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绝》 第一绝 龙山镇的黑夜 天色渐晚,从远处的山峦中隐约散漫的浓浓暮色淹没了河流,吞噬着龙山镇的每个角落。 看那天气,大约已经是来到秋末了吧!叶儿已飘零,空气中的寒冷隐隐透着冰冷的寒意,寒冬即将到来。此时,几家的客栈还在亮着昏黄的灯火,让人忽有一股寒秋生暖的感觉。 而在这时候,北边传来飞速的马蹄声,打破了龙山镇的沉默。客栈的主人纷纷勾着眼儿往外看,似乎正等着垂涎已久的生意送上门。 只瞧那么几眨眼,不一会儿的功夫,马匹上的主人不分先后地奔马止于店前,客栈的主人是个枯瘦的男人,见生意停在自家大门口,心底欢喜得很,然而其余两家的老板见状,翻了个白眼,关门去。 “请问各位客官,需要留宿吗?”还未等对方下马,枯瘦老板眯着眼睛,跑到大门口接送,得意地笑着问。 马匹上的三个男人闻言,厌恶的冷着眼,打量了一下客栈顶上的金色招牌:“流云客栈”这四个字,为首的那个点了点头。 “客官,这边请。我们这里的招牌菜也很不错,我会吩咐厨房为三位大爷准备龙山镇里最丰富的美味佳肴。”客栈老板见那玉树临风的首领点头示意,自己也仿佛得到了圣旨,于是便得寸进尺的想捞更多赚银两的机会,说道:“各位爷看起来并不是本地人,敢问是第一次来到我们的龙山镇?这位爷,看您风尘仆仆,必得在我们这里好好歇一歇,只要您有这个,我们流云客栈是绝对不会亏待您。”贪婪的眼神在烛光闪闪中闪耀着,客栈老板比一比手势,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看起来恼人反胃。 正欲开口巴结,突觉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背部,他猛然回头,却空无一人,而那被拍之处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痒痒的。 再把视线拉回,只见那首领不知何时已下马,站在他的眼前,正冲他诡异地笑:“我们要住店,小菜几碟马上给送上来。” 语毕,冷炫的脸上依然鬼魅地笑着,率先步入客栈,选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入座。其余两人也二话不说的跟上前去,压根儿把那老板当透化的看,连招呼也免去。 “哦,是的,是的,马上给您送上。”这银两难赚啊!客栈老板被那刚才的一拍,倏地感觉全身有点麻痹,但又不好说,又发现自己如此不受欢迎,只好沮丧的跑去打点一切,留下这奇怪的三人。 “哼,马屁精!”风影子朝老板的身影翻了个白眼,一身杀气沸腾。 “你刚才的那一针还真使得不够认真,瞧他还走得动呢!”江湖上有谁对风影子这大名不闻风丧胆? 木道邪悠闲地斟茶,意有所指地斜眼看着披头散发的男人。 “杀了这种软耙子,我还担心会弄脏我的宝贝呢!不过这些日子,有够他受了。”刚才微微一使毒针,力道还故意放轻了不少, 若不是看在这几天还需要这软耙子的份上,他才懒得手下留情。 “得保留他。”冷炫突然开口说。 “知道!”风影子有点不耐烦地接过木道邪递过来的小茶。 “探子的消息灵通吗?”木道邪问。 “你可以不要相信。”冷炫冷笑的把视线从窗外移开,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同伴。 “老子可没说不相信,只是很好奇,为何你每次的消息都百发百中?”木道邪很是纳闷不已,这冷炫一年前开始加入他们的地下帮派,把整个玄乎门搞得有声有色,该杀的杀,该留的留,没有不被驯服的,没有不妥协的。 “唉,你要懂这么多干啥?”风影子一向臭脾气,摆了摆手。 “相信我,知道越多,对你也不利。”冷炫严肃地放话,一抹阴影从他眼神里滑过。 木道邪和风影子同时察觉到这一幕,很有默契地闭上口,沉默。 “找到他了吗?”想到那个人,冷炫眼底瞬间燃烧恨意。 “就在这龙山镇里。”木道邪已在前阵子探查这里的一切,龙山镇并不是一个复杂的地方,而且万事传千里,这个镇上的人过得太悠闲了,是是非非倒是可编成一本。 “很好,我们今晚就动手。”他笑了,只为那个他恨的人。 “不过,那小子好像还不知道他自己的事情。”风影子道出重点。 “就趁他笨时动手,咱们省时又省力。”木道邪说。 “别让夜长梦多。”冷炫说完,闭上眼,沉思去。那个住进他噩梦中多年的梦魇此时在他思绪中不停旋转,忽而漂浮,忽而对着他狂笑。 如果能够送那人去见阎王,他肯定会在所不惜。 如果不是因为那臭小子,他今天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就算赔上他的一生性命,他也愿意。 白行耀,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握紧双拳, 冷炫冷列地在心里笑。 然而他的晃神,让他忽略了躲在窗外黑暗中的黑影,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凌厉的看着他们。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那黑影突然快如旋风,轻如鸿毛般消失在原来的地方。 徐风吹过,今夜秋风特别长。 另一边厢。。。。。。 白府 至夜深,一轮苍白的月影映于青湖中,四下无人,白暮合围而来,显得整个院子坠入一幅醉人的画卷里。 此时,在幽静的庭院中,隐约有剑声舞于庭中。剑影一如星月闪烁,上下挥动,只见剑光而不见其人,远远望去只有一身白与剑共舞。 白行耀掷剑于空中,动作迅速旋转如漩涡,忽而腾步飞跃,忽而现身梁上,沿壁而行。最后,遂举剑破石,辟斩之际,却一失手,剑掉落于地上,胸口突感裂盘断碎。 又犯了! 白行耀捂着胸口,喘着气坐在地上。 这已是这个秋季以来发作的第一百多次。每次发作,他就只能这样坐着,什么事都干不了。白府上上下下都为他这突如其来的疾病错所不及,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每个把脉把到糊涂,连个答案也无法给予他安心。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白老爹的眼神,那双深沉的眼眸仿佛知道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问了娘亲,她守口如瓶,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 良久,胸口的疼痛才慢慢缓和,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实在是爱莫能助。 感觉到一股力道逆风而至,行耀一弯腰, “咻”倏地,一把匕首从他眼前飞过,准确地飞插在树干上。 “这味道!”难闻的血腥味迅速向他扑鼻而来,他反射性地望向那把匕首,那被血流染红的小东西,正恶心的淌着血。 他冷静的把剑握在手中,望向四周,四下除了夜风吹,并无其他可疑的地方。 再把视线放回匕首上,行耀这才看清匕首上裹着一包小东西。于是,伸手握着长剑,把那东西挑起来,两颗圆滚滚的东西随着他的一挥,落于地上。 “这是。。。。。。”行耀无法置信的看着那两颗眼珠子,突然像想起什么,飞也似的奔向大门的方向。 而这时候,从他身后不远处响起落掌之声,他循着声音望去,不一会儿,一个黑影忽然从暗处窜出,一把抓住他的衣服。 “太迟了,此地不宜久留。”是个姑娘的声音,其声清越,但因为没有光线的关系,行耀看不清她的容貌。 “你是谁?”他惊讶的问。 “当然不是要你命的人,”轩辕晴打量围着他们的四周,一双谨慎的双眸在黑夜中闪烁,“快去把你的爹娘带走。”她只能这么说,希望那些人能被挡住一阵子。 “有仇家吗?”白行耀心里有数,但仇家太多,一时也想不起哪个混蛋会趁这时候结束他。 “请带着他们从这里走十里地,那里有一座禅院,轻缘大师会在那里接应。”说到这里,轩辕晴手腕上的十二白珠忽而一热,一把深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 “他们快到了。”那声音说。 “我知道,先拖延他们。”她有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行耀,轻声回应,“快走吧!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说完,她故意出掌一推,力道击中行耀的胸前,胸口忽有道热气往他喉间窜,呛得他差点窒息:“姑娘,咳咳....你也是仇家吗?为何突击我?” “没事,只是把你的死穴打开。胸口不闷了?”轩辕晴问道。 “奇了,还真是舒畅许多,但还会作痛。”他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位姑娘,这一群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竟给她一掌就搞定? “不用担心,你没有绝症。这事儿以后再和你说。我会把这里解决之后,再与你们会合。好了,走吧!柏虎,跟着去!"她苦笑的把话带过,然后对着空气说。 行耀正纳闷谁是柏虎之际,一个白衣人丛黑暗中出现。 “他们就交给你了。”轩辕晴对着那人说道。 那叫柏虎的男人恭敬的点头,再向行耀鞠了个躬,还未等他回过神,这魁梧的人二话不说便把他整个人扛在肩上。 “喂...喂...喂!这是在做什么?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这太不像话了,堂堂一个白家大公子还得像个姑娘家那样被扛在肩上?这若传到江湖上,他肯定是无地自容,而且还是在一个姑娘面前。 “柏虎,去吧!我们回头见。”轩辕晴左手一挥,一把透着银光的玉女剑适时出现在她的手上。 柏虎听令的一腾身,扛着白行耀飞步而去,而这时候,透过月色苍白的光线,行耀隐隐约约看见轩辕晴那张俏丽的脸蛋。 这张脸,似曾相识。 柏虎跳上岩石,腾挪闪转,不一会儿便遇上了匆匆在庭院中闻风而至的白老爹和他的夫人。 “耀儿,发生什么事了?”白夫人惊恐的看着落在地上的两颗眼珠子,那恐惧的心情也跟随着她的声音颤抖。 “有仇家找上门来,咱们快离开这里。”行耀从柏虎的肩上跳下,也知道那两颗眼珠子的主人已经不在人世,灵叔已经遭到暗算,都怪自己一时疏忽。 “该来的还是躲不开啊!都这么多年了。。。。。。” 白老爹忧愁的看着庭院,仿佛闻到了生死的味道。 “白公子,请快点上路,我家小姐孤身作战,是想趁机拖延时间,你别在这里待毙。”柏虎冷冷的提醒,他的声音原来是如此沙哑。 “你是说。。。。。。”行耀想到这里,一抹不好的预感顿生心头上。 “不行,我怎么可以叫她帮我挡了这一切?这仇不是来找她的,柏虎是吧?拜托你把我老爹和娘亲送到轻缘大师那里。”一想到刚才那位姑娘如此娇小的身影,能够挡得了多少个混蛋? “这可不行,小姐的意思是你们全部都得离开。”他不会违抗轩辕家族的命令。 “可是...”可是,行耀来不及把话说完,一道刺耳的笑声划天而过。 “哈哈哈!竟然还想逃跑?这白家人,真有趣!”风影子从庭树上飘然而落,乱发蓬松,随着冷风吹,恍如一个夜叉子在瞪着目光如鹰视狼顾,成了夜的鹰。 “来者何人?”行耀眯着眼,一脸防备。 “嘁,你这话还真是跟那个看门的老头一样个对白。怎么样?那老头的眼珠子正圆着呢!不过,就别问我是何人了,你好歹也可以行个待客礼节吧!” “原来是你杀了灵叔!”行耀瞪着双眼看着风影子,“是谁派你来的?” “白行耀,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此话一落,风影子轻轻一点,从树上跃起,两手的中指和食指相夹,细细的针影若隐若现,他脸上的笑意更诡异深沉,他的毒器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到血的滋味。 行耀还未及反应,只觉一个晃影掠过他的面前。 “风影子!”柏虎开口叫道的同时,手上的长链也跟着飞了过去。 “哟,还找个帮手呢!不错嘛!”风影子扔出手上的绝命针,轻松地避过对方的攻击。 柏虎见状,把长链横扫回来,不偏不倚的打掉风影子的武器。 这人不简单!风影子跳过墙梁,重新评估自己的对手。 看上去也只不过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把绝命针打掉?绝命针是传说中最有灵气的夺命武器,它闻味攻击,从不用担心射不中。可是,这小子不但一根寒毛没被伤着,还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幸好木道邪那混账没在此处,要不然风影子的鼎鼎大名岂不被他笑坏? “白公子,先走!”柏虎的声音趁这时候,响在白行耀的脑海中。 白行耀惊奇的望着离自己不远的人,这就是江湖上所说的隔空传音法? “别问那些废话,快带他们离开。还有其他的人已经赶过来要断你们的路。”柏虎把视线从行耀身上移开,准备下一击。 “老爹,娘,咱们快走!”现在也只好这样了。行耀拉着两老走向另一个方向,耳旁还一直听着风影子怒骂的声音:“谁说你们可以离开的?该死的一群人,看我的!”怒,在燃烧!风影子最痛恨目标没被击中,反而被有机可乘的耻辱! 这些人,腰斩! 像中了妖术,风影子突然双眼乍青,十指冲他们张牙舞抓。 “快!”一声大吼,柏虎出掌挥去,挡住风影子的视线。白行耀趁乱加快脚步,带着爹娘离开。 “臭小子,不要命去!”风影子接掌回击,两个影子顿时在半空中开始斗得你死我活。 “糟了,白锦阁失火了,白锦阁失火了。”路途中,他们听见一名丫鬟惊慌的喊着。 “什么?!”白老爹惊着看向白锦阁,那里果然正冒着浓浓的烟火。 “耀儿,带着你娘先离开。”白老爹神色担忧的说。 “老爹,这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管它白锦阁的,咱们快离开这里。”虽然知道白锦阁一直都是白家祖宗传下来的藏经阁,但是那些武林上的精髓远远无法和性命相比。 “你先去。”白川去意已决,顾不了这么多,直奔向烈火冲天的地方。 “爹为什么这么固执?” 行耀左右为难,念在娘亲的体力,他不能撇下娘亲不管。 白夫人像是看穿儿子的心事,说道:“你去吧!娘会在这里等你。” “可是。。。。。。”他不能放心,现在的白府因为这些仇家的出现,顿时被搞得鸡犬不宁。白府上上下下的下人纷纷都乱成一团。 “耀儿,没事。快去找你爹,白锦阁可是他的命啊!”看着自己丈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弯处,白夫人的愁眉拧着焦急。 “好!娘,答应我,你会没事。”白行耀抓着娘亲的肩,要她的承诺。 “娘会没事,娘会..。” “啊!”白夫人没机会把话说完, 那令人窒息的疼痛霎时从她身后卷袭而来,仿佛直想把她裂成一半。 “娘!”来得太突然!白行耀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盯住刺穿娘亲胸口的利剑,眼看就要连同自己也快被利剑所伤,白夫人此时用尽她所有的力量把自己的儿子推开。 “娘!”天啊!娘流了好多血,水影在他的眼眶中摇晃。“去,死了个娘的。”那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白行耀什么人影也看不见,只看到一团黑气在半空中冲向他这里。 “受死吧!妖孽!”轩辕晴适时现身于另外一边,手中的玉女剑一挥,倏地变成一把弓和箭,只见她眼神锐利的把箭一放,箭头忽而红光乍现,逆着风,朝着黑气飞去。 “死丫头!”该死的,刚才就一直对他穷追不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逮到这个白行耀,却又碰上她这个怪物! 这回又来了个吃力的狠劲朝他迎面冲来,可以感觉到眼前要命的冲力,黑气只得唯恐的纠缠在一起,退到一边去,看似就要避开红箭的杀力。 “红姬,上!” 轩辕晴对着眼看就要错过黑气的箭头喊道,而那红箭也像是会听令般,倾斜着自己的方向,重新射向那团黑气。 “糟了!”黑气懊恼不已,现在也只能用真身抵抗了。 “你错了,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一眼便看穿敌人的意图,轩辕晴握着手上的白珠,嘴里念了一些含糊不清的咒语,一股热气从她手腕上蔓延开来,然后就像一阵风似的,她在原地发令,一张白光隐现的鬼符飘在她眼前,她把手一挥,鬼符飞了过去,和红箭盘旋在一起,射进了那快成人形的黑气。 “呃~~~~”黑气的呻吟声破天而鸣。 “红姬,解决他!”轩辕晴又道。 那叫红姬的箭瞬间把红光散破,慢慢的把黑气吞噬,像是把猎物吃进肚里。 “娘...”白行耀痛心的抱住已经闭上双眼的娘亲,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宁愿死的人是他,也不想娘亲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 “你娘已经...”轩辕晴无法把那伤人的字眼说出口,“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快赶去白锦阁。”还有个白川在那里。 “白老爹!”像是一梦惊醒,行耀痛苦的看着白锦阁。 白锦阁的火势越来越鸿烈,一些瓦片也随着火的焚烧一一而坠。而在空气中,他好像听见白老爹挣扎的叫声。 不行!这些人太过分!仅仅为了一个白锦阁,竟然践踏了他的家。握紧拳头,行耀充满恨意的眼神炯炯燃烧。 “娘,孩儿会替您报仇。”他小心翼翼的放下自己的娘亲,把自己的剑握在手掌中,那道在他胸口内集的热力越发不可收拾。 差不多了! 看见他体内的变化,轩辕晴的嘴角微微往上扬。跟着他,到白锦阁把一切都解决掉。 “别让它夜长梦多。”她还记得冷炫这么说过, 那就别让它夜长梦多。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绝对不会。 望着前面的身影,轩辕晴的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她欠他太多,也太深了。 所以,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就给白行耀一个新的开始。也许对自己来说会是个结束,但她心甘已矣。 来到白锦阁前,火的咆哮吼在地狱人间上,大厅内的东西都快被烧成灰烬,只剩下还在那里坚持住的楼阁,哪里还看得见白老爹的影子。 白行耀跨步走向楼梯,渐渐向鬼门关逼近。 胸口的奔腾涨得他整个人快爆发,而他自己没发现其实他的功力已经在漫漫增强。 “在那里!”轩辕晴指着前面被烧得不成形的出口,“小心,那里还有别人。”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自己也当心!”他看着她,很抱歉把她拖下水。 “彼此!彼此吧!记得要使尽你体内的内力,才能把那最强的唤出来,你现在面对的并不是一般的人类。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你。”轩辕晴给他一个坚定的点头,自己领先朝那出口走去。 噼噼啪啪的烈火声在他们之间衡烧,那路已化灰,回首,已经没有回头路。 “放开我!放开我!”在楼阁的正中央,他们看见白老爹被十余条的火链盘烧着,那歇斯底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地狱的恶折磨着,如此痛苦万千。 “爹!”白行耀想冲过去,却被轩辕晴阻止。 “那是我爹!”他气愤地瞪着她。 “你爹已经死了,”她淡淡的说,环视四周一遍,继续道:“被烧的只是他的灵魂。你看!” 在那玉龙雕像那里,躺着一个黑黑的物体。白行耀揪心的忍着,那物体正是自己的老爹。 “如果不是因为玉龙珠,恐怕他早就魂飞魄散了。” 她又指着白川灵魂手中拼命抱住的圆圆珠子。 “玉龙珠?”行耀不解。 “你是什么人?竟然知道玉龙珠的事情。”天底下,他还以为只有白府的上一代和自己知道,冷炫反备性的出没于火焰中,瞠眼瞪着轩辕晴。 “你就只能这样折磨他老人家,就算他死了,你也休想霸占玉龙珠。”这一点,她非常确定。非玉龙转世,任天神地鬼都不能触及玉龙珠。 “你知道的还真多,不过,我没想过要得到什么玉龙珠,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玉龙身死无轮回之地。”他最终的目的就在此。 “你想杀白行耀?恐怕已经太迟了。”轩辕晴不屑的冷笑,“因为我会杀了你。”一把玉女剑又重现在她的手中,但她却不向冷炫的方向攻击,只见她一挥,那攀着白老爹身上的火链源头一声闷呼,一只大手腕落在地上,手里还捉住滚滚燃烧的火链。 “行耀,快把你爹的灵魂抓住!”她回头叫道,只要玉龙珠跑回玉龙体内,冷炫必死无疑,这个祸根必须除掉。 “是。”他敏捷的翻过身,避开那灼人的长链,跑向自己父亲的面前。 “姑娘,你太不识趣了, 这样一点都不可爱。”冷炫冷着他一贯的表情,不过这小妮子的本事还真不小,连木道邪的火狱阵也可以击破,他得好好的跟她玩一场。 “冷炫,把她交给我。我要把她的手给斩断!”木道邪忍着痛,咬牙切齿的说。盯着自己右手的缺,恨不得马上把这婆娘碎尸万断。 “也罢!我对那玉龙身比较有兴趣。小姑娘,我就不陪你玩了。”冷炫坏坏的报之以笑,转身向另一方奔去。 “受死吧!白行耀,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冷炫双手握紧,两道红炫在他手中打滚,宁死,他都不会错过这个可以解决白行耀的机会。 “慢着!”轩辕晴追了上去。 “你什么意思? 你的对手在这里!”木道邪大吼一声,断她去路,一巴掌辟过去。 “草木!”轩辕晴朝空气一嚷,避开木道邪的狠招。 “轩辕小姐,我在!”一个男人挡在木道邪面前,木道邪见状也向他挥了几拳。 “他被鬼附身了,收拾他!”知道草木的个性,轩辕晴一放话,目光随即转向冷炫和白行耀。 “我最讨厌附在人类身上的鬼,今天算你走运了,有我草木王于此替你收尸。”草木把头转向木道邪,两条长长的藤蔓从他袖中腾出。 “这是什么?”木道邪厌恶的望着那长形的物体。 “你准备好了吗?”草木微微闭上眼,笑问道。 “你这怪物!看招!” 管它那么多了,木道邪先迈开一步,猛冲了上去! “嘿嘿嘿....”身后传来草木的笑声,轩辕晴知道他会没事,安心的专注于这一边。 白行耀。 “老爹!”行耀摇着还在恍恍惚惚的白川。 “耀儿!给我站住!让我去白锦阁,白锦阁!”白川还在他自己的意识当中,停留在死前的记忆里。 “爹!”这叫他该如何是好?老爹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 第二绝 玉龙空 晨光微微现于东边,鸟儿醒着追着飞虫往这边,往那边,一天的忙碌也跟着完全苏醒。 只有在那黑暗的西边,隔绝这美丽的早晨,封闭着对外的联系,沉浸于何? 那是被迫漆黑的地方,轩辕晴叹息无奈的提起脚步走上台阶。 每走一步,心情跌落得更深。 肩上的伤处还隐隐作痛。 迟了。 三天前,姥姥的眉头染愁的看着她。 “现在,没有人记得谁是玉翔。”老人家的语气心灰意冷无比,绕着她灭去了所有的希望。 “为什么?”他们已经准备一切,事情也在掌握当中,她还记得在两千年前的白锦阁上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如昨一般历历在目,岂能说有人会在今天不知道谁是玉翔? “可能他转生到别处去,也说不定。”轩辕景风试图平复这晴天霹雳的消息。 “不可能,他没有在白锦阁被冷炫杀害。”她很肯定这一点,当草木及时把她拉回来的时候,她在朦胧中还看见玉龙现出了自己的真身。 在原本的历史之中,玉龙是没有在当时出现并且与冷炫交锋。更何况她回去的目的是想趁机把冷炫解决,好让身在现代的玉翔得以解脱。 “没错。可是在你回来之前,我发现我们家的人,除了你哥哥和我之外,大家几乎都忘记或是真的不知道有玉翔这个孩子。我们这时候本该还在担心他的安危,可是瞧他们,我这姥姥问起了,他们还反问我那是什么人。我担心有人也在使用这回光锁。”握住手上银色般璀璨的小东西,姥姥唯一能怀疑的只有这一点。 “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回光锁?”景风吃惊的问。 是的,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回光锁,但有它的另一只回魂术。不过相传以来回魂术已经被相牙爷爷摧毁,而那已是很早以前的事情,所以照理说,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世界上有这样的意外,那也未免太巧合了。 “景风,你再去查探一下。”姥姥手握龙杖,转身望向西楼轩,那曾经是玉翔这孩子住过的地方。 “姥姥,如果可以的话。。。”轩辕晴心有不安,拉着姥姥的手。 “别瞎想了,你差点就没命回来,如果还想回去白行耀那里,想都别想了。”姥姥微怒警告,听草木的描述,她只差没昏厥过去。 当看见这小孙女躺在血泊之中的时候,向来平静过人的她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恐慌的自问:如果她死了怎么办?不行,说什么她也不会再冒这个惊险! “小晴,我们另找谋路吧!”姥姥临走前丢下这句话。她太了解这个丫头了,固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更不会无助生咽。 得叫人看住她! 窗外阳光明媚,徐风吹。西楼轩一片死寂。。。。。。 “玉翔,对不起。”走进西楼轩,轩辕晴悲凉的看着这个空间。 窗帘被拉上了,室内灰暗的透露着落寞、空虚。角落的花儿,只剩枯枝插影,就像这西楼轩,万般无生气。 轩辕家族是世世代代驱魔、降魔的灵人。那有生俱来的灵力,连常人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的特殊。他们可以驯服妖兽、亦能让一些神器注满生气 。 而玉翔却是个意外。 他是一条被天上封闭已久的天上龙,因为触及了天界的怒颜,打入人间,被龙王冷冻冰罚一生一世,唯一能救他的是个属龙的灵人,而她的祖爷爷则为他解了一生的苦囚,从此开始了轩辕家族和玉龙之间的微妙缘分。 玉龙很讲义气,天生饮水思源的性格,令祖爷爷为此把他收留为他们轩辕家族的守护神。他长生不老,陪着轩辕家世世代代。 但因一次与魔对抗之时,祖爷爷丧失了生命,而玉龙也不知所踪。 直到龙山镇的那一夜,他们发现了一个辰龙出生的孩子身上印着玉字,辗辗转转,命运证实了那个名叫白行耀的孩子乃是玉龙转世之身。 轩辕家族唤醒玉龙的记忆,继续着轮回的宿命。 一切本应相安无事,直到她这个轩辕晴的出世,让原本不懂人世间情爱的玉龙,对她誓死守护着。 “晴。” 空气间隐约飘来玉翔的呼唤声,轩辕晴闭上眼,心底所挫的唉叹。 他原本可以好好的过他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听他的劝,拼死也要把那缠人的妖事摆在心头上,也不会导致他受了重伤。 在前无去路,后无退路之下,她只能向姥姥要了回光锁,重返时光把一切扭转,只为保留现在的他。 她在龙山镇做了什么? 轩辕晴拉开帘布,让阳光唤回她的思绪,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按照姥姥的推算,她的回去确实会直接影响冷炫的死,冷炫是玉龙的匹敌,一旦那家伙在龙抓下被吞噬了灵魂,便再也没有翻身之地。没有他的存在,玉翔就不会在他们现在的世界中和他相遇,更不会命在旦夕。 一定在什么地方,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轩辕晴望着窗外,反复思索了很久。 “晴。”又来了! 她回头寻声而望,整个西楼轩不有其他人。 “你们感觉到什么?”摇一摇那无奈的思绪,对着手上的十二白珠,她在期待一个可以令她稍微安心的说法。 “姥姥说得没错,似乎有人起了歪念。”传来草木的声音。 “回魂术没有被摧毁?”她嘴角微抿,方草百里的绿影在阳光下摇曳也吸引不了她。 “在龙山镇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有它的出现,但时间短暂,我们不确定,它不是一个可以凭空可以抓得到足迹的东西。”柏虎也出声说道。 这感觉当他和风影子交手的时候,若隐若现。 “看来就是这样吧!”她的疑惑逐渐明朗化。 “轩辕小姐?”大家都在等她的命令。 “趁夜,悄儿,你去!”对着十二白珠中最阴暗的珠子说道。 “是。”只见那阴暗的珠子闪烁了一下,有个白影跟着飞出轩辕晴手腕上的串珠,穿过关闭的百叶窗,消失于窗外还在随风摇曳的草莽之中。 第三绝 寻龙记之夏云篇 西汉初年 夕下照江南,一片世外桃源闻芬芳。湖光山色,景色秀美,神游者天下皆是。难怪这历史之中,江南闻名天下,倘若不亲眼目睹,笑话之中总会以为那只是一则神话之谈。现今亲身体验,才深深体会到古人言之有理。 来到一间设备较为简陋的客栈,轩辕晴最终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这里不如二十一世纪,万事启程始于足下,要不来个轿子或是马车之类的劳力交通,还不如一辆自行车或是摩托车来得快。 走了两天的路程,双脚可真是累垮。再者也不能太张扬,使个轻功无非是送自己入虎坑。尤其在这种非常时期,连她都还无法掌握状况的危险,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她得处处小心才行。 一路上已经略有所闻,这是比清朝更早的时代,继秦朝之后的汉朝。想不到玉龙也会在这个时代之中出现,想到前些日子的龙山镇,轩辕晴不由得为其心寒。 当初派遣神偷悄儿偷取姥姥的回光锁之后,她不由得不把轩辕家上上下下的人在一夜之间用自己专研的迷魂散迷昏过去,虽然有点儿担心自己下手太重,尤其姥姥已经年纪已高,不能受太多的药力刺激,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眼便瞧去奶奶要对她使的伎俩。在无计可施之下,才不得已下手,恐怕在他们清醒之际,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匆匆的把回光锁调回了这个时空,她第一时间便赶去龙山镇那里。 为了不被怀疑或被看穿,她特意装为一个老太婆,在深夜中潜行。 然而,龙山镇的一幕,却让她见之而措手不及。 看那被烧毁的小镇,先前的热闹早已不再。她偷偷绕到白府上,天晓得他们经历了怎么样触目惊心的遭遇?那一座座楼宇早已被夷为平地。烧尸味儿处处可闻,焦尸满地都是。 她遍地寻找,心头上的石头也随之放下,还好这焦尸中没有找到玉翔的足迹。 这一切难道是玉龙的报复吗? 不可能!以她认识的玉翔来说,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事!这些平民百姓都是无辜的,绝对不是他。 不过这些生命的牺牲却有个很确实的说明:他们的死一定和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脱离不了关系。 流云客栈! 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最让她深深疑惑的就是这个地方。 还记得冷炫和他的同伴在流云客栈所说过的话,轩辕晴突然想到那个被风影子使上一针的枯瘦老板。 那一针,到底蕴藏着什么计谋和动机? “这位客官,您要的馒头。”店小二的声音在这时候穿插进来,让轩辕晴暂且从脑海中拉回现实。 “小二,请为我准备一间房,我要投宿。”眼看天快黑了,轩辕晴对着店小二说。 “公子,要几人房?”店小二和蔼的看着她,这公子看起来挺顺眼的。这年头像他这么俊美的脸孔,已经不常得以见之。 “我此刻孤身,你说呢?”她幽默的笑着反问,虽知这不是耍帅的时候,但难得能以一个男儿身浪迹天涯,她也想试一试像武侠小说中男主人公那种逍遥自在的感觉。 “是的,马上为您准备!”店小二被他俊颜的一笑怔住了一会儿,随之又回过神来,欠身说道。 这天杀的,干嘛长得这么好看啊! 瞧他自言自语的走开去,轩辕晴不得不在茶水间仔细端详自己的倒影。 那弯弯的媚眉标致的衬托那双乌亮的水眸,若真的是男儿身,自得可轻易勾去女人的心。再往下移,挺直的鼻梁看起来就是如此完美,还有那性感的嘴唇,令人遐想。 不错嘛!这身男儿身装扮,还得谢谢十二白珠为他加以修饰,把他女儿身的真实身体用偷天换日之术完完全全给遮掩起来,不但不会被视穿,就算有个姑娘靠在他怀里,也可以证明他是个男人。他们替他掩饰得天衣无缝,这样做起事来可方便得多。 不是他要故作玄虚,谁叫每次姑娘家行走江湖总是会碰上一头灰?这处处都透露着不安全的气息,常有不法之事发生,他此处没有保险加注,也只好买这样的保险了。 谢过店小二之后,轩辕晴轻轻把门关上。点了一根蓝色蜡烛在桌上,嘴里的咒语轻轻朗着,他得四处谨慎,这抓鬼抓惯的人,一时之间也无法摆脱先发制人的习惯。 “这地方没问题,没有妖气。”耳旁响过柏虎的声音,轩辕晴顿时心中一暖。想一想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点都不寂寞,这些陪着她许多年的老朋友,就是给她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日千里要走。”她对着他们说。 “怕是有人比我们先早一步了。真不晓得这天底下,为什么就是找不到玉翔那小子的下落?”柏虎不解之处就在此。 以他们的道行,怎么可能连个味儿都闻不到? “不过我可以感觉到玉龙珠的气息就在这附近。”要不是玉龙珠,她也不会找人找到这里。 “说的也是,但...”柏虎还想说什么,却被红姬打断:“别说了,折腾了一天,你还不给她好好休息,闹个劲儿干啥?” “我哪有?”柏虎无辜的声音从十二白珠里传出来。 当然这声音只有她才听得见。旁人就算有千年的修行,也看不出那看似佛珠的装饰其实是收留神仙妖界的地方。 说得好听点,这十二白珠是个专门驯服这些不属人界的生物,说得难听一点就像道士降魔之时,专用的葫芦。在传说中,道士们会运用这样的一个食妖葫芦把妖精装进葫芦中,浸成上等酒。可这不是他们轩辕家族降妖的用意。凡是有生命之物,皆有情。好比古人有云:人之初,性本善。这些妖精等等的生命也有他们的善念存在。所以轩辕家族的后人特制了这样的一个环珠,收留了他们,坚信着这些人人可畏的妖群,可以过着像平凡人的生活。 “谢谢你们。”她突然脱口而出,深深感激。 “呃?”众人闻之,为之一震。 “一路来,你们都陪着我。”她望着他们,眼眶中一堆水气凝注。 “你在说什么呢!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还谢什么?”草木别扭的说道。 “对啊!若没陪着你,玉翔可是要了我们的命!”柏虎依稀记得在一个月高的夜晚,那欠揍的家伙用威胁的语气对着他们放话:“若被我知道你们对晴有半点的背叛、负意以及照顾不周到的地方,我这龙抓可不是像草木那样攀折,相信我!”那双红眼,不容忍一丝抗议。 想起来,还真是鸡皮疙瘩! “他霸道!”轩辕晴忆起昔日的点点滴滴,心里头满满欢笑。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大家纷纷说道。 其实不瞒着说,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确有那么一丁点想念那条霸气十足的龙,他有不死之神的传说,这一劫肯定能破。 “我们加油吧!”轩辕晴坚定的望着远方,默默在心底替自己加油。 “哧喳。。。。。。哧喳” 什么声音? 房内的轩辕晴和十二怪警觉性的聆听这忽来搅乱的声音。 哧喳声依然延续着,声音来自客栈楼下。 现在已是三更了,客栈里的人都在黑暗中隐去,岂会有人在这大半夜的起来鬼祟? 埋藏在体内的血液此刻正挑起轩辕晴的好奇心,听那声音,这并不像耗子之类的畜生在恶作剧。 难怪刚才的老板还特意叮嘱客栈的住客,如果在半夜里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不要作声,不要出门,原来指的是这个? “下去看看!”房外有人在交头接耳的说着。 “不行,这太恐怖了。”另一把声音怯怯的道。 看样子还有其他人比她还好奇呢!轩辕晴轻轻来到门口,一手扫向桌上的蓝蜡烛,蜡烛瞬间慢慢灭去,让外头的人不起疑。 “走啦!”两个大姑娘的身影映入她眼帘,透着竹篾夹抹石灰的墙壁,她们的一举一动尽显无遗。 “楼下好像来了一个怪物!”轩辕晴挑起眉,用心念把话传给其他十二怪。 这来得有点快,不过就算有妖精出没,谅他们也不敢跑进她的房,因为蓝蜡烛有去邪的作用。 磨蹭了片刻,两个人影就在你拉我扯之下消失于走廊上。轩辕晴苦笑的摇头,这好奇心固然可探知,但往往也可以让一个人白白送上性命,这句话连玉翔在梦中都还勤着跟她说。 更何况现在这两个送死之人,正手无寸铁的走下楼梯,一步步迈向声音的来源。 她是将军府上的女儿,龚芷霜,十八出头的黄花闺女。却天生种了一个很勇的胆量,如她的爹,威风凌凌,天不怕地不怕。 另一个她,龚芷霜的结拜金兰-上官香香,与龚小姐是完全不同典范的人。一个贤惠单纯,一个则大咧咧,两大美女为何会出现在此,这还等来日方长明说。 “芷霜,不要去了!万一是小偷怎么办?万一。。。万一。。。”不是人,怎么办?上官香香没办法把这末句说出口,这诡异的气氛实在不是她所能消受的。 “嘘!你怕什么,万事都有我替你罩着,听!”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耀着,“是在厨房!” 老天!不要!上官香香惊恐的睁着双眼,脚步僵硬的钉在地上。 “我说走啊!”芷霜管不了这么多了,用力一拽,把香香拉进那阴森的厨房。 嗤.....哧.....喳...... 声音从未停过,而且越发越大声! 芷霜一瞥眼,凑巧看见一把扫帚挂在那里,便顺手牵羊,拿了那把武器,带着香香渐渐迈近那神秘之地。 厨房里,四处黑暗,黑暗中只能透过窗外撒下的残残月光,把一部分的厨房影子收进视线之中。 嗯!这气氛有点诡异! 一股枯萎的味道卷土而来,芷霜直觉四肢的血液被一道寒流袭击,她紧张的难咽口中液,霎时正不知所措的听着哧喳声音的靠近。 不是错觉!厨房里,除了她们以外,还有个奇怪的影子在那头的角落蠢蠢而动。 怎么办? 上官香香用眼神向龚芷霜投来求救的讯息,她怕在下一刻,她会按捺不住而大叫。她打从娘胎开始便对这些不速之客如此恐惧,就连一只蟑螂足以威胁到她。 别轻举妄动!芷霜向她摇摇头,再向出口那里点首,示意偷溜的主意。 知道!上官香香很认真的眨眨眼,她早就有想逃的念头了。 跟着龚芷霜,她有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逃婚的懵事也干过,甚至闹到殿下那里也试过,而且还差点人头落地。 龚芷霜,哪个男人娶到她,肯定是三生修来的福! 上官香香注意芷霜的每一个表情,还不忘他们现在仍在死亡边缘挣扎,不过这一向横祸直闯的人,为何现在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好像眼前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上演。 上官香香顺着芷霜视线停留的地方望去,不望还好,一望她的双眼顿时睁得大大的恐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见厨房那最阴暗的角落中,映着一个庞大的背影。朦胧中,它似人非人。瞧那背影,驼着的背上似乎正扛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还有全身湿嗒嗒的,怪恶心! 好!就趁现在!龚芷霜眼看这怪物不怎么搭理她们,于是便拉着香香转身就跑。 但好事不成,坏事一篓篓。 哐啷哐啷! 这故意出现的大锅好巧不巧却乘她们惊慌匆匆的时候,被她踢得远远的。 两个做贼心虚的人顿时呆立在那里,睁着大眼惊恐着。 静!四周霎时跟着寂静无声。 那怪物的声音也没了。整个厨房除了她们呼吸声的急促,便无其他。 寒风吹至,让人刮了个鸡皮疙瘩。芷霜心知不妙,连忙拉着香香夺门而出,却在要成功脱身之际,一道黑影档去她们的去路。 “去你的,大妖怪!”芷霜早已捏出一把冷汗,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手上仅有的武器向那黑影扫去。 “啪!”也许是她的蛮力不够,又或是黑影如灰墙般坚固,只见那扫帚碎了身,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奶奶的!”芷霜抬起头,看着眼前挡着她们的怪物。 在黑暗中,视线依然是模糊不清。但是隐约可以看见有个庞大的物体站在门口,并且还睁着一双如猫眼般又红又大的眼睛瞪着他们,嘴里还不时发出嘶嘶的叫声。 “真的是个怪物!”香香几乎连说话的能力就快失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龚芷霜双眼环顾四周围,试图寻觅一个逃生的机会。这空间如此窄小,要逃也不能逃到哪里去。瞧那窗口木影层层,唯一能够逃走的出口就是现在这该死的怪物站着的地方。 “我跟你拼了!”龚芷霜为了不伤着香香,只能自己豁出去。 “芷霜,不要!”香香的一颗心差点脱窗,结果两掌冷而有力的大手毫不费力的掐住她们两个的颈项。 “这...这太...太...狡猾了。”芷霜抓住那只掐住自己的怪物手,感觉到自己的喉间快被缩小,呼吸也开始困难。她吃力的斜着眼看着香香,只见她已经在翻白眼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们迟早会没命!得想个办法才行。 龚芷霜双脚不停的又踩又勾又踏,绝望的瞪着眼前这个怪物。 这会儿,她们真的看清它的真面目了。那怪物青着面,大眼长嘴,模样凶煞,似乎非得把她们碎尸万断。 “救。。。救。。。救命!!”她的力气也快用尽了,视线的模糊也快看不清青怪的大脸。 “真是故意找死!” 耳旁突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芷霜微微睁开眼,一道光辟了过来。 “解决它!”轩辕晴一手握住玉女剑,另一手在剑上画了一道圈,嘴里念念有词,朝着那怪物攻去。 “呜哇哇哇哇!!!” 那怪物被玉女剑辟着,全身发烫,感觉就像掉入火焰之中被活活焚烧,掐住她们的双手也随着松开。 “精怪,来到人界作怪!还有意杀人,我绝对不饶你。就让我送你一程,你归西吧!”说完,轩辕晴再出最后一招,双脚轻点地,越过在地上躺得无力的人儿,身体一跃,所有的力气聚集在玉女剑之上,旋转之际,直直从青怪的头上辟下,那怪物顿时被截成一半。 “烧!”冷冷的俯视地上成一半的尸首,轩辕晴在灵珠上微微一点,一道令出去,那大眼长怪被一团柔柔的蓝火烈烈的烧着。 总算结束了! 轩辕晴呼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这不知好歹的人。 “死了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不知量力,她才不会这么生气。 “你。。。你。。。说话非得这么难听吗?”芷霜使劲力气,把自己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小白脸。 “这些东西都不是你们这些大小姐闲着没事干,唤来消遣就会没事的。笨蛋,就差那么一点了。你还不知道这死字怎么写吗?你看你的朋友,都不省人事了。”轩辕晴拉长脸,走到香香的身旁,从口袋中取出一瓶精致的水晶瓶子。 “那是什么?”芷霜反备的追问。 “毒。”轩辕晴没好气地耍她一下,然后不理会她接下来又骂又威胁的,自己自顾把瓶子扭开,放在香香的鼻下。 这姑娘八成是刚才被吓晕了。 一道奇怪且难闻的味道扑着而来,上官香香猛地一睁开眼,双眸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她是不是死了?她眨了眨眼,望着那双眼睛深深的着迷。 太迷人了!这世间不会有如此醉人的眼神,除非是神仙。对,是神仙! “看够了吗?”搞什么?这些花痴! 轩辕晴微拧双眉,把瓶子收起,站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 龚芷霜看他要离开,连忙爬起身,继续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将军府上的人,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做我们的跟班,确保我们的安全。”要不是路途自己和将军府上的人失散,她们也不会沦落此地,身无分文的她们,欠了客栈老板的三天住宿费,老板还特意警告若再见不到银两,就会把她们送到青楼卖身!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这娘子的口气还真傲! “要多少?”芷霜抬高头问道。 “神经病!将军府又怎样?我看等下这妖怪的同伴回来寻仇,你也一样命丧于此。你放心,我会转告将军府来此地收尸。”轩辕晴眼斜着看青怪被烧尽的地方,故意拿话来激她。 “胡说!你别吓我!我不管,这原本是我要拿下的怪物,你跑来搅什么剧?现在可好了,将军府要不到怪物的头,你叫我如何交待?你要负责!和我们一块儿回将军府。”她能搬就搬,以保安全。 “不会吧?将军府也开始收妖了?姑娘,瞎着眼乱编,小心恶果缠身。诚实一点,你是不是害怕呀?”轩辕晴眯着眼,笑道。 “别...别乱讲。我才不怕。”但是她已经面红耳赤的避开他的视线。 “算了!搞了一夜,我要去睡觉!你们要怎样,随你!恕我不能奉陪!后会无期!”她客套的双手互握,做出告别之举。 “公子!”上官香香这时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公子,尊姓大名?” “不用了,我看我们也不会见第二次面。”她甩甩手,不耐烦地收起玉女剑,要离开。 “尊姓大名?”香香就在那里,痴痴的重复着一样的话。 “烦啊!夏云!”轩辕晴胡乱的扯出一个名字,接着又说:“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最好就是速速回家。我看还有其他的妖气在这镇上飘游,你们这个时代,妖怎么这么多?”她是来找人的,不是降魔!都已经够忙了,还在这里和她们打杂事。 “我走了,自己好之为之,姑娘,尤其是你,那些妖最喜欢你这阴气,把这个带在身上,以防万一。”从袖子里取出小蜡烛,交到香香的手中。 “谁说你可以离开?”霸道如她,还不打算放人。 “你拦得住我吗?”轩辕晴坏坏的一笑,右手一挥,一道青光闪过,龚芷霜和上官香香顿时眼花缭乱,等稳住视线之后,那叫夏云的公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是不是神仙下凡啊?”上官香香看着手上的小蜡烛,问道。 “岂有此理,竟被他逃脱了。惹上我龚芷霜的人,岂能说走就走?”更何况是在她的面前这样消失。 “可是,人家救过我们。”香香站起身,提醒她。这千金小姐,已经被她爹宠得不像样子了。 “他不是男人,要我们在这里受罪!这老板说过了,明天再没有银两,我们肯定会成了青楼的姑娘。我不要。”说起来就气!这全天下的男人,去死吧! “这可怎么办?” 香香无助的看着好朋友。 “不行!靠人人会死,不如靠自己。我们今夜潜逃。”意志坚定的点点头,龚芷霜拉着香香走向门口,开始她们的逃身计划,深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注意着。 在这高风甚寒的夜晚,一个新的故事即将随着寒风吹而开始。轮回之轮开始起了变化,这一夜的冷参半着阴阴的诡异。在那处任人看不见的地方,有个人影在那伫立着。 “夏云...夏云。”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他冷冷的一笑,慢慢埋入黑暗之中。 江南,仍是一个沉默的谜。 第四绝 风花雪夜 夏云,从今以后,这个名字将不再陌生。来到这古朝,找个诗意的名字很重要。他拨开眉间的刘海,站在这高处,嘴角微掀起。 就这样吧!他得伪装一次,就让夏云暂且替代轩辕晴, 这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身份,找到玉翔再说了。 话又说回来,到这江南一游,他该怎么说这个地方呢? 早在之前上历史课的时候,略知这些朝代中的思想封闭。尤其这社会的女性,完全没有自尊的生存,连个价值都没有。重男轻女的年代,他闻知有愤。不是他太大女人主意,好歹这些男人啊!也该懂得如何尊重!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烟花酒地之处找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才懒得踏进这里,更看见许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已经查过了。 这地方顾名思义取个文雅之名--仙凡居,实际上却是名副其实的风流渊蔽之地,而这里头的姑娘都是官妓。 太不像话!这官妓的来源,主要是朝廷的罪人家属、奴隶买卖,更有一些是坠入风尘的。这世界怎么变得如此污秽? 因为没有自由,所以就可以任凭处置?前程莫问? 夏云深吸一口气,视线扫遍整个仙凡居。 哼!这名字现在听起来有辱仙家矣。 这里数来数去,估计也有妓女数十人,已经是很放纵了。 他俯下身,朝居内望去,一个女人正在那里抱着琵琶演奏着。唱的是什么曲,他不知道。只闻那苍苍唉绝的声音断肠回荡,又勾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颇为凄凉。 女人! 不敢反击,已是件理亏之蠢! 他闭上眼,双耳听的不再是那女人唱的断肠曲,而是会神地聆听着仙凡居的嘈嘈切切之声。 找到了!就在偏东的方向。 夏云站起身,嘴角的笑意更深。 有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胡乱使用媚术,最使不得的是在这媚术之下,竟然还增添那恶心的血腥味儿。他不过去瞧瞧,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轻轻点足,他透空而去如轻鸟,不着声而快速。不花一分钟,人就来到了这偏东的庭院。 真纠结!他是来找玉翔的,现在可好了。人不但找不到,还干起了这鸡婆菜鸟之事!多管闲事!真是多管闲事! 不过,这里还真有那么的诡异。 这庭院中不如刚才的暖意如流。此处,萧萧条条,除了白漆的大楼,什么人影也没有。这仙凡居的冰山一角,好像被打入冷宫渐渐被遗忘。 “呜....呜....呜...”庭院深处,突然有个女人哭泣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又来这一招? 夏云做好心理准备,轻手轻脚的朝声音的来源走去。只拐了个弯,就发现有个容貌妖冶但气色苍白豪无血色的女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皱了一下眉头,仔细端详着,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 “笨女人!你做了什么?”心知这女人一定做了一件她自己也无法挽回的事情,夏云气恼不已!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花妈妈让你来找我?”那女人抬眼惊慌的问。 如果花妈妈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肯定不会饶她。 “花妈妈?”闻言,夏云顿时会意,继续说道:“花妈妈可没叫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害死自己的姐妹。说,你用了什么媚术?连个骨头都不剩?”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她已经被妖精所惑。 “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什么?”薛海猛地摇头,否决一切。 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夏云一跃过去,把她手上的符咒抢过来,一看便一目了然。 这是唤妖术!有人给了她媚术的画符,就是以一个生人的灵魂和尸骨从阴间招来一些妖魂,让妖魂吃了,然后再让这妖魂上自己的身,好听来着是想让妖力让自己变得长生不老、美丽动人。干了这事的人,通常代价都特别大。就算能如愿以偿,多半自己也变得不再是自己,而是让妖媚进驻这血肉之躯。 世人真笑痴! “还给我!还给我!快还给我!”薛海像疯人似的,朝着夏云狼牙虎抓,面目顿时变得狰狞。 “这妖媚可不是你能惹上的。”说完,他伸手一丢,画符在半空中燃起了蓝光之火,但他知道这已经太迟了。因为这庭院中倏地吹起了阵阵阴风,从那女人身上而出,他的眼眉开始跳动。 这鬼来了! “我叫你还给我,你偏不听。臭男人!竟敢管姑奶奶的事儿,看我今天怎样收拾你!”薛海两眼发直,张开双爪朝夏云奔腾而来。 “孽畜!”他一抿嘴,两手用力挥了挥,一阵旋风而过,打在薛海的身上。要趁她入魔未深之际,赶紧下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薛海的身子像被钉住一般,刹那之间无法动弹。她体内的寒意却往上升,整个人直打哆嗦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吞噬着她的全身。 “笨女人!你叫来的妖可是在阴府耗上千年的狸猫精。”他已经闻到风中传递的讯息,再过半刻钟,这眼前的姑娘肯定会魂飞魄散,只有狸猫利用她的躯壳危害人间。 “我就是要如此!我已经豁出去了,这讨厌的地方,把我的一生都给糟蹋了!我要这里的人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薛海痛苦的大声嘶叫,歇斯底里,她全身因为她的激动更摇晃不已。 不行了!该把这狸猫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夏云在内心里打着算盘,而后在地上撒下震金散,在妖孽脚下布上天罗地网。 “你在干什么?”她睁大双眼,气恼的看着眼前的人。 “抱歉!我不允许她的出现。就算有太多的怨,你也不可以擅自从阴界中把死的带上来。这代价有多大,你知道吗?到底是什么人把这该死的画符交给你?”天罗地网摆阵完毕,他微咬自己的食指,一滴红色液体从他指尖滴在震金散上,只瞬间红光浮现,绕着天罗地网烧开去。 “啊!”薛海挣扎着,被这突如其来的热火烧去全身。 天地间突然来了个转变,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已被乌黑的乌云包裹着。 夏云抬头望去,深知不妙! 这还比他想象中复杂。 有人把阴府的门打开了!会是谁如此大费周章替狸猫找替身? 得快点行动! 夏云猛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做法。他来得不是时候!有人比他先入为主,算准今天的天时地利人和,他的出现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打散他们的计划。 “上!”他眼中闪过一抹黑影,双手有力的朝地底伸去,只见薛海被钉住的地方突然尘土飞扬,尘土裹着里面的人。 “啊!啊!住手!”这是什么东西?!烧得她全身剧烈难耐! 夏云的注意力被搅乱,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烦啊!”他重新闭上眼,嘴里的咒语念念有词。 “这是在做什么?”刚跑过来看到的花妈妈见状,不禁大声尖叫。 “去!滚下去!你们这些婆娘,别碍事!这丫头已经快被妖孽附身。”他高声怒斥。 “什么?来人啊!来人啊!快把薛海救出来!”花妈妈见仙凡居的摇钱树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于是叫了里里外外的人群,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身边围了好多人。 “干什么呢!”哇噻!这些人怎么蠢得如此驴子?夏云怒眼双瞪,只差没脱窗,得找帮手。 “燕娘!去!”他对这手腕上的白珠命令道。 这燕娘力气大,要挡去百余的狂徒绰绰有余。 “是!”一个身穿青绿衣裳的花姑娘突然出现,挡在这些人的面前,大伙儿还不知为何无法前进,只感觉到前面有顶墙遮挡着,却又看不着。 “这下我耳根清静了。”夏云不耐烦地继续完成他的事,他双手合十,尘土越拔越高,薛海的人影顿时淹没于此,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好!就趁现在! 他纵身一跃,自己也跳入这尘海之中,运用内力抓住薛海的头,把热气输进她的全身,再往她身上打个七七四十九的穴道,以她的任脉把狸猫的气息连根拔起! “啊!”薛海失声痛叫,她不要了!她不要了! “狸猫灭!”夏云最后在她的天灵盖上轻微一点,四周的尘土渐渐被平复。 “呃~~”薛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邪灵之气已在她身上散去。 燕娘见大势已去,自动的咻一声,回到夏云的白珠上。 “发生什么事了?”花妈妈和其他人左盼右顾,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刚才的沙土很狂猛,而薛海正长发散乱的在地上,脸色极为苍白。 “你家姑娘中邪了。”他拍一拍身上的尘土,轻描淡写。 “真的?难怪最近在仙凡居里,怪事连连。唉,多谢这位大侠的救命之恩。花妈妈我不会亏待恩公的。来,找个姑娘喝酒去。”这风韵犹存却又风骚的女人,看见夏云白净帅气的脸,正是打从心里喜欢,于是便抓住他的袖子,试图讨好。 “哼!本性难移。走开去,别乱抓。我来此地,不是要喝花酒。”他摆一摆手,甩开胭脂乱抹的女人,走到薛海身边,俯身把她扶起来。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薛海伸手推开他。 “要死,有很多种方法。”他淡淡的道。 “我要报仇!这些早就该下地狱的人,我要杀光你们。”她痛心的指着他们身边的花妈妈等人。 “薛海,你在说啥?你竟然诅咒我们?太不像话了,枉我平日对你不薄,你竟忘了饮水思源?”花妈妈说完走上前,扯住她的头发。 “你哪儿对我不薄了?每天就算计要把我推给哪个有钱人,我不干了!我快崩溃,你这永无止境的狮子大口。”薛海的双眼布满了泪水。 “你。。。”花妈妈气呼呼的举起劈灵掌,朝着薛海脸上刮去。 “停止了!放开她。”真是看不下去,夏云抓住这大娘的手,把她甩到一边。“你们这些官卖就用妓作乐,我看了本来就挺不顺的。再说下去,别怪我不客气。”他转过身,眼底有点同情的说:“你别再打狸猫的主意,我会帮你赎身。”这话可是他讲的。 “哟!想替薛海赎身?这位公子爷啊!没有银两是使不得的。”花妈妈揶揄的道。 “公子?”薛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开个价吧!” 他是不是越管越多了?可是,却又怕这叫薛海的女人又再惹上狸猫,所以才不得不打消她心里的念头,也只好出此下策。 “爽快!”花妈妈眉开眼笑,有银两赚,她当然开心哪! “你们放开我们!把你的臭手放开!”远远的,一些嘈杂声打断了他们。 夏云望过去,看见有四五个下人,挟持着两个姑娘到他们这庭院中。 “报告花妈妈,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刚才从牢房中偷溜出来。”说完,下人甲用力把她们推倒在地。 “大胆!我要我爹把你们给斩了。”龚芷霜嘴尖的骂道。 这声音好耳熟哦! 夏云看着她们,眼睛猛然一亮。 “啪!”一道热辣辣的巴掌赏在龚芷霜的脸上。她怒眼瞪着花妈妈,吐了对方一口沫。 “臭丫头!我不把你打死,我就不是花妈妈。”说罢,便又一巴掌过去。 “不要啊!不要打她!花妈妈,请你住手!打我好了,打我好了!”上官香香哭着花脸在一旁求饶。 这就是这年代的无奈吗? 夏云拉着脸,摇头的绕道花妈妈身边,“你一直打呀打,难道你的手不疼吗?”语毕,一把捉住她,继续说道:“还是你根本还没尝到被人赏巴掌的滋味?”右手微一使力,打在花妈妈脸上的手印深而见底。 “你怎么了你?怎么打我?”花妈妈瞪大大眼怒问。 “我原本是想替薛海姑娘赎身的,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这银两枉你身上堆,也算造孽。不如这样吧!这三个人,我要定了。谁今晚抢得过我,算我输!”他还真是干了这种无聊的事!抢女人?!他在抢女人! 这天底下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在场等着英雄救美的女人,纷纷看着他。 “哼!没银两,没脸给。你们把他给宰了。”花妈妈此话一落,自己退边去,几个家丁见状连忙挟持住她们三个。还有几个壮丁拿起武器,朝他们的对手挥去。 他虽然懂得抓鬼降魔,但打架也是他的强项。他两足一蹬,如飞燕掠空,飞速的朝向他攻来的男人点了穴道,速度之快而令人咋舌。 随后落如蜻蜓点水,着瓦不响,从腰间取出暗器,丢向花妈妈的方向。只见一阵扑鼻的浓烟四处散开,烟雾横满了整个仙凡居。 其他人视线更是模糊,还未搞清楚状况,头也跟着昏沉,然后身体落地沉重,眼前一片黑。 “把他们带走!”夏云对着空气命令道,这迷魂散太重了,她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岂能承受得了? “悄儿,帮我做件事!”他在烟雾中轻轻说道。 “头儿,你真是管得太多了。”悄儿笑着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谁叫他身来就侠义?玉翔也拿他没办法!”柏虎也出来了。 “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他无辜的眨眨眼。 “我们出去再说!”草木一本正经的说道,抱起地上的龚芷霜和上官香香,再把另一个留给柏虎。 迷魂烟被风吹得蔓延开来,当仙凡居还在迷魂散之中昏昏欲睡的当儿,夏云一票人早已逃之夭夭。等着花妈妈苏醒之时,已是一天后的事情。那暴跳如雷的声音可以盖过了五雷! 第五绝 玄乎门之箭 在河川中流,有条千公尺高山连绵的昆仑山脉,山脉之中的山谷有则直达百公里,如此阴森阵阵搞得当地居民都不敢进入。 过去,事情还未达到如今日般变本加厉的地步。那时候最严重的只是山谷的云雾特别深,凡是进去的 人都会迷路,但是不久便能找到出路。偶尔也会闹上一些山崩之类的 事故,却也没有如最近让人毛骨悚然,搞出人命的事情。 近日,山谷间总会吹起一阵狂风,天空则被乌云遮得密不透风,连一丝阳光都难以抓着,而且最让人感到恐慌的是,乌云中不时闪过的紫色闪电,谷底深处还会传来凄厉惨叫的声音。在云散去之后,居然发现当地居民遇难的尸体。而且这种现象越发越不可收拾,许多居民都纷纷搬迁,为了逃亡,为了不被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而传闻中,谷底深处隐藏着江湖闻之而丧胆的帮派-----玄乎门。也许就是这些玄乎门的弟子造成的夺命血案,但没人敢更进一步探查。因为只要有玄乎门的地方,邪门的东西就会找上门,它是个妖邪的代表,连朝廷都无可奈何的组织。 头上的乌云依然咆哮怒吼,他慵懒的望着那些雷电,心一点也不惊。 他已在玄乎门郊外曲江边的茅屋里待上好一段日子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昼夜伏案,监视着玄乎门的一举一动,身心虽然俱惫,但这玄乎门不断在人世间上胡乱玩弄,把整个江湖增添 了妖里妖气,再这样下去,整座武林迟早会被弄垮,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理。 白行耀躺在窗前的木榻上,风越过窗外,吹在他的面颊上。他闭着眼睛,感到无比的寒冷。 有多久,没有看见日出日落了? 他从龙山镇里追到这儿,过起完全封闭的生活,与其说与世无争,倒不如说他已经彻底放弃。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玄乎门,除了玄乎门,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留恋了。 冷炫已死,这事儿他很肯定,因为是他亲手把他给解决的。但是在玄乎门中高手如林,死了个冷炫还会有第二个冷炫的出现,这邪味儿也越来越浓厚。 他往嘴里灌了一杯酒,视线从未移开过远处的玄乎门。要解除这邪门之地,可得从长计议,他们的头儿不是个傻子。 再往杯里倒了少许,他突然放下杯子,全身贯注的听着这附近的一草一木。 有人! 拿起桌上的长剑,白行耀伸手一拉,整间茅房被他精心设计的茅草丛林包围着。从外头看进来,根本看不出这里头是人住的,只有一堆杂草野生。 屏住呼吸,他在静静等待着。 天色渐灰暗,两旁草莽的影子也渐深,除了枭鸣草动外,仅有一片荒野的寂静。他感觉有些不对,在冥冥之中,确见草莽中有人影晃动,长剑已经在他手中颤动。 “好像就在这附近。”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草莽中飘过来。 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白行耀靠在木塌后面,注意着声音的来源。 来者不止一个人。 “瞧,那紫雷出没的地方就是玄乎门。”另一把声音接着说。 “陛下是在打什么主意?”说着,说着,两个人影从草莽中走出。 见他们一身的打扮,一点都不难猜,这是朝廷派来的捕快。 “你不知道吗?陛下正拿玄乎门没办法,所以特别下了圣旨,要拉拢玄乎门替他办事!”那满脸胡须的捕快坐在岩石上,口沫横飞。 “可这玄乎门不是我们可去的地方!这会死人的!我不去!我不去!”另一个比较瘦小的捕快摇头道。想当初有多少兄弟为了这中间人的差事而丧命。 “瘦猴,你别忘了,我们是有罪在身,陛下开恩啊!让我们将功补过,你还推辞吗?”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壶,胡须捕快连连灌了几口。 “可是这也是死路一条!”瘦猴的脸色从来没好看过,而且越是发青。 “除了陛下的事儿,丞相大人也要我们帮忙查一查,这绿洲怎么都在增加失踪人口,而且还闹出人命。所以,忍耐着点吧!我也一把年纪了,若有什么差事儿,老头我先当个先锋!你死不了的,哈哈哈!”胡须老头爽朗的边笑边拍打瘦猴的肩,人迟早都会命丧黄泉,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原来是找玄乎门, 白行耀无奈的摇头。又是来送死的家伙!这朝廷送死的人是不是特别多?凭他们这样的法子想靠近以及拉拢玄乎门,几乎是不肯能的任务。 “你想得够美!”瘦猴不服气的坐在老头的身边。 “我是想得够美,这一次我完全是有备而来!我就不相信没人治得了这些人渣!我老乡在龙山镇,你知道龙山镇的居民全都在一夜之间被这些人渣杀害吗?一个都不剩!我家十六口人命呀!十六口!全被烧光了!”想起痛楚,老头心里头百感交集。他是恨!他是痛!他是苦!这被留下来的人,往往都得在这里受罪!这心头雪恨,不报的话,他枉为人! 龙山镇! 听见这熟悉的名字,惨痛的记忆立刻浮现在白行耀的脑际中。是的,这一笔帐还得跟玄乎门算清楚。 “轩辕公子也特别交待了,等时候一到,就把这个射出去。”老头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把银色的长箭,在闪电之中,这把箭更显得特别灼眼。 白行耀仔细听着,这“轩辕”二字强烈的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还记得那萍水相逢的姑娘也是轩辕家族的人。会不会和这两人口中的轩辕公子有什么关系? “这把烂箭能做什么?”瘦猴狐疑地问。 “我不知道。”他只记得当时那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在他们离开皇宫的时候,拦住了他们。 “两位,凡事小心。玄乎门的弟子各个身怀绝技,你们有可能会招架不住。这把箭是我特别设计的,光用来对付妖精是绰绰有余,不过,我不是要你们杀妖,而是把它射在玄乎门附近即可。”轩辕公子扇着他的扇子,满脸笑容的说。 “这会有啥作用?”老头和瘦猴不解的问。 “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他依然笑脸殷殷的说。 “那个公子长得太聪明了,我不喜欢。”瘦猴对他特别没有好感,虽然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你是妒嫉!他那个家啊!本来就不简单。他祖宗十八代都是传说中的灵人,遇上他们算我们走运,那些妖怪则要哭爹叫娘了。” 老头笑着说。 “时候差不多了吗?” 瘦猴迫不及待的追问,不是因为他要尽快领功,而是赶快把这一箭射出去,他们便能早早回家。 “嗯!”说罢,老头把已经准备好的大弓架在身前,等的就是这一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头要把箭射出去的时候,天空中的紫雷轰隆不停,震得他们的双耳欲聋。 然后在毫无预期之下,一声惨叫的声音忽然划天而过。 天啊!又有多一个人被紫雷射中了。白行耀蹙紧眉头,握紧双拳,心里可恨得很! “怎么了?”瘦猴一头雾水的望向紫雷轰打的方向。 “有人死了吧!” 老头耸耸肩,继续他的使命。 银箭在他的手掌中发热,老头瞄准玄乎门紧闭的关口,缓缓吸了一口气,手一松,银箭活似一阵掩而不及的疾风越过草莽,冲向它的目标。 白行耀紧张的站直身子,望着它的影子。在场的目击者,全都忘记呼吸。 “噗!”银箭胜利的卡在关口的壁上,大伙儿等待着,等待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果然,不消一眨眼的时间,这银箭突然消失了,像化作一阵烟和秃壁合二为一。然后,接着四周一片无声,没有任何的动静。 “搞什么?什么也没发生啊!骗人的吧?”瘦猴耐心顿失,还以为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别说得太早,你看!”老头指着天空上的乌云变色。 他看见了!白行耀难以置信的望着天上旋转的乌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才这老头射出去的银箭其实是催破玄乎门结界的重要开锁。 真天才!这个叫轩辕的小子!天晓得他待在这里,无时无刻都在想出如何打破结界的方法,现在可好了!有人比他抢先一步。 “天色变了!瞧,那紫雷,不打了!小子,我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老头高兴得不得了,这下可以回去交差了。 “我们现在冲进去吗?”瘦猴问。 “不用,接下来就交给轩辕公子了。”老头点点头,对这轩辕公子是抱着相当高的期望。 白行耀收起长剑,在屋里松了一口气。 等一等!玄乎门那里的杀力有点重!他重新看向那可恶的地方一眼。他的直觉没有错,玄乎门的关口突然开了。 已经发现这两个人了? “糟了!快躲!他们来了。” 老头急忙拉下瘦猴,心跳得特别快! 这样下去,他们会被发现的! 白行耀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玄乎门,又看着他们两个。终究抵不了自己的那一关,还没来的及阻止自己,他已经冲出茅屋,抓着他们的肩重回茅屋里去。 “你是什么人?”老头和瘦猴都不约而同的问。 “嘘!他们来了。”他拉着他们藏在窗口下,长剑随时准备在侧。 天上的紫雷渐渐隐没于乌云中,玄乎门的大门已被推开,可以看到里头一片黑沉沉,那里有说不出的邪冷。 四个穿着斗篷的人影从玄乎门走出,谨慎的环顾四周一遍,再望向少了紫雷的乌云。 “我们进去。”冷酷的女声在斗篷中传出来。 “他们应该还在附近。”另一个男人开口说道。 “等门主回来再说。”那女人不悦的声音表露无疑,听起来她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可是结界...”另一个比较尖锐的声音也响出,白行耀可以判断这声音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女。 “凌,结界的事就交给你了,只要找到那破界的根源,就可以解决问题。至于是谁干的好事,你们不用费神。去叫魔兽,他可以办好这事。”那女人说完,便率先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其他人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后头。 屋里的三个人在看到玄乎门重新关上大门之际,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你们得快点离开这里。魔兽是不好惹的,而且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他都能找到自己要找到的目标。”白行耀看着眼前这两人,好心提醒。 “大侠,你呢?”老头见他不是坏人,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他原本想说要留下,但是轩辕这二字正在他脑海中不停的盘旋。 “和你们一块回去。”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们关于你自己。你要我们怎么想?在这玄乎门附近遇上你,我们也会怀疑你是不是和他们也是一伙的?”瘦猴难得露出理性的一面,带着怀疑的眼神直勾着他看。 “我不是他们的人,我埋伏在此,只是为了等待时机把玄乎门杀个片甲不留。但是,他们的结界太强了。我苦无对策,也只好守株待兔。我只想和你们一块儿回去,找这个轩辕公子。”他很需要轩辕的帮忙,而且不说其他,他相信他和轩辕家族的人有着前世姻缘的缘分。 尤其在他发现自己是玉龙的时候。 “有什么证明你不是他们的人?”瘦猴还是无法放下坚持。 “老子相信他!”胡须老头说道。 “老头!我们不得不防!” “如果他是坏人的话,刚才早就可以把我们交给玄乎门了。好了,臭小子,别再为难他了。我是钟才,这是瘦猴!”老头热情的道。 “我,” 他想了一想, 他淡淡的回应:“玉翔。” “得了!咱们快启程,不然被这后头赶来的魔兽遇着,想要脱身也难!我们的马儿就在这附近。”老头站起身走到茅屋前,接着又说:“相信轩辕公子也很乐意认识你。” 闻言,白行耀掀起微笑,也许吧! 自从过了龙山镇的伤痛之后,除了玄乎门,也只有这个名字能够给他一点点的寄托。 如今在这里认识这两人,也算是天意了。 天意!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这冥冥中的安排,有谁说得准呢! 尤其她的出现,彻底的改变他的一生。 想起轩辕,不得不承认那个叫轩辕晴的姑娘如今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她那最后一别的苍白,始终令他难忘。 也许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个名为轩辕晴的姑娘! 第六绝 红颜 天刚蒙亮,林中晨雾依然多,刷在脸上的风儿也寒冷无比。 夏云翻了个身,心底如此渴望此刻有张温暖的大床能够让他舒舒服服的躺着去会周公,可惜啊!现实总是那么嘲讽,往往喜欢和梦想背道而驰。这命字咋写的呀?怎么越写越曲折又坎坷,他蹙紧双眉,卷缩在树下,发着噩梦,一夜睡不好! 突然~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森林的寂静,以及他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睡意。 