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一章 怪胎 1978年冬,腊月第八天,孟家峪大队的户主们脸上洋溢着醉心的笑。孟占轩手里拎着卷尺,猫着腰丈量一块地的面积,地面覆着厚厚的一层雪,杂七杂八的胶鞋在上面印了无数的影子,日头一照,还真像块印花的白棉布。“有顺家一亩七分地,占轩你不要量差了”村长大声吆喝着。“差不了,差不了”孟占轩忙答道。“坝沿到坝根6丈,沿坝根再量10丈,正好一亩地”孟占轩嘴里嘀咕着,忙摇动皮尺沿坝根量了过去。老孟是村里的秀才,身体瘦弱单薄,眼睛还不好使,一副瓶底似的眼镜不知带了多少年了,好像是老爷子留下的,度数不小,起初是没戴的时候,眼睛还凑乎,结果戴上就摘不下了,你想啊,都是种庄稼的,带那个东西干活不利索,孟占轩也想摘掉它,可有一回出了岔子,这念头便打消了。 那时老孟还年轻,家里给寻了一位姑娘,邻村的,姑娘家姊妹好几个,岁数都差不多,本来是想把老大说给老孟的,两人也见了面,都中意,就开始商量着婚事了。老孟觉得,鼻子上驾着两个玻璃片子总是碍事,影响形象,便收了起来。到老丈人家,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丈母娘便留下姑爷过夜。老孟模样在农村算是招姑娘喜欢的,再加上识文断字,和那些满口黄牙,浑身烟气的汉子不一样,相亲那天,二丫头也看上了,可这是给大姐找的对象,心里只能想想,姐夫来了之后,就忙前忙后的张罗,偶尔瞥一眼,心就会像小鹿一样砰砰乱跳,脸也烧的发红。 丈人家是一进的四间瓦房,进门是厨房和灶膛,左右是两间卧室,东边的是老人住的,西边的是姐妹几个的,晚间丈人去兄弟家住了,老孟住东屋,娘几个住西屋,东屋连着间杂物间,中间有道门,方便拿东西。老孟喝的不少,酒气上窜,下边也蠢蠢欲动了。躺在炕上,左右翻腾也睡不着,脑子里便胡思乱想起来。不想还好,这一琢磨就更精神了。二丫头少兰也睡不着,北方夏夜的清凉驱赶不走少女内心深处的情怀,娘和其他几个姐妹说累了,都睡下了,少兰披上外衣出门到了院子里,村外河水传来清澈欢快的流动声,远山是一摸的青黑色,夜游的鸟儿,不时会传来几许声响,之后是一片宁静。少兰转身看看东屋的窗子,里面静悄悄。“他睡了吗,也许在想姐姐,也许……我这都在和思乱想什么啊”少兰甩了甩身后的辫子,转身推门。 老孟确实没有睡,黑夜是灵魂最好的释放地,这时候的他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白天不敢想的,内心二十几年积存的欲望,像春天的杂草一样疯长起来,少红就睡在西屋,少红的脸蛋真水灵,少红的胸脯饱满挺拔,少红的身段,“吱呀,”开门的声音,老孟的脑袋一下子回到了炕上,额头也冒出了一层汗,“是谁呢?”老孟像做贼一样轻轻的掀开帘子的一角向窗外望去。朦胧的月光下,饱胀的胸脯,浑圆的身子。呼,一股热气直冲大脑,是少春,老孟的渴望一下子膨胀起来。 “少春,少春,我有点渴,你给我拿点水来”,少兰刚推开门,东屋便传来轻声的,略带颤抖的呼喊,少兰迟疑了一下,便倒了杯水轻轻的走向东屋,正迟疑着,门开了,露出了那清秀的脸。“少春,你,你进来吧”有些沙哑的声音,少兰张口,“姐夫”这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便被那一双炽热的眼睛融化了。温暖的土炕,两具赤裸的青春肉体,在温暖的月光下,弹奏出生命最原始的声音。 说实话,老孟可捅了大漏子了,不好使的眼睛,让他把少兰当成了少春,还做了出格的事情,可在农村,这是丑事,丈母娘也很看重这个姑爷,于是便向外面打了个借口,把少兰许给了老孟。自此之后,老孟的玻璃片子就再没离开过眼睛。 少兰是个好媳妇,嫁到孟家以后,里里外外收拾的井井有条,接人待物更是没得可说,最让老孟迷恋的是少兰的身子,虽是农村的女人,可就像水做的一样,滑腻温润,几乎天天夜里,都要在暖湿中耕耘一番。少兰担心男人的身子,便给他订立规矩,两天一次,老孟也乐得接受,娶一房这样的媳妇,这辈子是值了。少兰的肚子就像这生养滋润祖祖辈辈的土地一样,从来没有怠慢过,五年间给老孟填了三个活蹦乱跳的娃娃,不过可惜的是,都是女娃,老孟没觉得怎样,可少兰心里不痛快,左右的邻居,哪家不是好几个吃死老子的。家里添了三张嘴,日子便有点拮据了,而且,那年月,像老孟这样的身子更是占不着便宜,每天挣得的公分都和妇女差不多,于是就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少兰说什么也不同意,为这,两口子争执了好几次。老孟心烦,干脆就连种子也不播了,索性搬到侧屋去睡,坚持了一个来月,最终还是禁不住女人的软磨硬泡,重新爬上了老婆的肚皮,两口子说好了,再生一胎,不管是男是女,就做结扎手术。 第七个年头,少兰又怀上了,可怀出了问题,孩子在肚子里长到四个月的时候就不再长了,到县医院检查,胎儿各项指标都正常,而且,老孟托医院的同学探听到了是个男娃,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从此之后,少兰的肚子便没了动静,又去了几次,检查的结果还是一样。这怪事医生也第一次碰到,建议做引产,可少兰死活不同意,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转眼十个月过去了,正常的情况下,少兰该生了,但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少兰想,孩子肯定是不愿意离开娘的身体,那就让孩子呆在里面吧,呆多少年,就教孩子多少年,娘的心思,孩子必定是知道的,少兰坚信这一点。 从71年怀孕,到78年,整整八年的时间,抗日战争都打完了,老孟也习惯了少兰每天对着自己的肚子说话的样子。或许真是天见可怜,进了冬天,少兰的肚子鼓了起来,到医院检查,胎儿发育正常,腊月生产,这可乐坏了少兰,八年的等待,八年的孕育,八年的点滴诉说终于有了结果,回到家,少兰又去了宗祠,这孟氏祠堂有些年月了,老辈的时候,女人是不允许来的,解放之后便没有了这种禁忌了,房子有些破落了,翘起的四角屋檐只剩下三个了,祠堂里的几案,茶褐色的木漆也一块快的脱落了,案上的香炉黝黑发亮,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几案之后是成梯字型排列的历代先祖,最上方,是一尊铜像,峨冠博带,神态肃然。听古轩说是孟氏的宗祖,好像是很有名的儒士,少兰不懂这些,不过每次来的时候,都感觉宗祖在注视着自己。开始还有点恐惧,可慢慢的就习惯了,只当是先人们对小辈的庇护。少兰还记得,怀这个孩子之前,自己到过祠堂,虔诚的祷告过一回,还整个打扫过一番,在擦拭先祖的铜像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着实吓了一跳,仔细查看,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再次磕了头。之后少兰就怀孕了,再次成为母亲的巨大喜悦让少兰渐渐的忘却了这件事情,直到,孩子成了怪胎,少兰才觉得有些不对,就又跑到祠堂,虔心的礼拜,这一拜,就坚持了八年。 “宗祖啊,您可算显灵了,老孟家有后了,请您一定要保佑这个孩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少兰口里叨念着,心里一片宁静。少兰走后,宗祠里的老祖铜像突然闪了一阵金色的光芒,然后便暗了下去,一缕淡淡的青烟在祠堂内盘旋了一圈,之后消散了,祠内又恢复了沉寂。 孟占轩正要丈量剩下的七分地的面积,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爸,爸,我娘要生了,要生了。”抬头一看,大女儿晴云挥着手向自己跑来,小脸不知是冻得还是跑的,红彤彤,嘴里哈着白气。老孟脑袋嗡的一下,一时竟然忘了回答,“爸,爸,快回家,娘要生了”晴云又喊了一声。 “ 占轩,你傻啦,媳妇要生孩子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回家啊。”村长催促着。 “ 赶紧的”有顺也喊道。 老孟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女儿往家里奔。 “这老孟,做了八年的和尚,还真做傻了”村长接着说,“这一天不让我上老婆的肚皮我就受不了,你们说,这老孟是怎么熬过来的,要是我啊,早就扒人家墙头去了。” “这扒墙头的本事你可是练到家了,那会,整天点算着扒女知青的墙头,要不是被狗咬了屁股,你还真成就了”有旺冲着村长说笑着。 哄,大伙一起笑了起来, 村长一阵脸臊,这是他的糗事,时不时被大家拿来娱乐一下, “不想分地了,你们?干活,完事还得给占轩家去贺喜。”村长拉长了脸,抻起地上的皮尺又量了起来。 有旺讪讪的抽动一下腮帮子,便不再言语了,众人也都各自干了起来。 占轩急急忙忙往家里赶,一脸严肃,按说,女人要给自己生儿子了,应该高兴才对,可他高兴不起来,不知这个在媳妇肚皮下呆了八年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怪胎,哪吒在他老娘肚子里赖了三年零六个月,生出来是个大肉球,自己不是陈塘关的太守李靖,当然也就不会生出肉球儿子,想到肉就,老孟一阵恶心。暗骂道,“这个兔崽子,足足让老子当了八年的和尚,还真不知道生出来是个什么德行。” 父女两个脚前脚后的进了家门,还没等进屋,接生的大夫就说道“生了,是个男孩。” 本来应该去医院的,可肚子刚有反应时,少兰便叫人给公社卫生所打了电话,大夫来了,一看那架势,只能就地接生,还好,一切顺利,母子平安。 拎着这小子的两条腿,顺势在屁股上来了两下,结果没听到预料中嘹亮的哭声,低头一看,这小崽子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大夫吓得一哆嗦,好悬没把手撒开,脊背飕飕得冒着冷汗。 “真是邪行,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大夫心里泛着嘀咕。 于是定了定神,喊出了话,正好要进屋的老孟听到了。 于是又对老孟说“老孟,你的这孩子不简单啊。此子将来必成大器,你可得好好教育啊!” “那是那是,这孩子来的不容易。”老孟忙答道。 转眼要满月,占轩心里渐渐松快了,看着孩子日渐饱满的脸,大而有神的眼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孟占轩也是有儿子的人了,想到这里,便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高兴之余,就和女人商量给还取名子的事情。 老孟是大队的秀才,不是因为他比别家的男人念得书多,而是老孟家里存的书多。老孟的爹是富农,当时成分是这么划的,据说往前孟家是地主,地和粮食家里没有,就是有,也都革命充公了,就存下了了极大箱子书,成年以前的老孟,放了学,整天扎在柜子里,那不好使的眼睛就是那时落下的毛病。 文化大革命中,几个箱子陷遭焚毁,尤其是批林批孔,打倒孔家店的时候,老猛的心,每天都悬着,那箱子比他的命还金贵。 正是这些书,让老孟成了十里八村都有名的秀才,过年的春联,红白喜事的账本,大队产粮的报表,往公社送的材料,老孟都是手到擒来。同时,他那厚厚的瓶底,脸上温和谦恭的微笑,也让人觉得信任。 正因为肚子里有点文墨,老孟给几个娃娃取名都很讲究,老大叫晴雨,取自“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二女儿出生在秋夜,正是月圆之时,便取名婵娟,出自大词人苏轼的《水调歌头》,有相思团圆之意, 老三出生在雨夜,村外的野川河涛声阵阵,于是取名若水,由“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典化而来。 这个迟来的儿子,生于包产到户,家家分地这一天,真如天降祥瑞一般,索性就取了天瑞这个名字,小名叫腊八,怀了八年,又生在78年的腊月初八,不叫这个名字还真有点对不起这个冬季里最冷的日子。 从此,我们的主人公在娘胎里孕育了八年之后,终于有了自己响亮的名字-----孟腊八,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名字,虽然有点俗气。 腊八其实有点背运,本来应该足月出生的,结果腊八娘八年前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一段尘封了两千年的神识融进了她的血脉,回家的夜里,男人在她身上快活的劳作,那晚还真就种下了。 胎儿四个月大的时候,大脑神经发育基本成型,那一缕先祖的神识便挤进了腊八的脑袋,从此之后,腊八身体的其他器官就没有再发育过,直到八年之后,才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来到这个他已经感知了八年,有了八年记忆的人世。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老东西,生生钻到自己的脑子里,天天叨唠着宿命的传承,充盈的大脑是最重要的,乱七八糟的胡话,害自己苦苦忍受了这些年的煎熬,幸好有母亲一直在和自己说话,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出生。想到这里,腊八忽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妈……哇哇哇”响亮的哭声在宣告,我饿了,要吃奶。腊八心理一阵烦闷,这得闷到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啊,刚才差点走了嘴,幸好反应快,不然真要把老妈吓坏了。刚出生的孩子,八岁的大脑,腊八的烦恼少年才刚刚开始。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章 贺喜 转眼到了满月,老孟家里里外外荡漾着喜气,老屋添丁,确实值得庆贺,孟台子大队,这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像大多数北方的村镇一样,朴实憨厚,哪家有喜事,全村人幇抬,更何况,八年添丁,这在村里更是万古难遇,所以腊八的满月酒席便在铺天盖地的张罗声中开始了, “老孟,运气了你,赶明和我家的秀水定个娃娃亲怎样?”村长嬉笑着说。 “那敢情好,可都包产了,不兴这个了,再说,你看我家这个样子,你怎么舍得把宝贝疙瘩嫁过来。”老孟陪笑着 “瞧你那德行,一个儿子就美成这样,要我闺女还不给你家呢”村长奚落着,“不过,那娃长的确实招人喜欢,我家那娘们的肚皮怎么就生不出这样好看的孩子呢!” “ 占轩哥,可不兴让孩子也和你一样,将来扣个玻璃片子在脸上,多寒碜啊!”有顺喝了口酒,煞有介事的说道。 老孟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忽然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档子荒唐事,便有些挂不住了,有旺看了老孟的脸色,忙说到,“哥,你喝多了,占轩哥是有学问的人,我们哪个比的上,那么大的学问,都是这眼睛换来的,你说对不对,占轩哥。” “就是,就是,你看我这嘴,喝点就没有把门的,哥,你别往心里去”有顺忙说道。 占轩笑了笑,说:“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自家兄弟,哥哥哪来的气可生。不过确实不能让天瑞也戴这玻璃片子。” “啊,我说占轩呐,你家这娃名字起的好啊,命数多8,大富大贵,天将祥瑞,了不起啊!”年长的三爷爷捋着胡子分析。 “借三爷爷的吉言了,希望这孩子能像您说的那样。”占轩忙答道。 “一定会,一定会,咱们孟台子是该有孩子出息啦!”三爷爷意味深长的说道。 满月席吵吵闹闹的进行着,男人们在屋外的场院了,热火朝天的划着拳,说笑着,正月的天还凉得很,汉子们却毫不在乎,酒气,哈气,饭菜的热气弥漫着整个老孟家;女人们要张罗着填酒加菜,便等到下一席;姑娘和小媳妇们便钻进里屋,去看新生的娃娃;孩子们屋里屋外的到处乱窜,不时招来亲娘的呵斥声。 腊八躺在炕上,心里烦闷不已,四周围了一圈脑袋,指着自己,品头论足,不时伸过一只只手揉搓粉嫩的脸蛋,为了抗议,腊八又开始嚎啕起来,除了这,好像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表达心中的郁闷。娘一听,只当孩子饿了,便撩开衣襟,把把娃的脸贴在自己丰硕的奶房上。 哭声渐止,姑娘们有些羞赧地看着腊八在雪白的胸脯上吮吸,便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脸,面颊一阵发烫,好像奶孩子的就是自己。 腊八快活啊,再没有什么比母亲甘甜的乳汁更让他迷恋,略带腥味,温暖,甜润。 “呦,你看这小东西,胃口还真好,逮着奶头就不放,少兰,让我抱抱”庆林媳妇说笑着伸出了手,腊八吃的正欢,忽然转到了另外女人的手里,心里老不痛快,于是憋足了劲头,尿了那女人一泡,接着又哇哇大哭起来。 众女见了,又笑了起来。 “庆林家的,你真运气,我都带了一个月了,娃子还从没在我的怀里撒过,你这是中了头彩了”少兰接过孩子说道。 “这孩子,生下来就和那几个丫头不一样,饿了哭,拉屎撒尿也哭,好像什么都懂似得”看这怀里的宝贝,母亲脸上满是慈爱。 “娘啊,要不是您,我腊八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怎么能尿您,那个女人我看着就不爽,尿她一泡,权当临时尿布了。这日子过得也实在是慢了些,不能爬,不能跑,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腊八心里又一阵郁闷,“都怪那该死的老东西,都游荡了几千年,干嘛偏偏选上我,千年的传承,注定的使命,都是狗屁,我就是我,是娘的乖宝宝腊八,我命由我,天奈我何。” 腊八的小身子,装了个超级的大脑,是幸运,更是麻烦,天天都得装成刚出生的婴儿,吃好说,拉撒就成了问题,为了不让母亲太过惊讶,便想到了哭号这个办法,总不能就那么任由自己次次在裤兜里解决吧,怎么也是八岁了啊。 满月酒吵吵闹闹的接近了尾声,男人们酒足饭饱之后,聚在墙根下,悠闲的抽着旱烟,女人们忙着收拾家什,晴雨是个懂事的孩子,过了年十二岁了,对于这个迟来的弟弟,无比喜爱,一个寒假,就没离开过这个院子,得空就钻到娘的屋子里,溺爱地看着弟弟,今天家里人多,晴雨忙前跑后地张罗,俨然一个小当家的。对于这个姐姐,腊八有一股无法言语的亲近,每当晴雨小心抱自己在怀里,心中总是无比的宁静,姐姐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像是山间野菊花的味道。腊八在娘胎里时,母亲每次上山,走过成片的野菊地,那幽香便会弥漫自己的小天地,惬意,淡雅。腊八的记忆里,这香气是最好的驱散孤独与恐惧的良药,慢慢的,这每年仅有的几个月的味道成了腊八温暖的依靠。 二姐内向,从来都安安静静的,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山,神思凝重。三姐九岁,是个无忧无虑,快乐的小姑娘,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农家的冬夜,除了呼啸的北风,就是死寂般的宁静,孟家六口人,聚在温暖的火盆旁边,晴雨抱着弟弟,婵娟靠着妈妈,若水坐在老孟的怀里。 “家了的粮食剩下不多了,储冬的干菜也用完了,白菜和酸菜还有些”老孟说道。 “那咋办!”少兰脸上一片忧愁。 屋里一阵沉默…… “爸,要不,我不去学校了,再说,我都十二了。”晴雨张开了口。 “瞎想什么,孟家的孩子哪能不念书,现在政策变了,哪有这样好的机会,安心念你的书,放心吧,有爸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孟占轩温情的看着自己这个乖巧懂事的大女儿,安慰道。这一刻,炭火鲜艳,屋里渐渐溢满了冬日少有的浓情。 明天会怎样,今后的日子呢?老孟忽然失去了方向,第一次认真思索着生活该如何继续,土地分了,可自己这轻柔的身子骨怎么承担,可四个娃娃啊,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温暖,有孩子,就有希望,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孩子幸福,这是父亲的责任。老孟暗下决心,伸开双臂,抱住自己五个最亲的人。 腊八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心里一阵感动,一岁的他,毕竟有着八岁的思想,而且是历尽两千年沧桑洗刷的。“其实,这是一个不错的父亲,我应该感到幸运才是,虽然,他有点不太喜欢自己”腊八暗想。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三章 抓周 星星点点的绿色还没有胀满群山,一簇簇桃红色的杜鹃便开满了山野,微风中是春寒褪尽,野草的气息,冰封的河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坑坑洼洼,孟台子村们的脸上闪耀着久违的光芒,只等春雷阵阵,播下自己第一个真正收获的希望。 署往秋来,季节更替,时间在野川河的流淌中又迎来了一个冬天。 腊八要满一周岁了,按照传统,周岁这天,要举行抓周仪式,这是村里的传统,更是孟家祖祖辈辈流下来的习俗,极为重要。 孟占轩快活的准备着,想着自己周岁时,抓了一根玉米棒子,气的老爷子叨念了一辈子,孟家是书香门第啊,虽然落了难,可孟家的男人怎能不读书呢!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还抓着孟占轩的手说“轩,爹这辈子遗憾啊!” 腊八知道抓周,可他有点不屑,都是曹雪芹搞的鬼,愣让贾宝玉抓,结果抓了一把胭脂,搞得他爹贾政一脸的不痛快。可你想啊,一岁的孩子,抓什么都是随性的,难道抓什么将来就真的就干什么。 再说,穷家富家的境况不一样,城里和农村有区别,抓的物件也不一样啊,可老爹就信这个,总不能不给他面子吧,也不知道会给自己准备些什么来抓。虽然心里有些反感,腊八还是有些期待老爹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晴雨念到初二了,与她同龄的孩子,好多都回家给父母帮忙了,她也动过几回年头,可都让占轩打消了,晴雨聪明,继承了孟家的优秀血统,成绩摇摇领先,尤其是外语,教她课的老师都自愧不如。老孟对这个女儿有着很高的期望,当年自己赶上了运动不断的年代,想念书没机会,遗憾终生。未完成的志向,希望在孩子的身上延续。这回放假,弟弟要抓周,父亲便安排自己把祠堂收拾妥当,到时好祭拜先祖。 祠堂慌了有一年多了,自从少兰最后一次到哪里叩拜先祖,便再也无人问津。中国是个传统颇多的国家,祠堂遍地都是,比如皖地安徽,明清到民国,大大小小的宗祠不下万所,每个祠堂都是村镇中最大,最敞亮的的场所。宗祖会议,惩奖子孙,婚丧嫁娶,几乎所以重要的决定都在那里举行,逐渐的,祠堂就成了一种重要的血脉与文化的传承。可随着新中国的建立以及以后的一系列运动,宗祠便成了被打倒的牛鬼蛇神,惨遭几十年的破坏与冷落,或者被拆,或者成了堆放物件的仓库。 孟家祠堂建于清朝初年,当年,孟家的一个先祖,叫孟得真,为躲避清兵入关的战乱,从山东逃难到此,孟氏是古族,相传是亚圣孟轲的遗存血脉,至于是否属实,已无从可考,到了孟得真那代,家道已经败落,更可惜的是族谱也在一次大火中焚毁,连副本都没有留下。八旗兵入关,一路烧杀抢掠到了德州,孟得真便带着族人一路南下。结果途中又遭遇了兵祸,族人失散,孟得真和妻子以及两个儿子被当作俘虏,跟随大批的难民被押解往北,补充人口,这样,一家四口人,颠沛流离得来到现在这个地方。孟台子处于燕山腹地,山高林密,荒芜人烟,正好处于长城的北限,孟得真对阴阳五行,山川地脉颇有研究,一下子便看中了这里,三面环水,背靠大山,整个高台成一个元宝的形状,正是纳福聚气的福地,自此便在此地生了根。逃难到此,财务所生无几,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幸好当地的猎户帮衬,日子才算安定下来。这便“有了一挑两担子兄弟是三人”的后话。 原来,当年孟得真挑着担子到了这里,一个框里一个男娃,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安顿不久就产了第三个儿子。 孟台子山荒林密,经济闭塞,当地人还过着最原始的生活,毕竟是大地方来的人,孟得真便和几个当地的交好做起了山货的买卖,家境也逐渐殷实起来,于是便盖了现在这座祠堂,把逃难唯一带上的宗祖铜像摆放在里面。自此,香火又延续下去了。 文革中,祠堂之所以保全下来,是因为整个孟台子大队,几乎都是孟氏子嗣,对于捣毁祖祠还是心有余悸,就成了关押造反派,进行批斗大会的场所,祖祠又有了新的用途,之后,随着四人帮的倒台,这里就再次被闲置起来,只有一心求子的少兰偶尔会进去。 得了儿子的孟占轩,好像忽然记起了先人留下的宗祠,心中一阵感喟,便叫晴雨去重新打扫。 在老孟的心里,宗祠是他的隐痛,自己在那里遭遇过无数次的批斗,占轩兄弟三人,老二和老三分别叫占华,占县,三兄弟的名字和起来正好是“轩华县”,是孟台子所属的县,这还得了,兄弟三人占领了县城,这是造反,于是无休止的批斗便没完没了的开始了。所以对于祠堂,占轩有恨意,什么祖宗,留给自己的只是伤痛,所以,即便是得了儿子,也没有自己亲自去跪拜,只叫了晴雨去打扫。 到了祠堂门口,晴雨心里有些忐忑,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印象中,父亲严厉禁止自己来这里,懂事听话的她,确实没有忤逆过父亲的意思。对于这个有点神秘的所在,心中也充满了好奇。 “先圣兴德于斯深藏古事;命子偶缘至所暗启千年”晴雨心里读着祠堂两边立柱上的文字,心里一阵疑惑,走进祠堂,正中间是宗祖的铜像,青褐色的铜衣,锈迹斑斑,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手脚麻利的晴雨细心地擦拭着祠堂的每一个角落,不多时,额上便渗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双手摸到铜像时,晴雨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擦拭,然后眼光闪了一下,又动起手来,冬天的气温很低,僵硬的双手一个没注意,铜像从案几上掉了下来,“哐当”摔在了地上,晴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暗想“这下糟了。”赶忙蹲下身子,拾起祖像,幸好没有摔坏,晴雨长出了一口气。 忽然,在刚刚摔过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龙形的古铜物件,有点抽象,隐隐约约像一条龙,晴雨捡起来,对着铜像比照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从哪个部位掉下来的,终了,狐疑的揣回家,准备让父亲看看。 占轩手里拿着铜物件,听着女儿的述说,心中也一阵疑惑,不过,反正是祖上的铜像摔出来的,应该是个有来历的东西,正好儿子抓周缺少这样一件东西,权当凑数了。 腊八这天,抓周仪式正式开始,父亲把一应的东西放在长条的案几上摆好,母亲也随后把腊八放到了案几上,一家人凝神屏息,等待庄严一刻的到来。 我们的主人公看着满桌子的东西有点无奈,这都是什么劳什子的破活动,娘希望自己将来做个有钱人,爹想让自己读书走仕途,大姐没说过,只是希望这个弟弟将来能快乐幸福,二姐则盼望这个弟弟当个船长,因为她一直想去大海看看,三姐则嬉笑着说过,这个弟弟当兵最好,穿上军绿色的衣裳多带劲。 本想把亲人的所有愿望都抓进手里,忽然,一股淡淡的野菊香从案几上一枚铜物件上飘荡出来,腊八心里一阵欢喜,这是姐姐的味道,于是毫不犹豫的抓起了那龙形古饰,然后张开嘴,露出安然的微笑。 占轩心里一阵低落,儿子让自己失了忘,也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这个孩子毕竟不同一般,将来的人生路究竟如何,还要靠他自己走,父亲做的,永远是他背后的那座大山。 周岁那年开始,腊八的脖子上就多了一个挂件,究竟这个偶然冒出来的东西是吉是凶,会带给主人公怎样的命运,一切都还是未知,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此物必非凡品。腊八以后一系列神奇的旅程,撼天动地的举动都有这龙形配饰的陪伴。 神奇人生刚刚开始,沿途的风景怎样,让人期待!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四章 老爷子的宝贝 “姐姐,抱抱”稚嫩的童音从院门口传来,暑假回家的晴雨还没有到家门,便听到了弟弟亲切的呼喊,“腊八,腊八,可想死姐姐了。”三步并两步,晴雨伸开双臂举起弟弟,原地转了起来,欢快的笑声顿时传遍了院落。 腊八的伏进姐姐的怀里,小胳膊紧紧搂着晴雨的脖子,泪眼汪汪的说道:“姐姐,你不会来,我想你,天天到门口来看你。” “姐姐知道,姐姐知道,小腊八和姐姐最亲,姐姐也想腊八啊! “香,姐姐是香的,我这个也是香的”腊八说着便伸手拿起脖子上的铜饰凑到晴雨的鼻子上。 “是呀,弟弟也是香的,和姐姐一样,咱们都是香孩子!走喽,这回姐姐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姐姐天天在家喽,”腊八拍着小手欢快的嚷道。 这是1981年的夏天,晴雨十五岁,在轩华县城念高一,腊八三岁,改革的春风席卷大地,孟台子出现了勃勃生机,占轩头脑灵活,率先闻到了商机,孟台子村所在的野川乡,土特产丰富,主要的干果有栗子,榛子,核桃,松子,而且野山菌特别多,以前,这些东西大都是自给自足消化的,现在,占轩和二弟三弟做起了购销山货的买卖,日子一下殷实起来,顺带着,又开了间门市,风风火火的日子一天一个样。 几个孩子也都没有了后顾之忧,安心的上学了,尤其是大女儿晴雨,去年中考,竟然考了全县第一,成了孟台子,乃至全乡的金凤凰。晴雨没觉得什么,每次听到别人的夸赞,都会浅浅的一笑。 婵娟和若水也都放假了,一家人又团聚在一起,小门市开了以后,生意很好,占轩几乎天天在那里忙活,媳妇少兰因为要带腊八,所起去店里的时候不多,大丫头放假了,照顾腊八的任务自然就有了着落,少兰也就跟着占轩一起忙活。 这个假期,腊八几乎就是黏在了晴雨身上,一刻也不愿意离开,晴雨也乐得有这样一个小跟屁虫。父亲有几箱子宝贝,在家里一直很神秘,考上高中的那年夏天,父亲叫上晴雨,郑重其事的把一把钥匙交到了她的手里说:“这是几代人流下来的东西,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也该把她交给你保管了,里面的东西不值钱,但很有用,希望你好好的利用。” 那个夏天,晴雨打开了有些神秘的箱子,一本本翻看着祖上流下来的书本,如痴如醉,偏远的山村,文化是贫瘠的土地,直到打开这神秘的箱子,晴雨才第一次知道贾宝玉林黛玉的凄美爱情故事。才知道竟有这样绝世的好书,《论语》、《孟子》、《南华经》、《东周列国志》《史记》、《诗三百》、《全唐诗》、《宋四家文集》以及一系列明清时期的章回小说、小品志略,满满的两箱子,晴雨捡到宝一样,沉迷其中,因为要带腊八,晴雨就干脆一段段地念给腊八听,也是奇怪,每当这时候,这小不点就会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似得听着。 晴雨边读边问道:“腊八,你听得懂吗?” 这小子就会嘿嘿一笑,说道:“姐姐,你是香的,给我一本看看。” 晴雨只当是小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便丢给他一本,并严肃地说道:“听好了啊,这是爸爸的宝贝,你不能弄坏了,不然姐姐就不理你了。” 腊八使劲的点着小脑袋,嘴里“嗯”了两声。 于是,这一大一小便低头快乐地翻看着,晴雨感叹一声,腊八也跟着学一下,晴雨笑一下,腊八也裂开了嘴。一个夏天,这对快意的姐弟不知不觉翻看了差不多一箱子的书。每当两个人全神贯注的时候,腊八胸前的挂件就会隐约得闪动紫金色的光芒,只是及其微弱和快速,姊弟两个谁都没有发现。 有着十一岁年龄大脑的腊八本应该看不懂这些繁琐的方块字,可身上的古铜却像一部翻译的机器一样,每当腊八看一页,就会立即在他的小脑袋里翻译一遍,腊八觉得有趣,便和姐姐一起看了下去,到了最后,腊八竟然能把看过的内容记得七七八八,自己觉得高兴,优势便不由自主的哼唧几句,什么“司马迁真是可怜,庄周真是个潇洒的人,孔子和孟子被人了利用了,李白是外国人”等等 晴雨惊讶于弟弟的“胡言乱语”,可想到他的奇怪身世,便释然了,然后伸手摸着他粉嫩的脸问道:“你看的懂吗?” 腊八瞪着大眼睛,认真答道:“姐,我看得懂,你别跟别人说,这是咱俩的秘密,好不好!”然后伸出手和晴雨拉了勾。 “你这小鬼头,还要给我多少惊喜,真不知道长大之后会变长什么样子!” “姐,你将来要嫁人吗,可我舍不得你。” “乱说什么,小坏蛋”晴雨俏脸微红,放心乱颤,“姐姐才不嫁人呢,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腊八的一句话触动了晴雨最柔软的心房,十五岁的姑娘,如诗似梦一般的年华,某个甜美的梦境里,隐约的有一位白马王子穿过自己的眼眸,那英俊的脸庞,火一样的热情,瞬间把自己融化,然后便像鸟儿一样飞啊,飞啊,灵魂都升入天堂。梦醒后,脸上一片潮红,下身也冰凉一片,那甜美又羞人的梦境,少女啊! 晴雨的身边总是围满了成堆懵懂的少年,这个一进高中就引起所有男生轰动的少女,立刻成了所有人谈论的焦点,天使般秀美的脸庞,清澈如水的眼眸,举手投足间的轻盈洒脱,优异的成绩,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人间庸庸杂杂的俗物。 随着年龄的增长,姑娘的身材也发生了曼妙的变化,高挑,丰润,尤其是胸前的一对玉兔,宽大的上衣也掩饰不住它的娇挺。 晴雨自豪,同时也苦恼,身边的异性,没有一个能撩动自己心弦的,太过出众,也是一种孤独,可晴雨宁愿这种孤独,没什么原因,或许是年龄还小,或许真命天子在远方等待,或许自己就这样一生独处。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走了神,看着俊美异常的弟弟,晴雨心里一阵温暖,伸出双手,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 腊八有些纳闷,姐姐怎么一下子沉默了,小脑袋靠在柔软温暖的两座山峰上,心里一阵惬意,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攀了上来。 沉思中的晴雨,如遭电击一样,突然挺直了身子,“啊”了一声, “你个小坏蛋,怎么这样没羞,再这样,姐姐以后不抱你了”晴雨红着脸娇骂道。 “姐姐。” “啊,什么?” “娘的比你大!” “啊……你这坏蛋,坏蛋,坏蛋!” 晴雨放下腊八,快速的走出屋子,高耸的胸脯好一阵起伏。 欢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暂,转眼就是开学的日子了,九月的骄阳依然如火,林间鸹燥知了声惹人心烦,腊八拉着姐姐的衣角,一刻不肯松开,眼睛里满是泪水,孤独的他,已经习惯了姐姐的陪伴,这分离对于他来说,最是不能忍受。 晴雨蹲下身子,轻轻的擦去弟弟脸上的泪水,认真的说道:“腊八,你是懂事的孩子是不?” “嗯”腊八点头。 “是男子汉!” “嗯。” “要坚强。” “嗯。” “不能抹眼泪。” “嗯。” “那听不听姐姐的话。” “嗯。” “好了,姐姐要上学了,你在家里听爸妈和二姐三姐的话,冬天姐姐回来给你过生日。”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腊八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轻轻的抽泣着。 “这孩子,怎么跟老大这样亲。”少兰喃喃的说道。 这个夏天,成了腊八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以至后来,姐姐远赴重洋,姐弟相隔万里,多年不见,这浓浓的深情一直支撑主人公走向人生的一个个辉煌。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五章 成长的烦恼 1984年,腊八六岁,本该去学堂,当时村里校舍和教师都很紧张,学前班就搁浅了,腊八也乐的高兴,学堂的诱惑远没有村外的野川河精彩,那里是腊八童年所有的梦想,整个夏天和冬天,就一直欢腾在那里。但是今年夏天,问题有点棘手,六岁的腊八,脑子已经十四岁大了,到了对异性好奇的年龄,女性的身体让他又恐惧又向往,同时,对于自己的身体也感到无比的羞愧,虽然小弟弟还只是一个冬眠的蚕宝宝,可就这样光着屁股到河里去扑腾,还真有点拉不下脸。 于是,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腊八结束了裸泳时代,要么不下河洗澡,下河必穿内裤,那时候,农村还没有游泳衣,所以只能拿小裤裤将就。 这一举动立刻成了孟台子所有孩子与妇女的新闻, 腊八更是恼怒,穿裤子下河怎么了,这青春的小弟弟总不能天天让您们看吧,你们无所谓,我还不耻呢,几个大胆年轻的媳妇们更是无所顾忌,生生扒了腊八几回裤子,还边扒边说笑着:“让婶婶,嫂子们看看,小腊八是不是长熟了。” 等看到那胯间的小蚕豆,又都放肆的大笑起来,于是腊八的眼前便一阵波涛汹涌,“嗡”腊八的脑袋忽的大了起来,更要命的是下边的小弟弟也跟着硬了,媳妇们笑的就更厉害了,不断笑骂着说“还真是人小色心大,瞧瞧这才几岁,就直绷绷的,那长大了还了得啊!” 腊八嘶喊着,可小小的身体哪有反抗的力气,便在心里咒骂,一群骚人,老子要是真的十四岁,非得都xx了你们不可。 扒了几次,女人们索然无味,放弃了捉弄腊八,然而腊八内心燃起的欲望却迟迟压抑不下来,少年啊,对于性的的渴望热情而急切。反正都让那群女人看了个遍,腊八索性就光着屁股,挺着小鸡鸡满世界的跑了一个夏天。心里还暗暗发誓:“娘的,老子非得做出点光辉事业不可,睡了你们的姑娘。” 当然了,腊八的志向确实很远大,不过先天不足的小身子可没有那个本事。少年的心性总是容易改变的,慢慢的,这个伟大计划就抛在了脑后,更多的时候,腊八还是一个人躲在家里,翻看那几箱子古董,偶尔看到男女欢爱的隐晦地方就意淫一下,稍稍满足自己对性的渴望。 起初,腊八翻看那几箱子宝贝,占轩是不同意的,心想,这么屁点的孩子懂什么,不过,不过大女儿晴雨坚持要让弟弟看,占轩就没有再说什么,对于这个女儿,他是一直很相信的。有一次,翻看入神的腊八忽然喊了一句:“刘备还真会装,摔孩子收买人心。”正好进屋的占轩听到了,大为惊讶,心道:“我这儿子还这是不一般的聪明啊!”自此就再也没有限制过。 一来二去,腊八就在村里小有名气,成了神童,而村里的孩子们也都喜欢聚在腊八的身边,听他讲那些令人神往的故事。二姐三姐对怪异的弟弟习以为常了,然而和她们同龄的姐妹们则对这个漂亮娃娃充满了好奇,时常会施以小恩小惠,缠着他给自己书中的爱情故事。 开始腊八嗤之以鼻,爱答不理的,可自从脑袋发育了,又惨遭一群女人的蹂躏之后,便有了邪邪的打算。 “反正有求于我,占你们点便宜应该的,我是六岁的孩子,动嘴合理,动手吗,呵呵,也无罪啊!”腊八闪动着大眼睛满脸天真。 