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豪门不是妻》 第一章 合欢汤 “……外婆你放心养病吧,嗯,他对我很好,婚礼很盛大,人山人海的,全世界的人都羡慕我嫁了个好老公!真的!娱乐频道应该有播,不信你叫护士帮你打开电视看一下?好了好了,我一会儿要洞房了,就这样,挂了啊!” 叶瑟盯着黑掉的手机频幕怔了一会,仰面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望着头顶华丽的水晶星灯,突然就自嘲的笑起来。(。) 洞房?呵…… 单手支起头,她眼睛环视了一圈,这是个极尽奢华的套房。简洁中透出高雅,华贵中尽显品味,无一处不是天工巧夺,可见这房子的主人是个多么挑剔的人! 但对于叶瑟来说,这房子的空间却大得过份了些,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搞得像跑马场。 所谓洞房,就是一间空洞洞的大房? 这样想着,叶瑟又好笑起来,随手捞起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把嘴捂在上面,不让自己出声音,只有削瘦的肩膀微微抖动。 然后,抖得越来越厉害,直到视线渐渐模糊,她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一手的水泽。 守护了想守护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干嘛要哭! “当当……” 外间传来温柔的敲门声,叶瑟神经一紧,忙把泪痕擦干净。“来了!” “夫人,我给您送‘百年好合’汤来了!”门外站着笑得红光满面的田嫂,叶瑟记得她好像是这里的厨娘。 瞥了一眼青瓷碗中冒着热气的汤汁,她礼貌的让开身子。“麻烦了,您请进吧!” “哎哟,夫人太客气了,有什么麻烦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来,快趁热喝了吧,我祝您和少爷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田嫂笑眯眯的把碗递到她手里,嘴一张一合,说得欢快得很。 有钱人家的规矩就是多! 叶瑟虽然有些抗拒,还是端起来一口气灌了下去。 送田嫂出去以后,她就去浴室放了一缸水,准备泡个澡,睡觉。 在更衣室找睡衣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浑身莫名的燥热,出来调了下冷气,还是觉得热,就匆匆洗了个澡,跑到阳台上去透气。 几分钟后,她已经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小腹也一阵阵抽搐,某个难言的部位,更是酥|痒难耐。 当意识开始迷离的时候,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得了什么急病,抹着一头的虚汗,她踉踉跄跄奔向门口准备求救。 手还没触到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她一时找不到助力,跌坐在地上。 恍惚中看到门口有一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她用力睁了睁眼,勉强看见醉意醺然的俊美男人,正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合欢汤的味道不错吧?”他突然说,嘲弄的腔调,含着丝醉酒后的沙哑。 叶瑟已经无法思考,苏琴和低沉性感的声音让她更加如万蚁噬身般难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试图想要问清楚些什么,而那男人却再一次开口,且明显不怀好意。“要不,我帮你找个男人泄一下?” 意识有一瞬的清醒,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惊恐的抓紧自己的领口,拼着一口气跳起来,把门狠狠的扣上! 门外传来男人的大笑和女人的娇嗔! 这一夜,叶瑟以躲进浴室里泡一宿冷水澡告终。 第二章 睡衣 天快亮的时候,叶瑟披头散的从冰冷的浴缸里爬出来,全身的皮肤已经泡的像脱了水的萝卜,白森森,皱皱巴巴,异常可怕。(。) 她迷迷糊糊摸进更衣室,随便扯了件睡袍哆哆嗦嗦的换上,头也顾不得擦,就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多么可怕的经历!好在,无论如何她挺过来了…… 如果,这是苏琴和给她的第一个考验,她赢了。 尽管一晚上被折磨得基本没怎么睡觉,但多年早起的习惯,已经形成了生物钟,一到时间马上就会醒。 窗帘昨晚忘记拉上,一大束的阳光,斜照进来,空气都是透亮的,让人想要去亲近。 叶瑟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虚的双腿,走出卧室。 外间的大阳台上,满满的全是阳光,花架上摆着几盆绿色植物,在这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青翠欲滴,那是新鲜的生命。 叶瑟踱过去,正要坐下来享受一下阳光,却一眼瞥见楼下大花园中心的草坪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以优雅的坐在那里低头翻着报纸,旁边的欧式圆桌上,摆着一杯咖啡,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苏琴和已一身清爽,完全看不出昨夜醉酒的痕迹。 黑亮的丝沐浴在晨光里,铺了层水晶般流光溢彩;艳红的衬衣只随意系了中间一个扣子,大片的蜜色的胸肌,明晃晃的裸露着,居然也不显得轻浮,反而加野性魅惑;那张过份俊美的脸,在这红艳艳的颜色映衬下,几乎令所有风景都黯然失色。 叶瑟想,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穿红色了! 话说回来,他穿什么颜色,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新娘,但她清楚,她不是。 他翻报纸的手突然一顿,叶瑟呼吸窒了一下,下意识的准备抬脚离开,他却已经抬起头来,深不见底的目光,有着射人魂魄的黑暗。 叶瑟怔在那里,耳根有些热,像是做了什么亏事心,被人抓了个现形一般。 那男人半眯着眼,闲散的往椅子里靠了靠,端起咖啡呷了一口,饶有兴趣的从她的脸上,慢慢下移,眼神蓦然滞住,性感的唇角缓缓勾起,那个弧度……轻浮致极! 叶瑟被他看得有些恼火,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赫然现自己居然穿了一件男式的睡袍! 一定是她那会儿头脑不清醒,胡乱拉了件就穿上,结果换错了!? 一时窘得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而那男人意味深长的笑,更像是一双无形的手,一层一层把她扒了个精光。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丝不挂!“精神还不错么!”他慢悠悠的笑,缓缓放下咖啡杯,魅惑的双眸中划过一抹寒意。“嗯,这件睡衣穿在你身上,也倒别有一翻风情。” 这人的意思叶瑟听得懂,他无非暗示她故意穿着他的睡衣,一大早特地来**他! 攥了攥拳头,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她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随便编了个借口道:“昨晚隐形眼睛掉了,没看清楚随便抓了一件,没想到穿错了……”其实她根本就不近视。 他扬扬眉毛,神情莫测。 “你慢用,我去洗漱。”叶瑟快转身离开。 第三章 以命相许 身后传来一阵娇嗲的声音,叶瑟恍惚记得是昨晚那妖艳女人的声音。(。) “哎呀!苏少,原来你在这里呀?让我好找!” 叶瑟抠了下耳朵,加快了步子。 “宝贝,早餐吃了没有?” “没呢!人家要跟你一起吃!还要罚你喂人家吃……” “要不要我用嘴喂给你?嗯?” “苏少!你坏死了!” “……” 楼下那些少儿不宜的对话,渐渐隐没,叶瑟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快步冲进更衣室,找出自己的衣服,又进浴室冲了一遍澡,确定自己身上绝没有沾上那男人的半点纤维,才算罢休。 那样一个富可敌国,又风流成性的人,身边的名门淑媛影视红星前仆后继的打破头,她是谁?才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呢! 爱上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一场灾难,她的灾难已经够多的了,决不会再自找麻烦。 她只负责当好这个傀儡夫人,偿还欠他的恩情就好了。 他说过,他不喜欢别人欠他的,他也从不欠别人的。 她还记得,他对她说这句话,是在她走投无路的那一天…… 身体一向强壮的外婆,毫无征兆的病危,弟弟叶弦被刑事拘留,一直深爱她的男友,也突然选择背叛。 她去学校求告校长无用后,从学校那条路一路哭回老宅子。推开门,满屋子被洗劫后的狼藉,床上躺奄奄一息的外婆,她在那里站了很久,抹净了眼泪,默默的走到厨房把煤气打开,她趴到床前,一手握着一个红色的打火机,一手握着外婆的手,对她说:“外婆你不要怕,瑟瑟会一直陪着你。” 她再也不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可就在那时候,她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声,玻璃窗外有个矮健的黑色影子从天梯上跳下来,破窗而入。像是一种幻觉,她就呆在那里,眼看着那个人,把门从里面打开。 有白亮的光映进来,黑暗的空间顿时变得明亮,苏琴和就出现了,站在门口的白光里,身影俊挺修长,一袭白衣搭着银红的衬衫,被风吹乱的丝下,那张脸魅绝古今。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男人!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拉起来,他的眼睛亮如星辰,望着她时异常的专注。 他扒开她脸上的乱,轻声说:“我可以帮你,但我不喜欢别人欠我的,该怎么办?” “我把自己的命交给你!”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己。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助她脱离困境,她就把自己抵压给他。“好。”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轻轻勾起唇角,眼底亮起光点。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回头对她说:“其实,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七天后,外婆脱离危险,叶弦被送进贵族学校。 两个月后,她在万众瞩目下,嫁入豪门。 瞧,他们的关系真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娶她或许有一千种用意,却没有一种是要拿她当妻子的。 而她,更是一点也不想跟他扯上那种关系!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礼就是将爱情风光大葬。 她跟他的这一场婚姻,连个坟墓也算不上…… “夫人,该用早餐了。”田嫂轻轻扣门。 第四章 早餐 一个人,坐在长长的暗红色餐桌前。(。) 各式各样精美的餐点,从餐桌这一端一直摆到另一端,有她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 仆从整齐的排列两边待命,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个个面目肃然。 叶瑟咽了咽口水,筷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知道的,是伺侯她吃早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开追悼会呢! 豪门大户里的人,都是喜欢在这种氛围中用餐?花那么多的钱,请了这些人来,就为了让自己消化不良? 叶瑟放下筷子。 与其消化不良,不如不吃的好。 “夫人,可是这些餐点不合您的口味?那我马上让他们帮你换。”田嫂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大跳,忙跳起来摇了摇手。“呃不,不是的!我只是——” 本想推说自己不舒服的,又怕生出更多的事端,既然嫁进来了,既然迟早有一天要适应,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我只是想问,少爷怎么不在?”她当然知道,他此刻不知道抱着美女在哪销|魂呢! 田嫂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马上笑咪咪道:“少爷早晨习惯在花园喝咖啡,很少正正经经的吃早餐的。” 意思是说,今天早上这阵势,是专为她摆的喽? 好,昨晚喂她喝春|药,今天让她列阵中吃早餐,他的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可是,他不知道,她自从说把命交给他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他想怎么玩,想做什么只管放马过来,她都等着! “田嫂,我要一杯热奶。”支使人而已,还真当她不会吗? “快,帮夫人倒杯热奶!”田嫂气定神闲,指挥若定。 一顿早餐,在劳师动众中,完美结束。 而叶瑟也果然消化不良,胃里像被堵了块什么东西,上不去下不来的。 她想起,花园东边的小楼后,有一个莲花池,就想去那儿散散步,又怕在花园中碰见苏琴和,她就绕了个远路,从西边的走廊下穿过去,又越过两道后门,才走到那里。 莲花池很中式,池子边上错落有序地摆放着太湖石,石头缝冒出一丛丛的绿竹,如果抛开整个苏宅的欧洲建筑风格,单看这池子,很有江南的气息。 也不知道苏琴和是怎么想的,会充许苏宅有这么个格格不入的地方。 不管他怎么想的,这地方倒是很合她的意,因为妈妈的名字里有个莲字,生前也最喜欢莲花,爱屋及乌,她对莲花的喜爱自然也就非同一般。 正是五月末,满池子的莲已经开始打花苞,翠绿的叶子上露珠瀼瀼,很是惹人,叶瑟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提起裙子在池边蹲下来,掬起池水向莲叶上泼去。 “哗”地一声后,水珠四处溅起,如珍珠般在莲叶上欢快跳跃,她脸上也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意。 正泼得高兴,突然瞧见晕开的水纹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晃动的红色影子,她心里“咯噔”一下,顿住动作。 冤家路窄啊! 闭了闭眼睛后,认命的扬起头。 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旁,苏琴和抱臂靠在那里,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第五章 她很大度 “好玩?”他不善的挑挑眉毛。(。) 叶瑟盯着莲叶上滚动的水珠,双手绞在一起,有些局促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如果知道,打死也不到这里来! 他不是跟美女在花园里亲热么?怎么一下子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她还以为,他离开女人就活不了呢! “你故意的吧?”他一步步朝她走近,瞳孔紧缩,冷冽的攫住她的眼睛,周身散着危险霸道的气息。 叶瑟窒住呼吸,有种不祥的预感,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而他矮健的身影,已突然像猎豹扑食一般将她扑到在地,坚实的身躯结结实实的压在她身上,一只手紧紧捏起她的下巴,性感凉薄的唇靠近她的耳侧,嘲弄又轻鄙道:“你专挑我寂寞的时候,故意来**我是吧?嗯?” 他的禁锢像是铜墙铁壁,叶瑟被他压得呼吸困难,但听到他那些污蔑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分辩道:“我……没有!” “没有?”他的唇已经贴上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脖子上,她感觉像被火烧一样。“你为什么穿我的睡衣?”铁证如山! “我……我……”叶瑟又羞又急,连舌头都打了结。而且问题是,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找碴,八成被美女冷落了,正没好气呢,偏偏被她碰上了!她就说嘛,他离了女人哪里活得了! “既然你那么希望我们有夫妻之实,那我就成全你!”叶瑟愣神的瞬间,他突然低头咬住她的耳垂,手也不老实的来拽她的衣领。 叶瑟脑子“轰”的一声,下意识的护住胸口,大声快的尖叫道:“你不就是需要女人吗?我帮你去找!” 他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继而轻巧的站起身,弹了弹衣服的上草屑,瞥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她,唇角魅惑一挑。“这才懂事。” 他转身离开,叶瑟身子一垮,大口喘着气,瘫软在地上。 唔,好险! 费了很大的心力,她才让林管家帮她弄了一份花名册,上面列出了苏琴和历年来的所有新欢旧爱,以及渴望成为他新欢旧爱,和有可能成为他新欢旧爱的所有拔尖女子。 一个上午,她抱着笔记本坐在阳台上,把所有资料,一遍遍的看了个仔细,像后宫选妃一样,悉心的为他挑选女伴。 最后经过反复比对和斟酌,终于在赶在午餐以前,以苏琴和秘书的名义,帮他约到了一位眼下正窜红的歌星——米露。 据资料显示,他们在不久前一次舞会上曾同跳过一支热舞,而当晚,米露就出国巡演去了,两天前,正巧回国。 米露接到叶瑟的电话,听说苏琴和约她,声音都激动到颤抖,连想也没想,马上就答应下来,还一个劲的跟她说谢谢,像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之前有过暧昧,如今再碰到一起,应该就**了,苏琴和会满意的吧! 叶瑟合上笔记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房内墙上的一大幅结婚照,嘲弄的笑笑。 天底下除了她,恐怕没有第二个人的老婆这么宽容大度了吧! 第六章 喷泉 《嫁入豪门不是妻》 正文第六章喷泉 - 苏琴和从中午出门,直到晚饭后也没有见回来,大概是与米露情投意合,难分难舍了。(。) 这幢大宅子里少了个让叶瑟提心吊胆的人,她心里自在了不少,晚餐后,特意又跑到莲花池那儿去散步。 夜晚的莲花池比白天更加美丽。 周边亮着彩色的地灯,数柱细小的喷泉从太湖石上斜喷入莲池,在迷离的灯光的交错中,如江南三月的微雨,落入池中,落在莲叶上,砸出沙沙的声响。 叶瑟喜出望外,快走几步上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如现了新大6般的惊奇! “夫人!您在这里呢?” 林管家那浑厚的男中音,在身后响起。 叶瑟回头,也许是心里太过喜欢,也许是今天的林管家特别和谒可亲,让她感觉温暖,她笑道:“林管家你来了,快看这莲花池,很美呢!” 林管家谦和有礼的笑笑。“夫人您喜欢就好。” 叶瑟用力点点头,高兴的像个孩子。“上午过来的时候,都没看到这些喷泉,真漂亮!” 林管家目光一滞,似是迟疑了一下,指着莲池温和道:“这是少爷中午出门前,突然吩咐我找工人赶着弄出来的,还说是晚饭前一定要完工,工人都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你看那些彩灯,也是新装上去的,还有水中那些莲花灯……” 原来是苏琴和的一个突奇想!真是豪门大少爷,想起一阵是一阵! 大概是对他过敏,连同他做的事情,也让叶瑟有些抵触。即使,她很喜欢眼前这个景象。 “呃对了,林管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猛然想起林管家过来找她,决不可能是跟她闲扯来了。 “唔!”林管家懊恼的拍了下头,面有愧色道:“我差点忘了,是叶弦少爷打电话过来了,说是打您的手机,没人听,让您给他回个电话。” “阿弦么?”听到是弟弟的电话,叶瑟面上露出笑意,转身慌忙离开。“谢谢林管家,我这就去给他回电话。” “夫人客气。” 林管家微微倾身,为叶瑟让行,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望着细雨蒙蒙的莲花池,徐徐叹出一口气。 叶瑟挂上电话,脸色大变,心急如婪的冲出房间。 该死!她怎么忘了明天的“回门”了? 她结婚时,因种种原因,弟弟和外婆都没能参加,她知道他们都担心她,很想看到她嫁的另一半是个什么样的人,想亲眼见证她是否真的幸福! 叶弦已经向学校请了假,也跟医院打了招呼,把外婆接回去一天,就等着她明天带新郎官三朝回门了! 可是,她的新郞官现在在哪里呢?在哪个爱巢里风流快活呢!?老天爷! 外婆重病在身,如果明天她一个人回去,她一定会怀疑的,万一加重病情—— 叶瑟飞快的奔下楼,抓着个佣人便急急的问:“看见少爷回来了吗?” 佣人茫然的摇摇头。 她松开她,一时更如热锅上的蚂蚁,刚好林管家从外面走进来。 “林管家!”她几乎是扑上前,像看见了救星。“有办法帮我联系到少爷吗?我有急事找他!” 第七章 他的朋友 林管家慈祥的看着她,些许无奈的摇了摇头。(。)“少爷的行踪从不许人过问,夫人……”顿了一下,又忍不住问:“您有什么急事?” “那他明天上午会不会回来?”明知无望,叶瑟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林管家又摇了摇头。“这个……也不一定。” 听到这句话,叶瑟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脑袋都耷拉下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如果没帮他约米露,他没准今晚上也能当一晚上和尚,明天就有可能陪她回门,可是现在…… 她捏了捏眉心,有些垂头丧气。“林管家,少爷如果回来,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夫人。”林管家躬了下身,叶瑟挪着沉重的步子,从他身边擦过,回楼上的卧室。 一个晚上,但凡听到楼下稍有动静,她就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跳起来,跑外面看是不是苏琴和回来了,结果闹得几乎整个晚没有怎么睡觉。 天大亮时,也不见林管家来通报,她感到有些绝望。 可是,外婆和弟弟已经等在老宅子里,她今天无论如何,还是要回门的! 哪怕是一个人。 勉强去洗漱一下,换了件浅粉色的公主裙,外婆喜欢看她打扮的很萝莉。在镜子前照了照,看到整张脸,因为缺少睡眠有些晦暗,又化了个淡妆,遮了遮。 清汤挂面的长,随意的披散着,那张精致的鹅蛋脸,因略施了粉黛,竟不似往日的苍白,只是那双清淡的丹凤眼,还是带着怎么也掩盖不去的晦暗。 叶瑟用力眨了眨眼,努力对着镜子挤出一丝笑意。嗯,用力多笑笑,外婆应该看不出来。 一切妥当之后,就边绞尽脑法的编理由,边去取包包。 隐约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到二楼后,一直朝着与自己房间反方向的,苏琴和的房间而去! 叶瑟精神一振,刚拿到手的包包被她“噌”的甩到一边,光着脚就冲了出去,直奔苏琴和的房间。 连门都来不及敲,她莽撞的推门闯进去,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正把刚脱下的外套往沙里丢,她想都没想,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胳膊。“苏琴和!你今天——” 话说到一半,当瞧清正回头玩味看着她的这张陌生的面孔时,又被她生生的吞下去。 “呃,对不起!”她慌张松开手,做错事的孩子般,无措的往后退了两步。“我……我来找……” “找琴和?”那人唇角掀动,笑得玩世不恭,一张极度帅气的脸,明晃晃的写着“花花大少”四个字。“嗯。”叶瑟仓促的点点头,一脸希望落空后的失意。 那男人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她光着的一双脚上,哧的一笑,无视她的羞恼,竟自问道:“你就是琴和新娶的小媳妇?这小子挑夫人的眼光……啧啧!真是别出心裁!” 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说话真的很让人讨厌,叶瑟这样想着,却因为心里挂着回门的事,也没闲工夫跟他计较,扭头就要离开。 “哎哎——我开玩笑的,怎么恼了?”胳膊被那男人从后面抓住,害她因为惯性,差点跌到他身上去。 恼火的甩开他,她终于爆。“你到底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了。”他笑嘻嘻的看着她,然后极绅士的伸出手。“我是迟暄竽,滥竽充数的那个竽,是琴和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哦!” 第八章 代他回门 《嫁入豪门不是妻》 正文第八章代他回门 - “迟少爷,您还没去休息啊?”叶瑟还没做出反映,就听见林管家在房外说话。(。) 迟暄竽笑着向外面道:“可不正要休息呢,谁知把你家夫人给得罪了!”说着瞥了叶瑟一眼,让开身子。 “夫人?”林管家这才看见被迟暄竽挡住的娇小身影。 “林管家。”叶瑟别扭的走出来,想了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对林管家道:“我来找少爷的。” 林管家轻轻颌,微皱起眉头,恭敬道:“少爷他一直都没回来。” “可是,今天要回门……”一想到病中的外婆,她就没法镇静。 “车子和礼品都备好了,只是少爷他恐怕……”林管家不忍心把话说下去,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最后的希望破灭,叶瑟几乎有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稳了下声音,她小声道:“那还有没有其它办法,我这样回去的话,我外婆她……” “夫人,你先别难过,我再想想办法……”林管家一筹莫展的在原地踱了两步,突然,猛一扬头,一双眼直直的盯上一旁的迟暄竽。 那家伙戒备的向后闪了下身子,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林管家,我刚下飞机,累死了,我要去休息了!” 说完转身欲走,叶瑟突然开窍了般,快步挡在他面前。“迟少爷……” 。 车子一路飞驰,迟暄竽直到此时此刻也没搞明白,自己一世英名,是怎么被那小女子一个眼神给毁得连渣都不剩的,他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上了贼船了? “迟少爷,快到了。”叶瑟望着前方一片越来越近的老房子,咬了下嘴唇道:“迟少爷……一会儿见了我外婆和弟弟,你知道怎么做吧?” 迟暄竽眼角噙笑,斜睨着她,故意逗趣道:“不知道啊,我又没结过婚。” “你……”叶瑟被她噎了一下,又无处反驳,又不好生气,一双眼看着他,水雾都濛上来了。 真是物以类聚,说他不是苏琴和的朋友都没人相信! 迟暄竽一看苗头不对,知道玩笑开过了,马上笑道:“好了好了,你这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我想,你如果少叫我两句‘迟少爷’,我们才比较容易过关,你说对不对,瑟瑟?” 叶瑟看着他没有说话,她没想到他叫她的名字叫得这样顺口,苏琴和却从没叫过她的名字,她甚至怀疑,他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 车子驶进一个稍显狭窄的胡同,车慢下来。这是花都一个旧的城区,多半都是老式的四合院,也就因为旧,才更显得古香古色,是整个花都历史痕迹最重的地方。 胡同两旁人家的青石院墙上,附着密密的绿色蔓科植物。 有的是凌霄花,有的是牵牛,也有的只是普通的爬山虎,但那样厚重浓郁的绿,却能叫人深切感觉到家的存在感。叶瑟家的老房子,就在这胡同的尽头。 迟暄竽眼睛看着着窗外,不经意的说了句:“原来这就是琴和收购的那块地。” 叶瑟近家情怯,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偏头:“啊?” 迟暄竽却耸肩笑笑,瞟着前方布满绿苔的门楼。“我们到家了吗?” 第九章 陌生电话 沉重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从门内跳出一个足有一米八的纤瘦少年。(。) “阿弦。”不等司机开门,叶瑟从车上奔下来。 叶弦眼睛一亮,惊喜的回头冲里面喊:“外婆外婆!姐姐回来了!”那正处育中的公鸭嗓,震得人耳内痒。 叶瑟上前挽亲热的住弟弟,也顾不得身后的迟暄竽,拉着他便向院内跑去,边跑还边欢快的叫:“外婆,我回来了!” 迟暄竽看着刚刚还带着防备的冷淡少女,一下子变得孩童般雀跃,不禁摇头轻笑,吩咐司机把后备厢里的礼品拿出来,才跟了上去。 五月末的天气,阳光灿烂的像要把最黑暗的角落也一并照亮。 正房门口倚门立着一位老人,六七十岁的年纪,身形瘦弱,一头花白的头,病容憔悴。 “外婆。”叶瑟一看到她,泪就掉了下来,三步并做两脚的扑上前。 叶外婆伸手接住横空飞来的外孙女,疼爱的摸着她丝缎一样的头,慈爱的笑道:“瑟瑟,别哭别哭,来来,快让外婆好好看看!” 叶瑟抹着泪抬起头,老人捧着她的脸左瞧右瞧,末了皱眉道:“怎么气色这么不好?” 两个晚上都没怎么睡,气色会好才出鬼呢! 叶瑟拍了拍自己的脸,忙绽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掩饰的趴进外婆怀里,撒娇道:“哪有不好?不是挺好的么!” “明明就不好,还骗外婆呢!”被叶瑟遗忘了的迟暄竽,偏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的揭穿她的谎言。 叶瑟头皮一阵麻,扭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警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更出格的话来。 迟暄竽只是笑,也不理她,让司机把礼品搬进屋子里,他竟自走到叶外婆面前,礼貌的鞠了一躬。“外婆,您别信她的,她因想着今天要回门,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呢!” 这男人还真会自来熟!叶瑟冷眼观去,几句话下来,叶外婆已经跟他聊得热火朝天了!还时不时的,出一阵阵笑声! 看来,对于这个“外孙女婿”,外婆真是相当的满意! 叶瑟起身去帮叶弦在廊前的石桌上冲茶,叶弦看了眼风流倜傥的迟暄竽,试探的问道:“姐,姐夫对你好吗?” “挺好啊!”叶瑟表情很平和温柔,低头冲着茶,一套动作进行的行云流水,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仿佛,她真的过得很幸福。 叶弦垂下眼皮,慢慢把茶叶盒盖上,不再说什么。 “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过了一会,他突然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的向她承诺。 叶瑟笑笑,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嗯,姐相信你!” 中午,叶外婆强打精神,亲手为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变戏法似的,弄来了一瓶窖藏多年的老酒。 一家人围着桌子,其乐融融的吃起了团圆饭。 饭吃到一半,叶瑟的手机陡然铃声大作,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按下接听见放在耳边。“喂。” “马上回来。”简洁的四个字,冷冽的像一盆冰水,从叶瑟的头顶浇下来。 是苏琴和。 第十章 吃不她 叶瑟不动声色的收起电话,镇静的帮外婆夹了一筷子菜,很用力的笑道:“外婆,吃这个!” “哎,好,你也吃!” 迟暄竽瞟了下她白的侧脸,放下碗筷道:“瑟瑟,我胃突然有点不舒服,你去车上帮我拿一下药。(。)” 叶瑟茫然的看着他。 “快去。”他只管催着她。 叶瑟摸不着头脑的起身出去。 叶外婆忙担忧道:“小苏啊,要不要紧啊?” “没事的外婆,都是小毛病,吃两粒药就好。”迟暄竽颇具亲和力的笑笑,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歉然道:“外婆,我出去看看,瑟瑟可能不知道我把药放哪了!” “好好,你快去吧!” 。 大门口,叶瑟垂眸靠在车头上,微蹙的眉宇间尽是倔强。 “琴和的电话?”迟暄竽缓步走上前,低声问。 叶瑟盯着墙根的青苔,不说话。 “他让你回去?”他又问。 她还是不说话,脸上的颜色又淡了几分,白得像褪了色的花瓣,却并不见丝毫的盈弱。 沉默了片刻,她站直身子,清淡的目光,坚定的落在他眼底。“我不回去。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一定要陪家人吃好这顿饭。” 她抬脚跨过门槛,脊背挺得笔直。 迟暄竽静静望着她的纤瘦的身影,胸腔里,多年沉寂的某个柔软角落,莫名的恸了一下。 。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叶瑟把外婆送回医院,又看着叶弦坐上出租车,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银色的莲花,穿破雨帘和夜幕,高调的开回苏宅。 阴郁漆黑的夜色中,苏宅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像一座闪着光的美丽城堡。 叶瑟转头看着迟暄竽,苍白一笑道:“对不起,要害你遭殃了。” 迟暄竽挑了下眉毛,不以为然的瞟了她一眼,伸手打开车门。“他吃不了我,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 叶瑟推开车门,走下来。细密的雨丝,像一张巨大的网,从天幕上落下来,铺天盖地的,让人无处可逃。五月末的雨,已经可以凉到人的骨子里。 “他也吃不了我。”叶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幽幽的说。 不过,他大概会用比吃了她更残忍的方法来对付她!那个男人,她从一开始,就不怀疑他的手段。 没有关系了!反正她今天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客厅里安静异常,苏琴和大刺刺的坐在宽大的沙里,暗红色的修身衬衣胡乱的穿在身上,被灯光打出血一样的光泽。 “你们回来了?”他脸上挂着妖冶的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他看着她,却说:“竽,客房准备好了,不打扰你休息。” 迟暄竽看了叶瑟一眼,手指握起又松开,终究没有说什么,缓步离去。 苏琴和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好看得让人眩晕。“我们走吧。” 他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外面的雨比刚才更急,已经由小雨转成了中雨。 他走得很快,她几乎是被他拖着在走。 “你要带我去哪?”叶瑟开始害怕。 他笑,隔着雨帘,像个美丽又恶毒的幻觉。“当然是……去医院了。” 他撩开贴在她额头的湿,魅惑的声音刺透雨声。“你忘了?我今天,该去拜见你的外婆。” 叶瑟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第十一章 求你 恐惧就像这无边的黑暗,将叶瑟紧紧包裹,她死命扯住苏琴和的裤角,声音颤悚:“你不能去!” “不能?”他半蹲下来,扯开她的手,滴着水的尖下,目光有种疯狂的阴戾。(。)“你在命令我么?让我猜猜,你是以一个妻子的口气在命令丈夫吗?嗯?”他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表情凶狠。“我警告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叶瑟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摇头。 她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她风风光光嫁进豪门,却并不是他的妻子,她清楚的很。 可是,她不过是想好好跟家人吃顿饭,才忤逆了他,就真的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他就非得这么恶毒? 雨哗哗的砸下来,浑身都已湿透,寒意浸入骨髓,冷得让人麻木。 “觉得我恶毒?”也许她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他轻易的就猜透她的心思,掐着她的手突然松开,滑到她的脖子后,把她与他的距离拉得更近。“我还可以,更恶毒一点。”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然后用力甩开她,起身向车库的方向走。 “苏琴和!”叶瑟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她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他身上,用力抱住他的腰,他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即再次用力甩开她,叶瑟后退几步跌倒在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继续扑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的腿,惊叫道:“你要怎样才会消气,你说!只要你不去医院,我怎么样都可以!” “你以为你是谁!”他突然狂怒的转过身,抬脚甩开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 她什么都不是,连这条命也是他的。 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她仿佛一瞬间认清了事实,安静下来,被雨水冲刷的煞白的面容上,一片死寂。 费了很大的力,她才走到他面前。 雨砸得人眨不开眼睛,他却依旧看见她微眯的眼缝中,那道决绝的白光。 她微微抬起头,略显低弱的声音,从唇间迸出来,却又分明字句清晰。“如果做什么都没有用,那,求你行不行?” 雨声沙沙,她说:“我求你,不要去。” 身体慢慢跪下去…… 苏琴和猛的看向她,脸上迅掠过一丝异样,抬手把她推到一旁,丢下一句:“最好不会有下次了!” 掉头走回去。 门口哐的一声后,他的身影在她视线里消失。 叶瑟脱力的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噩梦总算结束了。 。 连着两夜没睡好,又遭了雨淋,后半夜里,叶瑟就起烧来。早晨被田嫂现的时候,已经烧得不省人事。 田嫂顿时三魂吓掉了七魄,急忙赶去通知苏琴和,他却根本不在房里! 想起叶瑟刚刚的模样,田嫂不敢再耽搁,马不停蹄的下楼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什么事田嫂?”楼梯口,刚好被散步回来的迟暄竽看到。 田嫂抬头看到他,眼睛唰地一亮。“瞧我这脑子,迟少爷您不就是医生吗?夫人……夫人她不好了,您快跟我去瞧瞧吧!” 第十二章 生病 感冒其实只是个很小的病,人人都会感冒,可是像叶瑟这种生不起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哪怕只是个感冒,也如玉山倾倒一般,比普通人要厉害几分。(。) 已经三天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床头吊着输液的瓶子,两个佣人,分别侍奉在床的两边,一人拿冰袋在她额上轻敷,一人用毛巾轻轻擦着她脸上不时冒出的虚汗。 外面的天早已放晴,经过雨水的洗礼,空气更加的清新怡人,花园里蔷薇开得正盛,淡淡的香气,顺着微风飘进来,一室的馨香。 迟暄竽低头收拾着医药箱,不时的向床上看一眼,面色凝重。 田嫂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是一煲清粥和三四样开胃小菜,进门先忧心忡忡的望了眼床上的叶瑟,才开口道:“迟少爷,早餐来了,您先吃点吧。” 迟暄竽拎着药箱出来,瞟了眼餐车,有些疲惫的倒进沙里,捏了捏眉心漫声道:“少爷还没回来么?” 田嫂摇了摇头,打开粥煲,帮迟暄竽盛了一碗粥。“迟少爷,这两天您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特地给您煲的粥,你多少吃点。” “谢谢田嫂。”迟暄竽接过粥,却放在一边,若有所思的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田嫂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徐徐叹了口气。 夫人病成这样,少爷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天天让人家迟少爷在这里照顾着,也不是个事啊! 卧室里,佣人突然“呀”了一声。 田嫂正要过去,却见眼前一个影子快闪过,迟暄竽已经到了卧室门口。 “夫人醒了!”佣人惊喜的叫出声。“迟少爷,您快看夫人是不是醒了!” 迟暄竽走到床前,看到叶瑟眼睛依旧闭着,长长的睫毛却不停的颤抖。他抚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现已经退烧,便俯下身子,轻轻的叫了声:“瑟瑟。” 她的眼珠轻微转动了几下,眼皮终于缓缓抬起,眼神茫然了一阵,才慢慢聚焦在他脸上。 “迟少爷……”太久没说话,嗓音沙哑沙哑的。 “醒了?”迟暄竽一反刚才的沉郁,脸上挂着个大大的笑容,调侃道:“你再不醒,我堂堂医神的名声,就毁在你手里了!肚子饿不饿?” 叶瑟虚弱的点了点头。 佣人赶忙伺侯她洗漱,田嫂也盛了一碗粥,用小托盘托着几碟小菜端进来。 迟暄竽闻到粥的香味,起身走到外间,夸张的嚷嚷道:“田嫂,你煲的粥好香啊,刚刚怎么没闻到?唔,我突然间也好饿!” “呵呵,这煲里有的是,迟少爷,我帮您盛!” “谢谢田嫂!” …… 吃过午饭,迟暄竽有事外出,临走时叮嘱叶瑟卧床休息,注意避风。 叶瑟自认为没有那么娇弱,等他一走,她就裹了件披肩,去了后面的莲花池。 莲苞半展,莲叶田田。叶瑟踱步在莲池边上,记起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恍惚听见谁说起,这几天苏琴和一直不在,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既轻松,又沉重。 她又把他惹了。 明知他是她惹不起的主,她还是再一次把他惹了…… 第十三章 你喜欢她 初夏的夜静谧安然,虫鸣阵阵。(。) 矗立在枫湖边的别墅前,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上的男人走下来,仰头对着观景台上立着的一个影子,十分玩味的笑了一声。“家里的小媳妇都病成那样了,你却躲在这里清闲。” 观景台上的人面无表情的,向下扫了一眼,不以为然的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不是有你呢么。” “哎!媳妇可是你的!”底下的男人抗议着,一个漂亮的翻身,越过木栏杆,走向观景台。 “我又没让你管她。”苏琴和一点领情的意思也没有,抬手吸了一口烟,烟火明灭间,他的眼底一片黯然。 迟暄竽几步跨上台阶,愤然的指着他。“你小子没良心!” “你今天才知道?”他轻哼一声。 “苏琴和!”迟暄竽恨恨的冲上来,照着他肩上砸了一拳,却被他轻易躲了过去。“你给我态度好点行不?亏我一回国,家都不回,先来看你!” “少跟我说漂亮话。”苏琴和散漫的抬抬眼,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口烟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老爹老妈又帮你物色了什么佳人,正在家恭候你呢吧?” 被说中心事,迟暄竽撇撇嘴,报怨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苏琴和看着不远处的枫湖,淡淡的说。 漫天的星辰,都倒映在湖中,水天相接,人间天上。 迟暄竽忽而一笑,意味深长的斜起眼角。“你还明白这个道理啊?” 苏琴和一僵,冶魅的脸上浮起一丝冷色,却紧抿了唇线,不接他的话茬。 迟暄竽敛了笑意,深望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望着那湖天一色的景致,沉默着,水银一样的月光从遥远的天幕泻落下来,静静的在他们肩头流淌,地上映出两个黑色的影子。 “琴和。”过了很久,迟暄竽率先开口。“我无意插手你的家事……” “那就不要插手。”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苏琴和漠然打断。 迟暄竽望着他有短暂的怔愣,仰头看了看天,眼前浮现出那张苍白的小脸,他陡然生出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你的家事我不插手,但有句话我一定要说!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你都没有权利这样对一个女孩!何况——”他顿了一下。“她还是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苏琴和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一般,倏然转眸,背后月光如水,他的表情隐在黑暗里透出彻骨的冷冽。“你会不会对我的妻子太关心了点?” “苏——琴——和!”迟暄竽咬牙,这小子怎么回事! “陪她回一趟门,就真把自己当成叶家的姑爷了?”他声音凉薄,唇角突然迸出笑意,冷魅的眸子眯起,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喜欢她?” 迟暄竽吐出两口粗气,拳头攥得死紧,若不是了解他一被戳到痛处就口不择言的性子,他早就一拳砸上去了。 “你什么疯!”他恼火的喝了他一句。 他却并没有要住口的意思,幽亮的目光,有灼灼的红焰,像陷进笼中的困兽。“你若是喜欢她,我把她送给你怎么样?” 迟暄竽几乎被他气晕过去,赌气的大吼一声:“好!你敢送我就敢要!” 苏琴和当场僵在那里。 第十四章 意外来客 又是独自一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桌子上摆出了满汉全席的阵势,两旁照样是列队严整。(。) 田嫂在一旁殷勤体贴的帮她铺好餐巾,指着一桌子的“满汉全席”,连连报歉道:“夫人,菜色不多,您将就着用吧,病了这几天,身体亏了不少,可得好好补回来!” 叶瑟默默的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抚着额角轻咳了一声。 田嫂忙紧张兮兮的把她的披肩往上拉了拉。“夫人,可千万别再着凉了!” “谢谢田嫂。”叶瑟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突然问道:“迟少爷这两天也不在么?” 貌似自从他前天下午走了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了。 “迟少爷昨天上午已回自己家去了,他走得早,那时候夫人还没起床呢!”田嫂顿了下,眉毛一皱,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不过,他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了。” “他家也在花都么?”叶瑟问。 田嫂笑了笑。“是啊,家里也是世代经商的,在花都也颇具名望,但到了迟少爷这一代,他却酷爱医学,死活都不肯继承家里的产业,这不,迟老爷和迟夫人,每每总变着法的给他找些豪门佳丽,想拴住他的心,迟少爷啊,都怕了!总是躲到我们这里来!” 田嫂说得粗略,叶瑟却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不禁有些感叹起来。人人都想托生在豪门大户,以为有花不完的金山银山,那就是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殊不知,他们这些人,除了有让人羡慕的金钱之外,其它的,就实在拿不出一样可让人向往了。比如这吃饭,小门小门就可以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或许只是粗茶淡饭,却实实在在是个吃饭的样子。 而他们…… 叶瑟抬眸,瞧着花花绿绿的一桌子菜,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已经敛去锐气,虽然灿烂,却是温温的,照在身上让人犯懒。 叶瑟光脚坐在阳台地板的软垫上,抱着笔记本,打开那些花名册,百无聊赖的浏览起来,不经意的抬眼间,总能看见花园中心的草坪上那空荡荡的白色桌椅。 一个恍惚,就觉得那儿有双冷魅的眼睛在望着自己。 她狠命的砸砸脑袋,打迭精神研究起花名册。苏琴和虽然几日没有回来,也保不齐他不会突然回来,又刚好突然需要女人,她还是先帮他挑挑预备一下的好——有备无患! 已经惹他生了这么大的气,如果不想死得太难看,最好万事谨慎小心。 “……夫人,您的一位故人来了。”正全神贯注投入选美中,林管家敲门进来。 “故人?”叶瑟起身踢踏上拖鞋,正奇怪自己嫁人这件事,基本是临时决定,并没告诉什么朋友,怎么会有故人来,一个伶利的影子已经从林管家身后跳出来。 “瑟瑟!”一声脆喊之后,那个身影直接扑上来抱住了她。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映过来,悲喜交加的低唤了声:“晚筝。” 第十五章 噩梦 叶瑟怎么也没料到,来人会是江晚筝。(。) 半年前,她们还都好好的呆在同一个校园里,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躲在图书馆里逃避约会。 现在想想,真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花园草坪上铺着毯子,摆着红酒,两个女孩席地而坐。 江晚筝摩拳擦掌的倒上两杯酒,递给叶瑟一杯嚷嚷道:“来来来,你结婚的时候,我没喝上喜酒,今天一定要喝个够!” 说着豪气的一饮而尽,叶瑟没有酒量,只好陪着抿了一口,谁知江晚筝看见了不依,到底还是硬逼她灌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叶瑟已觉得胸腔里火烧一样,看着江晚筝还没住手的意思,忙扯了个话题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晚筝放下杯子,翻了她一眼。“我回国后去学校找你,听说你也休学了,去老宅那边,也人去楼空,要不是今天那个自称林管家的给我打电话,我哪里知道你居然变成豪门贵妇了!”她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消息封得可真够紧的,只知道苏氏少董闪婚,新娘的照片却没一家媒体报导出来。” 叶瑟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没想到林管家还是这么个心细的人。 “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去伦敦找钟箫了么?” 晚筝叹了口长气,“姐姐我被人甩了!”继而扬声笑起来,黯淡的表情里却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怎么会?”叶瑟吃惊。 “怎么不会?连孟远笙都能背叛你,这世上的爱情还有什么指望?”晚筝一向是快人快语的。 叶瑟只是半垂了头,目光清淡的停在面前的红酒杯上,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比她想像的要平静许多。 惊觉自己的莽撞后,晚筝动作生硬的拎着红酒瓶子,去倒酒。 叶瑟微微抬眸,看到晚筝那一头原本跟自己一样的长,已经剪短,垂下头的时候,会露出雪白的脖子。她的皮肤一直这么好,那张巴掌大的脸也一直这么美艳。 “瑟瑟,你和孟远笙的事,我都听说了。”沉默了一会,晚筝轻轻的说。说话时低着眸子,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阴影,中间有短暂停顿,而后冷笑一声继续道:“他会后悔的!一定会。” 叶瑟静静看着她。她陡然抬起眼,目光中有盈盈的水泽,她说:“瑟瑟,你比姐姐出息,拿得起放得下,姐姐要向你学习,忘了那个白眼狼!来,我们干杯!” 叶瑟苦涩的笑笑,举起酒杯。 那些要努力忘掉的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觉得胸口很闷,有些喘不上气。 她伸手捶了两下,试图赶走这种难受的感觉,突然一阵摇滚音乐炸开,江晚筝伸到牛仔裤袋里扯出手机放到耳边,口气不善的“喂”了一声,然后就咬牙切齿的开炮了:“钟箫你这个混蛋!我说过我们完了!知道吗!解释个屁!你去跟耶稣解释去吧……” 叶瑟看着晚筝狠的样子,对着太阳晃了晃杯中的红酒。 无论如何,钟箫还在试图挽回,而孟远笙呢…… 那个时候,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可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的就走掉了,那么冷酷无情。她记得他走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他那个决绝的背影,都是她的噩梦。 第十六章 她是佣人(上) 江晚筝的到来,勾起了叶瑟一直试图回避的往事。(。)说是往事,也不过是半年之间。 可时间的力量何其之大,区区半年,t大校园里,人人称羡的两对情侣,转眼皆成陌路。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一眼都嫌太长。其实,厌倦一个人,也一样。 她一手握着浇花的水壶,静静站在蔷薇丛中,看着东方的太阳慢慢爬出云霄,光芒万丈,她想,一切都过去了,这是新的一天。 “夫人!浇花这种工作有自有人做,您何必亲自来呢?”田嫂手里抓着个围裙,一溜小跑的从花间小路奔过来。 叶瑟笑笑,继续浇她的花。“闲着也是闲着,打时间而已。” “那赶紧把这个围上,回头弄一身水。”田嫂大概早知劝不住,就把一个防水的花边围裙,系在叶瑟腰上。 叶瑟也不在意,由着田嫂摆弄,摆弄完了,又千叮万嘱一番,方才不放心的去了。 田嫂尊她为夫人,自然是万般尽心,她自己知道自己没那么娇贵。在没当这个夫人之前,她什么没有经历过?自五岁以后她已经经历了太多事,家破、母亡、穷困潦倒、白眼讽刺……她的人生,一路都是跌跌撞撞的。 “笛——”大门口一声汽笛,是苏琴和那辆莲花的声音。 他回来了。 叶瑟侧耳听见车子以极快的度开进大门内,哧一声在门口停下,本能的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行事做风,跟他的人一样危危险险。 她那样开罪了他,他这次回来,又会怎么对付她呢? 也许是存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虽然这样想,叶瑟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了,继续若无其事的浇起了花。外婆说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长垅绕在竹篱上的蔷薇,她浇了一大半的时候,水桶里没水了,她就提着空桶到花园边上的水笼头下去接。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费事,花园里各处都有地下喷头,只需动总开关,一个园子的花草树木也就全浇了到了,可她就是想亲力亲为,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忙碌一点。 打开水笼头,水哗的一声注入桶中,溅起沧沧水浪,她本能的向后跳了几步,只听“哎哟”一声,她直觉撞到了什么活物,忙又前跳回两步,惊然回身。 就见她身后一米多处,一个银蓝色的妖媚身影,正如受惊的小鸟一般,趴在另一个人火红的怀抱里。 那只小鸟,她认得,是米露。那个火红的人,她也认得,是苏琴和。 “对不起。”尽管此刻情况复杂,但撞了人,还是要先赔礼道歉的。 米露娇娇滴滴的抱着苏琴和的脖子,不悦的横了她一眼,嗲声嗲气的说了一句让叶瑟半天没反映过来的话。“苏少,你家佣人怎么莽莽撞撞的,吓死我了!” 佣人么? 叶瑟低头看了眼自己腰上湿乎乎的围裙,和沾了泥土白色裙角,默默的叹息一声,下意识的去看苏琴和的反映。 他却只淡漠的扫了她一眼,仿如陌路。然后,就揽上米露柔软的腰肢,戏谑的在她耳侧吹了口气。“你不是要到后面参观一下?走吧?” 米露柔媚的笑了一声,两人互相调戏着去了。 水桶里的水漫出来流了一地,叶瑟弯身关上水笼头,心头掠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第十七章 她是佣人(下) 好容易把剩下的蔷薇浇完,太阳已渐浓烈,叶瑟有贫血症,一向最怕热,大太阳底下一晒就会头晕。(。)就像现在,心口突突的跳,头就晕得不行。 抹着额头的汗,她把水桶和花洒收拾了一下,就坐在蔷薇架下的阴影里休息。 垂头揉着鬓角,她百无聊赖的回想着,外婆是怎么在那样贫寒的条件下,把她养成了富贵身子的。隐隐的,感觉有脚步踏过软草的动静,她眼缝里觑了觑,那个如美人鱼的银蓝身影已经居高临下的立在她面前。 她诧了一下,站起身呐呐的叫了一声:“米小姐。”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米?”来人忽闪着大眼睛,奇异的打量着她。 叶瑟心口陡然一沉,惊觉自己失言,迅反映了下,镇定道:“米小姐是当红的明星,谁不认识。” 米露听她如此一说,顿时心花怒放,得意洋洋的挑起细长的眉毛,不再纠缠于那个话题。“这蔷薇花开得很好,你等一下帮我摘一些送过来。” 叶瑟木然呆住。 她妖妖娆娆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妩媚的看着她:“知道送到哪吧?” 叶瑟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苏少房里。”米露最后瞥了她一眼,很有范的走了。 叶瑟却盯着一架的蔷薇,心中五味陈杂。总觉得这个米露,临去时的那一眼意味深长。 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她在一旁的工具房找来剪刀,剪了一把半开未开的蔷薇。走上二楼的时候,本想先回房换一下衣服,但想想作为“佣人”,显然这身衣服更合适,就把换衣服的程序省了。 站在门口,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过了很久,房门才打开,是苏琴和。 他看见她,显然有些意外,眉梢眼底都浸着情|欲的俊容,瞬间冷却下来。叶瑟这才注意到,他敞着胸膛,身上的红衬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隐约能猜到,大概是刚刚穿上的。 好事被扰,也难怪他脸色会差。 脸红了一红,她仍旧很镇定的把蔷薇花举到他面前。“米小姐要的花。” 苏琴和的眉角似乎跳了下,一抹凌厉转瞬即逝,他微微侧回身,轻飘飘的向里问道:“你要的?” 那声音,明明致命的温柔,叶瑟听着,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对呀!”里面传来慵懒酥软的女声,嗲得让人骨头麻。“刚在下面看到蔷薇挺漂亮,就叫你家佣人帮我摘了一些,好人儿,我不方便出去,你帮我拿进来吧!” 苏琴和接过蔷薇,却仍靠在门口也不急着进去,只低眼瞧着那蔷薇。叶瑟任务完成正预备离开,见他不动,就以为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便也就站在那里没敢动。 半晌他抬头,见她还巴巴的站在那里,妖冶的眸子里,霎时流光溢彩,薄唇兴味的扬了扬,“怎么?站着不走,是想进来旁观?” 叶瑟登时像嗓子里被噎了一颗鸡蛋,狠命的咬了咬牙,提着裙子转身跑了。 男人不要脸,老天爷难管! 第十八章 米露的哭诉 苏琴和对女人的保鲜期,果然是短得让人吃惊,米露小姐在进入苏宅的当天下午,就销声匿迹。(。) 连着三四天,就只看见苏琴和形单影只的往来。 叶瑟见势头不对,忙抱着笔记本坐到阳台上,重新帮他物色新的女人。忙了半晌,中途休息的时候,一瞥眼,望见花园的蔷薇架前多了架秋千,不知道是她之前没注意,还是新加上去的。 虽然叶瑟比一般的女孩子老成一点,但必竟才十九岁的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也还是有的,看见秋千,连美人也不找了,就兴冲冲的跑下楼,直奔花园。 坐在缠满花藤的秋千上,前前后后的荡了好久,还舍不得下来,看得躲在远处伺候的佣人们都窃窃的笑。 后来,手机就突然响了,竟是消失了许久的米露。 “你是苏少的秘书吧?”几日不见,米露的声音一反常态的沙哑无力。 叶瑟屏住呼吸,立即端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音调。“是。” “我是米露。” 叶瑟沉默着,等待她的下文。 “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实在因为我……”她似是哽咽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万般悲切。“你能帮我给苏少带个话么?说我很想他,想见他,请他再见我一面好不好……” “米小姐,对不起……” “我求你了行不行?” “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就帮帮我吧,帮我告诉他,以后他不喜欢的事,我决不会做,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他不要这么绝情……” 这是一个把自尊踩在脚下的女人,苏琴和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他生来就是让女人心碎的。 