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国师妖邪妻》 ☆、001 生无可恋(小修)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身穿白色吊带裙的美丽女子眼眸低垂,在灯光的映照下,白皙的肌肤与那黑色的沙发形成鲜明的对比,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她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血红色的酒液流转出一片惑人的光泽,衬得那纤细的手指更加晶莹剔透。 她不言不语,就如同一尊漂亮的琉璃娃娃,澄澈通透,美得梦幻,却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让人忍不住想要精心呵护。 而她漂亮的锁骨下方,一只血色蝴蝶展翅欲飞,尽显妖娆,乍眼看去,那蝴蝶与她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但是只一瞬,又会让人觉得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其实那只蝴蝶很适合她,与那白皙的肌肤可谓相得益彰。 良久,才见她轻轻抬眸,那双黑亮的眸子,一眼望去,清澈见底,什么都没有,这样清透的眼眸,不由让人觉得,或许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在她眼底留下一丝痕迹。 只见她轻轻摆了摆手,开口道,“下去吧!一切按计划行事。”声音如黄莺出谷,悦耳动听,但是此刻那声音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失望。 “主人……” 她面前不远处站着十二个人,此时十二人齐齐开口,却又在女子淡淡的视线下,闭了嘴。 最后看了眼女子,十二人退了出去,但是心底的担忧却怎么都止不住,虽然知道事情都在主人的掌控中,但是他们却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女子坐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点了点额头,突然低笑出声,她居然已经连父母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却独独记得他们最后的嘱咐,好好照顾妹妹。 “一切就在明天做个了结吧!” 第二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与世隔绝的圣岛上一片喜庆之色,但是敏感的人却能感觉到空气中带着一丝紧绷的压抑。 新娘休息室里,一身伴娘打扮的娇俏女子看着眼前的新娘,笑着称赞道,“姐姐……你真美!”说着还伸手碰了碰那袭雪白的婚纱,眼中带着喜*之色。 被称赞的新娘只是看了眼身上的婚纱,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带着几分宠溺。 娇俏女子却是比新娘还开心,拿过一边的果汁递给新娘,笑着说道,“姐姐,祝你幸福!” 新娘接过果汁,嘴角勾了勾,那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晃了晃手中的果汁,在那娇俏女子的注视下,喝了一口,仿若没有看见她身侧握紧的 拳头和紧张的视线一般。 见她喝下去,娇俏女子松了口气,突然开口道,“姐姐,我从来都看不透你在想什么,但是面对你的时候,我却总有被你看透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受,你知道吗?” 看着新娘不为所动的样子,娇俏女子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吧?我曾经亲眼看见你笑着掐断别人的脖子,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怕,也很脏,我时常在想,你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伸手碰到我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浑身难受。”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她往后退了一步,离新娘远了一些。 “原本我很庆幸,我是你的妹妹,你至少不会对我出手,但是我错了,你对我,比对别人更狠,我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抢走,以前是爸妈的宠*,接下来是圣岛,现在是我心*的男人……” 说到这里,娇俏女子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可以看得出她情绪很激动,看着眼前的女子依旧一脸淡然,她心中的忿恨不由更浓,厉声质问道,“为什么?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点点东西吗?你已经是圣岛岛主了,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娇俏女子眼中带上了浓烈的恨意,毫不掩饰,脸上却全是痛快的笑意,“不过,很快你就不能再和我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通通都要夺回来!” “呵呵……真是一场姐妹相残的好戏啊!” 这时,一身新郎打扮的俊美男子推门走了进来,满脸笑意地看着屋内的两个女子,然后只见她在娇俏女子*慕的眼神中走向梳妆台边坐着的新娘,望着她精致的面容,叹息道,“我就知道,只要是沐雨给你的,就算是明知有毒,你也会喝下去,对她彻底失望了对不对?沐琉璃,你比谁都聪明,但是偏偏又比谁都傻,她不值得你这样待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惜。 被男子的某句话惊到,一直注视着他的沐雨脸色瞬间苍白,有些惊惧地摇头道,“不,她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如果知道,她怎么还会喝下去?难道她根本没喝? 想到沐琉璃的手段,沐雨脸色更白了一分,她是惧怕沐琉璃的,即便沐琉璃从来未曾伤害过她一分,甚至一直尽其所能地保护着她。 男子没有理会沐雨的震惊,伸手轻抚着沐琉璃的脸颊,眼底带上一丝柔情,“琉璃,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惜,你太聪明,太有手段,留着你,我始终无法放心。” 沐琉 璃没有什么反应,沐雨却激动了起来,“齐阳,你胡说什么,你怎么会喜欢她?你说过只喜欢我的,你说是她逼你和她结婚的!” 齐阳终于扫了沐雨一眼,那眼中却全是不屑,转头看向沐琉璃,脸上带上温和的笑容,摇头道,“琉璃,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妹妹呢?她觉得你满手血腥,却不知道是你的满手血腥换得她公主般的生活,这样的人是不是狼心狗肺?不过这次她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会给她留个全尸的,琉璃,你看我多好,沐雨是你这一生中最大的污点,我便帮你抹去她!” 沐雨浑身一软,脸色惨白地跌倒在地,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齐阳是*她的,怎么会舍得杀她呢? 沐琉璃抬眼看向齐阳,伸手拨开脸上的手指,淡淡地说道,“你不必用沐雨来激我,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我留恋的东西,我没打算继续活着,你给的药,我是真的喝了,不过,我沐琉璃要做的事,即便是死了也一样可以做到,何况现在我还有一口气呢!” 瞥了眼软倒在地的沐雨,说不心寒是假的,虽然早已经历了无数背叛,却没想到连她一心疼*的妹妹都能毫不犹豫地背叛她。 她一直知道沐雨心中对她并不亲近,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憎恨她。 这些年来,她一心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她并不是贪权,如果她想,就算是亲手建立另一个圣岛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上圣岛岛主也不过是因为父母的死太过蹊跷,她想查出幕后的黑手,替父母报仇,同时也为沐雨铺好路。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把圣岛上那些潜藏的毒牙全部拔掉,沐雨是坐不稳岛主的位置的。 这次的婚礼,目的只是为了除去野心勃勃的齐家,齐家同样参与了当初的那件事,是害死她父母的元凶之一。 齐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解决掉齐家,然后她便会将圣岛交到沐雨手中,也算是对父母有了交代,可惜…… 齐阳听了她的话,双眼一眯,冷哼道,“现在你的十二圣使恐怕自身难保了,你不用指望他们了!”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底却生出一丝不安来,没了之前胜券在握的兴奋,沐琉璃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但是这次事情的发展也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砰……”房门再次被打开。 进来的却是原本应该自身难保的十二圣使,随着他们的进入,休息室里涌进一股血腥之气,十二人身上都多多少 少沾染了些鲜血。 齐阳脸色一变,只一眼,已经足够他看清门外的鲜血和尸体,却没有看见一个自己的人,一个都没有,心知大势已去,齐阳当下伸手抓住一边软倒的沐雨,阴沉着脸看着沐琉璃,他知道沐雨是唯一可以牵绊沐琉璃的人。 沐琉璃慢慢站起身,动作依旧优雅,看不出任何不妥,只是嘴角却留下一丝鲜血。 十二圣使心中一惊,“主人!”还有谁可以伤到主人?想着十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呆呆傻傻的沐雨,眼中全是怒火。 沐琉璃摆了摆手,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毫不在意,淡淡地吩咐道,“杀了齐阳,你们便跟在沐雨身边吧!” “主人……”十二人齐齐跪下,只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圣岛不能没有她! 沐琉璃却没有理会他们,一步步朝外走去,即便是毒发,身形也不显丝毫狼狈。 眯眼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沐琉璃淡淡一笑,这辈子,她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她是真的累了,高高在上又如何,没有人懂她,就像沐雨所说,别人永远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却总有被她看透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应该是很不舒服的吧?所以别人或敬她,或怕她,却没有人真心喜欢她,想要亲近她。 想要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也不过是奢望,而这样的奢望早在她十岁那年,被唯一的朋友背叛的时候,她便不再有了,她这样的人,她这样的身份是注定孤独的。 甚至到了这一刻,她都想不出有什么是她放不下的,父母的仇已经报了,唯一的妹妹已经背叛了她,而圣岛她一直就是为沐雨准备的,死亡降临的时候,居然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稍缓一下脚步,想来她这一辈子还真是可悲。 罢了,若有下辈子,她定会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沐雨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第一次,她似乎看懂了这个姐姐,感受到了她的孤寂,她的生无可恋,是她错了吗? 她以为*她的人,不过是利用她,而她一直以为假惺惺维护她,却总是夺走她所有的姐姐,才是真的*她吗?而她竟然亲手杀了那个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吗? 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姐姐是真的对她失望了吧? …… 据圣岛历史记载,圣岛1338年,第27任岛主沐琉璃意外逝世,年仅22岁,存在上千年的大家族齐家,因叛乱全族被灭,至此成为历史,十二圣使齐齐失踪,只留 下“天亡圣岛”这四个字,沐琉璃亲妹沐雨继任岛主之位。 时隔两年,圣岛开始内乱,岛主沐雨武力不济,死于乱枪之下。 咽气之前,只哭笑道,“原来没有姐姐的保护,我真的一无是处。” 至此,沐家在圣岛历史中永远地成为了过去,圣岛分崩离析,进入前所未有的混战时期。 ☆、002 绝望自尽(小修) 锣鼓喧天,鞭炮齐响,漫天的红绸迎风飞舞,一片喜气洋洋。 朝天阁,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阁主慕岩一把破天刀名誉江湖,除去刚卸任的那位武林盟主,江湖中恐怕就属他的威望最高了。 而今日正好是朝天阁大小姐出嫁的日子,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热闹。 一声声恭喜不断传来,慕岩满面红光,笑声中气十足,谁都知道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今日娶到他宝贝女儿的又是这朝天阁副阁主,他最看好的年轻人,他朝天阁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太阳渐渐下山,星子遍布夜空,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今日的新娘子却依旧独自坐在床上,等了这么久却始终不见新郎进房,而外面的声响早就歇下了。 虽然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她现在却是不能出去的,想到还有爹爹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便也安下心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哐当”一声,房门被人大力踹开,新娘颤了一下,明显是被吓到了。 慕琉璃小声问道,“泽……是你吗?”她突然有些心慌,早知道就不该打发喜儿出去。 从盖头下方只能看见两双男子的脚,两双?慕琉璃心中一惊,顾不得许多,扬手扯下盖头,这才看清眼前是两个不怀好意的大汉。 “小姐可真美!想必就是那皇帝老儿的宠妃都比不过小姐。”说着,火热的视线还上下扫视着慕琉璃,看得慕琉璃一阵着恼,挥掌便向着那人拍去。 谁知另一个大汉却先一步一掌拍在她肩上,打得她一个踉跄,居然扑到了那个大汉的怀里,那大汉虽然恼怒慕琉璃对他出手,但是此刻美人在怀倒也消了气,伸手便在慕琉璃身上摸了一把,笑得很是猥琐。 另一个大汉冷声提醒道,“你想坏了副阁主的事?” 闻言,那人连忙收敛了一些,讪笑道,“我哪儿敢啊?我们这就把人送去。” 被两个大汉制住拉着走,慕琉璃心底十分不安,刚才那人说副阁主,副阁主不就是泽吗?他们是泽的人,但是为什么会对她这样不敬? 脑子里纷纷扰扰,理不出个头绪,又懊恼自己武功不济,居然连这两人都打不过。 此时大堂已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太过静寂,隐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压抑。 到了大堂,两个大汉便放开了慕琉璃,慕琉璃抬眼看去,只见夜泽站在堂中,而慕岩坐在上 方的主位上,与白日的精神相比,他现在却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抓着座椅扶手,双眼瞪着夜泽,眼底哪还有平时看着夜泽的欣慰,如今只有失望痛恨! “爹……你怎么了?”慕琉璃心下一惊,连忙过去扶住慕岩,心底的不安也越发扩大,抬眼去看夜泽,却见他满脸冷意,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温柔。 “泽……”为什么她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慕岩终于将视线转到慕琉璃脸上,眼底露出疼惜之色,转眼看向夜泽,沉声道,“你若想要朝天阁,我可以给你,但是璃儿……你要放她离开,她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她不会和你争的!”其实到现在他心底还有些不明白,夜泽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整个江湖的人怕是都清楚他的心思,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璃儿性子又太过温和,根本不能接手朝天阁,他将璃儿嫁给夜泽,也就等于是将朝天阁交给了他,为什么他却要在大婚之日做出这种事? 慕琉璃就算再不解世事,现在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只是她不敢相信,双眼直直地看向夜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害爹爹? 绝美的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我见犹怜,但是夜泽却无动于衷,冷笑道,“放她离开?慕岩,我叶家灭门之仇你以为你一条命就够了吗?” 慕岩浑身一震,脸色微变,“你是叶家的人?” “对,我姓叶,是叶家的人,那个被你带人灭门的叶家!” 慕岩抓住座椅扶手的手猛然收紧,沉声道,“叶问天残忍好杀,手段邪恶,我杀他是为江湖除害!” 当初慕岩一夜成名,便是因为他杀了修炼邪功的大魔头叶问天,对此慕岩从不觉得自己做错,唯一让他心里愧疚的是…… “哈哈……”夜泽仰天大笑,“好,不愧是朝天阁阁主,果然正气凛然,我爹是邪魔歪道,那么我娘呢?” 慕岩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夜泽注视着他,神色诡异地问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慕岩嘴唇颤了颤,却说不出话,他这辈子从未杀过一个不该杀之人,除了那个无辜的女子,她是因他而死,他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 见慕岩无话可说,夜泽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缓声道,“她是被你慕大阁主带去的人玩弄至死的。” 慕岩双手越收越紧,指尖已经陷入了檀木椅中,眼前浮现出当初那女子的惨状,只能喃喃道, “我已经杀了那几个人……”话出了口,却是那么干涩,那女子是无辜的,她不过是被叶问天抢去的,没做过任何坏事,却因为他御下无方而惨死,那是他唯一有愧的人。 夜泽眼底冷意更甚,对于父亲,就算是死了他也没有感觉,因为那就是一个变态,但是他的母亲却是很疼他的,亲眼看着母亲被折磨致死,他当时就发过誓,一定要让害他母亲的人家破人亡! 慕琉璃早已是满脸泪水,忍着心痛,开口问道,“既然你一心报仇,为什么还要娶我?你……你到底有没有*过我?”眼底带着一丝期盼,一丝小心翼翼。 只是下一刻便被毫不留情地打入地狱,“娶你,那是因为这样的日子大家才会放松警惕,尤其是你爹。”冷漠的话语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慕琉璃脸色苍白,泪眼迷蒙地看着他,这真的是她认识的夜泽吗? “好了!”夜泽拨弄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笑道,“慕阁主,既然都说完了,那好戏也该上场了。” 话落,不等慕岩反应,夜泽伸手便将慕琉璃扯了过去,一掌拍在她身上。 慕琉璃吐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地,慕岩激动地起身,却只撑起半个身子,便又倒回了椅子上,大口喘息。 他现在就相当于废人,夜泽完全不将他看在眼中,看了眼一身喜服的慕琉璃,好心向他解释道,“虽然你这女儿只有三脚猫的功夫,但是终归麻烦,废了比较省事!” 然后转眼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两个大汉,开口道,“慕大小姐就赏给你们了,好好表演,不要让慕阁主失望了。” 慕琉璃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好像傻了一般,慕岩却是激动得吐出一口黑血,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夜泽。 夜泽冷眼看着那两个大汉撕扯慕琉璃的衣服,忽略心中那一点心痛,冷笑道,“慕琉璃,你要怪就怪你的好爹爹,这是你应该偿还的!” 他脸上冷漠的表情刺得慕琉璃心口阵阵闷痛,她突然大笑出声,眼泪顺着眼角滑过鬓角,身上抓捏的手让她觉得恶心,她却毫不挣扎,只是睁大眼,透过眼泪看着模糊的屋顶,开口道,“爹爹,是女儿错了,是女儿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了你。”她是爹爹的女儿,是朝天阁大小姐,没有人可以侮辱她,她不会给爹爹丢脸! 夜泽意识到不好,连忙上前,却依旧晚了一步,鲜血不断顺着慕琉璃的嘴角流下,映衬着那如玉的肌肤,几分妖娆,几分凄美。 他没想到慕琉璃这样的女子,会在口中藏毒,还是这样的剧毒。 “璃儿……”慕岩激动地叫着已是伤心欲绝的女儿,但是声音却很是虚弱。 喉间腥甜的液体一阵阵地往外涌,慕琉璃却好像毫无所觉,只是看着屋顶,说道,“夜泽,我好后悔……那一年,我不该出门,不该遇见你……不该把你带回朝天阁,不该求爹爹收留你,不该以为……你是可以与我共度一生的人。” 话落,慕琉璃终于转动眼珠看向夜泽,眼底却再也不是一片澄澈,那眼中是无边的恨意,视线紧紧地锁着夜泽,慕琉璃一字一句地说道,“夜泽,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其实这不算什么阴毒的诅咒,但是看着慕琉璃苍白的脸上带着的那丝笑容,夜泽却心中发怵,好像他真的会不得好死一样。 ☆、003 国师到访(小修) 入眼的是一张看不清面容的脸,那似乎要将她洞穿的凌厉视线死死地盯在她身上,让她想要逃却又不能逃,耳边响起的声音是那么冰冷,“琉璃,我要你发誓,好好照顾沐雨,在沐雨长大之前守护圣岛,除去异心者,然后将圣岛完完整整地交到沐雨手中!” 那人毫不在意他面前的也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只比沐雨大一岁而已,他只是死死地看着她,要她发誓。 在那样的视线下,沐琉璃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那样的眼神让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对她和沐雨是不同的。 是啊!确实是不同的,可惜她以前没有看明白,所以此刻才会觉得心痛。 陡然睁开眼,沐琉璃看着帐顶,伸手按了按窒闷的胸口,微微皱眉,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虽然醒了,她却依旧躺着没有动,平复着由那个梦挑起的些微情绪。 上一世,她的人生便是从那一刻开始改变的,从那一刻起,她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醒来,手染血腥,和一群狼子野心的成年人斗智斗勇,将圣岛稳抓在自己手中,为沐雨铺就一条平稳的道路。 沐雨说她抢走了父母的宠*,她当初也以为父母是*她的,但是后来她明白了,他们不是*她,只是欣赏她的能力,对她好,只是因为她对他们来说很有用,父母的宠*只是她欺骗自己的美梦。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沐家的孩子,而是当初的岛主夫妇出外游历时捡回来的,圣岛上的人都不知道她不是岛主的亲生女儿。 其实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她以为的父母,从一开始便是为了把她推出去当挡箭牌的,所以,才会那样重视她,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比沐雨更得父母宠*,才会将她身世的秘密守得那么好,无人得知,如果不是因为她心中开始怀疑,派人去查,恐怕那会是永远的秘密,谁也不会想到当初的圣岛岛主会在临死前将圣岛交给一个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人。 也正因为大家都想不到,所以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冲着她来的,沐雨这个真正的继承人却成了安全的人。 不过,她还是要感谢他们的,毕竟没有他们,也不会有沐琉璃! 所以她是真的将沐雨当做亲妹妹对待,守着自己的誓言,保护沐雨,守护圣岛,除去异心者,然后将圣岛交到沐雨手中,可惜,最终却因为一个男人让沐雨对她的怨恨彻底爆发了出来。 喝下沐雨递给她的毒药,她欠沐家的也彻底还清了,有十二圣使 辅佐,相信沐雨可以管理好圣岛,她也可以一身轻松只为自己而活了。 她自然不会想到,一向对她惟命是从的十二圣使会违背她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命令,导致圣岛出现分崩离析的局面。 “楼主……” 门外传来碧落的声音,沐琉璃回过神来,开口道,“进来吧!” 她来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同样的容颜,只是锁骨下方少了那只血色蝴蝶,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不管如何,她又活过来了。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沐琉璃,而是慕琉璃,一个受尽父亲宠*,最终却死得绝望的女子。 “慕琉璃”也不是一个蠢笨的女子,但是毕竟是在爹爹的宝贝下长大的,对于世间险恶了解不深,内心还存在着一分天真,所以才会那么信任那个男人,不过那个男人连慕老阁主都骗过了,能骗过慕琉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她能感受到“慕琉璃”心中的恨,但是她却没打算帮她报仇,说来,那男子所作一切也是为了报仇,冤冤相报,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 她不会让别人的情绪影响到她,就算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不行,她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 只要夜泽不来惹她,她也没打算去对付他。 不过她既然接手了这个身体,那么肯定也得面对一些和这个身体相关的事情,而她喜欢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是前世身居高位留下的习惯,所以,她早已让人查清楚和这个身体相关的一切,毕竟仅凭她接收的那些记忆,了解的实在是太少。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慕琉璃”居然也是慕岩捡来的,这件事也同样没有什么人知道,但是不同的是慕岩是真心疼*“慕琉璃”的。 她也曾想查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想凭借落仙楼的实力也一无所获,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慕琉璃靠在床上,看着进门的碧落,问道,“有事?” 碧霄碧落,落仙楼的左右护法,一热一冷,是她的得力助手,落仙楼能够在三年间成为武林之首,少不得他们的功劳。 碧落一向是冷冰冰的,此时那张俏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却带着亮光,明显情绪有些激动,伸手递给慕琉璃一个小瓷瓶,说道,“楼主,这是属下刚研制出来的,应该能祛除你体内的余毒。” 说着看了眼慕琉璃脸上那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疤痕,原本美丽精致的面容上出现那样一道疤 痕显得十分突兀,完好的肌肤晶莹剔透,美如凝脂,但是那道疤痕却是皱皱巴巴,红红的,有些吓人。 慕琉璃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面容,不过看着碧落这么激动,她倒是很给面子的服下了她的药。 当初“慕琉璃”咬破口中藏毒自尽,毒素留于体内,被她强行压制,最后集中到了脸上,毁了容。 其实她也不想弄到脸上去,毕竟那疤痕确实很吓人,但是那时她刚刚醒过来,虽然她的一身功力也跟着她来了,但是却因为突然换了身体,用起来有些不方便,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压制住毒性,哪还管得了最终被压制到什么地方? 她现在这模样已经是好的了,三年前她半张脸都全是疤痕,而且那疤痕还没有现在这么“美”,完全是腐肉,怎么也无法愈合,这三年来,碧落没有少费心思。 其实只要她的功力再进一步,那疤痕自然就会好的,但是她这两位属下似乎看不过去。 服下药丸,慕琉璃运功让药性快速发挥,一会儿之后,睁开眼便看见一向冷着脸的碧落脸上很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楼主,你真美!” 慕琉璃笑笑不置可否,这世上,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不过也没人想要长得吓哭小孩子。 碧霄走进来,便看见那张完美的脸,不由愣在原地,平时楼主的一举一动便常常让人移不开眼,现在顶着这样一张脸,要是被人看见还得了?连他都忍不住失神了。 于是,碧霄一回神,便抓过一边的面纱递了过去。 结果迎来碧落一记冷眼,“楼主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碧霄张了张口,想说现在更需要,但是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不由皱眉道,“楼主,国师来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国师跑到他们落仙楼来做什么,落仙楼一向和朝廷没有什么牵扯的。 ☆、004 初次交锋(小修) “国师?”慕琉璃微微挑眉,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 墨珞国国师闻人弈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身为墨珞国的子民,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是绝不能不知道国师是谁。 这个闻人弈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还不够,现在是打算涉足江湖了? 打发了碧霄,慕琉璃洗漱之后,才戴着面纱出了房门。 碧落看见她脸上的面纱有些不满,但是她也只敢对那张面纱不满,不敢对慕琉璃提出质疑。 只得心中叹气,外面关于落仙楼楼主的传闻那么难听,她都听不下去了,如若不是因为楼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恐怕还会说得更不堪,但是楼主却总是无动于衷。 现在楼主体内的余毒已清,正好遇上国师到访,若是借由他的口,必定能让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但是楼主好像并不这么想。 一进大厅,慕琉璃一眼便看见那个所谓的国师大人正毫无形象地躺靠在软榻上,没错,是软榻! 至于软榻从何而来,不用说,自然是他自备的了,她落仙楼可没有提供那项服务。 一袭紫衣尽显尊贵,修长的身体优雅地躺靠在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软榻上,双腿交叠,一手撑头,一手放在腿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打着,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听到门口的响动,他才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妖冶的光芒,脸上覆着一张镶有细碎宝石的银色面具,只余下优美的下颚,和棱角分明的薄唇。 慕琉璃打量完毕,只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只妖孽,还是一只高深莫测的妖孽,无关他的容貌,只是那身慵懒高贵的气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就足以让人失神。 慕琉璃打量闻人弈的同时,闻人弈也在打量她,眼前的女子带着面纱,不是那种欲盖弥彰的面纱,而是实实在在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那眉眼却给人一种清透的感觉,一双黑亮的眸子如琉璃般澄澈通透,流光溢彩,带着一丝微凉的寒意,生生与人拉开了距离。 那双眸子无形间形成了一道屏障,将一切隔绝在外,让人触摸不到屏障之后的东西。 行动间温和从容,云淡风轻,丝毫不张扬,却那么地引人注目。 闻人弈眼中不由带上一丝玩味,只一眼他便知道这女子和传闻中绝对不同,传闻朝天阁大小姐被夜泽背叛,因*生恨,所以才会成立落仙楼想要复仇,但是他 眼中看到的慕琉璃分明就是个冷漠的人,要说会因*生恨对付谁,还不如说她是看人不顺眼。 慕琉璃慢条斯理地在主位上坐下,碧落亲自奉上一杯茶,慕琉璃伸手接过,揭开杯盖,却不喝,只是看着那徐徐飘升的水汽。 闻人弈有些遗憾,不喝茶,就不会接下面纱了,他其实有那么一点好奇,这位一眼便可吸引人视线的慕楼主,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么丑。 透过那层水汽,他看不清慕琉璃眼底的神色,不过他却不动声色,要比耐心,他还没有输过。 但是,他沉得住气,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沉得住气,站在他身后的小厮见慕琉璃完全无视闻人弈,不由怒声道,“大胆,见了国师大人还不行礼?” 慕琉璃放下手中的茶杯,视线终于又落到闻人弈身上,淡淡地开口道,“国师大人,你这小厮太过嚣张跋扈了。”淡淡的语气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丝毫怒气,就连碧落,也分不清她是否有生气。 她从未见过楼主动气,但是却见过无数招惹过楼主的人凄惨的下场。 薄唇微微上扬,闻人弈慵懒地开口道,“慕楼主,本座身边的人若是不嚣张跋扈,本座还算什么奸臣?” 对于外界对他的这一评价,他似乎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引以为傲。 饶是碧落性子清冷,也微微抽了抽嘴角,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没脸没皮? 慕琉璃倒是很淡定,听了闻人弈的话,她还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也对,是本楼主考虑不周。” 闻人弈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对身后的小厮道,“小三儿,慕楼主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还不快谢谢慕楼主?” 那小厮虽然心里不愿,但是闻人弈开了口,他倒是照做了,不过态度不怎么恭敬,“谢过慕楼主!” 慕琉璃知道闻人弈来落仙楼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是既然人家都不急,她就更不急了,闻人弈不开口,她也不开口,完全不觉得主人就该尽地主之谊,就那样将闻人弈晾在那里。 一坐一趟,谁也不理谁,却都悠闲自在,碧落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而那小三儿却是不断地皱眉,不停地将不满的视线扫向慕琉璃,却不敢再多嘴。 眼看着就要到正午了,闻人弈才终于开口,不过说出的话,却让人很是无语,“慕楼主,本座有些饿了,落仙楼不会吝啬到不给本座用午膳吧?” 慕琉璃微微叹了 口气,突然意识到这种比耐力的游戏吃力不讨好,这才开口问道,“国师大人来我落仙楼应该不是为了来用午膳的吧?” 慕琉璃起了头,闻人弈倒也不磨蹭,抬眼看向慕琉璃,勾唇笑道,“本座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请慕楼主帮个小忙而已。” 慕琉璃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皇上赐给云贵妃的血丝翡翠镯不小心丢失了,想让慕楼主帮忙找找。” 慕琉璃心中一动,略带疑惑地说道,“云贵妃身处深宫,她的东西掉了,国师大人应该在宫里找才是吧!” 这云贵妃也是个有名的,因为她是当今皇帝墨天最宠*的妃子。 闻人弈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视线一直落在慕琉璃脸上,叹息道,“若真是掉在宫中,本座也不必不辞辛劳地跑来落仙楼了,不瞒慕楼主,这翡翠镯不是掉了,而是被偷了。” “国师大人应该知道,我落仙楼不负责抓贼,尤其是皇宫里的贼。”落仙楼一向不和朝廷沾边,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从他那些光荣事迹便可知道他不是好相与的人,慕琉璃并不想与他打交道,不是怕他,而是觉得麻烦。 闻人弈微阖眼帘,笑得十分友好,“这一点慕楼主大可放心,这贼虽然是错入了皇宫,但是却是江湖中人。” 慕琉璃却依旧推辞道,“既然有关江湖,那国师大人便该去找武林盟主。”她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帮皇帝的宠妃找首饰,虽然那首饰可能有些不一般。 “那苍敖虽然不错,但是本座却更看好慕楼主。”苍敖也算是个人物,但是落仙楼仅仅三年便成为武林之首,慕琉璃的手段可想而知。 “若是本楼主不愿揽下这事呢?” 闻人弈看了她一眼,突然摇头道,“皇上昨日还说落仙楼越发嚣张了,想要出兵讨伐呢,原本本座是想着将这件事交给慕楼主来办,事成之后,皇上也必定不会再为难落仙楼,但是谁知慕楼主居然不领情,看来本座真是白费心思了。” 慕琉璃双眼微阖,冷淡道,“国师大人这算是威胁?”皇帝要出兵讨伐?谁不知道墨天昏庸无能,沉迷美色,不理朝政,整个朝廷全都掌握在这位奸佞国师的手中,就算是出兵讨伐,也是他的意思吧? ☆、005 被轻bo了(小修) 闻人弈略带惊讶地看着她,摇头道,“这怎么能说是威胁呢?慕楼主真是误会本座了。” 慕琉璃心中冷笑,眼底却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手指摩挲着座椅扶手,缓声说道,“早就听说国师大人和云贵妃关系不一般,即便因为云贵妃废了一身功力,毁了容貌,却依旧是痴心不改,即便云贵妃已经入宫为妃,也一直默默守护,本楼主原本还不太相信,但是现在看见国师大人为了云贵妃的一只镯子如此尽心尽力,想来传言是不假了,国师大人真可谓这世上最痴情的男子!”看似夸赞的话,却完全听不出夸赞的意思,那淡淡的语气,根本就不带任何情绪。 闻言,闻人弈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快得让人看不清,只见他勾了勾唇,看着慕琉璃笑道,“本座也听说慕楼主在新婚之日,被现在的朝天阁阁主抛弃,废了武功,赏赐给两个下人,最后不堪受辱,咬毒自尽,虽然运气好保住了性命,却容颜尽毁,而如今慕楼主可谓是武林第一人了,却一点没有为父报仇,夺回朝天阁的意思,看来也是对那夜泽余情未了,痴心不改了,说来咱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话语一顿,视线在慕琉璃身上扫视了一番,闻人弈慵懒地坐起身,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突然说道,“慕楼主,我怎么觉得我们就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啊!要不咱俩就凑活凑活?” 碧落眨了眨眼,楼主和国师?视线不着痕迹地看看闻人弈,又看看慕琉璃,忍不住摇了摇头,虽然两人相处这一会儿相安无事,都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可这话中争锋相对之意,她岂会听不出来?这要放在一起,岂不是每天都要刺来刺去的? 这国师大人一看就是难缠的人物,但是楼主也不是好相与之人,一山不容二虎,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显然她忘了还有后半句,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所以啊,这还真不好说。 慕琉璃只是淡淡笑道,“国师大人如此,就不怕桑柔姑娘伤心?” “桑柔啊……”闻人弈垂眼,喃喃低语,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转瞬间,又抬眼看向慕琉璃,遗憾道,“看来为了不让桑柔伤心,本座和慕楼主是无缘了,不过慕楼主将本座的事查得这么清楚,莫非是早就看上本座了?” 慕琉璃不语,垂眼似在思考什么,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开口道,“想来国师大人是知道贼人的身份了?”这一问等于是答应闻人弈帮他的忙了。 慕琉璃现在还不打算和闻人弈对 上,可以说,如非必要,她希望永远都不会和闻人弈对上,最好是一点交集都不要有,虽然有个好对手是不错,但是也会很累人。 不过,落仙楼现在确实是惹眼了一些,闻人弈能将整个朝廷掌控在手中,难保不会打江湖的主意,看来她需要早作准备了,对于其他有企图的人,她完全不担心,但是闻人弈…… 闻人弈似乎早就知道她会答应一般,此刻不见丝毫惊讶,口中吐出四个字,“惊天大盗。” 惊天大盗燕惊天,轻功卓绝,少有人及,不过他那一身轻功太具特色,有些眼见的人只要见到必能认得出来,闻人弈会知道是他盗走了血丝翡翠镯也不奇怪。 “惊天大盗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想抓住他可是难于登天,国师大人不会是想让我落仙楼白白出力吧?” 闻人弈倒也干脆,伸出修长的食指晃了晃,薄唇轻启,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黄金万两。” 慕琉璃点了点头,转而轻笑道,“能够引起惊天大盗注意的,必是稀世珍宝,黄金万两并不为过,只是不知道国师大人这样慷慨是为了那镯子,还是为了云贵妃?” 闻人弈抬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起身离开软榻,几步走到慕琉璃身边,伸手一捞,直接将她抱进怀里。 碧落错愕地盯着两人,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护主,照理说,楼主应该躲得过才是,莫非楼主真的看上国师大人了? 闻人弈眸底波光流转,魅惑万分,低低的嗓音如同情人耳语,“慕楼主这是吃醋了?” 慕琉璃不动声色,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微微隔开两人的距离,但是却也没有挣扎。 闻人弈不满地看了眼胸前的两只小手,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拨开,将她拥得更紧,眸子不明所以地闪了闪。 慕琉璃心中冷哼,以为这样就能探出她的功力? 她之所以不躲便是不想在闻人弈面前露底,当初“慕琉璃”被夜泽废了武功,又因为咬毒自尽,毒素破坏了那张美丽的脸,这些事情,只要是有心人,自然能查到,所以如今外界都传言她貌丑无比,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闻人弈却很是怀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即便再聪慧过人,要在三年之间,成立落仙楼并发展到如此地步,也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毕竟江湖是个以武为尊的地方。 而同样,慕琉璃也不信闻人弈真的废了武功。 伸手抓住闻人弈 的手腕,将他的胳膊从腰上丢开,慕琉璃淡漠地说道,“国师大人就算忘了云贵妃,也该记着桑柔姑娘,可别惹得美人垂泪。”没有探出什么异常,慕琉璃也不失望,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被她发现,那才奇怪了呢! 闻言,闻人弈遗憾地叹息一声,慢慢放开手,却突然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慕琉璃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扬长而去。 小三儿哼了一声,连忙紧紧跟随,然后两个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却又一闪而逝,同时消失的还有大厅正中那方软榻。 慕琉璃静静地站着,不说话,碧落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她真是太失职了,居然让楼主当着她的面被人轻薄了,她还以为楼主看上国师了呢,但是看楼主现在的样子好像并不高兴,看来是她误会了。 突然,慕琉璃轻声说道,“莲,出淤泥而不染,真是糟蹋了!” 呃?碧落这才注意到空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莲香,这是楼主喜欢的香味,怎么说糟蹋了呢? 她自然不知道那是闻人弈身上留下的味道,在慕琉璃看来,莲香出现在闻人弈这个阴险小人身上那就是糟蹋了! ☆、006 贵妃下毒(小修) 碧落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开口问道,“楼主,我们真的要帮国师大人找血丝翡翠镯?” 慕琉璃双眼微眯,沉声道,“要找,但是不是帮他找。” “楼主是想……”碧落顿了一下,将后半句吞下了肚子,落仙楼的形象一向是坦荡荡的,楼主这次不会是想私吞那镯子吧? 对方可是国师,如果落仙楼私吞了他要找的东西,那肯定会有麻烦的,就算楼主不怕国师,但是落仙楼的形象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慕琉璃不语,心中却在冷哼,她知道闻人弈那个吻也是为了试探她,她如果躲开,便暴露了自己,所以只能让他占便宜。 但是,她慕琉璃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原本她对这镯子并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嘛…… 他闻人弈看上的东西,她还就要抢过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气得失去理智了,原本她可是不打算和闻人弈对上的。 “查清楚血丝翡翠镯是怎么回事,还有燕惊天最后出现的地方。” “是。”碧落领命下去,慕琉璃抬眼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微微皱眉,闻人弈究竟是真的想要寻找血丝翡翠镯,还是为了试探这个武林的深浅,还真不好说,总感觉,这个武林不会平静太久了。 闻人弈现在不会想到,原本他和慕琉璃因为各自的利益或许还可以和平共处,但是却因为他那试探一吻,导致两人以后总是争锋相对,斗来斗去,从江湖斗到国师府,再从国师府斗到床上,慕琉璃总是时不时地给他来一出,让他头疼不已,却又乐此不疲。 而此时,国师大人正躺在晃晃悠悠的软榻上,软榻上方升起了一方篷布遮挡住阳光,下方穿过两根横木,一前一后两个黑衣人抬着软榻,脚不沾地,速度奇快地朝着前方移动,小三儿跟在软榻边,虽不如那两个黑衣人轻松,但是也没有落后,居然也是个高手。 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向旁边的小茶几,摘下一颗葡萄扔进口中,闻人弈轻声叹息,“唉……忘了用完午膳再走了。”手指轻抚过自己的唇,嘴角的笑容有些邪恶,不知道那位慕楼主现在是不是气得在心里咒他呢? 看了眼日头,闻人弈忍不住摇头,原本来找慕琉璃便是欣赏她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他并不想在找东西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花太多时间,但是没想到却反而花了更多时间,真是失策。 不过,这位慕楼主看上去挺神秘的,让他有些好奇了。 虽然江湖上对慕琉璃的评价很高,但是他却知道她的手段从来称不上温和,得罪过落仙楼的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即便落仙楼从来没有亲自动手。 但是对夜泽这个抛弃她,又害死慕岩,夺了朝天阁的人,慕琉璃却是不闻不问,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她的性格,原本他还猜想她是对夜泽余情未了,但是见过慕琉璃之后他却知道绝非如此。 当他提起夜泽时,慕琉璃根本就不像是旧情难忘的样子,若不是隐藏太深,便是真的对夜泽无动于衷,而且他始终觉得慕琉璃根本就不是个轻易动情的人,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她那样淡漠的人对一个男人表现出*慕是什么样子的。 国师府,闻人弈一进门,便有小厮急急地跑过来,禀报道,“国师大人,桑柔姑娘病了。” “哦?”闻人弈扫了那小厮一眼,淡淡地说道,“本座早上出门的时候,桑柔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病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语气很是平淡,那小厮却吓得跪了下去。 “国师大人饶命,早上您走后不久,云贵妃便来了。”小心地瞅了闻人弈一眼,那小厮才继续说道,“之后,云贵妃把下人都撵了出来,留下桑柔姑娘一人和她说话,结果……云贵妃走后不久,桑柔姑娘便病倒了。” 闻人弈微微皱眉,抬脚便向桑邑阁走去,那小厮见此,连忙跟了上去。 桑邑阁,是桑柔亲自命名的,桑邑,桑、弈,聪明的人都明白什么意思,不过这府中主人,国师大人,却好像并不明白。 当初听说桑柔改了院名,他也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桑柔喜欢就好。” 看着门口进来的男子,桑柔一阵恍惚,身后的阳光衬得他好似神袛,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她从来就看不懂这个男人,他对她很好,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对她也很是温柔,但是她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就那一点点,却是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填补的,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努力。 闻人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桑柔好些了么?” 桑柔点了点头,脸色带着点点苍白,确实是一副病态。 闻人弈在床边坐下,看了看她的脸色,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让丫鬟伺候她服下。 见她服下药,闻人弈嘴角那抹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般温和,柔声道,“好好休息。” 桑柔垂下眸子,沉默地看着 自己的指尖,她知道他的本事,她服了药,身体应该好了才是,但是胸口却更加窒闷,让她喘不过气来。 察觉她的不对劲,闻人弈挑眉问道,“怎么了?” 桑柔咬了咬唇,轻声问道,“弈,你喜欢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桑柔这么乖,本座当然喜欢。” 真的喜欢吗?那么为什么明知道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到底是他太过淡定,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或者说,在他心里,那个对她下毒的人比她重要太多太多! 想起之前中毒之后,她曾震惊于云贵妃的大胆,公然在国师府下毒害人,那就是不将闻人弈放在眼里,连皇上对闻人弈都是客客气气的,一个贵妃为何会如此肆无忌惮? 但是,云贵妃却看着她笑道,“你信不信就算他知道我对你下毒,也不会说什么?就算你真的死了,他也绝不会找我兴师问罪。”那样的笃定让她心慌,而现在闻人弈的不动声色却让她绝望。 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渐渐收紧,一朵水花在被面上晕染开来,闻人弈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起身走到门口,看见来人,闻人弈不由挑了挑眉,扬声道,“住手!” 侍卫齐齐退下,碧落走到闻人弈面前,冷着一张脸,一板一眼地说道,“国师大人,楼主刚才得空,修改了一下楼规。” ☆、007 没有吻到(小修) 闻人弈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挑眉道,“所以?” 碧落手一伸,口中吐出三个字,“先给钱!” 原本落仙楼自然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因为没人敢欠落仙楼的钱不还,而且,通常为了表示诚意,那些人会直接带着大把的银票上门。 怪只怪这国师大人谁的便宜不好占,偏偏占楼主的便宜,楼主已经打定主意要吞了血丝翡翠镯,如果不先收钱,到时候就没得收了,所以她才会被派来收账,这任务其实真不适合她,可惜碧霄那家伙没空。 闻人弈叹了口气,摇头道,“本座才刚回府,碧落姑娘便追了过来,原以为是慕楼主想本座了呢,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那万两黄金,真是让人伤心啊!” 碧落不为所动,脸上依旧冷冰冰的,闻人弈觉得有些无趣,还是那位慕楼主逗起来比较好玩,不过,貌似他把慕楼主惹火了呢! 闻人弈嘴角上扬,明显心情不错,干脆地给了银票,却在碧落离开之前开口道,“劳烦碧落姑娘回去告诉慕楼主,本座未经她同意便占了她的便宜,是本座的不是,本座向她表示歉意。” 这话说得光明正大,丝毫没有顾及身后的房间里还有一个*慕着他的女子,没有去想,桑柔听到这话会不会伤心。 碧落微微皱眉,国师大人会向人道歉? 你见过皇帝随意向人道歉的吗?这国师大人可是比皇帝还要大牌的人物,突然开口道歉,怎么看都是有所企图的样子。 不管碧落如何想,闻人弈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本座希望慕楼主可以公私分明,本座付了钱,她可不能让本座失望才是。” 碧落心中微微一惊,她怎么感觉这国师大人好像知道楼主的打算似的? 不过,毕竟是落仙楼的右护法,虽然心中惊疑,面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冷淡地说道,“国师大人的话,本护法会带到的!” 事实上,碧落确实将闻人弈的话带到了,毕竟她可是很尽职的属下。 而慕琉璃听了,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碧落走后,闻人弈便呆在外间,批阅奏折,虽然现在的皇帝是墨天,但是当家作主的却是闻人弈,所以,他还是很忙的。 可以说,墨珞国没有大乱其实也多亏了闻人弈这个把持朝政的大奸臣。 桑柔看着外间的身影,有些心痛,又觉得很是无力,到底要如何 做,才能在他心底留下一丝痕迹? 对于那个慕楼主的事,他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而对于她中毒的事,他也完全不提,他不*她,这一认知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等闻人弈忙完,天色已经黑了,随手将手中的奏折丢到桌上,伸手抚过额角,心中叹了口气,其实他真的很想把这些事情推给那位太子殿下,可惜,他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看着和他作对的人太得意。 所以,既然太子殿下想要收归他的权利,他还就偏不给。 闻人弈撑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肩上突然覆上两只柔软的小手,让他不由轻轻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下一刻,背上又覆上一具柔软的身子。 闻人弈眼底露出一丝惊讶,转身推开身后的人,站起身,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不悦。 桑柔咬了咬唇,眼中带上一丝乞求,看着他轻声道,“弈,留下好吗?” 面对她的乞求,闻人弈却冷淡道,“桑柔,你逾距了。”语气已带上一丝冷意。 逾距?桑柔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苦涩,“闻人弈,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闻人弈眼底掠过一丝不耐,淡淡地说道,“桑柔,这不像你!”话落,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桑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全是苦涩,是啊!这确实不像她,当初的她何等骄傲?现在面对这个男人,她将所有的骄傲与矜持都放下了,但是即便这样,依旧走不进他的心。 回到房间,伺候的丫鬟眼尖地看出他的不悦,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国师大人,要用膳吗?” “先沐浴!” 闻人弈沐浴的时候是不需要人伺候的,于是丫鬟估算着时间,让人把晚膳布置好,但是等了很久都不见闻人弈出来,便又只好让人撤下去,自己也跟着默默地退了出去。 闻人弈身边这几个丫鬟都是墨天赏赐的,宫里出来的自然很会伺候人,跟在闻人弈身边这么久,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气,不该打扰的时候,她们是绝对不会去打扰的。 闻人弈靠在浴池边,手臂随意地搁在浴池边缘,水珠顺着象牙白的肌肤滑落,性感魅惑,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嘴角那抹慵懒的笑意却已经不见,深沉的模样让人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突然,暗处一个声音传来,“落仙楼在查探血丝翡翠镯。” 在查探血丝翡翠镯,而不是查探血丝翡翠镯 的下落,闻人弈自然听得懂这话的意思,不由勾唇笑道,“果然,那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等她查清血丝翡翠镯的秘密,恐怕就该明目张胆地吞了他的东西了吧! 过了一会儿,闻人弈才又开口道,“不用理会。”血丝翡翠镯的秘密泄露出去正好,他也想知道它是怎么落入墨天手中的。 暗处已悄无声息,闻人弈走出浴池,随意地套上衣袍,从窗口掠了出去。 慕琉璃刚要入睡,突然听到窗口的响动,正要出手,鼻尖却传来一阵莲香,明白来人是谁,她只好不动声色地继续躺着。 闻人弈一步步走近床边,看着床上依旧无动于衷的人,不由觉得好笑,虽然慕琉璃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但是他却敢肯定,她一定醒着。 “慕楼主……” 轻声的呢喃并未让慕琉璃醒过来,闻人弈眼底露出一丝邪恶,突然低头,慢慢朝着那双红唇靠近。 眼前所见是一张完美精致的脸,五官恰到好处,闭上了那双略带冷漠的眸子,眉眼间更显娇媚,美得梦幻,让人移不开视线。 若是让那些以为她貌丑无比的人看见,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着,闻人弈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了一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双唇几乎都能感觉到另一双唇的热度,慕琉璃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下一刻,终于睁开了眼,对上闻人弈略带遗憾的眸子,淡淡地问道,“国师大人这么晚出现在我落仙楼,所为何事?” 落仙楼可不是那么好闯的,现在楼里依旧静悄悄的,可见并未有人发现楼里多了一个外人。 她暴露了自己的容貌,而闻人弈暴露了自己的修为,倒也公平,她自然不可能再让他占便宜。 但是现实往往不会如想象那般美好的。 ☆、008 国师献身?(小修) 等闻人弈坐直身,慕琉璃也坐起身,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慕楼主,本座午膳没用着,现在可是专门来用晚膳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却突然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饶是慕琉璃再淡定,额角也不禁跳了跳,保持着冷淡的语气问道,“国师大人,你可知自己是男是女?”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闻人弈煞有介事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转头看向慕琉璃,一本正经地问道,“慕楼主想确认一下?” 在慕琉璃危险的视线下,闻人弈见好就收,不再闹她,不过却依旧没有要下床的意思,慵懒地靠在床上,语气虚弱地说道,“本座午膳晚膳都没用,饿得没力气了。” 什么时候国师府穷到连他这个主人都快饿死了?慕琉璃伸手便把他往床下推,口中说道,“出门左拐左拐再左拐,你就可以看见厨房了。” 闻人弈懒懒地一动不动,无视她那点力气,挑眉道,“你确定那里是厨房不是陷进?” 既然她坚持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那他又何必客气?嘴角微扬,直接伸手将慕琉璃抱进怀中,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微阖着眼帘,嘴角的笑容十分邪恶。 因为他过分亲密的动作,慕琉璃脸色有些僵硬,语气也带上一丝冷意,“你以为你有多值钱吗?值得本楼主大动干戈来对付你?” 闻人弈笑道,“本座以为慕楼主很想解决了我呢!” 搁在她腰间的手暧昧地轻轻摩挲,另一只手拉过她放在被子上的手,原本想要说的话却突然吞进了肚子里,嘴角的笑容也收敛起来,眉头微皱,“怎么这么冰?生病了?”白日他并未察觉她有何不妥,但是现在她手上的温度明显有些不正常,有了这一发现,他才觉得抱在怀里的身子温度明显比常人低了很多。 慕琉璃伸手想要拍开腰间那只手,口中说道,“不关你的事。” 闻人弈眉头皱得更紧,抓住她的手腕仔细把脉,却没有发现有何不妥。 慕琉璃见他死抱着自己不放手,干脆由着他去了,只要还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就好,不过,她会在其他地方讨回来的。 闻人弈静静想了一会儿,猜测道,“是那毒的作用?” 他来找慕琉璃之前就仔细查过她了,除了那次自尽之外,她并未受过什么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她现在不正常的体温也只可能是那个原因了。 慕琉璃 见他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不由皱了皱眉,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便转移话题问道,“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她的体温不正常确实是因为那毒的原因,不过除此之外,她的身体并没有其他不适,而且她内力深厚,虽然体温较低,却也不觉得冷,不过,闻人弈的怀抱确实让她觉得很温暖。 但越是温暖的东西,越是危险,因为它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而她早已习惯随时保持清醒,她早已不再奢望拥有一份温暖,所以温暖的东西只会让她警觉,想让她沉迷其中却是不可能。 闻人弈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扯过被子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得慕琉璃直皱眉。 虽然对对方早有些了解,但是说到底,两人不过今天才刚认识,而且两人心中对对方都有着一分忌惮,理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维持着礼貌却疏离的关系才对。 但是现在他们却躺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亲密地相拥在一起,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慕琉璃有些反应不良,闻人弈却似乎很是满意,勾唇回答她的问题,“本座心情不好,所以来找慕楼主聊聊天。”丝毫不觉得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嗯?”慕琉璃挑了挑眉,“心情不好?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这话一点都不掩饰她对闻人弈的不满,明显是说能让国师大人心情不好的事,对她来说就是好事。 闻人弈却不在意,反而勾起唇角,能让慕琉璃话里带刺让他有种成就感。 不得不说,国师大人真是有些恶劣! “慕楼主,你说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向男人索要感情?”顿了一下,挑了挑眉,又加了一句,“还有身体。” 话落,看着慕琉璃无动于衷的样子,闻人弈有些失望,怎么说她现在还呆在他怀里呢,现在谈论这样的问题,她居然毫无反应? 没有看见慕琉璃变脸,闻人弈有些不满,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不轻不重,却让慕琉璃僵了一下,脸色阴沉沉地瞪向罪魁祸首,却发现闻人弈眼底全是笑意,似乎她的变脸取悦了他。 慕琉璃心头更加恼火,但是脸上却平静下来,“怎么?有人向国师大人献身?这不是好事吗?” “你觉得是好事?”闻人弈挑了挑眉,突然伸手拉她的衣服,口中说道,“那么,慕楼主,本座现在要献身了!” 还好慕琉璃手快,堪堪护住那松松垮垮套 在身上的中衣,但是却差点被他的话呛到。 这种话恐怕也只有国师大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了,还献身?他有没有搞清楚吃亏的是谁啊? 实在是不想再和闻人弈纠缠,白白浪费了美好的夜晚,慕琉璃只得充当一次心理咨询师,无奈问道,“是桑柔姑娘,还是云贵妃,或者是其他美人?” 闻人弈将头搁在她肩上,懒懒地回道,“桑柔。” 看他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慕琉璃怀疑他根本就不是心情不好,而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你在意她的感受,还是只是觉得烦?” 闻人弈侧头看着她,回了一句,“如果本座缠着慕楼主献身,索要你的心,你烦不烦?” 慕琉璃毫不犹豫地说道,“很烦!” 闻人弈叹息道,“真是让人伤心。” 慕琉璃懒得理会他,继续问道,“桑柔不是你自己带回府的吗?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把她带回去?” 见慕琉璃一副认真的样子,闻人弈也跟着有问必答,“当初我只是顺手救了她而已,而且看着她也不怎么讨厌,所以她坚持要跟着,我也没有反对,反正我也不在意那点粮食,当初她心甘情愿,不求回报,只要跟着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又何必一副我负了她的样子?如果当初她便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允许她跟着,那简直是自找麻烦,慕楼主,你说女人是不是都这么善变啊?” 桃花眼眨了眨,一副无辜的模样,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那都是桑柔的错,不关他的事,慕琉璃甚至错觉他眼中写着“我是受害者”五个大字。 ☆、009 你很变态(小修) 很显然,又是一个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天真女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话并没有什么错,但是那也得看对象,寒冰是能捂化,但是如果你抱着的是块钻石,你就是抱一辈子,它也不会变得柔情似水。 慕琉璃伸手抚上他的下颚,挑眉道,“要听我的意见?” 闻人弈抓住她的手,笑道,“如果你真的很想看我的样子,我可以给你看,不过,要回报的。” 慕琉璃平静地收回手,淡淡地说道,“你根本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你,你也讨厌有人妄图左右你,对于桑柔,与其说你养着一个女人,不如说你养着一只宠物,既然是宠物就该乖乖的,不应该妄图从主人这里索取她不该拥有的东西。 你高兴的时候会允许她撒撒娇,不高兴的时候会觉得她很烦人,你会好好养着她,但是绝不会给她太多*,对于你这种无情的人来说,恐怕就算是她死了,你也不会有一丝伤心。 你对她的好,都建立在她很乖很听话的基础上,一旦她做出什么让你不悦的事,你便会毫不留情地抛弃这只宠物。” 慕琉璃看着闻人弈那双深沉的眸子,似乎是想看到他内心深处一般,最后总结了一句,“闻人弈,你很变态!” 她现在可以肯定,闻人弈来落仙楼绝不是因为桑柔害得他心情不好。 因为这只宠物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就算当时心中会有一丝不悦,也只是那一刻而已。 “呵呵……”闻人弈将头埋在她颈窝里低笑出声,“知我者慕楼主也。” 伸手摩挲着她的手背,闻人弈笑着说道,“被人看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呢!”语气似是叹息,却透着些许危险。 他是真的没想到慕琉璃会将他看得如此透彻,虽然他自己那些话起了很大作用,但是一般人绝不会理解到那种程度,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够看透他想法的人,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不过,这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慕楼主也和他是同一类人呢?否则怎么会那么了解他? 慕琉璃没有理会他透露出来的危险,只是微微阖眼,说道,“其实你早就感觉到了桑柔对你的感情变化吧?只是你却放任她如此,因为你根本不在意,不在意最后她会不会受伤,闻人弈,你真的很无情。”看似责怪的话,她说出口依旧平平淡淡,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这本来就是与她无关的事,所以闻人弈怎么 处事也根本用不着她来评判。 她只是说出事实而已,闻人弈说桑柔当初心甘情愿不求回报,也不过是那时而已,当初她对闻人弈或许只是崇拜,还谈不上*,也无所谓回报,也或许那时候她信心满满,自认能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以捂热那颗冰冷的心。 但是闻人弈这样的妖孽,无异于罂粟,一旦触碰,只会戒不了,离不开,她已上瘾,闻人弈却还是那个闻人弈,不会因为她有丝毫改变,这样的发现,会让人心慌,让人想要抓紧他,但是偏偏这样的行为,只会让他反感。 对于那位桑柔姑娘,慕琉璃并不同情,*上这样的男人,注定要吃苦头,只能怪她识人不清。 闻人弈辩驳道,“其实我也不算太无情吧?我未曾在她身上索取任何东西,还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我并不欠她什么,真要说到欠,那也是她欠我一条命,还有她在国师府的吃穿用度也花了不少银子。” 慕琉璃白了他一眼,“再多的解释也掩饰不了你无情的本质。” 闻人弈枕在她肩上,侧头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异常邪魅,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缓声说道,“说得对,不过慕楼主,你也不见得有情,你要相信,我们是一样的。” 慕琉璃微怔,但是很快便收敛了所有神色,伸手将他的头推开,皱眉道,“现在聊完天了,你可以走了。” 闻人弈被她推开,很快又黏了回来,笑着说道,“慕楼主这么了解本座,本座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不良企图!” “国师大人想太多了,本楼主只是比较了解人,而你刚好也算是半个人而已。”‘半个’两个咬得有些重。 “了解人吗?”闻人弈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除去这三年,慕楼主似乎一直都是养在深闺的吧?”虽然朝天阁在江湖中举足轻重,但是据他所知,当初的慕琉璃却不似江湖儿女,更似大家闺秀。 “看来慕楼主在看人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即便是在武林中打滚数十年的老江湖也不见得这么有眼力吧! 面对闻人弈的怀疑,慕琉璃只是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些微笑意,就算闻人弈再厉害,也无法知道她是借尸还魂的人,这一点上,闻人弈注定输。 瞥了眼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国师大人,慕琉璃不悦地问道,“你到底走不走?” 闻人弈直接搂着她躺了下去,慵懒地说道,“天色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在路上很危险的,我在这里将就一晚 就好。” 将就一晚?慕琉璃眼底全是危险,看来她是脾气太好了! 不等她发作,闻人弈伸手盖住她的眼睛,低声道,“睡觉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慕琉璃睁开眼,对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不由怔愣住,然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色不由黑了黑,她居然让闻人弈抱着睡了一晚?她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 看着她脸色变来变去,闻人弈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低头便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翻身下床,躲过慕琉璃踢过来的脚。 慕琉璃坐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唇,沉着脸看向闻人弈。 闻人弈挑眉看着她,笑道,“慕楼主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本座差点就要受伤了。” 言下之意,普通人可不会有这么快的动作,你就承认你会武功吧! 门口的碧落隐隐听见房里有男人的声音,心中不由有些惊讶,这一大早的,楼主房里怎么会有男人? 她要不要进去看看?但是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占到楼主的便宜才对,她这样冒冒然进去,会不会坏了楼主的好事啊? ☆、010 太子墨琰 碧落在外面满心纠结,房内的慕琉璃也是满肚子火气。 但是闻人弈却有办法在她发作前,转移话题,虽然他喜欢看她变脸,但是却不喜欢引火烧身。 “什么东西?”看着递到眼前的小瓷瓶,慕琉璃声音有些冷,明显心中有气。 闻人弈干脆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她的嘴边,说道,“或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虽然她的体温很低,但是却没有察觉她体内有余毒,所以他也不知道这能解百毒的药是不是真的有效。 慕琉璃看着眼前的药丸,冷哼道,“谁知道有没有毒?” “你收了本座万两黄金还未办事呢,要是你死了,本座岂不是亏大了?”说着,直接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药丸带着淡淡清香,是好东西,但是她可不想承他的情,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尤其是像闻人弈这样的奸诈小人,岂会无端对人好? 眼见慕琉璃就要偏头吐出来,闻人弈快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薄唇覆上她的红唇,舌尖探入,逼得她将药丸吞下去。 慕琉璃微眯的眼中全是危险光芒,闻人弈轻搂着她,手掌在她背上轻抚着,安抚她的怒气,心中却忍不住叹气,这药丸不仅能解百毒,还能伐筋洗髓脱胎换骨,一共也就两颗,用了可就没有了,就算是拿出黄金万两也买不到,他自己已经用了一颗,现在就余下这么一颗了。 他都不知道他干嘛对这女人这么好,偏偏她还不领情! 慕琉璃一把推开闻人弈,开口赶人,“国师大人是不是该回你的国师府了?桑柔姑娘还等着你安慰呢!”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明显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了,真不知道闻人弈跑到落仙楼来干什么的,逗留了这么久也不见他说正事。 慕楼主丝毫没有“吃人的嘴软”的自觉,闻人弈也不期望她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对他客客气气,摇了摇头,懒声说道,“不乖的宠物,本座可不喜欢,慕楼主不是很了解的吗?” “小心遭报应!”慕琉璃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闻人弈不由挑了挑眉,“慕楼主莫非是要为人出头?” 反正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慕琉璃也懒得再去计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径自下床开始穿衣服,口中说道,“咱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楚呢,本楼主可没那个空闲替人出头。”要出头也是替她自己,她在闻人弈手中屡屡吃亏,怎么能不报复回去? 闻人弈总觉得慕琉璃的话似乎有什么深意,不过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只好作罢,他确实还有事,所以在慕楼主再三赶人之后,国师大人终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落仙楼,惊傻了一群落仙楼的守卫。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碧落也有些心惊,这位国师大人看来真是不简单,居然不声不响地跑进楼主房里去了,想到国师大人一大早从慕楼主房里出来,很有可能是呆了一整夜,碧落的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楼主不会吃亏吧? 不过她特意观察了慕琉璃一番之后,发现她的心情好像还不错,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心里却把国师大人划为最危险的人物,决定以后一定要严防。 国师大人回到国师府之后,才知道慕琉璃所谓的报应指的是什么。 摸着下巴上的红疙瘩,闻人弈哭笑不得,这回是真毁容了,还毁得很彻底,只是脸上那火辣辣的感觉便让他清楚自己整张脸肯定都布满了红疙瘩,果然慕楼主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不过这女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一般的毒药对他可不起作用,她不会是因为他给她吃了那药丸,便料定他自己也吃过,所以才剑走偏锋吧? 这红疙瘩看似不要命,但是火烧火燎的痛也不是那么舒服的,下手真狠,他把那千金难求的药丸都给她吃了,她不对他好点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他下毒,他该怎么回报她呢? 正想着,便听到下人禀报,“国师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闻人弈皱了皱眉,虽然自己这副尊荣有些失礼,但是他并不觉得对墨琰需要以礼相待。 于是乎,太子墨琰随着小厮进来时,便看见国师大人软绵绵地躺在软榻上,与平时那副慵懒样子无异,只不过那原本好看的下巴却有些惨不忍睹。 墨琰勾唇一笑,开口道,“国师大人这是怎么了?”锐利的视线盯着闻人弈的双眼,似乎是想看出点什么来。 闻人弈毁容的原因和慕琉璃相同,也是因为毒,现在突然毁了下巴,墨琰心中自然要怀疑是不是他体内的毒压制不住了,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墨琰身为太子,容貌算是相当出色的,面部线条虽然略带阴柔,但是眉间的一丝凌厉却恰好中和了那份阴柔,狭长的双眼带着笑意,挺直的鼻梁下,一双薄唇颜色略淡,下颚的弧线有些尖锐,却不显刻薄,容貌上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只不过他 眼中的笑意却没有什么温度,反倒夹带着一丝戾气,一看就是手段狠辣,不好相与之人。 太子墨琰和昏庸好色的墨天不同,确实有些手段,不过若真要比起来,闻人弈的手段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闻人弈是只狡猾的狐狸,善于隐藏,那慵懒随意的姿态让人无法将血腥和他联系到一起。 闻人弈就像是藏在精美剑鞘中的利剑,伤人于无形,而这太子殿下却是沾血的利刃,锋利毫不掩饰。 闻人弈自然知道墨琰心里在想什么,既不解释也不掩饰,懒洋洋地说道,“小毛病而已,劳太子殿下关心了。” 墨琰心中冷哼,他关心谁也不会关心这个最大的敌人,不过他也没有在这事上多做纠缠,他今天来可是有正事的。 瞥了眼好像没长骨头的闻人弈,墨琰笑道,“国师大人一向无所不能,这次不过是抓个小贼,怎么反倒求助江湖中人?” 这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怀疑,他开始打起江湖的主意了,心中觉得闻人弈野心太大的同时,他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朝堂上,闻人弈是游刃有余,让他钻不到空子,但是若闻人弈将主意打到江湖上去,那么结果如何就难说了。 在墨琰看来,闻人弈之所以会那么容易控制住整个朝堂,完全是因为墨天昏庸无能,而那时他才12岁,没有太多势力,对于来势汹汹的闻人弈,他也只能暂避锋芒,而现在他虽然有了能力,却因为整个朝堂已经尽在闻人弈掌握之中,让他无从下手,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若是闻人弈因为架空了墨珞国,便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可以掌控整个天下那就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江湖中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落仙楼、朝天阁、擎天殿、飘渺庄、地狱崖,这五大势力皆不可小觑,也断不是能够轻易掌控得了的。 一旦闻人弈和这些江湖势力对上,那便是难得的机会。 ☆、011 惊天大盗 闻人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说道,“本座身体抱恙,要不这件事还是麻烦太子殿下跟进一下吧!” 既然墨琰怀疑他毒发,他索性就虚弱一下好了,反正他确实是中毒了。 墨琰虽然一直都想收回闻人弈手中的权力,却无心去和他争抢这种抓贼的活,何况那血丝翡翠镯可是云贵妃点名要闻人弈帮忙寻回的,他才不会去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想到那位云贵妃,墨琰不由笑了笑,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有这样一个女人不断给闻人弈制造麻烦,倒是让他省心不少。 偏偏闻人弈还真吃她那一套,不管是多过分的要求,闻人弈都会尽力满足她,让他都不得不怀疑,闻人弈或许真的是对那位云贵妃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闻人弈这样的人,可能吗? 可若不是如此,闻人弈这样的人又怎会如此迁就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别人的女人。 如今可以说整个墨珞国都掌控在闻人弈手中,一个云贵妃又能为他带来什么利益,值得他这般讨好? 墨琰没有接下闻人弈的话,却笑着说道,“云贵妃这两天好像不太开心,国师大人若是有空,还是进宫哄哄吧!” 闻言,闻人弈眼神一闪,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开口道,“多谢太子殿下提醒。” 墨琰心中有些不悦,闻人弈确实是只千年狐狸,油盐不进,不管他如何试探,总也看不透他,每次感觉快要拨开云雾了,却又在下一刻发现依旧处在云里雾里,让人心里很是挫败。 不过他恰好是越挫越勇的人,他将闻人弈当成了最强大的对手,若真是那么容易便打败他,他反而要失望了。 这时,一名侍卫突然跑了进来,看见太子殿下还在,略一犹豫,走到软榻边,俯身附在国师大人耳边小声耳语了一番。 只见国师大人听后,挑了挑眉,摆手让他退下。 这些举动实在是有些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但是国师大人却丝毫不以为意,墨琰脸色微沉,却也没有说什么,他若是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恐怕也没有精力去和国师大人作对了。 闻人弈瞥了墨琰一眼,温和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还有事?”明摆着就是要赶人了。 墨琰笑道,“国师大人有事要忙?本太子现在有空,或许可以帮国师大人的忙。”心中已经在猜测着那个侍卫到底禀报了些什么,看闻人弈这么着急的样子 ,他倒是有些兴趣。 闻人弈眯眼看向墨琰,墨琰挑眉回视,显然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了。 最终闻人弈冷冷一笑,说道,“太子殿下自便。”然后便不管墨琰,让人准备出门。 墨琰眼底掠过一丝惊诧,国师大人这算是翻脸吗?真是难得! 要知道国师大人的定力可是少有人能及,他当着国师大人的面谈论云贵妃和墨天如何纵欲玩乐,都未能令他变色,现在他不过是想跟着看看他要做什么,他居然变脸了?难道他要去做的事真的那么重要? 墨琰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挑起,但是闻人弈却恢复了那副温和慵懒的模样,不管墨琰如何试探,都不肯再显露一丝一毫。 京城外,一处少有人经过的树林,此时却是难得的热闹。 兵器碰撞声不断响起,一个悦耳的男中音接连怒吼,“奶奶的,慕琉璃,老子和你没完!” “混蛋,你看着点,伤了爷你赔得起吗?” “老子不玩了,落仙楼不是一向光明磊落的吗?你们现在以多欺少算什么?慕琉璃,你给我出来,老子和你单挑。” 可惜不管他怎么吼,都无人理会。 一群白衣人围着一个满脸大胡子,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穷追猛打,誓要捉住他。 只是那人的轻功很是诡异,不断闪躲,一时间要抓住他有些困难,不过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他想要逃脱也同样不容易。 慕琉璃站在包围圈外,淡淡地看着开始暴躁的猎物,那悦耳的声音实在是与那满脸大胡子的形象不太相符,不过却没有人觉得奇怪,惊天大盗燕惊天不仅轻功卓绝,还是出了名的千面百变,至今为止,识得他轻功的人不少,真正见过他相貌的却还没有听说过。 碧霄碧落站在慕琉璃身后,两人齐齐瞪着被围困住的燕惊天,心里很是不耻这个小贼,除了落仙楼的一些人外,其他人都当楼主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小贼居然说出要和楼主单挑的话,摆明了就是欺负楼主。 当然,现在还有一个国师大人不把慕楼主当弱女子,想到国师大人,碧落也想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国师大人试探楼主,她本应该阻止的,但是她却只想到楼主武功卓绝,不会轻易被欺负,没有想过楼主是想要隐藏自己的实力。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平常慕琉璃也没有特意去隐藏自己会武的事实,不过见识过她武功的人,除了 落仙楼里的人,其他人都已经去地狱报道了,所以至今为止有关慕楼主的传闻中,还有手无缚鸡之力这一项。 而闻人弈给慕琉璃的第一感觉便是危险,所以她才会本能地想要更多地隐藏自己,碧落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情有可原。 见燕惊天实在是滑溜得像泥鳅一样,慕琉璃开口道,“碧霄,快点解决了。” “是,楼主!” 碧霄得令,直接掠入前方的包围圈中,活动了一下手腕,嘿嘿笑道,“燕惊天,你不是想单挑吗?爷爷我来陪你玩玩。”哼,想和楼主单挑,先过他这一关再说吧!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半臂长的薄薄弯刀出鞘,带着凌厉的杀气,直接朝着燕惊天的面门劈去。 燕惊天连忙后退,惊魂未定地吼道,“娘的,你是想要毁老子的容啊!” 这一刀的威力非同小可,燕惊天的眼中已经戴上了一丝凝重,果然落仙楼能够成为正道之首不是没有道理的。 碧霄冷哼道,“就你那副尊荣,毁容当整容了,你不用太感谢我。”现在燕惊天满脸大胡子,根本都看不清长什么样子,确实谈不上好看。 碧霄说完,再次朝着燕惊天扑去,燕惊天虽然轻功了得,但是武功却不算顶尖,现在身处包围圈中,轻功的发挥有限,碧霄那凌厉的刀法又势不可挡,最后燕惊天不出所料地被捉住了。 不过这俘虏可不怎么乖,只见他瞪着慕琉璃吼道,“老子不服,这么多人欺负老子一个算什么本事?这就是落仙楼所谓的光明磊落吗?” 要不是那一群白衣人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他早溜了,怎么会被碧霄逮住? 他练的是逃跑的功夫,却被逼着比试打架的功夫,怎么看都不公平! ☆、012 敲诈太子 “燕惊天,本座可记得有人发过誓不会再进皇宫偷东西的,盗亦有道的惊天大盗原来也只是个食言而肥的小贼吗?” 懒洋洋的低沉嗓音传来,燕惊天一惊,瞬间瞪大双眼,等回过神来,居然缩着脖子挣扎着想往碧霄身后躲去。 慕琉璃不由挑了挑眉,国师大人的威慑力果然了得,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这上一刻还硬气万分的惊天大盗便瞬间成了受惊的小白兔了。 一阵风过,两个黑衣人抬着一座轿撵脚不沾地地飘了过来,紫色纱帘浮动,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透着尊贵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慕琉璃心中轻嗤,这次又换轿撵了,她还真想知道国师大人到底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功力,还是根本就是个懒骨头。 透过纱帘看见慕琉璃眼中不以为然的神色,闻人弈勾了勾唇,依旧懒洋洋地歪在轿撵内,显然是不打算露面了。 慕琉璃想到早上给国师大人的回报,现在应该已经有效果了,不由勾唇笑了笑,朝着那轿撵走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又是三个人影出现,为首的正是太子殿下墨琰。 慕琉璃脚步一顿,看向出现的三人,墨琰也打量着慕琉璃,可惜慕楼主依旧捂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看见那秀气的眉,澄澈的眼,不过那一身淡漠气质倒是很吸引人。 这就是落仙楼楼主?墨琰的视线不由在那张面纱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想来这位慕楼主原本也该是位绝色美人,毁了容貌倒是可惜了。 看着墨琰眼底那丝遗憾,慕琉璃却没有改变对这人的第一印象,这人就是随时都会露出爪子伤人的猛兽,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慕楼主看人一向喜欢看本质,而不是看容貌,所以墨琰那出色的容貌直接被她给忽略过去了,而墨琰在她心里的位置则是排在了国师大人之后,这当然不是指重要性,而是危险系数,这一点国师大人绝对是遥遥领先的。 这也算是慕楼主对国师大人的看重了。 “太子殿下也对惊天大盗感兴趣?”闻人弈一开口便道破了墨琰的身份,也不管墨琰是不是想要低调。 墨琰对慕琉璃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态度还算友好,这才开口道,“本太子还以为国师大人这么着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原来还是为了血丝翡翠镯,看来云贵妃的事,在国师大人心中就没有不重要的。” 对于他的试探,闻人弈照常不咸不淡地顶了 回去,“贵妃娘娘的事自然重要。” 墨琰不置可否,不过他打量了一番之后,还是不明白闻人弈这么着急的原因,要说是为了血丝翡翠镯,也不该现在才着急。 总不会是因为这个惊天大盗吧? 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墨琰这才回答闻人弈之前的问题,“本太子确实对这惊天大盗有些兴趣。”转眼看向慕琉璃,说道,“不知道慕楼主可否将这小贼交给本太子?” 以墨琰太子的身份,这番询问,已经充分表示出他对慕琉璃的尊重。 只是不等慕琉璃开口,国师大人却先出声了,“太子殿下这是要和本座抢人了?”依旧慵懒的语调,却带着丝毫不让的强势。 血丝翡翠镯的事本就复杂,他并不希望墨琰再掺和进来,之前他说要将这事交给墨琰,也是因为知道墨琰并不打算接手。 而且他也不希望慕琉璃和墨琰对上,他很清楚,落仙楼自成立以来从未和朝廷有所牵扯,这次的事本来就是他将慕琉璃强制拉扯进来的,没道理再让她和墨琰敌对。 他知道慕琉璃在打血丝翡翠镯的主意,那肯定是不会同意把燕惊天交给墨琰的,以墨琰的为人,很有可能会因此将她划到敌对的位置。 “慕楼主,别忘了你可是收了本座万两黄金的。”此时,闻人弈的语气与在落仙楼时比起来多了几分冷淡。 墨琰会对燕惊天感兴趣,也不过是在心中猜测着国师大人对他的重视,而国师大人此时对慕楼主如此冷淡,其意不言而喻,就是不希望墨琰注意到她。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墨琰要跟着来的行为那般不悦的原因。 可惜,慕楼主就不曾怕过谁,既然现在已经和国师大人对上了,她也就没必要再回避朝廷中人,而国师大人的好意,慕楼主可不想领情,在慕琉璃看来,不管把燕惊天交给谁,最终都不在自己手里了,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本楼主和国师大人的交易好像只是帮你寻回血丝翡翠镯,并不包括替你抓到惊天大盗,现在惊天大盗既然落在我落仙楼手中,该如何处置,自然是本楼主说了算。” 闻人弈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女人还真是!为了血丝翡翠镯连得罪太子都不管了?她到底是看上了那镯子还是一心要和他作对? 墨琰呵呵一笑,开口道,“国师大人,既然你和慕楼主早有协议,便该按照协议行事,可不能以权压人。” 闻人弈没有理会他,慕琉璃淡然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说得是,以权压人这种事实在让人不耻。” 这句话看似在恭维墨琰,但是慕琉璃话音一转,又道,“太子殿下想要燕惊天也不是不行,国师大人让本楼主寻找血丝翡翠镯的报酬是黄金万两,现在若是把人交给太子殿下,这血丝翡翠镯没有寻到,报酬本楼主自然是没办法收了,以国师大人的为人恐怕还会让本楼主赔偿损失,再加上捉到燕惊天的酬劳,一共三笔,三万两黄金就好。” 墨琰嘴角的笑容一僵,三万两黄金?慕楼主还真是敢说,偏偏他现在还不能以权压人,不然就是自打嘴巴。 闻人弈哑然失笑,他错了,这女人其实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而且还阴险狡诈,那副淡然的模样就是生来骗人的,他根本就不应该担心她。 说什么报酬没办法收了,他记得不错的话,他已经给过报酬了吧?还拿他的为人说事,就算他真让她赔偿,她会赔吗? ☆、013 人财两空 墨琰纠结了,他没有闻人弈那么有钱,三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为了一个燕惊天值得吗? 闻人弈也不介意帮慕楼主一把,适时地开口道,“慕楼主这是要与本座为敌了?” 这话一出,墨琰心中更是认定了闻人弈对燕惊天的重视,否则,闻人弈断不会随便说出与落仙楼为敌的话,要知道落仙楼在江湖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与落仙楼为敌,一个不小心得罪的可就是整个江湖。 闻人弈是厉害,做事也狂妄,但更多的是狡猾,若不是对燕惊天势在必得,他断不会做出公然与落仙楼宣战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 慕琉璃无视国师大人的威胁,看向眼底犹带点挣扎的墨琰,开口道,“太子殿下考虑得如何?” 虽然事关三万两黄金,她的语气却依旧淡淡的,不带一丝急切。 墨琰看了她一眼,一咬牙,点头道,“好。” 墨琰自然不会带着三万两黄金在身上,只好写了一张欠条,盖上自己的印章,交给慕琉璃。 慕琉璃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切,太子殿下居然写欠条,想来墨琰也是第一次吧! 墨琰之所以会舍得这三万两黄金,一来是觉得闻人弈对燕惊天这么重视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二来也是想和慕楼主扯上点关系。 不管闻人弈是不是想要打江湖的主意,墨琰现在的势力和闻人弈比起来确实差了一点,所以能和落仙楼友好相处,对他绝对有好处,这也是他为何会对慕楼主那般客气尊重的原因。 所以闻人弈不想让墨琰注意到慕琉璃那根本就不可能,落仙楼身为武林正道之首,墨琰想要与武林联合对付他,自然会将目光放在慕琉璃身上,就算这次没见面,太子殿下恐怕也会找上门去。 慕琉璃收下欠条,递给碧落,淡然道,“楼里现在正缺钱,碧落,你跑一趟,去钱庄拿钱。” 银子自然还是放在自己库房里比较踏实,她很清楚闻人弈不出声,不代表妥协,接下来发生的事,太子殿下必定会恼怒,虽然太子殿下的身份摆在那里,但是也不代表他就不会赖账,毕竟那三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 听慕琉璃这样一说,墨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看明白她究竟是真的缺钱,还是不信任他。 只是慕琉璃这样一说,不管原因究竟为何,他都没有理由怪罪她,不过他现在和慕楼主也算是有过交易的熟人了,而且慕琉璃既然*钱 ,有些事就好办多了。 碧落拿着欠条离去,慕琉璃又朝碧霄道,“碧霄,把燕惊天给太子殿下。” 自从听到国师大人的声音之后,燕惊天便出奇的老实,听着三人把他当做商品一样商讨归属问题,他也没有出一点声,安静得出奇,和之前那火爆的形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不是他一直被碧霄钳制着,慕琉璃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她倒是有些好奇国师大人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把人家吓成了这个样子。 太子殿下让身后的两个侍卫接人,但是那两个侍卫才刚上前,便有四个黑衣人凭空出现,挡住两人的去路。 太子殿下的脸色立马就变了,“闻人弈,你什么意思?”闻人弈的暗卫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何况现在人家那边的人还多了一半,他与慕楼主交易的时候,闻人弈没有出声阻止,想来根本就是为了让他人财两空。 太子殿下其实只猜对另一半,让他人财两空只是其次,给慕楼主面子才是首要,太子殿下想和慕楼主拉上关系,却也不想想,他早就晚了国师大人一步,要知道慕楼主可是被国师大人抱过亲过了的,那关系自然是怎么都要比太子殿下亲密无间了。 闻人弈慵懒地开口道,“太子殿下,你和慕楼主交易是你的事,本座可一直没有同意让人带走燕惊天。” 闻言,太子殿下脸色黑得堪比锅底,而燕惊天也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 老天保佑,让太子殿下把他带走吧,就算是用点刑他都认了,千万不要让他落在那活阎王的手中啊! 慕琉璃安静地站在一边看戏,视线多数流转在燕惊天的身上,看着之前还雄纠纠气昂昂的人,此时像只遇见猫的小老鼠一样,慕楼主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国师大人绝对是个危险之极的人。 墨琰明白要和闻人弈硬抢,只靠他带来的这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于是很自然地便把主意打到了慕楼主身上,“慕楼主,我们的交易还未完成。”分明就是想让慕楼主负责将人送入他手中,想让她出力踢开国师大人这只拦路虎。 闻人弈越是抓着燕惊天不放,他就越是想要带走燕惊天,何况他都已经给了三万两黄金出去了,这血岂能白流? 他自己只带了两个侍卫,但是落仙楼的人可不少。 慕琉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开口道,“太子殿下,做生意要讲信用,现在是有人拦着你接人,可没人拦着本楼主送人,问 题出在你那里,你不能因为自己无法完成这笔交易,便想反悔,想让本楼主退钱吧?” 闻人弈轻咳了两声,差点笑出声来,他发觉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才不信她听不懂墨琰的意思。 墨琰黑着脸说道,“慕楼主,本太子不是想让你退钱,只是想让慕楼主帮个小忙,让这笔交易顺利完成而已。” “哦。”慕琉璃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的意思,本楼主明白了,只是,太子殿下知道本楼主为什么会答应替国师大人寻找血丝翡翠镯吗?” 墨琰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慕楼主的思路,现在是在说燕惊天的事,怎么又跳到血丝翡翠镯去了? 她为什么要答应帮闻人弈? 莫非他们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成? 在太子殿下质疑的视线下,慕楼主很是无奈地说道,“因为国师大人说,皇上要出兵讨伐落仙楼,所以本楼主不得不帮国师大人一个小忙,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保得落仙楼片刻安宁。” “如今落仙楼可谓风雨飘摇,自身难保,不是本楼主不想帮太子殿下,而是无力相帮,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慕琉璃那淡然的声音出说的话,显得郑重又真诚。 墨琰脸色更沉了一分,慕琉璃虽然说是皇上要出兵讨伐,但是她肯定也明白,那就是闻人弈的威胁,闻人弈也确实能够做到。 墨琰明白今日这亏他是不得不吃下了,慕琉璃绝对不可能拿落仙楼来开玩笑。 不过,太子殿下倒也是个人物,没有当场发飙,只是看着那紫色轿撵的眼神差点就要冒出火来了,然后冷哼一声,干脆地甩袖离开。 ☆、014 不是失窃 太子殿下走后,落仙楼那些白衣人也撤走了,慕楼主打量了一下燕惊天,淡定地吩咐道,“碧霄,带回落仙楼。” 燕惊天看着慕楼主的眼神中全是崇拜,他现在是真的佩服慕楼主啊!不仅吞了太子殿下三万两黄金,还敢和活阎王作对,这简直就是他的偶像! 紫色纱帘浮动,国师大人终于舍得露面了,慕琉璃看着闻人弈那惨不忍睹的下巴,不由勾了勾唇,在闻人弈手中吃亏的那点憋屈也终于消散了。 而燕惊天则是满眼惊奇,活阎王那下巴是怎么回事?谁敢毁他的容啊? 只见国师大人迈着修长的双腿,优雅地走到慕楼主身边,然后直接往她身上倒去,双臂一展,顺势将她抱入怀中,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戏谑道,“慕楼主,血丝翡翠镯还未寻到,本座给的报酬你是不是该退回?自然本座的损失也是要赔偿的,再加上本座辛辛苦苦帮你吓走了太子殿下,一共三笔,三万两黄金,给了钱,就让你把人带走。” 碧霄看得目瞪口呆,楼主什么时候和国师大人这么熟了?碧落不是说两人不太和睦的吗? 燕惊天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瞪大眼,满脸兴奋道,“哇,原来你们之间有奸情!” 慕琉璃危险地看了燕惊天一眼,手肘一拐,狠狠地朝着国师大人的软肋撞去,可惜却被国师大人不着痕迹地化解了。 知道国师大人很难缠,不过慕楼主收下的银子是绝对不会吐出来的,“你能有什么损失?你吓走太子殿下那是你的事,和本楼主无关,还有,你给了报酬,落仙楼也做了事,没有退回的道理。” “唉……”国师大人叹了口气,颇为伤心地说道,“慕楼主这是认钱不认人吗?怎么说我们也同床共枕过,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慕楼主怎能这般绝情?” 慕琉璃眼中一点火光一闪而逝,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就是睡了一张床,盖了一张被吗?她和他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碧霄有些犯晕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不会就是昨晚的事吧?完了,楼主真的吃亏了。 “国师大人就不怕本楼主把你的本事说出去?”夜闯落仙楼,她没找他算账,他反倒拿同床共枕来说事了。 虽然不知道闻人弈为何要隐瞒自己会武的事,但是却可以肯定,闻人弈并不想暴露这一点。 闻人弈和她不同,落仙楼才成立三年,有碧霄碧落在,她亲自动手的时候不多,而一旦她亲 自出手,那必然是赶尽杀绝,所以世人才不知道她会武的事,只知道“慕琉璃”当初是被夜泽废了武功的。 而闻人弈以雷霆手段把持朝政已有六年之久,所做之事数不胜数,世人却皆知国师大人无所不能,唯一的缺点便是容貌和武功,国师大人出现,必是面具覆面,所到之处,必有暗卫跟随。 这只能说明闻人弈是故意要如此。 国师大人并没有被慕楼主的话吓退,反倒得寸进尺地往慕楼主颈窝里钻去,慵懒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本座相信慕楼主不会那么狠心看着我受伤的。” 冰凉的面具贴到肌肤上,慕琉璃不由轻颤了一下,伸手推开他的头,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似乎想要看出他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要知道能够被慕楼主如此重视的对手,又岂会简单,但是国师大人现在却说出受伤的话,他是想说他有敌人,而且还是让他忌惮的敌人? 只是那双桃花眼,妖冶无双,却也深不可测,无论怎么看,还是让人捉摸不透。 慕琉璃伸手戳着他下巴上的红疙瘩,挑眉道,“国师大人这是想用美男计?难道不觉得你现在这样子有些差强人意吗?” 闻人弈连忙捉住她作乱的手,心中忍不住叹息,这女人还真狠,居然这么用力。 原本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就不好受,再被她用力一戳,饶是国师大人定力好,也不由僵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道,“还要多谢慕楼主手下留情。” 他倒是没有开口要解药,慕琉璃也没说要给。 两人推来攘去,一个想推开,一个要抱着,间或说几句暗含深意的话,倒真像是打情骂俏。 看得燕惊天都忘了害怕了,现在他对慕楼主的崇拜那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是谁啊?那可是活阎王!居然有女人敢和他打情骂俏?居然有女人跟得上他的思路?居然有女人能让他感兴趣?偶的老天,你是要变了吧? 碧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伸手挠了挠头,眼中全是不解,这楼主和国师大人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还有那一日夫妻的事倒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燕惊天,你忘记答应本座的事了?”国师大人突如其来的一问,瞬间让燕惊天从浓烈的崇拜之情中回过神来,再次化身为小老鼠,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国师大人这只大猫。 不过他的回答还是很有底气的,“本少答应过你,没有你的同意绝不偷皇宫里的 东西,自然不会食言,那血丝翡翠镯不是我偷出来的,而且我拿出来的那东西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慕琉璃挑了挑眉,也没有坚持要把燕惊天带走了,好奇地问道,“还有赝品能逃过你惊天大盗的法眼?” 燕惊天气恼地说道,“我是大盗又不是神仙,我从来没有见过血丝翡翠镯,怎么能看出真假?”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燕惊天没好气地说道,“因为我心里有些怀疑,所以就试着摔了一下,结果把那假货给摔碎了。” 血丝翡翠镯一直就打着宝物的标记,但是到底如何宝贝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那是难得的血玉,价值连城,有人说那关系着一本武功秘籍,得到它便能练成绝世神功,也有人说那和一处宝藏有关,对于这些传言,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落仙楼查探之后,也没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宝贝,不过却知道真正的血丝翡翠镯是摔不碎的。 闻人弈若有所思地问道,“你为什么怀疑?” 燕惊天哼道,“我记得自己的承诺,所以只是想要进宫见识一下血丝翡翠镯是什么样而已,并没有打算偷出来,结果被那个云贵妃撞上,她居然主动把镯子送给我,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那云贵妃又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没事干嘛主动把宝贝送人?所以我怀疑她给我的根本就是假的,为的是不让我把真的偷走。”结果还真的一摔就摔坏了。 慕琉璃不由皱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血丝翡翠镯根本就不是失窃,真的应该还在云贵妃手中,那她为什么又要让闻人弈来寻呢? 不过她现在倒是看出来了,这惊天大盗看上去挺精明的,但是实际上就是个糊涂蛋,遇到这种事,谁都知道有鬼,他居然还把东西拿出宫之后才越想越不对劲,会不会太后知后觉了? ☆、015 师兄师弟 闻人弈眼底一片平静,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只是看着燕惊天说道,“给本座滚回山上去。” “不要……”燕惊天悲呼一声,急切地说道,“师兄,你不能这样,我没有给你惹麻烦啊,不要赶我回去……” 闻人弈无视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双眼一眯,冷哼道,“要本座亲自来逮你,这叫没有给本座惹麻烦?” 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真想让这个师弟回炉重造,他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偏偏还给他混出了一个惊天大盗的名声。 慕琉璃心中有些惊讶,国师大人和惊天大盗居然是师兄弟?这还真是怎么看都不像,慕楼主忍不住捅了捅国师大人,问道,“你确定你们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为什么一个这么狡猾,一个这么笨? 闻人弈看了眼燕惊天,淡定地说道,“虽然是相同的师父,但是不是一样的爹娘。” 慕琉璃点头,基因确实很重要。 燕惊天现在只想着怎样才能不被撵回山上去,他知道自己不是活阎王的对手,所以他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国师大人怀里的人身上。 “师兄,我明明就是慕楼主逮到的,哪有劳烦你啊?”不等国师大人开口,惊天小贼便顶着一张只见胡子不见脸的面孔,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道,“慕楼主,你真是我见过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子,你们落仙楼还要人不?” 燕惊天心中不无得意,他真是太聪明了,讨好了嫂子就不用怕活阎王了,进了落仙楼,师兄就管不着他了。 好在慕楼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仅是嫂子这个称呼,慕楼主就得让他狠凄惨。 “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良?”慕琉璃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江湖中无人不知本楼主貌丑无比。” 燕惊天脸色一变,这马屁好像拍到马腿上了。 慕琉璃伸手一指国师大人那惨不忍睹的下巴,开口道,“这是国师大人得罪本楼主的下场,而且本楼主现在正想着怎么将国师大人剥皮抽筋,这样,你还觉得本楼主温柔善良吗?” 燕惊天嘴角抽搐,果然不是谁都有胆量得罪活阎王的,他早就该想到毁了国师大人那完美下巴的人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唉……他为什么偏偏选了这样的赞美之词呢? 他怎么就没说巾帼不让须眉呢? 闻人弈也是哭笑不得,这女人绝对是最胆肥的人, 在他怀里还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想着怎么把他剥皮抽筋的话。 燕惊天满脸哀怨,现在连嫂子也得罪了,难道他真的要回山上去?他不要啊!他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过那种像和尚一样的隐居生活呢? 就在他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的时候,慕楼主那如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照亮了他的人生。 “碧霄,带回去。” 送上门来的苦力,不要白不要,这个燕惊天虽然脑子不是太灵光,但是那手偷窃的本事却是得到江湖认可的。 “是!” 碧霄心中不无感叹,落仙楼的强势崛起让大家都注意到了落仙楼的实力和势力,但是却没人知道,成立不过三年的落仙楼很富有,简直可以说是富得流油,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们的楼主很会赚钱。 这不,楼主一出马,便讹了太子殿下三万两黄金,再加上国师大人那一万两,这两日就进账四万两黄金,这样的赚钱速度谁赶得上? 碧霄看了眼燕惊天,眼中带着一丝同情,因为他实在是忍不住去怀疑楼主收下他的目的,该不会是为了把他当成摇钱树,为落仙楼赚钱吧?他已经开始想象燕惊天偷东西偷到手软的样子了。 国师大人看着燕惊天被碧霄带走,心里满是无奈,慕楼主还真是将他无视得彻底。 不过让燕惊天进落仙楼,总比他到处闯祸来得好,所以他也懒得阻止。 该撤的人撤了,该隐的人隐了,现在就剩下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外加一座轿撵。 慕楼主看了眼腰间的手臂,十分不悦地开口道,“国师大人是不是手伸太长了?” “有吗?”闻人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突然说道,“慕楼主想知道什么?” 于是乎,慕琉璃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瞥着国师大人问道,“你早知道血丝翡翠镯失窃是假?” 看似质问,实际上慕楼主倒也不生气,反正她该赚的没少赚,不吃亏。 “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不等慕楼主再开口,国师大人便率先说道,“不要再问其他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的。” 国师大人难得说出这么诚实的话,可惜只得到慕楼主一个白眼,然后便被慕楼主毫不犹豫地踢开,甩在了身后。 闻人弈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影,轻声叹息道,“真是没良心的女人。” 想到宫中那位,闻人弈勾 了勾唇角,却让人看不懂那笑容中所包含的意味,恐怕贵妃娘娘正等着对他兴师问罪呢! 这件事,燕惊天从头到尾都是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很多人都知道前兵部尚书柳雁北因为偶然得到一件宝物导致灭门大祸,只余下一女逃过一劫,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所谓的宝物便是血丝翡翠镯。 现在血丝翡翠镯突然出现在墨天手中,又被他送给了柳雁北之女,云贵妃柳云烟,然后血丝翡翠镯又立马被盗,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云贵妃是认识血丝翡翠镯的,对于害得她家被灭门的东西,她本应该谨慎对待,但是她才刚得到血丝翡翠镯,便引来了惊天大盗,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 要说墨天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血丝翡翠镯赏赐给云贵妃的还说得过去,偏偏墨天送出血丝翡翠镯时,就他和云贵妃两个人,就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也不至于传得这么快,除非这消息是两个当事人故意传出去的。 而盗走血丝翡翠镯的人又是惊天大盗,国师大人的师弟,燕惊天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却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当初国师大人为了让他少给自己惹麻烦,逼得他发誓绝不在没有他许可的情况下偷宫中的宝贝,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将血丝翡翠镯偷走。 这样的情况下,国师大人怎么可能不怀疑?而事实证明,和他预料中的一样。 ☆、016 太子心思 云贵妃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很好解释,血丝翡翠镯当初可以害得柳家被灭门,现在也同样可以引来大祸。 她利用惊天大盗将假的血丝翡翠镯带出宫,又兴师动众地让国师大人亲自寻找,就是要让有心人知道,血丝翡翠镯已经不在她手中了。 既然失窃的不是真的血丝翡翠镯,国师大人自然不可能给她找回来,这样一来,若是有人盯上了血丝翡翠镯,也多半会怀疑血丝翡翠镯已经落在了国师大人手中,或者还在惊天大盗手里,自然不会再有人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毕竟惊天大盗的名声十分响亮,谁也不会想到他偷出来的是假货。 其实云贵妃还准备了一个更真的假货,她本来是准备先拿一个比较假的出来,然后再拿出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那样惊天大盗自然会更容易相信,但是谁知道惊天大盗那么不靠谱,直接拿着那个一摔就碎的假货出了宫。 所以云贵妃的计划实施起来是异常地顺利。 国师大人回到轿撵中,懒懒地吐出两个字,“进宫。” 两个黑影闪现,紫色轿撵很快便一闪而逝,国师大人歪在轿撵里闭目养神,对于被人利用这件事似乎并不生气,也预料到了进宫之后,云贵妃肯定还会兴师问罪。 其实云贵妃会给他制造这样的麻烦,闻人弈一点都不意外,血丝翡翠镯的出现,自然是让云贵妃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接下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得安宁了,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也就是慕楼主了,当初国师大人是预料到有个黑锅等着自己,所以才会找上落仙楼,谁让落仙楼是江湖正道之首呢?有慕楼主全程协助,到时候自然可以证明他没有私吞血丝翡翠镯。 只是他没想到慕楼主是这么难缠的人物,现在他是完全不指望那女人能证明他的清白了,所以这麻烦还是只能他自己解决。 损失了万两黄金却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送出了珍贵的药丸却换得一脸红疙瘩,国师大人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早知道当初就该去找苍敖,那位武林盟主虽然无趣了一点,但是绝对正直,不像慕楼主这般表里不一。 国师大人摸了摸依旧火烧火燎的下巴,忍不住勾了勾唇,他吃了这么大亏,慕楼主是不是应该补偿一下呢? 好吧,其实国师大人一点都不后悔自己找上了落仙楼,虽然吃了些亏,但是他也吃了慕楼主不少豆腐,而且他还准备从慕楼主那里占更多便宜。 唯一的遗憾是,他接下这件找东西的麻烦事,还是没弄清楚血丝翡翠镯是如何出现在墨天手中的。 表面上血丝翡翠镯是弥月国的贡品,但是实际上弥月国的贡品当中根本就没有血丝翡翠镯这件东西,但是在贡品进宫之后,那血丝翡翠镯却凭空出现了,这件事,闻人弈还不敢确定和墨天有没有关系。 原本是想等着慕楼主去查的,但是谁知道慕楼主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在意血丝翡翠镯,一旦查到一些忌讳的事便立马退缩,他估计慕楼主恐怕连血丝翡翠镯到底是什么宝物都没有弄清楚。 若不是已经有些了解慕楼主的为人,他都要以为慕楼主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了。 看来和所谓的宝物比起来,慕楼主还是更喜欢银子。 太子府,墨琰一手背在身后,沉着脸看着书房外的景致,身后有人气愤道,“太子殿下,闻人弈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分明就是故意挖好坑让你往里跳。” 墨琰冷哼道,“你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吗?” “太子殿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让他得逞?” 墨琰转过身来,看着那头发花白却满面红光的老者,勾唇道,“在力量不够时,不应该硬碰硬,示敌以弱,让敌人放松警惕,才是明智的做法。” 闻、人、弈!他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太子殿下英明。” 两人又商讨了一些事,老者才告辞离去,一直未曾回避的侍卫开口道,“太子殿下,这勤王可信吗?” 墨琰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这老匹夫野心不小,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在谋划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本太子和他也不过相互利用罢了。”谁也不会真的露了自己的底。 勤王萧禹是先帝所封的异姓王,对先帝还算忠心,但是先帝驾崩后,墨天昏庸无道,萧禹也就开始有了些别的想法。 太子墨琰和勤王萧禹能够合作,不过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而且还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国师大人闻人弈。 “太子殿下……这次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那是三万两黄金,不是三千两,更不是三百两。 这位敢于进言的侍卫乃是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石麟,石麟武功不算顶尖,智谋也没有太过出色,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敢说。 太子殿下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却不是听不得逆耳忠言的人,相反,他很 清楚若身边都是应声虫,那才是一件让人无奈的事,这也是石麟会得到他重用的原因,他需要一个敢于说话的人。 “三万两黄金是让人有些心疼,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既然慕琉璃是个*钱的人,事情就好办多了,这一次她吞了本太子三万两黄金,却没能为本太子做些什么,算来她还欠着本太子一个人情。”