俗话说,青山秀水出美女,还真是这样,村里漂亮的姑娘还真是不少,当然,老孟家的三个姑娘是最出众的,晴雨考进了北京的一所知名大学,走进了人生的新历程,婵娟和若水也都长成了大姑娘,样貌一样出众,一个安静如百合,一个活波似玫瑰。腊八最怕被两个姐姐抱在怀里,不是心有邪念,而是少女身上特有的醉人清香和发育的乳房让他不知所措,真是遭罪。 “腊八,你再给我讲一段红楼梦,好不好,姐姐给你奖励”红柳看着在河边玩耍的腊八说道。 “可以啊,那姐姐给什么奖励?” “腊八要什么奖励。” “我想,想,想,姐姐抱着我,我就讲!” “嗯,好啊,姐姐还真愿意抱着你。” “呵呵”满脸天真的腊八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中招了……可怜的姑娘 腊八的小嘴真是厉害,那红楼的故事他竟然能绘声绘色的一章章讲出来,红柳听的出神,完全没有提防这小色魔的两只手已经伸到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里。 腊八心里紧张的要命,除了老娘给自己喂奶的乳房,还真没有这么摸过别人的,有时在姐姐怀里也有念头,但都打消了,那可是禁忌。 红柳忽然感觉双峰一阵微凉,低头一看,一双小爪子正伸在里面抚着自己羞人的乳房, “啊”的一声,红柳扭动身子,放下腊八,微怒到:“你这小色狼,跟谁学的这么坏,姐姐不理你了。” 腊八一脸委屈,可怜地说道:“姐姐让我摸摸吧,妈妈早不让我摸了,姐姐最好,姐姐可怜小腊八,好不好,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红柳犹豫了一下,轻轻说道:“只能摸,不能乱动,也不能跟别人讲,就咱俩知道。” “好,好,姐姐最好,腊八听姐姐的”一脸无邪的腊八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色魔的爪子又伸到姑娘胸前的衣襟里,满面春色的红柳整个心都快跳了出来,这娇嫩的宝贝可从来没有让别人碰过,今天让这个小坏蛋占了便宜,反正是孩子,也没有什么,摸就摸吧。红柳一阵乱想,再也听进去了。一股燥热慢慢在心底弥漫开来。 腊八才不管红柳的感受,小手移到乳房的小樱桃上,轻轻捏了起来。 “啊……不要乱动,你这坏小子!”红柳娇躯乱颤,喉咙发出了一丝沙哑的呻吟…… “姐姐,你的奶头怎么大了?” “啊,不能捏啊!” “姐,你勒死我了。” “你,你,还不是你!” 慌忙放下腊八,红柳羞红着脸逃掉了。 腊八站在河边,对这红柳的身影可劲的喊道:“红柳姐,明天我还给你讲故事啊。”得意的神情挂满了眼角。 我是不是太缺德,有点那个了,嗨,管他呢,反正我是孩子,再说,红柳姐好像很愿意我摸捏她的咪咪啊!得便宜不占,不是我孟腊八的个性,摸奶刚刚开始,龙爪还得出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腊八欢快的蹦回家里。 一个夏天,除了两个姐姐外,全村所有发育的姑娘都没有逃过小小色魔的爪子,腊八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了无比满足,虽然“睡了每家姑娘”的宏伟志向没有实现,毕竟 各个都被自己摸了奶子,也是很伟大的成就啊, “孔老夫子还说:食色,性也。我干这些事情,应该是正常的”腊八暗暗安慰着自己。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六章 差点断了香火 腊八迷上了游泳,场所就是村前的野川河,夏季,河水渐长,清澈秀美,没有一丝污染的痕迹。所有的孩子们整天都会在那里嬉戏,摸奶之余,;腊八也会像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到河里扑腾一会,这里的孩子,游泳都是自己慢慢玩会的,大的孩子会从浅滩游到对面的崖壁下,爬上去,然后再四仰八叉的跳下来,再重复,乐此不疲,腊八这般大的孩子是不敢游过河的,都在水浅的地方折腾,一会一阵狗刨,一会打一阵水仗,好不快活。 当然了,除了清澈的水,野川河里的物产也极为丰富,各种淡水鱼,种类繁多,什么白条,鲫鱼,马口鱼,红翅板,华狸蛋子,老趴,麦穗,还有野生鲶鱼。所以抓鱼捞虾也是所有孩子最热衷的事情。 为了口腹,孩子们有不少方法,钓鱼不必说,技术含量高,小孩子做不来,偶尔会瞎猫碰死耗子钓上一两条,更多是在浅滩挖一个水圈,朝河里的方向留一个口,白条,红翅板,马口这几种鱼喜欢温暖浅滩,正午时候多在那里搅动沙子,可能是在求偶交配。所以,游啊,游啊,就钻进了孩子们挖好的鱼圈,被逮个正着。 还有的孩子干脆用石头砸鱼,野川河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好多鱼喜欢躲在下面纳凉,鲶鱼,华狸蛋子就是,倒霉的家伙正由闲着睡着午觉,忽然山崩地裂,脑袋一阵发蒙,然后就肚皮朝上漂了起来,成了孩子的美味。 石板烧烤,铁锅熬汤,你带盐,他带油,黑子带铁锅,一阵忙活,野餐就开始了,于是整个河边就胀满了孩子的笑声和鲜美的烤鱼味道。 除了能吃的鱼类之外,野川河里还生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一种最是吓人,当地人叫它大夹子,长的特别恶心人,有点像南方的蜈蚣,扁平坚硬的头,最前端是口器和两只黑褐色的大钳子,身体是柔软的扁长的,两侧生着许多脚。还有点像海里的皮皮虾。这种东西一般都呆在河里的石头下面,吐一些丝类的东西和着沙石在石头上做一个窝,整天就会蜷缩在那里,以附近爬动的小生物为食。孩子下河摸鱼砸鱼的时候,经常会遭遇它们的攻击,那两只大钳子会一下子夹住孩子的手,轻者一阵酸疼,重的往往会出血。而且最怪异的是这大夹子长到一定程度就会变身,背后生出一双透明的翅膀脱离河面,舞动着两个大钳子满世界的乱飞,怪吓人的,听村里的老人说,这东西有壮阳的药用,不过,因为长得太吓人,好像没有人吃过。 因为老在河里玩耍,村里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被大夹子袭击过,索性这种水类没有毒性,大家慢慢就习以为常了,谁让自己为了嘴上过瘾,老是去毁坏它们的家园呢。 腊八不爱摸鱼砸鱼,他老觉得那是最笨的方法,费时费力还要冒风险,划不来,于是挖水圈成了他的偏好,所以还是从来没有遭过大夹子的袭击。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腊八也没逃过挨夹的命运。而且一夹夹到了命根子。 原来那天大家在河里一同乱砸,鱼砸了不少,大夹子也被搅和出来了许多,腊八不知道啊,天气热,就光着腚下下河了,郁闷的大夹子们正无处发泄,突然瞧见水里来了两条白生生的腿,想夹,可是钳口不够大,忽然发现两腿之间有一节白嫩的小突起,还随着水波晃动,就当是哪里来的小雨,于是一跳红褐的大夹子挥动着两只大钳子一下子就夹了上去。 随着一声狼嚎一样的惨叫,腊八胯下吊着一个家伙跑到了河岸,一般的大夹子都是灰褐色的,这紫褐色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众人紧张,不敢乱拔,就叫来了大人,然后到卫生所让大夫罢了下来。 幸好这个大夹子不大,力气也不足,所以腊八的小鸡鸡除了出点血之外,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这件事情也着实吓坏了孟占轩,好不容易生了个接香火的,差点被咬断了命根子,于是就严令禁止腊八下河了。 自从被夹了之后,心有余悸的腊八确实不敢轻易下河了,顶多在家里让娘弄一大盆子水,自己趴在里面过过瘾。受伤的小弟也快要好了,可奇怪的是没戏撒尿用手捏着小鸡鸡的时候,总感觉前段包皮里面长了两个小小的疙瘩,不痛不痒。 本来被夹了鸡鸡就已经很丢人了,所以这两个羞人的疙瘩腊八也就没有和爹娘说,反正不影响,就让它长着吧,腊八在心里自我安慰。 其实腊八不知,村里所有人也不知道,那紫褐色的大夹子不是寻常之物,乃是这野川河万夹之王,已经活了有几百年了,身体才慢慢的由灰褐变成紫褐色,毒性没有,却是水中生长的至阳之物,是旷古难寻的药物,阴差阳错,把两粒修炼的内丹留在了腊八的鸡鸡上,随着腊八身体的发育,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妙用,这是后话。腊八现在不了解,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脑后,逐渐习惯了那两个突起。 当然了,夹鸡鸡事件再一次让腊八声名远播,村里的媳妇们见了,禁不住逗笑到:“腊八,让婶子们看看你那东西好了没有,可别夹坏了不能用啊。”边说边伸手扒裤子,可怜的腊八又一阵哭号,死命的捂着自己的命根子,引得娘们们又一阵放肆的笑。 “这小东西,什么怪事他都赶上了。” “老孟家这娃可不一般呐。” “你看那俊俏的模样,要不是下面有个把,还真像个女娃。” “是啊。长大了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腊八瞪着一群人,小脸涨的通红,狠狠的说道:“等我大了,让你们的闺女都给我做媳妇。”说完,撒开腿就往家里跑。 女人们又是一阵大笑。 腊八自尊心受了很大的打击,总觉得被夹是老天的惩罚,谁让自己天天摸人家大姑娘的乳房,不挨雷劈已经不错了,自此之后,再有找自己讲故事听的,便真就只讲故事,规规矩矩,不让人家姑娘抱着,也不提摸奶子的要求了。 可姑娘们心底丝丝情欲已经被腊八的小手撩拨起来,开始还只是为了听故事,后来慢慢变成对异性双手抚摸的渴望,当然这种对性的朦胧痴迷是不敢肆意释放的,腊八是孩子,可正是因为孩子的身份才让姑娘们有些肆无忌惮,要真换成年轻的小伙子提出这个要求,姑娘即使渴望也是不会答应的。腊八撞了狗屎运,堂而皇之的占了一夏天的便宜,姑娘们也在小手的揉摸中体会到了压抑的快乐。 突然变规矩的腊八,让姑娘们有些失落,总不能张口提出抚摸自己的要求吧,虽是渴望,可这有点放荡的要求,大姑娘们是万万张不敢主动的。便在心理暗暗咒骂小腊八,这小东西,刚刚撩拨起自己的情欲,就明旌收兵,真是害人不浅啊! 几天之后,腊八的嘴巴清闲了起来,姑娘们忙着自己的事情,再也不来找他讲故事了。 “哎,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该死的老天爷,我诅咒你,哪天你下河,鸡鸡也被夹住,老婆偷汉子,生孩子没屁眼”腊八在心里骂了个痛快。 转眼夏天就要过去了,腊八的童年也即将结束,我们的主人公开始上学堂了,前面提到过,腊八对学堂没什么兴趣,可经过夹鸡鸡事件,孟占轩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儿子放在学校里,免得没人看管,惹出什么事情来,这样,还能腾出少兰的手来帮小店的忙。 尽管哭闹了,撒泼使性子了,可上学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了。可怜的腊八只好耷拉着脑袋,做好上学前的一切准备。 两个姐姐心疼弟弟,这时候表现出足够的关爱,哄着说:“腊八,学校可好了,好多人一起,特别有意思,而且还能学到知识。” “你的小脑袋好使,还有那麽多故事,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彻底改变腊八想法的是晴雨的电话,开学前,姐姐从北京把电话打到了大队部,腊八有半年没有见到大姐了,突然听到姐姐亲切的声音,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想念,哇哇的大哭起来,抽泣着说:“姐姐,腊八好想你啊!” 晴雨心中也不好受,这个弟弟是他十几年生命中最难割舍的,尤其是到了北京,对家乡的想念全都化成腊八俊秀的脸庞,稚嫩的声音,以及看书时专注的神情。还有在自己怀中熟睡时恬静的神情。 “腊八,相不相信姐姐。” “信。” “想不想跟姐姐一样!” “想。” “那就得好好上学,知道吗, 姐姐相信腊八, 腊八将来会比姐姐还要好。” “姐姐,我听话,我也要到北京去上学”腊八坚定地说。 自此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至少在大人的眼中,再也看不出一点对上学的抵触情绪。 “学校,我来了,等着我不凡的求学经历吧!”望着村外渐黄的山峦,腊八第一次感到,生命是应该有新的旅程了,不为别的,只为对姐姐的承诺。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七章 上学 84年的秋天,有些不寻常,腊八上学了,没有他这个年龄的班级,为了方便,就把他安排在学校一四年级的合班里,校舍和老师紧张,只能这样将就,当时农村,好多学校都是这种办法,有点不伦不类。教室从中间分成两排,一个年级占一面。上课也很有意思,一个年级一半时间,先给小的上,大的预习,之后再轮换。这种特殊的教学方式一直延续到90年代初期,农村经济发生巨变之后才得以缓解。 校园总是充满欢笑的地方,尤其是一群孩子聚到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题,玩不厌的游戏,女孩子大多会丢会手绢,跳格子,野小子们可不喜欢这些,下了课之后就会满院子疯跑,撞拐,骑马杀仗,抢山头,乐此不疲。一个课间下来,各个灰头土脸,可神情兴奋异常。 当然,这些都是大孩子的游戏,像腊八这样大的,只有干看的份,十四岁脑龄的腊八 对这些不感兴趣,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光会使蛮劲。同班四年级有个干瘦的小子叫二勇,名字响亮,可上阵总是草包一个,撞拐指定第一个败下阵来,骑马杀仗中,马指定是当不了的,可每次当马上的战将,也会很快丢盔弃甲败下阵来,一来二去,大家就都不爱和他搭伙了。 新来的腊八年龄小,也不爱和和别人说话,正好成了二勇郁闷时倾诉的对象,反正他年龄小,总不会笑话我,二勇心想,于是一个战场上的常败将军就每天坐在一个小屁孩的身边唠叨个没完没了。 “你想不想打场胜仗”腊八问道。 “咋着,你有办法啊”二勇疑惑,“你才多大!” “你想不想赢,别废话。” “好,你要是让我赢上一场,以后我都听你的,你当我老大怎样。” “一言为定”腊八眯起双眼笑着说道。 “那你说说我到底怎样才能赢他们”二勇急切的问道。 “你比那些孩子身体瘦弱,这是你的短处,但你移动灵活,这是你的优点,就拿撞拐来说,单腿着地,两只手抓住蜷起来的另一条腿,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四方面能力:一、耐力,坚持不住是不行的;二、平衡能力,站不住也不行;三、灵活性,快速移动才能避重就轻;四、力气,没有力气撞不倒别人。”腊八看着操场上撞拐的孩子淡淡的说道。 二勇睁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六岁的孩子吗,我的亲娘啊,真是捡到宝贝了”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要怎样才能赢啊!”二勇说话有些结巴。 “很简单,你的体力不行,也就是耐力差,不能一场场比,你发现没有,五年级最厉害的木铁每次要赢得最后的胜利都有和大概四五个人撞,你没有那个耐力,但你灵活,平衡力好,来,这样。”腊八一招手,二勇把头凑过来。 “啊,能行吗,我有点怕,你看木铁那大个。” “听我的,没错,就挑战最厉害的,按照我告诉你的做就可以了。” 下午课间,野小子们又开始了撞拐的游戏,木铁最是喜欢,又到了自己大显威风的时候了,整个孟台子小学,所向无敌,心里那个美呀。 “嘿,家旺,再来一局怎样,就咱们两个”木铁挑衅地说道。 “来就来,还怕你不成咋的”家旺应声答道。 一场大战就这样上演了,不过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家旺被木铁膝盖的一个上挑,摔了个结实的屁墩,涨红了两败下阵来。 趾高气昂的木铁心里那叫一个美,心说,“老子要是当八路军,一定杀的所有小鬼子屁滚尿流。” “木铁,咱俩比一场,怎样?” 正得意的木铁突然听到干巴鸡似的二勇向自己挑战,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回过神来,哈哈大笑,指着二勇说:“就你,和我比,你是不是脑袋让你家门框挤坏了,发蒙了吧。” 其他同学一看二勇要向木铁挑战,也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这可是大新闻,男孩子内心好斗的天性一下子被点燃了。 “木铁,撞趴下他。” “木铁,给他点颜色。” 看着围满的人群,二勇两腿一阵发酸,可话已经说出口了,不比,以后怎么在同学面前抬头,于是咬咬牙说道:“木铁,咱俩比一场,不过我得事先说一下,你是撞拐的好手,比我厉害的多,这大家都知道,所以就这样一下子把握撞倒了,也没有意思,你说对吧。” “嗯,也对,你说怎么比,我奉陪到底”木铁不屑的说道。 “那好,撞拐的要求不是说谁蜷起来的脚先落地谁就输吗。这样,咱们画个圈,咱两个在圈里比,除了脚落地之外,谁先出圈也算输,怎样,敢不敢!” “笑话,随你怎么定,看我今天不把你撞出屎。”木铁一脸兴奋得看着干巴巴的二勇。 “好,那咱现在就开始。”二勇毅然说道。 早有同学在地上画了个土炕大小的圆圈,两个人站到圈里,孩子们密密登登围在外面。二勇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腊八,然后抬起左腿。 木铁身高力大,根本没有把猴精似的二勇放在眼里,心想,一下子就能把他撞倒圈外。于是抬起腿,挺身就向圆圈边上的二勇撞了过去,大家也都张大了嘴巴,二勇身后的孩子也自动扯开了了身,等着他惨烈的被顶出圈外。 眼见木铁硕大的膝盖就要撞倒了二勇瘦小的身子,可灵活的二勇蹭得跳开了,谁也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木铁更没有想到,刹车来不及了,一下子冲到了圈外。 所有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木铁一脸恼怒,转头指着二勇骂道:“好小子,你他妈的使诈,不算不算,老子上了你的当,重来,有种你别躲,跟撞上一下。” 二勇惊魂未定,看着愤怒的木铁,辩护道:“事先可没有说不能躲,是你自己笨,可不怨我。” “啊,再来,我撞死你这兔崽子”不由分说,木铁又跳进了圈内。 “好,大家看好了,我再跟你赛一局,这次如果你又输了,就认输,不能耍赖。” “随便你,看我不撞趴下你”抬起腿,木铁又向二勇撞了过去, 这次木铁学聪明了,没敢用全力,怕一下子冲到圈外,可二勇像兔子一样四下乱窜, 费了半天劲,竟然一次都没有撞上,木铁气的哇哇大叫,“不要躲,你这个敢把猴子,有种你就等我撞一下。” “撞啊,有本事你就把我撞出去,看把你牛逼的”二勇总算出了口气,边躲边气他。 木铁身体肥硕,蛮力大得狠,可在二勇面前使不出来,渐渐气力有些不支,鼻洼鬓角淌下汗来,支撑在地上的腿也有些打哆嗦。二勇也累,可因为极度兴奋,连也忘记了。 二勇闪身躲过撞击,快速转过身体,眼前正好是木铁还没有来得及甩到后面的大屁股,于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撞了过去。本来就有些支撑不住的木铁,哪里经得起,肥大的身体一下子朝圈外趴了下去。 静,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呆呆地杵在那里,不相信眼前这个结果。 “啊啊啊 啊,娘啊,我嘴唇流血了”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哭号,人群才发现木铁的上嘴唇肿的像个香肠一样。 “啊,你等着,二勇,哪天我非揍扁了你不可,真疼,娘啊!”木铁胡乱的说着。 “大家都看见了,木铁输了,不能耍赖啊”二勇正色道。 轰轰烈烈的战争就这样以最意想不到的结局收场了,孩子们崇拜英雄,战胜拐王的二勇自然成了所有孩子敬畏的对象,那瘦巴巴的身影一下子高大起来。虽然也有孩子对他取胜的方式有些不齿,但事实是不会改变的,换做自己,还不一定怎样呢。 用二勇自己的话说就是,管他什么招数,打得赢就是好招,英雄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英雄的大脑才行。光有个粗壮的身子免不了给人当枪使。 “老大,放学去我家,我娘给我炖鲶鱼吃,我爸夏天崩了好多。” “老大,你不用趟河了,怪凉的,我被你过河。” “老大,以后长大了,我跟着你行不!”跟在腊八身后的二勇满脸崇拜的神情,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屁点的孩子简直就像神仙一样,让人不自由的充满了敬畏。 “嗯,以后有人的时候不要叫我老大,也不要乱讲我跟你说的话”俨然大个风范的腊八嘱咐道。 “是,我一定做到,那还上我家吃鱼不?” “你姐,不对,红柳姐在家吗?”腊八问道。 “在啊,在啊,我姐初中毕业了,不上学了。老大,你,我姐,你们?”二勇满脸疑惑。“没什么,你姐对我像亲姐姐一样,好些天不见,有些想她了,不知道还想不想听我讲故事,你帮我问问啊。” “好的,好的”二勇爽快的答应道, “我回家了,四年级课本我带回去了,明天上学还你,作业我会顺带帮你做好,不过你可不能偷懒啊,我会定期检查你的学习情况。” “是,我会努力的,放心吧,老大。” 简短的交谈后,二人到了村口,各自分到回家去了,腊八站在路边,看着枯黄的杂草的满地的黄叶,内心忽然一阵失落,下意识得摸了摸胸前的龙形纹饰,一缕淡淡的野菊芳香弥漫开来。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书写秋景的好诗句啊,腊八叹道,“姐姐,不知北京是否一切安好。” 转回身,矮小的身影缓步前行…… 又是野菊满山的时节了。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八章 秘辛圣典 又到了收获的季节,喜悦与忙碌永远是农民这个季节最真切的感受,学校例行放了十天的假,孩子们秋收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可老师也得收秋啊,索性就都放了。 孟台子是典型的山村,就像轩华县所有的村落一样,“九山半水半分田,锄头一横搭两山”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腊八跟着母亲和两个姐姐上山去收秋了,满坡月白色的野菊,秋风拂过,到处弥漫着馨香,腊八内心胀满了温情,站在差不多和自己一般高的野菊从中,无比宁静。 腊八只是个跟班,放在家里不放心,少兰就把他带在了身边,秋收是指望不上占轩了,收山货已经把他忙活的腿肚子转筋了。幸好两个女儿也放了假,不过,山上也没有多少东西可收的,家里也不缺这点粮食,这几年,占轩的买卖倒腾的不错,日子一天一个样,可少兰还是仍不下,无论生活多好,这田间劳作是少兰的精神依托,放下了,根就断了。 女人就是这样,就像对待感情一样,执着坚韧。 腊八迷醉在芳香里,顺势躺在菊丛中,天空一片澄清瓦蓝,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阳光照在两侧的高低起伏的崖壁上,泛着金色的光芒,远处山腰里,几个黑点在缓慢移动,不时闪过点点光芒,那是收秋的人,光芒是别在腰间的镰刀。一阵山风吹过,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几片花瓣落在腊八的脸上,腊八闭上眼睛,深深臭了了几下,慢慢进入了梦乡。 “嘿,小子,你终于来了”,腊八忽的来到了一所老式的院落当中,那房子极为简单,四根柱子架着屋顶,柱子中间挂着竹制的帷幔,面对他的帷幔掀开挂在两边,里面好像是简陋的书房,一个长条的案几,两边堆满了成卷的竹简,一个身着粗麻长衫的老者正席地坐在案几的后面,笑着看着他。 “是你在叫我?”腊八满脸疑惑。 “这是哪里,我刚刚躺在野菊地里的,怎么会跑到这里。” 老人满脸微笑,说道:“不急不急,孩子,你且进来,慢慢告诉你。” 腊八好奇的走进屋子,四下打量,“老头,哦,不,老爷爷,你是哪的啊,我怎么会跑到你这里?你的样子可真怪。” “我在哪里,我在你的梦里啊,怎么,觉得奇怪吗,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十四年了。” “瞎说,我才六岁,哪来的十六年”腊八一阵心惊。 “确实是这样的,别忘了你在娘胎里可是呆了八年啊,我也在那里陪了你八年”老者捋着胡须笑着说。 “啊,是你,是你这老家伙”腊八一脸愤怒。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然我怎么成了怪胎,你诚心害我,我才不管你那什么狗屁的使命,有本事你自己去做啊,干嘛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整个一个老不正经,神经病”腊八这下可骂开了,十几年的郁闷,都是这老东西搞得鬼,不骂他怎能解恨。 看着插着腰,指着鼻子骂自己的腊八,老者没有生气,还是一脸的笑意。 “莫生气,莫生气,来,坐下,听我慢慢告诉你”老者伸手示意腊八坐下。 出了气的腊八,冷静了,也想知道究竟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在老者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谁知道你是哪里跑出来的老妖怪” “呵呵呵”老者一阵大笑,“脾气还真不小啊,不过,也难怪,确实让你吃了些苦头,放宽心,会给你补偿的。” “是吗!”一听有补偿,腊八两眼锃亮,占便宜的事情自己最是喜欢,看来今天应该从这老东西身上敲来些东西才是。 “言而无信,非君子所为也,当然是真的”老者淡然道。 “鬼才信你呢,暂且看看你怎么说。”腊八心中暗想。 “鬼当然信我,它们还怕我呢。” “啊,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啊!” “当然啦 ,我就在你的记忆中” “好了,言归正传,先说说我的身份,你姓孟,我也姓孟,我生活在远古的战国时期,按理你应该是我的后代对,不过这不重要,关键是你。” “我。我怎么了?” “你父亲的两箱子书你都看了,想必知道关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事情,西周末年,周幽王迷恋美色,为了博得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结果落得亡国的下场,东周王国建立,可再也没有往日的繁盛,于是大小诸侯国鳞次栉比,竞相争斗,整个中原进入了历史上最长的战乱年代,春秋无义战,在乱世纷争中,各种学说和流派纷纷出现,于是出现了诸子百家,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立论主张和济世观点,当中,儒、墨、道、法、阴阳、纵横六家是影响最大的。在漫长的历史争斗中,儒家慢慢深入人心,得到了最为广泛的传播,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先师孔子所倡导的思想对后世产生的深远影响。” “先师思想的核心是“仁”与“礼”。所谓“礼”就是有严格规定的,尊卑、贵贱、长幼的等级制度,“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仁”不仅仅是个人的道德修养,更是世界尊需的伦理教化,“仁”是目的,“礼”是手段,归结起来就是大一统的思想。 “可先师错了,我也错了,本来要恩泽后世的理想却成了统治者愚弄人民千年的工具,我看了两千多年,心确实是累了。” “这好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啊”腊八疑惑的说道。 “其实,真相远不像历史记载的那样, 历史是什么,历史是称王称侯人的家书,是他们肆意践踏的东西。” “儒家有秘辛,先师只不过是个传承者,包括 《尚书》、《周易》、《礼记》这些远古奇书都是都有秘辛,它们是比史书记载的传说还要早的先民,也就是这块大陆上的统治者流传给后世的密码。这些秘辛后面记载着数千年甚至是数万年的秘密,除了你知道的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类,还有一群人,一直在隐匿在现实世界中,年复一年的建造,加固,守护着埋藏的秘密,他们是守护者,等待着整个中土完全的崛起,等待着命运的轮回,等待开启秘密的钥匙,而你就是传承。钥匙就是龙形纹饰。”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头,你是不是糊涂了,竟说胡话。”腊八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孩子,我是上一代的传承,可惜生不逢时,赶上那样一个时代,没有完成使命,只好著书立说,聊度余生。希望你能完成使命。不要试图逃避,这是命运。” “听着,孩子,你的姐姐是你灵魂的引路人,这龙形纹饰会带给你意外之喜,另外,你被咬的小鸡鸡长大后会和别人的不同,记住,制欲,制怒!” “我该走了,累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回去吧,孩子。”老者一挥手,腊八感觉自己一下子飞了起来,飘到半空中,然后突然摔了下来,大叫一声。 睁眼一看,原来自己还在野菊从里躺着,没有从天上掉下来。 “娘的,原来是一场梦啊,吓了我这一大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腊八感叹道。想想刚刚梦里的情景,真如身临其境一般,究竟是不是真的呢,难道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使命,这龙形纹饰是钥匙?那老头怎么知道我那么多秘密,管他呢,老子就是腊八,过一天算一天,天塌下来有地接着,碍我什么事情。不过这东西好像有点问题,干脆扔了算了。腊八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便伸手摘掉挂在脖子上的纹饰,想要扔掉。可忽然想到姐姐,想到这有着淡淡野菊香的东西是姐姐给自己的,犹豫了一下,又戴到了脖子上。 日色偏西,腊八和母亲姐姐四人拿着收好的棒子返回家里,腊八因为心事,一路沉闷,另外三个人因为劳累也都没有说话,晚风吹过山林,小路静谧,只有脚踩石板路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命运的轮盘已经转起。我们的主人公腊八究竟下一步的人生经历如何,老头糊里糊涂的言语里有怎样的玄机,一切还是不解之谜,管他呢,跟腊八一起成长吧。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九章 纹饰秘密 奇怪的梦境一直缠绕了腊八好几天,对于老头的话,腊八并没有放在心里。后天就要开学了,上午,没事可做的腊八上了房后的山,整个村子都是依山而建的,背靠山峦,腊八每天都要到后山玩耍一番,山窝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光滑如镜,斜卧在地面上,村里的孩子最喜欢把这里当滑板,从后面爬上去,呼喊着从顶上滑下来。 腊八也喜欢那飞一般的感觉,经常一个人到哪里去,人多的时候,自己是抢不到的,腊八聪明,知道哪个时间没有人,自己可以尽情飞动。 疯狂总是有代价的,没成想,最后一次竟滑的太猛,一下子冲了出去,脚下被石头绊住,狠狠地趴在了地面上,左胸被坚硬的石头划了条口子,鲜血直流,腊八忙撩开衣襟,查看伤口。挂在胸前的龙形纹饰也被鲜血浸染了。还好伤口不大,腊八暗自庆幸,可正在这时,那龙形挂件忽然放出一阵耀眼的金光,接着,一条金色的小龙飞了出来,盘旋了一圈,飞到腊八面前。 腊八吓坏了,哪里料到会有这样的光景,浑身哆嗦,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小金龙围着腊八转了一圈,然后把小一把往地上一戳,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瞪着圆圆的眼睛瞧着腊八。 “你,你是怪物?”腊八定了定神,问道。 “嘿,小子,你看我这英俊的模样,像是怪物吗,”再看看,“小金龙原地转了一圈,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好像是见过,对了,山里有好多黄松蛇,你一定是修炼成的蛇精”腊八答道。 “啊,我郁闷死啦,那小菜蛇怎么会是我,我是龙,是一条真正的龙,气死我了”小龙气恼的嚷道“我是从你那挂件里出来的。” 毕竟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腊八很快静下心来,想把事情弄个究竟,于是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金龙尾巴支楞得有些累了,于是靠到石壁上慢慢说道:“我是图腾,是传说中的神龙,当年天地未开,诸神大战,共工与颛顼争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维绝,地柱折,地势变化,西北高耸,东南下陷。山川河流依势出现,两条大河孕育而生,北方是黄河,南方是长江。 两条河都发源于西北的神山之巅,在万年的流淌中,黄河渐育灵性,生长出一条生灵,那就是我,第一条黄河金龙。共工怒触不周山之后,天就被捅破了,地上的人类日日遭受雨雪风霜的苦难,大神女娲不忍生灵苦难,就采集五色玉石,补天之裂。 那时渐有灵性的我,兴风作浪,黄河泛滥成灾,看着到处洪水滔天,心中畅快无比,女娲大神恼怒,便用法力收了我,封印在她采集的一块玉石中。之后所有五色玉石都采集尽了,天还是没有补全,女娲娘娘就身化五彩,补住了天裂。自此人类才开始了真正的繁衍生息。 身化彩石之后,大神留了一丝神识给我,说让我在玉石里虔心修炼,后世自会有人放你出来,那个放你的人,肩负着巨大的使命,要好生跟随保护他。整整一万年,我在里面整整呆了一万年了。你身上的这个挂件就是女娲娘娘当年封印我的玉石,你就是放我出来的人。 究竟你有什么使命,大神没有说,相信你自己慢慢会找到答案,我的任务就是跟随你,保护你。” “开玩乐吧,之明明是块青铜啊,“腊八攥着挂件,不解的问道。 “那是表象,我在修炼中,慢慢的把它转化成自己的形状,石头易碎,我就在它的外面制了一层青铜。除非砸开,要不然谁也看不透里面的玄机。当然了,娘娘留下的五色神石,没有诸神的神兵利器是斩不坏的。”小龙解释道 腊八飞快地转动着脑子,寻思着该怎样安置这个长着四条腿的东西,对于龙,他可没有什么敬畏,还不如给他起个熟悉的名字听着顺耳。“哎,我说,你那名字我听起来别扭,干脆叫个响亮点的,嗯,什么呢,对了,就叫四扯子怎样,我家这里有好多这种东西,长着四条腿,爬的飞快,就叫这个了。” “命苦啊,我,想当年,我小龙一发怒,整条黄河都翻腾,现在却落得这样”小龙愤愤不平。 “那你以后怎么办,这样跟着我,可不行,会吓坏别人的。”腊八担心说道。 “放心啦,我会一直呆在玉石里,有需要你呼喊一声,我就会出来,当然,我会以灵识的形式出现,别人是看不到的。” “我把你放出来了,你自己走了不就可以了,干嘛还要跟着我呢?”腊八不解。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没有了这玉石,我的灵力就会慢慢消退,最要命的是你要是死了,我也会永远的被封印在里面。大神说了,只要我能保护你完成使命,就会得到解放,反正都等了一万年了,再忍受几十年又算什么。”小龙有些无奈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腊八一听心中暗喜,语气马上转变“我说扯子啊,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宝贝,我听说龙可都是喜欢收集那些玩意的。” “没有,没有,后世那些愚蠢的龙才会有那样的嗜好,我黄金神龙怎么会像他们一样。我说小子,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啊,我什么都没有。”扯子一脸恼怒。 “信你才怪,没有就算了,撂什么蹶子,那你总有些法术什么的吧,你看,我把你放出来了,总得给我点好处啊。”腊八转着眼睛嬉笑的问道。 “这个到是有,不过都是龙语龙术,不适合你啊,要不这样,我给你身上注入一丝真龙之气,改造一下你的身体,让你快速成年,反正你的大脑也已经是大人了,怎样?”扯子忙说道。 “乖乖不得了啊,看来老东西说的有点道理啊,补偿还真的来了啊”腊八一阵狂喜。“好吧,看在我对你大恩的份上,就给你一次补偿的机会,不过你可不能出了岔子把我变成你那寒碜样啊,不然我可不饶你。”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晕。” “先别晕,赶快的,我还要回家吃饭。” “开始了啊!” “等等,别一下子长大啊,身体长到和大脑一样就可以了,还有,要分在一年的时间里啊!” “你啰嗦啊!” 一丝金光从小龙的两角之间飘了出来,慢慢融进腊八的身体,腊八忽然全身剧痛,感觉自己所有的骨头都啪啪作响,血液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灼烧着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好你个长四扯子,你害我”腊八指着小四喊着。 好一会,不适才逐渐消失,腊八虚脱的坐在青石上。 “忘了告诉你,是会很疼痛的”小四一脸得意看着腊八 “我撤掉你的胡子,看你还神气不。”说着腊八伸出手, “啊,疼啊!”捂着嘴唇的小龙化成一道金光钻进了玉石里。 总算出了口恶气,腊八看看自己的身体,感觉体内有股气脉随着血液流动,浑身是劲,低头一看胸前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心里一阵得意,想着自己马上就会长大的身体,不禁放声笑了起来。 不知道家里人会怎样看待腊八的变化,那些喜欢听他讲故事的姑娘们呢,得想个办法应对才是,真是头疼啊。之后会怎样,故事还将继续。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章 变化与对策 太阳还是照常升起,几场秋雨之后,天降寒霜,冬天就这样到来了,而腊八的身体却像春天刚刚破土的草苗一样,可劲的往上窜。不到三个月,已经长高了差不多一尺有余。 腊八心里欢喜,可却吓坏了占轩夫妇,赶忙带着孩子到医院去检查,结果身体一切正常,大夫只是说发育比一般的孩子快了些。 安下心来,对于腊八的变化也就习惯了。 麻烦的是衣服鞋子老是跟不上趟,才没有穿几天就捉襟见肘,不得不买新的,好在经济上过得去,不然,腊八还真就得穿姐姐们剩下的衣裤了。 年底,腊八长到了10岁孩子左右的身高,身体也粗长结实了,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二勇明显矮了下去。在腊八的调教下,二勇在学校里可算出尽了风头。学习也是一路渐长。其他的孩子,包括木铁,也渐渐知道了腊八的不凡,于是像二勇一样对他充满了崇拜“老大,老大”的叫个不停。 这半年,腊八翻完了了小学一至五年级的课本,小学的课程已经不在话下,有时,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想来想去,干脆得出这样的结论:我是怪胎,不聪明肯定是对不起这个名字的。 于是直接被老师提到五年级的班里去上课,有时,老师家里临时有事情,干脆就把教课的任务甩给了腊八。“反正我会的,他都会,我不会的,他也会,有条件不用是傻瓜,我还落得清闲呢!”