觉得待在这里不如远走高飞?” 琪亚娜老实的点了点头。我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看来有些事情,我还是讲的太深了一些,星舰核心们涉世不深,残酷的真实很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我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如何规劝更好。柜台处传来卡莲的大嚷,“赵平,你的卡落到我手里,以为会有好吗?你看着吧,姑奶奶要让你个战场勇者哭着离开。” 对于小姑娘借题发挥,狠狠刮一笔的想法我只能报以苦笑。随即尝试着说服琪亚娜。 “你看,太阳系现在是一副烂摊子,临时政府刚成立不久,社会和政治体制都很薄弱。很多事情需要进一步的实践,以及几代人的努力才能真正成熟起来。” 琪亚娜认真的听着我说话,她那专注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深邃。我明白星舰核心都是比正常人要聪明的多的存在,对于她们不用太多的技巧,只要把我心里所想的都摆出来,她自然会懂得我的意思。 “其实在我看来这也正是太阳系现在对你们来说是个好的容身之处的原因。比起理念不同,已经形同陌路的沃尔夫星域,亦或者同你们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柏兰德人,亦或者情况不明的比邻星域,至少太阳系这里十分的透明,原始的架构也有原始的好处,就像你说看到的,越是原始的地方越是适用于丛林法则,只要你们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以及证明自己是对临时政府有用的,别人就会尊敬你。虽然要所有人都喜欢你们估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要让人们敬畏你们,并留出足够的生存空间,这并不难实现。相比于那些未知的地方,这里有那么多的好处,难道你不动心吗?” 琪亚娜歪着头思考着,脸上还是有难以释然的神情。 “可是,那么多人都不喜欢我们,想要赶走我们,我们还赖在这里,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 面对琪亚娜直接而率真的回答,我释然了,原来她不是因为理智上有过不去的坎,也不是因为什么原则性问题,而仅仅是因为感情上难以释怀。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关注的,临时政府的建立,是由我们的功劳在内的,没有我们也许舰队早就败亡了,哪里会有临时政府存在,更没有这些人生存的空间。所以我们不必去理会这些忘恩负义的想法,只要让那些想法恶劣的家伙知道,我们是足够强大的存在,要来对付我们,就要考虑清楚,自己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站在他们那边的额人会越来越少。” “......” 看到琪亚娜还不吭气,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人类是一种惧怕未知的动物,所以他们害怕星舰核心,同时人类也是习惯性动物,一旦你们的存在被视作习以为常了,那种敌对的意识自然会削弱,人类更是忘性极大的生物,不肖几天时间,他们会连为什么恐惧都忘记掉。所以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好起来。我建议你再等几个月时间,如果人们对于星舰核心的第一一直无法消退,再来考虑离开的事情。” 卡莲和其它小姑娘的介入结束了我们的谈话,我也不知道琪亚娜最后是否能够释怀,只是希望她不要仓促做出决定就好。 其实我真正想对她说的是,茫茫宇宙,看上去广阔无垠,可是对于我们这些个体来说,能够生存的地方真的不是很多,应该珍惜已经赢得的生存的权利,不要轻言放弃。 这可是我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的明悟。 第321、322章 最强战士之争(六、七) 普通战士与改造战士舰的较量,被渐渐的称之为最强战士之争。又由于海选战士的缘故,临时政府的国防军中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秘密。各种各样的留言更是满天飞。有所一旦改造战士胜出的,全军都要强制性的接受改造,也有谣言军部要乘机消灭功高且难以控制的改造人。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观摩较量的进行。 由于步兵科目的候选人,有一半被我在打架中解决。虽然没有出人命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要让被揍的步兵们在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力,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关于那场以一对多的近身格斗战,我其实并不在意,不过还是有好事者把当时会场外的监控数据拷贝出来,流传在军部的受控网络中。 不到半天的功夫,我‘教训’月球兵的恐怖名声便让所有同我有交集,亦或者仅仅是擦肩而过的官兵们对我保持着超过正常的敬意。 一边享受着人们头来的注目礼,在动员会的第二天我带人集合在宇宙港,根据计划会有1艘经过改装的堕天使号同型号巡洋舰与我们汇合。 观摩较技的同时,也让战斗核心们感受一下氛围,我把所有的战斗核心都带上,同此次出站的卡莲一同进入了堕天使同型号的黑翼号。这是一艘全场8.3公里,拥有最高3.7个宇宙速度,可以同时发射8门425口径磁轨炮以及6枚食尸鬼级对舰重导的火力强化型巡洋舰。相比于我们熟悉的清脆号,黑翼号更长且吨位更大,能够容纳更多的武器和弹药,不过其敏捷性以及极速上比起青春号也有所不如。 来到舰体内部,简洁明亮的走道的尽头失拥有紧凑型设计的舰桥位置。在原先指挥椅以及多功能操控台的位置,摆放着卵形的核心控制仓。控制仓的设计模仿了沃尔夫的形式,专供卡莲操控全舰使用。 同我们一同登舰的还有座位裁判的两名司令部参谋,他们将会用不同于仪器数据的,直观感受以及主管描述来记录战斗中星舰核心的表现。 “这根本就是艘笨重的老古董,哪里新锐啦!” 卡莲的抱怨我是可以理解的,相比沃尔夫巡洋舰那种极端简洁,灵活的设计方式,黑翼号虽然也是战前太阳系的最新型号巡洋舰,可是比起沃尔夫星域的同类来,差距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最好的技能观摩广域监视器情况,有能参看电子沙盘的位置自然是让给了裁判们,其它人等则是随便在舰桥内,那些暂时无用的操控台前坐下。 随着警报声响起,黑翼号借助电磁轨道的加速迅速突破木卫三的第一宇宙速度,并寻求在木星的卫星轨道上突破木星引力的束缚。这时候舰桥内开始注入加速液。虽然核心控制舱内本来就有加速液存在,不过照顾到我们这些‘累赘’,卡莲还是牺牲了一部分的机动效率,迁就我们的存在。 根据预定的航程,黑翼号会在卫星轨道上加速到能够脱离木星系统的高速度,在进入指定宇宙域,同差不多时候抵达的堕天使号进入演习模式的战斗状态。 随着光域监视器上,庞大的气体行星在缓慢移动着,我们的速度也在不断的提升中。这时候有着成千上万双眼睛,通过不同的方式观摩着整个较量的进行。夸张的说,这是一次关系到太阳系未来的较量也不为过。试想这人体改造,基因植入等等原本被视作犯罪的禁忌技术在军队中普遍应用,技术本身终究会推广到临时政府的实际控制区域,解释即使是平民也需要面对机械改造人或者是基因改造人类。那些个拥有超越常人脑力、体力、反应能力的人造的‘超人’到底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整个社会,现在可是很难想象的。 “本舰即将完成加速阶段,距离作为演习场的阿尔法13陨石聚集区还有67万公里距离。真是的,这么艘破玩意儿,动作笨拙,速度缓慢,完全没法发挥我的特长,我抗议,演习不公平啦!” 卡莲一边用混合着牢骚的舰长广播告知航行的进度,一边开始预检舰上的武器系统以及各种辅助设施的状态。 被广宇监视器以及各类小型辅助观测器上,不同的设备数据以及让人眼花缭乱的指令参数晃花了眼,我意识到光是进入战斗状态的速度这一项,可怜就要比对手拥有更多的优势。她几乎是在靠本能控制着庞大的舰体做着各种精密的运作,而正常的星舰,要完成同样的作业,即使是在人工智能的辅助下,以最熟练的星舰驾驶员的速度来计算也要远远逊色于卡莲的效率。 自检完成后广域监视器恢复正常,舰桥因为那些缭乱的数据的消失,突然的宁谧起来。两名裁判不断的交头接耳并点着头。我不用特意使用脑域感知就能体会到两人的讶异。听说是一回事,真正的见到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实际的看到以后,谁都无法否认,星舰核心们相对于普通的星舰将兵们说拥有的优势。 如果说司令部不明白卡莲她们的优势那是个笑话,为星舰核心们配备15艘从沃尔夫人那里缴获的驱逐舰,如此大手笔,几乎是要惊动当时整个联合政府高层的做法,如果不是极度看好星舰核心们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在心里有个腹案,克莱默他们是想要借助内部演习的方式让星舰核心的存在公开化、常态化,至于机械化改造只不过是配角是点缀。看着着落在舰桥上的,观摩演习的小姑娘们,我心中不无感慨,不管人类文明如何发展,估计她们这样的拥有改造基因的特殊人类终将走上舞台。根据我的观察,基因改造人类实在是拥有太大的优势,相信不用太久时间,整个人类世界就是基因改造人世界的代名词。至于柏兰德人的生化改造,则太过激进。相比于形象同常人无异的琪亚娜等人,柏兰德的亚人们更加难于让人接受。 我比常人更了解历史,明白即使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走,太过激进的派别同太过保守的一样,都会渐渐的为更具有亲和力,更能够团结人类中巨大多数个体的中庸派所淘汰。如果仅仅是以客观的历史学者的视角,我现在正在见证一个历史性的时刻,采取中庸的基因改造方式,说创造出来的‘新兴人类’正在太阳系中争取正规的地位,一旦她们立足成功,历史的车轮将推动着她们以及她们身边的人们快速前进。 不过我作为历史观察者的毛病这时候犯了,看待问题不喜欢一个立场,一个方向。尝试着从负面的相位看待琪亚娜她们时,也发现了许多问题。比如为什么只有年轻女性能够成为星舰核心,她们的人数太少是否能够承受的住历史潮流中常有的反动行动的冲击,星舰核心们赖以存在的沃尔夫星域的姐妹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现在何处,政治理念如何?如果这个组织变得激进的时候,琪亚娜等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等等。考虑着那么多复杂的情况,我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历史,真不是某个人类可以揣测的。 就在我把思维的聚焦点设置在遥远的未来时,舰桥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受感觉的牵引重新定位思维的焦点后,来自于高速机动所带来的过载压力以及电子沙盘上不断变换的小光点舰的缠斗吸引了我。 不知什么时候黑翼号同堕天使号的战斗依然展开。 虽然只是演习,不过从异常安静的中枢控制舱可以推断出,卡莲受到的压力足以让她忘却满腹的牢骚。 虽说不是真打,不过从场面以及机动力的数据看,这无疑是一场真正的星舰间的较量。我早就听说过,斯坦利以中校的高配置屈居于一般只需要少校军衔指挥的巡洋舰,其实力、经验以及熟练度绝非普通的巡洋舰指挥官可以比拟,相对的堕天使号的舰桥组,也有着无与伦比的实力。明面上这个战斗团队没有参加过几次实战,即使有一些战果,他们的实际经验以及应变力也是值得怀疑的,可是我却另有渠道了解过,在和平年代的暗战中,堕天使号有着极多的实战机会,这是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斗士舰,属于他的战斗团队也是舰队能拿的出手的,真正的精英团队。 按理说,要想公开星舰核心的身份,确立她们的地位,只要派出一支装装样子的团队即可,为什么会把斯坦利中校他们弄进来,我嗅出了政治倾轧的味道。临时政府以及现在的国防军,绝对不是铁板一块,一定有人不愿意看到基因改造人的大行其道,也许是克莱默将军的竞争对手,反正高层有人使绊子是不争的事实,不然月球要塞的那支陆战小分队,怎么敢公然的挑衅我这样一个大校。 作为演习的宇宙战场,是位于直径在80万公里的一个球体区域内。这里不但有陨石聚集的危险空间,还有木星同其卫星木卫二间的潮汐力聚合点,以及许多引力动荡的地带。星舰航行其间可能遭遇危险不必提及,战斗中的飞船可以利用这些自然的地形以及现象,为对手制造困局为自己带来优势,所以这里作为星舰对决演习的场所,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绝大部分的星舰战斗方式、以及各种类型战斗形式都能在这里使用出来。 一阵旋转着的让人心脏有跳出嗓子风险的机动动作过后,黑翼号进入了引力异常区域。在这里即使是磁轨炮的火线也因为强大的自然力量而曲折偏向,粒子光束之类的能量武器更是如水中的倒映,在水波纹似得涟漪中消散与无形。即使是星舰核心们,在进入这片区域中也会陷入紧张的状态。几个小姑娘企图要同战斗中的卡莲说话,都被她以严厉且焦躁的口吻回绝了。黑翼号与其说是在战斗不如看做挣扎更确切一些。即使以星舰核心的强大操控力以及对于周围宇宙域的感知能力,在这其中航行也多有颠簸。不时的偏离既有的航线,舰体在强大的自然力量面前的呻吟都预示着外界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不妙。 两名裁判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轻松恬淡,而是把自己绑在椅子上,一脸紧张的交互着看着侦测器和电子沙盘。即使不在战斗中,贸然进入这个区域,万一舰体抵受不住强大的引力的扭力,当场爆散开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相比于他们,小姑娘们的神色要缓和一些,虽然她们之中的许多人还是有些紧张,不过这多数是对于较量胜负的执念而来吧。 我是星舰驾驶的门外汉,虽然在战斗中被迫操控过万王号,不过总的来说对于航行方面的问题还是雾里看花,只知道黑翼号现在进入的是极其危险的区域,却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正好以客观的视角来观摩正常较量的进行。 情报显示,随着黑翼号进入引力异常区域,堕天使也毫不犹豫的冲了进来。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不会被区区的自然力量说吓倒,如果说卡莲是因为星舰核心的自信而闯入危险区域,那么堕天使号就是因为战斗的经验,老道见识而义无反顾的跟了上来。 演习进行到现在为止,基本上是堕天使号在追着黑翼号打。倒不是说卡莲有犯什么错误,而是在战斗经验不足的情况下,被堕天使号占得了先机。因此卡莲不断的通过让人眼花缭乱的机动动作,以及精准到恐怖的防御武器狙击来阻止堕天使号的攻击。一开始我还是很担心小姑娘是否能够抵挡住来自于真正精锐的连续打击。 从两名裁判的神色也能看出,他们其实已经在心里不看好黑翼号的结果。我抽空查看了一下现时军部的内网,发现有非官方的赌局设置了有关于对战双方的赔率。随着战斗的开始,黑翼号的赔率不断的飙升,显示着军队内部,总体上不看好卡莲能够战胜老道的斯坦利等人。 我基于部队主官立场的关系,也向赌局投入了自己半个月的薪水,我的下注对象自然是卡莲,这不光是因为卡莲是我的兵,更在于我对于星舰核心的了解。暂时的劣势不代表这必然的结果,更何况卡莲她们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呢。 进入引力动荡区域,是卡莲子在被逼迫的实在没有办法时,动用的招数。我想她一定是想要在自然力量面前发挥自己在感知和操控上的优势,只是不清楚斯坦利团队是否在这方面也能用经验和熟练度来弥补。 随着两艘星舰在区域内的追逐。磁轨炮和能量武器的火线停止下来。要在这个区域里发射武器,先不说能否打的中,万一因为引力翻转的关系到到自己可是笑话了。很快演习便变成了航行技术上的较劲。挣扎以及颠簸之中,双方都是使尽浑身的解数,力图接近或者率先离开这个危险区域。随着一道来自于木星引力的异常的波动,把两艘星舰都搅动得犹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率先脱离时空状态的正是黑翼号。 卡莲没有在这里继续同对手纠缠的意思,而是直接把巡洋舰使进了稳定的星域航道上。 就在我以为,战斗将要继续,也许这次卡莲能够抓住机会取得主动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黑翼号停留在危险区域和正常区域那狭窄的中间线上,凭借着卡莲那恐怖的微操作能力,一般情况下绝没可能做到的,只有理论计算才会出现的景象就这样堂堂的发生在眼前。虽然我是外行,但还是可能想象出,星舰要固定在这么一条极端不稳定的边界线上的难度,绝对是超出走钢丝的难度好几个数量级。 以惊人的操控能力,停留在几乎不可能停留的狭窄边界线上,黑翼号像是一名老练的钓鱼者,等待着自己的目标自己撞上来。引力的乱流之中,堕天使号身不由己的经过黑翼号的附近。这是连续的闪光自黑翼号发出。 第323章 最强战士之争(八) 一边是好整以暇加上严阵以待,另一边是跌跌撞撞,且及时反击也不一定有什么用的状态。堕天使号的处境尴尬。不过斯坦利中校显然没有放弃,在引力的激荡中勉强回转,企图在黑翼号的眼前回转找寻另一个‘彼岸’脱出困境。 核心控制舱内传出卡莲的冷哼声,6枚重导刺破引力激波造成的阻碍追了上去,同时磁轨炮想着远离堕落天使号的位置齐射。眼看着食尸鬼重导左冲右突终究无法赶上堕天使,只能无奈的在引力的乱流中打转并逐渐的远离目标,新一轮的重导业已发射出去。 第一轮齐射的磁轨炮火线,走了一个同直线毫无关联的曲折的路径在堕天使号旁飘过,直至被虚空吸走。 堕天使号这时已经完成回转并开始加速。虽然引力激流中飞船的姿态调整困难且速度也不快,却依旧能够快读的逃离对他来说最危险的区域,只要再有二十,不十秒时间,我估计卡莲因为提前上岸说取得的优势就要损失殆尽。 黑翼号再次震荡起来,新一轮的磁轨炮齐射中,青白色的火线在引力激流中朝向某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方向,并走出曲折的路线,很难想象如此偏离目标的瞄准真的能够集中堕天使号。 随即在两轮齐射后,没有看到目标的时间,黑翼号再次冲入引力激流中,想着目标追去。 果然是让人瞠目的星舰操控能力,斯坦利这家伙,选择跑进引力乱流区通卡莲较量,肯定连肠子都悔青了吧。 就在我估摸着离开乱流区域,堕天使后肯定再也不敢进来,而卡莲也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优势区域,最终的结果会是平局时。第二轮重导已经接近到可以起爆的距离,随着6个刺目的橘黄色光球出现,堕天使号踉跄着逃离了险境,可是它没能夺过侧舷,莫名飞来的磁轨炮的射击。磁轨炮的火线在引力激流中完全是不可捉摸的,可是卡莲竟然能够预测到弹道的大致走向,以至于击中目标。 我大致能够理解,利用生物的感知能力加上星舰的强大探查功能,可以对于自然现象做出以前难以完成的预测,可是卡莲做到了这种地步,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现在急于查看较量的结果,不及细想。可是光初略的推论一下,就能发现卡莲说展露出来的可能性是何其的变-态,这不仅仅是军事领域的事情,更是人类文明在宇宙航行领取的突破,一旦她的这种能力应用到星际航行中,原本那些危险的,充满未知的宇宙域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了。再次回到军事领域,以前不能通行的航路,现在也可能成为战舰能够轻易通过的坦途,其意义绝非在战斗时有利那样简单。既然连我这样一个新扎指挥官都能看出其广泛的前景,难道克莱默、格林他们会不明白吗? 我想光凭卡莲说展示出来的可能性,即使是最终输掉了较量,星舰核心们类似的基因改造还是会继续下去的,对于一个立志于把足迹散布到全宇宙的文明来说,这种能够强化宇宙航行的能力,绝对是无法抵御的诱惑。 司令部的通讯传来,让两舰停止演习,就近登陆安全的航道,等待演习结果的发布。 不出预料的,黑翼号以绝对优势胜出。 在舰桥上一片的欢呼声中,我注意到个人回路上,某个简讯正在闪烁。 打开简讯,随着一连串钱币落袋的模拟音响,一个数字以及其后连串的零,晃的我眼花。 大约相当于我两年薪水的红利金额计入我个人的信用账户内。虽然我自认为是个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高尚人士,可是想要合拢嘴巴,扮出严肃的神情却怎样都办不到。 ...... ...... 时间流逝,第二天将是舰群指挥方面的比试。由于大舰队指挥官现任的没有改造战士,更是因为从全局看,个人的影响因素会被忽略不计,所以有关于改造人同普通人在指挥能力上的竞争,限定在小范围的个位数舰群的战斗指挥方面。 根据事先的约定,此次参与演习的是加菲尔德中校以及他说辖的5艘驱逐舰以及舰上将兵们,而改造人一方的指挥官为琪亚娜,另派出5名星舰核心参与到演习中。 根据格林再会议上的介绍,这次的演习,既要测试指挥能力上,改造人的成果,又要确认改造人在团队协作上是否存在优势。 虽然一直‘改造人改造人’的听了刺耳,我却很能理解司令部要这样做的原因。暂时平息了敌对势力在我星系的大规模入侵,却无法保证拥有恐怖实力的沃尔夫人或者柏兰德人还会卷土重来,更何况火星本身已经成为了沃尔夫人的根据地之一,这就像一把剪刀刺在太阳系政府的心窝里,要想能够生存下去,提高军事实力,以应对未来必然发生的战争是当务之急。 改造人可谓在最短时间内,能够提升实力的最有效办法。 在木星要塞的宇宙港出发,这一次是10艘领主级的驱逐舰,其中就有加菲尔德的功勋侦查分队以及经过核心控制舱改造的5艘供小姑娘们使用的驱逐舰。 琪亚娜把指挥部设在1号舰的舰桥。 由于驱逐舰空间的关系,司令部前来观摩的人数又远超前一次,大批的乘客分布在5艘驱逐舰舰桥,更有数不清的贯彻探针、卫星、侦查艇布置在预设宇宙域。 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演习,更像是综艺娱乐节目中的真人秀。 估计等到演习结束,不管输赢,大部分官兵们对于琪亚娜她们的偏见会有所改观。陌生带来恐惧、敌对的效用正在积聚的减退,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拥有绝妙容颜的星舰核心们,官兵们带着类似于偶像明星的态度对待她们。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反正走在路上,没有人成天惦记着把你干掉,这种感觉要好的太多。 由于星舰核心拥有舰艇所有过境通讯的能力,昨天演习结束时,对于星舰核心们最大的新闻不是将士们对她们的认可,而是我这个指挥官赚钱的消息。 当天晚上狠狠的敲了我一笔,满足了口腹之欲后,星舰核心们一致要求,今后的晚餐就要摊派在我头上了。 “谁让赢得胜利的是我们,可是获得利益的却是您这个在一边看戏的家伙!为了避免剥削,均贫富,我们才想出这么个办法的。” 琪亚娜带头,在姑娘们的一致较好声中,我只能苦着脸认了她们的竹杠,谁让我那么不谨慎,直接在舰上完成交易呢,最终是自作孽不可活。 驱逐舰群陆续出发,在沿着黄道面做分别做了迂回航行,相距超过0.5个天文单位后,两支舰群即可像是古代决斗的骑士,在指定区域蓄势待发。 出发之前,再次遇到加菲尔德中校,他先是向星舰核心们取得了昨天演习的胜利标识祝贺,随即话风一转,谈到舰群间的战斗时,他说表现出的自信以及傲气,同他本人简直判若两人。 “舰群舰的战斗,同单舰格斗根本就是两回事情。如果个人操控素质优秀,在二对二的战斗中,也许还能占优,可是3对3甚至是以上的群体战斗里,个人因素的影响将会急剧的降低。我不知道这些小姑娘经历过了几次战斗,我建议你们不要光看我明面上的战列,和平年代无数次的磨合,演习的经验让我的团队,能够协同的犹如一个人相仿。放心,我不会同这些娇滴滴的小美人一般见识,只是想要同你们打个赌,要是我这里能够赢得胜利,至少需要小美人们能够陪着我手下的哥哥们喝杯酒,大家热闹热闹。” 这犹如下战书,又带着明显的挑衅和鄙视色彩的宣告,让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们各个暴跳如雷。 “好啊!谁怕谁,有本事放马过来,看姑奶奶怎么教育你们做人。陪喝酒什么的,只要你们能赢,一千倍都没问题。” 在我来得及阻止之前,卡莲代表了所有的星舰核心已经答应了对方的挑衅。 “哎!你回答的那么快干什么,我们又不欠他们什么干嘛输了就要陪酒啊?” 琪亚娜简单而无奈的一句话让卡莲的脸色从通红变成了苍白。 “我不会是着了他们的道了吧?” 蓝发的星舰核心还不死心,继续确认。 “你说呢!幸好你没有说出如果你们输了就让那帮小子来陪我们喝酒这样的话,不然我们输赢都要吃亏了。” “......” 卡莲被琪亚娜噎得说不出话来。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加菲尔德提出,如果他们输了,就让他手下的兵哥哥们配姑娘们喝酒,卡莲会不会真的答应下来。 随即我有了一种明悟,星舰核心们强化的基因中,也许有身体方面、智力方面、以及感知方面的突出部分,不过针对情商的强化,绝对是她们的弱项。不光是卡莲这样的冲动姑娘,即使琪亚娜的表现,也只不过是通情达理,同她们那让人惊异的智力和感知能力相比,情商方面星舰核心们其实同普通人无异。 第324、325章 最强战士之争(九、十) 舰群演习的区域设置在木卫四这颗质量足有水星三分之一的大卫星轨道上。作为一颗‘简单’到只有冰与铁组成的纯粹的卫星,其体内铁质的部分在卫星运行时不断切割木星磁场从而在卫星附近形成了类似电离云的薄薄的覆盖物质,同时星舰在其附近经过时多多少少会受到其影响进而在导航、火控瞄准以及姿态控制等等方面出现异常,又由于有着数不清的陨石以及战争的残骸围绕着这颗卫星本身旋转着,在附近的宇宙域内天然的形成了很多虽然能够单舰通过却不适合舰群机体机动的非标准航道。 就是在这样一种复杂的环境下,最能考验小舰群指挥官的判断力、决断力以及掌控团体写作的能力。 随着司令部下达演习开始的命令,舰群便开始加速。这一次我没有再待在星舰核心们一块。斯坦利他们突出,真是由于我这个‘经验丰富’的长官在场,改造战士们才会表现的如此勇猛又机智。 用斯坦利的原话就是,“军部是要确认改造战士的战斗潜力以及价值,并非考擦赵平的个人经验和能力。” 为此我被‘请’下琪亚娜的指挥舰,取而代之的是换成穿梭机取道磁轨加速装置来到木卫三的司令部,同克莱默他们一起观摩演习的进行。 根据一般的战术常识,速度代表了安全、攻击力以及优势,所以演习开始阶段,双方舰群都应该处于竭尽全力的加速状态。虽然知道现在观摩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可是琪亚娜她们的正名之战,我不想遗漏哪怕是其中最无聊的部分。急急的跑进司令部,匆匆的向守卫证明自己的身份后,我来到电子沙盘前。克莱默、格林、一干参谋以及军政相关的大人物们齐聚一堂,对着沙盘上显现的局势指指点点。 我匆忙的来到沙盘的一角,心系正在进行的演习,只是冲着克莱曼和格林以及魏雷利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全神贯注的准备分析现有的形式。 “这位军官,是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卫兵!你们怎么怠忽职守,随便什么人都能闯入进来吗?” “......” 好像有什么争执出现,我无意去关注那些琐事,而是专心研究其眼前的态势。斯坦利和琪亚娜两舰群几乎是同时进入演习区域,舰群的速度都加到了3.8宇宙速度的极速。为了不至于瞬间脱离战场,两方不约而同的选择里利用木卫四的引力以及电离层的摩擦来减速并改变整体的航行姿态,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双方舰群已经变成了木卫四暂时的卫星,绕着这颗巨大的卫星环绕航行。 由于时间差以及概率问题,双方没能在第一时间碰上,而是同时沿着相对于木卫四来说的顺时针方向,环绕着卫星做差速环绕航行。总的来说由于双方指挥官的选择问题,事实上两方舰群处于首尾追逐,并且斯坦利略快一线的状况。 我本身对于舰队战就不是很在行,即使受到过魏雷利和马克西姆的悉心指导,这时候也没能力看出优劣和胜负,只能在一边瞪着沙盘,好像用这种方式就能把斯坦利舰群给拽住一样。 “这位军官,你聋了吗?我同你说话呢!” 高亢尖利的质问声下,并不算很有力的臂膀作势要推我。 这种既没有速度,也不带着凌厉杀机的手势,要是能够碰得到我,战场英雄几个字都可以倒过来写了。在专注异常的情况下,我感受到了不算是威胁的影响来自于自己的左肩头位置。 左肩微微下沉,轻易的躲开了推搡的动作,右手的机械臂狠狠的抓住对方的手腕。只是微微的一用力,杀猪般的哀嚎声响起。 我这才把注意力很不情愿的从沙盘上挪开,感觉到了周围带着恐惧、厌恶等等因素的惊恐的目光的注视,看到了一干卫兵匆匆赶来,却不敢上前的尴尬样子。 虽说并非直属,不过从上下级关系来看,司令部的卫兵们也算我的下属,对于他们这种犹豫不决的模样,我虽然不会去责怪他们。可是在眼里的司令官眼里,这些卫兵应该算是渎职了吧。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自己人就必须在关键时刻帮他们一把。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放任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闯进司令部!如此重要机关,卫兵可谓长官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疏漏,今天晚些时候写分深刻的检查交给我,再由我向司令官请责。好了,现在给我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逮捕,立刻审讯,有消息后通知我。” 把已经痛的大汗淋漓的这名精瘦的军官交给卫兵。我转身向克莱默将军敬礼,为了自己手下的失职道歉,并坦言这都是我在训练进度和精度上不足所致,一定会在时候弥补,所以恳请司令部不要就此事立刻下结论。 在向克莱默报告时,我总觉得身边的目光从惊愕转变为莫名,最后出现了类似喜剧效果的奇怪氛围。虽然我心系演习的进程,却被身旁正在发生的事情说吸引。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身旁不管是战士还是士兵们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转而向最熟悉的魏雷利协助,他这是双手一摊让我去问格林。 格林平时极为严肃的表情,这时候也是松弛下来。他摇了摇头,转向克莱默。 司令官有些烦恼是的砸吧着最,不定的点着头又摇了摇头。 “赵平啊!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在演习,为的就是给那些有意为难你的人以颜色看。不过从你为卫兵们辩护,表面上斥责实际上保护的手段,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是在凭直觉做事。我倒要问你,正在进行的演习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连司令部里放进了奸细这样应该算是你分内的大事都完全不在意?要是真的有柏兰德的暗杀型亚人混进来,被他们跑进如此的核心区域,整个舰队乃至军部高层可都在这里啊!” 克莱默的音调不高,可是我还是被他说描绘的场景惊出一身的冷汗。 “......十分抱歉长官,是我太怠忽职守了,今天回去后立刻整顿卫兵部队,绝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卫兵,把这家伙给我带下去,我亲自审问!” 出乎我的意料,四周围爆发出哄堂大笑,同时身为被‘捉拿’的莫名的人物,那个精瘦的军官发出了悲鸣。 “请等一下!” 一个胖大的,满是络腮胡子的人让卫兵们暂停帮人带走的动作。 我很想把注意力集中到沙盘上,很烦有人再次打搅了我的专注。不过看这个人虽然没有穿着军装,却自有一股威严在,怎么看都是一个常年处于权利顶峰的人的做派。我无意去得罪太多的人。只能强忍着烦躁正对他。 “......” 络腮胡子走到卫兵身旁,蛮横的把卫兵推开想要把精瘦军官扶起来。 “等等,把人给我拷了,你又是谁?为什么要解救这个人,他同你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权利命令卫兵。” 本来我并不想惹这么个,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家伙。不过既然他表现的如此蛮狠,于是我心里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我是谁你有资格知道吗?这里被你殴打的又是什么人,你了解吗?给我把人放了!” 被络腮胡子的其实所逼迫,卫兵们为难的看着我求助。 我面向着卫兵,正眼都没有看络腮胡子一眼,“我不管你是谁,这里是军队,以服从为最基本的原则。卫兵们的直属上司是我,而我的直属上司是克莱默将军,再网上就是克拉克先生以临时政府的元首以及军部最高负责人的姿态为我所知。至于其它什么阿猫阿狗的,我管你是谁。” “你!” 络腮胡子被我气得一时语塞。我很清楚,这时候已经被架在了火上烤,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得罪了你,就把你往死里得罪吧。 “卫兵,把人给我拷起来!这个人擅自闯入国防军司令部,袭击陆战部队次官赵平大校,已经到达了逮捕的标准!我要求立刻对此人进行审问,由于关系重大且涉及到临时政府的安全,如他不配合准许使用拷问的手段。” 当着面我即刻下达了最为严肃的指令。络腮胡子被我气得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用胖指着我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发抖。 “赵平,不得无礼。这位是土星系统的前总督,现任临时政府掌管教育和人才培养的德里克先生。” 克莱默将军放话了。我注意到司令官并未提及那名精瘦的军官,随即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对不起部长阁下,实在是最近军务繁忙,没能很好的关注部长您的公示信息,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我毕恭毕敬的向德里克敬了礼,趁着他还处于惊愕状态是,一挥手,卫兵们便把哀嚎着的精瘦军官拖了出去。 “......可是,你.....他......” 德里克指了指我,又看向精瘦的军官。我毕恭毕敬的无视了部长的意思,再次向他敬礼,并用眼神向克莱默将军征询意见,得到他的点头同意后我不在去关注什么部长之类的人物,站到电子沙盘的一角,继续观摩演习的进展情况。 “呵呵,部长阁下,我手下都是些粗人,如有冒犯请多原谅,那么我们就继续观摩战士们的演习吧!” “可是......” 至于大人物们再谈论些什么,我已经不在意,现在我的全部精力都投放到正在进行的演习当中。 木卫四旁,正在进行的驱逐舰群间的演习,其发展方向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料想到的某一方劣势或者势均力敌的舰群格斗战斗不存在,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类似竞速度赛的你追我逐,由于是围绕着木卫四进行的战斗,不管是琪亚娜还是斯坦利,都无法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战斗已一种在我看来,包括参加演习的诸位都没有想到的形式展开着。 如果是不同型号舰的战舰,多少会有火力、机动力以及防御力方面的差距,指挥官会根据自身舰型的特点采取不同的策略,也不至于会演变至此。 可是全部为领主级驱逐舰的敌我双方,不管从哪个指标看都实在是太相似了。在特定的环境下,他们所能采取的策略也变得更加的单一,相对的舰群间的格斗也演变成更加单存的先后之争。 而围绕木卫四绕圈这种事情,是没有所谓的前后之分,也就把局势固定在了现在这么个尴尬的状况。不管是谁都不会率先去打破现有的平衡,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在这样的环绕的航行中,领主级驱逐舰的优势能够得到尽情的发挥,一旦做出改变,那么先行动的一方会暂时的失去这些优势,另外一方则可以借助这个时间窗口一举取得胜利。 制作演习方案的参谋组一定没有想到如此的局势吧。我转而望向大人物们。结束了刚才那小小的不愉快,大人物里,懂得军事的人们也在专注的观摩演习的进行,看他们不断地交头接耳以及摇头晃脑的样子,我认识到这种情况已经脱离了演习的初衷。一会儿司令部就会下达演习终止。至于后续会如何发展,是判定平局亦或者再次选定某个宇宙区域继续演习,都不好说。 正在我等待演习结束时,电子沙盘显现的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 琪亚娜的舰群,在高速的航行中,突然的实施了基于惯性的回转动作。由于失去了姿态控制引擎对于舰体的微调,再加上电离层摩擦阻力的变化,琪亚娜舰群就像在告诉旋转的飞轮边缘被甩出的谷粒。沿着木卫四那看不见的卫星轨道的切线飞射出去。 随即斯坦利中校的侦查分队也变换了姿态,紧跟着离开现有轨道。只不过斯坦利他们的选择了更主动的跃出时机,因此舰队中的每一艘驱逐舰都以最具攻击性的姿态完成了轨道的变换。 怎么回事?是失误,亦或者有意为之? 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琪亚娜她们的处境可是极其不妙的,我已经能够看出脱离木卫四轨道的惨啊,双方有着些微的速度差距,这种差距再真空的宇宙中会一直保持下去,直到身在前方的琪亚娜分队被追上为止。 周围的窃窃私语渐渐地转化为公开的谈笑。基本上没有人看好琪亚娜她们。 “司令官,裁判组建议停止演习,改造人舰群已经输了。” 作为裁判组组长的雷克斯参谋长用平和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声音询问克莱默的意见。 克莱默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头望向格林,两人相视后点了点头。 “暂时不要得出结论,看后续的发展。” 我虽然很希望琪亚娜她们不要输掉演习,毕竟这是一次在临时政府内部为她们正名的战斗。雷克斯站起身来时,我已经做好准备,几乎听到克莱默宣布斯坦利等人胜出的声音。不过事实竟然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正副两位司令竟然认为琪亚娜她们还没有输掉演习,这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知识有限的关系,看不出姑娘们的胜机吗? 不管怎样,没有输掉就还有机会。我在心里为银发的姑娘打气。这次的演习看似并不关系到生死存亡,实际上对于星舰核心们同存亡之战并没有什么不同。万一演习失败,司令部乃至于临时政府得出结论,改造人计划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那么她们在军队中的地位将会大幅度的下降,现在所获得的资源以及支持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实在是个未知数。即使她们被逐步的赶出军部乃至太阳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这群身份重要,却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以及生存经验的小姑娘来说,那样的结论其实同死刑没有区别。考虑到恐怖的后果,我愈发的为星舰核心们捏了一把汗,希望事态不要真的演变的翱那种地步。 “快看!她们这是在做什么?会不是是一起出错,这种事情真的能够实现吗?!” 在某个参谋的大声提醒下,我们把目光集中向电子沙盘。正在这时,演习双方的态势再次发生了改变。我看不懂态势改变说代表的意义,却能够从克莱默以及格林两人的目光中,读出讶异以及不可置信。 难道星舰核心们真的还有绝技未曾使用出来吗? 第326章 最强战士之争(完) 如果要责怪斯坦利他们能力不足其实有些太过偏颇了。琪亚娜舰群的异常动向,实际上超出了对于星舰指挥官以及正常的星舰驾驶员的要求。 我一开始也是像看魔术般,盯着以脱离正常物理定律,以莫名的姿态后退着的琪亚娜舰群。 司令部中一片沉默,直到伦道夫技术准将提出,可能是电离层在强大引力场的作用下出现的罕见的引力波束现象作用的结果。 伦道夫赶忙指示现场的技术兵们把参数输入中枢超级电脑,得出了模棱两可却又却是无比的结论。 “琪亚娜舰群的动作,并未脱离物理定律的掌控,只不过她们是如何以人力以及领主级驱逐舰那贫弱的计算能力得出正确的空间坐标,并准确的得知这个时间段产生的引力波束能够被她们利用,这真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脑域感知先生们,这个不但是基因改造能够获得的能力,在芯片设备的刺激下,普通人类也能有类似的能力出现,包括柏兰德的亚人们也是以脑域感知能力进行远距离沟通和侦查的。” 伦道夫疑惑的看着我,好像严厉的老师在看满口胡言的顽皮学生。 “大校,我现在是在说意见严肃的事情,不是信口开河的玩笑,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每一件事情,可能会成为未来太阳系科技走向的依据。” “将军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对于伦道夫将军的怀疑,我也只能以严肃和认真的表情回应。 “证据呢!我既是一名军人,也是名严谨的学者,要让我相信,必须给出让人信服的证据。” 面对技术准将的咄咄逼人的眼神,我洒然一笑。 “证据就在您的面前,我的脑部就植入了沃尔夫人那里缴获的脑域扩展芯片,在我分舰队的保险柜中,还有至少七片代表了全人类最高技术水准的扩展芯片放在哪里。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贡献给您。” 伦道夫像紧紧捏着拳头,一副上前揍人的模样。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就技术准将的身板,要向伤害我是天方夜谭,不过被人当众殴打并不是很好的体验,我已经做好准备,让这个半老头子连我的毛都碰不到一根。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拥有如此划时代的芯片,你为什么不早贡献出来,要知道早几个月获得如此强力的装备,也许就能挽回败局。” “给谁?关于脑域芯片的报告早就随着我的报告呈递到司令部了,可是又有谁关心这些芯片的事情,也没人向我来咨询,你让我把这些所谓的划时代的芯片交到什么人手里?万一发生技术泄密怎么办?亦或者被人随意的丢经垃圾桶又会如何?你能保证我第一时间上交缴获的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军部真的会有人当真吗?” 司令部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伦道夫的脸色更是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我的每一句话都直指他怠忽职守,技术部门没有在战时做好缴获装备的技术反推工作。 当然,事实上应该负责的不是伦道夫,而是那些联合政府中,坐在技术部门高层的军事官僚们,不过伦道夫技术准将听到我的辩解和指责,会感统身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不问青红皂白的指责我在先呢。 “......” “顺带一提,您今天的早饭是面包土司加上草莓酱,再配以......呵呵,甜甜圈加上儿童牛奶....您今天穿的是条文的平角内裤,内衣是圆领贴身人造纤维汗衫,还有汗衫上的图案是茸毛小灰熊的......” 我的话让伦道夫这个50多岁的老头脸红脖子粗,特别是提到甜甜圈和绒毛小灰熊图案时,引来周围一片的哄笑。 “你.....你!监视我的生活?” 伦道夫已经处理愤怒了,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摆出要同我玩命的架势,周围的参谋们刚忙过来拦在我们中间。 “不,我没有监视宁的生活,这都是通过脑域感知能力,当场探查出来的。如果不信,我还可以帮您现场做健康体检,保准不比精密的意料器械差。” “......好,我相信你。我的技术部这就全力研究你提供的芯片,并且在需要的时候还请你以及你手下的改造战士们帮忙。” 在得到我的点头确认后,伦道夫立刻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他如此决然的行动以及莫名转变的态度反而让我疑惑起来。 “请不要小看伦道夫准将,他是个真正的学者,你刚才的证据已经让他意识到脑域感知这一课题意味着什么。既然如此以他的性格是一分钟都不肯再浪费在这里的。” 魏雷利走到我身边,为我解释了心中的疑惑。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需要我向他道歉了。毕竟刚才我映射他渎职,其实是有失公允的。” “哈哈,他不会在意的,这个糟老头子,现在一定是满脑子脑域感知的事情。大校你做的很好,我还在犯愁,如何让倔强的伦道夫将军注意到你们改造人的潜力,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国防军的技术部门,将会全力以赴的参与进来。好样的。” 克莱默将军的褒奖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我这才发现,自己可能全程都被这位腹黑司令官当枪使着,德里克部长以及伦道夫准将,这些难缠且可能威胁到军部现有政策的人物,都在某种特意的安排下,被我的‘鲁莽’所教训。虽说结果很好,可是我还是不喜欢这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 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对司令官留个心眼,一面被当刀使还不自知。 演习在我们讨论技术问题的期间有了极大的转变,由于琪亚娜舰群利用引力波的力量减速的关系,她们成功的完成了追赶位置的呼唤,现在变成斯坦利的舰群在前,而琪亚娜在后追赶的形式。猎物与猎人的关系倒置,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优劣势的倒转。 即使以我这个不熟悉相关技术的人看来,斯坦利舰群虽然拥有娴熟的技巧以及无与伦比的配合,可是他们想要搬回失去的优势几乎无法实现。琪亚娜舰群在攻击的有利位置,展现出了不属于对手的攻击技巧,星舰核心们的姑娘们,更是展现出心意相通的能力,把5艘领主级驱逐舰驾驶的如同一艘相仿。 终于在经过木卫四一处强电离层爆发的区域时,斯坦利的侦查分队露出了破绽,两艘驱逐舰因为一场的电磁风暴而脱离了编队,剩下的三艘紧急变更轨道想要在琪亚娜舰群赶来前同脱队单位完成汇合。 琪亚娜她们这时候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星舰驾驶技术。 同样是电离层风暴,不同于斯坦利舰群的丑态百出,她们的驱逐舰就能乘着暴走能量的走向,像是太阳表面的日冕一般,飞射而出。伴随着青白色的刺目电离风暴,琪亚娜舰群的动作优美且充满了力量感。在她们面前,斯坦利分队就像笨拙的地鼠般,只能在狭窄的航道中拼命机动躲避。 结局在舰群跃出的刹那已经注定。 改造战士们赢得了小舰群指挥作战的演习。 星舰核心们,凭借着出色的表现,在国防军中赢得了自己的地位。 第327章 来袭(一、二) 时间进入公元4024年元旦。 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以至于回眸过去的时候,我会可以回避这一年。 可是面对着刚刚完成新年倒计时,还在木卫三的市民广场上狂欢的人们,我却一点都无法提起性质来。 要说我这个人没有情趣我承认,认为我不会放松,我也甘之如饴。反正不管是下属还是同僚,亦或者那些将军们都在享受节日倒计时的疯狂时,只有我待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独自一人烦恼着。 改造战士们的正名演习已经结束了1月有余,事情的发展就好像原本应该如此般,杂乱中带着有序,混乱中能够察觉出节奏感,可我对于这种外在和平,内部忙碌的充实的体验,却产生了一种极度的危机感觉。 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来自于感知领域的警告让我寝食难安。特别是前几天问起琪亚娜,关于她们普遍拥有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是否还存在时,她回答:“当然还在,只要我们登上星舰,每个星舰核心都会告诉我,那种威胁越来越强烈,给人以随时会发生不好事情的错觉。平,你不要太担心了,这么多天下来,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嘛。我已经拜托技术部门,让他么在身体检查时,重点关注危险感知的问题,也许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星舰核心经常会对太阳风暴或者陨石靠近之类的情况感受到威胁,习惯了就知道,其中大部分感觉都不需要特地关注。” 看着琪亚娜已经不把警告放在心上,我便不想再刺激她的心情。毕竟她们还未真正成年,太过沉重的东西,还是有成年人来负担好了。 我并不信服琪亚娜的解释。如果仅仅是一个人还情有可原,全部17人都有着类似的感受,一定是有特殊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周围。事实上就在昨天,我趁着大家准备过节,警备松懈的时候,利用亲自进入改造后的一艘领主级驱逐舰,实际用强化后的脑域感知来重现姑娘们的感觉。 那是一种怎样的压迫感,就好像缘故的巨兽,正在身边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证实了姑娘们的实际感觉,我很确定危险就在身边,只是不清楚它为什么一直没有发动,还是在等待我们最松懈的那一刻呢? 为此我专门提高了所属部队的警戒级别,在一片怨声载道中,增加了值班的人数,以及安排所有警卫部队强化各空间站以及重要空间设施上的巡逻频次。 到现在为止,沉默的一切就好像在讥讽我的过敏反应,可是那种被盯着的感受实在是太真是了,作为一名脑域感知方面的额老司机,我不相信会有如此强烈的错觉存在。 威胁应该是确实存在的,问题在于,何时、何地以及如何发生罢了。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啦!真是个不合群的家伙。” 一边传来嗔怪的话语,娇小柔软的身体挨着我靠了过来。一席红色的常服,特蕾莎以少见的休闲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说真的,你船常服的模样......真像个小孩子呢!” “你要死啦!干嘛拖长音,我还以为你会称赞我漂亮呢,哼!不理你了。” 我温柔的搂住她的肩膀,瘦小的身材这段时间里更加的清减了。 一种强烈的保护的欲望攥住了我的心,让我忍不住轻抚她那柔顺的黑发。 “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难得你穿常服,可着实让我眼前一亮呢。说真的,你工作时那种成熟的打扮,虽然很漂亮却失去了你现在给人的那种自然的气质之美。以我看,还是这样子更好,更可爱。” “少来!正一句,反一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一边继续佯装嗔怪,特蕾莎把身体靠的更近了。如此近距离嗅到女子的体香,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 “这就是家的气味吗?” 特蕾莎突然的惊跳起来。我注意到她现在脸通红,满脸的错愕,甚至能够看到美好的嘴唇正在微微的发抖。 好一会儿后她才稍微的恢复了平静。 “你......你不会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求婚吧!赵平,你把我吓着了。” 我这才意识到,放松状态下,不知不觉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面对一惊一乍的小美人,我也犯了愁,该如何向她解释? 总觉得照实告诉她这只是口误,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尴尬的笑了笑,重又把她搂到怀里。 “被吓坏了吗?刚才我只是有感而发哦......我们俩的关系,可以慢慢来。等到以后一切都稳定下来了,应该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决定好吗?” 我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同她诉说,在不经意间改变了一些语境,就好像我真的是在向她求婚一样。 特蕾莎转过身,仰头用她那美丽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随即侧过头把我抱了个结实。 “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现在实在太忙了,不适合考虑个人的事情。