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途》 楔子 蟹总/文 2016.7.15 离开洪阳三年,秦烈再次踩着这片土地,华服不再。他穿的牛仔裤和旧t恤,肩膀布料被太阳暴晒,微微褪色,脚上是一双黑色登山鞋,虽然是几年前的款式,他穿着,仍旧随意不羁。 他站在月台出口,眯缝起眼睛抬头,天空广而灰白,没有太阳,远不如山里的湛蓝瓦亮。秦烈从兜里掏出个小袋子,摸了一粒枣核状的坚硬果实扔嘴里,左腮鼓突,能清晰看到咀嚼的动作。他独自站了会儿,手中袋子随意翻折几下,塞回先前裤子口袋。 洪阳变化很大,车站对面一排铁皮房没有了,高楼大厦平地起,车道加宽,早不复当年的样子。 秦烈穿过马路,沿街道绕两圈儿,才找到能打电话的报刊亭,他往窗口扔两枚钢镚,按出一串号码。 不久,电话接通,他声音沉稳:“徐总,我到了。” 那边听出是他,爽朗一笑:“等着我,这就叫人过去接你。” 早在一个月前,他们联系过,徐越海清楚他此行目的。秦烈从前跟他干,帮他拿下不少棘手项目,徐越海欣赏他,抛开主顾关系,私下也能喝两杯,算作老朋友。几年前,秦烈父亲亡故,他提出返乡,徐越海遗憾同时,也只好尊重他的选择。 但是,再见秦烈,他这身装扮,他还是愣了一愣。 秦烈浅笑,主动伸出手:“徐总,好久不见。”不论穿着如何,他俊朗刚毅的面目仍未失色,身形挺拔,皮肤古铜,粗糙的模样,即使站在角落仍不易被人忽视。 徐越海打量一番,用了点儿力道地握住他手,另一手拍他胳膊,几声瓮响,敦实极了 他不得不昂起头看他:“壮得像头牛。” 秦烈笑。 “进去说话。”徐越海把他带进餐厅:“修路的事,县政.府批准了?” 秦烈说:“批了。” “好事儿啊!”他感叹。 “只是,”秦烈斟酌片刻,放慢了说:“政.府方面提供一部分配套补助,只负责后期路面硬化和壁体加固。剩下需要村民筹资筹劳,路基必须事先打好。” 他们在包间落座。 “资金上有困难?” 秦烈微微低头,面目难得一见的苦涩,嗯了声。 徐越海直截了当:“需要多少?这笔钱我出,全当捐款,为村民们做些好事儿。” 他出奇爽快,这一点秦烈没想到,不由抬眼瞧他。 “只是......” 徐越海话到一半就止住。 有人进来,将食物纷纷摆上桌,四菜一汤,偏清淡,却都是些昂贵材料。人走后,动了筷,徐越海这才慢悠悠道:“你们那儿条件很艰苦?” 这话没头没尾,秦烈顿了顿:“待的时间长,不觉得。”语气明显有轻描淡写的成分。 徐越海点了烟,也递给他一根:“我这儿有个小麻烦。” 秦烈动作一顿,片刻便恢复如初,烟在口中,他两腮凹进去,许久没抽这种高档货,吸到口里,淡而无味。他轻轻呼气,穿过薄薄的烟雾看向他:“徐总您客气,有事儿尽管说。” 徐越海叹气:“就徐途那丫头片子。” 秦烈抿唇未语。 “让她去你那待一阵儿。”徐越海说:“我把她送过去,你顺便帮我管教管教?” 飘散的烟和茶水雾气揉起来。秦烈靠着椅背,一面肩膀稍低,手臂搭在桌沿儿上,食指一点,烟灰轻飘飘落在烟灰缸里。 小麻烦。他眼前浮现一道模糊的影子。 过了会儿,“好。”他问:“需要待多久?” 徐越海没答,包间的电视开着,他视线冲着那方向,瞳孔颜色跟随屏幕变换,目无焦距。里面正播放某女星自杀的报道,谣言铺天盖地,媒体肆意揣测,几天来,电视、网络铺天盖地,循环播放这则消息。 “半年。”他终是开口:“得多待一阵儿。” ※※※※※※※※※※※※※※※※※※※※ 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冯巩脸] 真的是隔了很久呀,别的不多说,好好看文,后面还有一章。另外,更文当天在下面给两分留言的蟹宝,都有积分赠送,积分可以买v章,不太多,一份心意,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爱你们! 第2章 三月。 一辆黑色吉普飙行在山间公路,车里放着重金属摇滚乐,徐途掌着方向盘,右脚将油门踩到底,她嘴角眉梢往上翘,熟悉的人才了解,她此刻精神亢奋。 窦以坐在副驾驶位置,脸色煞白,双手握紧窗侧把手,往窗外偷瞟一眼,五官揪紧,立马转回来。他那一侧便是几丈深的山坳,未经人开辟,布满枯枝烂草,有溪流从中迂回穿梭,旁边都是奇形怪状的异石,密布一层令人作呕的苔藓。 只需一眼,这荒凉恐怖的鬼地方,足以令人印象深刻。他后悔答应徐越海送她过来了。 窦以看向徐途,再次要求:“换我来开吧,途途。” 她那一侧车窗降到底,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气,把她浮夸的浅粉色短发吹乱,在头顶张牙舞爪,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带着生命力。 徐途转向他,眼睛黑亮,“你说什么?”她声音伴着风声吼。 窦以这才移开目光,关掉音响:“我来开。” 耳边只剩单调风声。徐途鄙夷挑挑眉:“怕了?” “你说呢!这是山路,姑奶奶。”窦以有些急:“前面的急弯太危险,视线本来就不好,如果对面车道过来一辆卡车,你这速度小命就没了,知道吗?” 徐途头次开这种山路,半信半疑看他一眼,嘁了声,总算听话,把速度降下来。 吹进来的风不那么猛烈了,车里静了许多。 窦以活动僵硬的手指,“真是要命。我都后悔送你过来了。” 她淡淡道:“活该。” “你说什么?”窦以没听清,往身侧靠了靠。 徐途眼睛睇着前方,声调没变:“你不乐意讨好他么。”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窦以作势拍她头,嬉皮笑脸说:“讨好他,不也为了你吗。” 她冷笑:“甭跟我套近乎,你是你,我是我。我答应徐越海在这儿忍半年,以后想上天他都管不着。”她兜唇吹了下额前发丝,冲他笑:“所以,讨好没用。”那狡黠的模样,精灵神气,像个耀武扬威的小霸王。 窦以装没听见,聪明的转了话题:“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 她懒懒哼了声。 “徐途,”窦以正色问:“你要不想,咱们现在就往回返。我来跟徐叔解释。” 徐途说:“我不回。” “你喜欢这儿?” “不喜欢。”她耸耸肩:“但,暂时来看,也没更好的办法。” 后半句窦以没听懂,忍不住看向她。她一心二用,手指在导航上戳了两下,皱起眉。一刻钟前,上面显示距离攀禹县还有三十公里,不知哪儿出了错,现在车程仍旧没有减短。 徐途粗鲁的骂句脏话,从车窗探出头。拐过急弯儿,靠山侧出现一辆农用拖拉机,晃荡着缓慢前行。 那后面车斗坐个女人,城里人扮相,穿火红风衣和牛仔裤,一丝不苟扎着长马尾,细眼薄唇,抱紧肩,慵懒的斜靠着。 徐途扫了眼,踩着油门追上去,她控制车速,凑近了,胳膊肘搭在窗沿儿上。 “姐姐,”她一抬下巴,轻薄的笑:“向你打听个地方。” 很平常的称呼,从她嘴里说出来,像带两分嘲弄。女人下意识皱眉头,神色冷淡:“哪里?” “攀禹县洛坪村怎么走?” 对方一顿:“你也要去洛坪?” 徐途没在意她说话字眼儿,答:“是啊。” “到了攀禹县,离洛坪村还远着呢。” 徐途说:“没事儿,先到攀禹。” 女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两眼:“那儿的路太窄,你这车开不进去。” “车不进去,我进去。”她跟着拖拉机的速度:“你知道路吗?” 对方打量她的长相,她脸不大,画着极夸张的烟熏妆;穿柳丁夹克和白背心,夹克斜挂着,露出一边圆润的肩头;粉头发,发丝根根竖立,被风吹得长牙五爪。 她细细看去,她说话间舌尖闪烁,正镶了颗带钻银钉——怎么看都像一个小太妹。 她敷衍的指指:“前面山路顺出口下去,走国道,跟着指示牌走就行。” 徐途顺着她指引方向看了看,果然见到驶向国道的标牌。 “谢了,姐姐。”徐途朝她吹了声口哨,努努嘴:“座驾不错,挺酷的。” 没等对方说话,她升上车窗,轰的一声,瞬间把拖拉机远远甩在身后。 向珊吃一嘴尾气,刺激气味令她急咳不停。再次抬头,前方山道空荡荡,黑色越野已经没了踪影。她咬了咬牙,没来由一阵心烦。 **** 到了镇口,车真就开不进去,只好停在路边。窦以帮她拉着行李,到约定好的石碑下等着。 太阳挂在山头,余热渐渐散去,有山风吹来,才感受到不同于城里的凉意。徐途把下巴埋在拉链下,她跨坐在行李箱上,手机横过来打游戏。 窦以看看腕表,“徐叔找那人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 “太不靠谱,”他穿阿玛尼的衬衫和裤子,没有地方坐,两腿交替的站着:“要不给徐叔打个电话,联系联系?” 徐途懒洋洋说:“你要着急就先走。” “不急,”他忙道:“那我先去对面买两瓶水。” 徐途没有应声。 他穿过被踩实的泥土路,对面有一间破旧的杂货铺。镇子本来就不大,一条路望眼就到尽头,沿街有摆摊儿的商贩,卖一些寻常用品和蔬菜。这里穷乡僻壤,房屋零落,空气里好像都带一股落败的味道。 窦以皱了皱眉,从杂货铺里拿了两瓶水,出来时,见徐途目光专注,正远远看着他,游戏也不玩儿了,抱着手臂在想事情。 他过去,顺手揉了揉她发顶:“又琢磨什么坏主意呢?”窦以极自然拧开瓶盖,先递给她。 徐途没接,昂头问:“你有多少钱?” 他没反应过来。 她加一句:“皮夹里有多少现金?” “两千多。还有卡。” 徐途吮着拇指,想了想:“把现金借给我,等回洪阳加倍还。” “见外了啊!”他不问,直接掏出皮夹丢给她,半真半假道:“可别还来还去的,多侮辱咱俩感情。” 料到得不到回应,徐途根本没听他说话。她把现金全部掏出来,皮夹扔回去,低头数了数,分成两份,一份先揣进兜里…… 窦以看着她动作:“至于吗?” 她又脱下鞋,弓身道:“以防万一。” “徐叔资金上也控制你了?” “嗯。” 父女俩的矛盾根深蒂固,是日积月累的恶性循环,最开始徐越海试图缓和,她抵触情绪明显,见他像见阶级敌人,久而久之,徐越海也放弃,只管她吃喝,其余很少过问。她以往都用徐越海的附属卡,这次闯的祸不小,他勃然大怒,收了卡,替她打包行李,直接扔到这种穷乡僻壤来。 而这次,徐途意外没有反抗,依情况看,暂时离开洪阳,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窦以看着她忙活,把矿泉水的盖子扭回去:“那你接下来的半年怎么过?” 徐途伏着身体:“跟我玩儿么,看他命硬我命硬。” “徐叔毕竟是你……” “快打住!”她冲他扬手。 窦以张了张嘴,还想劝几句,却见她注意力已经转移。 远处驶来两辆摩托,紧凑的马达声盖过小镇的喧嚣。徐途手指还绕着鞋带,她身形定住,头侧垂着。 摩托在她脚边不远处停下,车轮朝着她的方向。她视线里,有一条腿稳健撑住地面,脚掌落实那刻,尘土纷飞。那双登山鞋上沾了些灰尘,穿着泛旧迷彩裤,裤腿掖在鞋口里。 徐途目光一路追上去,他手臂从车把上拿下来,随意拽了下裤管,磨薄的布料拢起几道自然褶皱。他手掌厚实、粗糙,皮肤是健康的麦色。 “你是徐途?”那道声音沉而缓。 徐途没有动,视线从那只手上移开。残余的日光笼罩着他,视线上的落差,令徐途看不清他表情,只在这种明暗交替中,分辨出一副过分硬朗的线条。他身材魁梧,岿然不动,即使坐在摩托上,也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她头顶。 徐途直起身,脸颊因为空置微微涨红,视野里不再是倾倒的世界。 她目光再次寻过去,一顿,这次看清了他的脸。 秦烈重复:“徐途?” 她失神片刻,很快便恢复自然:“您哪位呀?” “秦烈。”他绝对算不上热情,面目淡然,潦草的扫她一眼。 她吮着拇指,“秦烈……”在齿间咀嚼他的名字,“你就是徐越海派来那人?” “久等了。”他没看她,把摩托熄火,拇指向后一翻:“他是阿夫。” 这算作简短介绍,并未留给两人打招呼的机会,他问阿夫:“向珊几点能到?” 阿夫骑的是三个轮的摩托,身后还有个不大的车斗,里面放着两个破竹筐。他块头甚至比秦烈还要大半圈儿,黑黝的肤色下,长相颇佳,憨憨厚厚的样子,给人感觉是近乎执拗的忠诚。 他搔搔头:“她之前和赵越他们联系的,我不清楚。” 秦烈才记起这茬儿,大掌在口袋外摸索一阵,手伸进去,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烟纸:“赵越给我个号码,你问问。”。 阿夫接过,从车上跨下来,往对面的杂货店走。 徐途看他一眼,“还有人要来?” “嗯。”他鼻腔里发出个简单音节。 “是什么人?” 等了片刻,没得到答案,以为他没听见,徐途又大声问了遍。 这回秦烈答了:“老师。” 他并没看她,把目光投向对面杂货店。太阳已经落山,日光变成暗淡的青灰色。 没多时,阿夫大步流星走回来。 秦烈:“她怎么说?” 阿夫道:“她说,峡岭关口那儿出了车祸,路给堵了,她过不来。” 秦烈眉头微动:“那地方不好疏通。” 阿夫耸肩:“有的等喽。” 徐途听着两人说话,没等开口,旁边人语气不善:“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本来到得就晚,越来越冷,还要等多久?” 秦烈扫他一眼。 徐途侧头,看看窦以:“你还没走呐?” ※※※※※※※※※※※※※※※※※※※※ 看文愉快! 更文当天,前三章两分留言送积分,人人有份~ 第3章 窦以气闷,没好气的斜了徐途一眼,倾身靠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表达不满。 “你说你个小白眼狼儿!把你送到地方了是吧?饭没吃就撵我走。” “站直说话。”徐途推他头:“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吃,等回洪阳一块儿聚呗。” “要等猴年马月。” 徐途说:“几个月的事儿,也快,到时候还得叫上小然和王皓他们呢。” 窦以还是不愿意走,找借口说:“我是怕你个女孩子不安全,那俩都五大三粗的男人,我不太放心。” 徐途听了这话,忍不住往那两人方向看过去,他们各自坐在摩托上,距离很近,窦以音量不大不小,说的话恰巧被听了去。叫阿夫的男人板着脸,目光死死盯着窦以,相反,另外那人手肘撑在扶手上,半弓着身,侧头望向人群,压根儿没往这方向看。 徐途皱眉:“那你是不放心徐越海?” “不是。”窦以连忙否认。 “那就赶紧走吧,天黑了,都是山路不安全。” 犹豫片刻,他眼一亮,仿佛终于找到借口:“他们不是说吗,前面出车祸,路给堵了,看来我还真走不了。” 徐途吮了下拇指,也想起二人刚才的对话,却听阿夫道:“进山和出去是两条道儿。”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阿夫说:“不妨碍你走。” 窦以吸口气,恼怒的瞪阿夫。 阿夫嘴角扬起一点儿笑,拿同样眼神不依不饶回敬他。 僵持了会儿,窦以败下阵,再找不到理由久留,絮絮叨叨叮嘱徐途很多事。徐途耐心剩得不多,皱眉听着,余光见摩托上的人直起身,随后是引擎启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看过去,秦烈说:“你们聊,完事儿去街尾拉面馆找我们。” 这话是对徐途说的,却没等她答应,两人骑着摩托走远了。徐途收回视线,冷声问:“你有完没完?” “……”窦以说:“完了。” 听出徐途情绪不对,最后看她两眼:“那我走了。”他一步三回头往镇口走,又道:“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吧走吧。” 窦以终于离开,身影很快融入黑暗。山里夜色仿佛格外浓,眨眼功夫,模糊了山峦和天的边界。 徐途往镇子里面望了望,街道依旧热闹,叫卖迭起,人肩接踵,每个摊位上方都燃一枚黄灯泡,点缀在半空,喧哗却显得别样寂静。 她独自站了会儿,拿鞋尖儿踢了踢行李箱,闷头坐上去。镇子说大不大,但面馆倒有好几家,谁知道他们进了哪一家,让她怎么找? 那边两人要了两大碗拉面,阿夫拿小勺舀了些干辣椒,拌匀了,埋下头顺碗沿儿吸溜一口牛肉汤,热乎乎的,浑身舒坦。 他问:“真不等那小姑娘?” “先吃。”秦烈挑起一筷子面,“告诉她地方了,饿了自然过来。” 阿夫看了看他,“你对她热情点儿。” “怎么?” “板一张脸,别吓坏人家小姑娘。”阿夫一乐,玩笑说:“我看着都害怕。”说完继续闷头吃面,大半碗下去,逼出身体里的冷气,额头挂一层热汗。 “我本来就这样。” 阿夫筷子一顿,想半天才知道他是说刚才那事儿,他埋下头,把面送进口里:“我一会去市场转转。” 秦烈:“转什么?” “看有没有卖酸梅干的……她想吃。”他支吾半天。 秦烈嘴角笑意若有似无,明知故问:“谁想吃?” 阿夫怪不自在:“还能有谁,就小波。”说完搔搔后脑勺:“咱这儿翻来覆去吃的就那么几样……换换口味。” 秦烈也没兴趣知道,说:“那顺道把菜买齐全。” “也成。” 五分钟,面吃完,阿夫开着摩托走了,秦烈在原地站片刻,回到镇口的石碑前。他远远看见杂货铺对面那个小身影,正坐在行李箱上打游戏,头埋得很低,下巴几乎全缩在领口里,她那粉头发被黑夜掩住原本颜色,只有面孔在屏幕闪耀下忽明忽暗。 他熄了火,顺口问:“你不饿?” 徐途没答,屈起拳头往嘴边贴了贴,手指僵硬,山风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问他:“还等多长时间?” “不清楚。”秦烈从兜里拿出个巴掌大的金属盒,抽空瞧她一眼:“要冷后面有衣服。” 徐途顺他示意看过去,摩托后座捆绳里绑了件衣服,皱巴巴,黑乎乎,根本看不出本来颜色和款式。 她没动。秦烈也没想劝,他翻开金属盒,从中拿出一张烟纸。 徐途游戏不玩了,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过去,金属盒里规规矩矩分成两部分,一侧是烟纸,一侧是烟丝。烟纸是长方形,被他的大手捏着显得极其袖珍。 秦烈沿一侧斜着折出个小凹槽,用三指捏了些烟丝进去,滑平,合拢,另一只手揉着顶端旋转。徐途不由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捏着烟卷,咬掉一侧多余部分,用舌尖沿烟身轻轻一裹,纸张完美贴合,竖过来随意咬在齿间。 徐途口干舌燥,不禁卷了下舌尖的银钉。 “旱烟?”她问。 秦烈点着火儿,喉咙里低低嗯一声。 “深蓝水手还是马坝?” 他有些意外的睇向她,不禁从上到下扫了她两秒:“你懂?” “抽过两次。” “都不是。”秦烈收回目光,朝前抬抬下巴:“便宜货,十块钱一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徐途顺着看过去,前面只有那间杂货铺,门廊的灯比别处亮不少,从上方扩散下来,打出暖融融的颜色。窗台下摆着两个黄麻袋,里面烟丝已经冒了尖儿,上面斜插个纸牌,写道:纯天然烟丝,10元一斤,买一斤送半斤。 还真是便宜货。 徐途问:“好抽吗?”意图很明显。 他答:“还行。” 以为他没听懂,她又问:“味道冲吗?” “还可以。” 徐途滞了几秒,直白的说:“给我也来一根。” 那人却无动于衷,把金属盒收入口袋,看向别处,半垂着头吞吐烟雾。 她盯着他,半晌,低哼了句:“倒是会装聋作哑。” 等一根烟抽完的时候,秦烈锁了车,起身往杂货铺方向去。他叫了老板,有个裹大衣的矮瘦男人走出来,彼此熟悉,站门口聊了好一会儿,对方给他称烟丝,末了又抓一大把塞进去。 徐途下意识摸摸口袋,她的烟放窦以车上没拿来,兜里只剩一个塑料打火机。她深深吸气,从行李箱上跳下来,也跟着过去。 老板注意到她,忍不住来回打量她两眼,笑眯眯问:“想买什么呀,小妹妹。” 秦烈朝她的方向偏偏头,冲老板道:“一起的。” “哦哦,原来认识啊。” 徐途没看他:“有烟卖吗?” “有的,有的。”老板把她让进去:“屋里有。” 这间杂货铺空间非常小,容纳不了几个人,靠墙勉强放一排货架,卖一些面包火腿卤蛋之类普通食品,只有结账柜台下面摆着烟。徐途大致看了看,小地方,统共没几种,她平时抽的这儿没有,点点柜台:“有成条的吗?” 老板抻脖子看了眼:“红塔山啊。有。” “来两条。” “好嘞。”他应一声,弓身趴桌子下翻出来,搁在桌面上。 徐途撕开外面的塑料膜,拿出一盒拆包装。 老板说:“小妹妹,一共一百四。” 徐途衔一根在唇上,侧头冲着窗口:“一百四。” 秦烈看进来,眼神交汇,确定她是在跟他说。 “我没有。” 她阴阳怪气的笑笑:“怎么,不管饭,烟舍不得给,百十来块钱也没有?” 两人隔着窗口对视片刻,秦烈先别开头,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气音儿:“钱给阿夫买菜了。” “看来徐越海给你的钱还不够。” 秦烈没吭声,翻出一颗槟榔扔嘴里,拿背对着她。 “你大爷。”她暗骂一声,憋了一晚上的闷气出不来,把嘴里的烟恶狠狠塞回烟盒,往柜台一拍,“不买了。” 老板惊呆:“那可不行,小妹妹,你都拆封了呀。” “没有钱。” 老板一双眼滴溜溜在两人之间乱转,他明明看秦烈兜里有几张红票,藏着不给,想来关系也没近到哪儿去。目光又落回她身上,这小妹皮肤雪白,毛孔细腻,一身的香气,明明就是养尊处优从城里来。她说没钱,谁相信。 他把拆开那条香烟往前推了推:“这么着,小妹,”他说:“这种事情我们小地方碰见得多了,烟你拿去抽,你身上有什么用不上的,补偿补偿我就行。” 徐途挑挑眉:“拿什么补偿?” 老板视线滑下来,落在她的左手上,她掌心压了一部手机。他半开玩笑说:“就手机吧,反正进山了也没信号。你和阿烈认识,我吃点亏,再多送你一条烟。” “呵,你可比他大方多了。” 老板听不出好赖话,得意道:“那是。” 徐途定定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看得对方直发毛。她手肘撑在柜台上:“不都说农民伯伯勤劳勇敢,智慧纯朴吗?今天总算见识到,是够智慧了,和着心眼儿都长自己身上了。”她手掌捧着下巴颏,往外看一眼:“有一个算一个,合起伙儿来骗钱呢吧?” 她语调轻轻缓缓,嘴边挂着淡笑,眼很大,光黑瞳就占据了三分之二,房间本就昏暗,稀缺的光被她眼睛全部吸了去,里面仿佛藏着许多灵气,轻轻眨两下,目光无辜又邪气。 老板尴尬清清喉,“开玩笑,开玩笑呢,这盒送你抽,其他的我当散烟卖就是。” 徐途说:“呦,这便宜我可不敢占。”话停片刻,她忽然收了笑,一脚踩上旁边凳子,从袜筒里抽出两张红票,扔过去:“找钱。” 老板:“……” 徐途挑衅的瞟一眼秦烈,他正扭头看着,咬肌一下一下紧绷,缓慢嚼着槟榔,置身事外瞧了会儿热闹,没做任何反应。 她拿着烟出去,赏了一句:“乡巴佬。”音调提高,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 晚八点,街上摊贩散的差不多。阿夫开着摩托回来,后面装了满满一车菜,他隐约觉出气氛不对,也没好意思多说话。 秦烈问:“买齐了?” 阿夫应一声:“向珊还没过来呢?” “没有。” “天越来越黑,咱走夜路不太安全了。” 秦烈想了想:“车过不来,她就没法儿过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接一趟。” 峡岭关口离攀禹不算远,十几公里的路程,开快点,来回将近一小时。 夜风刺骨,徐途渐渐抵挡不住,她把皮箱翻开,想找件衣服御寒,翻来翻去,里面都是夏装,没有一件能顶用。她火气蹭蹭往上窜,起身踹了脚皮箱:“还他妈等多久?” 阿夫一愣,“快了。”他下意识说:“要不我的给你穿?” “用不着。” 阿夫知趣不吭声,两人沉默等着。 小镇仿佛瞬间陷入死寂,灯泡灭了,半个人影都没有。风声呼啸,不知过多久,镇口终于传来摩托马达声。 徐途缩肩坐着,看他们慢慢靠近。 他车后坐了个女人,双手环着他的腰,贴得极近。 女人身上,正穿着那件皱巴巴、看不出颜色的外套。 ※※※※※※※※※※※※※※※※※※※※ 前两章积分已发,注意查收。今天是最后一天送积分,你们记得登录留评,不然我送不了。 好希望明天不送积分,留言也会这么多,爱你们(づ ̄3 ̄)づ 第4章 向珊坐在摩托后座上,身前和侧脸紧贴秦烈脊背,下巴埋进领口,车停了,手臂仍旧环紧他腰身,不舍放开。 周围黑黢黢,除了车灯,根本没有其他光源照明。 徐途眯起眼,努力打量车后坐的人,高马尾、细长眉眼,屁股下堆叠着红色衣料。 她没什么反应的收回视线:“怎么走?” 秦烈一腿支在地上,摩托没熄火,车把一歪,微弱光源照亮她的脸。 向珊模模糊糊看到她长相,略一愣怔:“是你?” 徐途这才对上她目光:“呀,是你啊!”她故作惊讶的笑说,“我说呢,在这等一晚上,也值当了,原来是个漂亮姐姐啊。” 不提她话里的阴阳怪气,光这声称呼就足够刺耳,向珊反感的皱皱眉,没有接话。 “你们认识?”阿夫挠挠后脑勺。 “路上见过一面。”向珊敷衍答道,脸颊终于离开秦烈的背,昂起头问:“我们现在回去?” 显然是旧相识,声调柔和不少。 秦烈挺挺背,这细微动作还是令向珊一阵僵硬,前胸到底和他隔开空隙,手指松开,改为抓住他衣服。 他对阿夫说:“你带着她走,我在前面开路,你跟上。” 阿夫应声,一抬腿跨上车,朝后偏偏头,“快上来。” 徐途愣了愣,看看满车斗的菜叶子和土豆,问秦烈:“你叫我坐哪儿?” “找地方坐。”秦烈扫了徐途一眼,同时扭动车把,在嗡嗡引擎声中,从她面前徐徐开过。 车尾灯迅速闪了两下,徐途憋气跳上车,一屁股坐在那筐土豆上,身体一僵,尾骨硌得生疼。她半撑起来,呲牙咧嘴低咒一句,把两颗碍事的土豆泄愤般抛出车外。 摩托上路,速度极快,带起阵阵冷风,没多会儿便驶出了攀禹县。 半路阿夫把外套脱给徐途,这次她没拒绝,马马虎虎往身上套,前襟一免,往后靠了靠,躺在蔬菜叶上,竟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蓦然抬起眼,便被漫天星海惊艳到,她短促的喔了声,表情怔然,更说不出话来。 天空黑得纯粹,广袤无垠,遥远仿佛看不到边际,繁星铺天盖地,密集得仿佛没有缝隙,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途途眼中熠熠,卷翘睫毛在鼻梁投下小小阴影。 他们行在路上,竟如同浮尘那般渺小。 她深深吸气,鼻腔冲进一股清冽的山间气息,竟暂时忘记一路来的不快。 “还挺美。”她小声说。 前半程路很好走,徐途裹着衣服,脑袋歪向一侧,几乎昏昏欲睡。没多久,车斗左右摆动几下,她额头狠狠磕在栏杆上,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徐途瞬间清醒,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失重般往上抛起来,又狠狠跌下去。 阿夫侧头,抱歉说:“前面路不好走了,你坐稳。” 她揉一把屁股:“还多久?” “二十来分钟吧……坐稳。” 车身又是一抖,这觉没法儿睡,徐途直身坐起来,借着月光打量周围,她看出不同。原本还是迂回盘旋的平坦山路,现在坑坑洼洼,布满碎石和杂草,两旁壁立千仞,视野一下子变窄了。 “这什么地方?”她拍拍阿夫的背。 阿夫说:“碾道沟。” “非走这儿吗?就不能走大路?” “去洛坪就这一条道儿,”阿夫侧着头说:“现在算好走,还没赶上下雨天呢,稀泥路没处下脚,摩托轮子都得陷进去。要碰到大暴雨,下个几天几夜,山体滑坡泥石流,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都能发生。” “怎么没人修路?”身下土豆被颠起来,她摸到一颗,表面生出长长的白色毒芽,已经不能吃。徐途像刚才的几次,顺手扔出去。 她没听到阿夫是怎样答的,身侧的人突然呵斥:“你扔什么?” 徐途原本背对前进方向,视野所及是走过的路。秦烈一直在前面,却不知何时落后一步,跟在车斗侧后方,车灯照亮前路,他面目全部隐在黑暗里,语气低沉。 “阿夫,车停下。” 阿夫茫然一瞬,回头看了眼,顺应他意的减速、熄火。 引擎声熄了,静下来,黑漆漆的山路上,只有两道车灯默默打向不同方向。 秦烈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刚才扔什么?”整整一晚上,他终于有了情绪,眸中两道凌厉冷光直挺挺向她逼近,半明半昧的光线下,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半晌,徐途抿抿唇:“土豆。” “下去捡回来。”秦烈冷声命令。 徐途说:“土豆长芽了,不能吃。” “我叫你捡回来。”他声音大几分,绝不多说一个字。这种冷静的威严形成一种无形压迫,也许他一路来的沉默寡言传递给她错误讯息,现在这副模样,竟让她心脏不由颤了下。 僵持了会儿,徐途咬唇迎向他目光,那眼神凶得让人无法直视,两秒没到,徐途错开视线,吼回去:“捡就捡,你喊什么喊。” 她跳下车,推了他一把,“乡巴佬。”不等他反应,快步往来路走。 摩托已经开出一段儿,光源稀薄,土豆像石头,不知滚到哪儿去,根本没法找。 阿夫看了会儿,冲他笑笑:“个小姑娘,别跟她一般见识,就别在路上耗时间了,要不咱赶紧回?” 秦烈沉眸看着她背影,并没吭声。 阿夫当他同意,紧跑两步追上徐途,“你也别拗了,下次可不许再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就一破土豆,至于吗。”她踢飞石子儿,不紧不慢走着。 阿夫伸臂拦住她:“太任性了啊,赶紧回去,我可告诉你,这山里晚上有狼,专叼小姑娘。” 徐途噗一声乐出来:“您当我三岁小孩儿呢!”她食指弯曲,手腕转了转:“我十九了。” 阿夫闹个大红脸,硬是说:“十九也小孩儿。” 徐途看看他,嫌弃地嘁了声。 他说:“你从城里来不懂,一块钱在我们这都掰开两半花。也别怪烈哥生气,山里可不比你们大城市,在这土豆都是好东西。”阿夫看她一眼:“你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徐途咕哝:“土豆长芽又不能吃。” “挖掉一样。”他回头往车灯方向看了看:“路不好,烈哥走后面,生怕东西颠下来,你倒好,还故意往下扔。” 徐途一滞,不吭声了。 又站片刻,她跟着他别别扭扭走回去。秦烈坐摩托上吸烟,没看他们,向珊站一旁,抱着肩膀,看她没有好脸色。 几人默默站着,都等秦烈发话。 徐途视线懒散瞥着别处,车头扩散的灯光下,漂浮一层细细尘埃,看上去安静又孤独。她看看腕表,九点不到,这时辰要在洪阳还歌舞升平,这里却消寂冷清,半点儿生气都没有。 等秦烈终于抽完这根烟,他发动引擎:“走。” 几人方才上车,准备回去。 秦烈侧过头:“你扔几个?” 徐途一顿,啃了下手指:“好几个。” “好几个是几个?” 她想了想:“六七个。” “……”好一会儿,秦烈终于调匀气息,平声道:“你俩换位置。”他指着徐途:“你坐我后面来。” 向珊不乐意,在后座上磨蹭好一阵儿,咬唇看了看面前的背影,慢吞吞跨下来。 两人交错的瞬间,向珊眼中溢满轻蔑及厌烦。 徐途全看到,笑着说:“抱歉啊好姐姐,要你代我受罪。” 向珊一皱眉,表情淡漠:“下次别这样就行了。” 徐途没在意她说什么,终于坐稳,她才发现与他之间距离太近了,稍稍垂哞,视野里便容不下其他,满满当当都是他宽厚挺拔的脊背。两人几乎坐在水平线上,她却刚及他肩头。 徐途冷哼,跟头蛮牛似的。 她懒得碰他,稍弓着背,两手潇洒地收在上衣口袋里。秦烈也没事先打招呼,踩上油门,轮子向后狠狠敦了下,她额头撞上他脊背。 晕头转向,没等做出反应,摩托又迅速往前冲去,徐途惊呼,惯性作用身子向后倾,差点被甩出去,她下意识伸出手,紧紧拽住秦烈衣服。 徐途大声吼:“靠,你故意的吧。” 冷风呼啸,她声音被吹散,秦烈无动于衷,根本没反应。 徐途手中布料变了形,牙缝里挤出来:“你大爷,给我走着瞧。” 路途逶迤颠簸,她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一天没进食,胃里空荡荡,一股股酸水忍不住涌向喉咙口。头晕目眩,饥寒交迫,徐途觉得剩余这二十分钟,比往常要漫长许多。 直到周围零星出现几间房屋,速度缓下来,她才知道进了洛坪。 村庄静悄悄,半个人影都见不到,这里没有丰富的娱乐项目,人们日升而作日落而息,作息时间相当规律。徐途坐在车后扫两眼,周围景物同黑暗融为一体,什么都辨别不清。 又开两分钟,经过一片空旷的田地,拐几道弯,两辆摩托相继停稳,徐途跳下车,面前是一座极大的院落,有昏黄光线从破旧铁门中透过来。 阿夫上前拍门,喊了声:“赵越,小波,你们谁还没睡。” 里面有人回应,随后是叠沓的脚步声。 铁门吱嘎开了,却先露出一颗小脑袋。 小姑娘欢天喜地跑出来,抱住秦烈大腿:“爸爸!” 他揉揉她头顶,缓声问:“怎么还不睡?” “等你呀!” 秦烈难得笑笑。有人叫:“悦悦。” 小姑娘抬起头,越过他手臂往后看,眼睛瞬间亮了:“妈妈!” 徐途挑了下眉,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一幕,不禁瞟了瞟秦烈,又看看向珊。没站多一会儿,他们推着摩托进了院子,徐途没跟着,想去远处大树下抽根烟再回。 门口十来米有棵三人粗的古树,根茎交错盘踞,已经拱出地面。徐途在树根处曲腿坐下,夹着烟打量这个陌生环境,恍神工夫,只感觉一股危险气息逼近,一只粗劣的大手从后捂住她嘴巴。 ※※※※※※※※※※※※※※※※※※※※ 才第四章,别那么早下定论呀,毕竟她要是乖乖的就不会来洛坪,也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感谢这几天的霸王票,爱你们~感动呀,但是我发现投雷的宝宝晋江id和微博id都不太一样,我只认识几个,有的根本对不上号,一个小建议,如果方便的话最好一致,不知道别人怎样,但我比较喜欢记眼熟的读者名字。一般微博抽奖啥的也都挑眼熟的抽。 然后搞一个活动,截止到这篇文完结,《烈途》网页右侧霸王票排行榜,前三名的读者送一本《烈途》的签名书哈o(n_n)o~ pm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28 23:03:46 jowu71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19:38:32 墨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19:54:28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0:21:14 pm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1:00:05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1:38:07 21200535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2:01:36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2:06:15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2:42:51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2:46:46 誓睡陈坤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1-31 23:03:50 woken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3:13:11 甜甜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3:17:40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13:00:47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13:01:39 蟇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01 14:23:16 cy院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14:28:16 隐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17:59:21 竹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21:32:39 eroswt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22:35:52 噗噗噗噗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1 23:36:37 21320769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01 23:45:40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01:59:27 清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1:50:37 清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1:51:06 清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1:51:11 清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1:51:16 清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1-31 21:51:20 第5章 徐途被人向后拖行几米,离光源越来越远,只感觉脸上的大手相当用力,那人身上传来一股不太新鲜的味道,嘴巴贴着她耳朵,发出阵阵傻笑声。 徐途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任她平时再怎样胡作非为,荒山野岭里,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还是感到恐慌。她身体绷了两秒,曲起手肘击打对方胸膛。那人仿佛没有痛觉,手臂拦在她腰上,又往后拖几步,嘴中念念有词,不知嘀咕些什么。 徐途双脚在半空中乱蹬,用指甲抠他手背,嗓子里发出呜呜求救声。很快,一阵狗吠,随后有人怒喝:“刘春山,你放手。” 那人身体一僵,听见喊声更来劲,竟抱起徐途快速往远处跑。狗吠伴着紧紧跟随的脚步,秦烈一脚踹他后背上,一股强大力量迫使两人向前栽倒,昏天暗地中,那人重重压在她身上。徐途只感觉五脏六腑被挤得移了位,左胸垫在石头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她疼得牙齿直打颤,低声咒了句。 可一口气还没吸全,便被人提溜着后衣领拎起来,双脚腾空,转半个圈儿,整个身体夹在秦烈臂弯下。鼻端充斥一股单调而干净的气息,无法形容却并不陌生,刚才坐在他车后,她闻了一路。 徐途抿紧唇。 秦烈严声道:“刘春山,你别出来闹事,赶紧回家睡觉。” 徐途抬起头,这才看清那人样貌,他穿着破烂棉袄和棉裤,胡子拉碴连同垂下的头发缠在一起,天太黑,并看不清样貌,咧嘴笑时,露见一口大白牙。 刘春山爬起来,手脚并用地胡乱挥舞,秦烈脚边的土狗呜呜低哼,呲着牙齿,跃跃欲试。 秦烈命令:“大壮,坐下。” 土狗便顺从收起獠牙,拿舌头舔了舔脸颊,乖乖坐下。 秦烈身体放松下来,声音也平和许多,冲他道:“走吧,大半夜的,别在外面乱跑。” 刘春山也不知听没听懂,嘿嘿傻笑,一边往后退一边胡言乱语:“毒死你,毒死你们……” 这种状况从前也有过,村民大都知晓,遇见他捡个石子儿吓唬吓唬,好在刘春山只是脑子有问题,从未害人,也就都没拿他当回事儿。 待人走远,秦烈便把徐途放下,顺势往后退两步。此刻他们走出很远,完全脱离光源笼罩的范围,一时很静,仿佛能听见她微微失序的呼吸声。 秦烈不禁上下扫她两眼,没等说话,门口阿夫喊:“烈哥,没事儿吧。” 他视线投过去:“没事。”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明天说。” “回吧。”他目送阿夫离开,方才回过头重新看她,抬抬下巴:“时间不早了,进去睡吧。” 徐途不吭声,昂起头站在他面前,手掌不加掩饰地护住胸口。 见她不动,他问:“伤着了?” “你说呢?”徐途口气很冲。 全当她大惊小怪,秦烈随口问:“伤哪儿了?” 徐途细白手指仍旧覆在胸口,受伤位置显而易见,她咬着唇,一阵阵闷痛从那处传来,尚未减轻,不敢揉,也不敢碰。 徐途盯着他,牙齿放开嘴唇:“知道他挟持我,你还踹他?” 秦烈往她胸口扫了眼,视线很快移开,半刻,他顶了顶腮:“来这儿就别娇气,撞一下能有多严重。” “怎么才算严重?”徐途咄咄逼人。 他转身欲走。 “影响发育算不算?” 秦烈绷了下唇,徐途当然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她往前走两步,哼笑着说:“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关键时候,是不是都会选择性耳鸣?刚才我问的你没听清?” 秦烈面无表情,只道:“那人是疯子,你以后离他远点儿。”说完叫了声大壮,没管徐途,转身回去了。 徐途心中愤然,盯着那道背影,好一会儿:“全是脑残。” …… 这一天都不顺,回去后别人给安排了房间,整个院子光线昏昧,她没细看,拖了行李进去,倒头就睡。 半夜里,徐途醒来一次,是被饿醒的,肚子要造反,连带着伤到的左胸也隐隐作痛,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重新入睡却很困难,翻出手机看时间,才夜里十一点。徐途在黑暗中睁着眼,一想每天这时候正蹦迪打牌飙车呢,也难怪会睡不着。 又挺了片刻,徐途翻身下床,开了灯,慢步踱出房门。 院子灯还亮着,她四下打量一遍,隐约看清整座屋舍构造。院子很大,当中摆着长桌和板凳,角落里有一口压水井,旁边水泥高台搁着几簸箕晒干的萝卜和山蘑,徐途弓身凑到鼻端闻了闻,嫌弃的直皱鼻,继续找厨房。这个院子其实很简单,对面是大门,其余三面都是房间,独门独窗,几乎每扇门都关着。 徐途挨个儿推了推,终于,西面矮房的门开一道缝隙,找不到开关,她摸黑进去,淡薄的月光从窄小窗户照进来,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徐途知道这间就是厨房。厨房设备简陋,却胜在井井有条,锅碗瓢盆规矩摆放,灶台干净整洁,角落竹筐堆放今天采购的土豆和绿叶菜,全部是生食,冷锅冷灶,半个馒头都没找到。 徐途按着肚子出来,想回去嚼个泡面充充饥,走到拐角处停了停,原来,那两排房子之间并非相连,当中留有两人宽的空隙,有稀疏光亮从后头透过来,伴随孱弱的水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脚尖转了个方向,没等过去,却见一人擦着头发走出来。 徐途一惊,不由自主从上到下扫了眼。 秦烈只穿一条垂感强烈的黑色宽腿裤,裤腰卡的位置偏低,两道胯骨凹凸有力。他□□上身,月光中,肌肤还朦一层水汽,宽厚的肩膀下,胸膛、手臂线条流畅,腰很窄,中间嵌着深深的肚脐。他单臂举在头顶,还维持擦头发的动作,显然也看见了她,脚步滞住。 两人对视几秒,“有事?”秦烈放下手臂,抖开另一手抓的背心,迅速套回身上。 眨个眼的功夫,一片布料霎时遮住他身前的风景,只露两只强健手臂。 徐途脸有些热,别开眼,安慰自己“白看的,谁不看”。 “没事。”她答。 秦烈直接走开。 徐途回头:“等等,”她眼神跟过去:“有点儿事。” 他停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微侧着身看过来,等她说话。 徐途问:“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秦烈往远处看了眼,想想答:“这个时辰了,应该没有。” 他说话永远都是一个口气,冷静淡漠,不带任何情绪,徐途听了没来由火大,从前在一群玩伴里,出身和家庭的缘故,她都是中心,被别人众星捧月,十分接受不了这种冷淡态度。 徐途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大老远跑过来,在攀禹县吹一晚上西北风不说,还碰到个疯子。现在饿了,一口饭都吃不上么?” “你是客?” 徐途一噎。 秦烈说:“这不是酒店或者度假村,随便你什么时候叫餐都有,吃饭时间干什么去了?” 徐途立即答:“吃饭你没叫我。” 秦烈停滞片刻,稍微回忆,想起晚上他和阿夫吃的牛肉面,叫过徐途,但她没过来。 他重申一遍:“以后饭点儿吃饭,过期不候,别指望别人上赶着去请你。”说完往后指了指:“那里头能洗澡,注意节约用水。明早开饭时间是六点。” “还有,”秦烈走两步,回过头又说:“刘春山是疯子,今天事出意外,你跟他一般见识也没意思,往后见着躲着点儿。” 徐途无言以对,先前还信誓旦旦,准备对他打击报复,现在他一番话竟全是道理,一时语塞,根本找不到理由还击,好像她一晚上受的委屈都是小题大做。 徐途气不过,往前紧跑了几步,想要狠狠推开他冲到前面去,他身后却像张了眼睛,稍微侧身,一只大手便将她两个手腕同时擒住,用力提起。徐途双臂被迫高举,脚后跟离了地,整个身体不由自主贴近他,他身上还有残余的皂荚香。 徐途咬咬下唇:“你放开。” 秦烈又往上提了提:“以后有话用嘴说,别动手动脚。” 她胡乱扭两下,企图挣脱,用脚尖踢他小腿,被秦烈轻松躲过。他一路高举徐途手臂,半拉半拽把她扔回房间里:“睡觉。” 房门砰一声砸上。 “你……”徐途用力踹了脚,气息落下来:“大爷!” 她对着门板站了会儿,越想越不是滋味,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种待遇,饿得前胸贴后背,手腕疼,胸口疼,入眼都是陌生环境,身边没亲人也没朋友……徐途转个身靠在门板上,她咬了下拇指,自嘲地笑了笑,即使在洪阳又能怎样,16岁韩佳梅去世,她不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么? 这么想着,徐途忽然觉得轻松,她返回屋中,从箱子里翻出泡面,找不到热水,把面饼捏碎,扔嘴里干嚼起来。房间开着灯,她随意打量几眼,有床,有柜,有书桌,都是再老不过的家具,一眼看到底,反倒干净。 没吃几口,房门倏忽响了两声,力道适中,中间稍微停顿,不急也不缓。 徐途放下面饼,挺两秒,起身开了门。 外面什么人都没有,她左右看看,关门的瞬间,却见地上放着白瓷碗,里面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没有菜,旁边是红色铁皮的暖水瓶。 徐途又四下里看一遍,嘴角不由弯上去,捡起东西关上门。 来到洛坪的第一晚,她折腾到破晓才睡下,再醒来,院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角落趴的土狗支愣着耳朵,警惕看她一举一动。 太阳西沉,火红余晖挂满天边,远处山峰沾染上奇异的色彩,无限美丽。徐途眯了下眼,看看腕表,已经下午四点钟。她不仅错过了早饭,也不幸地错过了午饭时间。 徐途发了会呆,套上夹克出了院子。 在村子里漫无目的逛了逛,再回来,天色已经擦黑。 她推开大门,脚步微滞。 院子里人不少,见她进来,都止了动作看向他。 徐途眨了眨眼,大致扫了下,当中包括四个小女娃,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几名壮汉围坐在长桌旁谈事情,而秦烈正在那当中,此刻,也正抬眼向她看过来。 ※※※※※※※※※※※※※※※※※※※※ 感谢霸王票,么么哒~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01:59:27 一只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12:23:11 小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14:31:25 初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0:10:29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0:10:43 淡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0:27:05 与你的一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1:03:37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1:19:36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1:26:06 菲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3:14:00 鱼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2 23:33:52 墨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3 08:39:19 lok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3 09:16:42 22377111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03 10:01:50 ma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3 12:38:59 路人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17:50:35 路人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3 17:50:56 第6章 秦烈看了她半晌,站起身,手掌朝下,冲她勾两下手指。 徐途站片刻,慢悠悠走进来。她在长桌旁站定,两手收在夹克口袋里:“干嘛?” 秦烈其实懒得看她,她昨晚妆没卸,起来没洗漱,不光眼皮上,眼下也乌黑一片,脸色倒是雪白透亮,但是衬着蓬松的粉色短发,更像是女鬼了。 秦烈说:“昨天太晚,趁今天人齐全,认识认识。” “哦。”她漫不经心答。 秦烈最先介绍:“村长,老赵。” 徐途眼光落到桌子旁,紧挨着她的位置坐着个中年人,灰帽子,白衬衣,肩膀上挂了件长袖衫,一副正宗的本地人扮相。 村长疑惑的看徐途,立即反应过来,点头哈腰的伸出手:“这位就是徐总的千金吧?”说完用询问的眼神问秦烈,秦烈未动,他已往前探身,恨不得整个贴上去:“你好你好,徐总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没有他,别说修路,连挖个坑的钱都凑不齐……听说你要来,我们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但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阿烈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村长说完看秦烈,希望他能附和着说两句好听的,秦烈却闭口不语,急的他直瞪眼。手举了半天,见她没有要握的意思,只好尴尬的轻咳几声,收回来在裤腿上抹两把。 村长还想接着恭维几句,秦烈没给他机会,冲徐途继续:“阿夫。昨晚一起接的你。” 徐途视线跟着他手转了下,看见阿夫,他旁边还坐了几个年轻人,衣着朴素,肤色健康,跟秦烈相似,个个身材高大,体型结实。 他没仔细介绍:“许胖儿、常辉。”下巴指指另一侧:“他是伟哥。” 徐途微愣,强忍着没笑,双唇绷成一条线,“你好,伟、哥。” 秦烈皱了皱眉,目光警告,指着远处的矮瘦男人:“支教老师,赵越。” 赵越冲她点点头。他是典型南方人,性格腼腆,个头矮小,戴无框近视镜,白衬衫的袖口一板一眼叠到手肘上。他是青苗社团的负责人,“青苗”是自主自发的民间团体,通过网上招募,他每年都会带志愿者来洛坪待上一阵子。 前几天也刚来,说是这次时间长,要待半年。 徐途微微笑了下:“哦。” “那位也是支教老师,小波。”秦烈顿了顿,目光一转:“向珊,你见过。” 徐途反应慢半拍:“哦。” 全部介绍完,他眼睛睇向别处,就简单说了句:“她是徐途。” 互相照了个面,就算认识。秦烈没再管她,坐下来,又和那几个年轻人谈事情去了。 徐途独自站了会儿,百无聊赖地拨弄几下后脑的短发,将目光投在不远处的水泥高台上。几个女孩子原本在玩耍,自打徐途进来就偷偷摸摸的打量她,这会儿目光撞上,有的吐舌头,有的缩肩憨笑,齐刷刷将视线移开了。 她觉得好笑,问秦烈:“那她们呢?” 秦烈几人正讨论修路细节,头都没抬,将她晾一边儿。 徐途悻悻,慢慢踱步过去:“小不点儿,你们干什么呢?” 她们都停了动作,没人回答,目光不时瞟过来,清澈天真,写满好奇,没有城里孩子的灵气,却个个真诚朴实。 徐途放松的笑笑。 “怎么没礼貌呢?” 后面一道声音,徐途回头,叫小波的老师走过来,柔声对她们说:“快点儿叫姐姐啊。” 几个孩子扭捏半天,红着脸说了声“姐姐好”。 徐途把口袋里的薄荷糖分给她们吃。 小波说:“昨天回来的晚,怕你休息不好,所以没叫你。饿坏了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面前女孩儿和徐途个头相当,扎着马尾,露出光洁额头,长相不是最漂亮,但五官凑在一起,干净精致,怎么看怎么顺眼,总之让人很舒服。 徐途说:“不饿。” 小波笑笑,好像不知该怎么聊下去,拿手指揉了揉鼻头,“那,我去帮向珊姐做饭了。” “你来这儿多久了?” 小波刚要走,听见她说话又转回来,笑着说:“不到一年吧,本来也该走了,志愿者换了一批又一批,我就是没舍得这群孩子。” 她说这话时,满面笑意的看着那几个小姑娘,目光和善,眉眼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徐途挺喜欢这女孩儿:“小波姐,你是教什么的?” 小波意外看向她,这称呼出人意料,看徐途打扮另类,原本以为不是一路人,却没料到,她要比想象中好相处。小波说:“我教数学语文,有时候也教教自然和音乐……你呢?” 她笑笑:“还不知道。” 两人站了会儿,徐途视线落在那几个孩子身上,她们很开心,为了一块薄荷糖笑笑闹闹。 “她们都是谁家的孩子?” 小波哦了声,指指其中两个大的:“小燕和秋双,她们住的太远了,每天上学要翻两座大山,又都是女孩子。秦大哥不放心,就让她们住在这。” “那个是袁萍萍,”小波贴近了些,轻声说:“她爸爸和刘芳芳的爸爸,被三年前碾道沟山体滑坡给埋了,成了孤儿,之后就一直在这儿了。但刘芳芳还有个爷爷,带着她一直住洛乞村,没有过来。” “她叫秦梓悦,是秦大哥的孩子。你应该知道吧?” 徐途摇摇头:“现在才知道。” 秦梓悦和同龄孩子比起来,显得略微瘦小,皮肤蜡黄,蹲在那儿光看见一颗大脑袋,扎了两个羊角辫,朝她嘻嘻笑,长相也不知随了谁,机灵活泼,尤其漂亮。 徐途顿了顿:“那,秦烈和向珊……” 话刚问出口,那边忽然有人打断她,长桌旁的男人们站起来,天色不早,敲定了最终方案,准备回去。 阿夫又叫:“小波,过来。” 徐途看着,眼见小波脸色变得绯红,抿了抿唇,撇下她低头跑过去,阿夫眼睛一直追着她,直到她跑到身前。 两人身高差距很大,阿夫目光低垂,眼中挂满柔色。 他们不知说了些什么,阿夫塞给她一个小纸包,又低语几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谈话被中断,徐途要问的话最终没问出来。 那边饭菜端上桌,几个孩子欢天喜地跑过去坐好。小波招呼徐途一声,长桌旁围了满满一圈儿人。 山里没有什么好东西,炒了一盘土豆丝,一盘青菜,中间是白菜烩猪肉。零星几块猪肉几乎没人动,小波分别夹给四个孩子。 徐途吃了几筷子青菜,土豆丝她没动,米饭还剩下大半碗,她放下筷。 秦梓悦坐她旁边,大眼睛从饭碗溜出来,偷偷瞧她。 徐途撑着下巴:“好吃么?” 小心思被发现,秦梓悦吐吐舌:“好吃。” 她笑着逗她:“那你好好吃饭啊,老看我干什么?”饭桌上没人说话,气氛沉闷,徐途轻轻点着桌面:“你吃过巧克力吗?” “当然吃过,”秦梓悦抬起头,炫耀的说:“巧克力特别甜,妈妈每次过来都给我带很多。” 秦烈筷子一顿,向这边看过来,终究一句话没说,又埋下头去。 徐途说:“一会儿去我屋里玩儿吗?我那儿有好多巧克力。” 秦梓悦眼一亮:“真的吗?” “当然。” 小姑娘笑起来,露出白莹莹的牙齿:“姐姐,你那个真好看。” 徐途顺她目光垂下头,她胸前带着机械熊的装饰链,是有一年窦以去法国给捎回来的。 她拎着链子:“你说这个?” “嗯。” “喜欢送给你。” 小姑娘没等答应,旁边向珊柔声阻止:“悦悦,好好吃饭,我教过你的,吃饭时候不能讲话。” 秦梓悦很听她的,就真的埋下头认真吃饭。 徐途嘴角笑容收回来,装饰链放回胸前,她起身:“各位慢用。” “等会儿,”沉默一晚,秦烈难得开口:“你饭还没吃完。” “不饿行不行。”她说。 秦烈头没抬,夹一筷子菜放碗里:“昨晚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徐途挑挑眉:“那馒头呢,你还送不送?” 出奇地静了几秒,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向珊手中筷子攥紧,不由抿紧唇。 秦烈却像没听见,吃他的,睬都没睬她。 徐途翻个白眼,扭头,转身回去了。 她走后,饭桌上气氛更加沉闷,没人说话,都埋头吃自己的饭。 向珊坐在秦烈对面,她有些心不在焉,反复瞟了他几次,见秦烈放下碗筷,连忙起身说:“我给你盛饭吧。” “不用,我吃饱了。”秦烈低着头,翻出烟盒卷烟。 向珊尴尬缩回手,硬生生坐下,碗中食物没了味道,口腔酸涩难当。 她不知怎样弥补一些错误,挽回他的心。 几年来,都需要借助志愿者的身份,才能光明正大回到他身边,离开的时候又会想,再冷硬的心肠也总有融化的一天,何况之前相伴的那些个年头不容抹去,即使她做错过,分开了,也有旧情。 时光是她最宝贵的筹码,一场豪赌,她压上了全部,就赌他对她的一点儿仁慈之心。 没有交流,向珊埋下头,默默将碗里的米粒吃干净。 桌上人陆续离开,剩下小波和向珊收拾碗筷。 秦梓悦把最后一口饭塞到嘴巴里,着急和燕子秋双玩儿,敏捷地跳下长条凳。 “慢点儿。”秦烈一皱眉:“悦悦,你先过来。” 秦梓悦用手背抹抹嘴巴,乖乖走过去。 秦烈掐着她腋下一提,将她抱坐在膝盖上:“告诉你多少次不能跑?”他刮她鼻头:“怎么不长记性呢?” 小姑娘缩脖笑。他拿手指蹭了蹭鼻梁,斟酌良久才道:“以后要叫向珊阿姨,不能叫妈妈。” “为什么?” “你清楚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妈。” 八.九岁的孩子什么都懂,秦烈对她身世未曾隐瞒,自打懂事那天起,她就知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秦梓悦睁着大眼,眼眶泛红:“不是就不能叫吗?” “当然。” “可你也不是我爸爸。”说着,小姑娘眼里泛起泪光:“我能叫你爸爸,为什么不能叫她妈妈?” 秦烈:“……” 她抽几下鼻子:“妈妈为什么不能留在这儿?你们为什么要分开?不能像以前一样,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吗?” 秦烈哑口无言。几乎每年见到向珊,这些问题她都要重复问。他深知一个孩子对母爱的渴望和依赖,即使没有血缘,曾经共同生活三四年,这份感情早在孩子心理有了寄托。 他弓背坐着,视线跟进厨房,追着向珊看了会儿。曾经这身影他很熟悉。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秦烈蓦地回神,帮她顺背:“好了,悦悦,你答应过我什么了?不哭……别激动。” 他耐心的劝着,秦梓悦深呼吸几次,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那她会和我们在一起吗?” 她目光满含期许。 秦烈帮她戳去眼泪,小小的身躯坐在腿上,仿佛没重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终究忍不下心,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声。 黑暗完全降临,夜晚变得宁静深远。 过很久,秦烈望了望院子里某个房间,里面传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这个晚上比往日吵闹,但他耳边只剩小姑娘不依不饶的说话声。 音乐很久才停。 徐途抻个懒腰,起身在屋里活动筋骨,走到镜子前,她愣住了,被自己的鬼样子给吓到。 九点钟,她带上换洗衣物去洗澡。 外面静悄悄,长桌上空燃着黄灯泡,随风左右轻摆,整个院子也仿佛摇晃起来。 徐途趿拉着拖鞋往后院走,那里是个用木板围建的简易浴棚,有灯光从窄小缝隙透出来,水声淅淅。 显然有人在用。 徐途转身要走,却听里面有人提到她名字。她脚步微滞。 女人说:“看她打扮就像个坏孩子,悦悦,你平时不要和她玩儿,会被带坏的,知道吗?” “那个姐姐人很好啊!”小姑娘声调稚嫩,说话间还带着浓重鼻音:“你不喜欢她吗?” 隔半晌:“不喜欢。”她反问:“那悦悦喜欢吗?” “喜欢呀!”小姑娘脱口而出,又隔了几秒,她试探的问:“我说了喜欢,你是不是不开心?” 女人半真半假道:“是啊,不开心!” “那我不喜欢了,我也讨厌她。”她立即说,声音里蓄满了讨好和不安。 ※※※※※※※※※※※※※※※※※※※※ 今早暗戳戳把文案上的“等完结再来”给删了,你们还是不要攒文了,跟着我的步伐嗨起来啊朋友们。昨天的评论好少呀好少,比第一天少了两倍,我这颗老少女的心都快碎了,非要我一把年纪跟你们撒娇打滚卖萌嘛!非要让人家拿小手手揉你们胸口嘛! 哼~大坏蛋! 好啦,言归正传,求文收,求作收,求留评,求长评,总之各种求,跪谢么么哒! 感谢霸王票,爱你们,比心~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3 19:34:33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3 19:45:00 与你的一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3 21:57:52 静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4 02:18:44 耀司__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12:18:44 桃蜘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2-04 17:50:58 初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18:26:53 第7章 秦烈连续跑了些日子,去镇上办施工方面的手续,另一头施工队已经组建好,租来挖掘机和铲车。