那么下一次他想要合作,慕楼主怎么也得卖他几分面子。 墨琰不由勾了勾唇,他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既然拿了钱,总要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原本他想过要和苍敖合作的,但是苍敖这人太过正直,一切以武林安危为先,坚决不肯插手朝廷之事,所以他才会将目光放在慕琉璃身上,现在发现慕琉璃有所图,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而且,慕琉璃和闻人弈看上去还不是太和睦,这一切都对他有利。 所以即使损失了三万两黄金,太子殿下却并不怎么生怒,他现在正想着要尽快和慕琉璃见上一面。 “云贵妃那里可有什么新鲜事?” 墨琰对闻人弈这个对手可谓相当重视,所以凡是和他有关系的人,他都会重视起来,这位云贵妃可算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 “刚刚得到暗卫的消息,闻人弈身边的小厮进了云天宫。” 云天宫是墨天赐给柳云烟的宫殿,后妃的宫殿居然以帝王的名字来命名,可见柳云烟有多受宠。 闻言,墨琰不由冷笑一声,也只有柳云烟才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地在闻人弈身边安插眼线,他不信闻人弈不知道,但是国师大人对这位云贵妃的容忍似乎是没有限度的,他还真想看看柳云烟要做到何种程度才能让国师大人翻脸。 ☆、017 仇人?情人? 此时,云天宫内,一身华贵服饰的云贵妃歪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旁边的宫女小心地伺候着,深怕打扰了她,不敢弄出一丝动静,连呼吸都放得十分轻缓。 柳云烟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艳丽的容貌,妖娆动人,配上精致的妆容,更是完美无瑕,翘鼻红唇,肌肤如雪,每一寸都恰到好处,那身华贵的衣袍掩盖不了那凹凸有致,玲珑诱人的身段,也难怪会那般得宠。 只见她轻轻摆了摆手,宫女便微微福身,静静地退了出去。 云贵妃这才睁眼看向低着头的小三儿,皱眉道,“他真的抱了那个慕琉璃,还亲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更多的是带着压抑,让人探测不了的莫名情绪。 美人颦眉,我见犹怜,但是小三儿却依旧低着头,不敢随意乱看,严谨地答道,“奴才不敢无中生有。” 云贵妃那双眼角微挑的凤眸眯了眯,明明是不悦的表情,却也风情无限,那双眸子似乎要将人的魂儿给勾出来似的。 这时有宫女禀报道,“贵妃娘娘,国师大人求见。” 云贵妃这才收起脸上不悦的表情,对小三儿道,“你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小三儿自然是不敢留在这里的,要是被国师大人发现他是云贵妃的人,他可不敢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小三儿离开后,云贵妃这才开口道,“让国师大人进来吧!” 闻人弈一进来,便开口道,“臣有负贵妃娘娘信任,未能寻回血丝翡翠镯,请娘娘降罪。”口中这样说,实际上哪有一点认罪的姿态,站在那里甚至连礼都未行,语气虽然温和,却不见半点弱势,甚至还透着一分慵懒。 不过这也不奇怪,便是面对墨天,国师大人也是不必行礼的,云贵妃再得宠也不过是墨天的一个妃子,总不能比墨天还大。 云贵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当下便将刚刚端到手中的茶杯朝着他脚边砸去,怒道,“闻人弈,你以为本宫真不敢降你的罪吗?” 闻人弈眼都未眨一下,依旧稳稳地站在那里,看似中规中矩,骨子里透出的那一丝慵懒却让人感觉不到他有多认真,抬眼扫了一下满脸怒气的云贵妃,闻人弈淡淡地开口道,“臣不敢。” “不敢?”云贵妃冷笑道,“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事吗?”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那双勾人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痛恨。 闻人弈索性不再说话了,云贵妃心里的 怒气更甚,但是却没有再失态,伸手抚了抚胸口,渐渐平静下来,才又开口道,“听说你和那位慕楼主关系不错?” 只这一瞬已经恢复到平常的妩媚尊贵,不得不说这位云贵妃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听到这话,闻人弈低垂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和慕楼主虽然因为血丝翡翠镯的事合作了一次,但是结果却闹得不太愉快,落仙楼收下了臣万两黄金,结果没能寻回血丝翡翠镯,却也不肯退还,简直就是土匪行径。”说到最后四个字,他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又好似是压抑的怒气,似是而非,让人无法分辨。 云贵妃眯眼看着他,不置可否地道,“是吗?本宫怎么听说国师大人美人在怀,乐不思蜀呢?” 闻人弈眼神一闪,状似无奈道,“贵妃娘娘这是听谁说的?慕楼主因为三年前的事容貌尽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何来美人一说?况且,慕楼主那脾气……” 美不美,他知道就好,脾气嘛,他觉得还算合胃口。 “看来国师大人似乎对慕楼主很有意见?” 闻人弈叹息道,“臣都被慕楼主折磨成这样了,若说没有意见便太过虚伪了。” 云贵妃其实早注意到他那不再完美的下巴了,只是先前忙着生气,没来得及问,也没有仔细看,此时一打量,发现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当下不由皱了皱眉,语气也柔和了一些,“脸怎么了?” 这话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明明之前还像仇人一样,现在却又变得像情人了。 国师大人倒是一如往常,淡淡地说道,“只是被慕楼主下了点毒,无碍。” 云贵妃不由皱眉,“这慕楼主当真如此泼辣?” 闻人弈笑道,“身为女子毁了容貌,脾气差点也正常,不过这今后要是谁娶了她,恐怕就要不得安宁了。” “是吗?”云贵妃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若有所思,这看似随意吐出的两个字,也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闻人弈却好似并未注意到,依旧眼观鼻鼻观心,毫无反应。 “皇上驾到……” 随着这一声高呼,一声明*龙袍的墨天走了进来,墨天虽然还不到五十岁,但是眼袋浮肿,脚步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淫亵的目光一接触到云贵妃便移不开了。 “*妃……”墨天直接在软榻上坐下,一把将云贵妃搂进怀里,伸手捏上她胸前的 柔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嗯……”云贵妃轻吟出声,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不依地扭了扭身子,媚声道,“皇上,国师大人在呢!” 说着,勾人的凤眼扫过垂着眼的闻人弈,嘴角勾起一抹算不上善意的笑,身子更加往墨天怀里靠去,纤手抚上墨天的胸口,缓缓勾画着,差点没把墨天的魂给勾出来。 墨天急不可耐,一只手已经伸进云贵妃衣袍内,听了云贵妃的话,才发现旁边站着的闻人弈,看见他脚边的茶杯碎片,不由皱眉道,“国师又惹*妃生气了?” 闻人弈没有说话,他对墨天的态度比起云贵妃而言更加冷淡。 云贵妃微微喘息着开口道,“可不是嘛,皇上送给臣妾的血丝翡翠镯被盗,臣妾让国师大人帮忙寻回,结果国师大人却辜负了臣妾的信任。”说着已经皱起眉头,满脸不高兴。 墨天连忙抱着一通哄劝,“*妃别气,不就是血丝翡翠镯吗?丢了就丢了,朕再送其他宝贝给你。” 闻言,云贵妃露出笑容,依偎墨天怀里,柔媚地说道,“还是皇上对臣妾好,不过国师大人没有办成臣妾交代的事,是不是也该受到责罚呢?” ☆、018 皇上赐婚 墨天看了眼闻人弈,有些犹豫地问道,“*妃想怎么罚国师?”他能如此清闲,全靠闻人弈帮他处理国事,但是美人生气了,自然是要让她出出气的。 云贵妃瞥了眼依旧无动于衷的闻人弈,眼底掠过一丝怒气,一闪而逝,再次开口,依旧柔媚入骨,“听说这次落仙楼楼主慕琉璃帮了国师大人不小的忙,那位慕楼主说来还和国师大人同病相怜,都被毁了容貌,女子没了容貌想要嫁个好人家不容易,不如就让国师大人娶了那位慕楼主,权当是对慕楼主的赏赐,也算是对国师大人的惩罚,而且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也确实是绝配,皇上不如就成全他们?” 闻人弈毁容这件事和云贵妃脱不了干系,云贵妃说出这样的话,可谓是在往国师大人伤口上撒盐,再加上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让人捉摸不透,若国师大人真的对云贵妃有点感情,这将之推给别的女人的行为便是在伤国师大人的心,而她虽然说是对慕琉璃的赏赐,话中却全是对慕楼主的不屑一顾,好似施舍一般,也不管慕楼主是否愿意,女子都重视容貌,对毁了容貌的女子来说,容貌更是禁忌,她却偏要拿出来说,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她说国师大人和慕楼主是绝配,那意思不就是在提醒国师大人,他容貌尽毁,自然也只能娶一个毁了容貌的无盐女吗?这分明就是羞辱。 而且以闻人弈现在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毁了容貌,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尊贵,现在被逼娶一个毁了容貌的女子,只要闻人弈没毛病,自然会觉得屈辱不甘,可想而知,嫁给他的慕楼主又会好过到哪里去? 云贵妃这一计不可谓不毒。 云贵妃找国师大人的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往闻人弈都会沉默以对,但是这次国师大人似乎真的被伤到了,虽然他同样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云贵妃的眼中却多了一抹冷意。 云贵妃见他眼带冷意,却笑得更加妩媚,开口道,“怎么?国师大人不愿意?”转眼看向墨天,云贵妃又娇声说道,“臣妾听说落仙楼是江湖正道之首,国师大人若是娶了慕楼主便可以为皇上拉拢这一大江湖势力,臣妾这可是为皇上着想,而且国师大人也可以将功折罪不是?” 口中这样说,心里却很清楚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在她看来,慕楼主既然对国师大人下毒,自然是不待见国师大人的,而且能够让国师大人中招,这个慕琉璃应该是很有本事的,这样的人又岂会轻易屈服? 而国师大人显然也不是太看好那位慕楼主,虽 然有小三儿的情报,但是她却不信闻人弈真会对一个无盐女有什么想法,况且闻人弈也是个骄傲的人,在慕楼主手上吃了亏,怎么也会还回去的,这样互看不顺眼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国师大人不是说谁娶了慕楼主谁就无法安宁吗?她倒是想看看国师府会有多热闹。 最好是夫妻俩斗得两败俱伤才好! 墨天抱着云贵妃高兴道,“*妃果然聪明,国师,你可有意见?” 闻人弈看了云贵妃一眼,最后垂眼道,“贵妃娘娘开了口,臣不敢不从。” 云贵妃看着屈服的闻人弈,心中冷笑,闻人弈,你欠我的,不是这么容易便可以还清的! 看似屈服的国师大人似乎还想垂死挣扎,对墨天说道,“皇上,慕楼主是烈性女子,她恐怕看不上臣。” 云贵妃自然不可能给他撇开的机会,皱眉道,“国师大人不必妄自菲薄,放眼整个墨珞国,也少有你这般尊贵的男子,再说,这是皇上的恩典,慕楼主岂有不愿之礼?皇上,你说是不是?” 墨天连忙应道,“*妃说得对,朕这就赐婚,那慕楼主若是不同意便是抗旨不尊。” 闻人弈依旧不愿死心,提醒道,“皇上,落仙楼现今乃是江湖第一大势力,太过强硬恐怕不好。” 墨天虽然荒唐,但是坐上了皇位便是皇帝,自然不允许下面有人违背他,听了闻人弈的话,墨天当下便怒了,“国师这是什么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中人难道便不是朕的子民了吗?朕亲自赐婚,那是慕琉璃的荣幸,她慕琉璃难道还真要反抗不成?” 云贵妃连忙伸手抚了抚他的胸口,柔声劝道,“皇上,别生气,这也只是国师大人的猜测而已,说不定人家慕楼主早就看上了国师大人呢!” 墨天余怒未消,冷哼一声,当下便吩咐人拟旨,还将大将军习越给宣进了宫。 突然被召进宫,习越有些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墨天从来不关心国事,上次召见朝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过见国师大人在,习越也就将吊着的心放了下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墨天沉着脸命令道,“习*卿,你亲自走一趟,去落仙楼传旨,记得多带点兵,给我包围落仙楼,大婚之前,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显然,皇上被激怒了,这是要显威了。 习越听得云里雾里的,这是谁要大婚,还要派兵把守?落仙楼不 是江湖势力吗?难道落仙楼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习越只好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扫向国师大人,见国师大人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习越这才领命,带着圣旨走了。 习越走后,墨天又看向闻人弈,皱眉道,“国师,你也给朕上点心,若是这亲成不了,你这国师也别当了!” 显然,墨天是不允许有人触犯他的威严的,到了现在这一步,他是怎么也要让国师大人把慕楼主娶回家的。 听了墨天的话,云贵妃心中不由冷笑,这个墨天还真是蠢得可以,他以为闻人弈这个国师是他说不当就不当的吗?倒是他这个皇帝,恐怕闻人弈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能稳稳当当地当着这个皇帝,也不过是因为闻人弈还顾及着她。 她借墨天向闻人弈施压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说到底,闻人弈是对她屈服,而不是墨天。 “臣遵旨。” 事情吩咐完,墨天也暂时消了气,又开始垂涎云贵妃那诱人的身子,闻人弈识趣地告退,身后墨天已经等不及开始拉扯云贵妃的衣服。 听着云贵妃那夸张的呻吟声,闻人弈嘴角不由上扬,眼底都带上了明显的笑意,哪还有之前那副不甘不愿的样子? 谁为谁设了计,谁又中了谁的计,谁知道呢? ☆、019 慕楼主的警告 大将军带兵宣旨不是什么小事,墨琰及时得到了消息,立马不淡定了,“赐婚?” “是的,太子殿下,习将军已经带着兵马往落仙楼去了,皇上这次的态度十分强硬。” 墨琰怒道,“皇上的态度强硬?若是闻人弈不愿意,皇上的态度有个屁用!” 显然,太子殿下是被气到了,连这种不雅的话都说出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原本还想着尽快找时间和慕琉璃谈一谈,若是合作不成,就干脆将慕琉璃给娶了,给个侧妃的名分,到时候落仙楼自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比合作更可靠,但是没想到闻人弈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闻人弈现在已经难以撼动,若是再让他将落仙楼收服,那后果…… “太子殿下,这次的事是云贵妃坚持的,而且国师大人一出云天宫,便踢翻了一个太监,看上去很生气,应该并不太情愿。” 墨琰双眼一眯,“你说是柳云烟那个女人搞出来的事?” “据暗卫回报,这事是云贵妃提出来的,国师大人再三想要拒绝,却因为云贵妃的坚持而妥协,皇上更是立马下了圣旨,还让习将军带兵包围落仙楼,大婚之前,连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墨琰皱眉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柳云烟在发什么疯,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这样,他看得出来,柳云烟虽然处处针对闻人弈,但是对闻人弈也是有些感情的,想要贴上闻人弈的女人没少被她找麻烦,但是现在她却突然要推个女人给闻人弈,柳云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柳云烟对闻人弈那莫名的敌意多过情意,想来她不会好心给闻人弈找什么帮手才对,看来这事还得先观察一番再说,反正赐了婚也不是立马就成亲。 在太子殿下猜测云贵妃的想法时,圣旨已经到了落仙楼。 大厅中,慕楼主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那位大将军,态度十分冷淡。 习越脸色有些不好看,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让他带着兵来了,这位慕楼主也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居然不肯接旨,这可是藐视皇权! 他不知道,慕楼主现在心里也不爽着呢,落仙楼一直和朝廷没有牵扯,结果才被国师大人找上一回,立马就出现了被兵包围的情况,还有什么圣旨,一看这架势便知道那圣旨上绝对没有写什么好事。 不管这件事和国师大人有没有关系,慕楼主都在国师大人头上记上了一笔。 “慕楼主,请接旨!”习越再次出声,语气已不像之前那般友好。 慕琉璃抬眼扫了他一下,然后朝碧落递去一个眼神,碧落手中一动,银丝飞出,直接卷上那明*的圣旨,手指轻勾一下,那圣旨便朝着她飞了过去。 碧落轻松地接住圣旨,递给慕琉璃,慕琉璃展开一看,脸色不由一变。 虽然有着面纱遮挡,但是大厅中的人却能明显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凝气息。 过了一会儿,慕琉璃才将圣旨随意往桌上一放,冷淡地开口道,“圣旨已经接了,习将军可以请回了,顺便帮本楼主转告国师大人,如果不想后院起火,他知道他该怎么做的。” 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说出国师大人那四个字时,似乎有那么一点咬牙切齿。 不能怪慕楼主对国师大人不友好,实在是国师大人太可恶,第一次见面便威胁慕楼主,晚上还爬上慕楼主的床占尽便宜,这才第二日,又出现赐婚的圣旨,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事情等着她呢! 对于慕楼主来说,国师大人就是个扫把星,他一出现便麻烦不断,而且还是他亲手制造的。 “本将军奉命宣旨,同时也会负责落仙楼的安全,大婚之前,落仙楼将暂时不允许人员进出,至于慕楼主要带给国师大人的话,本将军会带到的。” 习越的语气有些强硬,显然还在介意慕楼主的态度问题,不过他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因为他是国师大人的人,所以即便心里不太高兴,却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去为墨天讨回面子。 其实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这是谁和谁要大婚,因为他还没来得及看圣旨呢!不过既然这圣旨是宣给慕楼主的,想来其中一个主角应该是她。 看样子,慕楼主是对这亲事有意见,不过国师大人既然同意让他带兵守在这里,多半也是支持皇上的赐婚的,那么不管慕楼主高不高兴,恐怕都得嫁。 习越的话一出,碧落不由皱了皱眉,心说这朝廷真是霸道,难怪楼主以往都不愿意和朝中之人打交道。 而瞄了圣旨的碧霄则是在想,楼主好像对上国师大人就不淡定了?不就是赐婚吗?楼主不愿意,还有谁能强逼着她成亲不成?楼主居然为这种事露出了这么明显的怒气,实在是太反常了。 虽然慕楼主对国师大人的态度,有那么一点点异常,但是对其他人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对于习越不怎么友好的态度 ,并未表现出不悦,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就请习将军不要进入落仙楼的范围之内,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习越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奉命不让落仙楼的人出去,只要守在外面就好。 习越出了落仙楼,便交代手下的人打起精神来,他虽然身在朝中,却从不敢小看江湖中人,何况是武林正道之首的落仙楼。 只是他话还未说两句,落仙楼周围便突然升起一层薄雾,原本就在眼前的楼阁突然变得飘渺起来,如在眼前,却又远在云端,可望而不可即。 习越不由一怔,这是阵法! 落仙楼阵法一起,外面的人想要进去难于登天,而里面的人想要出来,那就要看那些士兵是否能挡得住了。 习越让人去了一趟国师府,将这里的情况禀报上去,同时也将慕楼主的话带了去,虽然是墨天派他前来的,但是他却只想着向国师大人交代。 当然,墨天恐怕也不需要他交代。 闻人弈在听了慕楼主那句警告之后,只是摸了摸已经恢复如初的下巴,笑得很是愉悦。 好在慕楼主没有看见他那愉悦的样子,否则肯定会后悔下手太轻。 ☆、020 浴室相见 一日时间平静地过去了,国师大人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府门都未出,早朝也没去,谁让人家是要大婚的人呢,难道还不准放几天假吗?况且,国师大人本来也不是每天都会上早朝的,大家早就习惯了。 国师府中已经开始为大婚做准备,但是国师大人却一点都没有关心过,好像对这场婚礼并不期待,所有事情都是交给手下的人去负责。 不过皇上赐婚,排场自然不能小了,国师府除了国师大人好似无动于衷,其他人都忙做一团,府里到处都是喜庆之色。 墨天是在愤怒中下的圣旨,婚期就定在三日后,时间十分紧凑,现在已经过去一日,只有两日时间了。 慕琉璃等了一天,等国师大人解决这件事,但是无奈国师大人根本就没打算解决,他费心费力地让墨天下了旨,岂有让他收回去的道理? 慕琉璃也没耐心等了,看来国师大人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落仙楼,大厅中,燕惊天突然一口茶喷了出去,咳嗽了好半天,才瞪大眼看着慕琉璃,失声吼道,“让我去国师府做这种事?不行!” 面对碧霄碧落不善的视线,燕惊天苦着脸说道,“楼主,你这不是让我去死吗?你不知道我师兄那个人有多可怕,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喜欢他,每次我被师父罚,都是他帮我求情的,我感激了他好多年,结果后来才发现我会被师父罚那都是他告的状,那活阎王就是有本事卖了你还让你开开心心帮他数钱的人,不能招惹的!” 慕楼主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那是你笨。”闻人弈一看就是个狡诈的人,居然把这样的人当好人。 燕惊天脸色一僵,满心哀怨,难怪活阎王会看上慕楼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初他发现自己错把狐狸当好人,找活阎王理论,活阎王也是不冷不热地送了这四个字给他,差点没把他气得吐血。 慕楼主无视他的哀怨,开口道,“你现在是我落仙楼的人,凡事皆要服从命令,否则落仙楼这座小庙供不起你这尊大佛,本楼主也只能把你送回给国师大人了。” 燕惊天更加哀怨了,耸拉着脑袋,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去还不行吗?”这次他不再是大胡子的装扮,而是一清秀的文弱书生,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也让人生出几分同情来,可惜慕楼主不在其中。 燕惊天是贼,对偷偷摸摸的事情最擅长,连皇宫也是进出自如,但是这不包括国师府,明面上 的人发现不了他,不代表暗处的人也发现不了他。 明月当空,燕惊天看着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煞神,抽了抽嘴角,仰天叹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你不会专门等着我吧?” 拦住惊天小贼的人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眉目间皆是寒气,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薄唇紧抿,冷漠地看着燕惊天,见他身后没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开口道,“我等的是主母。”一个小贼,哪来那么大面子让他亲自等待。 看出男子眼底的嫌弃,惊天小贼怒道,“冥衣,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少怎么说也是你主子的师弟,算是你半个主子。” 冥衣无视他的怒气,冷冷地说道,“非常时期,闲人免进。” 非常时期?什么非常时期?不就是大婚在即吗?而且冥衣居然说的是主母! 燕惊天听出几分意思来,当下笑得十分猥琐地凑过去,伸手便想搂上人家的肩,不过却在冥衣一个冷眼下,讪讪地缩了回去,神秘兮兮地问道,“活阎王这么重视我家楼主,难道真的看上我家楼主了?” 虽然他也发现国师大人对慕楼主真的不太一样,但是他却不太分得清真假,因为国师大人实在是高深莫测,真真假假,常常似是而非,让人看不明白,久而久之,他也不太敢去猜测这位师兄在想什么了,免得自己被误导了也不知道,吃了亏还以为赚到了。 冥衣没有理会他,而是想着国师大人的交代,主上说接得到人就直接带主母过去,接不到人就算了,主上好像料定了主母会来,又好像早知道他接不到人似的。 冥衣皱了皱眉,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坚决不让这总是给主上惹麻烦的惊天小贼进去。 燕惊天哈拉了半天,冥衣一句话都不答,他几次找机会想往里跑,却都被冥衣拦了回来,当下不由掏出为了附庸风雅准备的折扇,泄愤般用力扇了两下,没好气地说道,“冥衣,你确定要阻止我?我可是奉你未来主母的命令行事,若是耽搁了,你到时候自己去向她解释吧!” 闻言,冥衣看了他一眼,突然转身就走了,留下惊天小贼呆愣在那里,这样就行了?早知道他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国师大人的另一道命令,非常时期,闲人免进,但若是落仙楼的人想要做什么,不必阻拦。 冥衣之所以会拦着燕惊天,也不过是因为惊天小贼总是惹麻烦,直接被他归为闲人了,不过既然他是奉了慕楼主的命令前来,自然就不在他阻 拦范围之内了。 水雾缭绕的浴室里,国师大人心情很好地靠在浴池边闭目养神,半透明的屏风后,突然一袭白衣闪现,国师大人猛地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慕楼主既然来了,还躲着做什么?”早知道这女人不是谁都守得住的,也知道她不会乖乖等着嫁人。 慕琉璃也不管国师大人现在穿没穿衣服,径直走到浴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问道,“闻人弈,你到底想做什么?” 闻人弈眼中波光流转,不答反问,“慕楼主觉得本座想做什么?” 慕琉璃看着他没有说话,此时闻人弈依旧带着那张银色面具,水汽氤氲中更显神秘,更加诱惑,但是也让人觉得更加危险。 好一会儿慕琉璃才开口道,“如果是因为落仙楼,本楼主劝国师大人还是不要如此多事,国师大人只要不危害到落仙楼的利益,想做什么都可以,本楼主没有闲情逸致来管你的事,也没心情参与朝中争斗,但是如果国师大人坚持要打落仙楼的主意,本楼主也只能与国师大人为敌了!” ☆、021 后院起火 闻人弈挑了挑眉,“只要不危害到落仙楼的利益,想做什么都可以?那慕楼主又何必专程来警告本座?” 慕琉璃皱起眉头,闻人弈却勾唇道,“慕楼主,娶你应该不会危害到落仙楼的利益吧?” 慕琉璃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她根本不信闻人弈只是单纯地想要娶她,他们才认识三天,她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尤其闻人弈还是这般狡诈无情的人。 桑柔跟了他三年,一心想要捂热那颗冰冷无情的心,他却依旧如故,要说闻人弈会对她一见钟情,她是绝对不信的。 两人视线相对,闻人弈慵懒地笑着,任由她看,无比坦然,慕琉璃看着他那妖孽的样子,心中却有些恼火。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国师大人,后院起火了!” 闻人弈挑了挑眉,不慌不忙地朝外吩咐道,“让人准备救火。”他自己却依旧呆在浴池里,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不是他矜持,而是他怕把慕楼主吓走了,他们这还没能达成共识呢,他可不希望婚礼出现什么意外。 那人似乎也习惯了国师大人那天塌下来也无动于衷的态度,得到命令便走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远,慕琉璃收起那有些严肃的态度,淡淡笑道,“国师大人,坐享齐人之福怎么也不多注意一下后院?这下可如何是好?” 显然国师大人的后院起火,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闻人弈挑眉笑道,“本座的后院至今还空着,怎会着火?看来本座可要好好查清楚,看看是不是慕楼主偷偷进去放了一把火。” 慕楼主叹息道,“这话若是桑柔姑娘听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闻人弈勾唇一笑,突然伸手,抓住慕楼主的脚腕一拽,“咚”的一声,水花四溅,显然慕楼主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手,以至于直接被拖进了浴池里。 不过国师大人还是很会怜香惜玉的,紧紧搂着慕楼主的腰,没让她喝自己的洗澡水。 但是即便这样,慕楼主还是双眼冒火地瞪着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狼狈。 那身白衣被打湿紧贴在身上,身形毕露,胸前的曲线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国师大人眼中。 闻人弈眼神微暗,不过他很快便移开了视线,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抬眼看去,慕楼主脸上的面纱已经不在,长发被浸湿, 丝丝缕缕地贴在白皙的脸颊上,那双眸子虽然带着怒火,却越加清澈迷人,里面只有他的倒影,闻人弈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满足的感觉。 和步步设计,将所有人算计其中,任由自己掌控的感觉不同,不是那种淡到几乎没有的喜悦,而是心里暖暖的,软软的,好像被羽毛刷过,痒痒的,很舒服。 闻人弈抱着她没有松手,伸手拨开她脸上贴着的发丝,笑道,“慕楼主这是在吃醋?” 慕楼主反唇相讥,“国师大人这是在做梦?” 闻人弈叹了口气,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说道,“慕楼主如果想进本座的后院,本座欢迎之至,不必偷偷摸摸。” 慕琉璃一把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问道,“国师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闻人弈眨了眨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问道,“本座有误会什么吗?” 慕琉璃面不改色地说道,“想要国师大人死的人多了去了,国师大人不会认为这把火是本楼主放的吧?” 闻人弈略带惊讶地问道,“本座何时这么说过?慕楼主怎会有如此误会?” 慕琉璃冷哼道,“不是就最好了,本楼主只是担心国师大人有所误会,到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可就便宜了某些人了。” 闻人弈但笑不语,如果他和慕楼主真的撕破脸打起来,还真的会渔翁得利,那些小鱼小虾现在正盼着呢! 被国师大人一打岔,慕楼主完全忘了正在被人占便宜的事了,这事上面,慕楼主也不知道是真迷糊,还是习惯了被国师大人占便宜,所以才反应迟钝。 不过她倒还没有忘记正事。 只见慕楼主瞥着国师大人冷哼道,“赐婚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慕楼主,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可不关本座的事。”确实不关他的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想要娶她的话,还一直拒绝来着。 所以说,国师大人委委屈屈地借由云贵妃和墨天来促成好事,其中一个目的绝对是为了撇开责任,可惜,慕楼主还是得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本楼主不管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总之你得把这件事解决了!” 国师大人略带安抚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背,慵懒地开口道,“本座正在准备解决。” 慕琉璃眯眼看着他,摆明了不信地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两天后成亲。” 他的话音刚落,慕楼主直接一脚踹在他小腿骨上,国师大人倒抽一口冷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本座真没打落仙楼的主意。”要打也打落仙楼楼主的主意。 “没打落仙楼的主意本楼主也不会嫁给你!”莫名其妙多出个老公这算怎么回事?男人这东西,她不需要,况且这还是只千年狐狸,她可不想每天和只狐狸斗智斗勇。 “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那你为什么非得娶我?” 国师大人叹了口气,说道,“慕楼主,本座这是为了你好,太子殿下如今已经盯上落仙楼了,你以为你还能清静得了吗?你想想要收服落仙楼最快的方法是什么?你若是不想被太子殿下一直纠缠下去,嫁给本座,彻底断绝太子殿下的想法是最好的办法,若不是这件事是因本座而起,本座又何必这么多事。” 慕楼主可不会笨到相信国师大人的说辞,国师大人要真是那么有责任心的人,那位桑柔姑娘也不至于为情所伤了。 不过太子殿下盯上落仙楼倒是不假,之前太子殿下对她的态度明显就有问题,被她吞了三万两黄金,居然也没有找落仙楼的麻烦,要说没所求才奇了怪了,毕竟墨琰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软柿子。 ☆、022 谈条件 这也是慕楼主怀疑国师大人娶她是为了落仙楼的原因,不管她愿不愿意,现在落仙楼已经被扯进了朝中争斗,如果不站在国师大人这边,便得站在太子殿下那边。 若想独善其身是不太可能了,她若是两不相帮,反倒让两方都对她不放心,而后果恐怕就是两方都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毕竟谁都不会愿意有一个随时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势力存在,这种权势之争,成者为王败者寇,不能有一点疏忽,大家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狠角色。 她不担心太子殿下,却不能小瞧国师大人。 其实早在闻人弈出现在落仙楼时,慕琉璃便料到了这样的情况,落仙楼强势崛起,太过引人注目,就算闻人弈不找上落仙楼,那位太子殿下恐怕也是会打江湖的主意的。 虽然认识闻人弈不久,但是慕楼主或许是最了解国师大人为人的人,既然他已经把持了整个朝堂,便断然不会给墨琰钻空子,如此,墨琰除了寻找外援别无他法。 而太子殿下也不是蠢人,在黔驴技穷之前,他绝对不会和附属国勾结,毕竟墨珞国当初一统天下也是付出了不小代价的,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不会引狼入室,这种情况下,江湖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当时慕楼主才会轻易答应帮国师大人一个小忙,既然已经脱不开身,垂死挣扎并无意义,还不如先捞点好处再说。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若是站在太子殿下那边对付国师大人,那将是一场惨烈的斗争,即便胜了,落仙楼也必然损失惨重,但是如果站在国师大人这边,便没有什么坏处了。 就算没有落仙楼,国师大人也不会败给太子殿下,所以只要落仙楼不站在太子殿下那边,便是对国师大人的支持了。 至于今后,国师大人还会不会放任落仙楼,那是以后的事,她也不会什么事都不做,任由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发生在落仙楼身上。 闻人弈若真想打压落仙楼,那就看看谁技高一筹了! 总之一句话,不到非不得已,慕楼主并不想与国师大人为敌,小打小闹无所谓,但是真的撕破脸,弄得两败俱伤,那并不是她乐见的。 只是,慕琉璃什么都想到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要把自己赔进去,不过正如国师大人所说,遵从圣旨,成为国师夫人确实可以少去不少麻烦。 不必抗旨,也不必和太子殿下周旋。 别看慕楼主对国师 大人的纠缠不怎么反感,若真是换了太子殿下整日来缠着她献殷勤,她绝对会烦不胜烦,想要一掌拍死他。 一个明明别有所图的人,偏偏要在你面前装深情,一副没你不行的样子,只是想想,慕楼主都忍不住皱眉。 好在她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打算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否则心里还会更反感,自以为是的人,她落仙楼岂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分可换的? 至于为什么国师大人没有让她觉得厌恶,或许是国师大人道行比较高深,不会做出让人反感的事,也或许是国师大人魅力比较大,让人讨厌不起来,再或许是因为国师大人图谋的本就不是那些身外之物,所以才不会让人感觉到虚伪,以至于慕楼主即便被占了便宜,也只是有些气闷,想着要怎么讨回来。 总的来说,如果国师大人肯配合的话,成为国师夫人倒也不失为一个杜绝麻烦的好办法,反正对于她来说,住在落仙楼还是国师府好像也并没有太大区别,也就是说她没有实质性的损失。 闻人弈没有打扰她的思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其实结果他基本上已经料到了,慕楼主能够想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想到,慕楼主这样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怎样的选择最有利。 从她查探血丝翡翠镯那件事,国师大人便看出慕楼主是个怕麻烦的人,虽说她不怕太子殿下采取什么手段,但是能够轻易解决掉一个麻烦,慕楼主会很乐意的。 这也是他没有过分表现出对慕楼主有兴趣的原因,一旦慕楼主知道他的目的在她,恐怕她就会重新考虑了。 就像燕惊天所想,国师大人的想法实在难猜,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稍不注意,便会落入陷阱,成了他的猎物犹不自知。 慕楼主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虽然知道国师大人狡诈,想要娶她也绝对是不安好心,但是她却没往自己身上想,即便被国师大人占了不少便宜,她也只认为那是国师大人为了掩饰自己真正的目的故意为之,所以不相信自己魅力的慕楼主做出了一个不知道该说是错误还是正确的决定,解决了一个小麻烦,黏上了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嫁给你没问题,但是本楼主有条件!”虽然不清楚国师大人一心想要娶她的目的,但是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国师大人既然有企图,她便是现在不按照他的套路走,依旧会有其他的套路等着她。 如此,还不如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 而且这也算 是彻底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可以免去国师大人的猜疑。 闻人弈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大方地说道,“本座会尽力满足。” 慕楼主倒也不客气,事已至此,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才是正事。 “第一,本楼主很忙,太子殿下那里你自己应付,而且你要保证不能让太子殿下找落仙楼的麻烦。” 闻人弈心中好笑,就知道这女人是不肯吃亏的人,这样根本就是白白给自己找了个保护伞,不过谁让他把人娶回家了,保护自家夫人和她的所有物那是义不容辞的,于是国师大人丝毫不觉勉强地点头同意。 “第二,不能让你那群红颜知己来找本楼主的麻烦,桑柔姑娘也好,云贵妃也好,你们怎么卿卿我我都行,但是绝对不要因为争风吃醋,闹到本楼主面前来,更不要让人跑到本楼主面前来耍手段,否则死了残了,本楼主概不负责。” 这一点很重要,她可不想今后不得清净,那位桑柔姑娘虽然看似为人温柔,但是对闻人弈的执着却太深,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而那位云贵妃和国师大人更是不清不楚,手段绝对不弱,而且人家身份还摆在那里,若是要找她的麻烦,那还真是件麻烦的事。 闻人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什么叫他们怎么卿卿我我都行? 见他不点头,慕楼主柳眉一挑,问道,“有意见?” ☆、023 打起来了 “没。”闻人弈认命地说道,“本座会注意的,不过若真是不小心闹到你面前来了,死了残了不必你负责。”这暗示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慕琉璃不由摇了摇头,果然看上国师大人这么无情的人,那就是在自虐。 似乎看懂了慕楼主眼中的意思,国师大人又加了一句,“如果慕楼主少了一根汗毛,本座让她们少一条命,可好?” 慕琉璃一怔,然后撇嘴道,“随便。”她自己吃了亏,自己会讨回公道,可不指望国师大人。 准确地说,她从来就不指望任何人。 而且,她所吃的亏,似乎全来自于国师大人,要算账也是找他。 “第三,咱们虽然会拜堂,但是绝对不洞房,你不能因为本楼主和你拜了一回堂,就用各种借口来约束本楼主,当然本楼主也不会约束你,你是你,我是我,你给我带来的麻烦,你要负责解决,我给你带来的麻烦,你也得自己解决。”反正国师大人本事大,能者多劳嘛! 国师大人无奈点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不介意让慕楼主占点便宜,但是她能不能不要把你我分得那么清楚? “第四……先留着。”这样一来,她只是换了个住的地方,便可避免一个大麻烦,一点都不亏。 其实她也好奇闻人弈为什么偏偏要留着墨琰,让他羽翼渐丰,不过她并不打算去了解,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尤其是与闻人弈有关的事,她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就这样?” “先就这样吧!”说完,慕楼主准备走人,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现在太过暧昧,当下微微皱眉,突然一提腿,膝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国师大人两腿间撞去,口中淡然地说道,“国师大人,本楼主突然觉得还是废了你比较放心。” 国师大人连忙伸手抵住她的膝盖,无奈道,“慕楼主,不能废,闻人家就我这一根独苗了,你这是想让闻人家绝后吗?”这女人也实在是太狠了,要真被她撞上,他还不真得废了? 慕楼主淡定地放下腿,面不改色地说道,“国师大人可别乱说,本楼主怎会做让人绝后这样的缺德事?” 闻人弈哭笑不得,得,他还没被废了,所以没证据。 慕楼主一把推开他,走出浴池,毫不客气地拿起国师大人的衣服,准备换下那一身湿衣,也不打算回落仙楼了,反正交易已经达成,她以后都会住在国师 府,就当是提前熟悉环境好了。 只是,她发现国师大人居然准备了两套衣服,这是未卜先知?还是…… 国师大人大摇大摆地步出浴池便发现慕楼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看了看那两套睡袍,国师大人面不改色地说道,“府里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准备个衣服都能弄重了。” 慕楼主才不会信他的鬼话,直接一脚踹过去,怒道,“闻人弈,你去死!”居然敢算计她,这混蛋分明把所有事情都算好了,这是在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偏偏她还一头钻进去了。 国师大人见事情露馅儿,也不慌乱,优雅地避开慕楼主的脚,开口道,“慕楼主,想要比武也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先让本座穿上衣服如何?” 他倒是无所谓,但是慕楼主可还穿着一身湿衣呢,慕琉璃的体温本就比正常人要低,服了他的药也丝毫不见好转,再穿着一身湿衣和他怄气,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那么料事如神,他只是算准了慕楼主会来找他,觉得慕楼主很可能会因为赐婚的事和他动手,若是刚好在他沐浴的时候来,在浴室交手,难免会溅到水,到时候才有衣服换不是?只是慕楼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淡定,没有一来就开打。 可惜现在还是免不了要打一场了,不过国师大人倒是不担心慕楼主反悔,慕琉璃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做了方方面面的考虑,才得出的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她不会因为一时和他怄气便改变初衷。 不得不说,国师大人还是很了解慕楼主的,慕琉璃没打算因此反悔,在她做决定之前便知道闻人弈不安好心,现在发现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不过心里难免有点不平衡,这就需要发泄一下了。 所以不等国师大人话落,慕楼主一掌拍出,凌厉的掌风直袭国师大人面门,与此同时,袖子上的水珠甩出,无数水滴如同利剑,夹带着杀气朝着国师大人飞去。 闻人弈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真把慕楼主惹火了,不过他的身材很差吗?为什么慕楼主无动于衷呢? 闻人弈扯过旁边的睡袍,内劲一出,衣袍张开,挡住那凌厉的掌风,还有那些可要人命的水珠。 “砰砰砰……”如同金属相交的声音响起,国师大人却听而不闻,慵懒地垂眼打量自己的身材,也不是太差嘛,不至于那么没有吸引力吧。 事实上不是不太差,而是很 好,身形修长,比例完美,匀称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爆发力,象牙白的肌肤上此时带着点点水珠,不时顺着肌理滑落,性感诱人到了极致,结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身,八块腹肌不是特别突出,却恰是最完美的样子。 国师大人似乎就是个完美到让人嫉妒的人,只是不知道那张脸是不是真的毁了。 不过不管国师大人多诱人,慕楼主是没心情去欣赏的,她现在只想揍得国师大人鼻青脸肿以泄心头之恨,从她十岁接掌圣岛以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想揍人。 里面的响动一起,外面几个黑影瞬间闪现,不过冥衣及时出现,拦住了几人,下令道,“退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黑衣人一闪而逝,回到各自的位置。 “冥衣,你不担心你主子?”惊天小贼站在冥衣旁边,伸长了脖子,一副想要穿透门窗看到里面的样子,不过他可不是担心闻人弈。 活阎王的本事如何,他可是很清楚的,他好奇的是,慕楼主居然也是个高手。 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但是就凭能与活阎王交手这一点,便可以确定功力不弱,唉……明明是两个“废了武功”的人,现在却打得如此激烈,光听响动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要不是有尊煞神立在那里,他绝对会跑进去看看。 要知道放火烧了活阎王的后院,他现在还兴奋着呢! 冥衣闭目不语,根本不理会他,惊天小贼不由哼了一声,拽什么拽?不就是武功比他好那么一点点嘛! ☆、024 狐狸精?? 屋内的交手仍在继续,国师大人看着慕楼主越打越来劲,不由皱了皱眉,功力瞬间提升到极致,朝着慕楼主扑过去。 慕琉璃突遇这一变故,忍不住皱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撤回了将要拍在国师大人胸口上的手掌。 “砰……”慕楼主直接被国师大人压倒在浴池边的竹榻上。 然后“嘶啦……”一声,慕琉璃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阴沉无比,“闻、人、弈!”混蛋,居然撕她的衣服。 慕楼主那个后悔,她就该一掌拍死他的。 闻人弈早在扑倒她的时候已经压制住她的手脚,以免她再出手,几下将她身上的湿衣服扯下来,国师大人勾唇笑道,“慕楼主如果心疼这一身衣裳,本座赔给你就是。” 国师大人这一次倒是难得君子了一回,并没有到处乱看,说话的同时,已经扯过睡袍,往慕楼主身上套去。 慕琉璃明白过来他的意图,突然安静下来,任由他帮她穿好那宽大的浴袍,才冷哼道,“沾了你的洗澡水,本楼主本来就不打算要了。” 闻人弈嘴角的弧度扩大了一些,觉得慕楼主这有些小孩子气的样子实在是可*之极,不由低头覆上那双诱人的红唇,一触即分。 国师大人还是很有分寸的,反正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否则若是把慕楼主吓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慕楼主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再出手,只是甩了甩那大得过分的袖子,哼道,“国师大人既然有所准备,怎么不准备一套女装?” 国师大人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本座从不穿女装。”言下之意,没有。 慕琉璃挑眉道,“有桑柔姑娘在,国师府总不会找不出女装吧?” 国师大人懒懒一挑眉,勾唇道,“本座以为慕楼主不会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那你还拿你的衣服给本楼主穿。”这不是摆明了故意的。 “那怎么一样呢?”话落,国师大人拉着慕楼主起身,说道,“走吧,带你去休息。”这才顺手穿上衣服,遮挡住那明明很诱人,却诱不到慕楼主的好身材。 显然国师大人并不打算解释有什么不一样,慕楼主见他不想说,也有些兴致缺缺,只是看着那拖在地上的衣摆微微皱眉。 国师大人的身形很匀称,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健硕,但是他的衣服穿在慕楼主身上,还是给人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 服的感觉,国师大人看得好笑,干脆一把将她抱起,口中解释道,“暗处的人不少。”慕楼主这形象他可不打算让其他人观赏。 慕琉璃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略带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她自然知道暗处的人不少,但是她怎么又有被算计的感觉?国师大人给她这么一件荡来荡去,随时可能走光的睡袍,不会就是为了不让她自己走吧? 想着,慕楼主不由皱了皱眉,国师大人好像很喜欢占她便宜,她是不是该有所回报? 国师大人倒是一脸坦然,对上她怀疑的视线,也不见丝毫心虚,只是将她的脑袋按到胸前,将她整张脸都藏了起来。 闻人弈直接抱着慕琉璃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见一个小丫头站在门口,显然是在等着他。 认出那是桑柔身边的丫鬟,闻人弈不由皱了皱眉,问道,“何事?” 小丫头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人,不由愣了一下,然后眼神有些不善地盯了慕琉璃一会儿,才看向闻人弈说道,“国师大人,刚才后院起火,桑柔姑娘受了些惊吓。” 桑柔姑娘之前才病了一次,这两日又闷闷不乐的,国师大人居然也没有关心一下,若不是桑柔姑娘阻止,她早就来找国师大人了。 刚刚后院着火,火势相当惊人,桑柔姑娘虽然没什么损伤,但是却吓得不轻,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就算桑柔姑娘和国师大人正在闹别扭,发生这样的事,国师大人怎么也该去安慰一下才是。 但是她去找国师大人时却被暗卫拦了回来,不准靠近,所以才会在这里等着,现在看见国师大人抱着一个女人回来,而且两人都衣衫不整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暗卫会不让她靠近了。 桑柔姑娘差点受伤,国师大人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小丫头心里不由替桑柔抱不平,看着国师大人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责备。 虽说在墨珞国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但是国师府向来只有一个桑柔,在下人们眼中,国师大人和桑柔姑娘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这丫鬟突然间看见国师大人抱着别的女人,自然而然便觉得他辜负了桑柔,更是将慕楼主当成了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了。 不过一个丫鬟居然敢责备主子,即便没有说出来,也已经是逾距了,看得出这个丫鬟对桑柔是很忠心的。 “知道了。”国师大人的态度很是冷淡,只是丢下这三个字,便想进门。 小丫头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以往桑柔姑娘 有什么事,国师大人一定会去关心的,现在听说桑柔姑娘受了惊吓,态度却如此冷淡? 看了眼国师大人怀里的人,小丫头心中气怒难平,也忘了那些规矩,一下子挡在国师大人面前,指责道,“国师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桑柔姑娘?桑柔姑娘那么好,哪里比不上这只狐狸精了?” 国师大人突然眼神一冷,小丫头不由吓得后退一步,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道,“国师大人恕罪。”语气中却还带着一丝不服气。 慕楼主从国师大人怀里探出头来,见房门近在眼前,实在不想在这里陪着国师大人耗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淡然地说道,“放我下来。” 悦耳的声音传来,小丫头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愣住,她以为桑柔姑娘已经是很美的人了,那么柔弱的人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却更甚,一眼望去,甚至让人忘了仔细去看她的长相,只觉得她整个人如同琉璃般玲珑剔透,美得梦幻,好像一摔就会碎,明明没有作出一丝柔弱的姿态,却让人恨不得一直抱在怀里才好,深怕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025 喜欢? 慕琉璃倒是没有因为被当成狐狸精而生气,只是淡淡地扫了那丫鬟一眼,是个忠心护主的丫头,不过还不够聪明,根本没弄明白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这国师府的一切那都是国师大人的。 而且她这样冒失,若是惹怒了国师大人恐怕还得连累那位桑柔姑娘。 这丫头会如此不知轻重,恐怕也是因为闻人弈对桑柔比较特别,所以连带她身边的丫鬟也有些有恃无恐了。 只是真正能让闻人弈放在心里的人这世上恐怕还没有,可惜无人看透国师大人那副慵懒温和的面具下是一颗如何冷硬无情的心。 说来国师大人还真是骗到不少人。 慕琉璃开始有些怀疑,国师大人真的只是把桑柔当成宠物养着吗?大家看见的都是这副独宠的假象,难道真的不是国师大人刻意而为? 想着不由看了眼闻人弈,或许他还有其他目的也说不定。 只是那位桑柔姑娘又有什么是值得国师大人算计的呢? 闻人弈对上她探究的视线,不由勾了勾唇,挑眉道,“也不一定会用上桑柔,所以慕楼主之前所说那些也没错。” 慕琉璃不由摇头道,“真不知道桑柔姑娘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庆幸的是,国师大人并不是一心把她当成棋子利用,悲哀的是,她可有可无,如果国师大人一心利用她,至少还能体现出她的重要性来。 “慕楼主同情桑柔?” 慕琉璃轻笑道,“弱肉强食,到哪里都一样,世人喜欢同情弱者,本楼主却没那个闲情逸致。”她当初弱小的时候可不见有人同情她,反倒是一群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让她一刻不敢放松。 她也不需要别人同情。 人,想要活得好,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就算真有人善意地同情,也只是一时,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若是自己不争气,最后还是只能沦为鱼肉。 闻言,国师大人低笑一声,直接抱着她踹门而入,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小丫头愣在外面,被两人的对话弄得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心里平添了一分不安,但是她依旧想着要让国师大人去看看桑柔,“国师大人……” 府中虽然已经忙碌起来,但是小丫头却没有察觉到异样。 自从献身失败后,桑柔便闷闷不乐,总是一个人在房里发呆,小丫头怕她做什么傻事,只好一直陪着 她,自然不知道这府中已经在准备大婚,其他的下人和桑柔没有那么亲,而且看见桑柔那副忧伤的样子,也实在不敢再告诉她这件事,所以这对主仆对国师大人将要成亲的事是一点都不知情。 小丫头更是不知道慕楼主是何许人也。 只是即便知之甚少,她走这一趟,也还是为自己带来了灾难。 国师大人体贴地为慕楼主盖上被子,慵懒地开口道,“冥衣……” 一脸冷峻的黑衣男子瞬间出现在房中,“主上。” “解决了。”国师大人眼也未抬,依旧是那慵懒的模样。 就是那副慵懒的样子总是容易让人忘记他的无情。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冥衣却明白他的意思,瞬间又从房中消失,连带不见的还有房外的小丫头。 慕楼主挑眉看向国师大人,问道,“为什么?” 国师大人靠在床上,看着她说道,“她看了你的样子。” “就这样?”那她以后是不是都只能蒙着脸见人? 闻人弈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难得有些认真地说道,“至少在婚礼之前不要让人看见你的样子。” 一来是怕赐婚的事出现什么波折,二来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不过那些事他并没有打算和慕楼主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慕琉璃也没有过多纠结,她本就是淡漠至极的人,和自己无关的人,是生是死她并不关心。 “国师大人不去看看桑柔姑娘?” “本座相信慕楼主自有分寸。” 闻言,慕琉璃不由挑了挑眉,她确实没打算伤人,只是给闻人弈一个警告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有些多余了。 “好好休息。”国师大人交代了一句,便要起身离开。 慕楼主不由问了一句,“你要走?”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奇。 实在是被国师大人占便宜占太多,现在国师大人突然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实在是不像他,小人突然变成了君子,自然让人不得不警惕。 国师大人瞬间回身看向她,桃花眼中光华流转,邪魅横生,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诱惑,“慕楼主若是舍不得,本座很乐意留下。” 慕楼主淡定地闭上眼,很是干脆地丢出一个字,“滚。” 国师大人不由笑得更加风华无限,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床帐放下来,这才转身出了门, 往书房走去,便宜嘛,还是等娶回家再说吧。 国师大人前脚刚走,惊天小贼后脚就窜了进来,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仰头喝掉,这才说道,“楼主,你可要好好表扬我,我可是好不容意才甩掉那个冷煞神前来解救你的。” 慕楼主斜靠在床上,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冥衣?” “咦?楼主你认识?”不会吧,难道说活阎王这次真的是很认真的? 慕楼主不想理会他,不用说也知道,冥衣根本就不是他甩掉的,而是人家主子吩咐他办事去了,慕楼主开始怀疑收下燕惊天到底是对还是错,这咋咋呼呼的小贼和碧霄碧落实在没得比。 惊天小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慕楼主嫌弃了,犹自嘀咕道,“真是难得,我还以为活阎王只会算计人呢,没想到居然也会喜欢人,楼主你真是魅力无双……” 喜欢? 慕楼主不由怔了一下,闻人弈会喜欢人吗? “楼主,我们快走吧!等活阎王回来可就走不了了。” 惊天小贼虽然迷糊了一点,但是还是很懂规矩的,没有去掀床帐,主要是现在慕楼主和国师大人关系不一般,他可不敢去捻虎须,只能在外面急吼吼的。 惊天小贼的咋呼声让慕楼主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开口吩咐道,“告诉碧霄碧落,本楼主两日后出嫁。” “啊?”惊天小贼愣了愣,惊呼道,“楼主你真要嫁给活阎王?” 惊天小贼不由满心纠结,他现在怎么说也是落仙楼的人,自然也是向着自家楼主的,活阎王那人实在是太过心机深沉,楼主若是嫁给他难保不会吃亏,但是如果活阎王是真的喜欢楼主,他破坏了人家的姻缘岂不是很缺德? ☆、026 迎亲 虽然惊天小贼看似对国师大人意见多多,但是对这个师兄,他其实是很崇拜的,而且国师大人对他也真的不错,他惹出的麻烦不少,国师大人虽然嫌弃,却还是每次都会帮他解决得干干净净,否则他恐怕也混不到如今的模样。 若是国师大人能够幸福,他自然也是欣慰的。 只是他真的不敢去猜测国师大人这次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怎么?你有意见?” “没。”燕惊天心中叹了口气,算了,他不管了,反正楼主看着挺聪明的,应该不会吃亏,“楼主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让碧霄和碧落暂时别出现在国师府,有事的话你跑一趟吧。” 国师大人好像深怕她在大婚之前暴露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奇怪的是,明明觉得国师大人不安好心,慕楼主居然还如此配合。 燕惊天没有多留,慕楼主交代完,他便走了,也没有人去拦他。 慕琉璃又在国师府呆了一日,将国师府逛了个遍,国师大人也没再来缠她,这点让慕楼主很满意,看来嫁人也不是那么糟糕。 只是国师大人虽未出现,却总有暗卫跟着,慕楼主每到一处,必定有人先一步清场,以至于慕楼主逛完整个国师府都未遇见一个人。 慕琉璃也不在意,反正她也不是为了看国师府的人。 在将国师府的布局记下之后,慕楼主连招呼都没打,便径自回了落仙楼。 留下国师大人感叹她无情的同时,不忘吩咐手下的人在大婚之日加强戒备,这防的是谁,也只有国师大人清楚了。 国师府的眼线不少,闻人弈虽然清楚,却听之任之,只是一旦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事,那些眼线是绝对接触不到的,这番清场的举动虽然有些招摇,却也不会太引人怀疑,因为国师大人更招摇的事都做过,甚至曾直接开口让国师府的那些眼线给他们的主人带话回去,也让那些总是盯着国师府的人心中明白,他们之所以什么都探不到,不是因为国师大人小心谨慎,而是他对于那些眼线一清二楚,甚至连谁是谁的人都了如指掌,这也让人意识到了国师大人的可怕。 于是聪明的人自觉地将人撤了回来,但是也大有居心不良不怕死的人,所以慕楼主只是逛一圈,却得如此兴师动众。 两日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国师府已经布置妥当,到处都是飞扬的红绸,喜庆万分,而落仙楼也很是热闹。 按照墨珞国的习俗,落仙楼也是要开门迎客的,不过慕琉璃这个楼主今日乃是新娘,自然不可能亲自出来迎客,不过外有碧霄内有碧落,倒也井井有条。 江湖五大势力,除去落仙楼之外,还有朝天阁、擎天殿、飘渺庄、地狱崖,四处都送来了贺礼,但是却都未来人,朝天阁阁主夜泽和慕琉璃之间的*恨情仇,江湖中人心中都有数,他不来也在意料之中。 而擎天殿殿主便是武林盟主苍敖,对于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的这场大婚,不用说,他自是不赞同的。 苍敖虽为人正直,却不是不知变通的固执之人,但是这婚事事关武林安危,他实在没那么容易接受,一旦与朝廷扯上关系,江湖恐怕就不得平静了,可这是皇帝赐婚,他也不能让慕楼主抗旨,只能心中无奈,而他不出现也算是对江湖中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愿意江湖中人与朝中之人牵扯不清。 至于飘渺庄庄主君如玉玉公子,众人皆知他喜静,如非必要,是不会露面的,他不出现,同样不奇怪。 排在最后的地狱崖是个最特别的存在,实力绝对可以与落仙楼一争高下,之所以排在最后,只是因为地狱崖是邪道。 江湖中人皆知,五大势力一首一尾,一正一邪是最不能惹的,地狱崖虽然不计较排名的问题,但是对于敢挑衅地狱崖的人却从不手软,行事狂妄,根本不惧正道的责难,而落仙楼虽然行事温和,但是能在三年间成为正道之首,又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手段?何况,只要是有心之人便会发现,和落仙楼敌对的人,皆不会高兴太久,久而久之,也就少有人敢去招惹落仙楼了。 落仙楼楼主和地狱崖崖主,这一正一邪的两个人遇在一起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也不知道是两人的刻意回避,还是巧合,两人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 虽然最大的四个势力没有来人,但是落仙楼依旧热闹无比,毕竟江湖不是只有这五个势力,还有数不清的小门派小势力,想要攀上落仙楼的人多不胜数。 慕琉璃并不喜欢那份嘈杂,不过大婚之日这是难以避免的,好在有碧霄在,这些事从来不必她操心。 “来了来了,楼主,迎亲的队伍到了。” 听到外面的喊声,碧落连忙拿过盖头给慕琉璃盖上,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表情,她不明白楼主怎么会突然要嫁给国师大人,不过这是楼主的决定,她只需要听命便是。 国师大人骑着高头 大马,一声大红喜服,亲自前来迎亲,但是与平时的温和慵懒不同,那下颚紧绷,眼带寒光,满身冷意的模样,一出现便将那份喜气给冲淡了。 众人不由一怔,国师大人这样子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啊!莫非国师大人根本不乐意娶慕楼主? 不过想来也是,但凡是男子,都希望娶得美娇娘,慕楼主虽然身份了得,巾帼不让须眉,但毕竟毁了容貌,国师大人手握重权,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现在却要娶一个丑女,本就让人觉得奇怪,现在这副不像迎亲,倒像送葬的模样,更是让大家心中猜测纷纷。 墨珞国的大婚一向简单,没有踢轿门跨火盆那些规矩,只需要新郎将新娘抱上轿,到了再从轿中将人抱去拜堂就行了。 国师大人看也没看那些江湖中人一眼,直接翻身下马,往屋内走去。 碧落抬眼看见国师大人那不情愿的样子,脸色不由冷了几分,她原本已经将国师大人列为最需要防备的危险人物了,不过楼主要嫁给他,她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国师大人现在是什么意思?娶楼主委屈他了吗? ☆、027 大婚,刺客 大喜之日,慕楼主依旧带着面纱,不过变成了红色面纱而已,因为那盖头有点透明,也因此慕楼主可以透过那一层红雾看清国师大人的样子。 当下不由勾了勾唇,挑眉道,“怎么?国师大人难道是觉得本楼主的条件过分了,想要反悔?” 闻人弈直接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这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慕楼主不要突然反悔才好!” 看着国师大人把人抱出了院门,碧落才回过神来,眼中依旧带着点惊愕,莫非楼主是拿自己的幸福去交换了什么? 因为国师大人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所以当国师大人抱着慕楼主出来时,外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闹,只有小声的议论声,不过也没人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慕楼主一手环住国师大人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国师大人,你这是在毁坏本楼主的名誉。” 明明被逼婚的是她,现在倒好像是她嫁不出去,硬要赖着闻人弈似的。 其实慕楼主倒也不那么在意名誉问题,只觉得又被国师大人算计了一回,不过这次她是真冤枉国师大人了。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国师大人无奈低语道,“慕楼主难道不知道本座越是不愿意,婚礼会越顺利吗?难道慕楼主希望太子殿下出来抢亲?”当然还不止如此,不过这一点足够说服慕楼主了。 果不其然,慕楼主不再和他计较了,“那你还是继续装吧!”她虽然不希望凡事都合国师大人的意,但是太子殿下抢亲这事还是算了。 真要嫁人,她还是宁愿嫁给国师大人,那位太子殿下虽然没有国师大人心机深沉,好对付许多,但是为人却有些尖锐,不比国师大人圆滑,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不会太愉快,至少她不太喜欢。 终于将慕楼主抱进了花轿,国师大人再次上马,依旧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领着迎亲队伍朝国师府而去。 国师大人将人抱进府内的时候,皇上和云贵妃已经等着了,两人是来主婚的,当然墨天是被云贵妃拉来的,而云贵妃安的什么心就少有人清楚了。 除了这两个大人物,朝中各位大臣尽皆到齐,当然,太子殿下也没落下,虽然国师大人表现得很不情愿,但是这阵仗依旧不是一般的大。 慕琉璃隔着盖头看了眼笑得一脸妩媚的云贵妃和满脸猥琐的墨天,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成个亲还得拜这两位? 云贵妃看了眼满身冷意的闻 人弈,似乎对他这副不甘愿的样子十分满意,开口道,“国师大人,吉时到了,快拜堂吧!” 闻人弈眼中的冷意更重了一分,伸手拉住慕琉璃的手,带着她走过去拜堂。 国师大人将那份不甘不愿,被迫无奈演绎得淋漓尽致,只是在拉着慕楼主的小手时,轻捏了两下,带着安抚。 慕楼主不由转头看了他一眼,国师大人难道知道她不想拜这两位? 其实不止她不想拜这两位,国师大人也不想拜这两位,所以那身冷意倒也不完全是装的。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为了把慕楼主拐回家,国师大人还是忍下了,反正有的是机会讨回来不是吗? “一拜天地……” 慕楼主乖乖地拜了一下,然后在司仪另一声高呼出口时,慕楼主又乖乖转身,只是动作有些慢吞吞的,国师大人挑了挑眉,心中立马警惕起来。 他一心想把慕楼主娶回家,所以觉得拜一下这两个耀武扬威的人也没什么,但是慕楼主可不是一心想要嫁给他,没必要委屈自己。 他现在不敢确定慕楼主是更怕麻烦自己还是更怕委屈自己,所以心里有些没底。 慕琉璃看了眼笑得妩媚,眼底却全是恶意的云贵妃,再看了眼旁边笑意不达眼底的太子殿下,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是身处狼窝,而她旁边那位就是头狼。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太子殿下笑着开口道,“慕楼主怎么了?莫不是不愿意嫁给国师大人?” 国师府后院着火的事,他自然是知晓的,国师大人娶慕楼主是否情愿,他还不敢下判断,但是这位慕楼主,恐怕是真的不太愿意嫁给国师大人啊! 墨琰亲自来参加这场婚礼,可不是给国师大人面子,而是来查探情况的,一旦事情不是有利于他,他恐怕就真的要抢亲了,不过若是慕楼主千百个不愿,那么国师大人娶了慕楼主可就不一定是好事了,只要稍加利用,慕琉璃将会是悬在闻人弈脖子上的那把刀。 不待慕楼主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有刺客!” 闻言,厅内的人俱是一惊,大吼道,“保护皇上!” 那些刺客身手很不一般,不过一会儿功夫,已经冲到了门口,国师大人这才让暗卫现身,那些黑衣刺客与国师大人的暗卫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慕琉璃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些慌乱的大臣,微微勾起嘴角,来得真是时候。 正想着,突然察觉身旁一道暗劲射出,慕琉璃抬眼看向闻人弈,却见他依旧淡淡地看着外面的打斗。 “皇上……” “皇上受伤了,快保护皇上先走。” 慌乱的声音响起,慕琉璃看向暗劲射向的方向,正是墨天,此时墨天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手臂上鲜血直流。 云贵妃已是满脸泪痕,但是眼中却不见慌乱,慕楼主不由皱了皱眉,看来这个云贵妃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人。 好好的婚礼突然来了刺客,皇上还受了伤,闻人弈只好派了一个暗卫带着墨天和云贵妃往另一个方向撤走,跟随而去的还有不少大臣。 厅中瞬间少了不少人,不过太子殿下依旧还在,墨琰看着外面难分上下的两拨人,心中有了些底,能与闻人弈的暗卫打成平手的恐怕不多,再看静静站在那里的慕琉璃,他不由怀疑这根本就是落仙楼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场婚礼似乎没有阻止的必要。 想着,太子殿下朝身边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不一会儿,便见一队士兵冲了进来,将那些刺客包围在内。 国师大人微微挑眉,眼底带上一丝不明笑意,慵懒地抬了抬手,暗卫瞬间隐没。 墨琰察觉到一道略带冷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抬眼看去,那方向可不就是慕楼主吗?当下心中一笑,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028 醉酒装疯? 墨琰冲着慕楼主笑了笑,开口道,“这些人虽然打断了慕楼主的婚礼,但是这样大喜的日子实在不宜见血,本太子觉得小惩大诫一番便行了,慕楼主意下如何?” 太子殿下这是直接把国师大人扔一边了,而且他好像忘了,他老子已经流了血了,他现在居然要放过这些刺客。 虽然事实上墨天受伤并不关这些刺客的事,但是这里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觉得那和刺客无关。 太子殿下倒是打的好主意,慕楼主不仅烧了国师府的后院,还不惜在大婚之日弄来一群刺客破坏婚礼,他已经认定了慕楼主对于嫁给国师大人这件事是相当不愿意的,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下,这婚礼要是成了,闻人弈恐怕就不得清净了。 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他又怎么能让这场婚礼半途而废呢? 如今他出手阻止这些刺客破坏婚礼,既能让这场婚礼继续下去,又可以借此卖给慕楼主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即便是墨天不悦,也不能真拿他怎样,谁让墨天就他一个儿子。 只是太子殿下想得美好,慕楼主又岂会看不明白他的小把戏?原本她会弄出一拨刺客来,并不是真的要破坏婚礼,毕竟她已经和国师大人达成了协议,她只是不想国师大人太得意了,顺便也想和国师大人真正交一次手,但是现在都被墨琰给破坏了,慕楼主不找他算账他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想慕楼主欠他一个人情? 说来,墨琰还是小看了慕楼主了,他如果把慕楼主放在和国师大人同样的位置上,或许就不会这样天真了。 慕琉璃勾了勾唇,淡淡地开口道,“太子殿下仁慈。” 这次落仙楼来的可算是精英,只要闻人弈不出手阻挡,墨琰的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不过墨琰既然要跳出来演戏,那就随他吧,反正对她无害。 得到她的回答,墨琰颇为满意,视线扫过浑不在意的闻人弈,勾唇一笑,挥手让人将一群刺客带走。 碍事的人都走了,婚礼自然是继续,在朝中半数大臣的目光下,国师大人拉着慕楼主拜了空空如也的高堂,然后是夫妻交拜,在送入洞房之前,国师大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诸位还是去关心一下皇上的伤势吧!” 这些大臣都是人精,一听就知道国师大人是在撵人了,当下便告辞离开。 原本那般热闹,现在却突然安静下来,两位新人也不在意,国师大人直接搂着慕楼主回房去了,无 人打扰,多好! 一回房,国师大人便连忙将慕楼主的盖头揭开,不是他猴急,而是他知道,他如果晚上一点,慕楼主恐怕就要自己动手了。 慕琉璃往床上一坐,抬眼看向国师大人,不咸不淡地说道,“国师大人这算不算是卖了太子殿下一个人情?” 闻人弈慵懒地笑道,“慕楼主怎么不说本座是卖了你一个人情?”他这样做也算是让落仙楼的人轻松逃脱不是吗? 慕楼主在国师府呆了一日,什么事都没做,就把国师府里里外外逛了一圈,闻人弈就知道她在打鬼主意,所以才会特意吩咐加强戒备,但是还是被落仙楼的人给混了进来。 墨琰的把戏慕楼主明白,国师大人又岂会不明白,他知道墨琰胡乱插手慕楼主的事,不会博得慕楼主的好感,反而会被慕楼主记上一笔,如此,他又岂会阻止?自然是让墨琰去表现了。 而且慕楼主的人他抓了不杀无法向墨天和云贵妃交代,不抓吧,他也是失职,现在交给墨琰正好,墨天有气也撒墨琰身上去了。 所以这件事最大的赢家还是国师大人,这让慕楼主很是不平衡,早知道还不如让太子殿下抢亲呢! 她本是要给国师大人制造麻烦的,结果却反而让这场婚礼顺利地进行了下去,实在是失策。 不过看在国师大人给墨天手臂上开了个窟窿,让她不必拜那两个她看不太顺眼的人的份上,她也懒得计较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慕楼主不客气地说道,“本楼主饿了。”虽然也没做多少事,但是现在已经过了正午了。 闻言,国师大人立马吩咐人准备食物上桌,也多亏了国师大人把客人全部撵走了,否则谁会来理会慕楼主啊! 食物上桌,慕楼主便不客气地开吃,也不去管国师大人这个主人,丝毫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不过她现在已经算是国师夫人了,也算是半个主人。 只是慕楼主还没吃上两口,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推开,原本站在她身边的闻人弈一侧身,直接把慕楼主挡在了身后。 慕琉璃微微挑眉,现在算是大婚后了吧?她还不能见人?拿过一边的面纱戴上,心中猜测着闻人弈到底在搞什么鬼,弄得她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不过仔细想想,她这张脸或许还真的会惹麻烦。 别的不说,就墨天而言,也不是没做过抢大臣的女人这种事。 看清来人是谁,闻人弈不由 皱了皱眉,“桑柔。” 桑柔此时满脸通红,有些站立不稳,一身酒气昭示着她这是喝醉了,看见闻人弈,桑柔不由歪歪倒倒地朝着他走过去,还有着两步距离,身子便向前一倾,朝着闻人弈怀里扑去。 闻人弈刚要闪开,却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抓住,被桑柔扑了个正着。 国师大人无奈地回头,“慕楼主……”桃花眼中带着丝丝哀怨,这女人是专门来气他的吧,哪有人看着别的女人对自己夫君投怀送抱不阻止不说,还出手帮忙的? 对上国师大人那哀怨勾人的眼神,饶是慕楼主淡定,也不由抖了抖,猛地缩回手,轻咳一声,然后才淡淡地说道,“你闪开了,难道要本楼主接住吗?” 国师大人很无奈,好吧,他把人娶回家了,是该为人遮风挡雨。 “弈……”桑柔紧紧地抱着闻人弈,微颤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忧伤,如此美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疼惜。 但是无奈国师大人就是一冷血动物,对此毫无感觉,只是不悦地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伸手推开她,开口的语气还算柔和,出口的话却不那么好听,“桑柔,醉酒装疯这种事不是好女孩该做的。” ☆、029 豪迈合卺酒 此话一出,背对着房门而坐,一手撩着面纱,一手不断夹菜入口的慕楼主突然呛咳起来,国师大人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笑道,“慕楼主不必太着急,本座不会和你抢的。” 慕琉璃一边咳,一边还不忘瞪了国师大人一眼,不是她激动,而是国师大人那语重心长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教训女儿呢! 国师大人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和桑柔交流的吧?那也真不能怪国师大人了,他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完全没有一丝不该有的暧昧,甚至带着明显的疏离,还是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口气,说是主人对宠物的口气也可以,这样的相处方式,桑柔怎么就会觉得有希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收服国师大人呢? 相比起来,她觉得国师大人和她相处时还正常一点,虽然她总被人占便宜。 慕琉璃眼泪都快呛出来了,不由觉得这国师府一定是和她犯冲,她多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见她真的咳得厉害,闻人弈连忙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他好像也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啊! 桑柔低着头,不愿去看两人亲昵的动作,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自从那次献身被闻人弈拒绝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她以为他还在生气,等他消气了就好了,谁知道他却突然娶妻了。 慕楼主说的一点都没错,一旦宠物做出让人不悦的事,闻人弈便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她,桑柔自以为做出的最后努力,却把闻人弈对她的那点所谓的喜欢都磨灭了,已经抛弃,自然不会再去管她的死活。 虽然对于桑柔闻人弈还存在着一分别的心思,但是那也并不是非她不可,所以说到底,桑柔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慕楼主渐渐止住咳声,挥挥手说道,“好了。”然后抱着茶杯也不理会国师大人,怎么看都有点用完就丢的意思。 “弈……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慕楼主忍不住摇头,对于喜欢你的人来说,你的眼泪会让他心疼,但是如果人家无意,面对那止不住的眼泪恐怕就只剩心烦了,这位桑柔姑娘怎么就不明白呢?不过这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自然不会去管。 闻人弈扫了一眼桑柔,皱眉道,“闹够了就回去。” 桑柔不由后退了一步,眼泪更是成串地往下掉,原来在他看来,她不过是无理取闹吗?他是真的厌烦她了,所以连后院着火,他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小桃来找 他,他不但没有出现,甚至连小桃都没有再出现。 桑柔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那般吸引人,可是那颗心却是那样冰冷无情,她跟了他三年,他虽然总是带着一分疏离,却也温柔以待,她以为他对她是特别的,她以为总有一日他会*上她的,所以她等,但是她等来的却是他另娶他人,等来的是他的不闻不问。 慕楼主,这三个字,在她中毒那日第一次听见,虽然心里记下了,她却没有多问,怕他不高兴,但是没想到,却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成了他的妻子。 明明应该是客套的称呼,却被他叫出一分亲昵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子吧,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她突然发现,她以为的那些温柔和这三个字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吗? 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桑柔抬手擦了擦眼泪,稳住有些不听使唤的身体,开口道,“弈,你的心思太过深沉,我从来看不透你在想什么,我不想再整日猜测你的心思,我真的累了,所以对不起,我……我要离开你了……”最后一句话,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是该结束了,期待了三年,换来如此结果,她真的累了。 慕楼主瞥了眼桑柔,看见她眼底的凄怨,忍不住皱眉,既然看不透,既然不了解,又何谈*,她*的也不过是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根本就不是那个活生生的人,她突然觉得国师大人说的没错,他不欠桑柔的,他不必为不相干的人心中那一个美梦负责。 桑柔觉得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付出,却没有想过,那是她自愿的,不是别人逼她的,闻人弈不是非得回应她,而且如果不是闻人弈,她怎会有如此平静的生活,怎会有多余的心思儿女情长? 或许闻人弈存在了一分利用的心思,但是目前为止并未付诸行动,不管他把桑柔作何看待,终究算是对桑柔有恩,护了她三年。 慕楼主摇了摇头,或许动了情的人都会失去理智,总有些事情看不清楚。 突然想到沐雨,慕琉璃眼底带上一丝自嘲,沐雨对她的怨恨由来已久,是她没有重视,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不过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必再背着那么重的包袱。 桑柔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瞥到慕楼主眼中的自嘲,不由将之当做了对她的讽刺,脸色一白,指甲刺入掌心,却什么都没说,她能说什么?她确实输了,输给一个毁了容貌的女人。 闻人弈对她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感想,只是笑笑,点头道,“好。”很干脆的一个字,让桑柔忍不住又想掉泪。 只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狼狈逃离。 慕琉璃看着闻人弈嘴角那无所谓的慵懒笑容,心底有些复杂,看来他们这样的人,确实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不管是亲人还是*人。 “都养了三年了,现在放她走,国师大人不觉得可惜?”这价值还没榨取干净呢。 闻人弈在她身边坐下,勾唇笑道,“今日是本座的大喜日子,做一件好事,就当是行善积德,如此,本座和慕楼主必定能够长长久久,恩*无双。” 慕楼主低头不语,她怎么会觉得闻人弈和她同病相怜呢?真是脑袋秀逗了。 虽然这样想,但是慕楼主却难得地没有和他争锋相对,伸手倒了杯酒塞进他手里说道,“喝。” 国师大人晃晃手中的酒杯,笑道,“合卺酒吗?” 慕楼主心中冷哼,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占点便宜。 眉眼一挑,慕楼主笑道,“要喝合卺酒是吧?这么一点太不够诚意了。”说着,慕楼主直接出门让人搬了十多坛佳酿进来。 国师大人的视线在那一堆酒坛和慕楼主之间来回扫视,他怎么不知道慕楼主原来这么豪爽? 慕琉璃扯开碍事的面纱,抱了两坛酒放在桌上,拍开封口,然后拉过国师大人的手臂与自己的交缠,又抱起一坛酒,下巴一抬,示意国师大人也抱上。 国师大人看着那一坛酒,心中不由感叹,估计第一次有人喝合卺酒喝得这么豪迈吧?他很确定,慕楼主绝对是受刺激了。 ☆、030 闺蜜?? 不过见慕楼主兴致高昂,国师大人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慕楼主一边喝一边看着国师大人,两人视线相对,痴缠不离,不过慕楼主心里想的是,合卺酒是吧?醉死你! 而国师大人想的是,慕楼主到底行不行啊?别一会儿醉倒了,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两人各怀心思,咕嘟咕嘟地将一整坛酒灌下了肚,这合卺酒的诚意算是十足十了。 慕楼主看了眼国师大人,俯身又搬了两坛上桌,国师大人皱了皱眉,伸手按住她的手,说道,“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慕楼主现在已经双颊微红,醉眼朦胧了,不过她的思路还很清晰,手脚也还很听使唤,并没有醉,伸手拨开闻人弈的手,慕琉璃抿唇道,“本楼主还没有醉过,想试试喝醉了是什么感觉。” 看出她情绪不太对,闻人弈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阻止她,负面情绪还是发泄出来比较好,慕楼主这样的人,平时恐怕把所有情绪都禁锢在那副淡然的表象之下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国师大人没再让她动手,而是亲自开了封,才将酒坛递给慕楼主,口中说道,“慕楼主这是在同情本座吗?”慕琉璃的情绪他都看在眼里。 其实他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偏偏慕楼主那点不甚明显的好意,他没办法拒绝,还很是受用。 慕楼主瞥了他一眼,轻哼道,“国师大人,你根本不值得人同情。”而且同情这东西她应该没有。 国师大人轻笑一声,伸手一捞,将她捞进怀里,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盯着她问道,“那是心疼?” 慕楼主一心想试试喝醉是什么感觉,这一会儿,又灌下了半坛,有些头晕,不过还算清醒,听了国师大人的问话,不由摇头感叹道,“自作多情。” 闻言,国师大人不由抽了抽嘴角,明显被打击到了。 看着慕楼主抱着酒坛猛灌,明明是嫡仙般的人,倒也透出了几分豪气,国师大人伸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也抓起酒坛陪着她一起喝。 两人安安静静地喝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国师大人腿上的慕楼主一把丢开酒坛,转眼看向国师大人问道,“我醉了吗?” 闻人弈嘴角微微上扬,摸摸她滚烫的脸颊,柔声道,“醉了。” 慕楼主眨眨眼,不哭也不闹,乖乖地靠在国师大人怀里总结醉酒的经验,“只是有点晕。” 顿了一下,慕楼主又说道,“我还很清醒。” 怕她再喝,国师大人坚定地说道,“你醉了。”虽然慕楼主看上去好似还挺正常的,但是闻人弈很肯定,她已经喝多了,因为慕楼主现在异常乖顺,十分反常。 慕楼主状似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受了国师大人的说法,安静地靠在国师大人怀里,扯着他腰间那莲花状的玉佩把玩。 难得慕楼主这么乖,闻人弈也不去逗她,很享受这份安静的气氛,不过他不开口,慕楼主却有话说。 “闻人弈,你不累吗?算计这么多,最后你又能得到什么?” 权势?国师大人恐怕并不在乎,否则以他现在的能力,就算登基为帝也没人能够阻止。 美人?若是想要,以国师大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就算后宫三千也没人能说什么。 财富?整个墨珞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有钱了,也不见他有多高兴。 慕琉璃忍不住叹息,她会对闻人弈这般容忍,或许也是因为她在闻人弈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闻人弈和前世的她多么相似,凡事皆在算计,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并不差,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突然某个时候,她便觉得累了,回头去看,才发现算计了所有,自己却什么都没有,所以这辈子她不想再去算计那么多。 虽然有些习惯不好改,她也懒得去改,但是很多事她已经不愿去较真,即便和闻人弈交锋,她也没有那种非赢不可的决心,这辈子她只想随意地活。 闻人弈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低声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要和国师大人说什么一见钟情,他也会不以为然,他也没想过把这个词用在他和慕楼主身上,他只是觉得慕楼主看着就是顺眼,脾气就是合他胃口,和慕楼主相处看似不太和睦,他却觉得轻松愉快,看着她因为他露出淡漠以外的表情,他会很有成就感。 他想让她一直在他身边,所以把她娶回了家,就这么简单。 而现在面对慕楼主的问题,他觉得只要有她在,他便不算一无所有。 慕楼主现在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想起燕惊天的话,不由问道,“你喜欢我?” 国师大人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嗯”了一声,这个问题,桑柔也曾问过,只是,慕楼主和桑柔是不同的,为了区分这种不同,国师大人又补充了一句,“很喜欢 。” 慕楼主仰头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虽然狡猾了一些,但还算顺眼。” 国师大人嘴角微扬,慕楼主却颇为苦恼地接着来了一句,“不过,我不会喜欢人。”从来没试过,自然是不会。 不过对于情*之事,慕楼主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是看多了那些*恨情仇的纠结,只觉得无趣,也没有了去尝试的欲望。 国师大人再次无奈,慕楼主真是懂得怎么打击人。 看着国师大人眼中的哀怨,慕楼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不用丧气,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不过你不能再算计我。”慕楼主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她早已不相信所谓朋友,现在却对国师大人说出了这样的话,足见国师大人是很特别的。 不过若是在平时,这话慕楼主是绝对不会说的,现在她显然是忘记了国师大人的危险性。 只是国师大人却不觉得荣幸,不算计她?那可不行!他总不能就这样被动地等着慕楼主像蜗牛一样,自己慢慢地朝着他爬过来吧?那得等到何年何月?而且慕楼主若是爬错了方向,那不是永远都爬不过来了。 也不等国师大人回答,慕楼主抿唇一笑,说道,“国师大人,我们现在算是闺蜜了吧?”看来慕楼主是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这才谈了一下心,就升级为闺蜜了。 闺蜜?国师大人哭笑不得,无奈提醒道,“慕楼主,我们是夫妻。” ☆、031 慕楼主耍流氓 慕楼主皱着眉头,认真提醒道,“那是假的。” 见国师大人不说话,慕楼主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再次强调道,“那是假的。” “好,现在是假的,以后才是真的。” 慕楼主只听前半句,直接无视了后半句,点了点头,又往闻人弈怀里拱了拱,有些昏昏欲睡,口中嘟囔道,“国师大人,本楼主喜欢你……” 闻人弈心头一跳,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快要睡着的某人,刚刚不是还说不喜欢他,莫非刚才还没醉得彻底,现在才是酒后吐真言? 在国师大人的期盼下,慕楼主打了个酒嗝,又吐出三个字,“……的身体……” 国师大人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喜欢他的身体?他是该为自己的身体对她有吸引力而高兴,还是应该为自己只能出卖色相而悲哀? 就在国师大人哭笑不得的时候,慕楼主又嘟囔出两个字,“很香。”说着还往他怀里蹭了蹭,嗅了两下。 国师大人更加无语,香?身为男人,却只能靠香味来吸引自己的女人,这算是成功还是失败?反正国师大人觉得很挫败。 慕楼主丝毫不了解他的心情,在他胸前蹭了蹭,安静地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会儿后,突然抬头说道,“国师大人,你心跳不正常!” 闻人弈很无奈,她再这样蹭下去还会更不正常。 见他不说话,慕楼主干脆伸手扯开他的衣襟,将手贴在他心口上,看着他,十分真诚地说道,“越来越不正常了,不信你自己摸摸。” 闻人弈身体一僵,看着那只小手在自己胸前摸来摸去,心中不由嘀咕,慕楼主这分明就是耍流氓。 闻人弈深吸了口气,垂眼看了怀里的人好一会儿,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慕楼主半睁着眼,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嘟囔一声,居然十分配合地伸手环上他的脖子。 基于慕楼主的配合,等国师大人回过神来时,两人已经几近赤裸地滚在床上了。 闻人弈连忙停住动作,重重地喘息着,心中庆幸没有真的把人吃干抹净了,看来他也喝多了,居然差点酒后乱性。 但是慕楼主可不管那么多,依旧抱着他磨磨蹭蹭,脸上带着红晕,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眸子此时蒙上了一层薄雾,微眯着眼望着身上的人,娇媚动人,勾人无比。 闻人弈差点无法自控,很想再次扑上去,酒后 乱性个彻底,反正本来就是洞房花烛夜,但是想到严重的后果,国师大人不得不保持理智,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推开了怀中的软玉温香,扯过被子将慕楼主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轻拍着安抚,“乖,睡觉。” 声音太过暗哑破碎,害得慕楼主眯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试探道,“闻人弈?” “嗯?”国师大人现在心猿意马,根本不敢对上慕楼主勾人的视线,只想着在将慕楼主吃干抹净之前,一定不能再让她喝醉,这样的情况,多来几次,会死人的! 因为心不在焉,国师大人并没有发现,慕楼主在得到他的回应之后,才又继续由着自己昏沉下去。 慕楼主现在可不像之前一样老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国师大人裹在被子里不舒服,只见她像毛毛虫一样拱来拱去,最后实在拱不出来,才满脸不高兴地闭上眼。 在睡着之前,慕琉璃迷迷糊糊地说道,“闻人弈,我讨厌被人利用,很讨厌。”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国师大人耳尖,恐怕根本不会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闻人弈才将视线转向她,伸手摩挲着她依旧有些滚烫的脸颊,低声道,“我没想过利用你。” 慕琉璃说他无情,并没有说错,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只是,她不同。 找上她之前,他是想过利用落仙楼,但是见过她之后,他已经打消了主意,因为他很清楚,他并不想和慕楼主为敌,不希望他们沦落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可以供他利用的人和事那么多,不需要多一个她。 虽然他好像一直在算计着慕琉璃,但是却从未想过要利用她来为自己谋取利益,他对慕楼主自然不是无所求的,但是他所求的只是她这个人。 这世间人虽多,却都和他隔着一段距离,无法靠近,与他无关,他看似掌控了所有,却与这尘世格格不入,孤独一人,无人可懂。 唯有她,可以走近他,陪在他身边。 虽然现在慕楼主看上去不太乐意,但是既然他已经认定了她是唯一可以陪伴他的人,他们便注定无法成为陌路,注定要相依相伴。 第二日一大早,慕楼主被刺眼的阳光扰醒,还未睁眼,便皱起眉头,伸手揉了揉额角,头好痛! 她居然喝醉了? 她说从未醉过,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没有喝醉过,从接手圣岛那一刻开始, 她便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酒精于她来说很有可能是致命毒药,所以她从不多沾。 但是现在面对一个可能正在算计她的千年狐狸,她居然喝得酩酊大醉,貌似还做了些蠢事。 看来在这个世界呆了三年,她的警惕性真的下降了不少。 头突突的痛,喉间也似着了火,慕楼主皱了皱眉,发现喝醉酒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下次还是不要再尝试了。 慕琉璃睁开眼,坐起身,被子滑落,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看着身上遍布的吻痕,慕楼主危险地眯了眯眼,不过除了那些痕迹,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看来国师大人虽然奸诈,倒还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她可不喜欢糊里糊涂被人吃干抹净。 突然想到什么,慕楼主动作一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果然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国师大人,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就对他多了一分好感了,这才是真正的奸诈,拐人于无形。 还有她的想法怎么会这么奇怪,明明被人占了便宜,居然还像自己赚了似的,一定是酒还没醒。 国师大人推门而入,便见慕楼主傻傻地坐在床上,脸色不断变换,连他进来了都没有察觉,慕楼主这警觉性是不是也太差了? ☆、032 信,还是不信 看着她颈间的吻痕,闻人弈眼神微暗,然后视线下移,国师大人不淡定了。 几步上前,一手扯过被子将慕楼主包起来,这才问道,“慕楼主睡得可好?”他其实不想这么君子,不过这能看不能吃,真是一件痛苦又伤身的事,看来他得加快脚步让慕楼主自愿投怀送抱才行。 慕琉璃这才回神瞪向他,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不错,还要多谢国师大人……的床!” 闻人弈慵懒笑道,“慕楼主不必客气,美人投怀送抱,本座送上软软的大床理所应当。” 在慕楼主发飙之前,国师大人将手中的碗递到她嘴边,低声道,“喝了。” 慕琉璃瞟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显在说,不会是毒药吧? 对上慕楼主那怀疑的视线,国师大人好脾气地说道,“这是特制醒酒茶。”确实是特制的,国师大人亲手熬的,能不是特制的吗? 慕楼主这才张口喝下那碗所谓的特制醒酒茶,味道不是太差,嗓子舒服多了。 闻人弈伸手抹去她唇角的一点水渍,将她放倒在床上,又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再睡一会儿吧。” 慕楼主看着帐顶,眨了眨眼,又转眼看向闻人弈,微微皱眉,国师大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贤惠了,不会在想着怎么算计她吧? 闻人弈对她的探究视而不见,将碗放下,伸手拿起腰间的白色莲花玉佩,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居然就变成了一大一小两朵莲花。 国师大人拿了一根红绳将那小的栓了戴在慕楼主脖子上,对上慕楼主询问的视线,勾唇笑道,“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夫妻,如果连定情信物都没有,也太不像话了,而且……” 在慕楼主的视线下,国师大人低头在她唇角轻咬了一下,低声笑道,“慕楼主不是很喜欢本座身上的味道吗?”声音中带着点点暧昧,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虽然之前他觉得很挫败,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也算是一个吸引慕楼主的优点。 慕琉璃脸色不由一黑,果然不该喝醉的,她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虽然慕楼主醉酒之后有些失常,但是现在她可是相当清醒,在国师大人戏谑的视线下,慕楼主很是淡定地说道,“本楼主喜欢莲香的清雅,只是这莲香出现在国师大人身上实在是有些糟蹋了,国师大人还是换一种熏香吧!” 闻人弈挑了挑眉,“谁告诉你本座这是 熏香的?本座从来不熏香。” 慕楼主瞥着他哼道,“总不会是天生的吧?” 国师大人很是淡定地说道,“就是天生的,据我娘说,当初我出生的时候,还引来了一大群蝴蝶。” 慕楼主有些无语了,天生异香?国师大人果然是妖孽么?妖孽就妖孽吧,为什么偏偏要是她喜欢的莲香? 国师大人见她好像被打击到的样子,嘴角不由上扬,笑得风华无双,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才说道,“我在书房,有事可以直接吩咐下人,不过慕楼主若是想我了,可以来找我。”这相当于是允许慕楼主进出机密重地了。 直到国师大人出去了好久,慕楼主依旧瞪着那紧闭的房门,满脸愕然,国师大人这是魔怔了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慕楼主才收回视线,拿起脖子上那块玉佩看了看,又嗅了嗅。 凝香玉,原本无味,却能够吸纳外界气味,直至饱和,这块玉佩显然是闻人弈一直戴在身上的,所以才会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慕琉璃把玩着那块玉佩若有所思,昨日醉酒之后的事,她虽记得一些,却没有当真,但是现在闻人弈的异常却让她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了。 到底闻人弈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还是别有目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做戏的话,那么值得闻人弈牺牲这么大的,恐怕也只有落仙楼了,只是,能够掌控整个墨珞国的人,真的会为了一个落仙楼如此委屈自己吗? 她虽把闻人弈定义为不择手段的人,但是却也清楚闻人弈并不是毫无底线原则的,如果闻人弈只是在做戏,他现在的行为也可以算作是出卖色相了吧?为了一个落仙楼不惜出卖色相,不像是国师大人会做的事吧! 慕楼主有些纠结了,既觉得以国师大人的手段不至于沦落到为了一个落仙楼,便不得不出卖色相的地步,又觉得国师大人这样狡诈的人,不是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那种人。 信,或不信,只在她一念之间。 国师大人所在的云衣阁是整个国师府最清雅优美的地方,慕楼主最喜欢的是院中那棵别国进贡来的香雪海,虽是树却不见一片绿叶,满树皆是雪白的花絮,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皆可见那如絮的小花飘飞,带着点点似香非香的清雅气息,让人如置仙境。 因为是进贡来的,国师府也只种了一棵,可以想象,若是满山都种上这种树的话,那样的景象绝对不愧香雪海之名。 此 时,慕楼主手中拿着一卷书册,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旁边的小桌上准备了一桌的零嘴吃食,这日子别提多悠闲了。 对于慕楼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国师夫人,国师府的下人还是伺候得很周到的,国师大人对慕楼主是个什么态度先不说,慕楼主毕竟是皇上赐婚给国师大人的,而且皇上还亲自来主了婚,再加上慕楼主本身也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人,所以对于一来就把桑柔姑娘撵出了府的慕楼主,国师府的下人是绝对不敢怠慢的。 现在在国师府里,慕楼主绝对是后院独大,谁让现在国师大人后院里就她一个呢? 旁边,国师大人没长骨头似的歪在软榻上,微眯着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慵懒笑意,十足十的一只千年妖孽,只是,国师大人现在却是相当纠结。 因为他发觉慕楼主突然变得高深莫测了,他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这对于急于把人拐到手的国师大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033 哀怨的国师大人 这几天慕楼主对他的态度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一整日呆在书房,慕楼主也不会过问一句,让他觉得自己很没有分量,但是他要爬上床和慕楼主一起睡,她却也不说什么,由着他抱进怀里,对于他亲昵的动作,只要不过分,慕楼主都不会理会他,不过一旦越界,慕楼主便会淡淡地扫他一眼,不冷不热地提醒他,她当初的条件,只拜堂不洞房。 而且现在不管他做什么,慕楼主都不喜不怒,从容淡定,不会再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可谓淡漠至极,这让国师大人很是挫败。 国师大人觉得慕楼主这是在无视他,无视到连同床共枕都没反应。 现在虽然看似搂搂抱抱,好像更亲近了,但是他却明显感觉到慕楼主对他的疏离,只是他不知道慕楼主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么,自然也不敢随意采取行动。 所以他才决定要黏着慕楼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且欲擒故纵这招已经证明对慕楼主无用了,与其一个人呆在书房里,还不如和慕楼主出双入对呢! 国师大人现在算是在出卖色相,尝试美男计,只是慕楼主也特不给面子了,视线一直黏在书册上,连一个眼角都没有施舍给国师大人。 慕楼主拿着书册看得很是认真,对于不时落在书册上的花絮也听之任之,不时地伸手捻一颗蜜饯品尝,对于国师大人无视得彻底,好像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国师大人这个人似的。 因为下人都被遣退了,慕楼主也没有再带着那碍事的面纱,精致的容颜,如仙的身姿,在飘飞的白絮下更是出尘脱俗。 国师大人看着她好一会儿,心中叹了口气,然后殷勤地对付那些吃食,该剥壳的剥壳,该去籽的去籽,还负责喂到慕楼主嘴边。 看着喂到嘴边的龙眼肉,慕楼主淡淡地瞥了国师大人一眼,这人是有多闲?前两日不是还忙得脚不沾地吗? 国师大人虽然是玩了一回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他也不是完全在装忙碌。 国师大人现在早已过了费尽心机去做一件事的时期了,现在国师大人做某件事,通常不会只为达到一个目的。 这几天便是如此,他是借着忙碌在玩欲擒故纵,让人捉不到错处的同时,也将该忙的事情做完了,现在也才有时间陪着慕楼主玩下一计不是? 慕楼主虽然心里东想西想,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张口将嘴边的吃 食吞进口中,视线又回到了书册上。 国师大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慕楼主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理睬他啊!可是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他知道慕琉璃一直怀疑他的用心,原本他也没当一回事,反正慕楼主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会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图谋落仙楼,只是,慕楼主现在的态度,却让他忍不住猜想,她是不是已经做出了决定,要严防死守绝不相信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以想象,他未来的前途会很黑暗,道路会很坎坷。 也正因为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慕楼主一竿子打死了,一向高深莫测的国师大人才会有那么一点浮躁,虽然他是阴险狡诈,总是算计人,但是他还是希望慕楼主能相信他,他不在意其他人怎样看待他,却希望慕楼主可以立场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而浮躁的国师大人完全没有发现,在这场看似你攻我守的争斗中,慕楼主已经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反客为主了。 看来一旦遇上那个可以牵动心绪的人,纵然有再多的计谋,再多的手段,也得大打折扣,国师大人现在便是如此。 慕楼主翻了一下书页,斜着眼角瞥了国师大人一眼,见他虽然依旧是那副妖孽的样子,情绪却有些低落,不由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心中冷哼,小样儿,以为自己战无不胜是吧?现在怎么不拽了? 慕楼主可是很记仇的,被国师大人占了那么多便宜,怎么也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妖孽,她现在可是牟足了劲准备和国师大人一争高下了。 又喂了一颗葡萄,国师大人终于慵懒地开口道,“慕楼主,你在看什么呢?”用得着看得这么专心吗?国师大人心中说不出的哀怨。 慕琉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自己不会看啊! 国师大人凑过去瞥了一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轻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慕楼主,三字经这种东西不适合你看。” 慕琉璃掀了掀眼皮,淡淡地说道,“温故而知新,国师大人连这都不懂吗?” 国师大人不知道那三字经就是慕楼主用来无视他的道具而已,只是对于慕楼主拿着一本三字经看得津津有味这件事有些接受无能,他的魅力居然还比不上一本三字经,真是悲哀。 伸手抢过慕楼主手中的三字经,国师大人义正言辞地说道,“看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下,别累着了。” 慕楼主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仰头望天,坐在摇 椅上慢慢地摇晃着,依旧不理会国师大人。 “慕楼主,你又在看什么呢?”其实国师大人很想说,你就看看我呗! “看云。” 国师大人抬头望了一眼,然后又盯了慕楼主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哀怨道,“慕楼主,那云有本座好看吗?” 慕琉璃挑了挑眉,伸手敲了敲他脸上的面具,淡淡地说道,“是比这张面具好看。” 国师大人恍然大悟,原来慕楼主是不喜欢这张面具啊!“慕楼主想看本座的样子?” 慕琉璃看了他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想。” 国师大人瞬间恹气,慕楼主太会打击人了。 “夫人,为夫做错什么了?” 国师大人现在那哀怨的模样堪比可怜的小媳妇了,慕琉璃心中觉得好笑,脸上却依旧是淡淡的。 这就急了?国师大人这定力也很一般嘛! 她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只是她也深知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034 太子相约 慕楼主主动伸手抱了抱心里哇凉哇凉的国师大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本楼主只是不太适应新环境而已。” 这话一听就是假话,但是闻人弈却眼神一闪,瞬间活了过来,慕楼主居然主动抱他了,那就绝不是他所想的,严防死守坚决要和他保持距离了。 看来根本就是他想偏了,或者说是慕楼主故意诱导他想偏了。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慕琉璃皱了皱眉,有些懊恼,明知道国师大人不是一般人,和他交锋,决不能放松一丝一毫,她居然还这么不小心,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放松了戒备。 果然国师大人就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稍不注意便会被他诱导着泄露了自己的目的。 “夫人……” 闻人弈嘴角微扬,这两个字叫得那叫一个婉转勾人。 慕琉璃靠在他怀里,垂着眼没有理会,实际上是在想着补救之法,但是国师大人可不好骗,已经被他察觉了蛛丝马迹,这一计恐怕只能作废了,想想还真是觉得不甘心。 国师大人看着她鸵鸟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差点就被她骗了,看来和慕楼主交手是丝毫不能放松啊! 见慕楼主似乎想要鸵鸟到底,国师大人干脆伸手挖出胸前的脑袋,吻上那双诱人的红唇。 慕琉璃纠结了一下,然后配合地启唇,国师大人自然是满心愉悦,舌尖不客气地探入,准备攻城略地,但是还不等他寻到那丁香小舌,舌尖便猛然传来一阵剧痛,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国师大人毫无防备之下不由闷哼出声,对上慕楼主挑衅的视线,无奈一笑,依旧抱着她不肯放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眼底全是温柔宠溺。 国师大人第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宠溺之色,慕楼主不由愣了一下,淡淡地撇开眼,心情有些复杂,口中也不知不觉地放松了力道。 从未有人对她露出这样的神色,就算是小的时候父母看似对她十分宠*,也多是在物质方面满足她,并未与她过于亲近,之后,更是不会有人这般对她,齐阳在她面前倒是很温柔,只是那份温柔夹杂了太多的算计,而她也从一开始便将他当成必须除之的对手,他们都只是做戏罢了。 没想到,现在她会在一只狡诈的狐狸眼中看到这样纯粹的神色。 即便是沐雨亲手递上毒药,她也只是觉得有点失望,有些累,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恨也不怒,甚至还带着一丝 解脱的轻松,所以她以为她早已冷漠到什么都不在乎了。 但是这一刻她才明白,不管她让自己变得多么冷漠无情,内心深处却还是渴望着一丝温暖,只是她知道得不到,所以才逼着自己不再去期望,明知得不到又何必抱着希望,让自己变得卑微可笑不说,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失望而已,甚至还有可能让自己送命。 闻人弈这个人总是把自己的目的隐藏得很深,这样的人,让人本能地想要防备,只是闻人弈和她太过相似,所以她在防备的同时,又总是不自觉地给了他靠近的机会。 她一直猜测闻人弈的目的,一直觉得他不安好心,但是最后,却依旧相信了他,相信他娶她并没有什么阴谋。 因为她相信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长期处于危险之中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本能,只是强弱不同而已。 而她在这方面的本能救过她无数回,所以她相信即便她对闻人弈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也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如果闻人弈真的不怀好意,她绝不会对他一点排斥都没有。 只是虽然相信了闻人弈娶她没有什么阴谋,她却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对闻人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不讨厌闻人弈的靠近,不讨厌他的吻,甚至之前差点酒后乱性,她也没有觉得反感,但是她却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是自己想要的。 她和闻人弈即便是争锋相对,心里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相处太过自然,反而让她有些茫然,长期处于危险中的人总是比较警惕,生命当中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她却一点都不排斥,这可以说是极度危险的,因为不排斥,便会忘了去防备,一旦这个人有异心,她将万劫不复。 一个落仙楼,她可以相信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选择相信闻人弈,但是要赌上自己的一生,她却不得不郑重考虑。 就算闻人弈现在没有想要算计她,那以后呢? 她一向认为,既然是最亲密的人,便该是能够以命相托的,所以一旦决定接受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她便完全不会再去防备。 所以在这之前,她必须考虑清楚,闻人弈值不值得她赌上所有,她是不是真的想要他。 这几天,她看似是为了算账报仇,和闻人弈一较高下,实际上也是在给自己时间去想清楚。 只是国师大人的耐心突然变得不太好,这才几天时间,便厚着脸皮缠上来了。 想到国师大人那哀怨的模样,慕琉璃眼中不由露出一 丝笑意。 闻人弈见她心情还不错,不由挑了挑眉,趁着她走神的时候,扣住她的后脑,不顾舌尖的疼痛,与之唇舌交缠,带着血腥味的吻,让慕琉璃皱了皱眉,却还是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听之任之。 碧霄直入云衣阁,正好撞见这暧昧火热的纠缠,不由轻咳了两声,提醒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原本还在任国师大人予取予求的慕楼主,伸手推开他,淡淡地开口问道,“什么事?” 慕楼主实在是淡定,倒是国师大人抱着她,不断在她颈间磨蹭,看似害羞,实则是在遗憾,这么好的气氛,全被破坏了。 碧霄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将手中的请柬递了过去,说道,“楼主,太子殿下相约听风楼。” 慕琉璃伸手接过请柬看了一眼,轻轻勾了勾唇,就知道那位太子殿下等不了太久,这样急切,应该是担心国师大人手段过人,怕他先一步和落仙楼打好关系吧! 看来太子殿下是真的很忌惮国师大人,即便是觉得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现今水火不容,依旧担心他抢先一步。 ☆、035 打情骂俏 国师大人瞥了眼那请柬,在慕楼主耳边低声问道,“慕楼主总不会是想借着本座摆脱了太子殿下的纠缠,立马又和太子殿下合作对付本座吧?” 慕琉璃侧脸对上那双妖冶的桃花眼,沉吟道,“也无不可。” 闻人弈张口咬住眼前白嫩的耳垂,磨了磨,轻哼道,“慕楼主难道想要谋杀亲夫吗?” 慕楼主突然的亲近,已经让国师大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所以此时国师大人又恢复成那副妖孽慵懒,凡事皆在掌控的模样。 