叶瑟静静的听着米露的泣不成声,只能很不忍心的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他毁了我,让我走投无路,我一定会让他后悔的!”哀求不成,便恼羞成怒风度全无。如此的疯狂和歇斯底里,米露并不是个聪明的女人。 拍了拍被震的嗡嗡作响的耳朵,她了会怔。 在嫁进苏宅之前,她就对苏琴和进行过一番侧面了解,知道他风流成性,身边女人如过江之。但据说,他对交往过的女人都非常慷慨,打她们的手段也高明得很。即便,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也从未有哪个女人纠缠报怨过他。 但对待米露这件事情上,显然他处理得异常漫不经心,缺少周全。 莫非,米露哪里得罪了他? 叶瑟在秋千上轻轻晃荡,决定不再去想,无论如何,都与她没有关系,那是她不需要知道和介入的事。 就像这苏宅中的每一个人,她是夫人,他们就对她十二万分的尊敬,毫不失礼。而其它的事情上,该聋的时候就聋,该瞎的时候就瞎。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这样很好,大家互相心照不宣,彼此都留着三分回旋的余地。 叶瑟把头靠秋千绳上,轻轻荡动,微风抚过长,空气中萦绕着阵阵蔷薇花香,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袭上一丝困意。 唔,又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外婆了!明天是端午,她得打电话约上阿弦,俩人一起去医院陪外婆好好过个节…… 第十九章 勇敢 田嫂打点了一些粽子和精美的点心,让林管家一并拿去车里。(。) 回来时,看见叶瑟着了一身纯白的公主裙从楼上下来,耳侧随意的别了一枚缀着碎钻的白蕾丝夹,美好的像个不染纤尘的小仙子,不禁赞叹道:“瞧瞧,我们夫人穿什么都这么好看!” 叶瑟不好意思的笑笑,扯了下裙摆。“我外婆喜欢。” 田嫂眼睛舍不得移开似的,笑咪咪道:“车子都备好了,夫人快去吧!晚上早点回来,田嫂给你做好吃的!” “再见田嫂,我去了。” “哎,好。” 叶瑟别过田嫂,向外走,刚到门口,就一下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一个愣神。 笔直宽阔的行道上,整整齐齐的排着四五辆名车,每个车旁还立了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强健男人。 尽职尽责的林管家,在一旁慈眉善目的对她解释道:“少爷这几天忙着集团公司的事,没有时间陪夫人去医院,特意吩咐我,调来他的私人保镖护送夫人。” 叶瑟盯着眼前那气势恢宏的场景,粉嫩的面颊上,有块肌肉,很合时宜的抽了几抽。 她怀疑自己,这是要去闯龙潭虎穴,还是要穿越枪林弹雨,苏琴和居然摆出这么大的排场给她? “少爷吩咐的?”过了许久,叶瑟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林管家忙点了点头,永远是一副恭敬的样子。“是的,夫人。” 叶瑟沉默着,从台阶上一阶一阶走下来。站在那一排车子前,沉吟了一会,淡然的看向林管家。“帮我弄辆单车来吧!” “……”林管家一时竟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 “我要一辆单车。”她坚定的重复了一遍。 林管家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听错了,面带难色的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知道您能办到的。”叶瑟目光寂静,话语里带了不容置疑。 林管家微微一怔,沉稳老成的目光中似是掠过了什么,片刻恢复平静。“是,夫人。” 迎风骑着单车,飞驰在绿荫遮避的马路上,叶瑟像得到自由的小鸟一样,觉得无比的轻松。车框里轻轻晃动的,是田嫂亲手做的粽子和一些点心,有淡淡的香味,顺着轻风散在空气里。 她今天的拒绝还是有意义的,若是带着那个阵仗去医院,想不把外婆吓着都困难。她不是苏家真正的女主人,去见自己的亲人不需要那样的排场。 如果是其它时候,苏琴和需要那样的过场,随便让她怎么炫都无所谓,但见自己的亲人,她觉得没那个必要。 何况她心里明白,苏琴和这么做,不过是有意为难她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碰到和家人有关的事情,她就变得特别的勇敢——哪怕是跟苏琴和对着干。 头一次,因为回门,她带迟暄竽回去冒充他,甚至忤逆他;这一次来医院,她又堂而皇之的,谢绝了他的“好意”。 或许人都是如此吧,对于一心想要守护的东西,总是能激出非同一般的潜力。 第二十章 但见旧人哭 花都仁汇医院。(。) 这是全花都最豪华的一家医院,消费标准更是贵到让普通老百姓,连个感冒都得不起。来这里就医的人,基本全是上流社会的人物,非富即贵。 让外婆住到这种贵的吓死人的医院里,完全是苏琴和的安排,叶瑟只负责接受,虽然,她心里其实有过一点惶恐。 叶外婆住在三楼的病房,叶瑟没有等电梯,直接拎着一大包吃的从楼梯跑了上去。 长长的走廊,安安静静的,叶外婆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叶瑟不禁加快了步子,矮根的水晶凉鞋,踩在地板上有轻浅的回响,就像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马上见要到外婆了…… “……露露,你不能出去!” “别管我!” “你真的不能出去!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你放手!叫你别管我听见没有!” “哎!露露——” 前面一个病房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叶瑟躲避不及,被撞的趔趄了好几步,她没倒,撞她的人,却倒下了。 半伏在地上喘着气,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一头波浪一样的卷,胡乱的散了一脸。从里面追出来的一个短女人,边紧张的上来扶她,边对叶瑟报歉道:“不好意思啊,她情绪有点激动!” “没关系。”叶瑟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刚被扶起来的女人却忽的抬走头,直直的盯向她。“是你?” 叶瑟惊诧的瞪大眼睛,望着那张惨白惨白的脸,艰难的张了张嘴:“米……米小姐?” 米露突然抓住她的手,原本空洞的大眼睛里,一下子聚满了神精:“是苏少让你来看我的吗?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绝情的,我就知道……”她又欣喜若狂的回身,抓住身旁的短女子。“栗姐!你看,他派佣人来看我,他还关心我!” 被称作栗姐的女人显然要冷静得多,一双精明锐利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叶瑟一下,扶好虚弱的米露哄道:“我们先进去好不好?你先养好身体,才能想以后的事啊!” 米露正被喜悦冲昏了头,根本就听不到栗姐在说什么,两眼光的指着叶瑟手中的一袋东西,问道:“他让你给我带什么了?快拿来!” 叶瑟彻底被这个突状况弄傻了眼,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映! “露露,别闹了,我们先进去!”幸好这时候,栗姐突然一脸坚决的把米露强行拉回病房。“这位小姐您先稍等一下,我有句话要说。” 。 仁汇医院东面的咖啡馆。 叶瑟端起已经凉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极苦的味道,是杯忘记加糖的黑咖啡。 她没想到,原来那个栗姐是米露的经纪人,更没有想到,米露之前在电话里说要让苏琴和后悔,原来是用自杀的方式!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那样一个残忍无情的人,就算她真的为他死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容吧! “……这件事,就请您物必帮忙了,露露她状况很不好,再这样下去,她的大好前途就彻底毁了!就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吧!”栗姐清晰明了的声音,一伯伯传过来,叶瑟只感觉头脑一阵阵晕。 ———————————————— 谢谢大家滴观看,别忘给个红包哦!~(*^__^*)嘻嘻~~ 第二十一章 欲而又止 目光定格到那包粽子上,她叹一口气。(。)“我很同情米小姐的遭遇,但我恐怕无能为力,了解苏少的人都应该知道,他从不受人摆布,何况,”她抬起寂静的眸子。“我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 栗姐睫毛微动,眼底一片莫测。“你不是佣人对吧?” 她虽然是在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叶瑟觉得这个谈话注定将毫无结果,也就不想再浪费时间。“不管我是谁,我都帮不了你。”一手提起已经凉了的粽子,一手抓起包包。“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栗姐没有再继续纠缠,叶瑟快步离开咖啡馆,心急如焚的向医院赶去。本想给外婆打个电话,掏出手机来才现竟然没电了,也难怪这么半天也没听见阿弦打电话来催! 唉,为什么每次见外婆,都这么不顺,过五关斩六将似的! 满头大汗的冲上三楼,又以最快度越过米露的病房,跑到走廊最里面。外婆病房里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从虚掩的门里传出来,叶瑟边理着妆容,边侧起了耳朵,会是谁在里面? 轻轻推开门,里面的声音兀然撞进耳膜,竟是林管家! “外婆阿弦!我来了!”叶瑟一派平和的走进来,又对林管家礼貌的点点头。“林管家,您怎么在?” “夫人。”林管家看到她,松了口气似的,站起来微微倾了下身。 “姐姐,怎么现在才来?”叶弦从沙上跳起来,跑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叶外婆也挣扎着要下床。“你这丫头,跑哪去了?外婆担心死了!手机又关机,阿弦只好打到苏宅去,都把林管家惊动了!” 叶瑟上前把外婆按下靠好,笑嘻嘻的着握住她的手。“手机只是没电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我看路上风景挺好的,就多绕了几段路。”指了指小几上的袋子,撇撇嘴道:“可惜粽子凉了,我等会叫护士帮您热一下。” “还管什么粽子,你瞧瞧你这一头的汗!”叶外婆安心了不少,帮叶瑟擦着汗,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意。 叶瑟由着外婆摆弄了会,起身对林管家歉意道:“让您费心了!” “夫人太客气了。”林管家和谒的笑笑。“既然您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亲家老夫人、弦少爷,我先告辞了!” “林管家您慢走!瑟瑟,送林管家出去。” 叶瑟把林管家送到门口,由于怕被米露看到,她就站在门内跟林管家告别。 林管家并没有马上离开,欲言又止的在门口站了片刻,才貌似不经意的向楼下瞟了一眼道:“夫人也尽量早点回去。” “好,我知道了。” “那我走了。” “您慢走。” 也许是因为林管家离去时的神情,也许是因为米露的事,总之叶瑟一直心神不宁的。陪外婆吃过午饭,又说了会话,她就起身走了。去取单车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哪里来了辆车子,哧的一声窜到她的身旁,吓得她差点心都从嘴里蹦出来。 捂着鼓噪的胸口,气息还没来得及平息,就听见缓缓落下的玻璃窗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上车。” 第二十二章 不许惹他生气 两旁树影极倒退,偶有不知哪里飘来的落花,触过挡风玻璃,又很快消失不见。(。) 叶瑟交握在双腿上的手,慢慢攥上了安全带,苏琴和的车开得又快又惊险,有种冲破一切障碍的不要命的气势。可让叶瑟最害怕的还是他冷魅的侧脸上,那腾腾的煞气。 眼角里觑了他一眼,她暗自揣摩,他此刻这么个光景,大概跟米露有关系,她当然不会自做多情到,以为他出现在仁汇医院,是特地去接她的! 可她何其倒霉啊,总能在他心情最差的时候,不早不晚的撞上枪口! 耳畔风声呼啸,叶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转向车窗外。远山近林,路旁闪过一丛丛花开正好的野蔷薇,车子正行驶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 “说吧,为什么拒绝我的安排。”风声烈烈,那句冷嗖嗖的话,带着不可忽视的重量,灌进叶瑟耳朵里。 叶瑟惊然回头,盯着他线条冷硬的下巴怔了下,慌忙升上玻璃窗。“我——啊!” 话还没出口,他完美的侧脸上,突然呈现出狠的表情,车子如火箭般的就冲了出去,叶瑟重重的撞地后靠上,顿时满眼金花。然后毫无过渡的,又是刺耳的一声“哧——”,车子在极快的度下,猛然刹住,叶瑟未稳住的身子,又向前撞去——幸好有安全带! 可她终究没能承受得了这种极端颠簸的力量,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解开安全带踉跄着冲到路边,蹲下就狂吐起来,因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胃液都吐出来了。 整个过程,苏琴和只是靠在车旁,冷冷的看着,狭长的眸子,一派黑沉。 等她终于吐完了,起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才面无表情的,伸手到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叶瑟诚惶诚恐的接了,很知好歹的跟他说了声“谢谢”,他只冷哼一声,就竟自上了车。 漱了口,平复了一阵子,她才觉得稍稍好转,只是看着那辆车,她脑中阴影重重,再也没有勇气往上坐了。 苏琴和见她愁深苦大的站在那里不动,明明怕得要命又想假装坚强,唇角一挑,满脸揶揄道:“那么有胆量违抗我的命令,也不过就这点能耐么?” 叶瑟沉默。 以前晚筝跟她说,当一个人不可理喻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比他更不可理喻。而她却觉得,最好的做法是不去理喻。 她不说话,他似乎更生气。唇角的弧度慢慢扩大,那个笑藏着毒药一样阴残。“如果,你不能够强大到足以与我抗衡,那就不要总惹我生气,没什么好处。” 她向天誓,她从没有想刻意惹他生气,可是偏偏每次都那么天时、地利、人不合的,她躲都躲不掉。 “对不起,我知道了。”人在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就只能低头。 野风寂寂,苏琴和望着前方绵延的公路,像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情绪,过了很久,他低声问了一句:“上午去哪了?” 叶瑟反映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问什么。大概是她上午失踪了一会,林管家告诉他了,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被米小姐的经纪人叫去了!” 他猛的转头看向她。 第二十三章 她是苏夫人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眸底黑浪翻涌。(。) 叶瑟忙解释道:“我没给你惹麻烦,她不知道我是苏家少夫人的!” 苏琴和黑色的瞳孔缩了下,抿紧薄唇。 叶瑟见他不表意见,就只好继续道:“米小姐的病房跟我外婆是同一层,我在走廊里遇到她的……” “她怎么在那里?”他的食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方向盘,冷声打断她。 叶瑟诧然张大眼睛。 难不成,米露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他会在医院出现,也并不是去看米露的? “米小姐为了你,割腕自杀了,你不知道?”叶瑟轻轻说,自己也搞不明白,是出于什么心理才来告诉他这件事的。 而苏琴和面上无丝毫波动,就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样,过了会,才偏头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反问:“我应该知道?” 叶瑟静静站在那里,明明是阳光灿烂的天气,却像寒冬腊月一样,从头到脚的寒意凛凛。这究竟是个怎样绝情的男人啊,有人为他连命都不要,他竟然连一丁点的动容都没有! 天底下的男人都是没有心的么? 就因为女人爱他们,就活该卑微到尘埃里去吗?就活该被他们践踏吗! 她想起了被爸爸抛弃的妈妈,也想起了被孟远笙抛弃的自己,胸口像有一把火在烧,灼得她痛楚不已。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不该做点什么吗?”叶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冷,甚至有些愤怒。 苏琴和微讶的瞟向她,兀然出一阵轻蔑的笑声。“怎么?打报不平来了?”他接着又笑了一声,那张脸帅得不可方物。“那我就告诉你,她真死了,我不会吝啬献上一束白菊花的。” “你——”叶瑟颤抖着苍白的唇,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痛得几乎麻木。“她只是爱你,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空气中有不知道名的花瓣在旋转,暗香浮动,是最后的残存。 他敛起笑意,长如蝶翼的睫毛垂下,呈现出冶魅又孤绝的弧度,脸上的表情也前所未有的嘲弄疯刺。“爱?呵!我的生命里不需要这个字。” 字字如霜,浸血蚀骨。 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座无法征服的冰山,固执的傲慢着,寂寞着,凄凉着。这样的他,有一个瞬间,竟让叶瑟心底激起一阵轻颤,仿佛他所有的错误都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四周寂寂无声,头顶的太阳浓烈如火,她一下子就觉得疲惫不堪,再没有精神跟他纠缠。更重要的是,他的事情,她本来就没资格说什么,刚刚她真是疯魔了,他的女人活也好死也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苏夫人,仅此而已。 “还站在那里,你是想步行回去?”苏琴和已经恢复如常,淡漠着脸催她。 叶瑟皱了皱眉,不想再惹他生气,还是顺从的上了车。其实,与坐他的车相比,她更愿意长途跋涉的走回去。 等她系好安全带,他才动车子,居然不是之前那种赶着去投胎的度!她略略惊奇的觑他一眼,他眉角一挑,斜睨了她一眼。“下次再敢随意忤逆我的意思,我保证让你尝到火箭升空的滋味。” ------- 如果喜欢本文,亲们表忘记收藏哈~~ 第二十四章 遇见他 《嫁入豪门不是妻》 正文第二十四章遇见他 - 叶瑟希望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尝到那种滋味。(。) 捂着一阵阵犯恶心的胃部,手忙脚乱的浏览着笔记本里的“花名册”,心里很恶毒的将苏琴和诅咒了八千遍。 他刚和她一起进门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你听过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吧?” “听过。” “我想也是,让我禁欲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留着自己让我吃吧?” “……” “咦?你这表情,是我冤枉你了?哎,你跑那么快干吗?” “去给你准备晚上要吃的‘草’!” “眼光好点,别再给我找麻烦!” “……知道了!” 于是乎,她帮他挑美女的过程更加艰难,除了要了解长相、家世、背景,现在又多了一项——甩得容易。 决不能像米露那样,被甩后一哭二闹三上吊。除了禸体上的关系,金钱上的关系,决不能额外要求其它关系。 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去,晚霞一点点升上来,叶瑟才以一副豁出去的架式,敲定了一位,正准备拨电话,房门被霍然推开,一身正装的苏琴和,很英俊迷人的跨步进来。 “快换件衣服,带你去见个人。” “啊?”叶瑟一时有些蒙,他的世界什么时候需要她介入了? “五分钟后下来。”他根本不理会她的疑惑,竟自下完命令,转身出去了。 叶瑟匆忙的奔进衣帽间,打开柜门,在一排排的衣服前徘徊了几步,取出一件银灰和白色接拼的小礼服迅换上。深v领紧身设计,略有些性感。但既然是跟苏琴和走在一起,当然得配合他的品味, 时间只剩一分钟,叶瑟边下楼,边随便拢了拢头,用一支水晶别起来,楼梯上,抬头看见苏琴和目光恍惚的站在客厅里,她连忙快跑了几步:“可以了,走吧!” 他却皱起一双浓淡合宜的眉毛,吐出几个让她意外的字:“去换一件!” “可是……”时间不够了!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手腕就被攥住,他把她拖回了房间,衣帽间里一阵哐哐当当的响声后,他拎着一件白蕾丝的公主裙丢到她身上。“再给你两分钟!” 门口砰的一声,他已经出去了。 叶瑟望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位大爷抽的哪门子风!好心配合他,还错了! 。 花都最具情调的一家西餐厅。 “小表嫂,初次见面,我敬你!”对面这位热情活泼的女子,是苏琴和的表妹袁梦笛。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见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他跟她一样,父母双亡,她一直以为他是什么亲人都没有的。 叶瑟礼貌的与她碰了一下,把杯子抵到嘴边。 “你又不会喝,逞什么能?”手中一空,她的酒杯已跑到了苏琴和手里。他满眼宠溺的注视着她,温柔体贴的,好像真那么宝贝她似的,叶瑟不胜唏嘘。 袁梦笛吃吃的笑了几声,撅着小嘴抗议道:“表哥!你也太不给面子了!这么护着小表嫂!” 苏琴和扬眉,“不是要带男朋友给我看,怎么现在还没到?” “快了吧!”袁梦笛向来宾口张望,水灵灵的大眼睛陡然一亮,蹭的站起来。“来了!远笙,这里这里!” 叶瑟手一抖,叉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 第二十五章 好久不见 不是重名,袁梦笛的男友,的的确确是她认识的孟远笙。(。) 那个几个月前,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无缘无故将她抛弃了的孟远笙! 世界真是小啊! “……这位呢,可是我表哥的宝贝,我的表嫂!”袁梦笛欢快介绍着,叶瑟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僵冷僵冷的。 “瑟瑟,好久不见。”他墨漆一般眸子定格在她脸上,温柔的开口。 他似乎没有丝毫改变,还是温润如玉的俊美青年,望着她的时候,天涯寂静,他眼里似还是只有一个她。事实上,这都是错觉,他的身边站着别人,而她的身边也早已不是他。陪在他们身边的,都不是曾经以为非卿不可的那个人。 “学长。”叶瑟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脸上挂着一弯淡笑。他早已不在意她,她又何必在意他呢! “远笙,原来你跟表嫂认识啊!真是太好了!”袁梦笛欢呼雀跃的挽住孟远笙的胳膊,把小脸蹭进她怀里,他也低头宠爱的望着她。 叶瑟一下子就感觉眼睛生疼生疼的,像有什么东西刺进来,又什么东西要钻出去。 一杯红酒杵到她面前,她怔了下,转头看到苏琴和戏谑玩味的表情,脑中白光一闪,瞬间恍然大悟,这男人还真是煞费苦心!闭眼吸了口气,她平静的压低声音道:“你刚才不是不让我喝吗?” “有时候,喝酒也要看时机。”他侧身贴到她耳畔,笑得一脸妖孽。“现在时机对了。” 叶瑟微微笑了一声,接过那杯红酒。他不就是想看笑话吗?这有什么难的,她满足他。“你觉得我需要借酒浇愁?” 他一手揽在她肩上,十分迷人的扬扬眉毛。 叶瑟看着他,很正经的点了点头,“被你看穿了,我确实需要借酒浇愁。”酒杯移到唇边,一饮而尽,她淡笑着问他:“这样你满意了吧?” 他艳光四射的笑意,微敛,目光中乍然迸出森森寒意。“很满意。” “表嫂,好样的!”袁梦笛突然暴出叫好声。“就应该这样,不能被男人管死了,连口酒都不让喝!”说着,嗔了苏琴和一眼,转而亲呢的靠向孟远笙,娇滴滴道:“远笙啊,从来都顺着我的,不过,这样也不好,都快被他惯坏了!” 叶瑟只觉心头又被人刺了一刀,鲜血淋漓的。 孟远笙低头咳了一声,动作有些生硬的抽出一张纸巾,擦去袁梦笛嘴角的汤汁。“小笛,慢慢吃。”声音温柔如水。 “知道了!”她幸福的应了一声。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叶瑟喝了两三杯红酒,却仍旧异常清醒,除了头有些晕,基本没有醉酒的迹象,很奇怪的状况。 苏琴和把着车门,把从她里面拉起来,笑道:“感觉怎么样?” 这男人恶毒就恶毒在这里,从来不知适可而止,不见血腥不罢休! 叶瑟自报自弃的抬抬睫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顿了顿,无力一笑。“如你所愿。” 他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放开她转身向房内走去。“别忘了我的‘夜宵’!” 种马! 第二十六章 醉酒 “……苏少苏少!嗯啊……你……轻一点!” “怎么轻?嗯?是不是这样!” “呃!苏……苏少……” …… 卧房里战况激烈,叶瑟无法忍耐的捂紧了耳朵。(。)她想不明白苏琴和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娶她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糟蹋她、让她痛苦。 就因为她的家人需要依附他而活,就因为他对她有恩?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喘息声、叫|床声、震动声……她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胃里一阵抽搐,莫名的有些恶心,她捂着嘴向外冲去,手刚触到门把,里面就传出一个冷魅沙哑的声音:“你敢踏出这间房门试试看!” 她定在原地,果然没敢再动半分。他跟她说过,她如果敢出这个门,就将会是他今晚的第二个女人! 他捏她的软胁,捏得那么精准。 “苏少……谁在外面?” “别管她,我们继续……” “好……呃!” 叶瑟捂着耳朵蹲下来,胃里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头也嗡嗡的响,天眩地转的,像是那几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胸腔里滚烫滚烫,揣着一枚炸弹般,难受得叫人无法支撑,她索性就缩成一团坐在地上。 地板上冰凉彻骨,激得她直抖。背靠在门上,无端的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忍得够久了,她早就不想忍了,她也是人,心也是肉长的,她为什么就非得坚强? “哇”的一声她真的大哭起来,情绪完全不受控制。 全世界都来欺负她! 心一片一片的碎掉,渣渣滓滓的,到处都是。 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是值得相信的?曾经那么爱,那么爱,奉她如珍的男人,转个身,就去奉别的女子如珍宝去了…… 那么深情!那么绝情! 她哭得脱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就想着这样哭死了也好,解脱。 神思恍惚泪眼朦胧,她被一道力量从地上拖起来,粗鲁的携进怀里,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感到那个胸膛有灼人的温度。醉酒让她失去了理智,她狠狠揪住他,歇斯底里的撕打。 “孟远笙……我恨你我恨你……” “被你恨,也是他的幸运……” 不知道是谁在说,还是她的幻觉,那个声音苍凉如荒漠里的野风…… 。 听田嫂小心翼翼的说完,叶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做得出那样的事! 苏琴和的脸被她抓伤了?那么帅的一张脸被她抓伤了?? “田、田嫂,你不会看错了吧?”她如果真抓伤了他,照他的性子,哪怕她醉得不省人事,他也会把她从窗户里丢出去吧! “怎么可能!”田嫂谨慎的向门口瞟了一眼,压低声音。“昨晚少爷抱夫人进房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的!脸颊上这么长两条血印子!”田嫂形象的用手比划着。 叶瑟瞪大的眼睛半天连瞬都没瞬一下。 这下完了! 第二十七章 来个看笑话的 从小到大,她就醉这么一回酒,撒这么一次泼,就叫苏琴和给赶上了。(。) 虽然,他欺她那么甚,被她无意的情况下抓两下,完全是罪有应得,可因为那人是苏琴和,她就不能以常理而论。 为了避免他对她打击报复,叶瑟决定学乖一点,先去道个歉,恳请他担待她酒后无德,如果他实在不解气,大不了也把她脸上抓几下,总之不能让他肚子里的火憋太久,万一憋出什么坏水来,她就要吃更大的亏了! 叶瑟惴惴的向他门靠近,一颗心都揪到了嗓子眼,试想着他等一下怒不可遏的神情,她脚步渐渐的迈不动了,正犹豫着是不是改天再来,里面突然“砰啪”几下闷响,伴着一声怒焰十足的“滚”字,门一下子开了,一个英挺的身影爆笑着从里面走出来。 叶瑟愣在原地张了张嘴:“迟……迟少爷?” “哟?又来一个看笑话的!”迎眸看到她,迟暄竽笑意更胜,“来来来,你跟我说说,苏老三的脸是怎么回事?嗯?” “他……” “先别说,让我猜猜看——嗯,该不会是你抓的吧?” “我……” “哈!真看不出来,你们小夫妻俩还蛮有闺房乐趣的嘛!哈哈哈哈……” “……”乐趣个鬼! 叶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太岁正在火,她还是先别去动土了。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每次见到我都给脸色瞧?”迟暄竽几步追上来,涎着脸问她:“我得罪你了?” 叶瑟无辜的摇摇头。“没有。” “那你笑一个?”他偏头逗她。 “我不想笑。”叶瑟只顾走路也不看他,他那个轻浮样,她总是不顺眼。“我看你倒挺想笑的,自己继续笑个够吧!” “哦——”迟暄竽突然做恍然大悟状,似笑非笑的瞟着她,“原来替自家老公出气来了?”说着又很八卦的冲她眨眨眼,“说真的,他脸上怎么弄的?” 叶瑟被他烦得没办法,蹭的收住步子,转身斜睨着他道:“你想知道?” 迟暄竽指腹磨蹭着薄唇,笑容讥诮。“没错。” 叶瑟望着他一米八几的身材,不耐烦的招招手,他很配合的微微俯身,她却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想告诉你。”然后,迅转身下楼。 迟暄竽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怔了下,才缓缓站直,望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撇撇嘴。