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宝宝浪漫爱》 第一章 穿越 一阵爆炒鱿鱼的香气频频袭来,孟遥的肚子就很配合的咕噜了几下。“啊——哈——”畅快的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孟遥把摊开在腿上的书本合上,跳下了床。月色正浓,孟遥推开阳台的门,趴在阳台边上不禁惆怅:古代?好让人神往啊。要是能让我有机会去见识一番就好了,哪怕就亲身的看一眼呢。唉! 传说:如果你看到天上的流星刹那对着流星许下愿望,那么愿望就会成真。孟遥随即丧气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改为依在阳台的围墙上。这么老的传说拉,谁都知道,谁都许愿,可就是没听说真的就有谁的愿望实现的。“不过,老天拉,好老天,就这一次拉,就这一次好了,就让我到随便哪段历史去瞧瞧吧。”孟遥不知道,就在自己打起人生的十二分虔诚去祷告的时候,就在话音即将结束的时候,从天际悄悄地划出一道美丽的光线。谁说老天不会恰好就实现你的愿望呢?天知道…… 省过神来,孟遥忍不住嘲笑一千的n次方次。再伸了一个懒腰,忍不住闭上眼睛徐徐的吸气——,吐气――。好奇怪啊,孟遥连连吸了几口气,爆炒鱿鱼呢?怎么是一阵夹杂着淡淡竹叶清香的晚风一拨拨拂面而来。咦?好像还有笛声啊。好美的笛声啊,绵绵荡荡绕在自己的耳边,哇,真是淋漓尽致的舒畅!原来对面宿舍楼上还有男生会吹出这么美的笛声啊。 孟遥睁开眼睛,正饶有兴致的想要探寻一下谁这么高的雅致,但是,等等!哪个地方是不对的。我前面的物理系的楼呢?怎么会是树林啊!使劲眨眨眼睛,还是!老天,好吧,使劲揉一下试试,老天,还是!不是梦吗?应该还是梦吧?孟遥环身一望:妈呀,我的宿舍呢?!怎么会是亭子啊!还是一个置身荒山树林间的一个破败不堪的废亭:早年的颜料早已因历经风雨而片片剥落,亭顶的牌匾也已腐烂的不成样子,仿佛再多那么一点力量,它们就会啪啦啪啦的掉下来对着大地热烈的亲吻! 我在哪儿啊?孟遥终于开始理智而平静的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我,难道,我――许了一个愿——然后,这里——古代?! mygod!mygod! 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是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摔坏了脑子吧?孟遥前后左右的摸摸脑袋,不疼不痒啊。 啊,疯了,疯了,疯了,我的老天,不会真的是古代吧! 亲爱的老天,您,您老人家,真的答应了我的愿望吗?孟遥双手合十,忍不住多拜了几下。我该感谢您老人家的,可是,我好像现在只能欲哭无泪拉…… 夜寂静的让人害怕,连星星都没有几颗。虫鸣?还有乌鸦叫!老大,你就是安排我到古代,也要挑个时候嘛!黑灯瞎火的,还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破亭子。你要怎么办嘛! 风穿过树林,打着哨声,叶子刷刷的响着,黑嘘嘘的树林仿佛是披着斗篷的张牙舞爪的妖怪。妖怪!倏的一阵电流一路沿着孟遥的脊柱攀爬,直到头皮。 浓浓的喘着粗气,孟遥的大脑开始迅速地盘算着该如何“活着”离开这里。不是回到现代啊,难的老天把我送到这个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时代,虽然,时候挑的差了一点,地点挑的差了一点,好歹他老人家也难得实现了我的愿望啊。我可得管他刀山火海地下一回后在戴着奇遇回家。嘿嘿,顺便卷点财物古董回家发他一笔,啊哈,我都可以遇见未来会美滋滋的坐在铺满金钱的屋子里数钱啊。 但是,哪里是路呢?一阵清风舒舒紧紧地又送着一段笛音飘然而至。缓缓如清泉注水,清凉甘甜,载着默默温情,泛起层层的光辉。一时间到让孟遥如梦如醉。有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目谁家愿。”要不是落在这种尴尬的地方,就着音乐看星星,也是无限情致啊。对啊,有笛声就有吹笛子的人,找到笛声的源头就找到吹笛子的人,就找到我的衣食父母,就不用流落荒山了啊。yeah! 夜茫茫,四处无光,路在何方?孟遥只能一路摸索这顺音而去。树的枝叶不是很撩人,只是这青葱的灌木野草常常挂住裤脚,绊住皮鞋,却常常是令人心惊肉跳。不知这林子里有没有蛇啊?蛇?!我靠!这时候想这种事情,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不敢哪路神仙,只要在家的,请千万帮帮忙,千万不要让我碰上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笛音越来越清晰了,似乎好像是离笛音的源泉越来越近了。godblessme!iloveyou!尽管现在的孟遥狼狈的仿佛从泥坑里爬出来的,经过了几次狗啃泥似的摔跤,一切的辛劳和困顿都换来了如今的光芒大道。孟遥兴奋的高一脚第一脚的跑起来。 咦?等等,声音呢?原来清亮婉转的笛声嘎然而止,除了风儿穿过树林拨拉着串串树叶,夜空寂而辽阔。顿静下来的田野真让人恐慌不说,那星光割出的昏蒙蒙不仅让人看不清周遭,却更让人分明地体会到那从林子深处喷涌而出的黑色狂潮。所有的汗毛都在此时刷然立起。老大,你开什么玩笑。一个无人的林子,一个不知有什么东西的林子里,我该怎么办啊?孟遥的心几乎都要惊的停止跳动。忍不住潸然泪下。 “有人吗?”…… “有人吗?”……“吹笛子的,你在哪儿?”…… 回音在树林力婉转相传,孟遥被自己的声音弄得越发心悸。 “救命啊!来人啊!——” …… 夜是这么的静,这么的神秘,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林子深处移得越来越近。 下一刻,孟遥就晕倒在自己诅咒了千遍万遍的林子里。 第二章 救命恩人 萧天云其实本应更早的发觉到周围有人的,只是今天他那慈爱的父母大人又亲自婚,使的萧华山庄的少主人落荒而逃,不得不临时栖于这凤华山的萧华园。萧华山庄只是一个代名词,作为全国信贷方面的龙头老大。他代表着的是全国上下百分之三十的钱庄。整日所吞吐的货币的流通量恐怕是无人能想象的数字。不仅如此,以钱庄为基地所涉猎的织造业也是其财源之一。可以想象,在如此的一个环境下,作为一个万人嫉妒羡慕崇敬的对象和整日在商界拼打中的勾心斗角,冷刀暗算,萧天云早已具备了高度的警惕性和绝佳的武功。 今天是因为心情烦闷,所以出来吹笛以遣心情,一时分神,所以知道听到“仆仆”的脚步声才猛然惊觉。萧天云,一个纵身,利落的跃上了树。借着月光静静的看清了不速之客:月光下,一个衣着——怪异的,披头散发的人摇摇晃晃的走向他刚才吹箫的竹亭。 然而,今天竟然在一个还没有弄清身份的不知是男是女是敌是友的人面前,萧天云竟然只凭一眼就自然而然的放松了警惕!这,似乎太诡异了! 还不及细想,只见一阵甜甜的却颤颤巍巍的略带着哭腔的喊声轻轻飘来。看来,是个女的,像是个孩子。 “吹笛子,你还在吗?”看来是找我的,萧天云轻扬嘴角:赶明目张胆的来,有些奇怪,是迷路了吗? 但是,迷路?!萧华园是萧华山庄的一个附件。它不在萧华山庄内,是山庄后山的一片山林。而,园的称谓其实并不确切,只是一个称谓,只是萧天云偏爱这片竹林而给的一个名字,当然在山顶辟了三十来亩建了几间竹屋。仅止于小桥流水人家而已。偶尔萧天云回来放松一下,“清风明月,竹影风华”自有一番情趣和高雅。除了山民,一般少有陌生人来这里,更何况萧华园远离山庄,在山的深处,她又是怎么来的呢? “有人吗——” 又是一声喊叫,萧天云飞身下树,决定要去会会这个“怪异”。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明明是怀中的这个女孩子叫人来的,可是当他真的出现时,这个女孩子却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晕了! 嗨,先弄回去再说。 萧华园虽说规模不大,远远比不上萧华山庄,却也是一个清净优雅之所在。自从建园以来,一直是由管家朴伯和黄伯两位老人照管。 怀里的女孩子真是脏的可以,萧天云微微皱眉,似乎应该帮他换洗一下,可是,又能找谁呢? 似乎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我到了古代。我迷路了。意识越来越清晰。 萧天云坐在床边的一个凳子上,静静地凝视着这个他救回来的怪异的丫头。由她轻启皓齿,到半张明眸,到最后迎上他的目光。到底是什么人呢?思绪回到了刚才…… 当萧天云握住孟遥的手腕的那一刻,他就断定她并无大碍,自是精神高度紧张,受惊过度而已。带回萧华园为他清理衣着时才发现这个女孩子不只是外部衣着奇怪,连内衣都和大唐不同。要知道,那时候恐怕都没有人知道胸罩这个词,更别说见过。萧天云多少有些惊讶。而当他吩咐下人查查最近两天进山的都有哪些人时,回答却是——没有人。 没有人?!那他是如何来的?萧天云相信他的手下在这件事情上调查的真实性。却纳罕于这样一个发梢及肩,衣着怪异的女子,不论出现在何时何地都会让人瞩目。她,又是如何不露痕迹的来到萧华园的呢? 这个谜,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这个异族的女子,必须在醒来时告诉他! 慢慢地,意识越来越清晰,小腿处传来一阵阵又痛又凉的感觉,使孟遥开始。 “啊——”孟遥诧异地一跃而起。天哪,一个人,一个男人,正在紧紧盯着自己看!孟遥惊恐地抓住被角倚墙而坐。墙的冰凉使她既感到厚实的依靠,又恐慌于无路可逃的境地。她研究着萧天云的目光,那目光是冷峻的,犀利的,探究到底的,仿佛要看穿人,却又略有些轻蔑。他是谁啊?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好像我在树林里的啊。他救了我吗?孟遥顿时大为兴奋。我被人救了。我遇到了好人拉。哇塞,一个活人!还是一个挺帅的家伙,我还怕什么。嘿嘿。管他好人,坏人,好蛋,坏蛋呢,起码我还活着呀。 “你好!”孟遥大大方方的笑着,并且伸出右手了等着和萧天云握手。 然而带给萧天云的却是令他一脸的错愕。 从这个女孩子清醒地那一个刻,萧天云就注意的观察着她的表情:从迷迷糊糊的茫然,到不由自主地诧异,到兴奋的笑容,然后,现在是什么?!“你好!”这是怎么回事!一般的女人这时候会说什么我可能并不清楚,但是,总归不是“你好”吧。萧天云真的是错愕于这个女子了。 “你为什么会在林子里?”萧天云尽管心里已经不如先前那么的平静,却仍然从从容容面无表情的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孟遥正摆了一个平生最大的一个可以成为笑靥如花的pose向救命恩人示好,这个问题却将孟遥的笑容将在了脸上。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啊,总不能说是那个传说吧。别人说给我听我都不会相信的啊。 萧天云看着孟遥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眼珠子溜溜乱转,一会儿又自顾的摇摇头,心地的疑窦越来越盛。 “怎么说啊,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是个意外拉。不过,要谢谢你啊,是你救了我对吗?”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原来想了这么久的理由竟是这个。萧天云冷冷的看着孟遥,在想自己到底还需不需要在继续问下去。 孟遥看着萧天云那阴沉不定的脸,觉得还是自己先坦白示好比较好,诚意嘛! “我叫孟遥拉。孟子的孟,遥远的遥。嘿嘿,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孟遥坐在床上,左顾右看,兴奋之极。还不等萧天云说话,孟遥又问道:“这是哪儿啊?我是问现在我在哪个国家的哪个地方的属于哪个人的房间里啊?”一口气说完,问得萧天云瞠目结舌。错愕,错愕,还是错愕…… 萧天云,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徐徐的吹了吹气,压住了自己的吃惊。 萧天云的眼角飞速的瞥了孟遥一眼:脸越四方,下巴收的弧度到也合适,虽不是瓜子脸,到显得别有一番英气,虽说单看五官到也俊美,组在一起却平平无奇。唯有那双眸子却是晶光灿烂,流光溢彩,神采奕奕。好一对会说话的眼睛!萧天云忽然觉得还不能小瞧了这丫头。 而在此时,孟遥也在大大方方的打量起萧天云:二十五六的样子,俊眼剑眉,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纵使不怒也自威!好个英气勃勃! “大唐,萧华园——在下的寒舍。” 哇靠,唐朝,这么走运! “皇帝是李世民吗?” 她是失忆?还是故作无知? “没错。” 哇塞,太棒了!孟遥咬着嘴唇美滋滋的高兴着。 “那个怪物在哪儿啊?”话音刚落,一团白影飘入屋中。孟遥和萧天云齐刷刷的目光都对准了来人。孟遥暗自揣摩:这人到是皮肤白净,衣衫飘诀,眉眼之间怎么与这个人颇为相似,是兄弟吗?不过,他的脸比较起来就有些稚气,大概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给人的感觉到颇为自在柔和,象个书生。 “喂,就是你吧?”还没注意,一张脸就凑到了孟遥的面前。孟遥觉得随之而来的扑到脸上的热乎乎的气息颇为让人尴尬,不禁把腰往后挺了挺。 来人看孟遥的表情颇象在看一个摆在桌子上的瓷娃娃,这种不加掩饰的目光也太霸道了吧。孟遥悄悄的抬起一只手抵到了那人的胸膛上,使劲一推——不动!在推——还是不动!孟遥索性把另一只手也抵在自己的手背上一齐使劲。我看你还不动! 萧天奇略有好笑的看着孟遥那盯着自己的胸膛,一副专注的不推动自己不罢休的表情,狭猝心乍起,自己突然往侧一让。孟遥尖叫着直冲下床外。就在孟遥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跌落地上时,后心一紧,孟遥又被人拎回了床上。萧天奇让到一边,笑嘻嘻的说:“除了头发短些,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你可以走了。”萧天云默默有些不悦,对于那两人快要相抵的脑袋止不住心中涌出了烦躁和不安。 萧天奇无所谓的瞧了瞧萧天云,这才站直了身子,但仍然注视着孟遥“你叫什么名字?” 孟遥觉得这人虽说是看着象书生,却一点不像书生那样知书达理,不禁颇为抵触,“你叫什么名字!”说完还故意扬起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意思。 萧天奇笑嘻嘻的答道,“萧-天-奇。”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不但笑了,还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呢。孟遥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不好意思起来。“我叫孟遥,孟子的孟,遥远的遥。” 孟遥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萧天云,说道:“你们两个是兄弟吗?长得挺像的。” “是夸奖还是讽刺啊?我可没有整天哭丧着脸啊。”说罢,萧天奇故意摆出了一副颇受委屈的表情。 孟遥噗哧一声乐了,不禁对萧天奇好感顿生。这样的人我想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吧。 “我知道你们肯定对我的事情有些迷惑和好奇,还想知道什么,你们问吧。” 萧天奇顿时有点呆了,那种纯真的无拘无束的目光和笑靥,好一个谜一样的女子。萧天云看了萧天奇一眼,他对孟遥的说话风格早有备案,所以不至于错愕,但是看着萧天奇的表情,心中不禁暗暗涌出一丝得意。 “夜深了,孟姑娘还是先歇息吧,一切明天在说。”萧天云站起躬身告辞,顺便递给了萧天奇一个还不出去的表情。 这下轮到孟遥惊诧了,“喂,你不问了?但是我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呢。”孟遥瞪起一双假装的无辜的眼神望着萧天云。两个人,一个是迷惑,一个是微笑。 “在下萧天云。”说完萧天云退出了屋子。萧天奇关门时还回头眨了眨眼睛。引得孟遥呵呵的笑了起来。看来老天待我真是不薄,这两个人相貌堂堂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我是做梦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啊,有个大房子,还有张大床,还有……孟遥抚上自己的胳膊,好滑啊,咦,怎么是但白色的衣料啊?这不是我的衣服,这是?! 啊——————!!! 估计这种高分贝恐怕连整个房子都掀翻了。 门“咣”的一声被推开。“怎么了?”兄弟两个齐声问道,只是两个人的表情一个是木无表情,一个是好整以暇。天哪!孟遥的脸刷的红了。我该怎么问?谁换了我的衣服?这帮色狼!亏我还以为他们是好人! 渐渐地孟遥的耳朵,脖子也慢慢的度上了一层桃红,在火亮的烛光下仿若熟透的樱桃,甜蜜的诱的人心荡漾。再加上一对瞪大的黑玉凝脂的眸子,颇为动人。 “孟姑娘怎么了?”萧天云问道。 孟遥狠狠的瞪着兄弟俩,我一睁眼就看到萧天云,脱我衣服的估计是他,但是另一个色迷迷的,一点都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估计也有他的份!真是越想越火冒三丈,“你们,你们谁换的我的衣服!” 萧天奇若有所思的看向萧天云。萧天云却仍是一副木无表情,“是在下。” 火越烧越大,孟遥真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该怎么办啊?羞死人了!假装晕过去?大骂他一顿?还是装作没事?天哪,我该如何是好? “情非得已,还请姑娘见谅,在下救起姑娘的时候,姑娘的衣服以多处被划烂且污秽不堪,而府中并无女仆,所以,多有冒犯。” “知道了,知道了,公子救命之恩孟遥谨记于心,天晚了,你们快走吧。”越听越羞死人了。孟遥别看脸,连连向那两个人摆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什么时候才能找回这场子啊!我晕! 夜是这么的静啊,谁又能体会孟遥心中的反复煎熬啊…… 啊!他赚我便宜!我睡不着拉…… 第三章 试探 “大哥,那丫头当真有趣啊。”萧天奇一走进书房就一屁股坐在书桌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只是有趣啊,”萧天云背负着手站在窗前,“桌子上放着的是我救下她时,她身上所穿所带的东西。” “这些?”萧天奇“这不是大唐的衣物。” “我询问过萧力,这几天山下都不曾有衣着怪异的人出现。” “什么?”萧天奇微皱眉头看向萧天云,此时的他玩气收敛,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只有此时才能让人真正的感觉到他是一个决不逊于萧天云的萧华山庄的二少主! “大哥,今天她让我们询问的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呢?” “那丫头来的如此唐突,而今天见到我们时的气魄你我也都见识了。你认为我们问的她又会如何回答呢?” “所以,你打算静观其变了?” “看一下吧。不及在一时。” 萧天奇的目光突然间闪亮起来,通常越是有迷的东西越是好玩。 萧天云转过身来看到他兄弟的眼睛里的光芒,他的心中突然的一动,心情急转直下,“你小子到也难得来这里呀。” “呵,你还说,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殷云就逮住我了。要不是我跑的快,老头子就逼我娶殷云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大你都不先做榜样,兄弟我岂敢造次。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否则得罪了老哥,老大吹胡子瞪眼起来岂不是连萧华园也无处可待了? 萧天云笑着看着自己的这个风流成性的弟弟,以他的心性让他定下来,当真不是比登天还难。“那现在殷云表妹呢?” “你我都走了,当然就只剩下天诺了。” “天诺?”萧天云看着萧天奇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忍不住也被逗乐了。 “以你的个性,你从家跑出来的首选的应该是怡红院吧?” “还不是老头子,”真该庆幸萧天奇毕竟是个大家公子,还不至于跳脚上房,“他竟然让江武进去打搅我的雅兴。” 江武——萧家的管家江鹏的义子,向来不苟言笑。以他的个性估计他是冷着脸从怡红院的门口一径的走进去,直到冰呆了一个个花枝招展的涂脂抹粉的莺莺燕燕,然后在然后就站在一旁看着左拥右抱的萧二公子。再好的兴致也不能无动于衷吧。想起天峰从怡红院里落荒而逃的样子,萧天云就忍不住好笑。 对于萧天奇来说,既然花酒喝不成了,索性来搅一搅老哥的清幽,找一找老哥的乐子拉。顺便,嘿嘿…… 萧天云看着天奇的笑容提醒道,“江武会来的。” “我知道啊,不过先走的会是你。” 萧天云蓦地瞥了他老弟一眼,就知道用心险恶啊。 夜好长啊,或者应该说孟遥兴奋的几乎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孟遥跑到屋外仔细打量自己在古代的这个新家:类似于北京的四合院,一间一间的房子长得都差不多。看着真不象自己想象的大富之家的房子。虽然略有点失望,但是,外面莺啼燕语到也清幽雅致。只可惜院落里太空荡了。 “日出嵩山坳—— 晨钟警飞鸟—— 野果香—— 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 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莫道女儿娇—— 无暇有奇巧—— 冬去春来十六载—— 黄花正年少—— 腰身壮—— 胆气豪—— 常练武勤操劳—— 耕田放牧打豺狼—— 风雨一肩挑—— 一肩挑——” 不知怎么的,《少林寺》的牧羊曲就从嘴里溜达出来了。 “啪-啪-啪,”掌声从身后传来。孟遥转过头,看到的是萧天奇那大孩子似的笑容。孟遥的脸红了。 “好歌,没想到我哥竟然捡回来一个小宝呢,以后我我有耳福了。” “捡回来的?!” 什么?敢情我算是捡来的?!我好歹都为你们救我而谢过你们了,你们却当捡垃圾一般的看我啊?!这群家伙! 孟遥瞅了萧天奇一眼,“喂!我要洗脸,去哪里打洗脸水?” 萧天奇用下巴指了指院中的水井。 好家伙,这么不屑啊。 “那么刷牙呢,上茅房呢?” …… 萧天奇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孟遥看着萧天奇的表情,心里暗暗得意:没见过这么直白的吧,哼!小瞧本姑娘,吓死你! “茅厕在那个转角的后边,不过这里只有男厕啊,”萧天奇的兴致越来越大,“要不要我陪你去啊,我可以给你放哨。” 孟遥看着萧天奇那邪邪的笑容,火气越来越大。咬着牙红着脸道,“谢了,不——用!” “难道你不去了?这个可憋不得哦。” “喂!”孟遥急了,定了定气道,“不劳公子费心,我可以在门口竖上一个牌子——‘女士专用’!” 孟遥做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甩头姿势,扭身走了。 萧天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离去的丫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 从厕所里出来,孟遥真的感觉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圈,唉,古代和现代真的没的比啊。又臭又脏,孟遥差点解不出来了。 萧天云和萧天奇正在院子中打架,古代应该叫比武?还是练武? 孟遥几次想绕过他们跑到院中央的水井打水洗手洗脸,但是他们飞上飞下的,孟遥真怕他们不少心伤到自己。试了几次索性坐在台阶上等着他们结束。 唉,原来真人版的武功就是这样啊,还不如电视上演的好看,不是一出掌就飞沙走石地动天摇的吗?就算没有,那内力不都要显出各种各样的颜色吗?怎么他们打了半天不仅没见到他们飞身上房,地上的石子也没有飞起来的呢?看来,他们的功夫真是不高。 孟遥正在煞有介事的品评两个人的武功,一只剑直冲着她的脸颊而来。砰的一声镶在身后的门框上。 萧氏兄弟停下动作,互相对看了一眼,走上前来。 萧天云一抱拳,“姑娘,对不起,刚才失手,没有伤到你吧。” 孟遥瞪着眼睛,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站起身来,仍然惊魂未定。 “还好,”孟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姑娘,刀剑无眼,还请姑娘到屋里歇息为好。”萧天云缓缓地说道。 武林中,偷看别人练武是一大禁忌,就算是熟人,只要不是同门,看到别派练武时都要主动回避,这才是正派作风。哪有象孟遥这样的还坐在人家面前,正大光明的观赏,虽然她什么都看不懂。萧天云故意脱手一剑,一来是施以警告,再来就是试一试孟遥的身手。要知道练武之人,在危机之时都会本能使出武功躲开危机的。 “哦。不过,你们打完了能不能叫我一声,我好打水洗脸刷牙。我还从来没有起床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洗刷呢。” …… “你现在就可以打啊,”萧天奇忍着笑说。 古人的辘辘井真是难用啊。孟遥费了好大劲,才拽上一桶水来。 正擦着汗佩服自己时,萧天奇走了过来,说道,“姑娘,这个缸里其实有水。” 我倒!死人也能听出这话里憋着的笑意。这个家伙就等着看人出糗。孟遥打肿脸充胖子,回敬道,“毛主席说‘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扭身走回屋里。 从屋里端出脸盆,两个人还是站着;把水倒进盆子里,两个人还是站着;昂着头走回屋里,才发现,敢情两个人还是站着。我晕,没事怎么都长这么高啊,昂着头,越发看清了萧天奇脸上的笑。你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走着瞧! 第四章 小树林受挫 古人真是辛苦,洗衣服都没有洗衣机,也没有搓板,也没有洗衣粉,连最一般的皂粉都没有发明。唉! 孟遥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摆着自己的衣服。摆了几下把衣服从水里拽起来放在石头上。奇怪,衣服怎么自己会动啊?!不会是蛇吧?一想到此,孟遥顿时吓得尖声大叫。 “怎么了?”萧天奇竟然适时的出现。孟遥象见到救星一样,连忙跑上前抓住他的一角,大声的喊,“有蛇有蛇!” “哪里啊?” “衣服里,你没有看到吗?它在乱动啊。” 萧天奇走上前,一掀衣服,抖落出一跳鱼。 “一只鱼都可以把你吓成这样啊。” 孟遥的脸顿时红成了虾婆。走上前来才发现自己是挺荒唐的,唉,竟然被一跳鱼吓成这样。 “我不知道是鱼,它躲在衣服里鬼鬼祟祟的,不能怨我。” 这丫头真是好玩。萧天奇觉得自己自从见到这丫头之后就一直忍不住想笑。逗逗她也可以打发无聊的日子嘛,否则整天对着那个木无表情的老哥能有什么乐趣。 “哦——!” 看着萧天奇那贼贼的表情就让人来气。孟遥气冲冲的转过身就要迈步,却不知刚才自己已经走到了河边,这一脚下去可就要踏进河里。等到发现时,也只有一声尖叫了。 萧天奇一听到叫声,伸手一把拉住了孟遥的胳膊,略一用力,孟遥就被兜在了怀里。 这家伙真是的,救了就救了,怎么还不放手。萧天奇把脑袋凑了过来,闭着眼睛在孟遥的脖子边嗅了嗅,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孟遥红彤彤的小脸说:“我猜是条公鱼。” “呃?”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话。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其实很香啊?” 刷地,血一下沿着脖颈冲到了耳根。 “乱讲!”孟遥挣出了萧天奇的怀抱。 “原来不是呀——唉,这条公鱼真可怜,竟然找到了一点儿味都没有的——你!”萧天奇一边摇头,一边煞有介事的拿起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鱼。呵!一尺来长呢。 懒得和你计较!孟遥心向来很宽。 “好大的一条鱼啊!” “嗯,好大的一条公鱼!” 孟遥白了萧天奇一眼:真是个惹人生气的家伙,竟然板起脸孔,一副悲天悯人的连声叹气,好像,我是筹谋已久,蓄意谋杀这条鱼似的。忍不住“噗哧”一声乐拉,这种情况实在是好笑啊。那家伙摆明了就是戏弄人嘛。 “死了吗?” “差不多拉,”萧天奇一笑,“不过,我们有福气了。” “福气?你不会想吃了它吧?” “不然呢?”萧天奇挑了挑眉毛。 “好啊,好啊,”孟遥的兴致顿时来了,“唉?你打算怎么做啊?红烧吗?” “你不反对嘛!” “为什么要反对?它吓倒我了,正好用它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嘿嘿。” “什么?精神损失费?” 孟遥笑而不答,这么深奥的语言,他当然听不懂了。 “既然你这么贪吃,交给你好了。相信你的厨艺不错吧。” “我听人家说,竹筒烧饭会特别的香,我从来没有吃过,我想试一下,你说好吗?”孟遥兴致勃勃建议到。 “竹筒?烧鱼?”这丫头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怎么闻所未闻。萧天奇的好奇心越盛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把鱼洗干净,把内脏掏空,然后和水和米一起放在竹筒里放在好上煮就好了。对了,好像还应该加点料,”孟遥脑海里糊里糊涂的,“但是加什么呢?” 萧天奇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的丫头,说道,“你不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吧?” “差不多了,顶多放些盐拉,醋拉,花椒拉,味精拉,不难的。”真是越想越馋啊。 “喂,如果象说的你这样,我们直接把鱼交给黄伯好了,做鱼,他比我们更在行哦。也更能保证品质呀。” 萧天奇的冷水泼的真是时候,孟遥也觉得自己快要把厨房搬过来了,“那我们就之放点盐好了。” 萧天奇笑了笑。 “笑而不答就是同意了?”说罢,孟遥一溜烟的赶回厨房,乘了一些佐料,又拿了一把尖刀跑了回来。在家里做惯了小姐,孟遥从来都不知道这道即将入肚的美味如何做,但是管它呢,大不了食之无味,反正,玩嘛! 回来的时候,萧天奇已经生起火,架好架子了。 虽然从来都没有合作过,但是孟遥发现和萧天奇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很快,万事俱备只等鱼熟了。 孟遥偷偷的看了萧天奇几眼,犹豫再三说道,“我先声明,”停了一下,萧天奇侧过脸看向孟遥。 “第一,我从没有做过饭;第二,我根本不会做鱼;第三,这种方法我只是听说的,属于试验阶段哦;嗯,第四——” “唉!”萧天奇摇了遥头,叹气道,“声明不少啊。” 孟遥赶紧乖乖的闭上嘴,现在让人家发泄发泄,过会儿万一难吃他就不能在发牢骚了。嘿嘿。 “还有什么?第四,第五,第六?”本来就没有指望这丫头想出来的点子会是什么好主意,逗逗她也不错。 “没有那么多拉。呵呵,其实顶多味道会有写特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拉。”孟遥宽慰道。 萧天奇看向孟遥的眼神每次都让她不自在,现在更是露骨!什么嘛,不相信就不相信拉,干吗表现的这么明显。 “喂!——”孟遥出言抵抗。萧天奇把身子突然探了过来,蓦地,脸就快要贴向孟遥的脸了。孟遥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就硬生生的被憋回了肚子里。好汉不吃眼前亏。 “怎么不说了?”萧天奇温柔的问道,脸又近了。 “呃——,”说什么说什么呢,孟遥的脑子急速的旋转着,总要说点什么啊,要不这姿势太暧昧拉。突然间用手一指火上考着的鱼,说道,“糊了,糊了。” 萧天奇简直要爆笑了。什么嘛!这丫头,明明已经被吓到了,居然还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边有节奏的指着火上的竹筒。突然间由慌乱的神情转变到如此无辜的表情,真有点小聪明啊。真该放声大笑三声。真舍不得就此放过这小丫头啊。萧天奇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的鼻子这么灵啊,不过我记得竹筒里是装满了水的啊。”萧天奇现在是咬牙切齿的说话的,确切的说是咬着牙,憋着笑说的。 “呃?我水放少了。” “我看放的不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养鱼不是煮鱼啊。”脸越逼越近了啊。孟遥一步一步的往后让,从原先的坐着到后来的倾斜,到后来靠双肘撑地。哇靠!练体操也没有这么累吧。不行了,不行了,我快撑不住了! “啊——”孟遥一声尖叫,马上就要跌倒地上。一把手突然抄到孟遥的身后,一把揽住了孟遥,把孟遥扶了起来。另一只手抚上孟遥的后脑,担心的问,“摔疼了吗?” 咦?有些紧张的问道啊,听起来,其实蛮温柔的呀。哼!闯了祸又采取怀柔政策了。 孟遥一把推开萧天奇说道,“你别以为用怀柔政策就可以拉到啊,没门。”虽没有摔倒头,但是手肘顶在石头上也还是很疼的。 “那你说怎么办啊?”萧天奇好整以暇地说道。 眼珠子一转,孟遥心生一计。看我怎么让你出糗。 “我们做个游戏吧。”趁萧天奇正在狐疑,孟遥一把拽过了萧天奇的手。在古代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这种举动只能用一个轻浮来形容吧。萧天奇眼光一凛。可惜孟大小姐只顾着自己的主意没有看到。 “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我具体的也记不得了。我告诉你怎么玩啊。” 孟遥把萧天奇的另一只手放到了他的鼻子上,说道:“规则是这样的:我那会拍三下你的手,同时会说三句话,前两句是‘鼻子,鼻子’,你要听好最后一句啊,这是关键。譬如我说‘鼻子,鼻子,眼睛’。那么你就必须在我说完第三句时立刻指到眼睛上。否则就算你输了。明白了吗?” 听来不难,不过,那丫头为什么一脸坏坏的表情啊。不过,这游戏,不是大人该玩的游戏吧?!算了,就算安抚安抚了,一脸贼笑的样子,让她得意的久点好了。 “好吧。” “你先来啊,”不由分说,孟遥又好心的警告道,“最后的一句为准啊。否则——”糟了,不能太吓唬他,万一他反悔不玩了,我怎么整他啊。 萧天奇无所谓的笑了笑。 “鼻子——鼻子——嘴巴!” “啊?”一只手准确无误的点上了孟遥的嘴唇。老天,这个人不会这么笨吧!竟然指上孟遥的嘴唇。 “不是拉,指你自己的。”孟遥真有些火大。 “错了吗?”萧天奇挑了挑眉毛。孟遥心里一动,怎么又感觉像是被捉弄了呢。 “重新开始啊,不准乱指,只能指自己的哦。”孟遥叮咛又叮咛。 “鼻子——鼻子——耳朵!” “鼻子——鼻子——眉毛!” “鼻子——鼻子——头发!” 我晕,怎么丝毫不差啊,看不出是高手啊,看我使个狠招!孟遥很吸一口气喊道: “鼻子——鼻子——鼻子!” 又是丝毫不差。按常理来说,一般人都会以为第三句话都会认为会和前两句有所不同,这正是以不变应万变之计,没想到,萧天奇居然没有上当。 见鬼!孟遥惊讶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完了吗?”萧天奇好笑的看着孟遥错愕的表情,早知道故意错上一个两个逗逗他,不过,被任意处置可不是自己的作风,岂不是太没有面子拉。 “完了就换你拉。”萧天奇不由孟遥分说,一把抓过孟遥的手,另一只手被安置在鼻子上,说道,“鼻子——鼻子——鼻子!” 糗大了!没想到上来就是鸿门宴。萧天奇望着那指在腮上的手指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游戏还真是有趣啊。 “错了一次拉。”萧天奇警告道。 “鼻子——鼻子——耳朵!” “哈哈哈,”孟遥看着乐不可支的萧天奇,脸涨的通红。唉,谁让她自己把耳朵安到眉毛上呢。但这家伙也太不绅士了,真正的绅士可是明明想笑也不能表现出来,要尽量让女士感到舒适的。哪里象这个家伙,真是没品! “再来,再来!”萧天奇趣味浓郁。 “不来了,你老笑人。”孟遥把手抽了出来,打算一推六二五的耍赖。 “哦,耍赖啊,可是要受惩罚的啊。”萧天奇拖着腔调说道。 孟遥白了萧天奇一眼,原来是想看他的笑话,没想到,整人不成,反受其累。 “我要惩罚了哦——”萧天奇装腔作势的举起双手,作势要扑。 “喂!”孟遥一声大喝,“这种小孩子的把戏赢了有什么高兴的。本小姐念你第一次玩胜之不武,才故意输给你的。”趁着萧天奇被怔的一愣,孟遥爬起来坐到了火堆旁。竹筒嘟嘟的冒着热气,鱼香也飘出来,真是诱人啊。 萧天奇看着转瞬之间就是一副垂涎欲滴的脸孔,感觉想要爆笑的感觉又来了。 第五章 找到饭碗 今天是来到古代的第三天。虽然诸事不顺,尤其是昨天,因为鱼的味道实在是连孟遥都难以下口,从而被萧天奇嘲笑了一百八十遍外,其他的还算凑活。不过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嘛,而且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本小姐忍拉。 现在的孟遥趴在窗台上,正在做天底下最容易做的事——发呆。不过这样浪费大好年华实在太可惜了吧。 “喂!”一只大手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用看都知道准是那个没有品行的家伙。明明院子里还有另外三个人,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总在眼前晃啊。 孟遥立即直起腰,扶着窗台不满道:“什么喂喂的,我有名字的。我叫——孟——遥!” “喂,发什么呆呢?”萧天奇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喂!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果然没有两句,孟遥的火气就会被挑起来。什么啊,感觉像是在唤猫嘛。太不尊重人拉。 “那么,你喊我的是什么?”萧天奇抱起胳膊,又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像是鸭子被人勒住了脖子,孟遥突然就哑口无言了。对哦,好像我也是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委委屈屈的,孟遥开口道,“萧公子好。”讲完突然想起来古代的女人好像还要作个揖的,然后又把手往一侧一拂,腿一弯,行了一个清朝的礼仪。站起身来,在补赠给萧天奇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 萧天奇莫名其妙的看着孟遥做完这一切,好半会儿问道:“你到底来自哪里?” “中国啊。不是早告诉你们了?”孟遥倚着窗台说道。 “中国?”萧天奇试探的重复到。 孟遥笑了笑,这种事情既解释不清又没有办法让别人理解的来。 “你也知道,我的国家很小的,没有什么名气的。”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萧天奇一副不打算结束话题的样子。 “我不知道。”孟遥严肃的看着萧天奇,很认真的回答他。孟遥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个许愿就来到了古代,这样的理由又怎么能拿给这些古代人听呢。也许没有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吧。 孟遥看着萧天奇那深究的表情,她知道他是在通过自己的表情来判断自己说的真伪。自己并没有撒谎啊,当然会堂堂的回敬他的目光了。 萧天奇笑了。孟遥也跟着笑了。 “孟遥姑娘,请问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呢?” 吆喝,客气了。孟遥心里顿时美滋滋的。有道是人敬我一分,我敬你一丈。好像是这么一句话吧。哎呀,总之,有来无往非礼也。我这么大人大量应该也表示一下我的风度哦。想到这里,孟遥笑眯眯的问:“好奇吗?萧二公子。” “萧二公子?”萧天奇挑了挑眉毛,虽然叫的是不错,但是听起来这么象喊店小二啊。 “不然叫你什么?你的名字吗?”孟遥侧着脑袋问,“我尊重你了哦。” “我的名字吧。”萧天奇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孟遥一时看呆了。不是不怀好意的,不是不置可否的,不是等着看好戏的,不是好整以暇的,只是单纯的笑容,让人感觉舒心的。 孟遥心里暗自赞叹,这样帅帅迷人的笑容以前也只能是在杂志的封面模特上见到啊。走运,走运。 “你也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在家乡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称呼我的。”孟遥也大大方方的。 萧天奇笑着点了点头。 “哎,我告诉你哦……” “嗯?”萧天奇眉毛一挑。 孟遥赶紧捂住嘴巴。糟糕,刚刚说过要叫他的名字,自己首先就犯错了。孟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萧天奇?嘿嘿。” 萧天奇也不禁被她的小动作逗乐了。 “你知道吗,刚才我发呆的时候就想,我在家乡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游遍祖国大好河山,吃遍祖国大好美食。但是以前既没有时间有没有钱。现在呢,虽然还是没有钱,但是我有时间了。所以,我要好好计划一下,该怎么玩。” 萧天奇怪怪的看着孟遥。“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游玩吗?” 孟遥侧着脑袋想该怎么回答呢,“一开始好像也不是这样子,但是现在的确这样想了。” 萧天奇把脑袋靠近了孟遥,很认真的审视着孟遥的表情,审视的让孟遥觉得莫名其妙。 “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你身上身无分文。” 我晕!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没有钱我怎么在这里生活啊!抓狂!抓狂!自从我来了之后,我还没想到自己是待在别人的家里。我的首要大计是养家糊口,而不不是到处游玩!自己怎么这么愚钝啊。那我下一步怎么挣钱啊。老天啊,为什么我现在想到这个问题! 萧天奇看着孟遥的表情一会儿是电闪雷鸣,一会儿是狂风暴雨,全是旁若无人的自我沉醉。他把手在孟遥的脸前晃过来晃过去,但是孟遥熟视无睹。现在的萧天奇真想使劲捏住孟遥的腮,来定住孟遥那那摇来遥去的脑袋。这丫头一想起事情就会旁若无人了。什么习惯嘛! “孟遥,孟——遥!” “啊?”孟遥一下子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 孟遥瞪着萧天奇那兴趣盎然的脸,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不就是财主嘛。当他的佣人,应该是有工钱的吧。不行拉,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也不富裕了。两个少爷却只有两个老仆人。而且家也安在深山老林里。一定过的也很辛苦。不过这两天吃的东西到是有鱼有肉的很丰盛啊。唉,败家啊!不懂得勤俭致富的道理。 萧天奇看着孟遥又自顾自的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笑容满面,一会儿又愁云惨淡。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萧天奇一抬手,在孟遥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随着一声倒抽气,孟遥的神也回来了。 “干吗?”在现代跟男生称兄道弟惯了,孟遥也没有觉得萧天奇的举动有什么特别。虽然,他的举动已构成了轻薄罪(不知道大唐律法里有没有这个罪)。 “又想什么呢?脸色这么奇怪。” 孟遥不好意思的看着萧天奇,唉,求人啊,就是这么难以开口啊。 “萧天奇,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 萧天奇又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又来了!孟遥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这里就没有什么中介所之类的机构?” “中介所?” “就是专门给人介绍工作的地方。”孟遥急急的解释道。看到萧天奇一副好奇的表情,忙道,“你也知道啊,我没有钱啊。总不能老是赖在你们家不走,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吧。你们救了我,我本该要感谢你们的,但是,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啊。我想,我总要先找份工作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才能说以后的事吧。” 萧天奇看着孟遥一副认真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到有些感动起来。 “没有这样的地方。” 孟遥的小脸顿时象瘪了得轮胎,又皱得象落秧的茄子。萧天奇不禁被她的表情逗乐了。 “要挣钱其实很简单啊。” “真的?”霎时孟遥的脸上布满阳光。 萧天奇真是不得不从心里佩服这多变的表情啊。他点了点头。 “什么工作?” “做我的丫头啊。”萧天奇轻描淡写的说。 孟遥上下打量了萧天奇一遍,又从左到右打量了一遍。十分怀疑的说,“你?不是包吃包住这么简单啊?我还要工钱的。” “你要多少?” 这个问题到把孟遥难住了,这个时代的钱我没有概念啊。咦,孟遥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管怎么样,这表示有人收留了啊。嘿嘿,有避风的港湾了啊。对了,在他后悔之前可一定要抓住啊,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你看着给吧。差不多就行。”孟遥热切的说。先有了落脚点,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还能挣不到钱嘛!嘿嘿。 突然的热情也会让人吃不消啊。感觉就象被算计了一样啊。萧天奇看着孟遥的表情,突然间戏谑之情又起,“不过,我们家好像也不怎么缺人啊。” 孟遥的脸立马晴转多云。 唉,这丫头也太好骗了吧。 “好了。就按照府上其它的丫头的月钱给,怎么样?”萧天奇忍着笑说。 “真的?”又是阳光灿烂的笑容,不过随即就又垮下来,“你们家又没有丫头,那怎么参照别人的?你哄我啊。” “谁说的?”萧天奇甚为疑惑。 “你们家不就有黄伯和朴伯吗?” 萧天奇笑了笑转身走了。留下了孟遥一脸的疑惑。 “萧天奇——” “记得,你现在可是我的丫头拉。要称呼我公子。”说完萧天奇故意摇了遥手指。 “公你个大头鬼,你耍我就小心点。” 萧天奇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象丫头的丫头。 “萧天奇,我们还没有签约呢。你不会骗我吧。”在人屋檐下还是用怯怯的声音说话比较容易感动人吧。 萧天奇回过头来,正对上孟遥眨着眼睛,拼命扮无辜的表情。唉,想要爆笑感觉啊。 “走吧。”萧天奇下巴一指屋外。 “去哪儿?” “你不是要游遍大好河山,吃遍大好美食吗?” “嗯?”孟遥一愣。 “走吧,带你下山瞧瞧。” “真的?!”孟遥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房间来到了萧天奇的身边。 世界真美好啊! …… 第六章 错遇双胞胎 大城市到底有大城市的气魄。孟遥一路观光,一路赞叹啊。街道两边的房子林立,两层三层的比比皆是。估计在那个年代这种建筑应该算做现在的高楼大厦了吧。街道上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比比不绝。行人的熙熙攘攘,当真把这个古香古色的街道装扮的生机盎然。 孟遥现在真是如同刘姥姥逛大观园——眼神不够用啊。 唉!要不是念在自己身无分文的份上,自己何苦要这样委屈自己。这么多好吃的,竟是吃不着干瞪眼! 萧天奇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孟遥的脸色。一路上,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玛瑙珠钗她到是没有瞧上几眼,但是只要一闻到小吃的味道——不论是香飘四里的香酥鸡,还是臭动四方的油炸臭豆腐,这丫头总是要边挤边蹭的迂回到小摊面前,过过眼瘾,咽口吐沫,然后在垂头丧气的退出来。好在大街上小吃比比皆是,那丫头虽说总是垂头丧气的离开,但立即就能找到新的目标,然后又热气腾腾的冲上前去。萧天奇也曾几次忍不住要掏钱买了送给这馋丫头吃算了,但是又总是忍不住想知道这丫头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所以,又几次作罢。两个人一左一右,一个是看小吃看得目不暇接,自得其乐;一个看看小吃的人竟然馋也馋得兴致勃勃,故而也颇自得其乐。两个人随处晃晃到也走了小半个街道。 “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 哇塞!哇塞!“糖葫芦,糖葫芦!”孟遥一听到这声叫卖就立马想到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嘴里的口水止不住翻江倒海了。所以也顾不得装了半天的矜持,扯住萧天奇的衣袖一脸的期待。 萧天奇哈哈大笑起来。留下孟遥一脸的错愕。什么嘛,不就是看到糖葫芦了嘛,有这么好笑吗? 萧天奇买下一串递给孟遥,孟遥左手接住,右手又自然而然的伸出。要知道,在现在她吃糖葫芦向来都是一吃吃俩的。萧天奇一怔,对上那孟遥无辜的表情,立马会意,又拿了一只递给孟遥,自己却落在孟遥后面嘿嘿的笑个不停。 孟遥是有吃的在手,走到哪里都不忧啊。两个糖葫芦一手一个,左手舔一口,咂咂嘴,右手舔一口,咂咂嘴;左手咬一口,点点头,右手咬一口,点点头。连路都顾不上看了。不知不觉被人流拥着转过一个路口,走上一个更为宽敞的街道。 “闪开!闪开!”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马鸣。孟遥抬起腮帮子鼓鼓的小脸,四处晃动着脑袋琢磨着哪里发生了事情。为什么周围的人开始往两边躲啊?! “快让开!” 又是一声怒喝。 呃?在我身后啊?孟遥转过身去,一批高头大马正在五步之遥处飞奔而来。 “啊!——” 凄厉的喊声响彻云霄。只觉的自己突然见就失去了重心,好像在天空中飞升。 孟遥的心怦怦的狂跳。一个劲的问自己:撞上了吗?撞上了吗?我要上天堂去了吗?突然脚下一实,好像踩上什么。 “你没有事吧?”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 孟遥镇定下来,放下捂住自己的脸的手。一张清丽无边的脸印入眼中。一个姑娘!孟遥这是到了古代来之后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一个同性中人。这人束了一身格纹黑衣,一个简单的发髻把头发都笼到脑后,整个人显得简洁干练。 正在孟遥发呆之际,那女子笑了笑,“已经没事了。”那女子上下打量了孟遥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放开托在孟遥腰际的手,大踏步走开了。 孟遥扭转头看着那姑娘离开的背影,然后又左右看看重新聚拢的人群。不少人翘着指头有的赞道:“真是好姑娘!”,又有赞“好伸手!”“好功夫!”还有些在说什么“沐王爷家的人太霸道了,在大街上就赶骑马横冲直撞啊。”还有人说:“人家是皇亲国戚,有皇帝撑腰啊。”孟遥脑海中又是一片木然…… 唉,有个词叫“愚钝”。敢情这个词是专门为孟遥准备的。虽说“愚”有些言过其实,但“钝”却货真价实。直到人群淹没了那女子的身影,孟遥才明白刚才正是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该死!该死!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竟然连谢谢都没有说就让她走了。这么大的人情我什么时候才能还啊!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住哪里呢! 正在暗自懊悔,忽然意识到,怎么萧天奇没有出手救她,这才发现萧天奇竟然不见了!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晕!我晕!萧天奇那家伙跑哪里去了?不知道人家不认得路吗?不知道人家就认得你一个人吗?不知道人家身无分文,想谋生都无处可去吗? 正扁着嘴,抑制那滚滚而来的想哭的冲动时,人群中竟然突显出一人来。那人面容俊朗,身形矫健,一身白衣加手中轻摇的一把纸扇,越发显得神采飞扬,潇洒飘逸。这人不是萧天奇是谁! 孟遥正欲扑身上前,忽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是拉。这个臭美的萧天奇,我在这里差点魂飞魄散,香消玉殒!你竟然跑到商店里去买衣服拉。没发现我不在了吗?竟然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你不怕我被人贩子骗了吗?呜呜呜,真是没有良心,我可是你的丫头啊。真是越想越火大啊! 孟遥气冲冲的站到那人的面前。叉着腰怒目而视。 “姑娘?” 嘿!你小子给我装无辜! “姑娘?你有什么事吗?”“萧天奇”收起扇子好奇的问道。 我靠,来斯文的?你明明就在附近,竟然还装作什么都不知!太过分了,哪有这样开玩笑的?!孟遥一时气结。 “喂!你玩够了吗?!很好玩吗?!”孟遥一脸的委屈。 “萧天奇”眉头微皱,冷眼打量了孟遥几遍,轻轻的问道,“姑娘认识在下?” “呃?”孟遥差点要被气哭了。什么人吗?竟然还装不认识。要不是早就知道萧天奇喜欢捉弄人,孟遥差点就要以为那家伙是故意把她领到大街上甩掉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自己跑去买衣服逛商店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很害怕啊。我刚才差点都被一头大马踩死。”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萧天奇”微微微微笑道。 孟遥的心从发现即将被马踏那一刻就慌乱不止,好歹捡回一命后又发现唯一的熟人萧天奇竟然不见了,这份忐忑,这份慌乱,早把她激的方寸大乱。重逢萧天奇却让这沉到湖底的心突然又跃上云端。而这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又无疑是将孟遥从云端扔到海底。 孟遥惊讶的无以复加。脑袋里开始思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萧天奇,可是,为什么却装作不认识自己?若说是装的,可是表情却又如此从容。孟遥往后退了一步。 “萧天奇”见孟遥往后让了一步,于是轻轻颔首,迈开步子,从孟遥的身旁走过。 孟遥吃惊的看着萧天奇,脑海中一个念头刷的闪过:他领我来这车水马龙之地,他不在我的视线时就换了一身装束,他见到我就假装不认识我。原来,他只是想抛掉我!孟遥一时觉得痛彻心肺,萧天奇你这个混蛋,你当我稀罕你吗?你若不肯收留我就早说,我会死皮赖脸的扒上你不走吗?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么没有自尊没有尊严的人吗!耍这种心眼,你不觉得太肮脏卑鄙吗?! 孟遥一时觉得满腔怒火,冷冷喊道,“萧天奇!你太小看人了!”说完,扭头走了。 “萧天奇?”“萧天奇”心中凛然一惊,却看到孟遥大踏步走开。心道,我只道她认错了人,没有想到她是把我错认成我的双胞胎哥哥。糟糕,现下这位姑娘走开了,误会了我那哥哥。我得赶紧解释清楚才行。于是纵步追上前去。 若是街上空旷,以萧天诺的伸手,举手之间就可追上孟遥,但是,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比肩接踵,即便是巧妙的身手,想要避开堵着的人群却也不易。三下五除二,人丢了! 萧天诺心里暗暗焦急。明明看到就在前方,待到自己走过去,人竟然又不见了。 这边,萧天奇一个转眼,孟遥就出了自己的视线。萧天奇急走几步,四处张望,心道:那丫头估计又是挤到哪个小摊前凑热闹了。但是,左右查看过周围的小摊才发现真的是没有人。这才忍不住焦急起来。来来往往的人就像是不断汹涌的海水,淹没个把人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萧天奇这才确信自己真的是丢了孟遥。 这个丫头,不认识路还乱跑,一定是吃着糖葫芦就忘乎所以了! 孟遥在街上无所事事的游荡,心里丧气极了。一边擦着委屈的眼泪,一边气急败坏的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骗了吗! 孟遥本来就是一个心性开朗,随遇而安的人,来到古代之后虽说处处陌生,但日子过的到也不乏色彩。但没想到自己刚刚以为结识了一个可靠的朋友,就被骗了。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把她打击的晕晕沉沉。正在心底坏蛋,烂蛋,臭蛋,臭鸡蛋,臭鸭蛋,臭皮蛋,臭皮蛋的一次方,臭鸭蛋二次方,臭鸡蛋n次方的咒骂萧天奇时,冷不防一头顶到一个人的背上。 “哇靠!电线杆子不长眼啊!”孟遥张嘴就是破口大骂。 眼前的人转过伸来,孟遥抬起头,惊呆了! 我靠!冤家路窄! 不是别人,电线杆子正乃萧天奇是也! 第七章 酒楼风波 孟遥一看到是萧天奇,扭头便走。任萧天奇在后面连连叫喊也当充耳不闻。 孟遥心中气氛之情大盛,越想越觉得萧天奇刚才给他的羞辱非同小可。而萧天奇也是纳罕异常,看到她时心情异常高兴,刚刚大感欣慰之际,却发现孟遥的脸色十分不对,像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似的,对自己的叫喊竟然置之不理。 孟遥一脚踏进了一家酒楼。气呼呼的就近坐在一张桌子前。萧天奇跟了进来,笑了笑,坐在孟遥一旁的桌子边,瞧着孟遥阴晴不定的脸。琢磨着要不要说点笑话逗逗她。 酒楼的一楼人并不多,大家三三两两的坐着,店小二迅速的迎上来。 “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把最好吃的拿过来!”孟遥示威似的喊着。 “好呖!咱们这里的香酥鸡可是香飘四里的招牌菜。客官您稍等。”店小二转头问向萧天奇,“客官您要点什么?” “除了香酥鸡以外的所有招牌菜都端上来。” 孟遥发现萧天奇正对着他,索性把脸扭向一边。隔壁的桌子上坐着的是位穿黑纹格的姑娘。孟遥看到她的侧脸觉得分外的熟悉。蓦地想起她就是刚才救了自己的姑娘,心中无限欣喜,这就想要跑过去打招呼,眼光的余角扫到那姑娘的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一彪形大汉:这人看上去简直像一口大钟,圆圆的脑袋上头发胡须都是直立着,双手摆到桌子上,就象螃蟹的两只蟹螯,足足占住了大半个桌子,桌子之上摆着两只大锤,每个足有四五十斤的样子。而他的一双眼睛闪着精光直直的盯着孟遥的救命恩人。孟遥暗暗心焦:那家伙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该不会对想要对那位姑娘不利吧,那姑娘侧身对着那大汉,看不到他的表情,我说什么都要过去提醒她。 想到这里,孟遥一边小心翼翼的凑到那个姑娘的身旁,一边觑着那个大汉的反应。好在那人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姑娘到没有怎么理会孟遥。孟遥坐到那姑娘身边。桌上摆着一碟牛肉,一个馒头,那姑娘正在拿着一个馒头慢慢的在吃着。孟遥的到来没有引起她任何的反应。行走江湖,大家互相拼个桌子也是常事。孟遥试探的问道,“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那女子侧目看了孟遥一眼,没有答话,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一时间孟遥觉得非常尴尬,提醒道: “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你刚刚在大街上救起的女孩啊。” 那女子嘴角微微一弯,算是笑了笑,“是你啊。”然后就又不说话了,低下头继续吃饭。 “刚才我吓呆了,忘记了和你道谢。刚才真是多亏了你,谢谢啊。”孟遥小声说道。 “举手之劳。”那女子停下来,轻轻笑道。 “对了,我还有想要告诉你的事,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旁边的那个人汹汹的一直盯着你看,好像不怀好意,你——” “你奶奶的,谁敢对她不怀好意?!”那大汉噌得的从凳子上窜起来,立时拎着大锤勃然大怒。孟遥吓得赶紧捂上嘴。那女子却毫不理会,全不放在心上。 那大汉虽然在孟遥的眼里胖的可以,但是伸手竟然了的,身形一晃,就站到了孟遥的面前,喝道,“快说,谁对凤娘不利?!” 孟遥瞪着眼睛,暗道糟糕!我的老天爷啊,他什么耳朵啊?!我这么小的声音他竟然还听得到?!这时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再也找不到。 萧天奇看到那大汉眦牙裂目,一只大锤在孟遥面前摇晃。登时也身形一飘,挡在孟遥的面前。 那大汉刚刚问完话,萧天奇就立即抢到身前,料想肯定就是这个人对自己的凤娘不利,二话不说,举起大锤就砸了下来。萧天奇身形一晃,躲过来势汹汹的铁锤,顺势一推,两个人各自往后一退。 “这位兄台——” 不待萧天奇说完,那大汉挥舞着两只铁锤,密不透风的砸了过来。萧天奇心里纳罕:那丫头刚刚不见到底惹下了什么人,怎么会和江湖上的人扯上关系啊?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没有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只是四处躲闪,偶尔挡上一下两下。那大汉一双铁锤舞得飞花四溅,越舞越是心焦,一是没想到来人容貌俊秀,二来伸手不凡,三是心爱之人就在身旁。要在心爱之人面前丢脸,那是杀了他也不做。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在屋子中周旋。一会儿功夫,桌椅板凳被他的铁锤砸碎不少。 大堂内的人早就纷纷跑光了,店小二战战兢兢的躲在帘子后面,痛心疾首的看着满屋子里木屑横飞。 孟遥逃也不是,留也不是。要不是那个女子一番置身事外,旁若无人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她还真想躲到桌子底下。有道是刀剑无眼啊!! 孟遥什么功夫都不懂得,所以别人过招之间,武功谁高谁低她可是瞧不出半分。只是想那大汉既然能将桌子凳子砸得七零八落,必定是他利害,虽然心里恼怒萧天奇,但是心里着实怕他受伤。 斗了不多会儿,那女子斥道:“师兄,你有完没完!” 说罢,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几块铜板放到桌子上就要离开。孟遥急急地拉住她的手,说道,“姑娘,站起来危险。” 那女子拂开孟遥的手笑了笑说,“后会有期。”然后对着那大汉说道,“师兄,够了!不要叫外人笑话了。”说完就走出了。那大汉急道,“师妹,等等我——”收身跃到一边。大声喊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子打不到你,打得也没趣。”说完就跃到了屋外。 “凤娘,凤娘,你等等我!” 那女子回头瞪了他一样,那大汉立即改口道,“师妹——” “你要是再不分青红皂白的和人打架,从今往后你就休想跟在我身后!” “师妹,你不要生气,你不让我打我就不打。” 声音渐去渐远,留下孟遥和萧天奇立在屋子中间。这打架来的快去的也快。孟遥登时明白肯定是刚才自己向那黑衣女子暗示大汉对姑娘不利,结果那大汉误以为是别人对自己的师妹不利,所以就抓狂起来,这时萧天奇冒了出来,于是就误会了萧天奇。想一想,萧天奇也够冤枉的,不禁噗哧一声乐了。活该!你刚才那样对我,现世报就来了吧? 店小二探头探脑的从后堂进来。捶胸顿足的喊道:“我的桌子!我的凳子啊!”孟遥看向萧天奇,萧天奇从怀里掏出银子扔给店小二,说道,“拿去吧。”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孟遥。 孟遥厥撅嘴道,“招蜂引蝶!” “闹够了吗?”萧天奇挽起胳膊。孟遥自知理亏,一回想起萧天奇的绝情,心中又是苦痛。 店小二点了点那女子留在桌上的银子,在旁边陪笑道,“这位公子,那姑娘留得钱足够了。这钱——” “我们的饭菜不是还没有上吗?”萧天奇闲闲的说道。 “两位客官,刚才打搅了两位的雅兴,楼上有雅座,可否到楼上歇息?小的马上就把两位的饭菜送上来。”有钱的就是大爷,店小二满脸堆笑。那满屋的破桌烂椅到丝毫放在心上了。又了这么多银子,老板也不会说什么了。 “不用了,我没心情了。”说完,孟遥转身就要走出酒楼。萧天奇一把抓住孟遥的手,对小二说,“好,那就麻烦你送到楼上。” “好嘞!——” 孟遥象小鸡一样,任人拎到了楼上。 楼上的摆设比楼下的更为精致,萧天奇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定后,慢条斯理的问,“敢问姑娘,萧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萧某知道原委也好向你赔礼道歉啊。”话说的到是至诚至真,但是听起来味道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问到这事,孟遥委屈的只想掉眼泪:“萧天奇,你觉得捉弄我很有意思吗?你一会装作不认识我,一会儿又对我这么亲切。你到底是要怎样?我……我来到这里之后只认识你一个人,你知不知我自己一个人会心里很慌,很害怕,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对我……”越说越是激动,孟遥的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萧天奇大慌,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哭啊。我怎么对你了,我给你买了糖葫芦后,一转眼就看不到你了。我找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碰到你,你就开始埋怨我的不是了。” “呃?”孟遥擦了擦泪,说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萧天奇摇了摇头。 “那你刚才,怎么假装不认识我,还说我认识错了人?” “我?” “客官,您二位的菜来了,请慢用——”这时店小二端来酒菜,退了出去。 孟遥等店小二走了之后,说道,“就是你啊。我和你走散了之后,差点被一只大马给踩了,刚才的那个姑娘救了我。哦!坏了,我忘记问她的名字了。”孟遥心里暗暗后悔,接着说道,“然后,她走了之后,我就找你,结果你看到我就假装不认识我,还说我认错了人。你说,你不是捉弄人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人,你要是不希望我做你的丫头,我直说就好了,我会赖着你不放吗?” 孟遥觑了萧天奇一眼,萧天奇一脸的疑惑:“你说,你看到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第八章 酒楼风波续 “什么一模一样?就是你!”孟遥嘟囔道。 萧天奇哈哈大笑,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吃起来。 “喂!——”孟遥心里大叫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嗯?叫少爷。”萧天奇白了孟遥一眼,“一点都没有作丫头的样子。” “呃?”孟遥真的是糊涂了。不管怎么说。你总要给个交代吧。 “我们家有兄弟三个,大哥萧天云你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萧天诺。你见到的就是他了。”萧天奇一边笑着,一边夹了个鸡腿放到孟遥面前的碟子上,“吃吧,这可是你点的招牌菜哦。” “真的?双胞胎弟弟?” “你看我象你想的那种人吗?”萧天奇挑挑眉毛,“刚才那大汉提着大锤时——我可是——” 孟遥知道他要说为自己解围的事,想用恩情来堵自己的嘴吗?于是连忙打住他,“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你又有戏弄我?” “好了。吃吧。”萧天奇笑道。 折腾了半天,孟遥的肚子早就咕咕乱叫了。再说,以孟遥的性格来说,她是那种看到美食就会忘了今夕何夕的人,坐在美食之前好半天都要视而无睹,当真不容易啊。这时翻身农奴大解放,立即开动吃饭。 嘴里一边嚼着鸡腿,一边说道:“原来是你弟弟啊,我说怎么冷冰冰的。啊!不会也和你一样喜欢捉弄人取笑人吧?” “你还用捉弄和取笑吗?你本身就很搞笑啊!”萧天奇懒洋洋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哪里有奇怪了!大街上还不是到处都是穿着稀奇古怪的人啊!”孟遥以为他在说自己穿着与众不同。于是,一边愤愤的嚼着鸡肉,一边瞪出自认为足够恶毒和威慑的眼神。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嘴角边还挂着一片流连在外的鸡皮,随着腮帮子的鼓动,一上一下的窜着。唉!这种相貌加这种小儿科的眼神实在是很难让人产生畏的感觉,更何况是对萧天奇。 对于衣着怪异这一点孟遥可没有瞎说。大唐的对外贸易还是蛮发达的,所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有不少异族的商人,当然还有一些打扮的“与众不同”的一些江湖侠客。总之,花花绿绿,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当然,孟遥身穿的是什么呢?这当然需要把镜头拉向孟遥了:孟遥的清水挂面的头发——刚刚学人家时髦,拉直了——实在是连挽成一个发髻都困难,所以,她用了一块手巾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为了爱美还打了一个蝴蝶结。衣服呢,还是自己来到这里时的衣服——不是不想入乡随俗啊,只是萧华园没有女人的衣服啊——上身是圆领粉格格泡泡衫,下身淡蓝色刺绣牛仔裤,屁股后的兜兜上还绣着米奇。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整体搭配上浅下深,上松下紧,在配上那灵动跳跃不安分的马尾,显得人生动活泼,生机盎然,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呢,在祖先的眼里估计就…… “你没有看到别人都在看吗?”萧天奇压了一口酒徐徐的问。 “有吗?”孟遥真的是很认真的歪着脑袋想了想。但是脑海中只是依稀的记得仿佛每次自己冲进小吃摊边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人侧目,这样说来,好像在路上走的时候,也是不少人不住的打量啊。不过自己那时候的眼睛正在忙其它事,没有时间看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自己。管他呢,我就这副打扮,你们有幸领略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你们好福气的来! 想到这里孟遥心里还颇为洋洋得意,女人的虚荣心啊……不合时宜的时候它总是忍不住滋长。 “没有吗?!” “有吗?!”孟遥撕下一只鸡翅,就往嘴里塞去。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噗——”孟遥嘴里的鸡肉喷了个方圆百里。开什么玩笑? 萧天奇心里暗暗庆幸,要不是自己随手还带了一把扇子,估计自己那秀气的脸庞就要被点缀成向日葵拉!只是,他庆幸的有些太早了。练武之人危难之际都会本能的作出一些反应,刚才,萧天奇不假思索的手腕一转,用扇子兜尽了飞射过来的鸡肉加口水块,但是,平常这样做是用来阻挡暗器的,暗器在毒,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恶心巴巴的沾满他的得心应手的“搭档”啊。萧天奇心痛看着跟随了自己多年的扇子,这一刻他自己确定肯定以及十分一定的知道自己真的想揍那丫头! 孟遥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眨呀眨呀的看着萧天奇,他的脸怎么越来越想彩虹啊?这一刻她确定肯定以及十分一定的知道自己要努力讨好那家伙才能逃过此劫! “二少爷,你身手好棒啊!”孟遥捏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夸张与陶醉,“我就知道面对意外情况,您一定临危不乱,出手不凡!” 萧天奇的鸡皮疙瘩一地一地的落。斜眯着孟遥一眼,孟遥抓紧机会使劲的眨着清亮的眼睛,咬了咬嘴唇。唉,真后悔从前没有好好的练练如何拍马屁,像这样赶着用它救火时都找不到词。 “二少爷,我对您的敬仰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还好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关键时刻真能派上用场。 “喂——”孟遥实在是受不了萧天奇你一脸玩味的表情。什么嘛,要么你就生气,要么你就大方的表示一下不再乎,这种表情算什么,看得让人浑身不自在!“你,你,谁让你问那种白痴问题啊!” “白痴?!”萧天奇板起脸,凑到孟遥面前,“我白痴?你看看你自己,梳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发型,穿了一套非男非女的衣服,连鞋子都不伦不类。” “你!你!……”孟遥的脸刷的白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才不男不女!我哪里有不男不女了!我的头发是拉直过的你知不知道?!我花了一百块钱拉过的你知不知道?!你见过哪个女孩子的头发能有我的这么直这么顺这么亮?!这种发型在我们那女孩子中多么流行你知不知道?!啊?!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怎么了?粉色的衣服你见过吗?象这么明媚的颜色你见过吗?这种布料就是绣暗花的,就是专门给女孩子用的,你见过吗?!啊?我不男不女?!还有这牛仔裤,这是女士裤哎!腰上绣了花的,这是今年的新款!你知不知道!我屁股后面的兜兜上还绣着米奇呢。男生有穿成这样的吗?!啊?!” 孟遥不住的拿手当成扇子扇脸,她觉得自己脸颊的热度足足可以烧开一壶水了! 萧天奇错愕的看着孟遥,这一番话,他几乎消化不了几句。听得一愣一愣。 他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孩! “你说什么?”萧天奇试探的问道。 糟糕!反应过来的孟遥刷的捂住嘴巴,坐回到凳子上。刚才太激动了,不会很引人注目吧?!孟遥瞧瞧萧天奇的脸色,顺便小心翼翼的转动着脑袋扫视了一遍大厅,目光所到之处全都是看向她的呆滞的目光和张大的嘴巴。晕!我不会吓倒祖先吧? 孟遥那眼一遍一遍的觑着萧天奇,一对上他询问的眼神就赶紧低头避开,可是,他好像一直都盯着自己看嘛!这样下去,早晚要在他的目光里成为这桌上的香酥鸡! 唉!孟遥叹了一口气。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啊。 孟遥终于大胆的抬起头对视萧天奇的目光,“少爷,您知道,我们之间是有代沟的。有些地方我们还是需要沟通的!呶,就象衣着一样,在我的家乡,这就是女孩子该有的装扮,当然了在你们看来,可能就,就稍微有点不伦不类了。这个嘛,相信我们还是可以沟通的。你看大街上还不是有些人打扮的很奇怪,对不对?你就不能因为人家和你的品位有些不同,就说人家不男不女啊,会影响人民内部团结,产生民族矛盾的。”说完,孟遥绽放了一个眼睛都眯起来的笑容。孟遥真是为自己的精彩发言而在心底大声鼓掌。这么有气势,这么有说服力!哎呀,孟遥觉得都难以用语言来评价自己的才智了! 但是,好像事与愿违啊,萧天奇的表情不是孟遥想象的开心的赞同,而是皱起眉头更深的错愕。她把一个饥饿的人的胃口掉的更大拉! 正在孟遥为到底在找个什么样的说词来圆满自己刚才的表现而抓耳挠腮时,萧天奇收起自己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来我们以后是有的沟通啊”。 虽然感觉还是不安,不过,总算他不再追问了。孟遥心里大安,但是,周围好像并没有因为他们压低声音的谈话而减少,现在孟遥终于切身的体会什么是如坐针毡的感觉了。 “萧天奇,你——”孟遥的话还没说完,萧天奇就挑了挑眉毛。孟遥暗想这是踩到他尾巴的信号。无奈的改口道,“二少爷!”看到萧天奇一脸受用的样子,孟遥愤愤的想,就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称呼你什么,你明明就是享受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二少爷!咱们,”孟遥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咱们走吧,你看这里的人显然对你不怀好意!”孟遥一副斩钉截铁的口气。 “是吗?他们看得可不是我啊。”萧天奇夹了一口菜,嚼完咽下之后懒洋洋的说。 孟遥期待的小脸顿时垮了下了。萧天奇的肚子又开始痛了。从刚才回味过那丫头的话后就开始憋在肚子里狠命的笑,现在居然又想笑了。 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吃到正确的食物,这才是一种幸福。显然,孟遥觉得现在是时间地点都不对,在众人如同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中,相信谁也吃不下东西吧。 萧天奇轻声叹了一口气,对于眼前的丫头,因为她,自己笑的痛苦非凡;也因为她,自己纳闷的痛苦非凡。但是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说清楚,那就等到她自己愿意说清楚时在说吧。看到孟遥原来一张兴致勃勃的小脸,现在因为周围一群大男人的瞩目而变得紧张,心里也有些不忍。于是,萧天奇说道,“好吧,我们走。” 孟遥就等这句话,于是她刷的站起来,大声喊道:“小二,拿袋子来,我们打包!” 一屋子的人顿时又齐刷刷的看过来,绝倒! 第九章 小打小闹也快乐 萧天奇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孟遥拉出了酒楼,在待下去,丢脸的就不仅仅是孟遥自己了。就在刚才他都感觉自己为打包那两个字心跳不以。以他萧华山庄二少爷的身份,钱向来如流水,只有大把大把往外扔钱仍打赏的份,哪有打包过?!想来,自己真觉得丢脸啊。 孟遥犹自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酒楼,越想越觉得颇为恼怒。 “什么啊!请客都这么小气,天底下哪有请客不让客人吃饱的!”想到好像是自己主动提出离开的,心里仍然愤愤不平:“没有吃饱也不要紧,天底下最不道德的就是暴殄天物,竟然不让自己打包,那可是好吃的食物哦,不吃怎么对得起为自己光荣献身的伟大的鸡啊!……”孟遥正在私下嘟嘟囔囔的唠叨时,萧天奇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本来嘛,武功不错的他,想不耳聪目明都难,尽管他已经很认真很努力的扮演一位正人君子——既然人家是小声嘟囔,自然是不欲人知,既然是不欲人知的事情那自己听到就当没听到好了。但是!唉,那丫头是什么脑袋啊,为什么脑袋里的词这么千奇百怪,“为自己光荣献身的伟大的鸡”? 萧天奇停下身,深吸一口,在吸一口气,然后绷着脸开口道,“那么,你打算做点什么来对得起‘那为你光荣献身的伟大的鸡’!” …… 孟遥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萧天奇,心里猛吐舌头。老大,什么耳朵啊,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嘟囔什么,你竟然!唉! “咕咕咕咕~~~~!” 多么不合时宜的时候啊,孟遥的肚子竟然挑这个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的机会呱呱乱叫。孟遥感觉自己象一口气干了两斤汾酒,红晕从脚底噌噌升到耳根。 “哈哈哈哈——”萧天奇大笑着扭过头继续拉着孟遥往前走。看着萧天奇不断抖动的后背,孟遥愤愤的想:小人!小人!笑吧笑吧,也不怕笑掉大牙砸到脚面! 萧天奇一口气还没有笑完,竟然突然停下来,孟遥好奇的望着萧天奇,萧天奇长着大嘴仰面天空,酝酿酝酿,陡然一个打喷嚏。萧天奇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孟遥嘿嘿不停,直笑得花枝乱颤,心里比喝了蜂蜜还美,心情陡然好转。于是,萧天奇惊讶的看着孟遥挣脱自己的手掌,朝自己吐了吐舌头,背着手,一蹦一跳的跑到自己的前面。那样子简直比吃了糖葫芦还快乐! 萧天奇轻轻扬了扬嘴角,随后笑眯眯的跟在了孟遥的身后。 大街上的人还是象刚才一样熙熙攘攘的。孟遥象鱼一样穿梭在人群中间,萧天奇却像看顾小鸡的老母鸡紧随其后。没有多久,孟遥觉得自己的肚子拍起来砰砰有声——饱了!没有想到古代的丫头是这么走运啊,出门有个漂亮的少爷陪伴,买东西有个豪爽的少爷付钱。嘿嘿嘿嘿,美啊!孟遥没事偷着乐的表情还没有维持两秒钟,突然,断电了。 电视和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啊。用我的理智分析,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啊!孟遥对自己认真的点点头。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啊?总要有个理由啊。孟遥一手举着两只糖葫芦,一手挺着两串羊肉串,脸上的表情变化的比萧天奇的剑招还快。 一个念头花的划过她的脑海,他不会秋后算账扣我工钱吧?!哇靠!今天我好像花了不只是一点点啊,他不会先是趁我不注意让我猛花钱,然后料定我偿还不出来之后就逼我还钱,在然后我还不出钱的话就逼我卖身为奴?!孟遥的想像力飞的风筝还高。 正沉醉在自己的想像里暗自垂怜,孟遥都没有注意到萧天奇走过来认真的端详着孟遥的表情。接着一只大手覆上了孟遥的脸上,轻轻一推,孟遥的脑袋刷的仰到了后面,孟遥随即回过神来,气冲冲的鼓着腮帮准备怒斥肇事者,结果恶人已经优哉游哉的走到了自己的前面。 孟遥小步跑着追了上去。 “萧天奇,啊不是,二少爷,”孟遥小心翼翼的问道:“今天的这些……”孟遥摇了遥手里的东西,在得到萧天奇充分的注意力之后,继续说道,“你是请我的吧?” 萧天奇的眉毛挑了挑,“你认为呢?”这个表情怎么让人越看越不安啊,该不会是自己真的料中了吧? “哎——,你是少爷好不好?