夏云反射性的爬坐起身,睡眼惺忪,反应明显有点慢了几拍。 “啊!” “又来了!又来了!谁啊!”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心情糟透的朝尖叫声的来源用怒眼狠瞪的眼神杀过去。 “夏公子,快!快来救救芷霜!她快不行了。”是上官香香正在那里焦急的边跳边指着躺在地上的人。 他顺着她所指的看去,嘴角又不自觉地往上翘。 映入他眼帘的是,这霸道女正脸色苍白的躺在那一角一动也不动。他想应该不是她不要动,而是那条黑色的蟒蛇啊正抬起它的头坐在她的胸前,对着她看得入神。 是不是他的错觉?为何他总觉得这霸道女常常衰到出状况?大概是恶人有恶报吧? “什么东西呀?”他爬起身,整理自己的衣着,一脸泰然又故意的问。 “恩公,快救救芷霜姑娘,这蛇好恐怖!好像要把芷霜姑娘给吃了。”加入阵容的是薛海姑娘,她那美丽的容颜正掀起愁容。 “它肯定肚子饿了,那就给它当早餐。”夏云笑着说,其实心里早已有个底,这蛇还只是条小蛇,不会对人造成任何的生命危险。 “你这烂嘴巴!我。。。”被气煞的芷霜咬牙切齿地说,可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那黑蛇的眼睛睁得更大,身体也滑近一点。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嘴巴也不要说话。蛇是种善变的动物,分分秒秒会对着你血口大喷。”他走到跟前,半开玩笑的看着芷霜。 芷霜闻言,脸色更是苍白,只见她拉底声音,唇角僵硬的道:“你快把给它宰了!” “不会吧?你怎么可以如此铁石心肠?小蛇也是有娘亲生的,万物皆灵啊!”夏云看着她,不满的说着。 芷霜翻个白眼,本想说什么,只瞧那小蛇仿佛很有灵性般,听夏云一言,便把头转向他。 这蛇的眼睛很是灵澈,应该不是条普通的蟒蛇。 夏云在心底打估,于是打消想愚弄龚芷霜的念头,轻声地对这条小蛇说起人话来了:“去吧!若有得罪的地方,请您有大量饶了这姑娘。”他点点头,语气中透露一股无法让人反击的意味。 “你疯了?”芷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男人真的是有问题。 不过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小蛇啊!真会听话,只闻夏云的话后,便乖巧的跟着他的指示走。它转过头,不看芷霜一眼,安静的滑入他们身旁的草丛中。 “这太神奇了。”薛海称奇不已。 “夏公子太厉害了,连小蛇都听你的。”香香说着扶起芷霜,敬佩的道。 “我是说你是不是少根筋呀?蛇不打死的话,它来日还会回来寻仇的。”芷霜忿忿的说,一点谢意都没有。 “得了吧!你这霸道女,和你说多道理,你都难消化。早知道你如此狠毒心肠,我真不应该让它走。八成是你自己先惹它,它才会看上你。”不需要奢求她的道谢,夏云站起身,直想离她远一点。 “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霸道女?谁霸道了?”她对他的话有意见,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 “霸道女就是霸道女!无药可救!”本来脾气已经是上火的了,再让她这样火上加油,夏云什么话都可以说得出。 “太过份了!你这无赖!要不是你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我才不会遇上这种麻烦!这里又冷又脏,你叫我们怎么过?”一大堆的怨言扑了过来。 “小姐,这里是最安全的了。这一路来,我又没看见破庙、山洞、寒宅,你叫我怎么变?”那些武侠片里常常出现的紧急避风港,在这里都不显灵,蒙人的! “好了,恩公,龚姑娘,你们别吵了!”薛海试着劝解,他们现在还在逃难啊!“我摘了一些蔬果,你们吃点吧!”她拿起用丝巾裹着的一些食物,递到他们的眼前。 看她一脸好脾气,夏云抿了抿嘴,声音也缓了不少:“你吃吧!我不饿。” “天晓得这东西会不会有毒?”芷霜不客气的别过脸,不稀罕! 昨天红姬已经在这里检查过了,吃的没问题,这住的只会苦了点,其余的都还可以过得去,但为了不要和这霸道女抬杠,夏云伸手便把薛海手上不知名的蔬果放入嘴里。 这味道...... “唔。。。。。。唔。。。。。。。唔。。。。。。这东西有毒!” 他突然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指着薛海手上的东西。 在场的三个人顿时脸色刷青。 “才怪!”他好不容易把那小东西吞下去,顽皮的笑着说。 是难吃了点!太酸了。 “夏公子,不要这么吓人!”香香当真以为他快死了。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恩公以后别这样了。”薛海摇了摇头,平抚自己的心情。 真想把他给做了!龚芷霜一脸阴沉的看着嬉皮笑脸的他。 “好了,好了, 都吃吧!还有别再叫我恩公、夏公子的,很别扭!直接叫我夏云便可。”恩公听起来很老气,夏公子听起来很风流调侃,都不适合他的风格。 “叫夏猪!”芷霜揶揄的喷出这名字。 “芷霜,不可以这样!好歹夏公子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香香说教训话。 “算了,她听不懂人话。”这是他目前唯一遇见最衰的事,救了这个霸道女。 “你!”她恨自己舌头打结,拗不过他。 “那我就叫你夏云哥哥好吗?”香香天真善良,看她这样子,夏云忽然想起自己十一岁的妹妹。 “嗯,好啊!”他难得流露出爱溺的笑容。 太神了!上官香香痴迷的看着那一抹笑颜。 其他两人也有点失神。 “好了,现在我们该商量一下你们下一步要怎么走?”他收起笑意,认真的道,打断他们的思绪。 人是救出来了,但是若没有一个规划,也会害了人家,而且最万万不得的就是不要耽误了他的正事。 “我不知道。”闻言,薛海低下头,她本来就没有家了。 她本是罪人家属,在这世代人权单位不是个人,而是家族。一个人犯罪,常常连累到一家。而她爹被朝廷冤枉定了个死罪,沦落到五马分尸的地步。对她来说,家已经不在了。 “你们呢?回将军府是吗?”知道自己挑起薛海的苦事,夏云连忙把话丢给另外两个人。 “嗯!爹爹会担心我们。”香香想一想自己也离家太久了。 “那就好办!我们现在就出发到将军府。”这事儿最好速战速决,夏云说罢,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好像急着要把我们送走。”芷霜微眯着眼,怀疑的道。 “你们难道不想快点回家吗?香香,将军府在哪儿?”他对这里的地理还需要时间去掌握。 “长安。” “等等,长安?好远啊!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是城外好千里路啊!要赶路的话,也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这你可不用管,只要把我们安全送到将军府,我爹一定会重重犒赏你的。”龚芷霜双手插腰,目中无人的说。 “哼!朱门酒肉臭,你家的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就是为官者最喜欢用权势压人的习惯,以为铜气味能收买人心吗? “你嘴里吐不出象牙!”讨厌这个人!芷霜气呼呼的骂道。 “芷霜,别这样!”这两个人几乎是门神贴错了方向,怎么一开口就吵?香香伤脑筋的向薛海透以求救的眼神。 “好了,夏云,不要争吵了。”薛海柔着声音劝架。 “是她太傲慢。”他很不喜欢这样的人,不过还是算了,谈正经事。 “我不跟你吵,但我也不喜欢听见你跋扈不堪的语气,要说话请三思!我们现在是解决问题,不是制造问题,听懂了吗?”他正色的道,说话不留余地,看她还要开口反驳,自己先抢先一步把话继续说完:“这里离仙凡居已经很远了,谅那婆娘也不会追到这里,就算被她走运追到了,她也无可奈何,因为你们的卖身契早就被我烧毁。所以放心吧!我们先到前面再说,尽量收集粮食,我们还得赶路。” 香香和薛海听后,连连点头,在原地摘集一些可以吃的蔬果野菜,只有龚芷霜冷冷的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这天杀的,你还救这种人?”耳里传来柏虎一贯无礼的话。 “头儿不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悄儿也对这霸道女有意见,但大家都了解轩辕晴的为人。 “我有一句劝。”草木认真严肃的声音也飘过来了。 “什么?”夏云在心里问。 “你现在的身份是夏云,距离是需要的。”草木微看见端倪,故提醒道。 “别卖帅啊!”柏虎似笑非笑,说道:“待会儿演变成虐恋,看你怎么收拾!” “不会吧?我什么都没做啊!”这些妖,说的是什么话? “若真是虐恋,那也是命。”燕姑娘一向信命运之说。 “得了吧!你们有没有感应到玉龙珠的气息?”这依然是他最关切的问题。 “不见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回答。 “我也是感觉不到,很奇怪!前几天还可以感应得到。”夏云靠在树下,一脸满是疑惑。 最奇怪的是,他们都能够感觉得到玉龙珠,却怎么样都感觉不到玉翔。这只有一种可能:玉龙珠现在并不在玉翔的体内。可是,他很确定当时真的把玉龙珠放进玉翔的嘴里,而且临走前不是看见一道龙影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越想越无头绪,夏云站直身,转过头来,碰巧对上龚芷霜反备的眼神。 这姑娘好像在监视他。 夏云扫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绕到薛海身边,帮忙打点一切。 她注意到了,这男子有事情隐瞒她们。从刚才他脸上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不行!她得防着他才行,天晓得这小子会不会在打她们的主意?说到底,她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还有上官香香的身份简直可以压死他,不防着点,被卖掉也不知发生什么事。 第七绝 神偷一剑缘 咻! 在夜黑风高的此夜, 树林里还未睡着。 林中一个黑影以雷疾的速度穿越着,身负重伤的喘息声,扰醒了大地梦。 什么声音? 夏云睁开眼,一股杀气沸腾的感觉触及他的全身,他连忙翻过身,把那三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唤醒,顺道把她们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发生什么事了?” 龚芷霜第一个开口问。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我去瞧瞧。”说完,他轻足一点,整个人飞腾而去,留下他们不安的对着一夜的黑暗。 “有人受伤了。”草木说道。 “还有要灭口的人也追来了,听那声音,人有二十余人。”耳力不错的悄儿专注的聆听,她行走江湖的经验可不是盖的。 “找到那个人再说。”他加快速度,朝黑夜而去。 林中。。。。。。 慌叶飘过,风却止,惊动了刚怯了声的虫子。单延天忍着身上的抗议,在林中穿梭不停。 这该死的哪个鬼,竟不费吹牛二虎之力把一切的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他虽然爱金,但他知道有些东西能偷或不能偷,可他万万也不会蠢到去打仙侠派的神光之主意。 而且,这神光是什么东东,说出来恐怕江湖人士也没多少人会知道。 如此看来,敌人是在耍阴的,这叫他怎么招都是他在找死嘛! “在那里!”仙侠派的头目看见林中有晃影,立刻立马当先赶了过来。 糟了! 单延天总觉得自己的力气快被耗尽,但追兵穷追不舍,他不硬着头皮也难。 还是老办法一条,死了也是名好汉!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从口袋中取出龟粉,这龟粉听起来好像和龟类牵扯不少的关系,实际上两者却是白是白,黑是黑,没有任何瓜葛。只不过是他在黑市里索到的一种脱身用品。 只见他在自己身上撒了半瓶龟粉那么多,身体开始变得痒痒的。 不需片刻之时,他整个人便隐没于黑色夜盲中。 这就是龟粉的作用,犹如一只身处花花世界的变色龙,随机应变,遇水变水,随着环境的颜色而变化,但时间有限,不能久留。 然后,不作声的,他躲在一旁开始观察着敌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都来了。 仙侠派是江湖上唯一可以和玄乎门对抗的门派。唯一不足的是,这门派只收女弟子,从来不给男性一个当徒弟的机会。所以他常和大家说,仙侠派是专养老处女的地方,那些女人啊!真是太浪费青春了。 话说回来,在此时此刻落在这种田地的他根本没那种胆量去小看、无视她们的存在。 要不他不会被他们的大师姐给伤成这个样子吧? “回大师姐,没发现他的踪迹,会不会是逃去了南边?”一名身穿白衣裳的姑娘恭谨的道。 “哼!不可能,他已经中了我的刺骨掌,命不久矣!”坐在马上的铁华凌冷着霜眼,注视着森林的某一处。 她的眼睛是在看啥? 单延天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眼神,深怕一不留神,她们会发现他。 哦!他忘了自己现在是完全可以穿化的,他用的是真材实料的龟粉啊!谅她的眼睛也不会这么厉害! “你们两个去那里搜!” 铁华凌正指着他这里的方向。 不得了了!她怎么会知道? “刺骨掌是可以追踪的,单神偷!你今天不把神光交出来,休想从这里走出去。”她像回答了他心底的疑惑,冷笑挂在她脸上。 这一次真的要阿弥陀佛了! 见自己处于下风,他只好不断来来回回的望着,试图找一个脱身的机会。 但二十有余的道姑们,却没那么容易屈服。 唉!算了!死就死吧! “仙侠派,我已经说明了我的立场。我单延天,不曾也不会去偷你们家的东西,你要我说多少遍?”每天被她们如此死缠烂打,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的大干一场?没有工作,就是没有收入,没有收入,看来他就快饿死街头了。 “哼!我们有证据!”骑在黑马上面的另一个道姑血口喷人的道。 “那是伪造的!亏你们还是江湖上行走的,倒不如倒着走吧!看事情都只看一面,还被人耍的不知东南西北。蠢!”这世道反过来了,神偷遇上道姑,有理说不清。 “废话少说!姓单的,你到底给还是不给?”铁华凌天生冷血,向他丢去最后通牒,她的耐心已到极限! “如果我身上有的话,我当然给。可我就是没拿呀?你说我怎么给你呢?”他欲哭无泪。 “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师妹,大家一起上!”语毕,她借助马背,轻轻点足,一跃而上。其他的师妹也尾随而去,纷纷奔向单延天这个方向。 真的杀过来了。 他也早已准备。 如风阵阵的暗器飞了出去,打中几个道姑不说,还差点毙死了旁边的那匹马。 一股如寒的杀气迎面而来,他俯下身避开,随之千只鬼手拼命向他攻击。 要不是之前受那妖女一掌刺骨法,一百个她们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受死吧!”铁华凌挥去手上的锐剑,直直穿入单延天的右肩上。 “啊!你们...以多欺少,”他说着抓住对方的剑,用内力把长剑轰出肩上,“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这师父是怎么教徒弟的?”他一气之下,再使出他自己的招数,掌中了她的胸口,一抹红迹从她口中喷出! 不尝过单延天的利害,还真以为他是病猫! “大师姐!” “没事, 抓人!”铁华凌依旧铁石心肠,硬汉子的擦了擦嘴角的痕迹。 “我们看不见他的踪影。”她们懊恼的说。 “蠢材!”取出万界灵的灵水,泼向单延天,结果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子的踪影完全被败露。 “你娘的!”他赶紧再射出自己的暗器,道姑们纷纷躲避,他不说二话,立刻闪人。 “快把恶贼捉住!”铁华凌强忍着身上的内伤,紧追而去。 “是。”只见二十多余的白影全都一拥而上。 真是倒霉!单延天再做最后的挣扎,死也要尽最后一份力。 他左逃右闪,眼看就能逃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但却在最后一分钟,一粒石子打中他的双脚,他冷不防整个人恶狠狠的摔了下去,扑了满脸泥灰。 “看你往哪儿逃?”铁华凌一把剑伸过去,抵在单延天的脖子上。 “不可辱!”他厌恶的瞪着眼前这个女人,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 仙侠派简直就是魔女成群的鬼地方! “跟我们回去,再不交出神光,休怪本派无礼。”站在铁华凌身边的道姑说道,看来她就是铁华凌之下的二师妹,瞧那神气的样儿,厌! “谁说要带他回去?师父不愿意让任何一个男人玷污门派。”铁华凌冷哼,接着俯下身,对着单神偷说道:“真的不愿意交出来吗?” “真是冤枉啊!你们的脑袋都长到哪儿去了?我说了,我都说了,什么神光的鬼东西不在我这里,我没偷!我没偷!它长什么样子的,我都不知道!”他快吐血了!费了好大的唇舌,还是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还是不承认?”二师妹凌厉的再问一遍。 “我无语了。”他真的投降!垂下眼帘,继续小声说道:“别让我死得很难看!” 沦落到这样的下场,算他运气不好!想一想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心里头不由自主地悲从中来。 “哼!你死了,我们也会把神光找出来,你相不相信?”二师妹道。 “来就来吧!别再婆婆妈妈了,死可以痛快,等死是折磨,你懂不懂这个道理?”单延天受死的张眼瞪着。 “我不受这一套。”她手上的剑慢慢的加重力道,单延天可以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外皮正在缓缓的被撕裂,一片凉意在他的伤处淌出来。 “你要死,我成全你就是了。”铁华凌再使劲一撇,剑插得渐深,血流得更多。 “你这妖女,魔!”他娘的啊!这是活生生宰割,不要命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铁华凌一贯的冷然杀意,对于杀害,她已经麻木不仁,连闭眼都可以完成杀人的任务!“受死吧!” 剑身已经在吭着他的血,只要她再用力,他的首级就会清脆闪落。 “杀人的,要杀就趁快吧!何必让我在一旁看得眼睛痒痒的?” 夏云坐在他们头上的树干上,一脸不以为然地嘲讽。 “你是什么人?”二师妹雪影抬起头,一脸要冲上去的样子。 “多管闲事的人。”他干脆这么说,其实他早就猜出她们的门路。不过,却对她们口中的神光特别有兴趣。 “哼!来多少个都无所谓,我先杀了这个再说。”此话一出,铁华凌欲用力把剑一横,却没料到自己失算。 夏云二话不放,提了自己的内力,一挥掌从树上而落,快又准的把剑推了又放,用铁华凌的剑柄打在她身上,铁华凌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来不及闪躲之际,自己也被打到一旁。 夏云迅速的看了一眼在地上流了满身是血的单延天,立刻在他身上点了点穴道,用途是止住他的血随流而亡。 “这个人不能杀!”夏云对着仙侠派的弟子说道,从他们的家族谱上记载,仙侠派并不是他们轩辕家族的敌人。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可是没想到这一世会出现这样冷血的女魔头! “你不要命了!”雪影见师姐被打伤,心底也不肯示弱,“师妹,我们把他们杀了!” “一起来吗?”夏云笑问。 “别看不起人。”雪影挥剑而上,其他师妹见状,全都击来。 “那就好办!”说时迟也不迟,夏云左弯右弯,转了个身,又一跃,又一落,此起此落,身手敏捷,仙侠派的众道姑在一分神之时,早已被点了穴道,只见她们要动却不能动弹的竖立在那,只得用眼睛不甘心的瞪着似笑非笑的潇洒公子。 “还有你。”夏云一转眼便闪到铁华凌的身前。 “哼!”她坚硬的瞪着他,剑紧握在她手上。 “你已经受重伤了,刚才的掌法,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替他还给你,你们仙侠派的刺骨独门法。”他眼睛有神的炯炯燃烧。 “你...”她当然知道那是刺骨掌,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门派不外传的武功? “所以我说,早就该早杀,我专爱破坏别人的好事!记得我的名字,夏云!改次我一定会上山拜访!再见了。”他顽皮的朝着她笑,然后趁她不备时,来个击昏穴,点在她的身上,铁华凌双眼一翻,整个人便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见事已成,他连忙赶到单延天的身边,察看他的伤势。 “那女魔的剑若再深入一寸,老兄,你这脖子早就挂了。不过,还好你遇上我夏云,死不了!来,先把这个给吞了。”不等别人的疑问和回答,他直接了当的把一颗深褐色的药丸丢入他的口中。 苦!单延天拧着俊眉,真是苦尽甘来,苦进心里头。 “这血流太多。”虽然脖子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但是这件美好的衣裳染了一片红,夏云看到就恶。于是,在自己的袍子上撕了个缺口,替他包扎。 “还能走得动?”他问伤者。 伤者无法回应。 “那就别废这么多的话,来,加快脚步!” 夏云扶着他,远离了那群不入流的疯婆子,兜兜转转来了比较偏僻的地方,坐下替他疗伤。 第八绝 神偷一剑缘续篇1 睁开眼,天已破晓。 单延天头脑模糊的盯住天花板,心神一阵茫然,分不清自己现已身在何处? “这是什么地方?”口有点干,他摸一摸自己躺下之处,自言自问。手上僵硬的触觉,没什么弹性。再端详四周,显然自己身在一座破房中。 原来阎王又把他给丢回来!命不该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前胸口的闷气早已烟消云散,他伸手触及自己的伤处,伤痛已然减去,故也可以正常的活动筋骨。 “公子,你醒了?”薛海端着一盆水,走入屋内。见他平安无事的端坐在那里,不免放下心头大石。 “姑娘,你是?”好一个长得标致玲珑的姑娘,单延天喜乐的望着她。 “薛海。”她低下头,平易近人的把水盆端过去,准备替他清理。 “不必了,薛海姑娘是吧!不用劳烦你,我可以自己来。”说着,他不好意思的从她手上拿过抹布,单延天如他没那种被服侍的好命,打从娘胎开始,他靠的是苦命子。这命苦啊!倒也把他锻炼成今日这个样子。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你已经昏迷了两天,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历,两天前看见夏云把昏迷的他带回来,什么都没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从鬼门关里救出来。 “什么?我昏迷了两天?”他吃惊的问,为什么他好像只睡下一阵子而已。 “嗯,夏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早已经昏迷不醒。” “夏云?”这名字好熟悉,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单延天侧着脑袋,脑子里不停运转,不知不觉转至那一幕。。。。。 “杀人的,要杀就趁快吧!何必让我在一旁看得眼睛痒痒的?” 这句话,那个人,他想起来了,在他半命不死的时候,这个叫夏云的小子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对决了仙侠派的大弟子铁华凌,才能免他一死。 他得好好谢谢这个恩人才行。 于是,掀开被子,准备找恩人去,却被薛海阻止。 “公子,夏云已经吩咐过了,你的伤还未真正痊愈,你乱动的话,恐怕会不堪设想。”薛海说道。 “我没感觉啊!身体都不疼了,没事!我只是想和这位夏云少侠好好的道谢。”他边说边站起身,摆了摆手,擅自走出屋外。 等等! 一阵看似波涛汹涌的杀气倏地冲着他的面而来,还好他会武功,早就识破这突发事故,于是他豪不费力的倒退三步,避开迎面攻击的棍子。 “谁发这么大的火气?”他干笑的看着薛海。 “唉,真是没完没了。芷霜,你差点伤到公子了。”她有点不悦的跑出去,跑到一个对着一堆木头臭着脸的姑娘说道。 “太过分了!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还要人家在这里劈柴!我的手都起泡子了!!!”龚芷霜快疯了!说到底她也是出自名门,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爹爹都不舍得让她干这种活儿!这个夏云,他凭什么? “可是,芷霜,刚才是你抢着要干这活儿呀!”香香抱着一篮的果子,眨着眼睛说。其实,她一直都是站在夏云那边的。 “我没想到他会耍赖!”她上当了! 几刻钟前。。。。。 “薛海,热水煮好了吗?”夏云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单延天问道。 他已经把被铁华凌伤及的地方用针灸替他疗伤,如果这家伙能耐好的话,看这时间,差不多就快醒了。 “快了!只是我还得去劈些柴子。”这两天可真是累坏了,为了救人,他们都快把这附近的树林处理掉,只为了烧柴热水。 “柴用完了?”他微微侧头,念头转了极快,“薛海,你看着他,我去劈柴。” “夏云,不用,你这两天都没好好睡过,你去休息吧!我行的。”看他这么疲倦,她有点过意不去,她都注意到了,自从和她们三个人对上,夏云公子啊!都没有一天好睡过,尤其那个龚芷霜一直在给他脸色看。 “听话!我来,你看着他。”夏云笑着拍一拍她的肩,投以一抹安心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去。 只要他出这一招,薛海也就认了!乖乖的点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头闪过一丝温暖。 “夏云哥哥,你要去哪儿?”香香突然从门边闪入,一脸好奇。 “去劈柴!”他四处张望,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那位好姐姐呢?”他在找那个人。 “芷霜?她刚才还在这里,怎么?”香香也在四处张望,正奇怪之际,说曹操,曹操便到。 “干嘛?什么事?”想找茬?大老远就听到他们的对话,龚芷霜抬高头,从来不轻易认输。 “小姐,你真厉害!我夏某可真佩服你啊!这里的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可看看你,过得也挺清闲的嘛!”好吃懒做的女人!他摇摇头,对于她这种态度,颇为反感。 “我怎么了?要你管?”她转过头,双手叉腰。 “去干活儿去!”他也不给面子,把手上的大刀递过去。 “什么?你再说一次。”她简直是不可相信,这男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以为你是谁?坐享其成?没门儿的事!大家都辛苦不已,你要不就去散心什么的,这像话吗?”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 “你凭什么命令我做事?”她还是不服。 “还是你只光靠嘴说,其实也没什么能耐!我还以为将军府的大小姐样样精通,香香啊!她真的是将军府的人吗?”他突然反其道,故意激她。 香香看着他俩,摇头而无话可说。 “你。。。你。。。。。。你别乱说,我当然有能耐,做什么都行,就是怕你不说。”放肆!这个夏云,灭了他。她睁开水汪汪的灵眼,双腮都气红了。 有种与敌同行的感觉。 “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他重新把刀丢到她的身旁,一口霸道的说:“里面的公子随时都会挂,现在只能靠热水维持他身上的温度,所以你去劈柴救命吧!” “劈柴?”不是那种民间劈柴苦差吧!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好好的干!我会奖励你的。”他胜利的露出微笑,一脸得意,又继续说道:“我有事得出去一下,你别偷懒!” 把一切交待好之后,夏云最后看了她一眼,不忍的轻声道:“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你再不放下你将军府的尊贵身份,我们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比现在好,你明白吗?”他苦笑。 这倒也是事实,想想也知道,这一路来他和她也不知吵了多少回。 “就帮个忙吧!”他临走前的那句话,算是他这些天来最低声下气的人话,不过他看上去好像只是在敷衍而没有诚意。 “他是故意的!”丢下手上的大刀,撇着嘴怨声四起。 “别这么说他,夏云做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原因。”薛海弯下身一边捡拾木柴,一边道。“你知道吗?我们和他非亲非故,他肯这样帮我们,已经很难得了,你就别处处和他斗气。” “你们只会偏袒他。”龚芷霜坐下喘息,累得她现在可以吞下一头牛。 薛海但笑不语。 “嗯哼!”被冷落晾在一旁的单延天刻意走上前,想打个招呼。 “你就别过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那家伙带回来的,肯定不是个好东西。”龚芷霜警告道。 延天停下脚步,这样傲气十足的女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公子,你别客气了,夏云现在不在,你先回房休息,等他回来了,我会叫他去找你。”薛海对于龚芷霜的快言快语,有点招架不住,又怕在客人面前失礼。 看了龚芷霜,怎么一直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好像在哪个豪宅里看过。嗯,他的职业直觉告诉他这小女子家里肯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看什么看?不曾看过美女吗?”芷霜朝着他瞪眼。 被她这么一问,他微微摇头,转身走进屋里。 这女人气在心头上的时候,和她说道理,她也充耳不闻。 第九绝 神偷一剑缘续篇2 黄昏。 群鸣声来自四面八方,上头有倦鸟,下足有虫影。日落的橙昏映向一面湖水,静止的心也无显涟漪。 风平浪静的世外桃源,若真的是风平浪静,那该有多好!风景美,心情佳,如果加上一身轻,逍遥不在话下。 嗯! 万事都有一个缺。 憾呀!身后的一堆林草中,杀出一个不速之客,杀了风景,杀了风景。 这家伙从他在客栈遇上龚芷霜和上官香香开始一直对他穷追不舍。这可疑的发现只有两种可能:一、对方大概是冷炫的伙伴,是来报血仇大恨,当然也是玄乎门那票鬼群中的其中之一;二、这人要不就是那个从未来回来,用了回魂术的歹徒。或是他另想了第三个可能:很可能这个深藏不露面的人一是玄乎门的俗类也是回魂术的唤使者。 如果真是这样,后者的威胁性比较危险。懂得使唤回魂术,就等于能够使唤全宇宙的五界之人:天界、地界、人界、妖界、鬼界。 此人还可以在轮回之中去来往复自由,若有恶于心,那天地茫茫就会被毁于一旦。所以他才听姥姥提起这位相牙爷爷。 相牙爷爷。。。。。。 如果真是被相牙爷爷毁灭的回魂术,它又是怎么回到人间? 谜!猜不透。 他甩一甩头,一切烦事就从玉翔出事之后,没有一样是顺心的。事事碰着黑,他大概也要万念俱灰了。 唉,算了!都已经来到这个地步。 那就将计就计,跟着一起玩捉迷藏呗!也许就在这一追一逃的情况之下,答案就会自己慢慢浮出水面。 心底拿定主意,忽而一转身,夏云假装若无其事的立在树上,轻轻一跃,身手不凡的飞跃到另几棵树干上,飞向破屋的方向。 那影子果然在他身后漂浮紧追,看来他这个对手并不是凡夫俗子,起码对方的轻功了得。 夏云嘴角的坏笑微微勾起,加快脚步飞奔远去。 这时候,破屋~~ 月色已起然,夜染了一片黑布,黑不见星。无星之夜,深掘了人们内心的空虚。 单延天望着天盼着,一脸疲惫的靠在窗口,心眼无神。 神光。 这就是如今江湖上轰动拼命寻觅的神宝, 可惜他眼不曾碰过,真不知这神秘之物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破屋前突然传来一阵吵杂声,他专注聆听,唉,没什么,都是女儿家的吵吵闹闹。这个夏云小子,没事干啥惹来三只蝴蝶?真够他受的,难怪到现在还不见他的踪影。 “醒了?”身后一把声音出现,单延天毫无预期的被吓着,没办法,谁叫他这个大爷平时亏心事干得多,良心对不起天地。 “我......”看见来人,他虽然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但这也来得太安静和突然,他一个鼎鼎大名的神偷应该会察觉得到! “没事,我才刚到。外面太吵了,我只好用后门。你知道的,那女人很烦!”夏云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玩弄桌上的蜡烛。古代人,没电没灯的,一大堆不方便。 “你就是救我的夏云!”单延天透过烛光看清这年轻人的侧脸。这五官生得挺标致,一表人才,难怪外面的蝴蝶才会朝花来。 “正是在下。”他抬起头笑着说。 “多谢夏公子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公子适时出现,我想我单某早就死在铁华凌的刀剑之下了。”单延天在他的对面坐下,正色不已。 “别这么客气了,叫我夏云即可。”他伸了个懒腰,好困呀!自从来到这汉朝,他的时间总是那么不足。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他怀有疑惑的看着对方。 “不明白我为什么救你?别想那么多,我对你的人头可没兴趣,就算朝廷下令,我也不想多管。”夏云慵懒的道。 “你知道?”这小子不简单! “你是谁很重要吗?看见你,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好朋友。她也是无所不偷,”他的悄儿就是这样被他发现的,“就当我多管闲事,管到你家的事。” “你的朋友也是?”单延天算是孤陋寡闻了,现今的天底下,还有人比他更能偷? “不提她了,这小妮子只想低调。”手腕上的白珠微微发热,说明有人在那里抗议。“我有事问你,”神光这名字在他脑海中转了无数次,不问白不问,他现在就问:“仙侠派的掌门人是否是无尘师太?” 这个年代,应该是此人担当仙侠派的掌门人。 “没错!无尘师太是第十一代的头儿,听说她为人不怎么仁慈。你看她的大弟子就知道了,那副德性,近墨者黑。”想起那女人的心狠手辣,他难有平顺的心情。 “单兄,别这么说。她也许也有她好的一面,我瞧她在刺杀你的时候,眉头都皱成一叠,瞧是在逼迫自己做违背心意的事情。”他曾经也是这样。 “你在开玩笑吧!那女魔头杀人不眨眼,别告诉我你看上了她!”这样的话也可以说出口,单延天苦笑的看着夏云。 惹上仙侠派,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好了,话归正题,她口里说的神光,真不在你这里?” “好,我单延天再认真、慎重的说一次,神光真的不是我偷的,而且仙侠派有严厉把关,我就算想混进去,除非我死在她们的亡悬边。”那鬼地方简直是个噩梦。 江湖上传说:若要自诛到亡悬,保障三刻会老阎。 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还有好几个证人可说明作证,去到亡悬的人们啊!有尸见尸,有魂见魂,那是阎罗王最喜欢溜达的地方。 “亡悬边?这地方有意思!”他在书上有看过,轩辕家族的资料库世世代代都在更新着,消息万事灵通。区区一个亡悬,难不到他的。 “小子,你别以为那是好地方,找个风水老,九个八个都说那里是个鬼地方。” “你去过?”夏云好奇的问 ,不然他为何这么怕事的样子。 “沾边而已。”他摇头道真。 想当时,他就是在那里失去了自己最至亲的人。 夏云的眼睛瞄到单延天眼里闪过的一抹沉痛,深吸一口气:“伤心事就别想了,来,伸出你的手,我要给你把脉把脉!”想到这,他嘴边的笑意不禁加深,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他没想其他,只想到自己也当起这个医人的本事,二叔肯定会喷饭。在自己的家里,学了一大堆传统式的医学宝典,那个轩辕浩二叔家还开个玉中堂,卖的都是真才实料,天天被那老人家训话不止,还被逼试药,简直不可理喻。现在倒却派上用场,他还正交集,到底是该向那老头道谢么? 那好看的笑,深深被他收进眼里,单延天有种突然被击晕的感觉。 “你的呼吸好奇怪,七上八下的,你在想什么事啊?”扑扑扑的心跳声,透过脉象清晰不已,夏云一时不解。 被他这么一问,单延天双颊一片热,连手也抽回来。避开那双清澈的眼眸,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席白话:“没......没......没有!我通常都会这样,疯了这身体。”他应该真的是有病!竟然对一个大男人脸红心跳,而且彼此见面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啊!疯了!真的是疯了! “嗯。”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夏云还是挑起眉:“你的伤势已无大碍,又活了一次。”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单延天连忙站起身,握着双拳在胸前,感激不尽, “谢谢夏云少侠的救命之恩,此恩一定报。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家传之宝,看在和你有缘,我就转送给你,以表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还了,这小东西也无归原主吗?”望着他手上的小神剑,夏云水眸中正在闪烁。从小,他就是爱收集这样小巧玲珑的宝贝。 “我单某岂会如此小气?”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乐得把小神剑收下,抬眼又不放心的问:“这里头不会包含着什么意义吧!” “当然有,收下我们单家的小神剑,就是我们的兄弟,上刀山,下油锅,我们兄弟一起撑。”天真的笑着,单延天就是这么真挚。 兄弟? 这个主意挺不错!“好,我就交你这个兄弟!来,嗯!这里好像欠酒了,没关系!这喝的,我们先欠着,改次补上。” “一言为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也这么兴奋,单延天把这情绪搁浅在内心深处,能够萍水相逢已算不易,若能称兄道弟更是浅缘中的恩赐。 这小子,老子喜欢!多一个兄弟,也不错!他已经轻家好久了,一身轻,而且江湖险恶,知音难寻。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第十绝 遇盗记 长安路遥遥,千里之路程始于足下,奈何长叹天无雨,杀了多少干渴的草木。这季节,犹如沙漠的尘影,夏中苦了多少命? 夏云闭着眼躺在马车上,被晒得快中暑了。 如果有一百盒的冰淇淋,融化这炎热,叫他不吃不喝三个月也算值了。 “夏云,你睡了?”薛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在炎炎夏日中特别悦耳。 “他睡什么呀!还不是在假装。”这次来了个难听的声音,听在他耳里,他更不想睁开眼睛。 “嘘!芷霜,你别吵醒夏云哥哥,让他多睡一会儿。这几天大家都在赶路,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上官香香心疼的道,而且她也不舍得夏云哥哥这么快就醒,看他好睡的样子,真是百看不厌! 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坐在前座驾着马车的单延天笑着摇头。 “你笑什么?叫你找一辆马车,结果找个没顶的,热死了。”一路上,这日头都不落,挂在那里,烤得她死去活来。龚芷霜心情糟透的擦着香汗,热! “这位姑娘,能够找到这辆已是你前身修来的福,你还嫌弃?”要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荒山野林,一户人家都没瞧见,只是好在遇见一个农人,夏云老弟花了一大笔银两递给那老人家,买了他的破马车,而且还是只老马。 “你神气什么个劲儿?” “芷霜,好了!你最近怎么总是爱抬杠?”香香察觉到这大小姐好像变了,以前她生气发小姐脾气也没有最近的糟糕!而且句句带刺,听了怪不舒服的。 “是更年期到了吧!”单延天转过身,嘴里嘀咕。 “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次。”她听见了,这家伙的嘴里说出的都不是好话!跟这死赖皮夏云没什么两样,难怪可以拍拍肩膀,称兄道弟。 “你听错了,我乱说的。”嘿嘿,就算真的是那么想,我也不告诉你。 单延天打着长鞭,继续赶路。 “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龚芷霜臭着脸,别过头去,这车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暴跳如雷,好话都不再她嘴里咀嚼了。 是不是她离开将军府太久了,所以才会有失平衡? 而这时候,原本继续前进的马车突然被单延天拉住了马绳,停在原地。 “你又怎么了?”什么嘛!说停就停,这样下去,他们何时才能赶到长安城去? “嘘!别出声!”单延天警觉性的盯着四周。 不是幻听!刚才他确实有听到马嘶声。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他们已经离开先前的破屋已有好一段距离,这里依是偏僻,岩壁分多,常是盗贼鼠辈的藏窝处。可,这就是夏云老弟选择的地方,要赶去长安最快的捷径亦是此处。 他还记得这小子还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没准他脑子里已有什么打算。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呢!”他很肯定的说。 “不会是强盗吧?!”龚芷霜睁着大眼,“恐”写满在脸上,还有这惧在她心底颤抖! 人人都说强盗无恶不作,什么都抢。抢的是金,抢的是人,抢的是命! 薛海和香香闻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化,有十分的担心他们是否能够逃过此劫! “快把云老弟叫醒。”他准备好腰边的双兵剑,热日下,风止了一切的动作。 “夏云哥哥,快醒醒!”香香俯下身,小声说道。 可是还没等她的夏云哥哥醒来,就听到这个单大哥道:“来了!” 八双眼睛朝着岩壁一边的马蹄声望去,“人数还挺多的。” “夏云!”这回儿轮到薛海焦急,可是不管她怎么摇晃,夏云看上去睡得很香。 “原来是一匹老马载着你们这些不视好歹之徒啊!没想到各处有路你不走,偏来闯我们的嵩爷岭,不要命呢?还是蠢到要来送命?”一群看上去有十多几人的贼影在岩上出现,说话的是一个蓬头乱发,束装全灰的男子说道。 “哟!你们瞧,这车上还有美女呢!兄弟们,咱们抢回去好好享受一番!”另一个光头小子也丢出话来,满脸的色迷迷朝着车上的女子流口水。 “别说我们老大嵩爷不给面子,男的自可无头离开去黄泉,女的就到我们的山寨做我们的山寨夫人也不错!兄弟们,我们上!”灰衣男子驾的一声,率领着他的一班乌鸦冲了下来。 单延天转过头来看着还在死睡的夏云,这小子都到什么时候了还睡得这么沉?看来这活儿是要他一个人干吗? 不想再迟疑,单延天趁敌人未到之际,轻轻一挥手,足尖一点,朝半空一跃,连续丢出无数的暗器,射向那群狂妄蠢贼。 只见好几个贼头被暗器射中,从马背而落。 “原来是个行家呀!我们也不差一个!马公子上!给他们好看的。”灰衣男子闪过一击一击的暗器,头往后一朝,对着末者一个身形较小的男人呼道。 “嘿嘿嘿!”那男人一接到命令,干笑几声,好像他等今天已经等到好久似的,见他轻功一使,踏在马背上,疯狂的朝着单延天射出上百的暗器,而且这暗器都沾上了毒味。 “还真是赶尽杀绝!”单延天恶狠狠的拉出双兵剑挡去那要命的小东西。 “有两下子!我跟你对上了。”暗器男子冷列的飞身过来,双手不罢,拼命朝着单延天攻击,招招索命! 其他的强盗见机不可失,连忙转过骏马的方向,目标锁定车上的美人。 “他们来了,夏云!”龚芷霜真想掐死这个男人,但心又一急,往车上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些锄子,镰刀之类的,她无奈的把工具丢给两个弱女子:“随便挥几下,也能砍上几个。” 薛海和香香面面相觑,一时语塞,但也很有默契的点点头。 “来,我的小美人,跟爷一起欢乐去。”那光头的恶盗靠近马车之际,流露出那恶心的一笑。 龚芷霜见状毫不客气的挥了挥她手上的武器,她虽然不是什么武功盖世,但自小爹爹有教她自卫的武功,一点功夫还是可以见人的。只瞧她拿着镰刀熟练的转了个弯砍在光头男子的肩上。 可惜光头男子一坏笑,把镰刀从他肩上拔出,血正滴流着,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还伸手拉着她的手。 龚芷霜气愤地伸出两指,不客气地插进他的双眼。 “臭你娘的,这么麻辣!我要定你了!给爷子过来!”光头男子跳进马车,眼睛疼痛了还不忘色! “你真的确定要定她吗?”夏云突然坐起身,不到两招就轻松的把手点在光头男子的穴道上,揽着龚芷霜的纤腰,转了个九十度的美丽弧度,让人为之怦然! “霸女啊!你吃了什么这么重?该减肥了!”他转头看着怀中美女,第一个直觉就是重! “去你的!”原本被他霎那间的英才风姿给销魂的龚芷霜,听他这么一说,又羞又怒的道。 夏云看她一眼,把她安置在香香身旁。 “你?!”这从何而来的男子?光头佬吃力的张开眼,双眼对上夏云翻起杀意的眼神,全身动弹不得。 夏云视线一抬看见这盗影的阵容,一身的慵懒全都烟消云散,他讨厌被吵醒! “臭小子,不要命了!”灰衣男子见光头已经中招,心底更是有恶翻腾汹涌。 “哼!”不知不要命的到底是谁?夏云冷静的观察着他们的冲力,眼尖的他一看,手里的飞箭一出打中灰衣男子的腿,这箭虽小,但五脏齐全!它虽然打中了猎物,但是贪婪如它还嫌不够!那银色的光芒再射出,随之灰衣男子身边的马贼群转眼间双足淌血,个个被银箭刺穿了肉! “啊!”苍绝的叫声连连四起。 “你是什么人?”捂着伤口,灰衣男子忍着痛,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样的暗器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还在和单延天搏杀的那个马公子见同侪已受伤,于是翻了个身,想转身叫救兵! 却被单延天出招,双兵剑的剑柄招中他的胸口,对方顿时吐血倒落在地上。 “我们走!”夏云不说二话,向单延天招招手,以示去意。 “这些人......”单兄还是不放心,这些恶棍就这样留着,万一回来寻仇,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嵩爷的人,还是留着的好。将来若痛改前非,还是有一大风景。你们告诉嵩爷,轻缘大师正要我问候他的兄弟呢!”说完,夏云下车,面目严肃的走到几个鼠类身边,毫不客气的拍一下马背,背上的恶徒瞬间倒在地上,“这些马儿算是你们的赔罪礼!据说你们骑的都是来自皇室的千里驹,盗了这么多匹,施舍一点,应该不需要我们客气!谢了!还有你们最好别乱动,我这银箭在还没化成烟灰之时,若神经肌肉稍微动一下,没准会让你粉身碎骨!所以你们还是乖乖的呆着吧!” “臭小子,要杀便杀,废话这么多干啥呀?”车上的光头佬愤怒的怒斥。 “我没兴趣玩你的命!丢他下车!”一句话,一跃身,夏云冷然的一转头,光头就被车上的美人抛下去,那抛在地上的大男人,像个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瞠着大眼瞪死他们。 重新回到马车上,单延天算是见识过云老弟的狠劲了。他在想这样一个聪颖的男人,刚才在紧要关头下蒙睡,用意是否是想试探他们这些人的耐力?也包括自己,还有那个龚芷霜!要不是今天,他恐怕将来也不会知道这小妮子也有两下子。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当系着四匹马的马车离开嵩爷岭的路上。。。。。。 “在想什么?”车上好静,夏云悠闲的问,问的是这车上的四个人。 “没有。”四把声音不约而同的回答。 “嗯,非常有默契!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夏云一贯他的笑脸作风,倒头便又睡在这热午中。 不说单延天,龚芷霜的心情还正是踟蹰难安,刚才的一幕还在一直重演,在她的脑海中。她刚刚被他揽在怀中的感觉,嗯,该怎么说呢?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好像被人小心的呵护着! 真是乱七八糟,他只不过就这样轻轻一碰而已,为何她的心跳会跳得这么快? 虽然之前一直处处刁难他,可是她并不觉得他讨厌。 可是现在的心情开始明朗化,她该不会是...... “芷霜,你中暑了吗?脸怎么这么红?”上官香香不经意的看到她脸上的变化,好复杂的表情! “是不是刚才受伤了?”薛海关心的问。 “没有。我只是.....”该怎么说呢?她怎会在这时候词穷? “天气热吧!咱们侠女刚扭一扭胫骨,大家会意便好。”闭着眼,夏云耍着说。 可是却没被反击,他有点奇怪的睁开眼,看着脸红得不得了的她。 这有点不正常!换作是以前的她,早就恶言相撞,火星撞地球了。 “不会真的受伤了吧?”夏云爬起身,不解的端详着她哪里受伤。 “我都说没有了!就是坏天气热嘛,前面那个快点找个地方落脚吧!”心虚的她赶紧转过身,避开所有人的注视,她不习惯他用那种关切的眼神盯住她,全身会鸡皮疙瘩的。 嗯!这口气才像话。夏云点点头,放心的倒下身,望着蔚蓝的天空一下,思绪随着他的眼皮阁下开始蔓延。 她轩辕晴总算做了一件被委托的事!这轻缘大师是在这时代中唯一清楚发生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他天生领悟性极高,而且灵气也强,如果不是他,她和她的十二怪也无法顺顺利利的踏入这空间寻龙去。 简单来说,轻缘大师便是回光锁的创造者。所以她轩辕晴在二十一世纪使用回光锁的时候,不管在哪个空间的轻缘大师都能感应得到,并且给予援助。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轻缘大师便是姥姥口中的相牙爷爷。可是看样子又不像,而且姥姥也说过了,轻缘大师是有生俱来的阳骨子,碰不着像回魂术那种阴气的邪器,邪器会在他手里融化。 所以这个可能性不高。 不过,她知道轻缘大师很在意嵩然这个兄弟,来到这里之后刚巧听单兄提起有关嵩爷岭,所以便二话不说,非得经过这里。原因有四个:第一、她想会一会嵩然,这要求格外简单;第二、她总觉得对于身边的人认识了解不够深,可以趁此试探大家的能耐,也发现香香和薛海根本不会武;第三,他们确实需要几匹马赶路,快点送走他们,好让自己不耽误正事;最后,就是想演一出戏给后面的跟屁虫观赏,让他能回去交差。 四合一,简单又利落!他做事本就这一套,能一箭多雕,省时又省力,何乐不为? 现在唯一的憾事,唉!就是玉龙珠和玉翔的下落还是一个谜。 一张挥之不去的俊脸又在她深思的时候浮现,她真的是上辈子、一辈子、下辈子都欠着这个人。只有他才会让她心情交叉难明! 玉翔,你这臭小子,到底飞到哪儿去了? 她无言,任凭阳光的明媚照亮脑海中的那张脸。 第十一绝 翩翩玉公子 平淡舒服又清洁的厢房中飘荡着一股清香的气息,闻之方才知这是檀香味。檀香独特的香味,具有安辅作用,对于冥想很有帮助,这就是为什么这几天下来,他能够安眠入睡而不发乱梦的原因。 这里是轩辕兄的西厢房,轩辕兄原本的老家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长安较偏远的地方。 自从和那两个捕快分手后,他和这个轩辕世仁一见如故。轩辕兄为人见义勇为,是条好汉,见他无处可去,便好心收留他于尘醉轩府上。 然而心头上牵挂的那个人,轩辕兄却坚决说他们轩辕上上下下并没有一个叫轩辕晴的姑娘。 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上不免一阵空。他以为来到尘醉轩,就可以遇见奇迹,没料到这结果还是一样。 难道是那个轩辕晴盗用轩辕家族的姓氏以掩盖自己的真实姓名吗?可是看她的身手,的确有轩辕家族传人的感觉,这倒是无法作假出来哄人的。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又在想你的心上人?”刚经过的轩辕世仁满脸笑容的走入房,看着那忧郁的表情,他忍不住揶揄的说。 “轩辕兄早!”白行耀欠一欠身,“喝杯茶吧!” “不用客气了,我早上不习惯喝茶,这胃会老是揪着,很不舒服的。”他笑着挥拍自己手上的扇子,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玉翔啊!我过不久就会回老家了,你可有兴趣同我回家去?”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当他第一眼看见玉翔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感觉他和这个陌生人就像一家人一样。 “去长安?”这念头他还没打算过。 “嗯,那里会比这外头好。现在的世道从平民百姓到皇朝命官已经开始掀起一阵妖气,我担心你无亲无故的在外头,会碰见这妖事。”这几天他都在观察天空星迹,发现天上的每个方向都有一抹阴沉,也不晓得会有什么灾难即将上映。 “长安,我不曾想过。我想我会回去那里。”他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玄乎门?”世仁奇问,那地方更邪! “不是玄乎门,是龙山镇。”也许轩辕晴会回到白府上!就算没有,好歹也会留下线索,虽然龙山镇目前已经被划为平地。 “你刚从龙山镇出来,现在又回去,你这不是白白被人拿去捉吗?你的仇家肯定不是笨蛋,而且你也会辜负了那姑娘为你牺牲的心意。”轩辕世仁摇头点破梦中话。 听他这么一说,玉翔倒觉得无所谓。反正玉龙珠已经不在他的体内,那些势要绝灭玉龙身的人如今对他也不闻不问,压根儿没把他放在心头上,若是故意放生也罢!要不然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可以平安无事的在这里?所以轩辕兄提及的被捉可能性不成立。 他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轩辕晴,他挂心她的伤势。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脸色的苍白还有奄奄一息的一幕,他很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放心,轩辕小姐会没事的。我们会回来和你会合。”那个叫草木的怪人在他们消失之前留下这句承诺,所以他一直相信她一定会回来找他。 这也是他改名为玉翔的真正原因。 “你是玉龙,我的玉翔。”她的声音还在他耳旁响着,那一幕恍如昨日。。。。。。 现在,除了轩辕晴和玄乎门的事,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你看吧!你又走神了?唉,那姑娘真有这么大的魅力?我倒想看看她的真人。想必我刚才费了这么多舌都成了空气,有人不想听了。”又摇了摇头,轩辕世仁悲凉的道。 这玉翔啊!原来常患白日梦。叫他如何是好? “对不起轩辕兄,”他最近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刚才小弟真的。。。。。。”难解释乎。 “算了,我们就这么说定吧!明日就启程到长安。长安是个不错的地方,再说我家人都在那里聚会,也许他们可以找到你的心上人也说不定。”他试着怂恿,希望能说服对方达成协议。 “可是。。。。。。”他还在迟疑,本想推辞,这时候一名身穿官服的人站在门口,恭谨的道:“轩辕公子,陛下有密件。” “最怕攀上这权贵的。”玉翔听见轩辕世仁低声说道。 轩辕世仁面无表情的从那官职手上取过一封白色信函。 “陛下还有事相求,请轩辕公子完成任务之后,到皇宫一聚。”官人说完,便鞠躬欠身离去,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该不会又是玄乎门的事吧?”轩辕世仁皱着俊目一边拆信一边说道。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变成陛下身边的东风不败了,这没事有事的官场贵人常往他这里走。他又不是官,对于朝中事只是蜻蜓点水,从不深入。但自从有一次陛下出巡之时,碰上一些麻烦事,恰巧被倒霉的他救着,从此开始了这非一般的生活。 而上一次,玄乎门派了刺客刺杀朝廷大官,让龙颜大怒,派下军队千辆,杀去玄乎门,却不知这玄乎门的真正营地在哪个方向,所以也只好用了他的指南箭打破了结界,剩下的就按照他事先计划好的策略走,这些就交给他们军部队去处理。 “这陛下的忙,还是从来不停歇。”看完了信,轩辕世仁表情难看的把信笺交给玉翔。 “找郡主?”玉翔抬头看着一脸臭颜的轩辕兄。 “还有那个麻烦女。”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能成何事?也只是在不停坏事而已。 “朝廷上下都没别人了?”白老爹常说身于朝,死于朝,看来此话并不是说着打发时间。 “并不是没有别人,而是这两个女的特别难搞,尤其那个龚将军的女儿。不过龚将军就此不会坐以待毙,我们只是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便可。”这些事情,轻点即可。 “你好象都不怎么上心。”他看出对方的心思。 “嘿嘿嘿,就是因为不怎么上心,所以才需要你费心了。”收起信函,轩辕世仁意有所指的看着慢慢走入陷阱的玉公子。 “你该不会是想要我也凑一脚?”这是阴谋! “你就看在我们兄弟俩的缘分上,就助你大哥一臂之力呗!”他不怀好意的笑。 这事儿包能成。 “可是。。。。。。。”轩辕晴。 看穿他的顾虑,“知道了,我不会给你后顾之忧,我会派我府上的人到龙山镇守株待兔,等到你的心上人出现,马上通报消息。”轩辕世仁就是有一种让人无法开口拒绝的魅力。 他这张嘴看来练了不少功。 玉翔语塞的看着他,良久良久才勉为其难的点头,达成协议。 这外头的空气怏然清新,连这晓破了,太阳更是明媚迷人。可是他的心情,灰云阵阵,擦不出一点阳光。送走了轩辕世仁,他深觉无奈。 “你看,那是玉公子。”远处几个丫环的倩影随风飘至。 “长得好好看啊!” “什么嘛!咱们的少爷也不错!” “可是我还是觉得玉公子比少爷好看得多。” “小心被少爷听见,你就完了。” “瞧,他转过来了。” “还对着咱们笑,哎,迷死人了。” 痴迷的声音嘀咕嘀咕,玉翔不习惯的转过视线,以礼貌的微笑投过去。 众丫环见其笑,无不心跳加速,匆匆又羞羞的往俊公子身边走过。 留下玉翔独自吹风徐徐,飘远了思绪。 第十二绝 尘醉轩之客 尘醉轩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宅。有房屋二十座,四面固有高城墙,城墙四面各设大门,好不壮观!白墙黄瓦,画栋雕梁,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轩辕兄还真是花了这一笔。 “什么人?”闻声飘至,玉翔朝声来源望去,看见在尘醉轩看守的十来个宝将围着一个脸戴面纱的白衣姑娘。 “本姑娘乃自仙侠派,有要事相告轩辕公子。”面纱女郎冷漠的看着他们,声音寒如风骨。 “原来是仙侠派,请恕在下无意冒犯。姑娘,这边请。”宝将们见来者是客,于是让了条路,为首的是荆贵,但心底奇怪一直以来和少爷接触的都是仙侠派的二弟子雪影,怎么换了个人? 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在一旁见状的玉翔也跟了上去。 大伙儿浩浩荡荡的到了尘醉轩的客房,荆贵把客人引进去之后,向主子欠了欠身,走出屋内,顺手把门关上,随时在外头准备。 玉翔见自己不便露面,于是双足轻点,无声息一跃而上,落于黄瓦。 “我到底有何能耐能请到仙侠派的大弟子前来与我谈正事?”轩辕世仁坐在主人座上,看上去无聊透顶,也没有要请客坐下的意思。 “在下铁华凌是奉师父之命与轩辕公子相讨神光被盗之事。”她客气的说道,那双眼睛依是毫无光彩。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直是你们的作风。”轩辕世仁靠在那里,眼睛飘离,早就发现瓦上的人影。 “轩辕公子误会了,师父只想商讨,所以才特意派铁华凌前来。”说完,她从袖子间取出两张绘图,接着说道:“这就是江湖上人人惧之的单延天神偷,另一个有疑是他的同党,此人神秘,身份不详。” 图上刻画出两个俊目明朗的男人,先放着单延天不说,这另一个男子的面目可真是人间极品,外表格外吸引人。 “这小子看上去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君子之相,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们误把路边草当成神偷的同党了?”他讥讽嘲问。 “确实是此人阻碍我们抓拿单延天。”铁华凌低下头,想起那神速之手点穴的功夫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欲开口谈事,却被轩辕世仁打断。 “神影,取图。”他一挥手,一道晃影闪过,原本还在铁华凌手上的图,不消片刻便已好端端的握在轩辕世仁的手里,而那道晃影也不见踪影。 好快! 屋内的铁华凌和瓦上的玉翔纷纷在心底称奇。 “公子有何看法?”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人,此人的身手不凡。 “这不就是摆明了吗?你们是要我们轩辕府上参与这次的抓拿事件,我有说错不?”盯住图上的神秘男子半天,他还不舍得移开视线。 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得出这个人间极品眉宇间的灵气。他是个可造之材,轩辕世仁微眯着眼,依旧在望。 “有劳轩辕公子了。”铁华凌恭谨示意。 这和雪影口中说的轩辕公子完全是两个人,眼前的这一个可真是难缠的家伙。 “不敢当,你们堂堂一个仙侠派都捉不到的人,若由在下补上的话那岂不是螳臂挡车,不知量力吗?”他记得曾经有人用这种口气佳赏他们轩辕家族。 “如果公子想要铁华凌赔罪,铁华凌这就给你三叩!”师父果然没有猜错,这轩辕公子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要不是这次自己缉拿单延天的计划失败,也不会恼怒师父派她下山来此地受罪。 师父一直很清楚,她不是一个能够轻易低头道歉的人。 “如果你没办法让轩辕公子点头,你就别回来了。”当时师父严厉的眼神在暗房中闪烁,让她现在想起来,身子也跟着不寒而栗。 她咬紧唇,倔强的站在那里。 “你不是要叩吗?那就叩吧!”他不客气地道,看她能够怎么办? “师父要弟子下跪,弟子下跪就是了。”说着,双足一下,却被轩辕世仁用桌上的豆子丢了过去,阻止她跪他老人家。他还没进棺材呢!跪什么跪? “你师父前,师父后,没半句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要你赔罪不就是白赔了?不算,这次不算数。”他不悦的道,“这忙我倒可以帮,不过有一个条件!” 江湖上总是有些交易可以谈。 “公子请直言。”哼,事情总是会变成如此复杂。 还不是露出尾巴来了。 “我们可以协助捉拿单延天,不过神偷归你,这小子就交给我们。”他摇一摇手上的人图,开怀的笑着。 “公子请慎言,此人并非等闲之辈。”铁华凌有点为难的说。 “这天下有用武之地的人到处皆是,姑娘何必这么小气?”这小子绝对是个人才,虽然这画用的是普通水墨,可是就连水墨画都无法遮挡他的不凡,可见这个神秘公子的背后肯定有许多黄金本领。 “若公子坚持,那也罢了!只要找回神光,什么条件都不成问题。”她也不想再争辩,等事情办妥再说。“爽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姑娘别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不过恕在下愚昧,我有一些问题想不明白。”他侧着头,掀开疑问。 “请问。” “这神光在江湖上传得可真神奇了,我很纳闷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据说是你们的师父在一处地方寻获,敢问她取自何方?”这个说法用词算是客气了,而在轩辕世仁心底却在怀疑她们仙侠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别人家的宝贝当成自己门派的神物。 “这些公子就别过问,我们门派行事一向不外开,请公子见谅。”她守口如瓶。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郁闷,明知故问了,“好吧!就这么着了。荆贵,送客!”轩辕世仁向门口喊道。 “公子,多谢。”说完,铁华凌不等大门打开,便敏捷的身体一倾,往窗口闪身而去。 “怪人!”不走大门。 “你们都退下吧!”对着门口的宝将群,轩辕世仁庸庸而道。 等着荆贵一行人离开之后.... “还有屋顶上面的那一个,还不打算下来吗?”此话是对着上面的人说的。 “没人告诉你偷听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轩辕世仁看着从旁现身的玉翔,没好气地说。 “你的宝将也不例外。”荆贵的窃听功夫也不赖。 “你。。。。。。”他摇摇头,“就你这副德性!” “轩辕兄,看来这两头有你忙。”刚送走了一个官,现在又来了一个派! “贵人多事忙,是好事!”他重新打量起绘图上的男子,这个是他最有兴趣的,“玉翔,你怎么说?” “这神偷也没什么特别。”他打量着单延天的浓眉大眼。 “我不是说这个,你看!这小子还真是不同凡响。”递过手上的图,轩辕世仁期待他的惊叹。 玉翔一掀眉,整张脸刷的变色。 这俊俏的脸蛋,好看的剑眉,挺拔的鼻梁,这张脸,不会是别人。 “怎么了?看傻了?无可否认这人间极品的确很诱人,天晓得靠着这张脸,他到底杀死了多少姑娘的心?”他会是他轩辕世仁接下来的猎物,人家贪官的爱财,而他却贪才。他相信这小子肯定会败在他们的轩辕府上服服帖帖。 等着瞧吧! 轩辕世仁拿着人间极品图笑乐的离去,客房中只剩下一双错愕的眼神。 轩辕晴! 那是轩辕晴! 不会有错!他深深吸口气,难憋下心头的激动。 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这小女子竟是换了身份? 玉翔慢慢从晃神中回过神来,嘴角不时掀起若隐若现的笑意。 轩辕晴,你终于回来了...... 第十三绝 鬼村1 话说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夜里,月圆高照的时候,有个书生因为错过了时辰,只好在夜里抹黑赶路去投考科举。 可就在半路中,他不知不觉地步入一个弥雾障眼,伸手难见五指的深处,他一路向前摸索,大雾正弥漫,方向难辨。 走了老半天,也不晓得自己走到哪里,只隐约看见四周围的树影枝干张牙舞抓,不禁替这阴森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狰狞。 书生惊魂不定,天生怕事,兜转了一会儿,只感全身疲惫,就坐在路上,喘着气,等雾散去。 等待间,就听那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却不见有人。那个书生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心跳的乱快。 突然却听迷雾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听得他全身发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拔开脚步,像个无头苍蝇乱跑起来。 这误打误撞之下,书生发现自己来到一条羊肠小路,他心一定,跟着小路而行。 走不数步之下,他却后悔了。 老人家常说:“夜里行,误撞鬼神迷路。” 那书生适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座废墟。他抬起头读着“桂村”二字,这碑子上的青苔布满,好像已经过了好多个历史,如此古老。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进了村庄。 村庄的地势崎岖坎坷,尘灰堆了屋上瓦。看这情形,这里只是废村一个,书生稍微松了一口气。刚为自己胡思乱想、心理作用的想法而笑时,他的身后突然闪过一道白影。他心里愈发惊恐,站立着一动也不动。 这时候,寒风吹了他全身僵硬,他可以感觉得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勾着他,他的背正发凉,眼角也瞄见自己身后飘着银色的发丝。 这不是他的头发!他赶紧闭着眼睛,不敢乱看。 更糟糕的戏码还在后头,村庄里的屋瓦忽然摇颤,书生万念俱灰,面如土色。 这死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于是,他豁出命去逃跑,跌跌撞撞逃到村口,再经过羊肠小路,眼看迷雾逐渐散去,心里突生一抹希望,但是却在这时候,脚绊倒了石头,书生整个人摔了下去。这一摔,摔断了后脑勺,突然“哇”的一声! “啊!”上官香香突然惊叫起来,其他人也惊魂惊跳。 “香香,你干什么?鬼乱叫的,吓死人了!”芷霜捂着胸口,定定神。 夏云见状,嘴边不停的憋住猛笑的冲动。 “你在那里忍着什么?”一掌过去,打中夏云的肩膀,夏云却突变脸色,对着她身后吞吞吐吐的道:“银发...银发....” “哇!”三个大姑娘一听,全都竖起裙角逃到他的身后。 “哈哈哈哈哈!”受不了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夏云捧着肚子,笑得趴在地上,眼角还笑出泪水。 “臭小子,你不想活了!”龚芷霜跺气的踢过去,却被他给避开。 “夏云哥哥,你怎么这么坏?”香香哭红着眼。 “他不坏,就不是你的夏云哥哥了。”单延天爬着自己的身体,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哈哈....是...是你们自己想听鬼话的。”他抹去眼角泪,笑着站起身,笑得他全身无力。 这时候薛海沉着脸,说道:“夏云,以后不许这样!” 闻到一丝火药味,夏云深知自己玩过了火,收敛一下:“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好玩。不会有下次了。”他顽皮的把手放在太阳穴,以示歉意,但是那脸上还在发笑,简直是欠扁。 天底下也只有薛海才能够治得了他。 单延天摇头苦笑:“你就只听薛海的话好了,我们都是在放屁呀!” “别这么说,兄弟的话我也听。只不过没想到你们会这么胆小。”他又想笑了,尤其一想到那霸女的表情,真是让人拍手叫绝! “臭夏云!我们是想听,但也没叫你乱编来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霸女,你别冤枉我!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我才没那闲情编故事给你听。”他正色的放话,“当时确实有这座废墟,真是有个失踪的书生!只是很奇怪他的尸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被找到?”在轩辕家族的捕鬼记中就有这么一截无法破解的案例。 “你别说了!”霸女怕! 呵呵,真是乐啊! “夏云!”薛海发怒了! “我知道,我知道!封口!绝闭!”他故作嘴巴拉上拉链的举动,坐回角落,在沉默中自乐。 斜眼瞪了一下,薛海没好气地道:“好了,时候都不早了,大家赶紧睡吧!”在马车上简单的铺了层薄布,自己躺了下去。 龚芷霜和上官香香哪敢迟疑,匆匆挤到薛海身边,快点入梦乡。 “小弟,你不睡?”单延天把头朝角落望,看见那小子还在那里傻笑。 “单大哥,这里蚊子特多。”他答非所问,绕道单延天身边坐下。 “一个大男人还怕被虫子叮?这成什么话?” “大男人不是人吗?”而且他又不是真正的男人! “是,是,大男人也是人。”天杀的,上辈子肯定欠他了,总是拗不过这张灵嘴。 “大哥,我在想你就这样跟着我们,会不会太浪费你的才华?”夏云拉底声音,认真的问。 “我有什么才华?你别蒙我了,现在过着平淡的生活,我也觉得挺不赖的。”用树枝玩弄着火堆,他由衷的说。 在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他和他们都像是一家人了,如果家犹在,应该也是这种感觉。 “你手不痒吗?” 神偷不是都有怪癖?这三天平淡,哪能止得住偷不释手的毛病? 你瞧那悄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偷因为我喜欢,并不是我贪。”单延天抬头继续说:“也许你不会明白,那种鬼祟而得到宝贝的快感,很刺激!” “你病得不轻。”无奈的摇摇头,“但我可以理解。” “你是指你那个红颜知己?”他倒想见识老弟口中的神奇女侠。 “罢了,罢了,我已经答应绝口不向外人提她。”手腕上的珠子又一热, 他知道他和十二怪之间的协议,他们可以放弃做仙做神投胎转世做人的机会,但轩辕晴也得尊重他们被公开的意愿。 “什么?我也是外人?”太伤人了吧? 单延天用受伤的眼神看着贤弟。 “去你的。来,干了这壶酒。” 顺手拿起脚边的酒壶,热烈烈的酒味呛入他鼻喉之间。 “你呀!是我遇过最能喝酒的人,值了,一酒醉知音,值了。”单延天搭着他的肩,也大口大口的喝。 喝去心里头的痛。 酒,只会让他更往愁里醉,可偏偏又让他清醒。 “又想起什么?”夏云一直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可这个大哥就是这样,苦水都往肚里灌。 “没什么!想女人了。”他放开手,有点心烦的靠在树下。 “你的女人已经不在了,兄弟,好的走了,就放在这里。”他拍一拍胸脯,理直气壮。“别烦啊!总有第二梦的出现。” “我不想了,以后就陪你闯天下。”他指着眼前的人。 “你随意。”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夏云再喝下一口酒,突然想起他离开家好久好久了。 “我心底也有一个人。”他喃喃的说,眼神暗了下去。 “什么?你说什么?”单延天侧过脸,刚巧刚才有一只蚊子兜着他的耳朵转。 “我说这里蚊子真的很吵。”他乱瞎扯,吸了吸鼻,撇开心里头的软弱。 “我同意。咦,奇怪了!”单延天突然坐直身子,在空气中闻了一下。 “嘘,什么都别说!睡觉。”夏云拉下他,躺了下来。 这里是暗中森林,阴气重些,妖气更不用提,所以夜间在林中偶有一些奇怪的味道也不足为奇。 天未暗的时候,他已在他们的周围洒下驱隐石,那是他们祖传的至宝,是从一种神虎身上的毛发酿制而成。