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爱妾总找死》 ☆、第1章 穿越之求死系统 已经被关在柴房里一个小时了,秦秋雪可谓是度日如年。 她在梦乡里,莫名其妙的被卷进一个奇怪的穿越系统——求死系统。 一个小时以前,她被一个状似容嬷嬷般的人物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一顿,至于为什么抽她,她也不知道,她醒过来就是被疼醒的。 旧社会的鞭子抽在她身上,封建的阶级斗争真是太苦了。 秦秋雪一边挨打,一边喊救命来着。 然后“容嬷嬷”告诉她喊吧!她越喊她越兴奋!越想抽她! 这淫.贼一般的台词,让秦秋雪一脸懵逼。这剧情好像哪里不对?! 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在秦秋雪乞求声中,“容嬷嬷”终于放过了她,她浑身是血,被拖到了柴房。 血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黏在她身上,疼极了,也难受极了! 秦秋雪虚弱无力,满脸苍白的躺在柴房,整个人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可身上的痛苦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天!这是怎么回事?!”秦秋雪抬头哀嚎,天花板上却落下许多灰,呛了她一嘴,呛的她直咳嗽。 然后,头顶突然亮起一片金光,还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不阴不阳的…… “欢迎来到求死系统,秦秋雪小姐,只有死才能回到正常的世界,请再接再厉,努力作死,早日回到自己的世界。” “什么?!”秦秋雪倏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又疼又吓,望着那片神秘的金光,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你是谁?这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秦秋雪小姐您好,我是您的系统君——求死系统,您也可以亲切的称呼我为求死,小求求……” “什么?小求求?!”秦秋雪眉心直抽抽,怒呸一声,还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疼得她冷汗直流,强撑着身体作者,秦秋雪气得头发都立起来了,“你是什么鬼系统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跟你有仇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有,你在说什么东西?什么努力作死?” “秦秋雪小姐,系统君跟您没有仇恨,至于您为什么在这里,大概是因为南美洲的沙尘暴影响了地球的平衡。请您记住游戏规则,当您被特定的人物杀死的时候,就是您回归正常世界的时候,只有死,您才能回到正常的时空世界。请您再接再厉的作死,您的席梦思大床还在遥远的未来等待着您!叮咚——” 光芒消失,声音也消失,秦秋雪一个人怔楞的看着灰尘累累的天花板,脑袋里有点懵…… 什么鬼?! 她为什么要作死?!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特定的人物是谁?被谁杀死她才能回去?她为什么要被人杀?! “啊喂?系统君,要被谁杀?还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好歹给个剧情提示……”秦秋雪脑袋轰隆一声,仿佛被炸弹炸开了花,脑子里混沌一片,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样的对着天花板大喊,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那个奇怪的系统君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般,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门“吱”的一声开了,阳光透过打开的门折射进来,阴暗的柴房瞬间光亮起来,晃得秦秋雪有点睁不开眼睛。 她用手挡住眼睛,却觉得身上又是一阵巨痛,一阵眩晕之感从额头上传来,眼皮越来越沉,两眼微微一闭,秦秋雪晕了过去。 临晕过去以前,她透过指尖的缝隙看到一袭白袍在她眼前闪过…… 秦秋雪倒下的身子落在了一双强有力的臂弯里。 “来人,把夫人带回去!” “是!” 一声低声磁性的低吼声过后,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跪倒在地。 司徒弘的怒吼声,寒的众人直哆嗦。 下手的林嬷嬷如果不是王妃求情,早就被王爷发落了,纵然是王妃求情,还是挨了二十大板,一大把年纪是被打的皮开肉绽,如果不是王妃急的直咳血,只怕王爷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趁着王爷进宫侍疾,竟然对王爷的爱妾下如此重的手,林嬷嬷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 “水……”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秦秋雪嗫嚅着干涸的嘴唇。 “夫人醒了?!”大丫鬟兰儿笑了一声,急急忙忙的招呼另外一个丫鬟萍儿给秦秋雪拿水,兰儿将秦秋雪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看着秦秋雪一脸的心疼,“夫人,你可算是醒了,担心死奴婢了。” 秦秋雪扶着额头,抿着另外一个丫鬟手中的水杯,润了润唇,张嘴便问:“这是哪?” 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兰儿和萍儿两个丫鬟面对秦秋雪的话,一愣。 完了,夫人傻了?! “夫人,这是您的卧房啊!”兰儿转身就往外跑,还不忘了吩咐萍儿一 声:“看着夫人,我去请王爷和御医!” “王爷?御医?!”看着丫鬟渐行渐远的身影,秦秋雪突然想起来,她被卷进了一个奇怪的系统,系统叫她要作死来着。 可她现在浑身下上好痛啊!还作死?她连爬的力气都没有…… 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袭长袍,逆光而来。 高大颀长的身影,如霜雪一般幽冷高贵的气质。 那笔挺英俊的面容,如谪仙一般出现在秦秋雪眼前,一个如画中走来的英俊男子,就这么如梦如幻的走到了秦秋雪面前。 秦秋雪怔楞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司徒弘,抿了抿唇,咕噜了一下嗓子:“你是?!” “秋雪,可好些了?那刁奴我已经教训了,若非王妃护着,我必然要了她的贱命!本王让你受委屈了。”骨骼分明的大掌握上秦秋雪的手,大掌略微带着茧子,摩挲着秦秋雪的手背,那温和的温度下,是一张英朗温柔的脸,漆黑寒澈的眼眸下目光温柔缱绻,看似痴情而宠溺。 被一个帅哥这么看着,秦秋雪心里顿时觉得小鹿乱撞,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染起几分绯红。 此时,系统君幽幽的声音在秦秋雪头顶响起:“司徒弘,大魏的四王爷,你的丈夫,你可以作死在他手里,然后返回正常的世界。” “啥?!”秦秋雪听到系统君的声音猛地抬头,情不自禁的啥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司徒弘怔楞的脸。 司徒弘怔楞的看着秦秋雪,“秋雪,可是哪里不舒服?” 司徒弘眉心狠狠一蹙,大掌摸上秦秋雪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声音和缓的在秦秋雪面前落下:“似乎还是有点烧。叫御医!” 说叫御医三个字的时候,司徒弘的声音陡然一变,不见了温柔缱绻,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势,身为天潢贵胄,那种高贵与冷傲,已经在他的骨子里形成。 门外的御医低头进来,那是一个一把白胡子的老人家,穿着一品的官服,对司徒弘毕恭毕敬。 手绢搭上秦秋雪白皙的手腕,御医诊脉片刻,低首汇报:“夫人无碍,只是身体还是很虚弱,我开些补药,多调养,很快就会好的,身上的伤,医女也检查过了,按时涂药,不会留下疤痕。” “好!你下去吧!”司徒弘微微扬了扬衣袖,目光却还是停留在秦秋雪的脸上。 御医道了一声是,便躬身告退。 御医下 去以后,司徒弘朝着兰儿和萍儿两个丫鬟也挥了挥衣袖,让她们也下去。 屋内,只剩下司徒弘和秦秋雪两个人。 秦秋雪还在琢磨系统君的话,系统君丢下那么一句话,就又不见了,而且别人好像根本听不见系统君的话。 “王爷!你赐死贱妾吧!”秦秋雪想起系统君的话,双手猛地攥住了司徒弘的大掌,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真诚的看着司徒弘。 话落,秦秋雪似乎看到司徒弘的嘴角在抽抽,那张英俊异常的脸正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在看着她。 司徒弘似是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另外一只手搭上秦秋雪握在他手上的手背,轻轻的拍了两下,语气似叹息,似宠溺,“秋雪,本王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王知道,的确便宜了那个刁奴,是本王对你不住,可是王妃身体不好,她咳血还不断的跪地乞求,让本王饶了那刁奴一命,你也知道,林嬷嬷是王妃的乳母,本王不好不顾王妃的身体,处置了她。” “……”在说是什么?谁管王妃和那个林嬷嬷是不是情深似海?她现在想死,然后回家。 秦秋雪抽抽嘴角,咧咧嘴,强撑着身子趴在床上,朝着王爷一跪使劲一拜:“王爷,求赐死贱妾。是贱妾冲撞王妃,贱妾该死!”管她什么原因挨打,都往自己身上揽就对了,达到目的她就可以回家了。 “秋雪,你好好休息,莫在闹了。本王知道你这次受了大委屈,心中憋屈,本王会好好补偿你的。”司徒弘搀着秦秋雪的手臂,将她扶起来,替她轻轻掖上被子,转身长袍拂过她的眉心,缓步的走了出去。 ☆、第2章 去找死咯 秦秋雪望着司徒弘谪仙一般的背影,还想说:“王爷,求赐死!”然而,嗓子沙哑,她说了几句话便累了,而且看到司徒弘高贵却孤单落寞,似乎是略微受伤的背影,她有点张不开嘴。 秦秋雪心里默念系统君,不断的呼唤系统君,想把系统君叫出来,问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而系统君就是听不见啊听不见,任凭秦秋雪怎么呼唤,都不肯出现。 秦秋雪垂头丧气的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自己难道还是在做梦? 白皙的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脸蛋,“好痛!” 清晰的疼痛触感,明确的告诉秦秋雪,看来自己还真的不是在做梦。 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一觉睡醒,还是这里也痛,那里也痛。 梦里,似乎那个系统君又出现了,也好像不是,总之脑海里是一些零星的画面,原宿主秦秋雪和那个林嬷嬷,还有看不清相貌的王妃娘娘,在花园里起了冲突。 似乎原宿主是个心机白莲花呢!把那个王妃娘娘给气的晕过去了? 秦秋雪手指捏着额头,这是个什么设定?原宿主是个坏人吗? 不过,好像也不重要。 管她是好是坏,她要回家才是重点。 正想着,眼前涌现系统君的文字提示,耳边响起系统君的声音,友情提示,王妃娘娘赐死一样可以回到正常的时空,请主动出击,争取早日完成任务。叮咚—— 系统君在一声叮咚过后,又消失了。 秦秋雪膛目结舌的愣在原地,“什么鬼系统君?神出鬼没的?!” 不过,既然王爷痴情,不会冲她下手,那就只能去找王妃试试了。梦里,她们好像很敌对的样子。 抢同一个男人,想要友好恐怕也做不到。 秦秋雪觉得她得主动出击,尽量让对方温油一点,给她选择一个不太痛苦的死法,像现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夫人,您真的要去拜见王妃娘娘?”丫鬟兰儿和萍儿一边服侍秦秋雪穿衣服,一边问着,“这身上的鞭伤害没好呢!夫人不宜走动,而且王妃娘娘素来贵体抱恙,王爷也说过,夫人不必去请安,昨个儿的事情,也实属意外撞上了,夫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昨个儿,原本的秦秋雪在花园里撞上了难得出门晒太阳的王妃娘娘,因仗着王爷的宠爱横行无忌, 不把体弱的王妃娘娘放在眼里,出言顶撞,所以被林嬷嬷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实际上,这个原来的秦秋雪,又称为雪夫人也不是个善茬子。 秦秋雪从系统君那里了解到,这个原本的秦秋雪是富商家里的庶女,因为家里的长兄得罪了这位四王爷司徒弘,而被送来讨好司徒弘。 总体来说,是个悲催的被卖掉的故事。 至于原来秦秋雪的性情,系统君没有多说,但看司徒弘还有兰儿和萍儿的态度,还有系统君叙述的前面事件,秦秋雪觉得,原本的雪夫人,绝对不是个善茬子。 应该是朵白莲花,人前体贴,人后嚣张,善于伪装。 不过,这倒也方便她了。这一看就是恶毒的女配炮灰人设,她不死谁死,她不挂谁挂? 秦秋雪梳洗打扮以后,便往王妃的院子里去了,一路走来,不禁感慨,这里还真是很大的地方呀!好壮观的王府。 只是走到王妃的院子,还没见到王妃,便被王妃的贴身丫鬟金杏拦在了门外。 金杏翻着眼皮,用余光冷冷的瞧着秦秋雪,表面上恭敬的叫了一声雪夫人,实际上眼神里的厌恶再明显不过,连掩饰都不掩饰。 这整个大魏谁不知道,富商秦家的庶女秦秋雪主动投怀送抱,爬上来四王爷司徒弘的床,七天以前,成了这王府里唯一的姬妾。 本来王妃体弱,别说给王爷添个小王爷,就是平日里服侍王爷都是做不到的。按理说也早就该给王爷娶侧妃纳妾。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女人,表面上温柔善良,实际上心机歹毒。 昨个,秦秋雪还一脸无辜的把王妃娘娘给气吐血了,林嬷嬷真该打死她。 “雪夫人,您还是请回吧!王妃娘娘素来身体不好,昨个花园里一折腾,已然是已经病倒了,您就别再来折腾王妃娘娘了。”金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说话里都不带半点客气的。 兰儿站在秦秋雪背后,眉心狠狠的拧着,“金杏姑娘,我们夫人诚心来和王妃娘娘赔礼,还请金杏姑娘通传一声,不要擅自干涉主子们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狐假虎威?!商户出身就是没有规矩,连个丫鬟都这样伶牙俐齿。雪夫人,您当真得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下人,您才入王府,王妃娘娘贵体又一直抱恙,每日的请安既然免了,也用不着您来给王妃娘娘致歉,既然您身体无恙了,就多费些心神,好好的管教一下您 手里头的下人。不然,他日,这些奴才可是会给王府丢人的。就算雪夫人丢得起这个人,咱们晋王府也丢不起这个人。您身为王爷的的人,就算是妾室,我们也尊称您一声夫人,您好歹也顾着点王府的颜面不是?” 被人当面揶揄嘲讽了!秦秋雪差点石化在原地,好厉害的丫鬟呀!她是很想转头就走,但是系统君不允许啊!对不住别人也要做一回恶人了。 秦秋雪眉心狠狠一蹙,一不做二不休,瞧着眼前滔滔不绝,教训她的丫鬟,冷笑一声,故意找起麻烦来:“好个刁奴!说我的丫鬟伶牙俐齿,我看你比她伶牙俐齿多了!你叫什么来着?!” 刚想开骂,秦秋雪却不知道眼前丫鬟的名字。 金杏一愣,秦秋雪身后的丫鬟兰儿反应很快,立马躬身上前,侧着身子在秦秋雪身边行礼,语气恭敬干脆,“回夫人的话,这位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丫鬟,金杏姐姐。” “金杏?!”秦秋雪冷眼瞧着她,盯得金杏头皮发麻,以往几次交锋,秦秋雪就只会装可怜,被人刺痛了也是温温柔柔的,昨天花园的碰撞,也是一直在扮可怜,但是句句都狠狠戳王妃娘娘的心窝子,现在的秦秋雪怎么改策略了?! 因为现在的秦秋雪已然不是从前的秦秋雪了。什么策略不策略,她才没心思留在这里争宠,她的目的是回家! 秦秋雪冷眼瞧着金杏,冷笑一声:“金杏,我好歹也是这王府的夫人,就算是商户出身,是你一个丫鬟能教训的吗?你说我的丫鬟没规矩,我看你的规矩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妃娘娘就是这样教导你顶撞主子的吗?虽然我是妾室,但是蒙王爷错爱,我到底是王爷的女人,你一个丫鬟对我如此颐气指使,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吗?” 面对秦秋雪的步步紧逼,金杏一怔,半山,她忽的勾勾嘴角笑了起来,这位夫人的戏可是真多,入府七天这都唱了几出了?现在是改走耍威风的路线了? 也罢,她人微言轻,是丫鬟,得道歉。 金杏微微躬身,行礼致歉:“雪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鲁莽了,奴婢也是见到兰儿姐姐这般没规矩,急的。不成想,倒和兰儿姐姐一样了,还请雪夫人见谅,看在王妃的面子上,饶了奴婢。” 虽然是致歉,金杏的态度却依旧猖狂的可以。还搬出王妃娘娘来压秦秋雪。 可秦秋雪就是来找死的,搬出天皇老子,也挡不住她作死的步伐。 秦秋雪看着躬身下来,似是卑微 ,却依旧猖狂的金杏,噙着嘴角冷笑,“金杏姑娘,还请通传一声,就说本夫人求见王妃娘娘,特来为昨天的事情致歉。” “雪夫人请见谅,娘娘确实身体抱恙,雪夫人还是请回吧!”金杏虽然低头,却不肯退让半分,说什么也不让秦秋雪进去。 秦秋雪眯眸,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不让进,她偏要进,大不敬会被赐死吧?被赐死她才能回去的嘛!都给她让开,她要去找死咯! 秦秋雪眼睛一闭,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往里面冲去了。不管怎么着,她都要达成目的。 她再也受不了这没有电,没有网的生活了,这么纯天然无污染的环境,太不适合她了,她适合接受电波的辐射,闻着车尾气,吸着雾霾,那才是她这个都市人该有的生活。 秦秋雪弓着身子,蛮牛一样梗着脖子开始往里面冲。 面对秦秋雪蛮牛一样的身影,金杏惊呼一声,伸手阻拦,“雪夫人请自重……” “让开!”自重,她现在只想自尽。 她可是来找死的,不闹起来怎么能行?! 秦秋雪直挺挺的往里面冲,金杏带着一众王妃院子的丫鬟死死的拦着。 兰儿和萍儿虽然不知道秦秋雪要干什么,但是,但凡是她们夫人想做的事情,她们都会支持的,毕竟她们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在这王府里,唯一的仪仗就是秦秋雪,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这秦秋雪醒来以后,似乎有点变了。 ☆、第3章 恶毒女配 这边闹嚷开来,金杏死命的拦着,却怎么也拦不住,秦秋雪带的人虽然少,可她到底是个夫人的身份,金杏再瞧不上秦秋雪,也不敢下狠手拦着,前有林嬷嬷的前车之鉴,她可不想也被打个皮开肉绽,林嬷嬷是王妃乳母,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金杏虽说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但是要是失手伤了这位雪夫人,她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林嬷嬷那般造化,能够保住一条命。 金杏不敢拼死拦着,秦秋雪钻了空子便跑了进去。 秦秋雪冲过去以后,正找不到路,一脸懵逼的时候,系统君的地图就在眼前弹了出来,来的正是时候。 秦秋雪顺着地图,跟着指引,顺利精准的闯进了王妃娘娘的房间。 王妃娘娘江素娥是个美人,论相貌不输秦秋雪半分,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身形也过于瘦弱。秦秋雪也白,却是白的发光,白的美.艳。 而王妃娘娘就白的羸弱,看起来病气缠身,奄奄一息。 她正坐在床上,身旁站着五六个丫鬟伺候着,屋里头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充斥着人的鼻子。 江素娥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手心微微蜷着,放在无半分血色的唇边,微微的咳嗽着。她犹如一株随时都会枯萎的莲花一般。 见秦秋雪闯进来,王妃娘娘神情上倒也没有浮现出什么诧异,毕竟外面闹闹嚷嚷的声音,她早就都听到了。也是因为秦秋雪和金杏叫嚷的声音,她才被吵醒了。 金杏紧跟其后,跟随者秦秋雪的步伐,追进屋里来,“娘娘,我实在拦不住雪夫人,雪夫人她……” “咳咳咳……金杏,不得无礼,一旁退下。咳咳咳……咳咳……”王妃娘娘持着雪白的手帕,微微的咳嗽着。见金杏也进来,先呵斥了金杏,而后看向秦秋雪,她心口不断的起伏着,喘的很厉害,咳嗽止都止不住:“秦秋雪,你这是做什么?昨日的事情,本王妃也说了,不同你计较。你回去吧!” 秦秋雪瞧着这王妃娘娘上气不接下气,喘气都虚弱无力的样子,觉得她肯定是病的很严重。 所以,为了大家好,速战速决吧!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王妃娘娘当当当的叩首磕头:“还请娘娘赐死贱妾,贱妾屡次三番冲撞娘娘,还请娘娘治罪!赐臣妾一死。” 面对秦秋雪突如其来的举动,江素娥一怔,随后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丝冷笑,“秦秋雪,你这是昨日的奸计不成,还想 故技重施?你以为本王妃是林嬷嬷吗?会上你的当!林嬷嬷一把年纪,因为你被打得皮开肉绽,如今已经是去了半条命了,你还不满意?这又是来闹什么,出去!!” 秦秋雪伏在地上的身子一僵,阖了阖眸子,昨天发生啥米事情她也不完全知道呀! 系统君不肯完全的解释她穿越之前的事情,以前的秦秋雪是个什么人物,她也不清楚。 大致上从兰儿萍儿的忠心耿耿,王爷的宠爱,王妃的敌意,秦秋雪感受到原来的秦秋雪应该是个心机婊,白莲花。 但是这都关她的事情,她就是想回家而已,秦秋雪把心一横,还是不肯起来,跪地俯首,继续出声请求,语气干净利索,目标明确:“贱妾冲撞王妃娘娘,罪不可赦,但请娘娘赐贱妾一死!” 秦秋雪头无力的垂在地上,眉心微微的蹙着,上赶着让人家弄死她,这滋味真是好酸爽。 江素娥猛地咳嗽两声,握着手绢的手气得直发抖,指着秦秋雪厉声呵斥:“你……你给我出去!来人,把雪夫人送回暖香阁去!” “王妃娘娘……求死,不是,求赐贱妾一死……”秦秋雪被拖出去老远,院子里还回荡着她求死的声音。 江素娥虚弱的靠在床头,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这个秦秋雪才入门七天,就已经闹得晋王府上下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真不知道王爷喜欢她什么? 名声又是那样的不好,难不成王爷真的喜好这种有手段又脸皮厚的女子?不然,为什么一定要纳这个女人为妾?佩蓉论家世背景,才情容貌都好过这个女子。 江素娥阖了阖眸子,脸色更加苍白,她靠在床头,不断的咳嗽着,她没有多少时日了,她要是去了,这江家的未来可怎么办? 秦秋雪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丫鬟一路往外拖,不甘心的她还想往回冲。然而夹在两个“相扑选手”中间,秦秋雪细胳膊细腿,完全用不上里,双脚都是腾空的,简直无力的可怜。 她蹬着腿,不甘心被拖走,一路叫叫嚷嚷:“王妃娘娘求赐死啊!!赐死我吧!!” 兰儿和萍儿跟在后头,瞧着画风跑偏,颇有些暴走风格的秦秋雪,脑袋里有点懵。 她们家夫人的画风有点不对,这么疯癫的表现和风格,不应该是内敛温柔的秦秋雪应该有的表现。 “哟!秦秋雪,你这是疯了吗?大嚷大叫的,也太没用修养了,你好歹也是晋王府的人了,你 的温柔贤淑呢?难不成,你打算气死王妃娘娘,你这个女人真是够歹毒的。”尖酸刻薄的声音透着一股醋精的味道,从秦秋雪背后传来。 拖着秦秋雪的“相扑”丫鬟突然顿住脚步,秦秋雪离地的双脚得以重新回归地面,她以高难度的角度扭着脖子,看到的是一张漂亮的脸蛋,这美人的眉眼之间和那位病美人王妃娘娘还有几分的相似。 头顶倏地响起系统君的声音,眼前还有系统君的提示画面,眼前的人名字叫做是江佩蓉,是王妃娘娘的堂妹。 曾经是王爷纳妾的人选,王妃娘娘非常想让这个江佩蓉进门!当然,江佩蓉入门是奔着侧妃之位来的,可惜,连个妾室都没能当上,就被秦秋雪截胡了。 对方的敌意指数是五颗星。 秦秋雪面对江佩蓉的嘲讽,瞬间僵在原地,脑门上更是升起三根黑线。 出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恶毒女配吧? 等等,恶毒女配,应该是她的人设。她不要成为主角,她要早点成为炮灰,早点回家去才行。 “秦秋雪,你站在那傻笑什么?为什么不吱声,你敢无视我?!” 面对仰天长笑,发呆发傻的秦秋雪,江佩蓉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这算是彻彻底底的在无视她?! 就因为挤过她,当上了晋王爷的女人?就可以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甩都不甩她了吗? 联想到从前种种,这二人每每争锋,江佩蓉越想越气,这巴掌都忍不住的挥起来了,却被她身旁的丫鬟拦住,江佩蓉身旁的丫鬟悄悄的拽了下江佩蓉的衣袖:“小姐,打不得。” 秦秋雪今非昔比,真要是打了秦秋雪,别说进晋王府的大门,做晋王爷的侧妃,就是以后想靠近王府都不可能,甚至联想到林嬷嬷的下场,就算保得住小命,说不定也会被打个皮开肉绽。 江佩蓉想想,虽然不甘心,但是有所忌惮,只好气呼呼的放下扬起的手臂,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秋雪,“秦秋雪,你别以为,你进了王府的门就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堂姐还是这王府里的王妃娘娘,你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侍妾,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一辈子都是个卑贱的婢子。奴才秧子!” 秦秋雪是秦家庶女,生母是个丫鬟,江佩蓉却是出身官家的千金大小姐,只是家里父亲叔伯官阶都不高,到了她这一代,更是糟糕,几个同辈男丁都是庸才,有机会也上不去,都靠着江素娥这位晋王妃娘娘在朝廷里弄了几个 虚位,混日子。 江家已然是人才凋零,没落了,就算是江素娥,也是因为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功绩才得了个晋王妃的位置。 偏生,江素娥的身体状况有问题,不能为晋王开枝散叶。入门三载,别说孩子,圆房都不能。眼看着江素娥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要仙逝的模样。 江家现在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把江家二房的女儿江佩蓉也送进晋王府,在江素娥死后,他们希望江佩蓉能成为新的晋王妃。为江家维持表面的风光。 江佩蓉想到这,更恨本路杀出来的秦秋雪。 以前在女学堂的时候,江佩蓉常常起伏秦秋雪,现在想不到,秦秋雪竟然会给她致命一击。 江佩蓉越想内心越是火大,屡次三番出言挑衅秦秋雪,秦秋雪却始终一言不发,这让江佩蓉彻底狂了,“秦秋雪,本小姐跟你说话,你一声不应,是什么意思?!” 秦秋雪看着江佩蓉这歇斯底里的模样,抿了抿唇,笑笑:“这位小姐,你口渴不?一个人叨叨叨,叨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系统君可没说这位有权限赐死,所以没时间陪她玩,完全是浪费时间。秦秋雪说完,转身就走,一脸的不以为意。 “你!!!”江佩蓉恶狠狠的瞧着秦秋雪的背影,突然快步上前,拦在了秦秋雪的面前,她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丝歹毒,倾斜着嘴角恶狠狠的问秦秋雪:“你刚才是去我堂姐的院子里了?” ☆、第4章 这画风转变太快 秦秋雪:“我是去拜见王妃娘娘请罪去了。” “可我看你是被拖出来的,大胆秦秋雪,你竟然敢冲撞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贵体抱恙,你竟然敢来叨扰她养病,今天我就替我堂姐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江佩蓉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的凶光,仿佛终于抓住了秦秋雪的错处,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抽秦秋雪两个巴掌了。 话音一落,江佩蓉就露胳膊挽袖子的冲上来,扬着巴掌朝着秦秋雪的脸上抽过去。 秦秋雪后退两步,想要躲开。这位江佩蓉小姐,妥妥是无脑女配的人设,为人是既蠢且毒!她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秦秋雪后退两步,却被身后王妃院落里的粗使丫鬟按住,江佩蓉嚷嚷着:“给我按住她,我要替王妃娘娘教训她!” 兰儿萍儿见秦秋雪被人按住,急的不行,却也冲不上前去,也被王妃娘娘院中的丫鬟按住了。 对方人多势众,秦秋雪主仆三人俨然处于劣势。 眼看着江佩蓉的巴掌就要落下来,秦秋雪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 “啊”的一声,江佩蓉的尖叫充斥着秦秋雪的耳膜,没有巴掌落在脸上的痛感,倒是江佩蓉的叫声很是凄厉。 秦秋雪倏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情形让她一阵怔楞。 是王爷?! 晋王爷司徒弘大掌死死的抓住江佩蓉扬起的手臂,英朗俊美的五官微微蹙着,剑眉星目之间隐隐笼罩着一层寒澈入骨的怒意,他冷酷如寒潭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江佩蓉。 江佩蓉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是因为手腕上的疼痛,还是因为惊吓,她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嗫嚅着嘴唇,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司徒弘还扯着江佩蓉的手腕,在江佩蓉跪下的之后,他嫌恶的一甩江佩蓉的手腕,冷着一张脸,负手而立,冷眼睥睨着江佩蓉。 半晌,司徒弘白皙修长的手指忽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帕,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擦拭过后,就连那块雪白的绢帕也被司徒弘扔在地上,可见他对江佩蓉是真的厌恶至极。 “好大的胆子,竟然动本王的女人!”司徒弘高高在上的站着,冷眼睥睨着哆嗦成抖成一团的江佩蓉,眼神里是彻骨的寒意。 江佩蓉瘫软在地,一句话也不敢说,或者她根本说不出来,她嗫嚅着嘴唇,哆哆嗦 嗦的模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反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 司徒弘冷厉的目光划过江佩蓉的脸,不做过多的停留,转身看向秦秋雪,大掌微微扬起。 秦秋雪眼瞳倏地睁得大大的,耳后紧紧一闭,瑟缩着肩膀,难不成司徒弘要打她?! 司徒弘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一座散发着火山气场的大冰山,可怕极了,秦秋雪实在有点害怕。 骨骼分明的大掌掠过秦秋雪的额头,轻轻的为她捋额前的碎发,掖在雪白的耳后。 动作轻柔,极尽温柔缱绻。 阳光暖融融的,透过司徒弘的指缝,轻轻的落在秦秋雪的身上。 他指尖缓缓滑过她的眉宇,落下一片温柔缱绻。 秦秋雪蓦地睁眼,看到的是司徒弘温和的目光,神情温和,和刚才冷若冰霜,浑身上下散发着肃杀气息的司徒弘,完全判若两人。 “本王带你回去。”低沉的嗓音和缓的响起,大掌牵过秦秋雪白皙的手,轻轻的攥着,微微一拉,司徒弘拽着秦秋雪缓步离去。 完全无视后面跪在地上的江佩蓉。 江佩蓉就那么跪着,看着那对璧人倩影缓步走在花园里,她拳心收的紧紧的,恨意无尽的涌上心头,秦秋雪这个不要脸狐媚子,她和她势不两立! …… “王爷,为何待我我这般好?”走在花园里,被人牵着,掌心里的温暖,让秦秋雪有片刻的迷蒙,她似乎有点沉.沦在这柔情里了。 人长得像是画里面走出来的仙人一样,身份又高贵显赫,又是这样温柔体贴的暖男,秦秋雪忍不住心猿意马,这样一个绝世大帅哥这样温柔的看着她,她想要不小鹿乱撞也难。 秦秋雪的话引得司徒弘脚步一顿,司徒弘拉住秦秋雪,漆黑的眸注视着她,唇角划过一丝温柔,低沉的嗓音落在秦秋雪的耳畔,听得人耳朵和心一起苏了:“你是本王的爱妾,本王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花园之内,阳光暖融融的,司徒弘的嗓音也是温柔的,落在秦秋雪的耳朵里却让她心头一寒,猛地清醒过来,妾?!对,眼前的帅哥是个王爷,纵然再是旷世美男子,也还是个封建腐朽的产物。 给别人当小老婆,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这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不能接受的,并且秦秋雪的独占欲很强,她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所以她还是不要对眼前的美男子动心,乖乖回家去吧! “王爷!”秦秋雪拳心攥的紧紧的,语气轻柔温婉,眼眸之中隐有水光隐隐作动,楚楚可怜的模样下,说出的话却让司徒弘石化在了原地,“王爷,你赐死贱妾吧!” 司徒弘怔楞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秋雪,嘴角却轻轻的抽动着:“爱妾的身体应该还没好,回房休息去吧!” 司徒弘大掌松开秦秋雪的手,英朗的脸上隐隐泛着怒意,却是极力压制着。 “王爷!求赐死臣妾!”秦秋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也知道司徒弘现在内心肯定很无语,不知道她这是闹哪样? 但是她想要回家!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秦秋雪觉得故意惹毛了司徒弘,或许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她打算往死里作,得罪死这个王爷。 然而王爷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司徒弘负手而立,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子,嘴角微微翘起,语气里透着讳莫如深的低沉:“秋雪,你现在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本王是该好好的教训你一下!” 说罢,司徒弘猛地拽起秦秋雪的胳膊,疼得秦秋雪嘶的一声,秦秋雪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司徒弘打横抱起,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就在司徒弘的怀里了。 司徒弘抱着秦秋雪一路大步徐徐,路上,下人们三三两两的路过,眼前着自家王爷抱着秦秋雪光天化日之下,大咧咧的走在花园的石子路上,个个是忍不住翘嘴角,却又忌惮王爷的厉害,想笑不敢笑,只得低头忍着。 暖香阁内,秦秋雪的房门被司徒弘一脚踹开,司徒弘抱着秦秋雪把她扔在床上,伸手便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秦秋雪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徒弘的动作,默默的抓过被子挡在胸.前,看着司徒弘一脸警惕:“司徒弘,你要干什么?!” “司徒弘?!”司徒弘剑眉微挑,眯眸看着秦秋雪,倏地冷笑起来,修长的手指抬起秦秋雪的下巴,贴近秦秋雪的漂亮的面庞,灼热的鼻息伴着低沉危险的话语,一点一滴蛊惑般的喷薄在秦秋雪的脸上,“你胆子不小,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我……贱妾该死!”秦秋雪缩缩脖子,躲着司徒弘伸过来的脸和手掌,却被司徒弘猛地扣住脖颈,拉近距离,几乎是面贴着面,秦秋雪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脸上的绒毛,司徒弘低沉的声音静静的回响在秦秋雪的耳畔,压迫性的气势,让秦秋雪感到整个人都绷紧了,“知道自己该死,就乖一点。