村里人讲究多,老赵在家琢磨好几天,选了个大红大火的吉利日子,在碾道沟附近放炮动工。 这天早上,男女老少急着往村口看热闹,修路方便众人,老一辈日盼夜盼终于等到这一天。 洛坪贫穷闭塞,路途险峻,又在大山深处,很少与外界往来,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壮汉基本外出务工。 这次修路,秦烈叫了几个可靠的年轻人回来,临时组成了施工队。 早晨六点,鞭炮声惊天动地。 徐途还在睡梦中,她轻微的皱了下眉,翻个身,把枕头抽出来压在脑袋上。 扰人的噪音仍旧不息,不多会儿,又加进了锣鼓和唢呐声。 她一把掀开枕头,盯着雪白的房顶,眼神已经清明。在床上躺两秒,徐途光脚跳下床,一把推开对面窗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欢快音乐盖过她的吼声。 “一群死乡巴佬——”她放大分贝,又高声喊。 完全起不到作用,徐途胸口起伏了几次,拨拨头发,索性拿上脸盆去洗漱。 天色还未亮透,满眼都是暗沉的青灰色,远处山头画一线金边,没几秒的功夫,太阳露了头。 徐途收回目光,站那儿回忆了一下,想小波平时是怎么压出水来的。她从角落水缸舀了些水倒入井口,两手撑住压杆慢悠悠按着,井口的水沉下去,没了反应。 她又去舀水,反复试了几次,直到额头挂一层薄汗,一波波清泉才从出口涌出来,流入脸盆中。 “真特么不容易。”她嘀咕一句,蹲在水泥台阶上刷牙,穿白色棉质长衫,领口松垮垮,露着笔直的锁骨。头发许久没修剪,两鬓遮住半个耳朵,根部已经长出一点黑色,有几撮不老实的立着,是昨晚睡觉滚乱的。 徐途半阖着眼刷牙,一副呆呆傻傻的懒散样,到洗脸时候,一捧拔凉的清水鞠到脸上,她才终于清醒。 村头动静不知何时停了,她洗完脸,拿眼影在眼皮上重重涂了几层,睫毛刷得又密又长……一切都做完,她已经不像她。 徐途将水泼在院外的路面上。 恰巧有人经过,“啊”的怵叫一声。 徐途一激灵,脸盆脱手,在地上滚两圈儿,摇摆了几下,不动了。 她抬起眼来:“哟,对不住,没看见有人。” 向珊扔开秦梓悦的手,气急败坏地去扫身上水珠。刚才她那一盆水不偏不倚泼到她身上,衣服下摆和裤子湿了一大片。 秦梓悦连忙蹲下身,拿手帮她擦水:“呀,裤脚也湿了。” 向珊不算温柔的拂开她:“没事。” 徐途揉揉鼻头,张开口刚想解释点儿什么,向珊却蓦地蹬着她,声音极冲:“有你这么倒水的吗?那么大地方,专往人身上泼?你这什么水,一股怪味儿,简直恶心死。”她嫌弃的甩甩手,后几个字小声嘀咕:“没教养。” 徐途全听见,咽下之前想说的话,似笑非笑道:“怪味倒是没有,有别的。” “什么?” 徐途说:“我有传染病,瞒了十好几年了,这洗脸水也干净不了,好姐姐你赶紧换身衣服,也许医院还能救救你。” “你……”向珊脸颊涨通红,半天才道:“少管我叫姐姐。” 她一挑眉:“那叫什么?漂亮阿姨?好阿姨?” 徐途青春洋溢,即使满脸粉脂也遮不住。她皮肤剔透,宛如不加雕琢的上等软玉,阳光一晃,两颊的胶原蛋白仿佛快要溢出来。而向珊已经过三十,平时不敢大笑或皱眉,怕一个微小动作都会加深岁月痕迹,高级面膜没少做,但仍旧追不上渐渐流逝的时间。 她对这个很敏感,几乎咬牙说:“你看我不顺眼是吧!我到底怎么惹到你?” 徐途轻声慢语:“这话应该我问你。” 向珊攥紧拳,一时想不到怎样回击她。 旁边一道小小的声音:“姐姐,你别和我妈妈吵架了。”秦梓悦一手拉着向珊衣角,半个身子躲在她后面,大眼睛怯怯的看徐途。 徐途想起那晚浴棚外听到的话,懒得搭理那女人,反倒对这小丫头有些气,眼睛一瞪,“当我愿意吵呢。”说完哼一声,语气反倒有些孩子气。 僵持了两秒,徐途转身要走,有人从后面过来:“都站这儿干什么呢?” 秦梓悦抬起头,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秦烈揉揉她发顶,一低头:“裤子湿了?” 她舔舔唇,反复看着三个大人,没吭声。 秦烈也不问,拉起她手往院子里走。 向珊冷静下来,这才看见不光自己,小姑娘也跟着受了牵连。 她心惊一阵,连忙往前走几步,揽过秦梓悦肩膀:“我带悦悦换衣服吧。”她柔声笑:“刚才进门,不小心被徐途泼到的。” 秦烈看一眼向珊,她裤腿全湿,布料已经贴在皮肤上,停片刻,他还是提醒一句:“你也换下来吧,山里感冒了不方便看。” 向珊仿佛受宠若惊,眉眼舒展开:“她也不是故意的。这就去换。”说话间已完全换了副面孔。 两人走掉。徐途叹为观止,自言自语:“还真是会演。” “什么?”他平声问。 徐途收回目光,见秦烈正侧身瞥着她,她皮笑肉不笑:“夸你老婆温柔呢。” 秦烈懒得理她,只说:“把脸盆捡起来,进去吃饭吧。”他往前走两步,停下又说:“下次倒水看着点儿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口吻颇为公式化,有些话告诫过了,听不听是她的事儿。 徐越海让他帮着管教,但本性难移,他也自认没这个能力,半年很快,这期间保她安全,也算对徐越海有个交代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会不会做人,跟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晚一些时候,徐途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她一般起床都下午,生物钟和正常人不一样,这会儿精神怏怏,三两步路就打好几个哈欠。 长桌旁秦烈正吃饭,对面坐着几个小家伙儿,其他人洗漱收拾,各忙各的。 徐途走过去挨着秦烈坐,看看桌面,只有馒头和腌黄瓜。 他正埋头喝稀饭,扫她一眼:“稀饭在厨房,自己盛。” 徐途没动,撑着下巴看他。 没多会儿,秦烈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什么事?” “我刚才在门外和你老婆吵了几句。” 这称呼实在刺耳,却也没必要和她解释,秦烈握着筷子,一时没说话。 徐途问:“不生气吗?” “也关我的事儿?” “她是你老婆呀,有人和你老婆吵架,你难道不生气?” 秦烈哼笑一声,放下碗筷,他手肘搭在桌沿上,稍微偏着身,肩膀轻轻擦了她一下,淡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徐途眼珠转转,虚音儿问:“你们不会是离婚了吧?” 她说话时抻着头,距离比往常近了些,神经兮兮,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厚重睫毛频繁眨动,眼皮褐色。这妆容他实在欣赏不了。 一双瞳仁反而又黑又亮,那里面倒映着他的影子。 秦烈收了笑,再次端起碗:“别瞎打听。” “好奇嘛!” 后来她再问什么,秦烈都当没听见。 “又装聋。”徐途撇撇嘴,伸手从盘中捻了块小黄瓜扔嘴里,一股清新味道慢慢漾开,不太咸,带一点恰到好处的酸味。她手指一并放进去吮了吮,点点头:“好吃。” 秦烈嘶口气,“你这什么毛病。” “你看见啦?” “你说呢。”他微皱着眉。 “我以为你除了四肢健全,哪儿都有问题呢。又聋又瞎的。” 徐途舔舔嘴唇,胳膊再次向盘子伸过去,手指抓了抓,却只抓到空气。 秦烈大掌擒住她的手,悬在盘子上方两三厘米的位置。 她骨头软,被他轻轻一攥,整个手掌聚拢到一起,手背触感强烈,坚硬的,粗糙的,还带着平稳的温度。 两人目光不期然碰了下,秦烈手微顿,像握一块儿蓄满水分的软海绵。 感受到手心的触感,他一把甩开,她手腕不轻不重磕在桌沿上。 徐途:“嘶!” “去拿双筷子。” 徐途没去拿筷子,她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抻着懒腰回去补眠了。 一觉到下午,起来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去角落里逗了会儿大壮,大壮把她当敌人,对她呲牙瞪目,随时准备攻击。 徐途嗤:“狗仗人势的东西。” 她无所事事,身上憋得快长草,来洛坪也有段日子,这个小院除了晚上几乎都没人气儿,手机等于摆设,根本找不到网络,就连里面的单机游戏也通关好几次。 简直是监狱。 徐途转悠了几圈儿,开门踱出院子。 这地方还算村里的中心位置,门口古树下,几个妇女边干活边聊天,叽叽喳喳说不停。 天气一天天暖和,邻居六婆婆又坐墙根下晒太阳,她双眼患有白内障,年过八旬,基本丧失活动能力,要等儿子下工才能把她背进去。 徐途走近,坐她旁边地上。 六婆婆感应到,稍稍转过头:“谁呀?” “我是徐途,六婆婆。” 婆婆想了一会儿:“是旁边新来的小丫头啊。”她说话直漏风:“又没有事情做了?” 徐途手掌垫着下巴不说话。 六婆婆说:“没事就陪婆婆坐一会儿。” 徐途若有似无的嗯了声。 黄土墙体被太阳晃得直发光,一老一小无声坐着,不交流,动作和状态出奇相似,这画面微妙而安好。 徐途像前几天一样,坐了半个多小时,和六婆婆打声招呼,起身往院子后头走。后面有学校,是附近几个山头唯一一所小学校,环境并不好,一溜平顶泥墙的普通房屋,大概隔出七八间教室,房前操场不大,中间是简易的升旗台。 有的班级正上语文课,书声朗朗。 窗户开着,徐途走过去,挨个教室看两眼,脚步停住。 二年级在上绘画课,孩子们没有一支完整的笔,有的蜡笔不及手指长,短得握不住。 向珊正好弓身站在窗户旁,她指着学生的画:“你画的不对,太阳应该是黄色的,你画成蓝色了。” 学生说:“蓝色的太阳夏天不会热。” 向珊摇摇头:“太阳本来是什么样的,你认真观察过么?” “难道你观察过?”徐途攥了攥拇指,笑着问。 向珊一激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直哆嗦。 徐途撅着屁股,双手捧脸,抖着腿趴在窗台上。 向珊胸口起伏:“你想干什么?” “没事啊。”徐途说:“我只是觉得,讲给小孩子,没必要一板一眼吧,发散思维对他们更有益。” “你懂什么。”向珊冷眼睨视。 徐途耸耸肩,一偏头,满教室的孩子都在看着她,一双双大眼纯净清澈,黑溜溜的。 还想说几句,后面有人叫:“徐途。” 她回过头。 秦烈站在阳光下,穿黑色汗衫和迷彩裤,他一手收在兜里,一手自然垂落,手掌放松,虎口线条刚硬,指尖微微回勾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烈一过来,就看见窗口撅的屁股。他冲她抬抬手:“你过来。” 徐途舔嘴唇,停半刻,慢慢走过去。 秦烈问:“你来这捣什么乱?” 她翻个白眼,小声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呢。” 秦烈眯起眼睛看看她,视线拉远,二年级窗口叠着一颗颗小脑袋,正兴高采烈的看热闹。他脸一绷,抬起手臂,警告的指他们,不用多说话,那群孩子怕得直缩头,瞬间跑散了。 徐途哑然:“这么凶!”又问:“你是管事儿的?” 秦烈没告诉她,只撵人:“赶紧回去。” 她脑袋转得极快:“也给我找个活儿干吧,我待着无聊。” “你?” “对呀,我。” “你能干什么。”他敷衍的答了句,根本没当真。 “别小瞧人,行吗!”见他要走,徐途冲上去拦住他去路:“我讲真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 秦烈手插回兜里,想了想:“修路和食堂做饭的,你选一个。” ※※※※※※※※※※※※※※※※※※※※ 徐途色厉内荏,就表面能嘚瑟,实则完犊子。 秦烈冷。 向珊,婊、坏。 咋办,向珊要到三十几章才能领饭盒[抠鼻],哦还有,上一章向珊误导小朋友,不是意识到了危险,只是膈应加嫉妒咱途,谁叫咱途那么能嘚瑟,又管人叫姐又特么年轻有钱的呢[摊手] 那啥,上一章留言终于回来啦,看来本蟹还是得继续卖萌呀,你们别停,千万别停hhhhhh 最后感谢霸王票,比心?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19:53:58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0:00:04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0:01:30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0:10:58 墨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0:44:47 范知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1:39:06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2:18:43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2:19:11 jowu71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4 22:45:39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14:11:38 第8章 秦烈不像会开玩笑的人,虽然徐途觉得他想法很可笑。 她消化了几秒:“有第三个选项吗?” 徐途挤着眼,昂起头来看他。他个子高,往她身前一站,几乎挡住所有视线,三四点钟的光景,太阳隐匿在他背后,一缕阳光从他小臂和腰线的空隙里钻过来,他皮肤散发古铜色的光泽。 秦烈勾勾鼻梁:“说说你能做什么?” “老师。” 秦烈没说话,盯着她看几秒,鼻腔里喷出一个若有似无的气音儿:“你干不了。”他说完往外走,腿长步子大,一点都不照顾她感受。 徐途跟的吃力 :“不就一加一等于二的难度,我怎么就干不了?” “你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别问我。” 徐途不服:“我说我能干。” 他直接问:“你什么学历?” 徐途一噎。 “高中毕业?还是高中没毕业?”他语气轻淡。 “你这是等级歧视。” 秦烈哂笑一声,没看她,拆了颗槟榔放嘴里嚼。 徐途穷追不舍:“我可以教别的。” “教什么?”秦烈停下问。 这次他问得极快,反倒徐途措手不及,拇指横在掌心,她不由自主攥紧了拳。 清风吹着头顶竖起那几根发丝,眼前他衣角轻轻鼓动。 徐途不经意地看向他,轻声说:“我以为你记得。” “什么?” “没什么。” 秦烈认真看了她几秒:“还是考虑我的建议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操场,窗口的位置再也看不到,向珊又看许久,手不自觉越收越紧,掌中粉笔“啪”的一声,掰断了。 *** 徐途回去又睡了一觉,中途小波喊她吃晚饭,没叫醒她,再起来,已经过了八点。 生物钟比在洪阳时候还混乱。 徐途捏两下肩膀,左右转动脖子,只感觉浑身僵硬,骨头缝像干了力气活一样酸痛。屋子里没开灯,院中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天气已经暖和了些,开着窗,传来几个小丫头的笑闹声。 徐途穿鞋出去,外面还有小波在,她正坐在长桌旁写教案,见她出来,弯起眼睛招呼她。 徐途拨拨头发坐下,懒洋洋的打哈气。 “还困?”她笑着问。 “怎么都睡不醒。” 小波皱皱眉:“都成习惯了,你才多大,这样可不行。” 徐途没在乎:“还有饭吗,小波姐。” “有,给你留着呢。”她放下手中的笔:“我去热热。”这个时辰,也就小波有心能给留口饭。 徐途说:“谢谢。” 晚饭吃馒头和萝卜土豆汤,还有一小碟冬天剩的咸腊肉。 徐途一天没吃饭,这会儿饿得两眼冒金星,也不挑食了,馒头掰开把腊肉夹进去,汤也喝了不少。 小波撑着下巴看她:“你慢点儿,别噎着。”她越来越喜欢徐途,觉得这小姑娘面冷心热,外人未必看到真实的她。小波说:“你这几天瘦了不少,冷丁来这儿,肯定吃得不习惯。” 徐途说:“现在不都流行骨感美么。” “女孩子还是有点肉才漂亮。”小波抿了下唇:“以后饭菜不好,你也要试着多吃点儿。” 徐途嘴里塞得很满:“嗯嗯,知道了。” 她很快吃完晚饭,小波要起身收拾,她按住她肩膀:“我来,你忙你的。” 小波坐下,朝厨房喊了声:“就放那儿,明早我来洗。” 徐途冲了冲手,甩几下水珠走出来,她只能做到这程度,洗碗这种活她可没做过。 厨房旁边就是秦烈房间,他窗口有暗淡的光线透出来,木门虚掩着,里面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 徐途在门前站了片刻,小心撑开门板。进去先是一个黑暗走廊,没几步还有一道门,门同样开着,光线明亮了些,才看清秦烈正坐在床边椅子上,面前写字台摊着纸张和几打钞票。 他脊骨靠着椅背,微微懒散,不像人前那样古板笔挺,一只手臂搭在桌上,另一只垂在身侧,指尖烟雾缭绕。 画面像定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途不由自主多看了会儿,她清清嗓。 秦烈身形蓦地一动,先抬起手臂叼住烟,侧头看见来人,怔了几秒。 徐途背着手,慢慢踱步进来:“在干什么呢?”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屋里,跟别处没什么差别,东西摆放不太有规律,却没有特殊气味,一切正常,是个勉强合格的单身男人住处。 秦烈问:“你有事儿?” 她走到桌边:“算账呐?” 秦烈也跟着低头瞟了眼,零零碎碎的票子一大堆,一项一项都被他抄在本子上。他没说话,弹掉烟灰,剩下的太短,他拿拇指和食指捏着猛吸了口,碾灭在烟灰缸里。 周围被一片烟雾笼罩,徐途舔舔唇,每次看他吸烟,烟瘾就犯。她也从兜里摸出一根,四下看看:“借个火儿。” 秦烈表情不大好,他对抽烟的女人向来没好感。 徐途也不在乎对方情绪,点着了说:“这就是徐越海给的?没这么少吧,只是零头?” 秦烈当然不会搭理她。 “他到底给你多少呀?”她弓了弓身,八卦地问。 “不是你该管的范围。”秦烈说:“有事儿说事儿。” 徐途轻哼一声,站直说:“我想去镇上,应该怎么去?” “骑摩托。” 徐途说:“我不会。” “那没别的办法了。”他腾出手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徐途慢慢吸烟:“你们谁出去带我一程呗。” “买什么列在单子上,月底我一起捎回来。” “卫生棉。” 秦烈动作一滞,侧着头看过去,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她瞳仁很黑很大,努力看对方的时候专注坦诚,水淋淋直泛光,无从分辨是认真还是伪装的。 徐途得意的问:“知道卫生棉的用途吧?” 秦烈没吭声。 “不方便带?” 他稍微停下:“没什么方便不方便。还有么?” 徐途挑挑眉:“有啊!”她说:“身体乳,要青橄榄的,没有就其他淡香也可以,这地方穷,什么牌子也无所谓了。一套内衣裤,内衣尺码75b,全罩杯,不要蕾丝和缎面儿的,不要钢托要软托,薄一些,得是透气性好的,夏天到了,最好是纯白或裸色。”她一口气提完要求:“噢,对了,卫生棉不要网面的,牌子……” “到时候叫你。” 徐途的话突然被打断,她心里笑开花,故作乖巧:“噢。” 气氛微妙地停滞几秒,狭小空间里,好像应该再说点儿什么,又偏偏两人都不说话。徐途烟还夹在指尖,好一会儿没吸,烟灰积攒一大截,刚想打声招呼出去,院子里就有人喊她名字。 村长老赵披着外衣,大半夜气喘吁吁跑过来:“快快,徐总的电话,那边没撂,等着呢。”整个村子就他家接了一部电话。 徐途不紧不慢问:“哪个徐总。” 老赵一愣:“就徐越海徐总。您父亲啊。” 徐途冷哼,忍不住讽刺:“大半夜他老人家还没睡呢,这精神头真是旺盛。”她说完转了个身,见高台上几个小丫头玩得正欢,四个人轮换着抱一个破旧布娃娃,不知是哪年物资捐献得来的。 徐途走过去。 几个丫头跟她还不熟,埋下头,自动噤了声。 徐途跳上高台,往旁边盘腿坐下:“你们玩儿什么呢?带我一个。” 没人说话,秋双从秦梓悦手中接过娃娃,抿唇笑了下。秦梓悦往后挪了挪,坐远了些,和她保持距离的意图不能再明显。 徐途白她一眼,努唇哼了声。 老赵跟着过来,在后面干着急:“我和徐总说过来找你,这都多会儿了,他该担心了。” “说我不在。”徐途若无其事道,接着对几个小丫头说:“你们这个太旧了,我给你们做新的,要不要?” 几人也完全忽视村长,吃惊瞪大眼。秋双怯生生问:“是真的吗?姐姐你真会做?” 徐途挑眉:“我从来不骗人。” 小丫头们笑起来。 徐途说:“谁有针线剪刀?谁有纽扣?” 小燕自告奋勇:“我去找针线和剪刀。” “纽扣我有。”秋双高高举起手。 徐途也回屋,老赵跟几步,抬起手哎哎叫两声,一拍大腿,最后丧气的回去了。 她埋头找半天,从箱子底翻出一打没开封的白色棉袜来。 做袜子娃娃其实很简单,从脚尖位置剪开做成耳朵、头部和四肢,另一只袜子做躯干,脚跟的部分刚好是娃娃的臀部。 徐途平时像一个混世魔王,成天唱k蹦迪,哪儿像会做针线活的人,可她偏偏像模像样,手法极其灵巧。 最后,所有零件都用针线缝合好,但填充棉却成了问题。乡下地方,棉花都有正经用途,即使有储存,也不会允许她用到这上面来。 徐途懒得费口舌,她返回屋里,从柜子中抽出一条冬天的棉被来,顺一侧剪开,掏出一大捧白花花的棉絮来,临出去前,又从箱子里拎了一件红色t恤衫。 当三个娃娃活灵活现立在水泥台上,几个小丫头欢呼雀跃,爱不释手。 短短时间里,关系熟络起来。秋双和萍萍贴着徐途坐,一口一个姐姐,暖暖的身体紧靠着她,早不见刚开始的生疏感。 徐途笑着:“如果有颜料,你们可以按照自己想象,给它们画衣服。” “那一定很棒。”萍萍昂头说。 “当然。”徐途又拿起一只袜子,握着剪刀,从顶部熟练剪开。 她又问:“姐姐,你是跟谁学的呢?” 徐途手一顿,很快便恢复自如:“我妈呗。” “那她一定做得比你好。” 徐途长叹:“是啊。” 她最后做了一只长耳兔,特意留下两枚红色纽扣当眼睛,用黑色细线缝了嘴巴,剪下一条红色布料,围在长耳兔的脖子上,最后在额头添一朵蝴蝶结。 这只兔子比其他几个都精致。 徐途掀起眼,扫了秦梓悦一眼,她坐在最远的位置,满眼羡慕,却忍着没有凑上前。 徐途晃晃手中兔子:“给你。” 秦梓悦眼睛盯着看几秒,抿紧唇,摇了摇头。 “你不想玩儿?” “……我不要。” “为什么?”徐途看着她:“她们都有。” “……妈妈会不高兴的。” 徐途轻嗤一声,安慰自己大方点儿,别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说:“她知道谁给的?你就偷着玩儿呗。” 小姑娘面色有松动,往前凑了凑:“可是……” “放心,你不说,大家都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秦梓悦唇角向上弯了弯,抬起手臂,轻轻触碰长耳兔。 徐途鼓励:“拿着。” 她刚要接,后面有人喊:“悦悦,过来下。” 秦梓悦一激灵,立即回头,见向珊站在房门口,正微笑朝她招手。 徐途也顺着看过去,她站在黑暗地带,感觉和以往不同,好像刚刚洗过头发,披散着,捋在一侧肩头,身上是一件长袖连衣裙,中v领收腰的款式,虽然到了春季,但山里晚上寒气大,这身打扮显然美丽又“动”人。 徐途撇撇嘴,眼前一晃,秦梓悦已经屁颠屁颠跑过去。 向珊弯下身,贴近她耳语几句。 秦梓悦狂点头,羊角辫一甩,往角落的房间跑过去。 徐途眼神跟了一路,正是秦烈的房间。 没多会儿,小姑娘拖着秦烈的手走出来,直奔刚才那屋。 两人住对角,需要横穿整个院子,路过长桌,上空灯光照亮他的脸,他面色疏淡,一时无法捉摸此刻情绪。 徐途嗤之以鼻,向珊动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她低下头,捏捏手中的长耳兔,忽然笑了下,日子有点儿无聊,搞搞事情娱乐娱乐也好。 ※※※※※※※※※※※※※※※※※※※※ 向珊昨天给我砸了钱,要求下一章加和烈哥哥的激.情戏份儿,这个事情我很为难啊。你们是不是不想看?那,来啊,求我啊hhhhhhhh~ 一会儿要和宝哥去吃最后一顿大餐啦,然后开始我的减肥大业啊啊啊,好痛苦/(ㄒoㄒ)/~~ 最后,感谢霸王票,比心~ 初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19:20:52 墨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0:12:1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0:39:09 项项是妈咪的好儿子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05 20:39:17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0:39:17 2132076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0:41:10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1:38:54 阿木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05 21:59:00 麦圈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2:16:48 远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2:24:32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5 23:11:53 jowu711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05 23:12:00 feiyujie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01:04:21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03:11:33 杰杰的姐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09:53:07 第9章 室内一盏黄灯泡孤零零燃着,视线极其昏暗,带来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秦烈被秦梓悦一路拉拽,他个头高,到门口微微弓身,撩帘进来。 屋里人背对着整理床铺,听见动静转过身。 向珊当不知道:“悦悦,回来啦……”话卡到一半,她看向秦烈,故意张开口作吃惊状。 秦烈脚步停住,任秦梓悦再怎么拉也拉不动。这屋子是秋双萍萍她们几人住,向珊和小波在隔壁,小丫头缠着他给讲睡前故事,哪儿想到一进来会碰到向珊。 “你在啊。”秦烈说:“那你给她讲故事吧。” 他转身要走,向珊情急往前跟两步,又及时止住,低头冲秦梓悦使眼色。 秦梓悦反应过来,追上去一把抱住他大腿:“你别走呗,我要你讲。” 秦烈垂头,摸摸她头顶:“你应该早点儿睡,明天还上学。” “你给我讲完故事我就睡。” 秦烈说:“我不会。” “那妈妈讲,你坐在旁边陪我听。”她双眼水汪汪,高扬起头,一动不动看着他。 “让向珊阿姨陪你吧,我先回去。” 小姑娘听见这称呼立马抿紧嘴,几秒的功夫,眼中溢出几滴泪,“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她说哭就哭,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肩膀跟着抖起来,没多会儿气就接不上。 向珊连忙蹲下,帮她顺背,不忘轻声安抚。她抬头:“不然……等她睡着你再走?” 秦烈没看她,只低头看着秦梓悦。 她一直不肯放开他的手,向珊领着她躺床上,也顺势一歪身,撑着头躺在里侧。 向珊穿收身长裙,这姿势让腰胯曲线起伏明显,中v领口,胸部一叠,呼之欲出,风景一如既往的傲人,稍微动一动,一身香腻气息扑面而来。 秦烈没坐床上,扯把椅子坐旁边,左手食指被秦梓悦紧紧攥着,他没看向珊一眼,垂头看着地面。 秦梓悦眼角还有泪,侧头看向珊:“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呀?” 向珊抬抬眼,两人中间隔着小丫头,生疏气氛比刚才缓和不少:“就《兔子与狼》的故事吧。” “兔子与狼?我没听过呀!” “闭眼听。”向珊声音温柔:“从前有只兔子,喜欢上了狼,它鼓起勇气主动表白,但狼始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从来不把兔子放眼里。兔子却从未放弃,一直都心甘情愿的追随狼,对狼的爱意也一天比一天深……终于有一天…...” 秦梓悦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捧场地追问:“有一天怎么了?” “终于有一天,狼勉强接受了兔子,但兔子还是很高兴,感觉像做梦一样。” “哇!那后来呢?” “它跟狼去了它的世界,一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兔子,也甘愿为此放弃所有。很久以后,有一次路过农场,农场里种满金灿灿的胡萝卜……” 向珊顿了顿,抬眼偷偷瞧秦烈,指甲不自觉抠进指缝里。 秦梓悦眼皮越来越重,秦烈想抽手,她倏地又握紧了:“……然后呢?” “狼的性格一直都很冷淡,加之兔子那时鬼迷心窍,就答应农场主留下来,漫山遍野的胡萝卜随它吃,生活富足充实,但渐渐的,它还是很想念狼,想念它们在一起得那些时光。兔子终于醒悟,放弃所有去找狼……” 到这里,向珊终于说不下去,她坐起身,直直的看向秦烈。 秦烈没给她回应,屋子里安静的能听见小姑娘的呼吸声,向珊缓缓低下头,很半天:“你说,狼会原谅兔子吗?” 他斜睨着墙角一块污斑,终于动了下,看秦梓悦已睡着,轻轻抽出手指:“晚了,你们睡吧。” 他收腿站起来,表情凉淡,看不出对过往是否还有留恋。 向珊跳下来挡住他:“兔子对胡萝卜的需求是本能,犯过的错,也不是不可饶恕吧?”她抬起头,几乎哀求口气问。 秦烈眼底漆黑平静,过良久:“不可饶恕。” 向珊心一颤:“为什么?” “没有哪个男人接受得了背叛。” 向珊嘴唇咬得没有血色,索性摊开来:“当年的事,错都在我吗?我问你一句,在一起的那几年,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我?” 秦烈沉默以对,手臂拂开她要往外走。 她心狠狠一沉,苦笑了下,又挡在他面前:“如果那时候穷追不舍的不是我,甚至是任何一个女人,我想你都能接受。”她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跟什么人过一辈子也无所谓。” 向珊胸口起伏着:“我说得对不对?”不需要他回答,她又说:“所以,我们都有错,为什么不可饶恕的那一个是我?” 秦烈沉默几秒:“这是两码事。” 他不想再纠缠,使上劲儿挥开她的身体。 向珊蓦地清醒过来,后悔刚才太激动,陈年旧事根本起不到作用,她身上一软,扑到他的怀里。 “好了,不说这些。” 像放开的闸门,一旦奔流,就不甘心继续徘徊在原地。 她又攀住秦烈脖子,踮起脚,去寻他的唇。 秦烈侧头避开,向珊吻在他脖颈上。 久违的气味和触感。 她嘴唇颤抖不已,越搂越紧,和着泪胡乱蹭他脖颈,情绪也近乎失控:“原谅我……秦烈,不管怎么样,我错了……能不能回到从前?” 她语无伦次:“我们大学时候就在一起,一共交往了五年零五十八天……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走错了路,现在悔改,难道曾经五年的感情都不能弥补么?”向珊力量出奇大,身体紧贴着他,胸前的一团热乎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烈咬牙,箍住她的肩推远,一时撕扯推拉,她肩头布料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肌肤。 他眼神一沉,绷紧了唇。 这当口,头顶灯泡突然熄灭,掩盖所有视线,窗外也陷入一片黑暗。 秦烈皱眉望出去。 像一种预兆,黑夜让人更大胆,向珊一颗心蠢蠢欲动,趁他愣怔,牵引他手掌覆在自己丰满的胸脯上:“你对我还有感觉,是不是?”说着手滑下去摸他身下。 刚触到裤子拉链,秦烈一把擒住:“你自重。” 空气凝滞。 许久,“……我忘不了你。”绷到极限,向珊身体瞬间软下来,头枕回他胸口。 秦烈闭了下眼,握住她肩膀。 气氛难以言说的紧张起来,他来不及冷静理智的想问题。却恰在此时,眼前忽然闪现一道亮光,从黑暗中慢慢飘过来,房间被点亮,那后面映出徐途的脸。 向珊一声怵叫,也注意到她。 一场戏落幕,所有人回归现实。 气氛瞬间变了。 徐途笑着:“哟,您二位忙着呢!”她左手举蜡烛,另一手象征性捂住几个小丫头眼睛,低声嘀咕:“这你们可不能随便看,少儿不宜。” 秋双站在最外面,她动了动。 徐途手一紧:“嘶,不让你看,你还看!” “我没看吖。”秋双委屈的说。 “不听话!” 徐途手又紧几分,把蜡烛往前探了探,体谅的说:“你们继续,不着急,我带她们上门口等一会儿。” 虽这么说,却不动,看热闹的站了会儿,对着秦烈问:“十分钟够不够?” 秦烈脸色黑沉,却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够呀!?”徐途眼神古怪:“那……” “你什么事儿?”秦烈打断,推开向珊,顺手抓件衣服递给她。 徐途说:“也没什么事儿。这不突然停电吗,我怕她们摔倒,就给送屋里来了,”她笑着扫他们:“谁知道来得不凑巧。要不,我带她们上我屋睡一晚?” “不用。”秦烈绷着脸:“蜡烛留下,让她们睡觉。” “哦。”她把蜡烛交给燕子:“那我走了。” “我也走。” 身边划过一阵细风,向珊抬手去抓他,什么也没能抓住。 秦烈先于徐途,几步跨出门口,决然离开。 向珊倒退着靠在桌子边,紧紧咬住牙关,恨意一点点浮上来,死死盯着徐途。 徐途借着颤动的烛光看角落里的女人,向珊满头长发铺散在肩头,脸上梨花带雨,即使狼狈,依旧风姿绰约。 打量一阵,鼻端冲进一股浓重香水味,她打个喷嚏,揉揉鼻,边往外走边嘀咕:“喷多了……” 徐途吹着口哨走出来,刚才屋里一抹黑,出来便见星海辽阔,月色皓白。 她深深吸一口气,空气好闻不少。 眼角余光里站个黑影,她吓得一激灵,转过头去,秦烈侧身站在墙边,正沉眸看过来。 她抚抚胸口,明显感觉他周身低气压,见情况不对,徐途识趣避开:“这么晚还不睡?那我先睡了,晚安。” “你站住。”他沉声呵斥。 徐途不得已停下,只感觉一双眼在后面盯着她,如芒在背。 徐途心虚转过身:“干什么?” “电怎么没的,怎么他妈给我搞出来。”他一字一句说,声调没有起伏,甚至没发火,却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脏话。 徐途心头不禁颤了一下,咬咬拇指:“停电了,又不关我的事。” 院子外还有零星几处灯火,秦烈抬抬下巴,“当我真瞎?” 她硬撑,小声嘀咕:“那我干嘛听你的。” 秦烈不多话,上前要擒她。 徐途撒腿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手腕被他一把扯过去。 她不受控制的转了半个圈儿,脚下踉跄,额头撞在他硬实的胸膛上,没等站稳,秦烈又一把将她扯离,她整只胳膊都吊在半空中。 徐途:“疼!” “这才长记性。”秦烈冷着声,又使劲往上提了提。 徐途也来了气,抬脚踹他小腿迎面骨,自由那只手也一通忙活,全招呼在秦烈脖颈和胳膊上。 秦烈愣两秒,眼看控制不住她,捏住那细细手腕往后一甩,徐途脊背撞上后面墙壁,不给她反应时间,他欺身压住,各自擒了她两只手高高举起,钉在墙壁上。 徐途点着脚尖,扭了扭,动弹不得。 一番搏斗后,两人气息失紊,距离近,呼吸相闻,但是,都处在气愤当中,也没发现姿势有何不妥。 隔了会儿,徐途老实了,忍不住冷嘲热讽:“这是没睡得成人家,拿我出气呢?” 秦烈顺着说:“撞枪口上了,没办法。” “你……”她试图反抗。 秦烈施力,又将她吊高,一来一回间,免不了身体摩擦,他终于察觉出不对,身体一僵,迅速往后撤半步,手却未动。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几秒。秦烈压着嗓子:“明早前把电弄好,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徐途姿势尴尬,挑眼看他,恍惚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皂味:“你能怎样?” 他声调阴沉,缓慢说:“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听话。” “你敢。” “试试看。” 秦烈松手,一句废话都没有,转身走了。 *** 徐途这晚十点才回房,没事人一样放了会儿音乐,躺床上拿手机打游戏。 这款游戏她通关好几次,每个场景用什么道具几乎不用想,怪物血槽耗光,屏幕提示进入下一关。她没继续玩儿下去,把手机扔一边,四仰八叉躺了会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晨时候去后院冲了一个澡,徐途钻进被窝准备睡觉。 白天睡得多,她翻来覆去,越来越清醒。 感觉像是过很久,摸到手机,点亮屏幕一看,才凌晨两点钟。这个晚上时间格外长。 徐途烦躁地抓几把头发,终于撑不住,穿鞋走出去。 她闷着头:“孬种!” ※※※※※※※※※※※※※※※※※※※※ 一个通知,因为本蟹快要上榜啦,所以明天不更,九号晚七点恢复正常,你们憋想我啊。 最后,感谢霸王票,么么哒!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19:53:13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0:07:17 稠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0:08:12 局外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0:28:38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0:37:54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2:01:38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2:01:50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2:02:01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2:02:16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2:02:29 jowu71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2:10:00 行舟一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6 22:25:06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01:05:14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01:31:14 笑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09:38:32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11:28:16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11:28:24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11:29:03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11:29:11 阿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11:29:22 第10章 那天做的兔子被徐途拿回来,一直扔在屋里窗台上没有管,一放就几天,上面快蒙一层灰。 周五晚上,她无所事事,站窗户边摆弄了会儿,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只,是母亲韩佳梅亲手做的,那只用的蓝白条棉袜,比现在这个小一些,手工精细,和商店卖的玩偶没多大差别。 后来韩佳梅死在家中,徐越海带她搬到新居,或许是运输途中弄丢的,总之后来再也没见到…… 徐途打个哈欠,把手里兔子扔下,拨了拨头发。 这时候,房门被叩了两下,节奏缓慢而沉闷。 徐途往那方向看了眼,瞬间猜出门外的人是谁。她在原地站几秒,过去把门拉开。 秦烈侧身站着:“明天去镇上,你还去不去?” 自打上次闹得不愉快,秦烈一直把她当空气,这次主动说话,还真挺稀奇的。 徐途靠着门框:“去啊,当然去。” “那早起,七点收拾好等我。” “这么早?” 秦烈没说话,冷面神一样看着她。 徐途识相,在他开口以前,迅速哦了声。 她怕起晚,特意提前定好闹钟,但转天却不见秦烈人影。 他是午饭后才出现的,今天学校放假,家里人齐全,乱哄哄干什么的都有。徐途憋一肚子气,坐在长桌旁,刚好见他从外面进来。 秦烈手里拎着外套,上身只穿黑色背心,臂膀的肌肉和骨骼交错,结实紧凑,走动之下带一股力量感。 他好像没看见她,大步流星的越过去,意识到什么,又回过头看徐途,想了想才说:“上午工地有事,我过去了一趟。” “所以呢?” 秦烈这次身体也转回来,面对她说:“你想明天去……”他顿了下:“还是现在去。” 徐途盘腿坐着,知道他的想法,故意答:“现在。” 秦烈说:“回来可能天黑了。” “天黑能迷路?” 秦烈沉眸看她一眼,没再说别的:“那等我十分钟,冲个澡。” 徐途视线移了移。阳光正照耀着他,他浑身油亮,有汗液顺喉结滑过胸膛,最后掩埋进领口。薄薄的背心裹在身上,洇湿的部位隐约可见一些简单纹理。 他眉目低垂的缘故,眼皮上通常隐藏的褶皱露出来,短密睫毛下,眸色深不见底;鼻翼挺括,鼻梁刀刻一般,被光线打出一条笔直的高光,衬着额头的汗水,整个人张力十足,带着男人才有的冲击性。 直到他转身,徐途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 也许是光线太足,烤得徐途脸热,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坐那儿等他。 秦烈冲澡很快,好像都没用十分钟,出来换了件干净长衫,发尖还泛着水光。 天气升温不少,秦烈仍旧拎一件外套。他脚步没停:“走吧。” 徐途起身跟上。 这是她到洛坪第一次出去,来时候是晚上,视线不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徐途坐在摩托后座,穿过他肩膀看前面,被风吹得眯起眼。出了村子,是一条荒芜的山道,劲风卷起黄土,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再往前两公里到了碾道沟,徐途方才看清这地方,两侧是高而陡峭的山壁,夹着一条狭窄地域,路根本不叫路,布满毫无规律的茂盛植被和杂草。阿夫他们正用电锯伐木,在崎岖险峻的关口中,先开辟一条路的走向来。 秦烈放慢速度,跟他们打个招呼,直接开过去。 后面的路终于好走,又过了一个来小时,终于到达攀禹县。 今天是集,比往常热闹。 秦烈穿过集市,向右一拐,把摩托开到不知名的小胡同中。面前一个带篱笆墙的院落,地上摆满中草药,门开着,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正往屋里去。 “婶子,罗叔在吗?” 老妇人缓慢转回身,眯眼看外面,笑起来:“是阿烈啊,好一阵子没来了……在,你叔在屋里呢。” 秦烈应一声,收回视线,看徐途:“要买什么去集上买,一会儿回来找我。” 她高举手机找信号:“哦。” “认路吧?” 徐途又换了个方向,心不在焉:“嗯。” 她这状态,秦烈看得直皱眉,要多嘱咐一句,想想没必要,最终什么也没说,锁好摩托进屋了。 这破地方信号不稳,徐途换好几个方向,最后爬上对面的土墙坯,又过一会儿,才慢慢打开网页。 她迫不及待输入几个关键字,盯着进度条慢慢缓冲,没多大会儿功夫,手心已经密了一层汗。 徐途深深吸气,蹲下身,逐字逐句读起来。 这篇是明星黄薇自杀的报道,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以前,在娱乐圈引起不小轰动,所以余热未消。上面夸大其词,说她是因为被爆出整容消息,不堪舆论压力,才导致自杀。并且有人也爆料,她坠楼后的尸体上,胸部硅胶假体移位,下巴、鼻梁等多处器官扭曲变形,也不禁坐实了她整容的真相。 徐途手指顿了顿,这篇报道去洛坪之前她看过,后来村子里没信号,事情发展也没办法关注。 她这次出来,就是一直惦记这件事。 徐途又找到最近更新的报道,点进去。前面的内容如出一辙,八卦媒体不懂死者为大,将黄薇私生活扒个底朝天,随之便亦真亦假爆出她以往的秘密情人。 徐途抿抿唇,接下来出现一张照片,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影,头发稀疏,身形富态,虽未看到容貌,她却一眼认出,这人是她爸,徐越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徐途并不觉得意外。 她读了读文字,上面说,接下来的这位来头不小,是黄薇在徐越海之前的情人,叫高某某,洪阳朗亦集团的老总。近几年来,他的业务面扩展得很宽,而且隐晦提到,此人黑白两道都能插一脚,吃得很开。 这篇报道顾虑很多,除了隐去对方真实信息,很多内容也模棱两可。 她没太在意,手指往上滑,屏幕中出现男人照片,也是偷拍的角度,只能见到男人模糊的侧脸,他身材瘦高,头发规整,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 徐途眯起眼睛细细看,蓦地认出这人,脑中炸开,身上汗毛徒然立了起来。 …… 老妇人把秦烈送到门口,又笑着交谈几句,才折身返回屋里。 秦烈拎一大兜黄油纸包的汤药,大步流星走出院子,抬起头,脚步倏忽一顿。 徐途缩着肩膀蹲在墙头,张牙舞爪的粉头发在风中飞舞,由于低着头,眼皮上一条深棕色更加明显,脸倒是小,皮肤雪白,嘴唇不自觉的紧抿着。 她并没看见他,垂头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很安静,这种状态有些罕见。 秦烈吐一口气,摇摇头,竟兀自笑了笑。 他往前走两步,叫:“徐途。” 徐途茫然抬起头,条件反射的“嗯?”了声,表情略微呆滞。 “你要上天?” 看清是他,她这才回神,眼中的灵气逐渐回来:“那要看你帮不帮我搭梯子。” 秦烈沉沉看她一眼:“这么大地方待不下你,非跑上面去。” “下面没信号。” “上面就有?”他掀着眼瞧她。 “……好点儿吧。” 秦烈脸一拉,冷声说:“给我下来。” 徐途舔舔唇,将手机屏幕锁上,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爬得还挺高,旁边柱子上栓一头驴,正甩着尾巴埋头吃草,靠墙放着老旧自行车和破摩托,侧面两米的地方有个小土堆儿,她刚才就是垫着它上来的。 徐途想起身,没等动,脚下一软,像有几百只蚂蚁爬上她的腿。 “……怎么了?” 徐途说:“腿麻。” “……能不能下来?” “能。”她双手撑着土墙,一侧身,跨坐在墙头上。 刚才这一动,双脚酸软无力,伴随一阵针扎似得疼痒,到这程度,就再也动弹不得。 途途呲牙咧嘴,趴在上面看秦烈:“帮帮我行吗?” 秦烈:“……” 他本不想动手,应该让她长长记性,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可是,又看她在那摇摇晃晃,小脸都皱到一起,表情不像捉弄人,要万一掉下来,摔个好歹,跟徐越海也没法交代。 秦烈怕麻烦。 于是他皱着眉,手臂摊开:“你快点儿。” 徐途递出双手,顺他手臂爬到他肩膀上,紧紧勾住。那一刻,心也一并归了位。 秦烈捏住她腋下,稍微一提力,将她从上面弄下来,像烫手山芋,要直接放地上。 徐途却曲起腿,手臂勾着他膀子不肯下来。 两人中间还有段距离,秦烈全靠臂力支撑:“你又干什么?” “放那儿……”她一努嘴,叫他把自己放旁边土堆上:“我走不了,过去坐一会儿。” 秦烈忍着气,松手时几乎是扔的。 徐途疼得直吸气,感觉尾骨快要裂开:“你对女士就不能温柔点儿?”见秦烈根本没理,又小声哼:“死乡巴佬,这称呼跟着你一点不委屈。” 两人就这么待了会儿,秦烈靠着摩托,从兜里翻出烟盒,准备卷烟。 徐途眸光一晃,目不转睛的看着。 他侧身形状如同拉满的弓箭,腿伸出去,随意交叠,稍稍歪垂着头,指尖捏紧烟纸。 徐途腿好了些,随意问:“中药买给谁的?” 秦烈看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那一小片薄薄纸张任他操纵,粗糙的指肚合拢、揉转,它便心甘情愿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隔几秒,他头都没抬:“秦梓悦。” “她?”徐途皱眉:“什么病啊?” 他这次没答,目光偏离了些,烟也没抽,在指尖无意识转动着。 徐途站起身走过去,从他手中轻轻抽出烟。 秦烈抬眼,低沉着嗓子:“拿来。” 徐途往后退一步,烟身还支愣着三角形的边缘没有合拢,她快速举到嘴边,伸出细嫩的舌尖儿来回刷了几下,极其自然的递回去。 她笑着:“给。” 秦烈唇线绷直,目光幽沉的盯了她好一会儿。 徐途垂涎秦烈卷烟很久,知道他不会再要,直接含嘴里:“谢啦!”她伸手:“借个火儿。” 手卷烟不同于品牌香烟那么柔和,味道极冲,却相当过瘾,徐途心满意足,眉梢都不自觉挑起来。 秦烈动了动,终于转开视线:“东西买了吗?买完回去。” 她说:“我忘带钱了,要不你先借给我?” 他皱了皱眉。 徐途赶紧道:“回去还你。” 眼看天快黑下来,秦烈不想耗时间,从裤兜里掏出剩下的票子,抽出一张红色的递过去:“你动作利索点儿。” “一百怎么够用。” “……那多少?” 她眼疾手快,把他手中的钱全部夺过去:“抠门儿。” 好一阵儿,秦烈手还维持拿钱的动作没有变,往远处望去,胡同口没人,徐途已经跑得不见影儿。 ※※※※※※※※※※※※※※※※※※※※ 存稿还能支撑二十天,感觉像在割肉,好心疼[二哈] 感谢霸王票~ 天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19:50:29 半梦半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20:20:05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20:23:13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21:20:20 jowu71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21:49:19 margarethowl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7 21:51:54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08 17:03:56 第11章 街尾有家兰州拉面馆,老板是回族,带着母亲妻儿,在小镇上做了许多年。 傍晚的时候,面馆里喧嚣非常,地方不大,挤满南来北往各色客人。徐途在门口站半天,看有人抹抹嘴儿准备起身,她眼一亮,朝门外挥挥手,几步蹭过去先坐下。 秦烈从摩托上下来,锁好车往里走,微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此时已近黄昏,面馆里提前开了灯,却依旧很暗。秦烈走她对面坐下,冷着脸不说话。 徐途叫了声老板,转头问秦烈:“我另外加一份牛肉可以吧?” “钱够你就加。” 她说:“不还剩二十呢吗。” “你觉得剩挺多?” 徐途没在意他的奚落,从旁边抽出一次性筷子,掰开来,百无聊赖的搓了搓:“这破地方,不至于两碗牛肉面卖出天价吧。” 秦烈侧身向外,胳膊肘拄着桌面,淡淡道:“破地方快待不下你了。” 徐途不屑的哼了声:“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什么没什么,你当我愿意来呢,要不是黄薇……”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紧紧闭上嘴巴。 秦烈转过头看她,挑着眉眼:“要不是怎么?” “没什么。”她忽然心烦意乱,停几秒,挤着眉头冲他去:“不就欠你三百来块钱么!至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回去还你就是,一分钱都少不了。” 秦烈嗤笑一声,没理她。 对坐一会儿,面端上来,两人闷头开吃,没了交流。 味道虽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来这段日子,油水刮得差不多,这么一碗牛肉汤面还真挺过瘾的。 徐途一口气吃下大半碗,鼻尖上冒出晶亮的小汗珠,她拽了块儿纸巾擤鼻涕,抽空抬头瞧对面。 秦烈速度很快,一碗面已经见了底,不像旁边大汉那样狼吞虎咽,也不像城里精英男一样慢条斯理。他挑面条的动作干净利落,没弄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垂眸敛目,咀嚼时,太阳穴的肌肉隐隐鼓动,再向下看,一吞一咽间,喉结的活动也更加明显。 徐途若无其事的移开眼,重新拿起筷子:“喂!” 秦烈吃完,顺碗沿喝一口汤。 她抿抿唇:“叫你呢。” 见他还不理她,徐途拿脚尖踢他鞋:“喂!” “说。” “……”她搅了搅面条,犹豫半天才开口:“那天你说……能去学校帮忙,还算不算数?” 秦烈拿纸巾抹抹嘴,垂眼问:“想好了?” “我总不能修路去吧。”她笑着,身体抵住桌边:“给钱吗?” “不给。” 徐途:“……” “别竟想美事儿,食堂不缺人,让你去是看你成天游手好闲,添不添麻烦都两说……还想要钱?”秦烈哼一声,抬抬下巴叫她快吃:“你速度点儿。” 徐途说:“你别小瞧人。” 秦烈慢条斯理的卷了根烟,拿火点着,对着外面慢慢吸。 徐途说:“明天我去。” 他看看她,回身抽一张纸巾,摊开来放在桌子边,曲起食指弹了弹烟灰:“有个条件。” “那天你没提。” “现在提也不晚。” 徐途瞪着他。 秦烈侧头,忽然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把你脸上那花花绿绿的抹干净再去。” “那不行,不化妆我没有安全感。” 秦烈笑了笑:“这么着是挺安全的。” “什么?” 他没重复,掐熄烟站起来说:“我上外头等你,别磨蹭,天不早了。” 徐途翻着眼把他送出去,这边撂下筷,对着碗里坨掉的面条再没有胃口,她拆开一条刚买的红塔山,朝旁边大叔借了个火儿,脚腕搭在膝盖上,不紧不慢的抽起来。 等她出去,天色已经擦黑,街上的商贩准备收摊,灯也燃了起来。 秦烈跨上摩托,点着了火儿,冲后面一歪头:“上来。” 摩托一路开出去,穿过乱糟糟的街道,之后越来越静,很快就出了攀禹。 已经四月份,晚间气温依旧冷冽,风擦着脸颊过去,劲凉又醒神儿。 路程过半,几条分岔路交汇到一条大道上,秦烈拐上去,没等加速,身后砰一身闷响,在寂静的环境中,尤其清晰。 他减速把摩托停下来。 徐途问:“怎么了?” 秦烈蹲下查看,从车胎摘下一枚铁钉,他默了会儿:“车胎爆了。” 徐途挠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愣愣的问:“那怎么办?” 秦烈半蹲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掂量着钉子,锁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途摸出手机,信号格忽高忽低,但打个救援电话应该不成问题。 秦烈阻止说:“等会儿。”他起身,往去路看了眼,路的拐角有一处微弱光源:“去前面看看。” 两人推着摩托往前走,转过路口,出现一处流动修车点,两名大汉正补一辆农用拖拉机的轮胎。 徐途喜上眉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着要往那边去。 秦烈拎住她:“你有钱?” 徐途一愣。秦烈垂眸,现在瞧着她越发没好气,从她裤子口袋掏出刚开封那盒红塔山:“站着别动。” 秦烈走过去,和那大汉打了声招呼,对方瞅见他,站起身问:“修车?” 秦烈递过去烟,自己也含一根,替对方点着了才道:“半路上车胎给扎了,正掂量着走回头路,还好在这儿碰到修车的。”秦烈不经意打量两人一番,都是生面孔,口音也不太像本地人,他拿夹烟的手指了指后面:“补摩托轮胎多少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汉说:“一百。” 秦烈看他一眼:“这价可挺贵。” 对方没什么耐心:“到底补不补。” “能便宜吗?” “不能。”他折身要走。 秦烈拦了把:“行个方便,出来钱都用光了,我那儿有条红塔山,刚买的,你拿去抽。” 大汉摇摇头:“不行,该多少就多少。” “一条红塔山也六七十……”他停顿片刻,“要不这么着,你借给我工具,我自己补。” 大汉想了想,觉得这买卖划算,不用上手,还白得一条烟,于是朝他摆摆手:“把车推过来吧。” 秦烈道谢,在原地站了会儿,吸两口烟,抬起手臂打量片刻,又不自觉看了看远处的人,指肚一碾,熄灭了。他从他们车上取来必要工具,外套脱下来扔给徐途。 徐途也跟着蹲下,一脸稀奇:“修车你也会?” 秦烈装没听见,十分熟练地把后车轮架了起来。 农用拖拉机的主人无事可做,走过来搭讪:“你这摩托也给扎了?” 秦烈手上没停,抽空看他一眼,笑着说:“是啊,就那岔路口。” “巧了,我这拖拉机也在那儿爆的胎。” 秦烈一顿,不动声色地道:“咱这儿路不好,没办法。” “什么呀,地上有个钉子,好巧不巧,让我赶上了。”他调侃的说:“看来一会儿得返回去买彩票……兄弟,你这摩托怎么搞的?” 秦烈没等说话,修车的大汉喊了声,拖拉机轮胎补好,那人也不聊天了,打声招呼,急匆匆开走了。 徐途等得无聊,把他衣服叠起来放地下坐着,秦烈懒得管,瞧她一眼后就再没抬头。这期间又来几辆摩托,几乎都是爆了胎,这会儿生意特别好,那两个大汉忙得不可开交。 徐途收回视线:“上次我没见这儿有修车的。” 秦烈看她一眼:“想说什么?” 徐途说:“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说修车店为了赚钱,计算好路段,趁半夜没人的时候,放置黑心钉……后来警方回放监控,查了很久才曝光这件事。”她盘着腿,身体前倾,靠近了他问:“这么纯朴的地方,不会也有无良商贩吧?” 徐途正儿八经地等着他回答,他沉默半天,开口却说:“你也看新闻。” “嘶!”徐途瞪眼。 秦烈笑了笑,这次没带任何意味,看上去心情还行,话也多了起来:“人心难测,难道都按地域给你划分好?别蒙眼看人,到时候什么真相都看不到。” 徐途皱皱眉,压低声音:“这么说,你早看出来了?” 秦烈没正面回答:“管好自己的事。”一抬下巴:“把钳子递给我。” 徐途给他递过去,一脸调侃的说:“诶,情况不对,你怎么看着这么冷漠啊!” “怎么算不冷漠?” “应该做点儿什么吧。”徐途撑着下巴,想了想:“不如报警?” “报警?”他瞟了她一眼:“这儿没摄像头,你有证据钉子是他们下的?” “那也应该戳穿他们,再好好教训一顿。” 秦烈哼笑一声:“你武侠剧看多了,惩恶扬善那是大侠干的事儿。”他忽然停下,胳膊肘垫在膝盖上,手腕垂着,瞅了她半晌:“是我的什么举动,给你我爱打抱不平的印象么?” …… 时间一分分过去,秦烈手还不算生,轮胎很快补好,他从旁边水盆里涮两下手,外套搭在车把上,长腿一跨:“走了。” 徐途没吭声,侧头看着远处,修车的路人绕着两个大汉转,轮胎配件散落一地,旁边车斗搭了铁皮棚,上面写着修车两个字,后车门敞开,那条红塔山就扔在工具箱里。 徐途往那方向迈了一步。 他呵斥:“徐途。” 徐途停顿片刻,随后便大步过去:“你等我一下。” 秦烈要捞没捞到她,低声阻止:“徐途,你回来。” 徐途哪儿还听话,转眼已走到人群外。她小心避开地上的东西,躲过路人,步伐轻巧地绕到车子后面,偷偷从工具箱里抽出了香烟。 那大汉分身乏术,正埋头检查摩托轮胎,好像并没察觉。 秦烈全程绷着脸,目光紧锁着她,刚松一口气,却突然蹙起眉头。 徐途拿了东西,没走两步,只感觉胳膊被人拽住,狠狠往后扥了把。哪儿想到那大汉也是练家子,身后像长眼睛,逮住徐途,动作警觉又迅速。 她拇指被他弯折过来,香烟掉在地上。 大汉厉声大骂:“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的便宜都想占?” 徐途心跳加快,胳膊被迫垫在脑后,朝秦烈望过去,高喊:“秦烈,快救我!”她咬紧牙关,忽然提腿踹了对方一脚。 大汉咬牙:“真他妈活够了。”说着挥起拳。 徐途一时情急,胜在身体灵活,牟足劲儿,抬高脚尖踢他下.身上。 大汉嗷一声倒地打滚,另一人听见动静立即过来,逮住要逃跑的徐途,揪着她头发,将她整张脸向上扬起,那满身的横肉蹦紧,力量汇聚到拳头,只要一下,恐怕她小命就能没半条。 眼看拳头落下,徐途下意识偏开脸,心想这回完了。 然而,疼痛却未降临。 秦烈突然从后方冲上来,拿手臂挡开那人动作。 大汉面露凶相:“滚开。” 秦烈未动分毫,阴沉着脸:“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 那人手臂缓缓落下,仍然揪着徐途头发,斜眼打量秦烈:“你她什么人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烈未说话。 大汉忽然淫.笑一声,自己猜起来:“是你闺女,还是你小情人儿啊?”