慕琉璃轻颤了一下,伸手将他的头推开,对于国师大人这副模样有些不满,就像国师大人想要惹得慕楼主气急一样,慕楼主同样也想看见国师大人失常,先前那副哀怨的样子多好,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好不容易把握了先机,却被她自己给破坏了,以后想要对付国师大人恐怕就更难了。 “国师大人难道忘了,本楼主和你只是假夫妻。” 碧霄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两人推推攘攘,暧昧无比的样子,不过心中却在嘀咕,要不是他来得及时,还不知道会不会滚床上去呢,现在说是假夫妻,楼主这是骗谁呢?而且他现在也没弄清楚国师大人说的那一夜夫妻是不是真的,因为他也不敢去问楼主啊! 国师大人盯着慕楼主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将人抱起,往屋内走去,语气慵懒邪魅,“要变成真的还不容易,咱们现在就去变。” 慕琉璃也不挣扎,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靠在他胸前闭目养神,闻人弈挑了挑眉,看着她若有所思,慕楼主现在高深不少,心思难猜啊! 这是又有什么打算呢? 都说风水轮流转,一点都不错,以前慕楼主糊里糊涂的,外加态度随意了一些,总是被国师大人欺负,而现在慕楼主一认真起来,先一步动心的国师大人就该倒霉了。 猜吧,使劲猜吧!猜猜慕楼主在想啥?其实慕楼主只是在想,被国师大人抱着的感觉还不错。 被人遗忘的碧霄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心中叹了口气,自己默默地走了。 国师大人自然不敢真的把慕楼主怎么样,而慕楼主却是不管他心情如何,第二日早早地便准备跑去见太子殿下。 只是国师大人显然不太乐意。 这不,慕楼主刚坐起身,腰间便多出一只手臂将她拖了回去,“夫人,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呢?”略微低哑的嗓音异常魅惑,那双不太老实的大手暧 昧游移,慕楼主身上本就松松垮垮的一件衣服被扯得都快掉了。 慕琉璃心中大骂妖孽的同时,伸手护住自己的衣物,并一脚踹上国师大人的小腿,口中吐出两个字,“滚开。” 可惜国师大人一旦要黏人,比起牛皮糖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那不痛不痒的一脚怎么可能踹得开?反倒是国师大人手臂一收,勒着慕楼主柔软的腰肢,将之抱得更紧了。 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国师大人还嫌不够似的,长腿一伸,压住了慕楼主的两条腿,防止她再次行凶。 慕琉璃的脸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整个人都被他纳入怀中,只余下一只手还有空间可动,于是慕楼主不客气地伸手在他后背一挠,皱眉道,“下次不准不穿衣服睡觉!” 虽然他们大婚之后并未分房,也未分床,但是闻人弈也不敢太过,即便时有亲密动作,也不敢去触碰慕楼主的底线。 但是昨日国师大人发现慕楼主的把戏之后,心里的担心一扫而空,也就再次恢复那无赖的模样,尽其所能地占慕楼主的便宜,睡个觉都能把衣服给蹭没了,慕楼主身上那件还是她拼命护住的。 “嘶……慕楼主,你是属猫的吗?”国师大人嘴上抱怨着,却伸手抓住慕琉璃行凶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笑痕,暧昧地说道,“不穿衣服睡觉更舒服,慕楼主下次也试试?” 慕琉璃的视线在他带着面具的脸上转了一圈,淡淡地冒出一句,“国师大人,你顶到我了。” 这话很直白,不过要想国师大人尴尬实在是不易,只见他挑了挑眉,略带疑惑道,“是吗?”话落,似是要查探真假般,腰身动了一下,某处火热顺势朝着不该去的地方溜去。 隔着单薄的衣物,慕琉璃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热度,当下脸色一黑,一巴掌将国师大人拍开,怒道,“死色狼!” 看着慕楼主“落荒而逃”,国师大人不遮不掩,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大笑出声,那叫一个风华无限,妖孽无双,明明连长什么样都看不见,偏偏就是那么的勾人心魂。 直到看见慕楼主闪身出了房门,国师大人才突然停了下来,不对啊!他本是打算把人留下的,怎么不小心让人给跑了? 国师大人连忙跳下床,抓过衣服胡乱地往身上一套,便跨出房门,“冥衣……” 冥衣闪身出现,冷着一张脸禀报道,“主上,主母翻墙出去了。”不愧是国师大人的得力手下 ,这都还没问,就知道国师大人是想问什么了。 翻墙?闻人弈忍不住皱眉,这女人连走正门都等不及,分明是怕被他抓回来,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联合墨琰来对付他了。 闻人弈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她想玩就让她玩吧,反正他总会保她安全无忧。 和国师大人打情骂俏了一番的慕楼主,并未急着去见太子殿下,而是先回了落仙楼,昨日碧霄去国师府时,被闻人弈一打岔,她倒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现在成了国师夫人,怎么也得认真了解一下朝中局势,做到知己知彼。 总的来说,整个墨珞国都在闻人弈的掌控之中,墨天是完全不理事的,墨琰一心要和闻人弈一较高下,自然有自己的势力,而慕琉璃怀疑,朝中或许还有云贵妃的人,她虽然只在大婚之日见过云贵妃一次,但是却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036 难缠的慕楼主 柳云烟身为宠妃,墨天恐怕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朝中的事她早让碧霄和碧落去查了,只是这几天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闻人弈身上,险些将这事给忘了。 落仙楼在这之前虽然坚持不和朝中之人打交道,但是不代表落仙楼没有渠道知道朝中之事,慕琉璃上一世一直与圣岛那些庞大家族斗法,做事早已滴水不漏,她虽不想主动招惹朝廷,却早已为自己留下了退路,以防朝廷来招惹她。 只是因为她如今的懒怠,若真有那一日,她虽可自保,也难免会有损伤。 说来现在被国师大人拖下水,对慕楼主来说也不算坏事,先不说其他,现在慕楼主的积极性已经被国师大人给调动起来了,只要她有心,再有人想要对付她就难了。 等慕琉璃回了一趟落仙楼,再慢慢悠悠地去到听风楼,已经是正午了,正好用午膳,只是离太子殿下所约的时间却是晚了许多。 不过太子殿下的耐心很好,一直等到现在也未曾离开。 看见慕琉璃出现,墨琰勾唇一笑,放下心来,看来慕楼主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他自恃身份的时候,何况看着慕楼主那安然从容的身影,他原本有些急躁的情绪不由自主地便渐渐平静了下来。 墨琰再次觉得可惜,若是慕楼主容貌未毁该是何等风姿?恐怕即便是要成为一国之后也是绰绰有余的,只这安抚人心的气质便是连柳云烟那个一等一的美人也是比不上的。 慕琉璃视线一扫,将房中其他人打量了一番,一个是太子殿下的侍卫,功力不算特别高,另一个是听风楼的人,正在弹奏琴曲,琴声婉转,悦耳动听。 就带了一个侍卫,看来太子殿下合作的诚意十足,不过慕楼主比他还有诚意,她可是一个人都没带,众所周知,慕楼主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墨琰再怎么说也是练过武的人,这样一比起来,自然是慕楼主更有诚意。 听风楼在京城是有名的风雅之所,朝中大臣,富商名流,才子佳人都很喜欢这里,不过却无人知道听风楼的主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只知道是江湖中人。 听风楼如此受欢迎,不光是因为其风雅,最重要的是,听风楼的人知趣,不该问的绝不多问,不该听的绝不多听,即便是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也正因为这点,到了这里的人即便是不相 信听风楼真的能守密,也会在这样的气氛下不由自主地放松一些。 而人一旦放松下来,便很容易暴露一些平常极力隐藏的东西。 从知道听风楼的存在开始,慕楼主便知道,这样的场所,要收集情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虽然听风楼没有将客人的秘密泄露出去,但是这背后的主人怕是知道了不少秘密。 只见太子殿下一挥手,那弹琴的美人便行了一礼,抱着自己的琴默默退了出去。 “慕楼主请坐。”太子殿下一个眼神示意,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便上前拉开椅子,满脸恭敬地等着慕楼主入座,并未露出丝毫不情愿。 太子殿下这样的举动已经是给了慕楼主莫大的面子,但是慕琉璃却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就算是墨琰亲自给她拉椅子,她也不会觉得受宠若惊,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即便那是太子殿下的侍卫。 慕楼主走过去,刚要坐下,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当下往旁边稍挪了一点,不多不少,正好让那侍卫踢出的一脚只擦着她的裙角。 而慕楼主表现出来的却完全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抬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壶,这才坐下慢条斯理地替自己倒茶,看似一切都只是巧合。 太子殿下原本已经抬起了手,那姿势怎么看都像是要揽美人入怀,结果却脸色微僵,顿住了动作,不过他的反应倒是很快,立马伸手接过慕楼主手上的茶壶,温柔笑道,“这种事慕楼主说一声就是,何必自己动手?”这样一来,好像他抬手只是想替慕楼主倒茶,那动作也就不显突兀了。 慕琉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好似没有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一般,任由太子殿下给她倒茶。 而替慕楼主拉开座椅的那个侍卫,此时已经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唇色发黑,表情有些扭曲,一看就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过倒是没有吭声。 不管墨琰这一举动是为了试探还是有着其他目的,如今看来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慕楼主好像没有发现倒在脚边的人一般,淡淡地开口问道,“不知太子殿下约见本楼主所为何事?” 墨琰瞥了眼那侍卫,显然这是中毒的症状,是巧合吗? 这侍卫就算不是一等一的高手,身手也绝对不弱,怎会恰好被慕楼主躲了过去? 墨琰心中有了怀疑,便有心要试探一下慕楼主的深浅,没有急着回答慕楼主的问题,而是看着那侍卫说 道,“本太子这侍卫不懂规矩,冲撞了慕楼主,还望慕楼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是给本太子一个面子,饶他一命可好?” 慕琉璃这才转头看了那侍卫一眼,皱了皱眉,叹息道,“看来他是不小心碰到了本楼主的衣物了,还望太子殿下见谅,本楼主虽然身为落仙楼之主,却只是一介弱女子,总得有点自保的手段,没想到因此连累了太子殿下的侍卫,实在抱歉!” 慕楼主顿了一下,又说道,“不是本楼主不想救他,只是与太子殿下说话这会儿,毒已侵入心脉,纵然是有解药也无救了。” 墨琰脸色微变,她自己使的毒,不可能不清楚毒性,既然知道会如此,一发现便该及时解毒才是,结果慕楼主却和他说了一大堆废话,让毒性侵入心脉,药石无灵,这不是故意的嘛! 他虽然一直知道慕楼主身为落仙楼之主绝对不能轻视,但是终究还是小看了她,慕琉璃的反应,已经让他确定,她分明是知道他的意图,这完全就是在报复。 这女人看来是个记仇的主! 想着太子殿下不由皱了皱眉,而慕楼主却不管他心情如何,云淡风轻地说道,“这样不小心的侍卫,如此也好,否则若是留在太子殿下身边,迟早会误事。” 即便一条性命在她手中终结,她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没有悲悯,也没有得意,好像一条命在她眼中什么也不是。 只是这话听在墨琰耳中怎么就那么像是在幸灾乐祸呢?墨琰不再去看那痛苦的侍卫,心中却给了慕楼主两个字的评价,难缠! ☆、037 此路不通 一个侍卫在太子殿下眼中并没有那么重要,没了便没了,他让这侍卫对慕楼主出手,本就是准备要牺牲他的,这也是他没有带石麟这个贴身侍卫来的原因。 即便是这侍卫没有中毒,对慕楼主出了手,不管成功与否,他都是要给慕楼主一个交代的,所以这个侍卫的牺牲是必然的,太子殿下之前开口求情纯粹只是为了试探慕楼主。 太子殿下此时心中的不痛快不是因为牺牲了一个侍卫,而是因为在慕楼主手上吃了亏,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除了闻人弈,他还没有在谁手中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过这也怪他自己,因为慕楼主那弱女子的形象,小看了她,才会出师不利。 太子殿下还不知道,慕楼主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毒,否则国师大人整日占她便宜怎么可能没事?要知道慕楼主所用之毒与众不同,如国师大人所说,可谓是剑走偏锋,毒性相当诡异,就算是国师大人百毒不侵,一旦碰上她的毒,也是会中招的,之前不就被害得满脸红疙瘩吗? 慕楼主之所以要让那侍卫踢到她的裙角,也只是为了制造出她没有主动出手的假象,让太子殿下无话可说,只能吃闷亏而已,慕楼主很记仇这点不错,那侍卫踢了她的裙角,她怎么会轻易放过?自然要赏他一点毒药。 至于始作俑者太子殿下,得罪了慕楼主,而且还是新仇加旧恨,自然不会有好下场,慕楼主是真的打算和太子殿下合作,不过她的目的完全只是为了好好教训一下国师大人,等她的目的达到之后,太子殿下会有什么下场,可就难说了。 不过慕琉璃倒是没想到,她都已经嫁给闻人弈了,这位太子殿下居然还打算用美男计来对付她,貌似国师大人也正在对她用美男计,难道说,她看上去比较色?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她一定会中美男计? 慕楼主端起面前的茶杯,轻瞥了一眼,又轻轻放下,淡淡地说道,“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太子殿下觉得本楼主应该和你合作吗?” 这话一出,墨琰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早在见到侍卫中毒那一刻,他便有些担心,只是想着他下的不是毒,许多擅毒的人不都会忘了防备这药吗?但是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看来慕楼主在用药方面的天赋非同一般。 压下心中的思绪,墨琰勾唇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计划失败还只是小事,得罪了慕楼主可就是大事了。 一直以来,他所接触的女人当中,最有心计的便是云贵妃,而在他 看来,云贵妃也不过是仗着闻人弈对她的容忍才能耀武扬威,所以他心里其实是看不起女人的,总觉得女人不管再聪明,也终是需要依附男人的。 想着,墨琰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他这次是真的太失策了,看来女人也是不能小觑的。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杯沿,慕琉璃缓声说道,“太子府若是后院太空,本楼主送几个美人给太子殿下如何?” 语气依旧很平淡,慕琉璃也确实不怎么生气,她本就是一直活在算计中的人,若是要为这些小事生气,那纯粹是在虐待自己,面对他人的算计,她只会在心中默默记下一笔,然后加倍地还回去。 “慕楼主见谅,本太子也非有心要试探,只是既然要合作,本太子自然要知道合作对象的本事,才能放心不是?”不愧是太子殿下,这理由多么的充分! 而事实如何,太子殿下自己心里清楚,慕楼主也心知肚明,太子殿下一连的两个举动,慕楼主岂能不明白他的打算。 若是其他人,太子殿下不会如此急切,用上如此手段,但是慕楼主不是其他人,她在他和闻人弈的这场争斗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绝对不能让她站在闻人弈那边,否则他恐怕就真的无力翻身了。 这样的情况下,只是合作关系,太子殿下自然会有些不放心,最好当然是能让慕琉璃成为他的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不过太子殿下做事也不是不经大脑的,若是他强制占有了慕楼主的身子,却不能得到她的心,那样恐怕只能弄巧成拙,反而让慕楼主恨上他。 虽然如此一来,他可以借由此事让闻人弈成为天下笑柄,也让闻人弈对慕楼主生怨,再略加挑拨,就能让两人彻底反目,但是他也同样得不到慕楼主这个助力,要对付闻人弈依旧困难,所以不是逼不得已的话,他并不打算如此做。 所以茶水里虽然下了药,也只是有备无患,多半是用不上的。 可谁知,慕楼主一来就看上了那壶茶,明明她那方有一个茶壶来着,偏偏要伸长手来拿他这边的,让他根本没得选择。 因为慕楼主的重要性,太子殿下根本管不了慕楼主是不是已经成亲了,而慕楼主也没有鄙视太子殿下企图勾引有夫之妇,她只是在想,太子殿下看来是真的把权势看得很重要,重要到都不介意她是不是奇丑无比了。 见慕琉璃没有说什么,太子殿下主动给她换了一杯清茶,心知此路不通,也不再打这方面的主意, 开始说起正事,“慕楼主觉得国师大人如何?” 慕琉璃带着面纱,不太方便,看着那杯茶没有要喝的打算,经过之前的事,她也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并未抓着太子殿下的错处不放,不过墨琰却不自觉收敛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一样,虽然看似客气,却气势夺人。 听了太子殿下的问话,慕楼主平静地说出自己对国师大人的评价,“奸佞狡诈,狠辣阴险。”想到早上的事,又加了一句,“无耻下流。” 看着慕楼主眼底的一点恼怒,墨琰很满意,却不知道慕楼主心中想的是,要不是为了出来赚钱,她早上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只色狼! 赚谁的钱?当然是太子殿下,准确的说,应该是骗钱才对。 可怜的太子殿下正满意于慕楼主对国师大人的不满,丝毫不知道慕楼主心中的算盘,看来他还是小看了慕楼主,虽然他已经知道慕楼主难缠了,却还没有认识到慕楼主和国师大人一样的阴险,也实在是慕楼主这淡然如仙的模样,和阴险沾不上边。 ☆、038 狼狈为姧 墨琰笑道,“看来慕楼主很不喜欢国师大人。” 慕楼主已经收起心底的思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若是太子殿下哪天遇上一个女山贼,把你抢回山寨当压寨夫君,相信你也不会喜欢她。” “咳……”太子殿下以手抵唇,轻咳出声,掩饰差点出口的笑意,他才发现,原来慕楼主是如此有趣的人,手握重权的国师大人居然被她比作山贼,不过太子殿下是一点都不会同情闻人弈的,谁让他们是对手呢? 而且国师大人的作为很多时候是真的比土匪还土匪。 “既然如此,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太子和国师大人之间的恩怨相信慕楼主也了解一些,既然慕楼主也想教训一下国师大人,不如和本太子合作如何?” 这话的语气听来,太子殿下的态度还是高傲了一点,要知道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不过慕楼主丝毫都不介意,只是想着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教训国师大人了?虽然她心里是那么想的。 慕琉璃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本楼主嫁给国师大人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虽然本楼主和国师大人不太对盘,但是如果真的把他扳倒,对本楼主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墨琰眯眼看着她一会儿,笑道,“慕楼主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后位如何?” 基于慕楼主的难缠,太子殿下只能下最大的饵,一国之母,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很难有女人禁得住诱惑。 只是慕楼主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淡淡地说道,“本楼主更喜欢钱,太子殿下能出多少?” 墨琰不由被哽了一下,国师大人已经看透了慕楼主*财的本质,而被骗了三万两黄金的太子殿下显然还没有那个觉悟,这时候慕楼主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实在是让太子殿下有些无语。 不由提醒了一句,“慕楼主,当上皇后还怕缺钱吗?”说完便不由皱了皱眉,其实他并不希望有一个容貌尽毁的皇后,但是却鬼使神差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慕琉璃淡然道,“一女不事二夫。”这话多么大义凛然,事实上,不过是慕楼主对太子殿下看不上眼罢了。 “况且,银子还是及时揣到自己口袋里比较安心。” 后位还是算了吧,若是得到银子的同时,附带了无数麻烦,甚至还要有个皇帝压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慕楼主宁愿不要银子,不对,是宁愿采取其他手段捞银子! 听她如此说,墨琰只是 笑了笑,也不再劝说,墨珞国的皇帝历来后宫佳丽三千,还从未听说有一个是容貌尽毁的丑女,何况还是一国之后,慕楼主自己不愿是再好不过了。 “慕楼主开个价吧!” 慕琉璃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开口道,“还是太子殿下出个价吧,本楼主按照太子殿下的价位做事就好。” 墨琰略一思索,说道,“十万两黄金,慕楼主能做到何种程度?” “在必要的时候落仙楼会出手,但是平时的小打小闹,就不要来找落仙楼了,毕竟落仙楼还有自己的事要忙,而且这个必要的时候不能超过三次,更不能无限期,就一年之内吧!” 总不能为了区区十万两黄金就把落仙楼陷进去不是?其实十万两黄金换得落仙楼三次出手还是太子殿下赚了,要不是慕楼主本身就是利用太子殿下,她也不会特别优惠。 “那如果连小打小闹也交给落仙楼解决呢?” 慕楼主直接吐出两个字,“没空。” 墨琰勾唇一笑,也不介意,他本也只是随意问问,想了想慕楼主的要求,太子殿下加了一条,“落仙楼绝不能帮着国师大人对付本太子。”这样的大事,绝对不能让人钻空子。 *钱的人容易收买,但是能被他收买的同时也能被别人收买。 慕琉璃点了点头,这点好说,闻人弈根本就不需要她帮。 “十万两黄金明日会送到落仙楼,还望慕楼主遵守约定。” 慕楼主知道太子殿下还是对她不太放心,不由说道,“太子殿下大可放心,落仙楼能够身为正道之首,又岂会不讲信誉?” 那倒也是,落仙楼的名声一向很好,达成协议,墨琰也放松了一些,端起面前的酒杯朝慕楼主举了举,“合作愉快!” 说完也不管慕楼主冷淡的反应,自顾自饮下,这才又让人进来奏琴。 这时,听风楼的特别就显现出来了,不过是一个琴师,却在看见那死状凄惨的尸体时,面不改色,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在一边坐下,开始弹琴,琴声悠悠,没有一丝颤音,足见这人不是在强作镇定。 太子殿下心情很好,十万两黄金换得落仙楼三次出手虽然贵了一点,但是把落仙楼彻底拖出了国师大人的阵营,墨琰觉得那十万两黄金还是花得值的。 而慕楼主则无心再待下去,出声告辞,太子殿下笑着递给她一包东西,说道,“这第一次恐怕还需慕楼 主亲自出手,将这东西给国师大人服下就行。” 慕琉璃伸手接过,点头道,“没问题。” 墨琰看了她一眼,又说道,“慕楼主,既然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那也算是自己人了,本太子得提醒你一句,小心云贵妃,对于闻人弈身边的女人,云贵妃可是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的。” 慕楼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 看着慕楼主离开,太子殿下收起那副惬意放松的姿态,眼中戾气浮现,仰头饮下一杯酒,这才起身离开。 慕琉璃径直走进一条有些阴暗的无人小巷,出声道,“出来!” 只见黑影一闪,一人出现在巷中,眉目冷峻,薄唇紧抿,正是冥衣。 慕楼主皱眉道,“跟着本楼主做什么?”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慕楼主还是认出了他,事实上她早就知道跟着的是何人,否则也不会由着他在去听风楼的路上便一路尾随。 冥衣垂眼道,“回禀主母,主上让属下保护你。” “只是如此?” 冥衣僵硬的嘴角似乎抽了抽,才将闻人弈的交代以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出来,“主上还说,如果太子殿下敢占主母便宜,就阉了他,如果主母敢占太子殿下便宜,必须阉了他,如果主母和太子殿下狼狈为奸,便等主母玩够了,再阉了他!” ☆、039 貌似关心 慕楼主看似依旧淡然,面纱下的嘴角却微微抽搐,好像只要和闻人弈有关的事,她的情绪总会起伏大一些。 慕楼主忍不住问道,“你不会真打算听命行事吧?”国师大人这是和太子殿下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还有,什么叫狼狈为奸?那分明是正当合作。 冥衣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很快又垂下眼,说道,“主上下了命令,属下自然要听命行事。” 慕琉璃无语,不过闻人弈这命令其实挺合她心意的,谁让墨琰敢给她下药,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简直比国师大人还无耻。 慕楼主摆摆手让冥衣继续隐身,然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国师府。 国师大人一看见她,便将人压在墙上一阵热吻,满意之后才抵着她的额问道,“慕楼主想好怎么对付本座了吗?” 慕楼主悠然自得地被他压着,伸手掏出太子殿下给她的东西,递给他,说道,“国师大人,你吃了吧!”反正只要他服下她便不算食言,管他是偷偷摸摸下的药,还是明目张胆让人服下的。 而且这服下后的结果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就算闻人弈服了之后依旧活蹦乱跳的,太子殿下也不能怪她,要怪也只能怪国师大人百毒不侵,太子殿下给的药虽然够毒,却是对一般人而言。 对于同样服了国师大人那药丸的慕楼主来说,这毒对国师大人有什么样的效果,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慕楼主却完全没有提醒太子殿下。 那不在她承诺的范围之内不是吗? 国师大人瞥了眼那东西,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慵懒问道,“本座若是服下有什么好处?”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慕楼主的毒能毒到他了,其他的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慕琉璃伸手推开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将那一包白色粉末倒了进去,端着杯子晃了晃,递给国师大人,说道,“本楼主赏你一两银子。” 国师大人无语,慕楼主真的是“好大方”,看来又在太子殿下那里敲诈了不少。 虽然冥衣现在跟着慕楼主,但是国师大人的目的只是让他保护慕楼主不要被人占了便宜,而不是监视她,对于其他的事,他并未过问,冥衣知道他的意思,自然也没有汇报。 不过国师大人已经看透慕楼主的为人了,肯定会趁机敲诈这送上门来的冤大头的。 见国师大人没有动作,慕楼主干脆将茶杯递到他嘴边,国师大人这才张口,就着她的 手喝了一口,当下不由挑了挑眉,看向神色淡定的慕楼主,笑得风华无限,“慕楼主有解药?” 虽然国师大人喝的是茶,但是心里却像是喝了蜜一样,他在医毒方面的修为也不低,喝下了什么东西他还是清楚的,虽然慕楼主将毒粉倒了进去,但是他喝下的茶却是没毒的。 明知道他百毒不侵还先把毒性解了才给他喝,慕楼主这是关心他呢?还是关心他呢? 看着国师大人笑得那样妖孽,慕楼主心中冷哼,面上却是淡定无比,正色道,“国师大人可别乱说,这是太子殿下给的毒药,本楼主怎会有解药?”她不过是在倒茶的时候不小心将手指探了进去而已,不过她若是早知道国师大人会笑得这么得意,她一定不会那么不小心的。 国师大人不由低笑出声,抱着慕楼主磨蹭了两下,勾人的桃花眼望着她,说道,“慕楼主,亲一下,本座就帮你暗示一下太子殿下如何?” 墨琰让慕楼主给国师大人下药更多的是试探,并不期盼她真的把国师大人给毒死,如果国师大人那么好对付,他早就让人将闻人弈解决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慕楼主瞥了他一眼,哼道,“国师大人这是在贬低本楼主的能力吗?” 若是由他去暗示太子殿下,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太子殿下,她的能力不足,下个药都被闻人弈给发现了吗? 药她确实是下了,墨琰*信不信,反正这时候他怕落仙楼站到国师大人这边,是不敢拖欠她的银子的,若是他不信,或许她还能省下两次出手的力气。 只要她无愧于天地,赚银子赚得心安理得就行了。 看着慕楼主正气凛然的样子,国师大人再次失笑,他终于知道落仙楼为什么会成为正道之首了,因为落仙楼的楼主真的很正直,不过那是她自己以为的,而且还带动着其他人也跟着那样以为了。 墨琰很讲信用地在第二天将十万两黄金送到了落仙楼,慕楼主自是很满意。 接下来两日还算平静,宫中墨天受伤未愈,暂时没空理会他们,两人也乐得清闲。 树下,国师大人放弃了自己舒服的软榻,坐上了慕楼主那张摇椅,将慕楼主抱在怀里,下巴搁在慕楼主肩上,与她一同看着她手中的书册。 那棵香雪海依旧不断地飘着花絮,随风飞舞,轻轻地落在两人身上,那样轻柔,好像深怕打扰了什么一般,如此气质脱俗的两个人,在这样的美景中,那亲昵的姿态 ,让人一望便难以移开眼去,甚至希望这样美好的画面可以永远定格于此。 静谧的气氛中,只余下翻动书页的声音,慕楼主那翻书的速度也实在是快,这页刚过,那一页又翻了,不过看慕楼主那认真的样子,是真的在看。 这样的速度也亏得国师大人能跟上。 突然慕楼主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人,开口道,“闻人弈……” “嗯?”国师大人在她肩窝里蹭了蹭,示意她说。 慕琉璃侧头看向他,问道,“你怎么那么闲?”整日跑来缠着她,他都没事做的吗?墨天遇刺,他居然也不进宫探望,实在是大不敬,难怪那么多人讨伐他,也亏得国师大人手段非凡,将一切反抗之声压了下去。 国师大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慵懒地说道,“只是这两日而已,不会闲太久的,你也一样。” 慕楼主将手中的书册一合,挑眉道,“你是指云贵妃?” 想起墨琰的提醒,慕琉璃不由皱了皱眉,说道,“你和云贵妃之间的*恨情仇自己解决,别把本楼主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可是大婚之前就说好的。 国师大人对她什么都不问,语气还那么平淡,明显不关心的态度有些不满,不由叹息道,“慕楼主,你就不能吃吃醋?” ☆、040 小小教训 慕楼主嗤道,“本楼主为什么要吃醋?咱们只是假夫妻!” 国师大人心中不悦,勒紧她的腰,威胁道,“你信不信本座马上把那假的变成真的?” 可惜,面对他的威胁,慕楼主只是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手指穿过他冰凉的发丝,细细把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国师大人,信誉,风度,形象。” 他们早就谈好了条件的,只拜堂不洞房,国师大人若是食言,那就是信誉问题,堂堂国师如此威胁一个“柔弱”女子,自然少了点风度,而国师大人虽然手段了得,却一向表现得慵懒温和,现在这恶狠狠的模样也确实有损形象。 闻人弈很喜欢她带着亲昵的动作,心里的郁闷霎时便去了大半,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如水般清透的眉眼,又伸手抓着她的手,五指滑入她指间,十指紧扣,慵懒笑道,“和夫人比起来,那些东西不重要。” 慕楼主可不会因为他的甜言蜜语脸红心跳,只是淡淡一笑,挑眉道,“国师大人,本楼主不是小女孩了。” “本座也没有骗小女孩啊!”顿了一下,国师大人沉吟道,“夫人是不是觉得少说多做更实在?” 闻言,慕楼主不由侧了侧身,尽量远离他,可惜因为腰间不动如山的手臂无法得逞,“你想做什么?” 国师大人勾唇笑道,“当然是变成真夫妻!” 慕楼主看着他光华流转的桃花眼,淡定地问道,“需要本楼主帮你寻找一美人实现你的愿望吗?” “何必那么麻烦,远水救不了近火,夫人,就你吧!” 说着便要饿狼扑羊,慕琉璃伸手抵住他的胸口,闪躲着他的唇,笑道,“别闹!” 国师大人眯眼看着她,眼底也带上一丝柔和笑意,誓要捕捉她唇角那抹笑痕,慕楼主却偏不让他得逞,总是适时偏头躲开。 正笑闹着,国师大人突然一顿,拿过面纱便往慕楼主脸上蒙去。 慕琉璃微微皱眉,很是郁闷地嘀咕道,“本楼主这辈子是不能见人了吗?” 国师大人嘴角微扬,伸手揉揉她柔软的发丝,低声道,“不用等太久,到时候就算你不想摘掉这面纱,也有人要逼着你摘的。” 说着扫了一眼院门外正朝着这边走来的人。 慕楼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挑眉道,“那本楼主需不需要先做准备?” 国师大人隔着面纱触 了触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柔声道,“随你喜欢。” 其实闻人弈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慕楼主的样子,让人整日觊觎,但是那些江湖传言也确实难听了些,一个“弱”女子有着那样的江湖地位,难免招人妒忌,即便忌惮落仙楼的势力,暗地里抓着慕楼主一点缺陷恶意说道的人也并不少。 所以国师大人决定还是让慕楼主先露个面,然后再藏起来好了。 慕琉璃放松身体靠在他身上,撇嘴道,“那还是算了,麻烦。”而且在脸上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舒服不到哪里去。 闻人弈勾了勾唇,就知道会这样。 几句交谈间,院外的人已经走到两人近前,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陪着国师大人去落仙楼的那个小厮,小三儿。 小三儿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微微皱眉,暗自瞪了慕琉璃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闹得不太愉快,以至于小三儿就是看慕楼主不顺眼。 见慕楼主无视他,小三儿更是气恼,心中想着,看你能得意多久,以为云贵妃是吃素的吗? 要说这小三儿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只是因为他是云贵妃的人,跟在闻人弈身边之后,闻人弈便对他多有纵容,一般不会去管他,久而久之,他难免就有些骄傲自满,狐假虎威了。 说来国师大人的一些坏名声还多亏了他的功劳。 见了小三儿对慕楼主的态度,国师大人有些不悦,开口的声音也低沉了一分,“何事?” 小三儿连忙垂下头,恭敬地说道,“国师大人,云贵妃让你带着夫人参加晚上的宫宴。” 虽然闻人弈从来未曾对他下什么狠手,但是小三儿心里却总是有几分怕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心虚,还是国师大人的手段确实有些骇人。 “知道了。” 听到国师大人漫不经心的三个字,小三儿自觉地告退,临走之前不忘多看了慕琉璃一眼,那眼神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只是慕楼主完全无视了他的挑衅,垂眼在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儿,院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慕楼主这才回神,抬眼看去,便见小三儿直直地朝着地面扑去。 紧接着一声惨叫响彻国师府,只见小三儿伸手捂住一只眼睛满地打滚,鲜血从指间不断流出,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散。 闻人弈淡淡一眼扫过,略带不耐地出声道,“怎么回事?” 慕楼主挑了挑眉,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他明明看见小三儿倒霉地撞上院外那株特别壮实的毒仙人掌的吧,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国师大人出手让他撞上那株毒仙人掌的。 国师大人如此做作,是因为小三儿身后的人?太子殿下还是云贵妃? 如果是太子殿下的话,他似乎没有必要如此,应该是云贵妃吧,国师大人对云贵妃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啊! 国师大人倒是面不改色,敢瞪他家夫人,这次还只是小小教训,再敢有下次…… 小三儿捂着眼睛连忙爬起来,跪在院门外,剩下的一只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闻人弈和慕琉璃,不断摇头道,“没事没事,小的先告退了……”说着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小三儿自然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对他下黑手,那一刻他完全无力反抗,如果那人是想要他的命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到底是谁?国师大人?还是慕楼主?国师大人身边暗卫无数他是知道的,而慕楼主身为落仙楼之主,肯定也有高手保护她,一时之间小三儿不由万分后悔自己的鲁莽,居然明目张胆地去挑衅那样的人物。 ☆、041 做戏?? 因为心中对国师大人有着一丝畏惧,小三儿宁愿去相信对他出手的是慕楼主,而且国师大人也没理由突然对他出手不是吗? 虽然惊慌未定,心中也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小三儿心里却恶狠狠地想着,但愿那女人晚上进了宫便出不来才好。 眼睛上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有些扭曲,对慕琉璃多了一分畏惧的同时,也多了一分怨恨。 慕琉璃不知道自己替国师大人背了黑锅,淡淡地收回落在院外的视线,她很清楚小三儿这一撞不会死,但是那只眼睛是彻底废了,而且余留的那一点毒素,恐怕会让他吃些苦头。 对于国师大人替她出气的行为,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道,“国师大人,晚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原本和云贵妃一点交集都没有,若不是因为闻人弈也不会有如此麻烦。 既然是闻人弈带给她的麻烦,就该由他去解决,这是早就说好的,所以对于晚上的宫宴,慕琉璃一点都不担心。 圆月初升,皇宫御花园已是一片热闹,大家也不拘谨,自墨天上位之后,每次的宫宴其实就是玩乐。 之前墨天遇刺,更多的是惊吓,其实伤倒是不重,所以此时他已经早早地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下方的大臣也是见怪不怪,各自闲聊。 “国师大人到……” 随着一声高呼,御花园中瞬间安静下来。 御花园外,闻人弈突然低头,凑到慕琉璃耳边,低声说道,“夫人不必给我留面子。”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有些痒痒的,慕楼主挑了挑眉,侧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沉默地任由他搂着走进御花园。 “见过国师大人……” 众位大臣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对于国师大人还是相当尊重的,虽然没有君臣之礼那么夸张,但是绝对算是礼数周到。 国师大人嘴角挂着一丝慵懒笑意,看上去高深莫测,只是淡淡一点头,然后搂着慕楼主在右方第一个位置坐下,而他们对面的位置还空着。 那是太子殿下的位置,墨珞国以右为尊,由此便可见,国师大人在朝中绝对是压太子殿下一头的。 过了一会儿,太子殿下才缓缓走入御花园,相比之下,大臣们显然没有对国师大人那么热络,不过也都行了礼,墨琰扫了眼闻人弈和慕琉璃,勾唇笑了 笑,没有理会忙着挑逗怀中美人的墨天,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这种事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墨琰若是这时候行礼,打扰了墨天,反而会让他不高兴。 说来有这样的皇帝还真是墨珞国的悲哀,如果不是有一个国师大人在,墨珞国几辈人打下的天下,恐怕立马就会被人瓜分了去,哪还能像如今稳居宗主国的位置? 所以国师大人奸臣之名在外的同时,脑袋清醒的人却是十分敬重他的。 最后一个出现的人是云贵妃,不过没有人敢去怪她姗姗来迟,不说墨天有多宠她,国师大人对她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自然没有谁会为了这种小事去触霉头。 墨天一看见云贵妃便将怀里的两个美人推开,色迷迷地看着她,急切地说道,“*妃,快过来……” 被推开的两位美人虽然心有不甘,却只能默默退到一边,云贵妃有墨天长宠不衰,还有国师大人这个靠山,虽然只是贵妃,实际上却是连皇后也不及的尊贵。 连皇后娘娘都整日吃斋念佛,不问后宫之事,避其锋芒,她们这些随时可能失宠的妃嫔哪里敢去招惹她? 云贵妃满脸笑意,身姿袅娜地朝着墨天走去,眼角扫过闻人弈,却见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正低头对着身边的人小声耳语,嘴角那丝笑容邪魅慵懒,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云贵妃袖中的双手一紧,心中有些怨愤,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由他做出来,总有一分特别的魅力,引人沉沦,而他却冷眼旁观,看着一个又一个被他吸引的人陷落而无动于衷。 云贵妃脸上的笑容不由淡了一些,墨天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手掌在她腰间摩挲着,开口道,“*妃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云贵妃心中生出一丝厌恶,脸上却依旧笑得一脸妩媚地靠近他怀里,娇笑着说道,“臣妾没有不开心,只是看着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如此恩*,很是欣慰,看来本宫这个媒人没有做错。” 闻言,墨天抽空瞟了眼闻人弈和慕琉璃,视线在慕琉璃身上盯了一会儿,先是双眼发亮,然后又皱了皱眉,满脸可惜。 从国师大人出现那一刻,御花园便只有小声的说话声,众人虽然依旧比较随意,却已经收敛了许多,云贵妃的声音虽然不大,大家却都听在耳中,这些人精怎么会不清楚云贵妃这是要找麻烦了?何况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 当下众位大臣都 眼观鼻鼻观心,深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墨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全是看好戏的神色,他来参加宫宴本就是来看戏的,想也知道云贵妃一定会竭尽所能地找闻人弈的麻烦,嫉妒的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不过这位云贵妃也真是不可理喻,明明是她自己将人推进别人怀中的,却又见不得别人恩*。 墨琰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闻人弈,又看了眼被他搂着的慕琉璃,他让慕琉璃给闻人弈下药确实是有试探的意思,同时也是给闻人弈一个警告,现在落仙楼是站在他这边的,闻人弈若想做什么,还是多考虑一下的好。 或许他和慕楼主的合作关系不要让闻人弈知道更好,到时可以在他不注意时给他致命一击,但是他却清楚这事是瞒不了闻人弈的,与其如此,藏着掖着也是枉然。 只是如今这两人如此恩*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做戏? 不光墨琰如此想,云贵妃也是如此想的,毕竟闻人弈之前是很不愿意娶慕琉璃的,现在却又突然对慕琉璃宠*有加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同寻常。 而且,闻人弈守了她这么多年,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变心。 ☆、042 那啥啥 太子殿下甚至觉得,国师大人根本就是在利用慕楼主转移视线,以便保护他真正在意的人,只是他真正在意的究竟是云贵妃还是桑柔呢?听说桑柔在他大婚之日便离开了国师府,这又是不是障眼法呢? 作为国师大人的敌人,自然是一心想要找到他的弱点,但是无奈国师大人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弱点,还是隐藏得太好,以至于一直让人无从下手。 国师大人没有理会云贵妃的话,只是贴着慕楼主殷勤地替她端茶递水,笑得那叫一个温柔,让人越加怀疑他是在做戏,而这也正是国师大人想要的效果。 他不希望有人在大婚之前看见慕楼主和他在一起,就是想要所有人都以为他之前是被逼的,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现在并不是真的在意慕琉璃。 他早知道慕楼主和他在一起不可避免地会面对一些未知的危险,不光是太子殿下和云贵妃,还有让他不得不小心应付的人,只是明知如此,他还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如此他也只能尽量替她挡去一些。 为了自己的那份私心,他不怕麻烦地演足了戏,甚至还想继续演下去,只因为他越是在意,慕楼主就会越危险,而即便慕楼主再出色,他也不想拿她去赌,他会尽其所能地保护她。 慕楼主自然不知道国师大人在想些什么,只是面不改色地由着他大献殷勤,反正这两天她已经习惯了国师大人的勾勾缠,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对于云贵妃明显是准备要找麻烦的样子,慕楼主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想着在御花园外闻人弈所说的话。 虽然觉得闻人弈只是在做戏,云贵妃还是觉得两人之间的亲昵很是刺眼,闻人弈毁了她的幸福,她岂会让他得到幸福?即便是假的也不行! 心中冷哼的同时,开口道,“慕楼主身为江湖中人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但是现在慕楼主已经是国师夫人了,有些规矩,国师大人是不是该好好教导一下了,朝见天颜,岂可轻纱覆面,遮遮掩掩?” 大臣们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国师大人这婚事是云贵妃促成的,这事算不得什么秘密,从一开始,大家便嗅到了几分不寻常,现在看来,这云贵妃分明就是想要狠狠地羞辱国师大人。 想来也是,在世人眼中,慕琉璃貌丑无比,手无缚鸡之力不说,甚至已经没有清白可言,云贵妃将这样的人推给国师大人,能有什么好事? 一直以来,见过慕琉璃的人,即便第一眼会欣赏她的风姿,最后也只能可惜她那张脸,没 有人怀疑她的容貌有什么问题,毕竟女子都*美,若是有绝世之貌,谁愿意被人说得那么不堪? 闻人弈抬眼扫向云贵妃,淡淡地开口道,“贵妃娘娘难道没听说过夫唱妇随吗?” 众人不着痕迹地看看国师大人脸上的面具,再看看慕楼主脸上的面纱,这……确实是夫唱妇随。 云贵妃勾人的凤眼一眯,脸色微沉,冷笑道,“国师大人真是会疼人,本宫这还没做什么呢,国师大人便赶着跳出来维护了,难道本宫还能吃了国师夫人不成?” 国师大人不咸不淡地说道,“贵妃娘娘严重了。” 云贵妃心中怒不可遏,看向慕琉璃,冷笑道,“慕楼主真是好本事。” 以往闻人弈何曾如此顶撞她?一直以来,闻人弈对她虽说不是百依百顺,但是也总是避其锋芒,尽量顺着她,从不会这样公然和她对上。 即便是在国师府呆了三年的桑柔,在她下了毒手之后,闻人弈也只是不声不响地替她解了毒而已。 原本云贵妃对这件事还不满意,毕竟她下毒,闻人弈却解毒,这分明就是和她作对。 但是现在,比起闻人弈对慕琉璃的维护来,那都算不得什么了。 云贵妃落在慕楼主身上的视线几乎要将她洞穿,这才多久的时间?闻人弈居然就如此维护她,如果闻人弈不是在做戏,那么慕琉璃的手段就真真是了得了。 只是,一个容貌尽毁的女人真能让闻人弈痴迷? 众人的视线都不着痕迹地瞟向依旧淡定从容的慕楼主,只见她终于抬起了眼,看向被墨天抱在怀里不断吃豆腐的云贵妃。 两人视线相对,一个满眼嫉妒忿恨,一个却依旧云淡风轻。 墨琰看了眼慕琉璃又看了眼云贵妃,摇了摇头,若是闻人弈不站在云贵妃这边,她根本就不会是慕楼主的对手。 在异常安静的气氛中,大家的注视之下,慕楼主侧头看了眼国师大人,轻飘飘地开口道,“夫君,她就是想和你那啥啥的云贵妃?她这么恨我,是不是你拒绝她了?” 霎时间,众位大臣齐齐抽了一口冷气,那啥啥是啥啥?想到国师大人和云贵妃一直以来暧昧不明的关系,大家不由看向龙座上的墨天。 就算是普通男子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墨天虽然很荒唐,但毕竟是皇帝,自己的宠妃和臣子不清不楚,不发火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皇上和国师大人撕破脸,他们应该站在谁那边呢?如果只是皇上和国师大人,他们自然是想也不想直接站在国师大人那边,但是现在还有一个太子殿下,先不说墨琰和墨天是父子,单是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是死对头这一点,他就肯定会站在墨天这边。 所以这皇上和国师大人一旦起纷争,最后必定会演变为国师大人和太子殿下对决,如此一来,除了一直立场坚定的那些人,其他的墙头草便有些犯难了,这如何站队可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啊! 一直沉迷美色,忙着吃豆腐的墨天,也终于停了下来,脸色有些阴沉。 墨天虽然好色昏庸,但是一直以来从不允许有人触犯他的威严,国师大人把持朝政,墨天却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意思,一来是因为墨天的昏庸,有人能接手政事,让他可以一心享乐,自然是再好不过,二来是国师大人太过狡猾,他自然有办法让墨天不会对他的作为产生抵触心理,虽然他的那些行为很过分,只要是稍微有点理智的为君者都不会允许。 慕楼主的话不管真假都让墨天脸面无光,当下墨天看着云贵妃的眼神便从痴迷变成了阴鹜,连带看向国师大人的视线都带上了杀意。 ☆、043 雨过天晴 看着事态发展,墨琰勾唇一笑,慕楼主给国师大人找麻烦,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看来真的是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国师大人得罪了慕楼主这样难缠的女人,那不是找死吗? 霎时间,太子殿下在慕楼主手上吃亏的憋屈都不见了,因为现在看来,国师大人比他更倒霉,所以他心里平衡了。 不过,他这个父皇哪里会是闻人弈的对手,墨琰摸了摸下巴,已经在计划着该如何添柴加火,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打击国师大人了。 慕楼主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相当地压人,墨天昏庸无能,完全没有为君者的样子,但是也正因为他的昏庸无能,他才会不知轻重,敢明目张胆地对国师大人露出杀意,甚至有可能真的对国师大人下杀手。 虽然一个墨天不能拿闻人弈怎么样,但是如果太子殿下跟着掺和进来,国师大人面对的就将是一个大麻烦,而且闻人弈一直留着墨天做傀儡,必然有他的用意,慕楼主这一句话直接打破了这看似平衡的君臣关系,也打乱了闻人弈的计划。 但是国师大人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也一点都不在意,嘴角上扬再上扬,明显心情很好,慕楼主难得叫一声夫君呢,所以国师大人心中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让慕楼主多叫几声夫君来听听。 “皇上……”云贵妃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中带着点点泪光,楚楚可怜地看着墨天,欲言又止,脸上全是委屈。 那明显被冤枉的神色,真真是无声胜有声,不过墨天脸色依旧不好看,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心肝宝贝地哄着。 众位大臣心中各有所思,不少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慕琉璃,要知道慕楼主不是养在闺阁的无知女子,不会不知道她这话说出来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天脸色不好看,也不说话,闻人弈也完全不吱声,一时之间,御花园的气氛凝滞得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是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慕楼主却依旧那样从容,只是心中觉得这些朝中重臣定力太差了些,这点小事,国师大人绝对是有办法应付的,即便有个太子殿下作怪,也不可能把闻人弈完全拖下水,没见国师大人根本无动于衷吗? 慕楼主说那话的目的,一来是不满云贵妃对她的针对,小小回击一下,二来自然是给国师大人找点麻烦,免得他太过得意。 她和国师大人之间的仇怨太多,已经快记不清楚了,所以慕楼主做了一个决定,干脆不去 记了,反正只要有机会就狠整闻人弈就对了。 终于,在大家快要憋死的时候,国师大人开口了,只见他看着慕楼主的眼神深情款款,无怨无悔,语气伤心又委屈,“夫人,为夫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天地可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呢?” 云贵妃听到国师大人这表明心迹的话,心中嫉恨不已,她恨闻人弈,但是她却见不得他对别的女人好。 只是不管心中如何想,她脸上却仍旧是委屈的模样,开口道,“国师夫人,本宫和国师大人可是清清白白,是不是哪个奴才故意在你面前嚼舌根,才会让你有这样的误会?” 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是有人想要陷害她。 墨琰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的酒杯,插嘴道,“国师夫人恐怕真的是误会了,贵妃娘娘和国师大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一直以来,贵妃娘娘只是看中国师大人的能力,所以才会三番五次让国师大人帮忙做事,况且,你们的婚事还是贵妃娘娘念在国师大人劳苦功高的份上促成的呢,如今贵妃娘娘对你是严苛了一点,但是想来也是有原因的。” 太子殿下这一席话,看似在劝和,但是那话中的深意却…… 看重国师大人的能力,三番五次让他帮忙做事?一个贵妃哪有那么多事需要朝中重臣帮忙?这话反倒让人觉得云贵妃和国师大人更加暧昧了,而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的婚事是云贵妃促成的不错,但是既然是念在国师大人劳苦功高的份上,又岂会赐给他一个容貌尽毁的女子?这怎么看都有古怪吧?云贵妃现在又如此针对慕楼主,这个所谓的有原因又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个原因很难不让人想到嫉妒两个字吧? 云贵妃袖中的双手不由握紧,好个墨琰! 她知道墨琰和闻人弈一向不和,但是墨琰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想把她也一起拖下水,原本她对墨琰还没有太大想法,但是这一刻,她却直接把墨琰归为了敌人。 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太子殿下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却偏偏总是在得罪女人啊! 听了这话,墨天不由沉着脸冷哼出声,云贵妃微微皱眉,突然凑到墨天耳边低声道,“皇上,臣妾做这些事都是为了皇上,若是皇上因此误会臣妾,可就真的让臣妾寒心了。” 见墨天不说话,云贵妃也不气馁,她跟了墨天这么久,墨天的性子她岂会不了解,慕琉璃若是这样就想打倒她,那就太天真了,恐怕到了最后她只会偷鸡 不成蚀把米。 慕琉璃虽是在打击她,却把闻人弈也拖下了水,闻人弈原本就不愿意娶她,现在恐怕对她更加不喜了,虽然国师大人对慕楼主的温柔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她已经可以肯定闻人弈就是在做戏,以闻人弈的为人,就凭慕琉璃现在所作的事,他不找她算账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温柔以待? 云贵妃往墨天怀里靠了靠,低声说道,“皇上,国师大人在朝中的地位如日中天,臣妾怕再这样下去,他会抢了皇上在众臣心中的地位,所以才想逼着慕楼主褪去面纱的,让大家知道国师大人娶了一个貌丑的女子,那国师大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必然会下滑,皇上,臣妾真的是一心为着皇上啊……”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有些哽咽,环在墨天脖颈上的手也有了动作,指甲轻轻在他后劲刮挠着,胸前的柔软也蹭上了墨天的胸膛,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果然墨天听了她的话,脸色好看了不少,又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心猿意马,也没有心情去想其他了,再次伸手抱住她,揉捏挑逗。 云贵妃说那些话,几乎是贴着墨天的耳朵低语的,所以其他人并未听到她说了些什么,但是一见这架势,也知道是雨过天晴了。 墨琰瞥了眼墨天,眼中带上几分不屑,虽然早知道他这个父皇无用,但是没想到会没用到这个地步,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 可惜了如此好的机会,又被闻人弈躲过了。 ☆、044 摘掉面纱 看着这一幕,慕琉璃挑了挑眉,不由瞥了眼身边的人,心中了然,难怪他不急,是早知道云贵妃有办法摆平墨天吧,他之所以急着表明心迹,根本就是知道墨琰会忍不住出手,想借此机会把墨琰拖下水。 墨琰这一插嘴,必然得罪云贵妃,国师大人这是打算让云贵妃和太子殿下敌对? 慕楼主心中有了如此怀疑,却也不动声色,静静观望。 不过这场宫宴她注定不得清净,她将云贵妃和国师大人拖下水,现在云贵妃却转眼又将她和国师大人拖下了水,其实说来最无辜的还是国师大人,每次他都连带遭殃。 云贵妃所说的话,墨天还是很在意的,没有为君者会喜欢功高震主的臣子,所以他觉得云贵妃说得不错,也打算按照云贵妃原本的计划行事。 于是,墨天终于不再一心沉迷美色,开了金口,“慕楼主,宫中不比其他地方,还是褪去面纱吧!”看似客气的话,却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倒是很有一国之君的气势。 慕琉璃微微挑眉,皇上都这样说了,她好像不能再推迟了,抬眼正好对上闻人弈有些不甘不愿的眼神,慕楼主不由怔了一下,揭面纱这件事他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之前看他不在意的样子,她还以为他真的无所谓呢,没想到事到临头,某人倒是开始纠结了? 其实她自己是真的无所谓,反正又不是见不得人,就算真的丑得见不得人,那吓到的也是别人,她没有什么损失。 慕楼主微微垂眼,眼中划过一抹笑意,然后很是干脆地抬手解去面纱,她现在好像越来越喜欢和国师大人作对了。 其实当初如果不是国师大人刚好在那个时候来找她的话,清楚余毒之后,她可能就不会再带着那张面纱了,所以现在要摘掉她也不觉得勉强,而且看着国师大人纠结的样子,她的心情真的不错,不过自愿和“被迫”还是有差别的。 所以逼迫她的人恐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就是了。 “等等……”国师大人内心挣扎了一下,突然后悔,出声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随着面纱滑下,御花园再次响起一阵抽气声,国师大人那低低的声音直接被淹没了,眼底不由露出一丝懊恼,一闪而逝。 白皙如雪的肌肤,黑亮清澈的眼眸,柳眉红唇,完美精致,无一丝瑕疵,与云贵妃的妩媚妖娆不同,慕琉璃的美带着梦幻,美得纯粹,再加上那略带淡漠的气质,要说她是误落凡间的嫡仙,也不会有人怀疑。 这就是那个貌丑无比的慕楼主?不会是人假扮的吧? 众人看看慕琉璃,又看看云贵妃,相比之下,云贵妃都黯然失色了,如果这样的女子都能说貌丑无比的话,这世上还有可以称之为美丽的人吗? 墨天已经看直了眼,甚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带着痴迷,还有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柳云烟确实是一尤物,她跟在墨天身边也不是一两年了,墨天却没有厌倦她,一来是因为她确实美,而且又手段了得,懂得怎样让墨天沉迷于自己的身体,二来墨天一直没有见到比她更美的人,所以这些年即便墨天会时而宠幸其他妃嫔,也只是贪图新鲜,不会长久,最后终是会回到云贵妃的怀抱。 但是现在,墨天突然觉得柳云烟也不过如此,哪里都比不上眼前的仙女。 其实只是相貌的话,云贵妃和慕琉璃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但是偏偏这样两个人放在一起,云贵妃的光芒就完全被掩盖了,这不知道该说是气质的问题还是气势的问题。 事实上,如果慕楼主的名声不是那么响亮的话,就算她带着面纱,也会让人移不开视线,可惜她的名声太大,而且还是坏名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容貌尽毁,所以一开始就会带上有色眼光,默默在心里为她的形象打了折扣,毕竟不是谁都像国师大人那样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就如太子殿下,虽然觉得慕楼主气质非凡,却也只是在心里可惜她的容貌。 云贵妃看着慕楼主的容貌也不由一怔,回过神来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慕琉璃居然没有毁容,而且还美得这样惊心动魄,看着那些臭男人全都露出痴迷的神色,她的心不断被嫉妒噬咬,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烂慕琉璃那张美丽的脸。 从小到大,美丽的容貌一直是她的骄傲,但是现在却出现一个比她更美的人,这让她难以忍受,尤其这个人,还是闻人弈明媒正娶的夫人,偏偏慕琉璃还是她亲手推给闻人弈的。 现在她已经不能那么确定闻人弈对慕琉璃是不是虚情假意了,毕竟没有男人不*美色的,即便是闻人弈,面对如此美人也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心思吧! 原本是想打击慕琉璃,羞辱闻人弈,但是现在却好像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 一时之间,云贵妃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慕楼主直接成了她心目中必须除去的人之一,而那必须除去的之二恰好就是国师大人。 墨琰看着 那张脸也不由一阵怔愣,他曾想过,慕琉璃若是容貌未毁,应该是一绝色美人,只是没想到会美到这种程度。 心中微微有些悸动,太子殿下不由垂下眼,很快恢复理智,开口笑道,“恭喜国师大人娶到如此美人。” 他的话让失态的诸位回过神来,皆是看向国师大人,纷纷说着恭维的话。 国师大人勾了勾唇,依旧是慵懒随意的模样,但是心中却在冷笑,现在恭维已经晚了,刚刚哪些人的眼神龌龊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连他家夫人都敢觊觎,他很佩服这些人的勇气。 虽然国师大人心中不悦,但是事到如今,不看也看了,也只好顺着计划行事了。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懒洋洋的节奏偏偏让空气中酝酿出一分紧张来,不知道何时那些恭维的话已经自动消失,众位大臣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心中只有一个认知,国师大人生气了! ☆、045 慕楼主的奇怪行为 就在这紧绷的气氛中,墨天终于回过神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气氛不太对,张口便说道,“慕楼主当得我墨珞国第一美人之称!”真的很美啊。 虽然慕楼主很淡定,但是不代表她喜欢被人用那样火热的视线盯着,墨天那赤裸裸的眼神,好像她没穿衣服似的。 慕琉璃抿了抿唇,神情带着淡淡的不悦,视线扫向墨天。 墨天对上她的视线,心中一喜,不由露出一个看似友好实则猥琐的笑容,丝毫不知道慕楼主那一眼就是在锁定目标,他就要倒霉了。 国师大人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笑道,“慕楼主总说本座是千年妖孽,想来在她心里本座才是最美的。”依旧是懒洋洋的语气,只是却深深地看了墨天一眼。 众人绝倒,和女人比美这种事也只有国师大人才做得出来。 而且他觉得他真的能和慕楼主比吗?众多视线在国师大人脸上扫过,突然想要探究一下他的真面目,当然他们绝不会认为国师大人会和慕楼主一样,毕竟这样的事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就够让人惊讶的了,如果再来一个,就不得不让人怀疑,现在大家是不是都开始以丑为荣了。 慕琉璃瞥了身边的人一眼,有些无语,国师大人的脸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 心中虽然那样想着,却很是反常地伸手抓着国师大人垂落在桌下的衣袖一拽,将他的手从桌面上拉下来,然后伸手握住。 国师大人不由一愣,有些不明白慕楼主突然而来的亲近是为哪般,要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去缠着慕楼主的,慕楼主很少会主动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 慕琉璃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垂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甚至连眼角都没有给他。 这让国师大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心中不由有些无奈,慕楼主又变得高深莫测了,棋逢对手的感觉虽然不错,但是他还是更喜欢和慕楼主甜甜蜜蜜。 国师大人正一心猜测着慕楼主的心思,突然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国师大人抬眼一看,发现是墨琰,只见墨琰在他脸上扫视了一番,勾唇道,“既然国师大人如此倾国倾城,何不让大家见识见识?” 墨琰的挑衅,闻人弈早已见怪不怪,也从不放在心上,只是这一次墨琰的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微微收紧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他却感觉到了,不由侧头看向慕楼主,她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但是他却能感觉得到,她有些不悦。 脑中灵光一闪,国师大人突然明白慕楼主奇怪的行为是为哪般了,当下嘴角忍不住上扬,微微垂下眼帘,遮住眼底那一抹温柔。 他知道她其实一直都在怀疑他的容貌问题,而且更倾向于相信他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现在她却做出了无异于安慰的动作,是担心万一他是真的毁容了,会受到伤害吗? 看着慕楼主不动声色的样子,闻人弈心底一片柔软,反握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轻划着,示意自己没事。 国师大人的感觉没错,慕楼主现在确实不太高兴,心中默默地为太子殿下多加了一笔,她的人她怎么欺负都可以,却轮不到别的人来多事。 好在国师大人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否则恐怕尾巴都得翘上天了,不过即便慕楼主什么都没说,国师大人现在也快乐上天去了。 只不过可怜了太子殿下,慕楼主给他记了这么多账,不知道到时候他怎么还得清啊! 慕楼主没有理会国师大人,倒是扫了眼云贵妃,发现她居然神色如常,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完全没有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居然突然之间变得不露声色了,慕楼主不由皱了皱眉,看来这个柳云烟是真的不简单。 国师大人一高兴,莫名变得压抑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大家不由松了口气,墨琰自然也察觉到了闻人弈的变化,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在国师大人手中吃了不少亏,太子殿下难免变得小心翼翼,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利用闻人弈那见不得人的容貌打击他,但是此时见到国师大人这样的表现,他却忍不住多想,国师大人这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太子殿下还是决定从其他方面下手,他可还有一个同盟在呢,看了眼满脸淡然,却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人视线的慕楼主,太子殿下笑着开口道,“国师大人看来是早就知道慕楼主绝色倾城了?” 墨琰这话显然有试探的成分,确实,国师大人之前的表现太平静了,好像早知道慕楼主的真面目似的。 在慕楼主这件事上,太子殿下一直都很谨慎,就怕慕楼主和国师大人有不为人知的友好关系,所以一旦有一点点怀疑,便忍不住去试探。 打击闻人弈这件事自然要放在试探之后,因为他需要慕楼主这个同谋帮忙。 不过他这个时候也不敢直接去试探慕楼主,就怕是自己多心,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惹怒了慕楼主,让原本建 立起来的合作关系毁于一旦,毕竟他让慕楼主给国师大人下毒就已经是在试探了。 慕楼主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不过两方合作,试探在所难免,墨琰对自己的做法也没有什么心里负担,但是如果是接连试探,上一次的试探还未得出结果,下一次的试探又接踵而至,那便有些过了,任谁也会不舒服,所以他即便是想试探也只能从国师大人这里下手。 闻人弈一手撑着头,慵懒地开口道,“本座也没想到,夫人只是去见了见太子殿下,居然就变美了,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才是。” 慕楼主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云贵妃,果然,听到闻人弈的话时,云贵妃努力保持的笑脸僵了一下。 慕琉璃垂下眼帘,看来她的猜测没错,国师大人这是想让太子殿下和云贵妃结仇,让他们自己去斗,看来太子殿下这段时间蹦跶得太厉害,让国师大人有些厌烦了。 ☆、046 可怜的国师大人 云贵妃扫了一眼墨琰,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墨琰见过慕琉璃?她就说慕琉璃才嫁进国师府没多久,怎么会知道她和闻人弈之间关系暧昧,拿这件事来做文章,看来根本就是墨琰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吧? 或者说,慕琉璃根本就是墨琰的人,他们两人联手或许只是想对付闻人弈,但是却把她一起拖下了水,虽然是有惊无险,但是她从来就不是吃哑巴亏的人,而且现在她是怎么看慕琉璃都不顺眼,再看看墨天那一直色迷迷地看着慕琉璃的样子,云贵妃心中更是恼火,慕琉璃的出现很可能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在听到闻人弈说出的话时,云贵妃已经再次肯定他对慕楼主真的只是虚情假意了,她都能想到慕琉璃很有可能是墨琰的人,他没道理想不到,所以他绝对不可能真的喜欢慕琉璃。 这一点让云贵妃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她依然决定要尽快除去慕琉璃,虽说墨天昏庸无能,她也根本不喜欢他,但是她却决不允许其他人抢走他的注意力,进而影响到她的地位。 而墨琰,在她看来已经成了整件事的主谋,慕琉璃所作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所以她自然是要找他算账的。 以为用慕琉璃的美色迷倒闻人弈和墨天,他就可以轻松坐上皇位了吗?真是笑话! 闻人弈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扫了眼云贵妃,又看向有些错愕,满眼戒备的墨琰,满意地勾了勾唇,桌下无人得见的地方,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国师大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慕楼主柔软的手掌,动作十分亲密。 慕楼主不由抬头看了眼墨琰,心中叹了口气,都已经被算计完了才想着戒备,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后知后觉了。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不站在他那边,她只是不想被人拖累而已。 她发觉太子殿下真的是太重视国师大人了,重视到了忽略其他人的地步,如果他多注意一下周围的人,必定能发现云贵妃那一闪而逝的敌意。 对于墨琰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的,因为他的这一点失误,国师大人想要对付他实在是轻而易举,只是国师大人好像没有彻底摧毁他的打算,只是想让他和云贵妃斗上一斗而已。 墨琰错愕之后,不由看向慕楼主,闻人弈知道他和慕楼主见过面也不是太奇怪,他早已经习惯了闻人弈的高深莫测,无孔不入,但是慕楼主是在见过他之后才变美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因为他让慕楼主给国师大人下毒,慕楼主想到 了美人计吧? 而且慕楼主到底是本来就没有毁容,还是毁了容之后又治好了? 其实这个问题其他人也很想知道,不过他们又不能直接开口问,所以这个问题注定只能成为秘密。 一时之间,御花园有些诡异地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慕楼主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想法和那些落在身上的视线,只是默默地收回了被闻人弈握着的手。 闻人弈之前说了不用给他面子,便是让她如平常一样和他争锋相对,那明显就是想让人觉得他们不合,虽然不太清楚他为何一心想要让人觉得他们如同敌人,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配合他一下。 因为她很清楚,她就算不配合,国师大人也有办法自己做到,准确地说,国师大人应该已经做到了,现在在座的大多数人恐怕都怀疑她是太子殿下的人了,那么不管她和国师大人怎么相处,其他人都会觉得他们貌合神离。 说来国师大人也确实是用心良苦,想要替慕楼主正名,但是又不能让人觉得他有可能真的被美色所惑动了心。 只因不想因为他的原因,给慕楼主带去危险,至于云贵妃的敌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虽然觉得她现在要做点什么应该是多此一举,但是慕楼主实在是有些不喜墨天那赤裸裸的眼神,而且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国师大人的对手,她坐在这里也无所事事,所以慕楼主难得打算亲自动手教训人了。 墨天真的应该感到荣幸,慕楼主很少亲自动手的,不过一旦慕楼主亲自出手,那她出手的对象一定会十分悲惨。 国师大人握了握空空的手,侧头看向慕楼主,眼底有些哀怨,慕楼主安慰人就不能安慰到底么? 唉……他不应该得意忘形的,早知道他就该悲伤一下。 慕楼主没有理会他的哀怨,示意身后伺候的宫女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很贤惠地端起茶杯递给国师大人,“喝茶!” 喝茶?国师大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慕楼主淡漠的脸色,然后缓缓抬手,准备去接。 但是就在国师大人的手快要与茶杯接触的时候,慕楼主手一松,任由茶杯做自由落体运动。 “啪……”茶杯滚落到地上,毫无疑问地摔碎了。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一直在关注慕楼主和国师大人,所以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慕楼主绝对是故意的。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慕楼主的脸色不太好看,被烫 了手的国师大人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难道是他们眼花,其实不是慕楼主故意在国师大人接到茶杯之前松手,而是国师大人动了什么手脚?谁都知道国师大人身边暗卫无数,这种突然之间发生点什么诡异事件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又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大家不由进一步猜测,莫非是茶水有毒?! 云贵妃皱了皱眉,也搞不明白这两人究竟在耍什么把戏,墨琰也同样是一头雾水,总不会真的是茶水有毒吧? 想起他交给慕楼主的毒药,墨琰忍不住皱眉,慕楼主不会笨到在这种场合动手吧? 终于,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墨天开口了,“慕楼主衣服湿了,还是先去换一下吧!”说着便向身边的太监眼神示意,让他赶紧带慕楼主去。 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接近慕琉璃,现在可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却不知,他的急色正中慕楼主下怀。 慕楼主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神色,起身离开,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她起身那一刻,国师大人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缩了缩脚,而他鞋面上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鞋印。 ☆、047 好事被扰 国师大人看了眼自己红通通的爪子,又动了动被狠踩了一下的脚,心中叹了口气,慕楼主是在气他太敬业了啊! 想着又不由勾了勾唇,慕楼主对他越来越关心了,看来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只要再接再厉,很快就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 慕楼主确实是在生气,她只是想让国师大人稍稍配合一下,只要在衣服上沾点茶水,然后从御花园离开就行了,却没想到国师大人太过配合,居然躲都不躲,那可是滚烫的茶水,全淋在他的爪子上了。 慕楼主跟在那个太监后面,低头看了看袖子上沾的茶水,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不愧是国师大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她表示出来的那一点关心,值得吗? 莫非真的是她太冷漠了,所以才让国师大人沉不住气地步步紧逼? 慕楼主终于忍不住反思了,可惜的是,看到近在眼前的宫殿,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忘在了脑后,之后也忘了再想起来,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慕楼主前脚刚走,墨天后脚就离开了,被丢下的云贵妃虽然还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但是眼底却已是一片狠辣,慕、琉、璃! 虽然她不喜欢墨天,但是墨天如此表现,却让她觉得自己输给了慕琉璃,她岂能甘心? 太子殿下也忍不住皱眉,墨天看慕楼主的眼神太过明显,恐怕在座的没有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他不由有些担心慕楼主,不管慕楼主如何聪慧,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 太子殿下觉得他应该去找慕楼主,他好不容易和慕楼主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可不能因为墨天的色心毁了,而且,正好趁机问问给国师大人下毒的事。 明明是想去就去,再简单不过的事,太子殿下却不知为何在心中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 以至于等他回过神来,准备行动的时候,才发现国师大人已经不见了。 就这样,太子殿下还未来得及动手打击国师大人,他的同盟和要打击的对象就都走了,最后,他犹豫再三之后,并没有去找慕楼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虽然想到慕楼主可能会遭遇的事,他心底有些烦躁,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 墨琰最后瞥了眼云贵妃和心思各异的大臣,也起身离开了御花园,“石麟,全力戒备,让人监视国师大人的一举一动。”闻人弈肯定还没有离开皇宫。 “是, 太子殿下。” 墨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眼底戾气浮现,闻人弈既然已经怀疑慕楼主是站在他这边的,那就绝对不会去管她的死活,但是他却偏偏这个时候离开了御花园,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在准备其他的事。 他怀疑闻人弈根本就是在等着墨天对慕楼主出手,好让他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篡位。 不过有一点,墨琰一直觉得奇怪,照理说以国师大人的老谋深算,若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怎么会等了这么多年?但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闻人弈又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行动? 要说他对皇位没兴趣,墨琰是不相信的,如果真的没兴趣,又为何要费尽心力把持朝政? 事实如何,恐怕也只有国师大人自己清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闻人弈得逞,如果闻人弈真的是打算借这个机会行动的话,他必须阻止。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阻止墨天打慕楼主的主意,可惜看似简单的方法,在他看来却并不可靠,闻人弈的心思难测,就算他真的是打算要利用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也不表示,失去这个机会他便会停止行动,国师大人一向是不按牌理出牌的,所以他现在只有让自己的人做好全力一搏的准备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而且,他也担心他如果去解救慕楼主,会给闻人弈打击他的机会。 和闻人弈这样狡猾的狐狸斗法,丝毫不能放松,不能给他任何可以钻空子的机会,他赌不起。 况且,他突然想到了慕楼主那身毒,墨天肯定是进不了她的身的,至于后果…… 墨琰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还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这次真的是想多了,国师大人真没打算动手篡位。 慕琉璃被带进宫殿,然后便被扔在了那里,四处无人,她却悠然自若,看了眼摆在那里的宫装,并没有换衣服的打算,只是悠闲地等着自己的猎物,思考着该怎么收拾墨天,才能既让自己心里舒坦,又不会坏了闻人弈的事。 慕楼主虽然不知道国师大人有什么滔天的大阴谋,但是却知道不管是墨天、墨琰还是云贵妃,都是他刻意留着的人,或者说是他布下的棋子,牵扯到这么多的人,闻人弈要做的事肯定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一旦他的计划被打乱,会发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虽然她觉得国师大人 应该早就布置好了很多条退路,但是她还是不想去打乱他的计划,因为现在她已经完全把国师大人归为自己人了,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可以欺负,但是绝不能让别人欺负的人。 正思考着,墨天推门而入,满脸急切,搓着手,不管不顾地直接朝着慕楼主扑过去,“美人……” 慕楼主眉头一皱,正要闪开,突然面前多出一个紫色身影,看着那个背影,慕楼主挑了挑眉,直接走到一边坐下看戏去了。 闻人弈瞥了她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笑意,视线落在墨天身上,瞬间转冷,嘴角却依旧带着一丝弧度,语气慵懒中多了一丝冷意,“皇上走路怎么这般不小心,摔着龙体可怎生是好?” 墨天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恼火,扬手想要拍开抵在肩上的手,国师大人却先一步收了手,往旁边跨了一步,而忘了自己的身体正呈现倾斜状态的墨天,失去国师大人的支撑,直接踉跄两步,差点摔倒,看上去很是狼狈。 “闻人弈,你这是做什么?”好事被人打扰,墨天怒不可遏,丝毫没有意图侵犯人家夫人却被逮个正着的心虚。 ☆、048 借刀杀人 国师大人无视皇帝陛下的怒火,淡淡地开口道,“本座只是来接夫人回府。” 这句话终于提醒了墨天,面前的美人可是有主的。 看着闻人弈,墨天心中终于觉得心虚了,而心虚的同时,更多的是恼怒,这么好的机会被人破坏了他怎能甘心,一时之间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国师大人的自称有问题。 墨天心思转动,突然开口道,“国师大人,朕听说宁城出了采花贼,已经有不少姑娘遇害,这件事非同小可,国师大人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朕相信国师大人一定可以为民除害的。” 墨天心中大叹自己聪明,只要把闻人弈支走,以后机会可多的是。 他那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国师大人和慕楼主?慕楼主心中不由觉得好笑,为民除害的话,首先该除的便是这位皇帝陛下吧! 倒是国师大人很是淡定地点了点头,“臣明日便出发。”然后好似没有看见墨天喜形于色的样子一般,伸手拉着慕楼主便走,慕楼主任由他拉着,并没有出声反对,只是走到墨天身边时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而墨天正在兴奋中,也没有阻拦两人,京城到宁城怎么也要十日,一来一回便是二十天,他要想想这二十天该怎么和美人交流感情。 两人十分顺利地出了宫,上了马车,慕楼主这才开口问道,“你做什么了?” 国师大人将她往怀里一带,张口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轻哼道,“为民除害!” 慕楼主挑了挑眉,正想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却突然看见他手背上一片通红,不由脸色微沉,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国师大人却好像没有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般,把手往她面前一凑,慵懒笑道,“夫人,这是你烫的,你可得负责!” 慕琉璃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然后不咸不淡地说道,“落仙楼有事,本楼主就不和国师大人回去了。” 国师大人抱紧她不放手,皱眉道,“夫人,你逃避责任就算了,居然还想离家出走?” 慕楼主瞪着他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没好气地抓过他的爪子,一巴掌拍了上去,一抹馨香瞬间弥漫开来。 手上清凉的感觉让闻人弈忍不住勾了勾唇,也不介意慕楼主粗鲁的动作,虽然今晚烦人的人很多,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慕琉璃懒得理会他,伸手撩开窗上的帘子,素白的衣袖微微一动,一抹光亮瞬间划 破天空,一闪而逝。 国师大人也没问她是想做什么,只是伸手撩起她一缕发丝放到唇边吻了吻,随性肆意的动作足以让人脸红心跳,可惜他怀里的偏偏是慕楼主,所以想要看美人娇羞的样子是不可能的。 慕楼主只是淡定地把自己的发丝从他手中抽走,问道,“你到底对墨天做了什么?” 国师大人也不在意,勾唇道,“夫人觉得怎样对付墨天才算是为民除害?” 慕楼主挑了挑眉,看向他,四目相对,了然于心。 见她明白过来,国师大人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低声问道,“夫人可消气了?” 慕楼主挑眉道,“若是本楼主没消气,你还能杀了墨天不成?” 国师大人微微蹙眉,然后点头道,“也无不可。” “你确定?” 墨天绝不会是第一次冲撞闻人弈,但是他却在闻人弈眼皮子底下舒舒服服地活了这么多年,闻人弈如此容忍他只能说明墨天这颗棋子挺重要的,现在却说杀就杀,以前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心机? 国师大人勾唇一笑,风华无限,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慕楼主,深情款款道,“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慕楼主看了他一会儿,摇头道,“国师大人,你真的不适合做出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在诱骗无知少女,谁让他那双掩起无情的桃花眼显得太过多情呢?让人觉得一点都不可信。 当然,只有慕楼主会这样觉得,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那双桃花眼勾了魂了,哪还有心思想那么多,不得不说,慕楼主不管是看本质,还是看表象,对国师大人的评价那都是与众不同的。 国师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朝车帘看了一眼,皱眉道,“夫人把不相干的人叫来做什么?” 慕楼主不由白了他一眼,她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不相干的人了? 她说落仙楼有事可不是什么借口,是真的有事,他不让她回落仙楼,她自然只能让其他人跑一趟了。 “楼主。”来的人是碧霄。 “如何?” “朝天阁邀请江湖群雄,召开武林大会,商讨破天刀刀谱的归属,落仙楼已经收到了请帖。” 国师大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笑道,“慕楼主,落仙楼如今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朝天阁,夜泽这是怕你。” 想想当初夜泽是怎么对“慕琉璃”的,现在慕楼主的势力已经超越了他,虽然现在慕楼主没有什么行动,但是难保不会有一天突然发难,总是这样提心吊胆地活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国师大人的消息一向灵通,江湖也不例外,他早就收到消息,夜泽找到了破天刀刀谱,当初慕岩以一把破天刀名誉江湖,难逢敌手,仅有前任武林盟主苍穹能够与之一战,可想而知,破天刀刀谱对江湖中人有着怎样的吸引力。 之前慕楼主听到这个消息便知道有问题,按照她的推测,夜泽应该是早就得到了破天刀刀谱,但是却到现在才突然传出消息,实在蹊跷。 就算她的猜测失误,夜泽真是现在才找到破天刀刀谱,他也一定不会让人知道,否则以他如今的实力根本保不住,偏偏落仙楼查探之下发现,这消息分明就是夜泽故意放出来的。 很显然夜泽是有什么阴谋,所以慕楼主才会让碧霄碧落特意注意朝天阁。 而现在夜泽要召开武林大会商讨刀谱归属,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这分明就是想借江湖众人之手来打击落仙楼。 破天刀刀谱是慕岩一身的心血,想也知道慕琉璃一定不会让它落到其他人手中,但是那刀谱又有着那么大的吸引力,其他人又怎么会甘心就此放过,刀谱一出,或许连煽风点火都用不着,落仙楼便会和江湖众多势力敌对起来,这是典型的借刀杀人。 ☆、049 皇帝不行了 慕楼主忍不住皱了皱眉,原本她是不打算掺和“慕琉璃”的事的,但是既然夜泽已经找上门来了,她也没有退避的理由,况且夜泽显然是打算除去她这个隐患,她躲掉了这一次,下一次依然会有麻烦找上她,还不如一次解决。 有了决定,慕楼主也不再想这件事,开口道,“碧霄,你去一趟太子府,给太子殿下带句话。” 慕楼主让碧霄带的话很简单,“毒已下,效果甚微。” 因为国师大人并未有什么行动,太子殿下所作的准备显得很是多余,感觉又被国师大人耍了,太子殿下正在恼怒自己的草木皆兵,而且国师大人居然亲自把疑是内奸的慕楼主带出了宫,这让他搞不懂他又在耍什么把戏,心中难免有些急躁。 现在收到慕楼主的消息,他心中的气倒是消了不少,情绪得到平复,将所有事情想了一遍,觉得慕楼主应该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慕楼主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国师大人怀里。 夜半三更,皇帝寝宫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接着是皇帝陛下的怒吼声,“滚!” 然后又是“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房顶上滚了下来,瞬间被宫中侍卫包围,“抓刺客!” 惊天小贼看着迅速围拢的侍卫,欲哭无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不就是觉得无聊,所以来逛逛皇宫嘛,他也没打算偷东西啊,只不过刚好走到皇帝寝宫上方的时候,觉得这里景色不错,便躺下来赏赏月,然后不小心便昏昏欲睡了。 正要见到周公的时候,突然传出这样一声怒吼,结果他就真的被吓得滚下来了。 你说皇帝陛下抱美人抱得好好的,突然吼什么吼啊? 等等,抱美人?惊天小贼无视一群侍卫,努力回想着,虽然他昏昏欲睡,但是还是听到了一些嗯嗯啊啊的声音,之前明明打得很火热的,他还听到美人娇媚地喊着,“皇上……臣妾要……”,怎么皇帝陛下突然就开吼了呢? 惊天小贼满脸思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皇帝不行了!”他惊讶之下也没有控制好音量。 虽然一大群侍卫包围着他,之前也喊着抓刺客,但是因为惊天小贼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那些侍卫也跟着敌不动我不动,以至于人虽多,却很安静,所以惊天小贼的惊呼声直接被里面的墨天听见了,当下不由恼羞成怒,怒吼道,“给朕杀了他!” 这下惊天小贼更加确 定了,心中不由很是兴奋,这是天大的秘密啊,居然被他撞破了,他一定要回去好好炫耀炫耀。 一阵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劈下来,惊天小贼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看着包围着自己的众多侍卫,捋了捋袖子,怒道,“小爷和你们拼了!” 以多欺少,仗势欺人又怎样,他惊天大盗还怕几个小虾米吗? 惊天小贼的假面皮一向可以以假乱真,所以现在他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大义凛然的决绝,害得那些侍卫不由紧了紧手中的刀,做好了大战三百回合的准备。 结果只见人影一闪,侍卫们不由一愣,跑……跑了? 一愣之后,回过神来,侍卫们也不由恼羞成怒,他们这是被耍了! “追……” 于是便见皇宫中出现了猫追老鼠的戏码,只是这老鼠太过狡猾,一群猫都抓不到他。 惊天小贼打架不行,但是轻功却十分了得,一旦发足狂奔,这些侍卫还真的只能被他逗着玩。 惊天小贼玩得不亦乐乎,却忘了乐极生悲这个词,那些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反正皇帝陛下都说要杀了这刺客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当下也不陪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领头的侍卫手一挥,命令道,“放箭!” 一阵箭雨哗啦啦地朝着惊天小贼劈头盖脸地射去,害得惊天小贼火烧屁股似的东窜西窜找地方躲,最后直接窜进了皇帝寝宫。 “快,保护皇上!” 惊天小贼手快地将依旧黑着脸的墨天抓在手里,视线瞥到一边的云贵妃不由皱了皱眉,原来那个欲求不满的美人是她。 当初云贵妃害得他白白成了过街老鼠,他可还记着这个仇呢,要不是活阎王和楼主都不准他惹事,他早就找云贵妃报仇了,既然现在正好遇上了,没道理不做点什么。 云贵妃现在也气恼着,虽然宫宴的时候,墨天对慕琉璃觊觎的样子让她很生气,后来墨天还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和墨天怄气。 云贵妃的聪明之处便在这里,墨天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好色是他的本性,那是改不了的,如果她因为这个和他闹别扭,墨天只会厌烦她,她只需适当表现出自己的哀怨,然后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去便好,她之所以一直受宠,和这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没想到墨天居然突然不行了,这件事恐怕和慕琉璃脱不了干系。 如果墨天一直不行的话,她的地位恐怕就会变得岌岌可危了。 那样一个大美人,想碰不能碰,只要看见她,就会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墨天恐怕恨不得她滚得远远的。 慕楼主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对于国师大人的做法很满意,这也算是报了“被逼”摘下面纱的仇了。 墨天被抓住,脸色不由变得惨白,瑟瑟发抖,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怂,惊天小贼嫌弃地撇了撇嘴,为了报当初的仇,他直接将抓在手中的墨天朝着追进来的侍卫扔去,然后顺手抓住云贵妃,手中出现一个小黑球,用力朝着地面砸去,瞬间烟雾弥漫,熏得人睁不开眼。 等烟雾散去,哪里还有刺客在? 而满脸得意,正想着怎么报仇的惊天小贼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惊天小贼虽然不断闯祸,但是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因为有国师大人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很少受伤,但是这次他却栽了。 匕首刺入身体的感觉有些冰冷,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疼痛,惊天小贼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已经脱离他钳制的女人,表现得倒是很镇定,眯眼道,“你会武!”而且还不弱。 云贵妃的身份他是知道,她和闻人弈之间的恩怨,他也知道一点,但是他从来不知道云贵妃居然会武。 依旧是那张妖娆的脸,但是那双凤眼却因为杀意显得有些阴鹜,“既然你知道了,那么……去死吧!” 话落,身形一闪,手中的匕首朝着燕惊天面门刺去,又快又狠。 ☆、050 皇命难违 惊天小贼捂着肚子上新开的口子,低咒一声,灵敏地闪身躲过那一击,然后故技重施,扔了几颗烟雾弹,发足狂奔,逃命去也! 可惜,云贵妃不是那些侍卫,等他跑出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身后不远处云贵妃依旧紧追不舍。 他们早已经出了宫,现在的位置离国师府不远,但是惊天小贼想了想,最后一咬牙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和国师大人的关系是秘密,很少人知道,因为国师大人不准他泄露出去。 惊天小贼虽然有点迷糊,但是绝对信守承诺,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而且他保守秘密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很多秘密他都是烂在肚子里的,比如,国师大人和云贵妃的关系,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的奸情等等,就算是在慕楼主面前暴露他和国师大人的关系,那也是因为他看出国师大人根本没想对慕楼主隐瞒,所以才会无所顾忌。 不过守承诺重要,小命也很重要,他也不会笨到找死,他虽然轻功好,但是受了伤不一定跑得过云贵妃,而云贵妃显然是铁了心要杀了他灭口,他还不想英年早逝,自然要求救。 所以他逃命的同时还不忘掏出一颗信号弹射向天空,脚下依旧不停,掠过一座座房屋,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里离国师府不远,师兄一定不会不管他的死活的吧? 鲜血不断从指缝涌出,惊天小贼相当悲愤,这是什么世界啊?为什么看似不会武的人全都成了高手?该死的柳云烟,活该你欲求不满! 心中愤愤,他却没胆停下来,因为很明显他不是云贵妃的对手。 失血过多让惊天小贼觉得头晕眼花,正觉得天要亡他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打斗声,惊天小贼回头一看,松了口气,也不跑了,冲着与云贵妃交手的黑衣人吼道,“好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做了鬼都会记得你的!”声音明显有些发虚,不像平时那般中气十足。 冥衣皱了皱眉,一掌挥出,掌心泛着一丝绿光,云贵妃见此,脸色一变,原本要和他对上的一掌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朝着一边挥去,但是身体却已经来不及闪躲,那一掌正好落在她肩上。 云贵妃身体后退了好几步,吐出一口血来,脸色有些发青,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原本要杀惊天小贼对她来说并不难,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冥衣没有理会她,直接朝着惊天小贼走去,在他伤口处点了两下止住血,然后揪着他的衣领,几个起掠消失不见。 留下 云贵妃满脸忿恨,不是她不想去追,而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冥衣的对手,而且中了冥衣一掌,她受了伤不说,还中了毒。 惊天小贼直接被扔在了国师大人和慕楼主面前,眼睁睁地看着冥衣再次隐身,惊天小贼缩了缩脖子,心中腹诽,太没兄弟*了,居然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受审。 国师大人只是扫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抱着慕楼主不说话,也看不出他高兴不高兴,吓得惊天小贼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完了,活阎王这副死样子,比他化身狐狸的样子还恐怖,他不会是坏了活阎王的好事吧? 不得不说,惊天小贼还是蛮聪明的,慕楼主已经决定要去朝天阁参加武林大会,这武林大会就在半月之后,而国师府到朝天阁的路程也差不多要半个月,所以慕楼主决定明早就要走了,想当然,国师大人是千般无奈万般不舍,大有要把分开这段时间的豆腐一次吃光的打算,可惜,偏偏这时候惊天小贼小命危矣,向他求救。 可想而知,国师大人能给他好脸色吗?若不是因为惊天小贼现在是落仙楼的人,估计国师大人会直接将他丢出国师府,任他自生自灭。 最后还是慕楼主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惊天小贼小心地瞄了瞄两人,嗫喏道,“那个……楼主,属下这段时间偷了很多东西了……”说起这件事,惊天小贼就悲愤,他虽然喜欢偷东西,但是却没打算一日三餐地偷啊! 原本以为进了落仙楼会很幸福,结果,他最后才发现自己是上了贼船了,慕楼主完全把他当成偷窃机器赚钱工具在使唤,可怜的他啊! “所以?” “所以……属下我好不容易得空,就想休息一下,所以就去皇宫里转了转……” 把自己悲催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惊天小贼愤恨道,“都怪那群没用的侍卫,抓不住爷居然放箭,要不是他们放箭,爷就不会闯进皇帝寝宫,不闯进皇帝寝宫就不会抓了那欲求不满的云贵妃,不抓……” “闭嘴!”国师大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废话,开口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 惊天小贼满脸哀怨地看着他,好歹也是师兄弟吧?居然这样对他! 慕楼主瞥了眼不耐烦的国师大人,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看向惊天小贼说道,“你不用那么恨那群侍卫,至少现在你还活着,而他们应该死了。” 惊天小贼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墨天肯定不会让人知 道他不行的事的,不小心知道了这件事的人自然是要被灭口的,惊天小贼不由抖了抖,好在他跑得快,否则吾命休矣。 打发了惊天小贼回楼里去养伤,慕楼主才看向国师大人问道,“你知道云贵妃会武的事?” 国师大人点了点头,伸手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柳云烟的事我会处理,你只要专心应付夜泽就好。” “云贵妃应该会怀疑墨天突然不行和我有关,恐怕她会上门兴师问罪!”虽然冥衣伤了云贵妃,但是既然没有杀了她,便说明闻人弈还打算留着她,既然如此,她的伤一定不重,她自然不会安静多久。 国师大人无所谓地说道,“你要去朝天阁,我要去宁城,她要找谁问罪?”这些事,国师大人岂会考虑不到。 听他这话,慕楼主不由挑了挑眉,“你真要去宁城,就不怕你不在的时候变天吗?” 国师大人无奈道,“皇命难违啊!” ☆、051 救人 他的感慨只换来慕楼主一个白眼,国师大人不由一笑,这才认真了一些,解释道,“我本来就打算去一趟宁城的,那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采花贼事件,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自然要去看看。” 慕楼主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不是正好有这个机会,是你刚好制造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吧?” 墨天的命令可能不在他的预计当中,但是挑拨太子殿下和云贵妃,却实实在在是他做的事。 这两人掐了起来,他自然离开得更加放心。 国师大人一点都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心情不错,勾唇笑道,“总这样僵持着实在没意思,总要给某些人一些机会。” 即便被惊天小贼打断了好事,国师大人要做的事也一定会做到,所以最后国师大人还是以将要分离为由,抱着慕楼主占尽了便宜,才肯安分地休息。 天色将亮未亮时,慕楼主突然睁开眼,轻轻将腰上的手臂拿开,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眼床上依旧熟睡的人,挑了挑眉,然后直接开门走人。 过了一会儿,“熟睡”中的国师大人睁开眼,看着房门半晌,伸手揉了揉额角,颇有些头疼的样子,无奈叹息道,“真是无情的女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恼,几分哀怨,怎一个复杂了得! 他一直睡着,不过是希望她能够主动投怀送抱,表达一下不舍之情,结果她倒好,居然不声不响直接走人,他怎么会看上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 国师府外,早已停了一辆马车,等到要等的人,马车便一刻不停地驶离。 没过多久,又出现另一辆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宁城和朝天阁一在北,一在南,完全相反的方向。 马车内响起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主上,你放心主母一个人上路?” 过了一会儿,低沉慵懒的声音才响起,状似不在意地说道,“冥衣不是跟着?” “那怎么一样?主上,主母现在已经露了面,不比当初了,肯定有不少蜂啊蝶啊的想要贴上去,冥衣那根冰棍打架还行,其他就难说了,万一遇上死缠烂打的,他根本就不是对手,到时候主母要是被人抢了,主上你就等着后悔吧!”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国师大人懒洋洋地说道,“行了,本座自有分寸。” 想也知道,国师大人不可能毫无准备就这样让慕楼主去参加武林大会,虽然在他看来,慕楼主完全没有看上夜 泽的理由,也确实不像是对夜泽有什么特殊感情的样子,但是当初两人差点成亲却是事实,其实仔细算来应该是已经成亲了,不过国师大人不肯承认就是了。 这件事透着诡异,又事关慕楼主,他自然会小心应付。 太阳渐渐升起,慕楼主的马车也出了京城,虽然昨晚被国师大人闹得几乎没有睡,慕楼主此时却毫无睡意,手中摆弄着那块温润的莲花玉佩,微微蹙眉。 明明是同样的味道,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慕楼主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真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慕楼主回过神来,出声问道,“怎么了?” 马车外,碧落略带冰冷的声音响起,“楼主,前面有人受伤,不知道死了没有。” 慕楼主有些心不在焉,也没多想,随口说道,“去看看。” 碧落略微有些惊讶,毕竟慕楼主平时都是挺怕麻烦的,出现这种情况应该会绕道走才是,不过惊讶归惊讶,她一向是很服从命令的,当下便扔下马鞭,跳下马车,过去查看,不一会便又走了回来。 “楼主,受伤的人是无双剑派大弟子陆衍,伤口应该是噬月剑法造成的,伤得很重,还剩一口气,能救。”不过救还是不救,自然还是要听慕楼主的。 慕楼主总算是完全收回心神,皱了皱眉,撩开车帘下了马车,无双剑派和落仙楼的关系一向友好,既然都已经遇见了,不救有些说不过去。 仔细看了看陆衍身上的伤口,确实是噬月剑法造成的,噬月剑法是地狱崖右使自创的剑法,也是其成名之作,也不知道陆衍怎么惹到了地狱崖,居然让地狱崖右使亲自动手收拾他。 虽然陆衍还有一口气在,但是看这伤势的严重程度,那右使绝对不是想要留他一命。 慕琉璃伸手递给碧落一个小药瓶,淡淡地说道,“给他服下。” “楼主……”碧落显然有些不情愿,这伤虽重,但是她能够治好,没必要用楼主的药,那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慕楼主虽然很少出手救人,但是事实上她的医术比碧落还好,想也知道,医毒相通,慕楼主毒术那么好,医术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当初她不理会自己脸上的伤,碧落和碧霄都以为她是心灰意冷,以至于他们对夜泽是相当的不待见,若不是慕楼主说了不必去找朝天阁的麻烦,他们绝对会处处针对朝天阁。 这次武林 大会,原本碧霄也想来的,结果慕楼主却让他留守落仙楼,碧霄虽不情愿,但是也只得听从命令,不过他特意交代了碧落,对夜泽不要太矜持,该出手时就出手,在不违背楼主命令的情况下,狠狠地收拾他。 碧落和碧霄自然不知道,慕楼主当初不理会脸上的伤,根本就不是因为心灰意冷,而是懒。 要解毒需要研究解毒之法不说,最重要的是还得收集几样难得的草药,很是麻烦,再加上慕楼主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功力提升上去,脸上的伤自然会不药而愈,与其费那个力气去解毒,还不如认真练功,这样的情况下,怕麻烦的慕楼主自然是选择听之任之。 看出碧落的不情愿,慕楼主只是淡淡地说道,“咱们赶时间。”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时间让碧落慢慢地救人。 碧落这才不情不愿地倒出药丸喂陆衍服下,心中暗暗发誓,要好好研究医术,如果她的医术再好一些,就不需要浪费楼主的药了。 不知道是慕楼主的药效果太好,还是碧落喂药的动作太过粗鲁,原本毫无动静的陆衍服下药丸后,眼珠动了动,微微睁开眼来。 陆衍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却依旧很是虚弱,微睁的双眼只看见一个朦胧的白影,似在眼前,却又像是远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即,那般美好,不由动了动唇,虚弱地吐出两个字来,“仙女……” 碧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冷哼一声,直接把他归为色狼一列,与此同时,一只信鸽被放飞,朝着国师大人而去。 ☆、052 情敌? 倒是慕楼主无动于衷,瞥了眼扑腾着飞远的信鸽,淡淡地对碧落道,“走吧。”既然死不了,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回到马车上,慕楼主想起国师大人的话,不由蹙了蹙眉,最后还是拿出面纱戴上。 国师大人其实也没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夫人如此出去,会轰动整个江湖的,到时候国师府的门槛恐怕不经踩。” 慕楼主如此怕麻烦的人,自然不会想轰动整个江湖,更不会希望有乱七八糟的人找到国师府来,国师大人说这话的目的不言而喻。 原本慕楼主已经将国师大人这话忘在了脑后,但是经过刚才的事,她倒是想起来了,想着国师大人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慕楼主不由笑了笑,其实偶尔让他得逞一下,也没什么。 如果国师大人知道慕楼主因为他的话戴上了面纱,想的却不是避免麻烦,想必又要得意一番了。 陆衍眼看着仙女不见,不由很是着急,无奈他现在根本无力动弹,刚刚出口的两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连想要开口让仙女别走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仙女从他眼前消失,心里无比失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越加模糊的时候,白影再次出现在他眼前,陆衍心中一喜,动了动唇,想要说话,身体却不堪负荷地晕了过去。 不紧不慢地行了将近半月,总算是到了朝天阁,而经过这半个月的时间,有关慕楼主的传言也越来越多。 虽然慕楼主只是在宫宴上揭了一次面纱,但是流言一向传得很快,加上武林大会即将举行,这段时间江湖中人都在走动,自然听说的事情不少。 而且,这次的武林大会讨论的是破天刀刀谱的归属问题,慕楼主是关键人物,大家自然比较关心。 所以现如今,除了即将举行的武林大会,最受关注的便是慕楼主了。 有人说慕楼主其实根本就没有毁容,只是因为夜泽的背叛伤心欲绝,所以才会心灰意冷地掩起绝世容貌,也有人说慕楼主是真的毁了容,不过却意外遇见了世外高人,好心给她解了毒,早已恢复了容貌。 也有人说,所谓的绝世容貌根本就是在造谣,这样的传言早不传晚不传,偏偏在破天刀刀谱出现之后才传出来,肯定是阴谋,当然,具体是什么阴谋,也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总不会是慕楼主想用美人计吧? 美人计也是要真材实料的,仅是传言有什么用? 不管流言怎么传,慕楼主是丝毫不受影响,她到的时间刚刚好,第二天便是武林大会,除了少数几个门派,其他人几乎都到齐了。 擎天殿、飘渺庄、地狱崖的人也都到了,而且来的都是大人物。 破天刀刀谱太具有吸引力,若是处理不好,这次的武林大会恐怕就会成为江湖劫难的开端,这种情况下,兼任武林盟主的擎天殿殿主苍敖自然不得不出现。 而飘渺庄玉公子,那样的谦谦君子,平常给人的感觉好像与世无争,但是这一次他居然很积极,江湖五大势力,除去朝天阁,四大势力当中,飘渺庄是到得最早的。 地狱崖崖主只比慕楼主早两天到,而且这两日根本没有出过门,给人的感觉很是神秘。 对其他人来说,除了慕楼主之外,地狱崖崖主可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行事亦正亦邪,肆意而为的人,心思往往难以捉摸,而且没有人和事可以束缚他。 夜幕降临,慕楼主抱着一杯热茶坐在院中赏月,有着“慕琉璃”的记忆,她对朝天阁并不算陌生,所以她知道她现在所住的地方是“慕琉璃”的闺阁,房里的布置依旧如初,院中的花草也依旧是那些种类,让人感觉这三年的时间根本没有给这座院子留下痕迹。 慕楼主有些不明白夜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勾起她以往的回忆,让她乱心? 不管如何,慕楼主这时候不睡觉,和这并没有关系,当然也不是在担心明日的武林大会,她只是在感叹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以前她的体温也很低,却从来没觉得不舒服,可是这半个月,少了一个人的体温,她居然觉得有些冷,晚上总是睡不太好,这让她觉得国师大人就是一祸害。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慕楼主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带着两个丫鬟款款而来。 慕楼主心中不由有些不悦,她并不喜欢有人打扰,尤其是在她想事情的时候。 女人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柔声开口道,“慕楼主住得可还习惯?夫君这段时间比较忙,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慕楼主见谅。” 慕琉璃不由皱了皱眉,这人三更半夜跑来,就为了这虚伪的客套?而且她根本就不认识她,她居然自来熟地连自我介绍都省了。 慕楼主也不说话,淡淡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这人身在朝天阁,或许“慕琉璃”以前是认识的吧? 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记忆,反应总会迟钝一点,需要特意在脑海中搜寻,慕楼主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女人是何许人物。 这女人当初是夜泽的贴身丫鬟,好像是叫昔吟吧! “慕琉璃”曾经还因为她吃过味,觉得夜泽和她太过亲密了,想让夜泽换一个本分一些的丫鬟,但是因为夜泽说习惯了她伺候,“慕琉璃”不想惹夜泽不高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恐怕那时候夜泽和她之间就不清不楚了。 夫君?现在是修成正果了吗?不过朝天阁阁主若是娶妻应该是很轰动的事,她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么说来,就是小妾了。 昔吟看着慕琉璃淡漠的样子,心中不由恼火,夜泽这段时间确实忙,忙得她根本见不着人,加之夜泽对她明显一日比一日冷淡,她心中难受,所以才会三更半夜跑来这里。 只是她原本是来向慕琉璃示威的,现在被慕琉璃这样淡淡地看着,却明显感觉底气不足,足足低了人一头的感觉,让她很是恼怒。 看着慕琉璃脸上的面纱,昔吟心中一动,又往前走了一步,却不料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一个踉跄,便朝前扑去,挥舞的手直直朝着慕楼主脸上的面纱抓去。 ☆、053 青龙堂主 慕楼主微微皱眉,却未有动作,冥衣一直跟着她,她是知道的,所以没必要暴露自己。 “啊……”只听一声惨叫响起,接着“砰”的一声,昔吟扑在了地上,差点接触到慕楼主面纱的手掌上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慕楼主看了眼昔吟扑倒的方向,便明白这一击的力道有多狠,不过出手的并不是冥衣。 “原来这就是朝天阁的待客之道,本堂主算是见识了。” 院门口,一个眉目清俊,很书生气的男子,手摇折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正看着院中的人,显然出手的人正是他。 昔吟疼得直冒冷汗,闻言,不由瞪向说话的人,只是看清说话的是谁之后,原本的恼恨,瞬间消失无踪,咬着唇什么都不敢说。 这人她是知道的,两天前,夜泽亲自接待的人,虽然真正接的是他的主子,但是她也很清楚,这人她惹不起。 碧落端着几碟糕点走进院中,看到这番景象,微微皱眉,视线一扫,最后落在正好站在她旁边的人身上,“青龙!” 青龙微微一笑,友好地打招呼,“右护法,好久不见!” 碧落打量了他一眼,冷声道,“青龙堂主怎么会在这里?”语气并不是太过友好。 地狱崖四大堂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有所长,别看面前这人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眉眼间总是带着状似友善的笑容,实际上,四大堂主当中就他的手段最是狠辣,他手中那把折扇看似没什么特别,却随时都可以化作杀人的利器,兵不血刃。 青龙似乎丝毫都不介意碧落的冷待,笑道,“本堂主觉得今夜月色美好,所以想赏个月,谁知道却发现有人欺负慕楼主,所以就好心帮慕楼主教训了一下。” 碧落冷哼道,“那还真是多谢青龙堂主的好心了。” 青龙好像丝毫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一般,摆手道,“右护法不必客气。” 慕楼主不由摇了摇头,碧落性子较冷,不擅长口舌之争,根本不是青龙的对手。 青龙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人,也实在太有恃无恐了一些。 “青龙堂主这么晚还独自赏月,莫不是思念朱雀堂主?” 慕楼主淡淡的一句话,看似玩笑,却直接让青龙变了脸色,干巴巴地笑道,“慕楼主说笑了。” 碧落看着青龙那样子,不由抿唇一笑,地狱崖青龙堂主天不怕地不怕独 怕朱雀堂主,这是江湖中众所周知的事,只是不想居然怕到了如此地步,果然还是楼主厉害,总是能一言戳中人的弱点。 碧落很少笑,但是每次露出浅浅的笑容都很吸引人,青龙不由多看了两眼,摸了摸鼻子,心中直犯嘀咕,他大半夜跑来居然成了人家的笑料了? 崖主,属下对不起你,给你老丢脸了! 慕楼主垂眼看着手中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崖主,不想为敌就不要多事。” 她自然不会相信青龙大半夜跑来这里真的是来赏月的,不管地狱崖的目的如何,她都不喜欢有人算计到她的头上来。 青龙摇了摇扇子,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笑容,“这点慕楼主可以放心,其实崖主只是让我来问问慕楼主是否需要地狱崖帮忙。” “是吗?本楼主怎么不记得落仙楼和地狱崖关系有这么好?” 听了她的话,碧落不由拿她冷冰冰的视线凌迟青龙,其实落仙楼虽为正道之首,却并不是那般嫉恶如仇,所以在大半武林正道都觉得应该铲除地狱崖的情况下,落仙楼却完全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并不与地狱崖交恶。 不过即便如此,江湖中人却都觉得这两大势力不太和睦,事实上也确实是不太和睦。 因为两年前的事,落仙楼的人都不太待见地狱崖的人,而这两年落仙楼和地狱崖之间也有一些小摩擦,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却也总看对方不太顺眼。 