继续装成那副柔顺的样子, 讨我的欢心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还是用这种低级的手段,真是无趣。” “什么?!”秦秋雪错愕的看着司徒弘,司徒弘却蓦地松开秦秋雪的脖颈,转身优雅的坐在椅子上,寒澈的双眸略微眯着,审视着秦秋雪。 大掌执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袅袅水汽之下,司徒弘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镇定自若悠闲的喝着茶,偶尔觑着眼睛看着秦秋雪,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与刚才那温柔痴情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半晌,茶饮尽,司徒弘淡漠冷厉的声音缓缓的回响在屋内:“秦秋雪,本王陪你做戏,你就真的当真,不知进退?既然装成了温柔可人的模样,就继续装下去,本王物尽其用,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你现在这么闹腾,是真的以为本王会爱你?还是觉得自己有当晋王妃的本事?!” 秦秋雪僵硬在原地半晌,手都僵了,手中的被子缓缓滑落,她看着司徒弘膛目结舌,怔楞许久。这画风转变太快,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虽然有心里准备,可原宿主白莲花的人设,秦秋雪一时三刻还是有点适应不了的。 “呵呵呵……”秦秋雪呵呵呵的笑着,既然如此,那就别辜负了这白莲花的人设,还有司徒弘翻脸的架势,顺着作死的路努力的走下去吧!成了,她就能回家了。 秦秋雪笑着,一下子跪倒在床上,朝着司徒弘一拜,故作真诚懊悔的模样:“王爷说的是,贱妾该死。不知进退,请王爷赐死贱妾!” ☆、第5章 暴走中 “想死?”司徒弘撂了茶杯,走到秦秋雪面前,掰起她的下巴,迫她抬头对视自己,低沉磁性的声音弥漫着危险的味道:“你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就是为了死?秦秋雪,欲擒故纵的手段,本王见得多了,早就看腻了。本王临幸你,不过是因为你恰好用的上,你这几天愈发的不懂事了,给本王安守本分,你想要的好处,本王统统都会给你,不该你肖想的,也不要妄图沾染!” 猛地丢开秦秋雪的下巴,司徒弘冰冷高大的背影随着关门的声音,瞬间消失在门口。 他冷酷的模样,与之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完全判如两人。 秦秋雪张着嘴巴,错愕的看着门口,“精分的这么厉害,真是好演员。司徒弘,你在说什么东西?沾染个什么鬼啊?谁稀罕什么鬼王妃之位,我是真的求赐死啊!求你赐死我吧!我要完成任务,回家去啊!系统君……你出来……我搞不定了,你别玩我了。这是噩梦,这不是真的……” 秦秋雪喃喃自语,说着说着就开始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满床打滚,完全是一副疯了的模样。 等到兰儿和萍儿进来的时候,秦秋雪的发型已经滚成了一个鸡毛掸子。 兰儿和萍儿瞬间石化在了原地,王爷到底和夫人说了什么?她们夫人疯了吗? 秦秋雪求赐死不成,反倒被司徒弘以养伤的名义关了起来,除了兰儿和萍儿两个丫鬟,其余的人一律不得见。 于是乎秦秋雪过上了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完完全全是在进行养猪计划啊!! 猪肥了还能宰来吃。但是她肥了,好像也没有人想要宰来吃的样子。 很多天过去以后,秦秋雪坐在窗口,白皙的手掌托着雪白的香腮,百无聊赖望着窗外那四四方方的小天空,外面天气很清朗,空气也很清新,但是屋里却是憋闷的。 秦秋雪深深的觉得,这可能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打进冷宫了。 难道她要一辈子待在这?做一个白头失宠小妾?! 噢!不!开什么玩笑?! 这不得闷死她?!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王爷和王妃都不肯赐死她,秦秋雪决定自己动手了。 毛巾热水预备好,悄悄的用被子裹起一个大花瓶子,秦秋雪抱起被子卷着大花瓶狠狠的朝着地上一摔,听到被子里面传来一声稀里哗啦的闷响。 她做贼一样,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打开被子,破碎的花瓶碎片闪着锐利的光芒,秦秋雪眼中划过一丝狡黠的光,她扬着嘴角,嘿嘿嘿的奸笑着。 伸手挑起一个尖锐的瓷片,放在眼前,看着上面锐利的光芒,秦秋雪吹了一口气,大笑:“我的科技生活,我回来了!” 把手放进铜盆,充分的浸染热水,以此缓解痛楚。 秦秋雪拿起碎瓷片,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咬牙一跺脚,努力的告诉自己,不疼,忍忍就过去了。 狠下心来,秦秋雪拿着碎瓷片朝着自己雪白的手腕伸了过去。 门“吱”的一声响起,门外响起丫鬟兰儿的声音,“夫人,奴婢给您送点心来了,奴婢进来了。” 兰儿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秦秋雪手中的瓷片直接掉在了地上。 本来她就害怕,这被人一下,她算是彻底破胆了。 兰儿进来的时候,看到秦秋雪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坐在那,忍不住开口关切询问,“夫人,您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兰儿就往秦秋雪身旁走。 秦秋雪用脚把碎瓷片踢到角落里,摇头如捣蒜,“没事、没事、没事!我没事,就是……就是洗脸洗的太热了!对。洗的太热了!” “夫人没事,奴婢就放心了。”兰儿将点心放在桌子上,转头却发现屋里的一个摆件花瓶不见了。 “奇怪,那个汝州瓷的花瓶怎么不见了?” “呵呵呵……是啊!怎么不见了,你快去找找哈!”秦秋雪蹙着眉心囧囧一笑,花瓶已经成渣渣了,如同一堆垃圾一般躺在阴暗的角落里。 兰儿屋里头招来找去,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破碎的花瓶,碎裂了一地。 她嘴角直抽抽,转头看向秦秋雪。 秦秋雪扬着白皙的面庞,两眼放空,望天中…… 她啥米也不知道…… 一连又被关了许多天,秦秋雪像是牢笼中的鸟,只能在巴掌大的屋里头转悠。 上次忽悠走了兰儿以后,碎花瓶的事情已经是不能再做了。 今天,好不容易弄了一把刀子在身边,秦秋雪拿着刀子,欣赏着刀锋上的寒芒,阴测测的笑着。 素手拿起刀子,眉心狠狠一蹙,眼睛一闭,一咬牙,秦秋雪狠狠的朝着手腕划去。 这个时候,头顶突然现起一片金光, 系统君不男不女的声音在秦秋雪头顶上幽幽的响起。 “对不起,系统规定,不能自杀!” “……” “系统君,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吗?!” 秦秋雪暴走中!! “不能自杀,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看我心里建设这么多天,预备了这么多天,还失败了一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含泪拿起刀片,你现在告诉我不能自杀?!你为什么不早说?!”凶神恶煞的秦秋雪咆哮中。 “叮”的一声,系统君光芒消失,暂时关机,装死中…… 秦秋雪望着空空的屋顶,吐血三升,一脸黑线,抬头望天,她真的很想杀人!! 杀了系统君,一了百了!!! 既然不能自杀,也没办法杀掉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鬼的系统君! 那么杀了司徒弘,再给他偿命怎么样?! 秦秋雪脸上现起一片阴鸷的笑意,眼中隐隐闪着变.态的光芒。 支走了丫鬟,偷偷的爬出窗户,秦秋雪爬上围墙,站在高高的墙上,望着地面,有点眼晕! 真是好高啊! 闭着眼睛,正准备往下一跳,耳边却传来几声男人交谈的声音,渐行渐近。 “四哥这府邸修葺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四哥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没想到对一个姬妾如此用心。”好听的声音,缥缈出尘,五王爷钰王殿下司徒凌打趣着司徒弘。 司徒弘温润如玉的浅笑声低低响起,随风飞到秦秋雪的耳朵里:“五弟惯会拿我打趣,不过是迎新人入府,按规矩整修一番罢了,难不成让我的妾室入门,住破旧房子。” “瞧瞧四哥这张嘴,你这晋王府里哪有什么破旧的房子?那我那里不成了草窝了!太子殿下,四哥这是跟你哭穷讨银子呢!”司徒凌唤着太子殿下,又出言打趣司徒弘。 “银子没有,我看你们两个倒是欠打!哈哈哈……”太子殿下爽朗的笑声响起。 随之,传来司徒弘和司徒凌一同响起的笑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倒是很好。 秦秋雪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这才惊觉自己还在墙上站着呢! 不得了,她猛地转身,准备翻回墙内去,脚下却突然打滑。 伴随着秦秋雪“啊”的一声尖叫过后,她朝着地面狠狠的跌了下去。 另外一边,司徒弘陪着 太子殿下司徒晨和钰王司徒凌走着,转个弯出来,三个如画中走出来的谪仙美男子却见一小女子从墙上狼狈的跌了下来。 司徒弘英朗的剑眉狠狠一蹙,月白色长袍飘逸,飘然而过,迅猛如电,秦秋雪柔.软的身姿便落在了司徒弘结实的臂弯里。 阳光暖融融的,透过司徒弘的发间缝隙,落在秦秋雪眼前,有点晃眼睛。 秦秋雪眯缝着眼睛,看清楚接住她的人的长相,一脸惊诧,“王……爷?” 秦秋雪挂在司徒弘怀里,觉得这真是人生最悲催的境界,还有什么比越狱被抓包更惨烈? “秦秋雪,你搞什么?!”司徒弘低沉的声音隐隐泛着幽冷的几分不悦,大掌箍着秦秋雪的腰,抓着她的胳膊,像是抡小孩子一般将她抡了个儿,秦秋雪双脚就这样粗暴的回到了地面上。 “这就是四哥你新纳的姬妾,果然有趣有趣,难怪能让俘虏你的心。”司徒凌眯眸浅笑,折扇一挥,打趣戏谑司徒弘的声音缓缓响起。 秦秋雪闻声望去,但见一袭白衣胜雪,缥缈如仙,眉目如画,俊美无俦的男子长身玉立。 这长得也漂亮精致了!与司徒弘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司徒弘也是通身的谪仙人气质,但是他的男人气很足,是英朗的帅,剑眉星目的那种。 平日里司徒弘温润如玉,浅笑流转,也挡不住他眉宇间的硬朗。 而眼前这位白衣美男子,俊美漂亮的不像话。秦秋雪打赌,他要是换上女装,除了个头大了点以外,别人肯定看不出他是个男的。 秦秋雪正痴痴的看着,却感觉衣袖被人狠狠的拽了一下,司徒弘阴沉的声音带着些许严厉在秦秋雪耳畔响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拜见太子殿下和钰王殿下。” “啊?”秦秋雪回头,怔楞的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漆黑的眼底闪出一丝冷厉的凶光,怒瞪秦秋雪。 ☆、第6章 请您作死注意分寸 秦秋雪顿时感觉背后起了一身恶寒,后脊背发凉,抿了抿嘴唇,看向太子殿下和钰王殿下,只见那白衣俊美男子身旁还有一人身着明黄.色锦缎,胸.前绣着四爪蛟龙团纹,气质华贵,眉宇柔和,五官同样精致英俊,虽然不露锋芒,通身上下却给人一种岁月沉淀的从容力量。 想必这黄衣服的就是太子,那白衣服的是钰王?!秦秋雪很快通过颜色,判定了眼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迅速的分清楚了谁是太子,谁是钰王。 秦秋雪朝着太子司徒晨和钰王司徒凌蹲身一拜,“参见太子殿下和钰王殿下。” “免礼!”太子手掌微微向上抬了抬,眉目扫过秦秋雪,未做过多停留,只是抬头时候,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太子司徒晨看着司徒弘笑言:“四弟这府中倒是不同以往,越来越热闹了。热闹些好,热闹些好,热闹才有些人气,以往我来你这府里,总觉得这王府冷冷清清的。现在这样很不错,很不错……” 说着,司徒晨还朝着司徒弘的肩膀上拍了拍。 “太子殿下您就别拿我打趣了。”司徒弘无奈的蹙蹙眉,月白色的长袖一拂,对秦秋雪命令道:“你下去!” “是!贱妾告退!”秦秋雪低低头,转身就走,可一想好像哪里不对。 现在要是当着他们的面,得罪了司徒弘,甚至把太子殿下和钰王殿下一起得罪了,她说不定会被赐死,这样她不就完成了系统君的任务,然后她不就能回家了吗? 想到这,秦秋雪的脚步突然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刚要转身回去作死,就听到系统君幽幽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友情提示!秦秋雪小姐在大魏朝有亲眷,家中九族一共九百三十一人,请您作死注意分寸,不要连累他人,造成无辜的伤亡。否则,您将遭到天谴!” “……”秦秋雪脖子一闪,大脖筋好疼。 她扶着脖子,挪着步子,头也不回一下的往暖香阁走,另外一只攥着拳头,嘴里还咬牙切齿的,心里头已经把系统君咒骂了一千八百遍! 神经病系统君!她都被无缘无故弄到这种地方来了,这还不是天谴?话说,她可什么亏心的事情都没做过,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玩她? 难道是因为她小时候骗了胳膊小胖的糖,受到了小胖的诅咒? 在现代,长大以后码农小胖,坐在办公室里突然打了个喷嚏。 …… 秦秋雪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活不起也死不起,说的就是她这种情况!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秦秋雪咚咚咚几声,敲开了自己暖香阁的大门,粗使的扫地丫鬟看到本该在房间里“养伤”的雪夫人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斯巴达了。 秦秋雪扶额叹息,她其实现在比眼前的丫鬟还崩溃! 夜,渐渐将深。满月如镜,照耀着夜晚的晋王府,静谧的院落里,下人们忙碌了一天,逐步收尾,准备休息。偶尔,有一两对巡夜的侍卫,训练有素,整齐的走过。 王妃娘娘江素娥的院子里,江素娥瘦弱的身体靠在床头,手指捂着手绢不断的咳着,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 “王妃娘娘,保重身体,莫要为那贱蹄子气坏了。”林嬷嬷伤好了大半,便支撑着身子,一定要来侍奉王妃娘娘。 江素娥咳血不止,雪白的绢帕上是一片殷红的血迹,她靠在床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苍白的面容抬头望向屋顶,很是疲惫,“林嬷嬷,我没有多少时日了。秦秋雪素来和佩蓉有过节,真要是我撒手去了,秦秋雪若是要报复,那我江家……” “王妃娘娘且宽心!老奴……” “王妃娘娘,该喝药了!”金杏敲门进来,打断了林嬷嬷的话,并且朝着王妃江素娥和林嬷嬷使眼色,余光瞥向门外。 随即,院内传来王爷驾到的通传声。 林嬷嬷立马闭了嘴,江素娥伸出手无力的整理着发鬓,金杏端着药碗站在一旁。 司徒弘推门进来,奴婢们齐齐行礼,江素娥靠在床头也要起身,司徒弘摆摆手,淡蓝色的长袍潇洒一甩,缓缓坐在床边,按住江素娥的肩膀,轻声道:“王妃身体不适,不必多礼。” “王爷……咳咳咳……” “把药拿来!”司徒弘朝着金杏扬了扬手臂,姿态华贵,而后接过金杏手中的药碗,白玉汤匙舀起翡翠碗中的褐色汤药,司徒弘在嘴边吹了吹滚烫的汤药,修长的手指执着汤勺,轻轻放在江素娥嘴边。 江素娥眼眸中隐隐泛着泪光,微微咳着,“有劳王爷……咳咳咳……妾身……咳咳咳……” “王妃,快些把药喝了,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再说,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客气吗?”司徒弘语气温润,将白玉汤匙又往江素娥的嘴边送了送,江素娥抿唇 小口小口的喝着苦涩的汤药,心中却泛起一丝甘甜。 王爷一如既往的体贴温柔,犹如她第一次见他那般。 想起初见时候的情形,江素娥至今难忘。她父亲跟随王爷出去巡查河道,回来的时候却成了一副薄棺。 素来体弱的江素娥在灵堂之上哭的去了半条命,几乎奄奄一息要昏死过去,那个时候,一双温和的大掌轻轻的搀住了她,他温润的目光,安抚了她悲伤欲绝的情绪。 当年,司徒弘告诉她,她父亲是替他挡箭而死的,他答应过她父亲,会替她照顾女儿,一直照顾她。 于是,大魏朝赫赫有名的晋王爷司徒弘,上书魏帝,娶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副统领之女为王妃,且五年以来,专一始终,至情至性,偌大的王府之内,只有江素娥一人。 直到将近一个月以前,王府里才多了一个女人——秦秋雪! “王妃?”一声低沉温柔的呼唤,唤回了江素娥的记忆,司徒弘指节分明的指,执着白娟,替她轻轻抹去嘴角的药渍,“王妃,在想什么?” “在想妾身和王爷初遇时候的情形。”江素娥嘴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司徒弘瞳眸一怔,随机浅笑出声,低沉的声音温和至极:“王妃可是想你父亲了?” “想,不过,妾身很快就要和他团聚了。” “王妃,不要胡说,本王保证你会长命百岁!”司徒弘的手蓦地抓住江素娥的手腕,微微同力的按着江素娥的手。 江素娥笑着摇摇头,“王爷,妾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妾身怕是来日不多了。入门五载,别说为王爷开枝散叶,就连服侍王爷妾身也做不到。妾身就这样一直病着,是妾身拖累王爷了。” “不许你胡说,把身体养好,听到没有!”司徒弘握着江素娥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王爷,妾身这病从出生之时就有了。我是个没福气的,守着王爷这样好的人,却不能陪着王爷一生一世。只是妾身还有一事放心不下,妾身去了以后,这王府之中便再无女主人。本想着秦妹妹进门以后,能帮着打理家事,妾身若是去了,她也能为王爷分忧解难,为王爷打理好这王府的内务。可据妾身观察,秦妹妹虽然出身富商之家,却不善理事,性格也有些冲动。而且,妾身听说,她今天还冲撞了太子殿下?” 司徒弘眸光一凝,微微松开江素娥的手,拂了拂腿间衣袍的灰尘,低首浅笑出声:“无妨, 太子殿下并未怪罪,王妃不必为此忧心。” “太子不怪罪当然是好,只是……咳咳咳……王爷,容妾身说一句不当说的,秦妹妹这性格难当大任。王府还是需要一位有德有才的侧妃才是,侧妃之位一直空着的确不是长久之计。妾身知道王爷心疼臣妾,不忍心妾身为了侧妃姬妾的事情烦忧,才一直让这王府内院冷冷清清的。但现在既然纳了秦妹妹,也不妨再多添一位侧妃,也好为妾身分担一二,佩蓉其实……” “王妃,你累了,休息吧!你是知道的,本王之所以纳妾,是因为太后多年以来,对王府之内只有王妃一人,十分的不满。太后年事已高,本王不想做不肖子孙,也不想王妃为此担上不孝之名,才纳了秦秋雪,也只不过是为了哄太后高兴。侧妃之事,不必再提,一个秦秋雪已经让本王足够头疼了,这王府里不需要更多的女人了。王妃好好休息,本王明天再来看你!” 司徒弘语气和缓,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丝毫不做退步。 “恭送王爷。” 江素娥望着司徒弘翩然远去的背影,靠在床头,阖了阖眸子,长叹一声:“林嬷嬷,金杏。你们说,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金杏想了想,道:“想是就是按王爷说的,王爷就是为了哄太后高兴,才纳了雪夫人进门的。” “可为什么是她?”江素娥的叹息声更甚,秦秋雪和江素娥的堂妹江佩蓉在同一个女学堂念过书,两个人起过冲突,江佩蓉仗着有个堂姐是王妃,竟然横行无忌的掌掴秦秋雪。 ☆、第7章 别浪费人家的圈套 后来,传出了司徒弘要纳妾的消息,不知为何,一夕之间,满金陵城都在传言入选的会是江家二房的大小姐江佩蓉,江佩蓉会嫁给晋王爷司徒弘,姐妹两个共侍一夫。 江佩蓉因为传言,来找江素娥。 江素娥心知自己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身子骨又是这样,不知道自己还能照拂江家多久,所以也乐见其成,积极的引荐江佩蓉见司徒弘。 却不想本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司徒弘却突然说要纳秦秋雪为妾,还匆匆将人迎进了门。 江佩蓉颜面尽失,心中气恼,跑来和江素娥哭诉,说秦秋雪是个贱.人,定是故意为了害她失面子,才去勾.引晋王爷。 江素娥这才知道秦秋雪和江佩蓉之间还有那么一段过节。 可人已经进门了,江素娥想组织也晚了。 如今,江素娥担心,她去以后,秦秋雪因为和江佩蓉之间的恩怨,对付江家,从她入府之初的行为来看,绝对不是个省心的人。 到时候,秦秋雪是枕边人,而江家的仪仗,王妃不在了,司徒弘未必会护着江家。 已逝的江副统领膝下只有江素娥一女,儿子是从二房抱养的,就是江佩蓉的亲兄弟。司徒弘未必会再顾念什么救命之恩,本来这救命之恩,也和这些江家人搭不上太大的关系。 江素娥家中的叔伯兄弟又都不成器,能吃不能做,在朝廷里挂个闲职,也能到处得罪人,若以后没了晋王府这座靠山,江家的未来,江素娥想都不敢想。 江素娥想到这,眼中隐隐升起一层忧虑,她靠在床头,越发无力的咳嗽了起来。 林嬷嬷看着江素娥,眼中升起一丝心疼,“王妃,万万不可操劳过度,御医说了,要王妃少思少虑,方才对身体好。您好好养病,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佩蓉小姐不争气,不讨王爷喜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您已经尽力了。更何况以佩蓉小姐那个性子,进了王府,也是斗不过秦秋雪的。不若,除了秦秋雪……” 林嬷嬷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压低,眼中掠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除了秦秋雪?!”江素娥眼中掠过一丝错愕,“怕是不妥,让王爷知道,只怕要恨死我了,到时候我去了,王爷更不会照拂江家了。” “当然不会让王爷知道,老奴有一计策。”林嬷嬷嘴角扬起一丝狠毒的笑意,俯首在江素娥耳边说着。 江素娥听后摇摇头,“不妥, 太过冒险。” “老奴不怕,老奴就是拼着一死,也会和秦秋雪同归于尽,绝不能让她祸害江家。她处心积虑进王府,只怕就是为了报复佩蓉小姐,她若不死,他朝江家必然会倾覆在她手中。夫人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他们都不在了,老奴必尽全力为王妃解忧。”林嬷嬷脸上带着决绝和狠辣,俨然一副要和秦秋雪同归于尽的样子。 江素娥还是摇摇头,苍白的脸上现起几分无奈,抿唇叹息,“就算你和她同归于尽,还是会被王爷看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秦秋雪死了,王爷却恨上我和江家,那拼的什么意思。林嬷嬷,金杏你们附耳过来。” 江素娥招手让林嬷嬷和金杏过来,而后低声在她们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嬷嬷和金杏听后,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的叩头。 林嬷嬷:“王妃娘娘不可,王妃娘娘不能冒这么大的险。您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金杏附和着:“王妃娘娘,林嬷嬷说的对,您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这样折腾啊,还请王妃娘娘保重贵体!” 江素娥虚弱无力的靠在床头,抬头侧眸,望向窗外天边的一轮明月,眉头轻蹙,勾唇苦笑:“将死之人,无用之躯,珍惜来做什么?如此,我也便能放心的去了……” “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林嬷嬷、金杏跪地不起,却最终还是没有说服江素娥。 第二天,暖香阁内。 “王妃请我过去?” 秦秋雪坐在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一脸的惊诧的看着金杏,“金杏,我可是被禁足的人,怎么出的去?” “雪夫人说哪里话,雪夫人养伤的事情,王府上下都知道。如今雪夫人身体大好了,王妃身体也好转了许多,便想着请雪夫人一同去赏花,以此化解从前的误会,雪夫人不会不赏光吧?” “哪敢?我哪敢不给王妃面子!”秦秋雪瞧着金杏眼底带着凶光,知道她没安好心,不过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的目的从来都是作死,完成系统君给的任务,然后拍拍屁.股回家去。 她现在巴不得有人出手来陷害她,省的她浪费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脑细胞。 只是她还是得小心点,别对方的目的不是把她弄死,而是弄残。 到时候她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不起也活不起了。 花 园内,花开的正是旺盛,石桌前面,秦秋雪百无聊赖的坐着,和王妃江素娥三言两语的攀谈着,说来说去都是些客气话,王妃还不时的咳嗽着。 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位王妃完全是在硬着头皮在花园里坐着,这更让秦秋雪确定,王妃这是居心不.良啊!都病成这样了,还要硬撑着来害她,还真是敬业,可敬可叹。 秦秋雪默默为王妃点个蜡,感谢她的成全。 金杏端着药碗走上来,提醒江素娥:“王妃娘娘该喝药了。” 江素娥手绢捂着苍白的唇,不断地咳嗽着,眼眸一抬,看向秦秋雪,秦秋雪一愣。莫非药里头有玄机?! 既然人家都给预备好了,那也别浪费人家的圈套,钻吧! 秦秋雪抿唇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顺着江素娥预备好的路线走下去,而且十分的配合,都没让江素娥费口舌,只是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她懂得。 “王妃娘娘,让贱妾伺候您喝药吧?”秦秋雪朝着王妃蹲身行礼。 江素娥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的光,低声抿唇道:“好!” 秦秋雪端着药碗,缓步朝着江素娥走去,蹲在江素娥身前,白皙的素手舀起翡翠碗中褐色的汤汁,往江素娥嘴边送去,江素娥撂了手绢,刚要张口,却听到花园之内传来一声低沉温和的笑声,“王妃和爱妾在这里赏花,怎么不叫上本王?” 低沉的声线还未完全落下,那青白色的长袍转眼便到了眼前,轻轻一挥宽大的衣袖,司徒弘大掌掠过秦秋雪手中的药碗,修长的指尖拂过药碗,似是在试着药碗的温度。 他低声冷笑,朝着一众奴婢厉声训斥:“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当差的?药都凉了,还拿来给王妃喝?去换一碗来。” 话落,司徒弘大掌端起秦秋雪手中的药碗,宽广的华缎长袖一挥,将药碗放在了金杏手中的托盘上,朝着金杏扬了扬手,令她下去,“去换一碗热的来。” 金杏蹲身接碗,低眸,余光看向江素娥。 江素娥眉心一蹙,苍白细弱的手指捏着手绢,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而后悄悄的扬了扬小手指,使了个眼色,叫金杏下去。 金杏端了药下去。 司徒弘大掌一挥,抓着秦秋雪的衣袖,扯着她令她站在自己身后,而他坐到了王妃对面的凳子上。 “王妃可好些了?”司徒弘眉宇柔和,笑容温柔,似是春风拂过细柳,眼眸中满满的温 润谦和。 江素娥微微红了脸,低着头浅笑一声,捂着白绢却又不断的咳嗽了起来,“有劳王爷挂心,妾身的身体……咳咳咳……好多了……” “怎么还是咳的这样厉害?王妃病久,不宜吹风,你也得多注意些身体才是……” 司徒弘一声声关切叮嘱着,江素娥时而低首浅笑,时而捂着白绢咳嗽,两个人简直是在旁若无人的撒狗粮。 秦秋雪站在一旁目光染起几分好奇,既然这么恩爱,而且恩爱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纳妾呢?如果司徒弘纳妾,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卷进这个奇怪的系统君,也不用在这受这份洋罪了。 司徒弘和江素娥说了一会儿,便嘱咐江素娥回去:“王妃脸色不好,还是早些回房去休息。来人,送王妃回去!” 奴婢们齐声:“是!” 江素娥笑着起身,微微向司徒弘行礼,而后在一群奴婢的前呼后拥之下,江素娥离去。 望着那些身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司徒弘眼中的温柔渐渐消失,眉宇间现起一片幽冷,唇畔溢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他转头,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秦秋雪,漆黑寒澈的眼眸犹如黑云里翻滚的惊雷闪电,危险至极。 秦秋雪忽然感觉后脊背有点发凉,她手背滑过额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眯眸咧嘴,硬生生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笑意,她勉力牵着嘴角,看着司徒弘:“王爷!那王妃走了,贱妾也走了!” 秦秋雪转身就要跑,腿刚抬起来,就感觉后脖领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拽住了。 ☆、第8章 身高差带来的满满恶意 “去哪?” 司徒弘低沉森冷的声音在秦秋雪头顶响起,他拎着秦秋雪的后脖领子,把秦秋雪拖了回来,强行转了个,让秦秋雪和他面对面的站着。 秦秋雪抬头凝视,看见司徒弘冰冷如霜一般的脸色,苦着一张脸,呵呵呵的咧嘴笑着:“王爷?还有事?” “赏花!”薄唇微抿,轻轻的丢下两个字,司徒弘拉着秦秋雪的肩膀脖子的上衣服,强行拖着秦秋雪在花园里走来走去。 既然是来赏花的,那司徒弘就陪着她赏花赏到底。 秦秋雪被司徒弘拎着,拽着,拖着…… 第一次感觉到身高差带来的满满恶意。 司徒弘身形高大,整整比她高出一个头,放在现代也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的型男。 作为一个身高一米六五的女性,秦秋雪自认为不算高,也不算矮,这身高其实还算可以啦。 但是在司徒弘面前,满满的压力感啊! 身高被全面碾压!体力,气场也被全面碾压! 敌强我弱,实力悬殊啊! “王爷,这是要去哪啊?王爷,这朵花开的好漂亮啊!王爷,你长得跟大树一样挺拔英俊呢!……” 秦秋雪一路被拖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扔到枯井里,要是摔死还好,就顺利圆满完成任务,可以热烈庆贺自己回归现代科技生活,但是万一摔残疾了怎么办? 秦秋雪想想也害怕,于是开启了话唠模式,猛拍司徒弘的马屁。夸他英俊潇洒,人高马大,王府修葺的好漂亮,好华丽! 司徒弘一直抿唇不语,目光冷厉的望着前路,一路拖着秦秋雪,花赏着赏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暖香阁。 司徒弘大掌轻轻一推,门在他们面前打开。 司徒弘拖着秦秋雪的手腕,轻轻一甩,将她甩进门里。秦秋雪一个踉跄,飞进门里,她整个人根本直接绊过了门槛子,双脚离地,冲进来的。 她进到门里,司徒弘还在门外站着,隔着高高的门槛子,司徒弘面色如霜,他阖了阖眸子,抿唇低语,声音低沉而淡漠:“秦秋雪,本王不管你在想些什么?本王也不想知道。但是,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暖香阁里,别再去找王妃,也别在作幺蛾子,本王没有耐心接二连三的警告你。” 话毕,司徒弘衣袖一拂,暖香阁的大门在秦秋雪眼前“砰”的一声,关闭起来。 秦秋雪略微张着嘴巴,看着司徒弘用袖中的风把大门关上了,深感神奇。杨大侠啊?!袖子里有芭蕉扇吗? 秦秋雪纤细白皙的手指略微挠了挠耳后,她眉心紧蹙,仰天长叹,系统君任务再度失败了!眼看着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了,药都端到王妃嘴边了,司徒弘是从哪里冲出来的?而且还看穿了王妃娘娘想要陷害她的伎俩? 不过就算是看出来了,司徒弘也没有责怪王妃娘娘,反倒是柔声细语的送走了王妃娘娘,可见王妃娘娘在这位司徒弘心里的分量之重。 秦秋雪想想,觉得还是回家的好,什么王爷的小妾,还是一边凉快去吧!人家原配夫妻才是情深似海,恩爱非常。 …… 夜宁静而静谧,就连蝉鸣在王妃的院内都没一丝响声。 晚饭过后,王妃充满药气的卧房内。 司徒弘坐在床侧,左手端着翡翠玉碗,右手执着白玉汤匙将最后一勺汤药轻轻的喂入江素娥的口中。 江素娥执着白绢,擦着嘴角,仍旧是不断的咳着,脸上却带着隐隐的笑意:“谢王爷……咳咳咳……” “无妨,王妃身体可好些了?……” 司徒弘撂了药碗,与江素娥闲叙七八,江素娥也浅笑着应着,然而说着说着话风却有了些许的变化。 “夜深了,本王也该回去了,王妃身体抱恙,还是应该多休息,凡事不要太过操劳才是。像白天那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司徒弘大掌低垂,捏了捏江素娥瘦弱的手腕,力道不重,然眉宇之间,唇畔之侧,却都透着意味深长的味道。 “王爷?!”江素娥瞳眸一缩,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 司徒弘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又拍了拍江素娥的手背,笑道:“王妃早些休息,本王还有些事物要去处理,这就走了。” “王……恭送王爷。”江素娥欲言又止,她此刻狡辩,只能说明自己更加不堪罢了。 本也就是她动了歪心思,意图暗害秦秋雪。 目送着司徒弘越来越远的背影,江素娥苍白的面庞微微垂下,脸上现起一片失落的神色,“林嬷嬷,金杏,这件事情本王妃是不是做错了?” 金杏垂眸未做声,林嬷嬷站在一旁,看着江素娥失落的表情,拳心攥紧,安慰着江素娥,宽着她的心:“娘娘说什么呢?王爷这般说话,定是因为那秦秋雪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惹的王爷来怪罪娘娘 。娘娘且放宽心,老奴就是拼掉这条性命,也不会让秦秋雪那个贱蹄子顺心如意,老奴一定为娘娘早日除了那贱.人!” 林嬷嬷说着,眼底又升起一片狠厉歹毒之色,凶狠的眼神仿佛啐了毒一样,可怕至极。 “林嬷嬷,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咳咳……今天的事情不成,王爷起了戒心,晚上又特意来警告我一番,以后怕是不能再在府里头对秦秋雪下手了,如果秦秋雪出事,王爷必定算到我头上,到那个时候,我想保护江家的目的就是空想,那又何必折腾?咳咳咳……”江素娥靠在床头,咳嗽声渐渐更加的猛烈起来。 林嬷嬷看着江素娥这样忧心劳力,心中更加着急气恼,“娘娘,难道就任由着秦秋雪那狐媚子蛊惑王爷?再说,就算是王爷看出来了,不也没有责怪娘娘。王爷和娘娘五载的感情,老爷又是为了王爷尽忠而死的,这样的深情厚谊深,岂是秦秋雪那个狐媚子比的了的?” 说起情意,江素娥原本忧郁的脸上,又溢出几分苦笑,外人看她和王爷是鹣鲽情深,相敬如宾。王爷也对她很是温柔,可江素娥心里总觉得王爷对谁都是这样温和有礼,司徒弘在外本就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这整个大魏朝谁都知道。 但江素娥总觉得,这样温和的王爷,对她和对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真当是相敬如宾,一个宾字,隔开了彼此的距离,宾客一样的对待着她。 今天的事情,江素娥今晚也明白了,王爷白天当场就看出来了,却没有责怪她,反倒是在花园里当着秦秋雪的面关怀她。 当时她心中虽然有过疑虑,但王爷的温柔关怀化解了她心中的疑虑,以至于她半点没察觉出来,司徒弘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并且是特意赶来阻止的。 今晚,司徒弘前来,也没有责怪她,只是暗示一二而已。语气依旧温柔,但这样温柔,反倒让江素娥更加确信,王爷对她就是客气的厉害。 五载相处,江素娥自问他们之前没有刻意的疏离过,但江素娥总觉得自己始终走不进司徒弘内心的最深处,她看不清司徒弘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温和谦逊的外表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江素娥想着想着,眉心不禁蹙了起来,遥望窗外的明白,她心中忽然想,不知道王爷对待那个女人的态度是不是也是一样,也是这般的温和客气? 暖香阁内,秦秋雪坐在窗口,一边托腮看着窗外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漫天繁星,一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 中的骰子。 没有wifi的世界是空虚的,是寂寞的,她好烦啊!秦秋雪修长的手抓着头发,烦躁不已,愣是给自己生生抓出了一个爆炸式的发型…… 她想回家!!! 一.