用肉眼是看不着这些隐石的形状颜色,只有一些少数的人才能感应得到。 驱隐石有辟邪之用,他也在他们的身上放了一些,虽然他的好意他们并不知道。 想想自己也够伟大大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事!”他拍拍单延天的肩,示意他放下一百颗心,他清楚知道来者不恶,只是一些孤魂野鬼而已。 单延天会意的点点头,闭上眼,不说话,等着时间过去。 “轩辕小姐,”草木的声音很是迫切的在他脑海中转,“此路有太多怨气了。” “他们还在外头。”柏虎看见有许多鬼光到处飘。 “他们看不见我们。”红姬提醒道,这还是多亏了驱隐石的作用。 “前面有什么?”夏云的直觉能说出前面等待他们的不会是好地方。 “你刚才说的废墟!”草木苦着声报告。 “不会那么巧吧?”他只是心血来潮随便说说而已,真被他的乌鸦嘴说中? 他可以去中彩票了。 “是隐失多年的桂村。”再次传来草木哭丧的声音。 夏云心中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死定了。 第十四绝 鬼村2 分道扬镳 传说中,离开人世间的人将会留下自己身上的“念”。为此“念”而化身,为此“念”而眷恋、执恋、生怨,而后产生了一种若隐若现的烟体,人称灵魂就是鬼魂的意思。 常言道: 绝对唯心主义者他们相信鬼的存在,绝对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的存在。 其实,一切皆有可能。 “看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单延天听了夏云的解释过后,自己沉思的喃喃言。 “所以,你赞成我的计划不?”吭着手上的果实,夏云认真的看着他。 这下就难说了!“老弟,她们是不会同意你的这种做法。”单延天把头转向三个忙碌的身影,这些娘儿们还在忙啊! “不管了,还是以大局为重。”他拍拍手上的果实杂碎,把手一伸不知从何弄来一把剑。 “拿去!”夏云把剑推到单延天手里,脸色凝重:“以防万一。” “我已经有双兵剑了,用不着,你留给自己用吧!”虽然对于鬼神之说不是很了解,但是看老弟如此严肃的在大早天把他拉至一旁商议,看来事情确实非同小可。 “这是桃木剑,桃木剑是象征着驱灾辟邪的方士用剑,你带着它,我会比较放心。”夏云没有理会他,靠在树背上,继续说道:“你们一直往南走,那里会有人接应。”他已经派遣赤灵,十二白珠之中,专诛鬼神的捕手,一个冷面杀手。 “这么快?”单延天奇问。 “飞鸽传书呗!我的好兄弟,赤灵,他那张死人脸你就别介意。其实,他人是很好相处的。”赤灵那张幽灵脸蛋比男性更美,只是冷若冰霜,和他讲话都得退开三步,以免被刮凉。 “那你呢?”反问眼前这个只顾着为别人着想的人。 “我?你在担心我吗?”夏云死性子又兜了回来,逗着他玩。 “咳!你这小子,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大哥,当然担心你了。”脸不识趣的又一红,单延天干咳了一声,脸颊都烫糊了。 “我没事!有事情欠着,不和你们一道。等赤灵把你们安顿好了之后,我自会和你们联系。”这是任务!绝对是不能说的秘密!“总而言之,你们谁都不可再往里头走。”他指着前方森林处,可以感觉到林中那不肯散去的怨味儿。 “你真的没事?”单延天再次认真严厉的打量夏云,想从他脸上找到一线端倪,可惜被夏云隐藏得很好。看那轻松自若的表情,他想刚才的感觉是假的了,这小子最好别背着大家做出一些宏壮牺牲的傻事儿。“我还能有什么事?是家事,我得往北走一趟,解决家父交待的事情。而他们去了会坏我的事儿。明白吧!”他瞄了一眼刚梳洗完毕的三个大姑娘,这些女人,一看见路边有溪水,就好像见到天帝赐恩一样,雀跃得疯了。 嗯!他摇了摇头,心底轻笑,他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男子看待了!轩辕晴啊轩辕晴!你枉为女儿身呀!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树下干什么?谈情谈情呀?”刚把长发束起,浸过溪水的感觉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龚芷霜整个人舒服的亮着漂亮的心情,双手插要,又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这样的笑容可以照亮全世界。 “才不呢!在讲你的是非,你想不想听啊?”夏云说着便朝她走去,离开之前,向单延天点头,叫他放心的意思。 “你这个人,嘴里准没句好话。”她笑脸减去,扁了嘴抗议。 “彼此彼此吧!薛海和香香都好了吗?你们这些女人,费时费事!”他朝她身后张望,恰巧看见她们姗姗来迟的身影。 “好了,大家集合!我有话说。”作战要开始了,夏云招了招手,收起平时的嬉皮笑脸。 片刻,把话说完之后。。。。。。 “你是不是故意撇开我们?”龚芷霜曰。 “夏云哥哥,我们不能跟你一起往北吗?”上官香香接话。 “夏云,你有事情瞒着我们?”薛海拷问。 “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霸女再接棒。 “夏云哥哥。。。。。”轮到香香。 “夏云。。。。。”薛海。 龚芷霜之后,香香来了,薛海也降至。这三角围着站在中间的他,你一言,我一语,像中国霹雳战之乒乓球赛,球子飞来飞去,搞得他几乎头昏脑涨。 “停!”真是三个爱念女,胜过一个轩辕晴! “谁都不准说话!”被她们逼问得连屁股都贴在地上像个囚犯的夏云受不了而站身而立,从她们的魔掌中逃脱。 “我说怎样就怎样!”他耍权威了,没办法!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去北家是为了救命!你们去那里做什么?能帮上什么?还不如跟着大哥到南边等我,时辰一到,我自会和你们会合。请给我时间和空间好不好?”他胡乱扯话,只想快快脱身,耽误了时间,那就不好办了! “非得这样子吗?” 龚芷霜眨着媚眼,还不死心。 “对!非得这样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依我所承诺把你们送回将军府和给薛海一个安顿的地方。在这之前,我君子出言,绝对不会食言。谁再不听话,别怪我翻脸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夏云发起脾气来,旁边人都受不了。 看吧!自找的。单延天微微摇头,看着一脸沉默的三只蝴蝶。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夏云冷然的问,他不笑起来怪吓人的。 “都被你说完了,我们还说啥?”龚芷霜拉长俏脸,走开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冷哼一声。 嘁,这男人有什么了不起?自己要在意这么多干什么?反而还被训了一顿,不识好人心,咒他这一辈子脸上长暗疮!没姑娘要!还有,最好空手空脚到处讨,这样本姑娘才会觉得争回一口气。 “慢着!”夏云一声喊,把人唤回来。 “有屁快放!”恼怒的转过头,龚芷霜显得很不耐烦。 “没什么,好好照顾她们两个!你自己。。。。。嗯,多多保重!”夏云趁她转过身之时,迅速瞥了她一眼,确定驱隐石的碎片还沾在她的衣裙上,才放心的道出关切之语。 “呃?”龚芷霜受宠若惊的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何时开始在乎她? 而他却忽视了姑娘家的心思,转向单延天。 “大哥,他们就交给你。见过赤灵之后,你们就安全了。”他意有所指,心有所思。 看看这时候,赤灵大概已经做好准备。 他大费周章和赤灵相约在南边,只因南边的妖气不重,且也不让赤灵现在出现在这里带着他们,是不想让那个不知怀着什么意的跟踪狂知道他的意图,所以南边是最好的选择。把他们安顿在那里,他夏云做起事来就安心得多了。 “兄弟,你自己也一样,别拼命硬撑!还有你大哥我呢!”好样的男子汉!单延天朝他背上拍了好几下,他心底明白,这小子确实是去做了一些瞒着他们的大事。 既然如此,他这个做大哥的就顺着他的意,以免让他这个做哥哥的误了他的事情而节外生枝。 “嗯,好了,别磨蹭了,去吧!我们三天后见!”夏云摆摆手,送了他的红粉知己上了马车,用他自认最潇洒的一面站在这树下,目送他们离去。 他漠视了那几个丫头的不舍,站在那里,直到马车看不见为止。 “也许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了吧!”他小声地说。 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这几天的相处,是段机缘。大家都很快混熟了,而且也让他不感到无家的陌生。他该谢谢他们的陪伴,香香就像妹妹一样,而薛海好像他的姐姐,总是那么体贴!还有一个单大哥,再加上那个整天和他对着干的龚芷霜,有他们在,这生活过得谐意许多。 相聚的时间虽匆匆,但他也觉得够了。 知己难寻,而他却认识他们四个那么多,还会有遗憾吗? “我已经交待赤灵替我把他们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他对着空气道。 “你想要违背诺言?”草木的声音随风飘过来。 “我从来都不会是君子。”他虐笑而过,“伙伴们,我们开始吧!” 说完,他再朝着四周环视,俯身拿了一块石子(在此动作之下,就可以把所有的驱隐石一概而收),再确定那人还在某处盯着他看时,夏云掀起愉悦的笑意走入林间。 有本事,就跟着来。 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或是大家同船坐,抱着一起死,这也说不定。 他越走越快,直到后面的影子紧急的追上他,慢慢步入了他的棋盘之上,他才放缓脚步,朝怨气而去。 第十五绝 鬼村3 刺客康亓靖 灰暗低沉的路线,在光天化日之下丝毫无法遮挡此处阴森的气息。片片林深处,死鸟不见有一只,连这风势诡异的若有若无,整体的形容结论是,这路走的是喘不过气的压力,闷气四处扬,恍如走入一个死气沉沉的空间里。 必须承认,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无畏无惧,因为恐惧是我们的天然感受,也是我们的软弱。 面对此情况,任谁都无法松懈! 夏云眼朝四下巡环, 只觉自己越陷越深,深到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去。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比外面更冷。”他拉一拉衣服的袖子,说话带有寒气。 “怨气重得连驱隐石都无法发挥作用。”柏虎透着白珠传递声音。 “不可轻敌,这一次可真是遇到一个难搞的家伙。”哀叹!这次得花很长的时间硬撑下去,夏云停下脚步,开始闭上眼睛,仔细聆听阴界的声音。 “感应到了!前有阴气,后有阳气。”他睁开眼,很明显的这个身后的阳气来自那个跟踪狂,他真是专业到这种水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傻子一个,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跑来搅局,不长脑袋的家伙! “我们先避一避,让他打前锋,给咱们开路去。”虽然知道这很小人,可是人家想闯一闯,就给他机会吧!这样一来,他可以旁观旁观,先看看对手的能耐再出手也不迟,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功夫是老爸教的,真是教导有方! 拿定主意之后,夏云抬身一跃,使着浑身全速登上大而粗的树干上,“鬼眼!”他喃喃发令。 就在那一转眼间,一团沉色的烟雾蔓延他的全身。 “谢了,兄弟!”他微笑道,最后的一个微笑淹没于烟雾中,越渐越模糊,外人经过也不会发现他的存在。这一招比单延天的龟粉来得更绝,不痛不痒,就像一个货真价实的隐形人。 他这些十二怪的老朋友真是办起事来,周到到没话说。等事情结束之后,得好好的奖赏他们。 “他来了。”唤之为鬼眼的洛克斯沙哑的缓道。 “嘘!那就等着看好戏了。”夏云侧过身子,果然看见一个身影迅速抵达,然后追踪他而去。 嘴角又一掀,游戏开始了! 前方的路海茫茫,难见天日!遮去了日头影,难辨东与北. 他视线快速地奔驰,双脚凭借微小的草群,在林子里凌空而行。可是兜转了老半天,还是找不到那小子的影子。不可能!他亲眼看着夏云那小子入林,怎么一回神就不见人影? 他知道那小子有的是一身的好本领,快狠准,机智过人,难怪门主会找他盯住这个人。 “注意在江南一带出现的新脸孔。此人的身份,我们不清楚,但依据可靠消息,或男或女会在这期间出现在龙山镇附近或方外十尺之处。他身上会有轩辕家族的血脉,你也知道轩辕家族的那些人干的是什么事,你一眼就会认得他。”在黑暗之中,门主的声音低沉的在他头上响着。 所以他一直在埋伏等待,为的是跟着这个神秘之人,阻止他靠近玄乎门而打乱门主的计划。 至于是什么计划,他这个只是在门下刺杀的人却不为而知。从来只有四令子和门主最为亲近,而像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武器,没有权利过问玄乎门之事,因为他只是个听令杀人而没有资格拥有任何情绪的冷面人。 康亓靖乃是玄乎门派来的刺客之一。 “如果这小子有意和我们作对,格杀勿论!”门主的口气不允许任何的失败。 其实,他知道门主是故意放生,若真想要杀这小子,哪怕那一天在仙凡居,他早就会被下令而完成任务。 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的情况会比较偏危一点。 夏云! 这个该死的家伙,看来已经被他逃脱了!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转来转去还是在这里打转?”他停下前进,立在林中,想找个正确的方向离开这鬼迷心窍之处。 每次跟着这小子,总会有一番心惊胆跳的遭遇。 康亓靖拂了衣袖,里头有张白纸,他在纸上匆匆留话,口中口哨一吹,一只黑色鸽子从天而降。 “消风,带回去。”把纸条系在鸽子的脚上,他轻声叮嘱。 看来这一次自己有负门主所托,此任务还得要个人替他追踪下去。 这里,也不知还得困到何时? 康亓靖把鸽子朝空一扔,见鸽子往另一边飞去,顿时眼睛一亮,决定跟着消风飞去的方向前进。 动物本是特有灵性,现在唯一只能靠着这个发现,尝试走出这里的迷宫。 然而,天色渐渐拉幕,黑在犹慢而来,他走了好久,转过无数次,可他人还在这里。 这一次,他康亓靖算错了! 这林中根本没有出口! 第十六绝 鬼村之鬼村 天色将暗,森林中的光线越发阴暗,寒气横空蔓延,杂草丛中蔽影晃晃。 此时,离开这鬼地方的希望看似渺茫。 康亓靖躺在草地上,有点放弃的望着灰暗的大树,那些树影一棵又一棵犹如狰狞猛兽,抓着爪子向他舞爪。 如果这世界上有鬼魂之说,那么这兜转迷途是否也是其中一种际遇? 这森林很是奇怪,他兜转许久,一只虫子都未见着,连蚊子都失了踪影。 深深地吸一口气,又呼一口气,突闻一股刺鼻的腥味儿,他眨了眨眼,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突然,“嗖”的一声,康亓靖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从他旁边而过,直接窜入离他不远的草丛中。 太快了! 他跟着爬起身,紧握着腰间的剑柄,若有遇敌,那就拔了剑再说。 他平生杀人如麻,区区这点状况,不足为惧。于是,他胆子壮的跑近刚才那东西消失的草丛中,开始摸索! 可索了老半天,却一无所有。 他正奇怪的迈出脚步的那一瞬,又“嗖”地一过,这一次确实有个东西从他脚边飞快地一溜烟溜进他左边的方向。 “该死!”他转身咒骂,抬脚跟了上去。 片刻突然,树林里刮起一阵阴风,康亓靖心里开始纳闷,这事儿为什么总觉得不顺?他立在原地,望着已经全黑的树林,一抹苦笑在即。 现在可好了,四周这么黑,什么也做不了了。 然而,阴风又刮至,随之而来的是迷雾蔓延。康亓靖直觉全身毛发竖起,这气氛不太对劲! 眼前的雾越深,他只好提起谨慎之心,轻轻的在树林中继续前走。 才走没多久,雾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双脚正踏在一道小路上,直感空气中的潮湿,不过步行不到二十步,他又发现自己还在那原来的地方打转。 “真是个阴霉!”看来是他撞鬼了,民间不是有一种说法:如果你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地方转圈怎么也出不去,那就是碰上鬼打墙的衰事。 他也听说了,鬼打墙的破法简单,那就是对着空气吐口水,其墙自解,如果是男性,比较激烈的手段就是撒泡尿,效果也一样。 可惜,他从不迷信,也偏不信邪! 罢了,船到桥头直然直。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走在深不见尽头的小路时,他突感一只手轻拍在他的肩上。 他的第一个反射动作,必然就是猛地转身探个究竟,但是四周并无人。 当回头再望时,一个人影遮挡了他的去路。 他的心瞬间就像被人掠在高处再往下扔,拼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只差没惊叫起声。 这林中已经这么黑了,但他一向习惯这种黑暗,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他的眼尖发现了那站在他面前的背影肯定是个男性。对方虽然一直低下头背对着他,可他还可以判断得出这人大概有十八来岁,骨架瘦弱并不是习武之材,看来也只是个普通的书生。 是书生么? 应该没错,那戴在头上的帽子还有他一身的打扮就已经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嗯,请问。。。。。。”康亓靖开口说话之时,那书生突然动了起来。 “赶快离开这里。”书生阴沉的声音飘了过来,“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康亓靖微蹙着双眉,盯着书生慢慢转过来的脸孔。 好苍白的一张脸。 那毫无血色的苍白,在这阴暗之处,依然可以看得见。康亓靖的眉宇更深不散的拧住,四处方凉,他咬着牙,不吭一声。 “该走了!”书生和他的距离仅保持五步以内,看他伸手向康亓靖摇摆,催促道。 这书生看起来奇怪无比,他的声音好冷,就和他全身散发出一种阴森的感觉是一样的。 “该走哪里?”康亓靖轻声问。 “转身,直走,过了雾,你必会找到方向。”书生冷道。 “好。”他是人是鬼,康亓靖没兴趣要知道,听他一言,此人也不像是有什么意图和恶意。 于是,感激地朝对方点点头,他依言转身既要开始前去。 却听见。。。。。 “啊~~~~~~”迷雾深处倏然传来一阵惨厉得连言语都无法形容的尖叫声。 这叫声离自己不远,康亓靖翻过身子,惊讶的发现刚才的书生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怎么却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正稀奇之际,康亓靖突觉毛骨悚然,全身莫名鸡皮疙瘩起来,他摇一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但是这森林总给人一种无力感,他心有余力的呆在那里半晌,不管在内心深处一直拼命的提醒自己刚才书生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奈何心有余力而不足,他的双脚不听使唤,更糟糕的是,他却发现自己正提起脚步朝着发出尖叫声的方向前行。 “不可以去那里!不可以去那里!”他尝试说服自己,但是双脚仿佛不是他的,没经过他的意愿走入森林中,越来越深。 这里是乡间羊肠小路。 雾深黑暗处,那被雾影遮去的地方,是树是草是阴是暗。 康亓靖走了许久,双脚终于停了下,停在一座废墟前。 “这是。。。。。。”桂村? 抬眼望着生满青苔的碑子,康亓靖警觉性的打量四周。 只见这废墟不是普通的废,那一堆废影看似朽烂得好些年,零零落落,散了一地的痕迹应该是被大火吞噬。 这村子肯定是被大火焚烧,烧而不剩,留在这里被世人遗忘。 “公子,快离开!”是那书生的声音! 康亓靖连忙转过身,果然看到那人站在自己的身后,那苍白的脸色更是苍白,还参杂了一丝惊慌。 “公子,此地阴,你快离开。”书生急切的说,但看到那木头般的康亓靖不动神色的站在原地,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书生急了,不等康亓靖同意,自己倒是拉着人家的手,往外头跑。 冷! 康亓靖感觉到自己被握的手,有股冷意袭上。 他不是人吗? 为什么全身好像没有温度? 他正怀疑,他正愣意,这书生突然煞住脚步,康亓靖差点就撞了上去。 “她来了!”书生惊恐的放下康亓靖的手。 “谁来了?”他还问。 结果这书生沮丧的转身,对着他说:“我帮不到你了。” 书生说罢,再往康亓靖身后投去恐惧的一瞥,然后竟然当着他的面,凭空消失。 消失了? 眨着眼,这真的是不可思议!简直不可理喻! 他语塞的站着,突然深觉无助! 阴风从他后边方向起劲的刮至,他的直觉在流泪,这些并非人为可使,瞧那书生,便知一切。 他是真的追人追到阴府去。 来了! 他可以感觉得到身后突袭而至的冲击力,他反身把剑拔起,将眼前飞来的东西击落。 定眼一看,一个女人的头颅掉落于地,正睁着凸凸的骨眼看着他。 见鬼的!这是什么东西? 他把视线掀起,看向头颅的身体。 咦? 怎么没有! 康亓靖额上冷汗飙,但仍旧临危不乱的准备就绪。 他本想把那脑袋砸碎,忽听到有女人的笑声,是近是远,飘忽不定。定眼一看,一个艳丽的女子出现在树旁,神经质的鼓掌笑着,看上去芳龄不超过二十岁。 “公子有礼。”那鬼魅般的笑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康亓靖。 他受不起,直道:“不必了,是人是鬼都不挡路。请你抬手见谅我之冒昧。” “公子何不到寒舍坐一坐?我舍下有香酒几坛。”女子站在朦胧雾中,暗淡的粉红衣裳在她站之处,倒成了一个红衣女鬼。 “心领了,我正在赶路,不便打扰,这就告辞了。”如果对方是鬼,他会非常佩服自己,连鬼都可以交谈。 “真的就这么急着离开吗?” 是他的错觉吗?感觉到这女子怎么越来越靠近自己?而且看样子她并不是用走的方式,而是......而是用飘的?! 想到这里,康亓靖一贯的脑袋接连身体细胞,反射性的朝她脚处望,那长而又长的裙摆,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这就走了,打扰!”浑身都发冷,说话又寒气从口中喷出,他大概可以猜到自己到底是遇上何方神圣了,此地真不该留,促促去! “哼!嘴上还真硬!你这一身血腥味的家伙,既然来到我处,还想就这样离开!你这小子也不看看老娘是谁?”说完,那艳丽的女子突然头上的长发换白,蓬松的在黑夜中飘野,冲着康亓靖张牙舞抓,露出尖齿。 僵尸吗? 康亓靖倒退几步,见自己已来不及逃跑,只得留在这里抗战至死,不过,他绝不轻易让自己死在一个獠牙的手上。 不值! “来吧!”他勾起他杀人之前的冷笑,只要此笑一出,他体内的热气奔腾,杀一儆百在所不惜! 只是没想到自己在这一次,要砍杀的竟然不是人! 第十七绝 断魂石下 头好痛! 康亓靖昏昏沉沉的睁开模糊的双眼,第一个画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处的漆黑,这伸手不见天地的空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朝那头望,四下无尽头。 他来回思索,苦恼地回忆起刚才和那红衣獠牙的对战。 他从来只杀人,却第一次与鬼交战,难免势力勉强,体力透支。 这头脑袋还是沉! 迷迷糊糊之中,他只记得零碎的片段。那时,他只顾这头攻击,虽知自己打不过那女妖,但还是豁出去招招蛮横,从不失手。每一剑都朝着对方要害之处出击,可惜对手并不是血肉之身,像烟又化影,难缠! 这样的强敌,他算是大开眼界。 不过,这鬼打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可话又说回来,这女鬼全身散发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说她是鬼,又说不上!说她是妖,又给人一种漂浮不实的幻觉。 当他使劲了浑身乏力,身剑一致的攻过去时,她眼底闪过了一抹不该有的光芒。 那是什么? 他不知道。 不解不解! 他别过头,动了动双脚,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得密不透风。 这身体被裹得简直就像一个大包子一样,或如蜘蛛捕食的裹巢,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动弹不得。 可是,似乎有哪儿不妥? 他动动了肩,痒痒的感觉从他身后传至,好像有许多毛毛脚的东西在他背后乱爬乱转,他又动一动,奈何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这扎着的鬼活儿,真可推荐给门主使用,实在是牢不可破。 这空间很闷,而且空气间那种潮湿不透的味道,似乎少了可以呼吸的空气,多的是废气一大堆。 再者,围绕着他的好像是有种透明的不明物,伏贴于此,吸着他的全身真气。 忽然...... “嘘!” “醒了?”在黑暗之中,只闻声音响,不见有人。 他不回答,防备的盯了过去,虽然肉眼依然看不见任何景物。 “喂,起码也该应一声!”夏云懊恼的往洞里望去。 刚才已经在树上当个隐形的猴子来着,勾在树干上不敢作声,却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目睹人鬼决斗的机会。他在见死不救,咋舌!咋舌! 莫怪他的热眼旁观,他只是想知己知彼罢了! “跟踪狂,是我,夏云!你每天跟踪的那个家伙,难道你不认得我的声音了吗?”夏云小声轻轻,俯瞰着自己眼前的无底洞,深怕惊动了那只活了和玉翔差不多年纪的老怪物! “夏云?”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康亓靖抬头仰望,只瞧头上有一道光,只是如手指般大小,根本看不见夏云的脸。 “对!麻烦告诉我,下边是什么情况?”夏云哀叹,这眼力不管有多好,也无法胜过妖精使出的这个吸人土。 是的! 这个跟踪狂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一个大口,口里有着一种人世间根本找不着的土壤。此土壤轻盈,没有重量,简体来说,它只是个缺了地心引力而没有支柱依靠的鬼东西。 而最让人恐惧的是,它如流沙却找不着,也看不着。无色无味无状,但又可以隐约感觉得到有个寄生物赖在身上,化作水蛭对般你猛吸。 吸什么? 当然不是简单的皮肉,你的五脏也一并吸下,再加上那体内的灵魂。 若被吸人土缠上,不留青山!只留空空绝望矣。 夏云等待良久,见下方之人没有回应的意思,只好佩服起那坚嘴不堪的家伙。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高着鼻子不理人? 那就死了算吧! “废话不多说,我现在就下去。”不过,他可不是铁石心肠的坏人。 夏云看一看自己身边的这块大石头,上面写着“断魂石”,心里早就料到能撑着一个大土林,想必也是断魂石的功劳。从来何方有吸人土,那处便有断魂石。它们从不分离,二者合为一,讨个牵魂坑。 断魂石乃是源自夏朝,到了这个时代,也算是块宝, 千年历史不在话下,更让人不敢想象在石下死去的那些冤魂! 夏朝,一个奴隶制的社会,搞得苍天民不聊生,想必这也是为什么此处阴气百涨,累计千年,亦可让此地换上人间地狱四字。 为什么? 康亓靖不解这白痴为什么还要回来救他?他视这姓夏的为敌,他不需要敌人施舍、援助! 头上一道光扬起,透过光线,康亓靖这才看见自己全身被一团如枯枝般的大网包裹住,而且自己的姿势完全是倒植而立。就像那种让已故者的尸体以大头朝下直接埋葬,首下足上,是想让灵魂本身不得投胎转世,永远将之灵魂禁锢于此。 “这大概也有九尺之深呢!” 抓着绳子,夏云迅速轻盈滑下,良久才落到康亓靖的眼前。 怨气好多! 夏云双脚落地,捂着鼻子,不耐这里的死亡气息。 康亓靖透过夏云手上的微弱蓝光,从脚到头往上望,一直到对上那双眼睛,视线交替。 “你的命真硬!换作是其他人,绝对不会在这里活着。”他蹲下身,表情轻松的看着被“蜘蛛网”缠着的康亓靖。 方才他看过此人的真功夫,难以说明这人源自何派。那一贯冷然的杀意、身手,倒是让人知道这人内家功夫高明得很。 “跟踪狂,你是她的食物啊!我若拿去,她肯定会追着我讨。这划不来嘛!你说是不是?”夏云眼神似笑非笑,开始端详起这张冷漠却又俊逸的脸庞。 “你可以离开。”康亓靖傲视的仍旧揪着他看。 “可是我已经下来了,不救白不救。但是,你看!这里似乎不止你一人。” 夏云把手上蓝光一挥,康亓靖看见了,这里除了他,还有其他被裹得像茧一样的大物体被倒挂在他身旁。 “他们都已经死了,剩下野魂在此,却逃不去!因为那怪物连灵魂都不会放过。”他认真的说道,“再过几个时辰,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瞧,那裹得如此扎实的茧,我只能说,这妖太妖了。她既有阴间的怨气,也有妖界的妖气。双气和叠,练就了比九条命之猫更长的邪命。” 康亓靖听他头头是道,只是想纳闷的问他一句: 这小子到底是想要救他还是不想? 话这么多,也不懂得选择地方聊,偏偏还在敌人的防范范围内说明?岂不是找死? “倘若你嫌时间过长,大不了可以再罗索下去。”他脸臭的道。 “呃?好,好,好,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哦,不,是嗯比半柱香更少的时间。”夏云咋舌,他的职业病可真不轻啊! “你想干什么?”不是现在要把他给放了吗? “耍鬼去!你先在这里呆着。”夏云把食指搁在唇上,示意他保密。 然后拉了那条垂吊的大绳子,夏云这一拉,绳子落了下来,连洞口上唯一的出口也被那块大石头给遮蔽,显然可见,他是借助断魂石的重力,把绳子套在该石上,这样遭他一扯,这地里和上边完全被隔开。 夏云让手上蓝光一灭,连同他的人影一并沉进黑暗之中。 “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康亓靖定定视线,专注的环顾,却再也看不见那小子的身影,连气息都消失了。 怪人!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不行!靠这种人,到了天荒地老也盼不着见天日的一天! 自己得想个办法脱身! 于是,他往自己的领口处用嘴刁出一个细细长长的纤刃。此刃若柔无架,可环住颈口,杀人不眨眼。 他利落的把纤刃含在嘴边,没消片刻开始磨着枯枝网,可是,这网可坚实得很,纤刃再厉害,也无能为力。 郁闷! 把纤刃归回原处,全身刺痒开始折腾他. 就在这时候,压住洞口的石头被移动,康亓靖抬眼望去,无人!但吹下来的风却是寒意逼人。 稍不留神,一头白发芊芊的女人负在他的背上。 康亓靖倒抽了一口气,不吭声。 “嗯,”那女妖深深的吸着他的气息,“好鲜嫩呢!年过二十三,不错!不错!还可口呢!吃了你的肉,喝下你的血,我可以饱足千秋。”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但却近在眼前。 “公子,怎么不说话了呢?吓傻了吗?”女妖谄媚地问。 康亓靖紧闭着嘴,依旧保持沉默。 “嘁,无趣的男人!”女妖倒胃地放开他,挥一挥娟袖,落在他的眼前。 “不过让你死在我的断魂石下,那是你的荣幸。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女妖轻轻抚摸那些被她妙手包裹的猎物,神秘地笑着。 康亓靖厌恶的瞪着她。 “想不到吧?这是你的坟墓。这吸人土吸的是你们的全部,连灵魂也不放过。可它就妙在它如空气,被你吸进了,撤扫你的五脏六腑。省了我的力气啊!杀人根本不用我动手。凡是烟雾所至,吸人土乃是那处遍地。”女妖得意地笑。 “你很悲哀。”康亓靖突然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 “痴人笑痴,无谓!如你吃人,愚昧。”他笑着说。 “臭男人,你懂什么?你再说一次,我现在就吃了你。”女妖气煞奔腾,怒意凝注。 “我倒觉得这里不是什么吸人土,反而是你的空腹。瞧这么多食物挂着,看起来你很贪。这贪鬼做成你这个样子,真是白站这土地上。”康亓靖冷哼的笑着说。 其实鬼魂也不怎么可怕!这厉鬼也只不过是这种角色而已。 “哼!口气真不小。”厉鬼女妖冷然的媚笑,慢慢靠近她的猎物。“我是爱杀人,也爱吃人,不过,我告诉你, 我更爱折磨人。民间有个传说,故有一种武器可以在折磨人之余翻旧账,意思是,我可以用我这只手挖出你心底的恐惧,让你噩梦不休。” 噩梦? 她知道什么了? 康亓靖紧蹙着眉宇,避开她的眼神,但是浑身是冷,冷爪仿佛正勾着他的血脉,让他迷迷糊糊中带着恐惧、悲痛...... 视线变模糊了,他冷得无法呼吸,整个人因为骨子里发冷而颤抖得厉害。 然后慢慢的,眼前这女妖好像变成了一个人,一个他又陌生又觉熟悉的人。 第十八绝 康亓靖的故事1 灿眼的阳光照在耀眼的擂台上,旗子飘扬,热带季风热到大街小巷纷纷热闹起来。 每年这时候,仍旧是荆州城之比武日,再加上自古以来,荆州就是商贾云集之地。此时此刻此地,人山人海,一片人群挤得整条街水塞不通。 “来啊!来啊!大家快来押宝!左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虎啸子,右则是我们荆州城康闫山庄的大公子,康弗檠,请快点下注!请快点下注!”路边小喽罗趁势捞钱财,摆个小摊子,招摇着被赌字迷心的贪婪之人。 太夸张了! 康亓靖坐在城楼上看着一塌糊涂的街市,眼冷了,连眼神都显得嘲讽。 这场比武本是属于他的,该死的老爹白了头发,也变得糊涂了。 无论是武或是文,他康亓靖永远远胜大哥康弗檠一筹,可是今日的比武之日,爹爹不但不让他参与,还让一大群的废物盯着他不放。 该死!全都该死! 他怒意集中,一掌过去,击中随从手上的茶几。 “二少爷,请息怒!”玻璃碎被砸了一地,割伤了那只大手,随从依然脸色不的改的看着主子。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废柴,像个跟屁虫一样。你们到底要跟我跟到何年何日去?”他暴跳如雷的一挥,气难消,整个心情都被搞得乱七八糟。 “回二少爷,这是老爷的命令。属下唯命是从,请二少爷息怒。”另一名强悍的随从又说道。 “哼!这个爹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康亓靖踢了椅子,心头恨持续蔓延。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把康弗檠解决掉,也许从来没有这个大哥更好。”他眯着眼睛,狠毒的发愿。 这个大哥不要也罢!他的出现,完全是把他这个二弟弟的存在被世人忽视掉,就连他心爱的女人也不曾正眼看过他一眼。 他会叫他们后悔的。 “亓靖哥哥,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子的话?”门口出现一个亭亭玉立,美丽动人的姑娘。 康亓靖抬头望去,眼底掠过一丝伤痛,悲痛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女人,不久即将成为自己的嫂子。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假惺惺! “我......我只是......我只是想....”柳瑶瑶竖立在那里,避开康亓靖的目光,心底难受得很。 “回去吧!嫂子。我是个被软禁的人,你在这里,哼,诸多不便之处呢!你就不怕惹是非么?”他冷笑的别过脸去,故意说出不堪入耳的话。 他真的不想多看她一眼。 “唉,算了!”叹了一声,叹了一辈子的无奈。她欲言又止,眼底也有着和康亓靖一样的悲痛,那是心痛。 心痛这个男人即将远离她的生命。 “比武开始!”楼外传来街头嚷嚷的声音,两人从缭乱的思绪中惊醒,同时望去擂台上已经站立在那里的两个人影。 康弗檠! 康亓靖怀恨的盯着这个男人。 他,一身黑,站在人群之上显得格外夺目。其实说他们是兄弟也不为过,因为他们的长相差异不大,而且还是孪生兄弟呢!只是性格天渊之别,哥哥冷静,而弟弟这心急了如原野上奔腾不息的骏马。 “你太激动了!”他常听那欠揍的家伙坏笑的揶揄。 “所以这一次,爹不会放任你去坏事。”康弗檠乐道。 “不过若是有万一,你就别为我难过,弟弟啊!其实你比我幸福得多了。”这是今天早上康弗檠临走时,对着他说。 都说了什么屁话了?看是他自己乐得头昏,还在幸灾乐祸吧! 康弗檠,你死了算了。 康亓靖站在楼外的平台上,低眼俯瞰。 台上的人已经开打了,康弗檠虽说不上是上等高手,但面对眼前这种小角色,哪怕只用了五招便可将此人击败。他的轻功了得,看那轻捷的身手,翻穿如流,或前或后,处处狠招击向那个叫虎啸子的男人。 虎啸子这名字不曾在江湖上听说过,看来只是个小小人物,但是他的武功还有身影都给康亓靖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再仔细的望着那人的侧脸,不对!好陌生的一张江湖浪子的脸孔。 难道是他的错觉? “虎啸子啊!是不是还未出绝招啊?我等的心可痒了。”康弗檠停下攻击,给对方一个喘息的机会,还不忘挖苦对手。 虎啸子瞪着盛怒的眼神,却不开口提字。双拳握紧,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个男人撕裂。 “你有这么讨厌我吗?”察觉对方的恨意,康弗檠无奈的问。 虎啸子连说话的力气也不想多费,只见他双手举起,准备攻击。 他提着气,身轻如羽,以掌拓地,倒行不出十步,然后诱空而去,一掌打在康弗檠身上。 康弗檠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来不及防备,而后又被打中胸口,嘴里顿时喷红在外。 旋风轻燕?康亓靖在楼台上看得难以置信,这虎啸子怎么懂得他们康家的武功秘诀? 他看见康弗檠跌落在地上,喘息不熄,吃力的笑着。 还笑?真把自己当高手了?还逞强! 虎啸子不给对手一个松懈的机会,只见他力足一点,和康弗檠打个面照。 “我死也要你陪葬!”虎啸子恶狠狠的咬牙切齿,声音颤抖着、沙哑着、含仇着,对着康弗檠又一掌扫射而至。 这会儿,康弗檠不笨的躲开他的攻击,运用自己一生绝学的武功,挡去前面的攻击,一转身,绕到虎啸子的身后,也不知道对这虎啸子说了什么,只见那浪子的脸色大变。 狂浪的一怒之下,手中的毒针突然在虎啸子的手里被阳光照到,反射在康亓靖的眼中。 不好了!敌人来阴的! 康亓靖知道康弗檠一定会来不及躲开这一劫,于是想都没想,双脚立刻踏在阳台上的柱子,飞身一跃,如旋风猛转,伸出自己的佩剑,朝虎啸子而去。 虎啸子不觉身后有埋伏,还在忙着对付前面发出的逼死人的绝招,就在无声作浪的时候,一道裂痕裂在他身上,他顿时血液出口,再被康弗檠用内力击中天灵盖,他脑际昏黑,倒在地上,双眼痛苦的看着康家两兄弟,眼神全露着复杂。 那毒针也静悄悄落在地上...... 看热闹的声音跟着静却下来。 谁也没料到事情的突如其来,只是傻眼的瞪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没事吧?”康亓靖问着一脸错愕的康弗檠。 “你多事了。”康弗檠擦去嘴角上的血迹,一脸感激都没有,绕到虎啸子的身旁,伸手探向那人的脉搏。 依着脉搏的迹象,这小子命不久矣。 “什么?”康亓靖以为自己听错。 “这是比武,你的介入,我胜之不武。”康弗檠闭上眼睛,但随即又抬眼,那表情有点不像原来的康弗檠。 “死了。”他站起身,脸上都是冷霜。 “康家大公子康弗檠获胜!”比武的欢呼声齐齐而将。 “等等!比武的最初规则是定于两人对武擂台,他,康亓靖上来搅乱,我确实胜之不武。”康弗檠指着自己的弟弟,一脸的不屑,随后又道:“不过,我的目的达到了。”他笑了,笑得有点让人抽寒。 康亓靖越发越不解,只是愣住脚步看着自己的哥哥。 “笨哪!你怎么忘记我了?我不是康弗檠!我是来杀康弗檠的人。”说着,康弗檠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脸上的假人皮,一张陌生的脸呈现在眼前。 所有的声音灭去,康亓靖睁大双眼,话梗塞在喉间。 良久,才找到一抹力气。 “你!”康亓靖心里头一阵空,难道说.....难道说.... “你们都看见了,我不是康弗檠,而是康亓靖派来的杀手,想趁此比武之日解决掉康弗檠这个孬种。”陌生男人当众指正康家二弟弟,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宣称。 “就是他康亓靖,杀死自己的哥哥。”那恶劣的家伙继续说道。 他们投来的异光,康亓靖丝毫没有感觉得到。 “你胡说!”这是在唱着哪出戏呀? 他脑袋一片空白,笨拙的转过身,看着那个叫虎啸子的人。 不会吧? 不可能呀! 他的呼吸快被抽光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手去碰触那张不曾见过的脸,可一摸到颈部,康亓靖痛苦的闭上眼,然后颤抖的拉去那脸上的假面具。 康弗檠紧闭着双眼出现在他的眼前。 “大哥?!” 怎么会?怎么会?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哇!”大街小巷无不惊叹,顿刻之间传来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变脸变得这么快。 “不过若是有万一,你就别为我难过。”早上康弗檠说的那句话,难道他指的就是这个?康弗檠早就料到了吗? “看吧!我说得没错!” 那男人乐祸的走过来,一脸冷笑。 “你这混蛋!”康亓靖现在只想杀人! “小子,买凶杀人,我赚了!但要我灭口,那太不人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刀无眼,你心无良啊!哈哈哈!为了女人,你真绝!”那男人咧嘴而笑,笑萌了每一个人对他的误信。 “别这么激动!你唯一输给康弗檠的地方就是你永远都沉不住气。”一句话小声落进康亓靖耳里,那男人迅速把手伸到他的颈后。 一根刺针扎了进去。 康亓靖不备,被有机可乘了! “我不会原谅你!”康亓靖的视线顿觉模糊,一身麻意从体内涌上,但仍撑着,一出掌以内力打中那张该死的嘴脸。 那男人被击中却又朝他飞射另一针,扎在他的左手上,康亓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匆匆弯下身,吃力的把康弗檠扛在肩上。 “哥,我们走!”他痛心的说,可是康弗檠冷冷的身体已经毫无反应。 这些人渣!他迟早会回来讨一个公道。 “谁说你可以走的?”那男人还不想放人! “也轮不到你说。”康亓靖不是如此软弱,虽知自己已进入敌人的圈套,而且全身上下正在散着毒素正试图吞噬他的神经,但是,他们都错了!他不会屈服,宁死也不会屈服! 他左右回望,眼神迷离,可是非常算准自己的脚步。只见他提起右脚,弯下身在擂台上招招踢向那男人。对方左避右闪,却频频还是中了那疾步如雷的无影脚。 台下的人见状,会武的壮士一拥而上,企图要替康弗檠报仇,抓拿这个道义不仁连自己兄弟都杀的鹰犬! 一直以来,他们都对康闫山庄的二少爷不满意,那咄咄逼人的态度,没讨一个人喜欢。反之,康大少爷从来都是好好先生!这难怪当弟弟的会撕开红眼,生起杀人之意! “我们杀了他!替康大少爷报仇!还有这个男人,也不放过。”万向武器提举而至,众人气势蓬勃,杀意已决。 那男人见大势已去,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所以是时候隐身而退,就让这个万事通的康亓靖善后善后! 于是,朝着空气撒了迷烟,咻地一声而过,他已飞身而去。 留下一死一伤在擂台上,自生自灭。 “你们走开!全都滚开去!”康亓靖感觉身上的神经脉象愈来愈薄弱,他不再费时,只好快速夺得一人的长矛扫射过去。 众人退之,他趁机以轻功匆匆离去,临走前瞥见楼台上那双哭红的眼睛。 大哥的死,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吧? 不想多留步,不想多看,他别过身,踏在瓦上,截了一名富商的骏马,载着康弗檠拂袖而去。 第十九绝 康亓靖的故事2 杀人魔 夜萧萧,风寒寒,水影波流映慌慌。 这里已经是荆州城外,他喘着气,忍着浑身的毒流,以内功逼下去。 但那只是一时,却治标不治本。 望着水上的浅影,康亓靖扯起浅笑,仿佛看到另一个康弗檠正对着自己发笑。 他得逞了! 终于除去这心头恨! 康弗檠今天死在擂台上,而且还是自己参上一剑! 痛快!真的! 哈哈哈!痛快! 他边笑,边用力捶着地面。 再也没有人可以和他斗争,再也没有人和他比较!再也没有另一张相同的脸孔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真的好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用力拍打着潺水流流,打从心底大笑。 冷冷的水液溅在他脸上。 “康弗檠,你死得好!你死得好!”他笑着,笑着,狂声笑着,笑到眼角闪过一滴泪痕。他伸手触及,双眼怔怔的看着指上的泪影。 康弗檠死了,他不是应该高兴吗? 这是什么? 他皱着眉头,痛在内心深处挣扎。他好久没有这种感受了,好陌生!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本是该死在我的手上的,你这个混蛋!”他望着苍天,痛彻心肺的喊着。 他不是不在乎这个哥哥吗?他干什么为了这个人而哭啊? “二弟啊!你不要哭了。哥哥我会保护你!一定会。”一个八岁男孩擦拭脸上的泪水,对着一个埋头痛哭的小孩承诺着。 康亓靖抬起头,看见康弗檠坚定的向他点点头。 那时候,他记得,那是娘亲病逝的早上,是他在痛苦的时候,找到了这个新的依靠。 “二弟啊!你又闯祸,爹爹很生气!”康弗檠气急败坏的抓着他,大声道。 “是他老人家思想保守!我只做我分内的事儿,这有什么不对吗?”朝廷忠臣又怎样,全都在皇帝老子面前敢怒不敢言,他只是实话实说,何错之有? “错就错在你顶撞了丞相的话!人家可会怀恨在心,暗地里会设法除掉你这张目中无人的利嘴。”康将军康大人气怒不堪的站在大厅内,继续说道:“你该改一改你这个臭脾气,好好学一学你的大哥,像你如此莽撞,不待三日,祸根一定连连。你越来越变本加厉,来人啊!把二少爷押下,家法侍候!”康大人康俨少吼道。 “爹,请息怒!二弟不是有意要顶撞您的。”康弗檠试着劝说。 但有人不领情:“哼!康弗檠,不用你假好心。我死了,也得轰轰烈烈,不需要向这种对恶势力低头的人求情!值不了多少!”康亓靖也气在头上。 “啪!”一道巴掌刮风而至,五指山劈在康亓靖的俊脸上。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你怎么就这副模样!太令人失望了,你对得起你的娘亲吗?”康大人心痛的问,他的儿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还问我呢!”其实,他一直对爹把瑶瑶许配给大哥的事而耿耿于怀! “大逆不道!你这个不孝子!押下去!”老人家皱纹衡布的脸上全是痛! 就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爹爹第一次用刑,然而。。。。。。。 “哥说过了,一定保着你这个臭小子的!”刚被打过五十大板的康弗檠笑着说。 康亓靖无言的看着他,望着衣着打扮活像真的康亓靖的康弗檠,他望着桌上的茶杯,马上会意。 康弗檠在茶里下药,而他这个弟弟糊里糊涂睡得香香的时候,竟被康弗檠对调了身份,替他挡了那几个大板。 他还能说什么? 所以从那次之后,他更痛恨这个人。 其实,他是在憎恨他自己! 为了儿女私情,他忘记了兄弟之义。 爹说得对!他真的大逆不道!该死的人就是他,康亓靖! “唔.......”毒性制不住了!康亓靖点住身上的穴位,可是无效,他只觉得全身忽冷忽热,眼前出现了好多幻影。 是幻影吗?还是是真实的? 他分不清。 头上发痛,呼吸变得更紧促。 “靖儿!” 谁在叫他? “靖儿,你怎么了?你哥哥呢?” 是爹!是爹的声音。 康亓靖捂住头,看见眼前好像有个人影,康俨少就站在那里。 因为不相信今天比武擂台上所发生的一切,康俨少瞒着家人和下属,偷偷来到他们康闫山庄的秘密之处,也是为将来遇到风险而准备的避风港之处,而这秘密只有他和两个儿子知道。 所以出事之后,他猜想也许这空雨楼可以找到他们。 “哥......”提起这个人,康亓靖的心莫名生痛。 “对,你哥哥呢?”康俨少走上前去扶着儿子,老脸上好像一时之间老了许多。 “爹,他们都说我杀了大哥!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急忙抓着手臂上传来的暖意,混乱的说着,刚才的画面迅速在他脑海中播放,恐惧攀着他全身。 “什么?难道你哥他。。。。。。”康俨少晴天霹雳,无法接话。 “哥死了?爹,哥真的死了?我杀的,是我杀的。我把哥杀死了!”康亓靖甩开康老爷的手,在那里无助的嘶喊,眼神恍惚,脸色苍白! 整个人魂不守舍又有疯癫之照。 “不会的,你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哥哥呢?”一定是中了全套!依着他多年的经验,康老爷绝对相信这其中必有阴谋。 “真的是我杀的,我就这样刺了过去!然后,哥就倒了。他在里面,他在里面,冷冷的,一动也不动!”康亓靖边说边指着他们身后的别墅,说话的语气无神无力,已经不像是原来的康亓靖。 “靖儿,你听我说,你先冷静!我这就进去看你哥。你等着!”康老爷爱子心切也护子心切,这里外都是肉,是谁如此狠心哪? 吃力的步入灰暗的大门,空雨楼冷冷清清。窗帘白皑皑的随风飘高又飘低,漆黑的一片画上几面沧桑。 康老爷一直就这样走着,嘴里不发一语,深怕一说话,就会错了一切。 当来到空雨楼的内房时,康老爷随即被眼前的景物软了双脚。 内房里,亮着一屋的蜡烛,康弗檠就安静的躺在那里,那份安静还是如同他生前给人的那种平静之感。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康弗檠已经没有呼吸了。 康老爷忍痛的触摸儿子的脸,开始抽泣:“是爹害了你,是爹对不起你。檠儿啊!檠儿啊!你总是那么乖巧,我真的狠心!是我狠心!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康老爷悲从中来的抱起儿子冷冰冰的身体,泪流满面。 这朝廷险恶,他不是不知道。家人会出事,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这份痛,他还是无法承受得起。 一直以来,他们都不让靖儿参与以及干涉他们康府底下秘密的使命。 效忠于谁,似乎是不同一致的事情。 尤其靖儿只跟着正义行事,不买谁的帐,不赏大君脸。 所以,檠儿赔上了他的一生,追随爹的脚步,朝着反朝之路而去。 终于也赔上了自己这条命。 泪淌了许多,康老爷放下康弗檠,替他整理衣物,生前没给他什么,现在想起来白头发送黑发人,满满都是缺憾! 康老爷翻着儿子身上的衣物,但是当双手搁在儿子领口上时,康老爷的脸色大变。 就在这时候。。。。。。 外头突传来悠悠的琴声。 很快的,琴声已响彻房内,琴声顺门而入,康俨少忽望过去,看见康亓靖手持着一剑,低着头,像是中了邪,站在门口。 风吹乱了他的长发,在野风中显得阴森。 “靖儿,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就察觉到小儿子的不对劲,康俨少试探的问。 那幽冥琴声犹如传说中的《惑心乐章》,似近似远,仿佛可以蛊惑人心,只见康亓靖好像受控制般呆立在那里,然后慢慢抬起头,双眼有邪气,对着自己的爹冷冷一笑。 “靖儿!”不妙!靖儿肯定是中了江湖上流传的“惑心蛊”,这蛊不易解。 康老爷站起身,脑筋转得极快,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先把康亓靖击昏,要不然这小子肯定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 康老爷快手快脚的把墙上的秘密关口打开,一道四方洞口顿时沉了下去,里头有个搁间。于是匆匆地,他丢了个白色东西进去,再从里头取出一把宝剑,他只希望自己不需要拉开剑鞘伤人。 “靖儿。”他轻轻唤道。 奈何却唤不醒已经完全被《惑心乐章》控制的康亓靖。 忽而听见琴声被混乱的扬起,康老爷知道这肯定是缭乱思绪的最高琴音,也是最乱最邪的境界。 果然! “受死吧!”康亓靖紧握长剑,已经完完全全失去理智,飞乱了杀意挥舞而来,朝着自己的爹砍去。 说什么都没有用,康老爷痛心的看着儿子,一一闪过他的狠击,根本没想过要拔剑自卫。他不反手攻击,反而连连抓着儿子,是想点中他的昏穴,可是康亓靖的攻击力太强,使他根本无法达到目的。 在无可奈何之下,他使劲力道,把儿子推倒,却碰巧把他推到康弗檠那里。 这个康亓靖看见有人就砍,就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他一刀而下,砍去康弗檠的右手,血喷在他脸上。 而他像个疯子一样,双眼杀了、一脸的狰狞。 为父的见状,顿时忘却一切,冲了过来,就趁此时,琴音飚高,使人头沉乱向,康亓靖失去理性的转过身躯,把剑一横,时间就在这时候停止了一切。 那嚷着的琴声,慢慢悠远。 他迷迷糊糊的,只觉浑身乏力,不支而倒,然后眼前一片黑,对于接下来的事,他不得而知了。 第二十绝 阴阳之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康亓靖恐惧的悲痛着,双手拼命在空中挥扫。 可是康弗檠留了满身的血影、睁着大眼冷呲笑着朝他走来。 康亓靖拼命摇头转身就跑! 他再也没有勇气重过这一幕! “靖儿!是爹!快到我这里来!” 爹? 康亓靖惊奇的闻着康老爷的声音望去,一个无首级的身体跌跌撞撞的走向他。 “不要!不要!”他跌坐在冷冷的地面上,眼里堆满雾气,手儿朝后而摸,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他的触摸之下。 “靖儿,你怎么了?” 康老爷的老脸在他手下,温柔而阴,怜悯的看着他。 “不要!!!!!!”他抽回手,心慌的站起身,拔腿不回头的跑。。。。。。跑。。。。。。。跑。。。。。。。一直跑,只想远离这一切。 然而,这条漫长路程好像就这样长着,没有尽头,永无止境。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对着这地狱斯声呐喊,他快崩溃了! 这摄魂的噩梦一直缠住他好几千回,同样的一幕,重复着他的恐和悲,他该往哪里逃去? 他不怕恶魔鬼怪!只是,不愿意再看见自己的家人受害的一身,在自己的面前死了好几遍,一直对着他张牙舞抓,仿佛还在提醒他,是他康亓靖害死他们、杀死他们! 血在他心底快流尽。 “康亓靖!”一把声音传来! 他侧头看过去,看见了柳瑶瑶一身白衣在那里吊挂着,眼底都是对他满满的恨。 她死了? 为了大哥而上吊自尽?! “不!!!”瑶瑶不会这么傻,康亓靖不知所措的望着他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可是,瑶瑶眼角在滑血,嘴角在发愤:“康亓靖,拿命来!你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不得好死!”一字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一身轻盈的她滑下吊绳,不着地的飞奔向他。 他死了,真的能结束这一切? 如果真要他死了才能解决这一切,那么他也只好认了。 自古以来,命本是难违,人岂能抗命不从? 康亓靖不想逃了,逃了这么多年,也累了,就站在这里认命的等死! 死在她的手里,为了大哥和爹,那也是他应受的。 就在他放弃反抗之时,柳瑶瑶趁势一手利爪抓住康亓靖的颈项,康亓靖闭上眼,慢慢的感觉力气用尽,呼吸变弱、全身力气慢慢的消失在瑶瑶的利爪下。 “哼!下去陪你的哥哥和康老爷吧!”瑶瑶使劲而毫不放松,对付这种人,不需要仁慈! 死了更好! 她眼神倏地发红,但随之有不好的预感徒然沿袭她。 此处,突然轰去阴风,一道热风卷土而来,烘着他们直围着。 柳瑶瑶被风袭得浑身热气,她坚守不了,只好咬紧牙关,赶紧放开这个早该在几年前死去的康亓靖。 头上骤然落下一道微弱的蓝光,蓝光杀伤力并不大,可是却让她莫名恐惧。 “魔道妖道怨起怨至,多少冤魂剑下折?人世间纷纷扰扰,尘埃随风飘摇,能恨多少?咱就随缘吧!”一把诵经般的声音从天而降,听进耳里分外悦耳以及令人有种安心。 “什么人?” 不对!那气息非比常人! “妖?”瑶瑶防备的看着缓缓而落的蓝光,全身热气难挡。 “吸人土乃是鬼幽宫的魔土,专吸大地的气息,维持世界的善恶之平衡。可你好大的胆子,竟利用它吸尽冤魂怨气,我看这天已容不下你,连阎罗王都避着不管了。”草木轻轻降落在康亓靖的身边,神态自若的说。 还活着! 他瞄了一眼在地上躺着但眼神迷离的人,有点惊险! 只差那么一点,这男人连魂带魄都会死在这千年女妖的手里。 见康亓靖处于无恙,草木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先解决眼前这个鬼不鬼、妖不妖、魔不魔的孽畜再说。 “阎罗王都杀不了我,更何况是你?” 能够下来的也非等闲之辈,她还是小心微妙。 “得了吧!你这个草妖。戴着别人的面具,怎么?是不敢以真面目向你爷爷我见面?”方才和夏云躲在树上时,他曾经怀疑过,却不敢确定这妖孽的身份,如今那办事的手段,骤然混聚了他熟悉的感觉。 草妖! 书上说:草妖本源有草生,其茎靡累肿大如手指,状似鸠雀龙蛇鸟兽之形,五色如其状,毛羽毛足翅皆具。它本是一种持善的草药,怎么会活了千年,成了妖精了? 而她最擅攻别人内心处的五弱:忧、惧、悲、痴、贪! 显然康亓靖被她找着了他的弱点,才会让她有机可乘。 柳瑶瑶见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暴露,也罢!这些人类之脸怎能和妖精媲美? 于是冷然诡异的掀开深沉的笑意,瞧她一旋转挥手,一张美艳娇脸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原来真的不是瑶瑶。 康亓靖放下心中挂心,浑身乏力,无法言语。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部分的真气已经被吸走了,他的时辰也快到了吧? “千年里,你吃了多少人?这数量我就不提了,我只想告诉你,今天将会是你的死期。”草木黝黑的皮肤忽而亮着蔚蓝的光。 这光已经长久住进他们十二怪的身上,跟着他们和轩辕家族降魔除妖,从来都不曾失手过。 “你也是妖,为何挡我路?再说,我可以看出你和我本是同一国,你却想灭自己人?”草妖孽笑着,百出念头瞬间在脑中打着算盘。 她无形中正加重内气,试图加强吸人土的力量,吸干敌人的一切。 也许康亓靖会被牺牲掉,但是很可惜啊!并不是他草木。 “别再浪费你的内丹力气了,我们现在就决了吧!”眼下不是敷衍聊话的最佳时刻,草木双手合掌,眼皮紧闭,以持心中巨大的念力,一股庞大的热气在他腹中扩散。 “这是什么?”她修行了千年也不能聚出如此的力量。 “我说了,你的死期到了。”草木阴森的睁开眼,腹中的力道已传至合掌中,他把双手一松,蓝光强了,热量如流,滔滔在他掌握之中翻腾。 “哼!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草妖一落,十指着地,吸人土马上摇动着,轰隆隆的声音在土里巨震响着。 顿时土崩地裂,那些被挂着的人茧晃晃欲坠,连康亓靖也快掉入裂土的大口盆里。 草木二话不说,手中蓝光忽而转移方向,从他手中击入坑洞裂地里。 “什么?”千年草妖没算到他会有这么一招,刚才他分明是声东击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还以为他的目标是她。 轰~~~~~~~ 一声巨响在吸人土深处咆哮大吼,热烧了一地。 “我知道你已经和吸人土混为一体。你死了,吸人土没有影响。但是如果这吸人土被灭了,你们两个谁也活不了。你说,我怎么会不选择后者攻击呢?草妖,你活不了了,你作孽太多,天地不容。”草木眼中透着光芒,胜算在握。 “你这个活了不耐烦的家伙,就算我输了,我也要你们陪葬!”想不到她千年辛辛苦苦修来的一切全毁在旦夕。 她不甘的冲向她的对手,双手突地一变,两条如男人粗腰般大的尖刺蔓藤击向草木,她的长发则落了发簪,飘曳散落,成了片片利牙叶面,这一招则是打定了康亓靖的主意。 “垂死的挣扎。”草木双目冷意一缩,一把尖锐无比的寒剑砍断了利牙叶再扫向草妖的双臂而去。 “喳!” “啊~~~~~~”草妖的双臂断了,落在地上,还在不停摇晃,草木一气之下,力道于寒剑中盘旋,毫无停顿的插进那双臂。 “你这该死的吃里爬外!”草妖不耐身上传来的痛!跪坐在地上,原本美丽夺艳的脸蛋,顿时皱纹衡布,白了叶面发。 “我将烧尽你的一切!”草木冷冷的说,面对敌人,他从来不会仁慈。 就在这时候...... “草木,够了!她也活不长。快带那跟屁虫离开。”夏云的声音适时溜入他耳中。 草木皱了眉,但也不违令,开口对着草妖说道:“你的吸人土已经被毁了,我留下你最后的气息,慢慢的感受死亡的吞噬,就像你一直以来在别人身上刻下的痕迹,到了你在阎罗王那里,也不会忘记。”说完,草木收起寒剑,转过身走向康亓靖。 是他的错觉吗?康亓靖盯着草木刚收起寒剑的手,如果不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和草妖一样,手指双臂都可以随时变成武器。 “我会记住你的!”草妖在他们身后不停的骂着。 草木不理会,扶起康亓靖,双脚一蹬,朝着断魂石而去。 吸人土下随之更狂腾震裂,土崩了,地破了,淹了草妖一生的命,没了她最后的气息。 想来也可悲!她吃尽了人间的忧、惧、悲、痴和贪,到头来自己也迷失在里头。 阴阳之间,只在一线之间.... 它可以活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可以毁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第二十一绝 恐怖之夜 林中有脚步穿梭声,仓促和慌心清晰可闻。 夜里步行诸多不便,看不清的影子像玩着捉迷藏,让人幻影连连,一转眼又浮现的不安,忽而在忽而消,折磨人的忐忑。 “此处偏僻,连马车都不能进入。单延天,你带的是什么路?”好不容易在心理衡量挣扎后才放弃那几匹绝马,现在又在这隐秘的地方躲猫猫,干啥要这么辛苦步行好几个时辰? 龚芷霜停在一棵树下,心情没有一刻顺过。 “你别再罗索埋怨,夏老弟如此安排自有他的原因。”他抱着百分百的警觉,刚才已经感觉到阴风阵阵,但是那些东西却碰不着他们。 看来这就是夏老弟所指出的怨界阴魂。 它们还是跟上来了。 是怕他的桃木剑,所以不敢放肆吧! “单大哥,夏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们?”薛海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的单纯简单,看单大哥一脸心事重重,多少也可以端倪一些不对味儿。 “他不是说有事吗?”他眼睛来回睁望,每根神经都在防着。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薛海怀疑的道。 “都说是突发事件,他也不好解释。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别耽误了。说不定那小子办完事了,已经在相约的地方等着我们。”他胡乱的扯了个理由,匆匆转身前去。 这最后一句话说服了还在疑惑的心,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龚芷霜提起脚步,跟在大家的身后,一脸忧心。 最好是这样! 要不然她会杀了那小子。 没事无端端要本小姐赶路赶到精疲力尽,她会向他原本带利讨回来。 “可是单大哥呀!我们走来走去,好像都在同一个地方旋转。”一直保持沉默的香香走了一半,撇出这个疑惑。 “是吗?”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倒也觉得好像在此处走了好久,这景物依依,月影依旧,时间好像停搁在这里无法前进。 “而且我们好像被监视着。”龚芷霜难得理智的说了一句人话。 见她神色中透着和自己相同的忧虑,单延天终于还是把话说清楚:“其实夏老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我带着大家往南走。” 他也不放心夏云现在的处境,可是若返回去,肯能会增添夏云的压力,倒坏了事。 “果然!”龚芷霜第一个嚷道。 “你是说,夏云早就知道这一切?他到底去了哪里?”薛海急问。 “是那座阴森的北林吗?”香香看着单延天,小声怯怯的。 “夏老弟和我提起关于冤魂之事,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他现在开始怀疑这夏老弟干的都是这些除妖的事儿,所以才会对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如此清楚。 “冤魂?”三女齐声一一。 “我想他是一个人去阴界会一会鬼神。”薛海想起第一次和夏云见面的时候,自己差点被狸猫上身,若不是夏云,她此时此刻根本没机会站在这里。 “不会吧?”龚芷霜不安,但却很清楚这是事实。 “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回去,帮助夏云哥哥。”香香等这么久,就是等说出这句话。 “走!”龚芷霜同意的道,现在恨不得马上在他身边,看着他安然无事,她也不会这么牵挂。 “不行!”单延天见状立刻挡住她们的去路。 “夏云是你的兄弟,你竟然见死不救?你还是人吗?”龚芷霜大眼瞪着他。 夏云真是看错了人。 “我当然会救!可是我们这样冒然回去,反而会害了他。你们试想想,他为什么费了这么多神让我们往南?就是因为有我们在场,他根本无法专心面对敌人。你们这一返,是想害死他吗?”咄咄真理出口,单延天难掩心头的担心,这些话仿佛是在对他自己说。 “你们放心,夏老弟不会那么笨!他肯定有自己的办法解决事情,不用我们担心。”见她们明白他话中的话,单延天稍微软下语气说道。 “听他的话,往南。”尽量稳住她们的忧虑,不让她们干出令人担心的傻事。 薛海点点头,嘴角添上苦涩的伸手牵起两个妹妹的手,脚步沉重的跟在单延天身后。 夏云,你要活着! 她在内心命令道。 她这一生中最重要、最牵挂的人恐怕就只剩下他了。 走在繁草之中,他们谁都没有心情再言语。同样的一个挂心,挂着内心中的同一个人。 夜里,天色更沉。安静的幽林中,单延天走得无力了,无可否认他们一直在同一个地方穿梭。 这时候桃木剑在他手里微微斗了起来。 望着手中的桃木剑,想起夏老弟的那番话,他抿紧唇,握紧桃木剑,依着他神偷的直觉,纵然使了轻功,飞腾而上。 “他想干什么?”龚芷霜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盯着那身影问道。 只见单延天腾飞得极高,然后一弯身,把桃木剑朝空而划。 一阵冷冰冰的寒风从他们眼前而过,呼一声,往他们身后销声匿迹。 鬼迷心窍的迷宫显然被桃木剑毁了。 “你们来迟了。” 一个人影站在他们面前,三人望过去,看着那人苍白的美脸却死气沉沉的望着他们。 单延天着地的对着那人问:“赤灵?” “可以启程了?”赤灵幽冷的转身,看来不擅多言。 “等等!你是夏云的朋友?”龚芷霜叫住他。 “时间不等人。”不耐烦的言语表露无疑,赤灵早已迈开脚步向前而去。 好臭屁啊! 龚芷霜难以忍受的看向单延天,只见这个单延天耸耸肩又向赤灵的背影点点头,自己也跟了上去。 夏老弟果真没说错,他这个兄弟真是一副被欠了千万两的死人脸。 “这位赤公子,请问夏云还没和你会合?”薛海边走边想打听。 “没。”简单的回应,赤灵不消多时,便已带着他们走出那片诡阴之处。 “可是。。。。。。”薛海还想说什么,就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道封住了言语。 “言多必死!”大家忽听赤灵说道。 他一向爱清静,而且没有想被缭乱清静的意思。 烦了他,连女人都不会放过。 “你。。。。。。”惊奇的看着薛海睁大双眼,单延天知道赤灵已经点了她的哑穴,可是他却没看见眼前这男人动过手。 “快到了。”赤灵像是在自言自语,看向前面一间亮着光的寺庙说道。 走近寺庙,看着寺庙门口两边的麒麟,赤灵开口:“麒麟庙。” “夏老弟说在这里会面?”这寺庙依然清洁整然,想必世人还在供奉着。 “快进去。”赤灵一掌过去,麒麟庙的大门被他击开,里头却不见有人影。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离他们头上有一丈之高的半空中,突然发出一道七彩火花。 “玄乎门的七烟煞?”在江湖上已经领教过的单延天,一眼便认出那是玄乎门的暗号。 “玄乎门?”龚芷霜和上官香香顿时容花失色。 “糟了。”赤灵挡在他们面前,暗叫不妙。 这一糟并没有算在他们事先策划好的计划之中。 “别走散!”听他说着,“换剑。” 单延天会意的把桃木剑丢给龚芷霜,自己取出陪他一生闯江湖的双兵剑,向赤灵点了点头。 “人十五上下。”赤灵侧头仔细聆听,听见那些高手不着地的飞跃身影,就算对方的武功再出神入化,也逃不过他的耳力。 好厉害! 单延天开始对赤灵佩服起来,这些声音连他都听不见。 “我先攻击。”说完,赤灵手上不知何来变出一把绿弓,对着茫茫苍天射出千百箭影。 一弓出百箭? 还未打破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疑惑,只听黑暗之中有东西堕地之声。 视线一定,有三个黑影全身中箭倒地,已全然断气。 “还有十二个。”赤灵先把空中鸟射,但后头上下来了好快的身影,逼着他们而来。 “来了。”单延天感觉到了,这速度好快。 不消片刻,突然晃出十二个蒙面身影围堵他们。 赤灵全眼扫描,确定这些不善之徒乃为人类之后,杀意渐渐下降。 人,一剑就够了。 但是,他的算计被打乱。 半空中又亮出一道七烟煞,敌方其中一人显是看见他的功力,又唤来支援,密不透风的人影重叠而来非得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现下五十人。”赤灵苦笑的宣布,至于他自己,面对这场面,“怕”字也没有一撇,可是面对轩辕小姐的负托,他救不了全部。 “尽力就好。”单延天笑着对他说。 尽力就好! 这句话听起来,真像她的作风。 赤灵点首看着单延天,那就让他豁出去!他冷面杀的名堂可不会在这时候给砸了! 手中弓箭收了,再从腰系拉开灵剑----幻影蝶!他翻身一腾旋转而去。 玄乎门的恶徒踏步前去,与他缠上。 单延天护着身后三个女人,使劲的往死里去。恶徒一个接着一个和他剑对剑,三对一、五对一、十对一,从来不间断,真削去他的力气。 龚芷霜也助上一剑,桃木剑在她手里显得顺手得多。 她稍微运气,替单延天打掉正要攻击他的黑影,这一招是那臭小子在她练剑时,提点她的一剑。 “好样!”单延天回身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龚芷霜点点头,不敢松懈!他们一定要撑住,撑到夏云那小子出现为止。 只是这一战为难了薛海和香香,她们不会武,简直像个累赘般夹在芷霜和单大哥中间。 “注意那个人。”突然玄乎门恶徒之中的一人说道,他口里所指的正是赤灵。 “移开!”他的意思是他看出在这五个人之中,最厉害的就是武功了得的赤灵,把他从他的伙伴中移开,减去他们的势力。 几个时辰之前,门主一接到伤城的飞鸽便立刻派遣在附近的他们赶来接务,只是这下命令有改。看来门主也想要打探神光的下落,才会要他们转移目标,盯住单延天。 自从那次和仙侠派交手后,单延天的身份已经被公诸于世,现在要躲起来,恐怕不易。 “想把我移开?”没那么容易! 赤灵点了点幻影蝶,剑削了过去,另一道人影从他身上而出。 幻影蝶竟能变出另一个赤灵闪入单延天的阵围之中。 “两个人?”每个人回不了神,但随之玄乎门也不理会这么多,杀了再说。 不管他变出几个,只要人流不绝,他们也无法逃出玄乎门的魔掌之中,于是拿定主意,玄乎门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又发出七烟煞,唤来第三批援军。 天啊!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支持不住。 单延天看着芷霜颤身的挥剑,看来她的气力也快透支。 “一百人。”赤灵用力把剑刺在敌人的喉间,嘴里咬牙切齿。 好快的人马!不愧是玄乎门。 赤灵面对这一个敌数不减的情势,只好硬着头皮抗争到底。 他不能辜负轩辕小姐的期望以及命令。 得保住他们每一个人。 想着,他定神一聚,绿弓重现,在半空中朝着玄乎门的人射了百发百中的箭。 “啊~”身后突然传来薛海的叫声,他被干扰的看过去,只见他们其中一个女的中了敌人的剑,倒在地上。 “香香!”龚芷霜失声大喊。 香香皱着眉头,捂着胸口,痛梗在那里。 “香香!”单延天边打边嚷道,好混乱!好无助! 夏云,你在哪里? 大家快不行了! “芷霜,夏云哥哥。。。。。。夏云哥哥。。。。。。我想见。。。。。。夏云哥哥。。。。。。”香香眼角泪儿流,她怕她再也见不到那张脸了。 “你不要乱说话!没事!你会没事!”龚芷霜紧紧抱着香香那呼吸快不成的身体,她的脸色好苍白! 被剑穿身的伤口,血流不止。 “不要流了!不要流了!”龚芷霜已经失去理智,只得用手捂住那血液不止的地方,手颤了,话音都在恳求。 求神不要带走香香! “快带她们走!”赤灵黑着脸,命令单延天。 “前无去路了。”单延天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快走,这里我顶着。”难得说出了超过五个字的句子,赤灵不负责任的丢下话。 那女子快不行了。 就算他们把她救出去,她也没法活。 轩辕小姐,对不起!我保不了一个,可是我再也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受伤。 赤灵把幻影蝶朝空而丢,自己双掌合十,吐出自己的内丹,用炙热的火光烧向敌人的方向。 单延天见势可乘,一把背起在血泊之中渐渐失去意识的香香,拉着两个发愣无神的女人,转身以轻功尽使而去。 留下赤灵孤身作战。 “你去跟着他们。”他对着自己的幻身说道。 那个幻身赤灵尾随跟着单延天而去。 “快!别让他们给逃了!”玄乎门恶徒首领见单延天就快消失在黑暗之中,便命令下属。 “你们哪里都别去。”赤灵继续运用内丹的威力狂击他们的去路,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手下留情,绝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在沿途奔跑的单延天回头朝赤灵那处望去,天杀的那群人又发出七烟煞,看来第四批玄乎门的狗即将追上来了。 第二十二绝 夜下曙光 月光照在他们的路上,曲折不堪! 为了躲避后头的追兵,幻影赤灵留下替他们挡路。赤灵的牺牲,他无以回报。 此刻,他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拖着她们继续在小路上奔跑,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 身后的两人已经傻住了,而在他肩上的上官香香也没有了生存的迹象。 他还一直跑着,还在坚持什么? 眼角突然落下了泪,他忍着不吭声,不想打断这抹沉默。 静静的,就这样安静的送上官香香最后一程。 哪怕他的双脚已快不行了,也没关系!