老师理所当然得想。 孩子们当然愿意老师把自己推给腊八,快活,当然不是,腊八一上课,那是彻底快活,不用读,不用写,支愣着耳朵听就可以了,千奇百怪的故事,古代的英雄人物,久远的传说,只要腊八上课,便会用他那口吐莲花的嘴把孩子们领进奇妙的幻想世界。 故事是好听,可成绩却滑了下来,幸好老师还算发现的早,不然到了期末,麻烦就大了。腊八也光荣的结束了老师的生涯,安静的做一个本分的学生了。 老师也给了他一个额外的任务,那就是笼着一群孩子,不让他们下课再从事一些危险很大的游戏,比如爬树,比如上房什么的。 所以下课之后,就会有一群孩子围成一个圈,圈中间是吐沫横飞,眉飞色舞的腊八。 成长给腊八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对小四的态度也逐渐好转了,没人的时候,腊八会从家里翻出些好吃的召唤小龙一起享用,有一回,还偷喝了老爹的酒。腊八不喜欢那辛辣的味道,小龙可欢喜的不得了,三两口就灌了下去,直呼痛快!赞叹着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然后就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幸好腊八身体现在有了力气,不然还真搬不动这个家伙。 放在自己的床上之后,担惊受怕了一夜,老怕别人会发现。 从此就再也不轻也让小四喝酒了,万一出了事,那可不得了。 小龙对那美味念念不忘,可也知道多了会坏事,只好忍着,有时腊八看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中不忍,就寻了一点给他,足足让小四快活好几天。 小龙想喝酒,其实很容易,是个法力就可以,然而毕竟是通灵的神物,不会随便乱来,而且随着和腊八的接触,慢慢喜欢上这个有些邪邪的小子,愿意和他一道体会着人间的规则与礼法。 “扯子,我这身体不会这样一直长下去吧!”腊八靠在山坳里一个朝阳的山石上对身边的小龙说道。 “不会,不会,到明年夏天,你就恢复正常了,那时你刚好十五岁,是好年纪啊!而且你发现没有,你的身体和一般人类不一样,更强悍,更灵活,受伤后会愈合的很快。” “对啊,我感觉到了,上次手臂划开的口子现在已经看不见伤口了。而且精力也比以前充沛的多了。”腊八应声说。 “那是当然,这是我们龙族的身体优势,世界上任何一个种群都比不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小四仰着龙头问道。 “什么秘密?” “对你来说可能不一定好啊。” “哪来那麽多废话,快说,不然还揪你胡子。” “嘿嘿,是长寿,你可能要活的比一般人久啊,想想,周围认识的人一个个慢慢老去,就剩下你自己孤零零的生活,可怕吧。” “那有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天命。生命的意义跟长短没有关系,关键在过程与质量,有些人庸碌一生无所作为,有些人命虽短暂,却光耀千古,我要是长寿,就活出十个腊八的精彩来。”腊八有些激动的慷慨陈词。 年底,学校放假了,腊八结束了半年的小学生活。天天守在家门口望着村外的公路,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姐姐了,多少次,梦里总会出现姐姐亲切的脸庞,也不知道看到变化巨大的自己,她会有何反应。 “扯子,你的秘密我告诉给姐姐你不介意吧。”腊八问 “怎么会,天天听你念叨这个姐姐,我也特别想见识一下,你多好啊,有爹娘,有姐妹,哪里像我,孤零零一个龙生活了几万年。”小四有些伤感的叹息。 “好说啊,干脆让我姐也做你的姐姐,这不就行了。”腊八满脸兴奋。 “这个,你姐才多大,我都几万岁了,管她叫姐姐,有点、有点屈得慌。” “哎,我说你这条虫子,白捡一个姐姐,还嫌弃,算了,活该你孤苦伶仃。”腊八满两的不高兴。 “那,那好吧。我小龙认这个姐姐了。”小四犹豫的答道。 “姐姐漂亮吗,比你那两个姐姐呢?” “漂亮!” “脾气好吗?” “那当然!” “有心上人了吗?” “这我哪里知道,哎,我说扯子,你嘴巴管紧点啊,我姐回来不要乱说,小心我还揪你的胡子,反正现在你嘴巴上又长出来了。腊八作势伸出手说道。 “我不乱说,不乱说。”小龙下意识得用两只小爪子捂住两个嘴角,脑子里满是被这个小子拔掉龙须的痛苦回忆。 昨夜就开始下起了大雪,此时也不见停下的迹象,厚厚的一层白,覆盖了远山和村落,雪落静无声,汽车缓慢前行,本应昨天到家的晴雨,因大雪耽搁了一天,此时正靠在挨窗的座位上,出神的望着窗外。 也是雪满山川时,弟弟出生了,一晃六年了,当时的光景恍如昨日。 “腊八,姐姐回来了,你可曾思念着我,姐姐远在他乡,心中总是放不下你啊!”晴雨心中暗暗念道。 信里说你这半年身体长了很多,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记忆里,你还是那个眉目清秀,有些羞赧的小家伙啊,你长大了,姐姐也就老了,韶华易逝,时光永难倒转啊!安静如天使般的晴雨,忽然满脸悲戚。 我这是怎么了,回家了,高兴才是,我才十九岁,干嘛感叹红颜逝水啊!想到这里,嘴角不禁勾出一抹微笑,满车阳光!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一章 雪地心扉 姐弟二人见面之前,设计好了种种重逢的语言与场景,然而所有的牵挂与思念在见面的一刹那都无法用语言表达。望着雪地中静静守候的有些陌生的少年,晴雨一阵失神。 拥抱,最是简单,也是最能表达情感的方式。 雪花中,一高一矮,姐弟两个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话语没有,欢笑也没有,只是静静的拥抱。血脉亲情在这一刻融满了院落。 占轩夫妇,婵娟若水,四人也慢慢围了上来,一家六口人相拥在一起,任雪花无声的滑落在身上。 旧历的新年一天天临近,宁静的山村充满了过节的喜庆气氛,占轩一脸满足,一则是全家人又团聚在一起,二则是小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少兰,婵娟和若水都到店里帮忙,每天都忙到夜晚点灯的时候。 回到家中的晴雨,也想去帮忙,可占轩舍不得,对于这四个儿女,占轩疼爱无比,尤其是大女儿,更是他的宝贝,连腊八都不行, 这可快活了腊八,整天围着姐姐,说个不停。 山村的雪夜,宁静温馨,晚饭后,腊八拉着姐姐欢快地奔到雪地里,夜空如洗,黑色的帷幔上挂满了晶莹闪亮的点点辰星。整个天地在星光的映照下,光影斑驳,白的是雪,黑色的是群山。 “姐,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另类的孩子。”抓起一把雪的腊八轻声的问道。 “怎么会,姐姐眼中,腊八永远是最乖,最懂事的孩子,不要瞎想,相信你自己就行,如果上天真的注定你有不一般的人生,即使别人都抛弃了你,还有姐姐,不管将来怎样,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晴雨闪动着宝石般的眼睛,柔声的说。 “我有些秘密要告诉你,别人我不敢告诉,爸妈二姐三姐都不知道。我怕会吓坏他们。放在心里太久了,憋得慌。” “是吗,你能有什么秘密,不过你向来会带给姐姐惊喜,说吧,我替你保守。”晴雨抚着腊八的头许诺。 “扯子,出来吧,你不想见姐姐了吗?小心点,我和姐姐看见你就行。”腊八喊道。 晴雨满脸惊讶看着弟弟,不知他在和谁说话,“扯子”又是谁呢? 忽的,眼前闪过一道金光,晴雨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姐,别怕,你睁开眼,看看小龙。”腊八拉着晴雨的手臂说。 缓过神来的晴雨,慢慢睁开双眸,即使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还是大吃一惊,伸手捂住张开的小口。 面前是一条浑身金色鳞片的奇怪动物,尾巴支在地上,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自己,下面的两只小爪子交叉在一起,上面的两只正不知所措的扯弄着嘴角飘下的胡须。 “姐,这是扯子,是一条龙,和我作伴有一段时间了。”腊八解释着。 “龙,金龙,我这不是幻觉吧,腊八你不是在哪里学的障眼法吧!”晴雨脑子完全乱了,这种传说中才有的动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而且就在眼前,震撼,颠覆,难以置信。 “姐,你摸摸它,感觉一下。”腊八鼓励道。 “可以吗?”晴雨迟疑。 “当然可以,扯子,靠近一点,你躲什么啊,怎么看到我姐姐你就哑巴了,过来,过来,快点,小心你的胡子。”腊八连哄带吓唬的说。 “姐姐好,好像女娲娘娘,我怕!”看着晴雨,小龙怯生生的说道。 “好可爱呀,还会说话,过来,让我摸摸。”确认不是幻觉的晴雨,一下子喜欢上了眼前这个金色的小东西,那怯生生的样子煞是让人喜爱。 小龙摄于腊八的威胁,但他更是惧怕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明明就是大神女娲啊,万年的敬畏让她不敢靠近。 “没胆的东西,还要认姐姐,怎么见了面成了这个草包样,亏你还是神龙,我看就是条胆小虫。”腊八见小龙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狠狠的骂着。 “不是,不是,姐姐跟当年抓我进玉石的女娲娘娘一个样,所以小龙怕!”小龙一阵辩解。 “哦,我说呢,原来是这样,放心啦,这就是我姐,也是你姐,可能长的和女娲大神有些像,别担心,姐姐待人好的很。”腊八拍着胸脯保证道。 慢慢放下戒心的小四移到晴雨身边,抬头望着,眼神满是无辜。晴雨伸出手,轻轻的触碰小东西头上的两只角,然后蹲下身子,摸了摸它身上的鳞片,入手是一片冰凉。 感受这眼前这个翻版女娲娘娘的浓浓喜爱之情,小龙也满心欢喜,人类的感情多美好,有亲人真是幸福啊。 “腊八,一定要把你的所有秘密告诉姐姐啊,你这小家伙,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弟弟,放心,有了小四的出现,你就是把玉皇大帝招在我面前,我都会相信。你这孩子啊,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一龙两人就这样坐在了雪地上,腊八靠在姐姐的身边,慢慢讲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娘怀了你八年,那老头呢,后来有找过你吗?” “没有。” “没有想到那不起眼的铜挂件有这样不凡的来历,当年我也奇怪,谁成想隐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 “那明年夏天你就真的长大了,姐姐有点期盼,不知你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也不太清楚你的使命是什么,由着你自己的心就好,姐姐会永远支持你”听着腊八的神奇经历,晴雨一一说道。 “管不了那麽多,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姐姐,你跟我说说北京的事情吧。我有些好奇那个地方。”腊八问。 “是个大城市,没去之前我也和你一样向往,然而在那里,姐姐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快乐,除了学习之外,我没怎么接触外面,再说,城里的人也看不起乡下人,我不喜欢那里,或许我只是个过客,两年之后毕业,我会离开,寻找新的梦想之地。”晴雨有些失落。 “世人颇多俗物,我虽没有见过城里人,可我想,能够赶得上姐姐的人一定不会多,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通透的人。”腊八对城里人有些不屑,接着说道:“往前推三代,谁还不是村里人,土腥味还没有去掉,就开始忘本了。” “你这嘴啊,还真是厉害,姐姐哪有你说的那样好,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你骗到!不过,城里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坏,或许姐姐天性淡然,不太习惯那种拥挤嘈杂的生活。”晴雨揽过腊八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又说道:“小弟,你的情况太特别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一步步上学肯定是行不通的,明年夏天你就十四岁了,应该是上初三的年纪了,可你现在才小学上了半年,想想都觉得不真实。” “还真是个问题,让老爹想办法吧,上学我还是真没有多大的兴趣。”腊八茫然道。 “你不是说由着自己的心就好,再说,学习又不一定非得在学校里,我现在的水平,考高中都没有问题,你不知道,姐,我把你初中用的课本都看完了。”腊八望着姐姐满脸自得的说道。 晴雨丹唇微启,笑靥如花,伸出手刮了一下腊八的鼻子疼爱的说:“就你能,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才懂得多少啊,以后可不许这样,你是男人,万事沉稳,方能成大器。” “知道了,姐,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象个孩子一样,放心吧,孟家的儿郎都是好样的。”腊八满脸豪情。 “喂,扯子,你看姐姐一个人在外地,我有些不放心,要不你给她些法力,就当是认了姐姐的见面礼,怎样?”腊八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坐在另一边的小龙说道。 “好啊,好啊,我当然愿意,不知道姐姐要学点什么呢?”憋屈了一晚上的小龙终于插上了嘴。 “别太复杂,能防身就可以,我告诉你啊,别像给我灵识那样,弄得姐姐浑身疼痛,小心你的胡子。“腊八瞪着小龙说道。 “哪能啊,你看姐姐像仙女一样,就算你不揪我胡子,我还怕遭雷劈呢!”小龙一脸谄媚的说道。 就见小龙金黄的爪子一晃,一滴葡萄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出现在晴雨的面前。 “好你个扯子,还说没有宝贝,竟敢骗我,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看小龙忽然变出了宝贝,腊八愤愤的嚷道。 “不是,我没有私藏,就这一件,再说给你也没有用,这是当年女娲大神化身五色石之后留下的一滴清泪,那时就告诉我,将来如遇到面貌似她的人转交就是。这么久了,你要是不提给姐姐法力,我还真把这东西忘了。”小龙解释原委。 女孩子对于闪亮发光的珠宝天生就没有抵抗力,晴雨也不例外,法术她不太在意,但小龙变出的这个光彩夺目东西还是让她一阵欣喜。 于是,伸手接过那水晶,想仔细查看一下。可水晶刚一入手,就快速的转了起来,只见一团白光,慢慢扩散,包裹住了晴雨的右手,然后是手臂,一会的工夫,就覆满了全身,腊八想要伸手把姐姐从白光中拉出来,被小龙制止了。 一人一龙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一只烟的工夫,白光渐退,露出了晴雨。 腊八赶快上前,焦急的问道:“姐,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那珠子呢?” 晴雨一笑,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没事,那珠子本就是一滴清泪,刚才融到我身体里去了,放心,会有作用的。”接着又问小龙:“扯子,大神当年给这清泪时没有说过别的吗?” “没有了,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小龙忙认真答道。 “好了,没事了,咱回家吧,天很晚了。”晴雨拉着腊八转身回家。 “大神啊,刚刚你留下的话语是真的吗,或许事实并不像你猜测的那样,不然,这个世界可真就乱了,不过,为了弟弟,当个引路人又何妨。美洲大陆,两年后不知会怎样欢迎我的到来!”内心,晴雨一阵思索。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二章 伤城 中国人的习俗,新年新气象,过个年,总要穿些新衣服,大人无所谓,可孩子是一定要穿的,前几年,孟家四个孩子的衣服鞋子,都是少兰一手缝制,少兰手巧,做出来的衣服比买来的一点都不差。虽是辛苦,可看着孩子们穿上洗衣裳高兴地样子,少兰一脸满足。 现在,日子好过了,占轩不忍心少兰劳累,就不让她再做衣服,可母亲疼爱孩子的天性,当爹的哪里懂得,衣服是不做了,可是,每年孩子的一双新鞋,还是没有落下。孩子的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母亲的牵挂。 还有几天过年,占轩打发几个孩子去城里转一转,挑几件过年的新衣服。 轩华城,燕山腹地的一个小县,坐落在四山围起的一个盆地里,平均海拔800米,北接热河,南并京畿,是京城北去的重要通路,自古就颇为繁华,尤其是满清年间,避暑山庄的建立,更是让此地成为重要的交通枢纽,据传,“轩华”这个县名便是康熙皇帝所赐。 姐弟四人中,只有若水没有去过城里,晴雨高中自那里毕业,婵娟也在县城的卫校学习,腊八也来过,不过印象里只有只有白大褂和满楼道的来苏水的味道。 孟台子到县城,百十里路,翻过几道山梁就到了,只有一趟班车,早上从乡里出发,下午返回。80年代,一切都充满了活力,新鲜事物层出不穷,新思想不断闪现,过惯了单一生活的人们,一下掉进花花世界,有点应接不暇。 若水满脸兴奋,这是她第一次进城,像所有的年轻女孩子一样,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好比灰姑娘突然要参加盛大的舞会,虽然不一定奢望碰到心中的白马王子,可对未知世界的强烈期盼却真实而强烈。 两个小时的路程因为渴望终点而变得无比漫长,车厢里姐妹三人夺去了所有女性的光彩,男人两眼放着灼热的光,女人满目的嫉妒与无奈。 “那是孟台子孟占轩家的三个姑娘,咋就生得这样好看。” “那老大还在北京上大学,大学生,可了不得” “谁家要是娶了孟家的姑娘,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我这不争气的肚子怎么就生不出这样水灵的姑娘。” “我说啊,还是你家的种不好。那孟占轩年轻时可是好多姑娘暗恋的对象。” “是啊,要不是我爹当年嫌他家成分不好,说不定我就嫁过去了,你看现在占轩家,日子过得多红火。” “可不是咋的,少兰可是享福了,谁让咱自己没有那个命呢。” “那男娃就是老孟家的儿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将来呀,一定比他爹还要招姑娘喜欢。” “咋的,现在就想给你家闺女找女婿了,你家丫头才多大啊” “那又怎么,要是这孩子真给我当姑爷,三个姑娘都嫁给他我也愿意。” “得了吧你,别遭禁人家孩子,才多大啊!” 两个邻村的妇女从一上车就轻声的嘀咕没完,索性声音小,大多数人没有听见,可腊八身体异于常人,各个器官十分敏锐,两人的话他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耳朵里,心道:“女人真是无聊,娶三个女儿,亏她们想得出,不过,虽说法律不允许,我还是很乐意,就是不知道姑娘家长的咋样。”想到这里,腊八脑中忽然闪现夏天荒唐的摸奶经历,不禁暗自想到:“红柳姐的咪咪该是又长大了一些吧。”忍不住的腊八竟然笑出声来。 晴雨看见弟弟若有所思,还情不自禁笑出来,忙问道:“腊八,怎么了?” 意淫中的腊八知道自己出了洋相,脸一红,忙解释说:“啊,姐,没有,刚想到上学的事情了。” 晴雨俏脸微动,笑了笑,摸了下腊八的头,便不再说话。 班车磨磨蹭蹭,终于到了城里,县城的汽车站坐落在城东的一角,依山而建,一拉六间青砖红瓦房,左右分别是进口和出口,顾客买票进站的地方是右起第二间房,车站建了有些年头了,运功那些年,进进出出的都是满挂条幅,载满壁挂红袖章的大解放。四人帮之后,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这里的人流明显的多了起来。 进城的,下乡的,外来的,赶往外地淘金的,川流不息。 姐弟四人下了车,若水一脸兴奋,嚷道:“姐,你看这地是板油的,踩在上面真好,比咱家的屋地还光滑,多省鞋啊。” “二姐你快看,那女的头发是卷的,真好看,城里的姑娘就是好看!”若水的嘴巴一直说个不停。 晴雨笑着说道:“小三,别唧唧喳喳的,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到这里来上学,将来还要到更大的地方,没什么还惊讶的。好了,咱们赶快去百货大楼吧,那里衣服多,样式也多。挑好了咱们在到别的的地方转转。” 四人出了车站,转头向城中走去…… 人,说白了,还是动物,强求和占有永远是天性,美好的东西自会引发内心的贪欲。 车站,鱼龙混杂的场所,罪恶喜欢在这里滋生。 三个天仙一样的姑娘,一下车就吸引了众多眼球。 大强和刀疤领着十多个兄弟每天在车站这里转悠,城东这一片是他们的天下。 大强是城郊人,自小和一群野孩子瞎混,慢慢在县城打出了名堂。 刀疤才从监狱里出来不久,无所事事,混杂这一片,这是个狠角色,六年前因为强奸罪被判了刑,老爹是县城的土地局长,打通关系,才捞出这唯一的儿子。 刀疤本名刘国栋,取国家栋梁之意,可枉费了他老子的一片渴望,十八岁那年,强奸了一个姑娘,连也被姑娘用发卡划了一道,留下10多厘米的疤拉,自此有了刀疤的名号。阴险,好色,狠毒,这便是刀疤。 “强哥,你看那几个妹子,太他妈漂亮了,一看就是乡下的,怎么着,咱兄弟分分,一看见她们,我这老二就憋不住了。”看着走出车站的晴雨四人,刀疤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向身旁的大强问道。 “操,你他妈的号子还没有蹲够咋的,刚出来就想糟蹋人家姑娘,你那鸡巴又不是没地方快活,别给我整事啊。怀了规矩,九哥那里我可救不了你。”大强骂道。 “是,强哥,我这不是心痒痒吗,嘴上快活快活还不行!”刀疤一脸谄笑。 “瞧你那德行,满脑子竟是女人,有点出息不行啊!好了,你带兄弟们把年底的月钱收上来,我去山城歌舞厅一趟,九个叫我今天过去。”大强吩咐到。 “放心,保证收好,谁要是差了钱,我让他过不了年。”刀疤赶忙保证。 大强带着两个兄弟转头向城西。 “什么操像,妈的,等着,看老子将来怎麽收拾你,强哥,九哥,呸,总有一天我刀疤要让你们趴在地上管我叫爹!”看着远去的大强,刀疤摸了摸眼角的伤疤,狠狠想到。 “走,跟上那几个小妞,老子今天一定要把她们弄到床上,快活快活!”刀疤叫着剩下的十几个小弟。 “刀哥,强哥不是交代了,不让咱们干这事?”一个小弟道。 啪,一个巴掌扇在说话的小弟脸上,“你他妈的怂样,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出了事情我兜着,听好了,三个小娘们,人人有份,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完事一吓唬,什么事情也没有,咱们都不说,谁会知道。”刀疤满脸淫荡的说道。 “听着,咱们分头行事,我带几个人挟持她们,剩下的在仓库接应。”刀疤吩咐到。 一行人分了两路散开。 “姐,我就不要衣服了,一会转完百货,咱到书店看看,听说那里的书不少。我想买两本喜欢的书。”腊八对晴雨说。 “好啊,我还是在县中上学的时候去的,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当时那里的好多书我都看过了,样式不是很多,现在应该添了不少,买几本喜欢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啊!”晴雨笑着说。 四人走出东街,沿一条小街,奔向城中心的百货大楼…… 街很窄,大概能通行一辆解放汽车,两边是民宅,零星有些商埠,诸如理发铺子,包子铺,羊汤馆之类,街小,客流不多。 四人指点着慢慢前行,忽然,从对面来了两个留着长头发,叼着烟卷,穿着喇叭裤的青年。 婵娟和若水年龄小,看这两个不像好人,就躲到了晴雨的身后,让路给他们。 “喂,我说妹子,看没看见一个黑色的钱包,刚才我在这里经过,丢了。”其中一个对晴雨说道。 晴雨一看这两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找茬来了,以前没有碰见过,但听同学说过,心里先是一惊,然后镇静下来说道:“两位同志,我们姐弟没有看见你的钱包,可能别的行人看见了,你们再问问别人吧,大过年的,丢东西确实心里不痛快。” “那怎么可能,我们刚从这里过去的,一摸钱包就没有了,再说,除了你们四个也没有别人经过啊,我说妹子,缺钱就跟哥哥说一声,别说那钱包里的,身上的,你想要,哥哥也二话不说给你。”矮个盲流眯缝着眼睛说道。 “告诉你们,捡到赶快拿出来,不然,嘿嘿,那可就不客气了!”长一张驴脸的盲流威胁到。 腊八一开始被姐姐扯到了身后,没有说上话,暗中打量这两个人,想着应对的办法,听得两人的话,知道这是来找事情的痞子,看那猥琐的眼睛直往三个姐姐的胸脯上瞄,知道是奔着几个漂亮的姐姐来的,心下一阵恼怒,暗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打我姐姐的注意,不阉了你们还真对不起你们的爹娘。可转念一想,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能化解最好,别搅了几个姐姐的兴致。” 于是,腊八上前说道:“两位,这大过年的,我们姐弟进城添点衣物,听说城里人都是讲文明懂礼节的,您二位丢了钱包,好言向我们询问,这没有什么不可,我们乡下人,穷是穷了点,可那昧良心的事情可是不做的,您看,这事,要不这样,您再好好找找。” “嘿,这小兔崽子嘴还他妈挺利索,怎么着,捡了钱还想走,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驴脸一看钻出来个孩子,猖狂的说道。 腊八俊脸一沉,听到骂声,体内的血液一下子被点了起来,一股杀气在身体周围弥漫,三姐妹立刻感觉到了腊八的变化,尤其是晴雨,马上拉住弟弟的手,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这就不地道了,你说丢了钱,谁知道是真是假,还有,即使你们真丢了,又是哪只眼看到是我们捡了,你们说刚刚从这里经过,我们姐弟怎么没有看见你们,我们之前已经过去好多人了,怎么你就看见我们四个。”腊八一通质问,还真把两个痞子问住了。 他们那里会想到有这样一个嘴皮厉害的孩子,本想就这钱包的借口把她们诳到仓库,可现在怎么办,大白天的,劫持肯定是不行的。 僵持的时候,姐弟身后又走过来四人,领头的正是刀疤,只见刀疤狠狠瞪了矮子和驴脸一眼,然后冲着众人说道:“我看见了,就是你们四人捡的,拿了里面的钱,还把钱包扔到了垃圾堆里,我看不惯,就把钱包捡回来了。”刀疤说着右手举起一个黑色的钱包,转头对两个演戏的兄弟说:“喂,哥们,是不是这个钱包!” 两人心领神会,心道,“这刀哥就是厉害,怪不得他不直接出面,原来还有后手啊!”忙惊讶的说道:“哎呀,对对对,就是这个钱包,太感谢你了大哥,那可是给我老娘救命的钱哪,整整五百块啊!” “瞧你们几个长的挺水灵的,咋就不干人事呢,真他妈的是穷疯了的乡下人。你们说,怎么办吧,公了还是私了。”驴脸指着四人吊着眼角说道。 晴雨一看这架势,知道事态严重,想轻易脱身是不容易了,自己倒不怕,可还有两个妹妹和腊八,万一她们出什么闪失,自己不能原谅自己。反抗还是妥协?这是个问题。 第十三章 制怒不如制恶 为了弟弟妹妹,晴雨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私了怎样,公了如何?” 驴脸望了一眼刀疤,狠声说道:“私了还钱,外加500块损失费,一共1000;公了吗,咱进局子里说说。” 中国人,历来怕进衙门,尤其是一无靠山,二无钱财的老百姓,衙门向来都是开给有钱有势的人的,晴雨深知这一点,可这一群痞子狮子大开口,要了1000块,私了肯定是不行的,自己从家里出来,一共就带了200元钱。哪里够,没办法,,只能是到公安局去说理,只求那衙门里的人不要是非不分。 于是说道:“公了。” 驴脸一听,眼里淫光一闪,吵嚷到:“好,咱公了,让这位大哥和几位兄弟做个证。”顺势指向刀疤几人。 “随你,我就不信这老百姓的天下还能冤枉好人。”晴雨一脸严肃。 “走!” “走!” 刀疤一行人把姐弟夹在中间,往仓库走去…… 晴雨和婵娟都在县城里呆过,可她们天性安静,对这里并不熟悉,公安局在哪里她们并不知道。 身后的刀疤,眼睛盯着三个姑娘包裹在棉衣中浑圆的屁股,下体一阵骚动,咽了两口唾沫,脑中闪现出姑娘娇嫩的身体在自己的胯下扭动的情景,浑身燥热难耐,恨不得马上扑到一个。 驴脸和矮子满眼拐骗成功的神情,不时回头瞟一眼水灵的大姑娘。 婵娟和若水紧拉着姐姐的手,小脸煞白,她们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有大姐,还真就吓得瘫在那里了,是姑娘们没出息吗,当然不是,危险面前,不经事的女孩子那面会不知所措。 腊八跟在三位姐姐的后面,内心一阵平静,脸上根本看不出惶恐,对于事态的发展,他比谁都清楚,合谋,拐骗,劫色,然后呢?灭口还是放掉? “这世道怎么偏就生出如此多的畜生,既然撞倒了,做个屠夫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样。这一身的龙力,是该找些牲口实验一下了。”腊八回过头看了一眼刀疤,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心想道。 意淫当中的刀疤,忽的感觉浑身一冷,哆嗦了一下,抬眼正看见望着自己冷笑的俊俏少年,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孩子有点邪行,一会先弄晕他再说,别让他坏了事情。” 约莫两支烟的功夫,众人来到了仓库的大门外面,早有兄弟把里面的清理干净,没有一个外人。 晴雨心中疑惑,怎么公安局不挂牌子?人也没有!猛然想到:被骗了,根根不是去那里。想到这,脊背冒出了冷汗。 停下脚步,晴雨有些发慌的问道:“公安局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不进去。” 驴脸一看要露馅,马上回头瞧了一眼刀疤,两人会意。 嗖嗖嗖,七八个痞子拔出别在腰里的刀子,眼露凶光的说道:“废话,都到了这里,乖乖他妈的听话,不然老子弄花了你们的脸。赶紧进去!” 寒光闪烁的刀子围上姐弟四人。 晴雨心中一阵懊恼,怪自己怎么这么笨,轻易上了他们的当,万一出了闪失,可怎么办?下意识的把三人揽在怀里。 腊八看着围上的痞子和明晃晃的刀,内心忽然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抬眼安慰三个姐姐道:“姐,不要怕,有我呢,听他们的,进去,别硬来!” 听见腊八的话,晴雨脸上的表情凝了一会,旋即露出动人的微笑,开心的说道:“这一急,姐姐还真把你当成是一般的孩子了。婵娟若水,听小弟的,没事。然后又低头对腊八轻声说:“教训一下就是,别下手太重。” “我们进去,你们别乱来啊!”晴雨喊道 众人鱼贯进入仓库,里面的小弟赶忙关紧了铁门。 “嘿嘿,小娘们,哥哥们不乱来,会一个个来,真是他妈世上难找的尤物啊!”众人淫笑着说道。 “都他妈闭嘴,三个都是老子的,等我玩过了,再分给你们!”刀疤贪婪的喊,“兄弟们,动手,把那小子捆起来,嘴堵上,三个姑娘弄到库房里。刀疤接着说。 形势危急,千钧一发,眼见七八个人晃着刀子逼了上来。 “慢着,我有话说!”腊八喊道 众痞子没料到这当头,这小子还如此镇定,正想动手,刀疤忙伸手示意一帮人停下,上前问道:“怎么,小子,都到这会了,还有想法,要不一会我快活时,让你在身边看着。” 腊八抬头看着刀疤,笑了笑,说道:“你是他们的头,是吧!” “有眼光,老子就是,想跟着我混,等你毛长出来再说,要是你几个姐姐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收了你。”刀疤一脸得意。 “动我的姐姐可以,收我做小弟也可以,不过得先从我这一关过才行,这样,你把你们当中能打的挑出一个来,让我打上两拳,如果他能受得住,任凭你们处置,禁不住就放我们走,怎样?”腊八玩味的说道。 “呦嗬,还是个硬茬子,老子要是不答应,显见怕了你这小子,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中混。”刀疤一脸不在乎,接着说道:“矮子,你来,让他打三拳,让大家见识见识。” 矮子浑圆结实,是个皮糙肉厚的主,不要说是个孩子,就是大人,打他两拳也跟瘙痒似得,他这皮肉是出了名的禁揍。 腊八看着眼前黑胖的矮子,说道:“你可想好了,别后悔。” “废话,你就照这里来,老子要是动一下,给你当狗使唤!”矮子拍着胸脯,挑衅的说。 “好,我开始啦。”说这话,腊八挥起小拳头直奔胸口打去。 晴雨三人站在腊八身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睁大眼睛,捂着嘴巴看着。 “碰!”一声响。 全场寂静…… “你他娘的这也是打,赶快把吃奶的劲使出来!”纹丝不动的矮子喊道,刚刚腊八挥拳的时候,他确实很紧张,这种情况下,赶出来叫板,不是傻,肯定是有些本事,他宁愿相信后者,虽然嘴上轻松,可身体没有一点松懈,全身气力都聚集到了胸口,可没成想,那拳头跟棉花似得,打在身上没感觉,一下子放了心,戒备也解除了,让腊八再来。 “刚才是练练手,再来一拳。”腊八说着,煞有介事的吸了口气,量了量距离,然后挥拳打了出去。 “咔……嘭……”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矮子像一条沙包一样飞出去有十米,躺在地上,胸前肋骨断了三根,鼻子嘴里冒着鲜血,眼见出气多,进气少。 “我靠,玩大了,这拳头有这么厉害,要知道这样,刚才少使点力气就是。”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腊八想到。 在场的痞子都傻了,定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刀疤最先恢复过来,一脸抽搐,恨恨道:“有种,小子,兄弟们,上,废了他,给矮子报仇。” 喊了两声,谁也没敢动,这些平日里嚣张狂妄的家伙,顶多只是混混,哪里见过这阵势,谁不想多活几天啊!都没敢动手。 “怎么着,还不服啊,”腊八小脸一沉,接着说道:“一群有爹生没娘教的畜生,你们这也叫混,干脆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欺凌弱小,道上不容,天理也不容。” 说着话,腊八身影一闪,到了刀疤的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裆下。 “啊!”没来得及躲开的刀疤一声惨叫,双手捂裆,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这辈子那骚东西再也别想用了。 “出来混,总会要还的,断了你的臊根,让你以后长个记性。”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刀疤,腊八接着又道,“你们剩下的人,听好了,我是腊八,这是我三个姐姐,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他们就是例子。比让我再看见你们,抬着他们,赶快给我滚,快点送到医院,兴许还有救。” 说完,拉着三个姐姐走出了仓库。 “小弟,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刚才是你吗?不时我眼睛花了吧!”婵娟惊魂未定的问道。 腊八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没事二姐,我就是腊八啊,坏人就得让他们吃些苦头才知道缺德事情不应该多做,这是咱们姐弟几个的秘密,可不能告诉爸妈啊,免得他们担心。” “哦,知道了。”婵娟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弟弟答道。 “哎呀小弟,你从哪里学的本事,赶快教教我,以后遇到坏人就不用怕了。”若水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没个正形,可不能到处乱说啊。咱弟弟本来就不是平凡之人,好了,东西买不成了,咱们赶快回家吧。”晴雨嗔怪道。接着又问腊八:“弟,那两个人不会死了吧,那样麻烦就大了。” “放心吧,姐姐,我手脚有分寸,都死不了,在医院躺一些天就没事了,走,咱回家,这城里真让人心生厌烦,第一次来就有了这样坏的印象。”腊八心里一沉,说道。 四人没了进城时的热情,有些沉闷的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三章 不如制恶 为了弟弟妹妹,晴雨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私了怎样,公了如何?” 驴脸望了一眼刀疤,狠声说道:“私了还钱,外加500块损失费,一共1000;公了吗,咱进局子里说说。” 中国人,历来怕进衙门,尤其是一无靠山,二无钱财的老百姓,衙门向来都是开给有钱有势的人的,晴雨深知这一点,可这一群痞子狮子大开口,要了1000块,私了肯定是不行的,自己从家里出来,一共就带了200元钱。哪里够,没办法,,只能是到公安局去说理,只求那衙门里的人不要是非不分。 于是说道:“公了。” 驴脸一听,眼里淫光一闪,吵嚷到:“好,咱公了,让这位大哥和几位兄弟做个证。”顺势指向刀疤几人。 “随你,我就不信这老百姓的天下还能冤枉好人。”晴雨一脸严肃。 “走!” “走!” 刀疤一行人把姐弟夹在中间,往仓库走去…… 晴雨和婵娟都在县城里呆过,可她们天性安静,对这里并不熟悉,公安局在哪里她们并不知道。 身后的刀疤,眼睛盯着三个姑娘包裹在棉衣中浑圆的屁股,下体一阵骚动,咽了两口唾沫,脑中闪现出姑娘娇嫩的身体在自己的胯下扭动的情景,浑身燥热难耐,恨不得马上扑到一个。 驴脸和矮子满眼拐骗成功的神情,不时回头瞟一眼水灵的大姑娘。 婵娟和若水紧拉着姐姐的手,小脸煞白,她们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有大姐,还真就吓得瘫在那里了,是姑娘们没出息吗,当然不是,危险面前,不经事的女孩子那面会不知所措。 腊八跟在三位姐姐的后面,内心一阵平静,脸上根本看不出惶恐,对于事态的发展,他比谁都清楚,合谋,拐骗,劫色,然后呢?灭口还是放掉? “这世道怎么偏就生出如此多的畜生,既然撞倒了,做个屠夫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样。这一身的龙力,是该找些牲口实验一下了。”腊八回过头看了一眼刀疤,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心想道。 意淫当中的刀疤,忽的感觉浑身一冷,哆嗦了一下,抬眼正看见望着自己冷笑的俊俏少年,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孩子有点邪行,一会先弄晕他再说,别让他坏了事情。” 约莫两支烟的功夫,众人来到了仓库的大门外面,早有兄弟把里面的清理干净,没有一个外人。 