“小丫头!” 。 苏大少爷的脸破了相,肯定是不愿意让人知道的,怎么迟暄竽这么巧就来了? 花园工具房碰到田嫂,叶瑟便问了出来。 田嫂抖了抖围裙,有些窘的笑道:“我想着少爷爱面子,肯定不愿意去看医生的,我怕伤口会感染,就自作主张叫了迟少爷来,谁知少爷还不高兴呢!我以为迟少爷跟少爷打小认识,又不是外人怕什么的……” 田嫂还没讲完,叶瑟就憋不住笑起来。“田嫂你太有才了!” “夫人,呵呵呵呵……” ———————— 过年了!大家要不再不给红包偶就不更了。 第二十八章 勾搭他兄弟 所谓乐极生悲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吧! 仰头望着房间阳台上,那道冰凌一样的目光,叶瑟脸上的笑硬生生的僵住,整个人瞬间石化。(。) 她的房间,她的阳台,他却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那儿,还正赶上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老天爷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少……少爷!”田嫂捂住因惊异而张大的嘴,迅与叶瑟对望了一眼。 叶瑟安慰的对她笑笑。“您去忙吧。” “夫人……”田嫂怯怯的偷觑了一眼阳台,担忧的瞧着她没有动。 她镇定的对她摇摇头。“去吧,没事的。” 田嫂很不安心的去了。 阳台上,已经不见了苏琴和的身影,只有那几盆绿色植物在风中油油的招摇着。 叶瑟仰天苦笑一声,整了整衣服视死如归的踱回房里,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外婆送的那根银簪子,就步履坚定的向苏琴和房间走去。 反正该生的总要生,她索性也不等着了,现在就让他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有气撒气。她这个苏夫人存在的价值就是如此,她还逃避什么! 站在门口,丝毫不犹豫的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她又敲,还是没人应,她就大着胆子直接打开进去了。 外间小会客厅没人,她凭着一股子冲劲,直奔卧室。 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一推,卧室的一切就尽收眼底。 苏琴和在卧室。 一身家常的休闲装,修长的身躯斜斜的靠在床头,左脸夹上贴着药布,果然是被抓得不轻,但那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他依然是好看到让人眩晕的男人。 听到她进来,他没有任何表情,单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腿上的笔记本,幽魅的眸子在屏幕上随意浏览。 叶瑟鼓了鼓勇气,走到他面前,将捏到汗湿的银簪子伸过去。“给你。” 他扬起一根眉毛冷睨她,显然很不悦。 “昨夜我抓破了你的脸,请你也划破我的脸吧!”她低声解释说,“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她记得,他可是从来不充许别人欠他的! 房内没有开灯,也没有拉开窗帘,他的目光明明灭灭看不真切。他接过那根银簪子,在手里把玩了下,暗影中,他脸上缓缓绽出笑意,蔓珠沙华般凄艳,叶瑟心下一凛,寒意遽然升起。 下一秒,他已狠狠的将簪子摔出去,一双手如魔爪一般把她扯过来按在床上。 “想让我划破你的脸?好去找暄竽帮你医治对吧?”他咬牙切齿,像条喷火的恶龙。“你野心不小么,一个孟远笙没闹明白,又想勾搭上我的兄弟?嗯?”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他不过想借题挥罢了,一直以来,他都那么的厌恶她,又怎能允许她有好过的时候? ------- 亲们对本文有什么意见~~~欢迎踊跃提出~~~还有记得收藏哦~~么么么~~ 第二十九章 给她难堪 叶瑟毫不反抗的躺在床上,任由他压制,任由他尽情的污蔑、侮辱,她心里居然升不起难受的感觉了,不知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反倒看着他像被什么困住一样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不明白是不是经常被欺负的人,不光脸皮会加厚,还会逐渐变态。 “你还是不是苏家的夫人!”他已怒不可遏的掐住她的双肩,那力道,简直要把人的骨头捏碎,叶瑟闷哼一声,终于承受不住,大颗的泪珠流下来。 “那要看你决定……”疼痛让她有些负气。“你让我是谁,我就是谁,我怎么有资格决定自己是谁。” 她眼泪哗哗的往外冒,一哭起来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她觉得这两天,总会在一瞬间脆弱到不能自己,即使面对的这个人,是男人堆里无情冷酷到拔尖的人物,她也不能控制。 他瞪着她,眼底一片血色,蓦然间像一个陷入泥沼拼力挣扎的人。 “你说得没错!”他骤然轻笑几声,邪恶又冷厉。“所以,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胆敢做出让苏家蒙羞的事,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什么时候,不翻脸、有情过? 叶瑟心里苦笑,无力感袭来。肩上像夹着两把铁钳子,越来越痛,她感到骨头正在裂开,他大有想把她捏死的架式。 “我知道了。”她哽着声音,面无表情的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的像个破碎的娃娃,轻轻疲惫的重复着:“知道了……” 这时有人敲门,隔着门板,迟暄竽那略显讥诮的声音隐隐传来。“苏三开门,快开门!再不开,我踹了啊!” 床上的两人,都怔了一下,苏琴和危险的瞪了她一眼,松开手,缓缓嘲讽道:“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叶瑟坐起来理着自己的衣服,不说话,任由他泼脏水。 “开门!”他低喝了一句。 她顺从的下床去开门,他又突然一把拽住她,像要吃人似的盯着她,“有人来救你,等不及了是吧?嗯?”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还是不说话。 他火极了,突然,“哧啦”一声,叶瑟只觉得胸口一凉,裙子的前襟已被他撕了一道大口子,露出粉色的胸衣和大的肌肤! “唔——”叶瑟惊呼一声,用力抓紧破口,惊恐的望着他。 “……苏琴和!苏三开门!我有急事,快点!”门口“咚咚”响个不停,迟暄竽不遗余力的敲着。 叶瑟揪着自己的破开的衣服,难堪到极点,惶惶无措的咬着唇嘴,泪水再次不争气的往下掉。 “去开门。”她的狼狈不堪,似是终于让他气顺了,抱臂优雅的靠在装饰架旁,唇角浮出利刃似的笑意。 他就是要她难堪。 房间里,空气凝固般,让人透不过气。 叶瑟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抬步向门口走去,手扶在门把上,唰的一下把门拉开,迟暄竽敲门的动作声声顿在半空中。直到叶瑟空洞着目光,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擦过,他才恍然觉醒。 第三十章 得了影疾 “喂,我说你小子被疯狗咬了!干嘛老是针对她?你平时对待那些女人不是挺怜香惜玉的么?”迟暄竽一进门,就气哼哼的指着苏琴和骂。(。) 他已沉默的立在窗前,手里夹着半截香烟,颀长的背影看去有些落漠和疲惫,完全不似方才的剑拔弩张,气焰逼人。 “什么事这么急?”他抽了一口烟,转身走回沙里坐下,垂眸对着水晶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哦对!”迟暄竽想起什么似的,凑近他身边坐下,先是讨好的笑笑,然后察颜观色的开口道:“我家老太太说晚上过来看你。” 苏琴和眉毛都没抬。“说重点。” 迟暄竽堆上一脸笑,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道:“那个,她说她想你了……” “迟二!”苏琴和警告的睨了他一眼。 迟暄竽仰头看看天花板,突然像被踩到猫尾巴似的吼道:“苏三,你再叫我迟二试试看!” 苏琴和慢条斯理的掐灭烟蒂,起身向卧室走去。“你既然没事,我睡觉去了。” “哎哎——”迟暄竽这下急了,忙跟着他进了卧室。“我说还不成吗?但咱得先说好了,我说了你可不能火,哥哥我也是迫于无奈!”说着装腔作势的摇头叹了几口长气。 “说说看。”苏琴和漫不经心的应着,眼睛在卧房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墙角,那儿躺着叶瑟那支银色的簪。他轻轻走过去,捡起来攥进手心,神情刹那间,烟火寂灭前般冶丽凄绝。 “……他们总是逼我相亲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他的身后,迟暄竽已艰难的念起了开场白,“所以刚好田嫂打电话说你受伤了,我就跟他们扯了个谎,说你……得了隐疾……”他瞄了瞄他的神情,继续小心的往下说,“然后,可能很久都治不好,我这个医神弟兄,当然得义不容辞的相伴病榻……啊——” 语声未歇,就被苏琴和狠狠的一拳揍在了脸上。“滚!” 迟暄竽深知这个兄弟身手不凡,敌他不过,边捂着脸向外闪边恨恨道:“好你个苏三!见死不救你!下次有事别来求——砰!”卧房的门紧紧关上,迟暄竽摸着差点被撞到的鼻子,颓败的垮下双肩。 没义气! 。 叶瑟忍着肩上的疼痛,匆匆拎了件外套,奔出门去。 晚筝刚刚在电话里哭得死去活来,她真担心她会想不开做出点什么傻事! 她一向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但她了解她,她的内心其实是极脆弱敏感的,尤其在感情方面,她根本禁不起任何打击!钟箫放弃她了,他们这一段感情也终于无望了,连她都感觉到绝望,晚筝该有多难过? 第三十一章 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林管家听说她要出去,执意派了车和一个保镖护送她,她也就毫无异意的接受了。(。) 从花都北区跨越半个城区到南区,在江晚筝说的地点,叶瑟远远就看见,她蹲在“巴国布衣”前的马路沿子上,哭得天昏地暗,完全不顾路人的目光。 叶瑟跑过去,她听到她的脚步,一下子就扑上去抱住她,嘶哑着嗓子,没命的痛哭。叶瑟心酸的拍着她,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深知那种拔除的痛,是任何语言也无法抚慰的,那个艰难的过程,只有自己扛过去,没有人帮得上忙。 她们中午订了一个包厢,叫了一桌子地道的川菜,晚筝一边吃,一边哭,叶瑟默默的陪着她,帮她递着纸巾。 等她终于哭够了,一把抹掉眼泪,傻傻的问叶瑟:“我是不太丢脸了?” 叶瑟摇摇头,担忧的看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筷子无意识的扒着碟子里的一片辣椒。“他要订婚了,下个月。”静了片刻,惨淡一笑。“女方与他门当户对,彼此的父母都很满意,天做之合……” 声音隐下去,叶瑟清楚的看见,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密实的睫毛下滑入碟子里,溅起细微的浪花。 她那么伤心,那么无助…… “晚筝,我昨天见到孟远笙了。”她目光飘向窗外的绿荫,轻轻的说。 晚筝猛的抬头,睁大红肿的眼睛。 她望着窗外,神情恬淡。“他还是老样子,俊美、温柔、内敛、儒雅、深情,一样不少,一点没改变。他的新女朋友,是苏琴和的表妹,他依旧是那个会把女朋友惯上天的性子,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们俩就在我的对面,两人情投意合的。”她收回目光,平静的看向晚筝。“可是有什么办法,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瑟瑟,姐姐一直就觉得你有魄力,要是让我碰到这样的事,我一定会疯掉的,没准当场跟他们同归于尽!”晚筝说着拳头重重砸在桌子,沉吟了片刻,表情渐渐露出凄凉。“可是你说得很对,就算我折腾到天下大乱又怎么样,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直到桌子上的菜都凉透了,晚筝有些疲惫的拉住叶瑟的手。“今晚陪我去吧,我还是觉得很难过,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叶瑟见她已不似先前那样颓丧,松了一大口气,淡笑着点点头。 两人相携着走出饭店,外面风一吹,叶瑟才想起外套忘在了里面,就转身进去拿,对面走廊上,一个人影倏忽闪过,像在躲避什么。 叶瑟看了两眼,也没大在意,刚好服务生把外套送出来,她道了谢,站在马路边跟林管家通了电话,告诉她今晚在晚筝这儿,不回去了,让他把司机和保镖都撤回去,林管家一一应承了,又嘱咐了她几句才挂机。 事情办妥,她拉着晚筝拦了辆的士。 第三十二章 是你 江晚筝的父母是小学教师,祖上也都是读书人,虽然到他们这一代没落了,到底算是个书香世家。(。)所以,当初得知晚筝不用心读书,居然跟钟箫这样的纨绔子弟谈恋爱,就愤然反对,奈何晚筝心如磐石,为了钟箫,不惜跟他们闹翻,最后干脆独自搬出来住了,江妈妈为此气得病了好几天。 晚筝回想起这件事,就很感慨的跟叶瑟说:“那个时候总是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傻瓜,等吃了大亏,才明白那句老话说得真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到底是老人们有火眼金睛,而我们,”她嘲弄一笑。“不过都是些瞎子。” 叶瑟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没有说话。 刚刚失恋的人,思想有些偏激是很正常的,谁都一样。不同的是,有些人会随着时间而消除,有些人,却要被影响一辈子。 为了晚上不至于那么难过,晚筝提议去逛街,声称要把自己累到分不出精力来想其它事情。 失恋是老大,叶瑟也就随她去了。 花都有名的步行街上,两人把所有的商店、商场都逛了个遍,买了一堆乱七八糟有用没用的东西,从午后,一直逛到华灯初上。吃完晚餐回去晚筝公寓的时候,俩人确实都被累得几乎要趴下了。 叶瑟抱着一大堆纸袋子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刚走了两步,被苏琴和捏伤的肩膀骤然一阵刺痛,她胳膊一颤,手里的东西哗哗的掉在地上,散得到处都是,有一个饰品还滚到了马路中间,她忙转身跑去捡,却没留意,正有一辆开得飞快的车子,直冲过来! 等她现的时候,那车子离她也只有几步远! 那一瞬间,她几乎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做不出任何反映!刺眼的车灯,把她一张脸映的雪白雪白的。 “小心!”随着一声惊叫,她整个身子已被人扑到一边。混乱间,她看见,那辆车子呼啸着轧过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司机伸出头来怒喝了一句“不想活了”,然后绝尘而去。 或许一切生的太突然,她几乎没来得及害怕,但却明显感觉到,护着她人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的脸埋深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急促而仓惶,收紧箍在她身上的手,好似庆幸着劫后余后,又好似还沉浸在某种恐惧中无法自拔。 他的衣间,散着淡淡的兰草的温润,叶瑟某根神经倏的一绷,无奈的瞟向黑漆漆的夜空,顿时有种无路可逃的宿命感。 这时晚筝已经脸色惨白的奔过来,一把扯开护在她身上的人,把她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哆嗦着叫道:“瑟瑟!你……你没事吧?” 叶瑟怔怔的摇摇头,目光缓缓转一旁。 晚筝随着她的目光一望,柳眉倾刻间皱成了蚯蚓,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是你!” 第三十三章 恨,他配吗 小客厅里,孟远笙把一个黄花梨木透雕的古式饰合推到晚筝面前,叶瑟认得那个盒子,那是晚筝家的传家宝。(。) 她十五岁以后,江妈妈就把这个饰盒作为成*人礼传给了她,后来,她又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钟箫。 但这盒子现在又回到了她面前。 “我回国前,去过一趟伦敦,阿箫托我把这个带给你。” 晚筝盯着茶几上泛着年代光泽的饰盒,目光中有什么东西,寂灭无痕,只剩黑漆漆的一片。 “瑟瑟,你腿蹭破了,我去拿药箱帮你上点药。”她面无表情的起身去翻找药箱,满屋子的翻,中间几次撞到家具,还打碎了一个花瓶。最后,叶瑟实在看不过去,到阳台的储物柜里把药箱拿出来给她。 她接过药箱,灿烂的笑着说自己真笨,然后拉着叶瑟重新坐到沙上,把消毒水往她的伤处喷,喷完之后,又翻出一管药膏往上抹,被孟远笙及时的拦住了。“这是治牛皮癣的。” 她握着那管药膏静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狂了般,把那药重重摔在地上,指着孟远笙凄声嘶吼:“我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滚!你和钟箫,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哭声在一瞬间爆,像奔腾的洪水,那浓重的悲伤绝望,铺天盖地地卷来,让人心痛窒息。 叶瑟上前抱住她,试图阻止她的张牙舞爪,让她冷静下来。可她力气太大,不管不顾的一甩,叶瑟被甩出老远,趔趄着眼看要撞到电视柜上,一双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腰身,力道稳健却不霸道,她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觉。 “放开。”几乎被他半抱在怀里,她有些难堪和愠怒,伸手去推开他。他却目光淡静的与她对峙,执意让她稳住身子才放开。 这一幕被晚筝看到,更是火上浇油,咬牙切齿的挽着袖子,“好你个孟远笙,你还敢抱瑟瑟,你还配不配抱她!她现在可是苏家的女主人,是苏琴和的老婆!你还敢抱她!我今天先剁了你这负心汉的脏手!”她骂着冲厨房拿菜刀去了。 “晚筝!”叶瑟死命的上前拦住她,忍无可忍的对她吼了一句:“你别闹了行不行!” 晚筝被她吼的一愣,然后果然不闹了,缩在沙角上哭去了。 孟远笙沉吟了片刻,踱到晚筝跟前,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冷静。“晚筝,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就再说一句话,阿箫让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不要原谅他,想多恨就多恨。” “呵!”他话音刚落,叶瑟蓦然嗤笑一声,空气中尽是沁人的凉意。“恨?他配吗?” 掷地有声,如星辰坠地。孟远笙转眸,触碰到她刀锋似的眼神,波澜不惊的脸,霎那间,掠过灰败的影子,蜷在身侧的手,颤了几颤终究慢慢松散。 第三十四章 不是简单的人 晚筝抱着那个饰盒,哭的声嘶力竭。(。) 如果说之前,她能维持一点点坚强的假象,在看到这个饰之后也已完全崩溃、坍塌。 钟箫这最后一击,手段何其干净利落,一刀切下来,楚河汉界,划分的清清楚楚,你是你,我是我。 “你好好陪陪陪她,我先走了。”气氛凝滞了很久后,孟远笙说。 叶瑟起身去帮他开门,垂着眼睫,等他从她身边走过。 现在这个时刻,她实在不知道拿什么心情去面对他。她不纠缠于过去的事,并不代表她风度好到可以可以既往不咎,她不是圣人。 孟远笙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似是斟酌了一翻,低声开口道:“苏琴和不是个简单的人,你要万事小心。” 这是在关心她? 叶瑟闭了闭眼,心底涌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恨不得仰天大笑一场。 苏琴和怎样!他就算再不简单,再不是东西,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刻,起码还给了她赖以活命的金钱!而他孟远笙彼时又是在做什么?现在有什么资格跑到她面前假装好心! “谢谢你的提醒。”压下心头的怒火,她冷冷看向他。“但,请不要在我面前说我老公的是非,再见。” 她“砰”一声扣上门。 站在原地,全身就不可遏止的开始哆嗦,眼泪也不争气的往下掉。男人,果然全都是些虚伪恶毒的动物! 这时,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抹抹眼泪,吸了口气接起来。“林管家。” “夫人,打扰您了。”林管家略显歉意的声音传过来,“是这样,迟少爷的母亲来了,说是来探望少爷,少爷说让您来招呼她,我说您今晚不在家,少爷突然就大雷霆……您看……” 叶瑟头皮麻的向客厅扫了一眼,晚筝已经不哭了,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 “我……实在走不开。”叶瑟咬了下嘴唇。 林管家在那头沉默了一下,“夫人,要不这样吧,您跟江小姐一起回来,少爷的脾气,您是最清楚的,他让您今晚回来,您如果不回来……” 叶瑟明白林管家都是好意,可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能置晚筝于不顾呢? 握着手机,心头像压着千斤的重量。 “瑟瑟,有事你就回去吧,我没事。”晚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面前,脸色已恢复平静。 叶瑟拧了拧眉,想开口拒绝,晚筝却道:“姐不是那种被甩了就寻死觅活的人,你放心回去吧!” “那……你跟我一起回吧!”终究还是不放心。 “你别啰嗦了成吗?”晚筝做出不耐烦的样子,回身取来她的外套和包包,塞到她手里。“快去吧!” 第三十五章 困在电梯 叶瑟忧心忡忡的走到电梯口,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从走廊另一头走来,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像是刚讲完电话。(。) 孟远笙居然还没走! 叶瑟揉了揉额角,眉尖不自觉得蹙起,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啊! “这么晚,你要去哪儿?”他的影子映到她身上,圈起一方黑暗。 叶瑟只当听不见,面无表情的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默默的数着:5、6、7、8、9、1o…… 二十六层,电梯“叮”一声打开,孟远笙一把抓住她带进去。“不管你去哪,我送你。” 不是商量,是直接的决断。 叶瑟头顶“轰”的一下,所有的血液都咆哮着逆流而上。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自作主张,说爱她就爱她,说离开她就离开她,说背叛她就背叛她,什么都是他一个人决定,从一开始他就为所欲为的摆布她! 哪有这么可恶的人! “孟远笙,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就请离我远一点!一辈子都别让我再看见你!”她一下子情绪失控,世上居然会有这样让人咬牙切齿的人! “那恐怕不容易。”他看着她,一语双关的说。较于她的激动,他平静的有些过分。叶瑟像被定住一般,清楚的感到,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扎进了她的胸口。 苍白的唇颤抖了半晌,她才不敢置信的指着他:“你故意的?” 天下那么多的女人,他偏偏挑中苏琴和的表妹,就是为了在她眼前晃悠,就是为了让她难堪、痛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过了这么久,她终于有机会喊出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来。 电梯徐徐下滑,狭小的空间,逼仄而沉闷。 “瑟瑟。”片刻后,孟远笙说:“你什么都没做错,我离开你,只是需要离开了。” 他语气极淡,有种刻意的冷漠,如果不仔细看,并不能现,他俊朗的眉宇间那沉积厚重的悲伤。 叶瑟没再去看他的表情,能说出这种狗屁理由,他这个人彻底的让人心灰意冷,她也无力再去求证什么,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电梯能快一点,她也好快快离开他身边,眼不见为净! 可,天不从人愿,电梯居然这时候出了故障,一阵强烈的颠簸、下坠后,陷入黑暗。 天眩地转过后,叶瑟慢慢恢复知觉。黑洞洞的空间里,她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瑟瑟别怕!一会就有人来修的。”刚刚还满嘴冷言冷语的男人,此刻温柔的像跟她初恋的时候。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不过,她也不想懂了!她扒开他的手,摸索着与他拉开距离,淡淡丢了一句:“我没那么娇弱。” 他呼吸似窒了一下,没再出声。 第三十六章 富可敌国的老公 只是没想到会困这么久。(。) 手机没信号,警铃断电,叫人也没人应,他们就像被隔绝在了人世以外的某个时光黑洞里。 电梯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叶瑟已经感到呼吸困难,昏昏欲睡,她知道这一睡下去意味着什么,可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瑟瑟,听我说话,你千万不能睡,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孟远笙抱着她,拍她的脸,那种焦急又心痛的样子,好似对她仍旧深爱。 她觉得想笑,就虚虚弱弱的笑起来,他吓了一大跳,忙掏出手机来照她的脸。“瑟瑟……” “我还没死……”叶瑟眯起眼,手机的亮光让她不适,他赶紧收了回去,她断断续续的说:“要是……一直没人来救我们……你就得……陪我死在这里,这样……多么不好……你好不容易才摆脱我……老天爷太为难你了是不是?” “瑟瑟,我……”他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震,好像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但他话锋一转。“你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们会出去的……” 真悲哀啊,连死他都不愿意跟她死在一起! 叶瑟在黑暗里笑笑,意识开始模糊。 后来的事,她都不大记得,只感觉唇瓣上有温润的气流输进来,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拼命的汲取。她不怕死,但她死不起,她还有外婆和弟弟,她必需得活着…… 。 “……当时你抱着那混蛋的脖子,真是吻得天昏地暗的,你不知道,你那个老公的脸都气成五颜六色的了!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让医生先检查你的身体,还真是让我佩服!诶,话说,你老公脸上那两道爪子印是怎么搞的?”晚筝说到最后,突然八卦起来。 叶瑟咳了两声,往毯子里缩了缩,晚筝忙闭上嘴,去帮她倒水去了。 望着窗户边上的一缕阳光,她觉得像做梦一样。 想不到苏琴和会亲自去救她,还正赶上孟远笙帮她渡气的时候,那场面,她光想想都要羞愧死了!而且,他之前刚警告过她不要做出让苏家蒙羞的事,他那么在乎苏家的名声,居然没当场灭了她! 还是,要等着以后慢慢灭? “你要不要再睡一下?”晚筝看她神情倦倦的,很贴心的问。 叶瑟摇摇头,“差点就一觉睡死过去,不想睡了。” “有我医神在,管保你起死回生,你就放心的睡吧!”两人一扭头,迟暄竽拿着两瓶兑好的药水,过来给她输液。 晚筝叫了声“迟少爷”,让开地方。 迟暄竽笑笑走过去,挂好瓶子,眼角瞟了下神思恍惚的叶瑟,酸溜溜道:“我这两天给你做牛做马的,你就不能说声谢谢?” 叶瑟扬起睫毛,漆黑的眼珠转过去,似是反映了片刻,才微微一笑,很真诚了说了句:“谢谢。” 这个男人嘴巴虽然坏,其实人不错的,她都知道。 迟暄竽看她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不悦的撇撇嘴,“谢谢值几个钱,真心想谢我,就叫你那富可敌国的老公付我辛苦费!” “富可敌国的老公来了,你想要多少?”门口映进一片火红,苏琴和已姿态慵懒的倚在门边。 第三十七章 那不是一个吻 他脸上那两道抓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褪成淡淡的两条红线,配上唇角那个似有若无的笑意,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冶艳而邪佞。(。) 叶瑟看着他,心跳遽然慢了半拍。 迟暄竽哼一声,把输液的度调到适中。“你把全部家当都给我,我也受得起。” “赫!”苏琴和笑了一声,向叶瑟走过来。“迟二,你胃口不小么!” 迟二?迟钝又……很二? 原来迟暄竽还有这么个称谓,叶瑟与晚筝默契的对望了一眼,晚筝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迟暄竽刚刚还风流倜傥的脸,一下子变得风起云涌,最恨人家叫他迟二!目光灼灼的瞪着苏琴和,像只炸毛的狮子,一双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前就要上去揍人。 晚筝忙忍住笑,清了清嗓子:“那个,有病人,不宜喧哗不宜喧哗!” 迟暄竽黑着脸扫了叶瑟一眼,拳头终于缓缓松开。 苏琴和却毫不在意的走到叶瑟身边坐下,旁若无人的将她揽了揽,一双魅惑的眸子望着她,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好一点没有?嗯?” 如此近的距离,他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口气宠溺到让叶瑟几乎沉沦,但她毕竟是了解他的,就算他演得再逼真,也不过是戏而已。 “好点了。”叶瑟僵硬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把身体往旁边抽离一些。 晚筝在一旁羡慕得直抽气,“瑟瑟!瑟瑟!我嫉妒你!” 迟暄竽正在挂另一瓶药液,闻言,扬眸瞥了眼叶瑟,垂下眼睫的时候,眸底像是快的掠过了什么。“我先出去了。” “哎——等等!一起走吧!”晚筝叫住迟暄竽,回头对腻在一块的两个人眨眨眼。“我也走了,你们慢慢亲热。瑟瑟,我改天再来看你!”最后一句是对叶瑟说的。 “晚筝……” “走了啊!” 挽留的话还没出口,晚筝已经没了人影。她在这里,谈笑风生,神彩飞扬,丝毫看不出失恋的痕迹,可是,她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叶瑟想。 肩胛上倏然加重的力道,唤回她飘远的思绪,她认命的看向他。他没有动,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抱着她,一双滟目微眯,高深莫测的落在她脸上,所有的温情都不复存在。 是啊,人都走了,大家都原形毕露好了。 叶瑟动了下身子,想脱离他的掌控,他的手臂却收得更紧,让她动弹不得。 