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常在》 离家 窗外的花草树木、农舍洋房、稻田小山快速逆向而行,漆黑的夜里竟无半点星辉与月光,有的只是万家灯火增添的忧伤,七月天里本应存有的自然声音却因车动声过大而消声灭迹,两行清泪挂在施夏谷的脸上,显得忧愁善感。 午夜时分,肚子又隐隐作痛了速之客也在这不适当的日子出现,折磨得她半睡半醒好生难受。 是选择出错了吗?她扪心自问。高考的成绩即使过了三本线,可却与二本线可望而不可及。原以为,以她平时模拟考的成绩,尽管上不了重点,二本却是触手可及的。结果呢?当考完最后一门走出教室时,整个人却变得晃晃忽忽的,心里早就明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回校的路上一言不发,有浑浊的泪泉已经模糊视线,同桌好友不停的劝慰,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全年级的聚餐,她去了。当她以笑脸迎人时,同学都认为她在假笑,其实她是真心的。为什么?难道她想真心笑一次都妄想的吗?看到一众好友乐呵呵道别时,她跑了过去,见到来人是她,就散开了。无助的她,泪却再也忍不住,流过脸颊,滑进嘴里,涩涩的,就像此刻她的心情。 回家等候消息通知的她,依然微笑示人,可一到夜幕,又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自添伤口。 该来临的总是会来临的,只是早晚罢了,这次的提前让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复读?她自嘲,更害怕复读之后又是名落孙山,那她又该怎样去面对来自各方的无形之压? 几经挣扎,打包一些衣物,就踏上了东行之路。 车,到站了,还有些恍惚的她已站在站台上之上,四处环顾,却找不到一抺熟悉的身影。不是说好了吗?心开始着急起来。 拉着行李走出站外,左右盼望,看公用电话在何处。对面有一便利店,因太过兴奋,忘了这已不是在家,路上基本没车,行色匆匆,盲目横穿。 高考对于他而言没什么了不起的,对于成绩如何更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如果放在其父母身上是再适合不过了,在他还未得到任何消息之前,父母已动用关系事先知道了。 重点?可笑,为什么那么多的优秀生都落榜了,而平时成绩不中不上的他却上榜了呢?有时他真怀疑是不是那些阅卷老师的眼睛全体出问题了。 大学?对他而言都是一样,所以,干脆把志愿表扔到父母面前让他们两老烦恼去,自己也能落个清静。 想起在某个发达城市的小镇里有一套房子,应该很久没人去了吧,到那里“避难”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坐上那辆以读大学为条件换取的大奔,向目的地出发。经过某车站时,突冒出的一个身影吓得他急踩刹车,幸好他的车速本就不快,心里咒骂一句。再看向造成事故现已呆愣现场的当事人,简单束起的马尾,类似有点婴儿肥的侧脸,白色t恤搭配一条浅蓝宽松牛仔裤,脑海蹦出一词儿——乡姑。 “喂,你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横穿马路很危险吗?没见过世面的乡姑。” 施夏谷在他的骂声中回过神来,回身一看,吓了一跳,真不敢想象出事后的场景。 “开个四轮的就了不起啊,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有哪条法律说我不能走。”插腰跳到他面前开骂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但现实却是不允许的。 “对不起。”连多看他两眼的勇气都被活生生扼杀掉了,拉上行李落荒而逃,以免刚踏上这陌生的土地就招惹是非,那是她所不愿看到的。 轻轻松松一句“对不起”就被打发掉的他,原本愉悦的心情一扫而光,阴晴的天空似乎也要火上添油,硬是撒下绵绵雨丝。 接风 一觉醒来,翻了个身就重重摔到了冷硬的地板上,听到声响的施秋谷从门外伸进个脑袋,“死性不改,睡个觉都不安稳,快起来啦,等下带你去买菜。” “哦!”起身拍拍满身灰尘,看向办公桌那里空无一人,想必是出门办事了。施夏谷不由得呵呵傻笑了起来。 “脑门摔乱了?”施清谷手捧文件夹边说边走到办公椅那边坐下,“今晚我们不加班了,回家开锅,顺便庆祝你的到来。” “哦!”似乎除了这么回答她就不知怎么说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清谷、秋谷只是她的堂姐,可对她却是亲生姐妹般的待遇。早上一到这,她不愿自个待在家里,只好跟着她们到办公室睡觉了。 六点钟一下班,秋谷就带上夏谷到菜市买菜,可那么晚了,又下雨怎会剩下好菜,买了两把菜心就跑商场去了。 地下商场的人很多,秋谷干脆叫夏谷在门外她,她很快就会回来。 身体着单薄的施夏谷,受不了雨中的阴凉,左手提着重物,右手摩擦着左手臂,想以此暖和些。一双眼珠不停地转换方向,看看街边穿行的车辆,又看看商场出口的人群,来回踱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尽管她的脖子伸得很长,却没看到她所要找的身影。来走动的步伐有些急促,时而低头看看刚才不小心踩到水坑而弄湿的鞋子,时而抬头仰望商场出口。 可能是心太过急躁了,一不小心把刚从电梯上踏出的人撞到了,那人手中所提之物撒了一地,有的还滚下了电梯。 “对不起,对不起……”不断道歉之余,不忘蹲下帮忙捡起来,心里别提有多内疚了。 李沉暮因嫌电梯过慢,干脆跨宽一步,谁知运气不佳,刚跨出电梯没几步,就硬生生给撞倒了,真丢脸啊!再看罪魁祸首,竟是一女生,脸色更难堪了。 周边陆续围了好多观戏的人,而当事人却只顾道歉低头捡起摔掉的东西,难道她就没看到他的难堪吗?还未来得及骂出口,因她不小心踏上还在滑动的电梯,整个人就往他这边压来了,直直把他压在底下当肉垫了。 “哈哈哈!”众人的大笑唤回了仰卧在地的施夏谷,从未脸红过的她竟羞得手足无措,身下的呻吟声让她惊得快速弹起,回身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脸与一双怨恨的眼神。 李沉暮一看到她那张无辜充满慌乱的脸,不满之情随之爆发,“你走路都是不长眼睛的吗?该死的长成这样也敢出门吓人,碰到你是我倒了八辈子甚至更多的霉了!” 平生最受不得就是挨人骂了,特别是这她根本就不认识的男生,再瞧周边看戏般的陌生人,一个多月来的委屈、挣扎、心疼一下子全随泪泉喷出,哇哇大哭的形象吓得众人纷纷回避。李沉暮更是一时摸不着头脑,已站起来的他看着刚及他肩膀的她莫名其妙。 一大桌的美味,夏谷单单相中了那一碟不起眼的青菜,刚吃了一小碗饭就放下碗筷说吃饱了,令两个姐姐特是诧异。 秋谷盯着她老半响再看放在夏谷面前的一大锅的炖老母鸡肉,“这你都没碰,你确定你吃饱了?” 夏谷点点了点头,“吃饱了,你看那青菜,不是被我吃得差不多了吗?!” “但这鸡是你秋姐专门买回来炖给你的啊,你不喜欢吃鸡肉吗?” “啊?是啊,我确是不怎么爱吃。”她咽了咽就快流出的口水,唉,她哪好意思说她看到那尽是骨头的鸡“肉”后,味口一下子全无。要知道,她可是很挑吃的,以前在家时,老爸老妈都要把鸡皮剥掉会放到她碗里的,如果今晚这青菜全是茎的话,她也不会动。 吃饱喝足后,强撑的眼皮终于投降了,微睁着眼踱进房间,一看到床,倒头就呼呼大睡起来。刚沐浴出来的秋谷看了眼她那难看过头的睡相,无奈地摇头。 第一份工作 浑浑噩噩地过了五天,雨终于停了,而工作也找到了。抱着要继续读大专的心态以暑假的名义进入了一家多年的玩具厂,当然,那也是有人介绍的,不然,鬼才会进那么偏僻的鬼地方呢! 刚入住的那个晚上,同宿舍的一个舍友把她邀去一起逛夜市,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爽快答应,陪着那个叫阿琳而且比她还小两岁的女生摸黑出门了。不过,好在她后来安全回来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刚出来时,父母叮嘱她到了外面要多做事少说话,所以,她前所未有地表现得很文静,每天厂房、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像极了在校时的一切,只是名字稍微改变了。 除了吃得差点,晚上常有事没事做些有关工作的梦弄得心力憔悴外,基本上一切都好。 月底时,老爸给清谷打了个电话,再经由层层方式联系到她,让她打个电话回家。本是欢欢喜喜打电话的,但最后“嗯”了一声,泪水早已流满脸颊。 那一刻,她知道,她的另一片天已经塌了。 与一个同是辞工的同事走到公路边,坐在供人休息的长椅上,感叹着雨后空气的清新。 这是解脱还是进入另一个陷阱的助推器?她不懂,也不想去想。这一个多月的生活让她几乎忘了她原本多话的性格,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无力,憔悴不堪。 看了看时间,八点多,厂里的文员该上班了,是时候回去领那微薄的薪水了。收起感伤的眼神,叫上同事,并肩回厂。 还真是微薄啊,天天上满十几个小时,睡眠不足六小时,得到的报酬竟只有区区一千二!是该哭还是偷笑,生平靠自己双手赚来的百元大钞竟是如此沉甸。 刚放下手机那一愰眼的时间,竟被前方突冒出来的身影吓到了。刹车是来不及了,李沉暮干脆冒险把车头往旁边调转,好在路边没有行人,倒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眼睛怒火直冒,跳下车正要对那乱穿马路的当事人大骂一场,进入眼里的却是毫无预兆的倒下。“该死!”啐骂了句,忙跑过去把她给抱起,临了还不忘把她的行李给捎上。 醒来时,进入眼底的除了白还是白,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医院。她刚想起床,但插入血管里的针扯痛了手腕,嘴咧了一下。刚想去拿下吊瓶,却被一人给喝止住了。 “你想干吗,不要命了,快给我躺回床上。”在她还未回过神之际,人已被按回床上躺好了。 “你是谁?”回过神的她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生。齐耳的碎发,稍长的刘海盖过了左眼的眉毛,细长的单眼皮,直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子,还有那稍薄嘴唇,再配上张扬的脸形,无不在向世人宣示——我长得很帅。 不是她发花痴,而是他刚才离得她太近了,近得让人无法忽视。 她的问题惹得李沉暮很是不快,好心送她到医院,护士竟拦着他不放人,说什么他小小年纪竟无耻到甩掉还在昏迷当中的女友,更可恶的是被医生狠狠教训了一顿,说什么看他穿着也不像穷人家,怎让自己的女友吃不饱睡不安还辛劳过度,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现在倒好,不到半个钟,病房外面的所有人都用有色的眼光看他,恨不得把他看穿呢! “陌生人。”他决定废话少说,也好早点得到解脱,“你亲人的电话是多少,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接你。”直接把手机伸到她面前。 夏谷思考了下,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我……忘了。” “什么?”他暴跳起来,“忘了?还是说你在这里没有亲人?香菇就是香菇,长成这样没亲人也难怪了!”一气起来,竟忘了一个多月前,是一个年经漂亮的女生带走哭得带雨梨花的她的。 “乡姑?”原本温和的一人眼里尽是愠色,直起半个身子,对着指桑骂槐的李沉暮大声叫嚷:“乡姑?你说我是乡姑?那你是什么?如果你不开口还称得上帅哥这称号,可开了口的你却是人模狗样,光长样子不成性,简直就是人类中的败类,丢到地球外面去都会阻碍人类对世界的探索。”一个多月的沉默终于得以在此刻爆发了,有些口干舌燥的她拿起桌边的杯子就往嘴里倒,李沉暮还来不及制止就入口了。 “咳,咳,咳。”被有药水味的水给弄得上吞下泄,他反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抱臂靠墙看戏般看着这一切。“活该,知道说错话了吧!” 他还未高兴多久,已被吐得差不多的施夏谷拿起地上沾有污秽的拖鞋往他脸上一丢,反应快的他俊脸是躲开了,但肩膀却没那么幸运。 如果不是刚好有护士进来查房看到出手拦住他,说不定她现在已不单单在普通病房了。 又有工作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从冰箱里拿出一支可乐拉开易拉鑵就往嘴里灌,看来秋谷还真是渴呢! 坐在铺有席子的地板上,抱着抱枕的施夏谷就差点贴到电视上了。“只要不进厂,做什么都行。”工厂里的工作都不是人做的,人这一辈子进一次就行了。 “可能工资会低些哦!”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的清谷一心二意,提醒道。 “随便了,钱不是问题,只要底薪稳定就行。”即使身上什么钱都没有,但她这人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开心就好。 “如果不急,多玩几天都行。”秋谷一掌拍掉夏谷要拿摇控的手,临了还不忘狠狠盯她一眼。 夏谷不爽地缩回被拍痛的手放到嘴边吹,咕哝道:“干吗打我,不让换台说声就好啦。每次都这样,让我看一下别的台会死啊!”没事干吗一天到晚看翡翠台,其它也有好看的。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 “没说什么。”看到秋谷杀人般的眼神,夏谷赶紧收起不满,继续对着那电视看着那上层社会的丑陋一面。不是她不爱看,只是想看看别的台有没有更好看的,可只要两位堂姐在场,她的愿望只能永远扔在某个角落里了,甚至连抱怨都得是无声的。 要她休息原本只是客套语,可施夏谷却当真了,每天都跟在两个堂姐屁股后,过着饭来张口,饭后睡觉,最惨也顶多是姐姐们忙不过来拉她帮一些小忙,有时也只是越帮越忙。 无奈,清谷只好利用她的午休时间外加一些上班时间来硬拉她出门找工作。扣工资?那简直就是废话,你有见过自称头儿孤人会让自己缺斤少两! 久违的烈日虽说把行人照得闪闪发光,如果可以,施夏谷宁愿不要这等福分。瞧,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她可谓是大汗淋漓呢,怪不得会长痘,都是这太阳给整的。她心里这般想。 汗看来是白流了,人家老板一句我现在不缺人就把她给打发了。什么人嘛,睁眼说瞎话,自己员工都说现在挺缺人的。别说,这份工作我还不想做呢!她暗自庆幸。 “清姐也真是的,几年不联系的朋友又怎能靠谱,会说广东话有什么了不起的。”坐在后座的夏谷本身就是个直性子,常是藏不住话。 突如其来的急刹车让毫无预感的她直接撞到清谷后背。、 “搞什么,好好的……”对上突来的斜睨让她硬是吞回快要吐出来的话。 冷冷抛出一句话,“如果你还不想黑白无常提早来跟你打招呼的话,就闭上你的嘴。”一脚蹬上自行车,轻松得像自行车上除了本人……不对,夏谷只顾捂住额头呆愣,竟忘记跳车随行了。 后应过来时,一见车人已不在身前,再看远处急速离去的车子,“啊,忘了把我捎上了。”大喊同时,不忘发挥短腿快跑,早把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 懒人自有懒人运,昨晚下班回家的路上,清谷无意中看到了某家餐厅在招人,待遇还不错。