说着就要拿手背碰徐途的脸:“不懂事是吧?那行,我替你管教管教。” “还轮不到你。”秦烈声音冰冷,没让他碰到,扭住对方手腕,向相反方向快速一扭。 大汉痛呼:“我去你妈……”他恼羞成怒,转而踹秦烈。 秦烈当当正正挨了他一脚,见他放开徐途,这才弓下身,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怼在对方小腹上。他动作又快又狠,趁他没缓过神儿,蓄力补上一脚,那大汉往后连退数步,紧跟着又吃两棍子。停顿几秒,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冲地上躺的人喊:“打电话喊老四他们过来,这儿他妈有人闹事。”他说完双眼赤红地挥开路人,转身从车上翻工具。 秦烈淡定的扔掉木棍,往摩托方向疾步走:“上车。” 地上的大汉正拨电话,徐途趁机踢飞他手机,捡起香烟,抬腿坐了上去。 ※※※※※※※※※※※※※※※※※※※※ 今天好像没什么话说。 那就这章留言下随机送66哥红包吧( ̄? ̄) 感谢霸王票,爱你们~ 一株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16:22:53 许诺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19:02:57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19:32:10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19:32:19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19:32:28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19:32:37 桃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0:52:35 桃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0:53:10 桃蜘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09 20:53:25 稠稠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1:32:34 一株草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2-09 21:51:18 pmy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1:56:40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3:42:36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3:42:44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3:42:54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3:42:59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09 23:43:07 黑糖奶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14:58:48 不糖的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16:32:43 糖葫芦串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17:39:22 第12章 徐途刚迈过腿,还没坐实,摩托嗖一下飞出去,没有半点儿缓冲的时间。 她上身向后扬,下意识想抓住点儿什么,手臂一收,从他两肋穿过去,食指交叉合拢,前胸严丝合缝贴着秦烈的背。 耳边风声嗡鸣,速度比刚才不知快几倍。 她回过头,那大汉挥臂叫嚣,往前追跑两步,扔下扳手返回去,挥开旁边看热闹的路人,随便拽了辆摩托,跳上去就往他们方向追过来。 徐途抿唇,抬高臀,凑近他耳朵大声喊:“再快点儿,那人追上来了。” 秦烈侧了侧头,问她:“距离多远?” 徐途说:“大概十来米……好像气得不轻,跟不要命了似的。”她语气中的兴奋和得意有些藏不住。 秦烈没表示什么,只道:“抓紧。” 他嘱咐完开始加速,凭借对附近地形熟悉的优势,有的地方抄小路,将摩托开得飞快。 后面大汉车胎是瘪的,加上本身是外地人,刚开始还穷追不舍,到最后也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将摩托停下,叉腰站那儿,把两人祖宗十八代快从坟里掘出来。 叫嚣声越来越远,徐途又向后看了眼,那车头灯已经变成小小的光点,她欢呼一声,喊道:“可以了,甩开那废物了。” 秦烈却仍旧未减速,像一道暗光,破开黑夜。 他们行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周围荒芜沉寂,只有头顶月亮指引着方向。风把他头发向后吹,背上的衣服轻轻鼓起,带过来一股清淡的味道。 徐途皱皱鼻,手臂还紧紧环着他,这次不同以往,两人中间只隔着薄薄两层布料,他的体温及肌肉间硬邦邦的触感清晰传过来,徐途舔了下唇,鬼使神差的没有放开,她享受刺激过后彼此拉近的这种微妙体验。 而秦烈也有些反常,神思过分专注,对她的越界行为似乎还未察觉。 不知多久,摩托一阵风似的开过碾道沟,过了这里,基本就是洛坪的范围。 徐途在后面颠得够呛,忍不住抱怨:“我说你能不能慢着点儿,你坐后面来试试。” 秦烈不理。 她高声:“屁股疼!” 他这才减速,直接把摩托停下来。 徐途纳闷:“还没到呢,干嘛停这儿?” 风声静止了,路上不见人影,耳边只剩马达低沉的嗡鸣声,周围显得及安静。 摩托倾斜着,秦烈单腿撑着地面,全部重量都由他支撑。 他撩两下头发:“你先下去。” “嗯?” “下去。”他命令。 徐途预感到什么,十指不由扣紧几分:“……干嘛?” 秦烈拽住她两个手腕儿,从腰间扯开,一提劲儿,她便被他拽着胳膊甩下摩托。徐途诶诶了两声,重心不稳,连续向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在地上。 她烦躁地蹬两下腿:“又抽什么疯?” 恶人先告状?秦烈气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徐途,一路都在思考治她的法子。 他问她:“刺激吗?” 徐途拍拍屁股起来,一脸淡定地道:“还行吧,挺刺激。” “那正好,你冷静冷静。”他指指前面:“顺着往前走,见岔口右拐,一直下去就能到村口。” 徐途知道他生气了,跳过去说:“凭什么要我冷静?刚才那两混蛋故意扎破轮胎在先,漫天要价在后,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见秦烈不搭理她,她又上前一步:“这种混蛋就不能手下留情,给一点教训才能长记性。”她及仗义地说完,顿了顿,极小声地:“这你有什么好气的。” 秦烈平淡的看了她一会儿:“因为你,我挨了他一脚。” 徐途一怔:“呦,我都给忘了。”说着立即摸上他大腿:“是这儿吗?”她轻按两下:“疼不疼?你没事儿吧?” 秦烈拿手拂开:“今天要你自己在场,想没想过后果?” 她吸了下拇指,嘴硬说:“法治社会,他能对我怎么样。”一时心思跳跃,瞧他一眼:“再说了,不是有你在么。” 秦烈心中异样的动了下,也不跟她计较对与错了:“走回去吧,”他说:“这段路正常人走也就半个来小时,你可能长一点儿,也许一路反省反省,你就懂什么叫量力而为。” 他说完踩上脚蹬。 徐途情急环住秦烈手臂,不信他敢开走:“你敢!” 两人对视着,秦烈冷哼,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然后一根一根掰开她手指。 发动机嗡一声,摩托倏忽向前开去,卷起一地尘土。 徐途伸手乱抓了两下,什么都没抓住,她往前追跑一段,气急败坏的踢几下石子儿。其实这会儿也没多着急,根本不信秦烈会扔下她,只当他吓唬吓唬自己,也许转个弯儿就开回来呢。 徐途拍拍裤子上的土,找块石头坐下等着。 山路上只剩她一个人,没有摩托车灯光照明,四周黑黢黢,辨别方向都成问题。徐途往后看了看,刚从碾道沟过来,风声经过狭窄关口自带变声系统,一阵鬼哭狼嚎。 徐途缩缩肩,打开手机电筒照明,这微弱光线在连绵的大山里微乎其微,她脑子转不停,从小到大看过的恐怖片都回忆起来。 徐途摇摇头,又想起刚才的两个大汉,要真挨他那么一下,也许现在就不会待在这儿了。 他们显然是团伙作案,他要打电话叫人,同伙应该就在附近,一两个秦烈尚能应付,多出几个……徐途没敢想下去。秦烈的话就在耳边,问她:今天要你自己,想没想过后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时脑子一热,只想着不能让人占去便宜,哪儿还考虑什么后果,而且她多少有些狗仗人势的心态,觉得有秦烈撑腰,便不会让她吃亏。 这么想着,心绪有些微妙,对他这种信任和依赖,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萌生出来的。 徐途讶异片刻,照脸颊狠狠扇一巴掌,疼得一抖,她又赶紧揉了揉,挥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朝前路张望,终于相信秦烈是真走了。 她叹一口气,拿手机照了照路,起身准备回去。 这条路她只走过两三次,白天辨别方向容易,一到晚上,山和山模样都差不多,她不敢乱跑,只照他先前交代的往前走。 此刻天已黑透,头顶月亮像是蒙着纱帐,影子跟在她后头,也只是淡弱的一层。 除了风声,还有不知什么鸟发出的叫声。山上碎石一路滚落下来,制造出连串的碰撞声,徐途一激灵,警惕的停下,睁大眼睛瞅着上头,没多会儿,一只野袍子窜出来,眨眼的功夫,跑没影儿了。 徐途这才缓口气,即使胆子再大,终究是个女孩子,难免鼻子泛酸。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出现秦烈说的岔路口,她停顿片刻,往右侧走去。 左面山壁后头有个黑影,见她过来又往深处隐了隐,直到手机光线越来越远,那人斜靠着卷了根烟,吸完才顺着她的方向跟了上去。 徐途回到院子,出了一身汗。 八点多钟,几个丫头在屋里做作业,院子没人,小波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 看见徐途,她迎上去:“咦,怎么就你自己,秦大哥呢?” 徐途没心情说话,也没细听她问了什么,挥挥手,准备回屋去。 小波却叫住她:“刚才村长来过,说你爸爸又打电话了,叫你到家给他回过去。” “别管他。” “村长还说……”小波为难道:“你爸爸让转告,你再不接电话,他要抽空过来一趟了。” “真烦。” 小波劝她:“你还是去打个电话吧,别让你爸爸担心。” “改天再说。” 她没等走,村长老赵气喘吁吁跑来叫人,徐越海的电话又打来,好像今晚不听见她声音不罢休。 徐途强忍着脾气跟老赵走,一回身碰见秦烈进来。 他问:“你上哪儿去?” 徐途没吭声,一时对他又恨又惧,同时心里还萌发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秦烈又叫:“徐途。” 她停下,斜着眼瞪他:“干嘛?” 他站在大门里,眼神没看她,想说什么,开口的却是:“别忘把钱还回来。” 徐途磨磨牙,十分凶狠的剜了他一眼,低声嘀咕:“还你大爷。” 秦烈目送她跟老赵出去,一时后悔自己管多了,管过了。正出神间,向珊从后面洗澡出来,几步迎上去:“回来了?” 他应一声往里走。 向珊去接他手中的东西:“怎么走着回来,摩托呢?” 他躲过,一顿:“坏半道儿了。” *** 老赵家在村小学的后面,住的地方和村支部在一个院子里,那部座机就放会议室的长桌上,没人打电话的时候,都拿一块布给蒙上,用得很仔细。 徐途走过去坐下,冲电话里喂了声。 那边微顿,时隔一个多月,终于听到闺女的声音,先前那些怒气烟消云散,声音也柔和下来,免不了一通叮嘱。 徐途嗯啊一阵,渐渐不耐烦,打住他问:“你到底什么事?大半夜的跟这儿上演父慈子孝,我也配合了。要真没事,那我挂电话了。” 徐越海顿了顿,语气里多少含些讨好意味:“你这孩子,说话能不阴阳怪气吗?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怕你不适应……” “呀,这是关心我呢?”她捏着嗓子怪腔怪调。 徐越海没等说话,她问:“早干什么去了?我妈活着时候,你假模假式的关心关心,或许我还会感动,掉几颗泪珠子。现在哭不出来。” 电话那头彻底沉默下来,再接着讲下去,恐怕关系只会恶化,徐越海叹一口气,道:“那你在洛坪再待一阵子,等黄薇的事情平息,我就让人把你接回来。” 徐途赌气说:“我来这儿和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不清楚?”徐越海恼怒的吼了声:“途途,胡闹该有个限度,要不是你把她整容消息爆出来,她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顿:“好了,不提这个,回去吧,记得听你秦叔叔的话,不要调皮捣蛋。” 听到这称呼,徐途翻个白眼。 “等等,”她抿抿唇,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有人向你打听我吗?” “……没有啊。”徐越海纳闷:“谁会打听你。” “总之,有人要问,你千万别说我去了哪儿。” 徐越海沉默片刻,严声问:“你还有事瞒我?” “没有。”她只说这一声,急匆匆挂了电话。 这天,她洗了澡,早早睡下。 周日无事,秦烈去了碾道沟,一天没见人影。 周一一早,徐途洗漱过后,挣扎很久,素着一张脸出来,院子里的人几乎都起了,坐在长桌边吃早餐。 她往那儿一站,立即成为焦点,众人愣怔片刻,一窝蜂地涌上来。 孩子冲在前面:“徐途姐姐,你怎么变样啦!” 小波也看呆,走过去把她拉下来:“真没想到,你卸妆之后长这样……哦,不不不,是原来就长得这么漂亮,我就说嘛,清清秀秀的样子多好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徐途无所适从,干巴巴的笑两声,总觉得不化妆就像脱光了站在众人面前,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阿夫过来蹭饭,端着碗嘿嘿傻乐,拿胳膊肘碰碰秦烈:“没看出来,这小姑娘长得怪标致。” 秦烈嚼两下馒头,抬起眼,远远看过去。 房门口的小姑娘站在阳光下。她明眸善睐,一双瞳仁又黑又亮,带着明澈见底的灵气。鼻头圆润,双唇肉嘟嘟,晕染樱桃般的色泽。皮肤剔透如玉,光泽水润,在朝阳的照耀下,两颊透出年轻健康的嫩粉色。 除了顶着的粉头发,哪儿还有原来浓妆艳抹的影子。 分明乖巧讨喜,可爱多了。 他不禁顶了下腮肉,见那浓密睫毛眨了几下,要往这方向寻来。 秦烈提前错开目光,埋下头,若无其事喝了口稀饭。 ※※※※※※※※※※※※※※※※※※※※ 元宵节快乐哦蟹宝们*^o^* 今天继续发六十六个随机红包。 昨天的还没送呢,和今天的一起送,已经忙晕[摊手] 还有,感谢霸王票~ 静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20:21:03 一株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20:40:03 18617436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20:56:05 jowu711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21:56:12 桃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0 21:56:15 池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4:24:58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6:2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6:40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6:4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6:5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7:0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7:36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7:44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7:54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8:01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8:1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6:58:28 第13章 小学校里管做饭的是位大娘,她身世特别可怜,早年儿子在城里打工出了意外,后来儿媳不甘寂寞,跟邻村跑了,留下个丫头片子,她含辛茹苦给拉扯大,那丫头成年后离开洛坪,到现在也没见回来过一次。 村里条件有限,秦烈每月给她开三百块钱,勉强撑着,也只够养活自己的。小学校旁边有个简陋土房,平常做饭就在那里头,大娘索性搬过来,晚上也就直接睡下。 其实这儿真不用徐途帮忙,统共就三四十个孩子,每天一菜一饭,外加个米汤或糖水,做起来很简单。但大娘喜欢徐途,她虽叛逆,但并不是无药可救的孩子,多半情况下还挺乖巧,而且算起来,岁数跟她那孙女也差不离。这几天她做饭,徐途在旁边递个盆碗的,有人说话,也没那么孤单了。 大娘叫她好几声,徐途往窗外探着脑袋没反应。 大娘摇摇头,自己从后面拿了盆白菜倒进大锅里,翻炒几下,也顺着她目光看出去:“孩子,你这是瞧什么呢?” 徐途往旁边让了让:“那人又来了。” 升旗台边蹲着一个男人,眼看入夏,却还穿一身破棉袄,头发像鸡窝一样乱七八糟,胡须茂密,快要遮住整张脸。 徐途来这儿有七八天,几乎每次都见他坐台子上晒太阳。 大娘哦了声:“刘春山啊,他脑子不大好。但你别害怕,他不伤人。” 徐途想起第一天来洛坪的情形,她坐树根上抽烟,被他直接从后面掳起来,深更半夜,她那天吓得不轻。 “他家里没人了吗?” 白菜险些烧糊,大娘赶紧拿铲子翻炒两下,嘟囔一阵才慢悠悠说:“他哪里是洛坪人,从外面进来的。算算大概也有五六年了。” “来的时候脑子就有问题吗?” 大娘说:“那倒没有。他刚来时候穿得还挺体面,又是西装又打领带,就是性格挺古怪,好像怕见人,住后山底下,整天在他那屋里待着不出来……”大娘往锅里洒了些盐,接着翻炒:“后来不知怎么就疯了,整天叨咕着要毒死别人。” 徐途点点头,全当新鲜事儿听了,她脑袋缩回来,把盛土豆片的盆子递过去:“该放土豆了吧?” “对对,瞧我这记性。” 两人一打岔,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又过十来分钟,学校下课铃响,恰巧这边的蛋花汤也刚刚关火。 没多会儿,一阵闹嚷,孩子们争先恐后跑过来,手里拿着小铝盆和勺子,在窗户外排成一队。 每个人一勺米饭一勺菜,回到自己班级去吃,吃完再来盛汤喝,每天都是如此。 小波也来帮忙,她洗掉手上的粉笔沫,甩两下,要拿徐途手中的饭勺。 徐途新鲜劲儿还没过,躲开她,接过外面孩子的饭盆:“你讲了一上午课,歇会吧。” “没事儿,不累。” 徐途不经意抬眼,刚好看见向珊从窗前经过,她今天穿一条大红色连衣裙,胸很挺,腰很细,臀部在裙摆的包裹下左右扭动,线条若隐若现。穿一双浅口皮鞋,不算高跟,但依旧高挑挺拔。 不得不承认,向珊身材相当好。 徐途一时走神儿,不应该地联想到秦烈,默默给他的喜好下了定义。 大娘打她手:“你这孩子想什么呢,盛饭啊!” 徐途眨了眨眼:“哦。”她把盛好的饭盆递给大娘,问小波:“中午你又不回去?” 她说是啊。 “连着好几天了吧,你不累?” 小波靠着后面桌子,捶捶肩膀说:“我吃完饭,回教室趴一会儿就行。” 徐途又朝外看了眼,那抹红色在拐角一闪,眨眼就不见了。她状似无意的问:“怎么都没见向珊姐中午待在这儿?” “她身体不大好吧,中午得回去休息,要不下午顶不住。”小波找来一个大号铁饭盒,把菜盛满,又拿了另一个装米饭。 徐途撇撇嘴儿:“也不是图什么。” 小波把两个饭盒放到塑料袋里:“嗯?我没听清?” “我说,她这么体弱,干嘛还来受这份儿罪。” 小波动作停了停,“总因为点儿什么吧。”她笑笑:“我反倒挺佩服向珊姐,能为一个人付出青春和时光。坚持这么久,感情一定挺深的。” 孩子都有了饭吃,大娘忙着善后。 徐途贴着她站:“你是说,她和秦烈?” “不然呢?”小波难得八卦:“只可惜,秦大哥态度一直挺模糊,对向珊姐也始终不冷不热的。”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小波耸耸肩:“听说他们以前好过很多年,不知什么原因分了手,后来秦大哥回洛坪接管这个小学校,向珊姐每年都会来一次。” 徐途若有所思:“这么说,他们根本没结婚?” “应该是。” “那是未婚生子喽?毕竟秦梓悦都这么大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波欲言又止,觉得这话题应该到此结束。 徐途又追问了几次,小波笑着不语。 旁边大娘解开围裙,她不懂什么隐私不隐私:“你这孩子,好奇心咋那么重。悦悦是阿烈领养的,村子里谁不知道。” 徐途哑然,大娘回身拿个篮子挎手上:“我去攀禹镇买点东西,正好阿夫他爸妈也出去,顺便捎上我。你替大娘把家看好。” 徐途慢吞吞应了声,觉得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大娘走后,小波转移话题,又聊些别的。没多会儿,阿夫从碾道沟过来了,他下身穿一条黑裤子,裤腿卷起一半,露着精壮的小腿,半袖没穿,捏在手里。□□的上身油亮亮,被太阳烤得又黑又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小波把盛好的饭菜递出去,嗔怪道:“衣服穿上吧,这儿都是小孩子。” “干活太热,穿不住。”阿夫露一口大白牙看着她,听话的把半袖套上:“正打算回去冲个澡。” 小波注意到他手臂,探出头:“怎么弄的,流血了!” “没事儿,砍树给蹭的。”他手臂上一条半尺长的刮痕,伤口挺深,里面还浸着血。他无所谓:“小伤。” 徐途也凑过来:“阿夫哥,干活够卖力了。你这伤口可不小,天热容易感染。” 小波点点头,万分焦急地看着他:“还是包扎一下吧。” 午间日头正烈,阿夫额头冒出一层汗。 他拿手臂抹去,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道:“我家有消毒水,要不你帮我处理处理?” 不知想到什么,小波脸颊瞬间涨红,她咬咬唇:“不是有叔和婶子在吗。” 徐途撑着下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你忘了,他们跟大娘去镇上了。” 小波脸更红,“我得留下看学生。” “有我呢,我帮你。”徐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波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阿夫也不走,举着手臂卖惨:“汗流进去了,其实有点儿疼,去帮我处理一下吧……”他顿了顿:“我们几天没见了,好好说会儿话。” “你别乱讲。”她忌惮着还有别人在。 阿夫却伸手揉乱徐途头发:“她小丫头蛋子一个,能懂什么!” 徐途翻翻眼睛,小声嘀咕:“理论知识倒不差。” 那俩人也没在意她说什么,阿夫绕进来,半哄半骗把她带出去,两人背影挨在一起,说不出的般配。 小波低声问了句什么。 阿夫手里还拎着饭和菜,越走越远,他说:“没事,晚去一会儿他们饿不死。” 小波走后,徐途又开始百无聊赖,已经六月份,一到中午温度就往上升,这地方没有电风扇,更别提空调了。她手拽起胸前衣服扇两下,搬着小板凳坐门口吹凉风,没一会儿,拄着腿昏昏欲睡。 不知多久,她脑袋一磕,差点栽倒。徐途抹干净嘴角,抬眼一瞧,操场有男孩子正踢球,还有三两个互相追逐,嬉笑打闹的。 她眼睛一转,见对面阴凉下蹲了个小身影,扎羊角辫,穿土黄色短袖和蓝裤子,下巴垫在膝盖上,往地上划拉着什么。 徐途挑挑眉,慢悠悠冲那方向走。 秦梓悦抬起头,抿抿唇,看见是她又把脑袋埋下去。 徐途蹲下:“怎么就你自己?秋双她们呢?” 秦梓悦不说话。 徐途轻弹她脑门:“臭丫头,跟谁学的这么没礼貌,问你话呢?” 秦梓悦不情愿的答:“她们去后山采树莓了。” “你怎么不去?” “她们不带我。” 徐途也拿下巴垫着膝盖,想起自己小时候,跟这群孩子一样,今天不跟你好,明天又不跟她好,拉帮结派的,善变的很。 她也没多问,拽了下她羊角辫儿:“给你讲故事听不听?” 秦梓悦抿抿唇,一直都记得向珊的话,理智拒绝:“不听。” 她哼笑:“不听也得听。” 徐途干脆不征求她意见,架起秦梓悦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她强行弄回教室。 教室里一半学生都在,有孩子问她:“老师,你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啊?” 这称呼可真受用,徐途笑眯眼:“午睡故事,助眠的。”她一屁股坐在讲台上,踩着桌子,翘起二郎腿儿,抬手指挥说:“关窗关门,拉窗帘。” 同学们照做。 前排男孩兴奋地问:“老师,故事叫什么名字啊?” “叫……”徐途吸了下手指:“‘厕所里的老婆婆’。” ※※※※※※※※※※※※※※※※※※※※ 你们的蟹这两天已经累成傻x,想要亲亲和抱抱( ̄? ̄) 感谢霸王票,收到人生中第二颗深水鱼雷,好开心,谢谢悲伤的鱼的包养? 悲伤的鱼扔了1个深水鱼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19:59:23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20:53:14 初初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22:03:51 21655118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1 22:22:50 桃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2 01:56:24 静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2 09:02:42 第14章 小学校并不是东西朝向,窗户朝北,一天下来都阳光欠佳。窗帘是补房顶用剩的防雨布,乌漆嘛黑的颜色,透气性和透光度都不大好。 教室里没开灯,门窗紧闭,不大的空间,笼罩在一片阴沉昏暗的氛围中。下面坐了将近一半学生,此刻连个大气不敢喘,都僵直地坐在位子上,睁着大眼,直勾勾盯着讲台前面的人。 突然,徐途拍桌子,压低嗓音,阴森森的讲:“老婆婆说,这个伤口是被你割的啊。” 只听下面一片吸气声,有的胆小女生捂着耳朵,面上纠结,想听又不敢听。男生却觉得过瘾,哄哄着,让她再讲一个。 徐途摆摆手:“睡觉,睡觉,现在是午休时间。” 男生们央求:“老师,再讲一个,就最后一个嘛!” 徐途一听这称呼又有些飘飘然,为难的答应了,神态间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说:“那就讲……‘夜泳女子’吧。” 一听这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下面立即噤声,都瞪大眼睛等待着。 徐途揉揉鼻头,心说山里的孩子胆儿忒大。她轻了下嗓子,开口时,声调已降到最低,整个教室立即笼罩着阴森之气。 “说,这是个真实事情,”她停了停,故弄玄虚的压低身体,缓慢道:“洪阳市郊有一个阳春湖,那附近居民稀少,荒凉、偏僻,只有望不到尽头的古树灌木,一条公路通往市区。七月份的时候,两个青年小a和小b从湖边路过,恰巧那天无月,湖水黑沉,平静的深不可测。他们看见有个长发女子在湖中游泳,长长的头□□在身后水面上,像海藻一样柔顺优美。” “小a看得入迷,见那长发女子越游越远,直冲着湖中心去。小a情急唤了她一声,那女子听见,突然不动了,只有脑袋露在外面,长头发随水波飘来荡去。”徐途停下来,看见有的孩子不住地咽唾沫,教室里死气沉沉,光线太暗,眼前是破旧课桌和发霉的墙角,窗帘不时被风吹起各种弧度。她咬了下拇指,竟被自己一番渲染带到情景中,只感觉颈后汗毛直立,好像有人对着她耳朵吹气。 徐途本能摸了摸后脖颈,有学生怯生生问:“老师,然后呢?” “然后……”她接着说:“然后,长发女子慢慢回头,咧开嘴冲小a笑起来,那笑容又恐怖又诡异。回去之后,小a就像走火入魔,天天惦记这件事。” 窗边有人路过,停了停,站边上不动了。 徐途继续讲:“有一天半夜,小a睡不着,独自去了洪阳市郊的阳春湖,他又见到那女子在湖中游泳,只露着脑袋,黑发四处飘荡。这次她就在湖边,但周围黑魆魆一片,他并没看清她样貌,只感觉那女子牙齿雪白,两眼黑洞洞的瞧着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a蹲下准备说几句话,但越来越觉得古怪,与其说她在游泳,不如说她一直飘在水面上,因为那女子手臂和身体从未露出来……” 故事进入高.潮,徐途讲的手心冒冷汗,她挺直背,蓦地加快语速:“谁知,女子突然昂头,笑着朝他扑过去,小a一下子伸出手接住,定睛一看,撞到他怀里的,只是一颗披头散发的散发着恶臭的女子头颅……” 话音没落,门板毫无预兆被人推开,弄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啊——”徐途尖叫,她精神高度紧张,犹如惊弓之鸟般蹿起来。 孩子们也被吓得一惊,跟着“啊啊”尖叫。 一时间,教室里分贝报表,惊叫声此起彼伏。 秦烈握着门把手,脸色异彩纷呈,他站在那不吭气,等着他们自动噤声。 徐途两脚踩在桌子上,拍着胸口抱怨:“你怎么进来也不打个招呼?” “怪我事先没敲门。” 她嘀咕:“早该有这觉悟。” 秦烈面上一冷:“你下来。”然后扫视一圈儿,点点班长:“把窗帘拉开。” 没多会儿,日光铺洒了进来。 秦烈说:“没精神的趴桌上睡觉,不困的都去操场玩儿。” 这时徐途也跳下来,两手在背后搓了搓:“我刷碗去。”她小耗子一样要往外面蹿。 “老师!” “嗯?”她刹住步,反应极其自然。 秦烈:“……” 徐途略微一怔,脸红了红,挠两下乱蓬蓬的粉头发:“怎么了?” 叫他的男孩大着胆子:“老师,你还没讲完呢。” “哦,其实这阳春湖啊……” 秦烈站门边儿,曲起手指敲两下门板。 徐途拿余光斜他一眼,口型说:“下次再给你们讲。” 她快速逃离,跑回厨房,假模假式的刷起碗来。 没几秒,秦烈也跟过来。 他背靠着门边卷了根烟,拿火点着的时候,轻轻探着下巴,垂眸,紧锁眉头。大团的烟雾升腾上去,他裹着烟嘴儿的力道已松开,眯眼朝里看,逮到她偷瞄他的目光。 秦烈问:“你讲那个结局是什么?” 徐途意外他会问,但还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其实啊,在事情发生半个月以前,阳春湖那里发生一起分尸案,而那个小a,恰巧为警方找到失踪已久的女人头颅。” 她说完静静看了他几秒,秦烈吸两口烟才问:“真事儿?” “那当然!我有熟人,打听的。” “什么时候发生的?” 徐途皱着眉,认真回忆道:“就十几年前吧。” 秦烈笑:“那时你多大?断奶了吗?” 徐途眨两下眼,没等回答,他又问:“你说那湖在市郊?” “……嗯。” “你挖的?”秦烈脸色黑臭:“当我不认识洪阳,唬傻子呢?” 徐途这才反应过来,干笑两声:“那么严肃干什么,开个玩笑嘛!” 秦烈笑不出来,沉默几秒,把手头的烟抽完,像败下阵似的摇摇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画个圈儿,约束活动范围?” 徐途也没个收敛,嘚瑟的说:“我可不如唐僧金贵,哪儿还用你这么费心思!” “你想反了,”秦烈晃晃手指:“给唐僧画圈儿是为了保护他,给你画圈儿是为保护别人。” 徐途语塞,样子也不装了,把饭盆往水桶里一放,“怎么,想给我‘画地为牢’呀?” 秦烈举到嘴边的烟一顿,斜眼瞥向她,觉得她这词儿用得可不好,怎么听怎么暧昧。 徐途那边却无所觉,挑着眉,一副欠扁的样子。 他看了她几秒,才将烟送入口中狠狠啜了口,然后扔地上用脚碾灭。 秦烈指着她警告:“再胡编滥造些鬼神儿玩意吓唬他们,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下狠话心里才舒坦些,他说完便走,没走几步又停下,被她刚才这么一闹,差点忘了过来要问什么。 秦烈回身:“中午看见阿夫了吗?” 徐途一翻眼:“没有。” “那小波老师呢?回家了?” “不知道。” 她说话带着情绪,想想也问不出什么。 秦烈径直走进屋子,找来铁饭盒,把剩下的饭菜盛进去,瞧她一眼,快速走掉。 拐过转角,小学校被墙壁彻底遮挡住,他这才停下,往后看了眼,眼神一虚,想起她刚才用的成语,不经意想起一句歌词—— ‘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 秦烈心中微妙的动了下,像有羽毛扫过胸口,轻轻落了下,又飘走了。 回到碾道沟,已经快一点。 伟哥许胖儿他们终于吃上饭,饭后在树荫下躺着养精神,都光着膀子,把衣服往肚皮上一搭,左右就他们几人,也没个忌惮。 秦烈靠在稍远的石头上,穿着黑背心,一手搭着肚子,一手盖住眼睛,他没睡着,心里盘算接下来工程怎么干,老远就听有人骑着摩托过来。 阿夫停稳摩托,把饭盒从车把上取下来,连跑带颠儿吼一嗓子:“哥几个,等着急了吧,吃饭,都赶紧过来吃饭。” 伟哥支起一边膀子,笑着说:“你小子哪儿嘚瑟去了,等你送饭我们得饿死。” “呦,听这意思吃完了?”他掀开饭盒:“那我不客气了,差点没饿死。” 他蹲着,大口扒米饭。 那几人笑他没出息,伟哥问他:“回去一个多小时,你到底干什么了?” 阿夫顿了顿,扬起手臂:“这不让树给划了,回去处理处理。” 旁边人立即笑起来:“你这树划的是处理好了,可胳膊上又多这些细檩子……”说着坐起来:“我看看我看看,呦,好像人挠的啊!” 伟哥恍然大悟:“这是卖力气去了?精神头儿还挺足,看样下午活儿都你的了。”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阿夫作势拿筷子抽他,也不见害臊:“滚蛋,你跟马慕青就快成事儿,别饱汉不知饿汉饥。” “我可没你心急。”嘴上这样说,心里怎么想别人就不知道了,伟哥把两手垫在脑后:“还有不到三个月。” “瞧瞧这盼的,到时候灌晕你,让你入不了洞房。” 和男女之事扯上关系,话就格外多,大伙儿又笑闹几句,才各自躺下歇着。 阿夫往米饭里夹几筷子菜,走到秦烈身边蹲下,讨好的问:“烈哥,睡了没,再吃两口不?” 秦烈掀开眼看他,淡淡说:“就他妈二五不着调吧。” 阿夫嘿嘿笑,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这不几天没见了吗,就找个地方说说话。” 秦烈没搭茬,重新把眼阖上,由着他在旁边絮絮叨叨。他不爱管别人闲事,尤其感情方面更不想插手,只要别耽误正事儿,爱怎么着怎么着。 但这次不同,小波是城里人,来这儿也纯粹为了做好事儿,阿夫看上人家,成不成不说,总不能让人姑娘家吃了亏。 秦烈想了又想,侧头说:“你快三十的人了,做事之前先想清楚,你大老爷们的不怕,别污了人姑娘清白。” 阿夫顿了顿,只说:“我负责。” “你负责?问过人家意见了?”秦烈扫他一眼,把话说清楚:“这批志愿者也待了将近两个月,可能再过过就撤回城里。孙小波那天和我提过,这次她跟回去。”他说完便不再多话,扭回头,拿手臂遮住眼睛。 阿夫只觉得心口一紧,愣在当场,嘴里还塞着满满的米饭粒,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 这个鬼故事是我从网上搜的,什么天津几大灵异事件,后来我讲给宝哥,他竟然知道这个事情,摊手。 感兴趣的可以上网搜搜“天津32灵异事件”,这大晚上的,不看点鬼故事怎么睡得香hhhhh 还有,感谢霸王票,么么哒( ̄? ̄)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2 21:30:27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2 22:27:07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0:29:12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0:29:21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0:29:27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0:29:3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0:29:41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1:35:16 糖葫芦串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4:59:36 璐璐鹿鹿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3 17:14:48 第15章 村东老于家杀了头牛,打算今天拿到攀禹去卖。 之前条件不好的时候,老于曾受过秦烈父亲秦准则的帮助,所以一直心存感恩。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报,这些年境况好些,有点什么好事儿,老于都惦记着秦烈一家。 赶一大早,他挑了两块肉质最嫩的部位给送过来,秦烈颠了颠,十斤有余,他分开一半放地窖里储藏,剩下交给徐途带学校去,叫大娘提前给炖上。 大娘一早就拿调料煨着,不到十点牛肉下锅,水开之后小火儿慢炖,肉香一点点飘散出来。 大娘让徐途看着火,她搬来小板凳坐灶台前面,捧着下巴看锅上冒的热气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叹口气,心想这人啊就是犯贱,之前在洪阳,山珍海味都不见得多看一眼,隔三差五闹绝食,几天不吃饭,也没觉得饿。来洛坪这些日子,没人宠着哄着,吃糠咽菜也这么过来,偶尔碰见一顿好的,馋虫都能给勾出来。 她脑中一闪,蓦地想起徐越海,想以前他怎么变着法让刘妈给做好吃的。 徐途赶紧晃晃头,怕想多了,待会儿倒胃口。 又乱七八糟想了些别的,这时候,牛肉已炖半熟,大娘又往里投了满满一盆土豆块,等再次开锅,香味更浓郁了。 徐途抻脖子眼巴巴瞅着。 大娘拿锅铲翻炒两下,挑起一块儿举到她嘴边:“尝尝。” 徐途就着她手,迫不及待送到嘴里,热乎气儿一蹿,嘴撅起来,一个劲儿往里抽气。 大娘笑得眯起眼:“慢点别烫着。好吃吗?” 徐途说不了话,冲着她直竖大拇指。 中午放学,孩子们闻着香味跑过来,今天破例给多加半勺菜,一锅土豆炖牛肉,顷刻见了底。 等孩子们都走光,徐途才搬小板凳坐门口吃饭,小波站旁边,往学校转角望了望,叹一口气。 徐途看她这两天情绪不好,也没烦她,抬头瞧了眼,又埋下脑袋。饭刚吃两口,只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她寻着望过去,刘春山又来了,可能也觉得热,这次蹲在对面墙角的阴凉里,全身污秽,眼白翻着,直勾勾盯着她。 徐途在小板凳上坐片刻,瞅瞅饭盒里的牛肉,捡块儿最大的塞嘴里,起身返回去。不大会儿,她又端着饭盒出来,直奔刘春山的方向。 小波喊了她一声。 徐途没回头,抬起手臂摆了下。 她半路拎起墙根放的铁锹,和他距离还剩一米就不走了,徐途并腿站着,垂眸看他几秒。 刘春山蹲在那儿,仰头朝她傻笑。 徐途不晓得他能否听懂,威胁说:“事先声明,你要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一铁锹拍死你。” 刘春山还是笑。 观察片刻,徐途往前凑两步,“给,”她把饭盒递出去:“筷子是新的,饭我就吃了两口,你要不嫌我脏,就将就吃吧。” 刘春山看看饭盒,又看看她,并没有接。 徐途不由拔高音儿:“嘿,我就那么一说,你还真嫌我脏啊,我还没嫌你……” 说着,她手上一空,刘春山突然给抢过来,吓得徐途往后跳一大步,铁锹也迅速举起来。隔半晌,见他终于吃了,这才慢慢挪过去,把铁锹杆抱怀里,在离他半米的地方并排蹲下。 刘春山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忽然把筷子一扔,抓起地上的黄土就往饭盒里洒,嘀咕着:“加点儿料,毒死你……” 徐途愣了愣,情急之下也忘记危险不危险,一边挡他手一边拽饭盒:“好好的饭菜,你撒什么土啊,吃不吃,不吃还给我。” 刘春山以为徐途跟他闹着玩儿呢,拿半边儿身子挡开,饭盒抱怀里,只知道痴痴傻乐。 秦烈从外面过来,没等取到饭,目光就被那处吸引住。 定睛一瞧,见徐途怀里搂着根铁锹,盘腿儿坐地上,正跟个疯子拉拉扯扯。 他脚步蓦地一滞,不由蹙起眉。 小波看了看他身后,眼神里的失望藏不住:“秦大哥,你来取饭吗?” 秦烈一抬下巴:“那边干什么呢?” 小波说:“可能徐途觉得刘春山太可怜,自己那份儿没吃,给他送过去,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开始抢上了。” 秦烈真没料到她有那份儿心,停顿片刻,大步往那边走过去。 徐途半天也没抢下来,刘春山的脏手伸到饭盒里,把黄土和饭菜搅合到一块,直接抓着往嘴里送。徐途呆了呆,倾身阻止他,不小心那么一碰,饭盒打翻,油腻的一坨全扣她手背上。 “我靠!”她高声叫。 没等动,面前多出双大手,捏住她两手腕,把她提起来:“跟没跟你说过,离他远点儿?” 两人同时低头,见刘春山半趴着,正抓起地上的饭菜往嘴送。 徐途咧咧嘴,没吃都觉得牙碜。 秦烈把她往前一带,像对待调皮捣蛋的孩子般,推着往前走。 徐途扭扭肩:“你还有同情心没有?” “没有。” 徐途:“……” 两人返回去,徐途双手放到水龙头下冲几遍,又拿香皂慢条斯理揉干净。 一回身,见秦烈还没走,努了下嘴,等他说话。 秦烈问:“中午饭没吃?” 徐途挑挑眉毛,“吃啦。”她走过去几步:“菜刚出锅我就吃了,牛肉不好消化,有点撑。”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说谎话,可能打心底不想听他嘲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事与愿违,她肚子不合时宜叫了两声,屋里安静,所以显得格外清晰。没等他说话,徐途脸颊先泛起红来,抬手抓了抓半长不短的粉头发,脑袋扭向别处。 秦烈看她几秒,冷哼一声,背过身来,把准备带走的饭菜重新打开。 徐途踮脚探头:“你干嘛?” 秦烈没理他。 徐途拿手指戳戳他的背,见没反应,又推了两下,“你干什么呀?” “别动。”他向后耸了下肩:“我那份儿给你,吃了吧。” 徐途心头一颤,抿抿唇:“干嘛给我呀?我都吃完……”见秦烈瞪她,隔半天才轻声吐出最后一个字儿,却抑制不住心里发甜。 她忽地想起刚来那日,半夜里,碰见秦烈洗澡出来,管他要吃的他没给,还明确规定了往后的吃饭时间。 但那晚,他最终还是给她送来一个馒头和白开水。 愣神儿的功夫,秦烈已经收拾好准备走。 “诶!”徐途叫了声:“牛肉也不用全给我吧?” “我有土豆就行。” “那你不想吃肉吗?” 秦烈说:“我没你馋。” 徐途:“……” 她动几下嘴唇,暗暗骂他,竖起一半中指,见他回身,又若无其事地绕到脑后挠了挠。 秦烈把她小动作全部收入眼里,却不跟她计较。 “还有事?” 秦烈说:“有些话不想再重复,也不是跟你闹着玩,往后离刘春山远点儿,他不伤人,但保不齐有个万一。在洛坪这段日子,你最好循规蹈矩,平平安安,别给大家添麻烦,彼此相安无事,我也好跟徐总有个交代。” 厨房忽然静下来。 秦烈这才意识到,那些话说出口,可能已经违背他的初衷。他有一丝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道理。 徐途皱了皱眉:“就为有交代?” 他一顿:“不然呢?” 徐途沉默片刻,把手放下来:“去镇上那晚也是?” 秦烈眉头渐渐蹙起来,在脑中揣摩她这话的意思。 徐途笑笑,兀自说了句:“看来以前都是了。”刚刚萌发那么点绮念,被人一桶冷水当头泼下来,这才清醒,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停几秒,徐途又换回漫不经心的口气:“我这人吧有个优点,叫不听话,别人越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想反着来。”她端起面前的白瓷碗,打量片刻:“就像这碗牛肉,你给我,我就偏偏不想吃。” 她说着,手腕一转,将碗里东西直接倒地上。 秦烈略吸一口气,咬紧牙齿盯着她。 对视良久,他两腮线条紧绷,拳头攥紧再松开:“死性不改。” …… 之后好一段日子,刘春山天天来,再给他饭吃,他还是会往里面掺黄土,人倒是很好相处,除了傻笑勉强能说两句话,有时候痴痴呆呆看着远处,一脸严肃。 徐途觉得他脑子并不是真有问题,可能以前受过刺激,给逼疯的。她拐弯抹角打探,刘春山只笑,什么都问不出来。 转眼到六月,一天上午,小学校里来了个年轻姑娘,穿白t恤和牛仔裤,扎高马尾,面孔清透秀丽,一看就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徐途正和刘春山挨着打游戏,她坐在小板凳上,两个膝盖抵在一起,刘海落下来,遮住眉眼。刘春山直接盘腿坐地上,抻着脖子,眼不眨的盯着她手机,不时拍手叫好。 只听有人唤了声:“春山哥!” 刘春山停顿片刻抬起头,憨憨笑出声:“灿灿!”也不理徐途了,蹬腿站起来,就直奔着人家去,嘴里一个劲儿叫不停:“灿灿,灿灿……” 那年轻姑娘一皱鼻,埋怨的说:“你都臭死啦,我不在,你怎么又变这么脏?” 刘春山仍旧傻笑,那笑容又和往常有些不同。 徐途撇撇嘴,就跟小时候被抢去新玩具一种心情,喂他那么多天饭,至今都没记住徐途姓名。 她走过去,颇硬气的问:“你找谁啊?” 那姑娘这才把视线投过来,想想这地方有生人,八.九不离十都是支教老师,所以笑着问:“你一定是新来的老师吧?” 徐途顿了顿,挑着眉:“当然。” 那姑娘夸赞:“能来这种地方,像你一样既年轻又漂亮的,其实很少见。真是辛苦了!” 徐途说:“不辛苦,应该的。” “那群孩子调皮吧,教他们累吗?” 徐途说:“还行。” 那姑娘笑容亲切:“请问你是教什么的呢?” 徐途想两秒:“美术。” 她话音儿刚落,大娘从屋里探出头:“途途啊,别玩儿了,摘菜。” 徐途:“……” 那姑娘一愣,反应几秒,咯咯咯笑得直不起腰。 大娘眯眼,定睛看过来:“呦,灿灿回来了啊!” 好一会儿那姑娘才止住笑,冲大娘打声招呼,转回头,伸出手来:“你好,我叫秦灿。” 徐途脸红得能滴血,一时间眼神没处放,不情愿说:“……徐途。” ※※※※※※※※※※※※※※※※※※※※ 情人节快乐哦蟹宝们,你们都咋过节呀,嘿嘿嘿;-) 感谢霸王票呀,亲爱的们~ 桃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3 19:11:45 桃蜘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2-13 19:11:57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3 20:58:25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静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3 21:00:08 周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0:47:42 悲伤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2:06 悲伤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2:19 悲伤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2:29 悲伤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2:45 悲伤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2:56 悲伤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3:07 悲伤的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3:19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6:31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6:37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6:43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6:50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6:55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7:00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7:07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7:16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7:23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7:28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7:34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19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25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31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36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42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47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53 阿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4 12:28:58 第16章 秦灿今年23,正好比徐途大了四岁,刚刚大学毕业,她没找工作,收拾行李直接就回了洛坪。 她是瞒着秦烈回来的,到攀禹搭了别人的顺风车,在小学校和徐途待一小天儿,到晚上回家时,两人感情已经沟通得差不多。 村子没多大,秦烈一早就知道她回来,见面也没个好脸色,打声招呼,直接拿上换洗衣服去后院冲澡了。 吃饭时饭桌气氛活跃不少,秦灿挨着徐途坐,对面是秦烈向珊和小波他们。那几个丫头围着秦灿,小姨长小姨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像都特别喜欢她。 “悦悦,坐下好好吃饭,吃完再找小姨玩儿。”向珊把秦梓悦拉回来,接着抬眼往对面瞧,把一盘子菜往秦灿那边摆了摆:“灿灿,尝尝蕨菜炒蛋,知道你爱吃我亲自炒的,家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你看合不合口?” 言语口气,一副女主人做派。 秦烈筷子顿了顿,扫她一眼,没吭声。 秦灿直接皱眉,干笑说:“可别这么客气,你到我们这么穷的地方来,来者是客,怎么还好让你做饭呢?”她话中有话:“我们家条件差,你来这儿真是委屈了。” 向珊脸色不好看,却勉强笑笑,没有说别的。 秦灿接着说:“我哥就是糙,大男人也想不到这些。对了,向珊姐,你几月份走?在这之前家务活可别做了,都由我来。”她说完偷偷瞧秦烈,后者置身事外,她便得意挑挑眉。 向珊捏紧手中的筷子,面上尴尬,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只挤出一句,没事儿。 饭桌上安静少许,小波问起秦灿毕业证拿了没有。 她比她早了两届,一个是在师大淮北分校,一个在本部,后来迁址,合并到一块儿,那时小波已经毕业了,但她们仍算的上校友。 两人聊了会儿,徐途不时在旁边插句嘴,没有冷场,一顿饭吃得还算圆满。 秦烈一直没说话,他放下筷,曲起食指把饭碗往前顶了顶。 向珊余光瞥到,起身说:“我给你盛饭。” 秦烈大掌罩住碗口,往旁边挪开,摇摇头,没有看她。 他侧过身,拿出烟盒来卷烟,卷完也没急着抽,放在指肚间来回转,目光投向对面。 那边已经换了话题,不知怎么聊到刘春山,秦灿说:“我刚好给他带了几件衣服,是前些天毕业生摆摊儿,在我班男生那儿淘的,正打算吃完送过去。” 徐途问:“他家住哪儿?” “就后山边上,从学校穿过去不太远。”她问徐途:“你去不去?” “去,我当然去。”她扒了两口饭:“几点?到时候你叫我。” 两人聊得兴致勃勃,难得第一次见面就很投缘,谁知有人扫兴说:“你不准去。” 徐途皱着眉抬头:“谁不准去?” 秦烈说:“你送完也赶紧回来,天快黑了,别太晚。她不准去。”这话是对秦灿说的。 秦灿不敢反驳,抬眼看看他,又看看徐途,没有吱声。 自打上次闹僵,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原本逐渐默契的相处模式,片刻间又回到初见面的时候。 这还是多天以来第一次说话。 徐途撂下碗,嘲讽的说:“管得可真宽,又想给别人交代?腿长在我身上,想走就走,说不准故意磕一下碰一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秦烈拿嘴唇抿了抿香烟边缘,点着后,慢慢吸一口:“要是不怕残废,你随便。”然后问秦灿:“你准备在家待几天?” 秦灿:“……” 风向突然转移,秦灿有些措手不及,愣怔几秒:“哥,不走行不行?我打算在家里……”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可是哥,我想留下教学生。” 秦烈不搭那茬儿:“回去想考研还是想工作,有想法吗?” 秦灿咬住唇,半天才放了句狠话:“这是我家,我不走。” “下次去镇上给秦梓悦拿药,顺便送你出去。” 一句话,掷地有声。 秦灿低着头,不自觉眼眶泛红。 徐途在旁边添油加醋:“建议你拿根你哥头发走,回去化验化验,看看你是不是捡来的。” 秦灿小声:“你别乱讲。” 徐途耸耸肩,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便有恃无恐地扬起下巴。 末了,两人同时撇开眼。 秦烈起身,去厨房洗干净手,半句话没说,出门找村长谈事情去了。 这一来一往,放在别人眼中,又是另一番味道。 向珊撂下碗筷,抱着肩靠在椅背上,冷冷看徐途。 晚饭过后,徐途在屋里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秦灿过来,以为她真的撇下她,自己去了。 秦灿房间被她占去,只能临时和几个小丫头住一起。徐途直接过去找她,刚一进门,就见她正整理要带去的衣服。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秦灿回头:“等我一下,这就走。” 徐途说不着急,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她还是头一次来这边,房间要比她住的大一些,统共摆了三张高低床,先前有一张空着,正好留给秦灿睡。角落空位穿插几张课桌椅,对面是衣柜和五斗橱。这样一来,空间显得局促不少。 她撩开上铺的纱帐看了看,转个身,一屁股坐下面床铺上,百无聊赖的看了会儿,她目光一顿,眼睛像被刺了下。 对面下铺墙壁上挂了副画,镶在白底银线的框子里,两尺长,一尺来宽,像挂许久,画面已不如之前鲜亮。 秦灿叫她好几声没反应,伸手过来晃晃:“你是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可以走了?”徐途这才回神,又问:“那张床是秦梓悦的吧?” 她也没在意:“是啊。”提了背包,拉着徐途一道出去。 好巧不巧,在院门口恰逢秦烈回来。秦灿对他有几分忌惮,脚步微顿,不自觉偷瞄徐途。 徐途可没她那样畏畏缩缩,昂着头目不斜视,挺胸从秦烈身旁走过去,完全不把他先前的话放心上。 刚走两步,身旁手腕儿便被拽住,往后一甩,徐途几步踉跄,眨么眼的功夫又回到院子里。 她迷糊一阵,扭着手腕:“我来这儿是放松散心,不是蹲监狱,难道想干什么还要受你控制?” “万不得已我也懒得管。” 徐途气极:“你松开手。” 也说不上什么情绪,秦烈也觉得自己反常,看她这副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攥得更紧:“说到底受人恩惠,所以作为回报,一些麻烦也推脱不开。”他大掌像把钳子,将她那细手腕紧紧困住,脸色暗沉,眉微蹙着,言不随心,一字一句尽是嫌弃。 这种语气既冷硬又伤人,徐途一向无所顾忌,这次心里竟破天荒不是滋味,脾气上来,也没顾及后果,只管对着他拳打脚踢。 秦灿想拦,但无从下手,她微张着嘴,面色有几分扭曲,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和她哥这么闹脾气。 秦灿目光一闪,觉得他哥也有些不同,可到底哪里不同,一时半会也看不透。 那边秦烈咬肌明显,用上力气,生拉硬拽把她往里拖。 徐途跟他反着劲儿,身体向下沉,有点坐地耍赖的意思。 到最后已经不是能否出去的问题,而是驯服与服从之间的较量。 秦烈弓下身,打横将徐途一把夹住,抬步往里去。 徐途前胸贴着他腰侧,手臂从背后抓住另一侧的布料,也不知道是哪儿,逮住就下了口。 秦烈暗暗闷哼,只感觉一股濡热的气息从右胸下缘蔓延开,浑身上下蹿过一股微弱电流,他禁不住打个激灵,大脑空荡几秒,才感觉出些许疼痛来。 他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捏着她脸蛋强迫掰开,咬牙切齿:“是不是应该把大壮嚼子给你带?” “你放我下来!” 她两腿挣动,身体往下溜,腰间的衣服不断蹭上来,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腰线。秦烈大掌还箍在上面,只感觉掌心的肌肤滑不溜手,凉沁沁,还带着微微薄汗,像水中泥鳅,越抓越溜。 忽然,指尖碰到一块半硬布料,手下温度也不似之前凉,倏忽警醒,在她感应到以前,迅速撒开手。 徐途侧着身直接摔地上,造型颇具喜感,也顾不上喊疼,借着胸口那股怒气,往他腿窝狠踹几脚 秦烈险些跪倒,伸出手又要逮她。 徐途腾地起身,敏捷地蹿出好几米,冲秦灿道:“别傻站着啊,快走。” 秦灿后知后觉,抱着书包,紧随其后跑出去。 “徐途。”秦烈喊她一声。 徐途在远处停下。 秦烈拿手指点着她,“你行。”他胸口起伏不定:“八点以前要是回不来,咱就走着瞧。还有你。”他又点一下秦灿,对方一缩脖,他再没管两人,转身往院子走。 一回身碰见向珊,她站在自己房门口,抱着手臂,像是极冷的上下摩搓着。 秦烈转回视线,要回屋。 “秦烈。”她叫了他。 秦烈停在院中央,向珊慢慢踱过来,一片昏黄中,她精致的面孔上神情落寞。 秦烈:“有什么事儿?” 她嗫嚅片刻:“你这样和个女孩拉拉扯扯,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碍你眼了?”秦烈本就没消气,口气自然更冷硬。 他不想继续交谈,向珊又追上一步:“你是不是和她……”她突然不敢说出这个假设,转而道:“你以前不爱多管闲事的,徐途她……很特别吗?” “这好像和你没多大关系。”他皱眉,胸口徐途之前咬过的位置又胀又疼,人也渐渐不耐烦。 他往后退了小半步,脚尖一转,绕开她走。 向珊:“最后一个问题。” 秦烈脚步没停。 她还是问:“如果那晚,徐途没出现的话,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秦烈动作稍微迟疑片刻,回想了下,知道她是说徐途故意断电那晚。 他说:“没有如果。” 秦烈说完,院中就留下她自己。 他刚才那几秒的犹豫,向珊便知道徐途的出现,错判了她和他的结局。 两行清泪落下,向珊攥紧拳,心中恨意更浓。 秦烈回到屋里,顺手开了灯。 脱衣服之前,顺道垂眸扫了眼,今天穿的烟灰色半袖,右胸口一小片深色印记,不方不圆,核桃般大小,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他抓住衣服下摆,翻上来兜头脱下,接着观察胸部,紧致油亮的皮肤上,刻着两排清晰牙印,周围凸起泛红,位置尴尬,距中心那一点仅剩几厘米。 