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柩》 one 弑君之夜 忽明忽暗的暗黄色灯光照着一个人影,暗红色的墙上,时而显现,时而消失。 那人快速的奔跑着,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在追赶着他一般,呼吸因长时间的奔跑而变得急促,光线慢慢变亮,跑步的人靠着墙停了下来,稍作休息,低头看看怀中的盒子,右手慢慢打开他,然后从中取出一管水银般色泽的流状物,在灯光的照耀下,那管物体变得如水晶一边。 那人笑了笑,但又突然便得惊恐了起来,在他身后的人冷笑着,随后,血液飞溅,他从那人手中取过那个盒子,放入衣服中。 黑暗中倒下的人轻轻的发出了一点响声,手指化成了灰烬,而眼中流出了如那水银一般的液体。 凌晨三时,在亚枷锁地区的边界地带,一座华丽的大宅中闪烁着微微的光线,飘忽不定。 门被打开。 浓浓的烟草气味冲着来者而去,来者用袖子轻轻掩住口鼻,微皱起眉,目光环视了一周之后落到了烟雾制造着的身上。 “巴诺克大人,可以把你的烟掐了吗?” 被点名的人懒懒的嗯了一声,然后在沙发上把一只手枕在头下的躺着的姿势换成了坐着。 “你玩复古呐,用长烟斗,有灯不开用蜡烛?” “我觉得不赖啦。”巴诺克微微抬头露出了坏坏的笑容,蜡烛的背光面中,巴诺克半边脸都埋入黑暗中,他淡淡的开口,“只是不知艾斯伯格大人为何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光临我们这个小地方呢?” 随着手指的随意拨动,深蓝色的头发把右眼的视线遮住了一半,他笑着看着沙发上的一位绝色女郎,“是吧,黑翎。” 黑翎没有说话,巴诺克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下去,“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呢?” 巴诺克的话中带着寒意,天空中没由来的闪过一道闪电,地板上映出了少许的光亮。 “算是吧,”艾斯伯格半倚着门,“有人被杀了。” “是吗?”巴诺克的语气中夹杂着少许讽刺,“人类可真是脆弱的生物呀!” “地点在殆斯纳,与这里相差五百里左右,因为是非正常死亡所以我想要你去调查一下,大概是异类所为,”他转过身握住门把,“所以,拜托你解决这件事,我就先告辞了。” 最后的声音泯灭在门后,留下一个尾音在巴诺克的耳中。 良久,巴诺克用左手的一根手指勾起了放在一边的外套,穿上衣服时制造的风把蜡烛吹灭,顿时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打算出去吗?”从刚才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绝色女子开口问道。 “算是吧,不过不是去处理他说的事,”他停了一下,在噬血姬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在家里要乖哦。” 一记大的关门声后,房间重回寂静。 “小心……蛇。” 黑翎的声音飘渺得如一句预言,让人不寒而栗。 巴诺克。 要小心蛇。 天空有下雨的倾向,于是巴诺克加快的脚步,他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笑,仿佛是孩子一般,却又有着某种神秘的感觉。 他看着前面的身影闪入了一栋白色的建筑中,然后紧随其后。 “匆忙的赶路人,这是急着去哪里呢?”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巴诺克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可能会丧命的呢。” 巴诺克的右手动了一下,一个银白色的箭一般的东西往身后的人飞去,但到了喉咙处却化成了灰烬。 瞳孔突然缩小,他转过身,防备般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来者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身上散发出的却是死一般的恐怖气息。 “况且就我们将来还可能成为同伴的这个原因上,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她把一根手指竖起放在唇边。 “蛇。” “蛇?” “请您小心这样东西,”那人的身影开始淡化,“接下来,就是你的演出咯。” “还有一点忘了说,”她探出头,笑着指着后面,“房子起火了。” 巴诺克愣了一下,猛地回过头。 “可恶,”他狠狠的骂了一句,“没和这个鬼家伙废话就好了。” 说罢,他便飞速的往着火的房子跑去,万一那个东西不在了,那可就完蛋了。 黑纱蒙面的人翻起面纱,姣好的面容在月色下略显苍白,黑色的瞳孔深得看不清,仿佛没有一点神采。 “弦?”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叫弦的女子回过头。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告诉这个笨蛋这点事?”发出声音的是一直雪白如玉的高雅神态的狼。“真是的,我还想多睡一会呢。” 弦微微一笑,摸了摸狼的头,她把右手缓缓的抬起,食指与拇指的指尖间的气流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幻像,如镜面一般,上面呈现出来的是一片火海。 “屋内的成像?” “对于你的补偿,接下来会送给你一场不错的戏咯。” 弦用空气幻化出一张椅子,优雅的坐下静静的抱过雪狼。“一起看看主角现在怎么样了,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呀。” 弦的唇角微微的划出一丝微笑,一丝戏闹的感觉。 “亲爱的巴诺克大人……还有我们的……艾斯伯格。” 火舌轻轻地包围在巴诺克的周围,气温的升高与浓烟使他不禁有了体力不支的错觉,他靠在一个柱子上,强忍着高温的不适,动用一部分的力气调节着气流慢慢降低身边的气温。 “这不是巴诺克吗?” 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的这副狼狈样还是第一次看见呢,”发出声音的人笑出了声,“是该说别有一番滋味呢,还是看了让人心疼呢?” “别躲来躲去了,”巴诺克没有回过头,“出来吧,艾斯伯格,我知道你在。” “真是不可爱呢,”艾斯伯格从他的身后走到了离他仅有一米的距离,“怎么说也该装一下害怕才对。” “少废话!”巴诺克的手中延伸出一支锋利的剑,直指艾斯伯格的喉咙,“我有话问你。” “问话是有礼节的,”艾斯伯格微微一笑,从腰间取下了一条红色长鞭,“是不是要管教你一下了呢?” 言语间,艾斯伯格的红色血鞭向巴诺克的右手打去,巴诺克收回了剑,反手抓住鞭子,顺势往后一拉,艾斯伯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往后退的时候不由得被自己的鞭子打伤了右眼。 “真是够恶毒的呢,”艾斯伯格举起双手做投降装,“不打了,毕竟我们都是好几年的兄弟了,有刀锋相向的必要吗?” “是吗?” “你来找我不过是为了问【那个东西】的下落罢了,不是吗?” “知道就说好了。” “我只有一点点的线索呢,不知是否有用呢。” “东西,不在你这里?”巴诺克的语气突然加重,带着一丝微怒。 “这个嘛……算是吧。” 巴诺克收回的长剑又再一次的伸到了他的喉咙下,“不要说着种不明不白的话。” 艾斯伯格微微一愣,往后退了一步,突然用右脚把血鞭踢到了巴诺克的身边。 巴诺克,小心蛇。 巴诺克顿时明白了什么,回身做防守的姿势。 “真是的,被发现了呢。”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已经发觉了吗?” 艾斯伯格的血鞭突然实体化,银色的蛇从血鞭中退出。 这就是要小心的东西吗? 巴诺克冷笑一声,右手的食指变换了几个动作,银色的铁链绕住了银色的白蛇,顿时炸成了五瓣。雪一般的散开。 “太心急是没用的,你看,他们可是顽强的动物呢。”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五瓣的蛇又顿时化成了五种不同的形态。 五种,不同的颜色? 巴诺克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定定的看了一会,然后低下头。 “原来如此。” 巴诺克的身边迅速的聚集起了白烟,静静包围了他的身体,把几次蛇的攻击都堵在了外面,他闭上了眼,右手的铁链最终伸出,抓住了红色与蓝色的蛇。 “单是困住他们可是行不通的哟。”艾斯伯格的声音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放弃好了,作为我可爱的宠物的零食好了,看起来你还是蛮有营养的。” “你还真是有幽默感呀,成为零食这种事还是你比较喜欢的呢。”巴诺克睁开眼,左手一同抓住了铁链,淡淡的蓝色光芒从巴诺克的手心慢慢传到了另外的一边。蓝色的光慢慢的变成了一丝丝不连续的电,在电荷的作用下,两只蛇慢慢的靠近,最终撞到了一起,蓝色和红色的表皮在相撞的一刻擦出的火花瞬间融化了两条蛇。 艾斯伯格突然的感到胸中的一阵绞痛,带着腥味的液体冲向了喉咙中,艾斯伯格往后退了一步,一时无法控制,全身顿时软了下去,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所以说你是笨蛋嘛,”巴诺克从白烟中走出,一步一步走到了艾斯伯格的面前,“现在呢,打算说了吗?” 艾斯伯格用手捂住胸口,想说话却又咽了下去,左手借着剩余的力气把剩下的蛇收回。 “怎么……可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化解攻势。” “果然是笨蛋,”巴诺克微微笑了一下,“你的宠物在攻击时集中了你大量的【灵】,只要对付好他们,你就玩完了。五种不同颜色的蛇,就是【金木水火土】而已,五种元素看似包囊万物之本,但实际上不就也是相生相克罢了,既然相互之间可以互补,那么他们之间就可以做到相克咯。所以,只要利用他们之间的某种关系,便可以轻松的解决了。” 巴诺克的笑变得更深了,他收回铁索,另一只手掐住了艾斯伯格的脖子。 “你想我回答的我已经回答了,那么到你了。” 艾斯伯格的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变得微弱,没有说话。 “喂,不会是死了吧。”巴诺克扯住了他的头发,“喂,装死可是不好的。” 艾斯伯格的眼睛中突然流出了像水银一般的液体,巴诺克感到有什么不对劲,连忙把手收回,但是还是有一滴液体滴到了他的右手手背上,皮肤上液体顺势形成了一个青色的诡异图案,像一朵展开的花却又像人的一张不完整的脸。 巴诺克皱了皱眉,想把它擦去,但是当他的左手碰到液体时,图案却顿时的消失了。 “巴诺克,”沉默了半天的艾斯伯格淡淡的开口,“【那个东西】已经开始觉醒了,这意味着什么你是知道的。” 他笑了笑,然后指着自己的左眼。 “什么……不可能。”巴诺克的声音略带颤抖,“为什么这种东西在这里!” 艾斯伯格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看来巴诺克这个家伙知道的情报并不多呀。 艾斯伯格自嘲般的笑了笑,左眼中的水银状液体开始外流。所流经的地方,皮肤组织均化为白色的细沙。 “喂,你知道吗巴诺克,【审判者】这种东西其实只是用来杀到我这种无法支配【那个东西】力量的人的,你这样大费周折的,只是看到了被【那个东西】的力量反噬而出现的【审判者】,收获可是很少的呢,”他停了一下,半边的侧脸都掩盖在了黑暗中,“算了,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居然还要担心你这个笨蛋。” 艾斯伯格吃力的举起了右手,从左眼中取出一个玻璃的瓶子,静静的打开,液体倾泻而出。 “是时候,对你说再见咯,”艾斯伯格的身体被液体所腐蚀,慢慢的消失成了流沙,“真是可惜呢,你看,最后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是不是开始恼羞成怒了呢。”最后的这句话随着脸的裂开变得飘渺,随着话音的中止,艾斯伯格化成了碎片。 恼羞成怒……吗? 那么,就改变一下好了。 巴诺克冷笑了一下。 绕在身上的所有的铁索顿时放出,深深的扎在房屋的几个主柱上,用力的收回后,房屋顿时没有了支持,开始一点点的下陷。 