我答应你,过两天空闲下来,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对于这个美丽的误会,我认为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一边感觉到特蕾莎把我搂的越来越紧,我把她轻轻的拨转过来,以便于两人能够一起欣赏广场上美丽的烟花表演。 无言之中,我悄悄的把内心的惶恐和不安隐藏起来。 气氛难得,还是不要破坏为好。 虽然我很想找人倾诉一下内心的苦恼,不过......还是放在以后吧。 ...... ...... 事情是发生在新年第一天的中午时分。负责调度巡逻兵的士官告诉我,木星要塞宇宙港的一支5人的小队没有回复定期联络。 我并未十分在意这则消息,在控制的部队变多以后,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意外也随之增加。不管是代步车辆的故障,亦或者是巡逻兵们偷懒抛弃看花车巡游的直播,反正耽误一两次的定期回复并非不得了的事情。得知值班士官已经派人现场确认后,我就没有再关注此事。 老实说,随着肩膀上担子的加重,我越来越不喜欢军部次官这个位置了。责任重,工作忙不说,其实地位在军部体系内也不算高。同我一样的次官足有5个之多,每次想要做什么决定,或者说下自己的意见,既要考虑到军阶,又要注意是否影响到同僚的计划。这种每走一步都要思考几天的日子实在是让我不胜其烦。 在其它人还处于节假的时候,为了准备来年陆战部队的整训以及招募新人的计划,我不得不跑到军部里加班。虽说约了特蕾莎一起吃晚饭,让我的心情稍好一些,可是眼看着庞大的整训框架还只是刚起了个头,在看着八字没一撇的招兵提纲,我就有用脑袋撞书桌的冲动。 哀叹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时间正在身边悄悄的溜走。我赶紧振作精神,重新把思维的重点聚焦到电脑终端上。如果因为赶不上进度,而要推掉特蕾莎的约会,那可就太糟糕了。 “报告长官,紧急情况!” “什么事情?除非是打仗了,不然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如此慌张的。” 我一边斥责着通讯另一头的调度士官,一边查看已发送到终端上的情况简报。 宇宙港的巡逻队没能回复定时联络的调查结果还未上报,新的联络终端情况再次发生。木卫十二是临时政府重要的武器试验基地,那里一共有4支巡逻部队,其中3支与总部失去了联系。正在调度士官紧急督促剩下的巡逻队查明情况是,木卫三,也就是政府以及军部所在的位置,卫兵部队报告了不明生物触摸的情况。 看着这接二连三,几乎在十分钟之内,连续发生的一些列事件,我立刻打翻了原本安逸的状态,腾得站起身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意外发生,一定不能孤立看待。卫兵部队立刻进入三级戒备状态,巡逻兵们结束休假,回归军营,发出陆战队的着急命令,让他么也......” 我的命令还没有发布完成,呼啸的气流,以及恐怖的爆炸声打乱了一切。室内的玻璃器皿同时碎裂开来,让人极其难受的高、中、低频率的震荡瞬间掀翻了我面前的红茶杯。 我顾不得去擦拭被弄湿的前襟,而是快速的半蹲下身体,以低头哈腰的姿势迅速向作战服和武器存放的位置跑去。 切换通讯终端,利用脑域感知能力帮助终端获得通讯权限,我几乎是在不到10秒之内切换了网络。 “长官,终于联络上你了!发现有柏兰德的亚人侵入,它们正在到处破坏重要设施,并对遭遇到的民众进行无差别的杀戮。” 联络我的是我手下的一名陆战队的中级军官,他的话语的背景处,不断的有爆炸、枪声以及类似野兽的吼叫声出现。即使不用他特意说明,我也知道了,吼叫的来源必然是战斗型亚人无疑。 用不着更多的证据了,我便穿戴轻步兵战斗服,便用脑域感知能力接通只能中枢,要求中枢向全境范围发送紧急情况通知,所有陆战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警卫部队以及巡逻部队在陆战队抵达前,可以随意向威胁的目标开火。并且紧急情况的扩大请求自动送出,要求各个军种根据实际情况配合陆军部队实施紧急状态。 我知道这道命令发送出去,一定会有成千上万正玩得开心的官兵们在心里骂娘。不过这总比被人突袭了要好。 对于柏兰德人的袭击,是预谋已久的突袭,亦或者只是少数潜入单位的骚扰。是目的性极强的战术行动,还是仅仅为了侦查而排出的小股侦查部队。 这么多疑问有待解决,不过我现在所要做的不是去调查研究,而是尽快的让临时政府的战争机器运作起来。万一真的是敌人突袭,越快做出反应,受到的损失也就越小。 在发出紧急情况警告后的5分钟,即使是我所在的军部大楼深处的办公室,也能听到战斗型亚人那标志性的嘶吼。 不管怎样,总部附近的火苗先要扑灭才行。 我一边维持着自己同战术通讯网络的连接,一边以迎战姿态在回廊内奔跑。从枪声以及爆炸声的不断移动的方向,以及通讯回路里混乱的问与答的状态可以却知,军部的卫兵部队正面临巨大的压力,战斗力强悍的亚人们也许数量不多,可是他们采取策底的游击战法时,那种来去如风又恐怖至极的攻击方式,即使是专业的陆战队都要大感吃不消,估计以安保和卫兵为主的守卫部队,见到恐怖的战斗型亚人时要吃大亏吧。 现在已经确认政府大楼内也发现了亚人的存在,我明白要组织局势恶化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军部和政府大楼内潜入的敌人,不然没有一个安慰的指挥部,空有大军在外也只会是坐失反击的良机。 冲向战斗发生的区域,途中我汇合了一支紧急增援的小分队,也顾不得确认他们的编制,我要来一支聚能喷枪就一马当前的冲入战场。 通过广域感知能力可以清楚的感应到3个不同于普通人的强大生物电波聚集体正在军部大楼复杂的通道内高速移动。每当有我方单位的信号接近它们,变回迅速的被追上,并最终导致信号消息。不用特意确认我也明白,每个消失的信号,必定伴随着一名战士的牺牲。 对于这些个在军部内肆无忌惮的杀人的野兽,我也是愤怒无比。多少的大好男儿,就这样轻易的被它们一个个的消灭,随之产生的是可怜的未亡人以及一群群的悲伤的家属。看着这三个家伙肆无忌惮的到处杀人,我就感觉,好像不停的被人殴打,却没办法还手一样。 马克西姆等人一直在告诫我,作为高级军官,事情发生时,第一件要做的反应是保护自己建立通讯联络,然后才是调集部队,分派任务。至于长官亲自出手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的为好,因为高级军官们直接拿枪战斗,在现代战场上也意味着本方即将败亡了。 我一开始确实是遵照众人的建议,完成了自我保护,调集部队以及分派任务的工作。可是听到战斗已经逼近身旁,且看到敌人是如此的肆无忌惮,胸中的热血已经无法抑制的澎湃起来。 “今天就由我来教育你们如何做人!” 一边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提振士气,我快速接近了第一个目标。这是一个爪子上沾满鲜血和肉条的家伙,在这之前一定杀伤了许多军民,我不会让它在继续嚣张下去。 随即我冲入战场。亚人感应到威胁靠近,急速的侧向跳开,想要离开这里。不过我又怎么可能让它得逞呢。 ...... ...... 在把最后一名亚人的尸体踩在脚下,正当我打算很踹几脚以宣泄心中的愤怒时,接到了扎克的联络。他已经命令陆战队紧急出动,先护卫住政府的要害部门并寻求舰队的支援。 随即马克西姆来自于万王号的联络告诉我更加恶劣的消息。 进入紧急情况后,舰队才发现,侦查分舰队的三支小队,分别在小行星带、土星系统以及海王星要塞附近的柯伊伯带失去了联络。由于临近节日,侦查分队失联的情况竟然没有送达司令部,现在离开最早失联发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如果真的有敌人入侵,我军将处于极端不利的状态。 随即求援的消息来自于政府办公大楼。我不及回复马克西姆,只是让他便宜行事,便召集幸存的卫兵,赶往两条街区外的政府大楼。 街上节日的气氛已经被爆炸的气浪给吹飞,到处是碎屑和尸体,混乱之中能够不时的听到恐怖的嚎叫声夹杂着人们绝望的惨叫,简直是一副末日来临的场景。 我在代步车上长叹一声,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星舰核心们的感觉没有错,确实有巨大的威胁就在身边。柏兰德人的这次突袭,怎么看都不像是小规模的火力侦查,如果我没有猜错,生化舰队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第328章 来袭(三) 局势正以让人瞠目的速度恶化中,唯独让人欣慰的是,由于临时政府成立的第一年,官员们忙于外出出息各类活动的关系,政府大楼内实际伤亡的高级官员一个也没有。 克拉克以国防军总司令的名义与1月1日晚上17时许向全体官兵发布了进入战争状态的公告,随即临时政府向全民广播,社会体制进入了紧急状态。本来因为经济政策的放开,以及民众的解冻而逐步附属的社会架构立刻进入了战时体制。所有同民生有关的经济内容纳入军官体系内。民间的工矿企业也在第一时间进入强制管控体系。 18时30分,战争时期社会资源协调委员会成立,这个由克拉克全权负责,意在最大限度调集资源支持战争的组织,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即开始全力运作。 临时政府下辖的5千万民众,还未享受几个月的正常生活,即可投入到新一轮的战争准备中去。 正在社会体制因应外界威胁而全速变化的时候,作为军部的高层人员,我也见识到了国家战争机器全力开动的恐怖之处。 老实说,我原先一直有个疑问,太阳系联合政府为什么会败亡的如此快速而彻底,虽然火星殖民地的关系,同比邻星人的战争整体上拖延了1年半有余,可是一旦战争延续到内太阳系的核心位置,地球圈的抵抗竟然只有几个月时间。随即便是社会的大崩坏以及国家的覆灭。最可怜的是,这个存在了5百多年的政权,覆亡的如此轻易,彻底。临时政府成立之初,之所以采用临时来命名,就是考虑到也许很多势力、民众在心里还不认可联合政府的消亡,故而采取折中的名称。 可事实摆在眼前,临时政府成立至今,数万的高阶层人士和五千万民众,竟然没有一人提出要为联合政府的复辟努力。可以想见,在亡国之前,人民的心早已死了。 我在此之前从未经历过战争,虽然学习过历史,知道向后推延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一旦人类的国家进入战争状态,整个社会变回被一种强制力量联合为整体,所有的人,所有的职业只为一个目标而努力。也许军人们会面临极大的伤亡,物资和装备上会遭受庞然的损失,只要社会的生产体系不倒,只要人民中还有活着的人存在,国家的战争潜力就会健在,战争就不倒结束的时候。因此自从两千多年开始,每一次大规模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都是动辄数十年,要耗尽数以亿计人类的鲜血,一直要达到某一方残破不堪,甚至在文明上倒退数十年,战争才会结束。 可是在地球圈的保卫中,我没有看到全社会融合在一起,全力抵抗的现象,反而是目睹了一幕幕人们互相拆台,军队间见死不救的黑色喜剧。本以为我看到的才是真实,原本史书上就有很多的谬误,对于战争机器的理解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也属于自然。可是对比了临时政府进入战争状态时,上下一心的高效率行动,以及整个社会资源被一致调配后,庞大的生产力以及兵源的聚集速度,我才明白地球圈战役的失败一点都不冤枉。任凭你的实力再强大,面对战争没有做好应有的准备,还在进行内部的倾轧,实力的差距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减法了事,国家的战争潜力也许没能发挥出十分之一,地球圈便已沦陷。想到自己以及千千万万战士抛头颅洒热血,却没能唤起政府的清醒意识,联合政府可谓是在睡梦中亡的国。这其中令人唏嘘之处,怎么能让我不长叹惋惜呢。 进入战争状态后的五个小时,也就是元旦当日的22点,陆战部队的兵员数量便已经翻翻。由于在建立政府时,早已把退伍军人,以及经受过军事训练的民兵之类的人登记在册,一旦进入战争状态,成千上万的潜在的兵员就被动员了起来。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军部中负责队伍编制训练的部门率先拿出了方案,一支支老部队被拆散成数个新编制的骨干核心,随即大量的新兵补充上来。由于战争还处于侦查和评估阶段,战斗双方没有立刻交火,因此新组建的部队马上投入到最为基本的训练科目中。用克莱默将军的话讲,“我们不求部队多么能打,只要求他们在临战时不会因为恐惧而溃散就成。” 另外,星舰将兵们没法速成,大批新招募的星舰驾驶员、宇航员已经在进入由专家设计的,为期3个月的超短期培训。和平年代一名合格的星舰驾驶员需要至少十年的悉心培养才能使用。而在战时,根据军部相关部门的测算,3个月内就能培养出战斗艇驾驶员,6个月能够培养出驱逐舰驾驶员,而利用老驾驶员升级的办法,巡洋舰和驱逐舰的相关团队也能在8个月内完成培训。 我更是从内部通告中了解到,不但是人员,战争和生产机器全力开动下的联合政府,竟然有多大7条巡洋舰和2艘战列舰以及1艘宇宙母舰正在开工建造。拥有了原联合政府的舰船以及武器设计图纸,联合政府可以在3个月内完成巡洋舰、9个月内完成战列舰,10个月完成宇宙母舰的建造。也就是说一旦战争展开,只要资源和生产设施部被击毁,我们的舰队就会以10个月一支分舰队的规模不断提升实力。这样的生产力表现,已经超出了原太阳系联合政府在和平时期,战舰生产水平的10倍还多。考虑到临时政府的资源、人力以及设备数量有限,如此的成就几乎可以看做是个奇迹了。 面对战争机器的效率如此,我在内心原本有着的惶恐和不安降低了许多,也许这次真的可以撑下来,不用一而再的放弃应该守护的阵地,丢下应该保护的人民了。 1月2日侦查分舰队便散步开去,他们接到了不惜一切代价查找出敌人下落的命令。侦查分舰队会从海王星系统旁柯伊伯带、木星与火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以及土星系统着手执行任务,这正好是巡逻分舰队失去联络的位置。 这时候我的分舰队也第一次接到了司令部的命令,不过不是出击命令,而是护卫舰群再编组的命令。曾经率领同伴击败斯坦利中校的侦查分队的琪亚娜以及五名参与演习的星舰核心同他们的飞船一起被编入了侦查分舰队。不知道小姑娘们的心情如何,忙于部队整编事物的我,听马克西姆说起,临别时场面很是动人,完全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1月3日我接到军部通知,暂时移交手中事物给其他的军务次官,全力整备快速反应分舰队和扩编成1个师规模的星际步兵403师。 1月4日,403是接收整编师的全部装备,其中有半数竟然是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的新品。1月5日,舰队重新划拨给我11艘改装过的巡洋舰,配属给琪亚娜及以下11名星舰核心,同时一批配合星舰核心们操控战舰的星舰将兵也被派遣到舰队中。从军部的行动我能够猜测出他们虽然承认了星舰核心的能力,却还不放心把贵重的星际战斗舰交给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才会出现这种做法。 1月6日,我在万王号上迎接了回归的魏雷利中校,出去转了一圈,这家伙已经连升两级,马克西姆看见他要敬礼才行,这让降将把郁闷挂在了脸上。 1月6日21时整,接到侦查舰队报告,在柯伊伯带、土星系统以及小行星带分别发现柏兰德人的生化舰队,且敌舰队数量极多。 新成立的临时政府,面对空前规模的生化舰队的袭击,依然走到了生死的边缘。 第329、330章 联合行星战役(一、二) 公元4024年1月7日,土星系环带大批居住群空间站的守备位置,连带着快速反应分舰队在内,共计15艘战列舰,2艘宇宙母舰,1艘陆战队母舰、57艘巡洋舰以及77艘驱逐舰,再加上陆战队以及各星舰上的舰载步兵,合计星际步兵3万五千余人,星舰将兵1万5千名,共计官兵5万人的舰群抵达预设的防御阵地。 自从侦查分舰队的情报传来,根据司令部的分配,土星方面舰群便紧急启程,到1月7日6时许,官兵们虽然疲惫不堪,却也成功的赶在柏兰德人发动攻击前完成了防线的建立。 土星系统是临时政府控制范围内,极为重要矿物以及食物资源供给地。在土星系统中,靠近土卫一和木星磁场和引力双重切割最强点的区域,是生物农场空间站聚集的场所,五千万人分的粮食以及副食品全部由这里产出,另外从土卫一到土卫三十五,每一颗卫星上都能够找到星际国家必须的矿产资源,在这其中土卫六不但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且体积和引力都和月球相当,更因为其具有浓密的大气层以及甲烷、冰等重要的生存环境,因此土卫六成为了人类在土星系统内的首府所在,是土星系统或者说土星殖民地的政治、经济中心。 由于临时政府刚成立不久,大批解除冬眠的民众需要时间适应新的环境,因此我们防线之后多达200个的空间站群以及其中数量达到2000万的人民才是这次防御的重点。当然分布在各个卫星上的采矿设施,以及土卫六上的重要设施也要保护,不过并非采用直接派兵驻守的方式,而是由巡逻舰群在各处游弋,打击企图登录后者轰炸的敌人舰队,以此达到保护各部分重要设施的目的。 站在万王号的电子沙盘之前,听着魏雷利介绍司令部对于土星系统的防御规划以及关于敌人攻击策略的预想,我的心思并不在介绍的内容而是急速的向着电子沙盘上,被土黄色的浓密大气层覆盖的土卫六聚焦过去。特蕾莎和她的火星之子们,大多数聚集在那里。土卫六就是临时政府成立以来,特蕾莎以及火星之子们奔走努力的最大结果,如果没有外界的干扰,未来火星之子将会成为土卫六的实际上的主人,虽说人数的关系,火星之子无法垄断土星系统所有矿产资源的采集,不过特蕾莎的努力以及我个人的影响下,火星之子确实获得了土星系统中一些富矿矿脉以及土卫六上具有战略地位的氦矿的开采权利。 柏兰德人大举进攻的消息传来,特蕾莎只留下一句:“我要同兄弟们待在一起”的话,便离开了木卫三。对于这个泼辣且极有责任心的女子,如此举动很符合她的特点,我也无意干涉她的行动,只不过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她前往土卫六,非常可能受到战火的波及,我也不得不担心她以及火星之子们的安全。 “......就是这样,预计生化舰队的首要袭击目标是防卫设施、宇宙港以及驻留舰队,至于其它方面它们应该无暇顾及。所以要保证各个矿区乃至于土卫六的安全,就要提醒留守的人员,不要去刺激生化舰队,那样至少能够免于被战火波及。” 说到这里魏雷利停下,看向我,像是在寻求我的意见。可惜我先前根本没有在听他报告,这时候不由得老脸一红。 “马克西姆,你有什么意见?” 这位比邻星的降将依旧是一脸的郁闷,线看了看魏雷利,我总觉着他实际上在看的是对方的肩章上多出的那颗星星。 “咳......这样的防御配置在对付普通的对手,乃至应对比邻星帝国的舰队攻击都是无懈可击的,可是在对手是波兰的人时,是否还能奏效,有着很大的变数。虽然帝国没有同柏兰德人正面冲突过,事实上在我离开帝国的时候,波兰的人还是盟友。不过我还是从其它渠道了解过柏兰德生化舰队的可怕之处。其中尤其突出的是它们的接舷战战力以及庞大的舰队数量,据说它们舰队出产模式的关系,柏兰德人的舰群数量要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我一边研究者土星系统的防御布局态势,一边结合马克西姆的描述在心中想象了一下即将面对的战斗的画面。 “蜂拥的柏兰德人的进攻啊!” 我自言自语中,前倾身体,把自己实际上协靠在电子沙盘的边缘。当注意到身边的人都在看着我时,才意识到自己又把心里话在无意间透露出来了。 事实上,柏兰德人的战斗亚人,在战斗中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存在,它们不但力大无穷,生命力顽强,且聪明、好战又十分的敏捷,可以说每一名战斗亚人都是极为合格的超级战士。这样的敌人,就像在木卫三政府大楼内碰到的几个,只需要很少数量就能造成惊人的破坏,一旦敌人是以蜂拥的形式当面涌进来,光是想象的就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了。 感受到气氛的尴尬,我咳嗽了一声,把周围的分舰队干部们从不好的遐想中拉回现实。我现在是越来越觉着,指挥官这个事业,根本就是孤独的代名词,任何一次疏忽向外泄露心声,都可能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就像现在,分舰队的干部们,被我的话所影响,一个个都陷入到对于柏兰德人进攻的想象中去,结果就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很难看。 这种会影响士气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我抬头,看向魏雷利时,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告诫,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肩头的压力变得更重了。 “我们前期同柏兰德人交过手,好像它们的数量不算很多嘛,虽然战斗亚人的确很难缠,可是战场放在宇宙空间时,它们那些个活得星舰就没有太多的亮点了,防御、机动能力、火力都不是很出色,仅仅只有自我治愈能力以及机动敏捷性还可以,这种对手我看只要注意别被近身,应该不难对付才是。” 琪亚娜率领的侦查分队是在两个小时前同我们汇合的。她现在被授予了少校军衔,也拥有出席分舰队级别军事会议的权利。身穿贴身的作战服,以优美姿态在电子沙盘前躲着步子的琪亚娜可谓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万王号舰桥上,不管男女官兵们的视线,总是不时的被她说吸引过去。 “很遗憾,我比较怀疑先前遭遇的柏兰德人舰队的地位。虽然我们一直把其定位为主力舰队,并且看他的战斗力也不弱于一般概念中主力的意义,可是再看这次来袭的庞大舰队,它们竟然有兵力可以同时攻击三个行星体系,同这样的规模相比,原先我们所找遇到并击溃的又是什么呢?也许在柏兰德人那里,我们曾经面对的所谓的主力舰队,只能称之为分舰队或者分队更加合适。” 琪亚娜走近沙盘,俯下身操作电子沙盘把包括木星系统、小行星体系、土星系统以及海王星系统再加上柯伊伯带体系的五个战区的战役星空图以更加宏观的形式投影在当面。面对着侦查舰队的成为,那密密麻麻用红色小箭头标识出来的敌舰群的位置,以及悉数的用蓝色标识的我方防御舰群以及防御据点的展示,现场的人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叹气。 “难道我们就不能使用机动防御策略吗?兵力不够的情况下,如果有条件,那是最好的战术选择。侦查分舰队就是利用强大的机动掠袭战术,多次就近查看敌舰队的虚实,虽然也有找到阻击,且生化舰队中也派出小而敏捷的战术单位想要截住我们,不过它们最终没能成功,而侦查分舰队的损失同我们获得的情报相比,也是非常轻微的。这些能否作为战术选择的参考?” 琪亚娜一边熟练的操控电子沙盘,把侦查分舰队的战术选择方案以宏观的方式在态势图上模拟出来。可以看见,极其细小的蓝色箭头,在大群的红色箭头舰来回穿梭,每当有红箭头或者想要堵截或者选择分出更细小的箭头上去颤抖,侦查分舰队的星舰们总是避开正面作战,以掠过,迂回等方式黏住敌人,知道获得了足够的情报后,再从容撤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把敌人数量虽然庞大,但是笨拙的舰群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到这样的态势,虽然我清楚环境条件等等因素不同,防御战中不一定能够使用侦查舰群的选择,可是至少在绝对的战力面前我们不再是毫无办法任人宰割了,心情上已经不同,思路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我赞赏的看了美丽的银发女子一眼,甚至觉得她比我更加适合指挥官这个角色。 “这个战术选择在机动作战中是可行的,在防御战的条件下,也可以作为扰敌的主要手段。可是我们现在有着难以移动的空间站群,以及大批的固定设施需要保卫,而柏兰德人也肯定知道破坏这些资源设施,杀尽空间站群的人民会对我们有着怎样的打击,如此一来他们完全可以忽略滑溜的机动舰群,而主攻固定设施和空间站。在战斗亚人的绝对优势下,把固定设施都解决掉,我们的机动舰群自然会因为失去补给的据点而自乱阵脚。” 魏雷利一针见血的指出现在面临的情况,并不适用于机动掠袭,现场再次恢复了沉默。 “大骗子中校既然从司令部来到前线,一定不会空手而来,我想知道你的追踪解决办法。” 茉莉和哈丁也在会议之列,这对宝货自从脱离分舰队以来,一直在侦查分舰队中效力,这次趁着琪亚娜她们的回转也一起跟了过来。 茉莉的话把湿衣般沉重的氛围从电子沙盘周围破开,在引起一阵轻笑以及造成我们的最高智囊,魏雷利中校无奈的苦笑后,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向魏雷利。 “好吧,没想到茉莉舰长还是那样的毒舌。我确实是带着既定的方案前来。事实上这也是这次军部针柏兰德人舰队的特点而定制的针对性方案。其实为了保密期间,在舰群集结期间我还没有权利相诸位阐述这套针对性的战术方案,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阻碍了,请琪亚娜小姐按照我在战术c3回路传送的办法,对你说管辖的巡洋舰群发送自检命令,很快你就会知道结果的。” 在众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下,琪亚娜当场向她说指挥的16艘由星舰核心姐妹们控制的巡洋舰下达了自检指令。随着指令下达,银发女孩发呆似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只到她这是沉静在战术网路中观察自检结果,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回复到正常状态。 “你还是老样子,依旧那么喜欢卖关子,这种事情直接说不久得了,为什么要兜个大圈子?” 作为一名少校,马克西姆非常不忿于魏雷利的偷跑,不管是交流还是讨论,时时刻刻表露出他的不满,我对于两人的竞争关系也是狠头疼,其实他们两人各有优势,魏雷利在智谋以及战略战术方面更加擅长,而马克西姆的长处在于内政以及对于政治方面的敏感性。可是两人好像对于对方的优势都很是不服,经常在他人优秀的领域发表意见,结果往往是自取其辱,我也因此看出,所谓的人无完人这句话是正确的,即使聪明如两人,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 “倒是我听到一则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临时政府内部,有人提出想要同柏兰德人谈判,据说连谈判方案都已经出具了几稿,正在提交克拉克审议。我想是不是需要研究谈判策略对于局势的影响,以及一旦要展开谈判,我们将要如何配合?” 扎克随即抛出了他最近在司令部内听到的传言。这个消息他已经同我讨论过了,我们俩对此都没什么经验,现在扎克选择这个时机把情报说了出来,估计以缓和气氛的目的居多吧。 “哦,要谈判的话,我们的策略确实需要作出改变的。” 魏雷利好像是头一次听说,惊讶过后立刻作出埋头沉思状态。 我是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善于拉关系和阿谀奉承,他的性格在军部这种机关部门中会受到排挤,只是没想到他连扎克都能接触到的传言都不清楚,可见的他的人际关系是多么的糟糕。 “谈判的策略我也想过。不过现在先订立谈判原则之类的还为时过早。所谓的谈判必须要在双方对等的情况下,或者至少弱小的一方有筹码时才能成立,像现在敌我双方兵力悬殊,对方只要不是傻子或者想拖延时间,肯定不会同意谈判的,我估计要想推动和谈的进行,至少要打过几仗,让柏兰德人吃过苦头才能真正把他们拉倒谈判桌前。” 相比于更关注战场的魏雷利,马克西姆在这种方面的反应和智慧就要超出前者许多。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能在谈判策略方面侃侃而谈,就好像他早已做过这方面准备一样。 我的想法是,马克西姆肯定是想过谈判的可能性,只不过认为必须要先打起来才有谈的可能性,才一直没有提出的。 随即我们围着电子沙盘讨论了谈判的可能,以及未来也许需要舰队通过战斗的方式来争取和谈的筹码等等。结果正如马克西姆预料的那样,未知因素太多,无从预测,只有先打过了,才能进一步的考虑或者推论。 “天啊!这些是什么......司令部的意思原来是这样吗?!真不可思议,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做,万一柏兰德人的远程打击能力超过预想怎么办?亦或者他们不发动接舷战呢?” 琪亚娜终于从战术网路上回过神来,可是她的反应太过激烈,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露出莫名以及疑惑的神情。 她到底从自检中看到了什么?司令部对付柏兰德人舰队的办法,真的那么让人意外吗? 第331章 联合行星战役(三) 1月7日22点05分,广域监视器上,密密麻麻的光点群遮蔽了星空的背景,层层叠叠的舰影出现在侦测器上时,我才真正理解了马克西姆所谓的,柏兰德人是依靠数量取胜这句话的意义。 舰桥上一片的寂静,通讯回路中除了沙沙的电子杂音外,还能听到人们吞口水的声音。 “即......即将接触......敌生化舰群,预计.......预计开战时间为22点17分,请所有人员进入战斗岗位,各战术单位根据计划待命。” 通讯士官像是咬到舌头的,断续的报告打破了沉默。 舰桥上随即响起了人们奔走向各自的岗位,以及加速液体快速注入的哗啦声。 我、魏雷利、马克西姆、扎克四人围着电子沙盘坐在了固定用的椅子上。 随着舰桥上极有规律的问与答,以及情报士官不断报告着敌我距离的数据,我感觉到了战争脚步的临近,预计这次的战斗,主要在于星舰的对决,因此我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舰桥而是在电子沙盘前观摩战斗的进行。 随着漂白视线的数不清的平行的火线一直延伸往正在快速延伸过来的生化舰群,各色光芒闪动,把敌人庞大的舰群笼罩在一片的斑斓色彩中。 我方的舰群大多硬币在防御炮、陨石或者空间站的阴影中,先前的一轮齐射,不光是舰炮还有防御炮也在开火,随着第一轮的开火,斑斓色彩逐渐隐去,以甲壳类的装甲为主的生化舰群好像没有收到什么影响,继续压了过来。随着大量的柏兰德星舰进入50万公里的范围,已经可以通过光学观测以及的方式观察毕竟的敌舰。 这些个‘活着’的庞然大物,就像一只只身体如山岳般的大甲壳虫,在不知名动力的推动下冒着密集的火线前行。威力巨大的火线,在它们的甲壳上只能留下轻微的灼伤,甚至连一丝划痕也没有。随着距离的接近,生化战斗舰的阵型不再显得那样的密集,每一艘战斗舰间的间距都在200公里以上,这导致了庞大舰群突进过来时,给人感觉整个宇宙都被它们填满了一样。 一些小型、快速的生化战斗舰正在从巨舰体内脱离,整体感觉就好像被无数的大小虫子包围似得,光是这样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巡航导弹和磁轨炮就要发射了,希望聚合战斗部和动能弹头比能量武器更有效一些。” 魏雷利一边看着电子广域监视器上敌舰沐浴在火雨中的样子,一边无奈的摇着头。 柏兰德人的舰队,其真正的恐怖之处有点三,一是数量多,二是防御力强,但是最可怕之处在于最后一项。接舷战才是它们发挥真正实力的地方,一旦被某一艘柏兰德生化战斗舰从到近处,哪怕只有一个战斗亚人成功等舰,如果小一些的战斗舰,比如驱逐舰可能会直接被亚人杀光船员而失去战斗力,即使是更大型号的战斗舰,也会受到不小的顺势。 我们在历次的战斗中,已经吃够了战斗亚人的苦头,虽然并未掉以轻心,每一艘战斗舰,哪怕是小型的驱逐舰,都配备的专业的陆战队员进行防御,可是在面对如此庞大的舰群,以及必然拥有恐怖数量的战斗亚人的情况下,真的能否挡住柏兰德人的攻击,谁也说不准。 随着满眼蓝汪汪的一片,这是生化舰群在发动反击。生化战斗舰惯于发射拥有高能量和高渗透性的电浆炮,这种纯粹的能量武器,能够烧毁人体、船壳之类的无装甲防护的物质,对于护盾力场以及战斗舰装甲板,也有着极强的渗透腐蚀能力。前一段时间维修参战的战斗舰,绝大部分星舰的装甲板都出现了强度不够,应力失衡的问题,这种大面积的装甲板损坏情况把临时政府的战斗舰维修部门压的苦不堪言,追根揭底,问题就出在电浆炮上。这种大范围的攻击性武器,不一定会立刻摧毁装甲坚厚的大型战斗舰,却能够很容易的使得战舰装甲板在后续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逐渐失去其应有的机能。 怪不得在临时政府成立不久,装备部的负责人特兰克大校会在军部例会上哀嚎,同柏兰德人打上一仗,就会导致舰队走向破产。 随着大范围,几乎像是快速流动的云朵般袭来的电浆攻击波,不管是设施还是战舰,都无从躲闪,只能利用防御力场和装甲硬扛着。人造的超新星没有出现,小规模的连续的爆炸的闪光来自于侦查卫星以及一些倒霉的来不及撤离的穿梭机。可是我心里明白,就这一轮攻击波,必然会导致临时政府在军费开支上出现赤字。特兰克所说的破产的比喻,说不定真的会成为现实。 随着敌舰群的接近,数不清的巡航导弹,以及拥有三分之一光速的磁轨炮开始发动连续的打击。从我所在的方向,看到的是光之瀑布般流泻向前的磁轨炮火线以及密密麻麻如攻击的蜂群般涌出的巡航导弹群。 磁轨炮只用了几秒时间就跨越了近万公里距离,在先头的‘甲虫’群间掀起了杀伤力极强的动能的风暴。一直维持着近乎毫发无伤姿态的生化舰群终于出现了伤亡。生化战斗舰在磁轨炮火线的窜射下翻滚着,厚实无比的甲壳出现龟裂并向外喷出各色的掩体、气体乃至于内脏。 不同于正常的星战,这里没有爆炸也没有火球,只有这残肢和甲壳,以及生化战斗舰体内喷出的不知名物质构成的垃圾带状星云。 随着布满广域监视器的蓝色一片,生化舰群再次以电浆炮的齐射进行反击。数秒后,我们的防线沐浴在电浆能量肆虐的波涛之中。 “警告!大质量陨石群急速接近中,还有30秒进入4000公里的警戒范围。” 情报士官的报告让舰桥上响起一阵错愕的回应。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出于稳定的航道上,且防御炮和航道清理船会定期扫清可能影响航行大陨石已经各类的宇宙垃圾。 “会不会是侦查错误?继续加强探测!” “不会有错,质量感应器在这个方向上发现了足以同舰队质量匹配的大规模的陨石群,已经反复验证好几遍了。陨石群通过2000公里红色警戒区!” 情报官变了调子的报告声中,舰桥人员都看向我们,这是在寻求指挥官的做最后的决定。陨石本身无害,对于星舰来说躲开陨石群的冲击也是易如反掌,可是固定的空间站,行动缓慢的要塞卫星炮以及小型飞船用加速轨道等等,它们要如何应对大规模的陨石群? 随着影响资料被释放到广域监视器上,一颗颗形状不规则,小的同代步车相仿,大的足有战列舰规模的陨石组成规模庞大的褐色的陨石流想着空间站群冲击而来。 “我想起来了,这个不是什么自然的陨石群,这是柏兰德人的攻击方式,他们善于用战斗舰拖拽陨石,并在战斗前就把陨石释放出来!” 马克西姆的后知后觉并未引起强烈的反应,没人有空去指责他。 面对着纯粹依靠质量和动量形成的杀伤,我们倒地该如何应付? 身后是两千万的人民,空间站不可能挡得住这些陨石的撞击,空间站也不可能逃离,现在撤离人员肯定来不及了,2000公里的距离,对于陨石来说只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能够挽救两千万人生命的只有我们这支舰队,但是我们真的做得到吗? 第332、333章 联合行星战役(四、五) “陨石的杀伤力主要来自于它们的质量以及伴随速度形成的动量,要想组成能够抵御陨石攻击的方向,最好的办法是逐步削弱其能量,并逐步的让它们偏转方向。” 魏雷利就像在背书一般,一边把相关的知识用喃喃自语的方式说出来,一边在操控台前忙碌着。 马克西姆虽然同魏雷利不对付,却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去打扰他。他正联络背后空间站中的政府人力资源部门官员,要求他们经济撤空空间站群中,靠前的几座,并要同求战区舰队司令部联络。 “我说了,想要同司令官通话,这涉及到2000万的人命,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马克西姆的通讯联络从一开始就受到了阻碍。战区司令官是博古少将。他是一位深受舰队官兵们信任,不管在攻防两方面都十分均衡的指挥官。不过博古他平时也有着类似古人那样,喜爱勇猛将兵请示参谋才能的倾向。所以在这次的战役安排前期,不管是魏雷利还是马克西姆,同他沟通时都不顺利。 根据司令部给我们的命令,我分舰队主要负责空间站群的防御以及一旦接战后,集中兵力消灭等舰亚人的任务。 关于博古的敌意,我几乎从站前的第一次协调会上就能感受到。他当面称呼睿智的魏雷利为胆小的母牛,叱责马克西姆为不忠的走狗,而面对我时,他用“你虽然勇猛且战绩彪炳,不过你平时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我看了恶心。”来评价我。 可见由于这个性格好恶分明的上司,我们在分舰队安排,陆战队出击时机的掌握以及整体战况调度与协调上,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使得分舰队不至于同战区主力脱节。 对于如此恶劣的境况,茉莉等人提出直接上报司令部,要求要么把我们调离这个战区,要么撤换司令官。 我对这种见解只能一笑置之,大战将至,临阵撤换指挥官是不可能的事情,改变分舰队部署也是不要想的。下属中出了马克西姆外,即使魏雷利也缺乏政治素养这个事实让我非常头痛,一边压住手下将兵们因为受到的不公正对待而犹如火山般集聚等待爆发的怒气,一边找寻更好的办法同博古的人沟通。 终于在我们更换了联络官,把满嘴瞎跑的哈丁以及耿直到爆的茉莉这对宝货临时安排为联络官后,经历了短期内吵翻天的几个小时,分舰队同主力的沟通终于恢复正常。 “不要在这里打马虎眼,如果你希望在开战前还有一名少校带着人到旗舰上把你揍的鼻青脸肿那就轻便,我就是因为你们,现在从巡洋舰参谋变成了个倒霉催的联络官,拳头发痒就有人送上来当沙包,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哈丁等着铜铃般的眼珠子,瓮声瓮气的以他的方式同旗舰上的通讯士官沟通,很快便突破了马克西姆磨破嘴皮子都没能打破的僵局。 5分钟后,马克西姆的策略得到了批准,主力舰队中的卫星防御炮开始想后方的空间站群靠近,大批量的以动能杀伤为主的空间机累被紧急部署到位。 这时候陨石群距离我防线最近不过2000公里,几乎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步。 魏雷利脸色有些苍白的提交了最优应对方案的报告。我分舰队开始把土星以及各个土星卫星上,由自动货运船送来的大量的矿渣倾倒在陨石群马上要经过的区域。 “我的方案是,利用第一批空间站以及矿渣来布置成类似滤网的防线,不期望这层滤网能够挡住全部的陨石,只要削弱其能浪就行,然后在后学的空间站群的防线中,不断布置矿渣使得陨石群每经过一道防御线,能量被最大限度的削弱。当然舰队这里不能不知矿渣非常可惜,要不是会影响战斗舰的机动能力,其实在舰队防线上散步矿渣,能够更有效的解决这些个陨石。” 年轻的智将,侃侃而谈,用见解的语言把整体的思路都解释清楚。我听到他的分析,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根据战术电脑的计算,陨石群会对空间站群造成一定的损失,却不会很大,矿渣的分布更会极大的消耗掉陨石群的能量,保证当陨石真的抵达密集人口驻扎的空间站时,空间站外壳足以抵御陨石的撞击。 “所有人注意,陨石雨来了!” 情报士官的大叫中,灰色的流光之雨经过万王号的身边。虽然陨石群由于其密度的关系,对于机动力和防御力都很强的战斗舰群的威胁等同于无,但是历时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运气差被陨石撞得四分五裂的战斗舰,随着流光渗透进入舰群,包括万王号在内,所有战舰都在姿态控制引擎的协助下,做着轨道这姿态的变更。 这里的战斗,不是光束炮筒磁轨炮间的较量,也不是对舰重导通防御力场间的角力,星舰驾驶员、情报士官以及动力室的配合才是保证战斗舰载穿越陨石群时,能够全身而退的关键。 大家屏住呼吸,也不去关注广域检视器的背景位置,正虎视眈眈的跟着陨石群扑来的生化舰队。 通讯回路里不断传来通讯士官同驾驶员的沟通。整个分舰队即显得忙碌,又有种不同于平时的安静在。 ...... ...... “陨石群已穿越防线,本舰队所有战斗舰安全!” 即使不是真正的战斗,在看到数不清的陨石经过战舰的身侧,很多陨石的速度极快,用肉眼无法看清,只能观察到一道道流光。对于这种不一样的紧张,事后检视自己状态时才发现,原来战斗服内的衬衣早就湿透。这样的没法发挥自己能力的战场,我好想又回到了原本胆小懦弱的时代。 “舰队主力即将同敌战斗舰接触......大量小心生化战斗舰从敌主力舰队分裂出来,判断为载运战斗亚人的强袭战斗艇类型。” 虽然战场上,柏兰德舰队一方,由对舰重导、宇宙机雷以及巡航导弹爆炸所构成的火焰之河在柏兰德人面前形成一道湍急由危险的屏障,阻挡着生化舰队的进击。 可是数量庞大的敌舰群无视可能面临的危险,以及我舰队主力布置在能量湍流‘对岸’的恐怖火力,依然的跃人入火河中。 不管大小,生化战斗舰载进入火河的刹那被能量的湍流带着偏离了航向。 通讯回路里,传来博古亲自下达的指令,“所有战斗舰炮门全开,根据已经送达各舰战术终端的炮击态势图,对‘渡河’敌舰发动攻击,不要吝惜弹药。” 虽说我对博古有着诸多的不满,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他突然出了以外,说不定对于土星战区是个好事。不过战斗开始,博古便把旗舰立于战斗一线,他这种身先士卒,类似古代勇士的做法立刻剥夺了包括我自己在内,分舰队官兵们的好看,分舰队的士气也随之高涨起来。 跃进火河的大批生化战斗舰,哪怕它们的甲壳再坚厚,体积再庞大,面临着整个舰队火力的集中打击下,也纷纷化作血与内脏的垃圾云,为整个战场添加上一抹无法忽略的血色。不过生化舰队的数量太多,切它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生命似得依旧勇猛向前,位于防线前段,一些更加灵活的生化强袭艇依然越过火焰之河开始向着舰队主力方向发动冲击。 “终于轮到我们出场了,分舰队的辅助战斗舰留下,其它所有战斗单位准备进入战斗模式,魏雷利,由你来指挥舰群的移动。” 分舰队一万王号为首,加上星舰核心们清一色的改装巡洋舰,以及一些列的普通战斗舰组成矩形的战斗阵型,同时,大批的强袭艇满载着全副武装的星际补兵填充在矩形阵的空隙位置,跟随舰群随时准备增援进入接舷战状态的友军战斗舰。 我主力舰队防线的前端,虽然火力密集,爆炸的观影以及生化舰队产生的血雾不断吞噬者那些个好不容易登上‘岸’来的敌舰。但是数量实在太多的关系,主力的远程炮火攒射,虽然给予敌舰队一定的打击,却完全无法阻止生化舰队的靠近。这其中还有着生化战斗舰的防御实在太过变态,且这些战斗舰本身不会爆炸,把损害控制在最小的缘故。 公元4024年1月9日时11时,也就是战场计时4小时40分左右,万王号以及分舰队的护卫舰群进入了战斗状态。 明暗的宇宙中,这是分舰队很长时间以来,少有的前线勤务了,比起对于战争的厌恶,以及对于生命的渴望来,将兵们所表现出来的,竟然更多的是嗜血和好战。很多时候,我对于人类所表现出来的这样莫名的特点觉得很是无语,难道沃尔夫人的看法是正确的,原生态的正常人类,已经无法再胜任拓展宇宙势力的任务了吗? 来到一线战场,能够从广域监视器上看到无声生化战斗舰的残骸,以及少数几首被柏兰德人成功接舷,进入内部肉搏状态的战舰。 我一边派遣强袭艇前往支援,一边要求舰群按照事先计划好的,那种特殊的办法准备对付蜂拥而至的生化强袭艇。老实说,即使是现在我对于司令部能够想出如此规模庞大,又奇葩的战法标识难以置信。 为了新战法,不光是万王号,连带着分舰队中所有的护卫星舰都把超出必要之外的陆战队士兵赶上了强袭艇,取而代之的,是用数不清的急速炮弹填满所有能够装满的舱室。并且舰内的很大一块位置,是让给大量的急速炮的配件。 虽然陆战队士兵们对于他们乘坐载具的突然改版很是不满,不过当战术方案在临战前下达到最基层后,骚动和不满便被惊愕以及拭目以待的情绪所代替。 舰群准备使用特殊战法的这段时间,派往增援接舷战的陆战队传回情报,亚人们的战斗力,比起最激进的猜测还要恐怖。被生化强袭艇盯上得战斗舰,不管是驱逐舰、巡洋舰亦或者是战列舰,无一例外的受到了重创,哪怕只有几个战斗亚人成功登舰,并非陆战专业且缺乏狗斗战经验的星舰将兵们随即成为可怜的猎物。即使像战斗舰这样,拥有一批陆战队士兵保护的战斗舰,也会被在舰内实施游击战的柏兰德亚人打的元气大伤。 前往增援的一个星际补兵旅,回复给我们的那些个被入侵的战斗舰内的场景,只能用地狱来形容,到处挂满了内脏和肉怪,不成形的尸体以及拗断露出的白骨看的让人眼晕。随即增援部队伤亡的数字也在不断提升。而我则是在心里庆幸着,幸好司令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以肉搏战取胜,不然以现如今对于生化亚人的伤亡比,把全部的星际补兵都填进去,都不见得能够撑上几个小时。 ...... ...... 战场计时7小时左右,舰队主力无力再把生化舰队阻止在或者之外,越俩越多的生化战斗舰,以及成千艘的生化强袭艇载着数万名战斗亚人成功的接近我主力舰队。 要是放在平时,主力舰队的败亡就在眼前,不过这次有了这个杀手锏,胜败还真不好说。 战场计时8小时10分,生化舰队已经牢牢的把控住了火河的这一边,越来越多的生化强袭艇汇聚起来。在此期间,博古命令所有战列舰发射战略武器集中轰击靠近我们一边的敌舰队的暂时聚集区域。 随着彩虹般的爆发过后,生化舰队并未如我们希望的那样崩溃,连那些直接被战略武器覆盖的小型强袭艇都没有失去活动能力的迹象。 随即更多的生化强袭艇载防线前方集结。 “敌第一批遭受战略武器覆盖的强袭艇开始后退。根据推测,生化战斗舰虽然能够抵御战略武器的攻击,可是其内部的亚人们却无法自如的应对战略武器的轰击,最保守估计波澜的人在轰击中损失的亚人数量在2万左右。” 战区司令部把这则消息释放出来,愿意应该是激励士气,告诉所有人我们已经消灭了多少战斗亚人,可是我从广域监视器上看到更多的生化强袭艇聚集起来时,那种因为敌人受到削弱而出现的好心情早已被沉重的预测磨灭的不见踪迹了。 战场计时10小时20分,随着战区司令部的情报传来,包括我分舰队在内,一共3支分舰队攻击50艘的战斗舰突前来到战场的第一线。 我们为柏兰德人准备的大餐终于要开始了,在战略武器散热完毕之前,我们是否能够重创生化舰队舰决定了防御战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大校,虽然你也算是勇士之类,可是有鉴于我对你性格方面的疑虑,我还是要提醒你,一旦战斗开始,将没有后退的可能,督战舰队舰把你的万王号纳入射程,你听懂了我的意思吗?” 博古的话着实让人听了心堵,我腹诽这,你到底是来提振士气还是打击士气来到? 虽然心里有万般的不愿意,以及从一同聆听指令的军官们的神色中,我也感觉到了众人的不愤和不服,可是大局着想,我并不想在正式开战前发事情搞得复杂化。 于是我重新整理表情,尽量做出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大声回答,“是的长官!我舰队只会前进。” 随后博古那种不削的神情,以及冷哼声还是让我差一点要拍桌子。随着通讯在另一头断开,我听到哈丁大力捶打控制台,茉莉用脚发泄愤怒的响动。我看了看周围的同僚们,各个面色不虞,他们一定同我一样,不愿同那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博格共事。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把无关的思绪抛在一边。 “诸位不用去想太多,我们专心做好眼前的事情,先帮助临时政府度过难关再说,至于某些人的态度,战后如果我还活着,自然会找他去理论。” “......” 战场计时11小时整,由我放舰队主动出击,向集结的生化舰群发动全力的打击。 第334章 联合行星战役(六) 急速炮阵射出致命且密集的火线,特质的战术炮弹轻易的撕裂生物制甲壳。每一首突入敌阵的战斗舰四周都会围上一圈血色,那是被毁的生化战斗舰的残骸。 根据司令部指示,转配了紧急架设急速炮阵的战斗舰,无视体积庞大,且甲壳厚实的大型生化战斗舰,把全部的攻击力都集中到了蜂群般聚集在周围的生化战斗艇上。 柏兰德人的真正杀招是战斗型亚人,只要干掉这些战斗艇,亚人们将在发挥实力之前被消灭,这就是司令部的计划。计划本身没有出奇之处,采用的策略同万王号相似,不过要让战斗舰深入敌阵,且一次性杀伤尽可能多的生化战斗艇,前期的准备工作,以及战斗前半段的战术安排,应该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伴随着舰体的滚动,在四周围形成光之环,撕碎一切进入射程的小型战斗艇。看着应该难以击落的生化战斗艇一艘艘的化作血雾,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司令部的安排是成功的,光是一次性干掉如此过得敌强袭艇,杀死的亚人们少说也有五万以上,即使以数量占据极端优势的柏兰德人,也不可能无视这样的损伤吧。 战场计时16小时,越过浩大火河的敌舰群开始陆续的绕行或者直接跃回火河撤退。依旧幸存的战斗艇利用速度脱离了同我突击舰群的接触。大批的大型敌舰挡在我舰群追击的航道上。 随着旗舰发出归航的命令,我舰群带着满满的战功以及一身的疲倦开始回撤。 宇宙战场上依旧热闹,柏兰德人依旧在向我舰队发射电浆炮,而我方的远程火力则集中在那些选择从火河撤退的敌舰身上。 虽说不是决定性的胜利,可是这也是我参军以来,稍有的战术胜利,并且很有希望通过这样的胜利获得进一步的胜机。我估计不光是土星战区,木星以及海王星、小行星带以及柯伊伯带的战局都有相同的事情发生。只要每一个战区都获得了相似的胜利,我相信柏兰德人肯定会被打痛,如果他们因此取消侵略计划那就太好了。 ...... ...... “什么!停止攻击,等待谈判的结果!那帮子司令部的老爷们,脑袋被门挤了吗?” 舰队级视频会议上,博古的大骂,即使在我这个带有极端偏见的力场的人看来也是非常合适的。 现在敌人暂时受挫,如果我们撑着它们还没有及时调整部署之前,继续攻击,很可能会让敌舰队被迫撤离。也就是说能够把敌人打跑。可是偏偏要选择这么个时间讲和,看上去是在取得优势后,拥有了讲和的条件,可是这样也浪费了最好的击败敌人的机会,更何况,在柏兰德舰队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后,它们真的会同意撤退吗? “很遗憾,你们的意见我已经以军部的名义向议会提交了抗议,至于议会会如何决定,实在不是司令部可以控制的。” 克莱默将军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多少能够感受到无奈的因素在。 人类的历史早已证明过,多少战争一开始占优,却因为不合时宜的停止前进而错失良机,最终落得个战败收场的结局,我这个级别无法影响全局,只能祈祷事情不要真的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视频会议在落寞中结束,公元4024年1月12日时5时许,土星系统战斗的双方同时后撤,实现了暂时的停火。 ...... ...... “这无异于异想天开,柏兰德人是不会谈判的,应该说从沃尔夫星系同他们战斗的历史看,柏兰德人成为有过因谈判而结束战争的情况。临时政府这是在玩火。” 琪亚娜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她站起身来,想要用实际的例子来说服我们,谈判和不可能取得成功。 我示意她坐下,“很可惜,这里只是分舰队级别的会议,在这之上还有战区级别以及全军级别,更有临时政府全局级别的会议。据我所知克莱默司令官已经在为我们争取了。” “哼!争取了,就他那副整天板着脸的样子,以及身边同他像是克隆体般的幕僚,都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哑巴,能够说服议会和政府的那些人精才怪。” 哈丁则直接开骂起来。他的不当措辞自然遭到了魏雷利的怒目而视,不过哈丁这样的混人,根本不惧怕眼神的威胁,他立刻用比魏雷利更加理直气壮的模样回瞪回去,好像是魏雷利骂了他的父亲一样。 我们身在万王号的舰桥会议室,聚集了分舰队所有的校级军官。大家在这里开会已经一个小时有余,可惜什么结论都没能得出。更确切的说,是无法得出结论。 我们的级别太低,即使在这里形成个会议纪要什么的,大人物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吧。 至于战区级的会议,好像博古把我这个分舰队指挥官忘掉一样,几次会议都没有我的分,我不清楚是他真的把我忘了,还是有意没有叫我。反正每次开会都会遭受他的冷嘲热讽,我乐得个轻松自在。 最终会议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大家只是讨论了如果谈判失败的情况。根据魏雷利的陈述,马克西姆等人从另一方面测算,柏兰德人很可能在下一次进攻是,把战斗亚人都放在大型战斗舰上,等到靠近后再由生化强袭艇运送,这次以来我们的战术将对战斗型亚人们失去效果。 既然这一点被我们预测出来了,相信司令部的参谋们也一定已经得出结论,他们会有其他办法来对抗在此来袭的生化舰队吗? 我总觉着未来处于一片灰暗之中。 ...... ...... 1月14日,来自于木星的增援抵达。我注意到这次的增援部队数量很少,只有一艘小型运输舰负责运送。不过相对的,护航舰群中竟然出现了巡洋舰的身影。应该是什么数量少,但是很贵重的装备吧。 由于不受战区司令官的待见,我没能第一时间目睹增援部队的真相。直到半天后,听说博古把增援部队直接指派给我指挥。 带着满脑袋的问号,我在万王号上接待了增援‘部队’。 竟然是30多名接受了脑域芯片植入的改造战士。怪不得博古直接把人指派给我指挥,以他那老派的性格,估计很不待见所谓的改造战士吧。 