秦烈绷紧唇。 过许久,才拿指头碰了下。他轻轻叹口气,意识到连日来一些变化,有些事是他的责任和义务,可有些事越来越分不清楚。 面前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河,两人分站两岸,他守着这头,原以为只要她不触犯他的领地,一切相安无事。可不知何时,他却先犯规,破坏了游戏规则,在无知无觉中踏进水里,湿了裤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另外两人绕过后面的小学校,步伐才放松下来。 秦灿简直对她刮目相看:“你难道不怕我哥吗?” 这会儿清风一吹,徐途冷静不少,想起那晚被他扔在鬼影子都不见的碾道沟,有些后怕。 冲动是魔鬼!她埋头走路,嘴唇一开一合活动着。 秦灿提醒:“问你话呢?” “不怕,怕他干嘛。”徐途嘴硬,反过来问她:“你很怕他?” “当然怕。” “难道你童年有阴影?” 本是一句玩笑话,秦灿却忙不迭点头:“十五岁那年,考试的时候打小抄,结果被老师发现得了零蛋,家长会是我哥去的,老师当着全班家长的面通报批评,他回来不得了……”说着,夸张的缩了缩肩膀:“家里的椅子都打散了,我那小体格哪儿受得住,恰巧赶上初潮,流了一裤子血,我没妈妈,当时全家都傻了,我爸这才有机会给拉开。” “所以从小到大,我谁也不怕,就怕我哥。” 徐途听得心惊胆战,这才发现,他对自己已经够仁慈,也对刚才行为更添几分悔意。 秦灿舒口气:“自打那以后,我哥管我学习,成绩再也没下去过。”她侧身看看她,骄傲地挑眉:“不过有一点,我特别崇拜他。” 徐途拇指和食指捏住两腮,嘴巴嘟起来:“什么?” “我哥是学霸,他初中和高中都跳过级,连高考都省了,直接保送的洪阳大学。” 徐途若有所思:“那这么说,你哥比向珊小两岁?” “……”秦灿干笑:“你关注的重点有点儿偏吧!”又说:“别提她,提她扫兴。” 徐途一听有八卦,搬了搬牙齿:“为什么扫兴啊?” 秦灿看她,皱眉问:“你怎么了?一直弄嘴巴。” “他肉太硬。咯着了。”徐途说。 “嗯?” “你说……”她活动活动腮帮子:“我刚才是不是用力过猛?” ※※※※※※※※※※※※※※※※※※※※ 来晚啦啊啊啊啊啊 感谢霸王票,爱你们?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4 19:18:13 桃蜘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14 20:17:14 悠月悠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4 22:22:39 璐璐鹿鹿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4 22:58:11 一株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12:22:10 一株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12:22:29 一株草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2-15 12:22:58 toya4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13:52:49 第17章 秦灿说:“她是比我哥大两岁,上大学的时候猛追我哥,那狂轰滥炸的架势,连我看着都害怕,还有一年暑假跟回了洛坪。她长得好看,又能说会道抢着干家务,当时我爸特喜欢她。” 徐途抿抿嘴:“那你哥呢?” “他啊!”秦灿说:“我哥那会儿懂什么情情爱爱,心思也不在这上面,被追的烦了,看她各方面还过得去,也就同意了。” 徐途说:“他这人还真无趣。” “可不是嘛!”秦灿瞥嘴,“可谁能想到,那女人一切都是表面装装样子,时间短了行,时间一长就原形毕露,吃不了苦,耐不住寂寞了,哎!” 徐途吃惊:“出轨呀?!” “嗯!” 她揉了下鼻:“那你哥真是倒霉了。” 两人走过一段路,秦灿又说:“不能说倒霉,我哥也活该,谁叫他对人家不上心。” “嗯?” “他俩根本不合适。” “嗯。” “也许我哥还没碰到让他动心的人。” “嗯。” 秦烈听不见,她们肆无忌惮品论他一番,走着走着,很快就到刘春山住处。 他家是间破泥房,房前屋后独一家,看上去十分荒凉。令人意外的是,不大的院子里竟然养了四五只母鸡,去的时候,刘春山坐在小院儿里,手里抱了一只,抚摸母鸡的大手还挺温柔,跟对待宠物似的。 秦灿推开篱笆门,笑着叫了他一声。 刘春山看见是她,嘴角立马咧开,露出一口大白牙,把鸡抛开就冲她跑过来,嘴里“灿灿、灿灿”的叫不停。 秦灿看看几只鸡:“呀,都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听我的话,按时给它们喂吃的呀?” 他严肃地对她狂点头。 “那鸡蛋呢?” 刘春山拍几下肚子,嘿嘿笑出来。 秦灿这才满意,又聊两句,前后脚进了屋。 走进屋一看,徐途终于理解“家徒四壁”这几个字的含义。四面墙都露着土墙坯,地上没镶砖,是和外面相同的黄土路,对面是木床和桌子,角落里还堆了些柴木竹棍等杂物。做饭吃饭都在屋里,餐具也简单,有个铝质水壶,一副碗筷和一口锅。 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口锅下面的电磁炉,洛坪用这个的挺罕见,基本家家有灶台,每天做饭需要点火烧柴。 徐途坐在长条凳上,打量几眼屋中忙碌那人,便猜出东西从何而来。 她吸了下拇指,心中充满好奇。 秦灿拾掇一阵子,把包里的衣服放床上,挑了件宽松舒适的,哄着刘春山自己去洗澡。 徐途站起来,走走摸摸,把指肚的灰吹走:“这刘春山不是自来就疯吧?” 秦灿说:“刚来头一年还挺正常的,就是性格太孤僻,人又冷话又少,不太容易接近。” “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我和他去镇上……” “等会儿。”徐途抬手阻止她,抓住重点:“你和他去镇上?他不是很难接近么?有故事啊!” 秦灿抬头看了她一眼。 徐途笑,小流氓一样抖着腿:“诶,你脸红什么呀?” 秦灿白她一眼:“你听不听?” “听听听。” 她继续:“有一次我们去攀禹,在餐馆吃饭,柜台上方的墙壁上挂了一台电视机,当时正播午间新闻,也不知听见什么,他饭也不吃了,抬起眼一直盯着屏幕看……”回忆起来,秦灿至今记得刘春山那时的眼神,他眼角充血,瞳孔收缩,眸底有凌厉的光一闪而过。那目光极其直白,充满愤怒,只叫看得人不寒而栗。 秦灿说:“之后他突然打翻碗筷,发疯一样将盛菜的碟子往屏幕上砸。回去后把自己关屋子里一个月,再后来人就痴痴傻傻的了。” 徐途问:“他看的什么啊,反应这么大。” “好像说什么更换股东之类的,我当时比你还小呢,哪儿懂那么多。” 徐途也没多大兴趣,点点头不问了,下意识抬腕看看表:“他可真磨蹭。” 正说着,刘春山推门进来,他终于换下那身破棉衣,穿一条黑色紧腿运动裤,上面是件暗红色套头短袖,离远着看,身材挺拔,双腿修长,还挺时尚的。 秦灿从包里拿出剪刀、剃须刀和电推剪,显然有备而来。 徐途靠着椅背,坐立难安的等了十来分钟,看看表,催促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秦灿往旁边挪开一步,刘春山坐在暗淡的光线里,始终抬着眸,目光不离她左右。 “呦!”徐途嘴角衔的草根掉下来。 刘春山仿佛换了一个人,他脸孔洁净,发根短立,剑眉、深目,鼻梁直挺,嘴唇薄而色重。 徐途拖着凳子往前挪两步,靠近了观察:“这要换成衬衫和西裤,分分钟霸道总裁上身啊。”看半天:“比你哥都帅。” “你说什么?” 徐途轻轻嗓:“没什么。你快点儿,天黑了。” 秦灿嘴里答应着,把事先带来的饭菜热给他吃。 徐途逗了他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四下里看看,见床头放一本旧杂志,她看了眼上市时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刊物了,像被反复翻看过,边角起毛褪色,折痕无数。 她拿起来翻两眼,手一顿,紧跟着又往回退几页,标题上写:朗亦总裁高岑先生,畅谈披荆斩棘的成功之道。 上面附着的照片面目全非,徐途眯起眼,努力辨认中间端坐的男人,心脏蓦地揪紧,忍不住一阵阵发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霎时想起,前段去洛坪看那篇报道:黄薇前男友、高某某、洪阳朗亦集团老总…… 一下子全对上了,徐途愕然。 刘春山什么时候靠近的她不知道,忽然感觉耳边有“嚯嚯”喘气声,随后一股强大力量将她掀翻,膝盖磕在地上往前滑半米,额头狠狠撞上桌角。 刘春山突然发疯,拿筷子一下一下戳那本杂志。 徐途从震惊中缓过神儿,倒是没怕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掌心和膝盖火辣辣的疼。 “我靠。”她吸着气儿,想起跟秦烈放的狠话,说她故意磕一下碰一下,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途揉了揉额头,没事儿咒自己干什么啊!真是报应。 秦灿抚慰刘春山又耗了些时间,看他入睡两人才离开。 徐途走路有点儿瘸,却仍然很快速,不断看表。 秦灿咬咬唇:“对不起啊,途途。” 徐途嘻嘻哈哈,说又不是你弄的,道什么歉啊,只含糊其辞的嘱咐,不让告诉秦烈,免得他幸灾乐祸。 回去的路用了一刻钟。 秦灿扶着徐途进门,这时候还有人在院子里活动,小波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刚想问她怎么了。 徐途余光一瞥,见秦烈门口晃出个高大身影。她来不及回答,一把拂开小波,条件反射般往屋里钻。 秦烈眼尾捕捉到那抹影子,走过去问:“她跑什么?” 秦灿支吾:“可能是困了吧。” “几点了?” 她翻出手机,按亮说:“七点四十。” 秦烈信不过她,抽出手机来自己看。他垂眼,微皱着眉,屏幕上的确显示是七点四十分——并没超过八点。 他眉头舒展,看完把手机还回去:“洗洗睡吧。” 秦灿舒口气:“好的,哥。” 秦烈转身走,没走几步又停下,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那扇门,问秦灿:“她腿没事儿吧?” 秦灿脸色变了变,硬着头皮说:“没、没事啊,一点事没有。” “走路看着不太顺眼。” 秦灿轻轻嗓子:“没、没有吧。我看挺好的呢。” 秦烈笑笑:“你打小就这毛病,撒谎的时候又磕巴又爱揪衣服。”他面色一沉:“说实话。” 他一眼就把她看穿,秦灿不敢隐瞒,几句话就把刘春山交代了。 小波一听,连忙问:“徐途严重吗?我去拿药。” 秦烈把人叫住:“你们洗洗睡吧,我待会儿过去看一眼。” 听他这么说了,另两人也不便多言,各自散开,干自己那摊事儿去了。 等到九点钟,秦烈冲完澡出来,在院子里晃两圈儿,才拿上碘伏和纱布过去。 她房间窗户开着,窗口灯光被布帘染成暖色,微风轻轻吹,震耳的音乐声清晰传出来。 他敲两下门,里面毫无反应,隔几秒,又重重叩几次,里面仍旧听不到。 秦烈吸一口气,走窗下冲里面喊了两嗓子。 没多会儿,门开一道缝隙。 徐途有些惊讶,又敞开一些:“有何贵干啊?” “音乐关小点儿。” “干嘛?” 秦烈说:“作妖也看看时间,你这样别人还睡不睡。” “大半夜的就为说这个?”等了会儿,徐途见他不回答,没好气说:“知道了,没见过你这么事多的男人。” 徐途准备关门,被秦烈拦了一把。 她站在门槛上,比外面高出一个台阶。两人视线齐平,秦烈垂眸,想看一眼她膝盖伤口,无可避免连同她穿着一并收入视线里。 天气热起来,徐途穿一件灰色宽肩带小背心,下摆收在白底碎花的掐褶裤衩里,露着的皮肤很白,腰挺细,大腿带了点儿肉,小腿又直又纤瘦。她两个膝盖处都有擦伤,鸡蛋般大小,未经处理,颜色还是鲜红的。 女人骨骼不同于男人,膝盖小巧、圆翘,内侧轻轻碰在一起,那一抹红色衬着白透的肌肤,触目惊心又对比强烈。 徐途见他眼光未动,也察觉出事情可能穿帮,无处可躲索性先发制人:“你看够了没有?” 他停顿几秒,视线移上来:“故意磕的?” “我乐意。” 秦烈说:“乐意怎么没照着残废磕?” 徐途没说话,本来伤口就疼,听他这语气有几分委屈,更多是不耐烦。 他看了她几秒,暗暗叹口气:“你蹭伤事儿不大,但也不小,没处理好容易感染。好好反省反省,下次长点儿记性。”秦烈把手中的药递了递:“往后不让你干的事少干,古话不还说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徐途烦他说教,顶嘴道:“古话还说‘吃亏是福’呢,我想积德行不行?您可真像‘老人’,天都黑了,还是趁早歇息吧,”她拖长音儿:“秦叔叔——” 秦烈一堵:“你叫谁呢?” “对门老王他也不姓秦啊!” 秦烈不知喜怒地看了她半晌,把药搁门口地上:“不识好歹。” 他转身就走,徐途愣了下,一抿唇:“等等”。 秦烈只回过头,侧着身站台阶下看她。 停顿片刻,徐途揉揉鼻头,往外迈下来一步,也觉得刚才抽风。他来给送药,她这种态度确实不识抬举。 心里内疚了一番,她声调软下来:“那个……谢谢了。” 秦烈未语。 徐途把台阶上的碘伏捡起来,没话找话:“后面没人洗澡了吧?” “没人。”他要走。 徐途跑两步,挡他前面:“你也洗过了?” 秦烈冷眼看她,绕过去从旁边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途一挡,举起手里的药瓶:“那这个呢?这药应该怎么用?” 他说:“口服。” 徐途眨眨眼,外面乌漆抹黑,一时也看不清什么药,又傻傻问:“那用量呢?” 秦烈斜了下唇角:“你随意。” 徐途:“……” 这晚,她回到房中,看品名才知道是碘伏,徐途按照说明涂抹在伤口上,但仍然折腾了半宿,伤口不是特别疼,但隐隐作痛,让人辗转不能眠。 第二天是周六,徐途一觉醒来中午饭都过了。 院子里只剩赵越和秦梓悦,问赵越,说小波和向珊去攀禹买东西,灿灿跟刘春山走了,秦烈不用想一定在碾道沟。 徐途点点头,去厨房倒了杯清水喝,她额头的包肿起来,膝盖伤口结痂,动作幅度大时一阵阵刺痛。 徐途抽着气出来,一抬眼,见秦梓悦独自坐在高台上,正摆弄那个破旧布娃娃。 她走过去,拽她小辫子:“怎么就你自己?那几个小鬼呢?” 秦梓悦不想理她。 徐途接着拽。 她皱了皱眉,躲开说:“好疼呀!” “谁叫你不说话。秋双她们呢?” 秦梓悦不情不愿:“去后山摘山莓了。” “又不带你玩儿?” 秦梓悦小嘴巴瘪了瘪,一脸伤感和委屈。 徐途咬着牙盘腿坐下,挑拨离间的说:“她们老不带你是几个意思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秦梓悦没吭声,徐途火上浇油的又讲几句,最后口干舌燥,索性也不说话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枯坐半天,越来越无聊。 逗两下大壮,徐途打个哈气,望了望斜上方的太阳,灵机一动:“要不,我们也去摘山莓?” ※※※※※※※※※※※※※※※※※※※※ 烈哥跟作兔差了不到十一岁。 有人评论里说,想让作兔咬更硬的东西,有人想看吗? 还有,这个文明天入v啦,本蟹的第一本正v小说,很希望大家能够留下来,多多支持正版,明早编辑开v后就会更新,大概一万字,爱你们,比心? 感谢霸王票~ 20770063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15 21:45:04 2204627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21:45:55 2165511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21:57:48 2111040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22:05:06 2111040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22:05:19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22:19:11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5 22:19:41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05:55:16 第18章 秦梓悦开始还不愿意, 怕向珊回来说她。徐途磨了半天, 小姑娘心动,终于不淡定了。 徐途把竹篮挎她身上, 猫着腰趁赵越没注意带她溜出去。 秦梓悦皱皱眉:“为什么我背呀?” “那谁背?我还有伤呢。” 秦梓悦嘟起嘴:“可我还是小孩子。” 徐途轻手轻脚管上院门,拉住她的手:“去的时候你背,回来我背, 多照顾你啊。” 说起来徐途到洛坪这么久, 一直都待在村子里,去攀禹的次数有限,更别提上山玩儿了。 山脚有一条羊肠小路, 蜿蜿蜒蜒通向深处, 是村民长期往返踩出来的。一路走来, 她看什么都新鲜,山上植被茂密, 绿树成荫, 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雨,叶片野花更显滋润。 徐途捏捏秦梓悦的手:“你可拉紧我, 我第一次上山,千万别把我弄丢了。” 秦梓悦张张嘴, 想说什么,又把话给咽回去,她眼睛不够用, 观察着两旁的野草野花, 有的树只有碗口那么粗, 有的却比她腰还粗,树根露在外面,长出一些色彩斑斓的野蘑菇,甚是好看。 秦梓悦蹲下来瞧了瞧,没有上手摘,她记得课堂上老师讲,这些都是毒蘑菇。 逗留片刻,两人继续往上走,树荫遮住骄阳,林子里空气湿润,不太热,皮肤潮乎乎的。 秦梓悦两颊泛红,呼吸有些不稳,禁不住一直大喘气。 两人索性坐下休息。 徐途在路边摘了两朵小黄花,带在秦梓悦的小辫子上。 她要拿掉,徐途一挡:“多好看啊,就带着呗。” 秦梓悦皱了皱眉,将信将疑。 “不信啊?不信给你拍张照。”她从裤袋里拿出手机,“站起来,摆个动作……笑一笑啊。那手也太不自然了!” 徐途指挥了半天,到底没拍成。她想起什么,跑她身边半蹲下来,换成了前置镜头。 秦梓悦在手机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顿了顿,腼腆地笑出来。 徐途抓住这一瞬间,“咔”的轻响,屏幕定格。 ——一些斑驳光点落在两个女孩儿脸上,小的那个面对镜头,身体木讷地立正站好,苹果脸,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儿,露出的牙齿少了一颗。大的那个半蹲着,侧脸冲镜头,稍稍抬着下巴颏,双眸水亮,唇角有个圆圆的小窝儿。她整个头部错后半寸,被扎着黄花儿的小辫子挡住三分之一的脸。 一张照片拍得尽是心机。 “哎呦喂!”徐途站起来,满意的嘀咕:“瞧瞧你这脸,看着比我都大。” 秦梓悦踮脚:“我看看。” “叫声好姐姐就给你看。”这样说着,手机却先一步揣回裤袋里。 后山比想象中大一些,又往深处不知走多久,始终没见到山莓的影子。羊肠小道还在,只是不太清晰的分出很多条岔路来。 秦梓悦落后了几步,呼吸不太均匀。 徐途嘲笑说:“小小年纪,身体比我还虚呢。”她叉腰等她:“说说吧,该往哪边走?” 秦梓悦靠树干上歇了会儿,四下看看,指了个方向。 两人顺岔口往左,路缓了些。 徐途与她闲聊:“我这人吧一直挺招人喜欢的,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待见我啊?” 秦梓悦问:“什么叫不待见?” “就是不喜欢。” 她犹豫片刻:“没有呀。” “别装了,那天你和她洗澡说的话,我在外面都听到了。”她拍拍她的头,苦口婆心:“你说你个小丫头,这么容易受人教唆呢?她说不喜欢我,你就和她一个鼻孔出气啊!” 秦梓悦脸红起来,狡辩说:“没有,她没有说。” “说到底她又不是你亲妈,来这儿的目的没准儿为了谁呢,干嘛还护着她?”徐途哼哼笑,拿手里的树叶点点她:“这么容易相信人,你这智商放城里,人贩子一拐一个准儿。”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到她的痛楚,秦梓悦眼圈泛红,默着声往前走。 徐途发现不对:“呦,当我没说,你千万别哭啊,我兜里可没揣纸。” 她识趣噤声,又走一阵,才听旁边细声细气说了句:“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徐途冲旁边弯了弯唇角,就当没听见。 两人爬不了太高,没到半山腰就停下来,这里阳光充足不少,气温也升上来,找寻片刻,忽地看见几簇一人高的植物,许多红色点缀其中,果实外形同草莓相似,相较小了些,没有斑点,颗颗晶莹剔透,饱满欲滴。 徐途眼睛直放光:“这边儿,这边儿。”她摘下一颗,举到她眼前:“山莓是长这样吗?” “嗯嗯!”秦梓悦笑着狂点头:“平时吃的就这样。我尝尝!” 她伸手要拿,徐途及时缩回去:“还是我先吃吧,万一有毒呢。”她笑着嘱咐:“一会儿我要是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你记得回去叫救命啊。” 秦梓悦被她唬得一跳,见她把山莓扔到嘴里,紧着问:“怎么样,怎么样?” 徐途皱皱眉咂咂嘴,口感微酸清甜,说起来和草莓差不多,但是生长在大自然里,水分充足,比市面那些水果更胜一筹。 又等了两三分钟,徐途无不良反应,这才一声令下,两人抱着果树吃起来。秦梓悦不是没吃过,但总感觉自己摘的比别人摘的甜。 徐途又吃了两颗,急着阻止她,果树虽说自然生长,未打过农药,但整日风吹雨淋毕竟不干净,她怕她吃坏肚子。 两人开始分头采摘,准备带到山下去。 秦梓悦摘了不少,拨开树枝往远处看了看,转头说:“徐途姐姐,那边还有黑色的山莓呢!” 一激动,称呼都变了。 徐途心里美滋滋,两人离得有些远,她喊:“你先去,我摘完这边就过去。” 秦梓悦应一声,挎着篮子拨开树枝,不由愣住,她吃惊地睁大眼,原来里面是成片成片的莓子林,山莓一簇簇扎堆儿生长,黑的,红的,紫红的,她简直目不暇接,手也跟着忙活不过来。 又叫徐途两声,那边没有回答。 秦梓悦也不管她了,提着篮子钻进树丛中。 她边摘边往深处走,不断拨开树叶,不断弓身前行。很久以后,地上的篮子终于提不起来。 她回过身找徐途,却蓦地怔住,这才发觉自己置身一片浓密的树海中,视线没有树高,不见路,更辨别不出方向。 秦梓悦慌了:“徐途姐姐!” 周围极静,没人回答她。 *** 徐途一转身的功夫,就把秦梓悦跟丢了,喊几声,也不见她答应。这片林子太大,她对山上环境不熟,根本没法找,只怕越走离得越远。 她索性找块石头坐下,歇着等她。 此时太阳落了些,光线暗淡几分,不如之前明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将近四点。 她翻出两人刚才拍的照片欣赏了会儿,打两局游戏,时间走得飞快,却迟迟没见秦梓悦回来。徐途心中有些不安,怕她乱跑出事,但转念一想,小丫头从小在洛坪长大,上山也许跟她去酒吧一样轻车熟路,说不准现在已经回去了,或是故意把她扔下,成心捉弄她呢。 这样一想,徐途没有傻等着,她拍拍屁股走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磕磕绊绊下山了。 这期间又耽误个把小时,山上岔路多,她走错了几次,险些迷路回不来,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来钟,天色刚刚擦黑。 其他人基本都回来,饭菜在桌上,大伙围坐桌边,好像就缺两个人。 徐途脚步顿了顿,眼神搜寻一阵:“秦梓悦呢?” 空气突然停滞,桌边人全部眼不眨的看向她。秦灿最先反应过来:“赵越说,悦悦不是跟你出去了吗?” 徐途心中一骇,她能这样问,显然秦梓悦没回来。她说:“是啊……” 秦灿迎上前,急声问:“那你怎么自己回来的,悦悦呢?” “她、她没回来吗?”片刻间,徐途手心全是汗:“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回来了。” 那几人也都坐不住,七嘴八舌询问情况。徐途头晕脑胀,眼神乱瞟一阵,见桌边那男人站起来,几步走到她身边,手臂一拽,把徐途拉出人群外。 他问:“秦梓悦呢?” 徐途抬眼看着他,茫然的摇摇头。 秦烈神情严肃:“不开玩笑。” “我没有……”徐途咽口唾沫:“没开玩笑。” “你带她去了哪儿?” 徐途知道可能出事了,声调微颤:“后、后山……” 话没吐全,只感觉手腕被他紧紧扼住,骨肉挫响,要断了一般。 “你带她去后山?”秦烈阴沉着嗓子问:“她不能剧烈运动,你知道么?” 徐途说:“我不知道。” 秦灿过来,着急着解释:“悦悦有先天性哮喘,平时都不敢带她去爬山。” 徐途只感觉当头棒喝,嘴唇发干:“我真不知道。”她只昂头看着秦烈:“她上山时候好好的……和正常人一样,只是,中间歇了两次……” 秦烈沉眸,见她表情焦急,一双乌黑的眼里蓄了些水汽,完全不似平时那样嚣张无理。他唇线松开几分,手中力道也轻了。 她接着说:“我以为,秦梓悦从小在这儿长大,后山肯定去过很多次,我们走散,她比我……” 徐途还断断续续的解释,只感觉另一只手被股力道扯了下,她身体转个方向,视线不定,还没看清面前的人,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下力道十足,她身体随惯性向后倒,被秦烈及时扶住。 事发突然,这情况谁都始料未及。 向珊掌心发麻,心里却发疯般畅快。 她攥紧拳,抖着声说:“把她弄丢,你是故意的?” 院子里诡异的安静几秒,所有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向珊,不晓得她这话从何说起。 向珊攥紧拳,见秦烈护在她身后,手掌稳稳撑住她两肩,举止亲密,跟拥抱没什么分别。 她不由想起断电那晚,眼前的这一幕便更加刺眼,不管不顾地上前,扬起手臂,要再给徐途一巴掌。 哪儿想到,秦烈蓦地带着她侧身,微抬手臂抵挡,这一下狠狠扇在他肩上,同时力量迎向她,掌心竟比刚才疼了几分。 秦烈脸色阴鸷,反手抓住她,狠狠往远处扔开,毫不怜惜:“闹够没有。” 向珊身子甩出去,手掌猛的一擦,腿侧撞向水泥板的棱角,倒在高台上。隔几秒,掌心传来阵阵刺痛,腿快要折了一般。 她震惊的看秦烈,曾经相恋时,即使她后来犯下天大的错,他也从未对她发怒,更别提动一下粗。 向珊咬紧唇,这次眼中蓄的泪是真实的。 院子里没人出声。 徐途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从小到大,再生气徐越海都没碰过她一根头发,敢打她的只有韩佳梅,她母亲。 不说在蜜罐儿中长大,但挨巴掌还是头一遭。 她前一秒还惦记秦梓悦,这会儿怒火中烧,趁他不备,冲出去就要还手。 秦烈眼疾手快,手臂一环,将她胳膊和腰身同时收进怀里。 “你他妈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先等等……给我回来。”秦烈在她耳侧低声说。 徐途哪儿还听得进去,怒目圆睁,狠狠挣脱了几下。 秦烈手臂像枷锁,越扣越紧。 徐途借着他的力量抬起双腿,发疯般对着向珊那边又踹又踢。 向珊攥紧拳,目光阴暗地盯着这一幕。 一时间,院子里骂嚷不断,徐途什么难听骂什么。 “嘘,嘘!”秦烈在她耳边轻声诱哄,一手环紧她腰给抱起来,另一手捂住她嘴巴,退后几步将徐途放置在长条凳上。 她要起身,秦烈推了把,徐途脊背撞了下桌沿儿,下一秒被他圈在一个狭小空间内。 秦烈手臂撑着两边桌子,半弓下身,一腿前曲顶住徐途膝盖,视线齐平,看她眼睛的时候额头堆出两道褶纹。 “徐途,你先冷静点儿。” 徐途气息浓重,目光穿过他,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女人。 秦烈轻轻吐一口气,手指捏着她脸颊,把徐途视线正过来:“听着,”他声音沉缓:“秦梓悦离开大人视线没这么久过,哮喘这种病正常时候不可怕,一旦犯病,咳嗽、胸闷、呼吸困难,可能还有致命的危险。” 徐途绷紧唇,眼不眨的盯着他。 秦烈说:“事出突然,可能大家都不太冷静。”他顿了顿:“是非对错先放一放,我们过后解决,现在关键是要找到秦梓悦。” 距离极近,徐途对上他的视线:“过后解决?” 他顿几秒:“嗯。” 徐途这才放弃反抗,肩膀塌下来,后背靠在桌沿儿上。 秦烈说:“回想一下,你们都去过哪些地方?周围植物有什么特征?或是碰没碰到什么人?” “没碰到。”徐途肯定的说,但其他答不上来:“路应该还记得,我带你去。” 秦烈定定看了她几秒,“好。” 他背过手掌轻轻碰了下她被打的脸颊,感受到一丝热度,秦烈抬眸看向远处站的人,蓦地绷紧唇。 他视线收回,和她对视片刻,一抬下巴:“去屋里穿件衣服。” 他交代完,直起身把她放出来,那边叫小波跑腿找阿夫他们到山脚集合,他回屋取来工具和治疗哮喘的气雾剂。 向珊收敛情绪,忍着痛,扶着腿走过来:“我也要去。” 秦烈冷声:“不用。” 向珊揪着衣角:“悦悦不知道在哪儿,现在肯定怕得要找我,你叫我怎么安心待在家里?”她舔舔干燥的唇:“我担心悦悦,让我去。” 秦烈眼眸犀利地睇向她,只几秒,仿佛看穿一切:“真的吗?” “什么?”向珊顿几秒,莫名心虚。 “但愿如你所说。”秦烈移开视线,见徐途出来,又看她一眼才道:“希望刚才的行为只是担心秦梓悦,而不是借题发挥。” 一瞬间,向珊脸色煞白。 他不顾她的反应,说完拨开她,大踏步朝院门口走。 徐途快步跟上,到她身边顿了一顿。 向珊下意识退一步,与她对视。 徐途指指自己的脸:“这巴掌打得过瘾吗?” 向珊仔细打量了一番,缓了缓才开口:“抱歉,我刚才一时心急,手上也没个轻重,疼么?”她没什么笑意的弯弯唇角,毫无诚意:“实在对不住。” “你演技太夸张。”徐途说:“真把自己当秦梓悦亲妈演呢?” 她索性不装了:“倒是想,就怕被别人抢了戏份儿。” 徐途愣了下:“你说我?” 向珊没答,居高临下的轻睨着她,停顿片刻才说:“不过看你年纪还是太嫩了点儿。” 徐途略一思索,方才明白她话中意思,看了看门口站的男人,气定神闲的说:“你嫌嫩,别人未必这么想。你见过谁愿意啃糠萝卜,不吃水萝卜?”她又加一句:“演后妈。这体验够新鲜。” “你……” 秦烈喊了声:“徐途。” 徐途最后看她一眼,随之脸色也阴沉下来,指着她鼻子道:“这巴掌我记着,咱俩没完。” *** 出门这会儿功夫,天空飘起毛毛细雨。 到达山脚下,另外几人已经聚齐。 秦烈临时分队,许胖儿和常辉一组,向右沿途寻找,之后从右麓上山;伟哥和阿夫从左面走;秦烈带着徐途和赵越,顺着中午的路线直接上去。 秦烈说:“无论是否找到,两个小时后在原地汇合。” 此刻天色又黑沉几分,向上看去,阴森恐怖,已不见白天绿意盎然那番景色。 徐途努力辨认方向,紧紧跟在秦烈身后。 看周围环境有几分眼熟,她指着其中一棵树:“我和她在那儿拍过一张照。” 秦烈看她一眼:“然后呢?” 徐途往前走几步,用手机电筒照明,看到那条不算明显的羊肠小道,她说:“一直往前走,然后在一个岔路向左拐。” “确定吗?” 徐途皱眉想了下:“确定。” 秦烈对后山熟悉无比,经她指引,很快找到两人先前分开的地方。 四周黑漆漆,那一片山莓林子紧密得没有缝隙,他一手端着电筒,另一手从身后掏出把匕首:“跟紧我,别走散。”他砍掉两侧多余的树枝,做上记号,以便找到人以后原路退回来。 “秦梓悦——”他大声唤。 徐途也环着手:“悦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赵越:“悦悦!秦梓悦!” 安静片刻,几只夜莺扑腾腾飞出林子,其他半点儿回音都没有。 徐途心凉了半截,简直想抢过匕首直接抹脖子,一时害怕秦梓悦真的出事,一时又怕她真出事,没法向秦烈交代。 这么一想,不禁鼻头泛酸。 徐途努力吸了口空气,打起精神又跟着喊两次。她出来只套了件外衣,下面还是那条牛仔短裤,冰冷的雨丝落在皮肤上,被砍断的枝条刮到,一点痛觉都没有。 在那片林子里绕许久,秦烈身形忽然一顿,迅速俯下身体。徐途和赵越凑过来看,几道手电筒的光汇聚到一起,只见树干边上躺着个篮子,里面的山莓洒了一地。 徐途精神一振:“这篮子是我们带出来的。” 秦烈倏忽起身:“秦梓悦!”他喊声低沉有力,手上动作也愈发迅速了。 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三人以这里为中心,分散开来仔细寻找。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那个篮子,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秦烈当机立断:“下山。” 徐途愕然:“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不找了吗?” “回去报警。”秦烈简短回答:“不能在这儿耗时间。” 雨下了有一阵儿,山路湿滑,地面崎岖坑洼,徐途跟着两人,小心谨慎地在树林斜坡中穿行。 秦烈步伐很大,始终沉默着。借着寡淡月光,徐途看见他宽厚的肩膀和被细雨打湿的头发,那背影异常沉稳坚毅,冷肃之下又有些陌生。 走神儿的功夫,徐途脚下频频打滑,快跌倒的时候,被旁边一双大手稳住。 秦烈仍旧一语不发。 徐途咬紧唇:“今天的事我有责任,对……” “道歉的话先别说。”他忽然出声制止。 徐途噤声,视线落下去,他攥着她手腕儿的手并未放开。 秦烈说:“秦梓悦不会有事儿。”像是安慰自己,也像安慰她:“她喝了一年中药,哮喘很久没发作,可能就走丢了,躲哪儿哭呢。” 这话又让徐途心中安慰不少:“真的吗?” 秦烈没说话,虎口一紧,只握了下她手腕儿算作回应。 下山速度很快,到集合地点的时候,那几人还没回来。 秦烈让赵越和徐途在原地等候,他先走一步,去老赵家里打电话。 没走多远,他脚步顿了顿。见远处过来一人,高个子,剃着很短的头发,他走路摇摇晃晃,下雨天仍旧穿着单薄的短袖和运动裤。 秦烈眯了下眼,看身形像是刘春山。 刘春山直接奔着徐途过来。 徐途吃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刘春山咧着嘴笑,弓身直接牵住徐途的手。 秦烈防备的拦了把:“你干什么。” 刘春山不理他,盯着徐途:“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刘春山说:“回家。” “别闹。”徐途皱着眉哄他:“我现在有急事儿,改天再找你玩儿好不好?” 徐途半天都没把手抽出来,刘春山力道很大,仍旧说着:“回家……” “你听话!” 他执拗着不动,低下头,手里摆弄着什么。 徐途定睛看去,不由愣了愣。 他手中的,是一朵打了蔫儿的小黄花。 ※※※※※※※※※※※※※※※※※※※※ 这是向婶嘚瑟最厉害的一次了,后面存在感会很低的,想看作兔怼她不? 对了,昨天有一部分人收到红包,是13号那天更新的红包,原谅拖延癌晚期的作者,已没救,摊手~ 感谢昨天的霸王票,么么哒~ toya4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19:02:43 huuu-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19:58:39 22046271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20:24:53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20:25:47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20:26:48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21:22:38 toya4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6 22:12:15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09:38:28 第19章 *** 雨势渐大, 打在屋檐上噼啪作响。 屋子里光线昏黄, 房顶漏雨,下面拿个破瓷盆接着, 雨滴溢出来,周围土地洇湿一片。 徐途从门外凑头往里看,对面床边坐个男人, 半弓着身, 把被角往里掖了掖。床上小姑娘睡得沉,脸颊朝外,皮肤有几道脏污, 两侧的麻花辫也早已散开。 房间静谧, 一时只剩落雨声。 徐途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抿抿唇,悄悄退出来。 转身撞上刘春山, 徐途抚抚胸口:“妈呀, 吓我一大跳。” 刘春山挠两下额头,嘴一咧, 忽然笑了。 徐途踮起脚摸摸他的脑袋,鼓励说:“春山哥, 你做得真好。”她也不由舒一口气,这会儿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感觉到一股股凉气从脚心往上蹿。 赵越问:“悦悦还在睡?” 徐途说:“可能白天吓着了, 这会儿睡得挺沉。” 赵越说:“如果这边没事儿, 我先去山脚和阿夫他们会合, 然后回家报信儿,别让她们跟着干着急。”他拉上拉链:“你和秦烈等雨停再走。” 徐途想想:“也好。”她憋了一下:“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他笑着一摆手,把帽子扣上,埋着头,冲进雨里。 徐途目送他离开,那抹瘦小影子很快淹没进黑暗中,回过神儿的时候,她肩膀露在房檐外,已经被雨淋湿了。 徐途往后退了退,坐在紧靠墙面的小板凳上,她拖着下巴,目光有些迟钝。雨幕就在眼前,水滴砸下来又分散开,大部分溅在她光裸的小腿上。 徐途从兜里掏出香烟盒,抖出来一根摸了摸,表面潮湿,勉强能抽。她拿火儿点着,吸满,顿了两秒,口中的烟雾才沉沉吐出来。 就那么坐了会儿,等烟抽完又点了一根,身上的凉气才消散不少。 她扭头看刘春山:“你是怎么发现秦梓悦的?” 他坐门槛儿上,和她还有一段距离,怀里捧个篮子,翻来覆去的数鸡蛋,也不理她。 徐途问:“你下午不是和秦灿姐在一起?分开之后上的山?”她捡起块儿石头扔他脚边:“说话呀!” 半天也不见他吭声,徐途放弃,托着腮抽自己的烟,眼睛望向雨里,一时出神,就连秦烈出来都没注意。 秦烈脚下坐着刘春山,他没过去,斜倚着门框侧头瞧她。下雨天天色格外阴沉,她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借着门口的廊灯,秦烈往她侧脸扫了眼,抿一下嘴,弓身从刘春山的篮子里捡起鸡蛋,在他反应过来以前又折身进去。 再出来半刻钟以后,他侧身绕过刘春山,走到她旁边:“赵越先回去了?” 徐途身体一绷,抬头瞧瞧他,应了声,又埋下脑袋吸烟。 秦烈直接坐地上,靠近了,闻见股烟味儿,竟觉得格外呛鼻。他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 隔了会儿:“想什么呢?” 徐途瞄他一眼,叹口气:“我在想,你光画圈儿已经不够用了,还是找根儿绳,直接把我栓起来更安全。” 秦烈回忆几秒,想起那日关于“画地为牢”的对话。他哼出一声笑:“你这算是反省?” 徐途弹弹烟灰:“你说是就是吧。” 她难得乖巧,秦烈不禁歪头看她,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磕了磕:“能反省说明有成长。” “你不怪我?” 秦烈没答。他背靠着墙壁,一条腿蜷着放倒,另一条腿曲起来,手肘自然搭在膝盖上,轻声问:“吓坏了?” 徐途微顿,香烟举到唇边又吸了口:“也还好。” 秦烈笑笑,没有点破:“虚惊一场,不是没事儿吗。”他一点点拨掉鸡蛋外皮,给她递过去。 徐途有几秒中的停顿,迎着不算明亮的灯光看着他,客气的挡了下:“我不饿,你晚饭都没吃,你吃吧。” 秦烈垂眸,看一眼贴着他手背那只手,小小的,凉凉的,可能太冷的缘故,显得更加苍白,覆在他麦色、粗糙的皮肤上,形成一种强烈对比。再细看,那肌肤竟像握在中间的鸡蛋白,吹弹可破。 秦烈眼神暗了暗,手撤回来:“你脸没消肿。”他换了个方向递:“应该管点儿用。” 徐途:“……” 她把烟掐了接过来,两手交替的捧了会儿:“好烫!”低声嘀咕了两句,才将鸡蛋放脸上轻轻滚。 秦烈握拳的手臂垂落,在地上磕两下,掌心一翻,又变出一颗鸡蛋。 徐途余光始终关注他,因此也看见秦烈手里拿的蛋。 他动作很专注,一手捏着顶端,缓慢转动,另一手慢条斯理的剥掉红色外皮,手指尽量不触碰鸡蛋白,到顶端的位置就停下来。 秦烈侧头,徐途视线被抓个正着,连忙继续滚脸的动作,看向别处。她看看雨,看看廊顶的灯,又过几秒,才若无其事把目光移回他脸上。 却没想,秦烈依旧垂眸看她,嘴角轻弯,带着促狭的笑意。 徐途坐立难安:“怎么了?” 秦烈把手臂移过去,手指托着鸡蛋,搁在两人中间:“趁热吃。” 徐途心中微动,隔半秒才去接:“给我吃?” 秦烈低低应一声,后脑勺低着墙壁,稍微侧过头,默默看她,半天没有移开眼。 好一会儿,他才正回视线,看屋檐儿上缓缓下落的水滴。 这院子破落,经雨浇灌,地上泥泞不堪,坑坑洼洼的地方积攒一汪水,浅浅的倒映着灰暗的天空。 良久,身边的人轻轻说:“我以为今天不会吃到呢。” 他抓住重点:“今天日子很特殊?” 徐途愣了愣,说:“没有啊。” 她这样说,秦烈便也没再过问,安静的坐了会儿,他说:“雨季要来了。” “那怎么呢?” “耽误修路。” 徐途并不懂,想了想,问起别的:“秦梓悦的哮喘病经常发作吗?” 秦烈说:“现在好多了。离开她爸妈那几年犯得次数多。”他顿了顿:“还有刚回洛坪那阵子。” 徐途对她身世有所耳闻,但真实情况并不了解,试探着问:“是你收养的她?” 秦烈沉默了会儿,却问:“你烟还有么?” 徐途一顿,把旁边的烟盒和打火机一并递过去。 他点烟的时候微微探着身,垂眸,轻皱着眉头。火光乍亮,他短促吸了两口:“她没亲人了。” 秦烈呼出烟雾:“三十几年前,秦梓悦外公和我父亲下乡来到洛坪,共同盖了这间小学。这地方偏远闭塞,政.府方面不能面面俱到,加之人们对提高文化程度的意识偏低,大多数孩子读完小学就回家种地,搞学校的成效并不大。后来我父亲坚持留下,他爷爷返回城里结婚生子,有了悦悦爸爸。受他父亲影响,他多年来坚持往返洪阳和洛坪之间,资助过三四个孩子,如今都在城里念高中。” 徐途心中异样的动了下,秦烈性格凉淡,一般时候都生人勿进,好像从未对她说过这么多话,况且话题涉及到他的至亲和过去。 她有一种感觉,好像他给她打开一道门,通往了他的世界。 天气阴凉,徐途拇指酸痛,她送到唇边吮了吮,轻声问:“那后来她爸妈……?” “一起事故。”秦烈并没隐瞒,侧过眼看着她:“那年秦梓悦三四岁,刚记事儿。” “什么事故?” “洪阳新城有个朗庭酒店,你知道吗?” 徐途皱着眉,“不知道,新城我很少去。”她想了想,总觉得这名字特熟悉,在哪儿听过或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秦烈说:“她爸妈死于五年前朗庭酒店那场事故。” 他刚说完,“砰”一声闷响从门边传过来,两人侧头看去,刘春山毫无预兆地犯病了,他扔掉篮子,胸口剧烈起伏,脑袋一下一下撞向门框,嘴中低吟不断。 徐途连忙起身阻止,刘春山手上没轻没重,将她往后狠狠一推,秦烈及时接住,两人向后连退了几步。 刘春山跳起来,发疯般冲进了雨里,眨眼功夫就跑没影了。 话题中断,没有继续聊下去。 秦烈进屋看了眼秦梓悦,小姑娘睡得香甜。他问徐途:“你去床上跟她挤一会儿?” 徐途瑶瑶头,靠着门框抬眼看他,柔和的光线从上面洒下来,她脸孔分外好看,头发长长了许多,冒出的黑发柔顺健康,粉色部分听话的贴在脖颈上,这么看来,也没之前那样乖张古怪了。 秦烈舔舔下唇:“有话要说?” 停几秒,徐途问:“我们以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她问完便静下来,雨声掩盖住一切杂音,秦烈默默和她对视,然后说:“不太记得。” 他没料到徐途会提这个问题,不及细想,随便给了个答案。 “真不记得?”徐途眼神研判的盯着他,“可是,我在秦梓悦房间里看到一幅水彩画,下面落款是我的签名,还明确标有时间。你有印象吗?” 秦烈眼神波澜不惊,抄着口袋静默地看着她。 徐途说:“那年我十五岁,刚刚参加中国青少年绘画比赛回来,得了二等奖,全家人为我庆祝,我记得,那天你好像在。”她不知怎么,想起一些陈年旧事:“徐越海应该挺开心,还把我以前的作品拿出来跟你显摆,一时兴起,非要你选一幅带走。” 徐途看着他:“你选的就是那幅画。记起来了吗?” 她当时穿简单的白毛衣和牛仔裤,一把长发全部束在脑后,露着光洁饱满的额头,脸颊像冰雪娃娃一样润透,笑起来稚气未脱,还带着可爱的婴儿肥,乖巧听话地站在徐越海旁边。 徐越海说,叫秦叔叔。 她就羞涩的笑了下,乖乖的喊秦叔叔好。 秦烈勾了下鼻梁:“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她声音很轻:“那副画你一直留着?” 秦烈轻描淡写:“悦悦挺喜欢。”这是实话,他那日受邀前去用餐,的确是心不在焉,和向珊处于冷战期,她说去参加单位组织的旅游,已经几天几夜没回来,留下高烧不退的秦梓悦,独自躺在家中。心情欠佳,还要强撑着应酬,徐越海把成堆画稿摆在他眼前,画的什么他没走心,随便挑了张带回去。 那天徐途留给他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觉得小姑娘家庭优越,挺漂亮。 再次见到她是一年以后,她俨然变成攀禹初见那幅扮相,爆炸头,烟熏妆,穿铆钉外套和乞丐裤,浑身上下流里流气,没有一样讨人喜欢。 所以,从那时候起,他对她全无好感。 秦烈一时想得出神,反应散漫,表情看上去没太走心。 徐途忽然觉得无趣;“不说了。”她直起身:“我进去看看秦梓悦。” 她要走,秦烈拦了下:“你现在还画画吗?” 徐途耸耸肩:“不画了。” 秦烈沉着眼看她。 徐途举起右手拇指往他眼前晃了晃,不在意的说:“一拿起画笔就抖得不行。” 秦烈蓦地顿住,突然想起她经常吸吮手指的小动作,沉默良久:“怎么回事?” 徐途说:“徐越海搞外遇,我妈得了精神病,不小心被她给砍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淡淡笑着,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阵夜风吹过来,她头发向后飞了下,露出整张白皙的小脸,眼睛黑亮,好像含着水分。 她昂头微笑:“你看什么?” 风熄了,她头发落回来,却有几根立在头顶。 秦烈绷紧唇,忍不住伸手把那几根发丝压下去,游移片刻,安慰孩子般,将手掌盖在她头顶,动作并不轻柔,却沉甸甸。 徐途鼻尖蓦地一酸,千万种情绪涌上来,心中脆弱的防线差点被击垮,她努力压制着,笑着挥开他的手:“这样不能长高个儿,你知不知道?” 秦烈掌心一空,攥紧拳。 他目光深邃的锁住她,湿淋淋的雨水好像浇在他心头,在胸中沸腾一阵,转化成蒸汽蒙住眼前的世界,只有她最清晰。 秦烈轻轻咽了下喉,手指碾磨一阵,犹豫再犹豫,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 答应我,都来留一下言好不好,让我知道谁还在,嘤嘤嘤~ 第20章 她脸上的笑倔强又执拗, 掩盖住所有坏情绪。 冷风夹着雨丝吹过来, 她缩着肩,鼻尖冻通红, 靠在墙壁拐角里,体积显得越发娇小。 这个夜晚非比寻常,没有月亮, 眼前的一切都暗淡无光, 但那个弱小的轮廓却深深刻在另一个人的心里。 秦烈沉默不语,身体靠向后面墙壁。他从兜里摸出刚才的烟盒,没剩几根, 打火机顺裂口插.在里面, 外皮那层塑料膜早就不见, 没几分钟已经被他揣皱了。 秦烈拆出来一根,用指肚将烟身捋直, 拿火儿点着, 青灰色的烟雾融入雨幕里。 徐途手伸过来:“我也抽一根。” 秦烈躲开,手臂抬高几分, 目光如炬地斜睨着她。 徐途踮脚够了够:“烟是我的。” 他举着手臂:“好像是我花的钱。”这么一提,秦烈反倒记起来:“你欠我那三百块钱, 打算什么时候还?” 徐途皱了皱眉,想起前一段去攀禹的确花了他的钱,回程遇到两个蠢货, 还被他半路扔在碾道沟。 “大男人的, 记性就是好。”她臊了他一句, 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子,数出三张递过去。 这原本是之前管窦以要的,当初还东藏西掖,怕对方是个狠角色,以备不时之需。见到后才发现是她想多了,角色是狠了点儿,却多半时候不屑管她,只盼时间一到,顺利交差。 想到这里,徐途又有些气闷:“拿好了,多的不用找。” 秦烈大大方方接过来,捏着纸币,拿指肚在盲点上摩挲一阵。 “我说你够了啊!”徐途直身,不禁瞪着眼:“在这儿侮辱谁呢?怕假的?怕假的还给我,我给春山哥折飞机去。” 秦烈烟卷咬在齿间,唇角一扬,默声笑了笑,低下头把钱揣进口袋里。 她眨眨眼:“就收了啊?” “还得说声谢?” “够大气!”她竖起拇指,“要不然说,个头和心眼儿成反比呢,一点都不假。” 秦烈又笑了下。 徐途抿着嘴,看他唇角那抹淡笑,阴郁的心情似乎也好转不少。她伸手:“把烟还我。” 张嘴说话的功夫,徐途眼前一晃,唇肉磕了下牙齿,有个硬邦邦的东西被他抵进嘴巴里。 “唔……”她摸了摸下唇,很快,鼻中蹿上股刺激气味:“什么啊?” 秦烈说:“槟榔。” 徐途立即苦着脸,舌头动两下,噘起嘴,把那枚果实含在双唇间。 秦烈拿手指着她:“敢吐个试试?”说着身体压了过来,把她堵在墙壁之间。他壮实的身体遮住光线昏黄的廊灯,宽阔肩膀的边缘有一道柔和模糊的金边。 背光的缘故,她看不清他面部表情,身上却有一种沉沉的气息,堵在眼前,气场格外迫人。 徐途后脑勺轻抵墙壁,心脏砰砰乱了节拍,他粗糙的食指距离她鼻尖不足两厘米,能闻得到一股香皂味儿和淡淡的烟草味儿。她睁着大眼看他,嘴唇动了动,无声将槟榔裹入口中。 秦烈看她两秒,离开些:“嚼着试试,比烟味道好。” “能戒烟吗?” “不能。”秦烈说:“槟榔能使人兴奋,帮助发汗,过去高山地带常拿它抗寒,也能消除紧张之后的疲劳。” 徐途举一反三:“是怕我感冒吗?”见他面色不虞,又紧着转移话题:“牙齿会不会变黑?” “少量不会。” “会不会得口腔癌?” “少量不会。” 徐途:“……” 秦烈移出她的视线,眼前重新恢复了光明。 这时候,屋子里响起细弱的呼唤。 秦烈听见,迅速掐了烟进去。 秦梓悦悠悠转醒,睁开眼是陌生的环境,恐惧无比,带着哭音儿喊爸爸和妈妈。 见秦烈进来,张开手臂一把将他抱住,口中呜咽不断。 秦烈安抚了半天,终于稳住她的情绪,重新躺回床上,还紧紧抓着他的手。 秦烈问:“你是怎么下山的?” “我在树林里迷了路,怎么走都出不去,我特别害怕,就坐在石头上哭。”小姑娘瘪瘪嘴:“后来碰见那个脏叔叔,就是总去我们学校的那个。他平常都不吓唬我们,我觉得那个叔叔是好人,就跟着他回来。半路上又困又累……结果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儿了。” 秦烈给她掖好被角:“现在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妈妈呢?” 秦烈眉头皱了下,没直接回答:“外面下雨,等小一些我们再回去。” 小姑娘乖乖应一声,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爸爸,你看见徐途姐姐了吗?”她要起身:“我是和她上山的,她不认路,会不会也丢啦?” “她没事儿。” “真的吗?”秦梓悦怀疑的问,余光见一颗脑袋夹在门框和门板之间,她定睛看去:“徐途姐姐!” 徐途干笑一声,慢悠悠挪进来。 秦烈起身撤到床尾,让徐途在前面坐下。 两人对视了几秒,秦梓悦躺在那儿冲着她笑:“徐途姐姐,对不起啊,我把你领丢了。” “诶呦喂!”徐途苦叫:“小祖宗,你可别这么说。” 秦梓悦抿抿唇:“平常秋双她们都不愿带我玩儿,也从来没去过后山……”她声音低落:“但今天真的很开心。要是我没乱跑,我们就能一起回家,还有那筐山莓也不会丢。” 秦梓悦说:“都怪我。” 徐途一时没说话,心里颇不是滋味,有向珊从中挑拨,本以为她会小题大做折腾一番,哪成想小姑娘如此懂事,把责任全揽了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揉了揉鼻头:“怎么能是你的错,都怪我作妖拉你去爬山,是我不好,我不好。” 秦烈抱着手臂,看了看她背影,没几秒,淡淡笑了。 气氛和谐不少。 徐途笑说:“你今天要是出事,我可能也就下去陪你了。诶呦,你不知道……”她夸张的说:“有人把我生吞的心思都有了。” 秦烈嘶了口气,“我那么对你了?” 徐途回过头,晃晃胳膊:“你把我手腕都扭疼了。” 秦烈眼神一动,迅速往她手腕上扫了眼:“也没你说的夸张。” 徐途鼓了鼓腮帮子,槟榔还含在口中,这会儿才尝到一点甘甜,她叹一声:“总之是我不对。” 秦梓悦嘻嘻笑:“好吧,我原谅你了,不过,要把你拍的照片给我看看。” “那好办。”徐途歪身,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翻出照片给她看。 照片中,阳光从一侧打下来,数条光芒照耀着两个女孩,画面柔和,她们嘴角上翘,青春洋溢,安稳,美好。 徐途问:“好看吗?” 秦梓悦笑着:“好看。”她把手机冲着秦烈的方向递过去,问了同样的话:“爸爸,你说好看吗?” 秦烈抬头扫了眼,敷衍的说:“好看。” 她又调皮的问:“谁更好看一些?” 他目光锁定侧着身的女孩,停两秒:“你。” *** 又待了将近一小时,雨才渐歇。 微风吹开乌云,天空竟苍穹密布,经雨水洗涤,颗颗星辰格外耀眼。 秦梓悦途中犯困,趴在秦烈肩上睡得香甜。 回到家已经半夜十点,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听见门口动静,几人均从屋中走出来。 秦烈做了个噤声动作,把秦梓悦放回屋里,出来交代两句,叫大家各自休息。 向珊往前跟了几步,轻声唤住他。 秦烈回头。 向珊把发丝挽到耳后:“我没在,悦悦有没有闹?” 秦烈说:“挺好的。” 她手拂在耳上一顿,扯扯嘴角:“那你早点休息。” 秦烈没应,转过头来看徐途:“太阳月亮小猫小狗的,你能不能画?” 徐途眼一亮:“什么意思?” 秦烈说:“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他顿了顿:“这些我都不要求你。” 徐途:“……” 他严肃的说:“只有一点,那就是要有责任心,你能不能做到?” 徐途一愣,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教他们画画?” 秦烈没什么表情:“看你表现,一周之后再做决定。” 徐途立即笑眯眼睛,身体往上挺了挺,手掌搭在额头致敬:“遵命!” 秦烈嘴角的笑意不太明显:“去睡吧。” 徐途作个“请”的手势,要他先走。 还未动,向珊忽然插嘴:“即使教小学生,也需要教师资格证书,并且对学历也有要求,你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 “看看再说。”这回答颇敷衍。 向珊又说:“支教是一件挺正经的事儿,我不希望你太儿戏。” 秦烈正过身,垂下眼看了她半晌,点点头:“你说得对。” 他转身往回走,进了屋,关了门。院子里彻底安静。 其他人也不好说话,打声招呼回去休息。 徐途叫住秦灿:“春山哥好像犯病了,刚才下着雨就从家里跑出去,我们离开的时候都没回来。” 秦灿身形一定,折身就要往院子外面走。 “你干什么去?” “我知道他在哪儿。” 在乡下,夜里十点基本不见灯火,何况大雨刚歇,更是半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陪你去。”徐途拉住她的手:“不过,我得先办一件事儿。” “干什么?” 徐途往后退了几步,侧过头,不动声色地抬起手—— 向珊转身欲走,只感觉头皮一紧,发丝向后,被人狠狠扥住了。 ※※※※※※※※※※※※※※※※※※※※ 昨天的评论有史以来最多啊朋友们,怎么办好开心,所以这章送红包,66个,随机发。 更新时间还是晚七点哈~ 然后有蟹宝问篇幅字数,这篇大概在20万左右,看下来的话,两三块钱足够。 感谢霸王票,爱你们,破费了~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09:38:28 不糖的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10:04:18 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11:10:55 蟇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11:11:27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11:22:51 静喵~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2-17 11:25:55 豆儿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11:29:05 浅笑嫣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13:42:21 22344183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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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希望你能理解。”向珊拿眼瞥她:“也许有些情义你不懂,悦悦毕竟在我身边待了两三年,有时候甚至比亲母女还要亲近,如果你真那么看不开、过不去,那我再说声对不……” “啪!” 向珊的话堵在喉咙里,脑袋猛的向旁边撇开,长发落下来遮住脸。 院子里静了几秒。 “对不起这三个字说起来多容易啊。”徐途打得手麻,稍稍躬身:“对不起。” 时间仿佛停止,四周房间漆黑一片,只有长桌上方的灯泡晃晃荡荡,在栏杆上摇曳不停。 秦灿吸口气,眨两下眼,紧着把徐途往身后拉。她对两人说:“好了,这回扯平,该睡觉的睡觉,该出去的出去。徐途,你跟我走。” “谁说扯平?”向珊怒气难消,看了眼对面黑黢黢的窗口,卸下平日的和善伪装,上前就要抓徐途头发。 徐途向后撤,灵巧跳开。 她属于身材娇小型,肉多,骨棒细,光有嚣张气焰根本不顶用,要真厮打起来,轮体格,徐途绝对不是向珊对手,抛开别的,光她胸前那两团就比她的多半斤。 中间隔着秦灿,向珊就要抓住她胸前衣服,余光一瞥,见面对着的黑暗窗口布帘晃动,一点红色火光忽明忽灭。 一个人影隐在玻璃后,原来他没睡,正站窗前看着她。 向珊攥紧拳,霎时收手。 徐途背对着那处,还无所觉、傻子一样冲她比划,往向珊胳膊上挠一记,把刚才那下还回来。 秦灿夹中间,一时间三个人扭扯到一起,向珊出乎意料的不还手,被徐途踹两脚,表面上着实吃了些亏,暗中往她腰间下死手,狠拧了几记。 徐途张着口,抽气不敢喊,恐怕吵醒其他人。 “你们在干嘛?”秦梓悦不知何时醒来,撑着门框,瞪大眼睛看她们。 这边动作瞬间静止,停几秒,各自分开。 向珊又往对面瞥,红光消失,窗口布帘静止,哪儿还有那人身影。 秦梓悦眨两下眼睛,迈过门槛走过来。她又问:“你们在吵架吗?” “没有。”秦灿见两人都不吭声,撑着膝盖半蹲着:“悦悦怎么不睡了?” “我想去厕所。”她小声说:“你们刚才一定在吵架。” 徐途撩开腰侧的衣服看了看,很快放下来:“吵什么呀,我们闹着玩儿呢。”她掐一把她脸蛋儿:“尿没尿裤子呀?还不赶紧去厕所。” “我四岁就不尿裤子啦。” “吹牛皮!” 小姑娘俏生生的一哼:“不信你去问爸爸,他还教给我系鞋带和绑头发呢。我绑的可好了。” “还挺了不起呗!” 两人开心的聊起来,向珊脸色微变,拉过她:“你还去不去厕所了,不去回屋睡觉。” 秦梓悦听出她语气不对,小声说:“去。” 她在向珊面前从来都乖巧听话,因为渴望母爱,使得秦梓悦对她的感情格外珍惜,恰巧也因为这个弱点,她才有机会,来到洛坪,给待在秦烈身边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 徐途皱了下眉:“你凶什么……” 她话没说完,被秦灿一把捂住嘴巴,生拉硬拽出了院门。 向珊盯着两人消失,胸口的怒气堵着始终出不来,之前被打的脸颊灼烧发烫,隐隐作痛。 腿疼,胳膊疼,头皮疼。 她咬紧牙关,攥紧的拳头不禁微微颤抖。 秦梓悦晃晃她的手,“妈妈…..” 向珊回过神儿,努力控制好面部表情,她蹲下来:“我跟你说过什么?叫你别跟她一块玩,你不听话了吗?” “可徐途姐姐不是坏孩子。” 一听这称呼,她更加气愤:“不是坏孩子会带你去后山吗?会把你仍在山上,自己回来吗?” “可是,今天是我自己乱跑才迷路的。”小姑娘低声反驳。 向珊叹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是我讨厌的,你也不喜欢,这话还算不算数?” 秦梓悦抿抿唇,想了想,缓慢的点点头。 向珊神情恍惚了一阵,经过这几天,她渐渐明白过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无论再怎样努力,秦烈都不会回心转意。正如徐途所说,男人都喜新厌旧,又有几个不喜欢吃水萝卜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也看出秦烈对徐途区别对待,刚刚他不出来,却以他的方式提醒警告,无形当中已经倾向另一方。 只是她不甘心输给个黄毛丫头。好比一场战役,她败了,却没有认输的道理,即使得不到战利品,也没有让敌人坐享其成的道理。 她说:“那妈妈不喜欢徐途姐姐,悦悦是不是也一样呢?” 秦梓悦低下头,不说话了。 向珊又柔声问:“是不是?” 隔半晌,小姑娘才低低“嗯”一声,但这一次,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 翌日清晨,天气格外晴朗,雨后空气清新,也比往日凉爽不少。 长桌旁大伙儿在吃早饭,小波忙活完几个小丫头已是满头的汗,她放下碗筷,去房间里拿毛巾。 饭桌上就剩秦烈向珊二人。 向珊坐在他对面,沉吟良久,问:“你真打算让徐途去学校当老师?” “嗯。”他低头夹菜。 “我觉得你想法欠考虑,她所面对的毕竟是学生,抛开经验不提,光她那性格也像小孩子,恐怕胜任不了。” 秦烈不与她讨论,隔了半晌,“这两年,你总往洛坪跑挺辛苦的,相信学校的孩子也会记得,有个姓向的老师曾经帮助过他们。” “你什么意思?” 秦烈说:“赵越他们九月走,你也一起回去,以后别来了。”他说:“你也说过,支教是件正经事,参杂太多目的也没意思,况且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向珊嘴唇轻颤,当他不知道:“昨晚她来找茬,我没还手,是她……” “和她无关。” 