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闯江湖》 第一章:误闯魔窟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江南的春天难得有如此明媚晴朗的天气。 金色的暖阳照耀着满山青翠的树林,透过树梢和绿叶的缝隙,懒散的洒落在清香芬芳的泥土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上、抑或清澈的林间小溪中。 密林大道的远处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只见一前一后驰来了两匹俊马。马上骑的都是少女。前面的少女年约十七八岁,一身白色劲装,腰悬长剑,英姿飒爽。此刻她手握弓箭,一双美目四下搜寻着什么猎物。 后面的少女年纪略小,丫环装束。虽无白衣少女般美若天仙,却也清纯可爱,讨人喜欢。但此刻她却一副筋疲力尽、垂头丧气的样子。手中的弓箭无力的拿着,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一双圆圆的大眼无神的望着白衣少女,哀求道:“小姐,我们都跑了大半天了,就停下来歇歇吧!” 白衣少女仍全神贯注的搜寻猎物,漫声应道:“再忍一忍吧如意!等我们猎到只山鸡野兔时就下马休息,顺便烤个丰厚的野味。” “可是,”如意嘟囔道,“我实在是骑得腰酸背痛,屁股都麻了。再不休息,只怕人都会掉下来。” 白衣少女勒住马停下,回头笑骂道:“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比小姐还娇贵的丫环,才骑了半天马就叫苦叫累成这样。” 如意一脸无辜的争辨道:“不是我这个丫环娇贵,而是你这个小姐太‘豪杰’了!” 白衣少女被她的话逗得“扑哧”一笑:“豪杰不好么?”她一脸心驰神往的样子接着道:“我的理想就是要做一个女中豪杰,天下人人敬仰的女侠。” “可是,”如意道:“小姐你毕竟是一个女儿家,将来终究是嫁人的。现在的男人可是喜欢那种柔若无骨的、文静淑雅的女人。像你这样子成天舞刀弄剑、打打杀杀的,将来哪个男人敢娶你?你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吗?” 白衣少女笑斥道:“你这个黄毛丫头,怎么说起话来越来像我娘,竟然教训起我来了?看我不撕烂你这张乌鸦嘴!”言罢,作势像如意扑过来。 如意咯咯一笑,急忙拍马驰去。白衣少女双腿一夹俊马,娇笑着追赶过去。 一前一后两条丽影穿梭在这一片葱绿的林间大道,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为这增添了几分春色。 二女在一片开阔的山谷中停了下来。山谷脚下有一条宽约二丈的急湍小溪。小溪的上游传来轰隆巨响,却见一条丈宽的白色匹练直泻而下。 “好壮观的瀑布呵!”如意一脸陶醉道,“小姐,这地方真美!我们以前没来过耶!” 白衣少女也被这大自然的美丽风景所迷住,感叹道:“气势壮观的飞瀑、蜿蜒湍急的小溪、五颜六色的鲜花、翩翩起舞的彩蝶、欢快蹦跳的野鹿……哈哈,野鹿!”她蓦然想起今天是来打猎的,而不是来踏春游玩赏景。 当下,白衣少女那修长结实的美腿从马上轻轻翻跃,娇躯一扭,柔若无骨般的落地。她猫身搭箭,悄无声息的向野鹿掩去。待到不足百步之遥,白衣少女一个满弓正要射出,不料野鹿早已警觉,一个纵身向密林深处驰去。 白衣少女哪肯罢休?情急之下胡乱射出,却早已失去了准头。她急忙提气施展轻功向林中追去。如意这时也飞奔过来,大喊道:“小姐,等等我!” 白衣少女头也不回的大声应道:“你就在原地守着马匹,等我回来……”说到“来”字时,人己七转八拐,早已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山谷林海中传来阵阵回音。 如意无奈,只好折回原地,静静等待…… 可这一等,竟等到斜阳西沉,仍不见白衣少女回来。其间她来来回回去林间寻找和呼唤白衣少女七八次了,直把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顿足叹气! 在这万分煎熬的等待中,夜幕慢慢降临…… 此刻如意早已手足冰凉、又惊又惧、浑身颤抖…… 她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小姐出事了! 她猛然放声大哭:“呜……小姐,你在哪……呜呜……你怎么还不回来?呜呜……你不会……不会是被猛兽给吃掉了吧?呜呜……。小姐……你死得好惨啊!呜……。” 哭了半晌,她突然停了下来,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武功那么好,又拿刀又佩剑的,猛兽算什么!再说了,就算打不赢,以小姐的轻功,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她不竟又破涕为笑道:“看我瞎担心什么,小姐怎么会有事呢?” 过了半晌,她又一拍大腿,失色道:“小姐不会是遇到什么黑道魔头、淫贼大盗了吧?一定是了……一定是了……如果是这样,那不就更惨了?” 她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白衣少女衣不遮体、目光恐惧的瑟瑟发抖,正苦苦哀求!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将她团团围住,淫邪的目光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扫视,嘴里发出淫笑…… 如意想到这,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喃喃道:“惨了惨了……小姐你好命苦啊!呜呜……”她复又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香腮而落。 她哭了一会,又自我安慰道:“不会那么巧,不会的……再说了,小姐那么聪明机警,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轻易落入坏人手中呢?……可是……可是,小姐你现在到底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啊!” 她这样反复自言自语胡乱猜测中,不知不觉已月上枝头……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焦急的来回踱走思索。 若在平时,她一人独自三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早已吓得跑回去了。可现在她一心牵挂小姐的安危,自身反到不怕了。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得回去告诉老爷,让老爷多带些人手来找小姐。”如意主意已定,留下一匹俊马拴好,以备白衣少女回来骑。然后她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白衣少女究竟是生是死? 如果她平安无事,那么又为何到现在未见踪影?此刻她又在做些什么? 如果她已遭到不测,那她到底遭遇到什么变故? 白衣少女施展轻功追赶野鹿,不知不觉已追出数十里。追到一座陡峭的山崖下,野鹿却突然失去了踪影。她正懊恼不已时,却发现山崖草丛中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白衣少女暗道野鹿必定是躲到山洞中去了。当下不假思索,竟钻进去搜索。 白衣少女顺着山洞向前摸索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那山洞竟是无尽头般的狭长,野鹿也未见踪影。她正要放弃折回时,前面却透出隐约的光线。她加快步伐,上前一拨,却是一蓬茂密的野草遮住出口,刺眼的阳光顿时斜射进来。 白衣少女跨出洞口,却不料一脚踩空,娇躯失去平衡,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来。原来那山洞的出口竟在半山崖上,自然一脚踩空。所幸并不是很高,身子倒也无碍,只是有点狼狈不堪。 白衣少女又气又好笑!暗道野鹿没追着,人倒摔得晕头转向,实在是倒霉透顶!早知如此,今早出门时真该好好查一查黄历,看看是不是不宜狩猎?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索性信步慢走,四下打量地形,却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大山谷。 没走几步,耳边听到隐约的轰隆声。 她循声而去,走了约莫半里之遥,那声音已是震耳欲聋,似万马奔腾,其中还夹杂着喊杀声。白衣少女暗自惊奇:这山谷中难道还有两军在交战? 她加快步伐,拐过一个山角,顿时看到不远处一块空旷的平地上,数百铁骑正在操练撕杀。 她好奇心起,悄悄上前藏在一个小土坡下观看。 只见这数百骑兵马膘人壮,铁甲锃亮。他们全部身披红色披风,披风上俱都绣有二个黑色的“风云”字。他们共分为四个阵形,每个阵形约二百来骑。四个阵形的兵器分别为长矛、大刀、短刀和吴钩。每个阵形前都有一个领队,指挥着阵形的变化和攻杀招数。正前方有一个骑着黑色骏马、身着锦服的中年汉子带着四个随从观看。看来他似乎是这数百铁骑的总统领。 那身着锦服的中年汉子注视着场中演练,不时指指点点,或是频频点头。忽然间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向白衣少女藏身之处瞟一眼,随后对随从低声耳语一阵。 那随从立刻催马上前几步至场中,大喝道:“统领有令:停止操练,列好队形!” 数百铁骑倾刻间整齐有序的排成四个队形,静静等待那中年统领训话。 那中年汉子轻咳一声,大声道:“各位,现在我向你们演示箭法……长枪队和短刀队向左后方散开,大刀队和吴钩队向右后方散开。” 四个队形立刻领命散开,停下的位置却恰巧是在白衣少女藏身之处的一左一右附近。 中年统领这时已从随从手中接过弓箭,指着白衣少女藏身不远处的一棵松树,诡笑道:“本统领现在要射这树上的一只小毛虫,你们可要瞧清楚了!” 白衣少女暗自称奇:这树上若有小毛虫,你离那么远看得清么?更别说射中了。这中年统领也太能吹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射。她饶有兴趣的趴在土坡后看好戏。 这数百大汉也是觉得这话有点不可思议,脸上俱都流露出“不可能”三个大字。大家都屏住呼吸,全场鸦雀无声,俱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中年统领这一箭。 只见那中年统领搭箭扣弦,一个满弓,箭将离弦而去…… 哪知他突然将弓往旁一摆,对准白衣少女藏身之处疾射而出,利箭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射向白衣少女那微露的额头…… 这一突然变化,场中数百大汉谁也未料到,都诧异的张大嘴看着这一切! 躲在土坡后的那个人就更没料到。 她原以为躲在这儿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又不是奸细,纵然被发现,他们也应该不会为难她才对。所以她藏得并不很隐蔽,也毫无防备之心。 她这样想,可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想。 所以,这样的后果很严重!严重到可以要她的命!!! 第二章:扮猪吃虎 不过,她的命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好要的。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虽令她惊愕,但却并不惊慌。她的反应也非常敏捷,利箭到她的额头不足半寸时,她的头已偏向一边。利箭擦着她的发际而过! 白衣少女遭此暗算,又气又怒,一个纵身跃出。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左手叉腰,右手执弓,指着那中年统领怒骂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险恶毒?本姑娘与你无怨无仇,你怎么暗箭伤人?若不是我反应快,此刻岂不早已香消玉殒了?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待,休想离开……” 她话未说完,却发现那数百大汉已杀气腾腾将她团团围住,她这才想起,“休想离开”的人好像是自己才对? 那中年统领倒也未料偷看的人竟是一个美貌少女,更想不到她竟然能避开自己那突如其来的一箭。当下微微一怔,随即嘿嘿冷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白衣少女秀眉一扬,反问道:“我管你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这地方只许你来,我就不能来吗?” 中年统领厉声道:“这里是风云堡禁地,外来人等一律不准进入,违令者死!你居然敢鬼鬼祟祟的躲在这偷看,定是哪个派来的奸细!聪明的话就老老实实的交待清楚,我可以看在你是一个姑娘家留你个全尸。” “李统领,”中年统领左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随从双眼尽是淫猥之色的盯着白衣少女,道:“这妞长得好生标致!抓回去让弟兄们好好爽一爽。”说完,发出淫邪的大笑。那数百大汉也跟着哄笑起来。 白衣少女又羞又气,狠声骂道:“狗贼!你这个下流的狗东西,待会本姑娘不挖了你的狗眼、割你的狗舌、阉了你的狗……狗……”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最后这个字终究还是说不口。 那络腮随从勃然大怒,对李统领躬身道:“李统领,就让属下去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妞抓来,好好烤打一番,她定会老实交待。” 李统领摇头道:“张护卫,这个丫头能混入我风云堡戒备森严的禁地,还能躲避我那突如其来的一箭,可见她身手不凡。你千万不可小觑了她,到时栽了跟头……我看你一人怕不是她对手。”他转头对另一名随从道:“刘护卫,你和张护卫俩人一同前往将她擒来。注意,千万不可轻敌!” 俩人领命下马,手持兵器向白衣少女走去。来到白衣少女跟前,那个姓张的络腮护卫对另一个刘护卫道:“刘兄且慢,待我一人上前拿下她。” 刘护卫迟疑道:“可是……统领交待,这个丫头不简单,张兄一人千万莫轻敌。” “哈哈……”张护卫大笑道:“刘兄,你胆子也恁地忒小……谅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若是你我兄弟二人一起上,日后岂不成了堡内兄弟们的笑料?” 刘护卫闻言脸色微红,拱手一揖道:“那就有劳张兄了。” 那张护卫持刀向白衣少女逼去,狞笑道:“小姑娘,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可别怪我张某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那白衣少女被他那凶狠狰狞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手中长弓竟“咣当”落地。她浑身发抖、目光恐惧的望着张护卫,颤声道:“你……你别……别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她被吓成这副模样,居然还要说对别人不客气,实在是让在场的大汉听得哑然失笑。 张护卫笑得更狰狞,更淫猥。他此刻早已断定,眼前这位美貌的少女根本就没什么武功,腰里挂的剑也不过是充充门面,吓唬吓唬那些地痞流氓、街头混混而已。至于那李统领故意把她说成那么厉害,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射偏的那一箭。 他此刻已毫无戒心,伸出一只魔爪下流的抓向白衣少女的双峰,嘴里发出淫邪的笑声:“小乖乖,别怕……大爷会好生疼你的,你就乖乖的跟大爷回去……哈哈……” 唉!这世上的男人多半都是好色的。好色是男人的本性,也是男人致命的弱点!古往今来,有多少男人在女色面前栽跟头?又有多少飞来横祸皆因好色而引起的?男人与其说女人是祸水,倒不如说男人是祸根。看来,男人是该好好反省一下,是否该收起色心,学一学人家老柳。我敢打赌:老柳绝对不是同志!也不是“软男人”。 可惜眼前这位张护卫却是色狼中的典范,所以他也将是因好色而招来横祸的典型反面教材。 他那只魔爪距白衣少女的酥胸不足一寸时,却再也伸不过去了。非但抓不过去,而且还疼得脸上冷汗涔涔。淫笑也变成了嚎叫。因为白衣少女的右手已如闪电般的扣住了他的手腕命脉。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她已飞起一脚,踢中张护卫那最宝贝的地方。那个倒霉的张护卫一声惨叫,整个人似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跌落在一丈开外的草地上,双手捂住下身,浑身抽搐,豆大的冷汗滚滚而落,却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白衣少女恨透此人,刚才本想一剑结果了他的狗命,但顾忌风云堡势力庞大,自己不想与他们结下太深的梁子。故临时改为一脚,让他今生再也不能打女人的主意,省得他再去祸害良家女子。 白衣少女这一脚是否达到这种效果?张护卫心中有数。这一脚确实足已令他够资格进宫当太监了,而且可以免去净身程序。 这一突然转变,令在场的数百大汉错愕不已!本来正哄堂的大笑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全部僵住,整个场地鸦雀无声,就像一副定格的画面。 他们实在想不通:这小绵羊般的少女明明在这恶狼般的张护卫面前瑟瑟发抖,束手待擒,现在怎么变成张护卫莫名其妙的摔出去了? 他们想不通,可李统领却想得通。因为他早就看出这个貌似弱不禁风的美少女决非等闲之辈!只是他没有料到张护卫会输得这么快!这么惨! 而与张护卫一起来的刘护卫呆了半晌之后,突然大吼一声:“好妖女,待俺来会会你!”言罢,挥刀向白衣少女狂劈而去。 那刘护卫功夫倒也不赖,迅猛的刀锋瞬间已向白衣少女劈出十几刀。但那白衣少女却如彩蝶穿花,在这急骤的刀光之中飘来忽去,未伤分毫。而刘护卫却不到片刻,已累得气喘如牛。可白衣少女却只是轻柔的躲闪,连腰间的长剑都懒得拔出,脸上还露出戏谑的表情。 刘护卫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少女的武功如此莫测高深,自己定然不是对手;怒的是自己堂堂一个统领护卫却在众兄弟面前被一个少女如此戏弄,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他一边狂劈一边恼怒道:“妖女,你……怎么不拔剑还手?” 白衣少女咯咯笑道:“我怕我一拔剑,你就不能站在这和我说话了。” 刘护卫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招数更见凌乱。他怒吼道:“放屁!你……你有本事就拔剑出来……你当我还怕你不成?”他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已生惧意,只不过在众兄弟面前强撑面子而已。 一个人在对敌的时候心生惧意,那么他就输定了;一个人若在对敌之时被对手激怒,,同样也输定了。因为他的招数必定会紊乱,从而破绽百出。 现在刘护卫是又怕又怒,两种现象都具备了,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只见白衣少女手中寒光一闪,已不知何时拔出长剑来,她一声娇喝:“撒手!”长剑如灵蛇一翻,刘护卫握刀的手臂立刻出现一条半尺多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如柱。刀也“咣啷”落地。 白衣少女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叹声道:“唉!我都说了吧,我一拔剑你就恐怕不能站着说话,你还不信,现在总该相信了吧!”她说得那么温柔,那么无奈,好像是一位大姐姐在轻责不听话的弟弟。 刘护卫嘶声道:“妖女,我技不如人,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 白衣少女笑吟吟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你?倒是你一上来就想要我的命。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在这睡会吧!”言毕,出手如电,点了他的晕穴。 众人见她不到一柱香时间,又轻松加愉快的解决了刘护卫,都不由瞠目结舌,一个个在马上呆若木鸡。 “啪啪啪!”李统领脸色阴沉在马上缓缓击掌,目光犀利的注视着白衣少女,一字字道:“好!好!你的武功和机智委实出乎我的想像。今天我就来亲自领教领教!”言罢,就要放马过来。 白衣少女冷笑道:“多谢夸奖!我也正想看看你这个除了暗箭伤人的小人还有没有其他本领?”说完,人已如大雁般的冲天而起,手中长剑向李统领凌空刺去。李统领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长枪如游龙出海,迎向白衣少女。 “当”枪剑相交,发出悦耳的鸣声,星光四射。白衣少女人在空中,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形下落。李统领长枪一翻,从下至上往白衣少女下坠的娇躯奋力一挑。白衣少女手中长剑向下一按,截住长枪,借这长枪一挑之力,身形不坠反弹,向外一个倒翻,人已如轻燕般的翻出数丈开外。 那数百包围的铁骑未料白衣少女突然向外翻过来。一个大汉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眼前白影一闪,接着头顶一沉,耳边传来一声娇笑:“借过。”他那颗大好的头颅就被白衣少女当成木桩踩过。 白衣少女借这一踩之力,身形再度向外掠出数丈,已至最外围的骑士头顶。这位老兄倒也反应得很快,手中长矛迅速刺向凌空掠来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咯咯笑道:“下去吧!”左手一翻,抓住迎面刺来的长予向外一拉,玉腿凌空向下一扫,这位老兄果然很“配合”的让出坐骑,人也不知飞到哪个草丛中去了。 白衣少女跨上怒马,缰绳一撇,玉腿一夹,怒马一声长嘶,掉转方向向外狂奔而去。 白衣少女以“扮猪吃虎”瞬间严惩张护卫;以“激将法”又轻松解决了刘护卫;再以一连串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动作逃出包围圈。这其间无一不都显示了她那沉着冷静、机智过人的本领。看来她的确具备了日后当女侠的潜质,假以时日,或许她的愿望将变成现实,成为一个名动江湖的女侠!当然,如果她今天能活着逃走的话。 但想要活着逃走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湖中任何一位豪杰要是孤身被数百铁骑追杀的话,相信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何况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女? 第三章:锦衣公子 白衣少女朝着山谷唯一的出口策马狂奔。李统领带着八百铁骑穷追猛赶。 山谷的出口是一条两边俱是陡峭山崖的峡谷。金色的夕阳迎面射来,将白衣少女的身形拖得冗长孤寂。扑面的晚风令疾驰的她秀发向后飘荡,白衣飘飘,宛若仙子。 紧随其后的数百铁骑喊杀不绝。隆隆的马蹄声在峡谷中回荡如雷鸣。铁蹄踏起的尘烟将后面扬起一道长长的尘墙……好一副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场面! 白衣少女驰出峡谷,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巍峨的城堡耸立在前方不远的山坡上。 城堡由巨大的青石砌成,显得古拙而神秘。整个建筑成椭圆形,占地约上百亩。城堡的最高处建筑是一座尖塔,高耸入云。高大宽敞的城门敞开着,像一个巨魔张大着嘴,令人有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城门的上方雕刻着三个苍劲雄伟的金色大字“风云堡”! 城堡门前左右各有两排高大挺拔的青松,中间是由碎石铺成的大道。大道路两旁肃立两排身着黑色劲装的持刀大汉,城堡的四周另有数队持刀大汉来回巡视,一名身着黑色披风腰佩长剑、骑着黑色俊马的头目来回督察。 那头目听到马蹄声放眼望去,看到白衣少女正被八百铁骑追得慌不择路的往前逃来,不由诧异的大喝道:“何方女子,胆敢贸闯风云堡?还不快快下马就擒!” 在后紧追的李统领大声呼道:“吕队长,快擒住这个女娃,她是个奸细,躲在暗处偷看我等练习骑兵阵法。” 被唤着吕队长的头目闻言拔出长剑,催动坐骑向白衣少女截来。四周巡逻的大汉也纷纷手持兵器向白衣少女包抄而来。 白衣少女不由暗暗叫苦:想不到好不容易逃出包围圈,却又自投罗网撞到他们的老窝了。这下可真是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看来今日想要逃脱只怕是比登天还难!不待白衣少女想完,吕队长已纵马拦到眼前,一柄长剑直取她的心窝。白衣少女挥剑架开长剑,一声娇喝,人已从马上跃起,玉腿翻剪,瞬间凌空向吕队长踢出五腿,扫出三腿。 这八腿实在是快如闪电、疾若流星,乃是白衣少女的绝技“无息腿”中的精华。那吕队长虽是不弱,却无法一一避开这无声无息神鬼莫测的八腿。当时吕队长的执剑手腕被踢中,长剑落地,前胸被扫中一腿,人也似败絮般的从马上向后跌落一丈多远,嘴角已渗出血丝,显然已受重伤,无力再战。 这时李统领率领的八百铁骑已来到身后,四处巡逻的大汉也纷纷手握兵刃冲到跟前。白衣少女不敢恋战,凌空一翻,掠向道路旁边的丛林中去。白衣少女在丛林中亡命逃窜,那李统领率领八百铁骑也纷纷下马向林中追捕而去,风云堡四周的巡逻守卫也全都加入了围捕的行列。上千人马展开了一张巨大的杀戮之网捕向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不辨方向的胡乱狂奔。此处是风云堡地盘,丛林中不时的窜出一个或数个暗哨拦截,但都被她轻松的解决掉了。然而追兵越来越多,几乎四面八方都有围捕的人马。幸好这一带林密石乱,一时竟也未被抓获。 白衣少女胡乱奔到一处山涧潭边,却见潭边背对着她站立一位身着华衣的贵公子。那华衣贵公子左手背负,右手轻摇折扇,嘴里吟道:“茕茕白兔,东逃西顾。猎人无数,躲往何处?” 白衣少女听得一怔,暗想自己现在这副狼狈不堪、四处逃窜的样子不正是华衣公子口中所吟的茕茕白兔么?这华衣公子究竟是何人?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口中所吟是在嘲讽我还是无心之吟凑巧罢了?如果是故意嘲讽我,那他是不是风云堡的人,专门在此守候捉拿我? 白衣少女倾刻间脑海闪过无数疑问,正迷惑紧张之际,那华衣公子却已转过身来,冲她微微一笑道:“姑娘如人间仙子,却不知何事如此惊慌?” 白衣少女见他雍容华贵、俊美斯文,谈吐不凡,与风云堡那帮凶悍彪猛的粗汉有如天壤之别,悬着心才放下来。她微微平喘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咬牙道:“风云堡那帮强盗在追杀我!” “哦?”华衣公子蹙眉问道:“风云堡乃江湖第一大组织,势力庞大无比,姑娘何以被他们追究杀?莫非姑娘与他们有什么过节?” 白衣少女忿然道:“哪有什么恩怨过节,我只不过无意之中闯入山谷,看见他们在操练骑兵,一时好奇,便躲在暗处观看。谁知这帮蛮横无理的强盗非说我是奸细,不问青红皂白就追杀我,真是一群疯狗!” 华衣公子闻言摇头笑道:“想必姑娘从未出过江湖,对江湖中的一些禁忌尚不清楚。在江湖中任何一个帮派组织若在演练时被人偷窥,都会视为大忌,必定全力抓捕,审问其用心和幕后主使……想那风云堡乃江湖中最为神秘的组织,行为之隐蔽、纪律之严厉无不令人生畏。如今在他们禁地之内发现姑娘偷窥他们练兵,更是犯了他们的大忌……如此也难怪风云堡的人要全力追捕姑娘!” “是无意发现,不是有意偷窥!”白衣少女气恼的纠正道。 “对对对!是无意,不是有意!”华衣公子陪笑道,“不过风云堡的人却不会这么认为。看来姑娘要洗脱罪名还个清白,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白衣少女叹声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我遇到的还是一群疯狗!今日只怕是……” 她话未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了吆喝声:“去那边看看,你们几个跟我来……” 白衣少女玉面一惊,恨声道:“这群阴魂不散的恶鬼,本姑娘今日与你们拚了!”说完,持剑欲冲过去。 “姑娘且慢,”华衣公子伸出折扇拦住白衣少女,劝道,“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姑娘家切不可与他们硬拼。” 白衣少女跺脚道:“他们马上就要搜过来了,到时四面一围,想要逃脱就更难了。” “让我想个办法。”华衣公子双手背负,秀眉紧锁,来回踱走,苦苦思索…… 突然一拍折扇,面露喜色道:“有了!” “有了什么?快说呀?”白衣少女上前一把拉住华衣公子的衣袖,急切道,“他们马上就要搜过来了!” 华衣公子冲她神秘一笑,也不答话,一把拉住白衣少女的手快步走到潭边对白衣少女道:“跳下去!” “跳下去?”白衣少女皱眉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憋在水中藏起来?” “不错!这潭边长满水草,水深不见底,姑娘若藏匿其中,谅他们也发现不了。” “可是,我怕我憋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气,到时忍受不了浮出水面,岂不更是无处可逃,只有束手就擒?不行……不行……”白衣少女连连摇头。 “这一点在下早就想好了,姑娘不必担忧。”华衣公子微微一笑,走到一株绿竹跟前,右手化掌为刀,将绿竹上下削断,然后对准节孔一拍,将绿竹中间的节隔全部打通。他将这根约三尺来长全部贯通的绿竹递给白衣少女,道:“把它含在口中,姑娘想在水中呆多长时间就呆多长时间。” 第四章:美女出浴 白衣少女顿时明白,赞道:“公子高明!”接过绿竹,当即找了处水草密集之处潜下,只留下一截毫不起眼的绿竹夹在水草中出气。从岸上望去,果真瞧不出半点痕迹。 白衣少女在水中没待多久,就感觉不少人到附近搜索。他们似乎还和华衣公子说了不少话,只不过她人在水中,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想必定是询问自己的下落。又过了大约盏茶时分,一切又复平静,似乎风云堡的人已离去。 白衣少女忍不住悄悄浮出水面,露出半个脑袋,一又美目四下张望,果然未见半个风云堡的人影,却见华衣公子在岸上含笑向她招手上来。 白衣少女从潭中走上岸来,纤手向后拢了拢湿漉漉的秀发。她一身白色的劲装已是被水浸得紧紧的贴在她那凹凸有致的妙曼身材上,犹若仙女淋浴归来。 华衣公子不由双眼都看痴了,喃喃自语道:“惊问此女是何人?九天仙女下凡尘!今生若取她为妻,世间女子不再闻。” 白衣少女被他那痴痴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不由低头打量一下自己,这才发觉自己全身妙态毕露,春光若隐若现。她不由羞得满脸通红,躲也不是,藏也不是,双手“欲盖弥彰”的东遮西掩,表情着实纯情可爱。半晌,她轻咳一声打破尴尬道:“公子,风云堡的人是否已离开?公子……公子……”她连唤数声,华衣公子才勉强收回了那神游的三魂七魄,深吸一口气,柔声道:“姑娘放心,他们早已离去。方才我骗他们你往那个方向逃了,他们信以为真,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那真是多谢公子啦!”白衣少女抱拳冲他一揖道,“今日多亏公子相助,却未敢问公子大名,他日若有缘相逢,定当再作重谢!” “在下田京。助人于危难之中,乃是在下行事原则,姑娘不必为此放在心上;何况今日你我相逢在这种场合,也算是有缘份。姑娘若不嫌弃,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田京轻摇折扇,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样子。他双目含情的望着白衣少女接着道:“不知姑娘芳名,能否赐告?” “小女子姓易,名小若。”易小若望着田京含笑道:“田公子人中之龙,又有一副侠义心肠,能与田公子结为朋友乃小女子的福份,怎敢说嫌弃?” 田京意味深长的含笑道:“小若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此生定将姑娘当成唯一的红颜知已,愿一辈子……” “时侯不早了,田公子,我也该告辞了。”易小若脸颊飞起一团红晕,慌忙打断他下面的表白,抱拳道:“田公子请多保重,后会有期!”言罢,转身欲去。“小若姑娘且慢……”田京急忙道。 易小若回头嫣然一笑道:“不知田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田京干咳一声,支唔道:“吩咐倒是不敢当。只不过……只不过……”他思索一下,指着夕阳接着道:“你看太阳尚未下山,此刻出去,只怕容易被风云堡的人发现。依我之见,不如等到天黑之时,我再护送你悄悄离去,这样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不知小若姑娘意下如何?” 易小若右手托住香腮,歪着头思索片刻之后,冲田京甜甜一笑道:“好吧!一切就听田公子的安排。” 田京面露喜色道:“这样最好,不然我真担心姑娘贸然闯出去又会碰到风云堡的人,到时只怕更难脱身了。”他顿了顿,看了四周一眼,接着道:“我看此地不可久留,风云堡的人迟早会转回来的……嗯,让我想想……对了,我知道后山不远处有个秘密山洞,不易被人发现。我们不如先到那个山洞里避一避,然后找点吃的,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半夜再悄悄摸出去。” 易小若此刻也觉得又累又饿,实在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大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一觉。现在听到田京这番话不由精神一振,兴奋道:“果真有如此隐蔽的山洞,我们何不现在就去?” 田京点头微笑道:“正是。”言罢,握住易小若的纤纤玉手,柔声道:“姑娘请跟我来。”当即带路领着她向后山小心潜去。 易小若被他握住手,脸色不由一红,想抽出手来却又觉得不妥。暗道: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却如此帮我,实在难得。