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巅》 第一章 金色的宫殿,虽华丽却遮掩不住寂寞的存在,能与之共处的也许只有那如烟的繁华。 空旷的房间,烟雾缭绕,只见一女子躺在床上。苍白的睡颜,微弱的呼吸,证明着她的存在。 一男子悄然进入,白皙修长的手搭在了女子的脉搏处,良久,他微微蹙眉,深深的叹了口气。“先生,不知我这是怎么了?” 突然听见了那如泉水溪流的声音后,他眼眉上挑,看着原本闭目休息的女子望着他,两人对望许久,忽然他起身说道:“姑娘,你并无大碍,只是以女子之身参加科考,可是欺君之罪!” 那女子听后,笑了笑:“先生,欺君吗?一个傀儡,也算得上君吗?” 他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此言差矣,金銮殿上那个宝座,千年来吸引了无数英雄的折腰,可是能坐上这宝座的又有几人?”“可傀儡终究是傀儡。”“他没有选择,他必须要延续这个王朝。”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身体的虚弱,让她无法再说。“咳咳……”他上前扶住她,“姑娘,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他为她盖好了被,随即,转身要走。“请等一下,还未请教,先生叫什么名字?”他对着她双手握拳说道:“在下姓明,字言轩。” “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女子微笑的望着明言轩。 “姑娘用的考试名是夜准,想必这并不是姑娘的姓名,姑娘有意不说,我等何须再问?”他即刻走了出去。 女子望着明言轩出去的背影低声说道:“我叫夜浅。”明言轩听见后,身体愣了一下,嘴角有些不自然,霎时间又回复了出去时的样子,好似没有发生般。 见他出去后,夜浅靠在床沿上,低头回忆起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似曾相识,他给自己的感觉好像是亲人。她明知道他是皇帝的人,可是还是对他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吗?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一刻的夜浅真的有些读不懂自己了,也许她最不懂的是自己的那份感觉。 “怎么样?”说话之人虽然说着话,但眼睛却是一直在盯着书。 明言轩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用嘴吹了吹手中的茶,喝了下去。“这位探花郎不简单!不过虽明白你是傀儡,却和那些世人的眼光一样,都把你当普通人来看待。” 那人依然盯着眼中的书,没有看明言轩,“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明言轩放下了茶杯,义正言辞的说道:“现在外面得到的消息应该是,文科探花郎夜准在‘天子门生’的宴会上顶撞皇上,漠视皇权,被临迟处死。” 听完头也没抬,就说:“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明言轩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说:“雨墨,你应该去看看这个探花郎。”说完就走了出去。 那人见明言轩走后,抬起了头,望着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明月在上,浊酒在前,微风轻吹,水泛涟漪。此情此景却无人有感,只见两人促膝而坐,迟迟无语。 夜浅拿起酒杯,用嘴唇抿了一口酒,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了微微红晕,“咳咳……”却因为酒的辛辣而咳嗽起来。 “你还好吧?”他望着夜浅的模样担心的问道。夜浅摆了摆手,“没事,我还好。”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和明太医的关系很好吧?”夜浅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表面上我们是群臣,但私下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微笑着说。 “自古皇帝都是薄情寡性之人,又怎么可能有朋友?朋友,只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夜浅冷笑道。 “你知道为什么皇帝不能去爱、去恨,不能有一个朋友吗?”他用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悲哀地望着夜浅。 夜浅突然觉得,这双眼睛不再是那么魅惑,反而是一种可悲。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他有那么多的责任,却没有一种承担责任的力量,对他来说,坐在这人人幻想拥有的宝座上,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因为责任。”夜浅望着他说道。 他突然愤怒起来,两条细柳眉纠结在了一起,恶狠狠的说:“朕是君王,朕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收起你那怜悯的眼神。” 风轻轻的吹,天色愈暗下来,不由的感到一种闷热,他望了望天,整理了下情绪,说:“天要下雨了,朕送你回去吧!” 夜浅没有说什么,而是任由着他,他说的对,他不需要怜悯,因为他是君王,而她只是一位已经“死”了的人,她没资格去怜悯。 “啪啪啪……”几声鼓掌声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中,“演的不错!”明言轩对着他说。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明言轩。他拿起一张上面写着字的宣纸,对着他说:“你知道这字吗?” “这是你的姓氏——王,而你同时也是一个王。”明言轩严肃的说着。 “没错,我是一个王,可是我却要被人用一种怜悯的眼光去看待,我身为王的尊严呢?虽然这只是我向她演的一场戏,但是那种眼光让我觉的有一种无奈,心里有一种悲冤。”王雨墨望着明言轩,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你现在不正是在改变这一切吗?记住,你是君王,你不能有任何的情感,因为在你成为王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不被允许了。”明言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霎时间,电闪雷鸣。这场雨真的很大,大的使每个人的心都被淋湿了。 雨过天晴却没有出现彩虹,因为并不是每场风雨过后都会有彩虹出现的。 御花园中,王雨墨与此次文武两科的前三名共同畅饮,文科状元李明泽道:“皇上,您这的酒真是比那万花丛的酒好喝多了。”王雨墨笑了笑:“朕这里的酒要比不上青楼,那朕才要惭愧那!” 看着那舞姬翩翩起舞,李明泽不禁摇起头来,王雨墨看见了,大为不解,“李爱卿何故摇头?”“皇上,您这的酒虽好,但舞姬却比那万花丛差上许多。”“看来李爱卿常年混迹于万花丛啊!” 武状元武召旭听后,立刻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明泽兄的欣赏眼光异于常人,他所欣赏的非我等旁人能懂,所以他的话您不用过于在意。” 王雨墨摆了摆手,“无伤大雅。只是朕听闻我们这位文状元还是一位风流才子,颇感意外而已,大家不必拘束,畅所欲言即可。” 众人开怀畅饮,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整个聚会中都洋溢着一种欢愉的气氛,一种热血、奔放之情油然而生,那是青春的色彩,那是青春的洋溢。 王雨墨觉得在聚会上的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无实权、却责任繁重的皇帝,而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人,一个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为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努力拼搏的人。可是那仅仅是一种感觉,一种刹那间就能打破的情感。 “狗皇帝,拿命来!”只见一抹白色身影从眼前闪过,再望去,只见皇帝已被文科探花郎夜准用酒杯的碎片抵住脖子。 那些新进进士顿时慌张起来,武科状元武召旭对着文科探花夜准说道:“夜准兄,何故如此?