向珊把筷子搁在桌角,手垂下来,攥紧拳,沉默了会儿,她问:“我们、的关系,真就没有转圜余地了吗?” 秦烈捏着筷子,靠在椅背上:“答案我三年前就给过。” 向珊心脏锥痛难忍,有恨,有爱,有不甘,过半刻:“好,我知道了。”她说:“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怕悦悦她……” “这你放心,毕竟是小孩子,时间久了自然会忘。” 对于秦梓悦,秦烈这次不想心软犹豫,之前他泰然处之,但经过昨晚,有些事必须尽早了结。 饭桌上只剩碗筷相撞的声音。 向珊脊背挺直,盯着对面男人瞧了半晌,喉咙努力吞咽两次:“我九月走。” 徐途晚起了十来分钟,她穿好衣服出来,下台阶的时候,忍不住呲了下牙齿。 这两天没少折腾,腰酸背痛,脸颊酸胀,膝盖的擦伤结痂又裂开,连走路也不太利索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桌边的气氛,撑着膝盖慢慢坐下,嘴中呼气不断,见桌上缺了副碗筷,要去厨房取。 秦烈按住她肩膀:“别动,我去。” “哦。”她心脏麻了下,抿嘴笑着。 秦烈看她一眼:“好好坐着吧。” 徐途眼神跟进厨房,没几秒,又朝对面看去,和向珊投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她眼中写满愤恨跟不甘,眼眶还有些潮,看上去情绪复杂。 徐途耸耸肩。 向珊很快撇开目光,勉强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扭身回屋。 秦梓悦从后面冲上来,抱住她的腰:“妈妈,吃完啦?我们一起去学校呀?” 向珊垂头,看着她的目光冰冷又陌生,不似以往。 秦梓悦脸上的笑一点点收回去,抱她腰的力道松了,眨着眼,怯懦的看她。 向珊拉开她的手:“你自己先去吧。” “……哦,好。”她低下头,小声说。 向珊拂拂衣角,看她一眼,转身关门了。 秦烈给徐途盛来稀饭,两人并排坐着,低头吃了一会儿。 徐途想起一件事,小心思转了转,趴在桌上小声问:“昨天你说过,是非对错等过后再解决,这话算数吗?” 秦烈抬了下眼皮:“什么对错?” 徐途一急,又凑近了他:“就昨天你前妻打我……” 秦烈皱眉,把筷子重重撂在碗沿儿上。 她立即改口:“就向珊……她打我,我不是吃了点儿亏嘛。”徐途大言不惭;“现在秦梓悦平安回来了,你说的过后解决……记起来了吗?” 秦烈重新拾起筷子:“我说过?” 徐途愣了愣,“当然说过。” “我忘了。” 徐途搅拌稀饭的动作慢下来,身体直起来些,仔细一想,不是滋味了:“和着你们这是演潜伏呢?”她鄙夷的说:“夫妻档配合的倒是挺默契,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合起伙儿来整我呢?” 他说:“没那闲心。” 徐途咬了下手指:“那你说说,这事到底怎么办啊?”她故作可怜:“不能就这么算了吧,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碰我脸呢。” 她把脸递过去,手指指着:“你看看!” 秦烈轻叹口气,忍不住看了眼,向珊下力不小,昨晚拿鸡蛋滚过,她白皙的皮肤上仍然还有痕迹。 他有些无奈地说:“从头到尾你就没有错儿?” 徐途轻声嘀咕:“有错儿应该好商好量,也不能打人呀。” 秦烈侧身靠着椅背,看她半晌,摇头笑了笑:“徐途,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徐途身体一僵,后知后觉的问:“都知道了?” 秦烈目光深邃,垂着眼打量她,半天不说话。 “不会是……向珊告的状吧?”她心脏突突跳了一阵,见他眼光依旧,终究撑不住,抬起手挠了挠额头。 院子外,晨曦徐徐拉开帷幕,炫彩的白日光落在她发梢上,她脸颊细腻如白瓷,红唇齿白,一张一合间,说出那些讨巧的话。分明得了便宜,还一副委屈的可怜神态,被人识破以后,如受惊兔子,眼睛滴溜溜,脸颊透出不自然的红晕。 秦烈一时无法移开眼,不经意笑了笑。再次抬眸,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便是一顿。 她透亮的皮肤上有两条血檩,从腕部一直延伸过来,痕迹很深,有的地方结痂,有的地方不小心蹭开,还带着点点血迹。 秦烈迅速握住她手腕:“她给你抓伤了?” 徐途胳膊被扯过去,装傻,“你问哪个他(她)?” 秦烈没说话,又紧锁眉头看了看,站起身,领着她直接进了他那屋。 他随手一指:“坐。” 徐途也没客气,翘着腿坐在唯一那把椅子上,百无聊赖打量四周,这间房比她那里干净不少,最起码被子叠得整齐,没有乱放的衣裤,杂物也很少。洛坪人有个习惯,是在屋子当中拉一根铁丝绳,凉挂毛巾或一些贴身衣物。 秦烈这屋也同样有,从一侧墙角横穿过屋子,栓到对面墙角上。 徐途昂头看,见上面挂了一条蓝白条纹的素色毛巾,一件他平时穿的‘工’字背心,还有几双袜子。眼睛往稍远处瞟了瞟,脑袋一僵,迅速收回视线,隔两秒,到底没管住自己,又往那方向看过去—— 角落里挂两条男士平角裤,宽边、白色,带暗纹,前端按照男性构造剪裁出鼓凸的线条,即使空荡荡挂在那儿,也鼓起好大一个包。 秦烈把医药箱撂桌上:“你热?” “没啊。” 他臀部靠着桌沿,指指她额头:“有汗,脸也挺红。” 徐途没敢看秦烈,抬手抹了把汗:“你这屋太闷,我得出去透透气。” “等会儿。”秦烈按住她肩膀,点点桌面,示意她把手掌放上去。 徐途坐不住,屁股又往后蹭了蹭,两人面对着面坐,头顶气场很足,她右边膝盖挨着他,那两条长腿互相交叠,随意撑在地上。稍稍抬眼,便能看见他衣摆堆叠的褶皱,徐途好奇心作祟,又顺衣摆往下扫了扫,眼神聚焦某一点,这回更加坐不住。 她心跳变快,不自然地扭两下。 秦烈:“长虱子了?” 她身体一僵,不敢动。 秦烈重重点两下桌面:“放上来。” 徐途撇开视线,机械照做。 他并没碰她,垂着眼,拿一根棉棒,蘸着药水往徐途手背上蹭。 “嘶……” 他动作一顿:“手重了?” 徐途没抬眼,含糊不清的唔了声。 秦烈看她半刻,这次托起她的手,举到眼前,换了根干净的棉棒,蘸取药水,轻轻擦拭那些红痕。 他稍低头,先吹了口气儿,顿几秒,随后一股股清凉的气息便拂在她手背上。 徐途一抖,迅速别开眼。 窗帘边角被风吹起来,阳光调皮得往里钻,谁也没开口,房间显得极安静。 秦烈问:“怎么不说话?”他又吹了下,撕开创可贴,单手给她贴上:“想什么呢?” 沉默半晌,徐途抿抿唇,肯定的说:“其实,向珊根本没告状。” 秦烈:“你想说什么?” 徐途说:“昨天晚上你都看见了,对吧?” 秦烈不动,目光缓缓落下去,途经几处,最终对上她的眼。 外面太阳升起来,光束破窗而入,秦烈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 红包都收到了吗?没收到没关系,后面机会还很多,就是个送,不过了,哈哈哈哈哈~ 我想改个名字,叫《兔兔吃萝卜》,你们觉得好听吗? 感谢霸王票,爱你们? 桃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19:06:46 项项是妈咪的好儿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19:26:00 22577718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19:26:44 静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19:44:33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20:01:44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20:01:54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20:02:23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20:02:29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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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拦住她的话:“但无论立场还是职责所在, 向珊都没有这个权利。” 徐途一翻眼:“是吧!” “女人之间那些事儿, 我不能插手。如果让她向你道歉,你不会甘心。”他顿了顿:“我更不能把她拉到屋中央,当着大家面,让你打回来,她的身份毕竟是志愿者。” 秦烈说:“打也打过了,希望这件事就此了结。” “当然了结。”听完他的话,徐途眸光一亮,说话时,手心不自觉搭了他大腿几秒:“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帮我了。谢谢你。” 秦烈垂下眼,盯着自己大腿看片刻,低声问:“谢什么?” 她眨眨眼:“谢你关心我呀!” 秦烈舔舔嘴皮儿:“这没什么,徐总把你托付给我,总不能让你太吃亏。” 两人中间悄悄发生着变化,徐途这次反倒没辩驳,又拍着他大腿:“那也谢谢你。” 秦烈捉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握了两秒,冷着脸扔开。他侧过头整理桌上的医药箱:“这几天少碰水。出去吧。” 徐途说:“腿上还有伤呢,你顺便帮我涂点药呗。” 她指着自己的膝盖,一条腿抬起来,搭在另一条腿上,白皙的皮肤,那处红色特别突兀。 秦烈动作慢下来。 天气炎热,徐途穿着棕色背心和牛仔短裤,这身装扮活力又清凉,下摆扎进裤腰里,裤子紧绷,把大腿皮肤勒出一道印记,坐姿的缘故,小腹间形成的三角区域更加明显,布料的褶皱掩进两腿间。秦烈不动声色把目光移上来,她锁骨笔直深陷,领口适中,但胸前该有的也不小,这么看来,要骨头有骨头,要肉有肉,半分不多,半分也不少。 秦烈眸色暗沉,发觉自己正用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观察她,不自觉往龌龊的方面想。他吸一口气,扔下东西,捏着她两肩把徐途拎起来,手臂一转,又推几把,徐途已经到了门口。 她撑住门框不走,“别推,别推,我别处还有伤呢。” 秦烈动作停下,把她堵门口,将信将疑:“还有伤?” “可不嘛!”她往里蹭一步。 秦烈抬臂挡住:“伤哪儿了?我看看。” 徐途耸开他的手,真就侧过身,撩起腰侧的衣角,露出一小截腰线来,“这儿还有伤。” 她稍稍绷直腿,腰窝凹陷,露出的皮肤并不多,衣角阴影里赫然露出几块掐痕,印在白皙皮肤上,特别惹眼。 秦烈退后一步,垂着头,目光阴沉下来:“也是她弄的。” 徐途哼了声:“这人太狠了,专往看不见的地方掐,还下死手。” 停顿片刻,秦烈垂着的手微动:“还疼?” 徐途说:“不碰不疼。”她把衣服放下来,又拍了拍。 气氛莫名安静几秒。 秦烈说:“你就这么露腰给别人看?” 徐途:“……” “熊货。”他将她翻过去,拉开门,往外推。 徐途巧妙转了个身,逃脱他的控制:“我有话还没说完,再进去待一会儿。” 秦烈拦住:“就在这儿说。” “也没什么,就聊聊天。” “我跟你很熟吗?” 这话落进耳里的时候,徐途一眨眼,已经被他推出门外,随后砰一声,身后门板紧紧合上了。 秦烈站在屋中央,好半天身上的汗还没散下去,闷热难当,一阵心浮气躁。他喘口气,从铁丝绳上拽下毛巾和背心,去后面冲了个凉。 出来后穿戴整齐,他跨上摩托直接去了碾道沟。 那几人已先到,正倚树干抽烟。此处是通往攀禹的必经之路,前些日子测量放线,砍树搬石,刚把路的宽度开拓出来,大雨刚歇,路面的泥浆往上翻,经车轮碾压,泥泞不堪。 秦烈将半袖脱下搭在摩托上,只穿一件黑背心。背心裹住腰身,他胸前肌肉异常扎实,横亘的锁骨,突出的喉结,中间一道凹痕向下掩藏进衣领里,裸露的臂膀还挂着汗,在太阳光的照耀下,莹莹发亮。 他靠坐在摩托上,要从兜里掏烟盒。 阿夫递上一根:“抽这个,你的卷着麻烦。” 秦烈看了看,把烟盒揣回去,接过他的咬在齿间。 阿夫说:“雨季到了,昨天下的不算大,最好别碰见三年前那样的暴雨,保不齐还会塌方,可就真麻烦了。” 秦烈点烟的动作微顿,眯眼看了看前面。 阿夫也一怔,赶紧打着火儿递上去:“烈哥,没事儿吧?” “没事儿。”他收回视线,凑着头将烟点着,“看看天气情况再打算,尽量缩短挖路基的时间,也别干等着上面派人铺路打混凝土,我这儿还有些钱,先买钢筋和砖。” 阿夫明白过来:“砌挡土墙?” 秦烈嗯一声:“可能要辛苦你们几个。” “说哪儿的话。” 另几人听见,也哈哈嚷了两句,把烟掐了准备开工。 秦烈弓着身,把裤腿卷了几下,齿间咬的烟冲上来熏了眼,他歪头眯了眯。 伟哥说:“你们先干着,我去镇上拉两桶油过来。” 秦烈应一声,没几秒又喊住他:“让别人去吧。” “怎么?” 阿夫接过话:“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他眼神黯淡几分,却仍旧笑着说:“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脏活累活都让我们来。” 伟哥搔搔后脑勺,满面红润:“那有什么妨碍。” “可不一样。”有人坏笑:“你得保存体力,洞房的时候好好伺候媳妇啊。” 伟哥笑着踹了那人一脚,秦烈也不禁弯弯唇,没管那几人,一脚踩着履带板,伸臂抓住扶手,轻松一跃,转身坐进了挖机里。 许胖儿去镇上拉油,伟哥帮他把桶栓好,转过头问阿夫:“你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的,心思都不在这儿,怎么了?” 阿夫把衣服脱了,赤膊上阵:“没怎么。” 伟哥问:“怎么最近都没见你提小波,闹别扭了?” 阿夫捏着衣服,想起秦烈那日说的话,手中的半袖不自觉团成团:“没有。” *** 平静的过了两天,徐途上了几节图画课,基本教的一二年级小朋友,第一堂神侃了四十分钟,第二堂教折纸,第三堂做手工,几天下来,已经逐渐适应自己人民教师的身份。 这天上午有课,她左思右想很久,实在躲不过去,只好捏着粉笔,在简陋的黑板上写了“绘画课:我的家乡”几个大字。 她缓了口气,转过身,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 其实在山里,给小孩子讲课很有趣,她没按照以前老师留下的教案来,用简单轻松的方式,就能把课堂气氛调动起来。 孩子们都很喜欢她,因为她不像穿红裙子的向老师那样板着脸,讲话幽默风趣,时常逗得他们前仰后合。 有孩子问:“老师,你的家乡什么样?” 徐途想了想:“有高楼大厦和名贵轿车,有一整条街的ktv、酒吧和游戏城。”她摆弄手中的粉笔:“我住的地方很方便,躺在床上,用手机就能吃到想吃的,去商场买东西也不用钱,只要有卡就随便拿。” 下面孩子听得眼不眨。 徐途说:“但我们那里树不绿、天不蓝,水也不清澈;黑白颠倒,白天太消沉,晚上太疯狂;夏天高温,冬天有霾。”她顿了顿:“苹果皮拿热水能泡出蜡,有毒奶粉和毒鸡蛋……人多车多坏蛋多……” 她越说越不着边儿,一时控制不住,又要满嘴跑火车。见已有人吃惊的张大嘴,徐途轻咳两声,把话圆回来:“所以,你们生活在山美水美的地方,真的很幸福。那么大家开始动笔吧,随便画,画出你们心中所想的样子。” 下面窸窸窣窣动起来,有人翻开草纸,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有人已经动笔。 徐途坐在桌子上翘了会儿腿,下去看了看,见他们画得不错,背着手指点一二。 前面有人叫:“老师。” 徐途过去:“怎么了,芳芳?” “大树应该怎么画?”刘芳芳拿着绿色蜡笔,很短一支,上面用纸卷接起来增加长度,落笔的时候,频频缩回去。 徐途看了眼那画笔,指着草纸:“这边多画一些……迎着阳光的部分要用浅颜色。” 芳芳皱眉:“老师,可不可以帮我画一下?” 徐途手指不自觉一抖,顿两秒,攥紧了拳:“你自己再试试。” 刘芳芳下笔,不得章法。 “老师,还是不会。” 徐途咬住嘴唇,内心挣扎许久,强迫自己接过画笔。她手抖的不行,稳了稳,在纸上落下第一笔,却画出一道生硬线条。 大脑空荡了几秒,草纸被阳光晃得刺眼,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吹过,徐途头上的汗顺脸颊流下来,她半弓着身,另一只手紧紧捏住桌沿儿,脖颈僵硬,恍惚间回到那个炎热夏天,徐途还是个四岁的小娃娃,她坐在韩佳梅大腿上,用蜡笔把本子涂得一塌糊涂,画着画着,她竟把蜡笔当食物,全部咬烂吃到嘴巴里,吃完看着妈妈咯咯笑。韩佳梅哭笑不得,捏捏她的小脸蛋儿,赶紧抱着她去清理干净。 印象中,她的童年无忧无虑,充满欢乐,有画笔,有笑声,有韩佳梅,也有徐越海…… 突然,身体蔓过一阵钝痛,她蜷缩在角落里,看韩佳梅满脸泪痕,面目狰狞地举起扫帚,一下一下抽打在她身上,打完她又去打自己,不管不顾,仿佛陷入癫狂中。十六岁,那年的暑假异常难熬,充满挣扎与嘶吼,韩佳梅多年的隐忍,随着一个漂亮阿姨的到来彻底爆发,那之后她几乎砸掉家中所有东西,剪烂的窗帘、折断的木椅,满地的玻璃碎片。 终于,徐越海耐心耗尽,开始名正言顺待在外面不回家,那时候,徐途才终于明白,多年来,她一直活在假象中,那些让别人羡慕的幸福都是靠掩饰得来的,丑恶伴随着她的青春,像伤疤一样,慢慢揭开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久没进画室,桌上蒙沉、颜料干掉、画一半的人物肖像摊在地上。去年青少年绘画比赛的初稿贴在墙壁中央,得奖那天其乐融融的笑声犹在耳边,她记得妈妈激动的泪水,徐越海引以为豪的赞美,还有姓秦的年轻叔叔,他唇角淡淡的笑……门边砰一声巨响,韩佳梅再次犯病,突然冲进画室里。她发丝凌乱,眼角冲血,手里拿着菜刀,直奔中间那幅画过去,手起刀落,连砍了几下。徐途和保姆上前阻止,混乱间她手上菜刀再次落下去,却突然鲜血喷涌。 一时间,保姆乱了方寸,愣几秒才上前夺过她的刀,紧接着,攥住徐途的手指冲出去。徐途回过头,泪眼朦胧间,见韩佳梅痴傻的僵在那里,目光凄惶又绝望。 画室的门自动弹回,她在她的视野里越变越小,母亲最后的样子,都随那扇门的落锁,定格在那一刻。 从医院赶回来,韩佳梅身体已经变凉,她攥着她的削笔刀,歪头趴在地上,双目固执而呆滞的睁着,嘴角笑容诡秘。 地上洁白的画纸被鲜血染透。猩红刺目。 ※※※※※※※※※※※※※※※※※※※※ 昨天我说改名,你们还真信啦,以后这个作者的话不要信啊不要信。 因为前几天不是途啃烈胸咯着牙了嘛,你们就说,以后还有比这更硬的东西让途咬,我就想,萝卜很硬啊,也很形象啊,对不对,所以才想到这个名字的hhhhh 我特么咋越来越污了?!!!!!都被你们带坏了,哼~ 作者有话说会不会被锁,摊手! 感谢霸王票啊,么么哒~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19:16:48 游来游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0:34:19 比古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0:41:47 christ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1:24:49 christ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1:29:44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1:30:19 christ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1:31:11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1:38:12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2:01:26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2:09:51 闲愚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2:43:02 2127314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19 23:30:36 22523358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00:41:19 22523358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20 00:41:44 到爸爸这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0:42:34 2257899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4:20:38 一只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5:16:40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5:56:30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7:15:27 童潼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8:48:04 第23章 刘芳芳大叫:“老师!” “……嗯?” 徐途终于回神儿, 双眼木然。 刘芳芳眼里含着泪,怯生生的说:“老师,笔。” 徐途一惊,低下头看自己右手,她用力过猛,绿色笔尖戳在草稿纸上,浓重的颜色堆开来, 蜡笔拦腰折断,那一截纸卷弯曲变形,被她捏在掌心里。 徐途烫手般扔开,抬起手抹了把汗。 刘芳芳盯着草稿纸上烂掉的蜡笔, 忍了又忍,眼泪还是落下来。 学习用具是各地慈善机构捐献得来的, 有些没拆过包装, 有些是别人用过的,但无论什么样, 孩子们都格外珍惜, 因为小学这五年,他们也许只能分到这一次。 刘芳芳是真的心疼。 徐途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教室里有些喧闹, 闷热的空气穿过窗户扑面而来, 汗湿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她心中升起一股颓然和消极的情绪, 蓦地抗拒起来, 简直难以置信自己为什么待在这儿。 徐途放开咬白的下唇, 半句话也没说,埋着头逃出教室。 中午,秦烈提前半个小时来拿饭,他知道徐途最后一节有课,想顺便过来瞧一眼。 他把饭盒放下,转身要出去。 “秦大哥。”小波叫住他:“你们那儿最近很忙吗?” 秦烈说:“有点儿忙。怎么了?” 她笑笑:“也没什么,就很久没见到阿夫了,猜你们可能没时间。” 秦烈不吭声。 小波顿了片刻,试探的说:“这几日中午都是你过来,我还以为阿夫故意躲着我呢。” 两人的纠葛秦烈略知一二,但也没兴趣掺和进来,只道:“阿夫去镇上拉材料了,明天中午可能过来。” 又聊两句,秦烈走出厨房,往最里面那间教室去。 老远就听到一阵喧哗声。 秦烈快走几步,从窗口往里看,有调皮的男生在过道打闹,没几个埋头画画的,聊天喊叫,干什么的都有。 他眼睛一瞥,看向讲台,前面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秦烈脸色阴沉,抬手往玻璃上狠敲两下。 教室里瞬间静下来,过道上的孩子一见是秦烈,缩着脖子往回跑。 秦烈黑着脸:“想造反?” 班级里立即鸦雀无声。 他严厉的说:“谁不想念了,趁早滚蛋,给别人腾地方。”也不管男生女生,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 孩子们对他又敬又怕,把手背在身后,埋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 秦烈冷着脸环顾一圈儿,问:“徐老师呢?” 隔了会儿,终于有胆大的孩子站起来:“老师刚才跑出去了,她没说要去哪儿。” 秦烈压着火:“哪边走了?” 又隔几秒,有看到的伸手指了个方向。 秦烈叫班长管纪律,随后大步离开。 他在小学校后墙边找到她。 徐途正蹲树桩上吸烟,她手臂垂下来搭在膝盖上,另一手端着烟,微昂起头,唇边青烟缭绕。 要不是烟雾缓缓散开,画面仿佛静止。 看她孤零零蹲在那儿,侧脸望天空,动也不动,身形显得越发瘦小。秦烈胸中涌起多种情绪,刚才那股怒气几乎灭了一半。 他在徐途跟前站定,手臂垂着,面色冷凝地抽走她的烟,指肚一碾,烟灰扑簌簌落下来:“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徐途从回忆中抽离,视线聚焦,眼前日光被黑影挡住,背着光的缘故,他面孔并不清晰,只觉鼻端冲进那股味道异常熟悉。 秦烈眯了下眼,目光相对,这才见她两眼通红:“让那群孩子欺负了?”他声调瞬时软下来,半弓身,五指扣住她头顶。 徐途揉揉鼻子,笑着说:“怎么会。” 瞧她半晌:“看你的能耐也不像。”秦烈极轻的呼了口气:“那怎么了?” 徐途说:“我可能不适合干这个了。” 捏着她头的五指又往上抬半寸,秦烈眼不错的盯着她,最后放开手,脚尖转了个方向,撑着膝盖蹲下来。 她看前方,秦烈侧头看她:“你说老师。” 徐途摇摇头:“不是,是画画。”她举起右手,摊开来冲着太阳照了照,光线在缝隙间穿梭,她指尖透出鲜艳的红色:“怪我。明知道它已经不中用,还自不量力想拿画笔。” “觉得可惜?”秦烈拆了颗槟榔扔嘴里,又取出一颗递给徐途。 徐途接过,看了看,张口含住,说:“刚开始是这样,现在已经没想法了。” 秦烈目光落在她右手上,问了句不相干的:“你吃饭是左撇子?” 徐途没明白,如实答“不是。” 他顿了下:“那写字呢?” “……也是用右手。” 秦烈又瞧了几秒,淡淡嗯一声,便知道她手没事,只是过去的遭遇令她抗拒拿画笔。秦烈没有再问,一条腿垫在臀下,脚跟离地,用前脚掌做支撑,手臂横过来,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肌肉扎实的人肌群紧绷,秦烈蹲不实,微耸着肩膀,比旁边的人高出一大截儿。 秦烈始终垂着眸,抓住她手腕拎到面前来,拿指肚捏两下她的大拇指,动作从容坦荡。 徐途一时忘了说话。 秦烈又轻轻揉两下:“有感觉吗。” 徐途:“……” 好像也不是为了要答案,他松开她手指,将她手腕挪到另外一只手上来,轻轻一提,挨着她手臂的胳膊环住她肩膀。 徐途被带了起来。 “真不打算教他们了?” 他两只手同时放开,在她皮肤上留下平衡干燥的温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途:“嗯。” 秦烈:“记不记得那晚我跟你说过什么?” “哪晚?” “我说,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那就是要有责任心。” 徐途昂头看着他。 秦烈的手收入口袋里,两肩略微松弛的塌着,脖颈到臂膀是一条流畅向下的线条。 他继续:“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又是怎么做的?上课时间鲁莽跑出来,扔下那一屋子学生不管,如果这期间出什么状况,该负责的是你,而不是别人。” 徐途抿紧唇:“我刚才就想透透气。” “现在透完了?” “……完了。” 秦烈朝旁边一偏下巴:“去,先把这节课上完。” “可是……”徐途手心冒了汗。 “无论做什么决定,必须有始有终。” 他一番话有些不近人情,可下一秒眼神又深邃起来,沉沉的看着她,手掌再一次盖在她头顶,这次温柔许多,隔几秒,又轻轻揉了揉。 徐途眼眶酸涩。 他弯唇,声音倏地低缓下来:“去吧,我在呢。” 五个字,是她听过最有保护力量的抚慰。 她抿起唇,目光触及他的胸口,那里宽阔平坦,厚重踏实,胸膛的呼吸缓慢平稳,一起一伏间,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徐途心中撼动。 *** 中午骄阳炽烈,他们绕到前操场,厨房里饭菜香味远远飘散出来。 徐途到门前又回头看他,谁知秦烈越过她,率先进入教室。 班级里安静无比,同学们专心画画,只有及个别调皮的男生偷偷瞧过来。秦烈警告的指向他,那男生迅速埋下头,动作比小老鼠还迅速。他又在原地站了站,直接走到教室最后面的空位坐下来。 徐途愣在门口。 秦烈抱着手臂,双腿微微岔开,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哪儿想到,他说的“我在呢”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徐途搓搓手,站前面手足无措了一阵,余光撇到个小小身影。她看过去,刘芳芳歪着脑袋,爬在桌上,眼睛几乎贴着草稿纸,她手中仍旧捏着那个白色纸卷,只是下面连接的绿色蜡笔只剩一个头儿。 途途走过去,将她脑袋抬高了些:“挺背,抬头,不然会近视。” 刘芳芳抿唇,眼眶仍旧红肿,她小声说:“谢谢老师。” 徐途笑笑:“画吧。”她撑住桌沿看了会儿:“这里……缺一块儿,可以再补两笔。” 芳芳按照她说的又画了几道线条,小姑娘悟性极高,树木房屋画得有模有样。她看看徐途,小心翼翼的问:“老师,你会走吗?” 徐途没说出话来。 刘芳芳见她抿唇不语,眼眶再次泛红,咬咬唇,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埋头继续画,徐途又拄着桌边挺几秒,教室里多个‘庞然大物’,总感觉如芒在背,不比平时自在。 她转身,迅速往那方向瞄了眼。 秦烈并没关注她,侧头看着窗外。 徐途嘘口气,换了个位置,指导另一位同学如何下笔。 她直起身偷偷向后瞟。 他抱着手臂,仍旧看窗外。 她踱步过去,故意靠近。秦烈看窗外。 徐途弯腰捡橡皮。他看窗外。 …… 离下课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徐途去前面,准备做课上总结。 跟前有人叫了声:“老师,我还没画完呢。”是那个调皮男生。 徐途说:“课间再画。” “多给我一分钟吧,求求你了老师!”男孩子小脸挤成囧字,央求的说。 徐途停下,俯身看了看:“你画的什么?” 男生咬着笔杆:“小鸡捉虫。” 徐途歪头看几秒:“呦,真看不出来这是鸡。”她低声嘀咕:“您这路线,以后得走抽象派。” 男生:“嗯?” “没事儿。”徐途眯起眼,细细找:“虫子呢?” “我不会画?” 徐途心中一跳。 不出意料,男生紧跟着说了句:“老师,你能帮我画一条吗?” 徐途愣在当场,耳边嗡嗡鸣响,教室里不如之前安静,纸张窣窣翻动,桌椅板凳轻擦着地面,周围陷入下课前的躁动不安中,没人注意他们这里。 男生也不惧生,把画笔直接塞入她手中。 徐途只觉指尖一颤,眼睛直愣愣盯着画笔,半天没反应。 男生挥舞手臂:“老师,醒醒!” “……嗯?” “画呀。” 徐途舔舔干枯的嘴唇,硬着头皮,将手腕慢慢搭在草稿纸上。 还未动,后背忽然贴上一具暖热躯体,秦烈不知何时过来,半边儿膀子压着她后背,头垂下来,刚好悬在她颈间。 两具身体尚未完全贴实,距离若即若离。 秦烈抽走她的笔,往前挪半寸,笔尖落在草稿纸上。 徐途手背压在他腕下,感受到一股厚重沉甸的力量,他一动,这股力量便驱使着她,他在画,仿佛她也再画。 脑袋嗡嗡的鸣响中,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极轻:“说了,我在呢。” 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柔温和。 他说:“你看,很简单。” 徐途转着脖颈昂起头,他冷硬的下颏蓦然闯入视线,如此之近,能看清刺刺的胡茬和毛孔。 渐渐的,徐途脊背松懈下来。 秦烈在纸上画一道弯曲线条,爪子用折线代替,一共画了六条。 他放下笔,直起身来。 徐途的手也从纸上撤开。 教室里比刚才还吵闹,都盯着墙上挂钟,等下课铃响,端着饭盒冲出去。 男孩眨了眨眼睛:“这是虫子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秦烈淡定说:“是。” “那它怎么没有脑袋?” 秦烈看了看自己画那东西,又扫一眼男孩笔下的产物。 半斤八两。 他说:“让鸡吃了。” ※※※※※※※※※※※※※※※※※※※※ 今天晚上喝粥吃肉串,吃饭的时候你们是不是都有刷剧的习惯,嗯,我要看乡村爱情,我爱刘能,hh~ 乡9出现了神剧情,王长贵复活了,改名黄世友,摊手~ 吃完继续码吻戏,今天给自己写害羞了,无地自容,嘿嘿嘿;-) 感谢霸王票,么么哒~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9:15:35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9:43:32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19:56:32 20456625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20 20:19:02 稠稠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20:26:36 宇恒没过百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20:30:23 林蓝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20:39:56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20:43:46 a原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20:58:05 彩虹尽头的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0 21:45:11 风若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1 17:14:57 第24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5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6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7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8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29章 窦以笑得前仰后合。 徐途眨眨眼, 胸前挺立的位置最先着力, 被闭合的门板震了下,反应过来时,才往后稍稍退一步。 她用力踢了脚, 又拿拳头凿几下, 里面的人不出声, 根本没理会。 徐途回身, 窦以还在笑。 她顺手抓起个什么,扔过去:“笑你妹。” 窦以敏捷接住,仍笑。 徐途没再搭理他,一翻眼睛,又踹一脚门板,扭过身, 也气愤不已的回屋了。 窦以看着消失的身影,终于止住笑, 拭了拭眼角, 竟发现笑出眼泪来。 夜晚悄悄降临,无边的浓墨泼染着天际,繁星点点, 小院里一派寂然。 孩子们都睡下,小波刚回来, 只有向珊那屋里还有一丝光亮。 徐途换上背心短裤从后院出来, 脖子上搭着毛巾, 刚冲过凉, 头发凌乱的顶在脑袋上,发梢已经长过下巴,颜色褪了些,更浅,微微偏黄。 她出来,换窦以进去。 徐途走到院中,往角落里看了眼,秦烈那屋仍旧黑着灯,她在长椅上坐下来,盘起腿,拿毛巾擦拭头发。 晚风驱散白天的燥热,她轻轻拨弄着发丝,一股沁凉萦绕在指尖,脖颈清爽,皮肤被发梢扫得微微发痒。 头发半干的时候,窦以也洗好。 他站在屋子前:“还不睡?” “头发没干呢,再等一下。” 窦以看了眼半掩的院门,停了几秒:“已经九点多,你别太熬夜。” 徐途掏了掏耳朵:“我知道。” “那我先睡了?” “晚安。”她说。 窦以那屋的门也关上,没多久,灯熄灭。 院子里的光线弱了几分,无人走动,只有风吹着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更加安稳静谧。 大壮趴在院门口,一动不动等着主人回来。 徐途换个姿势,又过几分钟,终于见大壮起身摇尾巴,兴奋的往外跑去。 没多会儿,她听见男人的声音:“大壮,进去……速度点儿。”声音平稳低沉。 夜色里,他的身形影影绰绰闪入院子。 徐途腾地站起来,挠两下后脖颈的皮肤:“你回来了。” 秦烈关门的手一顿,踟蹰片刻,转回身:“还不睡。”他随便说了句,没看她,直接往房门口走。 徐途跟上:“说了等你。” 秦烈:“有什么话明天说,今天太晚了。” “才九点。” “我累了。” “说几句话不耽误你休息。” 他下意识逃避:“不想听。” 途途有些气,转过来拦住他去路:“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好像一直躲着我。” 秦烈默不作声,在夜色中垂头看了她几秒,刚洗过澡的缘故,她头发蓬起来,显得脸更小,刘海长长,自己剪过一次,齐着眉毛,中间开了道口,向两边不规则地分开,有些傻气,看上去却比来时更乖巧。 瞳仁又黑又亮,鼻头圆润,唇也小小、肉嘟嘟的。 月光下看她,眼前的少女格外动人。 秦烈强迫自己别在关注她的改变,从旁边绕过,推开房门。 房间里漆黑,秦烈反手甩上木门,力道不轻不重,门板被什么挡住,又回弹开。 徐途大叫:“好疼!” 秦烈心中一跳,迅速转回身。 途途一只脚迈进门槛,手扒着框子,挤入半个身体。这回她有经验,刚才在他关门以前,敏捷的钻进来。 秦烈抬手按亮廊灯,拉过她肩膀:“碰哪儿了?” “膝盖夹了下。”徐途不动声色挪进来几步,背靠着墙壁。 他半蹲下身,用手捏住她小腿往上抬了抬,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她膝盖外侧,那处皮肤光滑白皙,屁事没有,纯属瞎咋呼。 秦烈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松口气,向上睨她:“能动?” “能……吧。”她皱了下鼻:“一动有点疼。” “哪儿?”他下意识拿拇指肚轻轻蹭过她的皮肤。 “再往左一点儿。” “这儿?” “往下。”徐途脸不自觉烧起来。 秦烈神色微凛,用力按了把,撒开手,站起来。 “你是不是没事儿干了,要玩回屋自己玩。”秦烈赶她,声音却格外温和。 徐途后背粘在墙上,有点耍赖的意思:“月色这么好,不如我们聊聊天?” 头顶廊灯柔和昏昧,几只小虫绕着光源飞来飞去。 走廊空间并不大,她昂头看他,眸中吸入无限光彩,熠熠生辉。 秦烈攥了下拳,听见自己问:“聊什么?” 徐途避开目光看向别处,似乎认真想了会儿:“那天在洛坪湖,我说的都是真的。长这么大,那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说、那句话。”她表达的有些笨拙,故意装得淡定:“所以,想听听你的想法。” 秦烈隐忍着:“没想法。” 徐途一愣:“怎么会没想法?我们已经亲上了,要不是那条狗突然窜出来,也许就……”她声音弱下去:“也许……” “徐途。”秦烈打断她:“你到底打算说什么?” “我是想说,如果你不是特别讨厌我的话……”徐途心跳如鼓:“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在一起?” 秦烈沉默好一阵:“你今年十九?” “二十。上个月刚过完生日。”徐途紧忙解释:“就是把秦梓悦弄丢的那天。” 秦烈眼皮低垂,看向角落,想起那晚下了雨,他们去山上找秦梓悦,回来在刘春山家里避雨。她浑身潮湿,瑟瑟发抖,寒冷加恐惧,连续抽了几根烟都没缓过来,他喂她吃一颗槟榔,在廊下待了将近一小时,也说很多话。 她第一次同他聊往事和母亲,生日的事却只字未提。 也是那晚,他把一个执拗又倔强的小身体,认真的记入了心坎儿里。 怦然心动。 徐途小声说:“我早就成年了。” “不是这个问题。”他不再回忆。 徐途心跳加快,紧紧抿住嘴唇。 安静无声,秦烈说:“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徐途不由离开墙壁,脊背挺得笔直,努力直视着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 她想让秦烈看到她的态度。 走廊统共一米来宽,秦烈往后撤了步,靠在墙壁上。 头顶的碎发遮住他的眉眼,他说:“不太可能。” “……为什么?” 秦烈咬牙:“我岁数能当你叔了。不合适。” 徐途沉吟片刻,用尽量轻松的口气说话:“你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啦!还不赶紧把握机会?” 秦烈脸色沉了几分,静静看着她:“对你没感觉。” 徐途一滞,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抠着墙壁:“你在说谎。” “随你怎么想。” “那你中午为什么去学校?难道不是担心我吗?” 秦烈说:“你想多了。我不放心学生。” “那以前……” “别说了。”秦烈沉声打断:“我们不合适。” 一锤定音。 不知过了多久,门板被风吹了下,拍在走廊墙壁上。 秦烈还靠墙站着,晃了晃神,面前已经没有人,最后那句话他脱口而出时就后悔了,他发现,他对她的免疫力,差得超乎想象。 秦烈忍着没追上去,从兜里摸出烟盒,着急抽的时候,才发现卷烟的过程尤其麻烦。 他直接放弃,烟纸攥成团,将目光投向院子中,深深叹了口气。 …… 转天,阳光明媚。 休息日,向珊起大早就独自去了攀禹镇。 徐途磨蹭到下午才露面儿,恰巧向珊回来,手里拎着盒东西,从院门走进来。 徐途目光在那盒东西上停留两秒,没多问,转身又进了屋,再出来时,怀里抱着她的画板和小工具箱。 她穿过院子,秦烈从屋里出来:“徐途。” 原来他在家。 徐途抿紧唇不看他,从他身边快速走过去。 “等会儿。”秦烈拉住她。 徐途板着脸:“有何指教,秦叔叔。” 秦烈被这声叔叫得一愣,绷紧腮。 徐途甩开手:“没事我走了。” 秦烈:“画画去?” “对。” “去洛坪湖?” “嗯。”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时见到他笑嘻嘻,上蹦下跳没老实的时候,这会儿不见笑,整张小脸都紧紧绷着。 秦烈勾了勾鼻梁:“今天别去了,天气预报晚上有雨。” “哦。”她往前走。 秦烈拦她,唬着脸:“那儿全是山路,下雨路滑,不安全。” “我知道了。”徐途不领情。 “你别任性,掉进山坳不是闹着玩儿的。” “关心我?”徐途突然道:“是不是我又会错意,又想多了,秦叔叔?” 秦烈表情凝固了下,沉着眼和她对视,周围空气变得紧促凝滞,明明艳阳高照,却像暴雨前夕,让人透不过气。 窦以歪着身靠在门框边,观察了一阵,插兜走过来。 “聊什么呢?”他手掌搭在徐途肩膀上。 过很久,徐途目光终于从秦烈脸上收回来,笑着回答窦以:“我说想去洛坪湖写生呢。” “想去就去呗。” “是啊。”徐途把手中画板递给他:“正好你陪我,不然秦叔叔不放心。” 听到这声称呼,窦以表情丰富地挑起眉尾,看看秦烈,不嫌事儿大的叫了声:“秦叔叔,”他拍拍他肩膀:“你放心,我一定把途途看好了,平安带回来。” 窦以勾住徐途的肩膀,往怀里一带,亲昵的走出院子。 秦烈望着两人的背影,脸色铁青。 拐过转角,徐途往后看了眼,表情颓下来,有气无力的耸开他手臂。 窦以顺势向后梳了下头发:“闹别扭了?” 她垂着头,哪儿还有平时的机灵神气:“表白被人家拒绝了。” 窦以动作一顿,看向她,末了,说了句玩笑话:“看来我还有戏。” “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两人走了会儿,穿过小学校,往前走是后山,往东是洛乞村。 窦以问:“你刚才说要去哪儿?什么湖?” “洛坪湖。” “远吗?” “还行。”她说。 “哦。”窦以慢悠悠跟着她:“来了好几天,还没正经看看这个小村子呢。”他拿手肘碰碰她:“洛坪湖风景好吗?” “好。” “怎么个好法?” 徐途认真回忆了下,山水朦胧,泉声叮咚,一切似乎都很缥缈,她只记得,他宽厚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共同描绘一幅画,给她力量跟温暖。 想起那个浅浅的亲吻,他握着她腰间有力的手,和鼻端满满的他的气息。 徐途脚步慢下来,突然不想带别人去了。 她说:“其实也不怎么样,太远,得走半个多小时。” 窦以:“……” “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也行。” 两人找个土坡坐下。 徐途问他要了一根烟,两人沉默不语,望着天空吸。 今天天气格外好,万里无云,晴空碧日,根本没有刮风下雨的预兆。 窦以先吸完,将烟头碾进土壤里:“记得小时候,你不爱吃饭,总搬个小板凳坐院子里,一边玩一边吃。” 徐途笑着想了下:“这个你还记得呀,你要不提,我都想不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记得。”窦以这会儿也不嫌脏了,身体压下来,一屁股坐在土坡上:“你那时候还小,我都十来岁了,整天一放学就想着往你家里跑,天天惦记着你。” 徐途轻嗤一声:“哪儿是惦记我,你是爱吃我们家保姆做的饭,每次都吃那么多,保姆还抱怨过呢,说你一来,煮的饭就不够吃。” 窦以哈哈笑起来,眼前浮现徐家老保姆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晃很多年过去,他仍然记得她的样子。 窦以看向徐途:“你都长这么大了,一晃就变成大姑娘。”他心中五味陈杂:“知道谈恋爱,也知道往心里藏男人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 “少恶心。”徐途翻眼睛,拍掉他的手:“我都是大人了,你别总动手动脚。” 窦以笑了下:“真就那么喜欢他?” 徐途口不对心:“也还行。” 窦以稍稍沉默,看远处不断晃动的树影,释然地笑笑:“后天我走,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徐途笑说:“一路顺风。” “没良心。”窦以往她太阳穴上弹了一记:“没改变主意?还不想跟我回去?” 徐途双手脱着下巴:“不回去。”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徐途想了想:“先晾他两天,要还没有进展,我继续追。” 窦以鄙夷:“呵,还挺有对策。” 后来,他们又聊很多儿时旧事,不知不觉时间走得很快。 天色擦黑才回去。 推开院门,其他人都回来了。 桌子上摆了几个碗碟,菜色丰富,正中放着一个大蛋糕,蜡烛已经插好,一共九根,上面写了几个字:悦悦,生日快乐。 徐途揉了下鼻,转过身,刚好看见秦烈和向珊,而他们,正从他的房间走出来。 ※※※※※※※※※※※※※※※※※※※※ 针对防盗老蟹做最后一次解答。 如果看不到正常章节,是因为v文订阅没超过百分之八十,解决办法,一是补订,二是延后再看。 我觉得一直订阅正版的读者是可以理解老蟹的,对吧?! 另外,再让烈哥犹豫一两章,毕竟他年纪大了,顾虑比较多hhhh,相信我,快了,真快了~ 感谢这几天的霸王票,么么~ 开心的美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13:28:57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19:24:25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19:44:12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19:45:00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19:56:27 阿董小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5 20:57:40 无人像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6 00:38:52 toya4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6 14:07:50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6 22:15:17 大鹿斑比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2-27 14:37:10 游来游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7:16:14 游来游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7:16:40 游来游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7:16:52 游来游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7:17:32 游来游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7:17:44 游来游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7:17:59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19:37:33 无人像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22:03:22 22344183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23:15:28 22344183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7 23:15:42 toya4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00:59:40 第30章 几分钟以前。 有人敲两下房门, 秦烈侧头, 见向珊已经进来,他稍稍愣了下:“找我有事?” 向珊:“想说几句话。” 屋里本来黑着灯,视线不清, 只有昏昧的光线透过窗子照进来。 秦烈掐掉手头的烟, 迅速从椅子上起身, 去门口开灯。 瞬间, 房间大亮。 向珊不适地眯了下眼,轻轻靠在门板上。 秦烈堵在她身前,没有让路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 两人站门边说话。 向珊:“今天是悦悦生日,你记得吧。” “知道。” “我不打算九月走,隔壁窦先生离开,我想麻烦他捎我一程, 提前回去。”她环着胸,视线在他脸上落了会儿:“这次离开, 可能真就不会再回来, 秦梓悦虽然不是你我所生,但从小一直带在身边,也跟亲生没多大分别。”她停了停:“我今天去攀禹买了生日蛋糕, 厨房那边,小波的菜也基本上齐了, 她满九岁, 我想好好给她过回生日。” 秦烈手插着口袋, 判断几秒:“你费心了。” 向珊微微一笑, 坦然看他,反而不见刚来时爱意浓浓,小心讨好的神情。 “我的意思是……”她说:“你和我虽然不能走下去,但起码要让孩子觉得圆满、团圆。” 秦烈听言,抬眸看她一眼。 向珊说:“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开开心心吃顿饭就好。” 秦烈说:“每天不都一样。” “也对。”向珊任由沉默停留几秒,她后背离开门板,放下手臂:“出去吃饭吧。” 她率先转身。 秦烈在原地站片刻,关灯,也紧随其后出去。 拨开门帘,他抬头,蓦地对上一双眼。 徐途刚好站在院门口的位置,后面跟着窦以,正相继往这边看过来。 秦烈迅速瞟一眼身前向珊,停顿片刻,神色如常地把帘子放下来。 徐途紧了紧手中的画板,死死盯着那两人。 向珊笑着:“回来的正好,洗手准备吃饭了。”她手臂若有似无碰了下旁边的人,相贴一两秒,又正回身:“今天是悦悦生日,加了菜,挺丰盛的。”说完往饭桌那边走。 谁也没听进她的话,两人隔空对看片刻。 秦烈勾勾鼻梁,脚尖一转,要往徐途的方向过去,没走两步又瞬时收步——徐途根本没理他,扭开头,把画板放桌边地上,去厨房洗手了。 秦烈脸色难看几分,盯着她背影和她身后的跟屁虫看了会儿,又将眼光挪向远处的连绵山脉,腮线绷紧,鼻腔不由哼出个短促气音。 又过几分钟,其他人也纷纷出来,小波摘下围裙,“还有一个蛋花汤,我去盛。” 秦灿进去帮忙。 向珊拉着秦梓悦在身边坐下,小姑娘有些木讷的看看桌上蛋糕,又看看向珊,身体略微僵硬。 向珊刮她鼻头:“我们悦悦高兴傻啦!” 秦梓悦裂了裂嘴角,冲她笑笑,却端正坐着,对她不像往常那样亲密粘人。 向珊垂眼看她,随后忽地一笑,把纸皇冠带在她的头上:“快叫爸爸过来坐,坐你旁边。” 秦梓悦抿抿唇,眼神暗下去。 向珊笑着:“快叫啊!” 她把头上的纸皇冠往后拨了拨,还是起身,把秦烈拉过来坐下。 山里孩子很少有机会能吃到蛋糕,攀禹那家糕点店也不正宗,大多卖饼干面包,生日蛋糕做了也很少有人买。 向珊等了几个小时,让人现做,但花式口感肯定跟洪阳的没法比。 即便这样,小丫头们还是舔嘴唇,眼巴巴盯着白蓬蓬的奶油看。 天色越来越沉,远处山峰和夜空融为一体,月色暗淡,只有几束烛光在微风中摇曳。餐桌旁围绕一圈人,秦烈向珊中间坐着小寿星,徐途窦以坐对面,另外几人不知情,有说有笑,气氛很好。 秦灿知道她的真面目,筷子敲敲碗边:“可以吃饭了吧!” “再等等。”向珊的笑温柔可亲,“让悦悦先许一个愿。” 秦灿蹙眉,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要搞什么名堂。 向珊附耳低语几句,秦梓悦听话闭上眼,双手合十。 院子里短暂安静下来,隔着莹莹烛火,徐途看向对面的男人,视线碰个正着,他一只手搭在桌沿儿上,堆靠着椅背,眉目冷峻,却有些心不在焉。 徐途收回目光,手指抠了下桌面上的小坑。 吹完蜡烛之后切蛋糕,每个小丫头都分到一大块儿,孩子很容易满足,往往甜蜜的东西就能让她们笑逐颜开。 向珊问:“甜不甜?” 秦梓悦抿抿筷子尖,小声说:“甜。” “甜就多吃一块儿。”向珊给她夹菜,不经意往对面一瞟,说:“今天是你九岁生日,九岁只能过一次,以后再过就变成十岁十一岁,这个日子以后会很难忘,不如让徐途姐姐拿手机帮我们拍张全家福,你说好不好?” 徐途微眯起眼,斜斜瞥着对面。 秦梓悦这才露出几分笑意:“好呀!”又转过头:“可以吗,徐途姐姐?” 徐途一时没答,反而看秦烈。 周围吵吵闹闹,只有这两人神思游离。 秦梓悦抿抿嘴唇,小声恳求:“徐途姐姐,我还没照过全家福呢……照一次吧,可以吗?” 徐途眼神一晃,明白了她的意思。 旁边窦以小腿搭在膝盖上,观察片刻,默默叹一声,从兜里掏手机:“我拍。” “我拍。”徐途说。 秦烈摊在桌面的掌心一缩,松松攥成拳,看她的眼中立即浮现锋利冷锐的光。 徐途视若无睹,端着手机,挑衅的笑笑:“再靠近一点儿呗。” 向珊挑挑眉,索性站起身,来到秦烈背后,弓下身,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秦梓悦靠着他大腿,向珊稍稍侧头,露出迷人笑容。 徐途手腕微转,按下拍摄键。 照片成型,她眼睛越过手机去看对面,小姑娘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眼中晶晶亮亮,眨了几下,顷刻消失无踪,她吸吸鼻子,又对徐途笑起来。 徐途鼻端没来由泛酸:“等等。”她说:“再拍一张,刚才虚了。” 拍完坐下来吃饭。 秦烈只动几下筷,侧过身来,低头卷烟。 向珊给秦梓悦夹菜,垂眸笑说:“你四岁那年生日,我们第一次带你去游乐场,你还记得吗?” 秦梓悦小口吃菜:“不记得。” “那时候你不丁点大,穿粉色连衣裙,扎羊角辫,特别可爱,吵着闹着要吃超大份的冰激凌,最后只吃几口,剩下的我吃,可是太大份,我也吃不掉,最后全被你爸爸消灭了。” 分食一盒冰激凌。 呵,徐途冷笑了下,桌面的小坑抠掉一层皮儿。 向珊说:“还有一年冬天,你生病,我们半夜打车带你去儿童医院挂吊水,赶上流感期,过道走廊里全是人,没有床位,我们只好找块儿空地坐下来,后半夜你和我都睡着,你枕着爸爸左腿,我枕右腿……” 秦梓悦有些印象:“那后来呢?” 向珊夹了口菜,笑着说:“早晨你退烧,爸爸却瘸了。” 不知情的人笑起来,你来我往几句,气氛不能再融洽。 同甘共苦、相依为命。 徐途卷着舌尖的银钉,手指用力抠两下,终于抠掉一小块儿木屑来。 秦梓悦问:“还有吗?” 很寻常的夜晚,小姑娘努力回想着记忆里仅有的一点温暖,仿佛只为记住,却感觉不到丝毫满足或幸福。 向珊想了想:“五岁那年爬长城,你刚爬了几步就喘得厉害,几乎是你爸爸抱你上去的。那天很晚才回来,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也走不动,让他背着。” 秦梓悦笑笑:“我爸爸力气很大。” 向珊说:“是啊……” 窦以耸着肩膀撑在桌子上,从对面那女人身上收回目光,往徐途碗里夹了块肉,小声:“手指疼不疼?” 徐途动作顿了下,又继续顺着缝隙抠。 秦梓悦说:“这个我记得,还有……” “秦梓悦。”旁边男人终于开口,冷声阻止:“别问了,好好吃饭。” 向珊顿几秒:“没事儿的,悦悦感兴趣,我可以讲给她听。” 秦烈本就背着身,扭过头,倏忽瞥向她,眸光凌厉,唇线绷直,一句话都没说,气压却瞬间将至最低。 向珊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忌惮几分,识趣闭嘴。 她抬起眼,往对面淡淡撇过去,到底年轻气盛,经不起挑拨,寥寥几句自己就露了底。 向珊愉悦的挑眉,低头吃一口菜。 饭桌上安静片刻,有人起头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气氛才缓和过来。 窦以撂下筷:“饱了,各位慢用。” 他站起身,慢悠悠往他那屋去,走半道回头问徐途:“你吃完了没?来我屋里玩一会儿。” 隔几秒,徐途收回桌上的手,站起来,也跟着他进屋了。 这一玩儿,很久没出来。 九点钟的时候,大人和孩子都回去休息,院子终于安静下来。 窦以打了个哈气,盘腿坐床上看她,在洛坪待几天,这儿没有任何娱乐消遣,生物钟都快改变。 “只叫你待一会儿,也没让你不走啊。”他眼皮阖了下,打起精神:“我困了,想睡觉。” 徐途在地上晃两圈儿,走到窗边,撩起布帘边角往外看了眼。 “再等会儿。”她把胳膊上的蚊子包抠出‘十字’花:“要不给你放首歌听?” “放吧。” 徐途取出手机,轻点几下,放了首dj曲。 窦以皱眉:“还是放我的吧,这歌听了脑仁儿疼。” 徐途关掉,又在屋中转悠起来。 窦以手机里都是舒缓情歌,更有助睡眠,他拳头抵着脸,不知不觉闭上眼。 不知过去多久,他头狠狠磕了下,清醒过来,“几点了?” 徐途看看表:“九点半。” 窦以撑不住,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手撑头,又瞌睡过去。 这次没睡多一会儿,他揉揉脸:“几点了?” “差十分十点。” “这么晚了?”他坐起来:“你不睡觉吗?” “时间还早。” 窦以说:“早什么,你个女孩子,大半夜在我房里,让这院子里的人怎么想?” 徐途睨他一眼,哼了声,又去窗边看了下。 窦以后知后觉才想通,不由坐直:“你是故意的?” 徐途倚在窗边:“睡你的。” “他在外面?” 徐途没理他。 窦以挑眉笑笑,又躺回原来的姿势,翘着腿,悠哉游哉看她:“累不累啊你。”他拍拍旁边:“要不你坐这儿等,就他那闷不吭的性格,得来点儿刺激的。” 徐途看他:“什么刺激?” 窦以又坐直,抬抬下巴:“关灯。” 徐途一抿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指关节不自觉贴在双唇间,又向外看了眼,一回手,干脆利落地关掉房中唯一照明。 秦烈在院里独坐一晚,始终不见她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中有人影不断晃动,音乐间歇间起,又突然悄无声息。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握。 大壮摇着尾巴过来,拿屁股蹭他腿。 秦烈瞥它一眼,低骂:“狗东西。” 大壮哪儿懂他心情,尾巴摇出一阵风,不知死活地把头凑过来,哼叫几声,咬他裤腿。 秦烈轻踢一脚:“滚。” 大壮夹着尾巴逃走。 秦烈挑起眼皮,额头多出几道浅浅纹路,他表情凝固了下,随之眸色一凛,顷刻间散发阴鸷的光。 眼前漆黑,对面房间的灯,不知何时熄了。 ※※※※※※※※※※※※※※※※※※※※ 红包发了,你们有收到嘛??!!! 爱你们? 感谢霸王票哦~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19:16:50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19:39:26 22575222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20:02:59 隔壁老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20:21:56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20:24:00 豆儿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2-28 21:52:46 无人像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00:13:15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1:35:52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1:36:00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1:36:06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1:36:11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1:36:17 仙乐飘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1:36:26 第 31 章 房间暗了下去, 窗外的月光瞬间投射进来。 