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念》 第一章 《奢念》 朝温暖/文 于2017年1月 晚上乔念在老宅陪老太太吃了晚饭,晚餐后司机送她回临园别墅,她开门进屋,房间里一片漆黑,很显然贺沉深又没回来,乔念开了灯,哼着曲子进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后,当她从浴室里出来,外面下起了雨,乔念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了一会,淅淅沥沥的雨点飘了进来。 她用手摸了摸脸,一片微凉,乔念觉得有几分冷了,她搓了搓手臂回了房间,时间已经显示夜晚十一点了,偌大的房间里显得太过安静悄寂了。 乔念一个人无聊的打开电视,此刻正在重播一段娱乐新闻,是一段剪裁仪式,电视里的男人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正是许久不见的贺沉深,他旁边站着的女明星不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某某某,参演了某部高投资,高制作,大ip电影,挑大梁担任女主角,就是乔念这个对娱乐圈向来没什么好感的人看过后也不得不承认表演确实可圈可点,不愧是票房与口碑齐飞。 两人此刻站在一起,倒真称得上是男俊女靓,而某位女明星用着一脸娇羞的表情偷偷打量了几眼面前的男人。 衣冠禽兽。 乔念看着电视机里的男人,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句,骂完后又涌起一股烦躁,冷哼一声,直接关了电视,将遥控器随手丢在一边,便爬上床睡觉了。 不过她睡的并不是很好,乔念睡眠质量向来不好,时常沉浸在梦魇之中难以自拔,当她又再度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时,她的腰间横着一只手臂,乔念的所有警备心理立马被调了起来。 贺沉深?他多久回来的?她竟然连一丝感觉都没有。 男人浅浅的呼吸在耳边响起,似乎感觉到她醒了,语气不冷不热的说:“做噩梦了?” 乔念冷哼,“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噩梦吗?” 贺沉深却并不生气,一只手掐着她腰间的软肉,声色带着沙哑,“哦?梦到什么了?” 乔念转过身看他,昏暗的环境里,男人的眼睛亮的跟星子一般,她勾唇跟他开玩笑,“梦到你不要我,我变成豪门弃妇了。” 她语气含笑,带着几分调侃,很明显说的假话,贺沉深眯了眯眼,如果乔念能看清,一定能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我怎么会舍得?”贺沉深似笑非笑的,手上也没闲着。 他的一只手顺着乔念的睡裙滑了进去,乔念无 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穿一件这么容易被人吃豆腐的睡裙,天知道贺沉深今晚怎么突然抽风回来了。 贺沉深一只手轻揉慢捏着她的身体,噩梦惊醒过来的乔念此刻浑身酸软,手臂都软软的抬不起来,他对她的身体了若指掌,深知她的每个敏感点,三两下便让乔念不争气的浑身酥麻不已。 乔念无比唾弃这样的自己,可是转眼一想,都做过这么多次了,若还是放不开,倒显得矫情了。 她的手攀上男人的背脊,乔念听到贺沉深在黑夜里轻笑一声,“很想要?” 乔念气急败坏,没好气的说:“要做就做,不做就下来,我要睡觉了。” 他含着她的耳垂,呼吸灼热,“既然你很想做,我当然要满足你了。” 他话落,乔念便只觉坚硬而滚烫的物体刺入自己的下身,她情不自禁轻吟一声,他弄的她有些疼了,乔念睚眦必报的狠狠在某人背上抓了几把。 她用了劲,因为动作着的男人在上方闷哼了一声,男人勾唇,“看来你不满足?” 在乔念还未反应过来,男人狠狠的向里顶了顶,乔念痛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只想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给一脚踹下去。 不过她不敢,她没那个胆子,就算平时她也只敢在嘴上挑衅他几句,归根到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这句话还是很久之前贺沉深教会她的。 乔念被贺沉深揉来搓去,折磨的她痛苦不堪,却又无法抑制的产生了一丝快感,她还能走神在心底暗想,贺沉深似乎是最近在外面没吃饱,所以才会回家故意找她麻烦,她明显的走神导致贺沉深对她态度更差,等贺沉深彻底释放了,乔念全身都跟水里捞起来一般湿透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乔念倒有了睡意,扭过头便继续睡了过去。 乔念生物钟向来很准时,无论多晚睡的,第二天总是准时醒过来,因此她醒来的时候,贺沉深还未醒。 她全身冒着一层热汗,她转过身,正好看到贺沉深,两人睡觉都不喜欢抱着对方,清醒时候的贺沉深气质凌厉,带着几分咄咄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大概也只有睡着时候的他才会有如此无害的时刻。 浓密的眉,高挺的鼻,微抿的薄唇,五官明晰英俊,乔念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贺沉深是谁呢?外人眼里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贺远集团ceo,是乔念的丈夫。 乔念在浴室里用热水简单冲 洗了一番,她看着自己身上遍布的青紫痕迹,乔念皮肤薄,因此看上去有几分触目惊心的,每次跟贺沉深做过后都几天才能消,不过事实上,贺沉深在床上都是非常君子,他没什么不良嗜好,也不喜欢玩角色扮演,除了喜欢故意折磨她以外,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好的床伴,哦不对,丈夫。 乔念磨磨蹭蹭从浴室出来后,床上已经没人了,乔念下了楼,便见张阿姨正将早餐端上桌,乔念走了过去坐在贺沉深的对面,顺手拿过旁边的报纸。 刚打开报纸便见到了某个男人熟悉的身影,占据了头版头条,乔念拿着报纸,几乎挡去了她半张脸,她偷瞄了几眼对面的男人。 乔念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以一副完美的姿态出现在网络及报纸,即使是偷拍的。 男人穿着一身清爽工整的白色衬衣,额前碎发挡住了眼底的眸光,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察觉到乔念打量的目光,他看了她一眼。 乔念勾起唇角,明媚的脸颊上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贺沉深一眼,语气凉薄,开口讽刺道:“你这次的新欢看起来不怎么样嘛,还不如你的老情人漂亮。” 贺沉深停下手中的刀叉,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来你很关心我?” 乔念收了报纸,端起旁边的牛奶喝了一口,语气措辞都无比夸张,“是啊,我每天都干巴巴的在家等着你临幸我呢,生怕哪天变成了豪门弃妇。” 若是平时她这样的语气已经足够惹恼贺沉深了,不过这次他倒挺平静,不咸不淡的说:“你是嫌我冷落你了?” 乔念耸耸肩,“我哪敢,贺大公子,你能委身娶我这个既没财也没色的,我感激不尽,永世难忘,你放心,我会安安分分的做个正房太太,绝对不会去找你的那些情人麻烦。” 一抹冷意浮上他的眼瞳,他丢下手中的刀叉,语气讥诮,“你还真是世上最大方的妻子。” 贺沉深冷嘲热讽后丢下她便直接起身上楼,乔念看着他背影哼了一声,“古人说的对,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为夫,这出了一丈谁知道啊,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怎么还赖我头上了?” 乔念认定了贺沉深是冲自己撒气,她恶狠狠的咬了一口三明治,半块还未解决完,便见贺沉深拎着行李下楼了。 乔念大吃一惊,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这个功力,能让堂堂贺大少气的愤而离席不说,现在还准备离 家出走? 哦不对,贺沉深说不定在外面还有多少个家呢。 这样一想,乔念心底的不安感才减轻几分,这么多年在她与贺沉深的交手中,她就没一次占到过上风,就算她真的侥幸赢的时候,也只是贺沉深觉得太无聊了,所以故意逗她开心一下。 乐此不彼的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乔念就是他手心里蹦跶的蚂蚱,无论什么时候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等她斗的累了,他才会大发慈悲的赏她一根骨头,让她得意一阵。 贺沉深对着镜子系领带,他扫了一眼乔念,开口冲他说:“来帮我系一下。” 乔念擦了擦手,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贺沉深微微低着头靠向她,乔念上前勒住他,她突然想,如果这个时候她想要勒死他,不知道成功的概率有多少呢? 不过这样的事情她也就只敢想想而已了,她可不敢真的去做。 乔念会多种领带打法,因此贺沉深平日在家也喜欢使唤她给他系领带。 系好领带后,乔念故作惊讶的问,“你要去哪里?” 贺沉深漂亮的眼眸冷冷的扫她一眼,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出差。” 乔念点了点头,难怪昨晚会回家呢,贺沉深弯腰曲背,凑近她的耳朵,呼吸温热,痒痒的,“作为妻子不应该表达一下什么吗?” 乔念勾起唇笑嘻嘻的,“如果是你的葬礼我或许会表示一下什么。” 贺沉深弯了弯嘴角,话里带着几分嘲讽,“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 第二章 贺沉深离开后,乔念一如既往的收拾准备出门,她跟孟瑶瑶约好了去逛街,孟瑶瑶是乔念的高中同学,这么多年关系一直不错,晚上乔念便厚着脸皮在孟瑶瑶家里留宿了。 孟瑶瑶无比鄙视她,“你说你豪宅不好好住着,干嘛还跟我挤。” 乔念笑嘻嘻的,“贺沉深出差,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的很。” 孟瑶瑶骂她,“你也就只有你家老公不在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乔念哼了一声,其实平时贺沉深便忙,不经常回来,估计在外人眼里她就离被扫地出门已经不远了吧?也不知道贺公子多久厌倦了她。 乔念原本以为贺沉深出差了,自己可有几天舒坦日子了,结果第二天便接到了老宅打来的电话,老太太突然犯病晕了过去。 乔念吓了一跳连忙收拾东西开车回去,贺家老宅,从外面看过去红瓦白墙,墙上郁郁葱葱的绿色藤蔓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蔷薇花爬满了铁艺大门,正是花季,嫣红一片,花香扑鼻。 乔念停了车后,保姆给她开了门,“乔小姐你过来了?” 乔念点了点头,她到的时候家庭医生正好从贺老太太房间里出来,对站在外面的孙佳柔说道:“老太太一会就醒了,幸好发现的及时。” 孙佳柔松了口气,看到乔念亲切的叫她,“乔乔,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 乔念笑着摇头,“怎么会麻烦。” 孙佳柔是贺沉深的小妈,按道理乔念也应该叫一声妈,不过贺老爷在世的时候也没有明媒正娶,虽然外人称呼一句贺太太,但乔念到底叫不出那句妈,因此平时就叫她孙阿姨。 孙佳柔今年还不到五十,皮肤保养的非常好,身材苗条,看上去顶多才三十多岁,孙佳柔膝下还有一个儿子贺远航,这也是为什么贺老爷在世时情人不少,却只有她能够一直待在贺家,贺远航与乔念同龄,这些年一直在美国读书。 乔念在房间里等了一会,老太太便幽幽转醒了,其实老太太身体向来不错,这次倒让众人虚惊一场。 清醒过来后的老太太精神不错,晚饭也能正常吃饭,这让众人松了口气,孙佳柔跟着忙前忙后的,老太太发话说:“你也坐下吃饭吧,别跟着保姆似的忙活。” 孙佳柔脸色微微尴尬,这才坐了下来,贺沉深父亲去世后,孙佳柔这个没有名分的女人身份本就尴尬,贺沉深自是不用说一直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老太太也是看她可怜,又想着还是自己小孙子的母亲,便留了孙佳柔在自个身边照顾。 饭桌上老太太三句话不离主题的便是告知乔念,“你们结婚也快五年,这多久打算要个孩子?” 乔念一听这话就脑袋疼,才结婚的时候老太太便催着这事了,开始的贺沉深还能替她说几句话,到了后来,索性也从来不在老太太面前替她说句话了,一想到这个罪魁祸首,乔念便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了。 孙佳柔也在旁边搭话说:“对啊乔乔,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要孩子了。” 乔念默默低头吃自己的饭,在心底骂道:贺沉深那孙子每天在外面潇洒,一个月都不见回来几次的,她无性繁殖啊? 当然了,这话她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能掂量清楚的,怎么能够跟人堂堂贺家大少爷相提并论的。 老太太面色不悦,对一边保姆招呼道:“给乔乔乘碗鸡汤过来。” 乔念一脸痛苦欲言又止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教训道:“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多补补,以后才好生孩子。” 乔念龇牙咧嘴的点头微笑,为了避免老太太一直将话题对准自己,因此话头一转问孙佳柔,“孙阿姨,远航不是毕业了吗?多久回国?” 孙佳柔笑道:“那孩子昨晚打电话说明天的飞机。” “还挺快啊,学成归来,报效祖国。”乔念半开玩笑。 饭后老太太留了乔念留宿,乔念将自己所需的物品列了清单交给管家吴叔,吴叔在贺家做了一辈子,听说他一辈子未娶。 老太太拉着乔念在沙发上看电视,问起贺沉深的事,乔念轻描淡写的说贺沉深出差了,老太太本来对贺沉深娶乔念便有很多不满,如今看两人结婚就跟闹着玩一般更是生气。 “沉深出差几天回来?” 乔念摇头,“不知道,他没跟我说。” 老太太脸色不是很好,“沉深三天两头的出差,你作为妻子都不知道关心下,我看以后他真在哪里抱个私生子回来,你别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乔念脸色微僵,身体顿了顿,手指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直到痛感袭来,她皱眉松开了自己。 想必这些年贺沉深在外面的那些花边新闻,即使是每日大门不出的老太太都有耳闻了,乔念原本想要在老太太面前演戏他们感情很好,可惜贺沉深不愿意配合她,导致她就跟 个傻子般似的。 想到此,乔念心底对于贺沉深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晚上乔念睡的不是很好,想到老太太的教训,她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问下贺沉深多久回来,不过转念一想,人出差在外,说不定此刻正美人在怀,她若是打电话过去,坏了别人兴致不说反倒惹人笑话。 因此乔念打定主意坚决不能服了软,这样想着,她才又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乔念在阳台上伸了伸懒腰,看到花园里吴叔正忙着将花搬到花房里。 乔念跑了下去帮忙,吴叔连忙制止了她,“你别碰,这花矜贵着呢,稍不注意就会枯萎。” 乔念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她蹲在一边的花坛边,支着下巴看他忙碌着,吴叔抽空看她一眼,开口问道:“乔乔有心事?” 乔念闷闷的摇了摇头,吴叔但笑不语,“是不是跟贺少爷吵架了?” 乔念心想着自己是哪里给的他们错觉,就算是她想跟贺沉深吵架,贺沉深也不愿意搭理她,人直接几天不回家晾着她,让她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吴叔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乔念眨巴着眼睛问道:“吴叔为什么一直不结婚?” 吴叔是个长得高大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有精神,他脱了手套丢在一边,“以前我有个喜欢的姑娘。” 乔念被勾起了兴趣,忙问道:“后来呢?” “我们那个年代,喜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过她比我大几岁,家里面不同意。” 乔念叹了口气不忍再问下去,这个世界上总是有情人难成眷属让人怅然若失,唏嘘不已。 “然后呢?” 吴叔咧嘴笑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然后我们两个人私奔,坐了几天火车,去了陌生的城市,跟真正的夫妻一般定居了下来。” “那后来呢?” “后来日子久了,两个人互相埋怨,每天啊就开始吵架,日子把最开始的甜蜜消磨掉了,对彼此只有怨恨,后来有一次大吵过后,她离家出走了。” 乔念叹了口气,“然后你就因为她再也没娶了?” “也不是,后来啊,我听说她回了家跟别人结了婚,生孩子的时候听说难产死了,那时候我以为我这已经不喜欢她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 是难受的哭了,我只要想到这辈子永远见不到她了,我这心里就跟针扎一样的疼,你说当初如果我能多让着她点,是不是就好了。” —— 贺远航到家的时候乔念刚从外面回来,孙佳柔接了他回来,刚下车,乔念站在门口冲着他笑,“好久不见了。” 河远航与乔念同龄,却比乔念高出一个头,乔念抬头看他,高高瘦瘦,清俊优雅,倒有几分贵公子模样。 贺远航也冲着她笑,“好久不见。” 读书那会两人关系就好,乔念每天跟在贺远航身边调皮捣蛋,日子倒也潇洒,没料到一眨眼时间便过去了这么多年。 贺远航回来刚赶上了中午饭,保姆张罗着布置了一大桌的菜,孙佳柔又特意做了安排了贺远航喜欢的菜。 乔念一个人正无聊抱着一袋零食在房间里啃电视剧,过了一会听到敲门声,她打开门果然见贺远航站在门外。 乔念有些尴尬,笑了笑,贺远航挑眉笑,“我可以进来吧?” 乔念点头,错开身让他进屋,贺远航从身后拿出一个礼品袋递给乔念,“送你的礼物。” 乔念也不客气,说了句谢谢。 贺远航坐在离她不远的单人沙发上,房间里只有电视机的讲话声,贺远航看着她,问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乔念眼眉上挑的看着他,“你是希望我过的好还是不好?” 贺远航笑了下,“我当然希望你过的好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是真好还是假好。” “哦?你怎么觉得我是假好了?” 贺远航愣了愣看她,乔念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乌黑的黑眸,清纯中带着点妩媚,细长的眉毛上扬时,艳丽而灵动。 贺远航笑了笑,“就是听说你这贺家夫人的位子好像坐的不是很稳。” 乔念收敛几分情绪,她与贺沉深如何,她向来不在意外人怎么看,贺沉深跟人的绯闻闹的轰轰烈烈,就是乔念这个不追星不看娱乐八卦的人都知道,更何况别人了。想必贺远航特意关注下就会知道贺沉深闹的那些绯闻了。 “贺远航,所以你是看我笑话是吗?”乔念似笑非笑的,带着几分冷艳。 贺远航起身,眉眼复杂,“你知道的乔乔,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念拜了拜手打断他,“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都没有什么兴趣 知道。” 或许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吧,以至于乔念对于自己的婚姻生活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仿佛一滩死水,吹不起一丝波澜。 贺沉深离开后,乔念惯例的刷了一会微博,随手便刷到了贺沉深的消息,贺大少与某明星机场同遇的新闻。 原来他出差回来了?乔念呵笑一声,可真是讽刺,丈夫的行踪她还要靠别人才能知道。 当然,乔念发誓自己不是吃醋,那个男人毁掉她整个世界,她比任何人都厌恶他。 第三章 乔念在后花园里逗家里的小猫咪玩的时候,贺远航不知道几时站在她身后,乔念回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贺远航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怜悯。 乔念在心底呵笑一声,可怜她? 贺远航走了过来,眉目清俊,声音带着些沙哑,“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好吗?” 乔念抿嘴笑,“贺远航你想要说什么?” “他不适合你。” 乔念心底涌起一股郁气,她在心底又将贺沉深给骂了一百遍,若不是他天天在外拈花惹草,她也不至于外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同情。 她不想与他争辩什么,丢下手中的猫转身就走,贺远航追上前,乔念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却不料踩到青苔,脚下一滑,在她即将跌了个狗啃屎的时候,男人稳健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了她。 气氛有些尴尬,乔念说了句谢谢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贺远航的目光带着些怅然,乔念正想再说什么,便见不远处的贺沉深站在屋檐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虽然乔念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可是她几乎能够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惯例的讥诮与嘲讽,她还来不及心悸,又想他怎么回突然回老宅。 贺远航很快恢复平静,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不得不承认这两个男人虽然心底彼此看不惯,却还是能保持着好礼仪好涵养,言笑晏晏。 贺远航说完后便离开了,乔念在后面拖着扭伤的脚慢慢的走,走到贺沉深身边时,他强而有力的手臂一下抓住了她。 乔念心底一肚子火,不想搭理他,谁料贺沉深却丝毫不体谅她,冷着脸,“乔念,我这个丈夫还没有死,不用这么急着对别人投怀送抱吧。” 乔念直起身,心底虽然已经狠狠的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微微一笑,“是吗?那请问贺先生,那我是不是得去杀了你的那些女人们了?” 贺沉深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一般,甩开她便走了,乔念轻叹一声,他们两人可真是八字不合。 晚上因为贺家两兄弟都回来了,因此家里的保姆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吃饭前老太太也没忘记乔念的鸡汤。 第一件事便是对保姆说:“给乔乔熬好的鸡汤端过来她先喝。” 乔念面露苦色,最近几天她每天都被老太太逼着喝几大碗,导致她如今见了就生理性的反胃。 她求助性的看向贺沉深,哪知道那家伙眼神都不 给她一个,害的她在心底抓狂。 最后乔念又被逼着喝了一大碗,老太太念叨道:“我们贺家一直人丁单薄,乔乔要有了孩子就热闹点了。” 贺沉深当没听见,似笑非笑的看了乔念一眼,乔念笑眯眯的,“奶奶,我陪着你不好吗?” 乔念向来嘴甜,老太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间,老太太对贺沉深说道:“远航现在也回国了,让他到公司上班吧,家里有个人帮你也是好的。” 贺沉深面无表情,冷笑一声,讽刺道:“我可从没将他当作家里人。” 贺远航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不像贺沉深已经在商场浸淫多年,他一下站了起来,孙佳柔想要拉住他,被他拂开了,他脸色绷的很紧,愤怒的看着他。 “爸爸还在的时候你就喜欢欺负我,我喜欢的你总是要抢走,你跟乔乔结婚不就是为了让我,让我爸难堪吗?现在爸爸走了,你还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你坐下。”孙佳柔语气严肃的对贺远航说。 气氛一时变的有些压抑,乔念低着头不说话,贺沉深优雅的坐着,气势凌厉,他眉眼上扬,出口的话却有几分狠戾,“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样?你喜欢乔念是吧?只可惜,她现在是我老婆。” 乔念脸色一片苍白,她咬牙,“我不是你们贺家的童养媳。” 她心底有些难过,说完后就跑了出去,老太太脸色也不好,“行了,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就安分一点。” 她偏头对贺沉深说:“去把乔乔找回来,她一个人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 贺沉深冷哼一声,脸色阴沉至极,径直上楼,显然没放在心上。 贺远航起身追了出去,他在别墅不远处的池塘边找到了乔念,她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水面波光粼粼,月色皎洁,贺远航叹了口气缓步走了过去。 “对不起乔乔,我刚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他态度诚恳的对她道歉,不论怎么说,乔念在他心底都是不一样的,即使他们没在一起,可是从小到大的情分,总归比朋友还要深厚几分的。 乔念向湖里投掷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笑了笑,“跟你没有关系。” 两人在外面坐了一会,因为湖边蚊子太多,两人过了一会便沿路返回,回到别墅的时候,孙佳柔在别墅门口等着他们。 孙佳柔拉着贺远航回了房间 ,她脸色不是很好,方才饭桌上的不欢而散,老太太脸色也是差到极点,她深吸口气,对贺远航说道:“你在饭桌上干嘛跟你大哥说那样的话?” 贺远航烦躁的抓头,脸色不满,“他都没拿我当弟弟,我为什么要拿他当大哥。” 孙佳柔叹了口气,“远航,你爸在的时候,我们要看他的脸色,如今你爸都走了,我们除了仰仗他还能做什么?乔乔跟你大哥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念念不忘呢。” 贺远航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凭什么?当初是我先喜欢乔乔的,我爸当初也是撮合我们,是他硬插一脚,逼着乔乔嫁给他。” 他狠狠的说:“妈,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我不想看人眼色过活。” —— 乔念回到房间的时候,贺沉深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视线扫了她一眼,勾起嘴角,惯例的讽刺,“还知道回来?” 乔念心底疲惫至极,压根不想跟他说话,很显然的,她的这位丈夫姿态闲适优雅,没有丝毫担忧之色,这样一想,乔念心底又有些不痛快了。 她拿了睡衣便去浴室洗澡,她打开花洒,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她刚脱掉衣服,浴室门突然开了,贺沉深站在门口,乔念连忙捂住自己重要部位,脸色燥热羞窘,“你进来干嘛?” 贺沉深只穿着一件浴袍,显然刚才已经洗过澡了,他勾起嘴角一笑,“我陪你一起洗。” 乔念一把扯过一边的浴巾,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给拨开,他裸着身体,壁垒分明的胸膛,肌理分明。 乔念脸色燥热,贺沉深将她困在雨幕里,她的身体下意识的瑟瑟发抖,一低头,便见男人的下身直直挺立着,在她两腿之间摩擦着。 乔念不怎么舒服,压根不想做,更何况是在浴室里,可是他手臂强劲有力,牢牢的禁锢着她,她身子一转,被他紧紧的按在墙壁上,他挺身毫不温柔的从身后冲了进来。 她的眼底一团热气,也不知道是浴室的水,还是她的泪水混在一起,她甚至悲观的想,大概在贺沉深的眼里,她就是一ji女,或许比ji女还不如,至少人还是在床上交易,她就得随时随地为这个发情的男人准备着。 从浴室转战到床上时,乔念已经累的半死,贺沉深将她丢在床上后,又换了个姿势狠狠的占有她。 乔念开始挣扎起来,可是她越挣扎,男人反而越兴奋,在昏暗中,男人的眼睛如同黑夜里的 星星一般明亮,他喘着粗气,咬着她耳朵,“想叫就叫出声来。” 乔念的眼底有泪,她紧咬下唇,克制着那股快感,狠狠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心思恶劣至极,明明知道贺远航就在隔壁的房间,他还偏偏要这样折腾她。 “你除了强迫我,你还会做什么?”她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 他勾唇一笑,狠狠的顶了进去,乔念下意识吟出声来,他坏笑着,“宝贝你不是很享受吗?” 第四章 毫无疑问,第二天乔念起来迟了,当她醒来时,床上早已经没有贺沉深的身影了,她全身钝痛,如同被狠狠碾压过一般,她在心底默默骂了一遍贺沉深禽兽,撑着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 早餐后乔念坐车去学校,乔念如今在s大任教,她教选修课,平时课程轻松简单,没课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她都泡在图书馆里。 结婚初期,贺沉深是非常反对乔念出来工作,乔念脾气也大,跟他冷战了几个月,好在后来贺沉深良心发现,给她在学校找了个简单工作。 虽然这份工作简单工资也低,但是乔念却是投了许多热情的,大概是因为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当一个无所事事的豪门弃妇,跟后宫怨妇般每天就等着别人临幸。 下午课程结束后,乔念在图书馆坐到快要闭馆,阳光从炙热逐渐消散,夕阳西下,乔念从图书馆出来后,正好接到了贺沉深的电话。 她正惊讶于贺沉深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时,便听他在电话里对她说:“晚上需要参加一个晚宴,我让小张去接你了。” 乔念哦了一声,下意识的问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带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吗?” 贺沉深在那边冷笑一声,语气冷到掉冰渣子,“你一定要惹我生气?” 乔念无辜地耸耸肩,她闭嘴不答,因为根据以往经验,他生气了,最后受罪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索性乖乖闭嘴。 乔念刚出了学校大门,便见贺沉深的助理张进站在一辆黑色汽车前,看到她时礼貌客气的与她打招呼,“乔小姐。” 乔念用手包挡着脸快速钻进车里,事实上,平时乔念都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出门几乎都是坐公交地铁,穿着打扮也很低调,贺沉深给过她一张黑色金卡,不过她几乎没碰过,说来很可笑,有些时候,她也有一些自己的自尊心。 至少用着自己的钱她觉得舒坦,她不愿意自己的每一笔交易都被他掌握的清清楚楚,她做了什么,买了什么,这是她某些自尊心作祟。 在贺沉深眼里,她大概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段婚姻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在外面他玩的比谁都欢,乔念心知肚明。 上了车后,乔念对张进抱怨道:“下次一定得离校门远点停,停这么近被我那些同事学生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张进苦笑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乔小姐。” 张 进习惯了叫她乔小姐,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称呼她为贺太太,不过乔念纠正过几次后,他便也叫她乔小姐了。 到了酒店后,张进对她说:“贺先生让你直接去1205号房间等他。” 乔念道了谢,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上楼梯,刚从电梯里出来便正好撞到了霍明安,乔念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再加之因为闺蜜随愿的原因,她对他便更加的讨厌了。 这个男人常年穿着一身暗色西装,俊脸阴沉,看上去如同一块铁般冷硬的过分。 乔念冲他点了点头打招呼,“霍先生,好久不见。” 霍明安面无表情,“你好。” 两人分开后,跟着乔念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的两个路人甲小声讨论到。 “刚才那个是东正集团的霍明安?” “就是他啊,说起来这霍明安以前不过是个上门女婿,谁知道几年后就踢掉徐家,东正集团也做这么大。” “哈哈,古人说人生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这霍明安全占齐了。” 乔念没理会旁人嚼舌根,沿着走廊过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贺沉深打开门让她进来,乔念没想到是他在等自己,吃了一惊,她关了门进去,贺沉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头也不抬的对她说:“把衣服换了。” 乔念冲着他背影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更衣室换衣服,贺沉深的品味不错,不过这衣服大概是他助理挑的,乔念换好衣服后,对他说:“我待会要说什么吗?。” 贺沉深认真看了她一下,眸色不明,“你还是不说话比较讨人喜欢。” 什么意思啊? 乔念几步追了上去,跟着他搭同一班电梯下去。 今天的宴会厅装饰的金碧辉煌,独特奢华,四周摆放着精致的酒水与食物,往来皆衣香鬓影。 贺沉深领着乔念进去后,有不少人上前与贺沉深搭讪,乔念嘴角微微带笑,一圈下来后,她的腮帮子都笑疼了。 她趁着上洗手间的时间去外面透透风,刚从走廊拐过来,便见前面有一个男人靠着栏杆正在吸烟,昏暗灯光下,挺拔的的身影透着几分孤寂,两指之间的火星忽明忽暗。 乔念冷笑了一声上前,她勾唇,语气嘲讽,“霍先生好巧。” 霍明安挑眉看她一眼,英俊的脸庞晦涩不明,乔念又开口说道:“霍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吸烟? ” 霍明安掐灭了烟头,声音透着几分沙哑,拦住她的去路,“有件事我想问你。” 乔念下意识的拒绝,“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脸色有些颓败,仍自说自话,“愿愿有联系过你吗?” 乔念摇头,“没有。” 她的脸色很肯定,霍明安点了点头,有些懊恼与颓败,“谢谢,我知道了。” 乔念径直离开,她又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在这瞬间,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大概是真的爱上随愿了,只是那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难道还能挽回吗? 乔念这人向来懒散,随遇而安,不思进取,很多时候即使对于现状不满,却也下不定决心去改变它,就好像她与贺沉深的这场婚姻。 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后便见贺沉深抱着一个小女孩,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跟平时的严肃分外不同。 贺沉深喜欢小孩子,乔念在很久之前便知道了,在路上看到小孩,他都会下意识的看一眼。 乔念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尚未被发现便早早离开的孩子,她在她的肚子里扎根了一个多月,可惜她从未察觉,等她不动声色的离开的时候,乔念才觉得痛彻心扉。 乔念走过去后,还是嘻嘻率先发现了她,嘻嘻是好友虞婉的女儿,今年四岁,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长得非常可爱,就是乔念这个向来不喜欢小孩的人都想要抱抱她。 “乔姐姐。” 乔念一口心被喝了口蜂蜜般甜,她蹲下身,小家伙亲了她一口,乔念笑道:“嘻嘻可真乖啊,来姐姐抱抱。” 贺沉深脸色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还当自己姐姐呢。” 乔念咬牙,她微微一笑,暂且不与他计较,恰在此时有人过来找贺沉深,他便跟人一起过去了,临走前让乔念好好照顾嘻嘻。 嘻嘻倒是人小鬼大的很,“我不是小孩子,不用别人照顾了。” 乔念刮了刮她小鼻子,“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嘻嘻摸了摸鼻子,“妈妈说我不如一条裤衩。” “呃?” “妈妈说别人的女儿都是贴心小棉袄,我还不如一条裤衩。”嘻嘻一本正经略委屈的解释道。 乔念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贺沉深回来的时候,乔念正陪着嘻 嘻吃点心,她脸上沾了奶油,乔念正仔细的给小家伙擦脸。 贺沉深在不远处呆呆看了她几分钟,侧脸柔和,脖颈细长优美,此刻倒收敛了几分平时的刺猬性子。 他缓步走了过去,乔念发现有人走近,抬头看他一眼,就在这时嘻嘻的爸爸徐嘉树过来领孩子,嘻嘻依依不舍的跟两人告别。 嘻嘻走后,剩下两人之间气氛便有些尴尬,乔念低着头玩手机,贺沉深坐在她旁边,突然开口道:“我以为你不喜欢孩子。” 乔念面色一僵,顿了顿才说:“是不喜欢,小孩子总归太吵太闹了,不过看别人家孩子可爱总是想要抱一抱的。” 乔念确实不喜欢孩子,而她从未想过跟贺沉深生孩子,她与贺沉深这段不生不死的婚姻,她一个人受着就够了,何必再徒增烦恼。 有时候两个人的事就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若是再添一个孩子,那便是剪不断理还乱,一辈子两人都得撕扯纠缠在一起,而乔念不愿如此。 贺沉深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讽刺的意味,那是他常有的表情。 这个男人在外人眼里绅士风度,英俊优雅,可是在乔念在眼底,他面对她时总是带着讽刺讥诮嘲讽。 初见时乔念不过十来岁,那时候她才来贺家不过几个星期,但因着性子开朗,便很快的与贺远航打成了一片。 那日两人从学校回来,贺远航表情莫名的对她说道:“我大哥据说今天会回来。” 乔念虽过来一段时间,却是一面都不曾见过,她倒有了几分兴趣,好奇的问,“他回来就回来啊,你这幅表情干嘛?” “你记得以后看到他绕路走就对了,这个家里没有人敢惹他的,就连爸爸都要让着他。” 那时候乔念还不知道贺家高门的那些歪歪扭扭,她小孩子心性不知天高地厚没将贺远航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后来见到了贺沉深才明白,贺沉深对他所厌恶的人总是毫不掩饰,言语恶毒,眼神更加恶毒。 第五章 其实贺沉深很英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念还看着他愣了愣,那时候的他十七八岁,在国外读书,个子却已经很高,剑眉星目,清瘦英俊。 不得不承认,人都是视觉动物,面对长的好看的人,总是第一印象不错的,可惜当初乔念还能年少无知对着他犯花痴,再到后来对他仅剩的便只有恐惧害怕以及恨意。 突然忆起往事,乔念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她敛下情绪,淡淡开口说:“我去下卫生间。” 她说完不等贺沉深说话便离开了,穿过长长的走廊,外面的微风吹乱她心底的烦杂,她深吸口气,看着窗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她又在庭院里转了一圈,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的手链,发现手腕上空荡荡的,手链丢了。 乔念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那手链她这么多年一直戴在手上,一直很小心翼翼的保管着,突然丢了,她一下觉得心慌不已。 她又重新返回庭院去找,夜色皎洁,尽管如此,还是看的不甚分明,乔念打开手机手电筒在自己方才经过的地方翻着花草。 “你在找什么?”有一个女声问道。 “一个手链,你有看到吗?”她只以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头也没抬的答道,说完才下意识的抬头,便见不远处一个穿着漂亮礼服的女人正瞧热闹般的看向她。 乔念在心底低咒了一声倒霉,怎么会遇见韦梦雪的,这韦梦雪也算得上是千金大小姐,据说觊觎贺沉深许多年,后来乔念嫁给贺沉深,这韦梦雪便没少给她好脸色看过。 乔念向来不喜欢与人结怨,怎么算起来,都是贺沉深惹得桃花债,偏偏这位大小姐不去找贺沉深,倒是跟乔念死磕上了。 韦梦雪看着她笑了笑,说:“你不如说说什么样,我帮你找找。” 乔念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找寻着,“不用谢谢。” 她可不相信对方有这么好心。 “是不是银色的,上面有个蓝色水晶吊坠。”韦梦雪语气有些得意,扬起嘴角看她。 乔念一下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对,就是那个,在你那?” 韦梦雪挑眉坏笑了一下,语调极缓,“对啊。” 乔念看着她,在心底计量着韦梦雪肯定没那么容易还给自己的,既然有求于人,自然得有求人的模样。 她语气温和许多,态度恳切,“谢谢你,那你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 韦梦雪手掌摊开,手心里躺着的正是乔念心心念念的手链,她一下伸手去拿,却被对方给移开了,乔念一下扑了个空。 韦梦雪似笑非笑的,“这手链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也不值几个钱,怎么你那么看重?” 乔念不语。 她又继续说道:“这看上去这么廉价的东西,肯定不可能是沉深哥送你的了,是不是别的男人?” 乔念不打算说话,韦梦雪有些无聊了,“看来你也没那么想拿回去,既然不要,那我就丢了。” 她说完手臂一扬,乔念来不及阻止,便见那串手链被一下丢进了不远处的喷泉里,愤怒涌上心头,她恼怒的瞪着她。 韦梦雪无辜的耸耸肩,她冲后面的一个身影喊了一句,“沉深哥。” 接着韦梦雪便离开了,乔念心中有气,她看了一下扬长而去的韦梦雪,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贺沉深,他站在一颗树下,光影斑驳,他的脸上晦涩不明。 乔念径直走过去,一下跳入了喷泉池中,这喷泉池虽然水位很低,但夜晚跳进去,寒气入侵,还是让乔念生生打了几个寒颤。 她从水中捞出手链,终于长舒口气,她靠着边缘坐着,身边的人影越来越近,乔念抬头,便见贺沉深一双黑眸里波涛翻涌。 他狠狠的咬牙,带着懊恼与挫败,许多情绪让乔念分辨不清,“你就这么看重?一个手链也至于你不管不顾的跳下去?” 贺沉深狠狠的粗喘着气,他终究不愿意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仿佛说出口就证明自己有多么的愚蠢,傻到了极点。 乔念心底乱七八糟的,不知为何,一直压抑的怒火脱口而出,“没错,我看重,我看重极了。” 或许每个人心中对于爱情总归是有一份美好的愿景的,而沈瑞尧便是乔念心中对于爱情的所有向往载体。 贺沉深脸色阴沉至极,深邃的眸色里如寒冰划过,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透着近乎凌厉的气息。 他呼吸急促,丢开乔念便转身走了,乔念呆呆的站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这瞬间,她突然有些难受,她蹲下身无助的抱着自己。 夜风微凉,乔念抱着自己瑟瑟发抖,许久,她站起身来,大腿发麻,她摸了一把脸,竟然冰凉一片,她哭了?她为什么要哭? 乔念抱着自己从酒店了走了出来,门口停着一辆车,还不等她反应,刺耳的鸣笛声 ,乔念吓了一跳,车窗摇下,贺沉深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语气极冷,“上车。” 乔念在此刻也不敢跟他唱反调了,乖乖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她还在心底想着这男人怎么还自己开车了,接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扔给她一张大毛巾。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便启动了车子,乔念用毛巾擦了擦,车内的暖气开的很大,驱散了几分心底的寒冷。 或许是因为太温暖了,到了后面乔念靠着座椅昏昏欲睡,她又梦见了那场噩梦,那时候她才读大学,寒假回来的时候贺伯父给她和贺远航准备了一个派对。 那场派对来了很多人,乔念也多喝了几杯,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别墅里静悄悄的,她跟酒疯子般又唱又闹。 突然贺沉深从卧室里出来,靠着栏杆冷冷的看着她,其实这场派对乔念有邀请他的,不过被他给直接无视了,这会乔念喝了酒,胆子也肥了,她歪歪扭扭的爬上楼,站在他面前,极其不满的,“你今晚为什么不过来?” 贺沉深不理她,直接转身进屋,被乔念给一下挡住了,她顺势挤进了房间,她仗着自己喝醉了,无所顾忌的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后来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贺沉深脸色阴霾的威胁她,让她马上出去,她不听,反而爬上了他的床,如同一个疯子般在床上滚来滚去。 接下来的很多事情乔念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只恍惚有人扯掉她身上的裙子,接着下身撕心裂肺的疼,她又哭又闹,却只见到一双冷到极点的眸子。 她听到贺沉深在她耳边冷冷的说:“你跟你妈一样,都那么贱。” 女人总是会对自己的初夜充满各种各样的想象,羞涩,甜蜜,浪漫等等等等,而乔念的第一次只伴随着羞辱,疼痛与难堪。 第六章 乔念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眼前是放大的男人眉眼,她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全身都微微颤抖着,似乎还经历着方才的那场噩梦,脑子里几乎是不加思考的一巴掌便甩了上去。 贺沉深微微眯眸,眼底汹涌着一片墨色,在半空中狠狠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开,乔念被他甩到车门上,顿时痛的闷哼出声。 她额头还涔着汗,正愣神中,贺沉深突然开口,语调极冷,“还不下车?” 乔念皱着眉下了车,两人皆各怀心事,沉默便显得愈发明显。 乔念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很多时候她都对他又怕又恨,可若是自己难受了,便也会毫不客气的让他也定要难受几分。 回到家后,贺沉深便直接去了书房,乔念将自己的手链放回了抽屉里,趿拉着拖鞋去浴室洗澡,她将身上的礼服脱掉,氤氲的热水驱散了几□□体的疲惫。 等她上床睡觉后,贺沉深仍未回房,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浪费精来陪他虚与委蛇。 乔念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超大size的床那边塌陷下去,接着一个带着微凉的身体靠了过来,男人结实精瘦的胸膛贴着她的身体。 乔念整个人都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贺沉深的手揽腰抱住她,过了几秒,似乎是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装睡不知道装像点吗?” 乔念被人当场揭穿,脸色有些微恼怒,可是贺沉深的手却越来越放肆,向着她两腿之间滑去。 昏暗里两人之间呼吸清晰可闻,乔念微微挣扎着反抗,却被他一下翻身压在了下面,黑夜里男人的眼眸异常黑亮,迸发着某种熟悉的光芒。 乔念试探着妥协,“今晚能不能不做。” 她已然是卑微到了极点,可惜某人却丝毫不领情,他随手一扯便扯去她身上的衣服,下一秒滚烫炙热的物体刺入她的身体。 前戏不足,她干涩的厉害,他一进入她便疼的闷哼出声,他一动,乔念眼泪都出来了,却又拗不过男人的力量,几乎时抽噎着哀求,“你出去,我不舒服。” 她的两腿又蹬又踢的乱动,却被他给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她如同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他语气讽刺,“我会让你舒服的。” 这场性事可以称得上精疲力竭,结束的时候,乔念一张脸被眼泪糊满了,其实她从小到大便不喜欢哭,大概哭的最多的时候便是在床上,被他这样故意折磨的时候。 她如同一个残破的人偶娃娃,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身上狼狈不堪,黏湿的液体弄的到处都是,连去清洗的力气都没了。 过了许久,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拿了温热的毛巾给她擦洗身体,乔念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又丝毫无力,只得任他为所欲为。 贺沉深再次上床后,乔念已经睡了过去,或许是梦到了什么,即使睡梦里也皱着眉头,贺沉深静静的看着她,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经常半夜惊醒,便会这样安静的看着她。 一直以来,他使着各种各样的手段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威逼利诱,今晚他的确被气疯了,可是冷静下来后,却又开始后悔,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激怒他。 他轻轻的将女人拥入自己怀中,纤细的骨骼,不盈一握的腰肢,他贴着她的身体闭上了眼睛,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几乎是哀叹出声。 “乔念,以后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一室悄寂萦绕不散。 —— 乔念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时间,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己似乎还是一个孩子,爸爸妈妈都还在身边,可是后来爸爸出了事瘫痪在床,便都是妈妈照顾她和这个家。 好景不长,两年后母亲车祸去世,临死前担忧她一个孩子不能照顾自己,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朋友贺伯父。 乔念的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家,而乔念直到后来才知道,妈妈曾经与贺伯父有过一段情,但是因为家庭原因,最终两人分手,另娶了家世相当的女人,也就是贺沉深的妈妈。 这些乔念原本都不知道,还是贺沉深告诉她的,他将他家庭的一切悲剧来源,将他母亲的自杀怪罪到她的身上。 他是这样恨她,所以要故意折磨她,报复她。 自从那次意外后,乔念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回去,她害怕面对那个男人,可惜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避开便能不见的。 第二年寒假的时候乔念被贺伯父请回了家,她许久不回来,心底想到贺沉深便有些害怕,就这样过了几天,没料到贺沉深竟然回来了。 他平日里甚少回老宅,乔念大学的时候,贺沉深早已进了贺远集团,手握重权。 那晚晚餐的时候,贺伯父开玩笑让乔念以后就嫁给贺远航,这样便直接成了贺家的人了,贺伯父对她是真的很好,将她当作亲生女儿般,她自 从来了贺家便与贺远航关系很好,可是贺伯父突然提这件事她还是很诧异,不知道如何开口,贺远航却有些高兴,脸色也微微泛红。 那天饭后,乔念在老宅留宿,却没料到贺沉深也留了下来,自从那件事后,她与贺沉深已经将近一年时间未见,乔念原本以为他会如以往那般直接无视她,却没料到那晚他竟然开了她的房间门。 她惊诧震惊又害怕的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贺沉深勾起唇讽刺的笑了笑,“这是我家,你觉得呢?” 他说的坦荡,乔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要睡觉了,麻烦你出去。” 他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如同恶作剧般,“不如我们一起睡?” 乔念浑身都颤抖着,曾经羞辱过她一晚,如今还不愿放过她吗?她怒不可遏,“你想干嘛?” 他微微贴近她的耳朵,粗俗的话说出口,“我想干你。” 乔念一张脸霎时通红,曾经噩梦的一晚如今却又再次经历,他的态度恶劣,将她按在床上,一只手肆意进出她的身体。 乔念满脸是泪,她哭着哀求他,“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可惜她的哀求并不能激起他一丝的愧疚感,“想嫁给贺远航?你最好小声一点,不要吵醒了他们。” 这一晚混乱而难堪,而第二天早上迷糊中醒来时,便听到敲门声响,几秒后,她听到贺远航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乔念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可是她不敢出去,此刻已然是被逼到了绝境,两人的争吵很快将贺伯父引了过来。 他气的脸色微微颤抖,质问他的大儿子,“你在这做什么?” 贺沉深脸上带着恶劣的坏笑,“你觉得能做什么?一个男人出现在一个女人的房间,除了上床还能做什么?” 第七章(补齐) 乔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窗外晨光熹微,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朦胧的雾气萦绕着久久不散,空气微凉,拂动着纱幔。 她身上巨疼,昨晚做了两次,每一次都被贺沉深换着花样折磨,这个男人在床上体力与耐心总是好到变态,每次都能让她死去活来。 床上早已经没了贺沉深的身影,乔念坐起身,下意识的倒抽一口凉气,她听到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过了几秒后,贺沉深赤着上身走了出来。 他下身仅围着浴巾,身形健美,壁垒分明的胸膛充满着男性荷尔蒙气息,头发湿润还往下滴着水,乔念的目光从上往下快速的扫视了一遍,最后视线停留在被浴巾围着的那里,充满了禁欲气息,她在心底又默默的骂了一句变态,暴露狂,脸色也微微燥热起来。 等贺沉深从更衣室里欢了衣服出来,又是人模狗样,衣冠禽兽一个,他看着乔念,“你今天没课?” 今天确实没课,乔念冷哼一声不回答他,贺沉深抿了抿嘴,无力涌上心头,“如果你不想起来,我们还可以做些别的。” 什么别的,在床上除了做那档子事,还能做什么?难道盖着棉被纯聊天? 乔念已经被他的无耻气到浑身颤抖,她想也没想,拿起旁边的枕头便朝着他砸了过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到了半途便掉了下来,连贺沉深的衣角都没碰到。 乔念气到抓狂,贺沉深却已经开门出去,她在床上翻了一会,这才起身去浴室,等她收拾好后下楼,贺沉深已经在餐桌前用餐了。 乔念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保姆将早餐端了上来,乔念低头玩着自己手机,这段时间贺沉深每天跟抽风了似的天天都回家,以前十天半月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乔念在心底恶劣的想,或许是这禽兽最近外面没女人了,所以才会屈尊降贵嚼她这根不嫩还塞牙的草。 这样一想,乔念又不由为自己这种自我贬低的心思觉得惊讶,仿佛自己已经自甘堕落到让自己都吃惊的地步了。 乔念心底又想到了前两日老太太的话,她让自己劝劝贺沉深,让贺远航进公司上班,乔念不由在心底哀叹,为什么这求人的事要让自己去办,天知道还是求贺沉深。 乔念有一下没一下,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到了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对贺沉深说道:“那个……” 贺沉深看她一眼,不语,等着她说下文,乔念一时 有些难堪,她最讨厌的就是求人办事了,她在贺沉深手里受过太多次教训,到了如今,连自己都下意识的不愿意求他。 她想起那年,自从他们的事情被贺伯父发现后,他很是生了一顿气,而贺沉深从那以后偏偏是毫无收敛,反而越发大胆,乔念一度很长时间都不回去。 不过她不回去,不代表她就安全,贺沉深总是有办法找到她,那段时间里贺伯父重病,公司的大权全部都落在了贺沉深的手里,他轻描淡写几句话便能让有的人痛苦不堪。 那天在学校的时候,她接到了贺沉深的电话,他让她出去,乔念拒绝,他在那边冷笑着轻飘飘的威胁她,“你爸每个月躺在医院,还要我给医药费,你卖身救父,还跟我拿乔?” 乔念怒不可遏,“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有钱就可以上的你说是什么?”恶毒的话语毫不留情的从他的嘴里出来,几乎将乔念打到污泥底里。 那天他带她去了会所,她看到会所里的姑娘们竭力讨好男人们,画面不堪入目,贺沉深却逼着她去看,乔念知道他就是想要告诉她,她就跟这些女人没什么差别,他就是为了故意羞辱她,贺沉深贴着她的耳说道:“既然我花了钱,至少让我觉得值得,不要一天给我甩脸色。” 随后两人回了他的公寓,那处是高档公寓,人影稀少,那天乔念哭的厉害,贺沉深忍无可忍,在地下停车场里要了她一次,那次可以称得上惨烈,导致从那以后乔念对于车zhen都下意识的抗拒,不过贺沉深从那以后都未在车上做过了,或许是觉得她太扫兴了吧。 想到往事,乔念心头有些抑郁之气久久不散,她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得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下生活。 乔念的模样看上去期期艾艾的,贺沉深终于开口问她,“有事?” 乔念犹豫着开口,“远航现在回国了,他到底姓贺,希望你能帮衬些。” 贺沉深眯了眯眼,“谁让你来当说客了?” 乔念低下头,“奶奶。” 贺沉深勾起嘴角,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他看着乔念说道:“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听话呢?” 乔念头皮发麻,可不觉得这会是什么好话,贺沉深嘴角的讽刺意味愈发大了,有时候他想,过去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他已经在尽力弥补,可是她的满不在乎,她对他的敌视,她对这段婚姻的漠然,都让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蠢到极点的事。 —— 乔念微微抬头看他,线条凌厉的下颌,他的语气让她十分不舒服,不知道为何,她心底涌起了一股烦躁。 她抓了抓头发,语气自嘲,“难道我不听话吗?你叫我往东,我就不敢往西,你还要我怎样?” 贺沉深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所以呢?” 乔念耸耸肩,突然觉得这样无谓的争吵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反倒让自己如同一个怨妇般,连她自己都嫌弃。 随后两人都沉默着不开口,气氛有些压抑,她与贺沉深之间问题由来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缺乏沟通交流,下了床,两人生疏的就仿佛陌生人,有一句话叫至亲至疏夫妻,大抵就是如此。 她已经没办法再去相信这个男人,他总能在她忘形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然后轻描淡写的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游戏,现在gameover。 其实在她跟着贺沉深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有对她很好过的,即使时间很短暂,却好到让她忘了自己几斤几两,最后徒惹人笑话。 那段时间里,贺沉深偶尔会来学校接她去吃饭,两人牵手去逛夜市,买一些路边小吃,她生病的时候他会亲自送她去医院,许多事情,回忆起来久远的仿佛上个世纪,却又是曾经真实发生的。 那段时间两人之间关系好的仿佛一对真正的情侣,即使那时候他与周若欣的绯闻传的满大街都是,但她依旧是相信他的。 可是当有一天她一个人去他公寓的时候,开了门,落了满地的衣服,一直从门口蔓延到卧室门前,那位电视上看上去漂亮的让人嫉妒的周若欣小姐穿着浴袍出来,头发湿润的散着,暧昧而魅惑,而贺沉深跟在她身后。 那一刻,乔念忘记了自己什么反应,如同被人狠狠的甩了两巴掌,整个世界都一片轰鸣,什么也听不见。 她难堪到了极点,落荒而逃,似乎一直以来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在这刻就这样直白的曝光在自己面前,她甚至忘了任何反应。 那天从他公寓里离开后,她自己一个人如同幽灵般在街上游荡,心口抽痛难忍,她为什么会那么笨,明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场游戏,自己却深陷其中,看到她这样大概他很得意吧? 那天乔念一个人回了学校外的公寓,这间公寓是贺沉深当初租的,两人偶尔会在这里约会,只是如今看上去有些讽刺,她承认自己输到了极点,狼狈不堪。 那晚贺沉深过来 找她,乔念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脸色竟然比她还要平静,乔念直直的看着他,“你跟她是真的?”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不愿意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可惜并没有,乔念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几乎颤抖着声线,“你跟她多久开始的?” 贺沉深抿了抿嘴,许久才说:“我已经厌倦你了,所以我们结束了。” 他的这句话让乔念的脸色更加难堪,甚至比方才还要难堪几分,厌倦了?她自嘲的笑,为什么她竟然会忘了他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竟然还能傻傻的陷了进去,明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是吧?”如果这是他的报复,那么乔念承认他成功了。 乔念回过神后,发现贺沉深正盯着自己看,他脸上带着几分晦涩不明,他看着她问道:“你在想什么?” 乔念随口答道:“想起前几天看到的一个新闻。” “哦?什么新闻?”他竟然配合的问道。 乔念眯了眯眼,“原配老婆当街暴打小三,然后扒了小三的衣服。” 她说完后又觉得有些搞笑而可悲,做这样的事情除了让自己颜面扫地,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无聊谈资,还能获得什么呢?打退了小三,谁又能保证不会出来小四小五小六呢? 贺沉深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乔念马上说道:“你放心,你就算在外面有再多的女人,我也绝对不会去找她们的麻烦。” 她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这样的事情她决计是做不出来。 贺沉深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目光如同含着寒冰般疏冷,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带着凌厉的气息。 接着下一秒,在乔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径直离席而去,接着很快摔门离开。 接着空旷的房间里余音绕梁,久久才散去,乔念突然笑了一下,笑意凄凉。 第八章 接下来一个星期乔念几乎都没有见到贺沉深一眼,其实也不算一次都没见过,至少她每天都能通过新闻看到贺沉深拦着新欢招摇过市的画面。 “啧啧,你看你家男人,连偷拍的照片都这么好看。”孟瑶瑶举着手机对乔念说道。 两人正在美容院做spa,乔念没什么兴趣的冷哼了一声,懒洋洋的说:“关我什么事?” 孟瑶瑶跟看奇葩似的看着她,“我说你,明明肤白貌美,怎么还不牢牢抱紧你身边粗大腿?” “得了吧。”乔念神色恹恹的,人万花丛中过,谁还记得她是哪号人? 从美容院出来后,两人便去附近的商场逛街,乔念心情不好,便购物发泄,什么贵的挑什么,直接打包刷卡,干净利落的让店员都恨不得叫她一声老佛爷了。 乔念的这张卡是贺沉深给的,因此她的消费短信不出几分钟便有银行会发来通知,乔念也不知道自己是矫情什么,这点钱对于贺沉深来说大概就是毛毛雨,不痛不痒。 孟瑶瑶算是见识了乔念的疯狂购物能力了,不由感叹,“做豪门太太可真是舒服,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再也不用担心什么选择困难症了。” 乔念笑道:“那你喜欢一个三天两头跟别的女人传绯闻,十几天不着家的男人做你老公吗?” 孟瑶瑶笑了起来,“至少物质生活满足了啊。” 乔念摇了摇头,她又想自己或许真的是好日子过久了,才会忘记社会生存有多么困难,有时候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贺沉深一定要娶她,将两个人绑在这一场无爱的婚姻里,明明他的条件可以娶到更好更适合他的名媛淑女,豪门小姐。 乔念沉默低着头,孟瑶瑶又问她,“你结婚已经快五年了,有没想过生个孩子?” 乔念不可思议的语气,“生孩子干嘛?等他死了抢遗产吗?” 孟瑶瑶戳了戳她脑袋,一脸的无可救药,“你能不能念着点好,你说男人吧这到了一定年龄都想要个孩子,有了个孩子,你们之间关系也会更加牢固一些,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贺沉深没跟你提过吗?” 乔念想了想,其实两个人从未就孩子的这个话题公开讨论过,开始的时候贺沉深会自己做措施,他若是没做措施,便得劳烦乔念自己吃事后药,贺沉深虽然从不说什么,只是每次脸色都算不上好,后来便也不忘记带套了。 孟瑶瑶啧啧称奇,“我说你们两个能凑 到一起,可真是奇怪的两口子。” 想到这话题,乔念心底便涌起一股烦躁,她挠了挠头,“算了,别跟我提他了,想到这个人我就很烦。” 孟瑶瑶笑她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不是知道有多少姑娘做梦想着嫁给贺沉深,就你不知足。” 随后乔念提议两人去夜店玩玩跳跳舞,乔念以前也算是乖乖女,不过自从她被贺沉深抛弃后,那段时间日子有些凄惨,她被迫无奈只得去打工赚钱,甚至有段时间去夜店当过驻唱。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两人到了目的地,刚走进去绚烂璀璨的灯光闪烁着,喧闹嘈杂。 两人点了酒在角落坐下,孟瑶瑶看着乔念驾轻就熟的模样,故意问道:“真看不出来,乔念我以为你很单纯的,没想到你对这里挺熟嘛,简直就跟逛你家后花园似的,你这么厉害,你男人知道吗?” “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就不能消遣消遣?” 孟瑶瑶睁大眼,好奇问道:“哎,你不会是在外面包养了个小白脸,给你男人戴了绿帽子吧?” 乔念嘴里的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虽然这样的事情倒也算不是天方夜谭,乔念就认识一对夫妻,两人有个十多岁的儿子,夫妻俩在外面一个比一个会玩,包养的情人一个赛一个的年轻,可是在公众场合,大家又能彼此心照不宣的扮演着恩爱夫妻的角色。 虽然并不鲜见,可乔念到底没那个胆子去给贺沉深戴绿帽子,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贺沉深估计会直接弄死她。 说到底,她就是怂。 中途乔念去洗手间,出来后经过一处卡座,便见有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拉着一个年轻小姑娘威逼利诱人喝酒。 这样的风月场所,这样的事情自是数不胜数,乔念从来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那个女孩她认识,她呆呆愣了几秒,下意识的叫道:“瑞希。” 她径直走了过去,干脆利落的截掉她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拉起沈瑞希便走,几个男人拦着她不让她离开,染着稀奇古怪的头发颜色,嘴里夹着香烟,耳朵还带着耳钉,一眼看过去便跟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差不多。 “站住,知道我是谁吗?” 沈瑞希抓着乔念的手瑟瑟发抖,乔念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别害怕,有我在呢?”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有一个大约是领头的一个男人走到乔念面前,一双眼带着轻佻与暧昧,手在乔念脸蛋上摸了一把,“不然你就陪我们哥几个喝一个,诺,桌上的所有酒都得喝光。” 便见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酒,乔念倒抽一口凉气,她下意识的看了看沈瑞希,她更加害怕的向后退一步,躲在乔念身后,慌乱的叫乔念,“乔念姐。” 乔念假笑一声,“想要我喝酒?” “没错,你今天扰了我们哥几个兴致,你要是把这酒喝了,我就不计较了。” 乔念微微勾唇,“我若是不喝呢?” “那便不要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了。” 对方一双眼带着某种欲望在乔念身边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看上去可真他妈的漂亮,光是看着就让人有种想要狠狠压在身下的冲动。 对方看着她的眼神太过直白放肆,乔念下意识厌恶涌上心头,或许是因为今晚她自己也喝了几杯酒,当对方的猪蹄伸过来,摸了她屁股一把时,她彻底怒了,脑子里也来不及思考,拿起桌上的酒瓶便披头向对方砸了过去。 一声巨响,酒瓶破碎的声音,以及周围人的惊呼声,那个男人被砸蒙了,有血从头上涌了下来。 乔念一下清醒了,她捂住嘴,周围的几个小弟情绪更加高涨,不一会夜店的经理赶来,乔念倒没料到,对方还是一个富二代,据说还混的不错。 接下来乔念便被人那群人揪着,不能和解,一定要她去局子里坐坐,沈瑞希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小脸可怜兮兮的看上去快要哭了,“怎么办啊乔念姐?” 乔念还得安慰她,“没事没事,就是去一趟,大不了就被关几天。” 随后乔念让孟瑶瑶帮忙安顿一下沈瑞希,因为事出匆忙,她只给了沈瑞希一个自己电话。 到了派出所登记后,乔念承诺会支付对方医药费,小警察问她,“要你家人过来领你吗?” 乔念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她拿着电话一时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几乎可以想象,贺沉深那毫不留情的讽刺与讥诮。 他总是能在她最痛苦难受的时候,能再说出让她更痛苦难受的话,轻飘飘几句话,便让她情绪崩溃。 手机响起的时候,贺沉深正在与公司高管开会,他无意地扫了一眼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电话,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却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沉默着,贺沉深没了耐心,“说话。” 乔念嗫嚅了一下,“哎是我。” 贺沉深勾起嘴角,“乔念?有事?” 他可不认为乔念会没事给他打电话。 而他料想的果然没错,乔念声音更加低沉了下去,“我在派出所,你能不能来领我。” 贺沉深不可思议的呵了一声,没料到她竟然能将自己玩到那里去了。 他沉声对她说道:“你等我半小时。” 乔念羞愧的几乎快要哭了,嗯了一下便马上挂断了电话。 —— 孟瑶瑶受乔念之托,将沈瑞希领到了宾馆里给她开了一个房间让她先暂时住下,沈瑞希心中还挂念着乔念,不安的问道:“乔念姐不会有事吧?那几个男人都是不好惹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瑶瑶倒没觉得会怎么样,就算乔念惹了天大的事情,贺沉深肯定都能摆的平,她安慰她,“放心吧,没事的。” 