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续集》 第一章繁华如梦,红尘醉碎(一) 爱情是负担吗?如果是负担的话,请忘了吧,忘了爱情,忘了彼此…… 忘了吗?忘得了吗?忘不了吧!如何能把你忘记呢? 如果忘记了,他怎还会常长坐他们定情的梅树下含泪而笑呢?如果忘记了,他又怎会总用画笔一笔笔勾勒出她的轮廓,她温暖暖的笑,又怎会…… 如果忘记了,她又怎会对着铜镜抚摸着额上的伤疤黯然神伤?又怎会每日站在海边远眺汉阳,那个有他的地方,又怎会在得到他的死耗是伤痛欲绝,决心终身不嫁,又怎会…… 如果忘记了,她又怎会拖着残脚四处奔波,只为打听他的消息?她又怎会总转着他给的走马灯傻傻的回忆着他说过的话,他给的承诺?又怎会…… 两年了,已经两年了,忘不了了吧?如果真的可以忘记,那又何必再次黯然神伤呢? 济州岛。 温柔的海风徐徐的吹拂着,恍若吹来了他的气息…… 天色未亮,恩彩独自站立在海边,嘴角挂着一抹恬静的笑意,带笑的双眸波澜不惊,恍若是一个美丽的瓷娃娃般,美丽,却无生机,恩彩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额上的伤疤,上面似乎还停留着他的温度…… 恩彩抬起的手的手腕上包着一圈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渗着点点的血迹…… 她昨天,割腕自杀了,原因是户判大人的儿子上门提亲,父亲,竟然有同意的意思,还强逼她,不是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吗?她不会嫁人的…… 卞植缓缓走近,看着女儿如是模样,便不忍再强逼于她。 “…恩彩啊,你才刚刚好,怎么不回去躺着呢?” “父亲,你,还是要来跟我说这件事情吧?”恩彩没有回头,语气平淡。 “恩彩啊,如果…哎,你真要一直守着他的话,就一直守着吧!”面对恩彩卞植总是只有妥协的份儿。 “父亲,我,早就说过,不会嫁人,只有他能给我幸福……”恩彩嘴角的笑意更甚,提起他时,波澜不惊的双眸才有了一丝惊动。 “…所以,你就要一辈子守着他吗?难道你就不为你父亲我想想吗?这次,这次,是户判大人的儿子啊!如果你嫁给他的话,你爹我说不定,说不定……”卞植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肥胖的身躯可笑的在原地跳动着。 “父亲!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难道这样平静的生活不好吗?父亲到现在还在想着要继续在官场勾心斗角吗?”恩彩转身抚着心气急了喘息着说道。 “…恩彩…”卞植缓缓的深呼吸。 “父亲,放弃吧!不要再劝我了,还是……你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恩彩威胁似的抬起裹着纱布的手腕。 “恩彩…哎,恩彩啊,父亲现在被贬官到了济州岛,已经是没有再回去的可能了,父亲这么做,也只是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一点而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父亲虽然笨,但是也知道……” “…既然这样,那么父亲就不要再逼迫我了,现在这样就很好……”恩彩喃喃的说着…… “如果你执意,父亲也不会再逼你,只是,如果有一天不想再守着他了,就告诉父亲,父亲一定给你找个好的归宿……”卞植缓缓叹了口气。 “不会的,既然早已决定,我就不会后悔……”恩彩微笑着握住妥协的父亲的手。 “恩彩,海边风大冷,你才刚刚好,就快点回去吧!父亲,还有事要处理……”卞植说着,转身离开。 恩彩看着卞植摇晃着离开的身影,霎时一阵心酸…… 不该让父亲这样继续为她操劳了啊!如果忘了他是父亲的心愿,那她,就至少该认真的去尝试才行啊…… 忘了他,恐怕也是他自己的心愿吧…… “如果你认为这样守着你的我不幸福,那么,就让我的心继续守着你; 如果你想要我幸福的话,就让我的身心都守着你…… 但是…… 哪有这么多的如果呢? 你不知道吧?守着你的我很幸福呢…… 你不知道吧?曾有那么一刻想过要放弃你,就是在父亲转身离开的摇晃背影下,就是在想到你可能真的不想我再守护你,不想我再拖累你时想过想要放弃你……但是,你怎么可能会这样呢?如果这样,你又何必明知危险重重却仍不顾生死前来造纸署救我呢……”恩彩转身继续遥望着海,像是诉说般喃喃自语…… 第一章繁华如梦,红尘醉碎(二) 世外桃源。 李谦坐在草屋的席子上,拿着画笔勾勒着。 画面上,一对粉雕玉琢的孩子坐在梅花树干上,女孩抬头瞭望着、寻找着男孩子说的那种鸟儿,男孩看着女孩稚嫩的笑了……李谦又微微勾勒几笔,几片梅花瓣跃然于纸上,掉落在画中两人的头发上、肩上整幅画透着童稚的光华,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似乎又听到见男孩用纯真的语气叙说着树莺绕梅的故事,似乎……隐约间又看见了一枝梅和恩彩,看见了勇儿和卞家大小姐…… 一滴晶莹的泪珠滚滚而下,晕开了画中女孩的笑颜……李谦扶着心脏,艰难的呼吸着,突然间,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 此时,听见响声的恐吓赶出门外,看见这样的李谦,愧疚、着急一下子涌上心头,急急忙忙抱着李谦进了屋子。 傍晚,李谦仍然处在昏迷之中,闻讯,丹和韩氏夫人从汉阳赶来。 韩氏夫人缓缓地抚摸着躺在病榻上的李谦,哽咽着开口“这孩子,还是像原来那样不肯说话吗?” “…恩!”恐吓站在韩氏夫人身旁,缓缓地点头应道,对于韩氏夫人,他永远有着愧疚,毕竟是他杀了他们一家人。 “哎,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谦儿……”韩氏夫人含泪呢喃着。 原来,自从两年前李谦在梅树下被侍天砍伤后,身受重伤,武功尽失还突然之间性格大变,再没了从前的活跃和一枝梅的傲视天下的骄傲,从而变得冷淡起来,甚至,两年来从未开口说一句话,有时还会浑身抽搐的跌倒在地,而且连神医也诊断不出究竟为何。 睡梦中的李谦咬着嘴唇,眉头紧紧地皱着汗滴一滴滴的落下。 韩氏夫人为李谦擦着汗珠,脸上一片慈和。 “姐姐,要不明天把勇儿带回汉阳吧?”丹抱着铁石的遗腹子狗屎看着为李谦擦汗的韩氏夫人说道。 “…有什么用呢?这孩子……就算回了汉阳也只会一直呆在那颗梅花树下发呆……况且,我们已经对外宣称谦儿在清国做生意……”韩氏夫人微微摇头。 “…哎,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孩子总是把心事藏得那么好,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他究竟该有多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丹双眼含泪弯下腰一手抱着狗屎,一手抚摸着李谦的脸颊说道。 第二日。 李谦揉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看见睡在桌上的母亲,一丝愧疚酝酿开来……多想喊出一声“母亲”只是……李谦张着口竭力想要开口说话,却始终力所不及,他已经自闭的忘记怎么开口说话了…… 李谦缓缓起身,走到屋外,若是以前,一定高声喊着:“一片丹儿,我饿,我要吃饭……”只是,现在…… “谦儿……”韩氏夫人醒来见李谦不在榻上,便出门寻找。 李谦转身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怎么不再睡会儿呢?”韩氏夫人上前欲搀扶李谦走回屋里,李谦微微摇头。 “孩子……跟母亲说句话,跟母亲说句话好吗?”韩氏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泪流满目,似是恳求般说着。 “……”李谦张开嘴,挪动着嘴唇,除了沙哑的呼气声外,便再无声响,看见母亲的眼泪,李谦更加努力地吸气,最后,狂喊出声…… 韩氏夫人听见李谦的喊声,霎时又惊又喜,但,随即…… 李谦喊完过后,一阵晕眩刺激着大脑,他的脚步虚晃,喉头针刺般疼着,一股腥甜涌上喉间,随即,热流从嘴角涌下,越来越多的鲜血从李谦嘴里流出…… “啊!谦儿,谦儿!谦儿!”韩氏夫人急忙上前扶住李谦,但她又怎能扶住?于是两人一起狼狈的倒下。 一边捕鱼回来的恐吓见了,急忙上前把韩氏夫人扶起,再把李谦拖回屋子。 坐在榻前的是恐吓找来的一位他的神医朋友,姓韩。他手握李谦的脉搏,脸色沉重。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谦儿就不会就不会……”韩氏夫人紧紧地握住丹的双手,满脸是泪的自语着。 “姐姐,不怪你,不怪你……”丹咬着嘴唇,狠狠的咬着……她的儿子,她养育了十四年的儿子…… “神医,这孩子,他怎么样了?”恐吓急切的询问着。 “不好说!以前隐隐的就感觉到了,这个孩子体内有两股强大的内力在冲击着,所以才会导致他暂时的武功尽失,他一情绪激动这两股内力就会互相抵撞,所以他才会浑身抽搐,甚至丧失言语能力,现在,有一股内力已经冲击出来,所以现在他受了严重的内伤,他现在一定会非常痛苦,如果意志力坚强的话,说不定就会恢复成原来那样,如果……那就不好说了!” “两股内力?一定是是侍天砍向他时的强大内力贯穿了他的体内,所以……”恐吓意识到还有神医在场立刻住了嘴。 “什么?侍天?”神医疑惑了,他曾经也是于恐吓和侍天一起为王效命的人,只不过后来他明智的在恐吓离开后就走了。 “…哦!没什么,对了,有什么可以使他痛苦减少的办法吗?”恐吓立即岔开话题。 “有,就是有两个内力高强的人帮他疏导内力,帮助他彻底引出与他身体相抗的内力,然后再用内力帮他恢复内伤,只不过,这样子那两个内力高强的人就会损耗很大!而且眼前这个孩子,他的内力不比恐吓你差,甚至比你还高强,据我所知,这个世上有这个本事帮他的人有三个,一个是生死不明的一枝梅,一个就是恐吓你,一个,是我!”神医捋着胡子,说道。 提到一枝梅是,恐吓原本低垂的眼帘霎时抬起,瞪视着神医好一会儿,见他无异样才重又低头听他说。 “你,会帮忙吧?”韩氏夫人上前抓着恐吓的胳膊含泪询问。 “当然,夫人,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恐吓坚定地说道,“只是,神医,可以麻烦你吗?” 神医微微摇头,“老夫年事已高,已经承受不起如此大的损耗,你们还是去找一枝梅吧!” “神医,真的不肯帮忙吗?”一片丹儿上前一步抓住神医的手艰涩的开口。 “对不起,罗夫人,我,真的没有办法!”神医一脸为难。 “好了,弟媳,不要再为难神医了,他年事已高,如果承受不住的话,不光是这小子,连神医自己都有性命之忧!”恐吓拉过丹儿,低垂着头。 “…罗夫人,现在为今之计,就是找到失踪的一枝梅,然后……”神医捋着胡子眯着双眼,说道,现在,他有十足的把握,从前恐吓把他找来救治这个少年时,就已经隐隐有点怀疑,寻常的人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而现在,这个少年体内互相冲击的强大内力,更加可以让他确定,他,就是一枝梅!如果他是一枝梅的话,自己背负的血仇,是不是就可以……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十分的坚定地恐吓说道。 “你认为可以瞒到什么时候,从一开始就隐隐开始怀疑了!” “那么,现在,你愿意帮忙吗?”恐吓抬起双眸,微眯着,双拳紧握,积蓄的力道蓄势待发,为了李谦的安全,为了自己拖欠的韩氏夫人的债,如果神医知道了,还是不愿意帮忙的话,神医他,就必须死!即使是多么不愿意再杀人,恐吓也不会放过他! “我可以帮他,甚至是用尽自己的内力帮他恢复,只是,他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神医语气坚定。 “…好,说!”恐吓犹豫了一会儿,低沉的说。 “我救了他,他就必须帮我报仇!”神医愤懑的从喉间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的仇敌是……王?”恐吓疑惑。 “……是,当初,我逃离他后,他,四处派人打探我的消息……更甚者后来,趁我不在家中,绑架了我的妻子和我当时不足两岁的儿子,等我,等我,等我赶去营救的时候,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正在被王的侍卫,肆意玩亵,而我的孩子早已被杀死……”说这些话的时候,神医神情哀戚、痛苦、内疚、愤恨! “我,根本无力报仇,我用尽了全力,也只是仅够我逃命而已,在一枝梅未出现之前,我一直被王追杀!直到,直到一枝梅出现,我才觉得有了希望,所以,如果他是一枝梅的话,请务必帮我报仇!” “……神医,请帮帮谦儿!是,是的他就是一枝梅!找王报仇,也是我们的心愿!”韩氏夫人几乎哀求他。 “…是啊,从前百姓就民不聊生,一枝梅离开后,他们的生活就更加困苦,就算是为了百姓,我们也不能放任王把这个国家搞垮!”丹见韩氏夫人如此,也挺身要求道。 第二章梅花香,姻缘牵线(一)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 繁华的汉阳集市上,又开始流传着英雄美人的故事,传说,一枝梅一个月过后,在给清国使臣举办宴会的时候即将盗宫;传说,一枝梅自从四年前受伤后,逃往深山养伤,迷上了金达莱,所以从此以后就画金达莱而不画梅花了;传说,在遥远的济州岛,有一个曾经是贵族的小姐开办了梅园学堂,供没钱的孩子读书;传说,美丽良善的小姐是一枝梅曾经的恋人,传说…… 自从两年前,恐吓和神医替李谦彻底疗好伤后,李谦不仅恢复了从前的武功,还内力大增,而且在岛上两年的时间里,还学会了神医的医术,在那之后,便回到了汉阳。 梅园故居,时厚和李谦并肩坐在梅树下。 “谦儿,你,决定了吗?决定要盗宫了吗?”时厚低沉的开口,询问着一脸自得靠在梅树上的李谦。 “…哦,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况且,也答应了神医大叔要帮他。”李谦淡淡的说着,恍若事不关己。 “谦儿,这次,有把握吗?”时厚低声询问着。 “恩?把握?呵,我绝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情,哥你就放心好了!”李谦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谦儿!我想在你盗宫之前,去看看恩彩吧!”时厚咬着唇,说道。 “……”霎时的沉默,随即,一声轻笑溢出,“四年了,没有必要了。”笑声艰涩,苦痛。 “……她,还在等你,四年了!两年前,为了守住你拒绝户判大人儿子的提亲,恩彩她还…割脉自杀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什…么?”难以置信的语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李谦有点责怪时厚的隐瞒。 “当时,你正在疗伤,而我也因为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事情,所以才会瞒着你。”时厚苦涩的说道。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李谦哽咽了,双手紧握成拳。 “…因为,我想通了,放下了。” “……可恶!”李谦一拳击在梅树上,霎时,梅树摇晃着,花瓣从梅树上飘下,落在李谦的发间。 “现在,你应该会很想去……如果想去济州岛看她,就去吧!盗宫的事宜,我会和熙峰还有兴坚准备的!” 时厚起身,握住李谦因击打粗糙的梅树而受伤的手。 “…不可以,我不能我这次去盗宫危险重重,说不定,说不定……”李谦犹豫着。 “呵,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这样让恩彩等你一辈子吗?”时厚甚至开始责怪李谦的狠心不见。“我……我没有勇气面对她……” “你是什么人?你可是一枝梅哎,区区一个贵族小姐而已,不,她现在早已不是什么贵族小姐了,李谦,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啊?”时厚怒了,低喊道。 “……” “……呵!”时厚低笑一声,“你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你这小子!呵,不是说盗宫需要隐身衣吗?做隐身衣需要的艾夜草可是长在济州岛上!” “艾夜草?”倏地,李谦笑了,仿佛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去济州岛的最好的借口呢! “这样愿意去了吗?”时厚看着笑出声的李谦,无奈的笑着。 “谢谢你,哥!”李谦释怀的舒了口气。 “我们可是兄弟啊!不用这么客套……只是,记住了,好好对待恩彩,至少,让她知道你就是一枝梅!”时厚低垂下头,垂下的眼帘掩饰了他眼中的那份落寞和那点不经意溢满的泪。 “我会的!”李谦坚定地保证。 第二章梅花香,姻缘牵线(二) 决定过后,当晚,李谦就带着一船的东西,独自一人摇船前往济州岛,船上带着的是一颗成长在粗壮大树下的一颗小梅树,还有就是一些要帮助济州岛穷困百姓的钱财、衣物、食物和药材等一些东西。 凭着一枝梅的体力和武功寻常人要滑行一天一夜的海程他只用了一晚上就到达了济州岛,在他到达的时候,天色还未亮透。 济州岛的清晨格外的美丽,李谦把船泊在岸边,闭着双眼,张开手臂,享受着海风抚脸的温柔。 缓缓地,一阵熟悉的香气伴着海风袭来,李谦蓦地睁开双眼,却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向他走来的恩彩,霎时,一阵湿润涌上眼眶,李谦低下头去,隐藏住自己的心绪,随即,在恩彩走近之时,才又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哎哟,小姐,我们还只是有缘啊!小的一来济州岛就遇见了小姐您哪!这还真是,命运!”熟悉的调侃的语气,恩彩一阵惊喜,原来是勇儿! “勇儿!你怎么会突然来济州岛?”恩彩的声音透着惊喜,好久不见了呢! “是啊小姐!勇儿我啊,最近在清国做生意,因为要采集一批特殊的药材,所以才会来济州岛的,却没想到可以碰见小姐您呢!”李谦用勇儿惯有的姿势语气扬眉说着。 “原来你现在在做生意啊?”恩彩温和的笑语,“那么,来济州岛应该没有可以住的地方吧?不如就到梅园学堂住吧!” “哎古,那怎么好意思?不过,既然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看见故乡的人很高兴呢,那走吧!”恩彩温和而疏远有礼的说着。 “等,等一下!