明暗交换,她暗他明,徐途趴在窗边,立即看清外面男人的轮廓,他手肘撑在膝盖上, 低垂着头, 月光将他身前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他独坐在院中, 原本三人坐的长条凳被他占去一半位置, 形单影只,看上去有些寂寥。 她突然不忍心这么捉弄他:“要不我出去?” 窦以也走过来, 撩开布帘向外观察:“再看看。” 窗外大壮颠颠跑近,去他身边摇尾巴。 他似乎没什么耐心,看它几眼, 一抬脚, 把大壮踢走了。 时间在这一刻拉长变慢, 他目光跟随着大壮, 又倏忽抬起头,望向这边。 徐途一抖,明知道他根本看不见, 还是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 秦烈腾地起身, 往前疾走几步, 像意识到什么, 又突然停下, 他眼睛紧紧盯着黑暗的窗口,双拳攥紧,站片刻,慢慢退回到桌子旁。 从兜里掏出烟盒跟打火机,他半靠着,抽出一张烟纸,倾斜对折,烟丝洒出来一些掉在地上。 他手中动作不停,没有看烟,乌沉的眼睛紧紧锁住那扇窗,额头绷出几条青筋来。 徐途咽了咽喉,汗湿的手掌往屁股上抹了把。 窦以:“呵,还有心思抽烟呢。” 徐途听不进任何话,心中焦躁难安,不知是紧张、期待,还是纯粹的畏惧心理。 窦以掏手机:“再刺激刺激他。” 徐途:“你要干什么?” 窦以翻出资源,手指一划,随便找了个片子放,声音调大,嗯嗯啊啊的女调立即占据耳膜。 途途脸一红:“别这么下.流行吗。”她伸手要去抢。 窦以手臂抬高。 窗外火光闪烁,秦烈点燃卷烟,悠长的吸了一大口,烟没一半。 他心中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三十秒,一分钟…… 白色烟雾在眼前缭绕四散,一根烟三两口就吸完了。他眼前浮现中午那一幕,他亲昵的搭着她肩膀,相拥走到院子外…… 此刻寂静,外界的一点动静都十分清晰,窗口那边忽然传来异样动静,秦烈所有动作突然顿住。 那是什么声音,男人最清楚。 默数的时间乱了,秦烈身体愈发僵硬,有几秒他想到那是恶作剧,但即便这样,也叫他无法忍受。刚开始的顾虑全都抛在脑后,多一秒的时间都成煎熬。 他拿指肚碾灭烟,烟盒揣回兜里,大步往那方向走过去。 他叩三下房门,一开始还能平心静气:“徐途。”隔两秒,他又叫:“徐途。” 里面默不作声,异响却停了。 他一只脚搭在台阶上,手撑门板,垂下头,耐心的等待两秒。 夜色下,只有各类昆虫的细细鸣叫,尤其安静。 秦烈咬紧后槽牙,手掌改成拳,凿几下:“徐途,你出来。” 门内无人应答。 小波听见声音从厨房走出来,擦着手,吃惊问:“这是怎么了?” 秦烈歪头看她一眼,小波要走近,被他凛冽的眼神吓到,瞬时止步。 秦烈转回脸,冷声说:“给你十秒钟,徐途,你听好,乖乖把门给我打开。” 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里面有轻微响动,有人说话,还不时传出男人的低笑声,他知道她出来了,隔着一道薄薄门板,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他对面。 秦烈脸颊绷紧,笃定这是恶作剧,却仍然气愤,即使他们什么也没干,只要想到她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几小时,也叫他心中不畅快,或许还有什么驱使着他不能退缩,一旦转身,也许再没有勇气踏近这一步。 秦烈不想给自己时间思考,收回台阶上的腿,还没落实,不需要蓄力,一脚踹在门板上。 小波站在远处,轻叫了声,赵越和秦灿听见动静,也相继出来。 几秒的停顿。 秦烈抬腿,又踹过去,这次更大力。 门栓上的螺丝弹出来,门板裂开一道缝隙。 徐途没让他再踹第三下,主动拉开门,怀里像揣只兔子,扑腾乱跳,惴惴不安,之前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见到他,瞬间犯怂。 徐途舔舔干燥的唇:“电压不稳,我刚才手机充电,灯泡给烧了。” 窦以瞧不起她,看热闹一样倚着门框,哼笑出声。 他冷声:“在里面干什么?” 徐途赶紧解释:“是他放的片儿,我不让,也没看。” 窦以又哼一声。 秦烈:“那我叫你,听没听见?” 徐途:“我……啊!”她惊叫。 秦烈不听解释,忽地揪住她衣服,一把将徐途拽出来,另一手拉她胳膊,往他的房间带。 一路拉拽,又拖又抱,动作强硬且坚定。 旁边几人上前两步,试图劝阻。 窦以这才站直身,也被这架势唬的一跳:“靠,来真的。” *** 秦烈回手把门扣死,捏着她腋下将她扔到床上。 床是硬板床,没有弹簧垫,徐途尾骨一磕,疼的叫一声,往左滚半圈儿,双手捂住摔疼的屁股。今天她只穿一件休闲长衫,这一摔,裙摆都蹭了上去,窗外月光清淡,全部打在她裸.露的后大腿上。 徐途立即往下扯裙摆。 秦烈垂头,刚好能看见她臀上绷紧的内裤边缘,浅颜色,图案看不清。 密闭的室内,空气立即变稀薄,秦烈呼吸不稳。 徐途迅速坐起来,蹭着要下床。 秦烈一挡,又推她一把。 她倒床上,头发乱了,橡皮圈不知滚到哪里去,头顶的发丝翘起来几缕。她再次起身,踹一脚身前人的大腿,“你有毛病吧,凭什么不让我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烈堵床边,不说话,不让路,也推不动分毫。 几番推打,她仍逃不走。 外面有人砸门,窦以吼:“徐途,你没事儿吧!臭修路的,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不大会儿,院子里灯泡点燃,昏黄光线穿透轻薄的布帘,打在地上。 徐途喘几口气,趁他不备溜下床,脚刚落地,他身体往前一顶,她被挤在夹缝中。 秦烈弓身,手臂穿过她腿窝,将人打横抱起。 “啊!”徐途惊叫。 他犹豫两秒,脱手往前一送,徐途滚到了床里侧。 这回她没力气了,手臂撑起来几秒,又“砰”一声趴回床上,翻了个身,平摊着,胸口剧烈起伏。 终于,两个人都静止。 黑暗的空间里,一时只剩她的喘息声,门外叫嚣不断,反而使屋里环境更加局促。 秦烈挪了两步,靠在床边的桌沿儿上,从兜里翻出烟盒,想给自己时间冷静。 他边拿烟纸边看她,她双腿并起来,膝盖向一侧压在被单上,裙子蹿上去一些,但不至于全走光。目光再向上挪,她胸口仍旧急促的一起一落,下巴微抬,即使光线不足,他仍可以判断她正注视着自己。 门外又喊:“修路的,你到底开不开门,不开我要报警了?!” 秦烈置若罔闻,烟纸被他捏得有些皱,拿两指捋平,斜着折出个凹槽来。 徐途说:“听见没,他要报警。” 秦烈取烟丝:“警察来最起码要两小时。”他斜她一眼:“该办的,能办完。” 徐途耳热,忘了说话,心脏也砰砰跳不停,这个方向,只要垂下眼,就能寻到他的位置。 她不说话时,屋里只有烟纸翻动的细响,即使闭着眼,徐途都能想象他卷烟时的样子。 她喜欢看他粗糙的指肚摩挲烟身,拨弄竖起的边角;喜欢看烟纸任他操纵,任他为所欲为;喜欢看烟丝收起厉刺,乖顺蜷起身体…… 她的视线里,秦烈压下头。 徐途腾地翻身起来,连滚带爬跳到地上,踮起脚尖儿,先他一步抿住烟纸。 屋里光线实在太暗,徐途第一下没舔对,只感觉舌尖碰到了粗糙皮肤,是他的手指。 彼此都绷紧呼吸,秦烈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感受到她濡湿、微凉的舌头,一触即离。 徐途咽了下喉,两手分别搭在他虎口处,踮起脚,轻轻舔抿烟纸。 门外的叫嚷变成另一个世界的事,谁要报警,谁要拆房子,管他呢。 徐途落下脚跟,抬眸看着他。他亦如此。 卷好的烟在掌心攥成一团,秦烈声音嘶哑:“徐途,事不过三。” 四个字,压抑而挣扎,却不给彼此退路。 他扔掉卷烟,向她逼近,粗糙的手掌蛮横地托起她脸侧、耳朵和枕骨,呼吸压下来。 嘴唇相触的一刻,两人均怔住。 男人与女人,注定一个是侵略方,一个是受虐方,秦烈先反应过来,相贴两秒,脑袋向右.倾斜,张口含住她唇瓣。 徐途双手低着他胸膛,不会回应,直到身临其境,她才明白,理论永远达不到实践的高度。 徐途彻底傻掉了:“唔……” 她不知不觉就被他的节奏带走了,呼吸融在一起,她整个世界崩塌,失去思考的能力,连四肢也不听使唤,不住往下溜。 秦烈一手托住她,离开分毫,命令:“站直。” 徐途得到片刻喘息:“站不直。” 秦烈问:“那坐呢?” “坐可以。”这回答傻得无可救药。 秦烈低笑一声,扣着她后脑,往后跌撞几步,压着瘦小的身体躺床上。 一口气被他挤到嗓子眼儿,两人体重差太多,也从未如此亲近过,徐途呼吸不畅,脸颊埋在他锁骨处,腾地烧起来。 秦烈寻找她的唇。 徐途侧头躲开:“外面还……” 秦烈掐住她脸颊,阴声问:“现在知道怕了?” 徐途一气,梗着脖:“你昨天好像刚拒绝我。” 秦烈在黑暗中沉沉看着她,紧贴的身体,能感觉到她胸前失紊的起伏。 他绷紧唇:“后悔了……” 尾音消失在彼此呼吸之间,他深深抵进去,肆意攫取掠夺。 吻了会儿,秦烈放她换气,鼻尖擦着鼻尖,他微微弓身,跪在她身体两侧,手落下去,从她大腿处往上滑,钻进裙摆,触到一片滑腻肌肤。 徐途抖了下。 顿几秒,他手指伸到她臀与床之间,隔着内裤:“刚才摔疼了?”声音已哑得不像话。 徐途不吭声。 踟蹰片刻,他大掌继续向上,经过深深塌陷的腰线,落在她胸衣下缘,手指拨弄两下,不动了。 秦烈努力克制着,半晌,呼一口气:“你跟他什么关系?” 徐途说:“好朋友。” “仅限是朋友?” “嗯。”她现在样子别提多乖巧。 秦烈咬了咬她下唇:“刚才故意气我的?” 危险时刻,徐途只好‘出卖’朋友:“是他的主意,我没想那么做。” 秦烈轻哼了声,“是不是没羞没臊,看的什么?” 徐途说:“我要抢,但没抢下来。” 秦烈默一瞬:“以前经常看?” 想两秒:“看过几次。”她小声承认。 “和他?” “怎么会!”她差点炸毛:“小然,我朋友。” 秦烈心里这才舒服点儿。 隔两秒,她又添两个字:“女的。” 秦烈不问了,手指轻轻擦过她唇角、脸颊和耳垂,落在额头的发际处。 想想她胡闹这几年,身边朋友也好不到哪里去,庆幸的是,她并没走太远,只要有人拉住她,她就能回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秦烈轻轻叹气,心中升起怜惜。 他亲亲她额头:“以后别跟他在一块儿。” 徐途拂开乱七八糟的发丝,小声说:“你凭什么管我。” 贴得近,每个字都清晰传进他耳里:“以后不听话试试。”他粗粝的手指一路滑下来,虎口收紧,不算轻的捏住她细腰。 徐途一挺,小声叫:“啊!” 秦烈身体僵住,浑身血液瞬间冲下去,直奔一处。 他深深呼吸,撤回手,抬起身来:“今晚你就在这儿睡。”他把她裙摆拉回原位:“外面有人在,待一屋时间太长,影响不好。” 她嘀咕:“把我扯进来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现在怕影响?” 秦烈嘴唇动了下:“刚才气的。”他起身,帮她脱掉球鞋和棉袜,把那微勾的小脚放掌中握了下,扯过一旁的被子盖过来:“我先睡你那屋。” 他手臂撑着床铺,贴她耳边,暗声:“给我留门儿。” 秦烈在走廊上立许久,等一起都平静如常才开门出去。 窦以就堵门口,插着腰,砸门的手落了空,险些敲在他身上。 秦烈冷冷瞥他一眼,转眸,秦灿小波和赵越站在院子中,向珊倚着远处的门框,低着头。 所幸小孩子没有被吵醒,他踏出门槛,反手关了门。 ※※※※※※※※※※※※※※※※※※※※ 感谢霸王票,么么哒~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9:39:23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9:39:32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9:44:46 隔壁老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19:51:20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20:41:03 彩虹尽头的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21:05:14 悠月悠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1 22:15:20 每天都很努力的在吃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0:08:49 无人像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0:26:37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2 09:45:09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09:45:30 树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10:53:59 秋日连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16:54:38 第32章 秦烈在走廊上立许久, 等身体反应恢复如常才开门出去。 窦以就堵门口,插着跨,砸门的手落了空,险些敲在他身上。 秦烈冷冷瞥他一眼,转眸, 秦灿小波和赵越站在院子中, 向珊倚着远处的门框, 低着头。 所幸的是, 小孩子没有被吵醒。 他踏出门槛, 反手关门。 “徐途呢?”窦以冲上来,推开他手臂, 要从中间穿过去:“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她怎么不出来?” 秦烈身形未动分毫,拽住把手:“她睡了。” 窦以愣了愣,气得不轻:“这是你屋, 她睡什么睡?”他逼问:“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秦烈说:“进去不到十分钟, 能做什么。” 窦以猛的吸了口气, 又要往台阶上冲, 无奈秦烈又高又壮,堵在门口,像块石头。 左右进不去, 他往后退, 双手插着胯, 大声喊:“徐途, 你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我报警?” 秦烈站台阶上, 看他上蹿下跳。 窦以:“徐途,你说话……” 没多会儿。 徐途:“我睡了,你别进来。” 她躺在秦烈的床上,嘴巴露出被子外,冲外面高喊了声,随后又把整张脸都缩回去,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又过几分钟,一切声音终于平息,院中灯灭,人声也没了,房下蛐蛐的叫声才渐渐清晰起来。 她呼出一口气,脸颊还滚烫,这会儿放松下来,才觉出被子下的身体全是汗。 徐途用脚踢开,大刺刺躺着,不算熟悉的房间里,却有她熟悉的味道。 不知过多久,她终于动了下,被过手,伸到屁股与被褥之间,捧着臀肉,轻轻的捏了捏。 徐途就忽然笑出声,又紧紧抿住唇,想起他走时留的话,身体狠狠战栗了下,期待又羞耻,更加无所适从。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十一点的时候,她偷偷去后院冲了一个澡,之后穿回原来的衣服。 四下无人,她做贼一样来回看看,猫着腰溜回他房间。 半夜里,终于如他所说,下起了雨。 秦烈始终无眠,躺在她睡过的被褥上,鼻端都是一股女儿家的香气,这味道不同刚来时,她中间换过一次沐浴露,是从攀禹买来的,很普通,此刻他闻着,味道却因人而异。 雨声打在屋檐上,窗户开着,潮湿的空气涌进来,鼻端的味道更复杂。 他转了个身,左手划过被面,忽然摸索到一块小布,秦烈顿了下,借着月光把东西举到眼前,大概分辨出它的轮廓,脸色霎时黑了黑。 他手落下去,小布在掌心攥紧了。 秦烈又翻身平躺着,腿摊开,一晚上克制压抑的冲动慢慢复苏起来,他闭上眼,想起不久前的亲吻和她肌肤的触感,身下更难受。 右手食指的神经动了下,他手臂向下挪几分,犹豫一番,到底顺着裤腰伸进去。 他不断动作,很久很久以后,握着布料的手收紧又扔开,蓦地拉下裤子,加快动作,空闲的手探下去揉捏最敏感那两个。 他低低闷哼,颈间和额头的青筋根根暴凸,歪过头,脑袋埋进被褥间。 那一刻,她的味道,便被他深深记住了。 窗外雨声渐大,耳边吵闹却单调。 秦烈姿势不变的躺了会儿,渐渐平息,他手臂盖着眼睛,内心充实又空荡,仍有一丝顾虑没法做决定,却也暂时压下去找她的冲动。 他自嘲的笑笑,已经记不起上次自己动手是什么时候,向来克制自持,哪儿想到最后让个小姑娘给套住。 秦烈挺身坐起来,一时找不到纸巾清理,四下看看,目光落在那块布料上,他抓过来,在身上潦草擦了擦,顿片刻,顺手揣入口袋里。 转天,雨暂歇。 秦烈蓦地睁开眼,天光大亮。 他手臂撑起身体,缓了会儿,抬眼看墙上挂的表,已经八点钟。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起得这么迟。 他搓了搓脸,醒过神儿来,抓起旁边半袖套上,才推门出去。 院子里低洼地段积满水,大壮躲在窝里没出来。 雨后空气清新,但天空仍旧阴沉。 各屋房门关着,半个人影都没见到,他在房前站片刻,迈下台阶,往他那屋去。 原本以为徐途还没起,他轻手轻脚撩开帘子,愣了下,床上没人,枕头挪了位,被褥乱七八糟摊着,昨晚揉烂的烟头躺在地上,还有打翻的烟丝跟烟纸。 凌乱程度不输她那屋。 秦烈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识摸口袋,兜里还揣一团布料,他踟蹰片刻,掏出来,这才看清是浅灰色,带白点,纯棉的。 他呼吸滞了半秒,扔旁边,没有再打开。 秦烈轻叹一声,把床尾的枕头拿上来,叠好被子,收拾妥当以后才拿上毛巾去洗漱。 院中桌椅上还有水,吃饭地点临时移到了厨房里,一波波吃完都去忙正事。 秦烈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徐途跟秦灿,她们连说带笑,别提多开心。 见他进去,两人止声。 徐途抬头迅速瞄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秦烈从她身边过,拿手背碰碰她脸颊:“怎么起这么早?” 徐途皮肤过电,筷子戳在馒头上:“醒早了。” 他拿碗盛粥,秦灿撑着下巴笑:“哥,恭喜你。” 秦烈不领情:“有你什么事儿?” “替你高兴。” 徐途拍她一把,瞪眼睛,又去戳馒头。 这么忸怩的姿态还是第一次见,秦灿捂嘴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烈拿着碗筷和馒头走过来,踢踢凳子腿儿:“你吃完没有?” 秦灿眨眨眼:“吃完了。” “吃完让地方。” 厨房空间小,没有桌子,只能把碗碟放在旁边灶台上,前面摆两把椅子,一次只能两人坐。 秦灿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余了,拍拍屁股起来,识趣给两人腾地方。 秦烈看着秦灿跑远,收回视线,目光落回她脸上,声音低几分:“今天没有课?” 徐途说:“没有。” “准备干什么去?” 徐途掰下一小块馒头,放到嘴里慢慢嚼:“补觉。” 秦烈偏着头,问:“昨晚没睡好?”他说话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像昨晚的事情没发生,一些话也没说过,聊些其他,不说正题,该摆的态度也没有。 徐途生闷气,白他一眼,又往嘴里塞馒头,低头不理他。 秦烈看她半晌,突然倾身,拿拇指蹭掉她嘴角的一点馒头屑。粗糙的指肚刮在她细皮嫩肉上,嘴唇形状随他动作稍微变化,秦烈手指停留两秒,又蹭几下,才收回手。 房顶残留的雨滴落下来,砸在水泥地面上,轻轻的,“啪”一声。 途途身体僵了下,脸有些热:“我吃好了。” 桌子上还有她戳烂的馒头和半碗小米粥,秦烈皱了下眉,抬起手拽住她胳膊,向后一带。 旁边的凳子被撞翻,徐途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秦烈立即伸手环住,她身材娇小,他抱着,能够完全圈进怀里头。 他沉声训她:“这毛病还改不了?”秦烈抬抬下巴:“浪费粮食不说,天天这点儿东西,吃猫食呢?” 徐途平时咋呼的厉害,这会又傻又呆,光顾脸红。 秦烈的声音就在她耳边:“这就不怕影响发育了?” 徐途神思一转,回到半年前,那时她刚来,被刘春山挟持,秦烈从后面踹他,倒下时,地上石头垫了她左胸。那一下疼了三四天,之后她摸过几次胸,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感觉左胸比右胸小一些。 徐途坐的高,垂头瞄他:“那么久了,我说什么,你还有印象?” 秦烈:“我记性好。” “噢。”徐途说:“忘了,你还是学霸呢。” 秦烈没搭茬,拿鼻尖蹭蹭她头发:“今天真没事可做吗?” “没有啊。” 他顿了顿:“你那朋友也没事做?” “你说窦以?”徐途脊背慢慢放松,轻轻靠着他:“他能有什么事儿。” 秦烈问:“那他什么时候走?” 徐途说:“明天。” “上午下午?” “不知道。”徐途反应过来:“你老问他做什么?” 秦烈没答,腿动了下,拍拍她后腰:“自己坐,把饭好好吃完。” 徐途:“……” 门口大壮冲外面叫两声,没多会儿,赵越回来取东西,和两人打声招呼很快走开。 徐途又吃几口,搅着碗里的小米粥,默默想事情。 秦烈看出来:“有心事?” 徐途顿片刻:“昨晚……”到底还是女孩子,她泄气:“算了,没事。” 秦烈看了看她,没说话,他那份早饭很快就吃完,捏捏她下巴,交代两句,起身去碾道沟了。 他一走,徐途立即撂下筷,脊背也慢慢弓下来。 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头不踏实。 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他站在面前,看得见,却抓不住。 ※※※※※※※※※※※※※※※※※※※※ 烈哥够不够骚气啊hhhhhh 对了,推荐个基友的新文:作者木子琴 这是个百年老树被伐,男女主共同追踪幕后主使的故事。反正这个梗我倒是蛮喜欢的,貌似萌点多多,感兴趣的可以直接穿越过去,记得收藏留评支持哦。 还有,公众号是:蟹总xz 爱你们? 第33章 天空乌云始终不散, 时晴时阴。 地上积水还在, 长桌跟椅子已经基本被晾干。 窦以昨晚后来没睡好,刚起床,站门口抻懒腰的时候, 太阳已经升到最上空。 他被阳光晃了下眼, 低头打个喷嚏, 揉揉鼻, 见徐途蹲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身前放水盆,画笔颜料摊在脚边,正埋头清洗画具。 窦以揉鼻的动作停下来,慢慢踱过去,阴影罩在她身前。 徐途抬头瞥了眼, 没理,把画笔放到水盆中。 窦以:“起这么早。”他转个身, 也蹲在旁边台阶上。 “都中午了, 还早啊。” “呵,这话可不像你说的。”他侧头看她。 徐途哼一声,动作专心, 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蹲了会儿,徐途开始清洗调色盘。 窦以一忍再忍, 没忍住, 还是问:“昨晚……你没事儿吧?” 徐途说:“没事啊。” “那你们……” 她手上沾了点黄色颜料, 放到水中涮掉:“比之前好些吧。”她没完全说出来。 窦以神色暗了暗, 问这话纯粹找虐,彼此动情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但他不甘,仿佛她给的答案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心中不难受是假的,他对她的感情太复杂,像对情人,像对妹妹,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愿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突然插.进来。 “那你应该好好感谢我。”他抖出一根烟:“抽吗?” “不抽,忙着呢。”她冷哼了声:“还好意思说,你也太不休边幅了。” “怎么?” “和我再熟,也不能放……那什么啊!” 窦以点着烟,瞥她:“管没管用?” “哼!” 他食指弹掉烟灰:“再说了,你最后还不是出卖我,都推我身上了吗。” 徐途也觉得有点没良心:“对不起。” 她看看他,这声歉道得还蛮正经,窦以顿了下:“和我还用说这个。”他吸一口烟:“就是没想到,本来还以为他能来个深情告白什么的,原来脾气这么臭。” 徐途干笑:“你刷剧刷傻了?” 他啧啧:“这人太野蛮。” 徐途:“……” 窦以沉默了会儿,手头的烟慢慢吸完,他侧过头,身边的她小小一只,低着脑袋,洗刷的动作仔细又认真。 他上次看她清理画笔不知多久前。 “途途。”他叫了声。 “嗯?” 徐途头没抬,颊边的发丝落下来,遮住眉眼和耳朵,发尾又长长一些,由粉变黄,乖巧地贴在脖颈上。 不知不觉,她先前叛逆的样子已经记不大起来,窦以咽了下喉,其实他从未对她说,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的粉头发。 踟蹰半刻,他伸手,轻轻撩开她发丝:“徐途,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他顿了顿:“这次过来才知道,原来我无法改变的,别人能做到。” 他笑笑:“其实不错,只要你开心就好。” 徐途迎着阳光看他,过很久,抿唇笑出来:“谢啦。” 这天徐途没乱跑,带着窦以在村子里好好转一番。 下午小雨淅沥了一阵,很快就停。 乡间空气好,没什么娱乐,但风景不错。 两人转到太阳下山,在门口清理了下鞋底,一进院,其他人已经回来。 又等不久,秦烈也到家。 向珊身体不适,在屋里没出来。 大家洗手吃饭,昨天的事情谁都没有提,眼观鼻鼻观心,聊些别的调节气氛。 秦烈挨着徐途坐,今天饭桌多一道蕨菜炒蛋。 秦灿坐对面讲笑话,小孩子笑,赵越小波也笑,窦以翘腿,边嚼饭边翻着眼冷哼。 相对这边更安静,秦烈夹起一块子鸡蛋,放到旁边人的碗中。 徐途皱了下鼻:“不喜欢吃鸡蛋。” 秦烈手肘撑着桌面,姿势倾向她:“那你喜欢吃什么?” 徐途真以为他问自己喜好,诚实答:“排骨。” 秦烈淡淡瞥她,冷着声:“看我像不像排骨?” 徐途:“……” 他故意唬着脸:“没得挑,赶紧吃。” 过了会儿,她原以为话题结束了,挑起鸡蛋一小点儿一小点儿往嘴送,心里其实还挺开心的。 “家里没有。”旁边人忽然又说:“明天送你朋友,我直接去镇上买点回来。” 徐途的心一刺,意识到什么,忙说:“你还真信啦!”她笑道:“刚才我没说完,那么油腻的东西我小时候经常吃,现在可不敢。” 他们小声交谈着,没人故意把目光落过来。 秦烈看着她:“为什么不敢?” 徐途说:“为了身材呗。”她好像毫不在意的垂着眼,把剩下的一大块鸡蛋吃进去。 秦烈舔了舔下嘴皮,懂她的意思,心中苦笑了下,逗她,“现在挺好。” 过很久,徐途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抿抿嘴,耳根红透。 吃完饭,太阳也落山。 秦烈回屋,很久都没再出来。 徐途在院子里晃悠了几圈儿,去厨房找水喝,一转身的功夫,余光看到角落房间有人走出来。 她脚步没停直接进去,迈过门槛后又突然扭身,躲在门框后面偷偷向外看。 秦烈毛巾搭在肩膀上,手里拿着香皂牙刷,往后院去。 徐途肩膀垂了垂,又回到院子,陪秋双下了盘五子棋,眼睛不断向后瞟,又过几分钟,才见秦烈走出来。 他洗好澡,换了干净的背心和长裤,毛巾横搭过脖颈,边走边捏在手里擦头发。 徐途搭茬:“去洗澡啦?” 秦烈听到声音才转头,脚步一顿,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你还会这个?” 徐途点头:“那当然。” 秦烈又擦两下头发,抱着胳膊,在旁边看战局。 徐途心思早不在这上头,胡乱走几步,她执白棋,眼看黑棋连成一线,却未察觉。 对面秋双眼睛直放光,捧着棋子,迫不及待的催促她。 徐途要落棋,蓦地,手腕被人轻轻一握:“放哪儿?”沉缓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徐途颈后一麻:“……这儿。” “哪儿?” 徐途不说话,任他带着,从棋盘这端到那端,落在一处,挡住黑棋去路。 徐途眼一虚,好像从一开始的这段路,一直都是他引领着她,往前走。 她咬了下唇,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秦烈弓着身,半轮残月就在他肩头,眸黑亮,定定的看着她。 秦烈:“看什么?” 徐途缓过神儿,笑说“没啊!” 那边秋双眨眨眼,随后跳起来啊啊大叫:“你们两个,合起伙儿来欺负小孩!” 秦烈轻轻笑了下,站直身,“别跟她玩儿了,她不会。” 徐途:“……” 秦烈:“早点睡。”他犹豫半刻,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头顶。 他回屋。 徐途目光一路跟着,过了会儿:“哦。” …… 等到半夜,雨又下起来,淅淅沥沥不算大,一直持续到转天中午才停。 原本打算早上送窦以,不得已,只好改到下午。 窦以东西不多,就背了一个双肩包。 院子里这几人都站门口送行,他别人不看,走过去揉揉徐途头发:“要是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他瞥一眼秦烈:“我立即过来,把你接回家。” 徐途也看秦烈,挥开他的手:“操心你自己吧,谁能欺负我。” “那可不一定,我看……” “快走吧你。”徐途推了他一把。 这边正说着,院子里有滚轮声划过地面,伴着闷重的鞋跟声,徐徐走过来。 向珊穿着衬衫和宝蓝短裙,手腕带一条精致水晶链,发散着,画了精致的妆。 还是来时那个银色小皮箱,着装却换了,一晃过去,在这里已经待了快半年。 向珊冲大家笑了下,问窦以:“不知道窦先生是不是回洪阳?” 窦以斜着眼:“是啊。” “那窦先生方不方便带我一程,我也回洪阳。” 小波拉过她,吃惊问:“不是下个月一起走吗?现在就走?” 向珊说:“突然有点急事,正好这边的工作快结束,也恰巧窦先生回去,所以想先走。”她说话顿了顿,转开目光:“就是不知道,窦先生方便不方便。” 窦以耸肩:“你要想跟着,我无所谓。” 不管对方话中几分嘲弄,向珊笑笑:“那谢谢了。” 她侧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徐途,没说什么,往远处的摩托旁边走。 院中又有一人跑来,小小的身体,羊角辫飞起来,不断拍打在耳朵上。 众人回头看去。 秦梓悦气喘吁吁,还剩几米远的时候就停下,在原地站了会儿,之后小步走着,始终看向珊。 向珊和她对视几秒,转身冲小波说:“我走了。”好像除了她,没人值得她告别。 小波说:“那你一路顺风。”她想了想:“我决定留在洛坪了,你明年要是过来,还能见到我。” 向珊诧异一瞬,又笑了下,“但愿吧。”她说:“也希望你能幸福。” 她拽了把行李箱,扭过身。 秦梓悦见势赶紧往前跑两步:“等一下!”她半路被秦灿拉住,眼里湿漉漉:“你、以后真的不来了吗?” 向珊看向秦烈,后者却垂眸盯着小姑娘,眼深沉,手指不自觉揉捻着。 他此刻的心情应该不轻松,向珊弯起唇,终于尝到一丝快.感:“对啊,以后就不来了。” 小姑娘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小小身体靠在秦灿身上,努力克制着:“那天我许的生日愿望,”她嗫嚅:“是希望你以后能生个漂亮的小宝宝,他在你身边慢慢长大,有爸爸和妈妈……” 话没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秦灿将她紧紧搂在胸前,也不禁红了眼眶。 秦梓悦努力把泪水咽回去:“是我不懂事,本来就不应该缠着你,以后也不会再闹爸爸说想你。”她眨掉眼中的泪:“之前给你添麻烦了。” 秦梓悦哽咽了声:“再见——”她看着她:“向阿姨。” 向珊蓦地一滞,眼中竟也有些酸涩,站几秒,她攥紧手中的拉杆,笑着:“再见。” …… 到攀禹县已经下午三点来钟,这期间始终细雨蒙蒙。 秦烈把他们送到镇子口,窦以的吉普就停在草丛中,车身被雨水洗刷的黑亮,车轮上的泥也被冲掉不少。 窦以开车锁,“滴”一声响,前面的水果摊贩回头看,旁边坐个男人,听见动静,条件反射“腾”地站起来。 秦烈余光一晃,迅速往那方向看过去。 那人瘦高个,鹰钩鼻,小眼睛,穿黑半袖和牛仔裤,墨镜别在头顶上,手里还拿半块没吃完的凤梨。 秦烈又瞧了瞧,这人不眼熟,应该是个外地人。 对方也察觉到他的注视,转开眼,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 秦烈也收回视线,好心提醒:“看样子,晚上还有大雨,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在攀禹住一晚再走。” 窦以把背包放到车座上,瞥他:“那倒不用,回程路好走,我走过,往东是邱化市,到那儿再找住的地方。”他看看他:“中午没吃饱,要不一起吃个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也不等秦烈答应,又象征性问问另外那人:“你去不去?” 向珊已经打开副驾的门:“我累了,你们去吧。”她动作停了停:“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在你车里等,如果害怕安全问题,可以把车钥匙带走,我不会碰任何东西。” 窦以撇撇嘴:“说的也是,人心隔肚皮。”说着取下车钥匙。 向珊不以为然,看一眼秦烈,终究什么也没说,弓身坐进去。 窦以一挥手,率先往前走。 秦烈抬头看了看天,站片刻,也拔下摩托的钥匙,跟上。 ※※※※※※※※※※※※※※※※※※※※ 上一章有个bug,提到了下雨和月光,有读者指出来的,但是上一章比较敏感,如果修改,要重新网申就危险了,所以大家知道一下就好了。 这两天的霸王票,感谢各位大人包养,烈哥买肾宝的钱够了~ 螃蟹小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19:15:34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19:21:35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19:27:45 林蓝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19:52:21 无人像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20:06:04 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20:24:55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20:32:32 比古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2 20:38:05 小阳光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2 20:5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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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8:40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4 00:21:42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00:24:29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01:04:17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01:05:37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01:06:29 。。。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09:02:40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04 14:50:53 静喵~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04 18:07:49 第34章 夏天里, 拉面馆在门口支起露天棚, 桌椅板凳挪到外头来,吃面的时候不至于闷出一身汗。 这几日天气不好,客人少。 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 窦以从兜里掏一包纸巾, 抽出一张, 在桌边擦几下。 秦烈瞥了眼, 低头吹口气儿,胳膊搭上来:“老板。” 有人吆喝着立即跑出来。 秦烈:“一碗牛肉面,宽条。”说完冲对面抬下巴。 伙计又去问窦以。 秦烈没细听,身子朝外,扭着脸看街道。 今天周末,恰逢是集, 但赶上天儿不好,人不如往常多。有的摊位上方撑一顶大伞, 有的直接拿塑料布罩住摊位, 随身都带雨衣,脚底踩在泥地上。 他眼尾一瞥,见对面街角闪过一个人影, 眨眼的功夫,躲进胡同里。 这人瘦高个, 穿黑衣, 不久前他好像见过。 秦烈蹙了下眉, 转头看窦以。 “你一个人来的?” 镇子上勉强能联网, 窦以翻着手机,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说呢!”然后又问:“怎么了?” 秦烈没答话,不大会儿,要的两碗面端上来。 他从筷筒中抽筷子,又往街角看了眼,挑起面条,一大团热气涌出来。 窦以也不玩儿了,在碗里搅两下:“以前途途最烦吃面条。”他看一眼对面男人:“不爱吃鸡蛋和胡萝卜,水果吃的少,对肉倒是不抗拒,尤其排骨。”他说:“跟别的女生都一样,喜欢薯片跟话梅。” 秦烈没搭茬,吃面的动作利落又迅速。 窦以:“我和你说话呢?” “挑食是好事儿?” 窦以哼笑了声:“现在哪个姑娘家不挑食?都是蜜罐里长大的,想吃什么吃什么?”他说:“就怕地方太穷,想吃的东西吃不到。” 秦烈手顿了下,头没抬,目光却有些散。 窦以观察他的神情,知道这话戳到了对方心里,却也没觉多轻松。 他轻叹一声,把筷子搭在碗沿儿上:“我其实挺瞧不起你这种自以为是又能装的人,要不是为徐途,今天也不愿意跟你坐一块儿。”他从兜里摸出烟来抽:“她从小就被爸妈宠着,后来闹出那种事,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这么长时间,她没听过谁的话。”窦以深吸一口烟:“除了你。” 秦烈:“你想说什么?” 他把烟灰直接弹地上:“不管你们关系到哪步,她留在这儿,你就有责任照顾她,等人回洪阳,要少一根头发,我绝不放过你。” 秦烈:“你以什么立场说这话?” 窦以一噎。 秦烈:“如果要给交代,也是徐总,不是你。” 窦以看着他,对面男人眼中充满强烈的占有欲。 他说得对,他的确没立场。 窦以连点两下头:“好好,对,说得有道理。”烟不知不觉烧完,烫到手指,他抽了口气,扔掉,拿脚碾灭。 外头的雨大了些,在黑色布景下,能清晰看见细密的千丝万缕。 一碗面快吃完的时候,窦以才听对面说:“人好好的,没事儿。” 他筷子顿了下,抬起眼,秦烈仍旧埋头吃面,没看他。 付了钱起身,秦烈下意识往街对面看了眼,没见可疑人影,视线向下,露在外面的鞋尖却出卖他。 秦烈不动声色,两人并肩穿过杂乱无章的街道,往远处的镇口走。 对面有人撞了他一下,秦烈半转身扶住,借由动作向后瞥,那人亦步亦趋,一直跟在后面三四米远的位置。 几次三番,说成巧合都解释不通。 很快出镇口,来往人群渐渐少起来。 秦烈脚步愈慢,他一顿,停下来。 前面窦以注意到,也停下:“走啊。” 秦烈蓦地回头,身后男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收住脚,条件反射掉头就往回跑。 他神色一凛,迅速蹿出去。 那黑衣男挥开几个路人,跌跌撞撞,引起不小骚动。 窦以还分不清状况,可大脑反应过来以前,已提步追上去。 镇子外,他的车侧对镇口,透过湿淋淋的车窗,向珊往外看,窦以身上的白衬衫一晃而过,立即被人群挡住。 她皱了下眉,开门出去,在车前站片刻,才背着包快步过去。 秦烈扶稳对方撞开的老人,猛追几步,左腿蓄力一踹,黑衣男脑袋向后扬,腰背多出个脚印,往前一扑,整个人趴在泥地里。 他弓了下身,要撑起来继续跑。 秦烈屈膝顶住他背部,将对方手臂向后一擒,按住头:“跟着我们干什么?” 那人半边脸都沾了泥,呲牙说:“我没跟。” 他手又下几分力:“那你跑什么?” 黑衣男嘴硬:“那你追我干什么?” 秦烈膝盖一顶,对方说不了话。 窦以也从后面上来,插着腰:“什么情况?” 秦烈:“这人你认识?” 窦以弓下腰,歪头,对方脸上有泥,但勉强可以分辨长相,想半天:“不认识。” “那他跟着你干什么?” “跟着我……”窦以接着他话说,然后蓦地反应过来:“什么叫跟着我,也许跟着你呢?” “我不认识这号人。” 窦以嗤笑了声:“我就认识了?” 此刻旁边围一圈儿看热闹的人,向珊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 黑衣男见两人说话分神,身体一挺,撞开秦烈,起身就要往前跑。 秦烈敏捷撑地,出腿横扫,在拽住对方胳膊的瞬间,向旁边甩过去。 黑衣男撞向人群,刚好倒在向珊身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向珊一惊,小腿上溅了些泥点子,迅速往后退了几小步。她低下头,那人身上掉出两张纸片,上面的是一张照片,正面朝上,边角插.入泥土里。 向珊视线不动,眯起眼,照片是大头照,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但那一头粉头发足够醒目。她一抿唇,下意识拿脚踩住,不动声色抬起眼。 秦烈也起身,看她一眼,又拽起那人:“到底干什么的?” 黑衣男看看周围人群,也怕事情闹大,灵机一动:“我是过路的,手机钱包被人偷走,回不去家,又找不到朋友帮忙,实在没办法,正好见你那朋友穿的不错,开好车……”他指指窦以:“所以一时贼心起,想偷点路费回去。” 窦以恍然大悟的挑挑眉:“那点儿路费还用你偷,说出来指不定还能帮你一把呢。” 秦烈扫他一眼,又目光研判地看那人,这说辞从他这儿根本不成立,还想问点什么,镇上民警挤入人群,询问情况。 秦烈咽下疑惑,索性放手,将人交给警察,那边问窦以:“你们还不走?” 此刻天色转暗,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没一会儿衣服就湿透。 窦以说:“这就走,往前再开两个来小时就到邱化市。” 秦烈嗯了声,和他一道出去取摩托。 向珊看两人转过身,蹲下快速捡起两张纸片,扫一眼另外那个,是张名片,“朗亦集团”几个大字映入眼中。 她手一收,塞到背包里。 窦以将车倒出来,开上正路停下。 秦烈想了想,叮嘱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窦以没应,撑着方向盘看他:“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 他说完要升车窗,旁边向珊拦了把,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那人站窗外并没看她。 “秦烈。”她叫一声。 昏暗的天色里,他慢慢转头,弓下身,视线相对。 向珊说:“曾经背叛你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如果有机会,以后我绝不让自己再后悔。” 秦烈略怔,绞起眉,完全不理解她后半句什么意思。 窦以不耐地催促,这边开始升车窗。 向珊眼不眨的看着他,笑了笑:“再见。” 秦烈目送车子离开,从车斗里取下雨衣披身上,推着摩托返回镇子里。 不过一刻钟光景,镇上人影寥寥,远处已有灯火燃起,雨滴打在雨帽上,叮咚作响,将整个雨夜无限放大。 他转过头,旁边杂货店里一片昏黄,窗户开着,老板趴在柜台上数钱算账。 秦烈目光定住,就那么站了几分钟,想起很久以前,他来镇上接徐途,老远就见她往内衣里塞东西,还清晰的记得,她无赖又蛮横,管他要钱买烟时的样子。 秦烈轻轻笑一声,感叹时光太奇妙,原先反感不屑一顾,现在整颗心被她拉扯,望着屋中那一抹暖黄,才真正懂得牵挂是何含义。 他锁好摩托,摘下雨帽进去。 老板抬头:“呦,是阿烈啊。” 秦烈抖抖前襟的雨水,笑了下。 老板问:“买烟丝?” “不是。” 对方疑惑:“那这大雨天儿的,你买什么?” 秦烈目光在货架上搜寻一圈儿,顿了顿:“有话梅吗?” …… 从杂货店出来,秦烈没动摩托,穿好雨衣,往后巷罗大夫家里去。 罗大夫家住深处,进入巷口还要拐几道弯儿,原本就偏僻难走,加之雨急,整条巷子黑黢黢,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秦烈却不在乎,大步往前走。 走下几级台阶,身后突然一阵异响。 秦烈步伐微顿,骤然停住。 身后的脚步失控又冲几步,瞬间收声。 他没有回头,侧耳细听,雨声中夹杂着失紊的呼吸声,秦烈双眸瞬间如夜色一般黑沉,想起下午的黑衣人。停几秒,他再次提步,这回速度极快。 秦烈一闪身,迅速拐过转角,贴墙而立。 急雨依旧,那头儿果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有个黑影闪出来。 秦烈唇线绷紧,伸臂一捞,拽住那人胳膊要往墙上轮。 黑影却不如刚才的瘦高个,这次毫无缚鸡之力,随着他的力道在泥地里转半圈儿,啊啊怵叫,声音低软。 秦烈心脏倏忽一紧,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甚至前一秒还在想念她。他本能往回收手,另一只胳膊拦住她后腰,两人随惯性转动,掉了个个,他沉重的身体将她压在墙壁上。 徐途侧脸贴墙,被身前的高大身躯挤中间,他胳膊垫在她后腰,没摔疼,但吓得不轻。 她闭眼求饶:“秦烈,是我,是我呀!” ※※※※※※※※※※※※※※※※※※※※ 所以说,连续下好几天雨不是没好处的呀,因为他们回不去啦~ 都憋激动,明天不行,后天吧~ 第35章 徐途又胡乱喊两声。 秦烈:“嘘, 嘘——”他指肚抵着她嘴唇, 声音极低沉,两个音节,缓慢吐在她耳边, 又轻声:“我听见了。” 他一手撑墙, 另一手从她背后抽出, 雨衣向两侧敞开, 将她包裹住。 “摔没摔疼?” 徐途:“没。” “那吓着了?” 徐途说:“有点儿,我以为你要打我呢。” 两具潮湿的身躯紧紧相贴,他胸膛跳动有力,轻轻震颤着,似乎是低低笑了声:“晚吭一声,就动手了。” 徐途昂起头, 他的脸孔完全掩盖在雨帽下,雨帽边缘宽大, 压下来也盖过她头顶, 周围被雨衣包裹,前面是他厚实的胸膛,顷刻间, 她像被人藏在一个小帐篷里,坚固又安全。 徐途手掌搭在他肩膀上, 像调皮捣蛋的孩子:“我以为不会被你发现呢。” “当我傻?”秦烈佯装嗔怒, 低声问:“你是怎么来的?” 徐途说:“搭了六婆婆儿子的摩托。” “他来镇上?” 徐途“嗯”一声, 手指不经意在他肩膀上滑动了下。 秦烈立即垂眸, 她一双雪白小手衬着他黑色t恤,隔着布料,仍然能感觉到被触的地方阵阵发凉。 他目光又往上挪,看她眼睛:“就穿这身跑来的?” 徐途说:“我着急,忘带雨衣了。” 她绑着头发,发丝紧贴头皮,额头的刘海刚才被自己拨弄开,整张小脸都露出来。 秦烈埋下头,拿下唇轻轻碰着她额头:“怎么不老实在家待着?” 徐途抿唇,刚才还发冷的身体缓和不少:“我太无聊了,就想出来散散心,可你开得太快,我没追上。” 雨下得越来越大,带着沉甸甸的力量,顺雨衣滑下去,打湿裤脚。 秦烈侧头看了眼,将她往旁边一带,躲进别人家大门下的角落里,门上有雨蓬,可以暂时避雨。 秦烈离开一些,手指曲起,顶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说实话。” 徐途:“我没说谎呀。” 秦烈眼神慢慢深不可测,手挪下来,隔着雨衣,一把捏住她的腰:“真无聊?” 徐途身体一挺,又贴近些许,隔几秒,她说:“其实是不放心。” 秦烈几乎瞬间就明白,却还是问:“不放心什么?” 徐途哼了声,大大方方承认:“你去送别老情人,难舍难分,谁知道情绪失控会发生什么事。” “玩儿跟踪?”秦烈挑着眉:“小小年纪,从哪儿学的这一套?” 他顿了顿,手从雨衣缝隙间伸进去,摸到一手湿衣服,又顿片刻,撩开湿衣服,轻轻握住了她的腰,这次实打实的,是她微凉细腻的皮肤。 徐途瞬间不会说话,垂下眼,额头轻轻抵着他胸膛。 秦烈拿拇指轻刮她皮肤,一捏:“说话。” 徐途哼一声:“我心眼儿小。” “是挺小。”他亲了下她鼻尖儿。 徐途说:“你看我和窦以走得近不高兴,那天秦梓悦过生日,你和她从你房间出来,里面还黑着灯,”她顿了下:“饭桌上她一直说你们过去的事,吃一个冰激凌、躺在你腿上睡觉、背她回家……” 徐途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我嫉妒……” 秦烈闭了下眼,然后深深叹气,所有道不明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有了解释。他手指轻蹭着她额头:“所以才和窦以故意气我的?” 徐途没回答,把自己的食指伸出来,往他眼前戳:“我还气呢,气得手指都抠破了。” 这一下差点杵到他眼睛,秦烈唬了下脸,头往后撤,去看她手指,可天太黑,根本看不到,耳边只剩她细弱又软绵的控诉。 所有事情放现在都不重要了。 秦烈捏住她手指,送到唇边轻轻一触:“好了吗?” 微凉濡湿的触感落在她指尖,徐途有些意外,停了下,小声说:“你再亲一下。” 秦烈低下头,又亲了口,唇角微微勾着:“这回好点儿没?” 躲在小小的角落,仿佛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这感受和往日不同,黑夜能让人更放松更大胆,他也不似之前若即若离,抓不到。 徐途试探:“你吹吹。” 秦烈一脸纵容,就这样直直盯着她,低头吹气。 徐途:“你再吹吹。” 秦烈失笑,把她手指一攥,拉下来,同时束到她背后压着:“你够了啊。”他说:“雨越来越大,这样不是办法,赶紧找地方避一避。” 这时候徐途忽然说:“我没有安全感,所以今天才会跑来。”她声音小得仿佛融进雨里。 秦烈心被刺了下,看着她不动。 徐途说:“我一直不太确定,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烈不自觉舔了舔嘴皮,他的犹豫不决,让她陷入游移、猜测,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从洛坪跟到攀禹,完全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是他自私了,完全忽略掉她的感受。 秦烈轻轻叹一声:“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徐途扬着脑袋,轻轻摇了摇。 她此刻难以想象的乖巧,秦烈喉咙来回滚动两下,拿实际行动回答她。 原本只想轻轻碰两下,但在这方面,男人永远是最贪婪最不知满足的物种。 两人嘴唇都冰凉,轻轻摩擦着对方,马上又不正常的热起来。 徐途身高不够,脖颈抻到极限,只拿脚尖点地,渐渐撑不住,秦烈一手环紧,一手扣着她后脑勺,讲她整个人托抱起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身前的保护不那么严密了,有细细的雨丝拍打在她脸上,帽檐的水滴落下,顺她颊边流到两人相贴的唇齿间,雨水伴随着彼此的味道。 渐渐,秦烈呼吸浓重,攻城略地,碰到那枚银钉,顿了下,绕道躲开,又往其他地方去,手也慢慢爬上来,犹豫再犹豫,到底覆上,隔着布料不动了。 徐途浑身一软,脚落下,脖颈微微缩了缩。 秦烈穷追不舍,就着她的高度,深弓着脊背,借由脖颈的力量,一下一下,向上拱着她唇肉,迫使她昂头。 吻到激烈时,他突然嘶了声。 顿几秒,两人终于分开,徐途唇嫣红,稍稍平稳呼吸:“怎么了?” 秦烈舌尖尝到丝丝血腥味儿:“破了。” “嗯?” 他舔舔下唇,又拿拇指背蹭了下:“你舌头那东西划的。” 徐途:“……” 各自冷静片刻,没再往一块儿抱。 两人浑身湿透,没有一处是干爽的,秦烈脱下雨衣,把徐途全身包裹住。 徐途:“那你呢?” “我没事儿。”他搂着她下了台阶,顷刻间,豆大的雨滴砸在他肩头。 途途还认识这条路:“不去罗大夫家了吗?” “太晚了,先找地方避一避。”秦烈注意脚下的路:“下回来再说。” *** 大雨闷不吭声的下着,顺屋檐落下,像一层厚实的幕布。 街上半个人影都不见,没有街灯,只有杂货店门口还有暖黄的灯光透出来。 雨棚下,秦烈侧倚着墙壁,吸一口烟,目光从远处收回,看徐途。 徐途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身前放个大凳子,她捧着泡面,小叉子挑起几根,埋头吸溜一口,还讲着电话:“办好入住了吗……我这儿雨很大,你那边大不大……那等明天雨停了再走吧。” 对方好像说着什么,静好一会儿,她搅了搅泡面,顿了下:“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不用带话……就说我挺好,暂时不回去。” 她抬头看看秦烈:“那挂了吧。” 徐途收了线,捧起杯桶,吹了吹,喝一小口汤:“他们住下了。” 秦烈轻声应:“嗯。” “你真不吃吗?”她往前推了推,汤太多,有几滴顺杯口溢出来。 秦烈说:“你别乱动,好好吃。” 徐途嗯一声,又低下头去,整个人缩在那儿,小小的一团,吃面的动作却不含糊,没一会儿,半桶就没了。 秦烈看她吃了会儿,掐灭烟,拎了旁边的凳子坐过去:“你不喜欢吃面条?” 徐途喝汤:“不喜欢。” “那泡面怎么吃?” 徐途说:“泡面味道好。” 秦烈轻哼:“垃圾食品味道都不错。”他捏捏她耳垂:“难怪长不开。” 徐途一瞪眼,挺挺胸:“谁说没张开。 秦烈笑。 她愣了下,忽然想起,小巷中他对自己做的事,脸红了红,继续吃面。 秦烈看着她吃,辣汤把她嘴唇润得鲜红透亮,他坐高凳,背弓下来,手臂撑着腿,一下一下捏着她耳垂。 徐途耳通红,剩下的半碗没法吃,往前推了推。 秦烈:“吃饱了?” “嗯。” “现在几点?” 徐途点亮手机屏幕:“差十分八点。” 已经这么晚,天色完全黑下来。 杂货铺老板把桌面的商品收回柜台里,隔着窗:“阿烈,这雨我看你们回不去。”说着看一眼徐途。 秦烈回身,手也收回来:“是挺大。” 老板说:“没人买东西,我也打算关门,你看你们……”他说:“镇尾不有家小旅馆吗,与其在这儿挨冻,不如过去躲躲雨,等雨小了兴许能回去。” 秦烈手指不由动了下,一回头,对上她的目光。 *** 春红小旅馆。 老板娘王春红昏昏欲睡,她撑着头,下巴埋进脖颈间的两道肉层里,被自己的鼾声吓醒,咳嗽两声,慢慢睁开眼。 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又往外面张望片刻,风雨交加,豆大的雨点拍在玻璃上。 她撑着桌子起身,准备关门睡觉。 蓦地一声响,冷风把门板拍在墙壁上。 她吓一跳,只见一男一女走进来。 女孩身上披着长雨衣,帽檐遮住额头,只露半张脸;男的身材高大,长相英俊,大雨天只穿一件黑色半袖,薄薄的衣料贴着皮肤,把上身轮廓清晰裹出来。 老板娘观察片刻,笑着问:“两位是住店?” 两人前后脚走过来,男的问:“还有房间吗?” 她看看抽屉里的钥匙,忙说:“还剩最后两间,你们都要?”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下:“还是要一间?” 男的没说话,抹了把脸上的水,不自觉转头看旁边那女孩。 对视片刻。 他说:“两……” “一间。”女孩抢先说。 两人视线又对上。 “雨大,万一还有人需要呢。”女孩拉拉男人的手,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着:“你说,对吧!” 第36章 进了房, 秦烈把灯打开。 房间很小也很简单,对面是窗,窗下一个棕色老式床头柜,旁边分别摆着单人床, 上面铺蓝白条纹床单,枕头和被子是白色的,红油漆地面,表面光亮, 浅浅印着上头的白炽灯。 秦烈往右看,墙上挂一台24寸电视机, 往里走两步, 推开左侧的门,是个很小的卫生间,蹲便, 上头有喷头,连在一台老旧泛黄的热水器上。 整间房一目了然, 简易却还算干净。 秦烈回头:“行吗?” 徐途正抿着嘴打量, 听他问话愣了下,忙乖乖点头。 她已经把帽子摘下来, 两缕头发粘在脸颊上, 唇发白,眼睛却无比亮。徐途个子小, 整件大雨衣披在身上, 长到脚裸, 袖子要往上拽几下,才露出手拨了拨刘海。 后面老板娘还跟着,压下心中的好奇:“怎么样?你们住不住?” 秦烈说:“住。” 老板娘笑着:“那钥匙给你。钥匙就一把,明天中午十二点退房,这两天特殊情况,晚点儿也没事儿,不收钱。” 秦烈:“谢谢。” 他要关门,老板娘拦了下:“热水器里有热水,洗澡不用现烧,但毛巾肥皂一类要另花钱,楼下前台就有。还有什么特殊需求,桌上……” 秦烈看她一眼。 老板娘立即闭嘴,笑着说:“那两位休息吧。”她帮忙把门带上,扭着肥胖的身体下楼了。 门一关,耳边立即清净下来。 秦烈回过头,徐途还站在屋中央。 他拇指和食指凑一块儿碾了碾:“把雨衣脱了吧。” 徐途后知后觉:“哦。”她低头,手冻僵了,慢慢解扣子。 秦烈上前帮了把,稍俯下身,帮她解下面的几颗,抬起眼瞧她“冷?” 徐途细微抖着:“冻透了。” 秦烈帮她脱下来,顺手挂在门后的挂钩上。 “你去洗个澡。”他转过身来,拇指擦着她嘴唇:“水先别太热,等身体缓过来再多冲会儿。” 徐途:“哦。” “我下趟楼,手里拿着钥匙,有人叫门你别开,我自己能进来。” “哦。”她又应一声:“你干什么去?” 秦烈已经开了门:“买毛巾。顺便给老赵打个电话,让他去家里告诉一声。” 他关门,钥匙一转,又落了锁。 途途挠了挠鼻子,站片刻,没有意义的拽两下房门,才狠劲打了个冷颤。 她脱掉身上的湿衣服,随手扔地上,踢掉鞋子往里走,光亮的地面留下一行拖沓的小脚印。 她边走边解裤链,到床边的时候刚好褪下一半。 望了望窗外,大雨如注,拍打在窗户上,冷空气好像能通过缝隙钻进来。途途缩缩肩,一把拉上窗帘,又回头打量这房间,她以前都住星级酒店和高级度假村,住这种简陋的小旅馆还是头一次。她眼睛转几圈,目光一顿,落在眼前的桌子上。 徐途盯着,慢慢坐下来。 桌面摆了一个小塑料架,分门别类放了些东西。 徐途眼睁大,不自觉咽口唾沫,犹豫一会儿,伸手拿来看。 第一样的包装很劣质,但她认识,看两眼,又放回架子上。 后面的东西是个小方盒,上面画的外国男人光着上身,露出八款腹肌,正中四个大字,下面还有广告语——‘久战不败,真男人’。 途途脸红了下,知道了它的用途。又往小架子上看一眼,另外的盒子是个半.裸女人。 徐途刚想拿,门口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她一个激灵,把手中的东西连扔带攘往架子里面塞,这边两腿蹬动,把裤子踢出去,光脚几步蹿进卫生间。 秦烈打开门,卫生间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他愣了下,把门反锁,过去问:“你急急躁躁干什么?” 徐途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干什么啊。” “洗完了?” “没。” 他踟蹰片刻:“那你开下门,把浴巾和香皂拿进去。” 又等片刻,卫生间的门才开一道缝隙,不见人,只有藕节般的手臂伸出来,在空气里抓两下,没抓到。 “拿来啊!”声音也低低软软。 秦烈手臂撑在墙上,沉眸看了会儿,才把浴巾递出去。 关上门,没多会儿水声响起,秦烈收回手,见刚才还干净的地上已一片狼藉,她裤子鞋袜仍得到处都是,手机掉在床脚,旁边还有一摊水。 他默不作声的弯腰收拾,衣服和裤子晾在衣架上,又把褶皱抻平,球鞋的鞋带拆下来,鞋舌上翻,靠墙壁立着,袜子卷一块儿,放旁边,打算过会儿洗澡顺便揉两把。 这一切都做完,里面水声还在继续,他把被子抖开铺好,手机捡起来放桌上,目光一顿,架子里面的东西移了位,有个盒子歪扭的挤在空隙里。 秦烈点几下桌面,手指一停,拿起那东西看两眼,不禁轻笑了声。 又过不久,水声停了,秦烈把手里盒子放回原位,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搁在桌子上。 门板慢悠悠被拉开,秦烈转头,视线便没有再移开。 她身上只围一条白浴巾,绕了两圈,在胸口处向里掖进去,挡的严实,但胳膊和大腿完全.裸.露着,头发湿哒哒,水珠顺脖颈流到锁骨上,微微一动,在灯光的照耀下,皮肤莹莹透亮。 她抓着内衣裤的手背在身后,显得略微局促:“没有能换的衣服了。” 秦烈目光始终定在她身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徐途咳一声:“没有能换的衣服了。” 见他不搭腔,她的脸蹭一下烧起来,拽两下头发,无所适从的站几秒,回过身凉挂内衣裤。 房间里心惊肉跳的安静着,细微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踏在她心上,后背贴过来一具身体,还带着微凉潮湿的温度。 徐途抖了下,不禁缩肩膀。 秦烈接她手中的东西:“我来,你床上躺着去。” 他呼吸烫人,全部吹在她耳上。 徐途歪了下头,立即揪紧那一小块布料:“这个不用。” 秦烈没放手:“过去。” 徐途抿了下嘴,手慢慢放开,从他腋下钻出去,小跑着,一骨碌滚进被窝里。 秦烈默默挂好,拿着另一条浴巾,走进卫生间。 房门一关,徐途露出脑袋,看见桌上搁着的包装袋,拿起来看,竟然是一包干话梅。 她舌底的唾液立即分泌出来,咽了咽,拆开包装,捻起一颗扔进嘴里。 酸酸的味道迅速蔓延开,仿佛还夹杂丝丝的甜。 徐途抿嘴笑了下,舌一动,立即想起什么。她翻身坐起,手机调到前置镜头,伸出舌,摆弄了半天。 秦烈很快冲完澡,他同样没有能换洗的衣服,光着膀子,只在腰间围一条浴巾。 