沈瑞希还是不安,“我这样丢下她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孟瑶瑶笑道:“放心放心,我敢保证她肯定没事的,她男人那么牛逼,这算什么事?” 沈瑞希眼底带着若有所思,“你说乔念姐的老公?” “没错,所以你别担心了,那丫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竟然能嫁给那个男人,真让人羡慕嫉妒。” 第九章 乔念正蹲在墙角发呆的时候,有人过来给她开了门通知她说:“乔念,有人过来领你了。” 乔念点了点头,跟着走了出去,此刻她看上去有些狼狈,不知为何,她一时脚步都有些踌躇,觉得让他见了自己这么丢脸的时刻,她真的不知道贺沉深会说什么样的话来嘲笑她。 她跟着走了出去,一眼便见到站在外面的贺沉深,眉眼英俊,身材颀长,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看上去似乎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上抽身离开的。 想到这,乔念不由有些愧疚了,贺沉深看到她没事,终于松了口气,乔念沉默着跟在他身后,出了局子,他的车就停在外面。 上了车后,贺沉深却没急着开车,他看她一眼,“有受伤吗?” 乔念怔愣了几秒,“啊……没有……我没有受伤。” 他点了点头,这才又说道:“乔念,我刚才有很重要的会议,现在你浪费了我很多时间,给你五分钟解释一下今晚的事情。” 他每次总是一板一眼,神色正经的叫她名字,每次没来由的乔念便觉得心底一紧,她嗫嚅一声,轻声说道:“那些人手脚不干净,我一时气不过,所以才会打他的。” 贺沉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挑眉,“你不应该解释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店?” 乔念在心底哀叹一声,虽然贺沉深平日里不怎么限制她的活动,可是这些场所他肯定会有意见的,可是明明他自己玩的比谁都欢,凭什么管她做什么?这分明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乔念又沉默了,贺沉深恼怒的拍了一把方向盘,刺耳的声响将乔念吓了一跳,贺沉深语气更加不耐,“说话,哑巴了?还是做贼心虚?” 乔念一下被他激怒,“我为什么要哦心虚?我不过就去玩玩,你现在生什么气,你天天跟你的那些情人闹的人尽皆知,我有管过你吗?” 贺沉深嘴角更加讽刺,“呵,你在乎吗?” 乔念偏过头,紧咬着下唇,这才说道:“与我无关。” “呵。”贺沉深脸色阴霾的仿佛快要滴水了,他紧紧的抿着薄唇,带着凌厉低沉的气压。 他启动车辆离开,嘴里恶狠狠的奉劝她,“如果你不想我把你丢下去,最好现在闭嘴。” 哼,闭嘴就闭嘴,乔念扭过头不去看他,自己靠着座椅看着一闪而逝的窗外。 星星点点的 路灯,穿行的车流,以及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乔念看着窗外,不知为何,突然在这一刻有些恍惚了。 从心底深处涌起了一股疲惫,她突然觉得这段婚姻让她疲惫到了极点,她不知道他们这样纠缠着还能有什么结果,茫然无措。 他有他的白月光,她也有她的梦中人,两人各有所爱,同床异梦,虽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却仿佛永远触碰不到对方的灵魂,陌生的让人悲哀。 到家后,乔念便去浴室泡澡,氤氲的热气驱散了几分心底的疲惫,也让她身体放松下来,这一晚竟然平安无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贺沉深的身影了。 乔念洗漱后下楼,保姆张嫂看到她,连忙对她说道:“贺太太,可以吃饭了吧?” 乔念点头,早餐很丰盛,海鲜粥,张嫂对她笑道:“贺太太真是命好,贺先生真关心你,今早走的时候特意让我给你煮的粥。” 是吗?乔念讽刺的勾起嘴角,没在意的笑笑。 她昨晚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身上有道淤青,只是有些轻微的疼,也没在意,想着是昨天的时候磕碰到哪里了。 乔念吃过早餐后,便接到了沈瑞希的电话,她在电话那边满是愧疚的对她说:“乔念姐,你现在在哪?” 乔念想是昨晚也没跟她打个电话报平安,想必这丫头是担心坏了,连忙安慰她道:“我已经在家了,没事了,不用担心我。” 沈瑞希还是很担忧,“我过来看看你吧?” “嗯,真不用,我没什么事。” 沈瑞希声音更加低了下去,“乔念姐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所以不愿意见我?” 乔念无奈,想着反正贺沉深也没有在家,就应了下来,“好吧,我把地址发你,你直接过来。” 沈瑞希又高兴起来了,“好的乔念姐,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乔念笑着摇了摇头,这沈瑞希一直都是个小孩子心性,想到几年前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个高中生,看上去青涩极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不见,她倒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沈瑞希过来的很快,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乔念过去接她,她手里还提了一些水果,乔念嗔怪道:“你不用带什么东西,我这不缺什么。” 沈瑞希笑着说道:“一点心意嘛,就当是报道你。” 乔念也不推辞接了过来帮她提着,到了家后,沈瑞希打 量着房间,心底深处涌起一股浓浓的不知名情绪,又似乎有几分不甘。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而她的哥哥却被长埋在地下? 乔念招呼她坐了下来,别墅装修的很简单明快,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正好透了进来,蔓延进起居室的角落,纱幔在风中微微轻拂着。 “乔念姐,你没什么事吧?” 乔念安慰她,“没事,我昨晚就回来了。” 她想了想又沉思了几秒,问道:“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沈瑞希低下头,一抬头,眼圈里已经是通红了,眼泪悬在眼底,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乔念给她抽了纸巾,“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瑞希抽噎着,乔念将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慰她,沈瑞希这才说道:“自从我哥哥走了后,我妈身体便很不好,我没有办法,所以才会去那种地方兼职,可是昨晚没想到会正好碰到你。” 她一提起沈瑞尧,乔念心底便很不是滋味,她心底深处涌起了一股愧疚又难以言喻的感情,当初沈瑞尧去世后,乔念去医院想要看他最后一面,被他母亲甩了一巴掌让她滚,那时候她觉得天都快要塌了一般,可是贺沉深这时候还要逼着她嫁给他。 沈瑞希抽了抽鼻子,脸色已经好转了许多,她愧疚的,“对不起乔念姐,我不应该提起过去的事情,你现在已经结婚了,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乔念却更加愧疚了,她拉着沈瑞希的手,放在手心,认真的看着她,“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上班了,你现在还在读书吧?学生就应该好好读书,钱的事情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乔念在心底快速计算了番自己手上还有多少可以用的钱,最后无奈的发现她就是一月光族,每月从来没余钱的,虽然贺沉深给了她一张卡,但是那是只能消费的卡,她不由头疼了,难道她又要去求他了?还是求他给钱,一想到他冷嘲热讽的模样,她便不由气馁。 沈瑞希一把将她抱住,“乔念姐,谢谢你,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中午乔念留了她一起吃饭,吃过饭后,乔念去自己房间里将她手里剩余的钱都拿了出来,想着自己吃穿不愁,大不了以后不随便买东西。 而沈瑞希正在楼下的起居室里打量着房间的装饰,心底的不甘却如海啸般一层又一层的涌了上来。 她正四处看时,突然房间门开了,接着便见一个身材挺 拔的英俊男人站在门口的位置,眼底似乎带着疑惑看着她,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你是?” 沈瑞希愣在原地,想必这位是这家的男主人了,她有些局促,在他面前,觉得自己仿佛卑微的如同地上的泥土,“我是乔念姐的朋友,她邀我过来玩。” 贺沉深点了点头,在心底狐疑的想,乔念倒平常不带朋友过来的,他不由又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熟悉。 就在这时,乔念拿了钱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便见到贺沉深站在下面,她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贺沉深眼神淡淡的,“我回来拿个文件。” 说着人便已经去了书房,乔念撇了撇嘴,然后将钱交给了沈瑞希,她手上没多少钱,只给了她五千多,“我现在手上没多少钱,下次你没有了再找我。” 沈瑞希推拒了一下还是接受了,心底却更加不屑,觉得对方是在打发叫花子。 随后贺沉深拿了文件出来,沈瑞希也正好要离开,贺沉深对她说道:“你要到哪?” 沈瑞希说:“我去地铁站。” 贺沉深让她上车,“我带你过去吧,顺路。” 其实贺沉深私下是个很绅士的男人,沈瑞希一颗心怦怦跳,她羞涩的上了车,车厢内清新的气息。 贺沉深握着方向盘,沈瑞希自我介绍说:“我叫沈瑞希。” 贺沉深沉思了几秒,“沈瑞尧跟你什么关系?” 沈瑞希吃惊的叫道:“你认识我哥哥。” 贺沉深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认识。” 第十章 贺沉深最近公司事情很多,他忙的连轴转,偏偏乔念还莫名其妙的给他打一电话,让他早点回去,让他受惊不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其实乔念平时甚少会主动给他打电话,无论他在外怎么荒唐,她作为名正言顺的贺太太却总能当作没看见,从不放在心上。 或许是从不在意吧?因为不在乎,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总能当作看笑话,因为不在乎,她对他的所有付出无动于衷。 他想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惜很多时候他都忘记了,或许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需要。 晚上下班后,贺沉深却还是提前几分钟回家,他开着车在车流里穿行,到了别墅外的车道时,他停了车,道路两边栽种着高大的乔木植物,当他下了车,便见乔念正站在不远处。 贺沉深已经被她诡异的行为搞得心口紧绷,他在心底快速计算了番最近乔念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要有求于他,不然他不能想象,她会做出这么殷勤的事情出来。 开了门,乔念领着她去餐桌,笑容明媚,对他说道:“看,这可是我为你准备了一下午的晚餐。” 她脸上带着邀功一般的笑意,贺沉深勾唇笑了一下,倒不同于平日的冷嘲热讽,看上去整个人都带着几分舒适。 乔念确实费了不少心思,色香味俱全,她平日里甚少下厨房,现在这样倒另贺沉深更加狐疑了。 她推他去厨房洗手,乔念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现在她有求于人,自然得摆低姿态,将他伺侯高兴了,这样他一高兴了,或许就赏她一些。 她跟在贺沉深身后,心底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贺沉深洗了手,一转身,乔念没反应过来,便撞在男人宽阔有力的胸膛上,她揉了揉脑袋,抬头看他。 “吃饭了,我专门给你准备的呢。” 贺沉深蹙眉,仔细回忆了遍,“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乔念连忙摇头,“不是,什么日子都不是。” 他凝眉认真看着她,乔念跟着打哈哈,伸手去拉他,“我们吃饭吧,你忙了一天累坏了吧。” 他却反手拉住了乔念的手腕,乔念惊愕的看着他,便听他扬唇,眼底带着分笑意,“比起吃饭,我更想做别的。” “啊?什么?” 乔念还来不及反应,贺沉深已经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带着微凉的薄唇吻了下去,他用了力,顶开她的贝齿,如狂风暴 雨般肆虐扫荡,乔念脸色通红,两只手缺氧无力的揪着他的衣襟。 等她觉得自己似乎不能呼吸的时候,他终于适时的放开她,乔念还处于懵懂的状态,她全身无力,一时忘记自己该说什么,下一秒,贺沉深一把拦腰将她抱了起来,乔念受惊不小,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她脸色绯红,气息不稳,微微挣扎着,“你干嘛?放我下来。” 贺沉深却抱着她上楼,乔念紧紧的搂住他,生怕一不小心,两人一起栽了下去,她心底紧张而又带着不知名的燥热,因为即将发生的事情。 乔念被他放上床后,他整个人便随之覆了上来,这次他的动作更加猛烈,如疾风骤雨般,乔念承受不住,她微微□□着,全身燥热,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缠在一起。 余韵将歇,乔念脑袋里一片空白,两分钟后,她终于恢复几分清明,贺沉深却还未餍足,在他即将要展开第二轮攻势的时候,乔念贴着他的脸颊,语气亲昵的,“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贺沉深几乎是料定了她肯定是有事相求,不然定不会今天这幅殷勤的模样,他将她翻了个身,为免待会她说出什么让他不愉快的请求,他冲动之下弄疼了她。 “说吧。”男人的声音带着浓烈的男性气息,欲望仍未散尽,暧昧至极。 乔念脸色不由燥热,她小声说:“我想要钱。” 贺沉深显然没有料到,他勾起唇角,“多少?” “不多不多,我就想要二十万。”她已经尽力压到最低,可怜兮兮的请求他。 二十万对于他来说虽然不多,可是乔念平时花销并不大,他疑惑,“你要钱干嘛?” 乔念有些犹豫是否要告知他事情真相,想了想还是说,“我前两天不是碰到了瑞希吗?她妈妈生病了,需要钱动……” 她话音未落,贺沉深整个人一下冷了下来,他毫不犹豫的抽出她的身体,乔念一时狐疑,她转过脸看着上方的男人,他脸色已经褪去方才的欲,此刻全身都透着森冷。 他勾起嘴角,嘲讽且讥诮的勾唇,“所以今天床上这么配合我?就是为了找我要钱给别人?” “我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乔念还是一个圣母。” 恶毒的话毫不留情的从他嘴里说出口,“既然你觉得跟我上床可以要钱,那我们以后不如规定下,上一次多少钱?这样你也能多挣点怎么样?” —— 乔念的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如同涂了一层白面粉般没有半点血色,她紧咬着下唇,这个男人总是能够在任何时刻,随便一句话便能让她整个人如坠地狱。 或许在他眼底,他们从来都是这种关系,银货两讫,明明方才两个人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事,可是此刻她全身发凉,如同坠入冰窖般冷的颤抖,方才还带着旖旎的气息,在此刻散的干干净净。 乔念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开口,半低着头,垂眸,看在贺沉深的眼里,却似乎成了默认,他冷哼一声,从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堆里抓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乔念了无声息的躺在凌乱的床上,心底乱成一团,她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她睁大眼沉默的看着房间的某处,视线凝固在床头的镂空藤艺灯罩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接着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乔念只贴身穿着一件丝质睡衣,微凉的贴着皮肤,身体某处仿佛被狠狠的捅了一个洞,有冰冷的寒流涌入身体深处。 乔念哑然的看着他已经换了衣服,那模样显然是要出门,她心口哽塞,沙哑着开口问道:“你还要出去?” 贺沉深眉头轻抬,嘴角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讽刺,他停住脚步在床前停住,用手摸了摸她脸颊,明明是亲密的动作,说出口的话却仿佛能将人杀死般尖锐,语气讥诮,“今晚伺侯的不错,钱我让人打给你。” 乔念一张脸霎时更苍白了几分,鼻尖的那股酸涩生生的逼迫的险些眼泪涌了上来,她只能紧咬着唇,将那股酸涩给逼下去。 随后仿佛一股风拂过,贺沉深已经出了门,接着便是门被摔上发出的剧烈震颤声。 乔念无力的躺回床上,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离开时的那震颤,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 周末的时候沈瑞希从家里赶回宿舍,同寝的几个室友正聚在一起看电影,电影的女主角是目前正火的一线小花旦周若欣。 电影是去年上映的,当时的年度票房冠军,极具话题性,其中一位室友说道:“周若欣的男朋友是谁你们知道吗?” “是谁?” “贺沉深啊,贺远集团的东家。” 沈瑞希本对这些八卦没什么兴趣,谁知道有一个室友拿了一本娱乐杂志的某期刊,翻出其中一张图片递给大家传阅,沈瑞希看到照片里那个熟悉的男人时,心底十分惊 讶。 她下意识的说道:“他不是结婚了吗?” 其中一个室友开口讽刺道:“现在的有钱人,结婚算什么?私生子一大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是就是,这贺沉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过话说回来,周若欣当初能走红,可是他一手给捧红的,这些年贺公子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倒只有这个周若欣一直能留在他身边。” 沈瑞希咬着唇,眼神落在照片里英俊的男人身上,她突然回忆起那天两人在同一车厢的场景,强烈的男性气息,英俊的眉眼,强大的到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这是一个天生能让女人激起征服欲的男人。 第十一章 心情再怎么不好,日子仍旧要照常过的,这几日家中冷清的很,乔念每日回来便徒留一室悄寂,两天的不欢而散后,两人又是几天不见面。 但好在贺沉深还没忘记给她打钱,二十万一分不少的在第二天打入了她的卡内,乔念看着手机短信提示,数着后面的零,突然忍不住自嘲的笑出声来,这大概就是她的卖身钱吧? 乔念拿了卡出门,临出门前又与沈瑞希约了见面,就在医院附近的地方,沈瑞希正从医院大楼出来,便见乔念站在外面,正踱步等她。 沈瑞希收敛了几分情绪,走过去亲切的叫她,“乔念姐。” 乔念看到她微微笑了一下,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这里有二十万,你先拿去交了手术费,有困难再找我。” 乔念推拒了一下,“我不能要你这么多钱。” 乔念故意板起面孔,“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自然要能帮则帮,以后生活有困难就来找我。” 沈瑞希脸色微微复杂,“姐,我哥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你不用对我们这么好。” 乔念心口微微哽塞,在这一刻,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些久远的自己刻意不去想起的往事。 沈瑞尧是她的大学学长,那时候的乔念每日都奔波于课业与兼职之间,当沈瑞尧第十一次出现在她打工的餐厅时,乔念终于注意到他了。 那时候的她刚与贺沉深散了没多久,离开贺沉深后,她既轻松又觉疲惫忙碌,轻松的是终于不再忍受他对她的忽远忽近,将她的一颗心高高吊起,飘在空中始终没有着落感,而忙碌自是因为她没了生活来源,只得自己打工。 贺沉深虽然嘴巴恶毒刻薄,每每说话仿佛拿着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的戳向人的心窝,可是他出手阔绰,每次随便送她的礼物都是限量版,大概在他心中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与他跟其他任何女人都是如此,她付出自己的身体,而他付出金钱,彼此心照不宣。 而沈瑞尧却是与他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他是个温暖善良热心的大男孩,家境平凡普通,可是正因为如此,乔念却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越来越多的相处后,两人便在一起了,乔念点头同意的时候,沈瑞尧脸色激动,在大街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乔念从小都没有什么大志向,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那时候她只希望自己能平淡的生活,如同她的父母那般,柴米油盐,细水长流,若不 是因为父母出事,她也不会小小年纪去了贺家,自然也不会认识贺沉深。 可惜她与沈瑞尧的这段关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那年老太太生辰时,突然打电话邀请她过去参加,她在贺家时老太太一直对她不错,乔念没办法拒绝,只得同意了。 却没料到会再次遇到贺沉深,四下无人的地方,他将她堵在房间里,嘴角微微笑着,跟往日一般无二,“看来离开我了,过的不错。” 乔念冷笑一声,“当然。” 他微微垂眸,“是吗?可是我倒是很想你。” 乔念紧绷着身体,她戒备而疏离的看着他,贺沉深将她困在怀里,乔念挣脱不开,他贴着她的耳,轻轻说道:“我想跟你上,床。” 肮脏粗鄙的字眼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乔念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他却微微笑着欣赏她的恐慌。 “听说你有别的男人了?你说我要不要将我们以前的照片发给他参观一下。”他好整以暇,嘴角微微带笑的欣赏着她惊恐的模样,似乎很是愉悦。 乔念虽然从没见过贺沉深拍过两人的照片,但是她不能保证这个男人是不是说真的,如果他做这样的事情,她真的丝毫不会怀疑。 她扬起手就想要打过去,被他轻而易举的半空拦住,他微微眯眼,语气认真,“乔念,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跟那个男人断了,否则后果自负。” 乔念红着眼,怒火涌上心头,“你凭什么?我和谁在一起是□□,你就这样看不惯我过的好吗?” 他点头,“你若是过的好了,我心里怎么能舒服?” 那天两人吵了一架,从贺家离开后,乔念下意识的切断了与贺家的联系,她以为贺沉深那天仅仅是说说而已的,可惜她到底还是想错了。 沈瑞尧的奖学金被学校取消了,乔念稍微了解后便知道了是贺沉深动的手脚,沈瑞尧家境贫寒,可是他成绩优异,每年都能拿全额奖学金,贺沉深那样的人怎么会懂得别人生存的艰难。 她去公司找他理论,却被他的秘书在办公室晾了三小时,磨光了她所有耐心,当贺沉深推门进来的时候,乔念忍不住抓起桌边的水杯便朝着他砸了过去。 她眼眶通红,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沈瑞尧,她心底便无比愧疚,可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只手遮天,为所欲为,而她不过就是他手心中的一个蚂蚱。 “你凭什么做这样 的事?”她大声的质问他。 贺沉深却好整以暇,“至少很有用,你不是一直躲着我吗?” 乔念情绪崩溃,“你到底想要干嘛?” “跟他分手,我的耐心有限乔念。” “不可能。”他不过是习惯了掠夺,习惯了她对他的俯首称臣,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懂得珍惜。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这个男人手段之多,乔念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大概他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不成功的,在这段婚姻里,乔念所能坚守的不过内心的那一点自尊与骄傲,她的尊严不容许她低头,不容许她向他靠近半分。 她时刻铭记着曾经他给过她的教训,这不过是他的另一场游戏,而她只能牢牢的守着自己的心,心不妄动,则不伤。 第十二章 乔念并未在医院里停留很长时间,她并未去病房里探望沈夫人,乔念仍旧记得那年沈瑞尧出事的时候,她打在自己脸上的那巴掌,其实她并不是觉得委屈,她只是愧疚,不知道如何面对,过去的事情如同沉重的枷锁背负在身上,没有任何一刻能够得到舒解。 乔念从医院离开后,一个人在大街上无聊的晃荡着,她坐在购物广场的休息座位上,看着对面的led广告显示屏正在播放广告,模特柔顺的发丝一晃,出现一张乔念略熟悉的脸。 正是周若欣。 乔念偏头打量着她,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难怪会成为贺沉深心头的白月光,其实有时候人的底线真的会越降越低,就好像她对贺沉深,一开始她还会介意,介意他的不在乎,介意他的那些绯闻,而到了后来,她对于他已经没了任何期待了。 她已经能从曾经的介意,到后来面不改色的谈起他的那些绯闻女友,甚至还能点评一句,这样的自己,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明明她是一个多么痛恨背叛,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乔念正盯着大屏幕发呆的时候,恍惚听到有人在叫她,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回过神来,便见贺远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乔念抬起头看他,他低头问道:“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啊,我逛街。”她随口解释道。 贺远航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晚上一起吃饭吧?” “呃……”乔念有些犹豫,却又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因为最近家里保姆请假了,乔念还得自己动手,又一想到贺沉深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她又不由气馁。 “走吧,就当庆祝我上班了。” “啊,他让你去公司了?”乔念还有些惊讶,原本以为以贺沉深对贺远航的态度,自然是拒绝的,却没料到他会答应下来。 他这样说,乔念也不好再拒绝,两人去了附近一家新开张的中餐厅,餐厅装修的颇文艺,精巧细致,别具一格。 两人在窗边落座后,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点餐,餐厅的几个招牌菜色,还未等菜上桌,便听到贺远航冲着身后的人叫道:“若欣姐。” 乔念下意识的回头,便见贺沉深与周若欣并肩走了过来,乔念的嘴角微微僵硬了几秒后很快恢复平静,周若欣戴着口罩,这样的大明星出现在公众场合,若是被人认出大概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周若欣拉了贺沉深一下 ,“这么巧?不如就一起吃吧?” 乔念还来不及反驳,贺远航倒一口应了下来,贺沉深脸色平静,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却顺势坐在了乔念旁边。 乔念下意识的向旁边移了一点,他却又故意靠近她几分,动作明显的连对面的周若欣与贺远航都发现了,几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乔念嘴角的讽刺愈发明显,她不由开始佩服贺沉深了,现在是老婆与情人一桌吃饭,竟然还能面不改色,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给周若欣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能让一个大明星甘愿当一个情人。 贺沉深大约就是许多男同胞羡慕的男人吧,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顿饭乔念吃的很不是滋味,饭局结束后,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乔念想着贺沉深这已经几天不回家了,说不定今晚也不会回去,她琢磨着一会让贺远航送自己,或者她自己打车回去,就不耽误贺沉深跟佳人约会。 这样想着,她不由为自己的深明大义表示赞叹,熟料她刚跟贺远航说完,贺沉深沉着脸开口,“我送你。” 乔念有些委屈,“那周小姐怎么办?” 周若欣倒丝毫没有弱女子的模样,笑的爽朗,“我没问题。” 贺沉深嘴角讽刺意味愈浓,“她自己知道回去。” 乔念在心底碎碎念,这会装什么好老公?竟然就这样丢下别人不管,是不是太没风度了? 乔念一边在心底故意抹黑贺沉深,却还是乖乖的上了车,而被留下的两人在雨幕中目送两人的离开。 贺远航绅士的开口,“若欣姐,我送你回去吧?” 周若欣微微一笑,“不用了,司机马上过来了。” 贺远航嘴角带笑,“若欣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 “你跟在我哥身边这么多年,现在看他跟别人结婚,你不会不甘心吗?” 周若欣微微眯眼,沉思一笑,“你喜欢乔念所以想要拆散他们,不过我并没有想要拆散他们的想法,他与任何人在一起,我尊重他的选择。” —— 乔念靠着座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饭桌上自己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原因,此刻肚子里涨的厉害,她换了个姿势坐着,过了几秒又调整了下座位,可是怎么坐着都不舒服,连贺沉深都发觉她的异常。 “你多动症?” 乔念解释道:“我吃撑了,不舒服。” 贺沉深放缓了车速,乔念看着窗外,有雨点打在车窗上,她愣神看了几秒,过了一会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同意贺远航去公司上班了?” 贺沉深勾起嘴角,讽刺她,“老太太都求到你这了,我不得卖你个面子吗?” 他这样说,乔念却明显不信,她虽从不妄自菲薄,却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怎么可能听自己的话? 气氛有些诡异,乔念轻咳一声,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你刚丢下周若欣,回头会不会生气了?” 贺沉深似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森冷的过分,阴沉到了极点,“乔念。” 他一字一句的叫她名字,随之而来的是急剧的刹车声,乔念下意识的瑟缩了下,她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脸色微微疑惑,似乎不是很明白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有时候连乔念自己都会疑惑,她对于贺沉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上用品,抑或说他对她也曾有过那么一点的在乎,所以才会介意她很多时候故意挑衅的话。 第十三章 有时候贺沉深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莫名其妙,无论他做什么,总是会被乔念曲解成另一番意思,他若是生气便显得自己十分可笑,可若是不发泄番,体内那股郁气怎么也散不去。 当车子停在别墅外的车道上,乔念很快速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贺沉深在后面慢悠悠的,锁了车后周若欣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她语带调侃,“今晚我真没想到会碰到乔念。” “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了吧?” 贺沉深微微沉了脸,“跟你无关。” 周若欣耸耸肩,有些幸灾乐祸,“好吧,原本我还有些同情你,现在丝毫没有,贺远航说的对,你不选择我,偏偏去选择乔念就是脑子进水了。” 贺沉深低咒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夜晚又是一番床上厮磨纠缠,其实贺沉深平时对乔念耐心都超级差,一言不合便开始甩脸色,什么话都开始说出口了。 可是在床上的时候反而成了他对她最有耐心的时候了,他总能用尽各种手段让她在他身下战栗颤抖,让她乖乖诚服在他身下,任他肆意为所欲为,攻城掠地。 大概也有在这样的时刻,贺沉深才会有真切的体会,他觉得他拥有了她,可是发泄后内心深处又会开始涌起另一层更深的无奈,或许,他们之间也仅止于此了,不能进一步也不能退一步。 彼此之间仿佛被打上了一个死结,其最后的意义大概便是在彼此的心上刻上了一道枷锁,将两人都困在了这一场婚姻围城之中。 有人说过婚姻本质上就如同一株植物,需要修枝剪叶,施肥浇水,需要阳光与雨露,这样才能保持茁壮的成长,而他们之间的婚姻,表面上还维持着,内里大概早已被白蚁摧毁一空,都不需要大风大浪,一丁点小波浪大概便会分崩离析了。 而乔念便在等这样的时刻,她一直想她还能再忍受多久,忍受他在外的荒唐绯闻,忍受他对她的漠不关心,有时候乔念很恨这个男人,他千方百计的得到她,可是却从来不去珍惜,这大概对于他来说便是一场游戏,而他享受她对他的诚服。 贺沉深从浴室里出来后,乔念早已经昏睡过去,方才的一番纠缠早已耗尽了她所有体力,结束后便没有意识的睡了过去。 贺沉深从床的另一边爬了上去,微凉的身体从身后贴着她的身体,他轻轻搂着她纤细的腰部,这个女人看上去很瘦,却并不显得很干瘦,她身体向来很好 ,身形窈窕,十分柔美。 才结婚的时候两人关系差到了极点,那时候沈瑞尧出了车祸,沈瑞尧家境贫寒,母亲是一个工厂女工,收入微薄,那么一大笔的手术费如同天价压在心里。 那时候的贺沉深确实是将乔念逼到了绝境,那时候的她只想着能逃离他,却没料到会为沈瑞尧带来这样灾难性的事情。 她被逼无奈只能去找他,可是那天贺沉深偏偏还躲着她,他是故意如此,他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那天乔念在本市的某著名会所找到贺沉深的,乔念站在门口的时候鼓起了天大的勇气,因为她几乎能够想象的到,他又会以怎样嘲讽的语气去讽刺挖苦她。 会所里重金栽培的年轻公主正坐在他的脚边,充满挑逗性的画面,乔念强忍着心底的厌恶感,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抬眉看她一眼,连表情都无甚变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早就料到了她会走到山穷水尽的这天过来求他,然后他便会用这个世上最恶毒,最刻薄,最冷漠的话去攻击她,每一句每个字都能让她失声痛哭,尊严扫地。 他教训她,“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模样,现在你除了这身体还有什么资本让我去帮你?” 语气稍顿,似乎更加厌恶,“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乔念,你一点都不乖。” 乔念那时候真的是心如死灰,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还能这样攻击她,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厌恶透她了吧?不过幸好,她也不在意他。 她笑着,忍着泪,一颗一颗的解自己身上的衣扣,外套,内衫,随后是胸衣,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带着某种看好戏的表情。 他看着她,脸色阴沉不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或许人的脸皮真的会在打击中厚上几分,她不甚在意的表情,“ji女吗?” 他脸色又沉下去几分,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颚,他用了力,乔念只觉得她下巴快要脱臼了。 他勾唇,“你还真会让我倒胃口。”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丝毫倒胃口,至少那天晚上他按着乔念在床上做了三次,每次都能让乔念失声痛哭,哭着求他放过她,他就如同一匹极具侵略性的狼,一口仿佛要咬到她的骨头里。 他粗喘着气,“看来你也很爽?别的男人没让你这么爽过吧?” 可惜 乔念忘记了这个男人本质上是一个多么恶劣的男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坐在餐桌吃早餐,乔念披头散发,只披着一件睡衣站在他对面。 “我的钱呢?” 他微微惊愕,“昨晚的嫖-资吗?” 乔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屈辱涌上心头,可是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是她主动去找他,主动求着他上她。 他嘴角嘲弄,“我以为昨晚只是我们的一场你情我愿,毕竟咱们也算老熟人了不是吗?更何况昨晚不是你主动脱的衣服?你主动上了我的床?” 乔念彻底崩溃,“贺沉深,你怎么不去死?” 第十四章 乔念恼怒到极点时曾对贺沉深说过许多恶毒的诅咒,她疾言厉色,她诅咒他的时候是真的恨不得他去死,可是事与愿违,大多数时候,他都活的好好的,甚至比她要好千万倍,她的那些诅咒在他眼底似乎成了问安,他总能当作笑话。 乔念再也没见过这世上还有比贺沉深脸皮还厚的人,她也坚信在这件事上不会再有人能与他相匹敌了。 一直以来乔念都是一个很温和好相处的女孩,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双倍的还回去,她不喜欢欠人情,与人为善,或许是从小寄人篱下心思敏感,总能敏锐的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否友好。 初到贺家的时候,她能讨好贺家的每个人,可是除了贺沉深,他对她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可是贺沉深似乎不仅仅是针对她,他对孙佳柔,对贺远航,甚至对他父亲都称得上冷漠疏离。 或许从一开始的潜意识里,乔念便对贺沉深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情绪,她对他从骨子里的排斥,所以当他提出结婚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她听错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乔念最讨厌的人,那么首当其冲就是贺沉深,可是多么可笑的是,前一秒还能极尽所能讽刺挖苦她的男人,后一秒竟然能够一脸平静的提议跟他结婚。 如果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而很明显两者都不是。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近她身边,动作可以称得上亲昵的将她睡衣带子系好,乔念完全呆滞在原地。 “你说什么?” 他扬起嘴角,笑意却带着某种讽刺,“跟我结婚。” “不可能。”她断然拒绝。 他脸色微微一变,“你爱上他了?” 乔念心底慌乱不已,“与你无关。” 他似笑非笑的,“那你是不想救他了?再不手术,那么年纪轻轻就没了。” 他戳中了乔念心中的痛点,她脸色为之一变,只是现实留给她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她傻傻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修长干净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深邃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你以为是为什么?” 他自问自答,“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至少我喜欢跟你上床,你不知道吧,你离开后,我最想的就是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 乔念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蹦出一句,“无耻。” 其实贺沉深说的不完全 是假话,至少他们分手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会想起她,想到她曾经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婉转承欢,哭声战栗。 那滋味连想想都觉得美妙至极,浑身血液上涌到身体的某一个点,全身都似乎要炸开了一般,男主因性而爱,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产生强烈兴趣的时候,其实他对那个女人已经有了某种执念。 毫无疑问,在两人的博弈之中,贺沉深从来都是获胜的那一方,无论他想要什么,就算是使尽各种手段,他也总会如愿以偿的,只是他并不知道,有时候一味的强迫,其实只会换来对方更深的抗拒。 可是那又怎样,至少她成为他法律上的妻子,既然决定纠缠一辈子,不如就这样吧? 乔念从未妄想过贺沉深会爱自己,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懂得爱与被爱,他只会将自己的意愿,强行的施加给别人,从来不会顾及对方是否愿意,仿佛他说句结婚,对方就得欢天喜地的感谢上苍。 两人就直接去领了证,连婚礼都没办,事后去补拍了婚纱照,照片里的两个人,各怀心思,两个狗男女模样,乔念对那照片格外厌恶。 乔念顺利拿到了钱给沈瑞尧手术,他手术后意识模糊,时睡时醒,常常在梦中呼唤乔念的名字,可是他并不知道乔念已经嫁人了。 乔念时常会去看他,可是她这样的举动也导致贺沉深对她更加不满,他讽刺她,“拿着我给的钱,每天往别的男人那里跑,乔念你是觉得我很善良是吗?” 乔念已经没了与他争吵的力气,他气急败坏的时候,总会把她按在床上一阵发泄,肆意进出她的身体,一定要逼得她失声尖叫出口才罢休。 “我劝你最好跟他说清楚,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去告诉他。” 贺沉深的威胁她不得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恶劣,她十分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相信如果他告诉沈瑞尧这件事,那恶毒的语气都能生生将人刺激的不能呼吸,既然如此,那么那个坏人不如她来当,那天乔念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乔念说:“我结婚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你要赶快好起来。” 他全身瘫痪不能动弹,还只能依靠着呼吸管,连话都不能说,他神情激动,他拉着乔念的手不放,他希望能留住她,当乔念离开后,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拔掉了维生系统。 这导致其后很多年里乔念都愧疚难安,而沈瑞尧的死则成了她与贺沉深之间 一道跨不过的坎,一切东西在人命面前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她去医院的时候,甚至没办法再见到他最后一面,被沈瑞尧的母亲痛哭着打了一巴掌。 那天她失魂落魄,她一个人回了家,在房间里痛哭流涕,那天她觉得仿佛天都要塌了,人生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一般。 贺沉深回来的时候便见到的是她这幅模样,他讽刺她,“人还没死,你哭什么哭?” 乔念见到他时,不知为何,那些所有的悲愤与恨意全都被她加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她想,如果没有他,如今不会是这样的结果的。 她头发凌乱,如同一个从精神病科逃出来的病人,她疯了般对他又打又踢又骂,手脚并用。 “为什么去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是他?” 贺沉深脸色有些微的怔愣,眼底带着一闪而逝的哀沉,可惜乔念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不曾注意到他的神色。 当她累了后又重新躺回床上,这一整天她的情绪崩溃,或许是哭累了,小腹微微坠痛,当时她没在意,到了后半夜时,她觉得越来越痛,她感受到下身似乎有黏湿带着腥味的液体流出。 当乔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一片雪白,贺沉深坐在她旁边,他的脸色憔悴到了极点,眸色泛冷。 “你流产了。” 第十五章 这个在她体内停留不过一月的孩子,来临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的却也默默无闻,她甚至毫无察觉。 或许她再警觉一些,再稍微注意一下,也不至于如此大条,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或许那个孩子也在责备她吧?责怪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她全身疲惫的躺在床上,在听到贺沉深告知自己流产的时候,她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心脏在这瞬间疼了起来,她闭了闭眼,随后又睁开。 她看到贺沉深脸色憔悴,深邃的眼底意味不明,却明显的算不得好看,许久他抿了抿嘴,“你这么不想要孩子吗?” 乔念看着他,她明白他误会了,只是此刻她不想去解释,沈瑞尧的离世,再加之这个意外流产的孩子,让她身心疲惫,似乎活着都没有什么希望了。 贺沉深看了她一眼,却已经在心底下了结论,他认为她是故意的,明知道怀孕了,却从来不告诉他,也从来不在意,或许她正准备找个时间让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乔念讽刺的笑了笑,“没了就没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孩子。” 贺沉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时候他是真的生气,后来很多年,贺沉深一直想要个孩子,只是他不敢去逼她,她总有办法让他悔不当初,她不仅对他狠,连带的对自己都狠。 他一直想,或许有个孩子,能够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即使不能缓和,他想他也能将所有的感情寄托在孩子身上,只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乔念流产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等出院后,她去沈瑞尧墓前看他,她是真的愧疚,他明明可以跟以往一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可是因为她,让他遭受那么多的无妄之灾,最后还失去了生命。 从那以后她与贺沉深的关系便差到了极点,那段时间他频繁出差,十天半月不见人更是常事,她也从来不会打电话过问一句,以至于很多时间乔念都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号丈夫。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是他强取豪夺的要她嫁给他,可是如今却将她摆在家里不闻不问,大概他自己也后悔了吧? 再次见面仍旧是在医院,那段时间乔念的父亲病情加重,医院已经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乔念心力交瘁,父亲动手术的那天,她捏着病危通知单蹲在医院的走廊上埋头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透过泪眼朦胧看 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贺沉深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他走到她身边停下,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或许人在无助的时候,总希望得到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她无助的抱住他,在此时此刻,似乎只有他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惊恐。 那天父亲单独将贺沉深叫去了病房里,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很久,等贺沉深出来后,乔念进去看他,曾经记忆里那个年轻英俊的爸爸,如今病容枯槁,皱纹横生。 她突然意识到,从今以后,她真的是一个人了,没有了妈妈,爸爸也要离开她了。 她抓着爸爸的手,如同小时候那样,他一直是她心中伟岸的一座大山,永远不会倒下,可是如今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仿佛随时会将他带走。 “念念,答应爸爸,以后好好过,人都是相对应地,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这样婚姻才能维持,这世上除了父母,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女孩子一定要多学习,只有你足够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乔念哽咽着,她紧紧的抓着他,“爸,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要离开我。” 那天她的爸爸就这样死在她的怀里,她痛苦不堪,眼泪都流干了,后来葬礼的事情都是由贺沉深去负责的,乔念心情悲痛欲绝,自然没有精力再去做别的事情了。 葬礼结束后,乔念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贺沉深送走了前来拜访的来宾,因为乔念父亲生前是一名教师,因此有不少的学生过来。 贺沉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仔细认真的首饰东西,两人谁也不开口,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甚至来不及说几句话。 沉默而又压抑的气氛在房间里渲染开来,贺沉深安静的看着她,身形柔美纤细,柔软的发丝及腰,莹润柔和的侧脸弧度。 他一时有些愣住,他们之间能够平和的相处的时候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总是充满了各种无谓的争吵与冷战。 直到乔念回头看他,眼神平静,过了许久,才轻轻开口,“我们离婚吧。” 她想她再也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被他威胁了,她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世界之大,总会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贺沉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眸里似乎含着寒冰,他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愤怒占据了他所有意识。 他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就这样迫不及待?” 她无力,“我很累,不想跟你说话。” 他勾唇讽刺道:“你以为我不累吗?” 他们就如同冬日里抱团取暖的两只刺猬,会因为寒冷而慢慢靠近,却又会因为靠的太近而蜇伤彼此,如此周而复始,到了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两败俱伤。 很多时候乔念怨他,恨他,她肆无忌惮的诅咒他,无所顾忌的挥霍着他所能给的一切,只是有些时候贺沉深从来不曾告诉过她。 其实她的那些咒骂与诅咒,她对他的那些怨恨,就如同尖锐的刺扎入他身体深处,表面看不见流血,却不代表他心底不痛。 第十六章 窗外夜风吹拂着发出沙沙声响,房间里悄寂黑暗,而床上的女人皱紧了双眉,紧咬着下唇,额头涔出细密的汗水,俨然正沉浸于梦靥之中。 自从那年后,乔念时常会做噩梦,梦里光怪陆离,有时候会梦见自己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而贺沉深就站在她不远的位置,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那刻他脸上那种标志性的讽刺笑意。 而有时她梦见沈瑞尧,她又哭又笑,她哽咽着抱紧他,这么多年来她心底对他的愧疚难安,没有一天能够平静下来,她想这一辈子她都在愧疚之中度过,而当她抱着沈瑞尧的时候,他却冷冷的看着她,她不安的叫了一声,沈瑞尧的面容却又变成了贺沉深,乔念心底大惊,被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的推开面前的男人。 而这一推,乔念也被惊醒了过来,噩梦醒来,她虚惊一场的吁了口气,接着身后的男人摸着她后背。 乔念在这样的安抚下,竟然奇异的平静下来,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掌移到她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她的肚子,乔念闭着眼仍旧装睡,过了一会,贺沉深越发得寸进尺,一只手捏着她胸前的柔软。 她就算是忍者神龟,也不可能在此刻还能当作毫无反应,她抗拒的扭动了一下。 贺沉深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醒了?” 乔念含糊的嗯了一声,乔念虽然不能说很了解贺沉深,可是他很多时候的习惯她总知晓几分。 乔念一直以来都算是浅欲的人,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贺沉深就算嘴上再怎么嘲讽她,看不起她,可是在床上时,总能将她往死里弄。 偶尔半夜里惊醒过来,他也总会缠着她再来一次,有时候乔念想,他或许真的很喜欢跟她上床吧?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可悲,她大概就是那种靠身体留住男人的女人? 这一次也不例外,贺沉深就是一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明知道她刚从噩梦惊醒,竟然还能缠着她。 不过贺沉深只是亲了她一会,却没进行下一步动作,乔念也不敢说话,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有时她若是越反抗,反倒让他越兴奋,长此以往,乔念也学乖了,不如就顺从他好了。 是谁说过,生活就是一场强-奸,既然不能反抗,不如去学着享受,乔念始终奉行着这一阿q精神,因此很多时候,贺沉深逼着她上床的时候,她都默默告诉自己,马上就过去了。 深夜里静悄悄的,只听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带着温热的气息,乔 念只觉得脖颈处痒痒的,她伸手去抓一抓,却被贺沉深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被他完全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带着炙热的滚烫。 乔念的心跳了一下,她结巴着,“我……我想睡觉了。” 贺沉深哼了一下,她一时挣脱不开,贺沉深牵着她的手一路向下,直到手心触碰到一个炙热的坚硬物体,乔念脸色瞬间涨红。 她语气更加结巴,“我不想做……” 贺沉深呼吸粗重,“我不碰你,就摸摸。” 摸摸的后果是乔念的手臂都酸疼的不行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没丝毫要发泄的意思,他贴着她耳边,小声教她,“这样……” 乔念脸色烫的吓人,她的手心包裹着一片炙热,被动的用力,直到后来有温热的液体弄的她满手都是,贺沉深拿了纸巾清理干净。 结束后,贺沉深从身后抱住她,房间里似乎还弥漫着一股靡乱的气息,乔念睡意来临,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贺沉深突然开口轻声说道:“乔念,不如我们要个孩子吧?” 乔念本迷糊的意识被他的这一句给彻底清醒过来,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个意外离开的孩子,这些年她时常会梦见那样的场景,梦境里一片血红,一个婴儿在血泊之中叫自己妈妈。 她语气僵硬的拒绝,“我不喜欢孩子。” 贺沉深似乎早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他鼓足很大的勇气才对她说出这句话,只是很明显他还是失望了。 “你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生我的孩子?”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怪腔怪调,讽刺挖苦。 乔念顿住,“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贺沉深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方才还浮起柔软的心思,在此刻消失的干净,他语气渐恶,“那你想给你谁生?” 贺沉深的话戳中乔念心中隐秘的痛点,她讽刺他,“你如果想要个孩子,外面那么多女人,我想大有人很乐意给你生。” 贺沉深冷笑一声坐了起来,“现在马上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乔念一直都知道,贺沉深脾气不好,可以说差到极点,大概她在贺沉深眼底,还有一丁点优点或许便只剩听话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便是曾经他们之间的状态。他寂寞了缺女人了,她便得一个电话就赶过去侍寝,他若是忙了没时间了,她便得乖乖滚蛋。 可悲又可怜的存在着,她甚至还妄想过自 己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最后还是被现实给狠狠打了一巴掌,呵,可真是讽刺,一句厌倦了便让她滚了。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天平便不是对等的,乔念自知已经低到了尘埃里,更加不愿意将自己的尊严拿出来被人肆意践踏。 乔念快速的跳下床没犹豫便打开门出去了,她折身进了旁边的客房,客房长时间荒废,她哆嗦着将被子铺好,只是这房间冷的厉害,空调也坏了。 乔念躺在床上,在心底又恶狠狠的咒骂了几遍贺沉深,她紧紧的抱着自己,以此抵抗几分寒意,到了后来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自己,乔念在心底狐疑的想,莫不是太冷了产生幻觉了?竟然还做梦了? 第十七章 乔念再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干哑哽塞的厉害,脑袋也疼的厉害,她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贺沉深那张英俊的面容,只是透着些不怎么愉悦的气息。 乔念全身无力,她突然想自己昨晚不是已经滚了吗?他怎么在这?难道是来看自己死了没?那恐怕他要失望了。 乔念张了张嘴,嘴唇干裂脱皮,疼的厉害,她皱着眉头,“你怎么在这?” 贺沉深勾唇,嘴角讽刺,“才醒过来就知道怎么让我更讨厌你。” 什么跟什么,乔念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她仔细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为何,贺沉深的脸色看上去竟然带着几分憔悴,她转了转眼珠看着房间内的装扮,她昨晚不是去了客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她沙哑着开口,“几点了?” 贺沉深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放旁边,语气冷漠,“下午五点过。” 啊,乔念诧异不已,贺沉深脸色更加不耐,“你昨晚发高烧了。” 乔念艰难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弯唇,越发讽刺,“不然我回来给你收尸?要死也不要死在这里碍我眼。” 乔念撑起身体,扁了扁嘴,这个男人说话可真难听,昨晚不是他让她滚吗?她已经乖乖的滚了,现在干嘛还这样讽刺她? 到了晚上的时候乔念喝了一点粥便又睡了过去,虽然贺沉深后面都没再做什么刺激她,反倒是安静的很,乔念在心底想,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发高烧,这样想着,脑子里又晕乎乎的。 就这样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乔念醒过来时贺沉深早已离开,她下了楼,保姆还未离开,给她端了早餐上来,乔念心底狐疑,问道:“贺沉深走了吗?” “贺先生很早就走了,临走前特意叮嘱我,煮好粥,等你醒了好喝。” 乔念刚吃完早餐,她的手机便响起,是许久不见的沈瑞希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关切的问道:“乔念姐,你生病了吗?我今天去学校找你,有人说你请假了。” 乔念连忙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要谢谢你,你在家里吗?我过来看看你吧?” 乔念不好拒绝,便让她直接过来了,沈瑞希从学校里叫了一辆出租车过来,上了车报了地名后,司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没料到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竟然还会去那样豪华的别墅区,听说现在的 有钱人在外包养女大学生,倒是没想到还被自己碰到了。 沈瑞希自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意思,只是她没解释,汽车一路驶离了市区的喧闹,最后停在了别墅区外面,她看着面前的景色,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她想有一天自己也能住到这样的地方,她不甘心,为什么她就得住着廉租房,而乔念却可以嫁给那样的男人。 沈瑞希到的时候,乔念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沈瑞希带了些水果过来,虽然不值什么钱,却看的出来,是一个很懂人情世故的姑娘。 乔念一个人在家也闲的无聊,刚好沈瑞希过来陪她聊天玩了一会,一晃便到了饭点,乔念原想着贺沉深今晚应是不会回来的,她依稀记得昨晚两人又吵过一架的。 乔念问道:“你快要毕业了吧?” 沈瑞希点头回答,“对,已经在找实习工作了。” 乔念顿了顿,忍不住叹气,几年前她与沈瑞尧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个高中生,没想到一眨眼便已经这样大了。 “你想到哪家公司实习?” 沈瑞尧低了低头,有些自嘲的说:“不瞒乔念姐,其实我已经给贺远集团投了简历。” “贺远?”尽管乔念从不关注贺远集团,却也知道如今的贺远集团已经算得上本市的纳税大户,城市名片,想要进入贺远集团这样大公司的毕业生更是数不胜数了。 她笑了笑,“要不然等贺沉深回来,我跟他说说,不过我也做不了主。” 虽然她心底是一万个不愿意求贺沉深,可是却又想要帮助她一下,既然她在自己面前提起了,乔念嘴上便应承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贺沉深晚上竟然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挺早的,乔念正跟沈瑞希吃晚饭的时候他便出现在了家门口。 乔念一时有些诧异,“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贺沉深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又很快的扫了一眼沈瑞希,倒是沈瑞希连忙问道:“贺大哥,你吃饭了吗?” 若是没有外人在场,乔念便又打算讽刺他几句,只是此刻她不愿意将自己婚姻的那些难堪暴露在外人面前,因此也不接话,贺沉深走了过来,坐在乔念的旁边,“正好回来一起吃饭。” 随后保姆添了碗筷,这顿饭几个人吃的各怀心思,晚餐结束后,沈瑞希跟两人告辞离开,乔念不放心她,对贺沉深说道:“不如你送她回去吧?” 沈瑞希礼貌的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的。” 贺沉深面目沉静,“我送你吧,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始终不是很安全。” 贺沉深这样说了,沈瑞希也不好再拒绝,她微微笑了笑,“谢谢贺大哥。” 贺沉深脸色不变,等两人离开上了车,贺沉深问道:“去哪里?” 沈瑞希报了自己学校的名字,沈瑞希在校一直都是老师喜欢的好学生,学习成绩好,听话懂事,她就读的大学也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 临下车前,沈瑞希状似无意的提到,“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想着能到贺远集团上班,没想到这么有缘,还能认识贺大哥。” 贺沉深看了看她,等着她下文。 沈瑞希继续说道:“刚才还跟乔念姐聊起我最近参加招聘会的事情。” 贺沉深微微勾了勾唇,嘴角带着隐隐约约的讽刺,“你发一份简历给人事部吧,我会让那边处理的。” 正说着便已经到了,沈瑞希下了车,冲他微微弯腰,“贺大哥,您慢走。” 第十八章 接下来几天贺沉深都不曾在乔念面前出现过,乔念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或许他们正在冷战,她记得那天贺沉深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原本还想着说说沈瑞希的事,但是乔念一时又拉不下脸来,因此这件事便一直被她搁置着。 就在她纠结着贺沉深的事时,突然接到了嘻嘻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那边可怜兮兮地对她说道:“乔阿姨,我妈妈不要我了,我要离家出走。” 乔念大吃一惊,一问才知道原来嘻嘻的父母正在闹离婚,嘻嘻知道后,哭哭啼啼的闹过一阵,谁知道这也无法挽回,她正计算着离家出走。 乔念头疼,她一向没什么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当嘻嘻提议要到她这里时,她还有些手足无措了。 当嘻嘻来了没多久,她爸爸徐嘉树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乔念连忙应道:“对,她在我这。” 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那麻烦你了,乔小姐,既然嘻嘻这段时间不想在家,就让她在你那里待几天吧,等这件事情解决后,我再来接她。” 乔念不知为何有些感伤,“你们一定要离婚吗?” 男人顿了顿,“现在不是我一定要离婚,是她要离婚。” 或许是太生气了,语气也止不住上扬,最后又有些挫败,“算了,离就离吧。” 挂断电话后,乔念看了看一边的嘻嘻,她忍不住有些心疼这孩子了,这么小年纪,爸爸妈妈便要离婚。 第二天乔念无事便带着嘻嘻去了度假别墅区玩,这里环境清幽静雅,还有一片人工湖泊,无事还能玩会游艇。 不过带着孩子,乔念便不带她做些危险运动了,因此到了后,乔念提议去骑单车,她载了嘻嘻一起。 结果非常不幸的,车子骑了没多久两人便栽了,好在没受伤,不过乔念的脚扭伤了,也不能再骑了,小径幽深,卷起了一地落叶,倒有几分凄凉。 乔念拿着手机琢磨着是不是要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他来接她们,乔念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嘻嘻担忧的模样,“乔阿姨,脚疼不疼?” 乔念也不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说疼,笑着安慰她,“不疼,真的。” 嘻嘻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扁了扁嘴,“你脸都冒汗了,还不疼。” 乔念尴尬的咳笑一声,四下无人,乔念无聊的慌,转移话题问道:“你爸爸妈妈如果真离婚了,你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嘻嘻有些 委屈,“我不想他们离婚,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乔念沉默了,因为这个问题她也无法回答,大人们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复杂问题,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婚姻里有了孩子,大概总是不自觉地会为孩子考虑,然后瞻前顾后,纠缠不清。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乔念不愿意要孩子的原因。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见那边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几秒后便见贺沉深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几天不见,乔念一时有些诧异,贺沉深怎么会过来的? 心底这样想着,却还是没问出来,贺沉深长腿几步便走了过来,他看了乔念一眼,乔念正拧着眉,脚踝有些疼的厉害。 嘻嘻在一边马上说道:“乔阿姨脚扭了,她都疼哭了。” 什么跟什么啊?谎报军情,她什么时候哭了?那么丢脸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的出来?乔念僵着脖子低着头不说话。 贺沉深蹲下身,蹙眉看她,“还能走吗?” 乔念嗯了一声,结果她刚一起身,便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实在有些丢脸,贺沉深一把拉住她,乔念靠着男人隐约结实的肌肉,她脸色微微燥热。 贺沉深蹲下身,“我背你回去。” 乔念不情不愿的,嘻嘻在一边鼓吹她,“乔阿姨,你快点吧。” 最后还是贺沉深将她给背了回去,回了家后,嘻嘻很自觉的拿了自己的漫画书去房间里看书,将客厅的位置留给了两人。 乔念躺在沙发上,尽量不碰到自己的脚,贺沉深坐在另一边,她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管家说的。” 乔念点了点头,贺沉深用手拿起她那只脚,乔念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他用手小心翼翼的扭动了几下,乔念有些疼,咬紧了唇。 “轻点。” 他蹙着眉,扭了几下后又放下,“待会用热水泡泡。” 乔念点头,又想起嘻嘻父母那岔事,好奇的问道:“他们真要离婚吗?” 贺沉深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不过他与徐嘉树关系一直不错,因此自然也知道几分,他沉了沉眉,“虞婉一定要离婚。” 乔念点了点头,又想到嘻嘻,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而贺沉深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几月前他与徐嘉树一起喝酒的时候。 当时他曾经说过,“其实我很羡慕你。” 徐嘉树有些自嘲,“羡慕我什么?” 贺沉深说:“至少你有个女儿。” 徐嘉树笑道:“想要有个孩子还不简单,使点小心机就好了。” 这些年贺沉深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惜乔念不愿意,有一次她甚至开诚布公的对他说过,“我不会生孩子,你不要想着戳破安全套或者是换了我的药,我不想生总会有办法的。” 