如果我如此做作,岂不显得太不近人情?再说,他也不像是那种好色之徒,我又何必那么忸怩作态? 正胡思乱想之际,田京已停了下来,轻声道:“到了。”易小若抬头望去,只见前面山脚下杂草丛生,各种藤蔓布满山崖,哪里看得见什么山洞?她疑惑的看着田京,道:“公子不会走错了吧,这里哪有什么山洞?” 田京冲她神秘一笑,也不答话,拉着她走上前,用手一拔倒垂下来藤蔓,去露出一个一人多高,三尺来宽的洞口来。 易小若低声惊呼道:“果然是个隐蔽的山洞!到了跟前都很难被发现……公子,你是如何找到这个山洞的?” “这个……”田京轻咳一声,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来,我们先进去再说。”言毕,领先向洞中摸去。 第五章:恶梦 易小若跟在他后面摸索进去。此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而洞口又有藤蔓遮蔽,是以洞内更是漆黑一团。 田京取出火折子“哧”的点亮了,照着四壁,向前继续走了约十来步,那山洞却转向左边延伸。他们二人顺着洞穴左转之后,洞穴已变得宽敞起来,洞穴也到此为此。 田京将火折子插在洞穴的一个缝隙中,回头对易小若道:“我们就在此休息吧!” 易小若微微点头,四下打量一遍,满意道:“想不到这里还挺干净的……重要的是,在这个拐弯处生火,外面也觉察不到。确实是个好地方!” 田京面露得意之色道:“正是。若非如此隐蔽,我也不会贸然带你来。我们可以放心的在此休息……哦,对了!我去外面拾些柴火来。你全身湿透,穿久了只怕会湿出病来。何况现在初春的夜晚天气还是很凉的,必须生火来烤干一下你的衣服。”言毕,起身向洞外走去。 易小若内心一阵温暖,感激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其实田京不提还好,现在一说,易小若倒觉得浑身湿漉漉、凉飕飕的好难受,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的抗议起来。她这才想起,自早上出门吃了点东西外,到现在一天到晚是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再加上打斗奔跑了半天,更是又饥又渴,又累又困。 “唉!也不知如意这个丫头现在回家没有。她一定快急疯了吧!”易小若有气无力的躺在洞壁上,喃喃自语,“爹和娘只怕更是要急死了,此刻怕是和诸位师兄们到处找我吧?” 她想起今天的遭遇,简直是倒霉透顶!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眼中的掌上明珠,师兄们疼爱有加的小师妹,曾几何时吃过这番苦,有受过这般气?若不是那该死的野鹿,那么后来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难道那只野鹿是衰神的化身,故意把她引到这里来?她苦笑的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竟变得这么迷信起来。 她想起风云堡那帮冷酷凶狠、蛮横无理的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她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狠狠的甩出去发泄心中的怒火,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可是转念一想,风云堡势力如此庞大,在江湖中还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可以与其分庭抗礼。自己一个小小女子,想要找他们算账,真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自己能否安全逃出去还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呢? 她又想起田京来,她觉得此人好神秘。虽然他热心相助自己,对她似乎有情,可她对田京却总是不敢太信任,觉得对他的了解太少,无法捉摸…… 正当易小若想得出神之际,田京已抱着一捆柴火进来。他把柴火往地上一扔,手中却还提着一样东西在易小若面前一晃,得意道:“你看我带来了什么东西?” 易小若睁大美目一看,竟是一只刚打死的野兔。她不由感慨道:“想不到像你这样的高贵公子却丝毫不娇贵,野外生存能力之强实在令人佩服!” 田京架好柴火,点燃之后,将火折子熄灭收好。他哂笑道:“在下若无这点本事,又怎敢独自浪迹江湖?”他指着燃起的篝火,冲易小若微微一笑道:“姑娘何不把衣服脱下来烘干?” 易小若脸色一红,小声支唔道:“不必了,我看……我就这么烤一下就……就行。” 田京故意用暧昧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一遍,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是不是怕我趁机偷看你身上的重要部位吧?你放心,虽然你的身材足以令天下男人为之倾倒,但我田京却不是个趁人之危的色狼。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把野兔拿到外面剖洗干净,顺便为你把风,等你衣裳烤干穿好之后再叫我进来。”说完,果真拎起野兔,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来居上 易小若被他如此调侃,真是又羞又急。可偏偏又发作不得,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幸好田京此刻已出去。她这么坐着烤了一会,可终究穿着湿衣裳还是很难受,犹豫片刻,还是把衣裳脱了,只留下肚兜。她把衣裳用几根枯枝支起来挡住外面烤,自己穿着肚兜在里面这个方向烤,就算某人突然闯入也一时间看不到什么重要部位,自己也完全有时间抓住衣裳遮羞的。 不到半个时辰,里里外外的衣裳已全部烤干,那田京果真一直呆在外面。易小若心道他果真是个正人君子,自己对他倒是多心了。不知不觉对他平添几分好感。 穿好衣裳,易小若轻咳一声,柔声道:“田公子,进来吧!” 田京提着剖洗干净的野兔和一袋清水进来,含笑道:“姑娘现在是否觉得舒服多了?正好在下野兔也剖洗干净,我们就把它烤熟,好好亨受一下这山中野味吧!”他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将野兔切成几大块,用匕首穿起其中一块放在火中烤烧,道:“你也用你的剑穿起一块肉来烤吧!” 易小若微微点头道了声谢,遂也用剑穿起一块野兔肉烤起来。 俩人默然无语的烤着野兔肉,洞穴中一片沉寂,只有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和野兔肉被烤发出的“哧哧”声。 不多时,阵阵扑鼻的香味弥漫山洞。俩人不由垂涎欲滴,胃口大开。田京咬下一大块肉,赞道:“果然别有风味!” 易小若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也跟着狼吞虎咽起来。饱餐一顿,又喝下田京带来的清水之后,易小若满足的拍拍肚皮,感叹道:“这真是我有史以来最美味的一餐!” 田京笑道:“吃饱喝足,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会,等到四更时再出去。” 易小若也觉得很困,不由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闭上眼帘,静静养神。不多时,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中,她独自一人在林中茫然行走。林中雾气缭绕,阴森可怖…… 她正惊惶间,旁边树后突然窜出一个面目可憎的的大汉挥刀向她斩来,她吓得大叫一声,急忙向旁闪去,却不料旁边又有一独眼恶汉持剑刺来,她躲过长剑,惊慌失措的又向前逃去。 没走几步,树上又突然跳下一名彪形大汉,狞笑着向她逼来。她又惊又恐、花容失色,尖叫着向后狂奔。可是无论她逃往何处,都有一些凶神恶煞的大汉窜出来追杀她。 她正绝望之际,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块突石上背立着一个华衣贵公子,正悠然自得的轻摇折扇。她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木头般狂奔过去,抓住华衣公子的手臂,嘶声呼救道:“田公子,快……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我好怕……” 那华衣公子转身阴森笑道:“是吗?” 易小若浑身一颤,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魄出窍!这哪是田京?竟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 易小若四肢发软,一下瘫倒在地,双手乱舞,秀目紧闭,嘴里嘶声道:“妖怪……恶魔……救命,救命啊……”那妖怪却狞笑着一把抓起她的手臂用力一提…… 易小若猛然惊醒,睁眼一看,果真见华衣公子在拉她的手臂,不过不是青面獠牙的妖怪,而是货真价实的田京。 只见田京神色慌张的唤道:“小若姑娘,快醒醒……不好了,我们……我们被风云堡的人发现了,他们正……正往洞口围来。我们快走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易小若听得花容失色,人也立马清醒过来,迅速抓起长剑和田京向外冲去。 哪知还未冲出洞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狂笑:“哈哈哈……现在想走,不嫌太迟了吗?你们已是瓮中之鳖!识相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本王动手!” 洞外自称“本王”的人究竟是谁? 易小若能否逃过此劫? 神秘的田公子是否会出手相助? 欲知后事,请看下集: 飓风刀王! 第六章:飓风刀王 易小若在恶梦中被田京唤醒,原来是风云堡的人已找到此处。他们尚未掠出洞口,一个自称“本王”的人却让他们束手就擒。 易小若又惊又怒,道:“放屁!本姑娘今日就算是血溅五步也不会束手就擒!”话音未落,人已抢在田京之前,挥剑跃出洞口。 她四下张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一颗芳心顿时沉了下去。只见洞外火把通明,数百大汉已将洞口成扇形围个水泄不通。前面数排大汉皆手持短刀利剑,最后两排都是弓箭手,且都扣箭搭弦。只要一声令下,满天的飞矢会瞬间令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一只死“刺猬”。 这数百大汉的正前方站着三个人,正中的是一位年约五旬身穿蓝袍的老者。这蓝袍老者狮鼻阔嘴,浓眉环眼,身才异常高大魁梧,相貌不怒自威。方才说话自称本王的人就是他,也是今晚风云堡人马中的首领。 蓝袍老者右边的是一位身着白袍的中年人。此人奇瘦无比,脸色更是比白纸还白,吊眉三角眼,鹰钩鼻,嘴巴大的出奇,嘴唇却红得像鲜血,活像吸血鬼。若是胆小的人夜间独自撞到他,只怕看一眼就不会再看第二眼了。不是他不敢看,也不是不想看,而是不能看。因为他已经吓晕过去了。 蓝袍老者左边的那位则是易小若认识的,正是白天率领八百铁骑追杀她的李统领。 这时田京也掠出洞外,他环顾四周一眼,抱拳冲中间的蓝袍老者一揖道:“晚辈田京,拜见刀王龙前辈!” 那蓝袍老者浓眉一扬,诧声道:“小子,你何以敢断定老夫就是刀王龙啸海?” 田京哈哈一笑,慢条斯理的分析道:“风云堡内有四王,地位仅次于堡主之下。这四王分别是闪电剑王刘星疾、飓风刀王龙啸海、千面毒王吴独、无影幽王阴笑笑。传闻飓风刀王身材高大威武,一柄龙头环刀重达七十三斤二两,这两点与前辈极为吻合。何况前辈刚才自称本王,不是刀王龙前辈又会是谁呢?” 蓝袍老者捋须傲然道:“不错,老夫正是龙啸海!你小子倒是很有眼光,也很会推测……不过……”他话锋一转,沉声喝道:“你既已知老夫是谁,想必也知道老夫的手段如何。你若识相的话,今晚的事就别插手,老夫念你不知内情,可以不追究。” 田京朗声笑道:“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可惜这位姑娘却是在下的朋友。朋友有难,我田京岂能袖手旁观?那样的话岂不和那些仗势欺人的强盗又有何区别?” 龙啸海环眼圆睁,怒喝道:“小子,你敢骂老夫是强盗?” 易小若突然插口冷冷道:“你要抓我就快点上吧,不要为难其他人……田公子,这里没你的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要赶这趟浑水。” 田京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姑娘想赶在下走的用心良苦,不过我就算要离开,也要带你一起走。” 易小若摇头苦笑道:“今晚我们想冲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此事因我而起,你已帮了我不少忙,我不能再拖累于你,你还是快点走吧!” 田京抓住易小若的手,含情注视她道:“你这么关心我的安危我很感动。你放心,我既然说要带你一起走就一定要做到,他们拦不住我们的……” “要谈情说爱就留着到牢里慢慢谈吧!”龙啸海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的谈话,目光一凛,厉声喝道:“今晚你们两个谁也别想离开。给我拿下!” 龙啸海左右两边的白袍怪人和李统领一声应道,便如闪电般分别扑向易小若和田京。 李统领扑向的是田京。他人未至,一杆长枪已幻出无数朵梨花向田京猛攻而来。枪法的确快捷灵敏。田京用的是一把折扇,潇洒自如的拨、点、敲、扫,在李统领的枪花中穿梭游走,气定神闲。李统领非但没沾到他半点衣角,自己却被田京的折扇逼得手忙脚乱,额头上已渗出丝丝汗水。 白袍怪人扑向易小若。他用的是一柄长剑,招式阴损毒辣。长剑如毒蛇般向易小若全身缠来。易小若长剑一搅,娇躯斜掠,自旁闪至白袍怪人的右侧,长剑削向他右臂…… 龙啸海注视着场中打斗的变化,不由浓眉紧锁。他已看出李统领绝非田京的对手,落败是迟早的事。而易小若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她只觉得今晚浑身无力,困乏无比,出剑的速度和身法的敏捷都大打折扣,比平时慢了不少。她又惊又诧:怎么会在关健时刻出现这种现象?按理说自己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精神应该饱满才对。这实在是令她困惑! 其实论武功,易小若并不低于白袍怪人,但因身体出现反常现象,所以反而被白袍怪人攻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这样打斗不到一柱香时间,场中已生变化,只见田京折扇在李统领的枪杆上一旋,顺势急下,疾点李统领的双腕。李统领顿觉双腕一麻,长松枪“当啷”落地。不待他反应过来,胸口已被田京一掌拍中,倒跌出去。 龙啸海脸色陡变,双目精光暴射,缓缓道:“好!好!果然有些门道,也难怪你敢如此狂妄。就让老夫来会会你。”言毕,从身后抽出龙头环刀,暴喝一声,蓝影一闪,夹着呼啸声凌空向田京劈来。 田京顿觉气息一窒,凌厉的刀锋已至面前不足一寸。田京身躯急闪,左手已不知何时多了把精致的匕首,向前斜切龙啸海的右臂,右手折扇却疾点龙啸海的“大横”、“气海、”“关元”三处大穴。龙啸海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却敏捷无比的一旋,人已闪到田京的后面,旋风般的削出十几刀。俩人在洞前你来我往的打得难解难分,越来越快。众人只看到两团模糊的影子夹杂着寒光上下左右翻飞。 龙啸海人称“飓风刀王”,刀法的确精深玄奥,不但快捷刚猛,而且灵活敏捷。刀光所至,四周带起呼啸的风声,犹如飓风所至,令人双目难睁。 而田京的武功却高深诡异,招式看似轻柔无比,其实却每招每式都捏拿得丝毫不差,令人无懈可击,无以捉摸。 俩人可谓棋逢对手,一时间竟难以分出高下。可另一边却情况大生变化,只听易小若一声惊呼,长剑“当啷”落地。田京大惊之下,一招将龙啸海逼退,一个空翻,向易小若掠去。 他还未来到易小若跟前,白袍怪人已将长剑架在易小若的粉颈上,冲田京阴笑道:“你若不想她那美丽的脖子多条红线,就尽管过来。” 田京怒喝道:“你敢……”脚下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白袍怪人吊眉一扬,怪声道:“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若说我不敢,我就试试给你看一看,好教你知道我老刁不是吓唬大的。”说罢,长剑一紧,易小若的玉颈顿时现出一条血印。 易小若毫无惧色,大声骂道:“你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有种就一剑杀了我,不要妄想要挟田公子!” 田京脸色剧变,急切喝道:“住手,你别乱来!我……我们有什么话可以好好商量……刁兄,你也算是个人物,这样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传出去只怕不好听吧!”他说到后来,脸色已转赔笑,语气也委婉缓和多了。 白袍怪人桀桀怪笑道:“我刁某人做事向来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田公子这番话对自命正派的侠义之士或许有用,对我来说却是可笑之极!不过……田公子如果肯扔掉你的匕首和那把破扇子,再自封武功,我刁某人自然不会伤害这位姑娘一根汗毛。否则的话,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易小若急声对田京道:“田公子你千万别上这‘白鬼’的当……你只管杀出去,你们拦不住你的。” 田京不理易小若的话,对白袍怪人道:“刁兄的条件虽然有点苛刻,但在下还是可以考虑接受。不过,刁兄你得先把这位姑娘放了再说。” 白袍怪人冷笑首:“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我若放了她,你还会乖乖的照我的话做么?田公子,你就别再耍什么花招了……我数到十,你若再不照我的话做,这天仙般的美人就立马变成一具无头尸体!一……二……”白袍怪人面无表情的开始数。 田京急得冷汗涔涔,额上青筋暴起,可却难以决择。 易小若更是急得跺脚大呼道:“田公子,千万不可,你若照他的话做,就只有束手就擒。到时你非但救不了我,连你自己也有性命之危。你还是独自杀出重围吧!” 龙啸海此时早已过来,对田京哈哈笑道:“刁坛主的手段虽然有失光彩,不过对待非常之人需行非常之手段。田公子武功之高,委实令人佩服!为了避免造成太多的伤亡,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还望田公子能理解配合。” “放屁!一派胡言……”易小若又急又气的怒骂道,“无耻卑鄙下流的手段,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是阎王贴告示——鬼话连篇!田公子,你千万不要理他们。” “六……七……”白袍怪人阴笑着数下去。 田京痛苦的看着易小若,惨然道:“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呢?我难道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他仰天一声长叹:“也罢,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说完,抛下匕首和折扇,自封三处穴道制往武功。 易小若顿足连叹:“完了!完了!这下我们谁也别想走了……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说到后来,语气已是轻柔温和,情意绵绵。 龙啸海抚掌赞道:“田公子对这位姑娘果然情深意重,甘愿为她牺牲一切。此情真是比海还深,姑娘可要好好珍惜哦!”他转身对白袍怪人吩咐道:“刁坛主,把剑从这位姑娘的脖子上收回吧。制住她的武功,把她和田公子一起押回风云堡,听候堡主发落。” 白袍怪人作揖应道:“属下尊命!” 第七章:孤男寡女 白袍怪人一行押着田京和易小若在山林中穿行了约半个时辰,借着星光依稀可见风云堡在朦胧的夜色中像一个巨大的恶魔张开大嘴正等待着吞噬他们…… 穿过高大深长的城门通道,进入宽广雄伟的风云堡大厅。大厅高约数丈,长约数十米。巨大的青石壁上插着十余柄火炬。大厅的正前方有十余步台阶,上去是一张宽大的虎皮楠木太师椅。想必定是堡主的宝座。不过此时座椅上却是空的。 白袍怪人押着田京和易小若在大厅等候约莫盏茶时分,一名黑衣侍卫从左边的通道出来,上前对白袍怪人道:“堡主有令:先将他们关入牢中,明日再审问。” 白袍怪人领命押着二人在城堡中东转西转,像是走迷宫似的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终于在一间小房子面前停了下来。他命令手下打开铁门,将田京和易小若关了进去,对二人阴阳怪气道:“二位今晚就在此委屈一夜。明日见到堡主,可要好生招供,或许堡主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们离去。好了,夜深人静,我就不打扰二位谈情说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田公子可要好好珍惜哦……哈哈……”白袍怪人说完,锁好铁门,大笑而去。 田京取出火折子点亮壁上铜灯。这是一间青石砌成的小房间,墙壁非常牢固。房间只有一个小铁窗,拇指粗的钢条将窗户牢牢封住,只容手臂伸出。房间除了一张床外别无它物。 田京苦笑道:“看起来还不算太糟糕,至少还有张床可以休息。看来风云堡的人对我们还算客气。” “客气个屁!”易小若气呼呼道,“一帮仗势欺人的强盗!” 田京叹道:“风云堡组织严密,发现你偷窥他们练兵,这是何等大事!唉,也难怪他们会把你当作奸细,抓来审问……” “是无意,不是偷窥!”易小若打断他的话,大声纠正道。“你不要乱扣帽子好不好?喂,你怎么也跟风云堡的人一个鼻孔出气了?”易小若气呼呼的质问道。 “无意……无意……咳咳……”田京干笑着陪罪道:“是我用词不当,该打!该打!”他抓起易小若的手掌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掴打。 易小若羞涩的抽回手掌,转过身去,幽幽一叹道:“我们被关在这里,也不知出不出得去!” 田京从后面用双手轻轻搭在她的香肩上,柔声道:“出得去的,别着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好好睡上一觉,其它的事等明天再说。” 易小若默默的点头,,忽又抬头看了看房中的小床一眼,不由脸颊飞红,低声嗫嚅道:“只是……只是……这床……我们,我们怎么……怎么……” 田京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易小若被他说中心事,脸颊更红。她见田京果真在冰凉的石板地上躺下,心中又觉不忍。她心中暗想:都在一个房间里,他若真有什么不轨行为,就算睡在地上也没有用。我又何必如此小人呢?更何况反正穿着衣服睡,也没什么好为难的。想到这,冲田京嫣然一笑道:“地上太凉,公子还是到床上睡吧!我们江湖儿女,也不必太拘泥于世俗小节。” 田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他迟疑片刻,点头道:“好吧!既然姑娘这么说,我若再坚持睡地上,岂不显得忸怩作态?”遂起身与易小若并肩躺在床上。 俩人默默无语的躺了一会,田京打破沉默道:“不知易姑娘家住何方,令尊做何营生?” 易小若幽幽答道:“此去大约五六十里的扬州城,家父开了家威胜镖局。” 田京肃然道:“原来令尊就是威胜镖局的易总镖头。久闻威胜镖局声名远播,所保镖物向无闪失。易总镖头的一套‘追风十三剑’鲜有敌手,其智谋更是难测……怪不得姑娘身手不凡,聪明机智。” 易小若凄笑道:“田公子就别取笑我了。我若有公子一半的武功和智谋,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副模样,还连累公子和我一起被抓。我真是个废物!” 田京翻身转向易小若,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双目含情的注视着她,道:“小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再说,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爱你,小若……我……我太爱你了……”他说着,双唇已慢慢的吻向易小若的朱唇,搂住小蛮腰的手也开始慢慢的在她身上游走…… 易小若呼吸急促,浑身燥热,脑中一片空白。她的一颗芳心也越跳越快,只觉意乱情迷,难以自控。 孤男寡女,同睡一床;情话缠绵,俊男相拥。试问天下又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能抗拒得了如此诱惑? 易小若能吗?就在田京的双唇快要贴上易小若的双唇时,易小若猛然惊醒,一把将田京推翻在地,跳下床来,气息未平的喃喃道:“不可以……不可以……。” 田京抑不住失望之色,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你……你是不是嫌我配不上你?” 易小若摇头道:“田公子无论武功外表,才华人品,都是万中挑一。要说不配,该是我不配才对……田公子的心我也明白,只是你我才相识一天……”她说到这,害羞的低下头,期期艾艾的小声接着道:“可是……可是这种事……咳……怎么可以这么轻率,就算……就算你我真的要……咳咳……也该明媒正娶,洞房花烛之日……咳……才可……公子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总算红着脸婉转的断断续续的话说完,不过脸却更娇艳如花了。 田京从地上站起,握住易小若的柔荑,柔声道:“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真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我一定会托媒说亲,八抬大轿迎娶你……方才是我一时冲动,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你能原谅我吗?” 易小若红着脸低声道:“此情此景,难免意乱情迷,我又怎会怪公子呢?”她停了一会,以幽幽一叹道:“只是你我被关在此处,是生是死,尚难预料,又哪有心情谈婚论嫁!日后的事,且听天由命吧!” 田京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你千万不要悲观丧气。你放心,只要有我田京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易小若内心一阵感动,鼻子一酸,两颗清泪顺腮而落。她轻轻的扑入田京怀中,柔声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是个不祥的女人,你帮我就跟着一起倒霉,你不后悔吗?世上的女人那么多,你何苦为了我毁了自己呢!” 田京轻抚她的秀发,双目含情的注视着她张绝美的脸庞,喃喃道:“世间纵有佳丽万千,又怎及你万一?小若,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易小若无语。除了感动,她还能剩下什么呢? 一夜无话。 第八章:囚犯?贵宾? 次日天亮,白袍怪人带着两个护卫打开铁门,进入房中。他一进门便谑笑道:“二位昨晚休息得可好?俩人共挤一张床,小是小点,不过却更浪漫。田公子,美人在怀,想必昨晚征战了一夜了吧?……哈哈……” 易小若红着脸转过身去,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白袍怪人倒也不理会易小若的讥骂,对田京继续说道:“不过田公子就算昨晚再辛苦,现在也得打起精神来跟我去见堡主。” 田京悠然道:“你放心,我昨晚休息得很好。刁兄你还是快点带路吧!” 白袍怪人一脸置疑的望了易小若一眼,又看了看田京赞道:“想不到田公子的人品堪比柳下惠。刁某佩服!嘿嘿……要是换了我刁某人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睡一夜,那可是万万忍不住的。” 易小若粉脸通红,骂道:“你们风云堡的人本来就是一群下流坯子,淫贼色狼!” 白袍怪人正待发作,田京扬声道:“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们堡主么,怎么还不带路,反倒净扯一些胡话。” 白袍怪人忍住发作,对田京道:“田公子请跟我来。”言罢,领先而去,两名护卫一左一右的押着田京在后跟来。 易小若在后大声道:“你们要审问就审问我吧!为何不带我去,反而押田公子去?” 白袍怪人怪声怪气道:“姑娘你就好生独自在这里呆着,堡主若想传你问话,自然会押你去见堡主,你就先别急在这一时。”说完,已将铁门锁好,押着田京而去。 易小若坐在床上,独自思索:风云堡的人为何不先审问我,却传田公子问话?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偷看练兵的人是我,他们不是急着想查出我有什么意图吗?怎么现在反倒不急了?田公子与他们没什么过节,只不过是帮了我一下而已,可他们似乎对田公子更在意? 易小若在屋中关了一整天,也未见人来带她去见堡主。只是一天三顿有人按时送来,饭菜汤水还俱都丰盛,全然不像囚犯的伙食,倒像招待贵宾的佳肴。这倒更让易小若迷惑:他们不是把自己当成奸细抓起来吗?怎么不拷打审问,反倒当贵宾供养起来?难道他们善心发现?或是想用怀柔的手段来收买我?这倒不像风云堡的作风。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她也干脆不想,,倒是把送来的每顿佳肴都扫了个精光。 可是田京自早上被带出去,却一直到晚上也没带回来,这倒让易小若心中暗暗担忧。她心想风云堡的人不会杀害他吧?可是看风云堡的人对他似乎很客气。况且他与风云堡也没什么过节,风云堡应该不至于加害他吧?但一整天未见田京回来,心中怎么都有些悬着。 不过看来易小若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没过多久田京就被他们押回来了。易小若上下仔细打量他:四肢俱全,五官完整。外表也衣冠整齐,看不到半点受虐的迹象。倒是满面春风像个刚刚赴宴归来的样子。 田京见她如此打量自己,便调侃道:“怎么,发觉我又变帅了吗?”易小若“扑哧”一笑道:“看样子他们对你很友善!” 田京眯眼看着易小若红光满面的脸颊,回应道:“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也很滋润!” 易小若摸摸肚皮,调皮道:“山珍海味,名厨调理。可惜我不喝酒,否则再让他们送两壶上等陈年女儿红,那就更惬意了。” 俩人相视大笑。 易小若不解问道:“他们既把我们抓来,却又把我们当贵宾供养,这是何意?” 田京沉思半晌,道:“我觉得也很奇怪!今天我随他们见到了风云堡堡主雷厉行,看来这个雷堡主倒是个爱才之人。他向我询问了些关于我家世背景,师承武功之类的问题。我也不想瞒他,如实相告。他又向我询问了关于你的问题,主要是你为何会出现在风云堡的山谷禁地中,偷看练兵的原因。我向他发誓保证你绝非是故意偷看,而是无意之中发现,才一时好奇躲在暗处观看。” 易小若睁大眼睛问道:“那他信你的话么?” 田京道:“那雷堡主道:‘此话若是别人口中说出,老夫未必全信,但由田公子口中说出来,老夫自是深信不疑!’” 易小若笑道:“不想那雷堡主对你倒是信任得很……既然他已知事情原委,那么他是不是打算放我们出去?”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田京叹道:“可谁知他却说我们现在知道风云堡太多秘密,也触犯堡中禁律。他虽贵为堡主,也不可擅作主张将我们放了。” “这只老狐狸!”易小若咬牙骂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那他是不是打算把我们关一辈子?或是干脆把我们给‘咔嚓’了?” 田京苦笑道:“我当时问他要如何才肯放我们走,他说办法倒有一个,就是不知我们答不答应……” 易小若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田京缓缓道:“他要我们加入风云堡。只要加入风云堡,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算是触犯堡规,自然也不担心我们知道风云堡的秘密。” 易小若惊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田京道:“我怎会一人独自做主?自然要征询你的意见。” 易小若愤然道:“要我与这群恶贼为伍,叫他们少做白日梦了!” 田京干笑劝道:“其实他们也并非如你想得那么坏……你看他们把我们关在这,一直以礼相待,何况我们确定触犯了他们的禁忌。再说,风云堡在江湖中地位显赫,隐然有独领武林之势。今日雷堡主许诺,只要我们加入风云堡,地位将与四王平起平坐……” “不要再说了!”易小若冷冷打断田京的话,盯着田京冷笑道:“田公子,我看错你了!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具有侠义感的君子,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的小人!我易小若头可断、血可流,但要我与风云堡的贼人同流污,那是痴心妄想!你若想加入他们就尽管加入,奔你的前程去吧,少在这为他们充当说客。” “说得好!”田京不气反笑,拍掌赞道,“易姑娘真乃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我田京果然没有看错人……” 易小若诧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方才不是说要加入风云堡么?怎么……” 田京仰天大笑,豪气冲天道:“易姑娘一介女子,尚能如此深明大义,不畏强暴,我田京堂堂七尺男儿,又岂是那种趋炎附势、贪生怕死之辈!我方才那样说,只不过是故意试探一下你而已。你若真的答应,我便从此再也瞧不起你了。” “真的如此吗?”易小若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演戏吗?”田京含笑答道。 易小若吁了口气,娇嗔道:“你方才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那种人……我方才那么骂你,你不会怪我吧?” 田京上前捧着她的脸庞,无比爱怜道:“怎么会呢!倒是我方才这么说,把你气成这样,我的心好痛。