小姐,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我等会儿会过去的,海边风大,小姐就先回去吧!” “恩,那么,就……”说着恩彩微微点头,道别,率先离去,恩彩离去之际,李谦才有勇气注视着恩彩,最先入目的是恩彩额上的伤疤,看着恩彩离去的背影,李谦原本带笑的双眸随即涌上无尽的痛苦和思念…… 那条疤,果然还在…… 良久……直到恩彩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李谦才转身将船上的东西搬出来,再用船桨挑着走向远处。 李谦挑着那些带来的东西四处游走着,看着济州岛几乎没有可以隐藏这些东西的地方,抓着脑袋,皱着眉,随即想到,称现在天色还早没有多少人,不如就把这些东西分给百姓算了,想着,李谦便开始行动。 李谦在济州岛转了一会儿,不禁感慨,这个地方,比想象中的困苦了很多,自己带来的东西远远不够。“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动荡的江山,朝不保夕的皇位,困苦的百姓?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李谦喘息着怒道。 在一座草屋前放下最后一袋钱财,并且留下一幅梅花图后,李谦才离开。 梅园学堂。 李谦手中拿着那颗小梅树,走进了那所她一手创办的梅园学堂,虽然只是草屋搭成的,却干净整洁,充满着温馨;虽然取名梅园学堂,却没有一颗梅花树…… “你来了?还没吃早饭吧?等一会儿吧,等学生们来后再一起吃?”恩彩从房里出来,看见呆立着的李谦,微笑着招呼。 “……好。”看着恩彩如花的笑颜,李谦心中激荡着满满的幸福。 “你手中的是?梅树!”恩彩惊喜的声音。 “是啊,从汉阳带来的。”李谦微笑着看着惊喜万分的恩彩。 “呵呵,你看我这学堂,虽然取名叫做梅园学堂,却一颗梅树都没有,本来也叫渔民们帮我从汉阳带的种子,可是都不能成活,你这颗能送给我么?” “当然可以……” “先生早!”一声声童稚的叫好声从门口传来,恩彩和勇儿停止了对话。 “你们早,你们今天……”恩彩吃惊了,这些孩子,竟然都穿上了新衣,这些过年都没得穿的新衣,现在怎么穿在身上? “先生,今天一早……”一个孩子上前拉着恩彩悄声说道“今天一早,一枝梅来过了,给我们留下了衣物、钱财和食物呢!” 恩彩娇弱的身子微微摇晃,“一枝梅?一枝梅,来过?” “是啊!这是他留下的梅花图呢!”那孩子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那张梅花图,炫耀似的对恩彩说道。 “真的,确实是,确实是他的手笔!”只见绸子上,一枝苍劲的梅花傲然挺立,孤独,冷傲。恩彩喃喃着,眼中透露着浓重的喜悦,他没死!太好了,他没死! “太和啊,你这小子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门口突然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呼叫声。 “啊!娘!”太和一下子躲在李谦身后。 “哎呀!小姐,你是不知道,这孩子,竟然拿着……”那个闯进来的农妇说着,蓦地放低了声音“竟然拿着一枝梅的梅花图出来了,这可是我们全家想要拿着祭拜的啊!” “祭,祭拜,咳咳,咳咳!”谦儿听着妇人的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搞什么啊?一枝梅没有死好不好,祭拜? “有什么问题吗?”那个叫太和的孩子目露凶光的瞪向李谦,一枝梅那可是他们的英雄,他们的王啊,祭拜有什么错吗?“……”李谦短暂的无语了。 恩彩将手中的梅花图送还给那个妇人,像是了了多年的心事般,释然的笑了,四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 “小姐,不打算去找一枝梅吗?”李谦沉声问道。 “他不会想我再去拖累他的,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了……听你这么说,想必你也听到了那些流言吧?”恩彩依旧淡淡的笑着,只是重又带上了淡淡的伤悲。 “恩,外面都在传言说……”李谦看着围绕在恩彩身边的那些孩子,住了口。 “我,要上课了,早饭在院子里。”恩彩对李谦微微点头温和的下了逐客令。 “恩,那我就先离开了。”李谦说着走向院子里。 院子不大,但清雅秀丽,李谦坐在石凳上,吃着恩彩为他准备的清粥。 突然间他看见了石桌上刻着的一首诗:花开枝头两成双,树莺翩飞花落殇。梅花一季树莺亡,死落花下红尘碎。 “梅花一季树莺亡,死落花下红尘碎……”李谦呢喃着这一句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恩彩,我怎么会嫌你拖累我呢?知道吗?有你我的人生才完美,如果失去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树莺即使死也要死在梅花丛中和凋谢的梅花一起在红尘里破碎是吗?那么你呢,你愿意在我的怀里和我一起吗?即使是死,即使是抱着我,在我的怀里和我一起死,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 我愿意,恩彩,你愿意吗?” 第三章若相知,生死何妨 济州岛的夜晚格外寒冷,饶是如此,恩彩仍旧披着外衣在济州岛的海滩上迈步行走,只为了无意中可以瞥见他一眼,真真实实的感受他还在自己的身边。 远处,谦儿静静地凝视着恩彩,看她在自己的视线中渐渐地消失不见,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能够一直这么看着就满足了,真的,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小姐……”终究是敌不过自己心的声音,谦儿迈步追去。 “……”听见恍若是他的声音,恩彩惊喜的回头,却见是勇儿,一丝失望毫无保留的浮现在恩爱美丽的眸中。 “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只是看见很晚了小姐还在外面,所以过来看看。”谦儿略显尴尬的解释。 “你先回去好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恩彩知道有外人在一枝梅是不可能现身的,所以只想一个人在这边等着。 “……”短暂的沉默,无言…… “那么小姐,我先告辞了……”说着,李谦转身离去,见李谦离开,恩彩仍旧不死心的向前走着。 “恩彩…你等的一枝梅就要来了,再等一会会儿就好……”李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轻声却坚定地说着。 夜已深,乌云遮蔽了月光,恩彩站在海边,远眺着那片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恬静,美好,温暖,她始终相信,只要未过黎明他就一定会出现,到时,只要能够偷偷地看上一眼就可以了,偷偷看一眼就够了…… 一抹黑影悄悄地立在恩彩身边,黑色的衣袂与着黑夜融为一体,随风飘荡。时光追溯,仿若回到了从前,他和恩彩共骑一批马,穿梭在树林之间,第一次怀抱着恩彩,嗅着她身上醉人的香气,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 就像是恩彩与一枝梅第一次见面一样,李谦抬起手捂住恩彩的嘴,身形一转,使出绝妙的轻功,两人飞跃在济州岛的上空。 恩彩一惊,但随即闻到一股属于他的淡淡的梅香,笑了。像是感觉到了佳人的笑意,一枝梅松开了捂住恩彩嘴的手,怀抱着恩彩的腰,他们仍然在飞驰着,恩彩忘记了飞跃在高空的害怕,紧紧地抱住他,把脸埋入他的怀里,虽然隔了冰冷的盔甲,但是恩彩却仍然能够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和他心跳的频率。 终于,他们停在一座低矮的茅屋的屋顶上。 “到了。”隔着面具的冰冷沉闷的语气,恩彩抬起头,泪眼涟涟,似是在诉说着钟情。 “……原来,你真的还活着……”似有千言万语,却终难开口。 “……”李谦看向她,对于她,他不敢太多的泄露自己的感情,聪慧如她,若是泄露的太多,不就什么都被她知道了吗? “……谢谢你,还活着……”恩彩哽咽着,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再次投入了他的怀里。恩彩怀抱着他,片刻,他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紧紧的拥住颤抖着哭泣的人儿…… “……对不起,曾经对你说过那样的话……” “……什么……”恩彩疑惑了。 “就是说只需要判义禁府事女儿这样的话,说……” “早就忘记了,不要再说了……”恩彩抬起头,看着一枝梅歉意的双眸,含泪微笑着说道。 李谦微微诧异原以为她还会怨恨,他记得…… ——————————————————————————————————————————————— 那夜,终于做了决定,独自一人在梅园等她,犹记得,当时他静静地望着那颗梅树,想起,在树上以勇儿的身份跟她讲着树莺绕梅的故事,想起在峰起那夜她义无反顾射箭相救,想起定情的那夜,在梅花纷飞的树下他吻了她……霎时间一丝悔意涌上他的心间,对于恩彩,他无可奈何,他爱她,爱惨了她……转瞬,却又想到了杀父之仇,想到那夜,父亲的血染红了白色的梅树,想起母亲被游街,想起姐姐临死前绝望而欣慰的笑容,想起对自己百般包容的爹满身伤痕毫无生气的躺在塌上,想起爹他甚至不能办葬礼,不能入土为安,霎时,仇恨渲染了爱,仇人之女,怎么可以…… 满心的挣扎之下,他痛苦了,绝望了,满眼是泪,却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 她来了,带着惊喜的笑容,他转身,贪恋的望着她美丽的笑颜…… “居然捎信来要跟我见面……” 第一次,以这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她失措了:“有什么,事吗?” “以后再没见面的必要了!”他的眼神躲闪着,最终坚定地看向她,说出了伤人的话……最后,跃墙离开,留下她一个人…… 至今记得,当晚,她拿着剑,颤抖着,指向他,他错愕的回头,不敢相信,是恩彩,要杀他…… “我决不原谅你……”她绝望地双眸看向他,拿剑的手颤抖着:“我要杀了你……”终于,她举起剑闭上眼睛,低下头,狠狠的砍向他……错愕过后,醒悟过后,他又一次绝望了,扳过她的身子,拿剑对着她秀丽的脖子,霎时想到,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恩彩,于是,低头看看剑锋与她脖子的距离微微向下移动那把锋利的剑,隔着衣物,架在她脖子上……犹记得,当卞植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李谦时,她眼中的错愕和一抹了然……犹记得,她跪下来,哀求着他,饶过她的父亲…… 在那一刹那,她终于明白,他就是她最初的爱恋,只是……她的心,好痛…… ——————————————————————————————————————————————— “……那些,早就忘记了,现在,记得的只有你不顾生命来造纸署救我……”恩彩的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爱意。 “……对不起都是我……”恍若想起了什么,李谦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恩彩额上的伤痕,虽已结疤,但在他心中仍显得狰狞,是他害她受伤的……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的父亲,害了你们……” “不是,真凶,我已经查出来了!” 天已经隐隐有些亮光,李谦坐在屋顶上。 “恩彩,现在,让我来陪你一起看日出好吗?” “真的吗?”恩彩雀跃了,惊喜万分。 “当然,来,坐下!”李谦牵着恩彩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恩彩依偎在李谦的怀里,虽然疲乏,但却不敢睡着,她怕她一闭上眼,他就会离她而去。 “恩彩,我,就要再度入宫偷窃……”李谦犹豫着开口。 “什么?”一刹那的失措,恩彩睁大了美丽的双眸。 “也许,就回不来了……”李谦的眼神透着迷蒙的雾气。 “……”恩彩流泪了无声的哭泣,刚刚回来,就要再次离去吗? “如果你在哭,对不起……即使这样,我也要来看你,你会因此而恨我吗?”李谦拥住颤抖着哭泣的恩彩。 “…不会,只要有你在身边,生死又有何妨,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 “即使在我怀里和我一起死掉也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恩彩紧紧的抱住他…… 一枝梅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 “…恩彩,你看,太阳升起来了…真漂亮,那耀眼的光啊!” “真美……”恩彩抬起头,勾着李谦的胳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 第四章人生如戏,恍梦一场 梅园学堂,恩彩的嘴角荡漾着醉人的笑意,穿梭在众多学生之间,教导他们画画,学生们纷纷诧异,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笑? 门外,李谦静静地站在门外,凤眼微敛,水波流动,想起与恩彩的誓言:“若相知,生死何妨?!” “是你?”许是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注视,恩彩回头看见勇儿,得体的一笑唤道。 “小姐,我能进来吗?”李谦抬眼,掩去眸中的泪意。 “当然可以…我正在教导孩子们学画呢!你要不要一起学?”恩彩微笑着说道。 “……呵,好!”李谦失笑,他的画艺早已经炉火纯青,还用得着恩彩教导吗? 李谦走进学堂,走到恩彩身边,看见恩彩轻轻的握着太和的手,带着笔在纸上描绘着,慢慢的,一株梅花跃然纸上,梅花秀丽挺拔,花瓣粉嫩,透着淡淡的清雅的秀气。李谦望着纸上的梅花,心绪翻转,曾几何时,自己也在父亲面前画过这粉色的梅,一样透着平和和秀丽……而现在,握笔的手却再也画不出那样的梅花,就算是梅,在他手下,也变成了血色,变成了仇恨……血色红梅…… “勇儿哥哥,你也来画画看啊!”太和拉着李谦的衣袖,将笔递给他。 李谦回神,握着手中的笔,呆愣了,他要如何下笔?继续画这血色的红梅吗? “…我,不会……”李谦干涩的吐出这三个字。 “啊?好可惜!让恩彩先生教你吧!先生画的可好了!”太和见李谦这样的表情,以为李谦心中因不会画画而难过,所以立即拉着恩彩的手放在勇儿握笔的手上。 恍若触电般,恩彩柔夷微微颤抖,躲离了李谦的。 “……恩彩,教我,教我怎样,才能画出这般的梅花……”李谦颤声说道,霎时泪流满面…… “勇儿,你……”恩彩惊诧的看着满脸是泪的勇儿,心微微的颤抖,他哀伤的眼神,跟他好像,连这颤抖的身躯,唤她名字的柔情都好像…… 终于,诧异中,恩彩握着李谦的手,在纸上描绘着,终于,一朵梅花,画成。 李谦看着纸上的梅花,清冷孤独,仿佛有着父亲手下的梅花的影子,李谦嘴唇颤抖着,喃喃的,张口轻轻唤道:“父亲……”一滴眼泪落下,晕开了那朵梅花,仿佛象征着生命的消失,李谦紧紧咬着嘴唇,嘴角流下一丝血迹,落在晕开的花上。原来方才李谦气血上涌,受了不轻的内伤。 “勇儿……你们,都先回去吧!”恩彩看见勇儿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着急的唤道,怕勇儿有异样,便急急出声让那些孩子离开。 却见李谦不为所动,挣开恩彩的手执起笔,在纸上缓缓挥动着画笔,在李谦手中的画笔恍若有了生命一般,灵动的跳跃在纸上,一枝苍劲的梅花傲然绽放,梅花仍旧是血色,却少了不少戾气,就在刚刚,李谦的心境升华了,因为他领悟了,领悟了父亲的心境,父亲笔下的梅花透着平和和淡雅,父亲始终相信天道,相信他心中的大义,他心中的大义,就是百姓,就是善……那么善良的父亲,绝对不会要他报仇的…… 那么善良的他本身也不愿报仇的,只是,他们都逼他,全都在逼他……如果姐姐不死,他不会报仇的,他会带着姐姐还有母亲远离这是非之地然后一起快乐的生活…… “啊!”李谦长吼一声,决绝冷酷…… 此刻他心里装的不仅仅是仇恨了,他心里,现在有他自己的大义:善和百姓。如果王不能依诺,不能善待百姓,那么,他就不配做王! “……”恩彩看见李谦笔下的红梅杏目圆瞪,那是他的手笔,此刻,却在他手下施展,他,分明,分明就是…… 李谦稳住身形,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的忘了一眼双手紧紧捂住自己心口的恩彩,心知已无法隐瞒。 “…我,从未想过,你手下的梅花,竟会跟我父亲的如此相似……”此刻,他是一枝梅,是李谦。 “……”恩彩听见熟悉的语气,即使心中已有了答案,仍然浑身一阵,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父亲画的梅花,总是透着一股平和,当时,我不清楚父亲的意思,现在,有些懂了……父亲执着的是他心中的大义,因为王昏庸无道,所以父亲才会隐居不问世事,但心中仍然牵念着百姓……我不想报仇的,即使是亲眼看见父亲当场被杀死,看见自己喜爱的洁白的梅花上染上父亲的鲜血,我也从未想过要报仇……只要一想到,姐姐和母亲还活着,只要找到她们这一切就算了……只是……”李谦恍若诉说般喃喃的说着,抬头仰望着天,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谦……”恩彩尝试着轻轻唤道,带着温柔和安抚。 “……”李谦低下头看着身边眼里有泪的恩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嘴角扯动出了一个勉强的弧度。 “谦!”恩彩见李谦低头看她,心中欣喜无比,她找到了,找到一枝梅了,找到李谦了,找到她的爱了…… “失望吗?知道小混混勇儿就是一枝梅是不是很失望?”李谦双眸注视着恩彩的,略带紧张的问道。 “怎么会呢?其实,很早开始,就隐隐有点怀疑了……”恩彩抬眼,虽然眼中雾气迷蒙,但是仍是让李谦看到了她眼中满满的爱意。 “恩彩……”李谦一把将恩彩揽入怀中,他的恩彩,他的,他的…… 恩彩轻轻环住了李谦的腰,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谦……”恩彩轻轻唤着,神情,眷恋…… “恩彩,如果,我盗宫真的失败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找个好人家……”李谦拥着怀中的佳人,深知她对自己的爱,经过此刻和昨夜,若是他真有什么不测,料想她也不会独活了…… “……”恩彩抬眼,看着李谦,坚定地双眸带着淡淡的泪意, “若相知,生死何妨?”坚定地语气让李谦欣喜若狂,却又于心不忍,他不忍心爱的女子和他一起承受这些几乎承受不起的事情。 “若相知,生死何妨……但是,恩彩,答应我,如果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如果…我会守着你的,我会一直守着你的,在那棵梅树下,等着你……”恩彩再也忍不住,泣出声来。 “……呵呵,还没到那一天呢,我们这是干什么?”李谦突然低声的笑了。 “……”恩彩轻轻擦去眼泪,“谦,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坚强的,只是,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誓言‘若相知,生死何妨’,无论发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千万再不能像上次那样,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独自一人去赴死……” “…那你呢?你又做了些什么?你怎么,会这么傻……”李谦执起恩彩的手腕,上面果然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因为爱,因为我爱你……”恩彩轻声说道。 “……恩彩……”李谦注视着恩彩神情的眸子,俯下身子,轻轻的将唇映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唇齿斯磨,霎时间,回忆如走马灯般在两人脑海中转动…… 梅树上,漆黑的夜色里,在梅花的纷飞下,他也吻了她,这般轻柔的吻了她…… 第五章为你生,为你死 又是一个深夜,本来天上那轮满月却叫乌云遮住了,李谦独自一人行走在济州岛的海滩上,低着头快步的迈着步伐。已经来不及了,盗宫的时间迫在眉睫,而艾夜草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走着,走着,李谦恍若想起了什么般,转过头,眼眸深沉的注视着远处,有人在跟踪他! “你又想,一个人走掉吗?”不想,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是她……怎么会? “……恩彩?”李谦诧异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从今以后什么事都不会再瞒着我了吗?”恩彩的眼中透着泪意。 “…恩彩,我不是要离开,只是想上山采一种草药而已!”李谦似乎是晓得了恩彩心中的紧张,了然的笑道。 “真的吗?”恩彩的眸中透着暗喜。 “自然,如果我要离开,一定会跟你道别的……” “你是要上山采草药么?我和你一起去吧?”恩彩央求道。 “不可以,这么晚了,况且山路这么崎岖……” “怎么不可以?谦,这是济州岛啊,我在这儿可生活了几年了呢!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恩彩急切的上前紧紧抓住李谦的手臂。 “真是,说不过你!好,走吧!”李谦知道佳人这是担心自己,于是笑笑拉着恩彩的手继续向前行进。 济州岛原本寒冷的夜晚,现在,似乎还温了不少,两人都暖暖的。 李谦:恩彩,就算是为了你,这次盗宫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要为你生……回来以后,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什么一枝梅,我们一起找个开满梅花的地方住下来成亲……我要让你成为我李谦的妻子…… 恩彩:亲爱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不来了,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活下去?我说过的,若相知,生死何妨,只是,为你死,我愿意;为你生,却好难…… “恩彩,就是这座山了吗?”李谦握紧了恩彩的手,他的妻的手。 “……是……”恩彩的声音哽咽着。 “怎么?哭了……”李谦紧张的捧起恩彩的脸,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泪。 “谦,是不是找到了这个草药,你就要离开了……”恩彩咬住嘴唇,尽量让自己坚强,不要哭,但是眼泪确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串的落下。 “…对不起,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我爱你……”李谦的看着恩彩的凤眸中透着一股深沉的悲伤……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要为了我而心里有包袱,放下心,尽情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会一直等着你……我会好好地,等着你……”对不起,我骗了你,如果你回不来了,这个世界,也就没有恩彩了,为你生,好难……我情愿,为你死…… “恩彩……”李谦看着如此体贴的佳人心中一片激荡。 “好了,我先回去了,我说过,不会成为你的包袱的!”恩彩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知道自己在那边会让他的行动不便,于是体贴的离开了。 “……”李谦挽留不及,看着远去的恩彩,心中沸腾着……恩彩,恩彩…… 就算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你,我也要活着回来…… 第六章悄然离去,生死相随 这一天,终究要来。 清早,也许还不算是清早,李谦独自一人站在海滩上,深邃的凤眸远远地眺望着,眸子中透着淡淡的迷蒙与感伤,嘴角勾勒着一丝绝美的笑容。想到此去可能有来无回,眼角淡淡的湿意,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舍不得。舍不得一片丹儿,舍不得小狗屎,舍不得哥哥……更舍不得与他立下山盟海誓的恩彩。 不知道约定的幸福在哪儿…… 我只能看你笑着哭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眯着双眼,远远地注视着几乎望不见的梅园学堂,望着他的恩彩。默默地舔舐着他们的回忆,深深地随着泪水回到记忆深处,不可自拔。 终于狠心转身登上小船。终究是不舍得,再划出几米远后,又回首眺望,远远地似乎看见一个纤细的人影,飞奔而来。她脚踏着沙子,沙飞扬,迷蒙了她的眼,亦迷蒙了他的心,终于,她到了海边,他停止了划船。 “不是说不会不告而别吗?李谦……”恩彩来不及喘气,就对着前方喊道。听见声音,李谦眼中蕴蓄已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恩彩。”他低低的呢喃着,刹那间,跳下小船,跃进水里,一步步走向他的恩彩。恩彩咬着双唇,泣不成声,一跃而下。两人相拥在海水里,清晨的海水刺骨的冰寒,却不知为何,反而温暖了二人的心。 李谦紧紧地拥住他的恩彩,恩彩伏在李谦肩膀上,低声的啜泣。 “对不起……我必须得离开了。” “我知道,但是至少让我知道,让我能来跟你道别,让我知道你会平安回来……” “…恩彩。”李谦轻轻的放开恩彩,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垂泪佳人,缓缓的吻了下去……刹那间,仿佛看到了飞舞的梅花…… 蓦然回首望着沉浮中旧时你的模样,不知不觉间,竟已踏出红尘…… 此时此刻,有什么还比拥有你更重要?但是,下一刻,我就必须放开你,回到红尘中,痴缠不休。 当太阳升起时,几色红霞印称着海洋,此时,李谦已经离济州岛很远了。恩彩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静静地站在海边,蓦然,一滴眼泪流出,又是一滴……泪水伴着仍然在脸颊上的海水缓缓的流下,湿润的发丝紧紧的贴在脸颊上,贝齿轻轻的咬着苍白的唇,脸色苍白的她,终于晕倒了。带着笑缓缓的躺倒在地,真好……就此死了也是不错的…… 岁月涟漪,一切恩怨情仇都将结束,何必要让曾经的恩怨在今日纠缠不休?若是往日恩怨何必再提,只是血海深仇,杀父灭门之仇如何能不报? 微微摇头,不知恩彩怎么样了,天气似乎还很寒冷,浸了这海水,依照恩彩的身子,似乎会吃不消吧? 又到了晚上,李谦仍旧不停地摇动着船桨,得在宴会之前赶到,况且采到了艾夜草还要配置隐身衣。轻轻地叹息。恍若听到了恩彩柔情四溢的唤着:谦;又恍若听见了她深情的誓言:若相知,生死何妨?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感觉到一丝疲惫,李谦缓缓的闭上双眼,放下手中的浆,坐倒在地,嘶声力竭的控诉,控诉这命运,控诉这欲罢不能的爱情…… 眼泪再也无法抑制,他哭得绝望…… 绝望无法抑制,她醒来后哭得心碎…… 既然离去如此伤悲,为何又要离别?为何又会不舍?恩彩,对不起…… 既然你可以离我而去,我又为何要安然呆着,我该去寻你才是……谦,等我…… 第七章盗宫 清早,终于到了汉阳。李谦微微蹙着眉头,目光环绕着四周,应该没有危险。缓缓摘下草帽。大家大概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吧?微微一笑。踏着大步向山中的铁匠屋走去。 正到门口,正想打开地道进去,忽然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怎么回事?勇儿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眼看着宴会的日期就要到了……”听这声音透着急促与不安应该是熙峰的。 “是不是找不到艾夜草呢?应该不会的啊,听说济州岛可是长满艾夜草的啊!”这声音应该是大植的,似乎还是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的。 李谦装模作样的整理整理衣服,拉开地道冲着里面喊道:“各位,南门的宝贝勇儿回来了!”说着乘着车子下了地道。 “勇儿!”众人吃惊的惊呼。“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真是的……”大植喋喋不休的责怪着。 “好了啦,马上就要盗宫了,还有心思说这些没用的!快点,你们先回去吧!我要研制隐身衣了!”李谦不满的皱着鼻子说道。 “知道了!”众人翻了个白眼道。无奈,李谦又要事要做,只好先行离去了。 都离开后,铁匠屋显得寂静冷清,仿佛回到了旧时的那些时光,独自一个人。缓缓的抚摸着挂着的铁衣,微微敛下眸子。转身回到桌子上继续忙碌着。 终于到了宴会的日子!也就是他李谦盗宫的日子! 晚间,熙峰打开内宫地图,缓缓的摇头,据他打听来的消息,这次盗宫绝对的危险重重啊! 大植瞪着双眼听到熙峰说宫中防卫重重后语气沉缓道:“抽什么疯啊?” 熙峰也随之附和对着地图指手画脚:“臭小子,那里是铜墙铁壁啊!铜墙铁壁!” 兴坚也沉思者蹙眉言道:“是啊!那是不可能!还是放弃吧!”虽然这么言道但是三人谁都不想李谦放弃,但是有了一片丹儿和韩夫人的嘱三人也是不放心的很啊! 正在试穿铁甲的李谦,缓缓的绑上手上最后一根红色缎子,自负的一笑,说道:“世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偷不到的!因为我是一枝梅!” 三人不屑的一痞嘴,不过对于他的话还是深信不疑。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盗宫了。 静谧的夜,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在皇宫附近还是没有一丝声响……静的怕人。 然在这时,一个不要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哎!让路,让路!” 城楼上的士兵诧异了:“什么人?”是啊,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不要命的过来? “我是卖冰的!不快点走都要化了,来,让路让路!”继续向前走着。这个声音继续大声的答着,与士兵低声的问话显得不协调之极! “什么人!”士兵怒问! 听到问话,他转身掀起一块麻布,顿时,顿时一块红色的冰展现在众人眼前。 他拍着冰说道:“宴会要用的冰送来了!接到命令让我填满内冰库。”说着拿出一块还是那时凤顺仿制的令牌。 领头的士兵皱眉严肃的回答:“今天晚上禁止一切外来人员出入!等到天亮吧!” 那人一听急了:“天亮啊?哎呦,那可不行,别的就算了,可是冰块会全都化掉的!” “哎,真是的!我赶得那么十万火急!”那人不满的低吼着,盖上麻布。说完,狡黠而急促的眼神在士兵脸上流转着。 领头的士兵终于略微相信了,命令手下去检查。 好一番检查过后,领头的士兵点头:“让他通行!”闻言,那人暗暗地握紧拳头,露出胜利的微笑。 蓦然间,一阵风袭来,吹动了城楼上点着的火焰,仿佛知道一枝梅来了,在为他庆贺和欢迎。 冰库内,那人竟然抡起锤子,一锤锤砸在冰上,把冰块砸的四分五裂!之后从冰块里拿出一件冻僵的黑色衣服。之后,缓缓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接着船上衣服,套上铁甲,最后再缓缓带上面具,倨傲的眼神脾靡天下! 之后,跳上冰块停在下水道入口出,一跃而上!接着警惕的看着四周,转身离开。缓缓弯腰前进。最后停住,听着上面士兵的脚步声,按兵不动。终于,在感觉士兵都离开后,才从出口处弹出脑袋,看着四周,抬头,竟然是仁政殿。接着猫着腰,迅速的离开。接着一跃而上,到他最熟悉的屋顶上。就这么如履平地的行走着,玩弄着底下所有的士兵。那形如鬼魅般的身影,除了一枝梅外,再无他人……或许还有金达莱比的上吧?还不知道金达莱是谁,不过至少代替自己行了几年善。在十分危急的时刻,李谦如是想着。 缓缓的察觉着四周的动静,李谦在十几米高的屋顶上随意的跳跃行走着。终于一个翻越在仁政殿对面的房屋屋顶上停下脚步,匍匐着观察四周的动静。 似乎听到蛛丝马迹的声音,一个巡逻的高官抬头警惕的望着对面的屋顶,却什么都没看到。待那人走远后,李谦探出身子,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起身在屋顶上飞奔着。微微皱眉,看着守在哪的士兵,接着悄无声息的从怀里拿出一颗表皮是钢内里是棉花的钢珠,运气内力,一跃而上,金黄的月亮映衬着他黑色的声音,瞬间扔出钢珠,准确无误的弹在那个士兵的太阳穴上。虽不致转身,用手肘将他打晕,再摸出一颗钢珠,却被另一个士兵躲过。马上,就上前跟他缠斗。轻易地把他的嘴捂住,按在地上用拳头打晕后,才警觉的察看周围是否有人发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梅花爪,射出勾在对面的屋顶上,旋即,倒吊着匍匐前进。 可笑的是,士兵竟然毫无察觉!还说警戒森严,连一只老鼠都没有!呵呵。到了阁楼门前,披上研制的隐身衣,拿出事先准备的火药,引燃,顿时出现一个圆形入口。进入后,打开暗门,马上就有士兵前来缠斗。以一人敌上百人,轻松之极。不想缠斗,于是扯下一条帘子,勾在木棒上,回到水池,顿时帘子蘸了水不仅打的士兵毫无还手之力,还熄灭了所有的灯光…… 直到最后一枝梅偷走国玺,化身士兵逃走,那些愚蠢的人还是没有弄清楚他是怎么到皇宫来的,他是怎么逃走的…… 站在屋顶上,抛下军帽。自负的笑着,说:“瞧吧!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偷不到的……因为我是一枝梅!”士兵追杀出来,放出弓箭,不屑的一笑,在箭羽中如履平地。离开屋顶,翻身,把铁块固定在高出悬着的绳子上,迅速跃下离去……直到梅园故居。他起身,缓缓的抚摸着盛开的梅花,悲伤在他眼眸中流转,十八年前的这颗梅树,怀念着幼小的自己赞叹着梅:“像樱花但不像樱花那样招摇,像梨花但不像梨花那样楚楚可怜,所以我喜欢,能过受到君子含蓄的情操,所以在孩儿眼里梅花是最漂亮的。” 思绪流转着,似是怀念,似是告别般,回忆着自己……恍若隔世般,觉得一切的喜怒哀乐变得不再快乐,变得没有悲伤…… 年纪轻轻,却经历了别人几世都无法经历的喜怒哀乐,他变得沧桑,变得深沉…… 该结束了吧?无法结束啊!…… 第八章金达莱。 默默地站在梅园故居,抚着一枝梅花,良久良久,才松开,释然的叹了口气,低头自嘲的笑笑。转身离去。已是深夜,街上并无多余的人,穿着士兵的服装毕竟太显眼,而且宫里的人不定会继续追杀自己,可是义禁府的那些人就说不定了。但是并无多余的衣服,所以只好将夜行衣套上只是卸了铁甲。此刻宫中一定乱作一团暂时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想必那些士兵也不会想到一枝梅还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出来。 正走着,突然一阵血腥味道扑面而来,不禁心里一惊,旋即抬眼注视着前方。习惯了黑暗的双眼很容易就看清了前方的人。那人跟自己一样一身夜行衣,绑着黑色的衣带,一双黑色的靴子,除了黑色身上再无其他的颜色,一块黑色的布巾蒙面,看他脚步虚晃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 不禁走上前去,询问:“你是谁?你受伤了?” 那人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看他没有恶意,所以便艰难的点点头。看他受伤严重,李谦起身搀扶着他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那人疑惑的眼神不断地打量着李谦,不愿说话。 李谦微微摇头:“看你的装束,也是道上混的吧?哎,也是。自从一枝梅这只可恶的蝙蝠出现后就不停地有各种各样的盗贼出现,这么一朵花,一棵草,金达莱什么的……依我看啊,除了金达莱真正的为百姓是侠盗外,其他的都是些无用的盗贼,专门打家劫舍……”李谦试探着说道。依他看来,像那些一般的小盗贼怎么可能会受这么重的伤?此刻他是在试探,不过他已很肯定,眼前这个人一定是金达莱。想到此,他的嘴角不由得勾勒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人不语。李谦见他不说话,所以自做主把他带到了金缕阁。这两年,熙峰帮他可是在金缕阁建了个好大的地下室,而且他自己还鼓弄了很多骇人的机关,只怕除了他自己是没人可以进入了,所以这里就成了他各人的秘密基地。 来到金缕阁,运气轻功,轻松地将他毫无动静的带入院子里。可是这一举动却让黑衣人也就是可能是金达莱的人惊讶了一番,自问虽然做了四年的侠盗练就了绝世轻功也没有本事这么轻松地带人飞行还毫无动静的带入人家的院子。 缓缓的转动着眼前门上的旋钮,一闪身带着他进入其中。施展着步法,轻松地躲过各种机关,将重伤的他扶进内室房间的椅子上坐下,拿出蜡烛点亮。自己则进去拿出被褥。遇见这么个人,当然要好好盘问,说不能还能像熙峰、兴坚那样帮助自己。 拿出被褥,收拾好后。又拿出自己的衣服,放在桌子上。黑衣人仍旧坐在椅子上。