难道皇帝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夜准撇了撇嘴,一张秀气的面孔顿时愤怒起来,“武召旭,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从而救下皇帝。” 武召旭笑了笑,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下不过是好奇心过盛,想了解下而已!” “是吗?不过你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吗?你休得在靠近一步!”夜准望着他不断以微弱差距向前的步伐说道。 武召旭尴尬的笑了笑,这时只见明言轩上前靠近他的耳旁说了几句话,武召旭听后对明言轩点了点头。 “你们在耍什么计谋?小心我杀了皇上!”夜浅警惕的看着他们。 “原来夜准兄是夜寇老先生之子,久仰久仰。我对夜寇老先生的去世表示十分的惋惜。一代文豪因为一首诗而被人诬陷有谋反之意,实属可悲。”武召旭对着夜准拱手道。 武召旭的这段话触动了夜准那脆弱的神经,他悲哀的笑着,“我父亲他做错了什么,只不过写了一首表达抱负的诗,为何就要被人污蔑成反贼,进了那文字狱?要不是这狗皇帝听信了谗言,会这样吗?” 就在夜准的情绪几乎失控的情况下,夜准被人当头一棒,倒在了地上。其实早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就有人向夜准的背后走去,武召旭与夜准的谈话无非是为了争取时间。 夜准被押解到了刑部大牢,天天被人严刑拷打,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但是五天后,刑部尚书得到了一条密令,夜准被押送至另一密牢中。 明言轩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年他五岁,妹妹才两岁,一家人去江南旅行,正赶上灯会。他带着妹妹和两个家丁一起去逛灯会。但是途中因为人群众多,使自己与妹妹、家丁走散了,他就一直寻找着他们,嘴里喊着:“浅儿,浅儿。”可是到了三更天,人群都散了时,依旧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他就坐在一处大门下等着,不知何时睡着了,起来时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家,那个家收养了他,并把他的名字夜轩改成了明言轩,但是他从来就没放弃过寻找家人。 当夜浅刺杀雨墨时,他查了她的资料,发现她的经历和自己的小时候有吻合的一段,但是想了想后又觉的不太可能,所以他就没有多想,而今天他看到了那熟悉的眼睛和听见那记忆深刻的名字后,他便明白了。 此刻的夜是那么黑,就如同小时候的那个夜晚。 不知何时,一滴眼泪落在了地上,只听闻一人默默低语:“妹妹,我会守护好你的。” 第二章 “赵老近来可好?”王雨墨坐在书桌前道。“师傅近来安好,还时常提起先帝。”一身着青绿色棉袍的人对着他说。“你们师傅让你们接替他的国师之位?”王雨墨冷眼盯着他们。“是的,师傅就是叫我兄弟二人接替此位。”另一个身着天蓝色棉袍的人与王雨墨注视着。 王雨墨冷笑的看着他们,“文科榜眼尹萧涵,武科榜眼尹萧肃,你们不觉得你们弄的太引人注目吗?” 天蓝色棉袍者对着王雨墨说:“在下与舍弟尹萧涵不想不劳而获,而想凭借自己的真正实力坐到国师的那个位置上去。” “可是……”王雨墨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尹萧涵打断道:“国师要做的事,我们必然会做的,但是这个位置我们要自己做上去。” 王雨墨含笑的看着这个突然打断他说话的人,“难道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吗?并且你打断的还是皇帝的话?” 这时尹萧肃上前,把其弟尹萧涵揽到身后,“舍弟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我们这样做也是师傅老人家的意思,所以还请皇上见谅。” “既然是赵老的意思,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虽然他老人家已经隐退了,但朝廷还是会给些面子的。”“既然这样,我兄弟二人就退下了。” 王雨墨满脸的不悦之色,“他们兄弟两个明显是拿着他们师傅来危险朕。”对着从屏风后走出的明言轩说道。“莫生气,留着他们还有用呢,不过你反击的也不错!你明显是在告诉他们,你们师傅都隐退了,不应该再管这些事了。”明言轩对着他温柔的笑了笑,他的怒火也降了下来。 “那皇帝太不知好歹了,真是的,要不是师傅叫我来,我才不来干这破事。”尹萧涵愤怒的举着拳头对着尹萧肃说。“那个皇帝不是善茬,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尹萧肃宠溺的摸着他的头,警告道。“恩,知道了。” 一名太监悄然而入,伏在王雨墨的耳旁说了几句话,便退下。王雨墨望着明言轩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笑容,妖艳绝伦,魅惑的笑容让明言轩都不禁发毛,看来他要开始玩了。 “三哥王雨熙惨遭杀害。”王雨墨很平淡的说了出来。“看来那边的人也开始行动了。不过还真是可惜,一位艺术大师就这样逝去了。”明言轩戏谑的说着。 “你是谁?”他手挑音弦,低头调试。“我是杀你的人。不过还真没想到我们的三王爷除了是一位艺术家外,还是一位武功高强的武者。”只见一黑衣人依靠着门沿含笑对视。 “哦。”王雨熙手指轻抚于琴上,弹奏起来,一首美妙的乐曲油然而生。“您表现的还真是平静。可是波澜无惊的水面也有打破平静的那一天,您这么优秀却登不上皇位,却让那个平庸无比的王雨墨坐上了皇位,难道您不觉得不甘吗?”乐声乍然而停,琴弦也断了。 王雨熙站起来盯着他,那双明亮略带忧郁的眸子此刻却是泛着丝丝血丝,“我们家的事与你无关,你有能力你就杀了我。”纵使怎么置身于世外,怎么喜欢艺术,但身为皇子,又有哪个不沉迷于皇位的诱惑?可是即使他得不到一切,也不会让外人来参与自家的事,这就是皇族的尊严。“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休要怪我无情了。”霎时间那道脆弱的身影倒在了地上,那黑衣人往王雨熙的嘴中倒入了什么后,他的身影悄然退却。 明言轩与王雨墨到了三王爷的府中时,只看见三王爷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全身是血。而王雨熙的王妃荆晶仪只是呆坐在他的身旁,望着他全身是血的身体,迟迟无语。那双眸子噙着万般深情却望不穿那忘川河水,只是一汪水眸折煞多少人? 王雨墨想起昔日她活跃的身影,在看看她今日如同鬼魅般的惨白容颜,不禁感叹:“世事难料。” 三王爷死的匆匆,他的葬礼也是匆匆,王雨墨并没有告知天下,仅仅是一部分人知道了这件事。三王妃依旧是面无表情,不知是夫妻情深,还是因为自己仅仅做了一个月的三王妃就成了寡妇的悲哀,她什么也没有去说,只是默默的注视。 三王妃荆晶仪是本国外交官的女儿,后来去外留学,今年刚回来。也许是因为在外国教育的影响下,她很活泼,她的脑子总是能冒出许多新奇的点子,有什么事情都要去参与,在各种活动中都展露自己。 太后很欣赏荆晶仪,便把她给三王爷做了三王妃。荆晶仪对这种包办婚姻很反感,但是也无力反抗,而三王爷也不喜欢她,两人明知道这是一场注定错误的婚姻,但什么也没有做。也许是上天看不下去了,所以王雨熙死了,把两人脱离了这场没有结果的苦海。 寂静的夜晚,月光洒满大地,风在耳旁轻柔的吹着。一声“扑通”打破了良辰美景,只见七八个大汉在坟前挪移着棺材。他们把棺材打开了,背起了棺材中的人便走了。几人把背上的人扔到了一处破庙,便匆匆离去。 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抬起手遮挡了起来,“我不是死了吗?”他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一切。 自从发现自己没死后,王雨熙这几天一直在做乞丐,这个掌握情报最多的职业。他并没有回去王府,因为他明白如果他回去了,那么王朝必定会陷入混乱。 这时王雨熙旁边的乞丐说:“有人在城北施粥,大家都赶快去啊!”他既然听见了,当然也得去,便跟着那个乞丐一起跑了去。 到了那里,只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为大家盛粥。经过了许久的排队,终于到了王雨熙,他喝完粥后,便问那女子:“不知姑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那女子听完一愣,笑着对王雨熙说:“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不知公子为何这样说?” 