夜几乎无眠,烦躁的秦秋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床晃得嘎吱嘎吱直响。 枕着自己的手臂,两眼放空,茫然的望着屋顶,秦秋雪心里头怒骂司徒弘一万遍,关键时刻,他跑出来捣什么乱?如果不是司徒弘,或许她现在已经完成系统君的任务回家了。 秦秋雪忽的坐起身来,白皙的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仔细想想,那个病美人王妃娘娘既然是个毒蝎子,决定陷害她,对她下手,这回不成,肯定不会这么就算了,应该还会来第二回的。 不如,她自己主动上门去,给对方制造个机会? 秦秋雪点点头,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自己真是机智,想到了办法,她瞬间觉得身心舒畅,也不烦躁了,也不百爪挠心了,盖被子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秦秋雪早早起床,早早把自己收拾妥当,送上门去,就算挂也挂的美美哒! 但是,站在王妃的院落外,秦秋雪的内心却是崩溃的,同样的情形多么熟悉,她又被王妃娘娘拒见了。 秦秋雪嘴角下垂,满脸委屈,她不甘心!她不走!于是她决定旧计重施,又开始吵吵嚷嚷的往里面硬闯,“王妃娘娘,秦秋雪求见!王妃娘娘……” ☆、第9章 猖狂的妾室 一回生二回熟,秦秋雪顺利成功的冲进了王妃娘娘的寝室。 江素娥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瘦削的手依旧捂着一块白绢,不住的咳嗽着,见到秦秋雪进来,她眉心微蹙,眸光一凝,斜睨着眼睛看着秦秋雪,“秦秋雪,你非要见本王妃做什么?咳咳咳……” 秦秋雪眯着眼睛笑笑,捧出一大把鲜花,“贱妾想王妃娘娘昨天花园里看花看的不仔细,特地摘了鲜花来进献给王妃娘娘,娘娘您看!” 江素娥靠在床头,看到鲜花,疲惫的阖了阖眸子,扬了扬袖口,“本王妃素来患有咳疾,闻不得这些,昨日赏花,也是因花园中空气清新,有风.流动,不至于发了咳疾才去的。你且回去,把这些花也拿下去,留待自己的阁中欣赏。” 江素娥话毕,金杏上前,拿走了秦秋雪手中的花,“室内空气不通,王妃娘娘闻不得这花香气,奴婢先将这花拿下去,让下人给夫人送到暖香阁去。” 秦秋雪哦了一声,送了手。 心中隐隐期待着王妃娘娘借机发难?想想,这回可以完成系统君的任务回家了吧? 秦秋雪心中笃定这病美人毒蝎子一定会借机责难,对她下手,然而等了半天,却没有等来任何的动静。 半晌过后,秦秋雪终于忍不住了,她咕噜了一下嗓子,抬头怔楞的看着江素娥,满眼都是期待的小星星。 江素娥坐在床头,闻着丫鬟手中拿着的药袋,一抬头,看见秦秋雪还站在那里,她眉心不禁狠狠一蹙,抿了抿唇开口问道:“秦秋雪,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秦秋雪:“……”站在这里等你害我呀!为什么不动手呢?病美人毒蝎子你该吃素了吗? 面对江素娥的反应,秦秋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梯子都给对方搭好了,对方竟然不接招,完全不顺着梯子往下爬?! 秦秋雪皱了皱眉,眯着眼睛,脑袋里迅速的运转着,下一个计策应运而生。 秦秋雪嘴角蓦地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抬着下巴故作高傲的看着江素娥,做出欠抽的猖狂表情,笑着质问江素娥:“我还以为王妃娘娘喜欢花呢!那王妃娘娘不喜欢花,不知道喜不喜欢毒药?” 江素娥闻言,身形一僵,随即指尖轻柔着额头,微微皱眉,望向秦秋雪,抿唇轻笑:“秦秋雪你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妃听不明白!” 秦秋雪抿着红唇笑得灿烂,唇齿间的酸气和挑衅意味却越 来越浓烈:“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王妃娘娘你昨天陷害我不成,是不是很失望?” “你!!”江素娥看着秦秋雪这猖狂的样子,气得胸口疼,一个妾室,竟敢如此猖狂的找她来撕逼?! 她努力的顺了顺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闭了闭眼睛,声音缓慢:“秦秋雪,你说什么?本王妃听不明白,本王妃累了,你给本王妃下去。” 装糊涂是吧? 秦秋雪冷笑一声,决定破釜沉舟,豁出去了,一次性把事情做绝,然后就可以完成那该死的系统任务,回家去了。 想着,秦秋雪的语气又猖狂了几分:“王妃娘娘敢做要敢当,你既然这么陷害我,我也没必要客气。王妃娘娘,我就明说了吧!你陷害我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虽然你也没陷害成,但是我仍然不会咽下这口气,所以王妃娘娘,以后这府里头,有我没你!咱们两个,一定会斗个你死我活!还有江佩蓉那个贱婢,我也不会放过她!还有——” “大胆!”秦秋雪的话还没说,就被林嬷嬷呵斥了一声:“雪夫人,你竟然胆敢在王妃娘娘面前如此放肆?!你不要命了吗?” 对啊!她就是不要命了!求求她们,快弄死她吧! 秦秋雪垂眸看着眼前比自己挨了半个头还不止的林嬷嬷。索性,豁出去了,既然做了,就做得彻底一点。 秦秋雪决定完全按照无脑恶毒女配的人设方向一去不复返了,她挑着眉毛,瞧着林嬷嬷,噙着嘴角冷笑一声:“你这老刁奴,哪里就轮得到你说话?你鞭笞我的仇,本夫人还给你记着呢!早晚给你还回来!” 林嬷嬷气得一双皱皱巴巴,布满青筋的手直哆嗦,指着秦秋雪连声道:“你你你!反了,反了!来人——” “林嬷嬷!”江素娥呵斥一声,打断林嬷嬷叫人的声音。 转头,她望向秦秋雪,一双眼睛仔细的审视打量着秦秋雪,她觉得秦秋雪的行为有些怪异。 据江佩蓉所说,秦秋雪虽然不甚聪慧,但身为生长在富商府里的庶女,自幼在勾心斗角的后宅里长大,还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不可能勾搭上王爷。 按道理来说,秦秋雪是不可能做出这种无脑的举动,如此鲁莽无礼的行为,和市井泼妇无异。 难道她是想离间自己和王爷?江素娥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王爷已经知道了她下毒陷害秦秋雪的事情,如今不论 什么原因,责罚了秦秋雪,恐怕都难免引起王爷的误会。秦秋雪的目的大致上就是如此吧! 江素娥凝眸看着秦秋雪,抿了抿无血色的唇,一字一顿缓缓流出,虽无气力,却还是带着王妃应有的气势:“秦秋雪,本王妃不知道你想干些什么?但本王妃绝对不会让你得逞。你现在给我退下,回去吧!” 秦秋雪:“……” 怎么人想死就这么难呢? 王妃娘娘,你就弄死我吧!正好合了大家彼此的心意。 秦秋雪蹙了蹙眉毛,眉宇间染起一片无奈,长叹一声,索性破罐子破摔,跪在地上,哀嚎声迭起:“王妃娘娘,你就弄死我吧!求你赐死我好不好,就赐我一死好不好?” 秦秋雪说着,还跪地用膝盖前行,像是某种奇怪的僵尸一样,踏着魔鬼的步伐,朝着江素娥飞速的爬行而去。 江素娥坐在床头的身体猛地一抖,差点让秦秋雪吓得掉到地上来,还好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江素娥。 面对秦秋雪奇葩的举动,江素娥气得嘴角直抽抽,胸口也涌上来一阵憋闷之气,她气得捏着手绢指着秦秋雪的脸,怒骂一声:“秦秋雪!你给本王妃出去!!本王妃不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本王妃告诉你,本王妃绝对不会让你得逞!你再来气本王妃,本王妃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拔了你的舌.头,把你做成人彘泡在醋缸里头!我让你尝尽人间烈狱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 话落,愤怒的江素娥一楞,祸从口出,她后悔不已。 她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真是病的糊涂,又被秦秋雪气得狠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秦秋雪,以飞快并且违反人体工学的速度,用膝盖爬行后退,迅速退到门口。 拔舌.头?还人彘!泡在醋缸里?人间烈狱?永世不得超生?!妈妈呀!古代太危险,她要回家!! “王妃娘娘,贱妾错了!贱妾告退!”秦秋雪的身影掀起一阵尘烟过后,迅速的消失在了江素娥的卧房门口。 江素娥阖了阖眸子,疲惫的靠在床头,脸上隐隐现起一层忧愁。 林嬷嬷一旁宽慰着江素娥,“王妃娘娘,想刚才那番话,秦秋雪也不敢告诉王爷,她这样跑来胡闹,您又没上了她的圈套,把她怎么样。空口无凭,王爷是不会信的。” 就算信了,也没证据,也不能怎么样。后面的话,林嬷嬷咽了回去。 “本王妃知道。”但是江素娥脸上还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秦秋雪了。表面上简单,实际上完全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看起来是真想死?可能吗?费尽心机进了王府,就是为了求死? 江素娥手指扶上额角,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式的勾了勾嘴角,她果然是病糊涂了,竟然能产生这种想法,她歪了歪身子,斜身躺靠着,神情更加疲惫忧虑。 秦秋雪这边如龙卷风一样飞速的跑出了王妃娘娘的院落,简直觉得自己是逃出生天,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病美人这么凶残?竟然要她弄成人彘,那还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秦秋雪深吸一口气,抬头仰望天空,阳光透过指缝,有点晃眼睛,手还长在身上的感觉真好! 但是她的运气似乎就不那么太好,刚出了狼窝,又遭遇到了虎豹。 一个转身,秦秋雪大头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小手抓着眼前贴着睫毛的衣裳,质感好像还不错,顺着衣裳还摸了摸胸肌,手感也不错。嗯,很结实。 “你摸够了没有?”司徒弘幽冷低沉的声音在秦秋雪头顶响起,他薄唇轻轻的抿着,额角的青筋直跳,低垂着漆黑的双眸看着秦秋雪,满面寒霜。 不太妙啊!秦秋雪身子一僵,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后脊背发凉,她咧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缓缓抬头,白皙俏丽的小脸扬起,望向司徒弘的眼睛。 ☆、第10章 本王成全你 望向司徒弘的眼睛,秦秋雪隐隐看到司徒弘的脸上泛着一团黑气,显然他脸色很黑,很是愤怒。 秦秋雪咧咧嘴巴,嘴角上扬,谄媚似的嘿嘿傻笑:“王爷,这么巧?您在啊?您赏花啊?那我就不打扰了!贱妾告退!” 秦秋雪说完便从司徒弘怀里退出来,抬脚转身就要跑。 结果——不出所料,后脖领子被一只大掌紧紧的勾住,司徒弘两根手指勾着秦秋雪的衣领子,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勾了回来。 他英俊的面庞泛着冷冽的气息,低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秦秋雪,勾了勾唇,轻笑一声:“你这是打王妃的院子里出来?” 秦秋雪咕噜了一下嗓子,心脏咚咚咚的猛跳,心想坏了。 她看着司徒弘浅笑的冷冽面庞,着实觉得后脊背发凉,难道就是传说的笑里藏刀?好可怕! 双手攥起小拳头,放在脸颊下面,秦秋雪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楚楚可怜的卖萌:“王爷,我错了!” 司徒弘寒眸一凝,从没见过秦秋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或者说整个大魏朝,他都没见过这样表情动作的女子,她这俏皮的小模样倒也有趣。 司徒弘高高在上斜睨着秦秋雪,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意味深长:“错哪了?” 秦秋雪默默低头,声音越来越小:“错在不该去骚扰王妃娘娘。”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似是深吸一口气,低声问她:“知道错还去?秦秋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本王不认为你会愚蠢至此,几次三番的来触动本王的底线。” “我……我……”秦秋雪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超越司徒弘认知的事情。 她眼睛一闭,“噗通”一声,倏地跪倒在地。 跪倒在司徒弘膝下,秦秋雪两只小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袍下摆,猛抱司徒弘大.腿,不断的哀嚎起来:“王爷,你就赐死贱妾吧!求你了!贱妾是真心想死!求你了,像我这种人,你留着我是祸害……” 秦秋雪嚎的情真意切,司徒弘倒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他眉头微蹙,低首看着秦秋雪,嘴角倏地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你——真的想死?” 秦秋雪眼睛一亮,这是有希望啊。 她翘起小脸,抬头望着司徒弘,猛地不断点头,“嗯,贱妾真的想死,求王爷成全。赐死贱妾!” 司徒弘眯了眯眸子,长袍一甩,缓缓蹲身下 来。 蹲在秦秋雪面前,他食指蜷起,骨骼分明修长漂亮的指节抬起秦秋雪的下巴,定睛看着她,“想死?本王的府邸就这么难熬?还是你后悔嫁给本王,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本王身边?” 秦秋雪猛摇头,“都、都不是,是贱妾没有福分,突然觉得过腻歪了。想尝试死一下!” “……”司徒弘嘴角直抽抽。 想尝试死一下?这东西也是能尝试的? “没有福分?”司徒弘凝眸望着秦秋雪,抬着秦秋雪下巴的指节向上略微勾了勾,迫她抬头对视自己,他薄唇贴近她的耳垂,灼热的鼻息在她耳畔喷薄而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缓缓落下:“秦秋雪,你既然心意已决,那本王成全你!” “真的吗?”秦秋雪闪开司徒弘贴近的面庞,拉开距离,定睛望着司徒弘,漂亮的大眼睛流露出兴奋的光芒,激动的直攥司徒弘的衣襟。 司徒弘的嘴角似乎抽抽的更厉害了!这个女人的脑子是被打坏了吗?自打把她从柴房里接出来,她似乎就没有正常过。 司徒弘长袖一拂,忽地起身,高大的身影遮住秦秋雪眼前的光,漆黑的眸睥睨着蹲在地上的秦秋雪,抿唇浅笑:“真的!本王这就派人把你送到天牢里去,命人将你凌迟处死。” “什么?!!!”秦秋雪跪在地上的腿瞬间一软,向后一倒,惊吓过度的她,踉跄着身子跪坐在了地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错愕的看着司徒弘,司徒弘的话把她吓得不轻,吓得她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嗯,凌迟,你没听错,本王说的是凌迟。凌迟又称千刀万剐,行刑的时候总共需要用到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最后一刀才会处死囚犯,这样方算是行刑成功。”司徒弘抿唇轻笑,冷静淡定的阐述着何为凌迟。 他垂眸看着脸色惊变的秦秋雪,嘴角忽的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还不忘了狠狠的补上一刀,“你放心,看在你伺候本王一场的份上,本王会给你找个好点的刀斧手,保证一刀都不少,在最后一刀了结你!” 什么仇什么恨?要这么恨?这比那王妃娘娘的人.彘好不了多少。 半斤八两,一样狠毒。 秦秋雪使劲的咽了一口吐沫,磕磕巴巴的出声:“那个……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当贱妾开玩笑的行不行?” 秦秋雪边说边重新跪好,手指攥着司徒弘的衣摆,撒娇中。 就差跪下给他舔鞋面 了,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司徒弘眼中别有风.情韵味。 司徒弘唇角向上翘了翘,鼻息里却溢出冷哼,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地下跪着的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清风吹过,徐徐而起:“不想死了?” 秦秋雪摇头如捣蒜,“不想了,不想了。” 末了,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缩头缩脑的试探性的问了问:“那个,如果王爷愿意赐一个痛快点又不太疼的死法?——” “什么?” 秦秋雪的话音还没落,司徒弘的脸瞬间又冷厉漆黑起来。 秦秋雪吓得猛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啥也没说,啥都没说……” “那你还不给本王回到你的暖香阁去?!”司徒弘长袍一拂,从秦秋雪的小手中抽回被她攥的皱皱巴巴的衣摆,负手而立,不再看秦秋雪一眼。 秦秋雪抬头望着司徒弘长身玉立的背影,眉头微皱,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是!贱妾这就告退!” 而后她缓缓起身,往暖香阁走去了。 秦秋雪走后,司徒弘蓦地转身,望着秦秋雪远去的窈窕背影,他剑眉微蹙,漆黑寒澈的双眸略微眯了眯,几分疑惑不解涌上他的心头。 他觉得秦秋雪似乎是真的想死?但是又不想死?不想太痛苦的了结自己?!但是这样的行为和举动并不合乎常理,蝼蚁尚且偷生,她一个好手好脚,无病无灾的人怎么会想死?更何况一个费尽心机想要进入晋王府的女人,寻死,绝对不应该是她的选择。 夜悄悄悄悄又来临,夜半三更起,月挂柳梢头。 秦秋雪睡了又爬起来,睡不着的她披了外衣,坐在窗头,将窗子支开,托着腮,蹙着眉,大眼睛往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心中烦恼不已。 这样下去,她看来是完不成系统君的任务了。 王爷王妃真不愧是两口子,下手是一样的狠辣! 虽说死了就能完成系统君的任务回去了,但是那个王爷王妃提出来的酷刑,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那么非人的折磨和刑法,是一般人的能够消受得起的?真当她是真勇士,不怕死啊? 就算她要完成系统君的任务,她也不能用这么惨烈的方式,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系统君,还在吗?您要是上线了的话,麻烦您吱个声,我想跟你谈谈人生!”秦秋雪托着腮,一脸的生无可恋,百无聊赖的望着 夜空上的大月亮,呼叫着那该死系统君。 “叮铃”的一声,头顶现出一片只有秦秋雪才能看见的金光,系统君不男不女的声音在秦秋雪头顶响起,“秦秋雪小姐,请再接再厉作死,努力完成任务。你呼叫系统君,系统君也没有办法帮助你。” “你有麻药吗?”秦秋雪目不转睛的望天,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问道。 系统君:“……” 系统君沉默了一下,应答道:“对不起,这个没有!” “系统君,除了王爷王妃,其他的皇族也行吧?只要是身份尊贵的人就可以?” “皇族都可以!” “那我明白了,给我外面的地图,我要去找个别的皇族。” “对不起,没有地图!”叮的一声,系统君光芒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系统君?!你……这就走了?!喂?”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秦秋雪气得一蹦三丈高,掐着腰直跳脚! 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要完成任务的是她,结局只要是完美的,过程嘛!随意啦! 秦秋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默默的拿起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看着值钱的首饰全部都放在桌布上,什么朱钗项链全都没用放过,被秦秋雪打劫过的梳妆台是盆光碗尽,锃光瓦亮。 然后她开始翻箱倒柜,想找件男装,方便乔装改扮,听说古人都眼瞎,换个男装就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了。 但是,秦秋雪累得满头大汗,翻来翻去,发现这屋里竟然一件男装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司徒弘没住在这过吗? ☆、第11章 偷到本王头上来了 秦秋雪凝眉望天,想想这王爷大概跟皇帝一样,不会在妾室这里留下衣服之类的东西。 她咬着手指,思索着,既然要走,她还是换一身男装比较方便,去偷一件? 嗯,就这么定了! 秦秋雪用桌布包裹住首饰,打包背在肩头,偷偷摸摸的翻墙出了暖香阁。 凭借着直觉,她走到了一个疑似男人住的院子,秦秋雪本来是想找个下人的房间偷衣服。 然而没找到下人住的地方,面对这富丽堂皇,又不缺乏雅致气息的院子,秦秋雪是纠结的,想想这绝对就是司徒弘住的地方啊! 不过秦秋雪仔细想了想还是进去了。 她晚饭的时候,听兰儿和萍儿说王爷今晚去了太子家的酒宴,好像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是个醉鬼,没什么可怕的。而且王爷的衣服,总比下人的衣服干净。 于是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秦秋雪决定临走偷他王爷一件衣服。 蹑手蹑脚,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秦秋雪小偷一样抹黑进了一间房,瞧着还不错的样子,或许就是司徒弘的房间? 借着月光,秦秋雪摸索在昏暗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打开衣柜,摸着里面的衣服,缎子布料的手感相当不错,她顺势拽了几件出来。 房间里,均匀的呼吸声骤起,秦秋雪不禁脊背一缩,原来,有人在? 刚才离得远,她又做贼心虚,没有听清楚。现在到了衣柜旁边,离床近了,秦秋雪才听到了床上人的呼吸声。 秦秋雪把衣服抱在怀里,转身准备撤退。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床头,恍惚之间,有什么东西晃了秦秋雪的眼睛。 秦秋雪微微眯着眼睛,望着那抹光,眼睛一亮,银子?! 银子可是个好东西,比珠宝好用!零钱,还不用去当铺兑换,毕竟王府的珠宝很可能会暴露她的行踪,散碎的银子就不一样了。 秦秋雪望着床头的那包银子,咬了咬大拇指,把心一横,抱着衣服,背着包裹,蹑手蹑脚的踮着脚尖朝着床头移动过去。 小手偷偷摸摸的拽起钱袋的一角,秦秋雪小心翼翼的拉着钱袋,生怕吵醒床上的人。 眼看着就要拿到手的时候,床上的人却突然翻了个身,胳膊紧紧的压住了钱袋。 秦秋雪嘴巴倏地张得大大的,挠了挠头,额角滴下一滴汗,好险!她还以为 床上的人醒了呢! 她抿了抿嘴巴,慢慢的蹲身下去,仔仔细细的那人的胳膊,于此同时,那人的脸在月光之下暴露出来。 司徒弘?! 秦秋雪捂了捂嘴巴,继续埋首静悄悄的抬着司徒弘的胳膊,企图把那钱袋抽出来。 可是她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司徒弘的胳膊压的还真是有技巧,把那钱袋死死的压着,秦秋雪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就是抽不动那钱袋分毫。 秦秋雪累得满头大汗,垂着头喘气。借着月光,她看见司徒弘如墨一般的剑眉之下双目紧闭,俊朗的睡颜还真是帅到爆表! 秦秋雪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看痴了,她咕噜了一下嗓子,咽了一口口水,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都什么时候了还发花痴,赶紧偷钱走人呀!想留在这与狼共舞啊?虽然这是一匹帅气的狼。 清醒过来的秦秋雪,继续努力的拽着钱袋,然后,竟然拽出来了!司徒弘突然翻了身,背身过去了。 钱袋突然没有司徒弘的胳膊,秦秋雪的力道虽然不大,但是贯力不小,瞬间摔了个大屁蹲。 她咧着嘴,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看向床上的司徒弘,还好,还在睡着。 秦秋雪低头看向手中的钱袋,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多少钱,但是王爷应该不会穷的。 她激动把钱袋抱在怀里,缩头缩脑的缓缓转身,准备闪人。 蹑手蹑脚的秦秋雪正准备偷偷摸摸的逃跑,却感到脖子后面猛地传来了一股力量,接着腰间握上一只大掌,用力地勾住她的纤腰,使劲一拽,她便向后飞去。 秦秋雪“啊”的一声尖叫,只觉得向后的贯力很足,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司徒弘的床榻上了。 床头床尾本来绑着的白色纱帘子也因为这动静松落下来,盖住了一片皎皎月光。 昏暗的光线里,司徒弘一手攥着秦秋雪右手白皙的手腕,一手环着秦秋雪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 他低首,薄唇扫过秦秋雪耳垂上的绒毛,低沉磁性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落在秦秋雪耳畔,“哪里来的小贼?胆子不小,偷到本王的头上来了?” 秦秋雪感受着耳垂之侧的灼热鼻息,她狠狠的蹙着眉毛,闭了闭眼睛,一脸的愤恨不已,后悔的她肠子都青了。让你贪,贪婪耽误人生啊!不偷银子,不就没事了。 她被司徒弘抱在怀里,甚至可以感觉到司徒弘 心口起伏的气息,那健硕的胸膛似乎也很不平静。 秦秋雪倒吸一口冷气,咧了咧嘴角,哭丧着一张脸,讨好似的窘迫嘿嘿一笑:“嘿嘿嘿……贱妾……思念王爷……实在是睡不着,所以三更半夜闯进王爷的香闺,只是为了一睹王爷的睡颜。贱妾现在看满足了,见到王爷安好,贱妾也就放心了,现在就回去了,不打扰王爷睡觉了!” 秦秋雪说着便要从司徒弘的怀里挣扎起身,然而她的手腕被司徒弘紧紧的攥着掌中,腰也被司徒弘的另外一只大掌紧紧的环着,她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她好不容易与司徒弘拉开了一点点缝隙,却又重重的跌回了司徒弘的怀里。 “嗯?想本王了?”司徒弘嘴角噙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低沉的声线里略微透着几分戏谑,低首将英俊的面庞埋进秦秋雪的颈窝里,似是吸允着秦秋雪身上的香气。 秦秋雪倒吸一口冷气,被司徒弘这举动吓得不轻,整个人都僵直住了,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爷——!”秦秋雪嘴角直抽抽,她这是挖坑把自己埋了的节奏,送上门来找死啊! “王爷日理万机,还是好好休息,是贱妾不懂事,贱妾这就告退!”秦秋雪缩了缩肩膀,又想起身逃跑,却还是挣扎不动,被司徒弘死死的按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半分。 “日理万机?!”司徒弘嘴角勾起一抹戏笑,大掌忽地一转,轻轻一推秦秋雪的肩膀,将她推倒。 秦秋雪躺在枕头上,惊呼一声:“王爷!?” 司徒弘胳膊撑在枕头侧面,大大的身影笼罩在秦秋雪身上,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秦秋雪,手指轻挑起秦秋雪的下巴,低沉暗哑的嗓音略带戏谑,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弧度:“本王就算再怎么辛苦,再怎么公务繁忙,也不会忘记了本王的爱妾。既然爱妾这么想念本王,本王就成全了爱妾的一片拳拳之心。” 说罢,司徒弘指尖挑开秦秋雪腰间的带子。 秦秋雪尖叫一声,猛地伸手推开司徒弘的胸膛,然后以一种反人类的速度飞快的后退着,只是没退两步,就到了床头,退无可退。 而罪魁祸首司徒弘,依然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坐在床中间,姿势潇洒。 他一只膝盖微微弓起,另外一只长腿盘坐着,手臂撑着膝盖上,白色的里衣袖口略微落下,露出健硕修长的手臂,她大掌托着腮,嘴角勾着一抹淡笑。 接着昏暗的月 光,他剑眉微挑,眉宇间一派淡然自得,静静的瞧着秦秋雪一脸慌张的模样。 此时的秦秋雪,后背紧紧的贴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一脸受到惊吓的模样。 司徒弘勾唇一笑,低沉冷厉的声音掷地有声,犹如寒风过境,吹的人心头一凉,“说!来本王这里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偷银子?本王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月钱不够用?还是下人苛待你?” 秦秋雪被司徒弘吓得肩膀一缩,垂着嘴角,抿着朱唇,一脸无辜的摇摇头,“都不是!我偷银子是因为……因为……银子很漂亮!” 秦秋雪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她自己都觉得瞎的谎话。 能编出这么瞎的谎话,秦秋雪自己都鄙视自己的智商。 司徒弘愣了一下,蓦地,纱帐之内,响起了他低沉和缓的笑声,他边笑边说:“秦秋雪,你以为本王会相信?” 司徒弘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过来!”他仍旧保持着帅气潇洒的姿势没动,只是手指略微朝着秦秋雪勾了勾,低声命令秦秋雪过来。 秦秋雪猛地摇摇头,她拒绝! “本王再说一遍,过来。否则后果自负!”昏暗的夜色里,司徒弘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到秦秋雪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但声音依旧冷厉。 面对司徒弘的命令加威胁,秦秋雪一咬牙,她屈服了。 她抿了抿唇,垂着嘴角,哭丧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如同要接触避之唯恐不及的蛇蝎一般,硬着头皮,慢悠悠地挪蹭着身体,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司徒弘身边,在离司徒弘半个手臂远的地方,秦秋雪停下来,跪坐在床铺之上。 ☆、第12章 你是故意在整本王吗? 秦秋雪怯生生的跪在那,可怜的小模样倒也逗趣。 司徒弘眯眸看着她,月光透过纱帘朦胧的照在她俏丽白皙的脸上,煞是好看。惹得他心头一动。 他抿唇低笑,大掌缓缓伸向秦秋雪白皙的面庞,略微摸了摸,低沉的嗓音,略带温柔的笑声,苏的人心头一暖:“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秋雪怔楞抬头,淡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折射进来,她不能完全看不清楚司徒弘的脸,可夜色之下,他的影子依旧是那么英朗帅气。 面对司徒弘苏苏的声音,和不清晰却好像很温柔的视线,秦秋雪不禁低了低头,轻声说:“你——不会明白的。” “那你告诉本王。”指节抬起秦秋雪的脸,司徒弘注视的秦秋雪,声音依旧温柔和缓。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的脸,抿了抿:“王爷……那个……” 她竟然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吞吞吐吐,犹豫再三,秦秋雪说:“王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一个人是会发生各种千奇百怪的变化的,就是说人的壳子可能还是那个壳子,皮囊也可能还是那个皮囊,但是灵魂改变了,不是一样的,不是同一个人,你明白吗?” 司徒弘微微一愣,随即大掌摩挲着秦秋雪光滑的面庞,俯首低笑,嗓音低沉:“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本王的爱妾,是个附身而来的女鬼?” 秦秋雪:“……” 秦秋雪怔楞了一下,吞了口吐沫,一咧嘴:“王爷你要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是吗?”司徒弘眼中掠过一丝幽深的寒芒,他勾唇浅笑:“那好,既然如此。来人,把雪夫人给我拉出去烧了!” 秦秋雪吓得差点掉床下面去,她大叫一声,抱着司徒弘的胳膊,求饶:“王爷,别冲动。我是开玩笑的,你当我没说过行不行?!” “是吗?可本王看你就是不正常!”司徒弘大掌捏着秦秋雪的下巴,寒澈漆黑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秋雪。 “呵呵呵……”秦秋雪一脸囧笑,打着哈哈:“大概是因为贱妾来到王府以后,吸取了王府的天地灵气,然后就顿悟了。” “顿悟?!”司徒弘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大掌抬了抬秦秋雪的下巴,仔细的审视着她。 “呵呵呵……对!顿悟!就是这样。”秦秋雪点头如捣蒜。 司徒弘弘眯眸看着秦秋雪,良久,他低沉的 笑声骤起。 秦秋雪长舒一口气,得救了!好险,险些被拉出去活活烧死!火邢,这也忒疼了!她不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完成任务。 “秦秋雪,你给本王再过来点!”笑声落,司徒弘大掌朝秦秋雪她勾了勾,命令她靠的更近些。 秦秋雪呵呵呵的干笑着:“王爷,天怪热的,贱妾衣服脏,又一身是汗,还是离王爷远些的好。” “我看你是顿悟的不够彻底。还不如以前,以前还知道自己是本王的侍妾,现在……” “现在贱妾更加明白,王爷神圣不可侵犯,贱妾还是告退了,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不等司徒弘说完,秦秋雪打断了司徒弘的话,转身便跑。 司徒弘一脸黑线的看着秦秋雪仓皇而去的身影,冷笑一声,低首看见床榻上秦秋雪的鞋印子和尘土,脸色瞬间漆黑。 秦秋雪一路奔出了司徒弘的卧房,自己带着珠宝首饰和偷来的衣服全部都落在了司徒弘房间的地上。 她也顾不得回去拿了,这要是回去,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司徒弘恐怕分分钟要给她上演一出饿狼传说。 秦秋雪想想猛地摇摇头,抱了抱自己的肩膀,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身无分文,又被司徒弘抓了个正着,她只能先回暖香阁,然后再从长计议。 翻墙而过,秦秋雪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完完全全石化在了原地。 为什么司徒弘在这里?!他怎么来的?动作比她还快?! 司徒弘坐在秦秋雪卧房里的椅子上,大掌执着茶杯,淡然的抿着茶水,听到门响,他侧眸看着秦秋雪,看到秦秋雪吃惊的表情,他俊朗的眉宇间隐隐染上了几分笑意。 “王……王爷……你、你怎么来了?”秦秋雪抿了抿嘴唇,默默的把门关上,看着司徒弘,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司徒弘撂了茶杯,抿唇低笑,声音却是幽冷如霜:“有人穿着鞋子,把本王的床榻弄得全是尘土,本王只能另外寻个住处就寝。” 秦秋雪微微低头,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她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呵呵呵,王爷说的是,是贱妾的不对。三更半夜,也不该让下人起来收拾,毕竟他们忙了一天也辛苦。王爷体恤下人,真是慈悲心肠。王爷若是不嫌弃,就睡贱妾的床榻吧!贱妾睡地上!”秦秋雪先是拍了 司徒弘一顿马屁,而后把声音越收越小,到最后蚊子哼哼似的说出了自己睡地上的提议。 司徒弘漆黑寒澈的眸一直盯着秦秋雪,他抿唇冷笑:“本王的爱妾不和本王同塌而眠?还要睡地上?你是想自贬身份,准备做通房丫鬟?” 秦秋雪虎躯一震,开毛玩笑?!“呵呵呵,王爷真是幽默,只不过……贱妾夜里到处溜达,跑了一身汗,怕汗气熏着王爷,有损王爷的贵体!” “哦,原来是如此,那爱妾多虑了,本王是不会嫌弃爱妾你的,过来。服侍本王更衣!”司徒弘说着起身站定,张开双臂,用背影对着秦秋雪。 秦秋雪阖了阖眸子,怒瞪司徒弘高大修长的背影一眼,穿的倒是怪齐整的,刚才见他的时候,明明还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 秦秋雪蹙着眉无奈的走过去,伸手开始给司徒弘更衣,她站在司徒弘身后,环着司徒弘的腰,开始解腰带。 本来应该绕到前面去的,可是秦秋雪怕司徒弘看到她的如花美貌,兽性大发,到时候自己被吃干抹净。 于是,她就站在身后解了。然后这背后相拥的姿势?秦秋雪怎么觉得还不如绕到司徒弘身前去了?她这又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的节奏。 