你,你,你偶尔请请手下的员工也是很应该的吧。”话一出口,孟遥暗叫糟糕。总是这样,一急了,什么话都脱口而出,他不懂的拉! 看着萧天奇那凝结起来深究的表情,孟遥真觉得自己是下雨天浇花——没事找事。 “不是,是,哎呀,我的意思是说,你,有钱啊,”孟遥用手指点了点萧天奇的胸膛。萧天奇一低眼光,扫了一下孟遥的动作,懒懒的问,“然后呢?” “那就是说,你要有有钱的人的风范啊,这些东西,你日后不会很小的人问我要钱吧?”孟遥也挑了挑眉毛问道。嘿嘿,先给你扣上一顶帽子,要是敢向我讨钱,你就自己承认自己是小人哦!嘿嘿嘿嘿! “啊——怎么办呢?我很穷的,我的家里只有黄伯和朴伯两个老仆人,”萧天奇皱起了眉头拖着腔调说道,“而且,我就是小人那。”萧天奇定定的望着孟遥,一副无赖的样子。小丫头原来在担心这个啊。 “啊?”孟遥大吃一惊,索性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东西都是你吃的,钱当然你付了。”萧天奇开始嬉皮笑脸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算来今天还没有怎么捉弄这个小丫头呢。 “我没有钱。”有道是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我就装横好了。孟遥打定注意,死赖到底。 “所以我先帮你垫付啊,会从你的工钱里扣的。”萧天奇慢条斯理的说道,接着又补充道,“要告诉你,你手里的不算,在酒楼一共花了我十两银子。按照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来算,你要白干十个月。”萧天奇伸出了两根手指在呆呆的孟遥面前比划了一个十字。 “二少爷~~!”孟遥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萧天奇转身就走。当然要走,再不走,等自己笑出声来不就露馅拉! “喂!”孟遥觉得还是应该来点横的,“孔夫子说:唯小人女人难养也。你承认自己是小人啊——”我就知道,拖长了腔调你就一定会回头看的,孟遥心里暗暗得意。 “小人女人啊——你承认自己是女人啊?”孟遥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不好吧,就为区区十两银子就作出这样的牺牲……”末了,孟遥砸了砸嘴,啧啧有声。 萧天奇又好气又好笑。 “唯——小人与女人——之难养也!”萧天奇纠正道。 废话,谁不知道里面有个“与”啊,我要是承认了还怎么做文章啊。一不做二不休,孟遥一边跑着一边喊道,“女人女人哦——” 萧天奇恨不得立即抓住这丫头,堵住她的嘴。在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说自己是女人!旁边的行人都侧目的看着萧天奇,萧天奇明显的感觉到那些奇怪,打量,甚至还有暧昧的目光! 孟遥早就跑到自认为的安全距离之外,一个劲的冲着萧天奇做着鬼脸。老大,我才不怕别人看呢,丢人的又不是我!嘿嘿。 萧天奇几步晃到孟遥的面前,看到孟遥诧异的表情,一把揽住她的腰,嗖的飞到了路边的屋顶之上,没有了行人的阻碍,几下辗转就带着孟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哇塞,飞的感觉这么好!”孟遥起先平衡顿失之时到是颇为害怕,但是慢慢适应之后睁开眼睛,顿时又觉得刺激无比。于是,一只手牢牢地把着萧天奇的腰,一只手在空气中来回挥舞着假装翅膀。 “老实一点!”萧天奇警告道。带一个会武功的人施展轻功辗转跳跃其实并不怎么费劲,因为懂武功的懂得如何调气运气。但是带一个一点武功都不懂的人就好比抱了一袋一百多斤的大米,事实上,要比大米还要费尽。如果这个人老老实实的不动,重心不会大幅度变动,所以也就如大米一样,但是如果这个人象孟遥这样“张牙舞爪”,那重心就摇晃的厉害,带起来还真是要花些气力。 孟遥玩的兴起,哪里顾得这许多,仍是自得其乐的挥舞着手臂兴奋的叫喊着。萧天奇最后竟然也被她逗乐了。 不多时,萧天奇停了下来,孟遥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一所大宅子面前。宅子的匾额上写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x华山x”。开头和结为的都不认识。古代的字大都是繁体,萧华山庄的“萧”和“庄”用繁体写来对孟遥来说如同鬼画符,自然是“对面相逢不相识”啊。 “什么——华——山——什么”孟遥不由自主的就念了出来。 萧天奇在她的头上打了一个爆栗,“笨蛋!萧华山庄。” “呃?萧华山庄?”孟遥揉了揉脑袋,觉得这名字怎么和“萧华园”重了这么多字啊,感觉像是很有联系的样子。 “嗯,我的家,”萧天奇笑了笑,“你以后干活的地方!” 哇——!豪宅啊!孟遥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天奇,老天对自己太好了,没想到遇到的帅哥竟然这么有钱。感情她都要把别人的钱当成自己的钱了。心里大叫走运走运!刚才萧天奇说她欠下十两银子的帐的事情早就忘到九霄云外。 萧天奇在孟遥的头上又是一记爆栗,这丫头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傻兮兮的表情啊。 没辙! “走吧。”萧天奇招呼道。 “嗯,嗯,”孟遥一边点头,一边出溜跑到了前边。 “嗯哼!”听到萧天奇的咳嗽。孟遥自觉的乖乖的,让到一边,等萧天奇走到前面,又扬起一副兴奋的小脸,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以后的日子真令人期待啊。 第十章 意外(一) 已经是住进萧华山庄的第三天了。现在的孟遥已经是一副唐代女子的“正常”装扮。但是,直到现在她还是不习惯裙装。以往夏天的时候,孟遥不是穿牛仔裙就是穿马裤,从来都没有穿过这种大裙摆的衣服。她不喜欢自己腿上没有拘束的感觉,就好像没有穿衣服,光着屁股似的。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奇怪,又让自己感觉舒服,孟遥干脆把牛仔裤剪成马裤穿在裙装里面。但是,说真的,还真是有点热。 孟遥现在和萧天奇的两个丫环燕子和小梅住在一起。小梅服侍他的日常起居,房间整理;燕子服侍他的衣装和饮食。怎么看都没有再加一个人的必要。所以尽管现在三个人的地位一样,但是孟遥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两个对她有很强的排斥心里。萧天奇没有说让孟遥做什么,结果,孟遥就成了什么都做。燕子和小梅谁都可以支使她。好在孟遥对这个新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到不怎么介意被人唤来换去:她正好有机会可以看看唐代人的日常生活模式。 现在,孟遥正在萧天奇的书房里打扫整理。由于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屋里保持的很干净。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厚厚的书籍,孟遥把手背在身后,一路浏览过去,发现没有几个字是认得的。孟遥坐在萧天奇的书桌前的椅子上,突然对砚台发生了兴趣。我也是读过很多书的人哦,没想到跑到这里竟然成了文盲了。孟遥兴致勃勃的磨了一砚浓墨,提起毛笔,饱饱一蘸,在抚平的宣纸上准备学那书法家,即兴挥毫泼墨一番。正在构思自己是写点什么,还是画点什么的时候,只听“吧嗒”一声,一滴墨汁从那笔头上由于地球引力的作用做了自由落体运动,登时把那白纸玷污了。孟遥顺势把笔尖置于黑点之上,就势一拖,写了一个粗粗大大“一”字。这笔划出,心中登时一亮。随即搁下笔,顺手把这桌上被玷污的这张纸一揉,扔在了纸篓里。提起笔在纸上歪歪曲曲的写下“孟遥到此一游”六个大字。孟遥轻轻的吹着未干的墨迹,心里不无遗憾:毛笔果然不如中性笔好用。 “孟遥,整理好书房之后就去把少爷的衣服洗了。”燕子在外面喊道。 孟遥伸长了脖子,扒着窗台向外望去,院子中央放着一个木盆,盆里放了几件衣服,但是说话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孟遥用砚台将自己的杰作压住,防止被风吹掉。虽然想到,到现在自己的诚意还是没有人领情,有些让人灰心;但是想到,萧天奇看到自己的留言之后惊讶的表情,心情又大好。 孟遥带上房门,端起木盆,沿着这两天走熟的路线走到了洗衣的地点。正在洗着衣服,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毛茸茸的哈巴狗,眼珠象纽扣一样,晶莹剔透,煞是可爱。孟遥放下手中的活就去抱小狗。没想到,它竟然溜溜的跑开了。孟遥跟在后面,一个劲的唤着,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好不容易孟遥抱住了小狗,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一阵悠扬的萧声传了过来,循着声音,孟遥沿着假山旁的小道,转过一个弯,前面有一个小小的亭台,里面站着一个背对着自己一身白衣的男子。亭子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的两端个摆着一个茶杯。萧声就是从那个男子那里传过来的。 孟遥微微觉得奇怪。难道是萧天云?记得第一次救我的就是这种萧声。 孟遥打算上前打个招呼,正要走进,一声娇呼传了过来:“天奇哥哥,你原来在这里啊,让我好找。”一个红衣女子踏着亭子另一侧的石板路走到了那男子面前。 天奇?萧天奇?孟遥心里不知怎么的就不自在起来,有点酸酸的。那家伙,这两天总是早出晚归,想见一面都难,原来是跑到这里吹箫,和女孩子约会?!哼!孟遥转身躲到假山后面。 那女子一身华贵,环佩叮当,举手投足之间,翩翩如弱柳扶风,袅袅如飞烟绕梁,自然一段妩媚全在眉梢眼角。孟遥看得赞羡不已。 “天奇哥哥,你怎么一走就好些天都不回来啊?我一个人快要闷死了,天诺哥哥又天天躲着我,都不陪我。”好娇俏的声音啊,听得我骨头都酥了。孟遥在心里暗暗撇嘴。那女子一边说着,一把挽住男子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哇塞,这么主动啊?!孟遥的脸忍不住红起来,看着别人谈情说爱总是有些不自在啊,好像是窥探别人隐私似的。孟遥决定君子的让开算了。正要离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殷云,你又弄错了。”那男子微微一笑,轻轻的拂开扒在自己身上的纤纤玉手。 “啊?天诺哥哥。”柳殷云大窘。 天诺?萧天诺?萧天奇的双胞胎弟弟?孟遥好奇心大盛。原来不是天奇啊。天诺。呵呵,原来是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彬彬男子。我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啊?好像没有人引荐不太好啊。也不对,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啊。所谓相见就是有缘啊。孟遥心里的念头摇摆不定。 “呵呵呵,”柳殷云连笑几声,遮住了自己的尴尬,头一偏,注意到桌子上的摆设,问道,“天诺哥哥,你在等人吗?怎么棋子只下了一半那?”说罢,走了过去,坐到一边,伸手从棋盘边的棋盒中执起一枚黑子,笑道,“我来和你下完这盘残局,怎么样?”说完,头一偏,头上凤钗上缀着的珠子左右的摇晃,说不出的俏皮,美艳。 萧天诺阻止道,“殷云,我在和王爷下棋,下次吧,下次和你对弈,好吗?” 好温柔的声音啊,果真和萧天奇不同呢。孟遥暗道。 “不要。”柳殷云站起身来,拉住萧天诺的手左右摇晃,撒娇道,“天诺哥哥,你每次都敷衍我,说要教我吹箫的,今天推明天;说要教我骑马的,这次推下次;我不要!我要和你下棋!”说完,顺手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放,挑战似的看着萧天诺。 哦~!我的野蛮女友系列!孟遥在心里评判着柳殷云的作风。真是个刁蛮的丫头。和别人摆下的棋局,在没有分出个胜负之前,怎么可能轻言易主,你这样做可是自讨没趣哦! “殷云!”萧天诺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看吧,我说对了吧。孟遥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表哥~!”天那,这声表哥拐了多少个弯才喊出来啊。嗯!是个人物!孟遥又在一旁煞有其事的下结论了。 “表~哥~”孟遥忍不住小声地学起柳殷云的话来,顿感肉麻至极,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刷的一声就起来了。 “噗哧”,一声笑声贴着耳根传过来。孟遥的耳根一阵发麻。好近啊!孟遥小心翼翼的转过头,一个男子的面容赫然出现在身后!这个意外让孟遥张口就要惊呼,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男子一把捂住孟遥的嘴巴,然后伸出一个手指竖在自己的嘴巴前,示意孟遥不要说话。孟遥点点头。沐凌风一笑。放开了捂住孟遥的手。然后兴致勃勃的示意孟遥和他接着看亭子中的好戏。看来,这人比孟遥更好奇亭子中两个人的发展啊。 孟遥侧过头打量起沐凌风:剑眉凤目,鼻梁钢挺,嘴角自然上扬,一股霸气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孟遥小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鬼鬼祟祟藏过来的时候。” 孟遥吸了一口气,不过受制于人,既来之则安之,叹了口气,道,“唉,我们也算志同道合,给个姓名吧?” 这男子这才侧过头开始认真的审视孟遥。孟遥至今仍是不会挽头发,一头秀发顺溜溜的垂在肩上,除了耳垂上缀着的自己从夜市的地摊上淘来的一对小猪耳环之外,整个人是素面朝天。孟遥知道自己的模样是现代人的脸面,古代人的装扮,不伦不类,好看不到哪里去,索性也由着他看。但是被一个散发着霸道和占有欲气息的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还是会很不自在。于是孟遥转过头,冲着男子做了一个鬼脸。 在沐凌风的眼里,孟遥却是灵秀极了。正是因为这不加掩饰的素面朝天,才越发显出孟遥那晶亮跳动的眼眸,灵活多动的眉梢,娇嫩红润的双唇,还有细致光滑的皮肤。沐凌风暗叹自己阅美女无数,多到自己已经很少有惊艳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孟遥给他的感觉确实是一惊一叹。孟遥的美不是艳,而是淡!淡的如天边的云霞,淡的如中秋的明月! “殷云,听话。表哥刚才在和王爷下棋,这盘棋局还没有完,你不能动。”萧天诺随手一拂,殷云刚才落下的棋子又被卷回到棋盒之内。 “王爷?”柳殷云将信将疑,不会故意搬出王爷来,用他的名号来吓唬自己吧?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三表哥和王爷交往甚密,但是这半天了周围一个人影都不见,如果真是和王爷下棋的话,无缘无故,怎么这么半天还不见人回来?所以殷云继续问道,“那王爷人呢?人呢?人呢?”柳殷云步步进逼。 萧天诺轻轻一笑,“王爷出恭了。” “出恭?”孟遥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沐凌风凑到孟遥的耳边解释道,“上厕所——拉屎。”孟遥脸倏地红了,虽然应该谢谢他的解惑,但是,但是,这样说不雅的事情,可见也不是什么雅致的人。真是对不起自己的一身华贵衣衫。 柳殷云小嘴一扁,悻悻的说道,“好吧,天诺哥哥,你可欠了我好多哦。你以后都要还我哦!” 哇,这一声含糖量三个加号!孟遥自己平时最瞧不惯的就是向男生发嗲的女生。心里颇为不屑,一撇嘴说了一声,“切——!” 沐凌风哈哈大笑!这个变故让孟遥惊慌不已,想要捂住沐凌风的嘴已是为时已晚。 第十一章 意外(二) 亭子中的人也是大吃一惊。 沐凌风用手一揽,将孟遥带出假山之后,大声说道,“殷云,好久不见那。” 柳殷云大吃一惊,想到自己刚才的话都被人听去了,心中又羞又恼。对着沐凌风,轻轻一揖,红着脸甜甜的一笑,“王爷,你好坏啊,人都到了,还躲到假山后偷听人家说话!” 什么?王爷?孟遥抬起头盯着沐凌风大看特看。这人是王爷?!是哦,单发簪上镶着的珍珠,身上系着的玉珏就不是平常人所有之物,我早该想到他不是寻常人的! “我不让开,你怎么能有时间和天诺独处呢。”沐凌风一脸正经。 孟遥在心里大为不屑,又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孟遥觉得偷听人家说话,毕竟不道德,所以,奋力的想要挣脱沐凌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最好是趁现在他们聊天聊得注意不到我的存在,我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开。可是身边的人好像不打算放开孟遥。 “这位是谁?”萧天诺问道。 不用问就知道自己想逃也逃不掉了。唉!天底下最不能撞到的就是女生追求男生。女孩子心胸开阔也就罢了,要是碰到小心眼的,不给自己穿小鞋才怪!听这女人发嗲的声音就知道了她的心胸开阔不到哪里去。 “哦?不知道,我还没有问。不是府上的丫环吗?”沐凌风看了看揽在自己身边的孟遥。 孟遥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拎住的小鸡。 柳殷云冷冷的盯着孟遥,孟遥感觉那眼光象把刀子,能把人扒层皮。在承受下去孟遥真会觉得自己体无完肤。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房里伺候?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柳殷云带着质疑的目光慢慢的走过来。 孟遥索性大方的抬起头,“我是服侍二少爷的,刚才碰巧路过这里。”一边说着,一边费着九牛二虎之力挣脱沐凌风的怀抱,要先给他撇清关系才行,否则他们就真的知道刚才的事情我也看到了。 沐凌风笑了笑,放开了搁在孟遥肩上的手。 “你是天奇哥哥房里的丫头?”柳殷云突然厉声起来,“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回小姐的话,我是刚来的。”孟遥悄悄撇了一眼萧天诺,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啊。 “你叫什么名字?”柳殷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比冰棒还冷的声音啊。孟遥在心里大叹气。 “二哥说,带回来一个姑娘,就是你吗?”萧天诺走了过来。好亲切的声音哦,好久都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了。一样的面容,兄弟俩怎么差这么多啊,另一个就只会取笑捉弄人!。孟遥顿时心里觉得暖暖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是的,我叫孟遥。” “孟,遥。”沐凌风在旁边抱着臂膀喃喃的重复道,眼神中闪烁出强烈的光芒。 “最近还习惯吧?”萧天奇问道。 “呃?”孟遥迷惑了。听不懂啊。 萧天诺又是一笑。“啊,没有什么,只是二哥提过你不是中土女子,我想你可能会有些不适。” oh!老天!为什么他这么喜欢笑呢,偏偏人那么帅,那么亲切,笑容又那么温暖。啊~!我的心要跳出来了!孟遥觉得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想想自己对着同一张脸竟然产生不同的反应,自己也觉得难为情。 孟遥摇了遥头,这个时候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你不是中土人?你不是大唐的人?!”柳殷云站在孟遥眼前细细的打量起来。 审贼也没有用这样的眼光的啊。孟遥在心里为自己愤愤不平。 “为什么不回答?!你是负责做什么的?”柳殷云的问题还真是多。 “什么都做啊。哪里需要就去哪里。”孟遥镇定下来,反倒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这个女人不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这是回答主子话的态度吗?”柳殷云厉声道。一张俏脸顿时因为怒气变得有些扭曲扈力。孟遥在心中忍不住觉得惋惜,可惜了你姣好的面容啊。 “我的主子是萧天奇。”孟遥平缓的回道,仿佛刚才柳殷云质问的不是她。 “你说什么?!”柳殷云不敢置信。在这个家里竟然有丫头敢这么不敬的和她说话!耳后的血压噌噌的上升。上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孟遥不妨,这一巴掌脆生生的扇过脸颊。孟遥感觉不到疼痛,除了耳边嗡嗡的回音,就是脸上火辣辣的热。她吃惊的看着柳殷云,一时都反映不过来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一巴掌下去,吃惊不仅有孟遥,沐凌风和萧天诺都吓了一跳。谁都没有想到柳殷云会出手。沐凌风一把拉过孟遥,托起她的面颊,殷红的五条印子留在了孟遥白皙的面颊上。转向柳殷云的目光闪出了怒意。 萧天诺也急忙走过来,拉住柳殷云的手说道,“殷云,这是干什么?” 孟遥慢慢回过神来,不禁心中怒火中烧。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对过她,没想到来到古代,破天遭,就被一个看起来不如自己大的丫头甩了一个耳光。而且,估计这场子是找不回来了。越想越是窝火,越想越是委屈。想到自己到这里之后,萧天奇取笑自己,燕子小梅零落自己,现在来个小丫头就可以打自己。眼泪吧嗒吧嗒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孟遥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哭,不可以哭!怎么可以这么没用,这么没出息,被人家甩一巴掌后就软弱的就只剩下眼泪了呢?!可是,那根本就管不住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的有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涌出来。这些天集聚的委屈一旦开了个口,又怎是想堵就堵得住的呢。 孟遥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深刻的痛提醒着自己要坚强。可是最深刻的痛却在心里,催的眼泪越流越急。 萧天诺看到孟遥坚强又脆弱的表情,手中的力道不禁加重了。 “表哥啊~!好痛啊!”柳殷云大叫起来。萧天诺松开手。柳殷云不解的看着萧天诺,一边揉着自己的握痛的手腕。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蔼的天诺哥哥会突然这样对自己。不过就是打了一个下人一巴掌吗?! 沐凌风一把捏住孟遥的下巴,孟遥松开了紧咬的嘴唇,血液立即渗了出来。一旦失去了自我的制约,意识就模糊了,孟遥的意识迅速的被汹涌的情绪所覆盖,眼泪更加肆无忌惮的澎湃着,迅速的打湿了沐凌风捏住孟遥的手指。 沐凌风意味深长的看着孟遥,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轻轻的擦拭完孟遥的嘴唇上的血迹。然后又柔柔的拭去孟遥脸颊上的眼泪。 萧天诺吃惊的盯着沐凌风的动作。沐凌风旁若无人的做完这一些后,孟遥的眼泪竟然还在一个劲的涌出来。没有声音的哭泣往往比有声音的恸哭更能触动人心。孟遥渐渐可以清晰的看到沐凌风关切的表情了。可是,拥有关切表情的人不是她所熟悉的。意识一下回复了过来。孟遥一扭头,挣脱沐凌风的手。萧天诺的脸清晰的出现在面前。 萧天奇!你真厉害,你捉弄了我那么久,把我扔给喜欢欺负人的丫环后就躲着不见,不就是想看到我告饶,软弱的一面吗?你做到了!你真行!! 孟遥看到和萧天奇一模一样的脸庞,就想起了萧天奇,怒火转到了萧天奇的身上。萧天诺看到孟遥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受伤,质疑,埋怨。一时间不是吃惊,竟然心慌意乱。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女子!萧天诺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充满了怜爱。 “遥儿,你下去休息吧。” 遥儿?好温柔的称呼,好温暖的声音。孟遥这才想起面对自己的是萧天诺。心里冷静下来。他让我离开是想让我从这里抽身,从这里解脱吧。 “天诺哥哥!”,柳殷云连连跺脚,“这样一个不懂礼貌的丫环,不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吗?”殷云心里的火苗噌噌直冒,什么样的女人啊!先是和天奇哥哥有纠缠,现在连王爷和天诺哥哥都温柔的向着她!嫉妒会吞噬一个人的理智和气度的。 “殷云,就算你要教训,也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萧天诺缓缓的说道,里面竟然不夹杂一丝情感,冷的让柳殷云为之一颤,“更何况,她不是你的丫环,就算要教导也还有二哥。” 孟遥低着头向在场的人微微一鞠躬。这个时候既然有台阶可下,还是赶紧离开为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孟遥心里总算明白了当初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心中有多么的苦楚。 孟遥转身就要离去。一只大手一下握住了孟遥的手臂。孟遥顺着手臂望上去,沐凌风的眼神中深邃的深不见底。 “天诺,我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天奇了。我顺便过去看看他。咱们那个残局改日再续,怎么样?” 萧天诺勉强的笑了笑,笑容里面除了礼貌,堆积的还有忧虑与苦涩。 “王爷请便。”萧天诺往身旁一让。脑海中浮现的是沐凌风刚进萧华山庄的一幕: “天诺,好久不见我的手可痒痒了。怎么样,来上一局?”沐凌风一落座就霸气十足。 “好啊,好久没有杀你个痛快,我也怀念啊。”萧天诺不温不火的说道。 “对了,天奇呢?我要连战你们两人才能尽兴啊。” “那估计你今天注定要败兴而归了。二哥一早就出去了,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 …… 第十二章 旧仇未报又添新怨 “放开!”一走出萧天诺和柳殷云的视力范围,孟遥用力的去甩握住她的胳膊的沐凌风的手,“二少爷不在。” “我知道啊。”沐凌风轻描淡写的说道。 孟遥的神情写满了不懂。 沐凌风的嘴角上扬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心想:遥儿,我是为了想要带你安全离开那里,才找得借口啊。 孟遥的表情快要成为一个千年石头了,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正常的思维。 “真不是一个懂礼貌的丫环啊!”沐凌风松开手,调侃道。 孟遥讨厌随便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生,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已经不能叫做男生,而应该称为男人了。所以反感加倍。 “我跟你很熟吗?”孟遥瞅了沐凌风一眼,转身就走。 沐凌风一把从后面拉住孟遥,一用力,孟遥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优雅的转进沐凌风的怀中。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认识了吗?”沐凌风松松垮垮的搂住孟遥,可是孟遥怎么挣都挣脱不开。孟遥开始生气了,刚才的一幕已经让她颇为恼怒:被人打了也就罢了,居然被打的哭了出来,好丢人啊!如果可以,她宁愿再也不见他们三个人。 “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对我来说,不算认识。”孟遥反驳道。 沐凌风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回答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女人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反应反而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沐凌风托起孟遥的下巴,让孟遥的眼睛直视向他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道,“沐,凌,风!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的样貌!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见的。”沐凌风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就像是恶魔在引诱天使犯罪时在耳边吹来的呢喃细语。看到孟遥困惑的表情,沐凌风放开手,退后一步,“遥儿,要记的我哦!” 孟遥觉得他射向自己的目光里仿佛隐藏着宇宙的黑洞,带着邪恶的摧毁一切的力量。孟遥只觉得心里忐忑不安,隐隐害怕起来。 “下次见了,遥儿,记得要想念我啊!”最后的一句话落在心里,不是请求,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孟遥怔怔的看着沐凌风转身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家伙简直摧毁了自己的思维。 “我不是你的遥儿!”孟遥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老天,怎么会突然从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啊。对于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话来刺激他。 果然沐凌风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眼中闪烁出猎手锁住目标时的光芒。“要打赌吗!” 很危险的声音。孟遥只好缄口不言。 沐凌风背对着孟遥,招了招手,走开了。 孟遥疲倦的坐在池塘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不知道为什么,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之后,身子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沐凌风临走时的话语就像是个魔咒,让孟遥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那样的人,是不会说话不算话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自从来到萧华山庄之后就诸事不顺!难道这个府邸和自己的八字相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踝上突然痒痒的。孟遥低下头,竟然是她一开始抓住的小狗。孟遥俯身抱起它,埋怨道,“小家伙,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追你,我才被人打了。你这个始作俑者在我受难的时候却跑到一边。嗯?”孟遥摇晃着小狗的两只前爪,“你啊,现在又跑来做什么?” “你很冤枉吗?”孟遥的血液一瞬间像是冻结了,耳边传来的是柳殷云刀锋一样的声音。 孟遥放下小狗,站起身来。祸不单行啊!难怪人家会说冤家路窄!看来今天注定要在劫难逃啊!孟遥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摇了摇头。 “怎么?又打算不说话,装扮一副可怜相吗?!”柳殷云尖声喝道。 小狗看到主人,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扑在柳殷云的腿上,但是柳殷云的高语尖声竟吓得它又远远跑开了。 这么可爱的小狗,竟然有这样的主人。孟遥心不在焉的看着柳殷云。她并不怕柳殷云,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又何来惧怕不惧怕呢?现在的孟遥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眼前的柳殷云如果还想向刚才一样对自己不客气,那她就大错特错了。现在一点便宜都讨不到的,不仅如此,她还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回视柳殷云的目光也是同样的不善。 柳殷云的怒火越烧越旺。走上前来,抡起臂膀又想要扇孟遥一巴掌。 孟遥轻轻一让,柳殷云扑了个空。“我说过,我的上司是萧天奇。”孟遥警告道。 “你说什么?!”柳殷云好不容易稳住重心,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我的主人是萧天奇,除了他没有人有权利教训我。事实上,连萧天奇都没有!”孟遥冷冷的说道。 “你?!你?!”柳殷云气得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孟遥向柳殷云点点头。这点礼貌还是要有的,谁让自己身处不平等的阶级社会呢。 柳殷云一下子追了上来,抓住孟遥的肩膀用力一搬,孟遥自然而然的转回了身,柳殷云的手已经扬在了半空中。孟遥顺势一弯身从柳殷云搬着她的胳膊下钻了过去,柳殷云的巴掌落空了。但是她用的力气太大了,她几乎要把自己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这一巴掌上去。一巴掌抡过去时自己的身体前倾,要收力已经来不及了。眼看柳殷云站不稳,身子就要向池塘中栽去,孟遥来不及思索,出手拽住了柳殷云。柳殷云的身子悬在了池塘的上方。 “放手!放手!你这个下贱的丫头!”柳殷云气得口不择言。 孟遥的怒火也被激了上来,她本来就是一个情绪外化的人。“你要再这么胡言乱语,我可真对你不客气了!”什么女人啊,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中啊,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欺负人?!孟遥心里甭提多反胃了。 “你敢?!”柳殷云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从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它,更何况是个丫头! 孟遥眼中的柳殷云简直像个外星人,这人简直没有一点逻辑思维!要不是我拉住你,你早就去湖里洗澡了,要我放手,好啊,我放给你看,看我敢不敢! 孟遥把手往前一推,柳殷云悬在池水上空的身子一颤,柳殷云吓得呼天喊地起来。 孟遥心中大乐,真是又好玩又解气。“咦?还让我放开吗?我要放了啊?” “不要啊~!”柳殷云似乎有了危机意识,大急。 “我放了,我放了~!”孟遥摇晃着自己的手,故意吓柳殷云。 “不要啊!你敢放我就杀了你!”柳殷云恼羞成怒。 “哦~,这可难办拉,你又让我放手,又不让我放手,我放还是不放啊?”孟遥好整以暇的玩起来。不过说起来,这个小姐还真的是很重,以胖为美的负面影响就是不懂得减肥啊。 “喂!喂——!”柳殷云挣扎着挺直腰想要站起来,孟遥故意把她往水面上一送。柳殷云吓得又嗷嗷叫起来。 “大胆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柳殷云大声恐吓。 切!孟遥在心里大声不屑,什么啊,先管好自己吧,“你有本事起来在说吧。”孟遥决定不吓她个半死决不罢休。 “死丫头!你不想活了?!” “no,no,no!我告诉你啊,我已经决定辞职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萧天奇的丫环了!你恐吓我也没有用哦。” “来人那!救命那!” 糟糕,忘记了她还有这一招。要是被人看到倒霉的就是我了!孟遥心中开始不安。 “再喊!再喊我就放手了。”孟遥故意松动一只手。 “啊~!”柳殷云反过来使劲扣住孟遥的手。柳殷云的指甲很长,这一抓直陷进孟遥的肉里。孟遥大痛,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两个人一推一拽,只听“咕咚!哗——!”都坠入到水中。 “来人啊,救命啊!表小姐掉到水里去了!”闻讯而来的丫环刚好看到两人同时落水的一幕。孟遥在水中上下扑腾着,心中懊恼的要命:早知道让她落水得了,这下捅了马蜂窝又来不及逃脱!老天啊!我不要落在这个女人手里拉!! 柳殷云就像落在水中的老母鸡,除了来回的扑腾就是哇哇大叫。丫环们帮不上半点忙就知道在岸边呼喊乱叫。有几个男仆靠到岸边,递给柳殷云一根树枝,大喊,“表小姐,抓住树枝啊,奴才拉你上来。” 柳殷云被自己的手不断掀起的水珠遮得看不清方向,迷迷糊糊的摇着手到处乱抓。 孟遥迅速的游到岸边,浑身湿嗒嗒的,仿佛背了一个铁锤,重的要命。好不容易挣扎上岸,一帮子男男女女都只顾救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孟遥溜溜的闪过众人。正准备撒腿就跑。 “抓住她!别让那贱丫头跑了!”柳殷云一眼瞥见了孟遥的举动,一下明白过来,气急败坏的顾不得抓住树枝,就在水中比划着发号施令。 唉嘻——!孟遥在心中唉声叹气,脚下却不敢含糊。众人齐刷刷的目光看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十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悠扬的笛声嘎然而止,萧天诺慢慢放下笛子,回过身来,沐凌风已经坐在身后的石凳上悠然自得了。 “把她送回去了?”萧天诺坐在沐凌风的对面,缓缓的问道。 “嗯。”沐凌风压了一口茶,“很特别。”这一句不知道沐凌风是自己在回味,还是对萧天诺说的。 萧天诺警觉的抬起头深究着沐凌风的表情。这种评价让他心里有一种莫明的不安。 “是的,二哥也是这样说的。”萧天诺不动声色的说道。 “天奇?”沐凌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笑,“遥儿是天奇的丫环对吧?” “丫环”这两个字说的如此的突出,又如此的清晰。萧天诺看到沐凌风眼中闪烁的光芒,心头一紧,一句话脱口而出,“二哥好像很紧张遥儿。”这个可不是萧天诺编造的,萧天奇在兴致勃勃的和他说起孟遥的时候,的确曾半开玩笑的说道“那个丫头,你,不能碰。” 沐凌风的目光深深的对上萧天诺的,萧天诺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想要隐藏的东西。沐凌风微微一笑,他怎么会听不懂“很紧张”的意思呢?!在暗示我,遥儿不可以吗?“天奇的丫环”沐凌风陷入到沉思里面,脑海能够浮现的就只是这一句话,这一个事实! “我们是继续战下去呢?还是改日再战?”萧天诺指了指桌上的棋盘。 “哈哈哈,”沐凌风笑了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只怕对手该是天奇了。”萧天诺看到在说这句话时,沐凌风因笑而眯起的眼睛里聚集的光芒是那么的刺人。萧天诺抿了一口茶,茶已经凉了,满嘴都是辛辣的苦味。 “来人啊。”萧天诺一声召唤,一个家仆从远处闪了出(古代的仆人好惨的,主人不让跟着就必须象地下党一样隐藏起来,但是还要在附近不能走远,以备主人的随时召唤)。 “换两杯新茶来。” “是,少爷。”萧力应声答应道。萧力刚刚打算退下,一阵嗡嗡的夹杂不清的叫喊声渐渐席卷过来。 “让开!!”一个尖锐的声音是如此的近在咫尺。 萧力刚想转身,突然自己的身体就摆了一个足球场上守门员飞身扑球的姿势。当然这个姿势不是自己愿意摆的,而是——被人撞飞起来的。 孟遥拎着湿湿的裙摆,仿佛一头红了眼的蛮牛,从萧力被撞飞的地方窜了出来。沐凌风和萧天诺的表情一下子定格在这一瞬间。 “对不起啊——!”孟遥一边回头对这起撞人事件中的受害者道歉,一边紧急刹车!但是惯性又怎么是一下子就可以克服的呢。孟遥脚步前冲,身子后仰,仿佛是在海上冲浪一般。孟遥稳住脚步,好歹要扶起那个受了无妄之灾的倒霉蛋啊。 但是,“站住!”“不要跑!”“抓住她!”原来不清晰的喊声现在越来越清楚了。看来追兵越来越近了。孟遥心中慌乱不已,即便现在自己想停下拉起那个被她撞到的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人命关天啊,要是被那个刁钻的小姐抓到,自己就一定死翘翘拉!天知道自己那样对她之后,她会想出什么方法报复自己。唉——! 孟遥叹了一口气,脚步不在停顿。孟遥又像没有头的苍蝇一样,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沐凌风一步上前,挡在孟遥的面前。孟遥一路只顾着乱跑,哪里还注意的到挡在面前的是什么人。数学中讲过“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孟遥现在才不管在自己的逃跑的路上有什么!拜托,转弯要花时间的啊!难怪人家说时间就是生命!不对,好像时间就是金钱啊?唉呀,管他是什么生命还是金钱,总之挡在道上的,我就遇人撞人,遇佛撞佛! 见到孟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沐凌风一侧身子,一只大手就扣紧了孟遥的胳膊。孟遥踉跄了一下,两手奋力一推。第一,沐凌风没有料到孟遥竟会这样对他;第二,孟遥的力道可是因求生之念而发的,可谓惊世骇俗啊!所以,结果是孟遥挣脱了某人的魔爪。 短暂的停顿,毕竟还是有效的,孟遥看到了站在一边一脸惊异的萧天诺。 “萧天奇!你给我挡着!”孟遥脱口而出。 喊叫声越逼越近,孟遥现在只想躲起来。她两步窜到亭子中,蹲在了石桌之后。撑起桌面的是一个石墩,不是很大,但是很粗,刚刚好能够遮住孟遥。如果不是刻意去留心,或者转到亭子的另一面,那么谁也不会发现旁边竟然会藏了一个人。 “少爷”“少爷”…… 萧力刚从地上爬起来,后面追赶的人就陆陆续续的到了。大家气喘吁吁的向萧天诺打着招呼。 “何事这样大呼小叫?!”萧天诺板着脸问道。 “天诺哥哥~!”柳殷云浑身湿嗒嗒的从后面追了过来。人还未走近,远远的看到萧天诺就开始娇声连连。 沐凌风和萧天诺互相对望一眼,两个人都是一般的诧异。孟遥和柳殷云看起来都像是刚从水中捞起的样子。孟遥也就罢了,但是,柳殷云一个大家小姐的身份,何以也浑身湿漉漉的? 萧天诺关切的走上前,问道:“殷云,你怎么如此狼狈?发生什么事了?” “天诺哥哥,都是那个死丫头了!她把我推到水里去了!”柳殷云的脸上不知道是原本就没有擦干的池水呢,还是又流出的委屈气恼的泪水,总之是一片湿漉。那样子看起来真是加倍的我见犹怜啊。 “哪个丫头?”萧天诺心中一顿。遥儿把殷云推到水里?!心中又是不解又是困惑。 “天奇哥哥房里的那个。就刚才的那个啊!”柳殷云连连跺脚,“她向这边跑过来了,天诺哥,你没有看见吗?” 萧天诺回身看了沐凌风一样,沐凌风一脸的泰然。孟遥藏在石桌之后听的心惊胆战。刚才她才想起现在的是萧天诺不是萧天奇。要是萧天奇还好,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看在自己是他的丫环的面子上,他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怎么也得帮帮自己逃过这劫啊;但是,萧天诺?唉! 孟遥听到萧天诺没有回答柳殷云的话,一颗心提到自己的嗓子眼中,他该不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自己交出去吧?!孟遥探头探脑的露出半个脑袋,想要观察一下如今的局势。孟遥的脑袋是从石桌的一侧伸出的,而萧天诺刚刚好站在石桌的这一侧的前方,遮住了众人的眼光,所以大家都没有发现孟遥。要不以孟遥的大胆举动,就算别人想要包庇也不行啊。 但是孟遥的大胆举动却没有逃脱萧天诺的眼睛。他回转身看向沐凌风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刚好扫到孟遥的脑袋,脸色一紧。孟遥也看到了他斜向自己的目光,于是一脸焦急,连忙摆手,用大大的唇语说道,“没有!” 萧天诺不动声色的转回身对柳殷云道,“殷云,我和王爷刚才一直都在这里说话,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啊。”虽然这样欺骗自己的表妹的确不对,但是,想到孟遥刚才的样子……,唉,萧天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帮助孟遥。 “没有吗?”柳殷云一脸的怀疑。不可能的,丫环家奴一大帮,眼睁睁的看着追过来的,怎么可能转过假山就不见了?! 柳殷云不是个愚笨之人,心中有了怀疑,眼光自然而然的锐利起来。孟遥一路狂跑过,身上的水都滴滴答答的洒在地上,想要抹去遮印迹却是不能。柳殷云看到干燥的土地上的蜿蜒伸展的斑斑水迹,心中大怒。 “天诺哥哥,那丫头真的没有跑过来吗?”沐凌风和萧天诺顺着柳殷云的眼光望过去,顿时心中都是一凛。糟糕,这么明显的证据!今天到要为那个小丫头骗子出糗了。两个人一般的尴尬。 柳殷云感觉肺都气炸了,“天诺哥哥!” “殷云,你这样浑身湿漉漉的甚为不妥,赶紧回去换换衣服,不要受凉感冒才好。”萧天诺急忙劝道。 “天诺哥哥,你真要为我着想,就该帮我抓到那个以下犯上的死丫头才对!是她害我成这样子的!”柳殷云越听越气,冷冷说道。 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风一吹来柳殷云忍不住瑟瑟发抖,那个臭丫头,要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又怎么会连衣服都顾不得换,以她一个大小姐的身份跟在众人身后追来! “殷云,你这样,也不雅啊。”萧天诺柔声道,“在王爷面前,岂不失礼?” 柳殷云经萧天诺的提醒,心中这才觉得的确不妥。以这样的样貌出现在家仆和王爷面前,的确自丢身份。脸上热血上涌。 死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石桌之后?!但是天诺哥哥挡在我的身前,不让我靠近,我又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表哥和王爷都要维护于你!今天若是硬要闯过去,就算揪出了你,必定也要惹得天诺哥哥和王爷不高兴,众目睽睽之下,戳破表哥的谎言,他颜面无光,日后定会恼我!但是,要我咽下这口气,我死都不甘愿!! 柳殷云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石桌,愤怒的都要喷出火来。 孟遥缩成一团。身子静下来之后,身上的水,又开始聚集汇流,最终顺着衣角缓缓的流到了地上。亭子中的地板是由大理石铺就的,水落到地上,不能被吸收,顺着地势的走向,缓缓流动。恰巧,正对众人的一面地势较低。其实,地势高低,肉眼根本难辨,但是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一会儿,地上的水弯弯曲曲的汇成一条细线,从石桌底下流出,又顺着阶梯,流到了亭子外面。 孟遥低着头,看到了地上蜿蜒流出去的水迹。顿时风云变色!老大,这时候不要捅娄子好不好?!万一被发现,那可就是自掘坟墓啊!孟遥慌忙用手去拦截水流。 柳殷云正在为到底该何去何从而踌躇不已之时,突然看到了那涓涓流出的水线。心中一动,纤腰一转,媚眼流波,“天诺哥哥,可能我看错了,她没有跑过来。” 萧天诺和沐凌风顿时心中稍安。 “但是,人家跑了半天,口好渴啊。”柳殷云趁萧天诺松口气之时,侧身一溜,转到了萧天诺身后。 沐凌风和萧天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孟遥那弓起的背赫然暴露在柳殷云的眼皮底下! 柳殷云脸上划过一丝盈满恨意的冷笑。 第十四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孟遥听到柳殷云的声音就在头顶,吓得屏息宁气,两只匍匐在地上的手顿时停止了截留大坝的作用,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要显灵啊!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管他有没有用呢,孟遥的脑海里随便溜达出来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听过的咒语,一心一意的祈祷起来。 柳殷云转回身面向着萧天诺,这个时候沐凌风也转脸看着柳殷云。两个人却是不一般的心思。萧天诺面有惭色,苦于如何向自己的表妹解释孟遥之事,又苦于这种情形之下如何保全孟遥之事;沐凌风却是冷眼相看,只待柳殷云有所动作或言语不利于孟遥,他便出面,顺手拐了孟遥去,因而心境坦然的多。只是,自己和孟遥不过短短相别,她竟然和一个小姐混得浑身湿漉漉,这番“能耐”真让自己刮目相看,实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心中对孟遥的情愫大增,这既不是看到孟遥梨花落雨时的我见犹怜,不是看到她掘犟不屈时的欣赏,也不是看到她漠视于自己的身份时的惊诧;只是觉得如同开启了一个魔方,转换一个方面就是另一片风景。越是奇异的东西越是自己所爱,不是吗? 柳殷云怒目萧天诺,口中却没有发作。天诺哥哥,你我心知肚明,我今天成全你,你可知我对你,对天奇哥哥的一片情意?! 柳殷云倒退一步,算准这一步必定踏在孟遥的双手之上,轻声道,“天奇哥哥,我浑身湿嗒嗒的,风催的我冷的紧,我就不向你讨茶喝了。我先回了。” 孟遥现在已经呲牙咧嘴了。自己的手被人踩到脚下,初时一惊,以为立马被柳殷云发现,抬眼上觑柳殷云才知她正背对自己,心道,若是我立时抽出手,她必定知觉,看她的样子,不像知觉,我躲她如此,何必再自找不快。心中到不知这是柳殷云故意所为。中心转念不过几秒,然而正是这转念一想,柳殷云已经牢牢踏住孟遥的双手,柳殷云脸上不动声色,说出话来,细语温声,脚根下却用尽平生之力,只恨不得将孟遥的手指压断,手掌碾烂! 孟遥伏在地上,等到柳殷云用力之时,才知上当,那恶女人分明早以知晓,却在这里暗算自己!想要抽手却以抽不得,只痛的心中大叫,老天啊!老大啊!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柳殷云挡在萧天诺和沐凌风面前,两人都看不见这背后的波涛汹涌,听到柳殷云如此说,心中自是宽慰异常。 “殷云,你赶快回去换衣服吧,你身子弱,倘如生出病来,大家会担心的。”萧天诺轻声关怀。这几句话到不是为了打发自己的表妹,实在是处于真心。看到表妹如此狼狈,心中也颇为心疼。 “天诺哥哥,也会担心?”柳殷云大喜。 “当然。”萧天诺转身怒斥丫环,“还不赶快扶小姐回去更衣!” “我自己走!”柳殷云虽是满身湿漉,衣裙早已失去飘逸的风彩,但她脚底轻盈,却丝毫不堕她一副大家小姐的威仪。 萧天诺和沐凌风目送柳殷云在两丫环的搀扶之下,越走越远,心中却隐隐泛着不安。 萧天诺想,表妹自小倍受宠爱,向来嬉笑怒骂皆随心愿,今天就算是为我,走的也太过容易;沐凌风想,柳殷云娇纵任性,来时气势汹汹,走时得意洋洋,这中间大有蹊跷。两人顿时一般心思的想到孟遥。 此时的孟遥正象蜗牛一样趴在地上,对着自己的手大吹特吹。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火里烤过,油里炸过,江海里翻腾过,辣辣的,痛的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臭女人!坏女人!简直是,是,坏蛋,烂蛋,臭蛋,臭鸡蛋,臭鸭蛋,臭皮蛋,臭皮蛋的一次方,臭鸭蛋二次方……孟遥脑海中仅存的骂人话就是当日她咒骂萧天奇的那些。今日竟又大派用场! “遥儿?”萧天诺看到孟遥的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殷云,果然还是殷云! 沐凌风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孟遥的表情深深的探究着。 孟遥从地上站起来,两腮鼓鼓的吹着自己的两手,懊恼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遥儿?”萧天诺轻声道。但是孟遥痛的脸上风云变色,哪里还听到别人和她说话。 刚才要不是听到柳殷云说到自己要走,说什么,自己也要抽出手,掀她一个四仰八叉。反正自己辞职了嘛!但是,萧天诺既然为自己撒下了谎,柳殷云又不打算戳破,又怎好在众人面前让萧天诺威严扫地。所以,忍字心头一把刀,我忍,我忍,我忍忍!但是忍的代价啊!! 沐凌风欺身上前,一手搂住孟遥的腰,一手握住孟遥的手,仔细的审看。十只手指,六根又红又肿。心中大痛,轻声问道,“疼吗?” “废话!我踩你两下,你试试!”孟遥的怒火正没处发。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抱人啊! 孟遥连连使劲,沐凌风的禁锢却是牢不可破。 “干吗?”孟遥怒目而视。 “哼——”萧天诺清清嗓子。沐凌风心中登时一亮,松开了揽上孟遥的腰的手,另一只手却是仍就捧着孟遥的手。沐凌风的手掌宽大,孟遥的两只纤纤玉手,放在他的手中越发显得娇小柔细。 “不要紧,骨头没有受伤。敷点药很快就会好了。”沐凌风检查完说道。 练武之人,受点皮外之伤也是常事,所以,心里虽然痛楚,但是,毕竟没有伤筋动骨,所以沐凌风和萧天诺两人的心都略安。 孟遥看到两人大松口气的表情,心中不是滋味。果然,自家人向自家人!外人怎么样,又有谁会在意?谁稀罕! 孟遥抽出手,冷冷道,“不用你们管。” 一阵风吹过,早就瑟瑟发抖的孟遥一声喷嚏。鼻涕口水横飞!很不巧的是,沐凌风杵在那儿!生物暗器正确无误的命中目标啊!孟遥看到粘在沐凌风衣服上的鼻涕口水,心中怦怦乱跳:天下还有倒霉过我的吗?惹完那位惹这位,偏偏最软的柿子就是我! 萧天诺一惊,上前道,“王爷。”一句话说完,却又解释不下去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也让自己应接不暇。 沐凌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了看此时显得如此乖顺的孟遥。嘴角却是一笑,“没什么。” 淡淡的,好像没有生气的味道。孟遥心中暗暗评论。 “遥儿,还不下去?赶紧去换了衣服,再让燕儿拿点儿创伤软膏给你敷一下手。”萧天诺半是呵斥,半是提醒。 孟遥心中一惊。糟糕,衣服还没有洗完,回去这样狼狈,涂被人谩骂和嘲笑。这个家说什么也不能待了。于是,大无畏的抬起头,朗声说道,“不必了。我就要离开了。也不必打搅了。回头,你告诉萧天奇一声,就说——我走了。” 孟遥心中突然间悲伤上涌,想到要离开萧天奇,心中之痛竟然比双手的痛还要厉害。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但是,以自己和这个家的格格不入,早晚都会把小命陪进去!还是早日脱身的好。有道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下也就忍住不在多想。 “你说什么?”萧天诺和沐凌风都是一惊。虽说孟遥说要离开的确让他们大吃一惊,但是一个下人丫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对自己的主子竟然还直言名讳,却是更加匪夷所思! 孟遥把自己的双手缩在身后,轻声道,“请你转告萧天奇,就说谢谢他。以后我有了钱会记得回来请他大吃一顿的。这个家毕竟不是自己的,这些日子谢谢他了。”孟遥边想边说,脸上霎时布满苦涩,“其实,我没有想要把那个,那个小姐推到水里,只是没有拽住,就和她一起落进水里。你身上的也是啊。”孟遥面露尴尬,用目光示意着沐凌风身上的她留下的“生物暗器”,继续说道,“我也是不由自主。阿嚏——!” 又一个喷嚏过后,孟遥揉了揉鼻子,发觉那两个人的脸上颇为奇特,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心头又是一个炸雷——沐凌风的衣服上,又多了几点“生物暗器”! 老天,我就这么爹不疼娘不爱的吗?至于要我这么,这么——唉!孟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说是害羞也好,说是保命也好!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孟遥急忙安抚道,“等我挣了钱,我买件新衣服还你。你就,你就——”孟遥看到沐凌风的表情,越来越说不下去。唉!人家毕竟是王爷啊! “阿嚏!”孟遥这下聪明,连忙侧身。 但是,怎么说呢,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不知道今天是注定孟遥倒霉呢,还是注定遇到孟遥的人都倒霉?大家看着萧天诺身上新挂的鼻涕口水,三个人心中各有所思,均是大为感叹! 沐凌风和萧天诺彼此对望一眼,今天实在大开眼界,不怒反笑。 “快去换衣服吧,折腾了这些时候,不要着凉才好。否则,我又怎么向二哥交代。”萧天诺连连催道。 孟遥望着萧天诺。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自己。在自己闹出了这样一番乱子,这样对他之后,他还是这样柔声轻语,溢满关怀,心中大为感动。目光中不知不觉充满了依恋。 孟遥的表情本就单纯,心中有所想,脸上就表现了出来。萧天诺和沐凌风心中都是一怔。沐凌风一把揽过孟遥,一手搬过她的倾满温柔的小脸,大声说道,“天诺,麻烦你,我和遥儿都要换身衣服。” “呃?”孟遥一皱眉,接着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喷嚏。 反正他身上已经有了,再多一点儿也无妨吧。孟遥揉着鼻子,口中却还在倒抽气,看来,这个喷嚏要“有如黄河and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啊”! 疾跑时不觉得身上如何凉,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停顿,孟遥觉得自己现在身上是越来越冷,牙齿渐渐的开始格格乱颤。不管怎么样,性命总是最要紧的吧!当下任由沐凌风拥着离开。 第十五章 任是无情也动人 孟遥边走边颤。沐凌风触到孟遥湿湿的身子,关切的问,“很冷吗?” 孟遥“咬牙切齿”的说道,“冷水里洗澡,你当我是鱼吗?不冷才怪!” 沐凌风不解的看了孟遥一眼,也不再多言,当下搂住孟遥快步而行。 孟遥觉得自己几乎迈不动步,衣裙还好说,她可以两手拎着,但是,紧贴身子的却是那她不舍得不穿的牛仔裤!牛仔裤浸水之后,又硬又挺,孟遥整个身子就像绑了几十斤的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于是,她着急的喊道,“停一下,停一下!” 萧天诺和沐凌风不解的看着孟遥。 孟遥稳住身子之后,搜的把裙摆撩起。这个动作登时把萧天诺和沐凌风惊的心头大颤!要知道唐朝女子没有象孟遥这么变态的裙子里面还穿裤子的!可以想象人家裙子下面必定都是赤luoluo一段玉腿。萧天诺面红耳赤的急忙把脸扭向一侧,接着身子挡在孟遥前面。只可惜庭院四通八达,有人路过的话,不论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段春光。沐凌风面带怒容,下巴上仰移步到孟遥的身后,背对着孟遥。两个人步法移动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瞬间就完成。 “遥儿,你这是做什么?”萧天诺问道。 “放下来!”沐凌风同时怒斥。 孟遥不解的看着两个人。放你个大头鬼!湿漉漉的不拧一拧水,我哪里还走的动! “太沉了,我要拧一拧才行。”孟遥也不理会他们的表情。自己把裙摆撩到腰际,使劲蜷曲,只听水声哗哗直响。 “遥儿!快放下来!这是院中!”萧天诺羞得满脸通红。 “遥儿!放下来了吗?回屋中再换衣服!”沐凌风又气又窘。 孟遥拧完裙摆之后,开始拧自己的裤子。可是,这裤子当真难拧。明知道上面浸满了水分,可是又挤又捏,好半天也就落下几股细流,还是是顺着腿流下的。 “不要胡闹了!”萧天诺和沐凌风两个人大声阻止,虽然家仆刚才已经撤走了。但是,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来的话,又该如何是好!!偏偏又不能转身面对着孟遥阻止她,两个人头一次这么紧张。 “衣服弄得我浑身又硬又冷,我不把水分挤一下,想走也走不动啊。”孟遥开始觉得有气无力起来。 于是,不在理会他们的吆喝——要用仅存的力气抓紧干活啊。孟遥的头越埋越低,手顺着大腿往下一点点用力,只盼望身上能少载点水。但是屁股却是越翘越高。猛一用力,一屁股厥向沐凌风。 沐凌风颇为意外。但是,他练功日久,碰到外力自会反弹,身子纹丝不动。孟遥却被这个由自己始作俑者的意外弄得失去了平衡。若是后面没有人,她自己再怎么低头厥屁股都无所谓;但是,一旦有了外力,瞬间就打破了自己的受力平衡。 “啊!”孟遥尖叫一声,扑向了萧天诺的大腿。歌迷崇拜歌星也没有这么卑微和暧昧吧! 萧天诺听到声音,心中大急,闭着眼睛身子一转,听声辨位,伸手勾住了孟遥。 孟遥被萧天诺揽到怀中,抬眼望去,他竟然脸颊红润,紧闭双眼。心中一动,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人对她刚才的举动是如此着急。想到自己那现实中并未赤luoluo,却在他们的意念中早已赤luoluo的双腿,不禁羞涩满面。脸上顿时布满红云。又羞又臊的孟遥只顾着心中忐忑,却忘了离开萧天诺的怀抱。 萧天诺虽觉手下一片冰凉,但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的到孟遥贴在自己身子上胸脯处的一起一伏,当下更是不敢睁眼。一时只觉得自己心中也是突突狂跳。 “哼!”一声冷哼,就像是突如其来浇在孟遥和萧天诺头上的一盆凉水。两人都是一震。 沐凌风听到孟遥的一声急喊,急忙转身,但终是稍慢天诺一步。却看到了孟遥扑在天诺的怀中,以及两人脸上的羞涩表情。心中涌上了浪潮般的嫉妒。 “遥儿,你没事吧。”萧天诺睁开眼睛,放开抱住孟遥的手,脸却转向另一边。 “噗哧”孟遥一声轻笑,“没事,你看我吧,那个王爷都看我呢。”孟遥觉得萧天诺很是和萧天奇不同,憨憨的涩涩的,竟是这么容易就害羞啊。 沐凌风冷哼一声,“你要是不打算换衣服,那你就自便了。”说完,沐凌风举步走在前面。萧天诺心中略一思索,微一低头,扫了孟遥的大腿一眼,随即不可置信的看向孟遥。看到的却是孟遥俏皮的双眸。但下一瞬间,孟遥的笑容随即隐去,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遥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身子躺在一张大床之上,床帏被卷了起来。孟遥无力的撑起身子好奇的观看。屋子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烛台:蜡烛寂寂的燃着。偶尔劈里啪啦的在蜡芯处爆出一朵小花。蜡烛的眼泪顺着蜡身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来。整个屋子笼罩在由外而内的黑色里。一个人都没有啊。 “吱呀”门被人推开了。 孟遥赶紧平躺,闭着眼睛假装熟睡。 很轻的脚步声,很轻的呼吸声,什么人坐在了我的旁边吗?孟遥心里好奇。 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孟遥的额头,顺着发际抚到耳后,然后是脸颊。孟遥的心笃笃急跳!老大,难道是个登徒子?! 唉,这个丫头啊!萧天奇的眼前浮现了自己刚刚回来时的一幕: 萧天奇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家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眼皮曾突突直跳,于是,没来得及向老头子请安,急忙忙的就赶回住处。 “二少爷,您回来了。”小梅奉上一杯热茶。 萧天奇落座后,看到小梅和燕子在一边垂首而立,却独独不见了自己最惦念的那个丫头。于是,问道,“遥儿呢?” 小梅和燕子互相对望一眼,欲言又止。萧天奇眉头一挑。 燕子说道,“二少爷,今天奴婢听萧力说,孟遥把表小姐推到水里后就逃之夭夭了。” “对哦,对哦。”小梅附和道。 “而且哦,后来被三少爷和王爷抓到了,被关了起来!”燕子言之凿凿的补充道。 “对哦,对哦。”小梅用力的点点头。 “什么?”萧天奇立即放下茶杯,问道,“怎么回事?” “都是孟遥无法无天,本来是让她洗衣服去的,结果,衣服仍在井边,人竟然不见了。”燕子一脸的愤慨。真是个让人生气的人,结果最后还是自己去洗的衣服! “对哦,对哦。”小梅继续附和道。 燕子捅了捅小梅的腰际,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两个人望向萧天奇,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关到哪去了?”萧天奇问。 燕子和小梅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摇了遥头。心想,我们也只是听萧力这样说的啊。 于是,萧天奇来不及更衣,就又马不停蹄的找得天诺。才知道白天发生的这一切。 这个丫头高烧不止,从昨天就开始昏睡。好在现在高烧已退,想到昨天自己担心得一休没睡。嘴角泛起一片温柔。 突然间大手不再在自己的脸上游走,时间顿时陷入空寂里。这么静,孟遥几乎听到了来人细微的呼吸声,当然还有自己心口那早就乱的不成样子的狂跳声! 怎么不动了?糟糕,他不会要对我下手了吧?!他要扒我衣服吗?!不要啊~!人家还年轻啊~~还如花似玉啊~~! 孟遥心性简单,心中有所想,脸上就半点也隐藏不住了。萧天奇看到那丫头虽然闭着眼,眼皮下却眼珠微微颤动,知道她醒了。却不知为什么,眉头紧缩,一张小脸皱成了一个苦瓜!忍不住想笑。 孟遥心中正大呼小叫之际,冷不防额头上突然一个爆栗! “啊~!”孟遥吃痛,睁开了眼睛。萧天奇! 萧天奇正坐在床沿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孟遥突然间像是翻身农奴见到了毛主席,一下子百感交集,想也没想扑到了萧天奇的怀中。眼泪哗沥哗啦的都倒在了萧天奇身上。 “怎么了?”萧天奇柔声问道。一只手轻抚着孟遥的背。 咦?好温柔啊?不是萧天奇吗?孟遥脑袋渐渐清晰起来,推开萧天奇,仔细的辨别着。脑海中萧天诺的印象只是个片断,脑袋开始迷糊起来。怎么看都是既像是萧天奇又像是萧天诺啊! 萧天奇爱怜的看着孟遥,心想,难得今天这么温顺啊。看来是元气大伤啊。脸上自然而然的盈满了怜惜。 孟遥心头警铃大作!糟糕!萧天诺!羞死了,自己竟然主动投怀送抱!!虽然自己对他是有好感了,但是,但是,哎呀,羞死了! 孟遥的表情如同万花筒般,变幻莫测。萧天奇看着好笑,伸手又是一记爆栗! “呃?”孟遥捂着脑袋,反而不那么确定了。不是萧天诺? 连眨了几下眼睛之后,孟遥心生一计。 抬起胳膊,突然一掳袖子,露出雪白一段肌肤。大声道,“你看!”目光直直的望着萧天奇的表情。要是萧天诺,这个时候必定转脸不看。 果然,她的“双胞胎兄弟简易识别法”奏效了。 脑袋上又是一计爆栗! 唉!这就是兄弟的不同啊!孟遥心里叹道。 “想什么呢?!”果然是萧天奇。孟遥不怒反笑,又扑到了萧天奇的怀中。 萧天奇心中也是一动,两手紧紧地抱住孟遥,心中一片温柔。 第十六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 “我要辞职!”孟遥猛地推开萧天奇,大声说道。 萧天奇不解地看着孟遥,抱起两肩,懒懒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干了,”孟遥激动地直起腰,“啊哟。” “怎么了?”萧天奇关切地问。 “好疼啊,”孟遥举起自己的双手,刚才一蜷手,发现手指竟然不能弯了,而且针扎似得疼痛。“呃?”孟遥举起自己的双手查看。发现十根手指,有六根都包成了梭子形状。 “你看!”孟遥把手举到萧天奇的面前,“这就是证据,我受到你的迫害的证据!” 萧天奇的大手在孟遥的额头上一用力,孟遥的脑袋忽地仰到了后面。 “干吗?”孟遥有些恼火。 “说的什么?我什么时候迫害你了?”萧天奇继续懒洋洋地。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家人迫害的证据!”孟遥摇了遥自己的手指,“家人犯罪,你也脱不了关系。” 萧天奇的眼光一紧,心中划过一丝伤痛。他是知道孟遥为什么受伤的。 “现在还很痛吗?”萧天奇柔声地问道。 “当然!”孟遥放下手,小嘴一扁,说道,“二少爷,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给人家当丫环。我以前没有做过。”回想自己闯下的篓子,以后还不知道那个小姐会不会善罢甘休,孟遥又是不安,又是是疲惫。 “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好歹也是父母手中的宝贝。”孟遥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真的挺累的。我想要离开了。” 萧天奇的眉头越锁越紧,“离开?你打算去哪?” “哪儿都行啊,”孟遥苦涩的笑了笑。 “对了,你忘记了吗?我曾经说过,我要游遍大江南北,吃遍大江南北的。”孟遥故作轻松地笑着。 萧天奇冷冷不言,心里却翻江倒海。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这丫头说要离开的时候,心里是如此的悲伤。那里面只回想着一个声音“不行!不行!”难道自己爱上这个丫头了吗?!怎么可能!可是,如果不是,这份钻心的疼痛,不舍,恐慌是什么?! 萧天奇的心从来没有如此的混乱过! “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萧天奇斩钉截铁地说道。 孟遥挺直了腰,大声问道,“我卖给你了?!我们连和约都没签!” 看到萧天奇拧得更紧的眉头,孟遥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二少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担心我自己到外面后没有地方可去是吧?” 萧天奇没有答话。 “你放心了,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本事的,饿不着的。”孟遥嘻嘻一笑,“工钱我也不问你要了,这些天我为你干的,就当报答你们家救我之恩。” 萧天奇的目光中划下了无数的流星雨似的伤痕。她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见到萧天奇一脸的凝重,孟遥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萧天奇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等我赚到了钱,我一定会请你到最豪华的酒楼吃最好的饭菜的!是约定哦!” 孟遥一脸的笑容,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是这么的不舍,不舍,不舍得连笑都会要想哭出来。 孟遥连忙低下头,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可以被喜欢笑话戏弄自己的萧天奇看到。可是,以后,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虽然笑话、戏弄、却关心自己的人啊。 “你哪里都不能去!在你养好伤之前,哪里都不能去!”萧天奇狠狠地撇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情感,冷冷地下命令道。萧天奇拉过孟遥的双手,捧在自己的手里,柔声道,“这种事情不会在发生了。不要担心。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 …… 孟遥心中一颤。萧天奇在心疼我,在安慰我吗?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轻轻的脚步走了近来。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孟遥抬起头,在烛光的摇曳下彬彬站着的正是萧天诺。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容貌,却是不一样的感觉。一个象月亮一样变来变去,时而温柔,时而戏谑,时而霸道,时而冰冷;一个却像冬日的太阳,什么时候望过去都是醉人的温暖。 “三少爷。”孟遥笑了笑。他来看我!他特地过来看我的吗? “睡得好吗?手还疼吗?”萧天诺浅浅的笑容,温温的话语在孟遥的心里却像是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暖流。孟遥羞涩的低下头,柔声道,“嗯。睡得挺好的,手也不疼了。” 萧天奇听到孟遥的回答,他的目光就像是天下最锐利的一把剑倏地注视着孟遥。这种回答让他不知为何的感到不安。这样的孟遥?她为什么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和别人说话,又为什么撒谎?她不肯让弟弟担心吗?为什么?! 萧天奇手下不自觉的一紧。 “啊。”孟遥的手被萧天奇握着,一下痛的叫出声来。 “还很疼吗?”萧天诺的身形一晃就到了床前,一脸焦急。看到包在孟遥手外的自己哥哥的大手后,脸色微微一暗,轻声说道,“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外之伤。疼痛还是会有的,不过,不用担心,过几天就会痊愈的。” “嗯。”孟遥柔柔的看着萧天诺,满心里充满了幸福。“遥儿,你醒了就好。沐王府已经几次差人来询问你的病情了。”萧天诺顿了顿说道,“现在咱们可以差人去告知王爷放心了。”这句话却是对着萧天奇说的。 沐王府?那个莫名其妙喜欢抱人的王爷?孟遥的脸上流露表情是非好感。 萧天奇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天诺,也不作答。萧天诺看似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仿佛重锤一般,不断的敲打着他的心。 “病情?”孟遥自己糊涂了,“我病了吗?” 萧天诺轻轻一笑,“你可知你昏睡了多久?” “呃?”孟遥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萧天诺。 “从昨天开始你就高烧昏迷,”萧天诺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补充道,“不仅王爷担心你的安危,昨天二哥为了照顾你,也是一休没睡。” 萧天奇?孟遥心里怦怦一动。他这么关心我啊!孟遥拿眼觑着萧天奇,结果萧天奇不好意思的把脸转向一边。哇!还害羞啊?孟遥心中人忍不住大乐,还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三弟,你遣人告知王爷吧。遥儿已经退烧,无大碍了。”萧天奇说道。 “好!”萧天诺看了孟遥一眼,又看了萧天奇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孟遥紧紧的盯住萧天诺的背影,心里一片惆怅。 “怎么了?终于见到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了?”萧天奇看到孟遥的目光,心里有些不爽。遥儿?天诺竟然喊这丫头“遥儿”?虽然知道这种称呼的方式很平常,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他们很亲密的感觉?他们亲密了又怎么样?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介意。我,不仅仅是喜欢这个丫头对吗?我爱上她了,对吧?萧天奇心中无奈的问着自己。自己应该清楚的,当知道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我也许早就爱上她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爱上她了! “你们两个真的好不象啊。”孟遥叹道。 “哦?可是,大家都认为我们很象啊。”萧天奇收回神,挑了挑眉毛。爱上就爱上吧。有这样的一个丫头伴着自己又有什么不好。终于确定自己心事的萧天奇心头既是轻松又是甜蜜。 “感觉不一样。”孟遥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萧天诺的样子。 萧天奇一下托起孟遥的下巴,眼光仿佛是最老练的侦探要从惯犯的眼睛里挖出被隐藏的真相一般。孟遥被吓了一跳。 “什么地方不一样。”萧天奇严肃地问道。 “呃?”孟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萧天奇放开手,往后挪了挪身子。 “也没有了。他的脸比你的胖一些,感觉轮廓更为柔和,也更有书卷气。”孟遥起先是小心翼翼,但是开了头之后,脸自然的洋溢出温柔,“人也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让人感觉很舒服。而且啊,他待人和气,就好像……” “够了!”萧天奇冷冷的打断,问道,“我呢,很扈力吗?很霸道,很无礼,让你不舒服吗?” 孟遥不知道萧天奇从哪里来的怒气,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于是咬着嘴唇一脸无辜的看着萧天奇。 萧天奇看到孟遥的表情后,心中立即冷静下来,暗暗惭愧。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萧天奇抬起手揉了揉孟遥的头发,就当是安抚吧。 “没什么。”萧天奇轻声道。 “吓死我了,”孟遥吐了一口气,说道,“突然间就这样。我的评价就是没错!” “什么评价啊?”萧天奇问。 “你啊,就像是一只花面狐狸;三少爷象就是一只澳大利亚考拉。”孟遥得意的说道。 “什么?”萧天奇一时没有听懂。 “你整天脸色变来变去,谁都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三少爷人就比较亲切,就像是考拉,也叫树袋熊拉。是一种胖墩墩很可爱,很温和的动物了。”考虑到考拉是澳大利亚才有的动物,萧天奇应该不知道,孟遥笑眯眯的解释道,心里很佩服自己这么“精确”的描述。 萧天奇一时无语,心中顿时暗淡下来,淡淡的问道,“你喜欢狐狸,还是考拉?” “当然是考拉了。”孟遥脱口而出。 不知道是不是被巨雷轰到了,萧天奇心中一片空洞。他紧紧的盯着孟遥,没有任何感情的问,“是吗?” “嗯。”孟遥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在她心里,萧天奇是她第一个熟悉和亲密的人,那就仿佛是她的亲人一般。对亲人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 “你喜欢天诺?”萧天奇问。 孟遥的脸倏地红了,虽然自己也认为是这么回事,但是被人这样赤luoluo的问出来,总归还是女孩子嘛,会不好意思的啊。“讨厌了。怎么这么问?”孟遥扭捏起来。 “啊!”孟遥又是一声痛呼。萧天奇一把扣住孟遥的下巴,逼着孟遥直视着自己的目光,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你干什么?”孟遥心里甚为奇怪。 “回答我!”萧天奇冷冷道。 “什么啊?!”孟遥一吃痛竟然忘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喜欢天诺吗?”萧天奇的双眸中盈满了怒气和伤痛。孟遥望着萧天奇的目光,心里莫名的恐慌,心痛起来。 “我……” “说!”萧天奇手里的力道又一用力。 孟遥痛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我……我喜欢啊。”孟遥小声说道。 萧天奇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今天的萧天奇真是奇怪异常,像是吃错了药。孟遥想了想,伸出手放在萧天奇的额头上,想看看是不是他也发烧了。 孟遥的手抚上的那一刻,萧天奇的心中一动,猛得甩开孟遥的手,大声道,“不要后悔!” “哎呀!”孟遥的手又痛了,恼怒的看着萧天奇,孟遥大声说道,“喂!你怎么这么奇怪啊!是你问我的,回答了你又不高兴!我就是喜欢了,你怎么着?!打架吗?打架吗?又不是喜欢你,喜欢你弟弟,你护着什么?!啊?我能把你弟弟吃了吗?!” 我是下人就不能喜欢主人吗?!我就是喜欢!就是喜欢嘛!我又没有要怎么样,又不是要祸害你弟弟,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孟遥既然不能体会萧天奇眼中的深情,又怎么可能正确理解他的言语和举动呢。 有时候爱情本来就在眼前,但是当你意识到,并想要拥抱它的时候;爱情转眼就擦身到了背后。和爱情背对背贴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萧天奇站起身来,心痛得眼泪都要落下了…… 第十七章 道是无情还有情 孟遥百无聊赖的站在庭院中央,一朵一朵的揪着花瓣。地上已经洒落了好些残花了。隔着窗子,可以看到萧天奇正在书房里挥毫泼墨。 三天过去了,孟遥的手早好了。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萧天奇只让孟遥负责端茶倒水的这些轻便的小活,孟遥的日子优哉了不少。但是,收到的敌意也不少,因为萧天奇给孟遥的特殊待遇,燕子和小梅对孟遥更是冷若冰霜了。好在,孟遥始终坚信自己和老祖宗之间是存在着代沟的,所以,她也不怎么灰心了。代沟嘛,能沟通的还叫代沟?!只是,现在可以天天时时的看见萧天奇了,但是萧天奇也像是一块大冰,每天对自己也是冷若冰霜!不搭不理! 什么嘛!小气鬼!就因为我说喜欢你弟弟,你就不高兴了?晕!我就是喜欢喜欢嘛,又没有打算对你弟弟怎么样。就算你兄弟情深,怕我祸害了他,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不近人情吧?!好歹你们还是懂武功的。 孟遥时不时拿眼觑一下书房里的萧天奇。可是,萧天奇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什么东西。唉,都当我是透明人! “二少爷?”孟遥忍不住了。 …… “二少爷?”毛主席说过“胜不骄败不馁”的,我不信你能就是不理我。 …… 吆喝!还不理我!软的不行,来骗的! “哎呀~!哎呀~!”孟遥把从柳殷云的拐了八道弯的声调学了个十足。 萧天奇侧目一看,孟遥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指。怎么?又痛了?萧天奇急匆匆的走到孟遥的身边,捧起孟遥的手,关切的问道,“干吗那么用力楸花?!