所以碧落完全不相信青龙会安什么好心。 落仙楼和地狱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开打,完全是因为两方领头人没有为敌的打算,大家都是聪明人,平时手下的人私下争斗就算了,若真要发展成两大势力之间的决斗,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慕楼主虽然是有仇必报的人,但是意气用事离她很遥远,她相当有耐心,现在不宜报仇就先记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对小女子也是适用的。 青龙厚着脸皮说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啊,慕楼主觉得呢?” 慕琉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起身回房了。 青龙不由转眼看向碧落,似乎还在等一个回答,可惜碧落同样没理会他,看了眼手中端着的糕点,皱了皱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害得楼主都没有食欲了。 无视青龙期盼的眼神,将手中的糕点往石桌上一放,也转身进了房间。 青龙不由叹了口气,他在地狱崖都没被这样冷落过,他怎么觉得自己就是来找虐的? 感叹完毕,青龙扫了眼那两个大气都不敢出的丫鬟,再看向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快要晕过去的昔吟,冷笑道,“愚蠢的女人,知道乔依依是怎么死的吗?” 乔依依,曾经的第一名妓,传言有倾国之姿,受尽追捧,甚至差点被墨天接进皇宫,最终却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大家以为那个不该得罪的人是地狱崖白虎堂主,因为乔依依就是被白虎一怒之下,一刀劈死的,但是实际上乔依依最不该的是三番两次拿慕楼主的容貌说事,甚至有一次当着慕楼主的面出言侮辱。 人啊,不能自视过高,否则便只能如乔依依这般,到死的那一刻恐怕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想到这件事青龙便不由叹气,他都不想承认白虎是他兄弟,因为他实在是太蠢了,被慕楼主利用了,居然还一无所知。 当初因为这件事,他们还想着要替白虎报仇来着,虽然白虎完全不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但是最后崖主只问了他们一句话,“你们要以什么理由报仇?” ☆、054 慕楼主的当年勇 他们仔细想过之后,发现他们真的找不到理由报仇,再加上白虎也没什么损失,最后只得作罢,不过自那以后,地狱崖的人看落仙楼的人也特不顺眼了。 其实那件事要怪也只能怪白虎自己冲动,他们虽然知道慕楼主就是利用了白虎冲动的性子,却也完全抓不到慕楼主的把柄。 由始至终,慕楼主不过就是路过,顺口念叨了一句,“三十六计第三十一计。” 白虎虽然有点憨,但是三十六计还是背得滚瓜烂熟的,第三十一计不就是美人计吗? 再看对自己过度殷勤,大有想把他拖回家的美人,白虎突然觉得她怎么看都是别有所图,敢算计到白虎堂主的头上,那简直就是找死! 于是白虎心中一恼,拿刀便劈,可怜了乔依依,那是实实在在的弱女子,这一刀劈下,也就死无全尸了。 结果人家白虎堂主还在感叹对他用美人计的人太蠢,也不知道找个厉害一点的美人,丝毫不知道自己把好好的美人给冤死了。 最后经过三位堂主的说教之后,他总算有些明白事情的真相了,不过他只是憨憨地说了一句,“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看那女人不顺眼,杀了就杀了吧!” 气得三位堂主差点群殴他,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本来就看那女人不顺眼,加上性子冲动,难怪慕楼主微微一挑拨,他就上当了。 可是这事谁能说慕楼主有什么过错呢?她没对白虎说,乔依依对他别有所图,算不上挑拨离间,也没有给白虎递刀,自然不是帮凶,所以这事怎么看都是白虎和乔依依之间的恩怨,和慕楼主完全无关。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乔依依之所以对白虎殷勤,那完全是因为他是地狱崖的白虎堂主,虽然也算得上是别有所图,但是绝不是白虎以为的那种算计。 可惜,乔依依打错了算盘,偏偏挑中白虎,白虎看上去憨憨的,貌似最好对付,事实上却是最不好对付的人,因为他脑子回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他,而且他最不耐烦娇滴滴的女人,乔依依对白虎大献殷勤,不会让他受宠若惊,只会让他暴躁。 慕楼主肯定是看出了白虎的暴躁,所以才会出言诱导,只能怪乔依依这个当事人太笨,慕楼主看出来的事她却看不出来,或者她看出来了却依旧坚信自己的魅力。 乔依依的事,很多人都知道,昔吟自然也听说过,因为乔依依恩客众多,她惨死 之后,不少人想要为她报仇,但是最后因为行凶者是地狱崖的堂主,这事也只得不了了之,谁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去得罪地狱崖呢? 所以这件事轰动一时,却又迅速地平息下来,最终也不过是地狱崖又多了一个被讨伐的理由而已,对于地狱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听了青龙的话,昔吟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青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再找慕琉璃的麻烦,地狱崖就会像对乔依依一样对她吗? 慕琉璃什么时候巴上了地狱崖了?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落仙楼和地狱崖之间不相伯仲,慕楼主根本就没有巴上地狱崖的必要,就算两方势力突然友好起来,那也只能称之为合作,不能说谁巴上谁! 可惜她对慕楼主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以往那个温婉的朝天阁大小姐身上,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敢来找慕楼主的麻烦,因为以前她也欺负过“慕琉璃”。 虽然“慕琉璃”是朝天阁大小姐,却对身为夜泽贴身丫鬟的她多番忍让,正因为如此,昔吟在面对“慕琉璃”时一直都是胜利者的姿态,大小姐又如何?不一样是她的手下败将?夜泽喜欢的是她,就算身为大小姐,“慕琉璃”不一样要对她这个丫鬟低声下气吗? 可是就在“慕琉璃”彻底从她眼前消失之后,她才意识到,事情并不像她所想那般美好。 自从那件事后,夜泽总是心不在焉,她知道,他是在想“慕琉璃”,后来得知慕琉璃没死,夜泽更是时刻关注她的消息,这让她很是嫉妒,她知道慕琉璃比她美,但是她不是都已经毁容了吗?凭什么还要霸占着夜泽的心? 夜泽不仅不肯娶她为妻,还一直留着“慕琉璃”的闺阁,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入,但是这次慕琉璃前来,他却直接让她住进了这里,这让她意识到了威胁,让她心中不安,所以她忍不住来向慕琉璃示威,可惜这次不像以前那般顺利了。 “慕琉璃”的闺阁是朝天阁中风景最优美的地方,却也最偏僻,是以这番吵闹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青龙并不知道昔吟根本没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他也不会在意这件事,见慕楼主和碧落都走了,他也觉得无趣,摇了摇折扇,大摇大摆地离开。 回到地狱崖所在的院落,青龙正要回房,走廊上却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本崖主什么时候让你去关心慕楼主了?” “呃……”青龙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看向走廊里那个黑影,嘿嘿笑道,“属下这不是好 奇嘛,可惜属下见不得有人欺负慕楼主,最后什么都没看到。”说着还叹了口气,颇为可惜的样子。 修长的身影掩藏在黑暗的阴影中,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子,但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戾气,听了青龙的话,他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有些不堪负荷,慕楼主居然难得地睡沉了,可惜一大早就被敲门声给震醒了。 “楼主,出大事了!” 慕楼主睁开眼,不由愣了一下,这个带着兴奋的声音分明是碧霄。 很快外面便又传来碧落的声音,“你干嘛打扰楼主休息?” 接着便是碧霄叽叽咕咕的声音,显然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和碧落说着什么。 慕楼主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等她开门出去的时候,碧霄主动交代道,“楼主,商煜回来了,所以……” ☆、055 昔吟自尽,国师爬牀 碧落了然地接口道,“所以你就趁商煜不注意,偷跑了。” 落仙楼除了左右护法,还有两位长老,不过这两位长老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敬业,身为落仙楼的长老,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回一趟落仙楼,不过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倒是做得很好,因此慕楼主也懒得去管他们。 不过碧霄却是怨言多多,所以每次这两人一回来,碧霄就会撂担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慕楼主一向是由着他们去闹的,反正他们心里有分寸,所以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似乎很热闹,若不是这里比较偏僻,估计她早被吵醒了。 说到这事,碧霄便是满脸兴奋,“楼主,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夜泽的小妾被人捉奸在床了。”他是一大早才到的,没想到一来就遇见了这样的好戏。 当着这么多江湖中人的面,夜泽该有多丢脸可想而知,所以碧霄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幸灾乐祸。 闻言,慕楼主不由挑了挑眉,夜泽的小妾?这不由让她想到昨晚找她麻烦的昔吟,会是昔吟吗? 慕楼主出现在大堂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平息,大堂中央跪着两个人,一个看上去像是小厮,另一个正是昔吟,受伤的手包扎着,却有鲜血流出,染红了地面,半边脸肿得像馒头一样,表情看上去有些浑浑噩噩的,主位上,夜泽坐在上面,脸色很是难看,而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江湖中人。 看见慕楼主出现,大家的议论声不由小了一些,在众人看来,慕楼主和夜泽的关系匪浅,这时候出现,莫不是来幸灾乐祸的?夜泽当初那样对她,现在他的女人却红杏出墙,慕楼主心里应该觉得很解气吧? 当然,这些只是大家猜测的而已,事实上慕楼主很是淡然,只是在看了一眼昔吟后,有些疑惑,照她昨晚的观察,昔吟是很在意夜泽的,要说她转眼之间就红杏出墙,她觉得这事的可信度不高。 照碧霄的描述,昔吟被人捉奸在床又是事实,那么就只能说她是被人陷害的,那是谁动的手呢?不知道是真的针对昔吟还是冲着夜泽去的,现在这个时候,为着破天刀刀谱,大家都蠢蠢欲动,不会太安稳。 视线淡淡地扫过在场的众人,慕楼主直接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碧霄碧落站在了她身后,看戏! 没有人会控诉慕楼主的无礼,以落仙楼的地位,整个江湖她所到之处,必有她的座位。 夜泽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些微复杂,然后很快又移了开去。 原本落在慕楼主身上的各种视线在她始终淡然如初的漠视下,也渐渐转移了目标,又回到了被捉奸的两人身上。 “咦?怎么这么热闹?”青龙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在慕楼主身边的位置坐下,冲着慕楼主嘿嘿笑道,“慕楼主,崖主让我向你问好。” 闻言,大家有些惊疑不定,以往落仙楼和地狱崖的人都是谁也不理谁的,暗地里还有些小争斗,但是现在却在这么敏感的时刻突然变得如此友好,大家就不得不多心了,莫非慕琉璃为了破天刀刀谱,不惜和地狱崖的人为伍不成? 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慕琉璃轻轻勾唇,看来地狱崖是真的要拖她下水,弄得人心惶惶了。 白皙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敲了两下,慕楼主淡笑道,“地狱崖想要破天刀刀谱无可厚非,反正这次召开武林大会就是想让能者得之,青龙堂主又何必非要逼着本楼主偏帮地狱崖呢?须知正邪不两立!”话音落下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笑容僵住的青龙。 面对众多武林好汉,江湖大侠不友好的视线,青龙发现他貌似捅了马蜂窝了,这倒是没什么,来这里的人,有几个不是为着破天刀刀谱的? 虽然武林邪道不如正道繁荣昌盛,但是在地狱崖的领导之下,正道也不敢轻易犯到邪道上来,苍敖也绝对不会想让正邪两道拼个你死我活。 关键还是慕楼主最后那一眼,分明就是警告啊!这个正邪不两立,指的分明就是落仙楼和地狱崖,不两立,自然只能二存一,这是威胁他要开战。 青龙缩了缩脖子,要是崖主知道他一句话就让落仙楼和地狱崖拼个鱼死网破,会不会直接拿刀劈了他?答案是会,绝对会! 当下不由干笑着挽回,“慕楼主说笑了……”青龙还要说什么,却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而消音,什么时候玉公子也会看热闹了? 进来的人正是飘渺庄庄主,人称“玉公子”的君如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一出现,似乎那一方天地都因为他的身影变得宁静祥和。 飘渺庄玉公子与国师大人闻人弈并称墨珞双绝,这绝指的是惊才绝艳,世人皆知这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机关阵法、医毒蛊术无所不能。 遗憾的是国师大人武功全废,面目全非,奸臣之名在外,虽然没人能够否认他的才华,却也只能排在玉 公子之后。 而温润如玉的玉公子却真的是堪称完美,素有“武林第一公子”的美名,而事实上不光是武林,放眼整个墨珞国,恐怕也难找出另一个这般完美的人了。 一双剑眉不显凌厉,透着一丝柔和,却丝毫不显柔弱,恰到好处,漆黑的眼眸温润如水,好似可以洗去人的一身疲惫,让人一旦望入其中,便不想再移开视线,挺直的鼻梁,水色的薄唇,精致如画,寻不到一点瑕疵。 慕琉璃看着他,有一瞬的怔愣,突然有些想知道国师大人长什么样,不过又觉得国师大人长什么样似乎并无关系,闻人弈那妖孽气质是存在骨子里的,就算不要那张脸也照样魅惑众生,慕楼主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国师大人那么不要脸,原来要不要都没关系。 想到国师大人每次得寸进尺地占尽她的便宜,还总是义正言辞,慕楼主不由无奈地勾了勾唇,眼底掠过一丝柔和笑意。 青龙发现她的异常,不由皱了皱眉,君如玉是很出色,众多女子趋之若鹜也很正常,但是慕楼主不是一般人,不会也不能免俗吧? 其实他家崖主一点都不比君如玉差,只可惜顶着邪道的名头,而且比这个玉公子还要少露面,再加上总是满身煞气,遇见美人也被他吓跑了,要不然,崖主肯定会比这个玉公子更受欢迎的。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慕楼主失神的模样,不过大家也不觉得奇怪,凡是女子只要见到玉公子,恐怕难有不生*慕之心的吧?慕楼主就算再有能力,终究也只是一介女流啊! 唯有夜泽脸色不太好看,不过有玉公子这样的人物在,他的光芒完全被掩盖了下去,大家也忘了去注意他的脸色。 君如玉温润的视线在慕琉璃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波微动,轻轻对她点了点头,开口道,“慕楼主近来可好?”温和的声音如溪水流淌而过,让人身心舒畅。 换做普通人,能得玉公子关心,该要受宠若惊了,可惜慕楼主完全没有那个自觉,只是淡淡地道,“还好,多谢玉公子关心。” 温润的视线对上慕楼主淡然的视线,微作停留,然后轻轻收回,君如玉没有再说什么,只静静在一边坐下。 没有人再来打岔,自然该审问跪着的两个人了,夜泽心里其实很恼火,他的家务事根本不想其他人插手,尤其还是不怎么光彩的事,但是偏偏这事是被其他人发现的,事情一出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现在更是围了这么多人,他也不能直接开口让人离开,其 他人还好,但是现在落仙楼、飘渺庄、地狱崖的人也被引了来,这些人可不是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尤其是玉公子。 至于慕楼主,夜泽以往和“慕琉璃”关系匪浅,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完全没有把慕楼主放在应有的高度,即便慕楼主如今的势力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青龙看出夜泽的恼怒,却偏要火上浇油,只见他毫无形象地靠在椅背上,摇着折扇开口道,“夜阁主,还是快问吧!你的美妾都快撑不住了。” 青龙语气中的戏谑太过明显,美妾?昔吟如今脸颊红肿,头发散乱的模样和美字根本沾不上边,不过说她快撑不住了,倒不是青龙无的放矢,由始至终,昔吟就是一副懵了的样子,呆呆傻傻的,对于周围的事物仿若无知无觉,看来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夜泽眼神不由一冷,却也不想和地狱崖交恶,只冷着声音说道,“这就不劳青龙堂主费心了!” 青龙勾唇一笑,手中折扇一合,抱拳道,“夜阁主客气,其实本堂主只是想知道夜阁主这美妾怎么好好的就红杏出墙了,莫不是夜阁主有什么难言之隐?”潇洒的动作倒是让他少了一分书生气,多了几分豪迈之感,可那眼中的笑意却明显不怀好意。 这话一出,周围站着的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虽然不乏有和朝天阁交好的帮派,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敢随意开口相帮,要知道地狱崖禽兽起来简直不是人,自然也不是人能拦得住的。 以往不是没有小帮派仗着有后台和地狱崖作对,但是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地狱崖也真的是让正道中人颇为头疼,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地狱崖也不会没事杀人玩,但凡出手必有理由,所以只要不去招惹地狱崖,还是能够安稳度日的。 “青龙堂主不要太过分!”夜泽脸上的怒气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小妾被人捉奸本就不光彩,现在青龙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暗示是他不行,这有关男人的尊严问题,恐怕少有人能不生气。 碧霄瞥了眼青龙,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地狱崖的人,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青龙的话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看着夜泽铁青的脸色,他便觉得心里痛快。 也不知道夜泽什么时候得罪了地狱崖,居然被青龙盯上了,看来不需要他暗中出手,便能看着夜泽倒霉了。 青龙玩世不恭地笑了笑,“本堂主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夜阁主何必如此认真,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家也不会当真的。” 这话分明是在暗示夜泽如此激动,摆明了有问题,而且他的视线还明目张胆地在夜泽身上扫视了一圈,分明就是表示怀疑。 夜泽不由拍案而起,怒道,“青龙,你欺人太甚!地狱崖一向这样目中无人吗?” “地狱崖不是目中无人,而是只看得见人。” 一个低沉略带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家不由转头看去,只见一身黑袍,满身煞气的男子冷冷地站在那里,凌厉的视线淡淡地从夜泽身上扫过,未做丝毫停留,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根本不把夜泽放在眼中。 “崖主……”原本懒懒散散坐在慕楼主身边的青龙立马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站到了座椅后方,给自家崖主大人让座。 地狱崖崖主身份神秘,甚至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在此之前甚至少有人见过他,只知道他武功高深莫测,为人同样高深莫测,冷酷少言,杀人不眨眼,但是他很少动手杀人,而一旦他动手,那将是血流成河。 只见他脚步轻迈,修长的身影走进大堂,随意的步伐,却气势逼人,看来地狱崖崖主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 慕琉璃眯眼打量着他,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神秘的地狱崖崖主,如今看来,倒是不比君如玉差,剑眉入鬓,目如寒星,轮廓深邃,英俊迷人,只是…… 似是想到什么,慕楼主眼底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地狱崖崖主自然不会忽略她那么明目张胆的视线,不由微微抬眼看向她,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下,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落座。 众人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夜泽指责地狱崖目中无人,这地狱崖崖主却说地狱崖只看得见人,那这不在地狱崖目中的夜阁主岂不是……不是人? 敏感一点的人已经意识到,地狱崖似乎看朝天阁不太顺眼,这是在处处找麻烦。 夜泽现在是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他身为朝天阁阁主有自己的尊严,但是他却不想与地狱崖为敌,青龙只是地狱崖的堂主,他还能说几句狠话,但是对上地狱崖崖主,他却不得不多考虑一些,若是因为一时意气,陷朝天阁于水火之中,这不是他乐见的。 他如今的目的是慕琉璃,自然该一心应对落仙楼,现在这个时候若是和地狱崖为敌实在是太不明智,但是地狱崖崖主这话也实在让他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慕楼主突然开口道,“地狱崖确实太过目中无人了。” 她 的话音刚落,大家便感觉到一股更加逼人的气势迎面而来,心中不由一紧,地狱崖崖主生气了! 可是,身为罪魁祸首的慕楼主似乎毫无所觉,玉公子这时候也恰到好处地开口道,“夜阁主还是尽快解决家务事吧,大家还等着参加武林大会。” 随着他的话出口,似一股清风迎面而来,缓解了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众人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只是一温润一凌厉两股视线却在空中胶着,空气中似乎充满了火药味。 有了台阶下,夜泽自然不会再揪着不放,深深地看了慕楼主一眼,不过慕楼主没有任何回应。 慕楼主这时候开口,自然不会是因为顾念旧情给夜泽找台阶下,她只是顺便说句话,然后一石三鸟。 她并不想地狱崖崖主太过顺心,此话等于和他对着干,何乐而不为,她也不想夜泽就那样简简单单地死在地狱崖这邪魔歪道的手中,那岂不是保全了他的一世英名,还让人觉得他死得很壮烈,或许后世之人还觉得他是大英雄,舍身成仁,如此实在是不妥。 还有昔吟,慕楼主实在是不高兴在她思考的时候被人恶意打扰,准确地说,应该是思念,但是慕楼主不是太愿意承认就是了,现在既然已经有人对昔吟出手,她自然不会浪费如此好的机会,看得出昔吟对夜泽是有感情的,夜泽的厌恶抛弃对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让夜泽活着亲自处理昔吟,慕楼主觉得再好不过了。 既然昔吟已经这样了,那么让她更凄惨一点也不是太过分吧,反正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不是吗? 她没动手害她,也没有动手处理她,她不过就是个看客而已,甚至完全没有推波助澜。 不等夜泽开口审问,地狱崖崖主又开口道,“这女人如此模样想来也问不出什么,玉公子不准备帮忙?” 玉公子医术了得,想要让人清醒过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君如玉微微皱眉,他倒不是觉得出手帮个小忙有多勉强,只是觉得这地狱崖崖主确实喜怒无常,他没有与之为敌的打算,但是却好像已经得罪了他。 君如玉心中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他虽不惧纷争,却一向不喜纷争,可惜,这世间从来就纷争不断。 只见君如玉微微一抬手,一道银芒闪过,直射向跪在大堂中央的昔吟,便见昔吟身体一抖,猛然醒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大堂中的人,然后想起什么,脸色瞬间苍白,毫无血色,急切地说 道,“泽,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冤枉的……”说着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满眼惊惶。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看似潇洒万分,但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昔吟虽然是朝天阁阁主的女人,但是也仅仅是夜泽的女人而已,只能依靠男人而活的女人,在这个世界逃不开三从四德的束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对昔吟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就算她真是无辜的,夜泽也不可能再要她。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昔吟才会如此害怕,如此绝望,但是心中又隐隐还带着一丝希望,希望夜泽会相信她,会怜惜她。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明明她昨晚从慕琉璃那里回来,包扎了手上的伤,便上床休息了,虽然因为青龙的威胁有些忐忑不安,也有些不甘心,但是经过那番折腾,她还是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醒来面对的却是如此噩梦。 “冤枉?”夜泽面色不佳,冷声道,“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你现在说你是冤枉的?”冰冷的视线落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小厮身上,怒道,“你来说!” 其实他也希望昔吟是冤枉的,若昔吟不是主动红杏出墙的话,他面子上至少过得去一些。 小厮不由抖了抖,脸色比昔吟好不了多少,不断磕头,口中说道,“是昔吟夫人勾引奴才的……奴才知道错了,阁主饶命啊!” 听到这话,昔吟不由尖声吼道,“你胡说什么?” 小厮被她尖利的嗓音吓了一跳,哆嗦着说道,“奴才没有胡说,昨夜是昔吟夫人自己来到后门的,然后她看见奴才便抱住奴才,又亲又摸的,奴才一时没有把持住,才会做出如此混账事,奴才真的知道错了,阁主饶命啊!” 这小厮是守后门的,平时就歇在后门那里的下人房中,而今早两人被发现的地方也在那里,要说是昔吟自己去的倒也合情合理。 “你胡说,本夫人根本就没有去后门!”昔吟盯着他的视线冒着火,心中气愤不已,却想不明白这小厮为什么要如此害她。 气怒中,眼角瞥到一袭白衣,不由抬眼看去,正对上慕琉璃淡漠的眼,当下恍然大悟,怒声道,“慕琉璃,是你,是你陷害我!” 慕楼主微微挑眉,不急不躁,开口问道,“本楼主为何要陷害你?” 昔吟已经认定是她,肯定地说道,“一定是你,昨晚我是从你 那里回来的!” “哈哈……”青龙不由大笑出声,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下,开口道,“真是奇了怪了,如果本堂主记得不错的话,这位昔吟夫人,你昨晚是去欺负慕楼主的吧,若不是本堂主正好经过,慕楼主还不知道会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呢,现在还想将脏水泼到慕楼主头上来,看来昔吟夫人是真的很恨慕楼主啊!虽然慕楼主刚刚对本堂主很不客气,但是谁让本堂主善良呢,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所以只好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好好判断一下。” 呃……慕楼主会被一个弱女子欺负?虽然在大家眼中慕楼主也是个柔弱女子,但是她是落仙楼楼主啊!落仙楼能人众多,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她?和这位昔吟夫人比起来,慕楼主怎么也算不上是弱小吧?还有,这位青龙堂主确定他说的是他自己吗?善良?这个词和地狱崖的人有关系吗? 听了青龙的话,众人只觉得实在是不可信,而慕楼主却是看了眼旁边的地狱崖崖主。 青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说道,“其实昔吟夫人真的不用视慕楼主为眼中钉的,慕楼主现在已经是国师夫人了,是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众人仔细想了想,如果除去青龙话中那些夸张不实的东西,这因*生恨,泼脏水为自己脱罪的戏码倒也像那么一回事。 昔吟明显被青龙的话激怒了,显得十分激动,“我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她陷害我还有谁?我就是讨厌她怎么了?是她自己不要脸,已经嫁人了还来勾引男人……” 这话出口,昔吟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这才想起昨晚回去之后,她似乎也气得破口大骂,不过这时候她也没有想太多。 但是人群中却有细小的声音传出来,“如果昔吟夫人对慕楼主都是这种态度,那慕楼主会陷害她也很正常。” 那人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好几股视线看向他,当下心中不由一惊,他说这话确实有把慕楼主拉下水的意思,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他这话确实提醒了昔吟,当下越加激动地吼道,“是你!一定是你!” 肯定是昨晚慕琉璃跟踪她,听到了她的话,她骂她勾引男人,她就陷害她,让她背上勾引男人的罪名,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一点,昔吟看向夜泽,急切地解释,不过因为着急,说得断断续续的,但是大家还是理解到了她的意思,照她的说法,整件事其实就是慕楼主听到了昔吟骂她,然后报复。 那小厮脑中灵光一闪,也开口道,“对对对,奴才想起来了,奴才昨日和人聊天,说过慕楼主其丑无比……”说着看向慕琉璃,那眼神,显然已经觉得就是慕楼主在陷害他,完全忘了是他自己面对美色把持不住的。 所以说,丑怎么了?美人才有毒。 慕楼主心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真不关她的事啊! 她从来不会花多余的精力去做多余的事,通常都会找机会让别人执刀,所以她要报复都是不慌不忙的,但是一旦出手,必定一击即中。 昔吟确实是得罪了她,但是那么晚了,她岂会浪费休息时间去对付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玉公子的眉头已经皱起了好一会儿,一直不曾松开,他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就是觉得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慕楼主,现在这样的情况,慕楼主本来就处在危险之中,虽然落仙楼的威慑在那里,但是为了利益,谁都可能会背后捅她一刀。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那件事,当初她也曾处于如今的境地,也和如今一样从容不迫,镇定淡然,好像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抹云烟,转眼便可消散,不足轻重。 苏昕总说他太过淡定,但是他却觉得慕楼主才是最淡定的人。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慕楼主无动于衷的时候,一个小丫鬟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昔吟夫人是自己去后门的,她还让奴婢不准睡觉,守着门,万一阁主突然来的话,就说她不舒服已经歇下了,让奴婢想办法打发阁主。”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看来这昔吟真的是红杏出墙啊,看她之前那般模样,还真让他们有几分怀疑她是被人陷害的,但是现在看来她恐怕是寂寞难耐,趁着这段时间夜泽忙碌,便去勾汉子,偏偏勾引的还是一个守门小厮,这不由让人觉得堂堂朝天阁阁主还比不上一个小厮。 大家不由看了看夜泽铁青的脸色,心中不无同情,却也有些幸灾乐祸。 昔吟有些傻了,等回过神来,便忍不住怒吼道,“春梅,你胡说八道什么?”昔吟挥舞着双手,明显是想去打春梅,但是一时间却没有力气站起来。 青龙适时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见,“看来是纵欲过度了,腿软。” 夜泽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看了青龙一眼,无奈青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春梅见昔吟那副张牙舞爪犹如疯婆子的样子,眼中掠过一抹惊惧,然后便是厌恶,昔吟 ☆、056 恶劣的慕楼主 慕楼主直接无视他莫名其妙的话,脑袋往他肩上一搭,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但是国师大人却不让人省心,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将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凑到她眼前,皱眉道,“夫人,你就不能多看看我?” 慕楼主瞪着他一会儿,然后一巴掌盖上他的脸往一边推去,嘟囔道,“发什么疯?” 国师大人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慕楼主昏昏欲睡的样子,心中生出一丝挫败感,这么久不见,她就不能表现出有点想他的样子? 可惜慕楼主一点都不了解他心里的哀怨,依旧昏昏欲睡中。 不过国师大人就是国师大人,不会因为这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的,情绪低落也只是那么一下,瞬间便又恢复过来,凑过去在慕楼主唇上轻咬两口,挑眉问道,“夫人怎么发现的?”看她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的突然出现,应该是早就发现他爬床了。 慕楼主垂眼不语,她自然不会说是因为突然睡得太好,觉得奇怪,所以才会特别注意,然后发现了某人晚上偷偷爬床的事。 国师大人倒是不介意她的沉默,低声笑道,“我原本还以为,夫人一点都没有发现呢。”毕竟她在他怀里总是睡得很沉,没有醒转过,现在看来,她倒好像一切都了然于心,不过这才像是慕楼主的作风。 慕楼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本楼主只是想看看国师大人还会偷偷摸摸多久。” “那怎么又突然不玩下去了?”国师大人嘴角上扬,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笑得风华无双,妖孽无比,暧昧道,“夫人是不是还是怀念和为夫朝夕相处的日子?” 慕楼主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尤其是被他说中了心事,不由转移话题道,“国师大人没有事情要交代吗?” 国师大人状似思索了一下,交代道,“夫人,为夫每天都有想你。” 慕楼主额角一跳,伸手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谁让你说这个?”不能怪慕楼主不解风情,实在是国师大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对,太过严肃了,严肃得有些假。 虽然他确实是每天都有想慕楼主。 国师大人被掐了一下,也不恼,只是低头在慕楼主唇上吻了一下,算是报仇,然后才挑眉问道,“夫人到底是想让我交代什么?” 慕楼主看着他好一会儿,淡淡地吐出一句,“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闻言,国师大人眼 中一亮,带着慑人的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犹如百花盛开,春风拂面,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喜悦,“夫人怎么认出来的?” 国师大人如此情绪外露,也只会在慕楼主面前,可惜国师大人不管笑得多么纯良,还是改变不了他妖孽的本质,那勾人的模样让慕楼主再次闪神,虽然只是一瞬,还是让慕楼主忍不住叹息,看来她是真要栽在这只妖孽手中了。 瞥了眼明显心情很好的闻人弈,慕楼主冷哼道,“国师大人,你不管披上什么皮都改变不了你是只狐狸的事实。” “呵呵……”国师大人低笑出声,咬着她的耳垂低喃道,“还是夫人了解我。” 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这是江湖中人对地狱崖崖主的描述。 国师大人心情是真的很好,他确定自己扮演地狱崖崖主这个角色很成功,绝对没有什么破绽,他是惊天小贼的师兄,易容术可见一斑,再加上国师大人心思缜密,所有破绽都早已被他考虑到,性格,气势,甚至连身上的味道都有所改变,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慕楼主却能轻易认出他来,这让他觉得他在慕楼主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因为在意,所以了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 眼看着国师大人越来越得意,慕楼主本该争锋相对,打击他一下才对,但是看着他眼角眉梢邪魅带笑的样子,慕楼主突然心中一软,由得他高兴去了。 而且还难得地主动伸手抱住国师大人蹭了蹭,虽然觉得国师大人这样奸诈的人侮辱了莲香,但是慕楼主却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很喜欢国师大人身上的味道,也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念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这个人。 其实国师大人的易容术是真的可以以假乱真,比之惊天小贼更为出色,若不是这个人恰好是和她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国师大人,她或许也不会发现,因为她是先觉得地狱崖崖主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却不知道是哪里熟悉,所以才不由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不妥之处,如果不是如此,她可能也会忽略了。 再然后她发现某人虽然一身煞气,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但是她却总有种诡异的感觉,觉得他随时都可能躺下去。 虽然是相当诡异的感觉,但是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的,随时都可能躺下去,这样慵懒的人,自然而然就让她想到了国师大人,然后国师大人的身影与眼前的人一合,真的是无比匹配。 一个人 不管怎么刻意去改变,总有些无法改变的东西,只要对一个人足够熟悉,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并不需要特别去分辨,便能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原本对于地狱崖崖主,慕楼主给出的定义便是深不可测,在发现国师大人便是地狱崖崖主后,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反倒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难怪国师大人消息那般灵通,因为有一个地狱崖在他身后,她早知道听风楼是地狱崖的势力,但是听风楼更多的是收集朝中大臣,富商名流的消息,这对于身为江湖势力的地狱崖来说有些奇怪,显然,地狱崖应该是在替朝中某个大人物做事,慕楼主曾怀疑过,地狱崖或许和国师大人有合作关系。 地狱崖非同一般,这样的势力,国师大人是不会眼看着太子殿下或是云贵妃与之合作的,所以地狱崖如果真的和朝中某个大人物有关,那也只能是国师大人,却不想,地狱崖崖主根本就是国师大人本人。 她现在终于知道燕惊天为何总叫他活阎王了,原本她以为只是因为燕惊天怕国师大人,所以才给了他这样一个称号,却原来他本就是阎王。 也难怪青龙这次出现之后,将自己的位置放得那般低,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自称我,说话也客气许多,要知道他在面对苍敖的时候,也一直是本堂主这样本堂主那样的,根本不将武林盟主放在眼中。 地狱崖的人从来就是不服管教的,除了自家崖主,其他人通通什么都不是。 慕楼主难得主动投怀送抱,国师大人自然是相当乐意,美人在怀,国师大人不改恶习,能占的便宜尽量占,只是这一次,国师大人十分故意地在慕楼主耳后脖颈上留下许多痕迹,深怕人看不见一般。 慕楼主也没有理会他,只是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昔吟的事是你做的?”虽然这样问,但是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嗯。”国师大人应了一声,眼底划过一抹冷意,他不管当初那段恩怨谁对谁错,总之现在谁对他家夫人有恶意,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否则岂不是愧对他阎王之名?“夫人不是懒得自己出手吗?” “那就多谢国师大人了。” “夫人何必如此客气?” 国师大人低头看着她,想到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原本以为夜泽只是想要除去慕楼主这个强大的威胁,但是现在看来,夜泽却是对他家夫人余情未了的样子。 还有君如玉,玉公子从来就不是多事的人,却突然对 捉奸的戏码感兴趣,恐怕也是为着慕楼主而去的吧,君如玉从不随意出手,却多事地出手卸去他的气势威压,分明是担心离他最近的慕楼主承受不住。 但是他却不知,慕楼主根本不需要他来操心,别说慕楼主自身本事大,根本无惧,就算慕楼主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他的夫人他自然会自己照顾,伤着谁也不会伤着她,何须他人操心?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陆衍。 怎么慕楼主一出门,蜜蜂蝴蝶都往她身边飞?难怪连冥衣那么冷的人都觉得冥月是乌鸦嘴,还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感觉到国师大人突然又不高兴了,慕楼主不由睁眼问道,“怎么了?”她还不知道原来国师大人这么情绪化。 国师大人伸手轻抚着她的发丝,带着几分不悦道,“夫人,以后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救,浪费药物。” 慕楼主挑了挑眉,很快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想到当初那只信鸽,不由好笑道,“你这是在我身边养了一个内奸?” “冥衣虽然跟着你,但是我只给了他两个任务,保护你不被人欺负,还有,注意某些莫名其妙的雄性生物,算不得内奸。” 莫名其妙的雄性生物?慕楼主的视线在国师大人身上遛了个圈,戏谑道,“难道还有比国师大人更莫名其妙的雄性生物?” 国师大人如此高深莫测,让人完全看不透猜不着,对其他人来说,最是莫名其妙吧! 国师大人眉梢一挑,慵懒笑道,“夫人觉得呢?” 难道那些蜜蜂蝴蝶不是莫名其妙?慕楼主都已经嫁给他了,还来打她的主意,当他是死人不成。 不等慕楼主回答,国师大人便“莫名其妙”地堵住了她的唇,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唇舌交缠,缠绵悱恻,直到喘不过气,国师大人才放开她的唇,继续他有预谋的种草莓行动。 最后,草莓种得很成功,国师大人却很痛苦。 两人的衣服早不知什么时候被国师大人剥光了,裸裎相对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但是国师大人却是一动都不敢动,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灼人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里,身体僵硬紧绷。 其实国师大人很清楚,这样肌肤相贴只会让他更加心猿意马,痛苦万分,但是偏偏他舍不得那份亲密的感觉。 看着国师大人隐忍的模样,慕楼主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所以为了更平衡一点,她十分恶劣地伸手在他背上轻抚着, “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很难受吗?”真以为她的便宜说占就占,不用付出代价是吧? 正要运功压下那份躁动的国师大人瞬间破功,憋着气好一会儿,最后咬牙道,“慕琉璃,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再这样下去,他非得成为第一个美人在怀憋死的人,比精尽人亡还丢人。 可惜在慕楼主不点头的情况下,他就是憋死也不敢跨越那一步,国师大人不由再次感叹,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不心疼他不说,还火上浇油,成心烧死他! 慕楼主似乎玩上了瘾,扭了扭身子,似乎是想脱离他的怀抱,口中说道,“本楼主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瞥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更加痛苦的国师大人,慕楼主面不改色道,“我看是国师大人想谋杀本楼主吧?喘不过气了,麻烦国师大人从本楼主身上下来如何?”说着又挣扎了几下,十分不巧地磨蹭到了某处火热。 国师大人闷哼出声,心中不停在挣扎,到底是将她就地正法,还是直接伸手掐死她? 最后国师大人还是选择憋死自己,突然放开慕楼主,捞了衣服往身上一套,尽量平静地说道,“我还有事,你再睡一会儿。” 可惜不管他怎么故作镇定,那沙哑的嗓音,完全不敢乱飘的视线,还是让人清楚地知道,国师大人已经彻底失了平静。 不过国师大人原本就那么妖孽,此时的模样更是魅惑万分,所以看着国师大人落荒而逃,慕楼主第一反应是提醒道,“小心别暴露了身份。”意思很明显,不要让人看见那张祸害人的脸。 从国师大人能够忍住没有把慕楼主拆吃入腹这一点,便可以知道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所以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 于是,一大早,不少人便觉一阵风过,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起太早了犯迷糊。 国师大人一离开,慕楼主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笑过之后,不由喃喃道,“本楼主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反省了一会儿,慕楼主又嘀咕道,“下次还是先帮国师大人准备好冷水吧!” 不得不说,慕楼主真的好“贤惠”啊! 可惜,慕楼主忘了去想,她这样整国师大人,以国师大人的为人,一旦跨越了那一步,他一定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的。 慕楼主从来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她对国师大人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很清楚, 而且心里也已经接受了国师大人,所以对于那些亲密举动,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当她从镜中看见那太过显眼的痕迹,还是不由皱了皱眉。 从这些痕迹看来,国师大人明显就是故意的,越是显眼的地方越是密集。 那些痕迹实在是太明显,虽然慕楼主出门会戴面纱,再加上一头长发,基本上就遮完了,不过肯定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就是了。 于是慕楼主干脆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出门了,倒不是害羞,而是,她不想无缘无故背上水性杨花的名声,其他人可不知道这是国师大人干的。 事实上是慕楼主本来就不想出门,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没必要非要出去走一圈,惹些麻烦回来,要知道外面等着找她麻烦的人可不少。 交代了碧霄碧落,不管任何人来一概不见,然后慕楼主便呆在房里捣鼓她的毒药去了。 知道慕楼主打算在房里呆一天不出来,碧霄直接拉了碧落叽叽咕咕了一番,明显是在预谋什么事情。 碧落听完后,皱了皱眉,“这事要不要先和楼主说?” 碧霄手一挥,潇洒道,“不用了,你又不是没有扮过楼主,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显然夜泽不在那个特别熟悉的人之列,虽然以前可能很熟,但是毕竟两人已经三年未见了。 碧落的身形和慕楼主很像,曾经慕楼主不想亲自出面处理某些事的时候,都是碧落扮作她的样子去的,不过算起来,也就几次而已。 “可是……”碧落想说,以前那都是楼主的意思,她现在擅自扮成楼主的样子,是不是太过逾距了? 只是她的话还未出口,便被碧霄打断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夜泽那个人渣的计谋?” “楼主说不定早就知道了。”碧落还在挣扎。 碧霄又道,“难道你不想替楼主教训一下那混蛋?” 碧落显然动摇了,却还有些犹豫,“楼主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吗?”楼主并没有说要教训夜泽,虽然他们知道,楼主既然来了,夜泽肯定不会太好过。 楼主虽然看似很好说话,但是一旦生气,后果还是很严重的,所以他们一向都是唯楼主之命是从,从不违背楼主的意思,不过碧落又真的很想替慕楼主出口气,所以她现在心里在挣扎。 ☆、057 国师大人很受伤 碧落一直是说不过碧霄的,所以想当然,碧落最后还是被碧霄说服了。 虽然要戴面纱,但是碧落还是在脸上捣鼓了一番,碧霄打量了一番之后,点头道,“不错,夜泽绝对不会认出来的。”说着便把碧落往外推,交代道,“早去早回!” 碧落愣了一下,瞪着他问道,“你不去?” “我去做什么?我要留下来替楼主挡那些讨厌的人。” 碧落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冷飕飕的视线落在碧霄身上,冷声问道,“你不去,我要怎么和夜泽交流?” 以往她扮楼主的时候,都是碧霄在一旁说话,因为她根本不敢说话,她和楼主的声音不像,一说话就露馅儿了。 碧霄嘿嘿笑道,“不开口不代表不能交流啊?碧落,我相信你!” 碧落拳头一紧,想要甩手不干,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小厮,说是夜阁主请慕楼主去书房一叙。 碧霄连忙一口应下,然后在碧落的瞪视下,笑嘻嘻地低声说道,“夜泽这个时候要见楼主绝对不安好心,你如果不去的话,到时候他还要来打扰楼主,碧落,这么好的机会,你就去吧!探清楚夜泽的目的也免得楼主吃亏,顺便教训一下那个装模作样的人渣,你的毒药带得够多吧?要不要再多带一点?最好是能让那人渣半身不遂、一病不起、不能人道……” 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后面的才是重点,至于查探夜泽的目的什么的,那纯粹就是借口,他们心里都清楚慕楼主根本就不会吃亏的。 碧霄说得激动,碧落却转身就走,懒得听他越来越恶毒的话,碧霄虽然被冷落了,但是把碧落说动了,他还是很满意的。 一处安静的院落,夸张的大笑声不断传出,惊起小鸟无数。 国师大人歪在软榻上,眯眼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危险地开口道,“你还要笑多久?” 青龙努力憋住出口的笑声,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宣布道,“从此以后,主母就是我最崇拜的人了。” “主上,你……实在是太丢脸了……哈哈……”说着再次爆笑出声。 青龙一大早起来,刚准备去会会还不知道他是自己人的主母,结果一出门就看见国师大人衣衫不整,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然后便开始嘲笑。 不得不说青龙很大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笑这么久。 其实他看见国师 大人的时候,国师大人已经冷静了不少,都已经恢复了他地狱崖崖主的身份了,只不过是脸色不太好看,衣衫有些凌乱,仅此而已,也不知道青龙脑补了些什么东西,笑得如此欢乐。 可能是从来没见过总是满身煞气,雷打不动的地狱崖崖主那么狼狈的样子,也从来没有见过总是慵懒温和,高深莫测的国师大人欲求不满的样子吧! 但凡能够称呼国师大人为主上的人,都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不过即便是这些人也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在这件事上,国师大人似乎特别谨慎。 自从带上那张面具之后,慕楼主是唯一见过他真面目的人。 见青龙越发嚣张,国师大人勾了勾唇,笑得很是温和,虽然他现在那张脸也很英俊迷人,但是线条冷硬,完全没有他本身那张脸那么勾人,可是这样一张俊朗冰冷的脸却在他勾唇而笑时,硬生生地多出了一分邪魅,自然也多了一分危险。 青龙那夸张的笑声嘎然而止,出声提醒道,“崖主,你现在可是地狱崖崖主。”不能以国师大人的阴险来对付他啊! 国师大人笑着问道,“地狱崖崖主尊姓大名?” “闻人弈。” “闻人弈是什么身份?” “墨珞国国师。” 这样说来,地狱崖崖主要以国师大人的阴险来对付他那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见国师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青龙心里咯噔一下,大骂自己笨蛋,这么简单的话就把他给绕了进去,为什么每次面对国师大人他就会变笨?青龙哀怨地看看国师大人,又打量打量自己,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国师大人气场压人,让他不能正常发挥。 唉……和主上对上那完全就是一个错误,他也不要指望报仇了,还是去气别人吧! 青龙正在哀怨中,国师大人又发话了,“夜泽那里如何了?” 不等青龙开口,便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探听出什么实质的东西,那你就别呆在这里了,去帮朱雀吧!” 闻言,青龙不由一抖,连忙说道,“属下探听清楚了,那个夜泽在打主母的主意。”不愧是夫妻,连对付他的手段都一样。 国师大人眉梢一挑,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简直就是废话! 青龙再次一抖,很明显国师大人对他的废话不满意,但是他这不是还没有说完嘛! 未免国师大人直接把他扔到朱雀身边去, 他只好完完整整,不敢停顿地老实交代道,“夜泽觉得主母和慕岩父女情深,一定不会让破天刀刀谱落入外人手中,所以他打算用刀谱威胁主母,让主母重回他身边,如果主母不同意的话,他就打算利用武林各门各派来对付主母,给主母压力,让她不得不从,但是如果主母真的要和他对抗到底的话,他会借助武林各派除去主母。” 说完,青龙不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国师大人,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夜泽该是要倒霉了。 国师大人没有说话,也看不出是否生气,眼底的神色高深莫测,让人弄不懂他的想法。 其实夜泽的打算,国师大人并不惊讶,他早已看出夜泽对慕楼主余情未了,也知道夜泽是有些害怕慕楼主对付他的,所以夜泽会做出得不到就毁掉的决定实属正常。 不过可惜的是,他的计划注定要落空,对于慕楼主,他是得不到也毁不掉! 国师大人突然起身向外走去,青龙连忙跟了上去,也没问国师大人这是要去哪里,他现在可不敢多话了,万一国师大人一个不高兴,真把他丢到朱雀那里去那就惨了。 其实国师大人也不是去做什么大事,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夜泽要用破天刀刀谱威胁慕楼主的话,那么今日肯定会见慕楼主一面,所以他打算去看看夜泽是怎么被慕楼主气死的。 不过他没有想到,他这一去,夜泽没被气死,他自己差点怄死了。 虽然那传话的小厮是说夜阁主请慕楼主书房一叙,但是碧落却并没有直接被带进书房,而是被带到了夜泽所住院落的桃花林。 桃花翻飞,风景优美,碧落却没有心情欣赏,她现在正想着该怎么和夜泽交流,最后干脆决定,不和他交流,反正他做了对不起楼主的事,楼主没必要搭理他,她只要给他下点药为楼主出气就是了。 不过她没打算真如碧霄所说,让他半身不遂、一病不起什么的,楼主此次前来,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她随意对夜泽下手,肯定会打乱楼主的计划,所以这该下什么药,必须把握好分寸。 最后碧落想来想去,只有碧霄所说的让他不能人道最适合,既能最大限度地折磨夜泽,又不会让他卧病在床,耽误武林大会。 碧落刚做好决定,夜泽便出现了,但是她没有想到,夜泽一来,一句话都还未说,便一把抱住了她。 碧落愣了一下,眼神一冷,便要挣开他。 但是夜泽却紧抱着她不放 ,低声说道,“琉璃,别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国师大人是偷偷跑来看戏的,自然不希望被人发现,打扰兴致,所以他虽然恰好看见夜泽,跟着他来这个院落,但是却是翻墙进来的。 此时国师大人正要去找夜泽的身影,却突然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当下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不动了,紧跟着他的青龙不由皱了皱眉,抬眼去看他的脸色,却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 说来也巧,四人正好被一座假山隔开,一在左一在右,看不见人,却能听见声音,国师大人和青龙武功都不弱,不想让人发现,对面两人自然没有察觉,但是对面的声响却被两人尽收耳中。 那边碧落想要挣开夜泽的手臂,但是力气却没有夜泽大,她没有忘记慕楼主在外的形象只是一个弱女子,所以她也不敢用上内力,一时之间根本挣不开夜泽的怀抱,心下很是懊恼,心中想着要不直接毒死他好了,但是想到可能会破坏慕楼主的计划,又忍了下来。 被讨厌的人抱一下和给慕楼主惹麻烦,两者比起来,碧落还是选择自己吃点亏,反正药她已经下了,现在夜泽就相当于一太监,被抱一下没什么的,碧落心中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是却还是浑身不舒服,身上的气息不由越来越冷。 夜泽终于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过却依旧不打算放开她,看着她,开口道,“你恨我是不是?” 见“慕楼主”不说话,夜泽继续道,“你是应该恨我,毕竟我那样对你,我承认自己很过分,可是,你明白我那时候的感受吗?我恨你爹,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的,我要看着他痛苦,哪怕牺牲一切,那样的想法太过强烈,所以才会让我失去理智。”现在说起这些来,夜泽很是平静。 顿了一下,夜泽才又开口道,“可是,报了仇,我却并不开心,总会想起你,想起当初那些日子,还记得吗?这是我们当初最喜欢来的地方。” 碧落根本不耐烦听他说这些,她只知道他对楼主做的事情很过分,其他的与她无关,楼主也不会因为这么两句话,就原谅他的。 夜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低声说道,“现在抱着你,我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琉璃,我们拜过堂的,你是我的妻子。” 国师大人盯着那座假山,大有要把假山烧出一个洞的打算,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抬脚便想走过去,青龙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把他拖走。 回到地狱崖所属的院落,国师大人冷眼看着青龙, 开口道,“你最好是给本座一个理由!” 青龙皱眉道,“主上,你如果一气之下杀了慕楼主,会后悔的!”称呼直接由主母变成了慕楼主,显然青龙心里也是很不高兴的。 国师大人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他怎么可能杀了她呢,要杀也杀夜泽。 只是他很清楚青龙之所以可以拉走他,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愿意走,所以没道理把气撒在无辜的属下身上。 他只是胆怯了,虽然很可笑,他却不屑去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 五岁那年,爹爹对他说,他要去陪娘亲,不能再照顾他了,他都可以很冷静地告诉他,他可以照顾好自己,娘亲怕黑但是他不怕,所以爹爹去陪娘亲是应该的,那时候他已经明白死亡的意义,不是没有不舍,但是他看得出父亲的痛苦,所以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挽留。 但是现在他却害怕去面对一个结果,他怕她最后选择的不是他。 他了解慕楼主,如果不是她愿意,夜泽怎么可能近她的身?他一直觉得慕楼主和夜泽之间另有隐情,慕楼主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被夜泽欺骗,但是现在他突然不那么确定了,或许真的是情不自禁呢? 虽然慕楼主现在和他的关系已经算是很亲密,但是她却从未真正表示过什么,是不是她心里也还在挣扎? 他一向觉得人心不难猜,但是现在他却猜不透慕楼主那颗心。 或许不是猜不到,而是因为太在意,不敢随意去猜,深怕会猜错。 看着国师大人有些落寞的身影,青龙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认识到,不管多么强悍的人,终是会受伤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怨恨慕楼主的。 ------题外话------ 国师大人还是很强悍的,情绪低落只是一时的,所以大家不要太担心哈~ ☆、058 慕楼主接招 国师大人一个人闷在房里好半天,害得青龙守在外面也不敢离开,他倒不担心国师大人自残,但是他担心他一怒之下,残了不该残的人。 眼看着到了午膳时间,青龙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敲门,结果门却自己开了。 国师大人走了出来,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青龙差点以为早上看见的所谓落寞根本就是他眼花。 “崖主?” 国师大人瞥了他一眼,笑得很是邪魅地开口道,“去,通知武林各大门派,谁若能让慕楼主主动爬上本崖主的床,本崖主就助谁夺取破天刀刀谱。” 嘎?青龙抽了抽嘴角,嘀咕道,“那还不如你自己去爬慕楼主的床呢!”简单多了。 国师大人双眼一眯,“你有意见?”慕楼主主动爬上他的床和他爬上慕楼主的床,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且,他要的就是把水搅浑,让慕楼主处于浑水之中,随时都会想起他这个罪魁祸首,想得多了,最后就想成习惯了,自然也就忘不了了。 他就不信,他抢不过一个夜泽! 青龙连忙摇头道,“没意见!”话落,连忙勤劳地去完成国师大人交代的任务。 虽然国师大人的狐狸样总是让他经不住惊吓的小心肝不堪负荷,但是他还是习惯这样凡事都成竹在胸,算计人于无形的主上,那样的落寞,还是不要再出现在国师大人身上的好,希望慕楼主不要辜负了主上的心意,否则…… 算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主上难得看上一个人,他自然还是希望两人能幸福的。 之前那点事,既然主上都不介意了,他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为了主上的幸福也只能放下。 此时,碧霄还在拉着碧落讨论战果,得知夜泽不能人道,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见碧落有些不开心,也只以为她还在和他怄气,并没有放在心上,完全不知道,身为落仙楼右护法的碧落被夜泽占了便宜。 这种事,碧落也没打算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两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擅自行动闯了祸了。 很快,碧霄便不得清净了,因为碧落性子比较冷,也不喜欢去应付人,所以与其他门派之间的交流,她一般都不参与,都是碧霄在周旋。 现在有人求见慕楼主,自然也是碧霄在应付。 刚把人打发了没多久,很快又有人来了,开始的时候 碧霄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破天刀刀谱和慕楼主有着莫大的关系,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今日会有人来求见慕楼主也很正常,前两日便有不少人来过了。 但是很快碧霄便觉得不对劲了,那些人来得越来越密集,他这边还没打发走,那边又来了,到最后干脆成群结队地一起来了,而且不管碧霄怎么说,那些人就是赖着不走,坚持一定要见到慕楼主。 人多了自然吵,一直呆在房内的慕楼主被扰了清静有些不悦,也懒得出门,直接开口问道,“冥衣,外面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才响起冥衣毫无起伏的声音,“武林各大派几乎到齐了,都要求见主母。”显然之前那一会儿,他是出去查看情况去了。 闻言,慕楼主不由皱了皱眉,她倒是没想到,武林各大派居然突然变得这么团结了。 “飘渺庄和擎天殿呢?”朝天阁现在是主人,应该不会随意出面,而地狱崖,她完全忽略过去了,国师大人就算是混在里面,也是看热闹的。 “玉公子也来了,苍敖依旧没有露面。” 慕楼主点了点头,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起来,拍了拍手,准备出去会会那些武林同道。 看见慕楼主出现,碧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皱起眉头,仔细思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武林门派已经结盟了,准备一起对付落仙楼? 但是这么多门派,想要统一并不容易,落仙楼的威慑在那里,谁都不想主动出头,只想缩在后面捡便宜,所以三五个门派结盟还有可能,这几乎所有门派都到齐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这些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慕楼主……”大家看上去倒还算客气。 慕琉璃扫了眼众人,在主位上坐下,淡淡地开口道,“诸位来我这小院所为何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倒是谁都没有开口,地狱崖崖主那话实在太过轻佻,就这样说出来,慕楼主非得大怒不可。 倒是一向很少插言的玉公子开口道,“地狱崖崖主放出话来,谁若是能帮他得到你,他就助谁夺取破天刀刀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大家都在注意着慕楼主的反应,只见慕楼主一怔之后,便恢复淡然,只是问了一句,“这是原话?” 慕楼主一时也搞不懂国师大人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从如今的情况看来,国师大人分明是要 将这潭水搅浑了,做如此恶事,国师大人的态度怎么也不会这样正经,应该是相当轻佻才对。 虽然地狱崖崖主这个身份看上去似乎比国师大人简单许多,但是却也更加肆意,如果闻人弈现在的身份是国师大人,那么他还可能表现得正经一些,显得高深莫测,但是肆意的地狱崖崖主,虽然总是一身冷意,实际上却张狂得多,绝对不会有所收敛。 况且,得到她?她本来就嫁给他了,国师大人若真是如此说,那他故意把她扯进来就显得有些多余了,总不会,他做这一切,就为了让她和地狱崖崖主不清不楚,背上水性杨花的名声吧? 玉公子不由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她。 这确实不是原话。 他突然有种错觉,慕楼主好像对地狱崖崖主的为人很是熟悉,所以连他说话的方式都一清二楚。 君如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种话他总觉得说出来会玷污了她。 不过有他开了个头,其他人也不再那般拘谨,很快便有人说出了地狱崖崖主的原话。 “谁若能让慕楼主主动爬上本崖主的床,本崖主就助谁夺取破天刀刀谱。” 碧霄一听便怒了,“地狱崖太过分了!”话落,抬头看向慕楼主,开口问道,“楼主,要让羽刹回来吗?” 羽刹,落仙楼长老之一,只负责杀人,也最擅长杀人,不过因为他太过神秘,和商煜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可以说江湖中人几乎都只知道落仙楼有左右护法,却不知道还有两位长老,少数人知道落仙楼有两位长老,却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自然也不知道那两位长老起着怎样的作用。 面纱下,慕楼主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危险,莫不是国师大人总是爬她的床还心里不平衡了?居然给她找了这样的麻烦! 见碧霄那愤怒的模样,慕楼主淡淡地说道,“别那么冲动,这点小事,还不需要羽刹出面。”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小事?现在的情况难道慕楼主不清楚? 地狱崖崖主这是看上她了,要把她掳上床,不过也有人觉得,地狱崖崖主不是看上了慕楼主,而是慕楼主得罪了地狱崖崖主,所以一向行事诡异的地狱崖崖主打算把慕楼主掳上床,以这种方式羞辱她。 不管如何,总之地狱崖是和落仙楼杠上了,加上地狱崖崖主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发动了所有江湖门派,一起来对付慕楼主,落仙楼再厉害, 也不能同时对付这么多人吧! 连君如玉都不由皱了皱眉,虽然知道慕楼主很聪明,但是地狱崖崖主是个极其难缠的人,现在盯上了她,恐怕她会很麻烦。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时,慕楼主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很是平静地问道,“那么,诸位是想怎么让本楼主主动爬上地狱崖崖主的床?”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安静。 然后有人小声开口道,“地狱崖崖主其实也算是人中龙凤。” 碧霄看着那人冷笑道,“碧海帮要改行给人做媒了吗?要做媒也该选好人选吧?楼主可是已经嫁人了的,还有,本护法记得不错的话,碧海帮是正道中人吧?当初喊着要灭了地狱崖为武林除害的时候,碧海帮也是很积极的,怎么现在倒是夸赞起邪魔外道来了,碧海帮如此欣赏地狱崖崖主,该不会想要投靠其门下吧?” 碧海帮帮主被他一说,不由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也不再说话了。 碧海帮帮主脸皮薄,却有的是脸皮厚的人,一时之间各种话语不断,有好言相劝的,也有出言威胁的,甚至有人大义凛然地说,慕楼主如果不遂了地狱崖崖主的意,地狱崖崖主一怒之下肯定会抢夺破天刀刀谱,若是破天刀刀谱就这样落入地狱崖手中,慕楼主就是助纣为虐。 碧霄气得差点想要直接动手砍人,不过他越生气反倒显得越是平静,只是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玉公子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就是人性,一份刀谱便能分化整个武林,这便是他不喜与人打交道的原因,他不喜欢这些利益纷争,如果不是事关慕楼主,他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倒是慕楼主,始终无动于衷,只是等大家说够了,声音渐小的时候,才悠悠地开口道,“谁若是能让地狱崖崖主变得视女如虎,落仙楼承诺以破天刀刀谱为谢礼。” 瞬间,厅内寂静无声。 见自己的话达到效果,慕楼主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落仙楼与地狱崖势力相当,但是信誉孰好孰劣,各位心中应该很清楚,而且,地狱崖崖主说是要助诸位夺取破天刀刀谱,却没保证一定要帮诸位得到,只要地狱崖出了力,地狱崖崖主便不算食言,诸位觉得如此没有诚意的话,真的可信?” 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动摇了,地狱崖本就是邪魔外道,所说的话都得大打折扣,原本大家只是觉得以地狱崖的势力来看,只要地狱崖肯帮忙,刀谱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而 且,地狱崖毕竟是向整个武林的人传达了这个意思,如果最后食言,岂不是欺骗了整个江湖,就算地狱崖再怎么不在乎名声,也会稍有顾忌吧! 但是如今听慕楼主说来,地狱崖崖主说的话分明是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一时之间,被冲昏头脑的众人都清醒了过来。 如果慕楼主只是说地狱崖崖主不够诚意的话,很多人清醒过后,恐怕也依旧会做傻事,因为这实在是很大的诱惑,但是如今慕楼主也丢出了同样的诱惑,大家自然就会开始衡量,到底那一笔买卖更划算。 落仙楼是正道中人,自然比地狱崖更在乎名声,而且落仙楼的声誉一向是很好的,落仙楼楼主亲自做出的承诺,绝对可信。 在这一点上,大家心中的天枰毋庸置疑地偏向了慕楼主。 所以说,慕楼主混出这个正道之首的名声也不是白混的,虽然平常要做某些事的时候需要隐蔽一些,但是到关键的时候,那名声还是能够起到很大作用的。 看着那些人眼中的动摇,慕楼主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况且,诸位要怎么让本楼主主动爬上地狱崖崖主的床?威逼?利诱?还是下药?如果真如诸位所想那般简单,你们以为地狱崖崖主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非要你们来出力?”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了,“那要怎么让地狱崖崖主视女如虎?”这个问题一出,也就表明他在认真考虑倒戈了。 其他人也都看着慕楼主,等着她的回答。 慕楼主勾唇一笑,手指敲着座椅扶手,语气依旧淡然,“这就简单多了,只要诸位找一群女子扮得吓人一些,多在地狱崖崖主面前晃晃,久而久之他自然会视女如虎,这总比诸位围着本楼主转却束手无策强。”闻人弈,敢给本楼主找麻烦,恶心不死你! 慕楼主当然不指望国师大人会真的被吓得视女如虎,不过他给她找了这样的麻烦,她自然要好好回报一番,恶心不死他也要烦死他! 而国师大人既然不会被吓得视女如虎,那她所许下的承诺自然不需要兑现,不是没有考虑过国师大人那样狡猾,会以此为突破口,装作视女如虎让这群人的视线重回到她的身上,逼她兑现承诺,但是她自然有办法对付国师大人。 只要国师大人不会视她如虎,那便不算真的视女如虎,而如果国师大人敢装作连她都怕,那么他就永远别想再爬上她的床。 慕楼主眼底一抹精光流逝,看着开始讨论在哪里去找女人,找得越多 越好什么的,不由轻轻勾唇。 这群人敢来找她的麻烦自然也要付出代价,地狱崖崖主被惹烦了可是会逮着人出气的,而这个对象肯定不会是她! ☆、059 流血事件 君如玉看着这样的结果,眼底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担心。 众人商量了一番便急急地告辞了,剩下玉公子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看向慕楼主,开口道,“去我那里坐坐吧!我师妹想见见你。”语气如同对待老朋友一般。 慕楼主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原本她是想去看看国师大人怎么反击的,现在君如玉如此一说,也只好作罢。 碧霄看着两人离开,不由挠了挠头,碧落一出现便看见他满脸不解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 “玉公子邀请楼主去坐坐,楼主居然就这样去了,楼主怎么这么给玉公子面子,不会是看上玉公子了吧,难道楼主忘了自己已经嫁人了?” 碧落白了他一眼,“你忘了两年前的事了。” 闻言,碧霄顿了一下,才又嘀咕道,“玉公子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楼主实在是太客气了。” 不过想想,楼主确实是不喜欢欠人人情的人,其实当初那件事即便是玉公子不出面,楼主也是可以解决的。 不过玉公子是好意,而且有他出面,楼主确实轻松许多,这个人情想来楼主是一直记着,就等着找机会还呢! 碧落叹了口气,“所以说楼主和玉公子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你见过和自家人客气的吗?你见过楼主和国师大人这么客气吗?” 碧霄顿了一下,点头道,“见过。”不过是非常不客气的客气,说白了就是虚伪的客气。 应该是考虑到玉公子喜静,朝天阁分配给他的小院也是相当僻静的。 走进小院,两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君如玉让人上了茶水,这才看着慕楼主开口道,“你……还好吗?”声音依旧那样温和,却分明带着一些让人难以分辨的情绪。 闻言,原本等着他说正事的慕楼主不由抬眼看向他,对上他有些复杂的眼神,心中一动,有些明白过来,不由微微蹙眉,只一瞬间,便又松开眉头,淡笑道,“我很好,多谢玉公子关心,苏姑娘呢?” 玉公子的师妹苏昕在江湖中也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素有“惊鸿仙子”之称,是公认的武林第一美人。 “呵呵……小女子能被慕楼主提到,真是三生有幸啊!”清脆的嗓音一听便让人喜欢。 苏昕从远处缓缓走来,肌肤如雪,眉眼如画,目如秋水 ,顾盼生辉,倒是一点不负“惊鸿仙子”的称号,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不过苏昕虽然唇角带笑,心中却在叹息,她这个师兄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明明喜欢人家,却比女子还矜持,两年来居然完全没有和人家见过面,让她忍不住想,或者是她感觉错了,其实师兄只是欣赏慕楼主而已,但是偏偏听说慕楼主要嫁人时,他又一副失神的模样,但是他失神过后,却又相当平静地吩咐人准备贺礼送去落仙楼,虽然表情有些微沉重,却完全没有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完全搞不懂,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姑娘客气了,能见到武林第一美人,本楼主应该觉得三生有幸才是。” 苏昕看着她眉眼间的淡然,不由笑开,“慕楼主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应该觉得三生有幸,但是实际上慕楼主并未那般觉得,对吧?” 这边慕楼主和苏美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旁边玉公子只是静静坐在一边陪同,而另一边,眼中心中都是破天刀刀谱的江湖大侠们动作相当迅速地找了一群貌不出众的女人,画上了恐怖的妆容,往地狱崖所在的小院奔去。 首先受到惊吓的是青龙,原本他听到那众多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有人要来找地狱崖开战呢,结果走出门一看,差点没被吓趴下。 一群穿得花花绿绿,惨不忍睹的女人,几乎站满了整个院子,一个个眼圈乌黑,脸颊惨白,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笑得堪比牛头马面。 青龙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得傻站在那里,直到看见几个女人朝他扑过来,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往后退,然后动作迅速地把门一关,冲进内室,看向还在闭目养神的国师大人,结巴道,“崖……崖主……外面有一群……妖魔鬼怪……” “嗯?”国师大人慵懒的声音勾人无比,青龙却是欲哭无泪,“主上,你快出去看看吧,属下差点被妖魔鬼怪给吃了。” “这么严重?”国师大人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终于睁开眼看了眼青龙,见他确实是吓得不轻的模样,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朝外走去。 青龙松了口气,这阵仗也只有主上挡得住了,不过转而又想到,主上这模样出去,那些妖魔鬼怪恐怕会更加兴奋,二话不说扑上来把主上吞了吧! 想着,青龙不由咽了咽口水,连忙跟上去,他可得保护好主上啊! 国师大人的定力显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看着那一大群妖魔鬼怪,只是微 微皱了皱眉,满身煞气地站在那里,直接让想要朝他扑过来的妖魔鬼怪吓得退了回去。 国师大人这才看向院外,冷声道,“谁放出来的妖谁收回去,否则别怪本崖主不客气!” 地狱崖崖主放了话,大家还是有些怕的,只听外面小声议论了一阵,然后并没有人出来带走这群妖魔鬼怪,想来是仗着己方人多势众,不把地狱崖放在眼里吧! 见此,国师大人身上冷意更甚,那群妖魔鬼怪虽然很怕这阎王的冷气,但是想到银子,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于是乎…… “崖主……”这声音泫然欲泣。 “崖主……”这声音婉转悠长。 “崖主……”这声音娇嗲带颤。 青龙躲在门后浑身颤抖,双腿发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恶心人,实在是太缺德了! 国师大人眉头一皱,慕楼主这么快就回击了? 原本应该去烦慕楼主的人,突然倒戈相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搞的鬼。 不过慕楼主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就不怕他真的被这群女人给吃了? 国师大人有些不高兴了,虽然他确实不会笨到被这群女人给吃了,但是慕楼主这分明是推了一群女人给他,虽然是一群妖魔鬼怪,那也是女人。 国师大人不高兴的后果就是,一阵飓风刮来,一院子的妖魔鬼怪,外加院外的那些江湖好汉通通被刮飞了。 一时之间,树梢上,房顶上,莲花池里,小桥栏杆上,到处都是人,供江湖大侠躲避的那堵墙也彻底成了粉末。 那些江湖大侠不禁后怕,若是地狱崖崖主想要的是他们的命,他们现在还能呼吸吗? 第一次,这些人真正见识到了地狱崖崖主的武功究竟有多么高深莫测,当下完全不敢再打他的主意了。 国师大人可没心情理会他们如何想,径直朝着慕楼主的小院走去,他要找某人好好交流交流。 国师大人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事,心里其实还是记着早上的事的,若是平常,这么小的事他或许可以一笑而过,或者是略施小计让这些人又倒戈回去,但是现在他却没有那个心情。 青龙见他离开,连忙跟了上去。 偏偏这时候慕楼主还没有回来,国师大人去了根本没见到人。 碧霄和碧落本就对地狱崖没有好感,而之前地狱崖 崖主又刚刚放出了那样“侮辱”慕楼主的话,所以现在地狱崖崖主问及慕楼主的下落,他们自然是怎么也不肯说的。 最后青龙一恼,沉着脸说道,“不说算了,到时候慕楼主回不来,可不要怪地狱崖没有提醒你们!” 碧霄碧落一听,心中不由一紧,但是基于地狱崖的信誉很有问题,两人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青龙见此,又加了一句,“明日就是武林大会,夜阁主……” 后面的话,青龙没有再说,留下空间任人自行想象。 虽然早上那会儿,夜阁主表现得好像对慕楼主情深不悔的样子,但是青龙是知道夜泽的算盘的,而且他相信,就算慕楼主有可能被感情冲昏头脑,面前这两位总该是清醒的,总该明白夜泽不安好心。 碧落想起早上的事,当时夜泽让“她”回到他身边,她沉默以对之后,夜泽曾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会让你同意的。” 原本她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着,碧落心里不禁有些不安,看了眼碧霄。 碧霄沉默地看了国师大人和青龙一眼,略一思索,开口道,“楼主在玉公子那里。” 碧霄想过了,虽然地狱崖确实有些可恶,但是事实上比许多武林正派顺眼得多,若不是落仙楼与地狱崖多有摩擦,他倒是挺欣赏地狱崖的行事风格的。 所以他选择相信地狱崖一次,不是相信青龙的话,而是相信地狱崖没有要害楼主的意思,况且,有玉公子在,地狱崖崖主要做什么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玉公子?国师大人抿了抿唇,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现在已经布满阴霾了,一句话未说,转身就走,青龙自然是要跟着他的。 碧霄和碧落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碧落低声问道,“你觉得他们不会害楼主?” 碧霄点了点头,开口道,“楼主也没那么容易被人害到。”他之前不肯说出楼主的下落,也不过是因为落仙楼和地狱崖之间的恩怨,让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和地狱崖对着干。 不过看地狱崖崖主的样子,好像真的是有什么大事,让他不免担心,他一时的意气之争会耽误了楼主的事。 说是慕楼主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害到,但是看他和碧落紧紧跟着国师大人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放心。 也不知道地狱崖对落仙楼做了多少恶事,让人左右护法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 四人本是要去找玉公子,但 是却不想先碰上了夜泽。 地狱崖崖主放出的话,夜泽自然也听说了,心下很是不悦,一来,慕楼主是他看上的人,地狱崖崖主这话无异于是在和他抢人,二来,破天刀刀谱他从未打算要拿出来,地狱崖崖主的话无异于还要和他抢刀谱,他心里能舒服得了才怪。 不过基于地狱崖的势力,他的态度也没有太过强硬,只是对国师大人说道,“崖主又何必和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这小女子指的是谁还用说吗? 国师大人原本就在计划着要收拾夜泽的,敢抱他家夫人岂能不付出代价?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有去找夜泽的麻烦,夜泽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加上国师大人又刚刚得知,慕楼主在推给他一群妖魔鬼怪的同时,自己去见君如玉了,心里是醋上加醋,正需要发泄。 脑子被醋一淹,国师大人也顾不得去想他若是伤了夜泽,慕楼主会不会怨他了,直接二话不说,一掌朝着夜泽拍去,虽未用尽全力,夜泽也躲得很是狼狈,而且他的闪躲也只是避开了要害,肩上硬生生受了一掌,当下心中一恼,也顾不得是不是地狱崖崖主的对手,直接拔出了佩剑。 眼看着两人直接打了起来,碧霄勾唇一笑,开口道,“青龙,你家崖主需要和夜阁主好好交流,让人打扰了不太好吧?” 这件事上,青龙和碧霄碧落倒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他们都希望夜泽被好好教训一顿,于是三人一拍即合。 这里是一个小花园,离玉公子的住处比较近,相对也很安静,少有人来,不过不代表没有人来,于是,三人分头行动,碧霄和碧落堵一头,青龙堵一头,不让人进,免得有人来解救夜泽。 慕楼主原本以为君如玉专程邀请她是有什么正事商议,所以才会跟着来,但是现在知道君如玉并没有什么正事,慕楼主就开始记挂着国师大人那边的情况了。 所以和苏昕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慕楼主便直接起身告辞。 看着慕楼主离开,苏美人叹息道,“师兄,我当初让你积极一点,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她不得不承认,师兄的眼光很不错,她挺喜欢慕楼主的。 可惜,现在慕楼主已经嫁人了。 君如玉勾唇一笑,笑容中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原本以为,对她只是欣赏。” 两年来,他虽然会不时想起她,但是也没有非要见到她不可的欲望,所以他以为他对她只是欣赏 ,欣赏她那份从容,那份淡定,但是在听到她要嫁人那一刻,他却又那么不愿接受那个事实,那时候,他才知道,他对她并不仅仅是欣赏。 但是既然那是她的选择,他又有什么理由突然跑出来破坏呢? 苏美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从小就喜欢这个师兄,他总是那么淡定,好似无欲无求。 但是,或许就是因为一直无欲无求,便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所求了吧,他的感情总是淡淡的,好似可有可无,以至于到了真正错过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慕楼主沿路回去,远远看见碧霄和碧落,不由挑了挑眉,她的属下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当门神了? “楼主……” “怎么回事?”走近之后,慕楼主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里面的打斗声。 “地狱崖崖主和夜泽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慕楼主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她很清楚夜泽不是国师大人的对手,所以一点都不着急。 但是听完碧霄的描述之后,慕楼主却不由皱了皱眉,国师大人可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不由加快脚步,走向打斗的方向。 结果便见夜泽满身是伤,异常狼狈,国师大人却依旧风度翩翩,正巧国师大人一掌朝着夜泽胸口击去,这一掌若是拍中了,夜泽恐怕也就没命了。 夜泽眼中掠过一丝惊慌,经过这么久的打斗,他已经明白,这地狱崖崖主想要他的命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之前,他分明就是故意手下留情,耍着他玩的,而现在,他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掌的气势,而且,他根本躲不过。 “住手!”慕楼主连忙出声阻止,夜泽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而且她还想要破天刀刀谱呢,现在还不知道夜泽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怎么能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闻言,国师大人就真的住手了,眼底划过一抹黯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之前审问昔吟的时候,他和夜泽对上,慕楼主也是帮着夜泽的吧?当时他并未在意,但是现在她还是帮着夜泽,他在她心里真的不及夜泽重要吗? 而这时,夜泽却回过了神来,带着被戏耍了这么久的怨恨,狠狠一剑朝着国师大人砍去。 没错,是砍的,慕楼主双眼一眯,这是…… 果然,夜泽早就练过破天刀刀谱了 ,虽然是把剑当成刀来用,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威力,但是这一招也是相当凌厉,不过对于国师大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是,很快慕楼主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国师大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要躲的意思。 谁都没想到国师大人会站在那里当活靶子,所以谁都没有出手帮忙,只有慕楼主反应及时,但是因为出手太晚,也只是把剑打偏了一些,剑锋擦着国师大人腰侧过去,沾染了一丝鲜红。 慕楼主脸色很是难看,即便是戴着面纱,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怒火。 夜泽并没有注意到出手的是谁,只是见国师大人没有伤到要害,举剑便要再次攻击,结果直接被赶过来的青龙一脚踹飞。 慕楼主眯眼看着地上的夜泽,冷笑道,“夜阁主倒是越发出息了!” 青龙不由一怔,看了眼慕楼主,看来慕楼主还是一心向着主上的,国师大人也抬头看了慕楼主一眼,然后又飞快垂下眼帘。 夜泽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大口血来,看着慕楼主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冷意,“琉璃,你……做什么?” 慕楼主身上的杀意太过明显,只要不是白痴都能感觉得到,碧霄和碧落都是满脸严肃,他们太清楚慕楼主生气的后果了,不对,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慕楼主从来没有露出这么明显的怒气,以往就算是生气,也是淡淡的,或者根本让人察觉不出来,只能从她所作的事情来判断她的喜怒。 就在这时,国师大人突然转身就走,而收到国师大人飞来一眼的青龙呆愣了一下之后,连忙凑过去对慕楼主说道,“慕楼主,崖主走了,崖主的情绪好像很糟糕,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他心里不由直犯嘀咕,主上这不是害他嘛,希望之后主母不会找他算账,其实他也不算骗人,国师大人之前的情绪确实很糟糕,不过现在突然好了而已。 原本慕楼主很生气,打算不理脑子长包突然自残的国师大人的,但是转头看了国师大人一眼后,见他满身落寞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余怒未消地冷声问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龙满脸无辜地摇头,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让主上去随意忽悠吧,他可不敢乱说话。 慕楼主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夜泽,最后还是去追国师大人去了,实在是国师大人的样子有些让人担心。 不能怪慕楼主突然 变笨了,虽然现在国师大人那落寞的样子完全是假的,但是之前的情绪却全是真实的,真真假假实在难以分辨。 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青龙直接一脚将夜泽踹晕过去,胆子倒是不小,居然敢伤主上,还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要不是主上和主母闹别扭,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妄想伤到主上? 碧霄和碧落有些茫然,楼主和地狱崖崖主的关系貌似很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时,神出鬼没的冥衣突然现身,冷声问道,“主上是怎么回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国师大人,所以没有来得及出手相救。 青龙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吃醋,我也没想到主上居然会做出自残的事。”好在慕楼主的表现没有让人失望。 “吃醋?”冥衣毫无起伏的声音,要说出疑问的语调也真是难为他了。 青龙叹息道,“早上的时候,慕楼主让夜泽抱了,而且夜泽还说了些肉麻的话,正巧主上都听到了,然后就受刺激了。” 冥衣不由皱了皱眉,“主母早上根本没有踏出房门。” “啥?”青龙瞪眼看着他,“你确定?”那夜泽抱着的是谁? 碧落低着头不说话,碧霄皱眉看着她的头顶,很显然,被夜泽抱的人肯定是碧落了。 不过青龙暂时没去想那么多,见冥衣点了一下头,不由欲哭无泪道,“冥衣老大,你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不说,居然就这样看着主上和主母闹腾?” 这苦的可是他啊!他从早上到现在不敢离开主上半步,就怕他做出什么过火的事,事实证明他很有先见之明,这不,他刚刚离开这么一会儿,主上就挂彩了。 青龙也真是佩服冥衣了,主上都发动江湖各个门派了,这么轰动,这位老大居然一声不吭,他要出来说一句话,主上能纠结这么久么? 其实也就大半天吧?不过对于觉得自己受苦又受累的青龙来说,大半天真的很久! 冥衣赏了他一个眼角,然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我以为那只是主上和主母之间的情趣。”他又不知道主上误会了。 青龙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地,他终于知道,原来冷冰冰的冥衣是个很讲情趣的人。 ☆、060 和你一起疼 碧霄的视线让碧落很有压力,不由开口问道,“地狱崖崖主和国师大人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其实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冥衣是国师大人的人,现在却称地狱崖崖主为主上。 青龙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碧霄和碧落都是主母信得过的人,主上既然已经接受了主母,那么主上的身份他们迟早是会知道的,而且冥衣就这样跳出来,毫无顾忌,摆明了也是不再防备他们了,而冥衣的意思,通常就是主上的意思。 碧霄哼哼道,“碧落,不要妄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你是不是该交代一下,楼主被夜泽抱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只是想让碧落去收拾一下夜泽,顺便看看夜泽对楼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所以才会让她伪装成楼主的样子去接近夜泽,却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更没想到碧落居然会吃亏。 他们两人是一前一后进入落仙楼的,商煜和羽刹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都是他们跟在楼主身边,两人可以算是最亲近的人了,知道碧落吃亏,碧霄自然不可能当做不知道,尤其,这还是他造成的。 碧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她知道碧霄是关心她,不由抿了抿唇,开口道,“夜泽一见我就抱,我怕被他拆穿身份,所以……” 青龙忍不住皱眉,“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擅长医术是吧?那么你身上应该有银针吧?你不知道扎他吗?”弱女子也有弱女子的反抗方法啊! 碧落冷哼道,“我身上有,但是楼主身上没有。”她既然是在扮演楼主,自然就不能擅用楼主不会用的东西。 这死心眼的孩子! 碧霄有些头疼地看了眼碧落,他早该知道的,碧落对楼主一向是尽心尽力,知道楼主怕麻烦,就绝不为楼主惹麻烦,每次扮演楼主的时候,她都是小心谨慎,不出一丝差错的。 碧霄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晕在地上的夜泽,说道,“报仇去!” 但是碧落却没动,碧霄了然问道,“除了不能人道,夜泽现在还多了什么缺陷?”碧落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现在这么平静,显然是早就报过仇了。 碧落冷着一张俏脸说道,“也不算是多了什么缺陷,不过原本我只是让他不能人道,但是介于他色心不改,胆大包天,他现在只要一动念便痛不欲生。”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依旧是不能人道。”看他还 敢不敢肖想楼主。 碧霄只是点了点头,冥衣依旧面无表情,青龙看了眼碧落,嘴角抽搐,不愧是落仙楼的护法,刚才他怎么就会有那么一刻觉得她是好欺负的小绵羊呢?罪过罪过,他要忏悔! 碧霄看着冥衣和青龙问道,“夜泽要怎么处理?” 碧霄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原本该算是敌人的地狱崖突然成了一家人,他也没有接受不良。 青龙围着夜泽走了一圈,折扇敲着手心,慢条斯理地说道,“原本是想把他阉了的,但是既然他已经不能人道了,那本堂主也不介意大方地让他留下那零件。” 话落,“啪”的一声,折扇一开,身影一闪,手腕翻转几下。 瞬息之后,只见他慢悠悠地收回折扇,叹息道,“真是便宜他了,先这样吧,其他的以后再说。”没办法,主上没让主母杀夜泽,摆明了就是要留下他慢慢玩了,他哪敢让夜泽轻易玩完。 不过要让他没脸去缠着主母,方法倒多的是。 碧霄和碧落抬眼看去,只见夜泽头顶一片血淋淋,头发连带头皮直接被剥下,落在他旁边一丝不乱,可见动手的人技术相当地好。 碧霄不由乐呵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夜阁主也真是不孝。”这模样估计夜泽是没脸见人了。 青龙也不知道刚才是踢到人哪儿了,夜泽居然被剥了头皮都没醒。 碧落清冷地赞了一句,“好功夫。” 青龙双手抱拳,笑道,“客气。” 话音刚落,突见黑影一闪,三人便见冥衣和夜泽齐齐消失了,碧霄挑了挑眉,碧落只是看了青龙一眼,显然两人都想知道冥衣把夜泽拖走是打算做什么。 可惜青龙也无法替他们解答,只是呵呵笑道,“冥衣老大尽得主上真传,所做之事实难预料。” 不一会儿,冥衣再次出现,对上三人询问的视线,只冷着脸吐出一句,“剥光挂大门上了。” 三人不禁汗颜,他们真的都比不上冥衣狠,这下夜阁主的脸面是真的丢尽了。 青龙犹豫道,“老大,这是不是太招摇了一些?” 冥衣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主上的命令,凡敢妄动主母之人随意处理,后果他负!”原来如此。 顿了顿,冥衣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夜泽不知道是我做的。” 呃……青龙嘴角开始抽搐,冥衣老大,你 实在太腹黑了。 趁着夜泽昏迷,跑出来做尽坏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夜泽醒来只会觉得是他和碧霄碧落做的,就算是要报仇,也不会找上他,就算是夜泽找上地狱崖,他也有主上的免死金牌。 这边几人聚在一起干坏事,那边国师大人却是一句话不说,默默回房,然后往床上一躺,一动不动,不言不语,一副行尸走肉,生无可恋的模样。 慕楼主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好好地让人砍了一剑,现在还这副死样子,是给谁看呢? 慕楼主心中有怒,也不管他,反正流点血死不了。 不过慕楼主一向是相当自制的人,懂得怎样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次若不是国师大人受伤,她也不会这样情绪外露。 所以慕楼主很快便平静下来,略一思索,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皱眉打量国师大人,这人不会是装的吧?国师大人会这样自暴自弃? 血腥味充斥鼻间,慕楼主也没心情去多想,转身出了房门。 等拿了绷带和药物再回来的时候,国师大人的姿势完全没有变化,但是却露出了那张祸水脸,慕楼主不由哭笑不得,这人是想干嘛呢? 国师大人也不吱声,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慕楼主看了他一眼,伸手解开他的衣衫,看着他腰侧那一道口子,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默默地帮他上药包扎。 等包扎好伤口之后,慕楼主抬眼看向依旧闭着眼不理她的人,心中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问道,“闻人弈,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国师大人突然变得如此诡异,慕楼主觉得已经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国师大人终于睁眼看向她,那双总是光华潋滟的桃花眼,此时好像一团漩涡,深邃难懂,带着誓要将她拖入其中的偏执。 慕楼主微微怔愣,等回过神来,国师大人已经恢复常态,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慵懒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在你心里到底是他更重要还是我更重要。”他也很想知道,就算结果是残忍的,他也不希望不清不楚。 闻人弈始终还是闻人弈,一时的胆怯并不算什么,他敢于承认,也能够克服,他很清楚,不管是什么事,要想找到最正确的应对方法,首先便要将整件事情了解得够清楚。 现在事实证明,在慕楼主心里,还是他更重要一些,国师大人将头埋入她颈窝里,放松地吐出一口气。 慕楼主瞬间明白过来,他 这死样子是为哪般,眉头一皱,伸手扯了扯他的发丝,眯眼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危险,“你伤的是腰,不是脑子。”她怎么也没想到,国师大人这么别扭,甚至不惜自伤,居然是因为吃醋! 而且对象貌似还是夜泽。 还要帮她看清楚自己的心?慕楼主不由磨了磨牙,她心里想什么,难道她自己还不清楚?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夜泽对她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就算要吃醋也找个靠谱一点的对象好不好? 国师大人在她颈窝里拱了拱,沉默以对,慕楼主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冷哼道,“如果结果让你不满意你又当如何?” 闻言,国师大人抬头看向她,勾唇道,“夫人,我才是你的正牌夫君,红杏出墙是不对的。”既然他已经认定了她,那么就算结果让他失望了,她也休想从他手里逃走。 他就不信他得不到她的心。 当初“慕琉璃”和夜泽也是拜过堂的吧,慕楼主很想顶他一句,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国师大人不惜用苦肉计来试探她的心,已经说明他心中的不安,虽然她觉得他的不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不由开始自我反省,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虽然她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她对国师大人并不含蓄吧? 国师大人占的便宜可不少,难道他以为谁都能轻易占到她的便宜? 看着慕楼主神游天外,国师大人不由满脸不悦,不满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夫人……” 慕楼主看着近在咫尺的祸水脸,凑过去在他唇角吻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头,开口道,“乖,别打岔。” 国师大人被她哄小孩子的口气弄得哭笑不得,见她还准备继续神游,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最后干脆搂着她吻了上去,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让她没办法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一吻之后,国师大人看着气息不稳的慕楼主,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开口道,“慕琉璃,你敢*吗?”语气依旧慵懒,却带着不容人逃避的强势。 对上他深沉的眸子,慕楼主轻哼道,“这世上还没有本楼主不敢的事。”只看愿还是不愿。 国师大人对她的话似乎挺满意,抱着她躺在床上,轻啄着她柔软的唇瓣,开口道,“那你给我听好了,我*你,所以以后给我离那些花花草草远一点,否则别怪本座心狠手辣!” 前面表白的话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出来,而后面威胁的话却用温柔慵懒的语气说出来,偏偏 那恶狠狠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温柔,而温柔慵懒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到危险,这还真不是谁都做得到的。 慕楼主只是微微挑眉,看着他笑道,“国师大人这是在表白?” “表白?不,这是宣告,因为你没有拒绝的机会。”话落,用力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好似烙印。 慕楼主看了他一会儿,叹息道,“我明白了。” “嗯?夫人明白什么了?我不明白。”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光华万千,唇角的弧度摄人心魂,国师大人不遗余力地开始勾人,那慵懒低沉的嗓音从耳膜传到心底,勾得人心痒痒的。 慕楼主直接闭上眼,不去看那近在眼前,诱人犯罪的脸,淡淡地说道,“不明白就算了。” “夫人,你再说明白一点我就懂了。”国师大人明显不死心,见慕楼主铁了心不理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就差临门一脚了,慕楼主偏偏缩回去了,这怎么行? 于是国师大人手脚开始不老实了,熟练地在尽可能多地占便宜的基础上,让慕楼主身上的衣服脱离她的身体。 慕楼主睁开眼,瞪向那双不断游移的狼爪,警告道,“闻人弈,你不要得寸进尺!” 国师大人咬咬她的耳垂,低声笑道,“夫人,我这是乘胜追击,不叫得寸进尺。”不想说的话,用做的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显然和国师大人是说不通的,慕楼主直接一把拍开他的狼爪,怒道,“滚开!” 国师大人被拍开,立马又缠了上去,不断在她身上点火,语气却很是伤心,“夫人还是嫌弃为夫吗?” 慕楼主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无奈道,“你受伤了。” 嗯?国师大人不由愣了一下,慕楼主的意思是,她不让他得寸进尺是因为他受伤了? 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国师大人笑得春光灿烂,百花失色,温柔万分地说道,“夫人,你家夫君武功高强,多才多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慕楼主差点被口水呛到,伸手便要推开他,“不……”行…… 后面一个字直接被国师大人堵了回去,不给慕楼主反对的机会,灵活的唇舌在她唇上辗转几许,然后移向脖颈,那里还残留着他早上留下的痕迹。 慕楼主微微抿唇,呼吸渐渐不稳,随着他唇舌和双手的游走,清澈的眼眸布上一层水雾,妩媚动人,这样的亲热并不是第一次,她从不反感他的靠近,现在甚至是喜 欢的。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温度渐渐上升,终于,慕楼主口中溢出一丝呻吟,伸手抱紧身上的人。 国师大人身体紧绷到极致,额上带着点点汗珠,抬眼看她,那双总是高深莫测的桃花眼,此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火热,紧绷的下颚带着致命的性感。 火热的唇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双眸看入她眼底,呢喃道,“璃儿……” 慕楼主心中不由一软,脸颊轻轻在他肩头蹭了蹭,算是默许。 国师大人嘴角微微上扬,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至于他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慕楼主是完全没有理解,因为慕楼主正看着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暗自嘀咕,这时候还不忘诱惑她,她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只妖孽呢? 国师大人见她失神,不由趁势而入,却不敢妄动,额角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啪嗒”一声,滴落在慕楼主肩头,溅起点点水花。 见她皱着眉,国师大人也不由皱起眉头,手掌轻轻抚过她的额头,带着一丝怜惜,“很疼?”另一只手在她腰间轻抚着,让她渐渐放松身体。 慕楼主瞥了眼他的腰,开口道,“伤口留血了。”果然不该由着他乱来的。 国师大人轻轻一笑,将她完全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和你一起疼,不好吗?” 慕楼主微怔,然后抱着他,点头道,“很好。” 不管是疼痛还是快乐,一个人总是孤独的,偏偏他们都骄傲地不愿随意找个人来陪,能够遇见彼此,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见她放松下来,国师大人不再隐忍,温柔却强势地让她一点一点彻底属于自己。 最后那一刻,慕楼主抱紧身上的人,红唇微张,吐出一个字,“弈……”轻声的呢喃,好像只是在舌尖打了个转便又吞入腹中,但是国师大人却听得异常清晰。 心底不由一片柔软,暖暖的,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过国师大人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人,满足了也还想要更加满足,于是便趁着慕楼主正失神,低声问道,“璃儿,你*我吗?”声音轻柔,带着无尽的诱惑,让人无力抗拒,若是常人,恐怕只需他随意一句话,便会不顾一切飞蛾扑火,无奈慕楼主太过精明,国师大人也只能趁她失神的时候蛊惑她,就这样,他心里还没有什么底。 说来国师大人也很无奈,魅力再大又如何,连自家夫人都迷不倒。 慕楼主白皙的双臂依旧环在他脖子上,额头与他相抵,脸上带着红晕,眉眼间尽是妩媚,带着朦胧水光的眼眸茫然失神,这副模样简直是诱人犯罪,好在国师大人现在一心想要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分散了注意力,否则非得再次化身为狼不可。 事实上,慕楼主茫然失神也不过是一瞬间,理智早就回归,不过因为此时身体慵懒,她懒得动而已。 听到国师大人带着诱惑的话,慕楼主心中觉得好笑,不过还是遂了他的意,转动眼珠对上他的视线,低声道,“我*你。”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也没必要死憋着不说,要不然下次国师大人再做出什么事来,头疼的还是她。 国师大人终于彻底满足了,眉开眼笑的样子,勾人无比,看得慕楼主忍不住叹气,现在她的情敌已经不少,若是以后揭开了那张面具,她的麻烦该有多少? 明明她是最怕麻烦的人。 国师大人听她叹气,不由伸手在她腰间轻轻揉捏着,问道,“还疼吗?”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即便没有刻意诱惑,依旧性感迷人。 好在慕楼主定力好,水润的眼眸瞥向他腰间,冷哼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看着床单上大片的血迹,和某人腰间完全被染红的绷带,慕楼主忍不住皱眉再皱眉,最后看向身上的人,命令道,“躺好!”语气有些不佳。 国师大人挑了挑眉,乖乖地挨着她躺好,勾唇道,“夫人,为夫准备好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慕楼主,明显在说,快点扑过来吧! 慕楼主不由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他受伤严重,血流不止的份上,她肯定还要忍不住赏他一脚。 ------题外话------ 怕被大家拍砖,不敢卡,只能加班加点把该码的码了,唉……码得偶想吐血啊~什么时候大家都改吃素吧,肉肉太难码了~ ☆、061 两年前的孽缘 这一瞪,国师大人倒是乖了,躺着一动不动,让她上药,只是视线却一直在她身上流连,看着她垂着眼,满脸认真的样子,他的嘴角便不由想要上扬。 虽然她抿着唇,看上去有些生气,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完全没有弄痛他。 慕楼主给他包扎好,抬眼便见国师大人嘴角含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由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撇嘴道,“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她就要对自己的定力失去信心了,遇上一只千年妖孽,真是让人无奈。 国师大人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蹭了蹭她的脸颊,笑道,“夫人最好看了。” 慕楼主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是最美的吗?” 国师大人也想起自己当初在御花园说的话,不由笑道,“我记得不错的话,我说的是,在夫人心里我是最美的,但是在我心里,还是夫人最美的。” 慕楼主懒得和他绕口令,往他怀里挪了挪,闭上眼准备休息,但是却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在她锁骨下方摩挲着,一下又一下。 慕楼主不由伸脚踢了踢他,皱眉道,“别闹。” 国师大人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邪念,见她如此反应,不由笑得满脸邪魅,语气却带着一丝无辜,“我只是在看蝴蝶而已,夫人想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又想要了?” 他虽然腰上开了一道口子,但是如果她想要的话,他是绝对可以满足她的,最多是留点血,不过他倒是有些担心她第一次,受不受得了。 好吧!慕楼主承认自己想歪了,谁让国师大人每次动手动脚都是没安好心呢? 睁眼看向国师大人摩挲的地方,慕楼主一怔之后,眼中若有所思。 只见锁骨下方,一只血色蝴蝶展翅欲飞,尽显妖娆,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图案,熟悉的颜色,前世从她有记忆以来,那里便有着这样一只蝴蝶,重生之后,虽然换了个身体,却什么都未变,只有这蝴蝶无故消失,而现在却又突然出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国师大人抚了抚她的背,开口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虽然这只蝴蝶出现得有些突兀,但是应该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不过他很喜欢就是了。 见国师大人还有继续摸下去的打算,慕楼主不由一把拍开他的手,皱眉道,“休息。” 国师大人现在哪里睡得着,锲而不舍地再次把爪子伸过去,挑眉道,“夫人是不相信自己的定力吗?” 慕楼主不由一窒,然后再次拍开他的手,怒道,“你当我是死人吗?”故意摸得那么撩人,她要没感觉才有问题吧! 国师大人笑得颇为得意,修长的手指渐渐往下滑动,慵懒笑道,“原来夫人这么敏感。” “嗯?蝴蝶消失了。”国师大人一边盯着蝴蝶消失的位置看,手上撩拨的动作却仍在继续。 慕楼主现在可没心情去理会蝴蝶消没消失的事,皱着眉很有定力地一把推开他,沉着脸道,“你想都别想,老实睡觉。” 国师大人眨眨眼,带着几分疑惑道,“我什么都没想啊!夫人以为我在想什么?” 慕楼主看着他无辜的表情,黑了黑脸,最后直接转身背对他,这人现在不可理喻,不理就对了。 国师大人满脸笑意,正要伸出爪子把她抱回来,慕楼主却突然自己转过身,眯眼看着他冷哼道,“别妄想转移我的注意力。” “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她的意思?慕楼主勾唇一笑,带着一丝危险,“那本楼主再说明白一点,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账了?” 国师大人一手撑着头,一手搂着她的腰,挑了挑眉,恢复高深莫测状,懒洋洋地开口,“夫人说来听听。” 慕楼主伸手勾住他的下巴,视线在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游移,笑得有些过于温柔,“伤心欲绝,寻死觅活,嗯?装得挺像嘛!” 国师大人垂眼看向她,顿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夫人,其实你如果想要调戏为夫的话,可以明说,为夫不会拒绝你的。” 慕楼主手一抖,很有定力地没有缩回来,而是用力在他下巴上掐了一下,“不要妄图转移话题。” 国师大人看着她,叹息道,“谁说我是装的,你阻止我杀夜泽的时候,我是真的很伤心的。” 慕楼主冷笑道,“是啊!很伤心,所以灵感突现,下一刻计谋便生成了,是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乐呵,她居然还脑子抽筋,送羊入虎口。 她居然现在才发现,她完全是被人骗来吃掉的,简直有辱她一世英名。 国师大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实话实说,最后无奈感叹道,“夫人,你该知道,脑子用得多了,会变得特别灵光,有些时候,阴谋什么的,其实不是我要去想的,是它自己冒出来的。” 表情很无辜,语气很苦恼, 让慕楼主很想咬他一口。 不过看在他“重伤”未愈的份上,慕楼主还是忍了下来,只是逮着他的胳膊掐了两下,冷哼道,“难怪完全不顾伤口却不忘把脸露出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拿那张脸诱惑本楼主,是吧?” 国师大人眸光闪闪地看着她,问道,“夫人被诱惑到了吗?” 慕楼主心中叹了口气,默默地收回手,躺在他怀里不动了,那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他不用那张脸就已经把她诱惑到了,要不然她能被他占那么多便宜吗?现在更是被吃干抹净了。 见她有些泄气的样子,国师大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原本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但是谁让夫人给别人抱呢?”