经验告诉叶瑟,这种时候,还是识相点好,她停止挣扎。 他又默了一会,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面无表情的按到她的唇上,一下一下的擦,用力的擦。 擦着擦着,突然间像被什么刺激到一般,呼吸剧烈起伏起来,叶瑟还在莫名其妙,后脑被倏地一扣,他烈火般的唇就欺裹上来。 那不是一个吻,更像是疯狂迷乱的洗劫。 第三十八章 深爱过的男人 叶瑟渐渐无力招架,理智尽数沦丧在他的强势攻陷中。(。) 窗外,紫燕突兀的一声娇啼,两个人被同时惊醒、迅分开。 叶瑟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甚至忘了赏苏琴和一个巴掌。 而他,更是奇怪,先是狠的瞪着她,瞪够了之后,冷哼一声就出去了,搞得好像他比她还生气似的! 可明明被侵犯的那个人是她啊! 手指抚上红肿的唇瓣,上面似乎残存着他的气息,霸道、掠夺、灼烈……心毫无征兆的加,叶瑟忙用手抹了几下,仰脸深深呼出一口长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位大爷这两天破了相,没面子出去找女人,而且加上撞见她电梯里的事,新仇旧恨搁一块,他就借机宣泄报复了! 算了,就当被狗啃了吧…… 输了一上午液,她在床上躺得骨头都硬了,吃过午饭,想起很久没去莲花池了,就独自到那里散步去了。 袁梦笛找来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块太湖石边,无聊的看着一只蜻蜒在莲丛里穿行。 “小表嫂,在这里什么呆?”安静的风景,她突然一出声,把叶瑟吓了一跳。 “梦笛小姐?”叶瑟吃惊的转过身,她已亲热的挽上了她的手臂。公主式的卷,烘托出娇嫩饱满的脸蛋,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精灵般可爱。 “什么小姐小姐的!小表嫂你太见外了,就跟表哥一样,叫我小笛嘛!”她晃晃叶瑟的胳膊,有些撒娇的意思。“何况你跟远笙还是学长学妹,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 叶瑟心里微微不是滋味,勉强点头笑笑。“那我就叫你小笛好了。” “这样才对!”她欢喜的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叶瑟上下打量了一翻,担忧道:“小表嫂,你身体没事了吧?这两天远笙一直深度昏迷,我担心得很,也没过来看你……” “他现在醒了吗?”这句话根本没经过大脑,就从嘴角溜了出来,语气中还充满不容忽视的关切。 袁梦笛唇角的笑意微不可察的顿了下,又继续笑开。“表嫂放心,他今天早上就醒了,已经没事了。” 叶瑟自悔失言,随意笑笑,没再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言多必失。 而一向多话的袁梦笛,居然也安静下来,垂眸去看池里的睡莲。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着痕迹的尴尬,两人相互挽着,就那么慢慢的沿着莲花池漫步,池中碧波微澜,投下一对晃荡的影子。 叶瑟不知道袁梦笛是否觉察到了什么,诚然她恨过孟远笙,但那段过去已然成为过去,孟远笙也早已不是她的菜,她决不会再跟他牵扯不清,也无意伤害袁梦笛。 她之所以还会下意识的关心他,只是因为,那是他曾经深爱过的男人。 第三十九章 警告 袁梦笛没有停留多久,就走了,临走时还笑嘻嘻的拥抱了叶瑟,情绪神色没有一丝不妥。(。) 大概是她多想了。 蔷薇花架前,她坐在秋千上荡悠。成群的蜜蜂蝴蝶飞来飞去,花香沁人心脾,抬眼就能看见流云飞鸟,低眼就能瞧见疏叶繁花,这一瞬,岁月如此静好。 可有人,偏偏连这一瞬的美好,都要来破坏。 “小笛回去了?”与她隔着一树木槿,苏琴和鬼魅般的出现,手指漫不经心的撩拨着紫色的木槿花瓣。 叶瑟淡淡的“嗯”了一声,收回停在他身上的目光,去看满架的蔷薇。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一看见他,就觉得心慌。 叶瑟从蔷薇架的这一头看到那一头的时候,他又说:“小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恋爱,全身心的投入,很认真。” 所以呢?叶瑟已隐隐听出一些玄机,淡漠的转回头等着他引子之后的正文。 “我不希望她的爱情不顺遂。”他把手伸到眼前,姿态撩人的吹去指尖的花粉,眼角瞟过她。“她是个单纯的女孩。”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而她就老奸巨滑吗?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心机重重?阴险毒辣?还是丧心病狂? 胸腔里狠狠抽了一下。 “你说这些跟我有关系吗?”她低头轻轻踢踏着一片软草,事不关己的说。 “你说呢?”他反问,唇角挂着鸢尾般的笑意,蛊惑人心的眸子煽动间,凉薄至极。“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吧?我只是提醒你,小笛若因你受到伤害,你要清楚后果。” 这是在警告她?真是个仗义的好哥哥啊!他就认定了她会当那个第三者是不是! 失望的目光缓缓定格到他脸上,那张脸那样好看,又那样让人心寒。“我的命不都在你手里吗?你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可以从这别墅的顶端跳下来。”以绝后患,岂不好! “可是,让我死容易,让我担保谁的幸福我办不到。”孟远笙现在跟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跟袁梦笛幸不幸福,她能左右得了么!“我只负责管住我自己的心。” 她从秋千架上滑下来,面无表情的越过那树木槿,走上一条曲径,小径的尽头是花园的出口。 好好的一个下午,又毁在他手里了! 她真是很好奇,这个男人家资万贯,国内外的产业不计其数,放着好好的正事不做,他哪来的闲情逸致没完没了的来折腾她? 心情实在郁闷,她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给外婆打电话,花园里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瞧见那株木槿树下,碎了一地的花瓣。 “……瑟瑟你还在听吧?怎么不说话?” 叶瑟回神,忙应道:“呃外婆,我听着呢,您继续说!” “昨天有位很漂亮的小姐来看我,说是你同学,陪我聊了很久,一直说羡慕你嫁得好,哎,外婆听着心里那个高兴啊……” 挂了电话,叶瑟才突然感觉不对,如果是晚筝外婆应该是认识的! 那会是谁?很漂亮的小姐…… 第四十章 惊了鸳鸯 一大早正在洗漱,右眼皮毫无征兆的跳起来,叶瑟本来一向不迷信这些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好像真有事情要生似的。(。)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外婆,匆匆穿戴了,就奔下楼去找林管家备车去医院。 刚下楼梯就看见一个佣人迎头走上前,把一个蓝色的纸袋恭敬的递过去。“夫人,您的快递。” 她随手接过来,很急切的对佣人吩咐道:“你帮我找下林管家。” “好的,夫人。”佣人很快去了。 她靠在木质的楼梯扶手上,漫不经心的撕开快递,“当”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滑出去掉在地上,她正准备弯腰去捡,身后有男女嬉笑的声音飘过来。 她略一回头,就看见苏琴和搂着一个长飘飘的美女,从楼梯上走下来。仔细辨认了一翻,才认出,那美女是她前几天帮他挑的某房地产商的千金——白茶。 名字很清雅,人完全是两码事。 本想避开,可人已经到眼前了,她只好就垂眸站在那里,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被当作佣人了。 “……今天天气真好,我们不如去骑马好了!” “随你。” “我就知道苏少最好了!奖励你一下,啵——唔!” 光天化日的,两人在楼梯上抱着亲起来了,这实在叫人没法再无动于衷。 叶瑟屏住呼吸,悄悄挪动一小步,准备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人家郎情妾意的,她在这里杵着未免太没有眼色了! 可事情往往就是那么不如人意,你不想怎么着,偏就会怎么着。脚下好死不死的踩到了什么硬物,一个打滑,她“哎哟”一声成功跌坐在地上。 会惊到那对鸳鸯,那是毋庸置疑的。 先是听见那位白茶小姐娇呼了一声,然后奇道:“苏少!这、这是……” 这位小姐有些眼光,没有莽撞的把她当成佣人。 叶瑟顾不得疼痛,羞愧的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通红的垂着脑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天意不可违啊,每次见他的莺莺燕燕,总得生点事故。 苏琴和似乎并不打算把她介绍给这位白茶小姐,都已经经过她身边了,也没听见他开口。 叶瑟正要赶紧溜走,他却突然止住了步子,她赶紧又耷拉下脑袋站好,望着自己的脚尖。 前方轻微的衣物磨擦声后,有脚步向她踱过来,不疾不徐,胸有成竹。她正在暗骂这个人怎么就不能放她一马,眼前突然伸来一个墨玉的挂件。“你的?” 叶瑟看着那块龙形的墨玉,脑子里毫无过渡的“嗡”一下子,差点没再一次跌坐到地上。 ———————————————— 好了,今天滴文文就跟到这了。明天幽儿会加紧跟滴! 第四十一章 你好,苏夫人 那是叶弦自小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的玉龙! 他出事了。(。) 叶瑟坐在房里的沙上,盯着桌子上那块墨玉,一筹莫展。 绑架阿弦的人,在快递里写得很清楚,她必须只身前往他们指定的地点,如果敢报警,就马上撕票。 他们没要赎金,也没别的要求,那说明是有人针对她来的,只要她去,阿弦就会没事。 从一开始的天塌地陷,到现在的逐渐理智,叶瑟强行把自己逼得坚强起来,没有人能帮得了她,她只能靠自己。 林管家进来,问她有什么吩咐,她就借机说:“想去附近转转,我的单车还在吧?” 林管家温和的笑了笑,“在的,夫人现在要用?” “嗯。”叶瑟不露痕迹的点点头。“趁着这会儿太阳还不烈,正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事,不用经过少爷同意吧?” “夫人说笑了。”林管家合宜的躬了躬身,“我现在去准备。” “谢谢您。” 。 眼看着苏琴和开车出去,叶瑟才匆匆忙忙的踩着单车出门,一口气踩到距离苏宅够远的一个便利店,她把车子存在了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心急如焚是个什么滋味,她最算是深深体会到了。 司机大哥看她神情焦虑,好心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她随口说家里有人生病了,急着赶回去。司机大哥很够意思,一路加前行,一个半小时后,她就到了指定的大概方位。 那里是花都的郊外,依着不高的山势建了不少的农家院,虽然地方简陋,但大多数长年闷在城里人都爱这份野趣。所以,这里还不至于人迹罕至,这让叶瑟胆子壮大了不少。 她找到他们说的那个山脚下,拨通他们留的电话,不到十分钟,便有个五大三粗的墨镜男骑着摩托车来接她。 她掩饰住仓惶和害怕问他:“我弟弟还好吧?” 墨镜男不耐烦的踩着油门,出嚣张的嗡嗡声。“去了不就知道了!” 她只好乖乖的上了车,由着他七拐八拐的,把她带到一个很隐密的院子里。 墨镜男把她丢给两个守门的男人看着,竟自敲了敲正屋的窗房,小声道:“小姐,人带来了。” 不一会工夫,正房的门缓缓打开,叶瑟惊诧的看着一袭紧身黑衣,打扮的像个女特务的米露,踩着高根鞋,咔咔的从里面走出来。 如果她没猜错,外婆说的那位很漂亮的小姐也是她吧! 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好,苏夫人。”她在她面前站定,笑得妖妖娆娆,上下肆意的打量着她。“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让我花了不少的工夫,才弄明白你的身份,原来,你竟是苏琴和的夫人。” 她以为她这个苏夫人,能有多大份量?能威胁到苏琴和? 叶瑟心里苦笑。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只想救出阿弦。“我已经来了,放了我弟弟吧!” 第四十二章 他宝贝她 米露轻哼一声,笑的志得意满。(。)“苏夫人还真是单纯啊,我只是叫人借他的随身挂件来用用,我抓他有什么用!” 这么说,她被骗了? 还好被骗了。 叶瑟一直悬着的心,反而放下了,缓了一口气,她淡声道:“那米小姐骗我来,打算做什么?” “问得好!”米露挑高声音,如花似玉的脸猛然覆上了几丝狰狞。“苏琴和那个混蛋,我那么爱他,他居然那样的无情无义,封杀我,不给我留一条活路,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如今有你在我手里,他那么宝贝你,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来相救吧!到时候,我要他像狗一样爬到我面前,跟我求饶道歉!” 真是个不错的打击报复的方法啊!叶瑟嘲弄的摇着头。 米露确实是恨死了苏琴和吧,恨得连理智都没有了!长得精精明明的一个人,专爱干些蠢事情!战场上都讲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如果稍有点头脑,哪怕抓个苏家的佣人,也比她更让苏琴和重视吧! “他宝贝我么。”叶瑟仰脸看向房屋檐角上的一株小草,眼角浮起茫然和嘲讽。“米小姐是不是太武断了点。” 就算她死在这里,他也不见得会理会吧!更诓论还让他爬着求饶道歉?那么金贵豪华、万人仰视的一个大少爷,他就算死了,膝盖也该是硬的。 “我武断?哈!”米露高傲的扬着下巴,出一声冷笑。“你以为我是凭什么怀疑你是苏夫人!” 那天她开开心心的跟着苏琴和去苏宅,在花园碰到个莽撞的女佣,她不经意间居然现,苏琴和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虽然只是一瞬,但她清楚的看见了。 她只当是这个小佣人和苏琴和有了什么暧昧关系,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后来,故意让她帮她摘蔷薇向她示威,没想到,苏琴和接了女佣送来的蔷薇进房后,脸色冷得吓人,他把蔷薇一根根插进花瓶里,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说了句:“我们到此为止,你可以走了。” 她觉得委屈,撒着娇问他为什么。 他手指触摸着那些蔷微,冷扫了她一眼,很轻蔑的说:“她采的蔷微,你还不配闻。” “……他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么?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我不想了解,我只要确定,他就是很宝贝你就行了!”米露说着,面部扭曲得可怕,恶狠狠的咬着牙。“他只要敢来,我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叶瑟感到无力,苏琴和怎么可能在意她呢?他厌恶她还厌恶不过来,三天两头的寻她的不是,隔三差五的还使用点暴力,她何时感受到过他一丝一毫的温情? 宝贝她?米露真会信口雌黄! 第四十三章 他真的没来 “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费口舌了,兄弟们,把她带到地下室好好招呼,只要留着口气就行,如果晚饭前苏琴和还不来的话,就送你们几个出火了,也让你们尝尝豪门夫人是个什么滋味!” 几个人心领神会的大笑起来,直叫人想恶心。(。)架着她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已按耐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几把,她胃部一阵**,俯身干呕起来。 “臭娘们,装什么纯!”男人恼差成怒,伸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嘴角顿时有腥咸的液体冒出来,被打过的脸颊也火辣辣的痛。 米露在一边咯咯的笑,看样子快意得很。“我说苏夫人,你就识相点吧,我这帮兄弟可不是什么善人,惹火了他们,我可救不了你!”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面对这样的一帮亡命之徒,就算有一百个胆子的人,落在他手里也通通都要吓破了吧! 她怎么会不害怕?虽然极力不表现出来,但她心底其实是怕极了! 恐惧到达顶点的时候,她甚至希望米露说的都是真的,苏琴和会来救她!但理智一恢复,她就知道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没用的,他不会在意她…… 被拉进地下室前,她绝望到极点,回头看着米露,掀动嘴唇,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他是不会来的。” 他顶多事后叫人来收个尸,已算看得起她了。 米露显然她比她想像的要执着的多,只是对她妖媚的笑。“苏夫人,对自己有点信心点!” 地下室灯光昏暗,她被他们粗暴的绑在一个破旧的木椅子上,刚刚抽过她巴掌的一个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骂骂咧咧道:“臭娘们!嫌老子恶心是吧?你以为你现在是在你苏家的花园里呢?嗯?等结果了苏琴和,老子不玩死你!” “啪啪!”几巴掌狠狠甩在脸上,她一阵眼冒金星,两个脸蛋都木木的,没有了知觉。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打过她的脸,就是苏琴和那么不待见她,也没打过她一下,今天却一连挨了好几个耳光。不知怎的,鼻子一酸,有温热的液体滑出眼眶。 “哭什么哭!想博取同情?告诉你,老子***就是铁石心肠!”那男人说着,粗鲁的揪住她的头,狠的向后一撞,她后脑直直的磕在椅背上,陷入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哐——”一声响,她从昏睡中惊醒过来。 费力的睁开眼,就看见地下室的门被踹得直晃荡,米露凶神恶煞带着人冲进来,了狂似的指着她吼道:“兄弟们,给我去把她办了!不用怜香惜玉,我要让苏琴和后悔一辈子!” 叶瑟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惊恐的张大眼睛,几个高大的男人逼近她,她开始不要命的挣扎,椅子摔倒,她就在地上挣扎,绳子勒得手腕上都渗出了血珠,滴得到处都是。 她感觉不到疼,只有绝望和恐惧! 苏琴和,到底还是没来么…… 第四十四章 救她的人 躲无可躲,逃无可逃,连死的能力都没有! 眼看着那些魔爪向她伸过来,撕扯她衣服,她完全崩溃了,本能出尖叫:“啊——” 歇斯底里,无望而悲凉。(。) 她脑中那一刹那闪现的的画面,竟是十几年前,父亲抛弃母亲,跟另一个女人走的那个雨夜,母亲就倒在大雨里,电闪雷鸣中,她面无人色的仰天凄唳的嘶叫…… 后来,母亲就自杀了。 被爱的人遗弃,已是那样痛苦恐惧,万念俱灰。而她,被全世界都遗弃了…… 她们母女,真是一个比一个惨啊! 苏琴和,你再不来救我,我就真的要让苏家蒙羞了。 “……兄弟们,谁先上?” “熊哥,你来吧,我看这娘们娇娇弱弱的,禁不禁得住你一个人的雄风,还是个问题……” “哈哈哈……好兄弟,那哥就不客气了!” 叶瑟已奄奄一息,根本无力再反抗,但那男人的魔爪去撕她裤子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伸腿去踢他,即使那力道小得如同挠痒痒。 “臭娘们,看老子不干得你叫爷爷,老子就不姓熊!”说着,那男人扳过她的脸,把恶心的嘴凑上去,正要亲,门口又是“哐”的一声巨响,有血光一样强大的气场冲进来,所有的人一瞬间定格,只听见来人嗜血的从牙缝里挤出两几字:“你、们、该、死。” 打斗声就响了起来,一片混乱。 叶瑟早已是强撑,现在感觉有人来救她,身体里紧绷的那根神经也终于松懈,薄弱的意志一点点消失。她用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来救她的人是谁,却怎么也睁不开了,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残存的意识里,隐约有枪声,还有人大叫的声音,后来,她感觉有人解开了她,用衣服把她包裹好,小心的抱进怀里,那个怀抱很温暖很宽厚,有个低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瑟瑟,我在这里,没事了……” …… 叶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陷在一片沼泽森林里,迷雾重重扑面而来,她看见妈妈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对她微笑,还是那么温婉美丽。 她哭着喊她,她却像没听见一样,丢下她慢慢转身离去,越走越远。她想要上前拉住她,但双腿深深的陷在泥沼中,无法动弹,她无助极了,害怕极了,拼命的喊,拼命的喊——“妈……妈妈!” 她一下子醒过来,陌生的房间,落地窗前铺着大片金色的阳光。 “瑟瑟……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迟暄竽一脸关切的坐在床沿,轻轻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水。 片刻的茫然后,可怕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她惊恐的尖叫一声,瑟缩到床角。“走开!走开……” “瑟瑟别怕,我是暄竽,你已经没事了……”迟暄竽心痛的安慰着,却不敢再轻易向前靠。 ……我在这里,没事了…… 叶瑟缓缓抬起苍白的小脸,眼睛蓄上泪雾,呜咽一声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竟是他救了她。 第四十五章 少爷的脾气 “这里是我回国前买下来的,只住过一次,一直都空着,你就先安心在这里养身体。(。)你弟弟和外婆那边也都很安全,你不用担心。”迟暄竽叠起两个枕头,让叶瑟在床头靠好,看她目光空空洞洞的望着自己的手指,他心口一窒,扯出一个笑道:“要是实在无聊,看会儿电视吧。” 他转身拿来遥控器,打开电视,正在播午间新闻。 “……据警方调查,可能是他们分脏不均,所以引起了枪战,又在打斗中无意间跌破了煤气罐,导至爆炸。目前,死者的身份,还在进一步确认中……” 迟暄竽皱眉关掉电视,扭头看见叶瑟已是脸色惨白、神情惊恐,他懊悔的把遥控器丢在一边,闷闷道:“还是不要看电视了,我给你找本书来看。” “他们……都死了?”他走到门口,听到叶瑟小小的颤抖的声音。 他半侧过身,盯着地板,惯常的玩味眼神,骤然冷意逼人。“他们死有余辜。” 。 迟暄竽的这栋小别墅,伫立在临郊的一座山上,那是有名的别墅区。环境幽美不说,位置又特别的好,很适合看风景,站在顶层的露天阳台上,可以望见整个花都的夜景。 或斑驳迷离,或流光溢彩,或富丽堂皇。 苏宅就在那片灯光交错中。 她一直没有勇气开口去问迟暄竽,为什么是他把她救了回来,而不是苏琴和? 她隐隐觉得,那个答案不是她想知道的。虽然,她和他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没有感情,但他不但不去救她,还这样把她丢在他的朋友家里不闻不问,仍旧让她感到悲凉。 即使,她从没有奢望他会去救她。 夜渐渐深了,远处的城市灯火依旧阑珊,却已归于寂静。 叶瑟一整晚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星月西沉,看着天一点一点的亮起来,心里除了空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迟暄竽早上来敲门,她假装是刚起来的样子,去给他开了门,他只是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沉重的跟她说:“林管家来了。” 叶瑟微怔了一下,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这个地方很适合休养,你若是……” “跟他说,我马上下去。”她打断迟暄竽,进了洗漱间。 只要苏琴和一天没有宣布不要她,她就还是他的夫人,她不去苏宅,又能去哪呢! 迟暄竽盯着洗漱间紧闭的门,眼神黯了黯,略显疲惫的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林管家正面色凝重的在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看到迟暄竽从楼上下来,他忙顿住问道:“迟少爷,夫人的意思……” “她一会儿就来。”迟暄竽看了他一眼,沉着脸走到沙里坐下,端起小桌上的咖啡放到嘴边,又“噔”一声放回去,有些愠怒道:“这种时候,接她回去做什么!” 林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喟叹一声。“少爷的脾气啊……” 第四十六章 他去渡假了 叶瑟以为会见到他,所以在一路上都努力压制情绪,想在等一下见到他的时候,让他看不出她内心的颓唐,他虽然不在意她,但她也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软弱,那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 回到苏宅,她才可笑的现,自己又过于自做多情了。 苏琴和根本不在苏宅。 那一刻,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身体里像钻进了几万条虫子,急着要冲破她的皮层一样。她看着林管家,问他:“苏琴和去哪了?” 林管家皱着眉,样子很为难,欲言又止的。 “苏琴和去哪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冲动,连平时清淡的目光,都变得犀利而咄咄逼人。好像,如果再没人告诉她他的去处,下一刻她就会暴跳如雷。 林管家的眉皱了又皱,才终于艰难而不忍的低声说道:“少爷跟白小姐……渡假去了。” 渡假去了…… 原来是渡假去了。 在她生生死死的这个当口,他竟然置她于脑后不顾,兴致高昂的陪着美人渡假去了! 叶瑟彻底的没了声息,默默的扶着木质的扶手,抬步上楼。楼梯上铺着华丽的手工地毯,花纹繁复而美丽,可也不过是任人践踏的东西罢了。 “夫人,其实……”叶瑟一脸万念俱灰的空洞,让林管家实在于心不忍,他下意识的就叫住了她,可是等她停下脚步,看向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矛盾一掠而过,神色复杂的蠕动了下嘴唇,最终说:“没事了,您好好休息。” 叶瑟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踱回房里,背着身疲惫的扣上房门,一股强大的力道猛的撞到门上,她毫无准备的被向前震出了好几步,幸好及时扶住了沙,一回头,就见孟远笙仪表不那么堂堂的站在门口,气息有些急促,一张清俊的脸,纸一样的白。 该出现的不出现,不该出现的,一个又一个的出现。 这么明显的担心,瞎子都能瞧得出来的。可是,孟远笙当初就应该明白,既然选择了对她背弃,那就是一生一世的别离,彼此永不可能再有交集。 更何况,苏琴和对她的警告还言犹在耳,袁梦笛更是一声一声的喊着她“小表嫂”,所以,他的关心,她是万万不能理所应当的接着了。 淡漠着脸,拂去挂在睫毛上的丝,她说:“学长若是来找我,请外面稍等,这是卧房不方便待客,若是找琴和,他不在。” 她无视他脸上更淡了几分的颜色,竟自走到门边,把半掩的门拉开,向外清亮的叫了一声:“林管家,帮我招待一下学长。” “是,夫人。”林管家大概离得不远,她话音一落,他马上就出现了。“孟先生,花厅用茶吧。” 孟远笙凝视着叶瑟,眼中掠过难辨的神色,只得挪动步子,跟着林管家下了楼。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第四十七章 亦真亦幻的吻 叶瑟没有再去见孟远笙,在房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晚饭的时候,佣人诚惶诚恐的把她叫醒,请她吃点东西再睡。(。) 她盯着外面的黑夜茫然了一阵子,才知道原来睡了这么久。她从小就是这样,刻意逃避、或忽略一些东西的时候,就会想睡觉,可能潜意识里觉得,需要这样一个过渡。 长大以后,就变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无缘无故的犯困,就必定不是空穴来风,可她往往不想去深咎。 她的人生哲学是,要懂得放过自己。 翻了个身,看到床头上她和外婆、弟弟的合影,伸手拿起来轻轻摩挲着,眼神渐渐清亮起来。 没什么大不了,在这世上,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下床去简单洗漱了下,出来时,田嫂已经把晚餐送到了房里。一煲糯糯的红豆粥,一碟子粗粮素菜团子,还有几样开胃小菜,比起她平常吃的那一大桌子华而不实的餐点,这些极平常的食物,看上去异常亲切。 她的肚子开始叫嚣,一天没吃东西,她真的有些饿了。 “夫人,身体好点了吗?”田嫂正把餐车里的食物,一样一样的往临时小餐桌上摆,看到她忙停下动作走上前,一脸的心疼拉着她:“哎哟!瞧这憔悴成什么样了!这手腕上怎么伤得这么重,这帮黑心短命的下手也太狠了!来来快坐下,先吃点东西,晚一点,叫她们服侍你洗个澡擦点药上去,哦对了,迟少爷下午派人把药都送来了,一会我给你拿进来……” 田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厚道,她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林管家是怎么对外宣称的,其实,无论怎么宣称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好在这苏宅的人,道行修得一个比一个高深,完全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即使苏琴和这样的冷落,他们对她这个夫人也不见丝毫的疏鄙和怠慢。 睡觉前,打走了要伺候她洗澡的佣人,叶瑟静静的泡在浴缸里,虽然,迟暄竽叮嘱过,伤口还不能久沾水,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她急切的想要冲刷掉。 浴室里水气蒸腾,让人困倦,她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将她抱起来,放到一片绵软之中,滑腻的指腹轻轻划过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有微微的凉意,舒适极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握住那只手,刚一动,腕上传来伤口撕裂似的痛,她申吟一声,蜷缩起身子,有人轻轻拥上来,在她耳畔安慰似的轻叫:“瑟瑟乖……” 唇瓣上像落上一片羽毛,有轻柔麻痒的触感,她张了张嘴,想要醒过来,却被趁机侵入口中的灼热绵软堵住,那种纠缠的气息,急切又温柔、霸道又怜惜,她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却已不能更深的思考,渐渐被带进一个不能自拔的深境…… 眼前暗影晃动,叶瑟蹭的睁开眼,天已大亮,佣人正轻手轻脚的把一把带露的蔷薇插进床头的花瓶里,一扭头:“夫人?