王雨熙挠了挠头说:“说来惭愧,在下是个读书人,因为某些原因而乞讨于此,但我还是知道要知恩图报的。” “原来是这样,这位公子,我们府里恰好缺位账房先生,虽然待遇不怎么样,但却是管吃管住,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蒙面女子含笑说道。 “当然可以。那在下谢谢姑娘了。”王雨熙拱手道。 “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王雨熙缓缓道出,“在下莫雨熙。”莫,对以前的一切早已漠然了。“那姑娘呢?”“我叫竺菲琪。”她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王雨熙不由的痴了起来,带着面纱都有此感,那摘下面纱呢?王雨熙不禁浮想联翩。 王雨熙尾随竺菲琪来到了府上,“金府”两个硕大的金字展现在王雨熙的眼前,王雨熙没有听闻过,不过也应该不是太大的家业,毕竟他和那些人经常打交道,要是熟人的话,必然是一看就能想的到。 进入府中,才发现虽然外表不起眼,但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莲花池,现在虽为立秋时节,但也别有一番韵味。莲花池上小桥流水,以褪去因施粥而汗流浃背的衣服和面纱的竺菲琪站在那里。 只见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景美,人美,此情更美。王雨熙一直盯住那桥上倩影,久久没有回神。 竺菲琪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王雨熙才晃过神了,“在下失态了,请见谅。”她嗔笑道:“别装了,我们还都是年轻人,不要和那些老人家学。”王雨熙听完后,愣了愣,之后又会意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们都是年轻人,谁还没个年少轻狂?年轻人就不要太拘谨。”“嗯。” 夕阳西下,庭院中洋溢着一种欢愉的色彩。 夜浅,三天时间从一名“罪犯”升至宝林,五天时间升为才人,七天时间为婕妤,九天时间时,连越两级升为贵妃,赐名“夜妃”。她一跃成为了宫中上升最快的嫔妃,不过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来到宫里的,但是众多的人都没有对这个看起来毫无靠山的人下手,因为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第三章 王雨熙还原了本性后,竺菲琪才知道这个人的性子原来很恶劣,甚至有点让她恼怒。竺菲琪突然感觉到腰部有点异样,她转过头对着王雨熙,“莫雨熙你别闹了。”只见他拿着一根竹竿捅着她的腰还一脸笑意。 竺菲琪起身面对着他,正准备也弄他时,突然鞋踩到了裙子的前摆,摔倒在王雨熙的怀中,两人在这一刻都呆了起来,相视对望,仿佛在这一刻世界停止了时间,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情谊,可是也有一丝无奈,因为他们中的谁也无法选择这份情感。 “你没事吧?”王雨熙站了起来,把手伸向她,但她却是把头撇向了一边,自己站了起来。王雨熙认为她在生他的气所以这样,可是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因为这份情感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是错误的。 此后连连数日他们都没有再见面,王雨熙的心中很是不安,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见他? 王雨熙向自己的房中走去,却发现府里的人都十分忙碌,他拦住了一个人,问:“大家为什么这么忙啊?”“因为老爷回来了,就是竺夫人的相公。” 王雨熙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震了一下,竺夫人?这里除了竺菲琪,还有谁?原来她是有夫之妇,所以她才这样。王雨熙突然笑了,笑的是那么凄惨。也许是离开的太久了,他甚至忘了,他也是有妇之夫啊!这场爱恋从开始的那一刻也就证明着它的短暂。 府门大开,走进来一位紫衣公子,只见他手拿着折扇,一脸微笑,一种飘逸之感油然而生,让看见他的人都觉的满面春风。然而此刻王雨熙却是大惊,没想到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人是玉龙国王子金乃航,这时王雨熙才明白为什么听见竺菲琪的名字时那么熟悉。但他也觉的庆幸,幸亏他易容了。 此刻王雨熙的眼中不禁是惊讶还有一丝嫉妒,他嫉妒金乃航可以拥有竺菲琪。甚至嫉妒中还带着一点羡慕,不过如果目光真的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此刻的金乃航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菲琪,你最近过的好吗?”金乃航搂住她的肩,对着她温柔的问着。俊逸的金乃航与貌美的竺菲琪在一起,确实很般配,成了府里下人眼中的金童玉女,眼中都发出羡慕的目光。王雨熙受看不下去了,他觉得在待一秒他的心就愈疼一分,他甩了甩衣袖离开了这。 竺菲琪望着王雨熙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即使这样她也无法再去做些什么,笑着对金乃航说:“我最近很好啊!” 在这里的王雨熙也许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不算爱情的爱情,但是远在三王府的三王妃荆晶仪呢?三王妃荆晶仪虽然不喜欢王雨熙,但是这毕竟是她的夫君。一个月的时间,十分短暂,一个月前的她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丽小姐,而一个月后她变成了一个容颜憔悴的寡妇,这份落差想必任何一个女子都难以承受。 “妹妹,你还在难过?”只见一位身穿海蓝色锦袍的女子走来。荆晶仪抬眼望去,“原来是欧阳姐姐啊!小妹未能远迎,还请见谅。”她起身施礼谢罪。“难道妹妹只看见欧阳姐姐,而没看见我们吗?”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女子和一位身着紫色衣服的女子尾随而来。“原来还有唐姐姐和慕容妹妹啊!” 四人促膝而生,那位姓欧阳的女子说道:“既然妹妹心情不好,不如与我们一起出去逛逛,放松一下,如何?”荆晶仪看着大家都期待的看着她,她也只好应了下来。 晌午的阳光带着些许的温柔照耀大地,使原本寒冷的天有些温暖。在这样好的天气里,大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只见大街上有四位翩翩美少年吸引着众位的眼球。 “欧阳兄,不知我等应该去往何处?”身着青色衣服的男子拿着折扇问道,不过大冬天拿个折扇,装饰的意味更强些吧!“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唐兄,不如我们就去文科状元李明泽常提在嘴上的青楼——万花丛吧!”“安可,安可。” 走进万花楼,入眼的是美妙的舞蹈,听见的是优美的乐声,这里果然是一处雅地,虽然有些粉红艳丽。 “这位美女姐姐还真娇媚可人啊!”欧阳“公子”用手抬着一位青楼女子的下颚戏谑的说着。“公子哪里的话啊,奴家不过是资质平平。”只见那位青楼女子轻打了一下欧阳“公子”的胸,娇嗔着说。这使旁边的三人无尽感慨。 “本公子要你陪酒是看得起你,你可别不识抬举。”只见一个纨绔子弟在对着一个蹲在角落里的青楼女子大喊着。只见那个青楼女子用着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公子,小奴可是只卖唱不买身的清倌!”“好不容易有的雅兴就这样被打扰了,还真是无趣啊!”欧阳“公子”在那里感叹道。 当那个纨绔子弟正要下手打那个清倌时,却被一个黑衣男子挡住了,“你是谁?”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仿佛等待命令般。“他是我徒弟悟空。”欧阳“公子”答道。那纨绔子弟看了看他,“想必在下没有得罪先生吧!”欧阳“公子”玩味的笑了笑,“你真的得罪我了,谁让你打扰我的雅兴了?” 那位纨绔子弟顿时大怒,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如同野兽般咆哮,“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吗?都给我上。”那人向后面的凶猛大汉举手示意。战争一触即发,正当要出手时,只见一个男子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此人醉意熏熏的说:“且慢!众位公子不觉得在这种地方打架很伤情趣吗?一个这么闲雅的地方,还是以才艺比拼最为合适,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双方想了想觉的也确是如此,便应了下来,让这位仁兄当了裁判。 “我们就来比琴棋书画好了,分四场,我们各派四名代表来参加这四场比赛,赢得场数多者胜。第一场,琴。” 欧阳“公子”与对方场上的一位白衣书生双双拜帖,“在下欧阳煜。”“在下连清。”两人互相介绍后,连清先上台了。连清坐在蒲团上,双手抚琴,细长的手指跃然于琴上。乐声一出,一种壮烈的感觉油然而生。随着他的手指弹奏速度渐快,所有人的心跳也都渐快起来,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让人感觉现在他们正在一个搏杀的战场,无法喘息,可谓是步步为营。曲调又慢了起来,但是人们的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哀伤,那是一种从胸鸣中出来的情感与声音,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屏障阻碍着呼吸。一曲终了,但是人们还是无法从哀伤的情绪中苏醒过来。 连清走下台去,走过了欧阳煜的身边,欧阳煜轻轻的说:“你的师傅是苒却吧!”只见连清突然回过头,惊讶的看着欧阳煜走上台的背影。 欧阳煜坐在了蒲团上,正准备弹奏时,连清却上台阻止,说:“这局我认输。”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十分疑惑,他弹得那么好,为什么要认输啊?连清低下了头,苦苦的笑着,他的师傅就是苒却,不过却已经去世了。回想着师傅去世前的遗言,“清儿,记住要是以后有谁从乐声中听出我是你师傅的人,你千万不要招惹,否则会有杀身之祸。”说完这句话,师傅就撒手人寰了。他虽然还不明白师傅是什么意思,但他绝对不会违背。 “第一场,欧阳煜胜。” 欧阳煜回到了台下,只见拿着折扇的唐“公子”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我们的欧阳梅欣成了欧阳煜啊?”欧阳梅欣无奈的摇了摇头,“唐棠,多久拿下?”唐棠底气十足的说:“一刻钟。” 说完就上台与台上的那个人陷入了对局,短短的一刻钟真如唐棠所说的赢了这场对局。 “第二场唐棠胜。” 这时欧阳梅欣站起来说道:“我认为可以停止比赛了,因为在下去,即使他们赢了两场比赛也不过是与我们平局而已。所以已经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 只见那名纨绔子弟甩了甩衣袖,“哼,我们走。”带着他们的人走了。 “这位姑娘你还好吧?”只见四人中的紫衣“公子”递给蜷缩在角落中的那名清倌一条手帕。清倌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起身对着四位“公子”施了个礼,“谢谢公子的相助。”欧阳梅欣摆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四人付了银子后,便离开了。 夕阳西落,四人站在山上。欧阳梅欣仰着头望着天,“晶仪妹妹,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感觉好些了?”荆晶仪也抬起来头望着天,“嗯,好些了。”“相信你明白了,你之前一直觉得很痛苦,可是那些身在青楼的女子不更是痛苦吗?其实这世上有许多痛苦的人,但是他们都乐观的去面对了一切。你不要过于牵挂往事,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为何不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呢?”荆晶仪仰着头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而活!” 突然,荆晶仪望着紫衣“公子”打趣的说到:“慕容妹妹,你说你刚才把你手帕给了那个清倌,她以后会不会把这个手帕珍藏,作为梦中情人给她的定情信物啊?”那紫衣“公子”听后,讪讪地笑道:“应该不会吧!”“你啊,就别逗云萱了!”四人在这里追逐打闹起来,其乐融融,只是这份美好是否会一如往昔的存在? 第四章 金乃航回来的另一天早上,竺菲琪就把王雨熙叫到了她的面前。 竺菲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即刻眼神又坚定起来,这场错误在不阻止,只会越陷越深。她望着王雨熙,严肃的说:“我希望你能斩灭这份情丝。”直白的语言让王雨熙的情感无所遁形。然而王雨熙却微笑的问着她:“为什么?要求我这么做,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吧!”“暧昧不是爱恋。”竺菲琪冰冷的说出了一切,她本不想这样直白的伤害,但是这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王雨熙听后愣了愣,抬起头,却依旧是那副笑脸,“就这样吗?那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说完转身离去。竺菲琪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竺菲琪的心情很是不悦,脸上完全体现着“惹我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几个大字。她换了身灰色男装,梳好了头发,画好了装后,带着银两便匆匆出去了,可能是因为太恼怒的关系,她没有注意扎着头发的一个绳子有些脱落的迹象。 竺菲琪没让任何人跟着,她径直的走去了万花丛。“把你们万花丛最好的姑娘给我叫来。”一个已过中年但打扮十分艳俗的女人摆弄风姿的走来,“这位俊俏的小爷,您要我们这最好的姑娘是不是要表示下啊!”说完竺菲琪就把钱袋抛了过去,并撇了撇嘴,这的姑娘不错怎么老板娘的个性这么艳俗? 这时一个头朝天,脚迈着八字步缓缓走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如果欧阳梅欣在这,肯定会认出这个被他徒弟收拾一顿的纨绔子弟。“妈妈,你不是把沁涟留给我了吗?怎么这会我来晚了,就给别人了。”只见这位老板娘谄笑道:“刘大公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价高者得,所以何必把话说的这么生分呢?” 那位纨绔子弟刘大公子撇着嘴,蛮横的说:“小爷就看上了沁涟了,所以你今天必须给我把沁涟找来陪我,否则别怪咱做生意的无情。”只见这位青楼老板娘难为情的看着竺菲琪,但是这竺菲琪却也正在气头上,可以想象作为金龙国的王妃那里受过这等罪。 竺菲琪手紧紧的握住杯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几步上前,拽着那纨绔子弟刘公子的衣领,“你不乐意,我还不高兴呢!你跟本公子耍性子,活腻了吧?”竺菲琪满脸怒意的说着,却不曾想因为这样一个动作,自己的头绳掉了,三千青丝就这样散落开来,明眼人立刻就看出了竺菲琪是女子。 被拽着衣领的刘大公子见此情形,连忙喊道:“原来是个女的,姿色还不错,抓起来,给我弄回去享用去。”然而金龙国的人个个骁勇善战,即使是女子也是武艺非凡,但是竺菲琪的武艺再高也是寡不敌众,经过许久的战斗,竺菲琪终是被抓。刘大公子坏坏的笑了笑,“跟爷比你还嫩了点。走,带回府去。” 不知是宿命还是什么,刘大公子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忽然间万花丛内冲进一大帮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迅速围住刘大公子,从门口走进来一位俊逸的公子,他一脸阴沉,与平时的温柔微笑相差甚远。欺负他行,但绝不能欺负他的妻子。竺菲琪看见他后,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乃航。” 金乃航看见竺菲琪被一群人抓着,十分揪心,二话不说,迅速跑向她,一招手刀向抓着竺菲琪的那群人的手臂砍去,那群人被砍后迅速松开了抓人的手,金乃航把竺菲琪拽到了身边,自己又向前对着那群人一顿厮打,可是这些半路出家学武的家丁又怎比的过从小习武有着一身健朗体格的金乃航呢?不到一会那群人就被打的满地找牙。 金乃航抚了抚衣裳后,走到了竺菲琪的身旁,用手擦着竺菲琪拭去的泪水,“别哭了,以后出来注意些。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我,嗯?”“嗯,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竺菲琪破涕为笑。“好了,我的宝贝,我们回去吧。”金乃航向那群黑衣人的首领用眼神示意后,便揽着竺菲琪的肩走了出去。 他们走出后,黑衣人首领一脸怜悯的看着刘大公子,“跟我们走趟吧!”刘大公子急忙向后躲去,嘴里还嘟囔着:“你们别过来,我爹可是……”还没说完,黑衣人首领就一脸不耐烦用个臭气熏天的袜子堵住他的嘴巴。 黑衣人首领便走便感叹:“可怜的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猫哭耗子? 