他有千万种办法,只是他不敢去冒险,他向来知道乔念是一个敢说就敢做的人,她对他那么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 曾经的伤害就如同苦涩的果子,而到了最后,这些苦果都得由自己亲口吞下去,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他会这样爱她,是否当初那些不必要的伤害都能够避免?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当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便带着一股强烈的偏执,她被归类到仇恨的对象里,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伤害她的同时竟然自己的心也开始疼,从那时起他才开始意识到,大概他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第十九章 房间里静悄悄的,乔念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传来,扰的她心神不宁。 她将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几分,过了几分钟后,水声停止,拖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丝毫声响,没一会,床的另一面塌陷下去,男人微凉的身体侵入被窝。 乔念下意识的向边上挪了几厘米,而他又随之贴了上来,乔念整个身体贴着床沿,不敢再动。 贺沉深这人外表看上去清风明月的,但只有乔念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发情的变态。 只要他想要了,无论乔念怎么抗拒,他总要一遍又一遍的纠缠她,一直以来,她都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乔念眯着眼装睡,贺沉深从身后拥住她,她一动也不动,突然想起前两天两人才吵了一架,他在外连续几天不回家,其实他不在的时候,她过的很舒坦,有时候她几乎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号老公。 说来有些讽刺,他的行踪很多时候,她都是依靠着新闻才能掌握着,不知道为何,无意又或是有意的,她总能从新闻里看到他的消息,然后她便会知道,他是去哪里出差了,又或者最近正与谁合作,又或是最近又有了某个新欢。 有时候就连乔念自己都不明白他,既然不愿意放弃一片森林,又何必将自己困死在这场婚姻里,明明一个好端端的钻石王老五形象,偏偏要在前面加上已婚。 “在想什么?”他声音沙哑低沉在耳边响起。 “没什么。”乔念态度冷淡。 乔念回过神来,室内光线昏暗,贺沉深的手从下身向着两腿之间摩挲着,乔念绷直身体,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身体某处,而男人的手肆无忌惮,越发放肆,乔念紧咬着唇,她不愿意开口求他,因为她若开口,他反而会越发强硬。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乔念紧闭着双眼,只是她意料之中的充实久久未降临,她奇怪的睁开眼,贺沉深脸色晦涩不明,一片旖旎在此刻消散干净。 贺沉深心底升起一股疲惫,乔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其实一直以来,他们之间便是交流甚少,大概交流最多的时候便是在床上的时候,他总能用尽各种手段,逼着她说出那些让她自己都觉得羞耻的话。 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仿佛隔着宇宙洪荒那般遥远,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强迫她的,第一次是,结婚是,明明一切都得到了,却仿佛比从未得到还让人 挫败。 “如果不想做,我要睡觉了。”乔念语气烦躁的提醒他。 贺沉深讽刺的冷笑一声,“如果你不跟一个死鱼般,或许我会有点兴致。” 乔念更加夸张的哼了一声,“那真不好意思,想必外面的女人们能更让你有兴致,既然如此,你还要在我这条死鱼床上折腾什么?” 贺沉深深邃的眸色如夜色般冷的滴水,乔念后知后觉自己又说错了话,虽然她已经下意识的避免自己去激怒他,可是为什么又要说些这样的话,好像一个得不到宠爱的可怜女人。 乔念这样想着,心底不由更加的烦躁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俨然是发怒的前兆。 乔念不甘示弱的与他直视,“你想要跟谁做就跟谁去做。” 她想如今的她对于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又或者说是早已心如死灰,大概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保持几分冷静。 贺沉深脸色更加冷,他勾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只是那笑里只看出了森冷,乔念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想要躲开,而身上的男人怒火却已经是在爆发的边缘。 “你下去,不要碰我。”或许是他散发的气息太过恐怖,她突然有些怕了,慌乱的推拒着面前的男人。 只是她那点力道,在他眼里却无异于挠痒,反而透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滋味,他的手在她身下抠弄了几下,接着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乔念一张脸顿时痛的煞白,其实很多时候她若是再聪明一点,不去惹怒他,或许她还没那么难受,可惜心底总仿佛有一股郁气,最后招惹的他生气,而这气最终还是得由自己去承担。 她挥舞着双手胡乱的抓着,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反剪着双手,他脸色深沉,缓慢的抽动着,乔念眼泪都流了出来,竟然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他闷声闷气的,“哭什么哭?” 她满脸泪水,此刻透着说不出的荏弱,贺沉深心底涌起一股血气,只想狠狠的放纵自己在她身体里冲刺。 只是最终理智战胜了脑子里的冲动,他动作十分缓慢,也有了几分体贴的意味,只是乔念抗拒的厉害,整个过程兵荒马乱,荒诞夸张,因此这场□□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结束后,乔念声音都哑了,全身汗涔涔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她瑟缩着身体,蜷缩在角落里。 吃一堑,长一智,可惜过了这 么多年她都还没学聪明些,这导致她在贺沉深面前吃尽了苦头,却最终也不愿低头服个软。 ——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贺沉深仍未入睡,他张开眼看着昏暗的房间,乔念哭累了已经睡了过去,只是此刻他脑子里一片混乱,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他叹了口气,将乔念拥入怀中,其实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无数深夜惊醒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他开始为几小时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歉疚,只是当她故意刺激他的时候,愤怒占据了他所有理智,他甚至没办法去思考这样做的后果。 一次一次的想要靠近,可是最后总是事与愿违,弄巧成拙,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离。 第二十章 第二天乔念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纱曼照射到床上,她微微眯了眯眼,迟钝的动了动眼眶,看着房间。 床上已经没有贺沉深的人影了,乔念动了动身体,霎时,疼痛袭来,昨晚贺沉深要的太过凶狠,这导致她有些吃不消。 她在心底暗想着,以贺沉深在床上这副似乎要将她拆骨生吞的架势,她真担心哪一天,自己会被他做死在床上,只是一想到自己这么可怜的死法,她又不禁为自己的无厘头想法所折服。 乔念洗漱后换好衣服下楼,贺沉深正跟着嘻嘻在客厅里堆积木玩,贺沉深面对小孩子竟然有着难得的耐心,这让乔念不仅诧异了。 还是嘻嘻先发现了,毫不客气的奚落她,“乔阿姨,你这么大还赖床,要打屁屁。” 乔念脸色微微一红,贺沉深目光平静,不言不语,吃过早餐后,因为外面下着雨,几人只得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乔念困惑于贺沉深怎么会如此闲陪着她在这里玩。 下午的时候,贺沉深有事离开了,乔念陪着嘻嘻一起吃了晚餐,两人靠在沙发里看了一会电视。最近两日徐嘉树倒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嘻嘻,问问她怎么样了,反倒是虞婉这个妈妈,一次都没打过电话,想到这,乔念又不由心疼这孩子了。 她胡乱的问嘻嘻,“如果你爸妈真离婚了,你要跟着谁。” 嘻嘻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想他们能在一起,我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 看到小孩子这样,即使是乔念都有些不忍心,更何况是她的父母。婚姻之间,如果有个一个孩子,总是会有了更多的牵绊,乔念想如今她之所以能够如此洒脱,大概便是因为这场婚姻仅仅是她与贺沉深,她不知道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了孩子,她是否还能够如此决绝。 晚上将嘻嘻哄睡着后,她回了卧室睡觉,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睡的很不好,竟然梦见了许久不曾梦见了的沈瑞尧。 不知道为何,乔念很少梦见他,他在她心中成了一个禁忌,她甚至不敢提起那个名字,她始终记得最后一面见到他的场景,她记得他那刻的眼神,痛苦懊恼难过,许多许多情绪。 她梦见自己回了医院,她欣赏若狂,她拉着他的手叫他的名字,不停的哭,对于他的离世,她比任何人都内疚,她忘记了现实,沉浸在自己所编织的梦境之中。 贺沉深坐在床沿边,睡梦中的女人一直叫着男人的名字,只是讽刺的是,她叫的 并不是他。 深邃的眼眸黝黑一片,如浓墨的夜色般沉重,他坐了几秒,终究起身走了出去。 乔念在半夜里突然惊醒过来,她听到风吹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整个屋子显得太过安静了,静悄悄一片。 她起身下床,准备喝杯水,上楼的时候经过影音室,听到里面传来声响出来,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半掩着的门透出一缕光,除了电影屏幕发出的光,一片空荡。 而男人正斜靠着沙发,一个人竟然在看电影。 乔念有些不可思议,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多久回来的,随后一想,又觉得匪夷所思,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看电影? 这间影音室还是当初乔念弄的,因为她喜欢看电影,索性便就让人收拾出一间房,平日里在这里度假的时候,便看看电影打发时间。 或许是太长时间的注视,贺沉深转过头看到了她,乔念惊讶的问,“你不睡觉吗?” 贺沉深突然一下关了电影,房间里没开一盏灯,瞬间黑暗下来,男人从黑暗之中走来,脸色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 他人长得高大挺拔,一走近乔念便觉得挡住了自己眼前所有光亮,她被笼罩在那片阴影之中。 “你多久回来的?” 贺沉深面色冷漠,“一会。” 乔念点了点头,也不再开口,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摸不准贺沉深的性子,可是有时候她又能很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心情不好,这大概是因为曾经被他阴晴不定的脸色虐惯了,导致她也学会看人脸色了,比如说此刻,而至于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就不得而知了, 乔念悻悻的想,在心底抹黑他,说不定这家伙是被女人甩了,所以才会黑着一张脸,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她想她是疯了才会有这样自我作践,只是有时候这样自虐的想法又让她保持着几分冷静。 乔念记得曾经有杂志专门报道过贺沉深,洋洋洒洒一大页,其中不乏溢美之词,最后笔者说道:贺沉深这样的男人,光是第一眼便让人会觉得敬仰,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女人认为他是最佳择偶对象。 只是外人看来是一回事,而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婚姻这回事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又怎会知晓。乔念想她曾经是曾对他有过那么一刻心动的,只是那股火苗还未燃起,便被彻底浇灭了,而后她对他的恨意,也是彻彻底底恨不得咬碎牙龈跟他拼命的恨。 只是她恨这个男人太久太久了,而有时候这股恨意却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成了另外一种复杂的感情,她既没了想要他去死的冲动,也彻底没了与他和平共处,共度一生的念头。 她在等待着某个时刻,彻底与他说再见的时刻。 第21章 后半夜乔念活生生被饿醒了,她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下楼准备找点吃的。 她没开灯,凭着记忆里的印象去了厨房,只是刚打开冰箱,还没来得及找东西,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乔念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贺沉深靠着墙角看着自己。 她被他走路不出声吓了一跳,又暗想这家伙真是一个夜猫子,竟然还不知道睡觉,故意吓人,还有几分被人当场抓到的尴尬。 她主动解释道:“我晚上没吃饱,有点饿了。” 贺沉深黑眸深邃,他朝着她走了过来,声音沙哑,带着特有的腔调,“冰箱里有什么?” “有酸奶。” 贺沉深眉头蹙的更深,“我给你下面吧?” 乔念受了惊吓,她没料到贺沉深还会弄吃的,不过还是有些尴尬的点头,“好啊。” 她坐在餐桌前看着贺沉深在厨房忙碌,架锅,添水,点火,动作一气呵成,乔念愣愣的看着他,这些年别说做饭了,贺沉深就是厨房也向来不怎么进的。 乔念还处于某种震惊之中,贺沉深那高大的身影站在厨房里总显得格格不入,没一会时间,他便端着一碗面出来了。 “吃吧。” 乔念犹豫不已,“你吃晚饭没?” 贺沉深面色平淡,“吃过了。” 乔念点了点头,随后也不客气,专心吃自己的,她突然发现贺沉深除了赚钱厉害以外,其实做饭也不错。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她有些惊叹于贺沉深这样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怎么会做饭的。 他脸色有些嘲讽,乔念一时摸不准他性子,因此乖乖吃东西,吃完饭后,她将碗洗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回了卧室。 这一晚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第二天过来接贺沉深的人里竟然有沈瑞希,乔念一时有些惊讶,沈瑞希换上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笔直的铅笔裙,中规中矩的模样却又因为年轻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俏皮味。 这样年轻的让人忍不住羡慕。 沈瑞希毕恭毕敬的冲贺沉深点头,“贺总。” 乔念没料到沈瑞希动作这样快,前几天还说投简历的事,没想到不过几天,已经成为了贺沉深的助理,她原本还打算跟贺沉深说这事的,不过目前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等到了市里,乔念将嘻嘻先送 回了家,自己又才去了学校,这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她又突然想起,沈瑞尧的忌日快要到了。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她心情总是算不得好。 下午没课后,乔念与孟瑶瑶约好了一起逛街,没料到竟然会遇见周若欣,乔念还不知道是否应该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竟然笑的明媚,一脸坦荡的与乔念打招呼。 “逛街?” 乔念点了点头,她对周若欣一直算不得有好感,一个年轻漂亮的小花旦,前途无量,却偏偏与一个已婚男人纠缠在一起,再加之她还偏偏是那已婚男人的倒霉老婆。 说到底,即使嘴上说的再不介意,心底也总归会介意,只是她不愿意如此显得自己太过卑微。 周若欣是真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如果不是因为别的事,乔念大概会很喜欢她的,熟料周若欣既然还约她一起喝茶。 赤果果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乔念咬牙,微微一笑,“好啊。” 第二天乔念应约去了周若欣说的咖啡馆,这家咖啡馆私密性极好,两人落座后,周若欣款款大方的,“本来早就想跟你一起吃个饭的,不过一直没个合适的时间。” 乔念虚伪的笑了下,“大明星都很闲吗?” 周若欣对她的尖锐态度并未放在心上,相反还显得格外有礼貌,“也没有很闲,不过总会有私人时间的。” 乔念的一只手胡乱的搅拌着咖啡杯上层的泡沫,她试图画成一个心形,后来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有些傻,于是又放下了手。 “你约我想说什么?”乔念的耐心在此刻显得很匮乏。 “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觉得大家认识这么久了,至少应该一起吃个饭。” 乔念呵笑一声,“我记得我好像跟你并不熟。” 周若欣摇了摇头,“你这样尖锐的性子,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乔念耸肩,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可以帮我问问他。” 周若欣眼底浮起一丝气愤,却还是很优雅的笑着,娱乐圈的女人早已练成了人精,说话做事自是不给人留把柄。 她招手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纯净水,乔念狐疑的看向她,其实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个女人今天竟然素面朝天,连高跟鞋都未穿。 周若欣笑了笑,平静的说:“我才想起来,孕妇不能咖啡。” 乔念的一张 脸在此刻血色褪尽。 她又突然想起上个月贺沉深说要个孩子,当时她态度坚决的反对,两人还因此冷战了半个月,没想到,真没想到,她不过一时戏言,她说外面有人很乐意给他生,却没料到,他会真的迫不及待找别人生去了。 明明这是她曾亲口说过的话,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无尽的愤怒与难堪,甚至比任何时候还要难堪几分。 乔念猝然起身,她急剧的呼吸着,脸色苍白一片,几秒后,她压抑着声音冲她说道:“你今天想要说什么?想要劝我最好识相的退位让贤吗?” 周若欣笑了一下,“乔念,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有哪怕关心过他一点吗?你们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不如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不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仿佛将乔念打入了地狱,她突然意识到,或许不止是她自己,在外人眼里,他们的这场婚姻也不过是一场错误。 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无尽的痛苦与愤怒,而这些情绪过后,却又是一阵苍凉。 她突然想,或许她与贺沉深真的走到头了,而大概过不了多久,贺沉深便会亲自提出来离婚。 跟之前一模一样,如今这场游戏又到了该说结束的时候了。 从他们结婚开始,乔念便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可是当它真的到来时,她却又显得措不及防,或许是等待太久了,反而放松了警惕,如温水煮青蛙,慢慢的竟然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危险的降临。 随后几天乔念的生活照旧,只是她却一面也不曾见到贺沉深,想来他此刻正陪着他旧情人吧? 怀孕了?乔念冷笑一声,突然又想起那个自己意外流产的孩子,她心底一阵一阵的酸涩,她突然想,若是那个孩子正常降生,如今也应该会叫她妈妈了。 ——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四周摆放着酒水与点心,周若欣挽着贺沉深的手臂穿行在人群之中,应酬了一会,周若欣觉得有些累了,她去旁边的休息区沙发上休息。 不一会贺沉深走了过来,他手里还端着一杯从侍应生那里要来的纯净水,“喝点水。” 周若欣笑着说谢谢。 她想了想又说:“我下个星期要去医院产检,你陪我一起吧?” 贺沉深脸色平静的点头,“好。” 周若欣喝了点水,她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过去这么多年, 他对待自己一直很好很好,她说要进娱乐圈,他为她铺平了道路,有最好的剧本、团队与机会摆在她面前,娱乐圈不乏肮脏事,可是他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可以称得上宠溺。 爱上这样的男人大概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更何况他还对自己如此好,她也是人,一颗心也总会慢慢的沉沦。 从小到大,周若欣便知道贺沉深对自己好,甚至不夸张的说,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除了父母便是贺沉深了。 她一直以为以后她会与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可是等到最后,却等来了他与别人结婚的消息。 她记得那次贺沉深约她一起吃饭,他眼神迷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过了许久他终于说道:“我准备结婚了。” 周若欣那刻真的被他吓了一跳,而当她得知那个结婚对象是乔念的时候,她心情更加复杂了。 “你爱上她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贺沉深眼神懵懂,似乎在想着某个让他难以想通的问题。 从一开始,周若欣对于他的这段婚姻几乎都抱着不看好的态度,因此每当看到贺沉深与别人的绯闻闹上头条的时候,她几乎都抱着他们之间会完的念头,而转眼便过去了四年时间。 ———— 贺沉深的久不归家,几乎让乔念更加肯定了这个念头,只是当她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时,她心底又有许多气愤与恼怒,他将她当作了什么?游戏对象?还是挂名妻子?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戴绿帽子,现在直接搞大别人的肚子了。 周末的时候,乔念到墓园去看沈瑞尧,这些年来,她一直会提前几天去看他,尽量的错开与沈瑞尧的家人见面,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 那种愧疚感经年累月的缠绕着她,让她得不到半点纾解。 墓碑上照片里的男孩年轻英俊,他的生命永远停止在那一刻,永远不会改变,可是她却已经慢慢在老去。 她的眼眶里聚满了泪水,不知道是睹物思人,还是因为目前的现状所困。 等她擦干了眼泪从墓地出来的时候,竟然遇见了沈瑞希,两人面上都有些诧异,沈瑞希笑着说道:“乔念姐。” 乔念情绪已经好转了几分,只是眼眶仍旧有些红,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瑞希解释道:“我过几天会出差,所以提前过来看哥哥。” 乔念点了点头,她在便利店 超市里坐了一会等沈瑞希,过了十多分钟后,沈瑞希才过来。 两人在便利店坐了一会,沈瑞希微微笑了下,“我以为你这么多年从不过来看他的。” 乔念摇了摇头终究没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一下,乔念又问道:“工作怎么样?” 沈瑞希点了点头说:“还不错,贺大哥很照顾我。” “是吗?” 其后再无言语,乔念沉默着看向窗外,天空有些暗沉,似乎是快要下雨了的征兆。 随后两人从便利店出来,沿着破败的马路下去,可是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会突然出现一辆汽车,直直的冲了过来,乔念大脑里在这瞬间空白,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她停在原地不动,下一秒沈瑞希拉着她滚到了一边的杂草堆里,那车竟然丝毫不见停留,呼啸着离开。 路边的杂草堆里荆棘丛生夹杂着碎玻璃片,沈瑞希被划到,雪白的小腿上霎时便是几道血印子,血珠子也向外蹦。 乔念有轻微晕血,一碰到这种情况便大脑当机,头昏脑胀,没办法思考,沈瑞希痛吟一声,拉回她的神志。 乔念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 好在沈瑞希比她镇定,“打电话叫人过来。” “对对对。”乔念连忙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来,她下意识的便按到了贺沉深的电话,她突然在这刹那有些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无论她与贺沉深如何,可是只要她遇到了麻烦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便向贺沉深求助。 无论好与不好,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而最近几日两人连着好几天不联系,她在此刻竟然还是下意识的找他求救。 只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过了一会自动挂断,乔念脸色不是很好,她很快想到了贺远航。 在等待贺远航到来的这段时间里,乔念从便利店买了水,给沈瑞希冲洗了下伤口,谢天谢地,贺远航很快便赶了过来,他抱起了沈瑞希便放上车,很快驶向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到了医院后,医生给沈瑞希紧急处理了伤口,好在伤口不算深,没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这也让乔念松了口气。 她有些愧疚,对贺远航说了谢谢,贺远航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 其实一直以来,贺远航对乔念都可以称得上非常好,年少时刚来到贺家,她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迷茫。 可是贺远航对她释出的善意让她永不敢忘,一开始贺伯父有意将她与贺远航凑成一对,那时候的乔念对一切都没什么概念,但是她并不曾反对,如果不是贺沉深,大概她会真的与贺远航在一起也说不定。 乔念始终记得那个早晨,贺沉深不顾她意愿强迫她与她发生关系,那个早晨混乱不堪,贺沉深或许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之间被人发现,那是个兵荒马乱的早晨。 贺沉深在她的房间外与贺家的父子闹了起来,贺远航那时年轻气盛,气的眼眶都红了,乔念穿好衣服竟然不敢出来,她听到贺沉深轻飘飘的说。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如亲自去问问她,第一次的时候可是她自己爬到我床上的。” 贺远航俨然已经被他逼到崩溃,声音失控,“不可能,乔乔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那刻的乔念几乎可以想象贺远航的表情,双目赤红,恼怒到了极点,他喊着乔念的名字,“乔乔,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可是她不敢出去,她站在房间里泪流满面。 总是世事弄人,那次后贺远航便去了国外读书,两人几年不见,关系自是生分了一些,只是说到底从小到大的情分,他对她也还是很好。 乔念去拿药时经过走廊的闭路电视,几个闲着的小护士正无聊的看着电视打发零碎时间,乔念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电视。 电视里正在放一个无聊的八卦娱乐新闻,若是往常,乔念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今天的新闻竟然是周若欣的。 报道称去年斩获了金马奖影后的周若欣疑似怀孕,并且列举了除了周若欣最近出现在媒体的所有装扮,无一例外的都是平底鞋,而众所周知,周若欣是一个十分喜欢高跟鞋的女星,而今日有网友目睹周若欣与男友去医院的场景更是让这一传闻闹的轰轰烈烈。 真可谓有图有真相,一时之间,人群中发出了几声惊呼声,“周若欣竟然怀孕了?” “还没结婚吧?” “现在未婚先孕太正常了,多少女明星都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然后母凭子贵嫁入豪门的。” 乔念愣在原地,突然在这一刻身体仿佛被人狠狠的戳开一道口子,随后有源源不断的寒意涌入,她手脚冰凉,全身僵硬。 那个模糊不清的男人身影,即使只是个背影,可是乔念还是能一眼便分辨出那个男人正是贺沉深,她突然觉得空气都似乎在 这刻稀薄起来。 —— 贺沉深这几日异常忙碌,等空闲下来后才从周若欣那里得知,那日两人去医院的被人拍到了,还上了头条新闻,闹的轰轰烈烈。 只是两日过去了,乔念竟然一次都未曾联系过他,想到这里,贺沉深突然想,或许她从来也未放在心上,他自嘲的笑了笑,可真是痴心妄想。 贺沉深一如往日的到了公司,刚推开门,便见沈瑞希已经站在门口等他,贺沉深有些惊讶。 “听说你前两天请假了?” 沈瑞希点头,“出了点小事故。” 贺沉深点了点头,“怎么回事?没事了吧?” 沈瑞希低了低眉,颇犹豫的模样,过了几秒才回答说:“也不是什么事,就是前几天去给哥哥扫墓的时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幸好当时乔念姐在场,送我去了医院,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瑞希的眼神一直放在男人身上,她清晰的注意到,当她说到乔念的名字时,他手中的笔顿了顿,随后无意识的在纸上滑下一道痕迹,突兀而醒目。 贺沉深心底的悲凉愈发大了,他突然自嘲的想,他竟然还妄想着她能在意他,她怎么可能会在意他,她的心中除了守着那个死人,再也没了其他。 贺沉深揉了揉眼睑,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情绪,他挥了挥手,对她说道:“你出去吧。” 沈瑞希点了点头退下,她又回头看了看贺沉深,这才退了出去。 晚上下班后,贺沉深开着车在车海里穿行,天空飘起了零碎小雨,不一会的时间,车窗上已经布满了雨点,雨刷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 贺沉深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他开了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突然意识到,乔念还没回家。 他坐在沙发啊上,听着室外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的声响,他又关了灯,整个人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只有手中的香烟放着点点火星。 当乔念踩着凌乱的脚步开了门后,突然意识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烟草味,窒闷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她啪一下开了灯,便见贺沉深如一个行将枯木的老人般深陷在沙发中,他微微低着头,整个人看上去透着浓浓的浓重感。 乔念还来不及开口,便见他抬头,双眼疲惫猩红,“去哪了?” 乔念皱了皱眉头,今晚她与同事一起聚餐,喝了两杯酒,回来的时 候便晚了,她暗想着反正也没人管她,却没料到,贺沉深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回来了。 只是他质问的语气让她十分不悦,她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又突然想起另一岔事,周若欣现在怀孕了,他回来大概就是找自己摊牌的吧? 乔念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怒了贺沉深,他提高了语气,“我问你去哪了?” 乔念不甘示弱的看着他,“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吗?” 贺沉深冷笑一声,“没关系?” 他站起身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侵略气息,乔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全身僵硬,“你想干嘛?” 他勾起嘴角,嘲弄的笑了笑,“乔念,你总是不长记性。” 乔念浑身颤抖,曾经的那些噩梦似乎又回来,她惊恐看着他,“你走开,不要过来。” “我要跟你离婚。” 第二十二章 “我们离婚吧。” 乔念这句话说完后,房间里有大约十几秒的安静,静的诡异,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何心底有些轻松,又有着一些隐约的难过。 贺沉深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蹙着眉,似乎是在极力压抑克制着什么情绪,他害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出手伤了她。 他声线沙哑疲惫,“你说什么?”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就这样对峙着,黑暗给了乔念很好的隐藏,让她多了几分勇气,她喉间哽塞难受。 “我说离婚。” 他走近,高大的身体带着强烈的侵略气息,乔念下意识的后退,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住,她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她惊恐的看向他,这个男人就是个变态,她虽经常挑衅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害怕他,这害怕大概是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情绪。 男人嘲讽的声音响起,“原来你喜欢在这里做?” 乔念恐惧的看着他,她跟贺沉深待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交流最多的地方大概就是在床上,他总会有千百种办法让她在床上求饶,让她发狂,如同一个沉迷□□的*。 “你不要过来。”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怒气,而他生气的时候,她也绝对讨不得什么好处。 男人将她压在地毯上,乔念浑身哆嗦颤抖着,她听到布料撕裂的响声,以前她已经听过太多次这样的声音了,可是此刻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任由他摆弄成自己想要的姿势,他仿佛野兽般不管不顾的狠狠地占有她。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飞飞扬扬的,而男人的撞击却又一下将她拉回了地面,她一口咬在男人的肩上。 她用力大力,并且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贺沉深闷哼一声,动作依旧,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乔念敌不过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后来她意识混乱,只记得贺沉深将她抱上了楼,她紧闭着眼,男人从身后缠了过来。 “以后不要惹我生气。” 乔念睁开眼,轻笑一声,“你不离婚准备让你儿子当私生子吗?你喜欢在外乱搞女人,而我不喜欢给人当后妈。” 贺沉深黑眸深邃,脸色更加难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乔念 冷笑,“你这幅模样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男人脸色骤冷,“不要自以为是。” “我以为电视上那个人不是你呢?” 贺沉深顿了顿,“你何时关心过我跟什么人交往吗?” “呵呵,我关心你?我何必关心你。” 这场谈话最后自是不欢而散,第二天醒来时早已不见贺沉深人影了,接下来乔念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她不知道贺沉深到底在想什么,既然让周若欣怀孕了,难道还让别人背上一个小三的名号吗? 接下来又将近一个星期贺沉深都没回家,而乔念依旧我行我素,两人谁都不联系谁,乔念突然在想,离婚这件事是否真的该提上日程了,可是她也知道,若是贺沉深不点头,就算是她再想离婚也是没辙。 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老太太的寿宴上,老太太身体不好,喜静,因此也只是全家一起吃顿饭,整场饭局上,乔念与贺沉深连一句交流都没有。 饭桌上大家都有些沉默,贺沉深一直冷着脸,乔念坐在他对面,索性便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突然觉得贺沉深似乎消瘦了许多,眼底带着疲惫。 晚餐结束后,贺沉深被老太太叫到了书房里谈话,乔念无聊,一个人在后院里逗弄猫咪玩。 贺远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乔念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她在心底暗想,这两兄弟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 她丢下手中的猫,挑眉看他,“有事?” 贺远航脸色犹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你还好吧?” 哦,乔念轻叹口气,大约在他们眼中,她这个贺太太就离被扫地出门只差那么几步之遥了。 乔念点头,“还不错,能吃能睡,身体很好。” 贺远航眉头紧蹙,“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她与贺沉深之间事情的主动权从来不在自己的身上,她能怎么办?结婚是他开始的,离婚也自然要由他结束。 乔念摇头,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贺远航看着她,“你不恨他吗?” 乔念疑惑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他眼神玩味,“你不想让他付出点代价吗?” 乔念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或许更应该称作为男人,在她心目中,贺远航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温和的人,只是他 此刻的目光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她两手插在衣服兜里,姿势干脆,“你想干嘛?” “乔乔,你不喜欢他对吧?你是不是想离婚?” 乔念笑了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挑眉睨了他一眼,“你跟他的矛盾,不要把我当枪杆使。” 乔念说完后不欲纠缠,转身欲走,贺远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是说乔乔你爱上他了?” 乔念倏尔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语气坚决的,“没有。” “现在若欣姐怀孕了,认识的人都知道她怀了大哥的孩子,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话了吗?” 大约是个笑话吧,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这下被打落枝头了,也难怪会被人笑话。 她双手抱臂,“哦?所以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让我们离婚?” 贺远航走近她,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乔念惊愕的看向他,她在这一刻突然有些看不清他了。 第二十三章 贺沉深从书房里出来后,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后花园,他看到乔念在喂小猫咪吃东西,离的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几乎能想象着她与小猫咪之间的对话。 她的背影纤细,曲线柔美,他喉咙微微发干,脑海里几乎是下意识的浮现出她在床上时的模样,绯红的脸,隐忍的欢-愉,以及想要骂他却又不得不深陷于性-欲的挣扎。 微凉的清风轻拂,秋意渐浓,树梢的落叶枯黄,却仍旧盘旋在树枝上不肯掉落,夜色正浓,皎洁的月色给大地渡上一层柔光。 贺沉深站在原地不动,他的视线停留在乔念身上,突然间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那时她尚年幼,却看上去十分漂亮,脸颊带笑,一双灵动的眼眸,透着几分娇俏可爱。 只是彼时的贺沉深却对这份可爱极度厌恶,而那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爱上她,更加不知道,后来的她脸上没了笑意,对着他永远都是竖起刺,讽刺厌恶毫不掩饰。 贺沉深的母亲在他年幼便去世了,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家族联姻,却从未得到一丁点丈夫的关爱,郁郁寡欢,最后抑郁症,从二楼跳了下去。 贺沉深一直记得那副场景,年少的他眼睁睁看着母亲从自己面前跳了下去,她嘴角隐隐带笑,或许是带着终于解脱的笑意,有鲜血从她的身体四周缓缓沁出,触目惊心。 这样的画面一直停留在贺沉深幼时的记忆里,后来成年后,他忘记了很多年少时的事,却始终记得这幅场景,也记得他那位冷血的父亲。 又或许不应该称之为冷血,因为他在外是出了名的风流,母亲去世后,很快被下葬了,贺沉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偏执的选择自杀,如果真的要报复,为什么偏偏要以这样的方式,因为她不仅不能报复到自己,反倒给别的女人腾了位置。 母亲去世三个月后,那个男人便迫不及待的带了别的女人回家,还顺手牵了一个小男孩,那男人脸色有愧疚,却终究告诉他,“沉深,这是你弟弟,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 他的模样虚伪的让他作呕,那个女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贺沉深在心底冷笑一声,想做他的后妈?也不看看自己配吗? 贺沉深打小就沉默寡言,待人冷漠,从小到大他身边没有几个亲近的人,自从孙佳柔带着贺远航进了贺家的门后,他对他们的的态度愈发恶劣乖张,孙佳柔敢怒不敢言,只敢对着那男人吹枕头风。 “她以后会是你 的妈,你的弟弟。” 贺沉深不屑至极,“我妈早就死了,她也没给我生个弟弟,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别的女人床上吧?” 贺父脸色红白交加,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贺沉深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贺远易主,最好不要娶别人。” 贺沉深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贺远集团他的母亲股份占了大半,现在自然属于他继承,那个男人自是要顾及他几分。 后来奶奶曾与他谈起过这回事,她担忧他小小年纪便如此极端,以后恐怕会出什么事,她提议让他去国外读书,离开一段时间。 他那时还未成年,小小年纪便离了家,飘落海外,只是很明显的让奶奶失望了,他在国外过的更加荒唐。 他与父亲几乎不联系,等回国的时候才知道家里又添了一个妹妹,那时候他还嘲讽父亲,后来才得知那不是他亲妹妹,不过是贺父初恋情人的女儿。 这事大约又回到了母亲身上,那个可怜女人,明知道他爱着别的女人,仍旧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可惜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抑郁自杀,然这却也换不来别人的一丝留念。 而最终乔念却成了那个倒霉鬼,他对她做过许多恶劣的事,在他眼底,她似乎成了他童年不幸的原罪。 只是后来这报复越来越脱离原来的轨道,他本是为了羞辱她,他用让人难以启齿的字眼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极尽所能的羞辱她。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不愿意再见到她咬着唇,红着眼眶的隐忍表情,那些恶劣的话却不忍心再说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他应该结束这段关系。 他不能容忍自己越陷越深,狩猎的猎人竟然爱上自己枪下的猎物,多么可笑而又荒唐的一件事,于是有了与周若欣的那场戏。 当时周若欣说:“你若是厌倦了随便找一个理由分了就好了,干嘛还大费周折的演这么一出戏。” 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了。 后来如愿以偿,他们之间说了结束,只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红着眼,极力压抑着泪水的时候,他心中刺痛,他突然间不知道那是解脱还是掉进了更深的深渊。 那段时间里,他做什么似乎都心不在焉,他甚至试图过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只是最后都无疾而终,当他终于迷惘之中想明白几分时,他决定将乔念重新放在自己身边。 只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竟然能 够在短短时间里又找了第二家,他愤怒不堪,仿佛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去了般让他愤懑。 或许是从小的成长经历,让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要不择手段的掠夺,不能给外人一点机会,他想既然注定了这辈子都得纠缠在一起,不如就结婚吧。 他曾经无比虔诚的相信,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得到的,只是他没料到会发生意外,那个男人的死亡成了他们之间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她对他恶言相向,疾言厉色,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来咒骂他,他本不屑一顾,只是后来慢慢的,心底终究有了疙瘩,终于开始慢慢相信,其实语言也能变为杀人的利器。 第二十四章 老太太本想留乔念两人在老宅留宿,但是贺沉深坚持回去,乔念只得跟着一路,上了车后,两人都很沉默,乔念已经一星期没见贺沉深了,不过很多时候两人见面也是争锋相对,索性不见面反而彼此都心里痛快。 只是有时心底郁气无处发泄,因此便趁着无人之际,在心底骂他几句,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乔念靠着座位,她的视线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又突然想起了方才贺远航与自己的对话,他们两兄弟向来关系不好,而乔念也知道贺远航对贺沉深非常不满,自从贺伯父去世后,贺远集团便由贺沉深完全掌控,事事都得依附在别人手下做事,这让他更是不满。 只是乔念没料到贺远航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心思,然而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说不清为什么,大约她不愿意让自己卷进这些是非之中。 贺沉深直视前方,看上去专心致志的开车,他眉头轻蹙,余光打量着乔念,她姿势十分随意,拿着手机玩。 乔念认真的刷着微博,过了几分钟,她突然瞟了贺沉深一眼,勾起嘴角,“你的红颜知己可真敬业,怀着孕还去参加节目,难道你养不起她吗?” 逼仄的车厢,低气压环绕,贺沉深的脸色一半黑暗,一半光明,他哼了一声,乔念每次故意讽刺他时,总会称呼那些与他有绯闻的女人为他的红颜知己。 贺沉深脸色极冷,乔念悻悻然的也不开口,汽车飞速的在高速路上飞驰而过,乔念下意识的抓住扶手,她突然意识到贺沉深竟然在飙车。 然而此刻他脸色却十分平静,似乎丝毫不曾意识到自己在飙车。 “停车。”她白着脸,忍着体内的不适,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疯子。”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他才放缓速度,乔念长舒口气,她真怕自己小命今天就交在他手上了。 贺沉深脸色晦涩不明,他认真的警告她,“乔念,不要惹我生气。” 乔念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说实话,这也能惹你生气了?” 贺沉深偏头看她一眼,“无论我做什么,你在乎吗?” “没有。”她快速的回答。 她不在乎,她从来都不曾在乎过,贺沉深心底几乎升起一股苍凉的冷意,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遍,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 “既然不在乎,那么我做什么跟你有关吗?” 乔念哼笑,“是跟我没关,但是你作为已婚人士,在外招蜂引蝶,我作为这个不幸的妻子,难道连表达一句意见的权利都没有吗?” “不幸的?”他反问了一句。 乔念反唇相讥,“难不成是三生有幸?” 她越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底的怨恨与委屈就如同打开了魔咒的咒语,那些自己都觉得酸到极点的话忍不住全倒了出来。 “我谢谢你在外面给我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我现在头顶绿的都可以养马了。” 贺沉深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仔细一看,会发现手背青筋突起,他看着她,“既然你要算账,那我是不是应该算下你的。” “我?” 贺沉深勾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你难道觉得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吗?” 无边无际的怒火霎时涌上乔念的心头,她怒不可遏,情不自禁的冷笑出声,“也真难为你给我戴这么大一顶高帽子,反正无论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吗?现在是无话可说还是恼羞成怒?” “呵,我恼羞成怒?就算我真精神出轨,难道你现在搞大别人肚子,你就觉得你很高尚了?” 刺耳的刹车声,乔念惯性的前仰几分,她正想骂人,贺沉深已经黑着脸对她吼道:“你滚下去。” 乔念惊愕了一下,她意识到贺沉深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她身体微微僵硬了几秒,没有停留的,打开车门便下去了。 接着汽车在自己面前几乎没有停留,快速启动,扬尘而去,乔念忍住骂街的冲动对着车屁股踹了几脚。 贺沉深脾气差极,乔念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又说了许多毫无意义的话,还惹怒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怎么说起来都是她应该生气吧?他发什么脾气? 但好在这已经不是乔念第一次听到他说滚了,因此心里竟然也没有多么难受,只是夜风轻拂,有些凉意,她不仅打了个寒颤。 经过广场的时候,她坐在公共座位上休息,她下来的仓促,连包都没拿,现在她身无分文,突然觉得这是天要亡她。 乔念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三五成群,而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显得格外凄惨,她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无论怎样,他们之间是走到尽头了,其实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周若欣说的及时止损,或许 真该如此。 只是乔念这样想着的时候,心底不知为何肆虐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一个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从她面前经过。 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空气球,她好奇的看了一眼乔念,对她妈妈说道:“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哭了?” 年轻的妈妈顺着看了过来,便见一个女人坐在座椅上,她的脸埋在两腿之间,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着。 乔念擦了擦脸,她深吸口气,尽力克制几分自己的情绪,小女孩走到她的身边,将自己的手里的空气球递给乔念。 乔念惊愕的看着她,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姐姐,送给你,你不要哭了哦。” 乔念笑了一下,“我没有哭。” “我看到你哭了。”她倔强的说。 第二十五章 最后乔念一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寻思着今晚应该去哪里睡觉,想她身无分文,也是可怜的很,这样一想她突然怀疑,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婚了,自己能够养活自己吗? 乔念手里拿着氢气球的线,看上去有几分格格不入,她突然想起方才安慰自己的小姑娘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她想起自己那个意外流产的孩子,有时候她做梦时总会梦到他,醒来后泪湿枕巾,怅然若失。 乔念站在一家酒店面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想起上一次贺沉深带她来住过这里,这家酒店贺沉深也算半个老板。 乔念犹豫了下,贺沉深那男人是别想着人会心软过来找她了,说不定现在正美人在怀,哪里还有心情想起她这号人,与其在外风餐露宿,不如找个地方先睡一觉。 这样想着,乔念便直接走了进去,她走到前台时,漂亮的前台小姐礼貌的问道:“您好女士。” “1703的客房是我丈夫预订的,我今天想入住。” 对方怀疑的打量了她几眼,“好的女士,麻烦你报下登记的身份证号码。” “身份证?”这让乔念犯了难,鬼记得啊。 她嘴上嘀咕着,暗想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难道真要在大街上睡一晚,这样一想又想到那个冷漠狠心的男人,说丢下就丢下她,真是毫不心软。 乔念又在心底骂了他一顿,在前台小姐一脸鄙视的眼光下窘迫不已,她正犹豫着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叫她。 乔念回过头,便见霍明安站在自己身后,乔念都忍不住在心底哀叹了,为什么今天运气这么差,还遇见这个男人。 霍明安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看上去英俊而内敛,似乎刚从一个重要场合离开,他微微笑开口说道:“乔小姐,这么巧。” 乔念皮笑肉不笑,“霍先生,真巧啊。” 霍明安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乔小姐遇见麻烦了吗?” 乔念虽然不愿与这个男人过多接触,但是眼下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因此不得已之下,只能委婉的说出自己目前的困境。 霍明安愣了愣,反应了几秒才说:“这个简单。” 随后乔念顺利拿到了房卡,霍明安送她过去,乔念不喜欢欠人情,却还是故意说道:“虽然你今天帮了我,我很感谢你,但是你别指望从我这里知道愿愿的消息。” 她顿了顿,“而且就算我真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这些年霍明安打听随愿的消息就不下十次的骚扰过乔念,甚至还监听了三个月乔念的电话,直到后来被贺沉深给发现了才作罢。 霍明安哑然失笑,那笑里带着苦涩,“我相信你不知道。” 他抿嘴,“你毕竟是她的朋友,我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出了电梯后,乔念微微弯腰致谢,“霍先生,今天谢谢你,再见。” 霍明安停在原地没动,乔念转身离开,她走了一步,又突然折回了脚步,看着他认真的说:“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愿愿在哪里,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 “如果一个女人嫁给你,为你洗衣做饭,迁就你的脾气,为你生儿育女,她该多爱你,可是如今,她却什么都不要,甚至只为了逃离你,连自己孩子都丢下,那么她该对你多失望。” 霍明安愣在原地,那个向来在外人面前强大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红了眼眶。 乔念又继续说道:“她结婚的那晚,给我打电话,她说她这辈子最开心的就是那一刻,她说她明天就要嫁给她最爱的男人了,她高兴的睡不着觉。” 随愿结婚的时候,乔念与贺沉深的感情也很好,那段时间两人形影不离,每日纠缠在一起,所以当随愿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她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她衷心为她高兴,可是谁能料到最后竟然会如此惨淡收场,而她也不曾料到她与贺沉深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相看两相厌,彼此折磨。 霍明安离开后,乔念打开房间门,五星级酒店套房收拾的十分干净舒适,只是乔念一直以来有轻微洁癖,因此不喜欢住酒店。 她去浴室之前叫了客房服务,当她从浴室出来后,便有服务员送来了餐点,乔念随便吃了些,晚上和衣而睡。 在外留宿时,她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因为看多了新闻,总怕会突然出现意外事故,很多时候,乔念都是一个很警惕的人。 乔念入睡后没多久便听到隐约的开门声,她警醒过来,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起来,站在衣柜后面,入睡前她开着灯,因此此刻灯火通明。 接着便见男人的身影走进来,乔念诧异,她放下警备,走了出来,嘴角讽刺的,“贺先生,你平时也是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进入别的女人房间的吗?” 贺沉深看到她时 ,松了口气,随后一想又觉得自己行为前后矛盾,连他自己都唾弃自己了,他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乔念语气带刺,“难不成贺先生是特意赶过来捉奸的?” 她冷嘲热讽的语气,贺沉深微微弯唇,“看来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乔念冷笑,“可惜我不是你,没你那么道德败坏。” 贺沉深竟然笑了一下,或许是被乔念给气笑了,“道德败坏?” 乔念不愿意大晚上还浪费精力与他争论这样无聊的话题,她擦过他身体,爬上了床,并且随手关了灯,“我要睡觉了,你自便。” 她闭上眼睛没几秒钟,贺沉深便跟着爬了上来,他从身后直接揽住她,乔念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也就随他去了,只得在心底暗暗祈祷,希望这个男人别突然色心大发,还要拉着她纠缠一番。 但好在他十分克制,就这样抱着她,乔念昏昏欲睡,在她几乎快要睡着之际,身后的男人贴着她的脖颈,散发着炙热的气息。 她恍惚之中听到他说:“对不起。” 贺沉深竟然跟她说对不起,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情景,他是道歉什么?今晚丢下她,还是对她说滚? 乔念本昏昏欲睡,此刻倒清醒了几分,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尽管此刻贺沉深的道歉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这不代表曾经造成的那些伤害便能一笔抹掉。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乔念的视线看着室内的昏暗环境,她缓缓的说:“贺沉深,你觉得开心吗?” “什么?” “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 贺沉深还来不及回答,乔念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我想说,我们结婚这几年,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她本以为守着自己那颗心不动,不要在乎他,她便能在这场婚姻里相安无事,可是最后到底高估了自己,她介意他的夜不归宿,介意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介意争吵时曾脱口而出的那些伤人的话。 虽然她也不甘示弱,用最恶毒的话去攻击辱骂他,可是最后他们谁赢了吗?乔念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这样的生活大概是他们谁都不想要的吧? 身后的男人身体微微僵硬了下,他语气粗暴,“那你想说什么?” “离婚吗?” 他态度十分恶劣,乔念说:“难道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吗?” 他语 气更加恶劣,“乔念,你不就等着离婚吗?我告诉你,我偏不如你愿,就算是一辈子都这样,我也不介意。” 他为什么这么恶毒?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让彼此闹的如此难看,难道这样他就觉得开心吗? 乔念一下坐了起来,“贺沉深,这样还有必要吗?现在她都怀孕了,你让我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了?” 贺沉深眸色意味不明,那浓墨般的眼眸里似乎含着惊涛骇浪,他紧抿着薄唇,散发着近乎凌厉的气息。 他冷笑一声,“其实乔念,你觉得周若欣怀孕了,让你最难堪的是别人看你笑话了,而不是其他的对吧?” 乔念反唇相讥,“不然呢?不然我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求你,挽留你,这样才能让你虚荣的男子主义得到满足,我若是笑着跟你提离婚简直就是侮辱你了是吗?” 她从来没爱过他,她永远将他隔离出自己的世界,无论他对她好或是坏,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个认知让贺沉深的心底霎时刺痛不已,心口如破开一个口,源源不断有冰冷的寒意涌入。 第二十六章 乔念第二天醒来时,贺沉深在浴室洗澡,乔念昨晚没睡好,神色恹恹,没精打采的,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卫生间里刷牙洗脸。 浴室与盥洗台只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乔念正对着镜子打量自己,贺沉深拉开门从里面出来了,他赤着上身,下半身只围着白色浴巾,壁垒分明的胸膛,还滴着水,看上去十分性感。 乔念轻咳一声,脸色微漾,贺沉深一直有健身的习惯,因此身材保持的非常好,身形健美,骨骼匀称,光是外表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等乔念洗漱好后,贺沉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她,乔念狐疑的看他一眼,“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贺沉深手上划着手机,眼皮也未抬,“时间还早,一起去吃个早餐吧?” 乔念犹豫着想要拒绝,贺沉深又开口,“你今天只有一节课,在下午,应该有时间吧?” 他这样说,乔念也不好再拒绝,她别别扭扭的同意了,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乘电梯里去了酒店的餐厅。 早餐很丰盛,乔念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又回忆起昨晚两人之间的那场争吵,她用余光打量着贺沉深,他的姿态优雅,吃个东西也能吃的格外赏心悦目。 早餐两人吃了一个小时才作罢,从酒店出来,贺沉深问她,“你待会去哪里?” 乔念想了想,“学校。” 索性闲来无事,不如就去学校图书馆打发时间,贺沉深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张进过来送你过去。” 乔念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算了,我自己打车。” 其实乔念有驾照,不过她这人向来懒散,再加之贺沉深觉得她是个马路杀手,因此大多数时候都不允许她开车。 “没事,他马上就过来了。” 乔念不说话,贺沉深看着她,他薄唇紧抿,眼光复杂,过了几秒才又说道:“对不起乔念,有时候我说过的很多话其实不是我本意。” 他想要说更多,想要说那些过去对她造成的伤害他很愧疚,以及争吵时脱口而出的那些气话,这都不是他的真心话,他一直想要道歉,可是事后看她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因此怎么也拉不下脸来求和。 乔念内心诧异,只是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她疑惑的看着他,贺沉深眸色深邃,那眼眸里似乎含着惊涛骇浪,他艰难的开口,“我不会离婚的。” 乔念讽刺一笑,“对不起,我没给人当后妈的兴趣。” 贺沉深顿了顿,“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若欣的孩子不是我的。” 乔念脸色更加讽刺,“是吗?既然不是你的,可是我看你喜当爹好像很高兴,若欣若欣,叫的可真亲密。” 贺沉深脸色有几分难看,眼眸泛着凉意,“你从来都不在乎对吧?” 乔念抬起眼,勇敢的与他直视,“我为什么要在乎?就算没有周若欣,也会有王若欣,李若欣。” 早晨的城市带着雾气,透着几分朦胧,鳞次栉比的高楼也变的梦幻,沁凉的风轻拂着,乔念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两人脸色都带着几分狼狈。 就在他们这样僵持着时,张进的车已经到了,他停车走了过来,“贺先生。” 张进的出现缓和了几分此刻怪异的气氛,乔念搓了搓手臂,贺沉深突然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乔念反抗了一下,贺沉深面色冷漠,“穿着吧。” 随后贺沉深便转身去了停车场的方向,乔念在原地看了他几秒,张进对她说道:“乔小姐,上车了。” 乔念点头,跟着一起上了车,她身上披着贺沉深的衣服,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熟悉气息,乔念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不知为何突然在此刻心头有些迷惘了。 当她得知周若欣怀孕的时候,她内心底里是态度坚决的想要离婚的,可是当方才贺沉深露出那样类似哀求的语气时,她突然有些心软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爱,只是有时候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会不知不觉中入侵你的内心深处,它影响着你的言行举止,思考方式,或许她已经习惯了与他这样彼此折磨,甚至她想过这辈子就这样纠缠下去。 这次周若欣的事情让她终于鼓起勇气提了离婚,她不知道是因为一直以来心底所积压的怨恨突然一起爆发了,还是她真的觉得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乔念轻蹙着秀气的眉头,张进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乔小姐,你跟贺先生吵架了吗?” 乔念回过神来,她礼貌笑了笑,“怎么这么说?” 张进笑道:“乔小姐你大概不知道,每次你们吵架了,贺先生脾气都超级差。” 乔念想到贺沉深那模样,她一时难以想象他面对同事的时候是什么模样,“那可真不幸,顾及他就没 心情好的时候了。” 因为她与贺沉深这几年,两人往往都是争吵的时候多过平和相处的时候,这样一想,又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世上竟然会有他们这样的夫妻。 张进认真的想了下,“其实也不是,你们之前谈恋爱的时候,贺先生心情就不错。” 乔念仔细回忆了下突然发现,其实她与贺沉深也是有过甜蜜的时刻,只是那时光太短暂,如今想来恍若隔世,如今的他们,不遗余力的彼此攻击,手起刀落,毫不心软。 而认真说起来,那段时间他们也算不得谈恋爱,因为贺沉深高兴了就会对着她言笑晏晏,若是不高兴了,便会故意嘲讽她,一副金主做派,对她极尽挑剔之能事。 ———— 贺沉深今天异常忙碌,与公司高层会议后,回了办公室后,张进对他报告了最近几天工作进程,完毕后,他一脸忧思的对贺沉深说:“贺总,易诺公司最近抢了我们两个项目,你为什么还能容忍贺远航?” 贺沉深勾唇,“我就当看在他姓贺的份上容忍他两次,若是他得寸进尺,下次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他现在估计全部身家都投在易诺了。” 张进点了点头,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贺沉深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你平时送你老婆什么礼物?” “啊?礼物?女人不就喜欢两样吗?有钱花,随便花。”张进半开玩笑。 贺沉深笑了下,突然想起似乎乔念从没买过什么大金额的奢侈品,他给过她一张卡,每个月也最多不过几千元的消费。 下班后贺沉深开着车随意的在街上逛着,周若欣母亲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他寻思着应该买什么礼物给她。 