我、我吵醒您了?” 第四十八章 血迹 叶瑟看着自己一身妥帖的躺在床上,怔愣了好半天,昨晚上明明她在泡澡,而且后来……她轻轻抚上嘴唇看向佣人:“昨天夜里……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佣人眨了眨眼,似对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 “我是说……”叶瑟偏头,看向床头的蔷薇。“少爷他……没回来吧?” 佣人讶然了一下,马上很确定的摇摇头。“没有,夫人。” 他没回来,别人更不可能三更半夜的进苏家了,那么,她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昨晚我在浴室睡着了,谁把我弄到我床上的?” 佣人似是想了想,回道:“可能是秋秋和阿夏吧,昨天夜里她们值班的。” 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叶瑟若有所失的出了会儿神,起身去洗漱。 “哎呀夫人,你身上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怎么这睡衣上有血啊?”佣人突然在身后惊呼,叶瑟回头看了她一眼:“在哪?” 佣人表情大惊小怪的上前,指了指她的肩膀处,“您看,这不是!” 叶瑟揪起衣服看时,果然有核桃大小的一片血痕,鲜红鲜红的,她伸手摸了摸,肩上并没有伤口,也没大在意,也许是睡觉的时候,其它地方伤口被抓破了,从手上沾过去的。“没事,一会我自己抹点药就好了,你去跟田嫂说,早餐不用送到房里了,我一会儿下去吃。” “哦……好的夫人。” 一个人,安静的吃完早餐,林管家把一款限量版的白色手机交给她,她接过来,没说什么。她的手机那天被绑架时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这样的小事,林管家都能注意到,实在是细心周到得很。 非常想念外婆,因挂着彩不方便去看她,就坐到门外的台阶上,跟她腻腻的煲了会儿电话粥。又担心晚筝的情况,不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过的,想打个电话问问,又怕自己的事被她知道,反而徒增她的烦恼,正望着电话呆,感觉一片阴影覆过来,下一刻,被人抱了个满怀! “瑟瑟!” 叶瑟稳了稳身子,渐渐笑开。“这位好汉,再不放手,你就要破费给我买花圈了!” 晚筝扑哧一声笑出来,松开手,抹着眼圈上的泪花,要去打她。“还在胡说八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好姐妹!”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看晚筝泪珠子又要掉下来了,叶瑟连连认错,安慰道:“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不缺胳膊不少腿的!” “还说!”晚筝伸戳了下她的额头,看着她露在外面的伤口,幽幽叹了口气。“看来找的老公太出色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全世界的女人都虎视眈眈的惦记着不说,当老婆的,时不时还有性命之忧!” 第四十九章 看错了吗 叶瑟只是笑笑,两人相携着从花园穿过,慢慢踱向莲花池。(。) “他告诉你的?”过了一会,叶瑟望着前面的柳丝,淡淡的问。 晚筝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我昨晚去k歌了,三点多才回去,他就在公寓下面等,我以为又是钟箫那个混蛋的事情,就没听他说话,捂着耳朵上楼去了,今天早上我出门,他居然还没走……” 叶瑟面无波动,眼底古井般平静。 晚筝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甚至,我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好像一直都没变,他……” “晚筝。”叶瑟低声打断她,不想再往下听。 “瑟瑟。”晚筝折下一根柳条,垂眸揪着上面叶子,叹了口气:“我并不是在替他说话,只是突然很感慨,孟远笙虽然负了你,可他还是选择站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可以时时的看到你,关心到你。他固然可恨,又何偿不可怜。” “他那是残忍。”叶瑟冷冷的说,唇齿都一阵阵寒。 晚筝仰头看着天,眼神迷茫又凄楚,半晌,微微一笑:“可我连这样的‘残忍’也得不到,他躲得我那么远,那么远……” 叶瑟心里一恸,有些懊恼。她居然忘了晚筝还在失恋期,心思正是最敏感脆弱的时候,她怎么能只顾自己泄情绪,完全没照顾到晚筝! “晚筝……”她张了张嘴。 “你别安慰我。”晚筝警告似的扫了她一眼,突然又大笑。“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瑟瑟,你抽我两嘴巴子好不好?” 叶瑟不可思议的张大眼睛。 晚筝看着她的样子笑得更厉害,扬起柳枝扫扫她的脸蛋,“知道你下不去手,我开玩笑的!看你,苦大愁深的盯着我干嘛,偶尔妒嫉你一下,心理不平衡一下不行啊!” 叶瑟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下,确实需要太多时间和勇气。 偏偏晚筝又是一个飞蛾扑火的性子,当初那么全身心的投入,不惜与家人反目才挣来的爱情,正爱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却嘎然而止,只剩下她一份热情,就算想去扑火都无火可扑了,叫她怎么能轻易释怀?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破事了!”晚筝很快恢复过来,抬头去看四周的风景。“瑟瑟,这个小楼建得挺艺术的,有人住么?” “不知道。”叶瑟摇了摇头,随意的向小楼望过去。二层窗户上,一道红影一掠而过,她一怔,忙擦了擦眼,再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 心突突的跳了两下,溢出一丝异样的感觉,是她看错了吗?怎么像是苏琴和的身影? 用力晃了晃脑袋,她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苏琴和跟白茶正在国外渡假,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你这女主人怎么当的,连自己家的房子有没有人住都不清楚!小心你老公给你藏个小三!哎,说起来,你老公不在家么?” “他……”叶瑟最后瞟一眼那扇窗户,垂下眸子。“他到国外出差去了。” “应该再多照顾你几天的,男人呐,就是事业心重。” 第五十章 不是他的那些女人 一个星期后,叶瑟正在厨房跟田嫂学做点心,就听见佣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夫人,少、少爷回来了,一下车就要见您!” 她忙解下围裙,随便拍打了下身上的面粉,就灰头土脸的走到大厅,苏琴和红衣灼灼的正从门外走进来,他的身后是提着行李的林管家。(。) 叶瑟看着他,恍惚觉得他虽然依旧是姿容冶艳,却好像清瘦了不少,而且,这个时候出去渡假,没有晒黑,反而更白了几分! 他迎头看到怔的她,春风化雨般的一笑,叶瑟两腿一软,差点没被惊得一屁股跌到地上。 她努力回想了下,确定这个把星期一直很老实,应该没有哪里得罪到他,平静无波的说了句:“回来了。” 他轻缓的踱到她面前,星眸斜睨着她,脸上挂着戏谑,好看得惊世骇俗。“你好像,不大想看见我?” 心口不争气的“扑通”起来,叶瑟鄙视自己的定力,为何在他面前变得那般薄弱!吸了口气,她望着地板摇了摇头。“……没有。” “还说没有?”他优雅的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这男人出趟门回来,是不是撞邪了?一进门就一副调戏她的架式,想看她羞愧愤怒、无地自容?那好,她这就成全他。 “因为你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怕被你迷住,所以不敢看你!”这样总行了吧!她负气似的一口气说完,目光不躲不闪的跟他对视。 他轻笑一声,曜石般的眸子陡的黑沉了几分,一把抓起她的手,跨步向楼上奔去。“跟我来。” 他一路拉着她,穿过走廊,直奔进他的房间,急切的打开门,一反身把她按在门板上,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用力的吻下来,灵舌卷着粗野的气息,强悍的闯进来,横扫千军…… “嗯……” 不知过了多久,叶瑟听见自己唇间无意识溢出的轻吟,空白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花。一种强大的羞耻漫上来,她开始激烈的挣扎:“唔……你放……嗯开……” 她越挣扎,他吻得越激烈,不容她有丝毫的抗拒、分神,双手用力的把她压向自己,像要把她揉碎了渗进身体里,那种吻法也像是要把她吸进肚子里,恨不能与她合二为一一样。 “瑟瑟……乖别动……”他那一声喘息间的柔媚诱哄,彻底让她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脑子里最后闪现的意识是,他原来,是知道她的名字的。 “扑通”一声,两人双双滑倒在了地板上,苏琴和似是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叶瑟脑子白光一闪,彻底清醒过来,惊惶的把他推到一边,蜷缩起身子,羞愤的咬着嘴唇哆嗦道:“我不是你的那些女人!” 苏琴和依旧是半伏在地上的姿势,缓缓抬起脸,脸色很白有微微的汗意,但眼神轻蔑到令人指。“你难道,没有很享受?” 第五十一章 代理总裁 “你——” 面对他的犀利,她无话可说,与其说她恨他,不如说她在恨自己,恨自己的不知羞耻! “出去!”他突然冷酷无情的低喝一句。(。) 她忍着就要奔腾而出的泪水,夺门而去。 门扣紧的刹那,苏琴和无力的瘫倒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缓缓抽出压在左肩的右手,一手的猩红。艰难的伸手摸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林管家,到我房里来……” 片刻后,林管家推门进来,神色是少有的慌张,当看到地上的苏琴和,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少爷!” “不用紧张,扶我到床上,行李箱里有止血的药,帮我拿一下。”苏琴和微凝着眉,丝毫不见狼狈,周身依旧散着王者般的气度。 一向老成的林管家,倒慌了手脚,行李箱的按钮,反复按了几次才打开。给苏琴和吃了药,又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才抹着一头的汗,后怕的叹了一口长气。“少爷……有句话,说出来有点越矩……我刚才在走廊里看到夫人……您说您这是何苦呢!明明为了她……唉!” 苏琴和垂下睫毛,神情有些凄凉,静静的沉默了会,眸光扫向窗外。“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林管家马上道。 他点点头,淡淡收回目光。“过几天,就带她去公司熟悉一下吧!” “是,少爷。” “把曲风调回来帮她。” “还是以副总的身份?” 苏琴和抿了会儿嘴唇,吐出两个字:“秘书。” 林管家微微愕了下,沉吟片刻,应道:“我知道了。” “出去吧。” “是。” 。 叶瑟这两天一直睡不好觉,闭上眼睛就是苏琴和的脸,或妖冶,或邪佞,或嘲讽,或鄙薄,挥不去逃不开。 这么久以来,他所给她的表情,好像也就是这几种。 她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的那个吻,和他的气息。平息之后,她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生气,也许是被侮辱的无所谓了,也许是因为没有资格去生气,但她怕见他。 她有意识的躲避着他,正常吃饭的时间,她不是推迟,就是提前,要不然就干脆叫田嫂帮她拿到房里吃,没事也不去外面乱转悠,就窝在阳台上上网。 外面有人敲门的时候,她吓了一跳,生怕是苏琴和又来找茬,好在不是。“林管家。” “夫人。”林管家站在门口,把一个黑色的文件夹郑重交到她手里。“这是苏氏集团和旗下子公司的简单介绍,您抽空了解一下,少爷吩咐让您明天接手集团代理总裁一职。” “啪”一声,文件夹砸到地上,叶瑟的眼珠子也几乎跟着一块掉下去。“什么?”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夫人您没听错,少爷确实是这么吩咐的。” 第五十二章 还疼么 苏琴和肯定是中邪了! 她连大学都还没毕业,除了在便利店打过工,在大街上过宣传单之外,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也没做过,他居然把那么个大摊子撂到她身上?他就算是嫌钱赚的太容易,想让找**害祸害,也不能找她这么有杀伤力的啊,她可是会让他倾家荡产的! 她当不了这个罪人! 走到他的房门前,叶瑟提起一口气。(。) 她似乎每次见他,神经总是绷着的,她想起一种动物,警犬。 本来很惶惑的,突然又好笑起来。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她问过林管家了,知道他在家,于是再敲。 里面的人好像故意跟他僵持着的,就是不应。那好吧,她甩了甩头,握上门把——君既然执意不请,那她只好自来了。 房间窗帘依旧拉得严严的,没有开灯,有一种诡异的幽暗。叶瑟吞了吞口水,拉开卧室的门。 苏琴和果然在,却是在睡觉。 身上随意搭着一条毯子,侧脸枕在手臂上,黑亮的丝柔柔的散在额际,半挡住浓密的眉毛,即使熟睡中,那张脸看起来依旧潋滟逼人。 叶瑟了会愣,转个身,轻手轻脚的往外走,既然他在睡觉,她现在就不方便打扰了。 “倒杯水给我。” 身后一阵轻微的响动,她一回头,他已经坐了起来,神情倦倦的靠在床头,仔细看去,竟有些病态。 也许是刚醒来的缘故。 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弱”的一面,叶瑟怔了下,才迟钝的应了一声,讷讷的去外间倒了杯水进来递给他。 他接过喝了两口,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黑幽幽的眼睛注视着她,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过来。” 叶瑟眼角适时的抽搐几下,戒备的向后缩了缩。“干、干什么?” 苏琴和决对不会有这么亲和的一面的,还亲和的像个邻家大哥哥!? “我会吃了你么?”她的抵触,让他不悦。眯起的眼睛,漾起一抹妖娆的紫色,那是怒的征兆。“你再往后退一步试试?” 她当然不敢再退了,这位爷估计有气床气,她可不想让他在她身上! 她深知自己不是来惹怒他的,马上很识实物的,硬着头皮走到床边坐下来。 但她的乖巧,显然是讨不了他的欢心的,他脸色依旧很难看,一脸的闷气。 叶瑟越小心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目不斜视的盯着地毯上的花纹,雕像一样坐在那儿,纹丝不动,以静制动。 十几秒钟后,一只微凉的大手,握起她的搁在床沿的手,她惊了一下,诧异的看向苏琴和。 他正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时有轻微的颤动,食指的指腹沿着她腕上粉嫩的疤痕,摩挲。那种似曾相识的触感,让叶瑟的神经陡然一紧。 “还疼么?”他低声问。 只是那浅浅的一声,叶瑟就感觉胸口狠狠的地一堵,深埋在内心底层的某种情绪被赤|裸|裸的掀了出来,那瞬间,她眼眶都生疼生疼的。 现在才来关心,不觉得晚了点吗? 叶瑟很用力的笑着摇摇头,证明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痛。 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仿佛问那一句,是不需要答案的。 第五十三章 白衣女子 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叶瑟才恍然想起,她去找苏琴和是什么去了? 仰天对自己翻了个大白眼,又匆匆的折回去。(。) 还没走到他门前,他已经穿戴整齐推门出来,又是那个意气风、风华绝代的苏琴和,好像刚刚在床上躺着握住她手的那个大男孩,只是她的错觉。 “有事?”他看见她,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呃……”叶瑟咳了一声,突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变得不尴不尬起来。语言是提前就组织好的,可面对着他,又莫名的底气不足。“就是代理总裁那件事,林管家跟我说了,可我觉得我真的没办法胜任,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他微皱了下眉,回身扣好门,跨步擦过她的肩膀。“这件事已经决定了。” 语气干脆利落,带着君临天下般的威慑力和不容抗拒。 叶瑟望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身影,无奈的垂下双肩。 她忘了,从来,他决定的事情,她只要需要服从! 。 清晨七点,叶瑟坐的豪华房车,缓缓驶出苏宅,房车前后还各有两辆保驾车随行,听林管家说,里面坐的都是苏琴和专为她挑选的保镖,个个身手了得。 她还能说什么,他的安排,准没错就对了。 银色的莲花,野风一般的度,迎面冲来,一闪而过。 只是一眼,叶瑟还是看见了,副驾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眉眼淡静,却不是白茶,也不是任何一个她帮他挑选的女子。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收视线低头随意翻着手里的文件。想着,苏琴和果然是个当昏君的材料,为了跟女人厮混在一起,把整个集团都扔给什么都不懂的她了! 这要生在古代,保管就是那烽火戏诸侯的主儿,王朝国祚都得毁他手里。 话说回来,刚刚那白衣女子,好像跟他以往的品位不大一样,竟然是个清冷型的,他不是喜欢妖精型的么? “……夫人,您不必紧张,一切事宜少爷都安排好了,您只需要在股东会上接了任命书,接照我之前给您的言稿一下言就行了。咱们先从简单点的行业入手,至于对企业的管理方面,等您上任后再慢慢学习。”林管家看她闷不吭声的翻着资料,便以为她对接管集团公司有压力,马上很善解人意的帮她解压。“少爷给您派的秘书,明天到位,他叫曲风,在各方面都是一把好手,有什么不懂的你请教他就行了,来日方长,这些事情都不用急的,慢慢来。” 她收回天马行空的思绪,合上资料,对林管家笑了笑:“谢谢林管家,我知道了。”紧了紧手中的文件,眼睛又瞟向窗外。 天高云淡,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花都像被洗刷过一般,处处透着崭新开阔。可她,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未知的迷茫。 第五十四章 等她吃饭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接过任命书,然后言,诺大个会议室桌,座无虚席,却鸦雀无声,股东们如摆设一般,对她做代理总裁一职,没有一点微词。 她后来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个过场。 如林管家所说,苏琴和早已做了安排。 坐在顶层那间宽明亮的办公室里,对着桌子上的电脑和文件,叶瑟莫名的就生出一种使命感。 苏琴和把苏氏集团交给她,她总不能真的让它在自己手里灭亡吧——那不是她的性格。 没有努力就宣告失败,这一辈子她只有一次,就是孟远笙抛她,她没有去挽回就放了手。但也并不是她不想,只是当时的情况,她没办法不放手。 孟远笙太伤她的心,现在想起来,心口都一阵阵的刺痛。 她还记得,是腊月,很冷的时候。阿弦就读的花都新中,有一个女同学跳楼自杀,被阿弦撞上,跑到楼顶想要拦住那位女同学,却因晚了一步,只抓住一片衣角。 然而,第二天上午警察就找到了家里,把阿弦带走了,说是有人指证他蓄意谋杀,本来是救人,却一下变成了杀人。 后来她去找那个指证阿弦的人,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孟远笙。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几乎跟阿弦是杀人犯成正比。 她跟晚筝说起过这件事,晚筝的解释是,孟远笙可能故意那么做,好让她恨他,那样分手的时候她就会少些痛苦。 事实是什么样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事过境迁,无须再纠缠。 很多事情都是注定好的,就像她和他的离散,就像她嫁给苏琴和,就像她现在居然做了苏氏集团的代理总裁…… 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时间改变不了的。 。 头一天上班,她独自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文件都看了一大摞,把苏氏各个子公司的大至运营情况都了解了一遍。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工作起来,她能这么拼命。 回到苏宅已经八、九点了,早过了她平时吃饭的点儿。 她随便换了件家常的衣服,清洗了下,就下楼来吃晚餐。路过苏琴和的房间时,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是紧闭的,死一般的沉寂,应该是不在家,也许他跟那位白衣女子去他的某个香巢快活了吧! 哎,她怎么突然操起他的心了!肚子好饿,去吃饭要紧! 闷着头走进餐厅,田嫂迎出来,给她使了个眼色。“夫人……少爷等你吃饭呢!” 苏琴和?等她吃饭!?不会是鸿门宴吧? 疑惑的向餐桌看去,就在她常坐的那个位子对面,他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眉眼艳媚如花。 “看我是看不饱的,还不过来坐。” 佣人很有眼色的把椅子拉开,叶瑟只好忐忑的过去坐了,伸手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你就是,琴哥哥的夫人吧!”一个柔软的声音飘过来。 叶瑟扬起眉毛,餐厅门口,白裙端整的女孩,有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和一双清淡从容的丹凤眼。 第五十五章 我叫秦绵绵 虽然猜到宴无好宴,但这个结果仍就让叶瑟吃惊。(。) 苏琴和以往的那些女人,无论带来家里,还是到外面,都会尽量不打扰到她的生活,她以为这个成规他会一直遵守下去,却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是啊,他怎么会在意她呢! 得体的扬起一个笑,她站起来,礼貌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却问苏琴和:“这位是……” “我叫秦绵绵,你叫我绵绵就好了。”女孩很主动的介绍着自己,脸上随意挂着一个笑。五观长得极精致,清清淡淡的,站在那里就像一丛九月的雏菊。 “绵绵是小笛国外读书时的同学。”苏琴和突然插了一句,她马上很配合的伸出手。“你好。” 秦绵绵却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你好表嫂,我可以跟着小笛叫你表嫂吧?”她微仰着下巴,看着她,眼睛清澈如泉。 叶瑟依旧保持着微笑。“你喜欢的话。” “绵绵要在家里住一段,你以后多照应一些。”苏琴和淡声交待着,亲自起身,拉开紧靠着他的位子。“绵绵,来这里坐。” “谢谢琴哥哥!”秦绵绵微笑着走过去,他扶着她坐下来。 然后,叶瑟自己坐下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苏琴和对秦绵绵照顾的无微不至,眼神中透出的那一抹宠爱,令天下的女人都要嫉妒、羡慕、恨!那是她在他眼中,从来不曾看见过的情感,她看到的他,眼神永远是冰冷的,即使在笑的时候也不例外。 她模糊觉得,他对这个叫秦绵绵的女子,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当然,那些都与她无关。 他爱谁,恨谁,她都无意参与。 他们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个名份,假如哪天,他碰到了想娶回来做真正苏夫人的女孩,要结束这段婚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净身出户。 一顿晚餐结束,叶瑟吃的无滋无味。 三人一同走出餐厅,叶瑟想回房间,却没有得到苏琴和的信号,只好干陪着。 秦绵绵欣赏着苏家室内的装簧,偶尔赞叹一下某幅名家的油画,和某件价值连成的古董,苏琴和配合着她的表情温柔的笑。 叶瑟才现,原来他温柔起来,也可以很温柔。 “琴哥哥,我住哪里?”逛了一会,秦绵绵有着倦了,揉了下脖子问他。 “累了?”苏琴和自然的握起她的手。“你喜欢清静,我让人帮你收拾了后面的小楼,走,看看喜不喜欢!” “好。” 苏琴和拉着她走,像是忘了叶瑟的存在,倒是秦绵绵记性还不错,走出几步后,回头对她挥了挥手:“表嫂,我先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走吧。”苏琴和拽着秦绵绵,顺道瞟了叶瑟一眼。容她解读一下那眼神,是在怪她耽误了他的时间? 好像是的! 两个人的倩影在大厅门口消失,留叶瑟独自站在一幅油画前。 她若有所思的伸手抚摸着镏金的外框,蓦地,幽幽笑开来。 晚筝真是妖精,前几天还跟她说,小心苏琴和在小楼里藏个小三,这下一语成谶了! 第五十六章 他要同房 回房又看了会文件,实在有些累了,就收拾了一下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居然看见苏琴和大大方方的坐在她的床上,她手一哆嗦,毛巾掉到了地上。“……你怎么在这里?” 他颇不以为然的扯开一个衬衣的扣子,侧头邪气的觑着她,“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说得对,这是他家的地方,他爱在哪就在哪,她管得着么?那么—— 叶瑟弯身捡起地上的毛巾,面无表情的转身去衣帽间,拎出两件明天要穿的衣服。“那我去睡客房。” 反正苏家这么大,房间这么多,找个睡觉的地方很容易。 “你是想让我跟你去睡客房?”他的语调慢条斯理,。 叶瑟步子一顿,这是什么意思? 他该不会是突奇想,要跟她同房吧?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冒出来,她掌心里立即沁出一层细汗,有些受惊吓的揪紧了手里的衣服,呆呆的望着他。 这个男人野兽的一面,她不是没见识过,他如果想怎么样她,她是决不会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叶瑟已经完全被吓得步子都迈不动了。 他看到她的样子,玩味的撇撇嘴,把火红的衬衣褪下来丢到地上,不巧正滑到叶瑟脚边,她像被火烫到了一般,弹跳起来,后背抵到门上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头都不敢抬了! 他竟然,当着她的面,把衣服都脱了! “我有那么可怕?”他冷哼了一声,脚步移动,向浴室的方向去了。“你不会想明天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其实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吧?做戏总得做足。” 叶瑟脑子混沌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因为他们在彼此的家人朋友面前,不说多恩爱了,起码都是一对正常的夫妻,所以,因为秦绵绵住在苏宅,他怕被察觉才要跟她同房? “帮我找一下睡衣。”她正在出神,他突然从浴室里伸出头来。 叶瑟一时没缓过神。 他勾了下唇角,突然目光暧昧而嘲讽。“实在没有别的,你上次穿过的那件也行。” 叶瑟咬了下嘴唇,有些气血上涌。 这个人!都三四个月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他一会儿不看她难堪,他就过不去是不是! 冷着一张脸,把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她进了衣帽间。 她这里一直都有他的衣服,一年四季,从里到外,一样都不缺。 她打开一个个的柜门,找到了睡衣,想了想,他应该也要换“那个”吧?于是,又窘迫的拉开下面的抽屉,闭着眼捏了一件出来,夹在睡衣中间,送到更衣室跟浴室相通的那个门口,敲了两下门,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一口气跑到阳台上,捂着烫的双颊,吐纳着气息。 怎么感觉像做了贼一样? 第五十七章 同床 同房不一定要同床。(。) 叶瑟拿了枕头和毯子,自的睡到外间的沙上。 其实是睡不着的,因为苏琴和在这里,她总是有些不安心,闭着眼睛,还忍不住侧耳听着卧室的动静。 浴室的开门声,衣物的磨擦声,他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当她听到他的步子,在卧室门口没了动静的时候,神经就绷得格外的紧,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正用那双妖冶又寒冷的目光扫射着她。 是继续装睡,还是干脆醒过来?叶瑟心跳加快。 “给你三秒钟,如果不进来,今晚我们俩就一起睡沙。”正在她焦灼难安的时候,他慵懒邪恶的声音刺入她的耳膜。 她“忽”的一下跳起来,光脚跑进卧室,迅拉起毯子蜷缩在床的一边,紧闭起眼睛。 空气中,出一阵轻笑。 她在被子里磨了磨牙,缩得更紧。 床的另一边陷下去一些,苏琴和躺了上来,夹带着沐浴过后的清香,和他特有的男性气息。叶瑟越觉得自己像躺在一堆碳火上,头皮阵阵麻,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苏琴和再有什么不规的举动。 可,即使在那样艰难的条件下,她还是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身边,他躺过的位置空荡荡的,好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除了满屋子他的气息证明他存在过。 叶瑟抬袖子闻了闻,怎么连她身上都是。 她极不习惯的皱皱鼻子,起身去洗漱间。她现在可不是那个,可以游手好闲、虚度光阴的苏夫人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换完衣服下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没看见苏琴和跟秦绵绵,她随口问了田嫂,田嫂给她倒着牛奶,随意的呶了呶嘴,“在花园呢,给,牛奶,您趁热喝。” 叶瑟低头,喝了一口奶。 苏琴和说让她多照应秦绵绵,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他应该照顾的比任何人都好吧! 