使劲太大,手又痛了吧!” 好宠溺的味道啊。孟遥心里吐了吐舌头。 “肯和我说话了?”孟遥冲着萧天奇挤了挤眼睛,笑靥如花。 “你?!”萧天奇的脸立即绷了起来。这丫头在耍我! 见到萧天奇转身要走,孟遥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道,“好了,好了,休战好不好?” 萧天奇转过身来紧紧的盯着孟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想什么?! 看到萧天奇还不开口说话,孟遥也感觉到沮丧,“喂——!你干吗啊?整天不说话,人家很闷拉。有什么不对的你说啊?干吗对人爱理不理的?” …… “因为我喜欢你弟弟?”见萧天奇不答话,孟遥试探的问。 萧天奇的目光一敛。 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好了,我发誓好了。”孟遥一锤萧天奇的胸膛,神色一正,举起右手,凛凛说道,“我孟遥对三少爷绝对只是单纯的喜欢,不会把自己的坏运气带给三少爷,绝对不会让三少爷因为我而倒霉!” 孟遥总结了自己来到萧华山庄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之后,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运气太坏和自己的乱七八糟才让萧天奇对自己喜欢他的弟弟的事情感到不满。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还是双胞胎弟弟,要是自己的弟弟因为别人而出事倒霉的话,肯定心痛。好吧,既然你这么担心,我发个誓总行吧?看我对你的宝贝弟弟多好,什么坏事都是我的,于他无关了,这样你总不该还在恼我了吧? 萧天奇的脸色在听到孟遥的发誓之后变得更为难看了。孟遥本来等的是萧天奇的安心一笑,结果——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火上口上加了一把火啊?! 萧天奇两手扳住孟遥的肩膀,用力的摇晃。“所以呢?”孟遥的话像是在自己原本就伤痛的心上又插了一把刀! “所以……所以……”孟遥越说声音越小。为什么事情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啊? “丫头,你如果爱天诺的话,就去爱吧。不用理会我。”萧天诺悲伤的看着孟遥懵懵懂懂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感情是强迫不来的,可是丫头,为什么你爱的是我的弟弟,让我连强迫你爱上我的机会都没有。萧天奇的心里是一片大雪。 “呃?爱?”孟遥一愣。爱?我爱三少爷?我爱三少爷吗?我就是喜欢他啊,这就是爱吗?可是我也喜欢周杰伦,喜欢林俊杰,喜欢苏有朋,喜欢孙燕姿,喜欢张韶含,喜欢……啊~!好乱啊,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啊? 孟遥的脑海里混沌了。现代生活中,孟遥的哥哥姐姐不少,哥们姐们也不少。但是,爱人却从来没有。一个没有爱过的人又如何去分别爱和喜欢的差别呢?萧天诺是孟遥来到古代后所见到的第一个长得又帅,又温柔,又有风度,又有气度,又会吹笛子,又会对自己暖暖的微笑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人不喜欢?!这里面到底对萧天诺是爱,是敬,是倾慕?恐怕以孟遥的迷糊,她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清楚。 “哦。”孟遥盲目的答应道。 萧天奇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展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丫头,什么时候,喜欢上天诺的?” 这表示他肯和我和好了吗?孟遥心里大为高兴。暗暗决定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回答,千万不能在惹他生气了。这几天他生气了,自己的心里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啊。 “嗯……”孟遥侧着头想了又想,说道,“不知道,大概是他笑得时候吧。” “有多喜欢?” “很喜欢!”孟遥斩钉截铁的回答,“就像喜欢周杰伦,喜欢林俊杰,喜欢苏有朋,喜欢孙……” “你说什么?!”萧天奇不可置信的看着孟遥,“你喜欢过这么多人?!” “没有啊,”孟遥急忙纠正,“不是喜欢过,而是现在还喜欢。”说完,孟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容。看我够认真仔细的回答你的问题吧。每一个答案都力求精确呢。但是,为什么萧天奇的脸红了又绿,青了又紫?我又说错了什么吗?孟遥看到萧天奇因为咬着牙而使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里小鹿乱撞。萧天奇第一次这么生气,好可怕啊! 萧天奇的手慢慢的攥了起来,孟遥讲话时理所应当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他,也触怒了他!他再也遏制不住的扬起了手掌——他要甩她一巴掌! “你?!水性杨花的女人!”萧天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还是不能动手打孟遥。 孟遥的身子就像是被闪电贯穿了!他骂我,他骂我——水性杨花?!孟遥的自尊心被深深的伤害了。看到萧天奇举在半空的手,孟遥抬起手,狠狠的给了萧天奇一巴掌! “你才水性杨花!!”孟遥的泪哗哗的落下来!这个词从古到今对女性都是一种极大的鄙视!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又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字眼来说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喜欢明星有错吗?我只是他们的歌迷有错吗?!” 孟遥扭头走进了屋里。狠狠的把门关上。萧天奇怔在了院子中央。闻讯赶来的燕子和小梅捂着嘴,呆呆的注视着被孟遥甩了一巴掌的少爷。大家都吓呆了——竟然有丫环敢打主人的! 孟遥走进的是萧天奇的书房。现在的孟遥一肚子的怒火。她随手把书房的门反锁上,又哐哐几声把窗户关上,人滑坐在地上,哭得风云变色。 萧天奇站在原地,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一回首,燕子和小梅还在一边观望着。萧天奇脸色一沉,说道,“没你们的事,下去吧。” “是”“是,少爷。”两个人对望一眼,互相推搡着退了下去。这种事情还是远远的看比较安全。 萧天奇慢慢从头回想孟遥说过的话每一句,说话时的每一个表情,越想越觉得遥儿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她只是一个迷糊的小丫头。隐隐约约他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他好像误会了什么。遥儿的说话有时候就是乱七八糟,不知所谓,这个他早就见识过,也早就知道啊。她刚才哭的那么伤心,我真的是误解了她最后那番话的意思吗? …… 两个人各有心事,一个屋里,一个屋外。 …… 孟遥渐渐的哭累了。心里委屈的感觉稍轻,怒意却凛冽燃烧起来。说我水性杨花,说我水性杨花?! 孟遥看到桌子上的砚台,心中一动。孟遥一手端起砚台,一手提起毛笔,心中愤愤的想,好,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做水性杨花! 孟遥饱蘸浓墨,眼前墙上挂着的正是一副书画,但见字迹有如行云流水,又似只手劈山,点捺勾折之间尽显大家手笔。孟遥哪里欣赏到这些。只见她提起笔来,在书法的空白处弯弯曲曲的划了三条波浪线,在波浪线上方又画了一朵四瓣小花。但见这小花的花瓣圆不圆,尖不尖,也就差强人意的入眼观看而已。原本她是想要画一朵杨花,但是一来她不知道杨花长得什么样,二来就是知道料得自己也画不像。想来“水性杨花”也并不是强调非杨花不可,意思还不是说,女人的心如水送杨花,流到哪儿,情落哪儿。关键有水有花,意思清楚了就行。 孟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第一个签名,得意的想:萧天奇,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说我?! 日头西斜,足有小半个时辰。孟遥得意的看着一屋子自己的作品,抹了抹头上汗,心情大好。“吱呀”一声把门打开。萧天奇正站在门外抬手似要叩门。 “噗哧”,萧天奇看到孟遥脑门和脸蛋上一道道浓的淡的墨迹,忍不住笑出声来。唉!这个丫头就是这么搞笑,想不喜欢都难。 “终于肯出来了?”萧天奇掏出汗巾,一边为孟遥抹着脸上的墨迹,一边轻松问道。 孟遥的心情也是大好。一把接过萧天奇的汗巾,自己边擦边说,“嗯,我在你房里留了签名,你去看看吧。” 想想都忍不住偷着乐。嘿嘿,萧天奇的脸该会成了彩虹吧? 萧天奇看到孟遥的小脸洋溢着兴奋,心中大奇,抬眼一望,顿时触目惊心!! 萧天奇不敢置信的走进屋里:墙上所有的书画都被孟遥涂抹的破败不堪,他收藏的书法!他收藏画卷!那幅仕女图当时是他画了200两银子买来的,那神韵,那风采,这是不可多得的好画,孟遥竟然在旁边除了画上三条蚯蚓和一个四不像的东西(在萧天奇的目光里是很难认同孟遥的抽象派画法的)还,还加了胡子?! 萧天奇放眼望去,不仅墙上,他的书柜侧面的木板上,他的书桌的桌面上,桌面上的书本的封皮上!他抚着自己的书桌,感觉胸膛要爆炸了,一抬眼,屋门前厅堂的地面上豁然的还有三道巨大的蚯蚓!! “孟!遥!”萧天奇愤怒至极!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愤怒的发疯吧。 孟遥大大方方的晃进屋内,慢吞吞的走到萧天奇面前。萧天奇的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你干吗生气啊?你不是说我是水性杨花吗?”孟遥假装无辜。老大,我才该生气呢! “所以,我就签了一下名,省的你忘了我!”孟遥无惧也无畏。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吃定了萧天奇不会把她怎么样。 …… 一秒钟的沉默,两秒钟的沉默,三秒钟的沉默…… 好像沉默的太厉害了吧。孟遥仔细的看着萧天奇的表情,好像没有变成彩虹嘛!只不过越来越黑了而已。 “喂!”孟遥有点不安,似乎自己是有点儿过分。也不对,谁让他侮辱我在先?“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谁让你说我是水性杨花拉?在我的家乡喜欢明星是很正常的啊。就是欣赏啊,敬佩啊,爱戴啊,什么的,大家都有自己喜欢的偶像啊。你怎么就凭这点就说人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啊?!”越说越委屈,尤其是萧天奇给的委屈最让人受不了。孟遥暗自骂自己不争气,竟然又在他的面前哭了。 萧天奇心中一恸,他确定自己误解了孟遥,虽然他现在还是不能理解她说的话。萧天奇伸出手想要揽住孟遥。孟遥一手挡开,一抹眼泪,接着做了个鬼脸,顺便向着萧天奇吐了吐舌头。 突然,一只大手覆到了自己的脑后。孟遥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双温暖柔软的嘴唇压到了自己的唇上! 孟遥只觉得十万吨的tnt炸药在自己的脑海里炸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嘴唇传到了四肢百穴,又顺着脊柱一路攀爬,回到了脑中,脑子在一圈圈的胀大,而身体完全丧失了能力,痒痒的紧紧的,说不出来的难受,又说不出来的舒服。 萧天奇,在吻我?这是孟遥最后仅存的一丝意识。 …… 第十八章 几处相思几处闲愁(一) 萧天奇手越箍越紧,仿佛要把孟遥揉进他的身体里去。舌尖在孟遥的口中不断的探求着所取着,愈求愈多,愈多愈急,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席卷着自己,席卷着孟遥,只恨不得立时把孟遥吞进自己的口中! 孟遥窝在萧天奇的怀中,仿佛就要喘不过气来,越来越无力抗拒,越来越迷失,仿佛入坠云端,胸脯一起一伏,激动的不能自已。萧天奇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沸腾起来。在还有最后的一点理智的时候,萧天奇一把放开了孟遥,把孟遥推置到安全距离之外。 孟遥双眼迷蒙,心犹自在空中悬浮着。萧天奇看到孟遥那被他吮吸得殷红似火的双唇,那霞光艳丽的双颊,那迷雾漫布的双眸,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恨不能立即搂过来一生一世的吻着她;又恨不得把她推得远远的一生一世再也不见她! 脚步声从门口传了过来,家仆低眉顺眼的恭站在门外,朗声道,“二少爷,老爷请您去修心苑大厅商议事情。” 萧天奇正不知该如何面对孟遥。听到这句传话,迅速的撇了一眼孟遥,大步走到门外,也不答话,拔腿大踏步走了。那家仆跟在萧天奇身后亦步亦趋也离开了。小梅和燕子躲在角落里互相对望一眼,偷偷摸摸的跑到书房的门外张望,顿时浑身一凉!少爷的书房!怎一个“惊”字了得?! 燕子心急,大步就要上前质问。少爷的房间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不是让你收拾书房的吗?你是怎么搞的。小梅一把拽住燕子,拿手在唇边嘘声,示意燕子冷静。小声道,“燕子,先不要惹她!”燕子看到小梅用眼色连连示意,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想到少爷就是从这个房间出去的,要是发火早就发火了,怎么什么话都没有呢?状况不明的时候还是不要掺和为妙。当下也就定下心神和小梅继续观望。 孟遥好半天才抬起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双唇。余温犹在,这是真的吗? 脑子中翻江倒海。萧天奇吻了我吗?萧天奇竟然吻了我!他为什么要吻我?为什啊?!我不是他的丫环吗? 孟遥如同僵尸般的木呆呆的转过身。小梅和燕子连忙把探在门口的脑袋缩起来,尴尬的转脸站在门外。孟遥却根本就目视无物!直挺挺的走出书房,在屋檐下的长廊上设置的栏椅上坐了下来。 好个没大没小的丫环!好歹我们是先来的,见到我们就算不打招呼,也不能一幅目中无人的表情吧! 燕子大声喊道,“孟遥!” 小梅用力扯了扯燕子,用手示意“我们走吧”。 孟遥对燕子的话置若罔闻,她的脑海里哪还有空隙去消化外在的信息啊?! 燕子脾气急躁,心中更是不满,小梅连连摇晃她的胳膊。两个人这才绕过孟遥面前。燕子一跺脚,这才跟着小梅走了。 萧天奇吻我?!孟遥的脑袋简直是木头,除了这句话就不知道想别的了! “啊~~~!不要拉!这是人家的初吻啊!人家在现代还没有被人亲过,竟然跑到古代让老祖宗亲了!我不干拉!”孟遥突然心中一动,终于可以不是只想一句话了,但是跑进脑海的第二念头就让她怦怦心跳,大喊了出来。 燕子和小梅听到这几乎要响彻云霄的叫喊,惊的有如呆瓜。两人面面相觑。这话清楚楚的听在耳里,怎么这么不舒服呢?! 燕子心中连连庆幸,还好刚才没有惹她。她,是不太正常! 孟遥两只手啪啪的砸着自己的脑袋,暗想,被一个老祖宗时代的人亲了,这到底算不算乱伦啊?!咦?好像乱伦不是这样定义的吧?到底是不是啊?我们之间差了七八九十个代沟,到底算不算啊?应该,好像,大概,可能,mabey,不是吧?!啊~~~!死了,死了,到底算不算啊?我现在和他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应该就是同辈人拉。不是不是,肯定不是拉!还好,还好,(此处孟遥深吸一口气)吓死我了。道德的罪人我是不做的! 难怪人家说失恋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外一段恋情。方法的关键就是转移了注意力。孟遥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打断之后,心情反而大好,不在迷惑震惊于萧天奇的“搜魂夺魄吻”(这可是孟遥自己的感觉),反而为不是“道德的罪人”这个发现而大为庆幸欣喜。 心情大好的后遗症就是孟遥根本就想不起曾经被人家嘴对嘴的冒犯过的事实。只觉得肚子咕咕乱叫。孟遥捧着肚子,暗想,在深宅大院的坏处就是好吃的小吃都吃不到了。孟遥多么的怀念来萧华山庄的那一天啊!想一想都觉得口水直流。 唉,小气的萧天奇,竟然扣着自己的月钱,不肯给我。要不现在趁着没人管我,溜出去吃吃玩玩多么自在快活!孟遥愤愤的想。 萧天奇边走边是忐忑,恨不能离孟遥越远越好。不多时,人已经来到了修心苑的大厅之外。 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一个威风凛凛的白发须颜的老人,身形高大却身板消瘦。脸颊稍陷越发,一看便知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让人望而生畏。 萧天奇走进大厅,叫道,“老爹。” 萧振山眉毛一挑,“什么老爹?爹就是爹!”。三个儿子中就是这个儿子最是让自己烦心,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大刺拉拉。偏生做起事来又心细如发,精明果断,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真是让自己爱恨都无奈。 萧天奇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屁股坐在下首的一个椅子上,居然大哥和三弟都在。 萧振山示意下人出去,并且把门带上。 萧天奇看到自己的哥哥弟弟都到时,心中一怔,隐隐不安。什么事情要我们三个都在?随即心中大慌。糟糕!这些天因为钱庄的变故和那丫头的事都已经忘记这事,今天却让老头子抓了个正着! 萧振山清清嗓子,说道,“有件事本该前些日子就和你们商量,但是前些日子外围的钱庄的事情,暂时搁下了。现在云儿,奇儿总算把大局定下来了。我想这件事也不能在拖下去了。” 萧天奇嚷道,“老头子,我想起昨天钱庄的一些事还没有处理完。我……” “闭嘴!”萧振山气不打一处来。 萧天云木无表情。萧天诺顺手端起了桌子上沏好的一杯茶,慢慢的品着。萧天奇无奈的闭上嘴。心中叹口气,看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啊。 萧振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殷云投奔到咱们家足有小半年了。她爹爹和我曾有结拜之谊。想当年我们曾许下诺言,膝下若有子女必定要结为秦晋之好。只是一别多年,音讯全无。”说到这里,萧振山叹了口气,“不曾想大哥竟然已经去世。想那殷云孤苦无靠,找寻咱们时必定又是事事多艰,吃了不少苦头。这些日子,我冷眼看着,殷云也是个不错的丫头。别说我和大哥曾有过约定,便是没有,我也决意要殷云作我萧家的儿媳。” 三个兄弟谁都没有说话。 萧振山顿了顿,继续说道,“眼下,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原也早该成家立室了。” 说道着,萧振山看向萧天云,道,“云儿,若水的事……” “爹爹,若水既然嫁我为妻,便永生是我萧天云的妻子,不论生死。”萧天云低声而清晰的说道。 萧天奇和萧天诺都向自己素来敬重的兄长望去,心中俱是一酸的。要不是大嫂难产时死去,大哥也不会自责如此,性情大敛,更不会变得寡言少笑。 “逝者已矣,”萧振山也是甚为惋惜,更为自己的儿子心疼,“何况,若水并未为你留下子嗣。云儿,终身大事,不可这样听之任之,不闻不问啊。” 说完,萧振山正色道,“原先我以为殷云喜欢的是云儿,但现在看来却像是奇儿,前些日子却又听到殷云大赞诺儿的好处。我老了,儿女情长的事情是看不懂了。今天把你们都叫来就是想问你们,你们心中对殷云是什么想法?” 萧天奇本来已经如坐针毡,但忽听殷云竟然大赞三弟,难道,她转而去缠三弟?不管怎样,心中到是微微一宽。 三个人都不开口。 萧振山等了一会,见都不开口,说道,“你们之中到底谁愿意娶殷云?” …… “这么说,你们都没有意见啊。那殷云愿意嫁谁就定下谁来。到时谁要是给我溜掉,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萧振山怒道。 三个儿子一般的推诿,想来就气。要不是自己的老婆子劝自己要听听儿子的意见,他早就敲定人选,选好日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来如此。这些儿子早就被那个老婆子惯得不成样子,连个婚事还挑挑拣拣!老大结过婚了等于没有结,老二老三也都老大不小了,还不肯定下心来。殷云那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虽然娇纵些,但到底也是个善良的孩子,总不至于辱没了你们!兀自不知好歹! “爹!”三人大急。 “老头子。殷云不是称赞天诺吗?”萧天奇赶紧撇清关系,划清界限。现在不是讲兄弟情深的时候啊。 “殷云这些日子和我在一起说说笑笑,谈的内容无非是二哥的好。”萧天诺不急不燥向萧天奇予以还击。 “看来是没有我什么事情了。”萧天云起身想要离开。 “殷云第一眼喜欢的是大哥。”毕竟是双胞胎兄弟啊,真是有默契,三个人还是都下水为妙! 萧振山看看这个儿子,又看看那个儿子,心中暗叹不成器啊。大丈夫三妻四妾,娶个老婆还怕成这样。纵使这个不喜欢,以后尽可以纳个小妾,又不是不可。 ……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个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从厅堂的帷帐之后走出一个中年美妇。 “娘!”三兄弟道。 “瞧你们哥几个,就为了一个姑娘乱成这样。”杜锦娘软语相嗔,“说不定人家殷云还看不上你的这三个儿子呢。”这句话却是对着自己的相公萧振山说的。 看到自己的妻子,萧振山顿时脸色柔和。他二人向来恩爱。想他当年纵横江湖之时也是一代豪侠,但是遇到外号“俏药叉”的锦娘之后就决定退隐江湖,竟也凭自己的才智开创了一代事业,建立起庞大的萧华山庄。 三兄弟见到母亲来了,心中大喜,心道,今天总算可以暂逃一劫。 只见杜锦娘回首向帷帐之后一招手道,“殷云出来!” 声音未落,顿时举座震惊!!! 萧振山心道,殷云竟然在帷帐之后,她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到的?!这群不成材的小子的推诿都听到了吗?!老婆子怎么如此糊涂!她一个女儿家听到后又该如何想!今天势必要有个交代,否则,否则,我,我又该如何面对我地下的大哥! 三兄弟更是惴惴不安。殷云既然是父亲结拜大哥的女儿,三兄弟也都当她是自己的妹妹般对待,更兼三人原本就没有妹妹,所以多加宠爱,没想到,殷云日加娇惯。这些到也罢了,说道谈婚论嫁,三人既然以前从未动过此心,日后必定也不会动。更何况谁会对自己的妹妹动心呢?!想起刚才三人的言语都被殷云听到,心中大窘。简直如沐火炉! 三人紧盯着帷帐,帷帐微动,只觉得心惊肉跳,恨不能立时消失! 第十九章 几种相思几处闲愁(二) ——清雅阁—— “小姐,小姐,”一团红衣急速的跑着。柳殷云正仰卧在临水而置的卧榻上,听到喊声,转过脸来,问道,“玉儿,何事如此惊慌?” 玉儿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小姐,喜事!喜事!夫人、老爷和少爷们正在商量小姐的终身大事呢!” “真的?”柳殷云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小丫头连连点头,“是老爷跟前的萧平告诉我的。他说,老爷把三个少爷都叫道了修心苑,说是小姐想嫁给谁就是谁。” “那又如何?上次天云哥哥和天奇哥哥还不是跑掉了。”柳殷云一声苦笑。 “不会了,不会了。”玉儿连连摆手,“这次不敢了。老爷说,谁跑打断谁的腿。”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是听萧平说的?”柳殷云奇道,“他偷听?” “他哪里敢在场偷听,是老爷生气大喊大叫传的老远,他才听到的。”玉儿笑嘻嘻的说道,想到萧平跟他学老爷说这话时的腔调,忍不住又是一乐。 柳殷云脸上既是喜色,又是愁云。 “小姐,叫我说三少爷多好,为什么您偏偏喜欢冷冰冰的大少爷还有总喜欢捉弄您的二少爷啊?”玉儿壮起胆子,轻轻的问。 柳殷云一笑,“玉儿,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小姐,奴婢八岁就开始在柳府服侍您,现在足有七年了。” “嗯,七年了。”柳殷云叹道,“玉儿,我也不瞒着你,天诺哥哥虽然好,但是未来萧家的第一把交椅却轮不上他啊。” “主母的位置?”玉儿小声道,心中一惊。原来小姐要的是地位啊。“小姐,那,那,小姐要嫁给大少爷拉?” “那也不一定,”柳殷云看着玉儿费解的表情,面有得意之色,“你可知道,萧华山庄的外围钱庄都是谁在打理?” “呃?” 柳殷云笑而不言。心想,天奇哥哥,你既然疼我,为什么又躲我?我作你的妻子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修心苑—— 一家五口,除了杜锦娘外谁都面色紧张。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儿子这番如临大敌的架势,杜锦娘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萧振山瞠目结舌。 “娘!!”儿子们不敢置信。 杜锦娘直笑得花枝乱颤,可其他的人却是风云变色。人人心知肚明——被耍了! 萧振山宠溺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子”,怎么就忘了她的这个嗜好呢。唉!“俏药叉”当真调皮不减当年啊。当着儿子的面连我也一起耍,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萧天云心中一咯噔,脸色不露声色,心道,娘年轻的时候,只要三天不弄出点事耍耍就会手痒,现在年纪大了收敛许多,性子却是半分没改。老头子一生严肃,难为他受得来。 萧天诺脸色微微一红。心道,刚才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而怕得心中忐忑,真非大丈夫所为。汗颜,汗颜! 萧天奇瞅瞅老娘,瞅瞅老爹,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当胸一抱拳,说道,“娘,您这招让孩儿大开眼界,佩服佩服!”心道,哈哈,儿子被老娘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也不算什么,但是能看到老头子那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脸色,人生一大快事啊!忍不住又向自己的老爹撇去。 萧振山看着自己的儿子,两个不动声色,一个却笑得肆无忌惮,心中大恼,心道,老婆子越来越不给我留面子了,这样下去我如何去管教他们哥仨?!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在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萧振山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你娘有些事情要商谈商谈。” 三兄弟再拜离席,杜锦娘笑声连连送到门口,嘱咐道,“回去好好想想你爹的话,可不准你们三人任性妄为了啊?”说完冲着三兄弟得意的眨眨眼睛。 三人一齐吃惊,说道任性妄为,只怕老娘当排第一啊!萧天奇首先明了,哈哈大笑而去。天诺也是一笑,心道老娘真是高明。萧天云看着自己两个弟弟诡异的表情,却是兀自想了一会儿,笑道,“姜是老的辣啊。”原来三个人一般的心思想到了,老娘的出现果真就是为给哥仨解围来的。以老头子的性格,今天不逼的三个人都发誓自愿娶殷云,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也只有老娘这样插科打诨的胡闹一番,让老头子自感颜面挂不住,三个人才能安然脱身啊。 萧天奇大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心道,论起淘气的本事来老娘当属第一,遥儿那丫头只能算是第二。想到孟遥,萧天奇心中顿时一紧。该如何回去面对她呢?心中又惴惴不安起来。 ——清风苑—— “哪位是孟遥姑娘?”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家奴问道。 孟遥刚刚心情大好,突然间就听到有人询问,于是站起身来,大奇:我又不认识什么人,会有谁来找我? “我就是啊。”孟遥打量着来人:皮肤黝黑,背微佝偻,整个人看起来只能用精瘦来形容啊。吆喝,后面还跟了一个。不过这个人,衣着打扮不像是萧华山庄的人,年纪轻轻,而且手提佩剑,看起来到显得气宇轩昂。谁啊? 小梅和燕子听到声音也从屋里跑了出来,说道,“江总管好。” 江鹏也不答话,只是冷眼打量了孟遥一眼,对身后的人说道,“这位就是王爷要找的姑娘。” 年轻人微微颔首,说道,“有劳江总管。”说完,一抱拳,对孟遥说道,“孟姑娘,王爷有请。” 孟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心中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啊?!“喂!我不认识你们。” 小梅赶紧上前拉拉孟遥的衣袖,示意孟遥不要不敬,说道,“总管,孟遥刚来府里,很多规矩都不太懂,您不要怪她。”燕子在一边厥着嘴心道,这个家伙就是口无遮拦,就是会闯祸。 江鹏虽然意外但是也不介怀,说道,“孟姑娘,沐王府派人来接姑娘去王府居住,老爷已经准了。现在姑娘就和王将军走吧。” “什么?”孟遥大奇,“什么沐王府啊?我又不认识里面的人,他们干吗接我去住啊?” “姑娘难道不认得王爷吗?”王子建上前一步道。 “王爷?”孟遥在脑海中急速的搜索关于王爷的信息,要是脑子里安个google搜索引擎就好了,孟遥无聊的想道。好像是认识过。“沐凌风?” “大胆,怎么可以直呼王爷名讳!”江鹏喝道。 王子建心想眼前的这个姑娘虽然平平无奇,论姿色也是一般,但是既然是王爷点名要的人,和王爷的交情必定非同一般,还是不要得罪的比较好。当下也不出言喝止孟遥的无礼。 孟遥撇了撇嘴,说道,“他自己说的啊。他叫我去干什么?” “王爷自然有王爷的用意,姑娘还是请跟我走吧!”王子建道。 走你个大头鬼!孟遥心中甚为不屑。切~!他叫我去,我就去啊。孟遥摇摇头说道,“我不去。” “什么?”江鹏大惊。 “姑娘?”王子建大惊。 “我不去啊。我为什么要去?我跟他又不熟?!”孟遥理直气壮。心想,不满什么啊?两个人都摆出一张臭脸,我还不满呢!那个什么王爷的就只会抱人,吃人豆腐。切——! 江鹏的脸色就像掉进了酱缸里,喝止孟遥道,“不得无礼!王爷请你去王府居住是你的无上荣耀,还不收拾东西跟王将军回府?!” 哇靠!什么语气!我到萧华山庄也是想来想走就走!我是打工又不是卖给你们了,凭什么你们安排我?! 孟遥也是心中大怒,“我不,让萧天奇来见我!” “大胆!二少爷的名讳也是你一个下人可以直呼的?”江鹏的脸快要象太阳了。这种言语要是让老爷知道,让王爷知道,那还得了?!这丫头的话当真是大不敬到底了。若是这丫头到了王府也这样顶撞王爷,那萧家岂不是也要难脱干系!想到这儿,后背的汗噌噌直流。 燕子和小梅两个人脸色煞白,谁都不敢在为孟遥求情了。 王子建心中也是一凛,这个女子竟然这样不识好歹!可是王爷吩咐,若不带她回去,万难交差。无论如何今天势必要带她回王府。于是,说道,“姑娘不必惊慌,萧老爷既然应允,萧二公子必定是同意的。姑娘还是请跟我走吧。” 孟遥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冰凉。原来老爷找你商量的竟然是这个事。死萧天奇,臭萧天奇,我们还没有签约呢!谁准许你这么自作主张的!我靠!谁稀罕待在这里!刚刚偷亲我,然后就把丢出去,大色狼!大坏蛋!下次让我见到你,我让你好看! 孟遥怒气冲天,拿手一挥,大声对王子建说,“带路!咱们走!”说完,孟遥头也不回的举步就走。 江鹏和王子建两个人面面相觑,王子建出言提醒道,“姑娘,出府的路从这边走。” 丢人那!孟遥脸色象血压计——脸上的红晕直线上升,随即转念想,我来了之后还没有出过山庄呢,我怎么知道东南西北?!哼!有什么了不起! 想归这么想,不服归不服,脚底下还是要顺从的转个弯的! 唉!死萧天奇,咱们没完没了!还有那个爱抱人的王爷,你要是在敢赚我便宜,看我的防色狼三十二招,不打得你o型、a型、b型、ab型血都有我就不姓孟!走着瞧! 第二十章 五斗米折了腰(一) 一出萧华山庄,就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 哇~!装饰的好漂亮,比我在曲阜玩的时候做过的仿古马车还要豪华,还要地道!呃?对哦,人家是仿古,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古”。嘿嘿。 孟遥一面自顾自的想着,一面在王子建的招呼下走向马车。 晕倒!我是该象电视上演的大家小姐一样文绉绉的踩在别人的背上上车啊?还是该自己爬上去。以这个高度,估计我要手脚并用啊!孟遥心中叹道。 回头看了一眼,王子建正在和江鹏寒暄告辞。孟遥心想,我也不过是个小丫头,肯定没有人肯蹲下来让我踩。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孟遥对自己的想法很是赞同。自己对自己点点头后,抡起臂膀,两手护挽袖子,然后撑在马车上,翘起一条腿就要往上爬。 “姑娘!”王子建吃惊的喊道。 江鹏只觉得自己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是我们萧华山庄调教出来的人吗?! 站在马车旁边的小厮,刚刚从车上抽出板凳(这是专门给坐马车的人准备的,作用当然是用来踩着上马车的),转脸正打算放在地上,就看到孟遥已经笨吃吃的手脚并用翻上了马车!于是,小厮当场抱着凳子愣着当地! 孟遥翻身上车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冲着王子建喊道,“那个,那个……”脑袋一歪,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王吧?“将军,我们走吧。”然后孟遥就坐在赶马人应坐的位置,等待着王子建的回答。 那小厮回头眼巴巴的看着走上前来的王子建,躬身喊道,“将军,这……”心道,这是我的位置啊。 “姑娘请进车里坐吧。”王子建客气地对孟遥说。 “呃?”里面不是将军的位置吗?我也可以做吗?好不容易我想起阶级有别,却原来我也可以坐进去啊。孟遥心里大为高兴,兴冲冲的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王子建向江鹏当胸抱拳,说道,“告辞。”说完走到马车前面的一头高头大马前,翻身上马。 马车上摇摇摆摆,孟遥一坐上马车就把脑袋探出窗外,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让她兴奋异常。什么萧天奇啊,沐凌风啊,早忘到脑后去了。 起先走过的路不过是沿着萧华山庄的外墙,拐过几条街道之后,人就热闹起来。孟遥小脸洋溢着兴奋,高兴的忘乎所以。 马车跑的不算很快,虽然它也称为“马力”,但是比汽车差远了。路上的人不如第一次逛街时那般拥挤,但是做买卖的却也不见少多少(当然,这个做买卖的在孟遥的眼里衡量的主要是卖小吃的)。 老大,糖葫芦,糖葫芦!还有臭豆腐,啊~~!孟遥的肚子咕噜~咕噜~也跟着异常兴奋起来。孟遥捧着肚子,双唇抿了又抿。“人家也好想吃啊。”孟遥小声嘟囔道。 糟糕,那个王爷好像很难惹的样子,未必象萧天奇那样好说话。他让我去干什么啊?不会真的让我成为他的人吧?!想起曾经和他的对话,心中不禁七上八下。开玩笑,我才大一啊,要是在古代结了婚,成了人家的老婆,回头不让同学笑死,就让老爸给k死!老夫子说,惹不起就要躲得起。孙子又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还是偷偷溜了好了。 孟遥对于自己决定了的事,不论如何那时决计要执行的。但是前面的车门有赶马车的人堵着,我总不能从窗子里爬出去吧?!不过书上讲,猫的脑袋能够穿过的洞,那么它的身子也能从洞中穿过。咦?好像是猫用自己的胡子来衡量洞的宽度够不够自己穿过。哎呀,不管了,就算我的脑袋可以从窗户中通过,就算我的身子也能从窗户中通过,我总不能首先头着地吧?!孟遥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严肃的思考着:到底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掉? 有些问题对于有些人是非常简单的,甚至不能成为问题;但是同样的问题对于孟遥来说那就是非常辛苦的,简直不能解决。孟遥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着急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决定正面突破。 孟遥从马车的帘子后悄悄的探出脑袋。孟遥所坐的马车上只有一个赶马人,那人时不时的扬扬马鞭,不疼不痒的抽着马屁股;王子建在前面独自骑着一匹黑马。 因为人逐渐多了起来,马车走的到也不快。孟遥估量了一下形势,心中大喜。我突然跳车逃跑,他们未必追的上我。心中不免得意的嘿嘿直笑。 孟遥偷偷的探出身子,马夫没有察觉;孟遥探出整个身子,马夫没有察觉;孟遥把两条腿荡在车外,马夫还是没有察觉;孟遥轻轻把自己的身子往外一送——ok!马夫还是没有察觉。孟遥叉着小腰,心中正在狂喜+得意。只听身后一声大喊,“有人跳车了!” 孟遥急忙回头:哇靠!押犯人呢?!怎么后面还有骑马的?! 心中“唉兮”不断,脚下可不敢稍有停顿。好在附近恰有一个小巷,孟遥不假思索就逃了进去。只听得后面传来阵阵马的嘶鸣声。呵呵,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啊。外面的世界都是孟遥的了。 孟遥乱七八糟拐来拐去,不多一会儿就听不到吆喝之声。想来那帮人是追丢了。哈哈哈哈哈哈,孟遥真想仰天长啸!抓我,小瞧了本姑娘,好歹我也是现代人,智商高着哩! 洋洋得意完,孟遥的肚子又开始骨碌碌的叫个不停。糟糕,没有钱,今天吃什么,住哪里啊?果然,吃住是人生的第一大计。 好在孟遥也不是傻瓜,古代不是都有当铺嘛。先去把自己耳朵上的这对小猪耳环当了算了。 出巷子并不难,问了一个人,孟遥就又拐回了大路,并且在好心人的指引下,顺利的找到了一个当铺。 “老板,我要当耳环!”孟遥大声吆喝道。 一个老头从柜台后抬起眼,觑了孟遥一眼,萧华山庄的人?大户人家的丫环发髻和服饰都是清一色统一的。当然在服饰上仅有的差别就是衣服的颜色。孟遥虽然头发挽不成发髻,但是服装上是决对错不了的。向萧华山庄这样的大户人家,进进出出多少人瞩目,要认出山庄丫环的服装那是一点不难。 “姑娘要当多少银子?”老板和气的问道。 “你能给多少?”孟遥问道。 老板拿起耳环,仔细看了看,问道,“姑娘是要死当还是活当?” “呃?”孟遥不懂。 “姑娘以后是还要赎回呢,还是不在赎回啊?”老板解释道。 “当然要赎回了。”废话,以后我回家的时候还要戴着它呢。这可是老哥买给我的生日礼物。虽然当时是为了笑话我象小猪一样笨。但是,我喜欢啊! “那当期是多少?”老板耐心的询问。对待萧华山庄的人还是要客气的。 “呃?”孟遥翻着眼想了想,自己想要发达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行,“那就三个月吧。” “十五两银子。”老板想了想说道。 “不行,三十两。”以前买衣服的时候我可都是对半砍价。 “二十两,不能在多了。”老板坚决道。 “好成交。”孟遥道。心想到底多了五两银子,嘿嘿。 都道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怎么我这个高科技产品才值20两啊?!虽然满心不甘,但是,唉!认了。临走时,孟遥还千叮咛万嘱咐,老板一定不要卖掉,给自己留着,将来自己发了的时候一定回来赎回。老板笑嘻嘻的答应着,一转脸就是一脸的不屑。 孟遥拿到银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三块臭豆腐,两串糖葫芦。银子要省着花,孟遥劝慰自己道,转身跑到酒楼里面定了一件单间,要了一桌丰盛晚宴。 坐在屋子中的桌子前,孟遥对着美食,端起一杯酒,对自己说道,“祝贺你孟遥,开始享受古代幸福的单身生活!万岁!” 屋中烛光摇曳,孟遥自己把自己灌得两颊绯红,一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晃回床上,一边兀自骂道,“该死的萧天奇,竟然偷亲我!该死的萧天奇,竟然把我赶出山庄!该死的萧天奇……” 声音渐弱渐息,终于沉寂下去了。 夜,静悄悄的。万籁俱寂。星星和月亮都去睡了。真是一个漆黑的夜啊。 一个黑影悄悄的走到孟遥居住的房子门外。用力一捅,糊着的窗纸破了个窟窿,一个竹管伸进了屋里,一缕青烟缓缓地从竹筒中飘了出来,慢慢散开。 孟遥在床上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在自己的美梦里睡得香香甜甜。 …… 第二十一章 五斗米折了腰(二) ——清风苑—— “什么?!”萧天奇对着燕儿大声喊道。 “少爷……”燕儿有些惊慌。 “什么时候走的?!”萧天奇惊慌。 “刚刚啊,少爷被老爷叫去不多久,江总管就带着一个沐王府的将军把孟遥带走了。”从来没有见少爷发这么大火的燕儿也开始忐忑不安。看到萧天奇没有答话,燕儿补充道,“走了没有多久。” 萧天奇转身离开了清风苑,虽然他不知道再见那丫头该是怎样的心态,但是,现在,他要追回那丫头! ——沐王府*光华厅—— “什么?跑掉了?”沐凌风大惊。 “属下无能,孟姑娘跑进一个巷子,属下骑着马,来不及立时追赶,等到属下下马去追时,已经不见孟姑娘的踪影。属下知罪。请王爷发落!”王子建单腿跪拜。 …… “你去请她的时候,她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沐凌风缓缓的问道。 “这个……”王子建一时语塞。 “照实说!”沐凌风两眼一瞪,自然而然一股威严。 “属下去接孟姑娘,孟姑娘似乎……不想来王府。”王子建吞吞吐吐的说道。 “哦?她说不想来?”沐凌风心中一片凄然。 “是。”王子建想了想,硬着头皮答道。心想,从来没有人敢忤逆王爷啊,不知道王爷听了之后会不会发火。 …… 沐凌风无力的坐进圈椅里。心中竟是无边的失落。随即眼光一凛:我沐凌风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于是,冷冷说道,“她必定还在萧华山庄!” 王子建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低着头,仍是单膝跪地。 “报——!”一个小兵站在门外。 “什么事?”沐凌风问道,看到跪在一边的王子建,说道,“起来吧。” “王爷,萧华山庄二少主萧天奇求见!” “哦?”沐凌风眼光一闪:来的好快,唱得是兴师问罪还是负荆请罪?沐凌风心中一动。说道,“带他过来。” “是!”小兵转身走了。 “子建,你也退下吧。”沐凌风吩咐道。 “是,王爷。”王子建躬身抱拳,倒退着退到门外,转身离去。 不多时,萧天奇来到了光华厅。 “王爷!”萧天奇当胸抱拳行礼。 “天奇,来来来。”沐凌风迎上前去,把萧天奇引到座位上。两人刚一落座。丫环就奉上了茶果点心。 “天奇。你到是不常到王府中走动啊。今天所为何事啊?”沐凌风笑道。 “孟遥的事。”萧天奇回答的斩钉截铁。 沐凌风笑了笑。 “王爷,我可不可以见见孟遥?”萧天奇心中焦躁不安,实在是想不起该如何措词。 “她不是已经回去了?!”沐凌风颇为意外。 “什么?”萧天奇大吃一惊,“她什么时候走的?” “她根本就没有来到王府。在路上就跑掉了。想必已经回山庄了。”沐凌风语音中隐隐透着气愤。这可是公然的藐视他的权威啊。 “跑掉了?”萧天奇心中一凛。糟糕,来的太过鲁莽了。王爷请的人半路上竟然逃跑,跑的人固然脱不了罪责,但是萧华山庄也逃不脱干系,毕竟孟遥是萧华山庄的人。心中大乱。那丫头要是当真回到了山庄,现在我就该带着她负荆请罪,想必王爷也不会强求。但是,偏偏我既没有遇上孟遥,又因为心中慌乱,以要人为目的地独自跑来。一开始就错了!心中当真是百种滋味。 沐凌风看到萧天奇的脸色一紧。心中也是一动,关切地问道,“怎么?天奇,你没有遇到遥儿?” 萧天奇听得出沐凌风中的缓和,答道,“王爷,我来的时候遥儿并未回府。” 沐凌风一笑,“想必这个时候,她也该回去了。”萧天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天奇,你既然来我们就下上一盘如何?”沐凌风笑道。 萧天奇心里踌躇不答,他现在心情大乱,急着想要回去看看孟遥回去了没有。哪有那份心情。 “王爷,这……” “我们这次下个赌注如何?”沐凌风不待萧天奇多想继续说道,“就以孟遥为注!” 这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此话一出,避无可避!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萧天奇看着沐凌风严肃的面孔,两个人的目光中一片电石火花…… 夜茫茫,寂静无声。 萧天奇和沐凌风两人在小小的一方棋盘上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一个是驰骋疆场神经百战的王爷,一个是涉世商场尔虞我诈的少主,商场战场本没有什么区别,两个人水平实在是不相上下。萧天奇既没有办法截断沐凌风盘踞中原的大龙,沐凌风也没有办法突破萧天奇渐渐聚拢的包围圈。两人思索良久,相视一笑。同时都把粘在手中的棋子往棋盒里一丢。两人心知肚明:斗到僵局,细数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两个人竟是谁也不比谁多一子,多一目。两个人心中都是失落,但是却也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天奇,你的棋艺越来越精了!”沐凌风笑道。 “王爷,过奖,王爷的棋艺才让天奇佩服。”萧天奇拱手赞道。 “看来今天我们是平分秋色。这棋到可以摆一个珍珑棋局拉。哈哈哈……”沐凌风起身说道。 萧天奇连忙站起身来,“王爷棋艺之精,天奇佩服的紧,只怕在斗下去天奇必输无疑。” 沐凌风微微一笑。心想,虽然萧天奇守多攻少,但是隐隐中合围的攻势已经尽显,只怕在斗下去输的人将会是我。现在我不能胜他,他也不能胜我,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只是遥儿……于是,沐凌风笑道,“天奇过谦了,不过,我看我们也没有必要在战下去了。” “正是。”萧天奇答道。现在他是归心似箭,沐凌风这样说,显然就是不会再强求孟遥到王府了。 “天奇。说实在,我真的很奇怪。”沐凌风思索了良久小心的措词道。 “王爷请问。”萧天奇道。 “遥儿,真的只是你的丫环?”沐凌风道。 萧天奇一怔。心想,我若说是,王爷必定仍以丫环的身份看待孟遥,那么向我索要一个丫环也不是一个大不了的事情,我就不能回绝;我若回答不是,又如何解释遥儿在山庄服侍于我的事?心下踌躇,不知道如何回答。 沐凌风两眼如炬。于公,萧华山庄乃天下第一大庄,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举国上下的金融都会混乱,沐凌风不能因一己之私得罪山庄;于私,自己对萧家三兄弟很是佩服。和天诺,天奇的这份友情也是他不想伤害的。所以,他想弄明白,在得到遥儿的这条路上有多少可能。 “王爷,遥儿,不是中土女子,她的来历很是离奇,”隐瞒徒然无益,还不如从头道出。萧天奇略一思索,就把萧天云如何救起孟遥的事情和盘脱出。 沐凌风也是大吃一惊,“原来如此。”随即一笑,“长相是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性格嘛,的确……” 萧天奇想起孟遥的时而憨态可掬,时而古灵精怪,心中一片温柔。 “你这么说,我反而更为好奇了。天奇可否把遥儿借用两天。我很想亲耳听听遥儿所在的国家是什么样子?”沐凌风眼中闪着光芒。 萧天奇脸色微变,心中飞沙走石,一片狂乱。我,到底没有办法留住遥儿吗?于是,强自镇定的说道,“王爷说的好客气。好,我这就回去,如果遥儿回来,明天送她来王府。” 沐凌风笑了笑,说道,“好。有劳。” …… ——清晨*衙门口—— “快来看看,衙门口又贴出告示了。” “又是什么事啊?” “通——缉——令”一个老汉,往后仰着身子,一字一顿的念道。 “什么什么啊?”有人吵吵嚷嚷。 “别挤别挤!衙门通缉一个女杀人犯呢。叫——孟——遥!”有人一边读着通告,一边说道,“此女萧华山庄侍婢打扮……” “萧华山庄出了杀人犯啊。” “这话可不对,说不定,那女的啊是冒充成萧华山庄的侍婢,想要在山庄里杀人啊。” “谁被杀了啊?” “没听说啊……” “唉,小女娃长得挺漂亮,竟然是杀人犯!” “就是,就是” “如若包藏,等同其罪!如若生擒归案,奖金白银100两。”有人继续念着告示。 “一百两啊。”“好多啊。”“就是就是。”众人议论纷纷。 “看来真是恶贯满盈啊。” ——清晨*客栈—— “你们混蛋!还我钱来!”孟遥拍着大堂的柜台,放声怒吼!死黑店,才住一晚我就身无分文了。 “姑娘,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小二在一旁陪笑解释道。 “还说不关你们的事!昨晚上我还有钱,现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说,不是你们偷的,是谁偷的?!”孟遥大怒。 “姑娘,您有没有插好门窗啊?!”小二提醒道。 “当然!”孟遥道。 “那……”小二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衣着讲究的猪头大汉从后厅走了过来,“什么事啊?” “老板,这个姑娘昨晚上失窃了。”小二恭敬的答道。 “啊?咱们这个店——那是——百年老号了——从来——没有人——住在咱们这个店——就丢过东西。”孟遥盯着猪头大汉,心中想起了电视上看的领导作报告的样子。什么老板啊,嘴皮子都不利索,心里的感觉是不爽的n次方。 “还我钱!”孟遥冲着猪头老板大喊。 “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店——提供住宿——可是——不能担保——您一定——不丢东西——现在——这个世道——乱啊。”猪头老板叹息的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不管,我在你们这儿丢了东西,你们就得负责。”孟遥心中大急。 没有钱以后的日子怎么混啊,我现在身上都没有东西可当了,又刚刚失业,又不会武功可以劫点儿富济自己的贫,而且,而且,我还没有吃早饭呢。越想越难受,孟遥的小嘴扁了又扁,终于哇哇大哭起来。 “你这黑店!偷了客人的钱,还不还!”孟遥口不择言。 猪头老板大怒,这可是诋毁自己的招牌,诋毁自己的清誉啊!“你这姑娘——好不讲理——在要——胡说八道——把你——送到衙门!!”虽是作报告的慢条斯理,但是话中的严重性孟遥还是听的出来的。立即停下不哭了。心想,鬼才相信你们的衙门是个清水衙门,进到里面你再送点儿钱,我就一辈子都甭想出来了。这个亏不能吃。正在琢磨发呆之际,猪头老板大手一挥,说道,“轰出去!” “是!”两个店伙计应声过来,把孟遥一推。孟遥跌坐在客栈门外的石板上。孟遥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什么啊!哪有这样的,老天爷太不讲义气了!把人家送到古代来,又让人家失业,又让人家被偷,人家什么也不会,又不认识他们的字,回头怎么养活自己啊。呜呜呜呜呜呜~! “要哭一边哭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猪头老板一个示意,一个伙计上前喝止孟遥。旁边一个店小二把头凑向猪头老板,说道,“老板,那个姑娘好像是萧华山庄的丫环。” 猪头老板立即侧目店小二,问道,“确定?” “衣服是错不了。”店小二道。 “萧华山庄的丫环跑到外面住店?!”猪头老板纳罕,心中一片狐疑。 “这个,这个……”店小二语塞,心中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丫环不在山庄里待着,跑到离山庄近在咫尺的地方住店确实于理不合。 “随她去吧。”猪头老板吩咐道。 驱赶孟遥的伙计瞅了孟遥一眼,走进了店中。 孟遥呆坐了一会儿,心想,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啊,实在不行我加入丐帮得了,以我的才智说不定将来也能混个帮主当当。心中这样想着,心情大好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孟遥决定开始人生的重要一步——找工作! “a,za,a,za,fighting!”孟遥举着拳头学着韩剧里的架势激励着自己。旁边的行人一溜的侧目:神经病啊! 但是多走几步,孟遥就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对。有几个人迎面走来,对自己上下打量,尤其还盯着自己的小脸猛看。 孟遥两只手在脸上摸了摸,很光滑啊,应该没有粘上什么东西啊。孟遥又走了几步,感觉那些人明明和自己擦肩而过了,但是还在盯着自己看。孟遥忍不住转回身,他们竟然在自己的背后停住脚步,指指点点,还在盯着自己看! 我倒!不会遇到坏人了吧?孟遥心中警铃大作,识时务者为俊杰,要赶快跑啊。 孟遥扭身就打算疾驰,一个人举着棍棒站在自己的面前,孟遥心中奇怪,正要开口询问。只听“砰”得一声,脑袋上剧痛无比,孟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开口说了声,“你……”然后晕倒在地。 第二十二章 谁家鹦鹉语动人(一) 咕噜~咕噜~,某人的肚子很起劲的响着。因为空无一物而百无聊赖的胃,自己很起劲的摩擦着,孟遥终于痛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快去通报王爷。”听到人声嘈杂的声音。还听得到来来往往急匆匆的脚步声。 孟遥刚想动一下,就觉得脑袋痛的要命。 “姑娘,您醒了?”一个秀丽的容颜出现在孟遥的头的上方,关切的问道。 “呃?”孟遥如在梦里,一阵惶惑:这是哪里啊?极目望去,这竟是一个极大的屋子。屋中帷帐清一色粉色,一面墙上挂着春兰秋菊,冬梅夏竹四幅画卷轴,相对地那面墙边靠着一张长桌,上面摆放着花瓶瓷器。屋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一个茶盘,里面放着水壶茶杯。孟遥收回视线,才发现在床头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香炉,不断的从巨大的葫芦般的肚子中冒出一缕缕清幽幽的白烟。 “你是谁啊?”孟遥抬手护着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问,脑袋渐渐清晰了起来。怒气也冲上了脑袋。 “那个可恶的家伙在哪儿?!”孟遥忽的从床上坐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该死的!出来!” “姑娘……”房间里照顾孟遥的三个丫环吓得目瞪口呆。 “快说,”孟遥就近握住询问她的那个女子,急切的问道,“那个人呢?打我脑袋的那个人呢?把他叫出来,我要揍回来!” “姑娘,姑娘……”立时另外两个丫环也走了上来,和前一个一起扶着挣扎起身的孟遥。“姑娘,您头上有伤,还是躺下吧。” 啊~,不说有伤还不觉得这么疼,现在真是觉得越来越晕了。孟遥摇了遥脑袋,感觉更晕了。 “不行,放开我,让那个坏蛋出来,我们单挑!”孟遥气愤难平。 笑话,无缘无故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子,谁会罢休啊。老爸老妈都说我已经够傻了,平时都舍不得打我,就连老哥恼我的时候也就只是捏捏我的腮帮子,怎么这个人上来就打人家的脑袋啊。我不干拉!我不干! “遥儿?”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爷。”三个女子放开了抓住了孟遥的手。躬身恭敬的叫道。 孟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沐凌风?!孟遥的心里纳闷的紧。为什么会是这个人?他打得我?不是吧?我记得的不是这张脸啊? 看到孟遥疑惑困顿的目光,沐凌风示意众丫环下去,自己往孟遥躺着的床上一坐,握住孟遥白皙的小手。刚张开嘴,话将要吐仍还未吐之时,只听“咕噜噜~咕噜噜~”一阵巨响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沐凌风抿起嘴来,想笑又强忍着不笑;孟遥却是赶紧抽回双手,两手抱着肚子,小脸涨的通红。 干吗啊?不能忍一会儿在叫啊?多丢人啊?孟遥心里暗暗埋怨自己的不争气的胃。 “来人!”沐凌风一声招呼。 一个侍婢应声垂首进屋。“把粥端上来。”沐凌风吩咐道。 咦?他要请我吃饭吗?可是就吃粥啊?我早饭没吃呢,粥哪里够啊!孟遥小心翼翼的拉拉沐凌风的衣袖。沐凌风的目光从孟遥拉着他的衣袖的手开始,由下及上。在获得了他的充分的注意后,孟遥试探的询问,“我好饿啊,可不可以除了粥之外,再来两根油条?” 沐凌风一愣,笑了笑。你还别说,这人笑起来还真的挺好看的。孟遥心里赞道。 “油条是什么?” 糟糕,忘记了油条是到了宋朝有了秦桧才有的东西。我这样会不会更改历史啊?孟遥心中不安。可是她却忘了自己的出现就已经更改了历史了。 见孟遥抿着嘴不答,一副可怜的样子,沐凌风心想,油条带个“油”子,想必油腻,于是说道,“你身子虚弱,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是先喝点粥暖暖身子。在过一会儿,我让下人给你准备好吃的。” “真的?”一听有好吃的孟遥的精神立即就来了。“昨天啊我吃的油炸臭豆腐超级好吃的,就是辣椒酱放的少了些,要是那个老伯伯肯在给我抹一点就好了。”孟遥一边咽着吐沫,一边兴致勃勃的说道,“沐凌风,你们家有没有?” “沐凌风?”沐凌风心中咯噔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面喊他的全名。习惯了别人的恭敬,对于这个称呼沐凌风是陌生而不适的,目光聚敛了起来。 看到沐凌风的脸上,孟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可不是现代啊,大家认识后人人都称呼名字。孟遥赶紧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补救道,“王爷,嘿嘿。” 沐凌风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份特殊才喜欢上这个女孩子的吗?不就是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一分是合乎自己的思考而爱不释手的吗? 想到喜欢,沐凌风的心一动,眼光变得温柔起来。孟遥之见沐凌风的身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脑袋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近视眼吗?需要这么近的看着人家干吗?孟遥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但是好歹在人家的地界,客随主便这个道理孟遥还是懂得。于是,孟遥也慢慢的把身子向后仰着。只是不论自己怎么躲,那对眼睛却是越来越近,孟遥小心的觑着沐凌风,却发现他的目光不是盯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盯着是眼睛的下面的的下面——嘴巴。 他要亲我吗?有了被萧天奇偷亲的经历,孟遥现在的反应是快多了。危机意识一来,孟遥立即使劲抿着自己的嘴唇。想偷袭,没门!可是自己发过的宏志伟誓,说什么要把沐凌风揍的“o型、a型、b型、ab型血都有”在脑海中那是半点都没有拉。 沐凌风根本不为所动,孟遥的举动在他心里不过是更加激起了他想要亲吻的欲望而已。孟遥瞪大了眼睛看到沐凌风的脸就在自己的两寸上方,一寸上方,半寸上方。 不要啊!孟遥抬起抱着肚子的两手就要推沐凌风,就听“咕噜噜~咕噜噜~” “呃?”两个人都是一惊。沐凌风心道,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现在自己只想要笑,“亲”那是怎么都亲不下去了。于是直起腰来,远离了孟遥,笑眯眯的看着孟遥窘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小脸。 孟遥下巴差点都要掉到地上,心里苦涩的道,“得救了!可是人家不要这种方式拉!好丢人啊~~~!”重新抱住肚子的两手那是说什么都不能松开的了。 这时,丫环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和几碟小菜来到了屋中。 沐凌风示意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后,轻声对孟遥说道,“遥儿,能起身吗?” “嗯。”孟遥点点头,在沐凌风的把扶下,坐到桌子前。 每次吃饭的时候,孟遥总是心情大好。风卷残云,不一会儿,桌上的东西扫荡一空。沐凌风坐在一边并不言语。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心里越来越奇怪,为什么但是这样看着她吃饭,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都会觉得幸福?! 孟遥拿起摆在托盘中的一块手巾,心想,没错,这个应该就是古代的餐巾纸了。揩了揩嘴。孟遥心情大好,觉得自己就像吃完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浑身充满了力量。 扭头一看,沐凌风正在大有深意的看着自己。孟遥拿起手巾,又擦了擦嘴,索性连腮帮子也擦咦擦,以防万一嘛。 “饱了吗?”沐凌风问道。 “嗯。”孟遥连连点头。有了精神,脑海中的疑问自然而然的又冒出来了,“王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打我的家伙呢?” “你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是由官府送过来的,而打你的那个人,”沐凌风停顿了一下,说道,“拿了一百两银子走了。” “什么?!”孟遥大吃一惊。“为什么?!” 沐凌风只笑不答。他怎么能说呢?说:萧天奇告诉他遥儿失踪时自己是多么的担心?说:害怕萧天奇会先一步找到遥儿自己很担心?说:自己假公济私,假手他人支使官府下达通缉令、悬赏令,让老百姓不敢收留遥儿,抓捕遥儿?说:自己果真如愿先萧天奇一步找到遥儿的开心?还是说:见到昏迷不醒时的遥儿的心痛?自己原来是恼你竟然半分没有把我放在心里,竟然跳车逃跑,所以才想给你暂时安个杀人犯的罪名,就算被抓时受点皮肉之苦,那也是对你大胆反叛于我的小惩大戒。可是,当我把你抱在怀里,你人事不知时,我又有多么的后悔,多么的心疼?!这些,你可知道?!这些,我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说话啊!”孟遥大声嚷道,“为什么打了我的人反而给他100两?为什么官府把我交给你?” “没什么。遥儿,头还疼吗?”沐凌风轻声的问道。在威风八面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都只会选择一种说话方式——温柔。沐凌风心中暗想。 “当然拉。”一提起来就觉得又开始疼了,“你当我练过铁头功啊。”孟遥掘起小嘴嘟囔道。心想,这不是废话嘛。 “需要躺躺吗?”沐凌风道。 “不要了,再躺我就成猪了。”孟遥笑道。果然一转移话题孟遥就忘记了自己刚才关心的事情。 “我带你到王府四处逛逛,怎么样?”沐凌风建议道。 “好啊。好啊。”孟遥连连答应。 “报——”一个小兵站在房外。 “什么事?”沐凌风脸色不快。 “萧华山庄二少主萧天奇求见。”小兵说道。 萧天奇?孟遥和沐凌风心中都是一动。 孟遥欣喜万分,好像没有多久不见,但是自己是真的好怀念他,尤其是今天没有钱的时候!他的千般好涌上心头,让自己想起丢掉了他是多么的可惜,多么的后悔。 沐凌风却是心中一沉。 第二十三章 谁家鹦鹉语动人(二) “他在哪儿?”孟遥兴冲冲的站起身,扬起小脸一脸期待的问着房外的小兵。 小兵抬起头,看看沐凌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带他到光华厅。我一会儿就到。”沐凌风一把握住孟遥的胳膊。手一挥,小兵应声走了。 孟遥虽然不解的看着沐凌风,心情却是奇好,兴奋的说道,“我也要去。” “你需要休息。”沐凌风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我好了,不需要休息啊。咱们走吧。”孟遥期盼道。 “你现在不能见他,”沐凌风脸色阴得可以拧出水。 “为什么?”孟遥不满。 沐凌风一时语塞,随即劝道,“你昏迷了这么久,刚刚醒来,脸色这么憔悴,如果让天奇看到,他会——”话还没有说完,孟遥连忙说道,“对哦,对哦,那家伙肯定又会嘲笑我是地瓜脸!”沐凌风瞠目结舌,他原本想说的是——天奇会担心的。但是,好像现在也达到了同样的目的。只听孟遥连连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我不能见他,这个时候尤其不能见他。哼!喜欢嘲笑人的家伙!” 孟遥的话在沐凌风的心里打了一个闪电,沐凌风哑着声音问,“你叫他——家伙?”任谁也听得出这里面的亲密。 “呃?”孟遥一惊。糟糕又犯了大不敬之罪了。要是让萧天奇知道了又要敲我的脑袋了。孟遥尴尬的嘻嘻一笑,讨好的对沐凌风说,“不是,不是,你不要告诉二少爷啊。” “除非你乖乖的在屋里待着。”沐凌风莞尔一笑。 “行!”孟遥痛快的答应,随即哭着小脸说道,“你快去快回啊,我一个人好闷。” 沐凌风只觉得身子一晃,这是认识孟遥一来,她第一次流露出对自己的依恋。当下只觉得心中涌动的暖流迅速走过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突然间很想仰天长啸。遥儿,我说过你是我的遥儿!沐凌风定定的看着孟遥,说道,“好,我很快就会回来,遥儿。” “遥儿”一出口,孟遥心头就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为什么沐凌风的表情这么的让自己心中隐隐不安呢。 沐凌风走到门口,说道,“来人啊。” 站在门口的一个家奴走上前来。 “把我房里的那只鹦鹉拿给孟姑娘。”沐凌风命令道。然后,回过头,对孟遥笑道,“我回来之前,你一定不要乱跑啊。” “哦。”孟遥只是条件反射的答应道。 沐凌风大踏步离开。现在偌大的房子静悄悄的了。孟遥心中起了怜悯之心,难怪沐凌风感觉比萧天奇还要奇怪啊。这么大的房子如果是沐凌风自己一个人住,不憋出毛病才怪啊。叫我住,我早就冷清疯了。 正在百无聊赖的在屋中闲逛。一会儿动动花瓶,动一动如果搬回自己的家该会是多么值钱的古董的歪念;一会儿拿着香炉盖子打开,关上,打开,关上,看那缭绕的香气如何扰动着扶摇直上;一会儿扯一扯屋里垂着的帐帘,心想连帘子都要用如丝般光滑的布料,真是浪费啊;一会儿,探头探脑的看看门外把守的一脸严肃的士兵。 这期间早有丫环近来把桌子上的碗碟收走。孟遥紧紧的盯着她们看,只盼有人开口跟她说话。却见两个丫头悄无声息的收拾完之后,向自己一个拂身,走了出去。谁都没有搭理孟遥! 正在一个人无聊的来回散步之时,一个家仆在外面朗声道,“孟姑娘,王爷的鹦鹉给您拿来了。” 孟遥一回身,之见一个人手上提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栖着一个身披绿衣,头顶黄毛,小嘴殷红的鹦鹉。 孟遥大喜,连忙接了过来,问道,“好可爱啊,它会说话吗?” “回姑娘,这只鹦鹉是王爷的心爱之物,名叫琪哥,非常灵巧,会说许多话。” “说话!”孟遥逗道。 …… “说话!”孟遥道。 …… “它怎么不说话?”孟遥转脸问道那个家仆。 “回孟姑娘,琪哥性子很怪,只有自己想说的时候才说话。这回子,想是认生吧。” “认生?”孟遥有点质疑,兴趣丝毫不减。举着笼子走到了里间,正在踌躇把它挂在哪儿呢。那家仆走上前来,躬身道,“姑娘,让小的给您挂吧。” 孟遥大喜。那人挂好鹦鹉的架子,对孟遥说道,“姑娘要是没有什么吩咐,小的告退了。” “好。”孟遥答应道,两眼却是望着那只名叫琪哥的鹦鹉。 “琪哥?”“琪哥?” 鹦鹉不搭理。 看来这样不行,孟遥心道,于是改换政策。“王爷来了。”孟遥突然大叫。 “王爷千岁!”鹦鹉叫道。 哇塞,真的会说话啊! “呵呵,被骗了吧?”孟遥乐滋滋的对鹦鹉说道。 那鹦鹉也不答话,只是蒲扇着翅膀在架子上转圈。 王爷千岁?马屁精鹦鹉啊。孟遥心道。看我得教你几句新鲜的。沐凌风最喜欢的就是抱人,对了,刚才还想亲我来着。整整他。哈哈哈——孟遥心中得意非凡。 “色狼!”“色狼!”“王爷,色狼!”孟遥叫道。 鹦鹉似乎习惯了环境竟然也张口说道,“色狼!”“王爷色狼!” 孟遥喜出望外。 “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孟遥道。 “大坏蛋!”鹦鹉道。 …… “ok!很好!”孟遥赞赏道,虽说自己要说四五遍,甚至六七遍,这鹦鹉才肯跟着说,到底是把它的马屁精习惯纠正过来了。什么王爷啊,就喜欢听人家说捧他的话。回来听到我教的。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孟遥心里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沐凌风的表情拉。 沐凌风走到房前就感到奇怪,为什么士兵竟会瑟瑟发抖啊,见到他竟让都跪下拜见。只听到耳边传来,“哇靠!”沐凌风心中一惊,这像是他的琪哥的声音。 “ok!好极了!再来一句!”这是孟遥的声音,还夹杂着拍手声。 沐凌风大踏步走进房屋。就见自己的琪哥看到自己的到来兴奋的扑闪着翅膀,叫道,“王爷色狼!” 孟遥回头也是一惊。糟糕,谁让你现在叫拉!想要伸手去捂住鹦鹉的嘴也来不及了。 沐凌风铁青着脸一步步的走进孟遥。 鹦鹉兴奋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在架子上边走动,边扇动着翅膀,急着卖弄自己刚刚学来的词汇。 “坏蛋!大坏蛋!”鹦鹉道。 孟遥连转身看鹦鹉的勇气都没有了。本来是想等到自己离开的时候再把鹦鹉还给沐凌风的,到时候就算他要生气也找不到自己了。但是,现在教学进行时,他,他,怎么回来了?!而且这该死的鹦鹉,教它的时候它都没有这么兴奋,现在到高兴的说个没完。 “ok!” “哇靠!” “笨蛋!” “找死啊!” 鹦鹉没说一句,孟遥的头皮就一阵发麻。沐凌风越走越近,忽然一只大手扣上了自己的下巴。孟遥低垂的脑袋被沐凌风逼着抬了起来,一双着了火的眸子。“还有什么?!”沐凌风压抑这怒气,好意把自己的鹦鹉拿给她解闷,没有想到她竟让教自己的琪哥这些乱七八糟大不敬的话。 “谢谢王爷。”鹦鹉道。 孟遥和沐凌风都是一愣。 这是孟遥教了鹦鹉几句脏话之后,觉得沐凌风人其实挺好的,待自己不错,所以,一句话脱口而出。并不是为了要教鹦鹉。当时琪哥也没有跟着学舌。没有想到它竟然记到心里去了。孟遥看到沐凌风渐渐放松下来的表情,心中吐着气,心想,这句话说的真及时啊。不知道沐凌风是不是还是那么生气啊。又大叹,够义气啊,琪哥!不枉老师我教导你一场! 沐凌风心中所想的是:遥儿教琪哥这句话吗?她心里感激我才说的吗?她心底到底是有我的,对吗?手里温柔起来,手指轻轻抚弄着孟遥的脸颊。另一只手一揽,就把孟遥的身子拉到了自己的怀了。 “呃?”孟遥心中气愤道,果真又来了。抬手,说道,“琪哥!再来!” “王爷!色狼!”鹦鹉听话的说道。 嘿嘿,孟遥心中大乐,很感激琪哥的配合。如果是琪哥是人,而且的确又能脱离这个人的禁锢的话,还真的想和它击掌相庆。 孟遥瞪着一双含着怒气和挑战的眸子望着沐凌风。你敢做我就敢说,who怕who?! 沐凌风放松的脸又绷紧了。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个王爷?!沐凌风真的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的已经不是气愤,而是不解。遥儿的作法,遥儿的表情,根本不就不像一个有着正常的思维的人会做的! 还在瞪我?还在瞪我?孟遥眯起小眼,故意抬起脚后跟让自己的视线好和沐凌风的多少齐平一下。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她觉得眯起眼睛会显得聚光一点,踮起脚尖会让自己显得高大一点,这样做的结果应该会比较具有威慑力一点。毕竟俯视要比仰视更有优越感。孟遥先天不如人啊。 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起来,却像是孟遥故意把脸凑近沐凌风一样,真是不好意思说啊,就好像是女生主动踮起脚尖等待亲吻的姿势。 孟遥的下巴越扬越高,她觉得这样更能显示出本人对沐凌风所作所为的愤慨,和对他的权势的藐视。 终于,她的举动迎来了沐凌风的回应。不是惭愧的放开缚着孟遥的大手,而是,低下头——覆上了孟遥的因为示威而噘气的双唇。 …… 第二十四章 谁家鹦鹉语动人(三) 只一刹那,孟遥以为是错觉。下一秒,沐凌风那席卷一切的亲吻,已经分开了孟遥的贝齿,探入到更深的更柔软的地方。孟遥惊慌的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整个人在沐凌风的怀抱里被箍得紧紧地。孟遥眼泪无声的留了出来,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眼泪留下来。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在被第二个人亲吻,但是自己无力阻止,也无力挣脱……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咸咸的滋味。沐凌风闭着双眼却也尝到了苦涩的滋味。沐凌风睁开眼睛,心里闪电般划过一道伤痕。他看到了那张无声却已经布满泪珠的脸;他看到那对充满了委屈绝望的迷蒙的双眼,他看到了那写满了伤心的两道低垂的柳眉;他也看到自己那被伤害的七零八落的内心! 沐凌风捏住孟遥的下巴,恨不得捏碎!我一个堂堂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难道配不上你吗?我堂堂一个驰骋疆场,握有百万雄师的王爷难道配不上你吗?我堂堂被众妻妾崇拜、敬仰、爱慕的王爷难道配不上你吗?我哪一点不如人?! 沐凌风的心就象被铁丝嘞了一圈又嘞了一圈。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蓦地,沐凌风低下头狠狠的报复的更加汹涌的吻着孟遥:吮着她的双唇,啃着她的双唇。他要让她知道,自己是不容拒绝的,是不容抗拒的!他要让她记住这一吻,用一生来记住! “啊——!”孟遥痛的呼了出来。 沐凌风放开了孟遥。冷眼看着孟遥那被咬破的嘴唇。 孟遥摸着自己的嘴唇,脑海中一片混乱。“你为什么要亲我?”“你凭什么亲我?” “凭——你将是我的女人!”沐凌风的眼睛里闪着坚毅,闪着冷酷。 孟遥用手臂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大声喊道,“你变态!谁说要嫁给你?!” 沐凌风的双眉陡的聚了起来。虽然听不懂前一句话,但是后一句已经足够激怒他,“要打赌吗?” 孟遥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人整个儿的镇定下来。这是沐凌风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就是她否认自己是他的遥儿的时候,而现在,他正在一步步的实现自己当日的宣称。 孟遥坐了下来,轻声道,“我不喜欢这样。我讨厌被人命令,讨厌被人强迫。” 沐凌风抚着孟遥的头发,说道,“以后你会慢慢习惯。” 孟遥被这句话也激怒了,大声嚷道,“我为什么习惯?我不要习惯!我要离开这里。萧天奇呢?我要找他。”孟遥的脑海里浮上了萧天奇的戏谑自己时的笑容。现在看来那个笑容是多么的温暖。孟遥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沐凌风一把握住孟遥的胳膊。他不相信自己比不上萧天奇。 两个人在屋子中瞪视着。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琪哥突然拍着翅膀,兴奋的叫道。 蓦地情势起了很微妙的变换。孟遥的脸刷的红了。还有沐凌风突然脸色一敛。两个竟然一般的尴尬起来。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琪哥仍然很兴奋。 孟遥突然间很想笑。沐凌风的嘴角也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不要习惯!”琪哥继续说道。 两个人都把头扭到一边,噗哧笑了。 “你变态!”琪哥继续兴奋的回忆着。 “呃?”这话是我说的吧?孟遥心中咯噔一下。天哪,我竟然骂一个王爷变态。他应该听不懂吧? 沐凌风也是一怔,刚才就没有听懂,“这句什么意思?” “啊?”孟遥心中大急,该怎么回答啊?“就是说,就是说,你——超——棒的!”孟遥力争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哦?”沐凌风眉毛一斜。说实话,他不相信这个解释。 “嗯。”孟遥用力的点了一下头。骗人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原来如此。你变态。”沐凌风点点头,轻声道。 “你才变态!”孟遥条件反射的骂回去。看到沐凌风不动声色的表情,孟遥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作孽不可活啊——赶紧掩饰道,“我是说,你,你也很变态。”孟遥赶紧降低那高八度的声音,心想,还好他不知道我骂他,从今以后我一定要记得“变态=超棒!” 没有想到即将刮起的狂风暴雨就这样的在一只鹦鹉的学舌中趋于烟消云散。 孟遥叹了口气,心想,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掉下来也只有鸟粪。你以为跑到古代见识见识就这么容易啊,看看吧,如你所愿了,代价就没有一件事情是不倒霉的。现在还被两个老祖宗及的人物亲过了。我的初吻,我的初吻!啊~~~!孟遥心里不爽至极。两个家伙一般的可恶! “以后不准你在教琪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知道吗?”沐凌风正色道。 “原来你喜欢马屁精啊。”孟遥冲着沐凌风挤了挤眼睛。 “什么?”刚缓和的表情又严肃了。 唉!这人真是不大度,半点经不起玩笑,和萧天奇差远了。孟遥心里叹气道。 “哦~!”孟遥答应道。 “走吧。”沐凌风好笑的看着孟遥,说道。 “呃?去哪儿?”孟遥问道。 “不是要带你转转王府吗?”“好啊!好啊!”孟遥高兴的答道,随即问道,“对了,二少爷走了吗?” 沐凌风身子一紧。也不答话,径直的走了出去。 孟遥在他背后吐了吐舌头,心想,前些天还跟萧天奇的弟弟聊天,一副要好的样子,今天就好像跟人家的哥哥结下了大仇似的,想也知道一定是你的错。 想归想,但是,好玩的孟遥怎么舍得不出去玩呢?屁颠屁颠的跟在沐凌风身后走出了房间。 ——萧华山庄—— “二哥?”萧天诺走到萧天奇的身后轻声叫道。 萧天奇落寞的转过身,问道,“查清楚了?” “是,江武回报:早上关于遥——关于孟姑娘的通缉令的确蹊跷。早上有人跑到衙门报案,不知道为什么刘安(知府)竟然相信了。但是,孟姑娘被两个乡民抬到衙门口时报案人竟然消失了。这个时候,王府里的王子建正好路过衙门,说认得孟遥,于是兑现了奖金,打发了乡民,撤销了通缉令,把孟姑娘接到王府之中。” “路过?”萧天奇嘴角一扬,“那也太巧了。” “想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萧天诺轻声道。 “二哥,你今天去王府,王爷怎么说?”萧天诺问道,“见到——”想了想,萧天诺没有再问下去。 哥哥的寂寞,哥哥的失落,萧天诺怎么会没有看在心里呢。第一次听大哥谈起她就好想要见到;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自己好喜欢她;可是,精灵一样的遥儿在每个人心里点了一把火之后就逃之夭夭。该让人拿她怎么办呢?可以怎么办呢? “沐凌风说遥儿一直昏迷。正在由御医急救中。”萧天奇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遥儿还在昏迷?”萧天诺失声道。 萧天奇转过来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心中咯噔一下,天诺也是关心遥儿的。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我看未必。沐凌风的脸上很平静。” “但是,孟姑娘并不是王府中的人,他没有必要着急。”萧天诺稳了一下心神,略一想,不赞同萧天奇的分析。 “但是他把遥儿强留在王府。”萧天奇冷冷道,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继续说道,“天诺,你还是叫她遥儿吧。” 萧天诺的心中一震,脸色一窘。自己刻意要隐藏的情感被人揭示在光天化日之下。萧天诺嘴上动了动,到底没有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萧天诺问道,“二哥,你打算怎么办?” “等。”萧天奇冷冷的说道。 “等?”萧天诺奇道。 萧天奇一笑,突然展现给自己的弟弟一个邪气的笑,“等——!” 萧天诺心中突然不安,就好像正在游泳的鱼突然被猫爪子拍中尾巴似的,不是什么好感觉。被二哥戏弄了? “等什么?”还是忍不住问了。萧天诺心中叹道。 “等遥儿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啊;等遥儿把沐凌风气得灰飞烟灭;到时候就该轮到我去收拾残局了。”萧天奇想一想就觉得实在有必要仰天长啸。那丫头淘气的本事不可小觑啊。 萧天诺还是一脸犹疑。萧天奇把手搭上萧天诺的肩,重重的拍了一下,给了一个安拉的表情,说道,“天诺,放心好了,那丫头每天不出闹点儿事情是绝对过不了一天,很快你就知道了。” 萧天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萧天奇笑眯眯的绕过萧天诺的身子走出了凉亭,脸色突然一敛,说道,“天诺,遥儿很快就会回来了。虽然,我先认识的遥儿,但是她说过喜欢你”,萧天奇故意停顿了一下。 萧天诺只觉得心头一晃。 “遥儿回来时,我们站在同一个起点。”萧天奇说完这写,嘴角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大踏步走开了。天诺,我最喜欢的弟弟,你也喜欢遥儿,不是吗?我先遇到了遥儿,遥儿却先喜欢上你。原谅我无法把遥儿让给你,但是我愿意给彼此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天诺,不论将来谁输谁赢,你我都是好兄弟! 第二十五章 夜黑月风高翻墙逃窜时(一) “月姐姐,凤姐姐,你们行行好,别在跟着我了。”