最近朝廷爆出一大冷门,皇帝让文科的新进状元李明泽作诗,但是李明泽竟在诗中嘲讽国丈上官青阳,可是皇帝听闻后,却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让自己的老丈人受委屈。 “雨墨,外界的态度可都是冷眼旁观啊!”“上官青阳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毕竟他需要我这个傀儡,他能下手的只有李明泽。”“你不是很欣赏李明泽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这是对他的一个考验,他太过孤傲、轻狂,所以要打磨下,这样才可以更好的为我所用。”“要是他通不过呢?”“那说明他只能做个文人墨客。”明言轩与王雨墨静静的坐在那里,再无话语。 武召旭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对着对面的人叹了口气,可是对面与他同坐的青年依旧是那副天高任鸟飞,不在乎一切的嘻哈性子。“明泽兄,事到如此,你怎么还是这样啊?那上官青阳位居高官,你此番侮辱,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更何况你任命书还没有下达,他必然会在这上面做文章,难保你今后的仕途不受影响啊!” 李明泽依然在笑,“都是月亮惹的祸。”“你还真是风轻云淡啊!”只听见李明泽小声的嘟囔句,“月亮代表我的心。” “咳咳,你此刻还有心情开玩笑?”武召旭正喝着水,听见他的嘟囔声顿时呛着了。“召旭,你没事吧?”李明泽忙拍着他的后背,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只见那人手拿棋子,目观棋盘,深思良久。“小人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把那个人任命到了那个地方。可是小人不明白,大人与那人已经当众结下恩怨,此番任命必然会让人察觉这是大人所为,这不是给别人了把柄吗?” “你做官的时间也不短了,官场的规矩竟还是如此不懂。那我今天就教教你——不该知道的事无须多问,否则的话,你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乌纱帽了。”那个回话的人立刻跪下对着下棋的人磕了三个响头,“小人知罪,望大人能饶过小人这次。”下棋者皱了皱眉头,“好了,你下去吧。” 下棋者,看着棋局忽然笑了笑,把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次日,朝中的官员宣布李明泽的任职,是去安沛当知府。 这对于李明泽来说无异于是一种贬谪,因为通常新进状元是在新进状元照例受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虽然在官职上知府是从四品比翰林院修撰的正六品要大,但是翰林院的地位更高,更容易接触到皇帝,而一个知府要是没什么作为的话,可能到老也不过也是个知府,甚至会遭到贬谪。 安沛是个土壤肥沃,百姓和乐,经济发达的一个区域,这无疑是个管理很好的区域,但是这的官员因为这样,自视过高,认为已经做的这样好了,自己就应该不用在管理了。并且这的官员多是些文人雅士,普遍的不想什么的更好,而是一味地安逸于现有的日子,导致这个地方的官员过于迂腐,腐败,这样迟早会使安沛变得落后。 “雨墨,你知道那上官青阳到底是何用意吗?他这样做无疑是给了我们一个把柄啊?”明言轩困惑的说道。“有个渔夫经常去捕捉一些沙丁鱼去卖,但是许多的沙丁鱼在路上就会死去,这使渔夫赔了许多钱,他就冥思苦想,怎么样才能使沙丁鱼存活下来?最后他想到把鲶鱼放到了一群沙丁鱼中,用鲶鱼刺激沙丁鱼的存活。” 明言轩顿时明悟,“李明泽就是那条鲶鱼,而上官青阳就是让他去刺激安沛的那些沙丁鱼,这样还可以使李明泽遭到更多人排斥,真可谓是一举两得!上官青阳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甚是妙也!” 第五章 “儿臣,参见母后。”王雨墨躬身对着一尊贵女子行李道。“皇儿,不比多礼,起身吧!”“臣妾参见皇上。”一有点婴儿肥但头戴凤凰金饰的美丽女子对着王雨墨曲身行礼。“皇后不比多礼,快快请起。”“儿臣参加父皇。”只见一七八岁的稚童身着明黄色的锦袍躬身行礼着。只是那黝黑的肤色和皇后一般也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突露着刚毅,却也着实有些令人发笑。 “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太后满脸严肃,但是语气中却充满无所谓。“儿臣最近政事繁忙,不得工夫,所以才没看望母后,这会有了空闲自当来看望母后,顺便也来检查下皇儿的功课。”“是吗?那到也劳烦皇上惦记了。”“母后,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儿臣看望母后这是应该是事,不是吗?” 王雨墨满脸笑意的看着太后,语气中倒是有些自责的不是。此番看起来,这倒像是一对模范母子,倒也不像外界传言的关系不恰。可是真正的心思又是岂等凡人能懂? “沪毓,过来让父皇来看看。”王雨墨对着那稚童招手道。那沪毓中规中矩的走了过去,王雨墨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沪毓,最近过的怎么样啊?”他天真的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无害的说:“儿臣最近过的不错,只是听说了一件怪事罢了。”“什么怪事?”“一个女婿让一个外人出言讽刺了自己的老丈人。父皇,你说这事是不是很怪很可笑?” 王雨墨初听后有一丝愣然,随即又微笑道:“朕也听到了一件怪事,一个儿子利用一个小故事拐着弯的骂父亲的不是。你说这是不是也很怪?”沪毓听后哑然。 太后嗔怒道:“你们两个也别闹了,晌午雨寒就该回来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迎接这群胜利之师吧!” “大哥此次出兵打仗自是为我们斐雨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理应办个犒劳大会,但是朕认为这个大会还是不办的好,这样可以以免那些士兵虚荣心膨胀而自视过高,这样不至于铺张浪费。给那些兵一些粮食绸缎就好了!”王雨墨思量道。 “既然皇儿认为如此,那就这样办吧!不过要给雨寒和众位将军庆祝下,也算是聊表心意!”太后点头着答应了。 路上,王雨寒风尘仆仆的带师回京。 “绝情,这里离京还有多少路程?”只见一身着铠甲的大将坐骑在白色的骏马之上,那深邃的黑色瞳孔瞭望前方,向旁边的一位将军询问道。“大约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这位将军身着银色铠甲,但却没有带着头盔,而是任凭着风拂乱着那黑色竖起的长发,那显然度过风雨烈日数载而成黝黑色的脸偏向一旁,望着士兵手中的地图答道。 “快回家了。”那坚强而刚毅的脸颊却透露出一种淡淡地温馨,是啊,在外打仗的将士又有几个不思家的。 “雨寒,你很想念家吧?”绝情问他。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那是一种名为思念的情感,“是啊,我不像你,你弟弟上官绝遥至少还跟你在一起,而我出来打仗一年多没有见到家人了,又怎能不念家?” “呦,两位说我什么呢?”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铠甲带着头盔的人骑着马缓缓前来。“倒也没什么。不过你们此次回京,上官大人又不知该如何说道你们了。”“还能说什么,不就是那几句话吗?”不屑一顾的语气,仿佛在诉说着自己对父亲的无奈,更是一种惋惜。 霎时间,风飞沙烟,一股沉重的压力呼啸而来,然而对于这些总是打仗的人来说,他们对于这种压力尤为敏感。“看来这次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啊!”王雨寒皱着眉头说。 “天为韵,地为珠,四面如令,十方为囚。——乾坤锁”天蓝色棉袍者肃目道。旁边的身着青绿色的人对着王雨寒等人说道:“还请大王爷等人速速离开,此事留给我兄弟二人解决便可。” 闻后,王雨墨立即下令撤退。上官绝遥还想说些什么,但王雨寒先说道:“此等妖物非我等族类能匹敌,不过看这两位兄弟的样子自是练过的,再说能知道我等身份的,又岂是平常之辈?如果我们还继续留下,就成了他们两人的包袱了,我们理应撤退便是。” 待王雨寒等人走后,天蓝色棉袍者眼露凶光,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看起来甚是吓人。只见被那乾坤锁所囚住的妖物发出了一阵桀桀的笑声,“两个小女娃也敢与老夫较量,真是自不量力!”“孰胜孰败,较量下方知分晓!”