他还有双手,爬着爬着也要带她们到安全的地方。 “噗!”一阵失脚,龚芷霜打起踉跄,整个人扑到在地,也不挣扎起身。 “芷霜!”单延天连忙想要扶起她,可是手一麻,上官香香的身体从他肩上而下。 香香的血已经不流了,干了,静静的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 芷霜淌满泪水的花脸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好友,心痛得几乎窒息。 “香香?”她慢慢伸出手,朝香香的身体而去,嘴里不停呼唤:“香香?” “芷霜,香香她。。。。。。”单延天跌坐在地上,欲言又止。 “不许说!”她立刻阻止他说下去,掩着双耳,充耳不闻。 “夏云......”薛海六神无主的呼唤。 “别再提起这个人!香香一直挂念他,可他呢!哪里去了?”龚芷霜气愤地捶打地面,双拳握得死紧。 她刚才还奢望他会出现。 该死的!去死吧!把她们推向死亡边缘的人就是他。 “不许这么说他!夏云已经尽力了,他也不想这事发生。”薛海护着的说,一脸坚决。 “那你叫他把香香还给我!把香香还给我!”龚芷霜大声大吼,对着薛海喷了一身的发泄。 “呜.....”说到最后,她自己也已经泣不成声。 “芷霜,冷静点!请你清醒!”单延天擦去眼角快决堤的水液,接着说道:“我们该替香香安顿后事。”虽然残忍,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不要!走开!”芷霜闻言,猛地爬起身,紧紧抱着香香不放,“谁也不可以碰她!” 突然。。。。。。 她的神色忽然凝注。 芷霜奇怪的放开怀中的人,突然朝香香脸上摸了又摸, 手臂也不放过。探了探她的鼻息,眉头更是深蹙。 “她的身体还是温温的。”她不解的说出这个结论,但是非常肯定香香已经没有呼吸和脉象。 “什么?”其余两人听了,也伸手探之,果然得到同样的结果。 “可是,香香确实已经。。。。。。”薛海难以置信。 “可能还有什么转机。”芷霜的脸上又重燃希望。 “不好了!他们追上来了!”单延天听见身后传来阵阵的轻身脚步,想都没想,又背起香香,拉着她们重新赶路。 他们不该拖延时间的! 玄乎门简直是个恶魔! “跑!加快脚步!”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逃,一路逃,逃出才能留住生命,那就是转机! “前面的,趴下!” 忽然,一道命令之声从草莽中穿过黑夜,对着他们喊道。 他们还在迟疑,突而几颗圆圆的石子朝他们的膝盖而来,不偏方向的正中他们的要害,只见三个人影顿时扑前,倒在地上。 “放箭!”好几个机弩放射箭潮对准前方杀气所在,片刻之下,箭影停了,四周一片宁静。 半晌时辰。。。。。。 “都死了!”他们听见黑暗之中有人大声宣布。 是敌是友? 单延天慢慢抬起头,有几道人影渐渐靠近。 直到一张笑意深深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他才知道他们已经安全了。 可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让他欲哭无泪:“逮到你了,你这个神偷!” 此时,天已渐渐蒙亮,一道曙光掀开了一个新的开始。 离了那噩梦,他们的惊险还在继续高歌。 但愿风能顺着他们彼此所在的地方而吹,总有再相见的一天。 第二十三绝 转机 “单延天,你就在此处等着!”一名士卒丢下这句话,关上门槛,再加上几个神锁,还得确定一番,才安心的离去。 他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亏他这一世英名的神偷也会栽在官兵的手中。 真丢了颜面! 这些人除了要取他的人头向朝廷领赏之外,当然也在打探神光的下落。 这梦话还是传千里啊! 现在可好了,黑白两道找神光找他家里去,冤枉!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 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音讯全无的夏老弟还有生死未卜的上官香香。 “我警告你,别伤害我们的单大哥!”牢中传来龚芷霜威胁的声音,可以想象她说话的表情如此阴险。 “他是你的什么人?”一个男人的声音别有意味的询问。 “要你管?快给本小姐开门。”这才是她的口气,从不饶人。 灰暗的牢中在门被打开之际,带着阳光而来。 单延天眼儿微眯,有点受不了刺眼的阳光。 “天啊!咸鱼!你怎么把单大哥五花大绑了?”龚芷霜的俏脸搁在门槛外,心里闷呼! 听她唤自己为咸鱼,轩辕世仁一张俊脸写满不满! 都说了,龚将军的女儿是个臭屁的! “神偷得来的其名,并不是浪得虚名!”轩辕世仁示意跟着来的士卒把门打开,自己还没一脚踩进去,便被龚芷霜推边去。 “霸女!”他小声说道。 “不许这么叫我!”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叫她。 “哼!”他冷哼一声,但一看见这个霸女接下来的动作,不得不出声制止她:“你想干什么?我有说要把你的单大哥放了吗?” 好大的胆子啊!竟当着他的面拆绳?!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他是我的朋友,你不放他,我自己来动手呗!”她双手没有停下的意思,还想继续忙下去。 却被轩辕世仁手中的扇子挥过去,止住了她。 “干什么?”握住被打疼的手,芷霜吼了过来。 “别任性!他是朝廷要犯,你若这样做,也犯上欺君蒙蔽之罪。让开!我有话要问他。”轩辕世仁严肃的搁话。 龚芷霜脸色一僵,看来她耍赖也不行了。 “芷霜,没事!”单延天安抚她,但眼神一转,面对着轩辕世仁的时候,立刻染上了防备之意。 龚芷霜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边去。 “哎哟!真难得啊!龚大小姐连自己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现在竟听你的话。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轩辕世仁摇摇叹之,如果大将军也在此的话,恐怕眼睛会脱窗了。 龚芷霜本想反驳,却被单延天在一瞪之下,把话吞回去。 “问吧!”单延天慵懒的看着眼前的人。 官场上的,从来就爱讨利。从他口中问出的,准不会是好事! “你倒也爽快!嗯!我只想知道,和你同伙的另一个人在哪里?”他刚才已经尝试从这个霸女还有那个叫薛海的姑娘口中打听打听了,可是这两人却心有灵犀的不愿透露有关那人间极品的半点风声。 急死了他! 他是指夏老弟吗?怎么?夏老弟也惹上官非了? “什么人?”单延天装傻的问。 “就是这个!”轩辕世仁把人图掀出,一张让人心动的夏云人图像晾在单延天眼前。 “不知道!”他看向别处,说明了答案! “真的假的?”可恶!这群人不说就是不说!! “我没骗你!被你抓到之前,你不是看见我们只有四个吗?”单延天理直气壮的说。 得更绝一点:“铁华凌那道姑说了,此人曾经救过你!你敢说没有?”轩辕世仁怀疑的看着那双眼睛。 “也许吧!那婆娘把我伤得不省人事,醒来之后,我就安全,可是却不知道被谁所救。现在既然你提起来了,倒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狂言一向很利落,从来不会被揭穿! “狡猾!好啊!我喜欢!你就在这里晒吧!晒到仙侠派来取人为止!”轩辕世仁泄气的扇子一收,气呼呼的转身,却和站在门口的玉翔碰了个正。 “玉翔,你怎么来了?”他刚才还看他站在外面满腹心事的望着天空发呆,怎么一眨眼不露声响的在这里? “单延天,真的没有她的消息吗?”玉翔面无表情的看着被绑在那里无法动弹的神偷。 “我。。。。。。我不知道你们所指的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轩辕世仁,这个叫玉翔的人,有种让人无法欺骗伤害的感觉。 单延天低下眼帘,不想再说话。 “我明白了。”玉翔突然真诚的笑了,转过话对着轩辕道:“轩辕兄,我们走吧!就让他休息一下,也累了一夜了。” “好,龚大小姐,请。”轩辕世仁马上向墙角站立不出声的大姑娘招手,她若想惹事,他可盯紧一点。不过他早就看穿了,那小女子趁他不留神的时候,其实是假装不留神的时候,偷偷把一把匕首留在单延天后背的腰带上。 嗯!要引蛇出洞,他也得守株待兔! 他想玉翔也早就发现这一点,才会突然豁然而笑,催他促促离去是也。 真是知他者,莫过于玉翔也! “今晚动身!”临走时,龚芷霜趁他们两个已经走远,悄悄在单延天耳边说道。 “他们不会怀疑吗?” “应该不会。”其实她不确定,但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要放弃也难。 “芷霜,你还没告诉我,香香怎样了?”单延天忙抓个机会问。 “她起死回生了。好了,我得走了!”拍一拍单大哥的肩膀,她笑着跟了上去,留下单延天还在揣摩她话中有话的意思。 起死回生?人死了,真能复生? 人死了,当然不会复生!可是移花接木之说,这个大概也可以所信吧! 这里是尘醉轩的外营。 所谓的外营就是这个轩辕公子无论去了哪里都喜欢劳师动众。派他的宝将不说,连他的凡居门碑都提了出来。就算随意在荒山野林留宿,他也可以随时扎营,“尘醉轩”三字一直在他的所在之处。 所以人人常说:轩辕有千家,荒山地洞有轩字。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而在一所白净的帐篷中,一道凝香的檀香味飘了遍地都是。 龚芷霜摆脱了轩辕世仁的盘问之后,匆匆闪身进入帐篷。 “薛海,她怎么样了?”看着躺在床上面色渐渐恢复的上官香香,她还是一脸的担忧! “还在昏迷之中,不过我们可以放心了,香香没有离开我们。”薛海疲惫的笑着,是安心的笑着。 “还好有夏云的那一策!”她也坐下来,如果真的失去香香,她肯定会疯了。 “你还骂他呢!” 想起来就愧疚,龚芷霜心虚的苦笑,她不只是骂过他还诅咒他呢! 如果不是因为轩辕世仁检查上官香香的伤势,他们也不会发现上官香香颈上所挂着的蓝烛。 那蓝烛已经全化黑了。 蓝烛是她们和夏云第一次见面时,那小子给了她,香香一直把它当成宝贝看待。在分手之前,夏云又把蓝烛收回,却又把它刻成一朵牡丹花之状变成项链送给了香香。 蓝烛牡丹是被有道行极高的灵气加持住,它换回了香香的生命,自己也化黑无有了。 当时,轩辕世仁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样的加持,是有代价的。 是什么? 一命抵一命。 她们听了几乎昏厥过去,这么说来,夏云那小子岂不是...... “我们今晚动身!”龚芷霜突然说道,但为恐隔墙有耳,她故意拉底声音。 她知道轩辕世仁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当看见蓝烛牡丹的时候开始,他似乎坚信他所要找的那个人就是给他们蓝烛牡丹的人。 这个人疑心病很重,不得不小心翼翼。 还有那个玉翔也是,一副可以把人看穿的样子。 “薛海,你留下!” “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郡主的。”至于上官香香的身份,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 “谢谢你。轩辕世仁一定会通知我爹,到时候你就跟着香香回皇宫去,只要你拿着这个,就会免去所有不必要的麻烦。”她从袖子中取出一张信笺,上面的交代已经再详细不过了,再印上王爷特许过的盖章,就连老爹也束手无策。 “芷霜,答应我!找到夏云之后,要回来找我们。”薛海眼里闪过忧虑。 “我答应你,就算那小子不肯去皇宫,我也会把他抓回来见你。”她边笑着说,边露出母夜叉的模样,逗得薛海难得松弛一笑。 “你和单大哥要小心。”最后,薛海抱着她微微叮嘱。 她已经视他们为家人了,不能少一个,不能! “我们一家人会平安的。”龚芷霜拍着她的背,给予彼此一个信心。 现在只差那小子了。。。。。。 第二十四绝 归西夏公子 时至深夜时分,老天不作美,从天上劈下的一道道闪电忽明忽暗,且暴风骤起,倾盆大雨如注。 但是这样也无法打消他们寻人的念头。 离开尘醉轩营地之后,这一路来并没有碰上那条咸鱼的鱼目,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大家的警戒性也降低的缘故吧? 算了,不管是否被发现也好还是会遇上玄乎门的门也罢,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夏云从妖孽中救出来。 龚芷霜越想越心急,步步加快的骑在马背上,穿入树林,和单延天一块返北。 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先前攻击他们的玄乎门全都不见踪影,连一个死尸都不存,消失得有点可疑。 “你看!”单延天突然指着眼前的麒麟庙,神色惊讶! “被烧了?”她脑中闪过赤灵的身影。 “进去看看。”单延天第一个抢先一步跳下骏马,跑进寺庙中,可是寺庙早已被烧毁,却没有人的迹象。 “是有人故意纵火!你瞧那些干草,还有火油味!”单延天对着刚走进门的芷霜说道。 “有找到赤灵吗?”这几天也没有他的踪迹,就像和夏云一样,似乎完全人间蒸发了。 她开始有点担心。 “会不会被抓了?”单延天又问。 遇上玄乎门,什么都有可能! “我们还是先去找夏云再说。”匆匆的返回马背上,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嗯!”这事被玄乎门一搅和,浑浊深深。 这雨愈下愈无法收拾,两人马影不惧前路茫茫,有好几次芷霜的马儿都差点摔了下地,还好她挺得住。 可是只因赶路匆匆,才没发现身后被跟上了两个人。 “连雨天都这么拼,看来他们是急着去找人间极品。”轩辕世仁躲在斗篷中,得意地说着。 “先跟上他们再说。”玉翔一驾鞭,立刻尾随而去。 如果这一次真是他玉翔要找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和错过! 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天晓得他找这个人找了多久! 天边雷声炸耳,化作一前一后的马步急促的声音,节奏更急更乱,连同心头上的心跳,让人迟迟无法平复。 “到了!”单延天叫道。 他们来到最后和夏云分手的地方,可是好像变的有点不一样。 那是凹凸秃地? 单延天和龚芷霜立即傻了眼,看着眼前的景物,一时找不到声音言语。 那片夏云说要往北的树林,现在在眼下似乎完全被覆没,连一棵树影都不剩,只有苍凉的坑地。 “单大哥,”良久,她才发现自己在开口说话,“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简直是荒唐之事! 单延天凭着记忆来回思索,最后无奈的道:“确实是这里。你看那里还有河流呢!” 那处的河水翻滚着雨水冲下来的激流,正是她们几个姑娘家曾在河边梳洗的地方,这怎能会错? “可是,那树全都去了哪里?”恐慌在她心底深处蔓延。 “我们去看看!”慌着也没用,单延天下着马,踏在夏云曾经步行的地方。 真的什么都不剩! 树木好像都被连根拔起但却不留粗枝干叶,再说遍地的水泥浆浆糊糊,看上去似乎有地震天灾的现象。 “这是什么?”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龚芷霜俯下身,一把小神剑亮在她的掌心中。 “是我送给夏老弟的。。。。小神剑!”他最后无力的说出小神剑这名字,彻底的认了心里边的忧虑。 闻言,龚芷霜嘴儿微张,吃惊、心慌、害怕、不相信的百感交集。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这不能说明什么!”握紧小神剑,她拼命摇头,脸上渐渐披上了恐惧。 “这里的一切却可以替你说明。”耳边传来轩辕世仁的声音,那么弹定却也无奈。 他可以感觉到这里的气息,虽然妖孽的呼吸早已消失,可那留下来的气味,还是挥之不去。 “你说什么?”龚芷霜瞪了过去,早就该料到此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了他们。 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引蛇出洞! “我可以感应到这里残留浅浅的邪气。显然是经历了一番风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蹲下身,伸手触及凹凸的湿土,继续说道:“是吸人土!还有什么?断魂石?” 哪个妖竟然如此高明? 在场的三个人安静的听着他的每一句。 “原来是草妖在搞得花招!”他闭上眼睛,凭着气息找线索。 等等,好像还有两个人,“对!还有两个男人。” “男人?”玉翔疑惑变深,这么说来,这两个人中都不会是轩辕晴了?! “肯定是他!”单延天和龚芷霜不约而同的道。 “谁?”轩辕世仁在试探。“没有...没。”不能说,她一定不会出卖夏云。 “那我也不用说了。这两人的生死,你们也不想知道了,是吧?”他故意的吊着他们的胃口。 “且慢!不是这样的!我。。。。。。唉!好吧!请你告诉我,夏云他怎么了?”因为急切,因为关心,她无法点着自己的哑穴,风声露了! “芷霜!”单延天迟了一步,龚芷霜则口无遮拦的全程招供! 毕竟有求于人,守口也得破了。 “夏云?图里的那个人?”轩辕世仁知道自己胜算在手。 “对对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间极品。” “她是个男的?”玉翔又开口,此话一出,大家反而奇怪的看着他。 难道他找错人了? “夏云当然是男人!咸鱼,你就直接说了嘛!”真想一拳挥了过去!这欠揍的嘴脸! “看你这么担心,他是你的意中人?”这应该不会错,轩辕世仁依然悠哉。 “不是!哪有?总之这个你不用管,快说!夏云现在在哪里?”龚芷霜走前几步,脸带有红晕。 轩辕世仁又一闭眼,作势要她安静,再仔细探究。 可惜,他摇了摇头,可见他和这个人间极品无缘啊! “他很不幸的归西了!”轩辕世仁小声说道,这里有他灵气消去的气迹,“是和妖魔同归于尽了。” 一道雷电随之划过,晴天霹雳的消息震撼人心,震傻了在场的人。 夏云,真的归西了。 第二十五绝 新梦序幕篇 晨起的容颜洒着迷人的光芒,照着潺潺流水淅沥淅沥的唱着。风轻野的旋舞,牵着落叶在空中的舞台翩然。 这么一个舒服的早上,如果可以在周公的府上多呆一会儿,简直是人间美事。 可是他的忧虑未除。 “找到他们了?”夏云眨了眨眼,靠在平面上,慵慵懒懒。 赤灵斜眼看着自己的主子,如此完美无暇的一侧面容,本是该过着简单的生活,却要背负家族的使命,真让人见了生疼:“找到了!他们没事。” “香香呢?蓝的小妖挂了一个,看来是替香香挡了一劫,那丫头现在怎样了?”一根草儿含在嘴里头,这样的夏云显得更有魅力。 “回少爷,香香姑娘虽然还在昏迷,不过我去查看了,她在这几天就会醒过来。少爷,您不回去?”替主子用大叶擅风,赤灵不解的问。 听到这里,他无奈的爬坐起身,“暂时先不回去了。你不是说,他们正跟我的祖爷爷在一起吗?轩辕世仁可是皇上身边的当代红人,他自会带他们回将军府。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完成,带着他们,彼此之间会拖累。”这是事实,无论是他这一方还是他们,都会坏了事情。 第一,他是个有负担、有使命的轩辕后人,和他们在一起,分分秒秒会让单大哥等人陷在危险之中。第二,他们只是人间的凡夫俗子,帮不了他,虽然不想明说,但是他们确实是他目前的挂虑和负累。 “我和他们之间应该就到此结束,我们不再相见会是好事。”他苦笑的看着赤灵,“现在他们都认为我归西了,是吧?这样也好,我迟早都要离开这里。你做得很好,就连轩辕世仁也察觉不到。”天晓得要骗轩辕家族的人比登山还艰难。 其实,他并不是存心要欺骗。只是当时情有所逼,情有可原,当他们正要逃离桂村的时候,吸人土被恶劣的破坏,没等他们逃出去就开始全土覆没,他知道那时草妖怀恨在心,正打算抱着他们一同死在黄泉土下,却在这非常时期,玄乎门的鬼弟子又跑出来搅局。 前有追兵,而后有黄泉,赴不赴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咔嚓两个替死鬼,让赤灵的另一个幻影点了点计,替死鬼马上变成了假夏云和康亓靖,这才瞒天过海,骗了草妖,甩了她的纠缠。 “不过在他们身边,有一个人很可疑。”赤灵的声音传了过来。 “为何可疑?”他百般无聊的问。 “我看不清他的脸孔,”当时正是下着倾盆大雨,而且:“他穿着斗篷,我只听声音。那感觉很像.....”他还不确定。 “谁?”夏云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认真的听。 “玉翔。” 风吹过,没带走一片落叶,却带走他的思绪。 “你确定?”夏云紧张的又问。 赤灵摇头,“可是他身上没有他的气味。” “和我们在一起的玉翔?”心里头又一阵失落。 “嗯!” “也罢!若真的是他,那么和他在一起的人一定会保护他。”夏云站起身,强装镇定的别过脸。 “少爷,你不要去确认?”赤灵无法置信他可以这么镇定。 “我改变主意了。”他淡淡的说,“找到玉龙珠再说。我们和这一世的玉龙不可以有牵连,只顾办事就好。”他总是这样说服自己。 “我知道了。”赤灵点首,“少爷若有事再找我吧!”说完,也不等夏云下令,自己咻的一声,飞身进入夏云手中的白珠上。 河流边只剩他一人。 只要玉翔没事,他就可以放一百个心。 依现在情势来看,江湖上最垂涎的东西就是那个叫神光的小神物,玄乎门追踪他们,也肯定是想在单延天身上找到神光的下落,到底神光是不是玉龙珠,这个问题值得去查。 至于玉翔,他的消息越少被打听到就越能证明他的安全,毕竟江湖上的人没有一个打听他,没有消息,那些人也找不到也摧毁不掉玉龙身。 如今,策略改了。全都朝着玉龙珠出发,别人越要偷,他就越要保。 “就这么决定。”他拍一拍手上的灰尘,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不少。 然而眼下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在等着他。 他侧头看向还在噩梦中无法醒过来的康亓靖,一脸无奈。 这家伙的罪恶感特别重,难怪过了吸人土的毒,他还活在自己编织的噩梦中,无法自拔,无法自救。 他夏云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了,结果没有一个能用。 他到底在做什么梦,做得如此入神,而不愿意醒来? “梦丝,你可以帮我吗?”若再见死不救,这个英俊而患有先天后忧郁症的刺客说不定就会变成一个植物人了。 “是。”手腕上的白珠跳出一个娇小的小孩。 “我不是小孩。”梦丝不悦的看着夏云,“小心你的脑袋,你在这里说什么,我都会听到。”天真可爱的小手指着太阳穴。“不是说好,不要偷看我的隐私吗?”夏云无辜的眨眨眼。 “只要有关于我的,我都有权利知道。”梦丝双手插腰,气呼呼。 “哇!你挺霸道的。” 她其实是个一千岁的小梦精,喜欢在别人的梦中穿梭。但是却不像童话故事那样的梦幻仙女。她的高度也只有六岁孩子那般高,长相也如六岁童,但是确实活了一千年。 “好了,好了,我想进去看看。”夏云笑着投降,手儿指了指蹙着深眉的家伙。 “你又来好管闲事,不是说好了,寻找玉龙珠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梦丝看了一眼康亓靖。 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无奈兼溺爱,梦丝在夏云的诱骗下终于点头答应入梦大法。 只是这一次,有一个条件。 “为什么非得这样?”夏云看着自己变回原来的轩辕晴很是抗议。 “你知道我是不允许赝品进梦。如果做不到,那就别救人。不想救人,就别叫我出来,你姑奶奶我要去睡觉了!”说罢,就开始作势要闪人。 “梦丝,你真狡猾!” 第二十六绝 浮木 好热闹! 大街的街道已经被挤得无法通气,处处角落都被人群淹没,连街边的乞丐也离开自己的讨钱处,纷纷在那里欢呼着、热腾着。 “什么节日这么热闹?”轩辕晴坐在瓦片上,对这街景很是稀奇。 “自己看着去!这是别人的梦中,你自己好自为之,你要记得,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其他人是无法进梦伸援。”蔚蓝的天空划过梦丝严厉的警告,她指的其他人正是其他十一怪。 “我知道!你每次都这么说,我都腻了!” “可你每次有没有让人放心过?”梦丝不满的反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嚷嚷,”轩辕晴捂着双耳,无法忍受梦丝的暴跳,“如果情势所需,你唤醒我便是。”她神慧地眨眨眼,又道:“好了,你盯着吧!我忙去了。” 说着,轩辕晴两足一蹬,起高跃远,闪进一座茶楼,落地无声,在走廊上轻燕飞腾,直到找到那人的背影,她才停下脚步。 眼前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公子,轩辕晴嘴角一笑,这康亓靖在还未成为刺客之前,果真是个翩翩君子,可为什么又会沦落到这个刺客的美名呢? “康弗檠。”康亓靖眼神沉重的对着窗外喃喃唤着。 康弗檠? 轩辕晴站在另一个角落,循着康亓靖所望之处看去,看见一座被人群包围着的比武擂台上站着一个人影,那人看上去简直是另一个康亓靖。 难道是双生? 但是这时候,事情还未待她查明,这梦中的情景突然搅了个漩涡,梦雾四起,一眨眼的功夫,她和康亓靖便站立于擂台上。 怎么一回事? 她看着地上躺着一个人,定眼一看,刚才的那个人已经面目苍白,气已经断了。 “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哥......”康亓靖突然跪坐在那里,一脸惊恐、悲愤、无奈、不甘......如此的百感交集。 原来如此。 轩辕晴退到一边,尽量不让他察觉自己的存在,心里也浮现一抹同情。 看见康亓靖如此懊恼的表情,多少也可以感受到他现在承受的痛苦,也许已经累积了好久好漫长的痛,藏在他内心深处,成了一个荆棘,拔也拔不掉。 “爹!!!!!!!” 突然她听见康亓靖朝恐里喊去,随着声音的落下,躺在地上的人不见了踪影,而是一个年过有五十多余的中年男子,他......他......他竟然被康亓靖用剑削去他的身体。 而且还不只一削! 只见康亓靖疯了似的一刀又一刀的剑穿过那长辈的身体,剑剑中害,血腥淋了一地。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轩辕晴惊讶的盯住康亓靖,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弑父杀兄,他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啊!!!!”康亓靖拿起剑身朝自己的喉间而去,泪已落。 等等! 轩辕晴本想阻止,可梦里又变景,这一次她发现他们又回到刚刚的擂台上了。 这下她明白了。 康亓靖是被自责心建去了心魔,无法平复平静,而且他似乎不想离开这样一个逼迫的空间因为那是他认为自己该受的,一切罪责就在这里继续蔓延。 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的重复,轩辕晴看着康亓靖一次比一次更渺小,他似乎快不行了。 “他想要放弃。”她对着梦丝说话,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梦丝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是盯住、袖手旁观吗? 她摸一摸手上的十二白珠中的梦珠,那粉色透白的珠子依旧冷冰。 “梦丝?”她小声唤到。 没有回应。 不会连自己也迷失吧? 她暗叫不妙,突然发现自己在康亓靖的梦中已经消耗多时了,再这样下去,她连自己也会被封锁于此直到永远。 得速战速决! “我死不足惜!”康亓靖把剑一挥,闭着眼睛对准自己的脖子,眼看就要砍下去了。 “慢着!”她已经来不及阻止自己,在无法使用任何武器的情况之下(她的武器、法力不知怎么的就在这时候失灵) ,轩辕晴想出天底下最愚蠢的方法,就是用自己血肉之手,挡剑! 一阵闷呼从她嘴里发出,那只挡住剑的右手,一刀痕,刻骨铭心。 她忘了,她是用真身进入他的梦,此刀肯定血灾了。 “康亓靖,你别傻了。”忍着痛,她抓着他的肩膀,不准他再乱来。 他愣愣许久,她的出现,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 “我们回去吧!”她说道。 “我们?”她的眼神很熟悉,康亓靖似幻似实,恍恍惚惚之中只有这个感觉。 “对!”她慢慢把他的剑取过,扔到一边去,拉起他的手,柔声道:“你已经睡很久了,够了。我会带你回去。” 可是,康亓靖并未真的清醒,一听到“回去”二字,他更是疯狂,倏地推开她,又朝剑而去,喊道: “如果家犹在,可我早就没有家了。我如何回去?是我亲手杀了他们,是我!”他抓狂的乱挥剑,剑影四射。 好固执! 轩辕晴看他一眼,又看着依然在滴血的右手,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 从来,只要是她轩辕晴想救的人,没有一个是不被救的。 现在,康亓靖也是这样一个好例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康亓靖决定再死第n遍的时候,轩辕晴不想多虑,奋不顾身,腾足而上,避开那招招绝命刀,本想和他拉扯,但是人家高大挺拔的身体,自己根本比不上,也只好出此下策。 “不要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你爹和你哥也不想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抱着他,轩辕晴只觉悲悯,不禁想起自己的过去。 那时候,还好还有玉翔陪着她。 “他们在生前所说过的话,你难道都已经忘记了吗?”她只是胡乱瞎猜,但是康亓靖已渐渐平静下来,她再多费几个唇舌,应该不会坏事。 听她这么一说,康亓靖泪水更无法停止,他一直都是这样过得死去活来,行尸走肉,痛都不在身,而是在心。 他杀死了爹和大哥,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是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爹和你哥不会怪你。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他们也不要你太自责。”她继续说道。 这男人很沉啊! 康亓靖已经软弱到整个人趴在她的身上,在加上这是在梦中,物体的重量会比在现实中重上一倍。 轩辕晴纠结的考量到自己的体力,嘴上却不马虎:“与其让他们死得不瞑目,何不让自己好好过,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呢?” 她说的每句话,句句深入他的心,只见他加重力道紧紧地抱着这个突然出现,却让他深觉安心的女人。 “回去吧!”她最后说道。 见康亓靖不抗拒,轩辕晴知道他已经妥协。于是,点了一下梦珠,哼!这丫头总算回来了,刚才冷冷的粉珠,现在开始在她的手腕上发热。 你真的是闲事一大摞,小姐啊!何必呢? 救了这个要杀自己的刺客,小姐,你真是贱! 梦丝的声音从远道而来,一直念着她,直到现实中。 可她不会后悔,救人一命,造福人间。 她这块浮木来得真是时候。 第二十七绝 夏云之妹 沉住呼吸,细细的聆听四周的声音,平静的一切听起来顺耳心静。 风迎着脸吹着,暖暖凉凉不扬微尘,连那枝头的鸟儿雀跃鸣着一调三弄,啾着啾着,渐渐让他睡意全消。 只是眼皮依有沉重,他闭着双眼,还在黑暗和光明之间徘徊。 想起自己的梦,他好像睡了一段漫长的时间,恍恍惚惚却又是重叠着附加在体内的恐惧。那些片断开始模糊了现实,支离破碎,拚不成的是一些小细节,而爹和大哥的死,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还想逃避到何时? 而在梦中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到底又是谁?她好像对他的事情非常的了解,难道她也是南柯一梦? 康亓靖伸手摸及自己的太阳穴,头部微微隐痛,胸口有点沉闷。他把手往胸口一摸,却触及一抹柔软滑顺又带点花香的东西,他心底吃惊的睁开眼,俯下而望。 这一望,他心里头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 透着阳光的照射,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的女人。 那一头乌黑的亮发正是自己刚才不经意碰触到的柔软滑顺的东西。再仔细往下瞧,她的眉目轻盈而不深锁,白皙的脸上透着晕红,那挺直的鼻梁长得挺优秀,还有那诱人的嘴唇,正在微微呼着气。 康亓靖直觉自己突然喉间干渴,于是别过脸,却正巧让他看见这人儿掌心的那刀痕。 是她?! 他连忙绕回视线,把双目停格在她的脸上。 许多零碎的片片记忆被他唤回来。 是她在他绝望的时候,替自己挡了一剑! 她就是那个把自己带出噩梦中的人。 她手上的刀痕深,他拧紧眉,望着还在淌血之处。 于是不作多想,轻轻的扶起她,把她从自己身上移开。见她依然睡得很沉,便放心的撕开自己的裤角,替她包扎。 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手上爬,轩辕晴不悦的蹙紧眉,咕哝了几句,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她倏地张开眼,以为自己被偷袭,于是想都没想,一挥拳,打中对方的脸。 “唔~~~~”康亓靖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拳头,防备性下降,结果自己的鼻子挂了彩。 “恶人!别趁我睡觉时偷袭!”她手里又一挥,脚也踹了出去,把离自己只有一个手掌般的距离之恶狼踹开,而后一跃而上,步履轻疾,窜上纵下,跳开了。 “姑娘,你误会了!”他捂住鼻子,说话模糊,但也止不住血的滴溜。 “误会?你想骗谁?你。。。。。。”她凶巴巴的骂着,等看清眼前人时,她为之语塞而接不上话。 “跟踪狂?”轩辕晴眯着水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身狼狈的刺客康亓靖。 “什么跟踪狂?”他狐疑的问。 这个女人很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揭穿他,是个不明智之举。她得见机行事,此人不想露馅,她就将计就计。 “我看你在林中鬼鬼祟祟,所以以为你一直在跟踪我。”这个理由应该可以。 可是自己身上好像哪里不对劲。 “林中?是你救了我吧?”恩泽,不得不言谢!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算是吧!咱俩就扯平了。从此夏云和你就不再见!”轩辕晴握起双拳,朝他客气的敬了个礼,可是这一举手,才忽然明白刚才的感觉是完全正确的。 该死的!梦丝怎么还让她以女儿身的装扮晾在这儿? “夏云?夏云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朝她走前几步,眼神和语气中渐渐掀开一番的怀疑。 是的,这个女人身上透露着夏云那小子的气息,莫非。。。。。。 还未等他把自己的结论道出,轩辕晴嘴比他快:“他是我哥,我是他妹妹。” 这算是废话吗? “他妹妹?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号人物出现在他身边呢?”而且如此吸引人瞩目的脸蛋,他怎么可能会走眼? “我何时出现需要向你交待吗?算我哥有良心,非得把你从那妖孽手中救走你。我们两兄妹救了你两次,你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再去为难我们吧?”算了,能扯就扯!毕竟他是玄乎门的手下,道出身份说出真相,只会对自己有害。 “那小子呢?”他说着,目光随即四处打量。 “你不用找了。我哥把你交给我之后,就走了!他有急事在身,不和你玩躲猫猫捉迷藏的游戏。”她越说眉目隐藏心底的不解。 手腕上的十二白珠好像失灵了,千呼万唤都没有动静。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看了一眼自己所在之处,此地已经不是先前他们呆着的那个小河边。 什么时候换了个地方? “喂!”她对着他叫:“这地方,是你的主意?” “我还想问你呢!我一醒来,就已经在此处躺着,而且你还睡在我身上。”他故意提醒她。 “得了!刚才确实是我失误,血停了?”她走上前去,“还没死就好。” “放心!鼻子还没断。”吸一吸鼻子,擦去鼻上物,他开始仔细、好好的端详着这张百看不厌的脸。 “看够了吗?”她瞪了过去,她才不惧怕!不管那眼神是否像个x光那般的锐利,她也不会避开。 也许她说的是事实,她怎么可能就是夏云那小子了? “你真的是他的妹妹?”他想再确定。 “我们长得很像!毋庸置疑!好了废话不说,现在快搞清楚我们到底身在什么鬼地方?”别又是异度空间才好。 康亓靖收起自己的视线,发现自己很喜欢就这样子呆呆地看着她,也不晓得那根筋出了问题。 他好不容易移开目光,正经的放眼过去,这才看见他们两个身在一个极为宽阔的平地上。悦风不停的吹着绿葱葱的原野上,蔚蓝的天空晴朗而没有浮云。 这一幕犹如世外桃源,处处撩动人的心弦。 “看出什么了?”此朝的地理,她不熟悉,但是这里的气息很干净,闻不到一丝杂气。 “嗯!”他应着,但没有下文。 轩辕晴走到他的身边,不耐烦地:“嗯什么?” “我在师父的书上有看过这样的素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就是昆仑山。” “什么?昆仑山?”传说中的昆仑山?神秘的昆仑山? 轩辕晴急急把眼前的景物收进眼帘,天晓得这个昆仑山一直是老哥轩辕景风的梦想地。 这回给自己的老妹踩着了,如果被他知道之后,肯定会恨得牙痒痒。 “你看那座山,应该不会有错。”康亓靖指着离他们不远的雪山,眉宇间没有任何的表情。 确实是昆仑山没错。 古人常说:昆仑山为中华“龙祖之脉”。那些传说中常透露的女娲炼石补天、精卫填海、西王母蟠桃盛会、白娘子盗仙草和嫦娥奔月等的故事都是源自这里,所以昆仑山也称玉山。尤其它的黑海瑶池,湖水清瀛,山间云雾缭绕,纯净得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轻易在此处放肆。 这就是为什么十二白珠都失灵的缘故,他们无法抵挡昆仑山散发出来的净气。 现在的他们大概是身在昆仑山外等待。 只是有一点她非常的搞不懂,到底是什么人把他们带到这里? “姑娘,你还不走吗?”远远的传来康亓靖的声音,她连忙从思绪中抽回,只见那男人已经走远了。 “去昆仑山吗?”她难掩脸上的喜悦。 “没有,离开昆仑山。”他淡淡地道。 “为什么?” 康亓靖抿紧唇,他只是不愿意回去自己的那段过去。 昆仑山,本是他师父天墉道长的仙居。 也是他告别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去之后,是师父收留了他,给了他康亓靖一个新的开始。 见他不说什么,轩辕晴一时也会意昆仑山肯定有着他的另一个故事,现在的他又开始要逃避了。 “可是我想去。你先走吧!”她故意说道,转身就想走人。 “夏姑娘,别!昆仑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他挡在她的眼前,止住她的去向。 “我没说过我去闹着玩,只是有事相求,想找个理事的人说话。”昆仑山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可想而知,也许可以趁此机会打听到玉龙珠的下落也说不定。 “有什么事要相求?”难道这是和那夏云说好的事情吗?门主一直说那小子有疑,看来也不会错到哪里。 “不告诉你。”她翻了白眼,想探她的消息,门儿都没有。 “很重要?”他认真严肃谨慎的再问一次。 “很重要。” 听她的语气,他已无话可说,“好吧!我带你去见理事的。这里我会比较熟悉,别跟丢了。” 如果真是被门主说中,那眼前这女子的一举一动他都要监视,直到找到他们的目的为止。 但是,他顿了顿,回头等着紧跟上来的轩辕晴,心情更是沉重。 到时候,他真的会心甘情愿的把她推上死亡边缘吗? 这念头一出现,立即愣住了自己。 康亓靖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现在,他必须定一定自己的思路,别碍了事儿,负了门主所望。 夏家兄妹必须除掉。 他点了点头,只要抱着这样的信念,他康亓靖,玄乎门的伤城绝对不会手软。 第二十八绝 醉思 端至一心相思意,红红细细千万影,唤来何处聚相思? 帐篷内一阵沉静,只有暗暗发香的茶香荡漾在空气中,挥不去也沉不透。那纤纤的身影孤立于门口处,萧萧瑟瑟,凄然一一。 寒风吹着,是失落的捡起她的回忆还是建起她无奈的思绪? 那心挂的人已经不在了,此话为梦还是为实?她不愿意去相信,但是铁一般的事实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她,夏云死了。 轩辕世仁如此肯定,她还能为此争辩? “香香,明天回宫去。”她转过身,安然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人。 “不要!”香香抬起哭累的眼睛,坚持着摇头,“夏云哥哥不可能就这样离开我们。” “这句话,我也对自己说了好多遍。但是,他们已经找到了他的尸首,不是吗?”她苦涩的扯开苦笑,望着桌上的骨灰盒,这已经是许多天以前的事情了。 “胡说!这不是他的!”香香气愤的站起身,举起双手,想要砸碎桌上的盒子。 “你想干什么?”龚芷霜立即抓住她的冲动,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挖出来、痛痛心心带回来,夏云唯一留下的东西。 “不是!不会!我不相信那就是夏云哥哥,夏云哥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上官香香抓住芷霜的肩膀,越说越崩溃,最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自古以来,谁人无死?”薛海抱起桌上的骨灰盒,这是夏云的灵位所在,“香香,别这样。你的命可是夏云救回来的,坚强一点,他才能够安息。” “薛海。。。。。。”龚芷霜看着她,突然有种生疏的感觉。 “回宫吧!”薛海转过身,喃喃地说道。一种飘逸的冷风,从她身上传来。 “薛海,你怎么了?”龚芷霜走过去,脸色担忧的问。 “总需要时间适应。”薛海冷然的说道,一别头,抱着骨灰,深望秋水。 也许大家都还没有适应吧! 龚芷霜收回心中的疑虑,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明日,你和我们一块儿回长安去。”她开口说道。 薛海悲戚的投来视线,“我这么一个青楼女子,怎能住在天子的地方?” “你别想太多,我们不会介意。”大家同是女人,龚芷霜当然知道薛海心中所虑。 “你随意。”抱紧怀里的骨灰,她说过了,她这一世最在乎的就是这怀里的人,如今已全非,她还对这世故还存有什么要求和抱负?“还有一件事,单大哥不能和我们回去。”龚芷霜望着窗外远处一所白皑皑的大牢。 她不知道那个轩辕咸鱼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命人建造一所牢固坚韧的石中牢。任由她破力,也无法把被禁锢的单延天救走。 “你还想救他?”一把声音如宏狮,远远的飘进她们耳里。 这声音。。。。。。 难道。。。。。。 龚芷霜先是一愣,随后却恍然大悟。 “芷霜,是你爹?他怎么来了?”上官香香惊恐的爬起身,惊慌的问当事人。 哼!这个咸鱼竟然这么快就把她留在此处的消息传给爹爹,“这还用说?有人尖嘴巴传的消息呗!” “龚姑娘客气了。”那讨厌鬼的声音适时飘了过来,随着声音至,三五成群的人影映入眼帘。 龚芷霜回眼直视,视线从轩辕世仁身上转移到一个威武严厉的中年男人身上,目光一点都不畏缩。 “哼!”中年男子一身将军装扮,一脸威严,只听他冷哼一次,足以让人增惊百倍。 “见了爹,也不叫一声!你这个女儿,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放肆,拐了郡主到处跑,真叫人丢脸!”说话的人,是龚大将军身边的魏公公。“大将军啊!这丫头你可要好好管教。还惹上一个牢里的神偷。” “本姑娘的事,不用你费舌。”从来就对宫里的人厌恶到极点,除了香香之外,她几乎没有一个看顺眼的。 “大胆!还不快参见魏公公?”他怎么就教出这种女儿呢?龚禹城挤着老眉,怒斥。 “我只叫爹。闲杂之人,一概不认。”她气呼呼的走前去,理直气壮的道。 “你.....”啪的一声巨响,从她脸上发出,龚芷霜睁着双眼,不哭不闹,忍住不去抓狂。 站在帐篷里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轩辕世仁摇了摇头,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为何而打我?”良久,她轻声质问。 “为三事!”龚禹城提高声量,心底却在叫苦。 “一、为你的任性,大老远不顾后果从府上跑了出来;二、为你的自私,你有没有想过带着郡主,皇上的金枝玉叶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三、为你的无耻!和一行江湖人士认朋友,我看你是撞糊了头。”一字一句如火焰烙印在她的心底。 “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如果无法忍受我这三事,就别认了我这个女儿。”龚芷霜怒说,只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是爹爹一手栽培、一手安排的布偶,没有自由过。 她顽劣,也是他酝酿出来的脾气。 她叛逆,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说什么?”老眼里,全是怒火。 “你说的那些江湖人士,可比你强多了!为了我们,他牺牲了。从来不怀疑我们,从来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到死了,还为我们铺好生路,你呢?你呢?你连一个夏云都不如。”激动地说着,一提起他的名字,末句之后,泪水滴了下来。 “夏云?你说这个夏云,是不是?”一样有火脾气的龚大将军被女儿说得浑身如火山爆发,气愤地指着薛海怀中的骨灰盒,然后一气之下,怒道:“我就看他有什么好!” “不要!”薛海惊恐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东西被人抢走,然后。。。。。。 “砰!” 裂了! 碎了! 散了! 一地灰白的粉灰散在地上。 “夏云哥哥!”第一个扑上前去的香香苍白着脸,拼命在那里用双手收集地上的残留。 “夏。。。夏云。。。。。。”薛海无力支撑自己,靠在柱子边,脑里一片空白。 连这死的都不能让他安息。 “你。。。。。。太。。。。。。过分了。”龚芷霜哽咽但是拒绝哭泣的指着眼前自己叫了十八年的爹。 “大将军,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虽然这霸女不值得他为她说话,但是他轩辕世仁的人间极品岂能让人如此不敬对待? 可这将军怎么比女儿更冲动? “等一等,”龚芷霜看着香香的拚命,“我不跟你们回去了。”她良久说出这句话。 “你再说一次?”龚大将军瞪大那食人的双眼。 “嘁!为了一个死人,连家都不回了?龚芷霜,你这是在想什么呢?”魏公公趁机挖苦,看了这个刁蛮小姐已经够久了,恨不得她赶快投胎去。 “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闭嘴!出去!”龚芷霜忍无可忍,脚边的椅子被她一踢,故意的差点踢到那张猥琐的嘴脸。只是刚好轩辕世仁当个顺手之人,稍微拉了拉魏公公一把,免得他遭殃。 “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来人啊!”魏公公喋喋乱叫。 “魏公公,你别怪叫了!这里头全是我的宝将,他们不会听你的。”轩辕世仁揉了揉耳垂,“荆贵,带魏公公下去。” 一直站在身后的荆贵听令的点头,朝魏公公恭谨的引路,心里头多少也明白主子的想法。 这阉人,比女人还要吵! “等回宫之后,龚芷霜小心你的人头。”魏公公还是不服气,撇了撇嘴,不屑的尾随荆贵离去。 “你们帮个忙吧!”轩辕世仁点了点几个名将,朝地上骨灰点头,却被阻止。 “你们不准碰!”香香警告道:“我不要你们碰!龚大将军,我以郡主之名,命令你退此帐一丈。” “郡主!”龚禹城为难的看着郡主,愣意着一向柔弱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违令者,杀无赦!”最后一句通牒,上官香香完全迷失在失去夏云的悲痛中。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夏云对他们的影响力会有如此之深? 失去他,就好像失去了自己身上最重要的一个部分。 “大将军。”轩辕世仁又摇了摇头,人间极品啊!你的女人在这里为你要死不死,茶饭不思、翻脸变人、六亲不认。。。。 你可知道啊! “将军,我们走吧!你和令千金现在还不适宜相聚。”他凑近龚禹城轻声说道。 憔悴的脸上,一下子老了许多。他是冲动了些,可是好不容易从轩辕世仁这里得到女儿和郡主的消息,他能不激动吗? 但是,他第一口说出来的话竟是责问。 他和女儿的距离似乎也越来越远了。。。。。。 就连个夏云也不如。 “郡主,大将军领命。退帐一丈,请郡主息怒。”轩辕世仁好人做到底,公然的替龚大将军说话,拉着老人家往外走,突然又止了脚步,轻轻回头。 眼角疑惑的瞄了一眼地上的骨灰,俊眉凝蹙。 好像哪里不对劲。 可是又说不上那里失误? 轩辕世仁疑惑深深的走向外头,满脑子中还在盘旋着刚才自己的感觉。。。。。。 而身后的三个女人,无语了。 苍苍绝绝苍苍, 人去无影无踪, 思了碎, 碎了醉, 醉去,醉去。。。。。。 无君作陪, 在梦里醉。。。。。。 第二十九绝 石中牢处 夜已落,日光隐没。一道月光则恻隐浮现,照亮着牢中的黑暗。柔柔的月儿映在他的眼中,照着他内心的一角。 “你去得太早了。”他淡淡的说。 刺骨的寒风从细细的隙缝中卷翅而来,呼着这石中牢,仿佛在回应着他。 第二次被关在这里了,若被夏老弟知道,肯定会笑话他。就是那么一句话,也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怀念:“怎么?单神偷连个大牢也豁不出去,一身武功散了吗?” “单兄。。。霸女。。。”昔日相处的回忆历历在目,他真的好想念那段过去。 虽说缘分来了,需要用时间衡量?他和老弟就是个无价、无时之定量。如此一见如故,哪怕一眨眼那也是一辈子的事情。 可惜,少了个惺惺相惜的知己,一杯酒,洒在地上给干了吧! “你可以出来了。”单延天眼角瞥在牢中漆黑的牢门,看着一个人影从黑暗中步出。 他以为来人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怪人~玉翔,但看清那身形却是想要抓自己归案的轩辕世仁。 “这石中牢真是坚固!”轩辕世仁抚摸着石壁之冷,表情若有所思。 “你是要我夸你还是亏你?”他现在的脖子可真酸了,整个人被他们架在木架上,只差还没给他用刑的。 “随你。”走着,走着,轩辕世仁停在他的面前,看着一身链子的单延天,这个荆贵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他只不过说:“得严加守着,牢里的那个可是专业的神偷,一条链子不够!” 结果这家伙把人家给束缚成这个样子,简直是高招! 他有点心虚的避开对方的目光。 “我来此地,是想找个答案。”他说明来意。 外头的月色照在轩辕世仁的身上,有好一会儿,单延天好像看见了夏云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他们两个的神韵有点相像。 之前也没发现这一点。 “你想知道什么?”闭上眼,他累意繁繁。 “你的好兄弟~夏云。”再移前几步,轩辕世仁炯炯有神的神眸正在发亮,神亮中,一道聪慧的光芒射出。 “夏老弟?你还想打听什么?人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单延天厌烦的嘲讽,没完没了的一群人。 那日,他和龚芷霜冒着风雨找人,不是他轩辕世仁大声宣布老弟已经归西了?不是他指引他们找到尸灰的吗? 在废墟中,他们整整找了一个时辰,连玉翔都下马帮忙,这轩辕却是袖手旁观,指指点点,双手不沾泥,用他的法宝,给他们引路,终于在地低下找到两具烧焦的尸体。 尸身已经被烧毁了,面目全非,照理说他们是无法确认尸体的身份,但是最让人瞩目的是,夏老弟一直把玩的那十二白珠,见到此珠,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 而白珠也被烧得惨不忍睹,黑灰的颜色,仿佛在为他们的主人凋零。 “是.....是十二白珠!”玉翔一眼便认出它来。 “你怎么知道?”单延天和龚芷霜惊奇的问。 “轩辕兄,你确定他是个男的?”玉翔来不及回应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拿着白珠,翻土跑至轩辕世仁面前,脸上表情复杂。 轩辕世仁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总是认为人间极品是个女人,“玉翔,他真的是个男性。别再问了,他的性别没有问题。” “可是...” 就因为那珠子,他们才找到夏云。 所以他的死,天地为证! “嗯,如果我说他还没死呢?”轩辕世仁的声音听起来肯定,而且是非常确定。 单延天闻言,眼底中翻腾汹涌,不解又不信,这个人未免太信口开河了。 见他还在怀疑,轩辕世仁微笑道:“简单来说,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其实是假的。” “什么?!”单延天盯着他手上的十二白珠,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怎么办?害得外面的娘子哭天叫地的男人啊!现在大概还走在某个角落,逍遥快活着。单延天,听清楚了,你的好兄弟,夏云公子也,其实没有死,他还活着!” 第三十绝 解锁 “你这话当真?”单延天斗着链子,急问。 “我没必要耍你,你相信我吗?”轩辕世仁摇着手上的珠子,反问。 “什么都是你说,东南西北的方向也是你一个人在转。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夏老弟还未死?”他不会上第二次当,开玩笑开成这个样子,真是折磨人的情绪和心理。 “看清楚了!”停止摇晃手上的白珠,轩辕世仁二话不说,轻轻的把白珠甩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那十二白珠无助的落地,却不有粉身碎骨,反之变成几颗豆子。 “豆子?”这是什么东西? “白话一点,就是说你这个夏老弟懂得变术,可以用一些假的东西变成跟真的一样。举个例子来说,这种本事可以把地上的石头变成跟真的银子一模一样,丝毫无法发现其破绽。”都说此人是人间极品了,干的事情干净利落,还把他蒙在鼓励。 绝了! 天才!真是有才! 他在心底欣赏无比,恨不得马上找到这个独一无二的极品啊! “可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单延天试探的在撇出问题所在。 “这个嘛!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龚大将军摔破的那个骨灰盒。” “什么?夏云他......”听到骨灰盒被摔了,单延天惊叫! “冷静!冷静!不是说,那个不是夏云吗?”轩辕世仁摆摆手,一脸浅笑:“告诉你一些常识,我们人类的骨灰通常在被火燃烧的时候,都是纯白色的粉末状。火化後所有剩下來的都是乾骨頭碎片,由於乾骨頭碎片的重量非常接近骨骼的重量,所以它們會因應不同人而有所不同。” “不懂是吧?”轩辕世仁看了一眼眉头都快拧得拨不开的单延天,继续说道:“我从霸女那里偷偷取出一点,”他摊开右手,作势自己刚刚像个神偷附身般神出鬼没的潜入她们那里冒险的样子,然后清了清喉咙:“取出这么多。”一个掌心大,单延天瞪着双眼听着。 “我奠定了,你们当时所挖掘出来的骨灰并非属于夏云,而是另有其人。此人骨骼重,善武。而且还不是人,因为我所看到的骨灰已经化色了。如果在一柱香前所看见的骨灰可以肯定是出自人类,但是超过三个时辰的话,马上会露出真面目。所以,在龚大将军打破骨灰盒之际,里头的骨灰已经变质了,常人或许不会发现,但是依据我除妖的经验来看,你的好兄弟,他用了借尸还尸的技术也就是变术,以创造一次变数,从草妖那里逃脱。”一口气说得他口里发干,看着单延天希望他能够受教。 有点道理! 单延天似懂非懂,随之脸上的乌云渐渐被轩辕风吹散,忙道:“单老弟,他真的还活着?” “总算明白了,孺子可教也!”轩辕世仁呼了一口气,他强烈担忧这个神偷会要求他再解释一遍。 “嗯!只要尸体不是他,什么都好谈。好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轩辕世仁走上前去,手里摸出一把匕首。 “你干什么?”单延天看着他,心里直打鼓此人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如果趁他病时,取他的命,简直是小人一个。 轩辕家族怎么出了一个小人! 轩辕世仁阴险的把匕首靠近单延天的脖子,只见他伸手敏捷的刮叉一遍,捆着单延天的链子全都被解开了。 “为什么?”单延天问。 “唉!我也不是朝廷里的虫子,岂会对你的人头垂涎?只是很好奇想知道有关你兄弟的一件事情。”替他整理好衣物,轩辕世仁说道。 “出卖兄弟,我单某不干!”这是他的原则,宁死不改,宁死不屈。 “嗯,有义气!我欣赏你。”轩辕世仁笑意更深,接着道:“你和夏云相处的这段日子,有没有听过他提起一个叫轻缘大师的名号?” “轻缘大师?”这名字,不陌生。可是,“你想知道些什么?” “哦!只是想打听这个音讯全无的世伯,他是家父的朋友。”看他的表情,轩辕世仁已经知道答案了。 果然!轻缘大师出山了,而且还很招摇的招惹了那么多的事情。 看来,玄乎门要找的人也是他。 这个人,是关键人物。如果要找到江湖中的神光,此人对他有帮助。 他已经发过誓,此生只为玉龙活。 他们轩辕家族已经失去它好久了,是时候把它找出来,免得被恶人所用,做出危害人间的事情。 “你可以走了。”他淡淡的对着单延天说道。 神偷看着他半晌,高人做事是不是都不按牌理出牌的? “我什么都还没说。”他刚才有露出什么吗? “谢了,我已经知道了。你走吧!放心,我还没通知仙侠派的人来取你的人头,可是我很难保证他们有没有派人跟踪我们。”他对着外头看去,然后一出掌,那原本绑着单延天的木架突然倒地,一个地下出口顿时被拉了开来。 这很神哪! 单延天早料到了,刚才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脚下有一个大空心。原来如此! “走吧!我也相信霸女的眼光,她再刁蛮任性,也不会不戴眼识人。我相信你们是好人。”他潇洒的挥手,“不必言谢了。”见单延天要开口说话,轩辕世仁急忙打断他。 “不是。夏云未死的事情,先别让芷霜他们知道。”单延天道。 “嗯?”轩辕世仁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为义气存亡的男人。 “我理解夏老弟的用心,为何要费那么大的劲儿也不回来转告我们,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从他叫我带着她们离开的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不想在完成事情的时候有任何牵绊。”单延天顿了顿,脑海中突然想到上官香香被剑穿身的霎那,“所以,先别让她们知道。尤其是芷霜,她太冲动了。” 两个男人眼神交会。 有些时候,一份默契,一抹心灵相通不必用尽言语明说。只要一个眼神,就已足够! “我知道了。我想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轩辕世仁拍一拍他的肩膀,催促他离去。 单延天谢过礼之后,拿起被晾在一旁的双兵剑,头也不回的朝出口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后,轩辕世仁耸耸肩,无趣的道:“没戏唱了。”顺手搬起木架,缺口马上被粗糙的地面遮蔽。 “主子,”牢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夏云是通道中人。” “连你也看出来了?”他对着影子问道。 “嗯!而且他的行事手段更高明。”尤其是他的十二白珠,听玉翔所言,这珠子的事可真神奇了。 世界上能够住妖子的神物有几个? “对了,想起玉翔,你看见他吗?”这一整天都不见他踪影。 “在深山之中。”神影答道。 深山? 唉,这个玉翔啊!自从理清夏云就是男人的事实之后,他的开始意志又消沉下去了。 一个只为心爱人而活的蠢蛋! 人世间情为何物? 第三十一绝 情字一点通 原来昆仑山还有这么一段路程。 刚离开那迷人可爱的大草原,双脚已经开始抗议了。 轩辕晴沉默的看着眼前,前途茫茫。 历史记载的《山海经》中,就有那么一段记载:西海之南方,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一神仙,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于穴处,名曰西王母。西王母乃就是仙母一名,在昆仑山丘隐居。此山皆是万物尽有:而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乃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如此神秘之丘,是世人所向往的。 这记载能证明当时历史初始,却难以让肉眼博实。她放眼望去,路长,日头照,远远的高山冰雪带,像座海市蜃楼,遥不可及。 所以,她就说肉眼难博实,那些神话早已远去。 “不想停下来休息吗?”身后传来康亓靖的关切之声,他们已经走了有好一段时间了,可这小呢子的生命力真顽强。 “不是要到了吗?”她指着那头山,疲惫的问。 嘴上好干啊! 这干地,一滴水都没有。 “是差不多了。可是,你看上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把最后一句话吞进肚里,走到她的身前,莫名其妙的蹲下身子。 “你。。。。你这是干什么?”轩辕晴眨了眨眼,看着他,一脸疑惑。 康亓靖拍一拍后背,用意已经表明清楚了。 “不用了!我的腿没断,没必要你来当马,我来骑。起来吧!”这人没事儿起个什么劲? “唉,上来就是了!”一说完,便拉着那双玉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轩辕晴双眼瞪大的看着康亓靖的后脑,这才发现自己骑着他上路了。 “你是不是嫌我走得太慢?”她累垮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如此靠近的距离,她自己也没察觉什么。 反倒是康亓靖浑身不对劲起来。 她吐气如兰的贴着他,他胸口的心跳骤然跳得如此之快。 他虽是冷面杀手,但是遇上这女人的麻烦事,他也和平凡的男人一样,坐立不安,像生病了一样。 以前面对瑶瑶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般反常。“喂!你怎么不说话?”她拍了一下那脑袋,总觉得这个人很好欺负,看上去不像是个刺客,倒像个愣小子。 “没。。。没事!”他红了脸,开始懊恼的加快脚步。 半路的时候。。。。。。 “你行吗?瞧你,额头都是汗了。”说着,一只手伸过去,用了袖子替他擦汗。 这样亲密的举动,不得了了,康亓靖的耳根立即生红,这比杀人更难的工作,他。。。。。。他不干了! “我想休息一下。”他声音沙哑的说。 “就说你爱逞强!”轩辕晴笑着从他的背上轻跳下,落在地上,大姑娘粗神经的忽略了他大男人的心思。 “快到了,你说翻了那座山,会不会看见西藏啊?”从小她到过西藏无数遍,但是这西汉时的吐蕃,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看着她依然谈笑风生的样子,康亓靖没来由的觉得全身以往的紧绷情绪渐渐离开自己。 偶尔过个平凡的生活也不错。 打打杀杀确实让他错过了许多风景。 “我还知道这昆仑山上面有个地方叫死亡谷。”她坐在他的身边,开始头头是道,她一向善言、爱言,只是之前碍于自己是男儿身的份上,话不能太多,那会显得很女人化,如今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会自己,就让她痛快地念完它吧! “死亡谷是神明的地方。”康亓靖提醒她。 “不是,那不是什么鬼神论,那只是。。。。。。”等一下! 轩辕晴突然把话说一半,凝聚会神的聆听。 康亓靖也提起警觉,屏住呼吸,两人对望一眼。 “听到了吗?”轩辕晴问道。 “有厮杀声。”康亓靖凭着直觉剖析着说,“好多人马。” “去看看。”她提议,但是却遭否决。 “太危险了。”康亓靖直摇头。 “怕什么?而且这些恶人,实在是活得不耐烦。”轩辕晴说完,便踮起脚,轻踏地面,以轻功赶了过去。 “喂!你想做什么?” 但是像疾风般雷速的轩辕晴已经飞远了。 康亓靖叹气的摇头,他想他这一世只位她费心费力就好了,连刺客都做不成了。 想起门主的嘱咐,他不知道是否还有能力办到! 他只知道在这时刻中,他无法容忍她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若谁敢伤着了她,他伤城肯定跟他拼了。意志坚定的踏步跟了上去,康亓靖一颗心决定永永远远追随着眼前这个背影。 这其中的变化如此之大,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 世间上,难以置信的事务似乎很多很多,多得奇妙,多得他自己也觉得不够。 情字不难写。。。。。 情字不难见。。。。。 情字只需一点,连木头都会通。。。。。。 看来这一刻,有君悄悄情窦初开了。。。。 第三十二绝 山下悲歌 流浪的野风在大地中奔驰,粒粒尘沙飞扬。纵使一身尘,也沉不住内心的疯狂。 遍野细弱的绿草被无数伤害摧残,瞬间直不起腰的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啊~~~~~”那处悲鸣声四面楚歌,无处逃生,无处生还! 在大漠之中的日影下,红腥血溅刀下流,斩断生命的求救声,血,洗尽了整个村落。 空气中呛着红红酿血味儿,卷袭着轩辕晴他们的每一根神经。双脚踏步飞越炎热大漠,疾风急中生巧,带着绝望的嘶喊,入了她的耳中。 她看向身旁的康亓靖。这人看上去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就是冷静,只见他的眉头皱也不皱,平淡的朝着前方望,不食人间烟火。 “先别过去,再观察一阵子。”他突然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一边的大石块后,谨慎的压低声音说道。 轩辕晴看向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四方一遍野火焚烧,魔烟袅袅,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四处响起,恍如人间地狱。 有一抹黯然神光从她眼神透出。 这里曾有的平世已不见,乱世苍茫洗涤每个村民的心。 “果然!是匈奴!”他冷哼的嘴角扯起,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神色。 好像这一切已经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的,是匈奴没错。 看那骑在马背上的人魔,一个个凶神恶煞、魁梧如邪,如此强壮不弱,却也凶恶不赦,对着无辜的人群贪婪的大行魔道。 人性易善也易恶,在利益当前,为善难,为恶一天亦如神。 “只是一些小喽罗,人数大约二十八下,不上三十。”他双眼锐利的观察,一眨眼的时间便把局势看彻。 “你会是哪一方?”她忽然认真的问着,“干涉或不干涉?” “不干涉。”他收起视线,摇头干脆的说道。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康亓靖,面对朝廷战事、俘虏之说,已经心淡而麻木。 可是她并不是这么想。 轩辕晴拉起眉目,笑着拍打他的肩,潇洒的说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他愣了一下,神情不解。 看着眼前的虏杀,她的眼神随之暗了下来,然后二话不说便敏捷的闪过康亓靖,飞也似地朝落魄之中奔去。 “你……”太快了! 康亓靖连她的袖子都还来不及触及,只瞧那后背影离自己远去,如风如烟,好像就快要从自己眼前消失。“该死的!”他咒骂一声,女人! 一旦疯了起来,就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其实,她一点也不疯,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依着权威、霸行去掠夺别人的性命。 就算是皇上也不行!更何况是这些可恶的匈奴 ! 她咬紧牙根,抓紧每一刻,不由自主地摸向手腕上的十二白珠。 冷! 眉头紧蹙,这里到底用了什么神力,竟能把她的十二怪搁挡在外? 是妖?是魔?是神还是 高人? 她试探不到也感觉不到。 这里方里十丈没有妖气的味道,那天边日光所照到的地方亦没有可疑之处,向何方寻去?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对方是何方神圣,功力绝对是超越她,比她更强。 算了! 这一战就让她自己来,反正她已经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不逃。 这是她的性格。 管他前方是死路,她也一样赴会,瞧瞧阎王可奈何? 第三十三绝 山下悲歌之一 匈奴,北方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至少对她来说,已是一个许多千年前的民族。匈奴奴隶制军事政权“以杀戮为耕作”的说法,她早已从历史课上读过无数遍,那种富于掠夺性、经常侵犯汉朝边境的人,强烈、严重威胁着生命的安全。 这汉朝,来日方长的苦难,受苦受罪的到底还是平民百姓。 猖獗的人性,简直是浩浩荡荡,无法无天! “喳~~~~~~~”似魔的吼声穿入云霄,震入大地,声音中透露着无比凶恶。 轩辕晴靠近村口一处,一抬头,正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持着一把剑,狠狠地刺穿一个老伯的身躯。 老人睁大瞳孔惊愕的看着杀他之人,却也无法避开厄运,体内的血不止的随着刀剑一扯,溅了自己的双眼也溅了那人的脸孔,世界顿时红了红血,淋淋而凛凛,冷了一生。 “别杀我爷爷!别杀我爷爷!”一个弱小的小姑娘看着自己倒下的爷爷,想也不想的抱着那杀人魔的脚,悲痛的哭喊着。 天啊!这小姑娘身上到底流着何处的血? 那血淋淋的液体从她头上淌落一身,浇了白袖子的圈和白裙子的裙摆,令人触目。 “呀~~~~~~~~~”杀了爷爷的匈奴张着大眼,大喝一声,毫不仁慈的一脚踹开那小姑娘。 小姑娘闷呼的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小口随即一口血液喷出,全身渐渐乏力,视线也吃力不清,但是爷爷 是她唯一的亲人,虽然已经太迟了,但是她还是想保护爷爷。 爷爷! 想到爷爷,小姑娘忍着痛苦,不容易但是她可以坚持,她要到爷爷那里去! “爷……爷爷……”悦欢在这儿!悦欢在这儿! 悦欢不会让坏人伤害爷爷! 慢慢的,小悦欢爬着爬着,看见爷爷瞳孔无神的看着自己,爷爷的刀伤好深哪!那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谁来救救他们啊?谁来? 谁…… “太不像话了!” 实在看不下去! 轩辕晴收起视线,心静了,眼神冷漠,披上敌意,以一眨眼的轻功脚力,脚尖精确而不着声,瞬时之差便站在那魁梧大块子身后。 “咦?”大块子只觉身后一阵凉,来不及回头,胸口突而灼痛难耐,一会儿烧烈烈、一会儿觉得自己已被撕开,低头一看,他眼前便黑,知觉被停顿,脑电波止了。 心跳死了。 轩辕晴把玉女剑拉出,一脚甩开对方的身体,再环顾四周,匈奴影子连连,却还未察觉到她的存在。 “爷爷!”小悦欢抓着爷爷的手,对自己的生死已经无力。 “小姑娘,”轩辕晴跑到她身边,低声叫着,“姐姐带你走。” “爷爷,他......”爷爷已经断气了! 悦欢惊恐的看着没有呼吸的爷爷,小小心灵严重受着打击、悲痛、狠意。 “爷爷!爷爷!”泪水犯没,遮住了她的双眼,绝望的伤悲袭心而上,苍绝凄凄,哭破了她的喉咙。 听到这声音,轩辕晴苦笑的把眉儿垂落,她瞥了四周几眼,小妮子的哭爷喊爷的声音成功抓住了许多眼睛的注意,现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正冲着他们看。 炎风习习,时间被停顿了。 这些家伙的目光从小姑娘的身上转到爷爷那里,再从爷爷身上转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大块子。 最后落在她的身上。 一瞬间,一切都一目了然。 第三十四绝 山下悲歌之二 战 村庄中逃难的人流寥寥在飞飞扬扬的尘土中逃去,但终究却难逃匈奴的魔掌,只见稍一的人影逃过,匈奴的大刀一使,人头落地,血溅四处。 轩辕晴临危不乱的看着正盯住她看的几名恶人,剑身的热气在她手中奔腾。 这杀人事,今日开戒,只为救人。 见那几名匈奴正慢慢向她走来,他们的眼神布满着复仇的烈火,像熊熊的火爆劈着风雷硬想把她给刮毙,是想为他们的同胞报仇雪恨吧! 那这些无辜的平民百姓的雪恨,谁会听明?谁来报? 白痴! 如此的滥杀无辜,只会堆积更多没完没了的仇恨! 轩辕晴无奈的看了一眼脚边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只有七、八或九岁,却经历了生命中如此的变数,将会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小姑娘,守着你爷爷吧!哪里都先别去。”她小声的道,小姑娘抬起泪眼,静静的点头。 是的,呆在原地,她做起事情就不会有所干扰。 “恶徒!”速战速决! 轩辕晴把体内各异量归结起来,握着剑,垂手直立,用脚前掌上跳,全身不使下沉,窜上如飞菩落叶,迅疾凌空飞向眼前的敌人。 匈奴兵士见眼前来势汹汹的杀意,手上的武器扬举在天,三五成群的围堵而来。 她的命自小往死里写,阎王阅目无数次,都未向她招,这群人,不足为患! “哼!”她冷哼一声,剑的锐利敏捷扫至一个大汉的胳膊,削去他半边肉,引来一声痛吼。其余之人不及回神,轩辕晴趁机旋转身子,速度快速而未眨眼,纷纷将剑影投在敌人的要害,其势连绵不断,脚下凭借他们的身体行于其上,踢中几个魁梧大汉的头肩脸眼,再以手中剑击向对方的手和脚。 哀号顿时连连,刚才气势凶煞的大汉全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她已经打断他们的经脉,轩辕晴冷然的瞪了他们一眼,再看向围着她的乱世,事情还未真正结束! 