晴雨心中疑惑,怎么公安局不挂牌子?人也没有!猛然想到:被骗了,根根不是去那里。想到这,脊背冒出了冷汗。停下脚步,晴雨有些发慌的问道:“公安局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不进去。” 驴脸一看要露馅,马上回头瞧了一眼刀疤,两人会意。 嗖嗖嗖,七八个痞子拔出别在腰里的刀子,眼露凶光的说道:“废话,都到了这里,乖乖他妈的听话,不然老子弄花了你们的脸。赶紧进去!” 寒光闪烁的刀子围上姐弟四人。 晴雨心中一阵懊恼,怪自己怎么这么笨,轻易上了他们的当,万一出了闪失,可怎么办?下意识的把三人揽在怀里。 腊八看着围上的痞子和明晃晃的刀,内心忽然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抬眼安慰三个姐姐道:“姐,不要怕,有我呢,听他们的,进去,别硬来!” 听见腊八的话,晴雨脸上的表情凝了一会,旋即露出动人的微笑,开心的说道:“这一急,姐姐还真把你当成是一般的孩子了。婵娟若水,听小弟的,没事。然后又低头对腊八轻声说:“教训一下就是,别下手太重。” “我们进去,你们别乱来啊!”晴雨喊道 众人鱼贯进入仓库,里面的小弟赶忙关紧了铁门。 “嘿嘿,小娘们,哥哥们不乱来,会一个个来,真是他妈世上难找的尤物啊!”众人淫笑着说道。 “都他妈闭嘴,三个都是老子的,等我玩过了,再分给你们!”刀疤贪婪的喊,“兄弟们,动手,把那小子捆起来,嘴堵上,三个姑娘弄到库房里。刀疤接着说。 形势危急,千钧一发,眼见七八个人晃着刀子逼了上来。 “慢着,我有话说!”腊八喊道 众痞子没料到这当头,这小子还如此镇定,正想动手,刀疤忙伸手示意一帮人停下,上前问道:“怎么,小子,都到这会了,还有想法,要不一会我快活时,让你在身边看着。” 腊八抬头看着刀疤,笑了笑,说道:“你是他们的头,是吧!” “有眼光,老子就是,想跟着我混,等你毛长出来再说,要是你几个姐姐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收了你。”刀疤一脸得意。 “动我的姐姐可以,收我做小弟也可以,不过得先从我这一关过才行,这样,你把你们当中能打的挑出一个来,让我打上两拳,如果他能受得住,任凭你们处置,禁不住就放我们走,怎样?”腊八玩味的说道。 “呦嗬,还是个硬茬子,老子要是不答应,显见怕了你这小子,以后还怎么在兄弟们中混。”刀疤一脸不在乎,接着说道:“矮子,你来,让他打三拳,让大家见识见识。” 矮子浑圆结实,是个皮糙肉厚的主,不要说是个孩子,就是大人,打他两拳也跟瘙痒似得,他这皮肉是出了名的禁揍。 腊八看着眼前黑胖的矮子,说道:“你可想好了,别后悔。” “废话,你就照这里来,老子要是动一下,给你当狗使唤!”矮子拍着胸脯,挑衅的说。 “好,我开始啦。”说这话,腊八挥起小拳头直奔胸口打去。 晴雨三人站在腊八身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睁大眼睛,捂着嘴巴看着。 “碰!”一声响。 全场寂静…… “你他娘的这也是打,赶快把吃奶的劲使出来!”纹丝不动的矮子喊道,刚刚腊八挥拳的时候,他确实很紧张,这种情况下,赶出来叫板,不是傻,肯定是有些本事,他宁愿相信后者,虽然嘴上轻松,可身体没有一点松懈,全身气力都聚集到了胸口,可没成想,那拳头跟棉花似得,打在身上没感觉,一下子放了心,戒备也解除了,让腊八再来。 “刚才是练练手,再来一拳。”腊八说着,煞有介事的吸了口气,量了量距离,然后挥拳打了出去。 “咔……嘭……”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矮子像一条沙包一样飞出去有十米,躺在地上,胸前肋骨断了三根,鼻子嘴里冒着鲜血,眼见出气多,进气少。 “我靠,玩大了,这拳头有这么厉害,要知道这样,刚才少使点力气就是。”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腊八想到。 在场的痞子都傻了,定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刀疤最先恢复过来,一脸抽搐,恨恨道:“有种,小子,兄弟们,上,废了他,给矮子报仇。” 喊了两声,谁也没敢动,这些平日里嚣张狂妄的家伙,顶多只是混混,哪里见过这阵势,谁不想多活几天啊!都没敢动手。 “怎么着,还不服啊,”腊八小脸一沉,接着说道:“一群有爹生没娘教的畜生,你们这也叫混,干脆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欺凌弱小,道上不容,天理也不容。” 说着话,腊八身影一闪,到了刀疤的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裆下。 “啊!”没来得及躲开的刀疤一声惨叫,双手捂裆,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这辈子那骚东西再也别想用了。 “出来混,总会要还的,断了你的臊根,让你以后长个记性。”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刀疤,腊八接着又道,“你们剩下的人,听好了,我是腊八,这是我三个姐姐,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他们就是例子。比让我再看见你们,抬着他们,赶快给我滚,快点送到医院,兴许还有救。” 说完,拉着三个姐姐走出了仓库。 “小弟,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刚才是你吗?不时我眼睛花了吧!”婵娟惊魂未定的问道。 腊八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没事二姐,我就是腊八啊,坏人就得让他们吃些苦头才知道缺德事情不应该多做,这是咱们姐弟几个的秘密,可不能告诉爸妈啊,免得他们担心。” “哦,知道了。”婵娟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弟弟答道。 “哎呀小弟,你从哪里学的本事,赶快教教我,以后遇到坏人就不用怕了。”若水一脸兴奋的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没个正形,可不能到处乱说啊。咱弟弟本来就不是平凡之人,好了,东西买不成了,咱们赶快回家吧。”晴雨嗔怪道。接着又问腊八:“弟,那两个人不会死了吧,那样麻烦就大了。” “放心吧,姐姐,我手脚有分寸,都死不了,在医院躺一些天就没事了,走,咱回家,这城里真让人心生厌烦,第一次来就有了这样坏的印象。”腊八心里一沉,说道。 四人没了进城时的热情,有些沉闷的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四章 部署 汽车隆隆,在盘山公路上缓慢前行,窗外,积雪覆盖着寂静的连绵的山岭,近了,然后又远了。 车厢了盛满了丰收而归的说笑声,腊八拉着大姐二姐的手,神情严肃的望着窗外向后倒去的棵棵松树,不禁失神。 这就是所谓的城里吗?除了罪恶,还有什么呢?或许是我比较倒霉吧,出门就碰见坏事,希望下次来能碰见些美好的事情。也不知被教训的两个人什么来历,看来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个社会,遇见狠角,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比他还狠才行。 山城歌舞厅,二楼,大强和另外三个城区的大哥恭敬的坐在下首,九哥端着茶杯,站在窗口,背对四人,若有所思。 房间里一阵安静,大强满脸是汗,内心一片惶恐,知道这次事情搞大了。不知该怎样收场。 “强子,医院的情况怎样?命保住了吗?”九哥开口。 “都保住了,九哥,可,可刀疤下身残了,这事情不好办。”大强擦了把汗,恭敬地说道。 “我跟你说过,道上的兄弟,规矩一定要有,那刀疤本就不入咱的行,满脑子女人,出事是迟早的事情。”九哥接着说道。 “那,九哥,刘局长那里怎么交代,断了刘家的根,这事情总得给一个交代啊!”大强颤声道。 “哼,那刘光汉我自会应付,一个局长,闹腾不了多大的动静。”九哥沉了一会,接着说,“两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一,派出所有兄弟,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找到就可,不能轻举妄动。二,后天广州过来一车货物,放在东城仓库,派兄弟严加看守。” “是,九哥,我马上去办!”大强应声答道。 “嗯,去吧,管住手下的弟兄,大过年的,我想耳根清静一些。”九哥吩咐道。 大强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屋子。 九哥转回身,对另外三个人说道:“刀口舔血的日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国家形式见好,挣钱的机会很多,你们也慢慢收收性子,别成天领着一帮人四下乱串,收来的会费,总比不上干些自己的产业。” “是,九哥,您看的透彻,兄弟们愿意跟着你,您说怎么办咱就照着做,肯定没错。”三人忙答道。 “年前给兄弟们放个假,叫他们管好自己,来年会有更多挣钱的机会,你们也去吧!”九哥挥手示意。 三人鱼贯而出,带上房门。 九哥抿了口茶,坐到椅子上,回头对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狸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我隐隐有些不安,那孩子不简单啊!” “九哥,咱都是半辈子的人了,大风大浪经历了不少,说实话,听弟兄说的那个孩子,我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定力与本事,必然不是俗物,这个孩子只是表象,我最担心的是他身后会有什么样的人物,那才是关键,所以,务必调查清楚这个孩子的一切情况,然后在做打算。”老狸分析道。 “老狸啊,我有种感觉,这小县城会随着这孩子的出现变天啊!”九哥一脸严肃。 “您多虑了,再怎么着,那也是一个孩子,折腾不出什么事情,实在不行,就……”老狸边说边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不行,等搞清楚再说,我知道你手痒痒,现在不是时候。”九哥摆手制止,接着说到,“这样,老狸,查到之后,你亲自去一趟探探情况,看看孩子究竟什么来历,如果能够就上话最好不过。” “好的,九哥,我办事,你放心就是。”老狸爽快的说道。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问道:“对了,您家的姑娘也放假了吧,我那丫头吵着要去你家找安红玩,我这闺女,我和她娘谁都管不了,只和安红亲近,要不是怕影响安红升高中考试,得天天赖在你家,真是没有办法啊!” “嗯,你让晓饶过去吧,红儿也天天念叨她。”九哥微微一笑,说道。 县医院,病房。 几个青年站在外面。 女人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哎呀,我的儿啊,哪个挨千刀的,咋就这么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刘家的根啊!”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病床前,望着躺在那里,一脸痛苦的儿子,哭喊道。 她身后,一个身材略微发胖的男子一脸阴郁,双眼闪烁狠狠的光芒。 女人转头,满脸泪痕道:“告诉你,姓刘的,儿子成了这样,你要是不把那凶手找出来,我就不活了,我苦命的儿啊,你说这都糟的什么罪,刚从监狱里面吃了苦出来,还没来得及娶媳妇,就,就……”女人歇斯底里的哭闹着。 “闭上嘴,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成天惯着他,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中年男嘴角发青,怒道。 “还有你,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就没有做过一件让我露脸的事,早就告诉你,安生的上班,你偏外面鬼混,你说,这刘家的孙子怎么办,我这老脸以后往哪里搁!”中年男控制不住心中的恼怒,接着骂道。 “爸,我这活以后还能不能用啊,你一定要找到那小子,我非弄死他全家不可,让我绝后,我就把他几个姐姐娶过来,折磨死他们。”刀疤抽动着嘴,凶狠的说道。 “老实的养病,我会请北京的专家给你来看看,兴许会有办法,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中年男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语气缓和了些。 不管怎么没出息,干尽坏事,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断了命根,刘光汉确实满心愤怒,一则是不争气的儿子,二则是下狠手的那个娃娃。 “无论如何,要揪出那兔崽子,敢断我刘家的后,我弄死你全家。”刘光汉暗想到。这一点,父子两个一样凶狠。 “你留在这里照看,我去局里看看。”刘光汉吩咐中年女人,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县税务局,局长办公室,刘汉光拿着电话…… “喂,老尚,叫你下面户籍部门帮忙查一下,县里有没有家里三个女娃一个男娃的,不是县城,下面的,我急用,好的,麻烦了啊,后天,新兴楼,我请客,那里刚开业,比县委招待所强。”放下电话,刘光汉狠狠的敲了了下桌子,表情狰狞。 晴雨四人回家后,扯了个谎,瞒过父母。 因为事情重大,惊魂未定的婵娟和若水都没有去店里帮忙,姐弟四人围坐在炕上,各自想着心事。 “小弟,你这件事情做的过火了,过完年,婵娟就要进城了,要是那些人认出她怎么办,必须的想个办法才是。”晴雨一脸忧郁的道。 听了大姐的话,婵娟小脸煞白,无助的看着大家。 “姐,我在回来的路上也想过这件事情了,当时下手确实欠考虑。不过,咱孟家的孩子,不惹事,出了事情不怕事,放心吧,有我在,谁也甭想伤害到我的姐姐,我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打你们的注意,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亲人,是我的底线。”腊八一脸坚毅的说道。 “这些天咱就不出去了,听听风声再说,你们三个在家里,店子那里我过去,爸妈在那里我不放心,顺便探听些消息。”腊八安排。 “还有,年后开学,大姐你跟我去送二姐,这件事情终归要解决,免得以后麻烦。”腊八接着安排。 “好吧,听你的,姐姐们都相信你!”晴雨看着不慌不忙安排事情的腊八,欣慰得说道。 安排停当之后,腊八独自一人来到后山的巨石上,静坐在那里,喊出小龙。 “喂,我说扯子,你看这事情怎么办才好,整天吃我的,喝我的,有事情总该出点力吧!”腊八看着小龙问道。 “哎呀,这天可真够冷的啊,我这光滑的龙鳞可别冻坏了啊!”小龙瘦长的身子哆嗦了一下,两只小爪子插在一起,叨咕着。 “呵,我说你这欠扁的家伙,来劲了是不是,跟我兜上圈子了,还想不想跟我混了。”一看小龙打起了太极,腊八一阵恼火的说道。 “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我用龙格担保,这确实不管我的事情,当初就说好的,我只负责危急时救你性命,其他的事情还得你自己处理啊,再说,你要成长,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那跟着你混也没有意思啊!”小龙振振有词的说道。 “好你个有龙性没人性的家伙,还真就见死不救了,你等着,我圈你一辈子。”腊八拍了一下龙头,狠狠的说道。 “嘿嘿,我还真愿意啊,反正都关了一万年了,还怕什么,用你们的话说,什么来着……”小龙一阵思索,“对,是‘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对不对啊!哎,你身上有没有虱子啊,我对那小东西还真感兴趣。”说着就像腊八的头上抓去。 “恶心不,你。真是的,有点出息行不,我身上没有,隔壁三叔家的老母猪身上多的是,你去那找找。”腊八瞪了一眼小龙,蹦下石头,准备回家。 忽然想起广播里岳飞的评书,“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不正是少年吗,可还上哪里去找“胡虏肉”、“匈奴血”啊!等这件事情过去后,还是安生的过日子吧,腊八一阵胡思乱想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五章 你方唱罢 年三十,占轩全家人团聚在一起,温馨,热闹。对于以后的生活,孟占轩充满信心,这几年,除了开销,存了差不多有八千块钱,虽说当时农村已经有万元户,可毕竟是少数,这钱,可有着大用处。 倒了几年山货,占轩想扩大规模,到乡里开个店子,然后再到县城里,毛主席就是用这办法打下江山的,占轩也认定这是难得的机会,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 年节过完,村里正月的“会”就开始了,舞龙舞狮,秧歌杂耍,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农村没有什么娱乐生活,所有人都巴望着正月“会”演的开始。当然,最快乐的要数孩子了,会一直跟着表演队伍挨家挨村的串,除了热闹之外,还能偶尔分到些糖果花生之类的,这是最幸福的时光。 占轩的小店在村口,是人流最多的地方,这两天生意好,全家人都过来忙活。 腊八除了帮忙拿货,也时时留意外面过往的行人,隐隐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村口紧挨着公路,这是进乡里或赶往县城的唯一公路,一个车身宽,还是土路,每每过车,便扯起一溜尘土,当然,80年代中期,车还是稀罕物,每天过得车都是有数的那几辆,每到车要经过的时间,一群孩子便会等到路边,之后在浓浓的灰尘中叫喊着跟着奔跑一段时间,直到车子远去。 对于新鲜的东西,孩子永远充满最大的好奇心。 正月初三下午,腊八一家人在小店里忙活,店外的路上,孩子都没了踪影,对于他们来说,花生和糖果的诱惑,远大于扯起一溜狼烟的汽车,再说,汽车可以天天看,可跟着“会”演各村串串,只有正月这十几天的机会。 腊八出了店子,站在路上,望着马路下面的野川河,河面还是一层厚厚的冰,水急的地方,河水并没有被冰层覆满,远远就能听见“哗哗”的声音,冰面上是道道划痕,那是孩子们的冰车在上面留下的印记。青灰色的鹅卵石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冰面上,阳光与夜风的交替,把这些石头嵌在上面。 这野川河不知流淌了多少年,为什么里面的水永远也流不尽呢,腊八忽然想到这奇怪的问题。 “呜呜呜呜……” 一阵车鸣声打断了腊八的思绪,远处,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向自己驶来,腊八可没有一般孩子的兴奋,追赶汽车的嗜好,他没养成。退到路边,等着汽车驰过。 车停,熄火,门开,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走下来。 腊八迟疑。 中年人环顾四周,看了眼小店,最后把眼光落在腊八身上。 那眼光锐利,隐隐透出些杀伐之气,腊八知道,那是血与火的考验才会有的特殊气质。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逃避,永远不是办法。”腊八心里一沉。 “小同志,这家小店是你家的吧,有烟卖吗?”中年人和蔼的询问腊八。 “买东西你可以自己去店里问,我与店的关系和买烟有关系吗?”腊八反问。 中年人一愣,旋即呵呵一笑,说道:“看来就是你啊,真是不简单,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啊!” “不妨直接说说你的来意,兜圈子的话我不喜欢听。”腊八沉声道。 “好,有个性,我老狸活了四十好几,还真没碰见过你这样的少年。放心,那刀疤和矮子的事情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来就是要见识一下你。”中年人爽朗的笑着说道。 “这个世界,做畜生事的人不少,教训畜生的人也不少我一个,别人我不管,动我家人,那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腊八又道。 “好了,小兄弟,我来确实没有敌意,你放宽心,你伤的那两个家伙确实罪有应得,今天来,主要是认识一下你,怎么,不请我到你家里坐坐?”中年人满脸笑容问道。 自打和这个深藏不露的中年人交上锋,腊八一直在揣测他的来意,自己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关键是还有爹妈和三个姐姐啊,不得不全身戒备,一番对话,对此人有了大概的了解,反正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量他也不会怎样,想到这里,腊八露出了笑容,回到道:“好,老哥要是不嫌弃,到家里坐坐也无妨,你等一下,我去跟爹娘说一声。” “好,痛快!”中年人应声答道。 占轩夫妇和晴雨姐妹三人早就看见路上停下的车和中年男人,见腊八和那男人说话,占轩想要过去,被晴雨拉住,只说是年前进城认识的一个人,不要担心。 腊八回身到了店里,还没开口,晴雨急忙说道:“小弟,那是不是年前咱认识的人啊!”并向腊八眨了眨眼。 腊八会意,说道:“是啊,这老哥也是,还真就来了,爸妈,那老哥是我们年前认识的,说要到咱这里看看,还真就来了,这不,要到咱家里坐坐,我和大姐姐先领那老哥回去,一会妈回家招呼些饭菜,不能怠慢了人家。” “你这孩子啊,什么事情都不跟我们说,今天就不开了,家里也难得来客人,都回去。”占轩有些责怪。 “对,都回去,二,三给我打个下手。”娘也随声说道。 腊八看看晴雨,一脸无奈。 一行人边走边说,直奔孟家。 一路上,占轩和中年人聊的很好,毕竟是有些墨水的人,占轩话语还算得体,中年人也颇为高兴,态度谦和,言语尽是告饶之意。 当然,孟占轩有自己的打算,正想到城里开个店面,苦于无门路,谁料老天送来了这样的机会,看那城里人架势,必不是一般人,要是能帮上忙,最好不过。 老狸也有自己的盘算,想要征服这小子,从家人下手最好不过。 各有主意的两个男人,想方设法和对方套近乎,说的不亦乐乎! 晚上,席间,推杯换盏,占轩和老狸都喝的有些高了,话也多了起来。 “黎老弟,我比你年长几岁,托大,称你一声老弟,不见外吧!”占轩端起酒杯说道。 “看您说的,咱兄弟这是缘分,称您一声孟大哥我心里也痛快!”老狸回应。 “老弟,你也知道,现在开放了,我寻思着到城里开个店子,你看,我这有四个孩子要养,总得想点办法才是啊,可苦于没门路,不知老弟能不能给哥哥搭把手。”占轩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狸当然愿意,要真是把孟占轩控制在自己这边,不愁控制不了他的儿子,于是满口答应了要求,主客尽欢,推杯换盏,一直喝道天色渐晚。 有些发飘的老狸准备起身回城,可禁不住占轩的再三挽留,便留宿一晚,当然了,山路难走,又是夜里,老狸确实心里有些发怵。 腊八知晓老狸的如意算盘,当晚,便和老狸睡在了一个屋里,夜里,家人都睡了,腊八起身对老狸说道:“我知道你没睡,有话跟你说!” 老狸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的人物,不过警告你,不要打我家人的主意,更不要想用他们来威胁我,你没有那个资本。能让你到家里来,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别试着触碰我的底线。”腊八低声说道。 “兄弟,老哥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放心,帮你父亲是我诚心实意的,当然了,我确实也想结交你,这个我不扯谎,但愿不愿意还得看你的意思。”老狸答道。 “夏天我想到城里读书,如果真想帮我,那就联系好县一中,暑假后我会过去。”腊八要求到。 “啊,你才多大,上高中,可能吗?”老狸惊讶的问。 “这个你不用管,把我的年龄写成十五岁就行,到时你自会知晓,还有,过些天我会进趟城里,我二姐在那里上学,年前的事情,要找麻烦的不会只有你们一家,一并解决了,免得麻烦!”腊八接着说。 老狸背后直冒冷汗,心道:这哪里像是个孩子,如此老练,还是小心为妙,多年的刀口生活,让他练就了敏锐的直觉,有些人一定是不能乱动的,比如九哥,比如身边这个孩子。 “当然了,你要是能出面帮忙最好,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毕竟我父亲还要到城里开店,少得罪人总归不是坏事。”沉默了一会,腊八补充道。 “老弟,这第一次见面,本想和你切磋一下,怕伤了和气,就没敢动手,我还是真想见识一下。”老狸询问。 腊八正想展示一下实力,对于老狸这种人,空话无用,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让他折服,为了立威,施展一下确实应该,因答道:“此时人静,咱到后山空地,那里方便。” “好!”闻听要切磋,老狸一阵兴奋。 二人起身穿衣,鱼贯走出房门。 夜色正浓,雪地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腊八双腿并立,伸手示意。 老狸凝神,浑身透出杀气,他的格斗技术全都是当年南疆战场上从越南鬼子身上历练出来的,不花哨,简单,实用,都是一招致命,此时面对眼前的孩子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出手。 “放心出手吧,我应付的来!”腊八催促。 “接招”随着一声话,老狸身形晃动,眨眼间身体到了腊八近前,右手成钩,直锁喉咙。 腊八左腿后撤,身体侧转,右手成掌,肖向老狸的手腕。 老狸锁喉只是虚招,见腊八右手肖来,成钩的右手顺势下撤,同时,左臂抬起,手肘直砸腊八的后脑。 论起格斗经验,腊八远不如老狸,但不要忘了,腊八的身体里可有神灵气脉在流动,自然异于常人,而且,平时没事的时候,腊八翻看家里的一本破旧的农村赤脚医生,里面尽是一些人的经络骨骼,脏腑肢体的分析,慢慢自己琢磨了一套攻击之法,前提就是自己快如闪电的移动。 见手肘砸向自己的后脑,腊八身体前移,躲过攻击,同时,右手抡圆,手背直扇老狸的右脸。 脸是自然不能让孩子扇到的,老狸也是身形一转,左臂隔开了腊八的右掌。 短短几秒,两人走了三招。 老狸心下大惊,自己的本事,除了九哥外,还从未碰过敌手,能在自己手下走过三招的人,这个县城还没有碰见过,眼前这个十岁的孩子带给自己震惊实在是太大了,假以时日,还不知道他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腊八毕竟年纪小,经验不足,不然,老狸根本在他手下走不了一个照面,几番交手后,心中有了底,老狸的招式,说白了就是,快,准,狠。破解他,就是比他更快。 两人身形分开之后,腊八引动气息,一道光影直冲向老狸,还没等老狸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扔了出去,幸好反应迅速,空中拧了一下身体,才没有摔到地上。 老狸怔怔的看着腊八,半晌说不出话。 “好了,就到这里吧,天晚了,回家,休息。”腊八说道,然后转身下山。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看来还真的重新考虑才行,帮忙,一定要,这孩子,将来会有更大的天地,先占个有利位置,我老狸一定要投这个资。”老狸边走,心里边暗暗盘算。 第二天上午,老狸正准备返程,忽然,几辆警车驶进村口,十几个警察堆在了小店门口,孟台子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忽的围了过来,占轩也一脸疑惑,不知哪里犯了法,腊八知道是来找事的,就是不知是哪个被自己收拾的家伙抬来的势力,而且来着不善,动用警察,看来后台还真是不小啊! 领头的是县局的一个大队长,老狸自然认识,双方见面,都有些诧异,为了减少麻烦,老狸特意把他叫道一个偏僻的地方,轻声嘀咕了一会,大队长先是一脸狐疑,然后回头看看腊八,接着面露难色,最后无奈的点头,之后,两人回来,大队长吩咐众人上车,一溜烟,调转车头返回了,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老狸对孟占轩说:“老哥,城里出了些小问题,没事,我这就回去了,得空您到城里,咱一醉方休,托我办的事情,会尽快给你答复,就此别过了。”说完,挥手招呼腊八。 “刀疤的老子是地税局长,人是他派来的,我拖住了,你尽快到城里,放心,这段时间他们不会再来,到时再解决这件事情,保重,小老弟。”老狸嘱咐完,驱车离开了。 村里的人在几辆车走后,挤满了小店,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占轩迎接不暇的招呼着,新鲜的事情是生活最好的调味剂,这之后的好些天,车,警察,中年人,占轩家成了全村人谈论的话题。 腊八和晴雨婵娟两姐妹也收拾妥当,准备再次进城。 至于到了城里,怎样应对地税局长,还有老狸身后的神秘九哥,腊八心里也没有底,可为了家人,困难,也无妨。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六章 我不想嚣张 正月十六,晴雨三人蹬车再次来到县城,婵娟的卫校今天开学,冷清了一个冬天的校园变得热闹起来,收拾停当,晴雨交代婵娟呆在校园里,便和腊八出了校门。 老狸早已知晓姐弟三人的到来,吩咐了两个手下在校门口候着,见腊八二人出来,恭敬的让到车上,驱车回到山城歌舞厅。 进到舞厅里,晴雨牵着腊八的手,四下打量,圆形的舞台,上面摆放着弹奏的乐器,舞台正对着是一个小型的空地,四周围了一圈桌椅,几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正在整理,见有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活,微微鞠躬,露出职业的笑容。 姐弟随着一人上了二楼,老狸早已在门口迎接,见到二人,忙笑道说:“老弟,咱有见面,没有亲自去接你,还望见谅。” “老哥客气了,还要您多多帮忙呢!”腊八礼貌的回答。 “里面请,九哥正等着呢!”老狸伸手示意。 晴雨腊八随老狸进入房间,房内古色古香,正对门口是一张紫檀色的八仙桌,一位身着对襟棉衫的男子正在挥毫泼墨,桌子右上角端放着一盆水仙,紫蓝色的花悠然开放。 “来了,坐,临摹些东西,填补时间,马上就好!”男子没有抬头,挥动手中的笔说道,腊八和晴雨坐到右手的木椅上,椅子中间是一方小茶几,上面也摆放着一盆水仙,老狸坐到了对面。 些许,敲门,一个年约20岁左右的姑娘端着茶进来。放好之后,撤身退出,轻轻带上房门。 腊八看着低头挥笔的男子,心里盘算:怎么看也不像是黑道的大哥啊,倒有点像教书先生,这房间的布局,如此雅致,倒是别有一番儒秀之气,看来这个九哥确实不简单。 宣纸响动,男子放下墨宝,双手拿起刚刚写完的字,对腊八二人说道:“年轻人,来,看看我这字如何?”说着把字展到桌前。 两人抬眼观看,内容是南宋大词人辛弃疾的词作《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字体是饱满圆润,精气内敛的颜体。 晴雨写的一手好字,尤其是柳体,见男子的字颇有大家风范,禁不住开口赞道:“俗话说,颜筋柳骨,先生的字深得七种真魅啊!” “哈哈哈,说的好,姑娘如此年级有此修养,真是难得啊!”男子开怀赞道,又问腊八道:“年轻人,你看呢?” “我,你看我这个年纪,懂得什么,再说,我连铅笔字都写不全,更别说毛笔了。”腊八微笑,爽生答道。“哦,也对,难为你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读书写字练功服,最是辛苦,这也难怪。”男子沉声说道。 “老狸跟你说过我的情况,重申一点,我不喜欢兜圈子,浪费生命是可耻的,我年龄小,这个道理还懂。有什么就直说。”腊八语气有些恼火。 话一出口,老狸的脸都绿了,心道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里,明摆着骂九哥是无耻之人啊,这下麻烦打了,九哥的个性他最了解,儒雅的后面是冷酷的心肠,连杀人,脸上都带着微笑。老狸对九哥有着天生的恐惧,那是不可逾越的鸿沟,谁料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 男子面色一沉,旋即把字画并到右手,腾出洁白修长的左手,老狸一看九哥如此动作,心知不好,赶忙上前说道:“九哥,小孩子,言语无忌,您千万不要生气,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边说边挡在腊八和九哥之间。 “年轻人,有傲气可以,可失了辈分和体统,哪里能成的大器。心性浮躁,言语过激,要知晓,祸事从口出的道理。”男子转身放下字画,沉声说道。 “我就是一个山里娃儿,从没想过要成什么大器,说话绕弯子从不是我的个性。”腊八镇静的回答。 “好,老狸跟我说你的种种,我还将信将疑,现在看来,确实不假,我不与你计较,那伤人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至于结果,你二人等消息,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不过,作为条件,你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情。”九哥说道。 腊八笑道:“条件我可以答应,只要不触及我的原则,不过,我只是个孩子,会些拳脚,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不急不急,也不是现在要办,等你来城里上学,时机成熟,自会告诉你。”九哥一脸玩味的说道。 “你们我倒放心,可那刀疤的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二姐就在城里读书,我不希望有什么闪失,任何一点伤害都不能有,否则,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他踩进地狱。”想起刀疤淫邪怨毒的眼神以及他背后的靠山,腊八发狠的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应付,这两天让老狸陪着你二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哦,还有,姑娘”男子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听说你是高考状元,我家的丫头对你在一中的事迹钦佩无比,她也要考高中了,能不能顺便到我家去一下,保准能给她很大的惊喜。” 说完,男子脸上露出和蔼的神情。 “当然可以,本来就已经很麻烦您了,举手之劳。”晴雨柔声答道。 “那好,老狸,你先叫两个人载他姐弟去卫校,接上另外一个丫头,顺便给他们买些东西,你留下。”男子吩咐道。 晴雨姐弟离开山城歌舞厅,随车返回卫校。 九哥手捧精巧的紫砂茶壶,凝神窗外。 老狸站在旁边,不解的问道:“九哥,刚才您真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您要动手!” “呵呵,老狸啊,跟了我这么久,应该了解我的个性,做大事,方寸要把握得当,那小子确实够倔的,我不真的表现出来,你怎么会出来打圆场,想要骗过他,还真的先骗过你,那孩子,是快璞玉。”九哥沉吟道。 “那您是有了决定了,准备选他?”老狸试探的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毕竟他的年龄还小,未来还有很多变数,他答应的那个要求,希望不会改变。”九哥一脸思索。 “唉,时间可真快,一晃,我都跟你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就没有一天消停过,大好的时光就这么耗没了,想想都心痛。”老狸忽的有些怅然,惋惜的说道。 “使命是一定要继续的,可,你说咱们两个,就没生出一个儿子,手下的兄弟,又没有一个能挑起重任的,要不是这个孩子的出现,我还真的以为,千年的使命就断送在咱们的手里了,想想都愧对先祖的遗命。”九哥说道。 “您说,咱们修造,守护了这么久,那传说中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或许咱们是没有机会看见了。”老狸接着说。 “圣辛是先祖留下的,我们的任务只有守护,一代接着一代,至于开启之人,相信不会等太久了,你没发现吗,文革过后,天极四星象,光芒异常,应该是有了感应。也许咱们还真的能等到轮回之人。”九哥满脸期待。 “是啊!”老狸也一脸神往。 “哦,对了,九哥,刘光汉那里怎么办,他可是天天催我给个交代,言语虽然谦恭,可那人您也知道,是个心胸狭窄的主,我拍他会打那孩子家人的主意。”老狸有些焦虑的问道。 “这个你放心,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当年运动闹得正欢的时候,他不知做了多少畜生事,要不是我拉他一把,早就被平反的人整死了,哪来今天的地位。不过,他那儿子断了男根,确实有些棘手,我就出一次手,权当救条畜生。”九哥说道。 腊八的第二次县城之行,颇有些戏剧化,本来应对好的种种策略,都没派上用场,想想初次与九哥见面的场景,腊八一脸得意:人呐,还真的有点骨气才行,天大的事情,挺直了腰杆,一定会过去。其实,我不想嚣张,可偶尔嚣张一把,效果还真不错,腊八心里暗想。 “想什么呢,腊八?”回家汽车上,晴雨问满脸神秘的弟弟。 “没有,姐,你说,那姓刘的确实是个人物,把他儿子伤成那样,见面还能满脸赔笑,真是佩服,不过,那九哥的人情还是不小,要不是他,姓刘的非得跟我拼命不可。”腊八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说道。 “他那畜生儿子得了这次教训,估计会有所收敛。这县城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当年在这里上学,哪里会想到这些。”晴雨满心感慨。 “还有安家的那个丫头,真是个不错的姑娘,聪明伶俐,而且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啊,要不勉强先给我当个准弟媳,怎样,腊八?”晴雨思绪一转,露出难得的俏皮微笑说道。 “嗯,我看,也可以,勉勉强强吧,先挂上名再说!”腊八应和道。 随即,姐弟两个开怀大笑。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七章 疯长 又是雪夜,明天,晴雨要赶往北京开始新的学期了,腊八心情郁闷,感叹时光短暂,夜空下,姐弟两人并排坐着。 “姐姐,真不想让你走,这一分开,再见面就是夏天了。”腊八伤感的说道。 “傻弟弟,姐姐又不是真的要离开你,人常说,今天的分别,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我们不正是这样吗?”晴雨柔声道。 “嗯,我懂。姐,我想抱抱你,再闻闻野菊香味,要不,等你再回来,我就是真正的大人了。”腊八乞求道。 晴雨没有说话,满眼深情的看着腊八,然后伸开双臂,搂弟弟在怀里。 夜,安静,爽朗。 姐弟二人沉醉在浓浓的亲情中…… 三个姐姐都各自回到了学校,孟家一下子冷清了。 腊八回到了小学,当然了,课程已经没有多大的意思了,可总不能在家里晃荡,要不然,娘一定会唠叨个没完没了。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孟台子人又开始了新的一年的劳作,腊八的身体也像钻出地面的野蒿子一样,疯长起来,到了端午节的时候,个头快要赶上孟占轩了。 对于孩子的异变,占轩夫妇渐渐也就适应了,反正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看着孩子一天窜一截,到乐的心里痛快,毕竟,长大了,就意味着懂事了,可就是孩子的上学成了问题,不能还这样让他从小学一年级一年一年慢慢上吧。 腊八告诉父母,暑假后要到县一中上学,开始,夫妇两个只当是玩笑,可四月的时候,老狸又专门来了一趟孟家,为的就是腊八上学的事情,说,一切都办好了,就等放假前让腊八去县里参加一次考试,过了就可以。 两人还是不放心,专门找出晴雨上学时候的卷子,监督者腊八考了一遍,结果大吃一惊,这个还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竟然都答得不赖,占轩乐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直呼天才,少兰也是欢喜,还特地去了一趟祠堂,用心祷告了一番。 端午节是中国人必过的一个传统节日,尤其在农村,更是看重,当然,关于这个节日的来历,南方人心中更有自豪感,毕竟屈原大夫是楚国人,就地域的远近来说,总得有个亲疏远近,所以,南方总是会热闹些。赛龙舟和吃粽子成了必不可少的传统。北方少河川,龙舟自然不现实,可粽子却是一定要吃的。 关于端午的真正来历,史料不一,通行的说法是:农历五月初五,俗称“端午节”,端是“开端”、“初”的意思。初五可以称为端五。农历以地支纪月,正月建寅,二月为卯,顺次至五月为午,因此称五月为午月,“五”与“午”通,“五”又为阳数,故端午又名端五、重五、端阳、中天、重午、午日,此外一些地方又将端午节称之为五月节、艾节、夏节。 从史籍上看,“端午”二字最早见于晋人周处《风土记》:“仲夏端午,烹鹜角黍”。 至于这一天必不可少的活动: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南北方就有了较大的差异。 比如粽子,南方大都会用糯米来包粽子,而北方不产糯米,所以北方的粽子用的是大黄米,也就是五谷中的黍子,还有用黏高粱米的。 门楣上挂艾草,这个习俗倒是南北通用的。 腊八不喜欢吃粽子,并不是他挑食,而是他不喜欢那黏腻腻的感觉。 午饭过后,腊八一个人跑到后山顶,那里有一颗三人合抱粗的高大橡树,听村里人说,是孟家的祖先孟得真开荒时特意留下的,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树冠参天,阴影覆盖了整个山头,每到春夏时节,腊八都喜欢来这里,靠在树根上,看着山下星星点的村落和蜿蜒通向山外的公路。 这天阳光很好,依着公路的野川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微风拂过头顶,硕大的树叶沙沙响动,腊八心情畅快,闭着眼睛轻轻哼唱起来。 小龙也难得有机会出来,见腊八自娱自乐,也就没有打扰,独自爬上了橡树,还真像这满山乱跑的四扯子。用他自己的话说:身体是本钱,爬爬树,权当锻炼。 不知不觉,腊八竟然睡了过去,梦境中,腊八眼前晃动着年轻女人的身体,心里着急的腊八,想要看清对方的面目,可就是不能如愿。酣梦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一声闷雷惊醒了,坐起身的腊八抬眼一看,刚刚还好好的天,竟然下起了雨,树下可不是久留之地,万一雷公一开心,给自己来一下,那可就麻烦了。 离橡树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天然的石凹,五六米宽,四米来高,凹进去也有两米,上方正好有突起的岩石,下雨时,上山劳作的人经常来这里避雨。 腊八没有犹豫,奔了过去。 正是中午十分,村里人都在家里,石凹处没有别人,腊八靠在石壁上,望着眼前的大雨,心道:“这五六月的天还真跟娃娃脸似的,说变就变。”正想着的时候,忽然看见从旁边的小路上跑来一个人,直奔石凹而来。 腊八纳闷,这个时候,会是谁还在外面呢? 近了,这才看清楚,是红柳姐,待红柳躲进石凹时,也看见了腊八。 两人先是一愣,红柳打破沉默,说道:“是腊八啊,你怎么在这里,吃饭了吗?” 腊八神情异样,竟没有回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红柳饱满的胸脯。 红柳一看腊八的样子,马上知道自己的不妥,都进了夏天,红柳上身只穿了件的确良的单衣,里面是一个贴身的背心,早已被雨水淋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上,乳房隐约可见,就连粉红色的乳头也明显的顶了出来。 未经人事的少男哪里经得起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再加上,刚刚才做的春梦,腊八两眼再也挪不开了。 “坏蛋,看什么看,不许看!”红柳俊脸一红,嗔怒道,边说,边用手撤自己的上衣。 终于回过神的腊八,也是一脸羞愧,心道:“妈的,老子怎么如此下贱,好像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似的,可,红柳姐的胸脯发育的真是好看啊!” 两人一阵尴尬,一时没了话语。 雨还是下个没完,看来一是半会是停不了了。 这时候,石凹里的气氛就有些暧昧了。 对于这个异于常人的孩子,红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去年还在自己的怀里撒娇,如今已经长成了潇洒的少年,这一年,看着快速长高的腊八,红柳经常会回想他的小手抚慰自己乳房的情景,那麻酥入骨的快感至今记忆犹新。这偶然的单独相处,让红柳芳心乱颤,眼睛不由自主的瞥向腊八的大手。 “啊,红柳姐,你怎么一个人跑山上来了,我是吃晚饭闲着没事,你呢?”腊八打破沉默。 “我啊,前晌上山时,把手表落在地边了,回家看点,才想起来,就急急忙忙赶来找了。”红柳说着抬起自己的右手示意。 “哦,我说呢,要不你怎么一个人大中午的跑山上来!”腊八释疑的答道。 雨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的很,红柳扭动一下身体,可碍于腊八,只能溻着。 “姐,看你挺难受的,你赶快把衣服脱下来拧拧吧,不然,着凉了就划不来了!”腊八询问到。 “你,你欺负姐姐是不,我怎么拧啊,不许乱打主意。”红柳满面通红的说道。 “不是,不是,姐,我出去一会,你赶快拧一下,你误会了!”腊八忙解释说。 “那怎么行,雨这么大,你也得浇湿了。”红柳关切的说道。 “没事,我是小伙子,不怕,你快宁,拧好了叫我。”腊八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不行,你别出去了,你背过身去,我拧一下,不许偷看啊,姐姐可是相信你!”红柳做了个决定。 腊八看了眼面前两颊绯红,胸脯圆润的红柳,没说话,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去,把脸贴在石壁上。心里想到:“这女人呐,真是奇怪,心思难猜。也不怕我真的回头看她,到底看不看呢?不看吧,不是我孟腊八有便宜一定要占的个性,看吧,乡里乡亲,弄得尴尬就不好了。” 正沉浸于两难中的腊八,忽的听见身后一声恐怖的尖叫,顾不得犹豫转过身来。 只见红柳光着雪白的上身,一手拿着衣服遮在胸口,一手指着不远的崖根处。一条通体黑亮的大长虫正直起上身,盯着两人。 对于蛇,女孩子有着天生的恐惧,红柳也不例外,虽说生活在农村,经常会碰到,可惧怕的心理是不会减少的,正惊慌的脱下衣服准备拧时,忽然看到这东西,自然有些受不了。 这是一条黑骨稍(方言),一般个头较大,通常只在河岸的崖壁上出现,不知怎么跑到这里,而且,这蛇攻击性强,不咬着是不罢休的。 腊八顾不了许多,生怕会伤到红柳,于是,一拧身,把红柳揽到身后,抬脚示意,驱赶这条不速之客。腊八不喜欢杀蛇,从生下来就是,虽然也不喜欢它们那诡异的样子,可感觉它们都有灵性,不能随便处置。 红柳惊魂未定,也忘了自己还光着身子,浑身瘫软,靠到了腊八的背上。 黑骨稍和两人僵持了一会,竟然知趣的走开了,快速的淹没在大雨冲刷的草丛中。 危险解除,腊八这才感觉背上有些异样,先是冰凉,然后 两团温暖的东西紧贴在脊背上。 霎时,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燥热起来,于是猛然转回身,没等红柳反应,就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心道:要死了,不管那么多了,老天给机会,不抓住就是罪过了。 红柳内心无比羞赧,芳心大乱,不知是不是该挣扎开,想要开口说话,却浑身酸软无力,只得把头埋进腊八的脖颈里。 雨声,心跳声,还有,浓重的喘气声。 许久,腊八嘶哑的说道:“红柳姐,还想不想听我讲故事。” “嗯,想!”音若蚊蚋 “那原来的条件还算数吗?”腊八一脸坏笑的说道。 “啊,你这坏小子,只会,只会……”红柳声音颤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然后,猛然抬起垂下的双臂,紧紧抱住腊八的腰。 腊八鼓起勇气,又开始了他擅长的摸奶工作。 当然了,禁果是不敢尝的,毕竟还没有充足的心里准备,在男孩与男人蜕变的问题上,腊八还是比较传统,男人,可以好色,但不能好淫,腊八有自己的原则。 轰轰烈烈的两性探索工作结束了,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家,这一下午的折腾,腊八确实弄的身体很难受,尤其是下边刚刚发育的小弟弟,涨的一塌糊涂。 夜里,腊八辗转,难以入睡,眼前晃动的老是红柳硕大饱满的乳房,越是控制自己不要想,就越是不由自主的想个不停,胯下,反反复复的支起帐篷。 迷迷糊糊,总算是睡着了,睡梦中,腊八掉进了雪白馒头的世界,不一会,馒头变成了一对对乳房,铺天盖地向身体压了过来。 腊八满心被欲望填满,终于,爆发了,醒来一摸,两腿间一片冰凉,腊八赶紧起身换了条内裤,人生的第一次,就这样来临了。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八章 牛犄角洞 燕山腹地,物产确实丰富的很,山里,除了野果,野草药之外,野生动物也很多,最常见的就是獾、兔子、野鸡,当然,偶尔还能看见狍子。孟台子这片山林中,獾有两个种类,当地人唤作,猪獾、狗獾。来由是根据它们像猪像狗的形态起的名字。 腊八跟村里的长辈们上山熏过几回獾,这种动物确实有些讨厌,春天挖地里的种子,夏秋糟蹋地里的庄家,防不胜防,而且机警异常,只在晚上出没,很难抓到。当然,村里捕獾的好手还是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直捣黄龙,直接找到獾的巢穴。通常,獾会在山洞里休息,这洞,一般都很隐秘,常人很难发现,不过,抓獾的老手还是能寻得踪迹。 一旦发现,捕獾的过程就非常有趣。 烟熏,简洁有效的方法。 两人把洞口填满柴草,点着后,拿衣服往洞里扇烟雾,另几个人则张开麻袋,等在另外的一两个出口处,专等被熏的受不了的獾自动钻进口袋。 当然了,这种活动不是天天有,一到夏天,村里孩子最喜欢的山里活动还是抓蝎子。 蝎子是药材,年年有人来收。 孩子们抓蝎子的工具有两个,一个是用自家的竹筷子做的简易大镊子,刀劈均匀的两半,一头用线缠紧,两片竹劈靠近缠绳子的地方,塞进一段薄木片,镊子就做好了。还有一个是装蝎子的,起先有用罐头瓶子的,可山岩陡峭,容易碰碎,再者,也不好携带,于是就用乘洗衣粉的袋子,腰里一别,什么都不影响。 腊八也喜欢抓蝎子,卖些小钱,自己支配,是很自豪的事情。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的太阳又很好,正是抓蝎子的好时候,吃罢午饭,腊八独自一人上山了,孟台子后山地势较平坦,山石也不多,通常,孩子们都会趟过野川河,到前山那面去抓。 出了村,腊八拎着两只鞋准备趟过河,刚下水,就听后面有人喊:“老大,你干啥去?” 腊八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勇,正急急忙忙的向自己跑来。 “哦,我上山去翻蝎子,你咋跑来了。?腊八问。 “嘿嘿!”二勇一笑说道:“这两天放假真没有意思,你也不吆喝我,别人我也玩不到一块,正好,我跟你上山得了,我帮你抓蝎子,怎样,老大?” 腊八一寻思,一个人上山确实没意思,有个伴不错,于是答道:“那好,一起去吧!” 二勇一听,满脸兴奋,赶忙脱掉鞋子,挽起两个裤腿,和腊八一起趟过野川河。 “老大,这附近都让村里的人翻遍了,咱们要不走远一点,兴许能翻到更多,天也挺早的,肯定行。”二勇建议道。 “好啊,那咱们就从枫树沟进去,绕到前山的后面,到牛角洞那里看看,那片散碎的石头多,蝎子肯定不少。”腊八想到了一个去处。 “牛角洞啊,老大,咱,咱还是换个地方吧,那地方很邪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不愿意靠近那里。”二勇一听腊八说去牛角洞,面露惧色的答道。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以后别说是跟着我的,牛角洞怎么了,不就是有些传说吗,你听到过谁进洞就出不来了,咱们又不进去。怕什么!”腊八嚷道。 “那,行,老大说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二勇深吸了口气,答应说。 两人一路说笑着,走进前山左侧的枫树沟。 枫树沟是一条几十路长的山沟,沟里,枝枝叉叉的又分出了许多小山沟,顾名思义,这沟里,枫树最多,尤其到了秋天,满山的红色,煞是壮观,这时节,树叶正是翠绿的时候,满沟生机。 一路上,偶尔会碰到一两个劳作归家的人,腊八和二勇打着招呼,大约进沟三里左右,北面是一条形状奇特饿山沟,这沟夹在两条小山脉之间,整体成一只硕大的黄牛角状,入口是角尖,沟底是根部,两边崖壁光滑,沟里也光秃秃,大部分都是裸露的风化了的岩石,和其他郁郁葱葱的山沟形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光是石头,没什么土,这沟里也就没有地,平时,很少有人到这沟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沟底有一个倒立牛角的硕大洞口,每到阴雨天,那洞口就会发出浓重低沉的怪异声音,像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村里人传说,那洞是当年牛魔王和齐天大圣孙悟空大战时,被打飞的一只角,飞到这里撞出来的,那发出的怪音,是老牛残存在犄角里的痛苦呻吟。只等外人进到里面,犄角一旦吸得人的精气,就能重新回到老牛的头上。于是,故事越传越玄,这牛角洞也就渐渐成了禁地。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进去过,据村里老人讲,抗战时期,日本鬼子,一路烧杀抢掠,一位受伤的八路军被追赶到了这里,进到山沟以后,无路可走,就躲进了牛角洞里,十几个鬼子也跟着进去了,可最后谁也没有出来,这一幕正好被当年在此处不远的山上放羊的一个孟村人看见,故事就此传开,说那些人必定是被吸干了精血,不会再出来。一一相传,到现在,竟成了禁地,十里八村的人都对这里充满恐惧,孩子们在大人的教说下,也不敢到这里来。 对于这些传闻,腊八颇不在意,笑话,牛魔王,那是小说中写出来的,即使那洞真的有问题,自己难道还会怕吗,黄河神龙都乖乖的听自己使唤,就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动物敢这上古神物较量的,而且扯子已经说过了,现在这个世界,还真的没有值得他出手的动物了。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所以腊八提议到这里,那满沟的碎石片子,不知道下面藏着多少蝎子,要是能抓他一袋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正午的阳光照着满沟灰白色的山石,远远看去,石头上面有热浪翻滚,沟里没有一丝风,因为没有草树,温度比外面高了许多,两人刚刚进来,只感觉一阵闷热,腊八骂道:“妈的,这沟还真是邪门,想那唐僧当年过得火焰山也不过如此吧!” “老大,这要真是火焰山,那咱两个就是村里第一个上火焰山的人,等回去跟木铁他们一说,肯定羡慕死他们。”二勇笑着说道。 “你水壶里的水满着吗,这鬼地方够热的,估计里面肯定没水,咱俩得多带点水!”腊八问。 “哎呦,还真忘了,每次都喝不完,带着怪沉得,我就没灌水。”二勇摸着斜跨在肩上的水壶,说道。 “竟瞎耽误功夫,再出去一趟,灌满了,我也去,咱两个喝饱了,再把头弄湿了,估计会好些”腊八吩咐到。 “嗯哪,还是老大想的周到,我就没想到。”二勇拍着马屁。 “少废话,赶快去吧,光会练嘴。”腊八推着二勇说。 准备齐全,二人重新进沟。 刚刚用水淋了头,感觉确实清爽了许多,边说着,两人奔沟底走去,沿路也有些碎石,二人一路翻过去,抓到了几只,都是公的,身体干瘪。 二勇嘟囔道:“全是公的,也没有多少?” “那咱们就去那里。”腊八用手指着牛角洞所在的右面山坡上,“你看,那成片的,都是风化的石片子,一定有的是。” 二勇有些犹豫,毕竟那地方是没人去过的。 “怂样,又不敢了,赶快回去吧,你!真丢脸。”腊八边骂边大步向前走去。 二勇望了一眼远处黑乎乎的洞口,然后追了上去,嘴里还喊着:“老大,等等我。” 看似不远的地方,走起来可还真费些工夫,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连个人终于走到了沟底,头顶上方不远处就是牛角洞,洞口还真像一只倒立的牛角硬生生的贴在石崖上。 右面山坡上,满是风化破碎的石片,腊八二人寻了块大青石坐下,打开水壶灌了一通水。 然后各自掏出老二,撒气尿来,边撒,腊八边说:“就是火焰山,咱哥俩也把它尿凉了。” 二勇嘿嘿一笑,说道:“对,当年孙大圣还在如来佛的五指山上撒尿留念,咱俩也做个纪念。” 一阵说笑后,两人踩着大的岩石,向右边山坡上成片风化的石崖慢慢挪过去。 边爬,边顺手翻看碎石,可也奇怪,除了一些色的公蝎子,一只母蝎子也没翻到。 二勇喘着气说道:“老大,还真他妈的邪门,怎么竟是公的,都不值钱,一个才二分钱,母的五分,母的都跑哪里去了。” “我也纳闷,不管了,到上面看看,没准母的都在上面那片开会呢!专等着咱哥们去拿它们。”腊八玩笑着说道。 “嗯哪,老大,一说母的,我想到了件事情,昨天我姐回家,跟我打听了好长时间你,问的我的烦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老大?”二勇疑惑道。 腊八哪想到二勇提到这茬,老脸一红,骂道:“你小子吃错药了啊,怎么一说到母的就想到你姐,真是欠揍。你姐看上我,那怎么可能,你姐多大,我才多大啊!” “得了,老大,你跟别人不一样,一年你就窜了这么高,看你现在,不仔细看脸,就是一个大人,哪像我,还跟干巴鸡似的,也不长个,我要是姑娘,指定会稀罕上你,说不定我姐还真喜欢你呢,怎样,老大,要不我帮你说说,除了你之外,我还真看不出这附近有谁能配的上我姐的。”二勇一脸谄笑的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赶快的,一会抓到了母蝎子,先给你人一个媳妇。”腊八笑骂到,心里不由说道:“还真被你小子猜到了些,不过,你哪里知道,你姐的奶子昨天被我揉搓了好长时间,喜欢我,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肯答应。” 两人出了一身的汗,终于爬到了地方,这是一片风化的石崖,上面是崖壁,下面是足球场大的一片风化脱落下来的石片子。 二人歇了一会,便从下角一片一片往崖根处翻过去,火热的日头正好烤在两人的身上,衣服慢慢被汗浸透了,翻了一会,蝎子还真是多了不少,不过就是没有一只母的。 二勇边翻边抱怨。 腊八心下纳闷,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按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啊,正是蝎子产卵的时候,母蝎子一定不少,可这整条沟一条也没有,那这些公蝎子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别的地方爬过来的,难道这鬼地方不长母的。不应该啊,蝎子的适应能力极强,应该是可以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难道和牛犄角洞有关系?想到这,腊八抬头看了一眼左上方硕大的洞口。心里隐隐有些异动,好像那洞里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不管了,公的就公的吧,多了一样卖钱,腊八想道。 “老大,快来啊,这里蝎子多!”二勇一声叫喊,把腊八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 腊八爬过去,二勇正忙活着在一片巨大的石片边上翻看着,不时夹起一只放到口袋里。 那石片有半间房子大小,周围是碎石片,两人抓了不少,可好多蝎子反应迅速,都钻进大石片下面去了。 “二勇,咱把这石片子推开,下面一定多的是。”腊八一边擦汗一遍说 “可这么大,怎么推啊!”二勇一脸为难。 “不动脑子,你看,这不斜坡吗,咱把这石片下角的碎石捡开。然后从上面用脚把它蹬到山下就行了。”腊八说道。 “嗯,好!下面一定不少。”二勇点头 两人通力合作,不一会就把下方收拾干净,然后爬到上方,四只脚蹬在石片边上。 “我喊一二,咱俩个一起用力。”腊八交待。 “嗯!”二勇兴奋的应声。 “一二,蹬!” “哗,哄,”石片带起一片尘土,跌下山崖。 二人低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卷 少年事 第十九章 蝎子窝(1) 且不管石片如何滚动,只见石片下面,又是一块巨石,可怪就怪在这巨石上,有一个巨大的蝎子形状的深渠,两只大钳子,硕大长圆的身体,长长勾起的尾巴。十分逼真。 整个沟里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蝎子,黄褐色的,聚到一起,让人头皮发麻,那巨大的蝎形深沟,在无数蝎子的蠕动中,好像活的一样。 二勇腿都软了,哪里还顾得抓蝎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腊八反应迅速,一看这架势,赶快拉着二勇,连滚带爬的撤到了一边,蝎子虽小,可多了之后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被一群蝎子围上,不被蛰死才怪。 二人惊魂未定,回头看看那巨石,还好,蝎子没有发疯似的追过来,而其很快消失了。 “老大,吓死我了,那是多少蝎子啊,得有几十万只。怎么会有这么多啊,一定是他们的窝。”二勇喘着气说道。 “有古怪,你看那形状,就是一只大蝎子,咱一会慢慢过去看个究竟,反正蝎子都跑没了。”腊八有些兴奋的说道。 “我不敢了,腿现在还是软的,别去了,老大。我有点怕。”二勇恐惧的说道。 “没事,有我呢,万一蝎子再出来,咱就躲开,怎么咱的腿也比蝎子的腿长。”腊八安慰道。 这偶然出现的奇怪事件,腊八内心兴奋无比,他本来就是胆大之人,而且还有着奇异的体质,不探查个究竟,心里痒痒。 二勇对腊八敬若神明,虽然害怕,还是相信老大的,于是,二人又慢慢的爬了回去,动作缓慢,生怕一不小心弄出响动,惊了那一堆蝎子。 待到了巨石旁边,就只剩下那蝎形凹槽了,蝎子已经跑了个干净。 腊八跳上巨石,仔细察看那深沟,那沟有一米来深,里面很光滑,只在腹部靠近尾巴的地方有个碗口大的深洞,想必蝎子都跑到洞里面去了。 这奇怪的蝎形沟也不知道是怎样形成的,看样子不像是人工凿出来的,谁也不会吃饱了没事上这里来凿出这怪东西,可也不想天然形成的,毕竟太逼真了,腊八心下纳闷,拿了块石头敲了敲。 “硿硿”巨石发出一阵声响,似乎里面是空的。 二勇一脸紧张的说道:“老大,别凿啊,万一出来了怎么办?” “看把你吓的,出来了咱就抓,正愁逮不到呢!”腊八说道,接着,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忙从腰间扯下装蝎子的塑料袋子,夹了一只,放到了沟里。 只见那公蝎子快速的爬到了洞口处,绕着转了两圈,然后停下,像犹豫似的,之后迅速爬进了洞里,腊八觉得奇怪,忙唤二勇上来看,然后又放进一只,和前一只一样,也最后爬进了洞里。 腊八兴趣顿起,拉着二勇跳进沟里,一手拿着一个石片,一手抓着一把碎石,慢慢走到那洞口旁边,人然后丢进碎石,快速的用石片把洞口堵上。 二勇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也就放下心来,爬到外面捡了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也想投一回。 腊八慢慢挪开石片子,里面没有动静,示意二勇。 二勇对准洞口,把两块石头扔了下去。 腊八快速堵上,然后两人支起耳朵听着,一阵石头撞击的声音之后,又没了响动。 二人送了口气,心下无聊,顺势坐到了坑里。 哪知道刚坐下,整个巨石,一阵抖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石块一下子塌了下去。 二勇一声尖叫,腊八自己能跳出去,可二勇就会掉进去,没办法,只得陪着他掉进去,反正扯子在,相信不会有危险。 巨石没有想象中的砰的摔到底,而是下沉了一会就卡住了,眼前是黑黝黝的一个横向的深洞,两人抬眼一看,离上面有十几米,四壁光滑,根本爬不上去,二勇不禁哭了起来,毕竟才十几岁的孩子,哪里受的了。 腊八看了一眼横向的洞,里面没有蝎子,便放宽了心,二勇只是一般的孩子,当然看不清,腊八自从得了小龙的神龙气脉之后,眼睛出奇的好使,漆黑的洞里也能大概看出十几米远。 于是安慰二勇道:“没事,死不了,跟着我,咱进去看看,没准还能找到些宝贝呢。” “老大,咱不会饿死这里吧,真要是出不去,谁来救咱两个啊!”二勇哽咽道。 “有点出息,还是不是男人了,别跟娘们似的,跟着我,不会有事情的。”腊八说着,拉起二勇向横洞走去。 二勇完全失去了主意,跌跌撞撞的跟着腊八。还不住的问:“老大,我啥也看不见,你能看见吗?” “能看清一些,我有夜视眼,你看不见也好,万一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你也不会吓到,我拉着你就是,没事的。”腊八安慰道。 两人走出几十米,山洞逐渐宽阔,腊八仔细观察,这洞壁光滑,绝对不像是天然的,好像什么动物来回爬动,磨出来的一样,想到这,也有些紧张,暗自祷告,别碰见什么大东西。 又走了十几米,前面是一个岔口,一面是直的,一面是向下的斜坡,腊八犹豫了一下,奔直的洞口走去,心里暗自打算,万一在这洞口里碰见什么东西,退回来也方便,哪斜下的洞深不见底,不知会有什么,万一下去碰见了,就没有退路了。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腊八忽然停下脚步,二勇一脸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老大?” “嘘,别说话。”腊八示意。 只听洞里面传来沙沙的响声,好似风吹沙子的声音,二勇一脸紧张的拉着腊八。腊八聚起目光,仔细向里看去。还是沙沙的声响,而且越来越大。正琢磨着是什么发出的动静,只见洞壁上快速的爬过来成片的蝎子,那蝎子足有老鼠那样大,身体赫黄移动迅速,腊八心里叫了一声娘,拉着二勇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边暗自奚落,真是掉蝎子窝里了,那一群大家伙,不要说蛰,咬的能把人咬死,真没成想,这山里还有这样大的家伙,可从没有听人说起过。 折回到三岔口,腊八拉着二勇直接进了斜下的洞口,原路是不能回的,回去只能被堵死在哪里,想想一大群蝎子爬满全身,腊八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只能硬着头皮进下面的洞,不管有什么,总比回去送死好啊! 斜坡很陡,两人没有站稳,像坐滑梯似的,一下子划了下去,也不知底下有多深,腊八估计,至少有五十米左右。 “嘭”两人见了底,幸好下面没有坚硬的石头,不然非摔得面目全非不可,两人浑身酸痛,可顾不了那么多了,爬起来就往前跑。 二勇在漆黑的洞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拉着腊八的手,奔了几步,腊八忙刹住了脚,原来这个洞的前面隐隐有些光亮发出,但奇怪的是,光亮是洞窟下方发出的,按常理,如果是出口,光源必定是均匀的。 二人听了听身后,瘆人的沙沙声没跟过来。 于是小心的往前摸索着走去。 “老大,你看前面有光,咱们是不是找找出口了!”二勇喘着气说道。 “过去看看,感觉不太像,万一有什么情况,你不要乱叫,一切听我的就是。”腊八吩咐道。 走了大概十几米,两人出了洞,出口通向左右两边,是在齐刷刷的岩壁上开出的两条光滑的隧道,高宽差不多各有一米,一条向下,一条向上。腊八四下看,这是一个更大的山洞,两人刚好在这个大洞的洞壁上,上面有多高,根本看不见顶,而洞口的下方隐隐有些黄色的光亮发出。 腊八拉着二勇,慢慢爬到通道边缘,伸出脖子向下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发出的黄色光…… 大多数动物都有趋光性,人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漆黑的山洞里,腊八想探个究竟,二勇更是巴不得见到光亮,瞎子似的跑了半天,对光的渴望更是无比真切。 只见岩壁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坑,只有两丈左右深,坑里爬满了巨大的黄色蝎子,个头有多大,每一只足有黄狗般大小,黄光就是这些大蝎子身上发出的。 二勇魂好悬没丢了,隐隐感觉裆下优点湿,张嘴就要哭,腊八手疾眼快,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别出声,万一惊动了,咱俩的小命就交代了!”腊八伏在二勇耳边轻声说道。 二勇浑身哆嗦,吓得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跟着我,咱两个慢慢沿向上的洞爬,估计会有出口。”腊八轻声吩咐道。 两人轻手轻脚的爬了一会,结果,这个向上的路是个死胡同,只好折回来,二向下的路正好通道坑底,直通向一群蛰伏的大蝎子。腊八的头也大了,通路没有了,不能真的喂了蝎子吧。 腊八想了一下,轻声对二勇说道:“这样,二勇,你在这里老实呆着,我往下探探路,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然后回来接你。” 二勇哽咽着小声道:“老大,你不会丢下我吧,我还不想死啊!” “想什么呢,不会,既然是兄弟,当然有难同当,放心,呆在这,别出声,我一会就回来。”腊八安慰着。 二勇点头。 沿着向下的通道,腊八慢慢爬下去,洞壁光滑,腊八猜想,这四下的洞估计就是这蝎子弄出来的,谁成想,这世上还有这么大的蝎子,而且是一窝,都像成了精的。看来世界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样子,黑暗的地下,可能真的隐藏着许多人类不了解的隐秘。 约莫十几米的样子,腊八到了坑的边上,腊八紧紧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抬头像坑里望去,蝎子近在咫尺,不过所有的蝎子好像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安静的趴在那,没有响动,它们的身上隐隐发出黄光。 腊八纳闷,按理说,蝎子感觉比人灵敏,应该能发现自己,为什么没有动静呢?那边没有路,这里又都是蝎子,该怎么出去呢?要不叫扯子出来帮忙?这龙崽子,有危险他就没了动静,还真当我是神仙了。 正想着,突然看见离自己不远的一只蝎子晃动了一下手臂粗的大尾钩,也通体黄色,只在稍部是黑褐色。然后,只见从蝎子的腹部下面爬出一只只白色透明的小蝎子,沿着大蝎子的身体爬到了背上,一会,便爬满了,密密麻麻,蠕动着,叫人头皮发麻。 很快,坑里的大蝎子背上都爬满了小蝎子,那场面,太毛骨悚然了。腊八这才知道,原来是在产仔啊,怪不得都一动不动啊。正得意时,忽然想到:这刚生了崽子的大家伙得吃东西啊,不好,怎么他妈这么倒霉。这不干等着给它们当点心吗!得赶紧想办法。 焦头烂额的腊八确实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掉进洞里也有段时间了,万一天晚了回不了家,还不把两家的大人急坏了啊。 刚要唤小龙出来,就听见蝎群里发出阵阵嗜咬硬东西的声音,由一声迅速连成了一片,就像一群人拿着刀子刮磨铁锅的声音一样,让人听了抓狂。 腊八望去,只见离得最近的大母蝎子身子不住的颤抖,样子极其痛苦,而背上一层层小蝎子迅速变薄了,腊八正疑惑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只见巨大的蝎背忽的塌了进去,所有的小蝎子钻进了母蝎子的背里,顺着背部溢出橙黄色透明的液体。空气中迅速弥漫刺鼻的怪味。 腊八心里暗骂:“姥姥的,这蝎子真他娘的够邪行的,刚生下的崽子硬生生把娘当做食物了,以前也见过普通的母蝎子背着一堆小蝎子到处乱爬,没成想还有这种习性,想想都心里发麻。” 趁着蝎群乱腾,腊八转回身,准备慢慢爬回去另想办法。 因为回头是上坡,腊八仰着头,忽然隐约看到这条通路的上方还有一道道类似的沟,间隔一米左右,活像老人脸上的道道皱纹,一直向洞顶排去。 腊八喜出望外,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虽然有掉下去的危险,毕竟值得一试,而且自己的身手,翻倒上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回到二勇那里,这小子蜷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腊八简单的跟他说了情况,然后两人迅速的向朝上的通路爬过去。 到了堵头,腊八脚踩着下面的边缘,慢慢站起身子,双手向上扒去。两只手正好够到上面通道的边缘,双臂用力,纵身攀了上去,也亏的腊八身怀异秉,一般人,稍不小心,就会仰身掉下去。 到了上面,腊八两只脚固定好,探出身子,伸手抓住二勇的双手,用力把他拽了上去,多亏这小子干巴鸡似的,要是个胖子,非得把腊八拽下去不可。 翻上了一级,二勇见到了生的希望,身体也渐渐恢复,不再抖了。 就这样一级级,一共翻了大概有二十条左右,终于到了顶,可上面是封死的,没有出路,两人沿着这条通道向前爬去,希望会找到出口,整整绕洞爬了要一圈,才发现在上方有一条直上直下的圆窟窿,刚好容一人钻过。 二勇在前面,腊八在下面顶着他向上攀爬,因为洞壁光滑,没有什么可踩得,所以很吃力,二勇几乎就是被他老大托上去的。 十五米的样子,二人终于出了这条小洞。腊八累的够呛,坐在地上边喘气边四下打量,这又是一处不小的葫芦状的坑洞,里面没有发光的母蝎子,至于出路,只能一会找找看。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章 蝎子窝(2) 二人歇了一会,腊八拉着二勇摸着洞壁向前走去,这个洞好像是先天形成的,手指摸过的地方,像是天人的钟乳石,还有些湿滑。顶上,也吊着好多竹笋一样的天然钟乳,可奇怪的是,洞里竟然没有水,按理,这种岩洞肯定是少不了水的。 不过两人管不了那么多,找到出口才是要紧的事情。 摸索了一段路,一条上下通联的圆形石笋拦住了去路,石笋考洞壁的地方,有一条窄的缝隙,腊八用手试了一下,一些微风吹进来,心下大喜。对二勇说道:“这里有风,估计是出口,从这钻出去。” 二勇哪有主意,跟着腊八钻了过去,缝隙很窄,腊八钻的很吃力,肚皮和胸口都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心里暗骂:这人高马大的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情啊! 费了九牛之力,总算钻出去了,一看,两人又来到了一个像大锅一样的洞里,缝隙就在锅边,两边根本没有路,只能滑到锅底去,腊八寻思,那风究竟是从哪里吹过来的,隐隐看到另一面锅沿上也有一道缝,和自己所在的位置遥相呼应。 “这洞长的奇怪,活脱脱一直长着两个把手的大锅啊!”腊八说道。 二勇什么也看不见,忙问什么。 腊八解释了一下。 “老大,不会是什么东西的槽子吧,专等来东西,它好填肚皮!”二勇发毛的说道。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就你想象力丰富,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别让你说着了,咱两个的小命啊,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你姐呢!”腊八戏谑的说道。 “放心,老大,等回去,我就跟我姐说。”二勇答道。 “得了,我就是说说,你不能当真啊!不然以后别跟着我。”腊八一见二勇自告奋勇,赶忙阻止道。 “老大,下面什么样的,有没有危险啊!”二勇问。 “看不清,咱俩慢慢下去,看看情况。”腊八提议 这大锅很光滑,而且还很陡,虽是小心,两人还是像贴在锅边上的饼子一样,“哧溜”一下滑了下去。 腊八还没来得及观看。 就听到“咣当当”撞击声,像是铁器碰撞,定眼一看,好悬没叫出来。 原来,锅底横七竖八的堆放着十几具人骨架子,肉早就没有了,衣物也没有,只剩下白森森的骷髅头和骨架子,场面异常诡秘。 发出声音的是散落在地上的钢盔,腊八吩咐二勇不要乱动,也不要乱摸,这小子,跟着自己,魂都要没了,可不敢让他再受惊吓。 仔细察看地上的骷髅,除了骨头,钢盔,步枪,钢刀之类的硬东西,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腊八拿起一只步枪,仔细端量,木质的枪托有些发霉变质,看枪的样式,很像当年日本人使用的“三八”枪。 于是猛然想到了村里老人关于牛角洞的说法,不会是当年那一队追杀八路的日本人吧,难道,上面的出口通向牛犄角洞? 要是这样,还真的有救了,腊八赶忙抬头观看,确认一下有没有光亮透过来,遗憾的是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可这堆骨架隐隐有些不对,按理,他们进得来,就应该出的去啊,怎么都交待在这里,如果是拼杀,总会有胜利的啊!可当年亲眼看到的人却是没发现有人再出去过,难道让野兽吃掉了? 