在一阵的乱尘之后,终于可以看见屋外的东西,巴诺克深吸一口气,手臂上的纹身开始发光,变成了文字从手里的铁链中脱离,突然的出现在上空,形成了一个半圆,包围住了巴诺克与他周围的一切。 “这是什么?”银色的狼被突然激起的灰尘吓了一跳。 弦抱着他往后跳了一步勉强的躲过了灰尘的袭击。 “看来这场打斗的结果还真是让人吃惊呢,”弦强忍着被混在会灰尘中的石子划伤脚腕的疼痛看着前方,却顿时让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是……那个……” 弦整个人如同被雷贯穿了一般,但是有察觉到什么的不对,于是冷静下来,细细观察在屏障上的文字。 与那个上古的【逝者阵】一样的文字,一样的内容,但却是不同的排列方法。文字也不是本身的黑色,而是犹如被随意的泼洒而有的淡蓝色。 到底是什么,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弦来不及多想,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奇异的图案,图案渐渐扩大,所及之处均化为了水,最终痕迹生成水雾,形成了一个独立结界。 与此同时,巴诺克的一边,塌下的房子化成了如丝绸般的细线,布满了整个空间巴诺克的眼中,深蓝色的眸子边缘有一种黑色的花纹慢慢形成。双手布满白色的火焰,巨大的阵图在他脚下展开。 弦像是突然知道什么,脸色大变,白色的狼发现了她的异常,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文字。 “上古的秘法?时间错乱?”狼的神色略有紧张,“弦,你……打算怎么做?” 弦只是咬紧了嘴唇,额头上渗出了汗滴,“幽篁,”弦的朱唇微启仿佛是思考般的叫出了白色雪狼的名字。“要用你的【灵】了。” “来不及了吧。”幽篁的身边爆发出一阵烟雾,烟雾中隐约的看出一个人的模样,仿佛是被突然的变化惊住了,来不及马上变换姿势的幽篁只能用右手撑地勉强的维持身体的平衡。 与幽篁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巴诺克一边的爆炸声,金色的光芒顺着之前的痕迹慢慢的形成图案。 幽篁看着这个图案却说不出什么,只能往后退了一步。 “可不能让他得逞。”弦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转过身看着幽篁,“这个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所以呢……” “一鼓作气,把他的阵法打乱。” 两百米开外的高高的建筑,黑色的雾笼罩着最顶端的房间中,一个黑衣的人看着远方的事情,喝着一杯刚泡好不久的红茶。唇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慢慢的浮现。 “谢洛大人,总长有事找你。”一位白色西服的侍者恭敬的弯下腰。 谢洛的手指动了一下,食指与拇指相交在错开响出清脆的骨骼撞击后的声音。 侍者的身体化成了一堆流沙。 白得如同骨灰。 谢洛笑了,重复了巴诺克的那句话。 “人类可真是脆弱的生物呀。” 谢洛低下头,手中唤出的阵法雕刻着死亡的咒语。兴奋的表情慢慢的浮现出来。 上古的阵法继续慢慢的转动,黑色的烟雾覆盖在城市的上空,似乎预示着某种事情的始末。 而这一切,只是开场。 two 月影悲鸣 月色慢慢变浓,可视范围越来越小,但巴诺克的身边依然被暗色的光包围住,并没有融入黑色的迷雾中。 如人的悲鸣一般,天空中划过的一丝声音让弦不由一怔。 这不是简单的阵法。 潜意识中,她这样对自己说。 弦看着金黄色的图案中慢慢浮现出的如一个人的不完整的脸一般的花纹。她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默默的闭上眼再睁开,最终确定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觉。 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吗?【那个东西】的力量真的不能抗衡了吗? 金色的残脸慢慢的吐出黑色的恶灵,渐渐的包围住了整个城市之上,弦的嘴唇变白,咬着牙根,静静的看着地面。 弦的额头上慢慢的渗出汗滴,落到了她的鞋面上,她的身体猛地一抖,仿佛要摔落地一般。 实体化的狼成一位十五六岁的银发少年容貌,他伸出手扶住了弦,他精致的五官透露着如狼一般的威严。 “我没事。”弦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继续坚持【灵】的输出,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让她如同冰山一般的美。 “幽篁,”她的声音极小,以至于几近听不清。“你还能坚持多久。” “弦,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非要干预他的阵法。” 弦看着幽篁的侧脸,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后,她静静地开口。 “如果不阻止他的话,现在,就会造成至少一个城市的毁灭,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会受到这种阵法的影响,要是他死了,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很不利的事。“ 幽篁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难道他用的并不是【逝者阵】而是【换魂术】,而他所用到的链接的身体就是那个人的。” 弦仿佛不想多提那个人,于是转过身,轻轻地把手附在地上,用身体吸收地上的咒文。幽篁不由得心里一紧,推开了她,他闭上眼用【灵】把她吸入的咒文慢慢的引入一个小盒子中,“你还真是一直都做事不经过大脑!” 弦笑了笑,看着紧张得脸色微微发白的幽篁,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盒子突然用力的丢到了巴诺克的阵法中央,他吐了一口气,左手伸出手面朝天,右手放在左臂上,从口中慢慢地说出咒语。 “以亡灵之声为我翼,以冰雪之菱为我肤,以暗释之魂为我容,以苍天之广为我怀,由此召唤沉睡千年依然不灭的你的力量,暗之主艾利里斯,亡灵之法为你的出世而歌。” 弦惊讶的看着咒印不断的遍布着他的全身,不免有点担心,动用禁忌的咒语可是要花上比平常的咒语多上不下十倍的灵力,而如果体内的【灵】用尽的话,内脏的运转便会受到重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会没命。 更令她惊讶的,是幽篁在大量的【灵】输出之后,居然没有一丝的不适,却是在身边有更多的强到不用使用,光是散发在周围便能够让人窒息的奇异的力量。 什么时候他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呆呆的瘫坐在地面上,由于阵法的原因,弦的身上并没有沾上用于发动阵法的水。 “弦,与其有时间吃惊,不如帮我发动另外一个咒语。”他停了一下,“不过要小心,因为我要你发动的是——血咒。” 弦突然明白了他是用什么力量做到这种奇怪的现象,但是同时又开始为他担心了起来。 幽篁用了自己【兽族】独有的鲜血之囊,维持了暂时的力量提升与强大的力量输出,但是,这却是把力量一次用尽的方法,也就是说在这次动用咒语之后至少要恢复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中,他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 只因为我的一句话,他就如此努力吗? 弦强忍住了心中的不安,用手中的风刃划伤手指慢慢的滴入到刚才的阵法中,阵法瞬间的变换配合着幽篁输出的力量。 谢洛轻轻的敲开了总长的门。 “谢洛,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你好像都没有好好的工作呢,光是孟得里就发生了不下10次的动乱,而且时间仅仅过了一个星期,这样下去的话,想必可是不用两个月,这个本来是交通要塞,繁华都市的地方就话化成肮脏的杂乱都市了。” 谢洛只是笑笑不语。 “谢洛,我以前十分的欣赏的的才华,所以才会把你从那个与修罗场无别的【白色军团】中提拔出来作为我的副官。你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掌的权太多,都忘记要为我效劳了?” 为他效劳? 这个老狐狸。 谢洛的心里不由得这么想。 “是吗?总长你这么认为吗?”谢洛的唇角依然保持着刚好的笑意。“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岂有此理,”总长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是想造反吗?” 谢洛的手中突然发出了红色的光,上面印刻的正式在没来之前不停练习的法术。 “恭喜总长。”谢洛突然转身,左手控制住总长的动作,右手把阵法猛地往他的心脏处。“你答对了。” 红色的光慢慢的蔓延到了总长的全身,谢洛冷冷地笑着,看着这个人的最后悲剧。 这一切都在身为傀儡政权的拥有者,贵为莫里王的弦的不知情中默默进行。 “弦,闭上眼,”幽篁的声音虽然小但依然镇定。“我要打开【翎空咒】了。” 弦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身边的气流混乱无章,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站不稳的感觉浮在心头。她茫然的伸出手像是想把什么东西抓住作为支撑。 终于稳住了自身的重力后,弦在没有接到幽篁的命令的前提下并不敢睁开眼,只是小声问了幽篁一句。 “已经可以了吗?” 没有人回答。 “幽篁?” 弦再次开口。 “你怎么了?” 弦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猛地睁开眼,全然不顾幽篁当时的劝告。 恐惧感在睁开眼的一瞬间进入脑中,满眼都是鲜血,那不平静的气流正是由于身边动用的风参杂着幽篁的身上慢慢渗透出来的血而扰乱了原本应有的流动轨道。 弦不由得失声大叫,“幽篁,你在干什么?” 幽篁的脸色惨白显然是已经没有力再说什么了,他低下头计算着最后一击的时间,白色的鞋面上沾着几滴如花一般的血迹。 幽篁的眼睛有着明显的杀意,他的左手变换了几个动作封锁了空间里的除自己与弦以外的所以地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快点,再快点,马上就可以成功了。 围绕在风中的血慢慢的闪出异色的光,最终汇聚到了一点,在空中慢慢成形。 这到底是什么? 弦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根本就不是【翎空咒】而是某种她所没有见过的秘法,这种东西造成的破坏力与后果她完全不知道。 人在强大的力量前会有本能的恐惧。 弦现在不仅如此,而且她在为自己完全不知的那种头脑空洞感到不安。 这个【兽族】的人已经强到了自己所不能感知到的程度吗? 他在她的身边如此之久,完全没有感觉到的力量? 直到最后的一点光泯灭在视线中,终于,阵法成功,在猛地一击后,巴诺克的攻击渐渐开始失效,阵法最终大乱,在一声闷响之后,最终化成灰烬。 巴诺克愣了一下,瞬即被强烈的愤怒感所充满。 这么努力凝成的东西,难道就这样没了? 巴诺克的目光触及光线泯灭的最后的地方。 那个女人? 巴诺克冷笑一声转过身去目光变得有浓浓的杀意。 幽篁突然的抬起头,狠狠看过去,巴诺克的面容模糊不清。 巴诺克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只是这样站着,没有移动步伐,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移动了。他的手按住了左眼。动用了【那个东西】的力量居然要耗费这么多的【灵】。竟然让身为顶级的驱魔师的他都感到无力。 他的眼睛渗出血丝,终于在所有的灰烬落下后看到了另外一边的人。 重瞳? 他微微一愣,看着幽篁的眼。 这不是开玩笑吧。 巴诺克来不及多想,只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轻轻的唤他的名字,他转过身,是黑翎。 