说到这个,国师大人便难免冒出一股酸味。 慕楼主眨了眨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给别人抱了?”以为谁都有国师大人这样的本事吗? 国师大人眼带控诉,抿唇道,“早上的时候,夜泽那混蛋还说你是他的妻子,你都没有反对,要不是怕你一气之下不理我,我早就宰了他了。”国师大人越说越可怜,实际上见了慕楼主如此反应,他心里已经清楚这件事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现在想想,早上的时候,一直都是夜泽在自说自话,他既没看见慕楼主的人,也没听见慕楼主的声音,被夜泽抱着的那个人要说不是慕楼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国师大人不由觉得夜泽实在是太无用了,连个人都能认错,害得他还纠结了大半天,也怪他自己,居然那么高估夜泽。 看在他现在终于把慕楼主吞吃入腹的份上,他会好心地不让夜泽太短命的。 果然,慕楼主皱眉道,“我早上根本没出门,你确定这不是你瞎掰的理由。”虽然如此说,但是慕楼主心里有数,以国师大人的道行,不会拿这么容易被拆穿的事来无中生有,看来国师大人是误会了什么,所以才会有后来那些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事发生。 慕楼主想了想,觉得可能是碧落,但是也不排除,这个时候有人利用“慕琉璃”和夜泽之间理不清的关系去接近夜泽。 国师大人所关心的只是慕楼主,只要那个被抱的人不是慕楼主,其他的他完全不在意,想到另一个让他感觉到过威胁的人,国师大人不由问道,“你和君如玉很熟?” 慕楼主枕着他的胳膊笑道,“落仙楼欠他一个人情,这还多亏了地狱崖,就是两年前那件事,不知道国师大人还有没有印象。 ” 两年前那件事闹得挺大的,江湖中人应该都知道。 落仙楼发展太快,自然有人不服,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两年前,正好出现了一起灭门惨案,有人一口咬定是落仙楼所为,鼓动整个武林正道一起讨伐落仙楼,当时是玉公子替落仙楼作保,才暂时将事情压下来,后来慕楼主亲自动手去查,这才证明了落仙楼的清白,平息了整个事件。 而那想要陷害落仙楼的人,在事情渐渐淡化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消失了,连带和他牵扯不清的势力也再没有出现在世人眼中,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和落仙楼有关,但是在那之后,聪明的人都不敢再随意招惹落仙楼。 不巧的是,当初制造灭门惨案的恰好是地狱崖。 所以,落仙楼的人才不待见地狱崖,虽然当初那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并不是地狱崖针对落仙楼,但是整件事和地狱崖脱不了干系,而且地狱崖做了坏事,却在一旁看着落仙楼背黑锅,换了谁,心里也不会舒坦。 这事国师大人自然是知道的,地狱崖从来就没有与人为善的自觉,而且弱肉强食到哪里都避免不了,落仙楼若是就那样被打倒,也只能说明它不适合在这个江湖生存下去,所以当初即便知道落仙楼因为地狱崖的行动受到牵连,国师大人也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 不过现在国师大人后悔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当一回好人的,那样的话说不定早把慕楼主拐回家了。 说来,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的孽缘真要算起来的话,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那件事之后,国师大人才开始关注落仙楼,而慕楼主也将地狱崖记在了心上,等着找个机会回击。 “夫人,人情我帮你还怎么样?”他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个所谓的人情把自家夫人拉向别的男人,但是更不能让自家夫人不还这个人情,那样的话她只会一直记着这个人情,那不就等于一直记着君如玉嘛,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尽快找个机会把这人情给还了。 ------题外话------ 啊啊啊……停电了,只码了三千~大家不要拍砖~ ☆、062 变态的地狱崖崖主 慕楼主看着国师大人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不由警告道,“人情有机会还再说,你可别故意给人家制造一点麻烦来还人情。” 其实她也没有整日想着要去还那个人情,这辈子她只想活得轻松肆意一些,不想去给自己背负太多,只是若是有机会的话,她还是要还的,毕竟她不喜欢欠人什么。 “夫人,你家夫君是这样不厚道的人吗?”国师大人绝对不承认他有那样想过。 慕楼主淡然地开口道,“国师大人,你要相信,这世上绝对不会有比你更加不厚道的人。” 闻言,国师大人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背脊,感觉到怀中的人轻颤了一下,国师大人不厚道地勾唇笑了,口中说道,“本座以为,慕楼主应该更甚才是。” “是吗?”慕楼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温柔笑道,“国师大人,本楼主突然觉得你这张脸很不顺眼……”笑得太灿烂的结果就是让人觉得刺眼。 国师大人连忙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无奈道,“夫人,你就不能手下留情吗?”怎么每次都想毁他的容?他的脸没有得罪她吧? 国师大人说着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慕楼主现在根本没穿衣服,那毒药是哪里来的? 慕楼主很好说话地点头道,“好啊!”然后玉脚一伸,很是撩人地蹭了蹭国师大人的小腿,然后便见国师大人额角跳了跳,装死地趴在慕楼主身上一动不动了。 她是手下留情了,但是脚下不留情。 慕楼主好笑地推了推他,“别装死。” 国师大人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前传出来,“真的快死了,夫人,我是受伤的人。”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前,慕楼主不由微微蹙眉,还真是死性不改。 不过慕楼主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国师大人把她吃干抹净了,其实又何尝不是她把国师大人吃干抹净了呢? 同理,国师大人占她的便宜,也可以说是她占国师大人的便宜,思想一摆“正”,慕楼主对于国师大人占便宜的动作也就淡定了,也懒得去推开他,只是哼道,“死不了,最多腿抽筋。”而且只会抽一下,她下的药难道她还不清楚? 被拆穿,国师大人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只是抬头看着她,问道,“要不我给玉公子送几个美人?” 一下子跳到玉公子身上,慕楼主也没有出现反应不良的情况,只是避过他的伤口,抱着他的腰,冷哼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好色?” 对于慕楼主自动自发的亲密举动,国师大人总是很喜欢的,眼底带上一丝温柔笑意,勾唇道,“夫人难道没有发现为夫只好你的色吗?” 慕楼主没有理会他,他若是敢好其他人的色,也就永远好不了她的色了,这一点,他们心里都明白。 见慕楼主不搭理他,国师大人也不气馁,想了想又说道,“那送几箱银子?” 在国师大人看来玉公子当初根本没有费太大力,而且他出不出手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慕楼主靠自己也完全能够摆平,所以这所谓的人情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就行了,或者都根本用不着去还。 但是谁让玉公子帮的恰好是慕楼主呢?谁让慕楼主是他的夫人呢? 夫妻一体,既然慕楼主高兴去还那个人情,那就算是情敌,他也得要大方地表示一下感谢。 国师大人是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所以才会如此郑重其事地征求慕楼主的意见,但是小心眼的国师大人还是对玉公子有意见的,所以这些提议实在是有些那啥。 不过这次慕楼主倒是很感兴趣,眸光闪闪地看着他,“你还是送给我吧!” 慕楼主贪财的本性再次暴露出来,国师大人不由抱着她低笑出声,他早已认识到慕楼主唯利是图的本性,而那个利,多数情况下是指银子,慕楼主实实在在是生财有道。 慕楼主不高兴地抿了抿唇,送不送一句话,有必要笑得这么花枝乱颤吗? 见她有发飙的趋势,国师大人连忙安抚地抚了抚她的发丝,犹带笑意地开口道,“国师府库房的钥匙在冥衣那里,让他给你就行了,地狱崖库房的钥匙在冥月身上,等冥月回来的时候,我再让她给你。” 冥月?“地狱崖右使?” “嗯。” 慕楼主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心情不错地抿唇一笑,还赏了国师大人一个吻,害得国师大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慕楼主见到他都没这么高兴,原来他的魅力还比不上银子,偏偏他还就想让她高兴。 其实慕楼主也没打算把国师大人的库房搬走,无功不受禄,她真想要的话,自然会凭自己的本事从国师大人手里夺过来,那比起国师大人直接送给她有意思多了。 慕楼主就那脾气,与其平白要人银子,她倒宁愿“坑蒙拐骗”,因为那是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她完全不会有心理负担。 尤其是国师大人的东西,抢过来会很有成就感。 当然国师大人这时候是不知道慕楼主的想法的,想起之前慕楼主阻止他杀夜泽,国师大人不由问道,“你想要破天刀刀谱?”她迟迟不对夜泽出手,甚至几次从他手底下救了夜泽,想来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以慕楼主的本性来说,既然专程来参加武林大会,不得到点好处,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见慕楼主点头,国师大人不由问道,“你要刀谱干什么?”虽然那刀谱是好东西,但是这好东西已经被整个江湖的人盯上了,这样一件麻烦远胜于好处的东西,慕楼主居然能看得上? 慕楼主很淡定地吐出两个字,“卖钱!” 她自然知道破天刀刀谱是一个麻烦,所以她只是想让它从她手中过一下,然后拿了银子走人,剩下的混乱,由着其他人自己去解决就行了。 国师大人不由失笑,看来以后要贿赂慕楼主根本不必花太多心思,直接送几箱银子才是实在的。 见国师大人还有话说的样子,慕楼主干脆伸手覆上他的双眼,皱眉道,“受伤的人好好休息。” 这一天发生的事也真不少,现在已经是月亮高悬,夜深人静了。 国师大人眨了眨眼,睫毛轻颤,轻轻扫过她的手心,有些痒痒的,慕楼主心底一柔,轻轻吻了吻面前那双薄唇,开口道,“君如玉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人情和感情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经过这些事之后,慕楼主也终于意识到国师大人其实是个大醋坛,所以原本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提起的事,她也不介意说得明白一点。 虽然看着国师大人吃醋也是件不错的事,但是凡事不可太过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醋吃多了是会倒牙的。 想到之前察觉到的事,慕楼主不由微微皱眉,就算国师大人不在意,她也会离君如玉远一些的,虽然他们从来就没有近过。 国师大人勾了勾唇,收紧手臂抱着她,心中全是满足,轻轻拿下覆在眼睛上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柔声问道,“要不要沐浴?”这样睡应该不舒服吧! 慕楼主缩在他怀里嘟囔道,“不想动。”那样子怎么看都有些撒娇的模样,不过她自己没有察觉。 “我帮你。”说着便要起身,结果却被慕楼主制止了,“你伤口不能碰水。” “我不下水就是了。” “不行,睡 觉!” 于是,一个不想动,一个被勒令不准乱动,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睡着了,那满是褶皱盛开着大朵血花的床单也没有换。 第二日一大早,终于有人发现夜阁主光秃秃地被人挂在了朝天阁大门上,于是整个朝天阁都轰动了。 夜泽被冥衣挂上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加上大家都在为今日的武林大会做准备,所以那时候已经没有人出入朝天阁,而朝天阁的大门很是气派,堪比城门,不仰头是看不见上面挂了个人的,门口的守卫自然不会没事仰头看天,所以直接导致了,夜阁主被吊在大门上挂了一夜。 冥衣很有先见之明地堵了夜阁主的嘴,导致他想要求救都没有办法,就那样高处不胜寒地吹了一夜的冷风,三月的天气虽然算不上特别冷,但是晚上也是凉飕飕的,好在夜阁主功力深厚,才没有着凉。 不过入夜前夜阁主便醒了过来,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可惜,捆住手脚的绳子明显不是普通麻绳,就算用上内力他都没能挣开。 那样屈辱的处境,不断折磨着他的心,但是他却只能等待有人发现赤身裸体的他,只能等着别人来解救。 忍受着头顶一阵阵的疼痛,夜风中夜泽发誓一定要让落仙楼和地狱崖付出代价! 所以夜泽被人救下来的时候是很平静的,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慕楼主听说了夜泽的遭遇,只是挑了挑眉,然后丢下国师大人便准备去探望一下夜阁主。 留下国师大人独自叹气,为什么他现在是地狱崖崖主呢?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和慕楼主出双入对,不能直接对情敌示威,实在是憋屈。 当看到慕楼主和国师大人一前一后出现时,夜泽的眼中几乎可以冒出火来,只是不等他做出什么事,便有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呼道,“不好了……阁主,刀谱被盗了!” 原本围成一团不知道是关心还是看戏的江湖各派人士瞬间轰动了。 “什么刀谱?”千万不要是破天刀刀谱。 但是现实总是残忍的,那人喘了几口气,才开口道,“是破天刀刀谱……破天刀刀谱被盗走了。” 闻言,夜泽的脸色很是难看,这就是所谓祸不单行,夜泽对破天刀刀谱是相当看重的,若不是意识到落仙楼的威胁越来越大,他也不会拿破天刀刀谱来当饵。 而看重破天刀刀谱的远远不止夜泽一个人,这里没有几个人不重视那刀谱。 当下便有人吼道,“到底是谁干的?居然在这么多武林同道面前下手,胆子倒是不小!”语气相当地气愤。 有人接口道,“莫非是害夜阁主的人?”之前可不见你这么关心凶手。 慕楼主也有些疑惑,不由看了国师大人一眼,国师大人对上她的视线,微微摇头,他虽然想过帮她得到破天刀刀谱,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 慕楼主不由皱了皱眉,不是地狱崖,自然也不会是落仙楼,那么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破天刀刀谱这样重要的东西,夜泽肯定是藏得很隐蔽的,如果不是有足够实力的人,那么便只能是熟悉朝天阁的人做的。 正想着,突然便听夜泽开口问道,“慕楼主觉得这贼人是谁?” 慕楼主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夜阁主心里应当最清楚才是。”看来夜泽是有意拉落仙楼下水了,一时之间,慕楼主有些怀疑刀谱失窃的真实性了。 因为碧霄已经向她交代了冥衣的恶行,慕楼主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屈辱足够让夜泽恨毒落仙楼和地狱崖了,而且他原本的目标便是落仙楼,会演一出刀谱失窃的好戏诬陷落仙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现在不能确认刀谱失窃的真实性,但是夜泽一心要拉落仙楼下水却是很明显的事,因为夜泽下一刻便冷笑道,“听说惊天大盗进了落仙楼,慕楼主倒是识才。” 这话倒是提醒了大家,朝天阁守卫森严,放置刀谱的地方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机关重重,高手众多,这样的情况下,有几个人能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将刀谱盗走? 有多少人能做到大家不能得出一个肯定的数字,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惊天大盗一定可以做到。 在大家心里,慕楼主应该是最想得到破天刀刀谱的人,因此她最有动机,而且又有惊天大盗这样属下,她也有这样的能力。 一时之间,大多人都认定这事一定是落仙楼所为。 国师大人见此,冷声道,“本崖主倒是觉得朝天阁监守自盗更加容易。” 这话一出,也有人觉得有道理,但是大多数人已经把夜泽遇害的事和刀谱失窃的事联系在了一起,不由觉得,如果夜泽真的是监守自盗,也没有必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被人剥光挂在大门上,而且连头皮都被削下来了,夜阁主如此遭遇必然成为整个武林的笑话,连带朝天阁在江湖中都抬不起来,若真是做戏,那也未免太过了。 慕楼主眼帘微抬,看向国师大人,在心中将地狱崖崖主这面目冷酷,满身煞气的形象和国师大人魅惑人心,勾人无比的样子一对比,慕楼主忍不住勾了勾唇,面纱下的脸上泄露出一丝笑意。 国师大人若有所觉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移开视线,不过垂眼时,眼底却露出了一丝柔光,无人得见。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夜泽脸色更加冷凝,心中气怒不已,冷笑道,“落仙楼和地狱崖果然是交情匪浅,昨日本阁主只是伤了地狱崖崖主,慕楼主便忍不住为其出头,今日本阁主不过是怀疑落仙楼而已,崖主便出言维护,落仙楼身为正道之首,却和地狱崖狼狈为奸,不知道诸位武林同道有何想法?” 这话一出,再次哗然,落仙楼和地狱崖狼狈为奸?若真是这样的话,武林危矣。 听了夜泽的话,再联想到之前在大门口所见那情况,大家不由联想到,这夜阁主会被人挂在大门上莫非是慕楼主做的,而目的只是为了替地狱崖崖主出头?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慕楼主,脸色各异。 落仙楼和地狱崖若真的有不可见人的关系,受到责难的绝对是落仙楼,而地狱崖原本就是黑的,谁也不会太在意它是不是更黑了一些,就算真的那么一些人出言指责,地狱崖也早已经习惯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落仙楼不一样,落仙楼是正道之首,白得不能再白的势力,一旦染上一点污渍,那就将直接从天堂坠落。 身为朝天阁阁主却被人剥光了挂在大门上,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出面的武林盟主苍敖也终于露面了。 只是苍敖和玉公子一出现,便听见了夜泽的话。 苍敖五官端正,眉目俊朗,面部轮廓有些深邃,眸光沉稳,倒是具备武林盟主该有的气势。 此时苍敖皱眉看了眼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然后看向夜泽,开口道,“夜阁主可有证据?”这事非同小可,如果落仙楼真的和地狱崖结盟,那恐怕整个武林正道都将被颠覆。 其实苍敖是真的多虑了,地狱崖若真是想要颠覆武林正道,不需要和落仙楼结盟也能做到,慕楼主这么怕麻烦的人是不会阻止的,而玉公子,在国师大人看来,其实是个相当冷漠的人,看似与世无争,也确实一直都在避免纷争,不过要说谦谦君子,却有些名不副实,君如玉并没有以天下苍生为念的高贵气节,剩下的就一个苍敖,国师大人还不看在眼里。 玉公子看了眼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眼底若有所思,却什么都没说。 听得苍敖的问话,夜泽不由一窒,这件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是不可能的,原本他应该再隐忍一些,寻找到更好的机会将这件事说出来,但是因为怒气太甚,一时之间便失了分寸了。 夜泽不由皱了皱眉,如今发展成这样,落仙楼虽会遭到质疑,但是想要利用落仙楼与地狱崖勾结这件事彻底毁了落仙楼是不可能了,看来如今也只有让刀谱失窃的事彻底落实在落仙楼头上,才能真正打击到落仙楼。 但是夜阁主想得太过美好了,他的失误不仅是无法借此毁掉落仙楼,还会让慕楼主反咬一口,而刀谱失窃的事想要栽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夜泽无话可说的样子,大家心中也有数了,看来夜阁主是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仅凭他一己之言,大家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信。 落仙楼与地狱崖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争斗,但是一直以来小摩擦也不少,要说突然结盟似乎不太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落仙楼和地狱崖的那些小打小闹是在故布疑阵,迷惑大家的视线。 这时,慕楼主悠然笑道,“听夜阁主的意思,是亲手伤了地狱崖崖主,这么说来,夜阁主的武功已经是出神入化,胜过地狱崖崖主了?” 听了慕楼主这话,昨日才被地狱崖崖主一甩袖子吹飞的众多武林同道不由抖了抖,心中的天枰瞬间倾斜,就这一点,夜阁主所说的话实在不可信。 就地狱崖崖主那恐怖的功力,夜阁主要胜过他?怎么可能! 夜泽看着众人满脸质疑,不由脸色一黑,冷声道,“那慕楼主倒是说说地狱崖崖主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慕楼主挑眉道,“夜阁主这话倒是有意思,地狱崖崖主身上有没有伤,本楼主不清楚,但是本楼主知道,江湖中每日受伤的人多不胜数,夜阁主能说只要是受了伤,那伤便是你所为吗?” 不得不说,慕楼主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睁眼说瞎话却脸不红心不跳,依旧那般淡然如水。 其实夜泽是可以证明他确实伤了地狱崖崖主的,破天刀法造成的伤口自有其特别之处,但是慕楼主是料定了夜泽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一说,便会让人知道其实他早已得到了刀谱,而且已经练过了,这只会将朝天阁置于不利的处境。 况且,地狱崖崖主会当着众人宽衣解带,让人查验身上的伤吗? 那简直就是笑话! 慕楼主的话音刚落,那边地狱崖崖主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本崖主喜欢自残。” 这话没有否认身上有伤,但是明白表示那伤和夜泽无关。 不过他这说法,让众人很是无语,地狱崖崖主冷着脸说出这样一句话,其实一点都不好笑,只是有些冷。 旁边难得老实的青龙抽了抽嘴角,转眼看向一边,他不认识这人,他伟大的主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一定是认错人了。 慕楼主撇了撇嘴,确实是自残,若不是他自残,夜泽又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地狱崖崖主顿了一下,又开口道,“青龙,一会儿将伺候的丫鬟通通赶走,本崖主现在是连隐私都没有了。” 这话明显是在暗示大家,夜泽之所以知道他身上有伤,是因为那些伺候的人当中有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自然而然会让大家去想,朝天阁派来伺候他们的人当中是否也有这样的人。 天知道,声称没有隐私的地狱崖崖主昨晚将慕楼主吃干抹净了,也没有人知道。 青龙相当配合地说道,“是,那些丫鬟确实不本分,妖里妖气的,属下早看不顺眼了。” 妖里妖气四个字,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却十分顺利地引导着大家朝一个方向想去,那就是那些丫鬟当中有人试图勾引地狱崖崖主。 无辜的丫鬟啊!名誉都被青龙破坏光了。 不过这一唱一和的效果是很好的,那些丫鬟确实有些不本分,妄图借此机会勾引到有身份地位的人,飞上枝头变凤凰,被勾引过的人自然心中有数。 但是,地狱崖崖主并没有这样的福利,因为他的名声太可怕,本人的气势也很恐怖,即便是容貌英俊,地位出众,也没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招惹他。 慕楼主趁着现在大家心思不稳,开口道,“看夜阁主的意思还怀疑破天刀刀谱是落仙楼盗走的,其实诸位可曾想过,破天刀法虽然威力甚大,但是大家都清楚破天刀法大开大合,并不适合女子修习,这也是当初本楼主没有继承破天刀法的原因,况且,本楼主现在只是一弱女子,破天刀刀谱要来实属无用,又何必费那般精力和诸位有能之士竞争呢?” 慕楼主心中自然明白,她这话出口,到时候就算是破天刀刀谱寻回,她也不能再出面抢夺了,不过她心里自有打算。 现在破天刀刀谱能否寻回来很难说 ,如果真的寻回来了,她不能明目张胆地抢夺,还不能暗地里偷走吗?实在不行就让国师大人出面,反正地狱崖名声坏得彻底,就算是引起众怒也没太大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分他一半银子好了。 慕楼主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面上却不显露分毫,继续说道,“本楼主并不记得有得罪夜阁主的地方,夜阁主如此针对落仙楼想来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夜阁主说出来,今日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将事情解决了如何?” 这一番话说下来,让众人觉得实在在理。 想想人家慕楼主当初还是朝天阁大小姐的时候就没有修习破天刀法,现在都已经被夜泽废了武功,又何必多此一举来抢一本她根本不能修习的刀谱? 虽然那是慕岩一生的心血,但是慕楼主如果真的那样孝顺的话,与其把刀谱抢回去压箱底,还不如让有能之士传承下去不是吗? 而她后面那几句话也提醒了大家,夜泽和她之间的“误会”,当初夜泽可以在大婚之日杀死岳父,残害新婚夫人,现在也有可能是故意陷害慕楼主,想要赶尽杀绝。 盗取破天刀刀谱,和地狱崖勾结,任何一个罪名都会让落仙楼成为众矢之的,可不是赶尽杀绝吗? 苍敖看着事态发展,皱紧了眉头,虽然他对落仙楼和地狱崖勾结的事保持怀疑态度,但是不得不承认,这落仙楼楼主和地狱崖崖主都是相当难缠的人,三言两语便能将人玩转于股掌之间,而且……配合相当默契。 地狱崖崖主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那几句话却直接扰乱了人心,让大家不自觉地对朝天阁带上了防备,进而对慕楼主的话多信了几分。 现在恐怕大多数人都觉得是夜泽监守自盗,陷害落仙楼吧! 对此他并不做评判,因为现在没有实质的证据去证明谁对谁错,他身为武林盟主就得把水端平,不偏帮任何一方。 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夜泽和议论纷纷的众人,苍敖开口道,“这件事还是等查清楚再说吧!从现在起,大家不能随意离开朝天阁,直到真相水落石出为止。”刀谱都被盗了,武林大会自然也没有进行的必要了。 苍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现在这样讨论下去也确实没什么用。 人群渐渐散去一些,慕楼主正要离开,地狱崖崖主突然开口道,“慕楼主,今日天气好,咱们出去游湖如何?” 至于苍敖所说的不准随意离开朝天阁,谁听他的! ☆、063 未婚妻?? 慕楼主看了他一眼,突然往他怀里一扑,双肩轻轻颤抖,很给面子地没有笑出声来,难得国师大人也有如此含冤莫白的时候,国师大人那憋屈无奈的表情实在是让她想笑。 美人投怀送抱,国师大人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垂眼看着怀中的人,嘴角不由微微上扬,眼底带着似水的温柔。 其实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介意别人看法的人,要不然国师大人不会奸臣之名在外,地狱崖崖主也不会有那阎王之称。 不过能博美人一笑,还能让夫人投怀送抱,他委屈一下,也无不可。 慕楼主慢慢止住了那股笑意,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眼底余留的笑意柔和轻软,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衣襟,低声道,“弈……”只是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世上,能让国师大人甘愿充当笑料的人能有几个?他的这份心意,她岂会感受不到,只是要说感谢的话,未免太过见外了。 于是慕楼主抬起头,凑过去想要吻吻国师大人,结果却发现两人之间多了一层面纱,想想这场合确实不对,只得作罢。 但是国师大人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慕楼主如此主动,那么不管有什么阻碍,他都要摆平。 于是,慕楼主只觉得耳边有微风拂过,面纱随风滑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国师大人堵住了唇。 国师大人的唇棱角分明,看上去虽然好看,但总给人一丝冷漠无情的感觉,即便是唇角上扬的时候,也是邪肆中带着一丝清冷,温和中带着漠然,只是看见他笑容的人,通常都会被那股邪肆迷惑,被那温和欺骗,从而看不透其下隐藏的冷漠。 其实还有一点,只有总是被国师大人占尽便宜的慕楼主才知道,其实他的唇是温温软软的,每当触到他的双唇时,都会让人觉得那双唇蕴含着无限温柔,诱人沉迷。 这也再次证明了国师大人无处不勾人的特性。 慕楼主微微侧头,躲过他的唇舌,嘟囔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国师大人不以为意道,“谁那么不要命灭了就是。”不愧是张狂的地狱崖崖主。 话落,伸手拉起慕楼主的手放到自己肩上,再次覆上那双红唇,很有耐心地轻轻啃噬,直到慕楼主双手慢慢滑向他颈后,身体完全贴近他怀里,微启双唇时,才探入她口中,唇舌相交,难舍难分地纠缠不离。 晨光中,两个的人影缱绻相依,那亲昵的姿态,如同一 幅美丽的画卷。 突然一阵咳嗽声传来,瞬间破坏了那温馨美好的气氛,唇舌相分,慕楼主气息微微凌乱,转头看向那不识相的人,皱眉道,“燕惊天,看来你是休息够了。” 闻言,惊天小贼干笑道,“哪里哪里,楼主,属下的伤还没好呢!”唉……他真是命苦,原本他那么喜欢偷东西的,但是现在的处境却让他发现,原来以偷为职业也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想要休息一下还得受伤才行,还有比他悲催的大盗吗? 惊天小贼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也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慕楼主简直比活阎王还可怕,活生生的吸血鬼啊! 有碧落亲自配的药,惊天小贼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会影响他行动,所以他自然是不肯错过武林大会这难得的热闹。 不过没想到这武林大会多灾多难,到现在都没能举行,还把关键的东西破天刀刀谱给丢了。 同行如敌人,这贼人居然敢在有他惊天大盗的地盘上行窃,而且还害得他没有武林大会可看,这让惊天小贼愤怒了。 于是原本被慕楼主压榨得有些阴影,不敢随意在慕楼主面前露面的惊天小贼主动跑来找慕楼主了。 他决定要把破天刀刀谱偷回来,但是呢,这事必须得到慕楼主的同意,因为他现在是落仙楼的人了,否则到时候闯了祸,给落仙楼惹了麻烦,不光楼主不会放过他,活阎王也会扒了他的皮的。 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凑巧碰到人家夫妻恩*了,而且他还笨笨地咳嗽,不知道悄无声息地溜走。 结果就是慕楼主不悦了,国师大人也不高兴了。 惊天小贼见势不妙,连忙开始拍马屁,“楼主,没想到你这么美!”某小贼做出相当惊艳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假,但是这不代表他说的是假话,他真的觉得慕楼主很美,而且他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慕楼主真容。 但是因为国师大人那张妖孽脸在他面前晃了整整八年,直接导致惊天小贼现在无论看见多美的人那都是相当地淡定,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缺陷,反正惊天小贼身为国师大人的师弟是真的很凄惨就是了。 慕楼主挑了挑眉,由得他去表演,不过惊天小贼那脑子常常会短路,一短路便会说错话,只见惊天小贼满脸过分的诚意,说道,“楼主你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下无,比活阎王那未婚妻还漂亮。” 慕楼主双眼一眯,“未婚妻?” 笨笨的惊天 小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顺口便接道,“就是那个云贵妃啊!” “燕、惊、天!”国师大人看着某只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贼,嘴角似笑非笑的笑容分外瘆人。 惊天小贼终于惊觉自己说错话了,看着国师大人的表情,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活阎王,你现在这张脸不能笑,要冷酷……”所以就不要笑得这么恐怖了吧! 国师大人冷哼一声,开口道,“冥衣,给本座把这只小贼拎走!” 惊天小贼也真是有本事,总是三言两语就能惹得国师大人不耐烦。 于是,惊天小贼张牙舞爪地被提着衣领拎走了,远远地还传来他的抗议声,“冥衣,你就不能斯文一点?每次都这么粗鲁!”显然这样的情况,惊天小贼已经习惯了,要求低到只要拎他的人斯文一点,他就满足了。 冥衣冷冰冰的声音紧跟着飘了过来,“闭嘴。” 然后便是一阵哀嚎声,也不知道冥衣做了什么,让惊天小贼叫得那般凄惨。 慕楼主这时候可没心情去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看了国师大人一眼,挑眉道,“怎么?国师大人很怕让我知道?”云贵妃居然是国师大人的未婚妻,这件事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国师大人倒是瞒得很彻底。 国师大人叹息道,“你别听燕惊天胡说,柳云烟根本不是我的未婚妻。” 话音刚落,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道,“有人来了,去你那里,我解释给你听好不好?” 青龙的办事速度一向迅速,他那里的人,应该被青龙全部撵走了,倒是方便他们二人世界,但是慕楼主自然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而去慕楼主那里就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在缠着慕楼主。 慕楼主轻哼一声,倒也没有为难他,听过解释再定罪不迟。 一进房间,国师大人直接将慕楼主扑倒在床上,邪魅笑道,“夫人,你在吃醋?” 慕楼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吐出一句,“你现在这张脸不适合这样笑。” 国师大人现在那张面皮就适合冷着脸,笑得太灿烂了让人觉得怪异。 闻言,国师大人三两下把面皮扒下来,又凑了过去,在慕楼主脖子上轻咬了两下,笑道,“夫人不要转移话题。” 慕楼主眯眼道,“你确定不是你在转移话题?”说着便伸出手臂勒住他的脖子,一个翻身,两 人位置对调,压在国师大人身上,冷哼道,“老实交代!” 国师大人仰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笑着慢悠悠地说道,“当初我在尚书府住了五年。” 慕楼主眉眼一挑,“青梅竹马?”她自然明白国师大人所说的尚书府是指当初的兵部尚书柳雁北的府邸。 国师大人勾唇道,“夫人,你想太多了,虽然我住在尚书府,但是和柳云烟并没有什么交集。”其实国师大人这话并不准确,交集还是有的,不过是柳云烟总是想要缠着他,但是他却总是不*理人家。 国师大人这样说,完全是因为柳云烟对他来说就真的是无足轻重的云烟,风一吹就没了,在他心里根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而柳云烟对他是何想法,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且,我是五岁那年进的尚书府,离开尚书府的时候也不过十岁,夫人觉得能发生点什么?” 慕楼主打量了他一番,觉得国师大人这般妖孽,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你为何会住进尚书府?”说来对于国师大人的身份,慕楼主还真不太清楚,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他被柳云烟所伤,然后柳云烟进了宫,他的身影也开始出现在朝堂上,那之前的事,却好像被人彻底抹去了一样,无迹可寻。 说到这个,国师大人不由叹息道,“没爹没娘的孩子,偏偏多灾多难,所以总是寄人篱下。” 说这话,国师大人语气中倒是没有可以称之为忧伤的情绪,虽然换了其他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都该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 国师大人从来都不会去感叹命运坎坷,在他看来,与其去哀叹命运的不公,还不如去掌控命运。 但是此时国师大人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慕楼主,显然是想让慕楼主安慰一下。 慕楼主很大方地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又问道,“那你又为何会离开?” 国师大人搂着她,平静地说道,“因为柳尚书有意撮合我和柳云烟,我虽然是寄人篱下,但是却并不打算出卖自己,那时又恰好遇见师父,便跟着师父一起上山了。” 由此可见,其实国师大人很早熟,并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所以他那年纪小就不能发生些什么的观点实在是不可靠。 慕楼主好笑地看着他,说道,“那柳尚书岂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人家养着你,还打算把那么漂亮的女儿嫁给你,结果你居然还嫌弃。” 国师大人勾唇笑道,“如果是夫人的话,我一定不会嫌弃。”其实说来他确实欠着柳尚书的人情,当初柳尚书给了他一袭安身之地,虽然他不打算用娶柳云烟这种方式来报答,但是也是想着要偿还这份情的,可惜,后面发生的事实在让人无法预料。 不过国师大人这个人分得很清楚,对他有恩的是柳尚书,并不是柳云烟,况且,就算他原本是打算好好照顾柳云烟,保证她衣食无忧,以还当初的那份恩情,那么在柳云烟刺了他一刀之后,这个想法也就消失了,因为柳云烟那一刀换了普通人是足以致命的,就算有再大的恩情,也还清了。 现在柳云烟于他而言,只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其实……”国师大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真要说未婚妻的话,我倒是有一个。” 见慕楼主挑了挑眉,国师大人带着安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道,“可惜刚出生就死了。” “那个孩子我并没有见过,唯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娘亲,那是个很温柔的女子,有娘亲才有的温柔。” 那时候他先是丧母,后又丧父,虽然他心智成熟,终究也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会怀念母亲的怀抱,会想念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时候那个温柔的女子总是很体贴地不让他孤单一个人,会摸他的头捏他的脸,会让他贴在她肚子上听宝宝的心跳声,会笑着说,“弈儿这么聪明又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肯定会迷倒很多女子,不过晴姨决定把肚子里的宝宝许配给你,所以你要离其他女子远远的,做个好夫君。” 还会说,“弈儿是晴姨肚子里宝宝的夫君,所以晴姨也是弈儿的娘亲。” 那个女子让他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可惜红颜薄命,满门被灭,连她刚出世的宝宝也没能逃过。 看着国师大人眼底一闪而逝的戾气,慕楼主伸手抱着他,没有开口问那个女子是谁,而是转移话题道,“云衣阁是怎么回事?” 国师大人恢复常态,吻着她的发丝,轻声道,“璃儿,有你真好。” 慕楼主伸手扯了扯他的发丝,“别想转移话题,云衣阁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她一早就发现了,云衣,云弈,柳云烟、闻人弈,慕楼主可没那么大方地不介意。 国师大人抱着她低笑出声,“夫人,这个你真的不用吃醋,之所以会叫云衣阁,只是因为我娘的闺名叫云衣。” 慕楼主瞥 了眼笑得得意的人,伸手便去解他的衣衫,这倒是让国师大人受宠若惊,慕楼主居然会如此主动? 可惜,慕楼主解开他的衣衫之后,只是十分淡然地吐出两个字,“换药。” 云衣,有了这个名字,以落仙楼的势力,想要查出国师大人的身世应该不难,但是她并不想去查,从国师大人那三言两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便可以知道国师大人的经历有些复杂,不过这次她不去查并不是因为怕麻烦,只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 看得出,国师大人还在犹豫,他不防备她,但是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那些事,所以他所说的事没有刻意隐瞒,但是也没有说得过多。 慕楼主说着便要动手去拆绷带,国师大人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亲吻着她的唇,带着诱惑的声音分外勾人,“夫人,反正衣服都脱了一半了,不如全脱了如何?” 说着,灵活的手指已经扯开了慕楼主的腰带,显然国师大人所说的全脱不光是指他自己。 慕楼主抓住他的手,无奈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伤好之前,不准碰我。” 国师大人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倒是没有再缠上去,万一不小心把伤口崩裂了,要等伤好岂不是要更久? 国师大人依旧专注地看着慕楼主的动作,就在慕楼主替他包扎完伤口,准备替他拉好衣服时,国师大人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低声说道,“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事太过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而且那么多人丢了命,我却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只是察觉到,那人似乎特别恨我,我越在意的东西,那人越是要破坏,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你不能受伤。” 偏偏那人所害的人当中又有许多他根本就不在意的,让人想不明白它的用意,只能从某些蛛丝马迹当中去判断那是同一人所为,只是他真的想不出有谁会那般恨他,就算是他的父母,也应该没有这样恨他们入骨,在他们死后还要向他报复的仇人才对。 ☆、064 弄假成真 但是从事实上来判断,他又觉得那人是他父母的仇人这种可能性很大,他甚至怀疑,他的娘亲当初根本不是病死的。 慕楼主伸手抱住他的腰,开口道,“我明白。”这也解释了国师大人为何一定要人以为他们之间貌合神离的原因。 国师大人抚了抚她的发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应该明白墨珞国为何会直接由一统天下的强国,变成如今模样吧?”历史上各个国家由昌盛到衰败皆需要一个阶段,但是墨珞国却差点由一统天下的强国直接走向灭亡。 如果不是国师大人的突然出现,或许现在已经没有墨珞国了。 慕楼主脸色不由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朝中有能之士连连遇害,皇室中有能力为君者接连暴毙。” 其实原本墨天是有很多兄弟的,而且每一个都比他出色,但是最后却独独只剩下他一个,怎么看都是件奇怪的事。 而且先皇打天下的时候,身边的能臣不少,最后却一个都没剩下。 之前她并不太关心这些事,毕竟现在整个朝堂都已经是国师大人的天下,而且有国师大人在,即便墨天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墨珞国也不会亡国。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不是那般简单。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同一个人在操控?” 国师大人点了点头,虽然表面看起来这些事好像没有什么牵连,而且墨天那几位兄弟也多是死于皇位争斗,但是他可以肯定,这背后是同一只手在操控。 慕楼主有些头疼,怀疑地看着他道,“你现在才告诉我,不会是怕我知道太早会和你划清界限吧?” 国师大人挑了挑眉,没有明确回答她,只是勾唇笑道,“夫人是这样的人吗?” 慕楼主不由一窒,她能说她确实是这样的人吗?如果在对国师大人动心之前知道国师大人身边有这样大的麻烦,她绝对会离他远远的。 见慕楼主有些郁郁的样子,国师大人不由安慰道,“夫人不用太担心,这些事交给为夫去处理就好了。” “嗯。”慕楼主点头,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很是大方地说道,“撑不住就吱一声,本楼主给你靠。” 慕楼主也不坚持去插手,虽然落仙楼的势力看似不比地狱崖差,但是国师大人追查这件事这么多年,各方面必定已渗透极深,相比起来,落仙楼倒是没有太大用处。 不过能 用得着落仙楼的地方,慕楼主自然不会吝啬帮忙,现在可是她家夫君被人给欺负了啊! “夫人,你家夫君看上去有那么无用吗?”话虽这样说,国师大人却毫不客气地往慕楼主略显单薄的肩膀靠去,顺便在她耳边吹了两口气,才缓声道,“夫妻一体,为夫是不会和夫人客气的。” 比如,饿了自然会让慕楼主喂饱,饱了自然会让慕楼主帮忙消食,冷了自然需要慕楼主暖床,热了自然会抱着慕楼主凉凉的身体降温,累了自然会让慕楼主好好伺候,闲了自然会让慕楼主作陪,开心了自然要找慕楼主好好分享,伤心了自然得要慕楼主好好安慰。 而这些事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皆为床上运动。 慕楼主脖子上突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阴风阵阵,为嘛她又有被人算计的感觉呢? 朝天阁主楼,夜阁主此时的脸色异常难看,心里恨不得立刻把慕楼主和地狱崖崖主抓来剥皮抽筋,可惜也只能想想罢了。 而站在他身后的丫鬟一边给他脑袋上药,一边转着眼珠,满脸算计之色,她在朝天阁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因为长袖善舞,成功地成了伺候夜阁主的丫鬟之一。 她进入朝天阁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成为朝天阁的女主人,不过因为有昔吟在,她一直苦无机会,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却是绝佳的机会,夜阁主现在受了打击,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若是表现得好,还怕自己的目的达不到吗? 朝天阁阁主夫人是何等尊荣?况且,夜阁主本身也是一表人才,能力出众,这样的男子自然是很容易让人倾心的。 小丫鬟眼中掠过一丝痴迷,手上动作不停,开始包扎。 夜泽还在想着落仙楼和地狱崖的事,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落仙楼会和地狱崖狼狈为奸,慕琉璃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恐怕也难以相信。 这时,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抚过他的脖颈,带着十分明显的挑逗,一点一点从他领口探入,抚上他的胸膛。 夜泽回过神来,并未阻止,他现在心情不佳,正好需要发泄。 丫鬟见他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心中一喜,动作也更加放肆,移步到他身前,倾身送上自己的红唇,伸手扯开他的腰带,纤手沿着小腹下移,只是还未触到目标,夜阁主突然脸色难看地一把推开她,额角青筋暴涨,冷汗淋漓,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眼底却全是噬人的愤怒。 丫 鬟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小心翼翼地唤道,“阁主……” 夜泽恶狠狠地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往她身上扫去,怒吼道,“滚!” 丫鬟被砸到,不由惊叫出声,满心害怕,连忙爬起来往外跑去,那些小心思早不知道被吓到什么地方去了。 “啊……”夜泽怒吼一声,一拳捶向结实的木桌,那张可怜的木桌瞬间四分五裂。 夜泽握紧拳头,眼中全是杀气,落仙楼,地狱崖,竟然害他至此! 偏偏祸不单行,这时有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满脸焦急地吼道,“阁主,不好了,破天刀刀谱不见了!” 和之前的场景多么相似,但是这一次夜泽却不那么淡定了,只见他一把拽住来人的衣领,怒道,“你再说一次!” 那人被他勒得呼吸不畅,断断续续地说道,“阁主……刀谱……刀谱真的不见了……” 早上那出刀谱失窃的戏码确实只是一出戏,一场由夜泽导演的戏。 破天刀刀谱被盗,那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戏码,昨日桃花林中,“慕楼主”对夜阁主的拒绝已经注定了今早会有这样一出失窃戏。 这出戏确实很好,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诬陷落仙楼,同时也保住了破天刀刀谱,但是没想到,他诬陷落仙楼不成,反倒让大半人都怀疑朝天阁监守自盗,而且现在居然还弄假成真,刀谱真的被盗了。 其实原本破天刀刀谱藏得很是隐蔽,守卫森严,机关重重,但是因为破天刀刀谱被盗不是小事,肯定会有很多人去查,所以他只好将刀谱取出,然后将现场布置成被盗的模样。 这个时候,苍敖应该已经带着人去寻找线索了吧! 可惜,夜泽算得这么清楚,却不曾想到刀谱离开那个安全的地方自然也就给了那些觊觎刀谱的人机会,导致刀谱真的被盗走,或许他是对朝天阁的实力太过放心? 这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先不说那本刀谱他有没有练完,单说那本刀谱若是落入其他人手中,有其他人练成的话,那么他便多了一个劲敌,而且若是有人想要研究破解破天刀法的方法,有刀谱在手也会容易许多。 所以夜泽怎么能不着急? 一把将手中提着的人扔开,夜泽心中怒不可遏,想要冲去找落仙楼和地狱崖算账,但是想到先前的教训,只得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冲动。 之前的交锋,已经让他彻底认识到,现在的慕琉璃今非昔比,不好对付,再加上还有一个地狱崖崖主,如果冲动行事的话,他只会再次落入两人的陷阱之中。 显然他心里已经认定了盗取刀谱的人就是落仙楼和地狱崖,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想要对付落仙楼和地狱崖实在太难,只能从长计议。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想错了,慕楼主和国师大人正在谈心,根本没有那个空闲时间去盗取刀谱,而原本有那个打算的惊天小贼也被冥衣不知道拎到哪里去了。 当碧霄满脸幸灾乐祸,添油加醋地给慕楼主报告这个消息时,慕楼主只是略微有些惊讶道,“夜泽居然愚蠢到如此地步?”明知道觊觎破天刀刀谱的人如此之多,他居然为了陷害她,把破天刀刀谱从安全的地方取出来。 他难道不会另外布置一个地方作为被盗现场吗?反正别人也不知道破天刀刀谱被他放在哪里不是吗? 虽然放置刀谱的地方太过简陋会惹人怀疑,但是有句话不是说,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吗?况且,就算有人怀疑,拿不出证据又能如何? 青龙闻言笑道,“主母,你看着主上久了,会觉得其他人愚蠢是很正常的事。” 碧霄也不由点了点头,“国师大人智慧无双。”以为那墨络双绝的称号是白叫的吗? 慕楼主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不由挑眉道,“你们关系很好?”她的属下什么时候这么崇拜国师大人了?还智慧无双? 碧霄意识到自己有点像叛徒,不由弥补道,“加上楼主,就是智慧独双了。” 慕楼主好笑道,“如果不加一起,还是国师大人智慧无双对吗?” 呃……碧霄无言以对,他现在是进退不得了,若是贬低国师大人来抬高楼主,那岂不是又要得罪国师大人,说不定还连带再得罪楼主一次,国师大人可是楼主的夫君啊! 国师大人搂着慕楼主的腰,慵懒笑道,“都是一家人,关系自然好,不过,怎么也不会有我和夫人这么好就是了。”智慧无双还是智慧独双这个问题直接被略过。 闻言,青龙和碧霄不由抽了抽嘴角,他们要是有国师大人和慕楼主那么好就不正常了好不好? ☆、065 国师大人驾到 夜深人静,月光皎洁,房内浅浅的呻吟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停歇下来,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却久久不曾分开。 安静了一会儿,慕楼主忍不住出声道,“闻人弈,你给我适可而止!”说话的同时伸手抓住那双放得不是位置还在乱动的狼爪。 国师大人轻吻着她的肩头,慵懒万分地说道,“夫人,你饿了我一个月了,还有,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 国师大人一心想要吃掉慕楼主,其实不光是因为饿了,还因为喜欢慕楼主失神时抱紧他呢喃着叫他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亲眼看见里面住着一个他,只有一个他。 慕楼主翻翻白眼,要不是某人不听话,伤口怎么会这么久才好?还浪费了她不少的顶级好药,要不然国师大人那腰绝对是毁容了。 说到毁容这件事,慕楼主也颇为无奈。 国师大人这几日总是用勾人的眼神看着慕楼主,大言不惭地说道,“夫人,我的腰肯定是要留下疤痕了,好不了了,以后没有人会看得上我了,夫人你可要对我负责到底。”说得好像他多稀罕人能看上他一样,天知道那么多看上他的人,除了慕楼主之外,他一个都没放在眼里过。 唯一能让他花点心思的也只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棋子,却也是不冷不热,似真似假。 想到这个,慕楼主便不由撇嘴,看上他的人那都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才会被这样一只妖孽祸害,明明都把那张妖孽脸遮住了,居然还有人愿意飞蛾扑火。 其实说来还该感谢云贵妃,若不是因为云贵妃,那扑火的飞蛾恐怕会成群结队,云贵妃手段了得,赶走国师大人身边的桃花时是绝不留情,所以才导致国师大人身边的桃花只有那么一两朵。 不过桑柔居然在国师府呆了三年才让云贵妃对她下手,这一点倒是挺奇怪的。 见她走神,国师大人不由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慕楼主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手指穿擦过他乌黑的发丝,微微用力,任由发丝从指间滑过,感受着那略带冰凉的感觉,开口道,“我在想,柳云烟为什么会在三年后才对桑柔下手。” 国师大人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不等慕楼主回答,便又勾唇道,“夫人是不是又吃醋了?” 慕楼主不由微微皱眉,什么叫又?好像她经常吃醋似的。 看着国师大人慵懒戏谑的模样,慕楼主没好气地 说道,“冥衣说的。” 国师大人在她脖子上吮出一个痕迹,笑道,“夫人,你就不要掩饰了,冥衣是绝对不会自己说的。” 慕楼主心中觉得好笑,他就那么高兴她吃醋?“碧霄问了冥衣,然后主动告诉我的。”主动两个字咬得比较重,想要表明自己的无辜。 基于国师大人和云贵妃不清不楚,又和桑柔暧昧不清,碧霄不得不担心自家楼主遇人不淑,于是便多方打探,连冥衣都免不了被审问了一遍,最后知道国师大人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碧霄这才放下心来,才会那么自在地表示出自己对国师大人的崇拜。 国师大人老谋深算,面对绝色美人也能心稳不乱,该算计的绝不留情,碧霄是真的挺崇拜他的。 想想,国师大人如此狡诈,想要趁机占美人便宜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就连慕楼主不是也没能逃过吗?所以国师大人和云贵妃、桑柔之间的清白足以证明国师大人视美人如粪土,独独对慕楼主情有独钟,因此,碧霄很放心将自家楼主交给他,也在心里承认了国师大人的地位。 国师大人不再闹她,想了想,开口为她解惑道,“应该是看出我对桑柔无意吧!”而桑柔又和其他女子不同,是第一个住进国师府的女子,所以柳云烟应该也是在观望,想看看他的目的,才会拖了那么久。 慕楼主挑了挑眉,看向他的视线带着询问,连国师府的人都觉得桑柔对国师大人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为什么云贵妃会那么自信国师大人对桑柔无意? 国师大人看着她笑道,“柳云烟或许自己没有发现,有些时候她的直觉很准。”就像她觉得桑柔对她没有威胁,就像她对慕楼主太过强烈的敌视。 慕楼主伸手戳向他腰间只余下淡淡痕迹的伤处,冷哼道,“不愧是青梅竹马,真是够了解的。” 国师大人抱着她低笑出声,没想到慕楼主打开心扉之后就变成醋桶了,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国师大人眼底掠过一抹深思,看来他以后得和雌性生物保持更远的距离才行,他虽然高兴慕楼主对他的在意,却也不希望她因此不开心。 其实这件事,国师大人早就不知不觉在做了,否则他也不会轻易让桑柔离开国师府。 原本让桑柔住进国师府时,他便抱着别的目的,对于国师大人来说,棋子即便是成了废子,也总能够尽其所能地压榨出一点价值,如桑柔这般,放在国师府养了三年,却什么作用都未起到的情况绝对是第一次出现 ,而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慕楼主住进了国师府,他不想让她心里不舒坦。 看着慕楼主眼中的不满,国师大人眼底一柔,笑着说道,“对棋子不了解,怎么能把棋子放到正确的位置上?” 虽然国师大人没有做出指天发誓这种事,但是这话也等于是告诉慕楼主,他和云贵妃之间真的没什么。 其实慕楼主心里清楚,国师大人说的是实话,国师大人对云贵妃的了解,其实就如他对墨天、墨琰的了解一样,不过因为云贵妃是个女人,还是个美人,最重要的是还是个觊觎国师大人的美人,所以提到她,慕楼主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坦。 不过慕楼主完全不是一个会胡搅蛮缠的人,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便也不再去在意,只是戳着国师大人腰上那道痕迹,说道,“费了本楼主那么多药,记得要付银子。” 国师大人无奈笑道,“夫人,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你的责任?” 慕楼主冷哼道,“要不是你自己没定力,怎么会把伤口撕裂?”伤口不被再次撕裂,她也就不用给他用上那样好的药,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是她的责任? 这件事其实真怪国师大人,慕楼主勒令他伤好之前不准碰她,但是前几天还好,国师大人还能忍下来,可是时间一长,国师大人的耐心就完全没有了,于是一边声称自己的伤已经好了,一边爬上慕楼主的床准备将人吃干抹净,慕楼主自然清楚他还不适合剧烈运动,所以自然是不愿让他得逞,结果两人挣扎半晌的结果,就是国师大人结痂的伤口被撕裂,养伤从头开始。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慕楼主说什么也不准国师大人乱来了,平常连亲一下都不准,可怜的国师大人,第一次体会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就这样被饿了整整一个月。 国师大人心有不甘,结果就喊着要让慕楼主负责到底,让慕楼主不得不特意让碧落收集了几种珍贵草药,制成药膏给他涂抹,让他的腰不至于毁容,免得某人以后以这为借口,占尽她的便宜。 现在国师大人好不容易解放了,想也知道不会轻易放过慕楼主的,不过某人实在是太过放纵,让慕楼主忍无可忍。 但是面对油盐不进的国师大人,慕楼主连暴打他一顿的心思都兴不起,只剩下无奈,再次伸手抓住那双蠢蠢欲动的狼爪,慕楼主略带疲惫地说道,“我累了……” 国师大人皱起眉头,看了看慕楼主的脸色,似乎在判断其真实性,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抱着慕楼主沐浴去了,而且居然一直很老实地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一直亲吻着慕楼主锁骨下方的那只蝴蝶,直至它消失,让慕楼主忍不住皱眉,要不是那只蝴蝶是之后才出现的,她都要怀疑国师大人是不是因为那只蝴蝶才喜欢她的了。 被国师大人抱回床上,躺进他怀里,慕楼主懒懒地问道,“朝中不会有问题吗?” 国师大人轻拍着她的肩,颇有几分哄小孩子睡觉的样子,口中说道,“没事,墨琰为人小心,动作总是太慢。” 慕楼主想了想,国师大人应该是时刻关注着朝中的动向的,当下也不再担心,闭上眼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对于破天刀刀谱被盗一事,大家都显得很着急,但是整整一个月下来,也没能把刀谱寻回来,而盗取刀谱的人是谁也没有一个定论。 因为刀谱被盗的地方根本无法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一点上夜泽倒是聪明了一回,如果他留下太明显的痕迹,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反而会让人觉得落仙楼是被陷害的。 要知道惊天大盗偷窃的本领那么高,怎么会不小心留下痕迹? 被盗的地方无法发现什么,大家就只好把精力放在人身上,朝天阁守卫森严,刀谱被盗之后更甚,甚至为了防止朝天阁徇私,苍敖还特地让擎天殿和飘渺庄的人也参与守卫,擎天殿都是苍敖这个武林盟主的人,而飘渺庄都是玉公子的人,大家自然信得过,所以大家都觉得盗取刀谱的人应该还在朝天阁内。 这段时间,不光是朝天阁和落仙楼,其他各门各派也都成了嫌疑人,门派之间常常一言不合便会开打。 反倒是朝天阁和落仙楼这两个最大的嫌疑人比较清静。 因为国师大人一直处于养伤中,慕楼主便让他安心养伤,不必去理会那些事,而慕楼主也没有特别去关心这件事,或许是被国师大人那慵懒的样子给传染了,慕楼主完全没有速战速决,出面解决这件事的打算,两人都悠闲地被“关”在了朝天阁,整日腻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人发现,大家还以为地狱崖崖主大多时候都在自己的住处,没出过门呢。 第二日,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刚刚起床,便见一个面容娇俏,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杀气腾腾地踹门而入,清脆的嗓音带着愤怒,“主上,你太过分了!” 国师大人在对着慕楼主一个人的时候,都喜欢露出自己那张可以颠倒众生的妖孽脸,冥月这样冲进来,他自然来不 及易容,所以只得拿出那张被冷落了许久的面具戴上。 虽然冥月是可信之人,但是这件事上他必须特别小心,他怀疑他的对手是他父母的敌人,而且早已经知道他闻人弈便是闻人弘的儿子,所以国师大人这个身份,他不需要隐瞒太多,但是地狱崖崖主这个身份,他却必须切断一切和闻人弈,和国师大人有关的东西,让他成为完全独立的一个身份,地狱崖是他的底牌。 他的身份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越多危险性也越大,冥衣他们几人知道国师大人便是地狱崖崖主已经足够了,至于他的容貌,暂时他还不打算让慕楼主之外的人看见,身为国师大人不能露脸是因为他“容貌尽毁”,而身为地狱崖崖主也不露脸是因为不想让背后的人知道他就是闻人弈,毕竟没有几个孩子既不像爹也不像娘的。 如果背后之人真的是他爹娘的仇人,这样大的仇恨,必定会让那人对他爹娘了解甚深,他并不想去赌。 坐在镜前的慕楼主抬眼从镜中看向闯入的人,只觉得这丫头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生动。 不能怪慕楼主以丫头两个字来称呼冥月,实在是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活泼的小丫头。 国师大人好像没有听到那愤怒的控诉,也没有看见屋内多了一个人一样,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把木梳,微微抬眸看向镜中,柔声道,“夫人看看如何?” 慕楼主不由翻了个白眼,只是把头发梳顺而已,还能如何?一大早起床,国师大人便自告奋勇,兴冲冲地一定要帮她梳头,还把心灵手巧的碧落给撵走了,结果某人却只会把头发梳顺,而且还梳了很久。 见国师大人彻底无视了她,冥月暴走地低着头在房内团团转,口中不断嘀咕道,“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一定要反抗,我一定要说动冥衣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起离家出走!”主上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跑来和主母卿卿我我。 亏她当初还担心主母被抢走呢,结果一出京城,主上便不声不响地掉头了,让她一个人去宁城,那时她才想明白,主上看似往宁城去,其实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他早就打算去参加武林大会了,之前她还有些奇怪,主上这次怎么会把她叫上,虽然她的易容术几乎可以和燕惊天相媲美,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很少跟着国师大人一起行动的。 而冥衣这个长期以暗卫的身份跟在国师大人身边的人,也很少以地狱崖左使的身份出现在地狱崖崖主的身边。 这一次国师大人突然让冥月跟着他一起去宁城,冥月原本以为是因为冥衣要跟着慕楼主抽不开身,国师大人才会带着她,但是从之后的事情看来,国师大人根本是一早就看上了她的易容术。 身为国师大人的得力属下,冥月要扮成国师大人不被人认出来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宁城也没有和国师大人太熟的人。 所以冥月这次去宁城处理事情也还算顺利,至少没有被人认出来,可是被人就那样抛在路上,冥月心里不由憋了口气,而且她还差点和那采花贼同归于尽了。 如果她真的就那样死了,想想都觉得憋屈。 当然事实上其实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了。 从镜中看着那双满含期待的桃花眼,慕楼主原本想要打击国师大人的话不由吞回了口中,点头道,“不错。” 得到肯定的国师大人唇角一勾,微挑的桃花眼中溢满笑意,妖魅横生,偏又让人无法忽视那一份温柔。 慕楼主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拿了根发带,将一头黑发随意一绑,站起身来,转身拉着国师大人的衣襟,仰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冥月走了几圈,终于发现自己被国师大人无视得更加彻底了,不由抬眼看向国师大人,原本是要说什么的,却在看见两人的唇相贴那一刻怔住,然后猛地转过身,伸手捂住眼睛,不断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心中却想着刚才所见的画面,嘴角不由翘起甜美的弧度,主母真好看! 青龙和碧霄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因为现在落仙楼和地狱崖实质上算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没头没脑地敌对,一点小摩擦没什么,算是促进两方进步,但是如果真的闹出什么大事来就不好了,这个分寸需要把握好。 所以青龙和碧霄最近都在交流落仙楼和地狱崖的事情,加深了解,意料之中地,两人都发现对对方的了解不够,落仙楼和地狱崖都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此时青龙正好有事要找国师大人,碧霄也顺便来找慕楼主。 看见房内多出来的人,青龙笑道,“冥月,回来了?” 冥月听到他的声音,瞬间便朝他扑过去,抓着他的袖子哭诉道,“青龙哥哥,你都不知道主上有多过分,把我一个女孩子丢在半路上不闻不问,还让我只身犯险,去对付采花贼,害得人家差点被采了,还差点和采花贼同归于尽,你都不知道那采花贼也不知道练了什么邪功,诡 异得很,最后打不过人家还自爆,人家差点就回不来了……青龙哥哥,人家的命好苦……” 说着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又继续道,“青龙哥哥,咱们私奔吧!不要再留在主上身边任人压迫了,我们要学会反抗!” 看着冥月脸上一会儿伤心,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决绝的表情,青龙失笑地揉了揉的她脑袋,笑道,“小丫头,怎么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冥月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所以不管是冥衣还是四位堂主都将她当成小妹妹看待,虽然她的手段绝对不比他们差。 冥月双眼一眯,唇角微勾,身上瞬间透出一丝危险气息来,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青龙哥哥,人家才想起来,朱雀姐姐好像说……” 青龙脸色一僵,没让她说出后面的话来,便无奈道,“算我怕了你了,你要是能说动冥衣和你私奔,我就以行动支持你造反如何?” 闻言,冥月再次笑得眉眼弯弯,扯着他的袖子摇晃道,“就知道青龙哥哥最好了。”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青龙是在把她这个麻烦推给冥衣,不过她只是想让主上知道,他再如此压迫他们,他们真的可能会造反的。 碧霄站在一边,双手抱胸,一直盯着两人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瞥着冥月啧啧道,“伤风败俗!” 冥月扯着青龙袖子的手一僵,然后转头看向碧霄,恶狠狠地说道,“丑八怪,你还没有机会伤风败俗呢!” 碧霄嘴角不由一抽,丑八怪?他虽然没有玉公子那般俊美,也没有国师大人那般气质撩人,但是怎么说也该以俊朗潇洒来形容,什么时候他居然成了丑八怪了? 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 国师大人终于慵懒地开口了,“冥月,不要欺负碧霄。” 碧霄再次嘴角抽搐,为什么是这个小丫头欺负他,而不是他欺负她?难道他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国师大人这话对他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慕楼主微微挑眉,淡然开口道,“碧霄,尽力欺负冥月。” 闻言,冥月哀怨地望向慕楼主,她嫡仙般的主母,怎么会对她这么残忍? “咳咳……”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青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主上,苍敖要见你。” 国师大人挑了挑眉,轻轻勾唇,颇为懒散地道,“知道了。”那副模样显然是根本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看他的样子又像 是准备去见见苍敖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青龙得到这三个字便自觉地离开了,顺带把一见面就不对盘的碧霄和冥月拉走,等国师大人化身为地狱崖崖主时,青龙才再次出现,“主上,你真要去见苍敖?” 这个时候苍敖要见地狱崖崖主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还是不放心落仙楼和地狱崖的关系,想要单独和地狱崖崖主见个面,探探虚实。 国师大人冷着那张脸,答非所问道,“出来太久,是该回地狱崖了。”至于苍敖,谁理会他? 慕楼主用过早膳,便在院子里的小花园散步,和国师大人在一起久了,她好像都被传染了国师大人的习性,总想躺着,这实在不是好习惯。 碧霄和碧落没事,便都跟在她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慕楼主这是要去干什么大事呢! 碧落一向不多话,只是尽力照顾好慕楼主,而碧霄相对地话就多了很多,“楼主,这都一个月了,这事咱们真的不管吗?要不还是让燕惊天去查查吧!”都是贼,应该比较了解。 慕楼主脚步不停,视线淡淡地扫过那些鲜艳的花朵,语气淡然如春风拂面,却又带着一丝如水的清冷,“不急。”只要国师大人不急着回京城,她没什么可着急的。 反正两人都在一起,在国师府还是在其他地方都一样,她倒是想看看,在地狱崖和落仙楼都不插手的情况下,这件事最终会如何发展,苍敖的能力远不止这些。 他拖着这件事,也不阻止各个门派间的争斗,恐怕也是想趁着混乱多观察一下落仙楼和地狱崖,看看她和地狱崖崖主是否真的狼狈为奸。 可惜,在他眼皮子底下,地狱崖崖主依旧不知收敛,整日想着爬上慕楼主的床,不知道若是苍敖知道了这个事情,会是什么心情。 迎面碰上脸上带笑的青龙,慕楼主不由开口问道,“青龙,你家主上呢?” 国师大人之前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多问,不过她可不觉得地狱崖崖主这般张狂的人会老老实实地去见苍敖,要知道地狱崖崖主一向就不喜欢和苍敖这个象征着正义的武林盟主打交道。 青龙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意,说道,“主母,主上有事先回地狱崖了。” 慕楼主不由一怔,回地狱崖?国师大人怎么提都没提过?“地狱崖出什么大事了?”居然走得这么急? “没什么事,主上只是觉得出来太 久了。”虽然国师大人本身就是这样说的,但是青龙的语气中带着相当明显的暧昧,让人不得不去猜想,是不是地狱崖有人在等着国师大人。 慕楼主终于发觉自己似乎被人耍了,淡然的视线在青龙身上来回扫视了两遍,然后淡淡地收回视线,轻轻点了点头,便继续散步。 青龙脸上的笑容微僵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是不是把主母给得罪了?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主母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碧霄看着他嗤道,“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得罪楼主的后果有多严重。” 青龙不由垂头丧气道,“我就开开玩笑而已。”谁让主上和主母整日恩*,让人眼红呢? 青龙的语气颇为无辜,但是却无法抹杀他得罪了慕楼主的事实。 之后不久便连青龙也消失了,冥月更是不见踪影,只有冥衣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尽职地跟着慕楼主。 正午时分,听说碧海帮和穹天洞的人打了起来,突然少了国师大人纠缠觉得有些不习惯的慕楼主闲得无聊,便去看戏去了。 这样的门派争斗在这段时间是越来越正常了,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兴致来观赏,现在却已经无法引起大家的兴趣了,练武场内只有十来个人站在场边观看。 慕楼主静静地站在一边,只是不时地抬眸看一眼,白衣飘飘,淡然如仙,安宁的气质,与场中火热的打斗有些格格不入,却自成一道风景。 就在碧海帮和穹天洞的人打得难舍难分时,突然一座紫色轿撵凌空而来,飞入练武场,轻飘飘地落在空地上,然后抬轿的四个黑影一闪而逝,独余那座轿撵迎风而立。 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惊,原本打斗的人都纷纷停了下来,看向那座华贵的轿撵。 慕楼主瞪了那轿撵一眼,这样的出场方式,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果然,下一刻,国师大人慵懒低沉的嗓音便传了出来,“听说夫人要红杏出墙?”说话的同时,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犹如完美艺术品的手撩起帘幔,带着无边慵懒,却不失清贵的紫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那张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即便在座的都是江湖中人,也猜出了面前这个明明说着质问的话,却又带着慵懒温和的笑容的人是何身份。 墨珞国国师,闻人弈! 这位国师大人大驾光临貌似是来兴师问罪的,看来这地狱崖崖主确实是太嚣张,居然把 ☆、066 得刀谱,遭陷害 可是苏昕劝了半天,玉公子却没有什么反应,最后苏美人不由急了,“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想再错过一次,等慕楼主心里有人的时候再来后悔吗?” 君如玉终于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她现在过得很好。” 终于得到了回应,苏美人再接再厉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她过得很好,我听说她和闻人弈根本就是貌合神离,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嫁进国师府的。” 君如玉看着棋盘,如玉般的修长手指间夹着一粒黑子,黑与白的对比,那般分明,棋子却久久未曾落下,就在苏昕以为他已经石化了的时候,终于听他叹息般开口道,“师妹,那是她的选择,况且……她身后还有一个落仙楼,你明白吗?” 苏昕气呼呼地往凳子上一坐,“我不明白,我就觉得你和慕楼主很相配啊!”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淡然如仙,怎么看都是绝配。 “啪……”棋子叩击棋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君如玉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她需要对落仙楼负责。” 苏昕皱了皱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由怒道,“闻人弈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用落仙楼来威胁慕楼主? 苏昕不由再次想起听闻的那些事,在慕楼主成亲之前,落仙楼被团团包围,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虽然早就听说闻人弈奸佞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因为闻人弈和君如玉并称墨络双绝,所以她对闻人弈还是有一丝好感的,毕竟能和玉公子并列,想必也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卑鄙。 君如玉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有些失神,其实在听说她要成亲的时候,他是想过不顾一切带她走的,他不喜纷争,但是却想为了她和闻人弈争一次。 所以他当初送去的贺礼,曾言道,若是她不愿,他会帮她,但是她却依旧嫁给了闻人弈,既然那是她的选择,他也只能祝福。 他不知道的是,虽然他送的贺礼很特别,特别到足够让人去仔细查看,而慕楼主也确实亲眼看过,但是却没有看见他留下的话,因为慕楼主只是盯着那贺礼在研究值多少钱。 苏昕看着他失神,也不由叹气,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道,“师兄,那你觉得慕楼主嫁给闻人弈真的会幸福吗?” 说完这句话,她便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余下君如玉盯着棋盘看了半晌,也未再落下一子。 苍敖自然也知道闻人弈的到来,不过他只是感叹了一句,“不愧是闻人弈。” 虽然世人皆知他容貌尽毁,武功全废,却没有人敢小瞧他,不是没有道理的,进入朝天阁如入无人之境,要知道在现今增添了如此多守卫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可想而知,他身边的人必是能人异士。 不过虽然知道国师大人驾临,苍敖却并未露面,也没有什么表示,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不希望武林和朝廷搭上关系,就这一点来说,苍敖这个武林盟主还是很尽职的。 和国师大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他并不想用整个武林为代价来验证自己的能力。 而相比于他的淡定,夜泽就激动多了,先是一个地狱崖崖主,现在又是国师大人,和慕琉璃扯上关系的男人就没一个简单的,而且还都那么不给他面子,完全不将他朝天阁放在眼里。 想到自己曾受到的侮辱,还有现在依旧没有治好的隐疾,夜泽便忍不住想要把慕楼主和地狱崖崖主碎尸万段。 或许,该是时候行动了。 国师大人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拉着慕楼主在朝天阁逛了一圈,宣誓了自己的所有权,让人看了看他们夫妻之间是多么的“恩*”,虽然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他是这个目的,等两人回去的时候,却在慕楼主的床上发现了消失了一个月的破天刀刀谱。 慕楼主一怔之后,直接拿起刀谱,拉开国师大人的衣服往他怀里一塞,再帮他把衣服拉好。 国师大人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动作,叹息道,“夫人,我应该为自己能给你安全感而欣慰吗?” 慕楼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放心,没有影响你完美的身材。”当然是不能让人看出国师大人身上藏了东西的。 破天刀刀谱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的床上,她不得不去怀疑是有人要陷害落仙楼,如果真是这样,恐怕来找麻烦的人马上就会到,现在刀谱放在国师大人身上是最安全的,因为绝对没人敢收他的身。 国师大人并不是江湖中人,而且又手握重权,这些江湖人士怎么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不敢对他步步紧逼,毕竟连苍敖都那般忌惮他,能避则避,遑论其他人。 国师大人还没来得及去得意慕楼主对他的夸奖,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一大群人一拥而入,门口被堵了个结实。 看见这群人凶神恶煞地出现,碧霄和碧落已经第一时 间赶到,站在了慕楼主身后,满脸冷沉地看着这群人。 “慕楼主,这件事你最好是给大家一个交代!”说话的人是穹天洞洞主。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正要跟着起哄,国师大人慵懒的声音却先一步插了进来,看似温和,却直接打断了众人的兴师问罪。 “原来江湖中人都如此不懂规矩,慕楼主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也是本座的夫人,她的闺房诸位就这样闯进来,本座可否认为,这是诸位对本座的挑衅?”尾音微微上扬,充满了压迫感。 国师大人只是慵懒地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优雅高贵,只见他眼帘微抬,带着一丝笑意的桃花眼淡淡地扫视着面前的一群人,看似温和无害,却分明让人感觉到危险。 慕楼主站在他身边,并未插言,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温和从容,不显张扬,却让人无法忽视,那安宁的气质很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可惜却因为慕楼主貌丑的传闻,知道她身份的人从不会静下心来看她,何况这次前来的这些江湖中人都从一开始便将她当作劲敌,更是不会欣赏了。 此时,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种很相称的感觉,即便不言不动,也透着让人舒心的气息,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无形的线,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也隔离了其他人,只余下属于他们两人的温馨,别人或许没有发现,但是君如玉却感觉甚深。 他们之间真的是如传闻一般貌合神离吗?如果真是如此,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两位演戏的功力了。 国师大人的话一出口,站满人的房间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国师大人虽然只是国师,但是权力却和帝王无异,饶是这群江湖中人多么不拘小节,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虽然大家都觉得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并没有那么和睦,但是既然国师大人发话了,大家自然要收敛一些。 想想也是,不管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私下关系如何,毕竟慕楼主现在是国师夫人,慕楼主被人如此质问,国师大人必然会觉得脸面无光。 穹天洞洞主对着国师大人抱拳一礼,语气多了一分客气,“国师大人,我们也不是故意要为难慕楼主,虽然慕楼主现在是国师夫人,但是也是落仙楼楼主,既是江湖中人,自然便要遵守江湖规矩,如今慕楼主无故杀害我穹天洞的弟子,这事慕楼主势必得给本洞主一个交代!” 慕楼主不由挑了挑眉,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居然不是为着破天刀刀谱而来的,视线瞥向人群中的夜泽 ,看他的神色确实是来陷害落仙楼的,但是现在却不是因为破天刀刀谱的事,那么刀谱是谁给她的?而且这人貌似并不是要陷害她,而是真的把刀谱送给她了? 慕楼主微垂眼帘,思考着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不声不响从夜泽手中偷了破天刀刀谱,然后又不声不响地送到了她房中,如果是燕惊天,他根本不需要这样故弄玄虚,就算怕见到她,也会和碧霄碧落打个招呼,但是如果是其他人,她想不明白有谁会送她破天刀刀谱,她为人冷漠,并未对谁有这般大的恩情。 碧霄听了穹天洞主的话,不由冷哼道,“洞主是不是老糊涂了?你穹天洞的弟子既能带出来见人,想必都是资质不错的,我家楼主只是一介弱女子岂能杀得了他?” 其实穹天洞洞主才四十出头,被碧霄说成老糊涂,不由心中生怒,语气也再次变得冲了起来,“慕楼主是不能杀,但是你左护法却能行,谁人不知你左护法刀法凌厉,势不可挡,所用武器乃一把弯刀,而且刀身轻薄,在座的都是江湖中人,何种武器造成何种伤口,大家一看便知。”说着便让人抬进来一具尸体。 尸体颈部只有一条细细的红线,可以看出是薄刃所伤,而且出手的人动作相当迅速。 慕楼主这时才开口道,“穹天洞主,众人皆知碧霄所用为何种武器,既如此,有心之人自然也可以仿造,只要刀法达到一定水准,要制造出相似的伤口并不难。”比如练过破天刀法的夜泽便可以做到。 这刀口虽然很像碧霄制造出来的伤口,但是以慕楼主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动手的人在刀法方面还欠缺了一点火候。 夜泽原本使的是剑,得到破天刀刀谱之后才开始修习刀法,不如碧霄是很正常的。 这也是慕楼主没想过要让碧霄练破天刀法的原因,因为他本身的刀法就十分精进,完全没有再锦上添花的必要,而且他的武器和破天刀法也不搭。 碧霄自然也能看出伤口的不对劲,而且他自己有没有做过,自己最清楚,但是现在他也不能重新制造一个伤口让人去分辨其中的区别,因为那只会让人觉得他是故意为之。 想到因为自己给楼主带来了麻烦,碧霄不由有些懊恼,心里不由把那个陷害他的人祖宗十八代通通咒了个遍。 慕楼主继续道,“而且,若本楼主真想杀人,又何必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见穹天洞主有些将信将疑,夜泽不由开口道,“或许慕楼主就是想要利用 大家的这种心理呢?”夜泽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头发却是没有长出来,此时戴了一顶书生帽,平添一丝文雅,但是嘴角的笑意却分明带着几分恶意。 “而且,这位穹天洞的弟子可是和慕楼主有仇呢!” 慕楼主没有说话,这人确实和她有仇,当初昔吟被捉奸时,就是这人出声,想要把慕楼主拖下水,慕楼主自然记得他,不过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处理他,这人便死于非命了。 夜泽看着众多江湖人士,大声道,“大家应该还记得,这位穹天洞的弟子曾在处理昔吟那件事上提出过质疑,觉得慕楼主有可能真的陷害昔吟,当初本阁主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也未曾多想,现在想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了昔吟……难怪她要以死明志,是本阁主对不住她。” 夜泽满脸心痛后悔之色,倒真像那么回事。 慕楼主不由勾了勾唇,看来夜泽不仅要把这杀人的事嫁祸给她,还要把昔吟被捉奸的事一起推到她身上来。 虽然昔吟那件事看似证据确凿,但是昔吟最后的死,要说是以死明志也没有什么不对。 慕楼主看了夜泽一眼,倒也不错,国师大人的伤已经好了,现在破天刀刀谱也到了她的手上,是时候收拾夜泽了,既然碧落给他下的药还不能让他满足,那她不介意再给他制造一点麻烦。 这时,国师大人懒洋洋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原来这人欺负过夫人。”说着视线扫向摆放在地上的尸体,顿了一下,轻飘飘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是本座赐死的吧!”这语气,多么的理所当然。 穹天洞主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国师大人是在朝堂上发号施令太久,忘了现在不是在京城,不是在皇宫了吧! ☆、067 情敌对对碰 国师大人完全无视穹天洞主愤怒的视线,抬眼看向苍敖,“苍盟主觉得如何?”那语气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显然他已经做了决定了,询问苍敖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 苍敖皱起眉头,看着国师大人,一时间没有说话,死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穹天洞弟子,但是既是武林中人,他身为武林盟主便有责任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但是得罪了闻人弈,却有可能让无数人丧命。 见苍敖没有说话,穹天洞主不由急了,“盟主,这事你可得为穹天洞讨回一个公道,总不能让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要不然恐怕会让人寒心。” 这话无异于威胁,苍敖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穹天洞主所说的话也是事实,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若是就这样算了,实在说不过去,“国师大人,江湖事江湖了,希望国师大人不要过多插手才好!”国师大人的手也确实伸得太长了一点。 国师大人轻笑一声,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江湖事江湖了?原来还有本座管不到的地方,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听了他这话,苍敖心中不由一紧,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依旧一副轻松模样,优雅地理了理衣袖,没有看他,只慵懒道,“苍盟主,你说本座是该把这江湖拿来管管,还是该灭了穹天洞给我家夫人消气?” 苏昕睁大眼看着那轻轻松松说出如此嚣张之言的人,虽然她也不希望慕楼主有事,但是这个闻人弈是不是也太狂妄了? 苏昕心里对国师大人有了意见,自然看他不顺眼,看了眼没有说话的慕楼主,苏昕眼神一闪,伸手便把旁边的玉公子推了出去,这个时候不表现更待何时? 让慕楼主好好看看,她温文尔雅的师兄,可比这胡搅蛮缠的国师大人好多了! 国师大人抬眸看了眼被推出来的君如玉,不等他开口,便挑眉道,“怎么?玉公子这是要联合苍盟主一起欺负我家夫人?” 苏昕闻言不由满脸恼怒,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是哪只眼睛看见师兄是要欺负慕楼主了?这分明就是挑拨离间,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地挑拨! 君如玉微微皱眉,看了眼云淡风轻的慕楼主,心中有些无奈,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是那般淡然无畏,让人觉得其实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君如玉没有理会国师大人的话,他深知他只要一接话,不管是什么话 ,都只会被国师大人缠上,就如苍敖一般。 君如玉只是看向苍敖开口道,“苍盟主,在下为落仙楼作保,可否给个期限查清楚这件事再说,不要轻易下定论?” 他的话一出口,苍敖不由松了口气,面对国师大人的步步紧逼,可以说此时君如玉这话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苍敖当下便点头道,“既然是君公子作保,想必大家都很放心。” 如今也只好这样了,穹天洞主也没有出声反对,看来是被国师大人那灭了穹天洞的话吓到了,穹天洞在江湖中虽然有些地位,但是若是面对朝廷的军队也只能血流成河。 夜泽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和闻人弈硬碰硬。 但是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暂告一段落的时候,国师大人又开口了,“玉公子的好意本座心领了,但是慕楼主是本座的夫人,如今本座在这里,却要劳烦玉公子为落仙楼作保,岂不是笑话?又要让大家如何看待慕楼主?玉公子可曾想过?” 国师大人心中冷笑,君如玉对慕楼主是个什么心思,他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国师大人早已把君如玉当成了最大的威胁,所以暗里打击了君如玉一次还不够,现在还要明着再打击一次,他倒要看看君如玉有多大的毅力。 慕楼主现在是他的夫人,他君如玉不是谦谦君子吗?那就不要做出勾引有夫之妇这种事! 君如玉终于抬眼看向他,眼底神色有些复杂,苏昕见此,不由开口道,“国师大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师兄不过是相信慕楼主的为人才会为慕楼主作保,清者自清,国师大人会有这样的担心,是对慕楼主不信任吗?”不就是挑拨离间吗?她也会。 可惜国师大人完全不受打击,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座自然是相信夫人的,而且……也相信她的魅力。” 那意思很明显,虽然慕楼主不会有那什么意思,但是因为魅力太大,不敢保证其他花花草草不会粘上来。 眼见国师大人越来越过,完全忘了自己还说过要帮她还君如玉一个人情的事,慕楼主不由出声阻止,“行了。” 国师大人原本还要说的话瞬间吞回了口中,看了慕楼主一眼,抿唇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了,身上透出的气息很直白地告诉众人,我不高兴,不要惹我! 苏昕不由勾唇一笑,果然慕楼主还是向着师兄的。 慕楼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貌似国师大人又 打翻醋坛了。 看来她若是接受了君如玉这个人情,国师大人估计要酸死,国师大人似乎特别在意君如玉这个情敌,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国师大人也不是那么自信? 不过就算国师大人不泛酸,慕楼主也不会再接受君如玉的帮助,她早已隐约感觉到君如玉对她的感情,势必会躲得远远的,不愿意再和他加深联系,慕楼主一向最怕麻烦,而情债在她看来是最麻烦的,那是永远还不清的债。 慕楼主伸手拉着国师大人的衣袖扯了扯,国师大人垂眸看了她一眼,眼帘遮掩下,眼神那叫一个哀怨缠绵,唯一得见他眼底神色的慕楼主很是无语,示意他低头。 国师大人很是积极地凑了过去,慕楼主心中不由好笑,他不会以为她要吻他一下,哄哄他吧? 想着,慕楼主带着一丝恶作剧,缓缓靠近他,慢慢朝着他的唇靠近,然后转了个方向,凑到他耳边,快速地说了句什么,然后退了开去,果然看见那双半掩的桃花眼中哀怨更甚了。 若不是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在,慕楼主估计是忍不住笑的,不过看着国师大人现在这可怜的样子,慕楼主倒是真的想吻他一下了,可惜时机不对。 其实不光是国师大人,其他人也都以为慕楼主这是要投怀送抱,谁让她的动作那般惹人遐想呢?所以即便她还戴着面纱,大家都觉得她是想要给国师大人一个缠绵的吻。 在众人或松了口气,或有些失望,或满心愕然的呆愣中,国师大人抬眸,眸中哀怨尽消,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事实上他现在心里确实没那么酸了,因为慕楼主根本不想领玉公子的情。 国师大人轻轻一扬手,打出了几个众人看不懂的手势,下一刻,十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排成一排,直接将众人挡在门口那一边,留出半个房间的空间。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夜泽一个不防,被人提溜着扔到了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不远处,慕楼主冲着碧霄碧落点了点头,两人立刻闪身而出,不等夜泽回神,碧霄的刀已经出鞘,毫不留情地朝着夜泽砍去,碧落也不落后,只见银丝闪动,不断刺向夜泽身体各个要害。 在两人的夹击下,夜泽躲得很是狼狈。 慕楼主慢悠悠地走向那些黑衣人,抽出其中一个人的佩刀,扔向夜泽,这才朝着反应过来,正要哄闹的一群人说道,“这是本楼主和夜阁主的私人恩怨,希望诸位不要插手。” 她的话音刚落,十几个黑衣人除了 被慕楼主拔了刀的那一位外,齐齐亮出武器,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若是有人一定要插手,那就先过他们这一关。 那边,夜泽有了武器,已经不再那么狼狈,但是面对碧霄和碧落两人的攻击,也应付得很是吃力。 过了一会儿,碧霄突然冷笑道,“夜阁主,玩够了咱们就来真的吧!”话落,只见寒光一闪,手中薄薄的弯刀飞速朝着夜泽面门劈去,与之前比起来,这一刀凌厉至极,一点也不负穹天洞主所说的势不可挡四个字。 这一刀若是劈下来,夜泽非被劈成两半不可,偏偏夜泽身后还有一个碧落,紧锁着他的退路。 面对死亡时,人常常不会再去思考太多,只想着能活下来就好,这就是求生本能。 这一刻,夜泽的求生本能早已超越了理智,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所以他的身体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当……”的一声,两刀相接,击出一丝火花,夜泽满脸凶狠,显然是被彻底激怒,想要和两人拼命了。 但是这时,碧霄却勾唇一笑,一个巧劲卸去他的力道,收刀而立,身后碧落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正在夜泽不知所以时,黑衣人也一闪而逝,一群江湖人士开始暴动。 “夜阁主,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破天刀法,难道朝天阁真的监守自盗?”当初慕岩的一手破天刀法见识过的人可不少,夜泽这一刀虽然不及慕岩的刀法凌厉,却也有了几分火候。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听着众人的质问,夜泽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他所使的便是破天刀法其中一式,踏龙凌天。 面对众人的愤怒和责难,夜泽脸色很是难看,偏偏慕楼主这时候伸手一指地上的那具尸体,轻描淡写地说道,“夜阁主刀法这么好,想来要制造出这样的伤口不难。” 穹天洞洞主霎时激动了,“夜泽,原来是你!” “夜泽,交出破天刀刀谱!” “朝天阁一边主动召开武林大会,一边又监守自盗,妄想将破天刀刀谱据为己有,如此卑鄙小人,枉为武林正道!” 一声声的讨伐,让夜泽气得脸色铁青,瞪视着慕楼主的视线似乎想要将她彻底焚烧成灰一般,“慕琉璃,算你狠!” 慕楼主轻声笑道,“夜阁主这是何意?你不仅监守自盗,还要陷害落仙楼,甚至不惜杀人来污蔑落仙楼,要狠,也是夜阁 主更狠吧!” 面对群情激奋的众多江湖人士,夜泽也是莫可奈何,不管他怎么解释他并没有监守自盗,破天刀法是刀谱失窃之前练的都没用,最后只能被迫承诺,朝天阁一定在七日之内寻回刀谱交由苍敖处置。 至于杀人这件事,并没有实质证据证明是夜泽所为,他也死不承认,不能定他的罪,但是大家心里却都已经认定了是他。 穹天洞也彻底和朝天阁决裂了。 原本穹天洞可是朝天阁的盟邦,这也是为什么被杀那人,在昔吟那件事上一心要拉慕楼主下水的原因,因为夜泽本就是要对付慕楼主的,现在夜泽不惜杀死盟邦弟子来栽赃嫁祸落仙楼,不仅是穹天洞,连其他和朝天阁交好的帮派都开始寒心,不少人开始和朝天阁疏离。 朝天阁现在可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夜泽已经焦头烂额,朝天阁主楼内不时地便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 七日,现在破天刀刀谱落到了慕楼主手中,只要慕楼主不转手,别说七日,就是给夜泽七个月他也找不出来。 早在慕楼主还未得到破天刀刀谱的时候,夜泽便一直认定破天刀刀谱在慕楼主手中,所以要想找回刀谱,他自然是从慕楼主那里下手,也只能从慕楼主那里下手。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再被慕楼主算计,也顾不得会不会和国师大人公然对上,现在朝天阁已经犯了众怒,如果七日之内交不出刀谱的话,朝天阁会如何他已经不敢去想,在他看来也不会再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所以在派了好几拨人去慕楼主居住的地方都无功而返时,夜泽不得不亲自出马。 趁着夜深人静,他倒是非常顺利地进了慕楼主居住的小楼,首先便去了书房,对于这座小楼,夜泽是很熟悉的,这三年来,他经常会来这里。 想到这里,夜泽不由摇了摇头,他现在恨不得慕琉璃死,才不会再将她放在心里。 夜泽稳了稳心神,准备开始查找,这时却突然传来一个慵懒沙哑的声音,“夜阁主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随着这话,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门外一个修长的身影慵懒地站在那里,借着外面的月光,一眼便能看清他衣衫不整,慵懒餍足的模样,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情事,夜泽早就不是不谙情事的无知小男孩了,怎么会看不明白? 当下脸色不由变得相当难看,第一次彻底意识到慕琉璃已经嫁人了,她会在其他男人怀里辗转承 欢,虽然夜泽早恨不得把慕楼主碎尸万段,但是这时候,他心里却只剩下无边的嫉妒和愤怒。 国师大人看着他脸色的变化,嗤笑一声,挑眉道,“夜阁主莫非对我家夫人旧情难忘?”其实这一点国师大人早就看出来了,不过夜泽太重名利,是注定得不到慕楼主的心的,他一点都不担心。 国师大人现在是信心十足,就是不知道当初是谁因为吃醋还自残来着。 夜泽直觉反驳道,“怎么可能?”或许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这些事,让他清楚意识到慕琉璃对他已经没有感情,所以他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他还会在意慕琉璃,不愿意服输。 夜泽有些闪神,等他回过神来,便见国师大人腰间突然多出一双手臂。 国师大人转身将人抱进怀里,正好完全遮挡住夜泽的视线,他家夫人诱人的模样还是不要给别人看到的好。 “冷了?”慕楼主的体温实在是太低了,国师大人不由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慕楼主以前没有他帮忙暖被窝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嗯。”慕楼主点了点头,抱着他不撒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懵懵懂懂的,难得这般迷糊,国师大人不由勾唇一笑,看来慕楼主是真的被折腾累了。 国师大人一把将人抱起,便准备回房睡觉去,只轻飘飘地丢出三个字,“扔出去!” 然后便见院中一个黑影闪出,直接逮着还恶狠狠地看着国师大人背影的夜泽,将人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地面扬起一阵尘埃,夜泽满脸愤怒地爬起来,握紧拳头,心中发誓,和国师大人势不两立! 院中明明有暗卫,却没有阻拦他,分明就是故意放他进去的,放他进去就为把他扔出来?闻人弈是把他当成可以随意揉捏的玩具了吗? 夜泽怎么说也是一阁之主,但是这段时间自尊心却不断受到打击,偏偏还有仇报不了,有气无处撒,实在是憋屈到了极点。 但是他却依旧只能顶着压力,想着怎么把破天刀刀谱找出来,而苏昕却是一心想着该怎么撮合自家师兄和慕楼主。 这日,听闻国师大人有事离开了朝天阁,苏昕连忙拖着君如玉来到慕楼主院子里,然后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逃之夭夭,留下两人交流感情。 慕楼主对此颇为头疼,这个苏昕,这是乱点什么鸳鸯谱呢? 就在慕楼主感叹时,冥衣突然冒了出来,在石桌上摆下一个棋盘,冷冰冰地 开口道,“玉公子,我家主上近日得一残局,听闻玉公子也是*棋之人,便想请玉公子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慕楼主恍然大悟,国师大人离开之前,专门交代了冥衣一些事,不会就是这个吧?他就料定了君如玉会来找她? 冥衣用他冰冷执着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君如玉,大有你不研究这棋局,我就一直盯着你看的打算。 饶是玉公子如此淡定的人也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点头道,“那我就看一下。” 君如玉*棋不假,但是其实他这个时候更想和慕楼主说说话,可是被冥衣那样看着,他就是有话也说不出来。 ☆、068 国师大人VS玉公子 君如玉看着那棋局很快陷入沉思,而慕楼主心中怀疑这所谓的残局根本就是国师大人自己弄出来的,所以也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现在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相处得很是和睦,但是慕楼主心里还是喜欢和国师大人作对的。 这也只能怪国师大人第一次见面就占了慕楼主的便宜,所以,国师大人从一开始在慕楼主心中的定位,便是需要被打击的对象,即便现在已经相亲相*了,慕楼主还会不时地想要打击一下他。 于是便见两人隔着一张石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冥衣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距离,觉得还算安全,便再次隐身了。 过了好一会儿,君如玉手动了动,显然是想要落子,但是不等他抬起手来,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却先一步执起一粒黑子轻轻放在棋盘上,君如玉定睛一看,略一思索后,摇头叹息道,“看来还是慕楼主棋高一着。” 这一子落下,便是扭转乾坤,虽然只能赢一子,但确实是赢了。 慕楼主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抬眸看向君如玉,淡然笑道,“玉公子太过谦虚了。” 君如玉嘴角带着温润的笑容,开口道,“这不是谦虚,这残局真让我来下的话,只会前路迷茫。”说着如玉般的手指指向棋盘某处,“我原本是打算在这里落子的。” 慕楼主不由微微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国师大人这棋局的意图,棋如人生,每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慕楼主这招棋虽然赢得简单,过程却血腥了一些,直接却也残酷。 君如玉性子温润,不喜纷争,他潜意识里便会排斥这样一条血腥的道路,所以他从未想过要这样落子。 国师大人这棋局完全就是针对君如玉而设的,棋局并不难破解,但是却偏偏会难住君如玉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只因国师大人算的是人心。 而慕楼主看似温和淡然,和玉公子那温润如玉的性子有几分相似,但是实际上,慕楼主和玉公子是不同的,慕楼主的内心和国师大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机立断,当舍则舍,看似温和的性子实际却是清冷无情的,所以国师大人的棋局对慕楼主来说就不管用了。 慕楼主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国师大人果然是老谋深算啊! 如果她不出手,这棋局真让玉公子以温和的手段去下,恐怕真得绕到国师大人回来的时候还没能解开。 不过国师大人既然什么都算到了,难道就没想到她会去破他 的棋局? 其实国师大人自然也是想到了慕楼主出手的可能的,不过他想的是慕楼主出手也无所谓,正好可以借着棋局让玉公子了解到慕楼主的表里不一,让他明白慕楼主其实是不适合他的。 直接一点表达的意思就是,快点死心吧! 可惜,国师大人这次失策了。 君如玉并没有因此了解到慕楼主表里不一的本性,只是更加觉得慕楼主冰雪聪明了。 虽然慕楼主这招棋有些残酷,但是毕竟这只是棋局,所以不需要考虑太多,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只要能够赢就好。 他并不觉得如果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这样的情况,慕楼主能够毫不犹豫地选择一条血流成河的道路。 虽然身在江湖,没有几个人身上没有沾染血腥,没有背负人命,但那毕竟也只是几条命而已,离血流成河还很遥远。 或许真的是慕楼主平时表现得太过安宁淡然,太过温和无争,也或许是君如玉潜意识里不愿承认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玉公子这样聪明的人,却连这样简单的事都未看透,枉费了国师大人一番心机。 慕楼主依旧看着那棋盘,眼底带着几分无奈,或许国师大人所说的脑子用太多变得太灵光,阴谋诡计会自己冒出来这件事是真的也不一定,要不然国师大人怎么会将阴谋诡计用得这般得心应手? “琉璃……”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慕楼主瞬间回神,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看着君如玉眼底的温柔,心里微微叹息。 君如玉这个人温和无争,却又绝顶聪慧,确实很难让人讨厌,而且还对落仙楼有那么一点恩情,所以她并不愿意伤害他,但是偏偏她不去靠近,他却被苏昕推了过来。 慕楼主心里开始后悔,她干嘛去破国师大人的棋局?让君如玉一直去思考棋局的事,然后等着国师大人回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君如玉眼底的温柔很真,不掺杂任何杂质,但是面对君如玉这样的温柔,慕楼主却觉得有些无奈,这份感情她是不能接受的,也不愿接受,她很清楚这不是她想要的。 慕楼主不由想起国师大人那双总是勾人的桃花眼,心中叹了口气,虽然国师大人是只奸猾狡诈的狐狸,但是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国师大人那份温柔她可以接受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因为只有国师大人能让她心动,还能在披着狐狸皮的情况下让她对 他生出信任来,对他敞开心扉,只有他,她可以给予他同等的感情。 人和人之间或许真得讲究缘分,她两世为人,身边那么多的人,却唯有国师大人能让她感觉轻松自在,即便是当初每日提防国师大人算计的时候,也总会不自觉地在他身边放松下来,那是心灵的放松,即便是整日都得思考他的目的,却不会觉得累心,甚至有几分怡然。 又听到信鸽扑腾的声音,慕楼主微微挑眉,心中不由失笑,国师大人还真是在她身边放了个内奸啊! 君如玉看着她突然变得柔软的目光,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有看到我留的话吗?” 原本君如玉觉得慕楼主或许对国师大人也是有着几分感情的,毕竟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太过和谐,但是现在看着慕楼主柔和的目光,他却忍不住想要问清楚当初她选择嫁给闻人弈的原因,心中忍不住想,或许是他看错了也不一定。 显然,玉公子误会了,不过慕楼主一连两次以那么温柔的眼神看着人家,任谁都会误会吧,要怪也只能怪国师大人阴魂不散,总是在慕楼主脑海里游来荡去。 “嗯?”慕琉璃疑惑地看着君如玉,“什么话?” 君如玉见她一副茫然模样,心知她肯定是没有看见,心中不知道是该感叹两人缘分太浅,还是该庆幸,慕楼主不是在有着其他选择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嫁给国师大人的。 “如果,当初我愿意帮你,你还会嫁给闻人弈吗?” 慕楼主反应过来,看来那所谓的留言就是这件事吧?想着君如玉当初所送的那份贺礼,虽然第一眼便能引起人的注意,但是她却只是看着它想着能卖多少钱,并没有抱着仔细研究,那个时候,落仙楼被重重包围,君如玉若是给她留了话,应该就在贺礼当中。 看着君如玉略带期盼的眼神,慕楼主微微蹙眉,很干脆地说道,“会。” 不说其他,单是君如玉这样大一个人情,她就不会接受,如果那时她看了君如玉留下的话,自然能体会到几分他的心思,她怎么可能还让他插手这件事?与其去面对君如玉那份情,她宁愿和国师大人斗智斗勇,至少心里没有任何负担不会累心。 就算君如玉对她只是朋友之间的情意,她也不会轻易接受他的帮助,她并不喜欢依赖别人,一是她防备心重,二是不想欠人人情。 虽然她现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使唤国师大人,但是实际上她对人冷漠疏离的本性 一直就没有变过,唯一变的不过是国师大人在她心里的位置而已。 因为冷漠,不愿和别人有过多牵系,才会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才会一直记着君如玉那一个举手之劳的人情。 君如玉眼中的期盼瞬间变得黯然,涩声道,“为什么?” 慕楼主垂眸思索,为什么?其实她都想不明白怎么那么轻易地就被国师大人给拐了,真是因为害怕墨琰的纠缠?太子殿下绝对不会比国师大人难缠,这一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君如玉站起身,隔着一张石桌,俯身靠近她,眼中带着一丝执着,“我想知道为什么。” 随着他的靠近,淡淡的檀香充斥鼻间,慕楼主不由微微皱眉,虽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是君如玉靠得太近,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么清晰,让人无法忽略,这让她有种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感觉,虽然可以忍受,但是绝对谈不上舒服。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国师大人是幸运的,天生异香,还恰好是慕楼主喜欢的莲香,这让慕楼主一开始就不排斥他的靠近,对他的防备也仅是因为觉得他这个人危险而已,后来在国师大人的不断纠缠下,慕楼主更是对他的亲近习以为常,发展到现在还变成了没有国师大人暖被窝,她会被冻醒。 慕楼主抬眼看向君如玉,正要说什么,恰逢一阵风过,一缕发丝被吹到脸上,挡住了视线,君如玉抬手便要帮她拂开。 慕楼主直觉想要闪开,却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弱女子,又立马顿住,她记着君如玉的人情不错,但是她却做不到去信任君如玉,即便她能看出君如玉对她毫无杂质的感情。 对她来说,要信任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能闪开,慕楼主只得偏了偏头,躲过他的手,但是却让君如玉的手指不小心勾到被风吹起的面纱,慕楼主本来就不像国师大人一般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的容貌,所以虽然总是带着面纱,但是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此时面纱不小心被扯掉,自然而然便露出了那张精致无暇的脸。 君如玉不由微微一怔,他从不过多关注女子,但是他身边一直跟着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苏昕,可即便见多了苏昕那张美丽的脸,此时他依旧免不了失神,不过玉公子不愧为玉公子,瞬间的惊艳之后便神色如常,只是心中却想着,这样的容貌倒是不负琉璃之名,流光溢彩,美丽动人,却让人觉得那般易碎,让人忍不住想要小心呵护。 慕楼主只是微皱 了一下眉头,便不再去关注面纱的问题,只是看着君如玉,抿唇道,“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只有他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这样的回答够清楚了吧? 国师大人当初找上落仙楼,便是因为慕楼主毫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现在看来,国师大人看人果然是准的。 长痛不如短痛,感情的事,没那个意愿,便说得清楚一点,优柔寡断,不清不楚,只会伤人更深,何况若真是那样,还会伤害到她在意的人,慕楼主自然是不会允许的。 君如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半晌,黯然之后,已恢复那温润的模样,轻声道,“我*你就够了。”他只要默默守着她,一辈子。 慕楼主显然没有料到一向性子极淡的玉公子突然变得这般执着,不由微怔地看着他眼底柔和却坚定的淡淡笑意,还有那一丝淡淡的忧伤。 国师大人收到冥衣的小报告时,其实人已经在朝天阁大门之外了,看了信,国师大人不由皱眉加快脚步,这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高估了君如玉的理智。 只是国师大人走到慕楼主院外时,却被苏昕拦了下来,国师大人垂眼看着她,声音依旧慵懒,但是却隐约带着一丝不悦,“让开!” 苏昕皱眉看着他,心里不得不承认,闻人弈不愧是和玉公子齐名的人,一举一动都那般引人注目,骨子里透出的那份慵懒总是莫名让人心动,但是她还是觉得她温柔的师兄更适合慕楼主,于是苏美人沉着一张俏脸,严肃地开口道,“我师兄很喜欢慕楼主,如果国师大人不是真心喜欢慕楼主的话,可否成全?” 闻言,国师大人突然勾唇一笑,带着几分邪肆,问道,“苏姑娘知道本座的处世之道吗?” 苏昕直觉这样的闻人弈很危险,不由微微后退了一步,国师大人不等她开口,用十分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本座的领地从不允许他人侵犯,如有违者,片甲不留。” “同理,本座的夫人也不容他人肖想,违者,赶、尽、杀、绝!”国师大人这话可不是威胁,君如玉现在还未触及他的底线,又因为慕楼主记着君如玉那一个人情,所以他才会容忍,要知道夜泽可是早被他列入死亡名单之中了,现在夜泽的垂死挣扎不过是一个玩弄猎物的过程而已。 听着这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苏昕看着国师大人白得几乎透明的下巴,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不管看上去温和无害,还是慵懒无赖,都改变不了他是掌控着整个墨珞国的国师大人这个事实,他的心狠手 辣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认识到这一点,苏昕更是觉得慕楼主被国师大人给糟蹋了,那样嫡仙般的女子怎么能和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在一起呢? 国师大人瞥了脸色不太好看的苏昕一眼,最后轻飘飘地丢出一句,“想要本座成全?上辈子是奢望,这辈子是无望,下辈子是绝望。”吃醋的人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国师大人此时显然是被气到了,哪里还顾得上不让人看出他对慕楼主的在意? 他这个正牌夫君居然被要求让位,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听完国师大人的话,苏昕不由怒了,“闻人弈,你这个大奸臣!”实在是可恶! 国师大人直接无视她的愤怒,朝院门走去,苏昕气哼哼地跟着他。 真是的,简直是阴魂不散,这么快就回来做什么?要不然师兄和慕楼主也能多相处一会儿。 心里正抱怨着,前面的国师大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苏昕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只见院中她温润如玉,总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师兄,正弯腰俯身,温柔地看着他面前坐着的女子,而那女子,白衣飘飘,微微仰头回视他,白玉般的脖颈露出优美的弧度,虽然只能看见一个侧脸,却依然让人忍不住感叹她的美好。 这是……慕楼主? 苏昕怔愣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便忍不住笑开了眼,压低声音,挑衅道,“怎么样?他们在一起是不是很相配?” 见国师大人沉默着不说话,苏昕眼珠一转,说道,“想不想知道你们同时掉水里,慕楼主会救谁?” 苏美人还是很善良的,她并没有说国师大人容貌尽毁,配不上慕楼主这样的美人这种伤人的话,毕竟她本身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只是她却想让国师大人意识到慕楼主是喜欢她家师兄的,国师大人应该洒脱一点放手,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慕楼主,干嘛一直霸着慕楼主不放? 至于国师大人那些很有占有欲的话,她也只当是国师大人大男子主义,因为慕楼主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所以他才不允许其他人觊觎。 苏昕继续说道,“普通的落水自然试探不出慕楼主的真心,但是我知道朝天阁后山上有一处寒潭。”那寒潭很是隐蔽,她也是因为去后山迷了路才找到的。 她师兄内力深厚自然不怕,但是国师大人不会武,若是跳下去,自然要吃些苦头,不过有师兄在,不会真的出什么事的,所以苏美人想要借机教训一下狂妄的国师大人 。 不过她也不抱太大希望,因为国师大人又不是真的喜欢慕楼主,虽然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喜欢别人,对于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来说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是总不至于为了面子就去跳寒潭吧?