我从随同一起前来的伦道夫技术准将那里了解到,这是一批不完全的产品,可是由于战争需要,只能提前进入战场。不完全主要是指脑域芯片的功能以及激发脑域潜力的效果方面还远远未能达到沃尔夫人的水准。不过即使以现有的水平,伦道夫坦言,也已经要超出正常战士许多,只要应用得当完全可以起到以一当百的效果。 伦道夫告诉我,他打算让第一批的改造战士在担任陆战队中分队长的工作,具体的战术准备,就是以我个人的资料和上传的经验为模板。 对于伦道夫率领的技术部门的效率,我只能以佩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按照我个人的期望,他们能够在5年内研究出实验产品已经是极大的成功了。 就在我和伦道夫就改造战士的应用探讨时,情报士官打断了我们。 “准将、长官,很抱歉打扰你们谈话,刚从战区司令部接到情报,议会主导的谈判已经破裂,生化舰队再次集结,我们必须要做好再打一场的准备了。” 第335、336章 联合行星战役(七、八) 公元4024年1月15日,土星环边缘的空间站群再次遭到生化舰队的袭击。面对蜂拥而至的生化战斗舰,我倍感压力,因为在宇宙背景上,黑压压的光点群中,少了许多强袭艇级别的单位。我很清楚敌人战斗舰数量的减少,并非力量削弱所致,而是因为波兰的人已然改变的策略。 “长官,所有改造战士都已编入战斗序列,从初步的磨合看,他们不管是在战斗能力、感知能力还时指挥领导力上,都要优于普通战士。士兵们正士气高昂,认为有了如此优秀的指挥官,一定会无往而不利。” 面对着笑着回话的扎克,我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这种一听就是奉承的假话,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的。也不知道扎克这家伙最近犯了什么病,开始学起马克西姆,玩政治搞厚黑学了。可惜他的道行还真是浅的可以,即使被他奉承也让人觉得不高兴,这种烂透了的马屁技术,真是没有谁了。 “他们能力强,不过战斗经验严重缺乏,希望别在一仗里全部交代了就好。至于士气高昂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现在的情况下,能够维持部队不至于溃散就不错了。士气高昂,怎么个高昂法?!” 没好气的瞪了扎克一眼,意识到自己最近的脾气见长,我随即把自己的表情隐去,在对方惴惴的注视下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的办公室就设置在万王号的舰桥,原本这里是舰长办公室,现在由我同格鲁两人共享。平时格鲁很知趣的没有使用这里,因此说是我的独立办公室也是可以的。 踏出办公室的大门,立刻能够感受到舰桥上忙碌的气氛嗅到肾上腺素结合了电子器件的臭味。以往的经验告诉我,战斗即将开始了。 魏雷利和马克西姆两人在电子沙盘前惯例性质的争吵着什么,格鲁则在综合控制台前指挥万王号行动,通讯、情报、领航、驾驶、炮术等等岗位的专业战士分散在各处,再加上参谋、主计、轮机等等专业的士官不断的发布的着命令,舰桥整体呈现一种凌乱之中体现出节奏、吵杂中显现出秩序的特点。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的感觉,我明白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很清楚战争的局势发展,略微扫视了现场后便决定前往我最应该待的地方。去往陆战队战士们的身边,我属于那里,即使身为大校也无法改变自己在部队中真正的位置。 “长官,您不待在这里指挥全局吗?拥有分舰队级别的情报,能够跟容易看清整体的局势。” 魏雷利转过头,暂时放弃同马克西姆的争辩。他总是持有我应该待在指挥部而不是身先士卒的态度。 “不,有你和马克西姆在,一切会很好。我在陆战队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知道是第几次拒绝魏雷利的好意,我向他也已经习惯了我的做法,只不过是例行的提醒罢了。 “大校,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您在最关键的时刻前往陆战部队发动强力的一击。现在就下部队,不但会给下属们巨大的压力,如果有个万一受了些小伤,也会影响部队整体的士气。” 马克西姆就属于扎克想要学习,却怎么都学不会的人了。他虽然能力不错,却没有魏雷利的睿智,没有格鲁的专注,比起我来也缺少作为一线指挥官的经验,可他有着我的幕僚群里,所有人都没有的能力。他懂政治,透彻上位者的人心,有他在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这种粗人不至于被人在后面捅刀子还弄不清楚到底为什么。 他的却高就动听的多,不但告诉了我,下到一线会给部队带来压力,还指出我这样级别的指挥官应该在最关键的时刻在出击,这就属于充分满足我自尊心的奉承的行为了,只不过他做的很隐蔽,不容易遭人反感。 “谢谢好意!可我还是要前往一线。我有种预感,这次的战斗从一开始就不会顺利。如果我有什么万一,你们也不用顾虑什么,只不过是少了一个老兵,分舰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拒绝了马克西姆的提议的同时还自嘲一番,这是我最近才养成的习惯,总觉着自己是靠运气而不是能力走到现在,因此只有不时的自我解嘲才能让心情放平。 离开舰桥时,可以听到响彻全舰的警报声,这是舰内有人舱室准备注入加速液的前奏。 我告诉自己应该要快点了,不然分舰队指挥官因为擅自脱离岗位而被过载力压死在走道中,那可是最矬的死法,估计死后会成为战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作为全军的笑柄一直流传到后世吧。 找到代步车,疾驰在万王号宽阔的主通路上,我的心也在不停的跃动着。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并不是个好战的人,也讨厌上战场,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公民,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感让我走到了今天。可是现在跃动的心情打破了我一贯的自我定位。也许我比想象中还要好战,更有可能我根本就是个嗜杀的人,只不过原本懦弱的性格掩盖了本性。 一边思考着近乎哲学性的问题,我逐步接近穿梭机所在的格纳库。 随着代步车冲入已经被加速液填充到膝盖位置的格纳库,广播中传来情报士官的报告声。 生化舰队依然进入舰队射程,新一轮的战斗正式展开。 ...... ...... “如果是开玩笑的话,我发誓,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面对我恶狠狠的质疑,女通讯官一度有些畏缩,但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把来自于司令部的命令重复了一遍。 “命你分舰队,立刻脱离土星系统,前往木卫三弹压民众的暴动,至于你分舰队留下的缺口由其他部队填补。” 再次确认没有听错命令,我恨不得用双全去把眼前的东西砸烂,以发泄胸中的郁闷。 这都是什么事儿? 土星系统的战事远比第一阶段辛苦的多,因为柏兰德人正像预测的那样,用让人惊异的速度调整了战斗序列的出击顺序,把强袭艇的出击安排在尽可能靠后的时间段,使得司令部为他们说准备的,急速炮阵战术失去了作用。等到最后时刻才放出强袭艇,最大限度的缩短了急速炮阵的攻击窗口,再加上前期舰队战时段,装备大量急速炮的战斗舰其实是居于劣势的。为了保证战场上的平衡,尽可能守护身后的两千万人民。不管是博古还是我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短短1天的战斗所产生的伤亡,比之前的累计伤亡的总和还多。 波兰的人的杀手锏是战斗亚人,他们总是把战斗拖延到以接舷战定胜负的阶段。因此我的陆战队压力极重,又因为率领的是战区内最精锐的陆战部队,我们分舰队往往扮演救火队员的角色。不断的在战场的各处奔波。 就在如此险恶的局势下,司令部竟然要把我们从战斗一线调离,去解决民众的暴乱的问题,对于司令部的这种行为,我甚至有了骂娘的冲动。 静静的看着荧幕那一头的通讯士官,我正身在到处是尸体和血腥味道的一艘我军战列舰上。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这艘战列舰遭受到3艘强袭艇的袭击,共计有32名亚人成功登上该舰,其结果就是字前桥之下,包括引擎室在内,几乎所有的将兵都被屠戮一空。我率领的陆战部队一个营300多人冲进舰内展开了同亚人的激烈战斗。虽然拥有我以及另一名改造战士的支持,陆战队还是遭受了重创,在丢下60多具尸体以及造成一百多人受伤的结果下,30名亚人被清除了绝大部分。 其实这一结果并不算坏,至少比起战列舰上一千人只剩下不到百人,而且攻击他们的亚人几乎全员生还的结果,陆战队的战力可谓报表。可是我的眼光并非局限在一地和一隅,自然知道亚人们的战力如此惊人,对于整个舰队乃至于三个行星系统的战场,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原本在战场上首重士气,再重后勤补给,最后才轮到装备以及人数。可是我以为,用兵学上的这个观点在我们的战场上并不适用。包括陆战队在内,所有的军队很可能会在这场战争中损失殆尽,哪怕后勤补给再给力,后方输送上来的增援部队再多,应该贯穿于战役始终的,拥有丰富经验的老兵集团的覆没,基本上代表了战斗的失利以及随之而来的临时政府的解体以及大量平民的伤亡。 偏巧在这个时候,后院起火,木卫三上还出现了暴动。让我们分舰队这样一支极具战斗经验的部队参与平叛,难道整个大后方整的就无法召集起一支可以击败乌合之众的军队了吗? “好了,刚才我的情绪有些失控,这不关你的事情。那么魏雷利他们有什么意见?” 听了我的话,通讯士官明显表现出劫后余生的放松神情。难道我刚才的表现真的那样可怕吗? “中校反对立刻执行命令。他建议拖延。” “马克西姆呢?” “由我亲自来解释吧。我建议立刻回航,不管是政治上,还是实际的操作层面看,这种时刻违令绝对不会得到好结果的。而且我以为,司令部的参谋们也不是傻子,既然他们判断需要我们这支部队增援,足可见木卫三上局势的恶劣。” 我很想赞同魏雷利的意见,可是内心深处有摸个声音告诫我,不能忽视马克西姆的观点。 低头考虑了不长时间,再抬起头来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通告战区司令部,我分舰队接到命令,转进木卫三,要他们派分舰队接手我们的防区。” 通讯士官领命后,关闭了通讯。我盯着重新显示出外界战场的监视器,看着黑缎布似得宇宙空间,一根根火线交错纵横,不时的有人造超新星爆发或者是血红色宇宙垃圾产生。 随即我把视线移向土卫六,那里有着特蕾莎以及一干火星之子的朋友们。 ...... ...... 1月17日晚23时,就在分舰队离开土星系统前半个小时,我利用指挥官的权利小小的假公济私了一次。 随着通讯连接的图标闪了又闪,身披睡意,展现出女生居家一面的特蕾莎出现在我眼前。注意到她的穿着以及背景卧室的情景。我意识到这时候联络她是我唐突而来。 可是战局如此,现在不联络也许再也联络不上了。我别无选择。 “既然你现在联系我,一定是战局不利。难道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又要重头再来吗?好吧,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坏消息了,到底是重新进入冬眠状态,亦或者被货物一样装进货仓偷渡离开。我到底要怎样做?” 听到特蕾莎略带俏皮的抱怨方式,以及她那一脸信任的神情。我的心不由得微微一痛。虽然明白这不是我的错,可我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她的期待。她是个越深入接触,越让人觉得可爱的美丽女生,真希望她不要生在这个时代,和平年代里,同人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不管成功与失败,成熟后再享受人生才是她应该走的路。 “......” “怎么?事态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吗?!或者,或者你脱下军装,藏到我这里来,只要我们火星之子还有一个人或者,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首领受到伤害。” 如果说刚才她的表现让人欣赏,那么现在这段话,绝对属于令人感动的范畴。我知道这是个不会说谎的姑娘。事实上特蕾莎连装个样子都不会,是个极致爽朗可爱的女生。我为她的话感动的差点要哭出来。战场上的恐惧、仿徨以及疲劳,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我在内心再次确认了,如此的不惜一切的战斗,就是为了保护特蕾莎这样的人。 我并不后悔参加这场战争,因为我的努力已经有了最好的回报。 “是这样,特蕾莎,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请不要这样说,你的样子好怪,这一点都不像你。” 特蕾莎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聪明的姑娘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我多么想告诉她一切都好,和平即将到来,所有人都会得救,可惜时间不允许,我必须告诉她实情。 “是这样的,分舰队必须离开土星系统,而战区舰队并没有足以抗衡的柏兰德人的星际步兵。我不清楚另外两个行星系统如何,反正这里肯定是守不住了。” 屏幕另一头的特蕾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起来。 “你们要走了,不打算带上我们对不对?我么被抛弃了...是吗?” 她的脸毫无血色,表情只能一红哀伤来形容,而她的眼睛从来没有那么明亮过。刺目耀眼的她的注视下,我几乎要伸出手来遮挡那咄咄的注视。 “不,不是这样的,并非舰队要抛弃你们,而是时机成熟了,是时候脱离临时政府的掌控了。亲爱的,请听我说,临时政府和舰队已经没有未来,他们有着太多过去的影子,以至于被绊住了脚步。如果说和平年代,在克拉克以及克莱默两人携手的努力下,也许还能化险为夷,现在面对空前强大的敌人,还要拿出以前联合政府的那一套,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所有临时政府下辖的一切都会随着战争的失败而毁灭。所以趁着我们离开的机会,你要积极准备自立的宣告。一旦出现战区舰队失败的端倪,立刻宣布土卫六为不设防设施。这是现阶段对于火星之子最好的做法,相信柏兰德人是不会难为一群矿工的。” “你不一起来吗?作为火星之子的首领,在关键时刻回到应该负责地方,没人会因此责怪你的。” “不,我收到的拖累太多,分舰队里有着太多的牵挂,现在还不能离开。不过我分舰队里的伤员转移到你那里去。放心都是些好小伙好姑娘,他们的伤好以后能够成为火星之子重要的新鲜血液。” “......” 突然降临的尴尬的沉默,像是厚重的湿布,让人感到分外的难受。 两人:“哪......!!” 两人:“你先说!!” 俩人同时开口反而无法继续对话。 等了一会儿,我注意到分舰队即将进行跃迁,时间不多了。 “我不是什么英雄,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我认识的早,这点你是了解的......我想,如果有可能我还是要回来的,只要我还能动,一定会回到火星之子,完成我对于这个组织,以及对于你的承诺。” “......好....好啊!我等你的消息。” 冲着依旧脸色惨白的特蕾莎挤出一个笑容,我从这一边切断了通讯。 “大校,分舰队已完成了跃迁前的自检程序,可以启程。” “出发!” 命令下达,广域监视器上显示的一切在眼前变成了一条条光带,随着剧烈的震动,我土卫六在眼前急剧缩小,直到变成暗点再也看不见了。 第337章 联合行星战役(九) 公元4024年1月18日3时19分,太阳系联合行星系统临时政府所属,国防军的快速反应分舰队抵达木卫三轨道。我与3时40分终于联络上在要塞方向布防的战区舰队司令官格林少将。 “不要问我,这并非军事问题,事情的起因和进展过程也不在我舰队的掌控下,你自己去问当地的安防长官吧。” 用无表情到冷漠地步的面孔对着我,抛下这句话后,格林切断了通讯。 我转而叹了口气,望向监视器画面上,这颗被暗蓝色冰霜覆盖的木星卫星。 “还是无法联络国防部吗?政府大楼以及当地的驻军有没有消息,或者警察呢?” “都没有,能够想到的地方我们都联络过了,除了干扰还是干扰。正常情况下,如果是恐怖分子占据重要设施,要发出警告或者表面自己的立场,并提出条件的。这次什么都没有,整颗卫星都处于高强度的电磁杂波干扰中。” 魏雷利皱着眉头回答到,他是个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十分有办法的人,连他都烦恼至此,我觉得自己是小看了这次的平叛行动,短时间内想要回道土星战场估计是不行了。 “最初的调令以及事件初期的情况记录已经检查完毕,确认为真是的记录和命令。想必是在干扰覆盖木卫三全境之前发出的,命令签署人为克莱默将军本人,看来将军是预计到事态的发展和强度将会超出预计。” 马克西姆讲话时,眼珠子乱转,他肯定把一半以上的话咽在肚子里。这个人的这个特点很不好,他的话总让人感到意犹未尽,需要不断琢磨才行。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是时候下决断了。 “全舰队注意,即刻开始对木卫三实施强行登陆。陆战师按照既定的b-5方案,线控制政府大楼、国防部以及当地的警察部门后,再寻机同兄弟部队汇合。另外干扰源由特殊部队处理,在干扰排除之前,使用一切有效手段保证部队间通讯的畅通!” 随着我把手高高举起,再以比举起的速度快上10倍的速度下落,快速反应分舰队立刻行动起来。 舰桥上充斥着问与答的节奏。从监视器上,可以看到强袭艇以及登陆舱汇聚成光之雨落向冰蓝色的大卫星。 ...... ...... 虽说事情确实比想象中辣手,我对于司令部不远数亿公里把我的分舰队召集回来这件事,还是心存芥蒂。虽然我内心一直在为司令部辩护,毕竟我的分舰队以及陆战部队是他们所掌握的,不管在忠诚度还是技战术水平上,最为出类拔萃的一支,可是一想到特蕾莎他们,会因为这个行动的关系面临危险。即使我已经嘱托特蕾莎,让她把土卫六宣布为不设防设施,可是战争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一想到由于司令部命令的关系,我所认识的人们可能要遭受伤害,愤怒的心情只能通过握拳以及指甲扣进肉里的方式发泄。 “陆战师突击旅占领政府大楼。” “摩托化步兵团进入国防部。” “重步兵突击集群占领包括警察部以及当地避难设施在内的多个重要设施,现场指挥官请求下一步指示。” 一条条消息接连得汇总进来。如果是在敌对的卫星或者行星登陆,能够占领政府大楼和国防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战果了。可惜我们的目标是临时政府的首都,以至于取得的战果丝毫无法激发激动的心情。 战斗从突入、着陆到集结、进军等等步骤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线部队反应遭到了‘敌人’的袭击,不过对方的妨害轻微。 这个结果同我预料的相差无几,情报显示敌人确实是暴乱的民众,我相信,至少绝大部分的敌人是乱民,至于是否有其它势力亦或者柏兰德人的侦查部队乘机作乱,我想这种现象一定是有的,不然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全卫星范围的强干扰,以及为什么依靠当地驻军和警察部队无法平息混乱。 “好了,我们也下去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家伙,竟然能够让驻军部队动弹不得,且制造出如此规模的强干扰。” ...... ...... 最终我把更善于舰队战的魏雷利留在了万王号上,自己带着剩余的陆战队战士,乘坐强袭艇突入土卫六。 进入土卫六那浓密异常的大气层,随即在登陆部队引导光束的指引下,强袭艇穿过云层以及不断闪电的巨大气云系统,从开冰海上特别开凿出来的巨大圆柱形入口进入政府设施聚集区域。 当终于来到城市力场护盾的防御范围,城市内部混乱的场景,以及遍布尸体和残骸的街道出现在我们眼前。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我一时间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过于乐观了。 要造成如此混乱的场面,以及看看那遍地的尸体,陆战部队真的是仅仅遭遇到轻微抵抗突入进来的吗? “大校,这里比较乱,我们先步行到代步车旁,我再向你解释这里的情况。” 扎克是同一线部队一起突入首都的,他显然比我更了解情况。从他的神色中也看不出太过紧张的表情,我因此判断事情可能很复杂,但是不一定是我想象的那样。 经过一连串的简陋工事,以及残垣断壁,我再次确认不管是谁在这里战斗过,其激烈程度绝对比我想象中高的多,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驻军部队无法掌控局面。面对可以和打出这样激烈程度战斗的敌人,哪怕对方时乌合之众的乱民,也无法轻易取胜的。 “我们眼前的,都是驻军部队同暴民以及少数柏兰德亚人战斗的场景。” “柏兰德亚人!果然是他们吗?” 与其说是惊讶于这则消息,不如看做猜测得到证实后,我因为即将面对的敌人而重新紧张起来。事实没错,面对训练有素的临时政府卫队以及驻军部队,乌合之众的暴民怎么可能造成如此的破坏,也只有战斗力强横的亚人能够如此。 可是另一个疑问随之涌上心头,“亚人同暴民有合作关系吗?或者说能够看出他们有配合的迹象吗?” “配合的迹象不确定,当时场面太过混乱。至于暴民本身也分成好几个派系,无法得出结论,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结论。” 我对于扎克的回答不甚满意,不过看看身边那混乱不堪的现场,估计要找出真相确实不容易,我也不愿意再去为难他。 “大人物们怎么样?最重要的克拉克和克莱曼他们还好吗?” “克拉克议长已经找到,他的神经足够大条,即使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下,还在批阅文件。我真是佩服这些个当官的,他们的官瘾真的那么大啊!” “我想如果是克拉克,真的有可能是埋身于国家大事里。他是几乎绝种的务实派的政治家,可以把他当做珍惜动物看待。” 笑声总算是活跃了气氛。对于扎克这个家伙那不讨喜的性格,即使是我这样不善于交际的人,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带头活跃气氛。 随即扎克的表情严肃下来。 “至于总司令官以及国防部的将军们,目前只知道他们的位置,暂时无法联络道。” “只知道位置,无法联络?!他们被俘虏了吗?” 第338、339章 联合行星战役(十、十一) “大校,议长想要见您。” “就说战斗指挥繁忙,脱不开身。” “他说有关于此次暴动的详细情况需要同你说明。” “......好吧,说我尽快赶过去......” 对于大人物的邀请,自从当年火星地底的经理后,我大多怀抱着敬谢不敏的态度。历史学生出身的我,本就明白所谓的政治斗争是多么的险恶,经历过当年无意中被卷入的军方内部的斗争后,我对于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这个战场更是深为忌惮,以我的立场来看,身在政治斗争的漩涡中,哪怕只是处于外围也要比我所经历的战场危险百倍。也许这样的看法有所偏颇,我却不想变更这一观念。预期莫名其妙的被人从后面捅刀子,还是抱着君子之风,离的越远越好。 不过有关于这次的暴动的缘由,以及司令官他们的处境,还是让我不得不要去面见克拉克一次。虽然明白这个人也许是我这辈子所能接触到的最廉洁能够干的政治家,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的。 虽然部队之间已经完成了汇合,整体的防线之内都在我方的控制下,可是单独外出即使是对我这样的老兵来说还是危险的事情。带上警卫班的一行人,全副武装后我们从国防部出发,步行前往政府大楼。 木卫三我很熟悉,曾经一段时间,为了火星之子而成天泡在这里。在此期间,更是同特蕾莎度过了许多忙碌却美好的日子。可以说我对这里的每一栋主要建筑,每一条接到都十分的了解。 但是当亲身奔走在满是废墟和尸体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战斗遗留的痕迹时,实在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垃圾场同先前那个宏伟大气但绝不奢华的首都核心区域联系在一起。 “长官,注意脚下,这里曾经是敌人的雷区,工兵兄弟们排过雷,但是不保证有遗漏的。” 警卫班长警惕的走在小队的前面,亲自当尖兵。我也是老兵,明白雷区的危险,很多在战场上没有被死神带走的坚强战士,却莫名的死在了被清空的雷场上。 看着身边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弹坑,以及不是出现的军用雷的弹片和外壳,我的内心深处,浮起了瘴气般的阴霾。 “这些事什么东西,平民们什么时候拥有步兵雷了?” “这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暴动,估计是穿着平民服装的军人哗变。” “别轻易的下结论,混乱场面下,浑水摸鱼之辈比比皆是,我们先去听听议长的怎么想的。” “哼,大人物们可不会关心这些小事情,长官我可以和你打赌,那个叫克拉克的家伙找我们过来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对于身边护卫明显带着有色眼镜的观点,我没有立刻反驳,事实上从某种角度我同他的观点一致,只不过我比他更加了解克拉克的为人,才抱有不同的看法。 一路小心前进。前方的一处掩体后面,传来动静。警卫班长立刻下蹲横滚,找寻掩体,我们其他人的动作也不慢,纷纷找到合适的位置后,举起手中的武器。 我有些奇怪这次突如其来的威胁,为什么自己的脑域感知没能发现。随即便明白了原因。 “注意手中的火力,对手是平民。” 强干扰的关系,我不得不出声让警卫班长避免误杀。 随即掩体后面传来哭嚎以及呼救声。让我熟悉的柏兰德亚人的吼叫以及野兽撕咬肉体的响动听了让人头皮发麻。 局势变化太快我也来不及在提醒警卫班长,直接端着喷枪突了出去。没有携带喷射背包,全靠机械腿的推动力,敏捷性和突然性都没有达到最佳,不过对付眼前的敌人却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越过掩体,眼前出现了血肉模糊的场面,我无视那震撼了视觉的景象,之间向正在施暴的亚人开枪,对方也是敏捷,直接一晃躲开了我的第一枪。不过他没能躲开我紧接着从下盘踢出的一脚,庞大的身躯在哀叫声中倒下,第二枪在半空中截住了这个嘴角依旧挂着布条和血丝的家伙。我从亚人眼里看到了恐惧、不可置信等等复杂的情绪,不过我早已不是新兵菜鸟,懂得对敌人容不得半点的仁慈。 喷枪闪动,硕大的头颅爆裂开来。 身边人影闪动,警卫班这时候也冲了上来。 不过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我以及几个幸存的平民正待在一堆由内脏、肌肉以及骨骼堆砌起来的小高地上。天知道这个亚人残骸了多人平民。 “救.....救救.....救命啊!” 一个中年男子,在看到我们后眼泪夺眶而出,他歇斯底里的哭叫着。身边的男女接着也哭喊起来。 我的眼神示意下下属们很快会过意来。几人上前对着那些嚎叫的平民一顿巴掌扇了上去,嘈杂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几人怔怔的盯着我看,眼里闪动着惶恐。 “别废话,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为什么要暴动?” “不,不!长官,我们没有暴动,我们.....” 啪的一声脆响,中年人脸颊立刻肿起一块,他呜咽着蹲下身体,说不出话来。 把目标转向那个年轻的女人,看上去应该是个坐办公室的,养尊处优的模样,穿着也有些品位。不过在这修罗场内,闻着血腥味道,什么品位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我只问一句,为什么要暴动!放聪明些。” “有人说政府贪污粮食,克扣我们的工资,很多都中饱私囊了。所以我们才举行游行。” 女人的胆子比那个男的大,讲话也有条理。 “有人说?谁说的?你们游行怎么引起暴动的?为什么会有亚人在这里。” “我不知......呀!!我真的不知道,别伤害我.....” 女人尖叫着抱住自己的头,她一定以为我要对待中年人那样对她。 “闭嘴!不然我真的下手了。” 尖叫声终止。 “你,说些有用的。” 高瘦个子的男子吱吱呜呜的讲了一通,基本上连出门内裤的颜色都讲清楚了,唯独没有有用的情报。 “大校,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现在情况混乱,身在其中很难看清局势。”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班长的看法,通知下属派人联络增援,这些平民需要接受进一步的甄别。 不管如何,这些都是参与暴动的人,也许其中混杂了始作俑者,我不能就这样放他们走,即使他们表现的再可怜,战争就是战争。 没多久增援部队抵达。我们交接了平民以及情报。 不好的消息再次传来,海王星系统陷落,具体伤亡情况不明。土星系统的突围六宣布不设防,相继的土星卫星上的设施,以及土星轨道上的空间站都退出了战斗。 博古没法再支持了。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失去了整个行星体系的支援,本就处于劣势的博古分舰队又少了精锐的星际步兵们的支援,就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的战败几乎成为了定局。虽说土星卫星宣布不设防的事件时由我而起,不过我并没有内疚的想法。舰队的败亡可谓必然,没必要让平民们陪葬。 至于海王星的陷落,也是在情理之中。现在的局势看,当初分兵防御就是个错误,集中兵力于小数几个点,也许能够起到更好的效果。 收敛发散的思维,把强行制止自己去考虑火星之子以及两千万平民的未来问题。现在身在木卫三,必须把手边的烦人事情处理掉才行。 解救几个平民并没有给我带来更加有用的情报,除了知道有人利用示威游行做了许多颠覆行动外,其它只能说是一无所获。就像警卫班长所说,亲临其间确实很难弄清楚事件的全貌,必须要找到议长,才有可能了解整体的局势。 送走平民,小分队再次侦查前进。类似第一次的事件不断的在身边发生,很多时候即使干掉了亚人,也救不了一个人。逐渐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比起火星战场不成多让的地狱的画卷,天知道波兰的人送了多少亚人来到木卫三,可我确确实实的知道了,木卫三上聚集起来的,属于临时政府精英的人们,受到了重创。 ...... ...... “大校,很高兴能够得救,不过现在还不是我们庆祝的时候,必须要把克莱默将军他们拯救出来,不然用不着柏兰德舰队动手,我们自己就会瓦解。” 克拉克同我印象里相差无几,只不过比起上次见到他,壮实的汉子已经单薄了许多。他很有精神,虽说长时间不加修饰的仪表实在是难以让人恭维,不过受到他乐观豁达的精神影响,我对于一片灰暗的前途又有了新的希望。 “他是个好人,也许是我所遇到的,最适合当领导的家伙。” 偏见极重的警卫班长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并不感到意外。虽然和平时期,官僚和政客们给人的影响往往是贪婪、阴险以及落井下石的可鄙之辈,可是面对克拉克这样,真正想要做事的政客,我们本能的不排斥他。 “议长阁下,这不用您特意叮嘱,我们也会立刻就做。我之所以来您这里,是希望了解真实的情况,为什么会有暴动?柏兰德的亚人们待在里边又是怎么回事?另外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雷区,难道驻军喜欢在自己守护的城市里布雷吗?我需要答案,只有知道真相才能制定更有针对性的策略。” 一口气把心中说想的说了出来。我清楚自己的话语中犯了很多错误,尤其是开头那句“不用特意叮嘱”,简直是自黑的神来之笔,难道我害怕议长对我的影响不够坏,主动加了负分上去。可是这次的回援以及土星系统的陷落和未来的灰暗,都让我不得不找目标发泄。 克拉克先是一愣,随即冲着我点了点头,“看来你对我还是有很大怨气的,这很好,你能够告诉我真话,非常感谢你。” 议长的通情达理,简直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我为止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不过自我检讨还是先放一放,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实。正像你所说的,只有了解真实后,才能针对性的制定策略。” 克拉克拉着我在废墟里找了个地方坐下,看样子他打算同我好好谈谈。对于这个好不讲究的大人物,给人以天然的亲近的感觉,即使一开始有多少怨气,现在也已经找不到多少了。 “暴动虽然遗骸,且代表了人民对于临时政府的不认可,我作为议长确实有责任。但是他们制空的,政府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无中生有。事实上这不能说是一起纯粹的由民众自发引起的暴动。” “不是自发引起的?” 我意识中,缺失的一块正要愈合。 “确切的说,这是一次党争,由教育部长德里克先生所代表的党派,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对一个错误的认知要弹劾我。本来这是一次声势浩大的游行,会给我以及临时政府中的同僚们以相当大的压力,可惜柏兰德的亚人们以及不知道哪里来的哗变军人让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哗变军人,您确定有正规军参与其中?” “非常确定,这也是为什么克莱默将军坚持不动用本星系的舰队力量,而不远数亿公里,把你的分舰队调动过来。” “可是,您知道吗?刚刚得到消息,土星系统已经沦陷,作为同柏兰德人战斗的中坚力量,你把我的陆战队调离最需要他们的前线。虽然我们在不一定能够保住土星系统,可是没有我们的土星战场,必然会糜烂开来。为了内斗,失去整个土星系统以及两千万的人民,这值得吗?” “......” 哪怕克莱克能言善辩,且乐观无比,面对我的质问也只能是哑口无言。 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觉得舒服多了。胸口的巨石落下,连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获得了必要的情报,我对于下面该怎么做已经了然。当地驻军不是被亚人或者暴民们击败的,是由于内部的分裂导致他们动弹不得。 既然如此,应对的策略,以及如何善后已经可以从魏雷利的预案中找到切实的办法。 我头也不回的带着人离开了政府大楼。哪怕克拉克再是英明,再有魅力,我也不希望待在这个满是阴谋味道的地方。也许他是真诚对待我,但是更有可能的,这个家伙隐藏的很深,我不应该信任他。在政客身边,脑海中的两个声音不断的冲突这,即使我动用脑域感知能力也无法解除心中的疑惑。 既然如此我只能远离政客,远离阴谋的温床,没有自信能够看透所有的阴谋,我最好远离这个真正的是非之地。 ...... ...... 公元4024年1月20日2时整,陆战师以及确认站在同一阵线的当地驻军一起,先是把混乱区域分割成若干块,再由侦查部队现场确定威胁最大的叛乱部队的驻地。随即分舰队的护卫舰群发动,从卫星轨道上打击叛乱部队的总部。 3时12分,强干扰消失。重新获得了现代化数据链支持,陆战队势如破竹,于3个小时内消灭了盘踞在城市各处的战斗亚人,6时整,临时政府议长克拉克通过广播和网路宣布,木卫三上的暴乱平息,临时政府重新掌握了首都的局势。 1月21日凌晨6时,经过短暂的修整,快速反应分舰队编入木星战区舰队,投入到对柏兰德生化舰队的防御战斗中。也在这一天,博古将军阵亡,土星战区舰队溃散的消息传来。临时政府失去了超过一半的舰队,三分之二的领土以及3千万的人民,未来一片灰暗,看不到光明。 第340章 联合行星战役(完) 巡洋舰在火线中穿梭,星舰核心的姑娘们无视了电浆炮的范围打击,躲过小型生化战斗舰的一次次的撞击,在庞大的舰群中,我们这支小型的巡洋舰分队面对着数量不成比例的敌舰群,毫不示弱的挑衅游弋。 这是一次冒险的行动,可也是一次不得不进行的,关系到整个舰队以及临时政府未来的行动。 一切要从1月22日,下午16点,经过激战后舰队损失了三成的兵力而柏兰德生化舰队依然源源不断的涌入木星系统。司令官格林将军判断,涌入的敌人援军属于土星以及海王星系统的敌分舰队。虽说知道敌人不是凭空变出舰队,可是面对如此实力的敌人,别说战而胜之,即使是想要保住性命,也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 根据侦查卫星最近时间为15点传来的情报,木星系统主航道的关键节点都发现了生化舰队的影子,我们被包围了。面对数量庞大,且战力爆表的敌舰队,我们的筹码少的可怜。没有了另外两个行星系统在资源上的支持,缺少了人民以及属于这个国家的大部分生产能力,舰队能够支撑到哪一步,谁都说不准。 舰队的士气已经降到了冰点。新的来自于木卫三的噩耗接踵而至。 根据最新出炉的统计信息,整个木卫三暴动,造成了包括卫星矿业基地,公用设施以及政府设施在内,总计211亿信用点的损失,相当于预测临时政府年gdp的1%还要多。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伤筋动骨的是人员的伤亡。把平民、政府官员、军队以及警察部队,包括哗变部队也计算在内,光是这次暴动,直接导致了30万人的死亡,受伤人数更是在2百万以上。如此庞大的人口损失,再考虑现有人口不足两千万,合计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了总人口的10%,并且由于事发地处临时政府的首都区域,大批的精英人士以及具有高技术能力的,有才华的公民被卷入进去,直接造成临时政府内部,出现了高技术人才极端的短缺。 不过这一切的坏消息已经不能再引起将士们多少的共鸣。士兵们在没有军官的地方讨论,军官在没有士兵的地方窃窃私语,要怎么办? 舰队的败亡在即,作为庞大临时政府中的小螺丝钉,周围一个个不同的思绪正在紧张的探求可能的出路。作为一名拥有脑域感知能力的改造战士,我自然清楚身旁人们的想法,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的古语,大部分人有如此想法并不算奇怪。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向着消极的一面。至少舰队司令官格林、以及我们分舰队的魏雷利两人,我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消极的生物电信号。 自从战斗进入最艰苦的阶段,陆战队不断的接到出击命令。格林反而把手下最精锐的星际步兵,也就是我的快速反应分舰队布置在后方,并不断的以派遣援救的方式,让步兵们处于出击的状态又拥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在几天的时间内,格林不断的变换战术,更换兵种配置以及星舰的战术序列,力图在人力所及的范围内找寻到能够使得舰队同木星系统共存的办法。 魏雷利则是进入了另一种状态。他失去了以往灵动多谋的表现,而是沉静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每每看着他沉思着什么,或者在舰桥上来回踱步,我都让周围的人小声些,不要去打扰他。在我的观念里,他几乎是最后的希望,要是什么时候魏雷利突然转身面对我,说事不可为,我会毫不犹豫的撤退。 直到1月22日,魏雷利来到我面前。他的神色显得疲惫,脸色苍白,不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诉说着我手下最具智谋的人,现时的精神状态。 “我想出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可行,需要星舰核心们出马。” ...... ...... 魏雷利的办法,直接导致了这次极为冒险的行动。以卡莲为首的三艘星舰核心驾驶的巡洋舰,带着拥有已知国防军内,最高等级脑域感知能力的我,载着一堆特殊的仪器踏上了这条看似不归路的旅程。 按照魏雷利的观点,柏兰德人的行动,有着不同于人类组织,以及沃尔夫舰队的,近乎一根筋的高度统一性。这不是多个个体,哪怕是同型号的人工智能共同合作的结果。 “事实上,任何的独立个体,即使是同型号,同规格,连思路都是一样的老式机器人,站在不同的立场,面临不同的情况是,所会采用的行动也是极为不同的。这些不同正是导致组织行为的不可预测性的根源。可是生化舰队的行动太过统一了,我已经计算过了,并通过旗舰的战术终端进行了验证。整个柏兰德生化舰队的指挥中枢,没有任何多余独立个体的可能。我们所面对的柏兰德指挥官只有一人。我所说的指挥官,并非总司令一样的人物,而是从上到下,从旗舰驾驶员到强袭艇的火控员等等角色,全部只有一个人。柏兰德人拥有一个超级意志力,他掌控了整个舰队,这就是我这几天一直研究的成果,而我们的机会就集中在这个超级意志力身上。为此必须要有人走一趟,证明我的判断,证明整个柏兰德舰队,数千艘战斗舰,只在同一个意志的控制之下。” 待在特质的承载舱内,这里有着大量的屏蔽装置以及半透型增强装置,待在这里我能够很轻松的送出自己的脑域生物电波,却需要专业的带着过滤能力的机械设备接收返回的生物电信号,为我的决策做辅助。 按照魏雷利的想法,超级意志力拥有超级的脑域精神力,能够发出恐怖的精神刺激,一旦普通的战术单位接近超级意志所在区域,便很容易遭受到特殊的精神刺激的影响。身边的巨大的过滤装置正是为了把这种影响降到最低。 我经历过指挥型亚人的精神冲击,好友伍德也是死于这种冲击,明白生物电脉冲达到极致时,是多么恐怖的武器。因此我非常赞同魏雷利的这些过滤装置,并衷心的希望它们能够起到作用。 卡莲以及另外4名参与行动的星舰核心,她们则是在纯粹的屏蔽装置的保护下,通过放弃感知能力来解除超级意志的威胁。 魏雷利想要我证明的是,超级意志的存在,以及超级意志力的所在的具体位置。到此为止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旦证实并找到控制超级意志所在的具体位置,我们就有可能通过杀死这个超级意志来完成大逆转。虽然我还是想不到魏雷利如何保证能够在找到他的前提下杀死他,不过事情总算有了眉目,作为一个行动派的粗人,有了目标就是一切,至于后续如何做,就留给聪明人去考虑吧。 随着星舰在虚空中翻腾,一波波有电浆炮所发射出来的能量开始填满战斗区域所在的真空。巡洋舰的航向受到影响,卡莲她们无法再像先前那样如指臂使的控制战舰。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无法保证自身以及你的安全。” 要强的卡莲都这么说了,事实应该已经危险到必须立刻撤退的地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强大的思维波动出现在感知的地平线上。 到嘴边的撤退命令,随即改为“继续突进”。 第341、342章 刀尖上的游戏(一、二) 时间回溯到32个小时之前,1月22日来自于柯伊伯带、小行星带的舰群以及土星系统和海王星系统的参与舰队通过20个小时左右的集结,终于汇聚到木星系统的主力舰队周围。 魏雷利提出的猜想某种意义上被情报证实了。来自于小行星带的舰队几乎消失了三分之二,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甚至没有机会同生化舰队展开对等的抗争。包括指挥官兰斯特将军在内的一干主力战斗舰,在同生化舰队接触后不久就同剩余的战斗舰失去了联系,一直等到接连三波侦查舰分队一去不回,幸存战斗舰群才重新集结,并回到了木星系统。 同其余战区不同,小行星带的战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并且要让大批的星舰毫无征兆的消失,这即使是再过强大的宇宙舰队也是无法轻易做到的,除非是来自于生物脉冲的特殊攻击。 随着情报的陆续传来,我们除了震惊之外,也注意到了分舰队在主力中地位的变化,首先便是分舰队从原本的与后勤以及补给舰为伍,被安排到了旗舰分舰队的周围,其次是司令官格林以及木卫三上的克莱默总司令官找我开会的次数明显增加。 “你能确定,如果真的有超级意志,确实有可能在不接触的情况下,俘获星际战斗舰吗?” “我无法证明,但是类似的做法理论上是可以实施的。毕竟我的感知能力和作用范围有限,无法在广蹂的太空中,像是磁轨炮或者光束炮那样使用自己的能力。不过在过往的战斗中,我所面对的指挥型亚人,以及我自己都使用过类似的战术,直接透过步兵头盔,把强力的电磁脉冲注入到对方的脑部,致使目标昏厥或者死亡。星舰范围内,如果有超级意志,这种战术的规模仅仅是扩大了而已。” 终于当克莱默以及格林两人联袂以视频会议的形式找我问话是,我意识到很快新的战术方案就要出炉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不一定。 全系投影里,克莱默站起身,来回的踱步,另一条回路中的格林,这是端坐不动。两名将军有各自的风格,却都是不可多得的名将。他们在和平年代应该不会有机会问鼎如此的高位,毕竟两人都有不善于交际的毛病,可是恰逢乱世的现在,两人联手组成了太阳系最后的屏障。我有种感觉,一旦这两人消失了,我们太阳系也就失去了未来。 “星舰不同于步兵,拥有极强的抗干扰能力,它们的力场护盾以及外壳夹层中的特殊材料可以极好的吸收电磁波以及宇宙射线。即使所有的超级意志存在,他又如何突破这些防壁把自己的思维脉冲发射出去呢?” 克莱默突然转身,效果就好像他站在我身边,投来凌厉的眼神。我不禁打了个冷战,重又振作精神,接受上司的注视。 “精神脉冲并非光束炮,事实上它并非走直线的。” “......” 两人都没有说话,我判断他们是等我继续解释。 “就像我这样的改造战士侵入智能系统那样。只要星舰还对外联络,还能接收电磁信号,并在其内部传播,就无法真正隔绝精神脉冲的渗透。精神脉冲不是我们所想象的,物理上能量值强弱的问题。更多的是精神强度,以及脉冲内部蕴含的数据情报密度造成的杀伤力。” 讲完这些我以为只有自己这样实际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的话,我不确定的看了看以投影形式坐在身边的两名将军,希望他们能够至少听得懂。 两人对视着,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不过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信息还是很明确的传达了出来。 “很好,我们相信你,也同意雷利斯中校的看法,超级意志应该存在,而小行星带战区的损失,应该是那个超级意志的精神冲击造成的。” 我注意到克莱默司令官还有下文,明智的没有接话茬。 在克莱默的点头示意下,格林开口了。他那种冰冷且无起伏的语气,在这种紧张的时刻,给人以满不在乎的感觉。 “战术方案已经通过c3战术回路传送到你的私密回路上,看过方案后立刻照做,在此期间我们会尽力的维持现有的战线,希望你能够成功。” ...... ...... 在卡莲率领巡洋舰分队继续突进时,我回忆了先前任务布置时,两位将军的样子。现在回忆起来,两人几乎没有单独向某个分舰队下达指令过,好像我的快速反应分舰队是第一家,从这种角度看,两人对于此次行动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平,真的不用我们帮忙吗?只要允许我们把感知能力放开出去,就能更好的规避敌舰的拦截。” 卡莲的语气,就像是专心做某事的人,特意分出心思来同你说话。这是她全力以赴的表现。她在星舰操控方面的能力,我是很清楚的,普通的战斗状态,即使面对多数敌舰的包围,她也会变骂骂咧咧,便同你唠嗑的人物。有时候同她在一个战场上,会给人以,这个女孩是不是真的认真对待战斗的疑问。 所以,明白到卡莲依然全力以赴,我自然不会去打扰她,而是用一两句太过危险之类的托词把话题转开。 这时候说我不紧张那是假的。精神冲击我以前遭遇过,而且为此失去了一个好友。我明白被精神冲击袭击脑部室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更何况这次的对手,可能是前所未见的,能够掌控生化舰队的真正的超级意识。 随着巡洋舰分队突入生化舰群,眼前密密麻麻阻击单位突然消失,眼前的区域变得开阔起来。 “我们不可能突破它们的防御,这只能表示是它们主动让开这条缝隙的。” 卡莲的提醒让我陷入沉思,到底是什么情况导致生化战斗舰不再聚拢过来。 随着骇人的精神冲击的袭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敌舰会突然退开,这是因为柏兰德人的星舰也无法抵挡超级意志的精神攻击。 “平,有些奇怪,我有种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正在舰体各处游弋,可是我却无法感知它们,你有感到什么了吗?” 我无暇理会卡莲的疑问,因为现在的我就好像激流中被冲的四处飘摇的小舟,要维持住水面上的态势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同人交流了。 等到精神冲击真的抵达,我才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手。 这是不同于指挥型亚人的精神强度的恐怖对手,在他意识的冲击下,我只能面前维持住内心的一丝光线,勉强维持住自我意识不至于溃散。卡莲对我说了些什么,外界的情势如何发展等等情况都是顾不上的。 这种情况事先是考虑到的,为此在星舰核心们的控制舱内特别假装而来特殊的隔层,她们的通讯回路也在技术部门的设计下,只允许几种频率电磁波通过,以这样的方式来阻止精神冲击延续到。 这时候我已经顾不得其它,只感觉到星舰因为某种原因在抖动,卡莲的通讯回路的声音同其它的杂音一律被我忽视,我就像是正抓着一根细绳维持住平衡的遇难者,只要稍不留意就可能跌落无底的深渊。 震动一直持续着,杂音也是时高时低,有几次我觉得意识已经薄弱到要混进漆黑的宇宙中,再也分不清楚自己以及环境了。 最终那点关于自我的认识一直持续到了最后,直到周围的杂音以及震动安静下来,宁谧的环境中,星舰轻微的抖动就像沉睡的巨兽发出悠长的呼吸声。 我就在这样一个平和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平,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个什么超级意志烧坏脑子了。” 卡莲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通讯回路里传来姑娘们的问候声。 “我昏迷了多久?”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所以说不上来,也许两个小时吧。” “你记录了我在异常状态下的坐标了吗?” “嗯......那个,真的是超越普通人类想象的超级意志吗?” 被卡莲的问题勾起了痛苦的感受,我需要深呼吸才能逐渐化解那黏腻不去的死亡的感受。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它所能发出的精神刺激的强度,要远超出我所见过的最强大的指挥型亚人,百倍,也许是千倍,很难想象即使是改造过的人类,能够达到那种层次。” “也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 卡莲的声音有些异样,我察觉到了她的话有着明确的针对性。 “怎么?你的记忆力有超级意志相关的情报?”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星舰核心间有个传说。” “传说?” “以前姐妹会强大的时候,曾经无敌于人类世界,知道遇见了柏兰德人制造的那个怪物,成千上万的姐妹们在它的攻击下丧命,就是因为那次战役,姐妹会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主干,才被盖亚的卑鄙小人们乘虚而入。” 卡莲的解释很简练,我却能够推测出其背后的真实。她所谓的传说很有可能就是沃尔夫人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要是传说是真实的,那就代表了波兰的人在以前的一段时间内,对沃尔夫人取得了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依靠的应该就是超级意志。至于超级意志到底是什么,我估计最有可能的就是某人人造的生物,它拥有无与伦比的指挥和强大的精神力,理论上拥有极强基因改造能力的波兰的人是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怪物的。 可是另一个疑问随即浮现在我原本就已经视野不轻的意识深处,人类真的能够制造出超越自己的存在吗?亦或者是借助了外力的帮助。 至于那个外力是什么,人类世界古老的传说中,一直有真正的外星文明,那个超越人类所有科技,近似于神一般的种族的存在,会不会是他们? 疲劳和精神力的极度消耗导致了我的思考只能到此为止,回航的路应该会很轻松,未来也不再是一片的灰暗,至少我们在理论上拥有接触威胁的能力。 ...... ...... “什么?!让琪亚娜回火星,亏你们想的出来,这是送羊入虎口。” 我明白不能再一场如此高级别的作战会议上失态,特别是在数百名中级军官面前,不能把高层的矛盾暴露出来,这是作为一名指挥官最基本的素质,可是我实在无法同意司令部的方案,特别是这其中涉及到了琪亚娜她们的利益。 “请冷静下来,司令官并没有问你的意见,琪亚娜是国防军的少校,她有能力把自己的意见提出来,不需要你插嘴。” 面对格林的斥责式的提醒,我即使自知理亏,还是用恶狠狠的神情盯着他,毫不放松。好像这时候转过视线,就输了一样。 有人在拉我制服的衣角,不情愿的转过头,看到了琪亚娜温柔的表情。 “谢谢,不过这件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 她小声的对我说,随即以标准军姿的形式站立起来,以便于会场上的人能够看到她。 我们身在旗舰云山号的大会议室中,舰队大大小小的军官,或是在现场或是通过视频的形式参加了这次重要的会议。 会议的议题就是,确定打败生化舰队的追踪方案。 其实,这并非一次讨论会议,绝大部分的军官们,没有能力制定关系到全局的战术方案,这更像是一次动员会,司令部告诉所有官兵,我们有办法消灭敌人了,现在就看你们是否勇敢。大致上就要起到类似的效果。 可是会议一开始就出现了波澜,当听说司令部要派遣琪亚娜她们前往火星,找寻火星地底的阿瓦隆的高层,提议由无人舰队实施对超级意志的攻击时,我忍耐不住爆发出来。 “我琪亚娜,代表所有17名星舰核心,同意司令部的意见。我们将突破重围前往火星寻找无人舰队的支援。” 无视我的努力,琪亚娜满口答应下来。会场上一阵的骚动,我能够感受到各种不同的情感因素在会场上流动,有惊讶、疑惑、不削、妒忌等等。不过那种,弥漫在部队之中的绝望的氛围被冲淡了许多,我想这正是克莱默召开会议的初衷。 “你要想清楚了,这次的行动,并不见得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反而会让你们冒着重新陷入软禁困境的风险,至于行动成功,胜利之后对于你们来说也不会有实质性的帮助。” 克莱默开口了,他的话几乎就是我要向琪亚娜所说的翻版。只不过我很奇怪,站在克莱默的立场,不应该去主动提醒她,关于利益和风险的问题。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事实上我和我的姐妹们早已就类似的境况讨论了无数遍,结论是一致的。我们现在和木星系统以及临时政府是一体的,你们所代表的,是我们星舰核心可以随时停靠补给的星港,这对于我们是极其重要的,现在我们所要做的,正是包围自己的星港,所以有一间事情您说错了。执行这项任务,对于我们星舰核心来说是有利的,这也是我在此代表所有星舰核心同意加入行动的原因。” 我坐在位置上,有种看着孩子们成长了的父亲般的感受。原来姑娘们早已深思熟虑过了,也许就在琪亚娜前一次向我说出疑惑时,她们就在考虑自己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了吧。 显然她们已经获得了答案,有了自己的选择。 第343章 刀尖上的游戏(三) 琪亚娜她们启程已经有3个小时了,舰队集中所有的力量,掩护她们进入跃迁航道。随着17艘星舰在泛青的光芒中化作流光消失了,我有种目送孩子远离的其妙感受。 随即舰队回撤到原本设定为最终防线的木星要塞防线范围。 对于我们留下来的人,其实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守住木星系统,直到局势发生变化。说起来容易,可是要怎么守,战斗要进行到怎样的程度,以及分布在整个木星系统的近1千万的人民要如何处理,都是让人头痛的事情。 克莱默的答案很简单,人民撤离,把整个木星系统都变成战场。 “我们要在每一个空间设施上布防,要同柏兰德人争夺每一颗木星卫星,要同他们打一场宇宙中的巷战。在这里每一个能够掩蔽的陨石都是我们的阵地,他们必须逐个逐个的把所有的防御点都拔除,才能真正的占领整个木星系统。” 克莱默将军在全军动员的广播中这样说道,而我的理解是,他要打一场无限制的战斗,国防军会为了战争的胜利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战场布置如此,实际上战斗分为两大块,一块是太空战场,另一块就是星际步兵的战斗。根据司令部的意见,星舰群主要是打游击和骚扰,主战场在于星际步兵们助手的空间站、陨石以及木星卫星。舰队会派遣告诉巡洋舰和驱逐舰为步兵们做后盾,步兵们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杀伤柏兰德人的有生力量。 1月27日,木星系统内,所有的非战斗人员开始撤离。说是撤离,其实他们已经无处可去,木星系统被完全封锁的现在,拥有恐怖机动能力的星舰核心们也许能够顺利突围,但是笨重的客船或者是运输舰,根本没有机会突围。 根据司令部同政府民生安置部门打成的意见,难民安置部门会在广蹂的木星系统内,找到一处不具战略价值,且布设防的区域,专门用以安置人民,具体的安置方法,就是冬眠的形式。 居民撤离的方案实施初期,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绝大多数人不再愿意缩进那个狭小的罐子里,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他们不再想经历第二次。对此相关方面没有采取强制措施,而是把不愿意进入冬眠状态的人,编入义勇军,作为战略预备队使用。 至于那些既不愿意冬眠,又不愿意战斗的家伙,则任由他们留在原本居住的地方,不过每一个留下的人都会收到申明,在战争期间,他们的安全、生活的保障都不会得到部队以及政府的关注,要如何活下去,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就在民政部门进行着难民安置行动,在整个木星系统闹的乱哄哄的时候,陆战部队也在穿梭机、强袭艇以及运输舰的帮助下驻守在了木星系统各个重要的设施中。 由于人手不够的关系,很多小型的空间设施,以及仅仅能够容纳少数部队的陨石上,仅仅配备了能够威胁到太空目标的磁轨炮以及几具处于自闭状态的机械兵。他们存在的目的,不在于杀伤敌人,纯粹是要拖延时间用。 一切的安排在混乱又有着计划的特殊状态下按部就班的完成了。 1月29日,所有的防御安排都已到位,有人提出是否要让战士们休息一天时,位于防线最外围的侦查探针发现了遮蔽住星光的黑影后,失去了联络。 1月29日12时35分,司令部下令开始遍及整个木星系统的战场计时。 联合行星战役的最后阶段终于拉开帷幕。 ...... ...... 我的位置还是在万王号上,快速反应分舰队包括所属的星际步兵师,并不在驻守设施之列。作为宝贵的机动战力,我们被预定了救火队员的位置。我们分舰队会随时处于待命状态,准备投入战局中,最困难的位置。 万王号舰桥上一边的繁忙,待命状态下,为了保证随时可以出击,人员是以轮班的制度在岗位上待命。虽然不用真得开船或者加入战斗,但是为了维持最为敏捷的状态,舰上会以定时汇报以及系统预热自检等等方式维持着出击之前,一切准备就绪的状态。我作为指挥官,自然不用参与到繁琐的事务中去。 待在电子沙盘,坐在椅子上观看魏雷利他们反复探讨木星系统各个防区可能会出现的状况,进而建立预案。 “其实你们打可不必要这样做。每次战斗,可能出现的情况不会那么复杂的,真的要是有意外出现,也很可能是预案中所没有的,你们几个费这种事情做什么?只要就关键位置,做好几套准备方案不就行了。” 参谋们依旧按部就班的执行者预设场景、破解以及出具方案并论证等等工作。没有人理会我这个闲人,好一会儿后,马克西姆才转过身来。 “如果是一个星舰专业出身的指挥官,我会为这句话而鄙视他的。参谋组的这些预案,真正目的不是制定预案,而是这个过程。为了保证遭遇到任何的紧急状况,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指挥官以决策的依据,参谋们也要把自己的大脑预热才行。要不是我们在战前这样的热身活动,难道你希望真的到战时,你问是否有解决办法,结果出现冷场的情况吗?” 我老脸一红,也想要加入到参谋们的脑部预热活动中,结果被嫌太碍事,值得逃跑似得离开舰桥。 这种时候,能够去的地方也只有陆战队了。我突然发觉自己的人生很闭塞,自己指挥的分舰队,只有舰桥和陆战队可以待着,还有比我更失败的指挥官吗? 陆战部队则要比星舰将兵们放松的多。大部分的星际步兵,信奉越是大战越要从容的理念,因此在此大战即将来临之际,陆战队的驻扎区域热闹非常,临时的酒吧、游戏室以及搏击场,到处都能看到玩的正欢的步兵战士。至于那些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写打字,写遗属的家伙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无法构成主流罢了。 我不愿意打扰战士们的性质,没有往人堆里凑,而是通过信息定位系统寻找我的目标。 终于在食堂相对僻静的角落里,我找到了扎克,这个一开始不被我看好,却始终跟在身边的干部。 “呦!写遗嘱,或者是给亲人的信。” 自知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不过我对于这个开场白的愚蠢也是无语,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才能,和平年代,肯定无法站在现在这样的高位上。 “不,是给我的女儿写信,告诉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去看她了。” “哦,有她的照片吗?她在哪里?和家人一起?”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只不过是装作给她写信。事实上她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我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有时候,我想自己立刻死掉会更好一些,那样就能快些见到莎莎和格蕾雅了。” 扎克一个人陷入了沉思,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离开。 看着身边做着各自事情的战士们,我有个疑问,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不是都和扎克一样,做着只有仪式意义的事情。也许,我们所追求的,保卫家园,赶走侵略者的行动,也只是具有仪式意义罢了。 心情不觉着沉重起来。我也学着扎克一样,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先是想起了雪代,当得知她同伍德是一对时,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般。又想到卡琳,我真正的爱人,她是不是正在天堂看着我呢。最后是特蕾莎,这是个努力又可爱的姑娘,根本就是个劳碌命,我希望给予她幸福,这个小小的愿望现在看来,也许是奢望。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象着,如果战争结束了,我同她生活在一起,为了生活琐事喜怒哀乐的情景。曾经习以为常的和平,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响彻全舰的战斗警报就像霹雳,瞬间结束了我那温馨的白日梦。 地狱般的战斗,即将开始。 第344、345章 超级意志(一、二) 格雷姆5号空间站首当其冲,200公里轴长的圆柱形人造天体周围,数不清的生化舰队强袭艇穿过了坚固的力场护盾,撞进了空间站的外壳。 战斗一直从外壳表面延伸到空间站的内部。不断的爆闪和火光,以及横飞肆虐的碎片在监控器的镜头下很能给人临场感和力量感。经过沃尔夫人技术改良的新一代的机械步兵,在柏兰德亚人面前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往往一个班的机器人突上去,被一个愤怒的亚人,三两下就砸成了废铁。 看着监视器上,由不同分区传来的画面,现场指挥官唏嘘不已,而我则是不为所动,因为机器人无法同亚人抗衡,是早已料到的事情。 “亚人突破了黄色警戒区域,是否要攻击?” “让自动炮台预热,放它们近包围圈。对付野兽,还是陷阱最有效。” 我有意用恶狠狠的,无所顾忌的态度下达命令,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看到我的形象,进而给他们鼓劲。虽说现在的士气低落,傻子都清楚舰队以及临时政府已经摇摇欲坠,不过我的这番粗鲁却带着豪气的话还是让周围的战士们提振了士气,大家一声发喊,带着力量感的声音传遍通讯回路。 大约5个亚人的一个小队进入预先设计好的包围圈,当先的亚人走进包围圈的刹那愣了一下,随即摆出防御姿态。我对于这些个家伙所拥有的类似脑域感知能力的生物本能也是佩服的很,如此周密的布置下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6型反器材步枪从两个方向攻击同一个亚人,硕大的脑袋临空爆炸成一团血泡,随着雨点般落下的器官和血浆,剩下的四个亚人嗷嗷叫着突进。这才是亚人们真正恐怖的地方,他们聪明、强壮且不畏惧生死,同机器人的冷漠无感情不同,他们往往会爆发出远超平时的战斗力,属于越战越用的典型。 自动炮台以及分部在周围的轻步兵们一齐开火,密集的火线集中向目标,形成了由火线勾勒而出的半圆形的面积。 爆炸同血肉形成的武器遮蔽了我的视野,当再次看见亚人的时候,那几个血肉模糊的高大人形,依旧在向前突进,哀嚎中带着愤怒,血腥味到直扑而来。 位于一名亚人前进路径上的自动炮台整个被掀翻,装甲部分虽然没事,不过方步力低下的活动关节,以及炮座的平衡调节器被毁,冒着烟的炮座歪在一边失去而来作用。面目全非的这个亚人吼叫着冲了过来,直接面对他的是警卫班的自动武器。霎时间亚人身上皮开肉绽,特质的衣服也几乎被撕碎,露出其岩石般的筋肉。 一名战士闪躲的稍微慢了些,整个人被直接拍飞出去。身体重重的撞在掩体上,随即滚落下来。虽然轻步兵的强化外骨骼能够防止脖子这段之类的事情发生,可是面对如此强横的打击,这名士兵能够幸存下来的机会也是渺茫。 亚人为了自己去的的战果而相逢,仰头嚎叫后,还想要做些什么。不过我不可能给他机会。我以不成多让的速度,快速的扑到亚人的跟前,在他来得及反应之前,致命的喷枪已经钉在了他的脖颈处。 “砰!“ 像是琴弦崩断的声音,亚人应声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 ...... 格雷姆5号空间站,由于陆战队的坚持已经持续战斗了7个小时。 机器人士兵的残骸铺的到处都是,其中夹杂着普通战士的尸体,以及少数高大亚人的残骸散落其间,这个空间站即使有我的坐镇,到这时候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长官,我再带人反突击一次,不信打不退这些个怪物!” 驻守在这里的部队是一个星际步兵连,连长已经杀红了眼睛,要求再做一次冲锋。 我摇了摇头,“7个小时够久了,而且你看看周围的其它空间站,很多已经落入亚人手里,再抵抗下去我们就会失去最后撤退的机会。命令所有人,准备离开。同伴的尸体带不走,就地火化,只要把他们的狗牌带上就行。” 连长虽然表现的不愿意,不过他还是执行了我的命令。现在的我的形象,其实同那些个杀人异鬼般的亚人也差不了多少,我以迫使连长听命的不是我的军衔,而是那满身的戾气。 格雷姆5号空间站完全落入敌人手里。在穿梭机上看着庞大的人造设施,这里曾经是数十万人的家园,现在落入亚人手里,会被用作什么呢? 我们几乎是最后一批还固守在黄色区域内的部队,随着我们的撤出,整个黄色区域再无部队驻守。 “按照计划,下一个据点是空间天线阵列设施,那里没有空气,也缺乏给士兵休息的地方,预计能够守住进攻两个小时已经不错了。” 一边听着连长的介绍,我点了点头。两个小时不短了,对于一处无人设施,要不是其内部面积广大,便于打巷战,我也不会把那里作为有人驻守的据点。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多争取一个小时也是好的。 我不能再待在这支部队中了,出现了更加需要帮助的地方,作为陆战队中最强战力的代表,我必须坐镇在那里。 当我说明必须离开时,士兵们一阵骚动,很多人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不要丢脸了,没有大校在你们这帮小子就不会打仗了吗?我告诉你们,战斗依旧要打,还要打的漂亮,不然小心我踢爆你们的屁股。” 我拍了拍用粗鲁的辱骂来当做提振士气办法的连长,算是对他的表扬。其实我现在已经累的连路都不想走了,可是在同样疲惫的战士们面前,我必须做出生龙活虎的样子,面对硬仗,绝大多数时间,先垮下来的不是防线,而是战士们的心理,这次绝对不允许士兵们意志比战线更早的奔溃。 ...... ...... 在运输舰内做短暂的补给期间,我转乘另一个穿梭机回到万王号。这次汇合舰队,是经过精心策划的,由于舰队还要担负起骚扰和诱敌的任务,我必须抓紧时间趁着时间窗口处理舰队长应该做的决定,以及了解整体战局的进度。 “局势并不乐观,面对我们的宇宙设施巷战,柏兰德人打算用硬拼的来对付我们。而且,我以为他们有这个资格如此嚣张,不管是部队数量,还是单兵的素质,我们比起生化舰队差了太多,能否坚持到最后还真的不好说。” 对于马克西姆的判断,我是基本赞同的。从我亲自参与的战斗就能看出,守军部队要想重创亚人们,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魏雷利为我准备了那些拥有脑域芯片的改造战士们的战绩。已经发展到六十多少人的特殊战士,被作为骨干部队中的骨干使用,已知35人战死,12人受伤,其余人还在坚持战斗。他们取得的战果也是惊人的,要让一名改造战士伤亡,平均柏兰德人要付出1.4—1.7个亚人为代价。 虽然改造战士们的战绩优秀,可惜他们的数量太少,我止不住的去想,要是一半,甚至只要三分之一的战士拥有脑域改造芯片,就不会让柏兰德人如此的嚣张。 “改造人没能赶上这次的战斗,真是有点可惜了。” 魏雷利讲的含蓄,我却深以为然。 “下面是位于红线区域的飞船加速2号轨道,那里可能会直接面对两个方向上亚人的进攻,而且原计划驻守的一个步兵排已被歼灭,因此必须要挺过3个小时,才能获得援军的支持在此期间需要精锐战士先把空挡补上。一旦这里被攻破,会有连锁反应在红线防区发生,我怕整个战役会因为这里的过早丢失而出现无法收拾的局面。” 魏雷利的话让我在内心咋舌,基本上他的意思就是,我以及警卫班必须在3个小时内,保证一个排的防区的安全。如果仅仅是面对普通的敌人,我还有自信能够做得到,但是现在的对手是精锐嗜血的战斗亚人,真的能够挡住攻击3个小时?我很怀疑。 “人数缺口太大,而且警卫班受到的损伤也是原因之一,预备队还能派出人手吗?” “说真的,陆战队大多已经派出去了,现在护卫舰群基本失去了接舷战的能力,每次同生化舰**战,就怕被靠近,一旦被哪怕是一个亚人登舰成功,也难保不会出现巨大的伤亡。” “.......” 这个消息我是相信的,作为一名指挥官都要不到增援兵力,说明分舰队依然派出了所有的预备队。可是这次的任务实在是辣手,我死并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因为这个缺口的关系导致整体的占据奔溃,却是无法让人接受的。 “要不,让内务部队,以及失去岗位的星舰战士们作为补充吧。大约12个人,差不多一个战斗班的规模。他们战斗力不行,不过好歹也受过训练。” “好,就这么办。” 我知道分舰队不可能再多派出哪怕一兵一卒了。 以前还是小兵的时候,我曾经埋怨过高层不顾下属的死活,总是给一线部队过重的负担。现在自己成为指挥官了,明白了高层也有自己的难处,可是困难依旧是困难,漏洞需要人命来填。对于这场持续了两年多的战争,我深深的感到厌倦。曾经的和平生活在我印象中已经离得好远。我是不是已经迷失在了战争的迷雾中,再也回不到原先的生活了? ...... ...... 这三个小时,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让人难熬的战斗。亚人的数量超过我们,我们凭借着地形的优势同他们周旋,每个十几分钟便有战友倒下,而剩下的人不顾濒死战友依旧在地上哀嚎,奋力的围攻闯入伏击圈的亚人。随着亚人受伤哀嚎,又有战士倒地,或是受伤或是直接死亡。 新增援上来的士兵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不行,我没有把他们当做主力使用的意思,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提供火力支援,顺便给人壮胆使用。 三个小时的持续战斗中,有一大半时间我冲在了最前面。战斗到了最后时刻,我的机械的右臂依然变形无法使用,左腿也遭受了无法修复的重击。就在这样情况下,我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以加速轨道控制室的入口为阵地,同蜂拥而来的亚人们硬拼。战士们一个个的倒下,熟悉的声音成为了哀嚎的主角,我那忠心的警卫们,每一个死亡都让我感到心在滴血。 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我要战斗到最后的一息,哪怕引以为傲的机械肢体被毁,依旧无法阻止我用左手扣动扳机。 嘶吼着的亚人猛冲过来,我先是以突击步枪,随后单手操作喷枪,在变形的右手的支撑下,勉强打空了单价内的独弹头。 亚人睁着几乎要掉出来的牛眼,一直前进到同我额头相碰的位置才轰然倒地。 感受着地板的震动,我知道自己再次逃过一劫。 可是战斗还未胜利,敌人依旧存在,下一个对手就是死神的代理人了吧。 绝望中,新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我的突击步枪随即喷出火舌。 “注意火力,这里是星际步兵4团2营1连,还有人活着吗?” 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身后的火线密集起来,眼前的亚人在哀嚎中被火焰的风暴所撕碎。 ...... ...... 重新回到万王号的,只有我一人,成为了老兵,对于只有一人生还这种事情,我还是无法适应。 内心的自责,以及无力感让人沮丧。作为指挥官,拥有优先享受治疗,优先使用义肢以及装备的特权。横着被人推进医疗室,走着离开。我成为擦肩而过人们的注目焦点。没人会责怪我是懦夫,毕竟作为一名指挥官,打成那副样子很能说明问题,可是我无法逃过自责。即使劫后余生的心有戚戚焉,也无法让我更加高兴起来。 “祝贺您长官,真是不死之身。” 马克西姆这句话应该是由衷之言。 “很好,把这句话当做我的墓志铭吧。” 这时候好像不自黑一下,我都会鄙视自己。 “我们有麻烦了。” “......我们的麻烦还少吗?这次又是什么?敌人提前攻克红线了?” “不,敌人没能攻克红线,弟兄们干的非常不错,大家都是好样的。” “...?” “舰队完了。” “完了?怎么可能,万王号不还健在吗?青春号也在那里嘚瑟,哪里完了?” “不是我们,长官。15分钟前的消息,舰队主力一般以上的战斗舰,就在短短的10分钟之内失去了联系。虽然我知道要一气干掉如此多的友军战斗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失联的情况确实发生了。而且我们派出侦查艇,也同样失联了。” “要一口气消灭,或者说让如此多的星舰消失,只有一个办法。它来了,它离开小行星带,进入木星系统了。” “我不明白,长官,你的它是指?” “超级意志,生化舰队真正的掌控者,只有它能够一气解决我们的半个舰队。舰群不是失联了,而是因为没有了操控者,被俘获了。现在立刻联络司令部,就说我已确认超级意志的出现,立刻实施c方案。” 第346章 超级意志(三) 我并不是个相信神明的人,虽然很多时候感觉到冥冥之中,自由天意存在,但是怪力乱神之类的东西,终究离我好遥远。也正因如此,当真的看见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所受到的震撼,会比旁人更加的大。 超级意志,这么个家伙我是从心底里不愿意承认他存在的。从小接受了人生而平等思想的荼毒,虽然成人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平等这回事情,真正的平等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中。可是,那种万物皆有灵,众生皆平等的思想,还是被我当做了认知的基石一直延续至今,直到遇见了所谓的超级意志。我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它的存在本身就在否定灵魂是平等的概念,如果真的有平等存在,就不应该出现这么个凌驾于所有已知生物体之上,能够仅仅凭借想法就杀人的存在。虽然指挥型亚人,也可以通过精神冲击,给予敌人以强力的打击,如果目标是普通人,他们依然就像神一样,拥有思维杀人的能力。可它们毕竟不是那样的能力无边,它们只有在临死前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作用范围有限,能够杀伤的人数也很有限,还远远无法称之为神。 超级意志不同,它的意志力以精神冲击的形式可以作用于舰队,可以瞬间夺取数百艘星舰内,数万乃至十数万将兵的生命。不管你是如何的优秀,也没有考虑过这个士兵是否意志坚定亦或者有着天纵之才,在超级意志面前唯一的平等只有死亡。即使到了太空殖民的时代,人类有了超级武器,能够进行行星轰炸,可以在战争中轻易的杀死数亿的同类,可那都是群体的行为,亦或者是集合了技术以及科技结晶的武器才能达到的效果。这些武器本身就相当于数百、上千,乃至上万人今年累月的智慧、体力的结晶。 超级意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它是一个独立的意识,它就是一个个体,竟然能够做到只有超级武器,甚至超级武器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如果一个人或者一个生物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他是不是就会成为传说中的神了呢? 即使再不愿意,我也不得不承认,超级意志确实存在,而且它现在正在木星系统里。那些失联的设施、失联的战斗舰,以及失联的十几万的将兵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被庞大到只能称之为神迹的力量说摧毁。现在,那个超级意志会如何?他会不会来进攻这里,也许只要一瞬间,就能毁灭它所想要毁灭的一切,即使我曾经成功的逃过了它那致命的精神冲击,可那是在各种条件匹配的前提下,一心逃跑的过程中,勉强的逃离了必死的结局。 这一次又会怎样?我无处可逃,也不可能逃得掉。即使是我那被诅咒的命运,也无法改变被绝对的力量杀死的结果吧。 绝望吗?没有,这不是什么绝望和希望的范畴,这已经脱离了我的理解范围。 “超级意志有它的弱点。至少它没有直接来到行星亦或者卫星的轨道上,把所有可能敌对的目标都摸除掉。这就代表了它还是受到了某些因素的限制,以至于无法随心所欲的发挥其作弊一样的杀伤力。另外,它没有连续的进行杀伤的能力,要不然我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只要那个所谓的超级意志随随便便的在太空中兜圈子,一切的敌人不都烟消云散了吗?所以,我以为它不是无敌的,它收到了很多因素的限制,虽然困难,我们应该是有办法能够消灭他,亦或者按照原计划,撑到无人舰队的抵达。” 克莱默将军通过广播的形式在通讯中演讲着,告诉国防军的将兵们,我们不是失去了希望,只不过是面对了一个更加难缠的对手。我非常佩服到现在为止,依旧满怀战意的将军,能够体会出他之所以被称之为长官,同我有着怎样的差距。可是即使在他的激励下,我还是生不出对抗的心思,对手太强大了。 也许实施正如司令官所说的,它无法接近有人的行星,受到了一次性攻击后,能量或者时间的影响而无法连续发动打击,但这些个对于我们普通的士兵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管躲在那里亦或者战术能力多么的优秀,它只要想一想就能要了你的命,这个仗还怎么打? 国防军中,舰队内不光是我一人,将兵们的战意持续的降低下去,以至于原本的,把木星系统全境当做战场的战术方案只能半途而废了。 ...... ...... 新年的2月1日,克莱默司令官下令抵抗战役进入最后的阶段。所有的战斗单位都集结到木卫三附近。拥有陆战能力的士兵要把木卫三当做堡垒,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起来。残余的星舰群离开木卫三附近,去找寻柏兰德人的补给物资,去摧毁那些物资,为困守木卫三的主力提供支持。 “同志们,请允许我这样称呼诸位,因为到现在为止,还能听到我的广播的人,都是真正的战士,是要为太阳系抛头颅洒热血的,最英勇的一批。我先要向各位道歉,没能为大家争取到一个和平的环境,没能给各位的家人、朋友后带来美好的生活。不过政府已经尽可能的为抱住绝大多数人民的生命而努力了,相信即使是侵略者也需要有人为他们工作,有人被他们剥削,虽然活着的人可能会遭受屈辱,不过他们毕竟有机会活下去......至于我们,是不屈不挠的一群,包括我自己在内,我没有打算活着摇尾乞怜,这并非就是说活下去的人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事实上即使到了现在,我们还有胜利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是不到最后谁有说的准呢?我恳请大家,保定牺牲的终止,尽一切力量阻止生化的怪物们侵占我们的木星系统......” 广播中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这是克拉克在做最后的宣言。我很佩服这么个人,他其实是属于生不逢时的类型,哪怕多给他一年时间来建设木星系统,以临时政府说表现出来的高效率,也可能会是另外一个局面。现在正是古话所谓的天不我与的时节,确实是可惜了这么一位有良心的政治家。 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陷入了晦暗,我的心反而敞亮起来。终于不用担心一个人独活的那种悲哀了。要是失败了,以超级意志的杀伤力,我也是逃不了的,既然大家会一起死,这也没有什么可怕了。正像克拉克所说,活着的人,也许是选择了一条更加艰苦的道路,反而是我们更加的轻松,只要想着杀敌,以及无遗憾的死去就成。 分舰队的干部们齐聚一堂,选择驾驶战斗舰出击的都是高速舰的将兵们,万王号,以及那些不愿再打太空战的人,都会变成步兵,在木卫三上继续战斗。而我的分舰队,幸存的所有人,都选择了留在木卫三。 这里曾经是哗变的叛军的司令部所在地,设施齐全战地宽广,最重要的是有着现成的掩体。作为我们这支部队最后的归属再好不过了。现在所有的中级军官都被召集起来,而一线的士兵们也都获得了休息以及一定的食物补给。由于面对的敌人的特殊性,我甚至连岗哨都没有布置,让所有人都加入到这场堪称快速反应分舰队的最后的晚餐中来。 第347、348章 困兽犹斗(一、二) 超级意志终究没有靠近木卫三。事实上根据侦查得到的结论是,生化舰队有一支分舰队,一支游离于木星系统大部分天体之外,虽然它们进入了整个系统,却总是在边缘游弋。 “这必然是那个超级意志所在的位置。” 魏雷利斩钉截铁的说道,以我对他的理解,没有十分的把握,他是不会表现的如此决绝。 “你有什么证据?也许那只是一支警戒部队,为了防备......比如沃尔夫人的突袭。” 马克西姆一项的角色就是同魏雷利唱反调,而这也是我赋予他在决策层的任务,并非真的要给魏雷利下绊子,而是为了活跃气氛,激发思考,最重要的是完善魏雷利的计划。自从成为了指挥官,对于一个人肩负整个分舰队的重则我就已经不堪重负了,也很认同以这种方式减轻决策中存在的负担,毕竟除了讨论这种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的仪式,争论以及吵架才能真正表达出一个人的意见。 由于是待在曾经的叛军司令部食堂。长条桌上摆满了军用快餐,现场的气氛并不严肃,一些低阶的士官和兵士也能听到我们的谈话。这个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次非正式的聚餐会,而不是关系到分舰队命运的严肃军事会议。 “我的证据就是生化舰队的行动模式,从以往交战过程中,生化舰队表现出来的一贯的作风,或者可以称之为模式。他们以勇猛、高速的穿插为主要的战术手段,凭借着坚厚的装甲抵御攻击知道能够进行接舷战为止,相比他们那孱弱的远程攻击能力,柏兰德人是完完全全的近战疯子,一旦战斗演变为步兵对上亚人,结果基本上已经注定。你们可以想想一下,一个以近战为极端优势,战场上总是千方百计同你拉近距离的对手,突然放一支不小的舰队在远离战场一线的地方做什么?哨兵可不需要那么多的战斗单位,预备队又离真正的战场太远了。结论只有一个......” 面对魏雷利咄咄逼人的气势,马克西姆没有采用正面对持的策略,他举起手边的咖啡杯,当做酒杯虚敬了一杯,权当做认输的表现。 “我们冲过去,干掉那个什劳子超级意志,再......” 一名陆战队少校狠狠的把餐盘拍在桌子上,正打算继续咒骂远在太空的对手。 “没有什么再了,如果派你,哪怕再多的部队去到超级意志面前,你们会瞬间被它烧坏脑子,成为一具具流浪在太重的垃圾,也许经过数十亿年,才能回到原地。我的意思是,如果那个时候木卫三还存在的话。” “我可不行它有那么大的本事,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倒霉超级意志应该亲自来到这里,只要噗的一下,天下不就太平了?” 少校摆出不相信的态度。他本就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加上满身结实的肌肉以及坚硬似铁的神情,我大概能够猜出,他一定以为凭借个人的意志力,足以抗衡所谓的精神攻击。 “这不是意志力的问题,即使你的意志力再过强大,脑神经回路、神经元也无法处理每秒钟超出1亿人口思维密度总和的信息量,在这海量的信息中,你的脑细胞会被淹死。过程很简单也直接,这不是靠意志力能够对付的敌人。” 我的插话让现场沉默下来,我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余的事情。现在告知战士们,敌人是多么强大,以及多么的不可战胜是毫无意义的,再次为自己的不成熟叹息,正准备说些激励的话时,魏雷利插入进来。 “只要我们待在这里,亦或者待在大型天体的附近,超级意志是不敢过来的。伦道夫将军的观点是,大型天体,其内部结构的复杂程度,要远高于一般的生命体,从广义的角度看,它们也是活着的。超级意志要利用精神冲击对付行星表面的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大天体的影响。虽然具体原因不明,不过技术部门很肯定的向我打过保镖,它不会靠近。” 周围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也许知道敌人最大的杀手锏不能使用的关系,官兵们再次专注于眼前的食物,而哈丁等人适时的转换话题也使得高层周围的气氛愈加的热烈起来。 战前的休息时间为3个小时,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只不过是一次激烈运动间的小憩,根本算不上放松。 离开饭桌时,剩余时间不到20分钟,我本想给特蕾莎留下只言片语,不过想象着小姑娘看着我的信息泪流满面的样子,一阵的不忍心,最终没能把写到一半的信息发送出去。 随着警报声响起,木卫三的攻防战正式展开。根据司令部的计划,这里将成为主战场,柏兰德人不是善于接近战吗?我们就同它们打接近战,司令部要用历代战争中屡试不爽的巷战来拖住生化亚人们的脚步,等待也许永远也不可能来到的,机械文明的援军。 我全副武装的来到临时指挥部里。作为一名实战派的指挥官,冲锋在前始终是我引以为傲的地方,对于这也许是最后一战的战场,我不想打破原有的规矩。 看到指挥部外,几名装备尽量,申请彪悍的士兵在整顿手下的士兵,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没有去打扰他们的意思。这些特殊的士兵就是我们太阳系自己的第一代的脑域芯片战士,他们拥有和我相似的能力,只不过没有那样的夸张,且芯片时不时的会出现故障而已。 先前的战斗已经证明了脑域芯片的作用,以及改造战士那强大的潜力,不提我自己,其它改造战士所指挥的陆战部队都取得了很好的战果。即使不幸的,因为改造战士被杀而陷入奔溃的小部队,它们大多也已完成了既定的使命。可以说仅仅凭借一次战役,改造战士已经奠定了自己在国防军中的地位。 据魏雷利说,各支陆战部队,多少都开始配备改造战士,一般这些由老兵们经过脑域芯片强化而重新入列的战士,会成为各战术部队的尖兵单位,被赋予了危难时刻,力挽狂澜的期待。 我的部队,是改造战士最为集中的地方,看着他们整训的部队,一个个士气高昂,纪律严明,比起其他兄弟部队那种颓废来,可谓真正的精锐。我并没有感到有多少的欣喜,他们的成功来的太晚了,如果改造战士们能够大量普及到一线部队去,局势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还真不好说,至于现在嘛,除非是超级意志,估计也没有谁能够挽救整个局势了。 离开改造战士们,进入指挥部,我的脚步不由得更加沉重了。 柏兰德人没有采用通讯干扰,部队依旧能够享有科技带来的便利,可是正是这种科技的便利给了我们士气最沉重的一击。 任凭你是谁,作战经验再丰富,当看到无数的亚人通过各种办法登陆木卫三时,都不会无动于衷。 敌人的决心已经显而易见了,他们将用实力的碾压来说话。 ...... ......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一名战士连带着半个身体被撕成了两半,不过那个亚人也受了重伤,从脖颈的伤口里,涌出来的鲜血如注,很快亚人被来自于各个方向的火线撕碎,留下重伤濒死的战士在地上抽搐。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给予这个年轻战士一个了断。民众心脏的一枪结束了他的痛苦也让或者的人的心,更加沉重了一分。 柏兰德人的战术就是没有战术,他们用铺天盖地的亚人海洋,企图淹没我们。面对这种士气永远维持在高昂状态,身体强壮的让人发指的怪物,精心设计的包围圈虽然有用,却总会有几名倒霉的士兵给濒死的亚人们陪葬。随着时间的延续,部队的伤亡进一步扩大,很多预设的包围圈,特别是那些需要大规模合围才能显现出效果的伎俩都无法使用了。 战斗亚人们的伤亡无疑是巨大的,我们自己的伤亡也是不容忽视的。可是他们的损失瞬间就能被更多的亚人填补回来。而我们没倒下一个,就会留下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空隙。 亚人一般是3到5人一起行动,遇到攻坚也指挥派出十人左右进行围攻。我判断这次进入伏击圈的应该是一直攻坚的部队,让准备上来打扫战场的士兵们继续埋伏,就在我重新直起腰杆,后续的亚人依然冲进叛军基地的正门。这里是个开阔的场地,正门之后是鳞次栉比的建筑,是个绝佳的设伏位置。我们在这里的伏击,可谓巷战中的巷战。亚人们并不蠢,肯定能够看出这里的危险,派出攻坚部队也是理所当让。 新来的亚人没有像先前的3个那样莽撞突进,看到我一个人大模大样的站在同伴的尸体旁看着他们,也没有怒吼着充分过来,而是分散开,想着我身后的建筑群突入过去。我注意到他们身后大约5百米左右的距离,新的高大声音正在出现。 “这是支有经验的亚人突击队,所有人按照既定战术发动攻击,中间这个由我亲自解决。” 下达命令的同时,我同中间的亚人依然开始互相大量,他手里拿着应该算是电浆枪的东西,没有急着开火。我们显示沿着地形的起伏,在开阔地上找到硬币通过不短的移动,企图获取暂时的优势。 我意识到这是个难缠的家伙,亚人里也有着老兵和新兵的区别,甚至也有类似战场英雄的存在。开战以来,这批战斗亚人的素质远高于前些时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听兄弟部队说,亚人中的英雄单位,一个就可以收拾普通战士的一个营。巨大部分失守的据点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 我还没有见识过敌人重的英雄单位,对于他们的能力非常好奇。心里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战场上根本没有害怕容身的地方。我只是单存的希望自己能够胜利,不然身边的战士们可就要遭殃了。 “确认你的目标为敌人的战场英雄,曾经在两处失守的据点杀死了超过500人,小心为上,觉得打不过就后撤,我们用重步兵对付它。” 魏雷利的提醒犹在耳边,不过我并没有机会后撤,且也不认为重步兵能够对付的了这个家伙。从迟迟为展开的第一轮攻击,以及我们俩不断变换的位置,甚至双方都没有开枪,可见对手并非鲁莽之辈,要么不发动,一旦攻势发起,又没有占据优势,很可能被一击毙命。我一边观察者周围的情况,一边飞快的盘算着应对的策略。 同亚人相比,我的反射神经根本不值得一提,除了机械的肢体外,我最大的优势在于脑域感知能力可以提前几秒钟获得对手的攻击重点。对手是老手,是精锐,留给我的对应时间会急剧的减少,也许不到十分之一秒,甚至是百分之一秒,亦或者更少一些。 周围传来枪声和嚎叫的声音。 肉体破布般被撕裂的响动,以及鲜血喷出的特别的动静。我很想回头看看,另外两名亚人到底造成了怎样的破坏,可是眼前的敌人会给我机会吗? 就在我的精神出现了一丝的动摇,立刻感应到了比起先前危险了数倍的攻击的意识。 心说不好,赶忙打开臂盾,并错步。 气流的扰动刀割一般的作用在守背上。几乎被利爪撕碎,我堪堪的夺过英雄亚人的致命的一击。下意识的,我想要同他拉开距离,刚刚向后跃出,危险的感觉再次袭来。举起臂盾遮盖住身体的重要部位,灼热又粘稠的感觉袭来。眼前所能看到的是一片的湛蓝,电流的杂音几乎到了震耳发聩的地步。 电浆炮,该死的家伙,动作还真快。 我趁着臂盾还未消失,赶紧扑在地上,以臂盾的的防护范围为轴,急速的打滚。电浆的杀伤力是持续性的,就像包裹在身上的湿衣,必须要在致命的电浆突破战斗服的防御之前利用震动以及外力的冲击,让电浆消耗掉,一旦被电浆接触到皮肤和血液,就会像是古老的白磷弹一样,一直到把人燃烧殆尽为止。 滚转的的第二圈,亚人的攻击再次被我以差之毫厘的机动动作规避掉。 脑域感知中,英雄亚人化身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一定没有想过,会有人类能够连续夺过那么多次的杀招。 顺势站立起来,这次我手中紧握的喷枪开始发威。亚人不慌不忙的拿出一面看似皮盾的东西。独弹头在其上灼烧出数不清的小坑,亚人后退了一步,以化解我的攻击。 而我的第二击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出去,那是一枚冲击类,能够瘫痪一头大象。 在我失望的注视下,亚人侧身让过了手雷,新一轮的攻防随即在我们间展开。 第349章 公仆(一) 敌我的战团迅速靠近,把互相瞠视的我们隔离开来。当我重又摆好态势,准备寻找目标是,英雄亚人早已消失在硝烟之中。亚人们留下了5具尸体撤退了,不过我有种感觉,他们一定会再回来的。为了干掉这5个亚人,我们付出了13人的代价。从战损比看,我的部队的能力要远远高于兄弟部队,可是这个损失依旧是我们担负不起的,我意识到下一次攻击到来这钱,这块精心布置的阵地就收不住了。打开通讯回路呼叫指挥部,要求让我们退回叛军基地内部重新组织防御。 “长官,司令部来电。” 我不喜欢这时候接到所谓的上锋的指示,不是让我们转进,就是去救援其它部队。要知道我们的战力虽然强横,却也无法保证同战斗亚人实现1对1的交换比,更何况要我们离开预设阵地,放弃防御的优势。即使是善战如我的部队,也可能在亚人们一次小规模的突击中,被全数歼灭的。 “长官?司令部来电。” “好,接过来吧。” 无奈的回应了通讯士官,我的目镜显示器上显现出克莱默将军的身影。 “大校,我想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了,可惜这件事情必须由你亲自带队完成才行......” ...... ...... 带着警卫班,离开叛军基地,我现在心情就像餐盘里吃到虫子一般的恶心。 让我丢下阵地,以及分舰队的战士们,带着最精锐的护卫们,就是为了去把克拉克这个家伙带到安全地方去。虽然克拉克的为人比我所见过的所有的政治家都要让人敬佩,可他毕竟不是士兵,在这个时候要让我丢弃自己应该守护的东西,而去为某个大人物当保镖,让我心里原本对于克拉克有的一点敬佩之情也都烟消云散了。 根据克莱默的指示,是让我带上全部有改造战士组成的超级精锐分队,护卫克拉克一行前往宇宙港。可要真的把那么多精锐的改造战士抽掉走,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普通士兵呢。我没有按照司令官的意思去做,而是选了四名好手,组成一支5人的小分队,前往政府大楼,去接某个架子很大的大人物。 早知道现在要逃跑,当初就不该留下,只不过是个累赘,还要为此浪费兵力,简直是在帮倒忙。我一边在内心腹诽着,一边率领小分队向政府大楼靠拢。 即使以我的感知能力,在作为战场的城市里也不敢大模大样的闲逛,我们以残骸和废墟的掩护为基点,快速的同行与开阔地带。这个曾经虽不至于美丽,却极为宏伟的城市,现在依然变成了残垣断壁的垃圾场。短短几天的战斗,已经让我这个数十次出入期间的人不知道身在何处。 “长官,这里的气氛又问题,兄弟们建议先出去探一探。” 警卫班长兰斯谨慎的挪到我身旁,他的示意下,两名战士正要翻阅堵住街口的垃圾山,去查看另一端的情况。 我意识到了自己竟然因为愤怒而在战场上开小差,这种事情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不但对自己有害,更会拖累战友们。 我一边在内心反省自己,一边让两名士兵退回来。 “不要过去,后面有亚人的埋伏,我能够感知到他们的存在。我们绕开。” 就在五人静悄悄的离开主路,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亚人蠢蠢欲动的身影。好险,差一点就被包围了。空旷地带被同样数量的亚人包围,人类战士可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叛军基地距离政府大楼一共2公里距离,小分队用了足足3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大楼,不再是当初发生暴乱时的样子。至少那个时候建筑还能看得出原本的模样,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完全是一片废墟。 “不会已经被干掉了吧?” 兰斯说出了我的心声,如果大人物们真的被干掉了,我们又能回到阵地上,回到自己兄弟之间。 叹了口气,我把这一想法从脑海里甩掉。虽然表面上看不到,可是脑域感知分明告诉我,废墟之下,庞大的地下部分有着人类活动的迹象。 ...... ...... 我是在地下三层见到了坐在士兵之间的克拉克。他同士兵们穿着一样的战斗服,挎着突击步枪,同身边的人说着话。克拉克的形象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以至于见到他后,我足足愣了十几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真想不到,议长阁下会亲自上阵杀敌。” “我很想说,实施就如你所见。可惜,你们的人不上我上一线,现在这幅打扮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克拉克的语气很干脆,人也爽朗,没有担惊受怕的样子,对于他的气度以及临危不惧的模样,我从心里感到敬佩,要知道我作为老兵,也是通过一场场生死之战才练就了现在这样,不惧怕危险的态度,而克拉克官员出身,也许是第一次经历战场,就能表现的如此豪迈,他果然要比起普通人更强,至少在神经的粗细方面。 告知我们的来意。 这时候我已经基本上确定,并非克拉克的意思让我们来保护他。很可能是因为司令部对防卫战的结局悲观,为了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选择率先撤离重要人物。 “我哪儿都不去,大校,你作为一名战场英雄,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意思,战士们正在生死边缘挣扎,我不可能一个人跑去安全的地方当缩头乌龟。如果战争需要有人牺牲,那么就算上我一个。” 宛如男高音般的慷慨激昂,我透过感知能力体会到了他所说的都是认真的。这个人真的希望同战士们共同赴死。 我突然的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如果说原先那个联合政府的存续,更本不在我的关心范围,那么拥有克拉克这样元首的临时政府,确实激起了我的兴趣,我很想看看,如果拥有了和平发展的机遇,临时政府会把太阳系发展成怎样一种样子。 可惜,时不与我,不打败太过强大的柏兰德人,临时政府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事实就是,临时政府正无限接近于死亡,败亡的结局,现在看来只是个时间问题。 “我们尊敬您,司令部也尊敬您。我想克莱默将军从关键的阵地把我叫出来,送您去往安全的外太空,必然有着更深刻的意思。我不是什么政治家,对于社会、人民之类的了解的也不多,不过可以想见,未来不管战争的胜败,我们三个行星系统共计5千万的难民,不能让他么自生自灭,需要有人为他们谋划福利,我以个人的观点认为,这才是司令官派我前来,送您脱离险境的初衷。” 克拉克不为所动,神情严肃的看着我。而我也有自己的立场,更何况我是接到正式的命令来带人的。 我们两对持着,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两位首长,先不要讨论离开的事情了,侦察兵回报,大楼已经被亚人包围了。” 第350、351章 公仆(二、三) 我表示命令无法更改,必须立刻带着他撤离,而克拉克则坚持政府议长必须同首都共存亡。 “我是临时政府的首领,有义务在要求战士们死守首都时,同他们共进退。一旦我离开这里,也就意味着政府实际上已经放弃木卫三,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十几万的将士死在这里。” 从内心深处我是赞同克拉克的,没有想到最危急的时刻,能够遇到如教科书中所描述的完美的政客。可正因为我认同他,才不能让这么个珍惜动物折损在木卫三上,以我看来,未来太阳系的难民们完全可以依靠此人的执着,争取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正在我准备要用强也把人带走时,政府大楼的现场指挥官提醒,柏兰德人已经包围了大楼。 “没关系,趁着他们杀进来的机会,我们冲出去!” 我一边用广域感知能力探查包围圈内,亚人的兵力分配情况,一边下令包括现有守军在内,所有人准备撤离大楼。 可能是意识到我的坚持,以及必然会用强的做法,克拉克的表情变得愈加的凝重。 “大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一旦政府大楼陷落,全城的将士们得士气都会受到打击,大家会以为政府或者是完蛋了,又或者是逃了,结果就是失去战意的士兵们自动溃散,而木卫三就会失守。” “议长先生,你所说的有个前提,那就是全军还有人关注你们。很可惜,现在战斗激烈的程度让人目不暇接,战士们只能顾忌眼前,根本来不及关注你以及你所在的大楼。请相信我,除了司令部的命令,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会导致你所说的情况发生。” 随着人员和装备的汇集,我注意到一大批身穿正装的官员出现在人群里。 “这些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所保留,可是提问时自觉语调提高,表情也一定表达出了我心里的不满。 “他们是同议长一起留守的官员们。” 现场指挥官抓着头发,显出烦恼的样子。 我尽量摆出自认为和蔼的神情,面向议长。 “这些人我没法带走,他们太累赘了。” “这些都是我的部下,我同他们共进退。” 克拉克摆出绝然的样子。 我们这里的争执也引起了官员队伍的注意,其中一名很有范儿的中老年人走了过来。 “大校您好,我是主管经济和预算的布莱克。我注意到您同议长阁下正在争论。” “布莱克,没什么事情,我们只是就撤离的路径以及人员配置有些细节方面的问题需要讨论。” “不,部长阁下,我想你也应该看出来,现在的局势紧张,我的人手有限,不可能护送所有人离开。” “你胡说什么,我不会抛弃下属一个人逃生的。” 克拉克显然是着急了,不在使用敬语。他用激烈的手势强调着自己的力场,不过在我看来更像一个正同人争辩的庄稼汉,而不是一国的元首。 “......” 我摆出严肃的神情,以及寸步不让的态度。要同这群政治家斗嘴皮子,估计是赢不了的,幸好我是军人,除了简洁的命令,其他一概用不着嘴来决定。 布莱克脸上显示露出理解的神情,他向我点了点头,随即面向议长。 “请阁下面对现实,这不是讲究义气或者形象的时候,临时政府也许失去了自己的领土,可还有人民需要管理,为了有始有终,也为了人民的利益,请您立刻脱离。我们几人,虽然比不得专业的战士,却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我以前也曾经是一名战列舰的舰长,请不要怀疑我们这些人的战斗力。” “可是,光我一个人如何拯救人民,你说的好听。如果不是全体阁员都获救,相关的机制无法正常运行,是不是我再主持大局又有什么关系。” “阁下!请不要意气用事......” 两位政治家争论的时候,我脱开身安排撤退事宜。 根据现场指挥官的情报,以及自己的感知结果,我知道撤退突围的时机已经刻不容缓。 虽然表面上说管不着那批官员的死活,时机上也不可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更何况接触下来,他们同克拉克相仿,都是有良心的政治家,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放任悲剧的出现。 如果是一群只知道自己利益的三流政客,这时候说不定早已逃亡安全的地方了。正因为他们是有担当的人物,才会陷入敌阵。 我心里头一次生出这样的感觉,那就是作为军人,保护国家机关和首脑不受侵害的义务。