巴诺克此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谢洛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已经够了。 所有的威胁都已经铲除,他看着身后的一堆尸体,那些都是他杀的公馆高层。别看都是老东西,打起来还真的有点吃力呢。 不愧是白公馆的统领人员。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大步的往公馆的另一处建筑走去。 他走到了直播系统前,侵入了所有的电脑程序。 “各位!”他的声音带着玩世不恭的不明意味。“由于爱得非琐总长的不幸过世,如今我们白公馆的权利处于中空状态,所以,为了更好的调节整个国家的秩序,如今,白公馆的权力在我,谢洛•;冯•;马里贝尔的手上。” 仿佛是预料到了这样做后有人不服是一定会发生的,他笑容不改。 “至于我继承的证明呢,”他从身后拿出一张协议书,上面满满的盖着15个人的手印。“这个可是通过了审理议会的决定呢。” 那都是他杀掉的人。 “可是很可惜呢,这些人在我继位后都会离开白公馆,毕竟都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给他们享享清福了。” “那么,今天的通告就是这样了。”谢洛微微一侧身。“各位,从明天开始我们白公馆就开始一年一度的内部系统整理,不久之后就会有新的统领出现,请大家慢慢期待。” 谢洛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擦了擦渗出的汗。 想必那个莫里王现在还在努力的和巴诺克对打呢。这么简单就可以消耗掉她的力量,那么接下来干掉她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了。 谢洛这样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王,我们回去吧。”幽篁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累了。” 弦微微一愣,瞬即点了点头。 巴诺克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没有说话。 “我们也走吧。”巴诺克转过身向黑翎说道。巴诺克无意中看了黑翎一眼,但是瞬间被恐惧感充满。 没有灵魂一般。 她的眼睛只是黑色的深色到见不到底。 “黑翎?” 没有回答。 “你怎么了?” 询问的同时,巴诺克往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备的动作。 黑翎的手突然抬起,猛地往地上一击,尘土飞溅而起。 不会吧,怎么这么倒霉。难道说黑翎被控制了? 巴诺克来不及多想,在胸前结了一个印,但是由于之前用掉了大量的【灵】,没有任何的现象出现。 难道被同党杀掉? 这么不幸的结局?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达现在的感受。他看着黑翎把手中的刀慢慢的刺入身体。鲜血喷涌而出。巴诺克抓住了她的手想阻止她的动作,但最终失败,他看着血一点点的滴在地上,身体变得无力。 他伸出手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推开了她,随后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而弦那一边也不顺利。 弦的手抱着由于力量用尽而变回弱兽形态的幽篁。看着眼前围住自己的不下13个人,由于先前的力量大量耗费,一个人单独打这么多人已经是件难事了。她甚至可以说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都是她们白公馆的人。 怎么回事?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咬了咬牙。 谢洛那个混蛋。 弦瞬间由于愤怒而不由得重新激起了力量。她抱紧熟睡中的雪狼,腾出一只手抽出刀,【灵】是没有多少了,那不代表我没有什么体力了。 弦这样想着,一边把刀往一个人的身上砍去。血液带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结了一个印,吸收了所有那个人血液中隐藏的【灵】。 稍稍恢复的弦咬咬牙。 谢洛那家伙我饶不了他。 弦这么想着,眼中的杀气爆发了出来。 她疯狂的挥着刀。 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弦已经大概的猜到了,巴诺克不过只是一个牵制她的道具罢了,限制她回去的时间,而在这段空隙中,他可以彻底做到掌握整个公馆的权力。 虽然他有夺权篡位的想法,而她也早就知晓,但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而且甚至要置她于死地。 这让她万万没有想到,本来与他并没有多少交集,而且对于他的计划非但不否认,甚至有过暗中帮助,但是如今他要来杀了她? 真是可笑。 弦疯狂的杀了挡路的13个人,脚步轻点往公馆赶去。 怎么这么容易就干掉了? 弦略有不安。 中计了。 弦突然的反应了过来,看着自己离开后便绕上她的身体的青藤正一点一点缠到她的脖子上。 还没有向谢洛问清楚,怎么可以这样死掉。 意识开始模糊,弦终于明白前面的人不过是诱饵而已。 后悔莫及的她用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打开了刚刚与巴诺克对战时用来吸收力量的盒子。 盒子发出的光烧断了绕在她身上的青藤。 弦困难的呼吸着。 明明已经脱险了,总不至于倒在这种地方吧。 弦的视线开始模糊,力量的透支与先前的一段时间缺氧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就以现在自己的这种状态怎么可能打得赢谢洛。 既然我还活着,公馆总长的位子就轮不到你。 弦这样想着。本来对权力没有什么想法的她终于无法忍受。 她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王,实权归于的实际上是公馆的总长,本来以为谢洛篡夺了位置之后自己能稍稍好受一点。 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期望的了,谢洛也不过是和那个老头子一样的人罢了。 她这么想着倒在了地上。 “谢洛,你干得实在是太爽了。”一位金发的年轻男子猛地冲过去,一只手臂挂在谢洛的脖子上。“也不叫上哥们儿,你也真是的。” 谢洛笑着喝了一口红酒。 “伊洛亚,你的耳朵也太快了,我才刚刚做完通告呢。” “你这小子下手也够狠,一下就杀了所有的审理议会的老东西们。”伊洛亚把脸靠近了谢洛一点,“不过总长的小女儿你还留着呢,你小子是不是想……” “别乱说,只不过觉得留着还有用。” 伊洛亚看着谢洛的侧脸,这个年仅19岁的少年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精致的容貌很难让人想到他其实是个嗜血如命的掌权者。 只要他想,仿佛就可以让一个世界为他毁灭,只要他想,他便可以如死神一般随时断定他人的生死。 作为他6年的挚友,从13岁那年陪着他从【白色军团】中逃出,一路上连战500人一直杀到了白公馆的前面。小小年级却有了让人感到恐惧的力量,当时白公馆的总长收留他们,给他们极高的待遇,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帮助他稳固他总长的地位。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那个老头,不过是想怕自己老了,无法继续稳固政权。 表面恭敬,但实际上,只是认为伊洛亚和谢洛是两个怪物罢了。 谢洛在看到那个老头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且,也有了把他取而代之的想法。 “谢洛,那个老东西死了,我们的力量应该恢复了吧。” 为了预防这种力量推翻他的统治,爱得非琐,也就是那个老东西曾经封锁了他们的【灵】。 “那倒没有。”谢洛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死了以后那个封锁没有解开,看来,它并不是与他的生命联系的,我还以为威胁到他的权力,他就会用自己的力量呢,没想到那个老狐狸还是那么狡猾。” 谢洛微微露出了生气的脸色,伊洛亚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总会有办法的,先休息一下,不然你累坏了,我们怎么办。” 谢洛没有说什么,只是放下红酒看着眼前笑得没心没肺的死党。 “弦没有被处理掉。”谢洛静静的开口说到。“所以还是要小心,可不是万事大吉了呢。” 伊洛亚的脸色变白了一点,但是瞬即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那样都没有除掉,不会是说笑的吧。”他看着谢洛严肃的表情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低下头。 没想到这个莫里王这么厉害,本以为和巴诺克的战斗会让她耗费所有的力量,而她非但打败了巴诺克而且还成功的逃脱了陷阱? 还是说有人暗中帮助? 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要想的,真正重要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伊洛亚看了看窗外阴森的天,不由得出神,良久他收回了视线,身侧的谢洛已经因为太多事而累了,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伊洛亚拨开他的乱发,没有吵醒他。 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谢洛。 three 为谁奏响的乐曲 清晨的红光划破黑暗,如新鲜血液注入污血中混杂在一起一般,形成让人恶心不安的液体。那日光照到了亚索伦塔大陆中央地段的白公馆上。 “昨晚的动乱还真是大规模呢。”说话的人不过只有十二岁左右的样子,稚气未脱的脸却显示出她不俗的容貌。及肩的中长发呈淡淡的灰色,右眼的瞳孔是淡淡的金色,而左边的瞳孔则是深蓝,“不过,貌似并没有发生等量失衡的现象。” 她一边说着右手轻轻在水面划过,停留在一个残留的阵图上。 “用这种【映影】的方法复制了当时在弦战斗时的记忆阵法,但为什么读取不到任何的东西呢?”她看着在白公馆中央厅中心的人工湖,指尖依旧停留在水面,但目光却移向了全身浸在水中的那人身上,“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站在水中的人笑了笑,“目前现场被大片的烟雾包围,应该是被人设置的结界吧,根本无法进入。” “你是懒得进入吧。” “才不是呢。”水中的人立即的反驳道,“连埃莉塔大小姐你都进不了的地方我怎么可能破解那个隔绝空间呢。” “得了吧你,”埃莉塔的手从水面移开,“那么谦虚干嘛,你只不过是因为【灵】被父亲……”她停顿了一下,“……前总长打散了而已,而现在前总长的过世,你身上一直抑制着的【灵】也都解开了,你的能力应该都是以前的十倍以上了,不要不承认,蛊斯。” “太久没用会不顺手的嘛!”叫蛊斯的那人笑笑,举起右臂,上面是复杂的纹身,“不过大小姐,我是你的契约者,在我的【灵】恢复的同时,你的【灵】会产生共振。也就是说我恢复了十倍以上的力量,你也提升了不下几倍的控制力了。” 埃莉塔没有接话,只是站在水面之上,慢慢的向浸在水中那个人走去,然后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 “大小姐?”蛊斯低下头询问底道,“怎么了?” 埃莉塔突然坏坏地笑了,伸手一推,蛊斯顿时因为重心不稳而向后倒去,本来打算看看他落水后的丑样,但往往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由于突然倒下,蛊斯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大小姐的手,由于没有来得及做任何的准备,跌入水中后反而是她沾了一身的水。 蛊斯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连声抱歉,但由于站起来的时候太急了,脚底一滑又一次摔倒,水再次向大小姐的身上扑去,但是这次,长记性了。 