说毕,手中金光大闪,光芒过后,只见一只树妖屹立于中央。“想不到你们竟是阴阳家的人,看来是我低估你们了。” “萧涵,他的下一步会干什么?”蓝袍“少年”向后问道。尹萧涵冥闭双眼,又突然间睁开,只看见精光一现。“崛地而起。”只见那树笼罩在一篇风沙之中,掘地而起。 尹萧肃再听了“舍弟”的回复后,心里早有一番思量,正见树妖崛地而起之时,手上的冥火咒就燃烧起来,一股深蓝色的火向树妖袭去。树妖被一团蓝色的火所包围,大吼了一声:“竟是幽冥之火!”随即幻化成灰,随风,烟消云散。 上官绝遥还是不放心他们,便原路返回查看一番,刚到附近,便听见了阴阳家三个字,心中大骇不已。 阴阳家乃是上古学派,历代的掌门皆为他们凤鸣国的国师。而阴阳家能存世如此之久,只因此学派掌握了一种秘术,能束缚那些妖怪等奇异力量,甚至能与之抗战,也因此,故无人与之发生矛盾,毕竟谁也不愿被这样的人缠上。 “出来吧!”尹萧肃看着上官绝遥藏着的地方喊道。尹萧肃看见了是上官绝遥后,略显惊讶,“你来这干什么?”上官绝遥尴尬的挠着头,“我以为你们对付不了这些东西,所以前来看看,哪知竟是这般情况。” 尹萧肃“兄弟”二人拱手躬身道,“我兄弟两个此番谢过上官公子的情谊了。”说毕,转身要走。上官绝遥连忙喊道,“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也相告一下你们的身份啊?”谁不想有这样的朋友啊?至少生命有份保障,不是吗? 只见尹萧肃背对着上官绝遥摆了摆手。“哎,不行吗?还是大哥说的对,命里无时莫强求。是我注定无法结交这两位朋友啊!” 正当上官绝遥沮丧的时候,一只纸鸢飞到了绝遥的面前,绝遥抬起了手接住了它,打开了纸鸢,上面写着:蓝袍者尹萧肃,青袍者尹萧涵,我们乃是阴阳家的言咒师,在下是言师,兄长尹萧肃是咒师,有时间时必会登门拜访。 “你为什么要给他纸鸢?”“什么嘛?我这叫鸿雁传情好不好?这个小帅哥挺不错的,勾搭下呗!”尹萧涵严肃的说完后,尹萧肃很无奈的看着她。 这个混乱的世界本没有谁对谁错,有的不过是暂时的敌人和朋友,做好一切的对局,制作好条件,缺少的就是时机。如何在这样的游戏中把握好时机,首先要铲除一切的不利条件。这就是看起来猛撞、胡闹的尹萧涵的真实心声。 王雨寒骑着马在众多百姓的欢呼声中进入了皇宫,这巨大的牢笼。 游戏又多了一位参与者,不,也许应该说他是一直存在的参与者,只不过这场战役才刚刚打响,谁胜谁负都是雾里探花。 在这样到处挂满红灯笼,放烟花的繁华皇宫下,隐藏了怎样的黑暗,也许这华丽的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第六章 “妹妹给姐姐请安了。”虽然话倒是很恭维,但是语气却充满了厌恶,连眼中都充满了一丝不耐与嫌弃,不就是因为你有上官大人和太后撑腰嘛,别忘了皇上可是宠着我的。 皇后看见了她正想着什么而浮现出的阴冷笑容,心里不禁十分唾弃,还真是眼皮子浅的主。“妹妹这是在想什么啊?竟丢了魂。” 还能想什么想的就是你。“哪有啊?姐姐还真是笑话妹妹了。”对于自己的失态表现她没有一丝的歉意,反而十分无视规矩走到了皇后面前拉着皇后的手,用那堆满水粉的脸颊撒娇道。 “妹妹来得这么早不是为了上姐姐这里讨顿早饭吧!”边说边推开她的手。“姐姐这话说的,妹妹不过是来看看姐姐而已。既然这样姐姐要吃早饭了,那妹妹也就退下了。”说完也没有行礼就告退了。 皇后对于这种情况早已习惯的很,不过皇后还不会自降身价跟这种小人计较,反而到处容忍,毕竟青蛙是要小火慢炖的。 最让皇后觉得可怕的是夜妃,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个迷,最让人意外的是她来到了宫中竟无丝毫行动,进宫的哪个女人不是争权夺利,而夜妃这样的,不是太聪明就是太傻。 “母后,大皇叔回来了。”王沪毓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屋中。“瞧你这个样子,莫不是又想拜你大皇叔为师学习武艺?”皇后慈爱的摸着沪毓的头。 沪毓仰着头一脸沮丧的说:“不是,不过儿臣想拜皇婶为师,不知母后是否同意?”上次说要拜大皇叔为师就被说了,这次哪里能在提啊!听说大皇婶的功夫也不错,不如拜皇婶为师,拜成的机会也会大些。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这等表情不禁也心疼起来,“好吧,不过要听你皇婶的话。”“嗯。”皇后看着他开心的笑容不禁摇头起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母后我也要学。”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可爱娇小的女孩走了过来。“皇妹,你怎么没有行礼就进来了。”皇后听见后,嗔笑道:“也不知是哪个孩童自己没行礼,倒是叫别人行礼。” 沪毓听后立即来了句,“儿臣给母后请安。”“现在你倒是行起礼来了,沪毓、曦尘,你要记住在宫中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礼仪,切勿在这件事上让旁人抓了把柄。” “是,母后。”两个年幼的孩童含糊不清的答道。“对了,母后我也要和皇兄一起拜皇婶为师。”“好啊,我同意。” “为什么母后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皇妹的请求?”沪毓歪着头问向皇后,语气中夹杂着一种为嫉妒的火花。 “因为你太不乖,所以让你皇妹看着你。”边说边用手指刮过沪毓的鼻头。沪毓鼓着嘴气哄哄的说:“皇妹比我小,为什么要让皇妹看着我啊?还有母后还说让我们守礼仪,母后刚才可是没有守礼仪哦!” 皇后含笑拉过两人拥进怀抱,“因为你皇妹比你稳重,你啊什么时候能有你皇妹这样稳重就好了。再有你母后我不是不受礼仪是爱护和关心你。” 沪毓拉拢着耳朵贴着母后,“嗯,母后我知道了。”哼,还不是看我好玩才这样的,大人还真会找义正言辞的借口! “你回来了。”一个身着浅色绸缎、杏目慈眉的女子边帮王雨寒卸下铠甲边说。“嗯。”王雨寒卸下铠甲后,搂着那个女子把头浸没在她的怀抱里。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坐着,没有多余的话语。 “咳咳。”正当两个人沉浸在这样的情感中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闯入了。两个人抬头看见是太子和公主时,立刻分开了来。 “沪毓和曦尘是来看皇叔的吧!”王雨寒对那两个孩子说道。“不。”沪毓正回答着,曦尘突然打断了,“我们是来看皇叔的,不过我们也是来向皇婶拜师学艺的。” 王雨寒看着两个小孩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你们来拜你们皇婶学艺的才是重点,来看皇叔是附带的吧,瞧你们小小年纪,就开始冷落皇叔。” “皇叔今天是有功之臣,我们两个人自是不能来打扰皇叔的,所以我们不是冷落皇叔,只是希望皇叔好好休息,好能再次在战场上一展雄风。”“呦,还是曦尘嘴甜,不像沪毓那个臭小子一句好话都不说!” “皇叔怎么能这样说我呢?他们的好话都是表面的,我不说好话主要是我是内心敬仰皇叔的。”说完这话,沪毓突然有点后悔了,因为他的皇妹十分阴冷的看着他。“那个皇妹,表面的那个不是说你啊,哈,不要生气啊!” 这时一阵笑声传来,循声而视竟是皇婶再笑,“瞧我都忘了我们前来的目的了,皇婶收我们两个做徒弟吧!”沪毓拍头醒悟道。 王雨寒温柔的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子,“梅欣,怎么样?收他们两个当徒弟吗?”欧阳梅欣停止了笑意,思考片刻道:“我收你们也行,不过你们在私底下叫我师傅,在人前还是要叫我皇婶的,不然这辈分倒是乱了。” “是,师傅。”两个孩子握拳躬身道。 三叩九拜后,两人端起了拜师茶给了欧阳梅欣。“听三妹说外国讲究绅士风度女士优先,所以曦尘为大师姐,而沪毓就给你皇妹当师弟吧!我原本的外门徒弟叫悟空,不过由于你们两个是内门的,他就要向下排,因此曦尘就叫悟空,沪毓就叫八戒,我的那个徒弟叫悟净吧!” “师傅,我们这个门派叫什么门啊!”沪毓疑惑的问着师傅。师傅意味深长的说:“我们叫柴刀门。”“师傅可不可以换个名字啊?”欧阳梅欣义正言辞的说:“不行。” 这回给沪毓郁闷坏了,不仅要给皇妹当师弟,连加入的门派都是这么个粗鲁的名字,这名字哪里像学武功的,分明像学劈柴的嘛! “万花丛,这个月的收入如何?”只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公子背对着面问道。“这个月因为凤鸣国四个王妃和玉龙国的王子闹过后,收入与三个月相比毫无增长。”只见万花丛的那位身着艳俗的老鸨回应着。“嗯,你可以下去了。” 那白衣公子转过头,发现这正是前两个大闹万花丛的纨绔子弟刘大公子。他把手拂在了脸上,突然他把脸皮撕了下来,再望去已是另一番模样。 “白衣若仙,桃花眸里蕴波泽。”这便是京城的人形容这个人的一句话。不过还有的人说,二王爷虽貌若天仙却有抱病之躯。仔细看去,那脸竟不同一般的白皙。