原本面对的那些整天只知道阴谋诡计,无法激发下属忠诚欲望的可恶的家伙,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兢兢业业,为了人民利益恪守职责的政治家,对于他们,我作为一名军人,所具备的守护的义务感尤为的强烈。 紧急联络司令部,要求派出其他增援部队护卫官员们。 司令部给出的回复基本同我的预期相符,没有预备队的现在,他们也无能为力。不过克莱默将军还是给了我便宜行事的权利,把附近各个阵地的指挥权限下放给我。 撤退行动很快子多方的联络以及兄弟部队的配合下展开。 来自于周围3个阵地的2百多名陆战队士兵将从各个方向发起佯攻。他们的作用与其说是分散当面敌人的注意力,不如看做直接威慑指挥型亚人的安全更为贴切。我则是率领守卫政府大楼的700名心存战士,护送接近28位政府高官离开大楼。 战斗打响后,我变根据截获的指挥型压人的生物信号指令调整了图为方向。等到确认围攻的压人中,很大一批分散冲入政府大楼的地下部分后边挥军向着大楼的东侧出口突进。 对于个体战力占据绝对劣势的我们来说,突进本身便意味着巨大的伤亡。我以及另一名改造战士突击再最前锋,不到5分钟改造战士便因为被战斗亚人击中腹部而失去了战斗力,随即新的改造战士补充了上来。 突进中,我的基本战术是凭借脑域感知能力,提前获得攻击亚人攻击路径,随即做好防反的准备,一旦对方的攻击招数用老,便是我发动雷霆一击的时候。 这种战法再单对单的战斗中尤为有效,可是面对两个,甚至是更多压人同时冲上来的情况,我的处境也变得险象环生起来。 大部队经过前锋突破的区域时,往往预示着战斗最激烈的时刻。大量的来自于大部队的火线,以及亚人们以碾压的姿态冲入人群,掀起一阵阵的腥风血雨。伤亡的数字直线上升,我所带来的改造战士直接损失了3人,在手中喷枪的弹药几乎耗尽的时候,我们终于突破敌人的包围网。 随即我下达大部队分散进入三个据点命令。 当终于进入相对安全的据点,在森严的护卫下重新面对克拉克时,这个中年人的脸色有些发白,不过他眼里的精神没有失去,我能够看得出来,议长虽然受到了残酷战斗的冲击,却没有失去斗志。这样的人,第一次上战场就表现的如此的镇定,如果成为一名军人,也必然是最为可靠的一类。 “首长,您受惊了。我们将在这里停留半个小时进行修正,然后我们出发前往宇宙港。” “布莱克死了,多好的一个人,做事总是兢兢业业,在和平年代因为不会阿谀奉承而只能在最底层做一名书记员。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展长才的机会,却被怪物开了膛。” “......” 面对克拉克的话,我无从回答。记忆起刚才同我说话的那个部长,心里也是一阵的唏嘘,又一个好人走了。 “大校,我有个请求,请给我枪和弹药,我明白自己的战斗力有限,即使上了战场也只会成为累赘,我并不是要求上战斗一线,而是希望像布莱克那样面对最后时刻时,能够尽量的给予敌人以打击。” 我是在内心越来越佩服这个良心政治家了。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血性。能够在这种为难时刻,遇到这样优秀的人物,我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让人给了克拉克一支突击步枪后,我联络上了分舰队。根据马克西姆所说,战况的发展对我方极为不利。我们这里人越打越少,战士们疲惫欲死,却找不到人接替他们,而压人的攻击源源不断,更有特别难产的压人出没。就在我离开没多久,叛军基地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同时又50名亚人实施的攻击波。 战士伤亡很大,格鲁身受重伤,估计很难挺过今天。 听到战友重伤的消息,即使已经习惯于身边的人死去的我,也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想起当初见面时,那个订正到让人发指地步的组合,以及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却已经像老夫老妻一般格鲁的凯瑟琳。凯瑟琳依然牺牲,现在格鲁也要随之而去。战争果然是一具绞肉机,不断地需要鲜血和生命维持其运作。 修整的半个小时,没有机会睡觉的,只是清点一下装备和战士人数,调整好状态,已经快要到出发的时间了。现场指挥官亲切的为我们准备了由罐头肉为主的食物。一行人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还算丰盛的饭食,便继续冲入混乱的战场。 虽然战场混乱,且交火声不断,除了大规模的战斗之外,其实这些交火大多来自于敌我的侦查兵们。由于个体战力的差距,我方的侦查兵伤亡极其惨重。光是叛军基地的阵地上,10个小时内就更换了12名侦查兵。 可以这么说,战场上每一条关于战斗的情报,都是用战士们的献血和生命换来的。 情势如此,造成的结果就是,像我们这样一支不大不小的部队出现在战场上,很快便引起了柏兰德人的注意。即使部队的行动再小心,我也发现到聚集起来不断发动骚扰袭击的战斗亚人越来越多。从一开始,十几分钟内遇到1名亚人的袭击到现在,每个五分钟就会出现一次骚扰。即使凭借着我超人一等的强大感知能力,因为亚人们的突袭而伤亡的战士人数不断增加。 这里手上即等同于死亡。由于没有余力负担起担架队伍,又因为没有携带运输车的缘故,一切因为伤势而影响行动能力的战友,只能给他们足够的弹药后,任其待在原地。我明白,这种做法实际上就是宣告了伤兵们的死亡,可是我们真的无力负担起担架队对小分队战力的削减。 又是一次在怒吼下发动的突袭。来自于防守位置协防的活力,通过两分钟的集中火力,堪堪把冲入阵地的亚人撕碎。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仅仅两名亚人的战果,我在心里一阵的无奈。这样的战场,如果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确实有突围成功的可能,要再带上战士们以及要保护的要员,成功的希望变得愈发的渺茫起来。 “大校,不必有顾虑,如果我受了伤,也请下令把我放在原地,我会在死之前至少拉一个亚人垫背的。” 克拉克手里提着突击步枪,冲我点了点头。即使我们尽了全部的努力,克拉克最终还是不得不以手中的突击步枪保护自己。老实说,议长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作为一名从未参过军的民间人士,平时更是因为处理政务而缺乏运动,顶着个啤酒肚子竟然还能如此轻易的融入到战斗中去。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我看到过他战斗的模样。持枪的动作以及机动的速度都显得不足,却比起以前义勇军的我好得太多,不得不说我们的议长还真是一块当兵的料子。可惜不能把这种赞扬亲口告诉他,毕竟对于这种大人物来说,说他是当兵的料子,更多的可能被理解为嘲讽而不是称赞。 “我可没什么顾虑,能够指挥一名国家元首干这干那,估计也就现在了,放心我会很好的压榨出你这个步抢兵全部价值的。” 我们俩像视哈哈大笑。我不觉得同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怒吼声再次响起,我和卡拉克两人同时严肃了表情。 说笑归说笑,真实的对上战斗型亚人,即使是我这样‘杀人如麻’的战士,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基本战术相对来说很简洁,但是十分有效。由我以及另外几名改造战士轮番上阵,通过缠斗、引诱、机动游弋等方式让来犯的亚人们分开,再由大队人马从后方掩杀,利用火力上的优势消耗掉对手。一切在简洁有效中显现其威力。当我终于缠住一名亚人,而另一名改造战士激怒了他的同伴,随着怒吼声的远去,我不再一味的躲闪逃避,而是摆出正面决战的架势。面前的亚人瞪着牛眼,我可以看到他双眼的瞳孔缩了缩。 “真是该死的感觉。他发现我们了,发动攻击!” 随着我一声令下,亚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疯也似得想着一个方向飞奔。他的身后、身侧不断有火线挤压过来。哪怕他的伸手再敏捷,面对劈头盖脸而来的火舌也是避无可避。 火舌轻易的攒透了亚人身上的简易甲壳状护甲,把他的身体弄成了千疮百孔的血葫芦。 这时亚人前进的方向,出现了三明步枪兵,他们射出的密集火线完全封堵住了亚人逃生的最后路径。 “笨蛋,不能堵死,快让开!” 我的声音还没有传递过去,先前已经表现出奄奄一息状态的亚人突然的跃起,几乎是用飞射的姿态略过了3名步枪兵组成的防线。 3人中,一人折断成为两截,内脏撒了一地,血如泉涌,另外两人一个被巨大的冲力带着甩了出去。倒在废墟中生死不知。第三人则被亚人抓在手中,他在最后一刻还是不断的向目标倾泻子弹,直到被连着头盔一起捏爆了脑袋。 “不!议长......” 随着有人大叫,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胀痛起来。先前还有说有笑的克拉克议长,倒在自己的血泊里。齐胸以下的部位被甩在3米之外。 第352章 血色的折返点 如果说奇迹是什么,我只能说眼前这具尸体,或者说这半个人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并说话绝对属于奇迹之列。 “....下.....下令....全....军....撤.....” 在冬眠箱起作用之前,克拉克说了这句话。我想这就是他的遗言了,以如此伤势,即使凭借细胞活化技术,亦或者基因重组技术,也无法救活了。也许肉体能够逃过一劫,不过精神上死去的人即使救了回来,也同植物人无异。看着克拉克的半具身体比冷冻箱覆盖住,我在内心一阵的唏嘘。 未来在我眼前失去了颜色。 原来这个人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如此重要。 “大校,下半身已经无法重新取得了,损害的太严重,根本没有办法全部收集起来。” “好,我明白了。全员注意,休息结束,我们继续想宇宙港进发。” “可是,vip已经不在了。” 面对警卫班长的疑问,我继续做着出击准备,并没有任何的迟疑。 “人必须送到,不管死活,这时我们的任务。而且我们还需要传达议长最后的命令,全军撤退。” “难道不是要坚持到最后一人吗?” “议长已经没了,再坚持又是为了什么?临时政府解散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会比自身的姓名更重要了。我要通过宇宙港的战术回路通告全军,下面我们将要为自己而战。” 一行人快速的突进着。由于重要人物依然阵亡,我们的速度提升起来。任何干预正面挑战我们的亚人,不是被当场斩杀,就是被远远的甩在身后。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不过我信任克拉克,既然他在最后的时刻强调全军撤退,那么我就相信他的判断,必须要把撤退命令传递出去。 越是接近宇宙港,柏兰德人的火力越是密集,有时候港消灭一名敌人,另外一名已经嗷嗷嗷的冲了过来。我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理念,冲锋在前,几次冲入敌阵。虽说身上已经多出挂彩,不过这并不能动摇我的信心。 ...... ...... 宇宙港的送客大厅,面对着我们送来的半具尸体,前来迎接的克林顿少校沉默着。 “好了,人我送到了,没能保住议长的性命我非常遗憾。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必须要把议长最后的命令传达下去,希望宇宙港能借用战术回路给我。”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没有死在战场上。议长都已经死了,你们还有脸活着回来?!” 面对近似发疯的少校,我只是稍微露出一丝肃杀之气,他便受了惊吓的小猫似得一窜多高。 “少校,你一定是弄错了什么事情。临时政府上下人人平等,我们只是奉命护送,没有说要为议长陪葬,真的要去死,你下去陪他吧。 “你说什么?!” 愤怒的军官掏出枪。早已等的不耐烦的陆战队士兵们先一步动手了。 倒地不起的少校面前,我以居高临下的神态看着他。随即摇了摇头,让人收回对少校的戒备。 “这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没胆的家伙,不值得我们如此郑重对待。现在你们去到指令室,我要用广播放送议长的最后命令。” 士兵们领命而去,我一脚踹开碍事的少校,没有再去看他一眼。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平时总是趾高气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高洁又最崇尚荣誉的一群,实际上他们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懦弱的蝼蚁。既然被我的一个眼神就瞪得吓的尿裤子了,救坐实了废物的判断,并不值得我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宇宙港被少校的兵把持着。先前的战斗中,他们损失惨重,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我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得了宇宙港的控制权。 至于战术回路的接入权限,带队的军官仅仅是摆出恐吓的姿态,便从负责军官处获得。 果然是将熊熊一窝,心里如此腹诽着,我已然接通了战术终端的回路。 轻轻一点发送按钮,以克拉克本人声音发出的合法录音命令便放送出去。 我想过司令部还有继续战斗的意思,可是以实际的结果看,连政府议长都殉国了,木星系统的战争我们已然战败,继续往其中填人实属无意义的行为,不如保留幸存的战士,也许未来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撤退指令发出,这则等同于放弃防守的命令,可以拯救十几万依然奋战的士兵们。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几个小时后,陆续有飞船使用紧急离空模式冲破大气层,也有大量的星舰强制登陆木卫三,。 我同分队的战士们折回叛军基地。那里是分舰队的驻地,是我下属官兵们聚集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我的归宿所在。 受到撤退命令的影响,一路上并没有遭遇到危险的战斗亚人。 战术地图显示,木卫三各个位置上,战斗的频率也明显减少了。 就在我烦恼着,同分舰队汇合后,该何去何从,以及未来要怎么办时,马克西姆来电。 “大校。琪亚娜她们有消息了。沃尔夫舰队正在路上,她转告了阿瓦隆首领,泽拉图的建议。需要我们派出舰队协同战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以至于是如何回到驻地的,都已经记不清。 就在以为一败涂地的时刻,援军赶来,这如同娱乐剧情的情节真的发生在我的身边。魏雷利的战术方案终于有施展的机会。 几乎就在我获得了星舰核心交涉成功的消息,司令部发出更新指令。各部队继续撤退,舰队将于小行星带位置同失散舰群河流。并要求各撤退部队无论如何保住手中的武器。我们同柏兰德人的最后决战即将展开。 万王号在撤退指令发出后5个小时同阵地取得联系,它将在1个小时后强制降落在木卫三的巨大冰面上。为了能够顺利脱离,必须立刻出发找寻合适的撤退路径,前往约定的飞船集结地。 撤离的部署会议在临时指挥部内召开。 “这样的战斗,才有坚持下去的意义。” 魏雷利对于战况的发展很满意。 虽然不断有柏兰德人侵入木卫三上的都市,不过更多的国防军战士们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开始撤离。根据司令部的最新指示,我所在的分舰队负责收拢并指挥愿意回归的士兵。 “有了无人舰队的帮助,我们就有了一战之力。开战到现在,我是第一次期待后续的发展。” 马克西姆也显得放松了很多。 这些天让人绝望的战斗,不但让士兵们士气低落,连带着魏雷利和马克西姆这样的中级军官们也是满脸的绝望,沃尔夫人增援的消息,不啻于一针强心剂,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木卫三攻防战两天后,载着幸存的数千人,万王号离开木卫三的引力束缚,前往预定的宇宙域前进。 第353、354章 谈判(一、二) 小行星带,密集的陨石区域内,有一条很少为人知晓的安全航道,临时政府的残余舰队,以及所有致力于抗击侵略的人士都聚集在此处。 旗舰云山号的大会议室中,由克莱默将军主持,临时政府官员参加的最高级别军事会议正在讨论来自于援军的条件。 是的,沃尔夫人并非无条件的增援我们,虽然对他们来说,有一股势力能够牵制横插一脚的柏兰德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我们从火星方面获得的情报就是如此。包括所有的星舰核心成员在内,16艘巡洋舰都被扣留,他们要求我们交出所有的脑域芯片后,才肯派出增援的舰队。” 副司令官格林,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言诉说着阿瓦隆开出的苛刻条件。 我一直盯着他,直到他那冷漠的目光扫视过我所在的位置。我再一次确认了此人的冷酷,他对于可能因为这些条件失去战斗力的我,没有任何的表示。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是棋子,一旦同大目标冲突,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吧。 我一边用略带着伤感的调调思索着即将面对的命运。 如果说他们要拿走我的脑域芯片,我会不会反抗? 答案是否定的。 我没有任何理由反对这件事情,毕竟芯片本不属于我,为了临时政府,为了幸存下来的人们,既然我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区区芯片应该不算什么才对。 可是,没有了芯片,我还有什么? 我会被打回原形,重新成为那个懦弱且无法依靠的义勇军吧。 让我伤感的不是失去的地位或者别的什么,而是我无法再像现在这样战斗,无法帮到身边的人了。 这是怎样一种惆怅。 “难道就这样?那帮铁罐子说什么我们就得接受!17艘巡洋舰,以及星舰核心,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可是极其贵重的战力,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哈丁的话很难听,却真正是说道我的心坎里了。 这句话其实不应该由他说出来,而是用我的嘴巴讲出来才最有效果。 心里的魔鬼,懦弱的天性总是跟着我,一不注意就会暴露出来。 如果琪亚娜这帮丫头知道我没有尽力为她们争取利益,一定会露出看错你了的表情吧。 “是的,我同意哈丁少校的看法,这种条件明显是狮子大开口,既然是合作,就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为什么我们要答应如此无理的条件?!” 说话时,我感觉到许多目光聚焦在脸上。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可还是感到不自在。 他们一定会认为我自私,不识大体,可是星舰核心们,改造战士们又有谁能为他们的利益说话,又有谁能为他们争取些什么? 也只有我能够做些什么了。 “赵平大校的意见司令部明白了,还有其它人有不同的想法吗?” 开会以来没有说话的克莱默将军开口了。 他无视了哈丁的抗议,反而把重点放在我的表态上。 对于这位外冷内热的司令官,我是感激不尽的。 他这是在帮我,不管其它人怎么想,司令官的意见还是很有分量的。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赞同,不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以及单独把我的意见拿出来强调的做法,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也同意大校的意见。” “我们分舰队附议。” “政府方面不会干涉军方的决策,不过对方的条件确实太高一些。” 随着会场上众人纷纷表态,特别是一些分舰队的指挥官以及政府代表的表态,基本上定订了会议的基调。 我估计想要答应这个条件的人还是有的,可在组织机构中就是如此,一旦大人物们有所偏向,一些不同的意见便会自动消失,可见克莱默将军的帮助,是多么的有效。 格林极有威严的看了看在座的军官们,他那犀利的眼神好像在问,谁还有意见。 “很好,既然大部分人认为火星方面的要价太高,会议就进入下一议程,我们必须派出谈判队伍,去同沃尔夫人讨价还价。请各位注意,联合抗击生化舰队的大方向是不会变的,我们此行谈判的目的,是在付出最小代价的前提下,完成抗击生化舰队的目标。” “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吗?派出人,以及谈判本身都需要时间,如果这种时候生化舰队发动攻击怎么办?” “那就拖住他们,拖延时间,找寻超级意志的位置,为增援舰队的到来做好准备。” “......” 格林用一种毋庸置疑的态度,极为理直气壮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让提问者一时间的语塞。会议即刻进入细节的讨论。 ...... ...... 本以为会被司令部抛弃,我甚至已经做好了摘除脑域芯片,重新回归到无能者行列的准备,可事态的发展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司令部不但决定要同沃尔夫人谈判,拒绝现有的出兵条件,还让我辅助格林完成谈判的事宜。 这种用实际行动来表面态度的做法,很明确的传递出一个信号。 收回脑域芯片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当提及之所以选我作为谈判组副组长的理由,司令官的说法是,我曾经在阿瓦隆内杀进杀出,对于阿瓦隆的高层以及社会架构比别人都要了解,这便是最好的副组长的人选。更何况我对于沃尔夫人的威胁可以在实质上强化谈判组的立场。 事后被叫到司令部,在克莱默以及格林两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将军给出了谈判的底线。 “星舰核心以及脑域芯片绝对不能交出,一定要让他么把扣留的飞船以及人都释放出来。至于打败了生化舰队,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帮助火星协防,稳固他们的地位。只要他们能够提供技术和装备,我们完全能够成为他们的屏障,这一点足以打动一个正常的指挥官。我相信沃尔夫人的首领,能够看出这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局面。” 我同格林两人领命出来。同冷酷的副司令并肩而行这种事情,我真是谨谢不敏,正打算找个借口开溜,他主动同我说话了。 “谈判不是问题,由于我们同火星方面实际上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他们一定会派舰队增援我们。问题在于如何保住你们这些改造战士,司令部的意图很明确,打败生化舰队队属于当务之急,而星舰核心以及脑域芯片则代表了临时政府的未来。只要拥有这两项优势,未来不管是柏兰德人还是沃尔夫人都不可能无视我们的存在。所以你明白了吗?你们的地位远比你们自认为的更加重要,这次谈判,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讨论如何打败生化舰队,而是为太阳系争取未来,至于结果如何,需要你我一同努力才行。” 同格林在云山号的主通路上分手,他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我要乘坐穿梭机回到万王号上。 他话中的意思我是理解的,可是要一同努力又是什么意思?我自认为现阶段最大的优势在军事方面,脑域芯片强化的也是这方面的能力,至于如何谈判,怎样说服别人还真不是我所擅长的,我真的能够达到司令的期望吗?一想到太阳系的未来系于一身,不免感到胆子又重了一些。 一路上的思考没有什么结果。回到万王号上,立刻找先一步抵达的魏雷利以及马克西姆商量。 “政治谈判,并非仅仅是几个人坐在那里开会而已。谈判本身就分了不同的层次和方面。副司令的意思,并非让你在会议上帮他,而是更加直接的,从物理方面强化他的立场。” 对于我来说很烦恼的事情,在马克西姆看来,好像真不算什么,他洒然一笑,给了我这个建议。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该做些什么?物理上的,难道是说用武力吗?我的武力在阿瓦隆的实际战力面前屁都不算,又怎么能强化谈判立场?” “不需要真的在武力上强过他们,只要让人意识到,我们有这样的潜力,一旦木星系统完全沦陷,临时政府败亡的时候,会把自己掌握的一切资源都送给柏兰德人,相信他们会严肃考虑我们的要求。” 魏雷利在一旁补充,两名下属就这样盯着我看,让我脸红不已。事情说开了,原来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情,估计不管是格林还是克莱默都没有料到我实际上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经验吧。 一想到,万一我没有咨询两人,直接在谈判会议上做出什么傻事,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就不禁让人后怕。 反复思考后我直接同司令部联络,要求增派魏雷利和马克西姆为谈判代表。 司令部与15分钟后批准了我的请求。 舰队徘徊在小行星带,无法真正休息下来。 随时要警戒生化舰队的清缴。随着援军消息的影响渐渐平息下来,对于不确定未来的恐惧,以及现实中的困难持续打击着本已不高的士气。 就像我所看到的那样,舰队正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相信为了避免事态继续恶化,谈判组出发的日子不会远了。 自木卫三撤退后的两个星期,谈判组正式出发前往火星。 谈判组的构成几乎是舰队现阶段所能拼凑出来的最豪华阵容。由副司令官格林带队,政府代理议长查尔玛亲自上阵,加上总参谋长雷克斯,星舰将兵代表加菲尔德中校,技术部代表伦道夫技术准将,陆战队代表的我以及一众随员,马克西姆和魏雷利也在其中。 谈判组乘坐万王号前往火星,担任护卫的舰群正是斯坦利中校指挥的最强驱逐舰分队。 为了在表面上显现出我们的底气,技术部门特地为出航的星舰加装了几种先进的兵器,并对于星舰外壳做了清洁处理。反正从外表上看,我们这支谈判队伍很有些气派,即使说是鼎盛时期太阳系的全权代表,也不会让人怀疑。 临行并未举行仪式,倒不是说这个时期仪式不重要,而是物资缺乏、局势紧张的现在,实在抽不出人力和物力再摆排场了。 最终,临出发的仪式被克莱默将军的的讲话说代替。 他先是礼貌的询问了查尔玛议长的意见,随即一一同谈判组成员交谈。虽然没有人提起万一失败了会怎样,不过从交谈的话语中,已经能够体会到一种决绝的意味。任谁都明白,一旦谈判失败,我们所有人都将走向毁灭,所以这是一次无法回头的航行,不成功便成仁,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克莱默将军不是什么伤感的人,勉励一番后,在敬礼中切断了通讯。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古代地球出城求援的骑士,人还未离开,身后的城门已无情的关闭了。 ...... ...... 阔别1年多,重新看到血色包围的火星。当初离开时狂暴的大气以及狼藉的地表都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是一座正在进行机械化改造的行星。 虽然时间尚短,还看不出未来火星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从广域监视器上,观察到的在火星沙漠的地表上,时隐时现的庞大金属架构,以及环绕火星同步轨道的,庞然的轨道电梯的雏形,以及遍布火星卫星轨道的,正在建设中的卫星炮等等,都在说明沃尔夫人正打算把这颗从我们手上夺取的行星,变成一颗名副其实的机械化要塞。 “真特玛德,侵略者以为把这里换个面貌就是他们的了吗?” 斯坦利中校愤怒的敲击桌面,却没有得到大部分人的回应。在这里的人大多是了解大局,眼光很远的大人物,不会被一地的得失以及小小的愤怒所左右。 我之所以没有回应他,并非自己的城府有多深,而是想起了在火星上那些艰苦的战斗,以及最终被沃尔夫人渔翁得利的不甘心情。 火星的结局实际上是给我上了深刻的一刻。 在这之前,我总是天真的以为,天道酬勤,只要努力过了老天爷终究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局。 这种理念在火星的沦陷时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一直以来,努力奋斗的信念,以及对于世界的看法轰然崩塌了。一切在我的眼前都像是幻想,是那样的不真实。 当我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走出来,再看待这场波及太阳系的战争时,所持有的观点就不再是那样的单纯了。 这不仅仅是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之战那样简单的问题。其中不但涉及到星际势力间的外交,文明发展的必然趋势以及人类自身的特点等等因素。任何的片面或者不合时宜的观点都将导致毁灭性的后果。 我也因此明白了自己的界限和局限,不再会像两年前那样,幻想着自己能够力挽狂澜,拯救世界,而是用更加谨慎的眼光来观察我生活的这个世界,并试图从中寻找自己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现在的我其实是有些羡慕斯坦利中校这样一根筋的家伙的,能够有着单纯的好恶,并为之奋斗,毋宁说是种幸福,是一种我这样的人再也无法获得的幸福。 “快看,那是什么?!” 随着情报士官的尖声的喊叫,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广域监视器上,那些个闪着银色光芒,正用游鱼般灵动的机动动作排出复杂阵型的人造物体。 “他们来了,所有人做好准备,属于我们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格林的话让舰桥的气氛为止肃然。 成百上千的星舰组成了庞大至极的阵型,这不是什么欢迎仪式,而是威慑的标识。 沃尔夫人正在用实际行动向我们展示他们的实力。 第355章 谈判(三) 戒备森严的会场,简洁到让人想起了钢板的会议桌以及椅子。不伦不类的在这些东西之上摆放着地球时代复古的茶杯。 一众机器人冷漠的主监视器的注视之下,我感觉到了似曾相识。 一年多之前,初次来到阿瓦隆,一众机械化的城市设施之中,进入泽拉图的房间,那种古典与现代,不伦不类结合的怪异氛围,正是如此。 完全的机器人的外表,泽拉图却还煞有介事的穿着古人类的长袍。 “各位来自于地球的客人哪,我这生化农场培育出来的碧螺春可还合口味?” 面对泽拉图这样的做派,大家都是莫名其妙,即使以格林和魏雷利这样见多识广之辈,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以前见识过泽拉图的怪癖,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可是身旁的同伴们不清楚,我也意识到自己在先前的准备中,遗漏了什么。 我在心里大骂自己健忘。 明明经历过一次,却忘记提醒众人,实在是不大不小的失误。 现场气氛很怪异,在座的沃尔夫精英们一个个顶着怪异的机械的面孔,用冷漠的无机质的光芒扫视着我们。而泽拉图的话又是那样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我紧张的思索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会议桌前,有几个我方代表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端起茶杯来。 我知道,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做,不然很可能是谈崩的结局。根据我对沃尔夫人的了解,他们虽然表面上是机器,实际上,精英层级以上的沃尔夫人都是人类改造而来。 虽说仅仅留下少许脑汁的存在是否还能称之为人类难以界定,不过他们肯定有着人类才有的一些怪毛病,比如骄傲、目空一切以及急躁等等。而泽拉图的这种对于古地球文化中,形式主义的执着也属于这类吧。要是让他看到我方谈判代表的举动,不符合古地球礼仪,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得以下,我拿起打开着的茶杯,做出失手落下的举动,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拿起茶杯,我用夸张的姿势做出古文化茶道中,闻香以及三次小口的品尝动作。放下茶杯,一部精巧的自动机器缓缓进入会场,在我的茶杯里重新注入温水。整个过程像极了我所知的古代华族的品茶规范,却又像这里所有的古典文化元素那样,给人以不搭调的感觉。 看到我这么做,在座的我方代表一个个先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机器人完成最后的注水工作,随即模仿我,各自完成品茶的动作。我注意到很多人这时候额头已经渗出汗水,真是难为他们了,要在看一遍的情况下记住这套看似简单,实际上还是有着诸多诀窍和注意点的礼仪规范。 当所有人都品完身前绿茶,机器人照例一个个给茶杯里注水完成。 泽拉图拍了拍机械勾爪,发出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都是精通古礼的豪杰,拥有同我阿瓦隆谈判的资格。” 统一的呼气声就像说好了一般,回荡在谈判桌的我们这一方。 这时候我才有机会低下头放松身体。根据泽拉图所说,他竟然是用这种方式来确认谈判资格的,如果没有急中生智想出演示的办法,也许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被机器警卫们打成了筛子。 “既然各位从木星战场远道而来求助,我这里本着邻居的情谊也不能熟视无睹,这样吧,星舰核心们就留在火星了,至于脑域芯片一到,我们的舰队立刻出发,帮助你们夺取木星系统的控制权。” 客套和礼仪结束,泽拉图用开门见山的方式说明自己的立场。他不管在用词还是态度上,都像极了性格古怪的找老头子,同机器人的外表格格不入。 “我方很难接受这样的意见,星舰核心都是人类,不是物品,不能用作交易。至于脑域芯片嘛,已经在我陆战队士兵中普及,根本不可能全部拿来给你们。” 作为谈判组的负责人,格林将军也是争锋相对的反驳回去。他的这句话毫无寰转余地,虽然说出了我的心声,可还是让我担心不已,生怕谈判还未真正开始,就已经破裂了。 “胡说!星舰核心本就是我们的姑娘,是你们的这个年轻人,从阿瓦隆拐带出去的,年轻姑娘不经世事,年轻小伙子性格冲动,这些我都能理解,对于过去的事情我这里也都既往不咎了。可是不把人还回来就太没道理了,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否是带着诚意而来。” “年轻小伙子可是我对抗柏兰德亚人的英雄,死在他手里的敌人足可以塞满一整艘战列舰,所以请您尊重他。至于姑娘们嘛,我没记错的话,火星难民中确实有7个姑娘自称来自于沃尔夫,不过她们都是自愿离开火星的,并非我们强迫,所以要让她们回到你们那里,还是请直接说服姑娘们为好。剩下的9名星舰核心可是地地道道的地球人,她们是在地球沦陷期间来到我们舰队的,怎么能说是你们的?我看长老您一定是弄错了,还是请调查清楚再做判断。” 格林根本不受威胁,一副死硬到底的样子。他的做法不但我这个谈判的外行人都十分担心,连谈判和外交专长的查尔玛都是欲言又止,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可想而知格林的做法是违背正常谈判原则的。 等到格林说完,我们所有人都是凝神屏气,等待泽拉图的回应。 “无耻的谎言!大长老,这些家伙都是骗子,请不要听他们胡说,琪亚娜等人是我们的好姐妹,是被那个不要脸的家伙骗走的,原本在泽拉图的星舰核心就是16人,一个不差,所以请不要轻信他们。” 一名怎么看都是机器人打扮的家伙站立起来,怒斥我们说谎,并且使用了激烈的手势强调语气,即使机器的面孔毫无表情,也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泽拉图缓缓的抬起机械手臂,姿势优雅又从容,很难想象一个机器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好了,罗伯斯我们都知道你在先前的战斗中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不过这里不是你的家族,是两大星际势力间的谈判,你要从大局着想,现在退下吧,不要再表现的那样激动,不然我会找维修部把你拆开好好检查一下情绪控制体系的。” 当泽拉图威胁要找维修部门后,叫罗伯斯的机器人才做出强忍的姿态坐了下来。 我作为谈判最重要的顾问,这时候是坐在格林身边的。探身靠向格林将军,“沃尔夫精英以前都是人类的身份,拥有情绪和自己的性格特点,最好不要把他们当做纯粹的机器。” 格林没有看我,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就在我以为谈判还要继续下去时,突然一股莫名异常的电波信号进入我的感知范围,随即在场的每个沃尔夫人都像定身似得一动不动,气氛变得非常的怪异。 扩展感知范围,找到会场的通讯中继交换机,从监控端口读取以最优先级事项传递到会场的紧急通讯。 “怎么回事?” “有意外情况,请稍等,我正在破译他们的加密体系.......” 当完成情报破解,我再也抑制不住惊愕的神情看向格林,“副司令,这下麻烦了。沃尔夫人发生了内讧,叛乱者要求立刻处死我们。” 第356、357章 惊变(一、二) “谈判暂停,我们有内务事件急需处理,等到一切安排脱单再继续之前的讨论。” 泽拉图用极其简单的言辞把我们打发后,便匆匆离开。会场上的沃尔夫精英们也纷纷起身,一会儿功夫只剩下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还有就是真正的机器人和机器士兵们。 “请各位尊贵的客人随我来。” 一名礼仪机器人用极为温婉的以你到召引众人随它前往暂驻之地。 我乘机向众人说明了探听到的消息。大致上是阿瓦隆内部出现了极大的分歧,尤其是在收留星舰核心以及同木星政府合作方面,尖锐的矛盾主要表现在阿瓦隆的长老中,有一多半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泽拉图接触星舰核心,这些他们人为必然是姐妹会成员的人。另外他们嘴里的木星政府也就是太阳系临时政府,由于使用了星舰核心以及大量的脑域芯片改造战士,被认为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以阿瓦隆内部的主流看法就是,直接消灭来访的星舰核心,干掉谈判使者,等着生化舰队把我们消灭再以逸待劳的攻击波兰的人。 很显然泽拉图的这个动作并不得人心。 “真是怪事,机器人难道还有背叛和争论一说,铁脑壳不都应该是极其顺从的统一的意志吗?” 斯坦利中校说出了一部分人的心声,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偏见才对。因为固有的文化,以及战争宣传的额缘故,太阳系的大部分人对于沃尔夫人的了解,还止步于机械文明这一极有歧义的名词,我也是在深入接触后才发现,原来沃尔夫人虽然利用了大量人工智能以及机器人技术,但是他们本质上还是人类无疑,他们是属于人类文明中更加重视机械化的一支,乃至于重视到了可以抛弃自己的身体的地步,也正因为如此,沃尔夫人的敌人中,很大一部分是肉身本位主义。 “你可错了,沃尔夫人的实际控制层面,还是掌握在人类手上的,或者说是掌握在改造人手上。难道你们来谈判之前,连对手的基本状态和信息都不看吗?如果他们真的是蠢笨至极的铁罐头,我还联合他们做什么。” 面对格林不善的眼神,斯坦利中校及时的低下头去。 我们一行人一路跟着礼仪机器人前进,在两部武装代步车前停下,看来我们的住宿地点离这里有些距离。 “我们是不是要先回到轨道上去?既然沃尔夫人内部出现了叛乱,再待在这里被殃及池鱼可不好了。” 加菲尔德中校组织我们上车,提出离开的建议。我其实是赞同他的观点的,不过在当前的局势下,泽拉图会不会放我们回去还真是难说。 果然礼仪机器人赶上前来,用极其诚恳的语气说道:“各位尊贵的客人,由于一些小时给谈判带来拖延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大长老的意思是,等他处理完内部事宜,即刻恢复谈判,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就在礼仪机器人深深的低下头去鞠躬的同时,已经有超过一个中队的机械步兵封锁了附近的出入口。看着这一具具荷枪实弹的家伙们,用冰冷的无机质目光大量着我们,即使骁勇加菲尔德和斯坦利都只能暂时收敛表情。 礼仪机器人用它那灵巧滑稽的小监视器,拟人化的四处看了看,好像终于确认没有人再提出要离开的事了,就见它身上代表型号传输的指示灯闪了闪,机械步兵们算是稍稍退开了一些,不过我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实际上同软禁无异。 庞大的阿瓦隆都市,远远的传来闪光以及爆炸声,再看身边的机械步兵们严阵以待的模样,一副山雨欲来的态势。我在心里直打鼓,这次是不是来错了? ...... ...... 阿瓦隆内部的住宿地点,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生化农场旁边,倒不是说沃尔夫人没有警戒心思,毕竟我们这些需要生物转化能源才能存活的家伙,在他们看来肯定是累赘不已,把我们安排在生化农场旁边肯定是处于效率的考量。 我关于沃尔夫人的经验再次得到了验证,这个几乎把全身都改造成机械的人类文明的分支是一个重视效率超过一切的种族,他们肯定是知道我多次以这个区域为据点,对于城市的这块非常熟悉,如果是基于安全的考量,必然要避免再把我这样的人安排在这个区域。可是,事实上谈判组以及事后谈查到的星舰核心们的软禁地都在生化农场周围,甚至于从网络情报可知,琪亚娜等人生处的位置还是在原来她们待过的地方。 对于沃尔夫人在这方面莫名的固执,真不知应该指责还是窃喜。至少在这个阶段我是很欢迎他们这样做的,毕竟此行的最大目的之一就是把姑娘们带回去,至于双方的联合,就如克莱默司令官所说,我们真的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会不顾我们死活吗? 肯定不可能。 因此我对于这次前来的主要目标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能够说服沃尔夫人同意出兵并释放星舰核心们最好不过,如果无法完成就直接把姑娘们救走,最后无人舰队还是会急吼拉吼的赶来联合,毕竟失去了拖住柏兰德人后退的我们,让生化舰队在太阳系一家独大的话,反过来第一个会倒霉的就是他们。 沃尔夫人对于住宿条件的安排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不过以我对于他们的了解,能够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 美食、娱乐之类的东西是不要想了,在这里只要保证能够生存下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谈判组一行人安顿下来后,即刻召开内部会议。我对于现在局势的认知也得到了其它人的认同。 伴随着越来越近的爆炸声以及交火的声音,大家一致认为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虽然沃尔夫人的内讧是所有预案中都不曾想到的,我们也没有准备什么有效的应对策略,这时候我所想的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尽可能的全身而退。我估计即使以睿智如格林和魏雷利,也不可能有什么亮眼的方案,这时候依靠的除了准确的判断和个人的能力外,还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运气。 此次前来的改造战士中,除了我者外还有另外3名拥有脑域感知芯片的士兵。他们是出发前,我特意挑选的,善于电子战的精锐,这时候由我们四人组成的拥有脑域感知强化功能的黑客小组可谓对付沃尔夫人最有效的利器。 有一帮子智谋之士在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不管是怎样的突发状况,他们都能在短时间内给出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方案出来。就比如现在,我们刚在住处待了半天时间,在格林亲自带领下,包括总参谋长在内,我们国防军中参谋的精英们汇聚在一起,很快就编制出一套应对当前局势的方案。 首先是拥有脑域感知能力的两名战士要不间断的从网路上收集情报,重点关注现如今叛乱展开的局势,以及对于火星轨道以及大气内穿梭机航道的影响。其次派遣一名改造战士打通同轨道上自己舰队的通讯壁垒,并专职维护这条生面线似得通讯回路,保证舰队随时可以派遣穿梭机把我们接回去。然后就是作为对付沃尔夫人大杀器的我本人,展开针对星舰核心的营救行动,顺带着就近观察平叛的形势,并把重要情报回复给谈判组内临时成立的协调部,由他们判断下一步行动。 本来一团乱麻似得的现状,被这些个参谋派人士一理,就变得清晰异常,连带着我让我对于行动的成功率也是信心大增。要说指挥的作用,军官的用处在这个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至于我本人,更加确定了一点,我真不是个当指挥官的料子,战场上冲杀在前才是我应该走的出路。 ...... ...... 同琪亚娜等人的联络必须要避开机械卫兵们,幸好我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也是熟门熟路的很,即使如此绕过重重地极为,避开多大十三层的警备体系还是费了一番周折,在心里咋舌的同时,我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得知琪亚娜她们被软禁后,我实在是自责的很,虽然一再的告诫自己,这是必要的牺牲,她们选择了自己的路,可是作为把她们带入临时政府的人,我总觉的对她们负有责任。再怎么宽慰自己,责任感还是时刻鞭笞着我。有时候做梦还会看到银发的琪亚娜流着两行血泪对我进行控诉,而卡莲这是变得了鬼魂向我索命。 值此之际,即将见到曾经失陷的她们,我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不由得加快了突破的步伐。 突然间一股恶寒通电全身,猛的打颤的同时我收敛呼吸,从潜伏的通风管道里翻出,紧贴在天花板上。一连串的动作在眨眼间完成。要不是特种的潜入装备,仅仅凭借机械的左臂还真不一定能够完成如此的高难度动作。 就在我完成了隐蔽,刚才所在的通风管道内,悄无声息的掠过一个纤细的身影。我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不是人类。害怕是感觉明锐的刺杀型亚人,我只敢精神的用脑域感知触碰了一下他的周围,基本确定这个家伙不是什么生物,应该是一具机械人亦或者是沃尔夫精锐。但是作为这里的主任,机械人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从通风管道进出? 心念电转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心里有数。更加庆幸自己来的即使,万一晚到几分钟,让这个明显属于杀手类型的东西靠近姑娘们,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这时候我已经不顾得暴露,开启最强的脑域感知能力,用强力的精神脉冲形式送出警告信号,用广播的形式想着建筑区域散布出去。不知道姑娘们是否能够收到我的警告,我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的动作足够及时。 做完这些,我直接从通风管道的外侧用聚能喷枪连续轰击把管道打成了筛子。一个纤细诡异的影子从破口处滑出,看它的动作虽然诡异却有着不相称的笨重感觉。 它受伤了。 战场的经验告诉我,趁你病要你命绝对是活得长久的不二法则。我来不及继续装填弹药,直接拔出战斗匕首,借助行动时身体荡出的力量,匕首如黑色的闪电没入纤细影子的驱杆部分。 刺耳的金属顿挫音下,影子摔落下去,引起了建筑内警卫机器人的注意,随着一连串密集的火线和爆炸,影子还原为各种细碎的零件状态。我咬牙拧腰,面前在警卫机器人赶来之前重新隐入黑暗。 一连串的战斗让我几乎耗尽了力气。虽然已经把对手干掉了,可是那种阴郁的,满布戾气影子还是让我心跳不已。 这是什么?杀手机器人吗?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总觉得看它一眼也会让眼睛发霉的。 后怕归后怕,被这么一弄,要想把姑娘们救出来又要大费周章了。我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加快速度想着姑娘们信息传来的方向赶去。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隐蔽行踪了,一切都以速度为第一优先。我先是沿着通风管道快速匍匐前进,随即嫌弃那样做太慢,转而从天花板跳下,就这样大模大样的在建筑的过道中跳跃翻纵。机械卫兵们自认不可能对我的出现熟视无睹,可惜他们并非能够和我对抗的特种型号,不管是反应速度,火力覆盖面以及准确度都比起那些特种型号相去甚远,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摆谱的时候,即使是这种普通的细节卫兵,一旦数量多起来也能要人命的,急切的在过道中穿行,利用脑域感知能力不断破坏遭遇的门禁体系。当我终于破开最坚固的一道防火墙,推开房间的门扉时,隐入眼帘的情景还是让我大惊失色。房间已经成了小型的战场,姑娘们凭借着简陋的铁棍或者木棒之类的额原始武器正在同我缩减到的极为相似的依据纤细的机器人战斗。地上躺倒了五六个,机器人身上的一些损伤看上去应该是它所拔出的武器被强行破坏造成的。而这时候正在同机器人苦斗的正是全身浴血的琪亚娜,她那银色的发稍更是沾染了血迹。 我见到眼前的情景,只能用目眦尽裂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怒吼一声冲了上去。机械杀手敏锐的感觉到我的到来,放开正死死得抓住战刀的琪亚娜,我从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个灵气逼人的女生,满手的鲜血,脸色更是苍白的像一张白纸。胸口的愤怒依然如火山即将爆发相仿。 长啸一声的同时,机械杀手的胸口部位凹下去很深的一块,我的机械臂手肘部位直插进去。杀手机器全身防御最强的位置,正是他的能源核心所在,我的一击虽然不能洞穿其胸部的装甲,却也足够扰动其体能的能源供应。冷漠的机械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随即聚能喷枪的枪托招呼向他的头部。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攻破了机器杀手控制中枢部位的防火墙。 “果然,是机械精英,你就是沃尔夫的叛军吧!” 机械杀手没有回答,而是以奇怪姿势转过身来。 直感疯狂的向我报警,愤怒的情绪被搂头浇冰水一般熄灭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深入内心的恐惧。 我奋力的用脚把它踹出房间之外,随即橘红色的光快占满了视野。 第358章 惊变(三) “该死的家伙,竟然搞自爆的把戏,为什么前面一个没有?!” 我愤怒的不知该骂谁,只能大声想着无辜的老天爷抱怨。身边脚步声响起,感知能力先于视线查看了对方的身份,是卡莲她们,混乱中也不便讨论细节,我让他么跟着我,便拄着受创几乎这段的机械腿跑向事先准备的撤退路径。身后姑娘们的速度并不快,还要照顾受伤的人,实在是有些拖拖拉拉,幸好爆炸的波及范围很广,几具被我重点盯防的机械警卫又激发了控制中枢的木马程序,依然成为帮助我们的傀儡。有惊无险的从建筑的侧门汇合了前来接应的同伴,一群人呼啦啦的回到住处。 喘息中定下心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终于回到自己人这里,大家分头行事,根据预案已经有人联络轨道上的万王号,呼叫穿梭机,而负责侦查的两人依然收缩感知能力,主要目的是控制本区域的战术网路,瘫痪机械步兵的战术指令部署。 我更在意的是另一方面的情况,经过军医的初略检查,17名星舰核心,两人重伤,4人死亡,其他人除了一些小伤外并无大碍。其中琪亚娜正在重伤之列。据卡莲等人说,她在紧要关头同杀手机器人肉搏,身上多处肌腱被隔断,内脏以及关节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我看她时,这位美丽的姑娘已经因为伤势以及治疗的原因而昏死过去。 心里多少有些自责,不过星舰核心们却很感激我,因为先前的预警让她们多少有了一些事先的反应,不然很可能是全部被杀死也来不及做出抵抗的结局。 “有事回去在聊,我们立刻撤离这里。” 格林他们依然做出判断。当前局势混乱,情报显示泽拉图这一派无法完全控制形式,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此次谈判的主体正在发生不可知的变化,再待在这里已经十分危险。 