他不确定,才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何要帮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唯独那个自己一直奉为信仰的一枝梅值得相信了吧? 见他如此,李谦微微挑眉,也不多言。也在他对面坐下。 “你放心吧!这里很安全。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黑衣人犹豫着。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啊!只是要你告诉我你是谁嘛!”李谦面具下的嘴不满的嘟起说道。 “好!…我就是金达莱……因为今天汉阳戒备森严,所以一不小心在偷户部家的时候失手差点被抓了…所以……”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原来真的是金达莱。”虽然早已猜到,不过李谦心里还是小小的欣喜了一把。 那人缓缓的点头道:“多谢前辈今日相救……他日只要用得到我金达莱的地方,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我金达莱一定肝脑涂地报答前辈!” “扑哧!”李谦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前辈?他看上去有那么老么?肝脑涂地帮他做事?偷东西么?算了吧!盗贼的祖宗一枝梅就是他自己啊! “肝脑涂地就不必了,你先养好伤再说吧!你自己收拾好就去睡会儿吧!我还有些事。”李谦微微一笑说道。金达莱答应了一声。李谦便走到一扇门前,打开一道暗门走了进去。里面才是他一枝梅真正的基地,藏着他的回忆,他当一枝梅积累的财富,还有一些自己研制的武器。 李谦走到两幅悬着画前,抚摸着画上他的父亲,低低呢喃:“父亲,放心吧!孩儿已经将国玺盗来了…假以时日,您一定可以看到国家在孩儿的领导下日渐强盛,百姓安居乐业的……孩儿一定会实现您的大义的!”微微叹息着走到另一幅画像前,看着当时快乐的自己和拿起扫把追打自己的爹。 “爹,你放心吧,一片丹儿还有小狗屎,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终有一日,勇儿会帮爹你沉冤昭雪,为你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的……”说着,眼泪不可抑制的流出。摘下面具,走到一口黑色的大箱子前,将国玺放在箱底,盖好锁上。布置好一切后,看看天差不多亮了才走出来。看到金达莱早就醒了也不意外。 “你醒了?”此时的金达莱已经摘了面具,看上去还很年轻,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透着微微的感伤的双眼,英挺的眉毛,跟自己想像中的差不多。 这是,金达莱才看清李谦身上的装束,和自己原来的大同小异,一身的黑色,不过都用红色装饰过,腰间更是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脸上带着铁制的面具,显得刚毅神秘。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达莱疑惑道。 “呵,你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喽!”李谦坐到椅子上,问道:“有没有怎么样?好多了吧?” “你也是侠盗?”金达莱诧异了。 “侠盗?呵呵,可以这么说吧!开始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才做盗贼的,不过后来,却是因为……看到了百姓在王的统治下潦倒的生活,官场黑暗的内幕,所以才下定决心做侠盗的……”李谦淡笑着说道。因为恩彩,所以他才做了侠盗。如果没有恩彩深夜去照顾那些可怜的乞丐,如果没有恩彩冒死要去平安道照顾役民,他一枝梅也不会被称为侠盗。想必金达莱很好奇自己的身份吧?不过这种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说着走到桌上,打开平时一直用的颜料,蘸了一点,下笔,笔锋旋转,仅仅三分钟,一枝傲然苍劲的梅花便跃于纸上。 “…原来是这样。”金达莱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说起你才算是真正的侠盗吧?在一枝梅隐世的时候出来劫富济贫,百姓得你接济所以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才不是……一枝梅才是真正的侠盗。他在峰起时救过百姓,严惩郑治鸿,把郑命寿父子驱逐出朝鲜。被百姓奉为王。甚至还为了被迫去打仗的百姓盗宫,九死一生……把食物和银两带出来给百姓,自己却什么都不要……现在还为了国权去盗国玺……”金达莱说起一枝梅来顿时喋喋不休。 李谦轻笑一声。 “你未免太高看他了……”放下笔。淡淡的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要去盗户部家?” “…才没有高看,这是公认的事实。因为听说是户部跟王说只要清国将派兵过来将一枝梅抓住就奉献国玺这样的话,所以我才会想去教训教训他……”金达莱愤愤不平道。 “是吗?那今晚,我就去会会他!”李谦冷哼一声不屑道。 “…千万别去!户部家戒备森严……简直是铜墙铁壁!”金达莱急急出声阻止。 “是吗?”淡淡的回答,甚至带着笑意般漫不经心。执起笔来,缓缓的在白纸上写下苍劲的“户部”二字。显然,他不是想偷物,他是想偷……人!(别误解哈。。) 手执飞镖,一旋手,飞镖连同纸张一起射出定在墙上! “好手法!”金达莱喝到。 “…那是当然!” “额……”金达莱错愕了,以往夸人,人们总是会回答说:“过奖了”,或者“哪里哪里”哪有像他这般的? “既然你是也是道上的,想必也有个名号吧?还不知你的名号是?”金达莱问道。 “一枝梅。”李谦漫不经心的报出自己的响亮的名号却差点震得把金达莱刚刚愈合的伤口裂开。 “你……你说什么?你是谁?”金达莱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枝梅!”李谦不得不重复一声。谁知金达莱听到后立即跪下了。言道:“原来您就是一枝梅前辈,先前多有冒犯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吧!”说着立马将受着伤的金达莱扶起。 “既然我们志同道合,我看你年纪也比我小,不如叫我声大哥吧?”李谦痞痞的笑着说道。以往他在熙峰和兴坚面前一直都是小弟,现在也要来过过当大哥的瘾。却不知这世上有多少人信奉他为大哥、前辈。就连熙峰和兴坚虽然一直口头把他当做小弟,实际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把李谦当成自己的大哥,听从他的指挥…… “是!大哥!”金达莱甚是兴奋地唤道。 与此同时,外面更是流传着一枝梅再次盗宫的故事…… 还有恩彩的船,已经临近汉阳…… 第九章惊鸿一瞥,旧日誓言 第二天。汉阳集市上。 “这时的古诗文章靠边站!冉冉升起的文学新星,王的女人、狗和狼的恋情……”卖春宫图的人叫卖的正起劲,却看到一个小孩看似七岁左右的样子,津津有味的翻看着一本少儿不宜的书,不禁一怒:“喂!小孩子走开!”却看到那小孩不屑的一痞嘴,翻了个白眼,继续翻书。 那人诧异了道:“小小年纪,你几岁了?” 小孩微微晃头答道:“五岁!” “可看起来怎么这么大?”疑惑的声音。 “因为像我娘。”不以为意的回答。 “脸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指的是缺掉了一颗的门牙…… “是因为像我爹。”孩子微微垂眸嘟嘴回答道。 “还不快走!”那人唬道。 “切!”小孩不屑的一痞嘴,颇为骄傲的说道:“我啊,用少女经,黄庭经,阴符经,抱朴子正在学字呢!竟敢对我……”小孩伸出手指挥舞着一一数着一些耳熟能详的少儿不宜的书籍。 还没说完,卖书的人上前,举起拳头恐吓一声,怒道:“你这孩子……” 小孩调皮的笑着躲闪掉,吐吐舌头。一转身,却撞上了一个人。映入眼帘的是一身淡蓝色透着微微一点灰色的男子的服饰,那人接住装上来的孩子,披头散发的她,语气沉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切与沧桑,眼眸中,波澜不惊。看着眼前因撞上自己而咬牙切齿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勉强微微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孩子听闻她如此询问,立刻露出骄傲狡黠的表情:“我,南门的可爱宝贝……”说到叫什么,立刻就蔫了:“……狗屎。”极不情愿的说道。 “狗屎?”微微挑眉说道。 “哎呀,我爹他说是狗屎里出了龙,要我叫狗屎!怎么叫狗屎呢?狗屎!啊!坏我形象!”抱怨啊,皱着眉挠挠头发,可爱之极。 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四年了,好久没笑过了…… “你怎么,跟勇儿一模一样?” “勇?”那小孩的眼睛里透着异样的光芒,懊恼的皱着鼻子说道:“我也叫勇儿就好了!勇,勇!”那孩子仰起头叫唤着。 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人影听到孩子的叫唤,闪身出来,却意外的见到了一身男装,满脸沧桑的她……霎时间,歉疚、欣喜与急切涌上他的脸庞,闪现在他的眼里幻化成泪水蓄满眼眶。 笑意更甚了,看到眼前这个孩子,回忆如潮水般,再也止不住了…… 愈发的想念他了,怎么办呢?最近听说了他的事迹,满怀希望来到汉阳寻找,但愿不是一场空才好…… “狗屎!”听到一声呼唤,小狗屎眼前一亮道:“是娘!”转过身,迅速的跑向唤他的女人。 “一片丹儿!”没大没小的唤着爹爹给自己娘的爱称,迅速的扑进女人的怀里。 丹抬头,眼里却看到了那个孩子…嘴角的一丝笑容瞬间僵持了……呆愣。 女子诧异了,微微张着嘴巴,拖着伤残的叫艰难的向前迈步,走到丹面前。微微鞠躬。丹的眼眸锁住了她,再也无法转移,喃喃道:“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声音微微的哽咽着。 “…好。”鼻子有点酸了,好吗?一点都不好! “你过得还好么?”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问道。 微微扯出一丝笑容,垂下眸子,不敢跟这孩子凤顺对视。她岂能不知这是凤顺变相在跟自己打探勇儿的消息? 见她垂眸,凤顺的笑容僵持住了,抬眸看到了眼前仪态万千的韩夫人,她也苦苦的笑着。 见此,凤顺再也无法强装笑容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劲不让自己哭出来。 气氛僵持了…… 孩子突然惊喜的笑了。“是大植哥!去看看热闹吧!”于是,不打招呼便拉着丹和韩夫人急忙跑离了。丹犹豫着,终究离开了。凤顺独自站在原地,回眸望着丹和韩夫人还有那个孩子狗屎消失的地方。再也坚持不住了,恍若天旋地转般…… 她的世界错乱了,她的愿望破灭了…… 莫非他真的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眼泪汩汩落下,而不知觉…… 金缕阁。 一个芊芊人影恩彩缓缓步入,带着浅浅的笑意,怀念的瞻仰着眼前的一切,身后跟着陜陜爹。 看着眼前打理妥帖的金缕阁,欣喜的笑着说道:“整整四年了……” “是啊!已经过了那么久!老爷还好吧?”陜陜爹弯着背,笑着说道,他已长了一撮灰白的胡子了。 恩彩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着点点头。 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却原来是陜陜和熙峰带着他们的孩子嫣儿匆匆赶来。 陜陜提着裙子,兴奋地喊道:“小姐!”来不及喘气,急切的打量着眼前四年未见,待自己如姐妹的小姐。 “陜陜啊!”恩彩也是一脸兴奋之情。 “小姐,这个时间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呢?”陜陜抱怨着说道。恩彩低头笑笑不语。 陜陜听见孩子哭目露凶光,转头对熙峰怒道:“干嘛把孩子弄哭啊?” “拉屎了!”熙峰忿忿不平妻子如此语气对他说话。接着熙峰也边哄着孩子边跟恩彩打招呼。之后,在陜陜的怒视之下,熙峰只得皱着鼻子去给孩子洗裤子了,想他堂堂曾经蓖麻派老大,现在一枝梅的跟班……哎,不由得叹了口气,面对娇妻和孩子,他也只能听命了。 “好了,走吧,宝贝嫣儿!”说着哄着孩子离开了。 恩彩看着离去的熙峰抱着孩子的背影,憧憬的说道:“孩子真漂亮!名字也好听!”她也想有个孩子,和谦的…… “好像是初恋情人的名字!”陜陜撅着嘴不满的说道:“可他就是不说,到底是谁啊!!”愤怒乍现脸上!(有当泼妇的潜质哦。。) 恩彩微微敛眸说道:“那孩子……最近在做什么?”不能问的太露骨,恩彩只想知道他盗宫的事情。 “谁?”陜陜疑惑的说道。垂眸,鼓起勇气,问道:“那孩子,是不是……”正想问盗宫失败与否,却被陜陜爹,急急打断。 “谁……谁…勇儿啊!他过的很好!”明知顾问,结结巴巴的说道就急急忙忙给陜陜使了个眼色要陜陜带小姐离开转移话题。就在刚刚,时厚告诉李谦恩彩要回来的时候,李谦匆匆嘱托熙峰他们,不要把自己的消息告诉恩彩。 不为别的,只为了…凤顺,这个傻傻的肯为自己牺牲掉一切甚至是性命的女孩子…… 是时候回报她,实现他给的承诺的时候了,只是对于恩彩,他只有抱歉了……尽管对恩彩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若相知,生死何妨……只不过,他欠凤顺的实在太多了…… 两条人命!他哥哥的,她的。还有誓言,他旧日给凤顺要带她走的誓言…… 有这么多的包袱压在身上,他实在给不起,爱不起了……再说前路渺茫,他是在不应该再把危险像上次那样带给恩彩……他的心脏,他最爱的女人…… 又一次,静静地独自一人怀着淡淡的悲情走进梅园故居…… 这次,似乎真的永远离开我了…… 陜陜爹惊慌的语气,让她心碎…… 不要害怕,你不会孤单的,我会守着你,守着我们的树,过一辈子……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梅花纷飞,眼中蓄着回忆,蓄着泪水…… 转身,恍若又听到了树莺鸟在叫,听到曾经他们稚嫩的声音:“那个鸟,有很悲伤地故事是很可怜的鸟……”坐在树上,任凭梅花飘落,听他讲故事,那么单纯快乐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又想起他,勇儿说过的话:“那孩子死了,也会幸福的……” 那么你呢,现在幸福么?如果你是这梅树,我就那日夜围绕舍不得离开的树莺,那么这样你幸福么?泪水无法抑制,悲伤无法掩饰尽数化作了泪水汩汩流下…… 梅花,依旧纷飞,带着伤悲和离愁,化作春泥滋润着它的根,它的梅树,以图来年开出下一个花季…… 第十章一见钟情却无缘 垂着眸,缓缓的漫步者,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李谦脑海中一片混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是好。正此时,却想起了梅园故居,想起了那棵树。想起了树上曾经的场景…… 想起了纷飞的梅瓣下他和小恩彩童稚的笑颜,想起了勇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跟卞家大小姐讲着树莺绕梅的故事,又想起了一枝梅和恩彩坐在梅树下,恩彩又跟他提起了她的初恋,他说:“那个孩子即使死了也会幸福的……”是啊,能被恩彩这样念着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很幸福的,此刻他就很幸福……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梅园故居。推开木门,缓缓的走入。一眼望去,心中一惊! “……恩彩?”李谦的眼神躲闪着,想要转身离去,落寞的背影映入恩彩的眼帘。此时的恩彩坐在梅树下轻轻的靠着梅树,看他进来,恩彩也是一惊。 终于,恩彩仰头望着梅瓣落下,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梅瓣在她眼中模糊了,在门边伫立的李谦背影僵持了,他无法眼见恩彩伤心而不顾…… “谦,你来了?”恩彩起身,缓缓向他走去,黑色的裙子逶迤,染上了一丝尘埃。 “……对不起。”李谦垂眸,不敢看向恩彩。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恩彩蹙眉含泪。 “…我还活着,我平安回来了,恩彩……” “谦!”恩彩一下子扑入李谦的怀抱,时间恍若静止了般,一切便得恍惚,变得无关紧要,此时此刻,他再也不想放开拥住她的双手,但是有太多的人和事牵绊着他,让他窒息。 终于,李谦放开了恩彩,放开了他的爱。 恩彩淡淡的笑着,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陪在他的身边。 李谦带着恩彩又一次坐到了他们的树上。 “恩彩,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候我才十岁,我们就坐在这颗梅树上。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树莺的故事吗……很遗憾当时没有讲完,不过还好以勇儿的身份给你讲完了……”李谦淡淡的笑着拥着恩彩叙述着他们的往事。 “是啊,记得当时没听完这个故事让我遗憾了好一阵子呢,不过后来听你以勇儿的身份讲完了。当时我还诧异了还一阵子,以为那个孩子又回来了……原来真的是你回来了,只可惜我太愚钝了,一直没有猜出来,还一直误会你是小混混……”恩彩轻笑着靠在李谦的肩上,叙说着往事。 “呵呵,你一直说那时的我是你的初恋,那这么说我们还是一见钟情喽!”李谦笑着说道。 “…是啊,还真是一见钟情呢……”恩彩轻轻的靠在李谦的肩膀上。 “……恩彩,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在格斗场你拉住一个人还叫他哥哥?我记得你可是不由分说的打了一巴掌呢!”李谦躲闪着恩彩说的一见钟情,避开话题说道。 “…你怎么知道?那么不成那人是你?”恩彩震惊了!想不到缘分如此奇妙,就这么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对啊!那时候小的看见你可是惊为天人了!没想到你拉住我的手不说,最后发现认错了人还打了我一巴掌……”李谦无不委屈的说道。 “……想不到这才是勇儿和我的第一次见面……”恩彩苦笑了下,如果早知道,哪怕那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也不会舍得打了他。 “……恩彩,今天过后,我还有很多事要办,可能不能一直这样见面了……还有凤顺,她回来了。”