所以,趁着下午没事做时又跷班了。 施夏谷埋怨地看了一眼施清谷,在催促的眼神中,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动“莲”步。 在店门外,抬眼走了一遍,硬是没看到清谷所说的招聘,她失望地垂下眼睑,边走下阶梯,边向等候在外的清谷无奈摇头。 “你是来找工作的吗?” 一声大喝,夏谷停下了脚步,转身一看,只见一身宽体胖的男子从店里追了出来,她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那进里边谈吧!”说罢,招呼她走了进去。 从进去到出来,夏谷一直都在傻呼状态,胖子问她倒是有问必答,简历一填,啥都不问。 清谷一见人出来,忙问:“怎么说?” “明天上班。” “工资是多少,一天上班几小时?” “啊?我忘问了。”夏谷一醒过来,“那我再去问问。”清谷还未来得及拦她,人已闪进那店里了。清谷对这个堂妹的经常糊涂已是无可奈何了,拿她甚是没辙。 有点路痴 第一天上班,施夏谷就给公司下了一个下马威,整整迟到了十分钟,好在没有人发现,庆幸之余还不能忘了做事谨慎。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初来乍到。秋谷说了,多做事少说话,免得祸从口出,她照做了。 半个月待下来,她已经慢慢熟悉了工作的基本操作,一个人已能接待有些刁难的客人了,和身边的同事开始变得融洽。 九月,天气已开始转凉了,店里是经营火锅的,生意也随之红火起来,她常是带着满身火锅味回家。 习惯了在姐姐们未回家之前把自己清洗干净,她承认,她不是什么勤奋之人,但碍于清谷每天回家都对着她捂着鼻子,早早就先沐浴好,洗好衣物。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搬出去住,但自己工作还未稳定不敢胡来。现在工作有了,到底要不要搬出去还在思考当中。 清谷开门进来,习惯性地嗅嗅,让夏谷很是不舒服,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吃过没?厨房里还有面。”懒得做饭,其他两人也习以为常了。 “下次就不要煮那么多了,我们都是吃过了才回来。”后进门的秋谷换了双拖鞋,直接进屋把包往床上一扔,又出来甩进沙发里。“好累哦!对了,你不是说你明天休息吗,打算去哪?” “啊?!出去逛逛,先认识认识路。”来这里那么久了,除了上班,就是去清谷的公司,根本就不认识哪里是哪里。不过,也只能怪她生性不喜热闹,巴不得一天到晚都窝在家呢。 “早就应该这样啦,来这边都快三个月了,连逛个商场都能迷路,还真有你的。”清谷倒是哪壶不该提哪壶,羞愧得夏谷真想钻进桌底下。 也忘记是什么时候了,晚上煮菜的时候,清谷才发现油没了,叫夏谷马上到对面商场超市里去买,快去快回。 她倒好,问了好多路人才到达目的地,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她犯愁了,不知要买哪种油。清谷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出门之前往她手里塞了部手机,现在派上用场了。 电话未打就先响了,一接竟是一通轰炸,她竟敢在枪口上问要买什么油。 好不容易油买了,钱付了,却又迷路了。经过几番曲折,人和油一起安全着家,菜却已熟透了。 “都那么久了,干吗还提。不就稍微迷了点路而已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话说得连自己都心虚不已。 “少来,就你那不记路的惰性,我敢肯定如果再让你再去一次,照样分不清东南西北。”秋谷有事没事又冒出一句。 一听,夏谷奸笑了起来,反问:“难道你就能分清东南西北?”秋谷倒忘了夏谷爱抓语病的能力和机敏。 “少给我来这套。”一抓枕头就扔。 正当我为躲过枕头袭击而洋洋得意之时,头顶突然遭到一个爆栗,痛呼一声抬头仰视出手之人,“干吗啦,我又没得罪你。” 清谷仅仅是瞄了她一眼就走开了,反倒是秋谷看着委屈的她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 如果不是他老爸下命令说不可缺课,相信他也不会乖乖在这里上课。好不容易熬完这个星期的最后一节课,待到教室内的人差不多走光时,坐在最隐密角落的李沉暮才缓缓抬起因沉睡而未醒全的笨重眼皮加脑袋。 两手空空刚走出教室,左肩就因突受重物挤压而迅速倾斜,很明显,李沉暮是故意的。 也因他的捉弄,向杰差点向前踉跄而去。撇撇嘴,稳稳脚跟,对看向这一幕的美女露出个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才跟上李沉暮。 “你这小子太不够意气了吧,怎么说也让我在美女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啊!” 李沉暮对他并不加以理会,只是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使得向杰不得不加紧跟上,但嘴上却依然喋喋不休。 “还真难得,都开学那么久了,你竟一门也没落下。如果让以前那帮老家伙知道的话,他们定当作何感想民。”一想到上了年纪的老师当着新生的面狠狠从讲台上摔下来的壮观场面,他就禁不住呵呵傻笑起来。 实在是受不了耳膜的冲击了,李沉暮干脆出其不意,故意伸出修长的腿阻拦在某人面前。 如果不是某人笑得太过得意忘形的话,绝对不会出现美男热衷亲吻大地的历史性画面;如果他有把眼睛带身上的话,那么明显的阻碍肯定不会被忽略,更不会第一次不是以帅哥校草的名义被冠上学校名人;如果他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某某人的突然止步肯定会有阴谋,也不至于历史性的一刻终在第二天出现在校报头版之上。 只是,如果只是个假设,时间并不可以倒流。当李沉暮两个嘴角向上翘起时,向杰笑得对哭还难看千万倍。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我?”这一次他也亦不例外地扪心自问,自此,他努力维持了十九年的良好形象顷刻摧毁。 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慢吞吞起床洗漱,良久才磨蹭完,却是坐在电视机前啃那已有些变味的苹果。 如果不是今天要出门找房子,施夏谷肯定会窝在家里一天,即使无聊至极。 随意在公司附近转了转,出租的房子多得数不晴,只是囊中羞涩,怯怯退去。 这边逛逛,那边走走,如果她醒目的话,定会发现自己迷路了,可现在她无心这方面上。 说真的,这个小镇比很多大城市都繁荣,三更半夜的还到处歌舞升平,不然店里不会营业到凌晨三点。高楼大厦随处可见,就如她眼前这幢,仰得她脖子都酸了。 收回目光,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在看到“书香世家”四个大字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里走去,根据指标,坐上电梯上了二楼,宽敞的“图书馆”尽收眼底,笑嫣一下入到眼底,眼光变得精明许多。 她不容易把心神从一本有关大唐史的书中抽离出来,看看四周,竟有好多人像她一样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心无旁骛的沉醉于书中。 转头问了一下靠近的穿着校服手中带着表的女生时间,被她惊扰的女生不悦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看了看表,告诉了她。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谢谢,起身把书放回原位,拿上身侧已挑好放着的两本书,就向出口走去。 夜幕来临,暗暗的街道闪亮着霓虹灯的倒影,却也美丽耀人,刚出大门的施夏谷有些许不适应,眨了几下眼睛。 同时也发现,她——似乎不认识这里。天啊,怎就迷路了呢!她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记路,边着急找路人询问。可是即使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处,对于完全不懂这小镇布局的施夏谷又有何用。 正当她彷徨失措时,脑里突然灵光一闪,“笨啊,打的就行啦!”就这主意,让她兴奋得差点扔掉刚从书店新买的书。 自上次来过这里两次之后,很久都没有时间过来,有时一想起那阴晴不定的满脸青春痘的女生,李沉暮竟会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向杰看到这样的他,不由好奇起来,“在想什么呢,那么开心,说来听听。” “有吗?你看错了。”收起笑,恢复平时的一张冷脸。 鄙视地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李沉暮,向杰不屑地说:“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听呢。就你刚才那模样,定是思春没差。” 李沉暮侧脸给了他一记警告,谁知道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继续他的即兴演说。“你说你这家伙,平时看你学习也不怎样嘛,怎就一鸣惊人呢!还有,李叔怎就没有把你发配到国外啊,混个海归回来也不错啊。”以前一到他家,李叔就一个劲地跟他说,美国怎样怎样,加拿大如何如何,法国更是艺术天堂,再差也来个新加波,现在倒好,一个没成,还是窝家。 “那你怎么不去,你爸可不比我爸差。”*裸裸的嘲讽,家里的老头怕是怕他一出国就不归他管了,所以才绑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吧! 一提起这个,向杰就气馁,“有时我倒宁愿出生在平凡的家庭里,起码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一记白眼丢过去,“少在我耳边说风凉话,我看你这大少爷过得挺舒心的。”做为家中唯一的独苗,又是老年得子,万千宠爱集一身也不为过。 “别说,一天到晚被一大群女人围着,烦!” 李沉暮对他的话嗅之以鼻,别人不了解他,难道从小玩到大的他还不了解他?在人际关系中他可是游刃有余呢,使得自己敬佩之余不免自卑。 向杰大手一挥,“不说这些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上次我发现有个地方不错,带你去尝尝。” “真的?”双眼突然亮起来,期待之心写满俊脸。 重重点头,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对面有一熟悉的身影站在路边向开近的的士招手,小巧的身影一下子钻进了车里。他也因而喜悦起来,笑意也慢慢爬上脸颊。处于兴奋之中的向杰自是没发现这一点,不然,以他的脾性,不烦死李沉暮是不会罢休的。 代替钟点工一天 前脚才踏进店门,一尖锐的大嗓门就传入耳里。“老施啊,你终于舍得上班啦。”出声的是施夏谷的领门师傅——老谢,除了嗓门大,爱贪小便宜外,其他一切都好。 施夏谷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月的陌生期已经过去了,爱闹腾的性子在青天白日下已然曝光。 “羡慕啊?那你休息时怎就不见你记得我们在端茶倒水呢!一天到晚只会说些风凉话,你啊,就欺负我好说话。” “就你这样,我欺负你?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时常斗一下小嘴也是工作时的一种解压方式。 “你看,你现在就是在欺负我。”闪进小屋把卡一插一抽,就成了。 一边的归归凑上前,“施夏谷,老谢她是为昨天你不在惋惜呢。” “哦?”她眨巴着好奇的双眼,“昨天又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不然众人都幸福得乐开花干吗,难道是升工资了?不可能啊,月前才涨的。 “嘿嘿!”老谢神秘一笑,“想知道吧。跟你说,昨天晚上高峰期时来了两个帅哥哦,年轻多金又帅气。”虽然夏谷觉得老谢应该压低嗓音,可天生大嗓门唯恐天下不乱。 “找我的吗?”玩笑一开,周边口沫全往这边吐。 “臭美,人家是来吃饭的,还找你?下辈子吧!”老谢一说完就笑得惊天动地,头顶上的灯光一恍一恍的,有些阴森森的。 “老施啊,等你脸上那痘全好了,或许你还有那么点机会。”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有可观性,要是一朵干枯的菜花出现在一束鲜艳的玫瑰花里,那可就大大糟蹋了送花人的一片真心。” “问题是连个可能都没有。” …… 众人七嘴八舌的以围攻夏谷为一大乐事,可施夏谷哪那么容易受打击啊,“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长得不咋样,但扔进草棚里也是众星捧月。帅哥怎么了,看上我,我还觉得我吃亏呢……”众人就这样在施夏谷的自恋声中开始忙活,气氛轻松活跃。 虽没有找到房子,但因要上晚班,免得影响姐姐们休息,施夏谷毅然搬出来,住进了公司员工宿舍。 上班是有伴了,可下班后还是单身一人回宿舍。夜路虽是寂静,但以她们的单纯之心,一直坚信着世上还是善良的人多,而且,她从不认为有人看到自己这份尊容后还下得了手。不是她自卑,但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现在唯一让她心烦的是,脸上的痘何时才能消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施夏谷除了上班就是关在宿舍里,就算是休假也是跑到清谷办公室里睡大觉,因此遭到秋谷大大的唾弃。 月底的最后一天又轮到她休息了,正当要出门跑到姐姐那里混日子时,在大门口那里撞到公司的一个阿姨。 “夏谷,今天不用上班吗?”阿姨出声把她留住。 “我今天休息,阿姨你也休息吗?” “对,我今天有些事要办,我想……”阿姨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阿姨,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如果我能帮得上忙定不会推辞。”反正又没事,施夏谷伸出了热情之手。 阿姨看了看她,在看到她点头后,才徐徐道来。“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突然有件急事要办,但今天刚好也是我要到一个地方做钟点工的日子,我……” 没等说完,夏谷就急急打断,“这个好办,交给我了,我做事你放心,准让房主挑不出毛病。”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安心接受阿姨投来的信任眼光。鬼才信她呢,连自己的房间都你垃圾场,可阿姨就信了。 打了个的,终于找到了阿姨所说的东海城堡。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进入眼帘的就是客厅和谐的绿色视觉,让人心旷神怡。夏谷一下窜进去,一下钻入厨房,一下跑到洗手间,连主人房她都不放过,大大满足了她幻想中要拥有的温馨之家。 跑到阳台外面,可以看到一修理超大的人工湖,阳光下水波粼粼,它的四周不是别墅就是公寓,当属这个小镇最大的一个住宅区。 