孟遥双手合十,不断的对跟在身后的两个丫环作着揖。 “孟姑娘,奴婢不敢。”小月小凤听到孟遥喊她月姐姐,心中阵阵心惊。心中都在想:要是被王爷听到了,王爷的贵客竟然称我们为姐姐,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大大的惩罚啊。 “不敢,就回去啊。”孟遥道。 “奴婢不能。”小月小凤互相对望一眼,都低着头怯怯又固执的答道。王爷既然吩咐要照顾孟姑娘,那自然是要寸步不离啊。 我晕!孟遥在心中狂喊。 “月姐姐,凤姐姐,你们行行好,别在跟着我了。”孟遥又叫道。 “孟姑娘,奴婢不敢。”小月小凤继续答道。 “不敢,就回去啊。”孟遥道。 “奴婢不能。”小月小凤依旧继续答道。 唉!第四遍了,难道你们就不能换个花样回答?!孟遥无奈的瞅了两个丫环一眼,心中又恼又无奈。白天跟着沐凌风在王府中四处游玩时,孟遥可是累死了八九百个脑细胞才记住了出王府的路。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等到沐凌风离开,等到月上正中天,等到王府寂寂无声,等到看管她的丫环睡下,等到终于期盼已久的“逃离时”,结果没想到自己笨手笨脚竟然又吵醒了这两个本来已经睡下的丫环,结果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和孟遥撞了个正着。 孟遥站起身来,前腿迈步,两个丫环跟在身后跟着迈步。孟遥停住,两个丫环也跟着立在身后。 孟遥觉得自己要疯了。哪有这样紧跟不舍的?! “我要睡了。”孟遥叫道。 “奴婢送姑娘回房。” 孟遥一挥手,大叫道,“我又不想睡了。” “是。”两个丫环答应道。立在一旁仍然不动。 幸好孟遥到王府的时候就身无一物,所以走的时候虽然也动过顺手牵羊想法,但是到底只是想想,“道德的罪人”她还是不会做的。所以,丫环们虽然也奇怪为什么心来的主人半夜还跑出房,但是终究也不会想到孟遥是想要逃跑。 “叫王爷来。说,我想见他!”孟遥灵机一动。心想,顾不了那么多了,支开一会儿算一会儿拉。 “这个……”两个丫环对望一眼,颇为踌躇。 “快点啊!”孟遥催促道。 “孟姑娘,这么晚了,王爷恐怕已经睡下了。”小月答道。 “那又怎样?!”孟遥反问道,“我现在想他想疯了,你们快点儿去叫他啊。”看到两个丫环踌躇的表情,孟遥越是起了狭猝之心。听到孟遥这么露骨的表白,说话人脸没有羞红,小月和小凤的脸到是都羞红了。“王爷,王爷……”小凤吞吞吐吐的说道,“王爷今晚在王妃那儿,恐怕……恐怕……不宜打搅。” 孟遥心中一动,这么棒啊!于是连忙绷住小脸,坚持道,“怎么?你们不听我的话?” “奴婢不敢。”两个丫环连忙跪下。 孟遥却被她们弄慌了,连忙跟着蹲下,“你们不要跪啊。这是干吗?起来好好说话。” “奴婢们不敢。”小凤小月仍然跪着不起身。 孟遥心中大急,在这样下去,一会儿惊动了其它人岂不是更走不成了。 “你们起来。我也不是一定要你们把王爷吵醒。”孟遥软了下来。心中到底见不得人家跪她啊。 小凤小月这才站起身来。 “我就是想让你们去看看王爷睡了没?要是没有睡,你就把他请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要是睡了呢,那就算了。”孟遥道。 两个人对望一眼,想,这件事还是可以办到的。去吵醒王爷,就算王爷不生气,王妃也铁定饶不了自己,这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但是去看看到是容易。于是,小月上前一步答道,“是。奴婢这就去。”小月转身走了。 呼~!孟遥心中大叫ok!解决了一个! 小凤仍是立在孟遥身后。孟遥往凉亭里一坐。一阵夜风袭来,孟遥忍不住一个哆嗦。还是挺凉的嘛! “姑娘回屋等消息吧。”小凤道。 “不用。”孟遥的脑袋急速的转弯,怎么甩掉这个呢? 时间一点点的消逝,孟遥脑袋中半点办法都没有想到。孟遥只觉得自己急浑身发热了。突然心生一计,说道,“我觉得头晕,我不想见王爷了。你快去把小月叫回来。千万不能让她把王爷叫来。” 小凤一怔。这主子变得真快。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王爷没有睡下,小月真的把叫到这儿来,王妃也是一样的不高兴,说不定仍然会迁怒到小月身上。难得主子改了主意,还是及早把小月叫回来的好。于是,高兴的答道,“是,姑娘。”立即急匆匆的走了。 verygood!孟遥心中大叫。两个都解决了。心中大喜。当即按照记忆中路线跑向王府的大门方向。 ——沐王府*门口—— 哇靠!门都关着怎么还有巡逻兵啊。孟遥躲在一个柱子后面心中暗叫。 天一黑,王府个个屋檐下的灯笼就都点着了。但是,现在夜深人静,屋中的烛火都灭了,所以,虽然有亮光,但是王府的院落中也是昏昏沉沉。为了确保王府安宁,每天晚上都会有四小对士兵来回的在府中巡查。不过四队人马之间空隙是非常大的。 孟遥算是走运的,一对人马刚过,另一对还要有好一阵子才能到来。留给孟遥的出逃时间其实是最大的。只是孟遥不知道而已。 孟遥见四下无人了,这才跑到白天里瞄好的那颗参天古树前。 早就想到王府晚上是关门的,所以要跑就要翻墙了。既然翻墙就要靠工具了,既然靠工具自然就要靠树了。这一套都是电视上常用的伎俩。孟遥耳熟能详,正好拿来套用。但是,白天留心看了半天都发现王府的围墙旁边干干净净,连个小树苗都不种。正在失望之际就看到了这颗参天古树。于是孟遥就用心记下了它的位置。废话,逃出生天就指望它了,能不记住吗! 其实孟遥不知道,早在建造王府之前,所有围墙旁边的树都要连根拔起。但是因为这颗树是百年老树,环抱起来要两人张开双臂合抱才能围住。一来,树冠巨大,要是连根拔起,挖起来要耗费颇多时日;二来,毕竟是个古树,长成这样不易,所以,负责建园之人就命令把围墙向外阔了一下,留住了这颗树。但是即便这样,树老多枝,树冠上的好多枝条都已经伸出到了院外。 爬树对孟遥来说是小case。只不过古人的衣群实在不适合爬树的时候穿,所以颇费了点儿功夫。好在第二对人马到达的时候,孟遥已经藏到了树枝丛中。只是,要顺着树枝走到围墙边到是费了好些力气。 伸到院墙外的树枝太过细小,哪里能踩?但是,够粗的,能够承担自己重量的却又不够高度,孟遥攀不上院墙。 好在尝试了良久,孟遥终于离院墙越来越近。终于一个鱼跃,肚子正中目标——扑到了墙头。只听“咔嚓”一声,孟遥踩过的树枝应声而断,也断了孟遥的退路。 孟遥撑起身子,跨坐在墙头上。其实墙头颇宽,两脚并放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孟遥胆小怕死啊。万一失足掉下去摔个半身不遂,岂不是真的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是,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孟遥既不敢站起身来在墙上走,又不敢手脚并用的在墙上爬,唯一敢做的就是——两手把住墙头,用屁股一点一点的在墙上慢蹭强挪!好在孟遥衣裙里始终坚持穿着她那牛仔裤改成的马裤。否则小屁屁早就皮开肉绽了。 陆陆续续三个小队过去了。因为兵士在明,孟遥在暗。深夜之后,黑处看明处那是清楚,但是从明处看黑处那可是半点不行。再加上孟遥每当有人经过就会趴在墙头上一动不动,到是也平安无事。只是,大概有两个时辰了,孟遥的屁股在墙上才蹭出了十几的米的距离。 在孟遥大张旗鼓的爬树翻墙之际,小凤已经追上了小月。两个人高兴的携手归来再寻孟遥,却不了见孟遥的踪影。看到孟遥所住的屋中漆黑一片。两人心道:孟姑娘既然不想见王爷了,必定是睡着了。于是两人也都去休息了。所以到帮了孟遥的大忙,总算后院没有起火,否则想用屁股蹭出十几米去又哪有这么容易了?! 不过孟遥越来越意识到大事不妙。她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王府外面没有接应的大树,她如何从墙头上下去?! 现在的孟遥早已经离开了大树的“势力范围”,就算是她能够攀着树重回陆地,现在也已经连树的枝头都够不到。更何况自己现在是背对着树的方向呢!王府外空无一物,放眼望去,哪有什么可以依托的东西。 孟遥心里大慌:就算我愿意骑着墙头绕王府一圈,那也不一定可以找到一颗帮助我下去的树啊!要是下不去,我难道要在墙头上骑一晚上吗?!那我爬上来做什么?! 孟遥觉得自己就像骑着木头漂在大海中,想要找陆地,哪里有陆地! 一时间孟遥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被人敲打处又隐隐作痛。 老大!我要怎么下去嘛! 孟遥坐在墙上孤注无缘,急得只想落泪,早知道还不如回去睡觉呢。或者,不都说大户人家都有狗洞吗?我找一个钻出去顶多丢丢脸面,也总比这样挂在墙头上好。 想归想,自己还是不能就坐在原地坐以待毙的。孟遥用手推着,倒退着重新往古树的方向退去。心想,就算出不去,也不能明天早上让人看到我骑在墙头上的糗样啊,否则羞也羞死了! 但是,哪里有这么容易了。孟遥已经觉得两腿发麻,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生痛了。 忽然,一对小兵又走了过来。只听“啪”的一声,孟遥使劲的时候把鞋子踢掉了。 糟糕!孟遥暗叫不好。 “什么人?!”士兵们听到了动静,慢慢的凑了过来。 孟遥立即俯身趴到墙上。可是,那还有什么用啊?!远处人家看不到,走近了还一样看不到吗?更何况人家还提着灯笼! “大胆刺客!”兵士们看清了墙头上的确藏有一人!呃?不对,是骑有一人! “来人啊,拿下!”领头的喊道。 接着兵士们手端长矛,立时把孟遥围住。孟遥心中突突大跳:妈妈呀,只要我一个不小心跌下墙头,还不立即被人挑了?! 嘴上立即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还不下来束手就擒!”领头的喊道。 孟遥翻了他一个白眼。老大!搞清楚好不好,我要是能下去,还用在这里挂着吗?!想归想,嘴上不敢这么强硬。“我下不去啊!”孟遥道。 “大胆!再不下来就不客气了!”兵士道。 切!孟遥也生气了,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你不会看吗?于是,大喊道,“我就是不下去了怎么着?有本事你上来!” “你下来!”士兵道。 “你上来!”孟遥到。 “你下来!”士兵道。 “你上来!”孟遥道。看谁喊过谁! 只见领头的士兵大为恼怒,拿着长矛就要去刺孟遥的大腿。 “哇靠!你犯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孟遥大急,喊道。条件反射的赶紧抬腿,要是被刺到了那可不得了。但是仓皇之中用力太急,重心不稳,身子连连摇晃。孟遥心中大骇,千万别掉下去啊,千万别掉下去啊!可是不论如何祈祷都已经为时已晚。孟遥脸孔朝下向墙外摔了下去。 第二十六章 夜黑月风高翻墙逃窜时(二) 刘贝贝等在墙外多时了。心中暗暗着急:宝宝教我在外面接应,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啊,“他奶奶的,盗个女人的珠钗要这么久啊?” 忽然听到王府中一阵喧哗,刘贝贝心中一怔,随即慌张,糟了,宝宝被发现了。于是,刘贝贝赶紧追寻着声音,跑到事发地点。忽见墙头上竟然坐在一个人。黑暗中那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墙头之。 “他奶奶的,宝宝怎么还有心情和人家对骂?!”刘贝贝嘴里骂道。不过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妥,总感觉这个人比宝宝瘦了好多。来不及细想,忽听一声尖叫,墙头的人就扑了下来。 “他奶奶的,宝宝怎么把女人一块儿盗出来了?!”刘贝贝急忙伸手相接。但是孟遥坠落之势太猛,扑到他的身上之后,接着把刘贝贝当成肉垫压在身下。幸亏刘贝贝皮厚肉粗,也没有怎么伤到。孟遥却是多亏了他才免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遗憾。 “快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王府里一片嘈杂。 刘贝贝不及多想,大手一推把孟遥从身上推开。心想宝宝既然把人都扔出来了,自己怎么也不能把宝宝好不容易盗得东西丢掉。于是从怀里一掏,当空一抖,竟是一只大布袋。孟遥刚哼哼唧唧的从地上坐起,刘贝贝从头到脚一罩,把孟遥装进口袋,背上肩头飞速奔走。 一会儿,王府的门打开了,士兵们急匆匆的跑出来,墙外哪里还有人影。于是,回去报告上司等等事宜,又是另外一番。 孟遥从墙上跌下来,只觉得身子底下虽然软软的,但是周身震得生疼,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一口布袋罩了下来,事出突然,太过意外,登时吓晕过去。 刘贝贝匆匆奔跑。过了个把时辰,终于奔到了和宝宝约定的破庙之内。这个破庙荒废多时,屋顶正中出已经塌陷,地上铺满了烂木、茅草,屋中一座大佛布满了灰尘,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模样,上面缠满了蜘蛛网之类的东西。 刘贝贝把布袋往破庙里随手一放。捡了几个木棍把火生了起来。待到火大些了,又找了几个粗粗的木根扔到火里,只听一阵劈里啪啦之声,火越燃越旺。刘贝贝做完这些之后,走到大佛后面掏了半天,回身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竟然放着一只猪大腿和两坛子酒。架好架子,把猪大腿旦到好上,刘贝贝拿起一坛酒自顾自地喝起来。 一会儿,猪肉的芬芳传了开来。孟遥幽幽转醒。“好香啊。”孟遥从袋子中挣扎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地方。面前有一堆篝火,一个一身黑衣,胖胖的人背对着自己坐着。当下记起自己是从沐王府的墙头掉下。但是如何到的这里却是半点印象也没有了。 孟遥不敢多话。心想,千万不能惊动了他,又想:自己要不学蜗牛,躲在袋子里,一点一点的爬出去啊? 正要动弹。忽然,破庙中又闯进一个人。这人上身如同秤砣,下身如同陀螺,脸盘圆圆的如同大饼。两道浓眉飞插入鬓角,两只眼睛却极小,如同嵌在大饼之上的绿豆。 “他爷爷的,差点跑不出来了。”刘宝宝一屁股坐在刘贝贝面前,随手拿起一坛酒咕咚咕咚连灌了两大口,才放下酒坛,大声说道,“也不知道哪个女毛贼大闹沐王府,把所有的侍卫都吵醒了。全府戒严!他爷爷的,要不是我机灵,这下就关在了大牢里了。” 呃?女毛贼闹沐王府?不会说我吧?孟遥心里奇道。 刘贝贝一手正拿着从猪肉往嘴里送,听到刘宝宝的话到愣住了,“宝宝,那人不是你偷得?” “什么宝宝?!”刘宝宝顺手一巴掌打在刘贝贝头上,“我去了王府,当然我是老大!” 呃?宝宝?这个人叫——宝宝?孟遥嘴上憋着笑,肚子却开始抽搐了。 “什么老大?!”刘贝贝顺手一巴掌打在刘宝宝头上,“你偷出珠钗了没有?” “他爷爷的,这不是珠钗是什么?”刘宝宝伸手到怀里一摸,果然掏出来一只凤钗。 凤钗一出,孟遥觉得奇怪,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奶奶的,谁知道是不是王妃头上的那个?!”刘贝贝不服。 “他爷爷的,反正从女人的房间里拿的。”刘宝宝喊道。 “他奶奶的,那女人是王妃吗?”刘贝贝反问道。 “他爷爷的,床上没有人,我怎么知不知道她是不是王妃?”刘宝宝大叫道,“反正这是我从王府偷出来的没错,今后我就是老大。” 刘贝贝不服,不过想想也觉得不错。宝宝毕竟进到王府去了。脸上却还是不甘心。心想两个人争老大,争了这么多年,难道今天就输了?一时也不知道怎样辩驳。 刘宝宝正对着孟遥,刚才没有注意,现在看到了,当即一愣,“贝贝,这人是谁?” 呃?转移到我身上来了。孟遥立即比上眼睛装晕。嘴角却在费力的压抑着笑。贝贝?哈哈,笑死人了,贝贝!宝宝?贝贝?真是一对宝贝! “宝宝,不是你偷出来仍给我的吗?”刘贝贝奇道。 “他爷爷的,我几时偷个女人出来?!”刘宝宝大怒。 “他奶奶的,那她是谁?”刘贝贝疑惑,“宝宝,不是你说的那个女毛贼吧?” 两个人不笨吗。孟遥心里急思对策:这下该如何脱身呢? 突然一只大手拎住孟遥的一领,孟遥只觉得身子立马悬在了半空中。 孟遥闭着眼睛想,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装晕?! 刘宝宝拎住孟遥用力一晃,“他爷爷的,你眼皮动了,我看到了。” 唉!孟遥心中大叹,老天对我真好,我想躲的事情没有一次是躲的掉的。于是睁开眼睛,双手抱拳,对着正对着他的刘宝宝说道,“兄台,同道中人,何必这样啊!” 刘宝宝大手一送,孟遥终于落到了地上。 “他爷爷的,大闹王府的就是你?”刘宝宝问道。 “没错!正是在下。”孟遥大方的承认。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刘贝贝凑过来盯着孟遥一阵打量。孟遥也是心中一愣。呃?这么这两个人这么象啊?不会也是双胞胎吧。不过在一细看就觉得两个人又大不一样。所一样的不过是那走了样的身材和大饼的脑袋,绿豆的眼睛,除了这个之外,其它的地方越看越不像。 “他奶奶的,你为什么坏宝宝的好事。” “他奶奶的,我怎么知道宝宝在干好事?”孟遥学着刘贝贝的口气反问道。 刘贝贝当即一怔,抓耳挠腮,心想,有理。 “他爷爷的,你这小贼去王府做什么?”刘宝宝问道。 “他爷爷的,小贼去王府能做什么?”孟遥觉得这兄弟俩当真好笑。 刘宝宝也抓了抓脑袋,说道,“他爷爷的,你偷了什么?” “我刚要下手,看到老兄在偷珠钗,心想‘盗亦有道’,老兄竟然看上了王府,那在下是说什么都不能动手的了。否则岂不是抢了老兄的买卖。于是偷偷溜出了房间,没想到正碰上巡逻的士兵。我想天下小偷是一家,要是被巡逻的士兵发现老兄在屋里偷东西,那还不抓个正着?于是,我就连忙把他们引开了,好让老兄顺利逃脱。”孟遥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觉得这宝宝贝贝两个人就像一对宝贝,智商低的很,我何不顺口瞎掰一下,说不定还能糊弄过去,让他们放了我。 刘宝宝和刘贝贝面面相觑。一个心想,他为了宝宝才大闹王府的?另一个心想,他为了救我才大闹王府的? 两个人登时大为感动,跪倒就拜,“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之恩。”刘贝贝和刘宝宝是对双胞胎兄弟,两个人因为小的时候张的一模一样,爹娘也不仔细,搞不清谁大谁小,反正在心里都是宝贝。于是有了“宝宝”“贝贝”的名字。但是兄弟两个从小就争强好胜,抢着做老大,父母死后更是争的面红耳赤;但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两个除了谁是老大谁是老二这个问题上不和外之外,兄弟感情亲厚异常。所有,刘贝贝一听说哥哥是被孟遥救的,那就如同救了他一样,所以也跪倒拜谢。 孟遥愣在当地。原来只想骗的一时算一时,也好及早脱身。怎么,他们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啊?这种小儿科的话,漏洞百出的,你们竟然也信?!当真蠢的可以!孟遥心里大为摇头。 “不谢!不谢!”孟遥到也当仁不让,照单全收。 刘宝宝和刘贝贝从地上爬起来,刘贝贝忽然大叫,“不对!他奶奶的,你穿的衣服怎么不是夜行衣啊?” 糟糕,这个可不易回答,孟遥连眨了两下眼睛,强自镇定道,“他奶奶的,你怎么知道我原来穿的不是夜行衣?我这是金蝉脱壳啊!” 呃?金蝉脱壳,听说过这个名字。刘宝宝和刘贝贝互相对望,心想听说是江湖上挺厉害的功夫。两个人一般的心思想:到底什么是金蝉脱壳啊?但是又不愿问出来显得自己没有见识,所以都不懂装懂的说道,“金蝉脱壳啊,厉害,厉害。”心中可实在不知到底是怎么厉害。 孟遥呢心中早已经怦怦乱跳了。要是他们在问我怎么金蝉脱壳的,我可怎么编好啊?好在那对宝贝不再询问了。孟遥的脸上才稍微的由白变红。 “既是同道中人,那就报个姓名吧。”刘宝宝一招呼,刘贝贝就拉着孟遥做到火堆旁边。孟遥被刘贝贝拎着,就如同被抓着的小鸡。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送外号——‘飞侠——飞贼小白龙’!”孟遥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吹牛都不打草稿啊。要不是收的快,差点就说自己是“飞侠小白龙”。 “你姓白吗?”刘贝贝问道。 “他爷爷的,小白龙就姓白啊?”刘宝宝一巴掌揍向刘贝贝的脑袋。 “他奶奶的,不姓白要姓小啊?”刘贝贝一巴掌也揍向刘宝宝的脑袋。 “他爷爷的,她说那是外号。”刘宝宝又是一巴掌。 “他奶奶的,外号就不能用真名啊?”刘贝贝也是一巴掌。 “他爷爷的,我是老大听我的。”刘宝宝又是一巴掌。 “他奶奶的,我不同意你就不是我老大。”刘贝贝回敬一巴掌。 第二十七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一) 孟遥双腿盘坐,两手托腮,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对活宝兄弟兀自打的不亦乐乎。 坐到后来,孟遥干脆一边坐着吃烤肉,一边灌口小酒,津津有味的听着两兄弟的精彩对骂。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穿越到古代来竟是如此畅意开怀啊! 哈哈!爽快!爽快! 孟遥吃着烤肉,就着小酒直吃到下半夜。夜风起来,破庙里没有遮挡也是颇冷。等到孟遥把那猪腿啃得干干净净,两坛水酒喝去了二分之一,整个人也开始摇晃起来。酒意上头,眼前就晃起来。 刘宝宝和刘贝贝两兄弟仍在你一巴掌,我一巴掌的争吵不休。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东西已经被人风卷残云,收拾的一干二净。孟遥浑身滚烫,夜风一吹瑟瑟发抖,连眯了好几下眼睛,才看到破庙中那原本是装她的口袋,心想,这个好,正好做睡袋用。于是,歪歪斜斜的起身,绕过两兄弟,拾起布袋,寻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温吞吞的钻进布袋,呼呼大睡起来。 刘宝宝和刘贝贝直争得昏天黑地,过了许久,两人都觉得饥肠辘辘,声音嘶哑。于是,休战。 两个不打骂了,心里也变得清澈了。但是“猪骨头犹在,猪肉面目全无”。兄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想,我们什么时候吃的? “贝贝,你什么时候吃的,怎么不给我留点?!”刘宝宝奇道。 “宝宝,我没有吃啊,不是你吃的吗?”刘贝贝也奇怪。 “他爷爷的,我什么时候吃了!”刘宝宝顺手在刘贝贝头上又是一巴掌。 “他奶奶的,不是你吃的难道是我吃的?!”刘贝贝觉得蹊跷,捂着脑袋,这次没有打还回去。 “那是谁吃的的,这里只有你我两个。”刘宝宝绿豆似的小眼瞪了溜圆。 两个人环视一周,没错,就他们两人(孟遥整个人蜷缩在屋角的布袋里,所以谁都没有发现)。 “宝宝,那个小女孩呢?”刘贝贝记起了孟遥。 “什么女孩?!”刘宝宝脾气暴躁,一生气早忘记了还有孟遥的存在。 “那个姓白的小女贼。”刘贝贝提醒道。 “谁说她姓白的?!”刘宝宝横眉冷对。 …… 两个人又重新开始了。 直到天空泛起了白光,两兄弟才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稍稍歇息。 “宝宝,我觉得我们不能这么吵了。”刘贝贝道。 “那我做老大,你听我的,我就不合你吵了。”刘宝宝感觉全身乏力。说实在的,拍脑袋容易让人晕啊。两兄弟一晚上互拍脑袋不下百下,不晕菜才怪。 “咱们要不轮着作吧,今天是你,明天是我?”刘贝贝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道。 “好,一言为定!”刘宝宝想了想觉得这样公平。 “宝宝,那个女孩跑掉了,会不会去衙门告密抓我们啊?”刘贝贝到底比刘宝宝精明一些。 “有道理!”刘宝宝忽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喊道,“贝贝,咱们快离开这儿。” “好!”刘贝贝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立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个人急匆匆的离开了破庙。 日上三杆。破庙中的篝火因为没有人继续添加木柴而早就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中偶尔会轻飘飘的冒出一缕若有还无的烟丝。孟遥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孟遥揉了揉眼睛,觉得浑身束缚的紧,于是从布袋里钻了出来。 破庙中已经空无一人。孟遥扫视了好几圈才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想起那宝宝贝贝两兄弟,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整了整衣装,又检查了一下火堆确实熄灭。孟遥走出了破庙。 这是一个小山。破庙外面长满了绿树。鸟鸣虫啼不绝于耳。孟遥赞道,“古人真幸福啊,这可是原装的大自然啊。” 顺着树丛间依稀可辨的小路,孟遥走下小山。心中却在琢磨着下一步我该去哪儿呢? 离开了萧天奇才觉出了这个人的好。想想自己对他真是不好。早知道就不惹他生气了,他就不会让沐凌风把我接走。孟遥心中也不禁后悔在萧天奇书房里所作的签名。想到书房,就想到了萧天奇的那一吻。孟遥只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火辣辣起来。 原来这就是吻啊。萧天奇那天的相貌浮现在脸前,他的脸于我贴的是那么的近。孟遥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害羞的喊道,“不要啊,不要啊。”声音在树林中传开,回音也一波波的送回来。孟遥脸红心跳,却又兴奋的想。好奇怪的感觉啊,好想在亲一次试试。 正想着,不觉已经到了山脚下。黄土漫漫,这又是哪里?孟遥心中不安。怎样才是回去的路呢?怎样才可以回萧华山庄呢? 正思索间,一个老汉叮叮当当的架着一辆马车远远的过来了。 真好。孟遥心花怒放,可以搭顺风车了。 孟遥挥舞着双手示意。走近了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是马车,是驴车。 “伯伯,我能搭您的车子吗?”孟遥绽放了一个足以迷倒太阳的笑容:有道是抬手不打笑脸人,这样你还能拒绝?! 车上的坐着一个背微佝偻的老汉。上身灰色短襟,下身黑色的裤子。看得出像是赶了很久的路,衣服上染了不少风霜,前襟和裤子的膝盖处都打着大补丁。这老汉的骨架甚大,虽然坐在车上也能够看出他的身形魁梧,不过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写满的无尽的沧桑。“你说什么?”老汉慢吞吞的问道,声音嘶哑。 呃?感情笑了半天,人家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笑啊? “伯伯,我迷路了,我想搭您的驴车去城里。”孟遥继续笑道。 “哦。哦。你上来吧。”老汉点点头,也笑眯眯的答应了。 “万岁!”孟遥高兴的一步窜上车子,“伯伯您人真好!您太棒了!” 老汉这是呵呵直笑。 “伯伯,我帮您驾车吧?您歇歇。”孟遥认真的说道。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孟遥真恨不得为老汉做点什么才好。 “小姑娘,不用。我这驴儿可倔着那,哈哈哈——”老汉看着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孟遥乐的哈哈大笑。 “那伯伯,我给你唱歌听吧。给您解闷!”孟遥又笑呵呵的建议道,怕老伯伯拒绝,连忙又补充道,“伯伯,我唱的真的很好听哦。” “哦。哦。”老汉乐呵呵的应着。 “伯伯,你喜欢听什么歌啊?你点我唱啊。”孟遥腆着小脸凑到老汉的脸旁。好亲切的伯伯哦,就像是自己的爷爷一样。 “什么都行啊。”老汉心情很好。 “唱什么呢?唱什么呢?”孟遥拍拍脑袋,为什么平常装了那么多的歌的脑袋竟然一首也想不起了。 “呵呵,想唱什么唱什么啊。老汉我什么都喜欢听。”老汉看到孟遥可爱的样子,和蔼的笑道。 “有了”孟遥高兴的说道。身子随着歌声摇晃起来。 “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 直到他也离开,留我在云海徘徊, 明白没人能取代,他曾给我的信赖。 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 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给我拥戴, believemeicanfly,iamsinginginthesky。 就算风雨覆盖,我也不怕重来, 我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用力爱, 仍信,真爱。风雨来不避开, 谦虚把头低下来,象沙鸥来去天地, 只为寻一个奇迹;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 我盼有一天能和你相见,骄傲的对着天空说,是借着你的风。letmefly,i’mproudtoflyuphigh。 生命已经打开,我要你总精彩, believemeicanfly,iamsinginginthesky。 你曾经对我说,做勇敢的女孩, 我不会孤单,因为你……都在。” 祖儿的《挥翅膀的女孩》有如泉水般从孟遥的心中流泻出来。孟遥开始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可是唱着唱着竟然心情酸酸的,萧天奇的脸就浮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的笑容就如同水中漾起的涟漪,一晃一晃就变得模糊不清。孟遥的心狠狠的刺痛着,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来,滴在了自己的绞在一起的手背上。 萧天奇,萧天奇,我想你。我好想你。原来,一直以来,你就是那个给我信赖,也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人。我真傻,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念你了。我终于知道了。我就要回去了,你等着我。等着我。 老汉脸上不定的看着孟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小脸。这样的唱法他没有听过,他只觉得好听;这样的歌词他没有听过,他只觉得很美;这样的表情他没有见过,他只觉得很动人。于是,他没有说话。 孟遥心情突然轻松了起来。既然知道了自己该向哪里走去,就不会在有犹疑。孟遥擦了擦眼泪,对着老汉说道,“伯伯,这个歌好听不好听?” “嗯,嗯,好听。”老汉点点头,捋了捋胡子,叹道,“老汉耳背了,有些词竟然听不懂拉。” “听不懂?”孟遥一怔,心想都很简单啊。蓦地想起来里面有几句英文,随即哈哈大笑。心想你要听懂才有鬼呢。 “我在给你唱一首吧。”不等老汉答应,孟遥抬起洋溢着幸福的小脸,开始唱起来,“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 歌声飘飘洒洒的在黄土路上传荡开来。老汉笑呵呵的侧头看着自己陶醉的孟遥,眼中里的目光从惊讶到欣赏,直到那种的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如同夜幕中缀满的如同宝石般的星星。 第二十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二) “站住!”一声大喝,孟遥的歌声嘎然而止。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来到了一个山口。道路两旁的巨石后冒出两个胖墩墩的身影。 老汉急忙喝止驴子,停下驴车。 孟遥定睛一看,哑然失笑,不正是昨天夜里的那对宝贝兄弟吗?兄弟俩一人脸上蒙住了一块黑巾。可是不知道,古代的蒙面强盗的面巾是不是都是同号码的,在别人脸上蒙的刚刚好的面巾到了这兄弟俩的大饼脸上活像是胖女人屁股上的比基尼。两人一人一只大斧扛在肩上,肥肥的肚子,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此路是我开!”刘宝宝说道。 “老大,是此山啊。”刘贝贝连忙小声的纠正。 刘宝宝两眼一瞪,“他爷爷的,我说是路就是路,今天我是老大。” “此树是我栽。”刘贝贝无奈的摸摸头,然后接口说道。 “要想从此过,”刘宝宝说道。 “留下买路财!”刘贝贝说道。 孟遥感叹的看着两个人天衣有缝的配合。忽然放声大笑。老天,不要这么搞笑好不好。两个人一说话的时候,嘴里的气息吹得面前的黑布呼呼舞动,活像小婴孩的屁帘! 要是碰到别的强盗或者土匪,孟遥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一定心里害怕极了,可是看到这对活宝,怎么都觉得搞笑。于是,朗声打趣道,“宝宝,贝贝,你们不做飞贼改作强盗了吗?” 这一声称呼却让刘家兄弟为之一愣。怎么小女孩认识咱们。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那你,四只绿豆小眼,瞪来瞪去,最后刘贝贝喝道,“你奶奶的,咱们蒙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来?!” 昨晚,夜色又黑,火虽旺,但是照的人的相貌和白天又颇有不同,再加上两个人只顾着打架去了,谁都没有留意孟遥长什么样,所以就算是大白天看到了孟遥也全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呵呵。两位的高姓大名江湖上人人知晓,在下知道又有什么奇怪。”孟遥抿着嘴信口胡诌道。心想一对笨蛋,不逗逗你们岂不是浪费老天爷和我开玩笑的一番美意。 那老汉却像是颇为意外的见到这么一对强盗。吓得只是哆嗦,不敢言语。 孟遥轻轻的把手放在老汉的肩上,小声道,“伯伯,别害怕。我保护你!没事的。” 老汉抬起脸看向孟遥,孟遥这时候已经不再看老汉了,所以她没有看都老汉眼睛划过的一道奇异的光芒。 “我们这么有名吗?”刘贝贝一怔,随即心痒难骚的样子,转脸对刘宝宝说道,“老大,我们这样有名气啊。” 刘宝宝也是喜气洋洋,“咱们牛头山宝贝双雄到底闯出名头来了。” 晕!牛头山宝贝双雄?孟遥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笑五百年,可惜现在只能咬着牙憋着。 “两位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好佩服的。”孟遥一本正经的说道,“江湖人人传言,牛头山宝贝双雄是这两年难的一见的江湖豪杰。”顺口说完,孟遥心叫糟糕,刚才已经打趣他们作了强盗了。这可怎么自圆其说啊?! 刘宝宝刘贝贝本来就是心性单纯的人,一听到被称为江湖豪杰,满身满脑的激动,哪里还记得之前孟遥曾经说过什么。 “这个,这个,是近两年人人夸赞的侠盗!”孟遥赶紧补充道。 “嗯?侠盗?”两个人都是一愣。“他奶奶的,咱们一直是强盗,什么时候作小偷了?”刘贝贝转脸问向的不是孟遥却是刘宝宝。 呃?孟遥也是愣。昨天你们不是还跑到沐王府偷东西吗?怎么不是贼?孟遥心中困惑,隐隐不安。 “对啊!”刘宝宝接口道,看向孟遥的目光中充满了狐疑。 孟遥心叫糟糕,拍马屁拍到马脚了。可是他们明明就是小偷啊。心中着急,下面该怎么说啊? “老大,是不是咱们跑到沐王府比试的事情,江湖上也传开了?”刘贝贝问道。 “有可能,有可能。”刘宝宝摇摇脑袋,赞同道。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到解了孟遥的围。孟遥心中大乐。 “江湖上还说我们什么?”刘宝宝大声问道。 “江湖上都说啊——”既然第一关都破了,那么再怎么大吹法螺都不会吹破了,反正这呆头呆脑的两兄弟也想不到那么多,孟遥到起了狭猝之心,故意拖长了声音调他们的胃口。 “说什么?!”刘贝贝大急。 “江湖上人人都说,牛头山宝贝双雄是专门劫富济贫的好强盗。是专门抢劫富贵贪官,帮主老弱妇孺的好强盗。还说,牛头山宝贝双雄是菩萨心肠,看到没有盘缠的女孩老头都会好心的赠以盘缠的好强盗。” 孟遥滔滔不绝。一口一个好强盗,直把刘家宝贝夸的飘飘欲仙,心花怒放。两个人把手中的大斧一扔,拉起双手互相叫道“宝宝”“贝贝”。啪的一声,刘宝宝一手打在了刘贝贝的脑袋上,两眼一瞪,“今天我是老大。” “老大”刘贝贝也不恼,随即改口道。 “咱们终于抢出名头了。哈哈哈~~~~”两个人抱在一团,仰头大笑。 终于,两个人笑完了。刘宝宝笑眯眯的对孟遥说,“小娃娃有些见识,知道咱们是牛头山的宝贝双雄。今天那是不能抢你的了。” 两个往旁边一让,刘贝贝说道,“你们走吧。” 老汉嘶哑着声音说道,“多谢。多谢。”但是声音里颤音极多。孟遥心想老伯伯吓得厉害。其实她哪里知道,老汉也是千难万难的压抑着笑啊。老汉一扬鞭,小驴子慢吞吞的迈步。 “等一下。”刘宝宝一声大喝。 孟遥心中一跳。难道没有唬住吗?小脸又开始紧张起来。 “小娃娃,你们有没有钱啊?”刘宝宝问。 晕,说了半天算白说了。他们还想打劫啊?! “没有。”孟遥说话时底气就下去了。原来两兄弟不是那么好搞定啊。 “贝贝,你那里有多少钱?”刘宝宝问。 刘贝贝上下摸索,说道,“老大,今天才开张,没有进钱啊。” 刘宝宝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身无分文,却摸出从沐王府里盗的珠花。刘宝宝挠挠头歉然的说道,“小娃娃,今天还没有劫到钱,这个珠花就送你做盘缠了吧。” 说完就把珠花放到了孟遥的手里。 呃?孟遥嘴角僵硬的牵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牛头山的宝贝双雄果真名不虚传啊,好强盗,好强盗!”孟遥挑着大拇哥赞道。 刘宝宝乐滋滋的向孟遥和老汉招招手,说道,“好说,好说。” “老大,咱们请他们到咱们山寨去吧。有他们给咱们作证,咱们兄弟俩的名气早在大当家之上,咱们回去就把大当家那娘们赶下去,咱们做大当家,岂不好?”刘贝贝突然说道。 孟遥的怦怦怦的快要跳出胸膛。老大,搞什么搞!怎么还有山寨啊?谁要去你们的山寨啊?! 刘宝宝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叫一声,“好主意!”转脸对孟遥和老汉说道,“快下来,跟我走!” 孟遥连忙小脸相迎,“江湖上还说了,宝贝双雄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强人所难,是大大的正义之人,绝对不会逼人做别人不想作的事情!” 孟遥慌乱中也顾不得细想了。什么强人所难,也是只是临时想来的借口,可是她却忘记了,一个强盗做的就是强人所难的事啊! 刘宝宝一愣。 孟遥接着说道,“我和我伯伯身无分文,又急着赶路,今天实在没有时间去两位大侠的山寨了。请两位不要强人所难。” 刘宝宝的小眼一瞪,登时觉得贝贝说的有理,孟遥说的也有理,心里颇为踌躇。 “老大,他们走了就没有人给我们作证了。”刘贝贝急道。 “他爷爷的!咱们岂能坏了自己的名声?!”刘宝宝绿豆般的小眼瞪得更圆了。大手一挥,“他爷爷的,你们走吧。” 当下,老汉手起鞭落,小毛驴吃的一痛,颠颠的跑了起来。 走出了好远,孟遥的心才落下来,回头一看。兄弟俩胖硕的身子又躲在巨石之后等待下一个“富贵贪官”了。 孟遥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来。 第二十九章 压寨老公 孟遥乐得笑靥如花。老汉侧脸问道,“小姑娘,你认得他们啊?” “嗯,昨天晚上我从沐王府里跑出来的时候,幸亏了他们。”孟遥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当即把自己昨晚从沐王府里逃出来后在破庙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伯伯。 老汉深沉的盯着孟遥,问道,“你从沐王府里跑出来?” “嗯。”感情孟遥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光荣历史了,“伯伯,你不知道那个王爷有多么的霸道,而且啊自己已经有四个老婆了还到处强迫美女喜欢他。”哼,那个臭王爷家里有了这么多老婆还到出招惹是非,想起自己平白的被他占去了便宜真是心有不甘。 那老汉安安静静倾听着孟遥的话,既不插话询问,也不出言阻止孟遥的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言。偶尔只是侧脸注视一下孟遥那流光溢彩的小脸。 兴奋的说了老半天,孟遥才意识到自己口渴了。老汉像是看穿了孟遥心事,从背后一伸手拿出一个小葫芦递给孟遥,“渴了吧?老汉水是没有,酒喝不喝?” 孟遥一怔,接着笑眯眯的接过来了,咕咚咕咚的喝了两个大口。喝完咂咂嘴,比昨天晚上的好喝。于是,又拿着小葫芦咕咚咕咚的又灌了两口,热烘烘的气息从胸口窜到了四肢百穴。 “伯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城里啊?” “快了,前面就是城门了。”老汉捋着胡子笑道,“小姑娘你打算去宁阳的什么地方啊?” “萧华山庄。呃?不是洛阳吗?”孟遥奇怪道。驴子叮叮当当的离城门越来越近。 “洛阳在我们来的那个方向啊,”老汉侧过脸审视着道,“你刚从沐王府里逃出来还打算回去吗?你到萧华山庄做什么?” “我们来的方向?”孟遥心中一片慌乱,“你是说我们离洛阳越来越远了?我们不是回洛阳啊?!” “是啊。”老汉侧过头认真的看着孟遥,“小姑娘你和萧华山庄什么关系?” 孟遥满脑袋都是糨糊,对于老汉的话更本没有听到。“伯伯,你是说我回不去萧华山庄了?”孟遥的脸色垮了下来,立即带着哭腔。 “嗯。”老汉“吁吁”的连喊两声,小驴子停了下来,“你和萧华山庄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告诉我的话,说不定老汉还能帮你的忙。”老汉笑了笑,很有诱惑力的建议道。 “我要找萧天奇。”孟遥脸上挂着泪珠却坚决的说道。 “萧天奇?”老汉脸上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丫环。”孟遥踌躇了一下,说道。 老汉也不说话,一扬鞭,驴子有得得的走起来。 “伯伯,我不去了。”孟遥心中又是一片着急。不是说要帮人家的吗?! “伯伯。我下车。”孟遥道。 “你下车?做什么?”老汉两眼一瞪,“你不会是要走回去吧?” 呃?他怎么知道的。孟遥心中纳罕,“你怎么知道?” “小姑娘勇气可嘉啊,”老汉笑眯眯的说道,“但是回去还不是要碰到那两个强盗?” 伯伯担心自己啊,孟遥给了一个安拉的表情,说道,“伯伯,放心,那两个半吊子我不怕的拉。” 说着话,车子也优哉优哉的进了城。 那老汉把车子驾到了一户大庄园前停了下来,转身嘱咐正在下车的孟遥,“你不要乱跑。等伯伯办完事情,伯伯送你去回洛阳。” 呃?天上真的掉馅饼了?孟遥惊诧异常。 “真的吗?伯伯?”孟遥将信将疑。 说话间老汉架着车就进到了宁阳城,转过了几条街道停在了一个大户人家门前。老汉嘱咐了几句就走进了深宅大院之中。虽然有人上前盘问,但似乎侍卫们立即就对老汉恭敬起来。虽然饱含疑惑,孟遥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车上等着。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老汉出来,街上的行人偶有路过的都侧目孟遥。一个衣衫华贵但是却多有破损的女子,一个只穿着一只鞋子却还优哉优哉的坐在车上荡着双脚的女子的确应该很引人瞩目吧。 过了好一会始终不见老汉出来。孟遥的心开始摇晃,心道,不会是人贩子吧?想到这里心中不免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常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孟遥跳下了车。 不多时,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衫,头束藏蓝色头巾的俊秀小秀骑着一匹骏马走出了宁阳城。这个打扮成小秀才的正是孟遥。孟遥用珠钗换了一身行头,没有想到那珠钗相当值钱,当得的银两足足还可以买三匹骏马,大叹发财发财之际,孟遥更是归心似箭。 孟遥并不怎么会骑马,也不敢使劲催逼小马,也只是任着小马一溜儿小跑。好在城外的路只有一条,孟遥也不用担心迷路。只是肚中空空,才开始懊恼没有在城里吃了饭在走。 过了多时,终于又走到了刘宝宝刘贝贝两兄弟把守的山口。但是,竟然没有看到两兄弟。孟遥心中大乐,两脚使劲一夹马肚子,小马一声嘶叫咯的咯的跑了起来。突然,马一声长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孟遥滚落小马,两只大斧立即架在了自己的肩头。 “他奶奶的,不许动!”刘贝贝喝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孟遥晕晕的看着刘宝宝刘贝贝两兄弟,心中大叹一口气,心道:唉!又来了! “宝宝,贝贝,不是已经打劫过一次了吗,怎么又来啊?”孟遥问道。 刘宝宝和刘贝贝面面相觑。 “老大,咱们劫过他了?”刘贝贝问道。 “他爷爷的,我怎么记得?!”刘宝宝一瞪眼睛,“咱们今天还没有开张呢!” “小子,就算咱哥俩以前劫过你,今天碰上算你倒霉。把钱拿来!”刘宝宝凶道。 孟遥也不怕他们,说道,“牛头山的宝贝双雄可是只打劫富贵贪官的哦。可是江湖上人人夸奖的好强盗哦,可是……”话还未说完,刘贝贝大喜,“老大,这人也听说过咱们的名头!” 刘宝宝也喜笑言开,“他爷爷的,咱们的名头真是很大了。” “大哥,把这小子带回去吧?”刘贝贝建议道。 “好!”刘宝宝收起大斧。 什么什么啊?孟遥心中大慌,带回去?脑海中一道闪电,糟糕,说的不是他们的山寨吧?!我晕!我不要! 孟遥的内心独白正在现在进行时,只见刘贝贝大大手伸到怀中一摸,然后一抖,又是一只大布袋! “你们干吗?!”孟遥大声喊道。 口袋刷的罩上了自己的头,只一犹疑间,孟遥就被装到了口袋里。 刘宝宝刘贝贝两兄弟抓到孟遥后大喜过望,背着孟遥马不停蹄的赶往牛头山。孟遥拘束在布袋里破口大骂。刘家两兄弟劈里啪啦的几巴掌痛的孟遥呲牙咧嘴。有几巴掌还拍到了她的屁股上。虽说那个地方皮多肉厚,最宜挨打,但是,但是,我是女的啊~~!孟遥心中恨不得把那两兄弟剁了。不过到是也不敢在呼喊乱骂了。 ——牛头山大寨—— “报——!大寨主,副寨主回来了。” “哦?”薛英云说道,“请他们进来。” 说话间刘宝宝和刘贝贝已经进入了大殿。 “他爷爷的,谁说我们是副寨主?!”刘宝宝叫道 “咱们兄弟如今在江湖上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了。大寨主,你这位置恐怕要让给咱们了。”刘宝宝口无遮拦。 薛英云也不恼,嘴角带着笑意,问道,“怎么,宝宝贝贝,你们的皮又痒了?”心中却是想到:这宝贝兄弟每天不争一次老大老二,就不算过完一天;每个月不和自己争一次老大,就不算过完一月。 “咱们不跟你打。”刘贝贝满不在乎的说道,“他奶奶的,每次都被你揍的鼻青脸肿,咱们打不过你,也不跟你打了。” “哦?那你们要怎么?不比就想做老大,天下只怕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薛英云笑眯眯的问道。 “咱们跟你比名气。”刘贝贝说道,说完把布袋当空一抖,孟遥如同皮球般滚了出来,摔在了大殿上。“你爷爷奶奶的,想摔死我啊?!”孟遥叫道。“他是谁?”薛英云问道。 孟遥大怒。懂不懂对待女生要温柔啊?孟遥心道。但是,自己却忘记了在别人眼中可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啊。 薛英云吃惊的看着地上眉清目秀的孟遥,脸上突然间绯红一片。心道,好个俊秀的秀才! “老大,咱们牛头山宝贝双雄可是江湖闻名,大名鼎鼎啊。这个小子就是咱们抓来的证人!”刘宝宝说道。 孟遥奇怪的看了一眼,心想两兄弟为争个老大打破了头,这会子竟然心甘情愿的称呼眼前的女子为老大。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啊。她是强盗头子吗?于是抬眼上瞧。 薛英云两道直眉,一双大眼,看来颇有姿色。但是,下巴略宽,是个女子却让人觉得相貌英武。 “大胆,见到本寨主还不磕头?!”薛英云被孟遥直勾勾的眼睛看得脸红心跳。山寨上虽然都是男人,但是个个粗犷凶悍,薛英云虽是女儿身却也变得一般无二,脑海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害羞之念。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被一个俊美的相公盯的脸泛潮红,现了小女儿的本色。 “呃?”孟遥脑袋一转念: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些人估计和宝贝兄弟一个智商,于是从地上爬起来,作揖道,“大寨主好,我看到大寨主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看呆了,竟然忘记行礼,大寨主千万原谅啊。” 几句话说完,薛英云的脸红的更深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美貌。心中虽然知道这话中水分颇多,但是被一个俊秀的男人这样夸,心中还是欣喜万分。 “小相公尊姓大名啊?”薛英云问道。 相公?我是她相公?孟遥还没明白过来。 “小子,老大问你叫什么!”刘宝宝大声道。 孟遥扣了扣耳朵,白了刘宝宝一眼,又笑眯眯的对薛英云说道,“我叫孟——孟天奇。”嘿嘿,萧天奇你的名字先借用一下啊。 薛英云上下打量了孟遥几遍,柔声道,“孟相公,你看来不像是江湖中人啊?” “我本来就不是啊。”孟遥道。 “孟相公既然不是江湖之人,又如何知道江湖之事啊?”薛英云还在笑。 “我不知道啊。”孟遥仍然懵懵懂懂。“刘宝宝,刘贝贝,你们好大胆啊?!”薛英云厉言道,“随便抓个弱不禁风的小书生就夸耀自己在江湖中有名气?!” “他奶奶的!”刘贝贝大急,一把抓住孟遥,边说边摇晃,“快点把你在山下说的重复给老大听!” “宝宝,贝贝,你们就算象哄骗我也该装的象点儿,至少该抓个江湖上的人。找了个好欺负的小相公,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薛英云冷笑道。 “咱们没有骗人,”刘宝宝大急,看来对这个大寨主还是颇有畏惧,连连催促道,“小子,快把你在山下的话重复给老大听,否则咱们兄弟拧了你的脑袋。” 虽然孟遥的格言偶尔会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骨子里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刘家兄弟打在她屁股上的旧恨她还记得呢,这会子看得两兄弟着急,心中大为得意,装无辜道,“说什么啊?” “说咱们牛头山宝贝双雄江湖上人人称赞,名声浩大啊。”刘宝宝急道。 “我说过吗?”孟遥反问道,“我记得我只是说过牛头山大寨主江湖上人人称赞,名声浩大啊。”孟遥笑眯眯的说完,这个时候可要向最高领导人表明忠心啊。呵呵。 刘宝宝眼中一呆,凶光暴涨,两只手就要劈向孟遥。孟遥一时惊呆了。 一只更快的手抓住了孟遥,随手一带,刘宝宝劈了一个空。 孟遥站在薛英云身后战战兢兢不止,心道,那两兄弟真不是个君子! “宝宝,贝贝,怎么你们这么好心的为我找证人啊,咱们这名气还要比吗?”薛英云仍是笑眯眯的问道。 “他爷爷的。不比了。这小子满嘴谎话竟敢骗咱们兄弟,我要撕了他!”刘宝宝大恼。兴冲冲的跑来做老大,到最后又是一场空。虽说每次都输,那是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但是这次竟被一个小子耍了。心中气愤难平。 听到要把自己撕了,孟遥慌忙拉住薛英云的衣角,大声道,“寨主救我!” 薛英云回头看了看孟遥,又看了看孟遥拽住自己的手,转脸向刘家兄弟道,“恐怕也不行啊。” “为什么?!”刘宝宝刘贝贝奇道。 薛英云站在大厅,对着大厅的众兄弟和刘家兄弟大声道,“今后谁都不准为难这个孟相公,因为他将是我的压寨夫君!” 大厅里先是寂静,接着就是虾兵蟹将的嗷嗷叫好声。 孟遥只觉得天方夜谭,头脑发木,下巴都被惊的合不拢了。什么?压寨夫君?!老天!我是女的阿! “今天晚上我就要和孟相公成亲!”薛英云朗声道。更大的欢呼。孟遥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放了无数的鞭炮!呆呆的想,老哥,我要先你一步娶老婆了。 第三十章 洞房花烛夜 外面到处是吆五喝六的喧哗声,孟遥双手剪在身后,在屋内来回的踱着步。不久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刘家兄弟从门外横了进来。两个人肥硕的身子往屋中一立,斗大的居室顿时又小了一半。 “你们来干什么?!”孟遥没有好气的说道。要知道弄到今天自己要做人老公的地步,全是这一对宝贝兄弟搞得,想想孟遥就一肚子的气。 “老大让我们给你送新郎官的礼服来。”刘贝贝粗声粗气的说道。 说完,身后转出一个小喽罗,把一件红袍往床上一放就退了出去。 孟遥看着床上的红袍,眼睛都直了,嘴角牵动了两下终于说出话来,“好,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老大让咱们帮你换。”刘宝宝十分生气的说道。好歹自己也是二寨主啊,竟然让老大吩咐做这种事情。 “免了!”孟遥吓得双手交十,挡在身前大声喝道。老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是女的啊,要是被这两兄弟发现了,难保那个女头头不会恼羞成怒把自己大卸八块;说不定还会把自己送给其它的人,做什么压寨夫人,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刘宝宝刘贝贝对望一眼,说道,“咱们在屋外等着,你自己换完了就快点给咱们滚出来。”说完走了出去。 孟遥把红袍套在衣服外,拉开门走了出去。 孟遥生平是第一次这么迫切的希望自己是个超人啊。电视不都是常演有什么奇特经历的人都会突然间具有什么特异功能的吗,为什么我都经历了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了,怎么就不能稍微长一点点儿本事呢。就算没有特异功能,入乡随俗的变成一个武林高手也成那啊,至少可以劈里啪啦的打倒这帮家伙逃出生天那。唉——! 早有人过来递了一个拴着一只大红花的红丝带给孟遥。大厅里到处都是喧哗声,薛英云早就换上一身红衣,立在大堂中等待孟遥了。 屋中一片噪杂,大堂的两侧各摆了一张巨大的长桌。上面乱七八糟的坐满了小喽罗。随着吆喝声,孟遥被人拥到薛英云身边。薛英云两腮不知道是因为涂得胭脂,还是因为羞涩,总之是红的一塌糊涂。在众兄弟的吆喝呐喊声中,有人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孟遥瞪着薛英云冉冉的低下头。自己的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早有人从后边一把压住孟遥的头摁了下去。 “二拜兄弟!” 呃?连强盗都要拜啊?孟遥心中奇怪。 “三——夫妻交拜!”,孟遥看到薛英云两眼含情脉脉,心中愧疚之情大长。 “礼成——,送入洞房——!” 晕,这么快!孟遥大急。薛英云拉着孟遥就要往后堂走。 “等等!”孟遥大叫道。喧嚣的人群静了下来。薛英云疑惑的看着一脸困窘的孟遥,“相公?” 相公?孟遥的脸刷的红了。 “咱们大喜的日子,不,不是应该和酒的吗?不是,不是,不是有什么交杯酒的吗?”孟遥绞尽脑汁的想要拖延时间。 “在咱们的洞房中备着呢。”薛英云一脸娇羞。 “那个,那个,我是男人啊,”孟遥拍着胸膛,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要留在这里陪众位好兄弟喝酒的不是吗?” 薛英云惊讶的看着孟遥,心想,原来相公看起来柔弱,却也是豪迈之人。正对了她的脾气。拿手一挥,大声说道,“好,难的相公有此豪情,咱们夫妇就敬众位兄弟怎么样?!” 孟遥大喜过望,太棒了,灌醉了他们我溜下山就神不知鬼不觉了。yeah! 好歹孟遥没有忘记事实上要灌醉自己要比灌醉别人容易的多,于是,说道,“咱们只喝酒多没有趣啊,还是行个酒令比较好。” “什么酒令?”薛英云问道。实在是觉得孟遥竟然还会行酒令真是预料之外,怎么都想不到啊。 孟遥心中大乐,说道,“这个,总要行一个别有滋味的酒令才好,听说过这个吗?一只蛤蟆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 放眼望去都是张大的有如蛤蟆一般的嘴巴。 薛英云不愿意扫了自己的亲爱的相公的兴致,于是附和道,“不错啊,然后呢?” “下面的人就要接着说,两只蛤蟆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就这样一直往下续下去,直到有人说错了为止。说错的人就罚酒喝怎么样?”孟遥向薛英云挑战道,心想今晚本姑娘第一个放倒的就是你。 “好啊。来吧!”薛英云一招手,两坛酒摆到了面前。 众位兄弟一看到大寨主和大寨主老公划拳行令必输赢,叫得更欢了。 “我有个条件,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我想总不能让众位好汉只看着咱们俩斗酒,要是我赢了,你的这些兄弟手下的要和你一起喝怎么样?”孟遥小算盘打得精细着呢。 “好!”薛英云认真的审视了孟遥之后,笑道。 “夫人先来。”孟遥的嘴甜的很。果真薛英云又羞又喜,“一只蛤蟆一张嘴啊,两只眼睛,四条腿啊。” “两只蛤蟆两张嘴啊,四只眼睛,八条腿啊。” “三只蛤蟆三张嘴啊,六只眼睛,十二条腿啊。” “四只蛤蟆……” ……一个时辰后就见大堂上已经横七竖八的醉歪了好些人。薛英云也现在两腮绯红,星眼醉眸,说的话越来越不清晰了。强撑了一口气,端起碗来又喝一杯酒,然后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孟遥拍拍手,心中得意道,切!本姑娘可是大学生哦,这点算术小case还能难得到我? 刘宝宝和刘贝贝两兄弟本来就是大肚海量,这个时候虽然已经被孟遥灌了三四坛酒,竟然还是不露醉态。两个人坐在地上,除去了鞋袜还在盘算着到底十三只蛤蟆是多少只眼睛,多少条腿? 孟遥蹲在他们身边看到刘宝宝数完了自己的手指脚丫就去数刘贝贝的。 “二十六!哈哈!”刘宝宝兴奋的对孟遥说,“他爷爷的,是二十六只眼睛!” “那多少条腿呢?”孟遥憋着笑问道。 刘宝宝和刘贝贝两人四只绿豆大的小眼瞪来瞪去,也不答话,又重新扳着脚丫数起来。数着数着不够用了,刘贝贝伸手把旁边一个醉的晕倒桌子下的兄弟拽过来,扒着人家的手指又接着数了起来。 突然间刘宝宝大怒道,“贝贝,刚才我数到几了?” 刘贝贝也是大怒,“他奶奶的,我知道你数到几了?” 孟遥笑得肚子疼,连忙打断他门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好了,是四十六条腿。” 刘宝宝两眼一瞪说道,“他爷爷的,咱哥俩谁用你告诉。老子知道!” “好!”孟遥也不恼,笑道,“那十九只蛤蟆多少张嘴?多少只眼睛,多少条腿?” 呃?刘家兄弟一怔,二话没说,低下头接着数起来。 孟遥站起身来,放眼望去大堂中一片狼藉,醉醺醺的酒气伴着偶尔的梦呓,孟遥的心中简直连狂喜都不能形容啊。 难怪邓爷爷说,知识就是力量啊!经典!经典! 孟遥温吞吞的踱着方步走出大堂,心中那个美啊! “他爷爷的,是三十五张嘴!” “他奶奶的,是三十六张嘴!” “三十五!”“三十六!”…… 孟遥莞尔一笑。天空一轮明月,照的院落中一片通彻。孟遥伸了伸懒腰。走到寨门,把门闩打开,木门被孟遥吱呀呀的推开。 月光下,一个黑衣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孟遥可以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中那把闪着寒光的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凄厉的光芒。 孟遥震惊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怎么还有没有撩到的?怎么可能啊?!不是都醉了吗?难道他没有在大厅里喝酒?!孟遥的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但是最肯定的一个是——糟糕!要歇菜了! 雷剑转过身对着孟遥一笑,“怎么才出来?!我的估量,你应该更早一些的。” 孟遥双手握住自己的嘴唇,整个身子都凉了。他是谁?他故意在这个等我?!他知道我要逃走?!谁安排的?!被察觉了吗?!!翘辫子了吗?!孟遥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黑衣人。 第三十一章 离别 “你……你……”孟遥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可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雷剑上前走了一步,冷冷的说道,“怎么?难道要我押你走吗?” 孟遥的眼泪刷的出来了。扭身赌气道,“有什么了不起?!不走就不走!娶老婆我怕谁?!我赚便宜的事情,我怕谁?!”越说越气愤,声音却也越来越大。 雷剑身形一晃,竟然跑到了孟遥的前面。 孟遥看着身前这个面容模糊的人,以为是错觉,他竟然在笑?! 还没有等孟遥省过神来,雷剑一把搂住孟遥的腰,几个腾起降落就把孟遥带到十几丈之外。孟遥惊讶的瞪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乱的要死,心想:有人和那个女头头有仇,要绑架她的老公——我? 不多时,来到了山下。雷剑把手放到口中一哨,一匹马跑了过来。雷剑抱着孟翻身上马。夜色是如此的明朗。孟遥可以清晰的看清眼前的这个人。不看还好,一看孟遥吓得大声也不敢出了。为什么有人会长得象狐狸啊?!啊——!不要拉!不要和狐狸在一起了!! “你不好奇吗?”雷剑问道。 “好奇什么?”孟遥定了定心,问道。 “我啊。”雷剑心里好笑。这么不安分的小丫头竟然这么老实,不是吓坏了就是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刚才自己夜探山寨,找到孟遥的时候,原来打算等他们进了洞房在悄悄出手。没有想到小丫头竟然在大堂上行酒令放到了二十多个男人,到让他连英雄救美的威风没有抖出来就憋回去了。想想真是有趣。 “你是狐狸啊。”孟遥有口无心的答道。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狐狸?”雷剑笑了笑,也不恼。反正他的脸多的是,自己也觉得这张脸显得比较奸诈。狐狸,狐狸,嗯,还不错,挺贴切的。 看到狐狸并不恼怒,孟遥的心到奇怪起来,胆子也大起来,“这位好汉,你要是和那个,那个,”孟遥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夫人叫薛英云,“和薛英云有仇,你就直接找她,绑架她的老公,不是英雄好汉做的事情啊?”孟遥一副商量的口气。 “我不是英雄好汉啊,”雷剑大言不惭的答道,末了补充道,“我是狐狸。” 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孟遥心中后悔道,真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记仇。不就是说你象狐狸吗?自己长成那样能怨我?!哼——!不放就不放,当我稀罕。 孟遥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眼前的安危到不怎么放在心上了。反正每天都要被老天爷整一整,不整他老人家就睡不着。既然要整我自然舍不得我有危险拉。嘿嘿,既来之则安之,当下孟遥在雷剑的怀中动了动,找个一个舒服的姿势,搂着雷剑的腰睡了起来。 雷剑哭笑不得看着怀中的小人,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不是狐狸,我是伯伯哦。” ——萧华山庄*清风苑—— “雷兄,多谢你。”萧天奇笑道。 “小丫头挺有本事的嘛,竟然还能从沐王府里跑出来。”雷剑笑道。 “哈哈哈哈”萧天奇大笑。停了一会正色道,“沐王府还不知道那丫头回来了,这两天因为她的事情闹得山庄和王府都不安宁。我谢谢你能把她带回来还给我,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把她带离眼前的这个是非之地。” 雷剑盯着萧天奇审视了好半天,说道,“你喜欢这个丫头。那个丫头唱的歌里面的人原来是你?” “什么?”萧天奇不懂。 “没什么,”雷剑说道,“我原来打算把她送到长风镖局然后通知你的,但是她执意要回来看你,否则也不会被山贼抓住。我想你要是不等她醒了见上一面的话,恐怕要带离她不那么容易啊。” 萧天奇莞尔一笑。心中荡满了甜蜜。 “萧天奇”孟遥扶着门框激动的喊道。一醒来就觉得周围的一切好熟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萧华山庄自己居住的地方!孟遥的心飞的比她的脚步还要快,恨不得立即看到萧天奇。 萧天奇笑眯眯的看着孟遥,问道,“丫头,睡醒了?” “我没有做梦吧?”孟遥一个箭步冲到萧天奇面前,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是你吗?我刚刚和一个狐狸在一起,没想到睁开眼就是你了。”孟遥觉得心真的要幸福的开花了。 狐狸?萧天奇转脸看了看正在一边尴尬的摸下巴的雷剑,真想大笑。小丫头还是一样的可爱。 “我是不是做梦?”孟遥唯恐是假的,连声问道。 “啊!”孟遥痛的呼出声来。萧天奇两只手捏住她的脸颊起劲的拽着,“是不是做梦?!”萧天奇好笑的问道。 孟遥揉着自己的脸大怒,“梦你个头!你干吗捏我?!” 萧天奇学着孟遥挤了挤眼睛。孟遥也被他逗乐了。一把抱住萧天奇的腰,脸埋在萧天奇怀中,娇声道,“天奇哥哥,我很想你的。” 萧天奇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震,他听到一朵只为他一人开的花儿轻轻绽放的声音。 “哼哼——!”雷剑在一边出言提醒。 萧天奇突然间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现在不是软语温存的时候啊。 “呃?”孟遥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一看,说道,“狐狸?你怎么也在这儿?” “不是狐狸,是伯伯!”雷剑更正道,说完故意把声音压低,嘶哑着说道,“不是伯伯,你现在岂不是别人的相公了?” 孟遥瞪大了眼睛,脑海里浮现了驾车载着自己的老伯伯,“狐狸伯伯?” 晕!雷剑觉得还不如不揭破自己曾有的身份。简直是自取其辱啊。 “啊。”孟遥一声轻呼,脑袋上又吃了一计熟悉的爆栗。这个萧天奇还没有忘记怎么教训人。 “这是雷剑!我最好的朋友。”萧天奇介绍道,“他的易容术可是独步江湖啊。” “呃?易容术?是为了掩饰他的狐狸脸才学的吗?”孟遥心里想什么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一张奸诈的狐狸脸的确不好看啊。如果是我的话,也不喜欢这样的一张脸的。 萧天奇和雷剑对望了一眼,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留下孟遥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又怎么知道,这个‘狐狸脸’就是我的样子?”雷剑笑眯眯的问道。 “呃?”孟遥一怔,说道,“不是的话,天奇哥哥怎么认得你啊。” “丫头,我们之间不是靠相貌相认的。”萧天奇笑道。心想算了,也解释不了这么多,以后小丫头自己会明白的。 “我的真脸其实不像狐狸,而是象——狼!”雷剑逗道。心里越来越觉得小丫头很搞笑。 孟遥倔着小嘴看着雷剑心里想道:鬼才相信你。 孟遥白了萧天奇一眼,难怪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朋友和你一路的货色,都喜欢捉弄人。眼前的这个人也不过是二十上下的样子,可是却偏偏要装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哼!孟遥小声的嘟囔道。 可是她忘记了练武的人,耳朵不是一般的好用的。 “难道我不能原本就是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吗?”雷剑嘶哑着嗓子问道。 呃?听到了?孟遥勉强在脸上挂出一丝笑容。晕死了!什么人。 “遥儿,你听我说,趁着天还没有亮,你要赶快和雷剑离开这里。雷剑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萧天奇嘱咐道。 “为什么?”孟遥不解。 “你大闹了沐王府,还把人家王爷的鹦鹉挑唆的满嘴脏话,王爷可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啊。”萧天奇笑道。 呃?孟遥这才记起自己依稀是闯过一些祸的。“那你呢?你不陪我吗?”孟遥心中很是依恋。她可不想自己刚刚和喜欢的人见面就又要分开。 “过一阵子我会为山庄的事情离开洛阳。到时候,我去找你。”萧天奇笑道。 “二少爷,您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小梅从屋外拿着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轻声道。 “这里面有些衣服和盘缠。如果少了什么,你就只管告诉雷剑。明白吗?”萧天奇认真的说道。 “最多一个月,我一定会去找你。好吗?”见孟遥不回答,萧天奇连忙保证道。 “那个狐狸好狡猾的。我不要跟着他。”孟遥看了看雷剑,然后覆到萧天奇的耳边小声说道。 雷剑叹了口气,不是他故意想听到,实在是孟遥的声音不够小啊。 萧天奇揉了揉孟遥的头发,诱惑道,“狐狸狡猾,你不会做猎人吗?”忽然觉得这样说好象不妥,于是又接着说道,“你不是想到处玩吗?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带着你到处玩,怎么样?” 果然孟遥的小脸浮上了笑容。 不多时,萧华山庄的侧门拉出来一匹马,孟遥仍是一身男人装扮,坐在雷剑的身前。萧天奇立在马下嘱咐道,“遥儿,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孟遥听得出话里面的殷殷关切,心里比喝了蜂蜜还要香甜。于是,向萧天奇招手道,“嗯。我走了,你也要保重。记得一定要来找我啊。” 雷剑一抖缰绳,两腿一夹,马摆弄着四蹄,越跑越快。 第三十二章 往事不可追 孟遥奇怪的看着雷剑,问道,“那个,那个,”想了半天没有想起他名字,于是索性说道,“狐狸伯伯,这条路好像不是出城的路啊?” 雷剑没有回答。孟遥抬起的头正好可以看到被月光耀的清清楚楚的雷剑那张严肃的脸。那是一张布满了寒冷和萧瑟的脸。孟遥的心怦怦直跳,不敢再问下去。 树林中遮天蔽日,周遭是一片漆黑。孟遥只听的到自己浓浓的喘息声和重重的马蹄声,依稀辨得马儿好像是往山上走。足有大半个时辰,雷剑喝住马,翻身下马,接着把孟遥从马上扶了下来。 雷剑从马上扯下酒袋,温暖的大手扶助孟遥的腰,领着孟遥走向树林深处。 月光是这么的明亮,孟遥清晰的看出树林深处竟然有一片极大的空地。中央是一座修葺得十分讲究的坟墓。孟遥只觉得浑身一冷。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雷剑的衣角。 雷剑一脸的萧索。似乎什么都没有在意到。 “萧天云爱妻苗若水之墓。”孟遥小声的念道。这几个字不是繁体,到认得方便。只是心中一动。萧天云的妻子埋在这里?孟遥到萧华山庄不长,但是偶尔间也曾听到燕子提起过大少爷有一个已经过世了三年的妻子。原来是埋在这里。这么说,这里是萧华山庄的后山了?那么萧华园就在附近了? 孟遥心中兀自浮想联翩,思考着自己穿越过来时到底在坟墓的什么方向,这时,雷剑却已经盘坐在苗若水的幕前。孟遥看到雷剑狠狠的拔掉塞子,狠狠的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孟遥看看墓碑,看看雷剑,突然觉得自己闯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梦境。于是悄悄的坐到了旁边。 三年了,若水,我以为你会是幸福的;若水,我以为你会是开心的;若水,当初我自以为是的决定,你恨我吗?我一直没有来看你,你怪我吗?你生气吗?你,寂寞吗?雷剑的心像是被万箭一点一点的刺穿着。眼泪早已经纵横覆遍了他的脸。他只能一口一口狠狠的用烈酒来烧掉自己的心,才会觉得不那么痛。 孟遥惊诧的看着雷剑。她看到雷剑的泪光闪烁的有如天上的星星,她看得懂那用身体写就的悲哀,绝望,痛悔,无奈…… 雷剑的每一次举杯都仿佛是想要拿一把刀刺穿自己的胸膛。该是怎么的悲伤才会让他哭的这么伤心啊?孟遥起先只是害怕,可是看着看着眼里竟然也簌簌的流下了眼泪。想必他、萧大哥还有若水姑娘之间曾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吧。 雷剑拼命的喝着,喝着,忽然从地上跃起,从身后抽出宝剑,刷刷的舞起来。那剑光有如流星,有如闪电,孟遥的眼睛被剑光晃的心神动摇。雷剑的身形步法奇怪,就像是移神幻影一般。往昔和若水在一块练剑时的一幕一幕浮上心头,娇笑巧颦,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在雷剑的脑海中掠过。 我以为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你了,可是,若水啊,我以为忘记的,却还是记得你的一颦一笑。若水啊,你现在好吗?雷剑的泪伴着身形的移动洒落在林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使得是哪一招哪一势,他只是不自觉的使着,心痛的有如刀绞。突然间剑光一闪,孟遥身子一震——雷剑的剑脱手了,一下子扎在一棵树干上兀自晃动不已。雷剑摇摇晃晃的立定,又开始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孟遥捂住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好痛啊:喜欢的人成了别人的妻子,很早很早以前,他的心必定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吧;可是,现在却还要一个人重新揭破那段往事,回顾伤口,没有结渣就又要戳破的感觉一定比死还难受吧?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象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孟遥小声的唱道,雷剑仍在狠命的灌着自己,“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孟遥看到雷诺的身子动了一下,放低了手中的酒袋,孟遥知道他听进去自己的歌声了,于是稍稍提高声音继续唱道,“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浮现,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雷剑已经重新坐回地上,孟遥知道他的心必定已经开始稍稍平静了,“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雷剑因为这句轻轻的呜咽起来,孟遥又稍稍提高声音唱道,“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孟遥站起身来走到雷剑面前蹲下,轻声柔柔的唱道,“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温暖我胸口。” 狐狸伯伯,我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符合你的心情,但是,我最想让你知道的是最后这句话啊。往事已已,曾有的快乐是不会上锈的。不论有多少难以明状的痛苦,但是毕竟你曾经拥抱过快乐。不是吗?这些不就足以让自己感激了,不是吗? 雷剑抬眼望着孟遥,深深的望着,许久都没有说话。孟遥恨不得在自己头上、眼睛里、全部刻满“真诚”两个字。她真怕,痛过了的雷剑会因为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哭而尴尬。他是天奇的最好的朋友啊,如果天奇在一定不愿意看到他难过啊。我只是一个笨笨的小丫头,只能用这些一厢情愿的办法去安慰他啊。 雷剑低下头,转脸又看了看苗若水的墓碑,站起身来,手摸着墓碑上的字,说道,“我们走吧。” 孟遥呆呆的看着雷剑走到树旁拔出自己的剑,然后剑入鞘,然后走开。孟遥看看墓碑,看看远去的狐狸的身影,恨恨的想:小人!说走就走!早知道我就不陪你哭得这么伤心了。晕死,我还唱什么歌啊?!孟遥跺跺脚,于是连忙跑起来。 “啊!”孟遥一脚跌在地上,标准的狗啃泥的姿势。突然身下一空,孟遥的身子已经被人抱起。孟遥惊讶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来的雷剑,心中感叹的想道:狐狸伯伯原来也不坏嘛! 折腾了大半宿,天都见亮了。好在一路上没有人,马儿跑的欢快。也没有遇到什么额外的盘查阻挡。 凤翔距离洛阳有三天的路程。头一天骑马时间太长,孟遥就直嚷嚷大腿屁股疼,所以,雷剑不敢很勉强她,很多时候不过信马游缰,两个人到似游山玩水一般。 好在孟遥本身就是一个憋不住嘴的人,再加上害怕她的狐狸伯伯太郁闷,于是一路上小曲,笑话着实讲了不少。虽然漫漫长路,两个人到也有说有笑。 这日,路过一个小镇,天将日暮。两人投了一家客栈。因为孟遥第一次住店的经历太过印象深刻,所以这两天住店孟遥死活都要和雷剑住在一间房间。几天下来,雷剑到也习惯了。只不过每天睡在椅子上不免腰身有些不舒服,好在练武之人也是常事,所以也不计较那么多。 次日日上三杆,孟遥仍然骑在被子上呼呼大睡。忽然觉得鼻子吸气不痛快起来。睁开眼睛,一张好帅好帅的面孔映在自己的头顶上。 呃?孟遥一惊?哇塞!好帅啊!孟遥都已经不能去形容了。长发束起,耳前却各有一缕垂在胸前,越加修饰的鹅蛋般的白玉脸庞明艳动人。孟遥要不是知道大堂男子的装扮,她真的以为眼前的会是个女子!自己想要找出词汇去形容眼前的人,却发现原来世间真有言语难以形容的美丽。 雷剑见到孟遥醒了,松开了捏着她的鼻子的手,心里感叹:真是小猪一头啊。自己进进出出这么多次了,竟然一次也没有惊醒,厉害! “起床!”雷剑喊道。 “呃?狐狸伯伯?”孟遥大惑不解。 “雷——剑!”雷剑更正道。虽然自己不是很介意她怎么叫。但是马上就到镖局了。要是大家听到她这么叫自己,自己岂不是被人讪笑死了?! “狐狸,你怎么了?”孟遥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记住,到了镖局之后,要么称呼我为雷剑,要是尊敬我呢就称呼我一声雷大哥。不准在叫我狐狸,或者狐狸伯伯了。知道吗?”雷剑叮嘱道。 孟遥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啊!要见故人了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啊!不过,也太虚荣了吧?长成狐狸不是你的错,但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你的错。你就是把自己化妆成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你也还是长得象狐狸。切!孟遥心里想着,脸上就表现出来了。雷剑何等聪明,用脚趾想也知道孟遥一定又是在嘲笑自己又换了一张脸。可是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其实,这张脸才是自己本来的脸。要不是要回家了,他才不会拿下素日里带的人皮面具。 吃过早饭,两人就上路了。不到晌午两人就进了凤翔城。长风镖局坐落在一条最繁华的街道上。匾额上挂着金字招牌,大门口蹲踞着两头威武的石狮。孟遥正在暗叹着气派,雷剑已经翻身下马,回首将孟遥抱了下来。迎上前的几个镖师虽然奇怪着三师兄会这样殷勤的伺候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相公,但是都没有多话。自有人把马牵了下去。 孟遥从大门里穿过去,有几十个大汉在嘿哈有声的练着武功,穿过一个拱门,还又有七八个人在一起比划着刀枪剑戟,又是一个拱门,两边都是一排排低矮的瓦房。又是一拐,居然别有洞天,是一个不小的花园。孟遥听到假山上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寻声望去,在假山旁边有一个水车,水就是由水车送到假山之上,然后又哗哗的流下来的。水车正对面是一个小亭子。亭子中坐着两个漂亮的女人。 见到雷剑,李佩娘和李凤娘站了起来。 “三师弟,你回来了。”李佩娘笑道,看到孟遥询问道,“这位是?” 雷剑欠了欠身,笑道,“原来师姐和师妹都在。”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孟遥,我,新认识的朋友。”然后对孟遥说,“这位是我的大师姐李佩娘,那位是我的小师妹李凤娘。” 孟遥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女子,说道,“两位姐姐好。” “原来是个小姑娘啊。”李佩娘走来拉住孟遥的手笑道,“没想到是这么个标致的可人儿。”说完,故意瞟了雷剑一眼。 李凤娘站在亭子中脸色一变,怔怔的看着雷剑,欲言又止,突然间把手中原来拿着的一朵花仍在地上,扭头就走。 孟遥觉得眼熟的要命,李凤娘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而且这张脸好像也曾在哪里见过似的。脑海中忽然一道闪电划过,那个女子,那个曾在马蹄下救过自己的女子! “凤娘姐姐!”孟遥急忙喊道。李凤娘脚步一停。孟遥这个时候也跑到了李凤娘的面前,兴奋的比划道,“凤娘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很早以前,在洛阳,你救过的那个女孩啊?” 李凤娘冷冷的看着孟遥,一双美目却似冰山的一角,闪着寒光,冷冷的绕过孟遥脸庞,斜斜的刺向雷剑,扭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孟遥诧异的怔在当地。心中难过道:凤娘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冷淡了呢?她忘记我了吗?可是,那不是忘记我的眼神,那是根本不曾看见我的眼神。好冷啊…… 第三十三章 有花不解语 孟遥叹了一口气,心中着实的不安,又是敌对的眼神啊——如同柳殷云的一样。 “孟姑娘,你别多心,我妹子平时就是这样。”李佩娘赶紧打着圆场,上来揽住孟遥的肩膀继续说道,“就算她要恼,也不是恼你,恐怕是另有人该去解说了。”说完漂了雷剑一眼。 “夫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孟遥和李佩娘同时转过身来。 “大师兄。”雷剑说道。 “雷师弟,你回来了?”方鹤一脸的欣喜,“师父知道了,一定高兴。” 雷剑笑了笑,问道,“他老人家可好?” “好。”方鹤心不在焉的答道,脸色阴沉不定,两只眼睛还是不断的撇向揽着孟遥肩头的李佩娘。 李佩娘噗哧一乐,把孟遥往前一推,说道,“相公,你看这姑娘可标致?”心想,醋坛子,连个小丫头的醋都要喝。 方鹤大窘,不好意思起来,也没有答话。 