他停了车,最后进了一家妇婴用品旗舰店,贺沉深从未逛过这类似的地方,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有时候他也会幻想,若是自己有了孩子,那么他便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毫无理由的宠着她,他会努力的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可惜这样的幻想也仅止于幻想,偶尔他也会想到那个流产的孩子,他经常会想若是她正常出生,现在这年纪,都可以打酱油了吧?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自己还是像乔念。 贺沉深开车到了周家时,周母方静如已经准备了大桌的饭菜,贺沉深母亲去世的早,所有关于家庭的温暖都是这个家庭所给予的。 贺沉深从小便与周若欣的大哥是好友,后 来好友去世后,他便时常照顾周家,因此这些年也很不错。 方静如还对于最近周若欣怀孕的新闻耿耿于怀,周若欣再三保证,那是媒体胡乱编造的,好在以往也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新闻,因此方静如还比较相信女儿。 她想了想不怎么放心她,“你从小对沉深的那点心思,我也不是不知道,原本以为你们两走得近,以后会在一起,谁知道他突然结婚了,现在竟然结婚了,你的那点心思最好就消停了。” 周若欣笑了下,“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怎么还提。” 其实曾经她是喜欢过他,毕竟他那么优秀,那么让人仰视,可是后来便渐渐没了这心思,毕竟她也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晚餐结束后,贺沉深送周若欣回去,他狐疑的问道:“你现在瞒着方姨,能瞒多久?你的肚子过几个月就会显怀了。” 周若欣有些难受,“若是再过两个月,他再不出现,我就去医院打了吧。” 贺沉深心思复杂,他突然觉得讽刺,有的人是做梦都想要个孩子却得不到,如他,而有些人却视作一个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晚加班,回来晚了,么么哒 —— 明天我要多更些~~嗯 第二十七章 周若欣从小就喜欢跟在贺沉深身后,他待她如同哥哥般亲近,她自然对他有好感,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她的这场初恋还未开始萌芽,便已经临近凋零,后来她一直退守到适当的位置,就安安分分做那个名义上的妹妹,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如今她怀孕了,贺沉深甚至顾及着曾经的那点交情陪着她去医院,这些都让她非常感激。 “谢谢。”她无力的靠着座椅,手上抚摸着腹部,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温暖。 贺沉深面色不变,“趁着事情没有闹大之前早做决定吧。” 其实这么说有些残忍,只是周若欣却知道那是她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她只是有些舍不得,她脸色哀伤,“哥,其实我想过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想即使没有爸爸,我也会当一个好妈妈的。” 那个男人在他们荒唐一夜后因为接受不了选择狼狈逃离,她能够理解他,毕竟谁会想到一个从前叫他叔叔的小丫头会爬上他的床。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如果他稍微关注一下新闻大概便会知道她怀孕了,可是一个月来他毫无消息,想来已经作出决定了吧? 这样一想,她心底突然心如死灰。 贺沉深抿嘴说道:“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你的。” 周若欣垂了垂眸,轻声说谢谢。 贺沉深将周若欣送回家后,周若欣下了车,突然又敲了敲车窗对他说道:“你如果真喜欢乔念,以后就好好对她吧?我知道你跟外面的那些女人没有关系,可是就是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猜忌。” 贺沉深一个人开着车在车海里穿行,他心思白转,又突然想起周若欣对他说的,如果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怀孕生子,那是真的很爱他。 贺沉深面上平静,心底却涌起巨浪,他突然明白了,其实他一直介意的大概便是乔念不愿意为他生孩子,她永远都保持着理智,只要看情况不对,便随时准备撤退,她不会愿意有个孩子成为彼此的牵绊。 贺沉深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还漆黑一片,很显然,乔念没回来,他只开着一盏台灯,灯光微弱,他高大的身影陷在柔软的沙发之中,脑海里思绪万千,浮浮沉沉,他手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开始的时候他心情还能保持着平静,等一支香烟燃尽后,乔念还没回 来,他有些坐不住了,摸出手机给乔念打电话。 他又突然忆起他甚少给乔念打电话,而乔念也向来无事从不会联系他,有时候在外吃饭应酬时,听见那些被家里妻子查岗的男人抱怨声,他竟然会心生羡慕。 若是别的男人大概会感谢上苍,三生有幸能娶到一个这么懂事的老婆吧?无论他做什么,她从来不闻不问,甚至还会开玩笑调侃他的眼光。 真是一个让人恼怒而可气的女人,可是再如何恼怒,再如何气恼,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谁让他爱上她了,而他内心底里的骄傲分明的提醒着他,若是他每天按时回家,热脸贴冷屁股,大概真的是蠢到了极点。 乔念今晚与同事聚餐,乔念平时与人相处很温和好相处,人缘自是不错,而且她长得很漂亮,自然会有人注意到她。 比如刚被学校录取的张晓森,严格算起来,他比乔念还小那么两岁,不过第一眼见到乔念的时候便被这个女孩给吸引了,从背后看,身材窈窕纤细,线条优美,只是这样看着便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的女孩子。 不过乔念对人向来都礼貌有余,却又保持着很好的度,其实张晓森一打听才知道,不止老师,甚至有不少学生都对乔念慕名已久,还曾有学生追求过她。 贺沉深电话打来的时候,饭局进行到中途,乔念借口接电话去了外面走廊透透气,贺沉深声色平静的问她,“你在哪?” 乔念靠着栏杆,“吃饭。” “在哪?” 乔念笑了起来,“你干嘛?要来接我?” 她本是开玩笑,没料到贺沉深竟然应了,“地址发我。” 乔念突然觉得贺沉深跟抽风了似的,“你被鬼附身了吗?” 贺沉深冷笑,在外有着绝佳好涵养、好仪态的贺先生总是优雅尽失,此刻又开始讽刺她,“神经病。” 乔念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只是贺沉深的行为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莫非是想着好聚好散? 乔念心底胡思乱想之际,张晓森突然走到了她身边,他方才隔着不远的距离看她,她正跟人打电话,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十分灵动。 他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乔念诧异的看着他,礼貌问道:“张老师,怎么了?” 张晓森一张脸微微涨红,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道:“乔念,我……我喜欢你。” 乔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自己被人表白了,她平日里十分低调,又没刻意说过自己的情况,因此大家都不知道她其实已婚好几年了。 她正思考着措辞委婉拒绝,那边已经有同事出来叫他们,“乔念,快过来了。” 乔念给贺沉深发了地址,寻思着他大概不一会应该能到,饭局结束后,张晓森主动提出送她回家,乔念礼貌客气的拒绝了,“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了。” 她没明确表明是谁,若是聪明的人也应该知道闪人,只是张晓森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第一次喜欢个女孩,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 乔念再次拒绝后,他脸色也微微羞恼,对于他的纠缠,乔念也有了恼意,却忍着不发作,待手机再次响起,她连忙抓起手机,从没有一刻觉得贺沉深这么招人喜欢。 她接起电话便连忙问道:“你到了吗?” 贺沉深回答,“到了。” 乔念摇了摇手机,抱歉的对张晓森说道:“我先走了,拜拜。” 她说这便挂断电话,接着张晓森便见乔念如一只欢快的兔子般跳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而那辆车大约是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奋斗不到的,突然一颗心在此刻碎成了渣渣。 乔念很快将这茬事抛向脑后,倒是贺沉深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那人是谁?” 乔念随口解释,“一个新来的同事。” 乔念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料到第二天乔念到了学校,张晓森突然在办公室找她,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乔老师,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乔念一脸莫名其妙,张晓森又继续说道:“我听人说,经常有人开着豪车到学校来接你,他们说你……” 乔念简直无语,“说我被人包养了?” 乔念突然想起,之前办公室的一个女老师有一次看到贺沉深的新闻,当下惊为天人,并且放了豪言,“这么帅,好想睡一晚。” 乔念当时给了一句评价是,衣冠禽兽,这大约是贺沉深在她心目中最贴切的形容词,不熟识的人总会误以为这是一个优雅绅士的男人,可是只有乔念知道,他在床上发了狠的模样,仿佛一匹野狼。 张晓森看乔念的模样,失望地摇了摇头,显然觉得乔念就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她在他心中完美的女神形象瞬间坍塌。 乔念哭笑不得,却又懒于解释,随后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不过是一个误会。 事后乔念将这件事半开玩笑的告诉了贺沉深,他思索了几秒问道:“你如果觉得有不方便,可以不用工作。” 贺沉深宁愿她待在家里,乔念却不愿意,冷着脸拒绝了,“我喜欢上班。” 其实倒也不是很喜欢,只是她希望有件事可以做。 贺沉深面色平静的吃早餐,两人都不再开口讲话,这段时间,乔念明显感觉到了贺沉深的变化,大概最惊讶的便是他每天下班后除了应酬都几乎很早就到家了。 那天晚上贺沉深抵着她的头,轻声对她说:“以后不要再提离婚,我不喜欢听。” 他一如既往的霸道□□,乔念突然在这一刻迷惘了,她对于他的转变除了不知所措便是震惊,而独独却没有欣喜,大约这个男人在她心中早已信用为零,因此无论他做什么想什么,她都能视若无睹。 而正是因为她的这份不在乎,却让贺沉深痛苦不堪,当争取过,努力过,最后却仍旧没办法,就算是强大如贺沉深也会失落痛苦。 她不知道,若是有一天她真的要离开他,他大概会打断她的腿,亲手折断她的翅膀,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得不到她的心,至少他也要一辈子得到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黑化了哈哈~~ 第二十八章 乔念最近几天上火,什么都不敢吃,相熟的同事介绍她去医院里抓副中药消消火,乔念本没这打算,可是那天从学校出来后,不知怎么就打车过去了。 她挂了号在旁边等了一会便到她了,乔念抿着嘴说:“我最近上火,想抓副中药。” 医师的声音醇厚动听,“好,最近有在吃别的药吗?” “没有。” 乔念抬头的时候愣了愣,因为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与沈瑞尧十分相似,只是气质不同,这个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年轻的不羁与俊雅,乔念不禁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 一边的助手模样的女人笑了起来,以为乔念也是叶医生的搭讪者,不免调侃道:“白医生,这是今天第几个了。” 白苏并没放在心上,专心致志的写单子,乔念意识到别人将她当作了一个无聊的搭讪者,因此也不再讲话,她拿了单子跟医生说了再见。 白苏凝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那纤腰看上去不盈一握,真是一个漂亮的极品女人,他忍不住在心底吹了个口哨。 乔念排队拿了药后已经过了很久,她第一次过来,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准备离开的时候已近暮色苍茫。 她站在路口等车的时候,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在自己面前停下,车窗摇下,露出那张让乔念略微恍惚的一张脸,白苏看着她笑了笑,“嗨,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乔念犹豫了一下,“白医生?” 他笑了起来,贫嘴道:“正是在下。” 乔念些微黑线,却还是上了车,她系上安全带,“将我带到市中心就好了。” 白苏点头,“你刚才说我很像你朋友?” 乔念点头,对方又调侃道:“我看你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什么人?”她好笑的问。 “像我下任女朋友。” 乔念满头黑线,没料到对方还是一个老司机,只是在她眼里却仿佛一个小孩子般,她似笑非笑的,“你几岁了?” 白苏不服,“在下白苏,今年二十有四。” 乔念乐不可支,“小屁孩。” “你多大了?” “你看我多大了?” “最多二十多。” 乔念抿嘴笑了笑,“姐姐比你大几岁,还有姐姐对你这样的小弟弟不感兴趣。” 这场相遇乔念本没放在心上,结果几天后两人竟然在学校里遇见了,白苏拉着她大呼缘分,“原来是师姐,之前还不知道,大有得罪。” 因为这场同校情谊,乔念被他逼着请客吃饭,吃饭的地方是白苏选的,一家颇有情调的西餐厅,白苏是一个很活泼的大男孩,什么都能说上几句,谈起与乔念的相遇,更是说道:“当时你坐在我对面,我一下眼睛就亮了,我看到你看着我发呆,还以为你被我的英俊帅气吸引了呢。” 他似真似假的奉承话,乔念听听就罢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她顿了顿,“我当时就说了,你长的像我一个朋友。” “前男友?” 乔念沉默着没回答,随口岔开话题,“你名字挺有意思的,是不是你爸爸姓白,妈妈姓苏?” “,其实我们家是中药世家,我爸当时不知道给我取什么名,就随口取了个中药名。” 乔念笑了起来,“挺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太敷衍了嘛。”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非常轻松,大厅里轻缓悠扬的钢琴声缓缓流淌,这样的气氛,总会让人生出几分错觉。 乔念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连忙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她顿了顿才按了接听,贺沉深那一如既往的冷漠音调,“在哪?” “我在外面吃饭,怎么了?” 贺沉深勾唇,“跟谁一起?” 乔念下意识的选择了隐瞒,“跟瑶瑶一起,你在哪?” “应酬。” 乔念哦了一声,贺沉深的那些应酬她虽没怎么接触,却也知道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场合,她非常体贴的,“那你好好玩,再见。” 她说完后便直接挂了电话,白苏看她脸色不怎么好,问道:“怎么了?” 她恶狠狠的,“没事。” 而乔念丝毫不知此刻的贺沉深正倚靠着二楼的栏杆看着她,他脸色阴霾密布,冷到了极点,呵,还撒谎骗他? 他脸色有些挫败,他又想是不是因为他最近对她太好了,所以现在竟然敢与别的男人约会了?他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不敢想,如果乔念真背叛他了,他大概会真的控制不住弄死她的。 贺沉深从饭局离开后,便坐在车里,他拿出手机给张进打电话,“乔念最近的账单发我一下。” 方才他老远看着乔 念对面坐着一个小白脸男人,现在这社会不禁是男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其实连女人都喜欢年轻男人。 贺沉深待在这个圈子里自然是听过不少这样的事,他便认识一位富婆,很是会玩,包养了几个小白脸伺候她。 很快张进发了乔念的账单的过来,贺沉深快速的扫了一眼,看上去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大笔消费,跟她往常的差不多,只是他始终忘不了方才电话里,乔念竟然骗他,是因为做贼心虚吗? 乔念这边散场后,白苏绅士的提出送她回家,乔念笑着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 白苏有些受伤的委屈道:“师姐,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坏事吗?” 乔念哑然失笑,正准备说什么,电话突然又响起了,贺沉深竟然一晚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实在异常,她按了接听,“怎么了?” “我在你对面的车上。”音调冷的掉冰块。 乔念心下一跳,下意识的抬头张望了一下,果然见到对面停着的一辆车上,车窗摇下,男人侧脸英俊。 乔念不敢再与白苏纠缠,“我先走了,我老公过来接我了。” 白苏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乔念快速的走到了对面的一辆车上,他突然有些怅然若失,难得遇到一个合胃口的,却没想到已经结婚了。 乔念上了车后,抓了抓头发,不知为何心下有些忐忑,明明她没做什么,可是现在被贺沉深抓了现行,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逼仄的车厢里还飘散着未散去的烟草味,乔念轻咳几声,贺沉深还未开车,气氛低沉而压抑。 乔念知道贺沉深会说些什么,她不安的等着他发话,三分钟又或者是五分钟后,贺沉深终于开口,“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吗?” 他质问的语气让乔念十分不爽,又想起曾经他跟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时,也从来不曾对自己解释过一句。 她心头烦躁,“没什么要解释的。” 贺沉深冷笑一声,因为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一直压抑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乔念,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自己可以胡作非为了?刚才那小白脸是谁?” 乔念呵笑出声,“你对我太好了?怎么好?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的好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爱对谁好对谁好去。” 乔念也是生气,此刻理智什么都见鬼去了,说话难听至极,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人在气头 上总会说一些胡言乱语,而事后却没办法回头了。 乔念冲着他吼完后,才意识到贺沉深的脸色冷到滴水,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压抑着怒火,那墨色的眼底波涛骇浪。 他的脸色太过恐怖,乔念下意识的噤声了,她缩了缩身子,这场争吵,她全身都觉疲惫不堪,狭窄的车厢里只能听见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贺沉深启动引擎离开,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车停在别墅外的车道时,贺沉深从车里下来,他一把将乔念从车上扯了下来。 乔念难受至极,“你个疯子,你放开我。” 她跌跌撞撞的被他拉扯着进了屋,乔念几乎能够想象他又想做什么,每次他总是这样,在床上故意折磨她,贺沉深踹开门,拉拽着她,一把将她甩在床上,乔念的脑袋碰到床栏,她痛苦的叫了一声。 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你放开我。” 男人声音又冷又硬,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刃直直的□□她的心脏,那里一颤一颤的疼,男人高大挺拔的身体压着她,“你跟他做过没?” 乔念怒火攻心,“做过了,你满意了?” 她清晰的看到贺沉深眼底的怒火一下燃了起来,他扬手想要打她,却生生停在了半空,那一秒,乔念以为他会打她,她恐惧的闭上了眼,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到。 下一秒,贺沉深从她身上下来,接着便听到剧烈的摔门声。 乔念难受的趴在床上,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在这刻剧烈的疼了起来。 ———— 昏暗的房间里,已经是一地的烟头,贺沉深疲惫的靠着沙发,这一晚他都不曾闭眼,在天色将亮时,堂叔的电话打了过来。 “沉深,你要的我已经发你邮箱了。” 贺沉深语调平静,“谢谢堂叔。” 贺沉深的堂叔是个混黑社会的,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贺沉深让他帮忙查的事,没几小时便查到了,堂叔对他说道:“那小子竟然敢碰别人老婆,我让手下小弟去教训他一顿。” “不用,我知道怎么处理。” 贺沉深挂断电话后,已然是疲惫到了极点,以往就算是工作熬几个通宵也不曾觉得这样累,可是在此刻,他突然觉得累了。 他打开手机登录了邮箱,那个男人的资料都躺在里面,包括个人照片,在看到那张照片时,贺沉深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脸色肌肉也随之颤抖,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怒火席卷而来,他用力将手中的手机泄愤的丢了出去,接着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只是他熟视无睹。 他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心底苍凉一片。 呵,乔念,你还真长情! 第二十九章 贺沉深就这样坐了不知道过去多久,室外苍茫的雾气逐渐散去,天色渐明,阳光透过纱曼一路蔓延到床角。 贺沉深伸手,细碎的灰尘在阳光里纷纷扬扬,明明不过是一晚的时间,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他眼底一片青色,疲惫至极,手中最后一根香烟燃尽后,燃尽的烟灰堆积如山,他痛苦的抹了把脸。 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侧脸弧度冷冽,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气压非常低。 想离婚?做梦去吧。 他在心底狠狠的说了一句,他想就是绑他也要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如果她不听话,他有很多办法让她屈服。 可惜他忘记了,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他在强求,她从来都只会被动的接受,无论好与不好,他从未给过她拒绝的权利,可是这世上,偏偏最强求不来的便是感情,他再偏执再执着,那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从来都不在乎。 贺沉深早早就去了公司,张进推门进来的时候没料到他已经到了,看着他精神不济的模样,诧异的问道:“你昨晚干嘛去了?” 贺沉深面色森冷,“没事。” 只是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其实他冷静下来后想想便知道昨晚乔念说的是气话,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并不认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只是他心中介意乔念的心中仍旧想着那个死去多年的男人,他无比介意她对那个男人的牵挂。 他深知自己永远不可能赢得过死人。 ———— 乔念这一晚睡的迷迷糊糊的,总是夜半惊醒,随后又陷入半梦半醒之中,她蜷缩着身体躺在诺大的床中间,而贺沉深不知踪影。 她又忆起昨晚两人的争吵,当时贺沉深的脸色实在太过森冷可怖,连她都被吓到了,她原本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发泄下怒气,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丢下她便走了。 不知为何,乔念心中始终惴惴不安的,而早上起来后,贺沉深已经不在了,她暗想,他大概昨晚便走了吧,或许正在某个红颜知己怀里。 这样一想,乔念心中的不安感才减轻几分,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沉重滞闷感,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心口的位置闷闷的疼。 她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昨晚的睡眠不济,她简单收拾后早饭也未吃便直接去了学校,结果令乔念意外的是, 白苏竟然又到学校找她了。 说不清是为什么,又或者是因为昨夜与贺沉深那场争执,让她此刻看到他便没什么好脸色,开始的时候,她因为白苏那几分相熟的面孔而对他有些好感,可惜乔念向来是个很理智的人,就算长的再像,她也不至于区分不了白苏与沈瑞尧。 白苏敏锐的察觉到乔念对他的态度有些排斥,他不免委屈,“师姐,你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乔念满头黑线,她既不想让白苏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想让贺沉深误会,导致两人无端的争吵。 “不用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哎,你跟你老公吵架了?因为我?” “没有。”乔念摇了摇头,又郑重警告他,“你最好不要来找我了,要被他看到了,会找你麻烦的。” 白苏不以为然,“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他还能打我不成?” 乔念想着若是白苏真被人打了,她是一点都不意外。 最后乔念被白苏给生拉硬拽的去了学校外的中餐馆吃饭,学校外的餐馆因为多是学生光顾,因此物美价廉,偶尔有几家格调不错的,也多是聚餐来的,相对的人也会少些。 乔念这一天心情都乱糟糟的,总是忍不住想起昨晚贺沉深发火的模样,因此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的。 白苏看她不在状态,委屈的说:“师姐,你放心,我就算是对你有贼心也没贼胆啊,更何况你都结婚了,你要是准备离婚,我倒可以来提前拿号排队,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乔念笑了笑,“行了别贫了,吃你的吧。” 吃完饭后,乔念结了帐,白苏提出送她回去,被乔念给拒绝了,他要是真送自己回家了,乔念敢保证贺沉深大约真的会打他了,这不是送上门挨揍吗? 两人分别后没多久,白苏抄近道,从一条荒无人烟的小道过去,他身后尾随的几个混混小弟笑着对中间的大哥模样的男人说道:“超哥,我们现在上去教训他一顿吧” “贺爷说了这小子敢招惹别人老婆,待会你们给狠狠的打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动别人老婆了。” 白苏刚走了几步便被人从身后追了上来,几个打扮混混模样的男人,一脸吊儿郎当,手里提着钢管,白苏虽然平时嘴损了一些,却算得上是个只动嘴不动手的君子,当下看到这场面便被吓了一跳。 “你们要干嘛?我 身上没多少钱,你们要我全给你们。”危急关头,保命要紧,其他身外之物自然是能抛则抛。 混混头子嘴里叼着一根草,“我们今天不劫财,就是有人看你不顺眼,让我们哥几个教训你一顿。” 白苏结结巴巴的,“我从不与人结怨,怎会有人要教训我,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白苏对吧?没错就是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小白脸,仗着张脸,就敢随便去勾引有夫之妇,今天算你倒霉,碰到了不该碰的人。” 男人招了招手,“给我打,看着点打,别打残了。” 手下小弟一听,挥着手里的家伙便招呼过来了,白苏一个文弱读书人,哪里是这些混社会的对手,三两下便被人按在地上打。 乔念刚离开一会儿,便接到了白苏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那边虚弱的叫她,“师姐,我快要死了,你快来救我。” 乔念原本以为是他无聊恶作剧,可是一听却又不像,连忙问道:“你在哪里?” 白苏报了地址后,乔念便让师傅掉转车头。 到了后,看到白苏虚弱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乔念被吓了一跳,她白苏被打的有点惨,脸上还挂彩了,几条红艳艳的血痕在白皙的脸颊上看上去分外触目惊心。 乔念惊慌失措,“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白苏还有力气开玩笑,“我是被人打了。” 乔念将他扶了起来,“你跟人结仇了?” “我刚跟你分开不久,便被几个混混堵了,然后上来就一顿揍,他们说我招惹了有夫之妇。” 乔念心下一跳,看着白苏此刻被打成这般模样,心下又愤怒又愧疚,招了车便将他送进了医院。 好在他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脑袋挨了一下,有些轻微脑震荡,医生严肃的说道:“这要是再用力点,这下去不是痴了就是傻了。” 乔念听的惊慌不已,心口怒火上涌,她想也没想便给贺沉深打了电话。 贺沉深很久之后才接电话,这让乔念本就压抑不住的怒火更多了几分,因此电话才一接通,她便对着那边的男人厉声吼道:“贺沉深,你做什么了?” 贺沉深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乔念更加生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让人去打白苏干嘛?你以为你是黑社会的吗?看人不爽就打一顿,你知不知道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负 责的。” 贺沉深稍微想想便知道乔念说的什么事,只是他此刻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她那般气急败坏,他冷哼一声,“我告诉你,我不禁想打他,我还想弄死他。” 乔念气的浑身颤抖,她真没料到贺沉深竟然这么流氓,竟然用这么愚蠢的办法解决问题。 “你个疯子,你信不信我去警察局告你。” 贺沉深的语气冷的滴水,“随便你,最好你有证据,尽管去。” 说完后他便要挂啊电话,乔念又骂了他一句,贺沉深冷冷的警告她,“你若是不想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最好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乔念冲着电话里吼道:“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 “至少我还是你丈夫。”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个丈夫。”乔念吼完后精疲力尽,她狼狈的抹了抹脸,然后疲惫不堪的,“贺沉深,离婚吧,我没办法再忍受跟你在一起了。” 那边急促的呼吸着,随后冷漠至极的语调,“想离婚?你做梦。” 他顿了顿,“除非我死了。” 说着电话便被人直接挂断了,不给乔念任何回答的机会。 第三十章 乔念因为这茬事对白苏甚是愧疚,便时常让家里的阿姨时不时的熬汤给他送过去,估计白苏也是被打怕了,因此出院后再没联系过乔念。倒是那天她与贺沉深在电话里大吵一架后,竟然连着几天都没再见面,他就跟失了音讯般。 但好在乔念已经习惯了,往日两人吵架时,十天半月不联系也是常事,倒是最近她倒习惯了贺沉深每晚回来,突然间他不出现了,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半夜醒来,乔念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冰冷一片,她突然惊醒过来有些睡不着了,又恍惚想起曾几何时,她噩梦惊醒时,总是有一双温暖的手细细抚摸,抚平她心底的惊惶。 第二天醒来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接到了老宅打来的电话,孙佳柔焦急的声音说道:“老太太今早起来突然说头晕,现在送医院来了。” 乔念顾不得其他,随便套了件衣服便过去了,她从小在贺家长大,贺伯父向来工作繁忙,倒是与老太太陪伴的时间最长,这几年她年岁渐高,曾经硬朗的身体也渐渐衰弱,生老病死本人之常情,只是碰见亲近的人,总是免不了感伤难过。 到了医院后,孙佳柔正等在急症室外,眼眶通红,六神无主的模样,乔念的到来让她稍稍安心少许,她抓着乔念的手,自责至极,“都怪我,没早点发现。” 乔念安慰了几句,同样焦灼不安的在外面等着。 好在过了一会医生出来告诉她们没有生命危险,乔念松了口气,中午孙阿姨回家后,乔念在医院里陪老太太。 老太太两鬓斑白,眼睛不行看不清人,她让乔念给她读一段书,乔念点头,从旁边挑了一本诗歌集给她读。 过了一会,老太太突然叹了口气,“这时间真快,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 乔念低低的应了一声。 “乔乔。” “嗳。” “从你结婚开始,我就想着能早点抱上重孙,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看来我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乔念忍不住鼻子一酸,“奶奶,你别说这些话,我听了难受。” “乔乔,你跟奶奶说实话,你喜欢沉深吗?” 乔念手上翻书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她感觉老太太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锐利,她心下一慌,嘴里那句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自然是喜欢……不然我为什么愿意嫁给他。”她笑了笑掩饰 眼底的情绪。 老太太舒了口气,“那倒是我想多了,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生孩子,是不喜欢沉深。” 乔念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还年轻,过几年要孩子也不晚。” “乱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沉深他爸都半大的孩子了。” “奶奶,现在时代不一样,三十岁结婚都不晚的,我身边朋友就我结婚最早。” “乔乔,沉深他从小性格就有些极端,你若是受什么委屈了,看在奶奶的面上多多担待些,他本性不坏。” 乔念哽咽着点头,奶奶类似交代后事的语气让她心下慌乱无措,只能应着。 过了几分钟,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贺沉深从外面走了进来,乔念擦了擦脸,别开了头。 贺沉深脚步匆忙,语带关切,“奶奶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老毛病,不用担心。” 乔念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她眼眶又酸又涩,此刻看上去定十分狼狈,她在卫生间里洗了洗脸,这才感觉好些。 她在走廊上坐了一会,不一会贺沉深从病房出来,一抬眼便见到乔念坐在那里,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贺沉深突然又想起方才刚到病房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了谈话声,不知为何,他的脚步突然顿在原地不动,他听到老太太问出那句是否喜欢的话出来时,一颗心在那瞬间突然被高高扬起。 他心底既期待着那个答案,却又下意识的排斥,这样矛盾的情绪连他自己都看不起,可是当他听到乔念说喜欢的时候,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久违的感动如甘露般涌入心田。 就仿佛纠结矛盾那么久,可是所有的情绪都在这瞬间被抚平。 乔念独自冥思良久,一抬头便见贺沉深正凝视着自己,他的目光柔软,带着些乔念看不懂的情绪。 两人许久未见,他看上去似乎消瘦了几分,脸颊轮廓越发凌厉。 在医生确认没有问题后,老太太下午便回家了,她年纪大了,便越来越不喜欢待在医院里,一年除了体检的时候,甚少会主动到医院来。 晚饭家里也十分安静,吃过晚饭后乔念便离开了,贺沉深开车送她回去,她靠着座椅沉默不语,而贺沉深也同样沉默着。 这样的气氛让乔念浑身不自在,她伸手将车里的音响打开,陈奕迅那独特的沙哑嗓音在车厢里缓缓流淌。 “闭上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 真是真实而又讽刺的歌词,乔念伸手又泄愤的将音响关掉。 她这番动作终于引起了贺沉深的注意,“不喜欢听?” 乔念蜷缩着身体,“太吵了。” 她明显搪塞敷衍的理由,贺沉深垂了垂眸,昏暗的车厢里,男人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车子很快到了别墅外,乔念下了车走在前面,而贺沉深跟在她身后,悄寂的夜晚,只能听见彼此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上一次在电话里那通争吵无疾而终,这个男人似乎永远知道怎么让她更加生气,当然她也向来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两人到了家后,乔念去浴室洗澡,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想大约是自己矫情了吧。 她披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贺沉深坐在床前的沙发上,桌上还摆着笔电,此刻正亮着屏幕,乔念看着他冷笑一声,“既然这么忙,还回来做什么?” 他脸色平静,看她一眼,乔念头发还湿着,脸色微微涨红,皮肤白嫩的如玉般莹润。 她擦了擦头发,找了吹风机吹头,贺沉深走过去,“我帮你吧。” 乔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这么诡异,贺沉深已经拿走了她手里的吹风机,坐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 嗡嗡的轰鸣声盖住了她的心跳声,身后便是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她脸色燥热的很,因此不停的扭动,换着姿势,似乎怎么都不舒服。 男人的手轻柔的穿过她的发丝,声音低沉暗哑,“不要乱动。” 乔念果然安分起来,也不敢再动了,生怕他会突然兽性大发。 吹了几分钟后,她抓了抓头发,“可以了,别吹太干了。” 他关了吹风机,将它随手放在一边,乔念准备起身时,男人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着了身下,乔念毫无准备,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她睁大眼睛,眼底黑亮晶莹,倒映着上方男人英俊的面容,他从上面俯身吻了吻她额头,乔念不动,一愣一愣的看着他。 这个吻非常温柔细致,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就仿佛是面对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般珍视。 乔念的一颗心突然就乱了,如同一团揉乱的线团,分不清头与尾。 男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暗哑而低 沉,湿热的气息在胸前扩散。 “今天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乔念一头雾水,不知道他究竟是说的哪句? “什么话?” 男人犹豫了下,“今天你在老太太病房里说的话。” 乔念心下一跳,她没料到贺沉深那时候站在门外,她看到贺沉深墨色的眼珠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如果在此刻她说一句肯定的答复,乔念想,或许贺沉深会很高兴,可是她不愿意让他高兴,她嘲讽的看着他,“我不过是为了逗奶奶开心的。” 她顿了顿毫不留情的继续说道:“贺沉深,是谁给你的自信,凭什么认为你在这么伤害过我后,我会喜欢你。” 她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他,这事关她的自尊与骄傲,若是有一天在这场婚姻里,她连心都丢失了,那么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忘了吗?曾经我告诉过你,这辈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她的心底慌乱无措,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流走,她只想要紧紧抓住什么,因此随心所欲,尖锐难听的话全部都倒了出来。 她没有注意到贺沉深眼底的光亮一寸一寸的消失,最后变为如夜色般沉重的墨色,失去了所有光亮。 其实真的不应该再有期待,期待越大,失望便越大,到最后又是自取其辱。 第三十一章 不知是从几何起,贺沉深逐渐厌恶看到乔念脸上挂着笑,她笑着的时候永远不是纯粹的笑,那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说不清的讽刺,说话也怪腔怪调,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有时候他真想要破开她的脑袋,仔细瞧一瞧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可是随后又泄气的想,她能想到关于他的,总是带着不好的字眼。 就好像她骂他的那些话,混蛋,变态,恶心,去死……他闭上眼睛都能想起她声嘶力竭冲他吼的场景。 贺沉深眸光复杂,那眼底蕴藏着许多情绪,他忍不住从心底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他们之间注定的结局吗? 可是他不甘心,不能忍受就这样放她走,即使得不到她的心,至少他要她的人。 贺沉深勾唇一笑,乔念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眼底的情绪让她忍不住胆怯,她嘶声,“你不要碰我。” 男人坚硬的胸膛牢牢的压在她的身上,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禁锢在怀中,乔念挣脱不开,他的手从身下探了进去,在两腿之间的敏感部位来回揉搓着。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深知她身体的每个敏感点,即使每次乔念嘴上抗拒,可是身体却又不得不诚服于他所带来的战栗与快感。 因此他没动作几下,便拿出了手指,乔念一张脸涨红,“你除了强迫我还会什么?” 他弯了弯嘴角,手指上还挂着晶莹的光泽,“都湿了还矫情什么?” 乔念一张脸更红了,既耻辱又难堪,贺沉深已经不给她思考余地,直接冲了进来。 乔念下意识的抬起身体,吼间吟出一声呻-吟,男人笑了笑,似乎是夸奖的语气,“叫大声点宝贝。” 乔念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将男人那张笑的刺眼的脸抓花。 随后的很长时间里,乔念只觉整个身体浮浮沉沉,偶尔她没有重力的行走云端,下一秒,却又被男人拉下。 燥热,纠缠,粗喘,无休无止,汗水滴在她的眼里,她闭了闭眼,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贺沉深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将乔念揽入怀中,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多雨的时节,贺沉深起身,将窗户关好。 房间里似乎有些潮湿,明明刚经过一场无比激烈的性,可是贺沉深却觉得冷,从心底深处涌起的冷,身体某个位置仿佛缺了什么,空落落的。 很多时候 ,即使就这样将她拥入怀中,依然不能缓解他内心的失落感,她唯一对他诚服的时候,大约也只有躺在他身下的那刻,任他肆意妄为,予取予求。 可是激烈的掠夺过后,却又是一种新的感伤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将怀里的女人抱紧了几分。 ———— 乔念醒来时床上早已没有贺沉深人了,她动了动身体,只觉得全身仿佛被狠狠碾压过一般,连抬腿都困难,记忆只停留在昨晚的那最后一刻。 她羞愤不已,她竟然被人做晕在床上,实在太丢脸了。 而更丢脸的是她下楼后贺沉深竟然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太久没有见到这幅场景,乔念还有些惊讶,她愣了愣这才走了过去。 贺沉深已经穿戴整齐,干净工整的白色衬衣,漂亮的眼眸扫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语气,“醒了?” 乔念同样的语调回他,“早啊。” 不过贺沉深并未待多久,中途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接着便见他脸色凝重的听着那边说了几句,接着他挂断电话,脚步仓促的起身便走了。 乔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摔门离开的模样,直到一切安静下来,她心底突然有些隐隐的担忧感。 下午乔念一个人在街上随便乱逛,冤家路窄,刚从一家店里出来,便迎面撞上了韦梦雪,两人向来不对盘,韦梦雪作为圈子里出了名的名媛,自然看不上乔念这样的出身,偏偏还嫁给了贺沉深,自然更加横竖看不顺眼了。 她眼角上抬,语气夸张的,“我还以为你至少应该在家里哭一句的,却没想到你现在还有心情出来逛街。” 乔念勾唇,“我每天心情都很好,谢谢关心。” 韦梦雪更加夸张的扯了扯唇,“都要被送地出门的下堂妇了,还趾高气扬什么?” 下堂妇?呵,还真是适合她的称呼。 乔念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韦梦雪姿势优雅的摘掉墨镜,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不会没看新闻吧?” 新闻?什么新闻?乔念暗想大概又是贺沉深的花边新闻吧,不过好在她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因此听到任何消息也能神色自若,坦然面对。 “新闻已经报了,沉深哥已经亲口承认了若欣姐怀了他的孩子。” 其实也不算是亲口承认,因为当时情况混乱,虽然周若欣怀孕的消息被媒体拿去报道了很多次,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再加之当 事人一直否认,因此大家也当是假新闻。 然而今天周若欣参加广告拍摄的时候,失足从看台上跌了下来,受了重伤,当时鲜血染红了半条裙子,将所有现场的工作人员吓的脸都白了。 这消息一出,娱乐记者就如同苍蝇般收到消息一窝蜂的赶过来报道第一手新闻,当时便有狗仔见到贺沉深从车里将周若欣给抱了出来。 有记者围了上来,被男人阴沉着脸给吓退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赔命。” 他说完后,果然没人再敢跟上去,一时众人噤若寒蝉,直到男人抱着周若欣冲了进去,大家才纷纷架起手里的话筒开始作报道。 新闻标题也很是夺人眼球,“影后周若欣失足跌倒恐流产,男友贴身相护。” 随后正文又极具煽情的报道了当时贺沉深爱护女友焦急担忧心切,怒斥记者,让众多粉丝格外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短小啦~~ 我要争取尽快离婚吧,感觉这两人太矫情了 —— 另外今天是女性节日,祝各位节日快乐,发个红包,笔芯。 第三十二章 贺沉深心情有些糟糕,他在吸烟区抽了一支香烟,脑子里一片迷惘,想起了许多不曾想起的往事,他抱着周若欣的时候,他的手不知为何也微微颤抖着。 贺沉深突然忆起几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他全身颤抖着,紧紧的将乔念抱在怀里,心底茫然无助而悲伤,他一个人对着医院走廊的墙壁,虔诚的祈祷,他向来不信鬼神,可是那一刻,他祈求神明能听到自己的祷告,让那个孩子能够平安无事,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惜当医生从急症室出来冲着他摇了摇头,那刻贺沉深跌坐在了地上,心总悲痛难忍,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利刃在他心脏的位置一刀又一刀的划着,痛的他说不出话来,他紧紧抓紧自己衣襟,克制着那股心痛感。 可是当乔念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告诉他,没了就没了时,他突然对她怨恨到了极点,而事到如今,爱也好,恨也罢,他们之间还能分得清吗? 若是真的爱恨两清,是否也不会再纠结于此。 贺沉深回到病房,周若欣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她闭着眼,眼睫毛不安的颤抖着。 过了许久,她终于睁开了眼,她的视线转了一圈,回到贺沉深的身上,贺沉深喉间哽塞,半响他冲着她摇了摇头。 周若欣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她终究忍不住痛哭失声,她努力的紧咬着下唇,可是眼眶酸涩的要命。 “我之前就想着不要他的,是不是他听多了,所以以为我不喜欢他,才会就自己离开了……他会不会在心里怪我。” 周若欣哽咽着哭诉,嘴里胡乱的说着,贺沉深给她擦了擦眼泪,似乎什么话都显得多余,周若欣哭累了后,抱着贺沉深又继续睡了过去。 直到夜幕低垂,贺沉深从病房里出来,他打开手机有五个未接来电,他一一回了过去,全部都是跟工作有关的,等结束通话后,他的手在通话记录里翻了一遍,乔念的名字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上车后,贺沉深选择了在就近的酒店休息,他原本想要告诉乔念一声,但是想到最近两人还在冷战,早上他匆忙离开,整整一天,那个女人不曾有过只言片语的问候。 何止一天,往常就算是十天半月不联系也属常事,如今,他又在妄想什么呢? ———— 乔念今晚有些失眠,不知为何她脑袋里胡思乱想了许多事,她懊恼的将头埋进枕头里,就这样辗转反侧到 天色渐明才迷糊睡了过去。 不过睡了一个多小时,又突然从梦中惊醒,乔念开了灯,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也冒出一层冷汗,她粗喘着拍了拍胸膛,又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无厘头的噩梦。 她梦到贺沉深带着一个大肚子女人站在自己面前,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看着她,不屑的语气对她说:“我已经爱上别人了,你可以滚蛋了。” 明明是该高兴的,可是那刻她心口钝痛的厉害她紧紧的揪着自己心口,呼吸都变得困难,可是她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对狗男女的嘲笑声。 真是无厘头又憋屈的噩梦,乔念抓了抓头发,狠狠的骂了一句,她坐起身来,直接翻身下床。 在浴室里洗了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以媲美国宝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双眼无神,如丧考妣,就如同被人抛弃的弃妇般。 整整三天,贺沉深的绯闻闹的众人皆知,乔念在家里等了他三天,她想至少要给她解释一句的,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心安理得的制造了所有麻烦,现在却看不见人。 而贺沉深最近几天无论到哪,身后总是会跟着八卦记者,他不愿意乔念被打扰,因此只能几天不回家,就连公司都甚少会去。 而周若欣已经连续几天不曾开口讲话,医生说她有轻微抑郁,贺沉深担忧她,便每天尽可能的去医院陪她。 贺沉深永远都不会忘记周若欣哥哥去世的那天,两个少年开车去玩却发生了意外,他奋力的将他推开,自己却体力不支而坠下山崖,生前那么臭美的一个人,死的时候却全身伤痕。 从那以后,他背负起周家的责任,尽自己所能的去照顾他们,甚至他想,若是有一天需要付出生命,他也不会犹豫的。 其实一直以来,贺沉深都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念旧,偏执,一条路走到黑。 贺沉深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之际,与此同时他在公司里也遭遇了困境,公司董事全票通过,要求将祁山的茶园改造成度假区。 而只有贺沉深否决了提议,那片茶园是他母亲在世时留给他的,母亲曾告诉过他,他们家便是靠着这片茶园起家的,饮水思源,无论人走到什么高度,也不能忘本。 贺沉深每日被公司众董事纠缠,焦头烂额时,乔念却突然给他打电话了,认真算起来,最近因为周若欣的事以及公司里的事情,两人也是将近十天未见。 她终于舍得给他打电话了,贺沉深在心里忍不住 想,不知道她会不会想他。 他按了按眉头,接通了电话,乔念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问他,“你多久能回家一趟?” “有事?” 乔念点头,“对,麻烦你回来一下,或者我去找你,咱们商量一下离婚的事。” 贺沉深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一下,半响自嘲的笑了起来,“离婚?我同意了?” 乔念以为最近两人这么久没联系,应该是他已经做了决定,她想既然早晚会离,不如就自己亲自提,这样至少能保留自己最后一点颜面。 “我以为你想好了。” 贺沉深怒气上涌,骂了一句后直接挂了电话,“滚。” 乔念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恼怒不已,她又再打了过去,那边直接将她拉黑了,乔念心底一口郁气没办法发泄,恼怒到了极点。 很快她又想起了张进,便将电话给张秘书打了过去,张进对于她的来电很是莫名,“乔小姐,有事吗?” 乔念轻咳一声,“麻烦你告诉贺沉深,今晚请务必回家。” 张进听到乔念这样说原本挺高兴的,因为贺沉深近日诸事缠身,现在乔念亲自打电话过来让他回家,这可是往日不会有的待遇。 可惜当他将这话转述给贺沉深的时候,贺沉深的脸色黑的可以滴水了,一挥手,便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扫了下去,吓得张进连忙关门出去。 贺沉深大口的喘息着,他迷惘的呆坐着,有秘书敲门也被他吼掉了,就这样从阳光明媚坐到了日暮西山,华灯初上。 直到夜深了,张进敲了敲办公室门进来,对他说道:“已经晚上十点了。” 贺沉深才如梦初醒,他揉了揉脸颊,疲惫困倦至极,这才起身,拿起外套与车钥匙离开,“我自己开车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张进依言点头。 贺沉深开着车不紧不慢的穿行在车海中,一个小时内他将会到家,很快他便又会迎接一场新的争吵。 其实这样没日没夜的吵架,他也是会很累的,再深的感情经过这样频繁的争执也会被稀释冲刷的不剩几分,拉扯到最后,反倒成为一对怨偶。 乔念今晚喝了酒,她吃过晚餐后,又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了,后来她无所事事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不知是因为夜色太美,还是她心情忐忑,一不小心便多喝了几杯。 当贺沉 深开了门后,铺天盖地的酒精气息席卷而来,他紧蹙眉,开了灯,便见乔念靠着沙发坐着,眼神飘忽。 她看到他回来了,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贺沉深脸色很黑,可惜乔念并不在乎,她只是固守着自己心底的那点伤痛,因此做什么事也要毫不留情的让他也痛上几分,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不那么痛了。 乔念坐直了身体,贺沉深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乔念尽量挺直身板,可惜她坐着,他站着,气势上自己一下便弱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头紧蹙,眼眸黝黑深邃。 “你都打到张进那里了,我怎么能不回来。” 乔念勾了勾唇,“离婚吧。” 乔念想,她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心底隐隐作痛。 贺沉深脸色更黑了,过了几秒,他走近了几分,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将方才乔念还未喝尽的酒一饮而尽了。 他眸色深邃,面无表情,不辨喜色,下一秒他冷声回答,“离婚?可以。” “除非你给我生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离婚倒计时,真的是倒计时了~~ 第三十三章 乔念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是贺沉深面无表情就这样看着她,她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孩子,那年那个意外流产的孩子,除了让她痛外,偶尔她也会恶劣的想,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疼。 看到他露出那样悲痛欲绝的表情时,心底竟然会浮起报复的快感,然而她从来不会说,最痛的那个人永远是她自己,一个本孕育好的生命,就这样活生生从自己身体里离开,大概这一生再也不能第二次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如今听到贺沉深这样的提议,她除了不可置信便是愤怒,“你疯了吗?” 他肯定是疯了,先不论他们之间如今糟糕透顶的关系,就是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乔念也从未想过会给他生孩子,他们两人其实是如此的相像,都一样的骄傲而倔强,谁也不愿意低头,心底固守着自己的底线,不愿意妥协半分。 对于贺沉深来说,即使内心底里千百次的渴望她能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而却从不愿意说出那句我爱你,而对于乔念来说,她可以做为所欲为任何事说任何话,可除了爱上他这件事,是她一直努力克制的。 就好像给自己头上戴上了一个紧箍咒,时刻提醒着自己不敢忘记,到了最后这魔咒仿佛成了支撑她的信念。 所以久了她以为自己真的不爱他,所以从来忽略他的感受,所以从不在乎他做什么。 因为她不爱他,所以她能告诉自己,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或许是自欺欺人久了,连自己都能被骗了,从而忽略了很多时候内心深处隐隐的心痛感。 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沉重气息,比那夜色似乎还要沉郁几分,乔念下意识的想要逃离,他身上的压迫气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乔念起身欲走,贺沉深从身后直接拉住了她,她的身体都微微颤抖着,“你放开我。” “你放手”,“你走开”,“滚远点”,这些年来,她不厌其烦的对他重复着这样的话,她总是这样,声嘶力竭的让他放手,可是她不知道,贺沉深多希望有一天她能对他说:你不要放手。 他做梦都想着这样的场景,可是现实是一次又一次的彼此伤害,他懊恼痛苦不堪,到最后却怎么也做不到放手,这辈子,他只爱着她,可是她却用行动告诉他,让他放手。 伤害造成后,他想要挽留,可是用错了方法,其后一步错步步错,当他赔付一腔热忱时,她却不愿意停留了。 他不甘心,他做不到让她彻底远离自己的生活,她想要离开他,他以实际行动告诉她,做梦。 贺沉深从身后将她拦腰抱起,她剧烈的挣扎着,可是她的那点挣扎无异于隔靴搔痒,她痛哭失声,终于知道害怕了,男人的脸色太过森冷可怖了。 他将她丢在床上,动作粗暴有力,乔念头撞到床栏,眼冒星光,她因疼痛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如引颈长歌的天鹅,白皙纤细的脖颈,男人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放开我。” 她不知为何眼泪如决堤般,哭的稀里哗啦,或许是他的动作太粗暴,又或者是他脸色太过阴沉,看不见一丝温柔。 仿佛她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对他的任何举动视若无睹,可是当他这样对自己,她心中还是痛苦不堪。 这个认知让乔念全身都疼了起来,“你除了强迫我还会做什么?” “强迫?”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对了,你每一次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对吧?可惜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得乖乖躺在我身下。” 乔念眼眶通红,因愤怒瞪大眼睛怒视他,她双脚乱蹬,男人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桎梏着她乱抓乱踢的手脚,“安分点,不然我不介意将你绑在床上。” “你不是想离婚吗?我成全你,以后你别出门了,就待在家里,我就一直跟你做,做到怀孕为止,等孩子生了,你爱去哪去哪,就算你要去陪你的旧情人,我也不会拦着你。” 乔念终于见识了那个外人眼里冷漠无情的男人是什么模样,他在商场手段残酷,雷厉风行,就算是乔念也有所耳闻,可是她从不曾见识过。 其实无论她是否记在心上,他面对她的时候永远不同于旁人,吵架,赌气,冷战,这些举动除了对着她,再也没了旁人。 她双目染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你不能这样,贺沉深,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为什么不可以?乔念,你欠我一个孩子,总归是要还的。” 乔念不知道贺沉深究竟做了几次,最后她意识模糊,却仍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疼痛,太累了,她只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什么都没发生。 男人脸色哀痛,看不见半分愉悦。 ----------------------------- 乔念醒来时,房间里一片静谧,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秽-靡气息,床上一片凌乱,清晰的提醒着她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乔念下意识地翻身下床,两腿之间仿佛撕裂了一般的疼,她踉跄着打开房间门,从楼梯上跌跌撞撞的下来,有一个中年阿姨连忙抱住了她,“夫人,你起来了,早餐想吃什么?” 乔念甩开她,她衣裳不整,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从前厅出来,是一片花园,乔念疯了般,她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离开这里。 而走到别墅的铁艺大门时,门口站着的几个黑衣男人粉粹了她心中仅剩的希翼,她脚上一软,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他昨晚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打算将她困起来,乔念心中悲痛,放声痛哭起来,她没料到他会这么对自己,他怎么可以? 随后那位名叫张嫂的女人拿了外套出来给她披上,乔念如同痴了般呆呆的坐着,直到她被人抱回了房间。 这一整天,滴水不进,她发泄般将家里能砸的全部砸碎了,最后弄的自己一身伤痕。 直到深夜时贺沉深才出现,张嫂告诉他乔念一天没有吃东西时,他本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想搓一搓她锐气好了。 可是当他打开门看到屋内的场景时,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了。 她不仅给他闹绝食,还弄的自己一身伤。 乔念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片玻璃碎片,只要那个男人靠近,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刺向他,如果她运气好,或许能够要挟他让他放了她,可是若是运气不好,她不能保证如今的贺沉深会是她做什么。 以往就算是她再惹恼他,他也不过按着她在床上发泄一番,可是如今的他就仿佛一个疯子,所有的暴戾因子全部被激发出来。 贺沉深怒火攻心,他恼怒的走了过去将乔念从床上提了起来,她的身体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 “你想要装死是吗?” 乔念睁开眼,她伸出手,可是还未接近他,便被他一把抓住,他用了力,乔念的手因疼痛脱力,手里的碎片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脸色阴沉的仿佛快要滴水,森冷可怖,似乎是不可置信的,“你想我死?” 乔念无力跌倒在床上,“如果不用负责任,我真的想这么做。” 一句话仿佛将贺沉深打入谷底,他应该明白的,她永远能说出更伤他的话,他眸色深邃,让人辨不出悲喜,“可惜,你不 敢。” “贺沉深,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认为我对你不好,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不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我不过是以同样的方式对你。” 贺沉深眸色深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哀沉而悲伤。 后半夜贺沉深打了电话让医生过来给乔念包扎伤口,女医生看着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被折腾成这幅模样,不禁忍不住叹气。 从房间里出来后,便见贺沉深坐在沙发里,背影寂寥,竟透着几分孤寂,昏暗的灯光下,男人面容隐匿在昏暗灯光下,深邃难辨。 “她怎么样了?”声色无比沙哑 “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很浅不会有事,只是……” “什么?” “年轻人很冲动我理解,当时也要克制一下,她□□撕裂,待会我给你点软膏,你给她用用吧。” 贺沉深声音更加沙哑,仿佛被人紧紧的扼住了喉咙,连说话都觉困难,“谢谢。” 他伸手接过,直到医生离开后,他疲惫的深陷在沙发中,双手覆上眼帘,不知道过去多久,昏暗中,有晶莹的水光从他指缝中滑落,很快消失在鬓发之中。 他就那样坐了半宿,直到天色将明,他才起身上楼,他坐在床边,看着睡梦里的女人,似乎做了梦,紧紧的蹙着眉头。 贺沉深就那样看着她,他突然想,若是她能放下那些尖锐,放下过去的纠葛,是不是他也能放下自己的那些言不由衷,那些虚张声势下的狼狈与恐慌,他爱着她,一直爱着她,可是若是他的爱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负担,他还应该怎么办? 在助理张进的心中,贺沉深是一个无比冷静孤傲的男人,在商场他手段凌厉,眼光精准,如今的贺远集团在他手下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这样的男人却也有让外人觉得心酸的时刻,乔念流产时,他亲眼看到那个外人眼里强大不可一世的男人,踉跄跌倒在地,竟然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这渣男。。。 改河蟹啦 第三十四章 乔念一直都知道贺沉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已经一个星期了,他将她困在这栋别墅里,起初她吵闹抗拒,故意发脾气,后来渐渐的人也疲了累了,他磨掉了她所有棱角,抽掉她的灵魂,让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这天贺沉深又是很晚才到家,最近几天接连如此,但是每天总会回来,乔念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男人从身后贴了上来。 他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痒痒的,乔念只是皱了皱眉,他的呼吸灼热,结实的手臂揽着她,“过几天你生日了想怎么过?” 乔念沉默不语,贺沉深似乎已经料到如此,最近几天她从不开口讲话,沉默的如同哑巴,贺沉深突然怀念起曾经她牙尖嘴利跟着他吵架的时候了。 乔念绷直了身体,他的手指划过的地方激起一圈涟漪,却不能让她得到丝毫放松,当他亲吻着她嘴角时,乔念终于忍不住,推开身上的男人朝着卫生间方向冲去。 乔念趴在马桶上吐的天昏地暗,说不清为什么,当他靠近自己时,她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恶心感。 贺沉深跟在她身后快速的走了过来,他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乔念一把推开他,“别碰我。” 那话里带着说不清的厌恶,男人眸色微沉,乔念又抱着马桶吐了起来,似乎要将胃里吐干净才罢休。 贺沉深安静的靠着墙壁看她,她最近什么都吃不下,三两口便放下碗筷,睡觉的时间多过清醒的时候。 她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听话的金丝雀了,可贺沉深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差。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月经是不是比上个月迟了十多天了?” 乔念冲了马桶,漱口,闻言一顿,浑身僵硬,“我经期向来不规律。” 自从那年刘叉后,她身体便差了很多,原本她身体很好的,脸颊红润健康,可是从那以后,月经紊乱,手脚发凉,噩梦缠身,虽然贺沉深弄了不少中药给她补身体,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贺沉深仍自顾自的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乔念挥开他的手,冷漠到了极致,“我不去。” “还是去瞧瞧,就当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他并未计较她的态度,一脸商量的温和语气。 乔念的头开始嗡嗡作响,她撑着身体倒在了床上,“我没有怀孕。” 她没 有忽略贺沉深脸上带着期待眼色,可是他那样的人,怎么配有孩子? 第二天贺沉深并未带乔念去医院,却将医生请到了家里来,乔念不哭不闹乖乖配合,贺沉深在客厅等待医生告知他检查结果。 很显然结果让他失望了,送别医生后,贺沉深上楼,卧室里没有她人,他心下一急,找了一圈后,终于在露台上找到她,她穿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衣,身形单薄憔悴,光着脚站在那里。 贺沉深不知为何看着她心下一跳,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乔念挣扎一下,贺沉深说:“外面凉,不要感冒了。” 乔念迷惘的看着他,“我没有怀孕。” 他点头,“没关系,总会怀上的。” 乔念突然笑了一下,“我身体损耗的厉害,可能永远都怀不了,我赔不了你孩子。” “不会的,现在医学发达,总会有办法。” 