看来,这家主人还挺会挑房子的嘛,居高临下,一切美景尽收眼底,不知晚上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收回贪恋的目光,深深吸了口高处的新鲜空气,伸伸懒腰,转身,对着房内再看一眼,马上行动起来。 没用的垃圾该扔掉就扔掉,房间里的到处扔的脏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里,臭气薰天的袜子直接扔进垃圾桶报废,擦完茶几擦玻璃,地也不扫了,直接拖上。 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这看起来不怎么脏的房子整理完毕,人早已累得倒在沙发上直喘气,心里不免得又嘀咕:“看样子也就只有一个人住,竟懒得比我还过分,怎么说我从来不会把脏了的衣服留到第三天,袜子更不用说,如果不洗顺手扔掉就行啦,何必让它污染这清新空气,这是人住的吗……” 冰激淋事件 车刚要启动,向杰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二话不说就跳进车里,吓了李沉暮一跳。 “你又有什么事,放假不回家吗?那可不是你这大孝子的行为。”看向杰正儿八经地弄着安全带,李沉暮总感觉不对劲。 “家肯定是要回的,但要和你一起回。”明明是兄弟,干的事却像保镖一样,“开车吧!” 车一启动,李沉暮刚要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一看是老妈,无奈接起,“妈,有事吗?” 似乎习惯了他说话的语气,李母早已见怪不怪,含笑说:“这几天不是放假嘛,你沈叔叔他们那天会开个露天party,红杉也会回来。” “哦,那我看下有没时间。”他哪会不知道老妈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一点都不喜欢去那种虚伪的场合。“我在开车,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拜。”根本不给他老妈一点空隙就挂掉了。 “喂,喂……”剩下全是嘟嘟声,李母只能无奈。 “阿姨都说了些什么?” 一看向杰那笑脸,李沉暮就更生气,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奸细。”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最多也只能说是个听从命令的棋子。”向杰乐呵呵的打着哈哈,“算算你也有三个月没有回家了吧,时间过得还真快。” “是啊,过得还真快。”他也颇有同感,但此感非彼感。“两年,眼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多年的兄弟可不是白当的,自然能听出他话里的含义。“两年前的事就似发生在昨天,记忆犹新。你说,红杉那小妮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女大十八变呢,可不像你我,除了没那么青涩外,外表可一点都没变,依旧帅气迷人,永胜当年。” 正当向杰陶醉在自恋当中时,李沉暮一时受不住,急踩刹车,硬是让向杰从陶醉中惊醒,身体往前倾去,好在有个安全带,脑袋只与玻璃轻微接触了一下下。 下楼时,经过管理处,问了一下这边房子的租金,虽说不贵,但以她现在的收入,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唉声叹气地走出小区,本想打的回去的,可想想又划不来,反正路也不是很远,就决定走回去,而且现在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一时。 一想到要认路,一切不快立马消失不见了,高高兴兴地一边走一边记下路边景色,就当是旅游。 走走饿了,才想起今天颗粒未进,进了一家最近的便利店,买了包“好吃点”和一史冰激淋,又开始漫漫路途了。 有了吃,注意力也消去一半了,后边一辆摩托车快速向施夏谷冲来,与她擦肩而过。 这一惊,身一动,手上未吃完的冰激淋就飞出去了,还有那“好吃点”全散地上了,施夏谷才惊叫出声,人就手脚张开扒地上了,嘴巴刚好啃到那散开的“好吃点”,好不狼狈! 被向杰逗得哈哈大笑的李沉暮,还未合嘴,就被满是奶油味的冰激淋塞住了,脚一踩,车急急停下,口里的东西也吐到了车窗前。 向杰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两次的惊吓,小小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脑袋又一次遭罪。 暴怒的李沉暮早已不顾形象,袖子往嘴上一擦,直接跳下车,寻找罪魁祸首,目标——扒在地上正在挣扎起来的施夏谷。 好不容易站起来,把嘴里的饼馅擦掉,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吼。“喂,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近的危险气息,更加挑起了她的反抗焰火。“叫什么叫,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是你!”边说边转身的施夏谷一手指着对面的人,一手捂住惊讶张开的嘴。 “是你!”同样在看清她的面貌后惊讶得难以置信的李沉暮,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原来又是你。香菇就是香菇,连走路也能走成这个模样。” 她也不甘示弱,鼻哼一声,以唇相击。“好过开车成你这副尊容的。回去照一下镜子,如果是我,宁愿开车撞死也不会出来见人。”双手插腰,腰板一挺,想和我斗?门都没有,咱什么都不行,就嘴巴毒。 “你——”李沉暮上前似要抓提施夏谷,一直在旁观戏的向杰预感大事不妙,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拦住他,忍着笑对她说:“别气,我这朋友激动了点,他——”还未等他说完,感觉身后的人用力扯着他,他回头一看,忍俊不禁。 李沉暮阴沉的脸此刻更是颜色分明,眼看他就要转移目标,先要冲上去狠揍笑得分不清时势的向杰了,施夏谷及时从单肩包里掏出一面镜子举起放到他眼前。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得李沉暮踉跄两步。天啊,本以为只有那口遭罪,谁知刚才用袖子一抹,脸颊两边都沾有奶油,不知那样多滑稽可笑。 施夏谷也趁这空档,悄悄往后退两步了,在确定两人都无暇顾她之时,蓄了平生所有力气,撒腿就跑。待两人回过神之时,她已跑得无影无踪,竟让两人又一次愕然。 这一天的事又成了施夏谷向众人自豪的饭后谈资。即使是她出丑的一幕她也毫无保留,反正她丢脸丢多了自是不怕。有时竟还会引以为豪地说笑般讲出来,更是大大地自嘲一番,逗乐一众无聊之士,放松放松工作压力。 party重逢 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李沉暮的向杰,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嘲笑的机会的。直到第三天才让他的嘲讽停止,那也是李沉暮以他回家为代价的,一想起当天的事就让他咬牙切齿的。 到家时,party已经开始了。两人并排进去,竟发现这根本就是上层酒会嘛,李沉暮想掉头就走,向杰及时拦下他,轻声说:“要是兄弟,就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可不想成为炮灰。 “到了还站在那里干吗,还不快点过来。”两人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躁动,李父回身就看到民站在外边犹豫的两人。 “好,马上过去。”向杰轻快应着,给李沉暮使了使眼色,把不情愿的他拉入。 李母一眼见到李沉暮,“宝贝回来了。”快步上前要给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但他闪开让她手中落空,脸上好是尴尬。 李沉暮一直对李母过分的热情甚是反感,“妈,我都长大了好不好,少给我丢人。” 见李母脸色不太好,贴心的向杰向前一拥她,“阿姨,好久不见。“李母一下就眉开眼笑了。 “还是小杰贴心。”离开向杰的拥抱,“好了,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吧,开心点。”说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儿子,有些失望地走开了。 向杰微笑着目送李母融入人群里,才走到早坐在安静一角的李沉暮身边坐下,“你这人就不能给一点反应吗?你看阿姨多失望。” “那是她自找的。”在向杰面前他从未想过要掩饰什么,“感觉很累。” 向杰拍拍他肩膀,感慨道:“该满足了,你看我还不是一样。”未来早就被安排好了,反抗无效,何不苦中作乐。 李沉暮盯着手中晃动的酒,悠悠道:“我和你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眼见又陷入悲哀中,向杰决定先撤,“那你自己慢慢感伤,我就不奉陪了。”说着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未来?连现在都不能自我的人何来未来可言。从一出生就被当作木偶摆布着,一步一步都被设定好了,连点发言权都被抹杀得一干二净。 正在沉思当中的他突遭某人遮住双眼,手中的杯子差点脱手,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两年来时常在梦中听到,现在听到反觉得有点不现实,愣住一语不发。 “怎么不说话,傻了吗?呵呵……”耳边传来轻笑。 回过神,含笑说:“红杉回来了,还是这么调皮。” “一点都不好玩。”沈红杉嘟着嘴松开手,不悦地坐到他身边。“你就不能逗一下我嘛,无趣。” 眨了几次眼才适应过来,看到身边的女生,柔顺的长发,标准的瓜子脸美女,白皙的肌肤,清晰的锁骨向世人宣示着——我是一标准的锁骨美人,现代的审美观。 “什么时候回来的?两年不见,还是一点都没变。” “有吗?不会吧!怎么说我也长高一些,瘦了一些呢!”就在她为这而发愁时,却发现他在旁边偷笑,突然明白过来,“好啊,竟敢骗我。”正当她要袭击之时,他早就躲闪开了。 扑了个空的她,在原地气得跳脚,“你干吗每次都反应这么快啊,气死我啦,让一下我又怎样。” “哇,哇,这生气的大美女是谁啊!”向杰又突然冒出,待看清眼前美女后,更为兴奋,“这不是红杉公主嘛,奴才有失远迎,还忘见谅!”抖了抖衬衫袖子,作势要跪下。 做戏要全套,李沉暮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真的单膝下跪了,逗得沈红杉哈哈大笑起来。眼见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反应也不弱的向杰一跃而起,环顾四周,早就没有了李沉暮身影了。 好不容易熬完国庆七天的忙碌,终于轮到她休息了,二话不说,又滚到清谷那里过一天安生日子。 “你没有打电话回家吗?你爸一直都在问你消息。”清谷又开始对夏谷发难了。 “没空,等有时间我自然会打电话回去。”其实没空是假,不想打才是真。有多少次晚上陪同事去打电话,她都在一旁候着,却不曾动一下手打回家。 清谷却不信,“下班后不是有大把时间吗,跟我还编,是不是还恨家里,放不开?” “没有,就是不想打,别想那么多。”她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恨?才怪,她就是放不开。 “别骗自己了,我都是过来人,我能不知道?不管怎么说,电话总是要打的,免得家里担心。” “哦,那我找个时间。”先敷衍再说,打不打没人知道。 其实,她也想打电话回家,可一到电话亭就又退缩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放不下就是放不下,疙瘩也越来越大,是恨吗?可却不知恨从何起,心好烦哦。 狼反被羊欺 本想像今天这日子,施夏谷就在工作是水浑浑噩噩过掉,可谁知在离下班还有一个钟时出现了小小的意外,让她永生难忘不在话下。 话说是这么一回事的,八点多时,店里的客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躲在传菜口瞎忙活的施夏谷当属最轻闲,有事没事就跟厨房老大叨唠两句,好不惬意。 但有人却不想她好过,归归跳到她背后就喊道:“夏谷,那边有两位帅哥要你去点单。”明显有些不快。 “骗我吧!”她确定自己在这里并不认识这号人物,顺着归归指着的方向看去,立马大惊失色,“我没空,你叫领班去吧!”然后装着忙碌起来,跑进厨房去。 “天啊,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嘛!”深深做了个深呼吸。 “你说什么?” 对上厨房老大那张靠近的大脸,支支唔唔地说:“没……没说什么。”干吗老是这样出其不意,她小小的心脏可承受不起。 小小的举动怎可以逃过李沉暮和向杰的眼,想不到偷闲跑到这里吃饭,竟遇到意外之人。 “总算让我找到你的老窝了,此仇不报非君子。”李沉暮边想着,边带邪笑,让他魅力更上一层。 “看来,又有好戏可瞧了,真不枉此行呢!”上一次情形又浮现眼前,才想笑出声,硬是被李沉暮凌厉的眼神逼回去。 “您好,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忙吗?”领班走到桌边面带职业微笑询问着。 “我们只想刚站那边的服务员帮点餐。”向杰抢先指着传菜口方向说。 “是这样的,她正在忙,有什么我也可以帮忙的。”领班很是称职。 “我们就要她点,不然我们就不吃了。”什么嘛,刚才明明有看到她在聊天,闲得无聊,躲闪他,门都没有。 领班面露难色,但还是说:“那我去叫她过来,请稍等。” 正当施夏谷在厨房里说得天花乱坠之时,阴沉着脸的领班当即出现,大喝一声:“施夏谷,你又在做什么,你不是说你很忙嘛,出去点单。” “我不能出去。”就算被罚她也认了,“领班,我要是一出去肯定死定了,如果你不想替我收尸的话,你就帮我一次吧。” “少给我来这套,外场与点单二选一。” “那我选点单算了。”领班还真是毒,每次都是这样逼我们选择,笨蛋才会选择一个人搞定外场卫生呢,那可是个庞大的任务。“死就死了,同志们,我先去为你们打头阵了!”一副英勇上战场的模样,直接给领班一脚踹出厨房。 磨磨蹭蹭终于在脸上扯出笑容踱到两位被全公司女性同胞称之为帅哥的面前。 “您好,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她尽量不让话像从牙缝里挤出。 向杰看她这模样甚是好笑,温声细语说道:“你帮我们介绍介绍,我们可是第一次来呢!” 去你的第一次来,我看你们来得挺频繁的,她可是从那些失了魂的姐妹们眼神中看出来了,这就是她们常在她耳边嘀咕的帅哥。 她依旧维持职业笑脸,“这样啊,不知两位是吃素呢,还是吃浑?其实我是建议两位试一下我们这里的甲鱼啦,对强身壮体可有好处呢。”最好是让你们欲火焚身。 “那你是骂我们王八啰!”李沉暮微眯着眼看她,她一哆嗦,差点落荒而逃。 整理了一下情绪,“我可没那么说哦!”但就那么想了,看你能拿我怎样,哼。 他一时语塞。向杰见他脸色不太友善,加上肚子直在闹腾,也不想委屈自己了,“来个a餐吧,开两锅。” 