吃完早餐出来,林管家已经在外面等,看见她,忙去开车门。 隐约飘进耳畔的嬉笑声,打断了她下台阶的脚步,她向花园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无端的下沉了几分。 阳光雨露的蔷薇花架前,那个美丽的秋千上,秦绵绵白裙飘飘,蝴蝶一般在风里轻轻荡悠,而苏琴和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扶着花绳,微低着头凝视着她。 秦绵绵似乎在讲一个什么有趣的事,粉面上神彩飞扬,偶尔抬头看一眼苏琴和,总能撞上他专注宠溺的目光。 也许觉察到她的视线,秦绵绵不经意的偏头望过来,苏琴和正温柔的抚去落在她顶的花瓣,她扬起一个笑,向走廊这边摇手,神色一派坦然。“表嫂,早上好。” 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叶瑟只得牵出一抹笑,点点头:“早。” 眼角瞥见苏琴和单手插在裤兜,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瑟瑟,路上小心。”他意味不明的煽动睫毛,眸底黑沉一片。 明明那么温情的叮咛,叶瑟却不自觉的,喉头阵阵紧。 第五十八章 新来的秘书 “夫人,时间差不多了。(。)”林管家看了下表,催道。 她恍然回头,望着行道上排列整齐的几辆车,游离的神态,立即回归。 她现在身负着苏氏集团代理总裁的重任,应该专心扑在工作上,怎么还动不动就在他的风花雪月上分神! 整整衣装,稳步走下台阶。“林管家,走吧。” 车子平稳动,半个小时后,停在苏氏大厦前。 保全替她打开车门,她与林管家一前一后钻出车子,走向大厅,几个保镖尽职尽责的跟在身后,偶尔经过的员工无不屏气凝神。 派头足的没话说,她不知道苏琴和是不是早习惯了这样的高高在上,反正她没法适应。 走到专用电梯口的时候,林管家到一边接了个电话,挂上后微笑着告诉她:“少爷派的秘书已经到了,在办公室等您。” “曲风?”她看向林管家,好像记得他昨天跟她提过这么个人。 “对。”林管家颌。“曲风可是个人才,有他从旁协助,您工作起来应该得心应手很多。” 叶瑟不置可否,什么样三头六臂的人,连林管家都把他夸得一朵花似的! 顶层。 刚步出电梯,转入走廊,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朗朗的笑声,叶瑟疑惑的看了林管家一眼,他笑道:“大概迟少爷也在,少爷、迟少爷和曲先生他们三个,交情一直很好。” “……哦。”这么说,苏琴和是叫了他的哥们,来给她当秘书?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哟,我们的大总裁终于到了!”办公室门口倚着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林管家说得没错,迟暄竽果然在这里。 叶瑟被他叫得有点窘,微低了头不悦咕哝了一句:“怎么哪都有你?” 他哈哈笑了一声,对林管家点点头,跟着叶瑟一块进去,嘴里起哄似的嚷嚷道:“曲老大曲老大,赶紧出来瞧瞧,你的新老板来了!” 休息区的沙里站起一个人,一身严整的黑色西装,气场寒冽。 这就是叶瑟对曲风的第一印象,他过于刚冷的气场,甚至让人忽略他的长相,尽管,他其实长得很不错。 “你好,曲先生,我是叶瑟。”尽管他看起来不太和善,她还是尽量保持着镇静。“以后还望您多多指教。” 曲风端着那张被杀了全家似的冷面,轻轻在她手梢一握,就放开。炯灿锋利的目光,淡淡停在她的眸底,沉声道:“叶总裁,我是只是您的秘书,不是老师。” 看得出来,来当她的秘书,他是极度的心不甘情不愿。 叶瑟被噎了一下,讪讪的看向林管家,他正准备打圆场,迟暄竽却先开了口:“我说曲老大,你一天不摆酷你活不下去是不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又回头笑看着叶瑟,“瑟瑟,别理他,以后有什么做牛做马的事,尽管吩咐他,你要是跟他客气,都对不起他那张黑脸!” 第五十九章 他的游戏 叶瑟被迟暄竽逗的,想笑又不敢笑,掩着袖子咳了一声。(。) 这时林管家的手机又响了,他恭敬的叫了声“少爷”,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是是是”,大抵是苏琴和在对他交待着什么,中途看了曲风一眼,把电话伸过去,道:“曲先生,少爷要跟您讲话。” 曲风皱着眉头拿过来,放到耳畔,默默的听了一会,一双眼时不时的瞟到叶瑟脸上,最后说了句“啰嗦”收了线,把电话还给林管家,有些别扭的问叶瑟:“今天开始工作吗?我的位子在哪?” 叶瑟瞧着他脸上已经不再那么冷硬的线条,微微松了口气,这天底下,没有苏琴和搞不定的事吧! “在外面那间,林管家,麻烦你带他过去。” “是,夫人。” 林管家带着曲风走出办公室,叶瑟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扭头悄悄的对迟暄竽吐了下舌头。 迟暄竽笑意一滞,被她那个少有的天真表情触动,忍不住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叶瑟正巧仰起脸看他,他的手就滑到了她光洁的额头,四目一撞,他忙抽回了手,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那个,不打扰你工作了,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叫随到,我……先走了!” 他施施然的笑着走出去,却难掩背影中的一抹仓皇。 叶瑟有些纳闷。 迟大少这是……怎么了? 。 当这个代理总裁,远没有叶瑟想的像那么简单,不过是第一天正式上任,文件就签错了好几份,如果不是被曲风拦下来,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整整一天,她额上的汗就没干过,一看见助理拿文件进来,她心脏就加,生怕再出点什么乱子。 有几个需要决策的案子,她一点经验没有,想请教曲风,他却总是对她爱搭不理的黑着一张脸,她就只好自己琢磨,眼看过了下班时间,她这里还是兵慌马乱,毫无头绪。 曲风过来递交明天的日程安排和一份企划案,一进门,就看见她嘴咬着笔头,扎在文件堆里,垂在额前的尖上还滴着汗珠,样子极为狼狈。 他鄙夷的皱了下眉,笨女人!苏老三非要让她做总裁,还让他堂堂苏氏副总,纡尊降贵的给他当秘书! 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几天! “叶总。”他面无表情的站到办公桌前。 叶瑟一惊抬起头,神经紧绷。“曲秘书,什么事?” 他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这个是明天的日程安排,你看看,如果没问题,我就按时间通知你。还有这个——”他指着另一份文件,“这个是北城天源旧区的改造案,你审核一下,有需要添减的……” “北城天源旧区?”她张了张嘴,那不是她家老宅所在的区吗? “苏三没告诉你?”曲风的指尖划过光滑的桌面,淡淡的抬眸注视着她的表情。“你上任后,要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天源旧区改造商业街、大卖场这个。” 叶瑟就那么半张着嘴,头顶轰轰的,有无数道惊雷炸开。 什么苏氏集团!什么代理总裁!不过又是他跟她玩的一个游戏罢了! 他竟然,要让她亲手毁掉自己的家! 正文 第六十章 饶不了你 天已渐晚,残阳如血般滟烈,染红了天际的流霞,高楼林立的城市,在这霞光暗影中,越让人觉得光怪6离、群魔乱舞。(。) 叶瑟把头埋在手心里,感觉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连心脏都在打颤! “夫人……您没事吧?”坐在后位的保镖,担忧的问。 她松开手,摇了摇头,声线平稳的吩咐司机:“麻烦再快一点。” “是,夫人。” 车子开进别墅,她来不及等人开门,匆忙的奔下车,几寸的高根鞋,本来穿不惯的,现在跑起来却完会没有障碍。 “少爷在哪?”大厅里抓到一个佣人,她霹头就问。 佣人大概从没见过她激动时的样子,反映了片刻才道:“……跟秦小姐在莲花池钓鱼……呃!” 她霍的放开手,冲出大厅,佣人吓的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她一口气跑到莲花池,只看见秦绵绵抱着一把睡莲,坐在太湖石上,微笑着望着水面呆,旁边搁着两个鱼竿,和小桶。 “小表嫂?”她听见动静看过来,表情有些吃惊。“你……回来了?” 好像她现在回来,让她很意外似的,但叶瑟顾不了这些。 敛起神色,随便点头嗓子里“嗯”了一声,眼睛开始向四周搜寻,却没有现苏琴和。 “你找琴哥哥?”秦绵绵从太湖石上跳下来,拿着睡莲的手,冲小楼扬了扬:“他帮我拿外套去了,一会儿就来。” 神情那么无辜,那么理所当然,就像在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说话。 即使,她真的是个外人。 叶瑟瞟了眼她手里的睡莲,本来就不舒服的心脏,更加的沉闷几分。 “那我等他吧。”她勉强动了动僵硬的表情,往莲池边踱了几步,晚风徐徐吹送,一阵阵的荷香扑鼻而来,她只觉得心脏抽得越来越紧。 “表嫂,这个送你!”一枝睡莲伸到她面前,睡莲后面,秦绵绵清水般的目光,闪着华彩,那个温和的笑意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叶瑟木然的伸出手,也许只是个本能的动作,她并不想要那只睡莲,那应该长在水里的花朵,被人摘了下来,是一件残忍的事。但缓过神的时候,手指已触到睡莲的长茎,正想收回,就听见秦绵绵“啊”的一声,扑通掉水里去了! “你在干什么!”一个愤怒的身影,风一般掠过她身边,跳进池里,溅起强大的水花,溅得她满身满脸都是,很凉。 她就那样惊怔住,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状况,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苏琴和已经全身湿嗒嗒的,抱着同样湿嗒嗒的秦绵绵,气势汹汹的站到了她的面前,一双眼刀子一样刺到她身上,似要穿出几百个洞来。“绵绵要是有什么事,我决饶不了你!” “……不是的琴哥哥,你听我说,是我……是我腿抽筋了……”秦绵绵躺在他怀里,可怜巴巴的喘息着,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试图跟他解释。而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心疼的蹭着她的额头,柔声道:“绵绵你别说话,我马上叫医生来给你检察一下……” 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抱着他的宝贝匆匆的走了。 第六十一章 骗人的 到了这个时候,叶瑟如果再不知道生了什么,她就是蠢到姥姥家了! 秦绵绵或许是真的腿抽筋,或许不是,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样一个泰山压顶,尚能谈笑风生的苏琴和,居然仅仅是因为秦绵绵在六月的黄昏落了个水,就产生那么大的反映,对她迁怒到那种程度! 她分明连一指头都没碰到她,他居然那么的不分青红皂白! 不错,她的命是他的,她长久以来,都任他命令、轻视、嘲笑、甚至污蔑。但她也是个人,也有心的,他若是以为她顺从他,就是可以任他随意践踏,那就错了! “苏琴和!你给我站住!”膨胀的情绪瞬间爆,她追上去凛然的挡在他面前。 他满是水渍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随即便阴云密布,血色的眸子迸着寒光盯进她眼底,咬牙低沉道:“让开!” “表、表嫂……”秦绵绵有些受惊的看着她,仰脸挣扎了几下,“琴哥哥……放我下来!” “你别怕,有我在。”他紧了紧双臂,安抚下怀中的人儿,再看向她时,更是仇深似海。“你让不让开!” 叶瑟几乎要着火了,他怎么护着秦绵绵,她不管,可他竟把她当成洪水猛兽,好像他稍有松懈,她就会恶毒的把秦绵绵吞掉似的! 她成了什么人了! “琴哥哥,你别这样,真的不关表嫂的事。。。。。。……” “你别替她的说话,我亲眼看见的!” “他说得对,你不用替我说话。”怒极了,反而平静。叶瑟吸着一口气,冷冷的看向苏琴和。“你亲眼看见的是么?你亲眼看见我干什么了?看见我推她了?哪只手推的她?证据呢?拿出来?” 也许被她吓坏了,秦绵绵半张着嘴,惊愕的目光一瞬不瞬,小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苏琴和的衣服。 而苏琴和,更是目光冷得像结了冰一样,死死的瞪着她。 她攥紧拳头,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像只勇敢的斗鸡。“既然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天下的事,并不是都是你说了就算的!” 怎么说他都是她的恩人,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帮过她,她这一辈子,最不想生冲突的人就是他,可他偏偏总要逼她,一步步的逼迫她! “你说得对。”他阴森的表情忽而化开,性|感的唇角勾起,绽出一个罂粟花般的笑靥。“天下的事,我说了是不算,可是——”他微微倾身,贴近她的耳侧,声音近乎恶毒:“总有些事情,是我说了算的吧!” 说完很妖孽的一笑,在叶瑟的呆若木鸡中,他抱着美人优雅离开。 是的,总有些事情,是他说了算,比如:北城天源旧区的改造案! 叶瑟无力的垂下双肩,她不是他的对手,何时何地,他都可以轻易的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只是不明白,如果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他这么恨她是因为什么? 眼睛里突然很胀,她忙仰脸看向天空,温热的液体还是从眼角滑落下来。 谁说想哭的时候抬头看天,眼泪就会流不出来了,都是骗人的! 第六十二章 秦小姐着凉了 苏琴和夜里没回她房里睡,早上才听田嫂说,秦绵绵着了凉,他一直在小楼照顾她。(。)田嫂顺道还咕哝了一句:“刚我送早餐去小楼,看秦小姐气色好得很,哪有生病的样子……” 叶瑟默默的喝完碗里的鱼片粥,望着空荡荡的碗底,心里也突然空荡荡的。 “绵绵要是有什么事,我决饶不了你!” 她想起他放的那句狠话,唇角溢出一丝苦笑,起身走出餐厅。 老天爷总跟她做对,秦绵绵竟然落了个水就真的病了,虽然不关她的事,可苏琴和恐怕不会这么认为,不然,昨天也不会当着秦绵绵就跟她撕破了脸皮。 她在他心里,大概是比毒蛇还要毒,比狐狸还要奸诈的女子,秦绵绵是纯洁的天使,她就是阴秽的魔鬼!那么,他一定会来找她算这个账的吧! 也好,她索性就顶风做案到底了,天源旧区的案子她反正是不会接的,那是她的家,外婆在那里住了一辈子,她不能让她老了老了,却连个根都没有。那个破总裁她也不做了,他既然要来算账,一次算个够吧,省得再费二回事! “夫人,您怎么就吃这么点?多少再吃点吧!” “不用了。” 她摇了摇头,一步一步走出餐厅,再走出大厅,外面是个大晴天,阳光雪亮,照得草坪上的露水,像一粒粒鲛人滴泪凝成的珍珠,她的脑子里木木的,似乎没有了知觉。 外面的车子早已整装待,保镖个个面容肃穆,林管家躬身叫了声“夫人”,就侧身去给她开车门。 她站在台阶上,停住步子,伸手止住他。“林管家,麻烦你通知曲秘书,取消所有行程,我今天有事不去公司了。” “夫人,这……”林管家正犹疑着,她已淡然转身折回大厅。“就这么决定了。” 看着那个娇小倔强的身影消失,林管家唇间低低溢出一丝喟叹,犹豫了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少爷……” 。 叶瑟把阳台花架子上的绿色植物,一盆一盆的搬下来修剪掉干枯的枝叶,外婆以前跟她说,打理花草和习练丹青,都能让人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承认她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淡定,毕竟,她心里对苏琴和还是很忌惮的。 门是开着的,她听到走廊里轻微的脚步声,攥着剪刀的手紧了紧,又平稳的剪掉最后一片黄叶。 既来之,则安之。 “小表嫂,你什么呆呢?”一串清灵的笑语声,从门口传进来,她身体震了一下,意外的回过头。“小笛?” 袁梦笛穿着件可爱的千层裙,蹦蹦跳跳的窜到她跟前,大眼睛闪得像只机灵的小兔子。“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昨天碰到迟哥哥,他说表哥竟然懒散的把集团都丢给你管理了!表哥也真是的,让你去劳那个神!” 第六十三章 错怪她 本以为是苏琴和,却变成了袁梦笛!叶瑟情绪一下子过渡太大,有些反映不及,木讷的牵了下嘴角。(。)“来,这边坐吧。” “呃,不了。”袁梦笛忙笑着摇摇头,“我一会要去看看绵绵,表哥说她身体有些不适,她呀,一直都是个病秧子,身体素质差得要命!”缓了口气,又腻腻的握住叶瑟的手,满脸感激之色。“还要谢谢表哥表嫂替我照顾她,我这段时间刚好有些忙,也没顾得上她!” 叶瑟垂下眸子,淡笑不语。能说什么呢,告诉她,照顾秦绵绵的只有苏琴和而已,她完全不用谢她?这也太打击她的热情了! “呃,对了小表嫂,绵绵住哪间房?我现在去看看。” “后面小楼。” “那先我过去,小表嫂,一会见哦!” 袁梦笛笑嘻嘻的跑出去了。 叶瑟轻轻靠在身后的栏杆上,身体向后仰去,直到望见头顶的天空,她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袁梦笛,她一会儿知道秦绵绵是为什么病的,还会对她热情的出来么? 搞不好,也会加入到苏琴和的队伍中来,一同讨伐她吧,届时,景况该是何等的壮观? 她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啊!呵! 。 静静的坐在套间的沙里等了很久,也许其实并不久,只是她觉得久。 苏琴和终于出现。 血色一般的红色,撞进房间,仿佛有煞气寒光,他的气场一向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叶瑟平静的站起来,抬眼扫过去,袁梦笛果然也在。 她料得真是一点没错的! 今天注定要过得不寻常,她也就坦然接受吧!掀了掀嘴唇,她向沙旁让了让:“有什么话,都进来说吧。”虽然,这并不是个太经典的开场白,奈何她也想不出什么经典的了。 立在门口的两个人,纹丝没动,却突然从他们中间挤进一道米色的身影来,几步奔到她面前。“表嫂!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都是因为我,害得你跟琴哥哥闹了一场误会!你不要生琴哥哥的气好不好,是我当时没解释清楚,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秦绵绵满含愧疚的眼神,诚恳的望着叶瑟,淡泊的眼眸中,水光莹莹,眼看就要哭出来。 “是啊,小表嫂,你就别怪表哥了,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绵绵丢给表哥,我今天就把她接回去!”袁梦笛也上前苦苦的央告她。 叶瑟整个都混乱了。 今天的情况,一次比一次让她措手不及,原本的戏码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眼珠茫然的转了几转,无意识的停在倚门靠着的苏琴和身上,他似乎已经看了她很久了,眸子黑沉黑沉的,莫测高深。 “表哥!你倒是说句话呀!”袁梦笛又冲着苏琴和叫起来,急得直跺脚。 他仍旧那么看着叶瑟,身子不紧不慢的立直了,四平八稳的踱到她面前。 秦、袁二人主动让开空间,他在她跟前站定,垂头看了她片刻,目光朦昧,最后,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她的长,道:“我不过一时情急说了你几句,你就气性这么大,连公司也不去了?嗯?” 温情脉脉,似是柳枝拂过水面,清水漪澜。 第六十四章 为什么恨我 他的温柔无懈可击,眉目间的那千山万水的深情,比真的还要真几分。(。) 叶瑟微微蜷起手指。 “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他已把她半抱进怀里,缠缠绵绵的怏告。 袁梦笛也在一边帮腔。“小表嫂,你就饶了表哥这一次吧!他再不也了!” 叶瑟就那么僵着身子,指尖渐渐收紧,刺入掌心,有清晰的痛楚直抵心脏。她若再不松口,若再这样“生气”下去,是不是就显得她太矫情、不够大度呢! “当着着小笛她们的面,你还让我怎么求你?”他把她揉进怀里,软磨硬泡,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式。袁梦笛捂着嘴在一边窃笑,向怔忡中的秦绵绵使了个眼色,悄悄撤出了房间。 “等等——”从苏琴怀里挣脱出来,叶瑟叫住已走出房门的两个人,她们讶异的回头,她不动声色的稳了稳神色,温和道:“既然都是误会,秦小姐也不要放在心上了,还是留下吧!” 秦绵绵睫毛闪了闪,看向袁梦笛,只见她抿嘴一笑,向叶瑟调皮的挤挤眼:“只要小表嫂不生表哥的气,什么都听你的。” 她端着一个浅笑,看着她们离开,才扣上门,卸下所有表情,缓缓转身。 苏琴和身体抵在沙靠上,半抱着手臂,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食指指腹缓缓磨蹭着凉薄的唇畔,神情捉莫不定。 她向前走了几步,他兀然鼻子里哼笑一声,道:“你还真是大方!” “我以为你会很满意我这个举动。”叶瑟不咸不淡的说。那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瞧,她多了解他的心思! “女人太聪明了没什么好处!”他垂眸,随意的扯了扯袖子上的皱褶,“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我也看的很多。”他瞟了她一眼,深邃得像能把人吸进去。“所以瑟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智商。” 所以瑟瑟…… 他又叫她的名字,他每次叫她的名字,她的心里就会莫名一抽,那种浅浅磁磁的腔调,像黑暗谷底中的流泉,有着暗无天日的哀伤。 心不自觉的沉寂下来,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 她想,也许平和一些,更能解决问题。“我们谈谈吧。”她鼓起勇气,头一回主动拉了他的手,把她带进沙里。 一味的得罪他,后果只会更严重,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像个孩子似的,每回都跟他掐得面红耳赤。 “谈什么。”他坐在沙里,盯着她有些失神,被她握过的手轻微颤了颤,他偏头望向阳台外,心不在嫣的问。 叶瑟起身拿来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郑重的摊开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开门见山道:“就谈,天源旧区的改造案。” 他一恍神,倏的收回目光睨向她,妖邪的眸子闪过一抹寒色,看起来极度危险。“你——”他突然又笑了,千娇百媚。“天源旧区么?免——谈!” 他“霍”的起身向外走。 叶瑟下意识的一把抓扯住他的袖子,他回过头,她却盯着地板。“你为什么恨我?” 声音又低又沉。 他仰头轻笑出声,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不,我不恨你。” 抽回袖子,快步离去。 第六十五章 隐患 他不恨她,他怎么可能不恨她? 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还敢说不恨她! 坐在车里,叶瑟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长长的马路,天气阴沉得吓人,很久没遇见这么坏的天气,这么压抑的灰色,让人喘不上气。(。) “林管家,改道去下医院。”红灯的时候,叶瑟突然开口说。 林管家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只稍有迟疑,便马上恭顺道:“是,夫人。”扭动衣领处的脉,沉声严肃的吩咐了句:“改道去仁汇医院。” 为免招摇,保镖车都停在医院附近,只有林管家和一个保镖跟着她进了医院,他们在楼下等,她一个人提着文包上了三楼。 依旧是走楼梯,步子放得很缓慢,有一瞬间迫切想要见到外婆,所以,顾不得还有多少文件要签,多少会要开,多少人等着他,执拗的想要来医院。 但到了这里,她又突然有些怕见外婆。 苏琴和做的决定,一向无更改的可能,他能有几分耐性任她蘑菇?而她就算使出浑身的解数,有保住老宅那片城区的可能吗?如果保不住,外婆知道了会怎样…… “啪”一下公文包掉在地上,文件散了一地,叶瑟一惊,慌忙去捡。 “谁在外面?”虚掩的病房内,叶外婆问道。 叶瑟胡乱的把文件一塞,拍了拍僵硬的面部肌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推开门。“外婆!瑟瑟来看你喽!” “瑟瑟?哎呀!瑟瑟啊,真的是瑟瑟啊!”叶外婆不敢相信的坐起身子,颤巍巍摸到床头的老花镜戴上,叶瑟已经笑得分外明艳的扑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给给,好好看看,瞧瞧你宝贝外孙女的毛孔细不细?”她娇娇俏俏的把脸凑近她眼前,叶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你这个坏丫头,也不提前告诉外婆一声!害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叶瑟笑着打趣道:“又不是相亲,你还要打扮打扮啊?” “你这丫头,敢开你姥姥的玩笑!”揉了揉她的脸蛋,叶外婆笑着靠好,这才现她穿了一身正装。“你上次不是说,去苏氏上班了么?” 叶瑟帮她按着肩部,随意点了点头。 叶外婆敛了些许神色,拉下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这丫头啊,惦念外婆打个电话就好了,这么忙还抽空过来,你可都是出嫁的人了,不能老想着娘家……” “外婆!”叶瑟娇慎的看了她一眼。“我来都来了,你还想撵我啊?好了,我帮你去洗水果吃。” 说着拎着桌子上的水果去外间的洗漱间,只听里面又是“啪”一声,叶外婆咕哝道:“东西也不收好,还跟个孩子似的!” 大概公文包忘拉上了,文件掉出来了,她也没太在意,随声道:“外婆,你不用管,我一会去收拾。” 水笼头里水哗哗的流着,她细心的把果子清洗干净,装进盘子里,端着转进套间。“外婆,要不要帮你削……” 当看到房内的情景,她眼前一黑,盘子“砰”一声跌到地上,满地的果子四处乱滚。“外婆——” 第六十六章 把命还给你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叶外婆紧闭着双眼,全身抽搐的躺在那里,而她的手里,紧紧的掐着一份文件,半翻开的一页中,一行大字清晰可见:北城天源旧区改造方案。(。) “外婆!外婆!来人啊!救命——”叶瑟惊恐的扑上去抱住叶外婆,颤抖着嘶叫着,像头被困在笼中绝望的小兽。 “来人啊!救命!外婆外婆……”她已经没办法思想,脑子一片空白,无助无力,只能本能的扯着嗓子叫喊,用尽全部的力量。 医生护士终于被惊动,一窝蜂似的奔进来。 眼前人影重重,像暴风雨夜,窗前晃动的树影,凌乱而诡异。叶瑟顷刻间产生出致命的恐惧,十几年前的那个暴风雨夜,母亲就是这样离开了她,她总是在不停的失去…… “快抢救!” “夫人,您先放手!” 她拼命的摇头,突然下死力气紧紧抱住外婆不放。外婆是不会丢下她的,绝对不会,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啊!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 她听见有人大喊着什么,接着她被一群人强行拉开,手心里一下子就空了,什么也没有了!怎么办,连外婆也不要她了…… “外婆……” 。 高尔夫球场。 迟暄竽灌了一口矿泉水,看着苏琴和挥出漂亮的一杆后,戏谑的开口道:“那丫头是不是昨天没去上班?” 苏琴和握着球杆,淡淡瞟了他一眼。 他哈哈笑了两声,丢了瓶水给他。“你不知道,曲老大快气疯了!昨天跟还我报怨呢!说你小子就会出卖哥们儿,自己的老婆也不知道管管!” “特地约我出来打球,就是为了看笑话的?”苏琴和冷魅的墨瞳不怎么友善的斜了过去,拧开瓶盖。 “嘿!哥们儿是那种人么!”迟暄竽被拆穿后,仍旧脸不红心不跳。“我是怕你在家吃软饭的日子太无聊,好心拉你出来遛——嗷!” 话没完,一个水瓶子已经准确无误的击中他的嘴部,他捂着嘴哀号去了。 苏琴和已优雅的舞动球杆,球飞出去,他顺道奉送了一句:“这叫祸从口出。” 手机在衣袋里震动起来,他一手拄着球杆,掏出来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按下接听。“林管家。” …… 苏琴和飞车赶到的时候,叶瑟就缩在桌角边,抱着膝,蜷成一个婴儿在母体里的形状,小脸像褪了色的花瓣,白的惊人,两只眼睛黑幽幽的,一片空洞。 他屏息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来,丝毫不在意这个姿势有多么卑微。“瑟瑟……”他试探着伸手抚上她的面颊,手指冰凉。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感觉到眼前如血的的红色,缓缓抬起头,黑洞似的瞳孔一点点恢复焦聚,她就那么看着他,冉冉的绽出一个破碎的笑意,声音小小的,她说:“你这么恨我,这下满意了吧?” 他扣住她的双肩,气息混乱。“瑟瑟,冷静。” 冷静? 她霍然推开他,了狂似的摸到桌上的水果刀,向自己的手腕割去!“我这条命是欠你的,现在就还给你!” ----- 今天仍旧加更中~~ 第六十七章 谋杀亲夫 “瑟瑟!”那一瞬,苏琴和感觉呼吸都停止了,疯了般扑上去阻止她,她被他的力道震得向后倒去,他本能的把她往回拽,因力道过猛,她直直向他身上撞来,手中的刀子扑哧一沉,两人同时僵住。(。) 有温热粘腻的液体溅到手上、身上,叶瑟的神经一根根麻痹住,做不出任何反映。那把刀子,就深深的插在苏琴和的腹部,鲜血不断涌出来,他红色运动衣上,的,但看不出那是血,就像一盆水泼在了上面。 “瑟瑟!”他只趔趄了下,立即脸色惨白的抓住呆滞的她上下检看。“你伤到哪里了?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仿佛那把刀是插在她身上! 叶瑟木然的站在那里,任他摇晃,他仓促的气息,喷到她脸上,散着某种腥甜,她机械的,一寸一寸抬起满是鲜血的手,伸到眼前,那么刺眼的猩红! 心跳骤然停止,她竟然……竟然…… “啊——” 像一堵腐朽的墙,经受不住又一次劲风的冲击,轰然倒塌。叶瑟如一朵颓败的花,自苏琴和手中悠悠滑落,瘫倒在地。 手中重量陡失,苏琴和身形摇晃了下,偏头一口血喷出来。 “少爷!来人!”林管家正巧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叫人,一边手忙脚乱的把他往沙上搀。“少爷,先坐下,医生马上来!” 林管家话音刚落,乌压压的进来了四、五个医生,一群护士,闻听是苏少这里叫,哪个敢怠慢! “苏少,你这个伤需要马上止血!快,扶苏少去床上躺着!”外科的医生,万分紧张的吩咐了一句,几个护立即冲了上来。 “别管我……”苏琴和压下一口血气,单手撑着墙壁,稳住呼吸道:“快,先看看我夫人有没有事!” “苏少!” “快去!” “先看我家夫人吧!”林管家也急急的催促,不亲眼看到夫人没事,少爷怎么会安心! 早有护士把叶瑟扶靠在沙上了,几个医生也不敢再迟疑,奔上前把叶瑟团团围住,轮翻查看了下,确定除了手上两处刀子的划痕,和情绪激动造成的休克,并没有大问题。 