因为看不见,加上平时都是丫鬟服侍秦秋雪穿衣和更衣的,秦秋雪根本就不会解这衣裳的腰带,然后她成功的给司徒弘的腰上打了个死结。 司徒弘冷着一张脸,转身看着秦秋雪,“……”。 秦秋雪心虚的不要不要的,默默的对手指,望天中……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大掌一按,将秦秋雪扬着的头按下来,他定睛看着秦秋雪,抿着唇,一字一顿的问她:“秦秋雪,你是故意在整本王吗?” 秦秋雪一脸囧迫,咧着嘴,笑着打哈哈:“怎么会,借贱妾一万个胆子,贱妾也不敢整王爷啊!贱妾大概是来回瞎跑累得。” 扯完淡,她低头,瞥见司徒弘腰间盘丝洞一样的死结,秦秋雪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笑得肩膀乱颤,脸色通红。全然不顾一旁黑着脸的司徒弘。 “咔嚓”一声,司徒弘两只大掌轻轻一扯,腰带断裂,司徒弘冷着脸,手上勾着那腰带,扔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秦秋雪。 秦秋雪抿着嘴噤声,却还是觉得有点好笑,只好半笑不笑的低着头,缩着肩膀一抖一抖地忍着。 司徒弘眯眸看着秦秋雪,似乎还白了她一眼,然后 转身到一旁,自行更衣。 等到更衣完毕,他看到衣衫完好站在一旁的秦秋雪,忽地冷笑一声:“你打算在那里站到天亮,你若是愿意为本王做个守夜的奴婢,本王也不介意,以后你就天天晚上跪在本王的床头守着。” “不不不!王爷,我这就铺被子到……地上……了……”秦秋雪看着司徒弘漆黑冷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末了,几乎自己都听不见了。 司徒弘鼻息里溢出一声冷哼,微微一个转身,坐在床头,仍旧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秦秋雪。 秦秋雪无力的耸了耸肩膀,抿了抿嘴唇,下了一个悲痛的决定,为了不被司徒弘捉去天天晚上跪在他床头,她就牺牲一下吧! 秦秋雪往前走了两步,却觉得脚下发飘,腿上无力,膝盖酸软。 她好怕怕…… 司徒弘瞧着秦秋雪那跳舞一样的步伐,走两步,退两步,嘴角忍不住向上抽动起来,他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秦秋雪,嗓音低沉,不耐烦的问她:“秦秋雪,本王把你脚打断了,你是不是能走的快点?” 秦秋雪一听,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几乎是以一种风驰电击的速度冲到了司徒弘面前,还因为冲的太快,而冲进了司徒弘的怀里,她两只小手因为失去平衡在司徒弘胸.前乱抓一气,还狠狠的掐了司徒弘的胸肌两把。 司徒弘闷哼一声,一只大掌捏起秦秋雪的两只手腕,将她从自己怀中提拎起来,满面寒霜的看着秦秋雪,那眼神似乎是在探究着什么一样。 ☆、第13章 王爷有东西给夫人 秦秋雪被司徒弘的眼神盯得后脊背发凉,头皮发麻,生怕他又瞧出什么不对来。到时候,万一真的把她拉出去烧了就麻烦了。 她干笑两声,轻轻挣扎着想要把手从司徒弘的大掌里抽出来,“王爷,你在看什么?” 司徒弘凝眸注视着秦秋雪,眼前的是她也不是她,到底为什么不一样了?他唇角微翘,眯了眯眸子,淡笑一声,“没什么。” 大掌蓦地松了秦秋雪的手,司徒弘潇洒转身,背对着她,竟然是兀自去睡了。 面对这样的画面,秦秋雪一个人站在床头发呆,司徒弘是突然晕倒了吗? 她躺下也不是,转身离开也不是,秦秋雪微微张着嘴巴,蹙着眉心,瞧着司徒弘宽阔颀长的背脊。 良久,她食指蜷起,来回摩挲着鲜红的唇.瓣,贝.齿轻轻的咬着指头,司徒弘果然是极品大帅哥,就连睡觉的背影都是这么美如画! 秦秋雪正在发花痴的时候,司徒弘幽幽的声音从他英俊背影中传出:“秦秋雪,你要是真的打算站到天亮,本王也不拦着,去把灯给本王吹了。本王乏了!本王明日还要上早朝。” “哦……”秦秋雪鼓了鼓嘴巴,就知道跟她凶巴巴的,再帅的脸,配上这张铁嘴也不帅了。 她怒瞪司徒弘的背影一眼,转身去吹灯。 还要上早朝?所以没力气折腾,那她应该很安全吧?吹了灯,秦秋雪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合衣睡在了床边上,紧紧是边上,离司徒弘的距离是要多远有多远,再往边上点,她能直接掉地上。 她战战兢兢的躺好,眼睛刚一闭上,就感觉背后伸来一双大手,轻轻的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身后传来的温度和气息,惊的秦秋雪头发差点竖起来。 糟糕,她这是被套路了。赶紧跑! 秦秋雪想着刚要挣扎起身,却听到司徒弘低沉的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在她耳畔轻轻落下,“别乱动,本王若是你,绝对不会乱折腾,你要知道,本王可经不起什么诱.惑。” 秦秋雪:“……” 直接说你自己是个禽.兽不就得了。 秦秋雪抿了抿嘴,哭丧着一张脸,紧绷着身体,僵直的躺在司徒弘怀里。 司徒弘不让她动,她便不敢动,一动不动的僵在他怀中,这一觉睡的秦秋雪累极了,那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清晨的阳光缓缓 从窗外折射而入,秦秋雪蹙了蹙眉心,眯缝着眼睛,手掌微微扬起挡在白皙俊俏的小脸前,透过指缝,她看到外面晨光微旭,天朗气清,真是个好天气! 她慵懒的抻了抻腰,猛地想起,司徒弘还在。 秦秋雪惊诧的起身,“噗通”一声,整个人直接从床上掉到地上去了。她哎呦一声,揉着腰起身,半跪在床下,却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 秦秋雪伸手摸了摸床榻上的被子,没有余温,看起来司徒弘应该走了很久了。 她抚了抚额头,按着床边站起身来,还没等坐下,就听到门外响起丫鬟兰儿和萍儿的声音:“夫人,可起来了?奴婢伺候夫人梳洗。” “嗯,起来了,你们进来吧!” 兰儿和萍儿得令,带着几个丫鬟拿着洗漱用品进来,看到秦秋雪的装束时,她们明显一怔。 秦秋雪默默的低了低头,糟了,她昨晚胡乱穿在身上的衣服还在,看起来虽然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穿这身睡觉是有点怪怪的。 秦秋雪咧嘴笑笑,“呵呵呵……我昨天睡着睡着睡冷了,所以套了几件衣服。” “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不用不用!”秦秋雪摆手如扇风。 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兰儿和萍儿打开首饰盒,为秦秋雪盘发髻,然后,没有然后了…… 兰儿望着空空的首饰盒,惊叫一声:“遭了贼了,来人啊!” “不要叫!”秦秋雪一把蹿起身来,手掌捂住兰儿的嘴巴。 随即察觉到其他丫鬟诧异的目光,她尬笑两声,松开兰儿的嘴巴,“那个……这个……” 她要怎么解释?! 秦秋雪皱着眉头,阖了阖眸子,正在犯难的思考着。 这时候,门外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响起,“夫人,王爷身旁的小厮来了,说是王爷有东西给夫人。” “啊?让他进来!”有人来打岔,秦秋雪松了一口气。 王爷身旁的小厮领着一众下人进来,下人还抬着一个重重的大箱子,看起来分量不轻。 秦秋雪怔楞的看着那宝箱一般的大箱子,咬唇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小厮低了低头,恭声回应:“王爷说是夫人喜欢的漂亮物件,让小的特意去库房提了出来,给夫人送来。” 秦秋雪阖了阖眸子 ,扶额叹息,嘴角直抽抽。司徒弘!!! 箱子一打开,雪白的光芒闪闪发亮,印的屋子里的丫鬟们惊叹声骤起。 秦秋雪脸色却因此更黑,果不其然,是银子!一箱子银子,全是银锭子!! 司徒弘这是赤果果的在嘲讽她的智商,就因为她昨天说银子漂亮那句话。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 秦秋雪瞪瞪眼睛,咬牙切齿的朝着小厮和下人们挥挥手,“兰儿,打赏!” 小厮和下人领了赏钱下去。 屋里的丫鬟们都被银子晃了眼睛,“夫人,王爷真是疼夫人。这么多银子啊!” 不过,为什么送这么多银子来?丫鬟们不解,也不好问。 秦秋雪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司徒弘摆明了是在嘲讽她!她看着那一大箱银子,是越看越生气,随即扬了扬手,命人抬下去,眼不见为净。 用了早膳,她还没等休息,就又有人来报,说是她娘家的母亲和嫡姐来了。 秦秋雪长叹一声,母亲?嫡姐?! 对!她现在是秦家的庶女嘛!秦秋雪扶了扶额,任务完不成,回不去家,见天的接受司徒弘的嘲讽和戏弄,现在还来了一堆娘家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天保佑,这什么娘家的母亲和嫡姐可别作妖! 出了暖香阁,秦秋雪带着两个丫鬟,朝着客厢走去。 一路上,秦秋雪默默心中呼唤系统君千万遍,系统君就是沉默不语无回应。这让她不禁怀疑,系统君是不是死了?!不是死了,也是死机了!破系统君!! 她有心问问兰儿和萍儿两个丫头,但是又怕自己露出马脚,万一传扬出去,司徒弘说不定又要一把火把她活活烧死。 秦秋雪想着,就觉得身上猛地一颤,一股冷气包裹着她,她抱着手臂,摸了摸胳膊,决定还是不能冒险,随机应变吧! 王府客厢。 秦秋雪推门进去,一进门她感觉到一股子不友善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坐着两个人,年龄大些的还恭敬的朝着秦秋雪蹲了蹲身,客气的叫了一声雪夫人。 秦秋雪见她珠钗翠环,锦缎华服,身宽体胖,一脸富贵相,一看就是个富婆,想必就是原宿主的嫡母,富商秦家的当家主母秦夫人。 年纪轻的那个,和秦秋雪年纪相仿,翻着眼皮,斜飞着眼睛瞧着秦秋雪 ,打扮的也十分有趣,恶俗的厉害,满头朱钗金饰,生生就是一颗移动的圣诞树。 秦秋雪望向她的时候,只觉得晃眼睛。 秦春雨也打量着秦秋雪,见她头上只有一只素素的白玉簪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坠饰,衣裳虽不错,却也穿得素净。 她嘴角不禁蓦地扬起,冷笑了一声,一脸的轻蔑的瞧着秦秋雪,“娘,我都说不用来了。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一点都不受晋王爷的宠爱,奴才秧子就是奴才秧子,上不了台面,进了王府的大门,做了夫人还是一副穷酸的样子,瞧瞧这打扮,还不如在家里头,寒碜丢人!” “春雨!!”秦夫人厉声呵斥秦春雨,转身看向秦秋雪,珠圆玉润的光滑大脸盘子泛着和善的光芒,“秋雪,哦,不,该叫雪夫人了。你嫡姐这是想你想的,你别怪她。母亲给你带了些东西,你别总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坐。” 秦秋雪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来者不善。上天保佑,她们不会把王府的房盖给掀开。 秦秋雪仍旧是站在门口不动。 秦春雨瞧着秦秋雪不说话,也不理人,以为她当了王爷的姬妾,成了夫人就开始摆谱,登时就怒了,尖酸的言语更加刻薄起来,她趾高气昂的扬着下巴瞧着秦秋雪,指着她责骂起来:“秦秋雪,你摆什么谱?你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贱婢!我说错你了吗?把你送进晋王府,就是让你做个不受宠的姬妾?没用的东西,下人奴婢生的玩意儿,就是天生的贱命!烂泥上不了墙,扶你走多高,都是白费力气。” “春雨,你给我出去!!”秦夫人怒吼一声,扬手朝着秦春雨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秦秋雪错愕的张大嘴巴,看着这母女两个吵闹起来。 秦春雨捂着脸,一脸委屈,双目含泪的看着秦夫人,“娘?!你竟然为了这个奴才秧子打我?” ☆、第14章 本王不是在夸你 秦夫人怒瞪着秦春雨,将她往外赶,“住嘴!雪夫人是你能说的吗?你庶妹子现在可是晋王爷的人,你给我出去!门外反省!” 秦春雨气呼呼的瞪着秦夫人不肯动半步,秦夫人一怒之下,挪着肥硕健壮的身子,大爪子一拉一拽,像是拎小鸡子一样,把秦春雨给扔出去了!! 她们路过门口的时候,秦秋雪默默的闪开身,把路让开。 然后像个观众一样静静的看着秦夫人把秦春雨扔了出去。 秦夫人朝着门外的秦春雨怒吼一声,“好好反省”然后把门“砰”的一声关起来。 末了,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将门风风火火的打开,厉声命令着门口的两个丫头:“兰儿萍儿你们两个给我看着大小姐,不准让她乱跑!不让当心你们的皮!” 秦夫人威严的警告一番,然后又将门甩上。秦秋雪静静的看着两母女唱完戏以后,秦夫人缓缓转身,对上秦秋雪的目光,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容可掬的看着秦秋雪。 一露八颗齿,笑容闪闪发光呢!完全没有刚才那凶恶的模样。 秦秋雪望着秦夫人,一脑门子黑线,奇葩! 秦夫人瞧着秦秋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伸了伸手,“雪夫人,坐!” 秦秋雪嘴角直抽抽,哎了一声,便坐下了。 两个人一落座,秦夫人就将随身带的包裹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轻轻的用手拍了拍,还递给了秦秋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说:“雪夫人,母亲给你带了些东西来,这些你可要善加利用,这香和寻常点的熏香味道相似,一般人察觉不出来,过后你找个地方将香灰埋了就是。你务必要重新获得王爷的宠爱,你大哥的事情还指望着王爷呢!还有,宋姨娘也很想念你,母亲在家会好好照顾她的。” 秦夫人说着,将手移到秦秋雪的手背上,用力的拍了拍,眼神语气里的意味深长不言而喻,甚至带着几分威胁恐吓的味道。 不同于秦春雨的鲁莽愚笨嚣张,秦夫人倒是个面慈心冷的人物,只是刚才那奇葩的举动,也注定她这智商高不到哪里去。 秦秋雪淡定的看着秦夫人,微微点了点头,淡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算是回应。 她审视着秦夫人,敌方情况虽然不明,不过看来秦家的人对原宿主不太友好。宋姨娘是原宿主的亲娘吗? 秦夫人见秦秋雪不想说话,也不恼怒,蓦地笑了笑,还甚是 温和,“雪夫人,知道你繁忙,母亲就不打扰你了。家中也还有事情等我回去处理,那我就先告辞回去了,包里的东西切忌只可让兰儿萍儿亲自处理,务必谨慎。你重新获得王爷的宠幸以后,你大哥的事情,你也上点心,这才不枉母亲栽培你一场。” 秦夫人笑着转身离去,门咯吱一声打开,又关闭。 秦秋雪蹙了蹙眉心,低头看着桌上的包袱,一脸黑人问好?她白皙的手指头翘起,挠了挠额头,眯眸捉摸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熏香?还见不得人?难道是——迷.情.香?! 秦秋雪脸色瞬间漆黑,她揉着额角的青筋,一脸的无语。再联想秦夫人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觉得这包袱里十有八.九就是了!她还是找个地方扔掉吧! 要是让司徒弘发现这些东西,够她喝一壶的。最重要的是,万一不小心点燃了,吃亏的可是她。就算不用这些玩意儿,她昨晚都觉得司徒弘的眼神不对劲。 秦秋雪想着,拿起桌上的包袱往外走,只是身后还跟着两个尾巴,可不可以信任尚是未知数,从秦夫人对这两个丫头的信任程度来看,秦秋雪觉得她们真正的主子说不定是秦夫人,而不是自己。 路上,秦秋雪找了借口,先后支走了兰儿和萍儿,然后一个人迅速的朝着花园角落里荒废的枯井走去。 站在井檐旁边,秦秋雪望着一望不见底,无比漆黑的枯井,举起了罪恶的小手,将手中的包裹高高举起,正要往里面扔,却感觉到背后有点发凉,一个颀长高大的身影迅速出现在她背后,遮住她背后的阳光,阴影笼罩着她。 司徒弘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秦秋雪背后幽幽响起,“你在扔什么?” 司徒弘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秦秋雪汗毛瞬间刷刷刷的全部立了起来,她猛地一缩肩膀,吓得一个激灵,接着听她尖叫一声,身子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大头朝下,朝着枯井跌落了进去。 蓦地一双大掌环住秦秋雪的腰,将她猛地拉了回来,长袍摇曳,风舞花落,伴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秦秋雪以一种完美的姿势落在了司徒弘的怀中。 而秦秋雪手中的小包裹,因为她刚才的猛摔,已经如她所愿顺利的落到井底。 秦秋雪怔楞的看着司徒弘,目光汇聚,她看到的却是对方眼中的深不可测。 阳光下,他的身影逆光笼罩着她,他毫无表情可言,但是巨大的压迫感彻彻底底的笼罩着秦秋雪。 秦秋雪又一次犯到了司徒弘手里,大眼睛里写满了无奈,经过多次的交手,秦秋雪已经知道司徒弘就是个精分的变.态。 他表面上温润如玉,对谁都是谦和有礼。除了对她,对她司徒弘只会露出冷酷腹黑,霸道不讲道理的本性,毫不客气的恁她,耍她,戏谑她。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抿了抿唇,讨好似的咧着嘴笑着:“王爷您下朝回来啦?” “嗯。”司徒弘眉宇微动,淡淡的嗯了一声,大掌一勾,将秦秋雪拉直起来。 四目相对,他望着秦秋雪的眼底,眼神直击内心深处,他问她:“你在扔什么?” “额……这个?”秦秋雪被司徒弘盯得心慌慌,一头瀑布汗,她犹犹豫豫,嘴炮功力再度上线:“扔?贱妾没有扔东西啊!那个——掉下去的那个包袱,是贱妾娘家人送来的熏香,贱妾刚才看到井口有只蝴蝶,贱妾就想捉来玩玩,结果王爷您就来了,我一不小心就把那个包袱给扔下去了。” 司徒弘眯了眯漆黑的眸子,点点头,唇角微翘,低沉的嗓音戏谑出声:“嗯?本王刚才看爱妾那高高举起包袱的架势,原来你打算一包袱打死蝴蝶?爱妾真是好身手。” 秦秋雪:“……”。你也是好赞扬,司徒弘这用词——真他娘漂亮!!秦秋雪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 司徒弘眯眸看向井边,勾唇笑:“既然是爱妾娘家人送来的东西,爱妾应当珍惜,本王立刻命人下井底取出来归还爱妾。” “不用了~!!”秦秋雪大喊一声,猛地摆手摇头,“王爷,掉下去的东西就让它掉下去吧!有道是尘归尘土归土,这东西跟臣妾没有缘分,和枯井有缘,王爷就成全了它们的姻缘吧!” 司徒弘:“……” 倏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司徒弘上前一步,大掌抬起秦秋雪的下巴,眯眸打量着她,“本王的爱妾最近这嘴越来越能说了,原来你如此贫嘴。本王以前都不知道。” 秦秋雪:“呵呵呵……谢王爷夸奖!” “本王不是在夸你!” “谢王爷教训!” “……” 无论如何,井底下的东西都不能让司徒弘看见,那可是狐媚惑主,谋害王爷贵体的大罪。 到时候,再激发了司徒弘凶残的本性,说不定司徒弘又会要把她拉出去要凌迟或者火烧?! 秦秋雪阖了阖眸子,望了望天,随机看 向司徒弘,打破沉默了片刻的宁静气氛:“王爷,没什么事情的话,贱妾就告退了。” “本王有事,去你的暖香阁说话。”不等秦秋雪回答,司徒弘大掌便执着秦秋雪的手,拉着她往暖香阁走去。 他掌心暖暖的,却让秦秋雪的手更加凉,她摸不准司徒弘想干什么,气氛有点僵硬,秦秋雪咧咧嘴角,开始讨好司徒弘,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总归先讨好一下,总是没错的。 “今个儿天气不错啊王爷!” 司徒弘:“嗯。” 秦秋雪拳心微微攥紧,继续咧嘴一笑八颗牙,笑得温柔阳光又灿烂:“王爷下朝回来累不累?贱妾给你弄点绿豆汤消暑怎么样?哈哈哈吼吼吼哦呵呵呵……” 秦秋雪笑得有点吓人,手心也收的很紧,司徒弘默默的看着秦秋雪,蓦地剑眉微挑,轻笑一声,“那本王今天就去爱妾那里喝些绿豆汤消暑。” “好好好!”秦秋雪点头如捣蒜,接受了她的绿豆汤,应该不会再想着用什么酷刑来惩罚她了吧? 秦秋雪想着情不自禁的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些许。 司徒弘眯眸看着秦秋雪,眼神讳莫如深。 转弯时,他英俊的面庞微微侧眸,掠过枯井的井口,漆黑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寒芒。 …… 王府角门外,一脸土豪气十足,金光闪闪的马车悠悠行驶而去。 有节奏晃动的马车里,秦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秦春雨一顿:“糊涂东西,秦秋雪现在也是你能招惹的?我要是要知道,你今天变着法跟来,是为了惹祸,嘲讽秦秋雪。我说什么也不带你来,你大哥的事情还指望着秦秋雪呢!你以后少给我得罪秦秋雪。” ☆、第15章 乱我心者 秦春雨靠在一旁,不耐烦的掏着耳朵,“娘,你好烦啊!骂够了没有?大哥的事情,秦秋雪我看是指望不上了,只要那个王妃娘娘还活着,就不可能行。那个秦秋雪一点本事都没有,从小就是那副窝窝囊囊,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如今连那点可怜勾人的模样都没了。你刚才看见没有,她跟根木头一样,难怪进了王府那么久,讨不了晋王殿下的欢心,连那个病痨鬼王妃都对付不了。我要是进了晋王府,早就手到擒来,让晋王殿下乖乖听我的话,那个江素娥我也早就送她上西天了!” 秦春雨扬着脸蛋,一脸猖狂,横行无忌的说着,堪称无脑界的典范和楷模。 秦夫人深吸一口气,怒骂一声:“你给我小声点,活腻了是不是?你进不了王府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家里头一直都在结交达官显贵铺路,为你和你哥挣一个好前程。结果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争气,你哥那个混账也就算了,你呢!一个姑娘家和护院扯在一起……” “娘!!”没等秦夫人说完,秦春雨就娇娇地怒吼一声,打断了秦夫人的话。 秦夫人扶额叹息,捏着眉心,一脸疲惫:“罢了,罢了,我都懒得说你。王府侯门你是别指望了,将来找个肯吃亏的人就算不错了。” 秦夫人看着秦春雨就生气,秦春雨和护院在一起厮混的事情虽然没人知道,护院也早就被打死了。但是哪个达官显贵是傻子?秦春雨不是清白之身,送进王府,只怕讨不了王爷的欢心,还要被王爷厌恶,甚至连累整个秦家。 可怜她到处托门路,精心谋划,到最后迫于无奈竟然便宜了秦秋雪那个贱蹄子,要不是宋姨娘还捏在她手里,她还真怕那个贱蹄子反水。 …… 暖香阁内,司徒弘微微侧身,慵懒的斜靠着背垫,手臂撑着俊朗的面庞,他阖着眸子,闭目养神。 “爱妾的绿豆汤怕是要两个时辰以后,本王才能喝得上。今日本王就在爱妾这里安歇了。” “……”秦秋雪恨不得借把芭蕉扇,去厨房把火烧的旺旺的,把绿豆汤一瞬间给他煮熟了。 她感觉她又给自己挖了个不得了的坑,默默将头别向窗外,秦秋雪一脸愁容,就算是两个小时以后也就是中午而已,用得着在这里安歇?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汤,在乎她也!?一看就没安好心啊! 秦秋雪手指微微捏着眉心,凝视着窗外,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半晌的宁静过后,司徒弘仍旧阖着眸 子闭目养神,他唇畔轻启,低沉磁性的声线随着清风,缓缓飘落在秦秋雪的耳朵里,“明天随本王去游湖。” “游湖?!”秦秋雪眉心蹙蹙,“王爷怎么突然想起游湖了?” “下个月十五,是太后的生辰,本王届时会带你入宫,太后想要见你。” 额……?这两件事有关联?! “见……见我?”秦秋雪勾了勾手指,指着自己,一脸的吃惊,“这种场合,不……不应该是王妃娘娘去吗?” “王妃常年抱恙,很少出席宫中庆典,往年本王都是一人前往,今年太后知道本王新纳了妾室,很是高兴,所以想要见见你。”太后何止是高兴,简直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她的四皇孙终于听话,肯纳妾了。 这些年,司徒弘不纳妾,江素娥身体又不好,眼看着成亲的皇子都有了子嗣,唯独司徒弘膝下犹虚,太后愁的饭都吃不下了。 “哦,那和游湖有什么关系?”秦秋雪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错愕的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蓦地睁开眼睛,仍旧慵懒的斜躺着,平静的眼波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可以说是毫无波澜。但是那琢磨审视的眼神,还是让秦秋雪有点不寒而栗。 司徒弘倏地嘴角勾起,低声笑道:“今年太后的生辰庆典安排在了皇宫的碧波湖上,爱妾不是畏水?本王怕你失礼于太后面前,所以打算帮爱妾治一治着畏水的毛病。” 畏水?!秦秋雪从前拿过中学生游泳冠军的好伐?她畏水?真是天底下第一笑话。原宿主畏水吗? 秦秋雪咬着手指,抿着嘴角开始思考。 司徒弘注视着秦秋雪,漆黑的眸底掠过一丝幽深的寒芒,他打量着眼前的人,明明眼前的人就是秦秋雪,但是哪里哪里都不一样,是她也不是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原本就不了解秦秋雪的真面目?说起来,他一直觉得秦秋雪是个一眼能看穿的人,现在看来自己盲目自信了。 说起来在秦秋雪挨打之前,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和秦秋雪在一起过,在那之后父皇龙体抱恙,他进宫侍疾,再回来的时候,把秦秋雪从柴房接出来,她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秦秋雪兀自思考着,却被一道深刻探究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对上司徒弘锐利的眼神,秦秋雪咧咧嘴角,笑得灿烂:“嘿嘿嘿……呵呵呵……” 她傻笑的模样,让司徒弘也蓦地翘了翘嘴角。 司徒弘眯了眯眸子,微微耸肩,背靠着垫子,合上眼眸,继续闭目眼神。 昨夜,他睡在这里,身旁的美人看得着,摸不着,他一.夜都没睡好。 司徒弘刚一闭上眼睛,门外便传来了丫鬟兰儿禀报的声音,“王爷,夫人,王妃娘娘身边的金杏姐姐来了,说是王妃娘娘又吐血了,御医请王爷过去一趟。” 听到门外的动静,司徒弘蓦地起身,身上的困意和疲倦全无,他长袍微拂,脸色凝重,大步徐徐而去。 秦秋雪望着司徒弘远去的背影,心情很复杂。 觉得松了一口气,王妃娘娘的情况危急,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但是就算是敌人,她其实也不想看到有人命发生,虽然对方其实一直都想拉她陪葬来着。 司徒弘听到王妃吐血,脸色很不好。秦秋雪心中感慨,果然是夫妻情深,可不知怎么地,秦秋雪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难道——这是在嫉妒吃醋?! 噢漏!!秦秋雪抱头而起,整个人差点抓狂!不可能,她才看不上这种两面三刀的男人呢! 司徒弘这个人就是个精分怪!心机婊!对外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简直演技高超,实际上就是个冷酷霸道,腹黑毒舌的臭男人! 秦秋雪挠了挠腮,蓦地将头扬到窗外,恰巧看到司徒弘从庭院外远远掠过的模糊身影,一瞬间她心头又涌上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清风拂过面庞,吹得人清醒许多,也吹散了秦秋雪脸上的晕红和微烫。 她深吸一口气,“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冷静,冷静,她的目标是完成任务回家,不是留在一个腐朽封建的王府里争宠,瞧司徒弘那个心机城府颇深的模样,说不定他将来还会去争夺皇位之类,万一他失败,说不定作为女眷会被没入宫廷为奴,或者流放塞外之类的,再凄惨点可能会被充为官妓之类的。 秦秋雪想想,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她绝对绝对不要留在这里,她要回去!下个月十五,太后的生辰盛典,就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脑洞太大的坏处想的事情太过脱线。系统君叮铃一声,金光闪现,出现在秦秋雪的头顶上,一开头就恶狠狠的吐槽了秦秋雪:“秦秋雪小姐,请不要想太多。皇室的女眷,怎么也不可能被充为官妓,皇室丢不起那个脸。” 秦秋雪脊背僵直,额角青筋毕露,缓缓攥起自 己的小拳头,嘴角牵起一抹阴测测的笑意,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系统君,你终于活过来了,叫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应?你死机了吗?” “没电了!” “……” 秦秋雪彻底被系统君的理由打败,她攥起拳头,深吸一口气,磨着牙齿:“少扯淡!你把电量备足了,司徒弘说下个月……” “知道!”系统君打断秦秋雪的话,完全无视她的汇报,并且毫不客气的告诉秦秋雪,作为英明神武的系统君,它什么都知道。 请问没电的情况下它是怎么知道的? 秦秋雪阖了阖眸子,这个系统君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靠谱。人家穿越,她也穿越,人家带的系统,帮助女主发家致富,迎娶高富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她带的系统——是个什么鬼?!不靠谱就算了,还吐槽她?! “系统君,原宿主的娘家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友好的样子,是不是可以不用顾及他们了?皇宫是个好机会,随便得罪个贵人,估计说挂就挂了吧!你给我说说,哪一个皇族不是那么的凶残,能给个痛快的。” 系统君沉默半晌,幽幽道:“因为原宿主的亲人不友好,你就打算要人家陪葬?秦秋雪小姐,系统君提醒过您,殃及无辜是要遭天谴的,您这样太恶毒了。” ☆、第16章 他素知她有心计 秦秋雪默默扶额,朝天.怒吼一声:“你丫的我就随便说说,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凶残,我双手沾满鲜血,回去也会做噩梦的。还有,系统君,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在说谁恶毒?!你才恶毒,你全家都恶毒!要不是你把我拐卖到这种封建落后腐朽的地方,我会用得着这么伤脑筋?” 秦秋雪也是怒极了,指着虚无缥缈的系统君破口大骂,那叫一个怒不可遏,歇斯底里。 系统君幽幽的声音淡定的响起:“您烦躁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请你不要拿我撒气。” 秦秋雪阖了阖眸子,深吸一口气,呵呵冷笑一声:“我拿你撒气,你真是好无辜,好纯洁!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你,我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你是个鬼东西?莫名其妙把我拐来。” “秦秋雪小姐,系统君提醒您,您不完成任务,肯定是回不去的。与其辱骂我浪费时间,你不如想办法完成任务。请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将祸水东引,拿系统君撒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谁有私人感情问题。我现在对你倒是很有感情,恨你恨的不要不要的,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的目标是完成任务回家!”秦秋雪使劲的攥了攥拳头,咬牙切齿,末了,觉得骂道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等我回去以后,抓到你个鬼系统,我非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系统内核!” “您想到法院去告我都行。在此之前,前提,是您能回去。攻略司徒弘是您最好的选择,至于皇宫…叮铃——”没电…… 系统君话说到一半,瞬间又消失。 吵架的时候怎么不没电?! 秦秋雪错愕的张着嘴巴,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蓝蓝的天空白云飘,一只乌鸦脑后过,嘎嘎嘎…… 啊啊啊!该死的系统君,话说一半又消失了。 不靠谱就是不靠谱!一时不靠谱,一辈子都不可能靠谱,秦秋雪朝天.怒吼:“系统君你改换电池了!” 秦秋雪白皙纤细的手指抚上额头,轻轻的揉着眉心,简直气得头晕晕,眼花花,差点被系统气晕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蓦地回头,却看见兰儿和萍儿站在门口,吓得她从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多久了?”秦秋雪坐在地上,一脸幽怨的看着兰儿和萍儿。 “夫人,您没事吧?”两个丫鬟见到秦秋雪跌到地上,赶忙进屋来扶秦秋雪,顺便告诉秦秋雪,她们刚来。 秦秋雪听到她们的话,深吸一口气,安心了。 “夫人,您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兰儿看着秦秋雪,询问着。 “不用!”秦秋雪摆摆手,她扶额靠在一旁,她这是被她们吓得,也是被系统君气得。 再说了,这个时候,去请郎中,会被人认为是在争宠吧? 后宅里的手段大多不就是如此,一个女人生病叫走了男人,另外一个女人紧接着也不舒服叫男人回来。 秦秋雪漂亮的大眼睛望向窗外,看着那蔚蓝的天空,她微微叹息了一声,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王妃的寝室内。 御医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江素娥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白色的绢帕被她咳出的鲜血染红,一旁的铜盆里清水也被丢进去的绢帕染上稀薄的血红。 御医开了药,施了针,暂时止住了江素娥的咳血症状。 “王妃……”司徒弘坐在床侧,大掌轻轻攥着江素娥的,黑眸注视着她。 江素娥微微咳着,面色苍白,同样望着司徒弘,他望向司徒弘的眼神有眷恋有不舍,也有一丝悲伤,“王爷……妾身怕是不行了,妾身福薄,无缘常伴王爷左右。” 司徒弘攥着江素娥的手蓦地收紧,他黑眸紧紧地盯着江素娥,温和的声音依旧如春风般和煦,安抚着江素娥:“别胡说,你是本王的王妃,怎么会福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江素娥无力的摇了摇头,“王爷,妾身的身体,妾身自己知道,只是有一件事情,妾身放心不下。林嬷嬷,呈上来……” 林嬷嬷得了江素娥的命令,迅速的拿着一个绸缎包袱上来,跪在地上,举过头顶,呈在司徒弘面前。 司徒弘眸光淡淡扫过林嬷嬷的手中的包袱,微微阖了阖眸,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转纵即逝,掩饰的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抿唇,故作疑问:“王妃,这是什么?” 江素娥微微咳着,“妾身……妾身今日听说秦秋雪的娘家人来了,这便是她娘家人送来的东西,今天白日里秦秋雪巧遇王爷,便将此物掷入井中,妾身院中的下人恰巧看见,怀疑这其中有诈,又不好上前打扰王爷,若是冤枉了秦秋雪场面也是尴尬,她思虑再三,只好前来禀报妾身,妾身便擅作主张,命人将此物从枯井中取出。恰巧郑太医也在此,妾身便让他检验,结果发现这乃——迷.情 .香!王爷,秦秋雪怕是准备拿此等淫.邪之物对付王爷,妾身为王爷感到忧虑,此等心术不正的女子留在王爷身边,妾身寝食难安,妾身若是去了,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宁。” 司徒弘平静的眼眸依旧未起任何的波澜,他淡淡抿唇道:“难为王妃,疾患缠身,还要操劳府中内眷,是本王让王妃操劳了。” 林嬷嬷跪在地上,举着那香料包袱,护主心切:“王爷,王妃就是被这事气得咳血不止!” “本王知道了。郑太医,你当着本王的面,再检视一遍。”司徒弘微微拂袖,掌心倏地离了江素娥的手腕,淡然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郑太医和林嬷嬷。 郑太医取了特殊的药水,将香折了一截,放进去,却毫无变化。 这迷.情.香遇到特殊的药水,会溶成红色。 “这……” 江素娥、林嬷嬷、郑太医望着毫无变化的水碗,面面相觑。 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刚才的香溶成红色了。 江素娥挥了挥手,“去将第一次检验剩余的部分拿来。” 金杏得令,将那半截香从包裹里翻出来,交给郑太医再度检验,那水碗中却依旧还是毫无变化。 气氛一瞬间僵硬,江素娥微微摇着头,“这……这不可能……” 司徒弘抿了抿唇,淡声对着她,似是说着关怀的话,“王妃,吃了药早些休息。想是你太累了,看错了,又或者,你咳的血不小心落入了碗中。” 而后,他长袍一拂,淡然起身,凝眸注视着地下的一众下人和太医,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几分威仪:“王妃糊涂了,你们也糊涂了不成?