终于得以解放的施夏谷大大松了口气,快快写好单,匆匆去下单,谁知走得太快了,地板有些滑,一个不稳,直直扒在冰冷的地板上了,李沉暮毫无半点同情,“扑哧”一声带动,笑翻全场。 今年无数次的摔倒让她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双母鸭脚,可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得不到证实,只能说是流年不利啊!还有一个更可悲的事实,这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狼狈的一次生日! 最近两个月的课业安排得有些浓密,压得大一的学生差点喘不过气,累倒一片。向杰也没空闲跑过李沉暮那边骗吃骗喝了,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好在有时一想起小镇上的一连串倒霉事,倒也自得其乐,回味无穷呢,不过,今年后半年也背过头了,有点消化不过来。 沈红杉对着那双带笑的眼睛来回晃动着手,可主人就是没反应,干脆把书往桌上一拍,惊醒梦中人。 “红杉?你怎会在这?”李沉暮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生,有些不置信。 红杉撇撇嘴,坐到旁边的空位上,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站在你面前老半天了,叫也不应,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段时间有些累,偷闲发呆呢,你呢?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呢。”她绝对不会是单单来找他这么简单。 “我上次没跟你说吗?我转学了,和你同班,很高兴成为你的新同桌。”对他伸出修长的右手。 他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脸,把桌上的书往她手里放,站了起来。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干吗?这就你欢迎新同学的方式吗?” 离开座位的李沉暮见她还未跟上来,说道:“走吧,叫上向杰一起为你庆祝一下。”欢迎你回来,顺便叫向杰出来聚聚,宰他一顿,就不信在美女面前他敢不慷慨。一想到这,心情愉悦。 听他这么一说,沈红杉兴高采烈跑到身边搂着他的手臂。他顿了一下,才不以为然随她高兴就出教室往外走了。 正式相识(1 刚开始一听要出去吃饭,向杰乐呵呵地坐上了李沉暮的车。可一到餐厅点菜时,李沉暮跟沈红杉说这顿向杰请,想吃什么爱吃什么随便点,不用为他省钱,向杰差点一头栽到地板上。 合着,这还是让他请客呢,李沉暮啊李沉暮,真有你的,咱走着瞧。向杰脸上一连换上几种颜色与表情,很有演员潜质。 不是说向杰买不起单,笑话,他可是他爸指定的唯一继承人呢,几个姐姐又那么疼他,怎可能让他吃苦。只是,一直都是他在敲诈李沉暮,而李沉暮一般都不跟他闹的,这次挺出乎他意料的。 李沉暮可没露掉他的一切表情,“怎么,没带钱吗?还是说——”他故意拉着。 向杰倒也聪明,“才不是呢,不要把每个人都放在你的那根线上。”含笑对上沈红杉,“想吃什么就点,不要跟我假装客气。” “知道啦,我从来都不吃亏的,对吧,沉暮。”虽说分开两年了,但大家的性子都没怎么变。 “那是当然,这小子也没少吃我的,我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好久都没好好吃上一餐了,刚刚我就点了几样招牌菜。” 刚翻到那招牌菜那一页的向杰,刺眼的价格让他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很久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够…狠……” 李沉暮摊开双手,与沈红杉相视而笑。 等菜一上时,向杰本是哭丧着的脸,对上外形好看的菜色咽了咽口水,上桌前的不快早就抛之脑后。 天气说变就变,连点提前预示都没有。简单的t恤一下换成了厚实的毛衫,凉快的裙子已被外套长裤所代替,倒是有些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穿得比夏天还凉爽,看得她直打哆嗦。 无聊的日子周而复始,有时上晚班一个人站着的时候,头脑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像什么时候会有钱啊,白马王子什么时候出现,要是她是老板多好啊……想着想着,就会越来越伤感,眼睛就不由得湿润,有些凄凉。 好几次,同事都是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呢,解释多,见惯了,就随她去,造成她被孤立到一边,无人问津。不过,等她醒过神来,很快就会融入与同事玩乐的气氛中。 上次那个阿姨因有事要辞工回家,本与她无关的,但阿姨却亲自找到她,把上次去东海城堡里的那把钥匙交给她,说什么她已跟房主说好了,换了一人去帮她做钟点工。自此,她又多了一份工作。 一个月四天休,基本上都用来做钟点工了。有时无聊时也会想起那个一直都在招惹她的男生。倒是让李沉暮听到了又要喊冤了,因为好像他倒霉得比较多。 十一月中的时候,她为了与人联系方便,便买了一部杂牌的手机,而且用这部手机在事隔三个多月后第一次往家里打电话,却是在话语冲突中不欢而散。 自打工作后,过节什么的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知道,一般过节店里的生意就会很好,而她们就会很累。 过两天又到新的一年了,忙了很久才轮到她休息,可还要跑到东海城堡那里去打扫,心情一下又跌入谷底。 珍珍见她抱腿埋头坐在胶椅上,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明天休息不开心吗?”虽说她刚进公司不久,可与施夏谷处得不错。 “啊!”她突然抬头抓发大叫一声。 刚从里屋里听到叫声出来阿妹不爽地呵斥:“你神经病啊,都快十二点了,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不说还差点忘了现在已有那么晚了,头发被弄得像鸡窝的施夏谷没理会阿妹,只是一个劲发呆。 “看来病得还不轻。”得不到回应的阿妹觉得无趣,缩回里屋,钻进被窝继续看书。 同样觉得无趣的珍珍在电视与夏谷之间来回看了几次,站起来把身上的风衣一脱,扔给夏谷,说:“披上吧,小心感冒,我先睡了,晚安。”边走还边打着哈欠。 大厅只剩她一人了,有些冷清,披上珍珍留下的风衣,她依然觉得冷,拿着摇控调着台,竟无一台有好看的。干脆关上电视跑去睡觉,省得等下晚班下班了吵得不得安宁。 圣诞已把人给折腾得不成样子了,更何况是元旦,李沉暮可不想被这种活动弄扒下,所以,没通知任何一人,包括沈红杉和向杰,溜之大吉。 面对电话那头向杰的炮轰,他一概置之不理,难得今天没他跟着,肯定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有些东西都是事与愿违的,当他开门看到带着耳塞,嘴里哼哼啊啊地唱着不知名歌曲的施夏谷,差点以为进错地方了。 餐桌前,一人一边对立坐着,李沉暮一脸的质疑,“你就是阿姨推荐的那位勤快、朴实又善良的钟点工?”他在怀疑,大大的怀疑。 夏谷随意地坐着,因对面的是见过几次面,又交锋过几次的李沉暮,她反倒不觉得压抑,而是在与老朋友聚聚。对于他的质疑,她一点也不以为意。 “我可没那么说过。不过,事实也是如此,不然你以为像你这样的一个狗窝怎么一次次焕然一新。”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她从来都不掩饰。 “狗窝?”他可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子形容被他弄得有点乱的住处,连向杰也只是说他这里够乱而已。“对啊!”她诚实答道:“虽然与我比还有些距离啦,不过,你那穿过的衣服裤子什么的,下次记得扔在洗手间。”不然每次来到处都臭哄哄的。 她的话还真是让他大跌眼镜。“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吗?你就不怕我旧账加新仇来报复你?” “为什么要怕?如果你觉得你是那样的人你就动手吧,算我倒霉好了。”她不惧地用眼睛迎视他,倒是他不好意思先败下来了。 “算你厉害,之前的一切我也就当没发生过……” “明明就有发生啊,什么叫当没发生过。”她一急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竟还用那纯真的眼神看着他。 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的注视,他愿意投降,“那一切按部就班,我进我房间,你在外面不要吵我!”如果再继续呆下去,他肯定得去买头疼药。 她本想再跟他说什么,被他出手打住,直到他打开房门,一声大吼划破寂静的天际。 “你干吗乱翻我的书,你是小偷吗?你来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啦!”李沉暮一揪她的衣襟,把她拉到他的卧室门外。 她低着头,一直都没有看自己的杰作——满地都是书,扔得乱七八糟的,电脑还是开着的。她很小声很小声说着,差点连近在身后的他都听不到,“我又不是故意的,刚才明明想提醒你来着,是你不要听。” 他恨得咬牙切齿,拼命压抑情绪才挤出话来,“难道没人教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动吗?” 她的头低得更低,都快贴到胸脯前了。“对不起嘛,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他还真是无语。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话。”他命令道,可她竟无视他,反而头低得越发低,大有想把脑袋往肚子里塞的架势。 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伸手捏住她的下额,把她的小脸抬起,小眼角扑拉扑拉的溢出泪水浸湿整个脸颊,鼻子还在咽着,看得他一时错愕,不知从何下手。对上无辜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才是十恶不赦。 正式相识(2 “以后别动不动就当着我的面哭,我可受不了你如此重大的洗礼。”边说边帮她撕纸巾,“讨厌女生一副假惺惺哭泣的样子。”实在受不了哭泣的抽气声。 鼻子用力一哼,把擦了鼻水的纸巾往垃圾桶一扔,抬起无辜的眼睛盯着他看却一言不发。 这眼神让李沉暮心底发虚,眼珠闪烁着,不自然地说:“以后民不准乱碰我房间里的东西,即使是上网也不行。”天知道他最讨厌别人乱翻他的东西了,没发火简直就是个奇迹。 看到她那又要欲哭的脸,他发觉自己真的是作孽,“好啦,电脑随你用也行,但你必须保证不会乱碰我电脑上的资料。至于那些书,想看也可以,但得事先跟我说一声,看完要放回原位。” “这我都能做到。”还存留有泪痕的脸立刻布满笑丝,不住点头保证。 李沉暮真是服了她,小小的好意竟能让她这么开心,挺容易满足的。“希望如此。笑了那么久,肚子饿没?我请我去吃饭。”双手一拍大腿坐起。 “不用,厨房里有泡面。”话一出口才发觉又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巴,可这也只是多此一举。 他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直穿的心底,似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一点都不舒服。 “对不起哦,我现在就去买菜,做一桌大餐犒劳你当作补偿。”都怪这张嘴,整天惹事。要知道有了第一次经验后,每次她都拿一两包泡面来这里,空着肚子搞完卫生就煮面吃。 看她匆匆落跑的身影,他反而觉得好笑得有趣,突生一念,“等等,我也去。”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追了出去,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花样。 跟着她走出小区,就见她轻车熟路地拐到不远的一个脏乱杂吵的菜市。 “看你很熟,经常来吗?”现在已是下午,来买菜的人不多,菜倒是挺新鲜的。 “没有,第一次。”怕他误会,她还多作解释,“有时闲着没事,就四处走走,认识一下这边的场地。说不定哪天我也会住到这里,到时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你想得还真长远。”他轻哼,“就以你现在的能力,我看有点悬。” 他这么一说,她就不满了,“不要看不起人,起码我靠自己的双手能养活自己,就这,也比你强多了。”如果我父母也有钱,我过得比你更好,小样的。 这话说到他心砍里去了,他也很想出来独立自主,但一直都被两老盯得紧紧的,容不得他反抗。 对他的沉默不语,她乐得其见,不然,等下他再多问一句,她答不上来岂不是很丢脸。“要做什么菜好?做菜我不怎么在行。想想,做酸菜鱼头吧,这个挺简单的。再炒一盘青菜,来一个红萝卜炒肉……”心里盘算着,停在了一鱼摊前。 前面老板该叫阿姨还是大妈呢?想了一下,还是叫老板来得自然。问了价钱,厚着脸皮讨价还价才让老板少了两毛,挑了一鱼头让老板帮砍了。 拿钱时,竟只在包包里找到一块钱,一会儿才想起今天买泡面花了几块。求救般看向站得离自己有点距离的李沉暮。 看她那可怜又有些急促的眼神,还有她手里拿着的一块钱,他马上了悟。可当他这一摸那一翻时,竟只找到两张银行卡,只能对她无奈地摆摆手中的卡。 她认命般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一块钱,老板那魔鬼般的吸魂声音当即响起。“姑娘,你的鱼头切好了。” 她略带讪笑对上那肉嘟嘟的老板,壮着胆子说:“那个,不好意思哦,老板,我的钱不够。”越说头越低,好没底气,心跳也在加速。 “什么?敢情你是在匡老娘呢!”看吧,看她那体格也知道她的分贝也低不到哪里去,“没钱滚一边去,防碍老娘做生意,妈的,今天算老娘倒霉。” 起初听着没什么,怎么说也是自己错在先,可越听越不是味,眉头皱得更厉害,猛地抬头,直视骂骂咧咧的老板,劈头就是反攻。“我平生最讨厌听到别人骂脏话了,特别是针对我的。什么叫没钱?谁规定现在出门得带现金,带卡不行吗?”夺过李沉暮还抓在手上的卡,在老板面前恍了恍。 “现在做生意的就那么拽吗?‘顾客就是上帝’的至理名言你没有背熟吗?别以大欺小,倚老卖老……唔……”被人捂住嘴,挟在手臂里拖走了,任她双手怎么用力都扳不开。 李沉暮第一次在大厅广众之下自我感觉那么丢人,身边的人却还骂得稳如泰山,丝毫不受越来越多的注目礼干扰。她不要脸,他还想见人,再顾不得其它,上前堵住她的嘴,拖着她马上逃离现场。 平静点单 “……这世道怎变成这副德性,好好的一单生意就因我没带钱而要忍受别人的辱骂吗?你也真是的,干吗像夹鱼干似的把我拖走。”抬起哀怨的眼神本想博得李沉暮内心散发一丝丝同情,谁知,他人早已把自己甩得老远。 “喂,你离我那么远是什么意思,我像是会把你给生剥活吞的恶人吗?!”既知他有这意思,她倒也有自知之明没追上去。 “恶人到好,胜过如此丢人。”就是这样的信念让他坚持不停下来,不与她一起走。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不换气一下子说了十几分钟的话,她倒让他长见识了。 