唉,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吓你了,我要一辈子好好疼爱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易小若脸色微红,缓缓推开他的手,转身凄然道:“我们身陷魔窟,生死难料,还谈何厮守终生?” 田京却信心十足的笑道:“你放心,明日我就带你逃出去。” 易小若苦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你我武功被制,风云堡内又高手如云,我们想要逃出去,那不比登天还难吗?” 田京诡笑道:“谁说我武功被制?你要不要看看?” 易小若惊诧的转过身,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田京微笑不语,伸出右手,食指对准壁上燃着的铜灯一弹,一缕劲风射出,铜灯立刻熄灭。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易小若发出一声欣喜的惊呼。田京早已走过去重新点燃铜灯,房问重现光明。 易小若上前抓住田京惊喜问道:“你不是明明自封武功吗?怎么……” 田京笑嘻嘻道:“我怎么会那么老实的听人摆布呢?那时形势所逼,我虽表面运功自封武功,落下之时却暗中卸下七八成力道,所以虽然被点中穴道,却并未完全被制。现在又经过一整天的暗中运气,早已恢复自如了。” 易小若大喜道:“太好了!你快帮我也把穴道解了,让我也早点恢复功力。” 田京道:“那是自然。”说罢,已运指如风,解开了易小若武功被制的穴道。 易小若活动了一下筋骨,耍了几掌,踢了几腿,满意道:“总算功力恢复了,现在就等着寻找机会逃走了。”她高兴了一会,又担忧道:“虽然我们功力都已恢复,但关在这个坚固的牢房中,想要逃出去却是很难。就算我们用计出得这个牢房,这风云堡内迷道交错,机关重重,还有无数守卫,要想杀出去更是难上加难……一但我们再次被捕,此生只怕再也休想离开此地。”她说到后来,已是秀眉紧蹙,满脸愁容。 田京悠然道:“这个你就不用太担忧了,我心中早有计谋。明天一早,我们就传话给他们,说我们有事求见堡主,等他们把我们带到大厅之时,突然发难,逃出城堡。” 易小若闻言略一思索,赞道:“不错,他们未料你我武功已经恢复,一定未料此着。这样一来,出这房中和大厅这一段很长的迷宫就不需我们硬闯了,省去了不少精力和危险。等到了大厅之时,离城门口已不远了,冲出去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嗯,果然好计谋!” 田京道:“既然你无异议,我们就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好大战一场。” 第九章:诈降 次日清晨,一名黑衣侍卫打开铁门,送来早餐。俩人饱餐一顿,田京对那侍卫道:“这位兄台,烦你通知你们刁坛主过来一趟,我们有事和他相商。” 那黑衣侍卫收拾好饭筷,点头道:“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禀告刁坛主。”言罢,锁门而去。 不一会,白袍怪人带着两个护卫打开铁门来到房中,对二人道:“不知二位在这住得习不习惯,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他转而对田京道:‘田公子叫刁某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田京笑道:“贵堡待我们有如贵宾,我们非常感激。今日叫刁兄过来,乃是想告诉刁兄,我们决定加入贵堡,共创大业。” 白袍怪人闻言大喜道:“二位真乃识时务之士。有二位如此人才加入敝堡,风云堡将更是如虎添翼。田公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到时还望田公子多多关照!” 田京微微一笑,道:“刁兄过奖了。不过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须当面向堡主请教清楚,方能做最后决定,所以还请刁兄带我们去大厅候见雷堡主。” 白袍怪人点头道:“那是应该的。二位就请跟在下来吧!” 白袍怪人和两个护卫带着田京和易小若穿过迷宫般的风云堡甬道路,不多时,已到宽广雄伟的风云堡大厅。大厅内只有十几名值勤守卫。一名守卫队长上前瞄了田京和易小若一眼,抱拳对白袍怪人道:“不知刁坛主带他们二人到此,有什么事吗?” 白袍怪人指着田京和易小若二人对他道:“他们二人欲加入我风云堡,现需面见堡主,尚有些细节须向堡主垂询清楚。马队长,你去禀告堡主一声,我等在大厅静候。” 马队长喜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去禀告堡主,刁坛主和二位就在此稍候片刻。”言罢,转身欲去。 易小若上前笑道:“不必了!” 马队长愕然道:“不必了?二位……”白袍怪人也满脸不解问道:“二位不是要见堡主么?怎么……” 田京长声笑道:“因为我们突然临时改变主意了……”话音未落,右手出手如电,疾点白袍怪人三处大穴。白袍怪人哪料此着?猝不及防之下被点中,兀立当场,不能动弹。 而与此同时,易小若也玉指疾点,将马队长制住。 这一突变,令大厅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那白袍怪人的两名护卫略一惊疑之下,随即抽出佩剑分别向田京和易小若刺来。大厅内的十几个守卫也纷纷抽出兵器向二人扑来。 田京和易小若何等身手?那两名卫的长剑尚未近身,已被二人夺下。田京左掌一拍,那护卫便跌出一丈开外,不能起身。易小若美腿一扫,也将另一名护卫扫倒在地。 俩人不敢稍停片刻,身如捷豹,向大厅出口的城门通道射去。 通道的守卫纷纷拔刀拦截,但都被二人轻松解决掉了。片刻二人已奔出城堡门口。 第十章:决斗 俩人不敢稍停片刻,身如捷豹,向大厅出口的城门通道射去。 通道的守卫纷纷拔刀拦截,但都被二人轻松解决掉了。片刻二人已奔出城堡门口。 此时风云堡已是警锣大作,四周的人影飞驰而来,显然不少高手已赶来追捕。所幸田京武功高深莫测,而易小若也非等闲之辈。俩人一边迎敌,一边向外逃去。风云堡的人也一时抓不住他们。 不多时,俩人边打边逃至一个三岔路口。易小若一看,其中一条道正是她那天从山谷中逃过来的大道,而另一条想必是风云堡通往外面的出路。她一剑挑开一把从后劈来的弯刀,飞腿将那人踢飞,急声对正在迎战的田京道:“左边的那条路是通往山谷的死路,我们往右边那条路逃吧!”她说完,纵身弹起,避开一左一右两柄刺来的长矛,双腿一个漂亮的“一”字凌空踢,将两名大汉踢飞大道两边的草丛中,随即向右边的大道率先奔去。 田京掌翻腿扫,将四名围攻他的大汉瞬间摆平,长剑如雨,又将追来的人马逼退,随后紧跟着易小若而来。 俩人顺着右边的大道逃了半里路,前面出现一座宽约丈余约四五丈的吊桥架在深涧之上。那是风云堡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 吊桥作为风云堡通往外界的重要关口,自然是守卫森严,重兵把守。只见吊桥两旁杀气腾腾的站着数排黄色劲装大汉,手执刀剑,目光精锐,显见都是一流好手。吊桥两旁的怪石草丛中还埋伏着上百名箭术精湛的弓箭手。如此险要地带,埋伏如此重兵,无论是外人想要攻进,抑或是里面的人想要逃出去,恐怕都难于登天。 此时吊桥守卫中的一个身披金色披风、腰悬长剑的英武青年对正逃往而来的田京及易小若厉喝道:“来者何人?快快停下,接受盘查!” 不待二人作答,后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狂笑,跟着一声大喝道:“赵统领,快将吊桥收起,弓箭手准备好。此二人乃外逃奸细,你等务必截住。”笑声之初,尚不见人影,等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一名身着蓝袍的硕大老者已如大鹏般的掠来。 易小若惊疑回头一瞥,顿时心中凉了半截。那蓝袍老者正是“飓风刀王”龙啸海!他的身后已陆续掠来数位高手。被龙啸海唤为赵统领的英武青年右手一挥,四名大汉已将吊桥收起。而埋伏的弓箭手已扣箭搭弦,瞄准田京和易小若只等一声令下。 易小若暗暗叫苦不迭!前面等于是绝路,且有百名弓箭手伺候,数十精卫拦截。后有龙啸海这样的高手带人追到。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 龙啸海哈哈大笑道:“二位真是不够朋友,要走也不跟老夫打声招呼,也好让老夫好好送二位一程……” 田京回首笑道:“我们还有些急事需要离开贵堡,不敢惊动刀王。不过,既然刀王带人前来相送,为何不叫他们让开一条路来,好让我们通行,却令他们收起吊桥,刀箭相对,这未免有失贵堡的待客之道吧?” 龙啸海冷笑道:“田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情与老夫说笑,倒是真沉得住气。风云堡一向惜才,对田公子和这位姑娘也算是招待有加,一直希望你们二人识时务者加入我堡。却不想你二人如此不识抬举,自寻死路,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易小若恨声回道:“强人所难,逼人为盗。这就是你们风云堡所谓的惜才吧!我易小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想要我与你们同流合污,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我易小若奉陪到底!” 田京接口道:“易姑娘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龙啸海,今日你要我二人的命或许可以办到,但想让我们二人加入你们风云堡,那是休想!你若是个人物,就划下个道来,我田京在此候着。” 龙啸海环眼圆睁,暴喝道:“姓田的,老夫敬你是个人才,才好言相劝,你既然如此冥顽不化,那老夫就成全你。你们二人今日想活着离开此地也不难,只要你们能胜得了老夫手中的龙头环刀,老夫就放你们一马,让你们自行离去;你们若不敌老夫,死在老夫刀下,那也是你二人命该如此!” 田京双目放光,大声道:“此话当真?” 龙啸海傲然道:“老夫向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好!”田京一声轻叱,长剑一声龙吟,向龙啸海凌空削去。 田京这看似无奇的一剑,其中却隐藏着九式变幻,封杀龙啸海进退。龙啸海目光一凛,自是窥出其中奥妙。他一声长啸,龙头弯刀呼啸而划,像一头巨龙自苍海跃出,夹着飓风雷电之声傲游太空。 刀剑交错,铮鸣悦耳。人影倏分,衣衫飘袂。俩人凌空斗了一合,各自倒翻出去,兀立不动。 龙啸海环目精光如电,直射田京,龙头大弯刀横架当胸,一言不发。田京却垂首而立,长剑背负,双目紧闭,如泥塑般纹丝不动。 俩人如此不动对峙,旁人却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自场中散出,令人窒息。众人不约而同倒退数步,紧观变化。 良久,龙啸海蓝衫无风自动,逐渐如气球般膨胀鼓起,颌下长髯根根如钢丝般张开,脚下尘土碎石如狂风吹舞般的四下飞散。他双手握刀缓缓举起,蓦然一声狂吼:“天——龙——斩——!”一道长电划破当空,龙头大弯刀在日光的反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茫,如一道匹练向田京当头击下。带起的风声如雷,地面飞少走石,令人双目难睁。 田京依旧垂首闭目,双耳却扇动不停……龙头弯刀已至额际,田京倏地双目电射,长吟一声:“如影随形!”身躯已如枯叶般翻卷在龙啸海带起的飓风之中,飘荡随形。龙啸海的大刀顿觉如劈空气,无从着力。 刀光越盛,风声更响。田京却始终如枯叶般的飘荡着紧贴龙啸海的身形,如魅缠身,越缠越紧…… 众人被飓风带起的沙石吹得半睁半闭,瞧得眼花缭乱之际,一切忽然归于平静。只见田京背紧贴龙啸海前胸,左手扣住龙啸海握刀的手腕,右手握剑至前反绕向后架在龙啸海的脖子上。 龙啸海老脸惨白,半晌一声叹道:“你赢了!” 田京微微一笑,道:“刀王承让了!不知刀王现在是否该让他们把吊桥放下来,好我和易姑娘平安离去?” 龙啸海冷哼一声:“老夫说话自然算数……赵统领,放下吊桥,让他们通过。” “刀王,这……”赵统领迟疑着。 “怎么,你敢不听本王的命令?”龙啸海怒斥道。 “属下不敢!”赵统领无奈的一挥手,吊桥缓缓放下。龙啸海冷冷道:“田公子,你和这位姑娘可以走了。” 田京收回长剑,松开左手,对龙啸海抱拳一揖道:“刀王果然是守信之人,田某和这位易姑娘今日就此谢过刀王。他日有缘相逢,再谢刀王放行之恩!”说完,对易小若一招手道:“小若,我们走吧。”易小若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跟着田京踏上吊桥离去。 龙啸海在后大喝道:“田公子,今日我有言在先,技不如人才放你离去。他日相逢,老夫还是会全力抓捕你们,望你们好自为之!” 田京回头哈哈笑道:“多谢刀王提醒,我们自会明白。刀王还是请回吧,不必再相送了。”大笑声中,二人在风云堡众人无奈的目送中大摇大摆而去。 田京和易小若顺着大道向前走了约莫二里来路,易小若忽然停下来回头对田京道:“田公子,请回吧,还跟着我干什么?” 田京闻言一愣,随即干笑道:“此去扬州城还有几十里山路,就让我送姑娘回镖局吧……再者,我也想见见你爹娘,好向他们提一下……咳……提一下你我的婚事。” 易小若冷笑道:“笑话!谁说要和你结婚?” 第十一章:狰狞本面 上回说到易小若突然对田京冷若冰霜,叫田京不要再跟随她了。田京一愣,愕然道:“小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对我如此陌生起来?你忘了我们这几天一起同生共死的日子吗?你忘了我为了你的安危不顾自己的性命冒死相救吗?你忘了你我被关在石屋里时对我说,等我们逃出去再谈婚论嫁吗?现在我助你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却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小若,你太令我伤心了!” “好了,你的话说完了吗?”易小若面如寒霜,双目逼视田京,冷冷道:“田公子,哦……不对,或许我该称你一声‘雷少堡主’。雷少堡主,你的戏演完了,很精彩,也很感人!不过,戏终究是戏,总有收场的时候,对吗?” “田京”脸色倏变,随即恢复茫然之色道:“小若,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易小若冷哼一声,道:“雷少堡主,你少在这装蒜了。我易小若虽然不是聪明绝顶的女人,但也决不是被人卖了却还帮着数银票的白痴!雷少堡主,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看穿你的把戏?” “田京”双臂环抱胸前,悠然道:“愿闻其详!” “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对你有戒心。”易小若秀眉紧蹙,陷入沉思,缓缓分析道:“你孤身一人出现在风云堡领地附近,实在令人费解。因为风云堡戒备森严,外人是难以逾越进入的……” “你不也孤身一人进入风云堡禁地吗”“田京”打断她的话反问道。 “不错,单凭这一点显然不足以怀疑你。可你既然不是风云堡的人,却为何知道那么一个隐蔽的山洞呢?很明显,你是常住在此,对这一带非常熟悉……” “我那晚就向你说过,我是偶然发现这个山洞的。”“田京”笑嘻嘻的争辩道。 “好!就算你一来这就凑巧发现这个山洞,可那晚龙啸海带人来抓我们,其中有些事令我不解……” “何事不解?”“田京”饶有兴趣的问道。 “第一,山洞这么隐蔽,为何龙啸海他们会找到?而且带足人马,像是早已算定我们藏身在此。” “我这个外人既然能发现这个山洞,风云堡的人或许早已就发现了这个山洞。那晚他们别的地方没有搜到,想起这个山洞来搜一搜也不是没有可能。”“田京”依然据理力争。 “好,就算你说得有一点理。”易小若接着道:“第二,那晚我失手被那白鬼挟持,逼你放下兵器,自封穴道,你居然真的照做。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你为了救我一个仅相识一天的人而冒此大险,于常理不合。”“我的宝贝,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爱你胜过爱自己的性命,怎么会忍心见你血溅五步、横尸当场呢?”“田京”一脸暧昧的谑笑道,“况且,我当时并非真的自封武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骗过他们而已。” 易小右粉脸一红,接口道:“这正是我怀疑之处。想那龙啸海何等人物,怎会轻信你已自封武功,而不上前检查?而我们被抓之后,不是被关入大牢,反而让你我同住一间有床的小屋,这一切,更让人费解!” “这有何奇怪的,风云堡本就爱惜你我之才,欲招揽收服,自然好生招待。” 易小若不理他接着道:“你我二人冲出风云堡被龙啸海追上,他本可倚仗人多势众,完全可将我们擒住,可他却为何要与你单打独斗,许诺输给你之后就放我们走?飓风刀王武功绝伦,你虽然武功高强,又能怎能轻易胜他,将他制住?这一切,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们早已串通好,演一出戏给我看。想那刀王龙啸海地位仅次于堡主雷厉行,但却甘愿听命于你的安排,所以,我猜想你除非是雷厉行的儿子,风云堡的少堡主之外,别无可能!” “田京”鼓掌赞道:“你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遇事不慌,还能推断得如此清淅细致,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他停了一下,终于点承认道:“不错,我就是风云堡的少堡主雷惊天!” 易小若闻言不由浑身一颤!虽然她早已怀疑,但此刻由雷惊天亲口承认,还是感到诧异、惊骇!她后退一步,咬牙道:“你处心积虑演这出戏,到底是为何?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么?” 雷惊天邪笑道:“刚刚还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却又糊涂了?我的心肝,你难道真不知我有多爱你吗?从在潭边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你当时那副惊慌失措,却又美丽动人的样子真让我心生爱怜。本来我欲擒住你,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浪漫戏剧……” “所以你就故意把我骗下水,等那些追捕我的人来了之后就命令他们照你的安排去做,半夜再到山洞来围捕?”易小若恨声道。 “不错,”雷惊天得意的笑道:“若不如此,我又怎能有眼福欣赏那副贵妃出浴的绝美画面?啊!妙曼的身材,配上天使般的脸孔,真是让人心旌动摇、神魂颠倒!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雷惊天所见过女人当中最美丽最性感的一个!……带一个如此美丽性感的女郎在山洞中生火烤衣取暖,品尝山中野味,何等浪漫惬意!而你易小若,在危难中被高贵的俊美公子出手相助,一起抵御强敌,难道不芳心感触、情愫暗生吗?”易小若冷冷道:“你的戏演得很逼真,我当时确实很感动。但若以为我会因此而对你暗生情愫,那你就是自作多情了……对了,那晚我与那白鬼交手,浑身无力,是不是你在野兔肉中做了手脚” 雷惊天阴笑道:“野兔肉倒没做手脚,我在给你喝的水中放了少许麻药。这样,刁坛主才有机会轻易制住你,我也有机会上演一出舍身救美的一幕。” 易小右怒骂道:“卑鄙!” 雷惊天不怒反笑,道:“为了掳获美人芳心,行非常手段也是必要的。” 易小若恨声道:“那晚,他们把你和我同关一屋,想必也都是你的安排吧!你这恶魔,想趁机……趁机……”她到这,脸色微红,却说不下去了。 雷惊天淫笑道:“自然是我早已安排,制造你我同睡一床的机会。有我如此美男相拥,甜言蜜语入耳,本该任何少女都无法抗拒。可你易小若竟能把持得住,实在是令我既欣赏又失望……虽然我那晚没有得到你,但你如此冰清玉洁,却让我更加喜欢你了。” 易小若骂道:“淫贼!色魔!你死了这条心吧!” 雷惊天冷笑道:“我若真是淫贼色魔,那晚我就霸王硬上弓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易小若默然无语。她心知雷惊天说得没错,那晚她武功被制,雷惊天要强行占有她简直易如反掌,她除了像羔羊般任他蹂躏之外还能怎样?想到这,易小若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 雷惊天似乎看穿她心思般盯着她冷哼道:“你是否觉得奇怪我为何那晚没有强行占有你?哼!我雷惊天是何许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是温顺如小猫般的伺候我?我何须对哪个女人强行求欢?你易小若虽令我倾心,但我却决不会对你强行施暴。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投怀送抱!” 易小若冷笑道:“简直是痴人说梦!” 雷惊天不紧不慢道:“是不是痴人说梦,以后你就知道了……过几日,我会叫人把彩礼送到威胜镖局去,向你爹提亲,然后迎娶你。洞房花烛之夜,你自然会宽衣解带,投怀……” “别痴心妄想了!”易小若不待他说完,大声打断道:“你以为我会答应吗?就算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阴险的恶魔!” 雷惊天笑嘻嘻道:“宝贝,你肯定会嫁给我的,因为你如果不答应的话,老天就会发怒的……嗯,老天一发怒,那威胜镖局可就要遭报应了。唉呀!到时候威胜镖局的人可就要惨了!今天莫名其妙的死一个,明天又稀里糊涂的死一个。用不了多久,威胜镖局就会死个精光……那个惨状,唉!真是让人惨不忍睹啊!你是个聪明又孝顺的好姑娘,自然不会因为拒绝一位风度翩翩、又有救命之恩的贵公子求婚,而导致父母惨死,整个镖局遭到灭顶之灾吧?所以,如何决择,你自然该知如何做的。” 易小若闻言惊怒交加,指着雷惊天颤声道:“你……你这个恶魔,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们威胜镖局不是软柿子,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况且,我爹为人正直侠义,交游满天下,威胜镖局在江湖有口皆碑。你们风云堡若敢对威胜镖局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势必会激起江湖同道的公愤,群起讨伐,铲平风云堡,为江湖除害……” 雷惊天冷哼一声道:“威胜镖局虽然在江湖小有名气,但在我风云堡眼里还不值一提!风云堡想灭了威胜镖局,还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千面毒王下毒手段天下无人能防;无影幽王暗杀技能冠绝天下。此二王神龙见首不见尾,灭了威胜镖局,天下也无人知道是何人所做,还会以为是威胜镖局多年行镖在外,必定得罪太多的绿林大盗才遭此灭门惨祸。又怎会有人怀疑到风云堡的头上来呢?” 易小若浑身颤抖,咬牙道:“你这个恶魔,好狠毒的手段!我父母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雷惊天淫笑道:“宝贝,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你如果不肯嫁给我,我也只有被逼无奈的出此下策了。如果你肯乖乖的做风云堡的少堡主夫人,那么你父母就是我的岳父岳母大人,我孝敬他们都来不及,又怎会去加害他们呢?” 易小若上前抓住雷惊天的衣袖,嘶声道:“雷惊天,世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缠上我呢?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雷惊天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反问道:“世上的男人虽然不少,可是又有谁比得上我雷惊天?有我这样的如意郎君匹配你,你为什么非要拒绝呢?” 易小若苦苦哀求道:“我对你没有感觉,强扭的瓜不甜。雷少堡主,你有势力,有地位,世上想嫁给你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你还是另择名花吧!我这个黄毛丫头配不上你。” 雷惊天托起她的香腮,邪笑道:“宝贝,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等你我成亲之后,你就会发现我还有很多忧点。到时,你自然会喜欢上我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这几日,我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正心急如焚的找你这个宝贝女儿呢!既然你不想让我相送,那我们就此别过。过几日我定会将彩礼送到威胜镖局去的,你就准备做新娘子吧!哈哈哈……”狂笑声中,雷惊天已如苍鹰穿林般的向风云堡方向掠去,转眼已无踪影,只留下原地呆立的易小若泪流满面。 第十二章:逼婚 扬州城西郊,威胜镖局。 易威胜满脸焦急的在庭院来回踱步,不时停不来长吁短叹。他一生行走江湖,押镖二十余年,经历无数风浪,多少棘手的难题和挫折他都能冷静面对。可如今爱女失踪快三天了,派出四处搜寻的人到如今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令他心急如焚,早已失去以往的镇静和沉着。 “威胜,”柳丝芸伤心的唤声从后传来,“可有小若的消息?” 易威胜摇了摇头,缓缓转身,看着一脸憔悴的妻子心疼道:“夫人,这几日你瘦多了……唉!你这样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长期如此这怎么行?若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切莫太伤神了。” 柳丝芸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劝我,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小若是我们的心头之肉,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还教我怎么活下去……”柳丝芸说到后来,已是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易威胜慌忙上前拥住她,用衣袖替她拭去泪水,安慰道:“夫人莫哭,我已四处托朋友打探,镖局的人手也都在加紧寻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若儿的……” “老爷,夫人……”前厅传来了如意兴奋的喊声,“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易威胜夫妇闻言惊喜的对视一眼,易威胜松开妻子,急步向前厅奔去,柳丝芸也紧随其后追来。易威胜穿庭过院,赶往前厅,正好与迎面奔来的如意撞了个满怀。易威胜一把抓住她急声问道:“如意,小姐在哪?” 如意喘了口气,侧身向右指道:“老爷,小姐刚刚独自回来,现正在闺房呢!我怕老爷夫人着急,就赶紧过来禀告这个好消息。不过,小姐看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易威胜不待她说完,已放开她急步向右边女儿的厢房奔去。柳丝芸闻言亦紧跟丈夫而去。 易威胜穿过回廊,折往右厢闺房,来到门口,轻敲房门,柔声道:“若儿,你回来了吗?快开门,我和你娘这几日都快急死了……” 雕花房门“吱呀”的打开了,易小若站在门口,双眼望着憔悴的爹娘,心中一酸,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她猛的扑入易威胜的怀中,泣声道:“爹,娘,对不起!若儿让你们担忧了……” 易威胜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的轻拍女儿的后背:“若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丝芸上前搂住女儿,泣不成声的问道:“小若,这几日你在哪呀?有没有遇上坏人?我们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我真担心你出了意外……娘这几天都快急疯了……” 易小若泪流满面道:“对不起……娘,女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你看你,女儿才刚回来,你就问这问那的责怪她!”易威胜收起老泪,轻责老伴道。 “我哪有呀!”柳丝芸拭干泪水,用手帕轻拍易威胜道:“我只是关心女儿这几天的安危,哪里是在责怪她?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好像就你心疼女儿,我就不疼女儿啦?” “那也该让女儿吃点东西,喝口水,洗个澡,换身衣裳休息一下再问不迟嘛!”易威胜对妻子陪笑道。 易小若破涕一笑道:“好了。爹,娘,你们就不要再吵了。我知道你们都非常疼女儿,都担心女儿的安危……”她打开房门,“爹,娘,别站在外面,进来坐,再听女儿把这几日的事细细向你们诉说。” 易威胜含笑点头,和柳丝芸步入闺房,各自坐下。 易小若沏了壶茶,分别给二老各倒了一杯。她长叹一口气,便开始把从追野鹿如何误入风云堡禁地,被当成奸细追杀,以及雷惊天化名田京救她,最后被抓关入风云堡,后又脱险,之后发觉雷惊天的真面目,雷惊天逼婚之事一一详细道来。此间的曲折惊险,只听得易威胜夫妇紧张得浑身冒汗。想及雷惊天的阴险歹毒,更是令他们寒毛倒竖,怒而拍案! 听完女儿的诉说,易威胜双眉紧锁,来回在房中踱步。他边踱步边道:“久闻风云堡神秘莫测且势力庞大,却不料他们如此大规模的加紧练兵,训练众多精骑。传闻他们共有红、黄、黑、蓝四色骑兵,你那天仅遇红色精骑就有数百之众,可见他们总共不下三千铁骑。再加上各处八个分坛共有上万余步兵,实力堪称江湖第一大帮派。看情形,他们意欲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啊!” 柳丝芸闻言惊骇道:“那雷惊天若真要逼小若嫁给他,那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真的要把女儿送入魔窟吗?” 易威胜停下脚步,摇头叹道:“当然不能。唉!可是风云堡行事向来狠毒,说到做到,这次威胜镖局只怕是劫数难逃,要遭灭顶之灾了!” 柳丝芸颤声道:“威胜,那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不我们现在就解散镖局,大家各奔东西,隐姓埋名……” “没有用的。”易威胜挥手打断夫人的提议,叹声道:“风云堡耳目遍及天下,威胜镖局的人是逃不过他们的追杀的。况且,雷惊天敢公然说下这番狠话,想必镖局周围早已安排耳目,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们现在解散镖局,他们势必立马对我们展开杀戮……” 柳丝芸咬牙狠声道:“他们如此残暴霸道,大不了我们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易威胜摇头苦笑:“风云堡高手如云,手段毒辣,我们与他们硬拼,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毫无生还的余地。” 柳丝芸凄声道:“威胜,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小若抢走?或是在这全部等死?威胜,你快拿个主意呀!” 易威胜黯然叹道:“我现在也是无计可施啊……” 易小若突然插口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忧心急了,女儿决定嫁给雷惊天了!” 易威胜和柳丝芸同时惊呼:“什么?你要嫁给雷惊天?” 易小若坚定的点头道:“不错!一切皆因我而起,只要我嫁给了雷惊天,一切灾难都可避免。爹,娘,你们养育女儿十八载,恩重如山,女儿无以为报。若再因为此事而让你们二老和整个镖局的师叔师兄们受害,那女儿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易威胜悲痛道:“若儿,可爹娘又如何忍心让你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呢?何况雷惊天心机深沉,阴险歹毒,嫁给他犹如嫁与恶魔。这能让爹娘放心吗?” 柳丝芸亦点头悲呼:“不若,你万万不可啊!” 易小若凄然一笑道:“其实嫁给雷惊天有什么不好呢?他年轻俊美,武功高强,智谋过人,又是风云堡的少堡主。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他,做未来的堡主夫人。他肯娶我,已是我的福气,我又为何要把这送上门来的好事推掉呢?所以,爹,娘,你们都不用劝了,我已经决定了!” 易威胜一声长叹,无语坐下。他心中虽然十二万分不愿意女儿嫁给雷惊天,也知道女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整个威胜镖局的安危,而并非真的贪恋风云堡少堡主夫人的地位。可自己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帮助女儿呢?纵然他和妻子可以不顾性命,但也不能让镖局其他的人因此而受到残害吧?那不是他的为人。他宁可牺牲女儿的幸福也总得保住镖局其他无辜人的生命啊! 柳丝芸则搂着女儿痛哭起来。 第十三章:成婚 三日之后,威胜镖局门口驰来了十余辆马车,马车上皆装满各种大小漆光油亮的箱子,由数十名红衣大汉押送。马车上俱都插了一面旗帜,旗帜上皆绣有金色大字“风云”。 马车停在威胜镖局门口,数十名红衣大汉七手八脚的纷纷把马车上的箱子抬进镖局大厅。龙啸海跳下马车,人未进厅,已爽朗大笑道:“易总镖头,恭喜恭喜!今日老夫代少堡主向易姑娘提亲来了……哈哈哈……” 易威胜从前厅拱手相迎,面无表情道:“阁下辛苦了,请大厅用茶。” 龙啸海进入大厅,在靠椅上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令千金深得我们少堡主爱慕,他们二人又有缘相识一场。一个天生丽质,一个风流倜傥。真可谓是珠联璧合的天生一对!” 易威胜冷冷道:“阁下对小女过奖了。只怕小女她配不上贵少堡主。” 龙啸海摆摆手,笑道:“易总镖头太过谦了。令千金若配不上我们少堡主,只怕这世上已无任何女子可配得上我们少堡主了……哈哈……好了,我们也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易总镖头,这里是我们风云堡送来的彩礼……总共是白银十万两、黄金三千两、绸缎八百匹、翡翠玉器十箱、珍珠玛瑙十箱、陈年女儿红一百坛……请易总镖头过目。” 易威胜冷冷道:“我不是卖女儿,不需要这么多贵重的彩礼,阁下还是请带回去吧!” 龙啸海道:“易总镖头说笑了,哪有聘礼退回的道理?这只是我们风云堡的一点小意思,算不得什么,总镖头切莫嫌少就是。” 