有了判断后,下面要做的就十分清楚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阿瓦隆,回到火星表面后同穿梭机汇合。 几乎在我们决定离开,并着手准备的时候,侦查的改在战士发出警告,所有人蹲在墙角。像是要把整个建筑连根拔起的巨大冲击波几乎要把房间所在的建筑震塌。 我艰难的移动到门禁系统已然失效的敞开的大门处,没有目镜的关系,烈风以及强光刺的我眼睛生疼。不过隐隐预约间,眼前原本应该密布建筑群的地方变得空旷了很多。再用感知能力探查,才知道原本星舰核心们所在的建筑,以及附近的生化农场被强大的力量说摧毁,就差一点我们这里也将被夷为平地。 巨大的冲击对于没有装备头盔的人类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即使有着建筑的阻挡,以及及时的处置措施,还是有两人身受重伤。即使我自己也在爆炸中眼冒金星,出现了轻微的脑震荡现象,现在也不能浪费时间,勉强的把人拖起来,找到改造战士前出清理撤离的路径,分配人手抬着伤员,更多的人被组织起来带上必要的物品。 用了15分钟完成整队,太阳系临时政府的谈判团开始撤出阿瓦隆的行动。 要是在正常时段,阿瓦隆警卫体系完备的情况系啊,这么一支队伍别说撤离,能够安全的走出100米都不可能。不过在叛乱大肆蔓延,警备体系千疮百孔的现在,撤离行动也就有了成功的可能。 通过黑客程序留下的装甲代步车这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们一行人直到上车才算获得一些安全感。没有战斗服的保护,别说同机械步兵们战斗,即使是重炮的轰击也能让我们这群人失去战斗力。有了装甲车的保护自然另当别论。 我待的位置时前车,利用感知能力以及战术网络的情报开道。事实上这时候能够阻碍我们前进的机械兵们已然不多了,根据情报显示,绝大部分的机械兵都被混战的双方召集成为战斗中的炮灰。一路几乎畅通无阻,知道在阿瓦隆出口处遭遇到了意外的敌人。 高大的战斗型亚人出现在我们眼前。这些个不是普通的战斗亚人,而是专门为地底高热地区配置的耐高温型亚人,这其中我见到了熟悉的身影。沙拉曼,那个在阿瓦隆低下生存着的柏兰德侦察兵,曾经救过我一命的亚人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想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没有料到我们再次见面时既然是以兵戎相见。 战场瞬息外边,并没有搭话的机会,几乎在遭遇的刹那,装甲车上的机关炮就开始呼啸,而亚人们分散开来,实际从侧翼迂回。 实际上这些亚人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就是阿瓦隆出口处的防御系统是我的能力无法控制的,如何突破这里,光靠两辆装甲车是门都没有,具体如何行动我也没有计划。不过这个看似难以逾越的困难却被亚人们解决了。他们应该是里应外合从两个方向同时发动攻击,把围墙上的炮台,以及门禁系统破坏殆尽。 相对于眼前的态势,我们自然没有留下缠斗的道理,装甲车加速前进,飞也似得掠过亚人们,穿过大门,径直离开阿瓦隆。 亚人们没有继续追击,我猜测他们是另有任务。不过他们的出现却很是说明了一些问题。比如柏兰德人对于沃尔夫基地的监视以及谋划很可能要推向130年前,沙拉曼开始监视基地的动向的时间段。另外,阿瓦隆发生叛乱,柏兰德战斗亚人立刻出现,这其中是否有着这些个转基因怪物的谋划,亦或者是出自超级意志的手笔,真的是很难说清楚。 我正在全力感知前进道路上的危险,无暇细想,估计格林他们会根据现有情报推车出一些更有趣的东西来。 随着装甲车离开阿瓦隆,现实中曾经布置的22层装甲带早已被沃尔夫人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倾斜向上的,能够容纳星舰进出的通路。装甲车开行其间,有种置身巨人过度错觉。 一路上虽然也有沃尔夫的安检机器人把守,可是在我们执意冲关,且先行利用脑域感知干扰的情况下,要想阻拦我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们身后,来自于阿瓦隆的爆炸已经震动愈加的频繁密集,想来他们的内讧激烈到了一定的程度。我这时已经无暇细想,没有了无人舰队的增援,到底如何对付盘踞木星系统的生化舰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够逃离险地回到万王号上才是当务之急。 数十公里的距离,在装甲车全力形势下也只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期间没有发现沃尔夫人的追兵,连侦查机的影子也没见着,可见沃尔夫人内讧的影响已经让混战的双方无法估计到细枝末节了。 “长官,前面有异常?” 我被改造战士之一吓了一跳,赶紧释放最大限度的感知能力,去感受潜在的威胁。 “嗯?!我没有感到危险,穿梭机就在前面等待我们啊?” “不长官!你看头顶,那是什么?” 我在驾驶室内,沿着战士所指方向看去,火星浓密的云层之上,好像有巨大山峦般的黑影正在撞向地面。 第359、360章 激流涌动(一、二) “是星舰,快离开这里!” 已经能够用肉眼看到的星舰坠落,其实同行星轰炸没什么两样。我的心被过去的经历说攥紧,差点透不过起来。虽然显示不同往日,不管是心态、坚韧程度以及能力都有着长足的进步,可是我知道这些变换对于抵御行星轰炸之类的灾难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现在只有快速撤退,找寻掩体。然后就是静静的等待老天爷的判决。只要有任何一个因素对我们不利,谈判组以及星舰核心们都会被狂暴化的能量撕碎,任凭你组织多谋还是勇力过人都无济于事,这种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人类的肉体亦或者是机器的强人以及生化亚人的抵抗,都只是徒劳。 心念电转,我来不及请示其它人,直接以现场指挥官的权利实施了独断。 沃尔夫人的高性能装甲车在急转后快速想着来时庞大隧道的深处疾驰。由于是气垫的浮空模式车型,速度飚到300公里已经到达极限,可是在我眼里这样的速度还不够,不注意让我在星舰坠落的时间点之前逃到安全的地底深处。 直接通过脑域感知接通我们自己的战术网络,通知穿梭机紧急离空。 命令改造战士们侵入周围的沃尔夫人门禁系统,尽量关闭多一些的合金门亦或者是装甲阻隔带。虽然那些东西能够起到多少作用有待商榷,不过这种时候,尽量靠近生还的一方,哪怕是一厘米我也要做出努力。 “赵平,怎么回事?为什么掉头?” 格林的询问中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他就是这么个脑筋强悍的家伙,估计在他的脑海里根本不会出现诸如我突然叛变亦或者害怕发疯之类的想法。这个人的理智已经达到了冷酷的地步,因此我对他极其放心,至少在这方面他不会因为无端的猜忌亦或者其它因素而迁怒我,这也是我敢于为了节省时间而没有立刻上报行动理由的原因。 “有星舰坠落,不管是什么型号以及质量的空间物体,坠落的结果其实同行星轰炸差不多。一般的人类,即使拥有强大的装甲保护,也是无法承受坠落时那种恐怖能量的散步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躲进掩体,而且不是普通掩体,必须是地底深处,至少10公里以下的位置。” “我们已经来不及了吧?” 格林的话音在耳机内是那样的清晰,以至于我从起背景里还听到了其它人的吸气声。有时候确实要佩服这么个冷酷的家伙,他一定是得出了即将面临死亡威胁的结论,即使这么个时候,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对于格林此人,用冷酷来判断都显得不太适合了。我更像说,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感情。 “确实,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够逃过一劫,亦或者食欲强大的震动,亦或者是音爆造成的体内液体的沸腾。” “我明白了。”,格林的回到就好像早上同事见面,说你好一般。“所有人注意,我们即将遭受极为危险的冲击。危险来自于多方面,不要试图离开车体,听从赵平大校的指示。” 说完这些通讯切断。我也能专心于寻找生机的工作。 根据我估计,星舰坠落用不了10分钟,而在这段时间内,仅仅是顺着巨大的通路下行,即使是抵达低下20公里都没有意义,因为没有底壳的有效阻隔,下坠的能量一样能够杀死我们。必须要离开主通路,寻找到由火星政府留下的掩体隧道,并抵达安全位置才行。这就要看沃尔夫人施工时是如何处置火星地底蜘蛛网的掩体,以及这些掩体现阶段的受损程度了。 我大致上还记得阿瓦隆的上部是火星之子的基地,那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安全掩体,但是如何能够抵达那里。明面上的通路都也已经被庞大的星舰出击通道施工所覆盖。 这时候再从掌控中的沃尔夫数据库中,找寻当初的掩体残骸位置时不现实的。我初步的想法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大体上先找到原本入口的位置,在利用我、改造战士以及星舰核心们的感知能力,从出击通道那厚达5米的混凝土材料之下找到逃生的通道。至于如何破开混凝土的覆盖物,挖出通道在进入其中,执行这些行动的快慢效率正决定了我们的生死。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堆叠在一起,我必须动用手里的资源,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有效的行动次序以及路径。一旦其中有偏差,等到我们的将只有死亡。 “穿梭机连电,他们已经起飞,并警告我们有大量星舰坠落,祈祷我们能够顺利逃离险地。” 改造战士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这是仿制的扩展芯片加上了感情控制模块的关系吗? 我抛开杂念,把注意力继续集中到找寻掩体入口的工作中去。 根据我的记忆,装甲车已经来到了接近地下掩体入口的位置,虽然我的方向感绝对不属于出色之列,不过自从有了脑域芯片的强化后,好像诸如此类的感觉也变得极为敏锐了。我在心里祈祷,看上去极为不靠谱的感觉能够准确一些,不然整个太阳系临时政府的精锐们可以说就要被我个人的错误一网打尽了。 吩咐所有的改造战士,包括还能动用感知能力的星舰核心们同我一起搜寻被混凝土掩埋的入口。同时我命令把车速放慢,这时候离开我们看到星舰坠落已经过去了6分钟,我们离开地面的额直线距离也差不多是6公里左右。下面的时间会非常紧张,一想到可能会看到平时熟悉的同伴,因为体内血液沸腾,内脏从嘴里吐出来的恐怖场景,我便加紧寻找入口的感知动作。 搜寻一开始就遇到了麻烦,倒不是说有沃尔夫人阻挠,而是遍布混凝土内的钢筋,有着很强的屏蔽能力,虽然不至于完全阻隔脑域感知的介入,却给探查工作带来的很多麻烦。在感知中,一个个方块似的有钢筋结构组成的框架更是成为了确认低下入口强烈的干扰项目。面对着众多复杂的通道内部结构,我对于自己能否及时找到入口,已经失去了信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存活的希望也在流逝。就在时间走向8分钟,我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一名改造战士大叫着有所发现。 现在离开预计星舰坠落的时间只有两分钟左右,顾不得确认战士的对错,我们立刻下车,在疑似入口上方的混凝土覆盖层按放工兵装药。发现入口、安装、爆破,一直到确认真的是掩体入口,我们开着装甲车冲入其中又耗费了1分半时间。这时候距离我们的理论存活时间只有三分半。我已经放弃了继续计算,而是沿着似曾相识的掩体通路,向着曾经是火星之子基地的方向快速驰行。 一路上单一却熟悉的景色从眼前掠过,如果我们最终来不及逃过冲击波的影响,那么现在这些视觉感官,就像回顾我以前的人生相仿。 车沿着一个相对较大的角度向着底下继续前进。眼前的通路没有尽头似得向后倒退,突然车子内部失重了,我的视野在旋转,车体因为外部的扭力发出哀鸣。 异常的震动着气流的呼啸声让人脑袋涨到,耳朵直接失聪。 “到此为止了吗!?” 我大叫着,陷入了一片黑暗。 ...... ...... 疼痛提醒了我,自己还活着,这不是受到外部创伤的那种疼法,而是从里向外,浑身上下都有的一种痛苦,虽然没有直接被抢单集中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却因为持续不断,无法安抚的原因而让人难受的想要自杀。 终于我重新获得了手指的掌控权,随着麻酥酥,以及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的又痛又痒,手臂、颈部、腰部,最后是头部的感觉都恢复了过来。即使动一根指头都觉得困难的现在,我的心情却平静下来。我再次夺过了一劫。 重新恢复行动能力时在几分钟之后的事情,我注意到身边有动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是我一个人独活就好。 修正,查看伤势,以及重新评估现状花费了半个小时左右,当最终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为我们能够逃过一劫感到后怕。我们最终还是抵达了离开地表10公里之下的距离。不过这不是因为装甲车的速度够快,而是因为地下掩体的主通路有一段塌方了,两辆装甲车直接掉入了溶洞中,这才使得坠落发生时,我们刚好逃离了冲击和震动的影响。至于旋转的视野,以及我们现在所受的伤,完全是因为装甲车坠落时带来的伤害。 幸好沃尔夫人的装甲车在设计理念上非常先进,为了保证内部紧密元件的安全,连带着我们这些人类在其中也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最终清点下来,新增伤员3人,无人死亡。 终于保住了性命,一切好像都尘埃落定的现在,我终于瘫软在驾驶座位上,连通讯回路中的紧急呼叫都顾不上去接通。 “长官?你还好吗?来自于万王号的紧急呼叫。” 勉强转了转疲惫以及的脑子,才意识到万王号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接通回路,立刻传来茉莉担忧的询问。她作为新任舰长,一定不愿意看到大部分的同僚一起折损在火星上。 “谢天谢地,你们还活着。” “应该说是老天不长眼,我们这些该死的家伙依旧活着。”,开了个自己都觉得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对了,我们需要再次派遣穿梭机,到原本火星之眼残骸附近接人。由于下面的局势复杂,这次请拍强袭艇以及护卫的无人战斗机过来。” “不,不行,我想你还是绝了离开火星的念头吧。” “什么?!” “火星轨道上发现了柏兰德人的舰队,刚才坠落的就是在轨道上巡弋的无人战列舰。现在太空不见得比你们那里安静多少。护卫舰群中的驱逐舰已经离开,躲避生化舰队的兵峰,至于我们,因为速度太慢,容易被盯上,请求着陆火星。” “......”,茉莉的话让我一时间无以应对。生化舰队已经来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正在谈判?亦或者我们只是恰逢其会,可是没有完全消灭我们之前,生化舰队真的那样的从容就直接来攻打沃尔夫人了吗? 沙拉曼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虽然只是瞥见一眼,随即我们便被战火隔开了,我还是把阿瓦隆看到的柏兰德亚人同他们的舰队联系在一起。也许这次的叛乱以及柏兰德人舰队的出现本身就有着联系,至于我们,作为太阳系现在最强大势力的柏兰德人,真的会在意吗? “好,准许你们着陆,让舰上的陆战队员做好战斗准备。赵平,同你的人商量一个重返阿瓦隆的战术方案出来。既然生化舰队已经来到火星,那么我们不妨就在这里同他们决战,这样泽拉图想不加入都不可能了。我们需要再次找到泽拉图,帮他控制局势,同时要求他的舰队加入到一同抵抗生化舰队的行列。” 格林用果断的语气命令万王号降落。短短的一句话,依然向我展现出了他那敏锐到让人难以想象的战争智慧。是啊,这不正是个绝好的机会,同沃尔夫人联合嘛。不,应该说是我们服人联合我们抗击生化舰队才对。 “不过,是否要让万王号联络小行星带,把舰队一起召过来?” “不用。” 我对于格林的回答有些莫名,既然要一同抗击生化舰队,为什么不把主力舰队召集过来呢? 随即我放弃了对于舰队的思考,现在明显还不到舰队出场的时候。格林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先要帮助泽拉图擦屁股,后面才是考虑合兵一处对抗生化舰队的事情。而对抗沃尔夫叛军的主要任务,自然是我的陆战队的分内工作。 身处火星的地下掩体内,这里因为半永久性工事的关系,还有着照明以及部分的广播设备在运作。 一片昏暗中,不断的有着鼓励战士们抗击侵略的讲话一遍又一边的在广阔但无人的低下空间放松这,末世的绝望的感觉一时间占据了我的意识回路。 我猛的摇了摇头,暂时甩掉了绝望的情绪。 不管生活多么的艰辛,人还是要活下去的,不用未自己的遭遇感到痛惜,你只要想着自己还活着,而有些人已经永远失去了呼吸的机会,就会打心底里觉得庆幸了。 我不记得这是谁对我说的话,不过这时候用来形容我自己的心情真是再贴切不过了。重新收拾已然支离破碎的心情,坚定战胜敌人的信心,我开始安排谈判队伍同万王号汇合的事宜。 ...... ...... 5个小时之后,在火星之眼废弃的军用发射场的废墟上,万王号山岳般的身影屹立在我们眼前,相比它那15公里的身材,每一个人都是比蚂蚁还要渺小的存在。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的很,我们这样渺小的生物,竟然拥有决定山岳般庞然大物争斗的成败。 视线所及之处,庞大与渺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个世界给我们看到的,往往是假象,真实的,决定人生死,事情的成败以及庞大文明发展的关键,又是什么呢? 望向血色苍穹下的星舰轮廓,我陷入了沉思。 第361章 激流涌动(三) 对于正在阿瓦隆内部发生的事情,以及在火星轨道上展开的庞大舰队,格林等人经过研究以及万王号中枢智能系统的验证,得出了几乎百分之百确信的推论,柏兰德人对于阿瓦隆的进攻是早有预谋。他们不但要提前预备渗透人员在阿瓦隆的周边伺机而动,还要安排舰队向火星系统进发。即使拥有超级意志这样的存在,想要在短时间内把一切准备妥当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柏兰德人对于木星系统的攻击也变得不那么单纯了。以魏雷利等人的结论看,这更像是一次佯动。 沃尔夫人在太阳系各处肯定是埋伏有侦查眼线的。当他们侦测到木星系统受到袭击一定会疏于防范,而这时候正是柏兰德人发动攻击的大好机会。 “真是让人不甘心。我们付出如此大的牺牲防卫战,竟然对柏兰德人来说,是胜负都是无所谓佯攻。他们真为什么不去攻击水星,亦或者别的行星系统?!” 茉莉那不甘的悲鸣同我现在的心情极为切合。我不由得大点其头。 “这就是巨人和蝼蚁之间的区别。” 格林的回答更加让人气愤。 “你真是不会说话,哪有把自己比作蝼蚁的!?即使你是副司令官,也不能如此的信口开河。” 万王号的军事会议上,面对茉莉的指责,格林一脸的平淡。 “蝼蚁就是要有蝼蚁的自觉,虽然是一条虫,却整天把自己想象成苍鹰,难道就真的能够反过来吃掉食虫雀了吗?” 格林带着辛辣讽刺的比喻让茉莉差一点上演全武行,要不是哈丁捉住那较小的身躯,也许她会像人形炮弹一样把格林撞个人仰马翻。 在先前仰望天穹以及对比万王号和自己的心情下,我大致上能够理解格林的意思。其实所谓的大小,重要与否的分类,都是人为的东西,对于事实的发展并非不可或缺的要素。如果我们要更有效率的处理当下的困难,就要撇开这些会影响判断的东西。 我压下心中一窜一窜的怒火,关于柏兰德人计划的事情,暂时同我的行动没有关系,语气关注那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如把注意力集中到当下。 对于地下空间,万王号的支援可说是没有,我只能把这艘巨舰当做地面上的一个能够移动的补给基地。由于是谈判的关系,陆战部队并未全部出击。现在我的可用之兵加起来不过2000来人,相当于半个旅的样子。即使拥有改造战士的强化,半个旅要想改变低下那凌乱的局势,必须要极其精准的兵力应用。当务之急是同泽拉图取得联系,看是否能够把这两千人当做奇兵来给叛乱的沃尔夫人一个攻其不备。 至于我们的对手,根据格林的判断,已经不单单是叛乱的沃尔夫人那样简单,更有可能是沃尔夫机械步兵同柏兰德亚人的联合体。一想到两大人类世界最强势力的兵种联合在一起作战的模样,我就不禁头皮发麻,心说为什么老天爷给我选定的敌人都是那样的强大? 根据现有的认知,陆战队并不急着出击,而是需要通过庞大的低下掩体网络潜伏到一处可以随时快速出击的位置,而至关重要的一点是派遣小分队同泽拉图取得联络,沟通协同对敌的事宜。相信到时候一支来自于太阳系的奇兵,足以改变事态的发展。 至于泽拉图失败的可能,我们根本没有去讨论,因为那样一来,太阳系必然落入柏兰德人手中,失去而来最强的一股抵抗势力,剩下的必然走向灭亡,我们能够做的,说不定是立刻放下武器,隐居在太阳系的角落里,起到柏兰德人不要赶尽杀绝更加实际一些。 1个小时后,2000人的陆战队出发,前往掩体深处。 1个半小时后,由我以及另外四名改造战士组成的特别分队前往阿瓦隆的星舰出击通道,从那里再次返回阿瓦隆,力求找到混战中的泽拉图。 ...... ...... 庞大的通路中一片寂静,这种不正常的平和正从另一个侧面预示着地底深处搏杀的激烈程度。连护卫通路的警卫机器人也都被派了出去,可想而知战斗已经到了随时分出胜负的地步。 “万一它们两败俱伤,我们怎么办?即使获得了无人舰队的支持,如果对方的实力太弱,我们不也没戏?” 一名改造战士在快速跳跃式突进的过程中如此问道。 我想他所代表的肯定不止是自己,还有其它改造战士们的意思也在其中。 “这个无妨。沃尔夫人同我们以及柏兰德人都不同,他们的装备以及战斗舰都是消耗品,最主要的是控制武器的中枢,以及能够快速补充损失的生产能力。所以只要泽拉图能够最终取得胜利,不管他受到了怎样的损失,都能在短时间内弥补回来。” “可为什么同柏兰德人也不一样,他们不也是战斗单位的数量众多,让人目不暇接吗?” “波兰的人的优势在于生长,也许一次能够生出成千上万的部队,不过他们毕竟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需要培育以及成长,所以战斗亚人们虽然战力恐怖,数量更是让人绝望,可是短时间内是无法再补充的,要等待好长时间才能重新哺育出一批合格的战士,因此仅比较恢复能力,沃尔夫人无人能及” 说话间,周围的和平气氛终于被打破。我的感知能给力最强,已经感应到了不善的气息来自于阴暗处。示意战友们分开,准备接敌。一道流光闪过,刚刚分开的我们狼狈的找寻掩体时,带着光弧的电浆炮打在空处,在混凝土的通路表面挖出直径5到6日的大坑。看着依旧冒着热气,坑洞表面光滑如玻璃的景象。我一边大骂柏兰德人卑鄙,一边率先出击,想着袭击而来的战斗亚人冲去。 这是一次标准的小分队间的遭遇战,柏兰德亚人方面,出现的是一个侦查小组,共两名战斗亚人,没有指挥型亚人在附近。其中之一更是我的老评优沙拉曼。 “喂,老朋友,我是赵平,我们见过面,你应该记得,不能就这样放我们过去吗?” 随即变扭的太阳系公用语传来,“真遗憾,我还以为我们能够一直是朋友呢!放心,我会尊重你,给予你一个痛快的。” 我真是非常的遗憾,毕竟淳朴的沙拉曼救过我一命,真是不愿看到他在我的攻击下流血。 可是战场无情,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身边的战友们受到不应该的伤害,不得已下咬了咬牙,冲向离我只有数米距离的沙拉曼。 交手在电光火石下结束,我错过了沙拉曼对于爆炸力的抗性,他在我的聚能喷枪的打击下竟然还有反击的力量。不过我的这位老朋友给我带来的麻烦也仅止于此,随着我侧身避开巨爪的挥击,以聚能喷枪抵近的连射,还是让沙拉曼的胸口开花,随着地上血塘的不断扩大,他用那丑陋的眼睛盯着我不放。 “对不起。”,我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我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冲着我摇了摇头,竟然还微笑了一下,就好像在说,“别难过,我们另一边见。” 突然有种失去了一直以来老友的感觉。 悲从中来。 沙拉曼已然闭上眼睛,他走时竟然是带着笑离开的。 第362、363章 不同的思绪(一、二) 我终于把视线从‘老友’的沙拉曼身上挪开,隐约间好像理解了他那微笑的含义。 “长官,能同你说个事儿吗?” 另一名亚人在4名改造战士的合力下倒在血泊中。其中冲在最前面,手刃压人的那名士兵转过身,用同他战斗时绝对不一样的态度和神情面向我。他的样子让我联想到了战战兢兢。 对于战士们截然相反的态度,我还是有些自觉地。任谁看到我一人解决掉一个甚至是几个压人,而普通战士,即使是精锐也需要多数人合围才能建功,战斗力的高下立判,军队中以实力为尊,像我这种拥有普通人看来‘让人匪夷所思’实力的家伙,天然的二就是被敬畏的对象,没有什么理由好讲。 “我是你的上司,也是改造方面的前辈,有什么不能问的呢?” “我们为什么要同沃尔夫人合作?我是不知道生化舰队做过些什么,这些怪物们充其量是开着大虫子进入了太阳系,既没有屠杀人民也没有毁掉哪科行星,倒是沃尔夫的机器人,他们占据了火星,屠杀了舰队,还把数百亿地球上的同胞逼上了绝路,你不觉得我们找错合作的对象了吗?” 我很想告诉他,不是没有犯下罪行,而是我们还没有给他们机会。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历史系学生的身份我能够很肯定的说,一旦有机会,柏兰德人的手段绝不会必机器人们更加的温柔,甚至有可能更为残忍。 考虑到知识层次,以及接受程度等问题,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把心里话告诉他。 一边继续用脑域感知探查周围,同事不忘记用最标准的侦查前进的姿态缓慢推进。我是个谨慎的人,一旦对敌,哪怕拥有广域感知这种作弊的能力,也不会携带正常的攻击守则,尽可能把死亡率降低,珍惜现有的生命是我在战场上能够存活至今的不二法则。 “你从生命时候开始是我的兵?” “自从鬼子泰坦舰的攻防战开始。” 我以外的转头看了这家伙一眼,以我的霉运体质,能够跟着我走到现在的战士真是不多,怪不得能够面对战斗亚人狂暴的战力无所畏惧,率先给出对方致命一击呢。 我扫了一眼其它三人。 “他们是后来加入的,我想自己肯定是您收下最老资格的士兵了。” 我点了点头,放慢继续前进的步伐,而是找到一小块相对安全的空地,停了下来。 我停下后,另外4人则是分散到小空地的各个方向布防,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干什么,这些战士用实际行动展现出,他们当得起战场老兵这个称号。 几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这里,因为我正用实际行动表明有话要说。 “我记得你叫...” “康德拉,大校,您也可以称呼我为康德,请随意。” “好吧,康德,你的问题很有意思,估计这也代表了你们几个的心声。确实,表面上看这件事情极为不合理。柏兰德人其实没有什么彰显的罪行,反倒是沃尔夫人,手上沾满了太阳系人的鲜血,为什么要同他们合作去打击另一个并非罪大恶极的势力呢?” 现场并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舰队高层的选择,不愿意跳出来质疑长官的决定,可是人唯独不可能欺骗自己,那种沉默中带着微微异样沉重的气氛,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看不到柏兰德人的恐怖并非你们的错,因为你们所获得的情报本来就很少,光凭借手中的资料很难看出柏兰德人除了跃境外还有什么罪行。不过,康德,你不应该如此,因为你所了解的情报足够看出事件的真相。” 康德露出狐疑的神情,我也没让他瞎猜,而是直接继续下去。 “在攻击比邻星鬼子的泰坦舰,并反复争夺的过程中,一度出现过柏兰德亚人的声音。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随着我的点明,康德似有所悟,又好像不明白其中的关节。 “也就是说,比邻星鬼子进攻太阳系,柏兰德人肯定是知道的,而且他们还派出了战士参与其中。即使从这则情报就能看出,他们其实同入侵的比邻星鬼子没什么区别,从一开始就是挑起战争的侵略者。”,我举起望远镜,查看前方可疑的地点,那里并没有出现异常,于是我继续讲话。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例子,还有根据可靠的情报显示,生化舰队已经抵达火星轨道,如此大规模的舰队行动几乎是在击败我们的抵抗后,立刻向火星系统实施的。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要进攻一个行星系统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管物资准备,舰队不知,战术立案,这些个花费时间的项目,光是前期策划所需要的时间就不可能用一两天完成,柏兰德人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无罪的天使,而是深谋远虑的阴谋家。” “您的意思是.......从一开始,比邻星鬼子入侵开始,一切都是柏兰德人策划的?” 康德露出震惊的表情,另外三人则是连表情都没有整理好,呆呆的显出魂不守舍的表情。 “我没哟证据,但是从掌握的情报看,一切都指向了始作俑者就是柏兰德人,或者说就是带领生化舰队的那个超级意志。” 康德低头思索了一会,随即俯身行了一个持枪状态下的军礼,“对不起长官,我实在是太肤浅了,战斗到现在,竟然没有认清真正的敌人是谁,实在是没脸见人,请您尽情的驱策,康德同柏兰德人不共戴天。” 另外三人随即也向我敬礼,一直到现在,我们小分队的人心才聚集起来。我能够直观的感受到,小分队的气势立刻高涨起来,一股大家紧密相连,同仇敌忾的氛围也是然我的精神猛然一振。 危险的信号随即从通道深处传来,这次是大批的机械步兵。从表面上看不出它们的所属以及目的,不过轻易破解了它们接受到指令的我,已经确定这些机械装置是沃尔夫叛军派来的。 不同于刚才的战斗方式,我们五人立刻向侧面规避,并在行动中开火。机械步兵群随即回敬我们以密集的步兵火力。这个看似笨拙的偷袭行动,其实是有我的计算在内的,只有脑域改造战士可以实施的,针对沃尔夫人战术回路交换机的攻击随即展开,机械步兵群立刻失去了来自于网路的支持,根据沃尔夫人标准的战场应对守则,机械步兵们随即切断了一切对外的联系,转变为笨拙但是无法被入侵的自闭模式。这时候大部队已经离开了主通路,小分队按照事先准备的方案轻易的拜托了机械步兵群的纠缠,从它们空出来的间隙溜过去。 ...... ...... 9个小时候,经历了数不清的交战,穿越了沃尔夫战斗双方以及柏兰德侦查兵们复杂的控制线,我们分队终于接触到了泽拉图所控制的战斗单位,并在一系列的接应下,重新进入阿瓦隆。 走进这里,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这里我不知来过三次,曾经住在这里也有三个月之久。印象中,这是多么宏伟的一座机械之城,而现在展现在眼前的除了废墟还是废墟。沃尔夫人引以为傲的立体式城市布局反倒成了城市受到重创的原因之一,绝大部分重要设施都暴露在外的情况下,要想摧毁他们并不是太难做到的事情。 我们跟着一个自称为霍斯的沃尔夫精英带着我们前往阿瓦隆正规军的司令部。 经过重重的防线以及大批不同种类的检查,我注意到很多防线上,机械步兵们都处于自闭模式下。沃尔夫叛军并没有能力大规模的侵入对手的战术网路,让阿瓦隆方面如此急单的肯定不是我,而是同样拥有脑域感知的侵入能力的柏兰德人。即使没有真正监视我,我也敢肯定,让那些个拥有高强度生物脉冲发送能力的指挥型亚人充当一下黑客,是再合适不过的做法。 也因此我意识到了,泽拉图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并不轻松,如果仅仅是内部的叛乱,相信沃尔夫人应付起来不会很吃力,一旦对手中加入了可以进行脑域感知,并入侵各个层次战术网路的柏兰德人,那么胜负的天平便会急速摇摆起来。敏捷、智能且不可能逃跑的机械步兵们,很可能在叛军同柏兰德人的联手下失去应有的战斗力。 一路观察阿瓦隆的布防情况。 “别费心思了。即使把布防图拿给你们去研究,也无法相处对抗办法的。我们阿瓦隆的战术立案水平是一流的,你根本破解不了。” 霍斯趾高气扬的警告我们,虽然从机械眼中看不出他的态度,不过光是这样的语气,以及周围总能保证有两个般的近些并的随侍在侧,很能说明问题。他显然并不把我们当做盟友。 “我不是在看你们的布防情况,观察那些个根本没有意义,我是在评估,一旦叛军和柏兰德人联手,你们能够迟滞敌人多少时间。” “你胡说什么?我们阿瓦隆什么时候需要迟滞敌人了。一旦他们出现,将会遭受到雷霆的打击,任何的敌人都将在舰队强大的火力下烟消云散。” “别吹牛,至少你们曾经的敌人,我,还是好好的活在这里,至于叛军同柏兰德人的联军,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根本赢不了。” 霍斯没有再反驳,他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即转开了视线。 我并没有因为同沃尔夫精锐间,在嘴炮上的胜利而沾沾自喜,反而是想到了先前一直忽略的可能。 会不会,即使同泽拉图联手,我们也不是超级意志的对手呢? ...... ...... 见到泽拉图是在差不多前进了1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即使畅行无阻的前进,穿越阿瓦隆方面的阵线还是需要代步车1个多小时的时间,可见他们不对阵容之深厚,我对于联手退敌的信心又一次鼓舞起来。 “你们终于来了,想通了什么没有?如果还想要保有星舰核心,我在这里奉劝一句,别痴心妄想了!” 泽拉图表面没什么变化,不过在此见到他后,那种凌厉的气势,以及咄咄逼人的态度都在说明,这个阿瓦隆的首领,对于当前战事并未太放在心上。 “不,不是我们认清现实,而是您。我建议您放弃原本的固执,赶快同我们太阳系舰队商讨合兵一处,共抗生化舰队为好。” 我并不认为这是他的真心话,所以并未把泽拉图严肃的态度收纳在眼睛里,而是直接抛出了我们的立场。 泽拉图愣愣的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就在我因为一直被机械眼珠子盯着而感到浑身不自在时,泽拉图发话了,“霍斯,你个低能,是计算中枢坏掉了吗?竟然把这几个信口雌黄的家伙带进来见我,快把他们丢出去。” “......”,霍斯对于泽拉图的态度,明显的楞在那里,显然他无法跟上就是发展的节奏。 把霍斯的行动看在眼里,我则是更加的笃定了。 “噢,要把我们丢出去吗?敬爱的大长老,我建议你千万不要这样做。来这里的一路上我已经仔细观察过了,你把防御兵力中的绝大部分都换成了自闭模式,这已经充分说明了问题。我们太阳系有句古话,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我心里都明白,一旦这些机械步兵不在能够收到战术网路的支持,他们便会成为一批批比起真正的铁罐头好不了多少的傻子,你能依靠傻子打胜仗吗?” 本来泽拉图是做势背对着我的,这时候霍得转过身来。 “赵平,果然是我所看上的人类,你不管在哪个方面,都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一个。怎样?要不要来我这里,在阿瓦隆,你能得到最好的装备和最贴心的补给。相比于太阳系人给你用的这些歌垃圾货,有沃尔夫科技制造出来的机械身体,保证能够成倍的提升你的战斗力。” “阿瓦隆有女人吗?” “什么?” “我问阿瓦隆有没有女人,如果没有,那么再好的条件我也不会答应的,毕竟对外这个单身汉来说,你这里真是的无趣的世界。” 泽拉图泄了气似得耸了耸肩,“你不愿意,真是太可惜了,你本可以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战士。” “不,比起那些个虚名,我更在乎是否能够拥有正常的生活,享受普通人都能享受的人伦之乐。” “随你吧,人各有志。”,泽拉图作势要走,随即转过头来。“你现在可以回复你们的司令官了,我阿瓦隆的战士们,愿意同你们这些原始的士兵共同作战,前提是派人,帮我先把内乱平息掉。” “如您所愿,事实上2000名精锐的太阳系陆战队士兵正等待进入战场。” 第364章 协同作战(一) “这简直是乱弹琴!我不能同意。” 霍斯的大声嚷嚷超出了耳机还原音频的界限。沙沙的噪音让人听了直皱眉头。 这里是位于阿瓦隆之上的地下19层。2000名太阳系的星际步兵加上5倍与他们的阿瓦隆机械步兵们集结在此处。不对已经初步的完成了战术协调以及进击的整形安排。 对于如何更有效的协同作战,跟随不对一同进入地底的魏雷利提出,取消机械步兵们的全自闭模式,而是通过有限开放联络渠道的办法把1名人类星际步兵同5名机械步兵关联成一个小队,重要的战术目标以及行动方向等指令有人类战术发出,机械步兵只要按照特定的模式安排,进行战斗即可,这是魏雷利所想出来的,既能解决机械步兵自闭模式下单板笨拙的劣势,又能很好的避免机械步兵被指挥型亚人大规模入侵的最好方法。 不过沟通伊始,被安排座位机械表步兵群直接指挥官的霍斯便反对这个方案。 “理由呢?你反对我的方案,总应该给出一个合适的解释吧。” 魏雷利挑了挑眉毛,这是他被人激怒的先兆。我大概能够明白他的心情。在舰队中,他一向被认为是智囊,他所提出的战术方案总是第一时间被采纳。即使战略方面的提案,很多时候也会被高层采纳。所以魏雷利对于自己的计策,可谓有着绝对的自信和骄傲。霍斯的话,可谓触碰到了他的骄傲。 “额......理由?这还需要理由吗?你们这帮猿猴类似的士兵,竟然要指挥高贵的阿瓦隆战士,哪怕是最低等级的机械步兵,也是痴心妄想!” “这就是你的理由?” “难道还不充分吗?” “一直以来,我认为沃尔夫的战士们,是理智大于情感的表率,总能用最高的效率,完成应该做的事情才是机械文明优势所在。可惜,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什么?一个高级指挥官,竟然因为种族的观念而否定了一个很可能打破战役僵局的策略。我请问你,对于我的计划,能够提升现有战斗效率多少倍,能够给予敌人多大的压力,以及这个策略的缺陷又有哪些,你都考虑过吗?” “......” “如果你什么都没有考量,仅仅是因为个人对于太阳系战士的看法,就不顾全大局,而擅自否决这个方案,你还是一名合格的沃尔夫战士吗?你的荣誉感哪里去了?你们一直挂在嘴边的效率又在哪里?” 如果霍斯有人类的脸皮,现在一定红的和苹果相仿。 “两位还请以大局为重,既然我们合作战斗,那就请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偏见,仅仅把注意力放在战斗本身就好。”,我急忙的打圆场,可是看霍斯以及另外一名辅助他的沃尔夫精英的样子,他们并不认同我的说法。 “很遗憾,即使从纯粹战斗效率的角度看,这样的战术安排还是不能让我们答应。你们的人会逃跑,会溃散。稍微受到一点伤亡便会溃不成军,这才是我们反对这个方案的理由。” 另一个精英的说法把事情更加复杂化了。他们的忧虑也是来自于偏见,亦或者是来自于对于太阳系战士的不了解。人类战士拥有各个不同的层次,要区分人类战士精锐与否,首先就要从士气,战斗时的意志表现以及纪律等等软件方面去观察,显然沃尔夫精英们错误的理解了我们不同层级战士所表现出来的战力的差距,把所有的人类战士都想象成一触即溃的民兵队伍了。 看着义正言辞的两人,我有心说服他们,却也知道这个任务几乎无法实现。他们看上去是机器人,实际接触下来,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还是人类无疑。至少他们有着人类共通的缺点。非理性以及感情用事在两人身上都有体现。这样的人是无法被说服的,哪怕理由再充分也是一样。 我和魏雷利以及随同而来的扎克对视了几次,我从他们眼里看出了无奈。 再看时间,离开约定的协同战斗时间已经很近了。我咬了咬牙,命令魏雷利等人再准备一套双方分开战斗的方案出来。随即霍斯等人同意了这个看似中规中矩,其实浪费了绝大部分机械步兵战力的这种的战术立案。 ...... ...... 根据同泽拉图的约定,我们这支奇兵将从阿瓦隆防御墙的外围绕行,同内部攻击叛军的主力一起,夹击驻扎在阿瓦隆基地一隅的叛军和柏兰德人的联军。 由于空中作战单位在地下空间太容易被摧毁,这次战斗的主角还是陆地兵器。 随着主战坦克和全地形重战车的先导,重步兵群快速的从两翼跟上。而大批的机械步兵,则在他们的重型战斗单位的引导下,快速的想预订攻击方向途进。 “希望你们这个速度能够及时赶上战斗。” 霍斯在通讯中留下这么一句讽刺,随着机械步兵群的大部队同我部拉开了距离。 对于沃尔夫人的战法我是了解的,但我并不赞同他们在这次战役中使用这种战术安排,因为对手不同切失去了战术网路的接应,原本百试百灵的沃尔夫标准战术,真的还能适应战场吗?我并不看好霍斯他们的战果,只是希望他们不要败亡的太快,以至于同我的不对脱节,使得我们双双沦为敌人各个击破的对象。 为了避免担忧成真,我同魏雷利等人商量后,加快了不对行进的速度。以不惜耗费轻步兵喷射背包燃料为代价,跟上前面已经同我们脱离接触的友军部队。 震天的炮火以及爆炸声,在我们接近战场前就已经拉开了序幕。泽拉图方面按照约定率先进入战斗状态。由于战场干扰以及通讯不畅的缘故,暂时还不知道战况如何,我只能祈祷霍斯他们不要太过鲁莽,毕竟面对感知能力的侵入,绝大部分机械步兵是无招架之力的,开启自闭模式下,机械步兵的战力又下降太快,量大劣势无法完全解决之前,机械步兵的数量越多,战局不确定的可能就越大。 随即我们接到前导的侦查部队了联络。霍斯他们竟然被一支佯攻的柏兰德人冲散的阵型,正遭遇大批叛军机械步兵的围攻。 我们虽然很无奈却也只能加快速度切入战场。随即不对遭到了空中战机的轰炸,虽然是小心战机,载弹量有限,但是轰炸的弹药是战场外散布弹,一种能够发散出数百枚分弹头,对于轻步兵单位有着极大危险的特殊武器。在战场外散布弹的迟滞下,轻步兵们只能用蜗牛爬的速度进去前进。 心急与正陷入苦战的固执战友,我不得已下命令重步兵以及战车不对现行前进。而步兵部队绕行,以期望能够从意外方向给予敌人以打击。 随着第一声炮响已经过去两个小时,轻步兵部队排除了各种困难和阻挠,在损失了近百人后堪堪抵达战场,这时候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遍地霍斯部队的残骸。 “长官,侧面两公里处有我战斗单位的信号。” 我知道,那里应该是同样陷入苦战的我战车以及重步兵部队。可是,这场战斗时为了掩护泽拉图大部队进行的侧击。现在霍斯的友军没有了,重装部队也指望不上,我们是否还要按照原计划,从侧面攻击叛军的大部队呢? 我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一定能够左右战局,却肯定会影响战士们的生死。 一旦判断失误,2000名的星际步兵将覆灭与此。 第367章 政战双盈(一) 战场计时14战士二十四分,快速反应分舰队校级以上军官齐聚万王号会议室。 随着会场中央的全息投影装置启动,克莱默将军的等高影像出现在会场,稍嫌混乱的会场安静下来。 虽然这是视屏会议,看到的只是司令官的虚像。 从个人不同的神情还是能够看出,不同立场的人虽然对于主力舰队的行动意见不一致,不过没有人能够忽视这位不安常理出牌的最高指挥官是不争的事实。 事前我找过手下几位干将,了解他们对于司令部策略的看法。 “简直是哗众取宠!看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却完全不具备战术上的效率,而且玩火的嫌疑很重,要是无人舰队来不及出击,真的被封锁住,只会让我们的舰队陷入被逐个击破的愚蠢下场。” 面对魏雷利气哼哼的评论,我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对于自己的父亲如此苛刻,就是因为被送到基层部队的原因吗? 最终我忍住没有说出这些疑问,毕竟这其中牵扯到太多的家务事,实在不方便介入。 马克西姆同魏雷利的看法可谓背道而驰,从他那带着敬佩的神情就能看出,这家伙是真的被震撼到了。“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除了惊讶就是震惊,在政治上,主力舰队的表现堪称完美。及时雨般的增援,又可以理解为神出鬼没的突袭,战略上也完成了突然性的要素。可以想见主力舰队给予不管敌友都是极其深刻的影响。没人会轻视我们,没人敢于无视或者欺负我们。战争结束,沃尔夫人将不得不为了在此次战役中欠下的人情债做出补偿。不管哪个方面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可是,人情债这种东西,对于机械文明也适用吗?” 我很想给马克西姆面子,可是他把牛吹的太大了,反而让人想要找到机会反驳。 “政治就是政治,不会因为种族或者肉体来历而有所改变。更重要的是。你自己也说沃尔夫人,精英层级之上都是些改造人,人情债对他们也是有用的。” 我无从反驳。正像同魏雷利讨论军事,同茉莉讨论星舰操控一样,同马克西姆谈论政治,也要做好被全面压制的准备。 问起茉莉和哈丁,两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我瞧了好一会儿,哈丁一边剔牙一边撇着嘴,“说你是指挥官,还真的相信了怎么地,你就是个大头兵出生,别想当什么将军那很累人的。” “说的好像你当过将军一样。”,虽然他的观点从某种意义上同我的相似,可是被人说成这样,我心里也有股不服气。将军怎么了,历史上从大头兵到将军的可不在少数。 “不是猪难道还没见过猪吗?相信我,你绝对不是那块料。” 娇小的女舰长噎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却还在吐嘈,“大姐,你的意思到底是说我不是将军的料,还是连猪都不如啊!” 生怕她的回答是两个意思都有,我只好收拾了被踩在地上碾的自尊心灰溜溜的离开了。 找弟兄们了解情况的结果大大出乎意料,对于克莱默的做法,大部分人并不赞同,总感觉谈判组和我的快速反应分舰队是炮灰的代名词。 会议开始,克莱默依然流露出上位者的威严,让人感到不可侵犯。 “好了,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也不废话,由于司令部预料到一线部队对于主力舰队的行动有不同的看法,大敌当前,为了统一思想,发挥出舰队最大的实力,我在此向大家传达主力舰队的考量,希望大家能够摈弃不同意见一心对敌。” 中规中矩的开场白,也让我有所感慨。其实一开始我根本没想那么多,纯粹是想要找人聊聊司令部的惊人之举,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持反对的态度。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哈丁和茉莉的观点,其实我真的不适合处于这种位置。 “……我想对于此次行动,作为直接收到影响的快速反应分舰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是吗?赵平。” 冷不丁的被司令官点名,吓了我一跳,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打翻,“我……我们哪有什么意见……英勇杀敌,就是我们的全部。” 自己也知道这个回答很拙劣,偷眼看茉莉,她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看,我说的吧,你不合适。” 突然的没脸面对在场的下属们,我把头低下,看着台面。 “哦,大校你倒是想得开,不过我可不认为你说了真话,任何一个指挥官,面对这种局面都不可能真的心情平顺的。” 难道我真的是那么差劲的家伙? “我想要告诉诸位的是,主力舰队出其不意的动向,不到有着战术上的考量,更是战略,乃至政略上谋划的结果。” “哼!跟机器人讲政治!” 魏雷利的声音,非常的刺耳。 “你看,我就知道快速反应分舰队里有人不理解。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们要讲政治,而且要精通政治,这对于越是高层的军官越是重要。”,克莱默显然已经进入说教模式,不过我并不反对他同我上一课,在这次事件上,我真的觉着自己是不是傻瓜一个。 如果是傻瓜不要紧,可是要是因为我的傻,害到战友们,或者我熟悉的人们,那就不应该了。 “首先要明确的是,沃尔夫人并不是机器人,哪怕他们身上的许多部位都是金属的,伯兰德人也不是野兽,即使他们的肉体比野兽改造坚韧。他们的高层都是人类,拥有人类的思维方式,有着人类的弱点。而作为一名司令官,在没有政治官僚辅助的特殊情况下,我的战略中,必须包含政略在内,这是因为我的对手们也是人类的关系。” 克莱默的虚像看向代理议长,后者虚弱的笑了笑,“司令官阁下,不必顾虑我,我只是个代理,远没有克拉克先生的魄力和智慧。” “因此主力舰队的策略,首先要保证政治上获得优势,再然后才是军事上。这则看似坑了谈判组的策略,也许有人会认为太过冒险,万一沃尔夫人的主力舰队冲不出来怎么办?我要告诉各位,因为策略带来的结果实在太诱人,值得我们冒这个险。” 视屏会议会场上一片哗然,超出正常声波通路容纳范围的声音都被过滤成沙沙音,现场一片沙沙声。 “很多人看不出来,倒地我们获得了什么样的优势,我只能说,你们在政治素养上有待提高,就在主力舰队出现的刹那,我们从主动向沃尔夫人求援,变成了援救他们,我都从被伯兰德人视为可有可无的路边石子,一跃成为他们必须面对的真正的对手。这两则变化的意义在于,不管他们是否愿意,都必须正视我们的存在,而对等的地位,才是谈判能够进行的先觉条件。因此,我们利用谈判组冒的风险,成功的提高了自身的政治地位,变成同两大对手对等的存在,也为未来和平谈判,奠定了基础。” “两个对手,沃尔夫人不是同盟嘛?” “问得好,那么我要反问,如果我们联手打败了生化舰队,沃尔夫人会放过我们吗?” “……” 随着克莱默将军的讲解,我终于意识到,面对全新的政治的领域,其实我只是个文盲。 第365、366章 协同作战(二、三) 当前的局势我是知道一些的,正因如此更加让人感觉到胜利的希望渺茫。 有时候我真的深狠自己的懦弱,如果是个心硬似铁的家伙,就不会为了区区的困难而犹豫不决了吧。 根据万王号的情报,柏兰德人的舰队已经进入火星轨道,而沃尔夫人的警戒舰队本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更是分成了两派,其中一部同生化舰队汇合,充当生化舰队的远程火力支援,打的剩下警戒舰队不断的后撤。轨道上的情况严峻至此,以至于作为谈判组护卫和仪仗的我方舰群都无法安全立足。 如果只是遭受到突袭,还不能说明问题,毕竟沃尔夫人在火星深处有着大量的后备舰群,光是待在庞大的船台上,等待进一步组装的星舰的数量就已经十分可观了。 不过在这时候出现内乱,扰乱阿瓦隆的防御机制展开,就是很要命的做法了。 生化舰队只要封锁阿瓦隆的战斗舰出航通路,任凭无人舰队的后劲多么充足,整个便成了死局。 警戒的无人舰队还在苦苦支撑,想要凭借机动力和远程火力方面的优势为主力出击争取时间,可惜内乱导致阿瓦隆主力聚集在基地内部,任凭时间流逝。 如此局面下,仅仅依靠我手下的2000多人,真的能够挽救局势吗? 自己也不相信能够胜利的情况下,我很怕会把情绪带给部下们,在中级军官们面前故作镇静的同时,更是取消了战前动员中,对于远期胜利影响的描述。 不断强调战斗的结果将会影响整个战局。 苍白的表述根本无法说服任何人。 那些个沉默中带着绝望的眼神,让我不忍心同他们对视。 草草结束了我成为指挥官以来,最差劲的战前演说。 切断广播通讯回路,解散了聚集在身边的中级军官们。 我独自一人望着爆炸和火焰点缀下的阿瓦隆,心情逐渐的平静下来。 部队正在周围集结,调整阵型。虽然绝望已然蔓延,却暂时不会影响到战前的准备,并不是说我的部署有多么的给力,完全是老兵战士们的队伍足够坚韧所致。 让我平静下来的是换位思考。也许是绝望值已经满溢,更有可能是老兵的经验终于开始起作用了。我终于不再仿徨和恐惧。 用不带偏见的眼光看待眼前的景象,某种带着幻灭因素的美感觉不禁让人怦然心动。 随即又觉得讽刺,曾几何时,我最大的目标是把这批沃尔夫人永远封闭在它们的地下基地里,才过了一年不到立场竟然完全调转,变成要为了确保它们的出击通路而拼命。世事无常之下,作为蝼蚁的我们的想法,行为是何其的可笑。 冲着燃烧和爆炸的机械都市洒然一笑,什么恐惧,彷徨之类的负面情绪就好像杞人忧天般不值得一提。 再转过身来,我的头脑已然情绪,情绪恢复清明。 “大校,部队战前准备完毕,请指示。” 扎克满脸的肃容,我却像是一个旁观者那样,觉得他们的过分紧张了,浑然没有刚才还是他们中一份子的自觉。 “我们不去同阿瓦隆的主力汇合了。” “什么!” 在扎克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我走近临时指挥部的战术电脑,熟练的操作键盘重新输入了部队运动的坐标,并变更了战术指令。 “我命令,全军按照新的计划实施攻击,目标为阿瓦隆的出港控制中枢以及地底船坞,务必在五个小时内完成相关战术目标。” 我自觉现在命令的口气同十分钟前判若两人。 从副手扎克的表情,也能推想出他意外和震惊。 “可是,长官您的战术立案和部队路径安排我完全不知道啊!根本没有办法协助您完成战前方案的查漏补缺,这样……” 我伸手示意扎克不用再说下去了。 “你当然无法完成正常的参谋作业,因为这个方案也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不过也不要用看待疯子的目光盯着我,我绝对没有疯。按照既定方案去战斗,我们铁定没有未来,因此我宁可冒险一博,也许还有转机。” 扎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他这时候再做任何事情都晚了。 中级军官们不是没有质疑的声音,不过在我以军事机密的理由下,所有的疑问都被压了下去。 我并非真的疯了,而是在突然的顿悟下,看到了整场战役的关键点,不在于陆军部队的胜负,而是无人舰队的主力是否能够及时出击。 