一直都是自己在自说自话,心里难免会受到内伤。本是精神抖擞的她,情绪顿时降入谷底。有力无气地对着十米远的他说:“算了,我先回去了。”转身,低落着往反方向走。 他身子僵了僵,回过身,那个寂寥身影落入他眼中,心有微微刺痛,但被他忽视了。“你连公车钱都付不起,打算走路回去吗?”如果他没记错,公车费可是2元呢。 “要你管。”又不是没走过回去,不过,现在肚子好饿哦,“我的泡面啊,今天你怎么可以忍心离我而去。”一想到那美味的泡面,她咽了咽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原想追上去的,但一想,她与他毫无关系,干吗他非要退而求其次。而且,肚子也在抗议了,先回家煮泡面填饱先。 说实在的,她很讨厌节日。加上两天前因饿着肚子走回宿舍,倒下床,花了一个多钟都站得哆嗦,所以,对李沉暮还是满肚子的怨气。忙时还不见得,停下来后心里超不爽。 下午这段时间不怎么忙,等所有人都吃饱喝足后,才轮到她垫后。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对着桌上两青菜一荤,实在是没什么味口。 但那又怎样,难道要饿着肚子吗?这浪费粮食可不是她的作风,只好硬塞。 好不容易吞下两口,就被冲进来的珍珍吓得把手中的筷子甩得老远。“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吃饭!”怒目一瞪。 珍珍直接把这给忽视掉,“夏谷你快出去,那两大帅哥又直接点你名了。” “什么帅哥啊,别开我玩笑了。”她可记得她可不认识什么帅哥,倒有认识一什么男,到底他是怎样的人,倒是把她给难住了。 “什么开玩笑啊,是真的,快给我起来。”她一把拽起她,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甩不开。 “放开我啦,我饭还没吃完呢!”虽说不想吃,但也不想饿着自己啊。 “先点单啦,点了再吃还不是一样。”珍珍可不容她再多说话,不久就把她拖出了包房。 本打算就听珍珍的话吧,可待她看清来客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珍珍的手,转身就逃。 “丫丫的,她怎会知道我上中班,叫我?门都没有,饭都没吃就侍候他们,我有病啊我!”喃喃自语逃进包房,谅珍珍也不敢再来拉她。 一山更比一山高,领班一个眼神就让她乖乖滚到客人面前,在领班的监视下还得面带微笑,假笑也得上场。 对她的皮笑肉不笑向杰可都看眼里呢,可是,他们就这么让她不情愿?再李沉暮,竟第一次见他没有说什么?难道转性了?怪了怪了。 今天来的除了两位自认的帅哥外,还有一个大美人,严严成了整间餐厅的焦点。因为其坐在李沉暮身旁,所以她才多看了她几眼,不然,对美女从来都是一看美,二看行,再看就不怎么上眼的她来说,再倾国倾城那也不是自己,看多了还会刺眼。看吧,女人的嫉妒心真强! “好久都不见了呢,看下今天要吃点什么?”她机械般地拿起菜单,打起呵呵来。 李沉暮眉一挑,对她的假笑了然于心,“你不都知道嘛。”连视线都吝啬停留于她,心竟有一时的恍惚。 侧脸看向身边的沈红杉,“喜欢吃点什么就点,都蛮不错的。” “他请客,不用客气。”上仇不报非君子,向杰先说好,免得他又要买单。 沈红杉看着两人不免觉得好笑,“只要不是我买单就ok啦。”看着菜单,竟无从下手,“算了,我不看了,你们帮我点吧!”反正她又不挑食。 对于被他们忽视她也乐得其闲,早就站到一边呆愣着。李沉暮真的很怀疑像她这样的服务态度为什么还能待得这么长的时间。 “香菇,写单了。” 他的叫唤,终于把她从思绪中招回来了,强打精神,提起笔,“那看吃点什么?”早忘了别人叫她什么。 “老样子吧,加多一个锅,不够再点。”向杰总觉得两人之间不简单,但又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眼珠一直在两人间打转。 “请稍等,先喝杯红茶吧。”顺手牵羊把领班端过来的红茶放到他们面前,把白单扔进领班托着的托盘里,跟几步之遥的珍珍交待几声,有气无力地走进包房里。 沈红杉一直都有关注施夏谷,“什么时候认识的?挺有趣的。”虽然长得不可恭维,当然,青春痘没了应当会是另一番味道吧。 李沉暮把红茶放到嘴边,眼睛看向别处。向杰却答得爽朗,“也是刚认识不久,人还蛮有趣的,沉暮,我说的对不对?” 没料到向杰会来这招,“咳咳咳!”原来水也能噎死人,他总算明白了。 偷懒失败 忙过了元旦,特意连休两天,好久都没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记得多少次都只有晚上的时间去老姐那里,每次都可以得到安稳的睡眠,是忙碌日子中的温馨港湾。 这次她没打算去东海城堡那边渡过,反正李沉暮也不知多久才会回一次,就算到处都是蜘蛛的家也无所谓,他不可能看到。 带着侥幸的心靠着两条短腿轻松愉悦漫步到清谷公司,见人就打招呼,引来不少清谷同事的莫名其妙,而她照样视而不见。 “中大奖了?”秋谷对她的到来从来都是不冷不热,对她引起的风波也只有调侃的份,“是不是假期太多而导致脑袋零件混乱?还是对更年期的即将到来而兴奋不眠?” 对秋谷的嘲讽早已见怪不怪,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因为你缺少休息而造成妒忌,所以我宽容大量不跟你计较。至于更年期,似乎你比我的近多了,还轮不到我先操心。看看,我脸上的痘痘可是最好的证明。” 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脸上作文章,施夏谷更不介意以其自损,因为太有自信才会有勇气自我自损。 轻轻推开突然靠近的大脸,边走边说:“那更代表了你内分泌失调,缺失水分滋润。下次过来时,记得手上不要再是空的。”实在看不惯夏谷每次出现都是两手空空的。 跟着推门而入,施夏谷熟门熟路,不用人招呼,屁股就往沙发上一坐,“没办法,谁叫我累死累活的却依然身无分文,你有我这样的妹妹就将就着吧。” “真受不了你。”说完这句,秋谷就埋头做事了。 无聊的她抓起秋谷每星期都会买的娱乐报翻来看,冷不叮又冒出一句话来,“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不知道,你去问清姐吧。”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早知道问你也没用,浪费口舌。起身踱到清谷的办公室门外,探了个头进去,“清姐,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 清谷转过头看她,“怎么,有什么需要帮你带回去吗?还是说你想和我们一起回去?” 还没脸回去,“算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到时买些衣服回去就行了。” “那也行。”既然夏谷说不回去,清谷也知道多劝无益,只好随她。“十八、十九这样吧,还没定下来,到时给你电话。” “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施夏谷拍桌而起,如此大的动静丝毫不怕影响正在工作的人,“李沉暮,今天本小姐没空,你自己看着办吧!”本想扔掉手机出气,好在及时发现,手机是自己的。 听到响声的清谷从外面冲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施秋谷也是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对着清谷直摇头,“我也不知道,吓死我了,好在茶杯没被震碎。” 看到满脸怒气的夏谷,清谷也只是无可奈何,又退出去做事,但临出门未忘提醒,“小心茶杯,烂一个双倍奉还。” 重重坐回椅子上的夏谷,脑袋一直在打架,刚才李沉暮说要扣她人工?那怎么可以,“混蛋,休个假都不让人安生,不就偷一次懒而已吗,怎就被发现了,没理由的。”自顾自言自语,全然忘了秋谷正用有色眼神看着她。 越想越恼,“凭什么克扣我人工?”抬头对上秋谷,“我先回去了,今晚就不去你们那里了。” 秋谷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出了什么事,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本来她还想跟她说今晚她们不用加班,过十分钟就可下班回去了。看来,就算说了她也未必听得进去。 气喘如牛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里面的一切让施夏谷的脑袋里生平第一次产生轻生的念头。怪不得最近这几年越来越多人无缘无故自杀,为中国减少人口,看来是不无道理的。 满身找不到一处干净的李沉暮对着张着大嘴的她无奈地耸耸肩,笑得很是无辜,“怎么,肚子饿了连灰尘都不放过?” 大脑没转过弯来的她一时听不明其意,伸长了脑袋进去东瞧西看,双脚却稳稳站在门外,其意甚明。 对他的反应迟钝,他嗅之以鼻,“大小姐,麻烦你先把大嘴合上,进来帮忙吧!” 她这才意识到满屋子的灰尘漫天飞舞,怪不得觉得呼吸有点难受呢,原来是灰尘跑进张大的嘴里了。 “你拆房子吗?刚才你在电话里大声嚷嚷就是想叫我来帮你收拾?那你的态度也应该好些吧。” “看来你还不算笨吗,那还继续站着干吗,动手啊,你还是想让我扣你工钱?!” 本想恶狠狠地甩门就走,可一想还是算了,她可从来不与钱作对,这次就忍了。“砰”地一脚把门给踹了,小心翼翼地走向大厅。 过大的响声惊了他一下,手上有玻璃杯甚是无辜地成了牺牲品,抬眼一瞪若无其事的某女,“杯子记你帐上。”不再理会有些抖动的人儿。 事后甜头 等清理干净最后一个角落时,都快九点了,两人都累得扒在相对的单人沙发上,头发都被汗珠给浸湿了,粘粘的。 “下次,如若再有下次,就算你把我给开了,我也决不会再做同一件事,哪怕是损人利己的事。”她咕哝着对着对面的李沉暮抱怨着。 本想给她一个笑容,却发觉已没有力气扯动嘴角,要人命啊,谁知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只是觉得放假了,把学校里用不到的东西往这里搬而已。 懒得再看他一眼,闭上眼小憩一会儿,有了力气,才翻身而起,走向的阳台。 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站在阳台,想象这底下的夜景会是一番怎样的美景。没想到,今天竟让她如愿以偿了。 放眼望去,万家灯火呈现眼前,忽闪忽明的,可以想象一家人坐在一起谈笑风声的温馨场景,好是艳羡。看穿插中间的人工湖,水中的倒影是那样的虚无飘渺,金光粼粼如水中舞蹈,好美! 突然肩膀一痛,醒神转头带有责备看向他,他却看向远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过年回不回家?人多较热闹。” “啊?!”虽不明他为何会冒出这话,但她还是愿如实回答,“我不喜欢,心里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接受或面对熟悉的面孔。”多久了,她差点都忘了。回家?曾经也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勇气去面对。突然提起,不免有些伤感。 “这样啊,不过比我好多了,我的是不想回也得回,自由对我而言不敢想。”不知是否是受了她的传染,他也觉得有些伤感。 她回头紧盯着他好久,害他都有点不自在了,眼光闪烁。许久,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你样子不像啊,活得比我自在多了。”话锋突地一转,“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忘了什么?” “没有啊!”一切活儿都做完了,没有什么没做。“是你多想——”“吧”字没出口,就被“咕噜”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只能呵呵傻笑了。 “被我说中了吧,忙活了半天该表示表示了吧!”笑嘻嘻地看着傻笑的他,适时宰人是她的专长,即使心里有时会过意不去,但也得看对象是谁。 怎么说他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请客对于他是常有的事,反正老家伙从未给少过他,更没忘了给他。看看跟在身后的施夏谷,感觉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让他顿觉好笑。 从未进西餐厅开始,她整个人都变得扭扭捏捏的,其实她也不想啦,只是她的穿着,唉,运动裤加毛衫,外披一长外套,有些不伦不类的。 “看吃点什么,平时都是你服务人,现在你就好好享受被人服务的滋味吧!”说得好像她是专门侍候人似的。 “又不是没吃过,给我份沙朗牛排吧!”合上菜单递给侍者,夏谷看向李沉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哦?那你说说看。”他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些什么。 她鄙视地说:“不就是说我像刘姥姥嘛。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比刘姥姥好多了。” 没想到竟会被她看穿心底,脸上难免有些窘态,忙转移话题,“每次见你不是穿工衣就是这两套衣服,你是不会装扮还是没钱?” 对他的疑问,她倒没什么反感,何况对于如此说话的人他已不是第一个了,“随意就好啦。现在每个月只有四天休,哪有时间去打扮自己,何况也没人看。反正,现在的我只要过得舒心就行,至于别人怎么想,随他去好了。” “也是。”他很羡慕这样的她,虽说她给他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你似乎很爱哭。” “哭说不过去,只是喜欢流泪而已。”对她而言,哭应该是有声音的。 “借口,真跟不上你的逻辑。”怎会有这种想法的女生,实在有趣。 “承蒙你的夸奖。谢谢。”谢过送上美其名曰晚餐的侍者,拿起手中的刀叉,“我可不客气了,慢等。”动手翻炒起自己面前的牛排。 看来与她相处得加强承受力不可,怎么在他面前一点都不拘谨的。很难想象她在长辈面前也是这种态度的话,会不会老年痴呆提前到来。 昨天忙活两个小时比工作了一天还累,加上晚上很晚才入睡,十一点才醒,可仍躺在床上,闭着眼,意志坚定誓不起床。 在施夏谷的思维里,睡觉等同于吃饭,有时宁愿多睡觉也懒得动一下起床吃饭,有时一天半月都没吃过早餐,上白班时,晚上都以泡面为食比较多,晚班时,早餐不吃还说得过去,但中餐也懒得吃,蒙头一觉到上班,庆幸的是胃病竟没来敲她的门。 在床上磨蹭了几个小时,仍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暖烘烘的被窝让她舍不得离开一会儿。多少同事走到她床前问她要不要起来吃中餐,连理都不理人家,继续装睡。 床头的手机突然振动,她在朦胧中伸手一摸就往耳边贴,“喂,哪位?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有病啊,大白天的扰人清梦。”轻喝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才想继续南柯一梦,手机又再一次响起,这下子睡意全无了,“你谁啊,听不懂人话吗?”吼得满屋子全是回音,还在睡觉的室友被她这惊醒,说话也全没好气了。 “干吗,打电话到外面去。”“还让不让人睡,你不用上班我还得上呢!” 得,都成她的错了,“对不起,你们继续睡,我就不影响了。”低声下气地冲到阳台去,松开捂住的手机,朝着对方就是一声吼,“找我有什么事?” 早知道会这样,李沉暮缩回伸长的手,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过这边搭个伙,无聊。”他倒想看看线的那头会是怎样一个暴跳如雷的模样。 施夏谷一听,脚上的碎步从未间歇过,没啥好气地说:“无聊?你无聊关我什么事,我跟你一点都不熟。还搭伙呢,你会下厨?”有点像是在自问,她可是连切菜都不会拿刀的主,只会那几样简单的,可不管是样子还是味道都让人难以恭维,上次都得庆幸没带钱,不然出丑是肯定的。 “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不用上班的?”这才是关键,她可是没跟他提起过呢。 他偷笑,“你说的。”昨天晚上听电话时对着电话说的。 “是吗?”可她怎就想不起呢,“你开玩笑吧,就算我对全世界的人说也绝对没告诉过你。”百分百确定。 “为什么?就算说了又怎样?” “没理由,就是不想说。还有事没事,没事就挂了。” “等等,你真的不过来?”他试问。 “不过,你死了那条心吧!”她重申她的立场坚定。 他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说:“这样啊,那薪水下个月再给了,反正少不了你的。”说完马上挂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不来才怪。 等她回过神来,电话那头早就传来“嘟嘟”声了。不再多想,冲回房里,在一阵水声、脚步声、叫骂声中穿戴整齐,风也似的就跑。经过楼梯间时,惊得某人手中的盒饭垂直运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直往小区门口冲。 开门惹出尴尬 “行啊红杉,什么时候给整的啊?!”从一见这崭新的红色法拉利,向杰就没消停过,这摸摸那瞧瞧,啧啧称赞。 “得了,少来这没见过世面的神情。”沈红杉给他就是鄙视一眼,“我爸一兴奋就整出来了。” “为什么我爸就那个兴致,回头我得让他跟你爸学习学习,看能不能也给我整个宇宙飞船来。” 她笑骂道:“少给我贫嘴,两年不内联还越来越越贫了。沉暮怎么就没把你给收拾了。” 说到这兄弟,向杰可来劲了,“这就叫‘兄弟情谊,无价之宝’,可不像你,一声不吭就给我们跑到海洋彼岸了。”说完还不忘看一下她的神情。 她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还不是事情紧急嘛,怎么,是不是特想我?”本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刚好那边有事,不多想就跑了,不曾想,一走就是两年。 “听你这么一问,是有点想啦!”但关他什么事,只是沉暮当初正沉浸热恋中,在公主突然消失了,整整闭关了半个月才有些好转,害得做为兄弟的他差点冲到沈家质问沈家老大,好在最后理智占了上锋。 沉默半晌,她开口先问:“你确定他就在那吗?” “当然啦,我打电话到他家问,伯母说人还未回家,除了那,我个人认为他已无处可去。”对这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一路上两人均是无话可说了,一路保持沉默,也不知何时起,向杰发现三人的感情怎么也回不到以前了。是年纪增长的问题吗?可他与他却依旧没变。 话说是搭伙,但都黄昏时分了,仍不见两人有任何动静。李沉暮面对着电脑,还不知在未知虚无的网络里怎么祸害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她施夏谷则躺在厅里的沙发上阅览席娟的言情小说《两小无猜》,简直可用“痴迷”二字形容了。 直至门铃声响,两人依然保持姿势,根本就没有要动身开门的意愿。 靠近门的她实在受不了这般吵杂,冲着在房内的李沉暮大声叫道:“喂,快出来开门啊,外卖到了。” “不是你叫的吗,你怎么不去开,别烦我,忙着呢!”坐在电脑前,他连眼都没眨一下,聊得正起劲呢。 “外卖是我叫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犯起糊涂了,“喂,我什么时候有叫外卖了,你快给我滚出来啦,难道你的脑子被虚无的网络给毒害了?”看样子,她的禀性表露无遗了。 李沉暮从里面冲了出来,“有你这样的说话吗?!看清你的身份好不好,得寸尺。快去开门。” “不去,现在我是客,你不招待就算了,休想指挥我做任何事,门都没有!”她就拽怎样。 越来越拿她没办法了,在这之前,很难想象她在他面前多听话,不过,还是觉得有点牵强。现在可好,长志气了,都爬他头上了。 “还看,给我!”走过去就抢她的书,可她不会让他得逞,二话不说就与他抢夺起来。 正当里边进行第三次世界大战时,外面的人却是干着急,催魂的门铃让沈红杉有些烦躁,“喂,是不是没人在家啊,都响那么久了都没人开门。” 向杰挺是自信地说:“肯定有人,沉暮那个小子除了窝在屋里还能到哪去,定是只顾上网而封闭耳力了。”刚刚似乎有听到声响呢。 她却不怎么相信他的话,“你什么时候长千里眼了?”她讥讽般看向他,忽想起,“对了,你俩既不分彼此,那他有没有给你钥匙?” 经她一提起,他倒想起来了,“对哦,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 沈红杉对他无语极了。 从牛仔裤中摸出李沉暮被他缠得无法脱身时扔给他的钥匙,在沈红杉戏谑的眼神下打开了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反应极快的反身试图挡住后进的沈红杉视线,却遭她一把扯开,然后,惊呆。 看到已无法阻挡,向杰极为尴尬地手轻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咳两声,视线尽量不停在少儿不宜的地方。 突击者的闯入,使得为谁去开门而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愕然停止动作,不约而同看向咳声的来源处,在向杰眼色的示意下,再次相视。才发觉,李沉暮压在施夏谷上方,一手试图去抢她往后伸去的书。 虽说两人刚开始的想法很纯,但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却不得不浮想联翩。啧啧,向杰脑里此刻早已想象两人是如何产生这不良…… 有苦不能言 至于是怎样结束那尴尬场面的,施夏谷忘得很彻底,只记得他们表面上热情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实际上心里巴不得她赶紧走人,她很是识趣地婉言推辞,逃也似的冲出小区,一见到出租车直接拦下,早忘了平时是先问价格再上车的,导致被司机敲诈了她差不多一天的工资。 对此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沉沉闷闷地上了几天的班,不清楚的人都以为她失恋了,害得她哭笑不得。 有时工作不忙时,她就会躲在一旁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次去那里她就会空腹而回?凭什么她就得委屈自己? 朱朱的解释是,“活该你倒霉,还装淑女。一边去,少在我面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我可不吃这一套。”得,她识趣地远离她。 朱朱又是哪位?可以说是她来这个陌生地方的内心第一个被她默认为是朋友的人,即使旁人都觉得两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朋友。 第一次见到朱朱是施夏谷上班的第一天,朱朱上的是晚班,全公司唯一一个顶着流行短发的女生,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酷酷的,近乎冷漠,让人难以靠近,但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却莫名地吸引她。 刚开始那半个月,她与她几乎是零交流,哪怕早被安排上同一个班次。直至两人上晚班时,两人的关系才被打破。 某一晚上,两人同做一件事时,朱朱突开金口,“你做我徒弟吧!”简洁明了。 而她更是干脆,“好!”不小心的脱口而出造就了两人一直以师徒关系交往,朱朱更是一口一个“徒弟”,而她却从未当面叫过她师傅。 哎,虽说朱朱现在对于她已可以用平易近人来形容了,但她依然在某些时候畏惧她,比如说,这次。 好不容易在传菜口混了个位置,珍珍一个眼神就把她瞪开,还不忘嘴里戏谑几下,“一边疗伤去,少在这边碍手碍脚。失恋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也得作为大事处理。”她对此彻底无语。 “不就是对她们摆了几次脸色嘛,至于每个人都巴不得远离我,还真当我成瘟疫了。”施夏谷心里愤愤言。 这些还不算过分,更过分的是连部长都出动了,难道她表现得那么明显吗?只见部长把她拉进包间,开始对她苦口婆心说起道理来,“夏谷啊,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不就是失个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天看上帅哥我帮你牵牵线。” “不是你想的那样,纯属误传。”刚要启唇反驳,就被部长立即打断了。 “但那终归私事对不?上班时得公私分明对不?你想想,如果你去吃饭,旁边站着个阴沉的服务员,你还有胃口吃吗?” “我……” “你什么?”又一次被打断,“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怎么说我也是过来人了。这样吧,你明天休息一天,调整调整心情,我可不希望我的员工萎靡不振。”还关心的拍拍她肩膀。 “部长,我……”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珍珍那丫头又跑进来打断,“部长,外面有一客人找你,叫你过去一下。” 然后,部长起身之前还不忘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合着她是有理说不清了。“算了,难得忙里偷闲。”算是自我安慰满足精神层面,来个阿q疗法。 说来也凑巧,本想晚上再给夏谷电话,中午吃饭时她就蹦来了,二话不说,手就往清谷盒饭里的鸡腿抓去。 清谷眼急手快,筷子一敲,痛得夏谷快速缩回手吹嘘,不满地嘟嚷:“小气,下手这么重,就不会怜香惜玉啊!” 秋谷直接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这饭没法吃了。” “至于吗你,多浪费粮食。什么时候回去?”进来的时候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明天晚上。等一下我们去看一下要买什么东西回去。” “看来我可是来得早不如赶得七巧呢。”抓起一份娱乐报,就往厕所里冲。 秋谷对于她这种行为已是无话可说了,认命拿起纸巾擦干净满是饭粒的桌。 回到家后,李沉暮甚少出门,即使李父叫其与他到友人家里拜访他也不理。倒是向杰,三姑六婆家的门槛都差点被他踩破了,根本没时间来找他,最多也是在晚上上网骚扰他一下,有事没事发个“奸笑”表情过来。 餐桌上李母也常在他耳边唠叨向杰那孩子多好多孝顺,说些有新意的就罢了,偏偏都是些听了十几年的废话,害得他全然食不下味。 还有香菇,那天匆匆落跑后,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竟无人接听,发短信本是他不愿做的,却还是没忍住,但依然无果。 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独独对她留有牵挂。可一想到她那厚脸皮,那丢人样,就会自然笑出来。 他就不信邪,把桌边的手机一拨,竟意外接通了。 “找我干吗?有钱就能乱打电话骚扰人啊!”刚吃完火锅的施夏谷今天心情超好,以至对李沉暮的来电不再是熟视无睹,虽然语气方面还有待加强。 本就巴不得她会接电话,哪还在乎她什么态度,稳住兴奋的心绪缓缓说道:“怎么,谁又惹你生气了?对我就不能态度好点嘛,怎说我过都是你的财主呢。” “我就这样怎么了,你那抠门财主不要也罢。只要你不给我电话骚扰我,我心情不知道多爽。”对他,她就是不能好好说话。 对她的斗气,他反而觉得好笑,“好,我不骚扰你行吧。大小姐,你就不能像对朋友一样对待我吗?多个朋友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吧。”更何况像我这种常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了的人,他心里暗笑道。 她在心里考量了一下,觉得他说得没错,反正她也没一个男性朋友,“也是,那你有事没事就打个电话骚扰我吧,反正接电话又不用花钱。”寂寞时还有人来找骂,还是免费的,挺划算的。 他无言以对,敢情他的钱就是天上掉的馅饼——免费给花的。 孤单守岁 审请回家的同事陆陆续续回家了,不管是上班或下班,四周都有些安静得凄凉,好在珍珍和归归都在,不然,她肯定发疯。 李沉暮偶尔会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下口瘾,没时间胡思乱想。 家里也来电话了,说给他们买的东西已到家,家里也嘱咐她注意安全,别在街上逗留太久,特别是晚上。她也嗯嗯啊啊应付几句。 生活工作因人手变少而太过忙碌,她已没什么精力到东海城堡那里打扫,基于礼貌,头一次主动给了李沉暮一个电话,与其商量说能不能不过去打扫了,反正也没人住,脏不到哪里去,他爽快应承了,省了她不少口水。 不过,还有值得期待的一件事——大年三十公司聚餐外加抽奖。一想到这,一切不快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谁做梦都想抽中一等奖,十张百元纸币一台数码相机。她与众人玩闹说笑,一千块就算了,能得数码相机才是心中所想。 掰着手指数日子,期待的日子终于来临。 浩浩荡荡的左扫右拖上擦下抺,整个店内亮堂亮堂,没有回家的同事欢聚一堂,乐呵乐呵地享受这难得一次的聚餐。 热热闹闹抽完奖,手握大奖的人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只得小奖的人虽有失落但心情依旧不受影响。 抽中一辆自行车的施夏谷,兴奋得拿起手机就拨,“李沉暮,我抽中大奖了,呵呵。”完全不知为何他会是第一个与她分享喜悦的人。 这边厢刚要上桌的李沉暮本无表情的面上因受她的感染而面露喜色,但依旧不忘打击一下,免得她得意忘形。“抽中五百万还是澳洲游?看你样子也不像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今天是年尾最后一天,她懒得计较,“谁像你这么俗的,以后去你那我就不用走路哦,今天开心吧,晚上你家里有烟花看吗?算了,看你也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 “不错嘛,挺有自知之明的。吃过饭没有?今晚打算怎么度过啊?” “吃过了,今晚嘛,”她稍微想了下,“我可不可以到你那里住一晚?那里看烟花应该不错。”地方高,又安静,可看电视又可上网,十全十美。 “我能说不吗?!” “当然不能啦。