李谦淡淡的语气带着浓重的悲伤。 “……我知道了,要做什么事情就放手去做好了,不用顾及我。”恩彩浅浅的笑着,但是迷蒙了眼泪的双眼却真实的诉说着她的悲伤。 “我欠了凤顺两条命……我说过绝不会放开这只手……”李谦说着抬起了自己牵着恩彩的右手。 “所以,恩彩……”李谦盛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恩彩,轻轻的挣脱了牵着恩彩的手,跳下了树。 “我都明白……所以李谦,从今天起,你在我眼里,仅仅是小混混勇儿,不再是什么一枝梅……”恩彩含泪说出这句话。 “……谢谢你,恩彩…那么,再见了!”说着李谦深深地看了一眼恩彩,转身,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眼泪决堤,却不能回头。 恩彩仰望着蓝天,看着他们的树上长满了梅花,静静地笑了,笑的苦,笑的悲伤,笑的绝望…… 一见钟情的人却一生无缘…… 这该是多么悲伤地事情?多少次缘分与他们擦肩而过,但他们却抓不住分毫…… 血海深仇、救命之恩、幼时承诺、舍命相救之恩无一不在他们中间阻挡着,让他们屡次失之交臂…… 第十一章凄凄黑夜,重遇凤顺 又是夜间,漆黑的夜色笼罩了大地,寂静的夜里只听得到鸟叫虫鸣的声音。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穿梭在黑夜里,时不时的惊起一阵轻风。 一身黑衣,融于夜色。最终伫立在户部府邸的屋檐上,凤眸静静地注视户部府邸中护卫的来往,计算着护卫的人数。等到计算清楚过后,身为一枝梅见多识广也不得惊叹一声,护卫总共有三百多人,另外还不缺武功高强之辈。 李谦微微摇头,想来户部从民间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用来壮大户部的后院了,不由得一阵气愤。 称着护卫离开的空挡,轻轻的跃下屋檐,迈着轻巧的步伐穿梭在府邸的院墙之中,忽然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汪!汪汪!”一阵狗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谦惊得瞪大了双眼,纵然躲得过人的追捕,但是狗这种灵敏的动物无论是嗅觉还是听觉都足以发现他李谦的踪迹了。真是想不到户部家竟然还养了护院的狗。 迟疑之下,一跃而上屋顶,伏在屋顶上,注视着底下的变化。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护院牵着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狼狗飞奔而来。李谦一惊。因为狼狗正对着他的方向吠着。果然狗吠引起了护院的注意,他们商量着搬来梯子,想要登上屋顶一探究竟。人从四面八方一涌而上。 李谦匍匐在屋顶上缓缓的后退着,趁现在没有被他们发现,该是先逃走为好,只是户部还没有抓到,不由得一阵犹豫。只是现在不走肯定会想金达莱一样满身是伤的回去的。 蹙着眉,不觉间错过了最好的逃生的时机。因为他穿了夜行衣,所以不易被人发现,但是他还是看到了人们已经逼近了,有的已经登上了屋顶,现在他已经被包围了,苦笑一声,看来今天是要被这些狗咬上几口了。 思念间,一跃而下,悄无声息的跃下屋顶,落地的一刹那,拔出无刃剑,刀剑出鞘的声音立即引起了屋顶上还在寻找端倪的护院的注意,喊道:“是一枝梅!一枝梅!”纷纷急着下来一探究竟。但是李谦那肯给他们这个机会,一边躲避着那些狗,一边来回窜行在屋子四周,把那些停靠在屋顶上的梯子凭着深厚的内力拦腰截断。不过就算一枝梅的速度再快也抵不上人家人多还是有很多人下了屋顶。霎时间一片混乱,人与人,人与狗。在夜色中李谦还是很有优势的时不时的可以使点诡计让他们自相残杀。 李谦双手抬起无刃剑,一剑剑的挥过,内力横扫中剑的众人,一些武功不济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正攻击着,突然脚上一阵惊痛,感觉有什么牵住了自己的脚步,李谦慌忙甩开,但还是疼的龇牙咧嘴。 “啊!”李谦惊呼一声,一只狼狗一跃而起,直扑向他。一般的狼狗无论攻击什么动物都是一口咬到脖颈一击致命的! 李谦慌忙抡起拳头,运足内力轰向扑来的狼狗,霎时间狼狗被打飞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被李谦过狠得一招打的受了重伤了,怕是已经死了。 其他的狼狗见此情景,纷纷哀鸣几声,一拥而上向李谦扑来。李谦本以为可以杀鸡儆猴,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知如何是好。 以一人之力如何敌得过这么多人的攻击,这么多狼狗的围攻呢? 看来今天是要栽在这些狗手里了。李谦摇头苦笑,手里不停的挥动着剑。一轮轮攻击下来,李谦的体力开始吃不消了,而且听到动静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向李谦涌来。李谦见已不敌,使出绝妙的轻功一跃而起向身后抛下两个烟雾弹。 一片烟雾中,众人惊叫:“一枝梅哪去了?!可恶!” “汪汪!”一阵阵狗吠从烟雾中传来。 大街上,李谦步履瞒珊的向前走着。脚上已经被那些可恶的狼狗咬了好几口,得赶快医治才行。想着加快了步伐向铁匠屋走去。 走到铁匠屋里,李谦蓦然听见地下室传来的动静,一惊,但随即想到可能是熙峰他们。转念一想,已经这么晚了,照道理也不会再有人来了。念及此,李谦轻轻的打开地下室的门,没有乘车,而是一步步的走下来,时候潜伏在通道里面,暗暗观察。之后了然的小小,原来是凤顺这丫头。 于早上遇见的她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一身男装,拿着扫把在打扫自己的秘密基地。眼眶一阵湿润,凤顺这丫头到现在还事事为着自己着想,傻傻的愿意为自己牺牲掉一切,无怨无悔。 “凤顺啊!”轻轻的唤道,显出身影。 如遭点击般,凤顺的身影停住了,迟迟不肯回头,害怕自己看到的会是错觉。李谦瞒珊着脚步走上前去,轻轻的拉起凤顺的手,面对着她。 “勇儿……真的是你?你没死?”凤顺再也止不住眼泪,紧紧地抱住勇儿。 “是啊,你这丫头还没死掉,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可是说要保护你的啊!”李谦轻轻的回抱住凤顺,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说道。 “喂!你不会好好说话啊!”凤顺瞪着眼睛不满的抱怨道。良久,凤顺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李谦,拉着李谦一瘸一瘸走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笑眯眯的将一张张白色的布帘挂在竹竿上。李谦见她这样,轻轻的笑了,不再坐着,也起身帮凤顺一起做。 凤顺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李谦给她做的走马灯,点亮…… 刹那间,回忆在走马灯的带动下,缓缓的流动着,恍若又想起了当初她含着幸福的泪水惊喜的笑了,看他轻轻的转动着走马灯,转动着他们的回忆…… 又想起了他似是憧憬般说的话:“等我偷了皇宫,把大植和强行拉走的人救出来后,去找亲生母亲跟现在的母亲一起离开汉阳,你要一起走吗?” 那时听到他的询问,她惊喜的抬眸看着他,谁知他却躲闪着眼神,说出了伤人的话。 “我,还没忘记心上人,可能需要些时日,说不定永远埋在心底忘不掉,即使如此,也愿意跟着我吗?” 犹记得那时,她心底钻心的疼痛和无法掩饰的失望,但却还是傻傻的点头。 犹记得,他飞奔着要去就那位高贵美丽的小姐,尽管知道那位小姐就可能是他的心上人,但是为了他,她还是阻止了。 听到他悲切的说:“已经斩断了一根手指了!”仍是要去。仅仅对她说了声:“对不起……”她失望了,心痛了。 “不是说要离开吗?要跟母亲一起离开吗?不是说要带我一起走吗?现在就走吧!现在就出发,我去带你娘过来!”尽管知道不可能阻止了,但是她仍旧忍住眼泪哽咽着笑着跟他说。 他犹豫了,但是最终,抬眼,满眼的哀伤:“不能让她为了我送命!” “现在去那里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会杀了你的!会杀了你的!”再也抑制不住,吼了出来。最终她妥协了。 “那么,我跟你一起去!我要保护你!为了你,我可以命都不要。”这个坚强的女孩忍住了眼泪,决心守护他和他最爱的女人。 他动容了:“凤顺啊!请你活着!为了我……”他欠她的实在太多了,穷其一生也还不起啊! “那位小姐,对你意味着什么?”她忍住悲伤,不去看他,怕一看到他,眼泪就会再也忍不住,她从不习惯在别人眼前表现出她的脆弱和悲伤,尤其是他。 他缓缓的流下了眼泪,抬起颤抖的手,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心脏,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最终忍不住了,泪水决堤,苦笑着点头:“好的!去吧!去把你的心脏找回来!” 他义无反顾的走了……独独留下了绝望的她:“那么,我的心脏,我的心脏就留下……” 离开回忆,此时的凤顺又一次的泪流满面。 “勇儿啊,现在,你的心脏找回来了么?”凤顺轻轻转动着走马灯,沉声问道,语气中的悲伤、凄苦显而易见。 “……”迟迟没有答话,良久,李谦抬起蕴含着悲伤地凤眸,淡然道:“什么心脏?早就忘记了……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李谦轻轻的执起凤顺的手:“绝不放开这只手,你忘了么?” 凤顺含泪摇摇头:“没有忘记……”凤顺想笑,但是却哭了……他根本就没有忘记吧?此刻他眼里的悲伤与绝望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他失去了他的心了吧?白菜无心会死,人无心,还能活吗? “……凤顺,从今天起,由我来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事,绝不放开这只手!”李谦看着凤顺蕴含悲伤地眼眸,轻轻的承诺。 凤顺咧嘴欣喜的笑了,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奢求,本来就跟自己说好的,只要找到了他,知道他还安然的活着,就去找爹,然后父女二人带着娘(心德)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那个死老头子……凤顺已经决定原谅他了,毕竟是养育了自己近十二的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无人养老啊! 李谦重又站起来,他的脚还受着伤,要尽快上药才行。 凤顺这才注意到李谦瞒珊着脚步,便急忙上前拉住他,急切的问道:“勇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去户部家的时候被几只狼狗咬了几口。啊……”说着拉起腿上的伤口,取出基地里随时准备好的药膏涂在伤口处。 “……痛么?”凤顺满脸心疼的问道。李谦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会不痛吗?” “……我只是关心你么……不识好歹!” “……凤顺啊,你的腿,去看过大夫吗?还可以治好么?”李谦想起了凤顺腿上的伤,抬眸问道。 “去看过了,不过不是马上就去看的……大夫说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刻,无法治愈了……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捡回了一条命。”凤顺仍旧笑着说道,云淡风轻。 “……对不起,凤顺,都是因为我,所以…你以后,就由我来守护…”李谦满怀歉疚。 勇儿,不要因为歉疚所以才来我身边,我要的不是你的歉疚,所以……拜托你,不要让我留恋的舍不得走开…… “不是因为你……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所以你不必感到歉疚的……”凤顺抬眸勉强露出了笑颜。 “凤顺……”李谦垂眸轻轻的唤道。 “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想要了,所以你不必对我有所歉疚……”守护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凤顺,不是因为歉疚,我是真的想要保护你……所以……”李谦抬眸真诚无比但是眸中却没有眷眷爱意。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我暂时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就在这边睡了……你上好药也去休息吧……” 凤顺不想再拘泥在这个话题上,她怕他听了他的话会舍不得走…… (李谦会因为凤顺的这番话而放开心怀去面对自己的心,面对与恩彩的爱吗?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章两两相望已无言 又是清早。 李谦担心凤顺一个人,所以也在铁匠屋里呆了一晚上,踏出秘密基地,果然看到了凤顺,她正忙忙碌碌的整理着凌乱不堪的铁匠屋,原本灰乱的铁匠屋也已经有了家的雏形。 “……凤顺啊,你真的打算在这儿长期住下来么?”李谦短暂无语了。 “是啊,暂时不想去找爹他们,所以……”凤顺支吾道。其实是不想过早就离开这儿,离开勇儿罢了。 “……凤顺啊,要不要,住到我家去,相信母亲他们也会很欢迎的,他们也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如果你愿意去的话,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地。”李谦犹豫的说道。 “……不了。”凤顺扯出一丝苦笑说道。当你母亲的女儿,那么就是你的妹妹了吧?谦,在你心里我就只能是妹妹一般的存在么? “凤顺,我说过,绝不会放开这只手……现在我还没有完全放下心里的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等我做完了所有事情,我们就成亲,好吗?”李谦垂首,睫羽上沾染着一层细密的泪珠,很好的遮掩了他翻涌的心绪。 “……”凤顺呆愣了。是想要……娶她做妻子吗?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欣喜,反而……透着深沉的悲伤呢? “……凤顺,如果你愿意的话……”李谦沉沉的开口。 “我不愿意!”凤顺无法听他如此低沉悲伤地问她是不是愿意嫁给他,她几乎心痛的无法呼吸。明明深深的爱着那位小姐,根本舍不下,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凤顺?!”李谦惊诧的抬起头看着断然拒绝了他的凤顺。此时,凤顺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眼里的伤痛和挣扎。 “我说过,你不用对我心怀歉疚,我承受不起……”勇儿,不用为我这样的,我以前就说过的,为了你我可以命都不要,我只要你幸福,如果非要为我做什么,那么请你一定要幸福…… 李谦扬首,转动着蓄满眼泪的双眼,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凤顺,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歉疚,你为我差点舍弃了生命,我该用尽一切回报你、照顾你才对的……你这样子,让我情何以堪呢? “勇儿,我爹他已经老了,想来想去还是想回去照顾他。就不住在这儿了,你保重……”凤顺垂首,拿起行李,迈步离开。 “凤顺!我送你……”李谦上前拿走她手里的行李,走在她前面。凤顺吸了吸鼻子,笑了笑,跟在他的后面。李谦故意放慢了脚步,很快,两人就并肩走在了一起。 “凤顺,我来背你吧?” “……好啊!”或许是想怀念往日的情景,凤顺任由李谦背起她。李谦的腿还受着伤,就这样,李谦背着凤顺瞒珊的走着。凤顺趴在李谦的背上,闻着他身上清新的皂角味道,轻轻的闭上了眼,一滴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流出,不受控制。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任自己…这样的爱着他…… 路过梅园故居,深深的吸气,迈步向前走去。突然,一个芊芊人影从门里走了出来,是恩彩,不由得停住了步伐,呆呆的望着她… 恩彩似乎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着,褪去了往日的光华,发间没有佩戴什么首饰,仅仅插着一枝粉色的梅花,穿着逶迤的黑色长裙,手中还拿着一件紫色的披风。也是这样呆呆的望着背着凤顺的李谦。 李谦垂下头,眼神又一次的闪躲着,背过身子,有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 恩彩就这么看着他,透着泪意的眼眸让他无所遁形。终于,恩彩迈开步伐一步步的走向他。 凤顺呆呆的看着向他们走来的那位小姐,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便如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绑成了辫子,髻上插了一枝梅花。她走路时梅花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粉底梅花的衫子,穿着黑色百褶裙。缓缓走来,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那哀愁蓄泪的双眼就这样看着垂首不言的李谦和呆呆的看着她的凤顺…… 那位小姐,是这么的高贵漂亮,脱俗……怪不得勇儿当初明知赴死也要救她……凤顺如是想着。 终于,李谦抬起了泪眼迷蒙的双眼,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的恩彩……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只因相遇匆忙。将那时光随青春流放。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所谓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样。悲情痴苦的世间,将你我蜚短流长。