埃莉塔的手上迅速的结成一个阵法,挡住了泼撒而来的水,反弹到了蛊斯身上,没想到蛊斯早在跌入水中之前也结了同样的阵法…… 看着重新汹涌而来的水,埃莉塔闭上了眼睛英勇就义了…… 完了。 蛊斯看着浑身湿透的大小姐,心想免不了一顿打了,所以决定先献殷勤。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巾,细心的帮埃莉塔擦着脸上的水,见到他没有任何的防备,埃莉塔举起右手准备像他的脸一巴掌拍过去。 “大小姐。”他突然认真地看着她,埃莉塔不由得愣了一下,右手僵在半空中,最后放下。 “干嘛。” “你的脸上开始有脂肪粒了,今天早上没有好好洗脸吗?” “……” “大小姐,你才十二岁呀,皮肤就这么快出问题了,你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吗?” “……” “哎呀,不止如此,还有黑眼圈了呢,都成熊猫眼了,虽然这样比较萌,但是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呀。” 蛊斯摆出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完全无视了埃莉塔黑掉的脸。 “……” “其实这样的话,你不如戴个猫耳,穿个兔子装,加上膝上袜是不错的,何必要熬夜弄出个熊猫眼出来呢?” “……” 就是这样,白公馆中迎来了看似与以往一样的清晨。 然而谁都不知道在这样的清晨前是深深的充满了恐怖的黑暗。 亚索伦塔大陆周年纪五十九年,月绯历十一月三十号,谢洛•;冯•;马里贝尔发动政变,铲除前总长爱得非琐,成为了最高的权力掌管者,强迫审理议会的15人为其权力的所有作证,用暴力的手段杀害了所有在审理议会中的原任长老,瓦解了爱得非琐的权力结构,其中,莫里王——妃英弦也列入杀害的范围内,取而代之的是唯一在这次的政局动乱中存活下来的年仅十二岁的前总长爱得非琐之女埃莉塔•;蒙得里斯作为新的傀儡政权主莫里王登上了宝座。 当然,如果残党有那么容易清除掉的话这场政变也就不能被评为最具有戏剧性的政变了。 另一位权力的掌管者,巴诺克•;苯迪纳格,非白公馆之人却掌有仅此与总长的权力,况且,在其麾下掌握着白公馆中最精锐的军团【白色军团】,巴诺克享有极高的权力,虽非公馆之人却手下有不下500名精英愿为其拼死战斗,谢洛若是想真正的掌握所有的实权,那么,所需要的,就是推翻这位局外摄政者。 对于谢洛来说,这是要走得最谨慎的一步棋,所以抱着先观察的态度。如果把目光切换到巴诺克处的话,其实谢洛会发现,这种担心完全是无意义的。 因为经过了那一夜的混战后的巴诺克,此时不堪一击。 巴诺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阳光刺眼得让他感到疲惫,身上的伤口已经有缝合好的痕迹,他本身由于刚刚清醒而不大好用的大脑顿时如被雷贯穿一般,他立即起身向四周看了几眼,并没有看见黑翎的身影。由于突然的动作,巴诺克的伤口又被扯裂了一点,血顿时开始涌出来。 【灵】的力量已经大量的恢复了,但是暂时还是不能很好的运用,他只得叹口气,用简单的方法补合伤口。看着血液一点一点化成坚冰,他便没有在意,翻身而起。 四周围被浓雾包围。覆盖了他的大部分视线,他由于被突然吸入鼻的冷空气呛到,轻轻地咳了几声。他随便地理了一下头发,往前面走去。 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感觉上是一个森林,身边的有枝叶围绕,但都是淡淡的灰色,巴诺克正感到奇怪的时候,脚下踢到了某样东西,他往后跳了一下,做出防御的姿势,细细看清楚后,发现是倒在地上的一个人。 银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掩盖着脸庞,从发丝上的淡淡血迹可以看出应该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大战。 银白色? 他的脑海中觉得似曾相识但是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 他弯下身,轻轻的拂开她杂乱的发丝,左眼的眼角有作为与人定下契约的暗红色莲花花纹。她的臂弯里躺着一直如她的发色一般的银白的一只狼。巴诺克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女人的脸,苍白如雪的肤色承托着两颊的红晕,她的朱唇微启,仿佛是在辅助自己呼吸。 巴诺克的目光触及到了她的右手,红色的血液经过了长时间沉淀之后慢慢变成了黑色,而在一片黑色的血液中,是一个刻着淡紫色曼珠沙华的盒子。 巴诺克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是莫里王。 难道她也受到了袭击? 巴诺克没有多想,把她从地上横抱而起,连同她的那只雪狼。 他看着在自己怀里昏迷的女子,皱了皱眉,继续在迷雾中走着,看见了前面的一个房子,暗红色的砖瓦显示着时间的久远,他腾不出手,于是向屋内喊了一句:“有人吗?” 见没有人应门,他便再次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巴诺克在门外停了一下,便把弦顺着墙边放下,然后慢慢打开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甚至连一件家具都没有,看起来已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所以窗子上都生了锈,屋内布满了灰尘,蜘蛛网零零散散的在屋内。 是时候打扫一下了。 巴诺克借用在弦的手上发现的盒子,召唤出了几个【兽族】,在短短的1分钟后,房间就清理完毕了。 巴诺克用清洗过的陈旧的窗帘铺在地上,把弦放在了上面,弦脸上的红晕比之前刚看到的时候又增添了不少,想了想之后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如火一般的炙热。 “女人还真是麻烦呀。”巴诺克不耐烦的看着弦,“动不动就病了,是有多娇弱呀。” 真想丢出去算了。 随即巴诺克抑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从房子边一口陈旧的井中打了一点水,然后找出自己放在身上随时准备包扎伤口的绷带,扯了大约有15厘米的长度,对折后沾了点水,静静放在她的头上。 看来在她没有醒来之前就要靠他照顾了。 巴诺克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便坐在她的身边准备帮她疗伤。 “大小姐,你下手好重~”蛊斯悲惨的悲鸣了一声。“毁容了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呀,不过这样的话应该是我赚了,毕竟你比我年轻8岁……等等!我是开玩笑的。” “我管你那么多。”埃莉塔看着倒在地上被自己打了五六拳的蛊斯。“谁叫你暗算我。” “上帝呀,到底是谁暗算谁?”蛊斯伸出手抓住了埃莉塔,“照这样说的话你早被我打扁了。” “有本事你就试试。”埃莉塔一脚踹过去蛊斯顾着防她手上的动作却完全忘掉了她还有这一招。 “喂,大小姐,我们今天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呀。都打了十分钟了,还不过呀。” 这么一说埃莉塔停止了攻击,转过身看着他,认真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她反手抓住了蛊斯的衣服把他拖上了中央厅的二楼。 (……) “你们还真是能吵呀。”推开中央厅最辉煌的那道门后看见的人是谢洛,“调查得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有发现。”埃莉塔停顿了一下,“不过现场被奇怪的浓雾包裹着,感觉上,好像不怎么好接近。” 谢洛微笑着喝了一口茶。没有理会她。 蛊斯看着他的态度不由得觉得火大。 “喂,人家在和你说话呢,这样不理人不是很没有礼貌吗?” 谢洛并没有理会他的顶撞,只是笑笑,看着桌子上的一叠文件。 指尖翻过几张纸后,他抬起头,“那么,你们不如直接去一次现场好了。” “有本事你去呀,那种地方连用【映影】都无法探测到,那么不明不白的地方,怎么可以随便的进入?” 埃莉塔伸出手挡住了几乎要冲出去把谢洛暴打一顿的蛊斯。 “我们会去的。” “很好,看来很可靠的感觉呢。” 埃莉塔的目光中透露着恐怖的决意。她恶狠狠地看了谢洛一眼,然后转身向外走去。蛊斯对着谢洛“切”了一声然后跟在埃莉塔的身后。 “对了。”谢洛看着几乎快走出去的埃莉塔的背影,“见到了巴诺克可不要手下留情。” 埃莉塔咬了咬牙,没有答话便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地方。 弦慢慢睁开眼,但是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身上的力气一点也用不上。 她软软的躺着,额头上的毛巾被人换下,冰凉的感觉浇灭了燥热。 是幽篁吗? 她静静猜测着,尝试动了动右手,皮肤触及一件衣服,很厚重,但是很保暖,散发着她所不熟悉的气味。模糊的视线看到了一个深蓝色的身影。 巴诺克?! 她突然惊醒,然后坐了起来。 随后又由于身上伤口的剧痛而无力的软了下来。 “醒了?那也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巴诺克的,目光随意的看到了她的身上。“虽然为了给你包扎伤口把你的衣服脱了。” 弦这才突然的意识到,然后猛地用那件衣服盖住了身体。 “醒了好呀。”巴诺克在她的身边坐下。“可以问问题了。” 弦愣了一下。 “你也受到了袭击,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弦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是自己袭击他的。毕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不是带着面纱就是离着很远的距离。 “看你的反应。”巴诺克细细的打量了弦一遍。“袭击我的人应该是你吧。” 弦刚刚放松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那个女的就是像你一样有银白色的长发,而且,昨晚和我对打的那个女的最后用出的阵法不是一般人能够发动的,当然,那种东西的话身为莫里王的你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是刚刚我才意识到的,这片烟雾完全是由于在制造【血咒】的时候后使用者的【灵】还有额外的【灵】输出到其他的地方导致无法将【血咒】的尚存力量全力使用,而其没有使用的部分则化成粉末飘散在空中,形成雾的形态。而且在阵法结束以后能够进来这个用迷雾隔绝的空间的只有两种人,阵法使用者和承受者,以及与使用者或承受者有着血液联系的人。” “总不至于说你是我多年前失踪的姐姐或者妹妹之类的吧。”巴诺克灿烂的一笑,“所以你就只可能是阵法的使用者。” “而我在你的手上发现了这个盒子,”巴诺克从身上的口袋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东西,“这可是莫里王的【兽】专属的能量收集器,可以把所有接触到的能量或者能力转为己有,在没有使用的时候呈盒子的形态便于携带,而使用是则会变成浮动的咒文。” 巴诺克完全没有理会到弦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下去,“而且我用我的能量收集器接触这个盒子的时候有过【血咒】存留的痕迹呢。所以说,不是你还能是谁呀。” 弦看着巴诺克把她的盒子在手里抛来抛去的玩,“所以说呢,弦,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打不过我的,所以还是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来得实在。” 弦咬了咬牙,看着巴诺克伸出手。“把盒子还给我。” “噢?”巴诺克笑了,“为什么呢?” “还给我。”弦愤怒的看着他,“快点。” 弦用一只手拉着巴诺克的外套掩盖身体,另一只手像盒子伸去。只要有了这个盒子,就可以了。 “只要有了这个盒子,就可以救那个人了,还给我!” 巴诺克看着站起来俯视着自己的弦。 “那个人?”巴诺克玩味的说着,“那个人,应该是蛊斯•;尼库利亚吧。” 巴诺克看着弦又再一次震惊的表情,笑了。“我可是知道你很多事的呢,要不要我说说你要救那个的原因?