好了,我先不打扰你,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她一说完马上挂线,免得他反悔,心里不免得意。 一听到那边传来的“嘟嘟”声就知道,施夏谷有多怕他反悔,嘴角不免得翘起。 李母一见,不由狐疑,“谁啊,这么开心。”平时想见他一笑都难。 “朋友,拜年的。”敛住笑意,坐到沈红杉对面。 见儿子不怎么搭理沈红杉,李母怕冷落了她,“红杉,你看,难得你到家里一次,什么都没准备好,今晚就将就点,下次你来提前跟阿姨说一声。来,吃饭。”手中的动作也随之动起来,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鸡腿肉。 “谢谢阿姨,伯父你们也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李沉暮的冷淡让她有些不自在,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 而李沉暮也不想这样,但他讨厌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更何况今晚是除夕,她是以何种身份出现,他不得不怀疑。 直到送沈红杉到门外,李沉暮都没怎么跟她说话,倒是她和他的父母在聊天时,他一个人在一旁用手机和向杰聊得不亦乐乎。 “沉暮。”踌躇了很久,她决定和他谈一谈,“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突然拜访而不高兴?” 他正视她,“没有,只是觉得你现在应该陪着你爸妈。” “是吗?”看到他那认真而不似撒谎的眼神,她觉得有些失落,“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说:“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家人会担心的。” “哦,那我先走了,再见。”她是聪明人,她知道他不想说,便适时地不去追问。 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平静地说:“红杉回来了,还是这么调皮。”她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那些没心没肺却快乐的日子了。突然的重逢却没有重逢的喜悦,那时她早就该明白了不是吗?可是……不想,只要想要就不能放弃不是嘛,呵呵,她在自我安慰着。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李沉暮心里倒不觉得失落,或许是两年的时间太长,长得让他对她都淡忘了吧;或许是她与他太过年少,那些往事只能成为回忆,只是偶尔会想起。 客厅里的电视正在对新一年的到来进行倒计时,阳台外的施夏谷望着远处的烟花却也泪流满面。 哪怕有声问候也好,她也不用这么孤独。这是十九年光阴里,第一次自己一人在外独自过年。不知远在家乡的父母可好,那些昔日的好友可会想起她。 开始有些后悔不回家了,寂寞如潮水般涌进她的心窝,但心里也在挣扎,明明成绩不错为什么不去读书,为何自己要把自己逼到绝路,虽说父母也有错,可外因终究敌不过内因,她好难过,泪水不停地往外溢。 手机铃声的突戊,打扰了她的思绪,两手一抬先擦掉眼泪,才接起电话。 “新年快乐!”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心里一阵暖流经过。 那边急了,“怎么不说话,傻了吗?” 传过来的急切让她不由得轻笑出声,“是你啊,新年快乐!” 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担心,“怎么了,是我打扰到你了吗?”他可是想都没想第一个就给她打电话了呢! “没有。”她深怕他误会,忙解释:“只是太意外了,我似乎跟你不怎么熟呢!”即使是谁都不会想到是他。 “不会吧,我就这么差劲?本来还想说下次过去,作为财主的我决定给你个员工福利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李沉暮故作失望。 这下轮到她急了,“喂,别这样,刚刚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这样的大人物就不要跟我这种小人计较了,行不?” 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好在他跟她打电话,不然又怎么会有这种乐趣。 好消息 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在家过年,第一次过年时上班,而且累得腰有些生疼生疼的,施夏谷一有空就会躲到一角靠墙休息。 好不容易忍到回家过年的同事回来,在月底最后一天才得以休息,还得去东海城堡那里打扫,不由得唉声叹气。 或许是太累的原故,很晚了她都舍不得起床,在床上裹紧棉被就是不愿起来。直到听到外面声响才伸出个脑袋,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李沉暮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的泡面味,直觉告诉他,施夏谷肯定在,在厅里见不到人影,叫了几声也没人应,打开自己的房间也不见有人在里面,顺手推开了对面客房的门,就见到了伸出半个脑袋的施夏谷。 “香菇,再不起来就熟了,日正三竿的,做了亏心事不敢见人啦!”边说为之走进去拉开窗帘,阳光直接射进房间。 “你才做了亏心事呢,回来那么快干吗,真是的,连睡个好觉都是奢侈。”干脆拉过被子盖过头,把一切隔离在外,眼不见心不烦。 他实在看不过眼,难道盖过头不会闷吗?“快起来啦,还睡。”可不管他怎么拉被子,就是拉不开。 倒是她受不了了,闷声说:“大哥啊,你再拉我可告你非礼哦,我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的。” 听前一句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后一句却让他一蹦跑出房间,脸刷的红富士似的,而她闷在被窝里窃笑不已。 过年最开心的唯有收到红包了,看笑不拢嘴的施夏谷就知道。兴奋到甚少下厨的她破天荒主动披上围裙,但那是有代价的。不然,李沉暮也不会宁吃热腾腾的泡面也不看一眼摆上桌的两菜一汤。 施夏谷就不一样了,不管自己做成什么样,她照样吃得津津有味,才不管他人怎么看呢。 吃饱喝足,三下二除一,洗好碗筷,抓起个苹果边啃边看电视。 李沉暮对她的随意态度甚是讶异,“天啊,你还真把这里当你家了?!” 不奈地瞧了他一眼,“是你说我们是朋友的,而且看在你人那么好的情份上,我决定以后帮你免费看家。” 刚听觉得挺划算的,但一往深里仔细一想,亏了。“看不出你挺会打主意的,好,随你,可我不希望家里会少东西。”心,竟同意这无理要求了。 似乎早就料到一样,她连点喜悦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放心,我保证只会多不会少。”这些陈年家具送给我,我都得考虑。 见他不再答话,突然冒问:“我煮的菜真的那么难以下咽吗?” 艰难咽下一口泡面,违心说:“还好,只是我吃不惯而已。”一瞧那菜色,胃口全无。 “也对,像你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子哥,怎么会吃我们这些乡村野味。”对他的说法她自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解。 对于她的理解,他总有一种撞墙的冲动,心想为什么她就不从自身找理由。 正当她沉浸在凄美的韩剧中时,手机不适时地响起,虽不高兴但还是接起。 好消息,好消息,阿妹叫她明天取消休息,进到收银台学习。可她硬是高兴不起来,明明说好明天也休息的,突然说取消,还是有些不开心。 刚冲凉出来的李沉暮见到她这副变幻莫测的模样,温声问道:“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她声音小得像泄了气的气球,“我要回去了,明天上早班。” “哦,这没什么嘛,难道你都不用上班?”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明明说好了明天让我休息的嘛,害我白高兴一场。” 他没话说了,而是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有这么好心?”她狐疑地看着他。 他很想冲过去撕掉她那面皮,但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你到底要不要送,一句话。” “废话。”有这种好事她又怎能错过。 换了个岗位,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不管上班下班,脑子里装的全部与工作有关,连在梦中都未能躲过。 李沉暮有打过电话给她,但她都是以在忙为借口挂掉,去店里吃饭找她,只见小小身影在窄小的收银台里忙碌,又不忍心。 本没什么大事的,可就在情人节那天出错了,连报表都写错,拖长了半个小时才得以下班,满腹委屈加上压力过大而滴水未进,失魂落魄的她在见到他时,已蓄满的泪水如洪潮般滚落。 他本是想向她告别的,等到她的同事走光,迟迟才见她蹒跚出现,还未来得及迎上去,她倒先扑到他怀里,滚烫的眼泪透过衬衫碰到肌肤,心有些揪疼。 一手在犹豫半刻后扶上了她的腰,一手不停地抚摸她黑光油亮的秀发,任凭她无声哭泣。 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泪干才惊得离开他的怀抱,脸上布满红晕,讷讷地低着头说:“谢谢。” 他对她的慌乱视而不见,把满是不解的她推进副座自己也随后上车启动。 哭过后雨过天晴,肚子也开始在抗议,狼吞虎咽地吃着他点好的汉堡、薯条还有鸡翅,直到实在撑不下了打了个饱嗝,满足地向后靠。 第一次见到如此吃相的女生,他倒没觉得不雅,反而有点心疼,看到沾满油渣的嘴角,把桌上的纸巾拿起,欲伸手帮她擦掉,“像只三天三夜没吃一口的馋猫。” 这么温柔的眼神让她轻咳两声,移开头,“我自己来。”拿过纸巾自己擦,硬是不去接触他的眼神。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稍微定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我明天回家,不对,应该说是今天,都快天亮了。”心里竟会产生不舍。 心里咯噔一下,酸酸的,嘴却哽着,“回去就回去啊,元宵节没回去,现在就得回去。”可为什么会不舍?不想了,难道现在的烦心事还不够多吗?一下就摒除这不实的想法。 “哦!”声音里尽是失望,原本以为她会问他为什么呢,看来是他想多了,“今天这顿算我请你吧,我家就拜托你了。”他与她只能是这个牵扯着。 “本来就得你请,又不是我拉你来的。”她从不想往深里想,单纯多好,哪里怕是自认为的。 “这才是你嘛,有精神多了。”忽然笑得开怀,“以后别让自己压抑,不开心就说出来,没人会觉得你怎样。”自那天送她回宿舍后,打电话给她,到公司去见她,都让他觉得她似乎有很多事藏在心里,压抑着。 “哪有啊,是你想太多了。”被人看透实在是心虚,心里愤愤然,“真是的,没事干吗关心我,别扭死了。” “希望是吧!”但愿是他想多了,“吃饱没?吃饱的话就回去吧!” “等一下。”刚踏出门,就被她叫住,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指甜筒那边,说:“我还想吃甜筒。”只要一进麦当劳或肯德基,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少甜筒。 在她渴求的眼光下,他又重新进店,却不死心地问:“天这么冷,你确定要吃吗?” “啰嗦,快买啦!” 小小灯泡 第一次见到朱朱男朋友时,她严重怀疑朱朱的眼光,人又矮又不好看,与她之前想象的根本不搭边。可能是看多偶像剧了吧,在她心里一直以为,像朱朱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人找的男朋友定会很帅,结果却让人失望。当然,这只是她一人自私的想法,绝对不可能让朱朱知道。 她讨厌做灯泡,那会很不自在,可朱朱一直拉着不让她走,还威胁她说敢走就断绝师徒关系。 虽说她施夏谷属于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但有时来硬的更有威力,不然,此刻的她就不会屁癫屁癫跟在两人身后步入海鲜馆。 还以为进入海鲜馆就有热乎乎的茶给奉上呢,谁知朱朱见靠窗的几个位置没了,再来就是不满别人的服务态度,鼻吼一哼就往门外走去。她觉得丢不起这个人,硬是把眼光往脚下移,扯着脑袋似个小跟班似的。 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由前方两人议论该去哪吃那早该入肚了的晚餐,看着车子七拐八拐地兜着转,竟不知自己一时半刻身在何处。 木偶般下了车,抬头一看亮闪闪的招牌——六千馆,没听过。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有饭吃一切都好说。” 她讨厌自己的扭扭捏捏,全都因是在陌生人面前,特别是那陌生人还是男子。奇了怪了,在李沉暮面前怎就没这般矫情。 朱朱见这小妮子一路上竟安安静静的,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与平时的她相差甚远,不免得稀奇,“徒弟,怎么回事,发春呢?” 好在她男友上洗手间了,不然施夏谷肯定没脸见人,假怒骂道:“你才发春呢,只是不适应做这一千瓦的灯泡,我这是在给你制造机会,懂吗!”明明就不是这回事,却被她说得理所当然。 “就你聪明,吃吧,免得说我饿着你,明天没力气上班。”好笑般看了眼还干干净净摆在夏谷面前的碗筷,倒是旁边的茶喝得差不多了。 “好,还是朱朱对我最好。”为了不让自己胃受到虐待,她不再对他们客气,和乐融融地吃完晚餐。 这个寒假很忙,忙得东躲西藏,以至到开学很久向杰才敢出门见太阳,见到李沉暮就像分离多年后终于相见的兄弟,直抱得他喘不过气来。 李沉暮很是无情地推开假惺惺的向杰,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衣服有没有被他弄脏。 向杰简直绝倒,“我说兄弟,难道你兄弟我就比不上一件夹克?你是不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对他的疯话他从来都是淡然以对,“等那天你再来问我吧,连滴眼泪都没有,可惜。” “你……”他一时无话可说,本还想向他倾吐一肚子委屈呢! 以他对向杰的了解,两个月竟没音信,肯定有事,而且一定是能让他非常头痛的事,并且可以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人,“老实交待,是不是言语文娅回来了?” 一听这名字,向杰条件反射般东张西望,甚怕游文娅突然从哪个角落蹦出来。委实心虚地看向幸灾乐祸的李沉暮,“知道你还不让我抱一下,给我一些安慰。” 向杰那掀嘴的动作,差点让李沉暮站不稳,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少来这套,我倒觉得文娅蛮可爱的。”留下这句话就与他背道而驰。 “那是因为她缠的不是你,是兄弟的你就帮我!”