雷剑赶紧介绍道,“师兄,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名叫孟遥,因为路上行走不方便,才女扮男装的。我正要带他去见师父。” “原来是孟姑娘,久仰。”方鹤打着哈哈。 孟遥心里纳罕道,你认识我?久仰个头啊?!大尾巴狐狸,虚伪! 雷剑向方鹤与李佩娘点了点头,于是带着孟遥去拜见了长风镖局的当家人李源涛。也不过是打了声招呼,因有客访,雷剑就带着孟遥出来了。 总之,一应诸事都是由雷剑打点,孟遥到也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只不过一来孟遥喜欢男子穿的裤子(没有办法啊,她不喜欢裙子啊),二来孟遥不太会梳发髻,反而男人的发髻简单易学,所以平日里孟遥仍是一身男人装扮。 好在雷剑也不欲招摇,所以到没有多少人知道孟遥是女扮男装,所以也没有招来多少奇异的目光。 这天孟遥在房间里闷得慌,就在院中闲逛,没有多久来到一间雅致的房前。房前种着一溜绿竹,绿竹旁边的花圃里种满了菊花和杜鹃,开的明艳动人,香气四溢。孟遥开心的了不得,正打算做贼般的上前摘两朵,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孟遥赶紧避身闪躲,李凤娘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凤娘径直的走开。身影拐出拱门后不多时,一个大钟般的身影从拱门外横了进来。孟遥眼睛大睁——这个不正是那天酒店里遇到的蛮子吗?对哦,那天他叫凤娘姐姐师妹,他自然也是长风镖局的人啊。怎么这两天吃饭的时候没有遇见他? 冯玉朋左手抱着一盆蝴蝶兰,右手抱着一盆大花蕙兰,脸上洋溢着紧张的兴奋。孟遥领教过这人的脾气,不敢惹他,所以在绿竹后藏的严严实实。冯玉朋也没有细看,把两盆花放到花圃边上后傻傻的乐了两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珠钗,憨憨的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从开着的窗户处,把珠钗放到了李凤娘的梳妆台上。 孟遥躲在绿竹后笑靥如花,心想:原来他喜欢凤娘姑娘啊,难怪那天听到我说有人要对凤娘姐姐不利,他就急着出来打架啊。挺可爱的人嘛!只是不知道凤娘姐姐喜不喜欢他啊? 冯玉朋还没有走出拱门。李凤娘从拱门外走了进来,将冯玉朋堵在院落中。 “你为什么在这里?”冷冰冰的声音。 “师,师妹……”就象是一个突然被抓住正在做坏事的小孩,冯玉朋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我,我,我……” 李凤娘一眼看到了花圃边上摆放的两盆鲜艳娇嫩的花儿,心中登时明白,冷冷的说道,“师兄,你拿回去吧。我不需要。”绕过冯玉朋的身体,打算推门进屋。 “师妹,这是我这次出镖时特地从南方给你带回来的,你,你收下吧。”冯玉朋忐忑不安,心中大急。 “师兄,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送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要的。”李凤娘仍然是面无表情。 “师妹,我知道去年你的那两盆花冻死了的时候你很难过。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我没有别的意思。”冯玉朋殷殷的解释道。 李凤娘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冯玉朋说道,“死了就是死了,在有一样的也是枉然。我已经不再喜欢了。” “但是……”冯玉朋还没有说完,李凤娘已经走近屋里。 冯玉朋抓耳挠腮的立在屋外,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抱来那两盆花。突然李凤娘从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的正是冯玉朋放下的珠钗。 “师兄!”李凤娘把手中的珠钗一扬。 “我,我,”冯玉朋大窘,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妹,我,我觉得你戴着这只珠钗一定漂亮,所以就买了。” 李凤娘拿过冯玉朋的手,把珠钗重新塞给他,大声说道,“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送的任何东西。你明白吗?” 看着冯玉朋涨红的脸,李凤娘咬了咬牙又大声说道,“我不喜欢你,你这样对我是困扰!你明白吗?!你就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我,我也不会喜欢你。我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雷师兄!” 孟遥惊讶的捂住嘴巴。一颗心突突乱跳。自己竟然撞见这么尴尬的一幕。如果可以,她真愿意挖个洞钻进去。人家的私事一定不愿被别人偷听。孟遥觉得自己惭愧的要命。 冯玉朋又羞又恼又痛,说道,“师妹,我不求你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你这样我就不高兴!”李凤娘紧紧的说道,“你明明知道雷师兄从来都不会抢他兄弟的爱人。你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李凤娘控制不住眼里即将汹涌的泪水,连忙把脸转向一边,但是泪水却仍是被甩了出来。 “师弟,师弟,他,他喜欢苗姑娘。”冯玉朋鼓了鼓勇气终于大声的说了出来。 “苗若水已经嫁人了!”李凤娘大声喊道。 苗若水?孟遥脑海中想起了雷剑在她坟前放声大哭的一幕,心想,她不只是嫁人了,而且死了。 “师妹……”冯玉朋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恳求。 “他会喜欢我的。只要你不再喜欢我,他就会的。”李凤娘冷冷的说道。 “我,我,我,”冯玉朋觉得自己心如刀割。 “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你要是真的为好我,就帮帮我。”李凤娘也哽咽着。 冯玉朋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了求自己不再爱她,而哭的泪如雨下,如同万箭穿心般难过。只要她兴奋,哪怕拼了性命他也是愿意的,但是,要让他停止,不去喜欢,就算是要了他性命他也是做不到的。 冯玉朋含着眼泪一扭身走了。李凤娘跌落在地上。 孟遥实在不忍心看着李凤娘——她的救命恩人继续这样哭下去,于是从绿竹后轻轻的走了出来。 “谁!”李凤娘的耳力极佳,立即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竟然是孟遥,于是连忙抹去了眼泪,愤怒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孟遥咬了咬嘴唇轻轻的说道,“姐姐,我本来只是看花的,结果,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不小心?”李凤娘冷笑道。 孟遥的脸红了,“姐姐,你不要伤心。你这么优秀,雷大哥一定会喜欢你的。”孟遥诚恳的说道。 “于你何干?!”李凤娘大恼,“你要是敢在雷师兄面前多嘴,我就杀了你!” 孟遥一颤,稳稳了心神,继续说道,“其实,苗姑娘已经死了。” 李凤娘大惊,身子一晃站到孟遥面前,两只手扳着孟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说!” 孟遥只觉得两个肩头刺骨的疼痛,说道,“苗姑娘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雷大哥……” “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李凤娘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大受打击似的,“三年前,三年前……”两只手放脱了孟遥。 “嗯。雷大哥前两天去她的坟墓那里祭拜了。是我亲眼看见的。”孟遥小声道。其实心里真正想要告诉的是,虽然人是不能取代的,但是感情是可以被填满的。雷大哥总有一天会放下的,会看见一直在他身边的你的好的。 李凤娘却象虚脱了一般,问道,“雷师兄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像是很久以前就知道的样子。”孟遥也不确定。 “三年?三年?”李凤娘虽然是喃喃自语,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你已经永远没有机会了,为什么还放不下?!你既然放不下当初为什么又要放开手?!你既然放开手为什么又不完全丢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怎么对你,你要我拿你怎么办?!苗若水出现之前我等了你三年,苗若水出现之后我等了你两年,苗若水嫁人之后我等你了三年!她死后我到底还要等多久呢?!” 李凤娘哭倒在地。孟遥的眼里早就跟着泛滥了,她心疼的走上前蹲在李凤娘的身前,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慢慢的哄着。 微风吹过,把哭泣的声音摇碎了一地…… 第三十四章 剪不断理还乱 过了许久李凤娘止住了哭泣。红肿着两眼,对上了孟遥一样红肿的眸子,心中竟然涌上了莫名的暖流。话语也就不再冷冰冰了,说道,“我哭我的,你哭什么?” “没有,我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就也想哭。”孟遥擦了擦眼泪说道。 “你可怜我?!”李凤娘突然厉声问道。 “不是,”孟遥连连摇了遥头。 “你一定是这样想的。”李凤娘的也不恼,口气悲凉,站起身来,引着孟遥一起进到屋子中坐下,继续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这样想自己。” “我觉得姐姐很勇敢。”孟遥答道,“不是谁都可以这样坚持的去爱一个人的。姐姐只是遵照着自己的心意去爱的。” 李凤娘看向孟遥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暖,嘴上却仍是冷冷的警告,“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雷师兄。我决不饶你。” 孟遥笑了笑,“我不会的。姐姐,你向雷大哥告白过吗?”孟遥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凤娘的脸突然变得很阴冷。孟遥心中忐忑不安,暗自后悔自己太八婆。 “没有当面对他说是我最后的自尊,最后的骄傲。”李凤娘轻轻的说道。 “原来没有说啊,但是姐姐这样的高傲,你不说,雷大哥又怎么会明白你的想法呢。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孟遥诚恳的建议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李凤娘突然说道。 “姐姐,爱情是需要表达的。你总是一个人心里喜欢,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男人不会懂得。也许雷大哥心里喜欢你,但是被你的冷漠的样子吓得退缩了呢?”孟遥继续不死心的建议道。 李凤娘微微一怔,转身到了里屋。孟遥知道这是逐客令了。 “雷大哥?”孟遥只顾着低头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没留神竟然撞上了一堵宽大温暖的“墙”?一抬头,竟然是雷剑。 “想什么呢?我都没有动,你竟然也直直的撞过来?”雷剑笑道。 孟遥定定的看着雷剑帅气的面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凤娘姐姐那么美丽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一个长得象狐狸的人呢,而且竟然喜欢了这么多年?!那个师兄长得虽然胖了一些,但是脸怎么也比狐狸好看啊。是不是被他整天戴着这张假面具迷惑的? 想到这里,孟遥伸开手使劲的拽着雷剑脸上的肉,一心一意要把他的面具撕下来,然后拖到凤娘面前,让她看看他的真面目。 “喂!”雷剑吓了一大跳。急忙握住孟遥那不安的双手。 “我要把你的面具摘下来,现出你的狐狸原形!”孟遥大喊道。 雷剑哭笑不得。阻止道,“别闹了。哪有什么面具。” 孟遥拽了两把什么也没有接下来,心中暗叹,古代的易容术真厉害啊,比现代的面膜贴的还紧啊。佩服,佩服!她可不知道她什么也没有拽下来的原因是因为这本来就是雷剑的脸。 “前些日子二师兄出镖了,今天才回来。我带你去,介绍他给你认识。”雷剑笑道。 “二师兄?”孟遥的脑海中涌现出了那个胖胖的身影,不会是他吧?脱口问道,“是不是胖胖的?” “你怎么知道?”雷剑好奇道。 糟糕,人家刚刚才因为你被心上人拒绝,现在你去,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吗?孟遥连忙拉住雷剑说道,“我以前在洛阳的时候见过他。今天还是不要见了。你和我去逛街去,怎么样啊?我来了好些天了,带来的钱一分都没有花呢。” 雷剑笑了笑,“我和二师兄有好些日子都不见了,我总要过去问候一下。” “不要!你不要去。”孟遥大急,心想,你去了岂不是火上浇油,自讨苦吃吗! “你们是师兄弟啊,早一会问候,晚一点问候又有什么关系?不逛街我们去骑马吧?你在路上不是答应过要教我学骑马的吗?!好吧?好吧?”孟遥拼劲全力现出一脸的谄媚,又双手合十央求道。 雷剑哭笑不得。想起萧天奇的嘱托,犹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呼——”孟遥吐了一口气,心中笑道:小狐狸,知不知道我帮了你多大的忙啊,你救我的事咱们扯平了。想到算来还是自己赚了便宜,孟遥呵呵的笑起来。 雷剑笑了笑,心想,到底是小孩子,这么容易就开心啊。 雷剑牵了两匹马领着孟遥来到了郊外的空旷地。 “上去吧,我教你。”雷剑翻上上马,指着另一匹对孟遥说道。 孟遥站在马下只是一个劲的对着雷剑笑,笑得雷剑有点暗暗奇怪,问道,“怎么了?” 孟遥找了片干净的草地坐下,拍拍身边的草地,说道,“雷大哥,你下来,咱们说会儿话。” 雷剑有点不解,却也顺从的下马,坐到了孟遥身边。 “怎么了?” “雷大哥,有个女孩子好喜欢好喜欢你的,你知道吗?”孟遥笑眯眯的说道。凤娘姐姐既然有恩于自己,那么做人要厚道,凤娘姐姐表白不出的话就由自己代说吧。总要让爱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意那才不枉爱过一场啊。 雷剑大窘。想要站起身来。孟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一使劲又把雷剑拉回到地上,笑道,“我还没有说完呢。小狐狸想跑啊?!” “什么小狐狸!”雷剑嘴角压着笑佯装生气。 “狐狸哥哥,”孟遥吐了吐舌头,然后正色道,“狐狸哥哥,我感觉的出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也是个好人。所以,我想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想起那晚在苗若水墓前雷剑哭的那么绝望,孟遥就隐隐的心痛。打算告诉他李凤娘的心事其实不仅是为了李凤娘好,何尝不是为了雷剑呢,多希望他能够走出以前的心事,可是重新拥抱幸福。 雷剑意识到了孟遥的认真,于是也收起笑容,静静的倾听着。 “有一个女孩子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但是她不敢对你说出口,于是就默默的等待着你能够体会到她的这份真情。一晃三年,有另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出现在你面前,结果,在她表白前你就爱上了另外的这个女孩子。又是两年,她在爱中煎熬着,也期盼和等待着。后来你喜欢的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嫁给了别人。而这个女孩子以为你会慢慢的忘记,于是她又在安心的,静静的等待着,一晃又是三年。她爱你的心都已经成了习惯,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想那份爱也许都融入到血液中去了。这样的女孩子,雷大哥你说她可爱吗?她是不是很值得去爱?” 雷剑越听脸色越沉。他何尝不知道凤娘对自己的一番痴情。可是,自己能给予的就只能是兄妹的关爱。为了她,他是可以不要性命的,但是,爱情?他已经给过别人了。只恐怕今生都不会在给别人了。一直以来他都在躲避着,只要师妹不说,他就可以假装不知道。以为早晚有一天她会淡却,但是,原来她用情之深不是自己能想象的,原来她掩饰的比她表现的要多得多。 “是的,值得有一个更好的人去爱她。” “狐狸哥哥,我知道这样插手别人的感情很不好。但是,你们两个人都曾救过我。我好希望你们都可以幸福啊。”孟遥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苗姑娘。苗姑娘会一辈子在你心中的,敞开心另外去爱一个人,不是要你忘记苗姑娘,也不是要你背叛苗姑娘。我想,如果苗姑娘活着,她最想看到的也是要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幸福的活着吧。她一定不希望你把自己的心关一辈子。” 雷剑眼眶中已经湿润了。若水,若水! 雷剑站起身来,背对着孟遥说道,“小丫头懂得什么?!” “李凤娘喜欢你!”看到雷剑作势要走,孟遥大声的喊道。心中舒了一口大气,心想总算说出来了。 “她是我妹妹。”雷剑大踏步上前,飞身跃马,随着马儿的一声长嘶,雷剑骑着马飞奔出去。 留下一脸怅然的孟遥。原来雷大哥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啊。他,不喜欢吗?心里就一点都不喜欢吗?我该做些什么呢?无意间闯进了别人的爱情,难道就只能静静的只做一个旁观者吗?不能帮些什么吗? 正在想着,马蹄声由远及近,雷剑纵着缰绳把马儿又驶了回来,一探身揽住孟遥的腰,把孟遥抱到马上。“别发呆,我们可是来学习骑马的。”雷剑的脸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踩住马镫,用手抓牢缰绳,但是不要拉的太紧。轻轻用脚踢一下马肚子。”雷剑吩咐道。 孟遥看了看雷剑,随即释然。是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于是,心境豁然开朗,照着雷剑的吩咐认真的学起来。 雷剑不敢完全放开手,手从孟遥的腰间穿过,拉着缰绳。没有多久,孟遥渐渐的就掌握住了节奏。雷剑一吹口哨,另一匹马飞奔而止,雷剑一个纵身跃到另外一匹马上,与孟遥并驾齐驱。 孟遥依着雷剑的吩咐渐渐的放开了胆量,小马越奔越急,孟遥感觉到风乎乎的拂面而来。有种御风而行的感觉,兴奋的大呼小叫。突然狠狠的一踢马肚子,小马吃痛,蓦地狂奔起来,转瞬就远远的窜到雷剑的前面。 “吆——喝——!”孟遥学着电影里西部牛仔的口气大呼小叫。 雷剑看到孟遥一只手扯着缰绳,一只手在空中大幅度的摇摆。整个腰身挺得直直的。心中大为紧张,连忙纵马追来,拼命的喊道,“危险!抓住缰绳,伏下身子!” “什么——?”孟遥听到雷剑的喊声,却因为耳边乎乎的风声而没有听清楚雷剑到底说什么,于是,她一只手握住缰绳,回过头来看雷剑,大声询问道。 “转过身去——!”雷剑看到小马正要跃过一条小沟,大急。他知道这么快的速度,如果抓不住缰绳是很容易被颠簸下来的。 果然,孟遥只觉得身子突然间往上一窜。孟遥的重心立的太高,也不懂配合马跳跃的节奏,一只脚从马镫里窜了出来,身子一晃,手中缰绳一松就脱手而去,身体向马下跌下去。 “啊——!”孟遥的尖叫响彻云霄。 雷剑急得心都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孟遥身子落在了地上,一只脚挂在马镫里,被飞奔不停的马拖着往前滑去。 雷剑从马上一窜而起,脚尖在马鞍上一点,纵身跃到孟遥骑的马上。一手抓住缰绳。雷剑既不敢紧拉缰绳,深怕突然停住的马会倒退踩到孟遥,也等不及慢慢收缰,否则到时候孟遥会皮开肉绽的。一探身子,把孟遥的脚别在马镫里想要弄出来却也不那么容易。 以前出生入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雷剑已经汗湿了衣衫。 好在,小马不是受惊而跑的,有驾驭住的人,往前跑了三四米就慢慢停了下来。 雷剑把孟遥的脚拔了出来。孟遥已经变得昏沉沉的了。脚踝里,背部,头皮上传来的阵阵的疼痛象火烧一样,快要把她吞噬了。 雷剑搂住孟遥,用手抵住她的脸,大声的喊道,“孟遥?!孟遥?!” 孟遥抽动着嘴角,说道,“哇靠,好牛的马!”然后痛晕在雷剑的怀中。 第三十五章 误会 ——长风镖局*凉亭—— 水车仍在吱吱呀呀的响着,李凤娘手中攥着一个刚刚绣好的荷包,呆呆的坐在凉亭中。“雷师兄,”李凤娘看到雷剑经过前方的拱形门,站起身喊道。 雷剑笑了笑,走近凉亭,站在凉亭外笑道,“小师妹,天凉了,这里水汽大。还是不要久坐的好。” 李凤娘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走出凉亭,站在雷剑面前,羞涩的说道,“师兄,这个,送你。”把荷包递到雷剑面前。黄色的荷包上绣着一只红凤。 雷剑没有立即去接。却是笑道,“师妹,多谢了。去年你送的,还很香呢。” “今年我只放了薄荷。”李凤娘没有缩回手。 雷剑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笑道,“做师兄的却寒碜了,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如果你愿意,你是可以给的。”李凤娘苦笑了一下。雷剑却是一愣,心中突突乱跳:话中有话。 李凤娘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到底,她有她的骄傲,她有她的不安,虽然她知道孟遥说的是对的——爱一个人总是要清清楚楚的让他明白。但是,她隐藏的太久了。反而不知道要如何说破。而且,她更害怕如果说破就连若有似无的去偷偷的爱着的权力都会失去。她不敢,她承受不起后果。 雷剑紧张的等待着。自从孟遥告诉他以后,他就一直下意识的躲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妹。她要的感情,他给不起,如果要赤luoluo的说破,他又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难道,今天,注定要有个结局吗? 李凤娘看着雷剑俊美的五官,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总是这样——客气的表情。李凤娘心中不免低落了,继而愤恨起来,脸上的表情又罩上了一层寒霜,“我知道你去过苗若水的坟墓。” 雷剑诧异万分。若水!一想起若水。雷剑的眼光里就充满了温柔,眉头上却刻满了悲伤。 李凤娘熟悉他的每一个表情,她又何尝猜不到他心里想什么呢,心中如同刀子般滑过,凄苦万分,“师兄,苗若水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 “师妹,谢谢你,你给我的这个荷包就够重了。”雷剑躲开李凤娘热切的眼神,轻描淡写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李凤娘的掘犟的扬起脸。谁说,抬起头,眼泪就不会流下来? 由于草地比较柔弱,孟遥除了脚踝脱臼之外,也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那也全是衣服摩擦造成的,涂了点药膏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而脚踝处正骨之后,涂了点药膏,只等浮肿消退那就ok大吉了。只不过背部的皮肉疼痛她是必定要受的。 已经是骑马后的第三天了。孟遥早就可以一瘸一拐的走路了。只不过她被雷剑禁足了。废话,你的朋友托付你照顾人,结果你把她照顾的满身是伤,叫你你能交代啊?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雷剑之差把孟遥绑在床上了。好在李佩娘和雷剑时不时过来问候,孟遥虽然无聊但也不是百无聊赖。 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这些天来,雷诺都快要把她的房间的门槛踏破了,所以,孟现对雷剑的脚步声熟悉的都不用费心辨认了。现在孟遥立即趴在床上开始哼哼唧唧。以往在家的时候,不论是生病还是受伤,她的传统惯例是——就算不怎么疼她也要叫得凄惨一点——这样老爸老妈才会百般珍爱,就连老哥这个时候都会任她差遣。所以,这种百试不爽的赖皮伎俩,孟遥可不会忘记。 “还疼吗?”雷剑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拿你的背当滑板试试?”孟遥俏皮的笑道。 “师姐说,你背后的伤都已经结渣了。按说——”雷剑忍着笑,拖着腔调说道,“不会疼了。” 呃?怎么忘记了,这些天帮自己换药的佩娘姐姐才是最清楚自己的伤情的人啊。孟遥语塞。 雷剑坐在床沿上,仔细的检视了一下孟遥的脚踝,笑得,“好了,再过两天你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孟遥撇了撇嘴,当众被揭穿把戏可没什么趣。 “不高兴吗?”雷剑继续笑眯眯的问道。 孟遥把脸枕在搭叠在一起的手背上,奇怪的问道,“狐狸哥哥,这个镖局的人都是你的亲人吗?” 雷剑点点了头。很好笑这丫头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敢用真面目见人啊?”孟遥继续问道。 “什么?” “你是不是怕自己长得象狐狸,人家笑话啊?”孟遥可不懂什么含蓄。 雷剑放声大笑,揶揄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你这么会做面具,你也给我做一个吧。”孟遥可是信以为真,她本来就是这么想得嘛,“我要一个长得象老虎的面具。” 雷剑觉得不解,也觉得好笑,这丫头不会把高超的易容术看成了小摊上摆着的牛皮面具那么简单吧。 “你要做什么?”雷剑问道。 “当然是带拉。”孟遥笑得,想了想,忍不住告诉雷剑自己的打算,“到时候你用你原来的脸,我就带上这个象老虎的脸,人家就会觉得你比我漂亮多了,就不会有人觉得你丑了。呵呵。” 小丫头原来是这个打算啊。雷剑哭笑不得,“那也不需要象老虎啊。”“到时候,咱们就是标准的‘狐假虎威’,我做老大,罩着你。呵呵。”孟遥笑道。 雷剑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么孩子气的异想天开说什么好,于是放声大笑。 孟遥趴在雷剑的腿旁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狐狸哥哥,这两天我听其它人说城里有个酒楼很好玩的,等我的脚好了,咱们去玩吧。听人说里面还有唱小曲的,可热闹了。” “还要玩?”雷剑笑道,“头一天出去就闹成这样,谁还敢带你?” “我哪里是为了我啊,”孟遥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为你好。咱们先探探路,要是真的很好玩呢,等天奇哥哥过来接我的时候,难道你不要尽地主之谊?到时候我们就带天奇哥哥去酒楼吃饭。多好?” 明明是为了自己,却说的那么大义凛然。难怪天奇在向自己说起她的时候会眼睛放光。雷剑看着孟遥,觉得真的是开心。 “说到天奇,估计过两天他就能到了。”雷剑笑道。 “真的?!”孟遥忽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的不能自已,“说话要算话,不能骗我。咱们拉钩。” 孟遥伸出了小拇指。雷剑叹了一口气,也伸出了手指…… 一波一波的笑声从打开的窗户处开散开来,越传越远。 李凤娘远远的站在庭院中,从她的角度,可以从大开的窗户里看到床上的孟遥和雷剑开怀大笑的身影。李凤娘的脸上挂着比深秋更为凄凉的萧瑟。 “师妹。”冯玉朋站在李凤娘的身后,轻声的叫道。 李凤娘慢慢转过身来,眼神空洞,“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客气的疏远的笑,从来没有这么畅意的笑过。” “师妹……”冯玉朋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现在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真的这么不招人喜欢,这么让人讨厌吗?”李凤娘轻声的问。 “没有,师妹,你是天底下最漂亮,最让人喜爱的女人。师弟只是,只是——”冯玉朋想要找个理由来安慰凤娘,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急得两只手攥起了拳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都是因为那个小丫头。要是她没有来,雷师弟也不会冷落了凤娘,凤娘就不会不开心的。眼里的凶光暴涨,定定的直视着屋里笑得前仰后合的孟遥。 李凤娘幽幽转过身,寂寂的离开了。秋风起了。身后是一地的黄叶…… ——长风镖局*夜—— 房门被轻手轻脚的打开,一个胖硕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中指一点,原本就睡得熟熟的孟遥彻底的晕了过去。那人背起孟遥,走出屋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街道上远远的传来一声锣声,紧接着是巡夜的人的喊叫:“稍安勿躁,小心火烛——”,夜是这么的浓,谁不是在梦乡里会周公呢? 冯玉朋一身夜行衣,把孟遥带到一个废弃已久的庄园里,往地上的乱草上一丢,把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扔到了孟遥的身旁。 冯玉朋看着站定,轻轻的说道,“虽然多少都对不住你。但是,你既然不属于这里,还是各归各处的好。你不在,一切还会像是从前。凤娘也会快乐些。包袱里的银两和衣物足够你一个月的花销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冯玉朋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几个跃起,身影就深深的溶到了夜的深处。 夜的寒冷让孟遥躬紧了身子,终于冻醒了。四处摇摆的黑嘘嘘的树叶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啊——!”孟遥的尖叫惊的乌鸦扑棱一声从树枝上飞走。 这里是哪里?!这是孟遥脑袋里唯一的问题。连连拍了自己的脸好几巴掌,孟遥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第三十六章 无奈 ——长风镖局—— 摇曳烛光在李凤娘的眼前晃动着。很晚了,可是她一点困意都没有,只是坐在桌前对着烛光发呆。 “师妹,”冯玉朋站在李凤娘的窗外(窗户是开着的)喊道,“你不用担心。一切都过去了,还会象以前一样的。雷师弟还会象以前那样对你,你还会象以前那样开心。” 李凤娘看到冯玉朋一身夜行衣,奇怪道,“师兄,你?你在说什么?” “你放心,不该存在的人,最后都不会存在。你安心的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冯玉朋说道。 李凤娘心中陡然觉得不安,她隐约的觉得冯玉朋一定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拉开门走了出去,问道,“你……你出去了?你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冯玉朋掩饰道。转身欲走。 李凤娘身子一晃,来到了冯玉朋面前,紧张的问道,“师兄,我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你老实告诉我!”看到冯玉朋一脸深情温柔的望向自己,李凤娘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师兄,你不会对孟遥做了什么吧?” “她不属于这里,就该到她该去的地方。”冯玉朋冷冷的说道。 “你?!”李凤娘为之气结。身子一飘就闪出了庭院。 没有多久李凤娘又飘了回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向了仍然昂着头站在原地的冯玉朋。 “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雷师兄?!”李凤娘愤怒的问道。 冯玉朋丝毫不闪躲,他的心里何尝不难受,这种作法岂是大丈夫所为?! “快点告诉我,在雷师兄知道之前。”李凤娘着急的问道。 “她很安全,我给了她足够的银两。”冯玉朋执拗的说道。 “那又怎样?!孟遥不见了,难道雷师兄会不闻不问,置之不理吗?!” “我把她的东西都包在包袱里了,师弟会认为她是自己要走的。”冯玉朋答道。 “你怎么这么傻!要走会半夜不见吗?要走会不打招呼吗?你……你……,你以为师兄会这么笨吗?而且,你这样做岂不是陷师兄与不义?万一她出了事,你拿什么去面对师兄?!你又拿什么去补偿孟遥?!”李凤娘为之气结,眼光里现出严厉,“带我去找她!” “出了什么事?”雷剑练完功,回自己的房间时正好路过李凤娘的院落,听到了争吵,于是好奇的走过来询问。 看到雷剑的出现。冯玉朋和李凤娘的脸色都变了。 …… “什么?!”雷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着急的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雷剑一生只会别人负他,绝不会有负于人。更何况,孟遥不仅是朋友的托付,更是自己真心实意的想要关心的朋友。他的脑子里乱极了。他明白师兄的心,他明白师妹的心,他怎么忍心再去怪他们?!但是,如果孟遥出了事,那么他怎么向天奇交代?!他怎么向孟遥交代?! ——荒园—— “大哥,有声音。”荒园外两个“梁上客”正巧路过,听到了孟遥的尖叫。 “进去看看。”另一人说道。 “狐狸哥哥——!”孟遥大声的喊道,“这里是哪里?!狐狸哥哥——!这里是哪里啊?!”孟遥一边哭着一边喊道。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觉,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种地方?! “小妹妹,你狐狸哥哥在这呀。”两个人看清了原来院中只是孤坐着一个女人,心中歹念横生。 孟遥的头发根都直立起来,立即停止了喊叫,从地上爬了起来,厉声问,“你们是谁?!” “吆——,小妹妹,不是找你的狐狸哥哥吗?我就是你的小狐狸哥哥,这个就是你的大狐狸哥哥,来咱们陪你好好的玩玩。”两个人狞笑着走近一步步后退的孟遥。 “站住!我会防色狼三十二招!”孟遥颤着声音警告道。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院落,这样的坏人,孟遥的眼泪比断了线的珠子落得还要快。会这么倒霉吗?不是老天故意逗我玩的吧?孟遥在心里宽慰着自己不要怕。 “吆,还会把式?”一个说道,“待会哥哥教你几个更好的把式。保管你舒服的要命。”两个人嘿嘿的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扑向了孟遥。 孟遥尖叫一声,拔腿就跑。月亮躲在云彩里,连星星都没有的夜晚该是多么的孤寂。孟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追赶的两个男人何等的脚力,立即就赶了上来。一个已经跪在地上,摁住孟遥。 “放开!”孟遥大喊道。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挥舞着什么,她只是本能的去能抓就抓,能踢就踢,能咬就咬。一只手死死的捂住了孟遥的嘴。紧着着只听到“哗——!”一声响后,孟遥的裤子被人从腰际撕下了一道。露出了光洁的大腿。 就象是嗅到了血腥的饿狼,两个人的动作更快了。“哗——!”又是衣服撕裂的声音。孟遥的衣袖被人扯了下来。 脖颈上贴上了热乎乎的嘴唇。孟遥的眼泪汹涌的泛滥着。她清楚的知道有无数的大手在按压着自己的身体,她清楚的知道有无数的大手在自己的衣物上撕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胸前已经别人探进了一只大手,她清楚的知道有一只大手在撕碎着自己的裤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多么的想要在这一刻死去!! 月亮从云后微微露出小半边脸。寒光一闪,两声哀号。压住孟遥的两个人突然间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孟遥的身上。 孟遥惊恐的挣扎开。远远的哭泣着爬到了一边。两个人趴在地上仍旧一动不动。孟遥散乱着头发,散乱着破败不堪的衣衫,喘着粗气缩成一团。 月亮整个的探出了脑袋。院落中明朗起来。孟遥清晰看着从两具尸体上汩汩冒出的鲜血,渐渐流到地上,顺着地势,流向孟遥的脚边。 “啊——!”孟遥捂住头撕心裂肺的喊着。 无名站在黑影里,冷冷的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优雅的摸干剑上的血迹。仿佛耳边的尖叫就象虫鸣一样自然,没有引起他的丝毫侧目。 忽然三条黑影跃上墙头,无名向后一闪,避在更黑的影子中,悠闲的看着。 雷剑不敢置信的看着缩成一团惊惶颤栗的哭泣的孟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氤氲的水汽。他怎么会看不到旁边的两句尸体呢?他怎么会看不到地上纵横的一条一条的碎片呢?他怎么会看不到孟遥那几近半裸的身子呢?他该怎么做呢?他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呢?他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种处境里呢?她被侵犯了吗?这些人又是怎么死的呢?……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有死人?李凤娘的心纠结在一起,她的脑海里不能容纳眼前看到的信息。她被侵犯了?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被侵犯?不是说很安全的吗?雷师兄会怎么看?他一定恨死二师兄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为什么会有人来?我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我……我……我做了什么?!冯玉朋自责有如排山倒海。抬起手来,左右开弓,啪啪的打了自己四五个巴掌。 李凤娘连忙用手拉住。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兄是性情中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心必定所有的人都难过。 冯玉朋心中又愧又怒,对着两句尸体又是怦怦几拳。 雷剑小心翼翼的蹲在孟遥身前,伸出手臂想要把孟遥拥在怀中。 “啊——!”孟遥突然尖叫的抗拒着。无名的眼光陡然严厉起来。虽然他从不屑于救人,但是今天既然碰巧救了,那他也打算救到底。看来眼前的三个功夫并不弱。无名暗自打量着。 “别怕,是雷大哥;不怕,是雷大哥;是雷大哥……”雷剑用胳膊箍住孟遥乱动的手臂,一遍一遍的在孟遥耳边轻声的重复着。渐渐的孟遥紧张的心舒缓下来。孟遥模糊着双眼仔细的辨认着,在认清眼前的人的确是自己期盼的熟悉的狐狸哥哥之后,孟遥窝在雷剑的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别怕,都过去了。雷大哥带你回家。”雷剑轻轻的抚着孟遥的背安慰道。 孟遥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泣着。 李凤娘和冯玉朋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孟遥的哭声渐渐消退。雷剑明显的感觉到孟遥背部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他知道孟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于是轻声说道,“我们回家?” 孟遥把头靠在雷剑的肩上,也不回答。雷剑把手抄在孟遥腿弯之下,将孟遥抱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地上兀自躺着的两具仍在流血的尸体,一剑毙命,好快的剑,好狠的剑!然后向阴影处扫了一眼,朗声说道,“朋友多谢!” 然后带着孟遥和李凤娘与冯玉朋消失在夜幕里。 无名从黑影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副冷笑。虽然自己是一名杀手,已经闻惯了血腥;但是,自己休憩的地方却从来不能允许有血腥。这个地方,已经脏了。无名款款的走出荒园,那两具因他而倒下的尸体如同死猫死狗一般,他连看都没有再看第二眼。 第三十七章 孰是孰非 雷剑抱着孟遥走回房间,小心翼翼的把孟遥放到床上。孟遥安静的抱着自己,脸埋在腿上。李凤娘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迅速的包住孟遥的身子,然后坐在床沿上,轻声对雷剑说,“雷师兄,这里交给我吧。” 雷剑点了点头,他知道李凤娘要帮孟遥换衣服。正要转身离开,孟遥的手一下从后面握住了雷剑的大手——死死的拽住。 雷剑心中一动,他感觉的到孟遥的手在颤抖,她又在害怕了吗?心中盈满了悲痛和怜悯,于是,坐回到床沿上,温柔的对孟遥说道,“我就在外面,让师妹帮你换换衣服。换完了我在进来?” 孟遥不答话,浑身颤抖着。她不想松开,也不要松开。她的脑海里一片木然。什么都不敢去想。她唯一的意识就是害怕,她唯一的知觉就是她知道有雷剑在她就会是安全的。 孟遥的手握的很紧,雷剑尝试着挣脱发现孟遥只会攥的更紧。雷剑反而不敢在挣脱了。李凤娘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跑出了房间。 “师妹——”冯玉朋在李凤娘的身后喊道。李凤娘握着嘴哭泣着,根本没有听到冯玉朋的呼喊。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什么时候才会不再是造化弄人了呢?师兄的眼睛里再也不能容下第二个人了吧?! 冯玉朋看着李凤娘孤寂落寞的远去的身影,停在屋外,脸上一片苍凉。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看看孟遥,还是,就这样站在门外? 雷剑抖开被子,将孟遥裹住,心里焦灼不安。这样失去了生气的孟遥是他害怕的,这样失去了活力的孟遥是他难过的。他是个男人啊,就算有心想要安慰,可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屋里那么的静,可以清晰的听到雷剑急促的喘息和孟遥悠长的呼吸声。 孟遥的心里清明起来,可是越是清明,越是害怕。我为什么会到了那个荒园?谁把我她扔到那个荒园的呢?除了镖局的人,还有谁能把我带出去呢?那两个坏人是无意的路过还是有意的守候呢?谁杀死了他们?还是,谁误杀了他们?是不是该死的那个应该是我?如果狐狸哥哥不来,我会怎样?会死吗?还是,会再遇到同样的两个人? 孟遥身上好冷啊,从心里泛出的冷意又有什么东西能捂热呢?! 雷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心里的冰冷和颤栗。他的心里何尝不是充满了疑虑和后怕?他知道的过程又怎么可以对孟遥说呢?雷剑充满了自责和怜惜。他无措的看着孟遥,抬起头深吸了好几口气,到底也没能阻止从眼角滑落的眼泪。雷剑索性坐在床上,将孟遥连同被子抱在怀中,脸颊抵着孟遥冰冷的额头。他希望这样她会放松一些,安慰一些,轻松一些,舒服一些。 “还想哭吗?”雷剑轻声的问,“还想哭就哭吧,狐狸哥哥会陪着你的。” 孟遥没有抗拒,没有回答,没有呜咽,没有抽泣,只是,眼泪如同天要下雨一般的自然,轻轻的顺着脸颊流淌着。 两个人保持着不变的坐姿,各怀着心事,从天黑坐到天明。天快要亮的时候,孟遥才在雷剑的怀中沉沉的睡去。她哭得太久,哭得太累了。在睡梦中,孟遥都没有忘记用胳膊环上雷剑的脖颈——她是多么的怕他又丢下自己一个人啊。 雷剑一夜没有合眼。李凤娘早早的站在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孟遥恢复以前的光彩呢,我该怎么做才能还天奇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呢?和孟遥相遇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怎么可以把一个水晶一样的女孩摔得支离破碎呢?! 萧天奇和李凤娘站在窗外,冷冷的看着窗内的这一切:孟遥浑身包着被子,窝在雷剑的怀中。两只光洁的臂膀环绕在雷剑的颈上。人总是这样,常常会因为自己看到的而幻想自己看不到的。 萧天奇的胸膛像是被人用大锤狠狠的砸着。自己费尽心力去收拾完孟遥的残局,终于等到可以顺理成章的接孟遥回去了。他心急如焚的快马加鞭,错过了驿站,在城外等了一夜就为了等到城门一开,进来见孟遥。可是,他见到什么?!他问自己!就算萧天奇是多么的相信雷剑,他现在也难以思考。他不能去幻想被子下面是包着是怎样的一个身躯,他也不敢去幻想被子下面曾经包着的是怎样的两个人的身躯!! 萧天奇的眼神如同望着火圈的狮子,充满了愤怒,充满了绝望。他能选择什么?!他问自己,一步一步的退后,一步一步的退后,一步一步的退后。他选择离开。 李凤娘定定的站在窗外。一大早,她正打算来看看孟遥,就在院子中碰到了敲开镖局门的萧天奇。只用一眼,李凤娘就已经记起在洛阳酒楼里和冯玉朋交过手的萧天奇。互通性命之后,果然,凤娘知道了萧天奇是为了孟遥专门而来。原本就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更加的不安。可是,当她立在窗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心反而定了下来。 不必担忧了。担忧是因为害怕会发生才会有的情绪。当一切都已经发生后,当然就不会再有这种情绪了,不是吗?李凤娘转脸看着远方,喃喃自语。 折腾了一夜,雷剑也疲惫万分,要不是李凤娘轻柔的喃喃自语,他也不会被惊醒,还是会继续小睡。雷剑惊诧的看到了屋外的李凤娘,连忙低下头看了看仍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孟遥。心中焦急万分。就算大唐再开放,女子的名节也还是最重要的。他只知道要安慰孟遥,可是却不知不觉在孟遥的房中过了一夜。他是无所谓,但是,孟遥呢?雷剑想要站起身来叫住李凤娘分辨。但是身子却被孟遥紧紧的缠着。 雷剑小心的握住孟遥的臂膀,从自己的头顶绕下。孟遥的胳膊已经冰冷了。雷剑眼睛直视着前方,他是不能唐突了孟遥的。然后爱怜的用被子重新裹好孟遥,安置在床上。走出了房间。 “师妹……”雷剑轻声说道。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要听你解释的人,不是我。”李凤娘冷冷打断他的话。她很累了。她太累了。累的已经不记得伤心亦或开心的模样,累的已经不知道生气亦或绝望的模样。“萧天奇来过。” 雷剑心中大惊,一把握住李凤娘的胳膊,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他在哪儿?” “看到,我看到的,就走了。”李凤娘微皱着眉毛,深深的看着雷剑。她好不甘心啊,她真的好想知道在他的心里到底是需要怎样的一份感情啊。 雷剑两眼大睁,一晃身,跑出了长风镖局。 天奇误会了!天奇误会了!他怎么可以误会?我又怎么可能会负他?但是,如果是我,我,我也会别无选择的误会吧。 雷剑冲上大街,在寥寥没有几人的大街上到处寻找着。他回去哪儿呢?这么早,他回去哪儿呢?!为什么不走进去质问我?!为什么选择离开?! 雷剑在每一条街道上穿梭,一个头有两个大。既记挂着孟遥,又记挂着天奇。 萧天奇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现在的他是多么的需要能有人陪他痛饮啊!萧天奇觉得自己一生都没有这么沉重过。 我是不是应该相信遥儿呢?我是不是应该相信雷剑呢?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等待一个解释呢?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呢!!我早该知道没有人是可以抗拒遥儿的。她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奇特,谜一样的瑰宝。我为什么忘记了,我怎么可以忘记了。怎么可以把她推向别人。是我自己的错不是吗? 萧天奇漫无目的的游走在随意遇到的一条街道,一个巷口,他真的不知道,下一个可以停下的脚步应该落在何处。 “客官,您早。吃早饭里面请。”店小二跑出门口招呼道。 萧天奇抬眼一看,“悦来酒楼”。还好,想要喝酒,竟然就有酒。老天对自己不薄啊。 萧天奇也不答话,径直的走入大堂坐定,说道,“拿酒来。” “客官,一大早喝酒对身体恐怕不好,不如”店小二好心的建议道。 “拿酒来!”萧天奇大声的打断。 店小二吓得战战兢兢,一大早就遇到一个不利索的客人,开门不吉啊。赶紧端上了一大坦酒和一个大碗。萧天奇也不倒酒,径直开了酒坛就往口中灌去…… 一辆马车停在了悦来酒楼对面的街道上。一只玉手轻柔的掀起马车窗帘的一角。柳殷云冷冷的看着酒楼中一坛一坛的灌着自己的萧天奇。 天奇哥哥,你以为躲的掉我吗?! 第三十八章 重逢 “小姐,二少爷他……”玉儿坐在马车里小声的说道。 “想喝的时候就会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柳殷云微微一笑,“扶我下车。” 柳殷云款步走进悦来酒楼,店小二条件反射的凑上前来,一看之下反而呆住了。没有见过美女的人啊…… 玉儿高昂着头,自豪的扶着柳殷云坐在萧天奇的对面。 柳殷云轻轻抱起酒坛,为萧天奇斟满了一碗酒。店小二也回过神来,识趣的恭敬的送上一只崭新的大碗。柳殷云也为自己斟满。端起酒杯,头轻轻一歪,笑道,“天奇哥哥,一个人喝酒多没趣啊。” 有心买醉的人却往往不容易醉,更何况是酒量奇好的萧天奇呢。萧天奇见到柳殷云惊讶万分,神智到突然清醒了。 “殷云?”萧天奇吃惊的问道,“你怎么来的?” “天奇哥哥动不动就喜欢跑到外面,殷云也好想见识见识天奇哥哥眼中的花花世界,所以就跟来了。天奇哥哥不会介意吧?”柳殷云天真无邪的表情。 萧天奇的脸却是微微一红。以前的他或许是,但现在的他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来的。以前的萧天奇何等潇洒,今天却落魄的为一个女人而如牛饮般灌酒。萧天奇自嘲的摇了遥头,又搬起酒坛。 “天奇哥哥是要叫我喝酒吗?”柳殷云笑容满面,缓缓的说道。 萧天奇的手一震,放下酒坛,直直的看着柳殷云。柳殷云笑着解释道,“我出来可是跟你闯荡江湖的,你却是自顾自的喝酒,是不是也要我学这个啊。” 柳殷云柳眉一挑,眼眸流波,红唇微绽,说不出的娇媚可爱。萧天奇竟也看得心神一晃。苦笑道,“殷云你又何苦?!” “天奇哥哥又何苦?!”柳殷云不卑不亢的反诘道。 萧天奇又是一呆,他一直一来以为柳殷云是个娇俏可爱又有点任性的妹妹,今天柳殷云似乎带着深意的若有还无的问话到叫他颇为意外。 正在两个人眼光定定的望向对方的时候,雷剑一脸严肃的大踏步的走进了酒楼。 又是一个脸色不善的家伙,店小二心中忐忑不安。 雷剑径直绕过店小二,根本视而不见满脸堆笑迎上前来的店小二。 见到萧天奇的旁边还有两个女子,雷剑颇为意外。“天奇,要喝酒何必到这种地方来?”雷剑温和的笑道,定定的坦诚的看向萧天奇。 萧天奇听到声音,一抬头正对上雷剑温暖的笑容。一时无语。 “天奇哥哥,你不介绍给我认识吗?”柳殷云适时的打断了沉默。 “在下长风镖局的雷剑。”雷剑赶紧转脸柳殷云说道。 柳殷云站起身轻轻一揖,“柳殷云见过雷大侠”。雷剑在心中也惊为天人。一代绝色。 “奴婢玉儿见过雷大侠。”玉儿在一旁说道。雷剑点了点头。 萧天奇一时头脑里混沌,刚才的一幕仿佛还在眼前,为什么雷剑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雷剑温和的笑着,他相信天奇。更何况有些事情解释反而比不解释更糟。 过了一会儿,萧天奇自嘲的笑了笑。心中轻松了下来。有些人是值得相信的。 看到萧天奇的表情缓和了下来,雷剑笑道,“三位,何不到舍下处一叙。既有美酒,又有故人。” “故人?”柳殷云回味着这句话。果然,故人!我等的就是“故人”! ——长风镖局—— 孟遥揉了揉眼睛。昨晚哭得太厉害了,眼都肿了,看东西都是一条缝,实在不舒服。李佩娘端着早饭来到孟遥的房间,顺手放在桌子上,笑道,“总算醒了,我可来看了好几次了。” 孟遥怔怔的看着李佩娘,眯着眼睛的后果就是严重影响视觉效果。 “来,水都打好了。洗把脸吧,好好的一个姑娘,脸都成了小花猫了。”李佩娘笑着走过来,坐到床沿上。 被子从孟遥的身上滑落,露出了破碎的衣衫。李佩娘眼光一动,却装作不在意,伸手从身后拿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一套衣裙,说道,“孟遥妹子,你呀,花儿一样的人却天天男人的打扮,可不是糟蹋了老天给的花容月貌。今儿姐姐帮你梳洗,可好?” 也不容孟遥点头同意。李佩娘就动手起来。孟遥吓得又钻进被窝里,羞涩的连连说道,“姐姐,我自己来。”被李佩娘这么一搅,孟遥到忘记了自己破烂的衣衫,也忘记了为什么会是破烂的衣衫。 李佩娘一边笑着一边转身,“都是女人,怕什么呢!”脸一背过去,脸色就凝重了下来。 趁着孟遥躲在被窝里换衣服,李佩娘却轻轻的说道,“好妹子,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昨天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孟遥的手一下停了下来。 “儿女情长的事,最是难说,也最是伤人。既伤自己又伤旁人。”李凤娘慢慢说道,“说来也是我那二师弟糊涂。竟然误会你成心破坏我那妹子和雷师弟的感情。所以,唉~!他呀,那人是个粗人,心眼又实,平日里最疼这两个师弟、师妹,所以,唉!人就犯了糊涂,竟异想天开的以为……” “我没有。”孟遥缩在被子里,脑海里回荡着“成心破坏我那妹子和雷师弟的感情”这句话!不等李佩娘说完,孟遥就打断了她。 李佩娘咬了咬嘴唇,自己要来说的已经说完了,她应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但是心里也还是忍不住难过。孟遥的确是个好女孩,但是,亲妹妹更为重要,不是吗? 原来自己的存在被看成是一个丑陋的第三者?凤娘姐姐也会这样想吗?孟遥心中叹了一口气,活该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个坏女孩吧? 孟遥一言不发的穿好衣服。 李佩娘笑着帮孟遥梳洗打扮。一边开怀的说着雷剑和李凤娘的往事,一边劝着孟遥要开心。孟遥的脑海里却是茫茫然一片。 等到屋子中重新静了下来。李佩娘已经走了。孟遥一身紫衫越加显得肌肤胜雪,只不过那多半是一种苍白。 孟遥叹了口气。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不是应该早该识趣的离开呢? 李佩娘站在角落里看到孟遥轻轻的带上门,一身落寞,一身孤寂,一身伤心的孤单的走出院落,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对不起。” ——长风镖局外—— 孟遥走出镖局的大门。重新审视着匾额上的金灿灿的大字,和那门口蹲踞着的威武的石狮。心中感慨万千。熟悉了的环境,一旦离开,心中总是会有不舍。 再见了,狐狸哥哥。 孟遥转过身来,低着头落寞的走着,眼前的地上排着两双熟悉的大脚,还有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路这么宽,干吗还要挡在我的面前啊?孟遥心里叹了口气,心情低落,连骂个“哇靠”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遥往旁边让了让。一双白色的长靴竟然跟着自己的移动而移动,还是挡在自己面前。孟遥又往旁边让了让。白靴竟然还在自己的正前方堵着! 孟遥叹了口气,心想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会塞牙缝啊。我让,我让,我让让让!!!孟遥又闪到另一边去,但是,那双阴魂不散的白靴竟然又堵在孟遥的正前方!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孟遥恼了起来。没有力气,不代表没有火气啊! “哇靠!你袋鼠啊?!”孟遥抬起头大声的吆喝道。 原本,她还有一肚子的词的,但是,当她抬起头时,才发现在熟悉的仰头角度看到一张熟悉的挑着眉毛的笑脸。 天奇哥哥?孟遥觉得自己的眼睛晃的厉害。她的眼肿的很难调整焦距了。不会是,错觉吧? 孟遥怔怔的歪着头,拧着眉毛看着萧天奇。 萧天奇一行人刚刚走到镖局门口,就看到孟遥从镖局中走了出来。萧天奇站住了,他的心跳的很厉害。期盼着见面,但是见面了该说些什么呢?该怎么样打招呼呢?他紧张着。雷剑和柳殷云也停了下来。一个注视着孟遥,一个注视着萧天奇。玉儿亦步亦趋的跟在柳殷云身后,连人家为什么停下来都不知道。 四个人入定了。萧天奇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孟遥抬头看自己的那一刻。谁知道那丫头象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头都不抬。就连自己几次三番的挡在她面前她都没有叫喊起来。 萧天奇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疑惑。 萧天奇双手抱臂,弯下腰,把头凑到孟遥脸的一尺上方,说道,“丫头,不认识了吗?” 孟遥的眼睛里布满了水汽,为什么我会看到萧天奇了呢?我现在这么的想他,他就出现了吗?是不是肿着眼睛的人就容易出现幻觉?还是这就是标准的白日做梦? 萧天奇原来只想逗逗她,可是没有想到孟遥红肿着眼睛,扁着嘴吧,一副要哭的表情。心里大慌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遥儿哭过吗?我熟悉的遥儿从来不会是这样的没有精神啊。 “丫头?”萧天奇收起笑容试探的轻呼。 呃?好像真的是萧天奇的声音?我已经幻听了吗?孟遥心里一惊。连连眨了眨眼睛,好像真的是萧天奇。怎么可能,一定是做梦吧。 孟遥想着想着,两只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手下自然而然的使出“萧天奇牌做梦与否简易辨别法”——两只手捏住萧天奇的脸颊使劲的拧着。 萧天奇一阵倒抽气,连忙后仰,才将自己的脸蛋从孟遥的手中解救了出来。就算这样,他也感觉的两只脸颊上传来的痛楚。身体上的痛楚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也太丢人了!! 柳殷云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柳眉倒竖的看着孟遥。玉儿已经被孟遥惊的下巴要掉到地上——那是二少爷啊! 雷剑两眼大睁,突然想起见天奇的那一晚,萧天奇也是这样对孟遥的,咬紧了嘴唇憋着笑。 丫头,两天不见胆肥了?!萧天奇心中哭不得,笑不得,气不得。 孟遥的头上一个爆栗! “啊!”孟遥一声痛呼。再也错不了了,就是天奇啊。 孟遥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掉下来。(唉,感情流泪不上税,孟遥这两天流泪比自来水还方便) 萧天奇也是吃了惊,被扭痛的还没有哭,扭人的却先哭了。连忙上前捧起孟遥的脸轻声问道,“丫头,怎么了?” 孟遥两只手攀住萧天奇的脖颈,紧紧的搂住。 但是,有的时候落差在生活中是很重的。以孟遥的身高要搂住萧天奇的脖颈无疑很像猩猩挂在树上。 柳殷云的胸膛一起一伏,要不是自己的教养让她需要克制,她真的很想上前拉下孟遥,然后重重的甩她两个耳光! 孟遥也不出声,只是伏在萧天奇脖颈里埋头落泪。 萧天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的遥儿的坚强和乐观,他知道自己的遥儿不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伤心。那么能让她哭的这么无助的该会是什么呢?萧天奇轻抚着孟遥的背,但是孟遥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大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大街上的公然拥抱在现代不算什么,但在大唐还是有伤风化的啊。 萧天奇的嘴贴在孟遥的耳边,轻轻笑道,“虽然我不介意自己是棵树,也不介意你象猴子一样挂在树上,但是,我还是很介意自己会成为一棵歪脖子树的!” “噗哧”没等听完,孟遥破涕为笑。 伸手放开萧天奇,萧天奇脸上绽放着那么温暖熟悉的笑容。阳光洒满他的全身,萧天奇有如天神般站在孟遥的面前。 孟遥眼中闪着水晶,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 第三十九章 晨练 萧天奇的到来就像是阴雨中出现的太阳,驱散了孟遥心中挥之不断的阴霾。李家姐妹和冯玉朋对孟遥的误会也随之溶解——谁都看得出孟遥对萧天奇的依恋,也看得出萧天奇对孟遥的关心。 孟遥的心境也好了许多。 萧华山庄在全国的各大城市都有分号,在凤翔也不例外。萧天奇和柳殷云住在萧记钱庄。但是因为冯玉朋和李家姐妹对孟遥感到抱歉,所以反而拼命挽留孟遥住在镖局。再者孟遥也实在不愿意随时随地的看到柳殷云,因此也不愿意跟着萧天奇住到萧记钱庄,所以还留在长风镖局。雷剑已经向萧天奇解释过之前的事情,但是萧天奇心中的结虽然解开了,对孟遥却是充满了愧疚和怜爱。偏偏孟遥还不愿意跟他到萧家钱庄,这让他大大的不快了一回。 天还蒙蒙黑,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外院传来“哼哼哈嘿”声——比周杰伦更清晰、更慢、更有力的练功声。孟遥破天荒的醒了。 镖局的人除了出镖的人,早午晚都要练功的。因为孟遥是客,所以她是唯一的自由兵——爱干什么干什么。以前她都要睡到太阳露头的。 雷剑双剑回圆,最后一招阳春回雪收回到起式,晨练也就结束了。 “雷大哥,”孟遥一身雪白的睡衣,笑眯眯的站在雷剑身后喊道。现在的孟遥特别注意和雷剑保持适当的距离了——毕竟两个人也曾闹过“绯闻”啊。晕!绯闻?!反正再让人家误会可就不好了。 雷剑一惊,连忙身形一晃,飞到孟遥身前,背着身子挡在孟遥前面,问道,“怎么不换上衣服就出来了?要人家看到可不好。” 孟遥笑了笑,“这就是我的衣服啊。” 雷剑闻言转过身哭笑不得的打量着孟遥的穿着:一身丝织的白衣白裤,脚上蹬了一双白靴。 “这是我的运动装。”看到雷剑质疑的表情,孟遥解释道。 “从今天起,我要锻炼身体了。”孟遥十分认真的说,“天奇哥哥在镖局外等我呢,今天他和我一起去长跑。” 雷剑难以置信的看着孟遥,什么?! “走了~!”孟遥闪过雷剑,一边倒退着跑着,一边向怔住的雷剑摆摆手。 果然在长风镖局的侧门处去,萧天奇已经等在门外。 “丫头,你这是穿的什么?”萧天奇抱着臂膀,皱着眉头问道。 “运动装啊,”孟遥回答的一本正经。 萧天奇上下打量了孟遥好几遍,然后摸着下巴,不紧不慢的说道,“丫头,如果在你的后背写上一个‘囚’字,你就可以做一个标准的囚犯了。”晕!孟遥小嘴一倔,怒气就上来了。 “你才是囚犯!” 萧天奇揉了揉孟遥的头发,笑道,“我在夸你的衣服很好看啊。但是你不觉得你这样穿,真的很……特别吗?” 孟遥气鼓鼓着腮帮,就知道你在笑话我的穿着! “运动装!运动装!运动装!”孟遥咬牙切齿的大声更正道,心想代沟就是代沟,这么不新潮的东西都接受不了,老土,老土! 也不理会萧天奇一脸戏谑的表情,自己就跑了起来。萧天奇笑了笑,叹了口气,跟在孟遥的身后。心想:为了这个疯丫头自己也开始发疯了。昨天竟会答应早上和小丫头一起跑步。唉!没有办法啊,自己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更不放心她会不会拉着雷剑一起跑。但是要自己跟着她做这种事,那也实在太……,算了,总之,自己真的是吃错药了。 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几户房间里亮起了灯,多半是豆腐房,亦或者是炊饼房等卖早点的,正在准备早饭。 孟遥的头发束在脑后,高高的扎成一个马尾,随着身体的起伏,在身后一荡一荡的。孟遥跑的不算很慢,但是萧天奇更快。而且最郁闷的是,萧天奇是用走的。 孟遥曾有几次狠狠的加速想甩开那家伙,逼他也跑起来,却发现萧天奇仍然是优哉游哉的走在孟遥身侧。 孟遥一边跑一边后悔啊,没事干吗找这个家伙来陪练,这不是打击自己的跑步积极性嘛。照理说应该找冯大哥的,他那么胖,跑的一定慢。 大约跑了有二十分钟,天际处开始泛白了。城门已经打开了。现在已经变成是萧天奇在前面走着带路,孟遥在后面一只手叉着腰,慢腾腾的追着。 两个人一路出城,沿着护城河的河堤跑着。树林里的空气清新极了。孟遥贪婪的吸了两大口,在萧天奇的身后大声嚷嚷,“不跑了,累死了。” 萧天奇停下身来,笑道,“这才多远?丫头你要强身健体,起码还应该在跑这段路的四倍。快点,快跑!” “晕!你当我是马啊?”孟遥看到萧天奇走过来要拉着她接着跑,赶紧赖皮的抱住一棵树,扒在上面,死活不放手。“不跑了。我好累啊,我的腿没有劲了。” 萧天奇好笑的站在孟遥身边:要跑的是你,不跑的也是你。双手抱肩,萧天奇两只眼盯着孟遥的肩头,不在意的说,“黑乎乎的这是什么虫子啊?” “啊!”孟遥跳了起来,两手放脱了手中的树,自己在肩头上扑打着。 萧天奇笑得前仰后合,“丫头,你还是很有力气的嘛!” 孟遥恨恨的瞅了萧天奇一眼,两眼一转,双手放到嘴前呵了口气,嘴角不怀好意的笑着,伸手到萧天奇的腋下搔着。 奇怪的是,本来萧天奇是笑的不亦乐乎的,但是,孟遥一挠他痒痒,他反而不笑了。一本正经,大大方方平举着手臂任孟遥呵他痒。 晕死!这家伙是不是末梢神经不发达啊?!怎么呵痒都一点没有感觉啊?孟遥使劲了浑身解数,从腋下到腰际,连肚皮都不死心的挠了挠。竟然还是半点没有感觉?! 正在怔怔发呆之际,萧天奇呵着自己的双手说道,“丫头,这回换我了?” 呃?换你?干吗? 孟遥还没有明白过来,萧天奇的手就伸到了她的腋下。还没有碰到孟遥,孟遥就已经笑开了,扭动着身子就要逃。萧天奇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孟遥啊。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在她腋下挠着。孟遥条件反射的反手挠他。挠了半天自己痒痒的不行了,才想起人家根本不怕痒。连忙告饶,“投降,投降!” 萧天奇松开手。孟遥急忙的跑离萧天奇。但是早上的露水大,打湿的落叶表面变得相当滑,孟遥一脚擦了下去,身子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萧天奇眼疾手快,一弯腰,手抄在孟遥腰下,将孟遥搂回怀中。起身的过程中,孟遥的脸颊正好擦过萧天奇的温润的嘴唇。萧天奇心中一跳。孟遥伏在萧天奇的怀中脸孔发烫。脑海中突然想起萧天奇吻她的那次,脸孔越加的烫起来。 讨厌了!这么烫,一定红死了。孟遥摸着自己的脸颊,心中大急。可不能让萧天奇看到啊。他会笑死的。 “太阳快要出来了。你是要继续跑呢,还是回去?”定了一会儿,萧天奇问道。 孟遥窝在萧天奇的怀中点点头。萧天奇叹了一口气,这个迷糊丫头,点头是同意哪一个呢? “你打算一辈子用我的胸膛当面纱吗?”萧天奇懒懒的问道。 孟遥继续埋在萧天奇怀中点点头,突然间回味过来萧天奇的话,大窘,连忙跳离了萧天奇的怀抱。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绞着手指头。 萧天奇看到孟遥露出稍有的娇羞,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沸腾起来。心中怦怦乱跳,轻轻的往前走上一步。 “那是谁?”萧天奇突然一指孟遥的身后,孟遥急忙转脸去看。萧天奇一弯腰,一口结结实实的亲在孟遥的脸颊上。 孟遥一震,退后一步,抚着自己的脸颊,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直起了腰,装作若无其事的萧天奇,两秒钟后,指责道,“你赚我便宜!” 孟遥说的是事实。 “唉!我牺牲一下,让你赚回来好了。”萧天奇微一弯腰,把脸颊对着孟遥无所谓的说道。 他说的也是事实。 晕!怎么听都是自己吃亏嘛!还故意装出一副自己要吃亏的样子。孟遥看着萧天奇的表情愤愤的想。 一扭头,跑了起来。哼!好女不跟男斗! 但是,但是,但是,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嘛。孟遥心里暗暗想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里充满了甜丝丝的感觉啊。想到这是天奇第二次亲了自己,孟遥的嘴角就是大大的笑容。好开心哦! 萧天奇在孟遥身后笑了笑。嘴角上也挂着甜蜜的笑。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长长的河堤上,是一道那么生动的风景。 第四十章 交锋 在萧记钱庄吃过早饭,孟遥回到长风镖局换好衣服。萧天奇来了,孟遥就算再喜欢男装也还是换上了女装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嘛! “天奇哥哥!”一窜进萧记钱庄孟遥就大声叫喊起来。 凤翔在唐朝也算一个比较大的城市了,繁华仅次于洛阳。所以萧记钱庄的后院虽然小,但修饰的也颇为精致。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谁准许你这样叫的。”柳殷云站在假山旁,冷冷的喝住孟遥。玉儿站在柳殷云一侧,脸上的表情似乎比柳殷云还要气愤。 晕!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孟遥心里思量道。 “主人问话,你竟敢不答!”玉儿喝道。 孟遥看了看她,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柳殷云和玉儿的表情,暗想到底要怎么脱身啊?正在朝天翻着白眼思量之际,柳殷云的怒气越来越大。明明是一个下贱的丫头,竟然和天奇哥哥走的那么近!还和我用一样的称呼!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和我争主母的位置!! 柳殷云上前一步,两眼望向孟遥,那喷薄而出的目光仿佛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孟遥烧成灰烬,命令玉儿道,“玉儿,对于不懂规矩的丫环,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当然是执行家法了。”玉儿嘴角挂着狠狠的微笑。背在身后的手放到身前,手中拿着一只长长的戒尺! 我晕,早有准备!不会是电视上演的那么俗气吧,打人?孟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心里难免鄙夷起来:好小儿科啊,难道我怕这个?! “喂!玉儿是吧?”孟遥大声喊道,“你要打人吗?” “你说呢?!”话说着,玉儿就走到孟遥身前一米处。 “天奇哥哥~!”孟遥假装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玉儿的身后。 玉儿大惊,孟遥趁她心慌意乱的转身看身后的时候,一步上前,瞄准目标——戒尺——伸出手去。 “啊——!”玉儿惊慌的大叫,连忙两手死命的抓紧戒尺。 孟遥的耳朵快要被穿透了,心中大为不满——老大,你飚海豚音吗?! 两个人的身子都可以组成一个“心”型了。都堵上了全身的力气,倔着屁股抢着戒尺。柳殷云急得两步窜上前来,在一旁一边大喝着孟遥无法无天,一边跺脚——到底她是小姐,自重身份,不肯上来抢啊。 孟遥心中大惑:真看不出来,小小的个头,力气还是挺大的嘛。僵持了一会儿,孟遥觉得手臂有点酸软了。于是,眼珠一转,顺手往前一送,松开手说道,“算了,还你。” 只听“啊——!”“砰!”玉儿直直的向后倒向地面。大概高空蹦极也没有这么美妙的姿势吧。 孟遥心中后悔了。老大,好像摔的声音挺大的。不会摔坏了吧。 “你!你!你!”柳殷云气得说不出话来。两步上前。孟遥看着气急败坏的柳殷云心中长叹一口气。唉!我就说吧,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啪!”很清脆的一声。孟遥的脸颊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孟遥捂着脸,又惊又怒:你爷爷的,忘记了你还有这个癖好! 孟遥抬手也是一巴掌。 “啪!”比孟遥脸上挨的还要清脆的声音。孟遥扬起下巴怒目而视柳殷云。切!论打人谁不会?谁怕谁?! 柳殷云整个人惊呆不动了。玉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抱住柳殷云,大声喊道,“来人那,造反了!孟遥竟然打小姐!造反了!来人那!” 孟遥猜测着柳殷云大概也是第一次被人甩耳光,她捂住自己的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惊呆。既不喊也不闹。孟遥反而为她担心起来,不至于打傻了吧?好歹你甩我两下了,我才打你一下,你可赚大拉! “怎么了?”萧天奇闻声从前院赶了过来。正在听取掌柜的回报,听了一半就听到后院又是尖叫又是叫喊。 柳殷云的眼睛就象是等待放水的大坝,萧天奇的出现就是开闸的命令。刹那间柳殷云的脸颊上就梨花带雨了。 “怎么了殷云?”萧天奇一看到后院的架势,示意家仆退出后,连忙走到柳殷云身前,揽住殷云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柳殷云的眸子如同天上的星星,泪水越加点缀的动人,在加上脸上突出的五指红印和那悲戚的表情,越加得我见犹怜。 萧天奇看到柳殷云脸上的巴掌指印,脸色大变。玉儿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孟遥是怎么的打了小姐,是怎样又打了忠心护主的她。 孟遥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萧天奇。到底是难以置信多一点呢,还是愤怒多一点呢?孟遥在心中暗暗评价着萧天奇的表情。 她不知道玉儿的话萧天奇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她也不知道玉儿的话萧天奇到底相信了多少。她不想解释,也不屑于解释。她相信自己在萧天奇心中的分量。天奇哥哥对自己这么了解,又怎么会听别人的摆布? “玉儿,先扶小姐回房。”萧天奇望着孟遥,话确实对着玉儿说的。 “天奇哥哥,”柳殷云哑着声音道,“我不想活了。我还有什么面目活着?!我竟然要一个下人打了。今后你让我怎么做人?!”说完,柳殷云的肩膀挣脱开萧天奇的大手,就要往一旁的梁柱上撞去。 萧天奇大急,急忙抓住她,一把紧紧的把柳殷云揽在怀中,安慰道,“殷云,冷静一些。” 柳殷云起先是挣扎,扭动了几下身体,反手抱住萧天奇的腰放声恸哭起来。 孟遥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难道我没有被打吗?我只是正当防卫!为什么你只看她却不看我?!为什么你问都没有问就怒目看我?!你不相信我?为什么你还要抱着她?!要死就了不起了?这样赖皮的伎俩,我才不屑于用呢!! 孟遥执拗的抹去从眼眶中逃逸而出的泪水。我才不会哭呢! “天奇哥哥,你要为我作主!”柳殷云大声哭泣道。 “有她在,我就不要活了。我怎么做人啊?!怎么做人啊?!从小到大都没有人碰过我一根指头啊!”柳殷云的声音凄惨的连云彩都暗淡起来。 萧天奇手足无措的安抚着柳殷云,心中一团糟糕。他知道孟遥不是一个惹事的人。但是,她也不否定殷云的指控,那么她一定是真的打过殷云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萧天奇的心就痛了起来。殷云像是他的妹妹啊。孟遥怎么可以这么做呢?!顽皮也好,淘气也好,我都可以包容,但是,这可不是用顽皮和淘气可以解释的了的。 萧天奇咬咬牙,冷冷对孟遥说道,“离开这里!” 孟遥只觉得是在三九天的雪地里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 “你说什么?”孟遥梦呓一般的问道。她不相信萧天奇会这样对她。 “走!”萧天奇大声重复道。他也生气了。柳殷云的哭泣已经让他心烦意乱了。 “还没有听到,二少爷让你滚!”玉儿在一旁大声的重复道。 柳殷云靠在萧天奇的肩上的头微微的抬了起来,一只眼睛里含着泪却射出了冷酷和得意的光芒。 孟遥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是她认识的萧天奇吗?是吗?是吗?不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是吗?! 孟遥的委屈充溢的她快要发疯了。“你混蛋!”孟遥大声骂道。胳膊抹着眼泪跑出了萧记钱庄。死萧天奇,臭萧天奇,你什么都没有问就来怪我!谁稀罕!谁稀罕!你欺负我。你不相信我!谁稀罕!谁稀罕! “少爷,她竟然无法无天连您都骂!”玉儿又抓住了孟遥的罪证。柳殷云在萧天奇的怀中哭的更为凄惨了。 萧天奇担忧的看着孟遥的身影,眉头皱的紧紧的。 孟遥不理会一路上投射过来的奇怪的目光。也不分东南西北的跑起来。 雷剑正要去钱庄找萧天奇,却看到从大门口掩面而出的孟遥。心中一惊,紧紧的跟了上去。 正午时间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孟遥跌跌撞撞的跑着,偶尔撞得人惊声尖叫。引来一阵咒骂。 “啊!”孟遥没有看清眼前,一下子撞在一个胖子身上,自己反而被弹坐到地上。 “你找死啊!”那胖子大声斥道。上来就抓孟遥。 一只大手适时的阻住了那只肥胖的大手,将摔在地上的孟遥搀了起来,两手抱拳对那胖子说,“抱歉。” 雷剑一出手时,手上就施了力道。那胖子心中肚明,知道雷剑不是好惹的角色。悻悻的借着台阶闪到一边。雷剑揽住孟遥的腰,略施轻功,将孟遥带到了郊外的河边。 孟遥一声不吭的坐在草地上。泪水早就干了,脸上的泪痕在脸上纵横着,弄的脸颊皱巴巴的。雷剑将手巾在河水中揉湿,翻转了孟遥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孟遥摔在地上时,两手擦破了皮,沙粒和着凝血都粘在掌心。雷剑眉头皱的紧紧的,心中一阵伤痛。轻轻的捧起孟遥的手,一边慢慢的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沙粒和凝血从孟遥手中抹掉。 雷剑擦干净孟遥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些粉末在孟遥的手中。又从里衣的衣摆上撕下两块布条将孟遥的手裹好。 孟遥任由雷剑做着这一切。不言不语,如同入定了一番。脸上、手中都是火辣辣的,连前些日子扭伤的脚也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 身上什么地方都疼起来。但是最疼的还是心!该死的萧天奇,你都不问青红皂白就赶我走! 雷剑默默的做着这一切,心想这么没有精神的遥儿是第二次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刚才还不是兴高采烈的离开镖局的吗? 抬眼凝视孟遥,孟遥的眉头纠结着,目光散乱着。雷剑正要出声想问。突然脸色大变。柳殷云留在孟遥脸上的指痕已经淡了很多,但是她的手掌是那么的用力。手掌的印痕却没有那么快消失。红彤彤的一片。 雷剑当然知道是那片红意味着什么,也当然知道要用多大的力道才能映出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退的印迹。眼中有什么燃烧起来。牙根紧紧的咬着。 “谁打的?!”雷剑握住孟遥的手,大声问道。 孟遥轻轻的看了雷剑一眼。眼中流波闪动,紧紧的抿着嘴,眼睛睁的大大的眨了两下,幸好,眼泪又忍回去,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没有啊。” 看到雷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孟遥勉强的笑了笑,“谁能打我啊。谁敢打我啊?” 雷剑盯着孟遥看了半晌,把湿湿的手巾一折,敷到了孟遥的脸颊上。冰冷让孟遥打了一个哆嗦,脸上的火辣辣到减轻了不少。用手接过手巾,孟遥眼光闪烁着。她知道自己的狼狈样子是瞒不了雷剑的。 雷剑一言不发的坐在孟遥一侧。 孟遥心里又难过起来。狐狸哥哥担心自己啊。自己又可以说什么呢? “你知道天为什么这么黑吗?”雷剑突然一本正经的问着孟遥。 呃?孟遥一怔。现在是大白天啊。 “因为牛在天上飞。”雷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牛为什么会在天上飞?因为你在地上吹!” 孟遥安静的听着。这是从苗若水墓地离开后,孟遥怕雷剑心里太难过而说来逗他发笑的话。 是啊,当时也是一个人心里不开心。只不过那时是晚上,而现在是白天。而且,那时,自己说了之后狐狸哥哥也没有笑。 看到孟遥没有反应的表情。雷剑尴尬的低下来头,轻轻说道,“不好笑是吧?狐狸哥哥真笨,总是学不会你那样,知道在何时何地说何种笑话可以逗人发笑。狐狸哥哥很喜欢开开心心的遥儿。”雷剑抬起头,双手捧住孟遥的脸,说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快乐的孟遥回来呢?” 孟遥心中翻腾着巨浪。忍住好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雷剑把孟遥拥入怀中。 第四十一章 求婚 “好了,有什么委屈哭出来就好了。”雷剑轻柔的劝道。 孟遥一下子挣脱雷剑的手臂,站起身来,握着拳头大声的喊道,“你爷爷的,谁怕谁?!当我好欺负啊!咱们走着瞧——!” 雷剑的脸定格在这一秒。孟遥在说什么?你爷爷的?!雷剑觉得自己的下巴僵硬的要合不拢了。 孟遥终于把心里想得吐了出来,心中畅快了好多。现在的她简直是热血沸腾。一个伟大的计划已经在她的心里诞生了。她是那么的激动!你爷爷的,难道我孟遥跑到古代就是为了让你们呼来喝去,打来打去的?哼!走着瞧! “咱们走!”孟遥拉起雷剑,坚定的不容反驳的说道。 “去哪儿?”雷剑小心翼翼的问。这样的孟遥真是让他吃惊,心想,不会是刺激过度吧? “回去练功!”孟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成为一代女侠,成为一代宗师!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满地找牙!” 雷剑静静的看着孟遥,低声笑道,“你不要辱没了女侠和宗师的称呼啊。” “什么?!”孟遥可不耳背。 “没什么。”雷剑掩饰道。 