徐途早缩回去,躲在被子底下偷.窥他。 白炽灯还算明亮,他宽肩窄臀全部暴露在她眼前,浴巾偏低,腰间的皮肤比上面白许多,腹部两条斜向下的凹痕生硬、直挺,有别于女人的柔和。 秦烈蓦地转头,将她抓正着:“现在睡?” “嗯?”她转开视线:“……嗯。” “那我关灯了?” “关吧。” 徐途视线一暗,黑暗降临,努力适应了几秒,窗外微弱的光亮才透进来。 视线里,他走进。 中间的过道不算宽,秦烈坐在另外那张床上,向她看过来。 他们身上拥有同样的香味儿,存同样的心思,浴巾下面也同样不着寸缕。 这个夜晚本应该发生点什么,可没人说话,他不主动,似乎纯粹来避雨,这一夜也可能风平浪静的过去。 徐途攥着被单,静静等待着。 他好像雕塑一般,始终坐在那儿,不动弹。 徐途心中狠狠骂了句,赌气翻过身,拿背对着他。 不多时,身后终于有了动静。 秦烈靠过来,身后的床垫凹陷了下,他手臂撑在她两侧,呼吸压下来:“乖乖睡。” 他亲在她脸颊上。 徐途被他的唇电到,颈后汗毛直立,却忍着,没出声。 秦烈声音暗哑:“睡了?” “……” “睡着了?” “……” 半天得不到回应,秦烈轻叹口气,塌陷的床垫弹回来。 徐途却突然抬起上半身,拉下他脖颈,送上自己的唇。 秦烈几乎瞬间含住,好像期待已久,也好像为自己的被动找到借口,总之顿都没顿,本能攫取口中的柔软。 (这里往下,你们懂的) ...... 不知过多久,秦烈定了下身,倏忽撑起来。 颈后的手一紧,又一松,她问:“你要起来吗?” 秦烈僵着不动。 徐途尽量玩笑的语气:“最后一次哦。” “什么?” 徐途小声说:“我们两个,好像每次都是我主动。”她顿了下,手慢慢滑下来:“但我脸皮再厚,也毕竟是女生。” 她声音透着委屈,秦烈隐约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徐途说:“我并不是一直有勇气。所以这次要是……”她话说一半:“我就……” 秦烈心脏突然被揪住,蔓过一丝抽痛。 后半句他没让她说出来,拇指肚抵在她唇间。 秦烈默许久,亲了亲她:“徐途,我今年三十一。”他顿了下,缓慢的说:“已经过了玩闹的年纪。对你来说,也许只是谈一场恋爱,但对于我,却是终身大事。我玩儿不起。” “我也没玩儿。”徐途眼睛亮起来,撑起脖子,手指竖起三根:“要我发誓吗?” 秦烈心中一动,压下她的手,他说:“我身上的重担,注定不能随心所欲的选择,而你还年轻,有许多条出路可以走,我不能自私的圈住你。所以上次我拒绝,不是辈分的问题,更不是对你没感觉。”他看着她:“而是感觉太大了,顾虑才更多。” 徐途听到他后半句,人已经飘飘然,认真答:“路有很多条,但只有你拉着我走那条,才是我想要的。” “你还太小,想法不成熟。” 徐途跪坐起来,去亲他:“我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秦烈后倾着身体,躲了下,没躲开。 他声音嘶哑:“你想要什么?” “想和你在一起。” 简单的一句话,从这个小姑娘口中说出来,坚定、认真、毅然决然,打败他所有犹豫和顾忌。 秦烈滚着喉,眼眶泛潮。 ...... ※※※※※※※※※※※※※※※※※※※※ 各位,别忘了回来在这章下面要留言,多多哒,爱你们呦~ 第37章 秦烈开了灯, 回头看, 不过才几秒钟,徐途把自己藏在被单里。 床上拢起一个小山丘,隔了会儿, 轻微动一下。 他把地板的浴巾捡起来, 围在腰间。 拉一把被单, 没拉动, 秦烈勾了下鼻梁,去卫生间取来纸巾:“给你擦擦?” “嗯。”她拒绝,一个鼻音三个调。 秦烈又往下扯了把,里面拽更紧。 他坐在床边,连人带被抱过来,搁在大腿上, 哄道:“脏,擦干净。” 徐途不吭声。 秦烈大概找到她屁股的位置, 拍了把, 吓唬她:“再藏着,我不客气了。” 过几秒,小山丘才蠕动了下。 他把被单扯下来, 找到她的头。 徐途侧着身,把自己蜷缩成小虾米, 半湿的头发挡满脸。她并不是一直都胆大厚脸皮, 他真放开, 亲自交给她男女之事, 她才懂得害羞,想起要遮掩自己。 秦烈心中一软,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 这会儿被子全掀开,他刚才释放的气味浓烈冲鼻,秦烈忍不住看她一眼,对上徐途水亮的眸,她脸潮红,不知是在被单下面憋的,还是先前被他疼的。 秦烈打开她的身体,徐途拿手挡,被他轻轻打了下手背,她立即缩回去,便无处安放。 秦烈擦了擦她小腹上的液体,视线一挪,便见那遮遮掩掩的毛发也一缕缕黏在一起。 她两腿交叠并拢,忸怩着要扯被单盖。 秦烈一挡,眼疾手快掰开她的腿,纸巾擦两下,便瞧见她腿根处通红一片。 秦烈心脏揪紧,顷刻间疼惜起来:“是不是吓坏了?” 途途脸颊埋进他腹部,摇摇头,好乖的样子。 “那疼不疼?” 隔了会儿,徐途闷着声:“有时疼。” “那还有时呢?” 徐途露出一只眼,轻轻白他。 秦烈笑了笑,不逗她了,认真问:“哪里疼?” 徐途抬起小腿,指给他看,原本白皙平滑的皮肤上,红痕遍布,其中有几个齿印还挺明显。 “你是狗吗?”她控诉。 秦烈默了一瞬,目光深不可测:“没把控好。”他说:“下次注意。” 听到他后面四个字,徐途心又砰砰乱跳,手伸他背后,在他背上轻轻挠了把。 秦烈一挺腰,把她手捉回来,送到嘴边亲了口:“去洗个澡?” 她磨磨蹭蹭,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我穿鞋。” 秦烈却没让,将她光溜溜从被褥中挖出来,抱小孩儿一样,兜住她腿窝,起身往卫生间走过去。 里面热气已经消散,半人高的洗漱镜上还挂着水珠,空间太小,同时站两人,已经没有转身的余地。 秦烈打开淋浴,水温调高,很快,狭小的空间里热气氤氲。 周围白雾重重,秦烈又心痒。 徐途瞥对面,两具紧贴的身体若隐若现映在镜子上,灯光明亮,她被他盯着,完完全全暴露在他视线里。 他揉得她难受,徐途背过身:“我可以自己洗。” 秦烈壮实的身躯立即贴上来,一手抚住她小腹,一手探下去。 ...... ...... 不知折腾多久,她缓过神儿的时候,已经被秦烈抱回被窝里。 灯关了,屋里静悄悄,窗外的雨似乎也小了些,淅淅沥沥拍打在玻璃上。 秦烈起身要走,徐途一把抱住他:“你去哪儿?” 他轻抚她的背,小声哄:“我去旁边睡,床太小。” 徐途乏的眼睛睁不开,脸颊往他胸口蹭了蹭:“睡的下,我小,不占地方的。”她说着,身体往里侧挪了挪,后背贴着墙,给他让出好大一块地方来。 秦烈把她往身前一拢,离开墙壁:“你累了,这样睡得不舒服。” “没关系。”她眼阖上,很小声:“不要走。” 秦烈的心揪了下,躺下来,手指拨开她脸颊的几根发丝,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徐途似乎是睡着了,却不安的皱眉,小声嘟哝着什么。 他贴过去:“嗯?” 隔几秒,她嗫嚅:“……没有安全感。” 第二天,久不露面的太阳终于拨开云层,光线穿过窗帘缝隙,照着床上的人。 秦烈挤了下眉,手臂挡在眼睛上,缓了会儿,才慢慢放平身。 他上身抬起一半,察觉出手臂上的重量,一顿,挺立着脖颈侧过头。徐途蜷成一小团,本来枕着他手臂,被刚才的动作一扯,脑袋跌到床板上,嗓子里轻软的哼了声,往前拱,整张脸都贴着他肋骨。 秦烈手臂回拢,手掌扣住她后脑,轻轻抚了抚,见她呼吸平缓下来,才挺身躺床上。 他看着房顶细碎的光斑,适应一瞬这种转变,眉眼舒展,轻轻笑了下。 门板简陋,走廊的杂乱声音传过来,有人说话,也有人拖拽行李。 重物撞在门角,一记闷响。 秦烈立即撑起头看她,徐途睡得熟,丝毫没受影响。 他轻轻侧身,把人向上托,脑袋枕回他手臂。垂眸看了会儿,亲亲她额头,下唇往她鼻尖上蹭了蹭,又吻一下她的嘴,动作极轻,喜欢的不行。 怀里人好像感觉到有人骚扰,偏开头,挠了挠鼻尖,手放下来的时候,自然而然抱住他的腰,却没睁眼。 秦烈屏息一瞬,隔了会儿,也跟着闭上眼。 这一迷糊,又睡了过去。 走廊里不知何时静悄悄,住客都离开,二楼好像就剩这一间还有人。 窗外正对主街,吆喝叫卖、摩托鸣笛声此起彼伏,小镇苏醒,渐渐热闹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烈睁眼的时候,怀里人已经醒过来,盯着房顶,正发呆。 “早。”秦烈清了清嗓:“什么时候醒的?” 徐途赶紧抻抻腿:“好半天了。” “怎么不叫醒我?” 徐途说:“你还睡着。” 秦烈笑了下,来个早安吻:“几点了?” “电话放在柜子上。” 秦烈撑起手臂回身,点亮屏幕看了眼,已经九点多。 “起吗?”他顺了下怀里人的头发:“早点儿回去,嗯?” 徐途点点头:“我去洗漱。” “等会儿。”秦烈看了眼门上挂的衣服:“你先躺着,我找老板娘借个吹风机,吹吹衣服。” 途途脑袋乖乖落回来:“哦。” 秦烈掀开被子下床,没围浴巾,光着身走到门边套裤子。 徐途不太敢直视,眼睛乱瞄一阵,最后还是禁不住诱惑,撑起头,肆无忌惮欣赏他的背影。 她想:臀真翘啊!后大腿和腿肚真有力量感!就连脚踝处那条粗粗的筋络都好性感! 徐途禁不住回想他身前的风景,不自觉的,耳根泛红,拿被单捂住嘴。昨晚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但光天化日之下,理性占上风,又与黑夜里的疯狂冲动有差别。 她眼神直愣的瞬间,秦烈回头,将她抓个正着。 徐途脖子一缩,脑袋落回去:“你的不用吹吗?” 秦烈侧对着她,弓身套第二条裤腿:“一会儿太阳晒晒就干。” 他从老板娘那儿借来吹风机,对着她衣裤吹半天,最后只剩一丝潮气,但球鞋不好干,经过这一夜,里面仍旧还有水滴出来。 收拾妥当后,两人退房离开。 推开旅馆的木门,台阶上铺洒一大片阳光,徐途深深吸了口气,空气格外清新。 暴风雨过后,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秦烈站门口卷了根烟,垂着头,环手点着。 淡淡的烟味儿很快飘荡过来。 徐途扒住他胳膊:“给我来一口。” 秦烈站着不动,轻瞥她一眼。 徐途竖起食指:“就一口。”她戳到他眼前晃了晃:“一口!” 秦烈沉着脸,却终是捏住烟身送到她唇边。 徐途就着他手吸满,昂起头,冲着天空呼出一团白气,心情极好。 秦烈问:“还要吗?” “要!” “最后一口。” “好。”她踮脚含住。 “我是说,从今往后,最后一口。”他弓身,贴她耳朵上冷冰冰的说。 徐途缩了下脖:“……” 她跟着他往前走:“你的意思是,让我戒烟?” “不行?” “行!”她走在他旁边,顺从的说:“我早就抽腻了,也想戒,就怕烟瘾犯了不好办。” 她说话这么乖,秦烈心中抵挡不了,眉眼顷刻间柔和下来,语中含笑:“犯的时候找我。我帮你戒。” ※※※※※※※※※※※※※※※※※※※※ 今天有事,所以提前更,中间省略号的部分去哪儿看,你们知道吧。 我昨天解释的快吐了,有的看不懂,有的不知道去哪儿看,气坏我了,哼~ 不解释了,就三个字,自己悟。嘿嘿~ 感谢这几天的霸王票,么么哒~ 闲愚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9:16:40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9:19:37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9:38:40 阿董小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19:51:39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4 19:52:08 桃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20:03:20 秋日连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20:05:40 喵喵妙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4 20:10:46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4 20:39:14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4 21:13:06 。。。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0:08:06 22741532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2:03:02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19:19:56 秋日连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20:11:40 伤逝宠儿-木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20:23:22 一株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20:37:14 小茜子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20:37:26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21:29:15 隔壁老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5 22:02:14 秋日连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19:34:34 林蓝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19:50:34 无人像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0:09:13 无人像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0:09:21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0:27:35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0:27:48 隔壁老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0:37:50 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0:49:14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1:05:31 toya49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1:07:52 秋秋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1:12:28 彩虹尽头的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6 21:30:43 fio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1:28:44 墨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9:14:14 初初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9:15:30 秋日连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9:17:13 夏日嬷嬷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9:18:42 莉萍juli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19:49:49 阿木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7-03-07 19:52:10 阿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20:05:45 开门关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20:17:02 开门关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20:17:17 开门关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20:17:30 开门关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20:18:39 静喵~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20:20:29 赵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07 20:4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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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1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2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3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4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5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6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7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8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49章 徐途心中一颤, 缓缓睁开眼。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曲起膝盖跪坐在旁边:“其实我今天中午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后来被他们抓走了。” 秦烈也挺身坐起,把她打横抱在腿间:“现在肯告诉我?” 徐途没答, 摸到手机,解开屏幕递到他眼前:“今晚我离开学校以前,把它藏在讲台下面,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 又去取回来。”屏幕的光线幽幽亮起,徐途点开相册:“先给你看几张照片。” 秦烈被强光刺的眯了下眼, 当看清画面内容时, 猛然滞住,不禁一把夺过手机,手指向前滑动两下。 照片拍摄的不太清晰, 应该在一个低视角的角落里,镜头前方支出一截钢筋和木棍, 高处是蓝天, 还有几处房顶,可能是个天台之类的地方。 第一张照片糊掉大半, 一个男人掐着一个女人的脖颈, 另外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翻找着什么。 第二张,一个男人将女人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第三张, 男人拽起女人, 手掌卡着对方脖颈, 女人后背抵住栏杆,她半截身子悬在半空中。 第四张,两个男人突然调转视线,眼睛盯着镜头,目露凶光。 秦烈手顿了下,看她:“这就是今天找来的人?” “嗯。” 他继续往前滑。 第五张,一个男人站在原地,另外一个往镜头的方向冲过来,而照片中,已经没有那女人踪影。 第六张是完全糊掉的照片。 他又连续往前滑几下,徐途说:“没有了。” 秦烈一把将手机攥住,心中像压了块儿石头,说不出什么情绪。 他把身前的人重重搂住:“那人是黄薇?” “嗯。”徐途窝在他胸口:“我从头跟你说吧,有些事,也是今天才弄明白的。” 徐途讲述:“事情发生半个月以前,黄薇带着一些我家的财产证明来跟我摊牌,叫我不要阻止她和徐越海在一起,于是我把她整容的秘密爆到网上,后来又吵得很厉害。”她想了想:“事情发生这天,其实我在跟踪她,想拍一些她和男人厮混的照片,继续爆料。” “所以你目睹了这场杀人事件?” “嗯。”徐途说:“我看着她和两个男人进入房间,还心想有猛料可以爆,贴门上听半天,可最终也没听到什么。就当我没有耐心,要离开的时候,那扇门却突然打开……” 那扇门突然打开,黄薇从里面冲了出来,两人撞个满怀,她一反常态同徐途说了声对不起,带着她往远处踉跄几步,又突然贴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黄薇说这话的速度很快,同时,将一把钥匙塞到徐途手里。 徐途当时有些摸不清状况,但隐隐察觉出气氛的不同寻常,在那两个男人出来以前,她迅速又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黄薇则冲进相反方向的消防通道里。 高岑和展强也相继从房中跑出,对视片刻,往徐途消失的方向看了眼,并没想到两人短短几秒就有了交流,也可能觉得眼下黄薇最要紧,所以紧随她去了楼顶。 后来,徐途用酒店房间电话报了警,犹豫再三,还是沿着几人的路线,跟去顶楼。 秦烈问:“这些照片警察看过吗?” “看过。”徐途不适的动了下:“我那天差点被他们抓到。其实特别害怕,想不管的,但挣扎很久,还是把照片洗出来,在警局外面徘徊了好几天,这期间很多人进进出出,却只有一位老警察注意到我,我索性直接把照片交给他……” 警察姓孙,是洪阳市明前公安局局长,他当时打量徐途很久,接过照片的时候,一张一张反复翻看。 他没有请她进去坐,而是把徐途拉到隐蔽的角落里。 徐途心中起了疑惑,想走,却被对方拦住。 他问:“小姑娘,你拍的这些太模糊,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还有别的证据吗?” “有。”她说完又突地一顿:“没有。” 老警察看了看她,拍着徐途肩膀:“你不要怕,一定要配合警方工作,把证物全部交出来,才能帮助我们破案。”他说:“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可以不进警局,我跟你去把东西取回来。” 徐途皱了下眉,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所以她长了个心眼儿:“您说对了,其实我特别怕麻烦。”她贴近他说:“要不然定个时间地点,我们碰面,我把东西带给你吧。” 秦烈打断她:“你去了?” “去了。”徐途说:“不过我没敢露面儿,在暗处藏着,那天高岑手下果然也去了。” 徐途沉默很久,掰着他手指:“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社会的黑暗和肮脏。”她弱小的声音在山洞中带着回音:“后来黄薇的事情被公开报道是自杀,我递上去那些照片,和酒店一些监控也都没了下文。” 秦烈一时没吭声,卷了根烟来抽:“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不信任我的原因?” “你不是戒烟了吗?” 秦烈不答,又吸一口,被烟呛的眯了下眼,手指弹了弹,忽地递到她唇边。 徐途微顿,随后就着他手含住,尼古丁的味道在口中荡漾开,她已经许久没抽,不适的咳嗽一声。 “刚开始不信任,后来就没有了。” 秦烈没答话,反而问:“也没同你爸爸提过?” “没有。” “为什么?” 徐途摆弄他手的动作停几秒,满不在乎的说:“我恨他,为什么要向他寻求帮助?” 他手掌翻转,一把将她握住:“你不该自己扛着。” “不,我没有。”徐途坚定的摇头:“那时徐越海把我送到洛坪来,我想趁机冷却这件事,那帮人不好惹,而且黄薇死活又和我没多大关系,想等事情一过我就回洪阳,况且我们那时没好上,所以觉得没必要和你说。可哪想到他们会追过来……想说的时候,已经晚了。” 徐途说完,手臂环过他的腰,在他胸前讨好的蹭了蹭。 洞口枝条随风轻摆,月光淡薄,耳边有清晰的落水声。 秦烈拍着她的背,烟送到她嘴边:“还抽吗?” “不抽了。”她乖乖的摇头,手指抠着他的皮肤,“你也别抽了,刚才我闻到你一身烟味,嘴里也是,臭死了。” 秦烈掐灭烟,从怀中掰过她的脸,埋头,强势地亲上去。 他嘴唇反复辗转,这一刻不想理会她的控诉和感受,因为没人知道,短短几小时他经历怎样的煎熬,以后再也不想放手,再也不想分开,最好拿根绳把她拴在裤腰上。 秦烈将人紧紧扣在怀中,大掌拖住她后脑,用力近乎发泄的亲吻着。 徐途嘤咛一声,推他胸膛。 秦烈慢慢分开唇:“以后不抽了。” “嗯。” “亲你之前刷好牙。” 徐途轻笑出声,紧紧环住他的背。 他问:“几点了?” “九点半。”徐途点亮手机屏幕。 秦烈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在她臀上抚了抚:“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好疼啊。” 他心被揪起来,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我再帮你看看?” 徐途狂摇几下头。 发丝蹭着他下巴,她的味道和着潮湿水汽味一同冲入鼻,秦烈暗暗叹气:“真不应该,都是我的错。” 他现在后悔难当,见到她那一刻,无法宣泄心中的情绪,太过放任自己,没有及时控制住。但是,即使推翻一些决定,但她的第一次,都不应该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秦烈嘴唇贴贴她头顶:“都是我的错。” 徐途哼一声:“简直禽.兽上身。” 秦烈无奈的笑笑:“下次不会了,肯定伺候美你。” 她在他怀中扭动起来,他肉太硬,半天没掐动,最后找到那一点狠狠拧了把。 “好了。” 秦烈攥住她的手,好半天没说话,洞中的气氛异样安静下来,他沉着片刻:“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什么意思?” 秦烈没有隐瞒她:“悦悦被那伙人带走,让我找到你,拿你去交换。” 徐途身体蓦地僵住:“带走了悦悦?” “嗯。”秦烈直起身,把徐途放在旁边的平坦石头上,让她自己坐。 徐途不由攥紧拳,心中慌张起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秦梓悦不会有事吧?她会不会被吓到?”她突然又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我没讲完。” “什么?” 徐途焦急又快速的说:“黄薇交给我一把保险柜的钥匙,我一直藏在洪阳家里,没去看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今天被他们抓走才清楚,里面放着高岑当年陷害别人的证据。” 秦烈没出声,等着她说完。 徐途看了看他神色:“是几年前朗庭酒店投毒案的证据。” 秦烈眼神一转,目光如炬的看向她。 徐途说:“你更想不到他陷害那人是谁?” “谁?” “刘春山。” 徐途把事情一五一十讲给秦烈听,秦烈听完,又吸两根烟,冷静好一会儿才才慢慢消化。 他垂着头,将烟头碾灭在石头上:“听着。”他对徐途说:“我教给你怎么做。” 他又停顿几秒,捋顺思路:“秦梓悦被带走两个多小时,现在在攀禹,他们的目标是你,所以她暂时是安全的。”他顿了下:“他们让明晚交人,但我不能等到那时候,所以现在必须赶去攀禹。” “我也要去。”她要起来,身下扯痛,不由嘶一口气。 秦烈更加懊悔,绷紧唇,稳住她:“你答应会听话,忘了吗?” 徐途垂下头,默不作声。 秦烈将一旁湿透的半袖抖开,快速套上:“这山洞绝对安全,你在这待到天亮,等身体不那么难受了再走。”他顿几秒,手指勾了勾鼻梁,“不要回洛坪,往前走,直接去洛乞村。上次带你去刘芳芳家的路还认识吗?” 徐途:“认识。” “洛乞村有路直接去怀县,到了怀县先给你爸爸打电话,告诉他证据在哪儿,并把事情讲清楚,让他找熟人,报警。” 徐途头垂下来,拒绝道:“不想给他打电话。” 秦烈掰过她肩膀:“你必须打。”他声音从未有过的严肃:“别欺骗自己,如果黄薇死活跟你没关系,那天从攀禹回来,你就不会因为捡手机差点掉进山坳里……”他把她带起来,倾身亲她额头,声音缱绻的哄着:“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从来都很善良很懂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而且这次牵扯的事件太大,你不能再隐瞒。” 他牵着她走向洞口:“徐越海毕竟是你爸,他做再多错事,但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害你。” “这一点,你承认吗?” 徐途感觉眼眶发酸,一滴眼泪不自觉掉下来:“承认。” 秦烈拿拇指帮她抹去:“那就要乖。”他心中万般不舍:“然后你立即搭车回洪阳。” 徐途忽地睁大眼:“那你呢?” “等事情结束,我去洪阳找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徐途一把抱住他的腰,搂得死紧。 秦烈知道她担心什么,手臂向后,狠心扯开她的手。 他将就她的身高,弯下腰,看她:“这次,我要你相信我。” 他声音刚韧坚定,不允许她说不。 徐途点头。 秦烈一秒不停的离开,鞋子踩在石子路上,外面有水声和风声,但走很久,耳边一直回荡的,却是她低低的抽泣声。 空旷又潮湿的山洞,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漫长等待。 秦烈喉咙滚动,半袖贴在皮肤上,被风一打,又湿又凉。 他发誓,他把她扔下,这是最后一次。 *** 攀禹镇外有一片废弃工厂,之前做茶叶加工,但后期原材料供给不足,连年亏损,所以工厂老板另选他处,逐渐搬离,这里的几栋厂房也渐渐荒废。 厂房里电源损坏,偌大的院子堆满杂物,当中停着两辆吉普,车大灯照着前面铁门,铁门紧闭,上面的红漆斑驳,已经掉的不成样子,露出里面生锈的铁皮。 高岑和展强在同一辆车里,正浅眠。 高个从另一辆车下来,捂着肚子,踢了踢瘦子,“看紧那小丫头,我去上个大号。” 瘦子挠挠下巴,睁眼扫了扫院子角落,不情不愿:“她能跑哪儿去。你速度点儿。” 高个低骂:“就你他妈一直睡了。”他解开腰带,往院外的林子里头走,又高喊:“等我上完,你去替杨通,他脑袋被人开瓢,顶不了多一会儿。” “知道了。”瘦子翻个身,骂骂咧咧几句,又阖上眼。 没过多久,有人鬼鬼祟祟摸进来,他贴着围墙边,紧跑几步,俯身藏在一堆杂物后头。 车大灯照不到这里,里面没有半点动静,似乎都睡着。 他眼神乱瞟一阵,猫着腰,迅速往秦梓悦的方向跑过去。 秦梓悦被束双手双脚缩在角落,她哭累,歪着身已经睡着,只感觉有人在动脚上的绳子,她一抖,突然醒过来,刚要喊叫,一只大手罩住她的嘴。 秦梓悦瞪大眼,看清来人,眼中亮起来:“疯子叔叔!”她的声音闷在他掌中。 刘春山眼神慌乱,竖起手指抵在唇间:“嘘!” 秦梓悦猛点头。 刘春山往车的方向瞟一眼,解开她脚上绳子,抱起小姑娘就往外面跑。 没跑几步,砰一声闷响,有人砸上车门,大声呵斥:“高诚!” 刘春山骤然停住,回过身,见高岑插着口袋站在吉普边,他并未上前阻止,而是笑着:“多年不见,没想到我们兄弟俩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刘春山放下秦梓悦,把她拉到身后,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身体轻微抖动着,晃着脑袋,双脚颠不停。 所有动作,不像正常人。 其他两人也下来,展强要上前,高岑给拦住。 他打量他几秒,笑着说:“你跑出来几年不回家,爸爸为你忧心,已经摊在床上起不来。”他往前走两步:“巧了,趁这次机会,你跟我回去见爸爸。” 刘春山像突然受惊般:“我不回去……我没做,我什么也没做……” 高岑:“做过的事,就要敢于承认。” “没做过,没做过……是你害我……” 高岑继续往前:“我是你哥,怎么会害你?” “是你害我……我没下毒,我不要坐牢。” 高岑朝他伸出手:“把小姑娘交给我,你也跟我回去。” 刘春山蓦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低头看秦梓悦:“她不行。”他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截木棍,冲着高岑:“她爸妈被我害死,她不行,她不行……” 高岑皱了下眉,一时不知道他现在真疯还是假疯。 刘春山低声嘀咕着,见高岑没有止步的意思,仍然往他的方向走过来。 他面目变得扭曲,恐惧的瞪大眼睛,握着木棍朝高岑挥舞过去,可没等碰到,身体突地一僵,眼白上翻,瘫倒在地。 秦梓悦蹲在他旁边,呜呜哭起来。 高个扔掉手里的棍子,拍拍手,把秦梓悦夹在腋下,往角落的里走。 瘦子踢了踢他,问:“高总,现在怎么办?” 高岑盯着地上片刻,目光阴鸷的看向他,狠狠踹几脚。 瘦子不敢吭声,咬牙挺过来。 他朝高个:“把他绑结实,你先开一辆车走,把他先弄回洪阳。” 高个跑过来:“先弄回去?” 高岑垂着眼,下撇嘴角:“直接送警局。” ※※※※※※※※※※※※※※※※※※※※ 沙发留言送积分啦啦啦啦~ 第50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51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52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53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54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55章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本章节内容正在手打中,当您看到这段文字,请您稍后刷新页面看是否已经更新,如果长久未更新,请通过下面反馈联系我们! 特殊时刻,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75zwxs)烈途 起舞中文 如有问题请点击此处反馈给我们 第56章 秦烈转天下午四点到的徐家别墅。 早上徐途回来时, 跟徐越海打过招呼,他没表态,穿好衣服去公司,但晚上还是回来得比往常早。 在去以前,秦烈犯了难。 徐越海喜欢收藏玉器跟书画,但凭他现在状况, 显然力不从心,如果带些茶叶烟酒或是营养品, 又显得太普通太没诚意,总之,无论送什么都显得寒酸。 他承认现在去见徐越海不是好时机,但走到这步, 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秦烈考虑再三,想起徐越海爱吃鲁菜,他会做一些他是知道的, 曾经登门拜访时也露过一手, 只是回洛坪这些年没做过, 不知还能不能发挥原来的水平。 徐途知道他会做菜, 甚为吃惊,在厨房里围着他转来转去,像个小跟屁虫。 秦烈嫌她碍事, 拿胳膊推她:“去, 外面等着。” “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吗?”她从盘子里摸起一片胡萝卜扔嘴里:“以前没见你做菜啊, 从来都是小波姐她们弄好, 你只管吃,然后什么也不干,甩手就回屋的。” “干活太累,没精力做。” “也是。”徐途点点头,跟着他来到水槽边:“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没了。”他弓身洗蔬菜:“往后站点儿,弄身上。” “哦。”徐途往后错开一小步。 “待会儿排骨给你清蒸?还是想吃红烧的?” “你怎么做我都喜欢。”她笑眯眯的,又贴上来,圆鼓鼓的胸脯挨着秦烈胳膊,无意的蹭了蹭:“一想到以后你会给我做饭吃,就觉得特幸福。” 秦烈手臂顶顶她,笑着:“今天嘴这么甜?” “哪天不甜了?”徐途踮脚,拉下他脖子亲了口。 秦烈下意识往门口看,瞪着她:“别胡闹,让人看见,影响多不好。” 徐途手穿过他臂弯,搭在他小臂上,“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挑眉:“昨晚怎么说?” 徐途抿嘴笑了笑,故意学他压低嗓子:“途途,别咬……再深点儿,乖,快点儿,含不住的用……” 她没学完,秦烈湿漉漉的手掌一把捂住她的嘴,咬牙道:“你知不知羞?” 想起昨晚,他背上仍能躁出一层汗,后来看她适应,又来了一次,徐途也渐渐放开,一声声叫得像小猫,又柔又懒,简直要了他的命。 徐途扒开他的手,嘻嘻笑“害羞了?” 秦烈黑着脸:“你,立即出去。” “噢。”她乖乖应,点起脚,照他唇上狠狠亲了口,还故意弄出吧嗒一声响。 门口:“呦,我进来的不是时候?” 两人一顿,转头看过去。 徐途皱了下眉:“你怎么又来了?” 窦以在门框上倚半刻,不乐意的晃进来:“你那什么表情啊,有这么对待朋友的吗?”他抓个小西红柿嚼,看看秦烈:“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秦烈说:“会的不多。” “做鱼吗?” “做。醋椒鱼?” “这个好。”他又拿一截黄瓜吃。 徐途看不过去,上前抢下来:“你别在这儿捣乱行吗,做饭呢。” 窦以:“你就没捣乱?” 徐途:“我刚才问你,你怎么又来了?” “徐叔叫我的?” “你下次能找个好借口吗?我还生你气呢知道吧,你这个叛徒。” 窦以挺委屈:“你在洛坪天高皇帝远,我不是怕你吃亏,才和徐叔说的吗!” “叛徒,反正……” “徐途。”秦烈叫她。 “嗯?”她插着手臂,看向他。 “去帮我买瓶酱油。” 徐途:“……” 秦烈使唤她去跑腿儿,把人支走,半弓身,又在水槽里洗蔬菜。 窦以拳头抵着嘴唇咳了咳,“我帮你?” 秦烈睨他:“你会?” “简单的行。” 秦烈一抬下巴,也没客气:“把地上香菜摘了吧。” 窦以看过去,点点头,抬起手腕把衬衫的袖子规规整整卷上去:“你,”他顿了下:“不会也介意,我跟徐叔说了你们的事儿吧?” 秦烈没正面答:“徐途有你这样的朋友,挺幸运的。” 窦以不屑的嘁了声,蹲地上看他:“你想说什么?” 秦烈半刻没吭声,他关掉水龙头,手臂反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有水珠顺指尖滴下来。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臂膀,好像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力量,却系着带花边的蓝围裙,又别样温暖。 秦烈说:“我今晚回洛坪。” 他动作停下,问:“途途知道了?” “还没说。”秦烈眼睛半垂,盯着水池中的青红椒出神,轻轻滚了下喉:“等到洛坪再打电话吧,省得她哭哭啼啼。” “她以前可不爱哭。”窦以站起来,把摘一半的香菜扔旁边:“你要跟我说什么?” 秦烈直起身:“她参加明年的高考,你怎么看?” “考是必须要考的,我以前和徐叔说过,她成绩落下太多,重上高三估计跟不上。”他说:“要不请私人教师,一对一指导,有重点的讲。你觉得呢?” 秦烈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他看看他:“我不在她身边,到时候还要你多费心。” 窦以听到这话挑挑眉,斜勾着唇角:“你就不怕我俩发生点儿什么?” “当初你和徐途合起伙骗我,也挺像那么回事,哪个男人都得急。”他暗自笑了笑:“现在不会,我相信她。” 窦以听得直泛酸,又拿起香菜胡乱摘几下:“她那脾气上来,我害怕。”他耸耸肩:“管不住她。” 秦烈:“要不你记个号码,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窦以扫他一眼,想几秒:“也行。” 他掏出手机,把洛坪老赵家的电话输进去,又管周嫂要来纸笔,记个自己的给秦烈。 两人谈完这事儿,又聊些别的,窦以也真给面子,在厨房忙活起来,帮助秦烈打下手。 这里买瓶酱油不容易,徐途开车去超市买来的。 她停好车,捧着酱油瓶往厨房走,穿过餐厅,一皱眉,脚步稍微顿了下。 徐越海背着手,半弓身,往厨房探头不知听什么。 她走过去:“你干什么呢?” 徐越海一惊,立即站起来,看看她手中抱的东西,有些不敢相信:“买酱油去了?” 徐途懒得理,要往厨房去。 徐越海咳嗽一声,赶紧搭话:“你吃过秦烈做的菜?” 她脚步停下,赏光的问:“你吃过?” “吃过两次。”他说出重点:“他就带点菜来的?” “你还缺别的?”徐途掂量着手里的瓶子,忍不住呛他:“对,我应该提醒他,给你带个女人来。” 徐越海脸一冷:“你这孩子,说话能不能淑女点儿。我的意思是说,他就空手来见我,对你不够重视。”他挑着刺。 “亲自下厨还不够重视?” “做饭谁不会。”徐越海现在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早忘记当初赏识他,对他刮目相看的时候了。 “是谁都会,但他做的就是不一样。”徐途白他一眼:“那待会儿你就别吃了。” 她哼了声,一扭身,步伐轻快的进入厨房。 徐越海又往里头看两眼,默默叹气,背着手去客厅看报纸。 厨房全交给年轻人,周嫂闲下来:“徐总,”她擦着茶几,微笑说:“家里很久都没这么热闹了。途途以前不爱在家待着,听到她的笑声都很少,这次回来变了样,也爱说话了,看她笑得多开心。” 徐越海从眼镜上面看过去。 厨房里热闹非凡,徐途和窦以斗着嘴,不时传出笑声,偶尔还有另外一道声音加进来,低低哄着她。 徐越海视线又回到报纸上,抬了抬眼镜,没说话,唇角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吃饭的时候,徐途赖着秦烈坐一起,对面是徐越海和窦以。 桌上摆满八道菜,色香味俱全,勾人食欲。 秦烈看了看徐越海,道:“我记得您爱吃蒸丸,尝尝看,合不合口。” 徐途咬着筷子,看一眼秦烈,吃她自己的。 徐越海应一声,慢条斯理夹起来,送入口,细细咀嚼。 秦烈:“怎么样?” 他没看他:“淡点儿吧。不是从前的味儿了。” 秦烈:“那可能盐放少了,多年不下厨,量没掌握好。” 徐途冷哼了声,往嘴里扒米饭。 那边窦以也来凑热闹,尝着蒸丸,习惯性向着徐越海:“是淡点儿。” 徐途:“有你什么事儿。” “发表下意见啊。” 两人拌了几句嘴,饭桌上说说笑笑,一顿饭反倒比想象中要和谐。 那道蒸丸就摆在徐越海面前,此刻已经快见底。 徐途踢踢秦烈,眼睛闪亮,点着下巴让他看。 秦烈警告地看她一眼,低声:“好好吃饭。”又问:“还要不要汤?” 徐途把碗递过去:“要。” 徐越海吃了一碗米饭,提前下了桌,平常晚上都是七分饱,今天难得破例。 他背着手去了院子里,角落的栏杆上挂着几只鸟笼,他养了七八只画眉,两只鹦鹉,其中一只是金刚,另一只是牡丹。 徐越海给鸟换完水,拿着谷子小米逗弄了会儿。 天色黑沉下来,院子四周点燃几盏地灯,餐厅的光晕从窗口透出来,这栋空荡荡的房子,也仿佛带了点儿热乎气。 不多时,后面有人走近,他早猜到,看了眼,问:“吃完了?” 秦烈立在他斜后方,应了声是。 徐越海没管他,兀自逗弄了会儿,见他不说话,主动问:“昨晚途途住你那儿了?” 秦烈停顿片刻,本想等他开口问话,没成想却是问了这问题,思索片刻,便大大方方又应一声。 徐越海淡淡冷哼:“这事儿你做得可不漂亮。” “您说的是。”秦烈大方承认错误,“我比她大,应该更加克制才对。” 徐越海好半天没说话,喂完鹦鹉,把手中的小米全部倒入食盒里。 “你想和徐途在一起?”他终是问。 “想。” 徐越海面朝向他:“那好,什么年龄差太多、物质基础跟不上这样的话我就不说了,说实话,这个女儿我管不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送到洛坪去。”他顿了下:“你对我们家的情况多少也了解,我问你,如果我说,你们想在一起,你必须要做出努力,改变我们父女之间关系,你会去要求徐途做到吗?” “要求徐途和您缓和关系?” “对。” “不会。”他答得很干脆。 反倒徐越海愣了愣:“为什么?” “我不会强迫改变她的想法,她心里那根刺谁拔都会疼。”秦烈说:“其他的不考虑,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以后把她当个长不大的小姑娘管着,不受一点儿伤,磕不着碰不着,她开心就好。”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秦烈看着他,笑了笑:“您刚才还说管不了她。” 徐越海微微一顿,不禁眯起眼,没多会儿,反倒笑起来:“你这是威胁我?”他摇着头,拿手点着秦烈。 秦烈也笑,微微弓了下身:“不敢。” 徐越海笑完,手掌抚了抚肚子,往远处的小径走过去。 秦烈跟上。 徐越海说:“一个条件。你必须来洪阳。”他不容置疑的说:“我就这一个女儿,不可能让她上山沟里跟着你。想在一起,你必须做出抉择。” 秦烈默了一瞬,答道:“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他那晚在山洞找到徐途,就已经做出决定。他说:“但是,您要给我一年的时间。” 徐越海微微点头,随即晃了晃手指:“等一下,条件我还没说完。” 秦烈:“您说。” 徐途从饭桌爬下来,吃得实在太撑,挪到沙发上瘫了会儿。 窦以去了卫生间,她四下看看,没找到秦烈。 周嫂切一盘西瓜出来,放在茶几上。 徐途问:“看见徐越海了吗?” 周嫂:“徐总好像和客人在院子里。” “哦。”她立即直起身,随手捻了两块西瓜往院子里跑。 她找到回廊的时候,那边两人似乎谈完。 徐越海背着手往回走,看见徐途出来,笑着问:“饭吃完了?” “嗯。”她不情愿的哼出一声,想想说:“周嫂切了西瓜。” 徐越海笑得眼睛眯起来,立即说:“这就去吃。” 人走后,徐途几步走过去,把手里的西瓜递给他:“你们都说什么了?” “自己吃。太甜。”他往回推了推,从兜里掏出根烟:“我抽了?” “抽呗,我看不见的时候,还不是偷着抽。” 两人在木椅上坐下,徐途咬着西瓜:“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聊聊你上学。” 一听这个,徐途立即噤声,脑袋转回来,像不知道他说什么般,默默吃西瓜。 “过几天给你找老师开始补课,对你要求不高,只要够专科分数线就可以。”他点着烟身:“听见我说话了吗?” 徐途含着一口西瓜,忽然站起来,走到他两腿间。 长廊在院子深处,周围绿植茂盛,安安静静的夜里,仍然有长命昆虫,不知疲倦的叫着。 秦烈昂起头,视线一暗,徐途搂着他脖子,嘴唇下压。 清甜的瓜汁从她口中渡过来,秦烈夹着烟拢住她后脑,只顿片刻,他张大口,将她唇含住,大舌冲进她嘴里,不断搅动勾缠着。 他以往不吃甜食,而这一回,小姑娘口中的味道却无比甜蜜美好。 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秦烈心中一疼,捏着她下巴分开。 她眸光水亮,低头的缘故,下巴挤出一点点肉儿,抿着嘴,气息不稳的看着他。 秦烈此刻的目光让人难以捉摸,剩那半截烟也没抽,拿手碾灭,看她半刻,整个脑袋深深埋入她胸口,紧紧将她搂住。 两人就这么抱了会儿,徐途还傻傻的捏着西瓜,胸口被他顶着,里面也满满当当。 她柔着声音:“你怎么了?” 秦烈慢慢抬起头,让她坐在他腿上:“我刚才和你说的话,记得吗?” 她不情愿:“记得。” “你要有点耐性,学习并没那么难,你脑袋聪明,只要用点儿心,绝对没问题。” “知道了。” “现在十月,到六月,也就半年多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他亲她一下:“嗯?” “哦。” 秦烈轻轻拍着她的臀,望着围墙外的路灯,没几秒,眼睛就盯得酸痛。 他垂眸眨了眨:“跟你爸也别那么说话,你现在恨他,但人都有离世的一天,别到那时候才后悔没好好待他。”秦烈把她吃完的瓜皮接过来,放在长凳上:“最起码说话别那么苛刻,听到吗?” 她抿住唇:“嗯。” “恨会变淡,但是血脉亲情你永远改变不了。” 徐途鼻腔莫名泛酸,点点头:“你干嘛说这么多?” 秦烈一笑,亲亲她:“随便聊聊。” “真多话。” “现在就嫌我烦了?”秦烈照她臀上打了下,啪一声响:“还有你那群朋友,少跟她们胡混,酒吧、ktv之类的地方也不能去。” “别那么严格好吗?” “不许抽烟,不能喝酒,穿衣服也给我规矩着点儿来。” 徐途撅起嘴,搂住他脖子:“秦叔叔——” 秦烈蓦地吻住了她,没有深入,轻轻蹭着她的唇瓣。 他喉咙又酸又堵,嘴唇颤动两下,细细感受着她的温度,还有她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 过很久,两人缓缓分开。 秦烈抵着她的额头:“几点了?” 她看看腕表:“八点半。要走了吗?” 几秒后,秦烈:“嗯。” 徐途跳起来,“那我送你。” 和徐越海告过辞,徐途拉着他,将他送到大门外。 外头起了风,卷起路两旁的残叶,到处飞窜。 面前是一条坦荡无比的下坡路,此刻寂静,半个车影都没有,路灯隐在梧桐树间,枝叶在暗黄的灯光下,分辨不出原本颜色。 两人走在马路中间,秦烈拉她站住:“回去吧,别送了。” “哦。”她捏捏他的手:“明天睡醒找你玩儿。” 秦烈不说话,垂眸看着她,她头发又长长一些,眼尾的发丝随她眨眼动了下,他轻轻给拂开,摩挲着她的脸蛋:“进去吧。” “你先走。” “看着你走。” 徐途一笑:“那好吧。” 两个人的手指还绞着,徐途转过身,秦烈蓦地一拉,又轻轻拽回她。 秦烈:“再亲一下。” 徐途眉眼弯弯,上去勾住他的脖子,昂起头。 双唇相贴。秦烈闭上眼。 仿佛世界不存在多余的声音,只剩残叶从脚边匆匆溜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秦烈:“要乖。” “知道了。”她摆摆手,觉得他今晚要比平常柔和许多:“再见。” “嗯。” 徐途转身,步伐轻快的往坡上走,慢慢踱入梧桐的阴影里,她回过头,见那男人仍然站在路灯下,高高大大,腰背笔直,两手收在夹克口袋里,静静望着她的方向。 徐途抬起手臂,用力挥了挥,大声说:“早点睡哦。” 她回到家,窦以已经离开。 徐越海仍在客厅里看电视,老花镜搭在鼻梁上,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转回头,大步流星的迈上楼梯,想到秦烈对她说的话,又忽地一顿。 她搭着扶手,过两秒,缓缓拍打了几下:“看电视呢?” 徐越海一惊,蓦地侧头,随即笑笑:“送走秦烈了?” “嗯。”她面上没什么变化,隔几秒:“早点儿睡。” 她没再听徐越海说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回了房。 泡个热水澡,徐途很早睡下。 第二天,她醒来,日上三竿。 她洗漱好,特意挑选一件浅灰色休闲连帽衫,收口衣摆卡在腰间,下面是条黑色铅笔裤,鸭舌帽,白球鞋。 脸上不着脂粉,只轻轻拍打一层乳.液。 轻轻爽爽,打扮得很讨巧。 徐途照照镜子,满意的出了门,她搭乘公交,去小旅馆找秦烈。 然而,当她站在暗黑的走廊里,却有片刻不知所措。 秦烈的房门没有锁,她开了灯,屋子里空荡荡,新买的被单没了,被褥叠放整齐,这跟她前天来的时候不一样。 愣愣的站了会儿,她去楼下问老板:“209的客人呢?” “哪一个?” “就高高大大的男人,头发很短,穿件黑夹克。”她有些焦急,手心冒了汗:“叫秦烈。” 老板翻了翻记录:“昨天退房了。” 徐途浑身骤然一震,心口疼了下,还想再次确认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 屏幕上是个座机号,看着有些熟悉,她埋着头,感觉已经给了她答案。 徐途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眼眶一热,眼前的画面马上变得不清晰。 她轻轻眨了下眼,铃声响第二遍的时候才接起。 电话那头有微弱的电流声,两人谁都没说话。 徐途推开旅馆的破木门,萧瑟的秋风扑面而来,她走到墙角蹲下,举着电话,抿紧唇。 几秒的等待:“途途……” 徐途眼泪顷刻间落下来。 “在哪儿呢?”他声音掺杂一丝沙哑。 “旅馆外面。”徐途吸了吸鼻子:“你走了啊。” “……刚刚到洛坪。” “嗯。”她抹了把眼睛,努力放轻松:“我说你昨晚怎么特别奇怪呢,说那么多话,走时候还依依不舍亲来亲去的。” “途途,你别哭。” 徐途绷住唇:“……没有啊。”她说:“我知道你迟早要回去,但没想到能那么快。”她拿手指划开地面落的水渍,划完一个,又有新的落下来:“……你应该昨晚跟我说,都没跟你好好告个别。” “我怕说了舍不得走。” “那你还走。”忍片刻,徐途终于不管不顾的哭出声。 电话那头良久沉默。 街道熙来攘往,徐途蹲在柱子旁,缩起来才那么大一点儿,有人路过好奇看看,却未驻足。 徐途问:“是徐越海不同意吗?” “没有。” “那我明年考完去洛坪找你。” “别……”秦烈说出这一个字就止了声,他深深吸气:“徐途,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去洪阳找你。” 途途手指停在地面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止住哭,抹了把眼睛,腰背也挺直一些:“你要离开洛坪?” “嗯。” 徐途不敢相信:“可是……” “等我把这里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顾无忧,我就回洪阳。” “你说是真的?” “我不骗你。” 徐途木讷的举着电话,好半天没说话。 电话那头有细碎的摩擦声,木椅拉动,秦烈坐到椅子上,见那边哭声止了,揪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 他连夜到洛坪,家没回,直接跑到老赵家里打电话。 秦烈举着听筒,另一只手撑着额头,闭上眼,脑海中立即浮现她无声落泪的可怜样子。 他手一紧,想把她放进怀里,好好拍一拍。 喉咙哽了下,秦烈说:“一年的时间,很快能过去。” 那边声音很小:“要是想你怎么办?” “我们每周固定通电话。” “那有什么用。”她轻哼了声:“远水解不了近渴。” 秦烈兀自笑了笑:“是啊,鞭长莫及。” 他这话说完,顿几秒,那边噗嗤一声笑出来。 秦烈听她笑,也跟着笑。 这时正值晌午,会议室是厢房,零星阳光终于破窗而入,从上方打进屋子里。 秦烈握着听筒,耳边是她柔亮的笑声。 阳光落在桌子上,有树枝的光斑轻轻摆动。 已经深秋,过完这个冬,春天之后就不会再有分离。 心中住下了她,一年又能有多长呢? 正文完 ※※※※※※※※※※※※※※※※※※※※ 沙发有红包~ 惯例最后一章是不是应该说点啥,我先留着不说哈,等番外完了再说。 这个文按照文章主线来看,目前为止已经算是完整了,应该说途去洛坪的前因后果,剧情部分都讲述完毕,途和烈最终也都有了自己的抉择,一个幅复读高考,一个一年以后回洪阳。剩下的就是两人开开心心过日子,烈努力拼搏养途养娃的日常了,另外还有灿灿和春山这一对,大家不好着急,等蟹歇几天哈,给你们整番外,保证肥肥美美,所有事情交代清清楚楚,让你们看过瘾哈。 感谢这两个月的陪伴,让我先去浪几天,拯救拯救我的老身板。 晚安,好梦哦。 番外一(上) 春节刚过, 最后一次庭审,一切终将有定论。 高岑因投放危险物质罪、故意杀人罪、诬告陷害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 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另外明前公安局局长孙伟等一系列参与者,均被判处有期徒刑25年、18年、11年不等。 所有涉案人员都受到了应有惩罚。 而经举证, 原朗庭集团总裁高诚, 在食物中投放大量河豚内脏实属被人嫁祸,根本无罪。 开庭当天, 宣判完毕后, 听众席旁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 他双拳攥紧,眼睛紧紧盯着被告席上的人,目光含恨,又暗藏恨铁不成钢的痛责。 高岑双手被铐,也移过视线, 全无笑意的笑了下, 之后半点情绪都未流露。 老人颤抖着抹了把脸,朝后挥手。 随行人员推着他往后方的出口走。 秦灿起身, 提着背包小步追出去, “高先生。” 出了门,几人停下, 高严庭扭过头看她。 秦灿稳了稳呼吸, 走上前, 慌张又急切的问:“高先生, 请问一下,春山哥,啊,不……高诚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是?” “我叫秦灿,家住洛坪。”她顿了下,避重就轻的解释:“高诚在洛坪的这几年,我们有一些交情。” 就在几个月以前,徐途找到她,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刘春山的过去,都细细讲给她听。 刘春山现在离开了洛坪,她不知他是在拘留所、医院里或是在高家。 秦灿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他。 秦灿垂下头,不知不觉,嘴唇已经咬得没有血色。 高严庭再次认真审视面前的女孩儿,脸上的阴霾褪去,难得慈祥的笑了笑:“我听说过你。” 秦灿微愣:“您是从哪儿听说的?” 高严庭淡笑不语。 秦灿恍而又问:“我能见见高诚吗?” 老人两手相扣在腿上,斟酌几秒:“他现在状况很不稳定,正在接受治疗,还不适宜露面。” “他现在人在哪儿?安全吗?”秦灿手指绞紧背包带。 “在家里,你可以放心。” 不想说太多,高严庭朝她微微点一下头,目光转向前方。 身后的人推着他往大厅方向走。 秦灿愣了愣,紧追几步,跟着轮椅的速度:“您和他说我叫秦灿,他会见我的。” 她不想轻易放弃。 高严庭委婉的说:“再过一阵子,还要观察观察他的情绪。” “就见一面可以吗?如果他平安无事,我绝对不会再打扰。”秦灿情绪有些激动,眸中水亮,不由自主握住轮椅扶手。 有人立即上前拦她。 他们停下来,一群人站在大厅中。 高严庭抬手,示意那几人不要紧,视线对上她:“姑娘。”他沉吟良久:“阿诚痴痴傻傻这几年躲在洛坪,你们一定没少帮助他,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允许,再等等,给他恢复的时间,我一定带着阿诚到洛坪亲自感谢。” 话说到这份儿上,把她所有的话都挡回去。 一行人快速离开,秦灿在原地呆怔半晌,想再追,身后有人拉住她。 秦灿回头,徐途也从庭上出来,她抿着嘴,轻轻晃了晃她的手,小声叫:“秦灿姐。” 此时此刻,徐途不知怎样安慰她。 秦灿眼一酸,不由握紧掌中温热的小手,立即别开视线。 又过几天。 徐途陪秦灿去了趟高家老宅,进去没坐多久,就被人委婉送客。 之后又去过两次,但每次都是保姆接待,喝两杯茶,打探几句,对方说高诚被送去国外治疗,再追问,她却守口如瓶,半个字都不肯多透露。 这天,身后的房门阖上,秦灿仍然没见到想见的人。 徐途挽着她手臂,两人踏在积雪上,已初春,华中地区破天荒下起了雪,雪花洋洋洒洒,气温又骤降下来。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路,旁边游泳池的水早已抽干,池底落几片残叶和薄薄积雪。这栋房子比徐途家还要大,空旷无比,枯枝颓败,院子里尽是萧瑟。 走很久,推开院门,秦灿手掌覆在冰冷的栏杆上,蓦地回头。 徐途也跟着止步:“怎么了?” “途途。”秦灿目光不断搜索,紧紧盯着那栋灰白色的房子:“你听没听见有人叫我?” 徐途屏息,也不禁看过去,可是耳边除了簌簌雪声,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看回她,目光担忧,咬着唇不吭声。 在原地站了将近一分钟,秦灿自嘲笑笑,眼中的光终究暗淡,回过头,推开院门出去。 两人分别时,洪阳的夜已经降临。 初春回寒,每到晚间更加明显。 徐途穿一件军绿色宽大羽绒衣,帽子上有一圈长长的绒毛,盖过来,几乎将她整张脸都遮住。 她走在那条上坡路上,雪有转大的趋势,路灯亮了,晶亮的雪花在橘光里闪烁,像一片片轻盈的小羽毛。 对面走过一对情侣,他们都穿厚重的棉衣,女人缩着肩,紧紧依偎着身旁高大的男人,从徐途旁边擦身而过,聊着平常却温馨的话题。 她不禁驻足,回过头去看,路灯下,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有大有小,不规则的叠踩在一起。 徐途看着两人走远,不禁往手上呵了口气,撇一下嘴。 她继续往前快走,又忽而慢下脚步,想了几秒,从兜里掏出电话,到底打了出去。 等待老赵去叫人的时间里,徐途手插着口袋,坐到路旁的长椅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天气冷,她不禁和一口气。 这里是别墅区,此时除了几辆豪车经过,几乎看不见行人,徐途盯着眼前的路发呆,想起上次他们就是从这里分开,已经过去四个多月,秦烈没有再来洪阳,甚至电话都她打给他的次数多。 徐途叹口气,心中有种患得患失的失落感。 这当口,电话里一阵响动,终于有人接了起来:“途途?” 那头的气息还不稳。 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徐途嘴角立刻提上去:“嗯。” “在哪儿呢?” “家门口那条路上。”徐途说:“下午陪秦灿姐去了高诚家里。” 他默了一瞬:“还是没见到?” “嗯。听保姆说,他们把他送到国外治病去了,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看秦灿姐情绪挺低落,她现在肯定特别想念高诚。” 秦烈倚靠在会议桌上,垂着眼,不自觉拍了拍大腿,扑起一层灰,他从学校工地那边赶来,还穿着干活那身脏衣服没有换。 “你们女孩子说话方便,没事多陪陪她。”听到她应声,秦烈又问:“最近学习怎么样,老师讲课听得懂吗?” 徐途缩着肩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除了这个,你就不想跟我说点别的吗?” 