况且,结果还有可能是坏的。 苏昕皱了皱眉,正想试试激将法,却听国师大人干脆地吐出一个字。 “好。” 于是,苏美人原本要说的话直接被卡了回去,差点被呛到,抬眼愣愣地看向国师大人,苏昕心中有些愕然,真有人这么在意面子?还是说…… 看了看院中的慕楼主,苏昕皱紧了眉头,这样的女子,要说国师大人会动心,也不是不可能吧? 只是不等她多想,国师大人便向她问了寒潭的位置,然后便自顾自地离开了,苏昕看着他走远,这才带着心中的疑惑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院中的两人早已坐回各自的位置,默然无语,苏昕一冲进去,便一手拉一个,急吼吼地说道,“快点,咱们去后山!” 君如玉不由皱眉道,“师妹,发生什么事了?” “师兄,你先别问,你去了就知道了。” 慕楼主挑眉道,“为什么本楼主也要去?” 苏昕眨眼道,“因为国师大人在那里啊!” 慕楼主忍不住皱眉,国师大人不是出去办事了,怎么又会在后山? 苏昕一直注意看着慕楼主的反应,见她只是皱了皱眉,也搞不懂她心里是什么想法,她突然觉得慕楼主的心思好难猜。 苏昕风风火火地拖着两人往后山跑去,路上自然遇见了一些人,这样三个人实在是引人注目,于是很快,他们身后便跟了一大群人,都想看看这玉公子和惊鸿仙子是要做什么,还有另一个美人是谁,以前怎么没有见过?若是早点出现,恐怕这惊鸿仙子武林第一美人的位置就要让人了。 不过一心想着事情的苏昕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引起了轰动,拖着两人,带着一群尾巴,直冲上山,七拐八弯地朝着那个寒潭而去。 远远地已经能够看见一个紫色身影,慕楼主不由挑了挑眉,真是国师大人,他这是想做什么呢? 等到再走进了一些,苏昕突然放开慕楼主的手,只拉着君如玉往前跑,口中说道,“师兄,国师大人有话要和你说。” 这时,国师大人转过身来,看向慕楼主,对着她笑了笑,依旧那般妖孽,与平常无异,但是 慕楼主却觉得国师大人有些不对劲,不由抬步朝他走去,但是却见国师大人直接转身跳下了寒潭,身姿那叫一个潇洒。 与此同时,苏昕用身体挡住慕楼主的视线,一把将君如玉也推了下去,其实她根本不必特意去阻挡慕楼主的视线的,因为慕楼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国师大人身上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那边的情况。 苏美人把人推下去,便大声吼道,“慕楼主,我师兄不会水,怎么办?”师兄,别说我不帮你,我可是很尽力的。 谁知一直以来,虽然对人有些疏离,但是态度还算温和有礼的慕楼主,居然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朝着国师大人跳下去的地方走去。 苏昕看着她的背影,瞬间失语,那一眼的冰冷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喃喃道,“师兄医术很好,他不会有事的……”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 苏昕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那模样颇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另一边国师大人从水雾朦胧的寒潭中冒出头来,看见慕楼主的身影,立马喝道,“不准过来!”慕楼主体温比常人低,虽然身体没有因此有什么不适,但是国师大人还是一直注意着不让她受凉,寒潭温度极低,站得远远的都能感觉到寒气,他自然不想让慕楼主靠近。 他的话音刚落,为主上命令是从的冥衣便闪身挡在了慕楼主面前,但是慕楼主这次是真生气了,一掌便朝着冥衣拍去,冷声道,“让开!” 冥衣连忙闪身躲开,他身后的一棵百年老树承受了那掌力,轰然倒地,慕楼主这一掌还是留了情的,若是换个人,慕楼主可能就直接要了人的命了。 于是跟来的那群人,震惊地了解到了两件事,那就是慕楼主真的是个绝色美人,还有慕楼主武功高强。 这样美的人能称之为丑八怪吗?这样深厚的功力也能说手无缚鸡之力吗?那干脆让他们去死了吧,他们都该羞于见人了! 国师大人见慕楼主如此生气,也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连忙说道,“别过来,我自己上来。”说着便连忙爬上岸,他可不想慕楼主气得跑过来受冻。 慕楼主沉着脸,伸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搭上他的手腕,片刻后,脸色更加难看,不过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抬眼看向苏昕。 君如玉会被苏昕推下去,完全是因为不防备苏昕的突然出手,而且那时国师大人也吸引了他一些注意力,毕竟那是慕楼主刚刚说过她从开始 到现在唯一想要的那个人。 所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君如玉已经第一时间爬起来了,虽然浑身湿透,但是依旧那般温文尔雅,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就连狼狈也是优雅的。 当然国师大人是绝对不会比他逊色的,不过因为慕楼主很生气,国师大人现在只好乖乖地收敛,连那份慵懒都消失无踪了,水汪汪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慕楼主,希望她大发慈悲看他一眼,不要不理他,而他露在面具外的脸,脸色很是苍白,有些发紫的薄唇紧抿着。 只见国师大人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一挪,再挪一挪,一点一点地远离慕楼主的身子。 但是最后却被慕楼主粗鲁地拖了回来,慕楼主终于看向他了,不过是瞪的,“动什么动?” 国师大人轻咳了一声,抿唇道,“我身上冷。” 慕楼主不由冷哼道,“你还知道冷?闻人弈,你是自虐成瘾了是吧?” 国师大人连忙摇头,可惜慕楼主已经转头,继续看向苏昕。 苏昕终于在她的视线下败下阵来,呐呐地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说完之后,还小小地补充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你和师兄很相配,既然你和国师大人没什么感情,还不如和师兄在一起……”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听完苏昕的话之后,慕楼主脸色难看地说道,“本楼主没有义务为了取悦别人的双目去喜欢任何人,也没有人付得起那个代价!” 在她逼人的视线下,苏昕不由缩了缩脖子,伸手拉着君如玉的袖子寻求保护,只差没往君如玉身后躲了。 原来慕楼主这么恐怖的,这一刻她才真切意识到,慕楼主不是普通女子,她是江湖中让人忌惮的落仙楼楼主。 慕楼主这次气得真的不轻,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要说慕楼主的逆鳞,那自然是非国师大人莫属了。 君如玉是知道苏昕的心思的,不过这次苏昕确实胡闹了一些。 但是见苏昕已经被慕楼主吓到,便也没再开口斥责,苏昕并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这一点他是清楚的,想必经过这次的教训,以后也不敢胡来了,所以他只是看向慕楼主提醒道,“他中了毒,还是先解毒要紧。” 闻言,国师大人不由冷哼了一声,他对慕楼主可以示弱,但是对于情敌那可是相当不客气的,就算他现在中了毒,也不会比君如玉弱。 国师大人十分不满玉公子这副大方的样子,那显得他很 ☆、069 夜泽中毒 直到回到住处,国师大人依旧喋喋不休,慕楼主忍无可忍,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行了,反正你又死不了,我才不担心。” 她自然明白,国师大人之所以如此浪费力气说个没完,不过是怕她担心,才故意烦她。 国师大人拉开她的手,叹息道,“夫人,你这么说真是让我伤心。” 慕楼主轻哼一声,直接把他往床上一扔,然后也跟着爬上床,国师大人不由开口道,“夫人,这毒逼不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谁说我要逼毒了?”慕楼主白了他一眼,伸手便去脱他的衣服,国师大人愣了一下,伸手抱住她,了然道,“夫人,原来你是想让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慕楼主瞪了他一眼,无奈道,“听过以毒攻毒吗?” 国师大人点点头,这个自然听说过,但是这和以毒攻毒有什么关系? 慕楼主看着他,抿唇道,“你家夫人我才是最毒的。” “咳咳……”国师大人不小心被呛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来,视线还不忘上下打量慕楼主,这模样真看不出有多毒,不过想到慕楼主那手出神入化,让人防不胜防的毒术,还真的不得不相信。 不过国师大人还是很怀疑地问了一句,“夫人,你行不行啊?” 慕楼主不在意地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说话的同时已经把国师大人给剥光了。 国师大人有些无语,这个是能随便试的吗? 国师大人可不敢去冒险,伸手抓住她的手,说道,“还是用其他方法解毒吧!” 慕楼主看了他一会儿,叹息道,“弈,我心里有分寸的,我的体质本就与众不同,而且修炼的功法也不是普通功法,再厉害的毒也是对我没用的。” 即便是重生了一次,她的体质依旧没有变,虽然记忆中,“慕琉璃”并不是那样的。 当初她身上会残留着余毒,也不过是因为那毒早已侵蚀了五脏六腑,而她的功力又还不够,能够保住一命已是万幸。 当初国师大人给她服下的那粒药丸,虽然没能成功让她的体温变得正常,却让她成功地突破了一层功法,现在即便是再厉害的毒也奈何她不得,如果说国师大人那粒药丸的功效是让人百毒不侵,那么慕楼主现在已经是万毒不侵了。 伸手揭开国师大人脸上的面具,看着那张苍白到透明的脸,慕楼主不由皱了皱眉,继续说道,“ 而且,我不是傻子,你所谓的解毒方法虽然能解去毒性,但是却会损失一半功力。” 国师大人倒是相当洒脱,不在意地说道,“再练回来不就行了,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功力的。” 很多人得到之后再失去便会觉得痛不欲生,却忘了一开始的时候本就是一无所有,失去了,也还可以重新拥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道理看似简单,却少有人能真的做到如此洒脱。 不过国师大人虽然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是这一点却不包括慕楼主,唯有她,他是拿起了便永远不会再放下的,所以拿她去冒险,他是不愿意的。 慕楼主懒得再和他废话,反正国师大人现在正虚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最后,国师大人自然是挣扎无果,被慕楼主毫不温柔地给吃干抹净了。 国师大人终于了解到,原来他家夫人练的是毒功,不过这门功夫变幻莫测的同时也收放自如,一点都没有邪恶之气。 难怪慕楼主下毒的时候那么得心应手,因为她就是不用药材都能弄出毒药来,其实说来还是有些邪门的,饶是国师大人见多识广,都没有见过这般诡异的功夫。 “咳咳……”国师大人成功地吐出一口黑血,慕楼主伸手替他抚了抚背,递给他一杯茶水漱口。 国师大人不得不承认这以毒攻毒的办法还真是管用,不过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差点没担心死,现在看慕楼主什么事都没有才真正放下心来。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国师大人将慕楼主拉进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和不易察觉的后怕,“夫人,你太胡来了。”万一她中毒了怎么办?很可能连让他想办法替她解毒的时间都没有。 慕楼主不太在意地说道,“我心里有数。” 国师大人不由皱眉,无奈叹息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不管是权力地位,还是武艺功力,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失去了还可以捡回来,就算真的捡不回来也没关系,但是你不同,我失去不起。” 慕楼主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在国师大人稍怀安慰,想说下次不准乱来的时候,慕楼主又补充了一句,“都说了我心里有数了。” 国师大人到口的话,直接吞了回去,慕楼主现在这样子摆明了就是死不悔改,虽然知道慕楼主说的是事实,她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人,但是想到这样的提心吊胆可能还 有下一次,国师大人那颗心就上蹿下跳的,怎么也不安稳。 于是国师大人直接将害得他提心吊胆还满脸不在意的罪魁祸首往床上一压,哼道,“我看你根本不明白。”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不可。 不一会儿,慕楼主便被教训得气喘吁吁,偏偏国师大人只点火不灭火,慕楼主终于忍无可忍,恼怒道,“闻人弈,你别太过分了,你担心我难道我不会担心你吗?” 闻言,国师大人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一双桃花眼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慕楼主还在生气他恶劣的行为,视而不见地冷哼一声,偏头不去看他。 看着慕楼主别扭的样子,国师大人不由勾了勾唇,吻了吻她布满红晕的脸颊,抱着她哄道,“是我不对,夫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吧!” 说话的同时,也没忘了应该灭火了,所以他的话,慕楼主最后只能以压抑在喉间的呻吟声作为回应。 又一轮欢*结束,慕楼主缩在国师大人怀里,声音慵慵懒懒的开口道,“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轻揉着她的腰,叹息道,“夫人,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叫声夫君来听听?”明明气氛这么好,偏要突然冒出一句国师大人,她家夫人也太过特别了。 慕楼主抬眸瞪了他一眼,国师大人是刚刚中过毒的人吧?为什么刚刚才解了毒的人就没有一点点精神不济呢? 国师大人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问道,“夫人要说什么?” 慕楼主收回瞪着他的视线,靠在他怀里闭目养神,口中说道,“明日过后,让地狱崖的人出面把破天刀刀谱卖给苍敖,银子我们对半分,记得多卖一点,不要太小家子气了……”意思就是要让地狱崖狮子大开口。 国师大人看着怀里慢慢睡过去的人,摇头轻笑,慕楼主还真是会占便宜,落仙楼什么都没做就要分一半,不过谁让慕楼主是他的夫人呢?就算是白出力,他也得高高兴兴地给她把事情办好了,要知道,慕楼主可不是什么人的便宜都会占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第二日,便是七日之期,昨晚夜泽做了最后的努力,可惜被冥衣带人直接拦在了院外,无法靠近半步。 今日一大早,大家便在大厅聚集,苍敖也第一时间到场,毕竟现在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混乱,他不得不出面。 大厅两边座椅上,已经依次坐着各个门派的掌门人,玉公子也来了,坐在右边第二个位置 ,他旁边第一个位置便是慕楼主的座位。 左边前两个位置都还空着,第一个是夜阁主的座位,虽然这里是朝天阁,但是因为现在夜泽是被讨伐的人,而且这事需要苍敖来主持公道,所以主位自然是让给苍敖,夜泽还能坐在下方首位,大家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不过这时候,夜泽还没有出现。 夜泽旁边第二个位置,那是地狱崖崖主的座位,不过地狱崖崖主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出现,今日也不知道会不会现身,所以现在座位还空着。 人还未到齐,现在大家看上去还比较轻松,不时地和旁边的人交谈,各门各派的弟子也是议论纷纷,有人关心夜泽是不是真的会把破天刀刀谱拿出来,也有人讨论昨日所见的情*纠葛。 所以玉公子不时地便能接受到各种视线,要知道玉公子可是众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容貌出色,气质一流,性子温润,才识过人,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被舍弃的那一个。 虽然国师大人权势滔天,但是玉公子也为一庄之主,而且若是他愿意的话,他的成就绝不止于此,而且玉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名声比国师大人这个奸臣好太多了,况且还在容貌武功上直接压了国师大人一头,可惜,慕楼主怎么偏偏就选择了国师大人了呢? 想到慕楼主所说的话,她没有义务为了取悦别人的双目去喜欢任何人,所以不管他们觉得玉公子和慕楼主看上去多么般配,慕楼主也不会因为他们看着相配就喜欢玉公子的,他们也只能唏嘘一番而已。 对于那些视线,君如玉显得无动于衷,静静地坐在那里,自成一个世界,宁静和煦。 当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出现的时候,大厅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再次议论纷纷。 昨日有些人已经见过慕楼主的容貌,今日一见依旧有种惊艳的感觉,遑论那些只是听到传言的人。 那种通透之美即便是不带丝毫柔弱之姿,依旧让人想要精心呵护,但是那温和中带着清冷的气质,犹如嫡仙,虽然美好,却总和人有着一段距离,可望而不可即。 国师大人现在有些不太高兴,因为慕楼主说什么反正都被看过了,以后都不戴面纱了,正好免去许多不便,国师大人心里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他家夫人凭什么给那些色狼看?不过想到慕楼主怕麻烦的性子,还是随她去了。 他也不能真因为自己那点私心让慕楼主一辈子不见人吧? 所以说国师大人小气归小 气,但是其实还是会设身处地为慕楼主着想的,他这样体贴,即便是不说,慕楼主也不会无知无觉。 也因此,当国师大人不满那些打量慕楼主的视线,将她整个揽进怀里时,慕楼主也只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由他去了。 国师大人温和中带着不悦的视线扫过去,直接把那些打量的视线给挡了回去,明明他既没满身煞气,也没露出杀意,不过是带着一点不悦,却让人无法忽视那份压迫感,不敢与之交锋,只能避其锋芒。 见那些视线移开,国师大人低头在慕楼主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见慕楼主抬眸瞪了他一眼,国师大人不由勾唇一笑,高贵慵懒中带着一丝邪魅,这样的风情莫名勾人。 偷偷瞟着这边的人看着这一幕忘了移开眼,即便是替玉公子可惜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站在一起其实也是很般配的,明明是相差万里的气质,偏偏能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人感觉那么温暖美好。 其实国师大人只是颇为苦恼地对慕楼主说了一句,“夫人,你坐在为夫怀里会不会影响你身为落仙楼楼主的威严?”虽然他是很乐意的。 其实不是苍敖忘了他的位置,国师大人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他的身份却是不能得罪的,所以苍敖在上方设了两个主位,想让国师大人坐主位,但是想也知道国师大人怎么肯和自家夫人分开坐? 慕楼主瞪了他一眼,直接让人拖了把椅子放到自己座位的旁边,免得某人非要和她挤一把椅子。 玉公子看着两人亲密的交流心中不由苦笑,如果他两年前便能发现自己的心意,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慕楼主坐下之后,便开口道,“诸位,对于本楼主容貌和武功的事,实非有意隐瞒,当初本楼主确实是被夜泽废了武功,也因为中毒毁了容貌,我楼中右护法碧落擅医是众所周知的,碧落花了三年时间才解去了本楼主体内的余毒,让本楼主容貌得以恢复,而武功一事则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颗药丸,才得以脱胎换骨,而且还平白得了一甲子内力。” “原来如此!” “慕楼主不必介怀,夜泽恶事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这次大家都不会轻易饶过夜泽的。” “慕楼主不必在意,我等自然明白慕楼主不是有意欺瞒。” 这件事,大家原本不是不介意的,容貌的事暂且不说,武功一事却让人不得不在意,慕楼主一直以弱女子的模样骗过整个武林的人,实 际上却身怀绝世武功,那她如此隐藏自己的武功,其目的何在? 不过经过慕楼主这一解释,原本心有芥蒂的人也释怀了,慕楼主面对那么多流言中伤,都没有出面澄清,想来当初是真的毁了容,连带她被废了武功这件事大家也深信不疑,毕竟以慕楼主的年纪来说,就算是打小就练功,也未必能拥有那样深厚的内力,何况,当初和朝天阁交好的人都知道慕岩一直把“慕琉璃”当做官家小姐在养,“慕琉璃”虽然练过武,但是确实只是三脚猫。 所以慕楼主现今那一身功力,也只有她给出的解释能让人信服了。 大家不由羡慕慕楼主的好运,想也知道那样的药丸很难得,通常都只会有一颗传世,而且要遇到还要得到,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机遇。 不管如何,如今的落仙楼恐怕是更加不能惹了。 原本嘴角含笑,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慕楼主忽悠这些江湖大侠的国师大人突然皱了皱眉,倾身靠近慕楼主,在她耳边低声道,“暗卫来报,夜泽中毒了。”国师大人身边的暗卫都是精挑细选的人,传音入密这种功夫都是会的。 闻言,慕楼主不由挑了挑眉,夜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中毒?显然不可能是畏罪自杀,夜泽可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070 喜儿报仇 慕楼主若有所思,手指习惯性地敲了敲,却发现触感不对,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国师大人腿上,抬眼看向国师大人,果不其然,那双桃花眼中流转着一丝暧昧,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浅浅戏谑。 慕楼主白了他一眼,便要收回手,国师大人却先一步伸手拉住她的手,五指滑入她指间,十指紧扣。 慕楼主看了一眼两人相扣的手,也懒得理他,抬眼要说什么,却见大家都在盯着他们两人看,不由挑了挑眉,这些人不关心破天刀刀谱,一直看着他们做什么? 慕楼主不知道,她和国师大人的一举一动是多么的引人注目,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难免令人侧目。 只是玉公子眼底带着浅浅忧伤,他终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人,而且他也未曾想过要放下,即便是不能在一起,也不妨碍他将她放在心里。 而苍敖眼底则带着一丝担忧,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现在俨然成了真正的一家人了,如果国师大人真有那个心,以落仙楼为突破口,进军武林,那必然势不可挡。 想着不由伸手揉了揉额角,一个地狱崖已经很是让人头疼了,现在再来一个国师大人,实在让他无法安心。 为了避免夜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死了,慕楼主将夜泽中毒的事说了出来。 得知夜泽中了毒,大家立马急了,不管夜泽是怎么中毒的,一旦他就这样死了,那破天刀刀谱岂不是下落不明了。 于是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往夜泽的住处,只见夜泽满目通红,双唇青紫,双手撑着桌面站着,带着杀意的视线直视着躺在地上,被一剑贯穿肚腹的丫鬟,那丫鬟还未断气,看着夜泽的视线充满了恨意和快意,地上还有一只破碎的茶杯。 大家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看这情况,便能大体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定是这丫鬟在茶里下了毒,夜泽喝下之后察觉不对,惊怒之下,一剑刺向丫鬟。 夜泽平时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用下毒的方式害过慕岩,便一直很注意这方面,不过这几天他心力交瘁,而且想到今日的麻烦,夜泽自然更是心中烦躁,这也就给了人机会。 慕楼主看了眼夜泽的情况,皱了皱眉,朝身后的碧落使了个眼色,碧落闪身而出,几根银针直接没入夜泽身体,暂时控制住毒性。 看夜泽的样子,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显然无救了,于是一心为着破天刀刀谱的人,立马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逼问破天刀刀谱的下落。 而地上的丫鬟却在看见慕楼主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姐……” 对上慕楼主陌生的视线,丫鬟吃力地抬起手,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 慕楼主的视线在她苍白的脸上扫视了一番,才想起这丫鬟是谁,“喜儿?” “慕琉璃”的贴身丫鬟喜儿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慕琉璃”本身不喜欢练武,慕岩也有意要把“慕琉璃”养成大家闺秀,但是江湖险恶,身在江湖总少不了危险,慕岩虽然行事光明磊落,但是也有不少仇人,为了保护这唯一的宝贝女儿,慕岩可谓煞费苦心。 当初在精挑细选之后,好不容易才决定让喜儿跟在“慕琉璃”身边伺候。 一来是因为喜儿这丫头知恩图报,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二来是喜儿根骨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到时候多一个人保护“慕琉璃”,他也放心一些。 而喜儿也确实没有让慕岩失望,为了保护“慕琉璃”,喜儿练武十分刻苦,成绩斐然,也算是一个小高手,而且对“慕琉璃”也相当忠心,当初如果不是有喜儿一心护着“慕琉璃”,昔吟恐怕会更加过分,不过无奈的是,每次喜儿想要好好教训昔吟,却都被“慕琉璃”阻止,还不准她告诉慕岩和夜泽,总说不必和一个丫鬟计较,喜儿却知道,因为昔吟是夜泽身边的丫鬟,“慕琉璃”才会特别容忍,不希望夜泽不高兴。 为了这事喜儿没有少生气,当然她是不会生“慕琉璃”的气的,而是生夜泽的气。 她不懂,她家小姐那么好,为什么夜泽还放任自己身边的丫鬟欺负小姐,小姐心善,以为夜泽不知情,但是她却不那样认为,如果不是有所依仗,一个丫鬟岂敢如此放肆。 所以当初“慕琉璃”嫁给夜泽时,喜儿替她开心的同时,心中也带着一丝隐忧。 谁知还就真的出了事,看着夜泽毒害慕岩,看着“慕琉璃”伤心,喜儿恨不得冲出去宰了夜泽,但是她知道她势单力薄,不是对手,她连夜泽都打不过,要救出“慕琉璃”,只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武功很好却只肯呆在马房做事的人,那人是被慕岩救回朝天阁的,一向都很疼“慕琉璃”,这个时候,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人了。 但是等她到了马房才发现,那人早已经被害了,夜泽是有预谋的,凡事有可能阻碍他行动的人都先一步被解决了,喜儿无奈之下,只能依靠自己,反正就算赔 上一条命,她也一定要将小姐救出去。 可是,当她回头准备救人的时候,“慕琉璃”却已经咬毒自尽,看着夜泽让人处理慕岩和“慕琉璃”的尸体,喜儿咬破了唇,抓破了手才忍住没有冲出去,只是心中发誓,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杀了夜泽替小姐和老爷报仇。 即便后来听说慕琉璃没有死,她欣喜的同时也没有改变初衷,她要杀了夜泽替小姐和老爷报仇,因为她知道小姐那么喜欢夜泽,如果让她亲手杀了夜泽,她一定会很痛苦,既然这样,就由她来动手好了。 夜泽在新婚之日害了慕岩和“慕琉璃”这件事,江湖中人大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一清二楚,但是夜泽是叶问天那个大魔头的儿子这件事夜泽一直隐藏得很好,喜儿也想过将这件事说出来。 但是她也知道夜泽相当狡猾,否则怎么会连精明的老爷都被他骗了,所以她不敢随意打草惊蛇。 而且朝天阁易主这么大的事,却没有在江湖中引起太大的轰动,让她充分地认识到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也不过是些伪君子,平时那般巴结老爷,真等出事的时候,却是人走茶凉。 恐怕就算她将事情说出去,那些人为着自己的利益,也不一定会把夜泽如何,毕竟夜泽已经掌控了整个朝天阁,而且夜泽不是叶问天,他没有修炼那恐怖的魔功。 于是她只能静静等待机会。 喜儿虽然平常总是凶悍地维护“慕琉璃”,却一直未曾暴露过武功,除了慕岩和“慕琉璃”,大家都只当她是一个普通丫鬟,这是慕岩给宝贝女儿留的一张底牌,也因此夜泽没有第一时间除去她。 但是喜儿知道夜泽如果见到她,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第一时间逃了出去,过了两个月,等事情渐渐平息,她才又混进朝天阁,再次成为朝天阁的丫鬟,寻找机会报仇。 等了这么久,现在她终于做到了,虽然夜泽惊怒之下也要了她的命,但是能够在死之前见到小姐,她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大家现在都以为刀谱在夜泽那里,等夜泽一死,刀谱的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不会有人知道刀谱在小姐身上,她也就放心了。 “小姐,喜儿替小姐和老爷报了仇了……小姐……你一定要幸福……”双眼慢慢阖上,略带苍白的笑容定格在那张清秀的脸上。 虽然喜儿没说,但是慕楼主也能猜到刀谱是她偷来给她的,她是朝天阁的丫鬟,进她的房间打扫时便能顺手放下刀谱, 或许她原本还犹豫过要不要给她,毕竟破天刀刀谱虽然是慕岩的心血,但也是一大麻烦。 她最后会将刀谱给她,是怕她会因为刀谱的丢失而伤心吧。 喜儿所作的一切都在为“慕琉璃”考虑,虽然“慕琉璃”遇人不淑,但是能有一个这样忠心耿耿的丫鬟也是她的幸运。 国师大人微微皱眉,伸手将慕楼主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安慰道,“没事的,还有我。” 慕楼主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担忧,淡漠地说道,“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虽然她有“慕琉璃”的记忆,但是她毕竟不是“慕琉璃”,即便有着她的记忆,她也没有什么真实感,再加上她本就是个冷漠的人,所以看着喜儿死去,她也无法伤心,她只是感慨,喜儿这般为“慕琉璃”,却不知她早已离开人世,而她并不是她的小姐。 看着国师大人微怔的模样,慕楼主抿唇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闻言,国师大人勾唇一笑,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柔声道,“你这样很好。”虽然国师大人并不知道慕楼主不是“慕琉璃”,但是却不觉得她不伤心是件天理不容的事。 冷漠也好,无情也好,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不伤心就好,他所在乎的也不过是她而已。 夜泽被一群人围着,并未听见这边说什么,但是却看见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含情脉脉的对望,温柔浅笑,心中不由嫉妒丛生,又被众人逼到了极致,当下不由开口道,“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刀谱真的不在我这里。” 他虽然中毒已深,但是却不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碧落那几根银针已经暂时控制住了毒性,现在只要他能洗脱监守自盗,杀人陷害的罪名,自然可以让玉公子出手救他。 为着自己的小命,夜泽可管不了是不是恩将仇报,况且本来就是慕琉璃害他至此的,而且他看见慕楼主和国师大人恩*的模样,便恨得牙痒痒,无视众人不信的眼光,指责的话语,夜泽继续说道,“刀谱在慕楼主手中!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家*信不信。” 闻言,一群人将信将疑。 就在苍敖准备出声制止这一团混乱时,国师大人眼帘微抬,视线扫过夜泽,勾唇一笑,从容地抬起手来。 只见黑影一闪而过,国师大人手中多出一叠纸张,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下,国师大人轻笑道,“这是夜阁主监守自盗,杀人陷害落仙楼的证据,知情者的供词居然有这么厚一叠, 夜阁主做事也太不小心了。”话落,轻轻一扬手,动作优雅潇洒,雪白的纸张四处飞散。 夜泽瞥见身边几人手中拿着的供词,看到上面的画押,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这几人都是负责看守破天刀刀谱的人。 涉及到破天刀刀谱,夜泽所用之人肯定是死忠之人,但是就是这样死忠的人,国师大人居然也能弄到供词,而且看刚才那一叠的厚度,恐怕每个人都有一分供词,夜泽心中不由一阵阵发冷,这一刻,他才深刻意识到,国师大人的可怕。 闻人弈,十八岁便掌控住整个朝堂,六年来,地位无人可动摇,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穹天洞洞主正好左手一张有关夜泽如何监守自盗的供词,右手一张夜泽如何杀人嫁祸的供词,看完之后,满脸愤怒地拔剑便朝着夜泽刺去。 夜泽毕竟中了毒,躲避不及,手臂被刺了一剑,霎时鲜血直流。 其他人连忙拉住穹天洞洞主,夜泽可不能就这样被杀了,刀谱的下落还没有问出来呢! 穹天洞洞主十分恼怒,要知道被夜泽杀死的可是他穹天洞这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这样的人才被杀,对穹天洞的发展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之前没有证据就算了,现在证据确凿,要他不找夜泽麻烦怎么可能? 看了眼拉着自己的几人,穹天洞洞主心思一动,带着愤怒开口道,“既然他不开口,就不能怪咱们严刑逼供了!” 闻言,拉着他的人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显然是很同意他的建议,但是他们自诩英雄大侠,平常虽然不是没有做过严刑逼供这种事,但是却也都是暗地里的事,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那样残忍的事,很明显和他们对外的形象不符。 国师大人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见苍敖想要出声阻止,当下开口道,“苍盟主不出去休息一下吗?” 苍敖皱眉道,“国师大人,这是江湖,不要把它弄得和朝堂一样血流成河。” 闻言,慕楼主不由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原本想着擎天殿也不是富得流油,她打算一本破天刀刀谱卖五万两黄金就好,但是这一刻,慕楼主决定要十万两了。 国师大人倒是不在意,只是慵懒笑道,“本座一没拔剑,二没动刀,不过是和我家夫人来这里看看戏罢了,怎么就成了本座把江湖弄得血流成河了?苍盟主这话是不是太过严重了?”江湖何曾比朝堂干净过? 苍敖眼底不由带上一丝怒 气,国师大人是没有动手杀人,但是却在推波助澜。 显然国师大人不这么想,慵懒地抱着慕楼主蹭了蹭,叹息道,“夫人,江湖中人都这么不讲理吗?本座帮忙提供了证据,没有赏金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被安上罪名,实在是让人心寒。” 慕楼主心中好笑,由着他占便宜,抬眼看向苍敖,道,“盟主,这件事始终要处理,破天刀刀谱的诱惑太大,如果不让他们亲自逼问,你觉得这些人会死心?你如果制止他们,亲自过问,问出了破天刀刀谱的下落还好,如果问不出来,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怀疑你私吞了?这样一来,他们对你这个盟主有所怀疑,不再信服,以后江湖中发生什么大事,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引起混乱,再者,就算是问了出来,你又打算怎么处理?” 看着苍敖皱起眉头,慕楼主继续道,“现在这样不是很好?让他们自己动手,夜泽被逼急了,反倒是死也不会开口,这样他们才会死心,让破天刀刀谱永远消失才是解决这场纷争最好的办法,否则才真的会血流成河。” 慕楼主这话说得相当在理,苍敖找不出理由反驳,他也没机会反驳,因为国师大人直接让人将他打了出去。 看着院中交手的两人,慕楼主点了点头,苍敖的武功确实很好,不过国师大人的暗卫也不是好惹的,不说谁输谁赢,反正苍敖是绝对没有时间来管其他事了。 国师大人瞥了一眼玉公子,玉公子很自觉地开口道,“慕楼主的话没有说错。”言下之意便是他不会出手阻止,国师大人没必要专程把他赶走。 君如玉虽然看似温润如玉,其实也是相当冷漠的,不相干的人他并不怎么关心,而夜泽,曾经伤害过慕楼主,而且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一心想要害落仙楼,他落得什么下场君如玉都不觉得过分。 夜泽捂着手臂,视线扫过那些虚伪的面孔,勾起一抹冷笑,知道难以善了,他心中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不等那些人动手,便先一步出手。 夜泽招招狠辣,一出手便是杀招,而其他人却顾及着他的性命,束手束脚,一时间倒是对他束手无策。 不过即便有所顾忌,毕竟还是人多势众,夜泽身上也受了不少伤,行动渐缓,可就在大家准备将他一举成擒时,夜泽突然拔地而起,身形从众人头顶飞速掠过,直朝国师大人而去,眼中全是玉石俱焚的阴狠。 若不是闻人弈多事,他岂会落入绝境?他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他陪葬! ☆、071 夜泽死 显然,夜泽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但是就算他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也要看看别人愿不愿意。 见夜泽居然把国师大人当成了目标,慕楼主不由脸色一沉,身形一动,挡在国师大人面前,白皙的五指一张,地上不知道是谁遗落的佩剑瞬间跃入空中,手腕翻转,一掌挥出,拍在剑柄上,只见长剑寒光一闪,带起一阵嗡鸣,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夜泽刺去,势不可挡。 剑身猛然刺入夜泽肩头,然后速度居然依旧不缓,连带着夜泽一起飞速后退,“叮——”的一声,剑身没入墙壁之中,夜泽被挂在墙上,挣脱不得,鲜血不断顺着剑身滑落,不断滴落在地面上。 原本为夜泽逃脱而懊恼的一群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对慕楼主多了一丝敬畏,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慕楼主便不容人小觑,如今有了这般功力,恐怕更是无人敢动其分毫了。 “咳咳……”夜泽口中不断涌出黑血,模糊的视线看着那一身白衣的淡漠女子,心头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直未曾忘记过她,即便他是仇人之女,他却真的动了心,可惜他罔顾自己的心,依旧对她下了手,饶是后悔也再回不到当初,此刻他想起了当初“慕琉璃”带着恨意的诅咒。 不得好死! 如今倒是真如她所言了,他现在名声尽毁,就算是死了也定是臭名昭著,她是否会高兴呢? 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不会再忽略自己的心意,不会走到必须和她兵刃相见的地步。 朝天阁,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终归是要还回去的,她如今手段了得,即便是面对一群豺狼虎豹,也必然能够保住朝天阁吧?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闻人弈在。 见夜泽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还未问出破天刀刀谱下落的人,着急地逮着他一阵摇晃,“夜泽,破天刀刀谱在哪里?” “你快说啊!” “快说!刀谱呢?” 一群人不断催促,夜泽却充耳不闻,瞳孔渐渐涣散。 夜泽中毒在先,被人围攻在后,早已是强弩之末,本就是用尽全力的最后一击,却不想不但没有成功,反倒惹怒了慕楼主,慕楼主那一剑看似未伤在要害,但是其中暗含的内劲却足以震散一个完好的武林高手。 如果那些人不是那么着急的话,就会发现夜泽现在整个人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长骨头一样。 最终,在一群人的拉扯下,夜泽的身 体被硬生生地从墙上拉了下来,而那把剑却依旧嵌在墙壁中。 夜泽瘫在地上,依旧逃不过一群人的魔爪,被人抓来晃去,终于他眼中掠过一丝亮光,似乎突然清醒了,视线掠过那些急躁的面孔,勾唇吐出两个字,“毁了……”其实,他依旧觉得破天刀刀谱在慕楼主手中。 不过,人总是到了最后一刻,才发现一直以来在意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朝天阁,破天刀刀谱,名声,地位,都不再重要了,就当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就当是他的忏悔。 视线再次变得朦胧不清,他却看见了,盛开的桃花树下,对他抿唇而笑的女子,朝着他走来,对他伸出了手。 她终于又笑了,依旧那般温婉动人,和这三年来梦中所见不同,她的脸上没有泪水,没有绝望,也没有恨意,她终于还是原谅他了吗? 围着他的一群人被他那轻飘飘的两个字打击得不轻,毁了?破天刀刀谱被毁了?夜泽是疯了还是傻了? 最终大家一致认定,夜泽那是宁愿毁了,也不愿让他们得到,或者是根本没有毁,却宁死也不告诉他们,当下一群人气得差点失去理智,正确地说,应该已经失去理智了。 慕楼主看着一群人对着已经断气的夜泽拳脚相向,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群人的定力可真差,这是慕楼主对这一幕唯一的感慨,至于人性的虚伪,她已经觉得没有感叹的必要了,这世上多的是虚伪贪婪却偏要装作正人君子的人。 其实江湖中也不全是一些伪君子,不是没有真正的正义之士,也不是没有精明理智的人,只不过那不多的人明智地没有来掺和破天刀刀谱的事,毕竟他们不像难以动摇的五大势力,就算不为破天刀刀谱,也可以来看戏。 他们的势力有限,一举一动都需谨慎,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所以自然不敢随意出现,否则即便是没有那个意愿,也会被人当做敌人。 现在这群人没有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过是因为根本没有破天刀刀谱的下落,否则,江湖恐怕真的会血流成河。 国师大人终于召回了拖着苍敖的暗卫,然后搂着慕楼主,看了眼满脸怒气的苍敖,轻笑道,“本座算是见识了苍盟主领导的这些人都是什么素质了。” 看看那些人,哪还有江湖大侠,一派掌门的风范?简直和市井流氓一个德行。 苍敖满脸阴沉,如果不是闻人弈插手,不让他出面,事情怎么也 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居然还好意思说这话?虽然国师大人语气中没有一丝讽刺,但是他那话怎么听都像是幸灾乐祸。 苍敖不由冷哼道,“相信朝中的人也不会有多高的素质。”言下之意很明显,国师大人领导的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朝堂中那些人可比江湖中人更加擅长阴谋诡计,两面三刀。 国师大人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只是轻笑一声,轻瞥着余怒未消的苍敖,带着一丝慵懒,慢条斯理地说道,“苍盟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座不过是为皇上效力的一个小小臣子而已。”所以那些不会有多高素质的朝臣可不是他手下的人。 要知道,可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入得了国师大人的眼的。 苍敖嘴角微微抽搐,一个小小臣子……而已?!这话拿去骗鬼还差不多,他毫不怀疑,只要这小小臣子一个不高兴,那他为其效力的皇上随时都可以换一个。 玉公子这时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贪婪重利和身份无关,这样的人江湖不少,朝中亦如是。”淡淡的语气如春风拂面,说出的话却颇有几分无奈,显然他说这话,是想让两人不要再争了。 他的目的倒是达到了,苍敖没有再说话,而国师大人也很大方地没有和他争锋相对,只是低头看向慕楼主,温柔地问道,“夫人,累不累?咱们回去休息吧!”一边问,还一边伸手在慕楼主腰间轻揉着,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苏昕只要一想到她被国师大人给算计得彻底,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但是她也知道她确实是做得过了些,心里对慕楼主有些歉疚,总觉得见到慕楼主会尴尬,不敢随意出门,所以连这样的热闹都没有来看,不过好在她没有来,否则现在看见国师大人这样明目张胆地刺激君如玉,非气得跳脚不可。 也不知道是一山不容二虎,还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国师大人就是看玉公子不顺眼,这话要是换一个人来说,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这是事实,但是从玉公子口中说出来,他就是觉得不顺耳。 国师大人心里小心眼地嘀咕,说得好像真理似的,还当谁不知道一样,他家夫人才不会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谁知他刚嘀咕完,慕楼主居然点头道,“确实如此。”慕楼主说这话纯粹是想到一心想要夺权的太子殿下,还有整日腻在墨天怀里,却一心觊觎国师大人的云贵妃,虽然离开京城这么久,但是因为相信国师大人老谋深算,她也没怎么关心过京城的形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这话一出,国师大人瞬间被醋淹没,慕楼主居然无视他却附和君如玉的话? 慕楼主注意到身边全是哀怨气息,不由抬眸看了眼国师大人,却见那双桃花眼中饱含着说不出的委屈,不由怔了一下,这又是怎么了? 因为有国师大人在身边,慕楼主总会放松一些,她刚才在欣赏着那群失态的大侠,同时还在想着破天刀刀谱可以出手了,听他们说话也不是很认真,对国师大人的话和动作也没有深思,现在认真一想,瞬间便明白了,国师大人和君如玉对上,非但没有得到她的偏袒,她还不小心附和了君如玉的话,所以国师大人掉醋缸里去了。 看着国师大人哀怨的模样,慕楼主心中不由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比较吃他这一套,国师大人委屈哀怨起来是越来越没有心理负担了。 不过他这副样子,慕楼主确实忍不住心软,伸手抱住他的腰,开口道,“让人把喜儿葬了吧!” 国师大人心里瞬间舒坦了,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点头道,“好。” 其实国师大人那么在意君如玉这个情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君如玉喜欢慕楼主,但是他却不会采取非常手段去争,而不争的同时偏偏又不肯死心,这自然让国师大人心里不舒坦,谁会希望有人整日惦记着自己的女人? 可是慕楼主欠君如玉一个人情,国师大人对他自然不能像对待其他情敌一样狠辣,慕楼主不会高兴他这样做,即便知道他在慕楼主心里的位置更重,但是他也不愿仗着这一点去做一些她能够容忍但是却不会高兴的事。 她在他身边,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好,不需要去容忍。 有了这一层顾忌,国师大人想要彻底除去这个情敌是不可能了。 而君如玉又确实是个人物,如果不是他不喜纷争的话,绝对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也就是说君如玉若是某一日突然想争了,随时都有可能趁他不注意跑到慕楼主面前去晃荡一圈,让人防不胜防,他岂能不郁卒? 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国师大人自然只能时时防备这个不能除只能防的情敌,还不忘找到机会就打击他,最好是能够早点让他死心,那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看着两人相拥离去的身影,苍敖看了眼满眼忧伤的君如玉,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就不想争取一下?” 君如玉这个人,他实在是不太懂,要说他性子淡,但是看着他在慕楼主 背后露出的浓浓忧伤,便知他用情很深,怎么也和那淡字扯不上关系。 而江湖中对他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评价,苍敖也不甚赞同,毕竟从很多事情上都可以看出君如玉十分冷漠,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无情。 他有能力,但是却又不想争,这一点和闻人弈就是两个极端。 君如玉正如飘渺庄之名,飘飘渺渺,触之不及。 君如玉收回视线,掩去那抹忧伤,依旧温润如玉,“我不想让她讨厌我。”感情的事,从来不是争了就可以得到的,他晚了一步,她已经*上了闻人弈。 只有在闻人弈面前,她会有多般面貌,会生气,会心疼,会无奈,会纵容,对着闻人弈,她的笑会深入眼底,脸上的表情会多一丝柔软,而不是一向的温和有礼,却淡漠疏离,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这样的她,他又怎么忍心硬生生地把闻人弈从她心中挖掉,硬把自己塞进去呢?那一定会很痛。 夜泽死了,破天刀刀谱却不知是否真的毁了,毫无下落,大家逗留在朝天阁,一是为了朝天阁的分配问题,二是还不死心。 朝天阁阁主不在了,面对众多门派的齐齐威压,底下也不敢有人来出头,群龙无首,最后在大家一致同意之下,苍敖决定将朝天阁进行分配,归入各个门派之下,这对于各个门派来说也是一大收获。 事情之所以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最大的原因是慕楼主居然丝毫没有反对。 既然大家都同意,苍敖便迅速着手进行分配。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前任武林盟主,也就是苍敖的老爹苍穹居然突然出现了,而他一来朝天阁便点名要慕楼主去见他。 ☆、072 桑柔出现 “慕琉璃”是见过苍穹的,所以慕楼主对苍穹这个前任武林盟主也不是完全陌生。 苍穹和苍敖这对父子长相和气质都颇为相似,不过苍穹身上经过时间洗礼沉淀下来的威严和沉稳气质是苍敖所不及的。 不过这位威严的武林盟主此时看着门口走进来的慕楼主却是满目温和,心中不无感慨。 而慕楼主看着这位年近五十,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前武林盟主,倒是没有太大想法,毕竟她不是“慕琉璃”。 看着慕楼主满脸淡然,从容地落座,似乎一点都没有把他这个长辈看在眼里,苍穹却也不生气,只是见她久不开口,不由叹息道,“慕丫头,可是在怨苍叔叔?” 慕楼主闻言淡笑道,“苍老严重了。”虽然苍穹年纪上并不算老,但是因为他是前武林盟主,在武林中很有威望,如今大家给了他这样一个尊称。 闻言,苍穹叹了口气,“还说不怨,都不愿意叫叔叔了。” 慕楼主但笑不语,苍穹对她而言只是陌生人,她不习惯和别人攀亲带故,虽然接受了“慕琉璃”的身份,难免会和那些与她有关系的人多一些牵扯,但是慕楼主一向都在尽力避免,只为少一些莫须有的牵绊,活得自在一些。 只是苍穹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见慕楼主态度这样冷淡,不由叹息道,“慕丫头,朝天阁的事苍叔叔不是不想管,只是你也知道,夜泽当初那一举动有多突然,整个朝天阁瞬间被他完全掌控,若是硬要把他拉下来,恐怕会两败俱伤,江湖将不得安宁,你爹将朝天阁发展得太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人明知道夜泽恩将仇报却当做不知道的原因,当初的朝天阁就如同现在的落仙楼一般地位,朝天阁已然掌握在了夜泽手中,谁也不敢去讨伐他,只因为他背后的朝天阁没人招惹得起,虽然大多数人心中是真的佩服慕岩的,但是谁也不会为此把自己逼上绝路,所以也只得任由夜泽顶着朝天阁阁主的身份,成为大多数人心目中的英雄大侠。 “况且,朝天阁是你爹的心血,真要受到损伤,他九泉之下恐怕也不得安心。”提到慕岩,苍穹眼中带着一丝哀伤,那是他最好的兄弟,英雄一世,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当初苍敖本是想让“慕琉璃”嫁给苍敖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他可是很喜欢慕丫头的,可惜慕丫头早早地喜欢上了夜泽。 其实慕岩会一心培养夜泽,大半原因还是因为“慕琉璃 ”,只是却不想养了一只白眼狼。 看着苍穹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慕楼主缓声开口道,“这些年,是你一直遏制着朝天阁的发展。”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夜泽能被慕岩看上眼,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以夜泽的能力就算不能把朝天阁发扬光大,也不该越来越糟,但是事实上却是朝天阁大不如前了。 苍穹回过神来,笑道,“慕丫头果然是长大了。”若是以往,这被慕岩保护得太好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敏感的触觉?感慨之后,苍穹解释道,“朝天阁不能毁,但是如果让夜泽发展得太好,就不利于你报仇了。” 他没有亲手去报仇,但是却在给“慕琉璃”制造报仇的机会,他很明白,若是不让慕丫头亲手报仇的话,她心里的愧疚会跟着她一辈子,所以即便亲手杀了夜泽,对她来说会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苍穹还是想让她亲自动手。 苍穹和喜儿一样,都是在设身处地地为“慕琉璃”考虑,只是两人的想法不同。 慕楼主颇为无奈,没想到她没有想着报仇,却有人一直想着帮她报仇。 现在这样也好,夜泽死了,这仇也算是报了。 不过苍穹这个时候亲自来见她,显然不光是为了报仇这件事。 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苍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慕丫头,朝天阁是你爹的心血,你怎么能看着它被人瓜分?”为着这件事,他已经将苍敖狠骂了一顿了。 苍穹的威严不是嘴上说说的,每次他一露出这样的脸色,连苍敖都不敢放肆,可惜慕楼主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有落仙楼,朝天阁已经被夜泽搞得乌烟瘴气,我不打算接手,如果苍老想要留着朝天阁的话,我也没意见。” 其实慕楼主对苍穹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至少是把他摆在了长辈的位置,所以她自称我。 苍穹嘴角抽了抽,她不打算接手,他留着朝天阁做什么?他可是出卖了儿子,才能这么早退休的,现在让他接手朝天阁,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他要以什么名义去接手朝天阁? 不过苍穹还是有些不死心,嘀咕道,“那是你爹的心血,你看着它被毁,那是不孝。” 慕楼主扫了他一眼,从容地说道,“我爹自然是希望我开心的。”在她看来,人都死了,留着一方势力又有何用?最多不过是给后人以庇护,但是“慕琉璃”也同样不在了,那留着朝天阁就完全 是多余了。 苍穹想了想,以慕岩那宠女儿的程度,恐怕还真是宁愿朝天阁毁了,也不想看着女儿不开心,当下不由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要那就分吧!” 说完正事,又被苍穹拉着闲话家常了一会儿,慕楼主才被放走。 苍穹看着她出了门,不由摇了摇头,慕丫头真是不一样了,那副淡定从容,冷漠疏离的模样,就像是永远取不下来的面具,让他都有些看不透她的想法,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慕楼主一出门便遇上了苍敖,苍敖一见她便两眼发光,看得慕楼主不由一怔,这位武林盟主是怎么了? 不等她多想,苍敖已经走近她,开口道,“慕楼主,可否赏脸切磋一下?” 苍敖和“慕琉璃”其实也不是陌生人,不过只是小时候见过,记忆都完全模糊了,不过这一幕倒是让慕楼主收刮出了“慕琉璃”第一次见到苍敖时的记忆片段。 苍敖初见“慕琉璃”时便追着她跑,挥舞着拳头要和她切磋,吓得“慕琉璃”哇哇大哭,之后更是留下了阴影,见着苍敖便哭,以至于后来苍穹去朝天阁的时候都不敢再带着苍敖了,于是两个小朋友的缘分也就那样断了。 慕楼主看着此刻明显有些激动,少了几分稳重的盟主大人,想起武林中人对这位武林盟主的评价,不定时犯病的武痴! 看来盟主大人这是刚好犯病了。 慕楼主并不想和他切磋,国师大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早点回去,要不然他就要冲过来救人了。 “盟主若是想要切磋可以找苍老。”苍穹的武功自然在苍敖之上,具有挑战性。 苍敖皱眉道,“都切磋了这么多年了,没意思,慕楼主就当卖我爹一个面子,和我切磋一下吧!”话落已经摆开架势。 慕楼主有些头疼,这位盟主不会是鬼附身吧?这副非要打架的样子和平时那正直沉稳的模样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恰逢这时候院中两个丫鬟走过,苍敖瞬间立正站好,恢复平时稳重的模样,若是有其他人看见他变脸的速度,必定目瞪口呆,无奈唯一看见的慕楼主是个相当淡定的人,只是心中嘀咕道,原来这位武林盟主就是一双面人。 摇了摇头,慕楼主便要越过苍敖,往院门口走去,但是谁知这时苍敖却突然出手,逼得慕楼主不得不和他打。 而另一边,国师大人看看日头,见慕楼主还不回来, 只好亲自去请人了。 实在是苍穹来得不是时候,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今日本是打算出去游湖的,结果还未出门,慕楼主就被召走了。 以往两人的关系需要有所保留,平时的举动都得收敛一些,好多事都不能做,国师大人心里也是有些无奈的,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两人恩*无比了,也不需要再去躲避什么,国师大人自然可以带着慕楼主出去逍遥了。 只是这第一次就被人给破坏了。 国师大人一出院门,便遇见一男一女相携走来,本没去注意是什么人,但是却被拦住了去路。 “弈……”柔柔的声音难掩喜悦。 国师大人抬眼看去,才发现那女子居然是桑柔。 与在国师府比起来,现在桑柔的穿着朴素了许多,脸色也略带憔悴,看上去倒是更加楚楚可怜了,尤其是此时眼中含泪的模样,更是惹人心动。 可惜国师大人无动于衷,只是冷淡地开口道,“桑柔姑娘还是称呼本座国师大人比较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要知道,现在那个称呼可是慕楼主的专利,国师大人一直后悔当初怎么那么大方地让人乱叫,实在是失策。 想到慕楼主每次目光迷离地抱着他,柔媚地叫着他名字的样子,国师大人眼底一柔,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又看了看日头,今天的阳光其实有点晒人,游湖也不是特别适合,在房里呆着应该也是不错的。 桑柔痴痴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略带急切地哽咽道,“弈,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自己不该太贪心,不该嫉妒慕楼主,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她虽然离开了他,却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他。 日日思念,这一刻才终于又见到他,他依旧那般引人注目,一举一动从容优雅,慵懒惑人。 当初她说要跟着他的时候,他只是轻笑着默允,她说要离开时,他同样也只是轻笑着随她,她是真的看不透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知道这辈子她是彻底沦陷在他的世界里了,逃不开,忘不掉,现在她已经不去奢望他会*她,只求能够留在他身边就好,她*得如此卑微,只需要他一丝垂怜就好。 可惜,她还不明白,她*上的是一个无情的人,虽然现在他有情了,但是为了那个让他变得有情的人,他只会对其他人更加无情。 国师大人收回视线, 看了桑柔一眼,不悦道,“不要让本座说第二次。” 桑柔脸色微白,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旁边眉目英俊,透着几分英气的男子看着国师大人的眼神早已带上了敌意,此时见桑柔哭了,不由有些着急,满脸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当下不由恶狠狠地瞪了国师大人一眼,无奈完全被国师大人给忽略了。 男子不由更加气恼,怒道,“闻人弈,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不觉得可耻吗?” 恰巧碧霄路过,看见了这一幕,听到男子这句话,当下便语重心长地说道,“陆衍,身为无双剑派大弟子,可不能为色所迷,是非不分啊!” 扫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桑柔,碧霄继续说道,“国师大人一没骂她,二没打她,怎么就欺负她了?身为女子就该懂得矜持,国师大人乃是我家楼主的夫君,她这样死缠烂打,非要破坏我家楼主和国师大人的感情才应该觉得可耻!” 闻言,国师大人眯了眯眼,陆衍?当下国师大人便对这人不待见了,冷笑道,“陆少侠还真是风流无双。” 想到陆衍曾色迷迷地看着慕楼主叫仙女,国师大人心里自然不痛快。 桑柔抽泣了几声,突然停下来,看向国师大人说道,“弈,陆大哥只是带我来朝天阁而已,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显然,桑柔姑娘听出了国师大人语气中的酸味,不过她显然是以为国师大人那醋是为她喝的。 因此她心中的伤心一扫而光,带上淡淡的喜悦,之前国师大人的冷淡也都被她认为是因为吃醋,所以才会如此。 听了她的话,陆衍眼中带着明显的失落,而国师大人也并没有高兴,只是缓声道,“桑柔,你是不是觉得本座不会杀你。”语气依旧慵懒,但是却让人觉得危险。 居然敢如此无视他的话,胆子倒是不小! 桑柔身子一抖,脸色更加苍白,眼神略带茫然地看着国师大人,杀她?为什么? 这时一个白色身影朝着这边走来,国师大人抬眼看去,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似水,看得碧霄咂舌,然后幸灾乐祸地看向桑柔,这女人敢和楼主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着伤心欲绝吧! 不能怪碧霄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是他对只会哭的女人完全没有好感,尤其还是一个想和他家楼主抢夫君的女人。 桑柔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回过神来 便见国师大人温柔似水的眼神,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那个女人……就是慕琉璃吗?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慕琉璃居然这么美,难怪他会喜欢上她。 嘴唇被咬破,口中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桑柔却无知无觉,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疼,她看得出来,闻人弈对慕琉璃的感情比起当初不知道深了多少,她当初离开是不是错了? 陆衍看着桑柔,眼中全是担忧和心疼,也没太去注意慕楼主,虽然他来此就是求见慕楼主的。 无双剑派这次就派了他一个人来,显然是不打算争夺破天刀刀谱的,要说无双剑派也是相当聪明的,他们是依附着落仙楼生存的,自然不能去抢刀谱,先不说能不能抢到,只要他们有那个意图,便是和慕楼主作对,他们可不想得罪这样的大靠山。 所以只派了陆衍一个人来看看情况,只是陆衍不幸地差点被冥月给弄死了,虽然最后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小命,但是等他能够自由行动来到朝天阁,也现在这个时候了,大风大浪都已经过去了。 碧霄默默地站在一边,显然打算继续看戏,没有离开的意思。 慕楼主直直地走过来,完全无视其他人,直接扑进国师大人怀里,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 见她似乎情绪有些低落,国师大人不由低声问道,“怎么了?” 慕楼主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道,“头疼。” 闻言,国师大人瞬间紧张起来,将胸前的脑袋挖出来,看着她的脸色皱眉道,“生病了?”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慕楼主虽然体温不正常,但是却一直没有生过病,现在突然头疼,他很难不胡思乱想。 国师大人拉着她的手腕便要给她把脉,慕楼主也没有阻止,只是叹息道,“我被苍敖盯上了。” 国师大人不由松了口气,原来是麻烦来了头疼,不过他还是替她把完脉,确定她真的没事,才算彻底放心,见她颇为苦恼的样子,不由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转而想到她的话,眼中笑意消失,不悦道,“苍敖也看上你了?” 慕楼主哭笑不得地踹了他一脚,“想什么呢?真以为本楼主人见人*了?苍敖盯上我是想找我比武。” 刚才和苍敖交了一次手,顾及到他是武林盟主,她不想惹麻烦,所以没有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也给打吐血了。 可是谁知道,这反而让苍敖盯上她了,指天发 誓地说一定要打败她,还说明日再找她切磋,那分明是连内伤都不顾了,早知道苍敖越挫越勇,她一定不会因为对他突然偷袭的行为有些不悦,就动手教训他。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慕楼主靠在国师大人怀里,思考着到底是杀了武林盟主更麻烦,还是被苍敖一直缠着更麻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都麻烦! ------题外话------ 唉……我总算是拖着半条命回来了~ ☆、073 强卖 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慕楼主脸上带上一丝笑意,伸手环上国师大人的脖子,仰头看他,柔柔地唤道,“弈……” “嗯?”国师大人搂着她的腰,垂眸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了然,慕楼主突然这般温柔,绝对是有所图,不过即便如此,慕楼主的行为还是取悦了国师大人。 桑柔紧盯着那两个相拥的身影,泪眼朦胧,他不准她那样叫他,却因为另一个女人那样亲昵的称呼而喜悦,这让她情何以堪? 碧霄摇了摇头,楼主是真的变了,以前就算是再大的麻烦,她即便不喜,也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而且现在这模样,是在撒娇吗? 可惜不管他们如何想,当事人对他们的视线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慕楼主仰头在国师大人唇上轻啄了一下,勾唇道,“让冥衣专门帮我赶人怎么样?” 国师大人舔了舔唇,随意的动作,却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只见那双桃花眼中波光流转,慵懒笑道,“这是美人计?” 慕楼主都不由看着那双薄唇微微失神,不过慕楼主的定力一向很好,很快回过神来,挑眉看向他,“如何?” 其实慕楼主有吩咐,冥衣肯定是惟命是从的,但是考虑到冥衣还有另一个身份,慕楼主觉得还是先和国师大人打个招呼比较好。 冥衣身为地狱崖左使,常常以暗卫的身份跟在国师大人身边,却一直尽量避免在人前露面。 虽然为了帮国师大人对付情敌,冥衣不是没有露过面,但是现在慕楼主要让他出面和苍敖交手,势必会多一分暴露身份的危险,总要让国师大人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应对不及。 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件事可能给国师大人带来麻烦,慕楼主得先征得国师大人的同意,免得以后他为此找她的麻烦。 国师大人凑到她耳边,咬了咬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充满了诱惑,“为夫甘愿中计,不过夫人点了火,可要负责到底。”说着,搁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由收紧,两具身体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脸红心跳,十分暧昧。 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慕楼主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只是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叹息道,“国师大人,你就这点定力,本楼主很是担心。”她不过就是吻了一下而已,居然就这么大反应。 不过说是担心,慕楼主却完全没有不放心的样子,国师大人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要 真是没点定力,早就被人拉下马了,岂能稳稳掌控朝堂这么多年? 国师大人轻笑道,“对夫人,不需要定力。”说着,直接无视不相干的人,抱着自家夫人回房。 慕楼主也由着他,只是视线扫过陆衍,又落到桑柔身上,眼神微微一闪,情绪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两人走进院子还听见外面的吵闹声。 桑柔不甘心,想要进去,碧霄拦着不准,陆衍一面劝说桑柔,一面对碧霄恶言相向。 陆衍身为无双剑派大弟子,自然知道慕楼主不能得罪,但是看着碧霄对桑柔露出不屑,偶尔还说几句难听的话,本就心中难过的他自然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早已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三人争吵不休,最后还是碧落跳出来,一人一脚,将两人踹倒在地,冷冷地说了一句,“打扰楼主清静,找死!” 碧落那一脚不轻,陆衍都被踹得吐血,桑柔更是直接晕了过去,这下子自然闹不下去了。 “小柔……”陆衍满面焦急,拍了拍桑柔苍白的脸颊,见她毫无反应,连忙抱着她去找大夫,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碧霄和碧落一眼。 碧落脸色更冷了一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哼道,“白眼狼!” 碧落之所以下手这么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露面,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楼主难得好心救了陆衍,他居然带着一个女人来和楼主抢男人,实在是不可饶恕。 外面的闹剧,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不怎么关心,一进房,国师大人便将慕楼主压倒在床上,不过却难得地规矩。 慕楼主望着帐顶好一会儿,确定国师大人真的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不由伸手推了推埋在她颈窝里的脑袋,问道,“怎么了?” 国师大人伸手揭下脸上的面具,随意扔到一边,抱着她叹息道,“璃儿,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吃醋?” 虽然他对桑柔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桑柔明显是来缠他来的,慕楼主的表现是不是太平淡了一点?让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重要,实在是让人郁卒。 慕楼主伸手捏着他那张妖孽脸使劲蹂躏了几下,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要吃醋?”这世上敢这样蹂躏国师大人那张脸的人恐怕也只有慕楼主了。 国师大人抓过脸上那只白嫩嫩的手,张口便咬上去,慕楼主挑了挑眉,也不缩手,由着他咬。 国师大人最终只是轻 轻咬了一口,在她身边躺下,无奈地叹息道,“你还真信得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指慕楼主信得过他,知道他不会用力咬,所以不缩手,还是指慕楼主信得过他不会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所以不吃醋。 慕楼主翻身趴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嘴角上扬,捏着他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国师大人,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国师大人略一思索,脱口说道,“为情所困。” “错。”慕楼主一把丢开他的下巴,冷哼道,“这叫自作自受!”谁让他招惹那么多桃花,现在郁闷也是活该! 桑柔实实在在被国师大人养了三年,现在还找上门来了,慕楼主怎么可能不在意。 就因为在意,所以才要让国师大人不舒坦,她如果吃醋国师大人只会得意,这是经验之谈,所以她偏偏就不去在意。 闻言,国师大人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伸手抚着她的发丝说道,“我知道了。” 对于桑柔这件事,在遇到慕楼主之前,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和桑柔的关系不算近,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这便行了,但是现在有了慕楼主,他最先考虑的便该是慕楼主的感受,会让她不开心的事自然要杜绝。 这一点,他早就反省过了,也已经决定要离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远一点。 慕楼主瞥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其实国师大人她是信得过的,也相信他自有分寸,不过吃醋这件事有些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 而她不开心自然要让他知道,而且还要让她知道她不开心到何种程度,没道理让她不开心憋在心里自己生闷气,不划算。 看着慕楼主懒懒地趴回他怀里,国师大人不由满心柔软,他岂会不知,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完全敞开心扉时,代表着全然的信任。 这样的她,他又岂能辜负? 夜幕降临,明月初升,墙上一个影子一晃而过,无人察觉。 “谁?” 房内,床上原本熟睡的人瞬间坐起身,看向房中多出来的人。 一阵劲风扫过,桌上的灯被点燃,苍敖眯眼看着闯入的人,皱眉道,“地狱崖右使。”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无害,苍敖却一点都不敢小觑,地狱崖的人突然离开,之后一直未曾现身,现在却在朝天阁将要进行分配的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他不禁怀疑,地狱崖的目标莫非从一 开始就不是破天刀刀谱,而是整个朝天阁? 冥月脸上带笑,随意地在凳子上坐下,摆手道,“苍盟主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本使不是来杀人放火的,只是想和苍盟主做笔生意。” 苍敖心中越发谨慎,面上却不动声色,“右使想和本盟主做什么生意?”不能怪苍敖如此小心多疑,实在是地狱崖的人太过狡猾,让人恨得牙痒痒。 冥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往桌上一扔,笑着说道,“破天刀刀谱一本,十万两黄金。” 苍敖双眼一眯,伸手便要去拿刀谱,冥月却一巴掌拍在刀谱上,压着那本刀谱笑道,“苍盟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苍敖看着她,冷哼道,“如果大家知道刀谱在地狱崖手中,地狱崖也不会好过吧?”难怪地狱崖崖主走得那般干脆,原来是刀谱已经得手了。 冥月眉眼弯弯地说道,“这个苍盟主就不必担心了,我家崖主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如果真有人想要,只要他看得顺眼,也就送人了,不过苍盟主如果想要,就必须得要十万两黄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过相对的,地狱崖会替苍盟主保守秘密的,所以要如何处理这本刀谱,苍盟主也有时间慢慢考虑。” 苍敖脸色不由一沉,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地狱崖如果把破天刀刀谱拿出来,不管落在谁的手中,都会再次引起争夺,这件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他可不想再看见江湖因为这本刀谱混乱起来。 将刀谱送人这种事,地狱崖崖主可不是做不出来的,地狱崖崖主行事一向疯狂,况且地狱崖崖主武功高深莫测,这本被众人觊觎的刀谱,在他眼里恐怕没有什么分量。 所以这刀谱,他必须买下。 ☆、074 陆衍发疯 “轰隆隆……” 天说变就变,乌云翻滚而过,月光被完全遮掩,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雷声乍起,震耳欲聋,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向地面,风吹着树木哗哗作响。 屋内,两个身影紧密相拥,空气中火热的温度才稍微退去,立马又有再度上升的趋势,丝毫不受天气影响。 慕楼主微微喘息着,一双清透的眼眸犹带水雾,眉间带着一丝妩媚,真真是媚眼如丝。 “弈……”柔若无骨的双手抵上国师大人汗湿的胸膛,慕楼主皱眉道,“适可而止。”语气中倒是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淡淡的提醒。 可想而知,这样的话对国师大人来说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只见国师大人吻了吻她的唇,低声笑道,“夫人,为夫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 慕楼主白了他一眼,“谁担心你了?”说着便要推开他,无奈国师大人抱得太紧,根本不让她得逞,反倒将她放在他胸膛上的手移向腰后,成了环抱的姿势,这才挑眉道,“嗯?莫非是夫人受不了了?” 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明明看上去还很精神,只是多了一分慵懒,不过慕楼主每次欢*之后都是这般诱人犯罪的模样,显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慕楼主额角跳了跳,这话是想证明他强呢?还是想证明她弱呢?不管是哪个,都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慕楼主正要说什么,结果话还未出口,便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身子也颤了一下。 然后只见慕楼主雾蒙蒙的双眼一瞪,一脚踹向身上的人,怒道,“闻人弈,你摸哪里呢?” 国师大人连忙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脚腕,另一只手却紧紧搂着她的腰不肯放手,因为慕楼主这一脚的力度太甚,直接让两人滚了半圈,位置对调。 国师大人被慕楼主压在身下,却也不显弱势,看着慕楼主娇媚的模样,勾唇笑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而已。” 慕楼主无视他勾人的模样,伸手便掐上他的脖子,哼!受伤?她又不是第一次,有那么容易受伤吗?再说她像是受伤的样子吗?分明就是找借口占她便宜。 脖子被人掐着,国师大人却依旧笑得妖孽无双,一双桃花眼更是波光潋滟,勾人无比,伸手扣住慕楼主的后脑,微微往下一压,两人的唇瓣相贴,从轻轻摩挲,到唇舌交缠,缠绵的热吻之后,国师大人在她耳后轻吻着,充满 诱惑的声音低语道,“璃儿,你想想,你哪里我没摸过,没看过的,何必这么激动?” 可惜,慕楼主没那么容易被迷惑,瞪了他一眼,然后毫不温柔地开始对着某只妖孽上下其手。 国师大人对着慕楼主一向是没什么定力的,不过被摸了几下,便忍不住了,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调整回来,可惜慕楼主这次是毫不相让,一个用力,两人的位置再次对调。 国师大人也不和她争,现在这个姿势也不错,可是正当国师大人那双贼手扶上慕楼主的纤腰,想要实施不轨企图的时候,慕楼主突然冷哼一声,轻轻一扭腰,直接将那双贼手给震开了。 国师大人甩甩发麻的双手,脸色有些凝重,内力都用上了,看来慕楼主是真打算不给他吃了。 若是平时,慕楼主要真不愿意,他忍忍也就是了,也不会勉强她。 可是现在,慕楼主不让他碰的同时,偏偏用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撩拨他,视线也毫不收敛地勾挑着他的心,让他蠢蠢欲动,忍无可忍。 慕楼主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国师大人,你想想,你哪里我没摸过,没看过的,何必这么激动?” 国师大人深吸一口气,双眼一眯道,“夫人这是要造反?” 慕楼主冷哼一声,低头便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国师大人倒抽一口冷气,对上慕楼主挑衅的视线,不由笑得有些危险,一把抓住慕楼主依旧在作恶的双手,哼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国师大人现在看上去确实很危险,可惜慕楼主无动于衷,冷笑道,“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对视良久,然后齐齐出手,你一下我一下,看似打得热闹,实际上却怎么看都像是绣花枕头,那一招一式看似凌厉,可惜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的人就知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打着打着,最后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抱在一起滚来滚去了,成了真真正正的滚床单。 也不知道玩闹了多久,等再次被人压在身下时,慕楼主也懒得动了,瞥了眼身上的人,张口吐出两个字,“无聊!” 国师大人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瞪着身下看上去很无辜的小女子,咬牙道,“慕琉璃,我今天非得收拾你不可!” 要不是她玩得起劲,他用得着舍命陪女子吗?他被她撩拨得欲火狂烧,忍了这么久,都快憋死了,她居然满脸嫌弃地给他这两个字? 慕楼主看 着恶狠狠地说着要收拾她,却迟迟不见动作的人,突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吻了吻,笑道,“这么老实,这可不像你。” 国师大人看了她一会儿,也突然笑了起来,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慢条斯理道,“若是不偶尔让你出出气,到时候你真造反了,我找谁哭去?”慕楼主若真是铁了心要做某件事,恐怕没人能阻止得了。 慕楼主轻哼道,“你不说出来,我会更心疼你。” 国师大人依旧满脸笑意,手指抚过她的眉眼,语气中满是笃定,“我说出来,你依旧会心疼我。” 慕楼主虽然见不得国师大人得意,但是却不能否认他的话,要怪也只能怪她太理智,看问题太深入,对国师大人也太过了解,所以即便看似国师大人在算计她,她也没办法真的生气。 说到底,国师大人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宠着她,想让她开心,而他所谓的算计,从来都无伤大雅,即便有时候让她哭笑不得,却绝对不会触碰到她的底线,这也是两人在一起如此合拍的原因之一。 慕楼主撇了撇嘴,“狡诈!” 国师大人勾唇道,“多谢夫人夸奖。” 慕楼主轻哼一声,突然抱着他吻了上去,国师大人眼神一闪,笑意更浓了,就说慕楼主肯定会心疼他的,怎么会真的忍心只点火不灭火呢? 可惜,就在两人火热纠缠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闻人弈,你给我滚出来!” “轰隆隆……”一阵雷声立马盖过那充满怒气的吼叫声,只是雷声一停,咒骂声和打斗声再次夹杂着雨点落下的声音传进房中,让人无法忽略。 国师大人脸色阴沉地瞪了眼房门,收回视线看向慕楼主时,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伸手抚了抚她的背,看着她布满红晕的脸颊,皱眉道,“难受吗?” 慕楼主稳了稳气息,看着他挑眉问道,“如果我说难受又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国师大人毫不犹豫地开口道,“冥衣,杀无赦!”然后又低声道,“我们继续。” 自觉离着房间一段距离的冥衣,耳朵动了动,唰地睁开眼,却在下一秒听到慕楼主开口道,“等一下,出去看看。” 冥衣的动作瞬间顿住,闭上眼,继续养神,显然,现在慕楼主的命令比国师大人的命令更有用,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国师大人多半也是要听慕楼主的。 果不其然,国师大人没有再坚 持,只是满脸不开心地看着慕楼主,“夫人,何必管那些不相干的人?” 慕楼主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很难受?” 国师大人点了点头,慕楼主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很是淡然地说道,“忍忍就过去了。” 国师大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半晌才掐着她的腰叹息道,“夫人真是没良心。” 话落将人抱起来,服侍夫人着衣,换得慕楼主一个轻吻,心里这才稍稍平衡了一点。 两人走出房门,因为雨太大,只能看见院子里朦朦胧胧的两个身影在交手,国师大人将慕楼主完全抱进怀里,遮挡住那呼啸的大风,又后退了两步,谨防被雨打湿。 慕楼主见他如此小心,心中不由叹息,她虽然体温低,但是功力深厚,岂会怕那点风雨?不过她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只是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旁边碧霄和碧落早已站在那里,碧霄开口道,“是陆衍,一来就喊打喊杀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与之交手的自然是国师大人的暗卫。 因为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的关系已经曝光,未防有人找上慕楼主,这院中的暗卫至少多了一半,而对付陆衍,一个就绰绰有余了。 碧落看着院中交手的两人,皱了皱眉,总不至于是她那一脚太重,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被她踢死了吧?看陆衍对那女人痴迷的样子,如果真是如此,陆衍倒是很可能这样发疯,不过陆衍喊打喊杀的对象貌似不是她,而是国师大人。 ☆、075 慕楼主VS桑柔 陆衍身为无双剑派大弟子,天赋是不错,但是要和国师大人的暗卫比起来,还是差了很远,两人打斗这么久还未分出胜负,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上面的命令,暗卫没有下杀手。 此时,见国师大人露面了,暗卫直接一闪身便退出了这场打斗,消失无踪。 陆衍恨恨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中依旧余怒未消,看见这边的几个人影,直直地便冲了过来。 “闻人弈,跟我去见小柔!” 闻言,碧霄和碧落脸色都沉了下来,那个女人还真是不死心。 国师大人无动于衷,只是看着慕楼主柔声道,“外面太冷,还是进屋去吧!” 陆衍握紧了拳,怒瞪着国师大人,四月的天气能冷到哪里去?看着两人那副恩*的模样,再想到桑柔那绝望的样子,陆衍忍无可忍,怒吼道,“闻人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小柔都为了你自尽了,她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就不能稍稍关心她一下吗?” 闻言,慕楼主微微皱眉,而国师大人依旧是那副慵懒温和的模样,却完全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是听了陆衍这话,国师大人总算是开口说了句话,却气得陆衍差点直接动手,“不相干的人死了就死了,和本座有何关系?” 那无所谓的语气,丝毫不在意的态度,让陆衍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替桑柔不值,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 慕楼主看了眼陆衍,不咸不淡地提醒道,“你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说不定桑柔现在已经断气了。”如果她真想死的话。 陆衍心里一惊,想到桑柔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担心不已,但是却依旧坚持要把闻人弈带去见桑柔,闻人弈是桑柔心里的结,若是不解开,桑柔就算现在没事,也会再死一次的。 可是,闻人弈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他稍稍顾念一下旧情。 好在慕楼主突然开口道,“去看看。” 国师大人看了看外面过大的雨,皱眉道,“雨太大,会淋湿。” 慕楼主直直地看着他不说话,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去,国师大人也只好妥协,让人准备轿子。 慕楼主看着那顶小轿,有些无奈,会不会太夸张了,她看上去真的有那么脆弱吗? 看出慕楼主的心思,国师大人笑道,“既然可以不淋雨,为什么还非要去 淋雨?” 慕楼主看了眼气得快要忍不住的陆衍,又瞥了眼优哉游哉的国师大人,他确定他不是想气得人吐血吗?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还这样慢慢悠悠的。 慕楼主摇了摇头,拉着国师大人进了小轿,绝不承认自己心情很好,她绝对不会和国师大人一样恶劣的。 国师大人将她抱在怀里,嘴角带笑,眼底却多了一抹冷意,心中对桑柔平添一丝厌恶,要死又不断气,要是害得他家夫人生病,他会让她后悔没有死干净! 对于桑柔,国师大人的态度一直还算温和,只因桑柔是一个无害的人,可有可无,但是一旦威胁到慕楼主,那就不可饶恕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桑柔此时正躺在床上,脸色看上去很是憔悴,惨白惨白的,听到开门声,不由转头看向门口,当看见国师大人的身影时,眼中立马水汽聚集,泪珠不断沿着眼角滑落,无声的哭泣,惹人怜惜。 陆衍连忙走到床边,出声安慰道,“小柔,你别哭……” 碧落那一脚不轻,桑柔好不容易才醒来,却又想不开自尽,现在又这般伤心,他真担心她身体受不了。 慕楼主视线一扫,只见房梁上白绫随风摇晃,再看桑柔脖子上那一道勒痕,不用说也知道桑柔是用何种方式自尽。 不管桑柔如何悲戚,如何痛不欲生,国师大人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回身将门关好,拉着慕楼主在凳子上坐下,伸手碰了碰她的手,那冰凉的温度让他忍不住皱眉,干脆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环抱在怀里,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那茶水早已经凉透了,但是递到慕楼主手中时,却变成了热的,用来暖手正好。 确定慕楼主不会受凉,国师大人这才看向床上的桑柔,开了口,语气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无情到伤人,“桑柔,什么时候也学会耍心机了?” 他的话音刚落,桑柔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看不见丝毫血色了,苍白的唇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垂下眼帘,默默垂泪。 倒是陆衍忍无可忍,怒吼道,“闻人弈,你那还是人话吗?” 慕楼主眉头一皱,轻轻瞥了一眼暴怒中的陆衍,云淡风轻地开口道,“陆少侠既然这般怜惜桑柔姑娘,又何必非要把她推进别的男人怀中?你觉得桑柔姑娘这般柔弱,在本楼主眼皮子底下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干脆?” 陆衍看了眼柔弱无助的桑 柔,再看一眼表情淡淡的慕楼主,心底一阵发寒,桑柔若真是跟着闻人弈,先不说闻人弈的态度,就只是一个慕琉璃,她便吃不消,身为落仙楼楼主,慕琉璃绝对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无害。 可是桑柔就是对闻人弈死心塌地,他又有什么办法? 国师大人微微勾唇,心情不错地在慕楼主脸上啃了一口,慕楼主不由侧头白了他一眼,她可是在帮他解决烂桃花,不好好反省就算了,居然还不忘占她便宜。 这一幕刺激得陆衍心下大怒,说话也失了分寸,“慕琉璃,你身为落仙楼楼主,就算没有男人也不会死,就算我求你,你当发发慈悲,不要和小柔抢国师大人了!” 这话一出,慕楼主脸色微沉,国师大人更甚,若不是慕楼主及时制止,恐怕国师大人已经暴露了自己会武的事实,只能杀了陆衍和桑柔灭口了。 暗处,化身暗卫的冥月也差点发飙,早知道陆衍这么可恶,她当初就该下手更狠一点,让他直接一命呜呼。 当初她从地狱崖出发去国师府和国师大人会合,结果在京城外遇见了陆衍,陆衍自不量力地想要杀了她这个邪魔外道,为武林除害,可惜,他根本就不是冥月的对手,最后被冥月虐得只剩下一口气,当然冥月留他一口气绝对不是好心,而是想让他在死之前好好反省反省,却不想恰好被慕楼主给救了。 只能说他命不该绝,但是若是他再不知悔改,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恐怕很快就会被他给玩完了。 慕楼主看了眼陆衍,轻笑道,“这么说桑柔姑娘是没有国师大人就会死了是吗?” 桑柔瞥了眼看不出喜怒的国师大人,心中满是哀戚,咬了咬唇,低声道,“如此行尸走肉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思念有多苦,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慕楼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淡淡地说道,“那你就去死吧。”话落,轻飘飘地挥出一掌。 “轰隆……”一声,木床四分五裂。 “啊……”桑柔不由惊叫出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除了身上有些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惊慌未定地抬眸看向国师大人,眼中犹带着惊惧,眼泪不断往下掉,“弈……” 所谓弱女子不过如此吧,水做的人儿,柔弱可怜,可惜,唯一怜她也只有陆衍。 国师大人的威严不是谁都可以触犯的,那个亲昵的称呼他已经划为禁忌,唯有慕楼主可以随意触碰 ,但是桑柔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他的警告,这点让他很是不悦,对于无用的棋子,是没有必要容忍的,尤其还是妄图破坏他和慕楼主感情的人。 既然桑柔送上门来,想让他毁掉,他也不介意如她的愿。 只是慕楼主却再次阻止了他,低声道,“别捣乱。” 国师大人不由皱了皱眉,如果慕楼主想亲自动手,他也没有异议,但是看样子,慕楼主根本就没打算下重手。 虽然不明白慕楼主有什么打算,但是国师大人还是随她去了。 陆衍怔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慕楼主说出手就出手,等回过神来,连忙将桑柔从那一堆碎木中扶了出来,脸色异常难看地看向慕楼主,咬牙道,“慕琉璃,你怎么这么恶毒?对一个弱女子也能下得了手!” 冥月气得跳脚,若不是考虑到主上现在的身份问题,她早就跳出来教训这个不可理喻的陆衍了,还有那哭哭啼啼的女人也讨厌死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结果主母只是吓吓她,就怕得要命,还敢博取主上的同情,简直可恶! 也不看看主上是多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上她?冥月在暗处瞪一眼桑柔,再看一眼慕楼主,再瞪一眼桑柔,再看一眼慕楼主,最后得出结论,还是主母好,这世上除了主母就没人配得上主上了,所以,想要勾引主上,先过她冥月这一关吧! 冥衣睁眼看了看咬牙切齿的冥月,摇了摇头,继续闭目养神中。 相对于冥月的激动,不动声色的国师大人就显得高深莫测了,而云淡风轻的慕楼主也让人看不透。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滞,过了一会儿,慕楼主终于有了动作,只见她将茶杯放到了旁边的圆木桌上,动作依旧从容,随意中带着一丝优雅,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一眼。 然后又见她将左手塞进国师大人手心里,右手随意地动了动,突然轻轻一挥手。 “啪……” 清脆的声音很是响亮,外面的雨声已经渐停,这一声响十分清晰地传入几人耳中。 陆衍先是没有反应过来,听到桑柔的抽泣声,这才收回看向慕楼主的愤怒视线,转头看向桑柔,只见桑柔捂着脸,双眼早已哭得红肿,此时却依旧不断掉泪,陆衍连忙拉开她的手,只见那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 看着陆衍心疼无比的神色,慕楼主心中嗤笑一声,对于不讲道理的人说理是没用的,就要以暴制暴,而且要 逮着他最痛的地方使命掐。 她是小女子不是君子,谁说不能对弱女子动手了? 看着慕楼主打了人还一副淡然的模样,国师大人不由勾了勾唇,唯恐天下不乱地握着她的小手吹了吹,心疼无比地说道,“夫人何必亲自动手,要打人为夫代劳就好,要是不小心伤了夫人的手可如何是好?”不让他动手,他说两句话总可以吧! 这话一出,连慕楼主都不由抽了抽嘴角,看了眼隔着三米远的桑柔,她的手什么都没有碰到,要怎么伤? 桑柔身子一颤,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国师大人,似乎不相信这样残忍的话是出自他的口中。 这次陆衍是真的怒了,也顾不得是不是慕楼主的对手,暗处还有没有暗卫,直接红着眼朝着慕楼主扑了过来。 可惜,他那点功夫慕楼主还不放在眼里,直接点了他的穴,然后又是“啪啪”两声,打的还是桑柔。 “慕、琉、璃!” 陆衍咬牙吐出这三个字,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扑上去咬慕楼主两口。 只是他话音刚落,又是“啪啪”两声,听得他心里直颤。 这次陆衍不敢再说什么,但是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慕楼主。 慕楼主靠在国师大人怀里,一副慵懒的姿态,嘴角含笑,却让人觉得很是冷漠,只见她在陆衍忿恨的视线下,再次挥手。 桑柔哪能受得住这么多打,早已软倒在地,脸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样,嘴角也流着血,看上去很是凄惨。 脸上已经痛得麻木,而让她最痛的是,由始至终,国师大人就那样看着,没有说过一句阻止的话。 以往那些温柔,好似只是她的一场梦,一醒便碎的美梦。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如果她当初没有奢望太多,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好好的? 桑柔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那个唇角带笑的男子,可他却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女子,那份亲昵,那份宠溺,是她一直期盼,却想尽办法也得不到的。 可悲的是,他对她这般无情,她却依旧无法放弃,情之一字,最是磨人,*而不得,向来最苦。 陆衍痛苦地闭上眼,不敢再和慕楼主作对,哀声乞求道,“别打了……” 慕楼主这才收手,拉着国师大人准备离去。 国师大人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等一下。” 然后 只见他走到桑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一闪,弹了颗药丸进她嘴里,因为用力过猛,桑柔被呛得直咳嗽。 只是这毫不温柔的对待,却让桑柔看见了希望,他终究是放不下她的不是吗?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会在她生病受伤的时候,让她服药,这份温柔是她一直眷恋的,无法割舍。 看到桑柔眼中的希望,慕楼主摇了摇头,突然不那么在意桑柔这个情敌了,这样都能让她看见希望,可见国师大人以往对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人是会被宠坏的,如果一个人真的对自己很好,久而久之,便会无法忍受那个人对自己有一点点不好。 桑柔会如此卑微,想来不过是因为国师大人从来没有给过她高贵的机会。 慕楼主想的没错,虽然当初桑柔在国师府被定义为未来的女主人,没人敢轻视她,但是在国师大人面前,她却始终是低着一头的。 那些所谓的温柔也有被她放大的嫌疑,国师大人一直就带着慵懒温和的面具,那份温和并不是温柔,更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温柔。 只是人一旦想偏,所看到的事情便会完全变了一个样,无法理智地看到本质。 国师大人会关心桑柔的身体不错,毕竟好好的棋子若是一命呜呼了,也就彻底废了。 国师大人说过喜欢桑柔也是事实,不过,你若是问国师大人喜不喜欢院子里那朵花,他也会说喜欢,甚至他不会在前面加上一个条件。 但是对桑柔,他却总会在喜欢之前加上桑柔很乖,桑柔那么听话等等,其实这也暗示了,他的那一丝喜欢是建立在她听话乖巧的基础上的,她不需要有任何想法,不能有过分的要求,只要听话就好。 稍有理智的人,都能知道那不是*情,没有人会让心*的另一半变成听话的木偶。 可惜当局者迷,加上国师大人的各种行为通常都隐藏在迷雾中,一不注意便会被迷惑,显然桑柔不是个足够理智的人。 她一直觉得国师大人对她若即若离,因此心中不安,而事实上,国师大人的冷漠,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并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从来就未曾进入过他的世界。 或许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吧,对于桑柔来说,国师大人应该是挺坏的,虽然没有虐待她,对她也还不错,却也是因为一直想着利用她,甚至养着她那么久也是采用的养宠物的方式,但是偏偏桑柔就是*得无法自 拔。 不过不可否认,国师大人给了她良好的庇护,如果不是国师大人,她的生活不会那么安稳,以往没有意识到这些,离开国师府之后的这些日子,却让她十分清楚地了解到这一点。 也因此她对国师大人更多了一分眷恋,更加迫切地想要回到他身边。 ☆、076 觊觎者,砍之! 看着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相拥离开,陆衍咬得牙齿咯咯响,显然对两人的行为相当愤怒。 过了一会儿,穴道自动解开,陆衍连忙过去扶起受伤严重的桑柔,见她怔怔的模样,心中又是苦涩,又是心疼,不由劝道,“小柔,闻人弈那么绝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呢?何必这样折磨自己?”他看着也心疼。 桑柔终于收回一直看着门口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的错……”是她有了不该有的奢望,他才会不喜欢她了。 当初他会让她住进国师府,是因为她明白表示不求任何回报,可是,感情的事从来就不由自己控制。 她看不透国师大人在想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他不想过多地触碰感情,他对别的女人如何她不清楚,但是至少对她,他是不希望她有过分的要求的,只是即便明白这一点,心却不受控制,当初的信誓旦旦,她根本做不到。 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她的视线,他的每一次温柔相待,都会让她觉得他对她是不同的,久而久之,她渐渐地忽略那一丝理智,觉得他是喜欢她的,而且他也说过喜欢她的,虽然离她想要的有些距离,但是却让她看见了希望,无法死心,无法放手。 即便是在他这样冷漠地对她之后,她依旧忍不住想要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只要能够呆在他身边就好。 看着桑柔眼底的执着,陆衍满心复杂,为桑柔不值,也为她心疼,同时也因自己的一腔柔情注定得不到回应而酸涩。 不管这两人如何想,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回到住处,慕楼主便吩咐碧霄,通知无双剑派把银子送到落仙楼去,她的药可是很贵的,原本她顺手救个把人无所谓,但是现在她觉得白白救了陆衍那条命实在是亏,所以收点药钱不为过。 待房中只剩下两人时,国师大人开口问道,“你想和无双剑派撕破脸了?”落仙楼和无双剑派的那点交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想当然,国师大人自然也是清楚的。 以落仙楼和无双剑派的关系,陆衍冲撞慕楼主在先,慕楼主就算直接杀了他,无双剑派也不能说什么,但是慕楼主偏偏没有那么做。 国师大人绝对不会认为她是看在无双剑派的面子上放过陆衍,慕楼主没有那么大度,而且,慕楼主所作的一切显然有故意激怒陆衍的嫌疑,这样做只会将事情闹大,所以国师大人的猜测绝对是有根有据的。 慕楼主瞥 了他一眼,勾唇笑道,“国师大人,被人彻底看透很危险的,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国师大人抱着她啃了一口,薄唇上扬,慵懒道,“慕楼主身为落仙楼之主,嫡仙般的人,岂会做出谋杀亲夫这等恶事?” 慕楼主虽然在他面前完全没了形象,但是在外人眼中,还是人模仙样的,尤其是现在露出了那张给人纯净通透之感的脸,更是多了几分仙气。 闻言,慕楼主顿了一下,点头道,“这倒是。” 国师大人笑着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眼中若有所思,然后慢悠悠地说道,“秦越确实是只老狐狸,早点甩开他也好。”他可不想自家夫人吃亏,虽然想让慕楼主吃亏实在是件很有难度的事。 国师大人说这话倒是完全没有想过其实他自己才是修炼得最久的那只妖狐! 秦越便是无双剑派的掌门,如国师大人所说,是只老狐狸,比较难缠。 落仙楼和无双剑派交好也是没办法的事,落仙楼毕竟成立时间短,看似势大,其实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有拥护者,正好秦越是个聪明人,而且交友也比较广阔,虽然与之相交的那些人,多数还是由利益牵系着的,但是只要有利可图,那便是朋友。 落仙楼选择无双剑派,便是看重这两点,但是与聪明人合作有一点不好,就是在争取利益方面,不那么好糊弄。 秦越虽然聪明,但是没有摸透慕楼主的性子,要知道慕楼主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秦越确实聪明,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落仙楼虽然需要无双剑派,但是更多的是无双剑派仰仗着落仙楼,所以他很有分寸地不去与慕楼主为敌,就像这次的破天刀刀谱,他知道不能出面和慕楼主抢。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占了很多不该占的便宜,虽然慕楼主一点都没有表示出来,却一直给他记着。 秦越有野心,慕楼主一早就清楚,不过只要不危害到落仙楼,其实她并不怎么在意,但是最近的合作,秦越却越来越让慕楼主不满意了,虽然秦越做得很小心,但是慕楼主却能感觉得到,他在小心地试探她的底线,这是想要获取更多利益的先兆。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会再多容忍他一些时间,毕竟落仙楼虽已经渐渐完善,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得罪秦越,这很有可能让落仙楼变得孤立无援,甚至还要树敌,更有可能影响落仙楼对外的形象,让人感觉落仙楼忘恩负义,用完就丢,还欺凌弱小 ,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是现在不同了,知道地狱崖是国师大人的势力,慕楼主虽然没有想过要依靠着地狱崖而生,却也少了许多顾虑,自然便有了其他心思,与其一直让那只老狐狸压榨,她宁愿让地狱崖占那些便宜,反正是一家人,她也不心疼,合作起来也没有心理负担,就像才揣进荷包不久的那五万两黄金,来得多轻松啊! 而且老天爷似乎也觉得秦越做得太过了,所以将大好的机会送到了她面前来,如此,她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 陆衍…… 那颗药,倒也不是白浪费的。 虽说是合作关系,但是落仙楼的地位毕竟是处于无双剑派之上的,无双剑派大弟子对慕楼主如此无礼,就算是慕楼主撕破脸也在情理之中,对落仙楼的形象不会有太大影响,不过慕楼主一向是个温和的人,这种事显然不适合由她来做,还是由别人代劳的好。 看着慕楼主脸上淡然的笑和眼底隐藏至深的算计,国师大人再次啃上她的唇,低声笑道,“夫人,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坏吗?”可怜的陆衍,夹在中间,被两边利用……也只是怪他太笨了。 慕楼主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本楼主算不得好人,但是有国师大人在,本楼主一定不是最坏的人!” 国师大人不由笑道,“能够以己之恶衬托出慕楼主之善,那是本座的荣幸!” 慕楼主看着他,挑眉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你给桑柔下了什么药?” 她可不会像桑柔那般认为国师大人是在怜香惜玉,给她服的疗伤药。 国师大人脸上笑容不变,“放心,既然对你还有用,我自然不会把她弄死了。” 慕楼主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完,又看了他一会儿,慕楼主突然眼一眯,捏着他的下巴,沉声说道,“你是我的,觊觎者,砍之!” 国师大人立马眉开眼笑,妖孽无双,点头附和道,“好,杀他个片甲不留!” 闻言,慕楼主不由给了他一个白眼,还真以为自己魅力大到可以迷倒一军队了? 不管慕楼主怎么想,国师大人反正是很高兴,这句话实在是得他心,觊觎着,砍之!对待情敌就该这样,一时间,国师大人嘴角含笑,脑中却不断掠过一张张情敌的脸。 恰逢这时,苍敖不请自来,准备再和慕楼主大战一场,结果不等慕 楼主开口让冥衣赶人,国师大人直接下令道,“冥衣,砍了!” 苍盟主……似乎,好像,可能也被国师大人划入情敌的行列了,谁让他偏要缠着慕楼主比武呢? 最后苍盟主倒是没被砍成七段八段的,只是颇为狼狈地被冥衣拎着扔了出去,显然冥衣拎人都成习惯了,而这一习惯的养成,惊天小贼实在是功不可没。 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平静地过了三日,桑柔没有在两人面前出现,陆衍也没有与两人碰过面,想来也是,桑柔被慕楼主打成了猪头,现在肯定在养伤,陆衍自然会精心守护着,哪有空来找他们的麻烦? 三日时间,朝天阁的分配问题也已经确定了下来,苍敖虽然年轻,但是身为武林盟主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加上一个威望颇高的前任武林盟主,对于朝天阁的分配问题,大家没有太大异议。 其实苍敖也确实尽其所能地做到了公平这一点,不过这个公平自然不是将朝天阁给平分了,而是按照各个势力在江湖中的地位进行分配的。 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这是由来已久的规矩,也只有这样做才能算是公平,否则那些小势力就算分得多,恐怕也是吞不下的。 所以落仙楼分得的自然不少,苍敖直接将朝天阁所属的庄园铺子中地势最好的给了落仙楼,然后才是擎天殿和飘渺庄,地狱崖自然是被人给无视了,邪魔外道,又没有人在,自然不会有人去想着。 而且苍穹还让苍敖将朝天阁这座府邸也分给了落仙楼,算是留给慕楼主以作怀念吧! 可是偏偏被这般优待的慕楼主提出了异议。 ☆、077 恶劣夫妻俩 慕楼主提出意见是大家始料未及的,而她的要求更是让大家不理解。 只因慕楼主提出意见不是想要更多,而是决定什么都不要。 要知道朝天阁这样的大势力,要维持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是光靠武力就行的,钱财方面也自有其来源。 钱是个好东西,江湖儿女给人的感觉就是潇洒如风,但是实际上要潇洒,也需要有钱有势才行,否则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还谈什么潇洒。 朝天阁每年的收入绝对让人眼红,而决定分给慕楼主的那些绝对是最值钱、最来钱的,但是现在慕楼主居然说不要? 虽然震惊,但是大家心里却忍不住窃喜,慕楼主若是不要,他们自然就可以分得更多了。 无视众人惊讶不解中带着欣喜的眼神,慕楼主淡然开口道,“朝天阁的一切,本楼主都不想再触碰,盟主还是重新考虑分配问题吧!” 虽然慕楼主的语气淡淡的,不见喜怒,脸上的表情也无一丝异样,但是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认为,慕楼主这是不想触景伤情。 这样的美人,即便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弱女子,见她如此伤心,大家还是有些心生不忍的,而且,慕楼主这样淡然地拒绝如此诱惑,让人越加觉得她多了一分仙气,不争名利,要知道连玉公子都没有拒绝呢! 于是,慕楼主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霎时间提升了不少。 唯有国师大人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眼底满是宠溺,心中叹息,其实慕楼主真的很坏,但是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其他人就算是在慕楼主手上吃了亏,也无法彻底了解慕楼主是个多么邪恶的人。 其实慕楼主突然说不要朝天阁的任何东西,并不是临时起意,慕楼主早就决定什么都不要。 原本慕楼主在见过苍穹之后,就打算和苍敖说说这件事的,但是谁知道一出门,苍敖就找她比武,而且还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逼着她打,这让慕楼主很是不悦,而让慕楼主不高兴的结果就是,盟主大人,你既然这么闲,那就再重新分一次吧! 这件事再次告诉大家,慕楼主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不要看她当时没有生气就觉得她脾气好,否则,你什么时候被慕楼主整死了还得感恩戴德地谢谢她。 显然,苍盟主没有意识到慕楼主的邪恶心思,所以他也与大家一样,认为慕楼主是不想触景伤情,原本想开口劝劝她的,毕竟朝天阁 真要算起来是该全部归她的,只是对付夜泽,是大家一起出的力,如果不得点什么,大家心里肯定不服气,其实盟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要尽量做到公平,让人信服,不能让人动不动就打起来。 只是他原本要开口劝说的话,却没能说出口,只因为慕楼主低头不语,态度看上去十分坚决,苍敖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钱财身外物,既然慕楼主不想触景伤情,又何必非要她接受? 这三日苍敖照常每日去慕楼主的住处报道,但是有冥衣在,他连人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不过即便如此,苍敖对慕楼主还是多了一分熟稔,自然也多了一分关心。 国师大人捏着慕楼主柔软纤细的手指细细把玩,将苍敖的表现看在眼中,桃花眼中多出一丝笑意,却绝对称不上善意。 事实上,国师大人也确实没想什么好事,他正打算让冥衣下次出手重点,虽然他和慕楼主暂时不希望江湖混乱,但是这盟主大人缺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其实也不是太大的事,至少和慕楼主被人纠缠这件事比起来,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正要开口说话的苍敖,突然一个激灵,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让人寒毛直竖,不由在心中默念了两句“邪不胜正”,这才开口让大家稍安勿躁。 大家安静下来,颇有些激动地等着苍敖发话,钱嘛,谁不喜欢?谁会嫌多? 苍敖想要尽快把这件事处理完,所以干脆将大家一起留下来商讨,不过人太多,又都想着自己的利益,这就需要苍敖脑子无比清醒,什么样的建议可以接受,什么样的建议必须坚定地否决,一定要明了,除此之外,还要威慑住一些为了利益想要造反的人。 想当然这样的商讨会有多费神,不过只要有那个魄力,这样的商讨确实费时比较少,而且这样商讨出来的结果,大家也能直接接受,避免了有人不服气要求重新分配的情况。 要知道,苍穹一早已经走了,之前的分配可以说有苍穹的建议,大家都得给几分面子,但是这次没有苍穹的参与,想要让大家服服帖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苍敖采用这样的方式也没什么不对。 慕楼主和国师大人未曾离开,不过完全没有参与讨论,只是靠在一起坐着,喝喝茶聊聊天,无比悠闲。 同样没有开口的还有玉公子,只是与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的悠闲不同,显得有些落寞,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有那个心思去八卦这三人的感情问题。 只见日头越升越高,到了午膳的时候,大家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慕楼主旁边的小桌上,凭空多出几碟可口的糕点,国师大人已经整个人“累”得挂在了慕楼主身上,双臂缠着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上,那副慵懒的模样活像没长骨头,张口等着慕楼主喂食。 慕楼主看了看他旁边空空如也的小桌,撇撇嘴,糕点全放在她的桌上,这就是一个阴谋。 心中嘀咕的同时,伸手捻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国师大人口中,国师大人立马嘴角上扬,桃花眼中笑意弥漫,真真是勾人无比,慕楼主不由伸手掐了掐腰间的胳膊,警告他收敛一些,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毁了落仙楼的形象多不划算? 国师大人眼中笑意更甚,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口中大吼道,“盟主,不好了……” 闻言,商讨了这么久,心中很兴奋,身体却已经挺疲惫的众人心里都不由一紧,这又发生什么事了? 慕楼主侧头看向国师大人,看着那双桃花眼中流转的光芒,心中叹了口气,只想说,国师大人,你太恶劣了! 慕楼主很*钱,十分*钱,所以说她同意将朝天阁给分了就不正常,现在这送到面前的钱她不要,就更是反常了,不要说什么触景伤情的话,伤情伤心怎么比得上伤钱来得让人心疼?况且慕楼主根本就不伤情。 她同意将朝天阁分配,不过是为了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同时在自己毫无损失的情况下,顺便收拾这群为着破天刀刀谱,给她找了不少麻烦的江湖中人。 而现在推掉分配给自己的那些东西,除了报复苍敖之外,同时也能将这群江湖中人教训得更惨。 想想,凭空掉下不少银子本就是件开心的事,然后在还没有开心完的时候再次掉下一堆银子,这些人肯定更是乐得找不到北了,但是如果高兴之后突然发现不过是一场美梦,那感觉该是什么样的? 事实上,慕楼主会允许朝天阁被瓜分,完全是因为地狱崖早就以非人一般的速度将朝天阁完全掌控了,不管怎么分,慕楼主该得的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慕楼主一早就没有打算留下夜泽,而夜泽一死,朝天阁自然会乱,这一点慕楼主早就想到了,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由着这群人打主意? 况且,她辛辛苦苦地对付了夜泽,只是破天刀刀谱换来的那五万两黄金就能满足她吗?慕楼主可没有那么小家子气。 而且慕楼主从不做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她出力解决了夜泽,凭什么让这些起哄的人占便宜! 所以她一早就是准备吞掉朝天阁的。 不过在她出手想要无声无息掌控住朝天阁的时候才发现,国师大人已经先一步动手了。 然后呢,慕楼主自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国师大人一较高下,否则两人交手,一旦打草惊蛇,岂不是得不偿失,便宜其他人? 慕楼主虽然时不时想要收拾国师大人,但是在关系到银子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不分轻重和国师大人打起来的。 况且国师大人很识趣,本着夫妻一体,他的也就是慕楼主的这一理论,很是大方地准备将朝天阁的所有权交给慕楼主,而事实上他掌控朝天阁本来就是为了慕楼主。 但是慕楼主一向坚持“女子*财取之有道”,人家忙活大半天,却两手空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慕楼主很是大方地决定,朝天阁所属的那些可以赚大钱的铺子让地狱崖去经营,她只要每年分一半的盈利走就行了,而其他的,该卖的则卖,卖得的银子照样对半分。 当时,国师大人听了她大方的决定之后,不由苦笑道,“慕楼主,难道你真的没觉得你占的便宜更多了吗?” 这恶人地狱崖做了不说,还得劳心劳力,慕楼主却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等收钱。 面对国师大人的质疑,慕楼主依旧脸不红心不跳,慢条斯理地说道,“国师大人,你要知道,本楼主这个决定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一旦你反悔,本楼主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问题是国师大人会反悔吗?当然不会,谁让那是他家夫人?在他家夫人手上吃亏,那是福! 原本慕楼主是准备掌控了朝天阁之后,成立一个新的势力的,因为不能让人知道最后得到朝天阁的是落仙楼,那会影响落仙楼苦苦经营的形象。 而且,落仙楼太过正面的形象,有时是好事,但是有时候也会形成制约,让她觉得有些束手束脚,所以她打算建立另一个亦正亦邪的势力,这样的势力行事可以比较肆意,又有地狱崖这个更邪的势力存在,就算江湖中人要讨伐,也轮不到她,而且有了另一个势力做后盾,她也就可以摆脱秦越了。 只是因为国师大人的插手,她将所有计划都搁置了,有地狱崖背黑锅,她又何必去偷偷摸摸做那些事? 她不喜欢也不习惯依靠别人,因此她才会第一时间想着建立另一个势 力,而不是让地狱崖帮她,但是被国师大人一闹,她却意识如果是国师大人的话,靠一下也无妨,她并不会觉得有心理负担,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所以她改变了主意。 