不过即使传言二王爷整天卧病在床,但也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称。 可谁能想到二王爷竟是“京城第一青楼”——万花丛的老板呢? 第七章 王雨熙扯唇苦笑,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这种生活还真是煎熬!每天能看见他的笑容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这也算的上是苦中作乐!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这句话哪里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难道我真的不该去爱? 此时的王雨熙眼中充满迷离,这份迷惑与彷徨交织在心中,编织成麻扰乱心弦。 “你在想什么?”王雨熙眯着眼打量着这位说话的少女。这个女孩长的并不是十分的漂亮,只算的上清秀可人,但是身上有股子书卷气,让人觉的这是个婉约的女子。这个女子怎么以前没有见过,那衣服是上等的绸缎,在家中的地位恐怕也不低,应该是金家的主子级别的人。听说玉龙国还有个这般年岁的公主,想必应该就是她吧! 她看出了王雨熙眼中的疑惑后,吐露出她是金家的大小姐,名字叫金碧瑶,她平常是不在家而是在书院读书的,但是这时书院放假,便回家了。“我都说了这么多,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王雨熙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该如何?”听后,金碧瑶微笑着看着他,“放弃。” 放弃,这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存在过无数次,但他不愿去放弃,纵使她怎样的不理他,她是有夫之妇,又如何,只要他爱她。只是这壮志豪情,在今天他却无法说出口,是惧怕?不,他是凤鸣国的王族又岂能惧怕他们玉龙国的人。可是他对竺菲琪的那份情已经读不懂了。 金碧瑶看着他的自我挣扎,她一脸平静,因为她的王嫂已经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这次她就是侧面解决问题的。 “撩拨少年正轻狂,爱上容易相忘难。”金碧瑶边向外面走去边说。 一切只是年少轻狂吗?王雨熙望着金碧瑶远去的声音自嘲的笑了笑。也是是吧! 不过玉龙国的王子、王妃和公主都来这里,是另有图谋还是……?这就不得而知了。 琴声缭绕心弦,只觉此刻万籁俱寂唯有那琴声过后的余音,“啪啪”一阵掌声过后,一名坐在屏风后的白衣男子走出,“雨离,你的琴声依旧是那样动听啊!”只见那个白衣男子笑了笑,把白皙的手指放在那个坐在桌前的貌美女子的嘴前,“嘘,在这里我是苒却!” 那女子不着痕迹的把雨离的手弄了下去,“知道了,我的苒却大师!”突然雨离咳嗽起来,“咳咳”,雨离手握拳头抵住了嘴,“你还好吧?身体不好以后就少做这些事吧!”那女子轻拍雨离的后背。 咳嗽过后,雨离把手放了下去,但是却藏在身后,那女子似看出怪异,便说:“把你身后的手伸出来。”雨离不肯伸,依然把手藏在身后。那女子就就去抓他的手,两人一顿较量下,雨离因为体弱而败下阵来。 那女子把手抓到面前,却发现那手上竟然都是猩红的粘稠液体,“都这样了,怎么不告诉我?”雨离用手绢把血擦了下去,“梅欣,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了。” 突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二弟,该吃药了。”两人听见说话声后,纷纷向声音的源头看去,“雨寒?”“大哥?”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雨寒忙把药放下,看见了眼前的血布,说:“二弟,你怎么又吐血了?来把药吃了,不准吐了。”雨离苦笑着拿起了药碗喝了起来。喝进后,雨寒说道:“我和你皇嫂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说完就拉着欧阳梅欣的手走了。 雨离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难过起来,“是啊,她是我的皇嫂,但是我却爱上了她,这是种不幸也是种万幸。”两个人的身影在他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种子,他在心中发誓道,即使我不能与你执手天涯,我也要为你执掌江山。 听见眼前这个单纯而又懵懂的少年说完一切,欧阳梅欣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如何面对这件事,是悔恨还是不该,太多的情绪编织在一起,突然有种想要马上找那个人的冲动,但随即心跳的律动又安稳下来了,她是他大哥的妻子! “欧阳……不不,是大王妃,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或许更准确的说,是迷茫。 她抿着嘴唇,不知应不应该告诉这个少年一切,不告诉他,他的心也许永远会有这么个结,要告诉他,这个人就会陷入那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更不是她想看见的。 “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给你答复。” 连清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他的心中充满了遗憾,望着这王府的大门,深深低吟:“师傅,你到底在哪?” “苒却为什么去世了?”他拿起药碗喝起药来,药刚入口便感觉到一丝苦涩,他皱起了细柳眉。喝完药,不知是因为药的苦涩还是因为这件事,或者因为这个人,他眉头紧锁地望着这个说话的人。 “苒却为什么去世,这个问题你去问苒却更好些,我不是苒却焉不知此因。” 欧阳梅欣听完这话,气得是浑身发抖,不过介于她那高贵的身份,很快又平缓了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你又要给他希望?为什么要这个单纯的孩子弥足深陷。” 他用那双桃花眸面带微笑的说:“这其中的人又有几个不弥足深陷的。”这笑中藏着那道明媚的伤痕,梁上燕呢喃,这纵是等待,却也无眠。 她走了,仅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话,“既然苒却死了,就要死的干净点。” 苒却是两人曾经的羁绊,但是却成了今日的累赘,只因她是他的皇嫂,他是她的小叔子。 在这个花红柳绿的世界中,人们沉迷于昔日,却不向往明天,只知道昔日的痛、昔日的伤,学会了用酒去麻痹自己,只是这醉眼迷离之中,谁又是谁的爱,谁又是谁的痛? 时间如飞鸟即逝,但雨离还依然沉沦在自己的茧子中,就像他说的,只要步入其中,又有几个滴水不沾、出淤泥而不染? 繁华是昙花,但心中的欲望却是一股长长细流,源源不尽,只要步入这凡尘,欲望就是原罪。 第八章 “皇婶!”原本幽静惬意的小院又一次迎来了怒吼的洗礼。欧阳梅欣揉了揉耳垂,有些无奈的看着那个声音发出的人。 她拽着梅欣的胳膊撒着娇,“皇婶,你都收了沪毓和曦尘为徒了,你也收了我吧!” 习惯了平时爱怒吼的萱如,倒是有些不习惯她此刻的娇嗔。 她抚摸着萱如的头,细声细语的说:“萱如,练武功可是很苦,你说你细皮嫩肉的又怎么受的了呢?” 萱如厥起了小嘴,又吼了起来,“曦尘和沪毓他们还是千金之躯那,他们都不怕,我还怕甚?难道我还怕被他们比下去吗?” 梅欣看着她笑了起来,“你啊,不过是为了和他们赌气罢了,你这个孩子中的小霸王!” “那皇婶同意吗?”她仰起头,两颗小门牙露了出来,天真的望着欧阳梅欣。 梅欣点了点头。 萱如雀跃的跳了起来,她兴奋的眼神中掺杂着一丝得意。 欧阳梅欣抬起头,眉色中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她背过身,留下了一个华丽的剪影,一份些许落寞的剪影,神色似是有些不耐。 “师傅,我们都劈了两个时辰了!”沪毓的眼睛闪闪发光,流露这一种可怜兮兮的情感,可是手却捏着梅欣儿子的脸。 “你是玩了寂痕两个时辰才对,我儿子的脸可都被你玩的绯红了。”眼底中透露着愤怒,但是出于她那高贵的身份又不敢动怒。 沪毓的眼中透过一抹异色,随后痞笑着:“师傅,身份很束缚你吧!”随后又恢复到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欧阳梅欣纤细而白皙的手托起沪毓的下颚,在他的耳旁叮咛着:“你的这点聪明还是别在我面前卖弄了。” 沪毓听后很错愕,发现真正的皇婶和他印象中的皇婶差的好远。 梅欣拉过那个胖乎乎长的很像熊的小男孩,“寂痕,晚上娘给你做好吃的哦!”然后留给沪毓的就是一对背影。 沪毓刚刚叹了口气,就听“劈不完柴别回皇宫!”沪毓立即耷拉下脑袋。他总算是明白他们门派的门规了,为什么叫柴刀门呢?就是砍柴的。 