一直呆在爷爷身旁的小悦欢睁着大眼汪汪,看着大姐姐刚才动作灵活的在这些坏人大汉之间轻松的穿梭攻击,不禁哗然。 “小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请跟我走。”轩辕晴搞定了这些人,急道。 匈奴一向为团结凝力,这里出了事,那里就会有援影,过迟逃脱,为蠢也。 “可是爷爷.......”小小年纪,就是有这么多牵顾。 “乖,听话!爷爷也要你没事,是吗?爷爷不会要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轩辕晴说完,一把拉住她往自己背上扛,接着说道:“抓紧了。” “嗯!”小悦欢听话的点头,眼泪频频而流,如雨滴如注,一股悲凉悬在轩辕晴的心头处。 这眼神好熟悉。 如此片刻,轩辕晴的思绪立即被身前的现实拉回,他们已经全都发现她这个危害之人了。 前面,人影慌逃,匈奴的注意力不再是那些平民百姓,大刀暂且留了他们的小命,取而代之的是她这个杀了一群匈奴汉的轩辕晴。 她双眼平视,似看到了千里之外的光景,目光逐渐移近,她在这垂帘回光之时,看到了从他们身后闪身而入的康亓靖。 他刚才就一路尾随着她而来,深怕她会出事! 投身于战火之中本来就不会是件轻松容易的事情,这个道理从他三岁便明了。爹从小就训练他和哥哥国家军事,这些匈奴长期犯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的凶狠他早就领教过,此次一战,乃不会是陌生。 康亓靖十指撑地,双脚竖立于天,旋腿如风,击向前面的人。 一旋转,打中对方的上颚、胸口......双肘挥出,连他们的门牙都被打断,再接上势,两拳变掌,一一不间断的打击他们的实力。 “小心,注意身后!”轩辕晴也赶过来助他一臂之力,见他后方有袭影,连忙警道。 康亓靖早有准备,他双手拔剑,不偏不倚的正中那名大汉的胸口。 “啊!!!!”大汉惊嘶,惹来同伴的跋扈、凶狠,直想把康亓靖立刻解决掉。 他是一名刺客,杀人易如反掌。也曾是一名将士,沙场上更是专长。 好几名大汉已经坚持不住倒地,康亓靖依然气势如火,匈奴大汉作战的意志也开始动摇。 “你先带着她离开......”顶住她的背,康亓靖压低声音轻道。 “明白!你自己小心。”这一过程里,小姑娘一直在她身后害怕生抖,轩辕晴背着她左闪右躲,快让这小姑娘无法坚持。 “小心!”他不放心的叮嘱,眼里全是关切。 “知道。”轩辕晴投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然后用脚尖轻轻着力,则步虚,身体轻灵的避开眼前的杀力,冲出敌人圈,跑向安全地。 见她离危险区愈来愈远,他眉头一松,回头冷神的看着仅剩十余人的匈奴,现在的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专心作战。 你们, 受死吧! 第三十五绝 伏魔兽 山下悲歌之三 伏魔兽 烽火不断灼原,把剑问苍天。 风越啸,抵命呼,此生又何眠? 一路上的奔腾,一望而尽的死尸,皆是触目惊心。 这里是个小村落,小小而只有几户人家。所以这群大胆之徒才会用了不近三十的士兵讨伐此处。 不过,军援一定离这里不远,闻着空气从远处飘来的散味,轩辕晴可以判断援军的所在之地,南边有营烟之味参半着浓浓火药,匈奴是沙尘中惯性扎营的异族人,想必南边便是他们的地盘。 不得耽搁了! 轩辕晴加快脚步,背南而行,往东! 跑了良久...... “爷爷.......爷爷......”还在恶梦中盘旋的小姑娘,揪着眉心,靠在轩辕晴的背上,不 安的咕哝。 可怜的孩子! 这一天的战难,可见会深刻的留在她的记忆中,大概也会成就了阴影的存在。 一个这么小的心灵,黑暗的世界总会轻易降临。 轩辕晴迅速找到一处比较安全的原野上,把背上的孩子轻轻放下,仔细打量着此处的安全界限。 嗯,没有人影。 暂时还是安全的。 低头把视线拉向小孩的脸上,一颗悲悯之心表露无疑。她俯下身,轻轻抹去那脸上的血迹,再检查身体 各处的伤势,最后把一颗药丸放入小姑娘的嘴里,而这时候却发现一个不自然的怪异之处。 这是什么? 孩子的太阳穴之处若隐若现的出现两道小小的缺痕,这个不像是刚才匈奴留下的伤痕。 轩辕晴把脸凑近,把缺痕的痕状映入眼帘。 突然间,一张错愕的表情挂在她脸上。 这不可能。 她把视线投向刚才替小姑娘抹脸的衣袖上,这才看见袖子上的血迹已经变色了。那奇怪的血液慢慢褪色,从红红血影转直浅红,如是一盘锐色的调色盘,从血红中在加注水液,把其由深化浅般。 再凑上自己的鼻子一闻:无味! 血,怎么可能是无味的?连一点腥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除非...... “她不是人。”轩辕晴眼睛一亮,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极为不可能的想法。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迫临灭种的伏魔兽? 这想法一出,她立即取出玉女剑轻轻在小女孩手中点了一下。玉女剑忽而一热,剑身微抖,反应正常。 正常于这是剑身对于魔兽的正常反应。 原来如此。 原来就是因为这小东西,她的十二怪才会无法现身。 伏魔兽,是除魔界中最厉害的魔兽。它天生灵性极高,只要它的存在,那些妖魔鬼怪便无法靠近。不是 惧怕靠近,而是根本无法做到。伏魔兽的灵在于它的形、气和力。它的暴吼震耳,如雷如鼓敲醒着大地灵 气把恶魔吞噬;它的毛发可制除魔丹、武器、盔甲甚至是魔剑,传说中的它是天神的神犬,专制邪,它比任何降魔器来得更有力可靠。 不过,世事本难全。 有利的一方,一定必有弊。 伏魔兽的真正天敌就是人性。 万妖攻不破的灵兽,只要人的一剑取心,便可断了它的一生。 一个这么小小年纪的魔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还记得轩辕家族最年老的元老身边也有这样一只伏魔兽,不过悦姑姑已经是个历尽千年的大神兽了。 等等... 轩辕晴端详着小姑娘的脸庞好久,疑惑的表情在脸上游移。 这个小姑娘不会是悦姑姑吧? 为了试探和好奇,轩辕晴的一颗心带着莫名的兴奋,轻轻的对着小姑娘唤道:“小悦欢?” 叫了三、四遍,小姑娘的眼皮动了一下,听见有人叫她,在梦中连忙抓住那个人,哭着喊道:“不要丢下 悦欢!不要丢下悦欢!” 轩辕晴的眉宇蹙了一下,“真的是悦姑姑。” “不要丢下悦欢!爷爷!爷爷!”小悦欢泪流满脸,身体不停发抖,露着害怕心惊的神色,穿入轩辕晴的 心坑中。 她从来都不知道悦姑姑的童年如此坎坷、无助。 在她的印象中,悦姑姑很有本事。从来都是刺骨寒风不惧的角色,从来不见她脸上的脆弱,从来只有视 死如归的挡在敌人面前替轩辕家族挡去无数死劫的好姑姑。 他们轩辕家族上上下下都视悦姑姑如家人,根本不把她当是神兽之一,而是家中的一份子。 “爷爷......” 被捉紧的双手渐渐松了下来,轩辕晴轻轻把小悦欢抱在怀里,“别怕!晴晴不走。晴晴会陪着姑姑。”她 的双眼微红,喃喃的道。 “晴晴,别哭!姑姑会陪着你。” 她记得...... 那时候,悦姑姑也是这样说的, 当她最彷徨无助的小时候, 是姑姑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 姑姑, 此生 穿越红尘, 冥冥之中的相逢, 晴晴一定会守护着你, 不会丢下你。 第三十六绝 山下悲歌之四 “咻……”一道剑声划过,冷冷声然依山尽,带着冷血的刀剑飞舞,割破了多少个脖子,康亓靖冷漠的看着一地尸影,眉宇不举,心底空切,杀得麻木不仁,死,一点都不痛苦,最悲哀的莫过于斩断了数千百万亡魂,内心深处还不记得该如何内疚和悲悯。 恶人就是如此潇洒吗?不惧不恐,做了数不清的亏心邪事,半夜敲门也不惊。这种境界,简是讽刺。 剑,缓缓落了血,一身疲惫的躺在主人的身边。 康亓靖坐在一角,静静聆听没有其他气息的世界。 北边的风从天边吹至,热热乎乎,映在死亡的眼里,缺了送暖的意义。放眼望去,这里曾是属于一个家园、一群人的温暖,如今却面目全非,这人生总会挥上不谐意,尤其在这种担心下一刻、挂虑明日的苦日子,乱世,悲了一切。 “救...救我....”微弱的呻吟从一堆死尸中传来,康亓靖冷冷的听着,却没有任何行动。 他不是来救人的。 从来都不想干预这些不关己的差事,如果不是因为那女人突然疯了,拼命往死坑中跳,他才不会多此一举,把自己牵扯下去。 战争,狗屁的事儿。 人性的贪婪导致的百姓痛苦,他才懒得管。 “救......”那声音痛苦的、细细的传进他耳中,好像在暗示他如果再不采取行动, 他就会很快地失去这个生命。 “......”声音没了,留下残留的呼吸声,弱弱的、也快化尽。 “你会是哪一方?干涉或不干涉?”当他选择让那生命自己死去的时候,偏偏她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 “我为什么要干涉?”他懊恼的自问,莫名的心底就这样掀起一番火苗,仿佛不怎么愿意自己的思绪被她左右着。 “那你就留在这里吧!”她淡然的神色清晰的在他眼前闪过。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表情,他突然觉得很不爽! 那到底是含蕴着什么意思? 是讥讽他的冷然还是鄙视他的决定? 越想就越气,康亓靖已经坐不住了,拿起地上的剑,走到那声音的源处。 他侧耳细听,嗯!还有呼吸,虽然很虚弱,但是还不至于去见阎罗。 罢了!救就救吧!就证明给她看,他不是一个这么糟糕的男人! 终于做了一个连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的决定,康亓靖伸手轻松的把死尸挪开,一个接着一个往旁边摆,直到看见一只纤纤玉手在尸堆中晃动,似乎还在死亡边缘挣扎。 他扯一扯嘴角,用力的把那只手从死尸中拉出,一个垂头散发的人吃了满地的泥沙,痛苦的咕哝咕哝。 祸水! 从刚才听见那求救声,他就知道此人是个女的。 所以他才会挣扎救或不救。 有了一个姓夏的,他不想再招惹第二个。 而且他也没这个兴趣和时间。 厌烦的收起长剑 ,康亓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打算离去。 “救我……”她见远处有光,一身的虚弱抗抵不了她求生的意志。 不救! 他抿紧唇,心意已决。 “我……”她的身体已经严重损坏,双脚没有任何知觉了,“我......”她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不清,再加上烈日暴晒,她看不清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影。 康亓靖内心在交战。那良知拼命怂恿着他、鼓励着他去救此女子;可另一边厢,邪恶的幽灵摆弄着无数的招数和试探,撇着他的良心,愚昧的劝说着同样的一句话:不干涉!不干涉!不干涉! 他身为玄乎门的一员,不可以有这么一丁点的恻隐之心。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蓦然回首,心铁了下来。 邪恶万岁是也! “......”听到这么清楚地表示,地上的姑娘把头垂落而靠在泥沙上,双手抓泥沙,吃力的、努力的从死里爬出。 而...... 却是朝着他的方向爬去。 他不悦的跳开,去意铁然划出脚步,然后转身,开步! 他到底哪里少了根筋?竟然还在这里浪费光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姓夏的找出来,再把他们交给门主完成任务。 康亓靖摇了摇头,把后面的求救声搁在那里。 他不为善!“善”离他甚远。 双脚渐行渐远,双耳也逐渐听不见那姑娘的声音。直到走到村口,一道人影倏地趁他不备之际,挡去他的路。 “你在干什么?人都快死了,那只手都向你招了,你怎么还可以见死不救!” 一把声音劈了过来,康亓靖惊奇的抬眼。 是她?! “看什么看?”轩辕晴臭着一张疲惫的脸,放下背上的小悦欢,脾气暴躁的走向他。 小悦欢依然沉睡不醒,眉宇仍旧深锁着。 “你怎么回来了?”他答非所问的问出自己心底的疑惑,一方面是高兴她的出现,另一边则是有种想扁人的冲动,好马不吃回头草,她这么一返,估计也会惹来杀身之祸。 匈奴一向为团结之义,而且复仇之心强烈。他非常肯定,再过几个时辰,他们将会卷土重来,折磨人心。 轩辕晴没好气地向他翻了白眼。 “我回来是想看你死了没有。”这句话倒是真的。 他们之前的路线差点被敌人盯上,往东的计划其实一点都不明智。 匈奴吹残过的痕迹,她一路上碰着无数,他们的狂浪之心,实在不能让人忽视。 第三十七绝 沙场仆仆 匈奴在汉朝时期称雄中原,这个原始历史,她知道。 不过在秦始皇当朝的时候,曾遣将军蒙恬率领三十万秦军北击匈奴,蒙恬守北防五年,匈奴慑其威猛,不敢南下而牧马。如果每个朝下都有这样的一个猛将,相信防御线不会这么轻易被敌方摧残瓦破。 汉初前年,汉高祖亲率三十二万大军征讨,在白登被匈奴冒顿单于三十 余万骑兵围困七昼夜。几经一番努力,使计逃脱,之后更采用了“和亲政策”,以汉室宗女嫁与单于,并且还赠送一定数量的财物以及开放关市准许双方人民交易。 奈何汉高祖的用心良苦根本抵制不了匈奴的野心勃勃,在不自足的驱使下,不时还出兵扰边界。 然而此界此刻正踩于她足下。 “快把那女子救起,还有把这里彻底进行搜查,如有生还的村民,能救多少就救多少。”轩辕晴环顾火烈的四周,匈奴的尸影惨不忍睹,她已不想放在眼里。不过,无辜百姓的生死,她不可以置之不理。 “我们离开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康亓靖站在那里,双眼冷漠。 轩辕晴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听我说,此处沙漠七百余里,我们没有逃出的胜算!要不然为什么我会带着这小瓜折返?”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站在沙场上,突感鸡皮疙瘩。这平时只有在历史古典中感觉得到的恐惧,此刻正活生生的浇了她一身。 逃或不逃,已经无法让她一个人做主。 “还有,帮我找一些易燃烧的物品。”她淡淡的说,脑子里已经有计划在盘旋。 “你有主意了?”康亓靖眨眼看她一脸天塌下来都不用担心的样子,好奇的问。 “人固有一死,但不动脑筋争存,简直是白活了。”她一脸自信的笑道,接着说道: “事情办成之后,这些匈奴的尸体也该处理,你让他们的野马谐意的在这村子里拴住,我相信他们的同僚会在夜黑之前赶到,所以麻烦你动作快一点。” 一句合成,根本没有给予他思考、反驳的余地。轩辕晴说完之后,便背起小悦欢走向一间还未烧毁的木屋里。 你凭什么命令我? 康亓靖不悦的瞪着眼前的背影,但是却找不到一词拒绝的话。 他丝毫没有力气推辞她对他的要求。 这到底是为什么? “喂!发呆的那个,麻烦你轻轻的把那姑娘抬进来,我要给她们疗伤。”屋里传出那个该死的女人的声音,康亓靖拧紧了臭眉,愤愤! 不消半日的时间,原本皆是死亡气氛的村庄,一眨眼沉静的在烈焰日火之下。 地上,仍是一地遍尸,火苗噼噼啪啪作响,唱起一首孤瞑曲。风儿吹刮着劲,空气中也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哗哗的响声。 日头渐渐偏西照,东边阴暗的云雾渐披着来,夜即将吞噬了一切,却依然无法洗化这里曾经被糟蹋过的痕迹。 “嘶~~~~”村庄里的马嘶声卷起,没有忐忑只有淡然,仿佛风灾早已过去,仿佛雨后已经天晴。 村坞之间的身影与夕阳交替,那毁的就毁了,平静的村庄仅剩一屋亮着。 微光透在熏黄的夕下,一成黑中一点黄。 此时,土地上的小石子平平仰躺迎接垂暮的夜,不过仔细一瞧,石子的影子开始轻轻晃动、微微摇曳,一场山雨欲来之兆开始升腾。 马蹄声! 从远而近! 屋子里的吵杂声也跟着响起,嘶喊的声音!欢呼的声音!粗野叫至的醉意之声也响着,听上去确实有热闹非常,庆贺这凯旋之音! 讨伐之胜! “驾!” 远处一群马影人声狂奔而至,打破了村庄里的沉默。 “吁~~~~~”马背上的人在村口处勒住马步,一手举起,作势紧接跟上来的人群停止向前的举动。 为首的是一名冷越之者。 “停!”他深沉的道。 后面跟上来的也好有一百余人。壮观之列,慑魂对阵! “独孤将军,那是丘林他们的马!”一名骑着黑马的勇士上前几步,指着村庄里的马影,神色略带怒气。 “岂有此理!事情结束了还不速速回报,竟敢在此肆虐!独孤将军,请命我军把他们拿下。”另一名骑兵也跟前,看着屋内的人影雀跃,心里头甚是不满。 有点奇怪! 独孤将军左右思量,脸上满是聪慧的精炼,有如金睛火眼,可以洞悉被掩饰的一面。 “独孤将军?”黑马骑兵等待命令。 “你们先进去看看!”独孤将军仍有谨慎之心,空气中的味道也似乎怪异。 “唉!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难怪单于不放心你一人带兵,非要我为弟的跟着你。”独孤的弟弟,独孤高鲁揶揄的道。 他从来都对自己的哥哥心存芥蒂。 “凡事留三分,高鲁,跋扈轻敌不可使。”独孤将军弯了个马身,眼睛里头不把高鲁放进,然后便对着身旁的兵士道:“你们先进去试探,若真是他们,就把他们抓回家。” 两名士兵领命的点点头,驾着宝马赶进村口。 “唉!我可没有你这般耐心,弟兄们,咱们冲进去,把他们叫出来就行了。该死的一般贪徒,自谋利益也不与兄弟分享,这算什么?”独孤高鲁愤驰驾奴着众士兵的士气,大伙儿都纷纷欢呼狂叫,压根儿没把独孤将军的意思放在心里,随后一根筋的跟随着独孤高鲁奔进村子去。 就在这时候,刚从屋里跑出来的两名士兵,眼神惊恐,万步难稳,跌跌撞撞的从亮着灯火的屋里奔出,独孤将军见状,知道事情的危险,但是命令未出口,一切灾难已然奔腾。 “呲~~~~~~~”呲呲作响的声音从他们身旁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其中一名骑兵在独孤将军身后奇问。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 独孤将军立刻来回循望,一堆小小火焰的火影顿时掠住他的视线。 “糟了!是硫磺!”独孤将军叫道。 体积很小的火苗被点燃后,由于氧化还原反应迅猛进行,在短时间内放出的热量,使产生的大量气体体积迅速膨胀,增至几千倍。 “将军!丘林死了!丘林死了!”他听见那两名士兵的痛喊声。 “什么?怎么这死的都是我们的人?”独孤高鲁下马,把一具俯卧的尸体扳过身,惊讶的发现死的都是匈奴兵士。 “中计了,快出来!”独孤将军大声命令道,但是硫磺之火开始起了作用。 “砰!”屋里的爆炸声直插云霄,一团黑烟开花漫开,遮了黑的夜。 独孤将军想都没想,便奔入火潮之中寻觅弟弟的踪影。 “砰!”又一声如雷贯耳的爆炸从他刚下马之处爆开来。 独孤将军回头望去,他军何处?他军何处? 百余人的身影被烟火覆没,马儿拔地而起,四处烈火肆虐! “独孤将军,快离开!”紧跟着他没被炸开的几名士兵急急抓着他,带首离险。 可是火药味包围了整个村庄,还断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突入敌纵处境危险,插翅也飞不过去。 急啊! “我们只能冲了!”独孤将军灰着一张脸道。 他决定采取强冲的办法,带着自己一班敢死的士兵冲出火围。 “用水浇湿自己,听命一起冲。”简单的一声命令,士兵们个个像只猛虎,用自己的随身壶淋湿自己,双眼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将军,他们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誓死也要跟着独孤将军火扑沙场。他们是被训练调教出来的士兵,技术精湛,作战勇敢,不会为了这场战而退缩。 “冲!”独孤一声令,破啸而呼,率领着三十之士破火而过。 火,轰轰烈烈,凶猛的饿狼朝着他们抓着利爪,没有人说话,只是一根劲儿往生路而逃。 好不容易冲出去了,背后的村庄更被炸得轰隆一声破云霄,耳被震得全是轰隆难耐。 他们都受了伤。 独孤将军跌坐在一处,直视着眼前被烧毁的村落和自己的遗士,悲痛的看着有些士兵还在火里挣扎…… 没想到这一仗他们败得如此惨烈,在这中原之中竟有这般强大威力的火药。 “独孤将军……”一名士兵躺在地上,在血泊之中呻吟。 “将军在。”他无奈的爬过去应道。 这一幕又再重演了。 “将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声长叹之后,该名士兵睁着大眼,死了。 他悲痛的揪着心,伸手替死者合上眼,心底莫名长嘘。 不少士兵已经受了重伤,血奔直流,但是大家都好像失去知觉和意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夜沉沉夜幕,掀开了历史上最惊天动地的一幕。 边境的失败,将会加强了匈奴对于占领中原的野心。 漫无边际的百姓悲痛声,也即将编起了黑暗之色。 第三十八绝 两雄相行 泉水充沛的从瀑布上一股股飞奔着,流尽了一个深潭湖泊中,看似具备雄辉,叫绝了人心而使之流连忘返。 清水淅淅,总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仙人在弹奏高山流水奔腾的美妙乐章。 可惜,绝妙的风貌,他无心欣赏,或语醉翁之意不在酒。 抬头望去,一轮明月照山头,他凝注思绪,飘远着心中的牵挂。 轩辕晴。 这个名字缠着自己的心里头有千百回,甚至扎进了心坑中,久久无法抹去。 为什么一个人会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消失在这个世间上,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无论四方再明显循着找,结果还是徒劳? 现在可好了,人不但找不到,还杀出这么多的事故,玄乎门真是不闲的功夫,干了坏事这么多,杀尽天良。 “什么人?”玉翔突觉身后有动静,连忙转过身,戒备的盯着晃影之处。 没有回应。 长剑在他腰际中做好准备,他轻轻将之拔出,对准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讯息。 四处静然习习,没有风波流动,只有虫鸣嘹唱,还有孱水灿灿。突然一条鱼身跃起,掠夺他的注意力,他望过去,一道人影飞奔而来,直轻飞过他身边。 他翻过身,剑身一去,挡去那人的去路。 前方却两道剑影劈下,和他的长剑对持着发出响亮的一声。 “是你?”玉翔看清来人,杀气也减退,但是对方却没有停战的意思。 “别阻拦我。”单延天抓稳双兵剑,来势汹汹。 “你怎么逃出来了?”他本是轩辕世仁软禁的犯客,为何会出现于此,原因想必只有这个。 “怎么?你想来搅和?别太咄咄逼人!”这些官兵之士啊!总会说一套,做一套。刚才一番好意之相给他后生之路,现在却安排一个断路的拦截,这是什么意思嘛? “不是。竟然你能够逃出来,想必也是轩辕兄的意思。”轩辕兄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想抓的人或是他想放的人,都在他的意念之间,不是你厉害逃得去,而是有人正放着长线钓大鱼! “竟然如此,你何必再劳烦断路?”见对方没有攻击的意思,单延天把剑收起,他现在只是一心急着找人,没有宣战的兴趣。 “我并没有想要断去路,只是想知道你赶着去哪里?”玉翔问。 单延天正色的看着他,又是这种眼神,不容许一个藏恶之心的蒙骗,他转过头去,微道:“关你什么屁事?我留我去,谁都不能干涉!” 而且寻找夏云之事可不能再耽误了。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眼前的路途风险。你的天敌仙侠派已经在赶路的路上,正赶来此处要人。”经他这几天的观察,不远处的倦鸟不安扰扰,他早就可以断言,那些尼古已经收到消息了,偷神光之人已经是轩辕世仁的囊中之物。 闻言,单延天心中叹息,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开。 “多谢你的提醒,我单某从来都不是一个孬种而贪生怕死之人,仙侠派既然诚意相逼,那我也去会会她们。一群老处女,没什么好怕的!”他苦涩的笑着。 “一群老处女是吗?却可以和玄乎门匹敌。我劝你还是换个路线吧!北边已经杀意降至。”玉翔看着那里的轮月,心中平静如水。 “不行!夏老弟就是在那里失踪的。无论前路杀意如何,我宁死都不叫屈。” “你此话什么意思?夏老弟?你的夏老弟不是已经死了吗?”玉翔抓到这个重点,怀疑的问。 “是轩辕世仁告诉我的屁话,所以无论如何,谁要是阻拦我,就先问问我的双兵剑。”说着,单延天也不作多余的说明,向对方点了点头,轻踏足石,随风而去。 “等等!我跟你去。”此话一出,果然让单延天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我只是想找你的兄弟搞清楚一件事情。”只要理清心中所惑,他保证就此不再纠缠。 “你不会是那官人轩辕派出来的探子,想要追踪我们?”他不能不这样怀疑。 “此事和轩辕兄没有任何关系。再说,面对仙侠派,你也许还需要我的帮忙。” 一阵风吹过,穿流于他们之间。单延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良久,才缓缓说道:“随你吧!” 玉翔嘴角微扯,眼角乍见石岩旁有个人影,知道那是轩辕世仁的人,便不作多余的解释,随着远去的单延天而去。 也许此别一过,他们还会有再相见的一天。等到他先把自己身上的谜揭开、等到找到轩辕晴再说。 第三十九绝 擒拿单延天1 “你说什么?单大哥逃了?”茶杯的水被惊慌而倒翻,滴滴滴的湿了一地。 “这不正是你的意思吗?怎么?是出乎意料还是根本就在你的算计之内?”轩辕世仁斜眼看着一脸错愕又惊喜的龚芷霜。 她立刻眨了眨眼,“你在说什么?单大哥的离开根本不是在我的算计之内,看来是你的算计才对吧?那石牢如此坚固,不是谁都可以逃脱的,若不是你在后面使了什么花样,这事儿才不会变得如此呢!”说不上很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不过以前一直对他的所作所为略有所闻,也是江湖人士想要拉拢却频频宣告失败的对象。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呀?看不出来啊!不错嘛!”轩辕世仁放下茶水,表情似笑非笑。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成,龚大小姐,你的心愿也就了了,所以明日请启程回长安吧!”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在此。 “哼!原来如此!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赶客!”前些日子,上官香香已经和薛海随着自己的爹回城了,她念在单大哥还在此的借口,死赖在这里不走。 如今,单大哥的下落虽然不明,但是起码不用再作朝廷的软禁者,这样他是暂时安全的,她也不负夏云所望。 “好吧!反正人也不在了,回去也罢!”龚芷霜突然说道。 “嗯?难得你也会有懂事的时候。不错!”轩辕世仁脸上依然挂着和蔼的微笑,但眼神是一番蕴味。 “少爷。”这时候,荆贵一脸忧心的闪入帐篷内。 “来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嗯!她们都在外头等候着。”荆贵不悦的作出实报。 “那就请她们进来吧!”他摆一摆手,神色从容,还勤着对龚芷霜笑开着。 “是。”荆贵点点头,神色恰巧和主子差个天渊之别。 仙侠派的出现,只会让事情添乱。再者,她们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本事,还绕到轩辕门求事。 平时对他们轩辕家族也没多少放在眼里,现在有求于人,才会愿意鞠躬求人? “是谁?”龚芷霜看见荆贵臭着一张脸退出去,好奇的问。 “想抓你单大哥的人。”他顽皮的眨眨眼,表情很是轻松而不烦恼。 穷则变,变则通。没什么大不了的,仙侠派固然可恨,但还不至于比玄乎门难缠。 “仙侠派大弟子铁华凌拜见轩辕公子。”一阵寒风吹至,帐布被掀开,走进来的都是一身雪白的俏姑娘们。 “还有二弟子,雪影。”“哇,好大的阵容啊!”轩辕公子的调侃披在脸上,心底已经开始在揣摩。 “听说轩辕公子已经把单神偷抓拿归案了,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取自探子回报,这消息一点都不虚。面对这男人的知情不报,铁华凌自有怨在心。 “是有这么一回事。”他站起身,恭谨有礼的回答。 “那么,仙侠派真是欠下公子这个人情了。”铁华凌脸上披霜,一眼如此的寒冷。 不为男人而动心的心,如此铁情和绝冷。 “多谢轩辕公子的仗义相助,仙侠派这回可以把恶贼捉回,以还仙侠派一个公道。”雪影浅笑着说,对于轩辕公子的仗义从来都投以仰慕之意。 “可是,怎么办呢?我轩辕世仁确实是把人抓到了,可惜啊!在下办事不利,这神偷也狡猾得很,就在你们还未敢来的几炷香前,被他发现了脱身之处,结果现在已经在外头逃之夭夭了。”说谎话,也要懂得情绪表达,直看那个风流侃侃的帅俊男人,脸上很是懊恼的愧疚。 龚芷霜了解的忍住笑意。 这小子连耍戏子也行。 感觉上很像一个人。 她无力的摇摇头,可是夏云的俊脸始终在自己的内心中久久无法散去。 “那小子已经逃了?”雪影无法置信的瞪大双眼。 “是意外吗?”还是人为?铁华凌怀疑的看着轩辕世仁。 这事情才不会如他表面那般简单。 “仙侠派若要怪罪下来,在下也无能为力。神偷确实是走了,而且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不信的话,你倒可以随在下到石牢一探究竟。” 于是在众人的伴随下,轩辕世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石牢的坚韧洞口处。 第四十绝 擒拿单延天2 洞口中,一阵寂静。这石牢中有如隧道般大的入口。空气却不会因为狭窄而不流通,虽然阴暗了点,但是视线依然还算清晰,这火把上的照耀,显然把仙侠派弟子的脸上照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呢! 人家还是会怪罪下来的。 轩辕公子注意到这一点,敢情也不敢太招摇,树大招风,仙侠派翻了脸,他老爹也不是能够对付得了。 “人是逃了。”他拉下声音,宣布事实。 铁华凌面无表情,向几名师妹点头示意,只见白影层叠,闪过石牢,处处检查,任何角落都不会轻易放过。 “回大师姐,没有痕迹。”姑娘家的畏怯挂在脸上,深怕被责怪。 铁华凌可不是省油的灯,眼神中透露着怀疑,她绕到木驾处,绕了一圈,看了一遍又一遍,一脸会意的神色顿时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于是,一把剑影拔出, 朝向轩辕世仁的方向。 原本只是属意恐吓,岂不知轩辕世仁身后还藏了一个高手,一抹黑影把剑身推开,速度之快,光刃难辨,霎时间,铁华凌自己也被一股力道推向一边。 “神影,够了。”轩辕世仁立即开口制止。 那黑影领命的靠边去,隐没在黑暗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好心帮你,你还动刀?”龚芷霜打从心底的不喜欢这些娘们,动不动就刀剑吓人,用蛮力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不仁,我不义。仁义之间,轩辕公子看来是选择背叛。”铁华凌把剑收好,脸上的不悦已经开始明朗化,看似许多帐得算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此话不好讲,铁姑娘,在下可没有说什么或做什么?岂能算是背叛呢!我们轩辕家族从来和你们的仙侠派没有定下什么约定,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经你一言,好像正挑拨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淡淡的道。 为父的早就告诉他们,仙侠派这一代已经开始渐入魔道。这正不正又邪不邪的门派说得最难听的就是玄乎门第二。 你信不信? “哼!当初我们有意诚心相待,如今换你的不义,这笔帐该怎么算?”铁华凌说道。 “大师姐,可能恶贼的逃脱与轩辕公子无关,请你息怒。”雪影忙在身旁劝架。 “你少说两句。”铁华凌恶言杀过去,眼睛里的怒火在升华,如果他们再找不到人,师父怪罪下来,她们可就糟了。 “嗯!有话好好说,冷静一点。再说了,经过我们这几天的观察和相处,我发现你们仙侠派的神光确实不在那小贼身上。是不是你们哪个细节搞错了?”单延天是个“白化人”,为人憨厚老实,就不晓得这种人是怎么当起神偷的? “你挺了解他的嘛?是不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了?说,神光是不是在你这儿?”铁华凌怒目恶瞪,恶言撞出来。 “你别含血喷人。”哇!这是什么话呀?这女人连这个荒谬之事也可以想象得到,她龚芷霜不得不好好认真的认识这个人。 “唉,我是个老实人。你瞧我这一身能藏得住你们的宝贝吗?”轩辕世仁摊开一身深色袍子,内敛如他,不会和这帮女人一般见识。“得了,得了,走了一个犯人,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不是。不过,我想竟然我是如此无能,那么咱们的合作也就到此结束。免得让铁姑娘再一次见笑了,生气了,我岂不是变成了千古罪人。不好当,不好当。”他摇了摇头,心意已决。 “这事我一定会向师父顶报。”铁华凌看了一眼木驾,愤愤地甩话,接着喝道:“咱们走!” 众女弟子听令的跟着一脸没好脸色的大师姐走出石牢,而这临走前,雪影只好向轩辕世仁投去抱歉的眼神。 轩辕世仁很有风度的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人家含情脉脉不舍的点点头,这一此别,不知千山万水,何日与君再相见? “嗯哼!”男人自古多情,龚芷霜见这男人还在不舍的看着远去的身影,便清了清喉咙,故意把他的魂拉回来,“已经走远了,还看!” “美女当然是需要君子含情相送呗!你懂什么?”轩辕世仁收起视线,向她提了提眉眼,“不过至于你 ,我就省了我的深情。” 一个大拳子敲了过去,正击中他的后脑门。 “你看看,你看看!这副德性,哪个男子看了你就先逃了。难怪你家的夏云也不敢要啊!”轩辕世仁来不及收起自己的无脑话,结果正中了她的要害。 夏云。 龚芷霜笑脸僵住了,一阵灰茫茫的神色映入她的眼帘。 这男人,这一生就没了。 “呃~~呃~~算我说错了话,说错了。我这乌鸦嘴也真是的。别这样嘛!何处无芳草?我这是在说什么呢!”不习惯见她意志消沉的表情,轩辕世仁也一时不知所措。 “他到底还是不在了。”她抬起头,心里头全是疼痛。双脚沉重的向前走去,一步一步恍如一生一世,如此艰难,如此难受。 望着她的离开,轩辕世仁摇了摇头,最讨厌这种明知道真相却非得撇住的感觉。 “报告!”一个身穿黑衣装束的男人闪进了石牢处。 “什么事?”他看着来人,一脸期待。 “单延天已经成功逃脱了,而且”那男人顿了顿,“玉翔公子也跟去了。” “什么?玉翔也去了。”这个大木头啊!还是对那个轩辕晴念念不忘啊! 这世代最钟情最痴情的人,非属玉翔不可。 “去找夏云了。”看来所有的事情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撇开了仙侠派的委托,他自然一身轻,不过:“帮我看看那个叛徒现在的动静,还有所有的计划非得保密,尤其是对龚大小姐非得不露风声。” “是。”黑衣男子恭敬的点头退开了。 石牢中仅留下他一个人,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神光、找到玉龙,让所有的妖孽和邪计都毁在玉龙爪下,换回世界太平。 这世道开始混乱了,从人性到魔性,几乎都被贪婪之神浸没。战争掀起,平民百姓的安危实在是危在旦夕,这匈奴的始乱亦是一门难搞的事情。 他需要找到一批得力助手,才能让邪恶灭亡。 夏云,也是他誓在必得的人才。 第四十一绝 红树林 日起日落,交替大地转息轮回,一日复一日,现已是离开尘醉轩营地的第三天。 前路依然渺茫。 前些时间,在林间和仙侠派的弟子们擦肩而过,算是他们的大幸。 他不想半路惹来杀身之祸,阻他寻人之路。 “要喝水吗?”来到小溪边,玉公子见他满头大汗,于是递来了一个小壶。 单延天接过之后,颇为好奇的问:“你为什么非得找到夏老弟不可?” 玉翔垂下眼帘,淡淡的道:“只想向他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玉翔但笑不语。 “得了。不说白不说,正蒙老弟一句言:伤心事不多想,想起来挺伤身的。”单延天一贯他大咧咧的作风,不拘小节。 “听起来,你很疼你的这个小弟。”找到一个岩头,玉翔坐在上边,对于夏云这号人物很是感兴趣。 嗯!是很疼的。 单延天坐在溪边丢了块石子,思绪飘向远方:“我这命子可是他帮我捡回来的,这算是缘分吧!当初我还赐给他一把小神剑当作是结拜之物。奈何这臭小子却又把它还给了我。”取出口袋之物,望着那小巧的神剑,单延天的表情咋喜咋怒。 “总有一天,它会无归原主。你放心吧!轩辕兄从不乱打包票。”玉翔道。 “我知道。不过有时候,我看你的那个轩辕兄倒有夏老弟的作风。”很像,不管是那狡猾的气质或是处事的态度,都有相像的地方。 “是吗?”听到此话,玉翔又陷入一阵沉思。 如果她不是轩辕家族的人,那肯定和这个叫夏云的小子有什么关系。天底下不会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或者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也说不定。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的话?”单延天向空气挥了挥手,这人怎么这样,听别人说话都不怎么用心的吗? “哦!不是,我是。。。。。。”玉翔尴尬的回过神来,却听见。。。。。。 “别杀我!别杀我!啊~~~~~~~~~”惨烈般的哀号打破他俩的对话,单延天和玉翔面面相觑。 “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玉翔站起身,浑身是劲的盯住大树林。 “这树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进去看看。”玉翔一马当先,越过单延天奔向小溪边的树林。 “等等!等等!”你为什么比我还要冲动!单延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前后两者,神色防备的走进了这片神秘又安静的树林。 林里阵阵寒,奇怪的是无风不起叶,满地红叶散了处处皆是,枝上叶影死气沉沉,却冷了一片林。 “这树叶是红色的。”玉翔停在一棵大树旁,专注的道。 “我也看见了。” 这里的树并不是普通的树,瞧那树干粗列,像是已经是上千年的老树。那魁梧的高度可以和鹳雀楼相比了。 “单延天,你这剑怎么都在发亮?”把视线转移,玉翔抓住在单延天身上发光的东西。 “什么?”闻言,他大叫不妙,低头一看:“这是老弟给我的桃木剑,对于妖魔的出现颇有强烈的感应。”拔出桃木剑,他心里有谱。 “玉公子,我看咱们是闯进了地狱里了。这些都是千年老树,我曾经听说过,一棵树如果经历了千年光阴可以化身为妖,吸进天地灵气或是阴秽处吸得怨灵妖力便会成了树精。” “这是哪门的事?”他是个理智的人,对于迷信,他只会谈笑如风去。 “刚刚不是有听见求救声吗?”铁定是被树妖给食了,单延天持着桃木剑,严厉的来回张望。 第四十二绝 红树林之血 “玉公子,你看!”走着走着,单延天走到了一棵大树前,他低头一看,头皮子立时发麻,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玉翔走前来一见,大树下有个树洞穴,洞穴中布满了许多尸体及枯骨。分不清尸骨乃为人或是一些小动物之类的,总闻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儿。 “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我看咱们还是速速离去。”单延天手心冒汗的说道。 玉翔本想继续侦查下去,但是看见那张被刷白的脸,于心不忍只好跟随着单延天走回刚才的小道。 可是。。。。。。 “怎么这走来走去,都是一个圈子呢?”紧握着桃木剑的单延天开始心慌的问。 如果这时候有夏老弟在就好了,他最擅长这一个。 “别慌!”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只是这红树林的神秘,实在不是很好对付。 玉翔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安静的聆听四周围的声音。 自从在龙山镇那次的事故之后,他体内的死穴全都被打通了。说也奇怪,对于四周围的一切,他五官的敏锐度比以往更清晰。一点点的味道、一眨眼的晃影、一滴水的流动他都可以在一了神之后,比常人更能拿捏准确。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奇异怪症一旦被治好了,所有的奇迹都发生了。 “这下可怎么办?”单延天走到他身边,束手无策。 “该来的就会来,躲也躲不过。”他但笑,却不再多做解释。 “两位公子。。。。。。”突来有声娇滴滴的姑娘声音从他们眼前传来。 两个大男人抬眼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美艳无比的女人。 这果然是个美娇娘呀!瞧那别有风韵的美貌,还有那勾人魂魄的身段,无不让人神往。 可惜,她遇到的人是玉翔和单延天。 单延天的第一反应便是把视线投向桃木剑。 桃木剑亮着微光,勤摇曳的告诉他,前面的这个到底是人还是神?还是。。。。。 “你看!”他轻声说道。 这一点,玉翔早已察觉到了,他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防备讯息早就告诉他,此女不是人。 “两位公子,是不是迷路了?”美艳姑娘挥着自己的美袖子,蓝蓝如玉的色彩简直可以撩人心魄。 “是的,还请姑娘指点迷津呢!”玉翔客气的说。 “哪里!哪里!艳艳不敢当。如果两位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到寒舍先休息,喝口凉茶,再上路吧!”艳艳姑娘扯开迷人的笑颜,性感的看着他们,说话的语气也特别软绵绵。 不行啊! 单延天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傻傻的跟在那女人的后面。 这女人身上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男人遇见她仿佛死也甘愿,连个说不的能力都会失去。 第四十三绝 红树林之血2 行着路,直弯走,红树林中突然有雾四起。淡淡的、茫茫的、冷冷的、如梦如实,分不清路线,看不清红叶,连天空的颜色也看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时,玉翔这才发现原本是三个人走的路,如今却仅剩他。单延天和那位妖女却也不见踪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何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他停下脚步,试图寻找一出路。鼻孔之间隐约可以闻得出左边的空气会比较缺乏邪气,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走了,他不能不顾及单延天的死活。 于是,再次闭上双眼,聚精会神的感应单延天的气息。 不消片刻,他倏地睁开眼,突然跳开去,捉住一棵红树身,避开差点将他毙命的东西。 “啪!”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骤然从另一棵树上掉了下来,俯卧于地,一动不动。 “何方妖孽?”他脱口而出,眼底全是杀气。 白衣女子动了动身子,缓缓抬起头,一双动人的双眼对上他的。 玉翔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俊眼瞪得老大的,似乎一抹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眼色锐化于他的情感之中。 “玉公子。。。。。。”那姑娘露出平白无辜的表情,甚是能打动全天下男人的心。 玉翔呆立于此,双脚无法动弹、话也说不出口。 不可能。 她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她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玉公子,你怎么了?”白衣女子爬起身,拍一拍身上的灰尘,眨了眨眼,柔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她? 玉翔问。 一阵寒风吹过,到底也刮醒了他内心的疑惑。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轩辕晴啊!”白衣女子走前几步,想让他把自己看清楚。 轩辕晴? 嗯!是轩辕晴,没错。 “我找你找到好辛苦哦!自从那次分开后,我还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白衣轩辕晴热情的说道,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我也是一直在找你。”他依然按兵不动,但是眼神里却多出了一层深情之意,迷乱的迷。 “嗯,你想我吗?”纤纤玉手搁在他的手上,慢慢的升至他的肩膀。 柔弱无骨的双手,深深的触及他的心。 “我。。。。。。”玉翔吞吞吐吐而答不上话。 “我好想你。”她凑近他的耳旁,轻轻说道。 “玉公子。。。。。。”又是一唤深情之声,仿佛天籁之音,如此动人旋律。 “玉公子,我......”白衣轩辕晴慢慢的把性感的小嘴凑前,慢慢的,越来越靠近了,越来越...... 一根看似尖锐的利器正悄悄从她身后绕去玉翔那里,而那意乱情迷的人啊!似乎还未真正醒过来。 第四十四绝 红树林之血3 会是她吗? 朦胧之中,玉翔身上的知觉开始一点一滴的流失,他已经无法运用直觉再作任何判断了。 “你是我的玉翔。。。。。。”白衣女子两只小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前,嘴里让人乱了方寸的温柔盘旋着。 如果她不是真的轩辕晴,她为何会知道关于轩辕晴的一切? 如果。。。。。。如果。。。。。。如果。。。。。。。 太多的如果纷纷闪进他的脑际里,打击着他的每一个怀疑,导致他最后也快向这一切的巧合投降。 突然之间,万物恬静如凝,所有的东西都纹丝不动,安静极了。 玉翔突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如一道带刺的雷电闪击刮裂他的每一根神经。他闭着眼睛,带着踉跄,退了退,身体停在一棵树前,意识始作模糊。 有点不对! 一只冰凉如雪的手儿伸进他的衣物之中,滑滑的,他感觉到有点刺骨。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他在做什么? 头上发出的作痛,让他不禁呻吟,痛苦之下更加无力再作挣扎。 视线也渐模糊,他已看不清眼前的一景一物。 络绎不绝而袭的是那一手的寒爬旋他全身。 不可以! 事情不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意识绕到这里,玉翔吃力的睁开眼睛,伸手捉住那只冰冷的手,当五指碰触那抹冰寒之物时,他的五分醒立即游转而来。盈满他内心的恐慌却是眼前一面的狰狞。 那女人! 轩辕晴竟然变了样! 他立即从迷失之中苏醒,心凉了一大半。 “呀!!!!!!!”眼前的怪物发现他的清醒,手儿立即把他掐得更紧,似乎害怕他的防抗和逃脱。 “你......”他开始挣扎着,与她抗衡。 “呀!!!!!!!!!!!!”那怪物又一叫,声音如此破耳。 这一次,玉翔真的完全醒觉了。他立刻把模糊的眼睛从梦幻圈套中醒过。 定睛一看,那迷人的容颜已经被一张破烂之脸皮给取代了。 那一头蓬松的头发如根如枝,攀折上头一发红;小巧的脸蛋披上了戴着浮筋满脸攀爬;那红红绿绿的眸子,勾得住每个心灵往地狱去。再则那四肢,粗粗刺刺,如根状,扣着他的每寸肌肤。 “该死的!”原来是树妖! 他不及再做思考,于是把对方的两只手举起,自己体内的一团热顿时冒着出来,奔涌他的全身。 玉翔挣脱她的纠缠,想立即反抗!却在这时候,他忽觉脚下一踩空,水嗒嗒的流物在他的脚下流动。 他垂眼一看,一圈小小的水流暗暗涌起,地下仿佛有条暗河,忽而转入地下,然后又冒出来,反反复复,涌出了看似一个要食人的大口。 “我要吃了你!”那妖怪沙哑的说,满口向他喷出泥土与血腥味,想必是吞噬了不少生物或是人类。 “你找错人了!”玉翔用力扯住那树妖之手,手心聚热,一团热气从他体内传至手心,再输入妖孽之处,灼热的火焰如电流快速奔腾。 这是要命的一击。 无论是花或草或树,皆怕手心一把火。 玉翔只觉自己浑身是热气冲天,连双眼都闪着火的影。 那树妖万万没想到对方热如火焰,自己的身体突然被火苗上身,于是迅速的放开他,一眨眼跳离他好多尺。 “你不是人?”怪孽的沙沙声音飘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眼前一根寒毛都未被自己伤着的男人。 玉翔稍微舒缓自己胸口的火焰,对于自己这样的一个转变,似乎还未适应。 自从龙山镇的那一夜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如昔日。而且这样的变化强烈的带给他恐惧。他只是不想说,也不想去面对。所以就算遇见轩辕世仁,他也不想让他知道。 如果他真的不是人,那么他和这些妖孽又有什么分别呢? “你是什么?”妖孽又问,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准备向他扑来。不管他是人或是妖,她都一并要解决,从来没有可以顺利、平安踏出她们的红苑。 玉翔闭了闭眼,长叹一声,把自己的思想放空,然后,长剑拔出。 “厉害!既然会被你发现我的武器?看来,你才是真正的高手!”红树妖冷刺刺的嘶笑,如蛇声。有点颓气自己竟然无法再探进他的内心世界揭开他的秘密。 刚才是他太不小心了,来不及防备,结果被树妖有机可乘,窥探他的内心世界,从而知道了他心里所想的,还差点成了他被攻击的弱点。 “你把我的朋友怎么了?”他还是非常顾虑到单延天的安危。 “嘿嘿嘿,也许他现在已经成了我姐姐的盘中餐了,哈哈哈!”红树妖狡猾的笑着说,双手也跟着一挥,原本是两只如人之手,这回一挥,倒成了几十根长长的树藤,长长而茁壮。 然后,不作片刻之想,她以她一贯性的攻击方式向他扫去。 玉翔见状,立刻马上跳跃而起,避开了。 结果第二波之攻随即而来,不停向他攻击。 啪嗒!啪嗒! 树妖的攻击能力如此强悍,频频打中各处树身,玉翔也紧紧地避开,一个追一个闪,来来去去,难分胜负。 长剑紧紧在手掌之中,他正专注于内力,虽是逃,但是体内的功夫也在忙,拼命累计一定的功力,玉翔来到一个转弯处,随之轻踏上树,可此时狡猾的树妖冷冷的一笑,那如血般红的大树忽然变成一个人的影像抓住他的双脚,玉翔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笨拙的摔在地上。 他急忙用剑稳住自己的身体,缓缓爬起身,树妖也趁此来到他的面前。 “不管你是人还是妖,你都逃不出去。从来只有活人进来,没有活着的出去。你也不例外!”树妖嚣张的道。 “哼!大逆不道!你这妖孽,我一定会消灭。”说罢,他以疾风顺势盘转,以剑攻击。 这时候,四周围的红树纷纷动了身体,粗直树干全都向他这里扑来。 他没想那么多了。 凡是挡他者,立砍! 龙影之气在他眼里闪过,一股力道卷土重来,似曾相似的感觉袭上他心田。 这样的感觉,就在那一夜里也发生过,就在他失去轩辕晴的那个夜晚! 那一晚,他杀了人! 这一刻,当是重复了历史! 树妖对于如风般的速度反应较不灵光,所以当玉翔飞也似的朝这里飞、朝那里砍,她几乎快招架不住了。 “玉龙去!”他砍得全身是劲、全身是火,热血奔腾,也不知为什么当自己飞跃而起的时候,这句话也从他口里脱口而出。 只见天边一道光亮起,照着他这个方向,只是那么短暂的时间,却足以往他身上注满力量!他一喊,一剑而扫,剑中的剑气刮起烈风,平砍了红苑中的红树,里头飞溅起恶心的血液,滔滔不绝喷红了一地。 “不!”红树妖尖叫出声,她的姐妹!她那些还未变成精的姐妹!全被砍了! “臭男人!你!你!我要杀了你!”红树妖心痛的露出尖锐的牙齿,飞到半空中,她全身的白衣被血液染红的影子,像鬼魅厉鬼,朝他瞪大双眼,如此狰狞凶猛。 来了! 玉翔握剑于胸前,闭上眼睛,心里顿时平静如水。 热腾的杀气正等待着送上门来的妖孽。 他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妖气不只一个,还有其他的正赶过来,可是他就是无法找到单延天的气息。 难道...... 第四十五绝 红树林之血4 “单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 单延天听闻这熟悉的声音,很是惊奇,在蒙雾中来回循望。 此时四周已黑,刚才给他们带路的姑娘已不知去向,最糟糕的是现在连那个玉公子也不见了人影。 他一个人就这样在树林里走走停停,桃木剑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 “夏老弟?”他不确定的问,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怎么可能? “单大哥,你可以走快点吗?”夏云的声音在黑暗中又飘了过来。 “真的是你?”单延天扫了扫围绕着他的浓雾,这雾这么浓厚,他压根儿都没把什么东西给瞧得透,连老弟的影子都没看成。 “骗你干嘛?怎么?咱们多日不见,连我的声音都不认得了?”夏云一贯性的愉悦之声传进他耳中,顿时令他喜出望外,急急赶去。 “你这小子!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原来你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边笑边说,拨开浓雾赶至而去,可是无论他怎么走,这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你在哪里?”他走出一身汗,喘着气问道。 “我在这里呀!你直走就是了!快点,要不然我不等你了!”夏云说完,空气中便一阵沉默。 怕是离开了?单延天急忙加快脚步,听着自己义弟的话,直赶直路。 “你等等我!这地方很诡异!别走这么快!”他越说越急,脚步三四步连连接着。 突然。。。。。。 “扑通!”他脚一落空,桃木剑也飞了,整个人掉入了一个水潮中。 这树林,哪儿来的湖啊! 单延天在水面上挣扎,这湖水忽而起风作浪,风势越大,波涌越大,他落入水中,踏水划,神志虽未乱,而且仗着对水性精熟,他拼命的往边涌去。 而后一道力翻了过来的水潮贪婪凶猛的将他吞没! 他被拖入水里,深深的,暗暗的、冷冷的! 他如飘叶,在汹涌之中摇晃,一个浪力而来,又将他越往下拖。 这水进入了他口中,咸咸的不如海,倒是像。。。。。。像血味!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单延天宁死也不屈,拼命在水里奋力的游,但是双脚动弹不得,他踢一踢,显然觉得有一只手正抓住自己的双脚。 他低头一看,这时才看清一张眉清目秀的脸,那是夏老弟! 夏老弟怎么会害他?!单延天不信邪的转过身和夏云拉扯,可是这夏云不知吃了什么灵药,力气如此之大,抓住他脚的手依然无法被松开。 “放开!”在无计可施之下,单延天脱口喊道,接道而来的是满腹的血水流进内里波涛! 他快晕厥了!呼吸始作困难,和夏云拉扯的手劲被消耗了力,渐渐松开。 “放!”趁自己未断气,他还想多活! 夏云对着他笑,那冷峻的脸蛋,完全失去原有的暖意,单延天毛骨悚然的看着自己的义弟,突然明白眼前这个人并非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欠扁的夏云。 而这人是别人! 而他却上了这混帐的当! 难不成他会丧命于此吗? 单延天累想而不值,于是再做最后的反抗,一拳一拳往死里去,但是在水里挥拳一点都不是办法。 他绝望的瘫在那里,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了,如蒙雾或是团黑气,深深包裹着他。 这样的死法,比仙侠派来得更绝! 他在绝望之际,忽见上头一道光辉映,不晓得那是什么倒影,浮浮沉沉,慢慢向他靠近,可他等不及了,气也快没了。 “单延天!”玉翔将长剑插在血潮之中,这血潮丝毫不大,只有一个大锅般大小,可是沉在水底的人分分秒秒都会有生命之危。 不管了!他用力一聚自己的灵力,熟悉的热气立时卷袭而至,力道如此之强,瞧那长剑正放着那火焰般的光芒射向血潮里的单延天。 单延天感觉到那团热,软弱的抓住那剑身,剑里的热力呼呼流入他全身,而被抓住的脚立即被妖孽所放,好像这剑身之光能够把他们给毁了似的,如此抗拒的先退缩。 吃了的往上拉,玉翔好不容易把单延天从恶魔中拉了出来,两个大男人喘息不断的瘫在地上,无法言语。 单延天浑身血淋淋,味道也不对!他深深吸起,快在血醒之中被熏死。 “你没事吧?”玉翔问道。 他刚才发疯着般把那红树妖给解决之后,便立即赶到这里。如果不是因为这血潮的味道,想必他也无法破解这些妖孽所布下的结界。 “我......他娘的......看见夏云!他.....他想杀我!”单延天上气接不到下气的道。 “不是!那不是夏云!这个地方是千年树妖的红苑,他们似乎可以看透我们的心,假扮我们所信任或是我们最亲的人!”玉翔坐起身,解释着说。“那我们......”岂不是无法逃了?单延天悲凉的看着玉翔,句子还未成形说完,忽听刚才的血潮轰隆一声,红水腾着上空飞溅而下,淋了他们一身。 “这妖还不只一个,我刚才结束了妹妹,这里还有一个姐姐!”玉翔随即站起身,全身龙劲活了过来。 单延天也不怠慢,立刻找到桃木剑,准备作战! 阴阳无法初分了,这里阴气深,阴风习习,浪潮水波渐兴,里头的怪物很快就会现身。 “你杀了我的妹妹!”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如雷贯耳。 玉翔和单延天反射性的抬头望去,却看见一个全身红艳的鬼魅挂在树上,睁着快凸出来的红眼,对着他们咬牙切齿。 “你们好大的胆子!杀了我妹妹,我绝对不会饶恕你们!”她的声音如人类,没有一丝沙哑,脸儿依然未变形。 看来这只妖的修行是在千年以上。 玉翔在心底嘀咕。 第四十六绝 红树林之终曲 红苑中的树影开始作乱了。 那粗糙般的支柱根,牢牢扎入泥中形成稳固的支架,围着他们, 纵横交错,让人寸步难行。 “这森林留不得了。”玉翔悲叹的说,此话是对着身旁的单延天而说,岂料那树妖张着五抓,反驳道:“哼!好大的口气!什么森林留不得,我看是你们吧!” 说完,她迅速盘旋,从天而落,众树群们也跟着动了起来,邪风掀起,刮得他们打哆嗦! “妖孽!你们造孽太深了,受死吧!”玉翔往上跃去,长剑挥舞,和他们对抗着 剑声和妖孽的声音噼里啪啦轰隆隆得交战,缠得不分你我之影,如风如电,快!狠! 在地上的单延天握着桃木剑,也跟着向那些树身挥去。 一瞬间,正邪相剑,风势也来坐镇! 一切泛起狂澜!全都往死里去,那树上的红叶倏地如利针密密麻麻向他们射下,那数量如箭雨,多得数都数不清。 “咻!”一面叶子穿而过,刮伤玉翔的脸,一横之血点在那树妖的脸上。 “啊!”美艳树妖的脸儿突而亮起小火苗,混混灼灼,烟影浮现。 玉翔先是一愣,伸手触及自己被刮伤的脸庞,然后顿时明白一切。于是二话不说,用剑轻轻往手心一撇,血滴顿流,他聚集着一掌的血,再以内力洒在那女妖身上! “啊~~~~~~~~~~” 破天荒第一次听见这么惨烈的痛苦挣扎之声! 单延天惊奇的往上一看,见到那一身被火焰吞噬的身影往下落,眼看就要砸向自己,他连忙闪到一边!眼睁睁的望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火妖! 随着女妖的落下,箭雨随之停下,其余红树似乎也失去能力,全都恢复原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再做攻击。 看到这种情况,单延天不解的看着玉翔,只见他紧握着拳头,那里的血迹还是新鲜热辣,一滴一滴的落于地。 “啊~~~~”女妖的惨痛叫声还在刺耳的响着,固然她的身体已经被烧烂了,固然她已经没有生存的迹象,玉翔见她如此痛苦,只得握着长剑,挥了劲,插向那火身,断她之痛,送她一程。 瞬间,所有的骇异停止了,连风都不敢再肆虐。 单延天惊魂稍定,有些疲惫的走到玉公子的身边,小声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就是收妖之说吗?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还是亲眼目睹的过程,如此触目惊心! “先别说那么多!这红苑吃的人太多了,冤魂阴气盛,我们得把这里烧毁。”玉翔低声淡淡的道。 红树林本只是一座不危害人间的平凡树林,奈何这里枯树多,失去原有的生命,被邪气侵略、占据,逐渐变成一个妖气甚重的邪地,也把自己妖化了,才会有胆量残害穿越树林的人。 刚才单延天跌入的血潮之中乃就是这些被吞噬的人类之坟墓,那血池之中透露的怨气,可以想象这两个妖女在这么多千年的岁月当中,吭哧了多少的生命! 一把火,断祸源! 为救苍生,只能除祸生。 祸生也是一个生命, 而他杀了多少? 玉翔望着这片红树林的火,心里莫名惆怅。 风定云开,东方已白,两道身影安静的站在溪边,满腹心事。 新的一段旅程既是开始,也让他们深刻了印象,也稍然想象以后的道路会何以坎坷呗! 第四十七绝 仙侠派 唯道是从,但道有分二,从道为正邪,行平两道。 两道走,仙侠派是也! 在仙侠派的历史之中,总是让人看不清其面目。 大概的概况源自于一个相传古老的传说。 仙侠派本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门派。大约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门派的道义是随着天下而生,助天地苍生度日,哪里有不平,就有仙侠派。 在江湖上,人人都得给仙侠派留面三分,不敢轻易得罪,总是投以尊敬的敬仰之色。 这是因为,仙侠派先前的掌门人对于国家百姓的贡献,帮助了许多平民百姓,专制邪恶、腐败的官宦,是人民公正的象征。 不过在近几年来,仙侠派的宗旨稍有了偏差。这神仙观念开始填入了这个正义的门派,开始把日月星辰视为神灵,对其进行了祭祀和崇拜。 那些巫之风、神仙方术被仙侠派继承了,甚至炼丹采药、长生不老、巫术之咒开始在仙侠派中成了一个无法磨灭的系统。 这些无端事故的发生,后面的罪魁祸首乃是:仙侠派之掌门人---无尘师太的缘故。 此刻,已是入夜三更,仙侠宫中的大殿上,匆匆闪过几道人影。 “怎么样了?”大殿上的座上,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寒着脸霜,冷冷的问道。 “回师父,任务已经完成了。”铁华凌欠了欠身,对着脚下的东西说道。 “不错,你终于明白师父要的是什么了。”女人脸上的满意扬在她迷人的小嘴上,嘴上的一颗小痣恰恰添美 了她的这张脸。 “师父,轩辕公子已经知道这事。”雪影小声说道。 “嗯?本座就是故意想让他知道,想让他们参与。如果少了他们,事事难顺啊!”她不慌不忙而理所当然的说,眼角里全是不在乎。 “可是,这会牵涉朝廷.......”雪影仍是不知死活的说着,她的用意很简单,只是不想和轩辕世仁对着干。 “哼!你这女人想的东西能骗得了我吗?”骤然从宝座上站起身,柱子上的挂烛纷纷把光芒照在她绝美的脸上。 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竟有着如青少女般的艳丽年轻,粉红的肌肤透在她脸上而白里透红。 “雪影不敢!”又一句话恼怒师父,雪影立即跪在地上求饶。 这师父最近喜怒无常,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神光! 神光其实是师父得来不易的宝物,结果在一个月前被那恶徒偷走了!最不要命的是,此恶贼竟然还在逍遥法外!连个轩辕世仁都愿意牺牲而把他这个臭恶贼放生,这气可叫师父往哪里咽! “雪影,你别太得意了!还好你有个大师姐为你造福,要不然因为你的一念之差顾及那个轩辕公子,你岂不是会坏了事?”据她的得力探子之说,当初要不是雪影的犹豫,铁华凌她们早就可以早早完成任务,岂料这没人性的小妮子竟差点半途喊出声,坏了事! 要不是铁华凌击昏了她,她们现在大概会被轩辕世仁给抓了! “雪影知罪!雪影知罪!请师父大人有大量,饶恕雪影!”她可不想再被关进那间黑暗之房,上一次她差点就死在里头了。 她不要再进入如此恐怖、恶梦连连的鬼地方。 “得了!别说了!铁华凌,把麻包袋打开!”无尘师太不耐烦地说,从头到尾都没有把雪影放在眼里,那个身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愚昧之影。 铁华凌不敢怠慢,于是一接令,俯下身,把被束紧的绳子解开,用力一扯,打开麻包袋,一个身影露出麻包袋外。 “嗯!很好!很好!哈哈哈!有了这个人质,哈哈哈,轩辕公子也没辙了!”想到这里,无尘的眉眼更是开怀的笑了。 “师父英明!”大师姐华凌恭谨的道,其余同门师妹也纷纷称道。 很好! 无尘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麻包袋中的身影看着,这个王牌绝对值钱! 她要的是轩辕家族的一切! 她要他们绝子绝孙! 她要他们不得好死! 她先一步一步来,而这个先棋就先从轩辕二公子开始下手吧! 虽然要他把神偷找出来之际,也一起消灭他,可她却无法猜到,这小子竟敢拒绝帮到底!还把人给放了!以为他们很好耍,是吧? “把她丢进天牢中!”她邪恶的眯起眼,没有半点怜悯之色。 “是。”铁华凌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儿,神色之下有着愧疚之意。 麻包袋中裹着一个秀丽的俏姑娘,她已经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这睡死的人儿啊! 并不是其他人...... 她的嘴角动了动,显然还在美梦之中...... 她,就只有她才会那么粗神经! 一个来自将军府,横行霸道的霸女,龚芷霜是也! 第四十八绝 绝处 晨曦。 一片沙地暴露于日晨之下,放了眼而望,竟不见丁点飞禽走兽的踪迹,更别说人了。 回望着,连连偶现的植物仅剩枯枝交节,荒凉了地,荒凉了他们的希望。 “不行了!我快不行了!”一名男子弃绝的软了双足,跪地投降,他的脸如土色,嘴上的干渴如死灰。 “起来!”康亓靖站在他身后,脸色也难看极了。 “算了吧!这是天意啊!这里的地皮我比你熟,根本不是给活的地方。我们死了这条心吧!”男子抬起绝望的眼神看着绝人的苍天,这世道已经不偏于人了。 康亓靖转头,无奈的看着一路沉默的轩辕晴,她的冷静简直让他惊讶。 打从他们成功带着十多名的村民离开村庄的时候,她就一直沉静到这个时候。不慌张不慌忙,一路跟随,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过她的勇气和耐力可比这个要生要死的男人来得强了。 “是啊!没路了……。”另一名老伯跌坐在地上,老泪衡众。 “绝路啊!天要绝我们啊!” “死啊!死啊!” 正所谓:一士悲叹,群士悲鸣! 跟着赶路的村民们听一言绝望,立即接踵悲凉之意四起,刮尽了他们内心的希望,世界末日之意已然扑灭他们求生的意志。 “姑娘,你不该救我们的。”妇人的冷冷手心拉着轩辕晴,语气中开始掀起怨意。 轩辕晴依然安静的看着他们,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啊!为什么要救我们呢?就让我们死在那里就好了!”那处声音也怪起来了。 “就是!现在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你们在做什么好心呢!”那男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着康亓靖喊着。 这些人真是要不得! 康亓靖看了一眼轩辕晴,心里直讽这一番救人的心意完全被瓦破了,不知好歹的人性! 恶俗!恶劣!恶心! 这是人在没有希望当即的残疾心理! “你们当真要死在这里?”沉默了良久,轩辕晴终于开口了。 “姑娘,这又有何分别呢?”那挑事怕死的男子恶声的问道。 “那么,你随意就好!”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笑的看着对方,继续说着:“你说这是天意,我想也是,反正去或不去,留或不留,都是死嘛!让我给你剖析一下,留在村里,大不了死于刀下,那还算壮伟;逃了,有生的机会;半途放弃了,白费了先前的心力;若继续前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生机啊?你瞧这个鬼地方,沙河一片,吃的吸的都是沙土!遇者则死,无一全者!”男子开始强词夺理起来了。 “可你死了吗?你断气了吗?路未尽,就先说死啊死的,激起了什么?你们似乎忘记了当初为何自己要逃离匈奴的刀剑之下的意义!”她执意提醒,面对这样的局面,她懒得择言说话。 “哼!呆在这里,我们就会好过?”男子气愤了,饥渴冲昏了他的头,连性子也急了。 其余的村民也开始愤肠百结。 全都向她恶言攻击。 实在看不下去了! 康亓靖突感怒意燃烧,轻功一点,一掌向那生事的男人挥去,力道不轻,中了对方的鼻子,顿时血迹淌下。 众人连连哗然一声,男子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想说什么,却被康亓靖打断。 “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人,我们真不该救!无能!你,身为一个男人,却如此怕死!你要死,你留在这里就好!干什么要像个女人一样怨天怨地?全部的赖账都怪在一个姑娘身上!岂有此理,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去阎王那里了。”说着,拉出长剑,它已经准备要尝血! 在场的所有人立即不敢嘘声,静而恐慌的看着。 “得了!”轩辕晴微微叹了一口气,毕竟都是常人,在生死关头难免也会有心虚露怯的不安,“这位大哥,如果你真想用你的血祭刀,我也不会阻止。不过,请大家听我一言,你们的求生意志很强,你们既然已经成功摆脱了匈奴的刀剑,接下来的路就该继续走下去。半途而废是徒劳,与其在这里抱怨,倒不如把那力气化作求生,这苦,难道你们都受不起吗?你们到底是为死而活?还是为生而活?” 一句话,直中苍苦的心怀! 村民们一个接着一个都低下头,那男子也默不作声。 “大家一起走,好吗?这苦,我们一起扛了。怨,帮不了我们。只有你们的坚持才可以救你们。”她背 着小悦欢,无奈的转身,继续前进。 她该说的,都说了。人的去留,由他们自己决定。 康亓靖收起长剑,看也没看地上的男子,直接走到轩辕晴身边。 “我来背她。”不等她的回神,康亓靖便把小悦欢扛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先步而去。 这个人...... 轩辕晴但笑不语的看着他的背影,眼角也发现身后的人影接着跟上了,心里头也觉宽心。 那在地上彻悟的男子,也愧疚的站起身,擦了擦鼻血,跟在大家的后面。 第四十九绝 绝处逢生之路 无尽的黄沙,风沙肆虐地席卷在天地间,过了烈日无情地旱烤,仿佛都感觉万物凋敝。 然而热的沙在白天,冷的沙齿冷了他们的一身寒。 是夜,一切都僵冷了。 村民们个个卷缩在浩瀚沙尘中,痛苦的闭着眼睛说要睡,却奈何怎么睡都无法入眠。 有人倒了。 轩辕晴拧着眉头,替昏厥过去的老伯把把脉,在这样恶劣而又极端的风沙中,她深知上天给予他们的条 件一点都不理想。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康亓靖神色凝重的说。 “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尽快离开边境。”进入境内,才是最安全的。轩辕晴把一颗药丸放入老伯口里,定住 他的弱,但这也是穷境一计而已,只治标不治本,老伯正缺乏水分,体内都快干尽了。 “怕是怕这些人支持不住!”他粗粗一算,路途大概还得花上一、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境内。 明白事实的残酷,轩辕晴低下头望着自己的十二白珠,再看向依然还在沉眠的小悦欢,最后再把视线对 上眼前的康亓靖,左右在衡量,轻重该如何取舍? 她若用小悦欢的血解除伏魔兽对十二怪的镇压法,一定会被康亓靖发现。这家伙大概是玄乎门的伙儿, 如果被发现,这肯定会坏事! “你在看什么?”康亓靖拉长脸,避开她那深洞的目光,心底莫名掀起不安。 不安于啥?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只是想问,依你之见,这问题该如何解决?”她站起身,环视一地的难民。 当时仓促,也因为怕被匈奴的厉眼发现,他们连马都不牵。徒用脚力,人的力气也有极限。 “坚持。”他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脑际里,还在盘旋她在白天里说的每一句话,如此让人深刻于心。 “说的也是。”她回头向他一笑,眼角已经看见了希望。 康亓靖也回之难得浅笑,千穿万穿只有毅力不穿,“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稳住人心,民若不安,路难行。” “嗯,干渴路遥遥,我们所缺的就是 水。”他们身后来了个人,康亓靖和轩辕晴同时抬起头,看见那日被 康亓靖从尸体中救出的姑娘。 宋玙。 她的伤势已渐好转,被利刀砍伤的手臂,只差没断臂。可恶的人性,践踏了无数可贵的生命。 “这种天气也不敢奢望会降雨。”宋玙仰望星星眨眼的星空,忧虑扣上心头。“如果真的不行,那就用血止 渴。”从小就在大漠中长大,她多少也懂得该如何在干旱少水的环境中存活。 “不用这么血腥,”他们都不是吸血鬼,“而且事情也没有绝境到如此。你们看!”轩辕晴伸手指向离他 们不远的地方。 “玉芙蓉?”康亓靖望着几株亭亭玉立的植物。 “玉芙蓉?”轩辕晴听着这么一个新鲜的名字,她从下就管叫仙人掌,不过也罢! 她从腰间拔出匕首,接着说道:“玉芙蓉是多浆植物,砍了它们,取水。”说完,便跃身而去。 这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康亓靖摇了摇头,嘴角微勾,紧随在后。 这一夜,漫长而冷寒。 这一世,无休止的征伐,穿过层层风沙,掀上多少厌倦? 但是在残酷征战之中,总有渴求生存的执念,一点一滴点亮天的黑...... 也许无路可退,也许明日是末日...... 第五十绝 抉择 踏着尘沙的足迹,他们一路走去。村民们不再埋怨,渐行渐远了当初怨连的声音。 还有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安全了。 “大家都累了。这夜也深,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吧!”宋玙看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千百万的倦意,只好向走在前面的两人提议。 “好吧!” 