经过这件事,慕楼主便开始习惯了依靠国师大人,换一种说法,就是习惯了压榨地狱崖,慕楼主心中已经决定,以后落仙楼不方便出面的事,就让地狱崖出头。 所以后来想把破天刀刀谱卖掉的时候,慕楼主第一时间想到了国师大人这个黑锅,有意和无双剑派撇清关系的时候,慕楼主第一时间想到了国师大人这个靠山。 偏偏国师大人这么阴险狡诈的人,被人压榨了,心里还挺得意。 怎么能不得意呢?这是慕楼主对他的信任,要不你让那几个情敌去让慕楼主靠靠,慕楼主能放心去靠才奇怪了,所以国师大人被慕楼主压榨,完全是心甘情愿,任劳任怨。 而且,国师大人已经彻底明确了身为慕楼主的夫君该如何讨好夫人了,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帮着慕楼主敛财,帮着慕楼主作恶,黑锅代背,累活代干,那就够了。 不过慕楼主想要推掉自己得到的东西,借机收拾一下这群江湖中人,并且报复一下盟主大人的事,她并没有和国师大人说过。 但是现在看来,国师大人不愧是慕楼主肚子里的蛔虫,早已掌控了朝天阁,却没有显露丝毫,偏偏在慕楼主说了什么都不要,大家高兴到了顶点,而盟主大人经过这么久的讨论也被弄得头疼不已的时候,来这么一招,不可谓不恶劣。 慕楼主几乎可以肯定,其实国师大人和她是一个想法,就算她不开口,恐怕国师大人也会开口替她推掉,反正那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其实这也不奇怪,这群人欺负慕楼主,国师大人岂能不记在心上,苍盟主整日想要缠着慕楼主,岂能不教训? 国师大人还是国师大人,不要看他现在整日除了缠着慕楼主就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他该算计的一分都没有少算计。 不过慕楼主感叹国师大人恶劣的同时,显然忘了这正是她所期盼而且也实施了行动的,所以这到底是谁更恶劣还真不好说。 而这恶劣的夫妻俩现在是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看着那闯进来的人,似乎也在关心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实际上,却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想看看这些明显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有些紧张的人,在知道事实之后会是何种表情。 ☆、078 国师大人太无耻 看那人惊慌的样子,便知道发生的事绝对不小,苍敖满脸凝重,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喘了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道,“门主,朝天阁……朝天阁完全被地狱崖掌控了,地狱崖已经在开始卖地了……” 其实所谓卖地,也不过是以实际行动提醒这群人不要做梦了。 听了这话,一群人都坐不住了。 “怎么可能?朝天阁怎么会被地狱崖掌控?” “是不是搞错了?” “地狱崖凭什么卖地,朝天阁是大家的,地狱崖凭什么独吞?” 一群人叽叽喳喳闹得不可开交,显然接受不了到嘴的鸭子却飞了这个事实,最后有人直接将矛头转向苍敖。 “盟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朝天阁怎么就落到地狱崖手中了?” “盟主,朝天阁可是说好大家分的。” “地狱崖越来越嚣张了,盟主,咱们干脆趁这机会彻底除了这邪魔外道。”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对大家的打击很大,没有谁想要放弃这样大的利益,这些人虽然不喜地狱崖的嚣张,但是心中对地狱崖却是有着几分畏惧的,而现在,为了利益,也顾不得那么多。 慕楼主毫不怀疑,现在只要苍敖一声令下,这群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带人围剿地狱崖。 国师大人却丝毫不见担心,依旧靠在慕楼主身上,见慕楼主看向他,还勾唇笑了笑,下巴在她肩上蹭了两下,慵懒万分地说道,“夫人,为夫还饿。” 慕楼主白了他一眼,又捻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口中,手指被国师大人趁机咬了一口,外带舔了两下,慕楼主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搁在国师大人腿上的手动了动,用力掐了一下。 国师大人不由闷哼出声,在这吵闹的环境下,别人注意不到,慕楼主却听得一清二楚,谁让国师大人就贴在她耳边呢? 于是还在关心朝天阁的一群人,便见慕楼主突然站了起来,不由有些不明所以,转而想到落仙楼乃正道之首,慕楼主反应这么大,一定是觉得地狱崖的行为让人难以容忍。 一时之间,大家看着她的眼神不由闪闪发亮,如果有了慕楼主的支持,盟主也不得不多考虑一下这件事了。 在大家灼热的视线下,慕楼主不由微微皱眉,她原本是看戏的,怎么就成了焦点了?想着不由垂眼瞪向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抬眼看着她,唇角上扬起一抹勾人的弧度,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揶揄之色,口中说出的话却很是无辜,“夫人不舒服吗?” 慕楼主双眼微眯,视线在他身上扫视而过,在他腿间停留了一会儿,淡淡道,“本楼主以为国师大人不太舒服。” 和国师大人亲密无间的慕楼主,对国师大人自然是相当了解,国师大人眼珠一转,慕楼主便知道他想做什么,想当然,国师大人一发情,慕楼主自然是立马就能察觉,所以自然要第一时间远离他。 谁让国师大人就是一祸害,她要还任由他抱着的话,国师大人绝对有本事在大家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让她脸红心跳,浑身发软。 君如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了眼妖孽的国师大人,微微摇头,闻人弈的风华气度确实无人能及,即便是没有权势地位,没有出色的容貌,依旧有那个资本让人沉迷,似乎他这个人生来便是迷惑人的。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让慕楼主动心吧! 被烦得头疼不已的苍敖见慕楼主站了起来,也不管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之间的交流,抓着这个机会向慕楼主问道,“慕楼主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慕楼主收回落在国师大人身上的视线,看向苍敖,微微挑眉,这是要把难题丢给她?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接。 只见慕楼主淡定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悠悠地开口道,“盟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看,慕楼主多听话! 苍盟主领导着这样听话的人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但是实际上,苍敖心里却相当哀怨,就不能随便提个意见,先转移这群人的注意力,让他可以清清静静地思考一下这件事吗? 慕楼主无视苍敖哀怨的视线,只一心注意着国师大人,防着他突然扑过来,而国师大人看着她防备的模样,不由笑得更加妖孽,他家夫人怎么可*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用得着防贼一样防着他吗? 慕楼主当然知道国师大人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了她,但是他完全有可能把她拽回房间吃了她,这戏还没看完呢! 其实慕楼主一点都不担心这群人去围剿地狱崖,国师大人如此老谋深算,这样的发展岂会想不到,一定早有应对之法,再说,就算这群人真的去围剿地狱崖,最后倒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苍敖面对大家重回他身上的视线,十分 头疼。 一群乌合之众,为着一点小利益就能闹得江湖一片混乱,其实苍敖也挺烦的,偏偏有能力的人又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苍敖看了眼慕楼主,又看了眼玉公子,被两人无视之后,只得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沉声说道,“还是先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这些人一听说朝天阁被地狱崖掌控了,也不将事情弄清楚,便乱成这样,也确实是乌合之众,想来苍敖领着这群人,还能维持江湖的平静也确实不容易。 苍敖看向那报信的人,开口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苍敖心中比这些人更加担忧。 这些人关注的是自己的利益,而苍敖关心的是整个武林的安危,地狱崖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如今的地狱崖势头太甚,苍敖一直觉得地狱崖是个很大的威胁,无奈想除却不能除,先不说能不能成功除去地狱崖,只要正邪两道一开战,便是武林一大浩劫,势必血流成河。 这件事,他无法不慎重。 现在随着朝天阁的瓦解,正道势头减弱,他本就担心地狱崖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但是现在却听说地狱崖掌控了整个朝天阁,他岂能不担心? 正道力量被削弱,地狱崖却更加壮大起来,这个威胁是越来越让人无法忽视了。 在大家的注视之下,那人开口道,“属下奉盟主之命,将朝天阁所属的地契房契拿来交给各位,但是却发现,原本好好的契约,全变成了假的,属下心知不好,正要向盟主报告此事,却在半路遇上了地狱崖右使……” 冥月那丫头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当着这人的面好好地感叹了一番,其内容无非是,那么多地契房契都找不到地儿放了,还有朝天阁那群死活要跟着地狱崖混的小喽喽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了,顺道抱怨一下刚刚卖出的那块地似乎卖得太便宜了…… 至于其他,冥月还没说完,那人便跑了。 那人惊慌之下,连忙跑去查实,发现真如冥月所说,地狱崖刚刚卖出了一块地,那地确实是属于朝天阁的,那么,丢失的地契房契肯定是真的落入了地狱崖手中了,而朝天阁那些人,原本服服帖帖的,现在却以地狱崖马首是瞻,除了地狱崖,谁的账都不买! 那是自然的,不听话的那些人早被国师大人换成了地狱崖的人,解决了那些不听话的人的同时,也可以监视那些看似听话的人。 “可恶!” 听完那 人的话,一群人不由开始讨伐起地狱崖来。 “地狱崖是越来越嚣张了。” “地狱崖这分明就是在向咱们挑衅!” 于是在慕楼主形象提升之后,地狱崖崖主成了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国师大人不由看了眼慕楼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牺牲太大,要求补偿。 慕楼主无视他的眼神,继续观望。 苍敖听完那人的话,皱眉沉思起来,地狱崖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下,无声无息地掌控了整个朝天阁,这不能说是运气。 他似乎还是小看了地狱崖,苍敖不禁在想,他若是早一点下定决心彻底除去地狱崖,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如此失控。 想来想去,他也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没有办法回头的,事实上就是现在地狱崖威胁越来越大,却也越发动不得了。 苍敖收回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事,这群人若真是冲动之下去找地狱崖的麻烦,恐怕也是有去无回,虽然不喜欢这群人的势利,苍敖却也不会放他们去送死。 地狱崖掌控了朝天阁,势必会让苍敖更加忌惮,这点早在国师大人的预料之中,不过国师大人根本不在乎,地狱崖一直就是苍敖的眼中钉,而现在,他是料定了苍敖更加不敢动地狱崖了。 只不过,这群乌合之众是个麻烦,要真全部杀了,武林就不热闹了,但是也不能由着他们闹。 于是,国师大人终于开口了,“大家稍安勿躁。”声音不大,语气慵懒,但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大家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看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上位者的威严,在国师大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慕楼主不由撇了撇嘴,开始反省,她是不是真的太不上进了,看着如此的国师大人她不由想到以往的自己,但是反观现在,她的权威似乎大不如前了。 虽然她想随性一些,但是那个让国师大人都忌惮的人,她却不得不放在心上,或许她也该认真一些了。 嗯,就从赚钱开始吧!朝天阁一定得好好利用起来。 好在国师大人不知道慕楼主的想法,否则一定会忍不住问上一句,慕楼主,你确定这不是你为了敛财而找的借口? 国师大人拉着慕楼主的小手,慵懒温和地说道,“本座虽对江湖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地狱崖不好对付,如今地狱崖又有所壮大,大家此时 若是去围剿地狱崖,恐怕最后就算胜了,也是虽胜犹败,必定损失惨重,更有甚者,会自损根本,岂不是得不偿失?” 国师大人的话并没有多少劝慰的意思,似乎只是道出一个事实,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话让人不由得信服,静心思考。 苍敖看着听得认真,甚至不由点头的一群人,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也不完全是这群人的问题,看看人家在国师大人的领导下变得多么听话,根本无需让人头疼。 君如玉看了他一眼,也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闻人弈还真是生来打击人的,但愿苍盟主不要灰心才好,这个武林还是要靠他的。 国师大人继续慢悠悠地说道,“地狱崖身为邪魔外道,行事张狂,完全不将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势力对武林来说是个威胁,对朝廷来说也是一大隐忧,本座不希望江湖不得安宁,更不希望朝堂受到威胁,地狱崖,本座已经注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寻到下手的最好时机,成大事者必要沉得住气,本座希望大家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慕楼主听着国师大人侃侃而谈,看似淡然无波,心里却在不断嘀咕,国师大人真是太无耻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得人团团转,这话一出,大家都期盼着国师大人找到机会,给予地狱崖致命一击,自然不会再吃力不讨好地去和地狱崖作对,地狱崖要清静个一两年也不是问题。 ☆、079 玩弄人心 正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夫人,为夫早就说过,我们是一样的。” 慕楼主微微皱眉,这话岂不是说她和他一样无耻?转头看向国师大人,却见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群人身上,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笑意,似乎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慕楼主的视线。 传音入密?慕楼主挑了挑眉,在他手心掐了一下,却没有拆他的台,知道国师大人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之后,慕楼主心中也有了些考量,虽然想和国师大人作对,但是却也不会因为赌气给他带去不必要的危险。 让人以为国师大人和地狱崖不和睦也是一件好事,在其他人看来,地狱崖如今吞了朝天阁,势必壮大不少,已经有了能够影响到国师大人的趋势,如果国师大人依旧不闻不问反而有些说不过去。 慕楼主如此善解人意,也直接导致,国师大人现在接受的体罚比较多。 不过国师大人不愧是慕楼主肚子里的蛔虫,慕楼主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捏了捏掌中行凶的小手,国师大人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一些,慕楼主本来就和他半斤八两,难道还想否认不成? 听了国师大人的话,一群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有人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暂时不动地狱崖,以免坏了国师大人的大事。”话说得好听,其实说到底还是忌惮地狱崖,才想由着国师大人和地狱崖互掐。 有人起了头,其他人也开始出声附和。 “那咱们就等着地狱崖被连根拔除的一日!” “有国师大人看着,相信地狱崖也做不出什么恶事来。” “地狱崖恶事做尽,总算是有人收拾了,国师大人可千万别手下留情。” 一时之间,大家开始把国师大人高高地捧了起来,却把地狱崖一个劲地往脚下踩,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国师大人是多么的英明无私,地狱崖是多么的天理不容。 但是事实上,国师大人在大多数人眼中就是一个大奸臣,而地狱崖虽为邪道,所做之事也并不是那么天理难容。 慕楼主是真心同情这群人,当着地狱崖崖主的面讨伐地狱崖,真不知道以后这群人知晓国师大人的身份之后会是何等表情。 国师大人身居高位这么久,若真是这么容易被人灌迷汤,恐怕早就被人拉下来了,或者从一开始就坐不上那个位置,眼看着这群人说到最后,已经开始挑拨离间了,国师大人却依旧 只是嘴角含笑地听着,眼中一片深邃,完全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不露丝毫情绪。 苍敖和君如玉看着这一幕,心中都不由有些感慨,国师大人能够稳稳掌控住整个朝堂不是没有理由的,身居高位许多年,依旧自信却不自负,光是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一群人说了好一会儿,却见国师大人一直没有回应,最后只得讪讪地住了嘴。 见一群人终于消停下来,国师大人这才拉着慕楼主起身,连招呼都未打便离开了。 要说以国师大人的身份,此番作为也不算太过失礼,但是苍盟主心头却有些担忧,看了眼那群犹不知犯了错的人,心中不由叹气,国师大人岂是可以任人当枪使的,这群人自作聪明地多话,若是国师大人有心计较,这群人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朝天阁已经被地狱崖掌控,这群人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虽然心有不甘,也别无他法,出来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所以这日晚上,便举行了一场离别宴,大家吃吃喝喝也很尽兴。 只是到了半夜,却是一阵喧闹,哀呼声响彻整个朝天阁。 苍敖被惊动,查看之后发现大家都是同样的症状,肚子痛! 只见一个个大男人痛得脸色煞白,冷汗淋漓,抱着肚子在床上直打滚,甚至有些人连眼泪都痛出来了。 这一人生病很正常,一群人生病就绝对不正常了,苍敖第一时间便想到这些人是中了毒,连忙让人去请玉公子。 而君如玉看过之后,只说了一句,“坚持十二个时辰就好了。” 闻言,哀呼声更是响彻天地,十二个时辰?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苍敖皱眉道,“没办法解毒吗?” 玉公子抿了抿唇,开口道,“可以解,但是解毒的过程比这更痛苦,同样需要痛上十二个时辰。” 苍敖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什么毒?分明就是专门为了整人的! 碧霄是个*凑热闹的,早在一开始便跑来看戏来了,此时看着一群人受罪,心中别提多幸灾乐祸了,谁让这群人欺负楼主来着,活该! 看完这里的情况,碧霄正要回去和慕楼主禀报,却在转身时,看见对面的屋顶上多出了一个身影,那人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只能判断出是一个女子,夜风中,衣裙发丝随风飞舞,颇有几分乘风归去之感。 苍敖和君如玉也发现了对 面的人,不由戒备起来。 他们暂时没有认出那人是谁,碧霄却一眼认出那是与他八字不合的冥月,当下不由挑了挑眉,看来他不用去向慕楼主汇报了,这事八成是地狱崖干的。 哀呼声中,清脆却嚣张的笑声响起,带着几分张狂。 笑声一出,君如玉双眼微眯,低声道,“地狱崖右使。” 因为冥衣多半时间是跟在国师大人身边的,所以地狱崖的事,冥月出面最多,与地狱崖左使的神秘不同,地狱崖右使的大名大家是如雷贯耳,也颇为忌惮,私下称其为,妖女冥月! 因此冥月会被认出来是很正常的,而冥月就这样出现,显然就是为了让人认出来的。 苍敖脸色一沉,看着对面那个身影,沉声道,“地狱崖是否太过嚣张了!”不用说,下毒的肯定是地狱崖的人。 冥月轻笑几声,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实在让人无法将她和妖女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但是她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盟主大人,地狱崖既然恶事做尽,也不在乎多这一件,要说嚣张,大家难道还没有习惯么?” 只听她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其实崖主也不过是想让诸位知道什么叫,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闻言,痛得死去活来的一群人不由连声诅咒,不断骂着妖女,一副恨不得将人剥皮抽筋的架势,他们不过是在国师大人面前说了几句地狱崖的坏话而已,地狱崖用得着这么狠吗? 君如玉突然开口道,“她是一个人。” 苍敖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却皱眉道,“地狱崖崖主相当护短,若是伤了这右使,恐怕这表面的平静无法再维持下去。” 君如玉依旧看着对面的身影,温润的声音只传入了苍敖一人耳中,“只需抓到她交给国师大人便可。” 闻言,苍敖双眼一亮,是了,他顾及着江湖安危不敢得罪地狱崖,国师大人可不惧那些,反过来说,地狱崖需得忌惮国师大人几分。 而且,他也有意试探之前国师大人那番话是否属实,如果国师大人真的打算对付地狱崖那是最好了,如果国师大人不打算对付地狱崖,那么他就得多做准备了。 闻人弈把持朝政六年,要想对付地狱崖的话早该出手了,却一直未见动作,那打草惊蛇的话别人信,苍敖和君如玉却是不太信的。 苍敖甚至有些怀疑,国师大人和地狱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会出面压下这 件事,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那地狱崖崖主分明就是个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人,虽然行事张狂,但是平时却很低调,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插手朝堂之事,更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想来想去,苍敖觉得,应该是国师大人突然发现地狱崖崖主是个威胁,一山不容二虎,想要除去他,但是又因为“英雄”惜“英雄”,所以想要亲自动手,才会不让这群人去闹腾。 而君如玉想的是,国师大人应该是刚对地狱崖有所关注,出面压下这件事,应该是想要亲自和地狱崖崖主交手一番。 地狱崖崖主对慕楼主的觊觎,现在是人尽皆知,而国师大人对慕楼主的占有欲,他也看在眼里,若说国师大人突然想要和地狱崖崖主一争高下,绝对不奇怪。 这两人都是聪明人,但是他们却绝不会想到,这两个难缠的人物会是同一个人。 一来是国师大人隐藏得很好,二来是那样的认知太骇人。 君如玉此时让苍敖抓了冥月送给国师大人,其实完全是看在慕楼主的面子上。 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之间感情很好,君如玉虽然难免有些嫉妒,但是他一向是个理智的人,不会放任不该有的情绪。 他希望慕楼主幸福,自然不想地狱崖崖主去破坏两人的感情,但是以地狱崖崖主的行事作风,若是真认定了慕楼主的话,恐怕会一直纠缠下去,甚至可能会牵扯到落仙楼。 若是将这地狱崖右使送给国师大人,也算是逼得国师大人和地狱崖撕破脸,这样一来,地狱崖崖主自然没有精力去纠缠慕楼主。 在君如玉看来,国师大人这样的对手,地狱崖崖主也是不得不全力应付的。 至于两人交手,最后谁胜谁负,或是两败俱伤,君如玉现在不想去想,若是国师大人不是地狱崖崖主的对手,到最后,他或许会为了慕楼主出手,但是他却绝不会一开始就帮着国师大人,其实说来,他还是没有那么大方去帮着情敌,他也是个平凡人。 不得不说,玉公子还是有些眼光的,这一点还真没看错,要知道国师大人和地狱崖崖主就是同一个人,自然能力相当,若是能分身交手的话,还真得都得全力以赴,最后两败俱伤。 可惜因为是同一个人,那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苍敖一想通,立马朝着对面房顶跃去,冥月只是微微侧身,躲过苍敖的一击,依旧满脸笑意,声音甜甜地说道,“盟主大人莫非想见见我们左使? ” 苍敖脸色不由一僵,身形一顿,不敢再贸然出手。 地狱崖左使身份神秘,但是江湖中人对其却不是一无所知,左使虽然不常出现,但是却比右使更让人忌惮,仅是一支墨玉箫,便能摄魂无数,一出手必是血流成河。 见苍敖虽然颇为忌惮,却还不想放过她的样子,冥月笑得更加甜美,“左使大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被冥月硬拖来吓人的冥衣在暗处抿了抿唇,很是无语的样子,手中多出一支泛着温润光泽的墨玉箫,认命地吹奏了几个音符。 听到箫声,苍敖的脸色便是一变,然后发现身后那些痛苦的呻吟声全部消失了,脸色不由更是难看,只是几个音符,便能让一群痛得要死要活的人完全忘记痛苦,安静下来,可想而知,这箫声的威力有多大。 君如玉也不由皱了皱眉,没想到连一向少于露面的左使都出动了,就因为这些人说了地狱崖的坏话?还是这是地狱崖给国师大人的警告? 显然后者更具有说服力。 玉公子虽然惊才绝艳,才华不输国师大人,但要说到心计,还是要差国师大人一截的,不会有人比国师大人更会玩弄人心。 如果只是冥月出现,君如玉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一旦冥衣也出现,他必然会有所怀疑,这也是国师大人不阻止冥月拉着冥衣去吓人的原因。 玉公子是聪明人,自然会想到警告这一层,如果冥月明白地说出警告国师大人的话,那反而会让君如玉多想一些可能,效果会大打折扣。 而这看似委婉的警告,却会让玉公子坚信国师大人和地狱崖是真的对上了。 玉公子与世无争,又智慧过人,苍敖对他的意见一直都是很重视的,只要玉公子信了,苍敖也就会信,苍敖信了,自然整个江湖都会相信,这样一来,地狱崖自然可以清静一些,而且也不会因为国师大人的不闻不问,让不知道在何处盯着他的人产生怀疑。 现在有了慕楼主,国师大人每走一步棋都会更加小心谨慎,地狱崖这张底牌,他自然更是要好好护着,不能暴露了。 ☆、080 桑柔求见 冥月看了眼苍敖,压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颇为伤心,语气中却全是戏谑,“盟主大人,怎么说咱们也曾交易过,没想到盟主居然这么不念旧情,真是让冥月伤心不已。” 苍敖脸色越加僵硬,他花了十万两黄金,就是为了让破天刀刀谱不要流落出去,但是现在却成了地狱崖威胁他的筹码,实在是可恶! 看着苍敖难看的脸色,冥月不由大笑出声。 “哈哈……”嚣张的笑声逐渐远去,苍敖脸色黑得堪比锅底,却什么都不能做,他这盟主当得也实在是憋屈。 他花了钱不说,还中了地狱崖的套,而且地狱崖一个左使就压得他动弹不得,苍敖心中对地狱崖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玉公子皱了皱眉,也未多说什么,只是想着国师大人算是遇上对手了。 碧霄看着闹剧落幕,这才悠闲地离去,心中对地狱崖也有了新的认知,颇有几分庆幸地狱崖和落仙楼不是敌人,否则的话,落仙楼恐怕真的会损失惨重。 而那群安静下来的人,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这些人自作聪明,得罪了地狱崖崖主不说,还得罪了国师大人,简直就是找死,如此下场,已经是国师大人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相比起这里的热闹,慕楼主的住处还算安静,因为地势偏僻,只隐隐约约听见几声痛苦的叫声。 国师大人慵懒地靠在床上,听着远远传来的惨叫声,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了几分。 慕楼主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国师大人,你笑得太瘆人了!” 国师大人脸上笑容微僵,一瞬之后,便缓过神来,笑得更加惑人,幽幽地说道,“夫人,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就嫌弃我?看来为夫需要多多努力,才能留住夫人的心。” 慕楼主微微闪神,不等她感叹国师大人实在太妖孽,便被人再次压在身下上下其手,饶是慕楼主淡定,也不由发飙了,踹着身上的人怒道,“闻人弈,小心纵欲过度,精尽人亡!” 不能怪慕楼主发飙,要知道国师大人早早就把慕楼主拖上了床,然后以各种理由将慕楼主吃干抹净,诸如,饱暖思淫欲,有些无聊不如培养感情,好戏未上场运动一下以免不小心睡着了等等。 国师大人看着炸毛的慕楼主,觉得怎么看怎么可*,于是压在她身上就是不起来,双手在她身上不断游走,任她推打踢踹,纹丝不动, 只是笑得越发开心。 最后慕楼主也懒得动了,任由他上下其手,瞥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国师大人,本楼主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国师大人垂眼看着她,状似思考了一番,然后慵懒笑道,“夫人的好为夫一直记得,这不是以身相许作为报答了吗?” 慕楼主冷哼一声,突然抬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国师大人轻哼一声,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眼底一片深邃,似有暗光闪烁,不断地散发着诱人气息,让人心甘情愿被席卷进去。 慕楼主抬眸看向他,视线相对,瞬间被蛊惑,双臂如有自主意识一般,缠上国师大人的脖颈。 两唇相贴之时,慕楼主才回过神来,却也不想放开他,只是心中越来越怀疑,她所谓的定力其实早已经不存在了。 原本国师大人只是想逗逗她而已,若真是累得慕楼主起不了床,他也心疼,所以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如今看来,慕楼主好像也不怎么累。 既然慕楼主都投怀送抱了,国师大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而且夫人这么主动,他身为夫君岂能不满足她? 于是那远远传来的惨叫声,完全无法阻止空气中的温度逐渐攀升,两人再次火热交缠,抵死缠绵。 欢*过后,慕楼主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趴在国师大人胸口一动不动。 国师大人心中觉得好笑,却不敢真笑出来,若是惹得慕楼主真的发飙了,吃苦头的还是他,于是国师大人只好看着怀里颇有鸵鸟风范的人,努力抑制嘴角上扬的弧度,伸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权当安慰。 过了一会儿,见慕楼主依旧是一副不愿意见人的模样,国师大人觉得还是应该说几句安慰的话,至少要给慕楼主一个台阶下。 他很想说,被他吸引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是这话若是真说出来,慕楼主可能会抓狂。 这话国师大人现在确实不能说,他若是说了,慕楼主肯定觉得他在得意,怎么也要教训他一下。 不过国师大人也显然低估了慕楼主的承受能力,就如他所想,被他吸引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慕楼主自然也没觉得被国师大人蛊惑着投怀送抱了一次就没脸见人了,当初国师大人被她强制性地吃干抹净之后,不也没觉得没脸见人吗?而慕楼主的脸皮并不比国师大人薄上多少。 其实慕楼主只是在哀叹自己的定力,想当初,身为圣岛岛主,巴结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数,送几 个美少年这种事也时有发生,见过各种类型的男人,却没有一个能够迷惑住她,甚至有些人身为眼线,却对她动了心,要死要活,她也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或许她天生就是个冷血的人。 但是没想到重生一次,她居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国师大人一个眼神就把她勾走了,莫非这就是报应? 慕楼主叹了口气,嗅着那带着暖意的莲香,心中不由升起阵阵暖意,想要自怨自艾,却完全没有那种哀哀凄凄的情绪,最后只得作罢。 她果然还是不适合多愁善感,尤其是在国师大人怀里。 所以最后慕楼主只是在国师大人胸前蹭了蹭,突然抬头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又缩回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 而原本想要开口安慰她的国师大人只能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她懒洋洋的亲昵动作,不由勾唇一笑,抱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几分,心情莫名地变得愉悦。 慕楼主很多时候会不自觉地把国师大人当成对手,面对对手,没有人想输,不管是哪方面,这样的情况下,两个强势的人若是不肯让步,非要争个输赢,最后势必得两败俱伤。 显然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在国师大人和慕楼主身上的,这两个人都是相当聪慧的人,而且比起面子来,更在乎自己的心。 他们是能得到对方认可的对手,就连一开始不想和国师大人纠缠的慕楼主,其实内心深处也是乐于有这样一个对手的,但是偏偏两人还未开战,就成了最亲密的人,虽然不无遗憾,但是能够有对方陪伴,心里却是比战胜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更加满足。 他们似乎就是为对方而生,所以不必辛苦磨合,便知道该如何去*对方,两颗孤独的心好不容易才寻到彼此,自然不愿意去伤害。 他们都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不喜欢被人掌控,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想过去掌控对方。 慕楼主对于其他人强势不肯吃亏,但是对国师大人却是多有纵容,而她的纵容,国师大人确实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每想到,心中都会无比满足。 而国师大人虽然阴险狡诈,但是面对慕楼主时却将那狡诈的本性收敛了许多,甚至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摊开在慕楼主面前。 国师大人一直很谨慎,只因为一步走错,也许就是万劫不复,但是他却能够全然相信慕楼主,明知道慕楼主不是表面那般无害,依旧能够相信她不会害他,这些慕楼主 自然也看在眼里,所以才会让一颗冷漠的心越来越柔软,见不得他委屈。 所有的退让包容其实并不是刻意,只是随心而为。 没有强势的手段,温和的方式却反而将两人越绑越紧,而输赢,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 夫妻一体,何必自伤? 当然偶尔的打情骂俏还是无伤大雅的。 慕楼主闭着眼好一会儿却没有什么睡意,睁开眼便对上国师大人温柔似水的桃花眼,不由往他怀里蹭了蹭,这才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会趁机报复苍敖和君如玉呢!”国师大人的小心眼儿没有人比慕楼主更清楚,而苍敖和君如玉现在都让国师大人觉得很不顺眼。 国师大人挑眉道,“为夫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慕楼主撇了撇嘴,不予回答,答案还用说吗? 国师大人察觉慕楼主的体温降了下去,不由伸手扯过一边的薄被,只是还未往慕楼主身上盖去,便被慕楼主阻止了。 慕楼主皱眉道,“国师大人,本楼主功力深厚,不用裹成蚕茧。” 这件事慕楼主实在是颇为苦恼,她已经保证过很多次,她绝对不会受凉,但是国师大人还是对她的体温耿耿于怀。 其实只是盖个被子也没什么,但是国师大人每次都把她裹得紧紧的,动都动不了,慕楼主自然要抗议。 国师大人也知道慕楼主功力深厚,但是她的体温确实让他忧心。 虽然慕楼主一直很健康,但是国师大人却担心万一她不小心受凉了,会暴发出什么严重的病症,所以才会特别在意。 国师大人拍着慕楼主的肩,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道,“乖,听话。” 慕楼主翻了个白眼,然后双手双脚地缠在他身上不肯放开,眼中带着淡淡的挑衅,似乎在说,“你裹啊!要裹连你自己一起裹!” 难得见到慕楼主如此幼稚的模样,国师大人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嘴边的笑意,但是那双桃花眼中却是笑意弥漫,连带那张妖孽的脸也多了几分魅惑,看得慕楼主颇为郁卒,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小孩子气,但是她这不是被逼的吗? 反正已经这样了,慕楼主坚决不肯放手,最后国师大人只好真的连着自己一起裹了。 慕楼主有些泄气,不过有国师大人陪着一起受罪,慕楼主心里突然平衡了,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 之前的问题,其实不必国师大人回答,慕楼主也清楚,国师大人会专门放过苍敖和君如玉,绝对不是因为大度,主要是因为这两人不同于那群乌合之众,给他们下毒比较冒险,很可能被察觉,到时候岂不是前功尽弃?而且多几个人没中毒,她和国师大人自然就不会太过引人怀疑。 在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中,两人终于相拥着缓缓睡去。 经过国师大人这一闹,中毒的那些人也别想立马回去了,只能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养着,等着恢复体力,而自从自杀之后便未曾再出现过的桑柔和陆衍,因为没有参加离别宴,因而逃过一劫。 国师大人虽然不在京城,却也不是完全轻闲,第二日一早便出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慕楼主相对来说比国师大人闲上许多,不过国师大人走了,她一个人也睡不着,干脆也早早地起了床。 刚用完早膳,碧落便冷着一张脸走进来,禀报道,“楼主,那个女人要见你。” 慕楼主抿了口茶,想了一下,明白过来碧落所说的那个女人自然非桑柔莫属了,当下不由挑了挑眉,国师大人刚好有事出门,桑柔就来了,看来这位桑柔姑娘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不过桑柔居然还敢来见她,倒是勇气可嘉。 慕楼主想看看桑柔专门选在国师大人不在的时候见她,是想做什么,于是便让碧落将人带进来。 ☆、081 强人所难 休养了几日,桑柔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想来应该是用了好药,看来陆衍对桑柔是真的很用心,可惜桑柔偏偏认准了国师大人。 桑柔垂眼跟在碧落身后走到了慕楼主面前,才抬眸看向慕楼主,只是这一看却白了脸,原本酝酿好的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慕楼主此时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颇有几分国师大人的风范,不过这些桑柔都没有注意到,她看见的是慕楼主脖颈上那些明显到刺眼的痕迹。 在桑柔过分专注的视线下,慕楼主也终于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当下不由勾了勾唇,当然这不是对桑柔的挑衅,也不是嘲讽,慕楼主只是突然想起早上国师大人坚持要给她梳头,还亲手将她一头黑发绑在了身后,如今看来,国师大人怕是想利用这些痕迹,在他不在的时候打击情敌,让人知难而退。 结果没想到情敌是打击到了,但是却是她的情敌。 桑柔本就因为那些痕迹白了脸,此时看见慕楼主脸上的笑,更加觉得刺眼万分,双唇抖了抖,伸手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抽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慕楼主看着她,眼中若有所思,却并未因为她这摇摇欲坠的娇柔模样产生任何怜惜,“桑柔姑娘要见本楼主所为何事?”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冷漠。 慕楼主擅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要让她对情敌友好和善,笑脸以待,除非有让她动心的利益。 桑柔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几口气,脸色好看了一些,看了眼慕楼主,突然“砰”地一声直直地跪在她面前。 慕楼主看着她的视线依旧淡淡的,脸上表情未变,没有诧异不解,更不可能手足无措,只是手指轻敲着桌面,静等着桑柔开口。 碧落站在慕楼主身后,看着这一幕,微微垂下视线,心中想的却是,楼主的气度果然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桑柔和慕楼主站在一起,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孰强孰弱。 桑柔咬了咬唇,看着慕楼主开口道,“国师夫人,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我也只能求求你了……”语气带着几分哀戚。 慕楼主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似乎在等着她后面的话,但是在她那好像看透一切的视线下,桑柔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诡异的沉默蔓延,碧落本就习惯少言,让她站在那里一天不动不说话都行,而慕楼主的定力虽然在面对国师大人时几近于无,可面对其他人其他事的时候,却是用 不完的。 所以最后还是桑柔沉不住气了,想到心心念念的国师大人,她也顾不得许多,在慕楼主那具有穿透性的视线下,咬牙说道,“国师夫人,求你让我留在国师大人身边,我不会和你争宠,也不会觊觎国师夫人的位置,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够了……”说到最后,桑柔眼中已经弥漫着水汽,嘴唇被她咬得发白。 桑柔原本是个骄傲的人,即便是当初走投无路被国师大人救起的时候,她的骄傲也依旧存在,那时她对国师大人就已经动心了。 国师大人不管何时都是一个发光体,吸引着人飞蛾扑火,何况国师大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从天而降,将她从泥沼中拉了出来,那样的情况下遇见那样一个人,很难不动心,只是她也知道国师大人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救她不过是顺手。 那时因为那一份心动,也因为无路可走,她选择跟着国师大人,但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死缠烂打,所以她才会说出不求回报的话,她心动不假,却不会去纠缠。 那时候她还想着维持自己的骄傲,却没有意识到,那是她首次放弃了自己的骄傲,没名没分地跟了一个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男人。 而之后的事情更是不受她控制。 有些人远看如同天神,神圣不可侵犯,但是一旦接近却会发现那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国师大人却是越接触越加让人无法自拔的那种人。 越是接触,越是沉迷,她所谓的骄傲就那样被那份痴迷磨得一点不剩。 现在甚至跪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乞求她让出一点位置,让她可以在那个人身边停留,如此卑微,她都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见慕楼主沉默良久都未曾开口,桑柔垂下眼帘,眼泪不断滑落,心中既觉得屈辱又觉得不甘,心口也隐隐作痛。 桑柔并没有因为慕楼主的默不作声而放弃,依旧跪在那里,似乎非要等一个结果,她对国师大人的执着已经到了近乎偏执的程度,或许是因为太*,或许也有几分得不到的不甘,总之她是不打算放弃的,即便是在被慕楼主打过之后。 她现在规规矩矩地称呼慕楼主为国师夫人,也不再叫国师大人的名字,显然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会和慕楼主争,似乎她真的只要能够留在国师大人身边就好,但是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却分明是在强人所难,好在慕楼主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觉得为难。 慕楼主看着面前跪着的女子,不管她 说这番话是否真心,她都不会同情她的眼泪。 她的心放了一个国师大人进去,却不代表会为别人敞开,她的心依旧是冷漠的。 好一会儿,慕楼主才开口道,“你知道闻人弈接受你的后果是什么吗?” 桑柔不太明白她问这话的意图,只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慕楼主看着她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样子,悠然开口道,“我会毁了他!” 无视桑柔瞬间苍白的脸和不可置信的眼神,慕楼主微微垂眼,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语气带着一丝冷然,“谁都可以背叛我,唯独他不可以,否则必是万劫不复!”所谓的万劫不复也不知道是指谁,或者,兼而有之。 碧落闻言不由抬眼看向她,微微皱了皱眉,能让楼主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国师大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愿国师大人永远不要做出什么对不起楼主的事。 桑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抖着唇说道,“你不可以这样……”或许是被慕楼主的语气吓到,她直觉慕楼主能够说到做到。 慕楼主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嫉恨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这话无疑是挑衅,但是事实上,慕楼主真的只是好心提醒一句。 虽然实际算起来,桑柔应该是占了便宜,但是毕竟是国师大人先去招惹人家的,这也算是国师大人欠的债,慕楼主提醒了这一句,也算是帮国师大人还清了,以后真要把桑柔怎么着,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不是? 当然,这只是慕楼主心安理得的想法,她这好心的提醒是不是真能让人听进去,慕楼主想必比谁都清楚。 碧落抬眼看了看慕楼主,她总觉得楼主似乎是在激怒桑柔,否则以楼主的性子根本不必和桑柔说这些话的。 抬眼看见陆衍冲进来之后,碧落更加肯定了慕楼主的所作所为都有着自己的深意,否则就算是没有暗卫,还有碧霄,陆衍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闯进来? 碧落虽然不*说话,但是脑子却转得快,很快便明白过来,慕楼主的目标恐怕不是桑柔,而是陆衍,或者说是无双剑派! 想通这些,碧落没有去拦陆衍,对慕楼主的佩服却是更上一层楼,楼主似乎总是可以在其他人还未搞清楚状况的时候,看透一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为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 陆衍一冲进来,便看见桑柔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脸泪痕,一看就是受欺负了,当下便对慕楼主怒目而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好像有什么顾忌,吞下了到口的话,只是一张英俊的脸气得通红。 慕楼主不由勾了勾唇,看来上次的教训对陆衍还是很管用的。 陆衍害怕桑柔再吃亏,伸手想要扶起她,“小柔,我们先回去再说。”看着桑柔对国师大人的执着,他心里也很苦,但是却无计可施。 桑柔不肯起来,柔弱地说道,“陆大哥,你不用管我。”然后又看向慕楼主,开口道,“国师夫人,我并未嫉恨你……”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慕楼主看着她,心中冷笑一声,桑柔是不是太看得起陆衍了?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 听了桑柔的话,陆衍有些沉不住气了,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是语气却是相当不友好,“慕楼主,桑柔只是*慕国师大人,想要留在国师大人身边,仅此而已,她的目的很单纯,也不会害人,慕楼主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恶毒!” 慕楼主觉得,陆衍如果不是怕她再对桑柔出手,估计会说,“慕楼主不要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恶毒!” 慕楼主心里其实挺乐呵,国师大人不在,有人陪她打发时间也不错,于是,她开口说道,“陆衍,看在落仙楼和无双剑派交好的份上,本楼主奉劝你一句,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慕楼主说的话其实没什么错,但是这个时候她说出来,陆衍自然不可能听得进去,甚至会觉得她故意在挑拨离间,耀武扬威,拿落仙楼和无双剑派的关系威胁他。 ☆、082 谁欺负谁? 桑柔垂着头不说话,心中却有些愧疚,不敢去看陆衍。 不过陆衍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慕楼主所说的话上。 陆衍本就不是太沉得住气的人,慕楼主看似威胁的话一出,他自然也就顾及不了那么多,当下便怒道,“如果慕楼主对无双剑派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明说,无双剑派虽然比不得落仙楼,但是也不至于死皮赖脸地赖着落仙楼。” 他知道,落仙楼不是无双剑派可以相比的,但是落仙楼既然会和无双剑派合作,那就必然有其理由,如果不是需要无双剑派,落仙楼也不会和无双剑派合作这么久,所以他这话也有点反过来威胁慕楼主的意思,让她掂量着点,不要太过嚣张。 当初落仙楼确实是需要无双剑派,所以合作以来,即便慕楼主心里有一本帐,但是表面上看来落仙楼对无双剑派是多有容忍。 但是没有事是一成不变的,陆衍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不会知道真的惹怒了慕楼主会有怎样的后果。 说来慕楼主还真的没怎么生过气,但是如果无双剑派真的让慕楼主决定不死不休的话,即便是没有任何靠山,与整个江湖为敌,慕楼主也绝对能够让其挫骨扬灰,这绝对不夸张,慕楼主的狠劲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人真正见识过,所以即便是秦越那只老狐狸,忌惮慕楼主的同时,却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陆衍这个江湖阅历尚浅的人自然更是不知轻重。 陆衍的话出口之后,慕楼主便是一阵沉默,在陆衍以为慕楼主因为他的话有所顾忌的时候,慕楼主却突然开口道,“原来无双剑派早有这样的心思……既然无双剑派想要脱离落仙楼,本楼主也不会勉强,碧落,通知秦掌门一声,看在落仙楼和无双剑派这些年的交情上,不管他是因何原因生出异心,本楼主都既往不咎。” 慕楼主一副大人有大量,不予计较的模样,却让陆衍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没想到,他一句话,慕楼主居然就认定无双剑派早有脱离落仙楼之心,而且还丝毫没有想要挽回的意思,而无双剑派还无缘无故背上了一个背叛的罪名。 陆衍心中有些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反应不过来,只得愣愣地看着碧落离开。 “怎么回事?” 似乎天生带着慵懒的低沉嗓音突兀地响起,慕楼主抬眼看去,挑了挑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衍忍不住皱眉 ,桑柔看了眼国师大人,刚停下的眼泪又开始不断往下掉。 对于这两个人,国师大人颇有些厌烦,如果不是慕楼主还用得着,他还真不想看见这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 不过国师大人的情绪很少会真实地表现出来,即便是没有带面具,他脸上的表情也不能用来判断他的喜怒,何况还是在带着面具的情况下,更是让人难以察觉。 现在便是如此,很难看出国师大人高不高兴,他只是无视了陆衍和桑柔,走到慕楼主身边,手臂随意地放在慕楼主身后的椅背上,低头看着她笑道,“事情有变。” 慕楼主对上他的视线,看了一会儿,判断出所谓的事情有变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对于国师大人来说还不至于让他头疼,于是也就不再去在意。 国师大人看出她的关心,心里颇为受用,心情好了不少,看那多出来的两个人也没有那么不耐烦了,颇有些兴趣地向慕楼主问道,“怎么回事?” 慕楼主自然知道国师大人是想分享一下她的乐趣,但是其他人却不那么容易明白国师大人的想法,恰好国师大人问这话时收起了笑容,在加上这样简洁的几个字难免给人兴师问罪的感觉。 所以说国师大人的情绪不是那么好判断的,猜来猜去到最后只会把自己绕进去。 显然现在就有这样两个倒霉的人。 听了国师大人这话,桑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那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被欺负的柔弱模样,很容易*人的保护欲,不过她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许是之前闹的那一场,让她在国师大人对她的态度方面有了一些新的认知,也或许是知道有人会代她说出来。 陆衍因为桑柔的关系,一直都看国师大人不顺眼,不过现在见国师大人对慕楼主“兴师问罪”,想来他对桑柔还是有几分怜惜的,陆衍虽然心里难过,但也有些欣慰,至少桑柔还是有希望的,显然他已经完全忘了之前国师大人对桑柔是何等冷漠。 于是陆衍主动将桑柔“受欺负”的事说了一遍,无非是慕楼主让桑柔下跪,还冤枉桑柔要害她,添油加醋倒挺像那么回事,而陆衍心中也确实是这样猜测这件事的。 碧落走了,这里唯一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也就慕楼主和桑柔了,慕楼主没有要为自己脱罪的意思,桑柔也只是低着头默默掉泪。 显然暗处的那些暗卫被人无视了,事实上,大家虽然知道国师大人身边暗卫无数,却并不知道慕楼 主身边也有一群国师大人的暗卫。 国师大人听完陆衍的话之后,突然抬起手来,陆衍一度以为他是要打慕楼主,可是结果却是,国师大人将慕楼主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自己坐了上去,再将慕楼主扯到自己腿上坐好,亲昵地将她圈在怀中,弧线优美的下巴搁在慕楼主肩头轻蹭着,没有去看依旧跪着的桑柔,也没有去看陆衍,国师大人只是看着慕楼主美丽的侧脸,慵懒地开口道,“夫人,这有什么好玩的?” 慕楼主放松地靠在他怀里,侧头看向他,挑眉道,“国师大人觉得怎样才算好玩?” 闻言,国师大人将视线看向桑柔,状似思索了一下,才说道,“怎么也要流点血才好玩,只是流泪有什么看头?” 慕楼主勾唇道,“你不心疼?”瞥了眼终于抬起头来,却脸色苍白的桑柔,慕楼主对她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有些无语。 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女人就是看不明白国师大人的无情,她当着国师大人的面那样打她,国师大人都没说过一句阻止的话,难道她还以为国师大人现在会怜惜她? 国师大人凑过去吻着慕楼主的唇角,柔声道,“夫人若是因为无聊憋坏了自己,为夫才要心疼死了。” 暂时不能彻底解决这两个人,但是想让他家夫人不痛快的人,国师大人必然会让她更不痛快。 而顺便占点便宜的小心思,国师大人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桑柔脸上毫无血色,像是失去力气一般,瘫软地跪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绝望的感觉扑面而来,让她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是不是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难道现在他心里眼里真的就只有慕琉璃,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一丝半毫了吗? 桑柔死死地抓住衣襟,心痛得好像要裂开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慕楼主伸手戳了戳国师大人的胳膊,示意他适可而止,别把桑柔给弄死了,虽然现在看似一切已经水到渠成,但是桑柔还是先留着的好,说不定还能来个师徒反目的戏码,反正桑柔也没有什么危害。 国师大人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老实下来,但是依旧抱着她没有放开。 国师大人的行为有些出乎陆衍的意料,但是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等缓过神来,陆衍心中的怒气便到达了顶点,他一开始就不该指望闻人弈会有人性。 看见桑柔那个模样,陆衍心疼无比地将人搂入怀中,“小柔……” 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陆衍只得将一腔怒火发泄到国师大人和慕楼主身上,“闻人弈,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为色所迷,冷酷自私,分不清是非黑白的人,小柔哪里比不上这个女人?” 国师大人懒懒地抬了抬眼,视线淡淡地扫向他,气死人不偿命地丢出一句,“哪里都比不上。”至于陆衍对他的那些评价,国师大人显然没有放在眼里。 陆衍被他一句话堵得满脸通红,显然气得不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国师大人又皱了皱眉,摇头道,“不,还是有一点胜过慕楼主的。” 这句话终于让桑柔回神,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心中升起一抹希望。 慕楼主不由伸手揉了揉额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桑柔还真是时时都能看见希望,也难怪不死心了。 陆衍皱眉看着国师大人,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反正现在他是不指望国师大人会说出什么好话了。 慕楼主也瞥了眼国师大人,似乎也很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在三人的视线下,国师大人慢悠悠地说道,“我家夫人可没本事发大水,遇上干旱……”国师大人摇了摇头,似乎真在遗憾着慕楼主这一缺陷似的。 陆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色已经气得铁青,“闻人弈,如果不是这女人欺负小柔,小柔能哭吗?” 国师大人眼神一冷,语气却依旧慵慵懒懒的,“本座怎么觉得是你们在欺负璃儿呢?” 陆衍被气到极致,反倒冷静了一些,只是说出的话依旧带着激动,“闻人弈,你用用脑子,小柔一个弱女子能欺负堂堂落仙楼楼主?” ☆、083 究竟爱谁? 国师大人眯眼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危险,冷哼道,“陆衍,你趁着本座不在,便来欺负璃儿一个弱女子,无双剑派还真是让本座刮目相看。”显然陆衍那一个弱女子不能欺负到落仙楼楼主的话,国师大人直接无视了。 而慕楼主算不算弱女子这个问题,也实在很值得探讨。 陆衍气得不断深呼吸,他发现和闻人弈根本无法交流。 显然,他还没有明白,国师大人就是想要气他个半死。 这时,跪坐在地上的桑柔突然身子一软,倒在陆衍怀里,失去了意识。 “小柔……” 陆衍惊呼一声,然后什么都顾不得,抱起桑柔便往外跑去。 国师大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眼中一抹寒意一纵即逝,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依旧妖孽无双,高深莫测。 视线落在慕楼主身上,国师大人颇为遗憾地开口道,“夫人,我不小心将你的乐子气跑了。” 慕楼主只淡淡地说道,“秦越的事就麻烦国师大人多操心操心了。” 看似答非所问,国师大人却明白她的意思。 以慕楼主的为人,国师大人气跑了她的乐子,即便她不在意,也非得借机让他补偿一点不可,所以现在慕楼主便将与老狐狸打交道的事交给了国师大人。 虽说国师大人不是江湖中人,但是自家夫人受了欺负,他岂有不出头的道理?于是国师大人很是干脆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秦越那只老狐狸也没有让慕楼主失望,乖乖地上了钩。 当落仙楼找他要银子,秦越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慕楼主顺手救了陆衍不奇怪,慕楼主不顾及无双剑派和落仙楼的交情,小气地找他要银子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是慕楼主救了人之后,隔了这么久才上门要银子,就有些奇怪了。 显然慕楼主原本是没打算找他要钱的,不要说是当初忘了这种话,和慕楼主交好这么久,他也看出了慕楼主的一些*好,慕楼主就算是忘记吃饭都不会忘记收银子,所以慕楼主当初救陆衍应该只是卖他一个人情,但是这个人情送了出去又突然要收回来,不可能没有原因。 秦越的第一反应就是陆衍得罪了慕楼主。 有了这个猜测,秦越自然是坐不住了,和落仙楼交好,无双剑派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慕楼主发怒了,秦越难免着急,落仙楼这棵大树可不能就这样跑了。 于是秦越急急忙忙地从无双剑派出发,快马加鞭,昼夜赶路,终于到了朝天阁,不过他虽然心里着急,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慕楼主,而是先去找了陆衍,他必须先将事情弄清楚。 见到风尘仆仆的秦越,陆衍很是惊讶,只是不等他说话,秦越便率先开口道,“陆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了慕楼主?” 一路上的疲惫,加之心中的着急,秦越语气中难免带上了一丝怒气。 听到秦越的质问,陆衍眉头一皱,脸上也带上了明显的怒气,不过这怒火不是针对秦越,只听他冷哼道,“师父,那个女人找你告状了?” 看着陆衍如此表现,秦越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已经确定,事情正如自己猜测,当下不由怒道,“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秦越心里清楚,不管慕琉璃心里有多少弯弯肠子,但是她对外一向是温和的,不会去主动得罪人,若是有看不顺眼的人,她最多让人去主动得罪她,然后名正言顺地反击。 既然慕琉璃救了陆衍,现在陆衍为何又对她这般态度?到底是陆衍自己脑子打结和慕琉璃作对,还是被慕琉璃给利用了? 见秦越真的很生气,陆衍只得老老实实地将事情交代了一遍,从被冥月所伤,再被桑柔所救,然后再到桑柔、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的情感纠葛。 见秦越眉头越皱越紧,陆衍开口道,“师父,那个女人那般恶毒,根本不配为正道中人,无双剑派虽然不如落仙楼,但是也不是一定要靠落仙楼过活……” 见陆衍所说的话字里行间都是想要无双剑派脱离落仙楼的意思,秦越不由喝道,“闭嘴!你懂什么?” 如果不是依附落仙楼,无双剑派哪会有如今的风光?越想越气,秦越终于意识到陆衍的不足之处,看不清形势,太过天真! 但是陆衍毕竟是他最看重的弟子,见陆衍闭嘴不言,脸上却是不服气的表情,秦越不由叹了口气。 想到陆衍所说的话,秦越皱眉道,“你说是那个女人救了你?” 刚才找到陆衍的时候,他便守着一个女人,他因为着急,也没有多去注意那个女人,但是如今看来,那个女人才是关键。 慕琉璃身为落仙楼楼主,绝不会用救陆衍这件事来骗他,不是慕楼主有多光明磊落,而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降低了慕楼主的格调,不像是慕楼主会做的事。 如果事实上救陆衍的人是慕琉璃,那么 只能说明那个女人有问题。 陆衍点头道,“当初弟子差点被地狱崖那妖女杀死,只余下一口气,幸得小柔相救,悉心照料,才捡回了一条命。” 陆衍无父无母,这个一向疼*他的师父可以说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是真的喜欢桑柔,所以心里自然希望秦越也能喜欢桑柔,即便桑柔*的不是他。 当初陆衍受的伤有多重他自己清楚,也记得是有人给他服了药,效果那么好,必然是难得的好药,只是他意识朦胧间,只记得一个白影,后来醒来的时候,又一直是桑柔在照顾他,他也就以为救他的人是桑柔,并未去怀疑桑柔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药。 陆衍直接认定救她的人是桑柔,但是秦越却想得比较多,又细细问了陆衍受伤的情况之后,秦越便定定地看着陆衍,看得陆衍很是不自在,不由开口问道,“师父,怎么了?” 秦越摇了摇头,叹息道,“陆衍,我对你很失望,照你所说,你受的伤那么严重,你以为只是一个弱女子的精心照顾,你就能好起来?”或许那个女人对陆衍的照料不假,但是真正保住陆衍一条命的却不是她。 陆衍不由一愣,直觉反驳道,“不是桑柔还能是谁?虽然桑柔给我服的药是难得的好药,但是她曾在国师府呆过,有那样的药也不奇怪啊!” 陆衍心里不愿去想救他的另有其人,即便他心里明白,国师大人对桑柔并不重视,那样的好药不会给她,而且桑柔也不是随身带着药物的人。 那救命之恩,是他和桑柔之间的牵系,如果到头来只是一个误会,让他情何以堪? 秦越看着他说道,“慕琉璃派人到无双剑派讨要了药钱。”以慕琉璃离开国师府的时间算来,那时候确实能遇上陆衍,而且跟在慕琉璃身边的是落仙楼右护法,要救陆衍不过是举手之劳。 陆衍瞪眼看着秦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意思?”师父的意思是……救了他的是那个被他认定为欺凌弱小的恶毒女人?怎么可能? 陆衍有些接受不了,摇着头说道,“不,救我的是桑柔,不会是那个女人……”脑中不断闪过那个模糊的白影,陆衍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也顾不得秦越,转身便跑了出去。 那个模糊的白影和桑柔那张带泪的脸不断在脑海中交替,陆衍双眼通红,跌跌撞撞不分方向地跑着,慕琉璃,桑柔…… 救他的到底是谁?他*的……又是谁? 他看着桑柔飞蛾 扑火般,不顾一切地靠近闻人弈,而他只能站在身后,心疼,苦闷,却只能看着,*而不得的滋味那般苦涩,他挣扎这么久,但是现在却告诉他,他*错人了?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 他想去问桑柔到底救他的人是谁,但是他却不敢。 慕琉璃……慕琉璃……她似乎对白色很是偏*。 陆衍终于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喘息了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继续往前走去,脸上带着一丝茫然,看上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如果是慕琉璃救了他,他要怎么办?继续帮着桑柔,还是临阵倒戈?好像不管事实如何,他都注定得不到心*的人,不管是桑柔还是慕琉璃,一颗心都扑在了闻人弈身上,想着,陆衍不由一阵苦笑。 这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夫人……”语气悠扬婉转,低沉中带着慵懒,勾人无比。 陆衍不由停下脚步,闻人弈!抬眼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了后山,陆衍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朝前走去,他突然想要看看慕琉璃。 “夫人……”那个勾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比之前拖得更长,带着引诱,隐隐还有一丝委屈,只是听着这个声音便让人硬不起来心肠来。 前方,国师大人的专用软榻上,慕楼主悠闲地躺在上面,手背搁在眼睛上,似乎是睡着了。 国师大人蹲在不远处,手上还拿着几颗小草,指尖沾了些泥土,却衬得那修长的手指越加白皙如玉。 即便是做着挖草这样的事,国师大人却丝毫不显狼狈,依旧那般引人注目,可惜偏偏慕楼主不理会他。 ☆、084 师徒反目 国师大人看着软榻上的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上去有些无奈,但是眼底那份宠溺却那么明显,那样的温柔只需看上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尖发软。 国师大人将辛苦挖出的几颗草药放在一边,在寒潭里洗了手,这才在软榻上坐下,而原本似乎睡着了的慕楼主却动了动,十分自然地将脑袋枕在他腿上,拉过他的衣袖盖在眼睛上,遮住阳光。 国师大人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抚着她的发丝,满目柔情。 那幅画面安静美好,让人不忍心打破。 只是随着陆衍的靠近,国师大人忍不住皱了皱眉,眼神一闪,伸手将慕楼主抱起来,靠在自己胸膛上,笑着开口道,“夫人,你收了秦越那么多银子,就不怕秦越发现你骗了他吗?” 陆衍上前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渐渐带上怒气,拳头也握得吱嘎吱嘎响。 国师大人嘴角微微上扬,秦越已经到了,那只老狐狸肯定会先和陆衍通气,陆衍此时跑到这里来,怕是知道了一些事实。 可惜,有他在,他是绝对不会让陆衍打着救命之恩的幌子接近慕楼主的,仙女?慕楼主就算是仙女那也是他家的。 慕楼主懒洋洋地看了国师大人一眼,虽然还在为国师大人赢了她一步棋不爽,但是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内乱还是等稍后再说吧。 于是慕楼主很给面子地说道,“就算发现了他也不能把本楼主怎样!” 自以为没有被发现的陆衍瞪着远处的两人,心中怒气难消,不过证明了救他的人还是桑柔,一切都没有变,他本应该觉得松口气才对,但是事实上他现在除了生气之外,心底却还有着其他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秦越的一番话,让他原有的坚持突然变得摇摇欲坠。 陆衍摇了摇头,不想去想那么多,他对桑柔的感情怎么能连这么点小风小浪都经不住?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最后瞪了眼远处的两人,转身离开。 国师大人眯眼看向他离开的方向,嗤笑了一声,这么容易就三心二意,陆衍也不见得有多*桑柔。 陆衍一离开,慕楼主再次躺了下去,不想理会国师大人。 看着她这样,国师大人不由觉得好笑,其实如果不是慕楼主突然听到碧霄提到银子两个字,也不会落错了子,也就不会输给他。 他发现慕楼主越来越财迷了。 慕 楼主之所以这么郁闷是因为她很认真的想要和国师大人一较高下,结果却输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输了就是输了。 若是和其他人对决她是断不会那么不小心的,但是那个人是国师大人,她虽然已经很认真了,面对他,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警惕。 国师大人重新将她捞进怀里,笑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也不一定会赢的。” 听着国师大人的安慰,慕楼主只是翻了个白眼,以为她看不出他是故意让着她吗?国师大人什么水平,她还不清楚?要赢就要赢得光明正大,让他让着算怎么回事? 慕楼主郁闷了一下,也就算了,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何况还有好戏等着她呢! “走吧!秦越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 国师大人自然毫无异义,还不忘将挖到的几株草药给带上,谁让那是慕楼主要的呢? 秦越虽然尽其所能地压榨落仙楼,但是也因为得到的那些好处,相当重视无双剑派与落仙楼的关系。 所以,不出慕楼主所料,两人并没有等多久,秦越便找上了门来,同来的还有陆衍,不过陆衍显然不是自愿来的,而是被秦越绑来的。 看着这负荆请罪的一幕,慕楼主只是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 国师大人还记得自己答应的事,于是在慕楼主保持沉默的情况下,开口道,“秦掌门这是做什么?” 面对国师大人,秦越可丝毫都不敢放松,不说国师大人的身份,单是国师大人那份狡诈,便让他不得不警惕。 于是秦越很是恭敬地说道,“先前这孽徒鬼迷了心窍,不分青红皂白,对慕楼主不敬,现在他已经知错,还望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若是其他人,他或许还会保持一点高姿态,以免对方得寸进尺,但是面对这两人,他却不得不放低姿态,这不光是关乎无双剑派的利益,还关乎着无双剑派的存亡,不管是闻人弈还是慕琉璃都不是手软的人,这也是秦越急吼吼地压着陆衍来请罪的原因,他可不想看见陆衍身首异处,也不想看见无双剑派毁于一旦。 但是陆衍显然不能体会到他的苦心,现在他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看他那满脸怒气便知道他有多不甘愿,甚至他心里对秦越也生出了一丝隔阂。 明明就是慕琉璃在作怪,偏偏师父宁愿相信那个女人也不相信他的话,不顾他的意愿,将他绑来 这里,甚至还用桑柔威胁他,他心中怎么能不生怨? 国师大人慵懒地瞥了眼陆衍和秦越,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哦?本座怎么觉得陆少侠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呢?” 秦越脸色不由一僵,一脚踹在陆衍腿上,呵斥道,“跪下!” 陆衍不防秦越有此动作,膝盖一弯,“砰”的一声便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当下脸色不由变得很是难看,他是无双剑派的大弟子,一向得秦越看重,在江湖中也有几分名声,何曾受过这等对待,当下心底被各种情绪占据,不甘,屈辱,怨恨。 秦越对陆衍这个弟子也是真好,如果不是陆衍死活不肯来认错,他也不至于把人绑了。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秦越自然没有心情去注意陆衍的情绪,他只想着怎么挽回这件事。 仔细考虑过之后,他心里已经清楚这件事不能完全怪陆衍,落仙楼怕是早有摆脱无双剑派的心思,陆衍虽然太冲,但是也有被人利用的嫌疑。 秦越知道,如果落仙楼一心要摆脱无双剑派,恐怕很难挽回,但是他至少要保住无双剑派,他知道慕琉璃是个记仇的人,陆衍又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所以这个错必须认。 国师大人一开始就不喜欢陆衍,连带对秦越也不喜欢,看着这一幕,不由开口道,“秦掌门这是做什么?陆少侠虽然有错,但是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子,秦掌门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呢?”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 这话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听在陆衍耳中便有些不是那么回事了。 秦越若真是对他好,怎么就不信他的话,又怎么会让他受到这样的羞辱? 看着国师大人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慕楼主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终于开口道,“秦掌门可以放心,本楼主一向恩怨分明,虽然陆衍对本楼主不敬,但是本楼主还不至于迁怒于无双剑派。” 这话一接上,自然而然地引导着陆衍想偏了,这分明是在告诉他,秦越之所以这样对他,完全是因为害怕无双剑派受到牵连,所以才会如此牺牲他。 陆衍岂是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的对手? 看着陆衍难看的脸色,国师大人和慕楼主面色不变,秦越却气红了一张老脸,陆衍没有意识到问题,他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怎么会听不出两人的挑拨离间之意? 让他心寒的是,陆衍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挑拨了,他平时最疼的就是陆衍,没想到到头来养了只白眼 狼! 不管生气也好,心寒也好,该解决的事还是得解决。 “慕楼主要如何才肯原谅陆衍的过错?”虽然尽量压抑,秦越的口气还是有些不好。 慕楼主倒也不在意他的口气,淡淡的说道,“不是本楼主要为难陆少侠,只是陆少侠为了心上人,一心想要拆散本楼主和国师大人,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衍终于忍不住了,气愤道,“慕琉璃,你不要扭曲事实,谁要拆散你们了?小柔不求名分,只不过是想留在国师大人身边而已,明明就是你不能容人,还欺负小柔……”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秦越一脚踹趴在地上,“你给我闭嘴!我看你是为色所迷,分不清是非黑白了!” 秦越这一脚看似厉害,实际上却根本没有真正伤到陆衍,终究还是不忍,只是他心底对陆衍却是越来越失望,做事如此不顾后果,即便是武功再出色,在这个江湖也生存不下去,看来掌门之位是断不能传给陆衍的。 陆衍心中本来就已经对秦越不满,这一脚更是让陆衍心中的怒气上升到了极点,直接崩开身上的绳子站了起来。 秦越带着陆衍来兴师问罪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目的是为了让慕楼主原谅,而不是牺牲陆衍,所以绑是绑了,却没有封他的内力,先前陆衍忍着,也不过是尊师重道,现在彻底怒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陆衍看着秦越,沉声说道,“师父若是害怕无双剑派受到牵连,将弟子逐出师门便是!” 话落,也不去管秦越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秦越伸手指着陆衍,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对陆衍算是彻底失望了。 ------题外话------ o(︶︿︶)o唉~找不到感觉啊,都不知道在写什么了,全身酸痛的人伤不起啊,换了个环境不太适应的人也伤不起啊~ ☆、085 桑柔的凄惨遭遇 如果陆衍不是他最疼*的弟子,秦越恐怕会忍不住冷笑两声,逐出师门?该说他太天真还是太愚蠢,得罪了慕琉璃,就算是无双剑派也难保下他,现在他居然还想脱离师门? 好好的被弄得师徒反目,秦越心里对国师大人和慕楼主自然有怨,但是秦越是聪明人,到了这个地步,他并未想着要和慕楼主拼个鱼死网破,而是主动提出要脱离落仙楼,理由自然是自己的弟子对慕楼主不敬,他没有脸再依附落仙楼。 慕楼主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不过看着秦越的表现,国师大人却有些不放心,秦越吃了这个哑巴亏,虽然聪明地忍气吞声,但是一旦有机会,他肯定会给落仙楼致命一击。 不过看慕楼主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应该是早有打算,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秦越回到自己的住处,便忍不住拍碎了一张桌子,终于将憋在心里的怒气发泄出来,“慕琉璃,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无双剑派依附着落仙楼,所以他对慕琉璃一直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没想到慕琉璃现在居然丝毫不顾及情面,用完就扔,实在是可恶! 这一点不得不说是秦越失策了,他虽然表面上给足了慕楼主面子,但是在好处方面却是暗暗给慕楼主压力,虽然他很有分寸地只是争取自己觉得应得的,但是慕楼主却不认为他应该得到那么多。 无双剑派虽然支持落仙楼,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为落仙楼做什么事,说白了就是一个放在身后的摆设,既是如此,有落仙楼摆在那里,威慑那些和无双剑派作对的人,就算是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偏偏秦越贪心了一些,还想让落仙楼漏点好处给他,可想而知,慕楼主怎么会待见他? 秦越坐了一会儿,才朝外喊道,“来人!” 房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开口道,“掌门有何吩咐?” “去给我把陆衍叫来!” 虽然秦越对陆衍的行为很生气,但是却没有想要彻底放弃陆衍,毕竟这么多年的师徒,放任他去送死,秦越还是有些不忍心的,所以想要好好教育他一下。 但是偏偏陆衍不争气,秦越让人去找却没有找到人,也不知道陆衍跑到哪里去了。 夜深人静,慕楼主躺在国师大人怀里,见国师大人一副思索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国师大人抚了抚她的背,语气倒 是依旧轻松,“朝中有些异动。”有些人是要狗急跳墙了。 慕楼主并未太过关注朝中之事,所以还不知道朝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听国师大人这样说,也只是问道,“要急着回去吗?” 国师大人凑到她唇边吻了一下,“没事,过两天再回去,不用担心。” 慕楼主知道他是在给她时间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看国师大人游刃有余的样子,她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过倒是没有了玩闹的心思,想着尽快解决这些事。 此时,不见踪影的陆衍,也终于回来了,不过却是喝得酩酊大醉,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砰……” 房门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已经睡着的桑柔被惊醒,借着淡淡的月光,只看见门口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谁?” 门口的人没有答话,只是抬脚往屋内走来,桑柔捏紧了手中的被子,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再次问道,“你是谁?” 大半夜突然冒出个人来,一个弱女子自然会害怕,何况桑柔在江湖中呆了有些日子了,也知道慕楼主不好惹,所以她即便是和慕楼主抢人,也没有做出太过激的事,而此时这人闯进她的屋里,她却不由得想到这人是不是慕楼主派来杀她的。 随着那人的不断靠近,桑柔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想着她如果呼救的话,那些江湖大侠能不能听见,又能不能及时来救她。 那人又走了两步,桑柔终于看清楚那人的样子,瞬间松了口气,“陆大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引人误会,想到国师大人可能会误会,桑柔不由皱了皱眉,开口道,“陆大哥,现在天色已晚,有事明天再说吧!” 陆衍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朝着床靠近,桑柔只觉得一阵酒气扑面而来,眉头不由皱得更紧,“陆大哥……啊……” 突然被扑倒在床上,桑柔不由惊叫出声,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陆衍便吻上她的唇,带着一丝粗暴,啃得她双唇发疼。 桑柔心中十分害怕,不由伸手去推打身上的人,但是却被陆衍抓住手腕,手臂被反剪到身后,陆衍抓住她身上的衣服一个用力,“嘶啦”一声,白色的中衣被扯去一块,陆衍顺手便用手中的布条绑住桑柔挣扎的双手。 桑柔惊惧地扭着身子想要摆脱陆衍的钳制,泪水已经溢出眼眶, 这样的陆衍是她未曾见过的,让她觉得恐惧,“陆大哥,你清醒一点,我是桑柔啊!” 但是她的哭喊却没有得到怜惜,陆衍三两下扯掉她身上的衣物,通红的双眼扫视着身下的娇躯,桑柔意识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害怕到了极点,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道,“救……” 才喊出一个字,便被陆衍点了哑穴。 “吵死了!” 感觉到身下的人不断颤抖,陆衍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嘟囔道,“别怕……” 语气带着一丝温柔,倒像是平时对待桑柔的态度,桑柔心中的害怕也因此减少了一分,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心中一着急,眼泪便掉得更加厉害了。 陆衍皱了皱眉,又说了一句,“别哭……” 桑柔见他不再动作,以为陆衍即便喝醉了,也还是见不得她哭,当下眼泪不由流得更加汹涌,想着陆衍会因此放过她。 而陆衍眉间的褶皱确实深了一分,然后只见他伸出手,捂住了桑柔的眼睛。 桑柔不由一愣,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突然感觉脚腕被握住,桑柔抖了抖,本能地想要挣开,但是她的力气太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下一刻,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桑柔瞬间白了脸,本能地张开嘴,却没能叫出声,只是更多的眼泪滑出眼眶。 桑柔咬着唇,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除了痛还是痛,下体痛,被反剪在身后的手臂也压得很痛,但是现在陆衍根本不清醒,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只是不断地动着,发了狠地要她。 终于一切停歇下来,陆衍翻身在她身边躺下,双眼看着她苍白的脸,脸上带着一丝戾气,似乎是在问桑柔,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不*我?” 虽然陆衍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只要桑柔幸福就够了的心态,但是心里却是不好受的,恰好又经历了秦越的“放弃”,心中更是苦闷,所以才会去借酒浇愁,而现在喝醉了,压在心里的那些苦闷便毫无顾忌地全部发泄了出来。 桑柔害怕地抖了抖,深怕被再次施暴。 好在陆衍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瞪了她一会儿,又咬牙吐出三个字,“慕琉璃!” 然后似乎是累了,终于闭上眼睡了过去。 桑柔这才小心翼翼地挣扎着坐起来,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角也冒出冷汗,小心地挣扎良久,双手才得到自由,被点的 哑穴也已经解开。 只见她愣愣地看着那被染红的床单,双手抱膝,轻声啜泣,眼中全是绝望,原本弈就不要她了,现在他更加不会要她了吧?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她想要瞒着,最终还是会被发现的,他那么精明的人。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甘心! 似是想到什么,原本绝望灰败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桑柔带着恨意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陆衍,爬下床,随意地穿了件衣服,便撑着疼痛的身体走了出去。 刚刚入睡的国师大人突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完全不像是刚刚醒来的人,听着暗卫的禀报,眼中升起一抹寒意。 利用传音入密吩咐暗卫将人拦在院外,国师大人这才轻手轻脚地放开怀里的人,随意披了件衣服,出了门。 桑柔被拦在院外,心有不甘,想要大叫,但是十分不幸的是,拦住她的不是普通暗卫,而是冥衣,身为国师大人的得力助手,冥衣对国师大人的心思还是清楚几分的,国师大人对桑柔什么态度,冥衣心里有数,所以也不怕冲撞了她。 国师大人让人将桑柔拦在院外,不用说便知道是怕吵醒慕楼主,现在这女人还想大吵大闹,冥衣自然不客气,伸手掏出一个肉包子,直接便扔进桑柔嘴里。 别看就一肉包子,也别嫌弃那随随便便的一丢,要知道扔包子的可是冥衣,所以这肉包子扔得很有技术,刚好完全塞进桑柔嘴里,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叫声,而且是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只能撑得腮帮子发疼。 好难得来这里溜达一趟的惊天小贼不巧看见这一幕,脚下一滑,直接从墙上滚了下来,然后立马又蹦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瞪着冥衣,抽着嘴角,无语道,“冥衣老大,你居然随身带肉包子!” 这种事怎么看都和冥衣那张冷脸不搭啊! ☆、086 陷害慕楼主 冥衣只给了他一个冷眼,然后便双手抱胸,站在阴影处,等着国师大人出来。 惊天小贼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冥衣就是那样的性格么,要是突然变得热情起来那才吓人,于是惊天小贼也不去管他,只是围着桑柔转圈圈,口中还啧啧道,“好好的美人,怎么就被折腾成这样了?谁这么缺德,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桑柔现在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再加上露在外面的那些肌肤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就是一副被人施暴的模样,只见她按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实在是狼狈至极。 “燕惊天。”慵懒的语气看似毫无杀伤力,却让惊天小贼忍不住往后蹦了一下,转眼看向院门口的人,嘿嘿笑道,“师兄……”果然看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好不容易来逛一圈就被逮了个正着。 桑柔并不知道国师大人还有一个师弟,不过惊天大盗的大名她倒是听过,只是这个时候她也来不及去想那么多,一见国师大人,她便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国师大人只是微微一侧身,桑柔便扑了个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一摔,倒是让她把口中的肉包子吐了出来,呛咳了两声,桑柔挣扎着爬起来,伸手想去抓国师大人的衣角,结果再次被国师大人闪开。 国师大人微阖着眼帘,垂眼看着她,似乎丝毫没有看出她的狼狈一般,神色不变,淡漠地开口道,“说吧!” 在他淡漠的视线下,桑柔心底微寒,无端生出一丝恐惧,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口疼得更加难受了,但是现在她却顾不得那么多,红着双眼,哽咽道,“国师大人,慕楼主太过分了,她居然让人给陆衍下了药,我……我……”后面的话似乎是说不出口,但是她所说的话,再加上她现在的模样,任谁也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桑柔这是冒着被国师大人彻底嫌弃的危险,也要陷害慕楼主,不让她好过,只是她终究不敢再叫国师大人的名字。 这样的陷害对于一般人或许有用,毕竟桑柔现在是真的被陆衍施暴,而且女子的名誉那般重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掩盖都来不及,一般人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心上人的面说出来,一般人恐怕都会觉得她是因为被害之后的不甘,所以才顾不得那么多,对她的话也必定会深信不疑。 但是她面对的并不是一般人,她的话一说完,冥衣和惊天小贼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惊天小贼现在是落仙楼的人 ,而且慕楼主还是他家师兄的夫人,冥衣也已经当慕楼主是半个主子,而桑柔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的陌生人,对于两人来说,亲疏关系不言而喻。 况且他们对慕楼主的为人都有一定了解,慕楼主若是真要对付桑柔,她绝对比这凄惨千万倍,而且绝对不会有那个力气跑来找国师大人告状。 当下两人看桑柔的眼神便不一样了,惊天小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破坏人家感情的人,诅咒她被驴踢! 而冥衣依旧面无表情,不过看着桑柔的眼神更冷了一分,伸手摸着袖中的墨玉箫,考虑着要不要送她一段安眠曲。 倒是国师大人面上十分平静,眼神也毫无波澜,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桑柔,本座倒是小看你了。” 看着按着胸口,摇摇欲坠,却始终坚持着不倒下的桑柔,国师大人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要彻底解决了才能让人安心啊! 他倒是没想到桑柔居然能凭借心中的恨意,战胜药物,当初他给桑柔服下的药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桑柔对慕楼主生出敌意,便会心痛不止,一方面算是对桑柔妄想破坏他和慕楼主感情的惩罚,另一方面,也对桑柔形成一定制约,以免她妄图伤害慕楼主,虽然慕楼主比桑柔精明了太多。 桑柔虽然最近总是心痛,却也没有怀疑,只以为是看着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亲昵,她才会觉得心痛,但是实际上,她真正心痛难忍的时候,都是她因嫉妒对慕楼主产生敌意,甚至有害她的心思的时候,上次痛晕过去,便是因为对慕楼主的敌意已经上升至强烈的恨意。 现在桑柔做着陷害慕楼主的事,却没有晕过去,显然是战胜了药物的控制,只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而这也注定了她的死亡。 国师大人不会留下一个如此憎恨慕楼主的人,而且从桑柔一心想要插入他和慕楼主之间起,她便成了国师大人的眼中钉,如果不是她对慕楼主有用,国师大人根本不会容忍她这么久。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对于国师大人来说,慕楼主便是他的逆鳞,一旦触及慕楼主,他会将骨子里的无情彻底展现出来,甚至是六亲不认。 或许这是闻人家的遗传,当初闻人弘为了*妻舍弃一切,归隐山林,后来更是扔下年幼的稚子殉情而死,不知道该说是无情还是痴情,而当初年仅五岁的国师大人居然能理解闻人弘的做法,可见他骨子里和闻人弘是一样的。 其实国师大人一直不觉得 桑柔有多*他,桑柔对他更多的是迷恋,甚至那份迷恋还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以往还不明显,但是这次遇见之后,桑柔对他的迷恋明显夹杂着不甘心,不甘心他和慕楼主那么恩*,她却形单影只,所以有着想要和慕楼主一较高下的意思。 而且,桑柔恐怕也有想要重新得到他庇护的心思,毕竟桑柔有几斤几两,国师大人还是清楚的,早在当初她要离开国师府的时候,国师大人便预料到了她的生活会变得艰难,不过他不想去过问,他没有义务去费尽心思照顾别人,慕楼主除外,当然慕楼主的生存能力好像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桑柔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注定的命运,听了国师大人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伤心了,同时也带着被害者的忿恨,“国师大人,慕琉璃如此恶毒,难道你还要维护她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但是害了我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即便是玉石俱焚!” 国师大人双眼一眯,突然勾唇一笑,看着桑柔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那样的眼神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只会让人觉得被他看着的人低人一等,而他那样居高临下带着轻视的眼神是理所应当的。 只听他慵懒地说道,“桑柔,你的进步倒是不小,越来越会演戏了。”可惜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子意图欺骗大人的小把戏而已。 感叹了一句,不给桑柔反驳的机会,国师大人毫不留情地掐着桑柔的脖子,声音异常温和,“你以为我会给你伤害她的机会吗?” 桑柔心中一惊,忍不住抖了抖,苍白的脸色渐渐憋得通红,呼吸越来越困难,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人,她突然发现,她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他唇角依旧带着她熟悉的慵懒笑容,看似温和,此刻却让她觉得冰冷刺骨。 慵懒、邪魅、温和,众多的面貌或许都只为掩饰那颗冰冷无情的心。 桑柔双手用力想要掰开脖子上的大手,却怎么也达不到目的,国师大人下手很有分寸,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是却会让她感觉到死亡的威胁,桑柔心中十分害怕,同时也对国师大人的无情很是忿恨,张了张嘴,断断续续地哑声说道,“我只是……*你而已,这……也有错吗?”这句话说得相当艰难,不过国师大人显然听清了她的话。 不过想让国师大人动容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只听他温和地开口道,“你*谁那是你的事,但是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就罪无可恕。” 脖子上的那只手渐渐用力,桑柔觉得头脑一片昏沉 ,她觉得她下一刻便会死了,但是她不甘心,不想就这样闭上眼,所以她用力地瞪大眼,用尽全身力气,张嘴吼道,“我就是恨慕琉璃,我就是要她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说完,心中有些报复之后的快感,不由嘴角上扬,笑得一脸诡异。 虽然桑柔没能喊出声,但是国师大人显然看明白了她说的话,当下勾唇一笑,慵懒邪魅,眼底却是一片冰冷,而语气又十分温和,“那就让你的恨杀死你,如何?” 邪魅,冷酷,温和,相互交叠,完美融合,这样的国师大人让人本能地觉得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看得惊天小贼直咂舌,每到这种时候,他就庆幸自己已经被国师大人荼毒了太久,终于有了抵抗之力,不至于看着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发愣那么丢脸。 国师大人带着商量的语气,但是显然他不是在和桑柔商量,话落便扔开了手里的人,瞥了眼冥衣,然后转身往回走,他再不回去,慕楼主该醒了。 ☆、087 库房失窃 可惜,国师大人还是慢了一点,慕楼主已经醒了,国师大人刚走进院门,远远便见慕楼主双目微合,脚下轻飘飘的,朝着这边走来,身上不是很整齐的白衣随风飞舞,长发轻轻拂动,夜色下,淡然飘渺,宛若嫡仙。 看见国师大人,慕楼主便站住不动了,国师大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伸手将她脸上的一缕发丝拂开,慕楼主十分自然地扑进他怀里,将有些冰凉的双手伸入他衣服里,贴在他胸膛上取暖,这才抬眼看向门口。 只见冥衣将那泛着温润光泽的墨玉箫凑到唇边,手指连动,却未曾听到声音。 原本瘫软在地上的桑柔,突然焦躁起来,渐渐地变得有些疯狂,双眼透出的恨意让人心惊,眼中一片血红,张嘴似乎是在大喊,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见这一幕,慕楼主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显然对这一幕很感兴趣。 桑柔叫不出声,是因为冥衣先一步点了她的哑穴,而冥衣的箫声不是没有,只是被他控制着只入了桑柔的耳。 国师大人说要让桑柔的恨意杀死她,对冥衣来说,要做到并不难,恨意被无限放大,也会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看桑柔如今的状态便知道了。 随着冥衣手指的速度加快,桑柔已经开始在地上打滚,双手发狠地抓挠着地面,好像地面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慕楼主收回视线,看了眼国师大人,微微挑眉之后,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只见国师大人勾唇一笑,伸手抚着她的发丝点了点头。 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知道已经有暗卫去办事去了,慕楼主也不再关心桑柔会如何,拉着国师大人往回走,口中说道,“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该解决的事情既然都解决了,那就没必要再在这里逗留,虽然云贵妃和太子殿下尚在国师大人的掌控之中,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冒出来推波助澜? “好。” 看着两人离去,惊天小贼挠了挠头,无语望天,他这是被无视了呢,还是被无视了呢? 冥衣似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一般,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身影,不过看桑柔越加痛苦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安眠曲”还在继续。 被抛下的惊天小贼有些不忿地嘀咕了几句,也跟着消失了。 原本睡得很沉的陆衍,突然间莫名惊醒,坐在床上愣了一下,才揉着额角回过神来,然后视线瞥见床单上的大片血迹,心中不 由一惊,记忆渐渐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陆衍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见桑柔不在屋内,深怕她想不开,陆衍连忙跑出去找人。 等他终于找到桑柔的时候,便见桑柔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旁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秦越,一个是随着秦越而来的无双剑派弟子。 两人似乎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陆衍,只是看着躺在地上的桑柔。 陆衍看着那样的桑柔,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也忘了继续上前,而等他回神的时候,便听那无双剑派的弟子说道,“掌门,若是陆师兄知道了怎么办?” 秦越冷哼道,“陆衍不会知道那么多,这女人死在这里,陆衍一定会认为是慕琉璃下的手!” 闻言,那无双剑派的弟子也不再多话,两人又看了眼地上的桑柔,然后便准备离开。 陆衍一惊之下,一闪身便躲在假山后面,等到两人走远,才慢慢走到桑柔面前,脑袋依旧有些发懵,伸手将桑柔抱进怀里,才发现,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皮肤寸寸开裂,但是又不像是剑伤,倒像是被撑破的一般,而那张苍白的脸,也被抓出了道道血痕。 陆衍茫然地伸手探向她鼻尖,发现她完全没有了呼吸,心中不由一痛,这才猛然醒过神来,想起秦越之前的话,陆衍不由握紧双拳,满目愤恨,他没想到他一向敬重的师父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杀死他心*的人嫁祸给慕琉璃。 冥衣隐在暗处,也不理会身边转来转去的惊天小贼,手指在墨玉箫上跳动了几下,这才终于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伤心欲绝的陆衍,丝毫不觉得他值得同情,那个女人做的事本就该死,而陆衍是非不分,对主母恩将仇报,也是该死,还有秦越,居然找上地狱崖,要将落仙楼的某些机密卖给地狱崖,更是该死! 慕楼主知道秦越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只是暂时忍气吞声,一旦找到机会绝对不会对落仙楼客气,但是她倒是没想到秦越这一次这么沉不住气,居然那么快就和地狱崖搭上了线。 秦越当然也听说了地狱崖崖主和慕楼主关系有些暧昧,但是他却觉得地狱崖崖主接近慕楼主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一山不容二虎,落仙楼如此发展下去,势必会影响到地狱崖,况且正邪不两立,江湖中正道和邪道从来算不上和睦。 可惜的是,他万万不会想到他想卖了慕楼主,却偏偏卖到人家夫君那里去了,简直就是找死,而他所谓的机密也是真真假假,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价 值,如果真的全信了,最后恐怕也只会落入慕楼主的陷阱之中,想也知道慕楼主怎么可能不防着秦越? 秦越或许应该庆幸自己小心谨慎,没有自视过高地认为知道一点落仙楼的机密就能对付得了落仙楼,所以才没有亲自动手,否则他恐怕早就死了,不过现在他也活不长了。 虽然在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看来,秦越的行为就是一场笑话,但是,秦越显然不能留,两人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何况现在还有着未知的敌人,更应该小心一些,斩草除根。 第二日一早,国师大人便和慕楼主踏上归程,没有再去管陆衍和秦越,也没有去管其他还留在朝天阁的江湖中人。 不过他们在路途中便不断收到消息,先是陆衍欺师灭祖,毒死秦越,再是陆衍被无双剑派追杀,死状凄惨,等他们到国师府的时候,再度传来消息,无双剑派群龙无首,被地狱崖轻易捣毁。 至此,江湖中不再有无双剑派。 回到国师府,慕楼主发现国师府变了样,看着满地的小树苗,慕楼主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国师大人勾唇笑道,“这是香雪海的幼苗,香雪海长得很快的,明年就能看见真正的香雪海了。” 他自然知道慕楼主喜欢香雪海,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又不方便总是出远门,暂时没办法带她去看满山的香雪海,那就只好把香雪海搬到国师府来了。 以往他还有所顾忌,但是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他们夫妻恩*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去避讳太多,她喜欢的东西,他自然要为她找来,可以肆无忌惮地宠着她的感觉,其实很不错,只是以后却也需要加倍小心才行,慕楼主虽然能力超群,但是暗处的冷箭总是防不胜防。 慕楼主看着能种树的地方都换成了小树苗,连花园里的花都被拔光了,不由摇头道,“我怎么觉得你有当昏君的潜质?”这树可不是随随便便便能弄来的。 “皇帝?”国师大人挑了挑眉,搂着她笑道,“慕楼主,你看本座像是那么没有追求的人吗?” 慕楼主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像。”国师大人真想当皇帝实在是轻而易举,不过显然他并没有那份野心。 事实上,国师大人现在的权力和皇帝也没有太大区别,不过比起皇帝,他还是喜欢当他的国师,慕楼主也觉得大奸臣的称呼更适合这只妖孽。 虽然慕楼主对着这些小树苗并没有什么表示,不过当晚 却是纵容着国师大人得寸进尺,最后被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离开京城许久,饶是国师大人能力出众也积压了不少事务,一整日都呆在书房离,到天色将黑的时候才出了门,事情多也不能冷落了他家夫人,所以他自然是要陪着他家夫人用晚膳的,至于午膳,不是他不想陪,而是慕楼主抛弃了他,回落仙楼去了。 慕楼主一看见他,便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满脸笑意地给他捏了捏肩,国师大人受宠若惊,心中满是怀疑,一双桃花眼打量着眉眼含笑的慕楼主,国师大人不由问道,“夫人心情很好?”难道落仙楼又有了大笔收入? 不得不说,国师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他的话音刚落,便收到暗卫的禀报,库房失窃,贼人恰好是他那位好师弟,而盗走的财物也不多,仅仅是三分之一。 燕惊天从来不敢偷他的东西,这次胆子这么大,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有靠山,而唯一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靠山非慕楼主莫属,况且,若是无人相助,燕惊天也不可能轻松地盗走他那么多财物。 看着依旧笑得动人的慕楼主,国师大人想到当初慕楼主拒绝要他库房的钥匙时曾说,“你的本来就是我的,放在谁那里都一样。”但是现在慕楼主却直接盗走了他三分之一的财物,国师大人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088 三从四德? 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国师大人好笑地问道,“和我作对就这么开心?” 慕楼主勾着他的脖子,勾唇道,“能在国师大人手中掏出点东西很有成就感。” 国师大人在她唇上吻了吻,无奈笑道,“你高兴就好。” 慕楼主看了他一会儿,有些无趣地撇嘴道,“你发个脾气本楼主会更有成就感!”要想看国师大人暴走,还真是不容易。 国师大人离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自然很受关注,所以第二日宫里便来了人,让两人晚上进宫,参加宫宴。 名义上是要替国师大人洗尘,但是实际上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这场宫宴依旧是云贵妃发起的,自从上次的宫宴之后,云贵妃也没有之前受宠了。 墨天一直为自己不行的事烦恼,完全没空去理会美人,何况现在就算是有美人站在他面前也是能看不能吃,只能勾起他的伤心事而已,完全就是折磨,所以这段时间墨天倒是老实了许多。 云贵妃知道墨天是被人动了手脚,既然这样一定有办法医好,所以她想了不少办法,但是却完全起不了作用。 墨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她逼着服药,心里更是不舒坦,但是为了美人他也就忍了,但是忍得了一次两次,久了之后,墨天难免要发飙,毕竟服了那么多药都没用,他也难免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后都不行了。 云贵妃被迁怒,心里自然也很是着恼,偏偏上门去兴师问罪,却发现罪魁祸首早跑了,而且被她放在国师大人身边的小三儿居然成了独眼龙,虽然小三儿只是一个奴才,但是打狗还看主人呢?慕琉璃如此嚣张,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之前见不着人她也没办法算账,不过现在好了,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回来了,她自然要好好清算清算,让慕琉璃知道她柳云烟不是那么好惹的。 还有墨天也必须治好,不过有国师大人在,相信这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一得知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回了京城,云贵妃便让人准备宫宴,虽然她现在不那么受宠了,但是也没有几个人敢落井下石,云贵妃之所以受宠,可不仅仅是因为美貌,这位贵妃娘娘的手段也是相当了得的。 而现在墨天因为身体的原因,呆在寝殿不愿出门,国师大人不在之时,只要太子殿下不出来搅和,这宫里便完全成了云贵妃的天下。 而这宫宴,太子殿下自然不打算阻止。 “国师大人到……” 宴会依旧设在御花园,这一次国师大人和慕楼主是到得最晚的,听到这声高呼,御花园中除了云贵妃和太子殿下,其他的人齐齐跪地,“见过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似乎心情还不错,搂着慕楼主,慵懒地丢出三个字,“免礼吧!” 墨天并未出现,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御花园中火花四溅的气氛,慕楼主视线扫过云贵妃和太子殿下,心下有些不解,为什么感觉云贵妃和太子殿下看着国师大人的眼神很不友好呢?虽然以往也不算友好,却不像现在这样毫不收敛,明显很是气愤,国师大人做什么惹人怨恨的事了? 而且这些大臣比起上次来说,对国师大人似乎更恭敬了一些,被国师大人搂着坐下,慕楼主才收起思绪,看向那些回到座位的朝中重臣,这一看不由愣住了。 之前这些人下跪行礼,慕楼主只能看见一个个头顶,只是感觉这些人对国师大人的态度有些变化,但是现在一看,却发现有很多生面孔,大半的人都和之前那次宴会的人对不上,慕楼主颇有些惊奇地朝国师大人问道,“墨珞国不会是大臣太多,参加宫宴都需轮流着来吧?” 慕楼主当然知道墨珞国的大臣没有多到那种地步,但是现在这情况,确实有些诡异。 国师大人勾了勾唇,亲昵地贴在她耳边,笑道,“朝廷不需要一群色魔。”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再加上国师大人那慵懒勾人的声音,慕楼主反应略显迟钝,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才明白过来,那些不见了的人是被国师大人换掉了! 慕楼主难得有这般呆愣的样子,每次国师大人见到都会觉得特别可*,忍不住便想吻吻她,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因为环境不对,国师大人倒是收敛了些许,只是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一下。 慕楼主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只是抬眼朝着那些大臣仔细看去,发现上次用露骨的眼神看她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国师大人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秋后算账了? 当下,慕楼主心中不由感慨,恐怕也只有国师大人能有这样大的手笔,这完全就是大换血啊! 难怪国师大人念叨着云贵妃和太子殿下最近动作频繁,狗急跳墙,这朝中几乎都是国师大人的人了,人家能不着急吗? 又看了眼云贵妃和太子殿下,现在慕楼主能理解两人那怨恨的视线所为哪般了。 太子殿下被国师大人的大动作弄得心力交瘁,气恨不已,但 是还能忍住不发飙,而云贵妃虽然定力还算不错,但是被国师大人和慕楼主恩*的画面一刺激,难免怒火中烧。 江湖中的消息一传开,太子殿下和云贵妃自然也对国师大人和慕楼主恩*无双的传闻有所耳闻,不过却仍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即便如此,看着两人亲热,云贵妃还是觉得无比刺眼,而且国师大人和慕楼主这般亲密,却又和她作对,这一对比,心中那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当下说出的话也十分不客气,“国师夫人虽然身为江湖中人,但是到底也是女子,总该知晓何为三从四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未免让人觉得不知廉耻。” 此话一出,御花园中瞬间寂静无声,国师大人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微抿的薄唇透出一丝冷厉,慕楼主连忙拉住他,既然已经忍了云贵妃这么久,没必要现在撕破脸,因为她,桑柔已经成了废棋,不能再弃了云贵妃,况且云贵妃和桑柔不太一样,桑柔可有可无,而云贵妃却显然更有用一些。 考虑到慕楼主的安全问题,国师大人觉得还是应该让她多了解些事情,既然慕楼主现在已经被他拖进了这个漩涡,无法置身事外,那么有个心理准备总比一无所知的好,国师大人本来就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唯有对待慕楼主会多一分犹豫,不过,犹豫之后,他还是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慕楼主最好的。 所以国师大人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慕楼主,连一些小细节都没有放过,当然也包括他的一些想法。 所以慕楼主很能理解国师大人捧着云贵妃的行为,在完全没有其他线索之前,也唯有引蛇出洞。 不过这蛇引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引出来,也亏得国师大人定力好,否则早就要暴走了。 即便这招引蛇出洞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慕楼主还是觉得暂时留着云贵妃比较好。 可以肯定的是,当初柳家灭门时,柳云烟是不会武的,而现在柳云烟突然有了高深的武功,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太正常,而且照燕惊天的说法,云贵妃的武功应该是比较阴毒的,或许弄明白她的武功是哪里来的,会对事情有些帮助也不一定。 国师大人和慕楼主没有发飙,但是却有其他人见不惯云贵妃,太子殿下狭长的双眼中带着一丝讽刺,冷笑道,“贵妃娘娘难道知道何为三从四德?” 确实,云贵妃指责慕楼主的时候,显然没有想过,以往她和墨天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伤风败俗,常常是衣衫不 整,就差当中表演了,谁让墨天好色呢? 不过,虽然太子殿下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也实在是太不客气,这分明是在当众打云贵妃的脸。 慕楼主可不会自恋地认为太子殿下是为了她这个盟友,才和云贵妃掐起来的,很显然,应该是国师大人当初的目的达到了,所以才令云贵妃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变得这么紧张。 云贵妃眯起一双凤眼,脸上依旧带笑,但是却直接掐断了自己的指甲,这才平复了一些怒气,开口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如今看来太子殿下也不能免俗。” 云贵妃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灿烂,但是也怎么看怎么假。 她这话分明是在说墨琰和慕楼主关系暧昧,一方面是在回击墨琰,另一方面,也是在挑拨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的关系,提醒国师大人不要太入戏,他怀中的美人可是别家的人,根本就不安好心。 要说云贵妃嘛,她是恨不得国师大人去死,处处和他作对,但是现在却又一再提醒他,身边的人不可信,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这种行为显然都很是矛盾。 明明她和墨琰合作的话,对付国师大人的胜算会高出很多,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和墨琰结盟,现在更是和墨琰闹得很不愉快。 慕楼主觉得这云贵妃对国师大人完全是又*又恨,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显然又下不了手,所以才一直以杀了他为目标,却又做不到不择手段。 ☆、089 国师大人醉了 墨琰看着云贵妃那张假笑的脸,心中冷笑一声,悠然道,“真正的美人自然让人怜惜。” 这话分明是暗指云贵妃不是真正的美人,所以没人怜惜。 云贵妃气得又掐断了一根指甲,视线瞥向国师大人,却见国师大人连个眼角都没有给她,正殷勤地剥了橘子,一瓣一瓣地喂进慕楼主嘴里,动作那叫一个温柔。 慕楼主一边配合地动着嘴,一边看向云贵妃,眼神淡然,丝毫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心中想着,国师大人不会是被她阻止了不甘心,所以想用这种办法气死柳云烟吧? 但是她那眼神在云贵妃看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啪……”云贵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身,瞪向国师大人,怒道,“闻、人、弈!” 国师大人终于抬眼看向她,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若是以往,他倒是不介意和这女人虚与委蛇,但是如今有了慕楼主,他却不想再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了慕楼主。 敢那样说他家夫人,难道还指望他给她好脸色不成? 其实这几年倒还算平静,若不是血丝翡翠镯的突然出现,他都要怀疑暗中黑手已经死于非命了,但是事实证明那人还活得好好的,而且,已经有再次动手的意思。 他明白慕楼主的意图,柳云烟是当初柳家灭门后唯一的幸存者,现在又是血丝翡翠镯的拥有者,似乎她总是和这些事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再加上她突如其来的功力,或许她身上真的有什么线索。 而且,血丝翡翠镯恰好回到云贵妃手中,还真不好说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 不过饶是如此,国师大人也不想再和云贵妃走得太近,因为慕楼主会吃醋,虽然暗处的人太过神秘,但是他还不至于投鼠忌器到这种地步。 云贵妃对上国师大人不悦的视线,心中更是愤怒,她深深地觉得国师大人变了,以往那个对她百依百顺,适时替她解围的闻人弈已经不见了,现在的闻人弈不仅无视她,还明目张胆地和她作对,这都是因为慕琉璃的出现。 不管这些是演戏还是真的,都让她无法接受,让她觉得被背叛了。 众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心,聪明地当做没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而太子殿下则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表演,闻人弈是他的死对头,而云贵妃最近也没少给他找麻烦,敌人开始互掐,他自然乐得看戏。 