曦尘和萱如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那梁上君子也笑了。 梅欣你还是老样子,随即一口腥味返了上来。 欧阳梅欣望着地上的那一点血红,也笑了。 她笑的很美,只是神色中充斥着一股快意,似乎在诉说我就是这样的,你爱错了人。 王寂痕奇怪的看着莫名笑起的母亲。 ‘想想时间,我来这安沛也有半把个月了。’李明泽掐指算到。 他望向前方一个正在说书的青年人,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在茶座前停下来了,坐在椅子上,手枕着头,看着那个很有架势的说书人。 “你们知道咱们凤鸣国的五大皇子吗?”那说书人一脸神秘的对着大家说。一个满脸疑惑的听客询问:“我们凤鸣国的皇子不是只有一个是太子嘛,这五个是从何而来?” 说书人在满足了他的神秘感之后,便开始解答起来了,“五大皇子是先皇还在世时的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四王爷和皇上。” 李明泽含笑以应,“莫谈国事!”那说书人听了这话就转过了头看向了李明泽,扯出一抹痞笑,“哟,这位兄台我们谈的这是国事吗?我们不过是谈谈闲话。”李明泽没说什么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我们先说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大王爷,他是战场上的嗜血杀神,过往之处有如野狼之迅——一片狼籍。但此人却不善文从政,说白点不过是个莽夫!但人家手握兵权还有个心细的妻子,倒也算是五位皇子中颇有实力的人。” 刚说完大王爷就听到有人喊道:“官兵来了!” “散了吧,散了吧。” “且慢。” 那说书人听声转过头去,询问道:“这位兄台还有什么事吗?” “在下安沛知府李明泽,不知阁下?” 说书人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悠闲离去,“不过一介乡村野夫。” 望着此人的离去,李明泽没有去追赶,都是这里的人,总有相见的一天,又何必执着? 第九章 “这样活着很累吧?”上官灵望着酩酊大醉的王雨墨,心角流淌出一股悲冤。‘我们都是无可奈何的人,不是我们去抉择命运,而是命运注定我们的人生。’ 那双丹凤眼的妖艳背后有着太多的……,她们是好朋友,但现在已经成了敌人,这是注定的结果,只怪这一切来的太早,为什么不等那一刻的到来。 她上官灵是上官家的长女,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皇后,然而这一切不是为了她去享受荣华富贵,而是为了父亲上官青阳和太后更好的稳定政权而去监督这个皇帝傀儡。 小时候的她与王雨墨是好朋友,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敌人,是啊,此刻的她们就是永久的敌人。 两人成为夫妻后一直相敬如宾,从前的亲热变成的此刻的清冷,即使她爱他,她也不敢说出一切,命里无时莫强求,往日如风,她总以为自己能忘却这份情感,时间可以麻醉一切。但是她错了,时间过的越久,那一份感觉越强烈,可是她真的不可以说出一切。 她每天看着他去夜妃那里时,她的心就愈痛一分,但是她不能表达出来,她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因为他们之间已经远隔一江,她越不过那份距离去拥抱她的等待。 夜浅看着他批阅奏折的样子,又想起了那一晚他的神情,可悲?这巨大宫阙隐藏了多少的不为人知,多少的黯然离愁。他每晚来她这里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利用她使她来处理这宫闱事。 可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对这个如此对他的男人有一丝莫名的情感,也许是她太过敏感了吧,她这样的欺骗着,似乎还透露着自嘲。 他,是皇帝,但这后面还要加个傀儡。原本在众多皇子的光环下显的平凡的他却成了皇帝,这不是荣耀,是悲哀。 他自始自终都明白上官灵的情感,所以他才会留下夜浅,使她成为夜妃,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吸引上官灵的注意力罢了,这样他才会做他要做的事,他丝毫不觉的愧疚,因为这座皇宫就是这样,丝毫不要单纯的以为这里会出现美好的情感,连怜悯也不可能。 他认识上官灵都是有预谋的,原本的他希望通过上官灵的关系使他父亲变成支持他的政党,但是姜还是老的辣,他没想到上官青阳会和他的母后勾结起来控制政权,但他们还需要做好表面功夫,于是他们选择了他这个看起来最容易控制的五皇子,他毫不费力的登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宝座。 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东西,即使付出巨大的代价,只怪这权利太过吸引人。 “你回来了。”王雨泽看着自己的王妃用这样不冷不热的语气对自己说话,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了,王雨泽没有丝毫的在意,因为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足够了,对于她的误解他不想辩解。 王雨泽正想回房时,只听见慕容云萱说:“那个人来了。” 王雨泽听后直奔大堂走去,慕容云萱看见后,眼中似乎充斥着一种唾弃,果然还是在乎那个人。 “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来,我说过当时的事不过是年少轻狂,年少事而已,你何必再纠缠于此?” 王雨泽对面的女子看着他的样子,眼光流离的笑了笑,百笑一媚,柔情环绕,“云淡风轻的四王爷也会这样吗?还真是令人惊讶啊!你说是不是?” 听了这话,王雨泽也有些后悔了,暴漏了秉性是大忌,但随即他也理智了起来,恢复到了那份云淡风轻,田园野人的感觉,“这位姑娘有时候事不要做的太绝。” “我做绝了吗?你这话说的还真是令小女子费解啊!”那女子故意做出了一副苦苦思虑的愁容。 “沁涟,你明白我的意思,希望你别在打扰我的家庭了,还有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见了王爷要行礼,这也是要懂得的。”他转过身去,不在对着沁涟,只留下一个决然的剪影。 沁涟望着他,看来他真的很爱他的四王妃啊,不过我不会就此罢手的,从我喜欢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你,四王妃,呵呵,你等着。 王雨泽直到她离开后才转过身,要不是那件事,他和云萱也不至于如此。 四年前的王雨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是文武双全,先皇本有意传位给他,但是他婉言拒绝,说自己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那样的日子他不喜欢。先皇因有愧于他的母亲,所以听他这样说便也应予下来,从此不再提让他即位的事了。此后的王雨泽更是和朋友怡情赋雅起来。 一日,他与朋友欢聚在万花丛,结识了这的花魁沁涟。沁涟不仅样貌姣好,且才艺双绝,他与沁涟甚为交好。此后的王雨泽便经常光顾这烟花之地。某次,他喝的酩酊大醉,感觉这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这时沁涟问:“你喜欢我吗?”当时的王雨泽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回答了“喜欢。” 之后沁涟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便让他在这万花楼大喊明日娶她为妻,王雨泽也就大喊了起来。 另一天,王雨泽起来后,头疼欲裂,他从朋友口中知晓了此事,此刻他后悔不已。 他后悔的不是要娶一个花魁当王妃,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在意的是,他到现在才发觉他根本不喜欢沁涟。可是这诺言都许下了可怎么办? 王雨泽很讨厌逃避责任的人,但是此刻的王雨泽就是这样的人,他此后过起了山林生活,他还遇见了他真心喜欢的女子慕容云萱。 原以为他可以平静过完的这一生,但是沁涟也绝不是平常之人,沁涟找到了他,当沁涟发现他娶亲后,沁涟的心里便种下了一个邪恶的种子。 王雨泽也不知沁涟怎么做到的,竟把慕容云萱的父母诬陷死了,并且她还让云萱觉得一切的罪证都指向了他,从此云萱便恨上了王雨泽。事情也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四年了,这一段故事却还不曾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