轩辕晴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她自己也快消耗了极限。 这一路的奔波霎时也让人喘不过息。 “我们已经走了好些天的路了,为什么这小妮子还不醒?”康亓靖轻轻把小悦欢放在沙地上,一脸的困扰和困惑。 “她受的刺激应该很深,潜意识之中拒绝清醒也是必然。情况跟你当初差不多。”轩辕晴轻描淡写,双眼 却忙着打量四周。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平沙地有一道寒光逼人的感觉。像早已蓄意埋伏了好久,猛然让人屏息凝眸。 “她怎么可以和我论为一谈?”他甚是不悦自己的弱点被提起,“你在看什么?”发现她的谨慎之色,康亓 靖的直觉被挑了起来。 “我们很像已经被人盯住了。”她手放于剑上,有股不祥的感觉。 康亓靖也锁住了声音,静住呼吸开始凭风追影,摸索这荒地的危险气息。 嗯。 她说的没错。 他们是被盯住了。 沙地的西坡上是一徒土险峻,西北则延伸出一条长长的山脊,似刃锋。 不是错觉,在这土险峻上,若隐若现的是那些身影,魁梧恍大,眼神杀气绝。 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变化,直让原本寂静无声的夜里,一下变得更阴森。 “宋玙,快叫大家围坐在一起。”这敌意很深,不像是常人所逼。轩辕晴连是把正在安顿大家的宋玙拉过来。 村民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就算有几个男的,他们也空无一身蛮力,若论能打的,就只有她和康亓靖了。 宋玙也不多问,急急召集大家集中在一起,各个村民脸色恐慌,窃窃私语,就让命运主宰他们吧! “康亓靖,你能打多少?”轩辕晴突然问道。 “别小看我。”他拉出长剑,剑光四射,如他脸上,自信满满。 “恐怕来者不是善鸟,而且”她闭上眼睛,强烈的感应到杀气的来源并不畏惧伏魔兽,“它们都不是人。” 不是人? 康亓靖先是一愣,但随之转换过来的神色,显然已经弹定:“是人是鬼都不重要,死不死都得问过我的剑。” “爽快!宋玙,把这个洒在地上,围着大家。”把一包裹丢向宋玙,虽然作用不大,但是还是希望驱隐石 可以暂且拖延时间。 风呼噜呼噜长啸着,迫耳的声音吹残每一根神经。 轩辕晴和康亓靖手持长剑,一前一后守住村民,目光则清明坚定。 突然…… 远处旋风般强劲升起,这沙地之中有物遁地而行,从土险峻而落,直朝他们的方向而袭。 “不好!在地底下。”康亓靖望着一路遁地而来的土状,一跃而起,一剑插下,却不中。 “宋玙,看好大家!你们别逃出这个圈!”她话一落,脚下的沙土马上被震烂,咻咻怪响,如吸尘机,猛 吸住她的脚,她当机立断,玉女剑光芒乍现,直朝尘土插剑。 这回没落空,中了那头的硬壳子,剑一掀,一截硕大的头儿被砍断了,“是蜈蚣怪!”看似已经是快成精 了,“康亓靖,这是六翅蜈蚣,只要砍了它们的头就是它们的致命伤。” 可这话一说完,她来不及防备,又一尘影扑上,把她的两只脚拴住,力道之大让她岌岌可危,紧紧地被 沙土下的东西拉入沙堆之中。 “夏晴!”康亓靖眼看沙堆内的仅剩一只手在挣扎,他内心一慌,转身跳了过去,用力的抓住那只手。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这下怎么办?”村民见状,可真的慌了! 慌于眼前所见、慌于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宋玙看了也焦急,她也发现到了,这些蜈蚣怪根本无法进入他们的圈内,也许这些石粉可以帮上忙。 于是不再做多空想,她往小包裹中取出一手般多的石粉,跳出圈子,避开几道遁土而至的杀机,巧妙的 绕道康亓靖那里。 “我绝对不会放手!”她听见康亓靖誓死的说道,那只快埋入尘土的手已经剩几根手指头了。 挖! 宋玙咬紧牙根,一手拼命的朝沙土里挖,好不容易看见满脸灰土的轩辕晴,“你们在干什么?快进圈 里!”那满口泥沙的嘴儿还不饶人的骂着! “白痴!现在要死的人是你,还嚷什么?”康亓靖气恼的一使力,把那弱女子从沙土中拉出。 她的手快断了! 昏天闹地的直撞到一个铁板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裹在怀中,躲过后面紧紧而来的撞击。 两个人狼狈的在沙尘中滚着,剑也掉了。等到天昏地暗的翻滚停止,又听见宋玙在那头叫道:“你们太远了!小心啊!啊~~~~~~~”宋玙的 话还未及说完,她在那里痛苦的喊了一声。 康亓靖和轩辕晴急忙爬坐起来,方看见刚才猛抓住轩辕晴不放的蜈蚣怪这会儿转移目标,一身的蛮力破 土而上,狠狠地卷住宋玙,宋玙也正巧把手上的石粉朝它一洒,洒住它的眼睛,那蜈蚣怪呻吟了一声,但 是还是不放弃夺来的猎物,把宋玙卷得更紧了。 “糟了!”康亓靖暗叫不妙,来不及了。 “你,别乱跑!”他凶巴巴的朝着怀中的她吼道,然后再使狠力,把她整个人一抛,抛向近距离的岩石上。 天啊! 轩辕晴四脚朝天无助的像个胖球般被抛远,她的骨头快散了!还敲几个包包,浑身是伤!她还没被妖孽 斩了,就先被他收了命! “畜生!拿命来!”康亓靖轻功轻踏,躲过其他遁地的攻击,顺手踢起自己的剑,一手抓住剑柄,眼看就 要把卷住宋玙的那头怪给砍了,却在这时候,另一道狠劲向他扫来。 完了! 他心知不妙,那道攻击打向他身体,如刀锋刃力,穿过他的肩。 “啊~~” 那一声歇斯的喊叫,直让他的血液直流。 “康亓靖!”轩辕晴在岩石上叫道,左边一看,宋玙似乎已经快断气了,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看来她已 是昏厥过去;这右边焦急,康亓靖躺在血泊之中,另一只蜈蚣怪正在围着他绕。 更糟糕的是,那被驱隐石围绕住的人开始不安全了,只见他们脚下的尘土开始有了动静。 这可要不得! 怎么办? 轩辕晴脑海中无数个计谋、念头闪过,她屏住呼吸,最后终于决定了。 “也只好这样了。”她跳石而下,喊道:“玉女剑!” 躺在远远的玉女剑听见主人的叫声,连连起尘而至,轩辕晴伸缩了杀气沸腾的眼神,握住剑,嘴抿了一 死线,用尽了力,朝着快咧嘴欲吞人的蜈蚣怪砍去,锋利的剑切断了那一身妖孽,“康亓靖?” 轩辕晴迅速跳到康亓靖身边,看他已经不省人事了,于是没再拖延,又一起身,把玉女剑穿向宋玙那 里,玉女剑的剑气锋芒,准确地把那只不知好歹的怪物给刺穿了肚皮。 “小心啊!”村民又一惊叫,轩辕晴知道这土里的怪物不止这么少,她无计可施之下,只好一挥手,一洒 袖间下的浓粉,粉末全飘落了,在那些村民身上。 她的抉择已经挣扎已久,“对不起了,大家。” 迷药太强烈了,村民们不消时间便已经坠地而倒。 她跳进圈内,找到了小悦欢,看了她一眼,只能抱歉的说:“悦欢姑姑,对不起了。”收服伏魔兽本不在 她的算盘之内,更何况伏魔兽的灵性很强,和它达成终生协议的本来就不是她。 可是事情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步,她再不下定决心,这死的人会更多。 玉女剑也在颤抖,“它们来了,”她不断提醒自己,在最后临迟之下,她闭上眼睛,割去自己和悦欢姑姑 手指头的一块层皮,然后让二血结合,在她们彼此的手间,形成了一股强而有力的光芒 ,那是属于轩辕家 族和伏魔兽之间的终身血议,如同一份契约,签了就不得反悔! 轩辕晴仗着玉女剑而立,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气悄然而失,这就是灵人和神兽契立约而付出的代 价,以半命还一生。 “啊~~~~~~~~”小悦欢从幻梦中惊醒,双眼睁得老大,浑身全是力量,她一喊破了梦,也清醒了梦。 “妖味!”小悦欢腾出身子,全身绽放光芒,光亮刺眼,轩辕晴看不清之际,小悦欢已经飞奔而去,速度 之快,如匆匆如利剑跋涉,那群蜈蚣怪也深深感应到伏魔兽身上射出的杀意,全都灭消了吃人的意图,想 要逃命去。 可是,一言而论:擦肩伏魔,必成灾。 遇上伏魔兽,必死无疑。 小悦欢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只见她动作之利落,速度之敏捷,她如熟练的风儿刮少了自己的对手,如此 冷血透顶,一眨眼便把一地馋嘴的蜈蚣怪一口气解决掉了。 “神奇!”耳旁里闪过柏虎的声音,轩辕晴知道她终于可以和老朋友见面了。 “这就是悦欢姑姑的小时候?”红姬也出来了。 “嗯!”她有些疲惫,“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恍恍惚惚,摇摇欲坠,轩辕晴终于坚持不住身体,眼 前一黑,睡死过去了。 “让她睡吧!这几天真有让她难熬的。”草木闪身出现,轻轻把主子抱起,这些天来他们也是如此的担 心,还好小姐毅力够强。 还好,伏魔兽有在他们的身边。 第五十一绝 深了情 痛! 肩上要命的疼痛毫不留情的刺激他的每一根神经,灼热的感觉在那伤处煎熬着他,他紧蹙着剑眉,双眼紧闭,一股疲倦之意萌生。 这已是多少个受伤的夜晚了? 从他成为刺客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不由得他自己做主。他不被允许同情、仁慈,连活着的意义都被左右,在这世界上,他的命已被主宰。如沉石沉重,如被束缚的笼鸟,点点滴滴剥夺他呼吸的权利。 他从来都不敢想象自己可以自由的一天,从来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内心还会燃烧一点点的希望。他以为他已经不会再遇见这样的机会,至少在玄乎门的日子里,他不敢奢望。 但是,他却遇上的。 这是福还是祸? 涟漪不该轻易的被掀波,一旦波起了,便会波涛汹涌。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嘴角无奈的扯起,苦笑乍现。 肩上的疼也稍微减弱,康亓靖动了动身子,未睁开眼,就被一块温热的擦布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是谁? 剑眉蹙了蹙,睁开眼,对上一双迷人的水眸,如此清澈见底的眼睛,他心也动了。 轩辕晴见他已醒,一抹宽心的笑容立时掀起。原是以为他已快一命呜呼,尤其在中了蜈蚣怪的毒之后, 那种要命的毒液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费了许多的脑力和口舌,直到十二怪终于肯点首伸援为止。 那些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难服侍!到底谁才是主子啊!救一个人,还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你…。。。你一直都在这里?”他不确定的问道,眼神里渐渐洒着温柔。 “当然。”她笑着说,自己的苦当然自己知道。 在这里,除了她,还会有谁愿意照顾他呢? 十二怪,求不得! 宋玙还在养伤中,至于村民们,已经安全、顺利的到达境内,躲过了匈奴、还有该死的妖孽,他们总算雨过天晴了。 “这……你……你没事吧!”他记得当时自己是把她甩到一边去,接下来的事情,他一概不知道。 “我没事,别挂心了。你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便可。”再替他擦一擦手,她尽量轻描的带过,这中间的插曲,她只希望他蜻蜓点水就好,别问得那么详细,她不好说啊! “是你救了我们?”康亓靖挣扎着坐起身,忍着肩上的痛,双眼看了一眼四周,满腹疑问。 “嗯,”也可以这样说,“别问我过程如何,当时挺狼狈的,我也混乱得很。现在一切太平了,平安就好。”她收起双手,转过身去换水,却被他一手拉住。 “你真的没事?”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把那些怪物解决? “你别忘记我是干哪一行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夏云的妹妹也没那么逊色,好不好?”轩辕晴无辜的眨眨眼,看来又被她蒙混过去了,嘻嘻嘻! “我看看。”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大手一拉,把她整个人拉入怀中。 “喂喂喂!”在吃本姑娘的豆腐吗?轩辕晴在那宽而舒服的怀里抗议的挣扎,这是哪门的功夫啊? “别动!”康亓靖忽然恼怒的吼道,一手探查那纤细的脉搏,那副认真的样子,很是大男人主意的欠扁! 轩辕晴翻了翻白眼,这点和某人有点像!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嗯!温柔。 “怎样?我都说没事了,对吧?”她抬起头盯住他的下巴道,她也没兴趣要小鸟依人,只想急着推开这铁板。 可他们两人的距离如此的靠近,康亓靖俯视着那诱人的樱桃小嘴,心里头尽是那种冲动,就想这样把嘴儿贴上去。 “你看够了没有?”她不耐烦地一手掌拍下去,把他那迷蒙的眼睛拍醒了。 想什么了? 被她这么一闹,什么情趣也没了。他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自己正勤着把人家楼得紧,连忙在下意识中立刻马上把佳人给放了,满脸通红的在床榻上,安抚自己乱了方向的心。 可疑!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突然的表情转变被她给逮住,想是也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不妥的气氛,她还是得注意才好,然后借意错开话题,道:“你先歇着吧!我要去看看宋玙。” 第五十二绝 神光重现 门悄悄被关上,屋里一片沉静。 康亓靖靠坐在床榻上,心情稍微松了不少。 “夏晴。。。。。。”他反复喃喃的唤着这个名字,心思已飘远。 看来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个女人可以深深的让他牵挂,这事是从何时开始? 用力的深呼吸,康亓靖翻开棉被,望了一眼自己肩上的伤,那折腾的疼已不来干扰他。 “咕。。。。。。咕。。。。。。。咕。。。。。。”在窗榻上,一只黑色灵活的鸽子停在那里,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清风?”看见清风,他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扎深了挣扎,扎痛了清醒。 是的,他怎会忘记自己还是玄乎门的一份子的事实呢?这任务还没完成呢! 打开清风脚上的小纸条,他的眉宇更加深锁。 “阳关神光重现”短短的六字,足以让他回神自己的位置。 “神光。”他长叹了一声,清风拍了拍翅膀,展风而去,留下一夜的黑。 “你都看见了吧?”草木灰着一张脸,把话丢给站在自己身后的轩辕小姐。 康亓靖关上了窗,丝毫没察觉自己被盯视着。 “嗯!”是玄乎门,依然还是玄乎门在追查。 “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互相传递消息的纸条?”草木轻轻拉着主子一跃而上,离开康亓靖的房外,绕道庵堂外的树上。 这一点,她是注意到了,在这西汉初年的时候,纸张是还未存在的。东汉和帝时,方有个宦官蔡伦,在朝廷负责革新造纸之术,现在的汉朝大多都是用简牍书写,“原来是这样。” “你看出什么了?”草木又问。 “回魂术,姥姥真说对了,是有人像我们这样穿越了,而且还比我们先进。”在这天大地大之中,到底会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这个我们要去查,悄儿,你去。”轩辕晴唤了一声,悄儿随之显出真身,等待命令。 “只是追查玄乎门,其他不用理会。”她俊眼一提。 “是。”当机应道,悄儿立时换成屡烟,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现在该轮到夏云上场了。”轩辕晴微眯着双眼,满眼散出聪慧光芒。 康亓靖,对不住了。 如果你的目的在于神光,那么我们就是敌人。 轩辕晴望着天边浅月,若遇敌友,她也只能站在为义的一边,如果他还能回头的话,也许他们之间还可以有浅缘的机会。 第五十三绝 平阳侯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只有这首诗才能让她找到阳关一点点的熟悉,当时王维的绝唱却不是现时的意境,轩辕晴站在黑暗之处,有点黯然“地方如一,却会是经变迁”的感触。 这还不是汉元封四年,丝绸之路并未开拓施展,看这些平平凡凡的居所,她大概可以看出这会掀起历史风潮之地还未被武帝所发掘,“这是什么年代?”她突然问道,也才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匆匆忙忙的,对于历史地理时日,她还没有弄个明白,也正犯糊涂呢! “建元三年,就是公元前138年。”草木永远都是如此深沉,对于主子想要知道的,他都会完整归答。 “建元三年,那武帝还正是刚登基不久啊!”轩辕晴正盘算自己对于历史的倒数日,朝廷中还有个更可怕的角色,窦太后。 “公子,朝廷的事咱们就别理会了,毕竟这些历史重大的事件,我们不方便干涉。一旦干涉,便会有所变。”草木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口气越来越像姥姥了。”她没好气地说,“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多大的本事和能耐还有机缘会和圣上碰个正的,草木,你顾虑太多了。我没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她闭上眼,心里头的感应非常强烈,“玉龙珠正往我们这方向来。”就算不是因为康亓靖今夜的行动,她也会私下动巢,找玉龙珠去。 康亓靖刚才凌晨一点左右,就是子时当即,(依据她太阳能的手表来看,她已经失去了一架手机,当时若不是因为要瞒骗匈奴,她才不舍的让它牺牲于烈火之中),那小子静悄悄的离开庵堂,随夜而去。 是玄乎门的任务吧? 轩辕晴一想起玄乎门,整张俏脸更是阴沉。 “公子,有人来了。”草木打断她的思绪,循眼望去离他们不远的几个身影。 轩辕晴拉一拉自己的衣领,她现在已经不是轩辕晴或是夏晴了,夏云是也! “先别轻举妄动。”她淡淡的说,说完便和草木一同埋没于不为人发现的角落里。 坐落在这深夜之中,阳关则显得寥寥寂静。这里仿佛是雨水滋润不到的地方,连天神都懒以施舍一幅蜃景。这夜也不能安稳,风沙厮磨,吹醒何人的倦意? “侯爷,也该到此为止了。”一名随从蹙着眉,恭恭敬敬的提到。 他们已经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了,这里离长安已经不是一只手指的距离,如果被发现的话,是万万不得的。“我们已经到了阳关。”坐在马背上的挺拔之人笑着说,“找个地方住下吧!” 好不容易找个理由混淆过去,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微行的机会。 世人笑他痴也罢!家族揶揄他少年人贪玩也好,他无所谓! 这一路来的微行,他是看得多了,该忧的有忧,这些都是他平时想看也看不见的民间。 几个随从倒是忠心的替他找个小旅店住下了,店主也挺客气,但是贪婪之色在那油光的肥脸上表露无疑。 “呵呵,这位公子身上戴的是那门的玉佩呀?”肥眼瞪大的直勾住他不小心外露的小珠子上。 “你是指这个吗?”年纪轻轻的侯爷似乎没有防人之心,还挺热情的摇晃他那特引人注目的珠子。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神光?”肥店主快要流出口水似的道。 侯爷倒是注意了这一点,只闻他干咳了一声,把那小东西放回腰间:“我没听说过这个传闻中神光的说法,这珠子只是一个看相之人送给在下的见面礼,神不神,我就不知道了。”他实言娓娓而道,再向随从打了个眼色,表示这里的对话该是结束的时候。 “能否给我看看,只要看看一眼就好。”肥人肥手费神的想一再探视那珠子的神采,却被随从一手打断他的意图:“很抱歉,我们的公子现在想休息了,请你带路。” 店主臭了个脸,贪手收了回来,不甘心的瞪了一下这不视好歹之徒,气道:“小气!看一眼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好吧!带路便带路,请便!”气是腾出了,如火如冷,不屑的转了个身步上楼梯。 这脆弱的地板踩在他脚下,不时传来咿呀的声音,仿佛痛着了,也算是一件倒霉的事儿。 第五十四绝 声灵而故鸣 时间被固化成静止,遍遍风尘远眺,地平线上的杀气也凭空而起。 谁施的孽?谁掀的障? 在漫长的沙弥之中,一抹悠悠而至的驼铃声响起,开阔了多少颗失眠的心。 小旅店静静的等待,等的是时间的爆发。 轻微的脚步声瓦解这夜的寂静,一道身影迅速闪入旅店,敏捷的身手直飞向它的目标。 门缝悄然被打开,屋里一片漆黑,安静得不可思议。 那道黑影轻快的闪身而入,不动任何声色,直直飞快的靠近拉下布帘的床榻。 看见了! 康亓靖的下边脸被脸罩所盖,剩下的那双眼睛正闪烁于此。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光,让黑白两道为之所不及的小东西竟然挂在这个人的身上。 他轻轻的伸手欲抓,却在这时候,身后几道人影如旋风盘旋而至,看是想断去他的念头。 找死! 他翻了个身,与这些愚蠢的随从数招交战。 对付他们,他还是绰绰有余,多年的刺客训练对于这些凡夫俗子,他还算是能耐比他们高,根本不费九牛二虎之力便把他们一一摆平。 康亓靖重新把目标锁定床榻上的人,竟然发现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原来有诈! “想必你也是为它而来?”那男子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神光,摇晃着对方的意图。 康亓靖并没有回话,只是拔出剑刃,随时奉陪。 “你挺心急的,你要我可给你,但是我想知道,为何你们都急着想拥有它?”平阳侯眼神里透着锐利的光芒气色。 这些江湖的事迹,他也得提防三分,不然以后自己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康亓靖依然静如水,那冷霜的眼眸不留一点仁慈,他从来都不会和自己剑下亡魂多言几句,于是等不及对方的遗言,他拉起剑影,刀光之下,冲下那白痴的脖子。 平阳侯早已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连连翻了个身,以一掌打向桌子,桌身回应他似的飞向康亓靖。 剑芒锐光四射,砍向桌影,那被砍成一半的桌子一落,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剑气。 剑气不凡! 康亓靖感应到了,随之一剑挡去,屋里顿时双剑争雄的声音响起,剑剑刺耳,划破了静夜的沉湎。 剑,比击打磐石的声音更烈,一挥一划尽了十分的力量,谁都不肯放过谁,谁也不愿意服输! 康亓靖刀刀确实是狠下了心,可平阳侯却不是真的玩命,瞧他一直在闪躲,当是玩乐中,玩得挺有滋味! “再来!”他乐于不疲的叫爽,从来都没有人敢向眼前这家伙这般对他逼入旺盛的耍剑之境,江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遭遇都有! 平阳侯嘴角扯起好看的笑容,他越打越兴奋,他的剑术是由高人指点,所以不管面前的杀气如何的强烈,他的剑法都可以破解对方的招数。 遇上强敌了! 康亓靖气宇冷漠,双脚一点,出手更重,却在这时候,耳旁听见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声灵了,远近可闻!恍若随着风吹,吹入他耳中,深深的揪着他的整个神经。 他紧紧地闭上双眼,声音摇摇晃晃抓不实,套不牢,但却能够轻易的唤起他内心的恶魔。 糟了!他不想用这种方式完成任务! 平阳侯见他脸有异色,于是用内力打退他,自己则跳到一边,开始端详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康亓靖停在那里,内心挣扎,全身拒绝运作。 他不想!真的不想! 他不要历史重演! “啊!”康亓靖心乱如暴躁的龙吼!他朝天而嘶喊,然后突然闭上眼,思绪完全被控制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阳侯静静的看着他,直觉已经在提醒着他。 可他还没闲情做接下来的对应动作,这屋子里的门忽然被踢开,他立时望了过去,真让他又再看见那油光满面的店主。 “臭小子,命都不要了?竟敢打你爷爷我的主意,是真的不想活了吗?”肥店主双手拿着两把菜刀,这菜刀可不是普通厨房所用的工具,它的形状特别大,看上去比较像是砍人多过于砍菜! 店主用刀指住康亓靖,显然还未有死亡前的感应。 此时,远处的乐声更鸣了,好像比原来更靠近他们了。 第五十五绝 血光之灾 风沙的声音吹至,呼呼一阵狂打破了紧闭的窗,冷冷的夜风毫不保留的吹打屋里的人。 肥佬一见良机不可拾,两刀而上,疯狂的为神光乱斩乱杀。 康亓靖被丢了魂,被乐章控制的心魔尤其敏感,尤其面对迎面而来的杀机,只见他冲上前去,眼睛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已经失去他原有的冷静,逢上刀儿,力道更是强韧。 “住手!”平阳侯见状,呼叫道,心里频频被莫名的预感勒住,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弄出人命。 “你住口!你给我老子闭上嘴巴,等老子我解决掉这个混帐,定会向你要东西。等着!”肥油的大口唾沫横飞,双眼正为神光发光。 平阳侯无奈的退了退身,这些人简直是疯了!竟为一个神光,如此血恨生仇! “嘿嘿!先从你开刀!小子!神光是我的!你别空想了!”肥店主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向康亓靖攻击,那一身的蛮力轻易而举的把康亓靖推到另一边。 “你别以为自己是高手!”肥店主这次是豁出去了,管他活不活!只要拿到神光,天底下就是他的了!再且他还可以长生不老,这样多划算啊! 越想越得意,越想越卖力,肥油店主的身手更是出神了,他虽然体魄魁梧,不过使起轻功刀力,他也不马虎! “看招!”左手的菜刀飞了过去,来了个漂亮的弧度,却被康亓靖打掉。 可是,这时候的绝招正赶上了!刚才出去的那一刀妙于声东击西,真正的这一刀随后赶上,却被康亓靖一忽略,而这一转身,肥佬的菜刀狠力十足的插在康亓靖的背上。 康亓靖跌了个踉跄,整个人扑到在地,倒在血堆里。 “天啊!”平阳侯眉宇皱个小坡,他本意走上前去搭救,却又止住了脚步。 只因那原本不能站起身的人,现在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缓缓的站起身,然后,把身体转过来,如魔一般对着他们扯开如地狱的诡笑。 “不可能!”肥佬难以置信的张开大眼睛,他刚才使出的那一刀不可能会便宜了这人。 这时候,外头传来的音乐更是混乱而鸣,平阳侯听入耳中也莫名昏去方向,这到底是什么? “小心!”这一回,并不是他的错觉,忽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窗外传至! 等他回过神来,一滩血迹溅向半空,洒在他的身上,那股难闻的血腥味浇了他的寒,熏入他的五脏六腑,那种恶心的反胃感觉卷袭他的喉间。 “什么东。。。。。。”他话一出口,手也擦去,紧接下来的情况令他出乎意料,眼前的这个疯子竟把肥佬斩成两截!!!!这。。。。。。这。。。。到底是恶魔才能做出的事情! “你。。。。。。”剑光挥了过来,平阳侯来不及闪躲,后面是一面墙,他只能向前,但是对方来势汹汹,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 就在这时候。。。。。。 第五十六绝 血光之灾中篇 一条空中轻链咻咻而至,紧紧缠住平阳侯的腰际。 他低头一望,一道有劲的力把他往左一拉,他整个人腾空而飞,越过那疯子,直至门口处。 降落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只到了门口,这链子一松,完全不及给予他一个准备的空间,便是一身遍体鳞伤落在地上。 “是中了蛊!”夏云快眼的端详康亓靖脸上的异色,知道这蛊的厉害。 “你说什么?”平阳侯不解的仰头问道。 “你有病吗?还赖在地上磨蹭什么?”夏云恼怒的俯望下去,刚好看见此人一脸的无知和无奈,心里就有气,于是不雅观兼粗鲁的把他一拉,两眼双瞪。 “我。。。。。。”平阳侯一张俊脸甚是有点不知所措,望着眼前这绝美的男人,他失了魂。 夏云翻了一下白眼,二话不说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一掌使了出去,打在正想勾住平阳侯后脑的康亓靖。 “姓康的,这人的命,你可拿不得!你也别想打他身上东西的主意。”玉女剑杀出,这下似乎已经说明了他们彼此的立场。 康亓靖是为玄乎门卖命,和他路不同。既然选择了敌人的一地,那末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虽然玄乎门歹毒用了惑心蛊这邪门的手段,但是他日再重逢,他和康亓靖不敢不说不会有敌对的一天。 “杀了他吧!他不会是个好东西!”这天下为何而乱,原来是有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游侠作怪!不得不除!不得不除! “还说呢!要不是你带这么招摇的东西,谁会鸟你!可恶!尽是满口胡言!我跟你说,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会杀他。”不费话了,夏云懒得和他说话,但一听窗口那鸣声如刺耳的乐章,他明白在不远处正有玄乎门的人在守株待兔,待的是自己身后的皇帝! 康亓靖摇了摇头,意识没了,像个冷血机器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说,令人看了心寒。 再这样下去只会把情况弄得更糟,夏云拿定心里的主意,对着平阳侯说:“无论遇见什么人,你守着的那个小东西,千万别勿施于人,那是人命关天的宝贝!如果你还不想活的话,尽可以试试!” 惑心乐章越是逼近,逼得大家都急了,夏云在左右回望之下,目光锁住那四、五个随从身上,这些人都不能留下,只怕多了几个康亓靖,“姓康的,得罪了!”夏云捉住玉女剑冲向康亓靖。 康亓靖的目标除了杀,便没有其他! 他挥着自己的剑,不留三分退意,视死如归似的看招出招,招招频现阎王身影。 夏云无法眨眼,他不想伤害这个人,可是对方的剑招如此之要命,他唯独只能伤皮不伤筋,他现在犯愁悲悯的同情康亓靖。 这就是当年的祸害!当年康亓靖就是这样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原来那次噩梦所见的事实,都是玄乎门在幕后操的刀! 不可饶恕! 一切祸源原自窗外的乐鸣声,夏云一下令:“魔亚,把那声音给斩了!” 一道尖锐的啸声从他十二白珠中传出,一道看不清的灰影如幽魂,如灰烟回应了他所求,闪出窗外。 夏云再望向康亓靖,他一身不自爱的淌满了血,一脸寒气,如死灰的朝他挥剑,夏云苦笑的道:“你已经到了期限了!” 第五十 七 绝 蛊灭一曲 玄乎雄风吹拂着旅店,夏云可以感觉到浑身不对劲。 这邪门的东西,不拖不待,久了,会成了败残之徒。 “待会儿我 把他击昏,你在这里守着。”他微微转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 。 平阳侯闻言,紧张的看着他 ,急问:“为什么?你还要把他给击昏?这人十恶不赦,不该留啊!” “你懂什么?他不能杀!他是我认识的人,你若敢动他一根寒毛,小心我要你的脑袋!”夏云骂至。 “大胆!”平阳侯睁大双眼,生平第一次被要了脑袋做威胁,平常都是他要别人的脑袋的。这小子好大的胆子! “哼!你可以试试看!”他冷哼一声,然后便把点足一跃,跳至康亓靖面前和他没完没了。 迷糊中的康亓靖强烈的感觉到生命受到眼前的威胁,于是出招更胜,长剑辉起光芒,把对手陷于岌岌可危之境。 要命啊!这个康亓靖虽然糊涂,但是他的武功一点也不糊涂,夏云蹙着眉头,一一闪身躲过逼死人的招数,额头冒汗,连心也惊 ! “呀~~~~~~~”也不晓得犯了什么,这康亓靖突然仰天喊了一声,当视线移至平阳侯的 时候,夏云立刻明白。 玄乎门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好吧!绝一点! 夏云现在不守着,趁康亓靖还在猛然挥剑之时,他轻盈一踩地,姿势如风,在壁上点足而过,方向朝着康亓靖的 身后,他无奈的用内力一掌击向康亓靖的后脑门,可被康亓靖所发现,反倒是转了个身一剑斩过来。 “小心!” 平阳侯见了,心被悬在半空中。 他当然会小心,玉女剑当救,挡着眼前阳刚烈气的剑气,两者使横,夏云盯住康亓靖迷蒙的双眼。 “康亓靖!康亓靖!你当真不醒 ?”这种被当成杀人武器的刺客,要来干什么?完全被傀儡化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康亓靖没有回应,面如雕像,情如冷霜。 该死的! “你爹、你哥也不想看见你变成这样!”康亓靖的力道太强了,夏云还是不放弃的递上最后一句:“还有我妹!夏晴,她也不想你成了一个杀人武器。” 搬上这一句,果真有了转机! 康亓靖听见夏晴这两个字,嘴角抽蓄了一下,剑上的力道也渐轻。 好了!就等这个时机! 夏云知道他还有一点点的意识,就趁他动摇之际,玉女剑趁虚而入,使劲推着康亓靖于死角,夏云狠狠的一跳,一手挡剑,一手用力的点去他的昏穴。 康亓靖突而白眼朝上,剑落于地上,整个人扑在夏云身上。 重!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喂!那边的那个,是男人的话请过来帮忙!”夏云叫道。 平阳侯眉宇一道黑线,这小子怎么一点礼貌都使不出来,句句有刺,刺痛他的耳朵。 “快点!”见他速度之慢,夏云急着对他大呼小叫。 总有一天,他会要这人跪地求饶才是!平阳侯不情愿的快步而去,把康亓靖接住。 “你看着他!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可以出去!”夏云严厉的命令,一脸严肃,寒气逼人,让人无法忽视他眼里的光芒。 “你在打什么主意?”平阳侯虽然江湖经验少,但至少还有个聪明的脑袋。他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那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该去会一会他。不过,难保他还有没有同党,你自己当心!神光绝对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夏云认真的说道,人已经走到门口,再看见肥店主的尸首之后,心底明白在未来的日子会有更多人会如这肥身般被人宰割。 “好!我看着他。”意识到眼前的事态严重,平阳侯扶着康亓靖,抬起头坚决的道。 不知道出自什么原因促使他这么轻易相信眼前这个数未谋面的人。 “谢了!”其实他也不差。 但是单靠他一个人似乎还不够。“柏虎,你留下。”在心底叫了一声,柏虎的珠子闪了一下,不被察觉的黑影立即闪过,消失于屋内的角落里。 夏云向那男人点头致谢之后,再看了一眼康亓靖,头儿轻轻摇,叹着离去。 平阳侯望去那行远的身影,把康亓靖放在床上,望着一屋子的人,死的死,昏迷的昏迷,这么一糟,真是他的奇遇。 没想到这一次微行让他大开眼界,这比待在宫中受人限制来得透气。 平阳侯心底发笑,不是他傻了偏爱刺激,倒是刚才那个美男子,挺有意思的。 如果能够把他招来自用,将来肯定会大大助上他一臂之力,也许还不止一臂之力呢! 第五十八绝 蛊灭二曲 平方公里之下,富于浓郁的杀人气息在远地一面光彩夺目的马车上在夜里招摇。 音乐停止了。 是发现康亓靖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才停止的吧! 夏云脚前掌先着地,脚尖点地跑,当来到黑色马车前,他才止步。 他观察四周围,无人无妖,连在马车上的生存迹象也全无。 可疑! 玉女剑还握在他的手上,剑上的灵光未亮,看来他要面对的是比妖更妖的人。 “咻!”一闪声从天上而落,夏云反射性的退开几步,数箭从天而降,插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箭上有毒! 这么绝?!夏云望着毒烟袅袅的箭,汗颜! “哼!”一声冷哼,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轻灵之身,落于马背上。 “一个人吗?”夏云冷冷的问。 这女人一身黑,身后背着琵琶。依她一身的装扮,不难猜出她的能耐和身份。 “我早该猜到了,放蛊是你们女人的专利,你是蛊主,擅毒、擅惑,是个蛊道中的蛊灾!来自湘西的苗族。”句句带讽,夏云毫不客气的道。 黑衣女人在斗笠中开始打量自己的对手,那一身不凡,眼神的净慧,尽已令人不得不防。 “有没有解药?”他开门见山,伸手索药。 她嘴角微扬,可惜君子看不见,要不就销魂于她的绝色之中。她泰然的看着他,没有想要打破沉默的意念,她的心境已经是一面沉静的水。 他知道自己问的也是白问,这死字怎么写,他比谁都清楚,于是便说:“想必姑娘已经有杀我之意,我的疑问也是白话,是打了之后再说吗?” 对方还是沉默,夏云苦笑,面对这一身毒气的女人,她的每一招可比康亓靖来得猛力。 不战白不战了。 要智取! 夏云眼珠子转了一下,忽然盘坐在地上,把剑放在脚边,“好男不跟女斗,我让你十招,只要你能动到我,我的命你拿去。这换命的条件,倒也是划算,我也可以跟你回去做你们的傀儡,就像康亓靖那样变成你们的杀人武器,你说这交易如何?我只想换来康亓靖的解脱。”反正她不爱发言,他便直接把话说完。 好大的口气! 黑衣女人动了一下,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如此,在仔细观察他们的周围,这小子真是有胆量,胆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来此地会敌! “我们开始吧!”夏云闭上眼睛,坐而待毙,认命的任人宰割。 康亓靖到底有多少能耐,竟然有如此的仗义之友? “我蛊娘一招便能结束你。”她谄媚的声音回荡在黑夜里,如此动人,但是真正悦耳的便是她手上持有的玉笛。 他了,这女人还擅音弄乐!她的武器就是音! 这叫蛊娘的女人双脚轻轻一踏,从马背落下,伸手把玉笛拉入斗笠的黑纱之中,悠悠的吹起她的笛子。 音乐本是圣洁的,本是抱着洁净人思的宗旨,可惜落在这女人的手上成了毒邪他人的思绪,残害他人。 听! 夏云一听,便听出了笛中的恶邪,杀人不眨眼,不用动身,便能轻易飘入脑当波中直勾人魂魄。 “魔亚!”他安排魔亚前来,早已有先见之明,让吸音魔音如她潜伏于这女人的身上。 “是。”魔亚的幻音飘来,夏云依然闭着眼睛,他感觉到玉笛所带来的冲击力相当的大,要不是他布上结界,这女人当真一招便会要了他的命。 不可能! 蛊娘吹着玉笛,身心结合,内力百涨,这每一曲子都是绝命的,可是为何就是无法伤及他? 她越吹越不服气,内力更加强。 玉笛的邪法换作层层云气,一波一波接着向夏云刮去,忽冷忽热,盘旋着沙尘,舞动着夜的静。 “已经第六招了。”夏云淡淡的提醒着她,遇上他的魔亚,算她倒霉!这么美妙的音法,魔亚正吸的开心。 魔亚,博古通今,通晓八音。 对乐特别执着,但是她的绝妙之招是专吸别人身上的内力甚至法力,再者便是人的一条命也在所难免。 蛊娘不相信天低下会有人能够破她的索命笛法,于是她更加劲,把笛法吹直最高峰。 层层云气如乱丝盘旋在夏云的头顶上,看上去它们也慌了,频频在那里打着丝结,也无法对地上的人下手。 奇怪了!蛊娘突觉自己体内的力气渐渐减低,索命笛法的杀伤力也不如当前。 “已经十招了,多谢蛊娘手下留情。”夏云笑着睁开眼,对着她说到。 “既然你伤不到我,我也不想趁人之危。我这命就捡了回来,只不过康亓靖的解药,这该如何是好呢?”他只觉自己有点卑鄙,光靠放毒,他比不上她!用了旁门左道,吸去她的一半法力,似乎已失大侠风范。也罢!先说明目的便是。 “除非你杀了我,要不然他会被我控制一辈子。”蛊娘微怒,她从来都不会输。 “我不会杀你。只是想奉劝你,别再打神光的主意,它本不属于你们的。”他看是无法取到解药了,回去之后,可要自己想办法救人。 “蛊娘从来不需要同情,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掀开自己的斗笠,露出一张倾城的脸蛋! “你长得挺不错的嘛!”可惜他没有这福分。 “我们苗族女巫一向有巫律,凡是看到我们面容的男人只有两个下场。”她自尊心强,不认输的倔强豁出去的性子。 又是这一门的乱律! “让我猜猜,”他站起身,趁机使了个法,把魔亚轻轻一唤,魔亚如阵风飘过,闪回白珠里,“你给我的下场是有两个,可是你这姑娘怎会屈身下嫁于我?看来你是铁定心肠想要取我性命。” “哼!就给你尝一尝我的蛊杀。”她冷然的来了个回转,整个人重回马车上,再取下琵琶放于膝上,开始弹乐。 不得了! 难受的琵琶之音飘了过来。 夏云退了退身,发现这沙地尘尘沙粒从那女人那处吹来,自己连忙使剑旋转,挡去如沙粒的蛊。 可是风沙之旋未停,姑娘的琵琶的震荡之音被拉高,飙入他耳中让他致命的难受,不行!得以牙还牙! 他连是从腰系上的百宝袋中拿出小木笛,把魔亚的内力覆盖在自己的体内,魔亚的灵珠不停释放能量传至主子的丹田。 一股难熬的热力冲进他的五脏六腑,他把木笛放到嘴边,吹起魔音,打乱蛊娘的蛊害。 第五十九绝 蛊灭三曲 沙尘腾空,碎石飘落。 夏云一枝独侠硬撑着,蛊娘来势汹汹,誓要把他碎尸万断! 她不奢望看过她面容的男子会娶她为妻,天底下的男人乌鸦一般黑,只钟爱昙花一现的美貌,说得灿烂得体的誓言全都是废言。 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在她眼里全是尘土,毫无价值! 如果男人信得过,那末,她们湘西的巫女族根本不需要利用巫术传宗接代,男人靠不住!死了一个,还嫌不够! 好狠! 夏云嘴角留下红腥的血味,这琵琶如此之厉害,难怪康亓靖会被控制得完全无法自己!太厉害了! “这是毒心乐章!小姐,你不能和她硬碰硬!”内心传来魔亚担心的声音,她的能量也快用尽了。 “打断她的琵琶不就得了?”草木微弱的声音也传至。 “你太天真了,现在更别说她的琵琶,我们就连她的裙角也碰不到!你说,你要如何把她的琵琶给打断?”魔亚苦涩的说道,“小姐,仿效她的琴音,在加入我刚才吸走的大法,应该可以对付得了她。” 于是,夏云仔细一听,他略懂音乐,对于“宫、商、角、徵、羽”也懂一、二,所以这样的天才如他,一眨眼的时间便可以轻易掌握对方的音律如何起伏。 他抓稳小木笛,凝注双眸,聚精会神,开始利用更快的速度和毒心乐章对抗! 风势愈是疯狂,却挡不住彼此之间的杀气。 夏云再放狠劲,可以感觉到自己几乎快走火入魔,蛊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苍白的脸蛋,刻满疲惫,弯弯的月眉已经凝蹙于一块。 她快不行了。 察觉到她的不妥,夏云更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口中的血也朝外而出,但是这一战必须速战速决,他眼看蛊娘已经在颤抖着身子,琵琶的音声也开始歪曲,他立即把木笛丢向她,在趁她闪躲之际,玉女剑从腰而出,他一手用力抓住剑,腾脚一蹬,整个人扑向前面的美女,一刀砍向她的琵琶。 “啪!” 慌乱之中,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从她的琵琶处传来,蛊娘的预感坏了!她立即退上马车!不让这臭男人靠近! 但是,这一切还未结束呢! 夏云飞快的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守着的琵琶,用力一扯,蛊娘睁大她的眼睛,一招打向他,他来不及闪避,中了个彩,脸都肿了! 不过,只要毁掉这个该死的琵琶,康亓靖未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一想到这一点,夏云发起狠来,任谁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越打越兴奋,蛊娘紧紧地捉住自己的武器向他攻击。 马车的马儿开始惊慌起来,频频在那里动了动! “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玄乎门,天下的克星!我绝不饶恕!”因为有玄乎门,他才会落到此天地! “你的琵琶一定要碎!”无天理!天地不容! 第六十绝 犯衡玩命 风不安,心不静。 夏云奋战到底,剑浴血奋战。 他抬起头,在黑纱之中,看见一双明澈的眼睛。 蛊娘此时此刻已经用黑纱重新遮掩自己那貌美如花的脸蛋,琵琶已破,但是这并不是绝路。 离他们不远处,正亮起了一阵烈烈的火花。 “七烟煞!”她和他同时抬眼望去,两头心底不一样的心情在嘀咕。 “你还是走吧!”出乎意料的,她竟然说出这句话。 夏云怔了一会儿,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愿,“为什么?”两个人在马车上用剑与琵琶挡住彼此时,他不解的问。 “你不是玄乎门的对手!”蛊娘认真的说,她从小被玄乎门收留,并且被培养成他们其中的一份子。所以深深的知道,从来为玄乎门而死的弟子不计其数,但是被玄乎门所杀的生命更是不知从何算起。 玄乎门的弟子,多的是奇才。而他,根本是在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成败不论,我的目的很简单,你们想灭的,我就想救;你们想救的,我就想灭。”用力的一推,玉女剑把琵琶震远,他跳开去,立足于地。 “你走吧!”七烟煞的出现代表玄乎门的四令子已在赶来的路上,她和他们已经约好了,当找到神光的时候,他们便会马上会合。 可现在却多出了一个程咬金,蛊娘看着一脸防备的夏云,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对他这种男人下毒手,“再不走,就会来不及了。” “就算我走了,你们会放过神光和康亓靖吗?”他讥问。 “伤城本是玄乎门的弟子,玄乎门不会施舍叛徒一个生存的机会!如果犯了门规,也只有死路一条。”蛊娘浅笑而说。 “伤城?”那小子干嘛取个这么悲凉的名字?“这么说,他若想离开你们,也会难逃一个死字?”夏云可以感觉到身后似乎有点鸡皮疙瘩,看来她的同伴已经来了! 糟了!那平阳侯还守在旅店里呢!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该摆脱他们! 夏云神色一定,深知自己现在正处于下峰,不管是前面的蛊娘或是后面的敌人,他都没有胜算,更何况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么就算了吧!”他淡淡的说,神色自若,深知理亏,刚才他真不该这么冲动就跑来这里对付这个女人,他开始有点担心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一个局? 他退了退,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雷声霹雳从他身后传至,夏云闪躲不及,突觉全身触电麻木,他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两手撑地,无法直立身子。 “这。。。。。。是。。。。。什么?”他吃力的问,麻木的感觉使他无法睁开眼睛。 “蛊娘,为何你这么失败呢?”一个感性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一脸的厌恶表露无疑。 “朝令子。”蛊娘看见来人,连忙恭谨的欠了欠身,眼角瞄过在死里挣扎的男人。 “连琵琶都断了,这怎么行呢?蛊娘,你从来都不会失手的,这男人真有这么可怕吗?”朝令子转过身,挥着他的白玉扇,脸若苍白但是阴森,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朝令子,朝羿,玄乎门的四大令子之一。他是四人当中最为神秘的一个,神出鬼没,样样精通,人称笑面公子,但是那却是眼笑皮不笑的恶魔。 “蛊娘确实是失手了。”她轻轻的说,声音里却没有一丝悔意。 “哼!你是故意失手的吧?”朝羿走到夏云面前,低眼看着这个比自己长得更好看的男人,他心里就有气!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张脸? 他自认自己已是天下第一美男,天生遗传自己母亲的绝色容貌,可这下叫他如何吞下这口气! “我真想把这张脸给拔了!”他轻柔的说,然后蹲下身子,捧住对方的脸蛋,“好细腻的皮肤啊!” 恨! 这男人在干嘛!他的表情看上去,怎么会?怎么会像是在妒嫉? “拿开。。。。。。你的手!”麻木的电力催促传遍他全身,他麻的颤抖,连说话都显得口吃。 “你是什么人?”他把手从脸上移至夏云的颈项,“也是在追踪神光的人马吗?” “难道。。。。。。。难道你也不是吗?”夏云冷笑的直视着他,没有退缩的望进朝羿的灵魂深处。 “我问你,你却倒是反过来问我了?不知死活的东西!”朝羿一气之下,那抓着夏云颈项的左手,电力一出,间接击向那浅薄的经脉。 “嗯。。。。。。”坚持着不喊,夏云咬紧牙根,脸色翻白。他的知觉已在减弱,他顾不得四周,他连风声都听不见,只有吱吱吱的电流声,震得他全身发热,死去活来。 一直在旁观的蛊娘,微微蹙着秀眉,心开始急了,于是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话便脱口而出:“朝令子,请您手下留情。方才蛊娘和他交过手,此人有用,我们可以把他抓回去交给门主,洗忆之后,效命于玄乎门也不错。”她在说什么啊? 蛊娘的心脏差点脱窗了,她不曾试过如此抗命。 发现朝令子眼睛里的怀疑,她低下眼,不敢直视。 “蛊娘,你这是在替他着想?替他心疼吗?”朝羿停下攻击,看着她,心底多少也会意。 但这样更让他手恨!他使出的力道带劲,掐着夏云,如杀父仇人! “你。。。。。”喘不过气!夏云撇住、忍住,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捉住朝羿的手,那被握住的玉女剑因护主心切,替主子挥向敌人,剑里有强大的剑气,砍破朝羿的流电,劈向他的天灵盖。 该死的! 朝羿见状不妙,立即放开了手,退身好几步。 蛊娘见危势已去,自己挺身而出,转过玉笛,玉笛的后半段竟变出一把短剑,轻身轻盈飞身刺向夏云。 夏云一身如被蚂蚁叮咬的麻木未散去,反应有些迟钝,还未看清剑身,却在肩膀上中了一刀。 “你在干什么?”那一刀被拔出之际,夏云问着一掌也挥了过去,打中蛊娘的胸口,忽而感觉在草盲之中,蛊娘把一个小罐的东西塞进他的衣服中。 “是我对不起伤城。”这句话说了,出自于蛊娘的口中。 夏云不解的看着她,在黑纱里,依然还是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 第六十一绝 那城,那火,那人 沙漠天下,天之苍,夜之桑。 夏云下意识中从全身麻木清醒过来,坐在那里,用力的喘息。 朝羿和蛊娘离开不久,他从茫然中慢慢明白过来。 这个蛊娘大概是康亓靖的什么人,是出于无奈,才会迫不得已的用惑心蛊控制着康亓靖的心智吧? 那个笑面的小人,可恶!他的身上到底用了什么玩意儿?竟然能使出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是电吗? 不可能!这年代,爱迪生还没出生呢! “你还好吧?”草木问道。 “还没死,那女人并未刺中我的要害。看来她是救了我一命,刚才要不是在紧要关头给我那一刀,那小白脸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我。”他闭上眼,无力的在心里说。 “玄乎门的能耐不能小看。”草木又说道。 “草木,你们暂时不要现身,怕是这个朝羿的出现,会带给我们更多的麻烦。”这是铁板的事实。 玄乎门做事一向狠、绝,万事都想透,他不得不小心。 如果被他们发现他就是未来轩辕家族的轩辕晴,这事也就坏了!说不定,他们会把这个时候的轩辕家族连根拔起,他那时候想要投胎也难。 这命运该怎么写?一切故事似乎已经开始被改编了,他真有一点担心啊! “那么,你还坐在这里?”草木小声地问,他不现身,就在主子的内心深处,眉宇深锁的看着这一切。 “什么?”夏云摇了摇头,还没回过神来。 “那平阳侯手上的玉龙珠。”他好心提点。 “要命的!你现在才提醒我?!草木,你有时候真的。。。。。。唉!”悲剧!无语! 草木顿时哑口无言!这个轩辕小姐真会赖人赖到底。 夏云俏脸拉出深深的黑线,随意吞下了一颗止血丸,看到地上滴了一地的血,现在不能管这么多了! 他脚趾一点,在漠上飞驰。 面前吹起袭人的黄沙,视觉上是困难的,可他依和时间赛跑,抖落了身上无数的风沙。 冷冷清清的路程,他心也荒凉了,第一次有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是忧虑! 遍及望目,他远远的看见黑夜下的一团火光。 糟了! 他加快脚步,望见那方向的火烟直,延绵至天上。 当一身狠劲赶至旅店时,夏云立时傻了眼。 让人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恶梦? 在灰褐火烟之下,那间旅店悄然被火焰吞噬。 所有的人都还在里面啊! “我们来迟了。”他六神无主的瞪着火苗而说。 康亓靖还在里面!平阳侯、还有神光! 玄乎门怎么会如此狠毒!拿了东西,还杀人灭口! “我真想毙了那玄乎门一班的狂徒!”他可恨的怒斥,这一路来他们截路、暗处使手段!跟踪!什么都干!不择手段的为达到目的! 他恨不得一颗炸弹炸去那是非之地!那是非之群! “冷静点!”草木担心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宣布坏消息:“公子,我们已经被跟踪了。” 听到这句话,夏云气难消,但还是被草木止住,让他缓了口气:“你如此心乱,别说十个了!就连一个玄乎门的弟子也会打不到。” “我讨厌他们!”夏云咬牙切齿。 “沉住,你会看清前面的浓雾。”草木说道。 夏云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随即退垮下来,久久无法言语。 “晴,你要沉住!这样你才会看清前面的浓雾。”玉翔的脸庞渐渐在她灰蒙的记忆中变得清晰。 这句话,那个人,始终根深蒂固于她心中。 玉翔。 “公子!愚昧不明还自乱,只会让我们更迷失。冷静的去分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草木的声音适时打断他的烦忧。 夏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着自己的内心,他的乱渐渐被平复。 他的眼角有意无意的来回循望,终究在那一晕一晕的沙丘上,发现一个戴着白色斗篷的人。 那一身打扮,不像是玄乎门的黑色代表。 不过来者善不善,恶不恶与否,他都会全力以赴! 现在先确定旅店里,有没有生命迹象。 夏云环顾四周,蛊娘和朝羿的身影倒是没见着。 不过,等一等! 他绕道旅店屋后勘查,接是让他看见一些端倪。 “草木,有没有看见?”他眼下低低的看着旅店后院的土上,土面上许多树枝抓痕。 “可这里为何会有这些抓痕?”他喃喃自问,跟着抓痕而行。 行着,行着,眉头上的乌云也散去。 夏云嘴角微扯,明去这所有的谜底。 第六十二绝 月牙湾的约定 尘尘沙堆之中,除了看似非常寻常的抓迹,另外还添上了细细的蓝影,蓝是蓝烛在十二怪身上的庇护,如此看来,多亏有了柏虎,才会在乱世之中留下只有他们轩辕家专留下的印记。 夏云浅笑微显,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康亓靖等人应该还未出大事。 他急急追踪那印记而去,但也顾虑到四周围的耳目。 “我需要分身。”他轻轻的说,于是一念心咒,一个姑娘身影的女人从大火旁走了出来。 “燕娘。”夏云抬起眉眼,看着眼前跟着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你先当我的妹妹,夏晴。 为什么? 你得替我把神光先寄托在平阳侯身上。 被夏晴化的燕娘眨着眼睛走到哥哥面前,“好,我知道了。” 你不用久留,一旦神光安全,你就回来。收尾工作要处理好,别节外生枝了。 “知道。”燕娘夏晴点点头。 夏云轻轻把视线倾斜,沙丘上的那道白影已经不知所踪,但是他知道那些人一点都不简单。 依情况来看,柏虎带着一行人向南而去,你先去和他们会合。 那小姐,你怎么办? 我会赶过去,不过在去之前,我得确定这道路上没有跟踪我们的人。 你自己小心。 你也一样! 燕娘夏晴投去一双灼热的眼睛,对小姐的事,她一定会尽力到底。 小姐要她扮成夏晴固然有她的道理,她就别多问了。 夏云看了一眼四周,这旅店的火势依然之大,他得借助这样的优势把真实弄糊了,于是燕娘夏晴正欲离开之际,他趁机把袋子中的硫磺粉散去火患之处,这正是火上加油! 旅店顿时轰隆咆哮,怒吼着,热火冲天,滚滚的热力推着沙堆儿乱舞,遮去了他们这里的视线。 “去吧!”他喊道,风沙烈烈,如龙卷风般澎湃,足以助他们掩人耳目。 燕娘夏晴不有犹豫,在一令之下,便如风沙消失在他的眼前。 夏云转了个身,换了个方向,跳离被贪婪之火吞噬的旅店,远追沙丘上那白色的身影。 追着、找着,这日光渐渐划出一抹鱼肚白在天边开始唤醒整个大地。 他不敢怠慢,来回寻觅,可是依然还是找不到那令人可疑的人。 “天快亮了。”草木的声音永远都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人也找不到。”最讨厌这种不得已的感受,偏偏知道有危机在前,可却该死的连一个头绪也没有!真叫 人又急又跳,心情七上八下的形容也还不够贴切。 来来回回看着,确定沙丘上确实没有其他生物的足迹,夏云停了脚步,在原地喘息。 仔细聆听,风中的声音如此平静,不像也不会有可以打破这抹平静的恶意。 疲惫的叹了口气,夏云无奈的改变主意,现在先去和燕娘他们会合吧! 时间如流水,仓促的脚步匆匆而过,当夏云找到燕娘的时候,已是快过一天的时间。 云层黄黄,黄昏的美丽点缀着沙土上的苍白。 夏云喘着喘着,一路奔腾,甚至借助十二怪中的九怪之力从阳关跑来这里。 他已经有气无力了。 此处的沙粒甚是细细,登上山顶并非易事。他每行一步,又退一步,路途恍似没有尽头。 俯瞰山下,在夕日照耀之下,他看见有一湾形似月牙的清水,犹如一幅蜃景,如此蛊惑人。 “那是月牙泉。”草木现身于夏云身边,他已经憋住很久了,本是想帮忙,可主子却不许。 夏云慢慢的步下沙峰,不言语,满腹心事。 只因十二白珠上,有颗明珠很不寻常。 他抬眼,那不好的预感洒在他的全身:“柏虎大概出事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大家都听得到,也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他可以挺住。”草木安慰的道。 夏云继续前进,没再说话,在鸣沙山上的沉默如地狱之中的冷然,这里的沙漠无法给予他期望。 夜终于来了。 在开阔的山坡上,他们如沙尘,如此渺小和无奈,任由倾斜的斜坡引领他们的脚步,他回头一看,身后的脚印密密麻麻,却依然那么短截,好像他们一直在原地跑动。 这路遥远、漫长! 沙沙行下,有如隔春秋,他们才缓缓的步下着地。 夜晚,粼粼的波光平静的荡漾,泉边的芦苇轻轻揉揉的抚摸这黑色的夜,夏云望着如新月般美丽的小湖,那碧蓝的清水,楚楚动人,如天上的星星,美的幽静。 可他 却没有心情赏心悦目。 “找到他们了。”草木指着泉边的几户人家,其中一间寒舍如无人居。 夏云和草木对望了一眼,然后给彼此一个点头,很有默契的推门而入。 忽然,一把神剑如神杀了出来。 草木立时当即一挥手,打掉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什么人!”平阳侯在黑暗之中嚷出严厉之声,他还在冷汗中度过。 “是自己人。” 燕娘的声音适时响起,然后一阵脚步声,透过窗外的月光,他看见燕娘夏晴苍白着脸,带着平阳侯走到他们的面前。 “你终于出现了。”平阳侯不悦的道。 刚才经历了一番生死一线的战斗,他无法壮心的欢迎他。 “柏虎呢?”夏云不搭理的把话丢给燕娘。 燕娘摇了摇头,脸色难看极了。 “带我去见他。”呼吸的声音轻轻而过,他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室内阴暗,连空气都是寒冷。当他看见躺在床上的柏虎时,心底顿时抽了一口寒气。 柏虎的半边脸完全被毁了,虽然止住了血,但是血肉模糊。 夏云咬着唇,不吭声的坐在他身边,鼻子酸溜,眼眶微红。 “你们先出去。”他不问事情的发生,因为那已是无法回头改变的事情。 “……。”一行人站在他身后,喉间也发不出言语,只能低垂着心情离开。 “公子……”柏虎睁开另一边的眼睛,视线极是模糊,但是他还可以认出自己主子的身形。 “别说话,”他强忍着哽咽,无法忍受平时笑看风云的柏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我来帮你医治。”说着,伸手欲割去自己手上的一块皮。 “别......别费血了,我自己会好起来,只是,”柏虎潇洒的躺在床上,右边完好的脸庞一抹苦笑,“只是真的成了半脸怪物了。”他笑着说,强烈掩饰内心的惆怅、无奈、可笑...... “没这么糟吧!”夏云勉强的挤出笑脸,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也跟着滑了下来。 柏虎见状,立刻挣扎爬坐起身,他不想有人为他哭,这好像大家都在同情他。可这世界还不是末日,没必要为他难过。 “公子,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把泪水收起,别被发现了。”柏虎心疼的替主子擦去脸上的泪花,轻声地说。从小就看着这丫头长大,她的喜怒哀乐,都会深深的牵动着他们。 他们是一家人,他发过誓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 如当初的约定,从来都没有变质过。 “是我们太天真了吗?”夏云忽然问道,依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确实太天真了。眼前的敌人比想象中的可怕、狡猾、比他们更阴、更猛。 她怕她还未把事情解决之时,便会葬身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里。 那么所有的命运轮回会彻底被瓦破,她真的无法想象以后的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会否牵连到什么?会害死多少人?她真的不知道,她茫茫然的失去掌握自己命运的把握。 “天真也是个过程,天真好,你收得更多。”柏虎道。 “痴话!”夏云摇了摇头,然后敏捷的用术语点在柏虎的天灵盖上,柏虎一中计,眼前一黑,半边脸的笑一僵,整个人竖直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为省事,他奈于这一计,开始替柏虎治疗。 房外…… 燕娘把事情的前后一五一十的告诉草木。 草木脸上依然冷静。 “神光还在他的身上?”草木说的他正是平阳侯。 平阳侯防着的看着眼前这个阴沉的男人,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则是冷。虽然爱万物之美是君子所好,可是这个夏姑娘身上仿佛透着冷冷的感觉,这感觉和她哥哥身上的不同。 是错觉吗?他连看她一眼都心生怯意。 “侯爷,可让我们看神光一眼?”草木迈前几步,他只是想要确定。 可是侯爷却坚决摇头,只道:“你家公子说过,神光不得落入他人手中,你也不例外。” 哼!还摆个架子呢!草木没好气地瞪过去,身后的房门却适时打开。 走出一个神情极度落寞的人。 “公子。”草木领先上前,单看主子这副表情便可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是雷刀!”夏云依然沉在自己的思绪思考中,看柏虎脸上有多处是被电伤而烧焦的痕迹,他可以断定出手的人便是那可恶朝羿。 “雷刀带电,不但可以砍伤也可以灼伤,甚至有毒,毒液会慢慢吞噬肉身的每一寸。”他头痛的坐在椅子上,完全不顾旁人。 “你看出是雷刀?”好厉害!平阳侯看着他, 一脸钦佩。 江湖上的事情,他不是很入状况,但是很不幸的,对于朝廷来说,江湖上的游侠是不容小觑的民间力 量,这忧患无论如何都必须被拔除掉。 如果眼前这个人才可以归为朝廷所用,也许还会有转机。 “你们和朝羿交过手了?”夏云抬眼问道。 于是,大伙儿便把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托到康亓靖在朝羿和蛊娘还未赶来之前,这深中蛊惑的毛病突 然发作,突而拔刀杀了平阳侯的几个昏睡的随从,正当剑头转向平阳侯之际,柏虎现身把人给打晕,却没 料到正中朝羿的道,奸人从后攻击,力道无穷,但是柏虎天生命硬,就算寡不敌众也拼了命把人给救走。 然后纵火烧屋,为断去玄乎门找到他们的线索。 “那小子怎么样了?”虽然萍水相逢,但是人家对自己有恩,平阳侯还是很担心柏虎的伤势。 天晓得那人义气撑天,为救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他能不感动吗? “不好。”夏云干脆的说,毒液已经入骨了,他的血只能暂时稳住柏虎的恶化,“除非有上等的千年灵芝。” “灵芝?用灵芝就能把柏虎救回来?”燕娘夏晴问道。 “嗯!但是那张脸,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连左眼都会瞎去。”夏云受挫的泄了气,在场的人听了,默默 无语。 “对了,康亓靖人呢?”他从一进门便没有发现那小子。 所有人的视线立即转向平阳侯错愕的脸上。 在后院的小屋里…… 平阳侯沉住脸,带着身后的夏云。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过话。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停下脚步,转身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的美男子。 眼前这个人和刚才屋里那两个阴里怪气的人有所不同,感觉上这个夏云才像真正的人,身上是热的。 “我姓夏。”夏云懒懒的说。 “我不是问你这个。”平阳侯向前几步,想要看清那张脸。 “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夏云双手环胸,反问过去,虽然他心里早已知道答案。 草木已经在这附近布下结界,所以在外交谈也不怕隔墙有耳。他可以坦荡荡的确定这个平阳侯的身份。 “我?我什么人都不是,只是个凡人。可你们却不一样了,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平阳侯理直气壮的 说道,尤其看见那些怪人赶来要他的命,个个身怀绝技。 “你怕了?”夏云绕过他,恢复之前懒洋洋的神色,斜着眼继续说:“也对!你的身份如此尊贵,一根寒毛 都不可以少,如果身份被揭穿,你肯定命丧黄泉。” “你想说什么?” 这个人,要防!平阳侯在心里嘀咕。 “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大老远的跑来这里,敢情是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了?”夏云泰然的说道。 平阳侯吼里纠结,他只是刚好经过;他只是刚好听说到在数日前有蒙古大军被强烈的火爆药炸得死无全 尸的奇闻,他只想会一会这个机智多谋的天才。 “别紧张,我会护送你回宫便是,不过条件有二。”夏云淡淡的说,但是那眼神和语气却不允许别人抗议 拒绝。 听到“回宫”二字,平阳侯先是一惊,而后冷静的看着他。 看来他是被发现了...... 平阳侯叹气的摇头,“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默认。 “因为平阳二字,”他总不能告诉这个人说他是在历史书上读到的吧? “所以我只是猜测!”夏云恶劣的笑着说。 “妙!高!”平阳侯笑了,但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是,你凭什么要护送我回宫?”。 “在且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他不屑的讥问。 夏云看了他一眼,微微的叹口气,走过平阳侯身边,随口一言:“为何每个高高在上的人总是喜欢评估别 人的资格?你倒是可以拒绝我,但是别说我没警告你,你现在虽然身份不明,但是在玄乎门眼中,你已经 是他们所要铲除的人,如果再被他们发现你这身千金难换的身份,可能乐得心欢欢的,拿下你,是轻易而 举的事情;。”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说道:“打你主意的人很多,你别忘了,匈奴对你的垂涎!” 一句打死人的话,一时让平阳侯为之语塞。 “所以我的条件,你答应不?你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狡猾的一笑,就给对方一些时间考虑 考虑呗! 自己看了一眼平阳侯那张 俊脸之后,再看向眼前的小屋,顽皮的笑容立即消失无踪。 “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他收起笑意,正色的道:“我只想你帮我拿到千年灵芝,这东西对你来说并不是 困难之事。” “为救那小子?”平阳侯问。 “废话!”你已经够好命了!夏云不耐烦地驳了一句。 “那好办!我答应你便是。第二条件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平阳侯自知天下规律为何物,借物还一物,一命抵一命,没有所谓的免费! “神光,你好好守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把玉龙珠取过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要烦恼的事情 实在 太多,他先不要招惹玄乎门的青睐,以免一事未完,一事又起。 第六十三绝 食乌蛊之惑 小屋,幽静。 暗暗、涩涩、凄凄,密不透风的间隔只差看不见屋里的景物。 夏云小心翼翼翻开布帘,这才看清此屋乃是贮藏室,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理不清是什么东西。 “你的人把他绑在那儿了!”平阳侯指着屋内最末的一间房,心里是芥蒂,他是亲眼目睹看着那个杀人魔砍杀自己的随从,一刀接着一刀,比杀猪还快! 就算救活了这个人,他也不会对这种人大表友好。 夏云冷静的向那房里的方向走去,手中握着一瓶罐,那时蛊娘如此仓促的传递给他,也不让朝羿发现,是怕被发现而遭到万劫不复的下场吗? 他开始对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甚感好奇。 轻轻推开门,他心念明确,他就是害怕这样的好奇心会给自己惹来一身腥,看来他的坏习惯真是无可救药。 他管得太多了,好像越来越无法把自己和这个时代抽离出来。 因为玉龙珠而牵涉太多的事情,不易解。 难易乎。 夏云斜眼看了一眼平阳侯,心底有点无奈。 在他那时代的传奇人物啊!竟会给他碰个正!是他的福分亦是他的祸根啊?这天底下的事情说不准,但是姥姥千交万代万万不可以改变历史,那是违背回光锁也违背铁般现实的孽!一个故事一旦重写,连天帝都会怒颜。 “他就在那里。”平阳侯一脸不屑之色,连抬眼都懒得抬,只站在门口,而不见有前进的意思。 夏云明白这一点,“你若不想进来,在那里呆着就好。” “小心,他还疯着!”平阳侯环着手于胸前,一脸的不爽,但也一动不动表明立场。 当时情况甚乱,他也只好用此下策了。 当夏云一转移视线,那嘴角的僵硬立时抽了筋,不晓得该在脸上挂上什么表情。 这会不会有点太过了?夸张啊! 这是人吗?这当真是个人吗? 康亓靖作孽太深了吧?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走上前去,细细一看,只见一个如麻布袋般大小的东西被裹得如粽子一样被弃于角落里,一层一层的裹得连头皮也看不见。 “侯爷,这是你的主意?”有点想笑的冲动,夏云把头转向在门口拒进的平阳侯,这个一世英名的古人,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样的玩意儿? “当时情况危乱,我......我不得不如此!”你说他难吗?平阳侯把脸转去另一边,拒绝被人看笑话! 这疯子见人就砍,他当然得保住自己还有其他人,怎给他胡来? 他还嫌少了链子什么的。 木乃伊! 夏云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在电视荧幕上所看见的木乃伊一样,多的布纱缠住,能呼吸吗? “你太夸张了。”夏云摇头,出手用小刀除去包着康亓靖头部的布纱。 一层接着一层,平阳侯大叫:“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他分明是玄乎门的人,你这样不就是自讨苦吃吗?当心这疯子一口咬死你。” “他不食人肉!”夏云冷笑话一番,泼了冷水出去。 “你不识好人心!”算了!人家要当牲口由他去,任人宰割,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纱布越来越薄,越来越薄,直到看见康亓靖眉头深锁,紧闭的双眼,他才放下心来,还好这个古人并没有谋害他人之命。 伸手摸着康亓靖的额头,夏云下一秒的发现他一身发冷。 这是中蛊的症状。 “放开你的手。” 一道声音响起,夏云定睛一看,康亓靖正瞪着那死人眼对自己冷看! “你醒了?”在看见那双有神的眼睛,他确定这个人已不是被蛊心乐章所迷惑的小子。 “把我给放了!不然我要了你的命!”他恶狠狠的怒斥,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有点眼熟。 等等!不对! 这人是......这人...... “夏晴在哪里?”他四眼一望,急需找到那个身影。 “嗤,一开眼就急着找妹妹,怎么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夏云见他如此心慌,乐得猛吊他胃口。 “你是夏云!”他现在才突然想到这人就是门主要他盯住的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悦的问,虽然对着一样的脸孔,但是男女之别,他看得清楚。 “妹妹有难,当哥哥的当然得留在这里。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夏云站起身,故作玄虚。 “我做了什么?告诉我,夏晴人呢?”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只依稀记得自己身在旅店的场景,还有那道乐声! 那道乐声!不会乱了什么乱子吧? “你引来了玄乎门,杀了不少人!旅店都挂了,你说呢?”夏云轻轻的说。 “你杀了我不少的人,这笔帐我以后会跟你算!”平阳侯厌恶地插口而说。 “就是你!”把他给绑成这样,虽然他当时意志并不 清。 “你想解蛊吗?”夏云突然打断他们之间的对敌。 两个男人听了立时抬起头看着他。 一边是疑惑,一边是不信! “如果你还当我是夏晴的哥哥,你相不相信我?”夏云拿出之前蛊娘给他的那个瓶罐,蹲在他的面前。 “可是......这蛊并不一般!”