他幽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松一口气,沾着血的唇角弯出美好的弧度,就在护士上前准备搀扶他的时候,他突然出一声闷哼,身体向一边歪去。随即,“当”的一声,一把鲜血淋漓的水果刀,自他的修长的手中跌落到地板上! “少爷——” 。 晚筝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不时的看一眼目光呆滞的叶瑟,她这么着一动不动有多久了?翻开袖子瞄了眼腕上的表,半小时?四十钟,还是一小时? “瑟瑟,吃点水果吧!”她将削好的苹果,切了一块,伸到她面前。 叶瑟木讷的转动眼珠,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掀开被子下床。“我去看看外婆。” “哎!”晚筝慌忙拉住她,“你怎么回事,这一上午都去看了好几遍了,外婆正睡觉呢,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叶瑟捏了捏眉心,神情有几分混乱。“外婆没事了么……” “没事了没事了!”晚筝叹了口气,把她按回被子里。“你就算不相我,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迟少爷吧?他可是医神!他说没事就一定是会没事了,你就把心好好的安放在肚子里吧!” 手抚上左胸口,那颗心还在惶惶躁躁的吊着,可是外婆已经没事了呀! “晚筝。”她揪紧被角,翻出脑子里那个,一直被自己刻意归为恶梦的场景,突兀的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晚筝不解。“啊?” 第六十八章 错觉 叶外婆已经脱离危险,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叶瑟放心了很多。(。)加上迟暄竽,一天几次的去看她,她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要知道,在她眼睛,迟暄竽就是苏琴和! 想起苏琴和,她也该回去面对他了。 去楼上向外婆辞行,她正跟迟暄竽絮叨天源旧区拆迁那件事,那家伙耐心听完,马上一本正经、信誓旦旦道:“外婆说不拆,咱就不拆了!这都是您一句话的事,为这个,还闹出这么一场事故,害得瑟瑟都吓晕过去了,您以后有什么事,可别往心里去了,就是为了我们,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迟大少耍嘴皮子的工夫,可不是盖的,话说得既漂亮又感人。 悔问题是—— “天源旧区拆不拆,你做得了主?”从病房出来后,叶瑟追上几步问他。 他无辜的耸耸肩,“那是你们家的事,我怎么做得了主!” 蔡叶瑟望了望天,无语。“那你刚才……” “我只是想让老人家高兴嘛!”他闪着桃花眼,对她坏笑。“至于其它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喽!” “迟暄竽——” “嘘!”他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拽到楼梯口。“我现在是苏琴和!” 她马上闭紧嘴巴,煽动睫毛,表示知道了,他才松开手。 晚筝已经打点好她的衣物在楼下等她,打电话催她下去,她挂了电话,就听见迟暄竽很随意的问:“你要回家去么?” 她“嗯”了一声,想了想,向他走近了两步,说:“这次又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外婆她……”她咬住嘴唇,“好像每次都是这样,我有灾难的时候,你就出现了,然后,我就化险为夷,移祸成福,你真的像我的守护神,可我,好想从来没有好好的跟你道过谢!” “要怎么谢我?”他噙了一丝缥缈的笑意,双手斜插进裤袋,身姿优雅的抵在墙上。“不会是要以身相许什么的吧?” 这个人!叶瑟瞪起眼睛。想好好的跟他道个谢,他还这么不正经! “刚刚的话,当我没说,我回去了!”热情被打击,叶瑟有些没好气,转身向楼下走,却被迟暄竽拽住。“你就不能有诚意一点,有耐心一点吗?”他不满的叫道。 叶瑟无奈,男人无理取闹起来,比女人更难对付。 “什么叫有诚意?”她苦恼的纠紧眉毛,“以身相许?这位少爷,我好心提醒你,我可是已婚女性,你难道想做当第三者?”落下话音,自己的脸先红了一红,她在说什么呀! 迟暄竽低头戏谑的笑了几声,挑起眼角瞥着她,扬声道:“你恐怕是不大了解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愿意以身相许,谁在乎她是什么身份,还已婚!”他一脸鄙夷。“只有不懂得争取幸福的傻瓜,才要管那些呢!” 迟大少会说出这种言论,完全符合他的性格,但这听在叶瑟耳朵里,就别是一翻滋味了,她想要反驳他几句,却突然意识到,本是个道谢的话题,却严重偏离了方向,越说越暧昧起来,就忙打住了。 “那个,晚筝等急了,得走了。”故作轻松的笑了下,向楼下走。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迟暄竽扬眸,深望了她一眼,神情复杂,只是须臾,便变回花花大少,玩味的跟上她。“走吧,我送你们。” “不用了。”叶瑟马上拒绝。 “只是顺道。”他翻了她一眼,一副“你别自作多情”的样子。“我要去看琴和的伤。” “哦。”她讷讷的低下头,步子不知不觉的缓下来。“他…。。不要紧吧?” 一想起苏琴和,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愧疚。说起来,这场事故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她如果不是在去公司的路上,突奇想的要来看外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天源的案子,必竟还没有迫在眉睫,就像一句广告词说的,一切皆有可能。在她以为外婆活不成的时候,把一切罪责归咎于苏琴和,其实是有失公充的! “怎么?你现在知道担心了?”迟暄竽撇撇嘴,鼻子里不明意味的哼了一声。“算你有点良心,他还死不了。这天下敢冲他身上插刀子的人,你是第一个!” 叶瑟静静的听着迟暄竽的奚落,那天的情景在脑子里恍恍惚惚的浮现,依希有双眼睛惊痛的盯着她,混乱的思绪中,似乎还有一个仓皇的声音在问她:你伤到哪里了?你有没有事?有没有。。。。。。 那会是苏琴和吗? 呵,怎么会呢!苏琴和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他那样的凉薄,即使对待秦绵绵,叶瑟也笃定,他决不会露出那种眼神,若没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 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 迟暄竽的驾车技术大概跟苏琴和是一个师傅交的,快起来,都快得令人心惊。 那么短的时间,就到了苏宅,叶瑟甚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保卫帮他们打开车门,林管家早迎了出来,依次恭敬的跟迟暄竽和晚筝问过好,才慈笑着对叶瑟道:“夫人,您可回来了!身体没事了吧!” 叶瑟摇头。“谢谢林管家关心,我没事了。” 他又问了叶外婆的情况,叶瑟都妥帖的回答着,末了他终于欣慰的点点头,摆出恭的姿势,请他们进去。 大家也不再客套,竟自往里走。 叶瑟冷眼观去,苏宅一切仍旧井然有序,花木修剪整齐,行道一尘土不飞,佣人各自规律的忙碌着,并没见她想像的那种慌乱。 苏家果然是大家,风范非同一般。 松开汗湿的手,被晚筝挽着上楼,好吧,她承认,其实兵荒马乱的是她自己。 第六十九章 痛不痛 迟暄竽熟门熟路的向她的房间走去,她犹疑了一下,想起身边有晚筝,就没说什么,一路跟着他进去。(。) 门是开着的,外间的沙上,随手丢着两件外套,还有包包,卧室里有阵阵的笑语声,银铃似的,想必袁梦笛一定在。 叶瑟这么想着,就见从阳台处走过来一个人影,清瘦修长,随着一阵风,还飘来淡淡的烟草味,孟远笙大概是刚在阳台抽完烟回来。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烟了?叶瑟微讶。 悔她记得他这个人自律能力一向强,一切恶习从不沾身,尤其不抽烟,酒也只限于应酬,而且从不喝醉。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女同学都羡慕她,每每总在她面前犯酸,说怎么这么个世间绝品的好男人,偏偏对她死心踏地,她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孟远笙一定是一时被蒙蔽了。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一时被蒙蔽而已。 “我先进去了!”晚筝冷起一张脸,松开叶瑟的胳膊向卧室走去。她对孟远笙没好气,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钟箫。在她心里,他们都是负心汉的代表。 蔡孟远笙倒没多在意,依旧维持着好风度站在那里,对迟暄竽点了点头,两人都不熟,自然也没话说,迟暄竽随后也走了,只剩下她。 她跟他之间,其实也早就无话可说了,但既然狭路相逢,她又是女主人,打个招呼还是有必要的。 “……学长。”她轻轻叫了一声。 他那双清亮好看的眸子,异常深邃的注视着她,温润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在听她叫“学长”的时候眉毛微微皱了下,也不开口,就那么沉默着。 一时冷场,气氛变得别扭起来,叶瑟咳了一声,扫一眼卧室的方向,踌躇道:“那……我先进去了。” “瑟瑟……”闷葫芦终于开了腔,叶瑟眨眨眼,等着他往下说,他动了动唇,又猛地别开眼看向了别处。“没事了,你进去吧。” “哦。”孟远笙虽有些怪异,叶瑟以为那都是两人不尴不尬的关系造成的,也没大在意,又因为心里一直揪着苏琴和的伤,就急急的转身进了卧室。 孟远笙紧盯着她的背影,又默默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重新走回阳台。 不用再要求更多了,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卧房里,袁梦笛和秦绵绵围在床边,旁边站着刚进去的迟暄竽和晚筝,苏琴和优雅的靠在床头,众星捧月似的,显得格外抢眼。 叶瑟进去,一屋子的目光齐唰唰的聚集到她身上,一时寂寂无声。强烈的罪恶感涌上来,她抓紧了身侧的衣服,目光定格在苏琴和脸上,那张脸清瘦了些许,苍白了些许,但也是另一种的风华绝代,从没见过一个生病也生得这么好看。犹豫着该说些什么,嗓子里却涩得厉害。 “怎么突然之间,都变哑吧了?丫头,你磨蹭什么,还不快过来?”迟暄竽打破了沉默,向她招手。秦绵绵和袁梦笛如梦方醒似的,笑着起身给她腾地方,面不改色的叫着“表嫂”,看不出责怪或埋怨,这倒完全出乎叶瑟的意料。 她讷讷的走到床前,苏琴和好整以遐的与她对视,眼中意味不明。她努力想要说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平淡的问候,可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似的,心口堵得难受,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苏琴和早就注意到了她,从她进门、在外面停留、到怯怯的来到卧室。她的气色还是不算好,乌黑的头垂在两颊,脸上的肌肤白得透明,但仍是细嫩的连个毛孔都找不到。他一直知道她很好看,并不倾国倾城,是那种静好而端庄的美,甚至有些薄弱。就是这样的她,身体里隐藏的那种坚韧决绝的魄力,却强大到让人震颤,那是一种迷人的气质,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两天不见,你傻了?”他勾起唇角,几分戏谑的伸出手,“过来。” 叶瑟被他那张笑脸搅得有些糊涂,一时辨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其实,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踌躇了一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放进他手心里,他的手很热,暖暖的把她包裹起来,她心底也跟着烫起来。 “你还好吧?”情绪不再那么紧绷,她终于轻声的问他,手也不自觉的回握着他的,目光向他小腹的位置瞟去,心瑟缩成一团。“还……痛不痛?” 说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鼻子有些酸。 他这样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她倒宁愿看他平时那不可一世、残忍无情的样子。在她心里,苏琴和一直是坚不可摧的、锐不可挡的,原来,也不过是凡胎肉身。 “别一副要为我哭丧的样子好不好?”他把她往跟前拉了下,唇角始终噙着那抹捉摸不定的笑,她顺势坐在床沿,他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就抚|摸上她的脸颊。“我不是好好的么?要是想哭,等一下哭给我一个人看,别让他们笑话你,嗯?” “表哥,你这是变相撵人呢?”袁梦笛捂着嘴笑,扯扯秦绵绵,她好像正在怔,回过神,附和的牵了牵唇角。“是啊,表嫂一来,琴哥哥就不需要我们了!” 叶瑟立马红了一张脸,躲开他的手。 正好迟暄竽要给苏琴和量血压,她就趁机脱离他的掌控,退到一边。 “小笛,就算不撵你,你也该走了吧,有人都等急了!”迟暄竽量着血压,没来由的横插了一杠子。他斜觑着袁梦笛,玩味的向外面呶呶嘴。 袁梦笛这才想起来,好一会没看到孟远笙了,提着裙摆向外寻去,走到门口,看到孟远笙刚要进来。 “远笙!”她欢欢乐乐的上去粘住他,他摸了摸她的头,低眸轻声道:“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袁梦笛也不说话,就腻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臂摇啊摇。 叶瑟瞟见那一幕,突然眼晕得厉害。 第七十章 她真正想要的 袁梦笛和孟远笙告辞离去,晚筝又待了一会,不放心叶外婆,就去了医院。(。) 苏琴和的伤口需要换药,秦绵绵主动避嫌,回小楼去了,叶瑟也借口说,去厨房看看田嫂准备了什么午餐,也出去了。 约摸他们都走远了,迟暄竽忙起身返锁上卧室门,一脸严肃的去翻医药箱里的绷带和消毒水。“你怎么样!” “没事。”苏琴和瞟了眼反锁的门,淡淡道。 悔“没事?”迟暄竽低头迅的摆出要用的东西,口气生硬道:“人都走*光了,你就别在我跟前装了,把被子掀开!” 苏琴和略微动了动身子,掀起覆在身上的薄被,只见缠在腰上那厚厚的纱布上,已经是殷红一片,他低头瞥了一眼,皱眉扫向迟暄竽。“迟二,你这两天到底是在给我止血还放血?还敢说自己是医神!” “我是太上老君有什么用!”迟暄竽戴上消毒手套,气急败坏的去帮他解绷带。“我让你休息,让你不要乱动,你听我的吗?连刀子你都敢自己拔!你活该你!” 蔡“……别找借口。” 迟暄竽猛的扯掉最后一点绷带,粘连着皮肤的部分,生生的被拽了下来,苏琴和咬紧牙根闷哼一声,惨白的脸上布上一层细汗。“迟二……你乘机报复!” 迟暄竽皱着眉,专心的止血、上药,抽空回了他一句:“你能奈我何。” 苏琴和却没再出声,双手紧紧抓住床沿,额上的汗,水淋淋的顺着尖往下滴。 卧室的地板上,丢了一地的药绵、绷带、纱布,到处血迹斑斑。 “要不吃一粒止痛片?”看他极力隐忍的样子,迟暄竽缠着绷带好心的问。止痛药虽然对伤口恢复有影响,但总比这干疼着要好得多。 苏琴和吸住一口气,咬牙。“你少废两句话,动作快点!” “疼死你算了!”迟暄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话虽那么说,手中的动作却仍是小心翼翼的。 一时,终于包扎完,迟暄竽收拾着地上的狼藉,打进一个垃圾包里,又去洗漱间清洗了一遍,帮苏琴和倒了一杯水,让他服下消炎药,自己才坐下来。 随手拿起床头叶瑟的照片看了一会,摸出一根烟,却没有点上。“苏三,你爱她对吧?” “怎么?”苏琴和的眼睛转过来,看到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叶瑟,静静的靠在一堵花墙上,微微仰着脸,眼神淡静,尖俏的下巴与脖子间线条悠美,穿洁白的蕾丝公主裙,出尘脱俗的让她周围的花朵都失了颜色。 “这是我的事,你不须要操心。”他收回视线,幽幽的盯着天花板。 迟暄竽翘起二郎腿,桃目一转,语出惊人:“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她也是我喜欢的女孩,我为什么不能操心?” “迟二!”苏琴和惊诧的瞪向他,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样子十分可怕。“她是我老婆!” 迟暄竽轻飘飘的看着她,“那又如何?”他拿起烟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反正你也不爱她!” “我——”苏琴和蓦地打住,闭了闭眼,神情淡漠下去。“对,我就是不爱她,你要爱她随你的便吧!”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点都不好玩!迟暄竽叹了口气,“你就别嘴硬了!跟你这么多年的哥们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他把烟塞进苏琴和嘴里,掏出火机帮他点上,他也就那样抽起来,吞云吐雾,凄寂异常。 “我只想问你,如果那天她死了,你就真的没有遗憾吗?”他可是听林管家说,他那天吓得不轻。 他手里的烟颤了下,一截烟灰掉到被子上。 迟暄竽看了他一眼,伸手轻轻弹去。“所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不要再那么对她了,下一刻会生什么,我们都无法预料,什么是真正的好?什么是真正的坏?她的身世不好,一直都活得很辛苦,你娶了她又让她加倍的辛苦,或许你有你的打算,但,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苏琴和对着窗外的天空,默默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递给迟暄竽,缓缓躺下。“让我静一静。” 叶瑟在厨房帮着准备午餐,她看了菜谱,有一道汤是刀鱼笋尖汤,她准备亲自做。 那是一道收伤口的汤,她高中的时候有次撞破了额头,外婆就是煮这种汤给她喝,今天菜谱里有这个汤,大概是特地煮给苏琴和的。 人是她伤的,总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 佣人们都惶恐不安的在一旁盯着,她动一动刀,她们的神经都要跳上一跳,生怕,她会切到手,当然了,她确实也很笨拙就是了。 只有田嫂,在一旁耐心的教着她步骤。 虽然从小生活不好,但外婆轻易不让她进厨房,她最多也就帮忙剥个蒜,切个葱花,还得是在外婆同意的情况下,外婆常说,她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外婆总是忘不了她五岁以前的那些大富大贵,一直都拿她当千金小姐来养着。她虽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可惜,有命无运。 自从十四年前,父亲卷着巨额资产跟着小三消失了踪迹,她也就家破人忙,富贵到头了。 这些年,她偶尔会想起父亲,他是宠爱过她的,那个时候,她也是一个公主。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她带着她的儿子闯进父亲的生活,也许她的家就不会散,母亲也不会死。 十四年了,她从没有再提起过父亲,他是她们一家人心中的一根毒刺,是不能触碰的禁忌,尤其是对于外婆,他就是杀死她女儿的凶手,她一直对他恨之入骨…… 炖锅里,刀鱼已经煮得差不多,佣人帮她把鱼骨捞了出来,她把切好的葱姜放进去,加了黄酒和调味品,然后放进笋尖、去皮萝卜丝,盖上盖又煮了一会后,让田嫂试喝。 田嫂抿嘴尝了一口,笑着赞叹道:“味道很好,夫人可以出师了。” “真的吗?”叶瑟有些兴奋,也不管两手湿呼呼的,上前给了田嫂一个拥抱。 一旁的佣人,都被她这个不成体统的动作,惹得笑起来。 第七十一章 长个心眼 秦绵绵淡笑着站在厨房门口,向里张望。(。) 田嫂程式化的叫了声“秦小姐”,就招呼佣人们赶紧干活,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厨房,一下子沉闷起来。 叶瑟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擦了把手,解下围裙,对秦绵绵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在这里捣了会儿乱。” “哦。”遭到厨房众人的冷遇,秦绵绵并不在意,依旧和颜悦色的,风度好到惊人。 坷“小芯,你去把夫人煮的汤,给少爷送去。”田嫂突然大声的吩咐了一句。 叶瑟诧异的看一眼田嫂,有些纳闷,小芯就在她身后,她干嘛这么大声? “表嫂,你亲自帮琴哥哥煮的汤啊?”秦绵绵惊叹,“表嫂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琴哥哥太有福气了!” 腧“秦小姐这话说得好,我家夫人啊,就是世上少有的贤妻!”田嫂一双眼颇得意的望着叶瑟,呵呵的笑。 “田嫂。”叶瑟不好意思起来,嫁进苏家,就正经煮这么一回汤,还是连放几根葱丝都是按照田嫂说的来,她还硬说她贤惠? 秦绵绵也在一边抿嘴淡笑。正好小芯端着汤出来,她伸手就接了过来,“我去吧,我正好要去看看琴哥哥!” 小芯愣在那里,看看了田嫂,又看了看叶瑟。 田嫂跟没看见似的,正在切什么东西,菜刀剁得啪啪响,叶瑟看小芯还半捧着托盘,大概是不知道该不该给,就说:“秦小姐端去也是一样的,你去忙别的吧。” 小芯如蒙大赦,钻回厨房,秦绵绵这才端着汤上楼去了。 叶瑟把围裙挂好,一扭头见田嫂正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她,不禁问:“怎么了?田嫂。” 田嫂摇着头叹了口气,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夫人,您的汤都白煮了。” 话里有玄机。叶瑟仔细品味了一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后,真是既感动又窝心。起码在这个苏宅里,并不是人人都只有冷冰冰的礼貌恭顺,还是有人是真心在为她着想,关心她的。 这就够了。 午饭快好的时候,她给晚筝打电话,叫她回来吃饭,下午两人再一起去医院,晚筝张口就问:“那两个腻腻歪歪讨人厌的玩意儿走了没有?” “啊?”叶瑟反映了一下,意识到她在说谁。“跟你差不多时间走的。” 晚筝在那头依旧气不顺,“算了,我还是不过去了,我比不得你稳如泰山无动于衷的,想起他们我就没胃口!还有啊,外婆这里我会照顾好的,下午你也不用过来了,苏少那种情况,你也离不开。况且——”晚筝似乎在走路,大概是在找隐蔽场所。“况且,你也得好好在家看着点,别一点心眼都不长!” 怎么跟田嫂一个心思?叶瑟失笑,跟她打着哈哈:“我心眼多着呢,你别替我瞎操心了。” “就你?”晚筝在电话里哼哼唧唧,表示强烈鄙视。“说出来,我怕打击你这祖国花朵的脆弱内心!” 叶瑟忍不住笑起来。“好了,全世界就你最聪明了!” “反正比你聪明那么一点点!哎哎?你往哪扯呢!我跟你说正事呢!你给我小心着那个什么情绵绵什么意绵绵的,长得一副淡泊的样子,眼睛里却隐藏着勃勃的野心,也就你看不出来!”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又来了!叶瑟忍耐的抬头去看天。 晚筝还在继续唧咕:“说起来,我怎么觉着,她眉目间有一股跟你相似的神韵呢?” 嗯? 叶瑟怔了片刻,看见田嫂正向自己这边张望,大概是来叫她吃饭的,马上道:“晚筝,那就先这样吧,我先去吃饭,多谢你费心照顾外婆了!” “死样儿吧!啰嗦!” “呵呵~拜拜。” 。 卧房。 “琴哥哥,这个汤是收伤的哦!”秦绵绵温婉的坐在床边,细心的举着小勺喂给苏琴和。“来,小心烫。” 苏琴和抿了一口,很鲜滑的味道,但又不像是田嫂的手艺。“你煮的?” 秦绵绵水眸闪了闪,清淡一笑。“好不好喝?” 那样好看的笑靥,眉目如画,清清浅浅,苏琴和瞧着她有些走神。 “琴哥哥?” “嗯,好喝。”他恍恍的回答,手臂抬起,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的眉眼。 他的手有些凉,却像带着电一样,秦绵绵不自觉的红了双颊,带着些不安,羞羞怯怯的叫了声:“琴哥哥……” 他眸中迷雾散去,现出**,手指握上汤碗,温柔一笑:“绵绵,我自己来。” “哦……”秦绵绵缓缓松开手,表情有一刻僵硬,随即又是冷清淡泊的样子。 田嫂推着餐车进来,问她要跟少爷一起吃,还是下去餐厅吃,她正在犹疑,苏琴和冷不丁的吐出两个字:“她呢?” 田嫂端菜的手滞了一下,眼睛向外一瞟,不动声色的笑道:“夫人跟迟少爷在餐厅用呢!夫人本来要上来的,迟少爷不依,说他好歹是客人,又为少爷累死累活的忙活了半天,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吃饭!呵,迟少爷就爱开玩笑,可我们夫人是个实心眼,她就只好留在餐厅陪他吃了!”田嫂一路笑,一路说,苏琴和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幽冶的目光一动不动的停留在餐车上。餐车里菜色多样,林林总总,他看着田嫂摆完最后一道菜,声无波动的说:“绵绵,就在这里吃吧。” “好。”秦绵绵答应着,眼睛里有笑意,看见佣人拿来毛巾给苏琴和擦手,忙接过来。“我来吧!” 很自然的握起苏琴和的手,细心的擦起来。 田嫂脸皮紧绷,恭恭敬敬的上前躬了躬身。“少爷、秦小姐慢用,我先出去了。” -------------------------------------------------- 今天就更到这里,我该睡觉了。 第七十二章 血脉相连的人 迟暄竽刚拿起筷子,看见叶瑟从外面进来,微讶:“不是去伺老公吃饭?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说着亲自站起来,帮她拉开椅子。(。) “你不是报怨没人陪你吃饭?”叶瑟走过去坐下去,接过佣人递上的餐巾,铺在腿上。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情绪。明明跟田嫂一起到了门口,听到里面隐约传出的人声,又决定不进去。 这种时候,他也根本不需要她的吧,她进去不但会打扰到他和秦绵绵的相处,他还要打迭起精神演戏,受着那么重的伤,这未免太为难他了。 “你是特地回来陪我吃饭的?”迟暄竽哪是那么好蒙的,“鬼才相信呢!” 坷叶瑟埋头扒了一口饭进嘴里,嗡声嗡气出几个音节:“你又不是鬼……” “耍嘴破子是吧?”迟暄竽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碗里,“别光吃白饭,多吃点菜,瞧你这身量,瘦得干柴似的,男从不喜欢的!” 叶瑟一口饭喷出来! 腧这人怎么一点避讳都没有,什么话都敢说! “哟!夫人这是怎么了!”田嫂老远看见这一幕,加快步子跑上来。 叶瑟摆摆手,伏在桌子上咳了两声,田嫂上去帮她拍着后背,佣人早递了水上来,她接过咕咚咕咚的喝着,一双眼愠怒的瞪着迟暄竽,后者很无辜的咂了咂嘴。 这年头,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这时,客厅里传来沉重而匆忙的脚步声,一路向楼上奔去,应该是林管家,只是林管家鲜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候,恐怕是生了什么大事。 餐厅里佣人们面面相觑,叶瑟握着餐巾,慢悠悠的拭着嘴角,彻底没了胃口。迟暄竽倒是一派泰然,事不关己的继续优雅的填着肚子。 没多久,秦绵绵也下来了,过来跟他们打了招呼,不温不火的礼貌着,说林管家跟琴哥哥有事情谈,她就先回小楼去了。 叶瑟不禁有些自嘲,苏琴和的事情,连跟他亲厚的秦绵绵都无动于衷的,她算哪根葱,跟着瞎担什么心啊! 。 林管家在以躬顺的姿势立在床前,面色凝重的注视着陷入死寂中的苏琴和,垂在腿侧的手,蜷起伸开,伸开又蜷起。 这样的沉默,使得这个明亮宽敞的房间,像乌云压顶般阴霾、逼仄。 “少爷……”过了很久,林管家试探着开口。“老夫人的情况真的很糟,要不要让迟少爷他……” “不用。”沉沉的,苏琴和终于开口,像隐忍着极大的痛楚,音色湿哑,但并不乏冷静坚定。“让那边医院,无论如何要稳住病情,另外,给我订后天的飞机。” “少爷!这怎么行?”林管家大惊。“您身上的伤……” “就这么定了。”还是不容抗拒的口吻,静默片刻,道:“你先去吧。” “是,少爷。”林管家不放心的退出去,扣上房门。 艰难的起身拉上窗帘,遮起一方幽暗,苏琴和倚着墙壁,在这一片幽暗里,垂眸摊开手中的照片,那上面是一个女人,她有一张苍老呆滞的面孔,胸腔里某个地方,骤然抽搐般的痛。 时间过得这样快,他有多少年没有去看过她了?她怎么会变得那么沧桑,老得那样迅。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活力四射,端着一张美丽**的面孔,精怪般四处招摇,用她的光华四射去迷惑人心。那张面孔,让她犯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罪孽,连累得他也跟着她万劫不复! 言情小说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她欺诈来的荣华富贵,魔咒般,诅咒着他的人生。让他不能爱,不能恨,像个“四不像”一样活着! 他一度都恨她,恨她的美丽,恨她的狠毒,恨她的不择手段!可当林管家来告诉他,她病危的消息,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害怕! 就因为她生了他,就因为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就因为……她是他的母亲? 。 叶瑟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大风大浪的,谁知道平平静静的过了一个下午。晚餐的时候,苏琴和在睡觉,没人敢打扰,就错过了一餐。睡觉前,叶瑟特地拿了一些点心回房里,以备他夜里饿的时候充饥。 打开卧室的门,里面黑着灯,大概苏琴和还在睡,叶瑟不禁放轻了动作,蹑手蹑脚的往里走,手指轻轻的摸索到开关,却听见黑暗里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开灯。” 叶瑟惊了一跳,手中的托盘差点滑落。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小心的说。她记得这家伙有起床气,带着这么重的伤,动了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渐渐适应了黑暗,她模糊看到,他靠躺在枕头上,只是黑黑的一个影。 “要不要吃点东西?”见他不吭声,叶瑟又不安的道:“我帮你拿了……” “给我一支烟。”床上的黑影子动了一下,似乎翻了个身。 烟?突然被打断,叶瑟思路有些断层,伤这么重,可以抽烟吗? 还是跑到客房,在迟暄竽暧昧戏谑的目光下,要了根烟、不是夺了一盒烟回来给他。 他靠在枕头上静静的抽着,红光一明一灭,他的脸也时隐时现,表情看不分明。叶瑟摸索着去开了抽风,烟草的味道实在呛得人里堵,再摸索回来时,他已经抽完,沉沉的黑暗中,他目光幽幽的泛着微光,正是直直落在她身上。 也许是烟草缘故,叶瑟刚刚只是堵,此刻却有些喘不上气。 “瑟瑟,过来。”他突然叫她,少有的深沉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