或者是,你攻击我的原因?” 弦几乎要冲过去把他暴打一顿,而巴诺克的目光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小腿上,弦愣了一下后便恼羞成怒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以很快的速度把巴诺克的外套穿上,动用了一小部分的【灵】,手中幻化出一把长剑。 她用剑抵着他的下颚,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穿透他的喉咙。 “我可不会手软的。”弦又逼近了一点。 “可我是会怜香惜玉的。”巴诺克玩世不恭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在脸上,“既然小姐你不高兴的话,给你砍一下解气也是我这个绅士要做的。” 弦愣了一下。收回了剑。 “不打算取我性命了吗?”巴诺克继续笑着,“也是呢,你也说过,我们可是某种意义上的同伴呢。” 弦苦笑一下,“何况我也杀不了你。” 巴诺克反手把长剑夺了过来,刺向自己,伤口没有血流出。 “这种物理的攻击对于你来说是无效的。”弦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惧,“真是恐怖的能力呢,不愧是【亡灵师】的一员。”亡灵师,也就是整个亚索伦塔大陆中最顶尖的【灵】使用者,而由于【灵】的使用多种多样,所以,亡灵师也分不同的两类。用于战斗的【黑亡灵师】和专门作为治愈的,使一切攻击无效化的【白亡灵师】,两类不同的阵营维系整个大陆的能力运转。 弦看着面前的这个【黑亡灵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镇定下来,“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有这个意向助我一臂之力吗?” “那要看我的心情了。” “是吗?”弦抱着雪狼,“果然是很难请动的人呢。” “话说回来,你又是为什么被袭击呢?”巴诺克看着她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你可是莫里王。” “……是白公馆的人。”弦淡淡的开口,“谢洛•;冯•;马里贝尔。” 巴诺克愣了一下,记忆中的这个名字所有者不过是一个年仅13岁的小孩子罢了,从自己麾下的【白色军团】连杀500人,一直到在白公馆掌权,这个孩子不简单。 巴诺克想了想,然后开口,“是政变吗?” 弦没有接过他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看了看地下的淡淡的灰尘。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巴诺克看着弦,“被他们攻击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要连你一起除掉。” “我知道。”弦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笑笑,“所以我才会现在在这里呀,不然早就让人家领回去了。”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吧。”巴诺克认真地看着她,“所以那个时候你才会说那句话——‘我们可能是同伴’” 弦叹了口气,自嘲的笑笑,然后抱起雪狼,“怎么样,我们都被谢洛利用了呢。” 巴诺克张了张口,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月光是白昼的和旋,歌声是开启梦境的钥匙,黑暗慢慢降临,为你奏响安眠之曲。” 歌声? “光影撕碎鲜血的面纱,深渊中悲伤的哀歌,雨水冲刷出黎明,”随着歌声而来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女,“我为你而歌,梦境中的世界,由我为你开启。” 巴诺克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颤。 来者不是其他人。 【释梦者】,埃莉塔•;蒙得里斯。 白公馆的十大顶尖级【术师】。 “早上好。”埃莉塔的笑打破了沉静,“各位还好吗?” 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 “接下来,就请各位到我的梦里做客好了。”她的声音如催眠曲一般温柔。慢慢的蛊惑人如梦,她的声音在空中蔓延开,静静的,像一首永远不会停歇的歌。 four 释梦者 “哥,”声音慢慢满延开来。“快看这个。” 一个孩子的脸慢慢的浮现在眼前。 “在前面的那个地方发现的,很可爱的小猫吧。” “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说话的同时他不由得把眉毛皱了起来,“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猫,哪里找到的就放回哪里去。” 孩子失望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后哭了。 巴诺克伸出手想抱住那个孩子,跟她说对不起,但是手一触及到她的衣襟就碎了。 巴诺克睁开眼。 梦? 巴诺克想收回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握住。 “哥,你醒了?”深蓝色裙子的女孩子笑了。“还好吧。” 埃莉塔? “这是你的梦里吧,埃莉塔。” “发现了?” “你还是老样子呢,”巴诺克笑了,摸摸她的头,“怎么会过来呢?有什么事要你大小姐亲自来的呢?” “哥,你也真是的,”埃莉塔的笑让人琢磨不透,“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埃莉塔的右手尾指变成了一把刀的形状,她的手指指向了巴诺克的喉咙,“谢洛大人的意思,我可是不敢违反的呢。” “怎么,你的【契约者】呢?”巴诺克仿佛没有看到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般。“你们不是一直一起行动的吗?” “这个可是不用你担心的事,他现在应该是被他的老情人拦住叙旧情了吧。”埃莉塔更进一步的把刀逼近他的颈部动脉。“你是时候关心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吧。虽然说我不认为这么简单能解决你,但是你的身体也还没有恢复吧。”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普通的武器对于我来说是没有用的。”巴诺克笑着握住了刀。“收回去好了,我可不希望你会少了一根手指。” 埃莉塔笑了,瞳孔微微一张,刀刺穿了巴诺克的手掌。 “当然,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会有备而来?” 巴诺克吃了一惊,收回手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身上一阵剧痛,身体渐渐的使不上力气。 埃莉塔的手上渐渐的有一个光影形成,“你的实力果然不是盖的呢。你看,我只是随便的拉出你血液中的【灵】,就已经强大到可以以形态存在了。” 光影接触到了埃莉塔的刀状手指之后瞬间被吸收。 “你大意了呢。”埃莉塔笑了,但是瞬间又被仇恨充满,“看来你还以为我是以前的那个只会哭的小孩子呢,不认真的打可是会丧命的。”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埃莉塔看着巴诺克的目光慢慢的变得凶狠,“爱得非琐•;;;蒙得里斯的私生子,巴诺克•;;;蒙得里斯!” 话音刚落,埃莉塔的双手变幻出不同的招式,深蓝色的光影杂和着淡淡的紫色形成了一个直径约1米的光圈。光圈猛地像巴诺克的右手冲去。巴诺克的身形往后一闪,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额上慢慢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印记,光圈到了巴诺克的面前后慢慢的变小,变细最终碎成一缕缕的光。 “好险,”巴诺克擦了一下冷汗,“差点就见阎王了。” “哪有那么简单,”埃莉塔淡淡开口,“你看,这光圈不是已经围住你了吗?” 光圈慢慢收紧,控制住了巴诺克的双脚,巴诺克愣了一下,随即打开了手上的一个白色戒指,双脚上顿时多了一圈如极光一般的各种颜色的花。光圈一接触到那花之后渐渐的颜色变浅,最后完全被吞掉。 “不愧是【黑亡灵师】,但是,这对你的【灵】还是有一定的消耗的吧。” “那是,不过体力还是不错的。要是打不过的话应该还可以跑。” “你觉得我会给你逃跑的余地吗?”埃莉塔冷笑了一声,“或者说你认为你觉得可以赢我?” “我可没有说,那是你说的。”巴诺克笑了,“不过,我的好妹妹,6年不见,你也厉害了不少嘛。佩服!我本来还以为我比你大4岁,年龄大,有经验的优势在呢。” “是吗?我从6岁那年被你丢到【白色军团】后每天担惊受怕,必须靠杀掉一切对自己的地位有威胁的人过日,而高高在上掌管【白色军团】大权的你又怎么可能体会到我的这种感受?” 埃莉塔冷冷的目光令巴诺克不由得觉得背脊骨发凉。 “整整3年,我才得以去到白公馆,虽然作为总长的幼女,但是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名号罢了,没有实权,甚至没有地位,直到我在白公馆的5个月后,遇到了谢洛之前,就算有着高于这个审理议会中所有人的力量都不如总长的一句话,只要他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于他来说,我不是女儿,而是巩固权力的工具。” 埃莉塔迈开了脚步,开始像巴诺克走去,“那个时候的你就已经掌握了仅次于总长的权力,当然,这是靠你的实力,我无话可说。而总长却根本不理我已经有的力量,却私自让当时仅9岁的我送于艾斯伯格•;;;帕考森为妻,婚礼定于14岁那天。这只是他想掌握白公馆中最高等级的【术师】罢了。他借我之手为白公馆中的【术师】注射入【审判者】,当然,他们都没有意料到一个9岁的孩子对了他们做这种事,借用这种病毒他们拥有【那个东西】的力量,对力量的渴望会让他于牵制与病毒的使用者。” 埃莉塔走到了巴诺克的面前,“然而当他们发现之后已经太晚了,【审判者】已经完全的牵制住了他们,然而更想不到的就是,最终操纵他们的不是使用者,而变成了谢洛。”埃莉塔的手放到了巴诺克的胸口,猛地出掌,巴诺克虽然挡住了一部分力量,但还是往后退了几步,“当然,让你与艾斯伯格相遇,让他的身上带上【那个东西】的情报,让他故意的出现在你的眼前,引起你的疑心,进而产生纷争,都是谢洛的主意。是不是应该感叹一句呢?” “随后弦的出现,当然也是我们一手制造的。”埃莉塔用阵法彻底的困住了巴诺克,“但是没有想到的就是我们本想用黑翎来干掉你的,但是,毕竟她是你的契约者,不可小瞧,受到了谢洛的【摄心术】却在攻击了你后强行冲开控制。还真是厉害呢。” “看来我不在白公馆的这几年,你和谢洛挺熟的嘛。”巴诺克笑笑,“其实当我感觉到艾斯伯格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就被打败而是另有原因的时候就曾想过这会不会是个圈套,但是好像知道得有点晚了,我那是都已经不由得一步一步往下踏了,反正无论怎么样,结局都会是我和莫里王的两败俱伤。” “果然是长进了不少嘛,本来以为躲得远远的就可以离白公馆里的那些纷争远一点了。没想到由于手中还未取消的权力,还是要遭到暗算呢,而且还要是遭到我可爱的妹妹的暗算呢。”巴诺克自嘲的笑了,“真是难看呢。” 埃莉塔的攻击停止了,她愣了一下,低下头,咬了咬牙。 “哥,”埃莉塔静静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真的……不想杀了你。” 埃莉塔的手猛地伸向了巴诺克的心脏。 “埃莉塔。”记忆深处的声音慢慢地蔓延到了全身。“想我了吗?” 左眼的泪水不由得止不住的往下流,“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呀。” 身体仿佛没有一丝力量,埃莉塔的膝盖一软跪在了巴诺克的脚下,捂面痛苦了起来。 巴诺克静静的弯下腰,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慢慢抱紧她。 “埃莉塔,”巴诺克笑着抬头看着天空,“无论你说了多少的狠话,你还是你,没有改变过呢。” 