他不相信! “你宁愿被当成糊里糊涂的傀儡还是愿意跟我赌一把?”小刀继续在他身上解去一层一层的束缚,“不过我这人就是霸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先吃了这个吧!”夏云左手一使力 ,掐出康亓靖的下巴,迫使他打开嘴,然后往里头倒下瓶罐中的东西,他已经看过了,里头确实可以让康亓靖痛不欲生。 蛊娘果然是个狠角色!以蛊制人,竟也以蛊解蛊! 食乌蛊,凡间奇物,人间少有!若非是苗族女巫的传人 ,这本事当真难学。 “啊~~~~~~~~~~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紧闭着嘴,康亓靖含糊不清的骂道。直觉有东西在他喉间往下滑,心脏口处突揪着,仿佛整颗心脏就快要被揪碎,无法 呼吸。 忽而一股气息做热,燃烧他腹中的所有肠胃,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皮肤也快爆裂,这难熬的痛苦折磨得他的双眼发红,额头全是汗。 解开他身上最后的纱布,夏云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从医书上有所见,食乌蛊的厉害并不是常人能及,如果处理不妥,严重的话会死人的;再不就会留下后遗症,而现在康亓靖的状况好象是属于前者,瞧他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滚来滚去,脸上冒筋,命好象也快要断了。 “你给他服了什么?”平阳侯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心底也犯惊! “毒蛊。”夏云眼睛紧紧锁着康亓靖,这只是个过程,康亓靖的耐力可需变强,要不然就前功尽弃。 “什么?”平阳侯惊奇的看着夏云,不可思议这四个字写在他脸上。 “别再怀疑了,接下来的就得看他自己。”夏云见他如此痛苦,突然间开始怀疑蛊娘的动机,可这时候状况突变,康亓靖本是在地上翻滚,却不知是不是痛坏了脑子,一看见他们便忽然爬起身子,对着他们张着十抓,掐住他们两个的脖子。 奇了!毒蛊反毒?! 夏云挣扎着抓住他的手,顺而试探他的脉象。 “他......他......他的脉象....乱...”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夏云向平阳侯说道。 “乱……当然乱…。。咳!你这……不是害人吗?”是不是白痴啊?救人还用毒药?非比寻常。 第六十四绝 艳艳花红中 是什么声音? 嗡嗡之响是从何处飘来? 一阵寒意掠过额头,轩辕晴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在一座茫茫的烟雾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感觉轻飘飘的。 难道…… 一个吃惊的念头顿时在她脑中轰了一下,她 惊慌的爬坐起身,四下寻路。 “难不成我死了?” 她摸一摸自己的小脸,虚无的触觉不禁令她反复摸了又摸。 真的死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事实? 轩辕晴苦悲的站起身,只觉自己好像走在云端上,这里是通往天堂的地方吗? 还是她杀妖太多,天堂上不成,得劳烦阎王劳驾了? 悲剧!悲剧! 一头苦涩的低垂,没想到自己的 下场会如此莫名其妙!使命未完成呗!这人先死翘翘,祖先会怎么说? “姓康的,下手可真狠!”轩辕晴提起脚步,继续往前走,心里开始不平衡。 她一直都是尽心在救这个走火如魔的人,老天不识好人心,绝了她的命,情有可原吗? 该死的! 现在做鬼也要回去找他算账! 轩辕晴念头一转,她连忙摸向自己的手腕! 咦?! “十二白珠呢?” 她低头一看,惊奇得无法置信,无法置信得难以接受,在她手腕上的珠子不见呼?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在戴着啊!!!! 她反复寻找,从袖子里看了看,再往腰系中摸了又摸,没有! 那地上呢? 她连是趴在地上找了又找,可是烟雾深,视线不能清晰,看什么呀? 连自己的鞋子也看不见。 “不会吧?” 她挫败的坐在原地,一脸沮丧,欲哭无泪! “施主,你死了吗?”在迷茫深雾中一个和蔼的声音传至她耳中。 轩辕晴更是沮沮丧丧到了极点,连回应的声音也无法开口。 是时候招魂了? “何谓生?何谓死?”声音继续回荡着。 轩辕晴静静聆听,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但是很明显的这人是个和尚,不难听出对方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角色。 是轻缘大师吗? 她不敢断定,声音听起来遥远,看似来自不同的空间。这很合理呀!她死了嘛!阴阳相隔,怪声遥远在所难免。 “生又何尝生?死又何尝死?”轩辕晴大胆回话,把自己一直苦读的静思语发扬光大,继续说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本来就同在一个循环;你说这到底何谓生?何谓死呢?” “嗯!”对方颇像点头赞同,但是未及接句,一道有力的冷风扫了过来,把迷茫之雾挥了多回,轩辕晴微闭眼,一身寒意如针扎覆盖她全身。 她的长发乱飞,虚虚缥缈的无力感让她在原地摇摇晃晃。 这古怪的风来得快,去也快,突然之间,乱风止了,她慢慢的睁开眼。 哇! 一片哑然。 她失声的看着自己的四周围。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有真实感,很立体甚至有3d的感觉。 只见那白皑皑的烟雾散去而不见踪影,肉眼所能见到的是遍地的殷红艳艳。 撞鬼了! 轩辕晴提起脚,踩着脚下的花朵,生平第一次走在红地毯上,如果这个可以称得上是红地毯的话!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按捺不住,大声地问。 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一头雾水。 “姑娘,稍安毋躁,请耐心听贫僧说一句。”一个老和尚装扮的人忽而在她眼前出现,不晓得是从哪儿来,就是这样凭空出现。 神出鬼没的老头是也! “轻缘大师?”轩辕晴停止猜疑,一看见对方一身斗篷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她才突然想起那时候在沙丘上所看见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轻缘大师。 “小丫头,还记得贫僧?”轻缘大师和蔼慈悲的蹲下身把她扶起,老脸上皱纹横布,但是难掩其智慧的光芒。 “当然!”姥姥的朋友,回光锁的主人。 “很好!贫僧利用回光锁之力把姑娘的魂魄给招来,是有事相告。”轻缘大师的脸上突然转变成严肃,正色的看着她。 她曾与轻缘大师有一面之缘,印象很深刻。当时,她第一次用回光锁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差点迷失了方向,所幸被轻缘大师感应到,急急救驾,要不然她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游混到哪个时空去。 “不过,为什么要我死了,你才来招?”轩辕晴看着自己身上如青烟漂浮,说不上是什么感想,直想做了那个康亓靖。 “姑娘误会了,姑娘的肉身虽然还在那间破屋里,不过生命迹象依然存在。但是却苦了你的那些朋友!”轻缘大师嘴角浅笑,然后继续说道:“老纳在此与姑娘碰面也是个机缘,目的只有一个。” “我还没死?”她眨眨眼,对于灵魂出鞘之说并不陌生,但是自己亲身体验,还真是新鲜。 原来鬼魂都是如此飘飘然的,没有重量,没有束缚。 “嗯。生命如风,”轻缘大师拿起地上的花瓣,意有所指:“有人偷了回魂术,”他老脸上一阵忧,“乱了 这个时空和你那时空的轮回之轮,偷改生死。”这是违天命的罪孽,他无法想象当一切被改编之后的世界会被沦落成什么样? “大师,你是说......”轩辕晴抬起头,“可是,姥姥有说过回魂术已经被象牙爷爷摧毁了。” “很不幸的,象牙老头已经死了。” 轰隆隆~~~~~ 这晴天霹雳的消息给她太多的震撼! 不可能! 在古书上有记载,说象牙在摧毁了亦邪亦魔的回魂术之后还有几十年的寿命,可是现在怎么会? “轩辕姑娘,你不应该回来这里。”轻缘大师无可奈何之下说出这句话。 她紧闭着唇,百感交集的听着。 “即使要救回玉龙,你也不可以用回光锁把自己给卷进来。这时空之门一旦开了,里头会有什么变数,老衲也无法说得准。”老声里全是叹气,“你来了,身后还带了个恶魔。” “你说什么?”轩辕晴急问。 “他是跟着你回来的。”大师已有所指,希望她会明白。 “冷炫?”轩辕晴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这个可能性。 可是轻缘大师悲痛的表情,默认了她的推测。 这还得了吗? 这时空的冷炫和她那个时代的冷炫! 两个冷炫?! 她,哑口无言! “所以,我必须这么做。”轻缘大师一说完,嘴里佛法念念有词。 听着那些佛经,轩辕晴软脚一跪,胸口沉闷,但是又似虚无,总觉得矛盾,她一经轻缘大师的咒语一降,力气顿时全失。 “姑娘,请你要明白,老衲这么做也是为了众生啊!”轻缘大师有点愧疚的在她头上一点,一个小巧玲珑的物体从她天灵盖处飘了出来。 完了!什么都完了! 回光锁的真实灵体被取走了,她这一次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四周的艳红花瓣片片起舞,刮着天,刮着地,围绕着她的噩梦。浑浑噩噩,她,该什么时候苏醒? 第六十五绝 双面镜双面人1 是他的错觉吗?! 康亓靖的额头犯冷,盯住天花板深锁在自己的眉宇之中。 刚才在一炷香烧尽之前,他杀了人。 当时…… “住手!”轩辕晴的声音杀了过来,康亓靖在毒蛊发作之中勉强把手力缓了缓,可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夏云在他松开手之际,软洋洋 的躺了下来。 “咳……咳……”平阳侯捂住自己快扭断的脖子,指住康亓靖,一脸气愤! “你疯了!”草木恶狠狠的踹康亓靖一脚,急忙把夏云扶坐起身。 “你!”夏晴气呼呼的瞪康亓靖一眼,赶过来看自己的哥哥。 “公子?公子!”草木摇了摇在怀里躺着不省人事的夏云,心里头全面惊惊。 “草木!没有气息了,没有气息了!”夏晴恐惧的试探夏云的鼻息,可是却是反面。 “什么?”平阳侯惊着摸向夏云的脉搏,然后睁着一双俊眼,吞吞吐吐的说:“没……没有脉象。” “你!你为什么杀了他?”夏晴激动地泪眼翻滚,一巴掌如雷贯耳赏在康亓靖的脸上。 这一掌让还在迷糊的他立时清醒过来,嘴角的血腥味如此刺痛他的心。 他怎么了? 看了一眼苍白的夏云,他知道这一次他闯下了无法回头的罪。 “我……”他一时语塞,无法为自己辩解,刚才毒蛊使惑之时,他已经快失去知觉了,只一味的想把浑身那种可恨的爆裂给撕开,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夏公子真是瞎了眼,救了一个狗咬吕洞宾的魔头!”平阳侯站起身,随手拔出长剑,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不会原谅你。”夏晴厌恶的丢下这句话,泪眼荒荒,无比沉痛在她脸上游移。 “玄乎门的狗!”他们身后响起柏虎的声音,草木立时暗叫糟。 果然不出他所料,柏虎一看见夏云那张脸,他那血肉模糊的半边脸看起来更是狰狞,右眼杀气飞腾! “我要杀了你!”柏虎一跳身,直冲向在地上发愣的康亓靖。 早知道他刚才一刀就把他给杀了!早知道!早知道! 柏虎体内一阵火,虽然全身伤势未痊愈,但是拳头满是怒气,抢了个掐头的,他要杀了这个疯子!!! “柏虎,别冲动!”草木厉声喊道,但是还是无法阻挡眼前的势力,最糟糕的是他根本不想阻止! 解决他好!解决他为小姐报仇! 柏虎一掌使尽全力,不留颜面,击向康亓靖的胸口,康亓靖脑袋一片空白,接掌当然没了个主,白吃了这一拳,口里积血,喷了一地。 “我要杀了你!”柏虎失去理智的重复着同样的一句,掐住他,非得把他掐碎。 “可是,你若把他杀了,还真是白费了夏公子的一番心意。”平阳侯这时候却没头没脑的撇出这句话。 虽然是句傻话,可是却合理。 听在大家耳里蠢蠢欲动。 他本是一心要这魔头一命呜呼,可是夏公子死到临头还想护着这个人,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糟蹋了死的人的心愿,这怎能叫人死得瞑目? “柏虎,住手!”听平阳侯这么一词,身为领队的草木悲痛的说,一口气把公子抱起,“公子的意思是留活口!” “他杀了她!你怎能还如此冷静?”柏虎大声呼道。 “我说了,住手!”草木冷然的对上柏虎的眼睛,良久良久,柏虎才深深的吸一口气,愤愤地一嚷,再给康亓靖十分力道的一脚,便浑身是气的离开他们。 “你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要不然我后面给你一刀,就别怪我不客气。”走到门口的时候,柏虎右脸回头,不可饶恕的说道。 他若还再放他一跳生路,他就不会站在这里。 “你,把他给绑起来。”草木斜眼的看着平阳侯,“小姐,你善后吧!”抱着怀中的人,草木一脸茫茫的走向门口。 燕娘夏晴吸一吸鼻子,对着康亓靖,脸上没有熟悉,只有陌生的仇恨! 康亓靖抬头深情地看着她,心底莫名一阵哀! “从今天起,你所认识的夏晴死了。”夏晴怨恨的看着他,这张脸,她会记得,会以燕娘的身份记得,记住,以后还之。 只有仇! 康亓靖苦涩的低下头,任由平阳侯将他五花大绑。 一屋幽静,等到他回过神来,破屋里仅剩他一个人。 他杀人无数,可这一回真的愧疚万分,真有感觉了,却不能弥补什么。 他想到夏晴眼神中对他的怨恨,他的心情简直翻至谷底。 他怎么可以亲手杀了她的哥哥呢? 但是说也奇怪,那个夏云,那张脸,在他前面断气的脸,怎么会让他莫名心痛! 是与夏晴太相像的关系吗? “我杀了他。”他喃喃的道。 “嗯,你是杀了他。” 这声音!康亓靖反射性的看着声音的来源,看见平阳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我还想收他这个人才呢!结果被你送走了。”平阳侯无奈的走过来,心底是算得清楚了。 “哼!你们这些骄公子,死有余辜。”他口是心非。 “是吗?我还以为你很愧疚,结果恶人就是恶人。” “你安静!吵死人了。”康亓靖别过脸,不看他。 “死人怎么会怕被吵呢?”平阳侯坐在他的旁边。 “滚开去!要杀便杀,你们还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他气着道。 “是夏云不肯杀你。你仔细想想吧!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给你解蛊,我看你现在状况也好得很,你该谢谢他,珍惜生命!你的命是他换来的,”平阳侯讽刺的提醒道。 “我不希罕!”死有余辜的人其实是他。 “你也活不长吧!”平阳侯把剑放在脚边,“你的意中人都不肯原谅你,这跟死有什么分别?”对于情爱,他总会深深有所感触。 “我想见她。”康亓靖小声的说道。 “可人家不肯见你。” “我要见她。”他依然坚持。 “你告诉我也于事无补。”平阳侯耸耸肩,一脸反感。他就是受不了那里头的阴里怪气的气氛,再者他们把夏云安置在一间房里之后,便与世隔绝,根本不让他参与,他只好跑出来对着他这个杀人犯。 “是我杀了她哥哥。”康亓靖垂下眼皮,不堪的回忆把他带回去多年以前,那个杀了自己亲哥哥和爹爹的恶人。 “所以这恨字可能会写得很长。”平阳侯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不知是我多心多虑了,还是因为什么缘故,我老觉得夏小姐和她那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有点古怪。” “你说什么?”康亓靖反弹的问道。 “我倒是说不出什么 感觉,可是在他们身上我 感觉到冷,好像没有温度。” 这不是瞎扯,他已经确定过了,站在他们身旁,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自觉的轻袭 他全身。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瞧那个夏云一身好武功,而且还有其他什么......”说不上来,平阳侯转脸过去盯着康亓靖,希望他可提供一些暗示。 康亓靖把视线移开,没有开口的意思。 “得了。不说就不说,我也累了。”平阳侯淡淡的说,双手枕在后脑边,说完便闭眼去会周公。 这几天也够他折腾,连夜赶路、 防路,这吊胆之心是他前所未有的经历。 见他闭嘴闭眼,康亓靖才缓缓把视线放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他看上去并不是泛泛之辈,一身贵族气派难掩他的气质。 可神光为什么会在他身上? 康亓靖摇了摇头,他不要再想这事儿了,现在看来他确实没有再被毒蛊所缠,但是具体上还不能确认,可是这一次他真的错杀好人。 第六十六绝 双面镜双面人2 沉住的声音在夜里打滚,如此大漠孤星中的夜会让我们想起什么? 如果心是静的话,夜的孤也会变成夜的美;可惜,此夜如难,缠着缠着,烦心的事儿总会把美丽的东西丑化。 长叹一声,她终究被留下。 遗憾的是,这时候的她和那些孤魂野鬼不有天与地的差别。 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是烟,她闷闷的苦笑。 平时妖魔鬼怪抓多了,现在报应恶劣回来,若有人想向她寻仇,她肯听不需片刻,就能够灰飞烟灭。 “轩辕晴的悲剧啊!。”唉,都已成这样了,再算了吧!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 长命百岁真是个不现实的梦想,她也不追求长生不老,那是蹉跎岁月!但是,这么年轻就挂了,那又显得好浪费哦! 不过做野鬼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像电影的jumper一样,可以不用任何的交通工具便能够从遥远的地方忽地一咻,就飞到自己心中所想的目的地了。 这很方便!省事、省时又省力,这比上等的轻功还了得呢! 但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唉~~~~”这张嘴啊!叹的气又有谁能听见,半夜三更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上天待她也还算不薄,起码她还可以穿过草木的结界,绕个圈又回来了。 她的魂魄回到这个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地方。 “都睡了!”轩辕晴百般无聊的在这两个睡猪的面前晃一晃手儿,那躺着的那一个还打着呼噜呢! 至于他,眉尖尖,连睡觉都皱着眉头。 “死康亓靖!臭屁康亓靖!疯子康亓靖!连我这个大好人你都能够下手!欠扁!”她大咧咧的坐在他面前,作势要抠人的样子。 “如果可以我掐死你!”真晦气!这透明烟化的手怎么可能抠人!见人也打不成,轩辕晴把双手手下,白目地躺在地上,一个“大”字形这么扩的躺着。 然后又一转头,望着康亓靖,却吃惊的跳起身,全身僵硬在那。 “你……”你,看得见我? 轩辕晴眨了眨眼,又蹲下身去,大眼汪汪的盯住正在刷白脸孔瞪着自己的康亓靖。 但是,康亓靖又闪了一下眼,不缓慢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她很怀疑:“喂!”刚才有那么几秒,她好像真的看见这个男人是在看着自己的,不是望穿灵魂往远处望的那种,而是正眼与她对视。 “喂!你是不是能够看得见我?”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喜欢、渴望这个该死的人能够和自己说话,虽然之前不怎么把这事当成一回事。 康亓靖紧闭着嘴,没有回答。 八成是装的! 轩辕晴看了一眼自己的夏云装扮,然后放心又恶劣的直视着眼前这个开始冒冷汗的男人,接着说道:“别装了,我现在是鬼,鬼有很多种能力噢!可以借刀杀人、可以借梦杀人,你要不就招了,不然我附你身,要你的命!”她干脆坐在他的前面,连眼都不想眨。 要命的!他是罪有应得,但是这样的应得未免太吃力了,他向来不信鬼神,可自从那段草妖的不堪记忆之后,他偏偏留下了后遗症,对这样的遭遇,避!避!避!能避就避! “康亓靖,你要为你所做的事情负责!你这样避而不见也不是君子之风,来,拿起你的气魄,看着我。”她板起他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 奇了!她竟然能够碰到他?! 好冷的一双手! 他眉头凸了出来,眼逢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又紧闭着眼,不看了。 “马上睁开眼!我生气了!”轩辕晴瞪大双眼,两只手打了下去,打中那张脸。 鬼打脸,这招不错。 还是不睁开眼! 她气得爬坐在他的肩膀上,骑马儿去。 “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睁开眼,我就会阴魂不散,赖定你,要你一生做我的奴役。”她霸气的道。 捉着他的头发当绳子耍。 康亓靖的眉又一挑,这样被他骑着的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纳闷的睁开眼,抬头看着自己肩上的人。 可他是男的,康亓靖不解的在心里纠结。 “嗯!总算像个男子汉了。”轩辕晴大笑,从他肩上爬下来,对着他说:“我是死了,但不是坏鬼。你放心,我是很能承受的人,不会动不动就拿你报仇!” “你……你不怪我?”他心里就晾着愧疚。 这人非圣人,伟不伟大不敢说,但是如此吃闷的事,怎么天下还会有之? “是意外,算我霉化!”轩辕晴大苦叫,而且罪魁祸首并不是他,要不是轻缘大师搅局,想要她灵魂谈何容易。 “霉化?”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轩辕晴定睛的一咋舌,这二十一世纪的用词不可用。“我是说倒霉,倒霉得快要化掉了。”胡言乱扯一番吧! 这鬼的表情,连咋舌的一幕,怎么就那么像? 康亓靖一方面有防之心,一方面却又不知所措。 眼前的夏云真的太像夏晴了。 “现在全世界的人几乎都看不见我,草木他们也不晓得我的存在,”这会是非常棘手难搞,少了十二白珠,她什么都做不了,轻缘大师下手如此之恨,她连回身法术都无法派上用场,“我被隔绝了。” 她纳闷的两手盖脸,一脸绝望。 沮丧! “这种东西,你们不是很在行吗?怎么会看不见你的存在?”康亓靖不解的问,望着他,他心里头的芥蒂渐渐减少。 “我遇上高人了,他取走我身上的东西,封锁了我的灵气,现在如果他们感觉到我,也会看不到我,奈何就算他们可以感觉得到,也会把我当作另一只无家可归的野鬼而已,到时候还不把我歼灭不可吗?除非你把我手上所戴着的十二白珠盗取过来,再等月圆的时候,摆在镜中月上,这就有办法扭转乾坤。”她认真的说道。 “我。。。。。。我现在被他们软禁了,”他低着头,想到夏晴那张冷霜,心里不禁一阵虚:“我什么也做不了。” “去你的!这区区的麻绳能够困住你?我不信!说,你到底是要帮还是不帮?助人也需要真诚,助人为快乐之本!你干还是不干??”她揪住他的领口,吐了他满脸的寒气。 “我。。。。。。”康亓靖抓住拳头,心是在挣扎,盗取夏云的灵珠,不是一件艰难的事,但是夏晴。。。。。。 “我妹妹的事儿就先搁着,”他应该是顾虑到夏晴,现在的燕娘夏晴也不是好惹的东西。“康公子啊!你是个白人,凡是以大局为重,你帮了我,造福人间,我复活了,她还不感激你吗?”她要尽量说服他。 白人?又说一些他似听明又不明的字! 康亓靖深远的看着他,突然对这个夏云很感兴趣。 “你看着我也没用,”这是什么目光啊?轩辕晴瞪他一眼,“我看你是答应了,对吧?”她站起身,不客气的继续说:“那好,你听清楚了,本少爷我的时辰不多,我算过了,明日就是十五,月圆之时,找个照妖镜,摆在朝月90角度便可。”只要让草木等人看得见她,再运用他们的灵力,那么她变人的机会就有望了。 “你叫我去哪里找个照妖镜来?”他抬起眼,“又去“借”吗?” “你真聪明,孺子可教也!就这么说定了,快去快回!”她笑着说。 这一笑,又让他失魂了,他摇了摇头强制压下内心的翻腾,他犯病不轻!连一只鬼魂都可以让他心跳加速。 “等等!”轩辕晴原本扯笑的脸,突然僵住,“有人来了。” 康亓靖朝着门口望去,隐约可以感觉外头有人的靠近。 “你。。。。。。”他回过头来,夏云早已不见踪影。 也是!鬼在这方面特别擅长。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木门残残,咿呀传来它呻吟的声音,轻轻的,他可以感觉到那人已经慢慢走向他们。 “没有。”燕娘朝屋里四处张望。 刚才那突然出现的灵气,现在却感觉不到了。那到底是谁?捉摸不定,虚无缥缈的气息,让她无法确认。 是小姐吗?又好像不是! 她悲痛的捂着手腕上的一颗小白点,这是他们和轩辕家族的契约,一辈子的契约。她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小姐,现在小姐出事了,可这白点还在,这说明还有转机。 “我们先别轻举妄动!”当时在房里,草木轻轻的说道。 “那小子,我可饶不得。”柏虎本是冲动,说话的语气依然怒火炎炎。 “别傻了,他是小姐的朋友,你宰了他,小姐肯定不饶你,而且这事情应该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草木一向深沉,沉得住自然想得宽,“你看,”伸出袖子下的左手,露出了小白点,“这白点还在,这说明什么?” 柏虎和燕娘纷纷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和草木一样样的白点,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点在,人在;点灭,人亡。小姐是这样对我们说过,所以我们应该先来策划下一步该怎么走,而不是让世界末日。”草木看了一眼柏虎,意有所指。 “我知道!我知道!”也是自己的冲动!柏虎懊恼的靠边去,脸上的伤处也被他气得免疫了。 点在,人在!点灭,人亡。燕娘,你愿意吗? 这句话,从一个小女孩的嘴里发出来,如此纯着,让她惦记。 燕娘是个妖,什么都不会。只会杀人,只会吃魂,孽处处皆是,当时却愣住了,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在意她。 那时候,九岁的轩辕晴,站在尸堆里,却没沾满了污浊的腥血,对着她伸出手。 那时候,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家。 小姐,是他们一切。一生,就用这一生彼此守护,若有来世,他们依然会跟着她,一辈子、下辈子。。。。。。 吸了吸鼻子,燕娘转身,正准备离开,耳旁却响起那个人的声音。 “夏晴。”康亓靖在那角落里,睁着眼睛看着她,眼神里掠过许多话。 她该回应吗?他叫的人不是她,燕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对不起,”他低着头,心里难受,“对不起。。。。。。” 人类,做了什么灭世的事情之后,就只会学会这一句,燕娘转身,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 “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夏云要救的人。”燕娘冷绝的说道,顺着回身,朝门口走去。 “你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吗?”康亓靖还在期待什么?他懊恼的却也该死的期待她会对他说多一点点,责骂他也罢,也胜过对他冷漠。 “我不是以前的夏晴。”燕娘背对着他,和他之间,也只有这句话代表一切,说了,也完了。 门被关上,关去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如果想要挽回什么,他答应了。 今夜,夺取十二白珠和照妖镜,挽救夏云! 第六十七绝 宿命1 风刚狂啸而过,不留风平浪静,却依然延续风暴前的悲鸣。 “玉公子,这已经是尽头了。”单延天担忧的落下此话,背一阵凉,剑气一阵慌,一身狼狈不堪。 “我知道,但是……”长剑的黑血不停在滴,静悄悄的落于地上,无声无息如叹气一声,叹着桃花村里的枯谢生命。 “那鬼魅的红树林,真不是一把火便能解决。” 遗憾就在此!单延天 打得喘不过气来,疲惫的靠在岩石上平复自己的呼吸。 真是没想到,红树林死的不只是人,还勾着妖和魔。妖的危险当真是有,不过这些愚蠢的妖精倒是其次,更 糟的是,他们惹怒的不是一般的妖,利爪之下勾魂撕肉 的可恶家伙~树魔,不知吃了多少生命于此,才会活得特别长,特别硬! 可是,桃花村没了,村民能逃的都逃了。 可他们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这歹毒的东西死命追着不放,“玉公子,我去把他引开,你先逃吧!” 单延天讲着仗义,也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死,他不怕! 现在唯一只怕的是找不到他的好兄弟~夏云啊! “没用的,”他摇头,神色沉重,“那家伙誓死也想把我们整死。” “你是说,他是在报雪恨之仇?他奶奶的,我还没找他,他却先发制人!”单延天捶着岩壁,可恨到了极点:“照你这么说,我们既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能从他这里逃脱。” “桃花村的人,他们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玉翔痛恨的说,若不是他们两个踏足至此,这原本风平浪静的世外桃源想必还在欢乐中度过。 “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不想活了,如果夏云老弟在这里就好。”单延天感叹的说,真的,如果夏云在这里,凭着他的绝顶智慧,别说一个树魔了,就连阎罗王,他肯定有办法。别人不好说,但是他就是对他这个贤弟有信心。 听到这话,玉翔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嗯,说的也是。你想想,如果是夏云的话,他会怎么处理?” 单延天沉思一会儿,然后很自豪的说:“你别看他整天嬉皮笑脸的,他做起事来绝对不马虎,面对这些事,他的脑袋可会转了很多,总会往不同方向思考。”昔日在面对那班强盗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夏云的冷静和聪慧是在万人之上。 往不同方向思考! 玉翔似乎有所悟,于是急切的说道: “这树魔的弱点!” “嗯 ?”单延天疑惑的问:“弱点?” “树主要由根、干、枝、叶组成,而根是他的致命,根一般生长在土壤中,它的顶端能无限向下生长,并能发生侧向的支根(侧根),以形成庞大的根系,根系能控制泥沙的移动,所以只要我们除去根源,这个树魔也就没辙了。”玉翔冷静的分析。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斩草除根?”这解释,他明白。 “不留后患!”捡起已快绝望的心,玉翔重新整理自己的心绪,他已经准备好了,要把这一路来没完没了的灾难一拼解决。 “好,我顶你。咱们现在就出去给他乱厮杀一番!”语毕 ,单延天的哭丧活了过来,手里握住的双兵剑也冲了出去。 “等等!”玉翔急忙开口阻止,可是前者已经跳出石壁,压根儿没听见他接下来的话,操之过急会惹来一生反,而且他们的计谋还未有策略。 糟了,这下子麻烦了! 玉翔无奈的尾随而去,却在双脚着地的时候,这土地突然阵阵摇动,一种能量突然被释放,产生震动弹性波,从震源四处传播,旁边的崖壁纷纷滑坡、崩塌,坡地边缘逐渐出现裂痕,表土开始松垮,玉翔直感觉自己身体在土地上不停的摇晃升降。 然后,一堆活似巨蛇般长而粗的白色根状的东西从土里冲出来,粒粒大土飞弹而出,玉翔看见单延天已经落在一地奄奄一息的躺着。 “树魔!”他来了!真的追来了。 玉翔反之躲避百多条要命的粗根向他迎面而来,他抬起头,一道蛮横的力道扫向他所在之处,他差点顾不及,险些被击中。 不行!停在此处等于送命,他得到最高的地方。于是,他借助粗条大根狠狠的一踩,自己跳到高空去,俯视而看,树魔的魔掌已经掩盖了整个桃花村,何处还有桃花影? 慢着!那是。。。。。。 天!他竟然忘记了,单延天的身影倏地映入他眼帘,那该死的可恶魔根正在逐地逐地的把单延天连人带剑卷困起来,仔细一看这些活根并不是普通的侧根啊!那根的尽头还长着一个一个带着利齿的大口。 “想吃人!”没门的事儿。他心一急,连想都来不及想,使劲抓紧长剑,冲下去,目标锁定那不要命的东西。 斩! 剑的锐利砍去滑溜溜的妖东西,但是却依然很有灵性的坚持不放单延天,玉翔拼命砍去,耳膜差是快被震耳的尖叫声刺破,不过他已经无法顾睱这么多了,看见单延天已经失去血色的脸,他更是不能再犹豫。 啊~~~~ 背后忽然滑着长长的东西朝着他的颈项卷来,太迟了! 他的剑被击落,全身被牢不可破的魔根卷得他看不见天日,他知道这树魔故意不伤他的皮肉,似乎已经知道他的血液留着灭妖的灵气,所以就得费此下策,把他活活困死。 “呜嗯~~~”他拼命挣扎,胸口闷得紧,气息也弱去,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四周围的景物都在旋转,不停的旋转。 他想他快不行了。 “拜托,你死不得!”一把声音从他内心里传出来,他不及回神 ,却在迷糊之中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全身不能够流血,是吗?要舌头呗!再吐出去,这些东西就会放了。”夏云突然出现,坐在他的面前,摇摇晃晃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你是。。。。。。 “自我介绍免了,现在救人要紧,快照我的话去做,要不然你们两个会比我先到黄泉,我死也不瞑目。”她不自觉的叹气。 在几个分钟之前,她还是在那破屋里等着康亓靖的良心发现,只是突然全身上下,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快被烟化了,但是还是可以感应到玉龙的危险讯息。 奈何她没有多大的能力穿越这里帮他们大忙,好歹也不好吝啬用口提法。所以浅帮是可以,她尽力就好。 玉翔朝她点点头,欲咬下去之际,夏云却道:“轻轻就好,舌头断了,你也会没命。”她站起身,用飘的站着,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这个人,她心里挂念的人,却是在这样的情况和立场相见,她的玉翔到底是不是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了? 第六十八绝 宿命2 血腥味涌着而来,玉翔把口里的血液一喷,喷在卷着他的魔根上,魔根缩了缩,在那里乱挣扎,一根一根跟着松开,实在受不了灼热难耐的痛苦,它们对着他血口大开,是怒了,也怕了。 “趁现在!把血喷在剑上,”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大刀,轩辕晴看准了这一点,连忙对着他大声道:“找出魔丹所在,一拼解决!” 玉翔点点头,红色的液体浇湿了长而发亮的剑身,他二话不说,用力把剑插在魔根上,剑一进入魔根的血液,红绿交叉的浆水淌了出来。玉翔看了魔根一眼,脑光一闪,力道更加倍,把剑一横,从魔根拉上,直至树魔的尽头。 天上传来轰隆隆的吼声,异常的天色添加了恐怖的气氛,闪电频繁的雷电交加,轩辕晴知道树魔魁梧的如巨人,她望着上天,云雾散去,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天上传出,这时候他们才看清树魔的真面目。 “啊~~~~~~~`”树魔痛得无法呼吸,全身就快被撕裂了,他瞪着一双火眼,为了不让敌人把黑丹取走,他狠狠地旋转魔根,这一转力有劲,把玉翔抛得远远的,眼看就快要把那身子甩烂了,却偏偏给这个该死的人及时翻转,跳开去。 “他已经受了重伤,别等了,找出魔丹。”轩辕晴急道,浑身的轻盈很让她没有安全感,仿佛在下一秒钟自己就会随风而逝。 她知道这就是宿命,一个她无法改变的宿命。 为了他而穿越,为了这个前世,她必须改变轮回、改变命运。天地之间,万万不可变更的便是世道的命运,奈何她逆天而行,不是因为她执著无法轻易放手,只是如果不是因为她,玉翔也就不会变成这样,平白的消失了,而得意的人还无法依法惩治。她明白一点,就是自己闯出来的祸根,必须由她自己清理。 也许认清了这一点,她和玉翔的前生有着一种深深的联系,对他的感应特别强烈。 早在破屋里待死的时候,她便可以看见玉翔在生死关头的挣扎,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直勾她心魂。 “天杀的~~~~~`”树魔张开大嘴,怒骂怒吼,震得桃花村里风波连连,乌云密布的张手不见五指,“我要杀了你们。” 又一道光闪出,树魔的枯叶飞驰而来,如片叶玻璃扫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轩辕晴看着单延天,魔根已经离他而去,可是他依然不省人事,几片利叶正割伤他的脸庞。 该死的!现在她连挡一片叶子都不行,简直是残了。 “玉公子,在那里。”看见了,黑色光芒从树魔的额头上放出微弱的光线,轩辕晴指住那个方向,玉翔急忙顺着她所指的劈刀而去,树魔来不及反应,一眨眼,自己额头上的枯树皮裂开了,他瞪眼望上,一把神剑插入那里,只闻声音响,一道噼噼啪啪的声音从额头间穿出来,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结束了。 “你们。。。。。。我要和你同归于尽!!”树魔生气的一把捉住玉翔,玉翔见状,一剑又过去,看去那只巨人手。 “可恶!”树魔歇斯底里的朝天喊去,震耳的吼叫轰开天地;一条条的魔根无法支柱他,旋风也随着四起,忽狂忽灭,围着树魔狂吹,树魔最后终于坚持不住而倒在地上。 烟,四起,处处迷蒙,看不清,也听不清。仅有的嗡嗡之响在乌云散去中而过。 玉翔小心翼翼的跳至轩辕晴的身边,看着四周围,心底还很不踏实。 “结束了。”轩辕晴淡淡的一笑,看来玉翔在这段日子以来,变得熟练了不少。起码在面对这些妖魔鬼怪的当儿已经不如当初那般无助以及彷徨。 单延天的眉宇动了动,好像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 “玉公子,没事吧?”她能多冷淡就得扮得多冷淡,毕竟她已经是个半死人了,不用再与人熟络。 玉翔把视线重新放在她的脸上,虽然对放是男人,但是那神色实在太相似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两个相像只人? 轩辕晴深深的吸一口气,她的时间也快到了尽头,如果那可恶的家伙再不动手的话,她肯定会死得惨烈无比! 康亓靖啊!你有没有听见? “这位。。。。。。”是公子吗? 玉翔不确定。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我是夏云,单大哥的贤弟,”真的非如此介绍,轩辕晴可悲的叹气,对于他,她还是需要掩饰!“我时间不多,现在请你仔细听我说的每一句话。” 时间不多?听到此话,玉翔的眼睛立刻明悟,对,他看上去如魂魄,随时就散去。难道。。。。。。 “我是用最后一口真气穿越到这里来帮助你们,天晓得这已经足以让我丧命!”她飘近他,直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找的那个姑娘是另有其人,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当鬼的就有那么一丁点本事,”她顿了顿,还有些重要事情要及时通知他:“告诉我大哥,就说我死了吧!别再寄托那么多,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找我,现在要你们做的事情便是到皇宫里找一个名为康亓靖的人,他会帮你找到玉龙珠。”就算那小子不去皇宫,她也会逼得他去不可,再说在皇宫里,玄乎门和仙侠派也不敢太过于嚣张、胡作非为。所以她能想到的安全之地,当然暂时就只有平阳侯待着的地方。 “不过,别让皇宫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以及玉龙珠的事情,我指的是,里头也包括了皇帝。”她微微打了个颤,连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小声,小得她自己也深知不妙。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和轩辕晴有什么关系?”他急切的问,听他说得那么多关于自己要面临的一切,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和轩辕晴脱离不了干系。 “是。。。。。。”他看出什么了吗?她开始有点不安,避开他热切的眼神:“轩辕晴?我不认识。”她淡淡的撒谎。 伸手看着自己那透明的五指,她无语了。 “保重!好好照顾我大哥。”时间到了,她苦涩的望了一眼单延天,看来还是她失算,康亓靖那个怪胎真是背叛了她。 这就是她的宿命吗? “记得,你必须好好活着。”轩辕晴强忍着不舍,她真的拖累他拖累得太深了,看着他那担忧的神色,遗憾在心头。 她最终还是失败了。 败得彻底。 冷炫,你赢了。 她赔上她的生命,也许这就是她最好的结论。 正如轻缘大师所言:生命也只不过如此而已。 一阵风吹来,扫去了枯叶,扫去了迷雾,桃花村里的生命凋谢,一个一个也唤不回来。 玉翔站在那里,僵硬的无法动弹。 夏云消失了。。。。。。 如此无声无息,无声无息。。。。。。 单延天闭着的眼角,安静的流下了那悲痛的泪。。。。。。 悲,在夜里叹息。。。。。。 第六十九绝 重生 尘土如被掘了地道的坑,惹风吹狂了一地,那景物蒙蒙沙沙,弄糊了视线。又日头尽头照,烤得生命干渴,哪怕天空不留情不流泪,他们就怕被阎罗王招去。 沙漠的干旱,唯恐而后不及。 平阳侯睁着大眼守在马车里,对着外头沉默的人无法言语。 是真的无法言语! 这些人不晓得脑袋里装着什么,竟然让他和一个半生不死的人呆在同一个空厢,就不怕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会连小命也不保吗? 如果当时不是康亓靖当机立断闯了草木大人的界限,当着他们的面抢了东西、抢了人,算准时机做法事,他也不会被夹持到这里来。 是被夹持没错! 垂着眼帘,他转目看着一脸绝色苍白的人,头儿也不自觉地摇了摇。 和夏云相处的时日也还未到三炷香的时间啊!可这世事难预料,不是吗? 不过,夏云这朋友,他是交定了,如此实力不一般的人,朝廷正需要着呢! “已经到达青海湖了。”马车外传来康亓靖冷冷的声音,平阳侯掀开帘布,一望便叹绝。 青海湖如亮丽迷人的翠玉,不知不觉中总让人周身慢慢被荡涤着,连心也跟着舒畅!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仙外桃源的地方,这千里的周长,不一而足的是这片湖区荡漾着绿绿草原、荒色沙漠、庞然山峰、清澈的湖泊,风情十全,颇有春夏秋冬之境。 “今夜,我们就在此地留宿。”康亓靖勒住马绳,脸上略有不放心,但是却放着不说。 平阳侯沉默一阵,手扶着窗框,接着说道:“那位仁士说过了,”他指的是草木,“如果可以,咱们还是避免在外头留宿。” “哼,”康亓靖冷哼一声,眼角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在屋檐下,我们就不危险吗?” 玄乎门的人连地都可以遁,任何角落都能呼风唤雨,天底下没有他们去不到的地方。 “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盒子,平阳侯眼神中的疑惑乌云密布。 “我劝你还是不要摆出来显着,这东西连妖魔鬼怪都能俘虏,赶紧收起!”康亓靖别过脸去,开始寻找落脚地,只是目光一碰触马车里,他的眼神黯然在望。 “他怎么样了?”他牵挂的还是那躺在车厢里的人。 虽然脸上不怎么明显,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微微的忧音,任谁都听得出来。 平阳侯定眼瞄了后面的“半死人”,笑了笑:“放心,他还不死,必有后福。你可以向你的心上人好好交代了。” 当时为救这个夏云,可怜的康亓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尤其是那个残脸的柏虎,对他又砍又杀的,康 亓靖使了浑身法术,连血也吐了半个大腹,最终伤痕累累的证明他的清白,却还遭到那个冷艳姑娘的瞪眼和不信任。 这是多么伤人心的事! “快点下车,夜就快来临了,”康亓靖一腾身,利落的下马,故意不去理会那被说中的心事,继续说道:“传闻中这里的湖泊经常有海怪出现,所以我们还是别靠近这个咸湖,以免会惹上怪事。” 他翻开布帘,登上马车,查看夏云的状况。 很好,脸上的血色渐渐回归,体温也正常,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跟着你们才怪!”平阳侯望着外头,心里有些不舒服,自从遇见他们这些怪人之后,他的日子变得愈来愈诡异。 黄昏的景色已然披上,挥着夜的云雾来临,他不禁掀起心寒。 湖面上刮着一遍又一遍的浪花,看起来纯白而温暖,哪像是什么海怪的栖息之处?在天空里自由翱翔的鸟影纷飞,也吹着安祥的暖风,日落得更美,洒着黄光,照满了整个海岸。 在夕阳徐徐落下之际,康亓靖已经把他们移到离湖泊更远的黄烂烂的油菜花儿中,此时从高处俯视,总 让人有种思万千的错觉。 然而他会心寒,原因是自己怀中这个沉重的盒子,让他闭眼也无法入睡。 神光确实是个谜,但是却散发出诱人的透光,连他自己也无法抗拒想拥有它的欲望。不过,他的身份岂 能像这些凡夫俗子一般贪婪,他要为江山社稷着想,他背后的沉重,有谁明了? 平阳侯拍了拍自己的怀中,闭上眼,一大堆烦事随即而来。 他已经离开皇宫好几天了,虽然刚离开的时候,计谋周密可行,但是一向对事情敏感的太后,可能已经 开始起了疑心。在外看来,他名正言顺的“微行”是想探视民间百姓的生活,但是实际上他从北到池阳县、 西到黄山宫,南至长杨宫、东至宜春观,远至玉门关,只为寻找机会,借这个机会悄悄培养自己最亲近的武装力量。 他的斯门卫士正是在这样伪装之下训练出来的精锐部队,万事有个准备,心里才会踏实。 不过,前些日子身边跟着的几名武士,却被康亓靖发疯的杀害了,他能不抑郁吗? 看来他们的实力还有待加强。他把脸一板,转过身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倏地睁开眼,双眼惊奇的瞪着夏云刚刚躺着的地 方,现在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平阳侯心惊的坐起身,再望向外头,只见一个人影竖立在那里,低着头望着 明月发愣。 康亓靖人呢? 他来回寻找,康亓靖怎么不见了? 太奇怪了!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瞪着夏云的背影,那状态有点不寻常。 这人刚才还像个死人一般躺着,现下又像个幽灵似的站着,这感觉不太对!不太对! 他一看后面,差点被吓倒,康亓靖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正目光炯炯的望着夏云的背后,然后一根食指 放置唇间,以示他不可以出声。 平阳侯咽了咽口沫,呼吸一下子便凝住了。 天边稚嫩的嘀鸣声响彻了冷夜,朔方的风凛冽刺骨,苍茫的水面随之一阵波动。 可他正无法安心的站在夏云的身后不知所措。 他担心的是这人看起来八成像巫师所说的那种被鬼附身的傀儡,替鬼差办事!要不然为什么连站着都那 么诡异。 斜影倘佯,康亓靖看了一眼天上的轮月,再望望夏云,深知事情的发生。 时机快到了。 虽然之前在最后的时间里,他来得及把在鬼门关已近奄奄一息的夏云救回人间,但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人的灵魂脆弱得很,灵魂恢复之后,体力还那么的差!根本无法完全苏醒,所以在无计可施之下, 他接受了草木的安排,安排跟着月影一路走来,让夏云的灵体得以被自然界的气息覆盖,才得以重生。 “吼!”的一声,打破了夜的静,两人的心里立时“噔”的作响,心脏乱跳! “怎么回事?”平阳侯轻轻的看着康亓靖,刚才那声音好像是从湖泊那里传至,该不会是...... 康亓靖对他点点头,强压住跳得乱拍的心脏,说:“如果传闻是真的。” 海怪?! 不会吧! 平阳侯疑问地看着康亓靖,在这时候? “吼!”这时声音更响,更近了。 两人互看一眼,青海湖中有海怪之说,顿时化真,一群慌鸟乱飞,打乱了一切。 看到这一幕,他们顿时知道不妙,可是夏云现在正处于非常时刻,压根儿连根头发都不可以碰及,要不然一切就前功尽弃。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里看着他!”康亓靖握起宝剑,眼茫中杀气沸腾,然后飞身而去。 “等等!”他对康亓靖叫道,但话音刚落,康亓靖已经远去。 留下他对着一脸茫然的夏云。 第七十绝 夏云重生篇 呈圆盘形的轮月于天而挂,他非常清楚地看见有两个闪着银光的东西在湖泊中的迷雾里。 康亓靖打着十二分精神的越过树林,最后停在离湖泊最近的枯树上,望着这陌生的东西。 青海湖的“水怪”传说已经被流传了好些年,据说有一次有一船渔人在这湖中捕鱼,那时的气候也将近初秋, 寒冷的秋风吹至这湖面,乌云也是如此阴沉。雾深了,伸手也难瞧见,就在这模糊之中,那渔人看见了看似牛身豹首的怪物浮出水面,不过据说这所谓的水怪很可能是千年湟鱼,但是传言中的真假是非也难以让人辨认。 不管是真是假,它倒是成了人心惶惶的话题,让人众说纷纭。 正在康亓靖屏住呼吸的时候,顿时一股寒气从他身后逼来,他急忙转身闪过。 伸手抓住树干,敏捷的跳至一边,康亓靖一身刺猬般防备,仔细一看,抬起头,一个黑色的身影迫切的遮住他与月光的对视。 “没想到你来得挺快!”他苦笑的道。 他早该料到了,玄乎门根本不会轻易让线索断绝! 蛊娘躲在斗笠中的双眼微微闪过笑意,“看来那小子真把你给救活了!” “成败不论,我的目的很简单,你们想灭的,我就想救;你们想救的,我就想灭。”当时那嚣张的小子口气可是大大的说着,可是他真的做到了,破了她蛊娘的蛊,天下只怕只有他一人。 康亓靖冷笑,眼神走神之余,细细的打量此处除了他们,会不会还有其他玄乎门的人! “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了。”蛊娘往下一跳,看出他的顾虑,这一次她完全是背着玄乎门办事。 他不解的看着她,但是心底还存有怀疑,毕竟是这个女人对他下毒手的,虽然在那种情况之下,她并非自愿,但是他已经领略到了,身在黑江中,能相信的没有别人,连自己亦是。 “我只想做一件事,”蛊娘突然开口道:“不是玄乎门的命令,纯粹是我自己的事情。”她低下头,心情沉重:“我不会干涉你,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他还是保持沉默,一向忠于命令的人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违抗命令,并不是蛊娘的作风。 “他没事吧?”迟疑了良久,蛊娘终于鼓起勇气问起自己一直放不下心的忧虑。 原来……康亓靖恍然一瞬,她是在担心夏云吗? “没事。”应该是吧!他淡淡 回答,再望向湖泊的方向,迷雾依然沉落。蛊娘闻言,飘摇在心荡中的石头终消失,但是随之脸一沉,转身往身后一看。 “怎么了?”康亓靖知道她感应到什么,也跟着紧张起来。 朝北方向似乎有点动静,慌鸟啼鸣,纷纷乱飞,“夏云那小子在哪儿?”她急问。 “糟了!”康亓靖暗叫不妙,为了水怪的事,他差点忘了现在正是夏云需要调神的时候。 那个平阳侯看上去也不怎么靠得住! 他心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远处一阵爆炸声响如此震耳。 两人脸色巨变,立刻翻身,朝爆炸声奔去。 刚一踏进黄园,豪气万丈的热气被提升了一半,知道的人立刻闻到空气中飘荡着黑火药。 黑火药的威力相当激烈,燃烧着一片油菜园,原本美丽的灿烂花影此刻正被火魔折腾,传来噼噼啪啪的求救声。 “马车着火了。”蛊娘惊道,一颗心又被悬吊在那里。 马车确实被烧成灰碳,而躺在地上的马影,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不对!不对! 康亓靖视线来回寻找,找的是那两个人。 可是火影冲速,他什么人也看不见,千万别发生什么事才好! “伤城!”蛊娘不知什么时候潜入火光之中,把一个人拖了出来。 康亓靖脸色顿时触电般变得更难看。 “说!夏云,现在在哪儿?”蛊娘放下那个男人,对着昏迷的人摇摇晃晃的问道。 是平阳侯! 康亓靖迅速奔过来,阻止蛊娘,把住他的脉搏,“浓烟未及六腑,”康亓靖不放心的问:“夏云人呢?” 可是,平阳侯迷迷糊糊地什么也无法说出口,只是伸手一直指着焰火之中。 不好! 康亓靖立刻会意,连是起身,二话不说跳入深火里。 火油在奔腾,那腐蚀性的利害连被火烟围绕也深觉皮肤就快烧烂。 “什么人?”一把沙哑的声音劈了过来,康亓靖仔细分析,可惜那不是夏云的声音。 难道还有其他人? 他警惕的追了过去,火苗实在被扩散了不少,有好几次自己的衣服也差是被火苗焚上。 “看招!”那沙哑的声音突然可靠近他的耳旁,康亓靖反射性的用剑挡住,躲过那人丢来的暗器。 那如雨片而来的箭影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可以在火影之中突袭而来,然后又灭于火堆之中。“把神光交给我。” 他听见那人生气地说。 “有本事,你就别躲躲藏藏。”那人又说道。他绕来绕去,还是没找到说话的人,康亓靖紧蹙的眉宇快不 散去了。 一阵热风扫至,他往后一退,在火劈烟雾之中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看上去好像…… “把火熄灭吧!你这样糟塌大自然,报应会不轻啊!”夏云闭着眼,声音脆弱。 全身也将倒下。 康亓靖见状,为之一振,立刻奔到他的身边,依然搞不清楚状况。 “你没事了?”他开口便是这一句。 夏云挣扎的睁开眼,对上他的,微微摇头,身体甚是非常虚弱。 “原来还有帮手啊!”沙哑的话声依然笑疟凌厉,“看来我不出狠招,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把神光交给我的, 是吧!” 话一出口,那人大声一吼,围绕他们的大火随之一灭,就像一根根蜡烛瞬间被灭了火般,速度如此之快,快得令人咋舌。 黑夜高风中,一个身穿道教服饰的老头竖立在他们的眼前。 “你看,连道士也来了。”夏云无奈的叹气,依附着康亓靖艰辛的爬站起身。 “交给我。”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无法看见身边这个男人流露出如此痛苦的脸,他希望他好好的,就像以 前一样。 不是,以前的那个是夏晴。康亓靖摇了摇头,有点被混淆。 谁是谁都快被他弄糊了。 夏云摆摆手,不慌不恐,轻轻的说:“没事!后边也来了不少人。只要场面弄乱一点,我想我们还是可以 脱身的。”然后又对准道士说:“这位道士,我们有事好好商量嘛!不必动气!我们来谈个条件,怎么说 呀?”虽然听起来有气无力,但也挺有说服力。 只见道士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这样就够了!夏云走前几步,步伐有点跌跌撞撞,“其实,神光不在我们这里。” “啥!你在骗谁?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云水即是我的道名,”留着长长胡子的道士意气风发的说,“我刚才算过了,神光的灵气就在你们这里散发出来的,你想糊弄谁?我 看上去像个傻瓜吗? ” “嗯!的确很像,”夏云笑着说。 “什么?”道士喷着瞪大眼睛。 “别气!别气!云水道士,可你现在告诉我,在这个时候,你可否感应到神光就在我们这里?”他接着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云水道士为之堵塞,现在确实已经没有神光的迹象,难道是说取走神光的另有其人? “我不信!”他表面上不相信,不过心底早已动摇。依据他二十几年的经验, 能够感应到神光这种畏惧 的神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感应到了,连他自己也惊讶,“我就是不信。”他最后补上,为自己突入 提升的功力洋洋自喜。 “随你。”夏云转过身,双眼迷离,看似状况还未完全清醒,“要杀就来吧!别磨蹭了。”他已经看到这云 水道士的功力,不可小觑,于是暗自和草木做了商量,就等时机了。 早在几分钟前,对着明月吸收灵光的时候...... “小姐,依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使唤不了我们。”草木刚与主子会合,一脸担忧。 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康亓靖这个木凳子!若不是他君子一言的兑现,恐怕他们的主子早已烟消云散。 “那么,你们快来自愿献力吧!自动一点,别老是斤斤计较,我就会好过。”夏云无奈的说。 无语了...... 夏云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左手搭在康亓靖的右肩上,耳力一聚,渐渐听见了从远方传至的马蹄声。 “又是一堆垃圾。” 他听见草木冷哼的一声,全都是冲着神光而来的,不过现在他已经把神光封锁了,这里将会成为神光最 后出现的地方。 “姓康的,”他转过头,看着康亓靖:“准备好了吗?” “呃?什么?”这人脑袋中到底正在转着什么念头? 夏云头一领,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靠近,这时候云水道士才恍然发现后帮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人, 他转身跳过,逃过被恶马踩身的厄运,但是那群恶人转眼就看见他,他们本是跟着他而来的,当然不会轻 易放过,于是一行七八个壮士猛追着他不放,一人嚷嚷道:“找到云水道士,必然找到神光,兄弟们咱们干 了!” 冲力如此万胜,全都冲着云水道士,夏云嘴角一扯,拉着康亓靖在草丛中看着这场戏。 干得好!草木,你刚才那一喊,倒是成了美事,这事若传开了,天下人必定追着云水道士跑。我们就省 下许多力气了。 多谢小姐赞赏,我还可以干得更好。 于是,夏云侧头聆听,那小子真有能耐,只听那句话就已经够给力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神光就在 他手上,快把他拿下!!!!”这可不得了了!云水道士喘着霉气,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容不得他多想,身后原本只有七八个的追兵,一眨眼间跳出了几个,云水道士又气又恼,嘴里急急唤出 日月星辰诸神等天地神祗,手上拿到什么兵器就往后抛,有的像是迷魂散、有的白烟一撒,后者纷纷趴地 抓痒! “看来他的神降兵器也只有这样,”夏云淡淡的说,看起来只是个世道的神棍,不过他可以感觉出来,这 老头的骨子里确实不一般。 说到底,常人是无法感应到神光的存在的,可这老头偏偏感应到了。 草木,带走他。 夏云扶着沉重的脑袋,不耐烦地在心底隔音说着。 是。 草木点点头,一道光影从白珠射出,时间之短,没人发现。 “带着一些马儿,”夏云的脸色很是苍白,视线摇晃不已,他并未完全复原,刚才要不是错手对着平阳侯 出手,他也不会动了真气,然后又跑来这个胡闹的道士,他的灵气可真是被打乱了好几次,他缓缓抬起 头:“康亓靖,听好。” 他又摇了摇头,试图想把视线调好。 “你别说了,你现在看上去快不行了,再说的话就会动到真气。”康亓靖担心的说。 那些人和道士都已经走远了,夜里的黄园上仅留下一些马影和几个昏迷不醒的人。 “神光不见了……”夏云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他不能说出真相,“但是平阳侯还是要守着。” 因为他夏云,才把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他不想历史有什么改变。平阳侯是个无辜的历史人物,是经不 起他的拨动,他只希望赶紧把人护送到宫里,再取出千年灵芝就好。 神光? 康亓靖睁着双眼,但心里头也悄悄松了一口气,不为了什么,只为了姓夏的两个人。 “别说了,好好休息。”他扶起脸色毫无血色的人,朝着一匹马儿而去。 唉,又是一个好人! 夏云吃力的跟着走,双眼翻了白眼,但来不及看清一个匆匆向他们跑来的人影,自己双脚一软,几颗乱 星绕着他额头跑。 “夏……夏云!”蛊娘连忙跑上前去把人给接住,但是怀里的人早已经不省人事。 第七十一绝 长安 长安是古代东方最大最热闹的城市,磅礴壮丽得不在话下。先别谈规模了,长安的面积达三十余平方公里,城市宫阁遍布,实在是世所罕见。 还真是千门万户。”夏云已经梳洗过了,一身洁白的长袍亮在日光之下,惹来路人眼儿闪烁。 这时代的长安城,河水清澈见底,山民水秀,城内大林木葱郁,整个迷人的长安掩映在一片绿海之中,这是好事之秋,黄金时代。 汉武帝刚登基不久,想必也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治理一个朝气蓬勃的东方大国,如果不是因为做着仙人般的长生不老妙法的梦儿,他老人家也不会落成这样无法对他人信任的地步。 望一望身边的平阳侯,夏云摇了摇头,看来他无法和这种人相处到年老,要不然这个迷信的皇帝发起怒来肯定要珠不要人。 “今晚我就入宫。”侯爷神色沉重。 “姓康的,”夏云回头看着康亓靖,“先找个客栈落脚。” 又是一句姓康的,康亓靖不悦的瞪着眼前这个男子。 该死的,他前一句姓康、后一句姓康,他就没名字给他叫吗? 虽然不服气,但是他还是完成任务,给他们爷们找个长安城里最简陋的客栈。 “今晚就入宫?似乎太早了点,小子,一旦入宫,你这个大爷爷就没啥自由了,要不现在就出去玩一趟,好好消遣。”夏云倒了三杯热茶,借意开玩笑的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康亓靖斜眼瞟了平阳侯一眼,早已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 平阳侯沉思着啄了一口茶,答非所问的道:“是有个想去的地方,上林苑。” 果然!不要说他是神,只要多读点历史课文就会知道林苑是干什么用的!夏云嘴角微扯,眨着眼睛若无其事的又一句:“据说林苑生长着数不清的奇花异草,还有数不尽的珍禽异兽,夏某真想大开眼界,不知侯爷赏脸吗?” “这……”侯爷先是面有难色,但是夏云这个人信得过,“就你一人,我还是可以答应的。” “为什么他行,我不行?”康亓靖大惑不解,他已经发现这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都有意无意的排斥他,难不成因为他曾是玄乎门弟子的关系?现在连蛊娘也都被隐形化了。 “我绝无此意,”平阳侯道,“只是想图个安全。有人留下来,好个接应。” “我们一起去。”夏云说,“人多好办事。” 平阳侯还想拒绝,但一看康亓靖一脸的黑,把话都吞进去了。走在长安城的街上,夏云暂且把烦事放到一边,右边望望,西边瞧瞧,凑个热闹,倒也痛快。 “你在兴奋什么劲儿?”康亓靖不解的看着他,一个大男人的,怎挂着一张天真的脸蛋? “你在翻眼什么?”他反问。 “如果别人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是从山洞混出来的。”康亓靖绕到他身边,顺手拿起一个精致的手镯,“长安城也没什么看头!” “哎呀!这位公子爷,话不是这么讲,”当口的老板笑着说,“现在的长安城是一个欣欣向荣的盛世之一。你要知道,汉朝建立之初,经历了多少战乱,什么都凋零,经济停滞,我们百姓民不聊生。可现在不同了,整个国家和汉初相比,真的是翻天覆地。公子呀!怎么说也不能说我家长安没有看头啊!” “皇帝登基没多久,你们就这么得意?瞧他年纪尚轻,说不定还是被操纵的纸老虎。”康亓靖铁了脸,放下手上的手镯,他对宫中人、宫中事完全没有好感! “小心你掉了脑袋!”老板被激怒了。 夏云看他一眼,也知道他话中有话,只好干笑几声打圆场,“老板,这手镯看了也挺别致,多少钱?” “哼!这个呀!我老是看你顺眼,比公子身边的仁兄顺眼得多了,俺家就算便宜一点。”老板怕是被得罪的心里不舒服,故意提高嗓门道。 “这有什么好便宜的,你就直接道明你当口的小玩意儿不值钱。”康亓靖冷哼的一声,又道:“你若敢买下他的东西,就别姓夏!”这是威胁! 你这人......需要这么小心眼吗? 只不过浅谈几句罢了,结果搞到不欢而散! 夏云对着老板傻笑了几下,不好意思地跟着康亓靖离开了。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平阳侯则是满腹心事的看着他们两个。 良久…… “等等。” 平阳侯抬起头,一脸忧郁的看着在宫门巡逻的士兵。 “怎么了?”康亓靖依然是那张臭脸,不耐烦地问。 这些士兵有可能是窦太后的人。 平阳侯在心底嘀咕,“我们绕道而行。” 他转过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去,其余两人也不多说,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 好不容易躲过了无数个士兵,侯爷带着他们顺利的闯入了皇宫,原来皇宫就像个迷宫,钻来钻去,密道还真多。 夏云牢牢的把这些如蛇般混乱的小道铭记于心,为日后脱身之用。 “到了。”他听见平阳侯气不喘地说道,自己也抬起头,迅速的跟着闪入上林苑里。 此时,天已近黄昏,在这昏暗的视力范围之内,借着夕阳,还是让他们看见了上林苑的魅力。 这个大得无法想象的皇家园林中,足足有二百多里的路,是一天也走不完的路。上林苑襟山带河,它的景物杀了多少人的眼睛。 “金银都往这里施肥了。”康亓靖调侃的搁话,他看了多少人为了没有栖息之地而苦恼甚至是往死里去,可是这天下的好命人简直在践踏了多少百姓那种苦命的命子,听说皇帝为了扩建猎场,都让这里一带的百姓搬到邻近的其他县,简直使百姓失去养家糊口的根基。 “我们所看见的盛世就只在这里,惺惺作态,其他地区的灾民有谁知道?”他不屑的道。 夏云看着平阳侯,他依然是沉默,像是被说中了挥霍之事还是另有他情? 带着他们一直越走越深,此刻的夜色早已掀幕,头顶上也没几颗星星,连月亮也不知所踪。这里的黑暗格外阴森,一大片的鬼魅影子般的大树随风摇摆,伸手也难见五指。 他们一路急急、安静而行,寒风不时往他们脖子里钻,夏云打了个颤,偶有几只飞禽从旁而过,丛林中似乎还有一些如蓝如绿的眼睛正望着他们。 今夜,显得一点也不安宁。 走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平阳侯四下张望,索性停下脚步,对着空气吹了两次口哨。 这是暗号! 夏云在严密的黑暗之中看了看,直到有一些人影从林木中慢慢靠近他们。 康亓靖的手已经在剑上,一旦有不测,他就带剑出招。 “放心,自己人。”侯爷淡淡的说,脸上微微掀起笑容。 是不是自己人还不知道呢! 康亓靖找个容易下手的地方,当然要确定夏云这小子是在他的视线之内。 “臣等参见陛下。”来人有七八个,当听见刚才那哨子,他们便可断定他们的主子回来了。 “平身。”平阳侯收起笑脸,正色的答道。 果然还是需要排场! 夏云微笑,斜眼瞟了一眼康亓靖,只见这个什么都不屑的男子面有难色,除了讶异,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陛下,这两人是什么人?”一个身穿卫士制服的男子防卫的问。 平阳侯回头:“没事!他们都是朋友,”他投向一抹“我就是你口中的纸老虎”之表情,惹来康亓靖厌恶的别开脸。 “在下夏云,各位见笑了。这位姓康,”夏云轻轻推了推康亓靖,“很荣幸能够在此与各位相见。” 屁话!康亓靖瞪着眼,好不客气地道:“人已经送到了,快点拿东西吧!” 夏云毙了他一眼,他心里有数,这个平阳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岂会给他们方便。 “陛下,回宫再说。”夏云提醒道。 还要跟着去吗?康亓靖瞅着夏云,他最恨朝中事,不去!不去! 夏云闭上眼,腹中一提气,用隔空传音法道:“别坏事了,站在我们眼前的是武帝,虽然年轻,但是很有心计。咱们若再不赏脸,就算出去了,也会被监视。乖!听话!见机行事!”夏云拉开笑颜,转而对着年纪轻轻的武帝,既是平阳侯道:“上林苑也不好说话,各位请吧!” 刘彻点了点头,越来越中意这小子,对事灵敏转变,穷则变,变则通,是个人才! 反之他身后的那一位,不见得容易相处。尤其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更让他觉得康亓靖是个高以难攀的人,而且此人对于朝中的事情特别反感,但是却气宇非凡,不像是个普通的人。 这两人值得探究! “你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一到贵宾房,康亓靖气愤地关上门,对着夏云咬牙切齿。 “朋友!冷静!冷静!”哇!受不了!夏云伸出手,试图让眼前这位帅哥冷静但是却惹来反效果。 康亓靖继续道:“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好啊!蒙我,是不是?你们了不起!了不起!”最痛恨此刻的所在,恨不得一把火给烧了。 “你气什么?又不是叫你屈伸卖身!”夏云也恼了,“有话好说。” “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康亓靖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管它是玉雕的或是上等木的质量,总之他就是满腹火气狠狠地坐下去。 夏云看了一眼外头,然后迅速用手指点了点茶水,往桌上挥字:“隔墙有耳”。 这四字映在康亓靖的眼里,他也跟着望向门口,瞬间会意。 “你就别嚷嚷了,陛下不会亏待我们,我和他之间有协议,他君子一言,不会食言。”夏云若无其事的说,“好了,咱们也累了!先歇息吧!” “哼!最好是这样!”康亓靖配合他,接着一挥掌,室内的烛光全都熄灭。 外头的两个侍卫见屋里漆黑,心情随之放松不少,刚才一经陛下三番两次的提醒说一定要打起万分的精神盯住这两人,现在看起来这两人也只不过如此,吵吵闹闹,和常人一样。 因为平常,所以守防之慎慢慢卸下。 夏云对着康亓靖笑,在桌上继续写着。 “夜深灵芝,你留!” 什么?康亓靖抬首,不满意此安排。 “就这么定了”手指勾上最后一个勾儿,夏云站起身,向他点点头。 为什么是我留下?康亓靖嘴儿无声的道,只有夏云看得懂他的唇语。 “我去比较方便。”夏云取出腰间一块小手绢,这绢儿是那女人留下的,对!是蛊娘没错!这女子固执得很,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只因为他一句:“你还是离开吧!”然后潇洒或者是含着泪的留下了这小东西,他这不是读物思人,这该死的,她俩都是女人,他怎么可能还去想?若非图个方便,也不想辜负了这片手绢,他倒是把它收留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顺手再从腰间的宝袋中取出一支别致的神笔,称之为神笔一点也不为过 ,其实它只是一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原子笔。康亓靖看着他利落的用着那小笔样的东西在手绢上涂涂画画,没两下子,一张完整的地图出现在眼前。 这是......皇宫地图!仔细一看正是他们刚刚所经过的那些地道、小径。 神哪!你怎么都记得!康亓靖惊叹的神色表露无疑。 还没完成呢!今夜出去转一转,明日定给你一张完整的。 嘿嘿嘿!夏云神气的对他比手画脚,样子看起来很滑稽,连勉强不想笑的康亓靖都被逗笑了,但还是憋住。 你自己小心。 他正色的继续以唇语说道。 嗯!夏云狠狠地点头,让他安心。 顺道向他拍肩,再指向两张床的方向。 大伙儿也累了!他看着自己的白珠子,是时候充充电,为夜深之战加油! 第七十二绝 帝王心 ~未央宫~ 一双冰冷的鹰眼专注的望着前方,今夜他哪里都没去,就连皇后的长门宫他也不愿踏及。 心思陷困,此夜难眠。 长长的深叹一声,忧未散。身为一国之君,虽得了天下,同时也骑虎难下。 他初即位时年方十六岁,因为年纪尚轻,他的能力和经验都让大臣们不放心,朝中的事儿,他只是挂个名罢了,重要的大事都交由两位太后定夺。 然而最让他无法喘息的便是窦太后。 窦太后是文帝的妻子,景帝的母亲,是他刘彻的祖母。 他已年近十八,极其渴望一展抱负,可是一直受到了窦太后的压制,任何在政治上的改革都会触动她老人家的每根神经细胞,由她干政,对他这位刚登基的皇帝来说,遭遇的挫折之余也让他深受打击。 他在朝廷上已近失意,所以才会需要急着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勇士,积累力量,准备等到合适的时机爆发。 “皇帝登基没多久,你们就这么得意?瞧他年纪尚轻,说不定还是被操纵的纸老虎。”康亓靖的话依然在他脑际中逗留,他真是只可笑的纸老虎,不但无法左右百姓的命运,连自己的命运亦是如此无奈。 纸老虎刘彻!叫得真是贴切! 刘彻哑然的苦笑,历年来像他这样无能为力的君子也不止一个,可是他不能为此而自暴自弃,他选择了忍辱负重、韬光养晦,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大刀阔斧地恢复新政。 “陛下,”身后传来陶公公的声音,“依侍卫来报,陛下的两位朋友已经就寝了,请陛下放心。” 刘彻清秀的眉宇动了动,“睡了?”就这么简单? “回陛下,确实是如此。”陶公公弯了弯身的道。 “好,你退下吧!”他收回怀疑的神色,继续远望前方,心思也跟着飘远。 陶公公恭谨的退下去。 这两人千里迢迢只为想得到千年灵芝来救命,此下被他留在宫中,怎会轻易答应留下?他已看出那个夏云驾风驶舵的招数,背后里一定藏着什么阴谋。 于是,“来人啊!” “陛下,奴才在。”陶公公的身影又出现了。 “传令下去,加派几个侍卫看守珍物,尤其是千年灵芝。”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陶公公听令而去,虽然不知为何陛下突然如此着紧他一向不放在眼里的东西,但是还是听令办事。 在朝廷中,只得听令不得提问,这样才能保命。不知为不知,若知也假故不知,这就是守本分,不越权之说,知道得多,明日可能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然而,最近宫中的宫女失踪案例也频频发生,他作为公公之首也不得不想办法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听着陶公公远去的 脚步声,他转过身继续望着一夜的幽静。冷风扫着他刚毅的脸庞,却扫不去他内心的挣扎,此路由他走,那末他就必须走出一个传奇。 路途虽难,但是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让世人看小。忍着吧!君子登天,不怕迟! 