孟遥深吸一口气,放声喊道,“孟遥~!aza,aza,fighting!fighting!” “你说什么?”雷剑惊讶的问道。 孟遥一手拍在雷剑的肩上,郑重的点点头,“狐狸哥哥,你放心!” 放心什么?雷剑心中大奇。他现在反而是一头雾水了。 孟遥放开步伐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狐狸哥哥,快点,咱们会镖局练功去。” 雷剑好笑的摇了遥头,提气一追,就跑了孟遥身侧。一惊一诈的孟遥真有点让人吃不消。 ——长风镖局—— “好,就把沙袋绑在这儿就行了。”孟遥指挥着镖局的人绑好沙袋。 雷剑倚在长廊的廊柱上,冷眼看着孟遥不亦乐乎的忙这忙那。 李凤娘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看了一会儿,问道,“孟遥,你在做什么?” “咦?凤娘姐姐。看我的沙袋怎么样?”孟遥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成果,“用来帮助练功最好不过了。我示范给你看啊?” “丫头!”孟遥正拉开架势准备对着沙袋开练,耳边突然响起了萧天奇的叫声。 “天奇?”萧天奇的到来到也不出乎雷剑的意料。 “萧公子。”李凤娘也微微一笑,打过招呼。 孟遥听到声音身子一震,气呼呼的甩手走进自己的房间,看都没有看萧天奇一眼。萧天奇尴尬的笑了笑。李凤娘立即说道,“萧公子请便。镖局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雷师兄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眉目轻转,眼光定定的瞧着雷剑。 雷剑担忧的看了看孟遥屋子的方向,又看了看萧天奇,心想: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是两个人自己解决吧。只是这次孟遥的火气大到要让欺负她的人满地找牙,看来天奇要……。 于是,雷剑微笑的对萧天奇说道,“天奇,你自便。我就不招呼你了。” 萧天奇早就心急火燎。一把柳殷云安抚好,他就急急的赶来。看来那丫头的火气真的是烧的很旺啊。也不和雷剑和李凤娘多加寒暄,点了点头,看到他们走出院落。萧天奇大踏步走向孟遥的房间。 “丫头?”萧天奇谨慎的在门外喊道。 “我不开门!”孟遥大声的在屋里叫道,“我不见你!” 一听孟遥的口气,萧天奇揉了揉鼻子,暗叹,这次是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开了门在说,好不好?”萧天奇轻柔的哄道。 “不要!你走!”孟遥大声的喊道,“你去看你的那个要死要活的小姐好了。” “先开门,我们谈一下。” “我和你没有好谈的。等我练好了武功,我下次一定要真的把柳殷云揍的满地找牙!”孟遥义愤填膺,“你最好现在就回去保护她!” “你!”萧天奇的火气也要上来了。虽然他平常是喜欢嘻嘻笑笑,那也不表示他没有火气。不提柳殷云还好,一提萧天奇也是满心的怒火。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打了殷云!而且连一点悔意都没有,现在又开始出口威胁?! “如果你不想我把门踹开,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开门!”萧天奇在门外压着火气,冷冷道。 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了。孟遥“啪”的从窗户里仍出了一个包袱,然后又把窗户关上。 萧天奇走过去,捡起,脸色一变。这是萧天奇给她的包袱。 “东西还你,里面的钱我一分都没有动。衣服我穿了,所以又多给你包了二两银子。雷大哥说,二两银子足够买一包衣服了。”孟遥在屋内大声喊道,“我现在正式宣布,我和你解除关系!我再也不是你的丫环了!我们一刀两断!” 萧天奇眼光一闪,单掌做刀,凌空劈向两扇门的合缝之处。只听,“咔嚓”一声,门闩应声而断。门被掌风带动的吱呀荡开。 孟遥看着气急败坏的闯进屋里的萧天奇,吃惊的口吃起来,“你,你,你怎么……” “跟我走!”萧天奇也不等孟遥说完,一把拽住孟遥。——凤翔*郊外—— 萧天奇放开手,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孟遥大呼小叫了一路,又是强盗,又是土匪,又是美女与野兽,总之她脑袋中的词汇不管是“长期居住的”,还是“偶然间暂住的”,只要是有印象的,她都一股脑的喊出来了。现在萧天奇让她说了,她到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于是,怔怔的发呆。心想,明明受欺负的是我,为什么他竟也会这么生气啊?! “不说了?!”萧天奇轻轻道,“现在我要说了?” 孟遥气呼呼的看着萧天奇,不说话。 “一刀两断是什么意思?” “分手的意思!” “分手是什么意思?” 呃?孟遥一愣,萧天奇不懂分手的意思啊。我们算恋人吗?他都没有说过喜欢我。也许,也许,还是我一厢情愿。要是连开始都没有开始,那又何来的分手?! 孟遥的脸上阴晴不定。孟遥突然觉得很丧情绪,于是,低下头,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静静的望着河水。好一会幽幽的说,“没有什么意思。” 萧天奇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就因为气自己,那丫头竟然随意的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你当我萧天奇是什么?!只是在逢场作戏吗?如果是逢场作戏,我又何必对你一个笨笨的丫头牵肠挂肚?!一时,他真想狠狠的揍孟遥一顿,一时他又想狠狠的把孟遥抱在怀中,让她再也休想有分手的念头。 萧天奇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为什么打殷云?”萧天奇平静的问道。 “她没说吗?” “我要听你怎么说。” “那时候你怎么不听我怎么说?”孟遥眼中又开始泛出光芒。 萧天奇叹了口气,“我现在在听。” “晚了,我不想说了。”孟遥执拗起来。 “你?!”萧天奇少有的为之气结。 孟遥学着萧天奇也挑着眉目,怒目对视着。难道你也要象她那样的甩我一巴掌吗?! “丫头,我们不能平静的谈谈吗?” “你赶我走的时候怎么不平静的谈啊?”女人小心眼起来会要了男人的命啊。 萧天奇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的说,“让我看看殷云打了你哪儿?” 孟遥眼中一湿,眼泪不用打报告请示就已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自己奔涌而出。死萧天奇,你知道她打了我,还对我那么凶!! 萧天奇心中一震。猜测是真的了。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遥儿呢?遥儿虽然淘气,但是却不是一个故意招惹是非的人啊。柳殷云和玉儿掐头去尾的向萧天奇哭诉的全是孟遥傲慢无礼、以下犯上的打人恶行。萧天奇虽然知道打人是事实,但理由却分外怀疑。其实在钱庄看到柳殷云脸上的伤痕的时候,萧天奇就已经开始思索着事情的真相。能够让遥儿出手打人,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她被人打了。所以,他猜测多半是殷云挑起了事端打了遥儿,然后遥儿又打了回去。想到这儿他就难受的要命。这个丫头到底要自己拿她怎么办呢?!殷云毕竟被打了。他能怎么做呢?他只有一种选择——让孟遥离开!除了这个方法,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保护这个迷迷糊糊的丫头了! 孟遥是他的丫环,是萧华山庄的奴婢呀!一个奴婢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打了小姐都是以下犯上。这是重罪啊!继续留在钱庄的孟遥所要接受的惩罚就不是他萧天奇可以阻止的了。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是这个笨笨的傻丫头又怎么会懂得自己的用心呢?! 萧天奇走到孟遥身边,蹲下身,捧起孟遥的脸,轻轻用手指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柔声道,“打的哪里,疼吗?” 孟遥心中一怒,使劲推开萧天奇,大声道,“你管我疼不疼!你去看那个殷云,黑云,花云好了!!” 萧天奇也不恼,从孟遥身后抱住孟遥,将孟遥揽近怀中,轻声道,“丫头,还在生我的气?” 孟遥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萧天奇的怀抱,心中又羞又恼,“放开!我和你一刀两断了!” 萧天奇大怒,“丫头,你说真的?!” 听到萧天奇那不带温度的声音,孟遥心中一惊,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萧天奇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心中反而清明了下来,不再挣扎了,怔怔的也不说话。 萧天奇看到孟遥终于平静了下来,心中长叹一口气,轻声问道,“还在怪我让你走吗?” 孟遥没有回答。 “丫头,也许你不做我的丫环是对的。”萧天奇幽幽的说道。 孟遥的眼泪哗哗的淌着。天奇真的不要我了吗?不管我了吗?因为柳殷云就不要了我了吗?!孟遥的胸口涨的难受。 “丫头,别哭。”萧天奇大急,没有想到自己的遥儿到底也是一个会柔弱无助的女孩。“丫头,好遥儿,我错了,我错了。别哭。”萧天奇急忙为孟遥拭着泪水。 “天奇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孟遥抓着萧天奇的手一边抽泣着一边可怜兮兮的问道。 孟遥的哭泣让萧天奇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其实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孟遥是一个不能让男人熟视无睹的人。孟遥就像是蜂蜜一样,不去碰触就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好,但是一旦碰触了就会知道她是多么的好,多么的惹人爱怜,想要放手都欲罢不能。可是孟遥的迷糊总是让自己提心吊胆。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的位置是否也是独一无二?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萧天奇温柔的一笑,“傻瓜!哪有听话听一半就开始自己揣摩的。”萧天奇把脸颊贴向孟遥的额头,将孟遥更紧的抱在怀中,轻轻的说道,“遥儿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我知道你恼我:明明你也被殷云打了,但是我却把你赶走,对不对?” 孟遥点点头。 “可是你在名义上是我的丫环啊。她是你的什么人?” “小姐。” “你打了小姐,就是以下犯上,对不对?” “她先动手的。” “她是主,你是仆!” “放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孟遥大声声张着自己的逻辑。 萧天奇奇怪的看着孟遥,过了一会儿,笑道,“丫头,你的家乡一定很奇特吧。” 呃?家乡?孟遥一怔。心里突然明白萧天奇的想法了。心里渐渐清晰起来。是了,这里是阶级社会啊。我怎么忘记了?上次被柳殷云甩了一巴掌的时候还能冷静的忍了。这次竟然忘记了?忘记了!哇靠!难道以后要活活被她打死都不能还手啊?想到这里,孟遥到是不在恼萧天奇了,心里却开始担忧另外一个问题。 “天奇哥哥,她不会去官府告我吧?”孟遥小心翼翼的问。 终于想明白了?萧天奇心中宽慰了。就知道这个丫头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于是笑道,“嗯。已经递交了诉状了。” “真的?”孟遥心中一慌。 “嗯,真的。”萧天奇故意逗着孟遥。 孟遥愣了一会儿,随即一笑,“没关系,她告吧。反正我已经和你脱离主仆关系了。我现在跟她平级!” 萧天奇哈哈大笑,随即正色道,“丫头,我说的是真的,以后你是我的朋友,但是不再是我的丫环了。” 孟遥认真的看着萧天奇,她明白萧天奇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以前的身份的确给了柳殷云太多为所欲为的借口。 不过,随即孟遥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叹了一口气道,“我工作没了,怎么养家糊口啊?算了,我去求雷大哥让我当镖师吧。我觉得也挺威风的。” “不准!”萧天奇大声喝止道。这小丫头又开始不安分了。行动不安分也就罢了,心可不能不安分! “切~!”孟遥嗤之以鼻,“我是自由人!” 萧天奇一挑眉毛,想了想,随即笑嘻嘻的诱骗道,“我知道有个工作又轻松,又好玩,又有很多钱,又……” “在哪儿?在哪儿?”还没有等萧天奇说完,孟遥就着急的打断他。 “而且啊,还可以和殷云平起平坐,地位比她还要高哦。”萧天奇仍是慢条斯理的吊着孟遥的胃口。 “真的?”孟遥的兴趣空前高涨。哇塞,有这么个好工作,天天骑到柳殷云的头上,不气死她才怪呢,就算气不死,天天看她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表情也是大快人心啊。 “快说啊。我要做!我要做!”孟遥毛遂自荐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说了可不准反悔?”萧天奇突然收起了笑容,很认真的望向孟遥,眼睛里都是温柔。 “嗯,嗯!”孟遥没有时间去琢磨萧天奇的表情,她要很认真的点着脑袋以示诚意啊,不过怎么看怎么象小鸡啄米,估计再点下去,她就快有轻微脑振荡了。 “什么职位啊?”孟遥万分期待,“我是什么级别啊?” “萧家未来的主母!”萧天奇认真的对视着孟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妻!” 第四十二章 逛街 “你,你,你说什么?”孟遥瞠目结舌。 看到孟遥一副受惊的表情,萧天奇哈哈大笑,孟遥的脸红了。 没有听错吧?天奇在向我求婚吗?应该是求婚吧?但是,古代求婚不用送戒指的吗?孟遥的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但是就是没有想到最重要的一条:她要不要答应? “我没有说什么啊,”萧天一副置身事外的轻松,懒洋洋道,“是你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孟遥一副茫茫然。 “嗯!”萧天奇很肯定的点点头,“你说,你要做我的妻!”萧天奇字正腔圆的回答到。 呃?我说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孟遥翻着白眼挖空心思的想着,突然大声指责道,“你骗人!不算数!”然后万分不屑的补充道,“没文化,这年头谁说妻?那叫老婆!” 萧天奇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顺手拉起了地上的孟遥,脸上摆明了是逗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丫头,食言而肥啊!” 孟遥也被他逗乐了。切!又赚我口头上的便宜!虽然萧天奇的话让她的心脏露跳了一拍。但是,他赚我便宜赚惯了,由他吧。可是,他是真的想要娶我吗? 孟遥的心里蓦地涌上了暖流,觉得幸福拥挤在胸膛中快要流溢出来。但是,下一刻又陷入深深的忧虑中。自己是有爸爸妈妈哥哥的。这些日子脑袋和身体都太忙了,都没有想过现代的事。现在想想都有一个多月了。说不定学校早就把自己失踪的事情通知家长了。说不定妈妈都哭死过好几回了啊。 妈妈,想到妈妈,孟遥的心里就低落起来。自己早晚都是要回去的啊。怎么可能会嫁给天奇哥哥呢?可是,可是,天奇哥哥。一想到,如果有一天和天奇分开,孟遥的心就开始涨的又大又空——疼痛的感觉。不行!孟遥心里大喝道,说好了到这里是吃吃喝呵呵玩玩闹闹的,本人的远大目标可是走遍天下,吃遍天下,外带临走是卷遍天下的财富!呃?天下的财富有点难度,马马虎虎弄几件古董回去也就行了。 啊吆!妙极!孟遥一拍手,兴奋的都有点哆嗦:“我怎么忘了老天是最讲信用和实用的了?我干吗担心这些事情?!反正我许什么愿望就是什么愿望。等我玩到七老八十,玩不动的时候,我在许个愿望,把我送到我来之前的时间地点不就万事ok!哈哈,哈哈,哈哈哈……”当年座山雕笑得都没有这么阴险。 萧天奇看着孟遥的表情从闪着兴奋的光芒,到黯然失色,到悲伤无奈,再兴奋的开始阴险,心中百思不解。连忙转移话题,继续逗着孟遥,“丫头,你看你瘦的要命。咱们说好,你要是不胖上一圈我是不会娶你的啊。” 孟遥现在心情奇好。但是,还是感觉——晕!竟然有人说我瘦!我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孟遥心中给了萧天奇半个白眼,“你懂什么,我们那儿现在流行骨感美人!老大,我可是拼命的减肥了两个星期,才好不容易才达到这种,这种……” 呃?怎么形容呢?骨感美人穿着羽绒服的状态!糟糕,老哥的语录怎么在脑袋里乱窜?这话可不能说。 “这种程度。”勉强凑够一句话,孟遥接着道,“喂!包子到胖,你娶包子好了!” 萧天奇的牙已经咬的咯吱作响了。老天,饶了他吧。这个时候要是笑出来,那丫头还不发飙啊?! 切!我为什么要变胖?好像我很想嫁你一样。孟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回答很不妥。再看萧天奇,已经笑得浑身打颤了。 “不准笑!”孟遥小腰一掐,命令道。 萧天奇仰天长笑! …… 树林中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远远的望着河边草地上孟遥和萧天奇打打闹闹的身影。 “雷师兄,他们很幸福啊。”李凤娘斜斜的望向雷剑,一字一句的说道。 雷剑不说话,转身要走。 “师兄,”李凤娘在身后轻声叫道,雷剑停住。 “师兄,这么久了,什么事还不能淡却?”李凤娘轻轻道,“放下的,放不下的,不都已经走远了吗?” 雷剑微微一笑,“师妹可曾放下?” 李凤娘脸上的表情一紧,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随即是一脸的苦涩,“想要放的未必放的下。何况,有些事根本不想放。” 雷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也该明白我啊。” 雷剑举步就走。李凤娘扶着树,呆呆的望着,失神起来。从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里就只有期望——失望——再期望——再失望了呢? ——长风镖局—— “小呀嬤小二郎啊,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孟遥一步三跳的蹦回了长风镖局。 “孟遥!”雷剑在孟遥的身后叫住了孟遥。 “咦?狐狸哥哥,你找我啊?”孟遥问道。一边赞叹道,狐狸哥哥的脸真是漂亮啊。要不是知道他长的象狐狸,没准自己就为了他这张脸而移情别恋啊。哈哈哈…… “你不是很早就想逛街了吗?”雷剑笑得。 呃?狐狸哥哥要陪我逛街? “yeah!万岁!”孟遥高高蹦起,逛街唉~!代表有好玩的好吃的唉!孟遥只差挂着雷剑的脖子上忽悠两圈以示实在兴奋了。雷剑宠溺的看着孟遥,笑道,“今天我请客。” “哇塞!好棒啊,是买什么都是你掏钱的意思吧?”孟遥满脸的期待的问。可不能表现的太兴奋。万一发现了我要贼砍他一顿,反悔了怎么办? 雷剑笑呵呵的点点头。 虽然孟遥对于雷剑突然的大方感到颇为意外,但是,天下掉银子附带赠送保镖给自己用,为什么不高兴?!所以,她才懒得为什么呢。 “天奇哥哥刚走,我们叫上他吧。”孟遥说道。呵呵,好久都没有和天奇一起逛街了。想到逛街就想到了天诺。晕死了,最近看到天奇怎么就没有想到天诺了呢?呵呵,好像都把他忘记了呢。你还别说有的时候狐狸哥哥给人的感觉还真的很像天诺。 雷剑脸上微微一变,似乎难看了点儿,“今天的事不告诉天奇好吗?”雷剑的表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脸上马上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两个人的费用我负担不起啊。” 孟遥张大了嘴,嘴角牵动了两下,心想同道中人啊,也这么心疼自己的荷包啊。反正有自己吃的就好。心中不免对天奇抱歉道:不是我不想着你,一来谁让你这么没福气早走一步,二来谁让你还是那个混蛋加三级柳殷云的亲戚,三来谁让你从来就没有请过我啊?还倒扣我十两银子!四来做游戏都不肯让着我…… 孟遥在心里开始一五一十的数落起萧天奇的不是来了。反正她多数落一条,心里就对这个今天刚刚向她求过婚的人的抱歉减少了一分。 但是为什么越是想下去,越觉得那家伙的求婚这么没有诚意呢?!那家伙不会又逗我玩吧!老妈语录中可是明确记载:狼换毛容易,人改脾气难! 唉~~! 孟遥一身翩翩佳公子的打扮。雷剑一身的宝蓝色长衣。看起来还真的很像哪家的纨绔子弟带着保镖出来游玩啊。 但是,但是,为什么焦点不是我?!孟遥看到从身边走过的不论是花姑娘还是很花姑娘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二婶,四大爷眼睛不论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瞄向的都是身边腰杆笔挺的雷剑! 哇靠!一张假脸至于吗?别看上面光鲜亮丽,下面可是狐狸!狐狸!狐狸!孟遥心中愤愤之情大盛。我是真的,我是真的!看这里,看这里!好歹我是女的啊,就不是倾国倾城,也算清秀可人啊,扮成男装真的就比不过身边的假冒伪劣吗?!虚荣心严重受挫中啊! 秋意已经很浓了,孟遥为了显得自己是多么的卓尔不群和翩翩风度,特地问方鹤借了一把扇子,时不时的扇一扇。嘿嘿!果真就有几个人开始侧头看她了!孟遥心中大乐。 “爹爹,这么冷的天,那个人怎么扇扇子啊?”刚刚从孟遥身边经过的一个女孩儿扯着她老爹的衣角奇怪的问。 “酸秀才,酸秀才嘛!” 呃?!孟遥的得意僵在脸上。红晕从脖子涨扩散到耳根。老大!我不是秀才,我是公子!!心里满是羞涩,扇子说什么也扇不下去了。 那眼偷觑雷剑,雷剑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 没听到?呵呵,还好,还好。孟遥正在心中暗自庆幸。总算丢人还没有丢大。 雷剑突然弯下腰,配合着孟遥的身高,耳语道,“酸秀才,你打算从哪儿玩起?” 哇靠!我晕! 第四十三章 翠红楼 哇靠!整个凤翔城还真是没有意思。反反复复的看来看去也和洛阳差不多嘛! 逛了没有一个时辰,孟遥虽说肚子塞饱了不少,兴致却没怎么提上来,更何况还有一个老大不快的事情。虽说风头乃身外之物,但是输给了雷剑,不服!不服!就是不服! 所以直到月上中天了,孟遥除了吃,真的就没有干别的了。不是她不想找点有价值的事情做啊,实在是没有啊。 电视上不都是说经常会有什么卖身藏父、藏母、藏夫之类的吗?不是说有会什么杂耍卖艺的吗?不是说时不时有什么大家小姐小家碧玉的比武招亲的吗?我靠!孟遥把凤阳城象点儿样的街道都钻游遍了,愣是没有看到。反而是大多数的街道都空荡荡的。 虽说民以食为天。但是整天吃的那是猪!结果就是,虽然有人花钱,孟遥这次逛的却是实在无趣。 远处传来热闹的丝管之声。孟遥循着声音急急的跑去,不是戏台子吗?学学电视中的大爷们挺着啤酒肚闭着眼睛咿咿呀呀的听听戏也不错啊。好歹到了古代自己就成文盲了,听听戏也能显得咱象个文化人啊。嘿嘿…… 孟遥有热闹就凑! 远远的就看见一做四层高的酒楼啊!木头建的,四层啊。一个字:派!两个字:气派!三个字:忒气派!每层楼上四角的飞檐上个悬挂着红酽酽灯笼。底层大门口上挂的是巨无霸红灯笼! 哇塞!这么火爆啊!孟遥兴奋的小脸涨的通红。好多人啊,进进出出的。 哇~~~~!大唐就有派对吗?怎么都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 雷剑的脸色突然变了。一把抓住孟遥,低声道,“那里不能去。” “为什么?”孟遥不解。 “你不能去!”雷剑斩钉截铁的说道。 孟遥怔怔的看了雷剑严肃的表情好一会儿,心道:难道这就是现代中夜总会的祖宗?消费太高,狐狸请不起我了?一撇嘴,笑嘻嘻的说道,“囊中羞涩了?呵呵,请客也不准备好钱财。放心,这次我请客。”说完,得意的从怀中和袖子里掏出了一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呵呵,萧天奇给的,不用白不用啊。 雷剑老实不客气的把孟遥的银子拿过来,塞进自己的怀中,看着愣的傻傻的孟遥说道,“那个地方不准你去!” “打劫啊!”孟遥喃喃自语道。我晕,那是我的钱啊。你不和我去也就罢了,大不了我自己去,但是你把钱拿走了,我怎么去啊?孟遥欲哭无泪,这不是自找的吗?好好的把钱拿出来显摆什么! “天奇哥哥!是天奇哥哥!”孟遥兴奋的一指前边,兴冲冲的跑起来。心想,不让去,是吧?不怕,先造个声势,我不是去消费,我是去找人不就得了。 雷剑一分神,孟遥就已经窜到前面去了。 哪里有什么萧天奇啊,要是孟遥认识皇帝,她也会象模象样的指着前面大喊皇帝的。但就是这个小伎俩也偶有管用的时候。雷剑真的以为孟遥看到了萧天奇,虽然满腹疑惑,直觉上却更加确定要阻止孟遥过去了。 孟遥象一只闻到腥的猫,哪里肯罢手。滋溜溜就窜到了生意兴旺的“酒楼”前。雷剑也只得跟了过来。 “楼字我还是认得的。”孟遥站在酒楼前仰视着那硕大的牌子。嗯,很不错,我认得三分之一的字。孟遥自我感觉良好。 雷剑的脸真的是阴的可以拧下水来啊。 “那叫‘翠红楼’。”雷剑不冷不热的说道。 这么俗气的名字啊?孟遥撇了撇嘴。 也不管雷剑那伸过来握住孟遥胳膊的手,孟遥卯足了劲的往里塞啊! 终于,两个男人的拉拉扯扯引起了旁边“无数”的人的侧目。在求知欲方面,孟遥向来认为一定要胆大,心细,脸皮厚。虽说,修炼至今,她一样也没有做好,但到底比较起来,脸皮的厚度还是居于三种要素之首啊。 雷剑就不如她。所以,雷剑放手了。孟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大厅。 大堂非常的空旷,在一层半的高度上有一个平台,上面做着一个美艳的女子,正在抱着琵琶抑扬顿挫的弹着,嘴里还唱着孟遥听不懂也听不清的歌曲。平台下面的大堂摆满了十几桌酒席。每个桌上都坐着三三两两的男人。每个人的身旁不是环绕着一个,就是几个,呃,女性!还有男男女女陆陆续续的拥着走到楼上。 孟遥的脑袋在看到这一幕时,脑袋一个有两个大。她隐约的觉得似乎很不对啊。真的是很不对啊。酒楼是这样子吗?难道这里也实行“饭托”? 但是,孟遥红着脸看着在男人堆中穿梭的“女性”们,为什么他们穿的和街上的人,这么不一样啊?很,很,暴露!而且,很,很,妖艳!不会是……孟遥的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自己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雷剑反而气定神闲起来。 孟遥的脸快要象马上即将吹暴的气球。我晕!妓院! “吆~!两位大爷不长来啊。”老鸨顶着一脸的白粉殷勤的凑了过来,看到孟遥白白嫩嫩,一条红彤彤的丝巾往孟遥脸前一摆,另一手就顺便搭上了孟遥的肩。“我们这儿什么姑娘都有,保证大爷们乐呵。” 孟遥脸绷的紧紧的。肩一歪,老鸨身子一个踉跄。也不恼,连忙拽着孟遥道,“大爷,不用不好意思,第一次来吧?开了眼界,第二次就熟门熟路了,……” 老鸨念念叨叨不止,孟遥窘的恨不能立即飞升。老天,se情场所啊!连忙急急的向雷剑使眼色。偏生雷剑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那老鸨看孟遥的穿衣打扮,只当孟遥是条大鱼,雷剑也不过是个手下跟班,所以手巴巴攥着孟遥,暗使力气往里脱。反而雷剑逍遥自在的无人搭理。 孟遥正在暗骂雷剑不地道,竟然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的时候。一个一身粉衣,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缠到雷剑身上。一个搭肩,一个挽臂,也要拥着雷剑进入大厅。 雷剑的表情一片木然。没办法,谁让他漂亮呢,就有不要钱的自己往上贴啊。 孟遥心里的那个乐啊!叫你拽!现世报!让你不救我!看吧,被缠上了吧。活该! 孟遥幸灾乐祸了半天,才突然想起这里本来就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啊,那只狐狸不定心里怎么乐着呢。吐血! 孟遥简直着了火,在留下去自己就要发疯了,耳边都是调笑声。在老鸨的招呼下,身旁又多了两只八爪鱼!郁闷啊! “混蛋!”孟遥一声怒喝。在身上乱摸乱扭的手骤然停止了。谁都听出这是女人的声音啊。 雷剑忍住了笑,静静的等着孟遥的下文。 大堂里也一片安静。现在孟遥盘算了一个下午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现在是焦点了!火辣辣的目光啊。 孟遥立即就感觉到前后左右投向自己的上下打量的目光。眼望去都是男人yin荡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可以穿透衣服。 孟遥仿佛被雷辟中了一般,忘记了所有的言语,忘记了所有的动作。脸色越来越白,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她记起了那被她刻意遗忘的一幕。那个废旧的荒园中野兽一般的眼睛。 雷剑犹疑的看着孟遥,保持沉默的事不是孟遥会做的事情。雷剑脑海中也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微一用力,挣脱了身旁的女子。雷剑急速的走到孟遥面前,把失魂落魄的孟遥揽进怀里,轻声道,“遥儿,不怕。” 说罢,在众人惊异,亦或着是羡慕的目光中走出了大堂。 孟遥在雷剑的臂膀中仓皇的走着,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但是,心中还是会冷的发抖。 雷剑把孟遥远远的带离翠红楼,扶孟遥在一处小桥旁的一个石墩处坐下。 天虽然黑了,但是街上仍有三三两两的人穿梭着。 好一会儿,孟遥轻声道,“狐狸哥哥,我没事,咱们回去吧。我挺累的。”雷剑点了点头。 桥上无声无息的走下来两个人。越来越靠近雷剑和孟遥了。 雷剑眉头一皱,突然拉过孟遥,不动声色的把孟遥往自己身后一置。直视着停在面前的两个人。 灯火亮在雷剑的身后,孟遥穿过雷剑的肩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那靠近的两个人。走在前边的那个气定神闲,是,是,咦?沐凌风! 哇!他乡遇故知啊! 孟遥惊喜的从雷剑身后跑出来,大喊道,“嗨~!沐凌风,好巧!”附赠一个大大的笑容。偶尔孟遥是会做些没有脑子的事情的,因为她本来就少根筋啊。 直到看到沐凌风嘴角扬起的一摸邪邪的笑容,孟遥的脑袋才开始回忆起一些有关沐凌风的片断。 呃?我是从王府里跑出来的吧?!(废话!!!)那我跟他打的哪门子招呼?! 孟遥的脸立即跨了下来。嘿嘿,嘿嘿,但是嘴角的笑容硬是存在了十秒钟,抬头不打笑脸人,咱们没有什么仇的,这家伙应该是碰巧路过吧? “是好巧啊。”沐凌风笑道,“遥儿,又见面了。” 雷剑一脸惊疑,原来这就是那个王爷啊!雷剑心中一紧。握在孟遥胳膊上的手,抓的更紧了。 沐凌风懒懒的看着孟遥,笑得,就好像是在逗弄他家养的一只猫。撇向雷剑的眼神却是锐利。 一时间电光火石…… 第四十四章 又是别离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沐凌风认真的审视了雷剑之后,变得相当的客气。 “在下雷剑。”雷剑回答的气势不凡啊。 沐凌风点了点头,笑道,“长风镖局的雷剑果然气度不凡啊。” 孟遥和雷剑都是一惊。 他怎么知道狐狸是镖局的人啊?孟遥心中实在是不安啊。下意识的往雷剑身后躲躲。 原来他早就知道孟遥在镖局了。雷剑反而心情平静,定下心来,等待下文。 沐凌风把孟遥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带着笑,竟然说道,“遥儿,好些日子不见,有时间就到枫园,和我叙叙旧啊,琪哥也在,想你的很啊。” 呃?琪哥?孟遥咧了咧嘴。 沐凌风欠了欠身,一行两人竟然绕过孟遥和雷剑径直走了。 呃?不抓我了?切!害我白紧张一场。孟遥长舒一口气。雷剑一脸的心事。 “走啊。”孟遥挺高兴,心情舒畅,万事开心。 雷剑静静的看着孟遥,终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长风镖局—— “孟遥,”雷剑犹豫再三,在孟遥推门入房的一刹那喊住孟遥。 孟遥转身,问道,“干吗?” 雷剑两眼定定的望向孟遥,似有无数的话,但是嘴角却一动不动,顿了一会才说道,“没什么。” 孟遥心中疑惑,歪了歪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于是笑道,“狐狸哥哥,晚安。” 孟遥两手合门,将要关上的一刹那,雷剑出手抵住一扇门,脸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遥儿,我明天要出镖了。会出去两三个月。” 孟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 看到孟遥严肃的表情,雷剑笑了笑,“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可以继续留在镖局,师姐会关照你的。你要想去天奇那里也行。” 孟遥有点失神,“你不再了,谁陪我啊?” 雷剑笑了,“这两天,你还不是天天不在镖局。” 孟遥想了想,也对,天奇来了,就只想着天奇了。但是心中还是不舍,于是轻轻道,“你要去那么久啊?天奇哥哥知道你要出镖吗?” 雷剑笑了笑,柔声道,“五天前就知道,要不他也不用那么急的赶过来。” “哦。”孟遥应声道。 “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两天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雷剑脸色沉沉的竟然说不下去。 雷剑从来不是吞吞吐吐的人,所以孟遥扬起小脸。有些好奇,有些疑惑。 “有些事情发生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比如今晚。雷剑在心中补充道,“遥儿,我有些担心你。”雷剑脸色一片柔和。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孟遥耳边,孟遥心中竟然充满了感动。 “遥儿,有时候男人争的不只是人,还会有面子。” 孟遥脸红了,心中暗想:狐狸哥哥不会暗示我什么吧?他怎么知道沐凌风那家伙也……也……。唉,不会是那次的时候天奇哥哥说的吧? 雷剑继续说道,“我在想也许比起深宅大院,外面的天地更适合你。”说完,雷剑定定的看着孟遥,看得那么的用力,那么的深沉。孟遥竟然觉得心慌起来,身上的每一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 “你,”雷剑顿了顿。 “我什么?”孟遥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又好像很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和天奇一起去晨练吗?”雷剑笑了笑,揉了揉孟遥的头发。眼神中的光芒里闪着些许无奈,些许欣慰。 孟遥怔怔的把脑袋夹在门缝中间,看着雷剑远去的阴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竟然有些许失落。回首关上门,背顶在门上,原来狐狸哥哥是因为要离开了所以今天才陪我玩的。 想起萧天奇抱着臂膀斜睨着眼睛,杵在自己身旁,似笑非笑的说道,“丫头,胆肥了你?”嘴角又忍不住上扬。自己是幸福的吧。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跑步跑步!晨练晨练!大侠大侠!fightingfighting! 孟遥躺在床上,一想起将来自己身手矫健的在房顶上窜上窜下,一身的功夫可以飞腿踢倒一个班,抬手就打一个排。那风光!将来谁敢在对自己不三不四,吆三喝四,看我不真的打得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呵呵,尤其是柳殷云和那个叫玉儿的家伙,本姑娘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猪头!! 早晨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事与愿违。窗外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孟遥探出脑袋出去,才知道天上正下着绿豆粒大的小雨。镖局的镖师早就开始“哼哼哈嘿”了。 一阵风过来,孟遥缩了缩脖子,心想,下雨了还跑什么啊?不知道萧天奇今天有没有在门外等着。 这样的天气,傻子才会跑步吧。孟遥重新摸回被窝,和衣躺下,准备来个回笼觉。 但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就是不安静。总有一根弦绷在那里。那家伙不会真的在外面等着吧? 折腾了半天,被窝都翻腾凉了。孟遥决定还是出去看看吧。要是那家伙到了,在外面白白的淋了雨,虽然不怕他生病,但是生气就不好了。 披上蓑衣,孟遥一溜小跑。打开门,长风镖局外的那棵大枣树下哪里有什么人影?! 哇靠!这家伙还真不敬业。说好每天不见不散的!竟敢放我鸽子!!孟遥在门口叉着小腰,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先放了谁的鸽子? 地上的积水挺多的,加上是土路,孟遥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回自己的住处,别说鞋子,裤脚都荫上了一大片。 满口抱怨的躲进自己的屋里,里外一般的黑。因为下雨,天黑的比平常还要厉害。脱掉蓑衣,孟遥的牙已经冻的直打颤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啊,雨还没有下完,寒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席卷了过来。 孟遥一边解着衣服,一边摸索着上床。好了,褂子裤子都拖了,一掀被子,滚进床内,心里那个美啊。这天气,还是躺着睡觉实惠。 被窝里温乎乎的的,似乎越往里去,越热似的。孟遥心中疑惑,走的时候,可是冰凉啊。 突然间觉得很不舒服,说不上来,就觉得怪异。孟遥伸手往里探了探。手顶上了一个结结实实温热的身子。 孟遥吓得就要惊声尖叫。 一只大手抚上了孟遥的唇,封的结结实实的。 孟遥一动也不敢动了。 好久,身边的人,竟然“噗哧”一声笑了。 萧天奇!!! 孟遥做鬼都会认得这个声音!于是,大怒。 萧天奇的唇凑在孟遥耳边,悄声道,“丫头,小声点,引得人来。人家看咱们这样,我想不娶你都难了。” “你!!”孟遥心中又窘又怒。半夜跑到我的床上吃豆腐,还大告无辜!! 孟遥飞起一脚就揣,萧天奇好象看都了似的。一手就压住了孟遥的两只大腿。 孟遥脸刷的红了,整个人都酥了,哪敢动啊?!她没有穿裤子!!萧天奇可是直面她的大腿啊!! 啊~~~!我哭!孟遥心里道。 萧天奇也唬了一跳。连忙收手,用被包住孟遥,翻身扭到被子外面。黑暗中也不知道他的脸红没有红,只是尴尬的笑道,“丫头,我到不知道你睡觉还有这癖好。” 孟遥红着脸,头发都酥直了,哪里还答话。 “坏蛋!”好半天,孟遥憋出一句话。 萧天奇在床里面,和孟遥并肩躺着,难得的安静,轻轻道,“丫头,是谁说好不见不散的?!害我在外面淋了半天雨,你说谁该打?” 呃?他真的来了。孟遥一怔,随即大怒,压着声音道,“胡扯!你怎么跑我床了!” 萧天奇轻哼一声,随后笑道,“这个被窝这么诱人,引得要做大侠的人都离不开它,我当然也要过来感受感受啊。” 切!孟遥一脸的愤怒,黑暗中看不清脸面,否则孟遥决定对着萧天奇的鼻子打上一拳。 “你什么时候来的?”孟遥很好奇。怎么出去的路上没有看到他啊? “你披着蓑衣出去的时候。”萧天奇回答。 “我晕!你知道我出去还不叫住我啊!”孟遥牙齿咬的咯咯吱吱的。 “那怎么行,怎么能辜负了你特地出去看我的心啊。”萧天奇笑嘻嘻的,听起来真是无赖。 “哼!”孟遥转过脸,心中郁闷的要命。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捉弄我呢!明明就是看着我出去受点罪,然后自己在屋子里幸灾乐祸!! “快滚蛋!”孟遥又羞又恼。虽说萧天奇在被子外面,虽说他穿着衣服。但是,但是,这是我的闺房!而且,我还没有穿衣服!搞不好他就对我下手了!虽然他向我求婚了,但是我还没有答应啊!哪有这样的,要试婚吗?!吐血!我晕!我郁闷!孟遥心中大叫不止。 萧天奇仿佛看出了孟遥的心里活动似的,趴在孟遥耳边咬着耳朵,“傻丫头,你还小着呢,我可不感兴趣!” 呃?这下孟遥更郁闷了。这岂不是说明自己一点女性魅力都没有吗?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啊!你就不能动动歪念头,然后呢正人君子的不屑于做吗? 孟遥冷哼一声,心中大喊:我郁闷! 第四十五章 玩失踪 雨还在下,似乎更大了些,云彩却似乎薄了点,似乎有些微亮光了。 孟遥心里着急了起来。这样子怎么行呢?老大,等天亮了,萧天奇出去被人撞见,那岂不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在琢磨着怎么开口把萧天奇赶出去呢,有人开口了。 “丫头,”萧天奇说道,“昨天见到王爷了吧?” 呃?孟遥一愣,“你怎么知道?” 萧天奇抽出枕在头下的手,起身,下床。孟遥连忙缩起身来,赶紧让路。 萧天奇坐在床边,捞过靴子,一边穿着,一边低声说,“懒丫头,躺一会就起来吧。” 晕啊,他的靴子就放在床下,我怎么就没发现? 孟遥抱着被子,一手撑床,半坐着,说,“你要走吗?” 萧天奇回脸过来,嘴巴凑在孟遥耳边,嘻嘻笑道,“丫头,舍不得我走啊?那我在留一会儿?” 一边说着,一边揪着孟遥的被子,嘴里唠叨着,“外面这么冷,你也舍不得我冻着吧?来,借被窝捂捂。” 孟遥吓得卷着被子往里滚。 这坏蛋,真不安好心。 萧天奇嘿嘿笑了两声,这边已经穿好靴子,轻声嘱咐道,“丫头,回头我在钱庄等你,既然见到了,怎么也要拜访拜访啊?” 说完,走到桌边,拿起罩衣穿好,披上蓑衣。我说怎么这家伙说自己淋了雨,身上竟然不湿啊,原来准备充分啊。 孟遥爬回床边,伸着脖子小声问,“为什么要见那家伙啊?” “波”脸上又被走回来萧天奇趁黑老实不客气的香了一口。“乖!”萧天奇哄道。 孟遥皮肤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感情被人赚便宜赚多了,大脑也容易短路。 萧天奇嘴巴贴着孟遥的耳朵,痒痒的,轻轻呵着气,“不看他,看看你的徒弟也不错啊。” 呃?徒弟?我什么时候有徒弟了? 孟遥还没有明白,萧天奇已经拉开房门蹑手蹑脚的消失了。 孟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啊~~!!谁要见那个王爷啊。不讲理,又蛮横自大的家伙。 想归想,到底一码归一码,吃过早饭,雨停了下来。 来到萧记钱庄,孟遥就扒在门框上四处乱瞅,今天柳殷云总不会又好兴致的在院子里等自己吧? 果然,没有人。 孟遥蹑手蹑脚的走进,感觉上就像做贼。想了想,孟遥觉得相当的委屈,为什么我要象做贼啊?说到底,到现在那家伙还欠我一巴掌,应该她心里有愧才对。在说了,我现在可是与萧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正在门口自我打气,腰板越挺越直之际。脑袋硬生生的被人压下去了一截。不看也知道是谁。 “丫头,来的挺早的嘛!”萧天奇笑眯眯的说道,还冲着孟遥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急着见我啊?” 切!孟遥心中安慰道,自己才不要和这种家伙一般见识。 看到孟遥鼓着腮帮子不言语的表情,萧天奇笑了笑。 “走吧,”萧天奇一手抚上了孟遥的脖子,逗猫似的摸弄着。 孟遥两眼圆瞪,“喂!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这个臭家伙,人家还没有答应做你的老婆呢,你怎么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谁知道,萧天奇也就是摸了两把,顺便校正了孟遥的脑袋应该对准的路线方向,然后一个人背着手,悠悠的走在前面,留下一脸愤怒的孟遥。 “丫头,还不走?” “难道要走路去?” “难道还需要骑马去?” “难道不远吗?” “难道很远吗?” “喂!我在正经的问你话!” “喂!我在正经的回你话!” 孟遥的牙磨的光滑灿烂啊,恨不得把前面的那个家伙的脖子揪过来,狠狠的咬上两口! 还没有走出五步路,玉儿气喘吁吁的从后院跑了出来,大喊道,“二少爷,二少爷,不好了,小姐,小姐……” 孟遥连忙溜着墙根让到一边,不是她怕了,而是觉得那家伙的速度真能一撞一个翻。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萧天奇停下来,奇道,“玉儿,怎么了?” “小姐!小姐……”玉儿涨的满脸通红,话也说不下去了。 孟遥好奇的探过脑袋,心想,至于嘛?从后面跑到前面,最多不过五十米,当自己马拉松呢,喘这么大气,显摆自己娇嫩那? 萧天奇很好的耐心。玉儿干咽了两口吐沫,说道,“小姐不见了!” 萧天奇的脸上果然一变,一手稳住玉儿,眉目一挑,“怎么回事?” “昨天小姐被孟,”玉儿瞅了一眼旁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孟遥,缓缓了口气,接着说道,“被打了,心里相当难受。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委屈过。二少爷走后,小姐就一直闷闷不乐。人就一直很没有精神。奴婢虽然百般开解,小姐还是郁闷难舒。今天早上,小姐不知道在哪儿听到有人议论小姐被,被打的事,就跑回屋里大哭了一场,说胸口闷,头晕,打发我去厨房找点薄荷,但是,我回来后,房里就不见了小姐。我找遍院落,都没有见到小姐!” 萧天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殷云的脾气,她干的出。 “二少爷,”玉儿一下跪在地上,哭泣道,“小姐昨天就说不想活了,奴婢真怕,真怕,小姐会想不开啊。”说完顺便恨恨的拿眼剜着孟遥。 孟遥早就惊的说不出话来。心想,至于吗?就一巴掌,我挨的比你还多,我都没有想不开,你怎么这样小心眼啊。 萧天奇拉起玉儿问道,“你可曾仔细找过?” “奴婢每个角落都找了,小姐却是不在钱庄了。” “小姐房里可少了什么东西?”萧天奇冷冷的问。 “奴婢慌乱的很,没有注意,好象没有少什么。”玉儿摇摇头。 莫云鹏听到玉儿的叫喊,就从钱庄正堂走了出来,静静的立在萧天奇身后。孟遥认得这是钱庄的名义老板。 “老莫,你派人找找。”萧天奇吩咐道。 “是,二公子,”莫云鹏恭敬的答应道。转脸吩咐了从正堂里奔过来的伙计。 孟遥脸上阴晴不定。玉儿看着自己的表情太过恶毒啊。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挺的笔直的小腰杆又矮了下去。 哇靠!跑了也怨我! 萧天奇走近孟遥,笑嘻嘻的说道,“丫头,今天不去了,先回镖局,好吧?” “我帮你找吧?”孟遥小心的建议道。哇靠!为什么自己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萧天奇揉了揉孟遥的头发,笑道,“不用。”说完,凑近孟遥小声道,“万一你也丢了,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孟遥的脸一红。真不想离开。 “二少爷。”莫云鹏站在萧天奇身后恭敬的喊道,“小姐现在不在房中。”一脸的平静,接着说道,“我已经询问过下人,早上吃饭后就没有人见过小姐。想来小姐可能出去逛街了。我已经吩咐下人去接小姐回府了。但是钱庄中的人手较少,您看还需要调东街钱庄上的人手吗?” 萧天奇点点头。莫云鹏一揖后退下,自去吩咐手下。 孟遥看着莫云鹏,心中真是佩服啊。竟然说的这么轻松。 萧记钱庄里长风镖局都在繁华地段,之间不过隔着一段街道,近的很。孟遥一路上走回去,不禁心中惆怅。 快要到镖局的时候,孟遥恨恨的跺了跺脚。 转身又在街道上穿梭起来。那个死小姐,歪歪腻腻的,别以为江湖之大,到处可以容身!好好的不做自己的小姐,搞什么离家出走啊?哇靠!等小偷惦记了你,色狼看上了你,人贩子盯上了你,你就有地儿没处哭去!骂归骂,孟遥的脚步可不敢停。前世我欠你的好不好,你赶紧给我出来好不好,算我怕你了,你多我的那一巴掌我也不要了,出来好不好? 孟遥一边心中嘟囔着,一边在人群丛中望来望去。 唉!难不成真想不开?不会投河自尽吧?那也太不像你的风格了?孟遥摇了遥头。虽然这样想着,孟遥却向着城外跑了起来。保不准她就看中了城外的那条河啊。 沿着河边一溜走过去,哪里有什么人影。孟遥望着河水发呆。 算了,你爱死不活! 垂头丧气的走进城里,已经大晌午了。街上的人声鼎沸。迎面撞上一个人,孟遥痛呼一声。 “走路不长眼啊!”撞人的还骂骂咧咧。 孟遥为之气结,那人吐了口吐沫,大摇大摆的走了。 孟遥掐着腰,这个郁闷啊!今天招谁惹谁了,都没有好脸色看。 一只手突然搭到孟遥的肩膀上。哇靠!没完了?孟遥回身怒目而视。 呃?玉儿? 玉儿冷冷一笑,说道,“跟我来吧。” 孟遥莫名其妙的看着在前面人群中穿梭的玉儿,怎么觉得都不对劲。算了,是不是主人不见了,求我帮忙?也不管自己想的对不对,反正这个时候孟遥的好奇心发挥了充分的作用。 没有多久,玉儿将孟遥引到了一个酒楼——“悦来酒楼”。 孟遥哑然失笑了,你要说是别的酒楼我或许不认得了。可惜啊,昨天本姑娘刚刚在里面血洗了小狐狸。嘿嘿,故地重游,能不认得吗? 玉儿引着孟遥穿过大厅,走入后院,穿过一个小门,是个僻静的小院。走过小院,又是一个小楼。哇靠!地下党接头吗? 上的二楼,玉儿停在一个房间门前,把门推开,走进,转脸对孟遥说道,“进来!” 孟遥心下狐疑,也不去计较她到底礼貌不礼貌了。 屋子向阳的一边窗户打开着。虽然楼层走廊上黑乎乎的,房间里却明亮的多。倚着窗户站着一个长发紫衣的姑娘。 一看那身段就知道是个美女!孟遥心中感叹道。忽然觉得极端的不安。不会是柳殷云吧。那女子听到开门声,慢慢的转过身来。嘿嘿,不是柳殷云能是谁呢? 孟遥四处看了看,还好,房间里除了柳殷云外就在没有别人了。 找我聊天?嘿嘿,柳殷云可不是这种有兴致的人。难不成两个人心中不甘心,把我约出来,两个打一个,准备揍我一顿吗?孟遥立马全身戒备。这个亏,不吃! 不动声色的往门口靠近一步,再靠近一步。要是她们一拥而上的,打不过咱就跑吧。反正这主仆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好鸟,落在她们手里我还不如直接跳楼算了。 门,吱呀的关上了。 孟遥大惊。慌忙四顾,还好,门后没有暗藏埋伏,屋子中静静的,就剩下柳殷云气定神闲的看着孟遥。 第四十六章 走样的剧本 “妹妹请坐。”柳殷云轻声招呼着,嘴角中含着一丝笑。 孟遥一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柳殷云轻抬皓腕,翻过两个茶杯,慢慢的斟满。阳光下云鬓微松,发丝处现出五颜六色的光晕。孟遥一时都看呆了。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欣赏一幅绝色的画。空气似乎凝住了。 柳殷云将一杯茶推到孟遥面前,然后柔柔的坐下,“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遥点点头。 柳殷云用一种极其哀怨的眼神看着孟遥,孟遥浑身不安起来。 “昨天,我太冲动了,妹妹,真是对不起啊。”柳殷云缓缓道。 呃?孟遥现在是彻底的迷惑了,这是柳殷云吗?喊我妹妹?给我道歉?不是被我昨天打的变性了吧?我该说什么?孟遥急的要命。老大,不要违反自然规律好不好! “本来,我是想一走了之的。”柳殷云继续缓缓的说道,“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毕竟还是放不开的。”柳殷云突然直视着孟遥,“所以,我才又回来。想做最后一次努力。” 呃?孟遥端着茶杯,看到柳殷云的眼神后,这杯茶愣是端不到嘴边了。在人家这么强烈的目光下,孟遥只好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接道,“努力什么?” “我第一看到天奇哥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一辈注定是他的人了。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即便我看得出他对你的喜爱。我,想请妹妹你放手。”柳殷云的目光不像她本人的相貌啊,大胆的很啊。 终于说到重点了。孟遥长舒一口气,知道目的就好。心想,那个招蜂引蝶的家伙,果然,我是因为你吃了这么多的亏。 “你大概还不知道,萧天奇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了。”孟遥干笑道。不是我故意气你啊。事实就是事实啊,你越早知道越好,长痛不如短痛啊。 柳殷云目瞪口呆,接着柳眉倒立,果然被孟遥激怒了。也只是一瞬,脸色竟然又平静了下来。 “妹妹到是自信的很。”柳殷云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抿,放下茶杯,突然一笑,“既然妹妹决定了,以后殷云自会象亲姐妹一样的待你。” 轮到孟遥目瞪口呆了。“你说什么?” 柳殷云的笑突然很妖娆,“妹妹知道我和天奇哥哥有婚约的事吗?” 眼睛里的笑是那么的得意,那么的不屑,那么的冰冷,孟遥一时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 “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和天奇哥哥从小指腹为婚,这件事萧府上上下下的都是知道的啊。” “指,指,指腹为婚?”孟遥难以消化柳殷云的话。 “本来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是正常的。在说天奇哥哥风流倜傥,惹的女孩子为他着迷也是自然的事。我呢,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将来我既然为妻,天奇哥哥到时若不厌倦你,收你做个小妾,也没有什么,咱们姐妹既是相识,姐妹情深自然要比其它的妾更为亲密些,想来,这也是美事一桩。只是,我听说沐王府的王爷竟然也看上了你。我想啊,王爷虽然已经是一妻三妾了,但是,做王爷的妾那是自然比一个区区山庄的妾风光。为着妹妹你想,我这才又回来,特地的点醒于你。当然,若是,你痴心对着天奇哥哥,那自然也是天奇哥哥的福气。自然也是殷云我的福气。以后……” 孟遥的脑袋里嗡嗡的,再往下柳殷云到底说了些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你在开玩笑吗?”好半天孟遥问道。 柳殷云直直的冷冷的看着孟遥,“你说呢?你怎么不问问天奇哥哥,这是不是真的?” 孟遥的眸子里泛起了氤氲的水汽。开什么玩笑!什么妻?什么妾?天奇哥哥怎么可能再有别的女人!王八蛋,在这里胡说八道,打不过我就想这种方法来气我吗?! 柳殷云慢慢踱到窗边,向下一望,轻声道,“天奇哥哥来了。” 孟遥立即跑到窗户边,哪有什么人,再望向柳殷云,柳殷云笑道,“别急,一会儿,天奇哥哥就来了。在有一会儿你的疑问就解开了。” 孟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柳殷云的笑的如此的阴冷,仿佛一只吐着舌头的美女蛇。 柳殷云紧紧的盯着楼下的院落,脸上的表情紧张和兴奋。 孟遥突然觉得很惆怅,自己隐隐的觉得柳殷云这次并没有骗自己。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啊。 突然柳殷云身子后仰,抓住孟遥的肩头大声的喊,“不要啊,不要推我下去啊。” 孟遥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柳殷云的上身已经探在了窗外,凌空悬着。 “丫头,你们在做什么?”孟遥往下一看。萧天奇已经走进了院落,正站在楼下仰头喝止。 “不要推我啊,啊——!”柳殷云的撕扯和萧天奇的质问让孟遥突然迷惑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连忙伸手把柳殷云往屋里拽,这家伙,怎么好端端的探到窗户外了呢? “啊——!”柳殷云和孟遥同时一声痛呼。 柳殷云的腿一下子迈到了窗外,整个人都已经凌空在窗外!!! ——柳殷云的剧本—— 那丫头果然好骗的很。我哄她来到窗边,就等玉儿引天奇哥哥到了。 现在天奇哥哥到了,很好,我的叫声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很好,那傻丫头还没有明白我为什么撕扯她的衣服,她竟然很配合的随着我的身体摇晃。哈哈,笑死人了,从下面看一定更像是她想要把我推下去。 我踹了她的腰一脚,她弯下了腰。在别人看来就好像她要抱起我的腿了吧。真是完美,现在我已经凌空在窗外了。 天奇哥哥就在楼下,一定对她把我推出窗外的景象记忆尤深!臭丫头,跟我斗! 天奇哥哥,我来了,一定要紧紧的抱住我啊…… 死丫头,小贱人,睁开眼,好好看着吧,这一次你会永远的在我面前消失! ——孟遥加入后的剧情—— 她说的是真的吗?天奇哥哥真的和她有婚约?那为什么还要对我求婚?!在他心里真的是可以容下三四个女人的吗?! 我要问他,我要他清清楚楚的回答我。 柳殷云告诉我他来了,我走到窗边,想仔细细的看清他! 但是,没有人。我突然间很失望,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在这点上柳殷云没有骗我。那种得意是有底气的得意。我信她。 她突然间抓住了我,嘴里叫嚷着什么,我看到了楼下的天奇哥哥,突然间很想哭。我没有听清别人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拽的前倾。天奇哥哥的表情很奇怪,是不能置信,还有疑惑。 我的腰被柳殷云狠狠的揣了一脚。我弯下了腰。不知道怎么,柳殷云的脚就落到了窗外。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转了这么一大圈,就为了在天奇哥哥来到时踹我吗? 但是我还是知道那是窗外,于是,我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 ——后来的剧情—— “啊——?!”柳殷云的叫声惊天地泣鬼神,响彻了整个宇宙啊!!!!! 事实是这样的:由于孟遥的插手,使得柳殷云的剧本稍稍走了点儿样子。具体的情景如下: 如果,孟遥不插手,柳殷云横着下去也没有什么,裙子不等张开人也就落地了。 需要肯定的是孟遥本意是好的,很想拉住柳殷云翻到窗外的腿。但是呢,她毕竟还是慢了一步,所以,她拽住了柳殷云的裙摆。当然抓住了也没有什么,但是根据万有引力,柳殷云的身子还是会按照原计划的下降。这时就体现了裙子与裤子的不同。裤子是必须和身体保持一致的。但是裙子,嘿嘿…… 在柳殷云的身体下降到不得不扯直裙子的高度的时候,孟遥很自然的揭开了裙底的无限风光…… 更简单的说就是,孟遥把人家的裙子扯了起来,于是,柳殷云的白花花的大腿和红彤彤的底裤摆在了众人的眼前! 上面的描述虽然麻烦,但是,发生起来也不过在一瞬间。 “丫头,松手!”萧天奇也着急的喊着。话为落地,萧天奇已经一跃而起。 “小姐,小姐!”玉儿带着哭腔的在楼下喊着。 拿着水壶为客人送水的店小二张大了嘴巴,仰着头,口水留了一地……此情此景成了他若干年后最为怀念的一幕。 呃?孟遥一愣,突然萧天奇抱着了柳殷云从窗户口窜了进来。孟遥松开了手。萧天奇进来放下柳殷云后,迅速的关上窗户,那速度简直可比光速啊! 柳殷云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眼看着就要往门柱上撞,萧天奇一把拉住,紧紧的拥着,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哇靠!我没打你,又来这一套!孟遥就要发飙!门突然被打开了。玉儿冲了进来,抱着哭泣的柳殷云也是大哭。 孟遥突然觉得这次她们好像是真的很难过,连天奇哥哥的表情看起来都是难过!于是,愣住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按照惯例,这个时候,柳殷云不是应该让天奇哥哥赶我走的吗?她怎么不说话了?! ————————————————————————————————————————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似乎不在状态,感觉这两章写的并不好。抱歉了。以后有时间了在慢慢修饰吧。 第四十七章 疲惫的心 柳殷云在屋里鬼哭狼嚎,撒着癔症,摔杯子砸碗附带踢凳子,弄得乒乒乓乓的,怎么看都像是个疯婆子,还有哪点儿像个大家小姐了?走出门外,屋里的喧嚣小了下来。孟遥突然觉得很累。于是倚着门口坐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萧天奇走了出来,玉儿搀着柳殷云跟在后面。孟遥站起身来。 柳殷云哭得连骂孟遥的力气都没有了。玉儿却恨恨的瞪着孟遥。孟遥疑惑的看着萧天奇。她想问的,现在却不适合问。 萧天奇不动声色的牵起孟遥的手。四个人一路上默默无语。 叫了一辆马车,从悦来酒楼到萧记钱庄,柳殷云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冷冰冰的。一种悲怆的感觉回荡在车中。孟遥浑身的不自在。 好在一下马车,玉儿就扶着柳殷云回房休息了。闹腾了一上午的萧记钱庄终于安定下来。萧天奇再三看过柳殷云,确定她已经没有事后,来到钱庄的正堂。孟遥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顺从着来到萧天奇的屋中,孟遥还是琢磨不定萧天奇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害怕,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萧天奇在想什么。一直以来,好像两个人之间就只有萧天奇一个人在主导着一切的发展。从一个吻打开了自己的心,再到一句玩笑似的求婚锁定了自己的痴情。爱情是这个样的吗?有的时候象是朋友,有的时候就像是宠物。宠物?!是这样的吗? 萧天奇拉过孟遥,让孟遥坐在腿上,用手圈住孟遥,鼻尖儿顶着孟遥的,轻声说道,“又生气了?” 孟遥不答。 “你,怎么了?殷云的话可比你多啊?”萧天奇轻松的口气。 孟遥不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萧天奇故意提起殷云是为了逗自己说话。又是逗,为什么自己最长有的感觉竟是这个呢?!不是关心,不是疼爱,不是怜惜,而是,逗!如同对待宠物一般。 “丫头,怎么哭了?”萧天奇有些慌张。为孟遥擦了擦泪,又笑道,“一哭就更丑了。当心我不要了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孟遥一怔,喃喃的说道,“不要,不要……” 萧天奇的眉毛挑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算你什么人?”孟遥很平静。 萧天奇的眼光聚集了起来。严肃的深究的目光探寻着孟遥。 “你和她指腹为婚?” “你嫉妒了?”萧天奇不答,反而反问。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 “我是什么?宠物吗?” 望着孟遥没有温度的眸子,萧天奇的心变得很凉。他不否认,老头子已经下了命令让自己娶殷云。但是,他也坚决的否定了老头子的决定。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对殷云加倍愧疚、包容和疼爱。殷云千里迢迢的跑来找自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是真的从心底里涌上的感动。他明白殷云对于自己的用情不是假的。可是对于这样的一分感情他没有什么可以回报。能够给予的就是更多一分的宠爱,更多一分的包容。 殷云说,孟遥是因为听说自己和殷云的婚约才和她起了争执的,才会措手不及的导致意外的。他不信。但是在殷云面前他是愿意装着相信的。他明白殷云的心。是的,遥儿,就像上一次一样,我知道我的这些举动会让你觉得委屈。可是,遥儿啊,我在努力的给你一分独一无二的感情。等殷云把一切都淡下来,不好吗?在给我一点时间不好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带离这里,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可是,遥儿啊,你在做什么呢?才刚刚开始就怀疑我的真心,开始用尺子一点点的丈量我的付出了吗?在你的心里我是这么不可依靠,不可相信的吗? …… 孟遥打开天奇的手臂,站起身来,“我很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悲伤。” “是吗?”萧天奇一脸的怀疑。孟遥却愤怒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柳殷云是骗我的?”孟遥问。 “她没有骗你。”萧天奇回答的很彻底,“我只要你相信我。” 孟遥有些想笑,“相信你会娶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妾的名分?” “我记得我清楚的告诉过你,你是我的妻!”萧天奇很严肃的说道。 孟遥觉得自己简直在听一个笑话。萧天奇啊萧天奇,你真的以为我是个傻傻的丫头吗?真的以为我是这么好骗的吗?以为我可以好脾气的和别人分享感情吗?不论是做妻还是作妾都不行!如果不是一份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感情,即便是在舍不得,我也不要!我,不,稀,罕! “我不懂你说什么,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没有权力说爱我。”孟遥冷冷道。看到萧天奇的眉头纠结了起来,孟遥的心却不忍了,轻声道,“天奇哥哥,你的心乱了。你的心不像在山庄时那么坚定了。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吧。” 孟遥转身欲走,突然手臂上一紧,孟遥转了一个圈,卷进了萧天奇的怀中,萧天奇的眸子燃气了火焰,“说清楚?是我的心乱了,还是你的心乱了?!” 孟遥满是惊诧。 萧天奇的手扣着孟遥的下巴,他被孟遥最后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天诺?沐凌风?还是雷剑?” 孟遥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一路滑下脸颊,滑到萧天奇的手上,从手背上顺了下来,吧嗒,落在了地上。 不可理喻!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眼泪和质问了呢?”孟遥缓缓道。 萧天奇一惊,松开了手。随即用手捧住了孟遥的脸颊,轻轻的吻着。一颗一颗,象要把每一刻泪珠都含到嘴里似的。 孟遥闭上眼睛,她很想家,很想回家。 推开萧天奇,孟遥自己擦干泪,“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觉得你陌生。我回镖局了。那个殷云,你,安慰她吧。” 萧天奇的眼眸深沉了起来。越聚越深,如同是宇宙中的黑洞。他没有出声挽留。 孟遥在街上无精打采的游晃着,觉得一切真是没有意思。突然一个小弟弟跑了过来,一手举着一串糖葫芦。 “姐姐,哥哥让我把这个给你。”稚嫩的声音。 孟遥有些疑惑,蹲下身,摸摸小家伙的头,接过小弟弟递过来的一只糖葫芦,正想接另外一只,好小子竟然老实不客气的那只塞进嘴里舔了起来。孟遥一愣,哑然失笑。看来另外一个是他的啊。 “哪个哥哥?”孟遥柔声道。 小孩子舔着糖葫芦,也不答话,竟然充耳不闻,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孟遥站起身来,望着手中的糖葫芦,心中一片温暖,连忙回身在人群中寻找。是天奇吗?他在旁边吗?是他吗?街上人不多,身后空荡荡的。 低下头,孟遥凝眉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天奇,你忘记了吗?我吃糖葫芦都是吃双的。一转身,雷剑背着手站在大路的中央。发飘扬在风中,衣角猎猎鼓动着,一瞬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他是那么的伟岸,桀骜的凸显在人群中。 孟遥愣住了。 来来往往的人在两个人之间穿梭着。挡在中间的也曾隔住了孟遥的视线,但是她却感觉那注视自己的目光却从没有被隔断。两个人立在人群中仿佛被同时施了定神术一般。 雷剑没有走向孟遥,孟遥也没有走向雷剑。时间定格的瞬间是两个人隔着时空的对望。 许久,雷剑笑了,孟遥也笑了。孟遥举起手中的糖葫芦,摇了遥,笑着走近了雷剑。雷剑的笑有一瞬间让孟遥很恍惚。 站在雷剑面前,孟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这家伙不是出镖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糖葫芦是他买的吗?为什么要买给我? 雷剑不等孟遥开口,一笑,背在身后的手拿到了身前。孟遥看到雷剑手中握着的,胸口突然一酸。在他手中映着阳光格外红彤彤的正是又一串糖葫芦。雷剑把手中的这一串放到孟遥的手中。笑得格外开心。 孟遥看着自己手中的两串糖葫芦,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怎么了?”雷剑轻声问道,“有了最喜欢吃的还不开心?” 没有啊,深吸了一口气。孟遥晃了晃手中的两串糖葫芦,小声道,“都是我的哦,没有你的哦。” 雷剑侧过身和孟遥并肩走着。 “你怎么还没有走?不是说要出镖吗?”孟遥问道。 “本来已经走了的,走到城东,看到钱庄竟然关着门,有些奇怪,以为天奇遇到了麻烦,所以赶回来看看。”雷剑没有在往下说。可是孟遥却看以想见他帮忙寻找柳殷云,而在大街上到处游走的身影。 孟遥的心里突然间觉得雷剑是这样的可爱,看着他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有些迷离,那俊美的脸下,有一颗诚挚的心。对朋友,对朋友的朋友都是滚烫的。突然间孟遥很想凑过去亲吻他的额头。 第四十八章 走的走,留的留 这个想法让孟遥吓了一跳。脸竟然有些发烧。心中连连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就是,就是,哇靠,我不是发烧了吧。这不叫花心啊!我晕!哇靠!不会我骨子里就是花心的吧?想起萧天奇的质问,孟遥突然心慌慌的。晕啊!我做什么了,我不就动了动心眼吗,至于吗?我又没有真的亲。人家特地为我买了两串糖葫芦哄我开心,我感激不行吗?! 心虚的看看雷剑,还好,雷剑一脸的正义,自己就是想犯错误,看看他的脸也就没有兴致了。 收了收心。还好,雷剑也没有觉察到孟遥的异样。 回到镖局,屁股还没有把板凳坐热,萧天奇就来。孟遥吃惊的瞪着手搭在窗台上一脸诡笑的萧天奇,心里怎么都琢磨不透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萧天奇一个翻身,直接从窗户上进到了屋里。孟遥看了看大敞的房门,在看看眼前的气定神闲、心旷神怡的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哇靠!这家伙学了一身的武功竟干些没有出息的事情。 “丫头,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啊。”萧天奇搬了个凳子靠近孟遥,说话间一张脸就凑到了孟遥面前。 孟遥瞠目结舌,这是萧天奇吗?刚才分手的时候两个人还是苦大仇深般的严肃,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家伙怎么就是这么一副嘴脸? “还生气呢?”萧天奇刮了孟遥的鼻子一下,继续若无其事的笑道。 哇靠!是我失忆还是你失忆啊?!孟遥厌恶的把脸转到一边。生气,强烈生气中。但是,天奇能这么快的来找自己,心中还是一个忍不住就狂喜了一把。算你有良心。 萧天奇从孟遥的头上拔下一只金钗,在桌子上点了点,叫道,“不客气了啊。” 呃?孟遥一愣,不懂他在说什么。 看到孟遥一副懵懂的表情,萧天奇嘴角现出一丝笑,然后绷住脸,继续说道,“来,把肚皮献上来,我得敲敲,是不是真的气翻了。” 孟遥一怔,接着就明白。哇靠,当我是癞蛤蟆的,还气翻肚皮! “你是蛤蟆,你才翻肚皮呢!”孟遥的腮帮气鼓鼓的。 “说话就代表不生气了啊。”萧天奇连忙说道。 孟遥下巴一抬,脸扭向一边。咱们一码归一码。 “丫头,我错了,不行吗?”一看孟遥这么强硬,萧天奇瞅了瞅窗外——没人,赶紧软下来,“好遥儿,别生气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乱说话好不好?” 见孟遥没有反应,萧天奇连忙补充道,“丫头,你看,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啊,……” “过去式!”不等萧天奇说完,孟遥打断道。 “好,过去的,过去的,”萧天奇连声附和,“就算是过去的,我都给你陪不是了,你个丫头片子的面子也挣得十足了吧?”说完冲孟遥挤挤眼睛。 孟遥一时间觉得很想笑,但随即又觉得很沮丧。只要天奇哥哥愿意,他是随时可以掌握我的哭和笑的。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吗?又要走回老路吗?你答应带我笑傲江湖的,结果,你来了,柳殷云来了。你身后这些夹杂不清的事情真的在以后就不会是妨碍了吗? “我还没有想好。”孟遥小声道,“我觉得我们之间不止隔着一个柳殷云。” 萧天奇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收敛了起来。 见萧天奇不说话,孟遥只得接着说下去,“我求雷大哥了,他要出镖,我想跟他一起去。” “休想!”萧天奇竟然是笑眯眯表情。 萧天奇竟然没有翻脸,孟遥的小腰又挺直了,“你管我,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丫头了。我要跟雷大哥去笑傲江湖!” 萧天奇脸曾有过一丝的动容,但是稍纵即逝,笑容像是贴着他的脸上的,怎么看都没有笑的感觉。孟遥只觉得这张笑脸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你,休,想!” 音儿不大,孟遥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心扑腾扑腾的。 用手挡在两人之间,孟遥大声喊道,“要你管!” 萧天奇的眼中满是寒光,孟遥一时之间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人是雷剑?”萧天奇眉毛皱的很紧。 孟遥的怒火烧了起来,你又是道的哪门子的歉! “是又怎么样?!你,管,不,着!”孟遥一字一句的回复道。 萧天奇的眼睛就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豹子。孟遥心慌的要命。萧天奇的眼光在孟遥的脸上游走,落在了殷红的唇上。 孟遥一惊,他又要亲我? 萧天奇也只是注视,突然邪邪的笑了,萧天奇站起身来,往后退着,直到退到窗户边,手随意的搭在窗台上,笑道,“丫头,别在雷剑身上浪费心思了,没有用的。” 孟遥彻底被激怒了,站起身来,怒容满面。萧天奇还在笑,一副嬉笑孟遥痴人说梦的表情。孟遥收起怒容,故意笑道,“不试怎么知道?柳殷云不就成功了么?” “你!”萧天奇的笑容敛了起来,“丫头,说真的?” 孟遥直视萧天奇的目光。 “你尽可以试。”萧天奇说完,冷着脸,一转身,又从翻窗走了。 哇靠!翻窗就能显得你潇洒了?!啊呸!孟遥心中怒道。房间终于静了下来。编了个烂理由气气他,为什么却没有预想的快乐呢。孟遥觉得心里涩涩的。 俗话果然说的不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还不到下午,也不知道到底是凤翔城太大,还是太小,反正以柳殷云为雏形的事情就这么传开了。说是什么一个仙女光着屁股下凡间;又说什么一个妖媚狐子光着身子从楼上跳来勾引人;又是什么一对狗男女在客栈惊天地泣鬼神;…… 哇塞,那传的叫一个活灵活现! 大街小巷,酒楼茶馆,一时间这话题成了饭后的最热门和火爆的聊资。 第二天,柳殷云在凤翔的激情燃烧的日子就烧到了尽头。孟遥躲在钱庄外不远处,看着柳殷云上的马车。玉儿搀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孟遥就想起了拔光了羽毛的孔雀。心中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是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萧天奇一身白衣,骑着一匹无半点杂色的白马,看起来是那么的俊逸霏凡。标准的白马王子啊。唉!孟遥叹了口气,心想,那个家伙,走了也好。静一静也好。 雷剑也走了。其实,雷剑在送孟遥回镖局后就走了。是真的走了。人家也是有工作的人啊。 吵闹的人都走了,孟遥的人生开始寂静的要命。凤翔城既不是名胜所在,又不是武林名家的汇集地。靠,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在大街上碰到几个叫化子都怀疑是不是丐帮的在编人员。这么个破地方,能有多少好玩的?每次上街还不知道沐凌风那家伙到底走了没有。既然他不找上门来单挑,咱也不好去招惹人家的眼球啊。 这么想着,孟遥就只能在镖局捣鼓点事了。 孟遥懒洋洋的躺在吊床上晒着太阳,打着盹儿。 说起孟遥的这个吊床,那还真有一番来历。冯玉朋那家伙自从把孟遥从荒园中弄回以后,每次见到孟遥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溜着墙根躲着走。孟遥跟在他屁股后一阵磨蹭,那家伙不知道打哪儿就弄来了一张渔网,在孟遥的唠叨声中伸手利索的绑好,实在是难以正视孟遥那一脸倾慕的目光,脸一发热,又抱来了一床被子铺在渔网中,憋的脸通红蹦出俩字,“软和!” 搞得孟遥吃吃的贼乐了半天。 少了萧天奇的调剂,有时候真是闷啊。不过也好,都不在了,自己还到自在。 偶尔孟遥会摸摸自己的脸皮,心想咱这样白吃白喝的是不是脸皮也太厚了?再一转念,脸皮厚也是需要勇气的。就凭这份胆量,咱住的心安理得! 第四十九章 小白和沐凌风 又是一个好天,孟遥躺在吊床上,两臂交叉着枕在脑后,腿搭在外面,甩的吊儿郎当。有些人在的时候烦,不在的时候更烦。这个臭萧天奇,不就是顺口乱说了两句吗?你还真的就气走了? “孟遥妹子,今天好兴致啊。”李佩娘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孟遥赶紧爬起身来,挣扎着要下床。 李佩娘一眼瞥到孟遥的赤足,走过去不动声色的用身子帮孟遥遮掩住,手按在孟遥肩上,示意孟遥不用下来。然后又小声的对孟遥说,“遥妹子,咱们女人的脚可不能随便的叫人看拉。” 孟遥脸一红,只顾着自己舒服,竟忘了封建社会对妇女的要求拉。赶紧把脚收回吊床中。斜身一看,李佩娘身后跟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仆役。 李佩娘说道,“遥妹子,我看你最近不怎么开心,以前天天出去逛,活虾似的人儿,现在竟也不出去了。雷师弟说你喜欢小动物。但是咱们镖局啊,高头大马不少,小动物就少。我看到老李家的老母猪新养的这窝小猪很是可爱。这不让老李给你抱来了一只。你看可爱吧?可能当,你说的那个,什么宠物?” 孟遥顺着那李佩娘的目光看向那仆役,一只一尺来长的小黑猪,浑身上下胖嘟嘟的,一身细毛油光光的。搞笑的是头顶上还栓了一只大红花。孟遥哭笑不得。在看李佩娘一脸的笑容,旁边的老李一脸紧张,好像孟遥不要的话他多丢面子似的。孟遥觉得自己要是不要这不是太伤人家的好意,太不识抬举了吗?于是,一咬牙,伸过手愣是把那只小黑猪给抱进了怀里。 “谢谢啊。”孟遥连忙说道。 老李脸上笑开了一朵花,搓着手,说道,“姑娘看上老李的猪,是老李的荣幸。”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姑娘你别看这畜牲才一个月大,伶俐着呢。整天窜来窜去,我那个猪圈都拦不住它。不过它很通人性,也不乱叫。你说点什么它都好像懂似的。乖巧着呢。” 孟遥茫然的长大嘴边,你在夸一头猪吗?猪也通人性的吗? “呵呵,呵呵,”孟遥只好一个劲的笑。 李佩娘看到孟遥高兴,打发老李走了。又和孟遥随口说了两句闲话就走了。 又剩一个人了,孟遥怀中抱着小黑猪,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为什么,孟遥看着怀中的小猪就想起它褪掉了毛,一身油光光,黄澄澄的样子。于是,连连咽了两口唾沫。她想起烤乳猪了。 “唉!你也能叫宠物吗?”孟遥叹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那头猪看自己的目光很不屑。猪也能不屑吗?不是错觉吧。 有了宠物,那么第一大事就是得给它起个名字啊。 “叫你什么呢?”孟遥自言自语道,“小黑?黑炭头?”孟遥乐了,“那还不如干脆叫你包拯。” 孟遥握着小猪的两只前蹄,乐呵呵的问道,“怎么样,这名字酷吧?有名的包青天啊!”越想越乐。突然那小猪的鼻子中喷出一股气。 孟遥一愣。“不同意?!”孟遥大声道,“你别得寸进尺啊。我可是你主人,以后你得听我的!这么好的名字你都不要,你想干吗?不要?不要拉到,黑成这样,还挑三拣四的。好!依着你,就叫小白!!” 小猪嘴里一阵吭哧。“哈哈哈哈,”孟遥得意非凡啊。 这时,一个仆役走了进来,“孟姑娘,有人找你。” 孟遥觉得奇怪。能有什么人啊?感情萧天奇那家伙又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回头了? 仆役身后跟进来一个人,孟遥一看,整个人立即就郁闷了。 沐凌风一身紫黑色的长袍,越发显出他那白森森的牙齿。哇靠,那是笑吗?那分明是说,小样,你躲着不出去我就找不到你了? 仆役退了出去。院子中就剩下孟遥和沐凌风俩人。 “呵呵,”孟遥望着沐凌风只剩下傻笑。 沐凌风也不说话,目光顺着孟遥的脸一溜滑到了孟遥手中抱着的小猪身上,眉头一皱,“日子过的不错嘛!还有时间逗猪玩?”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孟遥陪笑着脱口而出。一看到沐凌风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想嘴没有个把门的就是不行。 “真看不出这个镖局有吸引人的地方啊。”沐凌风大大方方的往石凳上一坐,一手搭在石桌上,慢条斯理的说道,“人都走了,你竟然还住的下去。” 孟遥很心虚,连忙低下头抱紧怀中的小猪。心思一动,偷偷的看了沐凌风一眼。那家伙正在阴沉沉的盯着自己。 孟遥一手拎住小白头上的大红花,另一只手点着小白的鼻子,大声教育道,“小白!你个不听话的。我好心好意的叫你过来跟着我,你竟然趁我不注意就跑了出去?你对的起我的真心吗?你的良心何在?啊?” 小白低着头,很配合的吭哧吭哧着。 孟遥撇了沐凌风一眼,那家伙的眼神还是太冷了。心想力度不够,又继续大声道,“你这个没心肝儿的,我告诉你,孟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看沐凌风,还是一脸的难看。 