好生伺候王妃,若哪个不长眼的再挑拨是非,当着王妃的面玩手段,当心挨板子!” 话落,司徒弘转身,双眸凝视着江素娥,大掌拍了拍江素娥的手,语带温和:“王妃好生休息,本王明天再来看你!” 司徒弘说完挥袍而去,江素娥望了一样司徒弘的背影,阖眸闭眼,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地下跪着的一众下人,也是踉跄了一下身子,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林嬷嬷,听到板子,简直吓得有点条件反射的觉得屁.股疼。 王爷虽然没发火,脸色也没什么不对,但是骨子里却渗出一股温和的寒气,让人觉得他不怒而威,令人好生发憷。 司徒弘高大的身影,默默的走在幽暗的长 廊里。 蓦地,一袭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栏杆上,那黑影站在司徒弘背后,恭敬的叫了一声:“王爷。” 司徒弘并未回头,也没有丝毫的惊诧,他负手而立,背对着那身影,手臂微微扬了扬,低沉的嗓音淡然无比,犹如夜晚的凉风,宁静却负有一种寒寂悠长的感觉,“去把手中的东西处理了,本王不想再看见这些东西。” “是!王爷。”影暗卫宋明抱着怀里的东西低首领命,他怀中的锦缎包裹,是和江素娥卧房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宋明领命,却并没有转身,而是低首跪地请罪,“王爷,是属下失职,让王妃的人先到了枯井。” 司徒弘并没有回头,只是扬了扬手,嗓音低沉:“好在你偷梁换柱,将功赎罪,本王这次不责罚于你,去吧!” “谢王爷!”宋明谢恩,转身如同一道影子一般,瞬间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司徒弘抬头望向天空,那一轮皎皎明月之下,他眉宇间除了夜色为他披上的银辉,还侵染上了一层清冽复杂的情绪。 包袱是秦家送来的,他早注意到秦秋雪表现异常,包袱定然有问题。 此次的事情,本就是秦家的错,江素娥想要惩治秦秋雪和秦家也并没有错,可她却用了欺骗的方式!争宠!又想要让秦家罪加一等!谋害王爷,气的王妃病重,罪上加罪,足以满门抄斩。 司徒弘一进江素娥的房门,便知道江素娥今天并没有吐血,司徒弘曾经在外统兵,征战沙场,他对血的味道,很是敏.感。江素娥今天的房间里,没有血腥气。 或许是她病的久了,演起生病来,也是那般的逼真。他素知她有心计,却没想到,她的心计终是用到了他的身上。 司徒弘站在长廊中,他立于月下,抬头望月,一个人站在夜色里,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他站了许久,才缓缓转身离去…… ☆、第17章 本王有负故人所托 暖香阁的门倏地被司徒弘的大掌推开,当他突然闯进来的时候,秦秋雪正在玩骰子,她被突然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再看到司徒弘那“友善”的眼神,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秋雪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后脊背,有点冷。 她看着司徒弘,牵着嘴角笑笑:“王爷您来了,王妃娘娘好点了吗?” 司徒弘鹰一样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寒霜,他盯着秦秋雪,一步一步向她迫近。 秦秋雪隐隐感觉到司徒弘身上萦绕着一种森冷寒厉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的害怕,于是她后退着,后退着,然后跳窗户跑了。 蓦地一袭青色长袍飞过头顶,秦秋雪只感觉眼前空降下一个人,司徒弘就这样瞬间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夜色下,司徒弘的眼神比明月的清辉更加寒冷。 秦秋雪觉得司徒弘上辈子肯定和她有仇,不然他为什么只对她一个人祭出这么可怕的眼神? 他几乎从来不这样看别人的,只有看她的时候,且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会用这种表情和眼神看她,这招简直就是以眼杀人,他这就是想用眼神杀死她! 秦秋雪僵直着身体,和司徒弘保持着半尺的距离,她脸部微微抽动了一下,轻轻挑了挑眉,咕噜着嗓子,咽了一口吐沫,试探着出声:“王爷,您看什么呢?” 司徒弘大掌倏地伸出来,猛地掐住秦秋雪的下巴,掰着她的下巴审视着她,唇齿间溢出的冷漠声音透着极度的怒火森寒:“本王最讨厌有心机城府的女人!” 秦秋雪咧了咧嘴,呵呵呵…… 这又是唱哪一出?! 她正不知道怎么应答,系统君的提示字突然出现在秦秋雪眼前,大意上是说江素娥算计争宠,企图连根拔起她和秦家,假装被秦家送来的迷.情.香气得吐血,虽然这件事本来就是秦家猪队友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但是司徒弘似乎对江素娥争宠算计的行为有点不满。 不是有点,是非常!看看这张脸,英俊里透着狰狞,狰狞里透着寒冷,简直是气急了。 月光下,秦秋雪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呵呵呵的笑着,“王爷在说什么?贱妾听不懂……” 司徒弘冷笑,“听不懂?本王也越来越不懂,你想要宠爱是吗?本王成全你!” 话落,司徒弘大掌猛地打横抱起秦秋雪,朝着屋里走去。 秦 秋雪啊的尖叫一声,忍不住踢打起来,连抓带打,“司徒弘,你放开我!!” 然而,她在他怀里,被桎梏的动弹不得,无论怎么踢打,都撼动不了司徒弘本分,也阻止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眼看着就要到窗台了,秦秋雪一着急,低头狠狠的咬住了司徒弘的胳膊。 “嘶”的一声,司徒弘唇边溢出一声闷哼,蓦地松开怀中的秦秋雪,秦秋雪猛地落在草地上,一个踉跄,她跌坐在地。 司徒弘挽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的牙印,脸色寒厉,一双漆黑的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秋雪一瞬不瞬。 秦秋雪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坐在地上默默的后退着。 “你敢咬本王?还直呼本王的名讳?秦秋雪,你是不是活腻了?”他冷厉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温度,全然抛去了温润如玉的假面孔,真正的司徒弘是冷酷的,至少此刻站在秦秋雪面前的司徒弘,很冷,冷的让人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被他身上的寒气冻的凝固起来。 “叫你名字又怎么样,咬你又怎么样?你在王妃那里生了气,跑来找我发火,你做得很对啊?”秦秋雪一怒之下,什么贱妾之类的称呼全都见鬼去了,怒气冲冲的看着司徒弘,索性豁出去了,司徒弘一气之下赐死她正好! 司徒弘寒澈的双眸一瞬不瞬地审视着坐在地上的秦秋雪,四目相对,目光交汇,秦秋雪也扬着白皙漂亮的面庞,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蓦地他向前跨了一步,蹲在秦秋雪面前。 秦秋雪情不自禁后仰了一下身子,一脸警惕的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勾唇冷笑:“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是啊!是啊!求王爷赐死!”秦秋雪白了司徒弘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 司徒弘面色上的寒霜却渐渐隐去,漆黑的眼眸里转而掠过几分好奇的探究,他剑眉轻挑,倏地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勾唇看着秦秋雪,一字一顿的问她:“你选凌迟还是火刑?” 秦秋雪肩膀猛地一晃,一脸绝望,“呵呵呵……”她勾勾嘴角,立马换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跪在地上,猛地抱住司徒弘的大.腿,蹲在地上的司徒弘差点被她推倒了。 “王爷,我错了,我晚上喝多了,您不计较行不行?”秦秋雪一脸委屈,无辜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乖巧的讨饶。 “是吗?”司徒弘指节蜷起,勾着食指的指节抬着秦秋雪的下巴,定睛看 着她,“爱妾的酒在哪?本王今晚正好有兴趣和两杯。” 秦秋雪伸出手默默的指了指屋里桌上的银酒壶,还好今晚真的和兰儿要了一壶酒,不过白酒太难喝了,一点也比不上红酒,所以秦秋雪喝了一口便扔在那了。 司徒弘倏地起身,转身潇洒一跃。 秦秋雪猛地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司徒弘进到屋内,大掌擒起那壶酒,晃荡了一下,几乎是满的,他侧眸用余光瞧着秦秋雪。拿了酒壶,他又跃出了窗户,站在秦秋雪面前,他抿唇冷笑:“谁让你起来了?” “噗通”一声,秦秋雪瞬间抱大.腿跪地,拽着司徒弘的衣角子,一脸含情脉脉,委曲求全,“王爷,贱妾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来贱妾吧!贱妾也是实在觉得冤枉,娘家人送来的东西和贱妾没有关系,贱妾就是看不到王爷,也会把那些东西扔进井里去的,借贱妾一万个胆子,贱妾也不敢做出有害王爷贵体的事情!” 司徒弘垂眸看着秦秋雪,面色忽而又冷厉起来,“你倒是对王妃说的话一清二楚。” 糟糕!秦秋雪缩了缩肩膀,司徒弘不知道她有系统,会怀疑她往王妃的身边安插眼线的,秦秋雪抿了抿唇,抬头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司徒弘猛地拽住手臂,拽了起来。 没等秦秋雪反应过来,她就发现自己脚下生风,双脚离地,被司徒弘拽着,一路飞檐走壁,上了屋顶。 坐在冰冷的屋顶上,看着硕大的月亮,秦秋雪脚下一动,哗啦一声,几片瓦顺着她的脚边一路滚落下去,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她往下一看,二楼屋顶?! 秦秋雪紧张的咕噜了一下嗓子,抿了抿嘴唇,侧头看着身旁的男人,司徒弘修长的手指执着酒壶,正扬头往嘴里倒着。 一口过后,他宽大的衣袖利落潇洒的摸了摸嘴,将酒壶递到秦秋雪面前。 秦秋雪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酒壶,侧眸抬头,看到的是司徒弘深邃的眼神,那眼底深深藏着的情绪,秦秋雪看不懂,却觉得似乎有点孤单落寞。 她素手接过酒壶,对着细细的壶嘴微微扬起下巴,倒了一口酒,辣辣的白酒入口,呛的秦秋雪直咳嗽。 “咳咳咳……”可真难喝! 她扬手将酒壶还给司徒弘,司徒弘大掌接过,两手汇聚之时,他手指刮过,微微带茧的触感,掠过秦秋雪的指尖,电的她指尖一缩。 秦 秋雪蓦地低头,捂着被呛到的嘴巴,微微咳着。 司徒弘依旧饮着酒,他英朗的面庞,抬头仰望着夜空,望着那明月皎洁,星海浩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秋雪托着腮,看着身旁精分过后,一下这样,又一下那样,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看什么?”蓦地,司徒弘低沉的声音伴着酒气,在秦秋雪身旁突然响起,吓得秦秋雪身子一个晃悠,险些掉落下去。 一只的大掌有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秦秋雪松了一口气,“谢王爷。” “本王在问你,你在看些什么。”司徒弘一手抓着秦秋雪的手臂,帮她稳住晃动的身体,却始终没有看她,仍旧望着那天上的明月,似是若有所思。 “没什么!”秦秋雪默默的摇了摇头。 “本王不想再看见你娘家的人做蠢事。” “了解!”秦秋雪她也不想再看见那些猪队友,“王爷是因为她们做蠢事,所以才这么生气?” 司徒弘凝眸注视着天上的明月,勾唇似是喃喃低语:“也有失望……” “失望?对谁失望?王妃娘娘吗?”秦秋雪心里这样想,便这样问出来,出口以后,才发觉自己话太多了,失言了。 司徒弘并没有发火,也没有呵斥她越界,而是阖了阖眸子,似是苦笑:“王妃吗?或许……本王是对自己失望。” “贱妾不明白……” 司徒弘押了一口酒,阖眸不语。 良久,久到秦秋雪以为司徒弘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本王有负故人所托。” “故人?”秦秋雪疑问在起,司徒弘却没有再回答她。 ☆、第18章 一脚踹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月下,吹着风,夜色凝重,晚风微凉,这看似唯美的画面,对于当事人来说还是凉爽的。秦秋雪抱着肩膀,微微哆嗦了一下,侧头看向司徒弘,试探着出声:“王爷,夜深了,您明天还要上朝,是不是可以回去歇息了?” 司徒弘俊朗的面庞蓦地倒在秦秋雪肩头,秦秋雪一怔,她低头错愕的看着司徒弘,他双眸紧闭,呼吸均匀,是睡着了吗? “王爷?”秦秋雪微微耸动了一下肩膀。 “别动!”低沉的声线几乎是命令式的落下,司徒弘仍旧紧紧的闭着双目,枕在秦秋雪肩头。 秦秋雪无语望天…… 混蛋!拿她当枕头,他是舒服了,她还在着又冷又难受着呢!冻死她了,还不让动。 秦秋雪蹙着眉心看着肩头的司徒弘,有那么一瞬间,心中涌起小恶魔,好想把他推下去! 良久以后,怕掉下去的恐惧终是支撑不过困意,秦秋雪身子歪歪斜斜,迷迷糊糊的也睡去了,一头枕在司徒弘的脑袋上。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和司徒弘的姿势已经调换了,她的头是枕在司徒弘的肩头的,身上还披着司徒弘的外衣,不过他们仍旧坐在屋顶上,夜也还是一样的黑。 “醒了?”司徒弘眸光深邃,凝眸看着秦秋雪。 秦秋雪微微揉着头,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迷蒙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王爷,还不回去啊?” 司徒弘蓦地勾了勾唇,大掌拍了拍秦秋雪的头顶,“本王看你睡的熟,才没叫醒你。” “那你也可以把我直接搬回去呀!”秦秋雪一脸黑线,无语至极。而后她面色凝重,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司徒弘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王爷,做人呢!要活泛一点,你这样死板,是不对滴!” “秦秋雪!”司徒弘脸色一黑,咬牙切齿。 秦秋雪垂了垂嘴角,眯着困顿的眼睛,低了低头,打着哈欠:“贱妾错了——” 纤腰蓦地被一只温和的大掌搂住,司徒弘携着秦秋雪轻轻飞落,踏过枝头,掠过窗台,夜色之下,他搂着她施展轻功,飞身腾挪,转瞬便从窗户跃进屋里。 双脚落地,秦秋雪蓦然回首,只见司徒弘站在窗前,月光在他周身缓缓披下一层银辉,微风拂过他的长袍,掀起一阵袅袅清风,他仿佛谪仙人一般立于窗头,他唇角轻翘,修长的手指掠过窗棂,将窗户轻轻合上。 室内寂静,秦秋雪看着司徒弘关了窗,回神看她,才惊觉自己的境地不太妙! 因为困了,她光想着回来睡觉,可屋里真的只剩下她和司徒弘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又把自己逼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许是看出秦秋雪脸上的紧张,司徒弘剑眉微挑,唇畔微微翘起一抹讳莫如深的弧度,他一拂宽大的衣袖,身上的长袍随着他的步伐摇曳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着秦秋雪走来。 明明是挺帅气唯美的画面,落在秦秋雪眼里,不知道为啥她生生感受到一种鬼子进村的压迫感。 她后退着,后退着,然后小腿抵住了床边,已经是无路可退。 “爱妾不是困了,为什么还不更衣休息?”司徒弘站在秦秋雪面前,高大的身影罩着她,在她面前打下一层影子,他低首,薄唇扫过她耳畔,低沉磁性的话语轻轻落下,惊的秦秋雪一颤。 “对!对!我困了!”秦秋雪猛点头,噗通一声,坐在床边,鞋子一甩,瞬间躺倒。 大被蒙过头,秦秋雪几乎是刹那间便缩了进去。 司徒弘站在床头,手里握着秦秋雪刚刚在他眼前踢飞起来的鞋子,面无表情的脸略微抽动着。 他阖了阖眸,似是深吸一口气,伸手将手中的鞋子嗖的一下扔在背后,顺带着伸手把床边上的人连同被子一起一卷,往里一推。 然后司徒弘更衣另外拿了被子,睡在一旁,完全不管床里面蠕动的那个人肉卷。 秦秋雪被憋在被子里出不来,她使劲的挣扎着,胳膊猛地一甩,被子终于被她打开,但因为甩的太猛了,她的小拳头瞬间揍到了司徒弘脸上。 司徒弘猛地坐起来,修长的手指揉着眼眶子,定睛看着秦秋雪,漆黑的眼眸里是深藏的寒芒,嘴角却忍不住抽抽着,真是哭笑不得,他怎么纳了这样一个女人进王府?! 秦秋雪噢的一声,张大嘴巴,错愕的看着司徒弘,她握着小拳头,双手在下巴前摩挲着,一脸怯懦的看着司徒弘尬笑:“呵呵呵,王爷,你……我梦游了,打着您了吗?您没受伤吧?贱妾刚擦梦见自己上了五台山,和一位仙人学法术,仙人跟我说啊……唔唔唔……” 司徒弘大掌掀起被子利落的一甩,猛地蒙到秦秋雪头上,然后一脸嫌弃的翻身躺下。 秦秋雪坐在一旁,双手胡乱的抓着,扯下头上的被子以后,眨着一双大眼睛,定睛看着一旁呼吸声均匀的司徒弘 ,这么快就睡着了? 她鼓鼓嘴巴,深出一口气,打鼓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他睡着了,她也可以安安全全的睡觉了。 秦秋雪靠着床里,背对着司徒弘躺下,末了,觉得不盯着司徒弘不安全。于是,她又翻了个身,盯着司徒弘的后背缓缓闭上眼睛。 床外侧,司徒弘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深邃悠长,似是若有所思,只是片刻,他又阖眸闭目,静静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不知道秦秋雪做得什么梦,她在梦中大喊一声,翻了个身,一脚踹得司徒弘直接掉下了床。 秦秋雪大喊着:“我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救命啊!” 与此同时,“噗通”一声,司徒弘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从床上踹到地下。 他大掌揉了揉眉心,坐在地上,蜷起膝盖,瞪着眼睛,脸色漆黑的看着床上秦秋雪。 秦秋雪惊坐而起,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她不住的喘着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本来还满面寒霜,一脸黑线的司徒弘,眸光渐渐融成一片温和的色彩。 “你怎么了?做噩梦?”司徒弘大掌扯起地上的被子抖了抖,缓缓站起身来,站在床前定睛看着秦秋雪。 秦秋雪抬头,心口依旧不断的起伏着,她拍着心口,不断的喘气,重重的咽了一口吐沫。 她仔细地司徒弘,眼神闪过一丝惊吓,犹犹豫豫几乎是颤着声说:“我梦见……梦见王爷把我送到天牢,凌迟处死,刽子手拿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我身上,我挣扎,我尖叫,疼到抽搐,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呜咽呜咽无力的低泣着,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体,被一刀一刀割成碎片,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千刀万剐!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秦秋雪说着说着就垂眸哭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是真的害怕,害怕那就是她的结局,是她回去的方式,那种方式,惨烈到即使她回去了,她想她也会疯掉! 司徒弘寒眸一怔,心头流淌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站在床头,大掌抚.摸着秦秋雪的头发微微揉了揉,他轻轻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缓缓拍着秦秋雪的后背,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她。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和煦如风,轻轻掠过秦秋雪的耳畔,也掠过她的心头,似是轻笑,似是宠溺安抚,温柔的几乎不像是他:“傻瓜,我是逗你的,你是本王的 爱妾,本王怎么会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对待你?玩笑话怎么也当真了?” 话落,司徒弘低首,在她头顶发间轻轻落下一吻。 “我……”秦秋雪擦了擦眼泪,似乎因为司徒弘的安抚变得不那么害怕了。 她从司徒弘怀中挣脱出来,她看着他,她想开口说,就算不是那么残忍的方法,还是难免一死,她要回到她所在的正常时空,她就必须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生死,是她早晚都要面对的一道坎。 她本以为,自己有回去的决心和勇气,就算被莫名其妙的系统卷来,她也能淡然处之。 但今晚的梦境过后,秦秋雪发现面对死亡真不是普通人能够坦然面对的,那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而她,似乎缺乏那种勇气,蝼蚁尚且偷生,求生是人的本性,系统给她的任务根本就是违背人性的根本。 秦秋雪忽的长叹一口气,她现在的人生境遇大概可以概括为七个字:活不起还不敢死! 秦秋雪蓦地扶了扶额,想到这胸口更觉得憋闷,她头有点晕!她想回家,但是当她在梦里直面那么恐怖的生死境地时,她的感觉是害怕,惶恐,不安,不敢面对,她没有办法泰然处之。 或许,不太痛苦的方法她能接受? 果然她还是要选个不疼的方法。可这世界上拥有这种方法吗?一瞬间,秦秋雪有点恨系统,不!不是有点!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恨系统!! ☆、第19章 心口猛地一抽 “在想什么?还在害怕?你是本王的爱妾,是晋王府的夫人,没人敢把你凌迟,把心放在肚子里,只要你乖乖待在本王身边,本王向你保证,没人能够动你分毫!”司徒弘大掌拍了拍秦秋雪的头顶,微微躬身低首看着还在发愣的她,一字一句的霸气宣布,她被他承包了。 秦秋雪蓦地抬头望了望司徒弘,她看到司徒弘眼中的柔情和安抚,那眼神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温柔的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境。 他这样温柔的眼神,秦秋雪在他脸上,好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她有些慌神,这眼神是怎么回事?近乎宠溺的眼神?她心跳怎么这么快? “好烫!”司徒弘大掌轻轻的抚了抚秦秋雪白皙的面颊,他微微蹲身,看着秦秋雪,柔和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探究。 她一时活泼可爱神经脱线,一时又惶恐不安楚楚可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她像谜一样,越来越难懂,也越来越让司徒弘感兴趣,他想解开这道谜题,他想深入的了解她,探究她,他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看似傻傻的她,怎么就叫他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秦秋雪怔楞的看着司徒弘,他掌心的温度,让她的脸颊更加的烫,心跳加速的感觉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蓦地扭头,半侧着背身,不去看司徒弘。深吸一口气,让她自己渐渐的冷静下来:“王爷,贱妾多有得罪,有损王爷贵体,还请王爷降罪!” 秦秋雪说着,转身跪倒在床铺上,朝着司徒弘一拜。 司徒弘垂眸看着秦秋雪,嘴角蓦地翘起:“嗯,是该死!本王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踹下床。” “额……”秦秋雪蓦地抬头,看着司徒弘,问出了一句差点气晕司徒弘的话:“王爷活到现在,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踹下床?那莫非王爷以前被男人踹下过床?” 秦秋雪边说边夸张的用手掌捂住嘴巴,大大展开的指缝根本挡不出她故意张开的嘴巴。 司徒弘脸色一黑,嘴角直抽抽,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本王把你的嘴缝上你信不信?稍微对你好点,你就给本王蹬鼻子上脸。” 秦秋雪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默默咬着食指。心里没了对梦魇的害怕,冷静下来过后,秦秋雪依旧是秦秋雪,分分钟能把人气得哭笑不得。 司徒弘淡淡扫了秦秋雪一眼,扬了扬衣袖,“罢了, 以后再给本王胡说八道,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他大掌一把抓住秦秋雪的额头,轻轻往下一按,把她按到枕头上,自己翻身上.床,扯过秦秋雪的被子盖在身上,躺下休息。 秦秋雪躺在里头,身上的被子被司徒弘抢去,而司徒弘的被子,因为掉在地上被他嫌弃的扔在了椅子上。 她默默的抬头,两眼放空,她想要拿回被子,又害怕激发了司徒弘的兽性,不拿回来吧!好像也没什么,反正她外衣还穿着呢!冻不着。她阖了阖眸子,沉沉的睡去。 晨光微曦,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入室内,秦秋雪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缓缓的睁开眼睛,抻了个懒腰,发现身旁已经是人去楼空。 古代人上朝还真是早啊!好勤劳! 秦秋雪咕噜了一下嗓子,咽了咽吐沫,扯开身上的被子,懒洋洋的坐起身来。 一大早,兰儿和萍儿就带着暖香阁里的丫鬟忙活起来了,今天秦秋雪要去和司徒弘游湖,兰儿和萍儿有幸跟着,雀跃的很。 秦秋雪心里却在打鼓,她一个游泳爱好者,怎么装成畏水的样子?!想到这,她抿了抿,显然考验她演技的时候又到了。 她托着腮坐在暖香阁院落里的石头桌子前,想着想着,脑海里蓦地闪过昨晚的画面,司徒弘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的话语,温柔缱绻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也让她心中有些悸动。 想着想着,秦秋雪嘴角微微扬起,竟是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以至于兰儿和萍儿唤了她好几遍,她才回神。 “夫人,傻笑什么呢?”萍儿一脸好奇。 “夫人当然是因为今天要和王爷去游湖高兴的。”兰儿一脸她很明白的样子,末了,她又蹙了蹙眉,一脸担心,“夫人,不识水性,而且畏水,真的没问题吗?” 秦秋雪黛眉微挑,笑笑调侃:“怎么,怕我扫了王爷的雅兴?” “兰儿不是这个意思!”兰儿急忙低了低头,说着就要下跪! 秦秋雪一把拽起兰儿的胳膊,阻止她跪下去,“我随口调侃你们玩的,不要这么当真嘛!” 再说司徒弘又不是真的带她去游湖,司徒弘是怕她失礼于太后面前,要训练她。 不过,如果她一旦失礼于太后面前,见罪太后,就是她完成任务的好机会。她应该发过这样的好机会吗?只要不牵连秦家,应该可以去得罪 太后。 秦秋雪收拾妥当,二门的小厮也赶巧来报,“王爷已经回来了,让夫人先去车里等着,他换下朝服,就去马车与夫人会和。” “好,知道了。” 秦秋雪起身带着兰儿和萍儿随着那小厮去往王府门外而去。 花园里,江素娥破天荒的出来晒太阳,金杏扶着江素娥缓缓的走着,林嬷嬷和一干婢仆丫鬟在后面跟着。 司徒弘穿着朝服路过花园的时候,疾步匆匆。 他看到江素娥的身影,剑眉微蹙,驻足眯眸,看了看江素娥,便朝着她走去,“王妃怎么出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江素娥蹲身行礼,低头浅笑:“王爷天天都来看妾身,妾身想要不好都不行!” 江素娥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好像比以前多了几分精气神。印象里,司徒弘和她相处五载,都没有见到江素娥如此精神爽利的模样。 司徒弘薄唇微翘,眉眼染笑,“王妃看来是真的好了许多。” “托王爷的福。”江素娥说着,素手突然离了金杏的搀扶,朝着司徒弘的朝服衣襟上伸去,“王爷,衣裳沾到树叶了。” 江素娥脚步微微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拂去司徒弘衣裳上的一片树叶,她脚下却被石子路上的缝隙一绊,踉跄着身子朝着司徒弘跌去。 司徒弘大掌握住江素娥的手臂,将她扶住。 四目相对,江素娥眼中柔情春水一片,园中牡丹映着她精致的五官,她抬首,看着司徒弘语笑嫣然。 司徒弘低首,眉目间也是一片柔和,“王妃,小心。” “谢王爷!”江素娥笑得温柔。 此情此景,也算的上是一对如花美眷,若是将这两个人画入卷中也是美的。 秦秋雪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眼神黯淡,心中隐隐升起的那份悸动和雀跃,渐渐凝固成冰。 她脸上甚至有几分自嘲,她怎么忘了,司徒弘对哪个女人都是这么温柔的,他能哄她,宠她,自然也能哄别人,宠别人。而且他对别人比对她更加的好! 王爷和王妃才是一对!鹣鲽情深,鸳鸯璧侣! 蓦地转身,她背影里升起一片寒凉的冷,朝着王府的门外一步步走去,她不光今天要走出王府的门外,她还要早日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属于她的时空去,这里并不属于她。 花园里,司徒弘扶正 江素娥,却看到秦秋雪蓦然转身的侧脸,只是一瞬,他却看到她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寒凉清冷、孤寂黯淡的背影,让司徒弘的心口猛地一抽,他剑眉微蹙,指骨蓦地收紧。 马车悠悠的行驶着,车上的人却是一言不发,司徒弘手掌摩挲着茶杯,眯眸审视着坐在一旁的女人,她脸色寒的凉成一片。 “出门时奴才办事不利,惹你生气了?”半晌,司徒弘撂下手中茶杯,看着秦秋雪问出口。 秦秋雪兀自摇摇头,却是心不在焉的将马车窗帘子撩起来,看向窗外,“没有,王爷多虑了。” “那你是怕水紧张的?有本王在你身边,你怕什么?”司徒弘看着秦秋雪,又问了一句。 秦秋雪眸光里依旧一片淡然,看着车窗外热闹的金陵城,她忽地勾起嘴角,看向司徒弘,脸上的寒色尽数掩去,可却骗不过司徒弘的眼睛。“王爷,你看,这街上真是好热闹。” 司徒弘眯眸看着秦秋雪,薄唇微抿,“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跟本王说,本王带你买去。” 想买个时空穿梭机,你有吗?你有银子你也买不到!秦秋雪觑着眼睛看着司徒弘,蓦地高傲转头,那模样似乎还很不屑。 司徒弘瞪瞪眼睛,大掌手指微微摩挲着,他深深吸一口气。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他是天潢贵胄,是人中龙凤,他为什么要“卑躬屈膝”讨好一个女人?爱生气生去! 泛舟湖上,司徒弘和秦秋雪上了一辆小船,将一众下人婢女全都甩在了岸上。 按照司徒弘的说法是,小船不稳,更能锻炼秦秋雪的胆量,从而治好她的畏水之症。 最气人的是,司徒弘坐着,她站着。 司徒弘坐在一旁,手中端着茶杯,看着船尾的秦秋雪,目光悠悠,唇角轻翘,“走过来。” ☆、第20章 舍命相救 秦秋雪站在船尾,一脸黑线的看着司徒弘,看着他那潇洒悠然的坐姿,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内迅速闪过小剧场:她想冲过去把他推下湖去,然后按着他的头,狠狠灌他几口水,以泄心头之愤。 船身随着碧波荡漾,缓缓的向着湖心而去,岸上的人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渺小,秦秋雪目光遥望岸边,站在船尾驻足,完全无视司徒弘的命令。 “你是怕的不能动了吗?”司徒弘手中捏着茶杯,定睛看着秦秋雪。 忽地他眼眸一凝,漆黑的眼中闪过冷厉森寒,只见他大手一扬,将手中的茶杯朝着秦秋雪投掷过去。 茶杯飞转,几乎是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朝着秦秋雪飞来。 秦秋雪错愕的尖叫一声,根本来不及闪身躲避,蓦地感到身后起了一阵凉风和水花,溅了她一后背的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湖里飞出来了。 她还来不及的看,接着就感觉茶杯呼呼地飞过她的耳侧,身后猛地响起一个男人大叫的声音,接着“噗通”一声,一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被茶杯打中,落入水中。 秦秋雪怔楞的看着湖面扬起巨大的水花,还没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湖面又扬起一阵巨大的水花,仿佛惊涛骇浪一般,那水帘水花之中,七八个黑衣人从水中跃身而起,个个手持寒光凛冽的长刀,迅速地朝着秦秋雪的身上砍来。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秦秋雪后退两步,却还是没有避不开朝着她飞来的黑衣人。眼看着锋利的刀刃就要落在她的身上,她本能的紧紧逼上了眼睛。 “小心!”长剑出鞘,寒光凛冽。 司徒弘自船头脚下轻轻一蹬,飞身一跃至船尾。 他一只大掌握上秦秋雪的纤腰,拥着秦秋雪,护着她不被黑衣人刺中,一手持着长剑和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刹那只间,小小的船上站满了人。 船夫也是王府的人,功夫不弱,却抵不过人多势众,武功高强的杀手,一个转瞬,他便在两个杀手夹击中,身中一剑,落下湖去。 岸上王府的护卫、下人炸开了花,急忙划船来救驾,但根本过不来,岸上也窜出了许多的黑衣杀手,与王府的护卫、下人打了起来。 湖心小船,悠悠飘荡于水上,望着四面八方把他们围起来的黑衣人,秦秋雪情不自禁的使劲攥了攥司徒弘的衣服。 这杀气十足的气氛,让人害怕。 司徒弘一手拥着秦秋雪,一手持着长剑,立于床尾,他寒澈的眸凝视着一众黑衣杀手,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打本王的主意?” 那些黑衣人没有回答司徒弘的话,大喝一声过后,再度飞身举刀来袭。 司徒弘长剑一挥,霎时间一剑刺中其中一个黑衣人,长剑穿胸而过,刹那间鲜血随着他拔剑的动作喷薄如泉涌,溅了秦秋雪一身的血。 秦秋雪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黑衣杀手死在眼前,瞪着狰狞的眼神,落入湖中,就连溅起的水花都是血色的。 湖水被鲜血染红,杀手也越来越多,王府的护卫,以及暗中护卫王爷的影暗卫赶来,一时间一条小船上兵器的打斗声不断,伴着刀剑的火花,杀的是血流成河。 秦秋雪在司徒弘怀中,随着他飞起腾挪,怔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身上沾的血也越来越多,那些杀手拼命地攻击着她和司徒弘。 突然,几声鱼雷炸的水面溅起三米多高的水花,水花弥漫,瀑布一般落下,弄得人睁不开眼睛。 秦秋雪挥舞着袖子,擦着脸上、眼睛上的水,小船也因为鱼雷的爆炸而被炸裂。 秦秋雪被司徒弘拥着站在裂开的船头最高处,身子随着破碎的小船猛烈地摇晃着,司徒弘大掌紧紧的抓着秦秋雪,黑衣人再度举刀来袭,王府的护卫来到着小船上的人不多,大多数还在一边和其他杀手打斗,一边拼命的划船往这边赶。 黑衣人的刀冲着秦秋雪而来,秦秋雪本能的闪身,却因为脚下不稳,再加上她的躲得太急,而导致司徒弘抓着她的手臂略微松了一下,秦秋雪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掉下船去。 司徒弘大掌一抓,牵住秦秋雪的指尖,准备将她拽回来。 一个黑衣人腾空而起,长刀朝着秦秋雪和司徒弘指尖汇聚的地方劈去。 于此同时,三五个黑衣人围着司徒弘,齐齐向着他攻击而去。 司徒弘长剑一挑,反身挡剑,于此同时,手离了秦秋雪的指尖,他飞身跃起,再去抓秦秋雪的指尖时,却因为黑衣人的再度干扰,没能抓住。 “噗通”一声,秦秋雪落入水中。 “秦秋雪!”司徒弘瞳眸一缩,朝着湖面大喊一声。 来不及多做反应,他长袍一甩,飞身入水,一柄长刀直击司徒弘,阻止他入水。 于此同时,三五个黑衣人拿着长刀潜入水中。 司徒弘顾不得那长刀的阻止,侧身一闭,却还是受伤了,长刀划开他手臂的皮肤,登时鲜血淋漓,血随着湖水晕染开来,为这染红的湖水又增添了一抹血色。 若他不入水,以司徒弘的身手是能躲开那刀刃的,但他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湖中。 “王爷!!”护卫们大声的叫着,就连那砍伤司徒弘的黑衣人站在水边也有点愣。 湖心与岸上的打斗仍然在继续当中,王府渐渐占了上风,京城的官兵和捕快也赶来支援。 黑衣人渐渐开始撤退,却也不剩几个能活着离开的,有些直接在打斗里被杀了,有些被俘以后,服毒自尽。 湖心湖水湍急,护卫们下水,却没有找到司徒弘和秦秋雪。 潜入湖底,看到的也不过是那些沉入湖底的杀手尸体。 …… 湖的下游,秦秋雪踉跄着步伐,搀着昏迷的司徒弘,拖着一身的水,一步一步的爬上岸,上了岸她便直接累瘫在了岸边。 她顾不上休息喘气,急急忙忙翻身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司徒弘,“司徒弘?司徒弘你醒醒!” 秦秋雪素手拍着司徒弘英俊的面庞,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紧紧闭着双目,脸色也略微苍白,就连嘴唇也少了几分血色。 “司徒弘!!”秦秋雪同力的拍着司徒弘的脸,叫着他的名字,他的眼眸却依旧闭的紧紧的。 秦秋雪眉头紧紧的蹙着,她使劲地按着他的胸膛,却不见他吐水,手指摸上他的鼻息,秦秋雪吓得脸色一片惨白,没气了?! 秦秋雪眼眸睁得大大的,几乎是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在喊他:“司徒弘,你醒醒!” 冷静!冷静! 秦秋雪深吸一口气,附身下去,捏着司徒弘的鼻子和嘴巴,覆上他的唇,嘴对嘴给他做人工呼吸。 秦秋雪不停的给司徒弘做着人工呼吸,一遍,两遍,三遍…… 大概第七遍的时候,她看见司徒弘紧紧闭着的双眼动了一下,她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再准备附身亲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司徒弘嘴角带着一丝微微抽动的笑意。 秦秋雪脸色一黑,狠狠的伸手一砸司徒弘的胸口,朝他怒吼:“司徒弘!你竟然装死!” 真是气死她了!秦秋雪一屁.股坐在旁边,气得整个人头顶都要冒烟了。 司徒弘闷哼一 声,捂着受伤的手臂坐起身来,抿唇淡笑。 他脸上带着风.流倜傥的笑容,望着秦秋雪,唇角轻翘,戏谑出声:“没良心的女人,我刚才为了救你,连刀子都挨了,你还敢打本王?你要知道本王长这么大,可没受过几次伤。” 秦秋雪坐在一旁,望着天空,闭了闭眼睛,嘴巴一开一合:“是啊,是啊!王爷好了不起啊!王爷没受过几次伤,不也还是受过伤吗?” 司徒弘蓦地白了秦秋雪一样,冷笑一声:“你这女人说的是人话?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本王受过伤,本王就应该受伤吗?本王这可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受伤,你现在这是对救命恩人应该有的态度?” 秦秋雪无语望天,干笑几声:“呵呵呵……到底是谁救谁啊?我跌下湖,你跳下来干嘛?你要是不跳下来,我自己一个人还不至于被冲这么远!”望着四周的小树林,秦秋雪觉得他们应该是被冲到郊外了。 司徒弘脸色微黑,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反唇相讥:“是,本王要是不跳下来救你,你是不会冲这么远,直接就沉底了。那些紧接着跳下水的杀手早就把你给杀了!愚蠢的女人!” 秦秋雪一愣,后来有杀手跟着下水吗?她都没注意到,她光顾着游泳逃命了。 再后来她顺着湖水的冲击力,游了很远以后,看到一只月白色的“剑鱼”飞身而过,被湖水冲的老快,她仔细一看那只剑鱼是司徒弘,她便追上来,抓住了他,然后和他一起被冲到这里。 秦秋雪微微低了低头,抿唇低语:“多谢王爷,舍命相救。” 她垂眸时,看到司徒弘手臂上的伤,眼眸划过一丝心疼,手指指着那伤口,抬头问他:“王爷,是不是很疼?” 司徒弘顺着秦秋雪的目光,低头望了一眼的自己的手臂,开口笑得潇洒,“没事,小伤而已。” ☆、第21章 美人卧膝 司徒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捂着手臂,缓缓起身,秦秋雪赶忙伸手扶着他的手臂,搀着他站起来。 他站在岸边,仔细的瞧着,“这里应该是郊外,你捡些树枝,先把衣服烤干,然后我们自然能回去。” 司徒弘说完,上下打量着秦秋雪。 秦秋雪从他的眼神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低头一看,全身的白色轻纱衣浸了水,已然成了半透明的,湿漉漉的挂在她身上,简直是湿身诱.惑! 秦秋雪倒吸一口冷气,蓦地松开司徒弘的手臂,捂着自己的胸口,瞪着他:“看什么看?伤成这样了,还不忘了色.眯.眯的,简直无可救药!” 司徒弘勾唇浅笑,依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秦秋雪,“本王看自己的女人犯法?你是本王的爱妾,本王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司徒弘说着朝着秦秋雪的身边迈步,一步一步的逼向她。 秦秋雪双臂挡在身前,不断的后退着,“王爷,王爷,你的手臂在流血!” 她看着司徒弘的睁着大大的眼睛,轻声喊着。 司徒弘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臂,的确还在流血。 他蓦地勾唇冷笑,凝眸看着秦秋雪,命令她说:“去!去捡树枝来,把你自己身上的衣裳烤干!光天化日之下,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你这个样子……” “看见了你打算怎么样?”秦秋雪扬着下巴问他。 司徒弘眯眸瞧着秦秋雪,牵了牵嘴角,“本王就把他们的眼睛挖了。” 秦秋雪咧着嘴咦了一声:“咦!王爷你真毒啊!我发现了,越了解你,就会发现,你越来越凶残!” 司徒弘被秦秋雪说凶残,也不生气,反倒是勾唇笑了起来,而后他傲娇的朝着地上扬了扬下巴,命令秦秋雪:“去捡柴去!不准走远!” “是!王爷!”秦秋雪一脸无语的转头,忍不住撇嘴角。 她默默蹲在地上捡着树枝,偶尔回头看着司徒弘,司徒弘席地而坐,撕了衣摆,正在处理自己的伤口。 秦秋雪离他不算太远,她看到他的手臂,流了不少血,从袖子划开的地方来看,刀口足足有半根筷子那么长,鲜血淋漓的场面血腥无比,看的秦秋雪直皱眉头,看起来就很疼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秦秋雪条件反射似的想起刚才小船上的情形,司徒弘在她面前杀了好几个人,鲜血 喷了她一身,想着想着,秦秋雪就觉得有点头晕头疼。 她手指微微揉着额角的太阳穴,强迫自己不去再想这些,继续捡着地上的树枝。 转头她把树枝在岸边堆起来,用司徒弘随身带着的打火石点燃,两个人就坐在火堆旁边烤火。 时辰已经渐渐接近正午,天气也逐步的热起来,其实就算不用火,太阳也是能晒干他们的。 不过司徒弘坚持一定要烤火,快点把秦秋雪身上的衣服弄干。 秦秋雪坐在一旁,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司徒弘捂着的胳膊,视线每每扫到他伤口的时候,她脸上就隐隐现起几分歉疚,“王爷,是我连累你受伤了,对不起啊。” 司徒弘眯眸望着秦秋雪,浅笑一声:“那就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让本王看看爱妾的曼妙身姿,本王就什么疼都能忘了!” 秦秋雪:“……” 呸!司徒弘果然是个变.态! 秦秋雪怒瞪司徒弘! 司徒弘对上秦秋雪的视线,蓦地勾勾唇,“你再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本王,本王就要控制不住了,你看着环境多么美,美人在侧,本王很想及时行乐!” 秦秋雪脸色一黑,急忙收了瞪着司徒弘的目光,她蹙着眉毛,嘴角直抽抽,心中怒骂司徒弘你这个凑流.氓! 司徒弘微微侧身,指尖揉着额角,眯眸瞧着秦秋雪,目光深沉,“爱妾不是畏水?本王现在怎么觉得爱妾熟识水性?” 糟糕!秦秋雪身影一僵,终于想到问这个问题了。 她缩了缩肩膀,低头偷偷的用余光看着司徒弘,情不自禁的又开始咬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样。 “你又在思索编什么瞎话?”司徒弘侧眸看着秦秋雪,扬了扬下巴,深邃的目光里宁静中透着几分深沉的霸气。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秋雪,盯得秦秋雪头皮发麻。 秦秋雪挠了挠头,刚要开口说话,司徒弘却代她说了。 “爱妾是不是想说你看见当时情况危急,一着急就学会水性了?还是说其实是昨夜梦里,五台山的仙人托梦,教会你水性?” “……”秦秋雪错愕的长着嘴巴,僵硬的看着司徒弘。 一个想了两个瞎话,都让司徒弘给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秦秋雪扶额叹息,索性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强硬而毫无技巧的把话题生生 扯开,“王爷,我们回去吧?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还会不会再追来,总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不安全不说。眼看着就快到正午了,郊外离城里应该很远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都不知道天黑赶不赶的回去,还是赶紧走,走夜路很不安全的,而且王爷你的伤也需要看御医!” “不着急。”司徒弘垂眸又抬头,依旧用目光盯着秦秋雪,深深探究的目光,让秦秋雪坐立不安,也越来越心虚,就在她以为司徒弘会继续追究她畏水这件事的时候,司徒弘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接着秦秋雪生硬扭转的话题聊了下去。 “你和本王就坐在这等着,那些杀手没胆子也没命再追来,我们用不着自己走回去。不出一个时辰,本王的护卫们会找来的。” “那他们要是找不来呢?”秦秋雪看着司徒弘自信的样子,弱弱的问。 司徒弘眯了眯眸子,唇角轻轻翘起,低沉的嗓音悠幽响起:“那本王,王府里的板子就都能派上用场了。” 秦秋雪:“……”。 抖s! 绝对的抖s! 司徒弘绝对是个抖s! 动不动就是板子、火烧的,时不时还搬出个凌迟来吓唬她。 何其凶残也!秦秋雪默默摇摇头,摇着摇着却觉得一阵眩晕。 她手指微微扶着额头,捏着眉心,她有点头晕,大概还是被吓着了,看到那么多人死在面前,秦秋雪一个和谐社会长大的好青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想想还是觉得心慌,恐惧感越来越强烈的涌上心头,不可遏制的支配着她,让她觉得心慌,冷汗直流,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害怕的颤.抖。 “你过来!”司徒弘眯眸看着秦秋雪,眉目忽地深深一锁,扬扬手,让她过来。 秦秋雪怔楞抬头,微微闭着眼睛,揉着额角低声说:“王爷,贱妾头很晕,动不了,请王爷赎——。” 话未落,秦秋雪便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蓦地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司徒弘一个转身到了秦秋雪身前,接住秦秋雪倒下的身躯。 司徒弘环着她,缓缓坐下,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微微阖眸。 …… 午后的阳光越来越热,秦秋雪醒来的时候,面上一只宽大的衣袖正在不断的在她眼前摆动着,扇出徐徐清风。 她微微睁开眼睛,抬头,看 到的是司徒弘英俊清朗的面庞,蓦地她发现自己是躺在司徒弘的膝盖上的。 秦秋雪倒吸一口冷气,刚要起身,却被司徒弘按住肩膀,他低首看着她,抿唇轻笑:“别起这么急,本王的膝盖上也没张刺,至于迫不及待的起来?” 秦秋雪梗着脖子,看着司徒弘的眼睛,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她抿唇声音低低:“王爷,贱妾失礼。” 司徒弘抿唇淡笑,没有言语,也没有放开她的肩膀,还是将她按在膝盖上。 他眸光转瞬从秦秋雪脸上缓缓移开,凝视着平静的湖面。 湖面微风荡漾,泛开点点涟漪。司徒弘望着湖面,忽地潇洒出声:“碧波湖畔,清风暖阳。美人卧膝,何其美哉!” 秦秋雪躺在司徒弘膝盖上,倏地一笑,一脸的无奈。 “王爷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享受湖光山色,温香软玉?”她缓缓撑着手臂起身,司徒弘也没有继续用掌心按着她的肩膀。 刚才不让她起,是怕她起来的急了,又头晕。 现如今躺了一会,司徒弘便放她起来了。 “本王就是爱这湖光山色,美人在怀的感觉。”司徒弘大掌掠过秦秋雪的发尾,修长的指尖微微拾起她一捋如墨秀发,俯首轻轻嗅着,一脸的惬意和享受。 秦秋雪无奈的蹙眉笑,“王爷一时温柔谦和,一时霸气高傲,一时又风.流潇洒,真是让人觉得捉摸不透。” “一人千面,本王还有很多副面孔是爱妾没有见过的,爱妾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看。本王也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解谜。” “解谜?”秦秋雪微微蹙了蹙眉,一脸不解。 ☆、第22章 给本王抓鱼吃 “嗯,解谜。”司徒弘眸光深邃,望着秦秋雪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秦秋雪默默的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原来着意思是解她身上的谜题。 呵呵呵…… 司徒弘要是解开了她身上的谜题,知道了那些超越人类认知的事情,他一定会深深怀疑人生的。 “王爷,过了多久了?你的护卫怎么还不来啊?”秦秋雪鼓鼓腮,看着司徒弘,问他。 显然她这是在强硬的扭转话题。 “还未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你急什么?爱妾若是急,本王倒是想到很有趣的事情可以和爱妾一起做,以此来打发慢慢的时光。”司徒弘眯着眸子看着秦秋雪,侧着英俊的面庞越靠越近。 秦秋雪梗着脖子,闪着司徒弘靠过来的帅脸。 司徒弘仍旧不可放过,还是不断的贴靠过来。 “其实本王真的很好奇,爱妾似乎也有很多张面孔,你到底还有多少面孔是本王没有见过的?和爱妾相处,爱妾每每都能给本王惊喜,本王很想剥开爱妾身上的重重迷雾,解开你身上的谜题。” 司徒弘越靠秦秋雪越近,墨澈的双眸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侵略性的眼神让秦秋雪不安。 秦秋雪双手支撑着身体往后仰着,然后她已经到极限了,再往后仰,她就直接躺倒了。 她蹙着眉心,开始移动双.腿,往后蹭,却被司徒弘一把环住纤腰。 他贴近她的脸,近在咫尺的距离,秦秋雪甚至可以感受到司徒弘鼻息喷薄出灼热的气息,他低沉的嗓音弥漫着危险而意味深长的味道:“爱妾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本王有的是时间剥开爱妾身上的谜题,一层一层的剥开,本王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本王早晚都会和爱妾赤诚相见!” 司徒弘说着,受伤的右手大掌朝着秦秋雪的肩头猛地一拽一拉,刷的一下,秦秋雪肩头的外衫被剥落,雪白的肌肤就这样露了出来。 秦秋雪尖叫一声,拽着肩头的衣服,一阵风一样的连滚带爬的后退着,跑出去老远。 她站在很远的地方,攥着衣裳,一脸警惕的看着司徒弘,荒山野岭,这货是要狼性大发。 “王爷您都伤成这样了,就老实一点嘛!对谁都好!”秦秋雪默默捡起一根小树枝,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警戒,她看着司徒弘,一脸无语无奈。 司徒弘仍旧潇洒的坐在原地, 眯眸看着秦秋雪,打量着她。他突然勾唇浅笑:“爱妾是知道本王饿了,准备给本王抓鱼吃?那就去吧!” 司徒弘转头看向湖面,朝着湖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秦秋雪去抓鱼。 秦秋雪:“……” 天知道,她拿起这根树枝不是用来插鱼的,是用来防范他的! “王爷,贱妾不会抓鱼……” “爱妾不想抓鱼,那就回本王身边坐着吧!”司徒弘语气云淡风轻,却吓得秦秋雪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直接飞奔到湖边。 秦秋雪挽起裙摆,站在清凉的湖水浅滩位置,拿着那根树枝,朝着水里的鱼戳来戳去。 结果那些鱼溜的比谁都快,费了半天的劲,把秦秋雪累了个够呛。 别说是戳鱼了,最后她不等走到鱼身边,鱼就都甩着尾巴游.走了。 秦秋雪无语望天,大太阳底下让她捉鱼,司徒弘这个王爷果然是剥削享受阶级,万恶的封建旧社会! 她默默扶额,继续无奈的用树枝在水里戳来戳去,戳了半天,也就只戳上来几片树叶子。 再一回头,她看见司徒弘慵懒的坐在树荫下,正在一脸惬意地欣赏她的狼狈。 秦秋雪手心猛地收紧,死死的攥着手里的树枝,咔嚓一声,一不小心,她用力过猛,将手中的树枝给折断了。 “哈哈哈……”司徒弘隔着老远也看的清楚,在树荫下笑成一团,爽朗肆意的笑声顺着清风飘荡在整个湖边,气得秦秋雪差点发狂。 她咬牙切齿的将手上的树枝一扔,昂首阔步的向着司徒弘走去,刚开始走路还虎虎生风,只是越到司徒弘身前,她越发的怂了起来,等走到司徒弘身前的时候,人的气场已经弱了。 她站在司徒弘面前,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司徒弘,“王爷,树荫下面好凉快呀!” “嗯,本王也这么觉得,你的鱼抓回来了?”司徒弘仍旧慵懒的靠着,就连语气里都是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没有!鱼跑得太快,贱妾抓不住!”秦秋雪低低头,鼓了鼓嘴巴,一脸的无奈,微微挑眉,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蓦地坐直,吓得秦秋雪一耸肩膀,后退一步。 他勾唇看着秦秋雪笑:“那就继续去抓!” 毫不客气,并且没有商量的命令语气,让秦秋雪有点抓狂。 她看着司徒弘,无奈的阖了阖眸子,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抓鱼。 刚走了两步,她突然灵机一动,眼珠子一转,背对着司徒弘,手指抚上额头,指尖轻揉太阳穴,“王爷,贱妾被太阳晒的头晕,贱妾好像要晕了……” “晕吧!”司徒弘抿唇笑了一声,“爱妾晕了,本王正好为所欲为。” 秦秋雪一个踉跄又站直了身体,那挺拔的站姿,堪比翠竹。 她没回头,咬牙切齿的攥了攥拳头,噘着嘴朝着湖面走去。 司徒弘目光悠悠,看着秦秋雪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的背影,唇边扬起一抹浅笑。 秦秋雪刚走到湖边,正低头挽裙摆呢!突然听到湖面一声巨响,湖心的水花飞起来老高,接着一道白光顺着那点点落下的水花,飞到了秦秋雪的怀里。 秦秋雪皱着眉头,感觉到怀里冰凉的一片,她吓得尖叫一声,将怀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身后传来司徒弘肆意爽朗的笑声,秦秋雪此时已经看到地上躺着的是条死鱼。 她转头,看向树荫下,正好看到司徒弘收掌的动作。 内力?! 司徒弘是用掌力把鱼从湖里震出来的。 太夸张了吧!神功盖世啊!秦秋雪错愕的张大嘴巴,看着地上的鱼,默默的捡起来,走到司徒弘身边。 司徒弘抬头眯眸看着秦秋雪,朝着火堆的扬了扬下巴,“去把鱼烤了。” “哦……”秦秋雪拿着鱼刚要走,却突然驻足,转身看向司徒弘,朝着他笑笑。 “你想干嘛?”司徒弘剑眉微挑,寒眸微眯。 秦秋雪呵呵呵一笑,“王爷再发发神威,把树枝都震到一块去呗。” 司徒弘耸肩冷笑一声:“本王的开山掌是给你抓鱼捡树枝的吗?自己捡去!” “哦……”秦秋雪悻悻的鼓了鼓腮,将鱼扔在司徒弘面前,围着司徒弘身后的大树开始捡树枝。 司徒弘蹙眉眯眸,看了看秦秋雪扔在他面前的鱼,微微摇了摇头,伸手将腰间的匕首取下来,划开鱼腹,处理鱼的内脏和鱼鳞。 秦秋雪围着大树,在树荫底下一边捡树枝,一边低头思索着,突然斜眸看着司徒弘,开口说话,问他:“王爷,你既然有这么厉害的大杀招,你刚才在城里干嘛不咔咔两掌震死那些杀手,拿剑和他们拼什么命啊?” 司徒弘袖中取出一块绢帕,擦拭着手中的匕首,低首淡声回应:“本王当时带着你在身边,本王若是那么做,掌力会震伤你。” “啊?”秦秋雪抬头,一脸的不解,“不会啊!刚才不是没事吗?” 司徒弘挑眉看着秦秋雪,蓦地笑笑:“你看清楚,湖心刚才离你有多远,这条鱼是从湖心飞上来的。” “哦!原来如此……”秦秋雪抿了抿唇,将树枝抱起,全部扔到了未熄灭的火堆里,而后从司徒弘手里接过鱼,鱼已经被处理好,也串上了,司徒弘起身坐到火堆旁,随手拿了几块岸上的石头,放在两侧,将秦秋雪手中的鱼和树枝放了上去。 两个人看着烤鱼渐渐的熟了。 秦秋雪一边吃着司徒弘递过来的一片烤鱼,一边评论着:“可惜没有盐,也没有调料,味道淡了点。” 司徒弘蹙眉笑:“荒山野岭,近郊之野,你就别挑剔了,比本王的嘴还叼!” “哪有!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酒足饭饱,秦秋雪抻了抻胳膊,都有点困了。 “王爷,你的护卫?” “快来了!”司徒弘用树枝将火堆挑开,将火尽数熄灭。 “秦秋雪,本王救了你,又给你抓鱼吃,你打算怎么感谢本王?”司徒弘突然抬头,剑眉微挑,看着秦秋雪,一字一句的问她。 “啊?”秦秋雪挠了挠好脑勺,看着司徒弘,蹙了蹙眉,抿唇笑笑,朝他挤眉弄眼,“谢王爷救命之恩。” 沉默,无比的沉默,司徒弘墨澈的双眸盯着秦秋雪一言不发。 秦秋雪咧咧嘴,试探着问他:“不行?” “完全不能接受!”谁能接受这样的敷衍? “那好吧!”秦秋雪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看着司徒弘往他身边走了两步,然后在司徒弘满怀期待的目光下,“噗通”一声,往下一跪,朝着司徒弘当当当叩首拜谢。 “一拜王爷救命恩,救命之恩比海深。 二拜王爷果腹恩,填饱肚子全靠您。 三拜王爷知遇恩,为我打开幸福门。幸福门!” 司徒弘脸色一黑,嘴角直抽抽:“……”。 ☆、第23章 无理取闹 秦秋雪拜完司徒弘,潇洒的一扯裙摆,站起身来,扬着一张俏生生的笑脸看着司徒弘,一脸的春风得意,仿佛在等待司徒弘的夸奖一样。 殊不知司徒弘的内心现在是崩溃的。 司徒弘大掌摩挲着抽搐的嘴角和面筋,定睛看着秦秋雪,尽全力的管理着他即将失控的表情。 他扬了扬衣袖,指着秦秋雪刚要说话,却听到背后蓦地响起一排护卫的声音,“臣等该死,护驾来迟,还请王爷赎罪。” 司徒弘扬指着秦秋雪的手蓦地放下,他阖了阖眸子,转身看着一众持剑跪地的王府护卫。 “杀手可有活口?”司徒弘语气严肃,垂眸看着一众护卫,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些杀手。 晋王府的护卫统领姜生上前,叩首请罪,“王爷,臣下该死,俘虏的杀手全部服毒自尽。其余跑了的,赵副统领正领人全力追捕中。” 司徒弘剑眉微蹙,随即扬了扬手,低声道:“都起来吧!” …… 马车悠悠。 护卫们不光自己赶来了,还带来了的马车。 秦秋雪坐在晃动的马车上,终于知道司徒弘为什么不要自己走回去,能坐马车当然还是坐马车。 司徒弘用护卫带的金疮药处理了一下伤口,秦秋雪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转头掀开马车帘子,将头瞥向了郊外的景色。 “哎呦,哎呦,救命啊!”马车没走出多远,路旁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秦秋雪掀开马车帘子,伸出头去看,司徒弘眸光一凝,剑眉紧蹙,身子略微向着秦秋雪靠了靠。 秦秋雪缩头缩脑的在马车门口看着,荒郊野外,一个柔弱的农家姑娘正倒在路旁,揉着自己的腿。 她看到秦秋雪,向着秦秋雪柔柔弱弱的呼救,“好心的夫人,救救我!” “你是何人?”秦秋雪上下打量着那农家姑娘。 “小女子是来郊外看外婆的,路上遇到强人,被追赶至此,伤了腿,走不了了。夫人,可否稍小女子一程?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秦秋雪转头看向司徒弘,司徒弘面无表情,默不作声不言语。 秦秋雪眨了眨眼睛,眯眸仔细的看着那姑娘,以她出现的时机来说,有几种可能性。 一:她是个妖精! 二:她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三:她是个无辜的路人甲! 那么,她到底是哪一种呢?秦秋雪纤细的指尖轻轻的捏着自己的唇,琢磨着。 按照神话里的剧情,她肯定是个妖怪!按照撕逼宅斗的剧情,救她上车,她定恩将仇报,勾.引司徒弘。 当然,她也可能只是个路人甲,匆匆一过,不再出现。 不过,秦秋雪觉得,这三种她都不是!这个姑娘,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第四种:她是个杀手,和刚才那些杀手是一起的…… 司徒弘低沉的嗓音蓦地在马车内响起:“姜生,去看看!” 立于马车一旁的姜生持剑抱手领命,“是,王爷!” “等等~。”秦秋雪突然朝着姜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男女有别,姜生也不敢靠的太近,但是秦秋雪却主动靠过去,而且靠的很近,附在他耳边说:“姜统领,多加小心,这个女人有点古怪!” 姜生缩了缩鼻子,不胜惶恐,低声匆匆说:“谢谢雪夫人关怀。” 转个头,姜生立马闪身走开,却用余光看到马车里司徒弘阴沉的目光,吓得他汗毛直立。 雪夫人比路旁的姑娘更古怪,怎么能靠他那么近啊?姜生一脸惊恐的朝着那路旁的农家姑娘走去。 司徒弘眯眸看着站在马车门口的秦秋雪,脸色微黑。 秦秋雪却浑然不知,完全没有感受到背后的幽冷目光,她还是好奇着目光盯着姜生和那姑娘。 她看着姜生就要靠过去,被感觉身后传来一股莫大的力量。 秦秋雪唇齿间溢出一声惊呼,却被一只大掌捂住,尽数堵在了嘴里。 司徒弘大掌一拽,将秦秋雪拉回马车中,秦秋雪脚下一个踉跄,跌进了他的怀里,还被他捂着嘴巴。 秦秋雪坐在司徒弘怀中,错愕的看着他,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司徒弘眯眸看着她,倏地松了捂在她嘴巴上的大手。 秦秋雪深吸一口气,问他:“王爷,你干什么?能不能别做这么打击人心脏的事情。” 她话出口以后,仔细的看着司徒弘,才发现司徒弘脸色不大好看。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秦秋雪一脸疑问。 “没事!”司徒弘面无比,薄唇微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没事就别耽误我看热闹!”秦秋雪说着就要起 身,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可怕的叫声,吓得她又缩回来,坐回了司徒弘的大.腿上。 马车外,响起姜生的声音,“王爷。是个杀手,服毒自尽了。” 姜生甩了甩身上的毒液和口水,愣是没能掰开那女人的嘴,阻止她自尽。 “知道了!”司徒弘语气淡淡,手臂伸出马车窗外,扬了扬手,示意马车继续前进。 郊外土路颠簸,车子一晃一晃的前进着,秦秋雪坐在司徒弘身上,总觉得姿势略微羞耻,她挪了挪身子,想要从司徒弘身上下去,却被司徒弘的手紧紧的环着,动弹不得。 “王爷?”秦秋雪蹙眉看着司徒弘,抿了抿唇:“王爷,你身上还有伤呢!贱妾还是坐在车上的好。” “嗯……”司徒弘微微嗯了一声,掌心松开秦秋雪的腰,脸色却依旧不大好看,甚至有点黑。 秦秋雪挠了挠头,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她低头不语,司徒弘却突然开腔,“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女人有问题的?” “啊?你说刚才路边的那个?”秦秋雪扬了扬头,抿唇笑笑,一脸志得意满,“王爷你没听说过,绵里针,温柔刀,杀死人吗?那个姑娘看起来柔弱,但是眼神不正,眼底透着一股阴鸷疯狂的狠劲,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而且从她出现的时机来看,七成是个有问题的人。” 司徒弘忽地垂眸抿唇淡笑,称赞秦秋雪聪明,语气却是凉的:“本王的爱妾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那个女人有问题,还那么亲切的去提点姜生~。” 姜生?! 秦秋雪侧眸,看到是司徒弘一张拉的比长白山还长的脸,恍然大悟。 原来司徒弘冷着一张脸,是因为这个? 多大点——事? 在古代是大事哦!男女授受不亲。 秦秋雪叹息一声,微微摇摇头,万恶的封建旧社会啊! 她突然冒出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她说自己就是喜欢姜生,司徒弘会不会拉她去浸猪笼,然后她就完成系统任务。 但是姜生就变成牺牲了。 秦秋雪抿了抿唇,放弃了这个邪恶可怕的想法。 走在马车外的姜生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恶寒,他猛地一个哆嗦。 他觑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马车里,马车的帘子被风时不时微微吹起。 他看到王爷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四目相对,吓得姜生手里的长剑都要掉了。 姜生耸了耸肩,摇了摇头,猛地往前走了两步。 马车里,秦秋雪看着满面寒霜的司徒弘,呵呵呵的扯着嘴角微笑着,一脸的讨好:“王爷,我提醒姜生,那是因为姜生是王爷的护卫统领啊!万一那个女人得逞,贱妾怕王爷有危险。” “嗯,爱妾真是忠心耿耿。只是爱妾提到别人用我,提到本王用贱妾。爱妾对本王的确是很不一样!” “……”无理取闹!还小啊?! 秦秋雪脸上升起三根黑线,无语,司徒弘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服了,服了,真是服了,服的五体投地。 她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焚寂煞气与洪荒之力,牵着脸上即将暴走的肌肉,努力的笑着:“王爷,那以后我在王爷面前,也自称我。只要王爷不嫌弃我没规矩就行了。” 以为她愿意自称贱妾啊! 还不是因为身份摆在这呢吗?随便乱称呼是要挨板子的。 司徒弘低首,摩挲着自己的手掌,语气不咸不淡,“无外人在,随你!有外人在,你可自称妾身。” “啊?这个外人是指……” “你我两人之间,有第三人在场都是外人。” “哦……”秦秋雪点了点头,末了,觉得哪里不对。 她开始思索,这是什么意思?意思王妃也是外人? 司徒弘摩挲着大掌,眸光深邃,耳边回响着秦秋雪的那句话:绵里针,温柔刀,杀死人! 温柔刀?!他目光遥遥望向前方,深深的阖了阖眸子。 晋王府门前,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在门口站着,等着王爷回来。 金杏在门口路上来回的转着身子,遥望着路面,转了好几圈,也不见王府的马车回来。 江素娥披着披风,站在王府门口,微微的咳着,林嬷嬷扶着她,一脸的担心,“王妃娘娘,先回去吧!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不!本王妃哪里都不去,我就在这等王爷回来。咳咳咳……”江素娥遥望着路面,不顾咳疾,焦急的等着。听说王爷落了水不见踪影,她怎能不急? ☆、第24章 态度怪怪的 及至近黄昏时分,司徒弘的马车才回来。 司徒弘先下了车,转身大掌迎向马车,向着秦秋雪伸出掌心。 “王爷,您回——”江素娥看见司徒弘的身影,急急的走过来,却看到司徒弘伸向秦秋雪的掌心。 她驻足愣住,眼眸里划过一丝落寞,她紧紧攥着手心里的锦帕。 林嬷嬷扶着江素娥的手一紧,王妃不能出声,这个时候奴才就应该为主子分忧。 她站在江素娥身旁出声:“王爷您回来了,可把王妃娘娘急坏了,王妃娘娘站在这等了您一个下午了。奴才们怎么劝王妃娘娘都不肯回去,王妃娘娘担心您,一点都不疼惜自己的身体,如今见您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司徒弘微微侧目,眸光淡淡扫过江素娥和林嬷嬷的脸,抿唇“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依旧回头看着秦秋雪,向站在马车上的她伸出掌心。 秦秋雪站在马车上,看着司徒弘,余光又瞥见林嬷嬷恨不得吃了她一样的眼神。 她愣了愣,犹豫片刻,自顾自的想要下车,却被司徒弘高大的身影挡住,司徒弘大掌依旧迎向秦秋雪,看样子是一定要扶着她下车的。 秦秋雪无奈,淡淡的叹息一声,还是屈服于司徒弘,将手搭上了他的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江素娥面前,秦秋雪心里突然不愿意靠近司徒弘,甚至想要离得远远的。 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待到二人站定。 林嬷嬷扶着江素娥上前,江素娥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情,她垂眸却又看到司徒弘和秦秋雪的手还连在一起。 他瞳眸一缩,面色有些僵硬,却还是落落大方的温柔笑着,关怀着司徒弘:“王爷,妾身听说您遭遇伏击,落水而去,妾身担忧不已,王爷可有受伤?” “没事!”司徒弘薄唇轻抿,看向江素娥的眼神淡淡的。 江素娥被司徒弘的眼神看得一愣,她不禁垂眸,目光又再度瞥见司徒弘大掌牵着秦秋雪的素手,她眉心狠狠地一蹙。 她别开目光,看向司徒弘的脸,却在目光上移的时候,看到了司徒弘衣袖上的鲜血,那衣裳被划开的口子好长。 “王爷!”江素娥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惊的尖叫一声。 “传御医!”她急急忙忙吩咐下去。 王府门前的奴才们立马忙 活起来。 司徒弘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没做言语,而是携着秦秋雪的手走进门去。 全然把江素娥晾在了一边。 这让下人们有点愣,有点惊讶,也让江素娥有点难堪。 秦秋雪怔楞的被司徒弘牵着走,她觉得司徒弘对江素娥的态度有点奇怪?简直可以用不给面子来形容,这是哪那样? …… 清晖园内,司徒弘的卧房里。 御医处理的他伤口过后,嘱咐了一番,忌口,伤口禁止碰水,然后开了方子,起身告退。 江素娥坐在司徒弘旁边,中间和他隔了一个茶几,她关切的看着司徒弘。 蓦地,她发现秦秋雪还在,蹙了蹙眉心,她抬头对她说:“你先下去,今日.你也是受到惊吓了,本王妃就不治你连累王爷之罪。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去!原来还想治她的罪?秦秋雪虎躯一震。 江素娥这话说的可真漂亮,她是不是应该三呼王妃仁义恩德,慈祥可亲,谢王妃不杀之恩? 秦秋雪抿了抿唇,几不可察的叹了替身,蹲了蹲身,看着坐着的两位,告辞:“王爷,王妃娘娘,妾身就先告退了。” “站住!”司徒弘阖了阖眸,命秦秋雪站住,“留下,本王受伤需要人照顾,奴才们笨手笨脚,本王瞧不上他们。” 瞧不上他们不还有江素娥吗?没看到她眼巴巴的望着你吗?叫她干什么?秦秋雪鼓了鼓腮,白了司徒弘一眼,默默的站住脚步,没说话。 江素娥眼眸里流淌过一丝惊讶和不悦,她拧了拧眉毛,看着司徒弘说话时却句句都是落落大方,贤良淑德的样子。 她嗓音温柔,似是在为别人考虑:“王爷,她也累了一天了,还是让她回去休息吧!若王爷身边的奴才不可心,妾身将……” 说到妾身两个字,江素娥突然一顿,妾身?秦秋雪刚才也自称妾身?! 谁给她的胆子,不过区区一个侍妾,不过是个贱婢!! 江素娥怔楞过后,面上现起一丝扭曲变.态的阴狠。 而后她又迅速的反应过来,将脸色恢复如常,继续贤淑温柔的和司徒弘提建议:“妾身可将金杏调遣过来,伺候王爷。金杏细心又——” “不必!”没等江素娥说完,司徒弘便打断了江素娥的话。 他微微扬了扬手,说:“ 王妃身体不好,又在门口周旋了一下午,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想来心里也是不好受,身边更是需要人伺候,金杏还是留在王妃身边,王妃脸色不是很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本王也乏了……” 司徒弘说完,微微阖了阖眸子,一脸疲惫的样子。 他没有采取江素娥的意见,反而下了逐客令。虽然语气依旧平淡无奇,但是与往日对待江素娥的温和态度一比,明显反常。 江素娥眼眸中流过一丝落寞孤寂,她手心攥的紧紧的,月白的指甲嵌进肉里捏如一道道痕迹,她脸色略微有些僵硬的勾唇笑笑,蹲身朝着司徒弘行礼:“妾身告辞。” 司徒弘仍旧阖着眸子,似是闭目养神,他薄唇轻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素娥转身离开,临出门口是,回身看向司徒弘,眼眸里是淡淡的不舍和极为复杂的情绪。 及对上秦秋雪的眸,江素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她转身离去。 秦秋雪知道江素娥讨厌她,瞪她也不奇怪,所以她也不在意。 只是,今天司徒弘有点奇怪啊!他对江素娥的态度怪怪的。 她怔楞的看着司徒弘,试探着问出口:“王爷,你——?” “你若累了,卧榻上休息,若饿了,本王的小厨房随你吩咐。从今日起,你就住在本王的清晖园里,照顾本王的起居。你的丫鬟,你用着可心顺手的,可以调遣过来。吩咐奴才收拾个下人用的房间就是。” 