第七十三绝 偷天换日 是天上的北斗星吗?坐在殿上最高一层的瓦片上,夏云叹服不已。 古人造房若都是像眼前这样,先造宫殿在前,筑城在后的话,那么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中,这样的造法肯定无法落实。因为其形状由于受到地形和宫殿的限制,他那个时代的书本才会形容汉长城如斗城,犹如天上的北斗星般不依秩序排列。 两大宫殿占去了长安城大部分。他已经绕过了,未央宫就是皇帝居住和办事的地方,里头还有前殿、宣德、宣室、东明、宣明、民德等三到四十多座的大殿,还有长乐宫以皇太后为首的妃子们居住的地方。 如此豪华,如此壮观,如此累人! 睁着眼,看了老半天,他开始理解为何康亓靖如此厌恶皇宫里的一切,也许就如他所觉,复杂的是非之地吧! 不过,管它楼房大,现下最重要的是千年灵芝 ! 已经找到了! 夏云盯住眼前幽暗光明的宝库,几个巡逻的人影立即让他掀开不屑的表情。 看来皇帝防人之心的功夫是从习惯出来的,也是!高高在上的人,要套上的面具不止一个。 夏云视线来回乱瞄,一下子就抓到下手的风水角落。 “难不倒我!”他坏坏一笑,虽然以前贵为“神偷”之美名的人不是他,不过耍“偷”的本事他也不赖。 只见他闪眼一过,闪到假山旁,用心力一念:“鬼眼,罩!” 手腕的白珠微光一闪,热力从手腕里传到他全身,不消片刻的时间,夏云打量自己一身的透明化,满意的两足一蹬,起高而跃远,如飞燕掠空,而落如蜻蜓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他偷偷往下一望,那些侍卫依然浑然不觉的继续打着呵欠巡逻。 此处乃是宝库,其规模也是不可小觑。 夏云轻轻把瓦片摘下,双眼锐利的朝洞口里望,嗯!很明显的,这个皇帝连自己的亲信也不信,宝库中不见一个人影,他压根儿不想让别人靠近里头的宝贝吧! 黑暗覆盖一切,宝库里异常寒冷。夏云轻轻的靠在柱子后探一探外头的动静。 “小姐,向东边走上十五步,朝右。”耳中传来老朋友,草木的声音,大家从第一时间开始,都迫不及待的武装全束,准备就序。 嗯! 夏云把视线转移,听着指示,轻轻踏在石板上,转了右边,一个黑暗的暗室挂着暗红的帘布。 他皱着眉,轻轻掀开帘布,发现后边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上还亮着挂在墙上的小灯盘。 走廊尽头还有一个转弯处,夏云犹豫了一会儿,深知千年灵芝就在那里,所以就算不好奇也得为柏虎着想,都为了他而破相了,再不拔刀相助,他还算是人吗? 神秘的宝库! 他边走边打趣地想着,以往和玉翔一起走入这样的一个地方的时候,那家伙都会这么说着。 动了动嘴,夏云难免又一阵无奈,太思念了!真该死! “小姐,就在那里。”草木的声音把他叫醒,夏云望着自己所站的地方,不免眨了眼睛而咋舌! 当真要砸头了!这里的宝物比博物馆的来得要多! 天啊!在他后来的日子里,这些稀有的历史文物到底跑哪儿去了? 不愧是皇朝!办事真不简单,瞧他们把宝贝们安置的有条不紊,那头云纹玉杯、纹镜、头饰、白玉的、金闪闪的、绣品……多得难以辨数。 贩卖几个,也可富着一辈子。 不过凡是人都不是生来就是富,这些闪耀的小东西都是百姓刻苦交上的税费吧! 夏云把注意力收起,重新寻找他的目标。 “原来你在这里。”他乐着走到一个镶有白玉的精致盒子,盒里睡着他的美人。 柏虎,你有希望了。 他在心里说。 “小姐,不用吧!我已经习惯了,干嘛这么多事呢?”柏虎不悦的声音溜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宝贝是得手了。 夏云懒得去理会柏虎的话,取出千年灵芝之后,还自顾的从神秘宝袋中取出一个类似灵芝的东西放回盒里,这就是“偷天换日”的活儿,玩起来挺刺激。 快闪人! 草木的声音突然飞了过来。 怎么了? 外头有动静! 意识到危险讯息,夏云立即轻身动身,绕道原来的出口。 宝库外头突然传来阵阵惊慌的脚步声,他知事情不妙,连是飞身爬到屋梁上,站到瓦片上,以雷声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瓦片整理好,俯视眼下突变的场面。 第七十四绝 夜变 突然晴朗的夜空闻风变色!雷电交加的闪电之影频频向他眨眼,夏云扬起疑惑不解的眉眼,对这突如其来的天变抱着一股不安的心情。 瓦下的人全都聚集一块儿堵在宝库门外,但是却不朝里头担忧,反而是看向朝南的方向。 怎么回事? 他轻轻的来到他们身边,只见众人满是恐惧挂在脸上,仿佛见鬼似的,不知所措。 “又来了!又来了!”一名比较矮小 的侍卫恐慌的道。 其他人纷纷交头接耳,握在手上的兵器,随时在准备就序的状态中。 “是从郡主的大殿传来!真叫人揪心啊!”长着胡子的侍卫痛苦的说,“自从郡主回来之后,她从来没有好过!” “更不堪的是,最近宫中常有宫女失踪,你们看会不会和郡主的病情有关?”甲侍卫问。 “天晓得!御医已经换了好几个了,太后娘娘很是担心。 ”乙侍卫也来参与,“今日个儿,陛下还要咱们不顾死活的在这里死守着,万一咱们也遭殃了,可怎么办?” “大胆!”正听着有味儿的时候,一把破着雷电的声音劈了过来,夏云循声而望。 “看什么看?”怒着一张脸的侍卫,气呼呼的指着一群鼠辈! “疯子啊!你干啥这么大声!害以为是谁呢!”甲侍卫翻了白眼,斥道。 那被叫疯子的侍卫双手插腰,一鼓作气的继续说:“我奉陛下之命看管宝库,岂能左右那处是非之地?看吧!再不加把劲,宝库里的宝贝可真会跑路去!你们还是自家管自家事儿,乱碰边草,小心大难临头!” “你别自扮清高!这里谁不知道郡主得的是怪病?这怪病三番两次发作,郡主就怪叫似的,听了心也寒。”左边一句话撇了下来。 “是啊!是啊!连神医都治不了的怪病,听说只要喝下年轻貌美的女人之血才能暂缓病情。”另一个无厘头的说着。 疯子侍卫听了更气,他最恨自家人说自家主人的背凉话,“你们说够了吗?一个比一个来的离谱!” “不算离谱了,这些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要不宫里的宫女常犯失踪案,此案怎讲?” “说的也是!自从郡主被救回来之后,整个宫里都显得阴阳怪气的,尤其是她身边的那一位宫女,看起来就像……就像……就像……” 夏云正懊恼这人说话怎么就这样吞吞吐吐地?他抬眼一望,不望还好,一望更是吃惊万分,只见侍卫们睁大双眼瞪住郡主大殿的方向,他也看见了,一个女人正飘着长长秀发跑到院子里。 怎么回事? 他惊奇的看着,那女人像在迷幻之中,走路有点摇摇晃晃! “不得了了!快叫御医!快叫御医!”其中一名侍卫嚷嚷着,不为什么,只为那女人的两只手儿都沾满了血! 有妖怪吗? 夏云第一个疑问便是这个,可是他聚精会神的感应,却感应不到有什么可疑之处。 应该不是妖! “怪了!都怪了!”那名叫疯子的侍卫摇头叹气的说着,有人跑去叫侍卫了,也有几个好心的跑上去拦住那受伤的女人。 在近距离之下,夏云看清她手上的伤痕,此伤不是被利器所伤,很明显的是被一双利爪抓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来一双利爪! “啊~~~~啊~~~~哇~~~~啦~~~”那女人一见有援兵,立刻抓住那几名侍卫,对着他们含糊不清的说着。 不会吧~夏云眨着眼睛,盯住女人口里的血迹,真是不仁道!谁如此可恶,竟把她的舌头割掉?! 有点不寻常! 小姐,赶快闪人! 草木担忧的声音在旁提醒道。 嗯!是该闪了! 夏云握住手上的千年灵芝,拼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不可以坏事!回去再说吧!先解决柏虎的事情 ,此奇心是次要! 宫里的怪事还真是无奇不有,其实越是好奇,越能提起他探究的欲望。 人说:好奇心会害残一个人,也许他就是属于这一类者吧! 第七十五绝 失踪的秘密 金顶之上,咆哮怒吼的天空扰人清梦。 夏云靠在柱子旁,转了转眼珠子。 清晨,寒意深,他打了个冷颤,不时回头望。 这里就是深宫啊!地盘那么大,人烟寥寥。可惜啊!可惜啊! 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他不耐烦地东瞧西望,最后终于看见等着的人丛远处跑得喘息不断。 “来了!来了!”一个娇小身影的宫女边跑边嚷嚷,夏云立即扯开笑容迎接她。 这就是身为男人的好处,而且特挑好看的,要不然人家黄花闺女才不鸟呢! 他站起身,柔声道:“柔儿,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夏公子交待的事儿,我一定办得到,你瞧,我这不是给你捎来好东西吗?”那叫柔儿的姑娘,清纯的笑着说,双手摊开,把手上好不容易拿来的名册给他看。 “有没有被发现?”他朝她的后头望,真不想看到后面有追兵。 如果他不被康亓靖监视着,他也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非得劳烦一个年仅有十八的小女孩替他办事,这有损他的名誉,他从来不假手他人的。 “没有!我可厉害了。”柔儿深深吸一口气,平时这种事情她倒是很上手,“取”这种破东西,其实并没什么。 这只是后宫宫女的名册,上面记载了数也数不完的名字,她看了眼都花了。 夏云把册子翻过来,匆匆翻着,顺而说道:“嗯,就是这一本。你等我一下,”翻着,不停的翻着,从首页至尾页,来回不到半个钟,他便笑意颇深的把册子合上,对着柔儿继续说:“好了,你拿回去吧!” “什么?拿回去?”柔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我不是说我只是想借来看看吗?现在看好了,大功告成,你就把它放回去吧!”他自己心里有谱,刚刚这么一翻,还真是被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关于昨天的端倪! 可恶的好奇心就是那么威力盛大,他也抵挡不了,也控制不了。所以只能逆了康大人的旨意,背着他,往后头干事去! “夏公子,此话当真?”柔儿还是不明白,她冒着多大的危险也!可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打发了!“那么,夏公子借来看什么?里头有什么东西吗?” “我只是想知道宫里像你这么美丽的姑娘到底有多少罢了!你别放在心上,你的大恩大德,夏某磨齿难忘!”他把册子递过去,顺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小妮子是太精灵了。 天未亮,此人便在他们房外鬼鬼祟祟,还好没有被小凌子和小路子那两个皇上的心腹发现,看来她在这皇宫里,也挺会混的。 柔儿听他花言巧语,也乐得脸也红了。 昨日听那些花痴说了,陛下带了两个江湖上的游侠回来,说得他们像天上的神仙般如此出神入化,听得她心底痒痒而眼翻动,她这就来瞧,果是名不虚传。 “柔儿,在宫里做事有多久的时间了?”夏云打断她的思绪。 “夏公子,不瞒你说,我打从三岁开始就已经被带进宫里。”柔儿找个位置,坐在他身边,小手把册子小心收好,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 夏云认真的听着,想要知道这汉朝宫里的生活到底是不是如书上所说的如此不堪。 “现在,实力最大的是。。。。。”说到这里,柔儿心神不安的左顾右盼的拉低声量,“是陶公公,而且我们都知道陶公公可是太后那边的人。” 陶公公? “哪个太后?”他斜着头问。 “窦。。。。。。窦太后。”柔儿吞吞吐吐的吐出那三个字,心底更是不安。 窦太后。。。。。。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能遇上这些历史上辉煌盛世的大人物,他轩辕晴是不是前世修来的福? 不过,此处不宜谈事,深觉身后有被监视的感觉,夏云故作起身,弯下腰摘下身旁一朵大花,是牡丹吧!红红的,怪鲜艳,“别说这些烦事了,”他温柔的说着,把牡丹插在柔儿的头上,两人的距离也被拉近不少,“你瞧,这花很适合你,我送你吧!美花配美人。。。。”哈哈哈,他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柔儿立刻羞红了脸,有点不知所错,心跳也乱了。 “公子。。。。。。您客气了。柔儿,现在就去干活儿去,再见!”要命啊!柔儿慌慌点点头,第一次,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靠近,她快窒息了。 他做了什么吗?夏云看着那慌慌张张的身影跑得老远,他这只是仿效老哥每次追女孩的一段桥梁。 小姐,你不要忘记你自己不是个男的! 草木冷冷的杀出警告,响在他脑海中。 我的性别我很清楚。 清楚?可为什么处处放电?! 哪有? 夏云撇了撇嘴,本想再反驳,眼角却远远的看着走道上的一行人。 要闪吗? 他可不习惯哦! 来不及了!人家已经看见你了,你若中途逃去,会惹来杀头的危机! 草木担忧的说。 哇靠!真的假的? 你不相信,倒可试试看! 来者和人? 夏云瞥了一眼,已经越来越靠近了,这群人来得可是大阵容! 是宫女七八个,加个太监在前头,旁边走的是娇艳的女人,看上去,身份高贵! 难攀! 小姐,你幸运了!快跪下吧! 夏云听话的跪下身,头也不抬,不等草木接话,他已经可以猜出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刘彻继位后,那位顺理成章地当上皇后的————陈皇后~陈阿娇是也! 第七十六绝 失踪的秘密续篇 1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是这样说的吗?他不清楚, 可是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陈皇后冷漠的垂帘,看着低着头的男人,一身洁白的袍服,给人一种简单利落,不同凡响的感觉。 “平身。” “谢皇后娘娘。”夏云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抬起头,与眼前的人对视。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世界上真有这种艳丽而夺目的女人。她天生丽质,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夜色中璀璨的星光,那头荣华的头饰更显得她的高贵气质,令人看了难免窒息。 天底下不会有人胆敢用这种大胆的目光与头上的人对视!可是,眼前这个人。。。。。。 “大胆,竟敢如此无礼!”这时候,那个不知好歹且非常杀风景的公公忽然扯开喉咙对着他大吼着! 夏云淡笑不语的低下头,退到一边去。 皇后驾到,他也不好挡驾! 陈皇后挑起眉眼,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耐人寻味的打量他良久,然后才缓缓开口:“本宫未曾在宫里见过你这号人物,你是什么人?” 来了!来了!问题听起来虽小,但是回答却艰难! 夏云迟疑了一会儿,答道:“回皇后,臣什么人都不是,只是陛下请来的客人,仅此而已。” “客人?”陈皇后眉尾挑得更高,更好奇:“先生是。。。。。。” “回皇后,臣只是一名游侠。”说了游侠也真是倒霉,在泛黄的历史之中,游侠二字是皇帝一直默默努力想要铲除的名词。 得天下的人,心里总是有那么辛苦的畏忌! “游侠?原来如此。”陛下为何要把一名游侠给找回来?这不就是自讨苦吃? 陈皇后用锐利的目光狠狠的在夏云身上扫描,一张净白的俊脸,眉宇间透出一股精慧,这已经足以说明此人的不凡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请问先生的尊姓大名?”皇后本是疑心多多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机会。 夏云只好欠欠身,不慌不忙的说:“臣失礼了,臣夏云,洛阳人士。”胡乱找个地名搪塞过去,反正都不是真的,夏云恨不得一说完便可马上离开。 “姓夏?本宫倒是第一次听到,还真是默默无闻啊!”原来不是皇宗国戚,皇后一脸的不屑,对他的兴趣也大大减低。 “夏云不才,娘娘见笑了。” “嗯,你退下吧!”她冷冷的翻了白眼,手儿举到半空中,身旁的公公连忙伸手把娘娘的玉手接住,刚要起步走人,却又停下前进。 夏云纳闷的看了他们又看了一眼他们放眼所望之处,不望还好,一望,自己的双脚顿时发软。 怎么又来了这些人? 这一次换成了燕娘不耐烦地问。 夏云嘴角苦涩涩,头也不想抬了。 “玉美人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甜美的玉美人娇滴滴的说道,一身的恭敬敬礼,一声的诚恳请安。 可是他都看见了,这两个女人的敌意正悄悄的蔓延,瞧她们的眼底里藏着的是滚烫烈火,便可猜出她们友好的程度到底是在哪个水平。 “臣夏云见过玉美人。”夏云脑子里尽转,得想个办法脱身! 玉美人早就发现在场还有其他人,大方得体的笑着说:“想必这就是陛下对臣妾提起的夏公子了?” 不错哦!消息灵通! 夏云道:“正是。” 为保身,简短回答就好! 草木提醒他。 “陛下向妹妹提起夏公子的事儿?”皇后脸色难看的问。 玉美人温婉的笑,那张脸如醉花开,美人就是美人! “回禀娘娘,陛下带着臣妾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时有向臣妾提说带了两个朋友回宫,而且还说了,夏公子是个气色非凡,英明过人的翩翩公子,方才见公子一表人才,便可知道陛下所言属实,是不是呀?夏公子。” “多谢陛下和美人的赞赏,夏云受之有愧。”夏云叹了口气,这是争风吃醋的镜头,给撤了吧! 而且他敢肯定亲爱的皇后娘娘可对他气色非凡不感喜感,反而是那句“陛下带着臣妾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时。。。。。”比较受刺激。 他并没有猜错,只见陈皇后脸上的难看之色越来越严重! “妹妹,你和陛下去给太后娘娘请安?”陈皇后不悦到了极点。 打从昨天陛下秘密回宫开始,她连个脸儿都碰不着!这女人,竟有这等能耐!可恶! “姐姐,您请息怒!陛下只是来关心刚病愈的我。”玉美人故意把人激怒,她也是特别不喜欢眼前这一个骄横的女人。 女人发起醋来,任谁都怕之! 可见武帝太过多情,后宫佳丽三千,他老人家还嫌不够吧!这种喜新厌旧的习惯,总刺激着他背后女人的每根神经,嫉妒之火也被他点燃了! “姐姐并没有生气,妹妹生病也是不幸,姐姐心疼都来不及了,怎会怪罪于你呢?”陈阿娇开始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就是撑着笑脸打小人哪!夏云偷看这两个女人一眼,只见他们脸笑皮不笑的瞪着对方,仿佛彼此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多谢姐姐的一番好意,妹妹我真是受宠若惊!”玉美人撇着话,神色冷淡。 夏云深深吸一口气,夹在她们中间,里外都不是人。 他正想转头去,突然身体一僵,整个人顿时被一股莫名的杀气震傻了。 他随之在人海中寻找这冷然的目光,竟在玉美人身后碰触一双冷到极点的眼神。 为什么那双眼被灌满了狠狠的恨意?仿佛眼神里隐藏着一把锐利的剑,随时都会因恨而恨甚至也会因恨而杀死一个人。 一阵冷风吹过,雨下了,但不咆哮,如细针温柔的从天而降。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瞪着皇后娘娘,眼睛里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恨,夏云仔细的看着,直到她发现了他的目光,急忙匆匆的避开。 什么恨意如此深痛? 他收起自己的视线,疑惑越来越深,宫里是个充满着许多故事的地方;有些是曲折的、有些是危险的;深深痛痛,辗辗转转,如石沉大海、如阴谋宫心计,总而言之,没有带着一百二十个心,是无法好好生存于朝廷中,万一一个不小心,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皇后娘娘、玉美人,臣还有事情先告退了。”夏云轻声说道,适时重新让那两个女人发现他的存在。 “你退下吧!”皇后娘娘情绪恶劣透了,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摆摆手,催客。 他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嘴角浅笑,小心翼翼的从玉美人身旁走过,当经过那宫女时,他多眼瞧了一眼,不免吃惊的把对方的恨意收进眼底。 看来此人是恨透了皇后娘娘,那瞪着娘娘的双眼如此血痕,已经到达恨之入骨的程度。 他摇了摇头,接下来的日子,必有一番风波,如海浪滔滔或如狂风暴雨也说不定,但是两者都与皇后娘娘脱离不了干系。 第七十七绝 失踪的秘密篇2 夏云那臭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昨日已经约法三章:不惹事,不添麻烦,可恶!竟敢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这一次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他若饶他,他就不是康亓靖!! 紧蹙着恶眉,他心里极度不悦,如乌云灰沉沉般闪着雷电。 刚才一起身,就发现夏云那小子已经不在他自己的床上了。 不用说,这人一定按耐不住又溜出去侦查昨夜的神秘之事!他当真以为皇宫之地是可开玩笑的吧! 可恶! “到底跑去哪儿了!”他简直快疯掉! 已经受不了呆在皇宫里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本是打算今日和那皇帝摊牌,岂料有人比他更乐、更忙! “我要把他给做了!”康亓靖咬着唇,在回廊上如风穿梭,双眼不停寻找,找人找得将近一个时辰,依然毫无消息!可见他有多失败! 不知不觉中,仓促的双脚已经越走越远,康亓靖臭着一张脸,视线来回张望,心底气!他可恨的不得不承认,在这宽敞而没有安全感的皇宫之中,他,曾是将军的孩子、玄乎门的首要刺客之一,竟然。。。。。。竟然还会迷路!这是哪门的遭遇啊!倒霉到这种程度,真是拜那小子所赐! 雨还下着呢!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运”的? 他反讥的笑话自己,对着布局呈长方形,四面筑有围墙的鬼地方,他就说嘛!当刺客,最难下手的地方乃是这种天罗地网都是围墙的!! 回廊上,长而远,静而孤寂。康亓靖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当走到一扇大大的宫门时,头一抬,脸色更加难看。 “未央宫”三个鼎鼎大字映在他眼帘之中,他厌恶的转过身去,欲离开,却被一抹鬼祟的身影掠住了视线。 他定睛一看,一张酷似夏云的脸蛋从他眼前经过。 “喂!”康亓靖叫了一声。 夏云却运用他天生的轻功一眨眼的消失在围墙的尽头。 太快了吧! 康亓靖想都没想,便跟了过去。 他追逐着,不管天雨蒙蒙,双脚立即加快了脚步,心里的疑惑也深化。 那小子到底闯进未央宫干什么? 瞧他那副匆匆忙忙的样子,这一回可是闯了祸? 他答应过夏晴好好照顾她的哥哥,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愈想愈不能心安,他干脆踏墙而上,一口气追到虹桥上,恰巧碰见了正在巡逻的士兵。“站住!你是什么人?”为首的士兵发现了康亓靖,立刻叫住了人。 康亓靖不加于理会,继续飞奔而去。 士兵见他行为不善,破口大叫:“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 闻者全都集聚而来,拿着手里的武器,陆陆续续向着康亓靖追去。 想追我?没那么容易。 他嘴角冷笑,武功使然,很快的便摆脱了这些孬群! 他转了个弯,来到了中宫门内之间的所夹,仿佛四面楚歌,没有了去路。 “该死的!”他本能的转身,跑回原来的路。 “站住!”刚才那名大声嚷嚷的士兵拿着长剑对准他。 康亓靖不动声色的盯住来人,额头全是黑线。 夏云肯定跑远了,这些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赶快束手就擒!我们会饶你一个全尸!”一说完,为首的士兵颇有胆识的向康亓靖迈前,而他身后也站着许多的人影。 累!他闭上眼,强烈的杀气从他骨子里渐渐上升。 “是谁派你来的?”其中一名士兵恶劣的问道。 放屁! 康亓靖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这些自以为是的人,他见一个就恨一个。 “你是哑了?没听见我们问你的话吗?” “投降吧!你已经被包围了,别作无谓的挣扎!” “赶快!”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渐渐靠近。 他也不需要给他们三分敬意,够了! 当最后一个士兵的脚再走前几步之后,康亓靖以迅速的速度拔剑而去。 士兵们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纷纷乱了阵子。 第七十八绝 失踪秘密续篇3 一剑杀命不留! 但是他也不能滥杀无辜! 康亓靖把剑一横,以内力用剑柄打在这些人的身上。另一只手拿起剑鞘攻击敌人的要害,两手敏捷并用,只留外伤,不留内伤。 “啊~~~~”众出色而被打得哀号连天的侍卫疼得倒在地上,叫苦喊娘。 雨点一直细细的下着,淋湿了他们每一人,却无法平息他们打得急促的呼吸。 “身为宫廷内的护主侍卫,只有这种能耐,你们惭不惭愧?”大开眼界!康亓靖摇头道。 “刺客拿命来!”不甘被奚落,侍卫的勇气沸腾,纷纷站起身,继续抗战到底。 康亓靖脸一沉,以剑鞘支撑,双脚一腾,来个360度的旋转,脚力蛮横的扫在不识好歹之徒的脸上,然后恶气翻腾,他一翻身持着剑,不消一瞬,剑头抵住一名侍卫的脖子上,眼神阴沉的道:“如果我当真是想要人命的,你们这些人早就下去见你的祖宗了。” 剑下的侍卫已经被吓得狗屁尿流,脸色苍白的颤抖着。 “在那里看好戏的家伙,可以宣布止战了吧?”康亓靖烦躁的瞪住站在后方的人影怒道。 刘彻嘴角微笑,浅浅说:“失礼了,侍卫们只是尽本份,望康公子海量,莫与他们计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侍卫见着了皇帝,急忙跪倒在地,嘴里大声宣。 “都平身吧!你们退下,康公子是朕的客人,以后不得无礼。”刘彻对着在地的人严厉道。 “诺!”大伙儿领命的退下,一身的伤搞得大家走路都一拐一拐。 康亓靖见事已了,转身就像走人。 却被一人喊住,“虽然是陛下的客人,但凡是臣都得有宫中礼数。这位公子,陛下于前,礼必在。正所谓:君礼臣忠父慈子孝弟悌乃理想社会之秩序。” 康亓靖把头转向开口之人,见一人脸上浓眉、留两胡、端庄,两眼直视着自己,一点都不退缩。 “窦丞相,别这么说。”刘彻脸仍是笑意,但是深沉,不晓得在打着什么算盘,“康公子,你怎会在此?” 康亓靖冷静的道:“屋里闷,所以出来透气。”他不能说出真相。 “哦!看来康公子挺喜欢在雨中散步,不如这样,与朕一块行吧!朕正想去见夏公子呢!” 见那小子?那小子不在呀?怎么见? 康亓靖正在寻找拒绝的理由之时,远处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及时搭救了他。“陛下!陛下!”陶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双脚踏在积水的地上嗒嗒嗒的响。 “陶公公,什么事?”刘彻有股不祥的预感。 “郡主她......郡主她......”一脸仓绝的老脸上,难掩恐惧! “香儿怎么了?”虽贵为皇帝,但是也是血浓于水,刘彻紧张的询问,满心担忧。 陶公公一五一十的说明了一切状况,越说越沉重。 午时的雨儿终于停止,但是乌云依然未有去意,罩着天空阴沉灰灰,寒风依然寒至人心,在广阳殿中,众人的表情如土如灰,笑意已失。 康亓靖靠在一旁,望着瓦上发呆。也许在这样傻望之下,会看见夏云跳过瓦片的奇迹。 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跟着来?那刘彻一口金言叫住自己,自己也傻傻的当个跟屁虫,现在正被窦婴那丞相严厉盯住,此人到底是从何练就这种一直紧盯视人的魄力? “敢问丞相,您看出什么了吗?”他不耐烦地问。 窦婴眨了眨眼,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颇为眼熟,在何处见着?或是跟某人很像?到底是谁? “恕在下直言,请问康公子的出处?”窦婴一向非常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他是属于只琢磨事不琢磨人的那种。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凭什么在探究他的底细?康亓靖别过身子,恰巧看见一名太医匆匆步出,身后跟着神色凝重的皇帝。 “陛下,臣已经尽力了,郡主的病情已经无法受药物所控制。”太医束手无策的说,“郡主卧病不起,可臣一直查探不出病因而无法对症下药,再这样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你说什么?你这个庸医区区小病无法化无,现在可好了,从小病到严重性的恶化,你说,朕要不要留你这小命?”刘彻眼里杀气掠过,对着太医不客气地问。 太医闻言,立即软脚倒地:“陛下,请您恕罪!请您恕罪!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那就死吧!来人啊!”刘彻奴颜大发! 窦婴立即前来阻止,“陛下请息怒!甘太医失职罪不至于死,请陛下收回成命。” “失职?还不至于死吗?朕命他救人,可他花了多少时间啊?这病一点起色都没有,死不足惜!来人啊!拖出去!” “陛下,臣知罪了,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太医老泪横布,趴在地上,哀哀求恕! 门外的几名侍卫领命的前来要人,康亓靖冷冷旁观,对于朝中人的去留早已看淡。 所以说地狱是鬼门关,那么最容易推人至鬼门关的驿站,皇宫可以名列前茅。 “斩了!”刘彻最后一句震住怒言嚷道。 “诺!” “请陛下息怒!”窦婴试着劝阻,奈何不同过。 眼看老太医就快被拖出去的时候,一抹迅速飞过的身影从侍卫手里把人抢过,在场的人顿时傻了眼。 臭小子! 康亓靖瞪着来人。 “万岁爷莫生气了。”夏云把老人家好好安顿好之后,脸上带着温文的笑容对着刘彻。 “夏公子,是你?”无可否认他带回来的两个侠客,都有一身好武功。 夏云微笑点头,继续说道:“臣已经听宫里的人说了,郡主患了一种怪病。怪病当然要对症下药,甘太医迟迟未敢下定论也是为郡主着想,请陛下收回成命。” “如此一说,夏公子是否有对策?”刘彻暂且平息心中的怒意。 “这也得让臣替郡主把脉之后,臣方可下定论。”他认真的搁话,感觉到康亓靖一直瞪着他的后脑勺拼命说不要不要! 他知道袖手旁观可以得清闲,但是人命关天,开什么自私的玩笑呢! “好,来人啊!带夏公子到里边去。”陛下坐了下来,累了许多。 一想到自己最疼爱的郡主面容的憔悴,他就心疼。他视香儿为妹妹,从来对这妹妹宠爱有加,虽然她是外戚关系,但是也是在宫中唯一没有对他有企图心的人。 两名侍女恭谨的走上前,康亓靖见状,也跟着去了。 “你在管什么浑水?”他没好气地轻声问。 “我在救人!”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康亓靖继续说。 “计划有变!”夏云侧头对他说,“我要在宫里等人。” “谁?”开什么玩笑的?计划说改就改? “别闹了,回去再说。”夏云跟着两名侍女,现在该是揭开秘密的时候。 广阳殿里比外头更显阴森,此处被许多帘布遮掩,挡住了光线。而且最要不得的是,这里的潮气很深,夏云不得不提起警卫之心。 “两位姐姐,”他走到侍女身边,“郡主的殿里,为什么都是这么阴沉?空间太过于潮湿,对一个病人来说是致命的。” “公子有所不知了,郡主的这种怪病是不得被光线直射,不然会要了她的命。”身形微胖的那位侍女说道。夏云更是不解了,“可是不通风啊!” “是真的,记得第一次萧太医在白天里替郡主就诊的时候,那天外头是午时的烈日高阳,我们的郡主就在那时候突然病发,真个人陷入疯狂之际,浑身发热,一直说自己很热很热,然后差点窒息。”另一名侍女接着说道。 真有此事? 什么状况? 夏云问自己的同伴。 草木第一个先说了:“有点奇怪!” “奇是奇在这么邪门的事儿,我们竟然探出不到妖气!”燕娘道。 “我的鬼眼也看不到哪里不对劲。”洛克斯说。 “梦丝我倒是可以看见郡主正在噩梦中挣扎。” 夏云摸了摸十二白珠,疑点依存。 “小悦欢?” “小悦欢在。”一把细小的声音不是在白珠里传出来,而是在夏云挂在胸前的宝石上。 “能感觉出什么吗?” “小悦欢不清楚,但是前面似乎有一层雾,阻挡了我的法力。”小小悦欢答道。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不平凡,她可以看见平时大家看不见的东西,比方说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在村里,大家都视她为怪物,还好有个好心的爷爷收留了她,可是却不幸的在匈奴摧残村落的时候失去了爷爷。然而,轩辕晴就在这时候出现,救了她。 看来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夏云和康亓靖两人随着侍女转了个弯,来到一个更暗的殿里。 依据这种情况来看,此景乃是邪恶之处,越阴森越邪意。 “两位公子请。”侍女们已经不敢再走前几步,这是宫里的禁忌,也是最保命的。 “两位姐姐为何不前进?”夏云问。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两位公子请吧!”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也罢! 夏云向康亓靖点点了头,两人肩并肩的走入了一个阴沉沉的空间里,留下身后还在发抖的两名宫女。 第七十九绝 失踪的秘密之背后的眼睛 暖炉里的安神檀香在空中袅袅升起,四周似云非雾的漆黑卷袭而来,混沌了所有的视线。 暗!阴!邪! 这不要命的三邪点中了人间偏黑的狱中域。所谓狱中域如地下地狱一侧,虽为一角,但足以用之来肆虐民间的命运。 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很明显,这个可怜的郡主肯定被一个相当棘手的妖孽盯住,并且已经危在旦夕。难怪请了再好的太医也于事无补。 康亓靖挥了挥手,把轻烟挥走,神色沉重的看着夏云道:“太暗了,为什么他们都不点油灯?” 夏云也注意到此处连一点光都看不见,只有东南西北的角落中有着暖炉里的檀香红在安静的燃烧,而且这味道很可疑,闻似不像平常的檀香。 “咳。。。。。。咳。。。。。。咳。。。。。。”康亓靖突觉一阵昏眩,他一手软在夏云的肩上,呼吸有点困难。 “呼吸很困难吗?”夏云停下脚步,察看他的脸色,心里的疑惑也渐渐明朗。 “咳。。。。。。废话!这里。。。。。。。这里根本不是。。。。。。咳。。。。。。不是人住的鬼地方!”他眼里模糊不清,把原本已经天昏地暗的暗室变得旋转一般,停也停不住。 果然如此! 夏云顿了顿,小声的对着康亓靖放话:“你留在外面,我自己处理。”康亓靖只是个普通的人,身体是无法承担这种妖力。 “这怎么行?我。。。。。。不是这么。。。。。。无能!”他深深吸一口气,急于证明自己, 却被迎面而来的轻烟袭进肺部,顿时让他咳得脸色煞白。 “这檀香有毒气,”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那皇帝和太医可以平安无事的进出此地,“你回避一下。”他推了推一直咳个不停的家伙,“这里有结界。” “结界?”康亓靖一脸惑,痛苦得有气无力。 唯一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十二怪都难以辨清面前的一切,唯有结界,结界是能在土地、建筑物上隔离出一块特殊领域的灵力,数百年来一直是用来防御阵等用途,然而眼前的结界不仅强大而且还运用了毒檀香强化了视觉蒙蔽,夏云开始有点不放心了,忙道:“拜托了,你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 “不......不要!”康亓靖固执的摇头,甩开夏云的手,继续往前走,但是身体如此吃力不讨好的前进,挤出他额头上的冷汗。 “连我都不能进去,你凭什么?”夏云撩起心中怒火,抓住他,接着道:“我要救的是里面的人,不是多一个无辜的人,你听话,出去!” “你看不起我?”康亓靖挑起眉,怒视着他,男人的自尊严重受损。 真是要命的打肿脸儿还充胖子!夏云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摇了摇头:“这不是面子的问题。” “我不要!”康亓靖说完,拔出长剑,在空中扫了扫,“我们一起进去。” 他不是那种可以在临危之际抛弃朋友的人,虽然他和姓夏的也谈不上真正的朋友,但他不是孬种而不通义气。 夏云又一摇头,对这种石头人的冲劲简直是没辙,投降了:“是你自己自讨没趣!算了,你爱跟就跟吧!”说着,玉女剑从剑鞘中横出,挡在自己的身前,玉女剑一碰触空气中隐形化的毒气,随即有反应的发出光亮,说明了一切。 “太狡猾了!”他指的是这只妖,“姓康的,当我一挥剑的时候,你赶紧熄灭那些毒檀香!” 康亓靖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这味觉有问题,他怎么会在空气中闻到一股腥然然味道?胃部里的不适狠狠地翻滚,他屏住呼吸,不敢开口回应。 察觉到他的不妥,夏云便没有再说什么,于是聚中自己的内力于玉女剑上,然后灵力布施了万力,他口里念了念咒文,把剑置于掌心中,再往空中一掷,剑身飞快的旋转,在半空中回旋了美丽的弧度,檀香之烟也跟着烟影回转,眨眼间轻烟如旋风,刮了阴风阵阵,吹得直叫人寒之入骨。 “灭界!”夏云凝注灵力,命令玉女剑,玉女剑恍似听令般,带着冷风破界而去,一道眩晕的光芒倏地亮得似能让人盲眼,忽然“嗖嗖”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破裂,他见机不可失,立即一跃而上,抓住剑柄,气、神全聚齐,沐浴在光芒之中的他跳下身,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划破了天下第一界。 康亓靖眯住被光芒刺痛的双眼,耳旁响起刺耳的震聋声,忽有一抹错觉,在声响掀起的当儿,黑暗的广阳殿仿佛在摇晃。 “破了!”他听见夏云在一旁喊着,自己在下一刻冲了过去,把挂在四角中的檀香熄灭。 “别吸进去!”夏云飞了过来,伸出手,把手中的震金散扑了过去,镇住了毒檀香中的毒邪。 毒檀香奄奄一息的在地上呻吟,慢慢的在空气中烟消云散。夏云拾起黑黝黝的檀木查探,眉宇紧紧揪住。 “怎么了?”康亓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总算活了过来,腹中不存有呕吐之意,空气中的沉重也消失了。 “这不是檀木,”夏云深锁着乌云,表情看起来快纠结在一起,“这是活人的骨骼。”而且已经被加注了大量毒物的元素,所以才会毒上加毒。 “活人的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 “宫中的失踪案可能跟这些东西有关。”夏云站起身,仔细望着自己的所在,然后又挥了挥玉女剑,剑影荡过广阳殿,利落的剑去黯然无色的帘布。 风吹过,落了帘布,外头的光亮立时投了进来,把原本阴暗的大殿褪去面纱,照亮了黑暗的一角。 “你可以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瞪住眼前的景物,康亓靖霎时傻了眼。 地上那泣血般的身影,让他们两人顿生无语。 如此靠近的,他们看见了一个已露肌肤的半背一片血,那团血迹中的模糊让人看了心寒。 “这个才是真正的郡主!”夏云咬牙狠狠地说,“赶快救人!” 那床榻上的又是谁? 康亓靖一边不解的跟着跑,一边抓住玉床上的方向。 玉床上的屏风微微飘扬,看不清里头藏着什么,只听夏云道:“那只是结界的影响,平常人所看见的在结界中都是假象。换句话说,一直以来大家所看见的郡主只是个冒牌的,”他走近地上如被钉住的人,这女人的意识已经完全泯灭,还有呼吸!他立刻解下身上的外袍,轻轻放在她的背上,“把她抱起来。” 康亓靖乖乖的听命,当把郡主转过来时,夏云突然一脸铁青的搁住康亓靖的手臂,双眼睁得大而吃惊的盯住郡主的脸,“香......香香?” “她是香香?”他无法置信的质问,“是香香?”心下微一沉吟。 “你认识她?”康亓靖问。 夏云摇了摇头,却又立刻点头,上官香香,是他认识的那个上官香香没错,她怎会在这里? 康亓靖见他一时回不了话,也不再追问下去,急忙抱着怀中已快失去生命迹象的人儿到玉床上,现在救人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夏云揪着眉头,赶快急救,对着康亓靖:“叫甘太医进来,你留在外边向陛下说郡主的毒已经迫近严重,命人取来五毒,快!”再耗下去,这小女子真的会没命! 五毒?康亓靖心底惊了一下,却也不及多言,便匆匆的跑出殿外,赶紧交待一切。 殿里留下夏云眉头乌云密布的继续抢救! 在时间的匆匆中,在心思患忧之中,所有的东西都显得心烦意乱。夏云淌着一身的冷汗,他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把上官香香救活!非如此不可,无论多么困难,他一定要把人丛鬼门关那里救回来 。 嚓! 身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在地,与地面互相撞击的声音,在这宽敞的大殿中不停回响,迟迟不散,夏云只专心的救人活命,压根儿没有察觉到此响的不寻常。 在广阳殿中的某个角落忽然飘过一抹黑影,影中格外黑暗阴冷,那绝冷的双眼正躲在一角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八十绝 失踪的秘密 4 “够了!够了”康亓靖眉眼挤作一块儿,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我说够了!” 夏云没有理会他,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使命。 床榻上之人已经昏厥不醒,连叫疼的力气也没有,他揪着眉心,对于凶手的狠毒可恨不已。 如果今天他不在这里,这小妮子肯定挂了! 上官香香中毒至深,不是平常药物所能医治,再加上毒檀香的作用,已经强烈判她死刑。 “你够了没有!你也想去见阎罗王吗?”康亓靖不想再继续当傻子,连是抓起夏云的手,阻止他愚蠢下去。 夏云甩开他,怒道:“干什么?你放手!再拖延,恐怕就来不及了。” “你这样下去死的人是你,天底下哪有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他野蛮的拉起顽固的人,声音开始激昂起来。 “滚开!”夏云翻脸了。 “你疯了!夏晴也不允许你这样做!”这人到底是怎么了?为解毒,竟然利用自己的嘴儿去吸别人身上的毒液!疯了!真的该死的不要命! 夏云瞪着他,“我们两兄妹爱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现在放开你的手,如果她死了,我不会原谅你!” 康亓靖愣了一会儿,心底莫名绞痛,是为哪一句而痛,他分不清,“好,我不管,让你死了算了!”生气的甩开夏云,他咆哮怒言。 狠狠地踢了旁边的凳子,康亓靖抓起在一旁流着冷汗的甘太医,骂道:“你们这些庸医!学了多年的医术干什么用的?竟然连个女人中毒快死了也不知道!愚蠢!”最近他的火气变得越来越大! 夏云没闲的时间去管那么多,专心稳住自己的心脉,继续在上官香香的背部取毒,他已经封锁自己的味觉,现在毒液在他的嘴里的味道如淡。 小姐,要小心!此毒一旦中了,不易解。 红姬担忧的说。 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是所有的生命都只是一眼之念,错过了之后,他怕他会后悔莫及。毕竟他们都是相识一场,而且他视她如妹妹,如此之缘,他岂能就这么离开? “夏公子,我们再好好商量,此路太冒险了。”甘太医也开始的担忧的提议。 夏云深吸口气,加快速度,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把上官香香体内的毒清理。就算此刻拿着一把枪指住他的太阳穴,他也不会罢休。 誓死都要把人救活。 康亓靖瞪着大眼,一肚子气也只不过是在担心眼前这位没长脑袋的家伙有可能一吸歹命一命呜呼!可恶!干就这样瞪着,也是一种折磨! 他瞥了床沿边的人影,气深深,也忧焦焦,终究还是无法阻止他救人!他看着也心烦,于是转过身去,跑到外头,让里头的人自生自灭!管那么多,人家也未必领情! 风萧萧,雨不再。很快的天黑来临,酉时静然。 所有的风浪都过去了,寒意轻轻飘过,述说着惊心的故事。 刘彻蹙着眉宇等在黑暗的角落。 突然发现皇宫里如此孤寂,一抹伤感攀上心头。 纱窗外已透出夜的黑,天际看不见尽头,薄薄的月光躺在繁星的黑洋中,显得漫长。走过几阶梯口,他开始踟蹰不安。 香儿虽然已经稳定了病情,奈何是否能够苏醒,还是未知数。 凉亭下,池塘边,他阔了自己的侍卫,独自沉思于此。 木构的凉亭,典雅轻逸,竖立在池塘边石磊成的假山上,向东可遥望上林苑的树林,再向北可远望重重堂皇壮丽的宫殿。。。。。。这里是他唯一可以松下一口气的地方,撇下重重的装束,可以暂时坦然面对自己。 朝,此朝对他一个刚登机的皇帝来说,考验都是最大的、最硬的。虽然拥有了深沉的帝王之术,虽然他一向勤奋理政,可惜眼前还有阻碍他的绊脚石,太皇太后的存在深深的丢给他一个苦不堪言的坎坷。 所以知他者无人也,也只有这可爱的香儿如此清纯而不抱任何目的的与他相处。 上官香香是王太后也就是他母后家乡的人,深得母后的疼爱,但是也因为缺了心机而常常是最令他担心的一个妹妹。 宫,如同阴森的地域,融融进去也未必可逃脱。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转了视线,走到了池塘边,望着水里的月。 天家真的不比民间的安然,何时才能让自己的帝国权利牢牢紧紧地捉住? 今儿个,他还需要等待吧!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转身,恰巧看见一个身影靠在凉亭旁的柱子上,他随即眼睛一亮,静悄悄的靠近。 柔和的月光洒满人间地,清辉动人照在一张疲惫的脸上。他默默无语的看得出神,任风在身旁吹过。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天上的星星都不及此人的光耀。 一张清秀俊逸的脸肤质剔透,暖如春日。 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神采,他立即清了清喉咙,站在一旁。 清静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他给吵醒,夏云掀开沉重的眼皮,抬首一望,一个人影站在眼前。 “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这里冷,容易患病。”刘彻静静打量他,见他眉毛都没动一下,依然朦朦胧胧的坐在那里。 “你是......”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夏云试着清醒地看清来人,但是眼皮实在是太沉了,算一算手指头,他已经有好些天没好好的睡上一觉。 缺眠者,对他来说是天诛地灭!过去在自己的时代中,他每天都必须睡上十个钟头的安眠,如今不如昔日幸福了,不能睡的时间还多着呢! “夏公子,连朕都不认得了?”他走前几步,想让他把自己看清。 闻言,夏云先是一愣,随之立即眨了眨眼,倏地迅速的跪俯下身,道:“陛下,臣失礼了。” 刘彻一见,赶紧把人扶起:“不必多礼,夏公子救了郡主已经算是朕的恩人了,区区小礼,不必了!不必了!” “多谢陛下!”真的很想睡下去,夏云强打住自己的疲倦,刚和死神搏斗,他已经筋疲力尽。 如果不是十二怪的帮忙,他,一个渺小的灵人是无法坚持住的,要不然他可会一命抵一命,自己死在黄泉路上只为吸了百毒。 也感谢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有五毒的帮忙排毒,他绞尽了力气也无法把香香救回来。 不过却苦了那五毒(五毒是指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五种毒物是民间盛传的一些害虫),替主子丧命,壮烈牺牲。 “夏公子,香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一瞬间染毒染成这个样子?”记得香儿被龚将军带回来的时候,她人还好端端的。但是后来他出宫微巡了,也不知道过程中发生什么事,只听母后担忧的向他说明香儿的状况。 那时只是发烧而已,没啥严重的。 到后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但一听甘太医激动地说着夏云不惜自己的性命,替香儿解毒,他就感激万分啊! “陛下,你要不要听真话?”夏云突然严肃的问。 “说吧!” “我怀疑在广阳殿中出现一个要危害郡主自身安全的人。”他提出重点,一针见血。 第八十一绝 失踪的秘密之阴谋计 星空眨眨,万物皆在夜中沉睡。唯独一抹忧心扫散不去的愁蔓延于广阳殿里。 一双深邃的眼睛冷漠的看着夜的黑,恨燃烧烈火。 她,眯住了妖媚的凤凰眼,盯住纱窗里的人影,恨不得一把火把里头的人全都给烧了。 握住手上的东西,因为心头上的恨,被她抓得几乎快破裂,她低下头,厌恶的把手上的东西吞进肚里,血液从她嘴里淌了下来。 她吃了,一颗心。那些充满怨恨的心念,全往她心底灌注!她不要留下那愚蠢的感情,对于人世间的牵绊,她已了无生趣。 活过了,又如何?到了尽头,终究会被遗弃。 一千年前就如此,为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白白牺牲了自己,她活在地狱之中无法超生!她恨,除了恨,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理由让自己走了过来。 她回来了,只为复仇!誓必要找寻那个该死的臭男人~ 龙玉子穆。 “陛下,你觉得会是谁?”远处回廊上走来了一群人,她急忙退下身,躲在丛林之中。 夏云突觉丛林中有点晃影,视线反射性的投向那里,但是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是他的错觉吗? 这几天总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监视感躲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怎么了?”陛下朝他所望之处看去,不解的问。 躲在草丛中的人立刻隐沉的更深。 夏云摇了摇头,把自己平时多疑的顾虑暂时先放到一边,但是依然防备的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天冷了,谈什么都是那么沉。” 陛下刘彻点了点头,拉一拉自己的黄袍,率先领着大家步入广阳殿,把寒冷留在背后。 夏云欠了欠身,留到最后才跟了上去。临走前,脚步突然止住。 是我多心吗? 草木的声音递了过来:“我看绝对不是多心,小姐,在这样的氛围中,这黑夜似乎还有着其他什么东西。” 比如? 是很厉害的角色!红姬不安的回答。 我感觉不到。 面对这种局面,他甚是懊恼!最可恶这般捉不着敌人在哪里的挫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上官香香身边的确出现了一个令我们都为之丧胆的家伙!草木又说道。 不是人吗? ...... 大家都分不清敌为何物? 夏云步近丛林的方向,静静的打量、仔细的巡视,直觉告诉他那双不可要得的双眼正在某处看着自己。 冷!背后一阵阴,他收起视线,打了个冷颤。 算了!该来的就会来,是祸也躲不过。何必忧心? 罢了!他放眼重新环视一遍,神色严肃,然后犹豫了一会儿,便掉头就走了。 凤凰眼眨了眨,慢呼呼的从丛林中站了起来。 好一个绝色的美男子啊! 嘴角贪婪的掀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凤凰眼伸了伸舌头,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不行! 这个男人,你碰不着! 忽然一把惨烈嘶嚎声劈了过来,打乱了她的步伐。 她停下脚步,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怨气翻滚。 你在鬼叫什么? 别碰他! 为什么? 我说过了,你可以把我的躯体拿去,就是别碰他! 你的老相好? 胡说! 那是为什么? 不要问。 可是我想知道原因啊!你知道的,我天生就对美丽的东西特别钟爱。那男人美得让我想把他吃掉! 你敢? 为什么不敢?你也没资格管那么多了。 如果你动他一根寒毛,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哟!这是在威胁吗?哼!我才不担心呢!现在的我就是你,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 “薛海!薛海!”凤凰眼艳笑的叫着,“你死了这条心吧!那男人,我要定了。” 不!!!!! 心里头的白影渐渐消失,被狠狠地推去深渊之中,无法自救! 她伸出手儿,冷艳的拨弄自己的长发,是夜的光亲吻了她的一切,男人一样容易动魄于她的美色之中! 是的!就是她,薛海,郡主的侍婢,她回来了,誓死也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第八十二绝 幻了心所念 好冷啊。。。。。。 靠在金瓦上拍打着蚊子的手,不耐烦地甩了几次,康亓靖又闭上眼,努力跑捷径会周公。 他这个就是命贱,瓦下那种宽大的大殿原是舒舒服服、暖暖和和的,可惜他没有这种福分,享受乃不是他的命。宁愿背弃那股压力,自个儿跑上来,赏月赏风数星星。 啊。。。。。。那臭小子,他的心思也只管飘到那郡主身上而已,压根儿把他这个姓康的恩人当透明了。 恩人?对啊!他不是他们的恩人吗?大老远的冒着生命危险送人、救人。。。。。。这些苦差背后的辛苦,看来别人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唯独他这个还记得清清楚楚!真是笨到给姓夏的欺负。 唉! 忧伤的叹,康亓靖翻了个身,双眼依然还是黑亮黑亮的夺目,睡意全无。 “喂!”突然———————— 康亓靖跳了起来,金瓦上传来嗒嗒的声音,他心跳加速的呆了呆,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干什么?做了亏心事吗?瞧你那副惊慌的样子!”夏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开玩笑的说。 他恨得咬牙斜睇这臭小子,“算我求求你了,以后别这样出现!” 夏云眼里闪过玩味,摆出无辜的脸,“是你自己做贼心虚吧!姓康的,干嘛一个人跑上来?思春吗?” 一双杀气沸腾的眼神飞了过去,夏云坏笑的吐了吐舌,摆明是故意激他。 “闭嘴!”他烦躁的转过了头,不悦的说:“我只想知道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这么焦急要走人?”夏云明知故问。 “废话!留在这里干什么?发做官的梦也轮不到我!”他最痛恨的就是官! 夏云抿了抿嘴,领首微笑,而后悄然坐在他身边,脸上的玩乐之味转瞬即逝,“康亓靖,”他顿了几秒继续道:“我觉得郡主的事情并不简单,我怕。。。。。。” 康亓靖看了他一眼,突然打岔:“你喜欢她?” 喷! 夏云瞪着他,怒斥:“神经病!你失心疯么?我喜欢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就别管那么多了。”不是那种关系最好!女人都是祸水,就像那个她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好人做到底如此伟大的呆在这皇宫笼子里。 “可是已经被我遇上了,岂能说不管就不管?抱歉,我做不到,我骨子里还知道什么叫做义气!”夏云脸沉沉,不悦他的冷漠。康亓靖摇了摇头,“义气能当饭吃?而且你已经做很多了,剩下的就留给那皇帝自己想办法!你没看见他在打什么主意吗?” “你以为我是瞎子!连小孩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他求才,也贪才,但是香香和陛下是两码子的事,你别乱套关系!”说到底,他还是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反对!” “反对无效!香香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向她确定,”尤其是薛海与龚芷霜的下落,再说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香香的身份原来是那么吓人! “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为了救那个名叫柏虎的人,为了护送这个平阳侯的人,他才答应夏晴带着她的笨哥哥闯了进来,而且夏晴和她的同伴还在外头等候,霎时让他很不放心!万一被玄乎门的人发现怎么办? “你在担心我......我妹妹吗?”看出他的心事,夏云很不好意思地问。 抱歉了!亓靖,真正的夏晴现在就在你身边呢! “哪有?”被说中心事的男人,脸上一片红晕。 夏云轻咳了一声,语气比刚才暖和了许多:“你放心,我一直都有和妹子保持联络,他们现在可安全了,玄乎门的人也不容易找他们的麻烦!等我把香香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找他们也不迟。” “我真是不明白!”康亓靖见自己无法说服他,索性躺了下来,闭上眼,不说话了。 夏云也跟着躺在瓦片上,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天边的一望无际,小声地说:“你也看见了今天郡主身上的伤,我怀疑宫中有人正在进行一些狗屁不通的巫术,那背后的伤绝对不只是一般的毒性发作,我看来看去也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专用巫术的蛊寄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他最初还以为郡主只是纯粹的遭他人所毒,但是依照郡主的伤势来看,她背后的血肉模糊看起来是被一种生物寄生的缘故,开始腐烂而接近死亡。 “蛊?有这样的蛊吗?”康亓靖想到自己当初刚进入玄乎门时,蛊娘对他下的毒手远比这一切来得更加难受! “无所不有。”眨了眨眼,夏云的视线开始变模糊了,今夜真是漫长。 “那么就先解决她的事情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和警告,一切若有变固,你自己看着办吧!”康亓靖滔滔的说着。 良久,一阵风而过,康亓靖正纳闷为何说了话还得不到回应,头一转,视线随即锁定于夏云那张俊美的脸上。 睡了? 应该是吧!他挥了挥手,没有回应! 睡了!也是,从一开始就没好好睡觉的人,今天还忙着当英雄,现在自作自受吧! 他摇了摇头,回想起第一次和夏云相见之日,他还是玄乎门的刺客,奉命要宰了这小子,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下不了手。这小子天生就有一种正义感让人莫名的跟着折服。为了这样的正义,他抗命行事,背弃了门主。 如果要算恩,那这小子实在是没欠他什么,是夏云救了他,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轻轻的调整自己侧卧的姿势,想要好好看看这小子脑袋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一双好奇的脸仔细端详起美男子来。。。。。。 那对漆黑的眸子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被月光倾斜拉长的身影如此无邪的躺着,那么的弱小、那么的美。。。。。。 美?! 康亓靖犹若被针扎一般,迅速的爬坐起身,捂住自己乱跳的心脏! 他是怎么了?摸一摸自己的额头,看似病了,脸色难看透顶。 再望向那张纯真无邪的脸蛋,他立即闭上眼,脑子组织的疯狂念头立时被他强压下去! 夏云突然动了动身子,嘴角在咕哝着什么东西,康亓靖惊慌的盯住他的动静,深怕他一醒来看见自己的窘境。 双眼偷瞄了一下,不瞄还好,一瞄,天啊!那诱人的樱桃嘴,实在是太诱人了! 惹祸的人动了动嘴角,依然犹如自在的继续大睡。康亓靖捏了一把冷汗。。。。。。 久久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他反笑自己的愚昧!他疯了,夏云是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对这一个大男人如此反常?!大概是最近他们都常常在一起的关系,而且他不是还有一个长得相像的妹妹吗?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思念,他才会借了影思人,错觉了。 反复的说服自己、安慰自己,康亓靖重新躺了下来,对着夜空眨了眨眼,夜本是黑的,也是最孤寂的,心灵一片虚才会胡乱生幻! 摇了摇头,康亓靖背过身去,一阵凉风从背袭来,他又爬坐起身,伸出手指头探风向。 从北而来! 低下头,夏云现是发冷的卷宿作一块,他心生悲悯,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情绪此刻又掀起一阵不舍,于是想都没想,脱下自己的外袍,发病的给一个大男人盖上。 夏云在睡梦中抓起一抹温暖,脸儿满意的沉笑而睡。 哼!像个孩子似的。 康亓靖抓了抓自己的双臂,挥去一身冷,可是恶劣的寒风又呼呼而至。 不行! 再探了一下北风,康亓靖站起身,换了个位置,这下他可安心的睡了。 子时初刻。 夜沉了,微风依然带着寒意狂啸,月光低垂着眼幕,照在两个沉睡的脸上,痴笑了人间浅浅的情感。 人,本是有情的动物。活在人间有谁不感动过?瞧这痴心的男子啊!在北风肆虐之下,竟然卸下自己的温袍,竟然省略了自己的发冷,为沉睡的人挡去北风的凛冽,是痴吧! 试问世人情为何物? 情。。。。。。 第八十三绝 一帘烟雨 东边日即将破出,在清凉的空气里,山沉默着,花花草草悄无声息的摇摆,薄雾无声地笼罩,迟迟未散。 听桨声扑通扑通的响着,泛舟其中,沉默的看着湖水,碧水连天,仿佛是这湖水对世人诉说她的情话,绝美的世外桃源,让人欲赞忘言。 手指间拨弄着湖中淙淙的流水,耐心的聆听,所有的东西仿佛都相连了,那湖那天、桥与桥、影和影,紧紧相扣着。 玉翔拨开睡意,望着延伸到河面上方的房屋,眼前的景物实在是迷人的美,就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能够轻易打动人心。 “船家,我们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再赶路吧!”他笑着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单大哥,说道。 老船家笑着点头,船桨划过渡口,停在喧哗的街道前。 “单大哥,”下了船,站在茶馆前,玉翔叫住还在打哈欠的人,“先去添饱肚子吧!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就会到达长安。” 单延天淡淡、灰灰的领首,又耸耸肩,根本不当一回事的步入一间小小的茶馆。 玉翔轻摇头不已,自从得知夏云死去的消息之后,单延天就从来没有笑过。那张面如土色的表情每天都挂着。 “来,两位客官,您要的小菜。”平易近人的老板微笑的把饭菜端至,玉翔连忙道个谢,转头又看了一眼意志消沉的人。 “吃一点东西吧!”他试着劝说。 奈何一壶小酒咕噜咕噜下肚,单延天依窗而坐,望着河道沉寂,心里沉重。 茶馆的人影人来人往,在这里都是平凡民人的生活,弹指间,似已过千秋,但依然是平静和恬淡。 玉翔微叹一声,那日的情景不时飘进他的脑海之中。夏云,最后离别的话语如细针线线穿梭,刺痛了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 真的就这么离开吗?他不清楚。 他记得单大哥之后说的一句话:“除非亲眼看见他的尸,不然我不会接受!”一念执著。 可是为何现在又买醉呢?似乎已经慢慢与现实妥协了。 他瞄了一眼那碗未动过的饭菜,夹了一块小肉,“单大哥,醉也醉过了,吃点东西,以补体力。” 单延天充耳不闻的继续灌醉自己,脸上的颓废表露无疑,看起来沧桑不少。 “单大哥!”玉翔有点生气的夺过他的酒壶,单延天瞪了他一眼,把酒壶抢了过来,继续灌! “你这样又何苦呢?”玉翔放下筷子,也失去了食欲,干瞪着他。酒热烈热烈的焚烧他的胃,单延天靠着窗口,双眼无神,别过头去,淡望一片木色长廊,今日他是失意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奢侈的。 一生人,知己难寻,更何况像他这种不见天日的神偷,如此艰难的遇上一个贤弟,可见老天也妒嫉 吧?才会催人去,阴阳相隔!想起就心痛! 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出茶馆,玉翔匆匆的付了帐,跟了上去。 双脚沉重的踏上长廊,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叠叠苦声,他走近河边,差点跌死了下去,幸好醉意不及取走他的性命,他敏捷的转了个身,却把后边赶着来的人撞倒,连同手推车上的东西全都亲吻了大地。 “你这人是怎么搞的?走路都不长眼睛吗?”主人头戴斗笠,撑起一枝竹篙,睁着大眼破口大骂。 单延天懵懵懂懂的一手举起,以示道歉,玉翔忙赶了过来,歉意万分:“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是有意的!” “是醉了,就别乱跑!不想活了吗?” “胡说!我没有醉!”单延天心里难受的反驳,别说他醉!他没有醉,如果是醉的话,他为何还记得起那些荒唐的事实? “疯了!”竹篙主人厌恶的骂之,俯下身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了上来,玉翔见状,为息事宁人,也跟着帮忙。 “你朋友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带他离开吧!待会儿官府的人会来这里收税,他们那些人最见不得有个生事的人,一有风吹草动就把人往牢里送去。”竹篙被放到一边,戴着斗笠的老者见单延天那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怒气也消减了不少。 “多谢老人家的高抬贵手。”玉翔笑着说,单延天已经倒在地上昏昏欲睡了。 “老人家,”回头看着车上的缴税品,玉翔不得不开口:“您缴的税未免太多了吧?” “公子,你有所不知了,我缴的还差得远呢!”老者感叹地继续说道:“在国家看来,授田是依户进行,农民有名于上,就有田于下,按户征收田税,顺理成章。”他顿了顿,“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农民来说,则噩运连连。我看这一次也难逃被关起来的命运。”老人家摇了摇头,继续弯下腰,用力的推着车子。 “走吧!没事,带你的朋友走吧!”他声带沙哑的说道,人和车已经在路上了。 又是这种不堪的世道!玉翔呆立在那里,无法言语。 为人父母官,可就是拿百姓的糊口开玩笑。官府的欺凌作风真是不堪入耳,缴税!全都是想捞更多的贪心在作祟,官府想什么时候要农民就得什么时候交,丝毫不体悯平民百姓的苦。 “喂!这些都是什么啊!你想糊弄我们吗?”远处,一阵吵杂声让他转过一望,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围着刚才的老者,还把老人家辛辛苦苦栽种的农作物全翻了,踩在脚下糟蹋! “各位官爷,这些都是老夫的所有了。”老人家跪倒在地,苦苦的哀求,双手颤抖。 “瞎话!我才不信呢!姓蒋的,你给我听清楚了,交不到我们要的,你休想有好日子过。”那个带头的小官露出恶劣的冷笑,口沫横飞,为他独尊。 “可是。。。。。。”蒋老摇头,“就算你们要了我的命,我也只有这些了。”活着,也难! “哇!好大的胆子啊!”差大爷恼羞成怒,给他生路他偏不走,“好哇!那我就送你去黄泉吧!” 其他看好戏的官差在冷眼旁笑,这些人与其说是官差,倒不如说是市井恶霸!跟那些强匪鼠辈没啥两样。 差大爷生气的一脚踹了下去,正中蒋老的胸前,玉翔见状,眼都不眨,一蹬足,飞快的接住紧接而来的一脚,手使劲的一扭,那差大爷整个人被甩到一边。 单延天眼角动了动。 “可恶!你是什么人?”另一个官差拉起袖子想要揍人,“竟敢阻官办事?” 那趴在地上的官爷窘态寒寒的爬起身,脸也被气疯的唾液开衡:“来人啊!把他抓起来,带他去大牢里关押,等大人回来处理。” “想抓我?”他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七八个官爷不妨后背发凉,只听他继续道:“你们这些贪而不厌的官吏,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们收税是天经地义,我们按户征收,何错之有?”他们还理直气壮的恶言反驳,玉翔强忍住心中的火焰,扶起蒋老伯,却被其中一名官爷抵住,那人道:“竟然你那么打抱不平,你替他还呗!” 玉翔冷笑了,“就算还了,你们也不会罢休。让开!”他冷冽的放话。 “你是没钱吧!还学人当英雄,真是寒酸!来人,别跟他废话了,抓!”意气风发的男人没耐性的搁言,其余的官差听令的走上前,蒋老伯拼命摇头说不,玉翔嘲讽的看着这些人,随时准备一击。 突然一抹身影飞过,几位官差霎时被推翻倒地,紧接而来的声声哀号从他们口中而出,单延天冷冷的拿起老人家的竹篙狠狠地发泄自己这些天在心底撇得发慌的怒气,全都是还给这些人,还给他们,让他们吃不够兜着走,试试看!试试看!该死的一群饭桶! 玉翔本想阻止他,但是一看他眼角深处的泪意,也不想做多劝阻,就让他好好发泄,算这些人今天倒大霉了。 “住手!住手!”在地上爬滚官差痛苦的叫道。 单延天甩掉弄糊视线的眼泪,深吸一口气,平息着一身的颤抖,“滚!滚开去!滚得远远的!” 见他把竹篙丢到一边,倒霉的官差吃力的爬起身,全都赶快散人,一脸怨恨。 “你怎么可以出手打人呢?他们肯定不会罢休的!”蒋老伯担心的道。 玉翔伸出手搁在单延天的肩上,“我们走吧!”有力的蛮劲抓了抓他的肩,是男人之间的一种安慰。 单延天苦笑,他一直都没醉,从来都不醉,现在他倒是想醉死算了,但是天也不通情达理。 “我很可笑吗?”他揶揄的自问。 “是蠢了点。”玉翔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半开玩笑的道。 的确是蠢了点,单延天看了看四周,一地的烂菜布地,还有蒋老伯无奈的表情,他从袖子中取出一袋子,“把这些都丢在他们的脸上,可以养足你一年了。”从小在黑色市井长大的他,深知官府人自有官府道,贪的只念钱财利益,那些清廉两袖清风之人已经迫临绝种了。 只要有钱,就能推个万事顺,心里爽。 “这。。。。。。”蒋老伯泪眼闪闪,“你是好人哪!你是好人哪!”感激不尽的跪在地上,他今天遇上活菩萨了,真是谢天谢地啊!“请问恩公大名?” “在下姓单,大名就不必了。老伯,起来吧!别客气了。”单延天忙道。 送走了老伯之后,两个人坐在船上,继续赶路。 “唉~~”又一阵唉声叹气,单延天心底依是沉。“去长安。。。。。。”他淡淡的道。 “嗯,去长安。这是他的心愿。”玉翔提醒着,心里有股莫名的无力感,虽说他与夏云之间的缘分甚浅,但是就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撇住的气已逝,单延天认真的思考着。去长安,那是老弟的心愿;吸了吸鼻子,对着玉翔说:“你知道吗?我还是相信他还活着,还活着。” 玉翔但笑不语,静静的聆听船桨划水的声音,一滴水成千思,人世间的牵绊如积水流走,人的心就像被设计成空心,不知不觉的往那空心添满了;如一帘烟雨,述说着风情万千的故事,细细长流,烟雨如注,牵情如一帘难尽。。。。。 第八十四 朝令子1 破屋里一片漆黑,通过出口的小门半开着,里面立着几道人影。 依稀是一些稀有的客人,尤其出现在这么偏僻且简陋的农人屋前,实在不是相衬的画面。 “把他解决了。”冷酷的双眼不带温情仰望着天边的沧月。 “是,朝令子。”一群武夫披着神秘的黑衣,领命的回话。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要为难老夫?”趴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的老人,焦急的问。 朝羿斜视的表情满是不屑以及讽刺,于是蹲下身:“谁叫你倒霉了?要怪就怪你那个恩公呗!”他拍一拍一张老脸,心里痛快得很,尤其在一个人即将死去的时候,他就有那种刺激的快感! 杀人如麻,残忍也是一种享受。 别人都说这是一种病态,但是对他朝羿来说,看见一个临死前还在为自己求情的人那副表情,他就觉得可笑! “朝令子!”门外匆匆闪过几道黑影,是赶来递消息。 朝羿站起身,冷冷地又一问:“找到了?” “回朝令子,有目击证人说看见他们坐上小船。”其中一名神秘刺客答道。 “方向?”他眯起双眼,屏住呼吸的再问。 “长安。” 长安?他们去长安干什么? 朝羿拧紧眉头,仔细的分析一连串的可疑之处,单延天就是那个偷走神光的小偷,身旁还跟了一个高手。为何他们要前往长安呢?难道是和什么人会合?还是神光已经悄悄来到了长安? “还有一件事。”那名刺客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 “说。” “蛊娘已经找到了。” “哼!那个叛徒现在在哪里?”叛徒!他们玄乎门出了两个叛徒不可原谅的叛徒。 蛊娘就在那次沙漠之后的分手,便突然销声匿迹的让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一个伤城也就算了,背叛了玄乎门之后,还投向敌人的那方,可恶!贵为玄乎门的朝令子,他不会就此放过。 “长安。”刺客怯怯的回应,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来杀身之祸。 又是长安?为何全都聚在长安? 可疑!朝羿对着手下说道:“我们出发!去长安。”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探了过来,捉着他的裤脚,蒋老伯悲凉的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一个平民罢了,请您放了我吧!” “可惜,我并不是好人,”朝羿冷冷的嘲讽,继续说:“而且我一向对那些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东西没有兴趣,”他停了一下,邪意无比:“你求错人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三五个黑影立即听令的围着蒋老伯,蒋老伯深知自己逃不过去此厄运,于是悲凉的坐在那里,任凭他人的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