那他们的衣服鞋子哪去了,虽说哟五十年了,但这些东西不会烂得得如此干净啊! 除非,腊八心里一紧,马上想到,难道连衣物都吃掉了吗,看来这凶主还来者不善啊! 耽搁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想到这里,腊八捡起地上的那把军刀,刀鞘已经破损,索性就扔到了边上,幸好这刀的钢口很好,暗无天日这么多年,依旧寒光闪烁,锋利异常。 拉上二勇往对面的缝隙爬上去,刚要动身时,就听见山洞顶部传来“沙沙沙”瘆人的声响。 腊八心知要坏,一下猜到这群进来的人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他娘的让蝎子给啃了,赶快逃,不然真就成了一堆骨架了。 可这锅下来容易,上去却十分困难,洞壁光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二勇不知所措,腊八脑门也见了汗,真是要命啊! 眼见密密麻麻的蝎子围到了的边缘,可奇怪的是这群东西不向下动了,“吱吱”发着声音,转了起来,像是举行某种仪式。两人现在哪管得了什么仪式不仪式的,保命要紧,回路和去路都堵死了,想活命,只能往前冲。 腊八捡起了一只步枪递给二勇,自己也捡起了一只,又找了两个钢盔,分别戴上,武装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好啊! 四下里又寻了一遍,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防身用,除了骨架子,只剩下几条破枪和军用水壶了,腊八挨个打开水壶,祷告着死的鬼子中能有个酒鬼,留下的酒水,以解燃眉之急。 也是两个人命好,还真让腊八找到了一水壶,幸好地上那死鬼当年没来的及喝完就咯屁了,铝制水壶的密封性还真不错,几十年过去了,酒还是刺鼻的辛辣。 两人都没有火,酒是点不着了,可这浓烈的味道起码能厌恶一下这群麻烦的家伙。 腊八嘴里含了一口,喷在二勇的身上,一连几次,差不多喷了个遍,自己则喷了两臂和双腿。简单的防御是有了,可怎么上去还是个问题,腊八也没了折,本来凭自己的本事是没问题的,可这该死的洞壁实在是太滑,根本就借不上力。 正琢磨着解急脱困的办法,忽然,四下的蝎子安静了下来,腊八抬眼一看,饶是他胆大异常,也吓得一哆嗦。原来洞顶上,一只巨大的蝎子正慢慢沿着洞壁爬下来。这蝎子和下面见到的都不一样。 先是个头太大了,身子足有黄牛般大小,尾钩卷起,长长的拖在后面,两只大腿粗的巨大钳子挥动着。颜色不是土黄,而是火红色,黑暗里泛着红色的光芒,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小蝎子自动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火红的大家伙,沿着洞壁慢慢爬向腊八两人。 原来这才是正主啊!怪不得小喽啰们不敢妄动,腊八知道自己和二勇原来是给这 大东西准备的点心。逃是没得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他一场。 想到这,腊八把二勇扯到身后,双手握住战刀,紧紧盯住爬过来的大蝎子。 距离三米左右的时候,蝎子停下来,宽阔的口器动了几下,好像是为进餐做准备活动,接着,长长的尾钩闪电一般扎向了腊八。 腊八的移动速度快于常人,即使这样,也还是赶不上那尾巴的速度,只得横起钢刀挡了过去。 “当”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碰撞的地方火星四溅,腊八好悬没把刀震掉,这尾巴也太结实了,简直就是钢铁做的,一刀砍上去,竟没有损伤。 蝎子也没料到自己的致命一击竟然被眼前这到嘴的食物挡了回去,立刻狂性大发,摆动钩子再次扎了过来,这次腊八学聪明了,没有硬碰硬,闪开了攻击,可刚躲开尾巴,两只巨大的钳子又夹了过来。 腊八抻着二勇来回跳跃,险象环生,边躲边琢磨对策,这家伙浑身坚硬,钢刀没办法伤到它,可应该有弱点才对啊,究竟弱点在哪里呢? 一分神,出问题了,两人被大尾巴扫了个正着,直摔在石壁上,二勇鼻口出了血,“哇哇”大哭起来,索性没伤到筋骨,手脚还能动。腊八一条胳膊擦掉了一层皮肉,那是刚才垫在二勇身后碰的。要不然这小子一下就得交待了。 腊八忽然记起一本书上说过,鳄鱼在攻击河马的时候,最先会咬它们的肛门,因为河马全身坚硬,只有哪里最柔软,咬破之后钻进去,河马必死无疑。这蝎子虽不是河马,可屁眼总得有吧,拿刀捅进去,搅它两下,看它死不死。而且哪里正好是尾钩和钳子都攻击不到的地方。 想到这里,腊八栖身向蝎子攻过去,举刀砍向大家活的脑袋,蝎子哪里能让腊八得逞,抬起尾巴向他蛰了过去,腊八等的就是他抬起尾巴的机会,这样,肛门正好露出来,腊八一纵身,空中来了个180度转身,躲过尾钩,正好落在了蝎子抬起的尾巴后面,没有犹豫,一米多长的钢刀直刺进蝎子的腚门,这还不算,腊八有双手握刀,上下搅动了几下。 其实过程也就几秒钟,随着刀子的进入,大蝎子彻底疯狂了,浑身赤芒大闪,就地翻滚起来,下身摔出一绺绺赤黄色的液体,尾钩和钳子在石壁上刮出一道道沟痕,火星四溅。 腊八拉着二勇转着圈的躲闪蝎子疯狂的攻击,渐渐的,攻击慢了,动作迟缓了,可蝎子不甘心,于是用尽全身力气,直起了整个身子,是用两只大钳子着地,向腊八两人撞了过去。 “嘭”硕大的身躯砸在洞壁上,翻在上面的腹部,触角蠕动了一阵子,便没了动静。 终于死了,腊八感觉自己就要虚脱了,这家伙凶猛异常,可任何动物,总会有它们的弱点,蝎子也不例外。 围在四周的小蝎子可不给他两个休息的时间,一看自己的王死了,也都陷入了疯狂的状态,铺天盖地的冲向腊八二人。 这成千上万的东西,比大家伙还难对付,来不得犹豫,腊八拽起二勇,直登上蝎子王的尸体,因为刚好它的尸体搭载洞壁上,长长的钩子正好勾住了另一个出口的边缘。这东西虽是死了,可还是坚硬异常,幸好从头到尾都是一环一环的,走起来还是很方便。 围攻的蝎子一层一层的,可他们却不敢靠近蝎子王的尸体,只能围着发出“吱吱”的叫声,腊八尝出了一口气,要是真攻上来,两人非得被蛰死不可。 眼看到了尾巴顶端,缝隙里也有好多蝎子,怎么出去,又成了问题。 腊八赶忙打开酒壶,含了一口,举刀向石壁砍去,随着闪出的火星,腊八喷出了酒,多亏这酒的度数高,竟然“嘭”的一下着了,蝎子怕火,很快四散逃开,腊八有向前面喷了口酒。火然的的旺盛。 待地上有了空隙,二人赶紧跳进去,艰难的向缝隙的另一边爬过去,索性还算宽口,不然,被烧过的洞壁非把二人烫掉一层皮不可。 一壶酒前后喷着阻挡蝎子,终于见了地,还好出口到了,二人艰难的钻了出去,下面是一个深水潭,水潭对面有隐约的光亮透进来。 哥俩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追过来的蝎子,到这里就停下了,上下徘徊着,不再前进,似乎某种禁忌在阻止他们继续向前。 这个洞里的水潭着实宽阔,两人游了十几分钟,才到了边上,爬上岸,浑身都散了架子,二勇就是腊八一路拉过来的。 危险是解除了,可这鬼地方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腊八担心迟则生变,赶紧拖着二勇向光亮处走去。 第一卷 少年事 二十一章 洪荒之秘 且说腊八二人沿着光亮向外摸索,在转了几个弯洞之后,终于看到了牛角状的出口,两人兴奋异常,一路狂奔过去。 原来,二人找到的出口正是牛犄角洞,那传说中的神秘洞穴。 再世为人的二勇禁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感谢祖宗保佑,逃出了魔窟。 腊八看看两人,衣服都扯成一条条的了,浑身是伤,哪里还有人样。心里也懊悔不该这样鲁莽,多亏捡回了性命,这要是二勇有个好歹的,怎么跟他的父母交代。 外面,太阳已经下山了,正是傍晚时分,腊八搀着二勇,两人慢慢向山下走去。边走,腊八边交待。 “这回咱俩的经历一定不能跟别人说,免得家里人惊慌,扯个谎,就说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摔的。” “听你的,老大,我肯定不说,再说,即使说了,也没人信啊!” “那就好,还有这钢盔,枪,和刀得藏起来,不能带回去,免得麻烦!” “嗯,就是,权当是做了场噩梦! “以后有机会还跟我出来不? “那是一定的,老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以后你得多锻炼,身体太单薄,经不起折腾。 “好,经过这件事,我发现了,什么也没有身体好重要,关键时候能救命啊!” “那是啊,以后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多点本事总没有坏处!” 两人说着出了这条邪异的沟。 之后来到溪水边清洗身上的污垢,因为到处是擦伤,一着水,钻心的疼痛,二勇呲牙咧嘴,忍着没掉下眼泪。 清洗完毕,二人找了个隐蔽的大石头,把带出的东西塞到了下面的缝隙里,做好掩饰,两人朝枫树沟外走去。 少年的心性变化快。刚刚虎口脱险,这会又高兴起来。 二勇兴奋的问:“老大,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蝎子,甭说见过,听都没有听村里人说过,怎么就让咱碰见了。咱这不起眼的破山原来还这样不简单啊!” “可能咱们眼界窄,世界这么大,奇怪的事情多的很,咱俩碰巧遇上了。”腊八答道。 “那你说以后上山会不会碰到这么大的蝎子啊,万一它们跑出来怎么办?”二勇一脸忧郁的问道。 “应该不会,要出来,早就出来了,那些大的好像不敢钻到地面,放心吧!别忘了回家按咱俩商量好的说。”腊八吩咐。 “知道,忘不了”二勇答应,接着又问:“老大,你身手那么好,教我几下子怎样,以后跟着你,也不会太丢面子。” “我也没什么套路,只是平常锻炼的多,你加强锻炼也是可以的,等有机会,我可以帮帮你。” 二勇一听腊八要帮自己,满脸兴奋的说道:“真的,老大,那太好了,没准我也能成武林高手,飞檐走壁,不得了啊!” 腊八一笑,说道:“哪有那么夸张,顶多身体反应比一般人快些,不要信那些小说中的古代大侠什么武功盖世的,竟骗人的。听我的就是。” 回到村里,二人各自回家。自是跟家里人好好解释了一番,毕竟是农村的孩子,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家人没有深究,只是交待少上陡峭的地方去。 对于这次的经历,以及见到的巨型蝎子,腊八心存疑惑,便叫出小龙问个究竟。这龙崽子着实不够意思,腊八险象环生,它却不肯帮忙。 “哎呦,哎呦!我说小子,你快放开,我这胡子好不容易才长好,你不能揪了,不然我跟你没完!”小龙惨叫着 腊八扯着小龙的胡子,狠狠的问道:“你这死扯子,竟干些见死不救的事情,你说,白天多险啊,你可到好,跟个王八似的,躲进壳里就不出来了,咋不叫人生气,还口口声声保护我,我看就是你瞎编的。” “你真冤枉我了,你放开手听我解释啊!哎呦,别揪了,真的,不是我不想帮,而是还真的不到我出手的时候,你听我跟你说,要是你不满意,再揪也不迟!”小龙惨叫着说。 腊八也没有真生它的气,只是对它不闻不问的太对有些恼火,此番作为只是要从它的口里探出点什么,腊八才不相信,这神龙什么都不清楚,毕竟是神物,肯定对自己隐瞒了不少东西,得慢慢撬开它的嘴才行,至于能不能探到关于女娲大神的使命,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或许是时机未到,看今天看到的动物,这家伙一定了解,毕竟活了上万年。 “那好,你要是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就饶过你,不然!”腊八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个拔的动作。 小龙条件反射的弹到了边上,说道:“你别老是整这动作,我都要神经衰弱了,天天做恶梦。” “拉倒吧,你,别废话,赶快说说,那大蝎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当年女娲大神和诸神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天地自然而对,中间由四根柱子支撑着,大神们生活在四柱之上的云天之中,那上面是极了的梦幻之乡,但是太孤单。于是女娲大神便来到了大地之上。” 小龙靠到石壁上,接着说:“那时候,这地上没有高山,只有一望无际的原野和茫茫的大泽,动物的种类很多,但是,娘娘发现,没有一个是与她相像的。你也知道,娘娘上身人形,下身蛇形。于是娘娘就用泥土捏造了许多类似的生物,不但有人身蛇形的,还有其他奇怪形状的。你们人类留有一部关于这方面的书,上面有记载,但是不完整。可这些动物造出来以后,大神并不满意,于是她想到了,何不按照古猿猴的形状,再加上自己的形象造一种动物出来,让他们区别于所有的生物,并且给他们智慧,让其在这地面上繁衍生息。” “然后呢?”腊八问道。 “大神就造了人类啊,这小东西一造出来,大神就喜欢的不得了,他们聪明,勤劳,族群也迅速发展,娘娘于是就留在了这世界上,看着她的孩子繁衍发展。” “你看到的大蝎子应该就是那时候的,在当时,人类的个体力量非常小,经常会被其他凶猛的动物吃掉,大神心疼自己精心造就的孩子,就施法术,把许多硕大凶猛的动物和奇怪的动物收了起来,只留下部分能够伤害到人类的大型动物和体积变小的动物。”而蝎子就是被变小的动物之一。 “至于为什么现在还有这么大的东西,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当年遗失的,娘娘收起来的动物,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当年交待我时,并没有透漏。”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小龙望着腊八,诚恳的说道。 “我告诉你,扯子,别老是拿故事诳我。我好歹也是现代人,对于什么大神的传说根本就不相信,以前我是年龄小,被那个抽风的老头子蒙的晕头转向,这后来你又钻出来,确实把我糊弄住了,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不管什么狗屁的使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我在娘胎里呆了八年?还是碰巧选中了我?反正我只走自己喜欢的路,谁也不能阻止,当然也包括你。”腊八气恼的说了一通。 小龙面露难色,搓着两支爪子说道:“其实我也不想,和你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是有想法的,不过你说的对,自己的人生不需要别人划定轨迹,我来了,只是跟着你,又需要,我就帮你,没有,我乐得在人间清闲。” “扯子,我不知道你究竟对我隐瞒了多少,但从见到你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把你当作兄弟,虽然我们不是同类,可我不希望你暗中操作,故意设东什么!”腊八接着说。 “没有,哪能啊!你想多了!”小龙赶忙解释。 “你不用辩解,只要记者我是你的兄弟就行了!”腊八打断小龙的话。 一阵沉默,一龙一人陷入了思索当中,落日的余晖又打在东面的山峦上,金黄色的光在幽绿的峰峦上缓慢上升,光亮与阴暗划出了一条分明的界限。 腊八心理一阵茫然,这日暮的群山,是否也有像我一样的疑惑呢?那山峦上,上明下暗的对比景色,何尝不是人的心灵变化呢!光亮驱赶了幽暗,幽暗吞噬了光明,人心不就是在这两极的交替中追寻生命的答案吗?或许自己真的不是单纯为个人而活的,至少还有亲人朋友,那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呢?万一将来有一天需要自己取舍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选择呢?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腊八还感觉肚腹饥饿,才知又到晚饭的时间了,赶忙抽回思绪,下山回家。 人就是这样,小的时候盼望着长大,等真的长大了,又羡慕起无忧无虑的童年,腊八翻看过钱先生的《围诚》,那是父亲的书柜中翻到的,当时不理解为什么婚姻是围城,有了这次遇险的经历之后,忽然明白,其实生活本身就是围城,城里城外的人都在向往着对方的生活方式,只是,童年与成年这城里城外似乎只有单方面的转换。长大了,想法多了,烦恼也多了。 夜里,腊八一个人思索这些年来自己的生活:出生就是怪胎,好像注定了命运的不凡,可谁知道呢,身体快速的长大,这都是自己敢都不敢想的,可却成了现实老头子的出现,小龙的到来,蝎子洞的历险,这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牵引着自己,这感觉很不好,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既然不知道,索性不想,落得清净,“车到山前必有路”,管它明天是风和日丽还是暴雨狂澜。腊八暗暗告诫自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姐姐,县城,小龙,大蝎子,轮番上阵,乱七八糟的,最奇怪的是姐姐竟然变成了女娲大神,指引自己去解开千万年的疑团,小龙也变成了人的模样。 早晨起来,腊八第一次感到头有些发蒙,看来,白天不能想太多,思维太活跃,夜里都睡不好。 过了端午,孟占轩去了趟城里,找老狸商量进城开店的事宜,因为有了腊八这层关系,一切都尽展的非常顺利,老狸特地把城中繁华地段的一个店面租给了占轩,而且,赢利之前不要租金,占轩不肯,老狸不让,相持到最后,占轩提出把每月利润的百分之十抽给老狸,不然就不到城里,两人这才达成了一致。 虽然碰到了贵人,但占轩从骨子里还是本分的人,别人吃亏自己占便宜的事情是坚决不能干的,这是他为人处事的准则。 当人,也谈到了腊八上学的事情,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六月腊八去考试。 八十年代中期的这一年的夏天,对孟占轩来说,真是喜事连连,生活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希望,年届半百的老孟忽然年轻了起来,每一天,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看着爹娘忙碌的身影,和满是希望的笑脸,腊八忽然觉得,生活确实很美好,至少爹娘的幸福,让自己心中有无尽的温暖和动力。 终于成年的腊八,在几天的消沉之后,阳光又回到了脸上,是啊,不管怎样,明天的来临是不可避免的,为什么不笑脸相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呢? 新的人生轨迹又将开始了,腊八内心充满了期待!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二章 问华年(1) 暑假终于到了,对于孩子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两个月的自由时间更让人向往。孟腊八终于结束了一年的小学生涯,准备高中入学的考试,在别人看来,这绝对是个奇迹,也可以说是怪事,哪有这样上学的,可事实就是这样的,而且这孟家的娃娃已经带给村里人太多的惊奇,所以见怪不怪了。 六月底,老狸又驱车来到了孟台子,这次是接腊八去参加考试,本来是后天考试,腊八准备明天走,可既然老狸特意来了,也免得等车了。这经济发展的速度快,人们的思想变化也快,进城的人从去年开始猛增了不少,人多,车少,好多时候,想进城的人都挤不上车。 占轩没有跟去,家里的店子还需盘点,也相信老狸。 路上,老狸终于忍不住,问身旁的腊八:“老弟,要不是亲自确认,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才半年的时间,你就长成了这样,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啥可奇怪的,我就是发育的比一般孩子快点!”腊八笑着说道。 老狸绕过一道山梁,接着说道:“得了吧,兄弟,发育也没有像你这样的,跟火箭似的,谁会信,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不过反正你也不是一般的孩子,不奇怪,年前你说到时候我就知道,我还纳闷,现在才明白,你那时候就知道自己要长成这样,真是神秘的小子。” “就知道骗不过你,不过,为什么长成这样,不方便告诉你,老哥就不要问了,以后我会和正常的人一样,一年长一岁,老哥放心就是了。”腊八回答。 “那你现在到底几岁了?”老狸满脸疑惑。 “按出生算,七岁。不过现在的样子,十六岁差不多,啊,对了,我的年龄你就给我填成十六,免得麻烦!”腊八说。 老狸一脸惊讶的看着腊八,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看车,你要把咱两扔到沟里去啊!”腊八赶忙提示失神的老狸。 “好险,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是这个样子,绝对是个奇迹,奇迹!”老狸有些语无伦次。 一路闲谈,二人到了县城。 再次踏上这片走过的最繁华的地方,腊一阵感慨,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开始全新的生活了,三年,不知会经历什么。 下车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姐姐。 婵娟也快要放假了,突然见到来看自己的弟弟,竟有些不敢上前相认,虽说知道这个弟弟长了个子,可没想到,半年没有见面,竟长成了到小伙子,虽然脸上稚气未脱,可眉梢眼角,英气逼人,猛一看,只觉俊俏,仔细端详,更是隐约有一种冷峻威慑之感。腊八一见二姐迟疑,马上露出灿烂的微笑,走上前去,右手挠了一下脑皮,说道:“吓到你了,二姐?我就是腊八啊!如假包换,不信你掐一掐试试?” 婵娟单手抚胸,长出了口气,柔声说道:“就会作弄你姐,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怎么会不吃惊,你这孩子,都成大人了!” 婵娟边说边用手拍了拍腊八的肩膀,然后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接着说道:“太好了,我们的小不点终于长成男子汉了,以后姐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然后拉起腊八的胳膊说道:“走,咱们去下馆子,姐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还不行,姐,我这就得到县中去考试,你先会学校收拾一下,考完咱姐弟在大吃一顿,怎样?”腊八赶忙建议。 婵娟平时是个沉静寡言的姑娘,即使在家人面前也是一样,今天腊八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惊喜,所以话多了,心情也无比的愉快,腊八也被二姐的情绪感染,忙做出了安排。 说实话,腊八和大姐最亲近,二姐,三姐似乎离自己的生活有点远,不过,长大之后,尤其是刚刚见到二姐的一刹那,腊八心理一阵温暖,忽略了这个柔弱安静的姐姐,真的是不应该。 考试似乎比想象的还要顺利,本来就已经安排好的事情,考试只是走个形式,再加上,这来的少年成绩确实不错,所以校方爽快的同意了,只让腊八等通知书就可以了。 本打算考完之后直接去找二姐下馆子吃饭,可老狸哪会放过如此亲近腊八的机会,而且,九哥也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把腊八请到家里。 腊八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毕竟九哥和老狸帮了自己的大忙,面子上总的过得去。 可以不求人,但人的恩情是一定要报的,这点孟家的人都一样。 性格腼腆二姐不愿意去九哥的家里,腊八只好约定第二天一起出去逛逛。 独自跟着老狸,腊八想着九哥找自己究竟干什么,自从上一次的接触,腊八感觉这九哥绝对不是黑道大哥那样简单,他这样帮助自己,难道紧紧是为了拉拢一个身手利索的兄弟?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腊八又想到了安红那丫头,正好和自己同岁,今年也应该上高中了,记得去年见面的时候,这姑娘缠着自己,没完没了的问个不停,风风火火,敢作敢为,这要是在运动年代,绝对是个大队长的角色,而且,人家初中三年一直是校团支书,明显的女强人一个。 对这丫头,腊八数不上喜欢,可男孩子的性格确实很投腊八的胃口,做个兄弟应该是可以的,以后要在一个学校上学了,应该有很多交集。 到了九哥的四合院,老狸和腊八进了书房,九哥满面笑容,唤腊八坐下,接着说道:“孟贤侄,不介意我这样称呼吧!” 腊八答道:“您客气了,从哪里论我都是晚辈,应该的。” “好,是个爽快的年轻人,没想到这半年没见面,你竟长成了大人,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真是匪夷所思啊!”九哥笑着说道。 腊八和老狸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正要再次开口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扎着马尾辫,面目圆润的姑娘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腊八,奇声问道:“你就是孟腊八啊!怎么变成大人了!奇怪!”然后转头走到九哥跟前,撒娇的说道:“爸爸,孟腊八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听见书房里有说笑声,我还不知道呢!” “不行,你们别说了,”接着,跑到腊八跟前拉起他的胳膊,说道:“喂,我说你这小子,跟两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说的,跟我走,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你?” 三个男人对这突然闯进来的姑娘都没来得及反应,老狸自是不会多说的,九哥就这一个丫头,疼爱还来不及。 腊八被拉了起来,回头看看九哥,一脸尴尬,不知道该不该跟人家的闺女走。 九哥一看这个状况,连忙说道:“也对,孟贤侄,你跟小红出去走走吧,和我们两个老头子是没什么可说的”然后又对安红说道:“小红,带孟贤侄转转,早点回来,别到处疯跑。” “知道了,爸,你真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他也不是孩子啊,你还怕我把他买了啊!”安红一边说一遍抻着腊八往外走。 待两个年轻人出了书房,九哥感慨的说道:“我这个丫头啊,哪里有半点姑娘的样子啊!” “嘿嘿,九哥,我看真得恭喜你了,这小红啊,八成是喜欢上这小子了,不然以她那心高的样子,怎么会见到这小子就不放。”老狸笑呵呵的说道。 九哥脸色一沉,说道:“绝对不允许,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和任务,这孩子是下一代守圣者的人选,等了几百年了,机会难得啊,不能让安红胡来!” “可要是他不答应呢?我们该怎么办?”老狸一脸忧郁的问道。 “放心,到时候我自会有办法,即使不成,这孩子对我们的任务也会有帮助,人才难寻啊!”九哥一阵叹息。 且说安红拉着腊八走出四合院,日色偏西,可天气依旧炎热。 腊八有些不情愿,停住脚说道:“喂,我说,这街上拉拉扯扯的,影响多不好!” 安红挺起胸脯,示威的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真是没胆鬼,再说,我拉着我弟弟,别人会说什么闲话啊!哼!” “嗨,你可别乱攀亲戚啊,怎么一下子我就成了你弟弟了,这个姐姐我不稀罕,我家里有三个疼爱我的姐姐,你就不必了吧!”腊八挑衅的回话。 安红一听,脸一红,跺了下脚,狠声说道:“谁稀罕啊!别做梦了,我那是打个比方,‘给个棒槌就纫针’,自作多情,我才不要你这样奇怪的弟弟呢!” “正好,你不愿意搭理我,我也懒得跟你说话,就此别过了,我还得去看我姐姐呢!”腊八说着转身就走。 安红本想趾高气昂的压制一下腊八,因为平时老是听父亲说这腊八多么多么出色,心理不服,今天见了面,正好逮着了机会,哪成想腊八是个更硬的主,抬腿就走,根本就不顾及人家姑娘的感受。 平时,集千般宠爱于一身的安红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脸上挂不住,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腊八那里见过这场面,在自己面前流过眼泪的,只有几个姐姐,另外亲密的异性只有红柳了,可她哪像这个丫头,眼前这个,浑身是刺,这刚交手,就直掉金豆子,自己确实不知所措。怔怔的望着安红。 “你走啊,不是去找你姐姐吗?干嘛不走?”安红气鼓鼓的说道。 “喂,你别哭了,行不行!”腊八安慰。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叫安红!没礼貌的家伙!”安红反驳道。 “行,安红,我可惹不起你,你厉害行了吧!我认输,你说,怎么办吧!”腊八决然的说道。 安红抬眼看了看一脸囧像的腊八,“扑哧”笑出声来,说道:“算你还有点男子气概,本姑娘现在心情十分不好,罚你跟着我到处走走。” 腊八看着破涕为笑的安红,心道:这姑娘的脸变的也太快了吧!还是少招惹为妙。边想,边跟在安红身后漫无目的的走着。 安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上次见到这个面目清秀的农村少年,心里就放不下了,按说,第一次见面时,腊八还只是十岁左右的样子,自己怎么就会时不时想到这小子呢?父亲在闲谈时候也夸他,还说暑假也会到县中来上学,安红隐隐有些期待,还有些气恼。 谁知今天一见面,安红立刻就惊呆了,眼前的青年就是年前见到的少年,可这半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少女的心怦怦乱跳,强烈的好奇,让安红忍不住想拉出腊八问个究竟。 二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爬上了北环山,这里是城里人爬山锻炼的好去处,多石,多松,山顶上,正好能俯瞰全城。 到了山顶,安红找了一块向外突起的石头,坐了上去,腊八没跟过去,在旁边背靠着一棵松树坐下。 “大小姐,这下您满意了吧,消气了吧!”腊八戏谑的问道。 “没有,没有,谁让你这讨厌的家伙一来就让我难堪,一点风度也没有!”安红嚷道,可语气柔和了许多。 “这里的景色不错,城里能有这样的好去处,实在难得,你经常来这里吗?”腊八找话题说道。 “嗯,早晚经常跟我妈来这里,我一有不开心的事情,就跑来这里,走在这块石头上,然后大喊两声,之后就没事了。”安红答道 “哦,真是不错的办法,那你今天有不开心吗?”腊八说完就后悔了,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枪口上撞。 “有,都是你惹得,”说着,安红站起身来,双手拢成喇叭,放到嘴边,大声的喊道:“孟腊八,你这个不知趣的大讨厌,你干吗要出现!” 喊完,安红脸颊绯红,转身偷看腊八的反应,谁知这一走神,脚下就是一滑,“啊”的一声,身子就像后面的山崖下倒去。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三章 问华年(2) 惊恐的喊声哪里容得腊八犹豫,飞身便向倒下的安红抓去,石崖下面是陡峭的山坡,竟是碎石,这要是摔下去,浑身都得划破了,可腊八离安红有三四米的距离,尽管移动迅速,也只是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踝,幸好石块是向上凸起的,不然,两个人非得一起摔下去不可。 两个人的姿势很尴尬,安红头朝下,腊八拉着她的脚脖子,安红的下身穿的是一条月白的的裤子,没什么问题,可上身穿的是一件宽松的薄半袖,里面穿的也是一件宽松的背心,这一倒立,整个上衣都退到了胸脯上,光洁平坦的小腹,两只半露的乳房,直在腊八眼前晃荡。 腊八慢慢拉上安红,另一只手拉住安红的手,两人目光相对,安红马上意识到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大半个玉兔和白净的肚皮,惊吓再加上自己现在羞人的样子,禁不住又失声哭了起来。 腊八用了把力,终于把她拉了上来,心里也暗叫好悬,再晚那么一点,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可这姑奶奶又双目泪珠垂了,真是的。 安红确实吓坏了,腊八拉她到松树地下坐下,这姑娘哭个不停,双手紧紧抱住腊八的胳膊不放,腊八没辙,只得任由她抱着,心里却暗暗叫苦: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哭了一会,安红的情绪见见稳定下来,发现自己正把腊八的臂膊抱在怀里,赶紧满面羞红的松开了手,哽咽的说道:“都是你这讨厌的家伙,害我成这个样子,我都吓出病来了,你说,怎么赔给我!” 腊八明知道她是在要挟自己,可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敢再刺激她,而且,对这个行事大胆,性格外向的姑娘,腊八有几分喜欢,当然,谈不上男女之间的喜欢,所以就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好了,丫头,都怪我不好,害你受了惊吓,你说让我怎么赔,我就怎么赔,行不?要不我跳下去,你来救我?”腊八说着就往岩石上走去。 安红哪里想到腊八会这样做,赶忙站起身子,跑上去,紧紧抱住腊八的腰。 静止,沉默,然后是抽泣! 腊八心里喊道:我这是犯了桃花劫了,真是没办法。是,自己好色,爱占姑娘的便宜,可有些能占,有些是不能占的,安红就是后一种,自己从来就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于是,腊八抓住安红的两只手,试图分开她的双臂,可这丫头不知哪里来的倔劲,就是不肯松开,而且抽泣的更加厉害,腊八感到自己的背上冰凉一片,竟是这丫头的泪水。 一个伤心,一个尴尬,两人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腊八是正常的男孩啊,而且是欲望更强烈的那一种,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背后两只不大,但饱满圆润的乳房随着抽泣,在自己背上轻轻摩擦,下体忽的有了反应。 “丫头,你放开手,我不跳了,跟你说着玩呢!别哭了,都把我后背当手绢了。”腊八转移话题,试图让安红放开手。 “我……我就是不放,……我喜欢这样,你的……你的背好温暖!”安红断断续续的说道。 “别这样,安红,真的,不好,我可要生气了!”腊八感觉事态有些失控,赶忙说道。 “我不管,就是不管,我喜欢这样抱着你,这感觉好熟悉,腊八,我……我……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着了魔一样,越是压抑,那感觉越是在心底疯长,今天见到你,你的样子正是我在梦里见到的,我恨我自己,怎么会这样不知羞!”安红说着,又抽泣起来。 腊八一开始就感觉到这丫头对自己有点意思,可“神女有情,襄王无意”(改动了一下)啊!没想到姑娘如此坦白直率,这可就难办了,拒绝吧,伤了姑娘的心,不拒绝,总不能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啊!很头疼。 “好了,安红,你放开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行不,你这样抱着也不是办法。”腊八商量。 可能是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火了,安红松开了双臂,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摆弄着衣角,哪里还是刚见面时强悍的姑娘。 腊八拉了安红坐到树下,说道:“安红,你也知道,咱们的年龄还小,感情的事,现在谈还为时过早,等大了之后,你可能会碰到比我更好的人!” 安红抬眼看着腊八,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出来,凄凄惨惨的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谁让我这样贱,放心,以后我再不会纠缠你,今天就当作我人生的一场梦吧!是梦,终归要醒的,谢谢你没有恼我!” 说完,安红的脸迅速冷了下来。 腊八心里一阵叹息,这是何苦来哉,还没怎么着就惹了一个姑娘,看她那样子,真是伤透了心,可自己也没有错啊,不喜欢,当然不能勉强,看来以后这方面还真得注意才行。 爱的尽头就是恨,当炽热的爱恋变成彻骨的恨意时,人的心性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一念之间,铸成的往往是无法挽回的大错和一生的偏执与纠缠。 腊八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决定,竟然让安红倾尽自己的一生来报复自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多年之后,当一切尘埃散尽,两人再次回首,忆到的只有苦涩。当然这是后话。 冷静之后的安红又恢复了男孩子的性情,南山北海的跟腊八神侃起来,腊八见她这样,也把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兴致盎然的跟着说了起来,不知不觉,天色渐晚,两人起身回家,腊八意犹未尽。 生长了这十几年,腊八很少能找到谈的来的,这安红不但性格外向,而且知道的东西颇多,据她讲,从小就喜欢看书,尤其是史料传记之类的,翻看的很多,而这些书,大都是男人们喜欢看的,所以安红的性情也像男孩子一样。 “腊八,你的理想是什么啊?长大之后?”安红问道。 腊八一笑,说道:“没啥理想,过一天算一天呗!我是农村孩子,不比们城里人,机会少的多。完高中再说吧! “没一句真话,就知道你是敷衍我,我早就定好目标了,将来走仕途,官场是我人生分奋斗目标!”安红坚定的说道。 “好姑娘,有志气,先在这里预祝你成功,将来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一把啊!”腊八嬉笑着说道。 “放心,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安红似乎说露了嘴,赶忙解释到,“咱是最好的朋友,当然一辈子相交啊,怎么会放过你!”说完,眼眸闪过复杂的神情。 “那就好,像我这样,胸无大志的人,将来还真的要你提携呢!说好了啊,我先占个位置,有好事情得给我留着!”腊八大笑着耍起了无赖。 “喂,你的变化这么大,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这个应该可以说吧!”安红问。 “我啊,和你一样,十六岁,不过我的年龄来的有点怪,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不正是这个年龄吗?”