乔念推开面前的男人,颇有些癫狂,“你想要孩子外面那么多女人愿意给你生,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贺沉深黑色的眼眸里波涛骇浪,他目光悲伤的看着她,突然失了所有言语,乔念无助的抱紧自己,沁凉的风吹拂着,她全身冰冷,贺沉深脱了外套给她穿上,他将她抱进怀里,一路抱回了卧室。 乔念又突然沉默了下来,什么都不说,男人的手臂结实有力,他从身后抱住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你问为什么,那好,我告诉你,因为我爱你。” 乔念睁开眼又突然闭上了眼,“你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掠夺,今天你之所以说爱我,不过是因为我不曾对你诚服,你觉得不甘心罢了。” 贺沉深心底涌起一股怒气,可是几秒后,他又突然不生气了,“乔念,不要说这些话试图激怒我。” 其后几天日子如常,只是乔念一天比一天沉默,经常保姆给他打电话,她今天吃了什么,然后又吐了,贺沉深心情一天比一天焦虑,甚至比公司里缠着他的那群董事们更加让他头疼。 下班后他便直奔回家,乔念无力的躺在起居室的贵妃榻上假寐,贺沉深走了过去,轻声问她,“听说你今天没吃饭,我让张嫂给你做点吃的,你想要吃什么?” 她摇了摇头,随后又闭上了眼贺沉深走过去将她半抱起来,“你每天都在睡,起来清醒一下。” 乔念自嘲的笑,“我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贺沉深沉思几秒,“ 你如果想要出去走走,我陪你一起。” 乔念又躺了回去,“我还是睡觉吧。” 她身体软软的没有力道,贺沉深又拦腰将她抱住,语气亲昵的,“你想睡觉,我陪你一起睡。” 乔念抖的更厉害了,他的手带着安抚性的拍着她后背,“不要怕我乔念,我不会伤害你。” 乔念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晚上吃饭的时候又吐了,等到乔念躺在床上时,还能听见贺沉深发脾气,“为什么吃了那么多药还是没好转,我不想听借口,我只想她能跟从前一样。” 跟从前一样?怎么还回得去呢? 乔念紧紧的抓着被子,身体微微颤抖着。 第二天勉强吃过一点稀粥,贺沉深对她说道:“我今天叫人过来陪你聊会天好不好?” 乔念懒洋洋的,不反驳也不点头,贺沉深已经自顾自的安排了,下午来了一位年轻姑娘,乔念在庭院里坐着发呆,姜璐跟随管家走了过来,礼貌的跟她打招呼,“贺太太,你好,我叫姜璐。” 乔念抬头看了她一眼,只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很快移开了视线,姜璐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看上去如同疾病缠身的病人。 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下还是能看出秀丽的五官,不难看出是一位俏丽佳人。 姜璐是名校毕业,心理医生对自己的病人总是观察入微,她坐在乔念旁边,“贺先生让我陪你聊会天,你不介意吧?” 乔念乌黑的眼眸复杂的看着她,“我不需要人陪我。” 这个病人实在太不配合,姜璐作为一个心理学高材生竟然有些无计可施,她太封闭了,“贺先生说你不喜欢说话,怕你无聊,所以让我陪你。” 乔念突然站了起来,脸色极度不悦的,“我没有病。” 她情绪激动,姜璐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下摔倒在地,这番动静惊动了管家,半小时后贺沉深出现了。 乔念的态度十分反感抗拒,贺沉深心疼不已,他轻轻的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她来好不好?” 贺沉深送姜璐离开,姜璐不放心的说:“贺太太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会有抑郁症倾向。” 贺沉深眸色一沉,整个人如坠冰窖,他突然手脚冰冷,他究竟做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为什么会硬生生将她折磨成抑郁。 ----- ---- 孟瑶瑶没料到有一天贺沉深竟然会亲自来找她,两人之间本就没有交集,要说唯一的交集,大概也只有乔念了。 贺沉森脸色很不好,他在她下班的公司楼下等她,孟瑶瑶十分诧异,“贺先生,你找我?” 贺沉深的态度可以称得上低声下气,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作为贺家唯一且名正言顺的接班人,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只有别人奉承巴结他的,可是如今,为了乔念,他竟然去求别人。 “你能不能去陪陪她。” 他脸色不是很好,孟瑶瑶没有犹豫便点头,她与乔念也很久没联系了,一路上她做了无数坏的打算,可是看到乔念时,她还是难过的哭了起来。 从前圆润饱满的脸颊,如今只剩下苍白无神,身形憔悴,空荡荡的衣服穿在身上,似乎还能容下两个她。 “乔乔,你生病了吗?为什么瘦成这样?” 那个从前充满活力的女孩,如今就如同死海般沉寂,毫无生气,让人心疼。 接连几天孟瑶瑶都会过去陪乔念,而每一次贺沉深都会借故离开,给她们留下空间。 这天贺沉深亲自开车送孟瑶瑶回去,最近几日他脸上都不见半分笑意,孟瑶瑶想了想终究说出口,“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将她关起来吗?她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你不能这么自私。” 男人的脸色灰败,透着迷惘与无尽的哀伤。 “谢谢你过来陪她,我会好好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加快进度吧,我乔念后面还是要虐回来的~~ 上章被锁了,可能明天解锁吧,什么都没有还要锁郁闷啊~ 第三十五章 张进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家boss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以往他也是时常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最近几日明显的低气压,底下做事的人丝毫不敢马虎,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为他的发泄对象。 虽然贺沉深平时从不会骂人,但他阴着脸的时候反倒更让人胆战心惊的。 晚上贺沉深开车到家后,他停了车却久久未动,从口袋掏出香烟点燃,昏暗的空间里,两指间的火星子忽明忽暗。 远处的灯光汇聚在一起,贺沉深蹙眉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等他终于回过神后,手上的香烟竟然已经燃尽。 他等身上烟味散尽后才下车离去。 别墅里很安静,没有一丝人气,贺沉深换了鞋,几步上了楼,他站在门口的位置,房间门虚掩着,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她听到声响,却没丝毫起身的意思。 贺沉深几步走了过去,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脸颊,她闭着眼,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没有阻止的打算,这几天她总是如此,很乖很听话,无论他做什么,她从不反驳,就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凭人随意摆弄。 可是贺沉深心底却越发的空了,就仿佛心口被人挖去了一块,有玻璃片划在心上,疼痛难忍。 “张嫂说你晚上没吃东西。”他轻声开口。 女人长长的睫毛扑闪一下,许久才开口,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我不想吃,每天什么都不做,没胃口。” 贺沉深沉思一秒,“你想去哪里?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乔念睁开眼,眼底带着嘲讽,开口说道:“我现在这么听话你不高兴吗?我现在就是你养起来的金丝雀。” 贺沉深眸中刺痛,“乔念,难道留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受吗?” 乔念轻咳一声,语气无力,却又带着无尽的讽刺,“原来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我真承受不起。” 她说罢又看着他,“今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致,如果要做就提前做,我想睡觉。” 她真的觉得很困,很累,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就连做那档子事都难受的很,贺沉深脸色更黑了。 “我不是禽兽,看到你只知道跟你上床。” 乔念又重新翻了个身,“在你眼里,我不就这点用处吗?” 贺沉深一下将她提了起来,眸色暗沉, “乔念,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每句都带刺。” “怎么?嫌我说话不好听了?外面的女人说话很甜,想必你应该会喜欢,你随便去找就好了。” 她身体软绵绵的,就这样被男人提着,她有些难受的轻咳一声,过了几秒,才又说道:“如果不想做就放开我,我要睡觉。” 她的语气彻底激怒了贺沉深,“乔念,你到底有没有心。” 控诉的语气,乔念坐起身来直视着他,“我没有心?” 她呵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低声下气说几句软话,我不感动流涕的接受就是我不识好歹是吧?你说你爱我?可是很抱歉我从没感受到一点爱,我只感到痛苦与折磨。”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英俊的面孔隐匿在黑暗之中,半明半暗,晦涩不明。 “原来这么多年夫妻,对你来说只有痛苦与折磨。”他声线低沉。 这样的争执没有丝毫意义,乔念只觉全身疲惫,她又重新躺回床上,“不要跟我吵架,我很累。” 贺沉深浑身无力,全身都仿佛被抽走了力气,他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话来。 “乔念,我同意离婚。” 床上的人身子颤了颤,听他继续说道:“这之前你陪我去祁山待几天吧?” 随后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之中,随后贺沉深起身出了卧室,脚步声走远,乔念贴着枕头,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情绪,随后又有另外一种更深的情绪将她席卷。 其后几天贺沉深都未回家,因为他正忙着处理公司的事,祁山的茶园改造已经是势在必行,他无力扭转,心中愧疚不安,只是长期不盈利下,董事会也会心生不满。 早会后,张进给贺沉深汇报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贺沉深听完后说道:“空出两天的时间,我有私事需要处理。” 张进皱了皱眉,“过几天就是城西工程的招标日期了,到时候必须你到场的,时间这么赶,来得及吗?” 贺沉深脸色平静,“没有问题。” 张进还是不放心,“城西的案子我们公司跟进许久,投了很多资金进去,若是没中标,到时候损失很大。” “嗯,我知道,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张进只得领命出去,贺沉深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陷入沉思,他的办公室采光十分好,一眼望下去,整个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 ,视野非常开阔,贺沉深愣愣的看着,视线固定在某个点。 他随手拉开一旁的抽屉,取出里面的一个蓝色丝绒礼盒,里面放着一串精致的项链,贺沉深看着它发呆,这是上一次出差时买的,当时他陪同客户一起,一眼便看上了这条项链,款式简洁大方,蓝色碎钻镶嵌着,十分别致。 他毫不犹豫便买了下来,当时他想,乔念带着一定会很好看的。 可惜这么久了他也未送出去,其实不止这条项链,还有很多很多东西,他出差时总会记得带一份礼物回来,可是却一次也未送出去,久而久之办公室里便堆放了许多。 因为乔念不会喜欢的,他所给予的,无论什么东西,她从来都不在乎,他能够想象,若是她收下礼物的场景,一定嘴角讽刺的接过,说着虚伪的谢谢,然后随后丢在一边,从此不见天日。 既然注定不见天日,不如就这样一直待在他这里,也好过将他的自尊拎出来一阵拷打,毕竟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男人。 贺沉深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敲门,他收拾了一番情绪喊了请进,沈瑞希拿着文件进来让他签字。 他拿着笔,大手一挥,沈瑞希的注意力落在他手边的项链上,忍不住夸赞道:“这条项链真漂亮,是准备送给乔念姐的吗?” 贺沉深愣了愣,随后摇头,沈瑞希收下文件,转身欲走的时候,贺沉深突然叫住了她,他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你喜欢吗?送给你吧。” 沈瑞希有些诧异的目光看着他,贺沉深料到自己这番话说的实在唐突,沈瑞希接了过来,笑着说谢谢。 沈瑞希走后,贺沉深又愣了一会,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东西丢掉就丢掉,为什么他心底竟然很不是滋味。 最近几天贺沉深克制自己不回家,但是即使如此,家里的保姆还是会每日给他打电话交代乔念的情况,保姆说贺太太最近几天每顿都会吃饭,她还说,贺太太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自然是好了许多,贺沉深自嘲的想,想必如今她就快要摆脱他了,自然百病全消,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这一刻,贺沉深是真的做好了离婚的打算,他想或许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从小便听人说,强扭的瓜不甜,可惜贺沉深偏不信这邪,他相信事在人为,而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婚姻一败涂地,不由他不去相信了。 这么多年的教训难道还不能让他清醒过来吗?从 一开始他们本就不会有交集,是他一直在强求,或许若无意外,乔念会成为他的弟妹也说不定。 或许在乔念看来,他贺沉深便是破坏她人生的原罪,他还妄图她能爱上他。 晚上贺沉深与徐嘉树相约去坐坐,两人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关系也算不错,两个男人最近都是受情伤了,因此凑在一起倒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点上几杯酒,借着酒意倾诉,贺沉深说:“她前几天跟我闹绝食,吃什么吐什么,我同意离婚后,马上就恢复正常了,是不是很可笑,我竟然想要一个孩子来留住她。” 徐嘉树讽刺道:“就算有了孩子又如何?还不是该离婚离婚。” 贺沉深心有戚戚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可是我真的吧想离婚。”他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深深爱着她,他甚至想过许多办法来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可是最终他还是同意了。 他想起霍明安曾在随愿失踪的一个月后,他喝着酒,一个大男人哽咽着,“我只是想要留住她,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这样一走了之,她若是真的恨我,不如直接杀了我,也好过这样惩罚我。” 前车之鉴,贺沉深不敢去冒险,他怕真的有那么一天,乔念会直接躲起来让他再也找不到,至少他还能时常见见她,至少他知道她还好好活着。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把个渣男写的这么~~ —— 我下篇文的男主出来打打酱油,哈哈感觉他有点苦逼—— 第三十六章 晚上贺沉深回到家后,发现乔念竟然还坐在沙发前看电视,看到他进来,随手就将电视给关了。 贺沉深问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一个无聊的新闻。”她随口答道,事实上,确实一个无聊新闻,一个被人贩子拐卖的妇女,警察解救她出来时,她竟然帮着那个所谓的丈夫求情,而理由只是他们有了孩子。 乔念突然想,是否一个孩子对于家庭的影响这么大,她突然觉得有些恐怖,甚至在心底暗想,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是否到了最后自己也会犹豫不决,裹足不前。 而她不愿意如此。 最近几天两人相处总是如此,她冷漠至极,他主动多了自然也累了,因此彼此沉默,气氛难堪。 乔念准备回屋睡觉,贺沉深突然拉住了她,他抿嘴对她说:“明天去祁山,回来后我们就离婚。” 乔念垂眸,“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贺沉深心中刺痛,心口的位置如同被尖锐里刀刃狠狠的磨着,他突然难受到了极点。 他的脸色一片灰败,他沙哑着嗓音,“乔念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变态是吧?” 乔念冷笑一声,“恭喜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这样说,自嘲一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即使是用不光彩的手段,这么多年你说过多少次离婚,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难过,所以总是刺激我。” 乔念抿嘴,“我以为你外面的红颜知己已经让你很忙了,原来还有空难过。” “我早就说过,那些不过是媒体的胡说八道,我之所以从来不干涉,不过是因为你从来没放在心上。” 乔念横眉看他,“这么说起来还都是我的错了?” 这样的争吵空洞且没有任何意义,将近五年的婚姻生活,他没料到最终仍旧如此惨淡收场,他原本以为时间会改变的,却没料到却是越来越糟。 昏暗的房间,他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此刻的他微微耷拉着头,浑身散发着无力寂寥感,乔念突然沉默了,她脑子里一片乱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慌乱。 他用手盖着眼帘,“明天就走吧,就当是弥补之前的蜜月旅行,回来后我会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他说完就起身走了,乔念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她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心底思绪万千。 第二天乔念很早就醒了,天还未亮,房间里一片昏暗,她习惯了睡觉时开着夜灯,房间里微弱的光线,身旁的位置是空的,乔念枕着头发呆。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很多被她所刻意忽略的事情,想到那年她流产后,他曾背着她偷偷流泪,那么多年乔念是第一次见他哭,那段时间她精神非常不好,总是时常夜半惊醒,有一天醒来时不见他人影,她出去找他,见到书房的门虚掩着,男人的哽咽声从里面传来。 那刻乔念顿在原地,突然不知所措,后来她默默回了房间,再到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冷,他开始常常出差,开始有各种各样的绯闻,而她始终守着心底的那方寸地方,不肯走出来一步。 爱情的本质大约就是充满幼稚的,无论是多么聪明的人也难逃当局者迷四个字,他不过是希望被在乎。 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彻底推远。 —— 乔念早上起来精神不济,贺沉深说今天会去祁山,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贺沉深会选择去这里,既然作为最后的相处,那么她也不愿意让彼此之间闹的太难看了。 就让他们这段婚姻划上句号之前,能有一段平和的相处。 抱着这个心思,乔念早上吃饭时非常沉默,或许是为了配合她,贺沉深也很沉默。 早餐后,乔念说:“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只去两天不用带什么,随便装几件衣服吧,我开车过去。”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乔念问道。 贺沉深点头。 或许是晚上没睡好的原因,乔念上了车后就昏昏欲睡,贺沉深一个人无聊的开着车,他打算听听音乐让自己保持注意力,可转眼看到熟睡的乔念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乔念迷糊着醒来的时候,她眯眼看他,“你累不累?” “还好,后座有吃的,你无聊的可以吃东西。” 乔念摇头,“不用了,我陪你聊聊天吧,不然你一个人开车很无聊。” 贺沉深应道:“好。” 乔念突然沉默了,她想起他们之间甚少有能好好交谈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里,两人都是争吵居多。 “要不要我来开,你休息一下?”乔念提议。 贺沉深摇头,明 显不相信她,“不用了,你还是安心坐车吧。” 乔念拿到驾照后第一次上路便跟人撞了,好在并不算严重,那是他们婚后的第三年,那天她给贺沉深打电话,语气可怜的让他过去帮忙。 贺沉深在电话里骂了她一顿,但是还是很快就赶到了,那天他脸色非常差,乔念都快以为他会打她了。 “那天我把你的宾利撞成那样,你脸黑成那样,我都怕你会打我。” 贺沉深不可思议的哼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你出事了,而且谁让你没经过允许就随便开车出去。” 乔念耸耸肩,又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两小时左右。” 她点了点头,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景色,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却听到汽车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乔念睁开眼,便见前面围着一群男人,乔念心下一慌,问道:“是怎么回事?” 贺沉深脸色低沉,“茶园的茶农。” 便见男人们手上带着工具,个个脸带煞气,带头的男人嚷道:“前两天我们就听说贺远的少东家会过来,大家伙已经在这里等你们几天了。” 贺沉深安抚了一下乔念,对她说:“你待在车上,我下去看看。” 乔念突然不安的抓住他的手,这群茶农很明显的是听到了茶园要改造的消息,如今他们正撞在枪口上,恐怕一时难以脱身。 贺沉深下车后,乔念一直看着他,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有人叫道:“你骗我们是吧?我们都为这片茶园工作了大半辈子,现在突然要遣散我们,你让我们去哪。” “早就听人说这当官的说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大家别上当了,今天我们将这个这个男人绑起来,他要不听话,看到车里那个女的没,大家拖出来把她给lj了,看他听不听话。” 场面一时十分失控,有人用手里的工具敲打着车窗,乔念恐慌的抱着自己,接着她看到贺沉深从后备箱里摸出一条高尔夫球棒,他动作敏捷,横手就将那个为首闹事的男人给抵住了喉咙,此刻的他,眼神狠厉,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你们都别动,不然我让他马上见阎王。” 这话果然吓住了那些人,大家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他挟持着人质,用另外一只手敲了敲车窗,乔念打开门,他对乔念说道:“开车。” 乔念握着方向盘的手使劲颤 抖着,到底一踩油门发动了车子,那些人也不敢真的撞过来,接着车子越开越远,乔念胡乱穿行在小道里。 “停车。”贺沉深叫了停车后,打开车门将方才的男人丢了下去,快速关上车门。 直到车子又开了很远的距离,直到最后开到了绝境,没有路了,乔念悲哀的发现他们走到末路了。 “现在该怎么办?” 贺沉深脸色苍白,“带上一些水和吃的,然后我们步行。这里他们很熟悉,我们待在附近,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好。”乔念摸出手机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这里交通闭塞,信号不好,却没料到这些茶农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贺沉深主动解释道:“前段时间董事会决定将这里茶园改造成度假区,这里工作的茶农会被全部遣散。” 乔念点了点头。 贺沉深又继续说道:“我这次过来知道的人很少,这些人知道我今天过来,大概便是有人通知他们了。” 乔念心下一跳,到底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下车,沿着陡斜的山路小心翼翼的走着,乔念突然心不在焉的想,她之所以答应贺远航的提议,不过是为了从这段婚姻里抽身而出,他说只需要拖住贺沉深晚两天回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坐的腰好疼~ —— 发个红包,多多留言吧么么哒,看着评论以倍速递减,心塞~~ 第三十七章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艰难行走,贺沉深身上背着包,乔念手上拄着一根木棍,或许是前两天下过雨的原因,路面有些湿滑,这更加深了他们行路的艰难。 “这里荒无人烟,马上天要黑了,我们怎么办?”乔念不安的问道。 贺沉深抿了抿嘴,“找个可以避风的地方先吃点东西,明天早上再说吧。” 乔念无声应下,此刻,他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她忽然发现贺沉深在她心目中,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形象,似乎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打倒。 可是当她有一天突然发现其实贺沉深也不过是个会累会痛的人,他也并不像她所以为的那么强大。 乔念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贺沉深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小心点。” 她点头,只能拼命撑着精神继续走,不知道两人走了多久,突然有一处山洞出现在两人眼前,贺沉深观察了一番周围地势,此刻夜已经黑了,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乔念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 两人进了山洞看了一眼,山洞里有呼啸的风刮过,听起来甚是吓人,贺沉深对她说道:“你跟我一路,捡些可以生火的东西回来。” 乔念点头跟着他在山洞的周围收拾了一些柴火,但是因为微微湿润,两人废了老半天的劲才将火点燃,乔念心头有些酸涩,贺沉深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吃点东西。” 乔念心不在焉的,“你为什么要到祁山来?” 火苗的光跳跃着,两人的色都算不上好,贺沉深又投了一根柴火进去,“这是我母亲家的财产,他们结婚后,这片茶园就成了贺家的,不过很快这里便会变样了。” 乔念沉默了一会,她从未见过贺沉深的母亲,她初来到贺家的时候,贺沉深的母亲早已去世了,贺家的所有人对于这位贺夫人都讳莫如深,而乔念也是到了很久以后才知晓几分其中缘由,也不由开始明白为何贺沉深与他父亲关系竟然差到如此地步。 “明天我们应该怎么办?”乔念吃了一些东西缓解了几分腹中饥渴感,迷惘的问道。 贺沉深回答说:“明天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这片山,看看手机能不能接收到信号。” 乔念点了点头,为了保证手机不会没电自动关机,两人都不去碰手机,山洞外的狂风仍旧嘶吼着,听起来十分渗人。 “这里不会有蛇吧 ?” “蛇也要冬眠。”贺沉深突然说道。 乔念自觉无趣,因此也不再说话,到了后半夜两人靠在一起睡觉,然而寒意渐浓,乔念只觉得两条腿都冻麻木了,而火堆已渐渐熄灭,散去了余温。 她开始觉得冷,只想要抱住什么,贺沉深拍了拍她脸颊,“你很冷?” 乔念乌青着嘴,两腮肌肉僵硬,连身体都微微颤抖着,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故事,两个男女遇到意外事故,流落到荒岛,晚上为了取暖,彼此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取暖。 她哆哆嗦嗦的点头,贺沉深将外套盖在地上,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开始的时候乔念还很克制,可是越到后来她越觉得冷,她的手开始往旁边男人身上钻。 贺沉深抓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心放在自己里,微温的体温传来,渐渐的她的手恢复了几分知觉。 她开始不满足于此,如同小孩子要不到糖般,又抓又扯他的衣服,贺沉深嘶哑着嗓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后来的一切逐渐混乱,两人赤诚相对时,肌肤相贴抱在一起,乔念的知觉逐渐恢复,身下有个坚硬的物体抵着,逗弄几下,便直直的冲了进来。 结束后,两人呼吸带喘,贺沉深将她抱在怀里,用手温柔的将她脸上汗湿的发丝别到耳后,突然说道:“我没避孕。” 乔念迷迷糊糊的,“安全期。” 第二天醒来时乔念脑袋有些僵,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如果是正常的两个准备离婚的男女,大约是能避则避,而他们昨晚做了什么?乔念不知道是自己脑子冻坏了还是怎么,只是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说后悔的必要,毕竟一切都是她开的头。 两人穿好衣服后,又简单吃过一些东西,两人都有些沉默,昨晚的事情竟然一句都未提起。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乔念已经是精疲力尽,两人就又坐着休息一会,乔念望着一望无际的山头,突然有些绝望了,“现在怎么办?感觉我们三天三夜都走不出去。” 贺沉深看着她,脸色严肃,“不会的,一定可以走出去。” 又走了许久,乔念回头看着走过的路,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跟着贺沉深一起,当她精神懈怠的时候,他便给她喝水,陪她说话。 人的意志力在这样的情况下,逐渐被消磨掉,身体的疲乏便越发明显了 。 “你后悔跟我出来了吗?”贺沉深突然问道。 乔念摇头,“你也不会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贺沉深当时只是想着带乔念去看一下自己喜欢的地方,两人从未一起出门好好玩过,他想趁这次机会出来走走。 两人说话的间歇,乔念的脚上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子,整个人顺着山坡一个踉跄栽了下去,贺沉深脸色一白,跟着滑了下来。 他将乔念半抱在怀里,“你没事吧?” 乔念皱着眉摇头。 贺沉深又不安的确定道:“头晕吗?想不想吐?” 乔念一一摇头,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时,他终于长出一口气,心头也轻松了许多。 两人此刻一身狼狈,乔念坐在地上,她终于注意到贺沉深的脸色越来越白,她不安的问道:“你没事吧?” 贺沉深下意识的摇头,“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撞到头……” 他这样的男人,习惯了隐忍,就算是天大的疼也只会咬牙撑着,在乔念的紧张注视下,他的身体如瘫软一般缓缓倒下。 乔念一把将他抱住,他的头枕在她的怀中,唇色淡的如同二月桃花,乔念心中的不安渐浓,她克制着心中的恐慌叫他,“贺沉深,你没事吧?” 他只是微微睁开眼,似乎想要回答她,却最终闭上了眼,乔念彻底慌了,她几乎带着哭腔的叫他。 她的手摸着他的后脑勺,带着温热的液体,乔念摊开手看了一眼,手掌里竟然带着刺目的血。 她的眼泪一下便出来了,“贺沉深,你没事吧?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在这刻恐惧如飓风般将她席卷,不到这一步,乔念终究不肯面对,曾经她这么恨着他,可是在这一刻,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即使他们离婚了,即使彻底的退出彼此的生活。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恨你吗?因为你总是那样,带我走过天堂,却又狠狠的将我送入地狱,我怎么敢相信你?” “就算你真的骗我,也继续骗我一辈子好了,可是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如果这样当初我就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也不会害得他死了,这样也不会让我这些年愧疚难安。” 她痛哭流涕,在此刻一一痛述着他的坏,一直以来,她似乎只能记住他的坏,他的恶,以及吵架时丑恶的嘴脸与令人难受到极点的言语。 “你做过这么多伤害我的事,你别想我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她哽咽着,只是心底的天平却逐渐倾斜,心口的位置如同破开一个洞,又源源不断的寒意涌入,随后流入四肢百骸。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从骨子里冷到外,她无助的抱着他,可是他却听不见。 “你就是一个骗子,我永远都不应该相信你的话,你曾经说过死也不会离婚,可是最后你还是说了离婚。” 她如同一个小孩子般语无伦次,无理取闹。 贺沉深再次醒来时,入目是一片白,他迟钝的睁开眼,看着白蓝相间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道,很显然,他在医院。 病房看上去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他试着坐起身,头疼的厉害,头上包着纱布,他刚想起身,便见房间门被推开,乔念提着水进来了,看到他终于醒来,一下就笑了起来,眼眶也红了。 “你醒了?” 贺沉深摸了摸脑袋,“我睡多久了” “一天一夜。” 贺沉深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机能给我一下吗?我想打个电话。” 乔念抿嘴说:“我已经给张进打了电话,他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贺沉深又点了点头,乔念看着他突然沉默了,当初她将贺沉深背到了路上,幸好遇上一辆牛车,将贺沉深送到了医院,她在病床边守了他一天,拿着手机她胡思乱想,犹豫不前,最终还是给张进打了电话。 她不敢以贺沉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那刻她什么都不想,忘记了贺远航对她的叮嘱,忘记了他曾经对自己的坏,忘记她曾怎样的去恨他。 可是这刻,她心底的声音无比清晰的提醒她,她做不到对他的安危视而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下篇文我一定要存稿了,裸奔太辛苦了,啊摔~~ 第三十八章 贺沉深微微眯眼看着乔念出去的背影,几分钟后乔念端着饭盒进来了,她在外面买了一碗小米粥,贺沉深没有什么胃口,或许是创伤后遗症,此刻头也开始隐隐疼起来。 他脸色一片苍白,精神十分不好,乔念打开饭盒,问他,“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贺沉深自己动手,乔念在一边看着他,他努力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勺子,乔念顿了顿说道:“张进大概三小时后到。” 贺沉深点了点头,乔念将手机递给他,贺沉深拿过手机便开始打电话,那边似乎说了什么,贺沉深脸色不是很好。 两人就这样等到中午时,张进终于出现了,随后的一切都是张进在处理,很快乔念一行人便坐在了回程的车上。 乔念心中隐隐的不安感越发浓厚,在她昏昏欲睡之际,还能听见贺沉深与张进在聊工作,乔念靠在他的怀里,贺沉深突然轻声说:“暖气开大点。” 张进点头,随后脸色沉重的,“贺先生,今天的招标会恐怕赶不上了。” 贺沉深眉头紧蹙,那模样显然是遇上了极为棘手的事情,随后脸上有出现几分自嘲的笑意。 乔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汽车向着别墅的方向行驶,她好奇的问,“你要回去?” 贺沉深说:“先送你回去,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自然有工作要处理,乔念知道他现在大约是火烧眉毛了,乔念在别墅外下了车,那两人直接调转车头开走了。 乔念脑子里乱糟糟的,回到家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半小时后,她接到了来自贺远航的短信,里面只有两个字——成功。 乔念的心在这一刻突然乱急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她更加不知道这样的做法会导致贺沉深损失什么。 当天晚上的本地新闻专门报道了这件事,大约是本市纳税大户贺远集团,竟然遭遇滑铁卢,本是囊中之物,不成想竟然会被一个小公司给抢了项目。 随后又是一番议论贺远现任最高执行官贺沉深,这个节目应该算是比较轻松的节目,所以谈论的话题也没那么严肃,专家笑称,贺远集团大概会因此损失多少多少,是一个夸张到让乔念吃惊的金额。 “贺沉深的商业眼光向来精准,这次一听说贺远集团准备投城西的标,便有不少的公司准备分一杯羹……” 后面再说 了什么乔念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晚上贺沉深很晚才回来,脸色十分憔悴,乔念心中梗塞问道:“你头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将外套挂在衣架上,换了鞋便上楼了,背影看上去无比萧索。 她想要问一问他,什么情况,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的,他看起来如此疲惫,恐怕这次的事情确实损失很大。 乔念上楼时经过书房,见里面亮着灯,她忐忑不安的推开了门,便见贺沉深正在对着电脑看什么,看到她站在门口,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乔念摇了摇头,贺沉深的书房她向来很少进去的,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你头还疼吗?” 贺沉深摇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她无意识的回答了一句,随后踌躇良久,终于开口,“你公司遇上麻烦了吗?” 贺沉深眉头拧的更深了,似乎是轻叹了声,“还好。” 然而这幅模样看在乔念的眼里已经是遇到大麻烦了,心底不由有些自责,她低着头转身欲走,贺沉深在身后叫住了她。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起草了,过几天拿给你,我名下的动产不动产需要核算的很多,需要一些时间。” 乔念终于想起了离婚这件事,当初他答应她的,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头就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得不到纾解。 这么多年她一直盼着,一直等着这一刻的来临,可是当它真的到来时,她却又有些慌乱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只能闷闷的点头,“好。” “以后你继续住在这里吧,离婚后我会搬出去。” 乔念再次点头,“好。” “你伤还没好,早点睡吧,不要工作太晚了。”她随口叮嘱了一句便走了。 贺沉深黑眸深邃,一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直到她脚步声远去,他的视线又回到了电脑上,而电脑上只打开一个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命名是“qiao”。 那里面全部都是乔念的照片,从她青春时期到如今,贺沉深看着照片里的女孩,笑的很甜,很可爱,他用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屏幕。 随后几天的贺沉深都异常忙碌,每天早出晚归,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乔念都不曾看过他几次,而每次见他总是行色匆匆,异常繁忙的模样。 而期间贺沉深的律师拿了离婚协议给乔念核对,厚厚的一沓,详细的介绍了贺沉深名下财产,乔念心头一头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机械的听着律师给她一条条介绍,确保她没有疑问,并且中途几次问她,“乔小姐,你如果有哪里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贺先生说会尽所能的满足你。” 乔念想贺沉深大约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烦了,所以才会在离婚前给她这么一大笔钱,只是她对竟然无动于衷,她面无表情的对律师说:“我回去再看看,考虑好后我会跟他当面谈。” 对方连忙点头,随后留下名片便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乔念终究忍不住了,拨打了张进的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了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张进语气不是很好,透着一股气愤,“贺远航现在另立门户,挖走了贺远不少人才,而且因为这次招标失败,董事会对贺先生非常不满,甚至有人提议投票将他辞退。” 乔念心下一跳,她是真的没有料到会走到这样的结果,她不由更加内疚了,可是内疚也没哟丝毫作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初贺远航找她的时候,语气十分凄惨,身段放的很低,几乎是痛述了这些年被贺沉深打压的事情,当时的乔念因为被贺沉深囚禁,心中对他怨恨增生,因此几乎没有犹豫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可是在这一刻,她无法判断当初的决定是错或者对,更加不知道如果重来一次,自己又会如何选择。 这段时间乔念开始频繁的关注财经新闻,贺远集团最近正处于风头浪尖,股价连着几日疯狂下跌,股民为了防止受损,纷纷选择抛了手中股票。 商场如战场,一切的变故或许只是旦夕之间,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从百万富翁变成了穷光蛋。 只是乔念仍旧难以相信,贺沉深也会有失手的时候,他向来是这样的人,无论做任何事,似乎总能让人去相信,他能够做成功。 乔念始终不敢相信,他也会有失败的时候。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市政府官网公布了新建机场的具体选址,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新建机场选址并不在原先众人预料的城西,反而是完全南辕北辙的一个方向,这也意味着,之前城西那个众人哄抢的项目,高价中标的结果不过是一块荒地,所有人几乎都暗暗庆幸,幸好这次没有中标,当然除了贺远航。 贺远航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傻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被人引进了一个坑里,而他偏偏傻乎乎的跳了进去 ,先是无意间听到贺沉深的秘书说起城西的项目,随后又听人提起市政府准备新建机场,所有的信息都指向那块地。 他马上给乔念打了电话,几乎悲痛欲绝,他确实很悲痛,他全部家当都投了进去,当初是想中标后转手倒卖赚一笔,如今不说赚一笔,甚至自己都可能赔成穷光蛋。 “乔乔,我们都被骗了,贺沉深他不仅骗了我,也骗了你,我们两个就如同傻瓜般被他玩的团团转,他早就知道了机场新建的地址,却又故意放出假消息引我上当,故意带你去祁山,然后错过这次招标,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他计划好的。” 挂断电话后,乔念手脚冰冷,明明室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可是此刻她却是觉得侵入骨髓的冷意,她抱着自己一下蹲在了地上。 她突然想起了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她低低的自嘲一笑,她可真是笨,竟然又一次被他给骗了,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能再相信他的,可是为什么还要去相信他呢? 这段时间他看着自己内疚焦急担忧,心底大约乐坏了吧,或许还会嘲讽的想,那个傻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个胎神,实在忍无可忍撕了起来。晚了点不好意思么么哒 第三十九章 贺沉深从晚宴中抽身离开时,张进还叫嚷着要继续喝一杯,这次的事情贺沉深不仅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也让那帮董事成功闭了嘴,最重要的是让贺远航那小子栽了个大跟头,张进早看他不顺眼了,可是却又碍于他姓贺,平时不得不对他礼遇几分,他不知感恩,反倒成天想着怎么跟贺沉深作对。 一箭双雕,不可谓不高明,也确实值得去庆贺。 贺沉深晚宴上喝了几杯,头脑却仍旧很清晰,他刚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张进从后门跟了上来,扒着车门不让他走。 “贺总,今天大伙为你准备的庆功宴,你主角怎么能提前走呢?” 贺沉深笑了笑,“你少喝点,别待会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张进眯着眼,语气崇拜的,“贺总,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做到的,你不知道当初我知道项目被贺远航抢走了后,我心头有多气愤吗?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这次那小子肯定得赔哭了。” 贺沉深脸色却十分平静,或许再大的利益摆在他面前也不过尔尔。 贺沉深与张进告别后,一个人开着车在车海里穿行,街灯昏黄,车窗上倒映出男人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贺沉深跟随着车流缓慢前行。 等到家已经是一小时后,他站在门口看了看手机,显示晚上十一点过,已是将近凌晨,夜色漆黑,整个世界都仿佛笼罩在一片墨色之中。 乔念应该睡了吧?贺沉深这样想着,他开了门,房间里一片漆黑,贺沉深就着黑暗换了鞋,将手里的外套丢在一边,他刚准备上楼,只听啪的一声,房间里灯亮了。 贺沉深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发出响声的地方,便见乔念靠着墙壁看着他,目光极冷。 贺沉深皱了皱眉,“你还没睡?” 乔念冷笑一声,突然鼓起了掌,清脆的两声,在夜晚听来格外清晰,贺沉深声色莫名,过了几秒问道:“你是在欢迎我回家吗?” 乔念唇边的笑意愈发浓了,只是那笑却不是真心的笑,反而含着冷冷的嘲讽与讥诮,贺沉深下意识的不喜欢,他皱着眉头看她,却并未继续说话。 “恭喜啊,贺大公子,贺总,风头出够了吧?”她的语气可以称得上尖锐。 贺沉深眉头蹙的更深了,声色低沉至极,“什么意思?” 乔念自嘲笑了起来,“你把我当傻瓜一般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很 得意?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功成身退了。” 贺沉深眸光深邃,他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心思一转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在祁山发生的一切不过都是你意料之中。” 乔念越发讽刺的看他,“你到现在还装什么糊涂?难道你不是一直故意看我自以为是,在你面前耍花招,却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看笑话。” 贺沉深似乎是夸张的笑了笑,想要说什么,却最终闭上了嘴,他还能说什么?难不成他说自己从未想过她会做这样的事? 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原本以为,就算她再讨厌,再恨他,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不相信她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可是如今他还能说些什么? 他是一个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可是在面对乔念时,他却从未赢过,甚至可以称得上他早已做好了血本无归的打算。 “贺远航找的你是吗?呵,他可真会拿你当回事,这次我不过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下一次他若是再动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我让他混都混不下去。” 乔念惊恐的看着他,男人身上散发的戾气让她害怕,“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算计他?” “那你呢?我是你丈夫,你是怎么算计我的?” 乔念冷笑着看他,“要说起算计,我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论?” 乔念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几日没有睡好的关系,可笑她为他担忧受怕,愧疚难安,而他或许正在默默享受他即将成功的喜悦。 在对手正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大概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样的手段更让人愉悦的了。 而贺沉深很显然就是那个成功的猎人。 “算计?”贺沉深咀嚼着这个字眼,神色寂寥的反问了一句,“乔念,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不然呢?我应该怎么想你?我没有那么犯贱。”她几乎是冲着他嘶吼出声。 贺沉深的脸色更黑,冰冷的快要滴水,他眸色深邃,就那样看着她,“乔念,你没有心。”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他的背影透着寂寥,屋内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英俊的脸颊上,晦涩不明。 “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真心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你张牙舞爪,语气尖锐,我狼狈不堪只能恶语相向,可是你扪心自问,这些人我何曾亏待过你一分,就算是你再惹我生气,我也从不与你计较,你 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那些恨意,那些咒骂,对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伤害?结婚时我告诉自己,就给彼此五年的时间,若是还是不行,就及时放手,如今看来,我真的不应该有一丝期待。” 乔念脑袋里乱糟糟的,她下意识的不愿意去听到这样的话,她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被他骗了。 “真心?贺沉深你告诉我你的真心?你的真心就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爱给谁给谁,我怎么可能原谅你?你害死了他。” 贺沉深的眼底流淌着悲伤的情绪,那情绪太过浓烈,气氛变得非常压抑,他自嘲一笑,即使早已知道这样的结果,可是心底还是难受的无以复加,就仿佛有人在自己心口狠狠的插了一刀,最后又撒了一把盐,疼的他呼吸困难。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是吗?那么,那么多个夜晚,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贺沉深的话戳中了乔念心中隐秘的痛点,她几乎是失控的,“没错,我恨死你了,你知道我多少次想着你去死吗?” 贺沉深几步走近,一片黑暗的阴影袭来,乔念下意识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脚下一软跌坐在沙发上,贺沉深从正面欺身上来。 乔念惊恐的看着他,她脸色防备,贺沉深突然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水果刀递到她手里,她被动的握着刀柄,眼底一片恐慌与惧意。 他面色平静,握着她的手,哀沉开口,“既然这么恨我,不如亲手杀了我,杀了我为沈睿尧报仇。” 这个离世多年的名字让乔念恢复了清醒,她浑身哆嗦着,握着刀柄的手颤抖着,她骂他,“你这个疯子,疯子。” 贺沉深眸色深邃,“你不敢对吧?乔念,你是因为不爱沈瑞尧了,不愿意为他报仇了是吧?” 他顿了顿,“还是因为你舍不得我?” 乔念赤红着双眼,“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那你为什么不刺进来?乔念,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报仇,如果我有幸没死,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这么多年的彼此折磨,说老实我也累了。” 乔念的心底突然升起另一股恐慌,如同旋风般席卷而来,可是当她还来不及分辨出那是什么时,贺沉深的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他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她,仿佛要看进灵魂深处。 乔念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你走开,不要碰我。” 他低头吻她,乔念声音更加颤抖,“你走开,不要逼我。” 可是他的动作仍旧继续着,吻从脸颊下移到脖颈。 直到刺痛传来,贺沉深低头,腹部的位置刀口陷入,他皱着眉,疼痛袭来,乔念尖叫一声丢开手中的刀,她恐惧的抱着自己,眼泪滚烫滑落。 ———— 半小时后张进出现在别墅里,当他赶来的时候,贺沉深意识都快没了,他万万没想到,不过是几小时的时间,他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贺沉深撑着意识,小声的说道:“找安医生,不要让别人知道。” 张进是他的心腹,他对他无比信任,即使是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他仍旧不忘叮嘱他,不要让别人知道,不要让乔念有麻烦。 他不过是想逼一逼乔念,看她是否真的狠得下心,事实证明,他的确永远没她狠,或许也不对,因为她对任何人都可以称得上礼貌有佳,温言和煦。 只除了他,贺沉深。 当张进手忙脚乱的将贺沉深抱起时,他看着角落里抱着自己颤抖的乔念,冷冷的说:“你会后悔的乔小姐。” 张进从前叫她乔小姐从来都礼貌尊敬,可是此刻,那句乔小姐却仿佛冷到了骨子里。 乔念抹了抹脸,手心里是温热的液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折腾离婚了,普天同庆 第四十章 等到外面传来汽车启动引擎的声音,直到声音逐渐远去,乔念的心仿佛掉落谷底,她无助的抱着自己低声哽咽着。 这一晚心底的情绪翻来覆去,一刻也不停的折磨着她的心脏,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揪住,胸腔里空气稀薄,闷闷的钝痛感一下又一下的袭来。 她突然想到方才贺沉深说的话,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不欠她,而她也恢复自由,如今的结局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为什么还这么难受呢? 整整一夜乔念都不曾闭上过眼睛,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会浮现出一片血红,他竟然,竟然真的敢,不顾自己生命危险。 她一直都该知道的,那个男人就是一个疯子,肆意妄为,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他是想要她一辈子都内疚不安吗? 贺沉深被送到医院时人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一会他似乎看见乔念在自己面前笑,没心没肺的,一会却又仿佛看到她哭得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模样。 他心口一疼,气急攻心,一口血毫无预警的吐了出来,张进被他这模样吓的脸色发白。 贺沉深昏迷前,还能听见张进的惊慌叫声。 贺沉深半夜被送进来,手术结束后已经快要天亮,给他做手术的医生安辰是贺沉深的朋友,开始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快不行,赶来后看到他这幅模样还是被吓到。 “这次怎么搞得?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张进脸色不是很好,说起便有些咬牙切齿的,“乔念弄的。” “乔念?贺沉深他老婆?” 张进点头,“两人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那女人可真狠,居然毫不含糊的给捅了一刀。” 安辰表情有些惊悚,听完后不得不开始佩服贺沉深,“娶了这么一位在家里,他可真是喜欢给自己找事做。” 何尝不是呢?以贺沉深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漂亮的,听话的,应有尽有,那些名媛淑女随便一个都比乔念不知道高哪里去了,却不知道贺沉深怎么就偏偏看上她。 最后安辰又叮嘱道:“他的伤口好在不深,没什么大碍,不过也得好好养一年半载的,也亏得他身体素质不错,要换其他人恐怕就没这么好过了。” 张进一番感谢。 贺沉深醒过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不过 过去一晚的时间,他脸色憔悴的厉害,胡子拉碴,眼底青涩,就算是平日看上去再赏心悦目的男人此刻也打了几个折扣。 他无力的睁开眼,张进连忙叫了起来,“贺先生,你醒了?” 贺沉深艰难的睁开眼,随后身体的疼痛将他从梦境拉回现实,他的眼珠转了一圈,张进知道他在找什么,语气不善的,“她没来过,那个女人实在不识好歹。” 贺沉深重新闭上了眼,看上去格外疲惫,他心底自嘲一笑,想自己实在可怜可悲的让人唾弃。 张进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看贺沉深脸色不好,他识相的闭上了嘴。 说到底乔念都是他心底的一道伤,虽然他刻意的将伤口掩藏着,可是那不代表他就不痛,因为伤口总会在看不见阳光的地方腐烂蔓延。 而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彻底将这道伤剜去时,就又仿佛生生切断他手臂般疼痛难忍。 这么多年,他一直爱着她,尽管他从未说出口,可是她一直在他身边,如空气如影随形,她似乎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做不到彻底将她隔离出自己世界。 可是做不到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总是如此,天不遂人愿,这么多年他一直期望着她能看到他的好,可惜到了最后,他留给她的仍旧全是恨。 贺沉深只能依靠流食维持着身体能量,遭此重伤,即使是强大如他,也仿佛瞬间老了许多。 他今年已经三十五,人生或许已走过一半,而如今的他到头来却仍是孑然一身,他想爱的人留不住,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真真是孤家寡人。 过了许久,贺沉深才疲惫的对张进交代道:“你联系张律师准备好离婚协议去找乔念,我同意离婚。” 不过几个字,却仿佛沉重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折腾一场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倘若早知道是今日这样的结果,当初的他是否还会执着于此呢?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发生过的事情便没有说后悔的权力,因为再后悔不过是于事无补,人总不能因为说后悔就让时间倒流吧? 乔念在家忐忑不安的度过了将近一天,在夜幕即将低垂的时候,别墅来了人造访,是贺沉深的律师,上一次乔念见过他。 对方仍旧有理有度,风度翩翩的向她问好,“乔小姐,贺先生委托我今天过来跟你签好离婚协议,你方便吧?” 乔念心如乱麻,仿佛有什么针刺着心口的位置,她呼吸 困难,甚至透不过气来,可是她没办法做出失控的事来,她只能让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律师坐在她对面,一如上次一样,拿出离婚协议,逐条为她分析,告诉她,她能得到多少钱。 这大概便是贺沉深的方式吧?在他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便不算什么事情,如今他们的婚姻是否也成了如此? 她吼间哽塞,仿佛被人紧紧呃住了喉咙,她甚至说不出一个字,从头到尾她都很沉默,沉默的如同走神。 乔念一个字都不曾听进去,此刻她只担忧着贺沉深的安全,当张律师讲解完后,看着她问道:“乔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律师已经为了这个离婚跑了几趟了,在他看来报酬非常丰厚,他只祈求不要出什么岔子,这位看上去很沉默的乔小姐能够赶快点头签字,他好给雇主交差。 五年的婚姻,如此收场,乔念不是石头,终究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算是养一条狗五年时间都会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只是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她只能用另外一种漠视来回应他对她的所有言行举止。 她怕自己会重蹈覆辙,怕自己越陷越深,怕自己付出一片真心时,回应她的又是一场玩笑,她再也经受不起那样的折磨,有时自尊真的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乔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对方又公式化的问了一句。 乔念摇头,她手里握着笔,那两个字如千斤铁般沉重,让她怎么也下不了笔。 “乔小姐如果对协议内容有不满意的可以提出来,我会给贺先生说的。” 乔念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虽然她没看贺沉深留给她的具体金额,可是那一串零看来也绝对不会少的。 她开始落笔,一笔一划,如同小学生写字般,迟钝,缓慢,笨拙,直到那两个字落在纸上,她看着自己的名字,突然觉得仿佛不认识了一般,明明一笔一划都很熟悉,可是凑在一起自己却怎么也认不出来般。 “乔小姐,还有一份。” 张律师提醒了一句,乔念麻木的点了点头。 直到张律师离开后,乔念突然难受不已,可是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想总归会过去的,既然他让律师联系她了,想必他已经醒过来了,应该没有大碍了吧? 这样想着,乔念心底忽然安定了那么一些,她一天一夜未曾闭过眼,此刻靠着沙发墙角,竟然奇异的平静下 来。 张律师从别墅出来后便给贺沉深打了电话,是张进接的,张律师对他说道:“请你转告贺先生,已经办妥了。” 张进还有些气恼,“她已经签字了?” “是的。” 张进嘴上低咒一声,刚挂上电话,贺沉深睁开眼看着他,张进支支吾吾的说了实话,“她已经签字了。” 贺沉深嗯了一声,随后不曾再发出任何声音,暮色昏暗,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脸颊上,侧脸轮廓更加的明晰凌厉。 张进摇了摇头,起身走出了病房,他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这个在他眼中不会被任何人打败的男人,此刻的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难过悲伤气息。 或许他也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男人,会开心会难过,也会有自己爱的人,也想要与爱人好好过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 不嫌麻烦的小伙伴们可以去我专栏收藏下我新文吗?《婚盲》,感激不尽,笔芯 第41章 随后几天贺沉深都在医院养伤,期间他不曾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只是天下总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刚送走了一位后,霍明安便顺道过来看她。 他语气温和的解释说:“到医院有点事,刚好听说你受伤了,所以顺便来看看你,你还好吧?” 这位在商场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的狠戾商人,此刻就这样颓败憔悴的躺在病床上。 贺沉深脸色一片苍白,虽然已经过去几天了,然而伤口的位置仍旧刺痛的厉害,他只能紧咬牙关克制自己,有时候疼的厉害了,便让安辰给他两颗安定,可是久了安辰也不愿意再给他提供了,怕他养成了依赖性。 “还死不了。”他几乎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死不了,却也不快乐。 霍明安自然也听说了他是因为什么受伤了,将心比心的,他不由说道:“你离婚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话题贺沉深脸色不由更加苍白了,这几天他消瘦的厉害,两颊的颧骨都十分明显。 他点了点头,沙哑的回答,“这次就当是还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从某种意义上,两个人两不相欠,或许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霍明安沉思几秒,叹气说道:“若是我能够以这么一刀来换取她不再恨我,大概我也是愿意的。” 可是他深知他伤她太深,要她原谅如天方夜谭,若是他真的死了,或许她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大约还会高兴的笑吧? 霍明安曾经无比笃定,他笃定的认为随愿爱他,可是到了后来才明白,原来再深的爱也会被消磨殆尽。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我做不到以热情回应她的冷言嘲讽。”贺沉深有些颓败,伤口的位置又开始疼了起来,最后似乎连全身都疼痛难忍。 “若是她还愿意陪着你吵架斗嘴,那样也好过躲起来永远不见吧?”霍明安垂眸,语气哀伤。 贺沉深心口越发疼了起来,似乎是疲惫到了极点,霍明安不再打扰,起身跟他告辞,直到霍明安离开后,贺沉深一个人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 他抬手遮住眼帘,或许是太疼了,眼底溢出了水光,他呼吸粗重,过了几秒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 第二天张进带了公司的文件过来,但因为贺沉深还不能过度操劳,因此他便坐在旁边给贺沉深读文件,读完后贺沉深便会告 诉他怎么处理。 最近几日他都十分憔悴,也没办法进食,张进连看着就觉得疼,心中不由更加怨恨那个女人了。 而乔念最近也不好过,签订离婚协议后的第二天她便从别墅里搬了出来,她重新回了学校,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单人公寓,不大,却也足够她住了。 她以为自己能够很平静的生活,可是夜深人静时,心口的位置总是隐隐作痛。 这天她上完课后,一个人在图书馆里待到了将近闭关,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不刺眼,却也算不上温暖,乔念呆呆的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她的手机震动声将她唤醒。 是张进打来的电话,乔念料到是因为贺沉深,因此没犹豫便接了起来。 “乔小姐,你在哪里?我想见一见你。” 乔图书馆出来后,外面下起了小雪,南方城市下雪也只是小雪,洋洋洒洒的,落在地面便化了,反倒像下雨。 乔念小时候喜欢雪,后来去过几次北方城市见识了下雪天后那喜欢便没了。 乔念将衣服上的帽子呆在头顶,一踏出室外,便觉寒风袭来,刮在脸上也觉得十分疼,乔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些冷,她搓了搓手心。 她步行穿过学校的小径,从主干道走了出来,道路两边是一排排整齐的白杨树,此刻只露出光秃秃的树干,偶尔有几片枯叶挂在枝头,在寒风下摇摇欲坠。 张进的车就停在学校外的对面街道上,此刻正是吃饭时间,来往的学生很多,乔念快步走了过去。 上了车,张进并未开车,乔念心下突然有些烦躁,“有事吗?” 张进生气,“贺先生还躺在医院里,到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他吗?” 乔念脸色不是很好,声音沙哑的,“他大概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张进不可思议的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自己这次事情做的不厚道?” 乔念张口无力说道:“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以后他如何,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她想这或许便是最好的结局,这么多年的纠缠不休,如今终于到了挥手说再见的时刻,她想自己这么多年想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张进几乎快被被她给气疯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内疚吗?贺先生他那么在意你,你却从没在意过他一分。” 乔念拉开车门径直走了,张进看着那 个女人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终于恼怒的砸了砸方向盘。 乔念一身冰冷的从室外回到家里,全身都仿佛冻成了冰块,十分的冷,而更冷的却是心底,她只能多拿了一条绒毯放在床上盖着。 夜里又被冻醒过来,乔念难受的睁开眼,视线凝固在某个点,俏丽的五官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她突然在此刻想到了贺沉深。 乔念畏寒,可是很多次她醒来后身后便贴着男人温暖的身体,而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靠向他,最后如藤蔓植物般紧紧的缠着他。 乔念回过神来,她怎么会突然想到他了?真是奇怪。 第二天贺远航约她见面,两人不过是一月不见,贺远航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乔念心底自然也不好受。 “乔乔,我准备重新回去读书,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这次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可是最后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或许贺沉深才是那个最适合带领贺远走向更高更大世界的人,而他那点小把戏终究入不得眼。 