易威胜沉声道:“易某再说一遍:聘礼全部退回,否则小女决不嫁给少堡主!” 龙啸海一愣!随即怪笑道:“收了聘礼就不答应嫁女儿,不收聘礼反倒同意婚事,这是什么道理?不过,易总镖头收也好,不收也罢,只要应了这门亲事就成……接下来,我们就谈谈大婚的日期吧?我们少堡主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后天吧。不知易总镖头意下如何?” 易威胜失声道:“后天?太快了。不行,不行……唉!你们就让我多陪女儿一段时间吧?我看还是最少半月之后吧……” 龙啸海连连摇头道:“不行,太久了。我们少堡主可是对易姑娘思念得很,恨不得今天就成亲,哪里还能再等半个月?嗯……我看不如这样,老夫就斗胆替少堡主作主,五天之后如何?” 易威胜坚决道:“半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龙啸海无奈道:“好吧,我就将总镖头的意思转告少堡主。半个月之后,我们将八抬大桥迎娶易姑娘……好了,时候不早了,老夫就此告辞!”龙啸海言罢,招呼随从出门。 “恕不远送!”易威胜指着几十只箱子冷冷道:“别忘把这些聘礼一起带走。” 龙啸海无奈,只得叫随从将箱子抬回马车,打道回堡。 易威胜呆立大厅,心中怅然若失。一想到爱女半个月之后就要出嫁,而且是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易威胜便内心一阵伤感。 易小若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转出,扑入易威胜怀中,凄声唤道:“爹——”易威胜无限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长叹道:“若儿,爹无能,没有办法……” 易小若摇头道:“不……爹,若儿不怪您……是若儿不孝,让爹和娘担忧了……” 易威胜搂着女儿沉默半晌,缓缓道:“若儿,以前爹总是没时间陪你,对你关心太少……唉,还有十五天,还有十五天时间你就要出嫁了……这十五天,爹要放下一切事务,好好的陪你……嗯,你喜欢狩猎,爹这几日先陪你四处打打猎,咱父女俩好好比试比试,看谁打的猎物多。” 易小若强忍泪水,哽咽道:“好……爹,女儿这十五天也要好好的陪陪你和娘……” 时间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令人无奈!你越希望它快点过(比如你在等心爱的情人时),它偏偏懒洋洋的、慢吞吞的如老牛拉车般走不动,令你心急如焚;可当你希望它慢点过时,或最好是停止不动(比如即将与亲人分离的那一段时间),它偏偏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 十五天时间弹指即逝。易小若今天要做新娘子。做新娘子是女人一生中最期待、最幸福、最美丽的时刻,也是女人人生道路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你嫁给了什么人,决定了你今后人生幸福。 易小若今天幸福吗?她内心是否有幸福感,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不过她今天的确的最美丽动人的新娘子,这一点没有人会反对。 迎亲队伍锣鼓喧天、唢呐悦耳,八名壮汉抬着一顶精美的彩轿平稳而来,轻轻的停放在威胜镖局的门口。 雷惊天今天满面春风,喜气洋洋。他头戴一顶红色状元帽,一身红色新郎服,胸戴一朵大红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整个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易小若同样一身红色新娘礼服,肩披长长婚纱,头罩红盖头,在柳丝芸和如意的搀扶下轻移莲步,姗姗而出。 雷惊天翻身下马,上前轻掀红盖头,凝视佳人,轻叹道:“果然是人间最美的新娘子!” 易小若冷艳答道:“你不知道新娘子在入洞房之前是不能随意掀开红盖头吗?那会不吉利的!” 雷惊天凑近她耳边低声笑道:“我怕你们掉包送一个丑八怪给我成亲,自然想先验明一下是否真货。” 易小若道:“那现在你满意吗?” 雷惊天放下红盖头,点头道:“如假包换的真货,可以起程。” 易小若坐上花轿,迎亲队伍鼓乐齐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风云堡而去。 出了扬州城,转而进入山势险峻的山间道路。行了约二十余里,迎亲队伍已行至一条半山崖的盘山小道。小道不足丈余宽,下面是云雾缭绕的深崖,甚是险峻。 花轿行至险峻小道边的一棵青松旁时,易小若突然大声唤道:“停轿!”抬轿的大汉们一愣,皆停下不动,望着雷惊天。 雷惊天停下马来,回头望着花轿,捉笑道:“美人,你怎么啦,为何突然叫停?莫不是内急了吧……这可是有点不雅!能不能再忍一会,还有十里就到了……” 易小若取下红盖头,从花轿窗口伸出头来,对雷惊天嫣然一笑,道:“相公,你真的爱我吗?” 雷惊天没有想到她半路停下来居然突然问这么一个肉麻的问题,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神俱醉。他轻笑道:“那还用说吗,娘子!我若不爱你,又怎会想尽一切办法娶你?” 易小若又媚笑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呢?嗯,我看你会很快把我忘了,另觅新欢对吧……” “娘子,”雷惊天不待她说完,打断道:“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怎么说出如此晦气的话来?我雷惊天虽然不信邪,但也不想在今天听到你说这种话来。” 易小若娇笑道:“我今天偏要说,不但要说,还要当场验证一下如果我死了,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雷惊天已预感到不祥,惊喝道:“小若,你想做什么……”话未说完,人已向花轿急掠而来。 可是已经太迟了!易小若早已破窗穿出,头下脚上,犹如仙女下凡般的投向那无尽的深崖…… 欲知易小若生死如何,请看第十四章: 死里逃婚! 第十四章:死里逃婚 上回说到易小若纵身跳下深崖,雷惊天已来不及相救。他如五雷轰顶般呆立崖边,看着易小若红色的倩影迅速消失在云雾缭绕的深崖下…… 他喃喃自语道:“易小若啊易小若,你可真是个刚烈女子!居然宁愿选择死也不肯嫁给我……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雷惊天虽然算不上是个好人,可对你却是一片真心……” 突如其来的惨剧,令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喜悦的鼓乐戛然而止,一场喜庆的婚事突然变成悲哀的丧事。新娘尚未拜堂,便已命赴黄泉;新郎尚未享受新婚之夜的鱼水之欢,就成了鳏夫。这真是人间最大的悲哀! 一起陪嫁的丫环如意此刻早已哭得泪流满面,伤心欲绝!雷惊天呆立片刻,长叹一声,吩咐手下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去崖下搜寻一下,发现她……发现尸体就抬上来。” 数名大汉领命而去,选了处山势较为平坦的斜坡而下,前往崖底搜寻。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方见他们从原路斜坡抬着易小若上来。雷惊天急奔上前,问道:“如何,可有气息?”几名大汉默然无语的摇了摇头。 其实他不用问,也已看出了答案。易小若嘴角全是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碎片,头部也有红白之物溢出,显然脑浆迸出,决无生还的可能。 如意扑向尸体,嚎啕大哭起来。威胜镖局送亲的镖师全都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个个失声痛哭起来。 天空已不知何时晦暗起来,一阵凄风吹来,竟下起霏霏细雨来。一只老鸦在上空盘旋一周,发出几声悲鸣,哀声而去,似乎也不忍再看这红颜薄命惨死的一幕。 雷惊天强忍心中悲痛,缓缓转过身去,双目呆滞的望着天空,如石像般伫立良久…… 迎亲队伍人人垂头默立,在凄风细雨中默默的听着如意和镖师们的悲嚎。有人不禁长吁短叹,摇头扼腕;也有人忍不住凄然泪下,跟着轻啜起来。整个迎亲队伍笼罩在一片悲哀沉痛的气氛中,人人都为新娘子的香消玉殒而悲痛。 良久,雷惊天终于从悲痛中恢复以往的冷酷。他一生杀人无数,视平常人的生命如草芥。虽然易小若是他一见倾心的女子,但如今佳人已逝,一切成空,再多的悲伤也是徒劳。他本是个阴狠残酷、雄才大略的枭雄,自然不会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若是那样,那他也不是雷惊天了。 他面无表情的摘下胸前的大红花抛下深崖,除下状元帽扔在地上,又徐徐脱下新郎礼服,然后撕成碎片,洒向空中……一切完毕,骑上俊马,语气冰冷的对手下道:“将尸体抬回,厚葬。”一名威胜镖局的年青镖师噙泪凄声道:“少堡主,还是把小师妹交给我们带回镖局吧……她毕竟是我们总镖头夫妇的爱女,好歹也得让总镖头和夫人见上小师妹最后一面。后事就由威胜镖局来安排……”他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雷惊天默然点头,缓缓道:“也好……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们总镖头夫妇节哀顺变,切莫过度伤悲!”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在新婚之日带具尸体回风云堡呢?此刻正好顺水推舟,将此晦事推个一干二净。他说完之后扬鞭狠抽俊马,骏马一声痛嘶,扬蹄绝尘而去。 威胜镖局笼罩在一片悲哀沉痛之中,哭声一片。易小若的尸身已装殓入棺,安置于灵堂上首。 夜,已很深了。风,仍在悲鸣。雨,依旧在下。 灵堂吊唁的人都已离去,只留下易威胜夫妇和如意三人守在灵堂。 柳丝芸精神恍惚,两眼干涸呆滞。她的泪早已流干,她的心也随着爱女的逝去而破碎。易小若是她和易威胜俩人唯一的爱情结晶,而此刻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却已破碎,怎不叫她肝肠寸断?若不是易威胜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抚她,只怕她早已昏厥过去了。 如意仍在断断续续的抽泣,只不过声音已有些嘶哑了,哭了一整天的她喉咙早已干涸疼痛。但这肉体上的痛又怎及得上她失去小姐的心灵之痛? 她自幼无父无母,五岁就流落街头,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凄惨生活。那年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冬,她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倦缩在一个客栈的屋檐之下,饥寒交迫的小如意就快要冻死了,幸好易威胜押镖行经客栈,打尖歇息时发现她。易威胜当时心生怜悯,就将她随行镖队一起带回镖局,从此收养照顾。 正好易小若那年七岁,大她一二岁,见爹爹带回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回来,不由满心欢喜。当天就拉着她到处玩耍嬉戏。易威胜见这俩个女孩子如此合得来,也甚感欣慰,遂给带回来的女娃取名如意,意喻她今后的生活能如意幸福,不再受苦。 如意虽名为易小若的丫环,但易威胜夫妇却对她视同已出,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而易小若对她更是情同姐妹,从无半点小姐架子。她每天教如意骑马射箭、读书练字,或是带她四处疯玩。十余年来,这主仆二人感情胜似亲姐妹。 现在易小若突然惨死,这对她的打击不比丧失任何一些位亲人来得轻。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宁愿以自己的生命来交换小姐的生命,以报答老爷夫人的收养之恩和小姐的关爱之情。 可是人死又岂能复生? 易威胜一直搂着妻子,他自己的悲痛似乎在强忍着,倒是生怕妻子受不了如此打击。他很清楚女人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丈夫的陪伴和安抚,是以他半步都不敢离开她。但他内心是否也像妻子一样肝肠寸断呢?如果说白天人多的时候易威胜的脸上确实是一副悲哀痛苦的神情,但此刻已至三更半夜的时候,他却突然脸上绽放笑容。 第十五章:女尸复活 笑容?一个刚丧失爱女的父亲在灵堂前竟会有笑容?有没有搞错?千真万错!柳丝芸和如意全都发现易威胜这一反常现象。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莫非他不爱自己的女儿,甚至盼望她早点死掉?这绝不可能!易小若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爱女儿已超过自己的生命。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会盼她早死呢?除非他疯了! 对,他也许是疯了。不,不是也许,是肯定!肯定疯了!绝对疯了!!! 据说这世上有一半疯子都是因为突然丧失最亲的人而受不了打击疯了。 只见他松开妻子,径自笑容满面的缓缓向易小若躺着的棺木走去,边走边柔声道:“若儿,该起来了……起来吃点东西吧!躺了一整天,你一定很辛苦吧……来,让爹扶你起来……” 柳丝芸看着丈夫精神失常的举动,不由肝肠寸断,嘶声道:“威胜,你……你这是怎么了?莫非……莫非你疯了……老天哪!你怎么就不长眼啊!呜呜……”爱女刚死,丈夫又疯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人生最大打击。 如意望着已疯的老爷悲声道:“老爷,小姐……小姐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呜呜……她起不来了,不能再吃东西了……老爷,您千万别疯了,要不然,夫人她……夫人她怎么活啊……呜呜……” 易威胜停下脚步,转身对如意笑道:“谁说我疯了?我好得很,清醒得很哩……若儿她没有死,她也好得很。不信,你们看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如意听了只能叹息流泪,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柳丝芸听了更是伤心欲绝。她们已经断定易威胜是经受不了打击,确确确实实的疯了。否则的话,他又怎会如此胡言乱语呢? 可是,怪事发生了。棺材中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响动…… 三人不由张大嘴巴。哦,不对,应该是俩人才对。因为易威胜仍旧面带笑容,毫不为眼前的怪事而吃惊。可是柳丝芸和如意就不一样了,俩人嘴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大馒头,四只眼睛惊异的望着棺木。 细碎的声响更大了。在这个午夜时刻,灵堂前死者躺着的棺材中有响声?这实在有点诡异恐怖!若是胆小的人只怕会吓晕过去吧?但好在这三人都是死者最亲最爱的人,是以虽觉得怪异惊恐,但却还不至于吓晕。 雨,下得更大了。夜更漆黑如墨。风,更加凄嚎了。 灵堂四处挂的白色挽联和白色帷幔被阴风吹得飞四下飘荡,尤如午夜的招魂旌旗。灵堂中的烛火忽明忽暗,再加上棺材中的响声,在这子夜时刻更平添了几分诡异幽怖的气息! 在这令人惊惧万分、心跳加速的时刻,更惊悚恐怖的的怪事发生了…… 棺盖“吱呀”一声响动,竟被里面的“鬼”掀开到一边去了。 此刻如意已是手脚发抖,牙齿打颤,内心的惊恐实在不是言语所能形容了!她亲眼目睹小姐跳下万丈深崖,又亲眼目睹小姐被人背上来时那副惨死的模样:七窍流血,内脏震碎吐出,脑浆迸裂。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但现在,这个明明已经死了快一天的“尸体”居然在三更半夜之时在棺材中把棺盖给掀开到一边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不,应该说是恐怖惊悚!眼前的一幕,使她确定了一件事:这世上真的有鬼!因为除了这个答案,她实在无法解释此刻的一幕。 柳丝芸此刻神情激动,惊异、惊喜、惊惧、惊呆等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她相信女儿一定是鬼魂显灵。但就算女儿化作鬼出现,她也希望女儿的鬼魂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她颤声道:“小若,你……你真的显灵了吗……娘在这好想你,你出来吧……” 易威胜仍旧傻笑,看来疯子已经没有感觉了。 棺材中的“鬼”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一只莹白的玉手慢慢从棺材中伸出,抓住棺材的边缘,似乎要缓缓起身…… 鬼是什么样子?相信没有人见过。就算有人真的见过鬼,我想他也已经变成鬼了。所以,鬼是什么样子这个答案,是无法揭晓了。有人说人死之后变成鬼样子非常恐怖吓人,但那不过是人们胡乱猜想,并无真凭实据。可今夜易小若化作鬼就要出来了,不知是否如生前那样美丽动人呢?答案很快揭晓。 此刻外面雨下得更大,伴随雷电交加。灵堂中阴风惨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子夜,亮光照向棺材中缓缓起身的“女鬼”。 闪电的亮光照在“女鬼”的脸上,使她看上去更加莹白凄美,幽秘诡异。她果然如生前般美丽动人! 那“女鬼”坐起身后,用春葱般的玉指轻轻的理了理云鬓,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叹道:“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她望着呆若木鸡的二人,不由“扑哧”一笑道:“对不起,没有吓倒你们吧?” 晕!老天!!!我的乖乖,在这雷电交加的午夜,阴风惨惨的灵堂,死者突然从棺材中坐起,居然问别人有没有吓倒?这实在是这世上最荒诞、最恐怖、又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怪事!我的女鬼姐姐,如果换成我死了躺在棺材中突然坐起,你还活着在这守灵堂,请问你会不会被吓倒? 此刻如意已如遭雷击,头皮发麻,舌头僵硬。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动一下,却偏偏全身僵住,不能动弹,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女鬼”。 柳丝芸倒没像如意吓成那般模样,不过却也忍不住全身轻颤。她痴痴的望着“女鬼”凄声道:“小若……小若……我可怜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易威胜却含笑上前,扶住“女鬼”的胳膊,将她搀出棺材,柔声问道:“若儿,在里面没有被憋坏吧?” “女鬼”摇头笑道:“幸好爹爹早已在棺材底下留了个大洞,否则我还真憋不了那么长时间。”她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如意,不由又“扑哧”一笑道:“如意,我都饿了一整天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来?快去呀,傻丫头,还在这发什么呆?” 第二章:误闯魔窟 白衣少女施展轻功追赶野鹿,不知不觉已追出数十里。追到一座陡峭的山崖下,野鹿却突然失去了踪影。她正懊恼不已时,却发现山崖草丛中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山洞。白衣少女暗道野鹿必定是躲到山洞中去了。当下不假思索,竟钻进去搜索。 白衣少女顺着山洞向前摸索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那山洞竟是无尽头般的狭长,野鹿也未见踪影。她正要放弃折回时,前面却透出隐约的光线。她加快步伐,上前一拨,却是一蓬茂密的野草遮住出口,刺眼的阳光顿时斜射进来。 白衣少女跨出洞口,却不料一脚踩空,娇躯失去平衡,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来。原来那山洞的出口竟在半山崖上,自然一脚踩空。所幸并不是很高,身子倒也无碍,只是有点狼狈不堪。 白衣少女又气又好笑!暗道野鹿没追着,人倒摔得晕头转向,实在是倒霉透顶!早知如此,今早出门时真该好好查一查黄历,看看是不是不宜狩猎?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索性信步慢走,四下打量地形,却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大山谷。 没走几步,耳边听到隐约的轰隆声。 她循声而去,走了约莫半里之遥,那声音已是震耳欲聋,似万马奔腾,其中还夹杂着喊杀声。白衣少女暗自惊奇:这山谷中难道还有两军在交战? 她加快步伐,拐过一个山角,顿时看到不远处一块空旷的平地上,数百铁骑正在操练撕杀。 她好奇心起,悄悄上前藏在一个小土坡下观看。 只见这数百骑兵马膘人壮,铁甲锃亮。他们全部身披红色披风,披风上俱都绣有二个黑色的“风云”字。他们共分为四个阵形,每个阵形约二百来骑。四个阵形的兵器分别为长矛、大刀、短刀和吴钩。每个阵形前都有一个领队,指挥着阵形的变化和攻杀招数。正前方有一个骑着黑色骏马、身着锦服的中年汉子带着四个随从观看。看来他似乎是这数百铁骑的总统领。 那身着锦服的中年汉子注视着场中演练,不时指指点点,或是频频点头。忽然间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向白衣少女藏身之处瞟一眼,随后对随从低声耳语一阵。 那随从立刻催马上前几步至场中,大喝道:“统领有令:停止操练,列好队形!” 数百铁骑倾刻间整齐有序的排成四个队形,静静等待那中年统领训话。 那中年汉子轻咳一声,大声道:“各位,现在我向你们演示箭法……长枪队和短刀队向左后方散开,大刀队和吴钩队向右后方散开。” 四个队形立刻领命散开,停下的位置却恰巧是在白衣少女藏身之处的一左一右附近。 中年统领这时已从随从手中接过弓箭,指着白衣少女藏身不远处的一棵松树,诡笑道:“本统领现在要射这树上的一只小毛虫,你们可要瞧清楚了!” 白衣少女暗自称奇:这树上若有小毛虫,你离那么远看得清么?更别说射中了。这中年统领也太能吹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射。她饶有兴趣的趴在土坡后看好戏。 这数百大汉也是觉得这话有点不可思议,脸上俱都流露出“不可能”三个大字。大家都屏住呼吸,全场鸦雀无声,俱都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中年统领这一箭。 只见那中年统领搭箭扣弦,一个满弓,箭将离弦而去…… 哪知他突然将弓往旁一摆,对准白衣少女藏身之处疾射而出,利箭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射向白衣少女那微露的额头…… 这一突然变化,场中数百大汉谁也未料到,都诧异的张大嘴看着这一切! 躲在土坡后的那个人就更没料到。 她原以为躲在这儿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又不是奸细,纵然被发现,他们也应该不会为难她才对。所以她藏得并不很隐蔽,也毫无防备之心。 她这样想,可不代表别人也会这么想。 所以,这样的后果很严重!严重到可以要她的命!!! 第四章:突围 而与张护卫一起来的刘护卫呆了半晌之后,突然大吼一声:“好妖女,待俺来会会你!”言罢,挥刀向白衣少女狂劈而去。 那刘护卫功夫倒也不赖,迅猛的刀锋瞬间已向白衣少女劈出十几刀。但那白衣少女却如彩蝶穿花,在这急骤的刀光之中飘来忽去,未伤分毫。而刘护卫却不到片刻,已累得气喘如牛。可白衣少女却只是轻柔的躲闪,连腰间的长剑都懒得拔出,脸上还露出戏谑的表情。 刘护卫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少女的武功如此莫测高深,自己定然不是对手;怒的是自己堂堂一个统领护卫却在众兄弟面前被一个少女如此戏弄,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他一边狂劈一边恼怒道:“妖女,你……怎么不拔剑还手?” 白衣少女咯咯笑道:“我怕我一拔剑,你就不能站在这和我说话了。” 刘护卫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招数更见凌乱。他怒吼道:“放屁!你……你有本事就拔剑出来……你当我还怕你不成?”他嘴上说不怕,其实心里已生惧意,只不过在众兄弟面前强撑面子而已。 一个人在对敌的时候心生惧意,那么他就输定了;一个人若在对敌之时被对手激怒,,同样也输定了。因为他的招数必定会紊乱,从而破绽百出。 现在刘护卫是又怕又怒,两种现象都具备了,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只见白衣少女手中寒光一闪,已不知何时拔出长剑来,她一声娇喝:“撒手!”长剑如灵蛇一翻,刘护卫握刀的手臂立刻出现一条半尺多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如柱。刀也“咣啷”落地。 白衣少女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叹声道:“唉!我都说了吧,我一拔剑你就恐怕不能站着说话,你还不信,现在总该相信了吧!”她说得那么温柔,那么无奈,好像是一位大姐姐在轻责不听话的弟弟。 刘护卫嘶声道:“妖女,我技不如人,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 白衣少女笑吟吟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你?倒是你一上来就想要我的命。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在这睡会吧!”言毕,出手如电,点了他的晕穴。 众人见她不到一柱香时间,又轻松加愉快的解决了刘护卫,都不由瞠目结舌,一个个在马上呆若木鸡。 “啪啪啪!”李统领脸色阴沉在马上缓缓击掌,目光犀利的注视着白衣少女,一字字道:“好!好!你的武功和机智委实出乎我的想像。今天我就来亲自领教领教!”言罢,就要放马过来。 白衣少女冷笑道:“多谢夸奖!我也正想看看你这个除了暗箭伤人的小人还有没有其他本领?”说完,人已如大雁般的冲天而起,手中长剑向李统领凌空刺去。李统领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长枪如游龙出海,迎向白衣少女。 “当”枪剑相交,发出悦耳的鸣声,星光四射。白衣少女人在空中,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形下落。李统领长枪一翻,从下至上往白衣少女下坠的娇躯奋力一挑。白衣少女手中长剑向下一按,截住长枪,借这长枪一挑之力,身形不坠反弹,向外一个倒翻,人已如轻燕般的翻出数丈开外。 那数百包围的铁骑未料白衣少女突然向外翻过来。一个大汉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眼前白影一闪,接着头顶一沉,耳边传来一声娇笑:“借过。”他那颗大好的头颅就被白衣少女当成木桩踩过。 白衣少女借这一踩之力,身形再度向外掠出数丈,已至最外围的骑士头顶。这位老兄倒也反应得很快,手中长矛迅速刺向凌空掠来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咯咯笑道:“下去吧!”左手一翻,抓住迎面刺来的长予向外一拉,玉腿凌空向下一扫,这位老兄果然很“配合”的让出坐骑,人也不知飞到哪个草丛中去了。 白衣少女跨上怒马,缰绳一撇,玉腿一夹,怒马一声长嘶,掉转方向向外狂奔而去。 白衣少女以“扮猪吃虎”瞬间严惩张护卫;以“激将法”又轻松解决了刘护卫;再以一连串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动作逃出包围圈。这其间无一不都显示了她那沉着冷静、机智过人的本领。看来她的确具备了日后当女侠的潜质,假以时日,或许她的愿望将变成现实,成为一个名动江湖的女侠!当然,如果她今天能活着逃走的话。 但想要活着逃走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湖中任何一位豪杰要是孤身被数百铁骑追杀的话,相信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何况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女? 第六章:藏匿 白衣少女听得一怔,暗想自己现在这副狼狈不堪、四处逃窜的样子不正是华衣公子口中所吟的茕茕白兔么?这华衣公子究竟是何人?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口中所吟是在嘲讽我还是无心之吟凑巧罢了?如果是故意嘲讽我,那他是不是风云堡的人,专门在此守候捉拿我? 白衣少女倾刻间脑海闪过无数疑问,正迷惑紧张之际,那华衣公子却已转过身来,冲她微微一笑道:“姑娘如人间仙子,却不知何事如此惊慌?” 白衣少女见他雍容华贵、俊美斯文,谈吐不凡,与风云堡那帮凶悍彪猛的粗汉有如天壤之别,悬着心才放下来。她微微平喘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咬牙道:“风云堡那帮强盗在追杀我!” “哦?”华衣公子蹙眉问道:“风云堡乃江湖第一大组织,势力庞大无比,姑娘何以被他们追究杀?莫非姑娘与他们有什么过节?” 白衣少女忿然道:“哪有什么恩怨过节,我只不过无意之中闯入山谷,看见他们在操练骑兵,一时好奇,便躲在暗处观看。谁知这帮蛮横无理的强盗非说我是奸细,不问青红皂白就追杀我,真是一群疯狗!” 华衣公子闻言摇头笑道:“想必姑娘从未出过江湖,对江湖中的一些禁忌尚不清楚。在江湖中任何一个帮派组织若在演练时被人偷窥,都会视为大忌,必定全力抓捕,审问其用心和幕后主使……想那风云堡乃江湖中最为神秘的组织,行为之隐蔽、纪律之严厉无不令人生畏。如今在他们禁地之内发现姑娘偷窥他们练兵,更是犯了他们的大忌……如此也难怪风云堡的人要全力追捕姑娘!” “是无意发现,不是有意偷窥!”白衣少女气恼的纠正道。 “对对对!是无意,不是有意!”华衣公子陪笑道,“不过风云堡的人却不会这么认为。看来姑娘要洗脱罪名还个清白,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衣少女叹声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我遇到的还是一群疯狗!今日只怕是……” 她话未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了吆喝声:“去那边看看,你们几个跟我来……” 白衣少女玉面一惊,恨声道:“这群阴魂不散的恶鬼,本姑娘今日与你们拚了!”说完,持剑欲冲过去。 “姑娘且慢,”华衣公子伸出折扇拦住白衣少女,劝道,“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姑娘家切不可与他们硬拼。” 白衣少女跺脚道:“他们马上就要搜过来了,到时四面一围,想要逃脱就更难了。” “让我想个办法。”华衣公子双手背负,秀眉紧锁,来回踱走,苦苦思索……突然一拍折扇,面露喜色道:“有了!” “有了什么?快说呀?”白衣少女上前一把拉住华衣公子的衣袖,急切道,“他们马上就要搜过来了!” 华衣公子冲她神秘一笑,也不答话,一把拉住白衣少女的手快步走到潭边对白衣少女道:“跳下去!” “跳下去?”白衣少女皱眉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憋在水中藏起来?” “不错!这潭边长满水草,水深不见底,姑娘若藏匿其中,谅他们也发现不了。” “可是,我怕我憋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气,到时忍受不了浮出水面,岂不更是无处可逃,只有束手就擒?不行……不行……”白衣少女连连摇头。 “这一点在下早就想好了,姑娘不必担忧。”华衣公子微微一笑,走到一株绿竹跟前,右手化掌为刀,将绿竹上下削断,然后对准节孔一拍,将绿竹中间的节隔全部打通。他将这根约三尺来长全部贯通的绿竹递给白衣少女,道:“把它含在口中,姑娘想在水中呆多长时间就呆多长时间。” 第八章:山洞 田京意味深长的含笑道:“小若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那在下此生定将姑娘当成唯一的红颜知已,愿一辈子……” “时侯不早了,田公子,我也该告辞了。”易小若脸颊飞起一团红晕,慌忙打断他下面的表白,抱拳道:“田公子请多保重,后会有期!”言罢,转身欲去。 “小若姑娘且慢……”田京急忙道。 易小若回头嫣然一笑道:“不知田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田京干咳一声,支唔道:“吩咐倒是不敢当。只不过……只不过……”他思索一下,指着夕阳接着道:“你看太阳尚未下山,此刻出去,只怕容易被风云堡的人发现。依我之见,不如等到天黑之时,我再护送你悄悄离去,这样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不知小若姑娘意下如何?” 易小若右手托住香腮,歪着头思索片刻之后,冲田京甜甜一笑道:“好吧!一切就听田公子的安排。” 田京面露喜色道:“这样最好,不然我真担心姑娘贸然闯出去又会碰到风云堡的人,到时只怕更难脱身了。”他顿了顿,看了四周一眼,接着道:“我看此地不可久留,风云堡的人迟早会转回来的……嗯,让我想想……对了,我知道后山不远处有个秘密山洞,不易被人发现。我们不如先到那个山洞里避一避,然后找点吃的,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半夜再悄悄摸出去。” 易小若此刻也觉得又累又饿,实在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大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一觉。现在听到田京这番话不由精神一振,兴奋道:“果真有如此隐蔽的山洞,我们何不现在就去?” 田京点头微笑道:“正是。”言罢,握住易小若的纤纤玉手,柔声道:“姑娘请跟我来。”当即带路领着她向后山小心潜去。 易小若被他握住手,脸色不由一红,想抽出手来却又觉得不妥。暗道: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却如此帮我,实在难得。