自从在幼儿园第一次见面后,他就后悔,没事干吗硬要和这胳膊往外拐的人上同一个幼儿园。 “要是能帮还用得着等到今时今日。”她的厉害他又不是没见识过,即使她比他们小三岁,往事不堪回首。 “少来,现在的我可不想你能怎么帮我,别出卖我就行。”多年来,即使游文娅没在身边,她却对他的事了如直掌,除了李沉暮,他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人选。 “这样啊,行。”还想告诉他个秘密呢,看来还是算了。忽而想起香菇很久没打他电话了,会不会出事了?脚步不由得加快。某人有种被遗弃的感觉,特委屈。 收银台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学会就容易多了,现在的施夏谷没什么可愁的,相反,心情出奇地好,话儿变多了,笑容也多了,同事笑说她笑得眼睛都没了,还问她是否还能看得见东西。 心情好她懒得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乐呵呵的反击,“这叫高兴,懂不,一点也不会享受。” 店长、课长说她变了,她也不狡辩,是他们不常接触她才会觉得她变了,要是以前和她接近的人才不会这样看她呢!至少李沉暮就不觉得她是个乖巧的女生,而她也未从自己身上见过。 朱朱这段时间已经张罗着搬出宿舍了,做梦都想自己住的施夏谷羡慕到不行,可惜仅限于想,大不了有空时到李沉暮那里借住一下。 珍珍也要搬出去了,唉,人家多幸运啊,再也不用怕半夜三更被人惊醒,上个大厕还得排队,一瓶沐浴乳无缘无故成空瓶。 不过呢,在她们离开共同的窝时,有一朋友请她们一起到house吧聚了一会儿。 拖拖拉拉终于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出发了,四个女生——朱朱、珍珍、归归还有施夏谷一到场,当着众high下的群众面一下要了四杯鲜榨果汁,成了全场最为奇怪的一桌。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其是淑女时,突来转型,撤下喝空了的杯子,换上了四个啤酒杯,开始不安分地摇起筛子来,惊得四周的人呼声连连。 酒精的作用让施夏谷释放了一回,身子随着音乐扭动起来,整个人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以至于怎么回到宿舍的都不曾记起。 第二天顶着微熏的脑袋迷看糊糊上了一天班,下班回去后扑到床上,不小心压到放在床头的手机,竟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打开一看,都是同一个人的。 怕有什么急事,马上回过去,差点震破耳膜。 “施夏谷,你怎么回事啊,打你一天手机了,怎么到现在才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让人担心耶!”因为打了多个电话没人接,他差点崩溃,要不是了解她上班时间不接电话,他早就飞过去了。 倒是她反而起了玩心,“怎么,这可不可以当作是你在关心我!”偷笑的声音泄了出去。 “你——”他这下无言了,明明记得有一肚子的责问瞬间全忘了。 “你什么啊!今天忘拿手机了,找我什么事?” 本想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但出口的却是,“我忘了带钥匙,进不了门。”甚少说谎的他竟连片刻都不犹豫,脸不红气不躁的。 “那关我什么事,真是的,如果真的是急事,你干脆到公司里找我就行了,说你笨还真够笨的。”好不容易有机会消遣,她岂能放过。 “是你说的,不能到你公司找你。”着急的心因她的安好而落下,对她的骂言不以为意,“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因太过劳累,她倒不再反驳他,而是问:“在宿舍,什么时候到,我到门外等你。” 说了两句,稳坐在家里的李沉暮收拾一番后才向门外走去,既然是骗人,怎样也要装得像一点。 闹僵 原是做得天衣无缝的,谁知突碰到出门时遇到的保安,三言两语说错了嘴,施夏谷冷眼对他冷哼一声,徐徐进门,直接把李沉暮挡在了门外,顺手反锁。 揉揉被撞红的鼻子,暗忖:“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呢。”早忘了自己与她也是一般年纪。 随着手中的动作,门依旧未动,原本好笑的脸一下子全垮了下来。看来她还真动真格了,小小的谎言对她亦是深深的伤害。 举起的手缓缓落下,等下敲门声过大会让邻居出来驻望的。打开手机,按下已熟记于心的号码,盼望着她能即刻接听。 与门外一人相比,一个天一个地,门里的她打开电视看那百看不厌的肥皂剧,任凭手机在一边响个不停,全当在享受音乐的熏陶。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施夏谷的心绪也换了又换。她讨厌被骗,讨厌自己竟轻易上当受骗,这让她又想起好友之间互诉秘密,唯独自己被骗在云端之上。 想着想着,竟因急促的铃声而消减了那不爽的心情,做了个深呼吸,才徐徐起身开门。 李沉暮保证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那只是巧合,对纯属巧合。要怪就怪施夏谷自己倒霉,什么时候不开门偏挑他下手之时。 可梁子还是结下了,她硬是把过错归于他,顶着额头的五个手指印,忍住快要往下掉的水雾,往他脚上一踩,不管痛得呲牙咧嘴的他,甩头往房间一冲,房门“砰”的一声,差点震破依旧崭新的墙。 过大的反应让他一时忘了疼痛,拖着痛脚移步到门前,贴上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很久很久,久到他打起瞌睡房里也没任何动静,只好作罢,心想第二天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一夜失眠,当看到额上若隐若现的红印时,心下一阵愤然。自从遇到李沉暮,她施夏谷总没什么好日子过,冥冥之中她与他有着某种牵连相吸着。 看着一直未有动静的手机,她反倒忘了昨晚发生的事,而埋怨起他发现她突然离去而没有打电话找她。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脑中却留着他的身影,清晰得想忘掉都困难。 忙碌时脑海一片空白,机械般完成本身的工作,直到下班,从未停歇。 一出公司,一直僵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垂着头等着正从里往外走来的珍珍。 她不敢拿手机出来看,怕会失望,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期待手机会不时地响起,远方会有人抬头望月思念她。 珍珍很是不忍打断她的思绪,只是在一旁陪她慢慢走着。很多时候,她发现夏谷喜欢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胡思乱想,一个人会无缘无故流泪,更甚的是有时呆着就出现不明的傻笑。 当一个人静下来想走着同一条路时,路会突然变得很短很短,纵使她不忍打断,却不得不在三叉路口唤醒她——她们又要分道而行了。 茫然看着慢慢消失在月色下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也犹如她一般孤寂。提起勇气拿出手机,得到的只是自嘲。 她又是何德何能使一个人对自己那般惦记?或许,不为谁停留对谁都是一件好事。一个轻笑,恢复以往的生气。 是谁说上了大学课业轻松的,好想把那人揍得父母不认。趁着小小休憩,向杰跑到正在另一栋教学楼上课的李沉暮身边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李沉暮对他又无可奈何,只好当他为隐形人,戴着耳塞听音乐,优哉优哉的。 坐在前方做功课的沈红杉并没有李沉暮那般镇定,对向杰的舌燥甚是不耐烦,气呼呼的转过身,本欲用来解渴的雪梨一下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你还真是够能说的,怎么不去读中文系呢!” “唔唔……”要为自己辩解的向杰出口的却是让人听不懂的鸟语,双手一直不停地比划着,俨然把自己当成哑巴了。 李沉暮实在是受不了如此白痴的他,恶毒的话也脱口而出:“见过笨的也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先把丢人的雪梨移开再说不行吗,真受不了!” 刹那间空气凝结,向杰这才意识到自我的愚笨,脸上尽是尴尬之色,慌忙拿下口中的雪梨,傻b似的傻笑着。 沈红杉首先打破这沉寂,有些期待地提议:“过两天不是没有课嘛,到欢乐谷放松放松怎样?”几年早有此想法了,只是后来发生了些事而不了了之。 另外两人皆是一愣,曾几何时,脑海里也萌生过这个想法,只是觉得那似乎是女生的作风,也就此作罢。 得不到回应的她,反显得些许尴尬,悻悻然回过身坐正继续未完成的功课。虽然两人并未对她说过什么,但两年的空白依旧产生了些许空隙,再也寻不回最初那般无话不说、谈笑风生的相处景象了。是真的错了吗?之前的决绝换来的却是这般生疏吗?难道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这突来的陌生让几人都有些不适,恰好上课的铃声惊扰了这一切,向杰飞快地逃离。 大眼美女 归归急匆匆地上二楼找施夏谷,害得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有人找她。 好久才反应过来,“什么?有人找我?还是个女的?”天啊,谁能告诉她到底是谁啊。在她的记忆里,认识的女生寥寥无几,但都远在他方。看归归的样子也不似在骗她,是谁呢?带着疑问,她匆匆下楼。 由于太过急促,快要下到楼下时,脚底一滑,整个人直往前扑去。认命般闭上眼,心里还不忘嘀咕着:“摔吧摔吧,再摔一次也无所谓,反正今年一直都与地板有缘。” 可是时间过了很久,依旧没有接触到冰凉的地板,反而撞到有些肉肉的物体了。缓缓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大大的眼睛,而且是那种很明亮的,对着她一闪一闪的。脑中冒出个字眼来——怎么那双眼睛不是偶的。 本不想上前扶住那人的,可一看到她放弃般的把眼一闭,游文娅不由得迅速出手。本以为她会说声谢谢呢,谁知她一开眼就是与她赤luoluo的对视,那炎热的眼光让她一点都不自在,手一松,耳边响起某人痛呼声时,脸上才恢复如初。 还以为有美女出手了,就不会发生悲惨事件了呢,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着众多客人出丑了,习惯就好。忍着摔得生疼的后臀,快速爬了起来,冲着游文娅微微一笑,“谢谢你。”虽然是越帮越忙。 看着装作没事人的施夏谷走出去,她满是不明,哪有这种人的。 “谁找我啊,人呢?”哇噻,身上还在疼呢,看来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了。 珍珍奇怪的看着她,“你不是看到了吗?”明明聊得那么开心。 “什么啊,我看到什么啦!”真是的,都疼到这份上了还跟她打哑迷。 “装什么傻啊,在楼梯口和你聊天的那个就是啊!” “谁刚才在聊天,我才没那个空闲呢。刚刚是不小心……”啊,不会吧?不再理会她,直接去找刚刚那女生。 轮到珍珍糊涂了,都什么跟什么,莫名其妙,哪里知刚刚她没福气看到施夏谷出丑的一幕。 站在游戏文娅面前,施夏谷细细打量,似乎怕遗漏了什么。许久才开口问话:“你找我?我们好像不认识耶!”她的印象里明明没有时尚短发大眼睛的影像,看这女生也不像那种脑子不好的啊! 游文娅倒是大方,见面熟的她对面前的女生有大大的好感,“现在不就认识了嘛!你好,我是游文娅,你就是香菇对吧。”不是疑问,而是真真确确的肯定。 “对……啊,不对。”差点都被她给绕进去了,“我们先一个个来,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我吗?我可不认识你,和你做朋友我不反对,但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呢?和我做朋友有什么好处呢?怪不会是你另有所图吧!不对,我只是一——” “stop。”不容分说地打断她,简洁明了地说:“认识暮哥哥不?是他叫我来找你的。”再看她还是一脸不明,也懒得拐弯抹角了:“是李沉暮叫我来找你的。” “早说嘛!”还以为自己真有那么大魅力呢,浪费表情。 以前还以为自己的好奇心够大了,想不到比她大的人大有人在,还真是山外有山,有外有人,呵,怎觉得说得像在偷人似的。好在没说出口,没人听到。 施夏谷也不是吝啬之人,大方地把她与李沉暮认识的纠纠葛葛说给游文娅听,她也挺适合做个忠实的倾听者,总会不时地加进促进词,大大满足了她隐忍多时的口瘾。 “哇,好偶像哦!”好像一个童话故事,有些期待后续发展了,“以后你在我朋友里排第一了,让暮哥哥站后。”当然啦,向杰不属于朋友之列。 “呵呵……”她无语地报以一笑,什么嘛,就这点就把她给拐了,要是遇到真正的坏人还得了。 安顿好她的行李,才走进厨房准备晚餐。现在她学乖了,不再在不了解她的人面前展示厨艺了。乖乖的拿出在店里打包回来的外卖,来个现成火锅。 游文娅则四处走走看看,直到她一切材料准备好才坐下。还不忘发挥她的好奇宝宝的天分。“你也住在这里吗?”刚刚看到有一女生的房间哦! 知道她肯定会误解,“没有啦,只是有空才会到这边待一下。”特别是心怀不好时,需要一个人静静。 “暮哥哥好像对你蛮不错呢,他很少有女生朋友的,这几年更是避讳,你——是个例外。”当然,她也是个例外,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 “有吗?”她不以为然,虽然她的男生朋友可以用零来计算,但她并不承认他会单纯的对她好,或许少与男生接触的原故吧。“或许我们两个都是孤寂的人吧。” 刚说人电话就来了,“收到了,人在这呢,要让她听一下吗?”没事说话那么温柔干吗,害得她连火气都提不起来了。 还以为她会毫不讲理地先吼一阵呢,没想到就这么让他给混过出去了。正当他不知该如何和她和解时,文娅那丫头就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从加拿大提前跑回来了,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拿到学位了,现在的你只需给我个窝就行。” 好,谁叫他从小就很痛她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施夏谷,让她照顾她也不错,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也不多想,直接把人给打发到了,随后就是一条短信:一个名叫游文娅的女生会去找你,你自行安排吧。 “算了,又不是难舍难分,帮我好好照顾她吧。当然,如若没空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还真是过分,“李沉暮,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吗?算了,我自有主张,到时花费我会向你报销。”不给他机会,绝情挂掉手机,本想对被“抛弃”的主角安慰,看到的却吃得正欢的某人,额上三条黑线出现,看来是她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