腊八说着,原地转了两圈,卖弄了一下。 “行了,知道你长的高大英俊,也不用这样显摆啊!快走吧,我妈该着急了!”安红催促着。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样过去了,晚上,腊八被安排在客房里睡下,晚饭时候,安红母亲像招待女婿似的,一个劲的给腊八夹菜,眼里满是欣喜,害的腊八撑得肚皮疼,九哥没有过多的反应,不过腊八能感觉到他内心对女主人的不快。这也正和腊八的心思,万一这九哥也是想给自己的闺女寻对象,那可就棘手了。 安红只吃了几口,便借口身体不适回自己的房间了。一场晚饭,就成了腊八一个人表演的舞台了。 看来以后还是少来这里为好,这家庭太神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明天回家,走到哪里,还是母亲的身旁最安心。腊八思索。 安红回到自己的屋子,怔怔的占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然后,缓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一具凹凸有致,清纯火热的胴体映在镜面当中。 “我丑吗?我身材不好吗?孟腊八,为什么你这样无情,我如此委屈自己换来的是什么?” “你好狠心!” “我要报复,我要让你一生痛苦!” 安红看着眼前的自己,狠狠的说,俊俏的容颜变得有些狰狞。 “梦醒方知心已碎,何须执手问华年”安红神情一暗,随口说道,然后转身穿上睡衣,望了一眼窗外,抬腿上床。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四章 落水洞天(1) 半年的分别之后,孟家六口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分离,相聚,再分离,再次聚首。人的一生似乎就是在这反复轮回之中寻找生命的极致。 晴雨和腊八再次重逢,姐弟两个开心无比,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弟弟,晴雨内心翻起了五味瓶,既有欣喜,也有失落,还有丝丝扰扰的孤独。 还是后山,还是巨石,晴雨支起下巴,听腊八述说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当听到蝎子洞遇险的事情,晴雨满脸关切,埋怨腊八怎么那样鲁莽,万一出了问题,叫一家人怎么活。 腊八还提到了安红的事情,晴雨没经历过感情的纠葛,但追求她的男子见得多了,自是有些心的。于是满是忧郁的说道:“这个事情不好说,不过听你刚才的讲述,这丫头心思绝对非常人可比,不知道会不会记恨你,但愿不会,要不然,女人报复起来是非常可怕的,我学校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音乐系的一个女生和中文的一个男生交朋友,女生非常痴迷,可那男生后来变了心,这个女生苦苦哀求,还是不能挽回,于是跳楼自杀了,在她身上,人们发现了留下的遗书,里面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愤怒和对那男同学的诅咒,结果,那男生也被学校开除了。我想,他肯定会一生都睡不踏实。 “姐,你看你,我跟你讲我的经历,你怎么扯到这事情上了,我现在可有些后怕了啊!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做恶梦!”腊八抱怨的嚷道。 “你们应该不会,毕竟年龄小,很快就会过去,放心吧!实在不行,姐姐出马帮你,对付个小丫头,我还是有能力的!”晴雨笑着说,忽然想到了什么,瞪着腊八看了几眼,接着有些羞赧的问道,“腊八,你说实话,是不是欺负人家姑娘了!所以才心里不安。” 腊八一听,满脸急色,赶忙解释:“姐姐,这事情我可真不敢做,我腊八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占人家姑娘便宜,不对,是绝对没有占安红那丫头的便宜!”说完,还煞有介事的举起右手。 “啊,就知道你这小鬼头不老实,说,还占哪家姑娘便宜了,看我不收拾你!”晴雨边说边揪住腊八的耳朵。 腊八夸张的惨叫着,嘴里还大喊道:“没有了,姐,绝对没有了,咱这英俊少年,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哎呀,疼,我说,就是小的时候摸了村里许多姑娘的胸脯,还有,也摸过你的啊!” 晴雨一听腊八说到了自己,马上想到了几年前那伸进自己衣领的胖乎乎的小手,马上羞红了脸,嗔骂道:“你这小色狼,怎么才半年没见,你就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你!” “姐,我错了,保证以后跟党走,听姐姐的话,做社会主义的好青年!”腊八赶紧告饶。 两人嬉闹了一番,晴雨的心情好了许多,接着问腊八这个假期有什么打算。 腊八说:“姐,我想到落水洞去看看,光听大人说如何奇异,可一直没有时间,正好你也回来了,咱们可以一起,再叫上二姐三姐,四个人多有意思。” “嗯,倒是个好主意,不过,那洞里地形复杂,到时候,你可不要好奇心太重啊,免得碰见什么麻烦!”晴雨说道。 “知道,再说,有你跟着我,到时候我听姐姐的,还不行吗!”腊八摆出一副纯良的样子,保证到。 “那好,回去问问婵娟和若水,再跟爸妈说一声,还得准备些进洞需要的东西。”晴雨逐条分析。 落水洞是孟台子东面挨近野川河的一处峭崖上的天然洞穴,洞口是有点弧度的长方形,洞口下方正好是一处深潭,野川河到这怪了个弯,所以经过千百年的冲刷,正好在崖壁下方挖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水潭,碧绿的一潭水,清澈无比,但没有人知道有多深。 进落水洞的路只有一条,得从崖壁的斜上方,沿着一条栈道慢慢爬下来,这栈道不知道是哪个年代修的,反正,孟家宗祖孟德珍逃难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栈道是用上好的橡树木材铺成的,但,年代太久了,许多都已经破损,因为是观光玩耍的好去出,所以爱玩的附近村落里的年轻人,经常会帮着修补一下,不然,等栈道烂光,这洞还真是没办法进去。 腊八听村里的大人讲过里面的情况,一直很向往,可他年龄太小,肯定是去不了的,现在终于得到机会了。 另外的姐妹三人也没去过,和腊八一样,只是听人说过。 据进过山洞的人说,这落水洞是因洞里的落水而得名,洞里十分宽阔,最奇异的是在洞顶四周,像珠帘一样,常年往下流水,所以在洞里也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深水寒潭,无论哪个季节,那潭水的温度都很低,但奇怪的是在寒冷的冬季也不结冰,因为是天然的溶洞,所以洞里到处都是各种形状的钟乳,有坑类的,也有凸起类的。 当然,进过洞的人,都恪守一个古老的规定,那就是这大洞里的小洞是绝对不能进的,因为有人进去过,就再也没有出来,后来,村里人就发动好多人进去找,当然,也不是盲目的,而是许多人聚在大洞里,找了两个年轻胆大的,身上系了长长的绳子进去,可,绳子都用完了,还是没有找到,两个人只好无功而返,出来之后,讲述了里面的情况。 他们说里面还有许多洞,跟迷宫似的,如果不沿着绳子,肯定是走不出来的,没办法,只好加怕人手进洞,还是没有找到,搜索了五天,看确实是没希望了,家里人也就死了心,一晃,这就有近七十年的时间了。 后来,进洞的人少了,因为洞里失踪了人,中国人就是这样,喜欢把奇怪的事情跟鬼神联系到一起,慢慢的,就传出了说是洞里住着一个妖精,那大洞是后面的无数小洞是封堵它的迷阵,进去的人,肯定是被妖精吃了,要不然,这妖精肯定会让他带路,摆脱困锁,重获自由,也可能是因为这人根本就出不来了,所以妖精一怒之下,把他吃掉了。 所以,这件事情以后,长达半个世纪,都没有人敢进去,六七十年代,正是打破牛鬼蛇神的时候,这传说也没能幸免,热情高涨,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又再次进洞,把共产主义无神论的思想都写在了洞壁上,而且,一些大胆的青年们,还面向小洞,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当然了,还是没有人敢进去,毕竟,生命是宝贵的,再激昂,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啊! 再后来,人们思想开通了,年轻人就三五成群到这里来转转,尤其是夏天,洞里冰凉爽快,是纳凉的最好场所。 占轩夫妇架不住几个孩子的软磨硬泡,答应了,不过交代他们千万不能往小洞里跑。四人满口答应,便快活的准备起进洞要准备的一应东西了。 这进洞探险是有老大学门的,而且需要准备的物品也颇多,当然了,那个年代,还是农村,探险物品是没有的,只好找些应急的东西将就。 四人归落的物品有:蜡烛 2包(每包6根) 火柴 1包(10) 手电筒 2支 1号电池 6节,备用 绳索 2根 手套 4副 镰刀 2把 食物 若干 其实本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又不是真的去探险,但毕竟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准备充分还是应该的,临走时,母亲特意给孩子们带上了两个水壶,说洞里的水谁知道干不干净,还是家里的水喝着放心,四人只好带上了。出了村,腊八又跑到了枫树沟里,拿出藏着的那把日本军刀,平时无用武之地,这次带着,起码壮壮胆子。 一行四人,壮志满怀,神情兴奋,目标—落水洞。 “雄赳赳,气昂昂,跨国鸭绿江……”腊八心里高兴,得意的哼唱起来。 “哎,小弟,以前可没看见你这样兴奋过,从小到大,很少看见你笑,老是沉默寡言的!”若水问道。 “他啊!是憋坏了,好奇心强,逮着机会,当然高兴了,不过到了之后,一定要听我的!”晴雨接过话。 “弟弟是懂事的孩子,咱们小心点就是了!”婵娟也很兴奋的说道。 “放心吧!大姐,二姐,三姐!”腊八挨个叫了一遍,接着说道,“有我孟腊八在,一切都没问题,小鬼来了,我把它踢回地府;妖精出现了,我把它打回原形;要是神仙出现了,干脆挤干了他的仙气重新做人。” “就你能,别瞎吹了,你以为咱四个是西天取经啊!” “那你得说话算话!” “要稳重,以后经历的事情会很多,凡事都不要说的太满,不过姐姐们相信你,因为你是我们的弟弟啊!” 三姐妹接着腊八的话头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 要去落水洞,得从孟台子的后山走,翻过三道不太大的山梁,便到了落水洞的上方,站在山梁的顶峰,俯瞰下去。大概有300米深,靠近山根,是湍急流淌的野川河,河岸是青灰色的,岸上是那条公路,公路再往上,是另外一个小点的村庄,叫北高台,只有20几户人家。 从山顶向下,走大概十几米的斜坡,便到了岩壁边上,下面的峭壁光滑如镜,根本没有往下的通路,要去落水洞,只有崖壁上的栈道。 晴雨四人终于来到了栈道上面的崖壁上,虽然路途不远,可三个姑娘还是鼻尖冒汗,后背都湿透了,于是坐到一块干净的巨石上休息,腊八则站在顶上向下大量,大凡登山的人,应该都有这样的体会,一旦你到了山顶,即使再累,心也会被饱满的情绪填满,正如古人说的,“登山则情满于山,临海则意寓于海”。 腊八心理兴奋,便扯开嗓子吼叫,引来姐妹三人的一阵嬉笑。 准备停当之后,三人终于做好了要走栈道,探落水的行动。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五章 落水洞天(2) 姐弟四人整理好身上的物品,依次走上斜向下方的栈道。 腊八打头阵,若水第二,婵娟在中间,晴雨押后阵,第一次走这种悬空的通道,四人心理都有些紧张,临上之前,晴雨就交代弟弟妹妹,千万不要往崖下张望,那样容易恐慌,只看准脚下的木板就可以了。 为了安全起见,腊八提议,在自己腰上捆了一条绳子,三个姐姐依次把绳子捆在腰间,一只手扶着崖壁。腊八的想法是:万一有情况,自己还能凭借绳子,起补救的作用。当然,按常理,这种方法是最危险的。一旦有人跌落山崖,另外三个人很可能就成了垫背的,因为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腊八之所以这样做,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反正自己有生命危险,扯子一定会出手施救,另外三个人就不好说了,把自己和三个姐姐连在一起,谁出了危险,都会牵扯到自己,这样,扯子就不得不救了。 栈道向下倾斜的角度有近70度,破很陡,当然,所谓的栈道,其实在这里就是简易的楼梯,每一个台阶,都是用橡木做成的,互相之间又用横木连接起来,1米宽,里面靠近崖壁外面没有扶手,每一步都险象环生。也不知道,进去过的年轻人,是怎样一步步走下去的。 大概走了二十来个台阶,婵娟的腿就开始发抖了,四人当中,就属她的性格最内向,身体也最孱弱,来的时候满怀信心,真正上了战场,体力上的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婵娟颤抖的喊着腊八,让他停下来歇一会,缓缓精神。然后便双手紧紧抓住绳子,背靠崖壁,紧闭双眼,喘着粗气休息起来。 另外三人没办法,只能等着,不过,谁都没有抱怨,这个时侯,团队协作的精神是最重要的,三人深识这点。 大概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大家终于有惊无险的下到了洞口,第一次来到这个洞口,四人都惊呆了。洞口远比从河对岸看的要大,宽有六七米,高也不下三米,还在外面,几个人就感到洞里传来的丝丝凉气,身上的汗立刻就落了下来。向里望去,黑洞洞,有点阴森,而且能听见哗哗的落水声音。 点上蜡烛,打开手电筒,腊八打头,四人摸索着进了落水洞。腊八兴奋的不得了,因为有了上一次遇险的经历,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真有危险,还有扯子出力,怕什么啊! 进过洞的人,或者在漆黑的夜晚举蜡烛照明的人都应该知道,那光亮晃得人眼睛难受,不方便看地下的路,于是腊八想了个办法,先让三个姐姐在原地等着,自己则带着蜡烛,打着手电筒往前打探,每走十几米的样子就点一支蜡烛放在洞壁边上,当做指路的灯,这个方法很好,三人轮替着向前走去。 当然了,有手电筒照明就可以了,但是,谁也不知道洞里氧气是不是充足,蜡烛是很好的报警装置。其实四人是多虑了,又不是没有人进来过,而且里面还有水潭,氧气肯定是有的,但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大概走了五十米的样子,腊八停了下来。 晴雨忙问道:“怎么了,腊八,有什么不对劲吗!” “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我总觉得这路和村里人描述的不一样!”腊八疑惑的答道。 三姐妹本来就对这探洞的事情心存畏惧,听腊八这一说,都吃了一惊,若水赶忙问:“怎么不对劲了,不就是走一条大概百米的通道,就到了那个有水潭的大洞了吗?你是不是吓唬我们,你这小子,可不能诓姐姐们!” “没有,你们看!”腊八说着蹲下来,用手电筒照着脚下的路,三人顺势看去。腊八接着道“现在是夏天,而且这洞里有水潭,这通向里面的通路一定是湿乎乎的才对,但你们看这岩石,全是干燥的,根本没有潮气浸染的痕迹!” 晴雨摸了摸地上的岩石,确实很干燥,立刻惊觉起来,暗道腊八就是心思细密,自己根本没有仔细查看。 另外两个马上慌了神,着急的问腊八和晴雨怎么办! 腊八又上下左右打量了了一番,沉思一会说道:“按理说,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也没听别人说过这洞里还有另外一条路,刚才在洞口时,也没有看见有别的通道啊!既然来了,不妨进去看看,或许是因为这些天老是干燥的缘故。” “小弟,我有点怕,不会出问题吧!”婵娟颤声说道。 “放心,二姐,有我呢,走,咱手拉着手一起进去。”腊八坚定地说道。 晴雨是最镇定的,因为她知道腊八的秘密,即使真有问题,也没多大关系,于是安慰着两个妹妹。四人拉着手,慢慢向里探去。 长长的洞越来越宽阔,隐约能听见里面水滴的声音,腊八仔细留心四周,发现洞壁开始变湿润了,有的地方还渗出水来,这才放下心来。 可奇怪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水滴的声音就在前面,可走了一会,还是不见那大水潭,腊八估算了一下,四人至少走了近一百五十米。情况不对,腊八赶紧让三个姐姐掉头往回走,这下婵娟和若水慌了神。 腊八心里暗骂,怎么自己一出来,怪事情就会找到自己,本来兴致勃勃的来游玩散心,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晴雨在前面带路,腊八押后阵,急匆匆的原路返回,可刚走了十几米,晴雨就停下脚步喊腊八,本来大家都很紧张,冷不丁的听到晴雨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有两个岔口,怎么会这样!”晴雨疑虑。 腊八一看,心就慢慢的沉了下去,看来今天不宜游玩,进来容易,出去可就困难了。 四人身前的两个岔口一模一样,而进来时候的洞不知道哪里去了,腊八拿手电筒朝两个洞里照了照,根本就没有头,手电的光亮在里面极其微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小心进了禁忌之洞,不应该啊,又没有到达落水潭,怎么可能?腊八飞快的思索着,应该叫小龙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感应了半天,这家伙就是没动静,腊八懊恼,心里暗骂这条只会吃睡的畜生,小龙帮不上忙,那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腊八忙安慰姐姐不要惊慌,这时候最需要震惊。 “走哪条路?”晴雨问 “不好定,不过我刚才看了一下,左边的洞湿气大些,右边的干燥一些,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腊八答道。 “那就走湿润的吧,说不定有水,有水就应该有出路,而且呼吸也应该没问题!”晴雨建议。 “那好,我走前面,姐你们把镰刀拿好,以防万一。”腊八说着,从肩头抽出军刀,电光一照,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 这条通路,没走出多远,洞里就有了积水,腊八蹲下试了下水温,冰凉,自己无所谓,可三个姐姐哪里受得了这冰冷的水,而且,也不知道前面的积水有多深,腊八征求三人的意见,是返回还是涉水前进,三姐妹也试了试水,还是决定涉水前进,毕竟是农村的孩子,从小就在水里玩耍,这点温度,坚持一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 水很清澈,刚刚没过脚踝,电筒的光打在里面,能清楚的看见地面。 “哗哗哗哗”寂静的洞里回荡着淌水的声音。 越往前走,水也越深,渐渐的,水漫过了四人的膝盖,可前面还是没有尽头,婵娟嘴唇发紫,有些受不住了,可还是拼命咬牙坚持。大概又走了几十米,水已经到了三人的大腿处,腊八心急火燎,真要是没有头,几个姐姐们怎么办,冰坏了身体,那可就麻烦了,正绝望时,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巨大的水声。 腊八满心惊喜,虽然不知道出路在哪,但水流的声音,说明,这洞里的水有了去处,找到个没水的地方缓缓还是不错的。于是回头喊三人加快步伐,困境中,人的求生本能异常强大,一听有希望,三人都来了精神,紧紧的跟了上去。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六章 落水洞天(3) 洞的前方,从上面哗哗的有小瀑布落下,大部分都直奔洞下方的深潭了,发出轰鸣的声响,落在石壁上溅起的水滴流进腊八四人所在的小洞里,那积水就是这样来的。 腊八探出头大量,还好这洞的出口不是悬空的,要不然四人还真的跳进潭水了,谁知道那碧绿的潭水里有没有什么生物。 沿着洞口,四人走到了潭水的边上,水声轰鸣,震耳欲聋,腊八大声的喊道:“那边有个高一点的地方,咱们先到那里去歇歇,然后再找出路。” 腊八指的地方是个块突出的巨石,离落水的地方有几十米远,四人沿着岸边,慢慢走过去,等上了石头,晴雨三人再也支撑不住,顺势倒在石上休息,这石块还真是不小,而且表面光滑,四个人躺在上面还有富余。累倒是次要的,关键是有点冷,在冰冷的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得缓一阵子,最好的办法是生火,可这潮湿的地方,哪里找柴草,只好吃些东西,补充能量。 点上蜡烛,关掉手电筒,四人边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边吃东西。 正说着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潭水了,吓得婵娟把手中的烙饼都掉了。腊八也是一惊,循着声音,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只见不远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正好和小瀑布冲下溅起的水波相撞。 什么东西掉水里了呢?腊八疑虑,猛然想起什么,抬头向山洞的上方望去,可是,能看到的这部分什么东西也没有,那是什么呢?不管了,赶快寻找出路要紧,腊八忙回神,催促姐姐们赶快吃东西。 腊八自己则站在石头上,四下里大量,还真看到了些东西,刚才上来匆忙,根本没有仔细查看,只见巨石连接的石壁上,有隐约的图案,腊八好奇,走过去仔细辨认。 原来,石壁上刻着一幅幅简单的图画,虽然只是线条,但神态逼真:有许多人手执长矛围追猎物的;有举起双手,似乎是舞蹈的;有跪在地上,正被砍下头颅的;有手拿鱼形的食物吃东西的;还有两人手拉在一起,生殖器夸张的连在一起的。好多幅图画,一时半会根本看不完。 腊八感觉新奇,叫三个姐姐过来观看,晴雨毕竟上了大学,知道的东西多,观察了一会说道:“这是岩洞壁画,是生活在这洞里的人类流下来,看石刻图形,历史应该很悠久,至少要比我们知道的传说中的三皇五帝时期早,你们看!”晴雨指着一幅图画接着说,“这图上表明的是当时狩猎的场面,而集体狩猎时代,应该是在农耕社会以前,所以这图应该很久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我们的祖先居住啊!”因为有了新奇的发现,大家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不过腊八又发现了些新的东西,就是图中出现的动物跟平常的不一样。比如一幅图中,一个人正在拿着叉子叉鱼,那鱼的形状有些怪异,三尾四足六首。个头跟人差不多大小,怎么会有这种鱼呢?腊八纳闷,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想了一会,忽然灵光一现,原来是自己翻看父亲的书本时,在一本名为《山海经》的先秦古书中看见过,当时对那本书还嗤之以鼻,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动物,纯粹是瞎编的,今天在洞里再一次看见书中描绘的动物,腊八才一下子想起来。 晴雨三人也凑了过来,对那怪模怪样的鱼疑惑不解。腊八说道:“这是《山海经》北山经里记载的一种鱼,好像是叫鲦鱼,不过应该没有这么大啊!书上说,吃了这种鱼可以治疗忧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来《山海经》应该是可信的。” 四人又依次看去,陆陆续续的出现了长相奇特的动物,有一首十身的何罗鱼,有鼠身、鸟翼的寓,有赤身、人面、马足的轧蜟(音同),有一首两身的长蛇,其名曰:肥遗,还有牛身、四角、人目、彘耳的诸怀,善吃人。 三人听了腊八的解说,感觉惊奇万分,原来传说中的一些动物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但是现在,那些动物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腊八又想起了和小龙的谈话,他说过,当年女娲大神在大地之上,造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动物,化身五彩石之前,她把这些动物都带走了,不知放到了哪里,后世的人再也没有见到过。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腊八感觉,这种怪异的事情肯定是跟自己有关系,要不为什么是让自己碰见呢!难道冥冥之中真的人在主宰着什么秘密,等待着自己去解答吗? 还是不想了,找到出路是最要紧的。 观看了一会,腊八意识到眼前最主要的问题。 这个有水潭的大天然溶洞,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人们嘴里说的落水洞,因为从形状上分析,有些类似,还要具体查看了才能判断。 腊八打头,四人沿着潭水的边缘,一路的探过去,这洞也着实的大了些,走了一阵,愣是没感觉到潭水是圆形的,离落水瀑布越来越远,水打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而四人也越走心情越沉重。 究竟有没有出路,这洞到底有多大啊!难不成,真的要困在这里?腊八焦急的思索。 又走了一段光景,腊八四人来到了一条岔路跟前,原来,沿着潭水边缘,出现了另外一条长长的通路,像是横亘在水面上的一座浮桥,半米左右宽,水面上有一米左右高。 现在摆在四人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沿着岸边继续向前摸索,一是走这条水上桥梁,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腊八征求了三人的意见,大家都同意过去沿着桥走走看,没准会有通路。 腊八让三人呆在原地,一个人先踏上了浮桥,试探一下。这桥面似乎是天然的钟乳,经过亿万年的沉积形成的,腊八敲了敲,坚硬得很,不过桥面很平坦,似乎是经过人工打磨过的,想必是生活在这里的远古人类开凿的,桥的那边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呢?不管了,反正现在没路可走,管他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梦幻桃园。 腊八回头喊了晴雨三人,姐弟沿着窄窄的水桥继续向前摸索过去,当然了,因为桥面比较窄,腊八又用绳索把四人连在了一起,万一有人不小心落水,其他人可以顺利施救。 桥面平坦,顶上不时有水滴滴落下来,虽然是在困境当中,可走在这幽深的潭水中的石桥上,四人还是有置身仙境,如梦如幻的感觉。 若水不禁感叹道:“大姐,你说,咱们这山沟里怎么会有这样奇异的场所,这要是在地面上,那该多好啊!” “是啊,夏天的时候,每天都可以坐在这石桥上纳凉!婵娟说道。 “大自然的创造力永远是人类难以企及的,那么多的自然奇观不都是最好的证明。关键是,人们大多只是了解地表的自然,而地面之下,人类的脚步踏入的特别少,所以奇观好多并没有被发现。”晴雨分析道。 “大姐说的对,这地球内外两层,环境不一样,自然的造化也不一样,咱们地表的东西看的多了,到了下面,自然会感到很新奇。”腊八一遍说一遍四下大量周围的潭水,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十几米的范围之内都能看的清楚,虽然手电筒能照的很远,可范围小,腊八其实一直提高着警惕,毕竟这是在窄窄的石桥上,万一潭水里出现什么大的动物,四人马上就会陷入绝境。 幸好湖面平静,没有异常,一段时间之后,石桥到了尽头,与石桥相连的是一个圆形的巨大平台,有台阶直接通道上方,这是明显人工开凿的。 腊八四人跳上平台的下方,仔细大量,这台子形状跟窝头差不多,下粗上细,顶上是平的,整个窝头像是放在一个巨大的圆盘里,腊八几人现在就站在盘子上。 腊八领着四人围着“窝头”转了一圈,令人失望的是,没有路了,除了来时的石桥,四下里都是黑漆漆的潭水,这“窝头”台子另外三方,也有台阶通向上方,腊八猜测,应该是古人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开凿的。最让人惊奇的是这台子和底线的盘子是一体的,这么巨大的石头究竟是怎么来的,难道也是天然形成的? 没有路了,四人只好沿着台阶向台上走去,不知道台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呢? 腊八边走边在心里数着台阶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四级,这可是一个有意思的数字,《周易》当中,卦象的推演,正好也是六十四,可按周易来推算,通路是八个方向才对啊!怎么才四个方向呢,让人疑惑。 台上并没有让四人吃惊的地方,只是在正中间有一块长方形的石条,电光的照耀下,颜色不是青黑色,而是红褐色的。在石条的四角上各有一条手臂粗的铁链,嵌进石头当中,另一头搭在地上,腊八蹲下来察看,这铁锁的一端是一个圆形的扣环,做工还很精巧,粗细正好扣住手腕,另外三个也是一样的,只是有两个要粗些,和脚踝差不多。 腊八猜测,估计这是古人进行某种仪式,或者处决犯人的祭台,红褐色,应该是鲜血的无数次浸泡形成的,想到这里死过那么多的人,腊八头皮一阵发麻,真是晦气啊,走来走去,竟然到了这样一个杀人的地方。 刚想叫上三个姐姐往回走时,腊八突然发现在石条的一个侧壁上有刻出的图案,刚才只顾观察铁锁了,没注意,这可是非常有用的信息,蹲下来仔细一看,腊八不禁大吃一惊,叫上三个姐姐,赶快原路返回,而自己也拔出军刀,面色沉重的戒备着。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七章 血祭之台 晴雨三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慌失措的沿着原路向台阶下方走去,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台阶也是一样的道理,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这要是滚下去,不死也得折胳膊断腿,所以下台的速度非常慢。 晴雨本想问腊八,那图形到底是什么,可时间匆忙,哪里顾得上,下到四十几个台阶时,走在前面的晴雨惊呼一声,停了下来,其他三人顺势一看,全都傻了眼,刚刚还有的台阶,这一会就被潭水淹没了,而刚才几个人过来的石桥也被水淹没了。不但这样,那潭水还迅速的上涨,眼看就没到了晴雨的脚下。 婵娟吓得哭出声音,若水也乱了方寸,腊八当机立断,赶紧叫三个姐姐返回到石台上。 边往回走,边骂道:“他娘的,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能噎着,这是不给咱们活路啊!”其他三人一听腊八这样说,更是六神无主,晴雨赶忙问道:“腊八,那台子上的图形是什么啊!为什么你一看就面色沉重的让大家原路返回?” “得了,反正也回不去了,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腊八有些沮丧的说道。 晴雨心下着急,第一个走到台上,仔细查看那让腊八心神大惊的图形,这一看,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那图形是对于这高台的一个简单说明,简单的说,这是一个血祭之台。祭什么?祭的是一条人首蛇身的怪物,祭品是什么?是人,活生生的人。 那图形很生动,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被铁锁捆在长石条上,四周有一群人跪在地上,高举上手,似乎在召唤什么,而在祭台的上方,一条巨大无比的人头蛇身怪物,正探下半条身躯,张开满是锋利牙齿的大嘴,准备撕咬祭品。场面极其恐怖。 腊八心里暗骂,这都是哪里来的怪物,拿人当祭品的事情,自己只是听说过,史料中也有记载,可谁也没想到这里也能碰见,而且吃人的东西还是个怪物,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动物,难道远古真的有?要是有的话,看形象跟大神长的有点相似,而大神女娲怎么会吃人,把人当做食物呢?真是怪事,就算不是大神,那总的跟大神沾点亲戚吧!怎么会拿人当点心呢! 腊八之所以惊慌,担心的就是这被豢养的恐怖东西还活着,万一它把几个人当成是祭品,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几个人还是心存侥幸,毕竟是远古的事情,离现在这么远了,即使是有,也该老死了。唯一麻烦的是回路被水淹没了,四人被困在这潭中的孤岛上,只有游泳出去,不然都得饿死。 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就来什么,三人正坐在台上愁眉苦脸,突然听到潭水中发出巨大的分水声音,电光闪过,只见一条巨型长蛇正分水向高台游过来,硕大的蛇头,不应该叫蛇头,是人头,露在水面之上,两只眼睛放出幽兰的光,看了让人腿都发软。 腊八横刀挡在三个姐姐身前,高度戒备着,怪蛇游到祭台下方,巨大的身躯从水中直立起来,潭水顺着墨绿色的鳞片滴滴答答落到水中。随着身躯扭动,上身直接探到了祭台之上,两只鹅蛋大的眼睛锁住腊八四人。婵娟和若水吓得瘫在了地上,晴雨也浑身发抖,紧紧抓住腊八的衣角。 这蛇长相也实在是恐怖了些,巨大的头顶上满是红色的肉瘤,头顶正中间还长着像公鸡一样的冠子,没有耳朵,鼻孔只是两个窟窿,一张一息开合着。 怪蛇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一条前段分叉的舌头贪婪的伸出来,涎水顺着嘴角淌下来,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蓄势,等待突然的爆发,形势千钧一发,容不得腊八犹豫。 一个纵身,腊八飞身而起,挥刀向怪蛇的眼睛刺去,只要是有眼睛动物,眼睛肯定是防御最弱的地方,腊八深知这一点,所以抢先下手,攻击怪物最弱的地方。可这被豢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见这食物还敢反抗攻击自己,赶忙闪过脑袋。不过,头颅庞大,躲过了眼睛,脸颊没躲过,锋利的军刀,半截没入了怪物的脑袋里。 一声耸人的嘶叫从怪物的喉咙里发出来,大脑袋也左右摇动,试图把吊在军刀上的腊八甩掉。腊八哪里肯松手,双臂用力,硬是把怪物的脑袋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腥臭鲜红的血,溅了腊八一身。 怪蛇疼痛无比,巨大的身形一扭,带着腊八砸到了潭水当中。轰鸣巨响,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晴雨三人看见腊八也跟着掉进水里,不由得失声惊叫起来,可洞里漆黑无比,电筒的光亮根本就照不到水里的情形,婵娟和若水绝望的痛哭起来。 腊八随着巨蛇掉到了深潭里,潭水恢复了平静,三个姐姐恐惧的盯着刚刚落水的地方,手足无措,如果腊八出事了,自己三个人肯定是没救了,这本来的休闲之游,变成了恐怖之旅,性命危在旦夕。 正当三人绝望之时,潭水又像开了锅的水一样,向上翻腾,眨眼间,怪蛇又从水下钻了上来,借着电光,三人看到,腊八正骑在长蛇的脖子处,一手拽住蛇头的冠子,一手持刀,正用力的刺着丑陋的脑袋。怪物痛苦的嚎叫,一个翻身,又砸进水中。没多久,又窜了出来,这次,怪物头顶的肉瘤所剩无几,整个蛇头就想一个血葫芦一样,异常恐怖,一只眼睛也没有了幽蓝的的光,估计是被腊八戳瞎了,而钢刀则全跟没入长蛇的后颈中,腊八双手握住刀柄,随着蛇身的扭动,吃力的搅动着刀子,血,把祭坛周围的水都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之气。再一次落水,之后,长蛇没有窜上来,而是慢慢的浮上水面,长达几十米的庞大身躯,一动不动的飘在那里。 晴雨三人都傻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还就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腊八,赶忙呼喊。 水面一阵波动,长蛇尸体旁边,一个显得十分短小的动物慢慢像祭台游过来,三人定眼一看,是弟弟腊八,赶忙从祭台上跑下去,合力把腊八从水里拉出来,抱住就是放声大哭。 好一会,腊八才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话:“姐姐们啊!放心,怪蛇死了,我死不了!”三人一听腊八的声音,再加上刚才的惊吓,哭的更带劲了,腊八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吃力的站起来,朝祭台上走去。刚刚和巨蛇的搏斗,腊八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要不是自己身上有神龙气脉,估计早就成了这畜生的腹中之餐了。 到了台上,腊八靠着祭台顺势坐下来,晴雨也坐到了腊八的身旁,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就想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一样,两位两个姐妹也靠过来,四人偎依在一起,享受着大难之后的片刻宁静。 腊八看着身边的三个姐姐,心里好生感动,张开双臂,把三个姐姐搂在身前。 “腊八,姐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是你真的出了意外,叫我们怎样活下去啊!”晴雨满眼泪花的说道。 腊八苦笑了一下,伸手擦干晴雨眼角的泪水,轻声说:“放心,大姐,我的命可是很硬的,一条畸形的长虫还不能把我怎样,再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关键时候,我还有得力的帮手啊!” 两位两人疑惑不解,忙问是什么帮手,腊八知道说漏了嘴,赶忙打岔道:“就是那把刀啊!要不是它,我哪能吧怪蛇杀死。” “啊,对了,一直没问你,你那刀是哪里来的啊!咱家里没见到过?”若水不解的问 “嗯,那是,是我和二勇在一个山洞里捡到的,怕带回家爸妈问东问西的,就一直藏在了外面,这次出来,还真是带对了,以后我就给这个刀起一个名字,叫什么呢?哦,就叫‘噬魔斩’专门斩杀怪物,你们看怎样?”腊八伸手拿起放在地上的战刀缓缓说道。 “这名字杀气太重,不过听起来很适合它,可是哪里能天天碰见怪物啊!有这一次的经历,以后我再也不出来钻洞探险了!”若水心有余悸的说。“对,腊八,以后你也不要到处乱钻了,不然大家多担心你啊!婵娟附和的说。 “放心吧,姐姐们,以后我一定听话,不乱跑了,就呆在家里,怎么样?腊八赶忙答应,接着又道,“怪物是被处理了,可咱们怎么出去还是噶大问题啊!赶快歇一会,然后想办法,我想,古人既然能进来,就一定会有出路,一会咱们好好找一找,没准就能发现什么线索!” 三人哪有自己的意见,都把腊八当成了支柱,忙答应。