巴诺克的声音传到了埃莉塔的耳里,埃莉塔也微微一笑抱住了巴诺克。 “哥,我想永远的和你在一起呢。”埃莉塔的声音柔柔地仿佛像是为谁唱着安眠曲一般。“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埃莉塔的手再次变换阵法,一道光向巴诺克胸口上的伤口刺去。 “我已经答应谢洛要取你的性命。” 埃莉塔从巴诺克的怀里站了起来。 “所以,对不起了。” 写满了密密的咒文的双手突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埃莉塔精美的容貌被复杂的心情混乱得失去了原本的美丽。 双手触及到巴诺克的伤口处时巴诺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闭上双眼,已经无力抵抗。 剧烈疼痛的感觉从心头撕裂。 “啊!”埃莉塔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没有任何的伤口但是却感觉到了有血液流出。 怎么可能。 难道说蛊斯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吗? 对于【契约者】而言,当其中的一方受伤时另一方便会有同样的痛感,只有到了重伤之时力量几乎失去的一方便会自动转移一部分的伤口到另一方身上以保证自身的安全。 那么说,这边就要快点结束了。 埃莉塔强忍住胸口的疼痛再次试图凝聚体内的【灵】。 “住手!”巴诺克捂住伤口,看着埃莉塔,“停下来,你疯了吗?” 埃莉塔没有理会他。 “你还不明白吗?” 埃莉塔闭上眼。 “这样下去伤到的人是你自己。” 准备工作完成。 “你的【契约者】根本就不是蛊斯。” 埃莉塔微微的愣了一下,但是已经收不回手。那一道光打到了巴诺克的右手臂上。 同时感觉到疼痛的埃莉塔瞬间的明白了巴诺克的话。 但是已经太晚了。 巴诺克的右手臂上血如瀑布一般不停地往下流淌下来。 “怎么会这样。”埃莉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体内已经感觉不到了【灵】的存在。 “还真是惨重呢。”蛊斯的声音唤醒了埃莉塔几乎要失散的意识。 “不过现在才发现是说你迟钝还是说你单纯好呢?”蛊斯仿佛是变成了埃莉塔所不认识的一个人一样,语言中带着埃莉塔所不熟悉的气息。 “蛊……斯?” “巴诺克才是你的【契约者】,我不过是莫里王妃英弦的一个分身罢了。”蛊斯笑了,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埃莉塔,“可惜的是,实际上我已经被谢洛的【兽】俯身了,也就是说,我不是蛊斯,而是梦璃斯•;诺欧撒。” “顺带一提,虽然名字听起来有点女生的感觉,但是我可是男的。” 仿佛是恢复了蛊斯原本的那种无聊的幽默,埃莉塔笑了,转过头不再看他。 原来自己还是一直掌握在谢洛的手上呢。 埃莉塔用双手反撑地面,艰难的让自己勉强的坐了起来,直视着梦璃。她伸出手,摸了摸那张脸,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呢,”埃莉塔淡淡的说道,“老是那么任性的对你。” 梦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握住了那只脸上冰凉的手。 “你一定很生气吧,但是还耐着性子陪我。” 梦璃看着埃莉塔快要倒下去的样子不由得扶住了她。 “其实……你很讨厌我的吧。” 埃莉塔把下颚搁到梦璃斯的肩膀上,闭上眼,泪水就静静的流了下来。 “毕竟我从小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呢。” 梦璃抱住了她。 “直到我见到你之前,我一直都只是一个人呢。” 埃莉塔喃喃而语。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靠在白公馆大堂的中心柱上,听着审理议会的人通过一项又一项的报告,没有一丝表情。我的目光倒是不知不觉的被你吸引而去呢。从来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一直看着。然而,当我的父亲提出要让我也艾斯伯格联姻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投了反对票。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看着你把我从父亲身边拉起,离开了大堂。走到了门外后笑着对我说‘我才不希望这么可爱的大小姐这么快就嫁掉呢。’那时看着你,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关注,关心的感觉呢。” 梦璃强忍住心中异样的情感溢出,只是推开了她,从身后取出了一把无刃的剑对着埃莉塔。 “谢谢你,”埃莉塔的笑容慢慢融入了正午的阳光中,由埃莉塔所制造出来的梦中世界慢慢的崩塌,“如果说注定要死在你的手上的话我也觉得满足了。” 梦璃的手颤抖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呢,埃莉塔。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梦璃斯闭上了眼,不去看埃莉塔的表情,长剑往她的喉咙处伸去。 蛊斯。 埃莉塔的声音重新的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记忆仿佛决堤后的洪水一般涌来。 夕阳下的白公馆中,埃莉塔看着手中的一朵几乎枯萎的花。 “这朵花对于你来说就是这么重要吗?” 埃莉塔猛然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人。 “是你呀,吓了我一跳。” 埃莉塔的笑就如那夕阳一般美。 “对了,昨天谢谢了,”埃莉塔跳到了他的面前,“有时间的话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 “呵呵,你还真是小孩呢。”蛊斯微微的一笑,摸摸她的头,“这么可爱的小孩怎么会平时老是愁眉苦脸的呢?” 埃莉塔低下了头。 “额,那个,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不说也可以,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 “没事,如果是你的话,其实回答也没有什么不妥呢。” “其实父亲把我从【白色军团】中调出了根本就不是由于我现在的【灵】有多厉害,而是为了他的政权而已,”她伸了伸腰,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连唯一对我好的哥哥都不理我了,把我推给了他。现在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也许就和那些【圣祭品】一样,随时作为牺牲品。” “那么你就每天这样生闷气?” “也不算吧,”埃莉塔笑了,“其实觉得只要有压倒性的力量就好了,所以正在上进中。” “是吗?”蛊斯笑了笑,“那么不如这样吧。我作为你的【契约者】这样就可以了。” 埃莉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这么重的代价我才不要你来付呢。” 记忆的最后蛊斯轻轻的在埃莉塔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夕阳伴随着微风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 血液的涌出慢慢的停止,梦璃笑了,“我才不舍得你死呢,埃莉塔。” “怎么样了,谢洛。”伊洛亚笑着看着他,“他们找到你要的情报了吗?” “你觉得呢?”谢洛抿了一小口红酒。“我们的暗中安排被巴诺克发现了呢,而且埃莉塔也知道了她真正的【契约者】是巴诺克。” “不过是在打到两败俱伤的情况下知道的呢。”伊洛亚抢过红酒一仰头全部灌到了肚里。“味道不错。” “找打吗?”谢洛半开玩笑的说道,“这杯酒里我下了毒,本来是想看到万一巴诺克活着就让蛊斯给他灌下去的,想先试试有没有效果,但是你居然都喝了。” “……你开玩笑的吧。” “不知道,等一会就知道了,看看有没有虚脱感。” “……” “算了,我会给你解药的。”谢洛笑了,然后侧过脸看着他,“要是把巴诺克解决了,你的牺牲就值得了。” “但是,还有妃英弦呢?”伊洛亚淡淡的开口,“要是她还在的话也是麻烦,你不要忘了,女人的心机是很多的。” “我看你是被那个女的算计了吧。”谢洛讽刺一般的语气气的伊洛亚说不上话。 “不开玩笑了,弦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是毕竟是个女的,总是有办法的。不要忘了,女人其实也是最好对付的。” “呵呵,好冷。”伊洛亚笑了,“这么说来,你就是有办法咯,那么我安心了。” 谢洛丢给伊洛亚一盒药,“给你,要是你死了我还懒得给你收尸。” “这个不会是毒药吧。” “放心,”谢洛笑着抱了他一下,“吃一次不会死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 “哪有,你看我不是给你药了嘛。” 敲门声顿时响起。 “谁?”谢洛发问道。 门外却是安静得没有一丝动静,仿佛是某种危险迫近一般的感觉。 “瑟林•;黑欧纳亚利,拜见谢洛大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反应过来的谢洛打开了门。 “想不到吧,谢洛大人。”瑟林的笑暗示着下一场阴谋在这场尚未结束的时候便不耐烦的拉开了序幕。 “等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了呢?”那是与巴诺克一样的玩世不恭的态度,“谢洛,我回来了。怎么,不激动一下?” 仿佛是死一般的寂静,长远的过了一个世纪。 谢洛看着来者,流下了眼泪。 “欢迎回来,瑟林。” 谢洛全然不顾她的回来带来的是一场腥风血浪。 如果说,可以有这么一次与她再相见的机会,夺走我的一切,那又怎么样呢? 瑟林。 five 错乱的记忆 “谢洛,”女孩子的笑如蜜一般,散开在了风里,“怎么了?” “没有啦,想一些事,瑟林你怎么在这里?”年仅6岁的孩子抬起头。“这里可是贫民区,不是你这个大小姐应该呆的地方。” 瑟林屈了屈手指,敲在了他的头上。 “等级观念这么重干嘛? “你是大小姐呀。”谢洛转过了头,不去对视她的眼睛。“整个米欧菲大陆最强的【灵】的拥有者,黑欧纳亚利家族里的人,我可是不敢得罪。” “这样的话可是会惹女孩子讨厌的。”瑟林理了一下裙子,在谢洛的身边坐下。“不要老是把我当成贵族小姐看待啦,其实你的力量也是让我刮目相看的呢。” 谢洛愣了一下,低下了头,“可是这种力量,我宁可不要。”谢洛握紧了手,“要是没有这个力量的话……” 仿佛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瑟林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不是你的错,拥有力量,和诞生下来的权利,这都没有错。” “所以不要再哭了。”瑟林笑着看着他,“以前的事情要不愿意再想的话,那就笑吧。” 瑟林说着便笑了起来,那柔柔的感觉顿时让谢洛把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 “嗯。”谢洛应了一声,随即露出了笑容。 “其实,瑟林,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呢?难道不怕我吗?”谢洛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卸下。 “不知道呢。”瑟林伸了个懒腰,“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呀。不是嘛?干嘛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呢。” 瑟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 “差点忘了正事。”瑟林把拳头伸向谢洛,“我今天可是找你来过招的,最近修炼了新的阵法呢。” 谢洛与瑟林拳头相击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来,却刚好撞到了瑟林的额头。 “啊~抱歉。”他看着吃了痛却说不出话的瑟林,“要不给你打回来。” 瑟林的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变换了几个动作,一个阵便在谢洛的脚下形成。 “哇,偷袭,好奸诈,人家刚才还在担心你的说。”谢洛故意的搬出女性用语,伸着个兰花指扮出娇柔状。 “……”瑟林无语的看着他,半天才说出一句。“你给我认真点。” 谢洛看着阵法马上就要发动之际马上跳出了阵法的控制范围中。 “哪有那么简单的让你跑掉。”瑟林的话音未落,只见在谢洛的身后顿时射出两道黑色的冷光,直线冲到了谢洛的心脏处,吓了一跳的谢洛来不及做出反应,便硬是把那一击接了下来,谁知光线的攻击速度比自身的防御速度快得多,谢洛的手掌开始有似是被火烧灼过一般的痛感。 “谢洛,没事吧。”瑟林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行的话就算了。” “呵呵,”谢洛在瑟林紧张的目光下由两只手接应换成了一只手,“被女生打成这样会很没有面子的。” 谢洛的另一只手慢慢的从体内取出了能量的收集器。 “谢了,瑟林。”谢洛把光线引入到了收集器中,然后净化其中的能量。转为己用。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有这个的。”瑟林惊讶之余不由得生气。“好不容易炼成的阵法呀,居然就这么归你了。” 瑟林马上收回发出去的阵法,顿时发现力量减弱了不少。 “拜托不用那么认真的打吧。”瑟林撇了撇嘴,“话说回来,你的那个收集器是怎么得到的?在整个世界也仅有50个的东西,可以说是稀世珍宝。而且要控制它可是很难的,你怎么做到的。” 一口气说完后瑟林一脸期待的看着谢洛。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上次去墨亚苏菲的那时拿到的,那个时候有个老人给我的,说这个东西对于他那种不混于尘世中的人来说是没有用的,然而对于你这种孩子却可能就你一命,然后就给我了。” “哇,这么好的事我也想有。”瑟林笑着双手合十顶着下巴。“那个老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给我这个东西后就走了,”他摸了摸瑟林的头,“其实我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叫做收集器,以前一直觉得很奇怪,一打开就吸东西进去,看来还要好好学习一下理论知识了。” “……你不会是想我帮你吧。”瑟林看着他可疑的手。“不干。你那么笨,不好教。” “……要我用武力解决?” “切~” “……” “除非你把你的收集器给我玩几天。”瑟林笑着提出要求,“不愿意就算了,找其他人教吧。” “……”谢洛看着她,“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控制得了才行呀。” “是在不相信我的实力?”瑟林看着谢洛的眼睛。 “也不是啦,而是因为……” “大小姐,”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是时候回家了,父亲大人在等你。” “不会吧,”瑟林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么快,那没办法,只能回去了。” 瑟林转过身背对着谢洛,挥了挥手,“下次再见了,那时候要记住给我玩你的收集器哦。” 谢洛还没有回答,就看见瑟林蹦出了100米开外。 “强迫叫我答应?”谢洛笑笑,便没有理会。 瑟林。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在那天后,我们便不再曾有了交集,然后就是无尽的怨恨摆在我们的面前。 谢洛看着门口的人,苦笑了一下,“怎么了?” 他停顿了一下。 “是想回来取我的性命吗?” “才不是呢。”瑟林笑着看着他。 “取你的性命那是最简单的惩罚呢,”瑟林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你的罪,我要你慢慢偿还,生不如死是最好的呢。” 谢洛仿佛不为所动,而是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浅品了一口,然后看着在自己身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伊洛亚,“别担心,我是不会死的。就算是生不如死也好,我也要活下去,在我6岁那年杀了黑欧纳亚利家族的第五代当家后,这就是不可以改变的事实了。” “谢洛?!”伊洛亚仿佛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你6岁的时候就有了杀死那个米欧菲大陆最强的存在者米摩科斯•;黑欧纳亚利的力量了,那你又为什么要去【白色军团】?” 看着伊洛亚一脸惊讶的样子,谢洛笑了,“那是因为里面有【那个东西】的线索呀,巴诺克,作为现存的唯一可以控制【那个东西】的人。” “瑟林,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在说什么吧。”谢洛的笑微有讽刺的意味。 “……【那个东西】不会是指……” “猜到三分了吗?那么对于当时我杀了你双亲,灭了你们黑欧纳亚利整个家族的力量心里有数了吗?” 瑟林咬着下嘴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看着谢洛笑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良久,她才勉强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洛,就为了你的野心,你就如此残忍的杀了我们家整整19口人吗?”瑟林的泪水开始肆无忌惮的流下,“就只是想要【那个东西】的力量而已。就为了这个?你还是人吗?” “为了达成我的目的,无论要牺牲多少人都好。”谢洛的声音冷得几乎让周围的空气也一同冷冻了起来。 他的目光冷冷的看着瑟林,“而且,你一定知道,其实你们家的人接近我,给那个时候失控的力量杀死的我关注,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我的力量罢了,那种与生俱来的比你们的【灵】更加强大的力量。” “不是!这不过是你为了你自己的罪行找的托辞罢了。”瑟林开始歇斯底里的像谢洛叫嚣着,“你不要随便的推卸责任!” “人生只有几十年的时间,何不任性所为。”谢洛转过身,笑了,“所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自己。” 瑟林看着谢洛,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谢洛,你这个家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巴诺克,现在怎么样了?”梦璃的声音淡淡的,仿佛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血是止住了,但是还是有点意识不清晰。”弦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梦璃?” “有时间在向你解释,对了,刚刚要你去干的事,完成了吗?”梦璃擦了擦汗,看着弦,“幽篁呢?” “不就是去取你要的东西了吗?”弦理了理沾上了血的银白色长发。“话说回来,你还真是贪心呢,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取那个东西?不过,你不怕我私吞了?” “莫里王,你已经有了一个收集器了,那么强大,何必要和我这种小人物过不去?” 梦璃仿佛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埃莉塔的脸色稍有好转,便松了口气,找到了一杯水,慢慢喂她喝了下去。 “瑟林现在应该已经见到谢洛了吧。”梦璃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但却带着恐怖的感觉。 “这个时候,应该是到了。”弦看看手中的那封信,“那个孩子,看来真的和谢洛有什么过节呢?” “那个时候她满身是血的从米欧菲大陆逃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就一直在说那句话呢,”弦把目光转到了巴诺克的身上“‘那个人,我一定不会原谅,一定要杀了他’她是这么说的。”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谢洛。”梦璃伸出手,把一块树皮扯下,反复的搓揉直到柔软为止,然后覆在巴诺克的伤口上。“不过现在倒是救他们两个重要。” 弦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都是不要命的笨蛋。” “这样下去的话,有点麻烦呢,又找不到出口,现在又不能帮他们医治。” “这个地方是谢洛弄的吧。”梦璃想了想,“要是这样的话,那还好办,因为现在瑟林不是在谢洛那边吗?这样的话,可能会减弱他的力量,这样说不定就可以出去了。所以,在这段时间我们要干的就只有等幽篁把这边遗留的收集器取回来。” “嗯,”弦点了点头,“但愿他可以平安回来。” “瑟林,这么多年不见了,长进了不少,和谁学的,说来听听。” “不关你事,只要可以杀了你就好。”瑟林快速的凝结着阵法,完全不给人一丝休息的时间,“谢洛,我要你为13年前所做的事赎罪。” “是吗?但是你可是每一下都往要害处打,不小心打死了,那不就完不成你想要的让我生不如死?” “呵,你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干掉的话,那就太配不起你现在的总长之位了。” “也是哦,本来不想对女的动手,但是你打碎了我最喜欢的红酒呢。看来要好好打才行。” 依旧是那样的语气,听得瑟林不由得怒火中烧。 “谢洛,不要给我再用这种语气说话,给我认真点。”瑟林熟练的凝成阵法,“现在的话,和我过招,你可是有可能会死的。” “咦,不错嘛,这说明了有长进,看来没有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瑟林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皱了皱眉,仿佛是在抗拒着脑中不断浮现的某种东西。 “瑟林,要是打伤你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所以还是到时候先吧,何况这个地方这么小,一点也不好玩。” “想逃命?” “不想打到你而已。” “是嘛,那么谢谢关心了,”瑟林的手指变换成长绳。“但是不用了,我觉得这个不怎么重要。” “够了。”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伊洛亚冲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交锋。“再打下去有什么结果吗?还有,这位小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两人都同时愣了一下,然后同时转过头,看着伊洛亚。 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一把抓住了瑟林的手,猛地用力把她从谢洛的身边甩开。 “谢洛,你没事吧。”伊洛亚看着他手上的轻微刮痕,不由得有一丝讶异。 谢洛倒是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只是把手背了过去,然后笑笑。没有答话。 “谢洛。”瑟林用右手支撑地面,勉强的站了起来。“今天过来确实不是为了和你打架。而是有正事。” “只不过杀死米摩科斯•;黑欧纳亚利的仇,我会报的。” “我可是会诚惶诚恐的等着你来复仇的,这位可爱的公主。” “是吗?时间不多了,我还是先说正经的事。”瑟林从银色的外袍中取出了一个貌似花朵一般的东西。“这个东西,我想借你的力量找到他的母体。” 谢洛和伊洛亚的脸色都顿时变得煞白。 “这不是……【那个东西】……” “没错,但是这只不过是一部分。”瑟林看着他们突变的脸色,“【骨莲】的一部分。” 【那个东西】,【骨莲】。暗中藏匿着素米•;底诺茨的【灵】的强大力量收集器。 