到最后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两两相望,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只看见前生来世中你我不变的模样;两两相望,爱要怎么来收场?两两相望,我不再飞翔折断了翅膀,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两两相望,今生我们会怎样? “……小姐。”良久,终于李谦喊出了这个称呼。恩彩眼中的泪光渐渐地隐去,微微低下头,弯了下腰。示礼过后与李谦擦肩而过就这样离去了。 恩彩就这样,没有言语便离开了,李谦转身,看着离去的恩彩。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纤弱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恍若这一去,便再也找不回来似的。本以为习惯了心痛就不会再感到疼痛了,但是为什么现在他的心会这么痛?痛到无法呼吸…… “……凤顺,我还有点事情,你一个人回去可以么?”李谦放下凤顺问道。 “我可以一个人回去。你,先去忙吧!”凤顺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微微哽咽着说道。 “对不起……”又是这一句。 “等一下,那位小姐,现在对你意味着什么?”像是当年的一问一答。李谦缓缓的转过身来,轻轻的抬起手,手颤抖着,终究按在胸膛,心脏的位置…… “…你不是说,什么心脏早就忘记了么?为什么,她还是你的心脏?” “对不起,凤顺……”李谦无法抑制想要去找回恩彩的心,就这样迈步追去。 凤顺终于崩溃了,她无力地靠在墙角,轻垂下头,柔柔的发丝掉在额前,一滴滴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使劲让自己不哭出声,却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溃不成军。时间仍在,是你在飞逝,离我越来越远,哪怕是你自己要找我回来,你的心也会不停地飞逝向她……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无论你摊开还是握紧,总会从指缝中一点一滴流淌干净……总有一天,我会不记得你,不记得勇儿,不记得一枝梅……一路上有人太早看透生命的线条,命运的玄妙,有人太晚觉悟。冥冥之中,该来则来,无处可逃;该走则走,无法挽留。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还要执迷不悟? 你放开了我的手的日子,撕了皮连着肉,痛彻心扉。今生今世,我只是个戏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我想知道,为什么一瞬间我就在风里长大了,那些花开,那些日落,那些单纯清澈你背着我过桥的日子,那些明亮的青春,以及年少的忧伤,究竟是怎样穿过我的身体,流淌的如此干净?罢了,罢了,你不爱我,我又何必爱你? 凤顺缓缓的起身,拿起自己的行李,一步步向客栈走去…… 今早的一切,就让我当做是一场梦,一场美梦,你说要娶我的一场梦…… (凤顺会带着爹娘离开么?勇儿又会怎样?李谦会找回恩彩么?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章玉碎瓦全 无法抑制的是心痛,决堤而下的是眼泪;逐渐加快的步伐追随着,心痛零碎的脚步逃离着。 “恩彩,停下……”李谦迈着艰难的脚步拖着受伤的脚追赶着,终于再也无法走动一步。恩彩停顿了一下,恍若一步之遥的距离却隔着千山万水,恩彩轻轻闭上眼睛,任凭眼泪落下苍白的脸颊。向前迈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恩彩,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心脏!心脏……”停在原地的身形摇晃着说出了迟来的心意,却没看到不远的墙角处追随而来的凤顺的孱弱的身影,微微摇晃着。 就这样站立着。终于,恩彩回眸凄凄一笑。 “我,不是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我说过,从今以后,你在我心里仅仅是小混混勇儿……”谦,你到底在纠结着什么?回来汉阳的那段日子,你究竟失落了什么?是因为凤顺吗?是因为那个女孩吗?因为她,你挣开了我的手? “恩彩,失去你,我会死……我真的,会死……”李谦精致的魅惑人心的凤眼此时飘散着零星的泪意,透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白菜无心会死,人无心……也不能活。 恩彩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那个凤顺,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恩彩微微哽咽着开口。正想迈步上前帮李谦解释的凤顺愣住了,她也想知道……在勇儿心里她意味着什么。李谦怔住了,凤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到底意味着什么?妹妹?想要保护的人?仅仅如此吧?是啊,就是如此……爱情是无法勉强的,他比谁都懂,勉强自己的话,痛苦的只会是三个人…… “……凤顺,我欠他两条命,我说过,绝不放开这只手……”李谦轻轻的握紧拳头,绻紧了曾经握着凤顺,牵过恩彩的手。 “那我呢?你又欠了我什么?”恩彩撩起袖子,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为了守住你,为了守护当时可能已死的你我,我做了什么?这是不是你欠我的?还有这条疤,在你心里跟我同样李谦惹人厌恶的毁了我容颜的伤疤……还有时厚哥的手指,我四年来对你的思念,我因为你而被贬去济州岛的父亲……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现在要怎么偿还我?给我一个交代!”恩彩缓缓的走到李谦面前,像是指控般的咄咄逼人般的说着,她看到了,李谦背后不远处,那个女孩的摇晃身形,也受伤了么?对不起……我已经无法放手了,我跟你一般的爱她……甚至像你一样为了他而放弃生命…只是,谁都想要回报的,如果付出了得不到回报,那会心碎的……凤顺,对不起,我是不是很自私为了自己而让你心碎了?恩彩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不远处的凤顺带着歉疚,悲伤,心碎……凤顺,无所遁形,朝着恩彩微微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就这样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去……她想爹了,好想好想,想娘(心德)了…… 现在的她,只想快点回到客栈,然后带着爹娘离开这里,离开汉阳……离开勇儿。 看那位小姐的样子,应该都知道了吧?也是,只有她傻傻的还想去帮勇儿解释吧? 恩彩的眼泪怨愤的眼神,苍白的恍若透明的脸色,没有什么血色的唇,无一不指控着他的罪行,他辜负她的罪行…… 恩彩抬起左手,收起掌落,李谦垂着眸,身形微微的摇晃,嘴唇颤抖着,像是努力抑制着什么,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巧妙着遮盖了他眼里非同一般的痛苦。重重的沉闷的声音惊落了恩彩本就止不住的眼泪,惊痛了两颗明明相爱却又互相伤害的心。五道浅浅的红痕在发丝的遮盖下若隐若现。昨天在户部家受的内伤,似乎加重了,喉头一阵腥甜,气血翻涌着…… 恩彩收起手掌,紧紧地闭着眼,她好痛……静止的眉眼蹙起,贝齿咬破了唇,透出一抹让人心惊的嫣红。 “……为什么,不躲开?”沙哑的嗓音悲伤地近乎绝望。 “为什么要躲开?”强自压下喷涌而出的鲜血,生生的咽下。这是他该受的。只顾着自己,只为了顾全自己的感受一次次的放弃恩彩,违背诺言……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离开了恩彩,她就不会遭受上次在造纸署的伤害……却原来,伤她最深的其实是自己,是他的自私赋予了她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悲伤。手腕上的伤疤因他而起,苍白的近乎透明的面色也因他而起…… 再也止不住悲伤,抑不住眼泪,恩彩向前一步,仅仅一步,但却似乎跨出了万水千山的距离,紧紧地抱住了他,呜咽着,哭泣着…… 李谦轻轻的,缓缓的抬起右手却重重的搂紧了恩彩。不着痕迹的将恩彩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抬起左手拭去嘴角的一股鲜血,无法抑制住内伤而喷涌出的鲜血,其余的都被他生生咽下,恍若饮鸨止咳般的咽下,明明知道会加重内伤;明明知道前路艰险万分,但却,始终咽下;始终不肯放手……唯有凤顺,让他满怀歉疚的凤顺……爱情是不能骗人的,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嘴角残留的一股鲜血被他轻轻的拭去,带着淡淡的绝望,浓浓的悲伤,眷眷的爱意,溢出他的嘴角,逃离了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不着痕迹的在我拥住恩彩的瞬间逃离了?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就这样穿过我的身体不着痕迹的逃离的?凤顺,你就像是这股鲜血般,在我的身体里,和我的血肉化为一体……像是亲人般的骨血相连,仅仅是亲人……现在你是不是会逃离?我听到了你跟随我而来的步伐,所以你是不是听到了我所说的话?你会离开吗?像这股鲜血般溢出来,减轻我的伤痛?你永远就只会替我着想吧?碎了玉,全了瓦…… 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我一定加倍的还给你…… 这辈子我给你的伤痛,下辈子你全都还给我好了…… 下辈子,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凤顺…… 远处,汉阳的码头上,凤顺嘴角噙着欢快的笑容眼里带着浓烈的哀愁手拿着行李,带着恐吓和心德正要离去…… 永远的离开他,忘记他…… 也顺带忘了自己…… 第十四章穿越 2008年,首尔艾凡纽大酒店 现在的心情应该用郁卒来形容把……难受。。。很难受。。。想哭。。。。眼泪坚持在眼眶里,也许是怕被他们看见心里有负担吧,强自忍着。昨天晚上也一样,辗转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想起来,就落泪。。。徐正雨坐在宾客席的一角。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忧伤!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一身白色的西装,打着白色的领结,嘴角始终淡淡的笑着,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的日子……差点就要忍不住流出眼泪来了…… 轻轻的捂住鼻子,对同桌的人招手道歉便离开了座位。走到最上层的天台上。 心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痛了,是因为她现在成了最幸福的人,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可以不去在意她,最终是忘了吧。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苦笑,转身走回酒店的礼堂。 神圣的礼堂里,牧师翻开手中的书用平稳的声音问道:“薛功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珠裕邻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护他吗?” “是的,我愿意。” “那么珠裕邻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薛功灿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爱护他吗?” “是的,我愿意。” 听着这预示忠贞的婚礼誓言,宾客们同时起立鼓起掌来。看着眼前人们完美的笑脸,徐正雨痛快的做了个深呼吸,走上前去,面对着他们。“要幸福啊!你们……”拍了拍薛功灿那宽厚的肩膀,徐正雨迈开步子轻松地走了出去。 都结束了吧?是不是都结束了?不知为何,此时正雨的心里,毫无挂念,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看着天空,过了今天就又是全新的!徐正雨也会回归…… 只是,还能回到以前的花花公子,游戏人生吗?似乎不能了…… 想着,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张调皮带笑坚强的脸,眼泪不可抑制的流出…… 周幼琳,上辈子我欠你的吧?所以这辈子我才这么悲伤……宁愿伤了自己也要成全你们……那上辈子是不是你也伤害了自己成全了我和某个女子呢? 仁川机场。 功灿和幼琳就站在通道处目送着正雨离开去夏威夷。 “薛功灿先生,正雨,他会幸福的吧?总觉得亏欠了他……”幼琳不安的说道。 “放心吧,那个小子游戏花丛这么多年,很快就会忘记的!”虽是这么说着,功灿的眉宇间却也透着担忧。 “好了,快回去吧!今天可是要放一枝梅的!错过了就不好了!”幼琳皱皱鼻子说道。 两人相携着离去了。 幼琳闲适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李准基出演的一枝梅。据说是真正的朝鲜李氏王朝的历史。 突然,电视上插播了一条消息,让人措不及防。 “据xx报道,今天早上八点起飞的前往夏威夷的飞机在起飞十五分钟后无故坠亡,伤亡人数不知。据爆炸程度来看,毫无生还的可能。” 周幼林愣住了……飞机,失事?那,徐正雨,徐正雨早上乘的,不就是这班飞机?! 她慌了,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伤害了正雨,正雨就不会逃到夏威夷去,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霎时间,整个薛家乱了,张女士哭得死去活来,艾凡纽饭店不断地有记者进进出出…… ———————————————————————————————————————————— 凤顺抱着包袱坐在船上却突然感到了一阵旋风接着重物落地的声音,船剧烈的摇晃着。 凤顺张大了眼,看着船上多出来的男子。这个男子,穿着奇怪……(奇怪吗?)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起身迈着艰难的步伐,上前。心中顿时一惊! 这个男子,长得跟勇儿好像一头飘散的碎发,吃惊的微微张开的薄唇,英挺的鼻梁,狭长的凤眼,无一不跟勇儿相似着。 男子毫无形象的张大了嘴,接着惊惧的大叫。 “啊!屁股,屁股摔得好痛!”风顺顿时觉得额头挂下三条黑线。 “喂,你是谁啊?怎么突然掉在这儿?”凤顺睁大好奇的双眼,嘟着嘴问道,可能是他长得像勇儿,所以看向他的眼眸中不知不觉就柔和了,带着爱意。此时,正雨略微有点吃惊,跟幼琳极为相似的女人,但是一眼就看得出她不是幼琳,因为幼琳不会用这种带着淡淡的爱意的眸子看向她,幼琳看向他通常都是没心没肺一片坦然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正雨坐起身子好奇的问道,比起追究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他还是对眼前这个长得像幼琳的女子比较感兴趣。 “我叫凤顺。你呢?”凤顺睁着疑惑的眼睛问道。 “什么?凤顺?!”这下子换正雨惊讶,凤顺不就是昨天晚上他还看的《一枝梅》里面的人物么?而且凤顺是他在这部剧中最爱的一个,就像自己一样,无悔的为自己爱的人付出,默默地站在他(她)身边守护着,知道他(她)找到自己的幸福后,就黯然的离开,像个傻瓜一样的傻瓜的爱……难道他穿越了?穿越到《一枝梅》的年代了? “你认识我吗?”凤顺疑惑的问道。正雨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探究的问道:“凤顺啊,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勇儿的家伙?” “勇儿?你怎么,怎么知道?”这下换凤顺惊讶了,没想到这个长得像勇儿的家伙竟然还认识勇儿? “额……不认识,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啊对了就是听说过!恩恩。”说完还自顾自的点头说道。 “听说过?”凤顺疑惑的眯着眼,那神情像极了幼琳,正雨又有一瞬间的失神了…… “啊……是的,我叫徐正雨,很高兴认识你,凤顺!”正雨微笑着伸出手,却忘了这个年代,还没有所谓握手的礼节。尴尬的红了脸,收回手,揉搓着。凤顺微微的愣住了。外貌像勇儿可能是巧合,没道理一个小动作都如此相像的。难道她成全了李谦,苍天见怜,所以还了一个给她? 想到这,凤顺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一下子扑进正雨的怀里。 正雨也是受伤的人,他的心也痛着,想要幼琳来安慰…… 于是缓缓的,轻轻的伸手搂住了扑进怀里的凤顺。 “勇儿……” “幼琳啊……” 两声呢喃同事响起。 两颗受伤的心,紧紧地相拥住了可以说是陌生的人。把他(她)当成自己爱的人疏解着心中郁结的忧伤…… 相拥着,突然,李谦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透着悲伤、歉疚的男子低沉的声音:“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我一定加倍的还给你……这辈子我给你的伤痛,下辈子你全都还给我好了……下辈子,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凤顺……”低低沉沉的声音不断地在正雨脑子里回响着:“绝不放开这只手……” “绝不放开这只手……”想着正雨就说了出来。怀里柔软的身子瞬间呆愣住。 “……你说什么?勇儿……你是勇儿?”凤顺震惊着。 “对不起,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只是有些想不起来了。”正雨恍若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般懊恼的揉着脑袋。凤顺轻轻的脱离正雨的怀抱。 “算了……你不可能是的…只是你竟然知道他对我说过的……”凤顺难掩失望的呢喃着,眼角滑下了泪珠。 “……又是为了他,流泪么?”迷迷蒙蒙间,恍若看到了幼琳倚在他怀里,为了另一个男人,在他怀里哭泣…… “……什么?”凤顺睁着泪眼迷蒙的眼睛疑惑道。 “没有,认错人了……”随即,掩下眸间的悲伤,恍若阳光灿烂般的笑着…… 只是谁知道这笑里有多少悲哀,多少无奈,多少伤痛呢?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如果不能笑,可以哭 夜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世外桃源。 正雨换上了那个时代的衣服,齐肩的长发绑成了小小的辫子,细碎的刘海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眼睛,显得朦朦胧胧。 凤顺踏出小船迈步走到岸上,冲着船里的恐吓和心德灿烂的笑着。 “爹还有娘你们放心去游玩吧,我和正雨会好好在这里的!记得回来的时候带上小弟弟哦!”凤顺微微眯着眼一脸坏笑着说道。恐吓老脸一红,看着脸颊通红的心德:“臭丫头,你管好自己就好了!不过,这真的不是勇儿那小子吗?”恐吓指指正雨疑惑的问道。 “不是,不是!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叫徐正雨!”正雨皱皱秀丽的鼻子一脸不满的说道。 恐吓威胁的虎着脸,像是在说:敢对我女儿不好就死定了! 送走了恐吓和心德,凤顺张开了双臂,咧开了嘴笑着。一阵微风吹过,吹散了凤顺还蓄在眼眶里的眼泪,随着风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喂,江凤顺!你明明想哭为什么还笑得这么开心?”正雨看着眼前笑着落泪的凤顺走到她身边轻轻的说道。 “……没有,为什么要哭呢?爹和娘都好好地而且很恩爱……勇儿也应该和那位小姐好好地,人生还有什么不美满的呢?大家都好好地,不是吗……”凤顺似是喃喃的说着,蓄满了泪珠的眼,却倔强的抬眼望着漆黑的天际,不肯落下一滴眼泪。什么都很满美,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好幸福,幸福的她想落泪……只是为何被这么多幸福围绕着她,却感到这个世界一片漆黑,漆黑的连一颗愿意照耀她的星星都没有? “凤顺啊,你真的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很像……明明很爱他却又故作坚强。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去跟他说啊!”正雨恍若看见了幼琳,当初想爱又不能爱的时候在他面前故作坚强的时候。 “……没有,我才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凤顺笑了,笑的毫不勉强,只是眼里的一抹倔强、一股悲伤、一丝绝望却无法骗过正雨的眼睛。那么相似的眼神,是不是自己在望着功灿和幼琳祝福他们的时候也有过呢?好熟悉呢…… “相爱的人,突然很不幸地被对方遗忘,一直等待到对方清醒过来为止,那才叫爱情,不是吗?那现在呢,他恢复记忆了吗?他记起你了么?他爱你么?”正雨上前抓住凤顺瘦弱的肩膀问道。 “……是啊,他记起来了,但是他心里现在只有她啊……记起来了又怎样?我只是,我只是……”咄咄的逼问终于让凤顺再也止不住眼泪,再也止不住。就这样不再坚强扑入正雨的怀里……把他当做勇儿,最后一次为他哭泣。 “……既然为了别人男人哭,就不该在我面前展现你的美丽啊……”正雨缓缓的伸出手揽住凤顺,似是梦呓般的喃喃道。 “正雨啊,幼琳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女人吧?你很爱她?”凤顺拉着正雨就地坐在地上,靠着正雨的肩膀说道。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么?想听听我们的故事么?”正雨扯出一抹苦笑问道。 “好啊,很想听呢!”凤顺轻轻地躺在地上,正雨也随着凤顺躺下。 “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呢?也很简单吧?我爱她,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哪怕她不爱我,我都不介意,只是她拒绝了……她说,爱情是没有办法骗人的。”正雨淡淡的说着,语气中不知不觉带着一抹哀伤。 “……是吗?”凤顺沉默了。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他没有拒绝,只是用行动表明了一切,即使是勉强自己和她在一起……也不可以。或许那个幼琳说的是对的:“爱情是没有办法骗人的。”这个道理幼琳应该早就知道,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正雨。 “……凤顺啊,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可能不太好听,不过应该没关系吧?”正雨突然展颜一笑说道。 “……好啊。但愿不会太难听哦!”凤顺调皮一笑。 “你这臭丫头!听我唱!”正雨清了清喉咙,低沉、伤感略带爱意的歌声从声带里一丝丝的泄露。 “残酷岁月里,结果的姻缘,我那无法放手的悲伤爱情,无法停止的爱情。你在哪?无数时间,风林间……一切都四散消失,遗忘了的你的香气。没有停下的爱情。向着我们那无法摆脱的姻缘的爱情,又一天过去。偶尔吹来的那凄凉的风,就是我的爱人的气息吗?残酷岁月里,结果的姻缘,我无法放手的悲伤爱情,无法停止的爱情。你又在哪?听不到你的声音,却从风与照耀的光中能感觉到,这没有停止的悲伤爱情。无法实现的爱情,向着我们那无法摆脱的姻缘的尽头,又一天过去。偶尔来的那凄凉的风,就是我的爱人的气息吗?残酷岁月里,结果的姻缘。我那无法放手的悲伤爱情,无停止的爱情,你在哪?对你无尽的爱,你又在哪?” 一滴眼泪从凤顺的眼角滑落……我成全了你们的爱,我对你的爱却无法停止,听不到你的声音……无法停止的悲伤地爱情……徐正雨,原来你是想借这首歌来告诉我,我是个傻瓜么?你是想嘲讽我么? “歌,很好听,但是却不喜欢。”凤顺起身拖着伤残的脚,只想迅速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忘掉这首歌……“江凤顺!”正雨起身,喊住了匆匆离去的凤顺,看着她的背影。 “你如果就那样放弃的话……连机会也没有的爱……会变得很可笑,至少得说,是输给了伟大的爱情,那才会有面子不是吗?所以,不要放弃伟大的爱情……凤顺对不对?如果真的爱他的话,去把他找回来,至少得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不是么?” “我不要!不要!已经尝试过了……他不爱我,我也不要,再爱他了。就算真的很爱,也要忍着……”凤顺咬着嘴唇,眼泪决堤而下,轻轻的呜咽着。 “江凤顺……你不是说爱也要忍着吗?那么伤心当然也要忍着啊!为什么要哭呢?不能笑就只能哭么?哭得没有眼泪了会怎样?”正雨走到凤顺面前,轻轻的浆凤顺揽到怀里,执起了凤顺的右手。 “如果爱上的话,会心痛的……即使如此你也这么傻傻的无怨无悔的爱着,这就是你么?江凤顺?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我们很像不是么?所以,笑不出来的话,尽管在我面前哭吧……好不好?在你忘掉他之前,‘绝不放开这只手’这个承诺,由我来代替他执行……只要你呆在我身边……你和我开始交往吧……?” 凤顺没有说话,仅仅微微的点点头。正雨却欣喜的笑了。为什么?为幼琳吧?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凤顺…… 第十六章承诺在放手过后 两年时间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悄悄溜走,一直隐居的他们却不知道外面已经翻天覆地了。 正雨和凤顺过起了夫妻般的生活。粗活、重活正雨都能做,凤顺就在附近种起了蔬菜,偶尔打理打理倒也长得茂盛。正雨在木屋附近搭起了土篱笆,有空还能去海边钓钓鱼晚上可以加菜。异常平静的生活会磨灭人的耐性,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就比如太平静的时候就容易出事情。 “……”正雨嘟着嘴委屈的蹲坐在地上,无辜的脸偏巧想让凤顺狠狠的打两下。 “你说,怎么办?怎么这么不小心……”凤顺双手叉腰,一脸怒容。好吧,尽管她也很开心,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这个小子。 “……凤,凤顺,你别激动……是我不对,我那也是太空虚了么,不调调情这种日子怎么过下去么?再说岛上就我们两个人……我们不是正在交往的关系么?放心,放心,我徐正雨从今天起就收心归你凤顺了!我们择日成亲怎么样?”正雨嬉笑着站起来,双手抓着耳朵,一脸讨好的说。 “好吧,这次就算了……为了孩子,可不是为了你!”虾米?孩子,对了。这就是无聊生活中的调剂。 “凤顺!”正雨突然一脸严肃的拉过她。 “干嘛?”凤顺不以为然的皱皱鼻子。 “凤顺,无论如何,我都会对你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好的……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正雨轻轻的抱过凤顺在她耳边呢喃着说道。 “正雨,谢谢你……”凤顺哽咽了。她从未想到过即使自己脚伤残了还会有除了勇儿以外的人愿意照顾她、收留她的心,还愿意对她好……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么!”正雨轻轻的在凤顺额上印下一个吻。 “啊!哎呦!你这丫头才离开我多久就这样子了!啊!真是!恩彩,天赐我们还是别处去吧!”一个戏谑的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凤顺惊诧的瞪大了眼,迅速收拾好心中澎湃的情绪。正雨听见声音诧异的转过头,却看到了一张与自己无比相像的脸,来人也瞪大了眼看着自己。 “你……你……”正雨和李谦张大了嘴。 “你……”恩彩惊呼,恩彩怀里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也张大了嘴巴,才一岁半的他还认不清人,于是张口喊了声:“爹爹……”李谦一下子就黑了脸,怒瞪着他的儿子天赐。 “啊!这是徐正雨,我的……”凤顺迅速的拉过正雨想要解除尴尬。 “我的妻子,凤顺。徐正雨,你好。”正雨看见如此的凤顺心里一下子就明朗了。这是凤顺心心念念的勇儿吧?既然伤了凤顺又回来做什么?心里一阵不爽,把凤顺护在身后。 “……我,我叫勇儿……”李谦突然间发现嘴巴不利索了,即使知道会很像……但是怎么这么相似?也是无论谁看见了一个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样却排除双胞胎的可能性的人基本都会这样。 “凤顺,我跟这个勇儿有话要说,你先进去吧,先不要做家务了,当心孩子……”正雨装模作样的体贴的说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心里却有点甜甜的,看见那个小姐和勇儿在一起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凤顺囧的红了脸。恩彩微微一怔,旋即掩嘴而笑。 “好,恩彩你去陪着凤顺。”勇儿正色看着眼前的徐正雨。从他的眼里,李谦警惕的看到了敌意,是的,是敌意。 恩彩点头应了一声,就进去了。 “等一会儿,我进去拿些东西!”想到自己曾经在这里学武的时候留下的自己做的打猎的用具,李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等会儿可以让恩彩尝尝野兔了。 “你拿什么?”正雨疑惑道。 “……”李谦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正雨一眼,就转身进去了。 出来时,手里拿着两把弓箭和两桶箭羽。 “哪来的?我住在这儿这么久还没看到过呢!”正雨更加疑惑了。他在这里这么久还没见过类似这样的武器。 “那时候来这里学武的时候留下的……我藏得东西怎么可能被你发现?”李谦子自负的一笑。也是他一枝梅藏得东西要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被人发现,那么他现在估计早就可能在菜市场被五匹骏马五马分尸,抛尸野外了。 正雨不屑的一笑,不就是一枝梅吗?他才不相信大韩民国经过无数年精心改良编制的跆拳道会敌不过他,再说他的身手,一般情况下绝对可以以一敌五,枪林弹雨都经过的人,怕什么?(好吧,睡了人家的女人被追杀的时候……) 野外树林里。李谦看似不经意的站在那儿,实则是在观察草丛中的动静,微微垂下头,瞬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取箭、弯弓、射出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接着便听到了什么东西在草丛间扑腾的声音。正雨诧异的张大了嘴,估计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这么茂密的草丛,几乎看不见什么东西,只听声音就可以射杀兔子……那射杀他岂不……不愧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一枝梅啊! “回去可以烤来吃的。”李谦淡淡的说道。 “你……哦。”正雨嘟嘟嘴巴瞥了一眼一脸淡然的李谦。 “徐正雨,请你好好照顾凤顺……我希望你好好对她……”李谦突然抬起眼看着他说道。“我当然会好好对她,她是我的妻子,现在还怀了我的孩子……但是若是她的心不在我那儿,我也没有办法的。”正雨有点颓然。即使在他身边睡梦中依旧会有勇儿,有时候梦呓着喊着勇儿的名字,他都知道。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凤顺,说好了要好好照顾她……只是爱情是不能骗人的,相信周幼琳小姐也跟你说过吧?”李谦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说道。 “你知道幼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正雨诧异的问道。 “是我放弃了以后转世的机会把你弄到了这里…只是没想到我的来世竟然跟我长的这么像…正好可以代替我照顾凤顺。我说过绝不放开这只手,这个承诺要你来替我执行了……”李谦淡淡的说道。 “什么?放弃转世的机会?你…是我的前世?”正雨瞪大了双眼。 “恩。所以我们现在共用一个灵魂……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甚至说可能经历了一遍。你很爱幼琳……也可以说是凤顺。”李谦正色看向正雨。 “……你放弃了转世的机会…是不是连我也会消失?”正雨喃喃的问道。 “对,你来之后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世,在之后就再也没有徐正雨了,2008年的艾凡纽大酒店也会没有一个叫徐正雨的理事。也就是说我们是一体的现在。你会在所有认识徐正雨的人脑中消失。”李谦上前一步淡淡的说道。 “你很自私!”正雨气的握紧了拳头。 “是吗?也许我很自私……可是凤顺,我真的放不下她……我没有办法就那样带着恩彩忘记了凤顺…如果你责怪我,我更责怪我自己!” “……如果这样,张女士要怎么办?爷爷要怎么办?幼琳和功灿要怎么办?我真的会在所有人脑海中消失么?如果真的消失了就没有关系……”正雨最担心的就是他的消失会让好不容易获得幸福的幼琳和功灿因为他的消失是而内疚从而再一次的错过…… “永远为别人着想的人最终只会苦了自己……父亲和师傅教导我要用活人剑所以我心存善念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只是最后我不伤害他们他们却想要我的命,杀了我可以,但是他们却杀死了爹,伤害了恩彩…就像当初我没有杀死王,但是王却不愿意放过我一样……所以不要再为别人着想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对生死看得很开,只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恩彩,我把你找来还有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恩彩……万一有一天,我…”说着李谦又射出一箭,暴戾的出箭弄伤了他的手指,一股鲜血缓缓淌下。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正雨的指间此时也淌下了一股血。感觉到一阵刺痛,正雨蹙起了眉。抬起手掌看着流血的指间。 “你受伤……我也会流血?是不是代表你死了,我也会死?” “不会,我死了魂魄反而会合二为一全部归到你的体内。我很抱歉这样告诉你,但是如果我的魂魄归到你的体内的话,说不定你也就会深爱上恩彩……”李谦露出调皮的笑容说道。 “你代替我回去!你有办法把我弄过来就会有办法回到我的时代,对不对?”正雨忽的抬起头说道。 “呵呵。这倒是个好办法……因为我有一次差点死掉所以有了跟灵魂说话的能力,我会拜托它们将我送回去……只是我还没做完的事情就要徐理事来做了。”李谦微微挑眉。 “你,还有什么没做完的事情?”但愿不是很难。 “也不会很难,就是偶尔管管朝政,拿着国玺替百姓办事就可以了。”李谦戏谑的笑着说道。 “拿着国玺替百姓办事?难道你?”正雨像是猜到了什么。本来已经瞪大的凤眼此时又增大了一倍。 “恩。两年的时间足够我办成一切了。”李谦笑着说道。 “恩……等等!你不是说王不会放过你,还要我照顾恩彩的么?你在骗我?”正雨疑惑的偏过头去。 “阿依古!不愧是我一枝梅大侠的来世啊!脑子真是灵光!呵呵,好吧!王真的不会放过我的!我呀真的不是当王的料,你知不知道当王有多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做的比驴多?这日子真是比我当一枝梅整夜偷盗的时候还不堪!”李谦懊悔的说道,真不知道以前的王为什么拼死也要护住他的王位?王位有什么好的?累都累死了。 “……那你以为我是当王的料么?”正雨咬牙切齿的怒道。 “好了,好了!”李谦小跑着去捡起草丛中的兔子。 “李谦啊,回去要好好照顾张女士……还有爷爷……”正雨眼眸中染上一片泪意。 “你就放心吧!等会儿乖乖跟着来接你和凤顺的人回皇宫去做王,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所有人的!正雨啊,能放下的就全放下吧!