如果我如此做作,岂不显得太不近人情?再说,他也不像是那种好色之徒,我又何必那么忸怩作态? 正胡思乱想之际,田京已停了下来,轻声道:“到了。”易小若抬头望去,只见前面山脚下杂草丛生,各种藤蔓布满山崖,哪里看得见什么山洞?她疑惑的看着田京,道:“公子不会走错了吧,这里哪有什么山洞?” 田京冲她神秘一笑,也不答话,拉着她走上前,用手一拔倒垂下来藤蔓,去露出一个一人多高,三尺来宽的洞口来。 易小若低声惊呼道:“果然是个隐蔽的山洞!到了跟前都很难被发现……公子,你是如何找到这个山洞的?”“这个……”田京轻咳一声,道:“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来,我们先进去再说。”言毕,领先向洞中摸去。 第十章:恶梦 易小若微微点头道了声谢,遂也用剑穿起一块野兔肉烤起来。 俩人默然无语的烤着野兔肉,洞穴中一片沉寂,只有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和野兔肉被烤发出的“哧哧”声。 不多时,阵阵扑鼻的香味弥漫山洞。俩人不由垂涎欲滴,胃口大开。田京咬下一大块肉,赞道:“果然别有风味!” 易小若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也跟着狼吞虎咽起来。饱餐一顿,又喝下田京带来的清水之后,易小若满足的拍拍肚皮,感叹道:“这真是我有史以来最美味的一餐!” 田京笑道:“吃饱喝足,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会,等到四更时再出去。” 易小若也觉得很困,不由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闭上眼帘,静静养神。不多时,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中,她独自一人在林中茫然行走。林中雾气缭绕,阴森可怖…… 她正惊惶间,旁边树后突然窜出一个面目可憎的的大汉挥刀向她斩来,她吓得大叫一声,急忙向旁闪去,却不料旁边又有一独眼恶汉持剑刺来,她躲过长剑,惊慌失措的又向前逃去。 没走几步,树上又突然跳下一名彪形大汉,狞笑着向她逼来。她又惊又恐、花容失色,尖叫着向后狂奔。可是无论她逃往何处,都有一些凶神恶煞的大汉窜出来追杀她。 她正绝望之际,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块突石上背立着一个华衣贵公子,正悠然自得的轻摇折扇。她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木头般狂奔过去,抓住华衣公子的手臂,嘶声呼救道:“田公子,快……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我好怕……” 那华衣公子转身阴森笑道:“是吗?” 易小若浑身一颤,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魄出窍!这哪是田京?竟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 易小若四肢发软,一下瘫倒在地,双手乱舞,秀目紧闭,嘴里嘶声道:“妖怪……恶魔……救命,救命啊……”那妖怪却狞笑着一把抓起她的手臂用力一提…… 易小若猛然惊醒,睁眼一看,果真见华衣公子在拉她的手臂,不过不是青面獠牙的妖怪,而是货真价实的田京。 只见田京神色慌张的唤道:“小若姑娘,快醒醒……不好了,我们……我们被风云堡的人发现了,他们正……正往洞口围来。我们快走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易小若听得花容失色,人也立马清醒过来,迅速抓起长剑和田京向外冲去。 哪知还未冲出洞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狂笑:“哈哈哈……现在想走,不嫌太迟了吗?你们已是瓮中之鳖!识相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本王动手!” 洞外自称“本王”的人究竟是谁? 易小若能否逃过此劫? 神秘的田公子是否会出手相助? 欲知后事,请看下集: 飓风刀王! 第十二章:被擒 田京大惊之下,一招将龙啸海逼退,一个空翻,向易小若掠去。 他还未来到易小若跟前,白袍怪人已将长剑架在易小若的粉颈上,冲田京阴笑道:“你若不想她那美丽的脖子多条红线,就尽管过来。” 田京怒喝道:“你敢……”脚下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白袍怪人吊眉一扬,怪声道:“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若说我不敢,我就试试给你看一看,好教你知道我老刁不是吓唬大的。”说罢,长剑一紧,易小若的玉颈顿时现出一条血印。 易小若毫无惧色,大声骂道:“你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有种就一剑杀了我,不要妄想要挟田公子!” 田京脸色剧变,急切喝道:“住手,你别乱来!我……我们有什么话可以好好商量……刁兄,你也算是个人物,这样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传出去只怕不好听吧!”他说到后来,脸色已转赔笑,语气也委婉缓和多了。 白袍怪人桀桀怪笑道:“我刁某人做事向来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田公子这番话对自命正派的侠义之士或许有用,对我来说却是可笑之极!不过……田公子如果肯扔掉你的匕首和那把破扇子,再自封武功,我刁某人自然不会伤害这位姑娘一根汗毛。否则的话,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易小若急声对田京道:“田公子你千万别上这‘白鬼’的当……你只管杀出去,你们拦不住你的。” 田京不理易小若的话,对白袍怪人道:“刁兄的条件虽然有点苛刻,但在下还是可以考虑接受。不过,刁兄你得先把这位姑娘放了再说。” 白袍怪人冷笑首:“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我若放了她,你还会乖乖的照我的话做么?田公子,你就别再耍什么花招了……我数到十,你若再不照我的话做,这天仙般的美人就立马变成一具无头尸体!一……二……”白袍怪人面无表情的开始数。 田京急得冷汗涔涔,额上青筋暴起,可却难以决择。 易小若更是急得跺脚大呼道:“田公子,千万不可,你若照他的话做,就只有束手就擒。到时你非但救不了我,连你自己也有性命之危。你还是独自杀出重围吧!” 龙啸海此时早已过来,对田京哈哈笑道:“刁坛主的手段虽然有失光彩,不过对待非常之人需行非常之手段。田公子武功之高,委实令人佩服!为了避免造成太多的伤亡,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还望田公子能理解配合。” “放屁!一派胡言……”易小若又急又气的怒骂道,“无耻卑鄙下流的手段,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简直是阎王贴告示——鬼话连篇!田公子,你千万不要理他们。” “六……七……”白袍怪人阴笑着数下去。 田京痛苦的看着易小若,惨然道:“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呢?我难道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他仰天一声长叹:“也罢,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说完,抛下匕首和折扇,自封三处穴道制往武功。 易小若顿足连叹:“完了!完了!这下我们谁也别想走了……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说到后来,语气已是轻柔温和,情意绵绵。 龙啸海抚掌赞道:“田公子对这位姑娘果然情深意重,甘愿为她牺牲一切。此情真是比海还深,姑娘可要好好珍惜哦!”他转身对白袍怪人吩咐道:“刁坛主,把剑从这位姑娘的脖子上收回吧。制住她的武功,把她和田公子一起押回风云堡,听候堡主发落。” 白袍怪人作揖应道:“属下尊命!” 第十四章:意乱情迷 易小若被他说中心事,脸颊更红。她见田京果真在冰凉的石板地上躺下,心中又觉不忍。她心中暗想:都在一个房间里,他若真有什么不轨行为,就算睡在地上也没有用。我又何必如此小人呢?更何况反正穿着衣服睡,也没什么好为难的。想到这,冲田京嫣然一笑道:“地上太凉,公子还是到床上睡吧!我们江湖儿女,也不必太拘泥于世俗小节。” 田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他迟疑片刻,点头道:“好吧!既然姑娘这么说,我若再坚持睡地上,岂不显得忸怩作态?”遂起身与易小若并肩躺在床上。 俩人默默无语的躺了一会,田京打破沉默道:“不知易姑娘家住何方,令尊做何营生?” 易小若幽幽答道:“此去大约五六十里的扬州城,家父开了家威胜镖局。” 田京肃然道:“原来令尊就是威胜镖局的易总镖头。久闻威胜镖局声名远播,所保镖物向无闪失。易总镖头的一套‘追风十三剑’鲜有敌手,其智谋更是难测……怪不得姑娘身手不凡,聪明机智。” 易小若凄笑道:“田公子就别取笑我了。我若有公子一半的武功和智谋,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副模样,还连累公子和我一起被抓。我真是个废物!” 田京翻身转向易小若,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双目含情的注视着她,道:“小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再说,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爱你,小若……我……我太爱你了……”他说着,双唇已慢慢的吻向易小若的朱唇,搂住小蛮腰的手也开始慢慢的在她身上游走…… 易小若呼吸急促,浑身燥热,脑中一片空白。她的一颗芳心也越跳越快,只觉意乱情迷,难以自控。 孤男寡女,同睡一床;情话缠绵,俊男相拥。试问天下又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能抗拒得了如此诱惑? 易小若能吗?就在田京的双唇快要贴上易小若的双唇时,易小若猛然惊醒,一把将田京推翻在地,跳下床来,气息未平的喃喃道:“不可以……不可以……。” 田京抑不住失望之色,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你……你是不是嫌我配不上你?” 易小若摇头道:“田公子无论武功外表,才华人品,都是万中挑一。要说不配,该是我不配才对……田公子的心我也明白,只是你我才相识一天……”她说到这,害羞的低下头,期期艾艾的小声接着道:“可是……可是这种事……咳……怎么可以这么轻率,就算……就算你我真的要……咳咳……也该明媒正娶,洞房花烛之日……咳……才可……公子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总算红着脸婉转的断断续续的话说完,不过脸却更娇艳如花了。 田京从地上站起,握住易小若的柔荑,柔声道:“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真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我一定会托媒说亲,八抬大轿迎娶你……方才是我一时冲动,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你能原谅我吗?” 易小若红着脸低声道:“此情此景,难免意乱情迷,我又怎会怪公子呢?”她停了一会,以幽幽一叹道:“只是你我被关在此处,是生是死,尚难预料,又哪有心情谈婚论嫁!日后的事,且听天由命吧!” 田京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你千万不要悲观丧气。你放心,只要有我田京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易小若内心一阵感动,鼻子一酸,两颗清泪顺腮而落。她轻轻的扑入田京怀中,柔声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是个不祥的女人,你帮我就跟着一起倒霉,你不后悔吗?世上的女人那么多,你何苦为了我毁了自己呢!” 田京轻抚她的秀发,双目含情的注视着她张绝美的脸庞,喃喃道:“世间纵有佳丽万千,又怎及你万一?小若,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易小若无语。除了感动,她还能剩下什么呢? 一夜无话。 第十六章:招降 小若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田京缓缓道:“他要我们加入风云堡。只要加入风云堡,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算是触犯堡规,自然也不担心我们知道风云堡的秘密。” 易小若惊问道:“那你答应了吗?” 田京道:“我怎会一人独自做主?自然要征询你的意见。” 易小若愤然道:“要我与这群恶贼为伍,叫他们少做白日梦了!” 田京干笑劝道:“其实他们也并非如你想得那么坏……你看他们把我们关在这,一直以礼相待,何况我们确定触犯了他们的禁忌。再说,风云堡在江湖中地位显赫,隐然有独领武林之势。今日雷堡主许诺,只要我们加入风云堡,地位将与四王平起平坐……” “不要再说了!”易小若冷冷打断田京的话,盯着田京冷笑道:“田公子,我看错你了!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具有侠义感的君子,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的小人!我易小若头可断、血可流,但要我与风云堡的贼人同流污,那是痴心妄想!你若想加入他们就尽管加入,奔你的前程去吧,少在这为他们充当说客。” “说得好!”田京不气反笑,拍掌赞道,“易姑娘真乃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我田京果然没有看错人……” 易小若诧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方才不是说要加入风云堡么?怎么……” 田京仰天大笑,豪气冲天道:“易姑娘一介女子,尚能如此深明大义,不畏强暴,我田京堂堂七尺男儿,又岂是那种趋炎附势、贪生怕死之辈!我方才那样说,只不过是故意试探一下你而已。你若真的答应,我便从此再也瞧不起你了。” “真的如此吗?”易小若半信半疑的问道。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演戏吗?”田京含笑答道。 易小若吁了口气,娇嗔道:“你方才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那种人……我方才那么骂你,你不会怪我吧?” 田京上前捧着她的脸庞,无比爱怜道:“怎么会呢!倒是我方才这么说,把你气成这样,我的心好痛。唉,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吓你了,我要一辈子好好疼爱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易小若脸色微红,缓缓推开他的手,转身凄然道:“我们身陷魔窟,生死难料,还谈何厮守终生?” 田京却信心十足的笑道:“你放心,明日我就带你逃出去。” 易小若苦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你我武功被制,风云堡内又高手如云,我们想要逃出去,那不比登天还难吗?” 田京诡笑道:“谁说我武功被制?你要不要看看?” 易小若惊诧的转过身,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田京微笑不语,伸出右手,食指对准壁上燃着的铜灯一弹,一缕劲风射出,铜灯立刻熄灭。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易小若发出一声欣喜的惊呼。田京早已走过去重新点燃铜灯,房问重现光明。 易小若上前抓住田京惊喜问道:“你不是明明自封武功吗?怎么……” 田京笑嘻嘻道:“我怎么会那么老实的听人摆布呢?那时形势所逼,我虽表面运功自封武功,落下之时却暗中卸下七八成力道,所以虽然被点中穴道,却并未完全被制。现在又经过一整天的暗中运气,早已恢复自如了。” 易小若大喜道:“太好了!你快帮我也把穴道解了,让我也早点恢复功力。” 田京道:“那是自然。”说罢,已运指如风,解开了易小若武功被制的穴道。 易小若活动了一下筋骨,耍了几掌,踢了几腿,满意道:“总算功力恢复了,现在就等着寻找机会逃走了。”她高兴了一会,又担忧道:“虽然我们功力都已恢复,但关在这个坚固的牢房中,想要逃出去却是很难。就算我们用计出得这个牢房,这风云堡内迷道交错,机关重重,还有无数守卫,要想杀出去更是难上加难……一但我们再次被捕,此生只怕再也休想离开此地。”她说到后来,已是秀眉紧蹙,满脸愁容。 田京悠然道:“这个你就不用太担忧了,我心中早有计谋。明天一早,我们就传话给他们,说我们有事求见堡主,等他们把我们带到大厅之时,突然发难,逃出城堡。” 易小若闻言略一思索,赞道:“不错,他们未料你我武功已经恢复,一定未料此着。这样一来,出这房中和大厅这一段很长的迷宫就不需我们硬闯了,省去了不少精力和危险。等到了大厅之时,离城门口已不远了,冲出去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嗯,果然好计谋!” 田京道:“既然你无异议,我们就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好大战一场。” 第十九章:逃险 田京这看似无奇的一剑,其中却隐藏着九式变幻,封杀龙啸海进退。龙啸海目光一凛,自是窥出其中奥妙。他一声长啸,龙头弯刀呼啸而划,像一头巨龙自苍海跃出,夹着飓风雷电之声傲游太空。 刀剑交错,铮鸣悦耳。人影倏分,衣衫飘袂。俩人凌空斗了一合,各自倒翻出去,兀立不动。 龙啸海环目精光如电,直射田京,龙头大弯刀横架当胸,一言不发。田京却垂首而立,长剑背负,双目紧闭,如泥塑般纹丝不动。 俩人如此不动对峙,旁人却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自场中散出,令人窒息。众人不约而同倒退数步,紧观变化。 良久,龙啸海蓝衫无风自动,逐渐如气球般膨胀鼓起,颌下长髯根根如钢丝般张开,脚下尘土碎石如狂风吹舞般的四下飞散。他双手握刀缓缓举起,蓦然一声狂吼:“天——龙——斩——!” 一道长电划破当空,龙头大弯刀在日光的反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茫,如一道匹练向田京当头击下。带起的风声如雷,地面飞少走石,令人双目难睁。 田京依旧垂首闭目,双耳却扇动不停……龙头弯刀已至额际,田京倏地双目电射,长吟一声:“如影随形!”身躯已如枯叶般翻卷在龙啸海带起的飓风之中,飘荡随形。龙啸海的大刀顿觉如劈空气,无从着力。 刀光越盛,风声更响。田京却始终如枯叶般的飘荡着紧贴龙啸海的身形,如魅缠身,越缠越紧…… 众人被飓风带起的沙石吹得半睁半闭,瞧得眼花缭乱之际,一切忽然归于平静。只见田京背紧贴龙啸海前胸,左手扣住龙啸海握刀的手腕,右手握剑至前反绕向后架在龙啸海的脖子上。 龙啸海老脸惨白,半晌一声叹道:“你赢了!” 田京微微一笑,道:“刀王承让了!不知刀王现在是否该让他们把吊桥放下来,好我和易姑娘平安离去?” 龙啸海冷哼一声:“老夫说话自然算数……赵统领,放下吊桥,让他们通过。” “刀王,这……”赵统领迟疑着。 “怎么,你敢不听本王的命令?”龙啸海怒斥道。 “属下不敢!”赵统领无奈的一挥手,吊桥缓缓放下。龙啸海冷冷道:“田公子,你和这位姑娘可以走了。” 田京收回长剑,松开左手,对龙啸海抱拳一揖道:“刀王果然是守信之人,田某和这位易姑娘今日就此谢过刀王。他日有缘相逢,再谢刀王放行之恩!”说完,对易小若一招手道:“小若,我们走吧。”易小若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跟着田京踏上吊桥离去。 龙啸海在后大喝道:“田公子,今日我有言在先,技不如人才放你离去。他日相逢,老夫还是会全力抓捕你们,望你们好自为之!” 田京回头哈哈笑道:“多谢刀王提醒,我们自会明白。刀王还是请回吧,不必再相送了。”大笑声中,二人在风云堡众人无奈的目送中大摇大摆而去。 田京和易小若顺着大道向前走了约莫二里来路,易小若忽然停下来回头对田京道:“田公子,请回吧,还跟着我干什么?” 田京闻言一愣,随即干笑道:“此去扬州城还有几十里山路,就让我送姑娘回镖局吧……再者,我也想见见你爹娘,好向他们提一下……咳……提一下你我的婚事。” 易小若冷笑道:“笑话!谁说要和你结婚?” 第二十一章:求婚 易小若闻言不由浑身一颤!虽然她早已怀疑,但此刻由雷惊天亲口承认,还是感到诧异、惊骇!她后退一步,咬牙道:“你处心积虑演这出戏,到底是为何?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么?” 雷惊天邪笑道:“刚刚还夸你聪明,怎么现在却又糊涂了?我的心肝,你难道真不知我有多爱你吗?从在潭边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你当时那副惊慌失措,却又美丽动人的样子真让我心生爱怜。本来我欲擒住你,临时改变主意,决定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浪漫戏剧……” “所以你就故意把我骗下水,等那些追捕我的人来了之后就命令他们照你的安排去做,半夜再到山洞来围捕?”易小若恨声道。 “不错,”雷惊天得意的笑道:“若不如此,我又怎能有眼福欣赏那副贵妃出浴的绝美画面?啊!妙曼的身材,配上天使般的脸孔,真是让人心旌动摇、神魂颠倒!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雷惊天所见过女人当中最美丽最性感的一个!……带一个如此美丽性感的女郎在山洞中生火烤衣取暖,品尝山中野味,何等浪漫惬意!而你易小若,在危难中被高贵的俊美公子出手相助,一起抵御强敌,难道不芳心感触、情愫暗生吗?” 易小若冷冷道:“你的戏演得很逼真,我当时确实很感动。但若以为我会因此而对你暗生情愫,那你就是自作多情了……对了,那晚我与那白鬼交手,浑身无力,是不是你在野兔肉中做了手脚” 雷惊天阴笑道:“野兔肉倒没做手脚,我在给你喝的水中放了少许麻药。这样,刁坛主才有机会轻易制住你,我也有机会上演一出舍身救美的一幕。” 易小右怒骂道:“卑鄙!” 雷惊天不怒反笑,道:“为了掳获美人芳心,行非常手段也是必要的。” 易小若恨声道:“那晚,他们把你和我同关一屋,想必也都是你的安排吧!你这恶魔,想趁机……趁机……”她到这,脸色微红,却说不下去了。 雷惊天淫笑道:“自然是我早已安排,制造你我同睡一床的机会。有我如此美男相拥,甜言蜜语入耳,本该任何少女都无法抗拒。可你易小若竟能把持得住,实在是令我既欣赏又失望……虽然我那晚没有得到你,但你如此冰清玉洁,却让我更加喜欢你了。” 易小若骂道:“淫贼!色魔!你死了这条心吧!” 雷惊天冷笑道:“我若真是淫贼色魔,那晚我就霸王硬上弓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易小若默然无语。她心知雷惊天说得没错,那晚她武功被制,雷惊天要强行占有她简直易如反掌,她除了像羔羊般任他蹂躏之外还能怎样?想到这,易小若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 雷惊天似乎看穿她心思般盯着她冷哼道:“你是否觉得奇怪我为何那晚没有强行占有你?哼!我雷惊天是何许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一个女人不是温顺如小猫般的伺候我?我何须对哪个女人强行求欢?你易小若虽令我倾心,但我却决不会对你强行施暴。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投怀送抱!” 易小若冷笑道:“简直是痴人说梦!” 雷惊天不紧不慢道:“是不是痴人说梦,以后你就知道了……过几日,我会叫人把彩礼送到威胜镖局去,向你爹提亲,然后迎娶你。洞房花烛之夜,你自然会宽衣解带,投怀……” “别痴心妄想了!”易小若不待他说完,大声打断道:“你以为我会答应吗?就算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阴险的恶魔!” 第二十二章:逼婚 雷惊天笑嘻嘻道:“宝贝,你肯定会嫁给我的,因为你如果不答应的话,老天就会发怒的……嗯,老天一发怒,那威胜镖局可就要遭报应了。唉呀!到时候威胜镖局的人可就要惨了!今天莫名其妙的死一个,明天又稀里糊涂的死一个。用不了多久,威胜镖局就会死个精光……那个惨状,唉!真是让人惨不忍睹啊!你是个聪明又孝顺的好姑娘,自然不会因为拒绝一位风度翩翩、又有救命之恩的贵公子求婚,而导致父母惨死,整个镖局遭到灭顶之灾吧?所以,如何决择,你自然该知如何做的。” 易小若闻言惊怒交加,指着雷惊天颤声道:“你……你这个恶魔,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们威胜镖局不是软柿子,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况且,我爹为人正直侠义,交游满天下,威胜镖局在江湖有口皆碑。你们风云堡若敢对威胜镖局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势必会激起江湖同道的公愤,群起讨伐,铲平风云堡,为江湖除害……” 雷惊天冷哼一声道:“威胜镖局虽然在江湖小有名气,但在我风云堡眼里还不值一提!风云堡想灭了威胜镖局,还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千面毒王下毒手段天下无人能防;无影幽王暗杀技能冠绝天下。此二王神龙见首不见尾,灭了威胜镖局,天下也无人知道是何人所做,还会以为是威胜镖局多年行镖在外,必定得罪太多的绿林大盗才遭此灭门惨祸。又怎会有人怀疑到风云堡的头上来呢?” 易小若浑身颤抖,咬牙道:“你这个恶魔,好狠毒的手段!我父母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雷惊天淫笑道:“宝贝,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你如果不肯嫁给我,我也只有被逼无奈的出此下策了。如果你肯乖乖的做风云堡的少堡主夫人,那么你父母就是我的岳父岳母大人,我孝敬他们都来不及,又怎会去加害他们呢?” 易小若上前抓住雷惊天的衣袖,嘶声道:“雷惊天,世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缠上我呢?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雷惊天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反问道:“世上的男人虽然不少,可是又有谁比得上我雷惊天?有我这样的如意郎君匹配你,你为什么非要拒绝呢?” 易小若苦苦哀求道:“我对你没有感觉,强扭的瓜不甜。雷少堡主,你有势力,有地位,世上想嫁给你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你还是另择名花吧!我这个黄毛丫头配不上你。” 雷惊天托起她的香腮,邪笑道:“宝贝,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等你我成亲之后,你就会发现我还有很多忧点。到时,你自然会喜欢上我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这几日,我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正心急如焚的找你这个宝贝女儿呢!既然你不想让我相送,那我们就此别过。过几日我定会将彩礼送到威胜镖局去的,你就准备做新娘子吧!哈哈哈……”狂笑声中,雷惊天已如苍鹰穿林般的向风云堡方向掠去,转眼已无踪影,只留下原地呆立的易小若泪流满面。 第二十三章:威胜镖局 扬州城西郊,威胜镖局。 易威胜满脸焦急的在庭院来回踱步,不时停不来长吁短叹。他一生行走江湖,押镖二十余年,经历无数风浪,多少棘手的难题和挫折他都能冷静面对。可如今爱女失踪快三天了,派出四处搜寻的人到如今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令他心急如焚,早已失去以往的镇静和沉着。 “威胜,”柳丝芸伤心的唤声从后传来,“可有小若的消息?” 易威胜摇了摇头,缓缓转身,看着一脸憔悴的妻子心疼道:“夫人,这几日你瘦多了……唉!你这样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长期如此这怎么行?若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你切莫太伤神了。” 柳丝芸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劝我,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小若是我们的心头之肉,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还教我怎么活下去……”柳丝芸说到后来,已是哽咽起来,泣不成声。 易威胜慌忙上前拥住她,用衣袖替她拭去泪水,安慰道:“夫人莫哭,我已四处托朋友打探,镖局的人手也都在加紧寻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若儿的……” “老爷,夫人……”前厅传来了如意兴奋的喊声,“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易威胜夫妇闻言惊喜的对视一眼,易威胜松开妻子,急步向前厅奔去,柳丝芸也紧随其后追来。易威胜穿庭过院,赶往前厅,正好与迎面奔来的如意撞了个满怀。易威胜一把抓住她急声问道:“如意,小姐在哪?” 如意喘了口气,侧身向右指道:“老爷,小姐刚刚独自回来,现正在闺房呢!我怕老爷夫人着急,就赶紧过来禀告这个好消息。不过,小姐看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易威胜不待她说完,已放开她急步向右边女儿的厢房奔去。柳丝芸闻言亦紧跟丈夫而去。 易威胜穿过回廊,折往右厢闺房,来到门口,轻敲房门,柔声道:“若儿,你回来了吗?快开门,我和你娘这几日都快急死了……” 雕花房门“吱呀”的打开了,易小若站在门口,双眼望着憔悴的爹娘,心中一酸,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她猛的扑入易威胜的怀中,泣声道:“爹,娘,对不起!若儿让你们担忧了……” 易威胜老泪纵横,喜极而泣的轻拍女儿的后背:“若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丝芸上前搂住女儿,泣不成声的问道:“小若,这几日你在哪呀?有没有遇上坏人?我们怎么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我真担心你出了意外……娘这几天都快急疯了……” 易小若泪流满面道:“对不起……娘,女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 “你看你,女儿才刚回来,你就问这问那的责怪她!”易威胜收起老泪,轻责老伴道。 “我哪有呀!”柳丝芸拭干泪水,用手帕轻拍易威胜道:“我只是关心女儿这几天的安危,哪里是在责怪她?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好像就你心疼女儿,我就不疼女儿啦?” “那也该让女儿吃点东西,喝口水,洗个澡,换身衣裳休息一下再问不迟嘛!”易威胜对妻子陪笑道。 易小若破涕一笑道:“好了。爹,娘,你们就不要再吵了。我知道你们都非常疼女儿,都担心女儿的安危……”她打开房门,“爹,娘,别站在外面,进来坐,再听女儿把这几日的事细细向你们诉说。” 易威胜含笑点头,和柳丝芸步入闺房,各自坐下。 易小若沏了壶茶,分别给二老各倒了一杯。她长叹一口气,便开始把从追野鹿如何误入风云堡禁地,被当成奸细追杀,以及雷惊天化名田京救她,最后被抓关入风云堡,后又脱险,之后发觉雷惊天的真面目,雷惊天逼婚之事一一详细道来。此间的曲折惊险,只听得易威胜夫妇紧张得浑身冒汗。想及雷惊天的阴险歹毒,更是令他们寒毛倒竖,怒而拍案! 第二十四章:无奈的抉择 听完女儿的诉说,易威胜双眉紧锁,来回在房中踱步。他边踱步边道:“久闻风云堡神秘莫测且势力庞大,却不料他们如此大规模的加紧练兵,训练众多精骑。传闻他们共有红、黄、黑、蓝四色骑兵,你那天仅遇红色精骑就有数百之众,可见他们总共不下三千铁骑。再加上各处八个分坛共有上万余步兵,实力堪称江湖第一大帮派。看情形,他们意欲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啊!” 柳丝芸闻言惊骇道:“那雷惊天若真要逼小若嫁给他,那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真的要把女儿送入魔窟吗?” 易威胜停下脚步,摇头叹道:“当然不能。唉!可是风云堡行事向来狠毒,说到做到,这次威胜镖局只怕是劫数难逃,要遭灭顶之灾了!” 柳丝芸颤声道:“威胜,那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不我们现在就解散镖局,大家各奔东西,隐姓埋名……” “没有用的。”易威胜挥手打断夫人的提议,叹声道:“风云堡耳目遍及天下,威胜镖局的人是逃不过他们的追杀的。况且,雷惊天敢公然说下这番狠话,想必镖局周围早已安排耳目,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们现在解散镖局,他们势必立马对我们展开杀戮……” 柳丝芸咬牙狠声道:“他们如此残暴霸道,大不了我们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易威胜摇头苦笑:“风云堡高手如云,手段毒辣,我们与他们硬拼,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毫无生还的余地。” 