哇靠!还要怎么着?我都自贬猪头了,你还不解气。 孟遥的火气也上来了,于是孟遥一把把小白抱在怀了,大声说道,“小白,你别害怕。咱不像某些人那么小心眼。本来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把留在我这儿就是我的不对。我错了。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一边说着一边示威似的瞪视着沐凌风。 沐凌风的嘴角抿着抿着,终于忍不住翘了起来。 “唉!”沐凌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起身来到孟遥身边,头一低,孟遥的下巴就被沐凌风的手勾了起来。 沐凌风笑的很温柔,用手指摩挲着孟遥的脸颊,头轻轻抵着孟遥的额头,轻轻叹道,“遥儿啊,为什么又让我看到你呢?我都想放手了。为什么又要我看见呢?” 没有搞错吧,是你要来看我的。孟遥在心中大有异议。 “真是没有良心,明明都已经见到了我了,竟然也不来看我!”沐凌风在孟遥的耳边轻轻道。孟遥身子一震,太暧昧了吧。 小白在孟遥的怀中一阵挣扎,啪,一下子跳到了地上。 看,小白都脸红了!孟遥连忙用手推远沐凌风。在这么近距离下去,她就真的要脸红了。沐凌风反手握住孟遥的小手,用指腹摩挲着孟遥的手背,轻轻道,“我本来打算离开凤翔的。想最后看你一眼就算了。” “呵呵,呵呵,呵呵,”孟遥心中蓦地高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一阵傻笑,“呵呵,呵呵。” “但是,我后悔了,我现在觉得一眼是不够的!”沐凌风继续说道。 呃?老大,你耍我呢? 沐凌风笑了,展现了一个完美的空姐儿笑容。嘿,正好八颗牙! “总在这里待着不闷吗?”沐凌风问道,“带你出去玩玩?” “哪里?”孟遥谨慎的问道。 “枫园。”沐凌风一脸坏笑的表情。哇靠!真耍我呢,那不是你的老巢吗? 孟遥想了想,觉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算什么啊?我还有人权了吗?于是扶着沐凌风的肩头在吊床上站了起来,小手叉腰。 沐凌风谨慎的一手托着孟遥的腰,被孟遥一手打开。但是,要站也得分地方啊。吊床被孟遥折腾的一摇晃。孟遥一下子就扑到了沐凌风的肩上。这下好了,不让人家扶,自己到整个的要窜上人家的肩了。 孟遥连忙抵住沐凌风的肩膀站稳。沐凌风嘴角抿成一条线。 “当我怕你啊。我还就不去!这是镖局,你要抓人也得看看这里的镖师同不同意!”继续志高气昂。心想,就算打车轮战也能把你累死。 沐凌风忍住笑,哄道,“好了,好了。下来吧。我一个王爷是诚心邀请你去玩,你要是拒绝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答应你,你想走可以随时走。”一伸手勾住孟遥,抱下,放在石凳上。 孟遥伸直了腿,翘着两脚,脚丫子还光着呢,可不能落地。心里真是不受用。不是我不信你啊。你变的也太快了啊。 抬头一看沐凌风,那家伙正在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沐凌风才发现他的额头是这么的宽阔,眉毛是这么的浓密,眼睛是这么的修长,鼻子是这么的英挺,就连薄薄的嘴唇看起来都是这么的性感。在看一眼,发现沐凌风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的脚丫子。孟遥有点儿窘。不就是一个脚丫子吗,干吗这么看。蜷起指头,开始找袜子,才想起放在吊床上了。 沐凌风看出了孟遥的窘态,顺着孟遥的目光看到了袜子,于是伸手拿过来递给孟遥。孟遥一怔之下,又有点感动。一个王爷啊,竟然给自己拿袜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享受这种待遇的第一人?想着想着就有点飘飘然。回头告诉老哥,王爷给我拿袜子,不知道他信不信啊?叫我我也不相信。哈哈哈哈…… 沐凌风的眼中孟遥又是一副神游太虚的呆呆傻傻的表情,心情不爽。为什么每次在她的眼里都看不到敬畏呢?但是,对我的敬畏的眼神还不够多吗? 沐凌风有些失神。 孟遥提着她的臭袜子在沐凌风眼前摇晃,终于,吸引了沐凌风的注意。沐凌风在看清楚了近在咫尺妨碍他的思绪的竟是一只袜子,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这不是挑战他的权威吗?太放肆了!这点是孟遥看到沐凌风的表情后替沐凌风说的潜台词。连忙收回袜子套到脚上。一边穿一边不放心的偷偷看看沐凌风。 沐凌风仍是面无表情。 沐凌风脸上突然很失落,轻轻道,“遥儿,你真不公平。” “呃?”孟遥不太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说话都要吐半截,吃半截啊?难道是等我接话询问“为什么不公平?”。切!我就不问,我憋死你。 第五十章 失败的赌局 孟遥一直以为枫园只是一个名字,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是个代号。但是等到真的来到了枫园之后,孟遥才发现沐凌风邀请孟遥到枫园玩是很有道理。枫园的确是一个秋天把玩的好去处。整个庄子里种的所有树木都是枫树:五角枫,元宝枫,青枫,三角枫,最多的最漂亮的还是元宝枫:一片片通红的叶子随风摇摆,像极了一张张摇晃的小手,煞是可爱。 孟遥和沐凌风并肩走着,听着沐凌风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着不同的枫树的不同特性,倾佩之情油然而生。小白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似乎也非常的开心。 绕过了大半个园子,两个人在一个石桌前坐了下来。丫环门立即过来斟茶到水,然后识趣的退到一边。 “好漂亮啊,这个园子真的是你的吗?”孟遥四处摇晃着脑袋,一边欣赏着一边问道。 沐凌风满意看着孟遥脸上羡慕兴奋的表情,笑道,“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嗯,嗯,”孟遥连连点头,“这个园子真大,像个迷宫似的,感觉比王府还要复杂啊。” 沐凌风一愣,笑道,“这么说,这个园子到是能留的住你啊。” 孟遥不屑的笑道,“切!怎么可能!我想走的话,谁都留不住我。” 孟遥忍不住学电视上英雄豪杰的气魄。只可惜,人家的气魄后面有的是实力,孟遥的气魄后面有的是牛皮! 沐凌风深沉的看着孟遥,突然一笑,“我们打个赌吧?今天你要是能自己走出这园子,遥儿,对你,我就放手。”孟遥一怔,沐凌风的表情忧郁中带着严肃,继续轻轻道,“如果你走不出这园子,遥儿,那你就做我的妃子。” 孟遥的脸色僵结了,舌头有点儿大,“开,开,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说,我想走就走的吗?” 沐凌风笑道,“遥儿,你不会想要告诉我你刚才是说大话吧?当然你要是没有这个胆子和我打赌,那就算了。你自己请便。” “切!谁没有胆子。我做给你看!”孟遥被沐凌风一激,立即热血上涌。一眼看到沐凌风笑得分外得意的眸子,孟遥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一个不留神,中计了。好在孟遥生性乐观,虽然心中不安,但是到不至于就慌的手足无措。既然要走,当然要未雨绸缪了。孟遥开始仔细的观察敌情了。 嗯,有点复杂,整个园子就像是个公园。小路太多,树又长大差不多,想要找个标志性的东西都很难。正在思索间,沐凌风笑道,“要不要我陪看看出园的路?” 孟遥一怔,不会吧,这人这么好心。沐凌风拉过孟遥的手,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解起每一条小路通向哪篇景致,哪个建筑。哇靠!那个细致,唯恐孟遥记不住出园的路似的。最后沐凌风还拉着孟遥沿着枫园的墙溜了一圈。 孟遥拽着沐凌风的胳膊大喊,“累死了,走不动了!”小白好像体力很好的样子,欢快的跑前跑后。孟遥心中这个郁闷啊:我竟然连一个小猪的体力都不如吗?哇靠!猪有这么勤快的吗?猪不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吗?小白,你还有个猪样嘛! 沐凌风扶住孟遥,细心的指点,“枫园里的树虽然多,但是都比较细,你要是想通过爬树翻上墙头出去,这次恐怕是行不通啊。不过这里有个狗洞。”沐凌风一指墙角。果然在杂草丛生的掩映之下有个若隐若现的洞口。 孟遥脸一红,继而大怒。哇靠!你料定我爬不出去,就这样讽刺我?! 不等孟遥说话,沐凌风笑嘻嘻的建议道,“不过,只要你能跑到大门口,我就算你赢了。不需要你翻墙出去,怎么样?” 这么好的事孟遥又怎么会不答应呢?只不过就是感觉挺阴森罢了。这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如果想放我走那还打什么赌啊,如果不想放我走,干吗告诉我出去的路? “为什么?”孟遥奇道。 “什么为什么?”沐凌风问道。 “告诉我出枫园的路啊。” “你记住了吗?”沐凌风不答反问。 孟遥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么详细,不只我记住了,估计连小白都记住了。” 沐凌风看着孟遥,突然一笑,“走吧,下人已经准备了酒菜,……” “你打算灌醉我!”孟遥不等沐凌风说完,猛然醒悟。难怪这家伙这么好心那,把我灌醉了,我连走路都省了,那还出去个屁啊! “你想不吃也可以啊。”沐凌风一副无所谓的笑容,“你可以看着我吃。” 孟遥眨了眨眼睛,不安继续扩大中,这个人这个地方还是不要在纠缠的比较好,于是小心的问道,“谢了。我还是回去吃吧。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沐凌风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光芒,“难道连饭都不愿意陪我吃吗?” 孟遥尴尬的笑笑,“说实话,要不是你告诉我出枫园的路,我还真没有把握能走出去。趁着你现在心情好,趁着我还记得住,我还是赶紧走吧。要不过会儿我记不住路了你又不肯告诉我,那就麻烦了。” “哦?” “谢谢你指点路啊。今天你的样子酷毙了!”孟遥赶紧使劲的拍拍马屁。 “决定开始我们的赌局了?”沐凌风敛起神色,一本正经的问道。“嗯!”孟遥也很郑重的点点头。嘿嘿,还用告诉我那么多路吗?从这里转过弯,下一个岔口往右拐就是大门。嘿嘿嘿嘿……这个笨蛋王爷,如果不是本来就是这么笨,那就是今天吃错了药,在不成就是故意给我开个玩笑。哈哈,不管是哪个,我孟遥可都不奉陪了。 “小白,过来。”孟遥唤过小白,一把抱起。冲着沐凌风摆摆手,笑道,“拜拜!” “来人!”沐凌风在身后喊道。话音落地,立即就有人从远处聚了过来,沐凌风一打手势。一行十几人团团把孟遥围住。 孟遥抱着小白,顿时傻了眼,不解的看向沐凌风。 “遥儿,我喜欢万无一失的赌局。”沐凌风笑眯眯的走进,低下头,嘴里呼出的气息喷到了孟遥的脸上。 “我不懂。”孟遥疑惑道。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 “把她关起来。”沐凌风转过身,命令道。 “哇靠!你个混蛋,你竟然监禁我,你玩阴的!”孟遥大怒。 沐凌风猛的一回身,眼睛中窜着火苗,“把她关进地牢!” 孟遥彻底傻眼中…… ——枫园地牢—— 坐在地牢中,透过地牢上的天窗,可以看出,现在已经天黑了。地牢中几个火盆中火光摇曳,到也照的地牢通亮。 呜呜呜,我不服!! 孟遥哀声叹气的抱着小白,幸运的是这个地牢还算干净;不幸的是,外面一个木门,在外面一个大铁门。尤其是那大铁门,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一人一猪啊! 我晕!没事我打哪门子赌啊。那家伙领着我逛园子的时候不定心里笑成什么样子了!我靠!我跟你没完! “小白,去,在门口拉上一溜屎!”孟遥喝道。小样,不就一个破王爷嘛,过会让你再来耀武扬威,我就让你踩上猪大便。我臭死你! 小白似乎很兴奋。它的个头不大,地牢中的监狱的栏杆根本拦不住它。它的活动范围比孟遥大的多。现在的小白正在每个牢房的栏杆间穿了穿去。 哇靠!你个小白,你以为自己带球过人啊! “小白,快拉!就挨着大铁门拉!”孟遥扒着木栏杆指挥着。 但是小白也是有猪权的。肯听孟遥的吩咐它就不是猪了。小白很兴奋,后果很难料。 在孟遥终于放弃了指挥小白拉屎之后,没想到,小白还真的就在监狱里拉了一撮屎。但是是在关着孟遥的监狱门口。 起初还不太臭,但是,地牢中本就闷闷湿湿的,过了一会儿。那臭味就越散越大。 “死小白,你有没有礼义廉耻啊!哪有拉屎在自家门上的?!”孟遥掐着小腰大声教训着。 小白继续兴奋中,又一撮。 “小白,求你了,你到那个铁门去吧。”孟遥捏着鼻子,实在是受不了了。 小白强烈兴奋中,屁股换了个地方,又一撮。 “死小白!你哪来这么多的屎啊!哇靠!你再在门口拉,回头我一定把你做成烤乳猪!”孟遥大声威胁道。 “哐~”大铁门被推开了。 “吵什么吵!安静点!”一个手拿长戟的士兵推门而入。一闻到臭味,眉头一皱。 “我要见沐凌风!我要见王爷!”孟遥大声的吆喝道。关我就关我吧,但是换个地方吧,在下去我不臭死也得恶心死。 门“哐~”一声,又给关上了。 “喂!喂!”等不到回话的孟遥一阵大急,“告诉沐凌风,让他来见我!!” 颓然的坐在地上,一眼就瞥见自己监牢外一溜排开的三撮大便,怒气又来了,“死小白,你这个不讲卫生的家伙,我要给你改名叫臭臭——!” 孟遥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却没有小白配合的哼哧哼哧的声音。地牢里很静。孟遥有些奇怪,连忙唤道,“小白,小白。过来!” 地牢里除了孟遥的声音,在没有任何的声音! “小白,过来,过来,我不烤你!”孟遥哄道。 还是没有声音。 孟遥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画面,那个士兵开门的时候似乎曾看到过一个黑影一窜而出。 小白走了?! “哇靠!你个死小白,你不讲义气!你卖主求荣!你见利忘义!你两面三刀!你认贼作父!你假仁假义!……”孟遥把她能够想到的词全都无私的奉献给了小白。 三撮大便的效应越来越明显。 孟遥倚着墙根缩在里角,自己早已骂没了力气,口中有气无力的嘟囔道,“你个死小白,你不仅要气死我,你还要臭死我!……” 第五十一章 英勇的小白 孟遥缩在墙角如同一个瘪了气的气球。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忽然门“咣朗朗”被打开了。 孟遥连眼角都没有抬。子时到了吗?沐凌风到了吗?他来耀武扬威了吗?这个混蛋! 沐凌风这样的使诡计留住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爱吗?他才见我几面?如果硬要说有感情的话,自己几次顶撞他,恨比爱应该更符合实情吧?耳边突然响起雷剑临走前的那晚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话:“遥儿,有时候男人争的不只是人,还会有面子。”真的是为了面子吗?因为他是王爷,所以只能他不喜欢别人,别人却不能不喜欢他?脑袋中很乱。 李佩娘和方鹤轻手轻脚的来到地牢中。李佩娘向方鹤一使眼色,方鹤手起刀落,关押着孟遥的监狱门上的铁链哗啦啦一声坠落在地上。孟遥继续把头埋在膝盖上。她懒得理会沐凌风! “遥妹子,跟我走!”李佩娘蹲在孟遥身旁说道。 孟遥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怎么回事?李佩娘一脸的笑容的就在自己身边,恍然如梦。 原来小白从地牢中逃出去后,又从白天孟遥看到的狗洞中钻了出去,循着来时的路线,跑回了镖局。由于夜色黑暗,加之它本身就小巧通黑,所以竟没有被侍卫发现。时下已是深秋,大唐在繁华,其夜生活不如现在这么丰富,所以,夜深人静,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小黑倒也能循着来时的路线一路奔回镖局,不至于被某些人抓住成了嘴里的美食。但是镖局的正门早就关了,小白虽然进了镖局但是却进不去了。 虽然白天孟遥临走时只留口信说要到一个朋友那儿玩,但是,这个朋友李佩娘却并未见。李佩娘反复询问下人,都只说气度非凡,却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孟遥到底随这人去了哪里,李佩娘不免心中惴惴不安。直到深夜,几次到孟遥房中查看,仍未见孟遥归来,当下坐立不住。心想,总是有对不住孟遥的地方,这次不要出事才好。于是,拉着自己的相公陪她到大门口等等。刚打开大门,就见小白兀自转圈。方鹤不认得小白,李佩娘却是认得,正在奇怪为什么只见猪不见人呢,却发现小白咬住自己的裙角,往一边拖。李佩娘和方鹤两个人奇怪,但是心中不免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跟着小白一路来到枫园。幸亏小白带路,才使两人找到关住孟遥的地牢。 孟遥还在发怔,突然耳畔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低头一看,小白就在脚边拱着。哇靠!不是做梦吧?小白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遥妹子,幸亏这小猪,要不我们还不知道你竟然被关了起来。”李佩娘小声的说道。 孟遥还是不懂。难道小白竟然聪明到跑回镖局把李佩娘和方鹤找来救自己?怎么可能!这哪里还是头猪,这不整个以猪版007吗?!哇靠,原来人家喊猪头,也不全是骂,也有嘉奖的味道啊。 “此地不宜久留!”方鹤出言提醒。 李佩娘向方鹤点了点头,一把拽起孟遥。 一行三人离开地牢,看守地牢的人都已经躺倒在地。孟遥忍不住询问,“死了?” 李佩娘连忙把手指放到嘴上,示意孟遥噤声,然后小声和孟遥说道,“只是点了昏穴。”然后又和方鹤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势——仍是一片安静。两人拉起孟遥飞速而去。孟遥急忙回头看小白,哪里看得到小白。孟遥有点儿急,但是想到小白竟然能把李佩娘带来,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何况,小白浑身忽黑,可是天赐的夜行衣啊。 李佩娘和方鹤的伸手矫健,黑暗中方鹤手扶在孟遥的腰上,孟遥只觉得自己脚不点地。远远的可以看到有一行灯笼正在向地牢方向走去。孟遥心中咯噔一下,不会是沐凌风去了吧?看看月亮已经落在正天了。子时应该快要到了。 沐凌风是微服出游,所以,枫园中的守卫远不如王府中密集,更加上枫园中树木繁多,掩护的很好,所以,没有多时,李佩娘和方鹤就带着孟遥跃出了园子。 “遥妹子,你怎么惹上了官府的人?”李佩娘问道。 孟遥很是气愤,“都是那个什么破王爷,明明说好我走出园子就不纠缠我了,谁知道他竟然耍诈!” 李佩娘和方鹤对望一眼,对于孟遥的回答,他们根本就没有听懂。难道里面的竟是王爷?!两个人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原来竟然是这么大的来头。两个人对望一眼又同时望向孟遥,心想,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有这么复杂的来历。不管关住孟遥的是不是王爷,但是从官府中劫出人来,关系不小啊。如果里面的真是王爷,想要查的话,镖局必定脱不了关系。两个人不由得心更紧了一层。 “遥妹子,镖局你是不能回了。我想官府要查你,第一个查的地方就是镖局。眼下,还是让相公把你偷偷送出城躲起来比较好。” 孟遥心中不平,刚想说,我就不出城,偏要到大门口向沐凌风炫耀炫耀,看他认输不认输。但是一转念想,这家伙都狡猾了一次了,说不定正好把我扣住,自己不正好是自投罗网?于是,把话又憋在了肚子里。 这时,小白就从枫园中跑了出来。孟遥兴奋的不能自己,连忙抱起小白,夹在胳膊底下,屁股朝后,孟遥可没有忘记这家伙大便后不擦屁股。小白颇为自觉,到也不哼哼。 三人一猪转身离去。走了没有多远,枫园中就有嘈杂之声传了出来。李佩娘和方鹤对望一眼,心中各自了然。李佩娘对孟遥说道,“遥妹子,相公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自己要保重。”说完,李佩娘施展轻功向镖局方向飞去,她要防止官府连夜搜查,是以先回镖局做好布置。而方鹤一手揽过孟遥的腰,施展轻功,在夜幕的掩护下,越飞越远。 一路上两人一猪各自无语。孟遥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面颊被打得生疼。 约摸大半个时辰,孟遥被带到一个农家院中。 一个老者把方鹤和孟遥以及她的猪版007让进屋中。孟遥不安的打量着这个简朴的茅屋:屋中桌椅板凳嶙峋单薄,分外简陋。昏暗的灯光在屋中不安的摇曳,越发显得桌子周围的一切事物灰蒙蒙。 在看那个白须髯髯的老者。他骨瘦嶙峋,脸上的皱纹有如刀刻,眼睛被层层的眼袋抱住,目光含混,似有还无。整个一老年痴呆的前兆!孟遥心中相当的不安啊。 不知道两个人嘀咕什么,声音压的很低,显然是不愿意孟遥听到。但是,方鹤一直保持一个很恭敬的姿态,似乎这个一身邋遢的老者似乎很有来头。这到让孟遥好奇的了不得,方鹤的老爹?过了一会儿方只听方鹤抱拳当胸,朗声说道,“多谢前辈!在下暂行告辞。”原来不是老爹啊。我就说嘛,这么一个精瘦无神的人怎么可能养的出方大哥这样器宇轩昂的儿子?基因不对嘛! 那老者捻着胡须,微微点头。 方鹤走过来,对着抱着小白的孟遥笑道,“孟姑娘,这里是城东。就算官府要搜查,一时半会儿必定也找不到这里。今晚就先委屈你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我在来另觅住处给你。” 孟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方鹤要走,于是连忙说道,“我一个人吗?”心中可实在是害怕。为什么总有唐僧到了小雷音寺的感觉呢? 方鹤笑了,“孟姑娘,洪前辈是世外高人,有他保护你是最安全的。” 孟遥干笑,偷偷漂了那老头一眼,靠近方鹤的脑袋小声说道,“方大哥,他那么瘦,那么老,万一官兵来了,我们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人家啊。你留下来吧。” 那老头呵呵一笑,中气十足的说道,“小姑娘,老朽虽然年迈,倒也不至于到了手无缚鸡之力啊。” 孟遥愕然。这也听得到?怎么老祖宗的耳力都这么好啊,连个老头的都这么伸“耳”不凡。又一转念:哇靠,你也知道是老朽啊,还这么拽。唉!碰到一个不服输的老头。笑吧,不服气吧!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要是人家把你仅有的几颗门牙打掉了,看你用什么吃饭!脑海中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刚才看到他笑的时候,好像正好露了八颗牙来着。 方鹤笑道,“孟姑娘,你尽管放心。明天我会过来。只不过……”方鹤欲言又止。 小白哼哧哼哧的要下地。孟遥松开手,小白似乎对新环境也比较鄙弃,摇头晃脑的在地上踱着小碎布。孟遥一个分神,没有注意到方鹤的话。 其实方鹤想问的事,到底为什么沐王爷要关押孟遥。事情可小可大。是不是真的要立即离开凤翔城?但是看到孟遥的神情不禁又在心里摇头。向孟遥这样的丫头自己闯了祸也许都还不自知。当下也不多问,心想回去后和佩娘好好计较一番再说。 当即和孟遥说了两句离开。由于挂念镖局的安危。方鹤一出门就施展轻功,转瞬就在夜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遥分外惆怅的走进屋里。看看地上小白,在看看空落落的房间,叹了口气。哇靠!这不是越混越差吗?第一次萧天奇把我托给雷剑,好歹在镖局中也是单间待遇。但是这一次方鹤把自己托给这老头,自己是不是只有打地铺的待遇了?你个臭沐凌风!你个小人!还有你个臭萧天奇,你竟然一走了之!!都是混蛋! 第五十二章 出城 洪博安对孟遥甚好,里屋的床让给了孟遥,自己在外屋的一根晾衣服的绳子上躺下。怔得孟遥几次忍不住想提醒他第一、高处不胜寒;第二、杂技不好做;第三,呃,老先生可认识小龙女? 想归想,孟遥最后还是不言不语,老老实实的撵着小白到里屋和衣躺下。可是孟遥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小白趴在床下,孟遥几次探头查看,发现那家伙睡的呼呼的。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下,好像没有多久,屋外传来了哨声。紧接着外屋的门就打开了。孟遥好奇,从床上蹑手蹑脚的爬下,来到窗户边。 月光很好,院子中十分清晰。孟遥透过窗户看到,院子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恭敬的向洪老头说着什么。看得出那人虽然恭敬,但是似乎非常激动,洪老头不断的点头,似乎还在叹气。说了一会儿,那人就翻墙走了。洪老头也进了屋。孟遥心中疑惑,但是不敢出声,又摸索着爬回床上。 迷迷糊糊的折腾的睡着了。不多久,天又放亮了。早起看到洪老头,果然他脸上的神色似乎十分疲惫。醒来的小白似乎更加兴奋,满院子乱跑乱跳,追的洪老头散养的鸡夹着屁股一边飞跑,一边扇着翅膀咯咯乱叫。 孟遥吆喝了好几声,小白充耳不闻。孟遥含蓄了两秒钟,终于忍不住掐起小腰,破口大骂:“臭小白,你追那群鸡干什么?以大欺小,不是好汉!哇靠,你简直丢我孟遥的人!你那里还有点儿昨晚007的风范。羞死了!你要是再不给我住蹄儿,我就把你弯着的尾巴给你捋直。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不知道是孟遥的威吓成功了,还是小白的确跑的无趣了。结果是小白停了下来。一转脑袋开始拱院子中存放的用来烧火的草垛。 孟遥很得意。小主人的威风的瑟厉害。回头一看,洪老头正捻着胡须微笑。孟遥有点儿脸红,连忙打水洗刷掩饰过去。吃过早饭,李佩娘和方鹤到了。 孟遥高兴的迎出屋门。李佩娘和方鹤向老者抱拳行过礼,四人一同进屋坐定。孟遥知道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枫园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排人追查镖局。所以李佩娘和方鹤才敢两个人一起大大方方的过来。唯一奇怪的是一大早城门口盘查的分外紧。第二件事是洪老头竟然是丐帮隐居多年的长老。哇靠,八袋!难怪昨晚的那个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感情是他们帮会子弟啊。 李佩娘和方鹤认为城里的形势是外松内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孟遥,但是,留孟遥多在城里一天,孟遥危险,镖局也有麻烦。于是,三个人合计让孟遥装成丐帮小喽罗混出城去。对于离开,孟遥一点意见都没有。第一,凤翔城没有什么好玩的;第二,她想念的人都不在这里;第三,她也害怕在遇到那个沐凌风。 对于装成小乞丐,孟遥更是没有意见,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加入了帮派组织,说不定自己一个走运还有幸见识见识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呢。 但是,对于,李佩娘和方鹤提议的要送她回萧华山庄,孟遥充满了异议!才不要自己送上门去找天奇呢。显得自己巴巴的跑去找他。才不要这么没有骨气呢。 于是,商定好将孟遥送到凤翔城外的“清庵”。清庵的住持静慧师太和洪老头素有交情。在尼姑庵中住下的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孟遥想了想到是同意了。 于是,把头发束成小子的模样,打散,插上两三个稻草。不知道洪老头从哪里淘换来一身破烂不堪,散着怪味的乞丐服。孟遥差点呕出来,捏着鼻子换上,心想:我宁肯到少林寺当和尚也不入丐帮!哇靠!阿朱当年不会是一边吐着一边爱着乔峰的吧? 一老一小两个乞丐,向着城门出发!当然了前面还奔跑着一只四蹄儿紧捣哧的小黑猪,大名——小白。 孟遥学着洪老头也找了根小棍攥在手里。不过洪老头是用来拄着走路的,孟遥是用来捅小白的屁股的。不能怪孟遥啊,小白不识路,不指挥着小白,那家伙怎么知道怎么走?!显然小白对于孟遥对它的可爱的屁股的骚扰很是不满。这在现代叫性骚扰啊!没有多会儿功夫,小白跑到孟遥和洪老头身后,人家宁肯跟在身后,也不让孟遥吃豆腐了。 城门的守卫对乞丐避而远之,孟遥敏感的味道,别人也不喜欢。士兵一挥手,示意孟遥和洪老头可以出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出城,孟遥心里那个高兴啊。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脑后传来。 孟遥回头一看,心中登时一凉,这个人她认得,王子建,沐凌风的手下,到萧华山庄把她押到王府的就是他!难怪人家说做贼心虚啊,孟遥立即两腿软的厉害,迈步动步了。不过脑袋还没有锈到。趁着王子建还没有认出她来,孟遥那小棍狠狠的敲了小白的屁股一下。小白大怒,撒腿狂奔出城。洪老头疑惑的转脸看着孟遥,这个时候做这种举动是很引人注意的。他哪里知道孟遥想到小白是到过枫园的,难保王子建不会出来,要是认出来自己岂不是顺藤摸瓜被牵出来?可是,却想不到自己这个举动可能会被更快的认出来。 洪老头下巴一扬,示意孟遥赶紧离开。 孟遥浑身硬邦邦的,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惊肉跳。 谁知道王子建竟然骑马一溜的跑出了城。根本没有下马停留的意思。空害的孟遥一身的冷汗。 出了城,孟遥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心情一好,就想逗小白。小白见了孟遥跟见了老虎似的,远远的跑在前面。死活要在孟遥的小棍称霸的势力范围之外。 洪老头带着孟遥一路向南走。估计那个清庵什么的在南方了。孟遥已经忍不住嘀咕了:你一个老头,好歹也做过丐帮的八袋弟子,功夫就算老了,退化了,那也还是会留下三四成的;但是,我一个出门不是坐车就是骑车的人哪里有你的脚力。于是,不一会儿,孟遥落在了最后。孟遥的小棍终于发挥了正确的作用,不再是用来捅小白的屁股,二是用来支撑孟遥的重量。 小白跟洪老头似乎很合得来,两人并驾齐驱,谁都不理会孟遥。似乎孟遥和小白的地位换了个儿。 孟遥心里那个气啊,满腹的牢骚。正在这时,前方的树林里闪出了两个乞丐。两人奔到洪老头面前似乎说了什么。洪老头点点头,就很焦急的回头看孟遥。孟遥连忙往后倒退了一步,心想,这么远我可听不到你们说什么啊。好想洪老头的脸色更加凝重了。于是,孟遥又往后退了一步,心想。不能再让我退了啊。我好不容易在走到这里,都退回去,回头我就得一步步爬回来了 洪老头向那两个人说了什么,那两个人抱拳躬身离去。孟遥好奇的要命却听不到,忍不住羡慕小白啊。看,偷听都这么光明正大! 洪老头和小白停下来等着孟遥,孟遥磨蹭了好久才走到洪老头的身边。 洪老头不动声色,也不向孟遥解释他都跟什么人接触。这让孟遥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闯进人家生活的一个多余的人,什么都被排除在外,心里既别扭又不爽。 别扭归别扭,不爽归不爽,但是人家洪老头虽然满面焦急之色,到也颇为容忍孟遥的速度。大概晌午时,终于来到了清庵所在的凤翔山脚下。远远的看到不远处的林子里站着两个乞丐。洪老头假装视而不见,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加焦急起来。 “小姑娘,山上就是清庵。顺着山路就可以一路到达。这个书信你拿着。静慧师太看到这封书信就会知道。老朽我还有一点急事,就不送你上山了。”洪博安说完,虽然一副等待孟遥答复口气。表情却是倚老卖老,一副命令的样子。 孟遥点点头,说道,“洪伯伯,谢谢你。你有事就忙吧。我自己可以上去。”于是低头对小白吆喝道,“小白,走,咱们上山!” 小白屁颠屁颠的跑在前面。孟遥拄着小棍,顺着山路走进树林深处。 洪博安定了定神,大踏步向远处的两个丐帮兄弟走去。那两个人也赶紧迎上前来。 孟遥抱着小白藏在一棵大树后笑眯眯的看着远处的三个人。心想:嘿嘿,你告诉我,我还不一定感兴趣;但是,你不告诉我,我就一定要知道。 小白在孟遥的手中很不舒服的扭动身子,孟遥小声道,“小白,小声点,我打赌丐帮有什么大事发生。咱们跟在他们身后瞧瞧热闹去。嘿嘿,兴奋吧?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别哼哼了。要是人家发现了,我啃了你的猪蹄!” 洪博安和丐帮的两个弟子说了一会儿话,就放开了大步沿着大路走了。 孟遥拿小棍敲着小白的屁股,赶着小白,一人一猪远远的跟在三人的身后…… 第五十三章 行路难 洪博安一行三人走的飞快,明明就在眼前,但是,一点点的身形就越来越来越小,越来越淡。没有一个时辰,孟遥就已经没有办法望见他们三人。 展望眼前路,一片茫茫;回望来时路,还是一片茫茫。孟遥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午的阳光越来越暖。孟遥却迷失在荒芜人烟的野外。 为了顺利出城,孟遥一副叫化子的打扮。本来只要到了清庵就可以换下身上的衣服。想来,李佩娘应该已经悄悄等在清庵了吧?她现在必定把自己的衣服和银两都送来了。可是,现在,现在……想想孟遥都觉得晦气。要是现在就回去,满心的不甘。要是不回去,一身的疲惫,一身的臭气。估计不等找到他们自己也要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给熏晕了。 小白简直可比体育健将。难怪老李说它窜上窜下,连猪圈都管不住它。孟遥有气无力的喊道,“小白。站住,过来,咱们商量点儿事。” 小白在孟遥不远处停住,很谨慎的看了看孟遥手中的小棍。 “不打你。”孟遥翻了翻白眼,“咱们还追吗?我走不动了,我好累啊。”没有人和孟遥说话,简直把孟遥给憋坏了。哇靠!我不是有毛病吧,和一个猪说话,它听的懂吗? 小白很鄙弃的看看孟遥,脑袋一转,屁股对着孟遥。根本不搭理孟遥的茬儿。 “小白,我好累啊。”孟遥可怜兮兮的看着小白。心中不禁幻想,要是小白是匹马该多好啊。现在我就可以老实不客气的骑在它身上了。早知道就要匹马做宠物了。 小白放开四蹄,突然屁颠屁颠的跑了起来。孟遥大惊。哇靠!你个臭小白,你又要丢下主人逃跑啊?转念一想,难道我的聪明的007小白又去求援了。呵呵,好,那我就做着等着吧。但是,小白跑走的方向显然不是回城的方向,而是那洪老头消失的方向。孟遥越等越是心焦,越等越是不安。难道我高估小白的智商了?晕!那头猪不是看到猪食了吧? 孟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赶忙追了上去。 穿过树林,是一条小溪。孟遥的嗓子已经冒烟了。灌饱了一肚子的水,然后洗了把脸。小白的黑黑的小屁股还在前方扭啊扭。 孟遥拄着小棍,连喊带哄加骗,小白的抵御系统非常完善,丝毫不为所动。 跃过小溪,又是树林。厚厚的树林。孟遥突然很绝望。要是,黑天前不回到清庵,自己又找不到洪老头,岂不是要和小白露宿荒郊?小白不懂的孟遥的心思。远远的跑跑,然后停下来等着孟遥。孟遥几次和小白对峙,却发现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没有丝毫的效果。结果是,孟遥的小白的带领下,一路上跌跌撞撞的离凤翔城越来越远。 孟遥的肚子已经从国歌唱道国际歌。秋天里的日头总是落得特别的快。孟遥恨不能四蹄并用来追赶小白。小白终于有累的感觉了。走的特别慢,几乎和孟遥并驾齐驱了。一人一猪走出树林顺着往前没有路了。这里是一个平缓的山坡,下面有一条黄土大路。 站在黄土坡边,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壮观展现呈现在眼前。 孟遥扶着小棍,突然间特别的感动。汗湿不见了,疲惫不见了,沮丧不见了。心中流动感觉就想是划过指尖的清泉。那一刻,孟遥突然就觉得一切的一切都从心中消失了,整个人深深的沉浸在大自然的这份美丽里。 低头看看小白。小白也很认真的在欣赏落日。似乎小白察觉了主人的目光,抬抬头充孟遥点了点脑袋。孟遥突然间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种在了心里似的。这样的景观,这样宁谧,这样的气氛是很容易让人感动的。多年以后回忆起来,孟遥认为自己和小白的之间的友谊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大路上远远的穿来的车马声音打破了这份陶醉了孟遥和小白的宁谧。也终于把一人一猪拉回到现实中来。孟遥和小白互相对望一眼,突然孟遥大声喊道,“小白,冲啊~~~!!!” 一时间尘土飞扬,鞋棍飞靡!开玩笑,要是拦不下马这车,那咱哥俩还不真的要露宿在这里于野兽为伍了?! 小白最是矫健,连蹦带跳,一个强冲就远远的甩开了孟遥。孟遥不甘示弱,四肢并用。几乎连滚带爬。哇靠!人干吗只张两条腿! “小白,岔开腿,霸住路,一定给我顶住了,不要放他们过去啊!!!”孟遥大声的强调着。 说话间,一行十几人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飞奔而来。小白一见这架势,立即缩到路边。孟遥气急的败坏的站在路中央,一边平张双臂,一边呵斥道,“你个贪生怕死的小白,一点儿都不随我!” 眼看着一行十几人的黑马越来越近,却都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孟遥心也随着马蹄声的节奏咚咚的敲击着。哇靠!他们不会打算拿我做栅栏,跳过去吧?让开?不让?可是,我既不想丢了小命,又实在走不动了!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唱歌了。晕!让开?不让?这是个问题。 不过是一时的转念,马已经又进了一步。 靠!赌了!孟遥闭上眼睛,心想,我不信你们会踏着我的尸体跑过去。 一声凄厉的马的嘶鸣响彻云霄,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嚎响彻九天。两股声音扶摇直上,彼此辉映,那可是惊世骇俗的二重唱。 凄厉的叫声是孟遥的。孟遥一听到马叫,第一个反映就是自己翘辫子了,于是,条件反射的抱住脑袋,放声哀嚎。整个人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 “你个小叫花,不要命了!”有人喝道。 听到声音,孟遥脑袋顿时清醒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但是心中还是扑腾扑腾的。孟遥坐在地上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些一身青衣的男人们。每一个都膀大腰圆,目露凶光。孟遥突然觉得似乎更危险了。 人在这个时候,一定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孟遥深吸一口气,鼓励自己道。 一挺腰,从地上爬起来,孟遥学着人家当胸抱拳,“各位好汉。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弟我……” 众人一愣,一阵哄笑。 孟遥不理,“小弟我现在迷路了,各位大侠可不可以载我和小白一程。” 又是一阵哄笑。 为首的那个人,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要载你?” 一声马的嘶叫,从后面慢慢的一前一后走进两匹马。 孟遥的脸红大了,番茄都自愧不如。难怪人家说恼羞成怒。孟遥小胸脯涨的高高的,不经大脑,张口就说,“你才是东西!不载就不载呗!谁稀罕啊?!这么没有礼貌,你学过五讲四美吗?你学过八荣八耻吗?你学过……” 一鞭子啪的抽到了孟遥的身上。“啊~!”孟遥还没有讲完,就是一声尖叫。 “妈的。一个小叫花嘴还这么臭!”为首的人骂道。 “怎么了?”从后面赶上来的人问道。 一听到声音,孟遥的心中咯噔一下。不安迅速的扩大。为什么,这个人的声音这么熟呢?孟遥低着头,心中忐忑着,却始终不敢抬头。 “爷,一个小叫花挡路。”为首的大汉恭敬的答道。 “哼!和一个小叫花还要纠缠这么久。”声音中带着不悦。 沐凌风?是沐凌风吗? 小白似乎才缓过情绪来,屁颠屁颠的跑到孟遥腿边,小眼乌溜乌溜的瞪着马上的人。 孟遥连连眨眼向小白示意。哇靠!这个苯小白,还不消失!你黑的这么有个性,要是沐凌风,铁定认得出来,你不是又陷害我吗? 沉默。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沉默。让人心慌的沉默。 “抬起头来!”马上的人冷冷的道。 孟遥的头低的更低。 “抬起头来!!”一声厉害。 孟遥浑身一个激灵,脖子一挺,头扬的高高的。 沐凌风的表情是风雨欲来时的平静。 孟遥干笑着招了招手,没话找话的说道,“嗨~,好久不见!” 第五十四章 阴谋 沐凌风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化装成乞丐,本事不小嘛!” “哪里,哪里,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找到组织的。”孟遥只好继续嘻嘻的笑。 沐凌风的嘴角已经抿的紧紧的。人群中传来轻轻的憋闷的笑声。沐凌风脸色一紧,向身后扫去。又是一片宁静。 唉!我这不是自作自受吗?拦谁不好,要拦他的马?这下好了他整个儿一个守株待兔。我还蹦跶什么啊? “各位忙啊,王爷回见。”孟遥假装没事人,不动声色的让到一边。 沐凌风没有说话,眼光就想南极的万年不化的冰上,“很喜欢逃嘛,那就让你跑个痛快。”一招手,一行人整顿马匹,轰轰隆隆的从孟遥眼前开过。 孟遥不敢置信的看着沐凌风远去的背影。和小白对望一眼,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 要说高兴呢,毕竟冤家走了。但是隐隐觉得奇怪,沐凌风的架势不像是在追自己,不可能啊,就算得到消息知道我出城了,那么必定是知道我去清庵,也没有道理追到这里。而且这些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感觉跟镖师差不多,(作者:晕,镖师啥档次,保镖啥档次,拜托,不懂也要学会装懂,别显得那么没文化!切~~~)难道沐凌风另有紧要的事情,要不就这么容易走了?但是走了就是走了,还是值得庆幸的。 但是,人都走了,谁带我出这个鬼地方啊?郁闷啊~~~ 滚滚黄尘啊!孟遥和小白对望着发呆。 突然一骑飞奔而来,随之从马背上荡下一根长绳。那绳子就好像长了眼睛,象是活得一般,嗖的缠上孟遥的手腕。马上的人拨马掉头,绳子绷紧了,孟遥被绳子拽的飞奔起来。 “喂!我还没做上马呢,你跑什么啊?”电视上一般都是这么演的,武林高手,用绳子随手一挥,就可以把柔弱的美女卷上马背,于是,两人一骑迎着红彤彤的夕阳,渐行渐远。 显然,马上的不是电视上的武林高手,孟遥也不是美女,所以现实中她的待遇是在马屁股后被迫的飞跑。 不会是我太重了,他拉不动我吧。孟遥见马上那人丝毫没有拉自己上马的意思想道。 我跳!我跳!只顾着往上跳,差点被绳子拽倒。 我靠!我都帮你省力了,你怎么还不拉绳子拽我上去啊? 小白在孟遥身后撒开四蹄,一溜狂奔。 “喂!我还没有上马啊!”孟遥在身后大喊着提醒道。 没有回应。 “喂!女士优先啊,的让我骑马啊!”继续据理力争。 没有反应。 “喂!我没有力气了啊。”孟遥很着急。晕死了,电视还演过奴隶都是这样子被绑着在马后溜着的。 哇靠!你个没有人性的沐凌风,你典型的打击报复!孟遥大怒。 马跑起来就越来越快。孟遥已经跟不上马的速度了。一下子被马拽翻在地。孟遥一声尖叫。倒在地上时,头在地上重重的一磕,昏死前的一秒钟,定格的是小白飞速的身影。 许久,胃痛的厉害。孟遥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被拆卸了一般。 睁开眼,却是在一个昏暗的房子里。 帐子被放了下来,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孟遥挣扎着一起身,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皮儿疼。低下头,借着从屋外透过来的微弱的光,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手臂处,胳膊处,腿上,背上传来相同的清凉。知道伤处已经被敷过了药膏。 孟遥有些呆。沐凌风做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到底想要怎么样啊?这样想着心里的火气就大了下来。 那个家伙使诈在先,凭什么要怪我逃跑?!他有什么资格生气!本姑娘还就不怕你了,就给你杠上了怎么着?我还就跑了,看你还能怎么着!! 孟遥性子很急,既然决定了,那主意是怎么都过不了夜的。于是爬下床,刚拉开房门,屋外占了一个包头巾的女人。那女人三十左右的样子。门猛地被拉开,到把她唬了一跳。看到孟遥醒了,脸上立即又堆上笑。“小姑娘醒了?可别急着下床哦。唉吆~可把我吓坏了,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了。”不等孟遥回过神来,那女人就把孟遥又硬是拖回了屋里。 “唉吆~我说呢,一个小叫花怎么可能得罪了那么多人物。谁知道洗把完了才知道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呵呵,姑娘就对了,跟大娘说,是不是学人家逃婚啊?” 孟遥发愣。哪儿跟哪儿。 “甭不好意说,”那女人笑笑,俯到孟遥耳边小声说道,“小姑娘,别怕。大娘帮你。上次啊,就有个逃婚的小姑娘跑到我这里被相公追到。大娘我略施小记,就帮那娃娃逃掉了。” 孟遥更愣了。 “我跟你说,别看包了咱客栈的那群爷们人高马大的。大娘我啊自有妙计帮你。唉吆~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打得啊,唉吆~~这个让人心酸啊。大娘我啊,最受不的看女娃娃被欺负。唉吆~~啧啧……” 哇靠!这到底是什么人?这到底是哪儿?我到底跟谁在一起?!小白在哪儿?谁能告诉我! ——客栈—— “爷,王将军回报,那人已经被抓到了。”一个青衣人十分恭敬的对沐凌风说道。 沐凌风微微颔首。 “只是那人身上没有找到爷要的信。”青衣人有些紧张,脸上渗出汗珠。 “哦?!”沐凌风眼中满是杀气。 “属下等办事不利,请王爷恕罪!”青衣人赶忙跪下。 沐凌风手背在身后,继续着没有温度的声音,“他来到凤翔有多久?” “大概有八九天。”青衣人一阵颤栗。 “八九天?不少日子了。”沐凌风喃喃自语,“武林大会在有一个月就要召开。从这到安阳足足有一个月的路程。那封信必定已经在路上了。凤翔,凤翔,他把信交托给凤翔?” 青衣人不敢起身,也不敢答话。 “派人去查一下,凤翔城内卓一凡旧相识,一个都不要放过。另外查一下长风镖局,最近都接的什么镖?”沐凌风眼光如电。 “是。”青衣人答道,“爷是怀疑他把信令托于人。” 沐凌风目光一聚,青衣人吓得一颤。 “传话给江慎勤,让他注意到安阳的武林人士。” “是。”青衣人答道。 “让子建尽早撬开他的嘴。”沐凌风吩咐道,“知道信的下落后,就做的干净漂亮。如果在出现意外。哼!” 青衣人伏地发抖,“是,属下遵命。若不能完成任务,属下等提头来见。” 沐凌风昂起头长舒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长风镖局的李源涛是个老狐狸。仔细查查他。” 青衣人低首回答,“是。” “沐凌风!”门哐的被推开了。 青衣人,眼光一闪,飘向门口,一手成钩爪状,掐住孟遥的脖子,“大胆!” “放开吧。”沐凌风淡淡的说道。 “爷?”青衣人一愣。心中不解,这个女人也许听到了谈话。不杀人灭口吗?这不是爷的作风。但是他服从惯了,也只是一出神,随即手立即松开。 沐凌风一挥手,青衣人躬身退出。出门前向孟遥撇了眼。然后从门外把门关好。 孟遥还没有回过神来。靠!那人的杀气!才捡回一命又差点儿丢了。 沐凌风恢复了常态,往椅子上一坐,继续冷冷道,“伤不痛了?” 孟遥摇摇头。 “怎么不逃了?”沐凌风继续冷冷的。 “想来着。”孟遥很老实的答道。 沐凌风两眉皱起,“那你来做什么?还想被拖在马后?” 孟遥摇摇头,“我来跟你说清楚。” “说清楚?” “没错。咱们一次把话说清楚。反正我是不会做你的什么小妾,妃子的。感情本来就讲究两情相悦,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孟遥振振有词。 “我有说过我需要瓜甜吗?”沐凌风闲闲的问。 这到把孟遥难住了。“不甜不好吃啊。” “我有说过要吃吗?” “不吃你要它干吗?” “看着不行吗?” 晕死!这人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哇靠!这不祸害人吗? 孟遥决定用目光杀死他! 第五十五章 阴谋续 孟遥心中虽然谈不上生气,可是却充满了不快。眼前这个纠结着眉毛而笑的人,实在叫人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两个人的对视,一个是漫不经心,一个却是眼珠子快要被瞪出来了。 “好了,”沐凌风说道,声音里有些疲惫。他现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想感情的事情,“一见面就是这么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沐凌风的话说得让孟遥有点儿羞愧。一转念,心道,还不是你害的?立即又感觉气势十足。 “坐下吧。”沐凌风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还在生我的气?” 孟遥谨慎的坐在桌旁,戒备的看着沐凌风,也不答话。 沐凌风笑,“遥儿,既然长风镖局的人把你带走,难道就没有给你安排个地方住吗?任由你做小乞丐?” 孟遥大惊。 “啊,不对,让你做乞丐,应该是为了让你出城。照理应该有人陪着你的。城外?城外什么地方?和镖局有关的地方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沐凌风自顾自的言语。 “开,开,开玩笑。哪有人救我。”孟遥着急的分辨。天灵灵,地灵灵,可不能把佩娘姐姐和方大哥牵扯进来。 沐凌风继续笑,“没有人?没有人,谁劈的锁?” 点晕守卫,劈开锁链,没有外援我怎么可能出去?全凤翔城里,我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长风镖局的人。能救我的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郁闷!这么明显的证据,沐凌风只要动动脚趾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装扮来装扮去,到最后想隐藏的一件都没有隐藏住。 “唉——!有安排啊。”既然沐凌风都知道了,孟遥也懒得在隐瞒,“只是我临时又不想去了。” “为什么来的人不是雷剑呢?”沐凌风仍是笑容满面。眼光却隐隐闪着什么。 “狐狸哥哥出镖了啊。”既然不用作隐瞒,孟遥答起来也就不假思索。说完后才觉得问题有问题。“你怎么知道救我的人里面没有雷剑?”孟遥板起脸谨慎的问道。 出镖?沐凌风不答。不久前才见,现在就已经出镖。巧合?沐凌风心中暗暗琢磨着。 看着沐凌风阴沉不定的脸,孟遥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冷意。模模糊糊她觉得事情好象并不像自己知道和看到的那么简单。沐凌风知道谁救了我?是事后知道的,还是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是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为难镖局呢?他默认别人来救我,抑或,他其实故意的让人来救我?怎么可能呢?我走了,他的囚禁我的目的不就落空了吗?可是,如果真的因为想要得到我才囚禁我,直接让我做了他的人不是更为直截了当,更为保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关我真的是为了要得到我吗?还是?到底是什么?一个王爷跟镖局又能有什么关系?孟遥头一遭脑袋中浮现出这么多的假设,这么多的可能,这么多的问题,而每一种假设,每一种可能,每一个问题,在她的脑海里都没有答案。她觉得头疼愈裂。再次望向沐凌风,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甚至连熟识都说不上。 “狐狸哥哥?”沐凌风继续不经心的问道,“雷剑可是少见的美男子,本王都自愧不如啊。” 沐凌风的话打断了孟遥原本就模糊不清的思绪,孟遥定了一下心,想起沐凌风的问题,笑了,她想起了月夜下在雷剑的怀中脱口而说过的话。“没有什么。叫着玩得。”孟遥腼腆的摇了摇头。既然狐狸哥哥怕人家知道自己长的象狐狸,自己又怎么可以在人前结他的短儿呢。 沐凌风的眼睛里捕捉到孟遥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温柔,和那一犹疑后的摇头,心中一紧。继而一笑,“哦?我还以为他原来长的象狐狸,易容之后才变得俊美非凡。” 孟遥的心狂跳了一下,望向沐凌风的眼睛里充满了佩服。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崇拜的大声喊——你真聪明! 孟遥的神色沐凌风一分一毫都看在眼里。嘴角边勾出了一抹笑。原来如此,雷剑精通易容术。这么说,他行走江湖的时候用的都是一张易容后的脸。不错,一个精通易容,武功又高的人无疑是护送它的最佳人选。东西,在他那里吗?又如何找到他? “想什么?”半天不见沐凌风说话,孟遥到变得好奇了。一双手在沐凌风眼前来回的摆动,企图吸引沐凌风的注意力。 沐凌风顺手将孟遥的手握到手中,笑道,“我在想,一个隐形的人,该怎样才能发现他?” “啊?”孟遥极为兴奋,这个问题我会唉!“我知道,我知道!”孟遥着急的说,样子就象一个抢着回答问题的小学生。小时候看的动画片真是有用。想当年蛇精捉住隐身的葫芦娃时用的招数我可还记得呢。 沐凌风大吃一惊。沐凌风因为这个问题而想得出神,恰好孟遥随口一问,再加上,他潜意识里认为对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小丫头说出自己的关心的问题,她既然不会懂,那么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会脱口说出自己想的。没有想到,孟遥竟然大叫自己知道怎么做。 “哦?”沐凌风有些疑惑。 孟遥被沐凌风脸上的怀疑神色刺得难受,小瞧人!我就这么没本事吗?不服归不服,孟遥还是急于展示自己的答案。 “给他带上一个不能隐形的东西啊。”孟遥的脸上满是激动和得意的神情。当年蛇精就是在葫芦娃身上偷偷放了根羽毛的。 “不能隐形的东西?”沐凌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口中机械的重复着孟遥的话。的确是个好办法,沐凌风暗暗想道,但是,什么样的不能隐形呢?又该怎么样才能放上一个不能隐形的东西呢? 怕沐凌风没有听懂,孟遥连忙一边比划,一边解释,“比如帽子啊,羽毛啊,总之是不能隐形的东西啊。那么即便是在会隐形的人身上有了这个标志,自然就隐形不了了啊!你说的是日本的忍者吗?你要抓他吗?”电视演的日本的忍者可以遁形,原来不是瞎编的啊。小样儿,有我孟遥在,看你还怎么隐形! 孟遥把手搭在桌子上支着脑袋。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壮阔的画面:日本武士挑战我中原武林。在武林大会上,日本武士利用隐身术连连伤我众多江湖豪杰。正当日本武士踩着倒在地上的中原人士狂笑,孟遥赶到,大喝一声,“大胆狂徒,欺我中原无人乎?敢于我比否?”那日本人斜睨着孟遥,一副熟视无睹的轻蔑。这时,孟遥走到他的身旁,趁他不注意,在他身后插上一个羽毛。于是,继续叫阵。那日本武士,一个隐身就要偷袭孟遥。孟遥眼疾手快,看到羽毛飞奔而来,脚下一个横扫千军,在来一掌高山流水,将日本人打趴在地。孟遥一脚踏在他的背上,举起胳膊,冲着身后的中原人士大声的喊道,“兄弟们,小日本在这儿,打倒小日本哦!!”于是,群起而攻之,将小日本打得屁滚尿流。从此我孟遥就是拯救中原武林人士于水火的大英雄,被封为武林盟主,萧天奇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身后,叫他干什么他干什么。柳殷云跪在一边,孟遥叫道,“天奇,把她打成猪头!”柳殷云讨好的说,“我自己来。”于是,啪啪啪啪……画面最后的定格是自己掐着小腰,仰天“哈——哈——哈——哈——” 孟遥还在大得意,特得意,沐凌风心中一动。标志?!望着孟遥的眼光暴亮。孟遥还在美滋滋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沐凌风的目光。可是沐凌风却看到了那个可以让雷剑不再隐形的东西。他记得那个夜里雷剑挡在孟遥和自己身前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保护的气息!一切,还是不会超出自己的掌握。 沐凌风收回思绪,用手勾住孟遥的下巴,笑道,“遥儿,你回答对了,我该怎么奖赏你呢?” 呃?孟遥一愣。这家伙在干吗?连忙把下巴一抬,脱离魔掌,大声戒备的嚷道,“不准你在随便勾人家的下巴。知不知道很像调戏良家妇女啊!”怕沐凌风生气自己说的话,连忙又补充道,“这和你的王爷身份不配!” 沐凌风抿着嘴笑,说道,“那怎么做才配啊?” 沐凌风的笑充满了逗弄和看好戏的神情。孟遥一怔。想想自己的话明明是字字珠玑,有理至极,为什么沐凌风笑了,而自己现在想想竟然也想笑呢。 “等着人家调戏你。”孟遥呵呵笑道。话一出口,孟遥才知道自己受萧天奇的荼毒非浅。 沐凌风大笑。 第五十六章 回望 “武林大会在有一个月就要召开了,想不想去看看热闹?”沐凌风突然含笑着问孟遥。 孟遥一怔,“真的假的?” 沐凌风笑,“你说呢?” 孟遥的脸上先是惊疑,后是欣喜,“真的啊?我可以去吗?”。看到沐凌风含笑不语,连忙又小心翼翼的追问,“你让我去,还是,你要押着我去?” “唉!”沐凌风叹道,“怕我了?怕我继续关你?” 孟遥眼睛瞄向一边,抿住嘴不答。心想,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一来你的确做的不对;而来,谁让你明知顾问?这叫自找没趣。就算你是个王爷,我不搭理你也怪不得我哦。 沐凌风冷笑,“本王不喜欢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于我。你已经算个特例,你可知道?” 赤luoluo的威胁!孟遥心中警铃大做。这个人又开始自我膨胀了。看把你拽的,话不投机就摆脸色。唉!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个眼前亏,本姑娘忍了。 “我怎么敢?这次在关到地牢,就真的没有人来救我了。”孟遥叹道,顺带讽刺讽刺。 沐凌风的脸色缓和了,改敲击桌子的手为握住孟遥的手。 孟遥盯着沐凌风握住自己的手,顺着手臂向上,看到了沐凌风一脸的温情。其实,细细的看沐凌风,会发现他的眸子是紫黑色的,清亮而深邃。孟遥一直都认为,有着清亮的眸子的人必定是心无尘埃,温和善良的。就像天奇,天诺,狐狸哥哥,凤娘佩娘,还有冯大哥。所以,尽管沐凌风几次用偏激的作法强留自己,但是自己心里从来没有恨过,抑或埋怨过。她直觉的认为沐凌风不会伤害自己。也正是靠着这股直觉,孟遥才在陌生的世界里过的至情至性。 有一瞬间孟遥很恍惚,虽然她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沐凌风仅凭与自己的一面之缘就决定喜欢自己,难道真的是一见钟情?无论怎样,有这么一个长得不错,地位不错的人对自己这么钟情,心里还是会感动的。想想,一直以来,自己何尝又不是任性妄为。也许,每个人都各打三十大板才是。 “对不起,不该那么说你。”孟遥轻轻道。 沐凌风摩挲着孟遥的指在孟遥手背上一停,抽离了自己的手,背往椅背一靠。 孟遥被沐凌风的举动弄的糊涂了。沐凌风的姿势就像一个慵懒的打着盹的老虎。与孟遥保持着距离,眸子里却熠熠放光。孟遥突然间觉得很心慌。沐凌风的眼睛里有的只剩下深邃,可以吞噬人的危险的信号。 孟遥紧紧的盯着沐凌风,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渐渐的沐凌风的眸子又恢复了平常的风采。 “走吧。走吧。”沐凌风疲惫的挥挥手。 呃?孟遥一怔,没有想到沐凌风口中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和气氛完全不答掉的话,孟遥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不走?”沐凌风问。 “你让我去哪儿?”孟遥轻轻的问。 “想去哪儿,去哪儿吧。”沐凌风长舒一口气,“回头吃过饭,我会让人给你备匹马。想去看看武林大会,我就叫个人大大方方的陪你去。别做小乞丐了,那么难闻的味儿,熏都熏死人了。” 孟遥激动的不能自已,就知道你本善良。yeah!自由了!“你真是太酷了!”孟遥大声的夸赞道。风一样的跑出沐凌风的房间。她要赶着回去收拾东西啊。呃?好像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啊。啊,对了,先要找个丐帮兄弟给佩娘姐姐送个信儿才行。一来报平安,二来,自己的东西还都在佩娘姐姐手中。小白乖乖,这次你主人我要带着你长长眼拉!哈哈哈~~~ 沐凌风平静的望着孟遥跑出房门。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会后悔吗?” ——客栈*夜—— 烛光摇曳,沐凌风的房间里摆放了一桌香气十足的酒菜。沐凌风一个人坐在桌前,正在自斟自饮。 “爷,那人咬舌自尽了。”一青衣人站在沐凌风的身后轻声道。 沐凌风无动于衷,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继续饮尽一盅酒。 “长风镖局那里,李源涛的徒弟中有三个人不在镖局。李源涛的二女儿李凤娘、冯玉朋还有雷剑在。而且,三个人是前后脚不见的。至于是不是出镖,保的什么镖,属下无能,不得而知。” “那到也不奇怪。镖局讲的就是一个信字。越少人知道保什么,什么时候出镖,出镖运到哪里,那自然就越安全。”沐凌风微微一笑。李源涛这老匹夫,想玩狡兔三窟。 “爷,属下查的镖局最近镖师没有减少。应该不是走镖。”青衣人犹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沐凌风笑。出镖一定要很多人吗?! 沐凌风夹了一口小菜入口咽下,又缓缓道,“凤翔城里其他的人呢?” “回爷,没有人或家眷出城。”青衣人恭敬的答道,话音中隐隐有不安。那人死了,可王爷却没有动怒,如同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反到让人加倍畏惧。 “哦?这么说长风镖局是他唯一有可能到过的地方了。”沐凌风自言自语。青衣人缄默,不敢接话。 好个咬舌自尽,这么说你确定信已经送出了?以为你死了,信就可以安全的送到安阳吗?哼!我还就怕你不死。看来信在长风确定无疑! “安阳方向,骑马五天,最快到哪?”沐凌风问道。 “定州。”青衣人略一思索。 “安排人,送孟遥去定州。三天内赶到。”沐凌风道。(作者:这里有矛盾啊?沐凌风嘲笑:不会昼夜不停的赶路?!作者:……) “是。” 沐凌风拿起酒壶斟满一杯,放下,继续道,“从定州赶往安阳,记得,第一,走最近的路线;第二,路上随她怎么玩,怎么闹,要让最多的人见到她。” 青衣人脸上布满疑惑,顿了顿,恭顺的答道,“是,爷。” “去吧,路上不要难为到她。”沐凌风道。 “是。属下告退。”青衣人再拜,退出房间。 沐凌风端起酒杯,杯中涟漪阵阵,酒乱了,还是心乱了?沐凌风仰脖吞下。儿女情长?!哼,儿女情长!…… 小白被孟遥从马圈中找了回来。小家伙到是很会找地方休息,在一片草料上趴着呼呼大睡。哇塞!真有你的,也不怕马吃料的时候咬到你后腿。 给小白洗了个澡,小家伙更黑了。现在小白趴在孟遥床下又睡了。孟遥躺在床上,心情却是难以平复。 两天了,从昨天开始就很累,孟遥累的都没有时间趋向萧天奇了。可是现在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心情放松下来,思念就成了最折磨人的东西。她很想萧天奇了。 天奇曾经说过到凤翔后就带着自己到是走走,到处玩玩的。虽然不指望他说的游遍天下,吃遍天下是真的,但是,能肩并肩的走在一起,到哪里,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爱情是什么呢?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认识的日子里,笑容有了,眼泪也有了。孟遥把头蒙在被子里,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不想要流泪的,可是,眼泪偏偏就出来了。 柳殷云,柳殷云……天奇哥哥,你知道吗,柳殷云跳楼之后,我慢慢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她迟早会离开的。我也知道,她离开的时候,你必定也是要陪着她回去的。你要送她回去。我都知道的。我知道那是一种责任啊。 但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啊。我不想让你回去啊。那天你来道歉的时候,我是故意用话激你的。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有着怎样的分量。我想,如果给你竖个情敌,你会不会就会多多注意我一些,会不会就会留下来陪我?会不会好傻啊? 其实,我也知道那样做可能也会惹怒你。可是,我想要知道结果。你走的时候我去看你了。我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你。你看到我了吗?如果,我当时站出去,对你说,不要走,你会不会留下来? 结果,没那份勇气。结果,你走了。天奇哥哥,你走了,到底是因为我和她之间,你是更放心我呢,还是,更在意她呢?! 第五十七章 受辱 沐凌风果然说话算数,给孟遥安排了一个三匹马套着的马车和一个年轻却不苟言笑的车夫。车厢是木质的,有门有窗,很大,估计是3x2x2的规格。车厢里铺满了厚实的地毯,坐着,歪着,躺着都相当的舒服。车厢的里角竟然还放了一床被子和一个包袱。孟遥乐了,喝!这不是软卧的待遇嘛。打开包袱,里面放着一包银子和银票,还有一卷衣服。银子孟遥是不认得的,但是,衣服孟遥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孟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是佩娘姐姐收到消息而派人送来的,还是沐凌风准备的。如果是佩娘姐姐准备的,她怎么另外给自己准备了衣服?当孟遥把衣服从包袱里拿出来,当空一抖,脑袋里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这些衣服真是漂亮,不但漂亮,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和身上这件一模一样的香味。孟遥立即就爱死了它们。不管是谁准备的,她都坚决领情到底。 孟遥走的时候,天地间还是灰蒙蒙的。沐凌风早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临行前,孟遥坐在车厢里,透过车窗最后一次凝望。寂寂的客栈矗立在小镇的西头,像个张望着黄土地的碉堡,又像是困守在荒凉里的孤岛。孟遥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住过的地方从远处看是这样的让人凄凉。包头巾的大嫂“唉吆,唉吆”的说话声若有还无的飘来。又在招呼其他的客人了吧。原来,热情,也可以程序化。孟遥的心里突然间落寞起来。 车后,什么人都没有…… 马车的轱辘在青青的石板路上吱呀呀的唱响着,孟遥的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晃动。驾车的年轻人,背对着孟遥,一身的灰色,如同,这天空,一般的沉闷与凄凉。穿越这寂寂的巷道,孟遥的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空落和慌张。 去哪儿?做什么?有意义么?孟遥一个疑问都不能回答。不知道是想得太累,还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孟遥只觉得脑袋沉重的要命。小白被装在一个笼子里,放在车夫的一侧。孟遥很想把小白放进来和自己做伴,可是,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毯上。真的,很想睡,很想睡…… 马车穿过青石板路,又踏上了黄土地。车夫一甩马鞭,车子飞奔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孟遥总觉得晕沉沉的。神志清醒的时候似乎只有在吃饭时,然后又是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之际,偶尔睁开眼,身子上盖着厚实的被子,透过车窗看不到任何东西,茫茫然似乎只有黑暗。身子的晃动却让孟遥知道车子仍在不停的前进。去哪儿?偶尔孟遥脑海中会闪过这个疑问,也会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她还没有攒够足够的精神去问出自己的疑问时,就又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车速却缓了下来。孟遥揉着太阳穴,呼吸是从来没有过的舒畅。身子像是被拆卸后又重新组装过的。说不出的别扭和难受。推开车门,车夫和小白还保持着老姿势。只是,车夫的衣服和小白的毛一样变得污蒙蒙的。 走了很多的路吗?孟遥有些疑惑,下一秒钟,远处城门上高悬的两个大字“定州”就让孟遥忘记了脑海中想着的问题。 “我们要进城了吗?”孟遥兴奋的问。 “是。孟姑娘,定州是个比较繁华的城市,这里的绸缎的非常有名,您不妨在这里多逗留几天。”车夫答道。 “绸缎?我以为苏杭才生产绸缎呢。”孟遥自言自语道。 “杭州产的是杭罗,沙孔通风,清亮。南方气候热,多是南方人用。北方气候干燥寒冷,大户人家夏季的衣服才用杭罗。一般的都是用缎作衣服的。定州产的素软缎,织锦缎,古香缎,光滑厚实,色彩明丽,而且柔软,可是北方有名的绸都啊。”车夫恭敬的答道。 孟遥目瞪口呆了。天哪,一个小小的车夫怎么懂这么多啊?深藏不漏啊。孟遥有点儿自卑。 进入城门后,孟遥能够深深的体会出绸都的概念和意义了。大街上,几步就可以看见布行,而街道上摆着的地摊上,多半都是布匹。不时的就有一些人往马车上搬着成捆成捆的布料。孟遥看得津津有味,心想,原来社会化大生产这么早就开始了。 由于车厢较宽,而街道上随处可见前来采购的商人马匹、车辆,所以孟遥的马车在街道上行的很慢。这到也让孟遥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打量整个城市。 “孟姑娘,咱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您看怎么样?”车夫问道。 “嗯。”孟遥漫不经心的应道。小白在笼子里低声哼哧哼哧的,似乎很开心。 “天,衣,阁。”孟遥认真的辨识着眼前的一个匾额。好名字!孟遥心里赞道。 “天衣阁的绸缎是定州最好的。”车夫适时地插话,既像是在向孟遥讲解,又像是在闲话家常。 孟遥愕然。看不出眼前这样一个好像兴建了没久的楼阁,竟然承载着第一的美名。忍不住,孟遥又回头多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孟遥就收不回视线了。 一个腰际挂着一口通身乌黑的大刀的素衣人正走过天衣阁前。那人吊眼尖鼻,阔颊细嘴,俨然一只狐狸的相貌。 孟遥尖叫一声,从车上跳下,向素衣人跑去。 车夫急忙立马。回望孟遥,大声喊道,“孟姑娘!” 孟遥哪里还能听到什么声音。她的两耳回荡的都是自己心脏怦怦的擂声。 狐狸哥哥吗?!是狐狸哥哥! 狐狸立住,盯着奔跑向他的孟遥。孟遥带着喘息,带着啜泣。狐狸哥哥到这里走镖了么?真的遇上了吗? 孟遥立定在素衣人面前。眼泪模糊了视线。狐狸眼中射着精光,带着琢磨,带着犹疑。 孟遥一声恸哭,扑进了狐狸的怀抱。 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着这突然拥在一起的男女。指指点点声悄然而起。 车夫跳下车,远远的立在一旁冷眼看着。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孟遥双手穿过狐狸的腰间,在背后拽住他的衣服,头埋在他的胸膛。多日里积攒的不安,惶惑,委屈,孤寂,一股脑的倾泻下来。 狐狸的嘴角抹上一道斜斜的笑容。两只眼睛眯的更紧了。眼睛直视着前方装作漠不关心的车夫。 “小丫头,想我了?”狐狸问,笑。 “嗯。”孟遥泣。 周围不论是做买卖的还是路过的都立在一边看着。孟遥埋在狐狸宽阔的怀抱中,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事实上,若不是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现在早就羞死了。 狐狸似乎很享受大家注视的目光。一手搂在孟遥的腰际,一手攀上孟遥的肩头,似乎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既然想我了,就让我香一个吧。”狐狸笑。 孟遥一怔。抬起头,呆呆的望着狐狸媚笑的脸。“你说什么?”孟遥问。 “啪。”脸上被很快的啄了一下。孟遥吃惊的收回放在狐狸后背的手,一手捂住被亲过了脸颊。后退一步。 狐狸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笑,“告诉爷你叫什么名字?爷,下回到天香楼一定先疼你。” 孟遥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他不是狐狸哥哥!孟遥的汗毛刷的立了起来。 “天香楼的姑娘大街上拉客啊!”旁边看热闹的人中有人说道。 “呸!”“狐狸精。”“不要脸。”女人的声音。 “告诉咱们你的名字,爷们下次去了都疼你去。” 周围一片哄笑声。 孟遥死命的挣开狐狸的手。脑子里不亚于投下一颗原子弹。认错了!!!不是雷剑。天!怎么这样?! 周围聚拢来的男人越来越多。有的鄙夷,有的厌恶,有的调笑,有的叹息。有的离开了,更多的留在原地。大家长着嘴调笑着汇合着狐狸流里流气的笑容,就像是最尖锐的刀,逼得孟遥一步退后。女人鄙夷的目光,男人yin荡的打量。孟遥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车夫站在原处,既不走近,也不走远。孟遥求救的看了他一眼。那车夫却是一脸的默然。他的目光雷达一般,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一个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牵着一匹黑马,从聚拢着的人群外路过。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围观妇人的目光到多半被他吸引去了。见到人群阻住了路。有些皱眉,向人群中撇了一眼。眼光立即聚敛了起来。 “说啊,叫什么啊?” “春兰,还是秋菊?” 一阵哄笑。 孟遥防备着,后退。狐狸一步上前,抓住孟遥的胳膊,说道,“特地跑过来找大爷我,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别急,大爷我还没有好好奖励你呢。” 孟遥一边掰着狐狸的手,一边尖叫,“放开我。你不是狐狸哥哥!” “我……”狐狸话未说完,握住孟遥的手就松脱开来。手腕上赫赫的插着一枚两寸多长的小刀。 “谁?!”狐狸拔出小刀,眼睛恶狠狠的扫过人群。人群中有人见血就溜。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看是非,论是非,但谁都不愿意卷进是非。 白衣人见路宽阔了一些,牵起马从人群后走过。 狐狸还在叫嚣。一手是血,一手是刀。车夫走上前来,趁着大家都在关注狐狸,在孟遥身后说,“姑娘上车吧。” 孟遥不能置信的看着车夫,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白衣人缓缓的走着。孟遥被车夫飞速的扶上车。身后的噪杂,身后的叫嚣被孟遥关在了车外。 大概是有了新的好奇点,到没有人在意孟遥的不见。一个风尘的女子,本来就如同尘土被世人唾弃的。大家不去理会也是正常。 白衣人望着缓慢前行的马车,眼光深切又迷离,仿佛已洞穿那隔着的木墙。眼睛里有一抹似有还无的悲伤。 第五十八章 谁都可能是小狐狸 车夫带着孟遥来到了一间很大的酒楼。不等车夫吩咐,酒楼的小儿哥就殷勤的跑过来充当泊车小弟——把那“三匹马力”的马车从侧门牵到了后院。车夫把银子往柜台上一撂,掌柜立即腆着笑脸,屁颠屁颠的亲自领着车夫和孟遥来到后院的两间上房前。 孟遥和车夫刚刚进去。白衣人拉着马也驻足在酒楼之外。冷冷的看了一眼酒楼和酒楼中没入后院的身影,牵着马,又走了。 孟遥一句话不说,默默的看着车夫出手阔绰的打理这一切,嘴角憋出一抹冷笑。哇靠!以为姑娘我是傻子吗?车夫有这么喧宾夺主的吗?! 孟遥不动声色的走进屋子。车夫住在隔壁。屋子坐北超南,房间宽敞又亮堂。一张很大的床卧在房间的北墙,白色的纱帐长长的垂了下来,影影绰绰的遮住床上厚实铺平的被子。大堂中是一个巨大的檀木圆桌,大概比现在包间里的桌子还要大些。上面例行公事的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烛台和一应茶具。 一面墙上挂着书画,花鸟虫鱼的,寥表风雅。切!上档次的老板也不可能摆在这里,他能不怕人家顺手牵羊吗!书画下面则是一个大衣柜,和几摞叠箱。孟遥打开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真不知道老板摆这些无用的家伙有什么用。另一面墙上光秃秃的,依着墙有一个花架,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一盆绿罗,一盆文竹。 靠窗的位置一张书桌,上面文房四宝俱全。一个精致的烛台是整个书桌上最亮眼的东西了。 回首在审视一遍房间,房间大的够档次,但是,也空的够档次。阳光从透过窗纸透进来,在地板上割出白与黑的界限。孟遥站在反射着光芒的地板上,看着黑墟墟的阴影,心里的凉意涌了上来。 孟遥抱住肩膀,蹲在了地上。沐凌风,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好,我就让你看看傻子会做些什么! 门外传来叩门声,孟遥站起身来,整了整容装,正襟危坐在凳子上。 “进来。”孟遥道。 “姑娘,给您添新茶来了。”小儿哥热情的提着一个壶嘴还冒着白气的水壶进到了房里。一面往桌上的茶壶中蓄水,一边说道,“姑娘,您可想吃点什么,小的给您送到房中来。” 孟遥整了整思绪,轻声道,“小二哥,那可谢谢你了。把你们店的招牌菜尽管送来吧。” “好哩~”店小儿愉快的应道。 “小二哥,你可听说过凤翔?”孟遥问。 “回姑娘,凤翔离这里可不进。姑娘要去凤翔啊?” 孟遥笑,“是啊,小二哥,我想去凤翔亲戚家,走了好些天了,却才到定州。不知,从这里到凤翔还要几天的路程啊?” “吆,那可远了,怎么着也得七八天吧。”小二哥回道,“不过,姑娘的马车套着三匹马,应该快不少,也得五六天吧。” “要是不眠不休的赶,是不是得有三天啊?”孟遥装作天真的问。 店小二吃了一惊,“回姑娘,那马可吃不消啊。不等跑到就累死了。” 孟遥继续笑。好你个沐凌风,你就是这样放过我,就是这样让我大大方方的玩的吗?我是你的棋子吗?!混蛋! 见孟遥没有别的吩咐,店小二躬身,正要离去。 “小二哥,”孟遥轻声的叫道。取出两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店小二的眼睛有点儿直。 “一个是饭菜的钱,”孟遥笑,果然在哪里都是钱好使。“另外一个请小二哥帮我买点东西。” “姑娘吩咐。”店小二连忙道。 …… “你可记号了?”孟遥问。 “记住了。记住了。姑娘放心。姑娘的吩咐,小的一定办好。”店小二眉开眼笑。 “记得,不奏效的话,我可要扒你的皮哦。”孟遥笑着却是恶狠狠的说,“剩下的钱算你的打赏。去吧。” “谢姑娘,谢姑娘。”店小二拿起桌子上的银子,兴冲冲的掖进袖子里。连鞠了三个躬才离开。 门被店小二从外面恭恭敬敬的带上。光线照在屋子里,在孟遥的脸上割出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约摸有半个时辰,店小二就神秘兮兮的来到孟遥的房间。孟遥示意他把包袱放下。就吩咐他开饭。 看来这酒家的老板真的把孟遥当贵宾了,拆了三个小丫头,分三趟把酒菜端了上来。桌子上摆的满满的。要是以前,孟遥肯定大叫浪费啊。两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啊!但是,现在,她才不在意呢。反正付钱的是沐凌风那个冤大头,她又客气什么! 见热腾腾的酒菜摆好。孟遥悄悄嘱咐了店小二两句,然后打发掉不相干人等。关上门,从店小二给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黄纸包。哇靠!这小子真卖力,让他买蒙汗药,他就买了一包。一包就一包,省的药力不够。孟遥打开酒壶盖,直倒了大半包下去。要不是考虑到太稠了,万一化不开就露馅了,孟遥真想把整整一包都倒进酒里。摇了半天,孟遥不放心,到出一杯看了看,又闻了闻,好像真的是无色无味。臭小子,给你了那么多的钱,你要是敢拿次品哄我,我就把你扔到猪圈里去。 刚刚好做完,车夫就敲孟遥的房门了。孟遥极其热情的把车夫让进屋,极其热情的把车夫摁到凳子上,极其热情的邀请车夫共进午餐,极其热情的给车夫敬酒,极其热情的给车夫夹菜。当然了,这一切的极其热情之外还要加上极其极其极其的天真。能不天真吗?!有道是,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孟遥不装的傻一点,傻子也觉得反常啊。 果然,装起天使最容易骗人啊。两杯下肚,那车夫咕咚瘫倒在地。 孟遥不放心的蹲在他的身边,轻轻推他,“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 …… “大哥哥,你不要吓我啊?” …… 孟遥站起身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地上如同烂泥一样的车夫,得意的笑,“小样,你批个羊皮我就不知道你是狼了?你就穿上个马甲不装蛇了也还是个王八!跟我斗!” 孟遥气愤的往车夫身上踢了两脚。车夫的身子被孟遥踢得一晃一晃,人全无知觉。 孟遥从包袱里拿出绳子,把车夫从手到脚捆了个结结实实。考虑到特务大都懂点儿手脚功夫。孟遥又从床上扯下床单,把车夫按照木乃伊的标准,从腿开始一圈一圈的缠。缠到腰这儿,不够用了。孟遥蹲在车夫身旁,心想,就算你醒了,依照目前的架势也能跟个菜青虫似的爬。于是,也不在找东西在绑车夫了。 孟遥做完了一切,开始后悔:忘记问店小二药效有多久了。出门把小白接了回来。从笼子里解放了的小白相当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满屋子的乱跑。 孟遥笑道,“小白,别跑了。关你的大坏蛋已经被我撂倒了。看我怎么报仇的。” 电视上总是怎么演的,一盆水泼去,昏迷的遍体鳞伤的革命党人就清醒了。虽然眼前的这个在孟遥的眼中显然是民族的败类,人类的叛徒。但是,孟遥泼水决不留情。 孟遥把一壶的热水稀稀拉拉的淋到车夫头上。还没有到出多少,那家伙就被烫醒了。醒来的车夫显然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自己几乎像个粽子一样躺在地下。