不过他也没有 忘记不时观察一下慕楼主,心中想着尽快找机会和慕楼主见一面,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对他很不利,朝堂上几乎都是闻人弈的人,如果他再不行动,恐怕将会再无翻身之地了。 墨琰为人多疑,虽然已经对慕楼主进行了多方试探,但是要让他完全信任慕楼主却是不可能的,他对慕楼主的态度是能防就尽量防,但是有些事又不得不让慕楼主知道,他把慕楼主拉拢过来可不止是想要个摆设,而是实实在在需要她出手。 想着,太子殿下皱了皱眉,又看了慕楼主一眼,心中看戏的心思也没有了,要知道他面临的就是一场豪赌,一旦赌输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偏偏闻人弈突来的行动,导致如今他必须依靠落仙楼的势力。 云贵妃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气,没有太过失态,不过看向国师大人的眼神却依旧不是很友善,过了一会儿,才优雅地重新落座,白皙的手指碰了碰头发,云贵妃悠悠地开口道,“最近皇上身体不太舒服,国师大人一会儿去看看吧,本宫现在也就只有皇上了。” 叹息般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这变脸的速度,让人怀疑先前那个怒不可遏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听了云贵妃的话,慕楼主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然后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抬眼看向云贵妃,悠然笑道,“贵妃娘娘和皇上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难怪皇上如今放着后宫中那么多佳丽不闻不问,独宠贵妃娘娘一人。” 慕楼主这话平平淡淡,完全听不出该有的羡慕,但是也听不出任何恶意嘲讽,国师大人却知道慕楼主生气了,当下不由勾了勾唇,将慕楼主没来得及喝的茶水端了起来,递到她唇边,笑着说道,“夫人……喝茶……” 见国师大人笑得颇为臭美的样子,慕楼主不由白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也不再气恼。 云贵妃知道墨天身体出了问题,后宫中其他女人却不知道,这话传入后宫中那些久不见墨天的女人耳中,就算是忌惮云贵妃,也必然会有不少人给云贵妃找麻烦。 当初的事说白了就是误会,真要算起来,还也不知道是谁欠谁,对于护短的慕楼主来说,她只知道云贵妃对国师大人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 不光当时捅了国师大人一刀,这些年也没少趁着机会好好敲诈国师大人,虽然那都在国师大人的掌控之中,却也改变不了云贵妃恶毒的事实,好在国师大人对她没有感情,否则这相*相杀的戏码,还真是虐身又虐心。 只 是若国师大人真的对她有感情,也不会允许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过,以国师大人的骄傲,就算他真的喜欢云贵妃,恐怕也会在云贵妃毫不犹豫地刺他一刀之后,挥剑断情吧! 虽然知道国师大人不会因为云贵妃的那些行为伤心,但是现在看着云贵妃当着众人的面,又拿着当初的灭门惨案要挟国师大人时,慕楼主心里实在是不怎么舒坦。 你说这女人凭什么?就凭国师大人对她的“*”?岂不可笑?国师大人的感情难道就是拿来给人践踏的? 慕楼主喝了茶,消了气,却还是忍不住对国师大人说了一句,“还好你的眼光不错。”幸好没看上这女人。 闻言,国师大人不由低笑出声,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夫人这是在自夸?” 慕楼主原本倒是没这想法,不过听国师大人这么一说,她也不觉得窘迫,瞥了他一眼,下巴微扬,哼道,“怎么?本楼主不值得夸?” 国师大人不由伸手搂紧她的腰,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在她颈窝里蹭着,笑得颇为苦恼,“夫人,你再这样,就不能怪为夫化身为狼了。”国师大人觉得慕楼主这斜眼看人的骄傲模样,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慕楼主抽了抽嘴角,一把抓住在自己腿上游移的爪子,用很是淡然的语气吐出两个字,“禽兽。” 国师大人很是淡定地回了一句,“多谢夫人夸奖。”话落将慕楼主抱得更紧了一些,“夫人,我们回去好不好?” 闻言,慕楼主不由转头看向他,眼中有些疑惑,她好像没做什么吧?为什么国师大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慕楼主还在想国师大人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那边云贵妃已经被两人耳鬓厮磨的亲密刺激得不轻,当下开口道,“国师大人还是随本宫去看看皇上吧!” 医治墨天?笑话!国师大人既然让他变成那样,又怎么可能再救他?敢打慕楼主的注意,那是活该。 当下国师大人身体一软,挂在慕楼主身上,醉眼朦胧地看着慕楼主,嘟囔道,“夫人,为夫好像醉了,头好晕……” 慕楼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咱们这就回去。” 那十足十哄小孩子的口气,亏得国师大人定力好,否则非得破功不可。 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得出这两人是在做戏,根本完全不给云贵妃面子。 眼看着慕楼主扶着“醉酒”的国师大人起身要走,云贵妃一拍桌 子,怒声命令道,“拦下他们!” 话音一落,便有侍卫上前想要拦住两人去路,但是于此同时,也有另一批侍卫与之争锋相对。 要知道国师大人的势力可不止地狱崖和那些暗卫,这朝中大部分的势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走,一个云贵妃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看着两方的侍卫严阵以待,云贵妃再次怒气狂飙,“闻、人、弈,你对得起我!” 国师大人抱着慕楼主不撒手,下巴搁在她肩上,有意无意地朝着她耳后吹气,口中却神志不清地说道,“夫人,好像有人叫我……”说着还拿那涣散的视线四处扫了一下,然后好像没有发现目标,又转回了慕楼主脸上,爪子也在慕楼主腰线上摩挲着。 慕楼主抓住他乱动的爪子,很是淡定地说道,“你听错了。” 然后直接一挥衣袖,将企图拦住他们的那些侍卫推翻在地,然后扶着国师大人优哉游哉地朝外走去。 云贵妃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脸色阴沉,虽然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慕琉璃会武,但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有这样深不可测的功力。 墨琰看着两人的背影,也忍不住皱了皱眉,慕楼主功力深厚,也不过是在落仙楼之上加重了砝码,他倒不是特别在意,只是,闻人弈似乎不一样了,以往闻人弈高深莫测,也高高在上,不变的慵懒温和,偶尔的冷酷狠辣也是难以得见,他的狡诈更是藏在骨子里,让人难以察觉。 就算是做戏,也不会这样放下身段装醉,可以说没有人和事,值得他放下身段,就算是对云贵妃多有忍让,任由云贵妃呵斥的时候,也让人觉得他只是高高在上地看着人无理取闹,而现在那个装醉死死扒着慕楼主,明目张胆地调戏慕楼主的人是谁? 莫非国师大人是真的看上慕楼主了?太子殿下忍不住皱眉,心底有些烦躁。 ☆、090 下毒 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一离开,太子殿下便没有了呆下去的兴趣,云贵妃也气得没心思再坐在这里,所以宴会只好提早结束。 “气死本宫了!”云贵妃居住的云天宫传来一声怒吼,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在云天宫伺候的太监宫女聪明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听而不闻。 而害得云贵妃如此生气的罪魁祸首却依旧恩恩**,国师大人心情愉悦,相当满足,不过慕楼主却是大呼上当。 国师大人要装醉,她自然是全力配合,但是她在配合国师大人的时候却忘了国师大人正在发情,结果她自然是送羊入虎口,被国师大人给拐回去吃了又吃,毫无节制。 阳光明媚,花絮飘飞,树下,慕楼主趴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国师大人贤惠地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按捏,嘴角那带着几分邪肆的笑容,看上去魅惑人心,却也很是欠扁。 慕楼主突然若有所觉地转头看向他,正好抓了个正着,当下便冷哼一声,直接一拳招呼了过去。 国师大人捂着肚子,呲牙咧嘴,一副痛苦的模样,慕楼主看着他如此耍宝,不由笑出声,动了动身子,侧身躺着,脑袋枕在他腿上,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继续。” 国师大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温柔笑道,“不气了?” 慕楼主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肚子上,闷声闷气地说道,“本楼主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她不过是有点郁闷而已,想她慕琉璃功力深厚,居然也被折腾得没力气动弹,她落仙楼楼主的面子是丢尽了。 国师大人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意味深长地说道,“夫人,其实不能全怪为夫的吧?”原本他是很有分寸的,但是在他打算放过慕楼主的时候,慕楼主却主动缠上来,作为最尽职的夫君,他怎么也要满足自家夫人不是? 慕楼主僵了一下,然后伸手便在他背上挠了两下,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 面对慕楼主如此可*的反应,国师大人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还不忘伸手抓住慕楼主随时会行凶的双手。 慕楼主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抱着他的腰闭上眼。 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但是在熟悉的气息下,她一不小心便睡着了,等她醒来,发现国师大人还被她抱着。 见她醒来,国师大人伸手将她抱起来,这才动了动被枕得发麻的腿,慕楼主知恩图报地伸手帮他捏了捏,口中问道,“你不是要出门吗?” “不是什么大事,下午去也一样。”说话的同时,国师大人伸手捉住她的手,要让她这样捏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再次化身为狼,甚至连视线都转移了开去,显然慕楼主捏那几下,已经让某人有些激动了。 发现国师大人的视线定在某处,慕楼主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不由开口问道,“看什么?” “蝴蝶。” 慕楼主看了眼那只再平常不过的蝴蝶,挑了挑眉,“你喜欢蝴蝶?” 国师大人微微勾唇,声音居然带着一丝温柔,“蝴蝶是最美丽的生物。” 慕楼主撇撇嘴,心里有些不痛快,她还是第一次见国师大人对她以外的生物这么温柔,难怪他每次看见她锁骨下方那只蝴蝶出现都要摸上好半天,再亲上好半天,原来这么喜欢蝴蝶。 慕楼主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吃一只蝴蝶的醋,也觉得因为一只蝴蝶闹别扭实在是降低她的格调,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显然她的情绪瞒不过国师大人,见她沉默下来,国师大人挑了挑眉,然后一把抱起她往大厅走去,笑道,“该用午膳了。” 慕楼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那落在地上失去生命的蝴蝶,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其实没必要。”不就一只蝴蝶,她的心胸还是没有那么狭窄的。 她喜欢香雪海,国师大人给她种得到处都是,国师大人喜欢蝴蝶,她自然也要谅解一下的。 “一只蝴蝶而已,怎么比得上夫人的心情重要?” 即便不想承认,但是心情确实变好了,慕楼主也不再多话,只是在国师大人唇上吻了一下,任由他抱着,进了大厅。 心中还想着,她是小女子,不需要那么宽阔的胸襟。 原本只是很平常的午膳,但是却因为特别的事,变得不平常起来。 慕楼主习惯在用饭之前,先喝一碗汤,所以国师大人照例盛了一碗汤给慕楼主,自己也盛了一碗,但是却和慕楼主的汤不一样。 慕楼主的是莲藕汤,而国师大人是从来不吃莲藕、莲子这些东西的,为此慕楼主还曾怀疑他是不是很讨厌自己身上的莲香,以至于讨厌一切和莲相关的东西,但是事实证明,国师大人很臭美,完全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会让人觉得讨厌。 与国师大人不同的是,慕楼主偏偏很 *与莲有关的食物。 慕楼主端起汤碗,顿了一下,才拿着勺子喝了一口,也只喝了一口,便被国师大人及时抢走了。 盛汤的时候国师大人并没有发现问题,但是慕楼主那一顿他却看在眼里,虽然知道慕楼主比他还抗毒,但是他也不愿看着她将毒药一口一口喝进去。 显然这毒是针对慕楼主的,居然连国师大人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可见下毒的人是下了大本钱的。 国师大人观察了一下那碗汤,冷声道,“查!” 国师大人现在很生气,一方面是因有人对慕楼主下毒而愤怒,另一方面,却是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居然让人有机会在国师府里对慕楼主下毒,而且那汤还是他亲手盛的,他居然大意的没有发现。 慕楼主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口中淡淡地说道,“这毒无色无味,没有发觉也很正常,况且,这点毒,本楼主还不看在眼里。”说着还看了眼那碗汤,觉得有些可惜,味道很不错的,但是国师大人肯定不会让她喝了。 确实如慕楼主所说,这毒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但是以国师大人的本事,如果他多注意一点是能够发现的。 但是因为知道没有什么毒奈何得了慕楼主,所以这方面,国师大人难免不够重视,也因此才会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只是即便知道这毒奈何不了慕楼主,国师大人依旧愤怒了。 国师大人一身煞气,连暗处的暗卫都是强打起精神,才没有后退,但是慕楼主却丝毫不受影响,伸手拿起筷子塞进国师大人手中,开口道,“国师大人,你不是下午还要出门?先用膳。” 相比起国师大人的愤怒,慕楼主的表现实在是太冷静了,好像被下毒的不是她一样,不仅劝国师大人先用膳,还特意在国师大人四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提醒他,他现在是国师大人,而不是地狱崖崖主。 国师大人看着她淡然的表情,这才收起那身煞气,不过平常温和带笑的唇角却不见丝毫笑意,薄唇紧抿,透出几分肃杀,其实下毒的人是谁,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看来,有些人还是要尽快解决的好。 国师大人手下的人办事速度一向可观,等两人放下筷子,那下毒的人已经被扔在了两人面前。 国师大人喝了口茶,垂眼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缓声说道,“本座倒是小看了你。”身上那明显的冷意已经消失,一点也看不出他之前有多生气,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 感觉。 跪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云贵妃放在国师大人身边的眼线,小三儿。 小三儿一脸惨白,完好的那只眼中全是恐惧,深知这次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其实自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一直都避着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但是有些事却是由不得他选择的。 国师大人现在出门已经不带他了,他能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云贵妃已经很是不满,这次云贵妃让他给慕楼主下毒,他虽然知道所冒的风险有多大,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的任务完不成,云贵妃是不会放过他的。 反正他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不如全力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显然老天爷也不帮他,他好不容易才将毒下在了汤里,但是慕琉璃却没有喝,而且国师大人还这么快便将他揪了出来。 现在恐怕就算是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不要他的命,云贵妃也不会放过他,在他面前的全是死路。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垂死挣扎,抖着声音说道,“国师大人,奴才是云贵妃的人,奴才所做之事也是云贵妃的吩咐,你若是因此惩罚奴才,云贵妃一定会不高兴。” 跟在国师大人身边那么久,他自然明白国师大人对云贵妃是什么样的态度,所以他想要赌上一赌。 ------题外话------ 我终于回来了~后面尽量不断更,不过写完这本,我可能要休长假了。 ☆、091 贵妃上门 显然小三儿赌输了,从一开始国师大人便知道他是云贵妃的人,他所了解的,完全是国师大人想让他了解的,而国师大人真正的想法,他根本从未看透过。 看着他强自镇定的模样,国师大人冷笑道,“本座等着她上门兴师问罪。”话落一摆手,淡淡地开口道,“冥衣,处理了!” 处理了的意思,也就是不打算再给人留口气了。 在小三儿面色如纸,想着怎么做最后一搏拼命逃走的时候,慕楼主开口了,“给我吧!”碧落正好缺试药的人。 国师大人什么也没问,直接将小三儿转手送给了慕楼主,而小三儿暂时不用死,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做太大的反抗,等着寻找合适的机会再逃走,但是他很快便会后悔此时的庆幸。 看着小三儿被带走,慕楼主抿了抿唇,这等于是和云贵妃撕破脸了,看来国师大人是打算尽快解决那个女人了,这样也好,反正她看那女人也不顺眼。 下午国师大人出门去了,慕楼主交代了一下落仙楼的事,便坐在一座亭子里看着身边的满池莲花,这些莲花因为生长在水里,才幸免于难,没有被国师大人给拔了种上香雪海。 想着慕楼主不由轻笑出声,她虽然挺喜欢香雪海,但是实际上她更喜欢莲,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赏莲,所以国师大人暂时还未发现。 作为一个长居高位的人,不应该有过于强烈的*恨,因为那都会成为弱点,当初没有人能看透她,无非是她隐藏得太好,有些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被骗过了。 不断暗示自己不喜欢,慢慢的便真的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了,不断暗示自己不讨厌,渐渐的也就真的不讨厌了,对所有事物一视同仁,便没有人能钻到空子,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淡漠的性子,对一切事物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什么都不重要。 甚至是沐雨,她虽然一心替她打算,对她这个人却没有太多喜欢,所以即便她最后背叛,她也只是觉得有些悲哀,谈不上伤心欲绝。 而现在,从遇见国师大人开始,她那淡漠之下的情绪便不断复苏,她的喜好越来越明显,所以才会让人有机会那么轻易地针对她下毒。 当初,她喜欢的东西一件一件从她身边消失,最后唯独剩下她亲手种下的那一池白莲,不过她也仅仅是任由它们静静地在池中绽放凋谢。 她有时路过会随意轻瞥一眼,或者因为那一阵莲香扫去心底的疲惫,但是却从不会静静 欣赏,没有人发现她对那一池白莲有何特别,实际上她却是*极了那洁白的花朵。 也因为她的态度,那池莲花一直都在,没有受到任何泄愤的摧残。 这座亭子建在水上,只需要伸手便能碰到朵朵莲花,白皙的手指从白色的花瓣轻轻拂过,手腕一转,指尖落在花茎上,微微用力,掐下那朵白莲,凑到鼻尖轻嗅了一下,唇角带上一丝淡淡的弧度,然后只见那朵美丽的白莲突然变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最后毫无生气地跌落到地面上。 抬眼看向那一池莲花,美丽却脆弱,所以她当初即便是喜欢,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它们脆弱到承受不了她的喜欢,甚至还会为她带去危险。 不知道坐了多久,亭外,一个丫鬟远远走来,恭敬地开口道,“夫人,云贵妃来了。” “知道了。”淡淡的语气似是漠不关心,而她也确实不打算去见云贵妃,想来柳云烟这时候来国师府,应该是收到消息了吧,想来这位贵妃娘娘更希望和国师大人深入探讨一番。 想着,慕楼主不由问道,“国师大人回来了吗?” “国师大人已经去了大厅,吩咐奴婢告知夫人。” “嗯,下去吧!” 丫鬟小心瞅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往回走,心中还在想着,不愧是主母,情敌都找上门来了,依旧喜怒不形于色,难怪会被主上看上。 显然,这位小丫鬟是化暗为明的暗卫之一,也无怪乎会对慕楼主那般恭敬。 慕楼主脸上带上一丝笑意,国师大人专门让人来通知她,这是要避嫌? 再次看向那一池莲花,慕楼主伸手拂开被风吹拂到脸上的发丝,轻笑一声,喃喃道,“果然,本楼主只能喜欢妖孽……” 也好在国师大人够妖孽,太过脆弱的东西,她*不起,太累。 慕楼主嘴角含笑,起身走出亭子,既然国师大人都特意通知她了,她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 随着她几步踏出,身后突然传来轰然巨响,那座亭子瞬间被摧毁,满池莲花也齐齐被折断,残破不堪地飘在水面上,原本的美景瞬间变得萧瑟。 慕楼主嘴角的弧度却扩大了几分。 弱点,一个就够了。 而她也突然发现,她并不是那么喜欢白莲,洁白的花朵再漂亮又如何,脆弱得不堪一击,莲香清雅又如何,始终少了一分暖人的气息。 原本认为慕楼主淡定的丫鬟,回头看了一眼那残破的景象,抽了抽嘴角,然后哧溜一下,便跑得不见了踪影,她得告诉主上,主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暗处的冥衣看着那风风火火的丫鬟,不由抿了抿唇,眉头微皱,这么活泼的暗卫肯定不是他训练出来的,完全没有暗卫应有的素质,应该丢回去再训一次。 奔跑中的丫鬟突然觉得后背窜起一阵凉意,当下不由跑得更快了,心中不断嘀咕,完了,主母比她以为的还要生气,她都察觉到杀气了! 因为她跑得够快,所以等慕楼主慢条斯理走进大厅的时候,她的壮举已经被国师大人知晓了。 只见国师大人随意地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她走进来,嘴角带上一丝魅惑人心的笑意。 因为已经决定和云贵妃撕破脸,国师大人也不再做表面功夫,佯装恭敬,只是他显然没有发觉,他那副随性慵懒的模样更加勾挑人心,云贵妃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比以往还要多,而一开始的愤怒已经在渐渐消散。 不过那是在慕楼主出现之前,慕楼主一出现,云贵妃立马又愤怒了,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而且慕楼主一进门,便把国师大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云贵妃岂能不郁卒? 但是偏偏另外两个人直接无视了她,国师大人伸手将慕楼主搂进怀里,笑道,“听说慕楼主毁了本座的莲花池和观莲亭?” 慕楼主“嗯”了一声,大方承认自己的罪行。 国师大人在她耳边轻笑,“慕楼主打算怎么赔偿?” 慕楼主看了眼他颇为得意的笑容,挑眉道,“国师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哦?本座有误会什么吗?” 慕楼主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摇头道,“国师大人,本楼主不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 国师大人一低头,原本在他下巴处摩挲的手掌贴上他的唇,吻了吻那柔软的掌心,国师大人叹息道,“原本以为慕楼主是有苦衷的,没想到却是无故破坏,这样的话,必须赔偿。” 慕楼主抽了抽嘴角,无语道,“国师大人,你这是想自欺欺人吗?”非要她昧着良心承认是因为吃醋失控?甚至还不惜拿她最*的银子来威胁,实在是太卑鄙了! “那慕楼主到底要不要赔偿?” 慕楼主双眼一眯,伸手掏出一两碎银递给他,笑道,“本楼主赔就是了。” 国师大人看着眼 前的一两碎银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心中感叹,慕楼主真的是……好大方! 云贵妃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声道,“国师大人,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她心里是认定国师大人对慕楼主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的,所以看见国师大人对慕楼主宠*有加,她心里虽然嫉妒,却还是认定国师大人是在演戏,也因此,她还能维持理智。 慕楼主微微勾唇,既然打算尽快处理云贵妃,那自然就不怕刺激她。 当下不由笑着问道,“国师大人对本楼主的赔偿不满意?” 国师大人看着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十分愉悦,让人如沐春风,配合道,“自然不满意。” 然后便见慕楼主在国师大人期盼的眼神下,靠近了几分,恰好两唇相贴,温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视线相对,目光柔和,丝丝纠缠,难舍难分。 国师大人贴在慕楼主后腰的手掌上移,扣住慕楼主的后脑,不满足只是两唇相贴,舌尖不客气地闯入慕楼主口中纠缠。 看着这一幕,云贵妃气得脸都绿了,这算什么?慕琉璃这是在向她示威?而闻人弈居然还纵容她! “闻人弈,你什么意思?”她让他出手救治墨天,他不愿意,她放在他身边的人也无声无息地失踪,若不是这么多年来,闻人弈都对她没有二心,她真要认为他是在和她宣战了。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云贵妃突然觉得国师大人着实可恨,国师大人的高深莫测那是公认的,就连她也常常弄不明白他的意图。 到现在,云贵妃还觉得国师大人这些反常的行为是另有目的,倒也不能怪她迟钝愚蠢,只能说这些年国师大人的戏做得太足。 那样深情不悔,任劳任怨,痴痴守候的人怎么会突然背叛呢? ☆、092 忽悠云贵妃 不过即便如此,云贵妃还是焦躁了,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总是让人不太好受的。 紧密贴合的双唇终于分开,慕楼主靠在国师大人怀中,气息有些不稳,清澈的眼眸也覆上一层水光,平添一丝妩媚,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淡然,微微阖眼看着云贵妃,慕楼主淡漠地开口道,“与太子殿下比起来,贵妃娘娘还是嫩了点。”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云贵妃心中不由一惊,“什么意思?”连生气都顾不上。 慕琉璃不会无缘无故提到墨琰,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她是墨琰的人,却也是心照不宣,现在她主动提及,还是当着国师大人的面,让云贵妃心中有些不安,似乎很多事都在一瞬间脱离了她的掌控,而她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慕楼主勾唇浅笑,“这还不简单?墨天太过昏庸,墨珞国需要一位明君,至于国师大人,自然依旧是国师大人。” 云贵妃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这是告诉她,国师大人放弃了墨天这个傀儡,要拥护墨琰了? 对此,云贵妃自然不信,冷笑道,“墨琰的野心那么大,到时候,国师大人怕也就是个称谓了吧!” 这一点国师大人不会不清楚,闻人弈是多么精明的人,她再清楚不过,怎么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况闻人弈会成为掌控整个墨珞国的国师大人,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成了墨天的女人,这一点想必慕琉璃还不知道吧?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以为她会信? 慕楼主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并没有急着反驳云贵妃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贵妃娘娘可曾听过红颜祸水?” 云贵妃眯了眯一双勾人的凤眼,凌厉的视线扫过慕楼主,脸上的表情已经带上几分冷意,“慕楼主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闻人弈若真是会被一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的人,他们也不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慕楼主微微挑眉,笑得温和从容,“贵妃娘娘说笑了,红颜祸水本楼主自认无法胜任。”说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云贵妃身上打量了一番,才又笑道,“国师大人想要什么,想必贵妃娘娘再清楚不……过。” 说到最后,不可抑制地带上了一丝颤音,不过听了她的话太过惊讶的云贵妃并未发觉,只是在惊讶中看向国师大人,发觉他唇角的那丝笑容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危险,让人心颤的同时,也忍不住心动。 云贵妃垂下眼帘,平复心中有些不受控制的情绪,当初凭着心中的 那一股怨恨,她不管不顾地进宫,成了墨天的宠妃,这些年来不是没有后悔过,也因此她更加怨恨闻人弈,是他剥夺了她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她从不给他好脸色。 她进宫为妃除了想要提升自己的地位,培养自己的势力对付闻人弈之外,其实本身也是对闻人弈的一种报复,这种两败俱伤的报复并不理智,伤人也伤己,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她无法控制自己不被闻人弈吸引,却也无法忘记心中的仇恨,那满地的鲜血,凄厉的惨叫,像是刻印在灵魂上,怎么也无法抹灭。 现在,他已经不打算再和她耗着,想要强制结束这样的对峙了吗? 有一瞬间,她心中是喜悦的,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她和闻人弈之间的死仇是怎么也解不开的,何况,她现在已经身不由己,已经不是她说停便能停下的了。 想得太过投入,她并未发觉对面两人的异常,慕楼主努力维持着淡然从容的模样,身子却不由轻颤,想要不着痕迹地阻止那双恶意撩拨的手,但是无奈狼爪太过灵敏,总是先一步逃离。 国师大人和慕楼主那么恩*,自然知道如何让她动情。 终于,慕楼主忍不住转头瞪向笑得有些危险的某人,结果国师大人伸手在她腰侧一掐,慕楼主立马破功,差点跳起来,眼中水汽也更重了,看上去颇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虽然那更多的可能是错觉,不过国师大人还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只是那只手在慕楼主腰侧拍了拍,明显地带着警告。 他想要什么他自己知道,慕楼主心里也清楚,绝对不可能是柳云烟,居然把他和别的女人凑一块,他是不是该夸奖一下慕楼主的大度呢? 慕楼主怒了,她不过说说而已,她都还没吃醋,国师大人计较个什么劲?果然国师大人就是个深不可测,喜怒无常的人,居然敢威胁她,她慕琉璃是会受威胁的人吗? 只见慕楼主又瞪了国师大人一眼,然后转回头看向云贵妃,恰好云贵妃平复好心中的情绪抬起眼帘,两人视线相对,慕楼主依旧笑得淡然,开口道,“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可以的不是吗?”这分明就是无视国师大人的警告,赤裸裸的挑衅。 国师大人垂眼看着怀里的人,正要故技重施,身体却突然僵住,抱着慕楼主的手臂不由收紧,呼吸重了一分。 慕楼主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真以为她好欺负?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着,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国师大人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几下,然后突然低头埋入慕楼主颈窝里,啃上她的脖颈。 慕楼主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乖,不说你的秘密了,不用不好意思。” 国师大人不说话,只是在她颈间舔吻的动作越加煽情,双手也开始游移,这是一场谁先沉沦谁就输了的较量。 不过慕楼主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虽然有些动情,但是她十分确定,自己的定力比国师大人好上那么一点,她甚至还有心情调笑道,“国师大人,不用再用本楼主来气贵妃娘娘了,反正你已经和太子殿下达成了协议,到时候贵妃娘娘便是你的禁脔了,随便你怎么玩都行?高不高兴?” 国师大人咬了咬牙,顾不得自己的弱点还被“敌人”拿捏着,气怒道,“慕琉璃,你成心气死我是不是?”还禁脔? “好了好了,是本楼主用词不当,贵妃娘娘是你心尖上的宝贝,怎么能用禁脔来形容呢?” 国师大人的呼吸明显又重了几分,这次是被气的! 慕楼主挑了挑眉,眼中带着挑衅,视线相对,空气中似有火花劈啪作响。 经过之前的平复,云贵妃已经可以掩藏好自己的情绪,不过听着慕楼主的话,心底却依旧是有些复杂的,能做到不*江山*美人的男人,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 既然如此,为何闻人弈当初要那么做呢? 此刻她有冲动想要问问,闻人弈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最终她还是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事情已经这样,问清楚又能如何,难道闻人弈有苦衷,她便能够原谅他了吗? 因为那复杂的情绪,她没有发现,国师大人和慕楼主那样子分明就是打情骂俏,也因为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的动作比较隐蔽,在宽大的衣袖遮掩下,有些东西她没有看见,比如慕楼主放得不是地方的手。 如果云贵妃不是心神不宁,她一定会发现,国师大人根本就不是像慕楼主所说的那样故意和慕楼主亲热来气她。 直到国师大人冷声道,“贵妃娘娘请回!”云贵妃这才真正回过神来。 这次她倒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她需要回去好好冷静一下。 所以云贵妃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直接便回了宫。 而云贵妃前脚一走,国师大人后脚便抱着慕楼主回房去了,显然,在这种事情上比定力,国师大人不如慕楼主。 柔软的大床上,一双人影交缠,衣衫不整。 慕楼主微阖着眼,口中说道,“该见见太子殿下了。” 国师大人相当郁卒,“夫人,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想别的男人?” 慕楼主嗤了一声,“本楼主这是在帮你解决麻烦!” 国师大人倒也不反驳她的话,只是一个柳云烟很好解决,但是他们都怀疑柳云烟身后可能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靠山,毕竟柳云烟那身功力来的太过诡异,完全出乎国师大人的意料,让他不得不去想,是否还有其他脱离他掌控的事,所以在处理柳云烟这件事上,两人都觉得谨慎一些比较好。 慕楼主在云贵妃面前说了那些话,明显是要彻底激化云贵妃和墨琰之间的矛盾,然后让墨琰出手,如果墨琰输了,就当是对云贵妃的一次试探,如果墨琰赢了,借刀杀人也省了他们许多麻烦。 不过即便知道慕楼主的打算,国师大人还是很气闷,“要是那女人真的赖上我,看你怎么办!” 慕楼主不在意地说道,“杀了就是了,不过现在看来,国师大人,你的魅力还是不够啊!” 不过云贵妃和国师大人僵持了这么多年,显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如果云贵妃知道她纠结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其实只是误会,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 正想着,便见国师大人勾唇一笑,那张让人沉迷的妖孽脸庞凑近了几分,声音也多了一丝诱惑,“为夫魅力如何,夫人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一会儿,房中便传来一声声略带压抑的呻吟声。 看着慕楼主媚眼如丝的诱人模样,国师大人勾了勾唇,低哑的笑声从口中溢出,“璃儿,你还是这种时候比较乖。” 慕楼主虽然平常喜欢和国师大人作对,但是这种时候,她却总是很懒,懒得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是遵循着本能享受那份愉悦,所以每次慕楼主都会万分配合。 听了国师大人带着戏谑的话,慕楼主危险地眯起双眼,警告道,“你别太得意,小心乐极生悲!”她却不知自己那一眯眼的风情是何等妩媚,对于国师大人来说,那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而那带着些微颤抖的声音,也完全不具有任何威慑力。 结果,慕楼主自然是被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不过,国师大人也真的乐极生悲了,被慕楼主踢出了房间去睡书房,但是国师大人是谁?那可是大奸臣,岂会那么老实 ?自然是半夜又摸了回去。 偷偷把浑身赤裸,满身欢*痕迹的美人抱进怀里,国师大人满足地勾了勾唇,慕楼主在他胸口蹭了蹭,温暖的体温让她微皱的眉头松开,这才沉沉睡去。 失去意识前,慕楼主决定以后不能这样惩罚国师大人,实在是有自虐的嫌疑。 国师大人伸出手指轻轻勾勒着她的眉眼,轻声笑道,“现在也很乖。” 睡着的慕楼主的确很乖,亲密地窝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柔软的手掌轻轻搭在国师大人胸口上,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眉间还带着被疼*之后的妩媚,全然没有清醒时那淡漠的样子。 而醒来之后的慕楼主也确实不怎么乖,库房偷窃,毁坏公物这些都没什么,只要慕楼主高兴,国师大人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偏偏国师大人一觉醒来,发现慕楼主不见了。 在听说慕楼主见太子殿下去了之后,国师大人更是黑了脸,墨琰或许连自己都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国师大人却知道,墨琰对慕楼主不光是单纯的利用,分明还有着其他的心思,尤其是这次回京之后,墨琰看慕楼主的眼神越加猥琐了,慕楼主这一去那就是送羊入虎口。 不得不说,国师大人实在是杞人忧天,慕楼主就算是只小绵羊,那也是铁做的,可不是谁都啃得动的,况且,人家太子殿下看慕楼主的眼神,最多是火热了那么一点点,怎么就叫猥琐了? ☆、093 杀国师大人? 慕楼主和太子殿下依旧约在老地方见面,似乎根本不担心国师大人察觉。 而事实上,太子殿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虽然他的势力几乎都在京城,但是同样的,京城也是国师大人的老窝,要瞒过国师大人的眼睛实在是太难,既然如此,还不如光明正大一些。 反正,国师大人已经知道他和慕楼主私下见过面,他也不介意在国师大人眼皮子底下和慕楼主再见一次,不过这次却绝对不能让国师大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因此,太子殿下准备相当充分。 慕楼主一靠近太子殿下所在的雅间便发现整个雅间完全被人包围了,暗处隐藏着不下百名高手,这个发现让慕楼主挑了挑眉,看来太子殿下对国师大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忌惮,为了防备国师大人的耳目,居然把整个房间围成了铁桶。 可惜太子殿下偏偏选择了听风楼,这可是地狱崖的势力,就算是围成这样也不见得多安全。 真不知道该说太子殿下运气不好,还是国师大人势力太广,其实太子殿下选择听风楼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的,他不清楚哪些地方是国师大人的势力,所以去哪里都冒风险,于是只好选择属于江湖势力的听风楼,谁知道却恰好倒霉地掉进了狼窝。 而且,他要见的人就完全不可靠,要知道慕楼主从一开始就打算在适当的时候,让国师大人大出血,换取她的不出手,有个随时准备摆自己一道的合作伙伴,不得不说,实在是可悲。 慕楼主其实还想着临阵倒戈可以开价更高,但是国师大人应该不需要她帮忙,只要她不和他作对就行,况且,谁让她答应了太子殿下不帮国师大人对付他呢?她一向都是言而有信的。 这一次,太子殿下倒是没再招什么人,只是独自坐在雅间,显然对听风楼也是防着的,如此小心,慕楼主倒是有些好奇太子殿下想要和她说什么了。 听到门口的响动,墨琰抬头看去,便见慕楼主款款而来,明明很随性,却比宫中整日讲究礼仪的公主嫔妃更加优雅动人,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移动,然而当看到慕楼主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时,太子殿下视线一顿,眼中的狠戾完全无法掩饰。 虽然收到不少关于国师大人和国师夫人如何恩*的消息,也亲眼看过闻人弈和慕琉璃举止亲密,但是他始终认为,两人既然是貌合神离,那么那些亲密也必然只是做给人看的。 现在乍然看见那些痕迹,才让他猛然醒悟,不 管闻人弈和慕琉璃之间如何防备猜忌,也不妨碍闻人弈动她。 如此美人,若是他,也不会只是看着。 慕楼主没有错过太子殿下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难看的脸色,不过慕楼主却不太明白他是为何事发怒,也不打算询问,只是悠然落座,自己倒了杯茶,等着太子殿下说明自己的目的。 没错,这次慕楼主是应邀而来。 虽然她也打算见见墨琰,但是还未来得及行动,便收到墨琰急切的邀约,否则她也不会一大早扔下国师大人。 墨琰看着她好一会儿,眼中闪过无数种复杂的情绪,终于开口道,“闻人弈强迫你了?” 在他看来,慕楼主虽然因为一张圣旨嫁给了国师大人,但是慕楼主和国师大人一直不对盘,自然不会自愿爬上闻人弈的床。 慕楼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所指的是什么,直到发觉他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她才皱了皱眉,反应过来。 其实回京之前,她还想过墨琰这单生意会不会随着她和国师大人关系的曝光而作废,结果没想到,墨琰这么多疑的人,偏偏在这件事上没有丝毫怀疑。 不过想来也是,从一开始,慕楼主和国师大人就是不甘不愿被硬凑到一起的,之后慕楼主和太子殿下搭上了线,两人的关系在有心人眼里就更加紧张了,要说这种情况下,两人还能突然变得恩*起来,太子殿下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如果换做是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收起心中的思绪,慕楼主伸手摸了摸脖子,说道,“本楼主不是任人拿捏的人。”要强迫她可不容易,就算当初被逼和国师大人成亲,也只是她自己的决定罢了。 闻言,太子殿下脸色更沉了几分,声音也变得有些冷,“这么说你是自愿的?你真*上他了?” 闻人弈的魅力如何,墨琰很清楚,虽然毁了容,但是想要进入国师府的女人绝对比想要进宫为妃的女人还要多,如果不是因为云贵妃,现在国师府的后院恐怕会人满为患。 只是,慕琉璃这样的女子,也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吗? 说不出来是愤怒还是失望,墨琰只是看着慕楼主,一副誓要等个答案的模样。 太子殿下的行为如此异常,慕楼主就是想要忽略都不行,突然想到昨晚缠绵时,国师大人曾忿忿地说道,太子殿下对她绝对不安好心,不准她私下和太子殿下见面,当下不由哑然,这次不是 她故意要和国师大人作对,而是她之前忘了国师大人说过的话了,谁让国师大人说话时,选择的时间不对呢?慕楼主现在能够想起来,已经是不容易了。 回过神来,慕楼主淡淡地说道,“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反正,本楼主和国师大人是皇上赐婚,天下皆知,也没有什么清白可言了,国师大人也算是人中之龙,他想要爬上本楼主的床伺候,本楼主没有拒绝的道理。”她倒是想拒绝来着,可惜国师大人太勾人,而且没有人体暖炉她睡不好。 那样淡然的语气却说着毫不矜持的话,让墨琰无端地愤怒,人一旦生气就容易犯错,以至于太子殿下完全忘了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和这次约见的目的,冷声道,“不知廉耻!” 这四个字一出,墨琰便后悔了,这个时候得罪慕楼主显然是相当愚蠢的行为,而且,他也没有立场去管慕楼主的行事作风,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任他如何懊恼也没用。 慕楼主嘴角微微上扬,恰逢窗外微风吹了进来,脸侧一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衬着唇角那一丝淡淡的笑意,美好得让人不敢触碰。 可惜那只是太子殿下的感觉,她本人却没有丝毫自觉,白皙的指尖划过杯沿,出口的话依旧淡淡的,“太子殿下,这是本楼主的私事。” 从语气听不出她是否不高兴,而她的表情更是没有丝毫异样。 而墨琰心中的怒气却差点再次不受控制,只是他却不太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失常。 沿着杯沿滑动的指尖微微一顿,慕楼主垂下眼帘,嘴角上扬,心中的那点不悦瞬间消散无踪,国师大人的速度倒是挺快。 听风楼外某处暗巷,冥衣冷着脸看向雅间所在的位置,十分无语,主上就算把他赶走,也不可能瞒得过主母的啊! 摇了摇头,冥衣消失在暗巷中,准备去完成国师大人新交给他的任务。 “太子殿下找本楼主来不会就是为了关心本楼主和国师大人的关系吧?” 墨琰这才收回思绪,将心思放到正事上,开口道,“本太子需要慕楼主帮忙做第二件事。” 慕楼主抬眼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墨琰脸色阴沉,狭长的双眼中全是狠戾,一字一句地说道,“杀闻人弈!” 慕楼主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意,抬眼间,又恢复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开口道,“国师大人可不是那 么好杀的,上次的毒药对他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墨琰身上的杀意已经消失,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才又说道,“原本本太子也不会选择这样危险的一步棋,但是在见识过慕楼主高深的武功之后,本太子倒是多了一分信心。” 见慕楼主不语,太子殿下又说道,“何况,慕楼主能够在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接近他,成功的机会自然更大了。” 慕楼主自然明白,太子殿下所说的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无非是指在床上的时候,即便明知道怀里的人是敌人,缠绵时,也难免有防备不足的时候,墨琰倒是打的好算盘。 慕楼主依旧没有发表意见。 经过国师大人的提醒,再加上太子殿下表现出来的异常,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墨琰对她确实有几分心思,但是对于墨琰来说,女人和皇位,根本没有可比性。 慕楼主倒不会因此失望,毕竟墨琰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甚至还欠了她好几笔烂帐,她也无需用自己对太子殿下的吸引力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她只是在想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该怎样心安理得地赚取太子殿下那十万两黄金。 让国师大人装死?那迟早还是得活过来,失手?那她就得被国师大人关进大牢了,而且也无法完成任务。 既然都不行,那就只有让太子殿下打消这个主意了。 ☆、094 悲催的太子殿下 做出决定,慕楼主也不急着劝说,只是问道,“一定要走这一步险棋?” 太子殿下皱眉道,“闻人弈的势力扎根太深,现在朝廷大换血,朝堂上几乎都是他的人,本太子现在做什么都处处受制,如今只有杀了他,才有机会。”只要闻人弈一死,群龙无首,只要他动动手脚,他的那些势力自然而然便会瓦解。 话落,房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急着开口,过了好一会儿,慕楼主才说道,“太子殿下要不要听一下本楼主的意见?” 太子殿下挑了挑眉,“你说。” “听说太子殿下和勤王关系不错。”这话完全就是陈述句,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 墨琰心中一惊,眼中不由带上一丝戒备,他和勤王合作这件事一直都是秘密,连闻人弈都不知道,慕楼主却这般清楚,这不能让他不心惊,是他太小看落仙楼的势力了吗? 慕楼主没有在意太子殿下突如其来的戒备,她既然说出来,就不怕太子殿下防备她,事实上,墨琰对她一直都是防备着的,不是吗? 太子殿下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但是实际上却根本瞒不过国师大人,落仙楼是江湖势力,在朝廷扎根不深,这样隐秘的事落仙楼还真没发觉,慕楼主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完全就是从国师大人口中说出来的。 墨琰压下心底的震惊,面上平静地问道,“慕楼主觉得勤王不值得合作?”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心中已经掠过无数想法,慕楼主突然提到勤王,到底意欲何为? 如果连和勤王之间的合作都曝光,那他只会更加寸步难行,所以即便说出这话的是他的合作伙伴,太子殿下依旧免不了紧张一番,毕竟这种合作关系,说实话,真的不怎么可靠,为了利益而合作,自然也可以为了利益而背叛,不是吗?虽然落仙楼一向信誉良好,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与他的紧张不同,慕楼主倒是很放松,因为知道国师大人躲在暗处,她的心情着实不错,所以也没有戏耍太子殿下,直接说出自己想说的事,“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勤王和云贵妃关系匪浅吗?想要杀国师大人之前,太子殿下最好还是先将隐藏在身边的敌人清理一下的好。” 勤王和云贵妃的关系,同样也是从国师大人那里得知的,当时听到国师大人意味深长地说,云贵妃那具身体就是她大部分的势力来源时,慕楼主还小小地同情了一下云贵妃,*上国师大人,恐怕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了。 还好 她并不知道,国师大人是如何冷眼旁观,看着她以色事人,辛辛苦苦换取那点根本无法和国师大人相抗衡的势力的。 听了慕楼主的话,太子殿下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变得阴沉吓人,“慕楼主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他还真是小看了柳云烟那女人,居然在他身边放了这样大一个威胁。 慕楼主淡淡笑道,“太子殿下忘了本楼主现在身在国师府了?” 闻言,太子殿下皱了皱眉,“你确定不是闻人弈故意诱导你?” 慕楼主对于他的怀疑也不生气,“本楼主并没有让太子殿下一定要相信,只是看在咱们合作的份上,将这个消息告知太子殿下而已,至于太子殿下如何抉择,本楼主并不关心。”这就是先收钱后办事的好处,万一太子殿下死了,她自然是心安理得地收下那十万两黄金,毕竟他们的协议当中可没有保他的命这一条。 太子殿下沉着脸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本太子会去查实的。” 慕楼主没有再接话,她的目的只是让太子殿下打消刺杀国师大人的主意,然后顺便实施自己的计划而已。 刺杀国师大人所冒的风险太大,以太子殿下的谨慎,在知道身边有内奸的时候,是断然不会冒然行事的,虽然刺杀失败,他可以让落仙楼背黑锅,但是慕楼主却是吃定了太子殿下这时候不敢随意放弃她,现在舍弃落仙楼对太子殿下来说相当于自断一臂,在本就比国师大人势弱的情况下,如此行为无异于找死。 果然,太子殿下没有再提刺杀国师大人的事。 其实慕楼主原本想要约见太子殿下,也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个消息而已,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打算久留,喝完杯中的茶水,正打算告辞,太子殿下却又开口了。 “慕楼主要不要考虑一下本太子曾经的提议?” 慕楼主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一丝询问,墨琰紧盯着她的双眼,声音柔和了几分,“等我登基之后,封你为后,如何?” 他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阵杀气直接压在了他身上,不过只是一瞬便消失了,因为那如同实质的杀气具有针对性,暗处那些高手并未发觉。 太子殿下突然发现想要将慕楼主据为己有,心中有些复杂,以至于没有发觉到异常,只以为是慕楼主不喜他的提议,却不知道,暗处国师大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居然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墨琰胆子倒是不小,看来这些年, 他对墨琰太过宽容了。 最让国师大人郁卒的是,他的杀气居然被慕楼主给挡了回来,当着正牌夫君的面维护野男人,他……他需要安慰…… 国师大人身上的哀怨气息直朝慕楼主而去,让慕楼主很是无语,国师大人以往那副高深莫测,阴险狡诈的样子很气人,现在那偶尔破坏形象的哀怨也很让人无奈。 太子殿下看着慕楼主紧绷的脸色,只以为她心中不悦,却不知道慕楼主只是在认真地抵抗那黏在她身上的哀怨视线。 “既然慕楼主连国师大人都能接受,为何不愿成为本太子的皇后?本太子不会比国师大人差。” 他虽然存着拉拢落仙楼的心思,却也是真的想要慕楼主做他的皇后,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想要一个女人,虽然心思不纯,却也不会亏待她。 慕楼主如今已经是国师大人的女人,非清白之身,他许她皇后之位,绝对没有丝毫薄待她,他不明白,慕楼主为何会这般反感,甚至泄露出杀意,当初他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么大反应啊! 太子殿下没来得及想太多,因为他的话音才刚落下,慕楼主便突然闪身至他身前,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地敲在了他脖子上,完全不防的太子殿下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着瞬间出现的几个黑衣人,慕楼主提着太子殿下的衣领一甩,将人丢给其中一个黑衣人,满脸淡然地说道,“太子殿下没睡醒,脑子不太清醒,让他多休息一下。”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没有拦下她,其他暗卫自然也没有出手,太子殿下对慕楼主的重视,他们还是看出来一些的,不敢随便得罪,万一坏了太子殿下的好事可就糟了。 至于太子殿下追女人没追到,反倒被放倒,这样丢脸的事,要如何解决,还是等太子殿下醒了再说吧! 其实不能怪慕楼主暴力,她也是为了墨琰好,她如果不及时放倒他,国师大人一出手,那就很可能失手要了他的命。 可惜,救了墨琰一命却不能收钱。 慕楼主自觉地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走到冥衣停留过的那条暗巷时,突然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耳垂被人含入口中,耳边响起那慵懒诱惑中又带着致命危险的声音,“夫人想当皇后?” 慕楼主放松身体,往后一靠,对天无语中,吃醋的男人不可理喻,连精明的国师大人也逃不过这一真理,她何时有表现出那样 的意愿了? 见慕楼主不说话,国师大人叹了口气,持续哀怨中,“璃儿,这时候你应该安慰我的,独自伤心是件很凄凉的事。” 慕楼主偏了偏头,躲过脖子上侵袭的唇舌,冷哼道,“你若是不做出轻薄之事,本楼主会考虑考虑,相信你真有那么一点伤心。” 国师大人将慕楼主转过来面对面,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勾唇笑道,“夫人不肯安慰为夫,那为夫也只好自己寻求安慰了。” 话落,不等慕楼主说话,直接以吻封缄,直至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额头抵着冰凉的面具有些不舒服,慕楼主往后微仰,拉开一些距离,手臂却依旧环在国师大人脖子上。 眯眼看着国师大人那双妖冶的桃花眼,慕楼主抿唇道,“弈,其实他真的比你差!”而且还差很多! 慕楼主脸上的表情谈不上高兴,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出手打晕太子殿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泄愤。 国师大人一勾唇便是风华无限,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慕楼主的脸颊,刻意压低的声音,更是诱惑无比,“夫人终于发现为夫的好了?” 慕楼主见不得他得意,挑眉道,“本楼主比乞丐有钱,难道就能说明本楼主很富有吗?” 国师大人不由低笑出声,“夫人,其实你真的很富有!” 重新归位的无数暗卫心中腹诽,太子殿下若是知道自己被贬得和乞丐一个级别,一定会哭的! ☆、095 出人意料 太子殿下醒来之后,脸色相当难看,但是却没有要找慕楼主算账的意思,只是心中暗暗发誓,等他登基之后,慕琉璃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同时,也让人盯紧勤王的一举一动。 而云贵妃从国师府回宫之后,心中也有些着急了,既然她和国师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能化解,那么就还是敌人,现在国师大人的势力已经难以撼动,如果墨琰再成为国师大人的助力,那她就更难翻身了。 所以为了不让形势变得更加糟糕,她唯有先解决掉墨琰。 墨天虽然没用,但是好歹还占着皇帝的位置,可以稍微利用一下,而太子殿下若是出点大事,国师大人虽然可以扭转乾坤,但是恐怕也不会费力去保他。 毕竟以国师大人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去在意太子殿下,会和太子殿下合作,恐怕也是担心她和墨琰被他逼急了,会联合起来吧! 太子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对国师大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毕竟她的势力还是不及国师大人的,他无需担心。 接下来的事,开始按着国师大人和慕楼主的预期发展,只是到了最后却有些出乎意料。 这日,勤王萧禹求见墨天,墨天心情不佳,这段时间就没见过几个人,自然也不愿意见他,但是勤王这次却是铁了心,冒着惹怒墨天的风险,跪在宫殿外不肯离开。 最后墨天觉得烦了,才不得不见了他,而萧禹准备十分充分,手中握着铁证,准备指正太子殿下意图弑父篡位,这样的罪名对太子殿下可是致命的打击。 但是事情总有意外,萧禹虽然准备充分,但是却被太子殿下抢先一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萧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太子殿下便如同算好时间一般,突然出现,先一步揭露他意图造反的阴谋,而且还有人证证明他和云贵妃有染,甚至怀疑萧禹意图造反根本就是云贵妃指使的。 墨天闻言大怒,直接让人将云贵妃押来。 显然云贵妃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过她倒还算沉得住气,并没有一来就反抗,把罪名坐实。 只是心中越发相信太子殿下已经和国师大人合作。 如同太子殿下瞧不上云贵妃一般,云贵妃其实也是瞧不起太子殿下的,觉得太子殿下狠则狠已,却太过优柔寡断,这确实是事实,当然最重要的是,有着国师大人这样一个阴谋家作比较,太子殿下自然变得暗淡无光。 所以,云贵妃相信,若是没有国师大人帮忙,不够果断的太子殿下绝对不可能在关键时刻翻身。 如此反败为胜的巧妙招数,让人措手不及,这不就是国师大人惯用的手段吗?总是让人笑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输得彻底。 不得不说,云贵妃还是很聪明的,虽然这事不是国师大人亲手推动的,却也和国师大人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的那些准确消息,现在恐怕就该是太子殿下被问罪了。 云贵妃跪在下方听着墨天的怒骂,却对墨天的怒气根本不放在眼里,最坏的结果,就算她真的走投无路,闻人弈也不会看着她死,所以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何况,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翻牌的机会。 她并没有在墨天怒气正旺时,出声辩解,只是完美的演绎出从茫然到震惊,从不可置信到伤心欲泣的状态,什么都没有说,却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被冤枉的。 赶着来看戏的慕楼主看着这一幕,不由感叹道,“柳如烟其实也是一个人才。” 密音入耳,国师大人不置可否道,“可惜永远成不了天才。”所以才会是非不分,有些事永远弄不明白。 不过对于柳云烟的误解,国师大人一点都不在意,当初柳家被灭,独独剩下柳云烟一个弱女子,其实本就可疑,而他原本是去救人的,却被柳云烟当做仇人,不会只是巧合。 柳云烟对他的敌视恐怕一开始就在某些人的预料之中,也就是说,柳云烟其实也算是一颗棋子,而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只稍作辩解,却因为不能折损的骄傲不愿说太多,以至于两人的误会怎么也解不开,然后他便认真扮演着被伤透了心,却又放不下的深情之人。 以柳云烟的能力,真要杀他有些勉强,而且背后之人那般神秘莫测,真想要他的命,不必采取如此迂回的办法,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那人见不得他好,就如同害死一个个在他心里有着重要分量的人一样,让他“心*”之人恨他入骨,不过是为了让他痛苦,谁让当初他和柳云烟“两小无猜”呢? 所以他才会如此委曲求全,希望背后之人会再次出手,利用柳云烟来对付他,可惜柳云烟这颗棋子显然不够重要,害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依旧没有抓住关键。 国师大人揽着慕楼主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慵懒地看着下方的好戏,脑中却未停止思考。 其实他怀疑,云贵妃身后的人可能就是幕后黑手,虽然由幕后黑手来操控一颗这样不完美的棋 子有些小题大做,但是间接操控也是可以的。 否则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避过他的眼睛,和云贵妃搅和在一起,还让云贵妃习得那样邪恶的武功。 如果真是那样,云贵妃被逼入绝境的结果,到底是引出背后的人,还是云贵妃被彻底放弃还真不好说。 正想着,慕楼主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笑道,“看来墨天也不是那么依赖你啊,发生这么大的事,也没让人通知你。”显然国师大人早料到会是这样,否则他应该等着墨天召见他,而不是陪着她来看戏。 国师大人懒洋洋地开口道,“墨天好面子,这种事自然是藏着掖着,如果不是实在处理不了,他是不会想到我的。” 而这件事,显然不会发展到墨天处理不了的程度,因为墨天就是一摆设,实际上过招的是其他三个人,墨天只需要在赢了的人的帮助下,利用皇帝的身份处理输了的人就好。 两人大大方方地在房顶交流,丝毫不用担心被抓住,这还要得益于国师大人的权势滔天,看看下面巡逻的人,那么认真,却完全不朝上方看一眼,只因为他们头交代了,在得到命令前,不许抬头,不许看见不该看见的,于是一群人便绝不抬头,绝不看见不该看见的。 其实太子殿下倒是带了不少人,不过都在宫门外,所以这座宫殿周围全是国师大人的人。 太子殿下和勤王本就是合作关系,虽然双方相互防备,却难免被对方握住一些把柄,勤王意图造反一事证据确凿,而太子殿下的一句,不惜以身试探,更是让勤王手中不利于太子殿下的证据通通成了无用的东西。 而且要说太子殿下篡位,本就让人难以置信,毕竟现在看来,这皇位迟早都是太子殿下的,他根本就没有篡位的必要。 就这样,勤王造反的罪名算是落实了。 而接下来的事,却是出人意料。 原本慕楼主想着,勤王或许会将责任推给云贵妃,那么勤王凭借着以往的功绩,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但是偏偏,萧禹的所为和慕楼主想的恰好相反,他居然将责任完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坚决不承认自己和云贵妃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还义正言辞地说,太子殿下是因为和云贵妃不和,所以想要借此机会除掉云贵妃。 然后又当着墨天的面,细说因为他的冷落,云贵妃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头,尤其是太子殿下总是和云贵妃作对,云贵妃会和他有联系,其实只 是向他求助,希望可以借由他化解和太子殿下之间的恩怨。 至于云贵妃为什么不向国师大人求助,完全是因为之前被质疑和国师大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云贵妃想着要避嫌,不敢再和国师大人过多接触。 而他会好心同意帮云贵妃,完全是想要利用云贵妃,为自己的谋反事业铺路。 现在会说出来,只是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良心发现地劝皇帝陛下不要辜负了如此美人。 一番声情并茂的劝说,听得太子殿下直皱眉,墨天的脸色倒是缓和不少。 两人相伴这么多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虽然墨天心思不定,见色忘义,喜新厌旧,但是对于云贵妃他还是有那么一两分感情的,毕竟就算是件东西,用了这么多年也用顺手了不是? 想到他身体出了问题之后,云贵妃非但没有离他而去,还想尽办法替他医治,这段时间倒是真的苦了她了。 慕楼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挑了挑眉,如此看来,萧禹居然真的喜欢云贵妃?! 转头看向国师大人,看见国师大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慕楼主心中不由一乐,原来国师大人也不是算无遗漏的嘛! 正想着,却听国师大人嘀咕道,“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真是如此。” 慕楼主忍不住皱眉,国师大人早有猜测?既然有这样猜测,那么这样出人意料的结果其实也在国师大人的意料之中吧! 那他惊讶个什么劲?害她白高兴一场! ☆、096 美人上门 见慕楼主有些不高兴,国师大人不由解释道,“原本就是没有根据的事,所以才没有告诉你。”显然国师大人误以为慕楼主不高兴,是因为他的隐瞒。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隐瞒,当然也不是他说的那个理由,事实上,是他这几天还算空闲,以至于一心想着怎么把慕楼主拐上床,同时想着怎么一劳永逸地解决情敌,结果这件事一不小心就被他忘记了。 其实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将云贵妃逼入绝境,如果云贵妃被人彻底放弃,这条线可就真的断了,但是他等了这么多年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所以国师大人难得有些犹豫,最后决定还是顺其自然,任由慕楼主去谋划。 萧禹对云贵妃的感情是个变数,但是对于不是非要某个结果的国师大人来说,这个变数并不怎么重要,也不会有什么危害,所以他才会轻易忘记。 不过这话是肯定不能照实说的,要不然慕楼主万一嫌弃他的粗心,一怒之下,十天半个月不让他碰可怎么办?这件事上面,国师大人可是尤其小心谨慎的。 慕楼主并没有将这点遗漏放在心里,虽然因为国师大人的那点失策,导致她亲自出手居然以失败告终,但是难得失败一次,这感觉还挺新鲜的,反正有国师大人这个机关算计的后盾在,也不会出问题,所以慕楼主大人有大量,没有在这点小事上多做计较。 而是挑眉道,“你觉得很惊讶?” 好吧,慕楼主心里大事和小事可能是颠倒的。 国师大人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慕楼主之间在意的事完全不一样,想想也就明白了慕楼主在不高兴什么,当下不由忍俊不禁,看来他根本不必担心慕楼主嫌弃他失策,慕楼主根本就一直在等着他出错。 感觉到紧贴在背上的胸膛不断震动,慕楼主抬起手肘狠狠地拐向身后,眼中全是危险,“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在耍我!” 国师大人太过得意忘形,被慕楼主偷袭了个正着,好在他定力好,才没有被下面的人发现,揉着胸口,国师大人摇头道,“我哪敢耍你?” 慕楼主挑了挑眉,国师大人连忙老实交代道,“我只是惊讶勤王戎马半生,最后居然真的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里。”该说是*情很伟大,还是色令智昏呢? 其实国师大人怀疑萧禹对云贵妃认真是因为萧禹是在接触了云贵妃之后,才开始有了野心,云贵妃已经是后宫独大,换一个皇帝对她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不会是她拾掇的 ,那么只能是萧禹自己有这个心思。 至于萧禹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心思,可能是被权势诱惑,也有可能是因为想得到某些现今求而不得的东西,例如女人。 这样一个女人?听着国师大人颇为不屑的语气,慕楼主瞥了眼下方,感慨道,“本楼主实在同情云贵妃。” 国师大人在她身上蹭了蹭,慵懒道,“为夫只是太过诚实,喜欢实话实说而已。” 慕楼主撇撇嘴,其实国师大人对云贵妃这么不屑,虽说也是看不上云贵妃的能力和行事作风,但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云贵妃曾经刺过国师大人一刀。 国师大人可是大奸臣,所谓奸佞都是小心眼的,有仇必报,但是偏偏因为某些原因,国师大人隐忍了这么多年,还要时时被云贵妃呼来喝去,想想也真可怜。 国师大人正看着勤王被人押走,突然唇上一热,不由愣了一下,桃花眼中瞬间波光转动,顺势在慕楼主唇上吻了吻,然后直接拉着慕楼主走人,至于急着回去做什么,那还用说吗? 勤王造反照理说也是一件大事,但是这件事在朝堂上并未引起什么轰动,太子殿下看着丝毫不受影响,依旧井然有序的朝堂,并不觉得骄傲,只觉得闻人弈太可怕。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件事根本就是闻人弈一手策划的,毕竟现在一想,这件事得意最大的其实是闻人弈,如今勤王一落马,他的势头就更甚了,而且同时还除去了云贵妃身边的一个奸夫。 虽然国师大人在这件事上面根本就没有露面,但是太子殿下对于国师大人毫无反应的平静很是不安,如果不是心中有数,在牵扯到云贵妃的时候,国师大人怎么可能不露面?这样一想,太子殿下总有种国师大人的算计无处不在,他怎么也逃不开的错觉。 所以他当时才没有死抓着这件事对付云贵妃,因为云贵妃背后有个闻人弈,这个时候,他可不愿意和闻人弈撕破脸。 与此同时,云贵妃心里也不舒坦,这件事虽然她最后没有被牵连进去,但是也给她敲响了警钟,闻人弈这是真要对她出手了,这次的事情这么顺利,完全是因为国师大人没有什么后续动作,所以在她看来,这件事其实只是一个警告。 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也不会坐以待毙。 所以几天之后,慕楼主再次收到太子殿下的邀约,但是这次国师大人早有准备,慕楼主偷跑不成,直接被国师大人扣押了。 两人相 拥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慕楼主才悠悠然开口道,“国师大人,你不觉得本楼主应该去见见太子殿下吗?”至少能知道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动作啊! 国师大人无视慕楼主为他探听情报的苦心,一张妖孽脸看上去充满危险,却笑得很是温和,“慕楼主莫非想要老牛吃嫩草?”别以为他不知道,探听情报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慕楼主在意的还是那十万两银子。 照他说,反正银子已经收下了,管他墨琰去死!偏偏慕楼主乐此不疲地维护落仙楼的形象,自欺欺人的追求所谓的心安理得,害得墨琰那颗杂草动了心思,想要黏着她不放。 慕楼主抽了抽嘴角,眼中也带上几分危险之色,笑得十分温柔,“国师大人觉得本楼主老了?”这具身体才十九岁吧? 闻言,国师大人脸上危险之色顿消,笑得魅惑勾人,修长的手指抬起慕楼主的下巴,动作慵懒间带着似乎天生的优雅,若是换一个人被如此对待,恐怕早就腿软了,好在慕楼主定力尚佳,最多在心里骂一句,死妖孽,又勾人!面上却依旧淡然无波,只是那过分专注的目光还是出卖了她。 国师大人笑得更加妖孽,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唇间的呢喃迷惑人心,“配太子殿下是老了点,配本座刚刚好。”谁让太子殿下比慕楼主小了一岁呢?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想和他抢人,哼! 慕楼主倒是很配合,任由他在唇上舔吻,很有定力地没有失去理智,挑衅道,“可是,本楼主怎么觉得国师大人你老了点?” 国师大人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委屈地抿唇道,“夫人真的觉得我老了吗?” 平常带着面具还好,现在那张毫不遮掩的妖孽脸露出如此委屈的表情,慕楼主实在是不忍心看,她真的没有欺负人,绝对没有,但是国师大人这副被人欺负得很惨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慕楼主心中愤愤,这分明是博取同情,欺骗人的感情! 这一刻,她多希望国师大人继续高深莫测去,不要在她面前这么自毁形象。 无奈国师大人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心声,继续贴着她蹭着,语气那叫一个悠扬婉转,“夫人,为夫比你大不了多少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确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刚好一只手数得过来,国师大人不多不少,刚好比慕楼主大了五岁。 慕楼主不置可否地哼哼两声,一脚朝着某人踹去,不过却被国师大人伸手抓住了脚腕,然后直接 长腿一搭,将慕楼主的腿压住,脸上的委屈不见,又变得危险万分。 慕楼主心中不由感叹,国师大人果然是高深莫测啊!就这变脸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国师大人见勾人不成,直接换成暴力对待,当然不是对慕楼主,而是那倒霉的太子殿下。 “夫人想要去见太子殿下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等为夫把他先阉了再说。” 这话一出,国师大人也觉得这个办法真是不错,一劳永逸,他一开始不就想着要阉了墨琰的吗?怎么给忘了呢? 慕楼主想了想,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太子殿下若是想让本楼主帮忙报仇的话,又可以赚一笔。” 国师大人皱眉道,“夫人,落仙楼乃正道之首,你身为落仙楼楼主,不要总是想着谋杀亲夫!” 慕楼主嗤道,“谁有空想那个,本楼主只是在想赚钱的法子。” 国师大人暴走了,他为什么没有银子重要?明明他可以赚很多银子! 好吧,其实这两人也就是闲得无聊,打情骂俏增进感情而已,至于太子殿下,谁理他? 不过国师大人却将那一劳永逸的法子记在了心上,只是还不等他有所行动,麻烦便来了。 “国师大人……” 只见一群娇滴滴的美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国师大人,而国师大人却是将视线黏在没什么表情的慕楼主身上,也不知道是期盼着她生气还是不要生气。 善于察言观色的一群美人立马转移对象,看向慕楼主,规规矩矩地行礼,只是不少人眼中却不乏挑衅,娇声叫道,“姐姐……” ☆、097 变鬼也缠着你 碧霄碧落早已习惯不走正门,没想到这次一来就遇上这样一幕,看着自家楼主被欺负,碧落脸色不由更冷了。 碧霄倒还好,只是视线在那群女人身上遛了个圈,笑道,“国师大人艳福不浅。” 碧霄碧落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翩翩公子,满脸笑意,眼中的精光却不可忽视,一看就是只笑面狐狸,而另一个则是满脸杀气,面部僵硬,完全是一尊冷面煞神。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国师大人身上,笑面狐狸商煜满脸笑意地打量了国师大人一番,作出评价,“是个有钱人!”贵气却不俗气,不是普通爆发富可比的。 冷面煞神羽刹看着国师大人好一会儿,眯眼吐出两个字,“很强!” 闻言,国师大人不由挑了挑眉,多看了羽刹一眼,除了慕楼主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透他的伪装。 慕楼主淡淡地开口解释道,“羽刹拥有野兽般的直觉。” 难得落仙楼两位长老都在楼中,所以碧霄和碧落就带着两人来见见国师大人,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商煜的好奇心比较重,想要看看传说中的大奸臣闻人弈是什么模样。 他实在好奇什么样的男人居然把自家楼主给勾走了,要知道当初他卯足了劲使劲勾,慕楼主愣是纹丝不动! 虽然这见面的时机不太对,但是两人对国师大人的印象还算不错,至少按照他们的评判标准来说,国师大人是完全合格的,钱够多,实力够强! 只是那被人忽视的一群女人却有些不甘寂寞,不过不等她们闹起来,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带着这一群女人前来国师府的太监插嘴道,“国师大人,这些美人都是皇上赐给您的,皇上让奴才转告国师大人,为君分忧,方为良臣。” 为君分忧,墨天能有什么忧?无非是不能人道。 不过这良臣二字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国师大人怎么也够不上良臣的边儿啊! 一大早就遇见这种事,国师大人心中很是不悦,看向那个太监,问道,“这是云贵妃的主意?” 闻言,那太监连忙低下头,口中说道,“主子的事情,奴才哪能清楚?”虽然国师大人的视线很是温和,但是他却觉得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额角隐隐冒出冷汗来。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那视线终于移开了。 那太监明显松了口气,但是却不知道, 国师大人并未错过他眼中瞬息而逝的惊讶,也证明了心中的猜想,这确实是云贵妃闹出来的事。 墨天一向自恃身份,怎会轻易做出讨好他这种事,想来是云贵妃告诉墨天,他可以治好他的病,才让墨天不得不暂时放下为君者的架子,而云贵妃在明知道他不打算救治墨天的情况下还让墨天来讨好他,自然不是因为墨天亲自开口,他就会救,她的目的恐怕只是想让墨天将这群女人塞进国师府。 以往云贵妃都是费心阻挠妄想进入国师府的女人,而现在却主动送了这么多女人来,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 他和慕楼主是皇上赐婚,而现在这群女人也是皇上赏赐的,虽然不是明媒正娶,但是也算是有所依仗。 云贵妃对付太子殿下不成,现在怕是想从他和慕楼主这里入手,借由这群女人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若是他和慕楼主之间有了矛盾,那么他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合作”自然也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国师大人又瞥了眼那个太监,看来云贵妃对这一招棋还挺重视,派了这个隐秘心腹来。 国师大人正要开口说什么,慕楼主突然站起身,随意地对身边的四人说道,“吩咐下去,本楼主要比武招亲。” 闻言,国师大人不淡定了,“夫人,这个不好玩,要不我告诉你哪位大臣家中最有钱好不好?” 商煜插嘴道,“楼主,这个属下也知道。” 于是慕楼主冲着国师大人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挑衅。 国师大人瞥了商煜一眼,很想一掌拍死他,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插什么嘴,就算要插嘴也该劝和吧! “夫人……” 国师大人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娇滴滴的声音打断。 “姐姐,身为女子要三从四德,怎可如此行事?” “姐姐,身为女子,要有容人之量,国师大人乃人中之龙,女子心中的良人,三妻四妾自是应当,况且咱们是皇上赐给国师大人的。” “姐姐何必为这种事赌气呢?倒显得姐姐小气不知分寸了。” “闭嘴!”国师大人终于看向那一群女人,冰冷的眼神一扫,一群女人从头凉到脚,霎时不敢再多说一句,不过心中却有些不解。 这群女人也不是随便搜罗来的,有几个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其他的都是墨天养着的,还未碰过的歌姬舞姬,墨天原本还有些舍不得自己养着的那些极品美人,想要全 从大臣家里招人,但是谁知道他不过是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些大臣胆子都变大了,居然大多都找借口推脱,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为此墨天还生了好大的气,要不是云贵妃劝着,他恐怕就要将人拖出去斩了,当然他能不能真把人斩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后没办法,墨天只好把自己养着的美人送了出去,反正他身体治好之前,这些美人也没用,所以还是先治好身体要紧。 大臣家的女子有时也会参加宫宴,而歌姬舞姬更是不用说,宫中有宴会,自然少不了她们的表演,所以这些女人都是见过国师大人的。 虽然平常也听说过国师大人如何心狠手辣,但是她们所见到的国师大人却从来都是慵慵懒懒,温温和和的,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所以说国师大人是她们心目中的良人这一点并不假,虽然国师大人毁了容,但是那一身清贵慵懒的气质,无上的地位还是很让人心动的,至少比纵欲过度,老迈昏庸的墨天好。 所以当听说要送她们进国师府时,她们是高兴的,进了国师府总比被墨天糟蹋强。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们想给慕楼主一个下马威,以求奠定自己在国师府的地位,但是却不知道,这国师府不是谁都能成为主人的,也不知道得罪了慕楼主和国师大人的后果有多严重。 这时,商煜又插嘴了,“何必比武招亲这么麻烦?” 说话的同时,他手中多出一把黄金扇,比普通折扇稍小一些,却是实实在在的真金打造的,风流倜傥地摇着亮晃晃的黄金扇,商煜朝着慕楼主抛了个媚眼,“楼主,你看我怎么样?” 在国师大人危险的视线下,商煜不怕死地继续说道,“不行还有碧霄,实在不行,羽刹也可以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慕楼主习惯了商煜的不着调,但是国师大人却真心想割了他的舌头,身上隐隐透出一丝煞气,凌厉的视线看向那个骚包的人,冷声道,“黄金扇?第一富商商煜!” 商煜可是一点都不怕他,有慕楼主这个靠山他怕什么,于是继续撩拨道,“国师大人既然知道本公子,也知道本公子很有钱,就该知道本公子在楼主心目中很重要。”这话完全说出了慕楼主*财的本性啊! 慕楼主伸手拉住国师大人的手,握了握,以防他真的发飙,淡淡的视线扫向商煜,开口道,“钱财上缴。” 闻言,商煜瞬间僵住,然后悲愤地吼道,“楼主,你怎 么可以这么偏心呢?你怎么可以见色忘义呢?我是你的属下啊!为你赚了最多钱的属下啊!” 就在碧霄忍不住伸手去堵耳朵的时候,商煜的嚎叫声突然一停,碎碎念道,“哎呀,银子越来越少了,本公子得抓紧时间赚银子。”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不见了,完全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所以这才是商煜总是不肯回来的真正原因吧!为了自己怀里的银子不被收走。 碧霄看向羽刹,“你怎么不抓住他?” 羽刹冷冷地回了一句,“楼主没有吩咐。” 碧霄不由多看了羽刹一眼,心中感慨,这人不会和冥衣是兄弟吧?都这么冷,对了,还有一个碧落,虽然不及两人,但是也足够让普通人不敢靠近了。 其实商煜也不是真的就这样被吓走了,他原本就已经准备要走了的。 这次会呆这么久,完全是看在慕楼主新婚,需要二人世界的份上,所以才会留在楼中被人奴役。 其实商煜心中不无遗憾,当初是因为知道慕楼主成亲只是儿戏,所以他和羽刹该干嘛干嘛,没有想过要回来,结果谁知道,国师大人这么快就把慕楼主给搞定了,于是,他们俩悲催地错过了慕楼主的婚礼。 商煜一走,便清静不少,国师大人将慕楼主抱进怀里,在她脸颊上吻了吻,然后在她耳边说道,“等着我,不准跑。”羽刹和碧霄碧落都未离开,显然落仙楼有事需要慕楼主做主。 慕楼主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带着三人转身离开。 “国师大人……” 该走的人走了,这群女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显然她们都只一心想着怎么在国师府站稳脚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事,比如第一首富其实是落仙楼的人。 也没有意识到她们已经让国师大人很不高兴。 国师大人在椅子上坐下,慵懒地开口道,“青龙……” 冥衣有其他任务,国师大人便把朱雀调了回来跟在慕楼主身边,一同回来的还有被折磨得很是凄惨的青龙。 青龙一听召唤,立马蹦了出来,挡住一群想要靠近的女人,但是这些女人显然不怎么怕他,一个劲向前挤。 国师大人皱了皱眉,吐出两个字,“没用。” 换做冥衣,只要往那里一站,这群女人绝对不敢动弹。 青龙心中苦不堪言,这 也不能怪他啊!他长得“柔弱”有什么办法,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主上把他丢到朱雀身边受尽折磨,他怎么会对女人产生阴影? 与这群女人不同,那个太监是个精明的人,明白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心中直打鼓,于是趁着一群女人围上去的时候,脚底抹油就想溜走。 只是就在他一只脚踏出门口的时候,突然后心一痛,直接喷出一口血来,身体“砰”的一声倒地,最后看见的是国师大人温和依旧的视线,耳边听到的是国师大人慵懒无害的嗓音,“一个不留。” 这是杀人灭口!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是却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而他到死也不知道,就算是没有听到不该听到的事,国师大人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的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已经彻底惹怒了国师大人。 处理完那群讨厌的女人,国师大人回房发现慕楼主居然真的在等他,而碧霄三人已经离开了。 慕楼主见他有些惊讶的样子,不由挑眉道,“怎么?本楼主在这里很奇怪?” 国师大人将人抱进怀里,笑道,“我这不是怕夫人真的去比武招亲吗?” “说说你也信,活该被商煜耍!”她像是会赌气做那种事的人吗?简直是自找麻烦,败坏落仙楼的名声。 说到商煜,国师大人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危险,这个仇他可是记下了,看了看慕楼主,国师大人提议道,“夫人,为夫帮你把商煜的银子全搬去落仙楼怎么样?” 慕楼主挑了挑眉,附和道,“好主意。” 于是某日夜深人静,商煜的小库房被洗劫一空,墙上留下一行字,“得罪主上,活该受穷。”落款,妖女冥月。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国师大人正为慕楼主没有抛弃他而高兴呢。 慕楼主伸手揭开他脸上的面具,手指抚过他的眉眼,叹息道,“弈,你该对自己多一点信心,也该对我多一点信心。” 国师大人一向杀伐果断,但是现在却变得瞻前顾后了。 以往国师大人行事一向肆意,对云贵妃的容忍,其实说白了,是他根本不怎么在意,云贵妃只是他游戏中的一颗棋子,他可以放任这个棋子稍稍反抗,只要不危害到棋局,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而现在,云贵妃的一些行为却早已触及到了国师大人的底线,按照国师大人的性子,是根本不会容忍的,但是国师大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动她, 只因为始终不想彻底断了这条线。 背后之人一日不解决,他心中始终是不安的,若是以往他不会顾忌这么多,但是现在,因为多了一个不能失去的人,所以他急切地想要将暗处那人抓出来,而他现在唯一可以抓住的也只有云贵妃这个可能的突破口,因此才不想就这样毁了她。 国师大人心中不由苦笑,他总是将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间,因为他总能看透人的弱点,而现在他也有了弱点,变得不再理智,会犹豫不决,明知道有些机会稍纵即逝,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却依旧明知故犯,因为赌不起。 他该庆幸没有遇上一个和他一样擅长玩弄人心,却心无所系的人,否则被算计的一定是他。 看着怀中的人,国师大人闭了闭眼,勾唇笑道,“我明白了。”伸手抚着慕楼主的发丝,国师大人笑得越加灿烂,“夫人可要记得,下辈子不能*上别人,一定要等我。” 慕楼主不由满脸黑线,她怎么有种在听遗言的感觉?不对,要她等,岂不是她先死? 国师大人咬了咬她的唇,低语道,“生死相随,明白吗?” 慕楼主伸手推了推他,“本楼主是不会殉情的。” “你忍心和我分开?” 慕楼主皱了皱眉,在国师大人紧迫盯人的视线下,摇了摇头,于是国师大人满意了,“真乖,这样为夫就不怕了。” 慕楼主再次黑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同样用哄小孩的口气说道,“乖,殉情一点都不好,咱们不殉情。” 国师大人勒紧她的腰,不悦道,“我死了,你不死,是想干嘛?” 慕楼主直接挣开他的手臂,不打算理会疯疯癫癫的某人。 国师大人不死心地黏上去,“你敢不死,我变鬼也缠着你。” 且不管这两人如何勾勾缠,总之,那个妖孽肆意的国师大人又回来了,某些人也该要倒霉了! ☆、098 神秘黑袍人 夜深人静,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隐隐约约透过半透明的纱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片寂静中,那人突然坐了起来,毒蛇般阴冷的视线射出,冷声喝道,“谁?” 半明半暗的房中并没有人应声,只是一个黑影缓慢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借着月光,可见看见那人全身都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完全分辨不出男女,被斗篷遮去一半的面孔上覆着一张鬼面具,阴冷诡异。 云贵妃看着那人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师父?你怎么来了?”说话的同时,连忙从床上下来。 嘶哑难听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为师不能来吗?” 听到那难听的声音,云贵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黑袍人的声音每次都不同,显然是想掩饰自己的身份,而对于这个神秘的师父,云贵妃也没有胆量去探究太多。 “怎么会?徒儿还要恭喜师父,神功大成。”这位师父其实她也就是在当初初进宫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就算有什么吩咐也是透过其他人,这几年更是因为师父一心提升武功,很少联络她,现在突然出现,也无怪乎她会惊讶。 那人并没有说话,但是云贵妃能够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说实话,她是有些惧怕这位师父的,被那样静静的看着,让她觉得莫名地心慌,背后总会不由自主地窜起一丝阴冷寒意,尤其现在那人身上的威压比以往更甚了。 这也是她一言道出其功力大成的原因,那人根本就没有掩饰的意思。 稳定了一下心神,云贵妃又开口道,“多谢师父帮徒儿寻回血丝翡翠镯。” 血丝翡翠镯的秘密,她以往从未听说过,而在知道血丝翡翠镯的秘密之后,她也终于明白柳家为何会因为一只镯子遭遇灭门大祸,连她也经不住那样的诱惑。 当初柳家灭门之后,血丝翡翠镯不知所踪,闻人弈也曾让人寻找过,不过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只能不了了之。 她在得到血丝翡翠镯之后,佯装失窃是为了防备某些知道血丝翡翠镯秘密的人,免去一些麻烦,而闻人弈,她自认无法用这样的方法骗过他,所以她一直在等着他出手,但是谁知道等了这么久也没有动静,不由让她觉得疑惑。 闻人弈知道当初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在她手中,却没有任何行动,莫非真的是悔悟了?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云贵妃也不敢再扯其他,小声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吗? ” 黑袍人终于开口道,“你觉得闻人弈和慕琉璃的感情如何?” 闻言,云贵妃有些诧异,师父怎么会关心这个?想到这人曾交代她,没有经她同意,不能对闻人弈下杀手,云贵妃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师父和闻人弈有什么渊源?所以才在知道她想找闻人弈报仇之后,不准她对闻人弈下手? 云贵妃捏紧衣袖下的拳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闻人弈?”如果真如同她猜想那般,那她恐怕永远都报不了仇吧! 那人冷哼一声,明显不悦云贵妃的质疑,难听的声音更添了几分阴冷,冷笑道,“你下得了手吗?” “我……” 云贵妃想要说什么,却被那人打断,“你不用辩解。” 那人微微抬头,面具下一双幽冷的眸子盯着云贵妃,缓声说道,“何况折磨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夺走他所有在意的东西,人生最苦莫过于,求不得,放不下。” 如同砂纸磨过的声音幽幽地传入耳中,云贵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那人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看着她说道,“你只要稳住自己便行了,*而不得便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而不得…… 云贵妃心中有些复杂,折磨闻人弈的同时,她何尝又不是在折磨自己?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密,她心中的滋味恐怕也只有自己清楚。 见云贵妃走神,那人有些不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对于云贵妃,这人其实是不太满意的,如果不是恰好她和闻人弈关系匪浅,她岂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这女人意志不坚,虽然好利用,却也容易被别人诱惑,尤其是闻人弈那个妖孽祸胎,若不是她一直警告着,这女人怕是早就投入闻人弈的怀抱了。 云贵妃连忙回神,想到之前黑袍人的问题,皱眉道,“不过是貌合神离罢了,慕琉璃可是太子殿下的人,闻人弈不可能真心相待的。” 黑袍人看着她好一会儿,在云贵妃心虚地撇开眼的时候,才冷哼道,“你在嫉妒她!” 云贵妃知道自己的心思藏不住,只得愤愤道,“慕琉璃长得还不错,但是却处处与徒儿作对,着实讨厌。” 恐怕最讨厌的还是她顶着闻人弈的夫人这个称号吧!黑袍人也不揭穿她,只是提醒道,“不要小看了闻人弈,处在他的敌对位置,必须时时小心。” 黑袍人也不想这么啰嗦,但是这女人实在不是闻人弈的对手,她能和闻人弈纠缠这么久,完全就是闻人弈在让着她。 想着,黑袍人不由皱了皱眉,闻人弈确实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徒儿知道。” 黑袍人最后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身形重新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云贵妃站在原地,皱眉不解,师父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就为了关心闻人弈和慕琉璃的感情?难道慕琉璃什么时候不小心招惹到师父,被师父盯上了? 若真是那样,也就活该慕琉璃倒霉了。 为着这个猜想,云贵妃原本因为见到黑袍人有些压抑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黑袍人出了皇宫,却是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而去。 若不是这几年一心闭关修炼,也不会让闻人弈逍遥这么久。 现在黑袍人武功精进,也是时候做些事情了,先看看闻人弈的夫人到底是什么角色,才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而血丝翡翠镯的出现居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也有些出乎黑袍人的意料,这才是黑袍人出现的目的,而云贵妃,黑袍人不过是顺道去提醒她一下,免得她一不小心又经不住诱惑,开始动摇。 只是行至半途,黑袍人突然停了下来。 “谁?” 黑袍人那难听的声音更加阴冷瘆人,显然黑袍人有些恼怒,只因为被人跟了这么久才发现,恐怕在宫中的时候那人就跟着了。 黑袍人眼中掠过一丝锋芒,是闻人弈的人吗?看来闻人弈对云贵妃还真是不错,以往跟在云贵妃身边的人就全是高手,这次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漆黑的小巷除了细微的风声什么都没有,但是黑袍人敢肯定,那人就在不远的地方。 黑袍人扫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气息,可见那人很擅长隐藏。 突然,黑袍人周身被黑雾包围,等黑雾散去,黑袍人却已经不见。 冥衣心中一凛,若有所觉地闪身一躲,黑亮的长指甲堪堪从他胳膊边擦过,抓了个空。 云贵妃身边一直有国师大人的人,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发觉云贵妃会武,所以国师大人才将冥衣派去亲自盯着云贵妃,没想到这一盯,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以往没人发现的事。 这也算是运气,除了最初几次现身之外,黑袍人这是唯一一次进宫,除此之外,黑 袍人有事交代云贵妃都是通过十分婉转,让人难以察觉的方式进行,因为很清楚云贵妃身边有人,要防备也就不再那么困难,这次若不是刚好冥衣在,恐怕也没人能发现黑袍人的踪迹。 而这黑袍人若是再来迟一些,冥衣恐怕就要遵循国师大人的命令,将云贵妃拎去地狱崖了。 这真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冥衣如此擅长隐藏却依旧被黑袍人发现了,可见黑袍人不好对付,刚才那一招,也让冥衣基本了解到对方的实力,心中难得有些凝重。 而且这人能在国师大人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让云贵妃习得武功,却不被国师大人所知,可见其不是个简单的人。 不等冥衣多想,黑袍人再次出手,干枯的手掌,漆黑的指甲,飞速移动的黑影,身形如同鬼魅。 两人瞬息之间交手不下百招,虽然暂时未曾分出胜负,但是冥衣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凝重,因为他察觉到黑袍人根本还未用尽全力。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身影在房顶上跃来跃去,似乎是发现了这边的打斗,方向一转朝着这边而来。 冥衣一个分神,被黑袍人钻了空子,尖锐的指甲刺穿肩头,冥衣脸色一冷,不退反进,伸手朝着那人的面具抓去。 黑袍人侧身想要躲开,但是突然一道暗器袭来,让黑袍人动作缓了一步,不过饶是如此,冥衣还是没能揭开黑袍人的面具,只是扯掉了一截衣袖。 虽然黑袍人很快将胳膊收进斗篷中,但是冥衣还是看见了那雪白纤细的胳膊,与干枯的手掌完全不同,显然黑袍人的手也是经过掩饰的,而这人是个女人。 黑袍人身上的杀气更重,只是不等她动作,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开口吼道,“闪开!” 闻言,冥衣瞬间闪到一边,便见无数银针飞速地袭来,黑袍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周身黑雾再起,很快便消失在无数银针中。 只有她站立的地方余下两滴血迹。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啊,码完字已经快1点了,不能审核,没能发上来,今天会补上,晚上再发一章~ ☆、099 幕后黑手 见黑袍人跑了,惊天小贼松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收好,好在他缠着羽刹要了这么个东西,果然好用,可惜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用一次。 其实他也知道,连冥衣都应付得那么吃力,那黑袍人的厉害自是不必说,他能伤到那人也不过是仗着突袭,还有那件武器的大面积杀伤力,让黑袍人不防,才能得逞。 惊天小贼也没有问那黑袍人是谁,只是心底难免也带上几分沉重,看了眼冥衣的伤,流出的血居然是乌黑的,而且好像止不住,惊天小贼忍不住皱了皱眉,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里面唯一一粒药丸递给冥衣,脸上的表情颇有些肉疼。 不过谁让冥衣是他师兄手下的人呢?虽然他一直想报多次被拎之仇,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他们的交情还不错,也算是拎出来的感情。 但是惊天小贼下了好大决心给出的药丸,冥衣似乎并不太在意,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去。 见冥衣不接,惊天小贼不由有些恼怒,“你看不起我的药是吧?好歹我和师兄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本少没有他十层十也有九成九……” 不等惊天小贼叽咕完,冥衣直接伸手拿过他手上的药丸吞了下去,冷着声音说道,“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 惊天小贼那个怒,好心当成驴肝肺,他这是送上门去让人嫌啊!果然活阎王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人! 不等惊天小贼发飙,冥衣又冷着脸吐出一句,“我以为你只是客气一下。” 呃……惊天小贼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揉了揉脸,有那么明显吗?他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已,没有严重到让人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的地步吧? 惊天小贼挠挠头,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瓶子来,倒出一条蚯蚓,准确地说,是蚯蚓一般大小的蛇,浑身漆黑。 让那小蛇吸食了地上黑袍人留下的血迹,惊天小贼这才又把小蛇装回瓶子里,看着冥衣问道,“你怎么不吹箫?” 冥衣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实在是让惊天小贼郁卒,那完全就是看傻瓜的眼神。 他虽然没有活阎王那么多花花肠子,但是也没有笨到让人唾弃的地步吧?惊天小贼决定以后出门一定先算算日子,免得招惹小人。 “黑袍人身份不明,我不能暴露身份。”墨玉箫已经成了地狱崖左使的身份象征,一旦暴露,那么主上的身份也会跟着暴露,“况且,遇上功力高 深之人,摄魂曲恐怕会摄魂不成,反噬己身,走火入魔。” 惊天小贼摇头道,“都快没命了,还有心情想那么多。”性命遭到威胁的时候,当然是保命第一,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没脑子!”不用怀疑,这话真的是冷冰冰的冥衣说的。 惊天小贼愣了一下,然后被气得跳脚,怒道,“少爷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用不用这么毒舌?”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会受伤?” 惊天小贼被他气笑了,“找借口也找好点好不好?本少什么时候需要你担心了,再说了,本少就是一路过的闲人,那人就算要杀我灭口,也会先杀了你再说,别以为本少真是傻子,你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 冥衣脸色阴沉得吓人,凌厉的视线射向他,冷声吐出一个字,“滚!” 惊天小贼冷笑一声,然后便真的不管受伤的冥衣,就那样走了。 冥衣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捂着伤口离开,脚步有些踉跄,看上去似乎伤得不轻,很是虚弱,没有走出多远,便开始摇摇欲坠。 月色下,影子被拉长,地面上一个黑影不断靠近,冥衣若有所觉地回头,只见一人面色狰狞,举起的手来不及落下,便“咚”的一声倒地,手中泛着幽光的匕首也随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惊天小贼伸脚踹了踹地上的尸体,皱眉看向冥衣,“你伤得有那么重吗?连这盯梢的小虾米都对付不了,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战术?”他的宝贝药丸都被他吃了,怎么可能虚弱成那样子? 冥衣看着地上的尸体,没有理会惊天小贼的问题,只是冷声道,“搜搜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这人很可能是那黑袍人派来盯着咱们的。”那黑袍人之前便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即便受了伤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惊天小贼是贼,最擅长摸东西了,可是他在那具尸体上收刮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连布料都是最普通的,不由皱眉道,“活阎王这次是遇上对手了。” 冥衣脸色冷沉道,“先帮我包扎伤口,然后马上回国师府。” 这人行事谨慎,思维缜密,确实很难对付,也难怪主上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不是他不想留活口,而是这人明显就是死士,而且还是被种了蛊的,除非能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便替他解了体内的蛊,否则想要这人活着说出 什么是不可能的。 惊天小贼这才注意到他指尖上不断有血滴落下来,虽然伤口现在已经止住了血,但在之前可是留了不少血,就这样回国师府显然不行,一路上的血迹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他们进了国师府吗? 惊天小贼也不多话,闪身进了不远处的一间衣服铺子,拿了衣服出来,又动手将冥衣身上染血的衣物脱下来,顺便简单包扎了一下,再给他穿上衣服,口中嘀咕道,“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本少难得伺候人,除了玉……” 后面的话突然顿住,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却难得地沉默了下来。 冥衣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况且谁都有秘密,何必去探究那么多。 穿好衣服,惊天小贼也恢复了正常,拉着冥衣就走,“快点,虽然银针上有毒,但是那个黑袍怪太诡异了,我也不知道对她能有多大的作用,要是她回来,我们就死定了。” 他虽然是活阎王的师弟,但是却完全没有他那样吓人的武力,这也是他心中的一痛啊! 惊天小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前提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便被冥衣转移了话题,而冥衣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弱得连普通高手都对付不了的样子。 而冥衣丝毫不觉得心虚,明明不用自己出力的事,干嘛要自己动手,他还是伤员呢! 所以说,惊天小贼有句话是对的,国师大人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人,全是腹黑,脑子笨一点的话,被算计了还帮人数钱呢! 两人终于回到国师府,事关重大,国师大人和慕楼主也都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见冥衣受伤,国师大人忍不住皱眉,“怎么回事?”冥衣的本事如何,他最清楚,现在居然受了伤,可见对手的实力有多强。 冥衣将之前所见细说了一番,虽然他平时不多话,但是这时候却什么细节都没有错过,国师大人的心思缜密,或许可以发现更多线索。 国师大人听后,阖眼思索了一会儿,勾唇笑道,“似乎钓到大鱼了。” 慕楼主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是说这个黑袍人就是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 “很有可能,血丝翡翠镯不会轻易落入其他人手中,所以那人和柳家的灭门仇人脱不了干系,从那人的话中也不难发现她对我有多么的恨之入骨,而且还注意到了你,这与背后之人一向的行事风格吻合。”说到这里,国师大人 忍不住皱了皱眉,果然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慕楼主已经引起了背后之人的怀疑,再想掩饰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人也不会像云贵妃和太子殿下那般好骗,那人现在出现恐怕就是为了慕楼主而来。 国师大人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继续说道,“柳云烟还说到了神功大成,这样也可以解释这几年背后之人为何少有动作,所以那个黑袍人就是幕后黑手本人的可能性很大。” 对于他的推论,慕楼主也不反对,“那说明你这些年盯着云贵妃是对的,虽然到现在才发现线索。” 闻言,国师大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斜睨着她,充满了诱惑,勾唇笑道,“夫人到底是想夸我有先见之明,还是想说我办事能力差?” 这幕后黑手的突然出现,国师大人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过惊诧。 云贵妃不明白国师大人为何在知道她得到了血丝翡翠镯后却不行动,她不知道的是,国师大人当初寻找血丝翡翠镯只是因为想要获得线索,而现在不关心血丝翡翠镯是因为血丝翡翠镯突兀出现这个过程中,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而血丝翡翠镯既然已经落到了云贵妃手中,那么只能说明暗处的人对其根本不在意,至少现在不在意了,否则血丝翡翠镯也不会轻易流落出来。 而且国师大人觉得,血丝翡翠镯的出现,预示着暗处的人安静许久之后,终于要再次行动了,血丝翡翠镯的出现就是要引他出手,利用他急切想要查明这件事的心理,让他和云贵妃之间的矛盾升级,甚至是不死不休。 他没有按照布局者的预期行动,就是要打乱布局者的计划,或许能将其引出。 而现在看来效果还是有的,而且还很好,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慕楼主,不过幕后之人总算是现身了。 ------题外话------ 啊啊……总算赶上了~ ☆、100 抓云贵妃 对于血丝翡翠镯的秘密,国师大人并不是完全清楚,但是却明白这只手镯一定隐藏着让人觊觎的东西。 只是太过秘密,那些传言也都没有什么根据,所以他也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云贵妃突然让黑袍人帮她寻回血丝翡翠镯,总不会是想得到这件导致柳家灭门的东西来作纪念,应该是知道了血丝翡翠镯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吸引她。 但是云贵妃怎么会突然得知这个他查了许久也不确定的秘密? 最大的可能就是黑袍人故意透露给她的。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现在能吸引云贵妃的东西除了权势地位…… 国师大人心中一动,恰好便听慕楼主说道,“血丝翡翠镯关系着武功秘籍的传闻恐怕是真的,柳云烟既然一心和你作对,必然希望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关于宝藏的传说却不太实际,云贵妃若想要寻找宝藏,就算再隐蔽,也是大动作,国师大人不可能毫无察觉,而云贵妃也不像是那般沉得住气的人,若真是有了宝藏的线索,恐怕早趁国师大人离京的时候有所动作了。 对于慕楼主的猜测,国师大人很是赞同,幕后之人让云贵妃练武,恐怕也是为了让她有更多的资本和他敌对,如果真是那样,也可以理解她为何要将血丝翡翠镯的秘密透露给云贵妃,并且还帮她得到血丝翡翠镯。 一直没有插嘴的惊天小贼在思索良久之后,犹豫地开口道,“云贵妃和黑袍人的武功是同一路数,不过黑袍人的功力显然不是云贵妃可比的,而且黑袍人的功夫也更加阴寒。” 这无异于废话,人家是师徒,当然是同一路数。 不过在场的三人倒是没有鄙视他,而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虽然惊天小贼总是迷迷糊糊的,但是身为他的师兄,国师大人知道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而慕楼主也没有小看他,否则也不会将他收进落仙楼。 冥衣则是觉得,不管惊天小贼的性子多么让人无语,他也是主上的师弟,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再差也该有点优点的。 惊天小贼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抬眼看向国师大人,沉声道,“师兄,你还记得当初的叶问天吗?她们的武功路数和叶问天很像。” 虽然他们没有亲自见识到叶问天的邪功,但是当初他们的师父天玄老人为了让他们多知道一些东西,曾亲自给他们解说过叶问天的邪功。 国师大人没有 看过云贵妃和黑袍人出手,自然不会发现这一点。 惊天小贼和云贵妃交手之后便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当时怎么也没想明白,但是在今晚见识过黑袍人的武功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如此相似的邪功,不会只是巧合。 难道黑袍人和叶问天有什么关系? 国师大人和慕楼主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叶问天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连他唯一的儿子夜泽也死了,现在却突然冒出和他武功路数相同的人来,总让人觉得有股风雨欲来的势头。 之前宁城的采花贼,冥月查探之后,也觉得那人邪门的武功和传说中叶问天所练的邪功很像。 当时国师大人还没太在意,毕竟这么多年,叶问天的邪功早就在口耳相传中变了质,冥月只是觉得像,却没法判定那就是,但是如今对叶问天的邪功知之较详的燕惊天这样说,国师大人却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如果真的出现这么多练着同样邪功的人,那么只能说明这是一个组织在开始兴风作浪了。 现在还只知道那个黑袍人是个女人,但是却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燕惊天,有办法追踪到那个女人的位置吗?” 惊天小贼嘿嘿笑道,“还是师兄了解我。” 说着便拿出怀里的小瓶子将里面的小蛇倒了出来,但是那蛇出来之后却完全没什么反应,只是盘成一团,趴在地上好像冬眠一样,惊天小贼一看就黑了脸,“那黑袍怪到底什么来头?”他的蛇宝贝可是百试百灵的,现在居然不管用。 国师大人并不是太惊讶,如果黑袍人真的那么好对付,他倒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国师大人开口道,“冥衣,通知冥月,白虎,玄武回来待命,让人秘密搜捕黑袍人的下落。” “等一下。”慕楼主抬眼看向国师大人,皱眉道,“让冥月他们回来待命可以,但是现在先不要动用地狱崖的势力和黑袍人接触,黑袍人的下落,我会让碧霄和碧落着手查探。” 国师大人略一犹豫便点头同意了,现在慕楼主和他已经绑在了一起,落仙楼也早已放在了明处,此时再要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如此还不如将地狱崖这张王牌隐藏好,他们也多一份保障。 命令下达之后,惊天小贼又接到了一个新任务,盗取血丝翡翠镯。 虽然惊天小贼做贼 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云贵妃的武功诡异,得到血丝翡翠镯之后,功力更是突飞猛进,于是惊天小贼悲催地被发现之后,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惊天小贼抱着手中的盒子死不撒手,瞪着满脸阴狠的云贵妃,警告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毁了这镯子。” “你毁得了吗?” 云贵妃凤目微挑,眼中的阴冷让惊天小贼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只觉得这个柳云烟越来越诡异了。 眼见着云贵妃靠近,惊天小贼也不动,咬牙站在那里死撑,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知道对上云贵妃那诡异的武功,他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既然这样,他还是不要动的好,他就不信那几个家伙真的见死不救。 在云贵妃将要出手的那一刻,终于有人救场来了。 窗边一个,门边一个,再加上另外两人,突然出现的四个人完全将云贵妃包围了起来,惊天小贼松了口气,心中再次悲愤地想,地狱崖没一个好东西,明明楼主只是让他来帮忙搜血丝翡翠镯的。 那意思就是等这四个家伙解决了云贵妃之后,他利用自己的特长把东西搜出来就行了,偏偏这四个家伙一定要让他先来把东西偷出去,以免到时候云贵妃狗急跳墙毁了血丝翡翠镯。 哼!说得好听,分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惊天小贼实在是大受打击,他虽然武功不是特好,但是也算是一名高手了,但是为什么他总是碰见高高手,丢尽颜面呢? 云贵妃眯眼扫过房中的四人,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窗口边,一身书生气的男子手摇折扇,眉间的清俊让人心生好感,脸上淡淡的笑容更是容易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只见他行了一个标准的书生礼,口中吐出两个字,“青龙。” 门边一人高马大的莽汉,满脸大胡子,几乎看不清容貌,不过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却是异常黑亮,清澈无垢,如同婴孩。 只见他挠了挠那头有些凌乱的粗发,有些憨气又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叫白虎,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婆妈,要打就打,还偏要先装斯文,真是烦人!” 四人中唯一的女子满脸笑意,和青龙一样干脆地吐出两个字,“朱雀。”朱雀的妖娆妩媚丝毫不输云贵妃,不过她比云贵妃少了一分阴沉,多了一分张扬,而且她身上还有一分云贵妃没有的特殊韵味。 剩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脸阳光的笑容,一看便是个活泼的人,长 得颇为英俊,只是眉眼间还有一丝稚嫩,不过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一女性杀手。 “贵妃娘娘,我是玄武,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不等人家答话,也不看人家的脸色,便笑眯眯地问道,“你和墨天那老头亲热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恶心?” 好吧,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阳光少年实际上有些邪恶。 云贵妃没有理会玄武的问题,只是冷声道,“不知道什么事能够让地狱崖四位堂主一起出动?” 云贵妃虽然常年呆在宫中,但是对这大名鼎鼎的地狱崖四堂主却是有所耳闻的,地狱崖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可少不了他们的功劳,还有那被称之为妖女的冥月右使。 青龙脸上依旧带着友好的笑意,彬彬有礼地说道,“贵妃娘娘,主上有请!” 其实只是抓一个云贵妃还真不需要弄到他们四人一同出马的地步,但是他们却不得不防备那黑袍人突然出现,或者是黑袍人放在云贵妃身边的人,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四个难得一起活动,谁让一个顶俩的冥衣老大受伤了呢? 虽然不至于一命呜呼,但是主上还是一个*护手下的好主上,所以这段时间该冥衣老大做的事都会落在他们头上了。 哀怨之后,他们也更加谨慎,连冥衣都受伤了,他们还真不敢高看自己。 云贵妃冷笑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题外话------ 抱歉啊,说好不断更,又断了~ 唉……产出量越来越少,我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饿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