柳丝芸凄声道:“威胜,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小若抢走?或是在这全部等死?威胜,你快拿个主意呀!” 易威胜黯然叹道:“我现在也是无计可施啊……” 易小若突然插口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忧心急了,女儿决定嫁给雷惊天了!” 易威胜和柳丝芸同时惊呼:“什么?你要嫁给雷惊天?” 易小若坚定的点头道:“不错!一切皆因我而起,只要我嫁给了雷惊天,一切灾难都可避免。爹,娘,你们养育女儿十八载,恩重如山,女儿无以为报。若再因为此事而让你们二老和整个镖局的师叔师兄们受害,那女儿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易威胜悲痛道:“若儿,可爹娘又如何忍心让你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呢?何况雷惊天心机深沉,阴险歹毒,嫁给他犹如嫁与恶魔。这能让爹娘放心吗?” 柳丝芸亦点头悲呼:“不若,你万万不可啊!” 易小若凄然一笑道:“其实嫁给雷惊天有什么不好呢?他年轻俊美,武功高强,智谋过人,又是风云堡的少堡主。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他,做未来的堡主夫人。他肯娶我,已是我的福气,我又为何要把这送上门来的好事推掉呢?所以,爹,娘,你们都不用劝了,我已经决定了!” 易威胜一声长叹,无语坐下。他心中虽然十二万分不愿意女儿嫁给雷惊天,也知道女儿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整个威胜镖局的安危,而并非真的贪恋风云堡少堡主夫人的地位。可自己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帮助女儿呢?纵然他和妻子可以不顾性命,但也不能让镖局其他的人因此而受到残害吧?那不是他的为人。他宁可牺牲女儿的幸福也总得保住镖局其他无辜人的生命啊! 柳丝芸则搂着女儿痛哭起来。 第二十五章:订婚 三日之后,威胜镖局门口驰来了十余辆马车,马车上皆装满各种大小漆光油亮的箱子,由数十名红衣大汉押送。马车上俱都插了一面旗帜,旗帜上皆绣有金色大字“风云”。 马车停在威胜镖局门口,数十名红衣大汉七手八脚的纷纷把马车上的箱子抬进镖局大厅。龙啸海跳下马车,人未进厅,已爽朗大笑道:“易总镖头,恭喜恭喜!今日老夫代少堡主向易姑娘提亲来了……哈哈哈……” 易威胜从前厅拱手相迎,面无表情道:“阁下辛苦了,请大厅用茶。” 龙啸海进入大厅,在靠椅上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令千金深得我们少堡主爱慕,他们二人又有缘相识一场。一个天生丽质,一个风流倜傥。真可谓是珠联璧合的天生一对!” 易威胜冷冷道:“阁下对小女过奖了。只怕小女她配不上贵少堡主。” 龙啸海摆摆手,笑道:“易总镖头太过谦了。令千金若配不上我们少堡主,只怕这世上已无任何女子可配得上我们少堡主了……哈哈……好了,我们也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易总镖头,这里是我们风云堡送来的彩礼……总共是白银十万两、黄金三千两、绸缎八百匹、翡翠玉器十箱、珍珠玛瑙十箱、陈年女儿红一百坛……请易总镖头过目。” 易威胜冷冷道:“我不是卖女儿,不需要这么多贵重的彩礼,阁下还是请带回去吧!” 龙啸海道:“易总镖头说笑了,哪有聘礼退回的道理?这只是我们风云堡的一点小意思,算不得什么,总镖头切莫嫌少就是。” 易威胜沉声道:“易某再说一遍:聘礼全部退回,否则小女决不嫁给少堡主!” 龙啸海一愣!随即怪笑道:“收了聘礼就不答应嫁女儿,不收聘礼反倒同意婚事,这是什么道理?不过,易总镖头收也好,不收也罢,只要应了这门亲事就成……接下来,我们就谈谈大婚的日期吧?我们少堡主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后天吧。不知易总镖头意下如何?” 易威胜失声道:“后天?太快了。不行,不行……唉!你们就让我多陪女儿一段时间吧?我看还是最少半月之后吧……” 龙啸海连连摇头道:“不行,太久了。我们少堡主可是对易姑娘思念得很,恨不得今天就成亲,哪里还能再等半个月?嗯……我看不如这样,老夫就斗胆替少堡主作主,五天之后如何?” 易威胜坚决道:“半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龙啸海无奈道:“好吧,我就将总镖头的意思转告少堡主。半个月之后,我们将八抬大桥迎娶易姑娘……好了,时候不早了,老夫就此告辞!”龙啸海言罢,招呼随从出门。 “恕不远送!”易威胜指着几十只箱子冷冷道:“别忘把这些聘礼一起带走。” 龙啸海无奈,只得叫随从将箱子抬回马车,打道回堡。 易威胜呆立大厅,心中怅然若失。一想到爱女半个月之后就要出嫁,而且是嫁给一个不爱的人,易威胜便内心一阵伤感。 易小若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转出,扑入易威胜怀中,凄声唤道:“爹——”易威胜无限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长叹道:“若儿,爹无能,没有办法……” 易小若摇头道:“不……爹,若儿不怪您……是若儿不孝,让爹和娘担忧了……” 易威胜搂着女儿沉默半晌,缓缓道:“若儿,以前爹总是没时间陪你,对你关心太少……唉,还有十五天,还有十五天时间你就要出嫁了……这十五天,爹要放下一切事务,好好的陪你……嗯,你喜欢狩猎,爹这几日先陪你四处打打猎,咱父女俩好好比试比试,看谁打的猎物多。” 易小若强忍泪水,哽咽道:“好……爹,女儿这十五天也要好好的陪陪你和娘……” 第二十七章:死里逃婚 上回说到易小若纵身跳下深崖,雷惊天已来不及相救。他如五雷轰顶般呆立崖边,看着易小若红色的倩影迅速消失在云雾缭绕的深崖下…… 他喃喃自语道:“易小若啊易小若,你可真是个刚烈女子!居然宁愿选择死也不肯嫁给我……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雷惊天虽然算不上是个好人,可对你却是一片真心……” 突如其来的惨剧,令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喜悦的鼓乐戛然而止,一场喜庆的婚事突然变成悲哀的丧事。新娘尚未拜堂,便已命赴黄泉;新郎尚未享受新婚之夜的鱼水之欢,就成了鳏夫。这真是人间最大的悲哀! 一起陪嫁的丫环如意此刻早已哭得泪流满面,伤心欲绝!雷惊天呆立片刻,长叹一声,吩咐手下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去崖下搜寻一下,发现她……发现尸体就抬上来。” 数名大汉领命而去,选了处山势较为平坦的斜坡而下,前往崖底搜寻。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方见他们从原路斜坡抬着易小若上来。雷惊天急奔上前,问道:“如何,可有气息?”几名大汉默然无语的摇了摇头。 其实他不用问,也已看出了答案。易小若嘴角全是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内脏碎片,头部也有红白之物溢出,显然脑浆迸出,决无生还的可能。 如意扑向尸体,嚎啕大哭起来。威胜镖局送亲的镖师全都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个个失声痛哭起来。 天空已不知何时晦暗起来,一阵凄风吹来,竟下起霏霏细雨来。一只老鸦在上空盘旋一周,发出几声悲鸣,哀声而去,似乎也不忍再看这红颜薄命惨死的一幕。 雷惊天强忍心中悲痛,缓缓转过身去,双目呆滞的望着天空,如石像般伫立良久…… 迎亲队伍人人垂头默立,在凄风细雨中默默的听着如意和镖师们的悲嚎。有人不禁长吁短叹,摇头扼腕;也有人忍不住凄然泪下,跟着轻啜起来。整个迎亲队伍笼罩在一片悲哀沉痛的气氛中,人人都为新娘子的香消玉殒而悲痛。 良久,雷惊天终于从悲痛中恢复以往的冷酷。他一生杀人无数,视平常人的生命如草芥。虽然易小若是他一见倾心的女子,但如今佳人已逝,一切成空,再多的悲伤也是徒劳。他本是个阴狠残酷、雄才大略的枭雄,自然不会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若是那样,那他也不是雷惊天了。 他面无表情的摘下胸前的大红花抛下深崖,除下状元帽扔在地上,又徐徐脱下新郎礼服,然后撕成碎片,洒向空中……一切完毕,骑上俊马,语气冰冷的对手下道:“将尸体抬回,厚葬。”一名威胜镖局的年青镖师噙泪凄声道:“少堡主,还是把小师妹交给我们带回镖局吧……她毕竟是我们总镖头夫妇的爱女,好歹也得让总镖头和夫人见上小师妹最后一面。后事就由威胜镖局来安排……”他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雷惊天默然点头,缓缓道:“也好……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们总镖头夫妇节哀顺变,切莫过度伤悲!”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在新婚之日带具尸体回风云堡呢?此刻正好顺水推舟,将此晦事推个一干二净。他说完之后扬鞭狠抽俊马,骏马一声痛嘶,扬蹄绝尘而去。 第二十六章:成婚 时间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令人无奈!你越希望它快点过(比如你在等心爱的情人时),它偏偏懒洋洋的、慢吞吞的如老牛拉车般走不动,令你心急如焚;可当你希望它慢点过时,或最好是停止不动(比如即将与亲人分离的那一段时间),它偏偏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 十五天时间弹指即逝。易小若今天要做新娘子。做新娘子是女人一生中最期待、最幸福、最美丽的时刻,也是女人人生道路的一个重大转折点。你嫁给了什么人,决定了你今后人生幸福。 易小若今天幸福吗?她内心是否有幸福感,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不过她今天的确的最美丽动人的新娘子,这一点没有人会反对。 迎亲队伍锣鼓喧天、唢呐悦耳,八名壮汉抬着一顶精美的彩轿平稳而来,轻轻的停放在威胜镖局的门口。 雷惊天今天满面春风,喜气洋洋。他头戴一顶红色状元帽,一身红色新郎服,胸戴一朵大红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整个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易小若同样一身红色新娘礼服,肩披长长婚纱,头罩红盖头,在柳丝芸和如意的搀扶下轻移莲步,姗姗而出。 雷惊天翻身下马,上前轻掀红盖头,凝视佳人,轻叹道:“果然是人间最美的新娘子!” 易小若冷艳答道:“你不知道新娘子在入洞房之前是不能随意掀开红盖头吗?那会不吉利的!” 雷惊天凑近她耳边低声笑道:“我怕你们掉包送一个丑八怪给我成亲,自然想先验明一下是否真货。” 易小若道:“那现在你满意吗?” 雷惊天放下红盖头,点头道:“如假包换的真货,可以起程。” 易小若坐上花轿,迎亲队伍鼓乐齐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风云堡而去。 出了扬州城,转而进入山势险峻的山间道路。行了约二十余里,迎亲队伍已行至一条半山崖的盘山小道。小道不足丈余宽,下面是云雾缭绕的深崖,甚是险峻。 花轿行至险峻小道边的一棵青松旁时,易小若突然大声唤道:“停轿!”抬轿的大汉们一愣,皆停下不动,望着雷惊天。 雷惊天停下马来,回头望着花轿,捉笑道:“美人,你怎么啦,为何突然叫停?莫不是内急了吧……这可是有点不雅!能不能再忍一会,还有十里就到了……” 易小若取下红盖头,从花轿窗口伸出头来,对雷惊天嫣然一笑,道:“相公,你真的爱我吗?” 雷惊天没有想到她半路停下来居然突然问这么一个肉麻的问题,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神俱醉。他轻笑道:“那还用说吗,娘子!我若不爱你,又怎会想尽一切办法娶你?” 易小若又媚笑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呢?嗯,我看你会很快把我忘了,另觅新欢对吧……” “娘子,”雷惊天不待她说完,打断道:“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怎么说出如此晦气的话来?我雷惊天虽然不信邪,但也不想在今天听到你说这种话来。” 易小若娇笑道:“我今天偏要说,不但要说,还要当场验证一下如果我死了,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雷惊天已预感到不祥,惊喝道:“小若,你想做什么……”话未说完,人已向花轿急掠而来。 可是已经太迟了!易小若早已破窗穿出,头下脚上,犹如仙女下凡般的投向那无尽的深崖…… 欲知易小若生死如何,请看 死里逃婚! 第二十八章:灵堂前的笑容 威胜镖局笼罩在一片悲哀沉痛之中,哭声一片。易小若的尸身已装殓入棺,安置于灵堂上首。 夜,已很深了。风,仍在悲鸣。雨,依旧在下。 灵堂吊唁的人都已离去,只留下易威胜夫妇和如意三人守在灵堂。 柳丝芸精神恍惚,两眼干涸呆滞。她的泪早已流干,她的心也随着爱女的逝去而破碎。易小若是她和易威胜俩人唯一的爱情结晶,而此刻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却已破碎,怎不叫她肝肠寸断?若不是易威胜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抚她,只怕她早已昏厥过去了。 如意仍在断断续续的抽泣,只不过声音已有些嘶哑了,哭了一整天的她喉咙早已干涸疼痛。但这肉体上的痛又怎及得上她失去小姐的心灵之痛? 她自幼无父无母,五岁就流落街头,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凄惨生活。那年一个风雪交加的寒冬,她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倦缩在一个客栈的屋檐之下,饥寒交迫的小如意就快要冻死了,幸好易威胜押镖行经客栈,打尖歇息时发现她。易威胜当时心生怜悯,就将她随行镖队一起带回镖局,从此收养照顾。 正好易小若那年七岁,大她一二岁,见爹爹带回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回来,不由满心欢喜。当天就拉着她到处玩耍嬉戏。易威胜见这俩个女孩子如此合得来,也甚感欣慰,遂给带回来的女娃取名如意,意喻她今后的生活能如意幸福,不再受苦。 如意虽名为易小若的丫环,但易威胜夫妇却对她视同已出,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而易小若对她更是情同姐妹,从无半点小姐架子。她每天教如意骑马射箭、读书练字,或是带她四处疯玩。十余年来,这主仆二人感情胜似亲姐妹。 现在易小若突然惨死,这对她的打击不比丧失任何一些位亲人来得轻。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宁愿以自己的生命来交换小姐的生命,以报答老爷夫人的收养之恩和小姐的关爱之情。 可是人死又岂能复生? 易威胜一直搂着妻子,他自己的悲痛似乎在强忍着,倒是生怕妻子受不了如此打击。他很清楚女人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丈夫的陪伴和安抚,是以他半步都不敢离开她。但他内心是否也像妻子一样肝肠寸断呢?如果说白天人多的时候易威胜的脸上确实是一副悲哀痛苦的神情,但此刻已至三更半夜的时候,他却突然脸上绽放笑容。 第二十九章:女尸复活 笑容?一个刚丧失爱女的父亲在灵堂前竟会有笑容?有没有搞错?千真万错!柳丝芸和如意全都发现易威胜这一反常现象。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莫非他不爱自己的女儿,甚至盼望她早点死掉?这绝不可能!易小若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爱女儿已超过自己的生命。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会盼她早死呢?除非他疯了! 对,他也许是疯了。不,不是也许,是肯定!肯定疯了!绝对疯了!!! 据说这世上有一半疯子都是因为突然丧失最亲的人而受不了打击疯了。 只见他松开妻子,径自笑容满面的缓缓向易小若躺着的棺木走去,边走边柔声道:“若儿,该起来了……起来吃点东西吧!躺了一整天,你一定很辛苦吧……来,让爹扶你起来……” 柳丝芸看着丈夫精神失常的举动,不由肝肠寸断,嘶声道:“威胜,你……你这是怎么了?莫非……莫非你疯了……老天哪!你怎么就不长眼啊!呜呜……”爱女刚死,丈夫又疯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就是人生最大打击。 如意望着已疯的老爷悲声道:“老爷,小姐……小姐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呜呜……她起不来了,不能再吃东西了……老爷,您千万别疯了,要不然,夫人她……夫人她怎么活啊……呜呜……” 易威胜停下脚步,转身对如意笑道:“谁说我疯了?我好得很,清醒得很哩……若儿她没有死,她也好得很。不信,你们看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如意听了只能叹息流泪,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柳丝芸听了更是伤心欲绝。她们已经断定易威胜是经受不了打击,确确确实实的疯了。否则的话,他又怎会如此胡言乱语呢? 可是,怪事发生了。棺材中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响动…… 三人不由张大嘴巴。哦,不对,应该是俩人才对。因为易威胜仍旧面带笑容,毫不为眼前的怪事而吃惊。可是柳丝芸和如意就不一样了,俩人嘴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大馒头,四只眼睛惊异的望着棺木。 细碎的声响更大了。在这个午夜时刻,灵堂前死者躺着的棺材中有响声?这实在有点诡异恐怖!若是胆小的人只怕会吓晕过去吧?但好在这三人都是死者最亲最爱的人,是以虽觉得怪异惊恐,但却还不至于吓晕。 雨,下得更大了。夜更漆黑如墨。风,更加凄嚎了。 灵堂四处挂的白色挽联和白色帷幔被阴风吹得飞四下飘荡,尤如午夜的招魂旌旗。灵堂中的烛火忽明忽暗,再加上棺材中的响声,在这子夜时刻更平添了几分诡异幽怖的气息! 在这令人惊惧万分、心跳加速的时刻,更惊悚恐怖的的怪事发生了…… 棺盖“吱呀”一声响动,竟被里面的“鬼”掀开到一边去了。 此刻如意已是手脚发抖,牙齿打颤,内心的惊恐实在不是言语所能形容了!她亲眼目睹小姐跳下万丈深崖,又亲眼目睹小姐被人背上来时那副惨死的模样:七窍流血,内脏震碎吐出,脑浆迸裂。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恭贺新年 亲爱的各位读者朋友: 值此新春之际,首先我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欢乐,事事顺心,财源广进! 我的第一篇小说《美女闯江湖》是2月7日上传的,到今天才三天,不过却有不少读者点击,我感到非常欣慰!也同时很感谢你们这些读者的支持!希望大家以后更多关注我的作品,多点击多推荐多收藏,多发表评论,那样我会更加有信心的创作下去。 这两天,我上传的章节更改了两次,由本来几章改为二十多章,这样大概造成读者朋友们的一些不便,在此我对大家说声对不起!其实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小说上传之后点击率太低的话,我的作品就很难在网站继续推出。而点击率是根据章节来计算的,即每章节算一次点击。我开始并不知道是如此计算,故每章节的字数都在四五千字,现在改为每章节一千多字左右,自然就多了点击率。其实各位读者朋友们看网上的小说都知道,他们的小说每章节的字数也都一般在一千来字左右。不过,我等点击率上去之后,我会在以后的章节保持二千字左右,这样即不多也不少,方便读者朋友们的阅读。 再次感谢各位读者朋友们的支持!谢谢! 第三十章:是人?是鬼? 但现在,这个明明已经死了快一天的“尸体”居然在三更半夜之时在棺材中把棺盖给掀开到一边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不,应该说是恐怖惊悚!眼前的一幕,使她确定了一件事:这世上真的有鬼!因为除了这个答案,她实在无法解释此刻的一幕。 柳丝芸此刻神情激动,惊异、惊喜、惊惧、惊呆等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她相信女儿一定是鬼魂显灵。但就算女儿化作鬼出现,她也希望女儿的鬼魂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她颤声道:“小若,你……你真的显灵了吗……娘在这好想你,你出来吧……” 易威胜仍旧傻笑,看来疯子已经没有感觉了。 棺材中的“鬼”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一只莹白的玉手慢慢从棺材中伸出,抓住棺材的边缘,似乎要缓缓起身…… 鬼是什么样子?相信没有人见过。就算有人真的见过鬼,我想他也已经变成鬼了。所以,鬼是什么样子这个答案,是无法揭晓了。有人说人死之后变成鬼样子非常恐怖吓人,但那不过是人们胡乱猜想,并无真凭实据。可今夜易小若化作鬼就要出来了,不知是否如生前那样美丽动人呢?答案很快揭晓。 此刻外面雨下得更大,伴随雷电交加。灵堂中阴风惨惨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子夜,亮光照向棺材中缓缓起身的“女鬼”。 闪电的亮光照在“女鬼”的脸上,使她看上去更加莹白凄美,幽秘诡异。她果然如生前般美丽动人! 那“女鬼”坐起身后,用春葱般的玉指轻轻的理了理云鬓,然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叹道:“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啊!”她望着呆若木鸡的二人,不由“扑哧”一笑道:“对不起,没有吓倒你们吧?” 晕!老天!!!我的乖乖,在这雷电交加的午夜,阴风惨惨的灵堂,死者突然从棺材中坐起,居然问别人有没有吓倒?这实在是这世上最荒诞、最恐怖、又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怪事!我的女鬼姐姐,如果换成我死了躺在棺材中突然坐起,你还活着在这守灵堂,请问你会不会被吓倒? 此刻如意已如遭雷击,头皮发麻,舌头僵硬。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动一下,却偏偏全身僵住,不能动弹,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女鬼”。 柳丝芸倒没像如意吓成那般模样,不过却也忍不住全身轻颤。她痴痴的望着“女鬼”凄声道:“小若……小若……我可怜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易威胜却含笑上前,扶住“女鬼”的胳膊,将她搀出棺材,柔声问道:“若儿,在里面没有被憋坏吧?”“女鬼”摇头笑道:“幸好爹爹早已在棺材底下留了个大洞,否则我还真憋不了那么长时间。”她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如意,不由又“扑哧”一笑道:“如意,我都饿了一整天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来?快去呀,傻丫头,还在这发什么呆?” 第三十一章:迷惑 如意牙齿打颤,哆哆嗦嗦道:“小……小姐,你……你究竟是人……是人还是……还是鬼……” “女鬼”伸出玉指在如意的额头上轻戳了一下,咯咯笑道:“鬼你个头呀!你几时见过这世上真的有鬼?” 柳丝芸又惊又喜,如坠云雾!她上前一把拉住女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端祥:只见女儿唇红齿白,皮肤光泽而有弹性。她又激动的轻抚女儿全身,女儿浑身温暖,气息匀称,心跳正常。可以打赌:如果不出意外,她保证可以活到一百岁! 柳丝芸惊喜而又迷惑道:“小若,你真的没死……太好了,苍天有眼啊……小若,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易小若满怀愧疚的搂住娘,歉声道:“对不起!娘,让您受惊吓了……” 如意满脸迷惑的打断道:“小姐,我亲眼目睹你七窍流血,连内脏都吐出来了,脑浆也迸出来了,怎么……怎么可能……”她想起小姐惨死的模样,仍历历历在目,可眼前小姐却又偏偏活蹦乱跳、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眼前,这实在是令她抓破脑袋都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 柳丝芸也同样满脸疑惑的等着女儿回答。 只有易威胜依旧面带微笑。看来他早已知道一切,怪不得他有如此反常举动了。 易小若吃吃笑道:“傻丫头,那都是一些动物的血和内脏涂抹上去的,用来骗雷惊天这个恶魔……不过,那些东西涂在头上嘴边,还真叫人恶心……” 原来如此。有些百思不解的事情,一经点破,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如意还是不解,继续追问道:“你明明跳下万丈深崖,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小姐,你又不是神仙,可以飞……我,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易小若故作神秘一笑道:“要是连你都能想明白,那还怎么骗得过雷惊天这样狡诈阴险的人呢?”她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反问如意道:“你说一个人如果从万丈悬崖上跳下来,只有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不死呢?” 如意歪着头,来回踱走思索。想了一会,突然大声道:“我知道了,小姐,你一定是被一些树枝呀、树藤呀什么的给挂住了,所以才没被摔死,对吧?” 易小若摇头笑道:“我如果是被树枝树藤挂住,衣服一定就会被挂破,身上也免不了会刺破挂伤。你看我身上可有半点被树枝划破的痕迹?” 如意仔细端祥小姐全身,赞道:“小姐你全身皮肤光滑得像绸缎,比任何人都要细嫩好看,看不出半点伤痕。” 易小若笑斥道:“你少在这拍马屁了……既然没有伤痕,那么我显然没有被树枝挂过。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可能?” 如意继续沉思。忽又道:“哦,我知道了。这万丈深崖之下有一条很深的河流,你落在深水之中,自然安然无恙了。对吧,我猜得没错吧?”她自以为这一次猜得正确,不由得意洋洋起来。 (下午和晚上还会再传两章,请读者及时阅读。另:如果各位读者朋友觉得写得不错的话,请多帮我每次点击一下推荐和收藏。谢谢!拜托了! 第三十二章:如何跳崖才不死? 易小若道:“我若落在水中,衣服又怎会是干的?更何况那崖底本就是个山谷,哪来的河流?你不要再胡乱猜测了。开动脑筋想一下,还有没有其它可能?” 如意挠挠头,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了。” 易小若提示道:“我跳崖诈死,显然早已计划好了,自然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又怎能会指望什么树枝、河流来救我的命呢?况且若真是有什么树枝、河流救了我的命,又怎么逃得过雷惊天的眼睛?到时还不是一样被雷惊天带回风云堡逼婚,顶多时间推后点,等我伤势痊愈再成婚……所以,我在跳崖之前,崖底便预先备好了救命之物。再猜猜,是什么救命之物?” 如意继续挠头苦思。 (聪明的读者,你猜出来了吗?) 柳丝芸此时却突然插口道:“莫非你爹早已在崖底准备了一张大网来接住你?” 易小若搂住母亲娇笑道:“还是娘聪明,一猜就中。” 柳丝芸却伸出手来使劲的拧了易威胜的胳膊一把,嗔怪道:“好呀!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却把我蒙在鼓里,害得我悲伤痛苦成这样。你说,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易威胜顺势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握在掌中,满怀愧疚道:“对不起!丝芸,让你受惊吓了。其实看你悲伤成那个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唉,此事事关重大,我若提前告诉你,怕你今早表情不自然,被前来迎亲的雷惊天看出端倪来。再者,你若知若儿安然无恙,脸上难以流露出真实悲痛之情,若被风云堡的一些耳目察觉出来,禀告雷惊天,以雷惊天的聪明,怕会起疑心,到时可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为了整个镖局的安危着想,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顶多瞒你一天,到晚上你自然知道事情的真像。因此我才暂时对你隐瞒。丝芸,你不会怪我吧?” 柳丝芸柔声道:“听你这么一解释,我自然不会再怪你,你也不必有任何愧疚之心。你所做的都是为了小若和我们镖局的安危……何况小若现在安然无恙,我比什么都开心,先前的悲痛早已一扫而空。”她说着另一只手也伸出来和丈夫的手握在一起,双目充满敬佩的望着易威胜道:“对了,你是怎么想出一个这么好的主意来?前前后后说来与我听听?” 易威胜微微一笑道:“这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自从风云堡来提亲之后,我就抛开镖局中的一切事务,决定在这半个月好好陪陪若儿,珍惜若儿在家的最后十几天时间。我知道若儿喜欢打猎,次日便和若儿到附近的山林中骑马打猎,顺便踏青游玩。那几日我们父女俩倒也过得开心惬意,一时倒忘了若儿将要嫁入风云堡的忧愁……” “这些我都知道,你就不必再赘述了。”柳丝芸插品佯嗔道,“你们父女俩只顾自己天天狩猎游玩,享受天伦之乐,把我这个老太婆晾在一边独自难受叹气,你还好意思说。” 第三十三章:宁死不屈 易小若依偎在母亲身上娇笑道:“娘,你就别吃醋了。后来的七八天时间,女儿不是天天陪在你身边学针线刺绣活。我们母女谈心聊天,不也把爹爹晾到一边去了么?这十五天时间,爹和娘女儿各陪一半时间,正好公平。” 柳丝芸从丈夫掌中抽出手来,搂住女儿笑道:“我怎么会吃他的醋呢?女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也有一半的份。不过,那半个月,娘真的好想你天天陪在娘身边。” 易威胜道:“要是那半个月女儿天天陪在你身边,那么若儿现在只怕已成了雷惊天的妻子了,哪里还会有今天这出妙计来骗过雷惊天,让若儿脱离他的魔掌,重新回到我们身边,恢复自由之身呢?” 柳丝芸娇声道:“好了!算你聪明厉害,把我们的女儿救了回来……你别只顾奚落我,还是快点把你‘赛诸葛’的锦囊妙计是如何想出来的告诉我,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好不好?” 如意一旁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老爷,您还是快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吧!” 易威胜对妻子笑道:“我本来说得好好的,还不是你从中打岔中断,现在反倒又催起我来了。”他停了一下,理了一下思维,然后捻须慢条斯理接着道:“却说那几日我和若儿天天去林中踏青狩猎。到了第三天,我们骑马来到西郊约三十里处深山中打猎时,发现一头小野猪。那小野猪发现我们之后掉头就跑,我和若儿一左一右紧紧追捕。那小野猪异常灵敏,连蹦带窜的逃得飞快,我和若儿追过几片树林之后,追到一条半山崖小道——哦,也就是今天若儿坐花轿路经此道时跳崖的那条小道——那小野猪被我们追得紧,逃窜到半山崖小道时,不知是因为它不知道下面是万丈绝壑,还是宁愿跳崖摔死也不想被我们猎杀?它居然直接往前蹦窜,跌到下面深崖去了……” 如意听到这里,不由自作聪明的大呼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爷你一定是看到小野猪跳崖而触动灵感,所以想出也让小姐跳崖这一妙计来,对不对?可是……可是老爷你又是怎么想出能让小姐跳下悬崖而又毫发无损,并能骗过雷惊天的呢?” 柳丝芸笑道:“丫头,别插嘴,听你老爷慢慢说下去不就明白了。” “你只猜到一点边缘。”易威胜含笑看了如意一眼,接着道:“却说我和若儿见那小野猪竟然窜下万丈深崖,不由感慨诧异。我见那深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不由叹道:‘这小野猪这一窜下去,只怕是粉骨碎身了。唉,想不到它居然宁愿窜下深崖也不愿让我们捕获,真是一身傲骨!’” 易小若这时也陷入了回忆中,接口道:“当时我被那小野猪的行径深深震撼了。我没想到动物都有如此宁死不屈的傲骨,而我们人又有多少为了苟且偷生而屈服在别人的淫威之下呢?我突然想及十几天后我不也同样要屈服在风云堡的淫威之下,而嫁给一个自己憎恨的恶魔吗?我想我其实连这只小野猪都不如……想到这,我心中升起一股悲壮的情怀:我不要做苟且偷生的风云堡少堡主夫人,我要做宁死不屈的‘小野猪’!想到这,我就对爹说……” 第三十四章:灵感 “若儿当时说出来的话确实吓我一跳,”易威胜接过女儿的话语道:“她说她要在成亲那天坐花轿经过此地时,也像小野猪一样跳下深崖,宁死也不被雷惊天糟蹋!若儿说只要她死在雷惊天面前,雷惊天就会死心了,自然也不会去找威胜镖局的麻烦。唉,若儿说得没错,如果若儿一死,那时威胜镖局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而这一切又都是他雷惊天造成的,雷惊天再没人性,也不会再对威胜镖局下毒手。可是,我又怎能答应自己的女儿去跳崖自杀呢?” 易小若心中暖暖道:“爹爹当时又惊又怒,说什么也不同意我这么做。” 柳丝芸叹道:“要是我当时在场,也同样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如意幽幽道:“如果天下哪个父母同意自己的女儿去自杀,那他们一定是疯子!” “我当然不是疯子,所以我当时说什么也不同意若儿的想法。”