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八章 回路迷踪 幽暗的山洞里,到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有着天生的恐惧与好奇。其实,就人类的发展轨迹来说,确实是个奇迹。在久远的大陆上,人类还是整个生物系统中弱小的一族,每天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正是在这种极其严酷的生存环境中,为了生存,人类的智慧迅速提升,慢慢的统治了整个大陆,并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着生存坏境,改变着整个世界的面貌。 可以说,现在的世界,其实就是按照人类的自主也意识发展的,所以,其他大型的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掠食动物慢慢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其中,恐龙就是最好的佐证,当然了,那个时侯人类还没有高度发达的大脑,恐龙的消失也不是人类的责任。大约在六万年前,我们的祖先经过千年的跋涉到达了澳大利亚,在经过了无数代人的开垦怒了之后,终于成了这面大陆的霸主,而当地的土生巨型动物,如重达两吨的双门齿兽,同样大的巨蜥,还有五百斤重的巨鸭,都随着环境的改变而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至于我们生活的这片神奇的大陆,许多大型的动物命运也是一样的。难道就没有动物,或者说是怪物留存下来吗?为了适应环境,它们会不会人类足迹未踏入的地方继续生存者呢? 腊八两次碰见的,理论中不可能出现的动物,似乎给我们提供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信息,至少腊八的心里渐渐重视起了关于自己的使命,以及大神女娲的传说,究竟未来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去他去探寻呢?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腊八四人休息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回过神来,下一步就是如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绕着祭台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令人失望的是,并没有实质的发现,三姐妹心里有些慌乱了。 腊八的眼睛能看的远一些,当他向台下望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漫上台阶的潭水已经退下去了,石桥又露出了真面目。这一发现让四人大喜,至少不用困在这恐怖的祭台上了,生还的机率一下子大了好多。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都是无用功,还得原路返回,桥面经过潭水的浸泡变得无比湿滑,四人走得十分小心。 若水是个心里装不住事情的姑娘,好奇的问:“小弟,你说这洞里怎么会有那样可怕的怪物,万一跑到外面,还不要吃好多人啊!” “呵呵,姐你竟瞎操心,它要是真能钻出去,早就到外面了,还用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憋屈着!”腊八笑着答道。 “也对,可能是太大了,钻不出去,那会不会还有啊!别再碰见。” “诶,姐别乱说了,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可再没有力气砍这恶心的东西了,估计是没有了,要不然刚才那么大动静,早就出来帮忙了。” 晴雨接过话头,分析说:“腊八,我猜想,这可能是远古人类豢养,或者崇敬的一种动物,这家伙肯定是养尊处优,每隔一段时间就享受人类送来的祭品,它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向它发起挑战,结果一命呜呼了。” “嗯,还是大姐分析的有道理,也可能是这东西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在这里,外面的世界不是它能够去的,我想啊,这世界上肯定还有好多类似的东西,也隐藏在黑暗之中,和我们与世隔绝,独自按照它们的方式生活着。这怪东西比较倒霉,碰见咱们了!”腊八又说道。 “那,它这么多年都吃些什么呢?这里的古人类应该在很久以前就消失了,谁来喂它呢?”婵娟不解。 “这咱就不知道了,可能深潭里有一些鱼虾之类的,可以让它果腹,估计咱们是古人之外,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人类,这家伙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祭品来了,当然会兴奋啊!”腊八回答。 说笑中,四人又回到了岔路口,这里,潭水平静,一切都是刚才的样子,腊八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没有什么变化,要是再跟刚进洞时候似的,真得让人崩溃了。怎么办,只能顺着潭水边缘继续向前摸索,看看能不能寻到一条出路。 这洞也实在是太大了,整个潭水好像没有边际的地下湖泊一样,而且惊得有点瘆人,四人越走越绝望,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而且岸边的岩壁都是直上直下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出路,或者人工开凿的迹象。 腊八心里迷雾重重,仔细寻思:既然有古人生活在这里,那一定是从外面进来的,难道他们就从来不出去吗?不太可能,长时间的不见阳光,人类肯定是受不了的,那为什么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呢?想到这里,腊八停下来,抬头仔细观看头顶上的岩壁,上面的顶不是很高,腊八的目力正好可以看见。 顶上全是如冰锥一样吊着的钟乳石,锋利的尖头根根直朝下面,场面极其壮观,大自然的力量就是伟大,这鬼斧神工般的景象,人工是不可能完成的,这古人也真是会找地方,这么大的洞天,到底能盛下多少人啊! 出路究竟在哪里呢?难道远古人类就一直生活在这洞穴里,不肯外出吗?还是有什么隐秘的通道,或是机关,如果表面上找不到出路,那通到外面的路肯定是在隐秘的场所,由机关控制着。 想到这里,腊八心里终于有了方向,至于通道或者机关在什么地方,还是棘手的问题,回想刚刚经历的事情,那祭坛肯定是经常有人类去的,那这些人来为什么在这个大的溶洞中,只留下一些图画,而没有日常生活的遗迹呢?难道…… 腊八猛然想到,刚刚在进到这个大的融水洞时候,四人休息的那突出的巨石,和整个岩洞的石壁有些不同,当时只顾观察洞壁上的岩画,而忽略这一点了。 “姐姐们,我想到出路应该在哪里了,走,往回返,去刚刚我们看图画的岩石。出路肯定是在那里,我们还是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啊!”腊八兴奋地对大家说。 陷入困境的晴雨三人听腊八这么一说,马上来了精神。晴雨高兴地问:“腊八,你怎么肯定出路在那里呢?刚刚咱们在那里,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啊!” “嗯,我在这之前,也没有注意那里的情况有什么不同,但是,咱们这一路走来,我仔细观察这洞里的岩石,都是天然的石灰岩,是经历几百万年的沉淀形成的,只有那石桥和咱们休息的那块巨石有人工打磨的痕迹,不然,不会那么光滑,我想,秘密一定就在那里。”腊八肯定的分析。 “那咱们赶快往回返吧,时间都到中午了。”晴雨看看手表,说道。 四人又沿着潭水边缘原路返回去。 因为有了目标,几个人的脚步快的多了,没过多久,几人就来到了刚进洞时休息的那块巨石。前方不远处,是滚滚而下,轰鸣的瀑布,也不知道这水是从什么地方流下来的,似乎永远没有枯竭。 站在巨石上,腊八仔细查看这石头,根部是跟山体相连在一起的,看不到对接的痕迹,可是石头的颜色和质地与洞里的石壁是完全不一样的,那这块巨石到底是怎么来的呢?古人如何把这上百吨的家伙安放在这里的?放在这里有什么意图呢?腊八疑惑不解。 其他三人也在巨石上仔细搜寻,希望能有所收获,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大家什么也没有发现。 刚刚有的希望又破灭了,三人神情沮丧,腊八心也沉到了底,思量: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可感觉中,问题一定出在这里,冥冥中,似乎有力量在指引着自己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是有古怪,可定落下了重要的东西,再仔细看一遍。腊八又吩咐自己。 石面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腊八跳下巨石,站在下方,仔细打量这突出的石头,整块巨石是三棱锥形状,底部跟石壁紧紧相连,尖头正好指向身后的潭水。就如同一根放倒的石柱一样,而那些古人流下来的图案,则均匀的分布在石柱根部的岩壁上。忽然,腊八发现,在众多密密麻麻紧挨着的图画当中,有一块岩壁光滑如旧,根本就没有被刻上上东西,二那空出来的地方的形状和这块巨石一模一样,在近处,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还在近三米高的地方,大家只顾着看壁画,谁也没有在意这个地方,而且这个空出来的图形,从近处根本就看不出来,因为人们的眼睛都盯在壁画上,谁会在乎空白的地方呢!这古人也是在太聪明了,把人的心理都摸透了,如果不是自己下来,估计还不能有所发现,看来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有了这个发现,腊八顿时来了精神,飞身跃到石台上,又一个飞身,直奔石壁上的空白处而去。 因为没有地方站立,腊八跃到那里的时候,顺势用手敲了一下石壁,然后落到台上,一阵沉默,大家都很失望,可腊八刚要开口时候,就听到“轰轰,吱吱扭扭”的巨响发出来,脚下所站的岩石也跟着震动起来,腊八大喊一声:“赶快躲到崖壁根处,”说着,拉着几个人靠到了石壁上。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二十九章 古燕神殿(1) 轰鸣的响声盖过了瀑布冲击潭水的声音,腊八全情戒备,生怕再跑出什么怪物,随着“吱吱扭扭 ”的摩擦声,腊八四人所在的巨石,连同整个洞壁,慢慢向潭水滑下去,那感觉就像整个洞都要掉到水中似的。 腊八抬头看着洞壁上方,因为振动,许多土屑掉了下来,幸好没有石块,要不然可真够几个人受的,整个洞壁向下大概滑动了十几米,腊八几人站立的岩石,正好谈到潭水的上方,晴雨三姐妹惊魂未定,接着又是“哐当哐当”的声响在身后传来。 四人回过头来,只见岩壁的上方,出现了一条宽有百米,高有十几米的裂缝,巨石 上方,一条长长的索道正伸向下方,那声音就是它发出的。 整个索道就像是一段天然的楼梯,两端用碗口粗的铁链吊着,中间是用长长的石条串联起来的台阶,当最顶端的台阶搭在腊八四人所在的巨石上的时候,声音消失了,“楼梯”也静止下来,抬头望去,整个山壁上出现了一条由一条条长石连接而成的通道,宛若通向天宫的天体一样。 晴雨三姐妹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心里寻思,这古人也太厉害了,这哪里是人力所能建造的了的啊! 腊八满心欢喜,终于还是找到了这秘密的通道,谁说现代人一定比古人聪明,就从这机关来说,现代的技术都不一定能建造的出来,而且,那巨石根本就是古人留下的障眼法,要不是自己思维异常,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细小的标志,试想,在这幽冥的暗境中,有谁会留心石壁上空白的地方呢!难道消失的古人在建造这秘密通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会有人来打扰,还是为了防备那条怪物出去伤人呢? 不管那么多,先上去看看,管他是龙潭还是虎穴,巨蛇都杀的死,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啊!想到这,腊八招呼四人依次登上天梯。 山体的坡度大概有70度,天梯贴在上面,走起来还是有点吃力,幸好两遍与铁锁可以当扶手,也算是有惊无险。这台阶的数量也是64,跟祭坛的是一样的,腊八心下疑惑,这数字正好是周易的卦象变化,难道生活在这里的古人是商周时期的?可看那图画,应该更早一些才对啊!这还真是个问题,记得在哪本书看过这样一句话,腊八忽然想到了。“古者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进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庖牺氏即为伏羲氏,按这段话来说,关于天地法则的八卦应该不是从周公周文王开始的,那它更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伏羲氏之前有没有人类来研究天地法则,山川风物,地埋山形的变化呢? 台阶顶端连接的还是另一段石阶,只不过这段石阶是向下的,通向下面一黑黑宽阔的暗洞当中。 腊八朝裂缝的两端查看了一番,没有看见通路,这在端着手电筒,走在前面,一级级朝下走去。这向下的台阶坡度要比上来时候的低得多,走起来也不是很费劲,腊八边走,边观察四周的洞壁,这宽阔的山洞明显是人工开凿的,上面还留有,凿挖的的痕迹,而且,也出现了一些岩画,因为要注意脚下的台阶,腊八没有仔细查看,估计也是记述先民生活经历的东西。 还是64节,四人到了台阶的尽头,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地面像一个小广场,圆形,在台阶正对的地方,是一道巨大的石门,紧紧关闭着,门上是一副巨大的人形图案,高高坐在上方,下面是成全跪倒在地上的民众。 这里应该就是这个部族首领居住的地方,石壁后面肯定是一个类似城堡似的地方,不过,要怎样才能进去呢? 腊八沿着石门四下检看,石门与山体贴合的非常严密,根本就看不到里面,而且,门上也没有把手,按钮,机关之类的。难道古人没有在外面设下开门的机关?这不太可能,万一需要从外面开门呢?肯定有,可到底在哪里呢? 把石门和周围的石壁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腊八心里暗自恼火,心想,这古人也太怪异了,动不动就设什么机关,真是的,多费事啊!一着急,嗓子就开始冒火, 于是拎起挎在腰间的水壶,喝了几口水,边喝边打量石门,心里烦躁,于是把含在嘴里的一口水喷到了石门上,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发泄愤怒的一口水喷到了石门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水没有预想的那样顺着石门流下来,而是被石门吸了进去,就像是喷到了海绵上一样,而且,随着水的吸入,石门上出现了一个八角形的图案,每个角上都有一条细细的水线,向四周探去。 这一发现,让四人大吃一惊,难道秘密就在这个图案上吗?腊八赶忙又往上喷了口水,图案更加清晰,八条细线也延长了一些。古怪就在这图案上,腊八赶紧叫过另外三人,四人把水壶里的水依次倒在石门上,真是滴水不漏,都被这图形吸收了,四人的水壶见了底,图形八角上的长线直通向石门的四周,可是还差那么一点点才能贯通石壁,这可怎么办,没水了,不能功亏一篑啊,而且那水线因为没有水的注入,慢慢的向回收缩。 晴雨着急的问道:“腊八,怎么办啊!没有水了啊,要不咱们回去到潭水那里打点水?” “可能来不及了,谁知道,这线退回来还能不不能再上去。”腊八说道,忽然,腊八有了主意,关键时候怎么把这个忘了,于是赶忙对晴雨三人说道:“姐,你们转过脸去,往远处走一下,我再给它洒点水。” 若水没弄明白腊八什么意思,不解的问:“小弟,你还哪里有水啊!刚才我们不是都到了吗?” 腊八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姐,那可真是天真,我呀,给它撒上一泡尿,不也是顶水用吗!” “你,你这家伙,竟是馊主意!”若水俏脸一红,刚忙和晴雨、婵娟转过脸去。 头一次在异性跟前撒尿,腊八也觉得异常尴尬,虽说都是自己的姐姐,可毕竟男女有别啊!可情况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掏出憋了好久的小弟弟,腊八举枪朝着石门上的图案射了起来……哗哗哗哗,力道还真是不小。 本来退回的线条,在补进来的水的滋润下,又向四周反弹,一下子冲到了边缘。 “咔嚓”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石门缓缓向上升了起来。 腊八赶快收起家伙,招呼晴雨等人过来,石门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条甬道,漆黑幽暗,两遍洞壁上,每隔四五米便有一盏石灯,是由岩壁直接凿成的,腊八踮起脚,向灯盏里看了看,里面有半盏粘稠的灯油,经过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点着,于是,跟晴雨要了包火柴(腊八身上的已经在跟怪蛇搏斗时弄湿了),试着点了一下灯捻,没想到还真着了。 黑暗中,光明是驱散恐惧的最好工具,随着灯盏的点亮,甬道中一下了亮了起来,四人一阵欣喜,边走边逐个点着灯盏,十几盏灯之后,甬道尽头到了,里面是一座巨大的宫殿,说是宫殿有点不太符合实际,因为宫殿全是有石头开凿而成的。 最显眼的是正中间高高耸起的一座石台,上面是一张石椅,腊八回头对几人说道:“这石椅估计就是这里的王的龙椅,只不过太简陋了些,咱在私下里看看,没准还能捡到什么宝贝,那咱可就发家了啊!” “别想什么宝贝了,还是赶快找出路吧,找到出口才是最重要的。”若水泼了一瓢冷水。 “小姐姐说的对,出去才是最重要的,看我,都得意忘形了!”腊八自嘲道。 四人在这巨大的宫殿里四下寻了起来,边找边随手吧灯盏点了起来,刚才只是看了个大概的轮廓,等殿里的光线越来越明,宫殿的整体面貌出现在四人的眼中。 “这得花多少功夫才能建成啊!”腊八感叹。 确实是,整个宫殿不是天人形成的溶洞,而是人工开凿而成的,除了正中间的龙椅,还有八根巨大的石柱也特别扎眼,没跟石柱都有两个大人怀抱那么粗,顶端直接连接着洞顶,腊八目测了一下,这柱子至少有二十米高。八根柱子,均匀的分布在洞的四周,而且柱子上不但有图画,还有简易的文字,只不过这文字跟现在的字差别太大,有点像殷商时期的甲骨文,还有点向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根本就不能辨认,四人看不明白,也就作罢了。 不过那图画倒是给人提供了些信息,大致的意思是:这里生活的人类是一个族群,一万年前从外面搬到这洞穴里生活,原因是外面吃人伤人的动物太多,人类的生存空间不大,这石洞,刚好可以抵御外敌,慢慢的人们都在这里定居下来,繁衍生息,只有狩猎时,青壮年才会结队而出,收获之后,再回到这里。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几千年,洞也越开凿越大,最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慢慢的氏族头领变成了王,等级开始出现,可乱子也开始了,有不服从的,有叛乱的,于是,最高统治者便把这些人押到祭台,贡献给他们信仰的大神,也就是腊八杀死的那个怪物。最开始时,那东西是不吃人的,统治者只是定时给它送去打来的猎物,可自从有了罪犯和俘虏,巨蛇的口粮才变成了人类,而且巨蛇还就喜欢上了这一口,因为人的身体光滑,味道比一般的动物更好。哪一次祭献,连送去的人都经常被吃掉。 腊八等人四下里查探,这洞的四周排满了蜂窝一样大大小小的小洞,都是生活在这里的人居住的房子,高台后面,是一个最大的石洞,是这里王的寝宫,几人走到里面,这洞还真是不小,格局有点像陕北的窑洞,只不过一个是土的,一个是石头的。 里面连着着十几个套间,有卧室,有厨房,有储藏室,还有客厅,不管是哪一个,都有窗口挨近石壁,所以王的起居的地方占了好大的面积,不单这样,还有向上的楼梯,四人沿着石梯上行,发现上面还有屋子。这古人还真是会利用资源,那个时侯就知道凿楼来扩大居住空间了。 除了石制的一应生活用具外,还真没有什么宝贝,这可就有点奇怪了,怎么也应该有一些铜器,陶器啊,玉器啊,一类的东西。难道古人全都用石制器具,那天梯上的铁索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外面换来的,更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所有住在这里的人类都搬走了,为了保守秘密,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 第一卷 少年事 第三十章 古燕神殿(2) 腊八心里暗骂,这古人也太他妈抠门了,怎么什么都没留下,光是些石头,即使想拿,难道要凿下来吗?他们究竟去了哪里,通道在何处呢? 四人把大大小小的洞查看了一遍,愣是没找到什么通道,难道都会地遁不成,要不然他们怎么会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呢?难道还有隐秘的通道通向外面吗? 腊八召集三个姐姐,一起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婵娟忧愁的说道:“很可能这里的人都被那怪物吃掉了,要不就是集体得了瘟疫死掉了 ,如果有出路,应该在显眼的地方才是,又不用防备怪物,干嘛设置机关,很可能他们就一直生活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所以才没有通向外面的路径。” “应该不会,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即使是古人,也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山洞里面,这里只是他们生活休息,或者避难的场所,你们想啊,古人也得吃东西吧,那食物从哪里来呢?这洞里肯定不能出产食物,那潭水里好像也没有鱼虾之类的吧,那他们吃什么,当然得到外面去掠食,才能维持生活吧!除非……”腊八顿了一下,晴雨赶忙问道:“除非什么?”腊八接着说,“除非他们以吃同类为食!” “啊,你别吓人,我后背直冒凉汗!你个坏东西,净瞎说吓唬我们。”若水嗔怒的说道。 “应该是有出路的,咱们分析一下这里的情形。首先,这是古人一个小王国生活的场所,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多人,肯定得有通风的地方吧,不然还不都得憋死,另外,他们得用水,没水怎么生活啊!刚才咱们进来的那个有水的大洞应该是他们用水的地方,可是,肯定不是从那台阶运过来的,我刚才在靠近殿门的一个石房子子里看见一条引水渠,水流进的方向就是潭水的方向,这里人用的水都是那里来的。而通风口我还是没有发现,估计是在这神殿的顶端。但是,太高,根本看不清。” “哎,腊八,水既然能流进来,那肯定是流出去了,出口说不定就在水流下行的地方!”晴雨似乎找到了关键,说道。 “姐,你想到的,我刚才也想过了,可问题是那下行的水道太细,人根本就钻不进去,就算是能钻进去,咱们没有潜水装置,也得被淹死啊!” “那怎么办啊!腊八,你主意最多赶快想想。”婵娟焦急的催促。 “让我再想想,想想!”腊八一边说一边围着上面立着石椅的高台转了一圈,当转到石椅的正前方时,腊八正低着头,忽然发现脚下的地面有些不同,刚刚进来的时候,光顾抬头观看上面的石椅了,根本就没有注意脚下,本来这神殿里的地面都是一体的,可脚下的地面却有四块颜色稍微深一点的石板,因为光线昏暗,不低下头留心,根本就不会看见差别。 腊八蹲下身子,用手使劲按了按,又敲了敲,声音不是空响,说明这石板下面不是空的,有点让人失望,四块的效果是一样的,腊八琢磨,这古人也实在是爱搞这机关暗道,到处给自己出难题,难道这四块石头是为了装饰用 ,这里生活的人类估计还没有这个情趣,那它们是起什么作用的呢?腊八疑惑不解。 难道也是机关吗?可下面是实心的啊!水,肯定是水,腊八猛然想到进门时候那水印的八卦。 于是赶忙到水渠那里打了一壶水,试着倒上去……晴雨三人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反应,可令大家失望的是,这石板还真是死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是空欢喜一场,四人就像斗败的公鸡似的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后面没有退路,前面也找不到出路,几个人又陷入到困境当中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如果再不出去,家里肯定翻天。 腊八心里生气,沿着台阶走上石椅,仔细打量着这象征权力和地位的东西,难道权力就这么大的魔力吗?就为这把破椅子。要有多少人付出生命啊!腊八顺势坐在椅子上,感受一下帝王的威严。 可这一坐下,腊八发现,眼力的前方正好对着一副巨大的图画,这个发现让腊八吃惊不小,因为刚刚在下面仔细看过,石壁上根本就没有图画,难道是自己眼睛花了吗?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确实是有图画,而且是一副巨型的图画,因为时间太久远,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可大体情形能看的清楚。画面上最显眼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头上插着一圈羽毛,手里拿着一只拐杖似的物件,张开的嘴好像念念有词,而在他身边,许多长着翅膀的巨大老鼠,张开满是锋利牙齿的扑向下方惊慌失措,绝望挣扎的人群,而在人群当中,许多手拿石制兵器的人护着一个头领模样的人。 而画面里的环境跟这里极其相似,被保护的人应该就是这里的王,那么,那口念咒语的人是谁呢?难道是巫师,看那装束应该就是。是这里发生了叛乱,所有的人都被巫师召唤出来的巨大鼠形飞兽,吃掉了,所以这里的人一下子消失了。 再往下看,下面也是一幅画,画面是另一个地方,那个面目狰狞的巫师正在一些毕恭毕敬的人的簇拥下,走向一个圆型的高台,而台上,一个长发如瀑的年轻女子正绝望而惊恐的看着要走过来的巫师。 接着又是一副巨画,刚刚看见的女子倒在石台上,双手紧紧握着一把石刀,那石刀深深插进年轻女子的胸口上,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女子的衣襟,而在她身边的所有的人,包括巫师在内,都定在那里,仿佛变成了石雕一样。 这三幅巨画甚是怪异,大概说的就是一场叛乱和一场婚礼,而婚礼没有如期完成,新娘死了,而参加婚礼的人都像是受了诅咒,变成了石头。 腊八也被这巨画惊呆了,赶忙招呼晴雨三人上来,她们看了之后,也是震惊无比。 原来这里是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怪不得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可画面中另外的宫殿在哪里呢?腊八思索着这个问题,肯定四个人呆着的这个地方有某种关系,可关系究竟在哪里呢?腊八又仔细打量着几幅画,想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 那最后一副画中,女子身体倒下的高台,上面也有四块颜色不一样的石块,跟这里的是一样的,晴雨几个人是看不见的,可腊八眼睛好使啊,所以能看清楚。问题还是出在那四块石板之上,看画面里的石板,每一块上都沾染着那女子的血迹,难道,开启这四块石板的秘密不是水,而是人血吗?腊八似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赶忙跑下石台,重新回到那四块石板那里,犹豫了一下,腊八拔出军刀,朝自己的左臂割了下去。 晴雨几人根本就没弄明白腊八是怎么回事,一看他拿刀割自己,惊叫的说道:“腊八,你这是干什么!别吓唬我们!” 腊八在胳膊上割了个小口子,随口对三人说道:“姐姐们看着,我给你们变个戏法。”说着,把淌出来的鲜血滴到一块石板上…… 只是几滴血,可落到石板上却迅速起了变化,只见那几滴血迅速弥漫开来,接着整块石板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发出刺眼的光芒。 晴雨三人,简直惊为天人,半天合不拢嘴,腊八接着又在另外三块石板上滴上鲜血,和刚才的一样,三块也都发出了刺眼的红色光芒,而这四道光芒在空中碰到一起,组成了一个四棱锥的形状,接着,这个锥形,开始慢慢旋转,腊八赶紧把晴雨三人拉到棱锥里面。 光柱越转越快,最后成了一个红色的圆桶,四人看着周围一片红色,紧张的不得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棱锥一下了消失了,四人被红光刺的有点头发蒙,一下子还适应不了突然消失的状况,揉了揉眼睛,四人惊奇的发现竟然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了。 而这个地方正好是刚刚图画里举行婚礼仪式的地方。四人脚下踏着的刚好是那女子身体倒下之处,腊八赶忙查看,地上没有女子,也没有血祭,可是那些被石化的人却真是的存在着,幸好这里四壁上的油灯也都是着着的,要不然,漆黑的洞里,猛然看见这一堆栩栩如生的人形石雕,不把人吓死才怪,即使是这样,三个女子还是吓得腿有点发软,因为周围的那些雕塑简直是太逼真了,除了不会动,跟真人没有一点差别,而且形态各异,尤其是面部表情,就是一瞬间被定格在那里的。 第三十一章 千年离魂 腊八心里疑惑,既然能够到这里,那么必然会有新的奇迹出现,只是这里的门道在哪里呢,还需要探查一番。腊八低下头,仔细辨认四人站的地方,这里应该是古人祭祀或者有重要活动的场所。巫师模样的人要娶这个年轻的女子为妻,可临到婚典开始却发生了变故,所有人都被某种神秘的禁忌所诅咒,一瞬间变成了石头,而女子也香消玉殒,归于尘土,地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腊八交代几个姐姐呆在原地,一个人向巫师的石雕走去。 巫师的个头比腊八矮一个头,整个面部的的表情是不甘与愤怒,张开的嘴似乎要说什么,伸出的右手中拿着一直权杖。 这家伙长的也太寒碜点,这要是活人,绝对能吓哭一群孩子,即使是古人,也不至于长成这幅德行吧,腊八看了看周围变成石雕的人,这些人跟现代人差不多,只是个头上要矮一些,身上的衣着,以兽皮为主,有些穿的是麻布衣服。 究竟是谁发出的诅咒,难道是那女子,可女子的尸体哪里去了,腊八转回身,仔细思索这个问题,突破口肯定是在女年轻女子身上。 “姐,咱们好好分析一下,出路应该在这里。”腊八说道 “腊八,这里的地形跟刚才我们呆过的地方差不多,只是多了些人像,而且刚刚我们是通过那光阵来到这里的,相信秘密应该就是在那方阵中,所以还是要好好研究一下。”晴雨分析。 “对,是应该在这里找线索,可刚才咱们都看了,地上确实没什么东西,没有那四块石板,也没有女子的尸骸,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啊!”腊八有些焦急的说道。 “哦,小弟,不行你再滴几滴血看看,没准会出现什么线索呢!”若水提议。 “小妹,你真是,弟弟的血怎能随便乱流啊,亏你是当姐姐的,竟出这馊主意!”婵娟有些不悦的对若水说道,三姐妹当中,婵娟是最安静的,平时很少说话,性格内向腼腆,可对于这个弟弟的疼爱却是格外真切,只是她不善于表达,把好多东西都装在心里了,刚刚腊八割破手臂滴血的时候,她心疼的不得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听若水这么一说,自然石有些不高兴了。所以才一反常态的出言责怪她。 “唉,还真是,我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出这个办法,还是三姐脑子快!”腊八赞同的说道。 “腊八,再想想别的办法,别在伤害自己了!”婵娟眼泪汪汪的说道。 腊八伸手抹了一下二姐脸上的眼泪,嬉笑着说道:“没事,二姐,我知道你最心疼我,你看”说着抬起胳膊,示意给婵娟看,“这身子骨,流二斤血都没事。” 不过,血是可以流,可那四块石板在哪里呢?四人又在地上撒网式的摸了个便,可令人失望的是什么也没发现,这可就怪了,明明就是这个地方,怎么就会没有呢?难道理解上有了偏差,没准真进了死胡同了。 “不着了,咱先休息一下再说,养足精神要紧,我就不信咱多这几千年的智慧,竟不如古人”腊八顺势坐到一尊人像旁,考上去歇息。 晴雨几个人是不敢靠那东西的,光看就怪吓人的,那还敢接近,于是三人并肩靠到一起。 腊八背靠的石像是画面中,女子身旁的侍女模样的,长相清秀,虽是石像,可姣好的青春容颜还是能过看出来,腊八心道:“靠也得找个漂亮点的姐姐啊!这位姐姐,得罪了,可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希望你泉下有知,保我们几个人平安。” “哎……八千年了,终于等到你了……” 正胡思乱想的腊八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饶是他心细胆大,还是吓得一哆嗦,差点没喊出来,幸好晴雨三人都闭目养神,要不然腊八吃惊的样子非把他们吓坏不可。赶紧四下观望,看看是谁在说话…… “不要找了,我是在用精神和你交流,你先别惊慌,也别说话,听我慢慢跟你讲讲我的故事,放心,我不会害你! “能够来到这里,相信你已经看见上面那副图画了,大概的情形你也了解了,我就是那画中要成亲的女子。” 声音接着说道:“我的名字叫瑶心,是燕族部落的公主,我生活的年代是八千年前,你可能奇怪我为什么会说你们的话,因为我本身就是一缕离魂,没有实体,外面的世界我都去过,这古老大陆的变迁我都看见过,所以也就会说现在的话。可我的这一缕幽魂只能离开这石像四个时辰,过了四个时辰不回来,就会魂飞魄散,所以我在这里等了八千年。” “你肯定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得从一万年前的天裂开始说起。”声音刚说到这里,晴雨几人睁开了眼睛,看见腊八表情怪异的怔在那里,赶忙问:“腊八,你怎么了?没事吧!”腊八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听晴雨这一叫,回过神来,赶忙说道:“没事,姐,可能是累了,再休息一会就好,你们也再休息一下,呆会好有力气找出路。” 晴雨几人没多想,又闭上眼睛。 “先不说这些了,我先送你们出去,然后再慢慢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声音又说道。 “你按我说的做,就会找到出路,你往这石像和你身上那块石头上分别滴一滴血,我就可以进到你那石头里,而且你也能用精神和我交流。快,估计外面天快黑了。声音催促道。 腊八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知道这不是梦,刚刚和自己交流的就是背靠的这人像,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声音的指引去做了,滴完血之后,声音再次响起:“谢谢你,你试着用意识跟我交流一下。” “我胆子小,这位姐姐,你不会真的是鬼魂吧!”腊八心里说道。 “格格……”女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你还胆子小啊!连神蛇都能杀死,我看这世界上还真找不到比你胆子更大的,不过,也多亏你杀死了那害人的东西,要不然还真的出不去。” “唉,我说姐姐,赶快告诉我出路吧,这鬼地方都快让人崩溃了,你放心,出去之后,我会找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来超度你的亡灵,让你安息。” “那可要谢谢你啊!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我的幽魂到了你的石头里,可能再也超度不了了,这里面很不错,是个生活的好地方,比呆在石像中好多了,而且环境跟我生活的年代很相似,还有一只正呼呼大睡的可爱小龙,我决定就住在这里了,好了,现在听我指挥,咱们还是先出去,想了解我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好,一切听你的”腊八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说道,而且不由自主的想到:“身边跟着一个亡魂,实在是太恐怖了吧!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诶,小弟弟,你怎么这样想象姐姐,要不我真出来让你看看我的样子!别瞎想,你想什么我都听的见!” “我这次算是惨了啊!以后哪里还有秘密啊!好姐姐,你就行行好,别在吓唬我了,我还是未成年人,心智不全,万一有个好歹,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国家啊!” “还会贫嘴,不说这些了,你去用刀把甘达的权杖砍掉,出路就会出现了” “谁是甘达?” “装糊涂,这里的人谁有权杖!当然是那该死的巫师!” “好的,我这就去!”腊八起身,对晴雨几人说道:“姐姐们,我想到了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你们在边上看着,别乱动啊!没准通向回家的路马上就会出现的。” “真的,太好了,小弟,姐姐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若水一脸兴奋的说。 腊八一笑,转身向甘达巫师的石像走去,抽出弯刀,比划了一下,抬手向权杖砍了下去…… 钢刀与石头的碰撞,声音响亮,随着一串火星,权杖落地,这东西还很结实,没摔碎,就在腊八要弯腰捡起权杖的时候,惊变突起,所有的雕像就像是没地震震了一样,全都酥了,一片片,一块块的往下掉,眨眼间,所有的石像都化成了一堆石粉。 所有人,包括腊八都心肝乱颤,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傻小子,愣什么啊,赶快捡起权杖,到祭台中央,那里应该出现了也凹进去的坑,你把权杖的上端插进去,自会有出路显现。” 腊八这次没有犹豫,抓起权杖,向祭台中央走去,果然,在这巨大台子的中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坑洞,腊八调转权杖,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