秦秋雪的话几乎还出口,就被司徒弘堵住在了口中,司徒弘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他接下来的打算。 司徒弘平稳的声线下,是不容置喙的口吻,惊得秦秋雪一愣一愣的。 “本王说的不够明白?”司徒弘见秦秋雪不说话,抬头望向她。 秦秋雪点点头,“明白是明白,但是……” “没有但是,本王乏了。”司徒弘说着,左手撑在面庞之侧,枕着自己的手臂,微微阖眸,闭目养神。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心情有点微妙。 总觉得,司徒弘突然对江素娥变脸,有点奇怪,也算不上变脸,但是就是很冷漠。 夜澜院内,江素娥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微微的咳着,眼眸里隐隐泛着水光。 从王爷的房间里回来以后,江素娥一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喝水。 黄昏渐去,天 色将黑,江素娥的咳疾又开始发作起来。 林嬷嬷站在一旁终是忍不住开口劝着:“王妃娘娘,切莫为秦秋雪那个小贱蹄子愁坏了身子。眼看着这身子见天的好起来了,您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江素娥阖眸苦笑一声:“好了又有什么用?林嬷嬷你可瞧见了王爷的神情,那种疏离冷漠,那是他不曾对我有过的。如今王爷只怕是对我彻彻底底的失望了,没有当众揭出来,就是还念着情意了。” 林嬷嬷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朝着江素娥磕头:“老奴该死,事情没有办的利落,秦秋雪那个贱.人没死,反倒害的王爷受伤,还让王爷察觉到这件事和王妃娘娘有关。王妃娘娘不必忧心,若是事情揭出来,只管说不知情,老奴自会站出来一力承担。” 江素娥垂眸,朝着林嬷嬷抬了抬手,蓦地摇了摇头,“林嬷嬷,莫说傻话。我早该知道,或许瞒不过王爷,只是我太傻,非要铤而走险。如今她没事,王爷还被带累受伤了,我真是罪该万死。若王爷要处置我,我也无话可说。” 林嬷嬷不肯起身,仍旧跪在地上,宽慰着江素娥:“王妃娘娘,想王爷现在也只是猜想,并没有证据。更何况以王爷和王妃娘娘五载的情意,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 “小事?”江素娥兀自苦笑,两眼放空,喃喃的说着:“怎么会是小事?你在王爷房中,可听见秦秋雪自称什么?妾身!若非王爷恩准,她岂敢如此造次?只怕此番,她和王爷共患难,倒让王爷越发的看中她了。更何况,现在没有证据,以后就没有吗?王爷既然猜中了是我,定然会盯着我们查,王爷若是想要追究这件事情,我们谁也跑不掉。” 林嬷嬷踉跄着身子,跪坐在地:“王妃娘娘,到时候,你就往老奴身上推,只说自己不知情就是。是老奴先斩后奏,您知道了以后,当时就要绑老奴送与王爷处置。是老奴苦苦哀求您,您念在老奴一直跟随您的份上,才放老奴一把!” ☆、第25章 跪下,举起手来 江素娥长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两眼放空,看向窗外:“王爷是不会信的,我们只能等,只能认命的等着,生死祸福全在王爷的手中。” 林嬷嬷也跟着江素娥叹息一声,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办事不周详。” “林嬷嬷,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吧!”江素娥阖了阖眸子,朝着林嬷嬷又抬了抬手。 林嬷嬷却还是没有起来,她朝着江素娥叩了三个响头,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老奴绝对不能让王妃娘娘您陷入如此绝境,老奴愿意将功赎罪,老奴还有一计。老奴今夜就去找秦秋雪那个小贱.人拼了,就算杀不了她,让王爷逮住,正好可以坐实是老奴自作主张想要害死秦秋雪,买凶的是老奴,老奴买凶不成,被逼急了,自己亲自动手去刺杀秦秋雪。一切的一切的王妃娘娘全都不知情。老奴只是因为秦秋雪的缘故挨过板子,因此怀恨在心——” “林嬷嬷,你不要胡来。咳咳咳……”江素娥说着咳的更厉害了,一口鲜血倏地从口中喷出,直接喷在了地上,溅出去老远。 “王妃娘娘!”林嬷嬷惊呼一声,起身连忙喊着,手足无措的喊着:“金丹,金丹呢?!” 她一边喊一边慌慌张张的冲到梳妆台前,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她打开盒子,取出一个亮闪闪的金丹,给江素娥服下。 江素娥抿了口茶水,将金丹吞下,咳嗽声立刻止住了不少,口中也不再吐鲜血了。 江素娥自打几天以前,开始服用金丹,觉得整个人都清朗了许多,她胸口也不再疼了,咳嗽吐血的症状似乎也越来越轻了。 “这金丹果然有奇效。”江素娥闭目阖眸,脸上似乎带着惬意的表情,她服药过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林嬷嬷用手一边替江素娥顺气,一边一脸说着:“那是自然,今日是忘了准时服药,娘娘才又吐血了。娘娘自打吃了着金丹,好几天都没咳血了。这金丹可是老奴的儿子三跪一拜九步一叩首的从郊外的白狼山玉鼎观,华胥真人那里求来的,可金贵的很。不过,王妃娘娘请放心,只要王妃娘娘的身体能好起来,别说是让老奴的儿子三跪一拜九步一叩去求金丹,就是让老奴去求,老奴也毫无怨言,无怨无悔,心甘情愿为娘娘肝脑涂地。” 江素娥阖着眸,已经陷入一片惬意陶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似乎整个人要成仙一般,她闭目点着头,“好!盼升忠心,林嬷嬷你教养了 个好儿子。本王妃绝不会亏待他,这些日子,他掌管庄子上的事情可还顺利?” 林嬷嬷点头如捣蒜,夸耀起自己的儿子,那是一个不遗余力,一脸自豪:“顺利,顺利!原本盼升就是跟随庄子掌事的副手,如今扶了正,更是卖命的干活。王妃娘娘您就瞧好吧!等到了年收的时候,庄子今天的收益就算不翻倍,也会多不少。” “好!告诉盼升,好好干。将来我把他调到王府里来做管家。” 林嬷嬷一听,喜不自胜,跪地谢恩:“老奴代盼升谢王妃娘娘恩典……” 这么一说一话之间,主仆二人竟然将刚才的忧心忡忡全部忘到了一边。 金杏端着补品,站在门口,看着江素娥的样子,她凝着的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她几次进言,说方士的话不可尽信,这金丹还是交给太医看看是否妥当,再决定服用与否。却都被林嬷嬷骂了回来,说她没见识,太医也都是些个没本事的,照顾王妃娘娘身体这么多年,王妃娘娘的身体半点不见好,倒是越发的差了起来。金丹此等仙药,岂是凡夫俗子能够品鉴得了的。 到时候太医不让吃,再耽误了王妃娘娘痊愈的机会。 江素娥听了林嬷嬷的话,吃了以后,身体也确实大为好转,于是也就不听金杏的,还嘱咐金杏,她服食金丹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 金杏看着江素娥那飘飘欲仙的样子,是越看越担心,她想起家乡有一种花草,人食用以后,能止疼,也能忘记病痛,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腾云驾雾,逍遥的像神仙一样。 但那只是表象而已,吃了那种花草以后,身体表面上是越来越好了,但到最后,人的身体会被掏空,然后慢性中毒死亡。 金杏总觉得这金丹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像是那种花草炼制而成的。 …… 明月高挂,转眼到了休息的时间,秦秋雪站在司徒弘的卧房里,看着司徒弘,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司徒弘坐在床铺上,看着秦秋雪,突然抿唇道:“你跪下!” “啊?!”秦秋雪一愣,这是闹哪样? 干嘛突然让他跪下。 “跪下!”司徒弘面无表情,却说得认真。 秦秋雪撇撇嘴角,走到司徒弘面前,默默的跪下。 心想就看看这王爷又发什么疯? 然后,她听到司徒弘说:“举起手 来。” 秦秋雪默默将双手举过头顶。 司徒弘阖眸垂目,淡淡叹息一声:“一只手,拇指蜷起,其余四指并拢。” 秦秋雪默默放下一只手,另外一只手照着司徒弘的话举着。 “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啊?”秦秋雪蹙眉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仔细的看了看司徒弘,他是不是发烧了? “王爷,我要不给你叫御医吧?你是不是发烧了?我去叫御医来抢救你!”她说着就要起来,却听司徒弘说:“跪下,不准动。” 秦秋雪一脸无语,僵直在原地。 搞什么飞机?! “跟我念!”司徒弘表情一本正经,秦秋雪却突然想笑。她使劲的憋着,憋得脸都红了。 司徒弘:“我秦秋雪!” 秦秋雪憋笑:“我秦秋雪!” “对天发誓。” “对天发誓!”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一辈子永远不离开司徒弘,对他忠心不二,白首不离。” “一辈子永远不……”秦秋雪愣住,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着司徒弘,抿了抿唇,淡声道:“王爷——” “说完!”司徒弘寒澈的眸低垂,看着秦秋雪白皙俏丽的面庞,命令她说完。 秦秋雪红唇微抿,张开嘴巴,却无法出声,她阖了阖眸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五味杂陈。 蓦地她抬头望向司徒弘,眼神深邃,“王爷,秋雪不解,我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我发誓,王爷是什么意思?” “让你发个誓有这么难?”司徒弘垂眸看着秦秋雪,脸色略阴沉。 “但是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发誓?”秦秋雪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司徒弘。 “你发完誓,本王就告诉你!” “我……”秦秋雪她垂眸,她做不到! 她也曾有过片刻的意乱情.迷,心猿意马,动摇过过去的决心。他今天的舍命相救,他今天的细心呵护,她都看在眼里。 小船之上,她落水而去,他宁可自己受伤,也要跳入湖中相救。 郊外湖边,他知道她怕血,故意支她去捡柴,自己处理刀伤。 回城路上,他知道农 女是杀手,可能会死相凄惨,他怕她看见,将她拉回马车,紧紧的护在怀里。 他的好,秦秋雪不是看不见,若说她一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但是,她并不属于这里。她也早早的就决定了,下个月十五,她会在太后的生辰宴上,想办法被皇族赐死,完成系统君的任务,然后永远的离开这里。 想到这,秦秋雪的内心突然觉得有点酸涩,还有点空落落的。 可司徒弘是王爷,他有王妃了,江素娥和他才是夫妻。她秦秋雪并不属于这里,司徒弘亦不属于她。 一男一女,才是爱情,一男两女,那是战争。 秦秋雪心中隐隐闷痛,她跪在地上,默了。 司徒弘望着她,见她闭口不言,他眼底滑过一丝沉寂,“你……不肯发誓?” 秦秋雪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向司徒弘,倏地勾起嘴角笑笑,笑得笑靥如花,灿烂无比,却又顽皮异常:“王爷,发誓来干什么呢?能跟您一辈子形影不离的只有您的影子而已,对您忠心不二的是您的手下,和您白首不离的大概只有您的头发,当然您要是地中海脱发,变成个秃子,那也保不齐它能离你而去。不过您也不用怕,至少您的鼻子眼睛,胳膊腿还是会跟您一辈子,白首不相离的。” 司徒弘右手大掌蓦地一敲床柱,低吼一声:“秦秋雪!” 他寒眸微凝,看着秦秋雪,蓦地长叹一口气,阖眸勾唇,似是在平复情绪:“你总是这样顽劣,喜欢玩笑。本王也确实喜欢看你爱玩闹的样子,但今天,至少现在,你给我认真一点。本王让你发誓,你便发誓,说那么多,结果也还是一样的,你今天若不发誓,本王是今天不会放你起来的,你就一直在这跪着吧!” 秦秋雪:“……”。 ☆、第26章 强盗逻辑 “理由?”秦秋雪看向司徒弘,见他目光坚定,她也认真起来:“我需要一个理由,王爷为什么一定要我发誓?” “你无需知道,本王只是要一个承诺,你只要承诺你身心都会永远向着本王,永远不会离开本王即可。” “身心?!”秦秋雪脑后闪过一道劈雷!她警惕的看着司徒弘,“王爷,你要干什么?你都伤成这样了,纯洁一点不好吗?” 司徒弘脸色一黑,抿唇无语。 秦秋雪眉头深锁,盯着司徒弘,最终这两个还是在沉默中不语。 将近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秦秋雪仍旧跪在地上,倔强着不肯发誓。 以她的嘴皮子,要她说几句话,发发誓并不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去欺骗司徒弘,去许给他一个缥缈虚无的誓言,或许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司徒弘阖眸良久,终是缓缓睁开,他看向秦秋雪,抿唇低笑,低沉好听的嗓音略苦:“你不发誓,本王代你发誓!” 倏地,他起身,在秦秋雪面前半蹲而下,大掌掐着秦秋雪的下巴微微抬起,寒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秋雪的眼睛,他一字一句的认真说着:“若你秦秋雪离开本王,本王司徒弘将遭受五雷轰顶,五马分尸之刑——” “王爷!!”秦秋雪眼睛睁得大大的,朝他喊了一声,“你干什么呢?说什么呢?你有自我毁灭型人格吗?你这算什么?哪有人自己发毒誓威胁别人的?” 司徒弘大掌离了秦秋雪的下巴,四指并拢,朝天举起,更是认真起来,“本王起誓,若秦秋雪离开我司徒弘,我司徒弘将死于非命,横尸荒野,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住嘴!司徒弘!你真疯了是不是?”秦秋雪伸手去拉司徒弘举起的胳膊,却因为自己不够高,而捏到了他的伤口。 司徒弘倒吸一口冷气,他抿唇,定睛看着秦秋雪,他阴沉的眸光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眼里是秦秋雪看不懂的晦暗,那晦暗深处藏着秦秋雪更加看不懂的情绪。 “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疯了?真是疯了!我跟你讲,你这种性格是很危险的,哪有人这样偏激的,你是这样偏激的人吗?王爷你可以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也可以是腹黑冷酷的两面人,更可以是风.流潇洒,快意恩仇的豪情男儿,但是就是不可以是这样自我虐待的偏执狂!你是不是疯了?” 秦秋雪低头蹙 眉看着司徒弘再度渗出血的伤口,这刀伤是被她一爪子捏出血的。 她连说几遍疯了,可见是真的被司徒弘有点疯狂执着的模样吓到了。 她拉着司徒弘起身,将柜子上的金疮药、止血散拿出来,伸手去解裹在司徒弘胳膊上的白布条,司徒弘的大掌却倏地按住秦秋雪的手,他握着她的手,掌心盖的紧紧的。 他抬头看着秦秋雪,阖了阖眸子,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抿唇淡声开口:“秋雪,本王将有一事对你不住,但本王发誓,会倾尽所有补偿你。只求你不要怪本王,怪本王也不准你离开本王!” “……”什么逻辑?! 强盗逻辑! 什么事对不起她?对不起还不让她怪他,怪他也不准她走!司徒弘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你有什么事要对不起我?”秦秋雪侧头看着司徒弘,一脸不解。 司徒弘却抿唇不语了,他阖了阖眸子,说:“你去休息,本王自己处理伤口。” “把话说清楚!” “本王叫你去休息!” “不去!” “那本王决定,今晚就不让你睡了!”司徒弘大掌倏地离了秦秋雪的手,指节蜷起,抬起秦秋雪的下巴,侧脸靠的她极近,几乎是脸贴着脸,暧.昧的言语下,他灼热的鼻息尽数喷薄在秦秋雪的脸上。 面庞上痒痒的感觉,让秦秋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一阵风一样,一转身就消失在了司徒弘身边,冲上.床铺,盖上被子。 司徒弘一个人坐在烛火前处理伤口,秦秋雪将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凝眸看着司徒弘,眼神中是深深的探究。 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发那么毒的誓言,毒誓是随便乱发的吗?还有竟然拿他自己来威胁她,很幼稚好不好? 系统君?!系统君,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问你,司徒弘在想什么? 秦秋雪心里默默呼唤系统君,系统君却毫无回应。 司徒弘处理完伤口的时候,似是在打坐凝息,秦秋雪就在满腹的疑问中,渐渐阖上眼眸睡着了。 清晨复始,阳光明媚,晨曦朝露中,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御医来给司徒弘换药,秦秋雪被他给轰了出来。 她一个人在清晖园里溜达,萍儿也被黑衣杀手血流成河的画面给吓病了,秦秋雪让她休息 了。 兰儿虽然还撑得住,脸色也是怪难看的,苍白的厉害,她也让她休息了。 秦秋雪抻着懒腰,在园子溜溜达达,头顶突然现起一片金光,系统君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秋雪小姐,您离完成任务的目标似乎越来越远了。” 秦秋雪挑了挑眉,懒洋洋哼哼哈哈应着:“阿拉搜~,我知道了!这还不是怪你,你这么不靠谱,需要你的时候,你从来不出现,我说别到时候我完成任务,你正好不在,那我岂不是真的挂了?” 系统:“那也难保,说不准啊~!” 秦秋雪虎躯一震:“……” 你麻蛋!“系统你是认真的吗?” 系统强行转移话题:“现在就是好机会,你待会去厨房拿点热粥,当着御医的面泼到司徒弘的伤口上,你谋害王爷的罪就算是坐实了。然后你就可以……” 秦秋雪:“……”“系统,我知道你不是人!但是你好歹会说人话,你有点人性行不行?你这是叫我恩将仇报?是谁说不能殃及无辜的,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太卑鄙无耻了,八荣八耻都是给谁……” 秦秋雪说着说着,目光被清晖园外的一个人影吸引而去,大早上的,她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如疾风一般匆匆飘过矮墙头。 “林嬷嬷?”秦秋雪喃喃一声,眼神里升起几分疑惑。 这大清早的,林嬷嬷这鬼鬼祟祟,疾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看走的方向,像是去王府后门。她肯定没什么好事,跟上去看看!难道林嬷嬷一把年纪了还有情郎不成,听说她是个寡.妇来着。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秋雪完完全全忘记了司徒弘的嘱咐,司徒弘把她轰出来之前,特意吩咐她,不准她离开清晖园。 至于系统君,再度灭灯而去。 秦秋雪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惦着脚尖跟在林嬷嬷身后,看着她鬼鬼祟祟的出了后门。 秦秋雪一路跟着林嬷嬷,转眼就来到了一个背街的小巷。 她躲在一旁的拐角,拿眼睛偷瞄着林嬷嬷。 她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天而降,肩上还扛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大刀,那男人落地的时候,大熊巴掌还朝着林嬷嬷的胸上掐了一把。 林嬷嬷惊叫一声,闪身后退! 秦秋雪内心惊呼一声,重口! 林嬷嬷五六十岁了,看起来比那男人大了两轮不止。 林嬷嬷难道真的是来泡小鲜肉的? 秦秋雪仔细看了看那男人,不是小鲜肉,只有一脸横肉,脸上还有刀疤,是个荷尔蒙糙汉子。 姜还是老的辣啊!到了林嬷嬷这把年纪,她已经不注重皮相了,实用才是关键啊! 那男人落地,一张嘴一股大碴子味,地道的北地口音,“嬷嬷,你终于来了?” 林嬷嬷怒瞪那男人一眼,护着自己的胸.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金子,扔给那男人。 那男人一把接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牛一样的眼睛登时就立起来了,他凶神恶煞的看着林嬷嬷,耍狠使横朝她怒吼:“就这么点?你打发要饭花子呢?我可死了不少弟兄!” 林嬷嬷怒白他一眼:“蓝帮主,人,你也没杀死。倒让我们家主子受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给你钱就不错了,加上之前给你的定金,不少了!赶紧走!别再在金陵城里出现。” 林嬷嬷转身就要走,蓝帮主长腿往小巷子墙上狠劲一踹,寒光凛凛的大刀往林嬷嬷面前一横,拦住她的去路,朝她耍狠:“林嬷嬷,当初你也没说晋王爷武功那么高强!再说了,他宁愿自己挨刀子都要救那个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没办法,那我也没钱了!走走走!”林嬷嬷扬扬衣袖,像是赶苍蝇,然后她伸手去推蓝帮主。蓝帮主怒瞪眼睛,一巴掌推在林嬷嬷肩头,将她推了个跟头,坐倒在地。 “臭娘们,爷看你年纪大,不跟你计较!你这臭娘们还真把自己当根葱!谁他.妈管你是不是王妃的奶娘,你今个要是不给我钱,我就让你这老娘们尝尝我的厉害。”蓝帮主说着就开始解裤腰带。 林嬷嬷坐在地上惊呼一声,攥着衣襟后退着,她想大声呼救,又不敢。 ☆、第27章 拔腿就跑 秦秋雪躲在墙角,内心一声卧槽!她已经惊得嘴巴都闭不上了,这位蓝帮主的品味,简直令人发指啊有没有? 林嬷嬷五十多岁了,看起来比这位帮主大了快两轮了。这他都下得去手?! 饥不择食啊! 这可真是嗑瓜子嗑出小王八,什么仁(人)都有! 秦秋雪这边还靠着墙角,在震惊中久久不能自拔,那边小巷子里已经开始撕衣裳了,经典的台词再现江湖。 “你干嘛?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哇咔咔咔……” 秦秋雪站在墙角,咕噜了一下嗓子,她眉心微蹙,一脸纠结。她在想啊,她该怎么办呢? 她是听现场呢?听现场呢?还是听现场呢?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捂上耳朵转身就走? 又或者说,她发扬一下自己的圣母慈悲心肠,以德报怨,出去普渡普渡林嬷嬷,然后舍己救人,再然后被他们恩将仇报的杀掉? 秦秋雪想到这耸了耸肩膀,身上起了一阵恶寒,开毛玩笑?她现在冲出去要是被一刀宰了,那也算是功德圆满,完成任务。反正这位蓝帮主就是王妃江素娥雇来的。 但是…… 这位蓝帮主如此饥不择食,连一把年纪的林嬷嬷都不放过。她要是出去,蓝帮主看到她貌美如花,美若天仙,那还得了?还不兽性大发? 秦秋雪这边想着,那边布料“撕拉撕拉”被撕开的声音更加频繁的响了。 蓝帮主粗俗的嗓音大声响起,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你这老皮,还挺白的。这奶.子够大,不愧是王妃的奶娘!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奶?哈哈哈……” 林嬷嬷尖叫着,扯着身上的衣服凌乱的往后退着。巷子里响起扔杂物的声音,但是依旧阻止不了蓝帮主按倒林嬷嬷的步伐和动作。 林嬷嬷不断的尖叫挣扎着,蓝帮主抡起胳膊,朝着林嬷嬷的脸上猛地抽了一巴掌,狠狠的骂着:“臭娘们,再乱动,我打死你!” 秦秋雪站在墙角,深深觉得再不阻止,她就要听活春宫了,林嬷嬷虽然恶毒,但是…… 秦秋雪内心叹息一声,闭了闭眼睛,手心一攥,她蹲身捡起一块砖头,瞄准蓝帮主光溜溜的膀子,猛地一下扔了过去。 咣当一声,蓝帮主精壮的后背愣是砸出了大鼓的声 响,登时后背红肿一片。 疼的蓝帮主大喊一声,他犹如暴走的凶兽,怒喊一声:“谁他娘敢打老子!” 转身他大掌抓起地面寒光凛凛的大刀,提拎着裤子,拿着长刀朝着墙角冲了过来。 要命!秦秋雪拔腿就跑。 后面的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蓝帮主光着膀子,一手提着大刀,一手拎着裤子,在后面猛追秦秋雪。 小巷子里,林嬷嬷也顾不上去看是谁救了她,她扯了扯自己衣衫,连滚带爬的跑了。一把年纪还遭此侮辱,差点晚节不保,她真是上吊的心思都有了! 她现在也管不了救她那人,是不是听见了她和蓝帮主的对话,她现在要是不跑,一会蓝帮主回来,她就跑不了了。林嬷嬷想到这,脚下生风,跑的飞快。 秦秋雪这边被蓝帮主提刀追着,她是撒丫子狂奔。 系统君突然出现在她头顶上,给她喊号子加油:“加油!快跑!秦秋雪小姐,被暗杀、刺杀可不算完成任务,要光明正大的被赐死才行!您可是得快点跑哎!要是让后面那位蓝帮主逮到,系统君保证您会被先奸后杀,清白不保!” “去你妹的!那你还不快点想办法救救我?!”秦秋雪以百米狂奔的速度跑着,然而身后那头蛮牛也不是盖的,眼看着就要追上来了。要不是他一直没顾得系上裤子,估计早就追上来了。 系统君呵呵哒:“我救不了你!谁让您好奇跟出来的?不过秦秋雪小姐您请放心,万一你不幸遇难,系统君会想办法让王爷给你选块好墓地的。” “去你的系统君!你去死吧!死不靠谱!你这辈子就干过一件靠谱事,就是把我卷到这个鸟不拉屎,到处都是野蛮人的鬼地方来!” “系统觉得,我这辈子做得最失败的事情,就是选你来完成任务!”一滴鸟屎落在系统的金光上,系统带着鸟粪的芬芳,瞬间消失在秦秋雪头顶前方。 秦秋雪阖了阖眸子,以亚洲飞人的速度向前冲刺着,被追上她就真的要挂了。 早知道就该听司徒弘的话不出门,想起司徒弘,秦秋雪心里升起一阵无名火。丫的,原来他让她发誓,还说有一件事情会对她不住,是这个意思? 江素娥买凶杀她,还不让她生气?而且看样子司徒弘这是要包庇江素娥的节奏。 司徒弘这分明是纵妻行凶,他根本就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身居王位,怎么能 如此无限纵容自己的王妃为非作歹? 秦秋雪一路跑着,眼看着就要脱力,面前一个分叉路口,她向左一拐,靠!死胡同! 眼看着身后的人就要提刀追上来了。 正在秦秋雪无路可逃,上天无门,遁地无路的时候。破旧的木板堆里,忽然伸出一双手,猛地将秦秋雪拉了进去。 秦秋雪被人捂住嘴巴,扯进了一间店铺的后门。 原来,那堆破旧的木板堆下,是一间店铺的后门,平时为了防盗贼,才伪装成乱七八糟的杂物堆。 她被人紧紧的捂住嘴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的袖口是白的,捂着她嘴巴的是一双很漂亮的男人手。 她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透过后门杂物木板缝隙,她看到那个蓝帮主拎着刀子在外面晃悠了两圈,最后找不到秦秋雪的他,狠狠的往地上呸了两口吐沫,他低头系好裤子,转身扛着大刀离开! 秦秋雪蓦地松了一口气。 身后紧紧箍着她的人,也松开了她的嘴。 她转身,刚要道谢,眼前的那张脸让她愣在了原地:“钰……钰王殿下?!” 这不是司徒弘的五弟,钰王殿下司徒凌吗? 司徒凌折扇在手,飘逸一甩,雪白的衣衫下,是缥缈无尘的谪仙人气质,他俊美无俦的五官下,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秦秋雪,“雪夫人,这大清早的为何在此被强人追赶?” “这个……”秦秋雪呵呵一笑:“这个说来话长……” “雪夫人请坐!”司徒凌折扇一合,潇洒落座,顺便也请秦秋雪坐下。 秦秋雪发现,这里是一间卖茶叶的铺子。 茶铺的老板奉上一杯尚好的龙井,放在秦秋雪面前。 秦秋雪微微点头,“多谢掌柜。” 她侧眸看着司徒凌,发现司徒凌也在看她,那张精致漂亮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意味深长。 秦秋雪扯了扯嘴角,一时觉得有点尴尬。 “雪夫人,可要回去?要不要本王的护卫送夫人一程?” “不用了!多谢钰王殿下美意,我自己可以回去。”秦秋雪猛地摇摇头。 “那本王就不勉强雪夫人了。”司徒弘低头品茗,垂目观茶,似乎完全没有继续追问秦秋雪的意思。 秦秋雪松了一口气,她正准备起身离开, 眼睛扫过茶叶柜子,她眯了眯眸,走到店柜前,对掌柜说:“掌柜,给我一两白茶,一两黑茶,还有一包桂圆。记……记钰王殿下的账!” 秦秋雪说着,手向后指了指坐着的司徒凌。 司徒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咳咳……”,她倒真不客气。 “雪夫人,记我的账?四哥难道苛待雪夫人,不给雪夫人月钱花?” “有,没带!”秦秋雪拿了茶,朝着司徒凌扬了扬,“谢了!钰王殿下以后只管去找你四哥要钱去就是了。” 司徒凌:“……” 他四哥会误会的吧? 秦秋雪拿了茶,回了府,却没有回清晖园,而是回了暖香阁,她叫了门口的丫鬟,吩咐她说:“你去夜澜院,告诉王妃娘娘,说王爷请她到花园一叙。” 丫鬟唯唯诺诺,领命而去。 秦秋雪拿了热水和茶杯,朝着花园走去。 她回到王府的消息很快就让司徒弘知道了,司徒弘疾步匆匆的来了花园,却没有见到秦秋雪的身影。 他剑眉狠狠的蹙着,踱步在花园里寻找着秦秋雪的身影。奇怪?分明有人来报,说秦秋雪来了花园,怎么不见人影? 司徒弘那边琢磨着,江素娥也由金杏扶着,盛装而来。 “王妃?”凉亭里,司徒弘轻皱眉头,看着江素娥。 江素娥见了司徒弘,低笑行礼,脸上喜不自胜。 王爷请她来花园一叙,也就是说不生她的气了,果然王爷心里还是看中她的,五载结发夫妻情意,她爹又对王爷有救命之恩,以命换命的恩义,岂是一个小小的姬妾能够比的了的。 “王妃,你为何来这里?”司徒弘驻足望着江素娥,眉头升上几分疑惑。 因为咳疾的缘故,江素娥来花园的次数时辰都是非常严格的,这个时辰花香正浓,今日又无风,按道理来说江素娥是不会来花园的。 “王爷,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江素娥凝眸,脸上也是满满的疑惑。 “是我叫二位来的!”一旁的花丛里,秦秋雪突然起身,她手里端着两杯茶,朝着司徒弘和司徒弘,一步一步走过去。 ☆、第28章 黑白茶、黑心茶 江素娥:“秦秋雪?你搞什么名堂!” 秦秋雪扯着嘴角冷笑一声:“稍安勿躁,很快自有分晓!” 司徒弘剑眉微蹙,他抿唇,看着秦秋雪一步一步而来,看着她寒寂的脸色,忽而心头一堵,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王爷王妃请坐。”秦秋雪端着茶,放在凉亭里的石桌子上。 江素娥带着满腹的狐疑,缓缓坐下,她心中知道,秦秋雪,来者不善,但现在也由不得她离开。 司徒弘仍旧站着,秦秋雪眯眸看着他,忽的笑了一声,将一杯茶端起,挡在司徒弘面前的桌上,“王爷,请用茶。”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缓缓坐下。 茶杯打开,幽幽茶气之中,杯中茶古怪。 黑茶与白茶混淆,茶香虽然四溢,味道想必不会好。 “这?”司徒弘垂目观茶之际,江素娥也探着脖子看了一眼,口中发出一声狐疑。 “此茶名唤黑白茶!”秦秋雪看着司徒弘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司徒弘抿唇没有说话,却似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 江素娥那边却突然拍案而起:“荒唐!秦秋雪你根本就不会沏茶,哪有人将黑茶白茶放在一起沏来喝的?你大胆!你这是对王爷不敬!你分明是想谋害王爷!” 秦秋雪白了江素娥一眼,她将另外一位茶撂到江素娥面前,素手打开杯盖,让江素娥看。 江素娥和司徒弘看到,这个杯子里面没有茶,白开水飘荡着的只有一颗剥了皮的桂圆,秦秋雪看着江素娥扬着红唇,告诉她说:“此乃黑心茶!” “放肆!”江素娥眼睛一瞪,算是彻底怒了。 秦秋雪却满脸无所谓的看着她,悠悠的开口说着:“桂圆果肉虽白,内核却是黑的!王妃看起来温婉贤淑,与人为善,却不想内里和这颗桂圆一样是黑心的,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你你你放肆!胆敢对本王妃不敬,污蔑嘲讽本王妃,你这是大罪!是死罪!”江素娥拿手指着秦秋雪,气得直发抖。 “是吗?可我所谓啊!我是死罪,今天也没打算活!不过王妃娘娘,您的罪也不小!我还有更放肆的,你还是不要急,麻烦你听我慢慢听完!”秦秋雪勾唇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司徒弘,“王爷杯中的是黑白茶,王爷你可知是何意?” 司徒弘阖眸闭眼:“黑与白,难分明。” 秦秋雪淡笑,笑容却略带一抹深藏的苦涩:“黑茶与白茶混淆,分也分不清楚,正所谓黑白不明,然后就善恶不分!说的就是如此了,王爷你说是不是?” 司徒弘捏着茶杯的手一紧,他阖眸闭目,抿唇不语。他无言以对,秦秋雪她终究是知道了。 司徒弘不说话,江素娥却疯了,她怒斥一声:“秦秋雪,你大胆!来人,把雪夫人拖下去,雪夫人疯了!” “我是大胆!不过远远不及王妃娘娘你,你买.凶.杀.人,才是胆大妄为,身居尊位,却不能以身自律。你身为王妃,掌管王府内务,本应贤良淑德,与人为善。可你,表面一身正气,其身其行却是歪的。就因为你觉得我妨碍你,你觉得我可能会危害江家,你就要杀我?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我到底想不想妨碍你,到底会不会危害江家?在王妃的世界里,大概是觉得宁可杀错,也不想放过吧?王妃你觉得谁该死谁就要死,如此霸道狠毒,你还敢说自己不黑心?” 秦秋雪连珠炮一样的说出一大段,字字句句都是对江素娥的质问。 江素娥却半句反驳不来,她指着秦秋雪,气得直能说出:“你你你……” “够了!”司徒弘突然出声,他阖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短短两个字,却似一声长长的叹息。 “没够!”秦秋雪冷笑一声,看着司徒弘,继续说。 “敢问王爷,何为黑白不明,何为善恶不分?是纵容,是明知对方为恶,却熟若无睹,是蒙起眼睛,装作眼聋心瞎,然后昧着良心,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因为王爷你一昧纵容王妃,她才会屡次行凶,越来越胆大妄为。长此以往,她只怕会惹下滔天大祸!更何况有此恶主,难免上行下效,敢问王爷,若有刁奴仗势欺人,仗着有王妃娘娘撑腰,压榨佃农,欺辱百姓。王爷又当如何?是否仍旧闭目塞听,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王爷是不是不会管贫苦百姓死活,在王爷眼里,秋雪和百姓只是贱民,性命与喜忧就不知一提是不是?” “本王没有!”司徒弘沉眸,心中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她原来是这样想他! 江素娥怒拍桌案而起,“大胆秦秋雪,你胆敢对我王爷无礼,还敢污蔑本王妃?本王妃何时纵容手下,胡作非为?” “是吗?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来人!带上来!”秦秋雪大手一挥,一扬衣袖。 两个佃农和一个瑟瑟发抖、神智涣散的农女被带了上来。 三个粗布衣裳的人朝着司徒弘向地上一跪,磕头,“草民叩见王爷!” 司徒弘朝着他们抬了抬手,“起来吧。” 那两个佃农拉着身旁的农女起身,一个是白发苍苍老者。另一个是年轻力壮的汉子,却断了一条腿,拄着拐杖。 而那位农女,样貌清秀,却看起来完全神游在外,呆呆傻傻的,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王爷,你可亲自问问,这三个人都是王府下面庄子里的佃农,他们所租种的土地为王府所有。王妃娘娘最近从别的庄子调了一个人过去掌事,此人名叫林盼升,是林嬷嬷的儿子,此人仗着自己的母亲是王妃的奶娘,胡作非为,以至于佃农苦不堪言,更有农女惨遭林盼升的迫害!” 秦秋雪义正言辞,气愤异常!早知道会碰到如此情形,她真不该救林嬷嬷,就该一报还一报! 那老者听到迫害两个字,立马跪地大哭,老泪纵横的他用粗布袖子抹着眼泪:“王爷,您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女儿一直在王府下面的庄子里干农活贴补家用,几天以前,老掌事归乡,新来的掌事林盼升,他看到草民的女儿长得样貌清秀,就强行、强行轻薄于她,可怜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现在变得痴痴傻傻,不言不语。王爷,那林盼升罪大恶极,请王爷还我女儿公道。” 老者义愤填膺,大哭不止。他身旁的农女就是他的女儿,那农女眼神空洞,麻木的跪着,完全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她像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看不见外面的事。 一旁的年轻汉子瘸着一条腿跪地告状,“王爷,草民乃是租种王府庄子土地的佃户。几天以前,庄子换了新掌事林盼升,他一上任就要强行加租,不给就挨家挨户的抢。草民向他讨公道,结果他带人围殴草民,直接打断了草民的腿。林盼升猖狂至极,还说他娘是王妃娘娘的奶娘,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他,他就是要横着走。” 佃户话落,江素娥手中的帕子也落在了地上,她踉跄了一下身子,若不是金杏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就掉下凳子,摔下去了。 