易威胜重陷回忆之中,“我当时百般开导她,可这丫头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丝毫不为所动。我又急又气之下大声道:‘这里是万丈悬崖,跳下去就会粉身碎骨!你以为会像一些武林传闻那样被半山腰的树枝挂住,然后发现一个神秘山洞,到里面找到一些失传的武功秘籍,最后练成一身绝世的武功……’” 易小若接口道:“我当时顶嘴道:‘说不定我真的被什么东西挂住呢?这样雷惊天还以为我死了,而我却死里逃婚,岂不是件好事?’爹听了之后气得浑身哆嗦道:‘你说被什么东西挂住就被什么挂住?你以为你早就在下面安排好了,只等着你往下跳……’爹说到这里时,突然住口不语,人也如石像般不动了。我当时又惊又诧,还以为爹被告我气成这样,就赶紧上前扶住他,正要开口道歉,爹却突然一拍巴掌,哈哈大笑起来。我心想爹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当时我可真是快急哭了……” 易威胜呵呵一笑接口道:“其实我哪里是气疯了,我是突然想出一条妙计来,所以就高兴得大笑起来。我说到若儿又没在下面安排好时,脑中灵光一闪,暗道:对呀,为何不可以在崖底事先安排好什么东西来接住若儿呢?用什么东西来接住若儿能使她毫发无损呢?网!一长大网!一张结实而有弹性的大网!” 柳丝芸颔首道:“不错,还有什么比一张结实而有弹性的大网来接住一个跳崖的人来得更安全、更合适呢?” 如意一脸崇拜:“老爷,你真是太聪明了!” 易小若洋洋自得:“我爹若不聪明,又怎会生下我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呢?” 第三十五章:落网 如意“扑哧”一笑道:“你是在夸老爷呢,还是在趁机夸你自己呢?小姐,你还真是比王婆还会卖瓜,真不知害臊哩!”说完,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又嘻嘻笑起来。 易小若呵呵笑道:“自夸又怎样?怎么,你不服气?我看你是浑身皮痒痒了,想让我给你挠挠吧!”边说边伸出双手向如意的腋窝和腰际挠去。 如意双手连忙东遮西掩,但仍被易小若挠得咯咯大笑不止。易威胜夫妇看着这俩个童心未泯的丫头,不由相视莞而一笑。 片刻,柳丝芸轻咳一声,含笑道:“好了,你们俩个丫头别闹了,还是接着把事情说完吧。” 易小若停止挠痒痒动作,对如意笑斥道:“今天就暂且放过你,改天再收拾你这小鬼!” 如意仍止不住笑道:“来就来,谁怕谁?哼,叫人家小鬼,自己还不一样是小鬼!” 易小若望着母亲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了,说到爹爹把这事告诉我。我听了之后自然高兴极了。虽然我本一心求死,但能活着且骗得过雷惊天当然更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呵呵……接下来我便和爹详细研究了一番。为了万无一失,决定在这半山崖小道旁的一棵大松树位置跳下。我和爹把一只猎到的山羊从这个位置抛下悬崖,然后下去崖底找到山羊摔下的位置,做了记号,之后的事情就由爹安排好。” 易威胜道:“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小龙小虎做了一张结实而有弹性的大网,并把他们俩个带到悬崖底下,告诉他们一切计划。到了若儿今天出嫁的日子,天刚朦朦亮,我便让小龙和小虎带上大网和一些新鲜的动物内脏和鲜血去悬崖底下布置一切,准备接应若儿跳下。” 易小若回忆道:“今天早上我坐花轿在半山崖小道的松树位置跳下,感觉真像腾云驾雾般的虚幻。我在坠落时甚至想:如果我没有被大网接住,那我掉下去会变成什么样?我想不管变成什么样,大不了一死,反正我最初的想法不就是跳崖求死吗?可是很快便证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我脑海中电光火石的想着这些问题时,我的身子已急剧坠落接近地面,紧接着我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什么柔韧而有弹性之物,将我坠落的身子接住并向上弹起几丈高。这样反复的弹了七八次,我才停在网中不动了。哇!那感觉真是好爽好玩极了!” 如意双眼翻白,作眩晕状:“晕!我倒!我的大小姐,人家在上面为你伤心的肝肠寸断,眼睛都哭肿了!你倒好,居然在下面玩蹦蹦跳,开心得不得了。还说得那么陶醉,简直是存心气我耶!” 易小若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得咯咯笑道:“对不起,如意!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在乎我的生死,居然肯为我流泪,真是难得!” 如意大呼道:“喂,你不要把人家说得那么冷血好不好?” 第三十六章:布局 易小若“扑哧”笑道:“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急得——我从网中跳下来,小龙和小虎师兄赶紧跑过来问我受伤没有?我摇头表示没事。他们见一切顺利,自然也十分欣喜。之后他们便解下大网收好,并给我全身‘化妆’,把那些动物的血和内脏等物全往我身上抹。不一会,我便成了一个七窍流血、脑浆迸裂的‘死人’了。给我‘化妆’完后,他们便收拾好现场悄悄离去。我这个‘死人’呢,在下面独自无聊的玩了一会,估摸雷惊天差不多派人来了,就赶紧找了块‘风水宝地安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找到了我的‘尸体’,就背了上来。之后的事情,如意你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说了。” 如意回忆道:“他们把你背上来时,我一看,心都碎了!小姐,你当时那样子要说多惨就有多惨!这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死’得那么惨的人……嗯,小龙和小虎这俩个家伙的‘化妆’本领还真不错!” 易威胜笑道:“若不‘死’惨点,又怎么符合万丈悬崖掉下的模样呢?况且死得越惨,雷惊天就越死心。本来他亲眼目睹若儿跳下悬崖,心知必死无疑,现在又见若儿那‘惨死’的模样,就更深信不疑若儿确实已摔死,哪里还会仔细察看?” 柳丝芸附和道:“不错,再精明的人目睹这一惨剧,也必然深信不疑,且悲痛交加,哪里还会上前察看。威胜,你这一出‘死里逃婚’的戏实在是布置得绝妙啊!” 如意一旁打趣道:“岂止这一出‘死里逃婚’布置的绝妙,今晚这一出‘女尸复活’更是导演得精彩!当然啰,那位女演员的演技也非常到位,当时差点没把我的魂魄给吓掉了。” 易小若双眼翻白,舌头吐出很长,十指如钩,作恐怖状扑向如意,声音学作幽灵般凄厉:“女鬼今晚陪你睡,你不要做恶梦哦!” 如意咯咯一笑,躲闪开来,谑笑道:“我的女鬼姐姐,你我阴阳两隔,要找你还是找个男鬼哥哥睡吧!” 易小若笑骂道:“我又不是女色鬼。我看你这个死丫头倒是蛮好色的,将死了之后肯定是个女色鬼,到时人间又不知有多少俊俏公子会被你缠上……” 柳丝芸突然想起什么,对易威胜道:“如果雷惊天要将小若带回风云堡‘安葬’那岂不前功尽弃?” 易威胜捋须笑道:“这一点我早想过了。所以我特地安排小飞随同其他几个镖师一同送亲。小飞、小龙和小虎他们三个是自幼就被我收养的孩子,他们的为人我非常放心。所以这件事我只有告诉他们三个人,并让他们分工行事。小飞比小龙小虎要机警善变,因此我决定让小龙和小虎在下面接应若儿。而小飞则去送亲,到时如果雷惊天要将若儿带回风云堡‘安葬’,小飞则向雷惊天请求要将若儿带回镖局。雷惊天本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若儿即然跳崖身亡,他断不会强行带一个‘死人’回去,像这种毫无意义又触晦气的事他雷惊天肯定不会做。更何况小飞又在声泪俱下的肯请,他雷惊天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此事撇个一干二净还不好吗?” 第三十七章:指腹为婚 柳丝芸闻言频频点头道:“不错,你的分析合情合理。对小飞、小龙和小虎的人性特点也观察入微,所以分工行事也安排得妥妥当当;而对雷惊天的为人心思更是琢磨透彻,因此才敢出此奇计,走这一招看似凶险,实则万无一失的妙棋!” 易威胜道:“任何计谋的布局,本来就不能忽略人性的特点。” 四人沉默片刻,柳丝芸突又皱眉道:“可现在人人都以为小若已死,那小若今后怎么办?我意思是说,我们总不能让女儿从此天天躲在家中不出来吧?因为一旦让风云堡的人发现小若诈死,后果岂不不堪设想?” 易威胜长叹一声道:“所以若儿必须离开这里,而且今夜就要走。” 柳丝芸、易小若和如意三人同时惊呼:“什么,今夜就走? 易威胜点头道:“不错,今夜就走。否则等天一亮再走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柳丝芸急切道:“可是女儿从未出过远门,你叫她孤身一人从此浪迹江湖,无依无靠的,我这个做娘的怎么放心得下?况且,风云堡耳目遍及天下,小若难免不被他们认出,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会落入雷惊天的手中?” 易小若咬牙道:“风云堡的恶贼若是认出我,大不了我与他们拼了!” 易威胜微微一笑道:“我让小若离开我们,自然早已为她做好打算。你还记得华山派掌门凌尘封和夫人杨絮絮吗?”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连他们都忘记呢?”柳丝芸无限感慨道:“十八年了,唉!整整十八年我和絮絮都未见面了,我真的好想她。想起我们都未嫁给你和凌掌门之前的少女时光,真是历历在目。那时我们经常结伴一起闯荡江湖、游山玩水,那段时光真是充满激情和快乐。我们结为异姓姐妹,絮絮比我小一岁,喊我一声姐姐。其实论武功和才智,我这个做姐姐的却样样不如她这个妹妹……自从我们嫁给你和凌掌门之后,双双有喜,絮絮妹妹先怀三个月,我再怀上小若,当时我们还曾开玩笑说,如果我们各自怀上的是一男一女,那么将来就结成亲家。” 易威胜也陷入当年往事的回忆中:“那时我尚未建立威胜镖局,终日带着你浪迹江湖。你怀上小若之后,尘封和絮絮怕你动了胎气,便热情邀请我们到华山做客,要你和絮絮一起养胎,只等十月生产。后来絮絮生下一位公子,取名凌云;而你三个月之后也生下小若。” 柳丝芸充满甜蜜的回忆道:“当时尘封和絮絮喜得贵子,自然欣喜异常;而我们新添千金,也是喜不自胜。那时整个华山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我们见各自生下的果然是一儿一女,都觉得是天作之合,便当时就互赠了信物,给这俩个孩子定了终身……” 易小若听到这里,双颊绯红,娇嗔道:“娘好坏!没经过女儿的同意就把女儿许配给了一个陌生人……女儿谁也不嫁,要一辈子留在爹娘身边侍奉你们。” 如意一旁拍掌哈哈大笑道:“原来小姐早有夫婿了。哈哈,小姐,如意恭喜你了!嗯,不知这位凌公子长得俊不俊俏?人品武功如何?不过我想既然是华山派的掌门之子,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末了,她又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易小若吃吃笑道:“小姐,今晚可别做春梦哟!” 第三十八章:往事 易小若双颊更红,伸手使劲拧了如意一把,笑骂道:“人小鬼大的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思春。我看明天就给你找个男人嫁了,免得你哪天勾搭上个野男人偷偷跑了。” 如意被拧得“唉哟”一声大叫,却仍咯咯笑道:“这么凶的女人,将来那位凌公子可有得受了。” 柳丝芸含笑看着嬉戏打闹的俩个丫头,问易威胜道:“你莫不是打算让女儿去华山投奔凌掌门,让凌掌门和絮絮暂时收留小若?” 易威胜点头道:“正是此意。” 柳丝芸自嘲笑道:“人家凌掌门尚未前来提亲,还不知是否愿意要小若这个儿媳妇,我们倒是急着把女儿送上门去。你不怕人家笑话咱们想高攀吗?” 易威胜不禁也笑道:“怎么会呢?虽然自十八年前你在华山生下小若之后,便与我千里迢迢的来到扬州开设镖局,安家落户,从此我们两家因相隔数千里而一直尚未来往做客,但书信还是偶有来往。前段时间,凌掌门来信问候时还提及小若与凌云之间指腹为婚的事。他在信中笑言絮絮和他都希望小若和凌云能早日完婚,早一天见见小若这个未过门的媳妇。不过就是不知我们是否舍得把这个宝贝女儿远嫁到华山来?我回信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这俩个孩子都十八岁了,是该把当年的婚约履行了。况且小若能嫁到华山做令公子的妻子,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舍不得呢?” 柳丝芸抿嘴笑道:“咱们双方大人对这段姻缘倒是热心得很,可就是不知人家凌公子和咱们这宝贝女儿他们俩个当事人是否会心仪对方?别到时弄了个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就白忙乎了。” 易威胜拂髯大笑道:“他们俩个,一个是年少英雄;一个聪慧美貌。你放心!他们肯定会一见倾心、互生情愫的。” 易小若羞得跺脚嗔道:“爹——,看你都越说越离谱了,哪有这样取笑女儿的……我不听你们说了。”她转而对如意大呼道:“哇!我肚子好饿。如意,走,和我一起到厨房做点东西吃。”说完,一把拽住如意就匆匆往厨房逃去。如意被她拽得边走边笑道:“小姐,我还想听听关于你和凌公子之间的姻缘故事……” 易小若和如意去厨房之后,易威胜夫妇俩人又聊了些当年和凌尘封夫妇之间的往事,不知不觉已至四更天了。易威胜走到窗边看了看透着青光的天色,雨已不知何时停了,柔和的春风缓缓的吹了进来,令人有一种心醉的感觉。他喃喃自语道:“快了,天快亮了,若儿也该走了! 第三十九章:英武少年 柳丝芸走到丈夫身边,轻叹一声:“唉,若儿这一走,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我真的舍不得她离开我们,也好担心她独自一人上华山……”说到后来,话语已是伤感之极。 易威胜叹道:“我又何尝愿意?可如今已到非走不可的地步。再说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你总不能让女儿一辈子陪着我们吧?这次她去的是华山,有尘封和絮絮照应,你我也莫要过于担忧。” 柳丝芸双眼微红:“话虽如此,可我还是心中有些不放心……” “娘,你不放心什么?”易小若饱餐一顿之后,和如意回到灵堂,听到母亲伤神的语气,开口询问道:“是不放心女儿去华山之行吗?娘,你不要难过了,女儿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怎么照顾自己了。再说了,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待在家,心中好想到外面去闯一闯,见识见识。这次正好是个磨练我的好机会,所以娘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易威胜对妻子道:“女儿说得没错。你别再一副凄凄切切的样子,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弄得大家心情怪沉重的……丝芸,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把当年絮絮送给若儿的定亲玉佩拿来,顺便多准备点金银细软,交给若儿带上;如意,你去给小姐收拾一些衣服和必需品,打好包袱交给小姐;若儿,你随爹到书房来,爹写封信给凌叔叔交你带上。” 易威胜有条不紊的给各人布置好之后,柳丝芸和如意都按易威胜的吩咐去准备东西。易小若则随父亲去书房。 约莫盏茶时光,柳丝芸便将定亲玉佩以及一些金银细软用钱袋装好回到灵堂。如意没过多久也将衣物用品收拾好包袱之内返回灵堂。俩人在灵堂又等了约一柱香时辰,却仍未见易威胜和易小若回来。 柳丝芸暗暗皱眉,自语道:“奇怪!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不就写封信,需要那么久吗?他方才还在催我们快点,自己却磨磨蹭蹭半天不出来,真是的!” 如意则在灵堂来回踱走,不时翘首向通往老爷书房的回廊望去。 突然,如意一声惊呼,双目惊疑的望着回廊出口,结结巴巴的诧声道:“你……你是谁?你怎么……怎么三更半夜……一声不吭的闯……闯到我们家,我们家小姐的灵堂来?” 柳丝芸听到如意的惊呼和惊惧的话语,不由心头一震,霍地转身,望向回廊…… 只见在回廊挂着微明的灯笼照亮下,缓缓走来一含笑的少年。那少年生得浓眉大眼,挺鼻方唇,皮肤微呈古铜色。他头束武士巾,身穿浅灰色对襟壮士衫,脚蹬一双黑色英雄靴,整个人看起来显得英武而纯朴。那少年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般自然的走进灵堂,看着惊诧不知所措的柳丝芸和如意,竟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不认识我了?” 第四十章:易容 柳丝芸迷惑道:“你我从未相逢,何来认识之理?” 那少年笑道:“二位真是健忘,你们与我分别没多久,难道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柳丝芸茫然的看着少年,惊疑道:“少侠看上去有点面善,好像似曾相识。听声音更是熟悉……可是我却想不起何时曾见过你?更别说才分别没多久……少侠你……你究竟是何人?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那少年强忍笑意,拉过一张椅子,大刺刺的一屁股坐下,随后跷起二郎腿,诡笑道:“我们何止似曾相识?我和你同床共枕睡都不知睡了多少次了。”他又用充满暧昧的眼神瞥了如意一眼,接着道:“你这小妞也和我睡过不少次了。嗯,你睡觉很不老实,半夜老是手脚压在我身上,还爱踢被子……” 如意不等少年说完,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啐口大骂道:“淫贼!色狼,你……你无耻、下流、不要脸……” 柳丝芸也被少年轻薄的话语气得粉脸变色,指着少年怒喝道路:“哪来的野小子,竟然在这胡言乱语,满口疯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那少年满脸无辜的样子,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怎么非但不信,反而将我臭骂一顿?” “别说你割他的舌头,就算要你轻轻打他一下,恐怕你都舍不得吧?”易威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知何时他已从回廊走进灵堂来。 “威胜!你莫不是真的相信他的鬼话,以为我和他真的……真的……唉!你不会对我这么不信任吧?”柳丝芸听了丈夫的话,不由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易威胜却笑嘻嘻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你确确实实和‘他’睡过,而且从小到大,不知睡过多少次了。你和‘他’睡觉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却为何矢口否认,好像生怕我会吃醋是的?” 一个丈夫说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睡觉是天经地义的事?这简直是荒唐透顶的事!难道易威胜特别爱戴某种颜色的帽子?不可能吧?这天下的男人什么帽子都会戴,但某种颜色的帽子他们绝对不想戴! 柳丝芸和如意此刻都呆了!四只眼睛像看怪物般的看着易威胜。她们实在想不通一向正常的易威胜何以突然说出这般荒唐的言论来。 那“少年”却实在忍不住了,咯咯娇笑道:“爹,你就别再逗娘了,你看娘都气成什么样了……娘,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女儿小若啊!” 这“少年”居然是易小若!难怪易威胜说柳丝芸和她睡觉是天以地义的事。母亲和女儿睡觉那当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做丈夫的自然也不可能会吃醋。 柳丝芸此刻如梦初醒。她一把拉住那“少年”——现在应该说女儿才对——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嘴里啧啧称奇道:“好英武的少年郎!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你居然是我的女儿小若!威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儿怎么变成儿子了?这一切,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第五十三章:粗野汉子 易小若心中暗叹道:那王人杰果然有些手段!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这么轻松的就收服了消息灵通、足智多谋的老通。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风云堡人才坛坛主。由此可见风云堡对人事的调度和任命的确得当,风云堡能成为武林第一大帮派也就不足为奇了。 王人杰和老通在桌上把酒言欢。王人杰端起酒杯对老通道:“先生你可知我为何名叫王人杰?” 老通眯着醉眼道:“王人杰,网人杰。那不就是网罗天下人杰的意思么?” 王人杰哈哈大笑道:“知我者,先生也。来,我再敬先生一杯!” 旁边有一人突然冷笑道:“我看你这名字取得不好。” 王人杰转身望去,说话的人却是那另外独坐一桌的粗野汉子。王人杰没有想到这个粗野汉子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当下不由一愣!老通却舌头打转的喝道:“何方……何方小子,居然……敢敢说王坛主的名字……取取得不好,我,我看你是……” 王人杰制止老通的话,对那粗野汉子阴笑道:“哦?听阁下的口气,似乎有更合适的名字适合本坛主啰?你倒是说来听听,若是合意,本坛主敬你一杯;若不合适,你这身筋骨就该重新接一接了。” 粗野汉子谑笑道:“我看你还是叫王八蛋更合适。王八蛋,网八蛋。专门网罗天下坏蛋、混蛋、笨蛋、傻蛋、乌龟王八蛋……” 粗野汉子这话骂得够痛快!不但骂了王人杰,而且连像老通那样的投靠风云堡的人都一起骂了。不过,后果却是很严重! 店中之人听得大惊,,心道这粗野汉子好生大胆,明知王人杰武功高强,又是风云堡的人才坛坛主,却还敢如此戏弄辱骂他,真是不要命了!易小若也暗自为那粗野汉子捏了把冷汗,心道王人杰这下不知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陈风却一边饮酒,一边用充满赞许的眼光看着粗野汉子。 王人杰怒极反笑,大声道:“好小子,我很佩服你的胆量!不过胆量是须要实力的。否则,你将会为你的狂妄而付出代价的。”说完,手中一抖,一双竹筷如利箭般夹着破空的呼啸声向粗野汉子双目电射而去…… 那粗野汉子正将一大碗酒饮完,顺手将空碗一挡,“噗噗”两声响,疾射而至的竹筷竟将瓷碗穿透,速度微减,依然射向粗野大汉的双目。那粗野汉子微微一惊,急忙向后一仰,竹筷贴着他鼻翼两侧向后射去,直插入一根梁柱上,入木半截。 不待那粗野汉子动作,王人杰身形如猎鹰般纵身弹起扑向他,右手拇指与食指弯曲成铁钳,迅猛锁向粗野汉子的咽喉。那粗野汉子武功倒也了得,身形一旋,扭身避开,同时左掌挥出,切向王人杰左肋。王人杰左手如钩探出,扣向粗野汉子左掌命脉。粗野汉子右手一翻,取出一柄短剑横削过来。 说起来话长,其实这几招只在电光火石般瞬间发生。俩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斗了几十招。易小若瞧得暗自佩服道:想不到那粗野汉子竟也有如此身手,难怪他敢如此戏弄王人杰了。她转脸向陈风望去,轻声道:“陈兄,你看他们二人将会谁胜谁负?” 第五十四章:暗助 陈风盯着场中打斗,沉吟道:“那粗野汉子武功虽然不弱,但恐怕最终还是会败在王人杰手下的。”易小若点头道:“不错。虽然那粗野汉子手中握有短剑,但王人杰空手对战却仍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反观那粗野汉子却似乎浑身招数都已使出,全力迎敌,却仍有一丝步法凌乱的迹象,长久下去,只怕难以支撑。” 这时,场中打斗已明显分出优劣。那粗野汉子身上已有三四处被王人杰的大力鹰爪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但他仍咬牙苦撑。其实他就算此刻想逃,只怕也难以脱身。 突然,王人杰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人已飘至粗野汉子的身后,不待那粗野汉子变招,王人杰右手五指如钩,已抓住他肩上锁骨正要紧扣生擒他,那粗野汉子却全身如陀螺般急速旋转,滑溜溜的挣开王人杰的铁爪,但肩头却被抓下一大块肉来。王人杰则同时右腿横扫,将粗野汉子踢飞,跌向易小若这一桌来。 易小若正要伸手接住粗野汉子,陈风却伸出右手在粗野汉子的臀下一托,口中向那粗野汉子密音传语道:“快走!”那粗野汉子只觉身子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抛向窗外。那粗野汉子心知是陈风暗中相助自己逃走,故人一飞出窗外刚落地,便纵身弹起,射出几丈之遥疾逃而去。而陈风却摸着胸口惊呼道:“吓死我了,差点打到我了。”说完,装作害怕的样子慌慌张张的结账走了。 王人杰追到窗边,向外望去,哪里还看得到那粗野汉子的影子?他不由气得一拳将一张临窗的桌子砸碎,狠声道:“今日便宜他了,改日若再让我碰上他,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老通上前谀笑道:“王坛主莫要生气,这浑小子他迟早逃不出您好的手心。”王人杰转怒为笑道:“这倒说的是实话。我王某还没见哪个公然与风云堡为敌的人能平安活到老!” 易小若暗自冷笑,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与如意匆匆结账而去。 夜,一片漆黑,四野沉寂。君临客栈的旅客均已进入梦乡。 突然,一条朦胧的黑影如轻烟般的出现在君临客栈后院客房的屋顶。那黑影一身蒙面夜行衣,短小的身子如狸猫般在屋脊上弓身穿梭,脚下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那蒙面人在屋脊上四处张望寻找了一会,终于找到南排第二间上房,从屋檐边轻轻倒翻下来,熟练无比的轻轻撬开窗户,一溜烟的钻了进去。 蒙面人进入房间,一双锐利的鹰眼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灵活转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一会,寻蒙面人从床角的一堆衣裳中翻出一个鼓鼓的钱袋,将它收好藏在身上,然后又一溜烟似的从窗户窜出。而房中床上睡的俩个人却毫无知觉,仍自熟睡。 第五十五章:失窃 蒙面人窜出窗外,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轻敏的上了屋脊。不料脚下踩的瓦片恰巧有些松动,顿时他脚下一滑,好在那蒙面人轻功了得,竟顺势身子一拧,稳稳的飘落在地,伸手一抄,将那片滑落的瓦片接住。 虽然蒙面人接住瓦片没让它掉入地上作响,但刚才瓦片滑落的时候还是与其它瓦片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好在此刻客栈中的住客均已熟睡,似乎倒也无人听见这细微的声响。 普通人听不到这细微的声响,易小若还是被惊醒了。她本是个武功不错的姑娘,耳力自然强过平常人许多,哪怕熟睡中一点声响也会警觉。 易小若惊醒之后翻身坐起,竖耳倾听,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她以为方才只不过是老鼠或其他什么小东西弄出的声响,正待躺下再睡,外面却又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易小若迅速抓起长剑,从窗口跃出,只见四周一片漆黑,瞧不见半个人影。她小心的在四周搜索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人影或异常的现象。 易小若又从窗户翻回房间,随手掩上窗户,突然心中一凛:这窗户何时被打开了?她记得清清楚楚睡前把门窗都插好栓了,可现在怎么是开着的呢?不好!刚才一定有人来过。她急忙把灯点亮,清理起随身物品,果然,钱袋不见了! 易小若又惊又急。她一把摇醒如意,急声道:“如意,快醒醒,你有没有把钱袋藏起来?”如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小姐,钱袋不是你一直带在身上吗?干嘛还问我……啊……我好困……” 易小若顿时心中一凉!连连顿足道:“完了完了,钱袋让贼偷走了……这下我们可怎么办?”如意迷迷糊糊道:“什么钱袋偷走了……什么怎么办……啊!”她说到这,突然大叫一声,猛然坐起,抓住易小若颤声道:“小姐,你……你刚才说我们的钱……钱袋被偷走了?” 易小若苦笑着点了点头。如意哭丧着脸道:“小姐,去华山还有几的路程,没钱吃饭住店,我们可怎么办啊?” 易小若看着她那副样子,不由又忍不住想笑,可现在出门在外遇到这种倒霉的事,却又实在笑不出来。她没好气答道:“还能怎么办?一路要饭去华山啰!” 如意担忧道:“我们穿得那么好,长得又年轻力壮,人家怕是不会施舍给我们吧?” 易小若忍不住“扑哧”笑道:“傻丫头,逗你玩的,你以为我们真的去要饭啊?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还拉不下这张脸……大不了我们明天卖掉一匹马,俩人合骑一匹去华山。” 如意闻言不由转忧为喜道:“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我们还有两匹价值上千两银子的骏马。嗯……就算折价卖一匹也最少可卖个四五百两银子,足够我们在路上大吃大喝了。” 易小若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如意的额头,笑骂道:“钱袋都丢了,还念念不忘要吃好喝好……”她说到这,猛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失色道:“不好,我爹写给凌叔叔的书信和我娘给我的那块定亲玉佩都在钱袋中,这下全被那小偷偷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第五十六章:失手 如意一听,顿时也急了,道:“小姐,那可如何是好?这两样东西都是信物,丢了它们,凌掌门只怕不会相信我们的身份。况且,玉佩又是小姐的定亲信物,意义重大……” 易小若心急如焚的在房中来回踱走,一边喃喃自语道:“那书信是我们的介绍信,想必定将我们的身份写得一清二楚,要是落入风云堡人手中,那么后果不堪设想……那玉佩是我和凌公子的……她说到这,脸颊不由微微一红,叹声道:“人未见面,信物却失。唉!这难道是天意么?” 她又来回走了几圈,终下决心道:“不行,我一定要追回这两件东西!如意,你小心留在房中,我出去察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说完,抓起长剑从窗户正待跃出,却突然看见斜对面一条模糊的人影一闪,跃入北面上房中。 易小若暗自思忖道:这人究竟是谁?是那个贼吗?还是客栈中的住客?不管是谁,他都是个可疑的人,今晚钱袋被偷之事多半与此人脱不了干系。想到这,易小若从窗户轻轻跃出,悄无声息的掠向北面黑影溜进的上房。 易小若掠到那间房窗外,躲在那竖耳倾听,却听到有人上床的声音。易小若暗自猜想:莫非那黑影果真就是此间房中的住客?他方才从外归来,想必是在我这偷了钱袋之后又到别的住客中偷了不少财物,方自归来。看那黑影行动如此轻敏,怪不得到我房中偷了钱袋我都毫无知觉!他作案如此老练,还能乔装成住客让人毫不注意,莫非他就是老通所说的神偷无影儿? 易小若越想越有道理,心中暗暗咬牙道:无影儿啊无影儿,今日算你运气不好,被我易小若发觉你的行踪,今晚就是你做贼生涯的终点啦! 易小若在窗外猜想,此刻房中已传来轻微的鼾声。易小若心中暗喜:此贼现已熟睡,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当下从窗户轻轻跃入,蹑手蹑脚的摸向床边,对准床上熟睡之人的穴道迅速点去。不料她的手指尚未触及那人,那人却右手一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命脉。易小若大惊,想要变招反擒对方,怎奈却已来不及,手腕命脉已牢牢被那人扣住。随即那人左手如电般的连点她数处大穴,易小若顿时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易小若大骇!想不到无影儿没抓住却反而被无影儿所制。看来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那人从床上翻身站起,松开扣住易小若的手腕的右手,嘿嘿冷笑道:“你倒是很大胆,居然还敢去而复返,想来害我。今日我倒想看看这名震天下的神偷无影儿到底长何模样?” 床上之人究竟是谁?易小若的命运如何?请看下一章…… 第五十七章:陈风 那人说完,取出火折子把灯点亮,房中顿时一片明亮。易小若与那人四目对视,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是你!”原来,房中之人竟是陈风。 陈风望着易小若,满脸疑惑道:“杨兄,怎么会是你?你三更半夜溜到我房中对我下手究竟是何意?” 易小若满脸通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沉默一会,只得实话实说道:“我以为房中之人是那神偷无影儿,故想过来擒拿。谁料,原来竟是陈兄你。” 陈风微微一怔,不解道:“杨兄何出此言,怎会怀疑我是那无影儿呢?” 易小若如实将钱袋被盗,又看见一条黑影溜进陈风房中的经过述说一遍。陈风听了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也难怪杨兄会误会以为在下是那无影儿了。看来我们是误会一场。”说完,他伸手解了易小若的穴道。 易小若抱拳道:“多谢陈兄信任!不知陈兄刚才为何从外归来?可是因为发现那无影儿的踪迹?” 陈风点头道:“不错。我正在熟睡中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细响,马上惊醒,当即跃出窗外,却看见一条瘦小的蒙面黑衣人在屋脊上轻敏的穿行……” 易小若插口道:“正是,我也是听到那细微的声响后惊醒。不过我却反应没有陈兄那么快、那么迅速。等我回神仔细倾听时,又没听到什么声响。我以为是什么猫狗之类弄出的声响,便不理接着睡,谁知刚躺下又听到‘嘭’的一声闷响……” 陈风接口道:“那声闷响就是我和那蒙面人对了一掌所发出的声响……却说我当时跃出窗外发现那蒙面黑衣人,就悄悄的跟了上去。