素米•;底诺茨,在亚索伦塔大陆中被誉为传奇一般的名字,拥有无法比拟的力量,为了保护这个大陆而死去,储存于身体中的【灵】由于过于强大无法分散,而不得以这种形态存在,渐渐的,经历了,很多年,良久之类的词语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骨莲】。 素米的额头上的花纹,就是那用骨骼做成的莲花。 在经过了长久的年代后,存储于内的【灵】不断的自我强化,而最终变成了众人追捧的宝物。 素米,那个曾经作为亚索伦塔大陆最高术师,【黑白咒术师】的双重身份,生前靠自己的力量使整个亚索伦塔大陆成为了最强的存在,在死后却由于自己的力量引发如此了一系列的政局动乱,只要得到了她力量的辅助的人就可以坐上最高的权利位。 这样的动乱直到最近的几年才由于【那个东西】的下落不明而停止,然而,这都已过了整整100年。 “我听弦说过,你在暗中的操控着【骨莲】的力量。” “操控?我没有那么厉害,不要忘了那个可是素米的收集器。” 谢洛似乎是被她的言行吓到了,“难道你忘了,那可是素米的【灵】以我现在的法力可是根本不可能侵入或者是使用的。就连巴诺克也只能勉强的动用不到万分之一的力量,之所以大部分的使用者死于非命就是因为它的强大,太过于强大而自我无法控制,最后被【骨莲】反噬,长久而来,由于在素米的基础上积累的【灵】吸收同化了失败者的力量,而使用者无一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所以,在经过了这么久的100年后,其中的威力更是我所不能操控的,这样的话,那不就是自讨苦吃吗?生命可是很短暂的,我不想这么早就死!至少活到你死之前才行。”谢洛最后的话又开始了他那种做作的自我忧虑。“我要是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操控【骨莲】的话,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的身边没有一个美女相伴了。” 仿佛是厌恶一般,瑟林把头转了过去。 “不过你手中的那个东西可是贵值千金呢。”谢洛微微的一笑,“所以呢,你还是收好,不然到时候我一起异心,把它私吞了那就完了。” 瑟林没有否定,而是看着谢洛,然后转过身,把手中的东西放回衣服的夹层中。 “瑟林,你可以操控你刚刚拿出来的那个东西,这就说明你你厉害了不少嘛。” 谢洛看着瑟林,目光中仿佛有一丝不经意的异样情绪划过。然而他很快的转过了头,咬着嘴唇,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的爆发。 “其实你觉不觉得,谢洛杀了瑟林一家人其实另有原因?”弦慢慢的说出口,“你没有听说过当时瑟林的家族内乱吗?好像当时就是因为瑟林的事的,如果谢洛是想靠杀了他们一家而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为什么会留下瑟林?” “得了,你就少想这么多了,瑟林和谢洛自己会解决,他们两个当事人要是能够好好的谈一谈的话也许就知道当时他这么做的初衷了。”梦璃闭上了眼,“我认识谢洛这么久,他唯一这么上心的人就只有瑟林了。” “梦璃,巴诺克醒了。”弦推了推他,“你先去看看他现在的状态好了。” 梦璃点了点头,没有留意到在身后的弦的异样。 “弦,帮我把那边的毛巾拿过来一下。”梦璃看着眼睛微微睁开的巴诺克对在自己身后的弦说道,“貌似他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要热水。” 身后的人含糊的应了一声。 弦背过身,毫无征兆的从眼中有淡淡的黑丝蔓延。 弦的眼前微微有一点黑影闪过,脑中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一声一声,慢慢的对她说,“我来带你走了。” six 深渊梦魇(第一部分) 弦,当我第一次的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便有了这种感觉。 妃英弦。 仿佛是为妃一般的尊贵,但是却如弦一般,长期的僵持着自己,把自己逼向崩溃的边缘。 这是因为这样,我宁可成为你的分身。 弗利兰卡•;;;米尔森。 我想再次听到你叫我这个名字。 对不起,弦,已经不能再看到你了。 弦慢慢的睁开眼。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事呢?仿佛是直接的脑内对话一般。 弗利兰卡,虽然现在在我面前的人是你,但是却是空壳了。 在内在的人却是梦璃。 弗利兰卡。你的灵魂到底在那里呢?我找了这么久,竟然还是一无所获,难道是我没用吗?还是你不愿意再原谅我了吗? 弦叹了口气。揉揉眼睛,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梦璃的背影,自嘲般的笑笑,仿佛是在笑可笑的自己。 要过多久才能在一次听到你的那句,“累了一天了,我来带你走了。” 曾经的甜蜜的记忆,当失去后再想起就仿佛成了苦药一般,涩口,让人不由得心疼。 微笑过后却是不住的淡淡伤感。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但是却觉得眼前顿时突然黑了一小片,只能隐约的感觉到光影。 “弦,还没有好吗?”梦璃问道,“快点吧,巴诺克的情况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仿佛是觉得身后没有了动静,他不由得感到了奇怪,他回过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却是一片黑色的烟雾慢慢的蔓延到了四周,而完全看不到弦的身影,奇怪的心理包围了他,“弦?”他轻轻的叫出声,“你在哪?” 仿佛是听到了某种诅咒一般,梦璃的神色大变,突然吓了一跳,他慢慢的离开了那团烟雾,然后微微一笑,却是惊恐后的那种自我安慰的笑,“不会是你吧。” “开什么玩笑,”梦璃的身后传出了巴诺克的声音,“梦璃,那个不会是……” “呵呵,那也没有办法啦,如果真的是他。”梦璃强作镇定的笑着看住巴诺克,“也许我们可以一起葬哦。” 巴诺克没有说话,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他的伤势刚刚有一点好转,但是完全不可能再打一场的了,被秒杀也是可能的,如果着真的是那个人的话。 “况且是在这种游离的形态呢。那个人的【灵】,完全可以做到无孔不入,直到杀死我们。” 巴诺克沉默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躺着不远处的埃莉塔,他静静发动【灵】。 “巴诺克,你现在可是自身难保。”那团黑雾慢慢的有声音传出,却不是被黑雾包围的那个人的声音。黑雾慢慢的凝固到了弦的体内。再次睁开眼睛后,却是没有任何的眼白,只剩下一片黑暗,“弦一直想找我,但是却完全不知道我就在她的体内,但是也有不同了,现在的我的意识却是被另外的一个人控制着呢,想像以前那样为弦分忧都不能了呢。” “被另外一个人控制?!”巴诺克微微吃惊的看着面前说话的人,“不会吧,难道还有人能够完全控制你,你可是……” “怪物,”被点名的人竟然自己接下了话,“我可是很喜欢这个称号的呢。会给我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呢。” “呵呵,那可是呢,怪物嘛,个个都知道那是比我们人类的力量大得多的嘛。所以可很少人能变成打败怪物的超级打怪物呢。” “呵呵,梦璃你是在讽刺我吗?你不也很牛的占了我的真身吗?这样的话我只可以以这种形态存在了,你也可以称为怪物嘛别老说我。” 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由得感到背后一阵凉风袭来,仿佛要把恐惧直接的注入他体内一般,他苦笑了一下,真是倒霉了,一下子就遇见这么多的怪物呢。 “大怪物巴诺克怎么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了?”占据了弦的意识的那人发话。“你这个样子可是没有见过呢,可怜可怜。” “闭嘴,别把我和你沦为一谈,话说回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最终从口中吐出了那个名字,“弗利兰卡•;;;米尔森。” six 深渊梦魇 (第二部分) “呵呵,这个名字让你这么害怕吗?”巴诺克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一点,但是恐惧感却尚未褪去,他听着弗利兰卡的发言,转过头,看了埃莉塔一眼,然后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的回答了他。 “有谁听到这个名字不害怕呢,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你这次出现的是想干什么?” “额,这个嘛,不方便说呢,因为这个可是秘密,要是你知道了,那不就不好玩了,你可是今天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而且,”他停了停,巴诺克的瞳孔瞬间因为恐怖而收紧,就在不及三秒的空隙中,巴诺克的脖子下便多了一个黑色的雾状的黑色手掌,紧紧的卡住了他的喉咙,“你可是主角呢。” “瑟林小姐,这边请,”伊洛亚的声音充满了不满的意味,“这里就是谢洛总长为您安排的休息室,请您先在此休息,谢洛总长解决完那件事之后就回来。” 瑟林仿佛是当他空气一般,慢慢的走了进去,然后笑了笑,伊洛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瑟林,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会。 在他关上门的瞬间,瑟林的眼泪滑过了脸颊。 在休息室的中央,摆着的是瑟林和谢洛曾经最喜欢的,由特殊的工艺制作而成的淡蓝色郁金香。 “谢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洛亚看着他,焦虑的神色浮现在脸上。“这种奇异的波动还是第一次看见,不会是【骨莲】的力量在遇到了瑟林刚刚拿的那个【子】之后发生了力量的增强,对封印产生了攻击,而造成【灵】的大规模异常外泄,汇集到了一处后,产生了整个地区的能量错乱。” “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刚刚没有拿走瑟林的那个【子】便是这个原因,但是力量的波动还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呢。” “那倒是,不过,这也好,说明我们对【骨莲】的了解可以更进一步了。” “瑟林她,真是带了个好东西过来呢。” 谢洛闭目养神了一阵,然后苦笑了一下,“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我们的工作了,解决掉能量错乱的问题好了。” “谢洛,”伊洛亚微微一愣,瞬即变成了紧张的神情,“你有没有发现那个【灵】的调乱中心是,巴诺克现在所在的【空段】中。” “【空段】?!我是该说事情越来越好玩了,还是该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谢洛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捉摸的表情。“巴诺克在那里。还有妃英弦,还有那个【释梦者】和梦璃。” “那么也就是说,引起【骨莲】的异样波动的就还有一个可能了。”伊洛亚没有说下去,而是看着谢洛。 “呵呵,真的是,很好玩呢。”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只能以苦笑结束这段对话。 “看来,麻烦大了呢,”谢洛看着伊洛亚,“要不要试试去【空段】里看看呢?” “谢洛?!你明知道……” “如果引起这次力量波动的,不是因为【骨莲】的【子】,而是在【空段】中的话,也许就是预示着,那个人,那个对于莫里王最重要的人回来了。” 微风顿时停下,空气仿佛都顿时变得让人窒息,燥热难耐。 莫里王,弦。 斯里兰卡慢慢的在心中重复这个名字,不经愣了一下,原来她的名字还是那么厉害,能让我不经心动啊,仿佛是某种力量一般,在以前这是支持自己在困难中走下去的唯一动力,但是,什么都抵不过时间啊,弦,我已不再是那个斯里兰卡了,但是为何你还是那么的傻呢?还是愿意相信我。直到现在。 心痛的感觉阵阵袭来,斯里兰卡强忍住,眼中有雾气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