虽然我和王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是毕竟是我的亲叔叔我都放了他一条生路……所以幼琳、功灿这些人你也可以全部忘掉的。”李谦劝解着说道。 …………………………………………………………………………………………………………………… 晚间一行人欢喜的靠在一起烤了兔子吃。第二天清晨,果然就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小岛上接走了一脸诧异的凤顺和不情不愿的正雨。想应该正雨会跟凤顺解释的,至于王后和小皇子……他已经下诏全国哀悼了……因为诏书上写着:王后于寡人出宫不久便染上瘟疫凤驾宾天,小皇子也不幸过世…… 原谅他吧!恩彩……不过恩彩似乎还不知道他下了这样的诏,只知道他要带着她和孩子离开这儿去另外一个地方,为此恩彩还跟着李谦学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说:会跑的房子叫汽车……(房子会跑么?)黑黑方块拿着放到耳边可以联系外面的人跟信鸽一样作用的叫手机、晚上会发光的柱子叫霓虹灯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第一章幸福日记 来到现代已经十天了吧?恩彩和天赐也能完全适应现代的生活了,一张再标准不过的古典瓜子脸,就象从最标准的美女漫画上走下来的人一样;比起一般美女的大眼睛不同,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随时细润的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似的;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斜下来常年绑着的长发此时自然地微微卷曲,恰倒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纤腰上。 李谦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卷曲的长发修剪成了一头过颈的散发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十字架耳环,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两人一人一只手牵着天赐走在大街上,顿时引来了路人的侧目。好俊美的男子,好美的女人,好可爱的孩子……好幸福的一家人。 “恩彩啊,已经十天了,答应正雨的事情也要做到不是么?我们回正雨生活的地方吧!”李谦笑容里透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好啊,听你的。”恩彩柔顺的笑着说道。 第二天,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二人便坐上了飞机去了首尔。 李谦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嘴角勾起一抹酷似徐正雨的玩世不恭的笑。 “恩彩,你看是不是很像徐正雨?”李谦牵着恩彩的手问道。 “是啊,很像,真的就要这么回去么?”恩彩偏过头艰难的问道,这样回去冒充正雨,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当然了!这可是徐正雨拜托我们的事情呢!”李谦不以为意的说道。 “……”恩彩抱着小天赐……有点无语了。 艾凡纽大酒店门口。 “啊!”李谦展开一只手臂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这里可是离机场好远走的累死了!好吧,他承认他刚来还没有钱,所以只好抱着天赐牵着恩彩走到这里了。没钱衣服怎么来的?哎哎,人家可是老早就金盆洗手了!那是用徐正雨给的钱买的。 抱着恩彩走近酒店,靠在前台上微微摘下墨镜对柜台上的小姐,牵牵嘴角,眨眨眼睛……人顿时石化了!天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坏坏的笑脸,狭长的魅惑的凤眼,白哲细腻的皮肤…… “小姐,开一间套房。”李谦低沉的男性嗓音诱惑着眼前的小姐。她呆愣着机械的给了李谦一张房卡。 恩彩走上前来慎怪的看了李谦一眼微微鞠躬向柜台小姐道歉。李谦委屈的嘟起小嘴,鼓起了包子脸。 就这样,没付定金、没办手续李谦骗走了柜台小姐手里的房卡……光明正大的住进了贵宾间…… 次日。坐在会长室得薛功灿先生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认错的柜台小姐,那个贵宾室是正雨专用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让柜台小姐恰巧拿了这个给他。 “金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到这儿上班了!”功灿咬牙说道。 “……会,会长,我错了……我这就让他们退房!”金小姐慌忙着道歉认错。 “那是徐常务专用的难道你不知道么?退房?如果退了房,我们酒店的信誉何在啊?你快点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功灿瞪着眼睛说道。 “……会长吗,原谅我这次吧!我保证不会再犯了!呜呜”可怜的金小姐…… “金小姐!你还是快点走吧,就算我原谅你了周理事也不会放过你的……”功灿突然放低声音说道。他可不保证一直对正雨心怀愧疚的幼琳听到这个不会发飙…… “好吧……”金小姐就这么委委屈屈的收拾东西走人了。 午间。功灿懊恼的在会长室里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的抓着头发。真是……得在幼琳发现之前搞定! 自从功灿结婚过后,爷爷就让他继承了酒店,幼琳做了海外开发部理事。正雨也提升成了常务。本来也没有这个必要地只是深爱他的众人不愿意相信他就这么死了,所以才这么做的。 最后他决定亲自去跟住在那个房间的人商量请他搬到另外的房间至于条件……随便开。 “叮咚……叮咚……”按铃声响起。还在睡梦中的李谦拥着恩彩翻了个身。儿子也窝在另一个房间里睡大觉……没办法,谁让他们晚间运动做多了现在爬不起来呢? “恩……”恩彩慵懒的揉了揉眼睛。“有人在敲门……”正欲起身去开门,却被李谦一把抱住了。 “恩彩,再睡儿会儿……不要紧的,假装没听到不就好了?”假装没听到?恩彩被抱着没办法动,所以就只好躺下了。李谦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凑上恩彩的唇,轻轻的舔舐着唇的轮廓,魅惑的舌挑逗着恩彩的丁香。 门铃声又响起了。恩彩微微皱眉,李谦却拉上被子盖过头顶。这时踢踢踏踏的声音突然响起。 天赐打着哈欠从内室走出来。 “有人敲门……”接着爬到门边的椅子上开了门。开门过后……竟然就顺势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纯属的教坏小孩子,亲们切勿模仿啊!) 功灿按了好长时间门铃,终于有人开门了,准备好的公式化的笑容在看到屋内的一切后,僵在唇角。 被子里似乎有两个人影耸动着,有个小孩歪倒在门边的椅子上似乎睡着了…… 此刻的他窘迫无比,只想要快点离去,只是这种情……敲开了人家家里的门却不进去似乎很尴尬。 此时被子里传出来一个女声恼怒羞怯的声音:“快点放开我啊!好丢脸呢!” 接着传来男子不以为意的声音:“有什么关系么!你不许起来!”说着微微掀开被子的一角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走出来利索的穿好衣服。 转过身,换上一脸灿烂的痞痞的笑容。 “啊,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出去说,出去说!天赐!你这小子谁让你开门的!可恶!”先是大声再是小声责怪还恼怒的踢了踢天赐睡着的椅子。看向来人,呆了呆,薛,薛功灿……妈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见他窘迫的不敢看向自己正懊恼的龇牙咧嘴,握住拳头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接着一把搂过薛功灿的脖子,将他拖了出去。真是自个儿的老婆在里面要是走光了被他看见了多不好。 可怜的功灿被李谦拖得摇摇晃晃的。 “阿依古!薛功灿!你这小子太不地道了一大早的就来扰人清梦!”到了酒店大厅,李谦指手画脚不满对功灿极度不满的说道。 薛功灿站定了身子正想跟这害自己丢脸的混蛋大干一架的时候,瞬间愣了……徐,徐正雨!这小子……没死? “正雨!”不由分说一把将李谦搂住。李谦慌得手脚乱飞,口里叫嚷着:“啊!你这小子一大清早的就坏我形象!放手啊,我可不是断背山!啊!”大厅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内伤快了,比憋臭臭还难受…… 第二章梅花香,恍若姻缘 李谦慵懒的坐卧在椅子上吃着盘中的牛排。功灿自从看到他后一直会时不时的看着他发笑,笑的他心底发麻。这小子,不会真的是断背山吧?呼呼!李谦胡乱的摇摇头努力甩掉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法。 “正雨啊,多吃点,看你好像瘦了不少。这两年你去哪了?”功灿皱眉看着眼前让他感到陌生的正雨。 “哦……就是到处去旅游了么。”李谦含糊着回答道。 “到处去旅游?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幼琳,幼琳她差点为了你和我离婚你知道么?”功灿的表情有担心到狐疑再到发怒。 “好了功灿我不是回来了么?相信幼琳也不会怎么样的。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奉陪了。”李谦微微蹙眉淡淡的说道。 “喂!你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功灿快步上前抓住正要离开的李谦。 “我不是正在听么?”李谦皱皱精巧的鼻子不满的说道。 “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功灿无奈的翻个白眼说道。 “哦,她啊,是我的妻子。”李谦微微一笑,好看的凤眼眯成了幸福的弯月状。 “你妻子?今天晚上一起到我家里吃饭吧!爷爷他们知道你小子还活着会很高兴的!”听到正雨已经成家过后,功灿的心顿时放下了,对他的愧疚少了一些。 “等会儿我就要带恩彩还有天赐回家给张女士看看,呵呵。”想起正雨一直说的如狼似虎的张女士李谦还是很好奇的。 “哦,这样也好,要不要我通知他们?”功灿其实不想先说出来,他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不用了,等会儿晚上我要好好的盛装出席给他们一个惊喜。”李谦调皮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他们惊喜时的样子了。 李宅。 正雨和提着大包小包的恩彩抱着天赐站在家门口好一会儿了。恩彩一直不好意思就这么进去。李谦冒充正雨就算了,现在还要加上她来冒充正雨的妻子,天赐来冒充正雨的孩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李谦不以为然的噘着嘴巴,觉得很委屈……提着大包小包,抱着孩子知不知道很重哎!但是恩彩不好意思进去他也没有办法。 “恩彩啊,快点进去吧!不要再拘泥了!”李谦终于忍无可忍了。 “真的没有关系么?”善良的恩彩还是觉得这样子做不对。 “这是他拜托我们的,他也不想他爱的人为他担心,所以恩彩不要不好意思,我们是在为他办事啊,不收费已经很好了!”恩彩的脸明显抽搐了两下……他当初是一枝梅的时候是怎么装出来的深沉老练啊? “叮咚——”不等恩彩反应,李谦已经按了门铃。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来人一愣,李谦也愣住了。李谦看到她时眼里蕴蓄着眼泪一触即发。她看到李谦时眼里的诧异、惊喜与泪水也骗不了人。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妇人冲里面喊着。来开门的正是常年在正雨家里服务的丹婶。 “娘——”恩彩和李谦的两声呼喊同时响起。 “阿奶——”小天赐更是惊喜的张开了双臂想让丹抱抱。李谦想到现在不是在汉阳一片丹儿也不会在这儿,一片丹儿现在应该在皇宫里好好地做皇太后吧?正雨应该也会好好孝顺她的。想着李谦迅速掩去眼里的一切情绪。露出灿然一笑。 这是从屋里跌跌撞撞快速跑出来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 “正,正雨,我们正与回来了!”女士跑到正雨跟前,抚摸着他的头发。 “是,张女士!正雨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真是平时出去也是很长时间的怎么这次回来大家都显得怪怪的?”李谦故作不解的嘟囔着说道。 “你这臭小子还好意思说!你干脆把我气死算了!”张女士突然扬手一掌拍在李谦的头上。 “哎呦!疼死了!张女士你要谋杀亲儿吗?”李谦皱皱鼻子。 “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知不知道幼琳他们差点为了你离婚啊……还有老会长也一直担心你……舍得回来了你啊!?”张女士的斥责让李谦的眼眶微微发红。 “啊!张女士,这是我的妻子恩彩,这是我们的孩子,今年一岁半的天赐!”李谦嘴角荡漾着醉人的笑容笑着说道。张女士微微迷醉的,怀疑自己死过去了。怎么过去个一年半多出个儿媳妇儿和孙子?她怎么都不知道?还不等张女士追究,李谦就带着恩彩进屋去了。 坐在房间里,李谦轻轻的拥着恩彩。 “原来前世的亲人好友今生也会全都围绕在身旁……只是换了个身份换了个时代出现罢了……你说恩彩如果我们还有来生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今生今世我都要跟你还有天赐在一起,来世什么都不重要了……”恩彩轻轻的依靠着李谦,心里一阵迷醉。 “恩彩啊,对不起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就把你带到了这儿来……” “没有关系,我父亲他们不是都很好么?回到汉阳养老了,时烷哥哥也继承了爹的位子。还有时厚哥哥……想想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吧……”恩彩怀着怀念、歉疚的心情淡淡的诉说着。 “对啊,最对不起的就是哥了。哥当初也不肯出山来帮我们……更不用说继承我的皇位了…还好把正雨弄回去了。”李谦嘴角的笑意慢慢的看着窗外旋即凝固了…… 窗外的那个人是……凤顺?应该是幼琳吧?听到消息也赶过来了么? 李谦拥着恩彩缓缓的踱步到落地窗边,看着楼下梅树下的女子。两双眼睛透过一切就这么彼此互相凝固住了……无法抑制心中的感情,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幼琳。他和正雨现在共用着一个灵魂……他的爱还是这么强烈着么?即使有着凤顺在身旁? “怎么了,谦?”恩彩担忧的看着深深注视着像是凤顺的女子的李谦。 “……没什么……她就是幼琳吧?凤顺的转世。”李谦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看似淡然的说道。 “幼琳?”恩彩呢喃着,贝齿轻轻的咬住了唇瓣。 “没什么,我们下楼去跟她打声招呼吧……那边的梅树…开花了么?” “……”没有多言只是牵着李谦温暖的手掌走到楼下。张女士正抱着天赐哄着,看的出来张女士很喜欢这个孩子。恩彩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跟随李谦走到门外,正看到了含泪看着他的凤顺…不,或许叫幼琳更合适些。梅瓣纷纷的落在她的发鬓间,一条及膝的短裙,黑色与红色为主打透露出神秘与可爱的意味,公主装的泡泡袖,黑色的底色,由红色与白色镶边,上身的布料紧贴将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出来;loli的设计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黑色的细带将黑白色的衣服连接刻意露出内层妖艳的红色;裙摆以荷叶的形式往下;黑红白三层,旋出神秘的美感。小巧的瓜子脸带着薄薄的红晕。琥珀色的大眼澄澈无暇、纯真的气息带着引人犯罪的诱惑、粉色的唇。微微开启迷茫而又魅惑人心、一头黑色微卷的长发合着纷飞的发丝,翩翩起舞纷飞的梅花将她衬的仿佛在梦境中一般。终于明白为什么徐正雨会这么爱她了,即使有凤顺在身边也爱着她,周幼琳。 “梅花……好像,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恭喜你啊,徐正雨先生,还带回了美丽的妻子……”漂亮的水眸中映着淡淡的泪光灵动的闪烁着,激荡着李谦的心,扰乱着恩彩的思绪……这不再是那个凤顺……这是周幼琳…… “幼琳……”李谦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喃喃的念着幼琳的名字。 “谦……”恩彩的眸中已经泛滥着眼泪。 “你是正雨哥的妻子吧?你好,我是周幼琳,叫我幼琳好了。”幼琳展颜可爱一笑。的确,她的笑让她无法抗拒。 “幼琳,你好。我叫恩彩。”恩彩得体一笑微微鞠礼。 “你好,恩彩姐。”幼琳也还以一礼。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围绕在三个人中间……谜一般的气场荡漾在三人中间…… 周幼琳不爱徐正雨,但是徐正雨爱周幼琳;李谦不爱凤顺,但是凤顺爱着李谦。所以……周幼琳爱着李谦?! 恩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阵晕眩感无力的席卷了她,闭了闭眼,眼前一片黑暗,就这么直直的倒地晕厥了…… 是因缘吧?来世的徐正雨是凤顺的,那么会不会今世的李谦会属于幼琳的?真的好像是因缘啊,晕厥中的恩彩被一股无力感包围着……恍若他们就是生生世世的恋人,是自己横插一脚拆散了…… 他们有着命定的因缘吧?否则怎么会一直相遇呢? 梅花,好香……就好像仍然是当初的梅花一样…… 当初……一枝梅爱着恩彩;勇儿爱着卞家大小姐…… 他们的世界,没有这么多纷扰……只有爱,满满的爱,只有幸福多的快要溢出来一样的幸福……还有梅瓣,纯净的梅瓣的世界中他们相爱着、相守着,现在幼琳也在这梅瓣的世界里了么?多了她了么? 好无力…… 梅花香,恍若姻缘……如果真的是因缘的话,就让我一直沉睡不要醒来吧……好让我彻底的成全你们…… 李谦和幼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