来到那黑衣人身后时,那黑衣人已是警觉,挥掌向后击出,我出掌相迎,却发现如击败絮。原来那蒙面人那一掌用的是借力反弹的巧劲,借我一掌之力,身形向前猛弹,顿时掠出四五丈远。我施展全力追赶。那蒙面人轻功却是十分了得,身法更是敏捷。我与他始终保持五六丈远的距离一直追了七八里路,追到一片林中就失去了他的踪影。我知道一到林中,在这漆黑的夜中更是不可能抓得到他,于是就只好返回客栈。” 易小若若有所思道:“以陈兄的轻功追那蒙面人,也只能与他保持一定距离,可见那蒙面人的轻功十分高明,想必定是那神偷无影儿了。而我的钱袋不用说也是他偷走了。” 陈风点头道:“不错。不知杨兄被他偷走多少银两?以那无影儿做贼的原则,他下手的对象至少不会低于一万两银子。他这次瞄上杨兄,想必是杨兄的钱财何时露了面,让他知道了底细,故专门前来下手。” 易小若摇头道:“我刚到武昌城,从未显露过钱财。况且我钱袋中的银票和一些金银加起来也最多值个三四千两银子,离万两之数相距甚远。” 陈风皱眉思索道:“果真如此,这倒是奇怪了!” 易小若叹道:“其实钱财倒无所谓,关健是我有一些重要的物品放置在钱袋中,被他一起偷走了,那才是令我心急如焚的事!” 陈风缓缓道:“数千两银子丢了杨兄尚能看得开,但那些物品丢了杨兄却心急如焚,可见那些物品对杨兄来说是至关重要。” 第五十八章:和我同睡一床吧 易小若黯然道:“不错。这两件物品一件关系到我们全家的安危,一件却是……却是意义重大。” 陈风闻言惊诧道:“如此重要物品,难怪杨兄如此心急如焚!杨兄,你我之间也算有点缘份,正巧我也是出来闲玩的,有的是时间,杨兄若是信得过我,我愿意与杨兄一同察访那无影儿,帮杨兄追回那两件重要的物品。” 易小若闻言大喜,作揖谢道:“能得陈兄相助,此事就好办多了。小弟在此先谢过陈兄了!” 陈风含笑道:“杨兄客气了……杨兄,难得你我二人如此合得来,不如今夜你就别回你房中了,就与我同睡一床,我们二人好好畅谈一番,也商量商量如何擒拿那无影儿。你看如何?” 易小若脸颊顿时通红,支吾道:“我看……我看还是改天吧……我弟弟……他还在房中等我,我……我要是不回去,他……他一定会以为我出什么事了。”说完,赶紧一溜烟似的从窗中跃出,飞也似的逃走了得。 陈风望着易小若逃走的背影,摇头自语道:“这位杨兄怎么跟个大姑娘家似的,一听到要和我一起睡觉,竟变得如此害臊忸怩,真是奇怪……” 易小若逃回房中,一颗芳心仍旧扑扑直跳。她不由暗骂自己:易小若啊易小若,人家以为你是男人才邀你同睡,你害羞倒也罢了,为何心中有一丝甜甜的感觉?真是荒唐!我易小若又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别想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追查那个无影儿。她闭上眼睛,努力想睡着,可偏偏脑海中总出现陈风那憨厚含笑的面孔,怎么也挥之不去。就这样在辗转反侧的失眠中直熬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陈风便敲门来找易小若。易小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陈兄,你起得好早阿!” 陈风笑道:“不早了,都日上三杆了。”他望着易小若微陷的眼圈,诧异道:“杨兄看来昨晚没睡好?” 易小若脸色微微一红,支吾道:“咳……是有点没睡好,咳……那个,那个无影儿偷了我的钱袋,咳,我一直想着如何追查他,所以……”她临时编了几句谎言搪塞过去。 陈风自然不知她没睡好的真正原因,安慰道:“杨兄莫要心焦。此贼想必还未离开武昌城,你我努力追查,相信应该可以抓到他,找回杨兄所失之物。” 易小若微微一叹道:“但愿如此!” 陈风和易小若、如意三人用过早餐,陈风付了账。易小若想起一事来,对陈风道:“陈兄,我们还有两匹骏马,我想先卖了一匹,换些银两急用。” 第五十九章:马匹被骗 陈风道:“杨兄暂缺银两,在下可以先借给杨兄一些,倒不必着急把马儿卖了。” 易小若谢道:“陈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看还是先把马儿卖了方便些。” 陈风见易小若不肯接受银两,心知多劝无益,便与易小若和如意三人一起找到小二索要马匹。哪知小二睁大眼睛看着易小若诧异道:“马匹?二位少爷的两匹骏马昨晚不是让你们的家仆牵走了么?” 如意瞪大圆眼诧异道:“我们什么时候多了个家仆了?” 易小若暗道不妙,一把抓住小二怒道:“我们弟兄俩个出来,根本没带什么家仆,你不要在这胡扯了!你若想拐我的马儿,也不要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敢情你们这是个黑店,专门坑来往客商的财物。哼,我告诉你,今日你们若不老老实实的把我们那两匹骏马交出来,信不信我把你们这破店给拆了!” 陈风在一旁听出事情必有蹊跷,对小二道:“这两位杨兄弟一进店便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他们并未带家仆。小二,到底是什么人冒充他们的家仆把两匹骏马骗走,你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 小二也知事情不妙,便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道:“昨日夕阳下山之时,两位少爷来本店吃饭住宿。一名身穿下人服饰的瘦小汉子牵着二位少爷的两匹骏马,往我们店内后院走来,交给我说,这是他们家少爷的马,要我好生照料,并给了我一锭碎银……” 易小若惊呼道:“那瘦小汉子不是你们店内的伙计么?怎么反成了我们的仆人?” 小二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怎会是我们店内的伙计?” 易小若咬牙道:“该死!这混蛋居然敢骗我们。当时我们还未进店,他便跑上前来自称是你们店内的伙计,问我们要不要住店。我们答应之后,他便说帮我们把马儿牵进去照料。我当时怎会疑他?还赏给他一锭碎银。哼!这该死的混蛋,想必顺手把碎银赏给你了,骗你说他是我们的家仆。” 小二点头叹道:“正是如此。我当时见他随二位一同进店,还以为他真是二位的家仆,哪晓得他是个骗子!唉,二位客官,武昌城中骗子不少,二位出门在外,怎可轻信他人,未进店便将价值千两白银的骏马交给陌生人?” 陈风思忖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俩兄弟。那人在客栈前一身下人打扮的迎客,谁又会想到他是一个骗子呢……对了,小二,那人后来又是如何把两匹骏马给牵走了?” 小二回忆道:“昨天傍晚,这两位客官都回房歇息去了,那人来到后院找到我,说这两匹骏马的马蹄坏了,须要牵出去修好,明天好让他的两位少爷赶路。我自然不疑有诈,便将两匹骏马交给他,他就这样牵着两匹骏马大摇大摆的走了。” 如意哭丧着脸道:“惨了惨了!这下我们可真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这下可如何是好?看来我们真的要去要饭了。” 易小若用手指敲了她一记响头,又气又好笑道:“什么怎么办?明天就把你卖到妓院去,换些银两花。” (请多帮我点击推荐与收藏,谢谢!) 第六十章:无指贼 陈风和小二闻言不由一愣,都愕然的望着易小若。虽然他们知道易小若这是句玩笑话,可说将一个少年卖到妓院去,这玩笑却开得让人费解? 易小若话一出口,才猛然想起如意现在是女扮男装。她脑中一转,谑笑道:“听说不少嫖客有断袖之癖,特别喜欢童男子。像我弟弟长得这般可爱的美少年若是卖到妓院,肯定大受欢迎,成为妓院中的蓝牌。” 陈风哑然失笑道:“想不到杨兄竟是如此风趣洒脱之人,遇到如此晦气之事却依旧谈笑幽默。” 易小若苦笑道:“我其实也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陈风思索一会,道:“杨兄先是骏马被骗,接着钱袋被偷。我看这两件事决非凑巧,恐怕有所关连。” 易小若一听,动容道:“陈兄的意思是说,这个骗马贼和那个偷钱袋的无影贼是一伙的,他们早就盯上我了,故一前一后接连下手?” 陈风踱步思索道:“也许是一伙的,也许这两件事根本就是一个人做的……对了,杨兄,你说那个骗马贼长得是何模样?” 易小若回忆道:“身材瘦小,相貌猥琐。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 陈风眼睛一亮,又问道:“那杨兄可曾留意他的右手是否少了一根小指?” 易小若皱眉道:“这个我倒未曾留意……我想起来了,当时他伸手牵我的马儿和接我的碎银时好像用的都是左手。” 陈风边踱步边喃喃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 易小若一把拉住陈风,急问道:“陈兄可是认识此人?”陈风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易小若疑惑道:“那陈兄说‘这就是了’又是何意?” 陈风沉吟道:“这只是我的推断。昨夜我与那黑衣蒙面人对了一掌,当时我的右掌与他的右掌相碰时感觉小指按空。黑暗之中我虽看不清他的手掌,但我推断他的右手肯定没有小指。” 易小若恍然道:“怪不得你问我是否留意那骗马贼有没有小指。” 陈风道:“杨兄虽未留意他的右手有没有小指,但那人伸手接马匹的缰绳和银子都用左手,与常理不符。我想他的左手也许没有小指。他是个骗子,自然不想别人发现他这个容易让人认出的特别之处。况且杨兄所描述的那个骗马贼的身材外形,与我昨夜对掌的黑衣蒙面人相似,故我推断他们八成是同一个人。” 易小若频频点头道:“陈兄所言不差,看来这两件事必定是一人所为……那么,这人是否就是神偷无影儿呢?如果是的话,他又为何单单盯上我?难道我长得像‘肥羊’吗?”易小若能否找回马匹?她和陈风能否抓到神偷无影儿?请看下回分解! (各位读者:请关注我的新书《失落的玛雅》,那是远古玛雅的神秘面纱。未来超级战士被时空之光来到远古玛雅时代,超级战士与上古魔巫到底谁更厉害?请搜索书名《失落的玛雅》或搜我的笔名:如沐春风,或在新人新书榜中可以找到阅读。如果觉得不错,请多点击推荐和点击收藏。谢谢!) 第六十一章:吃醋 陈风点头笑道:“你们骑着两匹价值上千两银子的骏马远道而来,背负包袱,样子确实像‘肥羊’。”他停顿一下,又徐徐分析道:“如果我推断得不错的话,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无影儿装扮成下人模样在君临客栈门前寻找‘肥羊’,见杨兄弟二人骑着骏马远道而来,便猜测杨兄弟二人必定是富贵人家。况且你们背负包袱,风尘尘仆仆,长途跋涉,盘缠一定没少带。所以他便心生一计,自称是客栈伙计把你们的两匹骏马先骗到手。可杨兄却是慷慨之人,顺手从钱袋中掏出碎银赏给他,这样一来,便有了昨夜钱袋被盗之事发生……” 易小若思索道:“陈兄是说我从钱袋中掏碎银之时,那无影儿便瞧出我钱袋中必有不少钱财?” 陈风叹道:“出门在外,钱财切不可轻露!那神偷无影儿何等眼光,只要稍微一瞥,便可知你钱袋中大约有多少银两。杨兄说有两件重要之物一起放在钱袋子之中,想必那钱袋更显得饱满鼓涨,那无影儿岂有不动心之理?” 易小若点头叹道:“那两件物品其中有一件是信笺,想必那无影儿定把它当成一沓银票了。” 陈风道:“想必该是如此。要不然那无影儿也就不屑下手了。” 如意一旁顿足道:“你们就别再分析那贼为何下手了,倒是快想办法如何抓住他,好要回我们的财物啊!” 易小若叹声道:“那无影儿神出鬼没,连官府和风云堡的人都难以抓到他,我们要想抓他谈何容易!” 陈风安慰道:“杨兄也莫要气馁,无影儿虽然神出鬼没,但是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何况我们现在至少已知道两点信息。一是他的外貌身材你见过,总有一丝印象;二是他右手少了一根无名指。综合这两点,还是有机会找到他的。” 易小若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陈风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着手?” 陈风低头思索一会,道:“这个无影儿偷了那么多钱财,自然要大肆挥霍享受,否则他偷那么多钱财又有何意义?那他又会享受些什么呢?我猜想像无影儿这样的人品的人主要不外乎两种享受。” 易小若问道:“哪两种?” “第一种享受赌;第二种享受嫖!”陈风分析道:“赌和嫖是男人的最爱,也是钱财挥霍得最快的场所。” 易小若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风道:“看来陈兄对这两样也很在行吧?” 陈风憨厚一笑道:“我若说从未碰过这两样,杨兄恐怕是不会相信吧?” 易小若冷冷道:“你碰没碰过这两样关我什么事?你又何须向我解释清楚?”陈风错愕道:“杨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在下有什么话说错了?” 如意偷看小姐的表情和话语,心中不由明白几分。她故意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叹道:“哇,好酸的味道!哥,今早你是不是偷吃了陈年老醋了?” 易小若顿时脸颊飞红。她伸手偷偷使劲拧了如意的腰一把,双目不怀好意的看着如意柔声道:“好弟弟,哥哥好久没帮你按摩了,看来你的皮又有点痒痒了,要不要哥哥今晚帮你好好松松筋骨啊?” 第六十二章:如此嫖客 如意全身一激灵,干笑道:“哥,谢谢你的好意啦!弟弟我全身好得很,就不麻烦你了。”看来如意对易小若的松筋按摩法早有领教,实在是心有余悸! 陈风茫然的望着她们二人,只觉得这俩兄弟有点怪怪的。可究竟怪在什么地方,他又一时说不上来。他本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对一些事情观察入微,判断事物举一反三;可他同时又是一个憨厚直率的少年,待人接物以诚相待,对于无关紧要的他人之事从不喜欢去费力猜测。是以他虽觉得易小若和如意之间有点古怪,但凭直觉认为“他们”是一对人品不错的“兄弟”,值得交为朋友,至于其他的事,他也不想多猜。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陈风和易小若明察暗访了武昌城大大小小几十家赌场,打探那无影儿的踪迹,但却一无所获。看样子,那无影儿并非赌徒。但他是否是个好嫖之客呢? 查访完赌场查妓院。这天,陈风和易小若打扮成风流俊俏的富家公子哥,摇着折扇来到武昌城最有名的怡红院。 俩人一进怡红院,早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扭着肥臀嗲声嗲气的围了上来,汹涌的波涛使劲往二人身上拼命挤去,有几只很不规距的玉手甚至直接摸向陈风和易小若身上的重要部位。 俩人何时曾见过这种阵势?顿时都羞得满脸通红,一手急忙护住重要部位,一手忙于招架不断的偷袭者,哪里还像来嫖妓的公子哥? 陈风护住重要部位当然是出于一个童男子的本能;而易小若除了害羞之外,更怕被她们摸出自己是个假男人。 易小若看着那几个姑娘如此猛吃陈风的豆腐,心中竟有一丝酸酸的感觉。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一把使劲推开这几个姑娘,怒声道:“喂!我说你们几个要不要脸?我们一进门,就……就往我们身上……你们……你们没见过男人是不是?” 那几个姑娘先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咯咯浪笑起来。一个穿黄衣裳扭着水蛇腰的姑娘浪笑道:“这位公子真会说笑,居然问妓女要不要脸?妓女要是要脸的话还怎么做生意?俗话说得好:女人不浪,男人不上嘛!” 另一个穿白背心的姑娘,挺着两个丰满半露的酥胸又挨了上来。她伸出一只白嫩玉手托起易小若的下巴,吃吃笑道:“好俊俏的公子哥!只可惜却不解风情。看来还是一只童子鸡呢!”说完,笑得更浪更媚。其她的几位姑娘也跟着吃吃浪笑起来。 易小若又羞又气,伸手一把拨开白背心姑娘手,涨红脸大声道:“我见过那么多女人,可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这么……浪的女人!你们真是把我们……把你们女人的脸都丢尽了。”她一急,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差点说漏了嘴。幸好陈风和那几个姑娘也没注意到她话中病语。 (各位读者:请关注我的新书《失落的玛雅》,那是远古玛雅的神秘面纱。未来超级战士被时空之光来到远古玛雅时代,超级战士与上古魔巫到底谁更厉害?请搜索书名《失落的玛雅》或搜我的笔名:如沐春风,或在新人新书榜中可以找到阅读。如果觉得不错,请多点击推荐和点击收藏。谢谢!) 第六十三章:名妓 陈风一旁对她附耳小声道:“杨兄,莫忘了我们现在是来嫖妓的嫖客,你这个样子会让别人起疑心的。” 易小若看了陈风一眼,嘲讽道:“这几个姑娘既性感又妖艳,陈兄想必早就心猿意马了吧?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好好享受艳福,恕我不能奉陪!”说完转身抬脚就走。 陈风一把拉住她,低语道:“杨兄,你怎么忘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了” 易小若顿时醒悟!是啊!人家可是为了帮我捉拿那无影儿才到此乔装暗访,我怎么却对他莫明其妙的冷嘲热讽起来呢?我这是怎么了?是看那几个姑娘往他身上磨肆就心中不爽?还是见他扮成嫖客嫖妓就内心泛酸?这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这算什么?吃醋吗?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凌云。凌云才是我的未婚夫啊! 易小若正暗自责问间,楼上传来一个妇人的冷笑:“你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嫖客!既然是来玩女人的,却又装得比柳下惠还正经。” 易小若和陈风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从楼上走下来。那妇人着一身花俏的衣裳,脸上抹了一层足有半寸厚的白粉,却仍不能掩盖满脸的皱纹。更让人恶心的是嘴唇涂了一圈红通通的口红,看上去犹如鸡屁股。 那妇人满脸怒容的边下楼梯边冷哼道:“二位如果是来找姑娘的,我们欢迎得很!并且绝对让你们玩得开心;如果是来搅局的,哼!那你们就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武昌城最有名的怡红院,还没有人敢在这撒野!” 陈风满脸赔笑道:“这位可是这里的妈妈?我这位杨兄弟不会说话,妈妈切莫见怪!我们既然上这儿来,当然是来找乐子,而不是来找碴儿。至于我这位杨兄弟方才这么说话,其实他是嫌这几位姑娘看不上眼。妈妈若是把这儿的几位红牌姑娘叫出来,保证他不会走。” 鸨母闻言马上换了一副谀媚的面孔,上前堆笑道:“听这位公子这么一说,才知道那位公子原来是嫌这几个姑娘看不上眼。那好说,怡红院别的没有,漂亮的姑娘却是不缺。无论是环肥燕瘦,还是清纯妖媚,都任由二位公子挑选。” 陈风道:“我们也懒得挑选了,你就把这儿最红的两位姑娘叫来陪我们就行了。” 鸨母笑道:“两位公子果然是会享受之人。我们怡红院最红的两位姑娘是西情姑娘和东恋姑娘。她们二人不但国色天香,而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在整个武昌城可算得上是最有名的名妓,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和江湖豪杰都迷恋她们。不过……她们的出场费可就很贵哟……”陈风掏出一张一千两银票扔给鸨母,折扇轻摇,含笑道:“不知这点可够?” 鸨母两眼放光的接住银票,谀笑道:“二位公子果然是肯这美人一掷千金之人。不过,这一千两银子只够请两位姑娘谈心唱曲,若想过夜,还得加倍才行。” 第六十四章:千两银子买插队 易小若听了不由暗暗咂舌:一千两银子还只能和她们谈谈心、听听曲子。这样赚钱还真是快呀! 陈风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惊讶,他笑吟吟的对鸨母道:“我们暂时先和东恋西情两位姑娘谈谈心,听听曲。若想过夜,到时自然会加倍付给妈妈银票的。” 鸨母道:“这个好说。不过今天东恋和西情两位姑娘已有预约有客,二位公子还须等几天才行。” 易小若心道:“好大牌呀!付了一千两银子却还要排队等待。她嘴上急问道:“那不知要等几天才行?你能不能快点安排一下,我们可等不及了。” 鸨母用手帕拍了易小若的肩上一下,努力装出少女的娇声却偏偏听上去犹如老鸦的嘶哑声:“俏哥儿,方才还在装正经,现在一说到东恋和西情两位姑娘就猴急成这样。原来你也是位风流好色的少年郎啊!” 易小若不耐烦的哼道:“废话!若不风流好色,谁还上你这来?你倒是快点安排她们接见我们吧!” 鸨母媚笑道:“这倒也是!不过东恋和西情二位姑娘预约的客人可不少哦,想要提前安排恐怕有些困难……”她边说两只昏黄的老珠意味深长的看着陈风。 陈风又摸出一张一千两银票递给鸨母道:“这点钱算是请妈妈喝茶,还请妈妈帮忙尽快安排一下。” 鸨母两眼笑得眯成一条线的接住银票,连连点头道:“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好吧,妈妈我就斗胆作主提前安排一下,我看就后天吧!再提前实在是不行了。” 易小若暗骂道:人都说婊子认钱不认人,果然不假!插个队都要一千两银票。 陈风心知再提前也是不可能了,遂谢过鸨母,与易小若返回客栈。 傍晚,易小若独自一人来到陈风房中找他,商量追查无影儿的事。陈风招呼她坐下之后,叫小二送了些酒菜和一壶上等西湖龙井,俩人边喝边聊。 易小若抿了口茶,冲陈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几天陈兄为了帮我追查那无影儿,让陈兄破费了不少。今日更是一下就花掉了两千两银票。陈兄如此仗义疏财热心相助,小弟我真是即感激又过意不去。不过陈兄放心,他日我有钱之时定将银两加倍奉还……” 陈风连连摇头道:“杨兄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在下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区区数千两银子还是不算什么。更何况我与杨兄一见如故,早已将杨兄当成朋友。朋友有难,陈风岂能袖手旁观?杨兄若再提还银两之事,就是看不起我,心中没把我当成朋友。” 易小若心中一阵感激,眼眶不觉微微有些湿润。她从第一眼看到陈风便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通过这几天与他朝夕相处,更是从心底喜欢上这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他聪明而内敛,武功高强却不张扬,性情温和又热心侠义。 各位读者:请关注我的新书《失落的玛雅》,那是远古玛雅的神秘面纱。未来超级战士被时空之光来到远古玛雅时代,超级战士与上古魔巫到底谁更厉害?请搜索书名《失落的玛雅》或搜我的笔名:如沐春风,或在新人新书榜中可以找到阅读。如果觉得不错,请多点击推荐和点击收藏。谢谢!) 第六十五章:嫖客的心态 她又想起凌云来,这个与自己从未谋面的未婚夫不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否也像陈风那样优秀?如果他是一个品德不端,才智武功平平的人,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呢?如果自己与凌云之间没有婚约,她会不会爱上陈风呢?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不由飞起两团红晕,头也微微低了下去,不敢正视陈风。 陈风对于易小若这种经常性害羞倒也习以为常了。他含笑注视着易小若问道:“杨兄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易小若闻言心中叹道:我的心事又怎能向你诉说?嘴上却道:“哦,我在想我们今天上怡红院,为何非要找那东恋和西情两位名妓?随便找几个姑娘打探一下不是一样吗?这样即节省时间,也节约了陈兄几千两银子。” 陈风呷了一口酒,微微一笑道:“杨兄这般问话,足见杨兄是一个品行端正之人,从不涉及风月场所……” 易小若暗自笑道:我要是喜欢上青楼找姑娘,那才是天下奇闻!嘴上却又忍不住插口谑笑道:“听陈兄的口气,好像你倒是青楼的常客哦?” 陈兄微微一怔,随即失笑道:“我这话确实让人误会我是风月老手。其实我要说的意思是嫖客的心态。你想那无影儿是什么人?一个妙手神偷!每次作案都不下万两白银,他的钱财自然多得数不清。而据我们去赌场的调查,此人却似乎从不沾赌。当然,像他那样的人自然也绝不会是乐善好施之人。那么他如此多的钱花到哪里去了?假如他要逛青楼,一般的姻脂俗粉又岂会看得上眼?自然要找最好的名妓。所以我们要想从青楼查出无影儿的消息,就必须得花血本从东恋和西情这样的红牌口中的探出消息。” 易小若闻言频频点头道:“陈兄分析得有道理。莫说像无影儿这样全不费功夫偷来之财,就是靠生意挣钱的商贾富豪,他们上青楼找姑娘,也必定挑红牌。如果我找一般的姻脂俗粉打探消息,只怕还真探不到半点无影儿的消息。到时我们又不知从什么途径去追查他。” 陈风含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那两千两银票必须得花。” 易小若沉吟片刻,又皱眉道:“倘若那无影儿不是好色之徒,那我们岂不是白白花了数千两银子,又浪费不少时间?” 陈风摇头道:“你这样想就错了。首先不一定是好色之徒才会找名妓。我虽然没逛过青楼,但也知青楼的红牌名妓确实有过人之处。她们不但生得貌美如花,而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都略通,更懂得男人的心,知道如何侍候男人……再说,你想那无影儿和那采花贼玉蝴蝶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同伙,又岂有不好色之理?” 易小若点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今晚与陈兄一番话,在下受益非浅。陈兄真是对人性的洞察入微……不过,那东恋和西情是否会把无影儿的信息透露给我们呢?” 各位读者:请关注我的新书《失落的玛雅》,那是远古玛雅的神秘面纱。未来超级战士被时空之光来到远古玛雅时代,超级战士与上古魔巫到底谁更厉害?请搜索书名《失落的玛雅》或搜我的笔名:如沐春风,或在新人新书榜中可以找到阅读。如果觉得不错,请多点击推荐和点击收藏。谢谢!) 第六十六章:东恋西情 陈风微微一笑道:“这个杨兄就不必多虑了。这世上的人有谁不爱银子?何况是青楼女子?只要我们到时给她们一点赏钱,她们绝对会毫无保留的把所接过的嫖客外貌特征告诉我们。那无影儿身材瘦小,右手又少了一根无名指,这特征应该不难找。”陈风说完,从袖中取出几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递给易小若道:“这些银票杨兄带在身上,到时作为赏钱给她们。” 易小若伸手接过银票,心疼道:“非要给那么多吗?” 陈风扬眉一笑道:“别忘了她们是名妓!没有上千两银子能撬开她们的嘴吗?” 易小若歉然道:“只是又让陈兄破费不少。” 陈风不以为然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杨兄千万莫放在心上。正巧此次我出门要办点个人私事,故家父让我多带了些银票。” 易小若担忧道:“可陈兄为我花了那么多银票,不知是否会影响陈兄办个人私事?” 陈风道:“杨兄不必担忧。我这件私事能否办成,关健不在钱财,而在于诚意与天意……倒是杨兄的两件重要物品关系到杨兄全家的安危,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无影儿。一来索回杨兄所失之物,二来希望可以通过他找到玉蝴蝶,将这个采花贼除去。” 易小若苦笑道:“但愿如此!” 陈风却信心十足道:“杨兄莫要气馁,一切事在人为。来,为我们能早日抓到无影儿和玉蝴蝶干杯!”说完,举杯向易小若一敬。 易小若端起茶杯与他的酒杯轻轻一碰,含笑道:“也为我们的友情干杯!” 两天后,已到了和东恋西情约见的日子。 陈风和易小若一身富家公子打扮,风流倜傥的出现在怡红院门前。鸨母门前笑迎道:“哟,二位公子今日真是越发风流俊俏了!快里边请,东恋和西情二位姑娘在楼上厢房等候二位公子呢!她们听老身说二位公子不但出手阔绰,而且人也年少英俊,都想早日见见二位公子,与二位公子结为红颜知己。” 易小若暗自冷哼道:什么俊不俊俏?若是我们二人是穷光蛋,只怕连门都不让我们进了吧!现在我们给你送银子来了,你当然什么马屁都拍得震天响了。 陈风折扇一展,含笑道:“妈妈过奖了!还烦请妈妈带我们上去找东恋和西情二位姑娘。” 鸨母笑道:“这个自然。二位公子就请跟老身来吧!”言罢,鸨母领路往楼上而去。 二人跟着鸨母从偏厅的螺旋楼梯登上二楼,转而接着上三楼。鸨母边领路边介绍道:“这二楼住的是本院的一般姑娘。不过虽是本院的一般姑娘,但也都个个生得貌美如花、娇柔妩媚。走出去哪个男人见了不两眼发呆,垂涎欲滴?当然啰,二位公子乃人中之龙,自然不会如此。三楼是怡红院的最高层,住的是我们这最好的几位姑娘,所以东恋和西情二位姑娘自然也住这里。她们二人住的又是三楼最雅致、最豪华的两套上房。” 第七十章:西情 说着,鸨母已领着他们登上三楼。易小若打量三楼,果然装饰布置较之二楼又要奢华富丽得多。走道上都铺设上等的波斯地毯,窗棂廊檐等皆雕刻精美。 鸨母领着他们在三楼走廊转至南面两间布置雅致的房前,停了下来,回头对二人道:“这两间上房就是东恋姑娘和西情姑娘的住处了。两位佳人早已在房中恭候二位公子了,二位公子就请自便吧!老身就不进去了,祝二位公子玩得尽兴!”言毕,冲二人暧昧一笑,手帕往易小若肩上轻轻一甩,然后扭着水桶腰咯咯笑着离去。 陈风和易小若抬眼望去,只见两间上房门上均挂有一块檀木红漆牌匾,上面皆书有几个秀雅绿字。左边一间上书“恋人巢”;右边一间上书“情人居”。 易小若冲陈风轻笑道:“好浪漫煽情的名字!想必那‘恋人巢’住的是东恋,而‘情人居’住的是西情了。” 陈风点头含笑道:“杨兄所言极是。不知杨兄去‘恋人巢’呢?还是去‘情人’居?” 易小若酸溜溜道:“我找谁都无所谓,就是不知陈兄是喜欢东恋呢还是喜欢西情?” 陈风憨笑道:“杨兄又在取笑我了。我见都未见过这两位姑娘,哪里谈得上‘喜欢’二字?更何况我们今日是来调查无影儿的踪迹,又不是来调情谈心……我看我们也不用商量了,各自随意找一位吧!”言罢往“恋人巢”走去。 易小若怔怔的望着陈风的背影,呆立片刻,终走向“情人居”门前,轻叩房门三声。只听房中传来一声极为甜美柔婉的声音:“公子情进吧。” 易小若推开虚掩的雕花粉红房门,拾步缓缓走进房中,顿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入鼻息。她举目四下张望,只见闺房分为里外两个套间。外间陈设一张楠木小圆桌,几张精致椅子。壁上挂了几幅字画,皆是高雅之作。南面的窗台上种了几盆时令花卉和盆景。暖暖的春阳从窗台斜射进来,洒落在暗红色的香木地板上;里间与外间相隔的丝绸帷幔被拉开,透过垂挂的珠帘隐约可见一位身材婀娜的红衫女子正坐在床边的梳妆台前对镜轻理云鬓。 那红衫女子此时已转过身来,春目含情的对易小若甜甜一笑道:“公子驾临,请恕奴家未起身相迎。公子请随意坐吧!奴家这就来伺候公子。”说罢,她款款站起身来,莹白的玉手拨开珠帘,迈着轻盈的莲步缓缓走了出来。 易小若等她出来,方自看清她的容颜,果然生得是娇美如花!柔若无骨般的身材令天下男人见了都会心生爱怜。不过还好,易小若不是男人,而且也是一个美女,所以她自然不会心旌动摇神魂颠倒。 易小若望着红衫女子道:“西情姑娘?” 红衫女子略一裣衽,媚眼如丝的望着易小若,娇声回道:“正是奴家。公子贵姓?” 易小若道:“我姓杨。西情姑娘果然是人间绝色,我见尤怜。我想当年的西施也不过如此吧!” 西情娇笑道:“杨公子你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连说话都那么甜。不过奴家怎敢和西施美人相比呢!我看杨公子嘴上虽这么夸赞奴家,可表情和眼神却未流露出半点动情之色哦!” 易小若暗笑道:你就算再媚情万种,又怎能让我动情?她微微一笑道:“我虽然表面未流露出动情之色,可心里早已被姑娘的风姿所征服,恨不得能一亲芳泽。” 西情面露羞色,双目痴痴的望着易小若幽幽道:“奴家不知公子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哄奴家开心;不过奴家却是对公子一见倾心。唉!我知道公子会看不起像我这种风尘女子,认为我们青楼女子只认银子不认人,出卖肉体没有灵魂的贱女子。可是,世人又有几个真正能了解我们内心深处的无奈和悲哀呢……”西情说到后来,已是凄然泪下。 易小若听得心中一陈伤感。作为同是女人,她心中更是对西情充满同情,同时也对青楼女子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方知她们强颜卖笑的背后隐藏了太多的泪水。她轻轻一叹道:“西情姑娘,你想得太多了……我绝没有这样看待你的意思。” 西情用袖拭去眼角泪水,强笑道:“多谢公子理解!公子本是来寻开心的,奴家却说起这等伤感的事来,害得公子心情也跟着压抑起来。这样吧,奴家为公子弹唱一支小曲,一来向公子道歉,二来也为公子解解闷,舒畅一下心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易小若含笑道:“姑娘所提正合我意。在下也正想欣赏一下姑娘的琴艺和歌喉。” 西情起身正欲取琴弹唱,门外却传来敲门声,只听一婢女在门外道:“妈妈叫厨房预备了些上等酒菜让奴婢送过来了。”西情道:“端进来吧!”婢女应了声,推门而入,将四个可口佳肴和一壶上等女儿红端进来,摆在小圆桌上之后离去。 西情提起酒壶为易小若斟满一杯酒,递给易小若,柔声道:“公子请用酒。”易小若接过酒杯,叹道:“这酒闻起来很香,只可惜在下却不擅饮酒。”言罢,欲放下酒杯。 西情却伸手轻拦,娇声道:“公子是来寻欢的,岂有不饮酒之理?莫非嫌奴家生得丑,没了雅兴?” 易小若只好将杯收回,轻啜一口,笑道:“姑娘若是还叫丑,那天下就没有哪个女子敢称美了。”西情含羞道:“多谢公子赞赏。奴家这就为公子弹唱一曲,以助酒兴。”言罢,起身取来一把古筝,弹唱起来:“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琴声委婉曲折,柔美动听;歌声更是幽怨伤感,充满孤独寂寞之情! 易小若听得暗自赞叹:这位西情姑娘果然不愧为武昌城中的名妓!不但人生得娇柔美丽,谈吐气质也非比寻常女子可比;更兼弹唱之艺精湛高深,难怪男人们都愿意为她一掷千金了。 各位读者,这是我最后一次上传章节,因为我与逐浪网已签约,所以所有小说将在逐浪发表。我在逐浪的笔名是:孙悟空,目前发表的小说是《魔武战神》,也就是《失落的玛雅》更名而成。各位可以到逐浪去搜索一下。至于这篇《美女闯江湖》我早已完稿,字数是三十多万。不过暂时不发表,要等《魔武战神》点击达十万以上再说。所以你们放心,我每篇小说绝不会无头无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