部队起行后二十分钟,我利用所有的通讯手段向整个战场广播了陆战队的战术意图,并向用古怪眼神盯着我发呆的魏雷利解释,这种做法不但能够让泽拉图了解我军的意图,让他可以提前配合,并给予叛军和伯兰德人以两难的选择,他们必须要决定是继续攻击沃尔夫人的主力,还是掉头阻击我们,不管他们如何行动,都会打破现有的僵局,说不定比起我们直接出兵解围更加有限。 “长官,有时候你还真是能够做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说不定你其实是个很好的指挥官的料子。” “哦,难道以前我的表现,就不是合格的指挥官了?” “说实话,离合格真是有点差距。” 同魏雷利间的对话到此为止,他很快便认同了我的方案,这让我对于此次突发奇想的战术立案更有信心了。 …… …… 三个小时,部队前方七公里的建筑设备密集区域出现了大批的非自闭状态下的机械步兵。五分钟后由一人怀抱大小的无人机集群出现。 三小时二十分,使用emp炸弹击落微型战斗机的努力宣告失败,沃尔夫科技的抗干扰能力再次给我们上了深刻的一课。 三小时二十五分,无人机群对于前突的侦查连发动压倒式的空袭,虽然单兵防空武器击落了个位数的无人机,但是对于为数过百的无人机来说,这点防空火力等同于没有。 魏雷利紧急调集各个战斗单位中的高平两用重机枪组,对侦查连实施火力掩护,等到后续增援部队抵达,侦查连已经损失过半。 侦查连的失利为部队行动的成功蒙上了阴影。 三小时四十分,配合以改造战士们逐个的控制并有重机枪击落的战法。沃尔夫叛军的无人机群终于在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后撤退。 在此期间部队前进速度受到影响,整体的进度落后预计20%。 我同魏雷利以及扎克商量后,决定分兵出击,哪路受阻另一路就绕行进击目标。由扎克率领的预备队则前往第二个目标。以此来自行敌人派出更多兵力进行阻击,伺机为泽拉图减轻压力。 三小时四十分,前进目标为港口管制中枢的魏雷利分队遭遇亚人的阻击,他后撤两公里,依托建筑群进入防御姿态。 我原本朝向船坞前进的分队根据情报转而向港口中枢前进,一直跟在大队后面的扎克分队转而向船坞快速突进。 四小时十分,我所在分队遭遇亚人和沃尔夫叛军联合部队的打击。我们分队凭借改造战士脑域感知的优势,边撤边打。 魏雷利分队突然出击,一举突破缺少兵力的亚人的阻击。我分队在联合部队企图回撤填补亚人失利留下的武力真空时,泽拉图的沃尔夫军大部队终于抵达。 十分钟后联合军方面的增援抵达。双方在星港以及船坞间,广大的建筑群间展开了正面冲突。 战火在没有感情的战士间显得尤为惨烈。 失去了半边身体机械步兵兀自执着的爬向最终的目标,敌对方,同样型号的机械兵没有犹豫的一脚踩在曾经同伴的后背,火花四溅,电弧游弋,地上的半具机械兵一动不动,而加害者却行为被脚下残骸绊住,失去了机动能力而惨遭呼啸直射的小口径炮穿透,爆炸开来。 一名高大好战的亚人,刚刚结果一名机械兵,把它砸碎还原成零件,随即便有另外几名机械兵无所畏惧的一拥而上,怒吼中亚人好不容易摆脱纠缠,身体却僵了僵,随即硕大的头颅爆裂开来。 完成精准一击的狙击手满意的吹了个口哨,从我身前的缓坡反斜面滚落下来,应该是打算执行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策略,不料半空中流光一闪,整个人体汇同他的步兵外骨骼如人偶般四分五裂。 “小心无人机的狙击,改造战士暂时不要参战,密切注意天空中隐形无人机的动向。” 我对于这名优秀狙击手的惨死也只能用一句命令作为回应,既没可能为他报仇,也无法保全烈士的尸体,纷繁的战场,只有胜利者享有保存同伴尸体的特权,现在胜负未分,考虑尸体的情况无异于对幸存者的蔑视。 战斗打到这个份上,所谓的指挥,战术,策略等等都不再起作用。 战争本身爱拼实力、资源的本质展露无疑。 犬牙交错的防线上,我的部队只能勉强维持生存空间,面对凶残且没有感情的敌人,人类战士的劣势尤为明显。我的人无法承受太大的伤亡,再精锐的部队当残余部队数量不到20%时,根本谈不上有战斗力,即使防线没有崩溃,也可谓摆设一般。 对手们缺是不同,不管是沃尔夫叛军,亦或者战斗型亚人,都是不畏惧生死,战斗到最后一人也会全力以赴的军队。 看着眼前逐步走向毁灭的下属们,我的心在滴血,却全无办法。混战和消耗战中,人类士气的优势无法表现出来,缺陷几乎是轮番上场,到现在还未崩溃真正可谓奇迹了。 “大校,不能再耗下去了,我建议集中精锐先占据港口管制中枢再说。” 魏雷利一语点醒正手足无措的我。 冒着防线崩溃的危险,我召回最后幸存的两名改造战士。我们三人组成突防小队,在友军不要命的反冲锋中,借助段时间内撕开的小口子钻了过去。 …… …… 混战在开始后七个小时出现了转机。我汇通另外两个改造战士,成功的避开联合军队的阻击,进入被沃尔夫叛军控制的星港中枢。这是一个全自动化的设施,所谓的占据,其实就是由一个大队的机械兵占据设施,并切断设施的既有通讯回路。 我们三人利用大战混乱的机会,先是好点了负责设施安全的精锐沃尔夫人,再利用战术交换层的网络阻塞问题,让驻防的机械兵成为呆子和傻瓜。随即在魏雷利预案的引导下,我们并未联络本队或者泽拉图,而是接通对外回路,直接让依旧没有投降的设施内的港口管控中枢恢复正常运行。 随即联合军队派出亚人反扑,我们三人只能退守设施内部。 就在我以为这次在劫难逃时,地下空间响起了气流的尖啸,以及规模远超陆军武器的爆炸。 沃尔夫的无人舰队终于挣脱束缚,准备翱翔天际了。 …… …… 战斗结束的很快。 无人舰队的加入使得战况呈现一面倒的结局。 我们三人还未离开设施,联合部队已经开始撤退。怀着莫名的兴奋,以及劫后余生的侥幸,我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部队的阵地,看到的却是被打残了的陆战队精锐,以及不知道是否应该未曾经敌人的胜利欢呼的战士们。 …… …… 重新回到万王号,见到的是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茉莉。 “太好了,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该死的生化舰队要倒霉了!” “有话好好说,先把思路清理一下。” 魏雷利在这方面十分严厉,哪怕并非下属更是不同军种的茉莉,也会毫不留情的指出其错误。 娇小的女舰长向他扮了个鬼脸。随即面相我。 “平,真是太好了,无人舰队的出击正是时候。我们收到了云山号的非强化波通讯。” “那又怎样?” “怎样?你不会不明白非强化波是什么吧!虽然这种低频电磁波有抗干扰强,不易于拦截的优点,却是不折不扣的短腿波,正常情况下只能在行星系统内部使用!” 在茉莉加强的重音和她那雀跃的表情中,我终于回过神来,并且不自主的拉住茉莉的小手大叫,“他们来了对不对,他们竟然没有按照计划,直接来火星了!老天有眼,司令官万岁!” 我们回到万王号之前,万王号收到了旗舰云山号的短距离通讯,这就意味着,木星系统的主力舰队也抵达了火星轨道。 终于木星系统的舰队同无人舰队完成了实质上的联合。 回到万王号还不到一个小时,云山号向全火星系统广播,完成同无人舰队的协同,舰队主力已经同无人舰队成为了一个整体。 随即泽拉图和克莱默两人同时出现在通讯的另一头,共同宣布了,对生化舰队作战的正式开始。 五分钟后,万王号接到命令,回航太空,参与即将到来的,舰队主力的决战。 第369、370章 政战双赢(二)、绝望战役 克莱默将军用一个有力的手势笔画了自己的脖子。 “我想很多人不会忘记,是谁真正攻陷的火星,又是谁击破了地球系统。对于深受其害的赵平大校,我估计你的感受要更加的深刻才对。” 司令官提起的过往,让我想起了血红色中的火星,重新回忆起了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庞,以及曾经美丽却在眨眼间失去了的地球系统。在这两年里经历的种种,如果归结起来,真正对太阳系造成不可挽回伤害的正是沃尔夫人。 “司令官阁下,我可也记得,正是你提出联合无人舰队抗击柏兰德人的想法,难道你想要食言吗?” 措辞严厉又满是愤怒的语气,出自于某个军官。在全系影像上看不到他的面孔,应该是个中低级军官。可是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克莱默的战前动员,以及大大小小军事会议中,有不少人提出过沃尔夫人才是造成太阳系现如今惨状的罪魁祸首,可是司令部一意要促成同他们的联合,把其它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我承认我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我的意见现在还是正确的。说服诸位要求同无人舰队联合时,我的意见是,整个战争都是柏兰德人的巨大阴谋,是他们根据一百三十年前,那一届联合政府在政治上的失误所安排的巨大的阴谋。此次阴谋吧比邻星系、沃尔夫星系以及我们太阳系都牵扯其中。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获得太阳系的控制权,还有占领比邻星系、消灭比邻星系的主力舰队、消灭沃尔夫星系在外部最大的游离势力等等。” “可是你刚才又说,沃尔夫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同一个声音,这次的质疑显得比先前虚弱很多。我想很多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已经被弄糊涂了。司令官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为什么得出的结论不一样呢?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此次战役侥幸能够幸存下来,诸位回去后应该多了解一下政治和历史,从中获取宝贵的知识,光会打仗的军官不应该成为指挥官,不然就会问题你们刚才的问题,被无聊的事情绊住手脚。”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感到羞愧,因为我本身是学习历史的学生,反而不理解同历史息息相关的政治。 “沃尔夫人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他们觊觎太阳系的领土和资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是柏兰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觊觎的更多,甚至涉及到了其他星系。至于有人说两个结论是矛盾的,我能问你们,从哪里看出来上面的结论有矛盾之处?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两个难缠的对手,他们虽然目的有所不停,却绝对不会允许我们生存下去。联合作战也只不过是延缓我们的死期,到真正解决了对手后,我们的盟友立刻变回化作恶魔。” “......” 这次没人再提出问题,通讯回路中的杂音一下子消失了。每个人都在反思吧。 “我现在告诉在坐的诸位,司令部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战役看做单纯的军事行动,还赋予了它政治的目的。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这两个敌人,因为根本做不到,而是要在两大敌人间徘徊游走,为自己争取的生存空间。” 虚像喝了口水,停顿既可以给他自己休息的时间也能让与会者有个消化他所抛出内容的机会。 我记起古代地球时有个国王如此说过,“你必须时刻牢记,我们的资产不能只投向一个方向,总是维持对于多个方面的支持,才是王国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回味司令官的讲话,我现在才有些明白什么叫做不能只是投向一个方向。我们在此次战役中,目标竟然不是消灭敌人,而是和稀泥,此种目的在一个纯粹的军人脑海里永远不可能出现吧。 “有人会问,既然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做。诸位现在能够做的就是按照司令部的命令去执行,如果弄不懂也不要紧,仔细去看去想,并按照指示去行动,相信等待我们最好的记过并非击败敌人或者是消灭敌人,而是保住木星系统的政治地位,仅此而已。” 我在心里说了一声果然。司令部的目的远没有我们一开始认为的那样单纯,而现实中的情况也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的恶劣。细想就会发现,克莱默提出的目标,虽然难以成功,却终究是有成功可能性的。反倒是我们一开始追求的,从物理上消灭敌人,不是那么容易实现。 会场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很多人提问,有更多的人只是聆听。虽然只是一种感觉,我能够体会到越来越多的军官们把目光投向了军事以外的领域。 我们现在就好像站在一根细线上,前后两端都是深渊,唯有沿着细线谨慎前进,才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 ...... 战场计时20小时开始,出击的无人舰队完成结阵并要求我主力舰队予以配合。 23小时,主力舰队完成同无人舰队的协同,双方都获得了对方的情报网络支持,以及拥有了协调火力输出效率的能力。 24小时,侦查舰队情报现实,一度回撤的生化舰队重新集结。庞大数量的舰队在小行星带附近延展开来。获得情报的同时,司令部下达了全体轮休,战场计时暂停的命令。 万王号的休息室内,各种娱乐、健身设施俱全,另外阅读、游戏以及娱乐剧体验设备上也是人满为患。人们好像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尽情的体验人生中,自己留恋的部分。我最在开放式酒吧吧台的一隅。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欣赏人们在战前做些什么,是我的兴趣所在。可以说,这是我同以前生活唯一的联系了,一个历史方面的额专才,喜欢观察现在,并把这种行动看成体味历史的一种替代性感受,看似矛盾却是现实中很多真正历史学家的癖好。我虽然不是什么历史学家,不过他们所拥有的怪癖好像学到了不少。 “在想念特蕾莎吗?” 一个高大粗豪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视野,随即这个粗鲁的家伙随便拉了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下。 不用去仔细分辨,也能知道,这就是活宝二人组中的哈丁,满嘴跑火车的家伙。对于他我并没有讨厌或者喜欢,而是把他看做同茉莉是一个整体。他们两人是同我相处的,时间很长还或者的少数人,因此我还是很珍惜同他们关系的。 “很遗憾,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观察人们的行动,以此来平和心境。” “哦,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习惯嘛。” 随手抢了一辆经过身边的自动送餐车上,其他人点的饮料,他喝了一口,随即露出恶心的表情。 “真特玛德,是谁点的饮料,这么甜腻。哪像是一个顶天立地战士爱喝的饮料。” “说不定就是个姑娘点的,你去抢了比人的东西,还说三道四,老天爷能够允许你这样的家伙活到现在,真是不开眼。” “哈哈哈,我说长官,你的毒蛇已经可以同茉莉这个家伙相提并论了。” 两人就这样看着休息室核心位置,喧闹的人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怎么会有空,不去关心一下小恶魔,这样好吗?” 我说的小恶魔实际上是茉莉的绰号。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女生,长相也是甜美可人,可是这个性格嘛,会被人叫成小恶魔一点都不冤枉她。 “呼......怎么说呢,有时候人也是需要有独立空间的。她正在写邮件,给那些个永远也无法收到邮件的家人们。所以我这个跟班只能沦落到把宝贵的时间花费在你这样一个臭男人身上。” “那我真的要说声对不起了。” 我们两人相视大笑,笑的尽兴,好像把因为战争而起的阴霾一起都抛在的脑后。 “话说回来,你对于我们伟大司令官的计划怎么看?我的观点是狗屁,不管是沃尔夫还是柏兰德人,要是能够这么轻易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们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了。” 我一连喝了两大口手里的苦咖啡,那种纯粹的苦味让我直皱眉头的同时,也更加体会到我选择这种饮料的理由了。说实在的,平时是个红茶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今天选择咖啡,现在总算明白了,这就是我的心境。司令官为我们描绘出一幅虽然有希望,却是用数不清绝望素材勾勒出来的局势画卷。在这个局势中,我们每走一步都是危机重重,用九死一生来形容现如今的局势非常贴切。要说局势同我喝的苦咖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只能说在喝完满嘴的苦味后,那一丝回味的甘甜,像极了现在我们的实际感受。 “同感,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够不断向前,要么走向毁灭,要么争取那一丝的未来。” “不过,我看你也不怎么担心嘛。” “没什么好担心的,经历过的绝望多了,也就这么回事。关键是有希望就好。” ...... ...... 战场计时重启是在4个小时之后。来自于联合舰队的侦查单位给出的情报,大批生化战斗舰从小星星带冲出,他们将进行短距离的跃迁后抵达战场。由于质量效应对于跃迁的干扰,很容易能够计算出地舰队脱离跃迁的位置坐标,因此联合舰队得意从容的布阵。 战场计时1小时10分,大批来自于火星的机械步兵补充到陆战队中。这个动作预示着,泽拉图终于清除了叛军的抵抗。阿瓦隆可以全力投入到对生化舰队的战斗中来。 战场计时2小时35分,大规模的时空震荡被探测到,生化舰队的先锋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2小时40分,战役名绝望降临下达。虽然按照正常理解,是联合舰队给予敌人绝望的意思,可是我的感受却是生化舰队为我们自己带来了绝望。 估计同我感受相似的战友们不在少数,战役名很快便拥有了自己的简称,绝望战役才是战士们普遍承认的关于战役的名字。 生化舰队的先锋舰群没有立刻展开攻击,而是小型的侦查单位四出。为了避免同跃迁而出的升华舰队主力撞个满怀,任何指挥官都不会喜欢太多的不确定性,因此联合舰队没有立刻清剿柏兰德人的先头舰队,而是派出大批的告诉拦截单位,开展对于升华舰队侦查单位的拦截和猎杀。 广大的虚空战场上,光影璀璨,闪烁不断。不过这些热闹的气氛相比于真正的舰队的大战,只不过是正餐的前菜,小意思而已。 联合舰队的指挥官是一名叫做扎瓦图的沃尔夫人精英,我们舰队的司令部将会有选择的接受扎瓦图的智慧。 为什么不是直接下达指令,而是要通过司令部的过滤,八成是考虑到联合舰队中,不相统属战斗单位间的猜忌以及害怕被另一势力当做炮灰的过滤所至。这种古老的忧虑,竟然发生在现代的星级战争中,我也只能说在大的方略部分,人类的战争其实并没有真正进化多少。 战场计时5小时半左右,当全部的生化舰队的阵容展现在眼前时,万王号的广域检视器上,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灰色光点,而电子沙盘显示,敌人的数量要比起联合舰队的三倍还要更多一些。虽然生化舰队不善于传统意义上的太空战斗,切电酱炮无法立竿见影发挥威力的特性也使得他们在星舰的正面对战上占据了下风,可是如此庞大的数量,足以弥补他们远程火力方面的不足,并且本就甲壳坚厚的生化舰队,在近距离上能够发挥的攻击力更是让如此庞大数量的舰队看着让人眼晕。 随着数万道各色火线和光棒刺破虚空注入庞大的生化舰队的阵型中,随之而来的电云般的反击也把联合舰队一隅的舰群笼罩在高密度的能量粥之中。随即在双方舰队之中爆发出了不同形式的反应。生化舰队中,一蓬蓬黑红色的血污伴随着火力直射时产生的爆炸把庞大的舰队笼罩在一片黏腻中透着诡异的色彩中。而联合舰队的反应相对比较正常,人造的超新星不断地在杀人的能量粥的作用下产生,很快庞大舰群内部出现了几个空洞,不肖几分钟时间,空洞被后备的战斗舰填补起来。两大舰群随之继续靠近。 值得一提的是,在联合舰队中,我们太阳系的舰群并没有聚集在一处。由于普通人类掌控的星舰极其惧怕战略武器的缘故,我们依旧维持着古来的战法,让战列舰组成规模巨大的架构,而小心战斗舰穿梭其间伺机而动。 战斗特性如此,沃尔夫人不能要求我们同他们的舰群一样布阵,因此我的阵第是在沃尔夫舰队的后方,构筑起了一个庞大的框架,至于战斗中,这个战斗框架是作为前方无人舰队的后盾,还是要采用诱敌深入的战术,把生化舰队引诱到框架内部再进行打击,就有太多的选择反正战役初期,太阳系舰群并未处于两军交战的最前沿。看着宇宙战场上,见见密集的火线和爆炸,我在心里不无感慨,相比能够随意集中兵力的我们的两个敌人,太阳系舰队的战法太受限制,切机动能力也不行,要是不想办法解决这一弱点,能够逃得过这次的浩劫,也不再会有运气逃过未来肯定会逐渐频繁的,星舰群的攻击。 我们所面临的局势,不光是战局让人绝望,连我们的未来,也是充斥着诸多绝望的佐料。 第371章 降临 战况的进展,基本上是,2000公里以上的远程炮战上,无人舰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一旦有生化战斗舰冲过由远程舰炮组成的火网,沃尔夫战斗舰便开始出现伤亡。 相比于拥有大量驻舰兵力保护的太阳系战斗舰,沃尔夫星舰大部分没有任何的驻扎兵力,一旦被亚人们入侵成功,哪怕只有一个亚人登舰也肯能咋成一整艘沃尔夫战斗舰的覆灭。 战斗计时10小时20分,随着越来越多的生化战斗舰冲破火网,位于战斗一线的无人舰群无法再维持先前的火力密度,大批的无人战斗舰开始后撤。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生化战斗舰,无人舰群的撤退速度越来越快。根据战术电脑预测,不用半个小时,位于我舰队前方的庞大无人舰群将会失去自己的阵地。 这个结果可谓打破了我们最后一丝侥幸心理。沃尔夫人并不是柏兰德舰队的对手。在我们眼里,先进的一塌糊涂的无人战斗舰,对于生化舰队来说,优势极为有限。 “我早就说了,这帮子铁脑壳靠不住,现在好了,轮到我们直接面对生化舰队了,他们只撑了六个小时,是不是连我们的战力都不如?” 类似的抱怨声在通讯回路里不断。虽然战士们的抱怨情有可原,可是真的要说无人舰队一败涂地,那也是胡说。无人舰队的后撤明显是经过计算的,有计划的撤退。沃尔夫人的损失,要比想象中小的多。与其把他们的行动看做不得已的后撤,不如看成现用远程火力消耗敌人更加妥当。 事实上,自从开战以来,大批的机械步兵,以及后续增援上来的沃尔夫精英们依然成为了驻扎太阳系星舰的主要兵力。至此扎瓦图的战术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借助太阳系战斗舰的阵型同生化舰队打接近战。 从电子沙盘上的局面也可以看出,整体上后撤的无人舰群,并没有跑到我们的身后去。大量的无人战斗舰组成有序的阵型在太阳系舰队的两翼展开,并逐渐形成了对于中间部分的半包围的态势。可想而知,当生化舰队集中兵力攻击太阳系舰队的同时,无人舰群会在两翼不断使用远程火力消耗敌人。 这个战术精密且灵活,效果更是可以想象的出。我估计超级意志即使猜到了扎瓦图的战术,也只能从正面发动进攻。这种利用联合舰队自身特性,充分发挥各支舰队所长的战法,充分说明了扎瓦图的水平,让我对于这次的舰队战结果,也有了美好的期盼。 战场计时15小时整,重新集结的生化舰队开始进攻重新布阵的联合舰队。这一次他们先是选择攻击舰队的左翼,有无人舰群组成的火力打击集群。不过无人舰群很滑溜的选择的后撤,让生化舰队的强袭舰群无功而返,剩下的包括位于阵型核心的我们,趁着生化舰队攻击矛头被拉长的机会,集中火力猛攻敌人攻击集团,给予了生化舰队一定的打击。 随即隐蔽在大军中的,另一支强袭舰群从敌舰的后方突然跃出,突袭因为火力攒射而靠近的我大舰队的右翼。这时候右翼的无人舰群哪怕机动力再好也难逃被黏住的危险。 这是克莱默果断下令待命的强袭艇舰群出击,运载着大量的星际步兵以及机械步兵的强袭艇群,很快从侧面接近突袭左翼的生化舰群的矛头,并一头撞了进去。 快速反应分舰队,作为全军的预备队,这时候只能远远的观摩整场战斗的进行。 我想,超级意志一定没有料到他的强袭艇群会遭遇到联合舰队的主动接舷战。位于大舰队右翼的战斗随即展开。从电子沙盘以及司令部的情报显示,我攻击部队的消耗相当大,即使有着机械步兵以及沃尔夫精英们的加入。以纯粹的陆战形式要打垮柏兰德人谈何容易。 战场计时17小时,位于我放右翼,敌人左翼的战斗陷入胶着状态。估计双方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随着有默契的逐渐的后撤,与战场计时17小时50分左右,右翼的战斗告一段落。这时候伤亡数字统计出来,短短不到三个小时的鏖战中,我陆战队士兵损失了超过十二万人的兵力,机械步兵们更是失去了超过二十万具的基层战斗单位,而我们的战果大体上在5000名亚人。如此不对等的损耗比让一度看好战役发展的我再次不安起来。 敌人的战斗力如此的强悍,特别是在大军作战中,拥有足够数量增援部队的战斗亚人们,更是极为恐怖的存在。发生在舰队右翼的战斗,从根本上看,是联合舰队一方占据了战术方面的优势,可是其结果,连取得优势都算不上。一战之下,结果足以让我这个陆战专家寒心不已。 战场计时18小时左右,我快速反应分舰队接到指令,万王号向一线推进。根据司令部的预测,下一步生化舰队会采用正攻法。我一线战斗部队的压力会集聚增加,而快速反应分舰队的作用,相当于一线的救火队员,免于防线上基层部队的溃散。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担当救火队员角色了,可是这次的战斗,我实在是心里没底。以往战斗中,亚人却是是难缠的对手,不过他们的数量往往不多,而现在数量上可能是压倒性的亚人面前,我们真的能够守住阵地吗? 伴随着心中的疑问,战场计时20小时15分,生化舰队果然以正攻的形式开始突进,而它们的攻击方向,正是早已排好阵型的太阳系舰队。 20小时20分,两翼的无人舰群开始实施火力覆盖,生化舰队内腾起大片的血雾,大批的生化战斗舰化作残骸和宇宙垃圾。 不过敌人不为所动,也不去在意两翼的火力打击,只是派遣防御力抗不的大型生化战斗舰单位为中部的小型单位阻挡火力。 20小时50分,第一艘生化强袭艇撞进了我战列舰黑山号的外壳,此次战役的真正战斗随即展开。 战场计时21小时到战场计时45小时的这段时间,是我参与过的最为惨了的接舷战斗,作为战场救火队员的我快速反应分舰队,共计官兵3万2千4百人,到45小时05分统计时只剩下2万1千人生存,且其中还有9千人的伤兵,如果按照伤亡率计算,我的快速反应部队伤亡直逼三分之二的台阶。 相比于人类的星际步兵,沃尔夫机械步兵的损毁率更是高的惊人。由于机械步兵们没有恐惧和爱怕一说,它们的行动完全是为了完成任务而设,机械步兵的损毁率比起人类士兵还要高的更多。 同样那我的快速反应分舰队为例子,站前支援而来的机械步兵攻击5万3千1百具,沃尔夫精英52名,平均每千具机械兵由一名沃尔夫精英指挥。45小时05分的调查显示,机械兵的损毁率高达95%,共计5万零4百四十具机械并失去战斗力,沃尔夫精英的伤亡也在32名,超过了其原本数字的一半。 如果把伤亡计算范围扩展到整个联合舰队,步兵单位的损失数字更是以数十万来计算。相对的,柏兰德人也付出了数万名亚人,以及数百艘战斗舰单位的损失。当潮水般涌来的生化战斗舰终于不再继续前进。虽然联合舰队依然维持着既有的防线,可是再要发动反击亦或者把撤退的敌人黏住都已经做不到了。 激烈碰撞的这24个小时,已经成为了我新的噩梦,我相信对于舰队中的许多人来说,这真是地狱般的经历。 战斗结束时,不但疲惫欲死,且精神也接近麻木,一直到两个小时的紧急睡眠过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又一个重要干部牺牲了。扎克这个内务部队出身,最初同我闹得极不愉快的干部,在指挥陆战队补防战列舰群山号的防线时,不慎被战斗亚人摸到身边。他那四分五裂的尸体几乎无法拼凑出完整的人形。 我还来不及为死去的战友们祈福,情报士官嘶哑的嗓音在通讯回路中响起,“紧急情报,疑似超级意志所在敌舰群移动了。他们正在向火星前进,这是要做什么?前进速度和入射角度都有问题......他们这是要登录火星吗!!” 随即陆战队出击命令响彻万王号,这一次我们的目标不再是生化舰队,全体陆战部队都接到了紧急驰援火星的命令。 第372、373章 猎杀超级意志(一、二) “你知道自己下了什么命令吗?超级意志周围数千乃至数万公里范围,一切的敌对生物、电子系统都会遭受到其生物电脉冲的攻击,不管你有多少人,多少强大的装备,都是秒杀的份,即使这样还要派我们出击吗?” 面对我咄咄逼人的气势,克莱默将军摇了摇头,“我明白这件事情十分危险,也知道超级意志的能力。不过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根据相关的测算,以及来自于沃尔夫人的情报,超级意志为了着陆火星会在十二到五十个个小时的时间范围内进行休眠,在此期间消灭它,才是你们应该做的。现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代表了胜利正远离我们。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吧!”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十二到五十个小时,你们能不能把范围再扩大一些,你知道调动大部队登陆火星,组织进攻等等事宜要花费多少时间吗?十二个小时根本不够,万一它醒过来的时间不是五十个小时,而是在二十个小时之内,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你想要看到数十万人一瞬间被杀的场景,是吗?” “我知道你面临的困难,我手头的情报绝对比你知道的要更多。不过我们别无选择,一旦超级意志在火星扎下根,沃尔夫人必然被消灭,下一步就轮到我们了。那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即使冒着所有陆战队士兵阵亡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即使冒那样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 克莱默决绝的口气下,我已无话可说。冷静下来也就能够理解,柏兰德人的这招是多么的让人震撼,不管泽拉图还是克莱默他们打着什么样的盘算,超级意志降临火星后,一切都必须要在对方指定的地点和时间内进行。 可以想见,柏兰德人必然加强了戒备,登陆地点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我们以及机械步兵们,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对超级意志的扎根处实施攻坚战。一旦战斗失利,等待我们的将是失败和死亡。 可以这样认为,柏兰德人用苛烈至极的手段封死了两个老奸巨猾指挥官的一切后招,逼迫他们不得不同生化舰队最强的亚人战力进行决战。相比于不善于太空战的柏兰德人,他们可谓避开了自己的弱项,而我们的舰队实力虽然不俗,却被逼着要在对方擅长的领域战斗,这个局面不啻于被敌人逼上了绝路。 含着满嘴的苦涩,我们即使不愿意也必须接受眼前的事实,这就是克莱默想要告诉我的。我明明知道,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接通司令部的通讯,得到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沉重。 陆战队别无选择。 ...... ...... 太空战场,生化舰队开始以火星之眼的降临地为依托,开始收缩并布置成防御阵型。 同开展以来的攻势相仿,我方舰队一反常态,组成攻击阵型对于生化舰队深厚的纵深实施打击。 战场计时重新开始。时间起始点设置在超级意志降临火星的时刻。 包括万王号在内,所有拥有运兵能力的非格斗飞船,都已做好准备。一旦舰队‘凿穿’生化舰队的防线,登陆作战即刻展开。 这时候战场即使5个小时,离开超级意志最早清醒时间还剩下不到7个小时。 万王号舰桥的电子沙盘上,矗立着火星之眼曾经是城市部分的地形图。一座巍峨似高山的东西占据了曾经城市中心的大部分区域,它那灰红色的表面,一根根粗大的血管似得东西包裹着核心部位,不断搏动这个巨大的活物,就是超级意志。 虽然没有身临其境的震撼,即使在电子沙盘上看到这个堪比大都市的庞然大物,也生出了难以抗衡的感觉。我曾经近距离接近超级意志,确认过它的存在,但是那个时候它还在小行星内部,没有见到真实的模样。当亲眼见到它的外形,哪怕是用全系激光模拟的轮过,也已经能够个人超出一般敌人的压迫感。 “这家伙!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恐怖的生物吗?这真的是我们人类文明衍生的产物?” 没有人回答茉莉的疑问。可我在心里赞同她的观点,这么个大家伙竟然时我们人类文明发展的产物,就像旧时代的核子武器、行星毁灭者以及泰坦巨舰一样,我们人类文明总是能够孕育出拥有恐怖战力,怎么看都同我们弱小的身躯格格不入的怪物来。 看着不断搏动着的,这个可以说是我们死敌的东西,我对于自己曾经在它附近经过且全身而退萌生出一种不现实的错觉。 魏雷利以及马克西姆两位智囊正在为陆战部队如何有效突破层层的防御,并针对如此庞然大物到底应该怎样消灭它而争论不休,我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根据各方面听来的情报,超级意志,这个眼前的怪物,很可能就是两年前,打破太阳系和平,夺走数十亿人民生命的罪魁祸首。不管是比邻星鬼子还是沃尔夫的无人舰队,都是在他的策划下沦为攻击太阳系的棋子。随即这些个棋子还要互相攻击互相削弱,知道超级意志自己降临太阳系。 一切的发展看似毫无关联,背后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能够远隔8个光年的距离,操控这一切的发生。它的智慧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类,更有可能超越了由近百亿人口组建的庞大星系国家的意志。 一想到,远在8光年之外的柏兰德星系,那里也许还有更多的超级意志正在策划着什么我就感觉到正身处一个永无止境下落的深渊中,即使侥幸能够一时的挣脱重力的束缚,攀爬在绝壁上,也要面对下一次的坠落。这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即使我们能够一时的取得胜利,难道柏兰德星系就不会排除援军吗?面对新来的超级意志,我们还有能力战而胜之吗? “......就是这样,哪怕它拥有再强悍的身躯,也无法抵挡技低波次生冲击波来自于内部的打击,只要能量足够,越是庞大紧密的结构,越是容易找到破坏。” “我基本同意你的观点,可是说来说去,也要接近它才能实现有效打击。你以为这段路真的那么好走吗?” 马克西姆不削于魏雷利的战术方案,两人恶言相向的同时,不断有优秀的战术想法迸发出来。我已经习惯于分舰队司令部的这种固定的音符。只要这两人还有话说,还有架好吵,就说明局势还有救,还不到真正绝望的时候。 ...... ...... 战场计时8小时20分,重新入列的星舰核心们接到司令部的换装命令,就在我们为这则莫名其妙的指令感到诧异时,阿瓦隆火星基地的星舰通路,17道流光刺破生化舰队的防御,直达我分舰队所在位置。 清一色的沃尔夫战列舰,装备了能够操控巨舰的核心控制仓。局势紧张之下,沃尔夫人竟然送来了,谈判时一口咬定不能给出的,星舰核心专用战列舰。 这一艘艘外形纤细优美,速度堪比巡洋舰的超级战舰,环绕在分舰队周围,在姑娘们的操控下,庞大的机械化身躯,柔若无骨的在虚空中游弋。如果不是知道事情,没人会想到以如此轻盈灵巧的姿态,在太空中舞动的飞船都是些动辄数百万吨级别的杀人机器。 战场计时9小时整,就在各分舰队指挥官,包括我在内把司令部的通讯回路堵塞主,不顾上下阶级关系的粗口充斥其间的时候,联合舰队终于完成了最终的集结。包括沃尔夫人最新锐的战列舰在内,以星舰核心们战列舰组成的锋锐为最尖端,联合舰队终于下达了突击的命令。 现在离开超级意志清醒的最短时间为3个小时。即使用最乐观的计算方式推断,剔除星舰突击以及登陆行星说需要花费的时间,实际上可供陆战部队利用的,攻击超级意志本体的时间已经不到1个小时。 即使司令部一再保证,一切均在掌控之中,面对的是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战斗的事实无法改变。由于时间紧迫,一旦先期攻击失败,攻击部队也没有后撤、整编再来的机会。 要不是通讯回路无法接通,我也想向司令部送去给克莱默家人的问候。 自古以来便有破釜沉舟,以及背水一战的典故。基本上的意思就是部队的指挥官让部队处于绝境,用士兵们在困境中爆发出的潜力来一举击溃当面大敌的战列。一直以来,我对于这种战术的实施,都有着诸多的疑点,特别是当士兵们明明知道即将立于绝境,为什么还愿意跟随指挥官继续前进的疑惑。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指挥官要糊弄手下人,不让他们提前警觉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现在联合舰队就是用拖字决,硬生生的把进攻部队推上了绝路。 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能祈祷,星舰突击的过程足够顺利,为陆战部队的行动留下足够的腾挪空间。 ...... ...... 联合舰队抽调出最新锐的舰艇,组成密集的攻击阵容,以纺锤形阵型向生化舰队的防线推进。以星舰核心为锋锐的战术安排,可谓开战以来,指挥部最为闪亮的手段。 姑娘们以灵动轻盈的姿态,把战列舰的性能发挥到极限,生化舰队本就缺乏太空站有效的手段,面对滑不留手的星舰核心们更是毫无办法。 战场计时9小时35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突击部队竟然凿透了深厚异常的生化舰队防线。当星舰核心们在虚空中划出优美的淡蓝色尾迹的流光时,后续的战斗舰群迅速突进扩大战果。再此期间生化舰队企图故技重施,大批的强袭艇冲向战斗舰群。可惜他们这么不再占据绝对优势,特别是面对证状态法的五万名星际步兵,以及超过三十万巨机械步兵时,即使以战斗亚人的恐怖战力也无法搬回因为星战失利而发生的劣势情况。 战场计时10小时15分,比预计提早40分钟时间,我陆战部队开始登陆火星。大批的流行般的登陆舱、强袭艇在火星大气内擦出一条条火蛇,千万条火蛇汇聚成火之瀑布倾泻下去,直达火星之眼。这其中更有万王号这样的特种陆战队母舰,在大气内燃起火龙,带着滚滚的烟柱直插火星之眼的核心区域。 战场计时10小时30分,正在火星之眼上空,无数的火线、爆炸以及流星火雨把半个火星都照亮的时候,根据事先的计划,超过20万具的机械步兵,在众多沃尔夫精英的带领下,袭向超级意志的防御部队。 一时间火星之眼周围炮火连天,火线密集,爆炸的残骸以及亚人的残骸和断肢四处乱飞。 就是在这样一幅惨烈的场景下,万王号带着浑身上下数不清的大小伤口一头扎在距离超级意志不到一公里的极近区域。从天的火柱以及比行星轰炸更加恐怖的冲击波掀翻了途经的一切。本已成为废墟,还留有残垣断壁的超级都市火星之眼,被这从天而降的霹雳彻底消灭,环形山般浅浅的坑洞把原本都市所在的位置真正切削下去数厘米。 身在舰体内的我们也不好受,这一招由魏雷利策划,茉莉实施,马克西姆修正的从天而降的凌厉以及,最终以差之毫厘而惜败于运气之下,不过我们还没有真正失败,由于万王号内部大量加速液不计成本的填充,以及事先计算好入射角度的关系,真正伤亡在坠落过程的战士少之又少,绝大部分能量都通过飞船同地表的接触散步出去。就是这一击,严重的削弱了超级意志周围五公里范围内的防御力量。现如今,能够及时对超级意志造成威胁的,也只有我的陆战队了。 万王号因为撞击已经残破不堪,舰内充斥着警报一击紧急排水的哗啦声。陆战队的侦查部队等不及加速液排空,已经先期派人泅水出击。 当陆战部队登陆并建立前进基地,临时指挥部在在指挥车内建立完成,正好是战场计时11小时30分整。 虽然众人皆不看好此次行动,但是真的实施起来,特别是在魏雷利那让人振奋一击的鼓舞下,士气还是很高昂的。留下少部分士兵看护因为下落冲击而受伤的倒霉蛋们。陆战队以重战车为先导,在大气层内攻击机的掩护下,大部队向着超级意志所在方位突击过去。 同时,另外一支由机械步兵以及无人战机组成大部队从离开我们直线距离20公里的另一区域向超级意志进发。看到友军部队的介入,我在内心也是咋舌。竟然在沃尔夫人中有能够同魏雷利在计谋上相匹配的人存在。原本对于沃尔夫人的轻视之心尽去。 一想到有两支部队参与攻击,即使出现意外,成功率也有保证,我现在的心情不由得大好,心里想着铁脑壳们还真是给力,一边向部队下达快速前进穿插,并转头看了看跟在指挥车旁边的布雷车。这些薄皮的家伙可要保护好了,它们是我们对付超级意志这个庞然大物的杀手锏。临时改装的300枚抛射型次声波反坦克雷,将会成为屠杀超级意志的尖刀。为此工兵们戏称为这种改装雷为屠龙。 部队突击前进的阵势铺的很开,攻击正面的宽度足有五公里,纵深也有2公里的,总共2万4千名战士加上512具重步兵以及115辆重战车、92架攻击机组成了我这辈子指挥过的最庞大的陆军部队。虽然分舰队起航的排场还要大一些,且万王号更具压迫感,不过驰骋在大地上,享受着大军环绕在侧的感觉,还是很快让我陶醉在拥有力量的错觉里。就好像2万名战士同我融合在一起,自身力量无限扩大的感觉实在是美妙至极。 第374章 猎杀超级意志(三) 享受权利带来优越感的时间并不长,随着隆隆的炮声,以及来自于攻击机航道刺破大气的尖啸声,战斗以密集的火力覆盖的形式展开。 对于超级意志外壳的强度,初期技术部门已经做过研究,我们一致认为能够经受住外太空强辐射的生物甲壳,拥有星舰装甲板级别强度的可能性非常高,普通陆战部队火力不一定能够对其构成威胁。为此才准备了抛射型反坦克地雷作为对付超级意志的最终杀手锏。 考虑是这样考虑,其实我对于现实中能够有生物甲壳抵受得住陆军火力,特别是攻击机那拥有穿甲能力的航弹的能力标识怀疑。要知道星舰着陆地面时,攻击机的火力也是能够对它们构成足够的威胁的。 肉眼可见的防御力场阻隔下,绝大部分炮击火力和少数航弹被弹开。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为如此强大的防御力场惊讶时,那些侥幸钻进防御力场的航弹一头扎进超级意志的外壳内。 部队行进中的通讯回路这时候显得安静至极,我想大部分人同我一样,正用观瞄设备观察航弹群的战果。 着弹位置,小小的光泡闪动着又消失,超级意志那黑红色的外壳仅仅被削去一块,相对于它那庞大的提醒,这点创伤比起蚊子叮也强不了多少吧。 强压住张嘴惊呼的欲望,我下令继续发动针对超级意志的火力覆盖,并要求基层部队不用顾惜重装备的消耗,拿威力最大,穿透里最强的武器出来。 不一会儿,炮火持续轰击的爆鸣再次响起。 远处,沃尔夫人的打击也在继续。震耳发聩的爆炸,连天的爆闪,以及被烟雾遮蔽的天空把这里点缀成了末日的景象。 第二次的火力急袭,造成了超级意志那肉眼可见的护盾变得更加稀薄。 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评估火力覆盖的战果,第三次火力急袭的命令也已下达。隆隆的炮声和呼啸声中,头顶的攻击机群率先因为耗尽航弹而离开,随即远程火炮部队也报告需要调试炮管而暂停前进。 我下达命令,让剩余部队继续突进。现在即使不用观瞄设备,也能用肉眼看到超级意志的半边的身躯。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感觉,特别是实际肉眼观察到的崇山般的巨型生物,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 战场计时11小时22分,大部队终于来到距离超级意志最近不过2公里的距离。在这个位置上,远程火炮和航弹都不复使用,因为大规模的轰击造成的溅射效应,极有可能影响到己方的攻击部队。 我已经沟通了另一边,负责攻击指挥的沃尔夫精英,我们已经就停止炮击打成了共识。随着一声令下,战车、重步兵以及轻步兵组成混合阵型向着超级意志方向挺近。同一时间能够看到逐渐缩短距离,已经可以同我部左翼并肩而行的机械步兵的声音。 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感觉,半年前我还在同这些冷漠的家伙过招,基本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现如今竟然已经是携手作战的局面。这其中的变化以及匪夷所思的程度,让人唏嘘,甚至我觉着大姐头、伍德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死的,我现在所见的同以前的出生入死相比较,是何等的讽刺。 伤感只是暂时的,当部队全部进入突击状态的报告传来时,我也从指挥车中跳了出来。不管怎么样的战斗,都坚持身先士卒是我自从义勇军时代以来,一直坚守的原则。 至少不能成为那种教唆战争,自己却躲在安全地方的丑陋家伙。我一边确认自己亲自出击的正确性,一边启用背后的喷射背包,快速向着力场方向跳跃而去。 防御力场无法抵挡低速度物体,这是陆战部队能够突破超级意志的超级力场防御的最主要原因。不过在力场期间,进入的部队也会又无法开火的缺点。 用力挤进给人黏腻感觉的防御力场,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时候脱掉头盔和面罩,这里的空气一定同肥皂般粘稠。 顺利穿过防御力场,也让我真正见识到了,超级意志的立场厚度。要知道普通的战列舰,防御力场厚度只有1厘米所有,而且超级意志的防御力场,我足足以轻步兵高机动形态走了20秒之久,超过500米厚度的超级力场,估计连战列舰磁轨炮的直击也能涤荡下来吧。 心里一边腹诽着敌人的皮糙肉厚,穿过力场,再看已经开始向着巨大山体般的庞大敌人开火的先头部队。我想要大喊让他么停下,面对连航弹都打不穿的坚韧的生物甲壳,他们手中的突击步枪或者火箭炮又能有什么用。可是考虑到士气问题,最终没有对一线士兵徒劳的努力叫停。 相比于我们这里的热闹非凡,另一边的机械步兵们也已到达,他们那里就显得安静许多。轻武器以及不对口的火力都哑了,沃尔夫步兵的阵地安静的可怕,沃尔夫精英们应该是在酝酿更加强有力的一击。 我并未真正关注一线部队徒劳的攻击,魏雷利他们早已经讨论过,普通的武器根本不可能伤到眼前的怪物。对于它,只有更加强有力的打击才能起到效果。 一直在我着重关注下的20辆布雷车终于穿过防御力场。这时候的时间是战场即使11小时42分钟。对于顺利如此我们也才赶到现场,我不由得感到一阵的后怕,如果不是星舰核心们的表现超出预料,陆战队将不可能再最后时限之内抵达攻击位置。那种成败看天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现在好了,布雷车已经开始抛射布雷作业的前期准备工作。而后续更能跟上的重战车以及重步兵们也已经穿过防御力场。越来越多的大口径武器以及重炮加入到轰击超级意志的行列。远远看去,一朵朵小型的蘑菇云升起,大量的爆炸的闪光带起一连串的爆炸、气浪以及碎屑乱飞,整个就好像是在炸山一样。 “长官,我想要再向你确认一下,我们的目标真的是生物体吗?你就是告诉我他是一座石山也没差啊!” “不用去管那些有的没有的,专心找到目标的弱点,开炮就是了。” 面对重战车部队指挥员的调侃,我只能用强硬的语气压制,事实上虽然杀手锏并未使用,我在内心深处还是对重战车的磁轨炮抱有希望的,这些个拥有驱逐舰主炮口径的大家伙,应该能够啃的动它吧。 实施证明,魏雷利他们没错,我的期望其实只是妄想,面对战车群的炮击以及反坦克部队的齐射,超级意志一如真正的山峦,除了被崩出一些碎屑外,没有人手受到创伤的表现。其庞然的躯体依旧不紧不慢的,用极有节奏的频率搏动着。 “长官,布雷车准备完毕。” 从目镜监视器上,我看到远远的,沃尔夫人的部队中也有一种特殊的炮型武器抵达前线,估计那就是他们的杀手锏吧。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让人抢了先。我举起右手,用比举起时快了十倍的速度迅速挥下。布雷车顶部的导轨电弧闪动,一枚枚特质的反坦克雷被连续弹射出去。 “看着吧,这就是太阳系人的愤怒,让你在背后捣鬼!”,我在内心怒吼着,眼见第一批100枚的反坦克雷就位。随着刺目的橘红色光芒沾满了视野,空气中传出某种低沉且让人听了体内直发痒的声音。这是泄露出来的少部分的极低次声波。在超级意志体内,这种声波的强度要远在千倍、万倍之上。 只要是生物体,就不可逃过如此凌厉的攻击。 第375、376章 猎杀超级意志(四、五)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会让人绝望,那么一定就是指我们现在所面对的这种状况。 00枚改装的反坦克低周波次声雷爆炸后,在超级意志的外壳上爆出一连串的光球,随即我们所期待发生的事情没有出现。超级意志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搏动,而反坦克雷造成的影响,甚至不如先前炮击来的更加深刻。 “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在通讯回路里听到最多的声音。现如今即使知道反坦克雷无效,也不能回头了。我下令布雷车继续投放剩余的所有反坦克雷。随着一批批给色的小点划过虚空掉落在黑红色的外壳上,爆炸的轰鸣以及橘红色的闪光后,剩下的只有战士们的唏嘘以及无可置信的尖叫。 不下数十次处于最恶劣状况的经验,让我不至于现在就掉落绝望的深渊。通过观瞄设备,我想要确认友军是否有办法对付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那门看上去十分怪异,就好像刚从实验室内拖出来,连外壳的线路排布都来不及规整的武器,随着其即像炮管又像缩小的星舰加速轨道的东西前端,亮起宛如恒星般的光芒。 瞬间的爆闪使得处于白天的火星变成了黑暗之地,只有炮管的顶端以及目标的表面有着亮光存在。犹如静止画面的景象过后,这是狂暴的气流夹杂着连绵的空气的尖啸。许多没有固定身体的战士甚至身不由己的被气旋吸到半空,再张扬舞爪的跌落下来。 通讯回路中一片叫骂和哀嚎。而我顾不得确认收到波及的战士们的情况,迫不及待的确认沃尔夫人的攻击是否有效。 硝烟、碎屑以及光芒逐渐散去,超级意志那黑红色的外壳上多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洞的深处不断后淡红色的掩体流出。不一会儿洞口被某些机制堵住,液体不再流出。 这是到现在为止,唯一能够对超级意志构成伤害的打击了。可是看到沃尔夫人的成果,我的心却犹如坠入冰窖。 对于山峦般庞大的生物体,碗口粗细的伤口,实在算不得什么伤害。而看沃尔夫人的准备,以及拉开的架势,这种拥有极大威力的炮,极有可能是试验型号,且不一定能够连续打击。 果不其然,发射完一次,大量的工程机械人冲了上去,更多的像是在调换炮身上的一些元器件,而第二炮的发射迟迟无法开始。 极其突然的,一道如有实质的青色光束穿透了沃尔夫人的试验炮。连带着好几个工程机械人也被波及到。就像击剑运动员刺出花剑后又迅速收回,这次的攻击迅捷又出人意料。我想大部分人一定不明所以,只看到了沃尔夫人的试验跑爆炸的场面。 我确确实实观察到了试验跑爆炸的始末,随即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好,所有人立刻后撤,离开超级意志越远越好!” “什么长官?十二小时还没有......” 战术参谋的话还没有结束便生生的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截断。 我所见到的,是一个带着头盔的战士显示紧紧遏住自己的脖子,继而无奈的伸手在半空中乱抓的场面。当他像是任何一个战场上的尸体一样摔落在地时,我的大脑也同时感受到了,巨浪般的精神冲击。这是一种覆盖极广,且强度远远超出普通的指挥型亚人的生物电脉冲。 我只来得及按照先前的经验,在冲击中紧紧护住自己的意识,全力开动脑域中被激发的潜能,紧紧是护住自己而已。通讯回路中,这时候已经被不明所以的嘶吼声所沾满,数万名士兵,像是着了魔是的在手舞足蹈中徘徊、蹒跚。其中一些士兵开始举起突击步枪想着周围的战友们开火,很快开火的士兵便自己倒下,成为了一具尸体。 部队的阵地内部,不断有爆炸和枪声出现,很快重步兵以及重战车也加入到混乱的行列。基本上受到影响作战单位,不是直接倒毙,便是经过一些列疯狂的挣扎后倒下。别说维持正常的秩序,部队整个就像集体中风般,在看不见的精神冲击的波涛中挣扎。 我艰难的转过头去,确认光学观瞄系统还能使用。友军的沃尔夫人那里好像......在我面前的沃尔夫人部队,这时候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大量的轻重装备在交错的火线中损毁。这显然是一支失控的部队。机械步兵们互相残杀后,只有毁灭一个结局。 精神冲击维持着一个稳定的强度,既没有更加激烈,也没有放松。可是在这种强度下,我也几乎是动弹不得,稍有较大的动作,脑部的防御便会减弱,进而意识便会模糊。我能够感受到的,是胸中满意的怒意以及仇恨,想要打烂或者撕碎周围一切的东西,进而开始憎恨自己,想着用手枪结果这条性命。 就在防身用手枪已经顶在面甲的刹那,我再次恢复了意识,强行压抑住这股怪异的感受。身边的战友们,应该大都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可惜他们的脑部没有进行过潜力开发,根本不可能抵受得住脑域冲击的影响。相关能力弱一些的,可能直接被冲击毙命,能力强一点的则会在这没来由的怒意中失去自我,进而发狂。 耳机中,怒吼渐渐的小时,四周围的爆炸和枪声也变得稀稀拉拉。这不是因为情况好转了,而是幸存的士兵越来越少的缘故。 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已经顾虑不到身边的人,也不再有悲伤的感受,一切都在奋力的求生欲望中变得稀薄起来。 渐渐地,周围变得除了风声外,什么响动都没有。