乔念到底有些难过,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推给他,她白皙纤长的手指在黑色的卡片上显得格外秀丽漂亮。 贺远航皱眉看她,“你这是做什么?” 乔念说:“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里有一张卡,里面有些钱,你一个人在国外也不容易,多点钱防身总是没错的。” 贺远航连忙说道:“对不起乔乔。”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再说我初到贺家的时候,你照顾我很多,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的。” 她这样说,贺远航心底更加难受了。 乔念又补充道:“我跟贺沉深已经离婚了,这卡里是他给的钱,我自己留了一部分,这些多的我也用不完,就拿给你用。” 贺远航眸色复杂,“你为什么离婚了?” 乔念笑了笑,“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我只是怕你受了什么委屈。”他顿了顿,“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乔念摇头,有些迷惘,“我也不知道。” 她觉得人生似乎突然一下空了很多,就仿佛完成了一个一直以来想要完成的目标,可是等它终于实现的时候,总会有些空落落感,似乎一下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乔念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矫揉造作,连她自己都嫌弃,索性其后也不再想了,一直以来她大概都是如此,平淡平和的过着,遇到 问题不逃避,却也不会选择迎难而上。 —— 周若欣无意间听张进提起了这回事,只是在医院看到贺沉深时,还是有些诧异,他看上去消瘦的厉害,整张脸都煞白煞白的,让人看的心惊肉跳的。 “不过就是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就这么放不下吗?瞧瞧你将自己都搞成了什么样了,你现在为了她相思成灾,指不定人家还在心底偷着乐呢。” 贺沉深无奈笑笑,“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我现在这幅模样,你确定你不是来看笑话的。” “笑话看完了,自然要说点什么让你牢记在心,以后不要再犯。” 贺沉深脸上再没了任何笑意,“人疯过一次就够了,有些教训还是要记着,我这次大概真死心了,这么长时间她不曾来看过一眼,哪怕是作为朋友也至少应该问候一句的,可惜什么都没有,如果我还不能看清,那也太傻了。” 到底是心冷了,最后连自己都开始无比确信,这么多年他在她的心底不曾占据过一丝一毫的距离,可悲而又现实的真相,却又让他不得不承认。 “如果早知道有这样一天,当初你还会那么执着吗?”周若欣突然问道:“你后悔吗?” 贺沉深淡淡的,“没什么好后悔的,过去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好晚了晚安么么哒 第42章 日子就如同墙壁上挂着那旧日历,一张又一张的撕去,转瞬便过去了一个月,期间乔念不曾见过贺沉深一面。 直到昨晚贺沉深给她打了电话,声音沙哑的对她说:“明天我出院,去把离婚证办了吧。” 乔念点头说好,随后挂断电话,再无过多交流。 早晨的天空白茫茫的,玻璃上是一片白色的雾,乔念洗了脸又仔细的给自己化了妆,她本就漂亮,稍一打扮便更加靓丽。 用手机打车软件叫了一辆车后,直接去了民政局,她下了车后,便见贺沉深的车正停在外面的车道上,乔念认识他的车,还是之前那辆,她还未走近,贺沉深便已经推开车门下来了。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眼,他似乎瘦了很多,一身黑色呢大衣更显得脸色苍白,乔念走近,对他说:“对不起,路上堵车来晚了。” 贺沉深面无表情,只淡淡扫视她一眼,在她容光焕发的衬托下,便越发显得他狼狈不堪。 只是幸好,今天以后就解脱了,贺沉深这样一想,又觉得心口的位置疼了起来。 随后是正常的手续,结婚证盖了作废,递给他们各自一张离婚证,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办妥了。 从民政局出来后,贺沉深问她,“去哪里?我送你?” 乔念摇头,贺沉深看了看手表,“你今天下午才有课,一起吃个饭。” 他用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乔念想要反驳,他又继续说道:“反正以后这样的机会也没有了。” 反正,真是一个神奇的词。 乔念坐在车里时胡思乱想着。 她余光打量着贺沉深,除了消瘦了许多,看上去并无大碍,又想起最初的那两天她担惊受怕,接连做了两天噩梦。 贺沉深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于是他故意说道:“是不是在后悔捅我那刀没再深点?” 乔念心思复杂,“不是。” 这会正是早高峰,路上堵塞的厉害,一辆辆车如同蚂蚁搬家搬慢慢挪动着,乔念收回深思,“还有多久到?” “最多半小时。” 随后又是一路沉默,乔念靠着车座昏昏欲睡,贺沉深本专心开车,过了一会又侧头打量她,额前细碎的头发,在晨起的阳光下闪着莹亮的光泽。 直到汽车 停了,乔念下意识的醒转过来,她推开门,跟着贺沉深一起。 街道外停了不少豪车,外面看上去挺简单的装修,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视野格外开阔。 贺沉深带她来的是一家非常精致的粤式茶餐厅,乔念照着菜单点了一些,两人都很沉默,这是之前两人不曾有过的安静,以前他们相处不是吵架就是冷战,虽然很多时候吵架与冷战都是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 餐厅里还应景的放着一首粤语歌,陈奕迅低沉沙哑的嗓音缓缓唱道: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即使再见面,成熟的表演,不如不见。 不如不见,还真是十分贴切的形容了他们之间。 虽然离婚了,可是到底也不会做到老死不相往来,因此乔念也没故意跟他针尖对麦芒的。 乔念解决了一只虾饺,赞叹道:“味道不错。” 贺沉深仍旧那幅表情,紧抿薄唇,过了几秒才又说道:“以后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乔念笑了笑,“你对我一个前妻这么好,别人会误会的。” 贺沉深却仍是表情不变,“或者找我助理。” 乔念点了点头,“不过我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会找你,毕竟你给的赡养费很丰厚,够我用了。” 乔念也不是什么瞎清高矫情的人,不论他出于什么原因给她那么大一笔钱,但是他既然给了,她便就收下。 贺沉深讽刺笑了笑,“想来也是,你无论怎样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乔念不欲与他争执,又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开始很不堪,过程也不愉快,至少让结束的时候保留一点美好的记忆吧。 “你现在离婚了,身边不知道多少女人蓄势待发的准备扑过来收服你,嗯我看韦梦雪就不错,人家明恋你多少年了,到现在都没放弃。” 贺沉深的脸色越来越黑,乔念不是没注意到,她尴尬的用纸巾擦了擦指尖,“你要是不喜欢韦梦雪,周若欣也不错嘛,人家至少是影后,配你也不差。” 贺沉深按了按太阳穴,忍无可忍的打断她,“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乔念耸肩,毫无歉意的道歉,果然平和不过三分钟。。 两人之间气氛诡异,过了几秒贺沉深按了按眉头,突然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搬家。”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近,很方便,那里太远了 ,而且平时就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住着也不舒服。” 她随口解释到,贺沉深脸色有些不好,“你……还恨我吗?” 乔念动作顿住,“不知道。” 贺沉深笑了下,“我现在倒有点恨你了。” 乔念的面色僵硬,她想要问一个为什么,可是随后一想,她时常说贺沉深不曾在这段婚姻里尽过心,可是她又何尝尽过心,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他呢? “你瞧你从来都没在乎过,现在还放的这样轻松。”他顿了顿,“不过这样也好。” 这顿饭结束后,贺沉深又开车送她回了公寓,乔念一个人看着窗外,下午课程结束后,她跟孟瑶瑶约了见面。 这段时间两人倒是许久不见,只是前两天乔念在微信上跟她说了自己离婚的事,见了面,孟瑶瑶十分惊讶的问,“他怎么同意离婚了?” “大家都累了,离婚反倒是种解脱。” 晚上吃过饭,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乔念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她,孟瑶瑶听着都惊心动魄的。 “他对你那么强的占有欲,竟然肯同意跟你离婚。” 乔念莫名的笑了笑。 “那几天你们两真把我吓坏了,你不知道那几天你瘦的,我看你们两看上去都不好受,贺沉深我看他也不好受。” 乔念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贺沉深离婚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出了风声,第三天晚上老太太便给乔念打了电话,语气严厉的问她,“今天晚上回家一趟。” 乔念自知理亏,收拾东西很早便赶了过去,老太太正发着火,孙佳柔小声劝她。 乔念走了进去,怯生生的喊她,“奶奶。” 老太太哼了一声,显然动怒了,“你这孩子,婚姻大事,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你们当是过家家呢?” 乔念沉默着不反驳,老太太正训话,贺沉深一身黑色西装,外套挂在臂弯里,显然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中离开。 老太太手里的拐杖使劲戳着地板,狠狠问道:“说说怎么回事?谁提的?” 乔念不答,却听贺沉深沉声回答,“我提的。” 老太太拿起拐杖都想要打他,到底舍不得停在半空又放下了,“当初闹着要结婚的是你,现在怎么又要离婚了,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告诉我们?” “怕您担心。”仍旧是 贺沉深回答的。 老太太虽退守幕后多年,但到底年轻时也是大杀四方的铁娘子,威严气势自是在的。 两人训话完毕后,老太太又留了乔念说话,说到底也是自己膝下长大的孩子,心底终归也会偏袒几分。 “没受委屈吧?” 乔念摇头,心底酸涩的厉害,“我没什么委屈的。” 虽然这样说,但过去的这些年老太太也看的分明,“也好,离婚了就离婚吧,过几天我让老刘去物色一下有没合适的青年才俊你试着交往试试。” 乔念马上说道:“我才离婚,不想那么快又结婚。” 老太太大概也觉得有道理,到底她年纪大了,想着在临死之前看着几个孩子们能都有自己的归宿。” “你们真没机会复合了?”老太太又不死心的问道。 乔念摇头,“我们根本不合适,硬凑在一起也只是彼此折磨。” “是吗?我看沉深一直挺在意你的。” “我知道他在意我,可是我不能接受他用这样的方式。” 他曾经那样伤害过她,她始终没办法释怀,即使在这段婚姻里,也一直是他占据着主动权,结或是离都是他点头,他觉得给她婚姻已经是对于她莫大的恩赐,却从来不曾真心在意过她的想法。 老太太叹口气,“我也老了,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不后悔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过带球跑,但感觉不符合乔念的性格-- 晚安么么哒 第43章 乔念刚从书房里出来,便见贺沉深坐在了墙角的沙发上,昏黄的灯光,投下小小的一圈光晕,淡淡的。 男人的身影透着几分孤寂,他回过神来,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晚上乔念在老宅留宿,她自己在客房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床,很长时间里都不能入眠,她睁开眼睛转辗反侧,后来又模糊听到外面传来若有似无的说话声,只是那声音太轻,她什么都听不清,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就这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才知道贺沉深昨晚连夜走了,吃过早餐后乔念跟老太太告别,老太太很是舍不得她。 “就算你们离婚了,也要经常回来看看我这老太婆。” 她两鬓斑白,脸颊上浮起几块老年斑,精神也不怎么好,乔念心下酸涩,“不管我跟他离不离婚,你都是我的家人。” 这是乔念的心底话,贺家对她有养育之恩,无论如何,她都永远会记在心上,她与贺沉深如何,仅仅是他们两人的事情。 这段时间乔念觉得自己似乎整个人都变得很空,不知道该做什么,索性无聊她报了几个爱好班,无事做时她会花费一下午的时间学习插花,学习茶艺。 或是在菜市场买许多食材,一下午耗在厨房里钻研菜谱,虽然最后做出的很多食物都难以下咽,有一次险些将她吃吐了。 她的生活逐渐变的很规律,早睡早起,每天七点起床,洗漱后七点二十起床晨跑,她的邻居是一对老夫妻,头发花白却非常健康,每天乔念出门时便能看到两位互相牵着手出门散步,生活平静和融洽,这大约就是乔念想象之中的夫妻生活,因此她十分羡慕两位。 过了两天她便跟他们熟了,平时遇见还会打一声招呼。 她的生活十分平静,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而自从她与贺沉深离婚后,她便再未见到他,甚至连新闻报纸都不再有他的身影。 有时候想想又觉得很奇怪,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然而离婚后,却又好像陌生人般再也没有一点交集,说到底现在这样的快节奏生活,谁又有多余的精力花在别人身上呢? 倒是有一次乔念陪着一个刚从海外回国的好友一起逛街时无意遇见了周若欣,周若欣倒是每次见倒她都礼貌得体的,甚至约她一起喝茶。 乔念皮笑肉不笑的说好。 等周若欣离开后,友 人好奇问道:“你跟她认识?” 乔念含糊回答,“认识,不过不太熟。” 友人:“她挺有名的。” 乔念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嘴上能叫得出名字的都是上个世纪活跃的明星了。 与友人分别后,周若欣的电话便来了,虽然两人关系一直算不上好,可是却又因为贺沉深的原因,而始终存在着某种微妙。 说情敌似乎有几分不合适,只是乔念是真的不喜欢他,应该说她不喜欢跟贺沉深有交集的人来往。 但是周若欣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乔念也不是怕事的人,索性便去了。 两人坐在包厢里,装修挺书香气,藤椅的桌子与椅子,周若欣泡了茶给她倒上,“听说你最近在学习茶道,所以邀你出来喝喝茶,献丑了。” 乔念不在意的笑笑,“周小姐不用谦虚,我在你面前才是班门弄斧。” 周若欣笑笑,“教你茶艺的那位老师是我朋友,曾经见过你,所以跟我说起过。” 绿色的叶子在热水之中舒展开来,清香四溢,红黑釉色相间的茶具,透着沉稳与优雅,一切都搭配的天衣无缝,相得益彰。 乔念不认为她是无事做才找自己喝茶,只是她也不愿意开那个头,怕自己自寻烦恼。 “之前听说你们离婚了,我还大吃一惊,想着他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乔念纤细的手指摩挲杯沿,她微微挑眉,“我们已经离婚,其实你不用告诉我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是觉得你喜欢他,你可以去追求他,现在他单身,不需要告知我。” 周若欣哼了一下,“其实我以前是很喜欢他的,你不知道他从小就对我好,就算是我哥哥去世了,可是他甚至比我哥哥还要疼我。” 乔念平静的脸色有了轻微浮动,“你想说什么呢??” “我从小就暗恋他,后来我跟他似是而非的表过白,不过他没当真,再到后来有了你,你不知道他从小性子就很冷,可是那时候的他却会为了另一个人笑,做事时会发呆,会生气,那样的他却好像有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直到有一天他迷茫的告诉我,他说,他不能再沦陷,于是有了那天的那场戏,然后你们分手了。” “可是分手后的他却一点都不开心,到底是陷进去了,怎么能够抽身离开,因此他打算跟你结婚。” 乔念脸色仍 旧平静,“这不能改变任何事。” “我知道他大概伤害到你,可是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在这段婚姻里又付出多少呢?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永远一副受害者模样,趾高气扬的控诉咒骂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他的那些伤害呢?” 乔念不动,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角,脑袋里思绪万千,突然有些后悔出现在这里了。 周若欣有些愤懑,她说了一大堆却换不回乔念一点回应,这让她心底越发不满。 “我真为他不值。” 乔念别开脸颊的碎发,“别值不值了,现在我跟他离婚了,不是正好给你腾位置吗?” 周若欣有几分不可思议的,“你不会觉得我之前怀的是他的孩子吧?” 乔念垂眸,“无论是与不是,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乔念。”她有了怒气,“你不止侮辱了他,也侮辱了我。” 她喘息着,“我以前是喜欢过他,毕竟他那么优秀,对我又那么好,可是他那只是愧疚,他一直认为我哥哥是为了保护他才去世的,所以他以此报恩。” “你若是真的能放下芥蒂,以真心去回应,你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男人。” 周若欣还从未长篇大论的对谁说过这么多话,说完后她的移动电话便响了,大概是工作,她回应几声说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她情绪恢复正常,礼貌客气的跟她道别,“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乔念直接跟她打招呼,“再见。” —— 第二天早上乔念出去晨跑时,又遇见了那对老夫妻,老太太笑着跟她打招呼,“乔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乔念笑着回应。 老太太笑眯眯的,“乔老师平时一个人住,男朋友没在身边吗?” 乔念有些不好意思,“我单身。” 自从乔念说了她单身后,老太太便十分积极的给乔念推销他的儿子,据说在美国工作,过两月会回国,到时候介绍他们认识。 乔念对于老太太的这份热情十分头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乔老师真是漂亮,跟电视里的明星似得,这大眼睛亮晶晶的,脸蛋又白又嫩,能掐出水似得。” 很快便到了学校放寒假的时间,乔念就职的s大是全国出了名的“虽然我们 放假迟,但是我们开学早”的学校,放假后她在自己公寓里收拾整理房间,将家里大扫除,里里外外都擦遍了。 在家时她穿着休闲,随便一身羽绒服,踩在一双拖鞋出去倒垃圾,回来时正好碰见邻居家那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儿子。 对方看到她时,笑着跟她打招呼,“我妈前段时间跟我讲电话时常提起了,幸会,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长相非常斯文有礼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她印象里工科男的打扮,气质偏温和,倒不像贺沉深,气场强大。 在除夕的前两天,奶奶给乔念打了电话,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之前的话都是逗我这老太婆开心是吧?” 乔念不由愧疚,哭笑不得跟她道歉,贺家人丁单薄,以前老太太常念着乔念能怀孕生个孩子,也好让家里热闹点,却没料到过了这么多年,这孩子都没等到。 不仅孩子没等到,现在两人直接闹离婚了,看现在这场景,两人谁都拉不下脸来求和,怕是复婚也没多大希望了,老太太这样一想,便不由开始心焦了,暗想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大家都有空,给贺沉深安排几场相亲。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没怎么虐女主,比较平淡,就是两个人慢慢接触,然后重新在一起。 第44章 除夕晚上陪着老太太一起吃过年夜饭,便能听到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乔念不喜欢吵闹,对于鞭炮又有几分阴影,因此家里也几乎不怎么放这些。 虽然她与贺沉深离婚了,可是如今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除了一开始两人都刻意不讲话外,后来倒跟往常一样,彼此随便说几句,但大多时间里两人都很沉默,而对于一个曾经相处多年的男女来说哦,这样的沉默显得有些突兀。 乔念想,就算离婚了,他们也不可能一点交集都没有,无论怎么样总还是要面对彼此的,只是那天除夕夜一整晚他们就说过一句话。 ——“新年快乐。” ——“谢谢,同乐。” 第一句来自贺沉深,第二句来自乔念。 吃过饭后听着老太太讲了一番话,大约都是祝福他们新的一年幸福之类的祝福语,乔念最近迷上了折纸,因此吃过饭后,趁着老太太讲话的时间,拿着桌上的餐巾纸折了一只小巧的玫瑰花。 她注意到贺沉深在看她,而等她抬起头看他时,他却又似乎移开了视线。 乔念这一晚几乎都在鞭炮声中度过,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时怎么睡着的,平时她睡眠质量便不好,如今竟然还能睡过去连她自己都想不到。 就这样在家里待了三天,期间有客人过来拜访时,乔念都陪着一起,都是贺家叔叔辈的亲戚了,平时走动便不多,大约只有重要节日才会出现。 而这种时候乔念就有几分尴尬了,因为她已经跟贺沉深离婚了,却还是不得不被叔叔们认为她是贺沉深老婆,言语对她十分亲切。 可见贺沉深似乎也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乔念便也懒得开口,越解释倒越显得自己太在意。 这天乔念陪着老太太从寺庙上香回来,她是独自回来的,老太太带着孙佳柔与她的好姐妹约了一起喝茶。 乔念刚回到家,便见贺沉深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与人讲电话,他讲的英文,乔念凭借着自己依稀的水平猜测出他大约是在聊工作,因此便没打扰,安静的拿了一瓶水喝。 贺沉深偶尔看她几眼,过了几分钟后挂断电话,皱着眉看她,“你一个人回来的?” 乔念说:“对,她们还有约会,我先回来了。” 他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后来大约两人都很无聊,配合着打了几把双人游戏,当然乔念总是拖后腿的。 后来乔念把游戏遥控板一丢,故意发脾气,“我不玩了。” 再到后来两人一起看了一部电影,那那部老掉牙的法国电影《两小无猜》,为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赌约,肆意妄为,却连承认彼此深爱对方都不敢,就这样蹉跎了几十年,到了最后各自有了家庭,却又开始玩起了游戏,抛妻弃女,抛弃丈夫,以殉情来证明相爱。 疯狂而又无聊的爱情故事,这是乔念对这部电影的评价。 看完电影后,乔念只觉饥肠辘辘,最近家里保姆都请假回老家了,而此刻显然家里只有她与贺沉深两人,不论怎样,饭总还是要吃的。 乔念打电话给孙佳柔,却被对方告知,他们今晚会在朋友家留宿一晚,晚饭让他们自己解决。 乔念握着手机,分外为难的对贺沉深说:“她们今晚不回来。” 乔念平时不怎么下厨,做的饭菜只能称得上勉强入口,离好吃却还是要差一大截的。 她暗想着贺沉深这样无知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恐怕更加不知道怎么做饭了。 贺沉深点头,起身走向厨房,乔念跟在他身后,惊讶的问,“你会做饭吗?” 却见他打开冰箱扫了几眼,却什么都没有,乔念问道:“不如去外面吃吧?” 贺沉深思考几秒提议道:“刚才有朋友打电话让去聚聚,不如一起去蹭饭?” 乔念满头黑线,她真没想到有一天贺沉深还需要去蹭饭,而很明显,自己就是那个被附带着一起蹭饭的。 邀请贺沉深一起吃饭的是以前留学时认识的朋友,因为难得过来一趟,便约了他一起见面,乔念原本以为就是个小型的聚会,却没料到现场男男女女加起来至少有十多号人。 而且还有不少是跟贺沉深认识的,乔念以前几乎不怎么认识贺沉深的朋友,因此这次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 贺沉深领着乔念进来的时候,便有一个长得英俊清瘦的年轻男人捶了捶他胸膛跟他打招呼,眼神却是看向乔念的,说话爽朗的跟贺沉深开玩笑。 “早就听说你结婚了,难怪一直不愿意将你老婆带出来,这么漂亮是我也天天藏在家里。” 玩笑话乔念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倒是贺沉深怕给乔念造成困扰,主动解释说:“这是我朋友。” 对方愣了下,过了几秒才尴尬的笑笑。 在饭店吃过饭后,一行人又转战了 某会所,专门开了一间大包厢,一上来贺沉深便被人以迟到为由要求赔罪三杯,若是放在过去倒没什么影响,只是乔念担忧他身体没恢复,因此主动将三杯酒揽过来自己喝了。 贺沉深脸色严肃的制止她,乔念满不在乎的,“我没事,倒是你身体不好,不要喝酒。” 旁边朋友都拦着贺沉深,乔念直接端起来一口闷,初始倒没多大感觉,却后劲厉害,不到十分钟,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脑袋也沉沉的。 男人们聚在一起打牌,而女人则是聚在一起聊八卦,乔念在旁边的沙发休息,过了几分钟,在场一位男士的女伴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十分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是贺沉深什么人?我看你们很亲密?” 乔念想到贺沉深给大家的介绍,于是跟着一样说:“朋友。” 对方一脸狐疑,明显认为乔念在骗人,因为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便可以看的出来,关系匪浅。 “而且我听说贺沉深已经结婚了。” 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认定了她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乔念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行便任由对方误会去。 到了后来乔念头越来越晕,意识也有些模糊,贺沉深跟人玩牌,几乎花了大半的心思去关注乔念,做他对面的好友看他一直看过去,笑着冲他说道:“那酒可是专门调制的,没有放不倒的人。” 说罢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贺沉深简直无语,以为他是要靠灌醉一个女人来跟她上床吗?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却心底还是有些担忧乔念,因此全程都心不在焉的。 接连输了几把后,他丢下手中的牌让座给一边观望的人,走到了乔念身边,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确实有几分烫。 他拍了拍乔念脸颊,乔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应了一声,眼神水露露的,无辜又纯洁,让人看的心下一紧。 “到家了吗?” 已经在开始说胡话了,贺沉深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受吗?” 她含糊的唔了一声,贺沉深叫服务生送来了冰水,他将她半抱着喂水,乔念无力的蜷缩在他怀里。 冰冷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贺沉深那边的朋友笑了起来,“贺沉深,你对你老婆有这么好吗?” 大约是这个圈子里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样的男人比比皆是,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贺沉深没搭理这群人,他将乔念半抱起来,“她有些低烧,我先带她回去了。” 自然又是一番纠缠才得以脱身,当贺沉深将乔念放到座位上时,她似乎清醒了一下,睁开眼看他。 贺沉深侧头,车厢里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他英俊的脸上,侧脸线条坚毅分明。 “我带你回去了,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她嗯了一下,随后又说:“好难受。” 贺沉深连忙问道:“哪里难受?” 她皱起秀气的眉头,随后又闭上了眼睛,只是紧紧的抓住心口的位置,贺沉深加快了车速赶回家。 他一边开车一边在心底想到,他为什么会带着乔念出来呢? 在奶奶给乔念打电话没两分钟时间后,贺沉深便收到了奶奶的短信,非常邀功的语气: 沉深,我跟你阿姨今晚在外面留宿,你记得好好把握机会哦,不是奶奶不想早点回来,而是为了你和乔乔的幸福生活着想。 贺沉深看着短信,只觉得哭笑不得,后来连奶奶都没办法接受他们离婚这件事,不止别人,就连贺沉深时常都忘了他与乔念离婚了。 他仍旧每晚回他们婚后的别墅,无名指上的结婚钻戒仍旧不曾取下,房间里摆设不曾有过丝毫变化,似乎一切都跟原来一样。 可是只有贺沉深自己内心底里无比清楚,每晚躺在床上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心口的位置空了。 有人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肋骨,而有一天,他弄丢了自己的那块肋骨,他想要找回她。 作者有话要说:哎拖延症真的没法治了 下篇文一定要存稿~~ 第45章 车子很快停在了车道上,贺沉深侧头看着乔念,她已经睡着了,头枕着座椅,浅浅的呼吸。 贺沉深看了十几秒,考虑着是否要叫醒她,最后直接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将乔念从车上打横抱了起来。 她一直都很轻,即使是从前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抱起她,因此并没有费多少力便将乔念抱上了床。 女人脸颊泛红,呼吸温热,或许因为有些燥热,她下意识的抓了抓前襟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贺沉深只觉得身体某个地方有些冲血,脑袋也停止了思考。 当然他的理智却很清晰的提醒他,此时此刻,他不能对她做任何事情,即使他在脑海里演变了千百次。 这段时间里他每晚几乎都不能好好睡一觉,时常半夜里惊醒,心底无处安放的失落感便越发浓重,让他再难以去忽略。 他知道她搬了家,知道她交了新朋友,甚至知道她过的更好了,她的一切好都深刻提醒着自己过的有多么糟糕。 有一次应酬时他甚至意识不清的开着车到了她所住的小区外停了两小时,在心底幻想着她是否会出现,然后跟以往一样冷嘲热讽的跟他打招呼。 可惜一次都没有,是否真的没有一点缘分,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应该找何理由去接近她,后来再想,她大约还在为已经摆脱他而欢喜吧。 这样一想,他心底便越发的难受起来,很多时候,其实自己也会有些难过的,离婚后他曾经刻意的不去想起她的,他甚至曾认真考虑过交往一个新的对象,自己没有多喜欢,但是合适就好,就这样没有她大约也能生活的很好的。 只是道理他都懂,甚至理智已经明确清晰的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做,然而触碰到心底的真实想法时,总是忍不住开始动摇。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甚至没有了爱情也是能好好过下去的,只是相比之下,我更愿意与你一起过下去。 贺沉深在卫生间里用热水沾湿了毛巾拧干后回来给乔念擦了擦脸让她睡觉,期间她似乎有了些知觉,不安的扭动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 贺沉深停下手中的动作与她对视,她似乎确认的开口问道:“贺沉深?” 他点头,“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 她语气似乎有些疑惑,贺沉深将被子拉高给她盖上,毛巾随手丢在一边,“那我应该在哪?” 她皱了皱眉,“我记得我们离婚了。” 他说:“你在做梦?” 乔念这下直接闭上了眼,随后又咕噜了一句什么贺沉深没听清,后来他自己在浴室里简单淋浴后便出来了,不知为何又趴在床沿看她,最后就着这个姿势不知道多久终于睡着了。 这晚贺沉深竟然做了梦,梦里的他看到了初次见面的乔念,她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的,扎着马尾,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可爱漂亮极了。 他看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惊艳,而他笑着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嗨,乔念,我叫贺沉深,我是你以后的丈夫,我很爱你。” 就仿佛蝴蝶效应,接下来的一切便朝着不一样的轨道发展,他们相亲相爱,然后结婚生子,生活舒适而美好,偶尔会吵架拌嘴。 贺沉深甚少会梦到从前的事,甚至也从不喜欢去设想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想要改变什么这种问题,他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可是此刻这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的他甚至忍不住心底酸涩。 第二天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英俊的脸庞,五官分明,气质出众,他显然还熟睡着,闭着眼,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弧形阴影。 睡着的贺沉深十分温和,没了平日的强烈气势,反而让人能够静下心来,乔念下意识动了动,宿醉的头脑昏昏沉沉。 当她再准备动的时候,贺沉深已经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迷糊的看着她,“醒了?” 乔念一时无言,见他艰难的伸了伸懒腰,她心口哽塞,“你昨晚就在这?” 贺沉深倒没什么反应,神色自若的解释道:“昨晚太累了,不知道怎么就趴这睡着了。” 乔念心下不忍,大约是想到对方昨晚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吧。” 她说完后,贺沉深点了点头便出房间,乔念去卫生间里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精神颓废,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她用水洗了把脸,随后又简单化了妆让自己看上去精神好点。 刚下了楼便见老太太已经坐在了餐桌前,笑眯眯的跟乔念打招呼,“乔乔,昨晚睡的好吗?” 乔念揉了揉脖子,昨晚有些落枕,实际上睡的并不好,再加之她喝了酒的原因,精神也算不上好。 她随口回答,“还好,奶奶你几点回来的?” 老太太看上去精神 倒不错,比乔念没精打采的要好得多,饭后贺沉深有事出门了,乔念陪着老太太在后花园喝茶。 老太太旁敲侧击的打听两人昨晚做什么了,乔念就算是再笨也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她艰难的开口辩解道:“出去一起吃了饭,然后就回来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没有了?”老太太睁大眼,不可置信的嘀咕了一声,随后又抱怨道:“真是不知道抓住机会。” 乔念哭笑不得,“奶奶,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做这样的事情能有什么用,再说他或许也有了新女友了。” 老太太不免有些惆怅,“好好的两个,怎么说离就离了呢?” 乔念沉默不语,有几分内疚,又有几分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她突然想起昨晚自己的异常举动,随后她又将一切归咎为情分。 她一直以为离婚后,她与贺沉深便再无关系,可是却又不得不有了交集,贺沉深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她之所以不出现,不过是怕自己会动摇。 那段时间她没有一天能够好好的睡觉,心底到底是内疚的,就算是有再大的怨恨,也不应该这样做的,那时的她大概是太冲动的。 虽然她仍旧不能原谅他过去的某些行为,然而正如周若欣所说,她自己又何尝在这段婚姻里努力过呢?被动的享受着,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无论是金钱亦或是其他,说到底,她自己又何尝好到哪里去?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真冷静思考,她想,既然他们已经离婚了,那么过往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她原谅他,也原谅过去的一切,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然而她也不可能当作仇人一般对待。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也许偶尔会想起他,偶尔难免会惦记他。 乔念这样一想,突然觉得仿佛一直困扰自己的某件事想通了,她以前过不去自己心底的那关,可是仔细去回想会发现,过去的她面对他时总是竖起坚硬的刺,蛰伤彼此,而忘记了彼此相贴时的温暖时刻。 —— 随后几天贺沉深明显发现了乔念似乎在躲他,自从那天后,她便回了自己公寓,以马上开学了为借口推脱了几次家庭聚餐,甚至连老太太的发话都不听了。 贺沉深突然有些迷惑了,他在想是否自己某些举动给她造成了困扰,以至于她索性躲着不见他? 这样一想,贺沉深心底便有些不是滋 味了,大约是他的举动太明显的说明了他仍爱慕她,可是她却对此避之不及,就算是贺沉深,对此也有些懊恼。 他这一生不曾体验过几次挫败的经历,而乔念却已经给了他太多次如此境遇,他开始反思,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好,诚然以前的他确实做过许多错事,那些争锋相对时为了掩饰恐慌的刻薄言辞,以及从不在意自己究竟上过多少次头条,尽管很多时候,他连对方名字都不曾记住。 一开始是偶尔,疲于应对媒体,而后来泛滥的原因之一大约便是乔念的不闻不问,她从不在意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 然而事到如今他终于忍不住想,若是当初自己能更好的处理这些事,与她好好沟通,大约许多误会都是能够避免的。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时过境迁,他只愿无论彼此走过多少弯弯曲曲,最终还是能如同一个圆,大费周折,绕了一圈最终仍旧能回到原点。 彼此牵绊的太深太深,深到这一辈子都无法将她隔绝出自己的世界,既然如此,他想给彼此一个机会,让一切都能回到原点,重头再来。 或许又是一场新的开始呢? 如果还能回到初见,那么他一定走到她身边,友好的对她说: ——“你好,乔念,我叫贺沉深。” ——“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晚安各位 ———— 注: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也许偶尔会想起他,偶尔难免会惦记他。 出自歌词《爱的代价》 第46章 就这样时间一眨眼便过了,乔念又开始忙着学校开学的事,似乎她总是让自己努力忙起来,大约只有这样,心底才不会胡思乱想。 不过乔念显然没预料到贺沉深会出现在学校,在学校可以容纳上千人的阶梯教室里,他被邀请为嘉宾为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做演讲。 乔念坐在最后一排,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小声讨论。 而议论最多的自然是这个男人的长相了,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五官分明,身材颀长,带着属于他这个年纪所沉淀的沉稳与自信。 他并未讲述关于自己的商业传奇,而是说起了早年留学在外的经历,那是一段乔念从来不曾听他提起过的时光。 讲话风趣幽默,气氛非常活泼,最后是提问环节,有学生惯例问过几个问题后,便有胆子大的女孩问道:“这是我朋友想要问的,您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后场内气氛到达了某个□□,大约这不仅一个人想要知道的。 贺沉深抿嘴微笑,听罢扬起手来,“当然。” 无名指上赫然带着一枚钻戒,很明显的动作告诉大家他结婚了。 “听说您这样的家庭很多都是商业联姻,您跟您妻子是吗?” 他脸色平静,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场搜索着什么,“不是,事实上,我非常爱她。” 乔念默默的看了一会后便从后门离开了,结果没几分钟时间,便接到了系上领导的电话,让晚上一起去参加一个饭局。 乔念为难的不知道该如何推拒,领导已经继续说道:“咱们系就你最漂亮,这种场面就需要你来才行。” “……” “月末有奖金。” 这样一说,乔念便有些动摇了,“好吧。” 系上领导专门宴请了贺沉深,算是一番答谢,贺远集团在本市的影响力可以说绝无仅有,自然有很多毕业生渴望能去贺远实习。 今晚吃饭的地方是一家中餐厅,在场只有乔念和另外一位同系的女同事,两人都坐在一起,几乎充当着花瓶的角色,而贺沉深如众星拱月般被人来来去去的围着。 两人隔着桌子,她正对着贺沉深,一抬头便能看见他,吃饭时的气氛很放松,大家讲的话题自然也没那么严肃。 乔念旁边坐着的女同事艳羡的语气说道:“贺先生现在估计快成为我们系上 女生的最佳择偶标准了,真羡慕您妻子。” 开玩笑的语气,乔念下意识的看了看贺沉深,便见他微微笑着,气质十分温和,“谢谢。” 装模作样,乔念在心底鄙视的对他下结论。 饭局进行到结尾时,乔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便见熟悉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只有几个字。 ——待会一起走。 乔念抬头,贺沉深收起了手机,冲她一笑,乔念做贼心虚马上撇开了视线,而某人竟然再未看她一眼,那模样装的跟不认识一般。 乔念暗想,贺沉深这样的人,大概很适合去从事间谍活动,什么都能装的很像。 饭局结束后,女同事问乔念,“待会你怎么走,要不要一路?” 乔念笑着摇头,“不用了,我有朋友过来接我。” 对方暧昧的冲她笑了笑,“好啦,走了,注意安全。” 跟同事们告别后,乔念便见贺沉深的车停在外面车道上,她小跑着走了过去,心头有些别扭,一时犹豫。 “上车。”他又催促一遍。 乔念拉上车门便坐了上去。 “你怎么会过来的?” 她实在有些疑惑,贺沉深竟然会这么空闲的跑来做什么演讲,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她本是随口问问,也没想贺沉深会老实回答她,没料到他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一直躲着我,所以我才会找个理由过来。” “躲……躲你。”难得的,一向伶牙俐齿的乔念还有被人说的结巴的时候。 “难道不是吗?”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 乔念一时有些哑口无言,昏暗的灯光,贺沉深的五官非常坚毅,如浓重的釉色般深邃,那眼里墨色翻涌,静静凝视她。 乔念心下一慌,她下意识的排斥,似乎是哪里出现什么问题了,她怎么觉得贺沉深越来越不对劲了。 “我为什么要躲你?” 贺沉深收回视线,冷哼一声,启动了车辆,乔念靠着座椅,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夜景,三五成群的行人,夜色皎洁,整个世界都仿佛笼罩在一层薄纱之中,带着朦胧的美感。 当车子停在了她所居住的小区外时,乔念伸手拉车门发现车门被锁死了,她疑惑的看向他。 贺沉深深吸口气,“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 她坦承,其实是真的不错,至少这段时间里她并没有觉得很麻木,失去一段五年的婚姻所带来的伤感或许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多得多,但好在这些她都能努力调节过来,她努力让自己生活充实,不再去想起旁的事情。 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外界所带给她的干扰与痛苦,可是终究有一天,她还是需要走出来看一看。 贺沉深似乎是自嘲一笑,“意料之中。” 意料到她离开他后,会过的更加轻松恣意,可是心底想到便仍觉难受不已。 乔念用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侧脸优美细腻的肌肤,“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去了。” 贺沉深嗯了一声,乔念下了车,贺沉深也跟着下了车,不远的距离,他送她走到了公寓楼下,乔念心头有些不是滋味,那股陌生而熟悉的情绪又席卷而来。 “你回去吧。” 他就站着不动,乔念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夜色下男人的面容模糊,修长的身形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看着她突然开口,“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作者有话要说:孤男寡女,那啥啥 第47章 此刻已经是临近晚上十点过,来往人烟稀少,乔念靠着电梯角落,光滑的电梯反射出男人修长的身影,她突然又忍不住疑惑了,她为什么同意让他上来了。 或许是那刻脑子里不经思考的,随后想起便有些懊恼,仿佛显得自己太过随意了,而他们之间关系尴尬,既然离婚了,应该是能避则避的。 两人一路沉默的出了电梯,乔念站在门口开门,打开灯,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不大的公寓,摆设的却很精致,是乔念会喜欢的风格。 贺沉深在公寓里扫视了一圈,看着桌子做的几个布艺娃娃,好奇问道:“看来你最近有新爱好了。” 确实如此,乔念最近报了许多兴趣爱好班,无事可做时便会去听老师上课打发时间,也因此认识了几个朋友,偶尔也会被约着一起逛街。 当贺沉深坐在她的沙发上时,乔念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又有几分尴尬,他的出现在这里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似乎打破了属于她自己的平静生活。 乔念站在厨房门口问他,“你要不要喝什么?” 贺沉深说:“我有点饿,能不能煮点面。” 乔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又想起方才在饭桌上贺沉深其实一直都不怎么动筷子,她知道的,那些菜都不合他胃口,这人向来挑食的厉害,方才她就见他吃过几片水果。 这样一想,她又恶狠狠的,“谁让你要跑到这里来的?” 虽然这样说,可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火,架起锅烧水,等水开了,她正下面,贺沉深靠着厨房的门看着她。 她其实厨艺向来不怎么样,大约只能做几样简单的菜,只能凑合着自己平时吃吃,但好在她不怎么挑食,因此她也没那么觉得难吃。 整个房间都被她收拾的一丝不苟的,物品分门别类,她向来记性不好,丢三落四,因此每个柜子都会贴一张便条,写上放了什么东西,这样也不至于找东西的时候跟无头苍蝇似的。 乔念在面里丢了几根青菜,又煎了鸡蛋,卖相看上去不错,她将碗放桌上,不客气的对他说:“吃完就走啊。” 贺沉深抿嘴笑了笑,“谢谢。” 他吃饭十分优雅,即使吃一碗面条看上去也挺赏心悦目的,乔念抓着一本杂志脱了鞋盘腿坐着。 最近一段时间她练习瑜伽,每晚都会做一会运动,贺沉深抽空瞥了她一眼,两人都各 自做自己的事,谁也不说话。 当乔念三两下的将手里的那本杂志翻完后,她抬头伸了伸懒腰,贺沉深已经吃完了,乔念说:“碗就放那吧,我待会自己收拾。” 贺沉深嗯了声,起身,便听外面传来大雨拍打着窗户的声音,这雨来得太过突然了,豆大的雨点几乎事几分钟之内倾盆而至。 乔念一脸不可思议的从沙发上下来,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便见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还不时夹杂着闪电与雷鸣。 贺沉深耸了耸肩,“我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乔念翻白眼,“那就再等等吧。” 于是这一等便就等了一个小时,乔念实在支撑不住,眼皮直打架,贺沉深则借了她的电脑在桌上处理邮件。 他工作结束后,看了乔念一眼,“今晚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乔念迷迷糊糊的,“那你就住这吧。” 她本是随口一答,却没料到贺沉深十分愉悦的,“好啊。” 乔念给他拿了自己未开封的牙刷等日用品,贺沉深从浴室里简单淋浴,乔念的公寓只有一张床,而沙发显然对于贺沉深来说太小了,她有些为难,说道:“不然我睡地铺,你睡床上吧。” 贺沉深拧了拧眉,“哪那么麻烦,一起睡就行了,又不是没睡过。” 乔念老脸一红,又觉得自己有些故作矫情,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男女,彼此间已经熟悉的闭上眼都知道什么样,初始的激情退却,大概就算女人光着身体躺在男人怀里,他也能坐怀不乱。 两人一人一床被子,虽然中间不放着一碗水,但是在各自的被窝里,互不打扰,然而即使如此,乔念心中还是有一种浓浓的不自在与别扭感。 或许是她翻身的次数太频繁了,贺沉深终于忍无可忍的问她,“你动什么?” 乔念顿住,“没什么,有些冷。” 她本是敷衍的借口,然而贺沉深却笑了起来,“要不要一起睡?” 乔念脸色一下燥红起来,幸好关着灯,没有人能看到她此刻心底的羞恼,而男人的手从她压着的被子钻了进来,灵活而修长的手指跳跃在她的身体上。 另一床被子直接被他踢下床了,他从身后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霸道而炙热的吻从脖颈蔓延开来。 乔念声音都哑了,说不清是什么感受,羞恼而慌乱的,“不要这样……” 然而她这样的软语,反倒像欲拒还迎,乔念终于充分认识到,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就不应该放他进屋的,随后一想,她自己不是应该早就能预料到这样的事吗?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一个男人三番四次的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不是他闲的没事做,只是因为他想泡你。 贺沉深听她这样说,反而更加兴奋,荤段子都出来了,“不要怎样?不要我吻你,还是不要我操-你。” 乔念一张脸绯红,男人的脸色在夜色中带着说不出的性感,声色沙哑低靡,周遭温度上升,她沉溺于他所制造的一**心悸之中。 现代的男女,快餐式的爱情,也因此导致约-炮横行,只是乔念到底有些心理洁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可是女人也总是会有需求的。 他们算是老熟人了,俗话说熟人好办事,况且贺沉深长得好,技术不差,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似乎都没亏。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 我个人是不赞成yuepao的,小孩子们不要模仿,么么哒 第48章 乔念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是关于一对夫妻的,结婚的时候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争吵不休,对方的缺点总是会在彼此的放大镜下被无限放大,终于熬到了孩子结婚,两位终于开始正式提出离婚,可是离婚后两人却又会因为孩子而时常接触,其实离婚后两人都过的很不好,可是碍于面子谁都拉不下脸来主动求和,而又开始反思,其实曾经看不惯对方的那些缺点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缺点,反而那些优点却被自己下意识的屏蔽了。 或许连自己也不知道,我们总是无形之中对自己最亲密的人斤斤计较,要求严苛,或若是彼此之间多一份宽容与理解,结果便又会不同了。 直到离婚后,乔念突然意识到曾经支撑她的那些对于贺沉深的恨意其实也不过是一捧尘沙,风一吹便散了,只是她太过执着于此,忽略了太多曾经他对自己的示好。 或许是今晚气氛太好,抑或是其实乔念自己都不知道,她身体有多么渴望着他,两人都有些急切,当贺沉深分开乔念的腿向里挺时,两人都微微情动。 乔念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吻炙热有力,搅乱她的呼吸,贺沉深咬着她的耳垂,痒痒麻麻的,“我前几天晚上梦到你了。” 乔念下意识问道:“梦到什么?” 他勾起嘴角,带着一抹艳丽,沉溺欲-望之中的男人,浑身染满了性感,他故意顶了顶她,“像现在这样……” 他说着又贴近乔念的耳朵,那两个字如魔法般传来。 乔念整张脸在这刻涨的通红,她羞愤不已,用手捶他,却换来男人更加愉悦的轻笑声。 他说的那两个字是“操-你”。 他一直想做的事,就如同此刻一般。 结束后乔念全身无力,或许是因为许久没这么锻炼身体,她事后便直接睡死了,也顾及不到身体的黏湿不舒服了。 最近这段时间里她都养成了生物钟,总能在天色将亮未亮之际醒来,醒来后她便睡不着了,拖着疲乏的身体在浴室里泡了澡,缓解了几□□体的疲惫。 随后她换了身衣服,去厨房煮早餐,她平时一个人时早餐很简单,现磨豆浆与三明治,几分钟便能搞定。 当贺沉深迷糊着醒来时,伸手一捞,床上没人,过了几分钟后突然睁开了眼,床上一片狼籍,他随手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便去洗脸刷牙。 这样的早晨,总是有些美好,他 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身上的衬衣就扣了两颗,看上去性感不羁,靠着厨房门口看乔念,乔念在室内穿着一件黑色吊带裙,细细的肩带,露出一片□□的肌肤,还能看见触目惊心的吻痕,她皮肤薄,这种事后总是要过好几天才能散去。 他就这样看了几秒,心下忍不住又有了冲动,这个女人漂亮而性感的让他恨不得能时时芙蓉帐暖度**,从此君王不早朝。 真是个妖精。 他在心底狠狠骂了一句,当他走近时,乔念便察觉了,她还来不及讲话,他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按在流理台上,乔念双手撑着台面,脸色通红。 “你干嘛?放开我。” “干你。” 他已经用实质行动告诉她他要干嘛了,乔念又羞又恼,又怕被别人听见,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伸手拉下她的底裤,就着这个姿势冲了进来。 乔念没料到他现在竟然这么饥渴,现下自然逃不了又是一番纠缠,她只能祈求他能快点。 “你快点……” 显然她理解的快点跟贺沉深理解的快点不是一个意思,他果然很快,乔念腰都快断了,他才不依不饶的结束。 事后乔念连贺沉深是多久走的都不知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点过了,腹中饥肠辘辘,她撑起身体随便填了些东西又睡了过去。 贺沉深是多久走的她不知道,只知道后来他抱着自己回卧室,乔念不满的控诉他,“你多久没碰女人了?是不是要弄死我?” 他哭笑不得,“谁让你穿这样勾引我。” 乔念目光意味深长。 他微顿,“还有,我没有碰过别人,只有你。” 乔念偏开了头,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心底却还是有些受用的。 再次醒来时已经将近天黑,幸好这天是周末,她不用去学校,她随意洗漱收拾后准备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出门时便见到邻居家的那位学霸儿子,学霸叫杨礼,看着她跟她打招呼问道:“乔老师。” 乔念笑着跟他问好,对方又好奇的问道:“平时都见你出门跑步,今天早上却没见到,以为你没在家呢。” 乔念心下尴尬,又暗想今天贺沉深出门时没碰到什么人吧。 杨礼其实对乔念很有好感,首先得承认这个女人很漂亮,而且身材很棒,几次几面都表现的礼貌有度,可是 他想要再进一步时,她却又是拒人于千里。 比如有一次早上两人晨跑偶遇时,他请她吃早餐,结果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她给自己发了微信转账,显然表现的疏离的不愿意欠别人人情。 晚上乔念在厨房里弄了一份简单的牛肉面,她端着碗趴在桌上吃面,又突然回忆起昨晚贺沉深坐在这里时的场景,不过一天的时间,似乎发生了很多变化。 中午的时候贺沉深曾给她发过几条微信,问她起床没,不过乔念看到时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因此也没去回复,他倒也没再联系过了。 乔念洗了碗后便又将家里的衣服床单清洗了一遍,她看着一片狼籍的床有些头疼,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有多激烈,难怪贺沉深开玩笑说:必须得洗床单。 乔念脸色燥热,脸色不平的将房间收拾完便又开始收拾自己的客厅,便见一件黑色西装被丢在沙发上,很显然这是贺沉深落下的。 乔念头疼,贺沉深的衣服都是贵的能吓死人,她也不敢真的给他丢了,要是回头他找自己赔怎么办? 随后乔念又顺手将西装给手洗了,一边洗一边想,她真是被压迫的没救了。 晚上躺在床上时,她试探着给贺沉深发了消息。 ——你的衣服在我这里,你还要吗? ——为什么不要? 回消息倒回的快速,乔念狠狠的发了一句语音,“那你自己过来拿。” 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也发了消息过来,却是答非所问,“身上还疼吗?” 乔念看着那几个字脸色涨红,“有劳挂心,我以为你转性了,原来还是禽兽。” 人面兽心,偏偏还装的绅士至极,让她都差点被他那模样给骗了。 贺沉深正与朋友一起吃饭,听见乔念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由按了按脑门,退出微信,直接给她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通。 贺沉深声音愉悦,轻笑道:“看来你体力不错。” 乔念轻咳,正色道:“你的衣服自己过来拿,别指望我给你送过去。” “好啊。”他无比愉快的答应了。 乔念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小说《围城》里有一句话说,男女之间最暧昧的事大约就是借东西,一借一还,便有了两次见面机会了。 此刻听到对方如此轻松答应,乔念突然有一种深深的被套路了的感觉。 她又连忙反悔,“不用你亲自跑一趟了,还是我给你送过去吧?” 贺沉深笑意愈浓,语气戏谑,调侃道:“你害怕什么?害怕放我进屋最后自己把控不住?” 乔念自认脸皮不算薄,可是这样堂而皇之的被人调戏,她还是忍不住羞恼,“禽兽。” 贺沉深轻握着手机,跟朋友小声示意后,拿着手机去了偏僻的角落跟她讲电话。 不知为何,他现在面对乔念时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逗弄心底便痒痒的,想到她躺在自己身下时的模样,湿漉漉的双眼,闭着眼时轻微的呻-吟,以及沉溺快感时的性感。 每一样都让他心底微动,他克制着几分情绪,轻笑道:“你忘记昨晚怎么求着禽兽快点?” 乔念忍住问候他祖宗的冲动,她不甘示弱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什么破技术。” 贺沉深依旧笑,乔念脸色通红,又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太过暧昧,而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听到贺沉深那边有钢琴声,她好奇问道:“你在外面?” “嗯,跟朋友一起吃饭。” 乔念沉默,贺沉深又补了一句,“男性。” 乔念不以为意,“跟我有关系?” 贺沉深正色,“不过是不想让你误会我的人品太糟糕。” 餐厅的夜景装饰的非常漂亮,外面的草坪里一盏盏精致的路灯与花坛里的彩灯交相辉映,夜色皎洁,如一层薄纱笼罩其中。 “昨晚的事情我会对你负责的。” 乔念嗤笑一声,“不需要,昨晚就当作一场你情我愿,以后我们最后不要见面了。” 她明显撇清的态度让贺沉深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婚姻也就那回事,一张纸而已,能带来多少保障?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我想以后大概也不会发生了。” 她想跟他撇清关系?做梦。 贺沉深几乎是怒极反笑,“好啊,既然你说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一个男人能损失什么?白-嫖-不给钱,谁不喜欢。” 乔念咬着唇,直接挂了电话,贺沉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马上回了过去,却被乔念直接挂了电话,他有些难受,穿过后厅脸色急切的在前台借了电话拨了过去。 这次却没挂断,贺沉深粗喘着气,他及时的叫住她,“乔念,你不 要挂电话,听我说完。” 乔念不开口,他突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想要说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过的多么狼狈,想要告诉她他多么的想念她,然而此刻他却什么都开不了口了。 “乔念,我爱你,我确信我再也不会爱上另一个人,对不起刚才的话不是我本意,我只是很生气你的态度,我想或许你对我也不是全无感觉,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不年轻了,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能再去蹉跎。” 他声色沙哑,忽略了周遭的一切,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他几乎是从心底深处哀叹一声,“我爱你,乔念。” 前台小姐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位年轻优雅的男人急匆匆的冲了过来,用前台的座机拨了过去对人表白,男人眼眸柔和,深邃的眼眸里墨色翻涌,最后那句我爱你竟似带着哽咽,双眼液微微赤红。 这样一个男人,用着低沉沙哑的语调对人告白,就算是旁观者听着都忍不住融化了,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女人该有多幸福。 几秒后男人才恢复平静,他是一个习惯了隐忍自己情绪的男人,甚少出现情绪外露的时候,若不是真的爱她到了骨子里,方才也不会全然不顾忌周遭的人。 沉默,冗长的沉默,贺沉深握着话筒,手心微微湿润,他竟然有些紧张了,仿佛正在等待宣判的囚犯。 “你知道西伯利亚有一种刺猬吗?它们身上长满了坚硬的刺,天冷的时候会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却又会因为靠的太近而蜇伤彼此,于是它们分开,可是分开后又会因为寒冷而靠在一起,如此周而复始。” 她轻轻的说:“你又怎么能保证再来一次不是一样的结果呢?” 贺沉深用手背盖着眼帘,她说的他何尝不懂,可是道理都懂,自身实践时却又是另一回事,他们彼此纠葛了太长的时间,已经占据了他整个生命,他怎么能够彻底放手。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失去她,就算是离婚了,他也认为他们会重新在一起的,他对她的偏执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她却要让他放手,那无疑于生生斩断他的手臂,伤筋动骨反倒是其次,可是心底的痛却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如飓风般袭来时刻提醒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嗯,让男主吃点苦头哈哈~~ 第49章 贺沉深回到饭桌时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了,离开时还笑容满面,回来时便脸色冷的可怕,友人关切问道:“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未说出口。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而可与人言无二三。 从饭局抽身离开后,贺沉深独自开着车在车海里穿行,回到家后已是一个小时后,疲惫的脱掉外套与鞋子,几步踉跄着倒在了一边的沙发上,不知怎么就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里又突然惊醒过来,角落的壁灯发出微弱的灯光,室内光线昏暗,贺沉深这才又去了浴室,出来后直接倒床就睡。 第二天起来有些头疼,虽已立春,可是夜里却仍有些冷,贺沉深忍着头疼去公司上班,早晨开晨会时便一直咳嗽不停。 晨会结束后,办公桌上放着一盒感冒颗粒,张进解释到:“沈秘书买的。” 沈瑞希?贺沉深点了点头,没甚在意,顺便让张进将钱给她。 本是一件小事,张进听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故意说道:“你觉得她会要你十几块钱药钱吗?” 贺沉深莫名其妙看他。 张进这才说道:“鬼都看的出来,沈秘书对你有意思,也只有老大你这个爱情白痴,才会什么都没发觉。” 贺沉深狐疑,沈瑞希虽然是他的秘书,但是总裁办的秘书有十几位,虽然在同一个公司,但是见面机会实际上是少之又少。 “你别胡说八道,要让人知道了不是很别扭?” 张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一门心思就在某人身上,可惜啊……” 贺沉深白他一眼,制止了他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虽然张进说的话贺沉深是半信半疑,因为那人平时便是喜欢道听途说,没什么可信力,但是想想自己还是注意一下,不要让人误会了什么,免得造成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下午时贺沉深又给乔念打电话,乔念倒没再挂他电话,她平时就算是再生气,大概电话也会接的。 或许是因为感冒了,声音极度沙哑,不时伴随着咳嗽声,“你今天下午有课吗?” “做什么?” “你不是说把衣服还我吗?” 乔念咬了咬牙,气的想骂他,其实昨晚她话说的很绝,她以为贺沉深那么骄傲的人,大概也会受挫,暂时不会打扰 她的,但是她显然低估他了。 “好,你在哪?” “我在公司。”他说完后又故意问道:“你知道路吧?” “知道。”乔念的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 就算是以往她从未到公司来找过他,可是作为本市地标性建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哪里?这个男人故意这样调侃她。 乔念简单换了件衣服,提了袋子便出门了,她以前从未到公司找过贺沉深,前台自然也不认识她,乔念在心底狠狠骂了一遍贺沉深后,给他打电话。 他还在开会,皱眉说道:“我让人下来接你。” 乔念等了两分钟,便见沈瑞希从大厅走了出来,不过几个月时间不见,她变化很大,身上带着女白领的利落与干劲,一身黑色正装,显的十分英姿飒爽。 她见到乔念便亲切的叫她姐,乔念笑着夸她,“你现在看上去不错。” 沈瑞希笑笑,“还是多亏了乔念姐。” 沈瑞希领着乔念上了电梯,一边解释道:“贺先生还在开会,你可能要等会。” 乔念也不在意,“没什么,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光滑可鉴的镜面,利落的黑白色装修风格,从电梯里出来后,沈瑞希领着她进了办公室,“你要喝点什么?” 乔念随口答道:“纯净水就好。” 对方点头,给她拿了一瓶水过来,乔念漫无目的的扫了一眼,视线被沈瑞希手腕上的项链吸引,很别致的款式,她忍不住赞叹道:“这项链很漂亮。” “是吗?”沈瑞希笑了起来,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很高兴,“我也觉得很漂亮。” 其实这款手链乔念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某名牌的限量款,价格贵的乍舌,却没料到沈瑞希竟然会有,不知为何,她看着沈瑞希的目光便有些微妙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秘书,工资再高也没有那么阔绰。 乔念不过等了十多分钟,贺沉深便推门而入,他将手中的文件丢在桌上,微笑看她,“你真过来了?” 乔念无语,“不是你让我过来吗?” 她伸手将袋子里的衣服递给他,“给你洗好,熨好了。” 贺沉深挑眉,“以前我都没这待遇。” 乔念心头不知为何升起一丝异样的感情,如同在心底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被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贺沉深问她 ,“一起吃个饭吧?” 乔念撇嘴,“不用,我回去了。” 贺沉深按了按眉头,有些头疼,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这个天气感冒实在是让人难受的厉害。 乔念哽着脖子,“有病记得吃药。” 他笑了起来,起身拿了外套与车钥匙,拉着乔念就出去,乔念被他吓了一跳,“哎,你干嘛呢?” 周围不时有人偏头看了过来,眼底的好奇与打量意味明显,乔念不知为何有些微泛红,直到出了大厦,她才甩开他的手,握着自己微微发热的手心。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乔念有些别扭,倒像是赌气,“我不去。” 他微微沉下脸,几秒后又恢复如常,“那你想吃什么?我们自己做也可以。” 乔念终于忍不住,不耐的直视他,“我想我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机会了。” 她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卫衣,胸前的弧形勾勒清晰,脸颊微微泛红,眼神水灵灵的,她呼吸有些急躁,说完后又尽量平复了几分情绪。 贺沉深沉默了一下,张了张嘴,“那我送你回去吧。” 乔念沉默不语,随后才点了点头,车上两人都非常沉默,乔念心底越想越郁闷,惊觉这两天两人的关系实在混乱的很。 所以当车子快到后,她便提出下车,“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她信口雌黄,谎话倒是随口就来,一点都不觉脸红,贺沉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带着近乎凌厉的气息,他不说话时总是这样,气势逼人。 临下车前,乔念又突然想到了贺沉深,关切问道:“你知道沈瑞希最近交男朋友了吗?” 她本是关切,贺沉深狐疑的看向她,最终摇头,“我不知道。” 乔念点头直接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贺沉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毫不留情,真是一点都不给情面。 明明前天早上他才从她床上下来,为什么如今他会有一种被人白嫖了的错觉,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其后几天乔念倒是真的没再见到贺沉深,学校有一场师生交流协会,系上的老师带着乔念一起过去,需要到邻市出差几天。 行程结束后,一行人又玩了一天,恰好赶上周末,乔念便准备再顺便多待两天,也算是放松一下几天下来疲惫的心情。 邻市是一座旅 游城市,这个季节便已经是春意盎然,大街上随处可见各种肤色的游客,乔念换了一件清爽的连衣裙,一个人在大街上走走停停的逛着。 