电话两端都沉默了几秒,秦烈低垂着眼,蓦地笑了笑,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洪阳现在冷不冷?” 徐途颠两下脚尖:“今天下雪了,风有点大,这几天好像比冬天还要冷。” “穿得厚不厚?” “嗯。”徐途手插.入口袋,“我穿一件特别厚的棉衣,帽子上的毛很长,挺暖和的,就是有点冻鼻子。”她说着,还象征性吸了吸鼻涕:“洛坪肯定不冷吧。” 秦烈没听清她问什么,碾着手指,不自觉想象她红着鼻头,皱眉抽气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弯,知道再想下去便一发不可收拾。 秦烈挪开视线,挺直背,深深吸口气:“时候不早,你一个女孩子早点回去。” 徐途心一沉,抿住嘴:“不再聊一会儿吗?” “改天再聊,乖,别冻着。” 徐途两脚交替搓着地面,隔了半刻,还是问:“秦烈,你有没有想我?” 等几秒,那边说:“想。” 淡淡的一个字,有些敷衍的意味。 徐途张了张口,还想继续追问,却在一瞬间,觉得说任何话都没什么意思,她眼前有些模糊,吸进去的空气令鼻端泛酸:“哦。”她揉了揉眼睛:“那我回去了。” “早点儿睡。”秦烈低声说。 那边没再说什么,隔了会儿,掐断电话。 秦烈将听筒拿下来,在手中掂量几下,回身扣到电话上。 他心情有些低落,没马上离开,从兜里掏出烟盒,卷了根,缓慢吸两口。 没过多会儿,老赵扒头往里看:“电话打完了?” 秦烈端着烟,送到嘴边吮了口:“嗯。” “这么晚了,一会儿还回学校那边?” “回。”秦烈几口抽完烟,直起身,往门口走:“还有一部分没干完。” 老赵跟出去,“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左右也不赶时间,学校翻新也算大工程了,慢慢来吧。” 秦烈没多解释:“早干完还有别的活。” 他跟老赵打了声招呼,双手插着口袋,行色匆匆地消失在洛坪夜色里。 徐途这天很晚才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那通电话打得堵心,现在距离远了,总感觉两人关系不如从前。 她蒙着被子,默默掉几颗眼泪,胡思乱想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天色阴沉。 徐途起床时候,嗓子又干又哑,她赤着脚跳下床,一把掀开窗帘,外头银装素裹,天气反常,雪竟然下了一夜。 有人按门铃,徐途抬眸顺窗户看过去,邢老师穿一件红色羽绒衣,颠着脚站在院子外。 没多会儿,周嫂跑去开门,徐途眨了眨有些发胀的眼睛,刷一下将窗帘拉回去,又钻回被窝。 这天的课她没有上。 一连几天,邢老师都白等一场。 徐越海劝了几句,徐途不理会,他不敢深说,只好打电话叫来窦以。 徐途还算给面子开了房门,窦以踱进去,她房中温暖如春,徐途穿一身粉灰格子分体睡衣,光着脚,往飘窗一坐,拿着手机打游戏。 窦以:“大小姐,又闹哪一出?” “不想学习。”她懒懒说 “为什么不想?”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床沿上。 “别烦。” “总要和我说说原因吧。”他转着手机:“离高考满打满算还有四个月,你文科成绩还可以,数学落得太多,再不往前赶赶,我真怕来不及。” 徐途皱眉:“你烦不烦。” “烦也要上课。” 徐途跳下来,推着他后背往外赶人:“你管不着我。” “那谁能管你?” “没人能管。”徐途厌烦至极,将他往外一推,砰一声砸上房门。 窦以不放弃,站外面敲了好一阵儿,见她躲里面没动静,吼了声:“再不开门,我要告状了!” 徐途没理,即使他告到徐越海哪儿也无所谓,却怎么都没想到,窦以会有秦烈的联系方式。 她又坐回飘窗,腿一翘,接着先前那局游戏。 隔了几分钟,再次响起敲门声,窦以喊:“途途,你出来一下,秦烈的电话。” 徐途仍没相信,带上耳机,音乐调到最大。 外头的声音终于听不到,她专心致志,却有电话突然冲进来。 徐途看着屏幕上方那串无比熟悉的号码,心中一惊,不禁咬住唇。 她左右思量着,隔很久,才抿唇接起来。 ※※※※※※※※※※※※※※※※※※※※ 一想到还有那么多番外,生无可恋。 不能保证日更了,宝宝们,但我会尽量快点哈。 还有,之前有个霸王票前三名送签名书的活动,我给忘说了。 幻肢美少女,jowu711,给你一次捅菊花的机会,三个宝宝去微博私信一下我地址哈,《烈途》实体书会在八.九月分出版以后才能寄哈。 大家久等,么么哒~ 番外一(中) 以往, 窦以每隔一周要和秦烈通次话,偷着报告徐途的学习进展,她一有懈怠,秦烈这边的电话就会立即追过来,两人暗中配合,转眼四个月, 徐途前面的课程勉强能跟上。 这天,接到窦以电话, 秦烈有些头疼,他觉得秦梓悦学习方面,都没让自己这么操心过。 他举着听筒,听窦以在那头的砸门声, 不禁合眼,捏了捏眉心。 电话里喊半天,窦以实在没办法, 只好对他说:“臭丫头不给开门, 我要撤了, 拜拜吧, 您自己上。” 秦烈没等应声,那边率先掐断通话。 秦烈睁眼,垂头盯着按键, 随即拨出一串熟悉无比的号码。 徐途很久才接起, 一开始就沉默, 半声不吭。 停几秒, 秦烈先开了口。 “徐途。”他严肃的问:“又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大清早闹这么一通,秦烈自然没有好语气,他低沉的嗓音敲进她的耳朵里,徐途只感觉让人泼一盆水,心底冰凉。 上次通话还是一周以前,他终于打来电话,却没有温言软语,上来就冷声训斥她。 途途心中不是滋味,态度也恶劣起来:“我怎么了!”她朝电话里喊。 秦烈单手撑胯,不禁微微愣了下,渐渐,他语气缓和几分,柔声问:“不开心?” 她没吭声。 隔了会儿,秦烈又问:“老师讲得听不懂?” “没有。”她硬气的说。 “那为什么不上课?” “不想上。” 秦烈一早就猜到她是无理取闹,不禁深深叹气,无奈问:“那你想怎么样?” 徐途在窗台上蜷着腿,望着楼下院子,听话太久,想不管不顾任性一回。她把目光收回来,冲那边说:“我想你来看我。” 秦烈一顿,下意识摸出口袋里的烟盒:“途途,别任性。”他顿了顿:“已经三月了,考试的日子一转眼就到,留给你复习的时间并不多,你现在应该把心思用在正事儿上,不准胡闹。” “我要你来。”她执拗的要求,其他话完全听不进去。 秦烈一时不知说什么,歪头夹着听筒,手上迅速卷好一根烟。 打火机‘嚓’一声轻响,秦烈低头点着,吸一大口:“我这边有事情忙,恐怕脱不开身。” “一两天的时间都没有吗?” “好孩子,你听话……”他试图温声哄她。 “你就只会让我听话,让我学习,难道没有其他的跟我讲吗?”徐途满腹委屈,一挺身,从窗台上站起来,情绪也越发激动:“你到底拿我当女人看,还是当小孩子?随便哄哄骗骗几句就可以?” 秦烈心一紧,不自觉将烟身捏弯了。 “途途,你听我说…….” “我不听。”徐途抹了把眼睛:“我们到底什么关系?你真当是父女?” “不准乱讲。” 徐途安静片刻,电话中只剩微微急促的喘息声,过了几秒,她再开口时,声音忽地低缓下来:“那你来吗?” 没等他说话,她连忙又接:“你如果没时间,我现在就可以去洛坪。” 秦烈蹙眉,蓦地冷声阻止:“不行。” 这两个字蹦出来,徐途彻底无话可说了,连电话那端的气息都变得微不可闻。 秦烈也意识到语气生硬,想说句话补救,可没等开口,耳边却响起一阵阵忙音。徐途挂了他电话。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秦烈握着听筒,一时有些傻眼。指间的烟烧到屁股,他皮肤被烫了下,倏忽回神,扔地上用鞋跟碾灭,这才想起重新拨打徐途电话。 通了两次,她没有接。 秦烈不由绷紧唇,停顿几秒,将听筒叩了回去。 他返回洛坪小学的时候,阿夫他们已经开始赶工。 老赵从县政府筹款,买来材料,将小学校翻新,人力省了,由秦烈阿夫几个亲自来。 工期有些紧迫,今年老赵会号召村民,扩大招生。 自从上批志愿者离开以后,院子里只剩秦烈小波和几个小姑娘,孤男孤女住着不方便,他索性把院子改成宿舍,弄来十几张高低床,让偏远的老师和孩子们住下。 自己那间保留着,将徐途落下的东西搬到他那里。 一晃眼快半年,碾道沟那方面也来了消息,下个月会正式进入施工期。 所有事情都顺利的进行着。 秦烈双手插.在裤袋里,脚步放慢些。 阿夫叫了他一声。 他回神,接着往前走。 洛坪气候要比洪阳温暖许多,冬季仍旧绿意盎然,白日无风,早上八.九点钟,太阳便高悬起来。 阿夫穿着一件旧毛衣,跨坐在墙头上,见他回来,忍不住调侃:“电话说这么久,快聊到炕头上了吧。”他憨笑几声,见秦烈冷着脸不说话,发现异样:“怎么,小丫头又闯祸了?” 秦烈脱掉外套,搭在一旁矮墙上,拿铁锹搅拌地上的水泥,没几下,又扔到一旁。 他拽着裤腿坐下,摸出烟来抽。 阿夫砌好手头的砖,从墙头跳下来,蹲在他旁边:“这是闹别扭了?” 秦烈瞧他一眼,没吭声。 两人认识二三十年,一个眼神,阿夫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就势坐下,从秦烈手中抽走烟盒,自己拆出一张烟纸卷烟。 气温不高,充足的阳光却照的人暖洋洋,两人并排坐在矮墙边,抽了半支烟。 阿夫弹掉烟灰:“和小姑娘处对象嘛,总要费点心思,就跟带孩子似的。” 秦烈将烟衔在嘴角,眯眼看向远处。 阿夫又道:“咱大老爷们跟那帮女的想法不同,你只顾着埋头干活,早完事早过去,她个小姑娘哪儿懂啊。”阿夫后脑勺挨到墙壁上,眼尾含着笑:“我家波儿也一个德行,忙起来见面少了,也不高兴,那么大人还耍小脾气呢。” 秦烈瞥他一眼,笑道:“炫耀呢?” “没,没,不敢。”阿夫笑得更欢。 秦烈抽完最后一口,两道青烟顺鼻端呼出,他拿指按熄,手腕顺势搭在膝盖上。 阿夫说:“没事多沟通沟通,小姑娘家,缺乏安全感。” 秦烈脚尖微动,往回收了收。 旁边阿夫自言自语:“你每天混在学校里,也没见给人打个电话,多哄哄就好了。” “是得哄哄。” 阿夫挑着眉,看向他。 秦烈手掌撑住地面,一越身,迅速站起来,他从墙头拿下外套,拎着领子抖了抖。 尘土飞扬,秦烈眯了下眼:“学校这边你照看两天。要不先歇歇,院墙等我回来砌。” 阿夫昂着头:“你干什么去?” “去趟洪阳。” *** 得知徐途回洪阳以后,小然约了她好几次,她都说有事要忙,没空出来。 这天,破天荒的,她竟然主动给她打电话。 约了一群人,去外面吃吃喝喝,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那几个男的已经喝得醉醺醺。 有人联系了经常去的酒吧,提前定了位。 王皓半边身子趴在小然身上,这边拉住徐途胳膊,不让她走。 小然抱着肩膀,问她:“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就转性了呢,瞧你这身打扮,够乖的。”她说着,也过来拉她:“别扫兴,好容易出来一趟,去玩玩。” 徐途两手收在大衣口袋里,摸出电话,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昨天早晨她挂了秦烈电话,后来他又打来两次,她盯着屏幕,犹豫着没有接,心里想着,只要电话再响一次,她就原谅他,可直到现在,徐途也没有等来。 屏幕自动暗掉,徐途眼睛有些酸涩。 小然拿手指顶她肩膀:“走啊。” 犹豫不决,几人把她拉了去。 以前经常混迹的地方,徐途竟感觉有些陌生。 音乐雷动,乌烟瘴气。 几人坐在卡座里,立即有人送来酒水和拼盘,没待多一会儿,同来的几个女生扭着身进入舞池。 小然将水烟壶递给她,大声喊:“吸两口。” 徐途淡淡瞟了眼,没有接。 “怎么,连这个都不抽了?”小然挑起眉。 徐途抱着手臂,摇摇头,眼睛望着别处出神。 小然“嘁”了声,一挥手,自己窝进沙发,两腿踩着桌沿,悠闲的吸了起来。 没过多久,小然赌气撇下徐途,也下去跟她们一起嗨。 徐途不时看几次手机,渐渐心烦意乱,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扰得她头疼,她没有再待下去,拎起大衣,迅速离开了。 拦了辆的士回家,她半途给小然发了条信息,到家时已经夜里十点。 她叫司机在上坡路停了车,兀自走上去,被迎面劲风一吹,不禁打个冷战。 徐途裹紧前襟,将下巴埋进衣领里。 夜间风大了起来,道路两旁的枝条无序乱舞。 路灯昏黄,那下头矗立一个高大身影,他穿着深灰色半长大衣,敞着怀,下面是黑色运动裤,都不是当季新款,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英俊挺拔。 徐途双眼被刺了下,难以置信的眨了眨,她忘记往前迈步,站在下坡,直直的看着眼前那人。 两人对视良久,徐途紧紧咬住唇,面上没变化,心里却惊涛骇浪。 秦烈面色不算好看,见她不迈步,主动走下去。 “几点了?”他开口先问了这三个字。 徐途不甘示弱的盯着他,心口怦怦直跳,手心已经攥出汗。 两人心里都有气,但对彼此的想念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目光不错的打量着对方,末了,秦烈率先败下阵来,轻轻叹口气。 徐途也随之垂头。 两人中间隔着一人距离,秦烈上前,将她下巴捏起来:“问你呢,几点了?”这回嗓音中带着缱绻温柔。 徐途喉咙堵着块棉花,一点怨恨,一点委屈,更多是欣喜,刚要开口的时候,却见秦烈蓦地蹙起眉。 他突然倾身,鼻子贴着她颈侧嗅了嗅,捏着她下巴的手不由收紧:“你去哪儿了?” 徐途一惊,两人离得近,身上沾染的烟酒气息全部被风吹过去。 她连忙解释:“我没抽烟,也没喝酒。”她下巴被他捏疼了,吸一小口气:“就去玩了会儿。” 秦烈腮线微动,垂着眼,目光暗沉的紧紧逼视她,她睁着大眼,眸光水亮,倒映着此刻柔和的灯火,整个冬天过去,她皮肤白腻许多,脸蛋儿被风吹得微红,唇轻启,莹莹贝齿距他拇指仅仅一厘米。 秦烈牙齿蹭咬几下下嘴唇,深弓着背,歪头扣印住她的嘴。 双唇相碰,那一刻,他感受到她微微战栗了下,自己内心也不禁满足的叹息。 捏着她下巴的手移了位,拖住徐途的后脑,另一手搂紧她纤弱的腰肢,将人半提起来。 徐途呜咽了声,手臂抵在他胸前,半推半就。 两人站在路灯以外的暗影里,将这个吻加深,秦烈大舌闯进去,四处搜刮着,她口中味道清新无比,带着属于少女干净甜腻的气息。 没沾烟酒,她并未说谎。 秦烈力道缓下来,温柔的亲吻着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远处车灯打来,由远及近。 秦烈微顿,立即放下徐途。 待轿车到近前,方才看清里面坐着徐越海。 他将车窗摇下,看着两人,一时间眼神变幻莫测。打量片刻,他暗暗叹气,招呼秦烈:“来了啊。” 此刻,他和徐途已经拉开一段距离,秦烈勾勾鼻梁,“徐总,才回来?”他顿了下:“我过来看看徐途。” 隔半晌,徐越海靠着椅背,“有话回家说吧。” 秦烈应一声。 徐越海没等两人,将车窗升上,命司机开车,先开回了徐家院子里。 两人也一前一后进去。 屋子里灯火通明,周嫂在餐厅忙活,准备夜宵。 徐越海这几天正处理棘手项目,每天回来都要加餐,恰好秦烈刚下火车,也是饥肠辘辘。 三个人坐在餐桌边,安静又和谐的吃了顿饭。 周嫂沏一壶茶,徐越海招呼秦烈到客厅坐,两人喝了几盏,闲聊一阵。 徐途磨磨蹭蹭数着碗里的饭粒,却竖起耳朵听着两人谈话。 “进展不错。”徐越海满意的点头:“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秦烈手肘撑在膝盖上,想了想:“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想把电话线牵到各户。” 徐越海悠闲的拍着大腿,嗯了声,又说:“做完这些,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秦烈却没吭声,默默点头。 徐途听不懂两人聊的什么,身体背对着,也没看到秦烈点头。 她不禁回身,隔着镂空屏障,恰好碰到他投过来的目光。 徐途蓦地将头转回来,想着跟他赌气,小心脏却不争气的失了节奏,甜蜜又暗暗窃喜。 谈完这些,客厅那头似乎冷场了,没有话题可聊。 走廊尽头一座老钟稳稳的敲了十一下,徐途心中有些焦急,渐渐坐不住。 只听秦烈道:“时间不早,徐总先休息吧,我改天再过来。” 徐途倏地跳起,檀木座椅刮擦着地面,“嘎”一声刺响。 客厅那两人站着,目光投过来。 几秒钟的静默,徐越海先收回目光,喊周嫂:“收拾一间客房。”他看看秦烈:“家里有地方,住下吧。” 扔下这一句,他背着手,慢悠悠回房了。 番外一(下) 徐途倏地跳起, 檀木座椅刮擦着地面,“嘎”一声刺响。 客厅那两人站着,目光投过来。 几秒钟的静默,徐越海先收回目光,喊周嫂:“收拾一间客房。”他看看秦烈:“家里有地方, 住下吧。” 扔下这一句, 他背着手, 慢悠悠回房了。 徐越海的岁数越来越大, 腿脚不利索, 去年搬来楼下,住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周嫂在他旁边位置打扫出一间客房来, 让秦烈住。 夜渐深,周嫂身体熬不住,没等徐途在餐桌旁磨蹭完, 暗暗打个哈欠。 徐途偷着瞄她一眼, 碗里饭粒早已吃干净, 再也找不到继续坐下去的借口。 她抹抹嘴:“我吃饱了, 周嫂你收拾完早点儿睡。” 徐途站起来,故意没看客厅的男人,沿着楼梯, 逐阶而上。 平时十几秒就能走上去, 今天却有些漫长。 徐途耳根红透, 只感觉他一双眼睛黏在她背上, 一路追随着她的步调。 旋转楼梯当中是一盏巨大水晶灯, 照得整个大厅金碧辉煌,二楼一共六间房,空旷安静,以往只住着她自己。 徐途表面还算镇定,步伐平稳的进入房间,却被门边蓦地绊了下,脚一软,差点栽倒。 她立即扶住门框,暗自呲了下牙齿,转个身倚着,等心跳渐渐平稳,嘴角才缓慢上扬,快咧到耳根。 徐途扑到床上,无比激动的翻滚几下,最后气喘吁吁的仰面躺着,头发遮满脸,四肢平摊。静默几秒后,她又跳起来,翻出一套崭新睡衣,抱着跑去浴室。 徐途洗很久。 出来时,脸颊粉红,浑身上下散发热气,又香又软。 墙上挂钟指向十二,徐途扣好领口的扣子,关了灯,钻进被窝里。 之后是漫长等待,窗外月色打向床头,她整个脸颊在一片淡薄的光影里,徐途睁着眼,翻来覆去,听时钟走动的声音。 渐渐,她躺不住,腾地挺身起来,认输般叹气,翻开被子,准备下楼去找他。 却在这时,门口“哒”一声轻响,门锁被人扭开,细微动静,在安静的环境里尤为惊心。 徐途呼吸微滞,下意识躺回去,闭上眼。 房间里的动静很细微,来人脚步轻缓,由远及近。徐途眼睛眯着一条缝,看见个高大的影子朝她走过来,月色打在男人半边身子上,忽明忽暗,转瞬的功夫,床边塌陷。 徐途屏息,立即闭眼假寐。 秦烈侧头看着床上的人,她整个面颊安静恬适,头向他这边扭着,露出的脖颈雪白纤细,睡衣下面的呼吸平稳起伏着。 秦烈拨开她额头发丝,倾身,唇刚要落下去,却见她睫毛微颤。 他半途停下,促狭的笑出声:“没睡?” 徐途不动,装得似模似样。 秦烈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下,笑意满满地说:“非得把我闹过来,是不是?”他虚音说着,嗓子里是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沙哑。 徐途掌心全是汗,睫毛不受控制,颤动得越来越快。 秦烈见她还在硬撑,笑了下,两指捏紧她鼻头:“说说,你怎么才肯听话?”他又压低几分:“嗯?” 徐途气息凝聚到胸口,没忍住,暗暗启开唇。 她莹亮贝齿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秦烈垂眸,忽然轻啄了下,微顿,又更加深情地亲吻,手手指捏住她鼻子不放,唇贴住她的,完全不给徐途喘息的空间。 这个吻很漫长,徐途喘不上气,没能坚持几秒,先扭动挣扎起来。 秦烈一笑,放开她的鼻子,悬起头来看她。 徐途这才觉得面前这人是真实的,从洛坪到洪阳,秦烈是真的大老远赶来看她了。 她心中那种患得患失和失落感荡然无存,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徐途傻傻地笑了几声,手臂紧紧搂住他脖颈不肯放。 除了这几年的叛逆期,徐途其实很少女,整间闺房装修得特别粉嫩,尤其正中这张大床,乳.白欧式床头,旁边四根立柱,床上堆满靠枕,棉被松软,软弹至极。 墙面上方是一个粉灰撞色的纱制床幔,镶嵌着水晶和蝴蝶结,一路蔓蔓延延,随意搭在立柱上。 秦烈从来没想象过,会在这张床上和她一起,他动作稍缓,撑着手臂看下面的小姑娘。 秦烈问:“闹我,就是为这个?”他轻轻捋顺她的发,磨着牙:“欠收拾?” 徐途反驳:“我没这么想。” “那想什么?” 她微微抿了下唇,侧头,拿脸颊轻轻去蹭他的手:“想你了。” 秦烈微顿。 徐途说:“四个月没见面,分开来算,也有一百多天。”她在黑暗中幽幽控诉着:“我们确定关系没多久就分开,距离那么远,你平时又很少打电话给我,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在想些什么。有时候乱猜,总感觉你新鲜感过去了,想把我扔下,以前那些只是逗我玩儿的。” 秦烈脊背僵硬,没想到小姑娘心思会这么重。他以往把精力放在洛坪,期望尽快把事情办妥,有一天能全身而退。 不知不觉,他忽略一些东西,其实自己一直把徐途当个半大孩子,却忘记她也是女人。女人敏感,容易患得患失,想你,爱你,需要对方说出来,似乎口头承诺比实际来得更有用,而他只顾闷头缩短两人距离,做的比说的多,默默付出,疏忽了她的感受。 秦烈指肚轻蹭着她额头,缓缓下移,摩挲她唇肉和耳垂。 唇覆上她的眼,缱绻:“我的错儿。” 半刻,徐途闷声:“那,你想我了吗?” “想得要死。” 这四个字用得夸张,不像他一贯口吻,可无论如何,还是逗乐了徐途。 她环住他的背,嘿嘿笑出声。 秦烈:“不信?” 徐途笑着晃头,发丝铺一脸。 秦烈没给拂去,弄得更乱,将她嫩白的脖颈露出来,埋首其中:“不信做给你看。” 话音落,继续之前的事,他亲吻她如玉般光滑的额头。 最后时刻,徐途拒绝:“不行吧,没那个……” 秦烈僵住,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半刻,忽然抬手,拿指头蹭了蹭眼窝,似乎是难为情的蹦出一句:“我带了。” 一切早有准备。 徐途:“……” 他捡起地上裤子,从兜里把东西摸出来。 这回可以顺利继续。 徐途捧住他的脸亲吻,含混不清的嘟哝:“闷骚哦秦叔叔……” 秦烈更肆无忌惮了。 “呜…….” 顷刻,徐途高昂脖颈,身体要爆炸,不能自控地流出眼泪来。 全程克制又惊心动魄的进行,多半声音被堵进喉咙,刺激、禁忌,徐途到最后软成纸片。 摸黑冲了澡,她被放回绵软的床中央。 徐途舒服的翻个身,秦烈从身后抱着她。 费力劳作过后,他反倒更加清醒。 徐途则昏昏欲睡,秦烈扰她,缠着她聊天,将几个月来在洛坪做了什么想些什么,事无巨细讲给她听。 沉静片刻,徐途翻身过来,窝进他胸口蹭了蹭:“我是不是又没听话?”她声音细细小小,透着几分歉疚,几分讨好。 秦烈将人锁进臂弯,小腿搭在她腿上:“是我考虑不周。” 不知想到什么,徐途忽然撑着脑袋,“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吧。” 她像忽然打起精神的兔子,挺身坐起,指挥他趴在床上。 秦烈拗不过,浑身放松,顺着她要求做。 臀上一沉,她屁股坐了上去。 徐途一双小手温柔有力,从肩头到背部,最终力量全部集中在后腰,虽不得章法,却舒坦至极。 慢慢,走了味儿,两人未穿衣,她在他身上兴风作浪,一揉一捏间,有人便想到别处。 秦烈将人掀翻,攥住徐途手腕举到头上固定。 夜还漫长,一切仿佛才刚刚开始。 转天起床已快到中午,徐途眯着眼摸旁边,床上空荡荡。 她丝毫不觉意外,在徐越海面前,他还要扮得像模像样,装个大家长的样子。 下床时,腿有些软,徐途稳定好一会儿,才穿戴整齐走出去。 今天徐越海破天荒没去公司,秦烈陪着,品茶聊天。 见她下来,徐越海忍不住笑着责怪:“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秦烈好容易来一次,这都几点了,才起床。” 秦烈不吭声,一双深眸向她睇过去,嘴角嚅笑。 徐途站在楼梯口,没上前,对上秦烈视线,脸先红了红。 她给面子的解释:“看书看太晚,没起来。” 徐越海无心追究真假,光凭这句乖顺的话,便笑眯眼:“不要晚上看书,累坏眼睛。” 徐途面无表情的嗯一声,折身去厨房找饭吃。 没过多久,徐越海终于动身去公司。 将人送到门口,秦烈去餐厅坐着,陪徐途。 她今天尤其乖巧,体力消耗太大,吃了不少。 秦烈帮她抹抹嘴角:“累不累?” 徐途知道他什么意思,从碗口瞟他,不答。 秦烈笑一声。 隔几秒,她嘴里鼓着饭,问:“我们今天要不要约个会?” “昨晚不是刚约过。”秦烈略微散漫的靠着椅背,视线落她脸上,粗大指头轻点桌面。 徐途脸又红。 “那待会儿干什么?” “上课。” 徐途:“……” 两人低声耳语着,一时笑,一时闹,很久才吃完。 没过多长时间,邢老师姗姗来迟,一周没讲课,这天终于恢复正常。 她带着她去了书房,秦烈没跟着,徐途总惦记着他,课上得也心不在焉。 今天一共三堂,中途休息时,秦烈端了盘水果进去:“认真听,别偷懒。”他宠溺地揉她发顶。 邢老师年纪与之相仿,禁不住多看他几眼,人已转身,还追着秦烈背影看。问徐途:“他是你叔叔?” 徐途一挑眉:“帅吧!” 对方抿唇笑了下,面目含春:“挺帅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女……” “哎,可惜了,他有女朋友。”徐途目光狡黠,耸耸肩,无意又刻意地先一步截住她的话。 邢老师脸颊腾地烧起来,闭上口,不再多话。 徐途暗暗翻白眼,心中五味陈杂,怪他魅力太大,隐隐担忧,又忍不住暗暗窃喜起来。 晚饭过后,徐途随秦烈去了趟秦灿那儿。 两人站在阳台,不知聊什么重要事。 秦烈抽了几根烟,目光穿过窗口,落回徐途身上。 对视几秒,他又侧头,继续和秦灿交谈着。 末了,秦灿轻轻点头。 没逗留太久,秦烈当晚的火车返回洛坪。 分别总有感伤,徐途哭唧唧赖了一通。 秦烈又哄又骗,耗费好大功夫,才将她弄进去。 在徐家门口站半天,他吸一支烟,最终转身,快步离开。 这之后,两人相处模式发生一些变化。 无论多晚,秦烈总会给她去通电话,平时难以说出口的肉麻话,也咬牙说了,只为逗她欢心一笑。 徐途更加听话,也更粘他依赖他,同时试着善解人意的体谅这个男人,学习方面无论多头疼,都心无旁骛坚持着,没再让他操心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子漫长又有盼头的过着,一转眼,六月到。 这个夏季燥热难当。 无论结果怎样,徐途装着一脑袋死记硬背的知识,迷迷糊糊迎来高考。 徐越海对此事相当看重,专门找来营养师,给徐途补营养。 高考前两天,秦烈打来电话,叫她放轻松,尽力就好,除此,只字未提。 她便听话的释放自我,抛开课本,约了窦以,到ktv释放一通。 考试当天意外下起毛毛细雨,天色阴沉,却闷热窒息无比。 徐越海一早备好车,推掉这两天所有应酬,想亲自送她进考场。 徐途一脸嫌弃,摆手拒绝。 临近考场几条街竖起“禁止鸣笛”的标牌,学校门口挤满家长,被堵得水泄不通。 徐途穿背心和牛仔短裤,长发束起,她侧身躲过接踵的人群,拨开一把把雨伞,潇洒走进考场。 第一天顺利结束,她不同于其他考生,似乎全程无压力,晚上也睡得极好。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科考英语,她看着一堆字母组成陌生词组,像看天书。 徐途咬着笔杆,看其他考生奋笔疾书。时间一分分流逝,也渐渐失了耐心,索性“三长一短选短的,三短一长选长的。” 临近尾声,考生不禁躁动起来,监考老师也些微放松警惕。 徐途本就坐在后面角落,她伏低身体偷偷回头,目光下移,落在身后男生的考卷上。 一眼便看到几个答案。 再想看,男生一把遮住。 徐途抬眸,无辜又可怜的眨两下眼,轻轻抿唇,苦笑一下。 男生看呆,不由脸红,竟挪开手推了推眼镜。 铃声响,徐途趁机又改几个答案,笔一抛,轻松出考场。 雨雾纷纷,铁门外,家长们翘首以盼。 考生鱼贯而出,十几载寒窗苦读,释放的时刻终于到来,徐途夹在他们中间,被撞得晃了下。 学校广播忽然唱起《同桌的你》,周围欢声笑语,有的不禁落泪。 家长为考生送上鲜花,激动拥抱。 徐途漠然转开视线,这一刻,仿佛格格不入。 她垂头走向外,步伐很快。 “徐途。” 徐途脚步滞住,蓦地回头,那声音低低沉沉,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她目光四处搜寻,周围都是陌生人群,将眼前挡得满当当,根本没有她想念那个人。 雨渐大,世界灰蒙蒙一片,徐途努力打起精神,扭回头。 “途途……” 她身体僵住,这次叫声真真切切。 徐途倏忽转身,人们急着躲雨,纷纷散开。 面前像开辟一条路,男人身影缓缓露出来,他没打伞,穿着黑色汗衫和牛仔裤,雨水打在他宽厚肩膀上,指尖松散的夹一根未燃香烟。 两人对望,周围暗淡,像陷入无声世界。 不知过多久,雨越下越大,秦烈终于动了动,将香烟别在耳上,冲她微笑。 徐途双眸闪亮,傻傻站在原地,抿着嘴看他。 他朝她摊开手臂,轻声说:“过来。” 徐途背手,蹭了蹭脚尖,忽然朝那男人快速奔跑去。 雨,久久不停。 他将她托抱起,双唇纠缠,无所顾忌。 番外二(上) 徐途最终考入漳州一所三流大学, 总成绩和分数线还差十几分, 是第二批被录取的,入学时间相对比较晚。 秦烈了解了下建校历史,看得直皱眉,徐途一边嚼话梅, 一边躺床上抖着腿, 反倒觉得无所谓。 暑假她央求秦烈带她回洛坪,徐越海不同意,说话却也没分量。 秦烈表面阻止几次,内心怎么想,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最终全随她意, 徐途在洛坪悠闲自在的过了将近四个月, 开学时已经入秋。 学校分配的是间四人宿舍,其中两个女生是漳州本地人, 剩下那个和她一样, 家在洪阳。 这是徐途第一次体验集体生活, 对她来说, 一切都充满新鲜感。 同宿舍的女孩性格还不错, 活泼开朗, 加之徐途外向,同龄人很快熟悉起来,转天就能手挽手去食堂打饭了。 秦烈此时已身在洪阳, 怕她不适应, 电话追得紧, 反倒徐途不耐烦,每次都草草收线。 学校是个小社会,有许多未知诱惑跟吸引力,秦烈从那时候过来,当然知道‘染缸’的威力,一开始劝她来上学时的矛盾心情,再次涌现出来。 等洪阳这边的事情安顿好,他立即去了趟漳州。 提前打过招呼,徐途知道他要来,和另外那几个炫耀好一番。 军训快进入尾声,几人也逐渐适应训练强度,从操场回来时,仍然有说有笑。 临近黄昏,夕阳铺洒的校园别有一番风味,秦烈倚着车门,抱臂胸前,看一群群年轻人从面前经过,陆续涌向食堂。 其中夹杂几抹绿色,有一部分人浑身迷彩,带着帽子,一脸朝气蓬勃。 秦烈没在人群中找到徐途,垂下眼,拆出一根香烟在指间把玩。 等候两分钟,他余光一晃,几双墨绿胶鞋忽然落进视野里,站在他侧前方不走了。 秦烈手上动作停下,没立即抬眼,歪垂着头,打量其中一双小脚,然后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徐途脸上,克制着眼中的温柔。 徐途皮肤晒出健康颜色,两只松散的麻花辫俏皮搭在肩头,帽子反戴,额前三两根发丝被细汗浸湿,微微卷曲。 她娇小的身体罩着宽大迷彩服,笔直的站在他面前,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臂。 秦烈唇角不自觉扬起。 徐途脸颊潮红,张大嘴巴吃惊的看他,这样子,就像脱离家长控制的调皮小孩,简直玩疯了。 秦烈将烟放回烟盒,逗她一句:“不认识了?” 她两边都被女同学挽着,看见眼前的高大男人,禁不住暗中掐她手臂的肉,似乎比徐途更激动。 其中一个贴近她:“你到底认不认识?” 徐途疼得抽气,缓过神儿,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他,最后笑容放大:“认识啊。”她挑着眉,一脸嘚瑟:“我男朋友。” 秦烈站直身,朝旁边那几个微微点头。 不得了,女孩子们叽叽喳喳闹起来,看着秦烈,个个眼中冒桃心儿。 好容易将几人赶走,很远还一步三回头。 徐途背着手,微微晃荡几下:“秦叔叔拉风哦。” 秦烈轻嗓,不适应的动动肩:“好看吗?” 两人站在食堂对面,引来无数学生侧目。 秦烈穿着妥帖的白衬衫,宽肩窄腰,衣摆规规整整收进裤子里,只敞开领口一颗纽扣,能够看见喉结;下身黑色西裤,裤线笔直,被大腿弧度微微抻开,衬出两条无比修长又健硕的腿;皮鞋锃亮,不见一分灰尘,码数很大,却显得脚窄长。 这一身装扮,以及身后那辆黑色奔驰加分,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特别好看。”徐途笑着上前,搂住他的腰:“第一次见到,把白衬衫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秦烈一笑,刮她鼻头:“怎么好看法?” 徐途认真想了想:“禁欲又有风度。” 秦烈默声,没两秒,再次笑出来,“你这算是夸奖?” “当然,快要被你迷晕了。”徐途摸他刚刚修剪过的鬓角,忽然眯眼:“有一种想把这衬衫撕开的冲动。” 秦烈身体里忽地蹿起一股火儿,赶紧将徐途拉开:“没个正经的。” 徐途笑起来。 他一歪头:“走吧,去吃饭,别站这儿给人看了。” “哦。” 徐途这才想起他身后停的车,不由多看两眼——奔驰s300,曜岩黑,顶配,侧面线条舒展,外观极为大气深沉。 这车和眼前的男人十分相配。 徐途:“车是哪儿来的啊?” 秦烈为她开车门,手掌撑着车顶,停了下:“管你爸借的。” “他新买的?” 秦烈蹭蹭眉心:“应该吧。” 他关了车门,返回驾驶位。 开出校园,速度才渐渐提上来。 秦烈对漳州不太熟,曾经只来过一两次,他不时看路两侧的招牌:“想吃什么?” 徐途摸着下巴,忽然倾身:“这车是徐越海送给你的?” “不是。”秦烈沉默片刻,实话实说:“先借给我开。” “他会这么好心?”徐途哼了声,又逼近:“你答应他什么了?” 秦烈躲开头,眼睛盯着前方:“坐回去,开车呢。” “快说。”徐途忽然大声问。 秦烈见她脸色不好看,似乎是生气了,寻思几秒,如实答:“到你毕业,帮公司盈利三千万。” 她愣几秒,暗暗吸气,“你答应了?” 没等他答话,她一下子跌回座椅,气愤的说:“徐越海想钱想疯了吧,亏他想得出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着,要往外摸手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烈腾出手,一把握住她。 “大人的事,你别管。”秦烈将她手握得很紧,停顿一会儿:“你以为这三千万你爸不会赚?” “什么意思?” 秦烈揉捏着她的小手:“娶他闺女的人,应该经历一些考验,让他知道,值得把你托付给我。” “为什么要管他?”徐途侧身:“你即使什么都没有,我也会跟你好的呀。” 秦烈淡笑了下:“如果你是个男人,听到刚才的话,会觉得自己很窝囊。” 徐途皱着眉,寻思片刻,终于不说话了。 秦烈又道:“况且,我也存私心。离开洪阳这些年,如果重头再来,没有人脉关系,一切都要从零做起。”他顿了下:“这样不是不行,但或许要十年或者更久,如果现在是我自己无所谓,但现在有你,我舍不得花费更多的时间。” 他问她:“你明不明白?” 徐途看着他,乖乖点头。 秦烈说:“你爸给我提供平台,我做好项目回报他。这很公平。” 车子在路口停下,秦烈侧头,冲她勾了勾嘴角。 徐途小声问:“会很辛苦吧?” “不辛苦。”他温柔笑,将她小手拎过来,凑到唇边啄了下:“有你呢,不怕。” 绿灯行。 车子再次开起来,漫无目的,沿着曲阜路一直向前。 徐途拿出手机百度,找到一家评论较高的餐厅,上面给的地址就在曲阜路上。 找了半天,一直在周围绕。 路边站个孕妇,穿着宽松米色长裙,外面搭一件浅灰褂子,看肚子,月份不小。 那女人头发低低挽着,颊边散几根碎发,长相清丽,笑容十分温软可人。 车子已缓慢开过去,徐途扒着车窗,被女人身边的小娃娃吸引。她领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胖乎乎,短胳膊短腿,编了两条小辫子,穿白色公主裙。 远处看去,一小团,甚是可爱。 她拽着妈妈的手,仰头咬苹果,小胖腿晃来晃去。 徐途不由发笑,被萌翻:“停车,停车。” 速度本来就不快,秦烈下意识踩刹车,在路边停下。 她开车门,秦烈:“上哪儿去。” 徐途往后跑,两条小辫子颠起来:“我去问个路。” 番外二 (中) 徐途跑过去的时候, 那女人正往相反方向不断张望, 一手环住肚子,一手拉着那个小娃娃。 她不时低头,冲她淡笑,脸颊边的发丝落下, 给人感觉像是江南女子, 十分温良柔美。 徐途停在路沿下面:“请问……” 对方将目光移向她,愣了下,随后友好微笑。 徐途举着手机:“姐姐,知道这家餐厅怎么走吗?” 对方好像近视,眯起眼, 凑头来看:“哦。”她扶着肚子的手朝前比划:“前面第三个路口左拐, 看见红绿灯向右,然后别在第一个路口转, 因为是单行道, 要从前面那条路走, 这家餐厅就在学府路旁的一个胡同里。” 两人面朝同一个方向, 对方比划着, 徐途揉揉鼻。 她抱歉的笑了下, “我表述的不太清楚,能听懂吗?” “差不多。”徐途又看回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被她绕晕了。 女人打量她片刻, 手又放回肚子上:“你不是本地的?” 徐途点头:“洪阳人, 我来这儿上学。” 她了然的笑笑:“那倒是应该尝尝这家店, 位置虽然不太好找,但厨师一流,菜的味道不错。” “也是看网上推荐的。” 她笑笑:“就你自己吗?” “不。”徐途指着不远处的奔驰:“我们两个人。” 秦烈一直从后视镜看徐途,见她竟跟陌生女人攀谈起来,还有说有笑。 他熄了火,开门下车。 周围人潮涌动,四处繁华。 秦烈没有立即过去,倚着车身,低头点一根烟。 吸了两口以后,捏在指间,垂身侧,视线又追过去。 那边,两人正说着,有什么东西咕噜噜滚到徐途脚边。 原来是小娃娃的苹果掉在地上。 女人扶住腰,屈膝要捡。 徐途说:“我来吧。” 她捡起苹果,蹲着身,蹭掉上面一层土。 小娃娃含着手指,眼巴巴看向她。 徐途柔声:“是你的吗?” 她羞涩一笑,躲到妈妈身后去。 “澄澄,谢谢姐姐。” 原来娃娃叫澄澄,徐途挑着眉毛朝她笑。 “谢谢,姐姐。”她口齿还不太利索,奶声奶气,十分乖巧。 徐途从没见过这么招人疼的小姑娘,把苹果递上去,忍不住捏她胖胖的小脸蛋儿。 澄澄抱着苹果,缩起肩膀,“妈妈,漂漂。” 女人解释:“她是说你长得漂亮。” 徐途美坏了,拍拍手,试着想抱她。 可没等碰到,身后有道粗哑的声音:“陆澄。” 只听小姑娘本能的唔一声,仰起头,眼中的光瞬间亮起来。她欢天喜地跑过去,叫声清脆:“爸爸!” 徐途闻声回头,便见男人从一辆白色宝来上下来。他身材尤为粗野、高大,十月天里还穿着薄薄的短袖,身上肌肉将布料撑起,里面轮廓若隐若现。 那人捏着小姑娘的腋下,轻松利落地提上来,两条小胖腿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稳稳坐在男人手臂上。 男人一手抱娃,一手松散的垂在身侧,稳步走来。 他扫徐途一眼,表情不算友好,目光警觉。 女人扶着肚子迈下台阶,“他是我老公。” 徐途点点头,也紧跟着站起,这回长相看清了,那人板寸头,轮廓偏硬,样貌算是极好,但眉峰处却偏偏多道疤,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凌厉,略凶,不太易接近。 徐途终于见到比秦烈更硬的男人,不由将目光投向远处,那人今天要斯文很多,倚在车边,朝她勾手。 徐途展颜,心中涌起一丝甜,跑回去之前,又好奇看他们一眼。 那男人扶住妻子的腰,两人说话声隐隐传过来。 女人抱怨:“怎么这么久。” “等急了?”他贴着她耳问,明明普通的三个字,却答得极不正经。 女人推他脸:“烦你。” “要造反?”他轻轻捏她腰,有力的手臂抬起,手掌捏住她后脑勺迎向自己,强取一个吻。 唇被堵上,她掐着他放开,怀里娃娃也去凑热闹,往两人脸上乱蹭两下,咯咯笑不停。 女人脸颊染上红晕,嗔怪:“陆强你真讨厌,在街上呢。” 他一挑眉:“老子亲自己娘们儿也要分地方?” “你文明点儿。” “那分对谁。”他又弓身耳语:“冲着你文明,也没陆澄和你肚子里这俩啥事儿了。” 知道他犯起荤来不分场合,女人没搭茬,问:“吃什么?好久没吃……” 其实后面说什么,徐途根本听不见,只被两人亲吻的行为严重刺激到,心中甜蜜又嫉妒。 她着急往回跑,也要学他们。 几步远,女人忽然叫住她:“你们还去那家餐厅吗?” 途途回头:“去呀。” “那跟着我们的车吧。我们也去。” “好。” 徐途几步蹿回秦烈前面,二话不说,先扑上去,罩着他唇狠狠来了口。 秦烈不明所以,却下意识环紧她的腰。 徐途要再吻,他及时捏住她两颊,把她脑袋推远:“干什么?” 途途被迫嘟着嘴,唇里莹亮粉嫩的软肉露出来,她口齿不清:“想亲亲你。” 秦烈被她夹在车门间,一挑眉:“路问来了?” “没有。” 他掌控着她的脸:“这么半天干什么去了?” “开始没听明白,后来那男的过来,光顾看他,给忘了。” 秦烈不由绷紧唇线,片刻,声音冷几分:“好看吗?” 她嘿嘿一笑:“还行。” 秦烈:“……” 徐途只感觉捏在她两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蹙眉,忍不住打他肩膀:“好疼。” 扑来时踮着脚,她多半重量挂在他身上。 徐途站不稳,只感觉一阵眩晕,转瞬间掉个个,被秦烈顶在车门上。 她脸颊留下微红指痕,不由瞪大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心扑通直跳。 秦烈挑起眼皮看看周围,一咬牙,不顾他人目光,惩罚式的吻她。 四面八方人不少,投来目光也多。 秦烈从来都不是太招摇的人,却屡屡破例。 他只吻几秒,力道不轻,下了狠。这边腾出手来开车门,将人不太温柔的塞入座位,唇没离开,弓身进去,把徐途压在靠背上,又反复□□。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霸道专治,这种气势叫人无法抵挡。 感官多重刺激,徐途心中荡起小船,被放开的时候,唇上疼,身体已经软下来。 秦烈关车门,绕回驾驶位。 缓了缓,徐途这才想起去找那辆白色宝来,可车水马龙,哪儿还有那车踪影。 她蓦地挺直身,胡乱指着前面:“快点儿,那车开走了。” 秦烈冷眼睇向她,脸上没有什么好表情,坐着不动,直接在手机输入目的地,导航过去。 位置确实不好找,到餐厅时,又见那一对儿。 隔着几张餐桌的距离,徐途朝那女人挥手。 女人身子重,腰后垫着靠枕,懒懒坐着,也朝徐途笑。 秦烈将目光投过去,远远和那男人对视一眼,都毫无波澜。 他手掌罩着徐途后脑勺,将她顺去靠窗座位。 餐厅人均标准不算太高,却颇具格调,落地窗外荷花池塘,小桥流水,夕阳挂在树梢,晚霞被稀疏叶片分割成细碎的光芒,透过窗,印在桌角上。 徐途知道秦烈节俭惯了,主动要求一荤一素,两道菜。 最后,秦烈给她叫一盅海鲜汤。 徐途吃得饱,捏着小勺慢慢啜,秦烈去买单。 他刚走,就有个小东西凑过来。 徐途余光多出一只小胖手,手背几个可爱的窝窝,五指一松,一颗奶糖便出现在桌角。 徐途笑眯眼:“给我的?” 澄澄手指被自己吮得直发光,脚尖互相碰着,含羞点头。 徐途捏她脸:“谢谢你呀。”面对小娃娃,她声音也前所未有的软糯。 “不客气。”澄澄吐字不清。 徐途拉开她嘴里的手,往身前带,澄澄软软的小身体便靠在她腿上。 她似乎格外喜欢她。 徐途从来没跟孩子相处过,与她童言童语几句。 那桌男主人目光始终不离,叫她两声。 徐途索性起身,拉着她的小手,把小姑娘送回去。 这边要照顾孩子,所以进餐慢些,女人邀请徐途坐下聊一会儿,两人相当投缘,到最后还交换了社交方式。 陆强靠椅背,脚腕搭在另一条腿上,看对面越发圆润的女人,笑了声。 女人闻声抬头,撞上他目光。 陆强勾唇,右眼迅速眨了下,朝她放电。 她脸颊微红,轻轻白对方,用口型吐出两个字。 这一勾一搭间,无论旁边坐着几个人,都是多余。 秦烈买单之后去了趟洗手间,出来见徐途已经换了桌,帽檐朝后,卷着衣袖,跟人比比划划。 他无奈的叹声气,稳步过去。 那桌男人一早发现他过来,伸手让了下:“坐。” 秦烈好意谢绝,站着交谈几句,末了给对方散了根烟。 餐厅禁烟,陆强只夹在指间。 彼此还不算熟络,实在不方便过多打扰。 徐途站起来,极其自然将手交到秦烈掌中:“茵茵姐,那就有缘再见。” 卢茵笑:“有缘再见。” 两个男人互相点头示意,秦烈带着徐途离开。 陆强嚅笑,难得有兴致打量两人背影,又看回自己闺女,发现小丫头和那姑娘发型一模一样,都扎两条辫子,所以无聊发问:“父女?” 卢茵又吃几口菜,嗔道:“别乱讲。” 他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桌上,“那就关系不正当。”他微抬眉,额头两道浅浅折痕,故意道:“这年头,男人都爱搞学生。” 卢茵在桌底踢他,她怀孕以来脾气不大好:“别忘了你也是男人。” “我?”陆强又靠向后,极其不屑,“搞你还搞不够。” 卢茵蓦地咬住唇。 他目光直白,一脸痞笑。 怀孕月份大,很久没在一块儿,卢茵禁不住他撩,又在桌底狠狠踢他,埋头吃饭,不再搭理。 另一边,秦烈驱车,将徐途送回学校。 天色黑沉一些,上空已有浅浅月牙挂上来,只是不太清晰。 他在路边给徐途买了杯奶茶,到学校西门的时候,才喝掉一半。 这所大学建在开发区,旁边还有医科大和师范学院,除此之外开发尚不完善,西门是侧门,对面一大片荒地,中间踩出一条小径,直通师范学院,那边商业比较密集,成排小旅馆以及网吧饭馆,很多学生往来,抱肩搂腰,去干什么,心照不宣。 秦烈大学那会儿,设施条件还很差,但该有的,学校外面一样都不少。 所以,他心里其实很明白。 秦烈不由看向那条小径,又和徐途对了下视线,很有默契的将车子开出一段,停在隐蔽的草丛中。 这边荒地太多,草丛茂盛,所以虽然十月份,蚊虫仍旧扑脸。 秦烈将车窗升上,关掉前灯。 徐途咬着吸管,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外头很暗,里面也暗。 秦烈说:“我今晚得回去。” “哦。”徐途已经猜到,但还是难免失落:“这么着急啊。” “明早有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途努了下嘴,吸管被她咬出好几道齿痕,“你还什么时候来看我?” “有时间就过来。”秦烈停了好一会儿:“你安下心来学习,别以为上了大学就无拘无束,自由了。多学点知识对以后没坏处。” 途途听话的点点头。 秦烈:“平时跟宿舍的同学一起玩儿,性格要好,要合群。” 她“嗯”一声。 秦烈看了看外面:“这边太荒凉,也没路灯,没什么必要别出校门,也别去师范那边儿。” 徐途想了下,忽然明白他话中意思,咧嘴笑起来。 “严肃点儿。”秦烈不悦:“你笑什么?” 徐途一抿唇,绷住笑,磨磨蹭蹭的问:“那我嘴馋,想去那边吃饭怎么办?” “等我过来,带你去市区吃。” “哦。” 她杯中奶茶喝完,秦烈还揉捏着她的小手。 沉默片刻,他从窗外收回目光,忽然问:“你班男同学多吗?” 徐途这次没答话,放下杯子,倾过身,慢吞吞爬到他的身上去。她后背抵着方向盘,面朝他:“秦叔叔,你在怕什么?”她眸光狡黠,小声又诱惑的问。 秦烈不答。 徐途送上唇,奶茶的醇香分给他。 吻了会儿,徐途抹抹嘴。 “后悔叫我上学了吧。”她幸灾乐祸,夸张叹气:“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秦烈照她臀上用力一拍,下一秒,忽然罩住她后颈,将徐途扣进怀里。 徐途微微愣怔,觉得这拥抱无比认真而厚重。 她不吭声了。 秦烈静静看着车窗外,暗沉的声音敲进她耳膜:“曾经想着陪你一段路,等你有了新选择,我就放手。后来经历生死,才发现不能跟你分开,山洞那晚,终于动了回洪阳的念头。”他摸着徐途头发:“所以从那以后,一切不同,我希望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要走。” 停顿一会儿,他又自嘲淡笑:“但刚刚在食堂,看见你们学校的男同学阳光又英俊,就有些慌。”他扶着徐途肩膀起来,看着她,声音越发温情:“突然发现自己没了资本,我怕我会输给时光。” 他话音落,车里彻底安静下来。 徐途想了想,把他这番话理解成表白,心中甜蜜却酸涩,难免鼻端泛酸。 其实他也会缺乏安全感。 途途想起山洞那晚,劫后余生,失而复得,两个人第一次结合,他曾经那些游移不定,若即若离也终于找到答案。 原来,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要为她考虑更多。 徐途吸吸鼻,学着他的样子摸他头发:“不怕。”她安慰道:“你今天开豪车来接我,指不定会传开,他们都知道我傍上大款了,不会有人追的。” 秦烈一愣,隔了会儿,竟摇头失笑。 徐途也跟着笑,她趴回他胸口,蹭了蹭:“我会乖乖的。” 番外二(下) 徐途怀孕了, 这是个意外。 那是大三下半学期的时候,秦烈经手的一个工程刚刚竣工,近期不会像以前,忙得脚不沾地。 他抽空先回一趟洛坪, 之后去了徐途那儿。 半年以前他就租了间房,在校内生活区的教师家属楼里,是一楼,一室一厅,门前带个几平米的小院。 房子不大, 住之前却翻新过,贴上壁纸, 选了几样家具, 床上用品及餐具也是新买的。 秦烈来时,两人就在那边住几天, 平时徐途还是住宿舍,偶尔带着另外三个室友, 在院中烧烤喝酒, 疯闹一通。 没过格, 秦烈也不想管太严。 这天, 他到漳州已经傍晚,徐途下了课, 心急火燎跑回来, 见到人时, 扔掉书, 先扑上去亲昵好一通。 再过几天她就二十四岁了,长高一些,更加漂亮,女性特征也比之前丰满许多,但在秦烈面前,仍然幼稚得像个小姑娘。 他两手托抱住她大腿,在屋中不自觉转几圈儿,彼此气息不稳时,才分开唇。 秦烈把人放下,帮她抹抹嘴角:“去换衣服,一会儿出来吃饭。” 徐途这才察觉到,厨房细雾袅袅,满屋子食物香气。每当他来时,她才感觉这里有个家的样子。 “吃什么呀?”徐途心情大好。 “等着。” 厨房锅里还烧着菜,秦烈疾步走进去。 他穿休闲半袖和灰色家居薄裤,一双牛皮底的拖鞋,踏在地板上,半点声音都没有。 徐途光着脚,一路跟随。 闹腾一阵,又过几分钟,她被赶出来。 徐途揉着屁股,这才拿上干净衣服去洗澡。 她最近消化不大好,饭菜不合口就爱犯恶心,今天同样没吃多少。 秦烈盯着她:“又开始挑食了?把饭吃干净。” 徐途有些为难,胃里不断翻腾,硬吃两口,到底撂了筷。 她说:“我想吃学校门口那家炸臭干。” 秦烈一挑眉:“你从前可不爱吃那东西。” “现在想了。”不说还好,一说徐途快要流口水,她蹭到他腿上坐下:“新开的店,每天排队买的人特别多。” 秦烈捏着筷子看她。 徐途收紧手,送上一个吻。 秦烈垂眸看她,过几秒,无奈放下筷子。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 夜幕下的校园依然喧闹,学生三五成群,抱着课本,边走边闲聊。 远处教学楼和图书馆灯火通明,林荫小径,洒下橘黄暖光。 买来炸臭干,徐途捧着吃,途中碰到几个同学,打过招呼,有人仍旧回头偷偷看秦烈。 秦烈恍然不觉,单手环她腰,单手收进裤袋,像每一对校园情侣一样,吹着风,散步回去。 路尽头向左是足球场,光线不明,但仍有几个男同学在踢球。 徐途扔掉手里的塑料碗儿:“进去坐坐?” 秦烈点头。 手拉手到看台找个隐蔽角落坐,他双肘撑膝,两手交握着,垂眸看去,整个操场便一目了然。昏暗的光线下,那几个男同学踢累了,横七竖八躺在球门边。 两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微风渐起,秦烈搂住徐途:“冷不冷?” 她摇摇头:“你刚才想什么呢?” “想起我上大学那会儿。”秦烈停顿了下,微抬下巴:“比他们精力要旺盛,一场球赛下来,还能再来一场。”他感慨道:“现在坐这儿,感觉时光一去不复返。” “我不嫌你老。”她抚摸他胸膛:“挺中用的。” 小小手掌一路滑过,摩擦着布料,落在他紧致的肚子上。 秦烈一把擒住,牵到唇边轻啄了下:“小心,别撩。”他目光如深潭般黑沉,低头看她,嘴角嚅笑。 徐途没吭声,歪头朝侧后方一努嘴。 更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对情侣吻得难舍难分。 秦烈看完转回头:“怎么了?” “看他们。” 他挑着眉:“嗯。干什么?” “别装。”徐途拍他一下:“别说你不明白。” “真不明白。” “他们在接吻。” “我看见了。”秦烈笑着答。 徐途翻个白眼,非常强硬的将他脑袋掰向自己,悬起臀,主动亲上去。 可没等碰到,一根食指忽然挡在两人唇中间,秦烈近距离看她:“回去刷牙,你再亲。” 她唇肉被压得变了形,“为什么?” “你太臭。” 徐途这才想起刚才吃了什么,唇角垮下来,失落的哦一声。 她所有表情落进他眼里,秦烈不禁轻笑,埋头轻啄一下她唇角。 一股淡淡的烟味随他靠近传过来,徐途胃里忽然翻涌,有什么东西直往喉咙口冲。 她皱了下眉,努力压抑。 秦烈垂眸,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此时微风惬意,月朗星稀,良辰美景之下,任谁都无法泰然自若。 秦烈捏着她下巴,脑袋调整角度,如电影慢镜头般靠近她的唇。 徐途却在这时蓦地推开他,弓下身,大吐起来。这一吐不得了,到最后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只剩一阵阵干呕。 腿软得不行,秦烈把她背回家。 原本单纯以为,徐途吃那些垃圾食品不干净,催促她赶紧去洗热水澡。 秦烈烧好开水,倒一杯搁在床头,等待的时候,和秦梓悦通了会儿话,小丫头已经初中一年级,也跟来洪阳,现在在一所寄宿学校里。 这边电话还没挂,洗手间又传来阵阵干呕声。 秦烈心中一惊,草草交代几句,便收线往浴室走。 徐途身上只裹一件白色浴巾,两手扒着马桶,脑袋快埋进去。声声干呕撕心裂肺,她身体往下滑。 秦烈及时扶住,轻拍她的背:“很难受?” 徐途说不了话,眼尾已挂泪。 秦烈唇线越绷越紧,心中不禁跳出个想法,脑袋也翁一声爆炸开,手指微微轻颤。 “途途。”他顿一下:“你上次月经几号?” 秦烈上次来漳州是一个半月以前,待两天,共在一起三次,最后一次他前半程直接进去,徐途缠着他,他险些失守,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遗漏,迅速退出来,带上安全套之后才重新开始。 那时被冲昏脑子,光顾低头蛮干,没细算她是否在安全期。 现在仔细推算,加之她的反应,不断坐实心中猜测。 这晚,他们很早躺床上。 房间漆黑,两人都睁着眼,翻来覆去,各怀心思。 秦烈:“睡不着?” 徐途像被霜打的茄子:“嗯。” “想什么呢?” 隔两秒:“有点儿怕。”她侧身抱住他手臂:“万一真怀孕了怎么办?” 秦烈从前没敢有这念头,顾忌她岁数小,又在上学,所以每次都很小心,做足避孕措施。可这一次,一旦有了希望,这才发现,他不知多期盼她肚子里会有一个小生命。 这想法不断在脑中徘徊,他精神亢奋,不知怎么发泄才好。 秦烈捏着徐途的小手,掌心汗水密布,一些话百转千回,好半天,出口却是问:“你想怎么办?” 徐途沉默半天:“我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他蓦地僵住身体。 徐途又道:“我自己还像个孩子,怎么照顾另一个孩子。” “其实,”他停顿片刻:“不需要你照顾。” 徐途现在心里很乱,也没认真想他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幽幽的说:“我还有一年才毕业,要挺着大肚子上课吗?”她说完立即猛摇头:“不要。想想都可怕。” “转年就实习了,我可以给你开证明。” 徐途咬住唇,“我们连婚都没结。” “先和你爸好好商量,或许我们可以先登记。” 沉默半晌:“这算是未婚先孕吗?”她开口已经带了颤音儿:“我不要。” 徐途脑袋埋进他胸口,紧紧抱住他。 秦烈终于沉默,她从来都干脆果敢,做所有决定不会拖泥带水,可面对这件事却诸多借口,看起来十分无助。 她是真的害怕。 秦烈不禁反思,也觉得刚才一些想法太自私,压下心中那一丝希望,他沉沉叹息。 “别怕。”秦烈轻轻安抚:“明早去医院检查。也许不是呢。” 可当两人拿到化验单,徐途哇一声哭出来,那一刻,心中十分微妙,说不出是种什么心情。 站在喧闹不已的走廊上,秦烈一手拿着薄薄的纸片,一手紧紧搂着徐途。 周围投来异样目光,他无暇顾及,手上仿佛有千万斤重量。 徐途满脸是泪,暗暗掐他腰侧的肉,低声责备。 秦烈将她带到无人的楼梯间,等她发泄完,渐渐平息才分开两人距离。 他点一根烟,坐在台阶上慢慢抽完,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秦烈抬眸看她。 徐途已经冷静,靠着墙壁猜不出想什么。不知不觉她头发已经很长,如瀑般垂在胸前,眼睫带泪,鼻头哭得通红。 他手中纸片已经捏皱,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责任在我,我应该更小心才对。”他每一个字都吐得很艰难:“事情已经发生,途途,我尊重你的决定。” 徐途先是一愣,对上他的目光,过很久,咬唇点了点头。 天数不足,医生给的建议一周后再做,尽量将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 排了期,秦烈带着徐途回去,他和洪阳那边打好招呼,这段时间留在漳州,仔细照料徐途起居。 她这几天情绪反复无常,多半时间都发呆,课听不进去,同学叫她逛街也没有心思。 早孕反应更加明显,厌食恶心,嗜睡尿频,每天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她有时摸着小腹,那里平坦如初,难以置信这里面已经住着一个小生命,心思也变得越来越奇妙。 最后无法上课,秦烈给她请了假,留在家中休息。 三年前偶遇一个孕妇,两人聊起来十分投缘,后来交换了社交方式。 微信上偶尔评论点赞,节日互道一声平安快乐,彼此生活也能从朋友圈中了解到。 她小儿子今年已经三岁,起名叫陆澈,大女儿陆澄,今年七岁。对方时常发一些姐弟俩的照片上来,陆澄已不是那个圆滚滚的小娃娃,眉眼间多出小小少女的灵动美丽,长相十分乖巧;小儿子陆澈机灵调皮,留西瓜盖头,胖手胖脚,眼睛尤其像妈妈。 徐途几乎翻完她所有朋友圈,一张照片,她男人一手抱陆澄,一手抱陆澈,目光不羁却沉稳的盯着镜头,宽大身影占据照片的二分之一,臂膀如山可依,她则轻轻靠着男人,背着手,歪头淡笑。 身后树荫成廊,光线透过缝隙洒下来,画面和谐美好,一家四口,看上去无比幸福。 徐途看着,也不自觉发笑。 秦烈轻手轻脚进来,徐途迅速关掉屏幕,压在枕头下,也不知道自己掩藏些什么。 他在另一侧躺下,抬手臂,将徐途揽进怀。 房间关着灯,“睡了?”秦烈轻声问:“把牛奶喝了再睡。” “不想喝。”她脑袋埋进他胸口,闷声闷气。 “今天感觉好点儿吗?” “不好。”徐途委屈的抱怨:“感觉好累。” 秦烈又环紧几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会儿,徐途说:“肚子一跳一跳的,是他在踢我吗?” 秦烈像被剜掉一块肉,心中疼痛难熬,他大掌轻轻落在她小腹上,仔细感受着。 她又问:“是吗?” 很久他才说:“不会。还没拳头大呢。” 一周很快过去,不管怎样,还是如约到医院。 秦烈让她在走廊里坐着,他去办手续。 徐途手里捏着手机,又控制不住翻起朋友圈,早间医院仍旧人满为患,妇科和产科挨着,过道另一边产检的队伍十分庞大。 身边有人坐下,徐途侧目。 孕妇身材臃肿,身前像扣一口锅,艰难又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 对方脸上笑容洋溢,冲她友好点头:“陪别人来做产检的吧。” 徐途挤出个笑,没答。 “几个月了。” 女人摸着肚子,一脸幸福:“七个半月。” 徐途管不住自己眼睛,一直往对方肚子上扫。她看起来年纪不小,一直小心谨慎的护着,生怕被过路人碰到。 她忍不住问:“怀孕很辛苦吗?” “不辛苦。”对方笑着说:“苦中带甜。也很奇妙。” “怎么奇妙?” “你和他的爱情结晶啊。”她眼神熠熠,直白的解释:“一个强壮的精子经过激烈角逐,脱颖而出,与你的卵子结合,受精着床,再经过神经发育、骨骼发育、器官发育,增重长肉,逐渐成长为胎宝宝,最后,一声啼哭,他来到了这个人世。” “而你就是这个生命的创造者和见证者,你是妈妈。”她拍拍徐途的腿:“你说奇不奇妙?” 徐途好半天说不出话,不自觉摸着自己小腹,仿佛跟着一个陌生母亲的描述,那个小生命已经站在她眼前,会跑会跳。 徐途手攥成拳,不禁在人群中寻找秦烈背影。 对方见徐途不吭声,又感慨的说:“我快四十了,这是头一胎。” 徐途咬唇看她。 她说:“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打掉两个,后来想怀的时候反倒怀不上,折腾这些年,老天爷对我不薄,总算是盼来了。” 徐途难看的微笑,额头冒汗,坐立难安:“真好。” 她又继续说:“年轻女孩子千万别打胎,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一个生命。”对方调整了下坐姿,面对徐途:“我算幸运的。你不知道,我老公生意伙伴老杨,家在洪阳,他前妻好像姓向,两人没结婚以前不明不白有过两三个孩子,都被她偷着打掉了,三年前结的婚,可是,想要孩子的时候要不上了,去医院一查,你猜怎么的?” 徐途转着手机,想给秦烈打电话,却听她又说:“原来那女人子宫里长个瘤子,恶性的,最后全部切除。哎,也不知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当不了母亲,离婚不说,也不知道命能不能保住……” 对方絮絮说了很多,其实徐途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突然起身,人头攒动的走廊里,看见一个男人匆匆走来。 徐途跑过去,一头扑进他怀里。 秦烈手上拿着缴费单据,被撞得趔趄,却稳稳接住她:“怎么了?” 周围人都投来异样目光,刚才说话的孕妇缓慢起身,更是摸不清状况。 秦烈扫一眼四周,试图和她分开一些。 途途久久不起,闷声说了句话。 “什么?”他听不清。 她缓慢抬起头,已是满脸泪水:“我们生下他好不好?” 秦烈身体无法动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再说一遍。” 徐途擦一把泪:“我说,生下他。”她坚定的对他说:“我不怕辛苦,不要漂亮年轻,更不会再当自己是小孩了,我会学着做个妈妈。” 秦烈目光不离的看着她。 听到这番话的人拍手叫好,一些孕妇更加深有所感,激动抹泪。 而这一刻,两人站在喧闹的人群中间,又似乎格外安静。 窗外艳阳普照,树梢摆动,喜鹊叫。 秦烈听见自己声音在颤抖:“你确定吗?” 徐途不说话,却重重点头。 头一次,他在众人面前落泪了,像个孩子一样。 …… 秦烈35岁那年,终于荣升。 他当了爸,有个儿子,也有了一个家。 ※※※※※※※※※※※※※※※※※※※※ 灿灿和高诚的番外会在实体出版里,各位见谅。 下本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