我利用唯一能够转动的脖子,以及光学观瞄系统,看到了一副死寂的景象。不管是星际步兵们还是机械战士们,现在不是化作尸体便是满地的残骸,曾经看到的胜利曙光,现在给人的感觉只不过是个妄想的梦境。 怒涛般的精神冲击终于开始退去,我也拥有了活动的自由。 现在该怎么办?看着超级意志身旁,那铺满的尸体和残骸,我无助的像是一个婴儿。 ...... ...... 来自于天际的火柱,代表了星舰着陆的轨迹,一共17条火柱的出现,意味着星舰核心们全员出动。 我最终的选择不是苟延残喘,而是接通了连接天际的光通讯。我告诉舰队,超级意志的提前苏醒,以及地面部队全数阵亡的事实。我的联络,并没有任何的怒气和责怪在其中,如果放在战前,我一定会怒不可遏的大骂始作俑者的克莱默,诅咒该死的柏兰德人不得好死,可是现在,部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伤亡,对我来说好像突然的看清了什么,所谓的生命,在我眼里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实际上在战争中是那样的廉价和渺小。超级意志只要动一动脑筋,想象一下便杀死了数万的人类战士以及近十万的机械兵团。不管你拥有怎样先进的装备,拥有如何坚固的防护,在这绝对的生物电脉冲的压力下,都显得一无是处。 现在与其说仿徨、恐惧,还不如说我是极其的失望。对于自身能力的不足,对于部队乃至舰队的能力都在怀疑之列。我怀疑作战这个想法本身。也许身为蝼蚁的我们,根本不应该动反抗的念头,也许那样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舰队回应了我的叙述。是的,我没有请求,也没有任何的其它意图,只是平铺直叙的告诉了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因为我觉得,没人能够再做什么了,面对绝对的力量,在超级意志面前,什么沃尔夫的机械文明,什么人类文明正统性的骄傲,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苍白可笑。 可是,舰队给予我的回应却是17艘战列舰,以后17位星舰核心姑娘们驾驶的战列舰一同降落火星。 她们想要做什么?来对抗超级意志吗?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我现在升起的想法,并非提醒姑娘们有多远夺多远,而是用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想要看星舰核心们自取灭亡。 随即内心深处的一股,自我厌恶的情感升起,我怒斥自己后,才渐渐的清醒过来。刚才的那一幕让我浑身冒着冷汗。 即使没有受到精神冲击的影响,我也在逐渐的失去自我。这可谓一种精神上的自杀。我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许是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亦或者是因为又一次唯独自己幸存下来的内疚感。反正刚才的刹那,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自私的魔鬼。心情过来时,就像生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的同事,一种真正的劫后余生的感觉让我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的是,即使精神冲击的影响消除,我反而引来了最危险的时刻。我的真正敌人,到底是神一般的超级意志,亦或者是我自己呢? “琪亚娜,你们下来说做什么?快回去!这家伙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光靠数量是无法取胜的。” “这里是琪亚娜,平请不要这么说,至少它不是神,它还有杀不了的东西。” “哼!光用想的就能把这里所有的进攻部队都扫除干净,还有什么东西他是杀不了的,别犯傻,快回去!” “那又怎么解释你还活着?!平,你还活着就证明它不是无所不能的,我想我们可以试试原本侦查时所用的策略,一会儿我们会进入自闭状态,用战列舰的武器轰击它,你快点离开那里,我不想看到你躲过了所有敌人的攻击,却死在我们的误伤下。” 经过琪亚娜的提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既是超级意志拥有弱点的证明。他既然一连两次没能杀死我,即可证明我的防御策略,以及一开始侦查时,星舰核心们的防御手段是有效的。虽然事后参与侦查的姑娘们曾经提到过,自闭模式不能完全摒除精神冲击的影响,不过星舰核心们也不是普通人,她们的大脑也经过强化。这个办法值得一试,特别是在现如今,超级意志因为降临火星的关系,周围区域并不设防的现在。 想通后,我便开始行动起来。这时候启动地上车是不明智的做法,我还不想引起超级意志的警觉。因此我选择了速度最慢,看上去最矬,却有很大希望骗过超级意志的徒步奔跑的手段。如果超级意志看到我这么个的渺小的家伙,企图用跑的逃过它的影响,一定会笑出声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竭力的在超级意志周围,有爆炸造成的荒漠中努力奔跑着,即使有着喷射背包的协助,我也觉得这样的速度太慢了。战列舰级别武器的直接轰击,特别是为了提高精度以及杀伤力进行的近距离的轰炸,其影响范围何止百公里,要想靠徒步逃过攻击的影响,光是拉开距离是不行的,还必须要借助掩体的保护。我的目标是以前火星防卫军的低下设施,只有在那些设施内部,我才能逃离轰炸的影响。 一种特殊的,被人盯住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我不用脑域感知,也明白自己被超级意志盯上了。我很奇怪,这家伙为什么有空来对付我这么个蝼蚁,琪亚娜她们的靠近,不可能不被发现。估计是有自信能够用精神冲击消灭来犯的星舰,才如此游刃有余吧。 真希望看到超级意志因为精神冲击失效而惊愕的嘴脸,如果它有嘴和脸的话。 随着强烈的被锁定的感觉出现,我意识到超级意志的攻击马上就要到老了,那个消灭沃尔夫人试验炮的,青色的光脉冲就是它的攻击手段。我暂时撇开对天上星舰核心们的关注。专注于感受来自背后的注视,随着一股如针刺般的精神锁定波束的出现,我启动了喷射背包的侧向喷射,青白的光芒虽然只是一瞬间,却几乎要闪瞎了我的眼睛。白茫茫一片的视野下,我只能依靠脑域感知继续前进。 身前不远处传来气流的轰鸣,数不清的碎屑击打在头盔以及步兵作战服上。我竟然躲过了超级意志的攻击,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我开始觉得,也许我真的是它的弱点。一次、二次也许是运气,第三次的错失,只能代表了我确实有能力逃过它的追杀。 视野逐渐恢复,身后的精神锁定再次刺痛起来。我这一次是猛的前扑,不出所料的,青白色脉冲再次失去了目标。 一连几次的成功躲过攻击,超级意志在我心目中不可战胜的影响正在减弱。它果然会犯错,它不是无所不知的,它可以被战胜。 重新恢复了希望,我开始对星舰核心们的成功抱有期待,随即同先前相似的,精神冲击的浪涛袭击了我。超级意志的精神攻击终于开始了。我明白,这次的打击并非针对蝼蚁的我,而是直接作用于近地轨道的星舰核心们。 希望她们能够成功。 第377章 猎杀超级意志(六) 明明知道自己逃得还不够远,也清楚一旦被战列机火力波及,没人能救得了我。可我还是想要看到,想要知道,星舰核心们是否真的能够抵御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属于绝杀的精神冲击。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看到,神一般的超级意志,在战列舰火力的清洗下,辗转哀嚎,如果他能够做的到的话。 第三次经受精神冲击的考验,我已经能够相对自如的控制身体的行动,虽然无法正常的事实剧烈的运动,但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抬手转头也已经没有问题。 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这代表了,超级意志的攻击是可以耐受的,一旦拥有了正确的方法,以及应对的经验,身体也许真的可以承受住那恐怖的,超大范围的精神冲击。如果我可以,那么其他的改造战士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我开始肉痛起第一批改造战士来。他们中的幸存者共计9名一起葬送在此处,如果我能够及时告诉他们应对的办法,也许这时候活下来的人就不止我一个了。 超级意志同星舰核心们的战斗,其实已经脱离了个人战斗的层次,以我的肉眼,即使带上光学观瞄系统都无法看清整个战场都发生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有着高密度的精神冲击把超级意志周围近2000公里的区域化作普通人类以及普通电子设备的死亡地带,任何干预进入这个区域人或者电子产品无一例外的会面临毁灭的结局。 既然如此,远在地底深处的阿瓦隆会如何?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可是有种感觉,泽拉图这个老狐狸不会受到影响。曾经是柏兰德人老对手的沃尔夫人,不可能没有应对超级意志的有效方式,不然他们是不可能在生化舰队的攻击下幸存下来的。就像那台试验炮一样,泽拉图的方法可能不止一种,只不过他没有拿出来罢了。 反正在这个距离下,17艘近火星轨道的战列舰一定在精神冲击的影响下。 到底会看到17艘战列舰自相残杀后,相继坠落的景象,还是欣赏到超级意志在战列舰的攻击下颤抖的画面,我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空气的尖啸传来。被烟雾遮蔽的闪着红色光芒的天穹,突然有连续的脉冲式光点刺破云层,第一个光点穿透厚厚的云霾时,能量冲击扩散开来,直接在把火星那淡金色的透明大气展现在我的眼前。随即便是闪光、呼啸、地震以及最后到来的,带着滚滚随时和破片的冲击波。 我选择的是一处军用防空掩体。拥有厚实的钢筋水泥,夹层中添加了金属铅的成分,因此这个掩体有着极强的抗辐射能力。我缩进了掩体内部,在残破的地下室内,听着外界冲击波过境时那种瘆人的啸叫声。心里却没有多少惶恐,反而是兴奋占据了大部分的情感。 超级意志终于碰到对手了。刚才的攻击,绝对是来自于战列舰的打击。琪亚娜她们成功了。 磁轨主炮,穿透大气虽然破坏力和穿透力都会受到影响,却还是有着贯穿战列舰装甲板的能力。17艘战列舰的攒射,即使以超级意志那让然匪夷所思的防御力场,以及它那堪比战列舰的甲壳,也不会抵御的那么轻松吧。 掩体的四壁在颤抖着,埋在地下的这个设施正在冲击波和震动中悲鸣。我清楚这里是待不住了,随时可能因为被战列舰轰炸的余波震塌,可是我的心里并没有惶恐,哪怕立刻被土石给埋了,我都不在乎了。星舰核心们正在为我报仇,正在为失去的弟兄们报仇,只要知道这些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虽说没有遗憾,不过跑路的动作还是要做的。踏着轻快的步伐,我离开了摇摇欲坠的掩体,就在进入下一次掩体的刹那,钢筋混凝土的天花板塌陷下来,露出数十公里之外,超级意志那山一般的身躯。虽然只是一撇,我还是看到了,山峦般的超级意志,笼罩站一片尘土和火光之中,曾经一层不变的,富有节奏的搏动已经变成了极不规律且很不协调的颤抖。 我真想继续观察下去,可惜脑域感知的警告让我不得不转移阵地,就在我躲进下层掩体的简易遮蔽墙后时,有东西撞在遮蔽墙上,巨大的冲击把这堵近半米厚的特种掩体墙直接撞裂,不得已下我只能再次向更下层移动。身后隆隆声不断,即使带着全覆盖式头盔也无法完全屏蔽因为震动和次声波给身体带来的伤害。 依靠脑域感知,四周围的世界就好像一个充满了威胁,但是总有一条纤细的安全路径可以通过的危险的峡谷。我不断地在这条只能通过感觉才能通过的路径中狂奔,躲开那些个来自于各个方向的不同的威胁,到后来我索性闭上眼睛,任凭感知能力带着我或跑或停的在混乱的激流中辗转。我的感觉中,身后的大片区域是毫无生机的血红色地带,身边包括身前的位置也是基本被红色涂满了的绝地,只有累死一根细舷的位置,可供我前行。有时候甚至连这根细舷都没有,我只能停下等待新的细舷出现,这时候就要看到底是机会出现的快,还是身后红色区域覆盖的速度更快一些。 最终红色区域没有追上来,我成功的逃离了险境。抵达安全的地下,也不知道是地下多少层,亦或者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我的耳边,脑海里被嗡嗡声充斥着。这些声音不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来自于我的内心,我的听觉和触觉感知的惯性。 当一切终于停当,周围的杂音,或者说我感觉得到的杂音逐渐变小候,我抬起头来,看到了难以想象的景象,我的头顶,根本不是什么低下掩体的天花板,而是空荡荡一片的,能够直接看到天穹的深渊的底部。这是一个不规则的深渊,其朝向超级意志的方向已经塌陷了大半。在我的眼前,天上的火龙正在远去,大批生化战舰聚集过来。浑身冒血的山峦,不再像曾经看到的那样,衣服巍然不动的模样。虽然依旧维持着巍峨的体型,黑红色的甲壳却已经零落不堪。 超级意志受伤了,显然是很重的伤,以至于它无法在发**神冲击。在我的眼前,超级意志的本体正缓缓升起,在庞大的生化战列舰的护卫下,想着火星的上空加速。 “要逃跑,快拦住它!” 我的声音被面甲反弹了回来,只有自己能够听到。检查了随身终端以及所有的信息回路,没有一条能够使用,我彻底的同外界中断了联络。 它要逃跑,却没有什么能够拦得住的。舰队看不到吗? 不可能。 沃尔夫人没有发现吗? 怎么会。 正像我所看到的,没人能够拦住它。不管是舰队还是阿瓦隆都已经筋疲力尽。参战的任何一方势力,都无力再战了。 眼见着超级意志逐渐加速、变小,并化作灰色的流光冲破云层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我对着虚空中的某人这样说道。 在耗费了如此多的生命的现在,得到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结果,我们的努力方向真的对吗? 第378、379章 归途(一、二) 是时候离开了,我这样想到。超级意志受到重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动攻势。沃尔夫人这次被祸害的不轻,相信他们也不可能在折腾什么。现在是时候撤退了,而我要离开这个军队,远离战斗与纷争。看了太多的生与死,即使自己始终活着,却也感到了厌倦,甚至生出死了更好的念头。这头是累了的证明。 我真的累了,是时候休息一下。 我的心头抑制不住的出现了特蕾莎的影子,“她现在还好吗?会不会因为过分的劳累而骂娘呢,即使是她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呢。” 我一边自言自语着,在这寂寥的地下空间,好像不同自己说话就会发疯一样。 “......” 奇怪的感觉,不管我再怎么样努力,脑域感知能力好像从不曾存在过一样,并未能够向外探出。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我强压下心中不好的推测,找了一处废墟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的静静的待着。本意是休息一会儿,可是越是坐在这寂静无声的地方,却越是感到毛骨悚然。 我强忍着好喊着逃跑的冲动,静下心来分析自己的状况。 原来如此。 没有脑域感知的帮助,黑暗中我对于四周围是一无所知的,恐惧也因此而来。平时总是不自觉的使用方便好用的脑域感知能力来探查周围,自然知道没有什么威胁在附近,因此胆子大了许多。 现在一旦失去了探查能力,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我果然还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家伙。” 一边自嘲,使劲的拍了拍头盔。 现在不能摘下头盔,虽然火星早在近千年前就已经改造成为可供人类正常居住且呼吸的环境。不过大战刚过,空气中不但充斥着致命的粉尘和毒气,且周围的辐射读数以及一些不可知的因素还是会致命的,只能通过拍打头盔让自己警醒起来。虽然我的本意是用力敲头的。 深呼吸了几口,耳机里传来鸣叫,我吓得差点开枪。好一会儿才知道,是氧气储量告急的警报。 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慌,我已经是个老兵了,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这么点小状况难不倒我。 无视缺氧的警告,再次深呼吸,确认自己已经足够的情形,我闭上眼睛,专注于脑域扩展能力的延伸。 “......”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是那样的反常,又或者说一切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脑域感知没有出现。 “好吧!估计是芯片坏了。不过这也正常,在强大的精神冲击面前,脑域芯片一直撑到现在才坏掉,不得不说沃尔夫人的制造技术超一流。” 我再次的自言自语。本意是通过说话来让心情放松,可是我的正是情况是,忧虑伴随着确信,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就是现在,我已经被打回原形了。一直以来,我最骄傲自豪,也最为在意的脑域感知能力,终于不再了。 下面该怎么办? 一时的茫然下,耳机中缺氧的警报显得尤为刺耳。 我试图冷静下来,找到一条可以通往地表的通路。也许还能在飞船的残骸中找到救生艇或者救援信号发生器什么的。我现在需要离开这里,特别是缺氧的现在,再待在这里或者只能通过呼吸毒气来苟延残喘,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愿意这种事情发生的。 于是我重新战力起来,活动下手脚。 除了原生的左臂,双腿和右臂显得既迟钝又笨拙。 真是该死,原来缺少了脑域芯片,我连控制义肢的能力都下降了。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会不会,不光是感知能力以及对肢体的控制,连思维、情绪以及谋略等等都受到了影响。 我下意识的咽吓了口水。 近两年来的顺风顺水,把我推向了大校的阶级,而我也渐渐的熟悉了这个身份,以及能征惯战,格斗战无双的定位。 也许这一切只是假象,是因为脑域芯片而带来的假象。真实的我其实没有那样的强大,甚至比起一个新兵菜鸟的能力也有所不如。 我被自己的推论所吓到,笨拙的挥动着右臂,“一派胡言!除了脑域感知,我还有战斗的经验,以及越来越趋于成熟的判断能力。我还有让魏雷利都不得不认同的谋略,以及洞察人心的能力,这不仅仅是脑域芯片的功劳。” 我肚子大吼着以压倒心中的恐惧,并站起身来,决定先到地面上去。 小跑几步,双腿发力向上跳跃。 眼前的世界在旋转,身体不由自主的失去了中心,在一阵头昏眼花以及天翻地覆后,我感到了浑身的疼痛,以及内心正在不断扩大的伤口。 没有脑域芯片,我竟然连跳跃的战术动作都做不好了。 我不甘心,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蹒跚的站立起来,紧跑两步,借着前冲的劲道,启动喷射背包。我要借助喷射背包的帮助直接冲出这个深渊。 这里太过邪性,我的能力在这里无法发挥,必须要离开这里。也许一到地面,连脑域感知能力都会回复。 随着喷射背包发出燃料耗尽时,特有的空腔漏气的声音,我重重的跌落在废墟之上。要不是身上的轻步兵装甲,光是这下就可能要了我的命,现在则是在一阵呲呀咧嘴后,我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 我被困住了。 失去了来意感知路径的感知能力,没有了喷射背包的燃料,失去了操控义肢的能力,更因为缺少氧气而无法维持太长的时间。 我突然意识到,这条在战争中几经辗转的性命,鬼子无法夺取,沃尔夫人拿它没有办法,即使是波兰的人也没法拿我怎么样,结果却要断送在这么个地方。 真是讽刺。 抬头看向深渊之外,超级意志离开后,那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这是一个真正的荒漠,没有生命也没有赖以生存的条件。 这就是我的归宿吗? 脑海中,特蕾莎的形象更加的清晰,我愈加渴望见到那个整天气哼哼的女孩。 当初告别时,应该深深的吻下去,至少能够留下美好的回忆的。 ...... ...... 虚空的苍穹被乌云说遮蔽,说不清那是真的云层亦或者是雾霾亦或者沙暴。我有些遗憾,生命的最后时刻没能再看到清澈的苍穹一眼。不过转念一想,便又了然。我至少是死在火星上,这个地狱般的行星,却是我生命中最珍贵回忆的所在,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子,卡琳不也是在这里离开的吗?我那千百个战友,那些个曾经鲜活,现在已经模糊的脸庞,大多埋葬在地狱行星的沙土之下。现在轮到我了,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活得更加精彩的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耳机中,氧气极度缺乏的警报一直在闪烁着。 我已经开始感觉到气闷,是时候打开面甲了。 一直重复着刺耳警报的耳机突然的传来尖啸声,随即熟悉的询问回响在我的脑海,“赵平?你在吗?这里是卡莲,琪亚娜让我把你从垃圾堆里捡起起来。不会已经死了吧?!” 伴随着耳机中的呼叫,血色的天穹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大片的乌云向四周散开,一艘庞然大物从天穹直刺火星。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我差点以为它要直接撞进地壳。 一直到距离地表很近的位置,在我的眼里这艘庞大的星舰俨然已经成了遮天蔽日的形象。分布在星舰腹部各处的辅助喷口才启动,大量的碎石、残骸被强大的反作用力掀起。眼前瞬间被杂物赞满,当视线再次恢复是,巨舰已经稳稳的漂浮在深渊的敞口处。 “原来你在这里啊!怎么?原来有战后看风景的习惯,我想说你真是个怪人呢!” “我不但是个怪人,还是个废人,能让我这就这待在这里,静静的长眠吗?” “......脑子摔坏了吗?放心,云山号上有手艺很号的机修师傅,用榔头砸两下就会好的。” 面对个性跳脱的卡莲疑问,不禁露出了苦笑,这个小姑娘一定不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废人了吧。 ...... ...... 战后15个小时,我终于得以乘坐卡莲的战列舰离开火星。随着火星之眼的残骸在视野中越变越小。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随之一起变小的万王号的残骸上。曾几何时,那里已经被我当做家一般的存在,可是现如今就要同它告别了。 “你还真是个恋旧的家伙。” 核心控制舱内,因为加速液的关系而显得瓮声瓮气的卡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我记得你们曾经说过,偷看别人的思想是不道德的行为。” “我可没有偷看你的思想,虽然很想这样做啦。即使用看的也不会弄错的,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万王号的残骸。” “......那里......一度是个很像家的地方......” “哎!我们暴虐的赵平大校,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另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其实战斗的幸存者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特别是留守万王号的舰桥人员,因为离开现场较远,且实现做过防护处理的缘故,竟然成为同超级意志战斗的人中,幸存者最多的一批。包括哈丁、茉莉等人在内,一共112人是整场战役的幸存者。至于沃尔夫人那里如何,我没有确切的情报,不过相信也有幸存的沃尔夫精英存在。 由于沃尔夫无人战斗舰的设计问题,即使身在战列舰上,我们这114人也不得不拥挤在狭小的中枢控制舱里。卡莲一人身着紧身的皮肤衣式作战服,嘟着嘴,全身贴满了感应电极,在控制着飞船的正常运行。 经过如此惨烈的战斗,大家都各怀着心思,舱内实际上是很安静的,不过就是有这么几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比如哈丁,好像没有收到战斗的影响,依旧健谈的很。 “暴虐?!以前我给你的感觉是那样的吗?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只是错觉,其实我是个胆小、脆弱、敏感,又懦弱的家伙。” “喂喂喂!怎么好像画风不对,哪有把自己说的那么不看的。” “说的不堪吗?其实我还是有所保留的,你知道我以前的绰号是什么吗?衰神,意思是,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就会倒霉。” “好吧!你的谦虚让我连吐槽的机会都没有。你确定真的不是撞到了脑袋吗?” “我是撞到了脑袋,而且撞的很严重,现在脑域芯片坏了,已经没有感知能力了,而且连日常的行动、对于义肢的控制以及正常的思考能力都受到了影响。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你觉得废人还需要有什么自我评价吗?” 我转过头,没好气的回答哈丁。连自己都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满身颓废的气息,根本没有打算好好的同人交流。 哈丁翻着他的怪眼,仔细端详着我。透过浅绿色的加速液,我总觉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待猎物的猛兽,想要找薄弱处下口一样。 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作为一个废人,我觉得自己真不应该随同卡莲一起离开。那个地底的坟墓才是我应该留下的地方。 “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坏了个零件,找人修好不就行了!至于这样自暴自弃嘛!” “零件坏了!找个人修好?!”,我自觉语气变得尖锐起来,可是那股戾气就是无法遏制的要发泄出来,“你知道吗?我现在连走个路都无法正常进行,别说指挥陆战队战斗,现在我这个样子连指挥自己的弄不好,还怎么尽一名指挥官的义务!” 哈丁游了过来,直接来到我的面前,他的提醒本就魁梧,如此近距离下更是像是飘来一堵墙。 一只大手伸出来,抓住我的肩膀,随即一张丑脸在极近的距离出现在我的鼻尖处。 “喂,小子,我不管你现在的心情怎样的恶劣。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起来。大校有个屁难当的,只要坐在安全的地方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你能不能控制义肢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要你快点忘记掉什劳子的脑域芯片之类的东西,那些个对于你行驶大校的责任根本就没有什么屁用。芯片坏了?那正好,你也别老是跑到前线去同弟兄们争工,好好的在后面指手画脚就行了,那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恶狠狠的说完这些,他用力一甩手,让我向旁边飘了足足两米员。当我再次看向他时,这个大块头已经回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旁。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清丽的声音传来,茉莉的声线还是那样的好听。 “没什么?我们的赵平大校正在闹小孩子脾气,我只是提醒他自己该做什么罢了。” 我把视线重新投向控制舱前端的监视器,控制设备应对我的脑波,把万王号的残骸重又投送在我的眼前。这时候的残骸已经缩小成一个小点,四周围应该是火星大地的部分,被火星的那血色的轮廓所填满。 我过去的生活正随着缩小的万王号一起远去,等待我的新生活又是什么样的?这时的我好像已经失去了面对困难的勇气,一点都不希望未来的脚步临近。 第380章 归途(三) “你个白痴,你知道就因为这个拙劣的计划,害死了多少兄弟吗?” 面对怒不可遏的这名战士,我无话可说。因为他的反应就同我当初知道计划时,愤怒的面对克莱默时一样。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将军们在思考,士兵就得去死。胜利了都是将军们的策略优秀,失败了第一批尝到苦果的就是士兵。没什么道理可讲,战争的规则本就是如此。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事情都会向这个方向发展。 “......” 我不愿再待在这里,更不愿面对这个士兵。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不想再面对这样的事情。现在我失去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力量,害怕面对未来的同时,也不再愿意去理会这些琐事。 “你个家伙,想要逃跑吗?!” 就在我转身打算离开时,这名愤怒的士兵挣脱同伴的阻拦,飞起一脚正中我的后腰。如果是还拥有力量的时候,怎么可能被他踢到,可是现在,却不行,我连正常走路都困难,更遑论躲闪别人的攻击。 难看的狗吭屎,在云山号的夹板上激起了一阵的嘲笑声,就好像大家要把失去战友的痛楚通过这样的嘲笑发泄出来一样。 我愤怒的就地翻过身去,看到的是一张惊讶的脸孔,这家伙也没想到会踢中吧。随即士兵的脸上现出狞笑,他抬起脚直接踩在了我来不及躲开的唯一原生的左臂上,锥心的疼痛让我想要惨叫出来,可是那个家伙还用鞋子不断的碾动,使得这种疼痛转而向内发展。我这时连闷哼都发布出来。 如果换做以前,机械的右臂早已如炮弹般弹射出去,这种家伙再来一个中队都不会在话下吧。可是现在疼痛让无法静下心控制右臂,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反击了。 很奇怪的是,我的内心深处,好像并不反对受到这样的攻击,反而认为攻击还不够激烈,我应该承受更大的痛苦。这种源自于自责的心理活动才是使得我表现如此不堪的原因吧。 施加痛苦者继续狞笑着碾着我的左手,周围的笑声突然的安静下去。 “怎么了?为什么不笑了,难道这么个怂货受到应有的惩罚就没有人感是正确的吗?” 士兵想着四周大吼,好像他正在为失去的战友们报仇一样。 “懦弱胆小的东西,在战场上不敢向前,却只会在后方对自己人动手!” 好听,但极为压抑的声音来自于士兵的后方,这个声音里充满了杀意,以至于失去脑域感知能力的我也能立刻明白,这个士兵的性命正掌握在声音主人的手中。一旦她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倒地变成尸体的不会有其他人。 琪亚娜,美丽的银发姑娘,星舰核心的首领,正站在士兵的身后。这是个开朗的姑娘,她的微笑是所有人期望看到的,她几乎是整个舰队男兵们的偶像。 可是这时候的她,犹如一个杀神,士兵在吞咽了口水后,便放开了我的左臂。他后退了几步,双腿正在发抖。 “我不知道你个没有胆子的东西,又哪来的勇气向战场英雄,打退超级意志的最大功劳者发动攻击的。你以为牺牲了这么多战友,大校他身在何处?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官,他身在战场一线,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身边一个友军都没有了,还是不放弃,并最终给我们指引了超级意志的弱点,一直到最后,他才撤出了战场。比起你这个躲在万王号内部发抖的逃兵,他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你有什么资格去指着一个冲锋在前的勇士。” 现场一片安静,周围那些嘲笑我的人都不自然别过头去。 “可是,我的朋友死在了战场上.......”,士兵反驳了,不过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孱弱,后面的话连近在咫尺的我都听不清楚。 “那么大校不在战场上吗?他躲在谁的后面了,是躲在你的后面了吗?” “......”,面对琪亚娜的质问,士兵红着脸低下了头。 “大校是个好人,他很自责,认为是自己的指挥问题导致战友们的死伤,可是谁都明白,面对超级意志,全军覆没才是正常,像现在这样,重创并赶跑他才是让人匪夷所思的。要说这其中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校他的勇敢无畏,是他保护了舰队,保护了大家,并为死去的人抱了仇。现在你在这里做什么,竟然在殴打我们的英雄,殴打大家的恩人!还有你们!”,银发飘动,凌厉的目光扫视全场,没有人敢于同她对视,“你们在看笑话,在看这个曾经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英雄,被人殴打?!” “可是他不反抗.......” “啪!”,闪电般的动作,让人难以想象是出自于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以及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他被超级意志打伤了,暂时失去大部分的行动能力。即使在这种状况下,大校还是把超级意志的状况,以及坐标报告给我们,才有了我们星舰核心发动最后一击的机会。他不反抗,因为他是伟大的,他要对付的永远是敌人,他不会向自己人挥拳相向。而你,这个渣渣,又怎么敢......” 琪亚娜说到这里,眼睛里露出了浓浓的杀气,以至于士兵哆嗦着倒在地上,哭喊着求饶。她一把抓住他的脖子,身高只到士兵下巴处的女子这时候卡住大汉的脖子把他从地上像一个破布袋一样拎了起来。求饶声立刻化作窒息的咔咔声。 四周人们没有动作,他们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没有能够动弹。 我挣扎着站立起来,伸手拨开琪亚娜扣住脖子的右手。在她惊讶的注视下,把这个士兵从死亡线上救了下来。 “行了,到此为止!血已经流的够多了,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倒下。” 士兵仓皇的逃跑了,四周看热闹的人也在一分钟内消失无踪,偌大的过道里,只留下我同琪亚娜两人。 “为什么要救他?在这里杀死他不会触犯军法,他在以下犯上,在伤害你!” 面对依旧愤怒的银发姑娘,我露出苦笑,“如果我说,是不想看到你杀人,你信吗?” 凌厉的眼神回视我。我应对以略带自嘲的笑意。她随即避开了我的目光。 “你......你果然是个烂好人,所以才会被欺负的,下次可不会那么好运,有我恰好路过了。” 正当我还想要说些什么,云山号上警报响起。 广播:“所有人注意,侦查舰发现无人舰队正在我舰队侧后方集结。它们的火控系统正主动扫描舰队的细节,敌对意图非常明显。司令官命令,舰队即刻进入战斗状态,所有战斗人员回归岗位。” “我走了,你要照顾号自己,你是我们的引路人,失去你我们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的!” 琪亚娜说完后,匆匆的离开了。目送她的背影,我在脑海里评委着她的话,“引路人?!多么耀眼的名称,我要是你们的引路人,为什么连自己的路也看不清楚呢?” 第381章 家(最终章) 云山号上警报犀利又刺耳。周围的人们快速的跑动起来。有赶往战斗岗位的炮手,有协调内部运作的维修技师。一片忙乱之中,只有我这个闲人无所事事的到处乱晃。本想着前往我熟悉的陆战队所在位置,可是想到自己的状态,还是不要拖别人的后退为好。 有心去找座位参谋补充在舰桥的魏雷利和马克西姆,又怕给他们惹麻烦。晃晃悠悠一大圈子,我发现自己竟然处于无处可去的状态。 “长官,马上要进入超机动状态了,您不去自己的岗位吗?” 一个内务兵有些不确定的向我询问。这是个稚嫩的面孔,连这种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都补充上战场了,看来我们太阳系的人力资源已经现出凋零之势。曾几何时,超过200亿的人口,还是让人头痛的数字,转眼间已经到了要未成年人上战场的地步。想象这两年来发生的一切,有种细思极恐感受。 他一定不认识我,连自己的直属上官都不认得,只能说明小家伙是刚完成新兵训练就直接补充上来的。 “呼!你看我现在这幅样子,像是找到岗位的人吗?......如果是非直接参战人员,应该去哪儿?” “呃,你真的是大校?” “不管是什么军衔,我现在无法参加战斗,所以需要你来告诉我该去哪里?” 小家伙放下拘谨的神态,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扫视我。 “好吧,你跟我来,不要耍什么花招。” 我不由得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一旦失去了力量,在军队里就寸步难行。这里还真是个现实的地方。 内务部队指挥部位于舰桥的下一层,我们这里过去必须要曾作代步车前往,这一来一回既花时间又麻烦,正值云山号进入战斗状态的档口,小伙子显得很不耐烦。 他几乎是用看押的姿势把我弄上了车,当看到我从军服低下露出的机械的右臂以及双腿时,小家伙明显楞了一下,并后退了几步。随即他好像认为不能在我这个嫌疑人面前掉份儿,强迫自己靠近我,坐在我的身边。 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一样,不过从他是不是握住突击步枪的把手,手指不听的重复着扣扳机的预备动作可以看出,他的内心着实不怎么平静来着。 “你很紧张!?” “你胡说,我是个勇敢的战士。” “勇敢与否同是否紧张并不冲突,你很紧张?!” 小家伙冲着我呲着呀,“我是不会输给你这样的人的。” “哦,我这样的人,我是怎么样的人?” “你是个逃兵。” “你是军法官?” “不是......” “不是军法官,就能不经审判随意给一名大校扣上逃兵的帽子?” “......” “军队可是个很现实的地方,话不能乱说的哦。” 我表现出揶揄的神情,小伙子在我的注视下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反正,一会儿到了指挥部,就会有杰伦的,而我......” “而你没有资格做出判断。” 在我的注视下,小家伙反倒像是个逃兵,心虚的低下头去。 眼前的灰影一晃而过。 “停车!” “怎么回事?” 小伙子停车后用惊疑不定目光注视着我。 “刚才岔路方向有几个影子,很可疑。我们去看看。” 我说着便跳下代步车,走了几步却没有听到跟上的声音。 回头看到小伙子寒着脸,他举着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朝向我的胸口。 “别欺负我年纪小,只要你不老实,照样让你好看!” “没空同你瞎扯,刚才那几个影子绝对不是人类,我们必须去看看。” “你在走一步试试,我会开枪的!!!” 小伙子绝对是认真的,因为我看到他抓住突击步枪的手正在发抖,扣住扳机的手指也在抽动着。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维持住,稍微时间长一些就会走火伤人。我在心里不禁自嘲的想,要是我在这里死在一个菜鸟的手上,算不算是恶贯满盈呢。毕竟那么多战友在身边死去,唯独我幸存,这本身就是很大的罪过吧。 话虽然如此,我却不能就此失去,因为以我的经验,刚才看到的影子,是机械杀手无疑。不管它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为何,绝对不能让它们靠近舰桥。 “哦,你想开枪,为什么?就因为一名大校发现了可以的敌人,让你站住协助查看情况吗?!” 为了尽快解决眼前烦人的小家伙,我采取了平时不削于使用的恐吓的办法。 “你....你别过来,你现在是个逃兵嫌疑人,不允许你再靠近,不然我要开枪了?!” “开个屁枪,眼前就有敌人在舰内活动,你却把武器指向自己人。” 这时候有其它人的代步车经过。看到我们这里出了事情,他们渐渐的靠近过来。小伙子的眼神在一刹那间离开了我,这是个致命的错误,尤其对于近距离的格斗来说。 经过这几天的磨合,我已渐渐恢复了对于义肢的掌控,虽然没有达到芯片完好时的水准,却也不影响我做出正常的战术动作。一声惊呼中,突击步枪响起,火线穿过我的身侧,打在天花板和舱壁上,激起连串的火花的同时,也让周围靠近的士兵一个个趴下,以躲避榴弹的攻击,趁着这个间隙我上前劈手夺过步枪,小伙子还想要抢回,被我一脚踹翻在地。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是自从失去了脑域感知能力以来,我第一次成功做出战斗动作。虽说目标仅仅是个菜鸟却也让我对于自身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定位。 就像哈丁说的那样,这仅仅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心情大好下,不由得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不再去理会小伙子内务兵的纠缠,大声呵斥着让靠近的士兵跟上,那些个机械杀手可是极为可怕的存在,怎么会让他么混进旗舰的? 一边吩咐哭喊着的小家伙联络内务部队指挥部,让他们派人围剿机械杀手,一边带着人从刚才发现它们的位置尾随上去。 小伙子显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却被身边的士兵们一顿吓唬,只能乖乖的联络上级去了。而我带着人转入辅助通路。 习惯的想要用脑域感知探查前面的情况,却发现这种好用的能力不再,只能一边在内心骂骂咧咧,一边按照星际步兵操典的要求,以侦查前进的标准姿态一步步的向墙角方向挪过去。身后的战士们也都有着战斗经验,同我组成协调团队,枪口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使得我们在攻防上都没有死角。 这种搜寻方式确实安全,却有着效率低下,且惧怕手雷等人员杀伤武器的缺陷。要是还有脑域感知能力,这种转角不用一秒钟就冲过去了,哪怕会遇到伏击,在感知能力面前如同亲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一边还念这过去的种种便利,却又只能告诫自己,过去不再,自己必须面对已经没有感知能力的现实。 慢慢转过去,哑光处理的金属特有的漫反射出现在视野的一角,我凭借着以往的经验,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在没有看清对方全貌的时候,冲着墙角就开始发动打击。身后的战士们被我突然发动的攻击吓到,也都下意识的开火。随着一连串的火星在墙角飞射,一道黑影冲天而起,从过道拐角的天花板远端转而来个大圈子,向我们的这一边绕向。士兵们立刻被这个黑影吸进了注意力,突击步枪毫不吝惜子弹的把弹药倾泻过去,而我依旧稳稳的守住墙角,连那个黑影是否被击中也不去确认,因为我很清楚,这么快速度下,那个被我看到轮廓的敌人是不可能从远端出现的。离我们最近,也最具威胁的家伙还在转角处。 就在此时,机械杀手暗红色监视器那无机质的光芒扫过,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灰褐色的,纤细的身躯刚出现便引得枪口喷出火舌。随着金属的射钉不断击打在机体身上,机械杀手以一种醉汉蹒跚的姿势向我扑来。 紧要关头,抬脚把它踢飞出去,拐角视野不及之处刺目的光芒一闪,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同一时间半空中爆炸响起,我只来得及扑向墙角,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便感到身体被弹片切割的痛楚。 ...... ...... 再次睁开眼睛,高耸的天花板下,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适应了周围光线带来的刺痛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不过还是能够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较小纤细的人,正在穿透专心削着貌似苹果的东西。她的手艺不行,苹果皮还未完全去除,基本上已经没了半个。 看她认真的样子,我不忍心去打扰,却又实在有些看不过去。 “你......这样子弄,我就只能吃核了。” 开口突出的声音,沙哑难听,我被自己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人影转过头,露出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孔。她先是疑惑,随即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再然后是哭中带着笑,亦或者笑里带着哭腔的难以描述的神情。 随即她把水果刀和那可怜的苹果一起丢在一边,我努力的低头确认水果刀没有插在我的身上什么地方。 “醒了!你醒了!!天啊,你醒了......” 只能用尖叫来形容的话语,泣不成声中,我看到特蕾莎扑上来把我的头抱住,用力的揽入怀中,使劲摇晃着。 经过一些列天旋地转,以及快要窒息的挣扎后,我终于从死亡线上逃了回来。 “我可是病人,你能不能温柔一些。” 第二句话,嘶哑已经好了许多,可是声音同原本的我还是想去甚远。估计是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吧。 面对眼前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特蕾莎,我内心涌起一股温暖。至少还有人记得我,为我担忧。 兴奋过后,是长时间的沉默,特蕾莎红着脸,努力压抑自己情绪的努力看上去很非常可爱。 “我睡了多久,怎么连讲话都好像会撕裂嗓子一样?” 她就这样注视着我,就好像在欣赏某种绝世的杰作。 “你睡了好久好久,久的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要滴出水来。 “......舰队怎么样了?我只记得广播说沃尔夫人出尔反尔,然后琪亚娜就冲出去战斗了,再然后碰上了机械杀手。” 特蕾莎用手封住了我的嘴。本想要抗议的,可是那种柔软的触感实在是很好,我生怕她把手抽走,而只能不说话。 “暂时不要谈这些好吗?你大病初愈,肯定已经累了,好好休息。” 随着话语的尾音,特蕾莎俯下身来,湿润滑腻的触感在额头轻点了一下。 就好像是魔法,我竟然感觉到疲劳汹涌袭来,连眼睛都睁不开,随即便沉沉的睡去。 ...... ...... 再次睁眼时,我已经感觉到好了许多,身边多了几台复健用机器人,不管是手脚还是躯干的大肌肉群都在他们灵巧的机械手的按揉下感到了一阵阵麻酥酥。 机器人比较执拗,即使我再三命令,他们还是坚持了差不多半小时的康复按摩才放我下床。 地面踏实的触感,没有星舰上总是存在的微微的震动。我现在应该是在地面上,至少是在一颗大卫星的表面。 房间简洁又干净,却少了许多生活的气息,标准的宇宙殖民用房间内饰。伸了个懒腰,我信步走向门口,总觉的怪怪的,低头确认时才发现,原本应该是机械义肢的两条腿已经被真正的肉腿说取代,赶忙伸出自己的右臂,同样的,这里也没有机械假肢。看来他们是趁着治愈伤口的机会,连带着把断肢再生的工作一起做掉了。 重新恢复到了全部的肉身,是一直以来是我期望和平到来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但是愿望真的实现了,却又觉得有那里空落落的。 失去力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我心里这样想着。如果一直以义肢状态生活数十年,我根本就不会想要恢复原状了吧。 自动门开启,又在身后关上。这里是一处类似地下基地的设施,走道也算宽敞,天花板和照明都不错,可比起军用设施来,这里不管是装潢还是用料的高级程度都查了一截,应该是民用设施,我这样判断到。 一路走上拥有人行步道的主通路,来来往往的,除了运送货物的车辆、机器人以及穿着工作服的人类外,没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也没有看到本应该在大型军事基地随处可见的内部安防机关炮。 看来这里真的是民用设施。结合特蕾莎的身份,八成是新的火星之子的基地吧。 我一路走马观花,也想找个人问问情况,却发现大家都很忙,步履匆匆,便不好意思把人拉住。 “首领!你醒来了吗?在这里做什么?” 惊讶的声音出自于阿卡丽,那个一直跟在特蕾莎身边的能够女助手。 “我到处看看,特蕾莎在哪儿,我刚醒过来还搞不清楚状况,麻烦你带我去见她。” “怪不得昨天她突然变得兴高采烈呢,没问题,不过您需要等待很长时间,毕竟现在百废待兴,一切都不在正轨上,每天的会议多的让人恨不得要把身体掰开来使用。” 终于能够碰到个认识的人,把我从那种一无所措的状态解救出来,也让我放下醒来。 阿卡丽熟练的找到代步车,我们俩并肩坐在一起。看来特蕾莎办公的地方离开这里并不及近。幸亏我遇到了阿卡丽,要是想要靠两条肉腿走过去,也许要有饿肚子的风险呢。 “能告诉我,昏睡了多长时间吗?昨天醒来时特蕾莎虽然在场,可惜没来得及问,又睡着了。” 阿卡丽有着圆脸以及精干的外貌,她这时候的表情,似笑非笑,虽然看不出她到底是想要嘲笑我还是真心为我高兴,不过这种和平年代,安宁祥和的气氛还是让我有了一种久违了的温暖的感觉。 “你这一觉可是错过了许多事情,因为我不知道你具体是什么时候昏迷的,只知道两个月前,从军队的运输艇上,把你接回来时,特蕾莎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原来是这样,至少也昏迷了两个月以上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特蕾莎的难过神情才是我说话内容的重点!” “抱歉,我也不愿意看到她难受的模样,只是昏迷了那么久,有着太多在意的事情,一时顾不上来。” 阿卡丽横了我一眼,“狡辩,你不用担心什么,虽然没有大获全胜之类的事情发生,也不存在所谓的溃败。拖那些个能够独立操控星舰的姑娘们的福,舰队主力总算撑到了柏兰德人确切情报的抵达。超级意志没有离开太阳系,而是在太阳系重力边缘的一颗类地行星上摆出防御的态势,因此沃尔夫人停止了对我们主力舰队的进攻,双方在草拟了一个互助条约后,情况就稳定下来了。” “哦,那么我们还继续保有木星、土星以及海王星系统吗?” “这怎么说呢,理论上算是吧。木星系统内的所有设施,包括我们火星之子的设备、矿船全部被打烂了,几年内根本没有可能恢复。海王星系统,柏兰德人把那里弄的乌烟瘴气,所有已知的矿点、可用的基础设施,都被它们的生物介质污染了,那些个东西,别说清楚,连接触下来会不会被感染都有疑问。唯有土星系统,拖你的福,据说不设防的计策就是你提出来的。”,说道这里阿卡丽好像突然来气了是的,变得怒目圆睁,狠狠的在我的肩膀上捶了一拳,也许是新接的手臂还不牢固,又或者新肉体的神经接续太过敏感,她的这一下痛的我呲牙咧嘴,差点惨叫出声来。“得了!瞧你这点出息,战场英雄这幅模样趁早别让人看到,不然还不笑掉大牙。” “大姐,不是我不给力,是你的拳头太重好不好......先别说这些,你为什么打我,不是说我的不设防计策有效嘛。” “亏你还是个男人,让一个年轻女孩子替你背锅,你知道不设防的宣告发送出去,有多少没脑子的家伙骂特蕾莎叛徒,婊子吗?要不是我和安德森两个拼命护住她,也许你就看不到亲爱的特蕾莎了。” 看着阿卡丽气哼哼的模样,想象着她以及大块头安德森护着娇小却傲气的特蕾莎在人们的怒骂和石块中走过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酸,“确实,把这个胆子压在她身上实在是太重了。” 也许是看我的神情不似作假,阿卡丽的语气柔和下来,“我也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据说这次能够成功重伤超级意志以及打破沃尔夫人阴谋,主要还是你的功劳,更何况星舰核心那些丫头还把你叫做什么来着,对了,她们叫你引路人。所以临时政府那些大人物们,可是很着紧你呢,听说还在酝酿着让你当国防军的总参谋长呢!” 说完这些,阿卡丽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不高兴吗?你可是马上也要成为大人物了哦!” “不,我不会接受什么总参谋长职位的。我要留下来,帮助特蕾莎,重建火星之子。” “......真的假的?!” “这是我的最终决定,什么战争啊!政治啊!还有杀戮之类的,我已经经受了太多了,也付出了太多。呼,既然现在是难得的和平的机会,超级意志这样的大家伙,一旦修整起来,也许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才会再次发动攻击,有这么多时间足够我们土星系统恢复元气。新的一代也会成长起来。他们暂时不再需要我这样的厮杀汉,而我知道,有地方更加迫切的需要我,所以我要留在最需要我的地方。不为别的,只为那份属于我的思念。” “......” 代步车在一处拥有玻璃幕墙的建筑前停下,一群人刚从建筑中涌出,看样子他们刚刚经历了激烈的辩论和争吵,很多人脸上还留有愤愤不平以及激动神情留下的面红耳赤。 这许多人中,有个娇俏的身影,傲然的行走其中,她的神态坚定,目光锐利,浑身上下的斗志像要满溢出来一样。 看到她,我笑了起来,昂首阔步的走了过去,双臂自然的张开,既像是要拥抱那俏丽的身躯,又像是去拥抱那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