晚上回到酒店时已经是累瘫了,她随便洗漱后便睡着了,半夜里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她怒气冲天,冲那边骂道:“有病吧?这么晚打什么电话?” 那边不说话,乔念正准备撂电话时,贺沉深却又突然开口了,“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你怀孕了。” 乔念被他的神经质吓了一跳,“你才怀孕了,你全家都怀孕了。” 贺沉深却是不依不饶的,“上次我没做措施的。” 乔念迷迷糊糊的,“安全期不用你操心。” 贺沉深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在邻市。” 她已经很不耐烦了,睡觉被人吵醒本就心情不好,还被他给惊吓一顿,乔念的体质不容易受孕,这么多年都没怀上,有好几次两人都没做过措施,一直都平安无事的。 后来乔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早上再次模糊醒来时,又是房间的电话铃声响起,乔念拿起一旁的座机,前台问道:“乔小姐,您好,打扰您了,前台有一位先生要找您。” 乔念想也没想,“不认识。” 那边继续说道:“他说他是您的丈夫。” “丈夫你妹啊。”乔念在心底骂了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麻烦你带他上来吧。” 几分钟有人敲门,乔念已经换好了衣服,贺沉深穿着一身简单的西服,有些休闲的款式,风尘仆仆的赶来。 他一看到她时便将她拥入怀中,乔念都没办法挣扎,她惊讶的问道:“你不会天没亮就自己开车过来的吧?” 贺沉深脸色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又点了点头,乔念扶了扶额头,“你没事做吗?吃多了吧?我都说过我没怀孕,你干嘛还要跑过来?你这人……” 她还想要再说什么,被男人直接堵住了嘴,温热的鼻息,她脸上痒痒的,乔念睁大了眼,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不过这个吻并未持续很长时间,只是蜻蜓点水的。 他复又将她拥入怀中,“我梦到你怀孕了,我很想你,所以就想见到你。” 乔念想要说什么,一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过了半响终于开口,“你开车这么久很累吧?要不要睡一会。” 他眼底扬起一抹亮光,“好啊。” 贺沉深是真的有些累了,躺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乔念一个人在酒店的饭店吃了早餐,便又回来了,后来看着他躺着睡觉,自己也觉得有些困,便躺在床的另一边。 好在酒店的床很大,并不显得拥挤。 贺沉深醒过来时,乔念还睡着,他安静的的看着她,表情柔和,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过了几秒又覆在了女人的腹部,他突然在心底想,若是这里真的有了一个孩子,会不会有些不一样了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之间浅浅的呼吸声,他就这样看着她,若是可以,这一辈子就这样看着她,直到老去,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他做梦都想着他们之间能有一个孩子,可惜总是事与愿违,说到底其实简单平凡的幸福也不是那么搓手可得的,就好像他只是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却仿佛成了一个奢侈的念想,怎么也实现不了。 他轻轻吻了吻身边女人的额头,此时此刻,他心底甚至没有半分旖旎,只是想着就这样抱着她,生活也觉得是十分美好的。 乔念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痒痒的,她迷糊着咕噜一声,男人又贴着她的头,脸对脸,鼻尖对鼻尖,呼吸灼热。 下一秒贺沉深突然笑了起来,他想他大概是真的爱惨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被锁了,其实也没啥的,我再改改,明天解锁吧 晚安么么哒 第50章 等乔念再次醒来时,两人简单收拾一番便出去街上逛逛,他们甚少有这样的机会,一起出去旅游,以往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各做各的,从来没有很和谐相处的时间。 就连乔念自己都没料到,离婚后的他们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相处的好。 中午在一家特色餐馆吃午餐,这家店的烧烤是出了名的好吃,因此人特别多,店里每日限量供应。 乔念杂七杂八点了不少东西,贺沉深帮着烤,她在一边放调味品,一不小心有油星子溅了起来,贺沉深拿了湿纸巾给她。 “疼不疼?” 乔念撅着嘴,“还好。” 也没多疼,不过等吃完后,她脸上都冒起了一课水泡,贺沉深哭笑不得,带着她去药店买了药膏。 他挤了小块抹在她脸上,“可别留疤了。” 乔念没好气,“你都不念着点我好。” 他长得高,乔念就只到他下巴下,他一伸手便将她揽入怀中,笑着吻了吻她额头,“女孩子不是都爱美吗?我是为你考虑。” 或许是因为在别的城市,他这样抱着自己,乔念竟然没有一丝排斥的心理,随后两人在百货商场里购物了一些衣服,当然大多数都是乔念买的,贺沉深陪着一起。 到了下午三点两人才准备打道回府,邻市并不算远,开车大约三个小时左右,但是舟车劳顿,还是很幸苦,到达本市后,已经是快七点。 贺沉深问道:“今晚跟我一起吧?” 乔念想了想还是点头,她也不愿意让贺沉深太疲劳驾驶,又想着回去好好休息一番,车子直接开去了他们婚后的别墅里。 屋内摆设与她离开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不知是否是乔念的错觉,仿佛她从来不曾离开过。 晚上是乔念做的饭,吃过饭后休息一会,贺沉深让她先去洗澡,乔念磨磨蹭蹭了一阵,等她终于出来了,贺沉深早已经躺床上了。 她不知为何有些别扭,贺沉深正坐在床上玩手机,看她出来,丢掉手机让她过去,他取了吹风机,打开开关给她吹头。 乔念的心也被嗡嗡的声音吹的思绪繁杂,过了一会,她抓了抓头发说:“可以了。” 乔念的发质很好,发丝黑亮柔顺,前段时间她去理发店里剪了下,现在头发刚到肩膀的位置,看上去青春靓丽。 贺沉深放下 吹风机,他将乔念圈进自己怀里,突然觉得,就这样抱着她,已是一件十分让他感到高兴的事。 乔念曲着身体,姿势有些别扭背对着他,贺沉深温热的鼻息在她脖颈处蔓延着。 “我觉得有些热,你能不能松开一点。”她小声说。 他不动,仍旧这样抱着她,“我们说会话吧。” “你想说什么?” 气氛有些沉默,过去的事情贺沉深不愿提,那段过去兵荒马乱,糟糕透顶,两人都不愿意再去提起,如果可以,就这样如今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你觉得我怎么样?”他语气竟然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这话要说出去,大约能惊掉众人下巴了。 乔念莫名其妙的,直接说道:“大男子主义,自以为是,霸道无理……” “你要让我说缺点我能说一晚上。” 贺沉深懊恼的制止了她,“难道就没半点让你觉得好的地方吗?” 乔念下意识想了想,最后摇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她说完后,贺沉深便沉默着不开口,大约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心底有些难受,“我现在算看清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差劲。” 何止差劲,简直是差劲到了极点。 后来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乔念翻了身又继续睡觉,等她正迷迷糊糊的,贺沉深又贴了上来。 乔念脾气很大,骂道:“你离我远点。” 不知为何,乔念现在面对贺沉深时总是底气很足,也从来不怕惹他生气了,大约是他将所有底牌都亮了。 男女之间关系大约就是如此,若是率先将自己所有底牌都亮了,大约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而贺沉深最不愿就是自己处于劣势的地位,可是除此之外,他知道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挽留她的手段。 “乔念,我们复婚吧?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他顿了顿,口中的话却又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你要觉得我有什么不好,我可以去改。” 乔念被他这莫名其妙突然一句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男人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亮。 她口中干涩,想了许久才说:“我没想过,我只是觉得或许这样就好了,结婚太累了。” 婚姻意味着背负更多的责任与义务,被那一张纸给牢牢的绑着没有自 由。 贺沉深有些挫败,却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了,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睡觉吧。” —— 过了几天乔念跟孟瑶瑶约了一起吃饭,两人是多年好友,乔念有什么事向来也告诉她的,因此这次的事情乔念三言两语的告诉了孟瑶瑶。 她听完后笑的前俯后仰的,取笑起贺沉深,“我突然有些同情贺先生了,你说你现在矫情什么,我倒想结婚,可惜连个男人都没有。” 单身有单身的快乐,自由洒脱,而结婚却有结婚的快乐,甘苦与共,有人分享快乐,但是究根到底,这也不过是人生的两种不同的状态,如果不出意外,很多人都会按照这样的方式过一生的。 乔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婚的原因,现在她将什么都看的很开,有时候觉得人生短暂,一眨眼便过去了,与其纠结一些有的没的,不如就这样过好当下,珍惜每一天,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可是若是自己一个人就这样,好像也没有问题。 她将这番言论告诉孟瑶瑶后,自然毫无疑问又遭到对方的嘲笑,“我发现你丫怎么离个婚就跟看破红尘似得,我看以你这顿悟,改天可以直接去尼姑庵准备剃了头发出家了。” 乔念作势打她,“就不能有句好听的?” 孟瑶瑶乐不可支,喝了口水,完了后又八卦道:“那你们现在什么状况?” “没什么状况。” 她一脸你骗鬼的表情,挤眉弄眼的,“有没有做过?” 乔念脸色涨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孟瑶瑶又大笑起来,幸灾乐祸的,“小心点,别改天出家的时候才发现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乔念骂她就不能念着点她好。 他们还没吃完饭,便接到了贺沉深打来的电话,他一个人在家,漫无目的的,“你在哪?” 贺沉深最近黏她黏的厉害,就算是白天也会打几遍电话,乔念还从未发现这个男人竟然跟个孩子似的幼稚。 “我跟瑶瑶吃饭,晚上我不回来。” 贺沉深沉默了一下说好,随后又叮嘱她晚上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乔念挂断电话后,孟瑶瑶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乔念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你这什么表情?” 她啧啧两声,“你这个道貌盎然的家伙,嘴上说的超凡脱俗快升仙了似的,结果还跟人住一起了,住一 起还不想负责任……” 乔念哭笑不得。 —— 晚上乔念在孟瑶瑶家里留宿,孟瑶瑶是单人公寓,晚上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惯例的睡前讲了一会悄悄话。 女人的友谊其实很简单,凑在一起聊聊八卦,聊聊生活,孟瑶瑶说起以前班上的谁谁谁结婚了,谁又生孩子了,又或是哪位同学发达了。 乔念发现大多数同学她都快要想不起了,她记性向来不好,那些从前同窗几年的同学,几年过去,就仿佛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没留下任何踪迹。 大约也是因为此,孟瑶瑶时常说她冷情寡性。 半夜里乔念突然醒了过来,她只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打开床头的台灯,猛的爬了起来,冲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便开始吐。 大约是她动静太大了,孟瑶瑶被她惊醒了,她揉着眼睛跟了过来,帮着她拍了拍背,问道:“怎么回事?” 乔念虚弱无力的冲了马桶,又漱口刷牙,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大概是受凉了。” 孟瑶瑶狐疑,“现在这都快夏天了还受凉?” 乔念本没放在心上,过了几秒,孟瑶瑶问道:“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乔念心底咯噔一下,脸色也有几分不好,孟瑶瑶叫了一声,“我去,不会真有了吧?” 她经期平时便不稳定,有时候晚了几天也是正常的,也因此这次她也没挂在心上,可是有时候心底只要冒出那个想法,便怎么也没办法忽略。 她心头思绪万千,什么都想不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才算恢复平静,对孟瑶瑶说道:“明天我去看看,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男主要开始当奶爸~ 算是了了贺先生的心愿啦,恭喜他终于中年得子哈哈 第51章 这一晚乔念都没睡好,脑袋里乱糟糟的,翻来覆去没办法入睡,一闭上眼睛便会想到这件事,这种心情一刻也不停的折磨着她。 第二天早上一早她便离开了,拦了一辆车到了她的公寓附近下车,下车后她又步行去了公寓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早孕试纸。 回到家后按照说明书操作,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着那明晃晃的两道杠,她还是被惊吓到,顿时无措慌乱到了极点。 她浑身微微颤抖着,一个人漫无目的,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就这样过了半小时后,她心底仍旧一片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喜欢孩子,甚至可以说有些恐婴,当阳光透过窗户蔓延进沙发角落,乔念眯着眼看着外面的阳光。 她头脑一片空白,全身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意识,不知道究竟过去多久,她才起身,迟钝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温热的液体经过喉咙流到腹中,驱散了几分体内冰冷寒意。 她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肚子,一片平坦,可是谁会知道,这里面竟然有了一个小生命。 乔念身体一直不好,那次流产后,医生也告诉过她,她受孕几率很低,这么多年,她时常会想到那次流产的情景,那成了她心中的一个噩梦,她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没有缘分再当妈妈的。 这一刻,乔念心思复杂极了。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留下这个孩子,她与贺沉深已经离婚,如今也更加不应该因为一个孩子而重新在一起,可是情感上,她却犹豫了。 接下来几天里乔念开始下意识的注意身体,她换掉了鞋柜里的高跟鞋,出门也不再擦化妆品,每天限制时间玩手机电脑。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甚至不知道是否该告诉贺沉深,他那么喜欢孩子,大约是会很欢喜的,可是她心底总是有一个疙瘩,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告诉他。 —— 贺沉深最近几日联系不上乔念,他突然惊觉他似乎失宠了,有一种被突然打入冷宫的错觉,有几次电话都被人故意挂断,他再笨也应该察觉到些什么的。 因此乔念下班后回到家,看到家门口站着的男人时被他吓了一跳,男人脸色算不上好,但是看到她时,还是缓和了几分,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的脸色分外颓败,看得出来最近过的很狼狈,乔念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过了几秒后才镇定 下来。 “没什么。”她态度冷漠,甚至连敷衍的借口都不愿意再有了。 贺沉深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他不知道为什么乔念会突然之间对他如此冷漠,她说不愿意复婚,他已经同意了,只要她愿意接受他,他可以慢慢来的,可是他不能忍受她一脸的漠不关心。 乔念让他让开,贺沉深侧身,她拿出钥匙开了门,刚一打开门,身后的男人便推着她进入房间,顺势用脚踢上了门,乔念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吻从脖颈处蔓延开来,炙热的呼吸,如铁般牢固的胸膛,将她紧紧的禁锢在他怀中,乔念试图挣扎,身后的人却纹丝不动。 当他一只手从身下摸索着进去时,乔念终于激烈的反抗,可是此刻的男人**染上了全身,对她的反抗丝毫不放在眼底。 乔念被他按在墙上,她能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坚硬的炙热的顶着,她心下慌乱,终于无措的叫道:“你放开我。” 她更加慌乱,“我不舒服,你放开我……” 她不知怎么,越说越委屈,眼泪便哗啦啦的往下掉,温热的触感,让贺沉深清醒过来,他停下动作,将她转了个身,给她穿好了衣服,脸色愧疚而懊恼,“对不起。” 乔念毫无形象,抹着眼泪,一边用手胡乱的捶他,贺沉深不曾见识到她竟然还有这么爱哭的时候,还没碰她便哭的稀里哗啦的。 乔念抽噎的更加用力,索性直接蹲在地上,贺沉深按了按眉头,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乔念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直到贺沉深将她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她仍旧哭个不停,贺沉深无奈至极,起身给她接了杯水。 “喝点水再哭。” 乔念红着眼眶瞪他,“滚开。” 他当然不会那么听话就滚了,就坐在一边等她哭,后来发现乔念的眼泪没有丝毫停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大有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 “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哭成这样。”他有些委屈。 乔念又瞪他一眼,含糊不清的,“你当然没怎么样,反正受苦受累的都是女人,你们男人就只用在床上动一动。” “你确定只是动一动?明明是一直动。” 乔念更加生气,用脚踢他,罢了还不解气,又狠狠的踢了几脚,贺沉深抓住她的脚,“闹脾气也要有个度吧?至少告诉我一 下原因,几天不接我电话,一见到我就又打又踢。” 乔念自己也说不清此刻心底的想法,她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只想做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等她哭累了,才可怜兮兮的摸着肚皮,“我饿了。” 贺沉深无奈,卷起袖子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东西很少,架上锅开火烧水。 十多分钟后,他煮了面出来,乔念此刻跟个大爷一般的躺沙发上,他叫她,“来吃吧。” 乔念坐直了身体,捧着碗开始吃东西,虽然算不得多美味,但是还能入口,乔念竟然没嫌弃,或许是因为太饿了,因此也顾不得嫌弃。 等乔念吃完后,将碗一推放桌上,“明天我再来洗。” 她说着便起身去卧室,换了衣服后,去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见贺沉深在厨房里洗碗,乔念不可思议的乍舌,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越来越有煮夫的潜质。 当然,这也只是乔念的胡思乱想。 晚上躺在床上,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她的肚子总是不可能一直瞒着他,再过三个月肚子显怀了,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可是她却一时没有做好当一个妈妈的准备,因为她没有自信自己能做好一个妈妈,更何况是在他们已经离婚的情况下,可是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因此她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连想一想都觉得难过。 这样的情绪反复的折磨着她,让她无法安宁, 她躺下后没一会,贺沉深便上床了,从身后贴着她,乔念骂他,“采花贼。” 他闷笑一声,“只钟情你一个的采花贼。” 乔念撇了撇嘴。 贺沉深不依不饶的揉着她的胸前,“为什么几天不理我?” 乔念狐疑,“你现在怎么一副怨妇口气?”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男人的脸色微微窘迫,有些难为情,过了几秒,乔念又突然笑了起来,贺沉深板着脸制止她,“不要笑。” 乔念:“哭也不让,笑也不让,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贺沉深轻轻吻了吻她,几天不见,他想她的厉害,可是方才他那么一碰,乔念哭的模样将他吓坏了,此刻抱着却只能摸不能吃,折磨的很。 身下硬的难受,他抱着乔念,低声沙哑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现在还学着追女孩子,你不要笑我。” 他这样说,乔念笑的更欢了,花枝乱颤的,过 了几秒后,便察觉身下的那根东西越来越硬,她就是想忽略也没办法。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意有所指,气冲冲的说。 贺沉深身下十分难受,更何况女人在他怀中乱动,他若是再没有点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我好难受乔念。” 他说着手上又摸摸解解馋。 乔念去打他的手,他将她抱在怀里亲,难受的说:“我就进去不动好不好?” 乔念一头黑线,没想到这句被奉为经典的假话有一天还会被贺沉深给说出口。 “你应该说,我保证不射进去,不会怀孕的放心吧。”她故意调侃他。 这下轮到贺沉深黑线了,他又抱着乔念吻了一通,这个吻激烈热情,乔念呼吸困难,直到他彻底放开她后,她才得以喘息。 贺沉深是真难受,几天没碰她,现在却又不得不谦让着她,不然她若是再也不让他碰了,他才是会真的要哭了。 后来贺沉深起床去冲了个澡,回来后心底的欲-望平息了几分,可是贴着那具温热的身体时,便又轻易的起了反应。 他更加难受了,在乔念两腿之间不停的蹭来蹭去,“求求你了。” 乔念突然开口,“我倒想帮你,可是我怕伤着你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么么哒 第52章 乔念话音刚落,贺沉深大脑如同当机了一般,什么都未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后,他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震惊,狂喜,与无以复加的感动涌上心头,他微微颤抖着,一动也不敢再动,声线沙哑的,“你说什么?” 乔念却不愿意再说了,开口抱怨道:“我要睡觉了,你不准再闹我。” 贺沉深哪里睡的着,他的一颗心被感动所充盈着,柔软的不可思议,此时此刻,大约会成为他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刻。 她亲口告诉自己她怀孕了,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当这刻真的来临了,美好的如同一场梦。 “是那次有的,上次我梦到你怀孕了,没想到是真的……我好高兴,我真的……”他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轻轻吻她。 他想要说很多,可惜喉间哽咽,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能这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平坦的腹部。 “谢谢……以后我会努力,当一个好父亲。” 乔念嗯了一声,她伸手将男人抱在怀里,此刻的他就如同孩子一般靠在她的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打湿她胸前的布料。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她声音轻柔,笑着告诉他。 男人双肩微微颤抖着,许久后才哽咽着,嗓音沙哑着,“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高兴,谢谢你还愿意原谅我。” 夜色还很漫长,而贺沉深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等乔念睡着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环在怀中,手上摸着腹部的位置,眼底柔和的一塌糊涂。 有一种感动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 第二天贺沉深很早便起床了,乔念模模糊糊的有意识到起床了,她眯着眼问,“几点了?” “七点过,你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简直夭寿了,这个男人竟然还有这样温顺体贴的时候,她眼皮的没睁开,有恃无恐的吩咐道:“我想吃小笼包,喝豆浆,甜的。” 他说好,很快速的去卫生间洗脸刷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底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又红了。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心情突然从低谷到了某个顶峰,他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 “贺沉深,你要当爸爸了。” 他伸手冲 着镜子里的人作揖,“以后要当一个好父亲,好爸爸。” 贺沉深的心仿佛处于一种飞起来的状态,连走路都似乎脚上带风,踩在云端般轻飘飘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大约就是如此。 他心甘情愿大清早起来,只为去排队买一份早餐,他无比甘愿,甚至是乐意至极的,他要好好照顾乔念,让她能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乔念说的早餐店,生意非常好,一大早便排了长长的队,贺沉深排了十多分钟后,终于满载而归,他提着早餐回去,顺便在不远处的花店里买了一支百合。 他提着东西回去后,正好碰见了晨跑锻炼回来的杨礼,两人搭乘同一班电梯,当贺沉深准备按楼层按钮时,对方比他更快一步,他在半空中收回了手。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九楼,贺沉深提着两口袋早餐,站在门前开门时,杨礼又狐疑的看了他几眼。 终于好奇的问道:“你是才搬来的吗?之前的乔小姐……” 贺沉深冲他笑了笑,脸上阳光灿烂,“不是,我是她丈夫。” 贺沉深说完后,看着对方难以置信又失魂落魄的脸色,只觉得浑身舒畅,丈夫,多好的一个称呼,他在心中暗想,现在乔念怀孕了,他得尽快搞定名分的事情。 一句话便轻松解决了一个潜在情敌,贺先生更加高兴,哼着歌开了门,将早餐摆在桌上,随后才去卧室叫乔念起来吃早餐。 他蹲在床边,轻声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吧?吃点东西以后再睡觉好不好?” 乔念仍旧没反应,大约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如今无比嗜睡,不满耳边有人聒噪的说话声,她嘟囔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贺沉深怕她饿坏了,饿着自己儿子,他俯身亲她,乔念呼吸不畅,总算是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英俊柔和的面容。 “早上好,送你的花。”他献宝般将百合花拿到乔念面前。 乔念皱着秀气的眉头,不满的挥开,她坐起身来,捂着鼻子,“拿远点,香味浓死了。” 或许是被那朵花刺激的,她马上便泛起了恶心感,推开他便冲去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一阵干呕。 贺沉深立刻跟在身后,紧张兮兮的拍着她后背,心头有些懊恼,“好点没?” 乔念过了好一阵才平息了那股恶心感,随后漱口刷牙,一把将毛巾丢在贺沉深脸上。 贺沉深也不生气,将毛巾挂在一边,“走,我给你买的你想吃的,来吃点东西。” 以前听人开玩笑说,女人就是十八年的公主,一天的皇后,十个月的贵妃,一辈子的保姆。 看到此刻贺沉深忙前忙后,一脸紧张的模样,乔念突然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揣着肚子里的家伙,他便不敢马虎。 乔念胃口不好,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贺沉深劝她,“再多吃点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多吃点孩子才长得快。” 乔念被他逗笑,“都还没成形,怎么长?” 贺沉深继续自说自话,“我儿子长得快,肯定特聪明。” 乔念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没见过这么会自夸的人。 “我预约了医生,待会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可以吧?” 明明自己就已经安排好了,偏偏还要假装征求她意见的问一句。 确实应该去医院正规检查一下,因此早餐后,贺沉深便带着她去了医院,乔念还有些紧张,一番检查后,便是等诊断结果。 “恭喜二位,已经怀孕七周了。” 中年女医生笑着告诉他们,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亲自听医生告诉他时,他又惊喜又手足无措,最后又将乔念抱在怀里,乔念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让他松手。 医生显然是见过了太多这样的场面,因此笑着看着他们。 “不过孕妇的体质不怎么好,以后要多多注意补充营养,这是第一胎吗?” 贺沉深回答说:“之前有过一次流产……” 那是他心底的痛,连想起都觉得心脏都疼的厉害。 医生脸色严肃,“流产对女人身体损伤最大了,有的女人可能因为流产一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了,有的人会养成习惯性流产,你们也算运气好能怀上,但是还是马虎不得,记得按时来检查。” “好,谢谢医生。” 出了医院后,乔念有些忧心忡忡的,两人如今这样欢天喜地的迎接这个孩子的降临,可是她又害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贺沉深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抱进怀里,“有我在,不要怕。” 或许是因为怀孕了,有些多愁善感,因为这句话,她心底竟然有些甜蜜。 “晚上住凌海的别墅,我让奶奶找一个阿姨专门照顾你饮食,哦还有,学校的工作先暂停了。” 他一口气便吩咐了许多,乔念心底不满,“我只是怀孕了,不是残疾了,你要让我哪里都不能去吗?” 他知道她会不满,可是他不敢让一点意外发生,这个孩子太重要了,他知道乔念如今愿意与他在一起,孩子占了很大的因素,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更加不敢马虎。 晚上贺沉深在朋友圈放了一张照片,是产检时候的照片,不一会便有不少朋友打来了电话说恭喜,贺沉深一一谢过。 后来周若欣打来了电话,她在收工后拿着手机刷朋友圈便看到了他的照片,在那一刻心底又酸又喜,心酸是因为想到自己那个离开的孩子,而高兴则是为了贺沉深,这么多年,他总算是得偿所愿,这么久的坚持有了好结果,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忍不住高兴。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贺沉深笑着,“谢谢。” 周若欣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你也真不容易,如今求仁得仁,得偿所愿,这样的结果也算皆大欢喜。” “若是换作旁人大概离了就离了,从此也就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所以又去找她了,当初说再多的狠话也不过是一时发泄。” 贺沉深沉默了一下,“我也想过放手,可是舍不得。” “最后想通了,一辈子大概总有那么一个人是放不下的,既然如此,比起失去她的风险,别的大概都不值一提。” 因此,万分庆幸,她还愿意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贺先生曾经写了一封情书给乔念,哈哈 —— 晚安么么哒 第53章 乔念怀孕的消息很快便被家里的老太太知道了,第二天一早便打来了电话,乔念还在熟睡,贺沉深接了电话,那边马上冲他叫道:“贺沉深,乔乔怀孕了是吗?” 贺沉深握着手机,蹑手蹑脚的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又正经着,过了几秒却又控制不住笑了起来。 “已经怀孕七周了,奶奶,我要当爸爸了。” 那边大声笑了起来,“乔乔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经常想吐?” “早上起来的时候犯恶心,最近不没什么胃口吃饭,我还想着找一位阿姨专门照顾她。” 老太太马上自告奋勇的,“让乔乔回家里来,张阿姨以前就照顾过你,她照顾孕妇最有一套了,保证乔乔健健康康的,生个大胖小子。” 贺沉深心情雀跃,“男孩女孩都很好,我都喜欢。” 他挂了电话后,便听卧室里传来乔念的声音,他连忙推门进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你要起来了吗?” 乔念摇了摇头,喉间干涩的很,“我想喝水。” “等一下,马上。” 一分钟后他端了水进来,“我放了蜂蜜在里面,孕妇喝蜂蜜水可以缓解紧张,促进睡眠。” 乔念狐疑的看他一眼,喝了几口水缓解口中干涩,“你怎么知道的?” 贺沉深挠了挠头发,“我看书上写的。” 那天从医院检查回来后,他便买了一大摞的书,都是关于妇婴知识的,那架势比乔念认真多了,倒是乔念都没翻过。 她睡的有点久,腿有些麻了,贺沉深伸手给她捏腿,一边对她说道:“刚才奶奶打电话了,说让你回去好照顾你。” 老宅远离市区,在僻静的郊外,如果乔念在老宅的话,贺沉深要上班,大约不能每天都会来。 “那你呢?”乔念问他。 “我手上还有一个项目,等完了后,我就专门回家陪你好不好?”他笑着冲她说。 乔念没什么表示,贺沉深又开始欢天喜地的给她普及知识了,乔念在一边听的头疼,一头栽倒在床上撞死,可怜兮兮的摸着肚皮,“儿子,你爸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贺沉深被她逗笑,随后又伺候她起床,他发现自己如今做这样的琐事,心底也是无比的愉悦高兴。 下午贺沉深便将乔念送到了 老宅,老太太见了她,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叮嘱,贺家人丁单薄,如今乔念怀孕了,自然是全家的重点关注对象,其他一切都靠边站。 当然这也导致乔念每日都被念叨着,喝什么汤,吃什么补品,吃什么饭,每日注意事项更是在她耳朵跟前说的生茧。 乔念又是野惯了的人,就连婚后她也不曾被如此约束,自然心底产生了一些叛逆。 特别是第二次产检的时候,老太太还专程陪着她一起去,医生说她身体底子不好,需要多补补营养,老太太听了这话哪里敢放任她,自然更加紧看着她吃东西。 晚上乔念躺在床上,贺沉深今晚大约是不会回来了,她肚子里现在灌满了汤汤水水,恶心反胃的厉害,等她又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心底突然委屈到了极点。 她拿起房间里的座机电话,因为老太太没收了她的手机与电脑,并且规定了尽量少的接触电子产品。 乔念的日子便愈发无聊且枯燥,每天都如同坐牢一般,而贺沉深又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这导致她心底更加烦躁。 外面夜色已经很黑,乔念给贺沉深打了电话,长长的音乐铃声,在乔念以为无人接听的时候,终于被人接起了。 却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好?” 乔念口气有些冲,“贺沉深呢?” “乔念姐吗?我是瑞希,贺先生去卫生间了,没带手机,我让他待会回来联系你可以吗?” 乔念心中更加不爽,听那边的背景嘈杂,现在大概是在应酬,她在家给他生孩子,他倒好,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 她越想越生气,直接挂了电话。 果然不到两分钟电话便过来了,乔念生气,一下就挂断了,后来电话又响,乔念怕吵着她们,因此接听了。 贺沉深关切的问道:“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乔念火气很旺,“你都没睡我睡什么睡?” 贺沉深态度很好,“乖,早点睡,我明天回来看你好不好?” 乔念心底直犯酸意,心中的不满与委屈越发大了,带着哭腔冲那边喊道:“你现在在哪?” “我们在外面吃饭。” “贺沉深,我不是一定要生这个孩子的,我不喜欢孩子,我每天在家,我很害怕,我不想生孩子。” 贺沉深一下就慌了,“乔念,别说胡说,你先睡觉,我马上回 来。” 乔念突然哭了起来,她想他们之间本来就完了,本来已经决定桥归桥,路归路了,可是如今却又因为一个意外来的孩子而继续纠缠在一起,谁能保证以后他们会怎么样?难道让孩子生长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里?与其这样不如就让他从未来过这世界。 “我不想生了,我去打了好不好?” 贺沉深半夜里开车一个多小时赶了回来,他一路疾驰,超了几次红灯,停了车后,他摔下门就进去了。 好在过了一个小时乔念已经平静了几分,此刻已经睡着了,贺沉深身体有些疲惫,他简单洗漱后,换了件衣服上床。 乔念浅眠,很快就醒了,她心底还生着气,也不说话,贺沉深抱着她,只有这样,心底的不安才能缓解。 他嗓音沙哑的,“对不起。” 乔念仍旧不说话。 “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可是怎么样也不能说打掉孩子这样的话。” 乔念顶嘴,“反正我们也离婚了。” 贺沉深的手轻轻贴着她的肚子,有规律的抚摸着。 “不要以为他听不见,你要说这样的话,孩子听到了该多难过,他的妈妈都不喜欢他,他会伤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作一作,然后一直作哈哈~~ 第54章 乔念哼了一声,因为怀孕的关系,每天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这会闹过一场,竟然脑子里十分清醒。 昏暗的房间,贺沉深摸着她肚子,问道:“今天我儿子乖不乖?” 乔念用手捶他,“他还这么小,你怎么知道乖不乖。” 贺沉深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女人搂在怀里,她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新气息,他心里突然觉得无比满足,“乖该睡觉了。” “哄我睡。”她不依不饶。 贺沉深眯眼,“来,伺候老佛爷就寝。” 乔念不满,“我有那么老吗?” “你现在可怀着宝贝呢,当然身份尊贵。”他开玩笑。 乔念突然又有些生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情绪起伏的厉害,总是时常觉得烦躁不堪,当没人陪在身边时,又控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 “你今晚跟谁在外面?”她脑子不怎么灵光,这才想起质问方才的事。 贺沉深连忙解释道:“今晚加班,然后就随便请大家吃一顿便餐,不过才吃没两分钟,我便走了。” “怎么让别人接你电话了?”虽然她与沈瑞希有几分交情,可是说到底并不算熟识。。 “丢桌上忘带了,下次一定记得不忘了。” 他虽然这样解释了,乔念还是不舒服,“我每天都被奶奶盯着,我是怀孕了,不是坐牢,你还几天不回来,我快抑郁了。” 贺沉深自然是无比担忧她的身体状况与心理状态,孕妇保持在一个愉悦的心情,这样身体也会好一些。 第二天不知道贺沉深是怎么跟奶奶说的,反正奶奶同意让她先回去住着,又让张阿姨专门过去照顾她。 也因此乔念心底有些分外愧疚,奶奶也不过是担心她,她这样倒有几分白眼狼了,但好在老人家也没多想,只是担忧她身体,让贺沉深一定好好照顾她。 开始的三个月里,乔念精神都不好,医生说这段时间还处于危险期,她又害喜的厉害,每天总想吐,闻不得任何气味浓烈的东西。 家里吃的东西也尽量靠向乔念想吃的口味,不过她胃口不怎么好,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有时候特别想吃,等端在她面前了,却又觉得索然无味。 她睡眠浅,时常会被惊醒,醒过来后又势必会将贺沉深给踢醒,贺沉深时常半梦 半醒的起床给她倒水。 当然这也还好,有一天晚上她醒过来,突然叫着让贺沉深给她出去买糖炒板栗,那么大晚上贺沉深又不得不换了衣服开车出去,车子在外面转悠了老半天,才算在一家电影院外看到了摊子,等他捧着热板栗回到家,乔念却又睡着了。 乔念这般折腾,就算是贺沉深也开始有些遭不住,每天晚上他都睡的胆战心惊的,而最近公司的事情又格外繁忙,他为了能尽快休假,便不得不加快进度,将手头的所有工作处理完。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贺沉深这个孕夫精神倒是非常不好,再加之乔念对味道敏感,因此家里的菜都尽量清淡少油少荤,贺沉深觉得等孩子出生后,他大约会非常苗条。 这天好友虞婉因为乔念怀孕了,上门来看她,两人以前高中同学,那时候虞婉,随愿与孟瑶瑶,都是几个一起玩的好的朋友,不过这些年过去了,虽然不常见面,却还是时常联系。 她们四个,除了孟瑶瑶另外三个都早早结婚了,不过结婚的也都没什么好下场,随愿被伤透了心一走了之,虞婉这些年则是分分合合闹过几次,而乔念她自己呢?大约也算不得好到哪里去吧? “你家男人呢?”虞婉好奇的问道。 乔念躺在沙发上,“他最近忙,晚上才能回来。” 说完突然觉得脸色燥热,她如今与贺沉深说起来还没复婚,贺沉深之前倒是说起过几次,却都被乔念给推脱了,大约是觉得自讨没趣,后来他也不怎么提了。 “我给你说,生孩子就得生个儿子,这女儿就是个白眼狼,你对她再好,她都得向着她爸,每天两人联合起来跟我唱反调。” 虞婉大约是被自家丫头荼毒惨了,若是要说起嘻嘻的坏话来,保准说个三天三夜没完没了。 乔念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让你大明星一天这么忙,我看嘻嘻每次都是她爸带着,怎么不向着她爸。” 两人聚在一起聊了两个多小时,等虞婉准备离开的时候,乔念也打算出去走走,她跟贺沉深打了电话,告知了他。 贺沉深又叮嘱她,“我让小刘送你。” 乔念低声嗯了一下,她已经快三个月了,但是肚子并不明显,穿着一身宽松的棉质裙子,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略微丰腴了一些。 乔念除了出来散散步以外,还有一件事便是汇款,前两天她在电视里看到偏远山村在凑集善款,那些孩子们 穿着简朴,但是眼神闪光,或许是因为快要当母亲了,看到孩子时总会有些恻隐之心,因此便想着略尽绵薄之力。 乔念填好了汇款单,一会有经理过来,礼貌的问道:“您好乔小姐。” “你好。” 对方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乔小姐在我行有一个保险箱快要到期了,想问下您是否要继续续费。” 乔念狐疑,“我的?” “是的。”对方肯定的点头。 乔念被领进了银行的贵宾接待室,她目视着工作人员拿过来一个保险箱,乔念问道:“我能看看是什么吗?” “当然。” “需要什么手续吗?” “乔小姐只需要签字就好了。” 随后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乔念签了字,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信封,薄薄的一张没什么分量,乔念走出银行后,便拆开了信封。 映入眼帘的便是笔锋凌厉的字迹,乔念一眼便认出,是贺沉深的字。 “乔乔: 今天是20xx年7月18,今天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值得去纪念的日子,因为今天会成为以后每一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写下这封信,我不确定你是否会看到,但是没关系,不看到也没关系,就当我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 第五十五章 “时间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我已经几乎快要忘记了第一次见你时是怎样的场景,却总是清晰记得每一次你对我讲过的话。 乔乔,其实我一直想这么叫你,跟任何人一样亲切的唤你,想要将你拥入怀中。 其实一直想要跟你说点什么,可是每一次总是不欢而散,当我想要开口求和时,你总是言语粗暴情绪激动的打断我的话,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从一开始,我们的开始便不够光彩,当我想要挽留的时候,你却早已经远离。 你每晚噩梦惊醒时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我时常嫉妒的发狂,我嫉妒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是再嫉妒那又如何?那不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资格后悔。 以前总觉得爱情是个很矫情的东西,都是些文人墨客无事可做弄出来的产物,到了后来逐渐明白了几分,只是我明白的太迟,所以今时今日我活该受这样的折磨。 只是心底终究存着一份侥幸,祈求着有一天两人能关系缓和。 有一句话我从未对你说过,我不知道今后是否有机会能够说出口,可是此刻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你。 过去对你的那些伤害我很抱歉,若是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这样爱你,那么当初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只是这世上终究没有后悔药,你对我的排斥与厌恶,我看在眼里,却无法做到敞开心扉与你交流,就当是为我保留仅剩的一点自尊心吧。 五年的时间应该会发生很多事吧?我知道在这样的时刻跟你提结婚,你大约心底已经非常怨恨我,可是我怕再等下去,便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我想再给自己五年的时间,若是真的不可挽留,大约我也就死心了。 最后,新婚快乐。 贺太太。” 乔念站在路口的位置,她手里捏着信纸,阳光刺眼,她眯着眼,上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凑在一起时,她却又仿佛觉得怎么也不懂其中的意思。 她心思复杂至极,如打翻了五味瓶,最后她将那封信又折回信封,放在手包的夹层里,在回家的路上,乔念突然想起了很久不曾想起的往事。 那是她上大学时候,与贺沉深关系不好不坏,他心情好了会带她一起出去玩玩,有时候忙起来便十天半月不见人,当然她从来都不会联系他。 那时候的他们大约类似于□□的存在,在床上的时候他 们能够很和谐,而贺沉深又是那种该粗暴的时候粗暴,该温柔的时候温柔的人,她对此毫无抗拒,时常被吃干抹尽。 可是除了在床上的亲密,下了床后,他们彼此之间仿佛不认识的陌生人,在公众场合,两人从不会刻意交谈。 那天乔念陪同学一起去一家饭店兼职,却意外碰见了贺沉深,他穿着十分正式的西服,而与他一路的是一位看上去非常优雅漂亮的淑女。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锁住了她,随后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乔念心底空落落的,甚至周围人小声议论他,她也没有任何心情去听。 后来乔念果然听到风声,贺沉深与王家的大小姐最近频繁接触,两家有订婚的意向,王家是本市的大家族,贺沉深选择与这样家世背景的女孩子交往,乔念一点都不意外。 而那段时间他们已经快一个月不曾联系过,甚至他也不曾打过电话,乔念开始想,他大约是真的认真与那位王小姐交往,她这样见不得光的角色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他也识相的从来不会联系他。 直到有一次中秋节时,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宿舍的床上,室友们都放假了,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也不知道是那段时间她生活没规律,她胃疼的厉害,到了后来越来越疼,有人打电话过来,她下意识地按了接听。 那边叫她乔乔,是贺远航的电话,他在异国他乡,也不忘在节假日时联系她。 后来乔念越来越疼,也不知道是怎么晕过去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白,很明显的她被送进了医院。 而贺沉深竟然坐在床边照看她,自上次一别,已经是过去一个月了,她原本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是变相的结束了。 他语气严肃,“以后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按时吃饭。” 乔念不说话,闭着眼睛有些疲惫,也没追问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她没半点反应,贺沉深也有些恼怒,“我跟你说话呢?” 乔念过了几秒才睁开眼,脸色苍白虚弱,问道:“听说你要订婚了?” 说出这句话时嗓子干涩的厉害。 贺沉深愣了愣,没料到她会说这件事,而事实上,那位王小姐无论外貌或是品性都是他理想中的另一半,两人有过几次不冷不热的约会,可是每一次总觉得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感觉。 他既无法否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最后只能说道:“为什么胃疼不给我打电话?” 乔念低垂着眼眸,“我以为你应该很忙的,大概没时间接我电话。” 他冷笑,“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乔念那刻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可是转眼一想,自己哪里有委屈的资格,只得疲惫的闭着眼,“那位王小姐与你很般配,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的好。” 他愣了几秒,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几秒后才脸色怪异的,“谁跟你说过我要订婚了?” “那位王小姐很好,名校毕业,家世雄厚,与你门当户对……” 他突然笑了起来,打断了她,“她是很好,不过我大概配不上她。” 他看着她,“我突然觉得你这样的就不错。” 乔念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他,他却不愿意再说了,起身按了床铃叫来了护士。 而乔念的心却在此刻如沾了水的棉花般,越来越软,她后来无数次的想,她大约是曾真心喜欢过他的,只是后来被伤透了心,再也不敢去相信他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多更点,放假了。 么么哒晚安 第56章 乔念回到家时,贺沉深还未回来,张嫂给她准备了饭菜,乔念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因为孕吐去了自己房间,后来也没胃口再吃了。 不一会贺沉深便回来了,他今天特意很早便结束了工作,张嫂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说乔念没怎么吃东西,孕吐的厉害,他绕了一圈在一家老字号店里给她买了新鲜的糕点。 贺沉深推开门,乔念正从卫生间里出来,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看到他时,不知为何十分委屈,眼眶有些红了。 贺沉深不由更加心疼了,他走过去抱着她,轻声说:“让你受苦了。” 乔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看了那封信的原因,此刻她靠在男人的怀里,突然就这样不想动了。 贺沉深拿了自己带回来的糕点给她,“你昨晚不是说想吃吗?给你买的。” 乔念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吃着,味道确实不错,食欲的满足也让她心情随之好转了许多,贺沉深坐在一边给她倒水。 她因为怀孕所受的苦,贺沉深看在眼里,时常心疼至极,她最近几个月都瘦了几斤,医生的叮嘱记在心中,贺沉深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张嫂说你晚饭都没怎么吃,是不是很难受?”他开口问道。 乔念吃了两块便停手了,又喝了几口水,她皱了皱眉头,“总是没什么胃口。” 贺沉深脸色担忧,“过几天该去医院检查了。” 乔念点了点头,“嗯。” 随后乔念又因为疲乏躺床上睡去了,贺沉深去洗了澡,刮了胡子,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心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医生说乔念的状态不好,他自然更加担忧,看着她受罪,他心底焦急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他躺到了床上,乔念突然叫了一声,贺沉深连忙紧张的爬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乔念过了一会才说:“刚才这小家伙动了一下。” “真的?”他脸色看上去有些紧张又有几分兴奋,他轻轻贴在乔念的肚皮上,想要感受来自小家伙的气息,只是过了几分钟都没有反应,他摸着后脑勺,表情有些失落。 “他可能睡着了。”他这样对乔念说。 乔念笑了起来,贺沉深又起身给她倒了水,乔念看着他最近脸色都憔悴了几分,她怀孕了,他除了工作,不得不分更多的心来照顾她,因此导致时常睡眠不足 。 她看着他说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什么问题。” 贺沉深却非常不放心她,“你最近都瘦了几斤,我很心疼,医生说你怀这胎不容易,孕吐又那么严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乔念沉默着抱住了他,他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女人的额头,自从乔念怀孕后,两人虽然每晚几乎都同床共枕,可是眼前这么一块美味,却只能摸不能吃,有时候也是一种折磨。 因为医生的叮嘱,贺沉深便不得不克制自己,有时候体内火气降不下去,便去浴室里洗澡,前几天想着分房睡段时间,只是怕乔念若出了什么意外状况,自己不在身边,因此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以前只要两人睡在一起,他势必会缠着乔念做几次,这倒还是头一遭不得不这么隐忍克制着,而乔念明明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偏偏还喜欢仗着肚子里揣着一个小家伙,故意撩拨他,撩拨完后看着他□□难消,却又不敢碰她的模样,让她有几分报复的得意快感,谁让他之前那么欺负自己的? 贺沉深大约是知晓了几分她是故意的,后来有一次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威胁道:“等这家伙出来了我再跟你算账。” 乔念是有恃无恐,“我才不怕你。” 自从怀孕后,她脾气渐长,时常故意与他作对,顶嘴那些自然不在话下,贺沉深自然不敢跟从前一样跟她吵,只能事事让着她,谁让她是孕妇呢? 当然有时候他实在不能忍受的时候,便逼着乔念用手帮她解决了,虽然过程中称不得上**,但是事后乔念一脸委屈的模样,他又觉得心疼了。 乔念怀孕六个月的时间,贺沉深几乎都不再去公司了,每日里都是通过视频会议处理公事,有时候会有秘书过来给他送紧急文件。 有几次是沈瑞希送来的,她得知乔念怀孕的时候,心底起伏了那么一下,很快就又平淡了,只是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甘。 这天沈瑞希过来的时候,贺沉深正陪着乔念在后花园里日晒,乔念说孩子踢了她一下,贺沉深连忙伏在她隆起的腹部上,后来果然感受到有一股力量,似乎想要冲破肚皮。 生命的神奇让他禁不住热泪盈眶,有些感动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他高兴的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他动了呢,这家伙可真有力气。” 他佯装威严,冲着肚皮里还没有知觉的孩子喊话,“小屁孩,我是你爹,你现在最 好安分一点,不要折腾你妈妈,不然等你出来了,我可不客气。” 乔念微怒,“你怎么不客气?”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跟他开玩笑,我还能怎么着?” 乔念护着自己肚子,“不许凶他。” 贺沉深无奈,乔念最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孩子给吸引去了,度过了最初的怀孕不安期,如今她的状态好了许多,心情平坦的准备接受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反而时常觉得贺沉深在她身边碍手碍脚,管东管西的。 贺先生不由开始为自己以后的家庭地位感到担忧了。 张嫂过来叫贺沉深,说沈小姐过来了,贺沉深便让她过来,沈瑞希带着几个重要文件过来让他签字,贺沉深去了书房里看文件,乔念招呼了沈瑞希喝东西。 后花园的桌子上摆放着点心与蜜饯以及张嫂特意为乔念准备的饮料,她最近一段时间喜欢吃酸的,她吃着倒没什么感觉,有一次贺沉深试了一下,不由皱眉,“太酸了。” 沈瑞希的目光在乔念隆起的腹部看了看,眼神欲言又止,乔念的身上此刻带着一种无形的母性柔和光辉,她没化妆,可是这个时候的她仍旧很美。 乔念客套的问她,“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随后沉默了一下,沈瑞希又突然说道:“你现在真幸福。” 乔念眯着眼看她,“怎么了?” 沈瑞希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我哥哥若是还在,不知道会怎么样?” 乔念脸色有些苍白,这些年她下意识的命令自己不去想起那个人,可是不去想起不代表不曾发生过,无论过去多少年,那个活生生的人命就仿佛背在她身上的无形道德枷锁,这道枷锁深深的禁锢着她,让她时常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甚至因为愧疚,总是觉得她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乔念不是没听出沈瑞希口中的怨恨,“你想要说什么?” 沈瑞希摇了摇头,表情却很清冷,“没什么,说起来我应该恭喜你的,不过靠着一个孩子绑住一个男人,不觉得太可悲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发个红包今天 第57章 乔念眸色极冷,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她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很年轻漂亮,身上带着她多没有的阳光与朝气。 她勾唇笑了一下,“你今天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句话?” 她什么立场都没有,若是真要生拉硬拽的说些什么,大约就不得不扯上那个已经去世了的人身上,可是讽刺的是,她如今的工作,也不过是面前女人所给予的。 此刻乔念从内到外带着一股不容人小觑的冷冽,“既然你觉得我凭一个孩子绑住男人,那你就更应该记住,不要得罪我,我若是不开心了,说不定会吹吹枕边风胡说八道什么。” 沈瑞希脸色有些狼狈,过了几秒才又跟乔念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样的话。” 乔念没再说话,过了一会贺沉深才拿了文件出来,将文件递给沈瑞希,“辛苦了。” 沈瑞希摇头,“那我先走了。” 随后张嫂领着她出去,贺沉深坐在乔念旁边,看她一张脸有些泛红,给她擦了擦汗,问道:“要不要回房间了?是不是有点热?” 乔念摇头,“还好。” 贺沉深又问道:“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乔念笑了一下,“没什么,随便聊聊。” 贺沉深便不再说话了,乔念突然起身坐在他腿上,贺沉深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抱住,“小心点。” 乔念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怀孕后变丑了?” 他连忙摇头,“干嘛呢?” 乔念哼了一声,“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漂亮。”应该说很漂亮,贺沉深见过很多美女,妖艳妩媚的,清纯可爱的,各式各样,可是最后他心底却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乔念最漂亮。 “那你以前那么喜欢女明星。”她有些生气了,直接起身走了。 贺沉深被她突然来的脾气弄的莫名其妙,他几步跟在她身后,又紧张的叮嘱她,“你慢点走。” 乔念不听他的,回了房间后,她将贺沉深的东西给他丢了出去,“今晚你睡客房。” 贺沉深不满,“你干嘛突然发脾气?” 乔念不知道为何,此刻看他横竖不顺眼,突然又想起了他之前做过的混账事,便越发不满了,“我们现在是离婚,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是我是 孩子他爸。” “滚开点。” 晚上乔念饭都不想吃,张嫂给她端了晚餐过来,她吃了两口就放在一边了,贺沉深更惨,连面都见不到了。 晚上乔念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失眠了,心底思绪万千,又想起了许多遥远的往事,如今她身子越来越沉,大腹便便,行动也不便,站着已经看不到自己脚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没什么安全感的原因,总觉得自己怀孕了又丑又胖,偶尔看到身边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子,总是会涌起一股小自卑。 一晚上情绪起伏的有点厉害,肚子坠坠的疼,她去卫生间时看到自己底裤上带着丝丝血色,顿时吓傻了,尖着嗓子叫贺沉深的名字。 贺沉深这段时间都敏感的很,一点动静都会被惊醒过来,因此马上从隔壁赶了过来,立马冲到卫生间里,紧张的问她,“怎么了?” 乔念哭着喊,“我下面流血了。” 贺沉深脸色不是很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速的给医生打电话,告知了□□况,随后一把将乔念抱了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乔念脸色惨白,眼泪都掉下来了,“会不会有事?” 贺沉深只能尽力安慰她,“宝贝放松点,不会有事的。” 他将乔念放在了后座上,给她系好安全带,便开车赶去了医院。 接下来便是一番兵荒马乱,等到了医院,便很快有医生将乔念送到了急症室,贺沉深等在外面,每一分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过了一会终于有医生出来,告诉他,“没什么问题,大概是孕妇情绪问题,记得让孕妇保持心情愉快。” 贺沉深道了谢,跟着去了病房,乔念躺在床上,发丝凌乱,苍白无力,贺沉深鼻子一酸,他克制着自己心底的那股酸涩。 乔念就这样看着他,有些委屈,她扁了扁嘴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要哭了吗?” 贺沉深走到床边,摸了摸她脸颊,“刚才快吓死我了。” 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有那么一秒,他甚至恐慌到了极点,脑海里又想起了曾经的那场噩梦,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对不起。”乔念跟他道歉。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应该是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乔念。” “还有辛苦你了。” 自从知道她怀孕的那天起,每一天都过的胆战心 惊,生怕会出什么意外,不敢有丝毫松懈。 “我有些累了,想睡觉。” “睡吧,我会看着你。” “嗯。”乔念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贺沉深关了灯,房间里有些昏暗,黑暗中他静静地看着女人的脸颊,过了几秒又忍不住吻了吻她。 轻声的几乎呢喃道:“我爱你,你都不知道我有过爱你。” 不过没关系,怎样都好,他想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告诉她这件事。 夜还很漫长,贺沉深抓着她的手,怀孕后她手指都肿了起来,摸着肉肉的,他突然笑了起来。 夜色逐渐消散,当天际开始泛白,阳光透过窗户投射进屋内,乔念睁开眼看着趴在床边的男人,昨晚一晚上他都这样趴在她身边,她心底突然有些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一动,贺沉深便醒了,揉了揉疲惫的眼眶,“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念摇头,“你昨晚都没睡吧?” 他笑了笑,“睡了一会。” 乔念就这样看着他,她坐起身来,贺沉深将枕头给她拉高了一些,她伸手,“抱一下。” 男人的胸膛宽阔有力,乔念解释道:“以后我尽量不朝你乱发脾气。” 贺沉深笑了一下,“没事,你是孕妇,我自然要照顾你情绪,你要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他摸了摸乔念的肚子,“我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好的爸爸,只能尽力做到我能做的,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好的,可以告诉我。” 他郑重其事的,“我会改的。”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晚安 第五十八章 乔念因为这么一折腾便在医院里待了两天,老太太听到了风声,受了惊吓便直说要过来看她,乔念心底又十分愧疚,她只要有丁点风吹草动,全家便跟着一起提心掉胆,担惊受怕的。 好在到了医院看到乔念好端端的坐着,肚子还直挺挺的挺着,人老太太才算平静下来,“人没事就好。” 乔念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她很小便到了贺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可是他们还是把她当家人一般,这让她十分感恩。 “奶奶知道奶奶年纪大了,你们都嫌我唠叨管的多。” 老太太还为上次的事情委屈,乔念也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之前情绪有些暴躁,便得时刻要求贺沉深在自己身边,再加之他时常三更半夜才能回来,她心底便越发不满了。 因为顾及到老太太的身体,她在医院陪了乔念两个小时,贺沉深便让人接她回去了,临走前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贺沉深,让他好好照顾乔念。 “这女人怀孕可不是小事情,你可别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以后当了爸爸,做什么都要顾及一下,知道吗?” 贺沉深陪着笑脸,“知道了放心吧,我还能跟个孕妇吵起来吗?” 他是生怕怠慢了她,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贺沉深送走了奶奶后,便马上又返回了房间,乔念坐在床上,拿着一本书看,贺沉深问她,“眼睛不疼吗?” 她眯眼看他,“那你给我读。” 贺沉深拿过封面一看,只见封面上几个大字“总裁甜心:迷糊小娇妻”,他额头浮起几条黑线,皱着眉头问道:“你哪里来的?” “护士姐姐看我太无聊了,给我找了一本书看,看完了还得还人家呢。” 贺沉深嘴角微微抽搐,“少看些没营养的,要不要出去转转,我陪你逛逛?” 乔念白他一眼,“不用,给我继续读,我看的正上劲呢。” 贺沉深无奈,翻开乔念读到的地方,硬着头皮继续给她读了下去。 “欧阳看着那个女人倔强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心有些疼,他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心疼……” 贺沉深表情僵硬到了极点,“这书太白痴了,我们能不能看点有营养的?” 乔念懒洋洋的,“每天补充的营养还不够多吗?我现在就想要看些小白文。” “可是咱们儿子不喜欢。” 乔念秀眉一扬,“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了?” 贺沉深头疼不已,“他应该会比较喜欢音乐。” “好啊,那回到家了你就演奏一曲吧?” 贺沉深扶额,他觉得自己似乎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下午的时间,贺沉深便带着乔念出院了,医院里终归不如家里自在,回到家后贺沉深帮忙给乔念擦了擦身体,乔念还有些不好意思,贺沉深倒没觉得什么,她顶着一个大肚子,其实看上去也很漂亮。 洗漱一番后,乔念躺床上休息,贺沉深非常自觉的凑了上来,完全忘记了昨晚乔念将他赶到客房去睡的事情。 乔念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睡衣,因为大着肚子,她只能侧躺着,贺沉深从身后摸她的肚子,摸着心下便痒痒的,感叹道:“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自控力了。” 乔念拍掉他作乱的手掌,“别说些乱七八糟的,影响我儿子胎教。” 贺沉深哭笑不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影响他了。” 乔念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满脑子黄暴思想。” 贺沉深喘着粗气,咬着她耳朵,“这都多少个月了,我他妈只能摸不能吃,你知道多折磨人吗?” “活该。” 正说着,乔念突然感觉到胎儿踢了她一脚,她连忙叫了一声,“他又踢我了。” 贺沉深坐起来趴在她肚子上,“儿子乖乖听话,别折腾妈妈,不然我要教训你了。” 乔念没好气,“你想怎么教训?”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要不要我进去跟他打打招呼,教训他一下。” 乔念愣了几秒,脸色一下涨红,骂他,“你滚远点,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贺沉深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两人这样贴身睡着,他若是没点反应,那真不是男人了,下面时常难受的厉害。 乔念很快便感觉到了身下有个坚硬炙热的物体抵着自己,她浑身燥热不堪,小手不怀好意的朝着下面摸去,抓住了某人的小弟弟,那东西在她小手里兴奋的抬起了头。 她故意问道:“是不是很难受啊?” 