而孟遥和小白正姿势极为不雅的蹲在自己身旁。 看到车夫醒来,孟遥眉开眼笑。才笑了一声,就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被好奇取而代之。为什么车夫的脸突然变得奇怪了呢。突然多出来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就象要蜕皮似的。孟遥拿了个毛巾擦了一把,没有想到,竟然擦下来一堆黄不拉叽的东西。在看车夫,靠!还有一层肌肤。 孟遥拿着毛巾恨恨的在车夫脸上揉搓。一层层黑乎乎的东西被剥落。在看那张脸。孟遥有点哑然失笑。王子建皱着眉头,咬着压根的看着孟遥。 “王将军好啊。”孟遥笑。 王子建不语。 “你们这群骗子!”孟遥怒,用毛巾抽着王子建的脸。 “王爷担心你。”王子建道。 “担心?!”孟遥冷冷道,“是监视吧。” …… “说!把我弄到定州做什么?!他到底在算计什么?!”孟遥厉声道。 “不是孟姑娘想要观看武林大会,才到定州的吗?”王子建反问道。 孟遥一怔,“是啊?寻常人从凤翔到定州要走七八天,王将军带着我三天就到。既然这么急着赶路,王建军干吗又让孟遥在定州住下呢。太阳才刚刚爬起来,不是么?!” 王子建咬着牙不答。 孟遥大怒。靠!现在还当我是傻子呢! “说,有什么阴谋?!想利用我做什么?诱饵?”孟遥威逼着。 王子建眼色一动。 孟遥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原来是自己随口胡猜的,没有想到是真的了。沐凌风,曾以为你是真心的喜欢我,却原来只是利用吗?! 孟遥整了整心神,笑,“将军,孟遥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不想说,孟遥原不该逼你的。但是,孟遥好奇的要命。”孟遥笑的格外的灿烂,“所以,得罪了哦。” 孟遥跑回床上拿出店小二递给她的包袱走回王子建身边,然后又极为不雅的蹲在地下,郑重的打开包袱。 蒙汗药的药效果然厉害,王子建虽然人一醒了,但是周身无力。其实,就算周身有力也没有用,难道粽子会蹦会跳吗! 王子建略一歪头,就看见了孟遥的包袱里的东西。顿时一片惊疑。孟遥乐呵呵数落着,一边介绍给王子建听,“胭脂,水粉,匕首,鸡毛,痒痒药,辣椒水。呵呵,还有蒙汗药。” 王子建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孟遥,心底莫名的涌上一股寒意。逼供吗?他不怕。他是一个将军,他怎么会怕皮肉之苦!可是,这是什么呢?鸡毛?痒痒药?王子建打了一个寒战。 孟遥看着王子建扯起了嘴角。哇靠!让你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 小白把鼻子凑到王子建脸边嗅了嗅,嗓子里滚动着兴奋的哼哼。 哈哈哈哈~~~~~~孟遥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第五十九章 行刑 “王将军,说还是不说?”孟遥板起脸,拿起匕首在王子建的脸上来回比划。果然,王子建一脸的默然。嘿嘿,我就知道,这种逼训是最没效的。孟遥心中暗暗想道。把匕首插回鞘中,然后拿起鸡毛。 王子建两眼望着天花板。转脸看向窗外。其实酒楼里早就安排了接应的人。想要制止孟遥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喊的出来呢。要是让人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样子,他甘愿死掉算了。王子建叹了口气。 孟遥脱了他的鞋袜。拿着鸡毛来回的撩拨着他的脚心。只见王子建的脚趾越并越紧,脚心也越缩越紧。孟遥乐。看你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还当你和天奇一样不怕痒呢,却也不过是绣花枕头。装什么装?! 王子建很倔强。孟遥挠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脚心痒痒了。索性,挑了点痒痒药倒在他的脚心上,果然,这次的效果比自己动手的好多了。王子建的脸上很快就渗出了汗珠。但是,奇怪的是,他并不出声。 孟遥以为计量不够,于是动手扒开了王子建的上衣。不是她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啊。看到王子建痒的那个难受样,孟遥怀疑,只要在扩大一点痒痒范围那家伙的嘴就会张开了。 王子建并不白,身上的皮肤是古铜色的。目视效果不错。肌肉很结实。孟遥这是第一次这么大大方方的看男人的身体,有点儿兴奋。末了咂咂嘴,老哥的胸膛果然很寒碜啊,比起王子建的就如同瘦巴巴的排骨啊。 王子建大概是被孟遥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小声道,“在下赤身露体,对姑娘亵渎之极,还请姑娘……”不等王子建说完,孟遥乐了,“没关系,一会儿,你就知道是我亵渎你了。” 王子建愕然。 孟遥笑眯眯的注视着王子建的双眼,一瓶子的痒痒药都洒到了他的身上。 王子建的的身子开始扭曲。汗水从额头,到脸颊到颈部,到胸膛。大概他的毛孔没有一处不在往外渗汗。汗水冲散药粉,药粉随着汗水的足迹划遍了皮肤。王子建的身子绷紧了松开,松开了绷紧。孟遥看得有些不忍。 王子建的喉头一个劲的颤啊颤啊,颤的孟遥心慌。打起精神,恶狠狠的说,“沐凌风到底有什么阴谋,让你带我来定州做什么?” “王爷哪有什么阴谋。王爷担心孟姑娘有危险才让属下易容相陪的。”王子建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哇靠!我信你我是小白!”孟遥道。你个臭男人,这么硬。 其实孟遥并没有堵住王子建的嘴,他是可以叫的。但是,孟遥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叫。他只要喊人,也许他的帮凶之流就会来解救他的。但是,孟遥始终没有等到他喊出来。也正是这股执拗的坚强,孟遥心软了。叹了口气,孟遥端来一盆水,浇在王子建的身上。 药粉被冲掉后,王子建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淡。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后的虚弱。 “还不说吗?”孟遥道。 “孟姑娘误会王爷的好意了。”王子建平静的说道。 死鸭子还在嘴硬,孟遥气不打一处来。 “王将军,你知道我为什么还准备了胭脂吗?”孟遥笑。你爷爷的,你为我没有料到这结果吗?告诉你,撬不开你的嘴,姑奶奶跟你姓! 王子建疑惑。 “呵呵,给你准备的。”孟遥继续笑。王子建望着那孟遥的笑容一个寒战又是一个寒战。 “来,让我打扮打扮你。”孟遥继续笑。用手指甲挑起一大块胭脂,抹到王子建的脸上。王子建的两颊立即称为猴屁股。孟遥得意的,阴狠狠的笑。王子建索性闭上眼睛。 孟遥拿过镜子,扒开王子建的一只眼,说道,“瞅瞅,王将军,美吧?” 王子建的牙咬的咯咯作响。士可杀不可辱。 孟遥丝毫不理会。一招手,“小白,过来。” 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孟遥伸手抱住小白,把胭脂涂到小白的鼻子上。大概是太难受了,小白吱吱乱叫。孟遥满意的看着怀中的红鼻子的小白,转脸对王子建道,“王将军,你说小白美吧?” 王子建鼻子哼了一声。 “你可要想好哦。再不说,我可就要让你知道高玉兰当年被猪八戒调戏时的心理煎熬了啊!!”孟遥继续威胁。 王子建抿着嘴,不答。 孟遥老实不客气的把猪鼻子追到王子建的脸上。王子建的脸上立即一股大红印子,中间还有俩孔儿。哇靠!小白的初吻可就给了你了。小白你可不要怪我啊。他是人不是猪,以后你谈恋爱时亲吻其他的猪,仍然可以说这是你的第一次的啊。 小白蹬着两只后腿吱吱乱叫。看来这对小白也是难以接受的事实啊。孟遥叹道。王子建脸上青筋暴起。仍是不语。 一不做二不休。孟遥夹紧小白,又涂厚厚一层胭脂,抱着小白在王子建的身上一阵猛戳。王子建的身上立即留下了被小白热吻的痕迹。 “说,还是不说?!”孟遥逼问。 王子建咬牙不语。 你爷爷的!孟遥大怒。小白一阵挣扎,终于挣脱孟遥,跑了。孟遥蹲在王子建身边,托着脑袋想对策。王子建干脆闭上眼睛既来之则安之。 你牛!被猪性骚扰了,还这么坦然!孟遥咬着牙心里骂道。 忽然孟遥乐了,“猪不行,人总行吧?” 王子建睁开眼,防备的看着孟遥,心里实在对孟遥有点儿害怕。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小丫头想出的招数虽不要命但却闹心啊! 孟遥又开始喊道,“小白,过来!”这次小白没有屁颠屁颠的跑来。孟遥站起身来张望。一看不要紧。真是吓一跳啊。小白正在玩高空杂耍。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爬上的凳子,这家伙正后腿站在凳子上,两前腿搭在桌子上,一个长鼻子正在拱那个酒壶。酒壶一歪,酒倾泻而出。小白美滋滋的拿舌头添。 孟遥连忙跑过去抱它,这畜牲,舌头在嘴外添了两下,晕了过去。 “靠!你个好吃懒做的家伙,蒙汗药也是你能吃的?!”孟遥在小白的屁股上揍了两下,“一个大活人都被我撂倒了,你也过去尝尝鲜?!”孟遥恨铁不成钢。 王子建吃惊的看着孟遥,她在跟猪说话?! 孟遥抱着这次一点都不挣扎的小白重新蹲在了王子建的身边。“怎么样,想好了吗?在不说,我使绝招了?”孟遥冷冷道。 王子建不语。 孟遥二话不说,拿着胭脂在小白的鼻子上勾勒出一个殷红的嘴唇,啪,一个戳盖在王子建的脸上。孟遥满意的端详着王子建脸上女人的唇红。得意的拿镜子照给王子建看。 “将军这个怎么样。象女人的香吻吧?” 王子建一副不懂的表情。 孟遥笑,一边如法炮制的在王子建的额头,颈部,胸膛,腹部盖满红戳,一边笑,“你说,我把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拉到大街上,你不会不会闻名大唐啊?” 王子建的脸上一片铁青。 孟遥继续道,“你说到时候,沐凌风会不会认为你流连烟花之地不务正业啊?你说,你个将军的英明还能保多久?你说,你家里的老婆太太们会不会相信你?” 孟遥每问一句,王子建的脸上的青筋就暴跳一下。得到最后,脸整个黑成一个包公。 孟遥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放下小白,拍拍手站起来,“我去叫小二哥帮忙了哦?” “孟姑娘!”王子建大急。 孟遥嘴角得意的上弯了一个弧度。 “王爷的确让属下护送孟姑娘去安阳参加武林大会,但是,因为属下,属下认得定州城天香楼的一个姑娘,想,想,在定州逗留几日陪她,所以才一路急赶。为的是既不耽搁行程,又,又,一慰属下的相思之苦。”王子建说的分外沙哑。 孟遥一愣,她没有想道会是这个结果。但随即冷笑,“我到不知道沐凌风这个王爷当的这么狼狈,连亲近的属下都可以对他敷衍塞责!” 王子建一愣。 “你当我是傻瓜吗?!”孟遥冷哼。小子,还想骗我!“在外面我受辱的时候,你故意不上前解围,是为什么?我一路到定州都是昏沉沉的是为什么?你当我不会联想吗?你拿我诱饵你当我不知道么?!让我在定州被人瞩目,为的不就是把我在定州的消息传出去么?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要引诱的到底是谁?!”孟遥心神飘荡。隐隐约约心中一个声音呼之欲出。 “萧天奇!”王子建突然道。 孟遥心底一凉。她担心过天奇,担心过狐狸哥哥。和自己有关的不外乎这两个人了。曾经她怀疑是狐狸哥哥多一些,但是,沐凌风只不过和雷剑有一面之缘,怎么想都不能接下梁子。看来真的是为了天奇啊。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引天奇来做什么?”孟遥不解。 “不是引。王爷知道孟姑娘喜欢萧公子。也知道因为柳小姐的事情,孟姑娘和萧公子闹的不欢而散。王爷,王爷是真心对孟姑娘你好的。但是,唉!王爷想要成全姑娘和萧公子,所以,一面让属下带姑娘去安阳,一面派人通知萧公子。约定四日后定州相聚。属下怕误了时辰,所以才一路快马加鞭。属下没有接到通知,不知道在哪儿和萧公子相遇。刚才也会,才会……” 孟遥愣住了。是真的吗?沐凌风说过想要放手的。沐凌风说过让我走的。是真的吗?他想要成全自己和天奇吗?我错了吗?孟遥有些发呆。 这么一折腾也过去了一个时辰。药效渐消。王子建暗暗运气,发现力气逐渐恢复了。于是心中一片轻松,加紧在孟遥耳边吹耳旁风。 孟遥心中一片混乱。屋中一片狼藉。人累了,心也累了。 孟遥走到桌前,拿起那歪倒的酒壶。摇了摇,发现里面还有残留的。 孟遥拿着酒壶,回到王子建身边,单膝跪地。王子建脸上泛上不安。 “是吗?我谢谢他的好意。”孟遥说道,“回头你转告他,我记得他的好,但是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孟遥捏住王子建的下巴,把剩下的酒都灌进了他的嘴里。 王子建不敢置信的看着孟遥。这是他第一次开始认识孟遥,好好的认识孟遥。然后闭上了眼睛。 孟遥站起身来,轻轻道,“好好睡吧。醒了之后,自有人过来给你松绑。” 孟遥收拾好“刑具”,和绳子一起放入沐凌风给准备的包袱。钱是个好东西啊。这个情,还是要领的。背起包袱,抱起地上的小白,走出房间。带上门。深吸一口气。心中叫道,“自由了哦~!我的江湖,我作主!” 孟遥还没有兴奋完,突然感觉什么地方似乎不对劲。一歪头,一个白衣的男子正抵住屋子的墙,眼望前方,轻声叹气。 孟遥的汗毛齐刷刷的立起。晕!就在我的屋外吗?我在里面干什么他都知道吗?他是那家伙的同伙吗?靠!天要绝我之路吗? 第六十章 混沌 “你……你……你……”孟遥变得结巴。晕!这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白衣人转脸看孟遥,目光中泛着温柔,一晃间孟遥有熟悉的感觉。但随之就摇头否定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 “就算是陷阱,我还是跳了。”白衣人眼望着孟遥却在喃喃自语。 “嗨~!你好,回见!”孟遥假装不动声气,口中却乱七八糟的胡乱打起招呼。瞅准了后门的方向,孟遥开始后退。 “遥儿。”看出了孟遥的意图,白衣人突然开口道。 呃?孟遥一怔。他知道我的名字啊?糟糕,真的是王子建的外援!孟遥拔腿就跑。白衣人比孟遥还要快一步。孟遥脑袋撞上了一堵墙。一只手覆上嘴,得,连喊救命都省了。白衣人夹着孟遥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躲到了一间小小的黑屋子中。掩上房门。白衣人在孟遥耳边小声道,“遥儿,不要怕。”试探的放手,孟遥没有叫喊。孟遥不喊不是因为不想,她突然想起了王子建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眼前的会是易容后的天奇哥哥吗? 昏暗中看不清相貌。孟遥越来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只是,这种气息不是天奇的。 一只手点在孟遥的唇上,小声道,“不要说话,听外面。”孟遥身子一震。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孟遥心中有个名字似乎要破茧而出。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在静寂中一分一秒的过去。 果然,过了一会,外面开始变得慌乱和噪杂。似乎有群人在找寻什么。噪杂过后,一片安静。 孟遥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如果是哑谜,现在也该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刻了吧。是你?还是他? 白衣人一笑,伸手到耳后,一阵细微的撕裂声,孟遥嘴角弯的更为厉害——果然是贴了面膜的。借着些微的亮光,熟悉的眉毛,熟悉的眼眸,熟悉的鼻梁,熟悉的下巴。孟遥的眼中闪动着喜忧各半的泪光。狐狸哥哥! 孟遥手一松,小白啪的掉到地上。小家伙晕的一塌糊涂,连哼哼都没有。孟遥的心中缠绕着一团乱麻。该开心还是该伤心呢?为什么,不是你? 孟遥一边笑着一边落泪。 “傻丫头。”雷剑轻声道。 “别哭。”雷剑轻声的安慰,一手捧起孟遥的脸,一手拭泪。孟遥仰着头,嘴唇微张。黑暗中雷剑的面貌并不清晰,可是他周身荡漾的温暖的气息却紧紧的保围着自己。孟遥觉得自己像是裹在蚕茧里的蚕宝宝,舒适又安全。是狐狸哥哥带来的吗? 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噪杂。隐约听到店小二和掌柜的哭腔。雷剑双手攀上孟遥的肩,笑着看着孟遥。似乎外边的一切和他无关。一滴泪滚下脸颊,又是一滴,孟遥定定的望着雷剑,两手一抬,攀上他的脖颈。雷剑笑得更加开心,在孟遥身后合抱臂膀,将孟遥紧紧的拥在怀中…… 渐渐的吵闹声渐消渐弱。直到一切归于死寂。 “小丫头,连我都会认错了么?”雷剑轻轻道。 呃?孟遥一愣,脑海里浮现了天衣阁前的一幕。孟遥抬起头,雷剑的笑容一如从前般的温暖。 “那个人的手是你伤的?”孟遥小声的问。 雷剑点点头。 孟遥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你那时候就在我身边了吗?” “我看到你了。”雷剑轻声道,“对不起,遥儿。我让你因我受到委屈了。可是,那个时候我不能站出来带走你。”雷剑的话如同月夜下拉响的小提琴,那么悠扬,那么舒缓。孟遥把头搁在雷剑的肩膀上。觉得很安心。 “嗯。”孟遥随意的答应。这些她不在乎。因为现在狐狸哥哥还不是来到了自己身边要带走自己?孟遥突然想起王子建咬牙坚持不说的事情。心中一凛。定州这么繁华,一定有萧记钱庄的。如果找的是天奇,往钱庄送个信,告诉他我所住的客栈不就行了吗?需要用这种方式吗? 雷剑感觉到了孟遥身体一紧。心中一奇,随即用手轻轻的抚上孟遥的秀发,“那时候很害怕吧?” 孟遥摇摇头,问道,“狐狸哥哥,你这次押的镖很重要吧?” 雷剑一愣,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抚着孟遥的头发,问道,“小丫头,怎么突然这么问?” 孟遥摇摇头,“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雷剑宽心一笑,轻语,“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交给狐狸哥哥吧。” 孟遥心中一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胸口酸酸的,似乎又想要掉泪。 “为什么会到这里呢?”雷剑轻声道,像是询问孟遥,又像是喃喃自语。“天奇呢?” 孟遥的心中一片低沉,嘴一扁,一滴泪滑到嘴里,咸咸的,苦苦的,“他走了,跟柳殷云一起走了。” 雷剑一怔,脸在孟遥的脸畔蹭了蹭,轻声安慰,“小丫头不哭。” 孟遥把脸埋到雷剑的颈窝,无声的哭。 雷剑轻叹一口气。仍是紧紧的抱着孟遥,“傻丫头。你还有狐狸哥哥。” 孟遥一震,雷剑的话向一道阴霾中的闪电。眼前浮现出牛头山上气定神闲看着自己的狐狸哥哥,马背上把自己揽在身前任自己寻找舒适姿势而眠的狐狸哥哥,客栈中披着一席阳光笑嘻嘻的喊自己起床的狐狸哥哥,荒园中抱起狼狈的自己对婴儿般呵护的狐狸哥哥,镖局中拥自己入怀用胸膛抚慰自己伤痕的狐狸哥哥,扬起手中的糖葫芦换失神的自己一笑的狐狸哥哥…… 我还有狐狸哥哥,慌乱中,无助中,孤独中,总会出现的狐狸哥哥。 孟遥用手撑在雷剑胸膛,昂起脸。 “你开心见到我吗?”雷剑轻声问。 孟遥不答,紧紧的盯着雷剑看。 雷剑仍在轻轻的缕顺着孟遥的秀发。问的似乎很无意,可是却很坚持,很有耐心的等着孟遥的答案。 时间就像是在这一刻停住了。房间里,房间外都静的出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颗心跳动的声音。 “你那晚想对我说什么?”孟遥轻声问。 雷剑身体绷紧了。放弃用手摸孟遥的头发,改为两手紧紧环抱住孟遥。雷剑把下巴贴在孟遥的耳畔。一言不发。 两个人又是沉默…… “如果,如果,我开口。你会跟我走吗?”好半晌,雷剑把嘴凑到孟遥耳边轻轻的问。 孟遥的血液冲到脸上。 雷剑放开孟遥。双手捧起孟遥的脸,期待的看着。 “你开心见到我吗?”雷剑小心的问。 孟遥盯着雷剑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孟遥好想知道那张脸上现在是带着一种怎样的表情。孟遥郑重的点了一下头,轻声反问,“你开心见到我吗?” 雷剑的嘴角勾起一个一个好看的微笑。两眼中闪动着星光。 孟遥的两眼中含着泪,闪着点点星光,璀璨的如同宝石。雷剑身子一阵,这样的目光,这样的问话是如此的似曾相识。若水来到镖局的那个晚上也曾经用同样期待的眼神问过同样的话。雷剑的眼中含满了氤氲的水汽,一时有些模糊。雷剑的手抚上孟遥仰起的笑脸,缓缓的地下头,吻上那绽开的红润的双唇。 舌尖点开贝齿。 孟遥想,如果这是真的…… 雷剑想,如果这是真的…… 雷剑轻轻的吮着孟遥的甜蜜,如同蝴蝶在轻轻的亲吻他的花瓣。 孟遥张开嘴,学着雷剑的样子,用舌尖和雷剑纠缠着。她的回应来自最为原始的本能。感觉到孟遥的回应。雷剑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心中的喜悦和甜蜜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 孟遥窝在雷剑的怀里,用手紧紧的环住雷剑的脖子。那一刻,她不会放手,也不想放手。雷剑抱紧孟遥的身子贴向自己。这一刻,他怀中抱着的是个女人,他想要呵护的女人。两个人如同被龙卷风紧紧的裹在中心,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不能自己。一直以来雷剑就像是和煦的春风一样包围和看护着孟遥。孟遥以为这样的温柔的暖暖的样子就是自己的狐狸哥哥。她从来不知道狐狸哥哥可以这样的热情。孟遥被雷剑含在嘴里,仿佛要被吞噬一般。 雷剑的唇烫的吓人,从孟遥的唇瓣游荡到孟遥的耳边,又从耳边游荡到孟遥的脖颈之下。酥酥麻麻的颤栗,孟遥在雷剑的唇下如同清晨晨露中涩涩绽放的红莲。雷剑的手火热的吓人,抚上孟遥的脸,孟遥的心上却着了火。雷剑的手伴着他的唇,越走越低,一手从孟遥的领口探了进去。唇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孟遥的脸烧的火热,脑中一片茫然。她不能自己的沸腾着。心里的火苗烧的她,涌动着欲望。 孟遥的衣衫飘落到地下。雷剑的嘴唇如同火舌一样从孟遥的耳垂,顺着脖子的曲线,肩膀的弧线,一路点燃…… 第六十一章 尴尬 雷剑的唇烫的吓人,从孟遥的唇瓣游荡到孟遥的耳边,又从耳边游荡到孟遥的脖颈之下。酥酥麻麻的颤栗,孟遥在雷剑的唇下如同清晨晨露中涩涩绽放的红莲。雷剑的手火热的吓人,抚上孟遥的脸,孟遥的心上却着了火。雷剑的手伴着他的唇,越走越低,一手从孟遥的领口探了进去。唇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孟遥的脸烧的火热,脑中一片茫然。她不能自己的沸腾着。心里的火苗烧的她,涌动着欲望。 孟遥的衣衫飘落到地下。雷剑的嘴唇如同火舌一样从孟遥的耳垂,顺着脖子的曲线,肩膀的弧线,一路点燃…… 孟遥难受的扭动着身躯,忍不住出声呻吟。这声呻吟如同晴天霹雳,在雷剑的脑海中轰隆隆的炸开。雷剑惊呆了,止住了动作。唇停在了孟遥的胸前没有继续往下移去。雷剑把头埋在孟遥的肩上。有泪掉了下来,湿在孟遥的肩膀上,凉凉的。 雷剑从地上拾起衣服,将孟遥裹住。然后紧紧的将孟遥拥在怀中,脸侧在孟遥的耳畔,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孟遥的意识开始变得清醒。清醒了的孟遥才意识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间罪恶和羞愧涌上了心头。孟遥不知道该说做些什么。柳殷云第一次打自己的时候哭过;荒园中绝望时哭过;天奇不信任自己时哭过;可是,没有哪一次会象这一次让自己是这么瞧不起自己过。 孟遥任由雷剑拥在怀中。她想起了天奇。我到底怎么了?!我不是喜欢天奇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又会这么做?主动回应的那个吻,心底里泛起的期待?我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还是想要证明什么?还是我根本都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孟遥的心里很乱,如同漫天飞舞的樱花。雷剑和萧天奇站在繁华的尽头静静的凝望着自己。孟遥仓皇的交替的望着尽头的两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举步。花瓣悠悠扬扬的落下,在三个人的视线间穿梭着。孟遥真的不知道啊,繁华落尽,路的尽头期待的笑脸到底是谁。孟遥的睫毛如同蝶翅,一扑闪就是一滴泪。 雷剑感觉到孟遥的颤抖,用力的把孟遥抱的更紧。 “对不起,对不起,遥儿,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遥儿,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不尊重你。你有选择的权力,我不该抹掉你的机会。我不该这样,不该这样的……雷剑把孟遥紧紧的箍在怀中。牙咬的咯咯爆响。 孟遥的心反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孟遥没有动,任由雷剑拥着。雷剑的胸膛宽宽的,暖暖的。隔着布料可以感受到传来的热气,还有那蕴含着无穷力量的硬实。一抬眼忽然觉得萧天奇仍就依着窗框,冷冷的落寞的伤心的带着怒气的看着自己。孟遥把头往下埋了一下。 许久…… “狐狸哥哥,你不用道歉。”孟遥轻轻道,“其实,”孟遥咬咬嘴唇,随即改成一副轻松的语气,“我刚才可是很愿意的哦,狐狸哥哥现在这么帅,亲我也是我占便宜。”孟遥笑的一脸没心没肺,笑得一脸不以为意。对不起,狐狸哥哥,我没有勇气去做任何确定的选择。原谅我的退缩。 雷剑愣住了。拥着孟遥的手臂放松了。雷剑慢慢放开孟遥,捧起孟遥的脸,借着屋外的亮光仔细的审视。 孟遥抬着头对视着雷剑的眼睛。那里面有伤痛,有质疑,有犹豫,有期待。 孟遥很想装的更为潇洒一点儿,很想装的比刚才更为若无其事一点儿。可是,她还是慌张了。雷剑定定的望着孟遥,直到把孟遥眼中的伤心,难过,羞愧,全都逼了出来。 雷剑静静的说,“遥儿心里其实是后悔的?” 这么近的距离去看雷剑清亮的眸子,那里面清晰的只印出一个自己。孟遥有些迷茫。狐狸哥哥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现在心里竟然充斥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现在自己是那么的想要见到他呢? 孟遥脸上浮上了一个微弱的笑容,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后悔。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眷恋那份温暖,我眷恋那份呵护,我眷恋那份关怀。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心可以给你。我想天奇,不管他怎么伤我,我始终都记得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对上我的目光时,那俏皮的,温柔一笑。 雷剑的眼神跳了跳。突然一指孟遥身后,轻轻说道,“小丫头快看,你后面有猪在飞!” 孟遥一愣,小白会飞?!回头,啪,后脑勺一巴掌。 “啊。”孟遥摸着脑袋,不解的看着雷剑。 “笨蛋,猪会飞吗?没脑子。”雷剑笑。孟遥愣住了,嘟囔道,“我以为你说小白。” 换雷剑一愣。孟遥随即想起了就算是小白,它也不会飞!于是,脸红了,赶紧低下头。 雷剑轻声的笑,很温柔的笑。 孟遥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去镖局的路上的欢快。那时候,狐狸哥哥是落寞的,那时自己是开心的。那时,自己就用猪在飞企图消遣着狐狸哥哥,只不过,雷剑没有上当,而这次,自己上当了。 孟遥心中蓦地懂了雷剑的心思。狐狸哥哥毕竟懂了我的意思。他放纵我的逃避,放纵我的任性,放纵我的三心二意。他,来替我结束这份尴尬。狐狸哥哥,为什么每次走到最后,为我善后的都是你呢?我,我不想让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了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总是把我的话记得那么清晰呢?你明明知道我总是忘记你为我做过的事。 孟遥抬起头,迎上雷剑的目光。这个时候,我要开心的笑,为你而笑。 屋子的氛围轻松了起来。 雷剑脸红了,转过身,轻轻道,“丫头,把衣服穿好吧。” 孟遥低头一看,自己一个走神,衣服又滑掉了。连忙从地上拾起来,脸红心跳,慌慌张张的往身上套。 雷剑继续轻轻,认真的说,“小丫头。从现在起,我保护你。” 太阳又斜了一下。屋里变的更加黑暗。雷剑的话却是划破黑暗的一道光。孟遥心一跳,乱了节奏,愣住了。 从现在起,我保护你!承诺?誓言?即便没有我同等的回报? 孟遥只呆了一会儿,立即低下头,继续奋斗衣服。可是,越是急着伸袖子,越是找不到袖口。急抖着衣服。晕死了,古人的衣服简直就像是一块罗补丁的布,哪个边是领子啊?! 雷剑轻声叹气,转过身,接过孟遥的衣服。用手一缕,抖开着孟遥面前。孟遥脸红了。我可光着膀子啊!!大大的脸红加中中的害臊再加小小的愤怒,抬眼看,发现,雷剑脸上黑黑的,逼近来看,发现雷剑闭着眼睛。孟遥一呆。 “遥儿,快把衣服穿上,仔细冻着了。”雷剑温柔的说道。 孟遥鼻子有点酸,心中又是一股暖流。连忙把胳膊伸进袖子里。雷剑感受衣服的震动,松开。又背过身去。 雷剑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接过孟遥手中的包袱。带着穿好衣服的孟遥,和那头死猪一样的猪——小白偷偷溜出了黑屋子。从后门走出去,一路上到没有人发现。 深秋时节,太阳吝啬的很,明明还有一根竹竿那么高,太阳公公就已经脸憋的通红,可是却没有一点儿热度。路上行人少了,街上的小商小贩也在收拾东西了。放眼望去,街道突然宽阔了不少。 孟遥跟在雷剑身后。眼前的这个人高大,伟岸,宽宽的肩膀,宽阔的胸膛。孟遥很恍惚,心头又是落寞。天奇哥哥,天奇哥哥,天奇哥哥…… 手被雷剑握在手中。手掌的温暖从指间传到心头。孟遥咬了咬嘴唇。很局促,很不安,但是,很,很,很窝心。孟遥立即在心中鄙视朝三暮四,鄙视自己。 定州既然是北方的绸都,到这里大批量购买绸缎的客商每天都相当的多,客流量相当大,这无疑也带动了当地的“消费行业”。譬如住宿。所以,在定州随处可以看见为前来的商人提供大大小小的客栈和酒楼。雷剑定下的客栈和孟遥所住的相距不远。在同一条街上,隔了大概有50米远。 孟遥本来就不是个记事的主儿,眼球一被占据,立即就忘记了曾经发生了什么。叽叽喳喳的在每个摊子上象模象样的跟小老板们问着价钱,问着布匹的织功。雷剑站在身后,宠溺的看着。然后,习惯性的往两边扫视。不管是不是个圈套,现在这些人必定在前方追赶孟遥。相信没有这么快回头。 冷清的的石板路上,传来得得得马蹄声。雷剑眯起眼睛注视着在马背上风尘仆仆的人。目光凝住了。远处一身月白的身影,翻身下马,步履匆匆的往旁边一拐,没入街道上林立的店铺中。有两个小厮,迅速的迎了出来。一个跟在月白身影的身后,一个伸手去牵马。匆匆的又有几匹马随后赶至,停在了刚才的那个店铺前。又是匆匆没入店铺。 雷剑回头看着不亦乐乎的孟遥。眼神有些恍惚。 丫头,如果真是个圈套,被套住的也许不止是我一个人。 ———————————————————————————————————————— 写的我都心酸了。飞花喜欢雷剑,可是,瑶瑶也喜欢天奇。等待小遥儿和狐狸哥哥进一步……那啥那啥的,嘿嘿……不要气炸了哦。既然是爱情嘛,还是要给天奇再一次的机会的。人家毕竟还没有罪大恶极嘛!呵呵。明天继续。 第六十二章 千呼万唤天奇来 雷剑走上前,沉默的牵起孟遥的手。拉着孟遥离开。雷剑的步子很大。孟遥一个臂弯抱着沉沉的小白,跟在后面颠颠的一路小跑。心中不免疑惑。雷剑似乎在心中有事,一点儿都不象以前那样迁就着孟遥的步调。 雷剑的卧房在二楼。店小二颇为好奇的瞅了瞅雷剑和孟遥,又更为好奇的对着孟遥臂弯里的“死猪”行注目礼。这两人都不是客栈的客人可是竟然直奔了客房。常年的习惯使他知道不要去好奇自己不该知道的事。店小二摇了摇头,走开了。 直到把孟遥领进房间,雷剑才松开手。孟遥打量了一下屋子。屋中摆设相当的简陋。一床,一桌,一柜。大物件也就这些了。比起自己住的差了好多。 雷剑掩上房门,拉过孟遥的手做到凳子上。突然又到了封闭的空间,孟遥很紧张。脑海中又想起色色的一幕。孟遥不敢对视雷剑的目光,也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本以为雷剑会要对自己说什么。没有想到雷剑竟然只是不言不语的只是盯着自己看。 孟遥偷偷的抬头瞅了雷剑几眼。结果每次被雷剑的目光抓了个正着。孟遥心慌慌的,有些羞赧。脸红了。 “和你一起来的是什么人?”雷剑轻声道。 啊,开口了就不紧张了。孟遥稳了稳心神答道,“沐凌风的人。说是要送我去瞧武林大会的热闹。” 雷剑陷入到沉沉的思考中。王府?官府中的人也插手了吗?江湖上的事情官府也会插手?! 孟遥咬了咬嘴唇,心怦怦乱跳。糟糕,好久都没有看那张狐狸脸,都忘记长什么样了。要是狐狸哥哥在这样的盯着我看,我就没有办法喘气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现在才发现狐狸哥哥这张脸多么具有杀伤力啊。 这个湖水到底有多深呢?难怪师父亲自安排出镖的行程。雷剑暗自踌躇。突然腮上一痛,一回神,孟遥又在两手用力撕自己的脸。雷剑连忙双手握住孟遥的手,拿下,合在掌心,哭笑不得的问,“怎么又撕我的脸?” “你把面具摘下来吧。这个面具我看了心慌。”孟遥不好意思的小声道。 雷剑笑,“这个就是我的脸。” 孟遥惊诧的抬起头。雷剑笑容如同水中荡开的涟漪。 “你,你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孟遥道。 雷剑不语,点头。 “你,不是狐狸?”孟遥急道。 雷剑笑,缓缓道,“我愿意是你的狐狸哥哥。” 孟遥的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温柔。狐狸哥哥,狐狸哥哥,他说,他愿意是我的狐狸哥哥……(飞花在孟遥屁股上一踹:你个死小妮儿,到底想好跟哪个了吗?别动不动发花痴!偶很累的哦。) 孟遥还在对自己煽情。雷剑笑了,“小丫头,别磨蹭了。我们要准备准备,赶紧离开定州了。” 准备?一听这话。孟遥立即从凳子下蹦下来。一脸的正容。“报告!一个包袱,一头猪。准备完毕。”孟遥道。 “噗!”雷剑乐了。孟遥说的是小白。可惜雷剑却是看着孟遥。 望望自己怀中的小白,望望雷剑,好半晌孟遥才明白过来,于是赶紧更正,“不是,我说的是一个包袱,一头猪,一头人。” “噗!”雷剑直接弯了腰。孟遥的血压迅速升高,望着不亦乐乎的雷剑,孟遥恨恨的两手卡住小白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叫嚷,“这个时候要严肃,要严肃!” 雷剑笑得脸抽筋。知道孟遥在拐了弯的骂自己是猪。笑道,“你这‘头’小丫头,欺负小猪算什么本事?” 孟遥举着拳头抗议,“那叫语病语病。我不论‘头’。我论‘个’!” “一个多少钱那?”雷剑突然心情很好。孟遥气得直揪小白的尾巴。(飞花抚额:可怜的小白啊,莫要怪我啊,将就点儿吧,好歹这是免费的拉直啊。人类时髦这个) 雷剑从床上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小方盒,和几个瓶瓶罐罐。笑着看孟遥,“丫头,给你换张脸怎么样?” 呃?换张脸。易容吗?!孟遥心潮澎湃,立即忘记“头”和“个”的差别。不过一激动,嘴上就不利索了,“换,换,易容吗?” 雷剑笑着点点头。 “我要,我要。”孟遥连连点头,“我想长的象孙燕姿。” 雷剑愣,继续笑,“谁?” “她腮上有酒窝,她还有小虎牙。我也要。”孟遥太兴奋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孙姐姐没有一起穿过来,雷剑不认识! “……” 看着雷剑的表情,孟遥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吐吐舌头。雷剑笑。 “怎么易容?啊?往脸上贴面团吗?”孟遥兴致勃勃,随即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性,于是接着补充道,“要是从死人脸上扒下来的,我就不要了。” 说完,孟遥连忙急切的盯着雷剑。雷剑抿着嘴笑眯眯的盯着孟遥的脸,那目光仿佛像是在拿着尺子丈量土地。 孟遥等雷剑对她目光洗礼完。雷剑就从方盒中拿出一个银铸的面具。孟遥兴致来了。趴到桌子上,看雷剑的动作。只见雷剑把几个瓶子中的药粉到了出来,活着一些水搅和均匀,成为一个白白的略泛黄色的面团,从中掐断。然后,将一个面团在面具上滚开。然后就开始收拾孟遥的脸,在孟遥的脸上,时不时的从另一个面团上揪下一块,扯细贴在孟遥的脸上。孟遥一动不动,感觉雷剑象在自己的脸上打着补丁。收拾了一会儿。雷剑从面具上揭下薄薄的如同面貌的一层面“纸”。仔细的在孟遥的脸上从发际处贴。孟遥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雷剑的手很轻,动作很快。 一切收拾停当。雷剑很满意的端详着孟遥的相貌。孟遥激动异常,迅速跳到梳妆台旁的镜子上。结果一看,乐了。镜子里一对迷迷眼,肥嘟嘟的小脸,哪里还有半点自己的模样。仔细的看看发际处,连接缝都看不出来。在美美的看看自己的新脸,虽然联想起了傻二姐,但是,另类的风格,我喜欢!回头看雷剑。雷剑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孟遥一挑大拇哥,学着地道战离汤司令的口气道,“高,实在是高!” 雷剑不理会孟遥,继续手头的工作。孟遥还在臭美的欣赏着自己的脸。等到欣赏完毕,回头看雷剑的时候,不禁唬了一跳。一样的衣着,只是变化的是那张脸。又是之前见过的白衣人了。 孟遥新奇的跑到雷剑身旁。仔细的打量,突然板脸一怒,“为什么你那么漂亮,我这么丑!” “因为你论‘头’嘛。”雷剑凑趣。 呃,孟遥无语…… “把衣服换过来吧。”雷剑轻声提醒。 孟遥恍然大悟。对哦。包装也是很重要的。 孟遥躲到帐子里面,从包裹里挑了一件黄衫换上。从床上爬下来,雷剑换了一件淡蓝色的长衫。孟遥把头发打散,一分为二。开始编辫子。 “做什么?”雷剑好奇的问。 “还问我呢,你把化妆成一傻妞,我得梳个‘冲天炮’才能相匹配啊。”孟遥笑眯眯的回道。 雷剑回味过来,从孟遥手中接过木梳,说道,“我来吧。” 孟遥愣。小心肝仆仆的跳。 雷剑的手很巧。将孟遥的头发高高的束起盘在脑后。高高的盘起,固定好。拿起发带,两只手交叉着缠绕,孟遥看得目光开始散乱——绕晕了。最后,雷剑用小指从中间一勾,扯出一断,然后两手一拽,竟然是一朵花的样子。孟遥看得有点发呆,就像是看魔术。雷剑笑,把花儿一样的发带缠绕在孟遥的一个发髻上,望着镜子中发呆的孟遥笑。 孟遥现在比较象一个豆蔻年华纯纯净净的小憨丫头而非傻妞。孟遥看看镜子中的雷剑,在回头看看真的雷剑,在看看镜子中的雷剑,在看看真实中的雷剑。雷剑奇道,“怎么了? 孟遥很严肃的说,“狐狸哥哥,你一点都不像狐狸。你这一手酷毙了。” 雷剑愕然…… 易容后,两个人随便的吃了点儿。就匆匆上路了。孟遥几次开口想要问,为什么不住一宿。但是,一来总觉得身前的这个不像雷剑,二来,手下雷剑的身体紧绷绷的。所以,孟遥的神经也紧绷绷的,最后作罢。城门没有关。孟遥和雷剑还是以前的惯例:共乘一骑。不过这次雷剑前,孟遥后,呃,中间夹着小白。 出城门的时候,雷剑才放开马蹄,但是,因为孟遥在,不敢让马放开来跑。总之呢,雷剑带上孟遥和孟遥的小白,突然觉得浑身别扭起来。 出城门不多久,一阵马蹄从后传来。孟遥不禁回头张望。栗色高头大马,飞奔起来如同踏空而行。马上一人月白衣衫。孟遥偷偷想笑,为什么古人怎么这么喜欢穿月白呢。都没有洗衣机,有没有洗衣粉,洗衣服多累啊。 眨眼间,马疾驰过马跑的飞快。孟遥突然愣住了。马上的那人一脸的沧桑,好象是萧天奇。 孟遥呆呆的看着萧天奇从身旁驰过,一时竞忘记了言语。萧天奇驰过孟遥身边的时候,大概因为孟遥老远就盯着他看有些奇怪,所以扫了孟遥一眼。 “天奇。”孟遥不禁喃喃自语。 雷剑身子一震。勒马停住,回头。萧天奇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微弱的呼声,马驰出老远,突然急抓缰绳勒马,回头。那个目光太熟悉,他有些心悸。 三个人愣住了。雷剑看着天奇,天奇看着雷剑,孟遥易容后的胖脸蛋从雷剑的身后探了出来。突然间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 瑶瑶激动的哭:终于把你盼来了,奇~~~~~(瑶瑶听到有人呕) 第六十三章 城门外 古道边 萧天奇勒马,下马,一气呵成。一步一步的走进,一步一步的逼近。孟遥只觉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里——心惊肉跳。她想起了黑屋子中和雷剑做过的事,突然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雷剑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走近的萧天奇。 萧天奇一眼望到雷剑左耳上的那颗黑痣。笑了。他和雷剑从来不是已面目相认,不管雷剑如何易容,他都会为熟人留下一个记号:在左耳粘上一个绿豆大小的红痣。这个秘密,世上只有四个人知道:江源涛,李佩娘,苗若水,萧天奇。 谁都没有开口。萧天奇的心有些乱。他扫向雷剑身后的孟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个脸蛋圆圆的小丫头,豆芽似的小眼,没有一点是孟遥的影子。如果硬要寻点相似,就是那目瞪口呆时微张的嘴唇。可是,可是,刚才明明就心悸动了,明明就听到了小丫头在唤我。萧天奇立住,深情肃穆,一时间竟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痴了。 “天奇兄。”雷剑笑。心中不免一声长叹。缘乃天定!原来雷剑在长街上看到的纵马而驰的人正是萧天奇。 天奇望着雷剑的身后,没有答话。 “天奇哥哥。”孟遥小声道。萧天奇身子一震,仿佛被雷激中了一般。果然,果然! 还没有把殷云送到洛阳,突然就心神不宁起来。雷剑出镖,沐凌风到了凤翔。桩桩件件都让自己心惊肉跳的发现自己赌气而走是多么的不明智。把殷云交给萧力,回到凤翔才发现,自己前脚走,孟遥后脚就没有了踪迹。清庵那里根本不见孟遥的影子。萧天奇随着踪迹一路追来,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却发现越是找寻下去,越是迷茫。跌跌撞撞的赶到定州。却发现彻底的断了线索。 最近江湖上风声迭起,好些帮派的高手名宿都一夜间命丧黄泉。萧天奇隐隐的觉得这其中夹杂着黑云滚滚而来。不太平的日子,更是心焦孟遥一个人流落在外面。一路上萧天奇恨不能抓住孟遥把她辟了。可是,更恨不能见到她紧紧拥在怀中说上一万声对不起。才到定州,就听手下说有一帮帮青衣人下午的时候萧煞的赶往城外。萧天奇又急急的纵马前去。却没有想到…… 孟遥先是看到萧天奇的眸子里聚满了犹疑,狂喜,突然间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啊~!”孟遥一声尖叫。萧天奇一把把孟遥从马背上拽了下来。狠狠的扛在背上,抬手在孟遥的屁股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雷剑怔住了。孟遥愣住了。 萧天奇抬脸望着雷剑,竟然哽咽了,“雷兄,谢谢你。这个情,我记着。” 雷剑眼一低,眼中隐隐的伤痕,笑道,“不客气,我并不是为了你。” 萧天奇一呆。眼光中光华一闪。雷剑的眸子温热着迎上萧天奇的深邃。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又不是麻袋。”孟遥张牙舞爪的叫喊。 萧天奇不理会孟遥。 雷剑望着天奇大踏步上前的背影,握着马鞭的手突然青筋暴起,脸上却不动声色。孟遥脸涨的通红,可惜带着面膜看不出来。孟遥板着天奇的肩膀,急急的向后看雷剑。雷剑动作缓慢的抖着缰绳纵马向前。 雷剑出声道,“天奇,遥儿不舒服。” 萧天奇回头,眯起眼睛细细的深看雷剑的表情。雷剑仍是一副温笑的表情,挺腰拔背的坐在马上。(飞花在一旁掐着小腰,指挥一群小子扇风:再来点儿,再大点儿,music起,这个时候可一定要衬托出偶的剑剑的风姿飒爽,潇洒俊逸!) “是的,是的,”孟遥配合着大叫。看到萧天奇突然回头瞪视的冷眼,连忙声音将八度,转成求饶,“少,少爷,你不觉得,我的肚子硌着你?” 结果萧天奇的眼光还是如同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孟遥好不容易溜达出一句,自以为可以缓和气氛的词,结果没有带来预期的效果就光荣杀青了。 孟遥倒挂在萧天奇的肩上,控的头大。求救的在看向雷剑,不知道是因为太远了还是视力不佳,总之只看到雷剑木木的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突然孟遥心里就酸酸的。 “我的小白,我的小白。”孟遥叫。被萧天奇一拉扯,小白都掉到地上了。这次到是摔醒了。吱吱乱叫。 萧天奇仍是不理。拎起孟遥,甩到马上。 呃,孟遥就如同褡裢一般,趴在了马上。孟遥那个汗啊……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汗,萧天奇他又不是我少爷了,凭什么在我面前还摆个老爷谱?这么想着,孟遥两腿一分,跨在马上。用手一撑,坐在马上。然后,抬起一只腿,逼近那位手搭马背,正欲翻身跃马的某某人。 萧天奇好整以暇的看着孟遥。孟遥的脸很别扭。不得不承认雷剑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如果不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这个小丫头,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认出她来。 孟遥拿脚威胁着萧天奇的脸,不让他上马,语气酸酸,“萧少爷好巧啊,怎么柳小姐跑定州买料子做衣服了?” 萧天奇一愣,随之一笑,心情大好,用手把孟遥的小腿往下一按,继续笑,“怎么,小丫头吃醋了?” 孟遥大怒。从马的另一侧跳下马。立地不稳,一个踉跄。 “小心。”雷剑从后面出声叫道。 “小心。”萧天奇急声叫道。 两个人听到彼此的呼喊,脸上同时一黑。 孟遥晃了晃,稳住,隔着马跟萧天奇叫阵,“谁会吃你的醋。你爱来就来,爱走就走。谁管的住你?!”萧天奇一愣,嘴角上的笑意更浓了。也不言语,翻身上马,孟遥还在口中念念有词。萧天奇一把把孟遥拽上马背。 孟遥一怔,已经被萧天奇抱了个满怀。 孟遥的心里象扎了一个刺。像个宠物,像个洋娃娃的感觉又席卷而来。萧天奇扳过孟遥的脸,孟遥惊诧的看着萧天奇眼中的怒气。那里燃烧的不止是怒气,带着狼狈,带着沧桑,带着受伤,带着失望,带着乞求。乞求?孟遥觉得心紧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再看,深邃的眸子底泛着波涛汹涌的恐惧。天奇在害怕着什么。 雷剑的马匹得得的前行,离天奇的马越来越近。就在雷剑将要和萧天奇并行的时候,天奇捧住孟遥的脸,突然俯下身子,狠狠的吻住孟遥。孟遥呆了。他,他,他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他?!孟遥心乱如麻。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涌上心头的不只是慌乱,还有,波涛汹涌的郁郁。 孟遥急忙想要挣脱,奈何萧天奇箍的紧紧的。孟遥的目光绕过天奇的肩,雷剑身子腰一直,看不到脸上表情的变化。 雷剑两腿一夹。马得得的走到了萧天奇的前面。 萧天奇的嘴唇冰凉又寒冷。孟遥用手抵住萧天奇的胸膛,一侧头,挣脱了。萧天奇冷冷的看了孟遥一眼。没有说话。小白吱吱的围着马蹄转。萧天奇马鞭一卷,提起来放到了孟遥的怀中。两腿一夹,马飞驰起来。 孟遥低头,看着小白。突然觉得自己心心念念的天奇就是这样吗?!为什么熟悉的突然间不熟悉了呢? ———————————————————————————————————————— 昨晚上失眠了,为的是谁当主角。唉~………今天写的时候还是郁闷。苍天啊,大地啊 呵呵,呵呵,呵呵,我宣布,这届的男主是——————————(音乐起~~~) 嗯哼,——————————————————————————————————————————————————————————————————————————————雷——剑——!(嘿嘿嘿嘿嘿) 鼓掌鼓掌鼓掌…… 但是,天奇怎么办啊。(瑶瑶独自垂泪到天明) 第六十四章 隔阂 夜幕很快就黑了下来。天奇的马彪大,起跳奔跑之际幅度自然震动不小。行了一阵子,孟遥在萧天奇怀里颠得呲牙咧嘴,最终忍不住哼哼出来。萧天奇充耳不闻。 “屁股开花了,屁股开花了。”孟遥大呼小叫。几乎是同时,萧天奇和雷剑都减缓了马速。两个人稍稍一住,翻身下马。孟遥早就巴不得从马上下来。只是这低沉沉的气氛让她压抑的难受。 “天奇,到前面林子里歇一下吧。”雷剑住在前面,缓缓道。 萧天奇低头看了看正在奋力的扭腰揉臀的孟遥,没有说话,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紧孟遥,沿着雷剑指的方向走去。 在树林里点了一处篝火,马拴在树上。三人对望而坐。孟遥瞅瞅萧天奇,在瞅瞅雷剑。两个人,两个人的脸一个比一个更像枯井。孟遥很不自在,隐隐觉得自己就是导致这种氛围的源头。火苗蹭蹭的窜着,烧的很旺,三个人的脸被印得红彤彤。 雷剑从马上解下一个牛皮袋。孟遥看了一眼,知道那是用来乘酒的。雷剑把袋子扔给天奇。萧天奇抬手接住,拔开塞子,一仰头,咕咚咕咚一阵。回首,递换雷剑。雷剑接过,二话不说,也是咕咚咕咚一阵。然后又递给天奇。 “喂!下一个该论到我了。”孟遥盯着雷剑手中的酒袋,出声抗议。总是这么不言不语的,这一晚上该多么的难熬个尴尬啊。还是让我来打破这个局面吧。孟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雷剑静静的看着孟遥,温柔的笑,把酒袋递给了孟遥,轻声嘱咐道,“这酒烈,慢慢喝。” 萧天奇抬眼望着孟遥,眼里看不出情绪。 孟遥盯着两个人的表情看,心中数道,一个开口了。靠!本小姐我豁出去了。孟遥两手捧着酒袋,就是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咚……直到萧天奇伸手夺下。 萧天奇两眼发红,恼怒道,“你这是饮牛,还是喝酒?!” 孟遥的两只手还保持着托着酒袋的姿势,看着天奇,忍不住乐,心想,终于,又一个开口了。 雷剑的眼中闪着深深的忧虑,萧天奇则在一旁斜着眼怒视。 酒进愁肠,顿时在孟遥的肚子中翻滚起来,从嘴中一路烧开。孟遥只觉得火辣辣一片。嘟囔道,“你吼什么啊?小气鬼,又不是喝得你的酒!” 雷剑起身,从马下的包袱中抽出自己的披风,走到孟遥身边,覆在孟遥身上,轻声道,“遥儿,靠着树睡会儿吧。” 孟遥开始笑,竖起两根枝头比划,说道,“狐狸哥哥,你说第二句话了啊。” 萧天奇的脸比夜色还要黑,语气如同南极的寒冰,“丫头睡觉去。” 空腹喝酒的好处就在于有利于吸收。孟遥开始渐渐的有些迷离,不过仍没有忘记笑嘻嘻的转脸看萧天奇,向他比划两根手指,“你也是两句了啊。” 萧天奇一怔,眼里泛着温柔,说道,“丫头,过来。” 雷剑抬头看了孟遥一眼。孟遥愣了一下,轻声对两个人说道,“我没事,我没有醉呢。”也不动身,和天奇对峙着。萧天奇的脸上顿时变得难看了。 孟遥觉得很闷,于是装模做样的捧着肚子,开始大叫,“我饿了。为什么你们不去抓些鸟啊什么的来吃啊?想当年,我和宝宝贝贝一起烤火的时候,可是一边吃着烤猪肉,一边喝着酒的啊。” 雷剑顺势坐到孟遥的身边,一边往火堆里添着柴火,一边笑,“那对打劫兄弟?” 孟遥奇道,“你怎么知道?”随即笑道,“对哦,那个时候你扮成一个老爹爹啊。呵呵,狐狸哥哥,你那个时候可是一副好怕的样子哦。”孟遥想起以前的事情,忍不住乐。 “有吗?”雷剑笑。 “当然拉,你那个时候抖的都跟筛糠似的。呵呵。”孟遥很得意啊,难的狐狸哥哥也有怕的时候啊。哈哈,那时候还是我保护了狐狸哥哥呢。孟遥美滋滋的想,一回头,雷剑侧着头静静的望着自己笑,突然就清醒了。哇靠!狐狸哥哥又怎么会害怕呢?那个时候,应该是笑得抖成筛糠!孟遥脸一红,大叫道,“狐狸哥哥你那时候竟然骗人!” “有吗?那个时候不是你说要保护我的吗?我怎么能不给你机会?”雷剑笑。 “切!”孟遥撇撇嘴,随即又高兴了,厚厚的脸皮,笑嘻嘻的问,“对我的口才佩服的有没有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雷剑哈哈大笑,“那到没有,不过,遥儿,你的歌声确实很美。” 孟遥一愣,“唱歌?我唱歌了吗?” 雷剑心中一动,那首歌,应该是要唱给天奇的吧,脸上的笑容自然而然的敛了下来。 “呵呵,我唱了一路都记不起唱了多少了。”孟遥笑,心中想起那首让自己心中一动的歌,那首让自己明白萧天奇的歌。情绪突然不稳,心中的烦闷又上来了。 “也不知道你的娘子现在怎么样了?”雷剑仍是轻轻的笑。 孟遥一愣,随即想起了她的轰轰烈烈的拜堂成亲,于是,笑得前仰后合。 萧天奇在一边默默的望着雷剑和孟遥,一边时不时的仍个木棍到火中。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隔阂在外的人。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横在面前,自己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萧天奇的心变得慌乱了。 孟遥是比较健忘,也是一个很少回忆过往的人。所以,萧天奇来镖局时孟遥根本就没有想起要告诉他从王府逃出后发生的事情,甚至连在镖局中孟遥经历过的事情也没有对萧天奇说。而萧天奇也很少去问孟遥经历过什么。对于他来说,没有他参与的生活,他并不关心,因为在他潜意识里认为,能够最终住在孟遥心中的必定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但是,正是这样的一个自信,在这样的一个平凡无奇的夜里遭受了汹涌不尽的挫败和慌乱。他听不懂孟遥的语言,他触摸不到孟遥的世界,他感受不到孟遥的快乐,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远远的离开了孟遥轨迹。可是,让他听不懂的语言,让他望尘莫及的世界,让他领悟不到的快乐,让他迷失方向的轨迹,却有另一个人明白,懂得,分享,经历! 萧天奇心中的不安和痛楚越来越大。在什么时候,遥儿开始不在属于我了呢? 天地间在萧天奇脑海中一片空无,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心里还剩下什么了,仿佛被挖空了,那个渐渐阔大的空洞洋溢的都是孟遥飘荡的渐去渐远,回音似的笑声。 “那天酒席好丰盛啊,我光顾着行酒令都没有怎么吃呢。”孟遥不免遗憾。 雷剑道,“又想起吃来了?” 萧天奇强自忍着心头的烦闷,突然说道,“要吃的还不是现成的?有烤乳猪呢。” “在哪儿?在哪儿?”谈到吃猪,孟遥就很兴奋。 萧天奇眼光飘向不远处躲着火的小白。孟遥随着萧天奇的目光望去,顿时大急,“别打我小白的主意。不准!” 萧天奇笑,雷剑笑。气氛轻松了起来。雷剑颇有深意的看了萧天奇一眼。于是,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说是聊,不过都是萧天奇和雷剑听孟遥如何训练小白成为高智商宠物,又如何在自己的指挥下完成英勇救主;自己又如何护送丐帮长老出凤翔;又如何舌战沐凌风让其知错能改,派人护送其参加武林大会;又如何动用天下无双的智慧灌晕王子建,偷跑出来,遇上了雷剑。 扯到了王子建,孟遥突然想到一点,问道,“天奇哥哥,你是收到沐凌风的信儿,所以来定州的吗?” 萧天奇笑,“谁说的,我也是要参加武林大会。” 孟遥一愣。随即笑了笑,不免又得意起来,“我就知道王子建没有跟我说实话。我就说,我要信他,我就是小白,多明智啊!呵呵。”但是得意完又是失落。 “沐凌风为什么不亲自陪你?”萧天奇闲散的问道,望着孟遥。 孟遥笑,“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里就用到他了。王将军带着我,我面子也很大啊。”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雷剑慢条斯理的说。 萧天奇笑了,“看你把她弄得这么漂亮就知道了。” 雷剑跟着笑。气氛似乎好了些。孟遥听着牙痒痒,“我以前比现在漂亮。” 两个人都看着她笑,一个温柔,一个还是温柔。孟遥突然慌乱了,脸上一阵涨热,低下头去。 孟遥的异样,也让雷剑和萧天奇觉出了尴尬。萧天奇拿起酒袋又是一口,递给雷剑。 “讨厌!”孟遥大声喊道。吓了雷剑和萧天奇一跳。 “鬼叫什么呢?”“怎么了?”两个人同时开口问。 “从刚才起就有小虫老是围着我转。”孟遥指着一只瓢虫大小,蜜蜂似的小虫说道。 “丫头,你够火啊。”萧天奇笑。孟遥一怔,随即明白,大声申诉,“这又不是飞蛾,我火什么?!” 雷剑笑着伸手捉住一只。突然,雷剑的脸色紧了。 “紫罗蜂。”雷剑道。 “以西域雪莲的花粉为食的紫罗蜂怎么可能出现在中原?”萧天奇的脸色沉重。 两人站起身来,对望一眼,仔细的看着小飞虫。 “你确定?”萧天奇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他只听过名字和描述,却毕竟没有亲眼见过。雷剑常年出镖,早些年曾见过,所以他认得。雷剑对着萧天奇点了点头,脸上一片惊讶。两个人同时转脸瞪视着地上的孟遥。 第六十五章 遇伏 孟遥看着两个人奇怪的举动,听着两个人没头没脑的话,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在说什么呢?”孟遥问。 “没什么。”雷剑笑,在坐下时三个人都是一般的沉默。雷剑的眉头皱了起来。 “丫头,把西域的小虫都吸引来了,你可真不简单啊。”萧天奇嘻嘻笑道。 孟遥抬头注视萧天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萧天奇的笑声紧紧的,透出凉意。他在不安什么? 北方的夜带着沁入骨髓的凉意,夜风一起,孟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萧天奇笑,抬头把酒袋递给孟遥,“丫头再喝口,暖暖身子。” 孟遥遥遥头,“不好喝,怪辣的。我现在都有点儿晕呢。” “那不更好,醉了接着睡,一觉到天明。”萧天奇一手那着木棍拨着火苗,一边斜着眼觑着孟遥,温温的笑,“我守着你。” 孟遥连忙把头低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酒劲又上来了,脸上又开始发烫了。天奇说的应该算是情人间的情话了吧?可是,狐狸哥哥在边上啊。孟遥微微抬头,偷偷的观察雷剑。雷剑背靠在树上,右腿蜷曲,左腿伸直,右手搭在膝盖上,正盯着自己。 就像一个伸出手去偷东西的小孩,当把东西攥到手中时,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早就被人发现了。孟遥愣住了。心里拥的满满的,又羞又骚,又急又恼,鄙视自己! “天奇,你带遥儿先走吧。”雷剑突然开口道。 萧天奇一怔,侧目,说道,“我是打算带她走的,不过要去武林大会不急在这两步路啊。”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雷剑注视着萧天奇说道。 萧天奇笑,“我知道,所以,喝酒。”萧天奇一扬手中的酒袋,灌了几口,让后递给了雷剑。 雷剑拿着酒袋,犹豫的看着孟遥,让后转脸注视着萧天奇,“遥儿,不懂武功,小心点儿好。” 萧天奇没有说话,也抬起头注视着孟遥。 孟遥被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语言弄的晕头转向,瞪大了眼睛,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突然间雷剑和萧天奇的脸色都变了。雷剑坐在孟遥的旁边,离的最近,在萧天奇伸手去拉孟遥的之前,就已经先一步把孟遥从地上拖了起来。 孟遥一个惊慌,跌跌撞撞的往斜侧里仰倒,被雷剑用臂膀从背后抄住。孟遥抓住雷剑的衣角,随着两个人的目光望去,空寂的林子中,什么都没有,连刚才是不是听到的虫鸣都销声匿迹。宁静有时候是人渴望的,但是太过的宁静反而让人觉得恐慌。如同黑云压城城欲催的压迫感。雷剑和萧天奇脸上的绷紧的气息传染的孟遥连心跳都带着小心翼翼。 突然,飕飕声从四面八方想起,带着劈开山石的力道扑面而来。孟遥惊讶的合不拢嘴,那是斜斜织就的箭网。 孟遥的嘴巴只能张成o型,更标准的o型,连脊背都破天荒的挺的更直了一些。萧天奇和雷剑的剑都已经出鞘,两个人的剑破空而起,织就比箭更为密的一道网。孟遥被雷剑用一只手紧紧的拥在怀中。 孟遥只记得自己的把头埋在雷剑胸口,口中发出的凄厉的叫声。 雷剑和萧天奇背对着背,箭仿佛是无孔不入,一拨一拨的无穷尽的从黑暗的深处打着呼啸而来。两个人灵巧的回击和躲避着。 雷剑因为抱着孟遥,身子收到了限制,孟遥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抱住雷剑,雷剑的腰身一时就变得沉重而僵硬,躲避起来就不是那么灵巧。每一次雷剑带着孟遥转身,斜避就会换来孟遥的高声尖叫。 “嘣~~~~”一只箭的箭头擦着孟遥的脸侧,没入雷剑身后的一棵树干了,兀自摇响不止。 孟遥突然惊呆了。她从电视上无数次的看到过江湖的拔剑弩张,但是,那是看到,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这么身临其境的体验着。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些存在与导演的构思和制片的想象中的情景,有一天可以这样真实的展现在自己的身边。她曾经为十面埋伏里的逼真的和撼动人心的箭雨而大叹特技的逼真,可是她没有想到,真实的箭雨更为的惊心动魄。一时间,孟遥觉得有些眩晕,脚下步伐没有跟上,一个踉跄,雷剑已经腾空转身了,孟遥却从他的怀中滑了出来。一只手指粗细黑墟墟的长箭射向了孟遥的后背。雷剑手中的长箭已经按照原先预想的轨迹去剥落旁边射来的箭,却没有料到,孟遥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萧天奇从一侧斜飞过来,将孟遥搂住,举剑一格,伸手利落的削断四五只长箭。身子一转,来到一匹马旁。两匹马早已步履焦灼,仰头长嘶。 萧天奇举剑削断拴着两匹马的长绳,将孟遥送到马上。 一群黑影从四面八方的围聚过来。钢刀在月光下赫赫生辉。眨眼间,三人就被圈在包围圈中。孟遥从马上跌落下来。支着双臂看着近乎绝望的望着一身黑衣紧紧罗列在周围的人。她知道,现在蒙着面的决不是宝宝贝贝。现在的才是真正的凶险。 两匹马并没有逃跑,仍在当地甩动着蹄子,紧张的打着响鼻。黑衣人亮起手中的钢刀却没有直接的扑上来。静静的对峙在暗夜里像是不断膨胀的气球,明明知道最终会有炸开的那声巨响,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它的膨胀,却还是没有炸裂。雷剑和天奇将孟遥从地上拽了起来,担忧的眼神深深的印在孟遥茫然的眸子中。 孟遥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他们在担忧我,他们怕护卫不了我,这个时候,孟遥啊孟遥,你怎么可以让他们为了你而陷入危险中呢,你应该坚强不是吗?! 人已经交织在一起了。黑色,黑色,还是黑色。孟遥只能在萧天奇和雷剑的手中随着他们的力道而摆动着身体,躲避着刀锋。看得出,他们被动束缚的厉害。雷剑剑锋削过,篝火突然间散开,渐渐的变成一片漆黑。萧天奇和雷剑对望一眼,同时出力,孟遥只觉得身体猛地窜起老高。一下子就扑倒了一个树枝上。孟遥紧紧的抱住。心跳的厉害。 借着月光,孟遥紧紧的盯着树下的身影。没有了孟遥的束缚,雷剑和萧天奇的动作变得流利起来。手起剑落,不一会,就有五六个黑衣倒在地上。刀剑相交的凄厉声,剑锋刺透身体的沉闷声,汩汩流出鲜血的尸体,孟遥,咬着牙无声的哭了。她不能出声,雷剑和天奇好不容易于万险中偷偷的把自己藏起来,自己又怎么可以暴露形迹,让他们再次陷于被动中呢。 孟遥闭上双眼,心中开始唱歌。唱吧,唱吧,忘了发生的吧;唱吧,唱吧,一切的呻吟只是幻影。可是,狐狸哥哥和天奇会不会受伤呢?孟遥蓦地睁开眼睛。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冷静下来的孟遥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脸庞。沐凌风那忧伤又深邃的双眼,那让她奇怪又释怀的对话,那鬼鬼祟祟的易容的属下,那吞吞吐吐吐露的“实情”。孟遥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触摸什么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几声凄厉,几声惨叫。孟遥的心都要炸裂了。只好紧紧的用一只手堵住耳朵。直到自己被雷剑从树上接下来。地上尸横遍野,孟遥似乎还能听到从这些未冷的身体里不断的冒出鲜血的声音。雷剑握住孟遥的手,紧紧的,暖暖的,在孟遥的耳边轻声说,“遥儿闭上眼睛,不要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萧天奇一手撑在树上,一手执着长剑。剑尖上红色陨落,那是血迹。孟遥盯着萧天奇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惶惶的,萧天奇抬起头,回给一个疲惫的笑,“丫头,这个时候,你不该对我的英勇无敌表示表示吗?” 孟遥一怔,随即脸上浮现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雷剑担忧的看着萧天奇。萧天奇轻轻的对他摇头,用下巴示意他带孟遥上马。 孟遥扑了上来,围住萧天奇的腰,萧天奇闷哼一声。孟遥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缘故,萧天奇的脸上没有血色,白茫茫一片。 “丫头,几天不见,学会投怀送抱了?”萧天奇继续笑,“我不客气了哦。”说完作势要用撑树的手环抱孟遥。 孟遥脸上一红,连忙放手跳开。还能这样逗自己,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天奇哥哥没有事啊。 雷剑抱着孟遥上马,萧天奇跟在其后。 萧天奇的马落在后面,孟遥知道那匹马跑起来其实是比雷剑的快的。为什么会有天奇故意落后的感觉呢?孟遥抬起头,雷剑的眉宇间写满了担忧。天奇哥哥为什么会让狐狸哥哥带着我呢?孟遥觉得越来越疑惑。不安从四肢百穴中扩散出来,冷意渐袭。 雷剑的披风仍然在孟遥的身上。雷剑的大手在她的背后坚强有力的托着。可是,这一刻,孟遥手脚透心的凉,天奇哥哥受伤了吗? 第六十六章 治伤 正如孟遥猜测,萧天奇的确受伤了。在那只可以要了孟遥的命的那只箭射来时,萧天奇别无选择的纵身一扑。血已经被天奇自己止住,只是,那倒三角样的三棱铜镞深深的刺入肉里,雷剑在没有充分的准备下不敢直接将他从天奇的背上拔出来。他怕血会止不住,而且,现在的环境不适合治伤。雷剑无从选择,只能催促着马寻找一个合适的可以放心取箭的环境。好在跑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一个小村落。扶着萧天奇下马,雷剑急促的敲开最近的一家农家院落。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憨实的小伙子。看到有人受伤,很好心的把三人让进屋子,还指挥着自己的妻子准备了棉布和热水。 雷剑一面安排萧天奇,一面向农妇买了一件粗布衣裳,逼孟遥去换上。孟遥懵懵懂懂。萧天奇的受伤已经让她六神无主,基本上雷剑吩咐她做什么,她都照做不误。雷剑嘱咐她把换下的衣服和包袱里的衣服全部烧掉。她嘴动了动,到底没有问出为什么。隐隐中,她感觉,也许正是那让雷剑和萧天奇都疑惑的小飞虫带来的霉运,而引来小飞虫的也许就是……。于是,在堂院中点起火来一件一件的烧那些漂亮的衣服。直看得那农妇心疼不已,肉跳不已。 干完这些,雷剑还在屋里给萧天奇拔箭。孟遥躲在门外,她不敢进去看雷剑是如何从天奇的背上拔出那血淋淋的箭。等在门外的日子一分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那么长。孟遥觉得殷红的血就在自己的眼前蔓延开来。心里的难过也在无休无止的扩散。如果没有自己,他们谁都不会受伤啊…… 好一会儿,雷剑出来了。孟遥抬头,雷剑疲惫安慰的笑,“进去看看他吧。”孟遥点了点头。萧天奇趴在床上,赤裸的背脊上从肩头斜过腋窝,缠着厚实的白布。看到孟遥进屋,萧天奇侧头笑,“小丫头,非礼无视,你赚我便宜啊?” 孟遥跑过去,伸手在绷带上轻轻的抚摸。眼泪簌簌的掉。萧天奇想要抬手为孟遥抹去眼泪,但是一抬手就又触痛了伤口,只得将手放下。孟遥连忙双手握住他的大手,一边抽泣,一边问,“疼吗?”萧天奇笑眯眯的摇头,脸色一片苍白。 “对不起,是救我的时候伤的吧?”孟遥问。 “傻丫头。是我学艺不精。”萧天奇笑。 农家的两口子被雷剑谢过,回到东屋去休息了。雷剑关上门,正看到萧天奇一脸温柔的看着孟遥。心口忽然就塞住了,惆怅又伤感。于是轻轻的带上门,转身走出屋子。庭院里一片清亮。没有云彩的夜晚,月亮大的有如铜镜;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也总是格外的孤单。 孟遥抽抽噎噎的看着萧天奇,没有多久,眼睛就逐渐胖了起来。萧天奇很无力,头侧在枕头上,“丫头别哭了,又死不了,你看你,本来就丑死了,现在就更像个青蛙了?” “谁……呃……是……青蛙……” 萧天奇轻轻道,“丫头,对不起。” 孟遥瞪大了眼睛。该是我说对不起的啊。 “我不该扔下你就回洛阳。”萧天奇温柔的道,“让你一个人受了好多苦。” 孟遥低下头,眼泪涌的更快了。天奇哥哥,你不要对我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做过什么啊。天奇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时候心就乱了呢? “把雷剑叫进来。我有话对他说。”萧天奇轻轻道。 孟遥抬起泪眼,点点头。 三个人的屋子里气氛紧张。雷剑和萧天奇分析遇袭的原因。孟遥则坐在床沿,时不时给萧天奇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这么说,你认为他们是冲着你来的。”萧天奇问。 雷剑点点头,“最近江湖上不安静。你也多少知道吧。”萧天奇点点头。雷剑接着说,“前任武林盟主卓一凡猝死,许多门派的前辈高人也都接二连三的遇害。卓一凡的好友一剑门掌门江慎勤老前辈连同丐帮决定下月初十召开武林大会,选出新任武林盟主。只是,半月前卓一凡的一个老仆却送来他临死前的一封血书。”萧天奇挑高了眉毛。 “而血书的内容却是告知——”雷剑顿了一下,萧天奇的脸色一片凝重,连孟遥也变得兴致勃勃。天啊,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啊。孟遥突然插嘴道,“不会是说江慎勤杀了卓一凡吧。”雷剑蓦地转脸看着孟遥,脸上除了惊诧更是防备,口中的语气确实轻描淡写,“遥儿又如何得知?” 这回是萧天奇惊诧,盯着雷剑,“她说对了?” 雷剑看着孟遥微微一笑,眼光却是微冷的,“遥儿?” 孟遥惊喜,“猜对了?真的?”随即是个大大的笑容,“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你看这里既有好友还有谋杀,最出乎意料的结局就是好友谋杀!难道是为了宝藏?还是武林秘笈?” 萧天奇看着激动不已的孟遥悠悠的说,“丫头你到底是傻还是聪明啊?” “我是博学多才啊。”孟遥心情很好。 雷剑温和的看着孟遥笑,“小说是什么?你,识字?” 呃?这个不好回答,识字我是识得,只是不怎么识你们的字啊。看看萧天奇,看看雷剑,两个人一副非要等到回答的表情。 “我识啊,识我家乡的字,但是你们的就只能连猜加蒙了。小说嘛,是我家乡的一本书。”要是告诉他们小说是一种文学形式,估计又得解释什么是文学了。但是这个文学嘛,说来简单,解释起来却有点儿抽象。还是不要给自己添麻烦了。孟遥在心里猛吐舌头。 雷剑和萧天奇对望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对孟遥的口中的家乡感到好奇。好在两个人比较自信,信任自己都没有看错人,相信孟遥总不至于是打入内部的“特务”,于是两个人也不在追问。孟遥却比他们更为好奇,一个劲的追问下文。 “目的是什么?武林盟主?”萧天奇皱着眉问。 雷剑摇了摇头,“没有写。江慎勤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论武功,论胆识,论和前任盟主的交情,江慎勤有很大的希望成为武林盟主。更何况召开武林大会推选盟主的口号就是要追查江湖血案的真相,寻找真凶。江慎勤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卓一凡好友这个身份,可以说,武林盟主确实是非他莫属。但是,家师担心江慎勤觊觎的不止是盟主之位。不管如何,家师认为在武林大会群雄面前公布书信,不论江慎勤有什么阴谋,为什么原因而谋杀好友,都可做一个了结。” “是个好办法。”萧天奇沉吟,“你认为追杀的是江慎勤的人?” “我认为是官府的人。”雷剑顿了顿,轻轻的,却是坚定的说道。 萧天奇的眉毛又挑高了。 孟遥瞪大了眼睛。秘闻啊,秘闻啊…… “那群人训练有素,使的刀法是横云十三式。”雷剑道。 萧天奇眯起了眼睛,“横云十三式。禁军。” “我怀疑朝堂中有人在操纵江湖。”雷剑缓缓道,然后笑,“遥儿自己也说她昏昏沉沉的就到了定州。送她来的却是那个沐王爷。” “用遥儿来引你现身?”萧天奇脸上难看了。 “以我的易容术,天下有几人能认出?”雷剑笑,随即又严肃的说,“而且,早在我去客栈带走遥儿时,就已经避开了一批。原以为易容后他们就找不到了。没有想到……” “紫罗蜂。”萧天奇喃喃道。雷剑抿住嘴点点头。两个人随即转脸看孟遥。孟遥已经是粗布衣衫了。萧天奇点点头,笑,“要抓住一只会千变万化的狐狸,这的确是个最好的方法。”随即语气轻佻起来,“你也有栽的时候啊?” 雷剑笑,“应该是你也有栽的时候吧?”随即又正色,“今晚如果不是有你在,也许他们已经得手了。”目光中柔和轻盈满是感激。萧天奇懂得雷剑的意思,随即笑笑,有些事不必说。 孟遥不是傻子,雷剑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击在心上,突然想起和沐凌风谈论隐形人的那个夜晚。孟遥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羽毛。 孟遥奋力的甩甩头。怎么办呢?如果雷剑说的是真的,自己岂不是沐凌风棋子,不止是棋子,甚至用来害狐狸哥哥的那把利刃,而现在,天奇哥哥已经受伤躺下了。 孟遥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快走,快走,在来的及之前离他们越远越好。决不能在让他们陷于危险之中啊。孟遥的心在颤。雷剑拉住了孟遥的手,温和的笑,“遥儿,衣服烧了吗?” 孟遥点点头。 雷剑示意孟遥不要激动,轻轻的说,“遥儿不要担心。衣服烧了就暂时不会有事。他们暂时不会来的。要发现任务失败,我想至少也要到明天早上。安心吧。没事。” “那个衣服引来的虫子?”孟遥小声问。 雷剑笑笑。 孟遥突然尖叫,“糟糕,我的肚兜和内裤穿的也是以前包袱里的呢!” 雷剑和萧天奇对望一眼,两人红着脸,连忙把脸扭到一边。孟遥急得原地转圈,嘴里磨磨叽叽,“要是把肚兜和内裤也烧了,我穿什么啊?!总不能让我为人家借内裤啊?我不要穿人家的啊!……” ———————————————————————————————————————— 偶发现自己真的写不来高深的情节。5555555555,写完读了一遍,发现真是……真是……什么也不说了,捂着脸走吧。 小奇奇没有死哦,暂时也不会死哦。要咔嚓他也得在大家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才能做,嘿嘿,偶认为先斩后奏比较不挨骂。呵呵,玩笑,玩笑。偶舍不得让大家伤心泥…… 第六十七章 快乐的事 农家的屋子摆设简陋。孟遥他们住的这个屋,除了靠墙的几个大衣柜,就只剩下一张床。雷剑到外面给马添了些草,进来时,抱着剑往地上盘膝一坐,就可以睡了。萧天奇笑眯眯的趴在床上看站在床边局促的孟遥。 “丫头,你打算打地铺?”萧天奇问。 孟遥看看雷剑,看看天奇,然后走到雷剑身边坐下。挤在一起还可以取取暖啊。唉!地上真凉啊,地上的凉气很快就透过衣服传了上来。雷剑望了孟遥一眼,目光柔柔的。 萧天奇的脸绷了起来,眼睛一眯,喊道,“丫头,到床里面躺着。” 啊?孟遥瞪大了眼睛。虽说她不怎么介意大家和衣共铺的。但是,但是,巴掌大的地儿,被萧天奇占去了四分之三,孟遥再瘦也不是竹竿啊。哪里躺的下啊? 孟遥摇摇头,答道,“你睡吧。你受了伤,床又那么小。挤不开的。万一半夜我踹着你,你就真的好不了了。” 萧天奇很坚持,威逼利诱,“丫头,床上空多着呢。地上多凉哦。半夜老鼠会出来啃你的指甲。” 孟遥蹭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环顾四周,一只手拽住雷剑的衣服,“真真真……真的有有有老鼠啊?” 雷剑笑,“老鼠很平常啊。” 孟遥的脸绿了。 萧天奇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拖着腔调喊,“说不定老鼠为了取暖,一下钻到你的怀里哦。” 孟遥滋溜一声,就往床上爬。一边爬,一边踢鞋子。迈过萧天奇,拉过被子,就把头埋在被子里。 萧天奇呵呵轻笑。雷剑看着孟遥飞快的身影,目光一垂,闭上了眼睛。 被子是农妇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一股潮潮的霉味立即铺天盖地而来。萧天奇趴着不方便动,只听到背后的孟遥忽的又坐了起来。萧天奇把头抬起来,扭脸向里,问,“丫头,快睡吧,别折腾了。” 孟遥憋着脸,心想脸萧天奇这种大少爷都忍了,我还不能忍吗?于是,又重新躺下。 床很窄,孟遥侧身躺下后,脑袋和萧天奇的相距不过三寸。 困意,累意四面八方的袭来。人在极度的紧张后的松弛,往往不需要过多的故意,就可以睡着。孟遥很快就鼻息均匀、深沉的睡着了。 萧天奇望着孟遥长长的如同蝶翼的睫毛密密的该下。小巧的鼻翼轻轻的扑动。心里温暖又安心。于是慢慢的移动身子,把头向孟遥靠过去。不想牵动了伤口,有点儿痛。继续,闭上眼,在孟遥的脸上印上轻轻一吻。丫头,我爱你。 这个夜,也许只有孟遥睡得是最舒适温暖的。当她睁开眼时,雷剑和萧天奇都已经起身了。萧天奇换了雷剑的一身衣服,还是一副英俊潇洒的俊模样。看到孟遥睁开眼,萧天奇笑。 “你能起来了吗?”孟遥惊喜的坐了起来。拉着萧天奇的胳膊问。 “我能不起来吗?”萧天奇苦笑,“丫头,你知道你昨天都怎么蹂躏我的吗?” 呃?孟遥瞪大了眼睛。雷剑正好从屋外进来,听到萧天奇的话,站在一旁笑。 “我怎么了?”孟遥小声、谨慎的问。 “你踢了我腿六下,踹了我的腰五下,用胳膊砸我的背三下。”萧天奇咬牙切齿,“丫头啊,我是病人,我是病人啊。早知道你睡觉这么不老实,我才不让你上来呢!” 孟遥红了脸,“对不起。我睡着了自己管不住自己啊。” 萧天奇继续在一旁唉声叹气,唏嘘不止,“丫头啊,昨晚上,我死的心都有了啊,我是多么的盼望你给我个痛快啊!” 孟遥是应该内疚的,但是,但是,但是,为什么这么想笑呢?孟遥终于憋不住,噗的一声喷出来了。再看雷剑,也是一脸的笑意盎然。 给农家留了些钱,三人继续上路。 果然,孟遥发现身旁始终没有小虫子过来围绕。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放松了心情,才突然发现少了点儿什么——小白不见了。昨晚上的刀光剑影,让孟遥差点儿忘记了呼吸。三人顾着逃命,谁也想不到还有一头猪。就算想到,也没有精力去带它。 再上路,孟遥不免兴致缺缺。 萧天奇虽然上身稍微灵便了,但是,毕竟还是受了伤。三人为防敌人的再次来袭。于是放弃大路,专走山间的小路。骑马反而艰难些。索性三个人牵马而行。 萧天奇和雷剑都看出了孟遥的郁郁寡欢,一个劲的逗孟遥说话。但是孟遥却是一言不发。脑海里都是小白的身影。 “丫头,别想了。跟着你,饥一顿,饱一顿的,还不让它自由呢。回头,我送你一窝猪,大的,小的,黑的,白的,公的,母的,老的,少的,……” 还不等萧天奇说完,孟遥噗哧一声乐了。 “你懂什么?它是功臣。”孟遥随即又低落下来,“而且它那么小,不懂得保护自己,说不定就被人家抓去烤着吃了。” “不会的。”雷剑在一旁对着孟遥笑,“它不是很聪明吗?我想,它也会象自己的主人那样逢凶化吉的。” 孟遥抬起头,冲着雷剑笑了笑,心里很感激。其实,自己也知道担心是多余的。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还能顾到它呢?但是,自己心里希冀,盼望的,需要得到别人肯定的其实也就是这句“逢凶化吉”啊。谢谢你,狐狸哥哥。心里好受多了。小白啊,多了一个人盼望你好好的哦。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孟遥深吸一口气,小胸脯鼓的高高的,然后,呼气。萧天奇和雷剑都诧异的侧目。只见孟遥张开大嘴,吼道:“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萧天奇和雷剑瞪大眼睛。 孟遥继续:“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萧天奇喷笑。雷剑抿着嘴,把脸转向一边。 孟遥瞪着两个人,眼睛睁的大大的,声音放的更大: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哦~~~”孟遥的这一声吆喝喊出,雷剑在也憋不住了,索性和萧天奇一起笑。 孟遥蹦蹦跳跳的跑在两个人前面,摇头晃脑,唱得浑然忘我: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萧天奇和雷剑有了定力,笑声收了收,认真听孟遥的歌词。 孟遥调皮的围着两个人转,走到萧天奇身旁,把手放到萧天奇肚子上,摸摸,唱:“猪——!你的肚子是那么鼓,一看就知道受不了生活的苦。”萧天奇瞪眼,雷剑喷笑。 孟遥得意的冲萧天奇眨了眨眼,一转身,背着手审视雷剑,“猪——!你的皮肤是那么白,上辈子一定投在那富贵人家。”萧天奇喷笑。雷剑瞪眼,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会脸红不会害怕。” “丫头,你给我站住!”萧天奇咬牙切齿。孟遥笑眯眯的在两人身前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声情并茂: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从不刷牙从不打架哦~~~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 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会脸红不会害怕” 孟遥顿住,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看着萧天奇,张口,“你很象她。” 雷剑放声大笑。脸上都已经布满了红晕。 萧天奇气得要伸手抓孟遥,孟遥欺负萧天奇动作不方便,跳的老远,学着萧天奇的招牌动作,挑了挑眉,喊道,“你很象它”。说完冲着萧天奇吐了吐舌头。—————————————————————————————————————— 给三个人留个美好的回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