贺沉深呼吸加重,下意识的去磨蹭着,他抱着乔念,可怜兮兮的,“难受死了。” 乔念笑了起来,“别,你可千万别难受死了, 你要死了,我儿子都没爸爸了。” 贺沉深心底不满,又逮住她狠狠的吻了一通,只有这样发泄下自己心中的浴望。 恶狠狠的,“等这家伙出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乔念夸张的笑了起来,“哦,我好怕怕哦。” “到时候艹哭你,让你三天不能下床。”他咬着她耳朵。 乔念忍不住脸红,狠狠捏了男人的弟弟,“谁怕谁。” 贺沉深轻轻拍了女人屁股一巴掌,“反了天了,你是不是仗着自己大肚子,我不敢把你怎么着是吧?” 乔念顿时又红了脸,她吐气若兰的,“你以前有多少个女朋友?” 贺沉深头皮一麻,欲-望都消了大半,下意识便觉得乔念这个问题是给自己挖坑跳,他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好。 “太多数不过来了吗?”她又问道。 贺沉深连忙摇头,“认真算起来不超过三个。” 乔念哼了一声,“认真算起来?那不认真算起来有多少个?” 贺沉深敷衍的想要蒙混过关,“我记不清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乔念更加不高兴了,“上过床的呢?” “啊……” “啊什么啊,我知道了,贺少爷肯定是万花丛中过,这个真不记得了。” 贺沉深苦笑不得,“哪有。” “还没有。”她故意板着脸,学着贺沉深之前应付绯闻的造型对记者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们只是朋友,请不要随意揣测胡乱报道。” 贺沉深:……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贺先生现在有些可怜了呢,要不要给他开个车~~哈哈 第59章 过去的事情就算是从前婚内乔念也不曾追问过,倒没想到她竟然会在现在决定翻旧帐了,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一笔烂账,贺沉深的情史说起来也是乏善可陈,没什么可说的。 虽然往日绯闻闹的很多,但大多数他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了,更别提有进一步发展了,当然他也不愿意去承认他不过是幼稚的想让乔念在乎他一点,虽然她从来都没放在心上。 他不知怎么地,有些羞恼,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乔念却不依不饶的。 “那些女明星是不是很漂亮啊?” “还好。” “说话好不好听?” “一般。” “那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 乔念哼了一声,挑眉看他,“不喜欢?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呢?” 贺沉深无奈至极,他将小女人抱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托着她隆起的肚子,心思柔软,“该睡觉了,儿子要休息了。” “生硬的转移话题。”乔念不满。 贺沉深沉默了几秒,索性说道:“没有别人,我只有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乔念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还挺懂事嘛。” 安慰小孩子的语气,贺沉深嘴角微微抽搐,“我都说过了,你不相信我。” 乔念哼一声,“那周若欣呢?” “若欣?关她什么事?”贺沉深的语气莫名其妙的。 乔念语气开始不好了,似笑非笑的,“若欣若欣,叫的真亲热啊,叫我就是直呼其名,叫别人就叫若欣。” 贺沉深额头几根黑线一直掉一直掉,“我从小就认识她,习惯了嘛。” 乔念:“哦。”她又想起上一次周若欣怀孕的事,当时她还误会那孩子是贺沉深的,“她上次真怀孕了吗?” “对。”贺沉深点头,“不过后面掉了。” 同是女人,自然知道流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伤害有多大,心中唏嘘不已,“她怀的谁的?” “反正不是我的,别乱给我戴帽子。” 乔念哼了一声,“谁让你平时对人那么殷勤,我看你喜当爹的很高兴嘛。” 贺沉深有些无奈,又补充道:“她就我妹妹一样,我对她绝对没什么非分之想,你别胡思乱想的。”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呢,也不知道某人究竟有多少个好妹妹。” 阴阳怪气的语调,贺沉深发现乔念自从怀孕后性子大变,每次咄咄逼人问他的问题也非常的让他无奈。 他贴着乔念的耳朵,轻声说道:“情妹妹就你一个。” 乔念脸色燥红,“谁是你妹妹了?” 贺沉深玩心大起,轻捏着乔念的耳垂,手下是细腻滑嫩的肌肤,他不禁又有些心驰神往,“来叫声哥哥听听。” “呸。” 这么肉麻的称呼,乔念才开不了口,不知为何,本是存了故意找他麻烦的心,此刻倒被他逗的面红耳赤的。 贺沉深手上摸着摸着便忍不住又有了反应,忍不住骂了声艹,乔念瞪他,“别教坏我儿子。” 贺沉深笑了起来,跟扯不掉的赖皮膏药般贴着她,身下不停的在她两腿之间蹭来蹭去,那炙热的温度顶的乔念想忽略也没办法。 贺沉深动作非常温柔,轻轻的吻她,他垫了根枕头在乔念身下,吻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两腿之间。 微凉的触感,细细的吮吸,乔念浑身微微颤抖着,全身都冒汗,葱白的指尖无力的攥着男人的头发,几分钟后,她喘着气,被他的舌尖送上了顶峰。 男人从身下抬起头看她,眼神湿漉漉的,他嘴角还挂着晶莹的液体,看上去靡-乱至极,乔念的脸更加红了。 “想要了?”他故意问道。 乔念难受的哼哼着,别人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她这次因为怀孕的关系,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不曾有过肌肤之亲了。 贺沉深轻笑出声,声音十分愉悦,“要不要试试?” 乔念还有些为难,“我怕伤到孩子……” “医生说现在没问题,我小心一点。” 乔念坐在他的身上,她全身无力,随着他的动作颠簸,他额头浮起热汗,显然如今的姿势不能让他大起大落,得不到很大的纾解。 但是对于一个禁欲了大半年的人来说,肉渣也算是肉啊。 夜色越来越暗,似乎连月亮都羞涩的躲在了云层后。 “喜不喜欢?” “唔……” 他又故意问道:“喜欢吗?” 带着哭腔的女声,“喜…欢……” “叫哥哥。” “不要 。” “叫深哥哥。” “唔……” “叫不叫?” “流氓。” “叫哥哥。” “哥哥……” ……………… 结束后两人都浑身是汗,乔念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汗水黏湿贴着彼此的身体,贺沉深随手捡起地上的睡衣披上,用温水浸湿了毛巾给乔念擦了擦身上的汗。 他动作无比温柔,就如同那才的那场温柔至极的床事一般,他怕会伤到孩子,因此动作都十分克制,往日里他跟乔念在一起每晚都会缠着她,总是闹的很疯很尽兴。 如今几个月不曾碰她,方才那场虽然不曾尽兴,却很好的缓解了几分体内的燥热,他吻了吻乔念的脸颊,她闭着眼显然已经快要入睡了。 贺沉深笑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乔念。” “唔……” “我们多久领证呢?” “看你表现。” 他贴着她的脸,眼神是连自己都没见过的温柔,“我爱你。” 乔念不满他一直在自己耳朵跟前絮絮叨叨的,“知道了,不要吵了。” 贺沉深又吻了吻女人的额头,他无声的笑着,她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从今以后,有个孩子,一家三口,就这样过着琐碎的小日子,对于他来说便已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对贺先生太好了~~ 第六十章 贺沉深最近几天精神都非常好,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意,乔念每次看到他笑的一脸得意,便忍不住想要故意找他麻烦,偏偏每次都能被他歪曲调戏,弄的她面红耳赤的。 这天贺沉深在家陪她吃了午餐后,他的工作电话便一直响,公司那边催着他过去处理一项紧急事情。 贺沉深十分纠结的看着乔念,有些舍不得她,乔念分外无语,“你快去吧。” 他抱住她亲了几口,“真舍不得你。” 乔念翻白眼,她挺着肚子,素净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滚远点。” 贺沉深依依不舍的,“不如你跟我一路吧,顺便出去走走。” “啊?这样行吗?” “没问题,医生说要多走走,孩子才好生。” 虽然已经能够很坦荡的做好了准备接受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可是心底对于生孩子到底还有些恐惧与不安。 贺沉深又安慰她,“别害怕,虽然我也很害怕。” 随后贺沉深带着乔念一起去了公司,乔念除了上一次这还是第二次过来,挺着一个大肚子被贺沉深牵着手,路过的员工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沈瑞希没想到贺沉深会带着乔念过来,身边的一个相熟的女同事好奇的问她,“这个女人就是咱们贺总的老婆吗?长得可真漂亮,肚子都这么大了。” 沈瑞希胡乱的整理着手上的资料,压抑着心底一阵又一阵的烦躁,随口回答,“做事吧,别讨论这些了。” 她又想起上一次乔念似真似假的话,心底又涌起一股不甘,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贺沉深上次送她的手链,她一直戴着,有时候就这样看着便觉得高兴起来。 可是随后一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守着心底那点念想,却又从来不敢告诉他。 贺沉深让乔念在他的办公室里休息,又让秘书送来了点心与纯净水,“我现在去开会,有事打我电话,要是无聊了可以看会书,或者是上会网。” 乔念点头,“去吧去吧,我知道了。” 贺沉深这才去会议室里开会,乔念一个人无聊的在他办公室里转悠,最后又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看,贺沉深怕她坐着不舒服,特意带了软垫出来,乔念靠着椅背。 有人敲门进来,乔念喊了请进,沈瑞希推门进来,她端了吃的东 西过来,“乔念姐,你还要什么就告诉我。” 乔念说了句谢谢,她看了沈瑞希一眼,笑着对她说:“坐吧,咱们说会话。” 沈瑞希突然有些局促不安的,她嗯了一声坐下,乔念转着手里的签字笔,姿势漂亮,指尖修长白皙,最后啪的一声将笔按在桌上。 “我后来认真想了想,你那天对我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沈瑞希连忙摇头,“对不起乔念姐,我是胡说八道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乔念扯唇笑笑,“其实你说这样的话我能够理解,你哥哥的事情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内疚。” 她停顿几秒,“不过我也不是傻子。” 她看着她,几乎是笃定的开口,“你喜欢贺沉深是吧?” 沈瑞希眼神闪烁,“我……没有。” 乔念摆了摆手,“其实你不用否认,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乔念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无比准确的,只需要动动脚趾头便能想通的问题,沈瑞希对她态度的转变除了贺沉深,她实在想不出是什么。 那个男人还真是会招蜂引蝶,乔念在心底狠狠的想。 过了几分钟后,沈瑞希才被乔念给放了出来,她关上办公室的门时拍了拍胸膛长嘘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乔念现在气势是越发凌厉了。 乔念转着转椅,又玩了一会手机游戏,后来手机快没电了,她在办公室里找充电器,随手就打开了一旁的柜子,找了一圈没找到。 随后她起身,在后面的箱子里翻,视线被一个密码锁吸引,她试了几下,最后用自己生日开了锁。 打开一看,有些惊讶到她,里面竟然放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包装精美,显然是买了还从未拆过包装。 乔念扫了几秒又重新上了锁,过了一会,又实在无聊,便给贺沉深发短信,问他多久散会。 贺沉深很快会她,最多一小时。 乔念狠狠的戳着手机屏幕,问道:“你办公室里怎么放了那么多礼物?” 贺沉深回她,“都是送你的。” 乔念狐疑,却还是高兴的去拆礼物了,最后让她乍舌,贺沉深送的礼物简直五花八门的让她叹为观止。 有裙子,有首饰,又有各种水晶饰品,这么多礼物,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多久买的。 而贺沉深那次无意间送给沈瑞希的手链便是之前才上市没多久的新款,贺沉深事后将□□随后塞进了箱子了。 乔念看着那家珠宝的□□单,冷笑一声,几秒后她坐在办公椅上给贺沉深发消息,“贺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给别的女人买这么贵重的首饰?” 难怪呢,莫名其妙送人那么贵重的东西,是人都会多想,可惜这个男人似乎没意识到任何不妥。 乔念都有些气恼了,她尽力深呼吸压下心底的火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肚子,试图笑着说:“不生气,不生气,宝宝咱不生气啊。” “生气会变丑,咱们要做漂亮的孩子,妈妈不生气。”她笑着对空气自言自语。 贺沉深从会议上抽身回来的时候,乔念火气已经消了大半了,看到他推开办公室门,乔念一时又气不住,看着那张英俊不凡的脸蛋,抓起手上的笔就扔过去了。 贺沉深笑着看她,“生这么大气呢?” 乔念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理他。 贺沉深此刻是自知理亏,赔着笑脸凑上去,“别生气了好不好,算我的错。” “什么算你的错啊,本来就是你的错,你知道你的行为会让人产生误会吗?” 贺沉深点头,“我知道了,发誓以后再也不了,再说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本来是准备送你的,结果那几天我们正吵架,我不高兴,所以就随手送别人了。” 乔念气冲冲的,“滚远点,我看到你就烦,气到我了。” 她一手摸着自己隆起的肚皮,贺沉深笑嘻嘻的,“别生气了,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 “我看到你就不愉快。”她哼了一声。 贺沉深无奈,“那我自动消失三秒?” “别啊,什么三秒啊,我看你就现在消失得了,晚上自己睡客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晚了,拖延症不行了。 感觉这文要完了 —— 另外给新文打个广告,不嫌麻烦的宝贝们可以进去给我点个收藏吧,感激不尽。 明明是报复,可是在她离开的那几年,他却疯了般找她 第61章 晚上乔念态度坚决的将贺沉深给赶到了客房里睡,贺沉深不情不愿,用了各种理由却还是换来无情的拒绝。 晚上枕着枕头,有些孤枕难眠,想到平日里抱着她,顺便感受下自己孩子的心跳声。 这次乔念发了一通火,事后又三四天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时常对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贺沉深被这样晾了几天,心底什么脾气都没了,只想着怎么能让乔念消气。 张阿姨做好了早饭,贺沉深端了稀粥去乔念的卧室,开门进去,乔念还没到醒,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 贺沉深走过去将碗放在一边,他看着乔念熟睡的模样,心底有些柔软,忍不住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大约是被他的动作给惊醒了,迷糊着睁开眼,迟钝的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哼了一声。 “你在这干嘛?” 贺沉深笑着对她说:“给你送爱心早餐。” “切。”乔念不以为然冷哼道。 贺沉深也不生气,可怜兮兮的抓着她的手,轻轻贴着肚皮,“还生气呢?” 乔念尽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影响心情,可是想起来还是觉得恼怒,她故意不理他。 贺沉深主动服软,“你折磨我几天够消气了吧?” 乔念夸张的笑了一下,“我折磨你?怎么折磨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事,现在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他投降,“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大发慈悲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乔念仍旧绷着脸,她缓慢迟钝的准备坐起身来,贺沉深已经拉了她一把坐了起来,他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道:“最近几天儿子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乔念说:“我的儿子,跟你没关系。” 贺沉深不满且委屈的,“你再说这样的话,我都快难受死了。” 乔念心情好了起来,呵呵笑两声,“哟,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脆弱。” 以前两人也是如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次吵架总是彼此毫不心软,不遗余力的去攻击对方,揭伤疤鲜血淋漓的,那场面难看极了。 如今想来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现在的他们仍旧时常吵架斗嘴,可是彼此心境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贺沉深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吵架便摔门 而去的人,乔念也不再恶意的攻击他,一再挑衅他的底线。 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他们也在跌跌撞撞的成长,终于学会了宽容,对着爱人不再是苛刻与冷漠。 贺沉深扶着乔念去刷牙洗漱,然后他给乔念喂东西吃,乔念有些毛躁,“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喂。” “你可以当作这是我在爱你。”他笑嘻嘻的回答。 乔念怪异的看他一眼,问道:“你现在怎么这么肉麻。” “你不喜欢吗?”他看着她。 乔念故意说道:“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突然对你很殷勤,一般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出轨了,因为愧疚在弥补。” 贺沉深额头掉下几根黑线,皱着眉头问道:“谁说的?” “我在书里面看到的啊,就是那个叫朝温暖的作者写的书。”乔念十分无辜的回答。 贺沉深嘴角抽搐,越发认定以后要让她不能再看些没营养的书,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胡说八道的东西,一派胡言。”他很生气。 乔念哼了一声,“我怎么看你是被说中痛脚,恼羞成怒了。” 贺沉深咬牙切齿,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以后不准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嗯,还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除了愧疚和责任,还有是因为他爱她。” 又被表白了,乔念最近听多了,已经能从最开始的心悸到了如今的心如止水,果然她还是适合含蓄的感情。 过了几天乔念的气总算是消了,贺沉深却还是没多轻松,随着乔念预产期越来越近,她开始有些恐惧生孩子了。 虽然从很小的时候便被影视剧以及各种渠道告知生孩子非常痛,可是没有真切经历总还是体会不到那种痛。 乔念发现自己有些杞人忧天,有一天她夜里睡不着开始对贺沉深交代事情,“如果医生问你保大保小,你怎么选?” 贺沉深无语,却还是不得不抱着她安抚道:“正常情况下不会有这种问题,这都是电视剧害死人。” 乔念自顾自的说:“一定记得保孩子。” 她突然有些伤感,怀孕的这段时间,过的非常辛苦,一点点的感受到肚子里的生命一天天长大,有了生命力,有些时候甚至忍不住热泪盈眶。 “然后如果我死了,你记得告诉他,妈妈很爱他,怀孕非常辛苦才把他生下来。 ” 贺沉深被她弄的心口微疼,他抱着她安慰道:“不准胡思乱想。” 乔念又问他,“如果我死了,以后你会不会爱上别人?” “不会有别人,还有不准再提死了。”被她念叨多了,便有些讨厌这个沉重的字眼了,尽管他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是他们的路还长,以后会慢慢一起变老。 乔念哼了一声,“如果我真死了,你不准找别的女人,如果有人欺负我儿子怎么办?” 贺沉深嗯了一声,告诉她,“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护着他,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或许是觉得贺沉深说的有理,乔念赞同的点了点头,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后来耳边传来熟睡的呼吸声,乔念偏头看他,其实这几个月来贺沉深一点都不比她轻松,除了任劳任怨的随她差使外,还得忍受她突如其来的暴脾气,这是以前的贺沉深的所没有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他已经逐渐成为了一个可以真正让她依靠的爱人,他们都已不年轻,不轻浮,不孩子气。 可是如今的他们在一起,却是最好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黑起人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哈哈~ 第六十二章 ... 乔念怒气没几天便消了,在贺沉深这样不要脸的纠缠下,她怎么也没办法做到继续绷着脸跟他相处,特别是这个男人居然学会了装可怜卖萌。 这样想着,乔念心底便有些不满的嘀咕,“你说你是不是为了儿子才这么委屈求全的。” 贺沉深无奈,“乱说什么呢?” 乔念又问他,“你说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贺沉深倒无所谓,“男孩女孩都好啊,如果是男孩我们父子俩保护你,如果是女孩,就我来保护你们母子俩。” 贺沉深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关系,男孩女孩他都会很喜欢,虽然他心底想着,最好能有一儿一女,凑齐一个好字,他的人生大约便完美了。 只是看着乔念在怀孕这段时间所受的苦,便不忍让她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等孩子出生以后,他们要好好过段时间的二人世界来好好慰劳自己休兵许久的老二。 这样想着,他心底便有些痒痒的,乔念被他这番话说的有点感动了,大约是怀孕了情绪不定的原因,所以贺沉深说了这样的话她便觉得高兴。 乔念说:“我想好了,这个孩子给他小名叫响响。” “啊?如果是女孩怎么办?”贺沉深为难,觉得这个名字实在不够动听。 乔念说:“多好听啊,一听就响亮。” 她说着,似模似样的摸着自己肚子,语气轻柔的告诉儿子,“响响,喜不喜欢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啊?” 贺沉深替自己孩子反抗,“一点都不好听。” 乔念委屈,“怎么不好听了,不管我就叫他响响了。” 贺沉深皱着眉头,“我觉得名字的事情咱们可以再郑重商量考虑一下,毕竟是大事情。” 乔念开始哭了,“我辛辛苦苦怀孕十月,现在连给自己儿子取个小名的权利都没有,我还生什么生啊,我是不是还在大清朝啊。” 贺沉深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 乔念如今脾气很大,一发作起来便会没完没了的,贺沉深为了安抚她,便不得不委屈自己孩子了,“好了好了,你生的儿子,你想要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好不好?孕妇要保持心情愉快。” “来,咱们深呼吸几口气,慢慢的,不要气坏了身体。” 乔念故意虚着眼睛看他,见他软下话来,这才喜笑颜开的,她捧着贺沉深的脸颊吻了 他一下,“奖励你的。” 贺沉深黑眸深邃,将她抱在怀里亲,一吻罢,乔念气喘吁吁的,贺沉深表情愉悦,“这才是奖励,下次不要像打发叫花子一样。” 乔念哼了一声,“叫花子如果有这待遇才奇了怪了。” 她开始一一痛述贺沉深,“每天霸占我的床,还有一个免费人形抱枕抱着,想亲就亲,想摸就摸,你以为谁都有这待遇啊。” 贺沉深挑眉看她,表情戏谑,“那你说我是你什么人呢?” 乔念哼了一声不理他,直接转过身拉过被子睡觉了,贺沉深又在身后故意撩她,“说说嘛。” “说什么?”乔念梗着脖子,明知故问。 贺沉深咬着她耳朵,“叫老公。” “滚开点,老公你妹啊,你谁啊。”她故意与他作对。 贺沉深故意顶了顶她屁股,“我谁?” 他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不知道我谁还让我上你床?” 乔念笑了起来,“哼,这有什么,上过我床的人多了去了,你算哪根葱啊?” 贺沉深终于装不下去了,酸溜溜的问道:“哦?那你说说都有哪些人呢?” “不记得了,我要睡觉了。”乔念含糊的敷衍他。 贺沉深不满,修长的指尖在她身上跳跃着,如燃烧的火焰般,被他触碰过的肌肤滚烫的炙热着。 乔念不满的嘤咛一声,贺沉深小心翼翼的摸着肚子,停留了一会,感觉到小家伙又踢了踢,他双眼一下就亮了起来,小心的趴上去取听胎儿的心跳。 “我感觉到他了。” 他兴奋的无以复加,两眼放光,乔念看着他这幅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每次听到孩子的胎动时,他都是这样的表情,那模样实在是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激动兴奋。 乔念有几次想要笑话他,可是自己也时常被弄的很激动,便也不好意思再去笑话他了。 贺沉深将乔念抱在怀里,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预产期快要到了。” 卸货之际,心底忐忑而不安,乔念这份情绪尤为严重,自然也传染了贺沉深,时常跟着担忧的很。 乔念想着孩子出生后的事,说道:“我准备亲自给我们响响装修婴儿房,让他知道他的妈妈多爱他。” 贺沉深笑了起来,“嗯,你是个好妈妈。” “要你说。 ” 贺沉深吻了吻她,“对,所以现在早点睡觉,明天才会精神好,小宝宝才能很好的发育。” 其实乔念一直是一个比较活泼的人,自从怀孕后,再也没穿过高跟鞋,再没化过漂亮的妆容,每天都是素面朝天的模样,以前喜欢玩手机游戏的人,如今连手机电脑都不怎么再去碰了。 不过有一点贺沉深不满意的就是,乔念如今越发的喜欢看些没营养的书,经常将书里乱七八糟的言论用到他的身上,然后贺沉深又不得不费很大的劲来跟她解释。 无良作者害死人,贺沉深咬牙切齿的想。 他记得有一次,乔念突然说你觉得我素颜漂亮吗? 贺沉深老实回答,还行。 乔念开始不满了,可是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模样,你都觉得还好,你果然不爱我。 贺沉深非常无语,她的思维跳跃之快,很多时候让他都跟不上,“都告诉你了,不准再看这些书了,下次我直接没收了。” 乔念可怜兮兮的摸着肚皮,哀怨的对儿子诉苦,“响响,以后你出生了,可一定得帮着妈妈啊,妈妈就这点乐趣都还被人剥削,简直没天理。”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发个红包,明天发。 晚安 第六十三章 ...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如流水般轻轻划过,一晃便快要到乔念的预产期了,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乔念心底还是紧张的要命。 快要生产的前几天,她每天都睡不好觉,总是会做噩梦,心理压力很大,担忧生产时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天晚上她又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只能这样抱着身边的男人,仿佛他在自己身边,她不安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贺沉深最近这段时间都很浅眠,感觉到她醒了便跟着惊醒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女人,沙哑的问她,“做噩梦了?” 乔念喘息着,过了一会说:“我好害怕。” 他抱着她安慰,“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乔念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又觉得总是吵醒他有些内疚了,她瓮声瓮气的,“对不起吵醒了。” 此刻的她倒是软软的,这句道歉听的贺沉深心都软成一汪水了,乔念的肚子已经很大,如同冲了气的气球般鼓了起来,因为身体水肿,整个人看上去都肿了一圈,这导致乔念偶尔开始对自己的身材不自信了。 女人怀孕时情绪多变,喜怒无常,乔念可以说发挥到了极致,这当然也苦了贺沉深,他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能跟一个孕妇置气,只能事事顺着她,然后突然发现,其实乔念是吃软不吃硬,多顺着她便好了。 乔念生产的那天颇有些惊心动魄的,老太太担忧她身体,预产期前几天便催着让乔念住进医院待产,但是乔念总是恐惧医院的环境,说什么也要待在家里,贺沉深没办法,只能顺着她, 这天早晨乔念醒来后,便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她之前上过一些培训课,了解过一些孕妇知识,知道自己是阵痛,她白着脸尖叫。 她叫贺沉深的名字,贺沉深几步便上来了,乔念努力镇定下来,“我快要生了。” “啊?不是明天才预产期吗?”贺沉深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几秒后镇定下来,叫了张嫂将之前准备的东西带上,他抱着乔念便出去了,乔念心底紧张,只能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乔念很紧张,真害怕贺沉深将自己抱摔了,她带着哭腔的说:“你抱的动吗?抱不动你放我下来。” 贺沉深喘着粗气,让她不要说话。 索性一番折腾,他将乔念放在了车后座,幸好张嫂是过来人,安慰道:“别紧张 ,生孩子都这样的。” 好在路上没遇到堵车,一路顺畅,到了医院后,便早有医生在等着他们,护士将乔念抬上了担架上。 贺沉深心里慌乱无措,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对着医院走廊的墙壁祈祷,祈祷乔念能少受点苦,祈祷母子平安无事。 乔念躺在床上,身边的护士一直鼓励她,“不要紧张,深呼吸。” 乔念哭丧着脸,阵痛痛感开始越来越明显,她紧张的问道:“还要多久才能生?” “现在才开了三指,还要再等一会。”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小时,乔念已经全身都是汗了,旁边的护士贴心的问她,“要不要你老公进来陪你?” 乔念拒绝,“不要,我……现在肯定丑死了。” 等宫口开了八指,医生准备就绪,开始给她接生,乔念眼泪混着汗水一起滴落,到了此刻终于能明白为人母的不易。 乔念选的是自然顺产,越到后来她便越疼,到了中途,实在难以忍受,她开始哭着喊贺沉深,她骂他是个混蛋。 泪眼朦胧的时候,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他轻轻的帮她擦着脸上的汗,听到她骂他混蛋,竟然还能回她,“我是混蛋。” 乔念不知道为何哭的更凶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啊。” “我知道。”他紧紧的抓着乔念的手,“我知道过去都是我不好,你能不能原谅我。” 乔念痛哭流涕,不知道是因为生理的原因还是心理的原因,又或者是两者皆有,医生在一边忙活着,“孕妇再用力,快要出来了。” 贺沉深抓着她的手,想要借此给她一些力量,他的脸颊贴着乔念的手,心底无措至极,“你喜欢叫他响响就叫他响响吧,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乔念,再用力,响响他快要出来了。。。” 乔念疼的厉害,她紧紧的咬着自己下唇,直到感觉有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贺沉深心疼不已,他扳开乔念的嘴,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不要咬自己,要实在疼了,就咬我吧。” 他话音刚落,乔念痛的呜咽一声,一口毫不客气的咬在了贺沉深的手掌上,他闷哼一声,却还是硬生生的忍着没叫出口。 贺沉深内心再强大,面对这样的境况时却仍是束手无策,他的另一只手牢牢的抓着乔念,过了许久,乔念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自己手掌。 她朦胧的看着他,“你哭了吗?” 贺沉深吸了吸鼻子,“嗯。” 他抓着她,突然哽咽了,“乔念,我爱你。” 乔念干涸的眼泪又涌了上来,疼痛也随之袭来,她用尽全力,几分钟后只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乔念全身如虚脱般放松下来,她虚弱的冲着贺沉深笑了笑,“生了。” 贺沉深脸上泪水纵横,鼻息粗重,他点了点头,“生了生了,乔念,响响生了,你受苦了。” 有护士对两人说道:“是个男孩,六斤八两。” 响响是顺产,生产的还算顺利,母子平安,乔念听见这个消息后,终于累的昏睡了过去。 贺沉深抽空去婴儿室看了儿子,后来便一直在床边照顾乔念,乔念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临近黄昏时才醒了过来。 醒来第一眼便见到了贺沉深,身体的疼痛也随之而来,但是此刻她更关心自己的孩子,因此刚醒来便问贺沉深,“孩子呢?” 张阿姨抱了孩子过来,“这孩子生下来就这么可爱,以后肯定也是个帅小伙。” 乔念看着自己儿子,完全没有想象中白白嫩嫩的感觉,她扁了扁嘴,“响响怎么这么丑啊?” 小孩子全身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般,也难怪乔念会嫌弃自己儿子丑,贺沉深哭笑不得,张阿姨在一边解释道:“才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天就变的白白嫩嫩的了。” 老太太让家里阿姨熬了鲫鱼汤送了过来,一见到乔念便开始叮嘱她各种注意事项,乔念一一记下,一家人都这样关心担忧她,这让乔念心头有些感动。 乔念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便出院了,她身体恢复的不错,倒没受多少罪,只是出了院也还不轻松,张阿姨每天盯着她,必须好好的坐月子。 响响过了几天后便真的跟张阿姨说的那样变的白白嫩嫩的,乔念抱着儿子都不愿意撒手了,小孩子的皮肤又嫩又滑,摸着都舍不得放开。 乔念坐月子的时间又剪短了头发,因为张阿姨说长发容易伤到孩子,因此她头发便索性剪到了耳朵的位置,看上去倒显得十分俏皮可爱,更加减龄了。 乔念生完孩子后,便正式迈入了三十岁的门槛,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而如今,她的身边有了爱人与儿子。 人生大约都是如此,轰轰烈烈过后便会回归平淡,三五好友,真心爱人,尚在襁褓的婴 儿,这便是一件人生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乔念出了月子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洗头洗澡,终于将自己弄的干干净净。 响响还小,乔念关心儿子,响响的婴儿床就放在他们床边,因此响响一哭,她便会惊醒,下意识的便用脚踢身边的男人,贺沉深原本以为儿子生了自己就轻松了,哪知道tooyoungtoosimple,儿子出生了后他反而更加睡眠不足了。 而且响响吵架爱哭,时常大半夜便突然哭了起来,贺沉深不得不起床给他换尿布,虽然他提议过找个家政专门照顾孩子,却被乔念给拒绝了,她说她要亲自照顾响响。 最近老太太经常往这边跑,乔念知道老太太是想孩子了,老太太生怕饿到了响响,每天都让张阿姨给她熬鲫鱼汤,乔念每天吃的胸涨的很。 “婴儿还是要吃母乳,这样孩子以后抵抗力才好,母乳才是最健康的。”老太太在乔念耳边念叨着。 乔念自然要将这话放在心上,不过吃多了催奶的汤,她每天都胸前涨的厉害,给响响喂了奶后,都觉得胸部又疼又硬。 她胸口疼,贺沉深一摸她便想要打人。 这天乔念吃了晚饭后,在房间里给响响喂奶,乔念看着自己儿子,是越看越喜欢,小家伙皮肤吹弹可破,眼睫毛又长又卷,看的乔念都忍不住嫉妒了。 乔念正在奶孩子,贺沉深突然进来了,看到这画面时眼眸幽暗了几分,等贺沉深从浴室里出来后,乔念正抱着儿子,嘴里哼着摇篮曲哄他睡觉。 她声线柔美带着轻微的沙,听上去十分动听,贺沉深喉结轻轻滚动,心中又开始痒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碰乔念了。 等响响睡着了,乔念将儿子放在一旁的床里,贺沉深跟蛇般从身后缠了上来,刚一碰到乔念胸口,乔念便烦躁的挥开她。 生完孩子的乔念身材恢复如常,只是胸围越发大了,显得更加性感迷人,贺沉深眼眸深邃幽深,问她,“是不是又涨奶了?” 乔念还有些脸皮薄,“别碰我,我要睡觉了。” 贺沉深说道:“我帮你吸吸。” 贺沉深开始的时候动作很轻柔,他的脸埋在雪白的胸脯之间,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端一般飘飘的,他一口含住那抹嫣红。 乔念脸色绯红,贺沉深如同一个大龄婴儿般吮吸着,他的手帮乔念揉着胸部,嘴角还挂着乳白色的液体。 “医生说要多按摩,预防乳腺炎。” 他说着勾了勾嘴唇,用舌头舔了舔嘴角,那模样性感的很,笑着说:“味道还不错。” 乔念打他,“你怎么跟响响似的。” 贺沉深笑了起来,“那小子每天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 乔念分外无语,堂堂贺先生居然沦落到要和一个几个月的婴儿争宠了。 响响三个月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大名,名字是贺沉深取得,征得老太太与乔念同意,就叫贺珩(heng),珩,美玉,取美好,珍爱,贵重之意。 响响一百天后,贺沉深给自己儿子办了百岁宴,请了相熟的朋友与家人,人不多,就三桌的人,每个人都过来给他道喜,贺沉深都笑着说谢谢。 他自然是无比高兴,千盼万盼的儿子终于平安出来了,只是有一件事贺沉深仍旧耿耿于怀,那便是他提了几次的复婚,都被乔念给拒绝了。 想到这,贺沉深便有些不高兴了。 响响的百岁宴,老太太给他准备了抓阄,备选的有,字典、钱、毛笔、计算器、印章等,小孩子被乔念抱在怀里,憨态可掬的模样惹笑了众人。 响响的目光从面前的东西扫了过去,这天霍明安带了自己女儿过来参加宴会,响响最后抓着思思的衣服便不撒手了。 乔念哭笑不得,笑道:“这孩子还真有眼色,从小就知道要找女孩子了。” 晚上乔念将孩子哄睡着后,对贺沉深说道:“我真怕响响以后跟你一样了,见了美女就挪不动脚了。” 乔念这是赤果果的迁怒,贺沉深才是委屈,“我可没有。” 乔念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别说的自己好像很委屈一样。” 贺沉深埋在她胸口,含糊不清的回答,“本来就很委屈,再说我就对你挪不动脚了,你别诬陷我。” 乔念不跟他争执,贺沉深摸着摸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身体某个部位便硬的发烫,乔念虽然抗拒了几下,在贺沉深的抚摸下却还是不争气的发软。 男人提着作恶的工具冲了进来,最近这段时间,贺沉深是禁欲太久,每次他想来的时候,乔念总是不情不愿的,而有两次是气氛刚好了,旁边的响响却哭了起来。 乔念脸皮薄,孩子还在一边呢,贺沉深便不管不顾的开始冲撞起来,她只想着在未来花朵面前做这档子事,她便觉得罪恶深重。 响响很识时务的哭了起来,贺沉深低咒了一声,乔念开始推他,“你出去,孩子哭了。” 贺沉深头疼的很,他现在是箭在弦上,千钧一发,她还让自己出去,怎么能忍? 他加快了速度,乔念不耐烦,开始踢他,贺沉深按着她,胡乱的射了出来,等结束后,乔念推开他便起身去抱儿子。 贺沉深发现自家儿子越来越有讨人厌的特征,总是在关键时刻哭,贺沉深十分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 当然贺先生自然没办法与自己儿子去争宠了,因为争也争不过,自从响响出生后,乔念的所有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儿子的身上,对贺沉深自然也多有忽视。 贺先生心底好气哦,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谁让他是那小子的爹呢。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响响终于出生了,晚上写稿写的好饿啊,么么哒晚安啦 —— 温暖弄了个微信公众号,就是我笔名,玩微信的朋友可以关注下,公众号以后可以开车~~哈哈 第64章 自从响响出生后,贺沉深的生活重心便完全转移到了那两母子身上,每日里便是纠缠于一些琐事,比如小朋友尿床了,要喝奶了,又或者是哭了。 但是即使是做着这样的简单小事,贺沉深心底也是觉得充满了骄傲感,能够亲手将自己的孩子带大,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只是乔念仍旧不松口答应复婚的事情,虽然如今两人的状态跟两夫妻没多大区别,可是没有那张纸,贺沉深心底到底不是很放心,生怕哪天乔念被别的男人叼走了。 她才三十,而他却已经逐渐迈向四十了,随着年纪的增长,曾经的那些骄傲狂妄早已被生活所磨砺,特别是有了儿子以后,便更加珍惜如今的时间。 不过想象与现实总是有些出入,特别是他那个连路都还不能走的儿子偏偏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坏他好事,贺沉深忍了一次又一次。 有一天晚上他忍不住对乔念提议说:“不如咱们找个家政专门照顾响响吧?” 乔念自然不同意了,“不行,我要自己照顾他,别人照顾他我怎么放心,你放心吗?” 贺沉深扶额,其实他很想说放心的,奈何看着乔念看着自己的目光,嘴里的话又硬生生的拐了一个弯,他只能应承着她的话。 如今的贺沉深,每日准时下班,几乎不参加饭局应酬,每天就如同归巢的鸟儿般,也因此公司里便有不少的同事开始议论起这件事了。 当然别人怎么说,贺沉深也从不在乎,这天有相熟的好友发了邀请贴到贺沉深公司,邀请他去参加一个晚宴,贺沉深推脱不掉只得同意,因为需要一名女伴,贺沉深将这件事给乔念告知了。 她倒好像无所谓的样子,“你自己要做什么我还拦得住你?” 贺沉深不免委屈,“我什么都没做过。” 乔念哼了一声,“随便你带谁去,反正我不去。” 乔念如今是全部注意力放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甚至连离开儿子一个小时便想念的慌,想要马上将那白白嫩嫩的小胖子抱在怀里。 贺沉深将自己需要一名女伴的消息告诉了张进,让他帮忙找一个,结果晚上贺沉深才知道张进给他找的女伴竟然就是沈瑞希。 晚宴是个慈善晚宴,到场有不少政商界名望人士,沈瑞希穿着一件黑色小礼裙,露出匀称笔直的小腿,倒显得知性优雅。 贺沉深跟人聊天, 事后有人问他,“那是你老婆?挺漂亮的。” 贺沉深摇头,“不是。” 对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同道中人的语气说道:“女朋友对吧,我懂,男人嘛。” 男人嘛,有几个情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这大约成了贺沉深这个圈子里彼此心知肚明的那点事,说起来贺沉深也不是不了解,只是他心底有着那么一个人,因此别的任何人在他眼底大约便失了颜色。 贺沉深开始认真的反省曾经自己的行为举动,虽然他从来觉得问心无愧,可是想着这样被人误会,乔念心底肯定也不会好受,或许以前也是存了几分故意与她作对的心理吧?想要让她在意自己,谁知道却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从晚宴离开后,贺沉深叫了司机开车送他们,沈瑞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贺沉深在后座一直闭着眼假寐,或许是喝了几杯酒的原因,他头开始有些疼了起来。 司机先送了沈瑞希回去,很快便到了她所居住的小区外,沈瑞希下了车后,对贺沉深说再见,贺沉深眼眸淡淡的示意。 沈瑞希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又看了他一眼,“你晚上喝了酒,可以喝点蜂蜜水解酒。” 贺沉深仍旧面无表情的,“谢谢。” 沈瑞希这才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回头看过来,却见车子很快启动,在夜色里逐渐远去。 贺沉深回到家的时候,乔念刚将响响哄睡着,贺沉深并不想喝酒,不过那样的场合,总是免不了需要喝。 他一回家便去浴室洗澡,穿了一件浴袍便出来了,乔念看着他冷笑道:“一回家就洗澡,是不是怕我闻到什么?” 贺沉深对她这逻辑有些无语,他解释道:“喝了几杯酒,怕小孩子闻到不舒服。” 他说着上了床,乔念手中拿着一本书,用书签夹着,她合上书放在一边,贺沉深非常自觉的抱住了她。 乔念最近一段时间开始恶补婴幼儿方面的书籍,她想要让自己儿子能够在一个很好的环境里长大,做一个好的母亲。 贺沉深自然要更加以身作则了,乔念哼了一声,睡前她刷了一圈朋友圈,便看见了沈瑞希发的照片,广筹交错的宴会厅,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 乔念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男人正是贺沉深,她似笑非笑的问他,“今晚的晚宴怎么样?” 贺沉深用下巴蹭着乔念的脑袋,不以 为然的,“不怎么样。” 乔念呵呵冷笑,“美女陪在身边还不怎么样啊?” 贺沉深刮了刮她小鼻子,好笑的语气,“你吃醋啦?” 乔念翻白眼,“我吃多了。” 贺沉深正色道:“今晚就是沈瑞希陪着我一起的,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他语气酸溜溜的,连自己都没发觉。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关系好了?” 贺沉深无语,“不好你还请别人到家里来,不好还免费给人钱。” 这个话题争来争去便没什么意义,乔念心底一股气,偏偏贺沉深说来说去还是要说到那个已经离世的人身上,而两人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便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最后乔念气急败坏的说:“我看你是猪吧?人家都跟在你身边做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她对你有意思吧?” 乔念生气了,晚上都不准贺沉深再碰她,连第二天贺沉深上班离开的时候,乔念都没搭理他一下。 这让贺先生有些委屈的抓狂。 —— 第二天部门早会后,便有人内线通知沈瑞希到贺沉深办公室来一下,沈瑞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心头狐疑而又含着隐隐期待。 沈瑞希敲门进来时,贺沉深正在处理文件,他抬头看她,示意她坐。 贺沉深处理完手上的文件,这才抬头看她,问道:“你来公司多久了?” “已经一年多了。” 沈瑞希态度不卑不亢的。 贺沉深随意的点了点头,过了几秒才又说道:“你喜欢你现在这份工作吗?” 沈瑞希点头。 “是这样的,我想将你调到别的部门。” 沈瑞希心下一跳,问道:“为什么?” “你工作能力很好,最近分公司缺人,我想将调过去任经理助理,可以直接参与项目,比现在的这份工作好很多。” 分公司在别的城市,贺沉深很明显的是想要将她调离这里。 “我不明白。”她双手紧紧的交握着,嘴唇有些哆嗦,“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 贺沉深黑眸深邃,如古井般看着她,“有些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我不想说的太难看,如果你同意,公司会继续聘用你,如果你不同意,咱们可以解约。” 沈瑞希紧咬着下唇,因为他的这句话终于不堪忍受,眼眶一下就红了。 “是,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从没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突然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我只是不明白,明明你们都离婚了,为什么愿意为了一个孩子而继续在一起,一个用孩子留住男人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贺沉深脸色平静的看着她,等她说完后,才开口说道:“这本来是我跟我乔念之间的私事,本不应该告诉别人,但是我想你大概误会了。” “乔念从来没用孩子留住我,相反的,是我用孩子才能将她留住。”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当初我之所以愿意让你到公司来上班,也只是看在乔念的面子上,我知道你哥的事情她一直很内疚,她既然觉得内疚,那么这些内疚都由我来偿还好了。” 沈瑞希抬起头,双眼红肿,似乎有些惊讶,“你爱她?” 她又说:“可是为什么新闻里那么多你的绯闻消息。” 贺沉深垂眸,“如果我要说,我对于那些新闻的放任不管,很大的原因是,我想让她看到,我想让她能够主动找我。” 他竟自嘲一笑,“这样的事情或许有些可笑,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爱她,从过去到现在,以及未来也不会变。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四我一定要完结了 ———————— 另外不知道有没宝贝看过我的暗度沉婚啊,里面有个配角叫萧萧,我准备写个她的短篇。 到时候发在我的微信公众号。 来找我玩哦^^ 第65章 贺沉深无声无息的便解决了这件事,他也不曾对乔念提起过,因此当乔念得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这天贺沉深正在公司上班时,乔念突然打来了电话,有些激动的对他说:“响响会叫我妈妈了。” 贺沉深十分激动,“真的吗?” “对呀。” 乔念又在那边哄着儿子,“响响乖,再叫一声妈妈。” 响响却不愿意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着自己的玩具,不时嘿嘿笑两声,这么不配合自己的儿子,乔念有些郁闷的说:“他现在自己玩,不理我了。” 贺沉深笑了笑又安慰他,“他还小嘛,别着急。” 乔念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扁着嘴,对响响说道:“响响,来叫一声爸爸听听。” 响响睁着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过了几秒钟,嘴里咿呀着,“粑粑。” 贺沉深将手机开了扩音放在一边,听到儿子在那边叫爸爸,他心底如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感动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在这瞬间,他似乎连话都说不清了,过了许久才又喜笑颜开的冲那边哄道:“乖儿子,再叫一声。” 响响可是很高冷的,无论他怎么哄过,就是不叫了,贺沉深有些郁闷了。 自从响响开口叫人后,贺沉深便有了新兴趣,便是抱着自家儿子一遍遍的哄他叫爸爸,有时候响响会应一声,他便高兴的眉飞色舞,那模样跟小孩子一般。 两个人都是初为父母,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去学习,他们都尽力为儿子提供一个好的环境,尽力做好一个好的父亲,好的母亲。 当然两人也不是不吵架,反而仍旧会经常吵架,时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乔念怒不可遏的时候,贺沉深还能在一边逗弄孩子,将她说的话当作耳边风,她便更加生气了。 贺沉深现在完全不接招,就算是吵架也不还嘴,乔念时常觉得自己在跟自己生气,因此更加郁闷。 这天两人吵了一架后,乔念开始跟贺沉深冷战,贺沉深晚上回来,乔念已经哄了儿子睡觉了,贺沉深蹑手蹑脚的回来,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 乔念其实还未入睡,不过她不想理他,因此故意不出声,贺沉深上了床后抱住了身边的女人,乔念挣扎了一下。 贺沉深沙哑着问她,“还没睡呢?” “我让你进来了吗?”乔念没好气。 贺沉深知道她还生气,笑着问道:“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 乔念故意讽刺他,“你哪能错啊,都是我的错。” 贺沉深有些委屈,抱着她小声说:“响响都这么大了,咱们还不复婚,是不是有些不像话?我只是觉得有一张结婚证对我们的未来都更有保障。” 乔念也不知道是为何总是松不了口,他们如今的状态其实跟夫妻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没了那张纸罢了。 “结了婚也会再离婚,咱们就这样好了,以后要是彼此再遇到了自己心仪对象也懒得麻烦了。” 贺沉深又忍不住想生气了,却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说话,因为他恐怕控制不住的想要说脏话了。 贺沉深恶狠狠的吻她,乔念气都快要喘不过来,她用手推他,贺沉深这才松开了她,气急败坏的冲她说道:“我真想弄死你。” 乔念喘着粗气,“滚开点。” 虽然她说滚开,贺沉深反而更加紧的贴了上来,对着她又摸又蹭,这幅模样乔念便知道他又想着那档子事。 虽然两人时常斗嘴,倒是床上是越发和谐融洽了,两个人之间状态好的时候便会来一次,每次彼此都感觉很好。 乔念以前倒没觉得怎样,可是如今倒挺喜欢,后来跟人聊天,听人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乔念细思恐极,琢磨着莫非是自己也到了这年纪,所以才会如此?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四年了,咱们的响响小朋友已经成为了一个小萌宝正太小少年,响响遗传了父母的优秀基因,生的唇红齿白,那双眼黑亮分明,十分漂亮。 贺沉深作为一个父亲,虽然他尽量想要表现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但是无奈他家儿子总是不配合他,还时常跟着他妈一起为虎作伥。 这些年虽然也是偶尔吵吵架,冷战一下,兴致好了也会疯狂那么一次,在儿子面前,两人都尽力做到最好,让他们的儿子能幸福快乐的长大。 响响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长得漂亮,粉雕玉琢的,班上可有不少的女同学对他表白,有那么两次还被乔念看到了小女生写给响响的小纸条。 虽然看着字迹稚嫩笨拙,但是那直白的语言还是忍不住让乔念红了脸,她不禁问贺沉深,“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10后竟然早熟了。” 贺沉深表示赞同。 乔念不得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觉得我得跟儿子好好谈论一下这个话题,他还这么小,可别被人惯坏了。” 贺沉深说:“还是我跟他说吧?” 于是这天贺沉深亲自去幼儿园接了响响回家,回到家后他本着父亲的身份关心儿子,“贺珩,我听说最近班上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 贺珩眨巴着眼,“我都不喜欢她们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只喜欢思思。” 贺沉深按了按脑门,“你现在还这么小,怎么分得清什么是喜欢?” 贺珩看着他,“爸爸,你喜欢妈妈吗?” 什么跟什么?“当然喜欢了。” “爸爸我不小了,我已经四岁了,不是两三岁。” 贺先生难得的有些无言以对,“爸爸现在要教导你,不要以为有人给你写几个小纸条,你就能骄傲,你要知道她们现在喜欢你是看你长得好看,等你长大以后,说不定会发胖,青春痘,戴眼镜,到时候谁还喜欢你。” 贺珩张了张嘴,扁了扁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贺沉深皱眉,“不准哭,之前给你说过什么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跟个女孩子似的随便哭。” 贺珩不满,委屈的控诉他,“我不要变丑。” 贺沉深:……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对,如今倒害得这孩子从小就这么看脸了。 贺沉深按了按太阳穴,对自己儿子说道:“以后收到女同学递给你的纸条,要礼貌的拒绝知道吗?” “如果思思给我递的呢?”小孩子睁大眼问道。 贺沉深笑了笑,“既然你只喜欢思思,以后就更不能收别人的小纸条了,不然思思会生气不跟你玩了。” “我要跟思思一起玩。” 从那以后,响响倒能很好的处理这种事情了,有一天响响的同桌大壮告诉他,他的妈妈给他生了一个妹妹,长得可漂亮了。 响响听后心中微动,他突然有些想要一个妹妹,最好长的跟思思一样可爱,这样他带着自己妹妹一定会很好玩的。 于是晚上吃过饭后,乔念哄着他睡觉,给他讲了一个睡前故事后,响响还是不睡,乔念问他,“再讲一个吧?” 响响摇头,盯着乔念的肚子看,乔念被他看的狐疑,摸了摸他脑袋,问道:“看什么?” 响 响眨巴着双眼,跟讨礼物一般,“妈妈我想要一个妹妹。” 他盯着乔念的肚子,“妹妹是从这里出来吗?” 乔念好笑的问道:“你听谁说的这些?” 响响说:“大壮说的,他妈妈生了一个妹妹,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肚子可大了,后来妹妹出来了,肚子就小了。” “妈妈多久给我生一个妹妹呢?” 乔念扶额,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应付了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乔念只能尽力摆出自己慈母的微笑,问他,“响响想要一个妹妹了吗?” 响响使劲的点头,“对呀,如果我有了妹妹,我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她的。” 真看不出来,这么小年纪便这么妹控了。 事后乔念将这件事告诉了贺沉深,他笑笑说:“不如就再生一个吧。” 乔念自然不肯,“说什么胡话,你还真听他的啊。” 贺沉深其实想想乔念怀孕的那段时间里,自己每天不得不压抑着身体的**,自然不想再生,可是随即一想,又觉得有个女儿很好。 “响响一个孩子太孤单了,不如给他一个妹妹作伴,现在国家放开二胎了,咱们也应该响应国家号召嘛。” 他说完便扑了过来,乔念用拳头打他,“咱们还没复婚好吗?” 贺沉深极度郁闷不满,儿子都四岁了,他都还没转正,委屈不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贺先生委屈不委屈~ 么么哒晚安 第66章 虽然生妹妹的事情被乔念给言辞拒绝了,倒是响响对此惦记的很,总是念叨着让妈妈生个妹妹出来,乔念十分无语,便只能变相的折磨贺沉深。 贺沉深是有苦难言,不仅得忍受乔念的心理折磨,还得忍受生理折磨,连肉都吃不饱,贺先生非常不满。 有一天乔念跟虞婉聊天说起这件事,虞婉笑话她,“儿子都这么大了,还不复婚,也不知道你是折磨他呢还是折磨你自己,你可别熬到自己人老珠黄了,有一天人终于醒悟过来,不再围着你转了。” 乔念有些郁闷,“我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再说了如果有一天他真喜欢上别人了,那样也省得我们麻烦。” 虽然嘴上这样赌气的说,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介意,现在的男人,在外需要面对着太多太多的诱惑了,更何况是贺沉深这样高居上位的男人,就算他没行得正坐得止,也难保别人不惦记着。 乔念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大约是对于婚姻没有什么期待了,可是她也逐渐开始确信,若是真的与贺沉深分开了,她也知道自己大约不会再与别人结婚了,可是若是要答应复婚,又总觉得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过去的那些伤害,她不能完全当作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事到如今,连她也分不清,究竟是她欠他多一点,又或是他欠她多一点,男人与女人之间,若是参杂了爱,其余的一切便显得纠葛不清了,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另一方面,她忘不掉过去,却又没办法做到彻底将他隔离出自己的世界,若是没有响响,或许他们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她曾想过这样一天,他们都老了,再见面时,相视一笑,如同影视剧里经年之后一笑泯恩仇的画面,她想过如此,等到她老了的时候心底便原谅他了,如果有可能,或许他们还会如同老朋友般寒暄几句。 可是有了响响,他们这一生都不得不纠缠在一起,尽管如今的乔念是越来越依赖他。 乔念一个人在外面逛了一会,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顺路给儿子买了几块新鲜蛋糕,晚上乔念是直接在外面吃的饭,回到家便见那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玩手柄游戏,贺沉深跟个孩子般陪着儿子一起玩。 一局完了后,响响丢下游戏手柄迈着小小短腿过来抱住她,亲昵的蹭了蹭妈妈,“妈妈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啊。” 乔念被儿子叫的心花怒放的,忍不住抱住他亲了一口,“妈妈也 好想你啊。” 贺沉深在一边翻白眼,也不知道自家儿子是随了谁,有时候谄媚的他竟然不忍直视,为了求拥抱竟然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贺沉深绝对不承认自己其实是羡慕,他也好想要亲亲抱抱。 乔念将手里的蛋糕放在桌上,对儿子说道:“乖,妈妈给你带了吃的。” 响响欢呼一声,“谢谢妈妈。”然后便去享受自己的美食了。 乔念笑了笑,回了房间换衣服,她换了一身舒适宽松的居家服,贺沉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乔念也当他没存在,贺沉深凑了上来,从身后抱住她,炙热的吻从脖颈处向下。 乔念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贺沉深却将她抱的死死的,乔念好笑的妥协,“你想干嘛呢?” “我想干嘛?”贺沉深重复了一遍,湿热的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她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便听贺沉深说道:“我想干你。” 乔念自然不准他胡闹,儿子就在外面呢,要是被孩子撞见了,她这妈妈的形象还要不要了,可贺沉深却是铁了心要在这刻办了她。 最后也不知道是半推半就还是怎么的,她被推在墙壁上,身体无力的依附着身后的男人。 不一会便听到响响在外面敲门,咿呀着叫她,“妈妈。” 两人都有些紧张,头皮发麻,乔念推拒了一下,贺沉深反而撞的更加厉害了。 “妈妈,我吃不完。” 贺沉深咬着乔念的耳朵,轻笑着,“快回他。” 那家伙一刻也不停的拍着门,乔念颤着嗓音应他,“响响乖。” “妈妈……”急剧的冲撞,乔念脑海里闪过一片白光,仿佛意识也随之远离。 结束后,贺沉深将她翻了个身,让她正对着自己,两个还未从□□的韵味中回神,脸色绯红,带着一股媚色,看的人忍不住喉间一紧。 贺沉深的喉结滚动着,他舔了舔嘴唇,额头的发丝沾着汗滴,被微微打湿,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此刻性感至极。 乔念等平息了好一会才穿好衣服出去,响响还站在门外拍着门,看到妈妈时,有些委屈的说:“妈妈,我都叫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出来。” 乔念是做贼心虚,脸色一片通红,响响十分担忧的问,“妈妈你生病了吗?脸好红。” 小孩子的眼底一片澄净,乔念心 头又骂了一顿贺沉深,连忙摇头对响响说:“没有,妈妈没有生病。” 响响十分有常识的坚持说道:“妈妈你肯定生病了,妈妈声音都沙哑了。” 响响是个关心父母的好孩子,他马上对后面出来的贺沉深说道:“爸爸,妈妈生病了,她声音都哑了。” 贺沉深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乔念,似笑非笑的对儿子说:“嗯,妈妈生病了,所以今晚你不能再让妈妈哄你睡了,自己去乖乖的睡觉吧。” 响响有些舍不得,每晚他都是在妈妈的摇篮曲或是故事会里睡着的,现在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入睡,蓝瘦香菇,但是他是乖孩子,要多关心妈妈。 一番心里纠结后,响响体贴的对妈妈说:“那好吧,妈妈你要好好休息哦,早点好起来。” 乔念哭笑不得,只能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 响响四岁以后便有了自己的房间,他再也不能跟从前一样睡在妈妈身边,在妈妈香香甜甜的怀抱里醒来了。 响响虽然有些舍不得妈妈,但是爸爸说了,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再害怕一个人睡了,明明他是爸爸,为什么还要跟妈妈两个人一起睡,响响不满的想。 第二天乔念醒来后,响响便乖巧的询问她病情,乔念心底又温暖又内疚,害得她儿子担忧了。 响响缠着他妈妈,“妈妈,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昨晚我一个人都没睡好。” 乔念看着儿子亮晶晶的双眼,心底一软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虽然贺沉深在一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晚上响响非常自觉的睡在了爸爸妈妈中间,抱着妈妈睡觉的感觉就是好啊,响响在心底想道。 贺沉深突然觉得自己儿子就是喜欢专门来当电灯泡的,四岁之前乔念是觉得儿子太小了放心不下,必须得跟着她一起睡,贺沉深当着孩子的面自然不好做什么,都快成忍者神龟了,没想到现在还要来跟自己抢老婆,偏偏他还不能赶走。 等乔念将响响哄睡着了,贺沉深对她说道:“把他抱回去吧?” 乔念自然不同意,“都说了跟他一起睡,第二天醒了恐怕要闹脾气了。” 贺沉深是自觉自己地位没儿子高,憋屈的哼了一声不说话,转过头便自己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响响滑倒了半中央,贺沉深一伸手便能保住乔念,他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心底如同被浇灌过一般,柔软的小草在发芽, 他心思微动,轻轻落下一个吻在乔念的脸颊。 迷糊中醒来的响响正好见到这一幕,他在心底暗想,爸爸真幼稚,还要偷亲妈妈,不过他不想提醒爸爸,其实他一直偷偷看着呢。 —— 这个夏季雨水充沛至极,已经连着下了几天的雨了,雨势缠缠绵绵,时大时小,天空已经许久的阴霾不见阳光了。 这天是休息日,响响嚷着想吃城南的那家点心,贺沉深听得烦了,便不得不开车去给他买,临走前,乔念叮嘱他,“下雨路滑,小心开车。” 或许凡事都有一个征兆的,从贺沉深离开以后乔念便一直心绪不宁的,过了一个小时后贺沉深仍未打来电话,乔念她开始有些着急了。 她拿了手机给贺沉深打电话,贺沉深那边雨声很大,听上去一片喧哗,他拿着手机对乔念说:“再等一会,老板今天歇业,特意为了开了小灶。” 乔念安心了几分,又叮嘱他,“没有就算了,你快点回来吧,这雨看上去会越下越大。” 贺沉深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乔念也仍是不怎么放心,过了一会电视里突然插播一条本地新闻。 “刚才城南发生一起意外车祸,一辆轿车失控冲向街上,造成三车连撞,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乔念紧紧的盯着电视,直到贺沉深的车从画面里闪过,她喉间哽塞,仿佛被什么紧紧扼住。 她安顿了儿子,便开车出去了,贺沉深的车牌乔念几乎都有印象,再加之那个位置,乔念不敢去想象。 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交警在处理现场事故,救护车也赶了过来将伤者送往了医院,乔念走了进去,问一位警察,“这辆车里的人呢?” “受伤的都送往医院了,去医院里认领吧。” 乔念身体一晃,险些支撑不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他没事吧?” “不好说,这车都撞成这样了,不死估计也残了。”旁边有围观的大叔同情的说道。 乔念脸色瞬间更加苍白了,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随后是足以让她滞闷的痛感袭来,她的眼泪混着雨水在脸上肆无忌惮的蔓延。 身体一软支撑不住的蹲下了身,她只能拿出手机,双手颤抖着打那个电话,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彻底失控。 可是除了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乔 念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你不要有事,贺沉深……” 这么多年,到底是放在心上了,即使嘴上从来不说,可是心底却是靠向他的。 若是真的再也没了机会,这辈子她肯定会后悔的。 “其实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时候我看着你,就忍不住想告诉你,不如去复婚算了,你知道我这人总是装的表面不在乎无所谓,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喜欢上别人了,我肯定会嫉妒的想要杀死你。” 她手里拿着手机,无助的冲那边语无伦次的说道,整个人都被雨水淋了个透。 “乔念。” 恍惚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她转过头,视线一片迷糊,便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在眼前越发清晰了。 他还未走近,乔念的行动已经快于大脑反应,她几步冲了过去,投进男人的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情绪让她情绪失控。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贺沉深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我还没上车,看到这边出意外了,就去帮忙救援了,你怎么过来了?” 乔念哽咽着,冲他咆哮道:“你没事怎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会很……” 贺沉深看着她的表情,几秒后他笑着问她,“你担心我?” 乔念推开他,别开了眼,“没有。” 贺沉深几步走上前拉住她,“还撒谎。” 乔念不理他,贺沉深直接抱住了她,“你刚才说已经原谅我了。” “我乱说的。” “你还说同意跟我复婚。” “我胡说八道。” “可是我当真了。” 乔念眼眶一片通红,男人附身轻轻吻住了她。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了彩虹,久违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射着大地,周遭的喧闹在他们的世界里逐渐远去。 当我们决定原谅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因为已经忘记了他所带来的伤害,而是因为比起别的外在因素,我们更在意的是这个人。 生活大约就是如此,就如同那雨后彩虹,总会有阴霾散尽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贺先生与贺太太会好好生活的,更加宽容,更加珍惜,偶尔争吵,互相关心,就这样过一生 ———— 新 文《婚盲》没收藏的宝贝们记得收藏一下哦,顺便收藏下我的专栏吧,开坑早知道。 《婚盲》定在五月九日开坑,会存稿一些,不会再裸奔了,裸奔好累的~~ 感谢追文的童鞋,完结之际给大家发个红包, 顺便宣传下我的,过几天会写一个短篇,有兴趣可以看看哈~~么么哒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