她错愕的看着司徒弘,摇头辩解着:“王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下面的庄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林嬷嬷确实有个儿子叫林盼升,也是我前几天调到下面的庄子里去的,但他这个人从前跟着其他庄子的掌事做事,为人勤奋聪明!而且林嬷嬷忠心耿耿,他的儿子虽然不是她亲自教养长大的,但林嬷嬷偶尔回家也会教导于他,想必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事情怕是另有 隐情。” 江素娥说着看向秦秋雪,“雪夫人,你并未掌管插手府中内务,你是如何和这些佃农联系在一起的。” 秦秋雪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江素娥,说你黑心,你还不服,你看我说的有错吗?想诬陷我啊?我告诉你,我是刚才在王府门口遇到他们的。” “那你为何出门?你身为王爷的妾室,随便出门,还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王爷,此事事有蹊跷,只怕雪夫人有意栽赃陷害妾身。”江素娥手背捂了捂鼻尖嘴唇,一脸柔弱冤枉的样子。 “陷害?”司徒弘阖眸,薄唇轻抿,喃喃道出两个字,脸上是深深的疲惫。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阖着刚才骂他的话都白骂? “王爷,我没有诬陷她!这些人是我刚才在王府门口遇到的,他们投告无门,还被王府的家丁驱赶。我恰巧遇到,才带他们进来的。不信,王爷你可以传召家丁对质。至于我为什么出门,那要好好问问林嬷嬷了。说不准还可以找一位蓝帮主问问!” 秦秋雪说着,抿唇朝着江素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江素娥听到蓝帮主三个字,脸色一白。 “王爷,你不要听信雪夫人的话,雪夫人她疯了,她要陷害王妃娘娘!”凉亭外花园里,突然迎面飞来一只“鸡”,林嬷嬷身上披着一块被单子,展翅狂奔,朝着凉亭里飞奔而来。 ☆、第29章 骂个痛快 林嬷嬷披着被单一路展翅狂奔,临到凉亭的位置,身上的被单被台阶勾住,“撕拉”一声,撕扯开来。 她脚下一绊,手上的被单被台阶勾住,从手里滑落出去,只听她“哎呦”大叫一声,接着整个人犹如狂飞而起,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过后,重重的趴落在了秦秋雪的脚边。 一个半裸的大妈,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强烈的刺激着每个人的视线。 秦秋雪嫌弃的“咦”了一声,默默往后抽了抽自己的脚。 司徒弘坐在一旁,大掌拉住秦秋雪的手腕,将她向自己身边拉了拉。 司徒弘看着地上趴着的林嬷嬷,怒而拂袖,厉声呵斥:“成何体统?” 江素娥和金杏也在错愕中惊呼一声:“林嬷嬷?!” 林嬷嬷趴在地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她“哎呦哎呦”的叫着,一把老骨头差点全都给摔散了。 但是她不放弃,她努力的爬起来,恶狠狠的用眼睛斜瞪着秦秋雪,“王爷,你听老奴说——” “说什么说,先把衣服穿上吧!”秦秋雪蹙眉低头看着林嬷嬷,摇了摇头,简直无语。 金杏到到一旁的台阶上,将勾着的被单扯起,披在了林嬷嬷身上。 林嬷嬷披着被单跪好,看着司徒弘,开始哭诉:“王爷,您不要相信雪夫人的话,这一切都是雪夫人的诡计!是雪夫人买凶,她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来欺骗王爷,来陷害王妃娘娘。” 林嬷嬷本来是偷偷摸摸的回府来的,结果路过花园的时候,听到了这些,她最后实在忍不住,就冲了出来。 通过对话,她也知道了,早上在小巷子里,朝着蓝帮主扔砖头的救她的人就是秦秋雪。 但是她丝毫不知感激,或者说这点小恩小惠,不足以让她牺牲王妃娘娘和她自己的利益,还有她的儿子,也被牵扯进来了,她绝对不能让秦秋雪成功。 秦秋雪垂眸看着林嬷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冷笑一声:“林嬷嬷,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今早我真不该救你!” 林嬷嬷磨了磨牙,眼睛赤红的看着秦秋雪,指着秦秋雪,向司徒弘告状:“王爷,您要为老奴做主,雪夫人根本没有救过老奴,她是逼迫老奴不成,才出此奸计!今早雪夫人将老奴骗出府去,她要老奴指认王妃娘娘买.凶.杀.她。老奴对王妃娘娘忠心耿耿, 严词拒绝了雪夫人。还劝告雪夫人要回头是岸,不要再做危害王妃娘娘和王爷的事情。谁知道,雪夫人她不但不领情,不能幡然悔悟,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她见老奴不停她的话,她就、她就命人企图侮辱老奴,逼迫老奴就范,老奴宁死不从! 雪夫人恼羞成怒,说要让老奴的全家来给老奴陪葬。这些人都是雪夫人雇来诬陷老奴犬子的,湖边的事情,也是雪夫人自导自演,她的目的就是诬陷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心地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买.凶.杀.人,更何况王妃娘娘对王爷之心,是一片赤诚,日月可鉴,她怎么会舍得让王爷受伤?现如今这些事情,全部都是雪夫人的诡计,请王爷明鉴!” 秦秋雪冷静的看着林嬷嬷说完,内心惊叹,好口才!好想给她鼓掌拍巴掌,自己要是有林嬷嬷一半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就不会在这浪费了半天的力气,司徒弘还反应如此微弱了。 “够了!”林嬷嬷话落以后,司徒弘一掌落下,整个石桌登时断裂,他剑眉拧起,寒眸冷厉,看着林嬷嬷,拂袖而起:“你这刁奴,事到如今,不思悔改,还敢攀咬雪夫人?你以为你做了些什么,本王真的一无所知?你与蓝帮主勾结之事,本王调查的一清二楚。” 江素娥由金杏拉着躲开了瘫倒的石桌,她跪在地上,双眸含水,楚楚可怜的看着司徒弘,一张病气十足的脸上带着柔弱委屈,“王爷?” 司徒弘阖眸闭目,长叹一声,“来人,将林嬷嬷打入地牢,等候发落。将王妃带回夜澜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擅自出来。” 秦秋雪蹙眉,厉声呵斥司徒弘:“不能走!司徒弘,就这样?就这样就算了,你只是禁足王妃就算了?受害的百姓就跪在一旁,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包庇王妃。司徒弘!身为皇子殿下,拜侯封王,你怎么能如此护短?百姓喊冤,你打算不理不睬?司徒弘,你如此眼聋心瞎,是非不分,你根本不配为王!” 司徒弘阖眸沉气,他大掌抓住秦秋雪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剑眉蹙着一团,深沉的目光里是无奈,是纠结。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淡声在秦秋雪面前说:“事情犹待调查,本王已经遣人去带林盼升,若林盼升真的为非作歹,本王不会手下留情。至于其他的事情,容后再处理好不好?” 他声音低沉,垂眸的样子像是安抚,也像是在商榷。 作为一个王爷,他对秦秋雪的态度,甚至可以用卑躬屈膝来形容了,完完全全是 在讨好。 可秦秋雪她仍是很生气,“什么叫容后,你就是个是非不分,优柔寡断的昏王,你是怎么做王爷的?因为江素娥是王妃,她有错,你就不罚?林嬷嬷该死,但别想让林嬷嬷当了替罪羊就了事!” 司徒弘深吸一口气:“本王说了,稍后会处置。” 秦秋雪怒摔开司徒弘的衣袖,朝他怒吼:“什么稍后处置,你根本就是在拖,拖延时间,然后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嘛!按照大魏的律法,买.凶.杀.人是何等大罪,王爷你心里清楚,王爷你根本就是打算包庇王妃!你怕她的行为连累你,遭到陛下的训斥,你怕污了你晋王爷的美名。司徒弘,我对你太失望了!” 司徒弘眼中划过一丝阴沉与顿痛,他大掌一挥,重新抓住秦秋雪的手腕。 他使劲的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前,拉她在身前,靠的极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每一个,“秦秋雪,本王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秦秋雪抬头看向司徒弘的眼睛,他的眼眸几乎阴沉的要低出水来了。 秦秋雪苦笑一声,死死的盯着他,怒气冲冲,一字一顿的告诉他:“对!你在我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你看似多情却无情,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糊涂蛋!你护短,你是非不分,你无视王法!你们自以为有权利就可以掌控一切,但我告诉你,司徒弘,你能欺上瞒下,你能骗得了自己,你却骗不了老天爷天!看上天何时报应你们!” “你!”司徒弘攥着秦秋雪手腕的手掌蓦地收紧,秦秋雪眉毛蹙的紧紧的,咬唇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长叹一声,他知道,秦秋雪知道江素娥要杀她,自己却包庇不追究江素娥,她气愤是应该的。 天知道,秦秋雪不是完全气这个,对于这件事,她生气,却没有气到这种程度。 她真正气得是司徒弘,她一直觉得司徒弘这个人虽然复杂,却不是个坏人,但现在看来,真让人失望。 看到江素娥三番四次作恶,甚至触动王法,他也可以一律包庇,这不是是非不分是什么? 还有司徒弘他自己又是什么样的人?他这样是非不分,他是不是也是个坏人?在秦秋雪她看不到那一面里,司徒弘在外也是这样草菅人命,为非作歹?! 秦秋雪不想这样想他,但到最后,她苦心准备的茶,似乎只是验证了她的想法而已。 此地,原来真的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今天就是她离去的日子,索性骂个够,骂个痛快!骂醒他更好,骂不醒,正好彻底得罪司徒弘,但求赐她一死,然后完成任务,回返现代。 秦秋雪骂完了以后,瞪着眼睛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也看着她,却是抿唇不语,四目相对,气氛似乎已经僵到了极点。 林嬷嬷在一旁却忽然大声嚷嚷,垂死挣扎:“王爷,雪夫人胆敢直呼您的姓名,这是大不敬!她对您如此无礼,可见她已经无法无天,您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她根本就是在陷害王妃娘娘。雪夫人疯了!她疯了!” “住嘴!来人,将林嬷嬷拉到一旁,等候处置!”司徒弘冷声呵斥,眸光深沉,寒意尽显,事情闹到如今,他知道已然是收不住了。 “是!”护卫上前,想要拉走林嬷嬷。 那边江素娥也被护卫拉起,要带回夜澜院。 秦秋雪挣扎着被司徒弘禁锢的手,想要拦住江素娥,司徒弘却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开,只是定睛看着她,他深邃的目光里,深藏着种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江素娥那边被拖走,她泪流不止,一声声凄凄惨惨的呼唤着司徒弘:“王爷,王爷~,不要把妾身关起来,妾身不能一天见不到王爷,妾身……咳咳咳……” 江素娥被护卫拉着拖走,却突然咳出一大口鲜血。 接着她咳血不止,鲜血不断的从她口中涌出,衣裳,地上,全是她吐出的血。 ☆、第30章 乱服药物 “王妃!”司徒弘目光怔楞,上前一步,一把抱着江素娥的身体。 江素娥虚弱的倒在司徒弘的怀里,嘴边、下巴上都是血,鲜血还在不断的从她口中往外溢,她满口鲜血,虚弱的手朝着司徒弘英俊的面庞上伸去,口中不断的呢喃着:“王爷,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司徒弘望着江素娥的眼睛,目光一沉,一丝隐痛愧疚划过眼底。 秦秋雪怔楞在原地,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她没想到过会弄成这样。 林嬷嬷挣扎着护卫架着她的手,惊呼不停:“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转头她看向秦秋雪,林嬷嬷眼中升起一丝狠毒决绝,她歇斯底里的喊着:“秦秋雪,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林嬷嬷说着,一把拔起了护卫腰间的刀子,左右乱砍乱挥,护卫躲避开来,趁着这个功夫,她拿着刀子,眼睛猩红的朝着秦秋雪冲过去,朝着秦秋雪的头顶劈下:“秦秋雪,我杀了你!” 秦秋雪望着飞奔过来的林嬷嬷,她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却已经是躲闪不及了。 司徒弘侧眸回转,手中搂着江素娥的手一松,对身旁的护卫和丫鬟金杏大喊一声:“扶着王妃。” 说完,他松开江素娥的肩膀,飞身跃起,一个腾空而过,飞到了秦秋雪面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面对劈砍下来的刀子,他双掌合十,夹住了林嬷嬷劈下来的刀子。 接着司徒弘大掌一挥,刀子登时断裂,他长腿跃起,一脚踹在林嬷嬷身上,将她踢了出去。 林嬷嬷整个人瞬间像是按了弹簧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柱子上。她背脊顺着柱子滑落在地,登时口吐鲜血不止。 江素娥枕着金杏的胳膊,几乎是虚弱的躺在地上,她看到林嬷嬷吐血,眼中划过一丝担忧,“林嬷嬷!” 江素娥口中猛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直觉自己眼前一黑,再无直觉,晕倒在地。 司徒弘剑眉深深一拧,“王妃!” 金杏抱着江素娥几乎是在用哭腔喊她:“王妃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司徒弘挡在秦秋雪身前的身子,瞬间向着江素娥奔去,他迅速的抱起江素娥朝着最近的清晖园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大喊着:“传御医。” 秦秋雪怔楞的看着司徒弘焦急的表情,看着他们疾步匆匆 远去的背影。她垂目闭眼,一脸的疲惫,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样? 她不过是想要个公道罢了,不过是想要骂醒司徒弘,让他不要再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善恶不辨。 她此次若是能够骂醒司徒弘,也会背上对王爷大不敬的罪名,由此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结这段过往,回返她本来应该所在的时空。 可是,偏偏一波三折,人算不如天算,天总是不如人愿。 秦秋雪仰天长叹一声,疲惫的阖了阖眸子。 老者和佃农还在一旁跪着,眼见着王府这番变故,晋王府已然是翻天了,他们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秦秋雪黑眸扫过他们的呻.吟,吩咐一旁的下人,“将他们带下去好生安置,不得怠慢。否则,王爷绝不会轻饶你们。” 秦秋雪搬出司徒弘,下人们自然领命而去。 而后她又说道:“林盼升带来以后,直接关进地牢,等候发落。” 林嬷嬷还在地上挣扎着,她口中满是鲜血,也挡不住她骂人的步伐:“秦秋雪,你害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秦秋雪长叹一声,蹙眉凝眸,她看着林嬷嬷,摇了摇头,“林嬷嬷,没人害你儿子,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你儿子是害人终害己,是他自己害的他自己。你也一样!若非你多行不义,岂会落到如此下场?事到如今,你还丝毫没有悔意,真是可悲可叹。” 秦秋雪说完,命人将咒骂不止的林嬷嬷拖走,关进地牢,等候处置。 吩咐完这些,秦秋雪也去了清晖园,御医在司徒弘的卧房内抢救江素娥,司徒弘站在门外,负手而立。 秦秋雪缓缓走到他身后,定睛看着司徒弘宽阔的背脊,清瘦高大的背影,她抿了抿朱唇,却始终没能开口,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她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司徒弘淡淡叹息一声,阖着的眼眸倏地睁开,他转身看向秦秋雪,眼中是晦暗,是阴沉。 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标签,让秦秋雪觉得心口疼。他的表情有点可怜,她在他眼中看到纠结,看到无奈。 良久,司徒弘抿唇开口,低沉的嗓音也深深纠.缠着复杂的情绪:“秋雪,本王不能说你做得错,你做得都对!可你……” “可我什么?”秦秋雪忽而开口,看向司徒弘,“司徒弘,我不认为我做错,就因为江素娥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吐血,你就无 限纵容她。可你的纵容却害了别人,你因为纵容江素娥,害你自己受伤,你心甘情愿,也就罢了!可瘸腿的佃农呢?受害的农女呢?他们多无辜啊!他们都还那么年轻,可这一生却都被毁了!就是因为江素娥其身不正,有其主而有其仆,才会害了别人。你一直这样无限纵容她下去,你知道,后果是是什么吗?是很多人都会受害!” 秦秋雪越说越生气,心头那点闷闷的顿痛,也渐渐消失,荡然无存,她字字珠玑,一字一句丝毫不让步的逼问着司徒弘。 司徒弘望着秦秋雪,疲惫阖眸,抿唇低语:“你说得对,骂得对!是本王错,可本王没有打算无限纵容下去,因为王妃根本没有未来。王妃只有半年的寿命了,本王本想着,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完这半年,却没想到,她的开心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甚至是一生的不幸之上。只是,从前也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佃农和农女只怕王妃真的是受人蒙蔽。不过,这件事情,你放心,本王必定会追究到底! “什么?你说王妃她只有半年的寿命了?”江素娥只有半年命了?! 秦秋雪错愕的看着司徒弘,她微微张着嘴巴,不敢相信,“所以你才无限纵容宽容她?” 司徒弘抿唇,答:“是!但本王也明白,本王的确做错!你骂得对。” “等等!”秦秋雪眯眸看着司徒弘,问他:“那你既然想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完最后的这半年时光,那你为什么还要纳妾进门?” 哪有女人看到自己丈夫纳妾会开心的?司徒弘不是这么着急就开始找下家吧? 面对秦秋雪狐疑的眼神,司徒弘无奈蹙眉,长叹一声,“自古忠孝两难全。本王一直守着对故人的诺言,照顾王妃,照顾江家,希望能不负故人所托,也不负本王当年忍痛做下的选择。然而……” 司徒弘顿了顿继续说:“百善孝为先,太后因我膝下犹虚,府中又无侧妃妾室之事,劳心伤神,长年累月下来,竟是忧思成疾。几个月前太后经历了一场重病,皇祖母她缠.绵于病榻之上,心心念念的都是本王纳妾的事情,本王不忍一再伤害皇祖母的心,只得答应。” 事实上,司徒弘对于纳妾的事情已经拖了三年了,当时太后看起来真的快要不行了,他不答应,太后立马升天!他只有答应下来,这才解了太后的忧思之虑,让太后的病情日益好转。 “额……”秦秋雪蹙了蹙眉,低头,咬了咬唇。 她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但这样的方法,的确是在逼司徒弘,往死里逼他呀。 但是她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江素娥真的有错! 这世间事,有多少无奈?秦秋雪蹙眉看着司徒弘,她素手缓缓抚上司徒弘的肩头,抬头定睛看着他,“王爷,我……” “王爷,王爷!”司徒弘卧房的门突然打开,御医满手是血的跑出来,跪倒在司徒弘面前,“王爷,王妃,王妃这咳血止不住了,王妃是否乱服过药物?” “乱服药物?”司徒弘剑眉蹙起,寒眸微凝。 “王爷!是林嬷嬷!”金杏突然不顾病榻上咳血不止的江素娥,她冲出门来,跪倒在地,朝着司徒弘说:“王爷,是林嬷嬷,是林嬷嬷儿子献的金丹,王妃娘娘吃了林嬷嬷给的金丹。” “金丹?!” “金丹?!” 司徒弘秦秋雪同时错愕出声,四目相对,彼此目光里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和惊讶。 秦秋雪更是惊的不行。江素娥疯了吗?金丹那种大杀.器,一旦祭出来,那是要出人命的!看来她的真病糊涂了,竟然吃那玩意儿? 御医听到金丹两个字以后,在一旁急忙看着金杏问道:“可还有剩余?可否取来,让老朽看看其中的成分,方能下药为王妃娘娘止血。” 金杏跪地点头如捣蒜,“有,有有有,还有!” 司徒弘衣袖一拂:“那还不快去取来?” “是!奴婢这就去!”金杏急急忙忙起身,一阵风朝着夜澜院跑去。 ☆、第31章 秦春雨!秦蠢驴! 金杏拿了金丹,急匆匆的往清晖园跑,路过花园的时候,林盼升也被捉拿回来,他身负绳索,却猖狂的大声嚷嚷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没动过那个瘸子,是他自己摔断腿的,还有那个农女,是她自己勾.引我的,是她下贱!是她下贱!你们放开我,我娘是王妃的奶娘,我献金丹有功。你们再不放开我,我让王妃娘娘全都把你们杀了!” 金杏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正好嚷嚷到金丹的事情。 不提金丹还好,一提起金丹,金杏整个人都气疯了,她朝着林盼升的脸上就是一耳光子。 她朝着他怒气冲冲的嚷嚷:“金丹!金丹!就是因为你的金丹害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要是有什么事情?我要你的命!” 金杏狠狠抽了林盼升一个耳光以后,又疾步匆匆的朝着清晖园跑去。 林盼升整个人被打蒙了,等他反应过来以后,朝着金杏的背影语无伦次的嚷嚷:“王妃娘娘怎么了?我的金丹没问题!金丹?!金丹是秦家的人给的,是秦家!是秦秋雪!是秦秋雪!” 林盼升的嗓音很大,金杏在听到秦家和秦秋雪的名字以后,背影一僵,她手心攥紧,眼中是满满的仇视,她朝着清晖园快步跑去。 到了司徒弘的卧房门口,金杏将金丹交给御医,然后一把跪倒在司徒弘面前,朝着司徒弘叩头,“王爷,请您替王妃娘娘做主!奴婢刚才见到被押解回来的林盼升,他大喊着是雪夫人和秦家让他把金丹献给王妃娘娘的。” 金杏说着抬起头来,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恨意,她赤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秦秋雪。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秦秋雪大概要被金杏的眼神给射成灰了。 秦秋雪错愕的看着金杏,手指勾了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司徒弘看向秦秋雪,秦秋雪也看着司徒弘,她瞪着眼睛摇了摇头,“喂喂喂!金杏和林嬷嬷都疯了,你不会相信她们的话吧?” 分明是这对忠仆想要拉她给王妃娘娘陪葬。 话说,陪葬她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不对!谋害王妃可是要凌迟的! 秦秋雪身上起了一阵恶寒,她猛地摇摇头,“跟我无关!我可是冤枉的。” 金杏怒瞪秦秋雪,咬牙切齿的替自己的主子讨公道,“王爷,奴婢句句属实!是否与雪夫人有关,提审林盼升便知。” “好啊!审就审啊!那个林盼升要是敢冤枉我!我抽歪了他的嘴!”秦秋雪摩拳擦掌,一脸火气! 司徒弘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声,抿着唇刚要开口说话。他卧房的门却“吱”的一声响了,御医从房中奔出来,跪在司徒弘面前禀报,“禀告王爷,王妃娘娘的血暂时止住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司徒弘阖了阖眸子,脸色略微阴沉。 “只是下官只能保王妃娘娘七日无虞,七日以后……七日以后……”御医抬头偷偷瞄着司徒弘的神色,吞吞吐吐,最后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七日以后,王妃娘娘只怕是,只怕是回天乏术!” 司徒弘拳头猛地一收,指骨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秦秋雪错愕的张着嘴巴,有点愣。她从没想过,自己今天的举动会气死江素娥,她也没想过,江素娥的身体已经脆弱到了这个地步。 本也不至于,只是那金丹迅速的掏空了江素娥的身体,让她毒入骨髓,侵入五脏六腑,的确是难以续命了。 金杏大哭一声,“王妃娘娘!” 而后金杏泣泪不止,她哭着哭着,擦了擦眼泪,继续向司徒弘为江素娥讨公道:“王爷,请您为王妃娘娘做主!林盼升确实说过,是雪夫人指使她献金丹给王妃娘娘!雪夫人确有暗害王妃娘娘之嫌。” 司徒弘阖眸闭目,扬了扬衣袖,对一旁的护卫说:“将林盼升,林嬷嬷押到观星楼!” 护卫领命而去,司徒弘也拂袖而去。 金杏起身,袖子抹着眼泪,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瞧着秦秋雪。 秦秋雪一脸无语,“你别瞪我,金丹的事情跟我无关!林盼升和他娘一样,疯狗喜欢乱咬人!”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司徒弘的背影而去,她倒要看看,那个林盼升是怎么编瞎话指认她的。 金杏瞧着司徒弘和秦秋雪的背影,刚准备跟上去,忽的她跪着转身,朝着卧房门口一拜,“王妃娘娘,奴婢走开一下,等惩治了害您的恶人,再回来伺候您!” 金杏说完,起身追着司徒弘、秦秋雪的背影而去。 观星楼内。 林嬷嬷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司徒弘那一脚,让她伤的不轻。 林盼升跪在林嬷嬷身旁,贼眉鼠眼,一双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思量怎么脱罪。 司徒弘和秦秋雪走进来,金杏跟在后头。 司徒弘落座,秦秋雪想了想,坐在了司徒弘旁边,全然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 司徒弘大掌微微扬了扬,看着底下跪着的林盼升,问他:“你可知罪?” “奴才不知!奴才是冤枉的!”林盼升跪在地上,身子虽然哆嗦,嘴巴却很硬。 “我都没说什么事,你就说你是冤枉的?”司徒弘眯了眯眸,冷笑一声。 林盼升眼珠子一转,巧舌如簧,“奴才问心无愧,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做过,当差也没有出过差错,所以不论是什么事情,奴才都是冤枉的。” “是吗?佃农、农女之事,本王稍后在审。本王现在问你金丹可是你献给王妃的?” 林盼升身上哆嗦的更厉害,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金丹是奴才献给王妃娘娘的,但是这金丹是我一个相好给的,她在秦家当丫鬟。” 司徒弘眸色一寒,继续问道:“哪个秦家?” 林盼升缩了缩肩膀,低了低声,弱弱的指认道:“就是雪夫人的娘家,那个丫鬟就是……就是雪夫人嫡姐,秦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翠翠。” “翠翠?”司徒弘剑眉一拧。他垂眸,口中喃喃,似是在思索。 林嬷嬷却炸了,她尖叫一声,朝着林盼升就是一个耳光子,然后疯狂的扬着两只手捶打着林盼升,“盼升,你不是说着金丹是你三拜九叩求来的?你你竟然和秦家丫鬟勾搭在一起,你个混蛋!糊涂蛋!你该死!你害了王妃娘娘了,王妃娘娘,老奴对不起你啊!” 林嬷嬷说着说着就开始仰天哀嚎。 金杏却突然哭出声来,林嬷嬷见金杏哭了,她心觉事情不好,急忙问她:“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怎么了?!” 金杏却只是哭,肩膀一抽一抽的不说话,林嬷嬷见状,跪在地上朝着金杏爬,她扯着金杏的裙脚,问她:“金杏,金杏?!王妃娘娘怎么了?” 金杏哭到:“王妃娘娘,只有七天好活了!” 林嬷嬷一听登时声嘶力竭的哀嚎一声,“王妃娘娘!是老奴对不起你啊!”接着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盼升一听,整个人都吓傻了,他不停的叨叨起来,“王爷饶命!奴才绝没有伤害王妃娘娘的意思,奴才是受人蒙蔽的,是秦家那个丫鬟,是她太放荡,是她勾.引奴才,她那天脱了衣服,她——” “够了!”司徒弘大掌怒拍桌案,“污言秽语,再脏了本王的耳 朵,当心掌嘴!” 林盼升被吓得立马噤了声,不敢再言语。 秦秋雪阖眸长叹一声,怎么忘了,还有猪队友这回事!那个秦家大小姐,就是上次她见的那个女人吧!秦夫人叫她春雨,秦春雨!秦蠢驴!果然蠢!人如其名,让自己丫鬟来勾.引林盼升,然后献金丹害江素娥,这一查不就查到她了。人头猪脑吗?! 最奇葩的是,这样江素娥也能上当?! 大概江素娥是过于信任林嬷嬷,林嬷嬷偏生是个又蠢又毒的角色。她那么忠于王妃,却不想最后王妃是间接死在了她的手里,真是可悲可叹。 秦秋雪看着地下的一团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头她侧眸却发现司徒弘在看她,那深邃的眉宇间是深藏的情绪,他漆黑的眼波似乎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但那平静的表面却让人觉得心胆微寒。 “你看我干嘛?我可告诉你,事情与我无关。你要提审秦家的人,我绝不拦着。”秦秋雪吞了口吐沫,警惕的看着司徒弘,司徒弘不是觉得金丹的事,跟她有关系吧?她要真想做,会留这么大个把柄?何况她也没有理由和立场这么做,因为她根本不是这里的人。 但是司徒弘他不知道啊!不会真的怀疑她吧?秦秋雪鼓着腮,看着司徒弘,一脸无辜。 她真是无辜的。 “你不拦着,只怕也会牵连于你!”司徒弘漆黑的眼眸掠过一丝不平静,看着秦秋雪的眼神忽的多了几分矛盾,那是一种复杂到极致的眼神。 秦秋雪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圣旨到。” ☆、第32章 脑袋里可以养金鱼了 “圣旨到!”大内总管太监高公公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手持圣旨走进观星楼,身后还带着一群官兵。 司徒弘立马起身,跪地接旨,秦秋雪有样学样,跪在司徒弘身后。 只听高公公念到:“晋王妃被人毒害,经查此事与富商贱民秦家有所关联,秦家庶女秦秋雪亦有嫌疑,牵涉在内。着将秦秋雪即刻打入天牢,待调查清楚,再行斟酌!钦此!” 高公公读了圣旨,他身后便窜出两个官兵将秦秋雪拖起来,秦秋雪还在一脸懵逼中,就被上了枷锁镣铐。这事情怎么那么快就传到皇帝陛下的耳朵里了?事有蹊跷。 司徒弘看着秦秋雪,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高公公,他大掌扯下腰间玉佩,悄悄放上高公公的掌心,“高公公,烦劳您照顾本王的爱妾,天牢之内,还请您多多照料。” 高公公蹙了蹙眉,一脸为难,推了推司徒弘的玉佩,“圣上的旨意……” 司徒弘又将玉佩推了回去:“高公公,父皇的旨意本王不敢违抗,只是爱妾确实冤枉,本王会协助刑部查清真相。在此之前,烦请公公照拂一二。” 高公公点了点头,偷偷收了玉佩在袖中,拍了拍司徒弘的手,在他手背上写下两个字,他望着司徒弘说话,话语,颇具有意味深长的味道,“王爷请放心,只是万事宜早不宜迟啊!” 司徒弘点点头,“多谢公公提点,有劳公公。” 高公公转过身,衣袖一挥,朝着给秦秋雪上了枷锁镣铐的护卫皱了皱眉,喊了一声:“哎呦!你们干什么?雪夫人细皮嫩肉的,怎么能给上枷锁镣铐呢?再说了,陛下的圣旨是说雪夫人有嫌疑而已,快把雪夫人身上的枷锁镣铐解开。” 高公公话落,秦秋雪身上的枷锁镣铐当即被解开。 司徒弘走到秦秋雪身边,定睛看着她,对她说,“放心,我会救你出来。” 秦秋雪点点头,刚要和司徒弘说事有可疑,和她遇到钰王殿下的事情,司徒弘却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万事我心里已经有数。” 然后这么一句话之后,秦秋雪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架走了…… *** 天牢之内。 秦秋雪刚进入天牢的大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声,她缩了缩肩膀,循声望去,看到秦春雨被绑在刑架上,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不远 处,还有烧的通红的火炭,里面的烙铁正蓄势待发。 秦秋雪皱了皱眉,觉得眼前的画面真是好生凶残。 秦春雨见秦秋雪来了,急忙求救,“雪夫人,救我,我是冤枉的。” 话落,还没等秦秋雪说话,秦春雨那边烙铁已经上身,一阵肉烧焦的味道随之而来,吓得秦秋雪虎躯一震。 秦春雨声嘶力竭的哀嚎一声,大喊着:“我认罪,我认罪!” 牢房里一众秦家人瞬间闹嚷起来,秦夫人颤.抖着叨叨着:“不能认罪,你不能认罪!你一认罪全家人就都完了,这是屈打成招!冤枉啊!冤枉!雪夫人,你还愣着,还不救你姐姐?” 秦秋雪:“……”不是她不想救,是她自身难保。 说着,秦秋雪也被推入了牢房,不过比起秦家男的一堆,女的一堆,一百三十几口主子奴才下人挤在一块的待遇,她还是不错,得了个单间。 秦老爷抓着笼子,在斜对面的牢房里看着秦秋雪,一个劲的喊:“你怎么也被抓来了?晋王爷呢?晋王爷?让他来救我们!” 秦秋雪不认人,除了秦夫人和秦春雨,她不知道谁是谁,所以她怔楞了一下,猜测对方是秦老爷,但是她也没敢乱认父亲,只是说:“王爷在府中……” 外面,受不住严刑拷打的秦春雨已经招供,而她的丫鬟翠翠,早早的就招供了。 秦春雨招供,是她命令自己的丫鬟翠翠去勾.引林盼升,让林盼升通过他娘林嬷嬷献金丹给江素娥的。 至于这金丹,也是别人给她出的主意,是个家丁,那个家丁已经被他爹打死了。 拷问的官员一听,又把秦老爷请出来,秦老爷还没等被打呢,就招供了,因为那个家丁和秦春雨私通,勾搭主子小姐,他才惩治他的。 秦春雨这个大小姐,天生浪荡,以前和护院私通,现在又和家丁厮混,简直无可救药。 秦老爷招完供,整个人瘫跪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喊着:“完了完了……” 他一心攀龙附凤,没想到最后落得个进天牢等死的下场。 他托关系,使银子,把嫡长子秦云生送去定北候家里当清客,结果秦云生这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竟然敢调.戏非礼定北候爷的小妾,被打断了双.腿。 定北候因此往死里整治秦家,秦家眼看着就要破产走投无路了。 正好赶上太子扩充东宫 ,他想把女儿送进东宫,借着东宫太子的势头,让定北候有所忌惮,不再追究,结果本来花名册上都有了秦春雨的名字了,但秦春雨竟然和家里的护院私通,已非完璧。 秦秋雪又是庶女,商贾的嫡女尚且要托关系使银子才能入选,更何况是商贾人家的庶女,商家庶女根本没有竞选太子妾室的资格,因此想要靠东宫震慑定北候的愿望落了空。 走投无路的秦老爷,后来从一位结交的大官那里得到门路,知道晋王爷也要纳妾,而且晋王爷的初恋情.人竟然和他的庶女秦秋雪长得有几分相似。 他就找人打听了晋王爷司徒弘的行踪,冒险把女儿送去,结果真的成了。 定北候那边因此也消停了,不再盯着他整治。 秦老爷本以为这就消停了,可以开始休养生息。谁知道家里的女人们又开始作妖,提到晋王爷的初恋情.人,不得不说那位陆神医年轻轻轻,还是个女子,竟然是医术了得,妙手回春。 秦夫人爱子心切,不忍心让儿子一辈子瘫着,就想让秦秋雪求着司徒弘,把那位陆凝陆神医请回来医治秦云生。 可陆凝五年前走的时候,发过誓,江素娥不死,她绝不会回金陵城。 原宿主秦秋雪不过是个被教养歪了的庶女,她还真的跟司徒弘提过,那个时候,司徒弘对秦秋雪还是虚假的温柔,他心里不高兴,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派太医来看秦云生,结果也没看好。 实在是伤的太重了,那双.腿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治。 然后,秦夫人就动了歪心思,她想让害死江素娥,只要江素娥死了,陆凝回来,她儿子就有救了。 秦夫人虽然想,却一直都在想办法谋划,怎么有个万全的办法?只是她一直苦无对策,也就只是想,没有下手。 秦秋雪的亲娘宋姨娘和亲弟秦云朝因为秦秋雪的关系,在家里地位越来越高。 秦春雨眼看着庶妹庶弟越来越得脸,自己的亲哥、亲娘,嫡出的一脉倒是江河日下,她心里不服啊! 为了争口气,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秦家最出色的女儿,她就弄了金丹这么一出,结果江素娥死是快要死了,只是秦家全部都得给她陪葬。 秦秋雪坐在牢里面,听着秦春雨在那招供,又听着突然出现的系统君在旁边补充前因后果,秦老爷的心声都被秦秋雪听见了。 她简直叹为观止,秦夫人和秦春雨是想请司徒弘的初恋 情.人陆凝陆神医回来医治秦家嫡长子秦云生,所以才想要把江素娥给害死。这母女两个脑回路咋长的?脑袋里可以养金鱼了。 江素娥死了,那个陆凝就一定会回来吗?人家发那种誓言,就说明很恨司徒弘和江素娥了,根本就不会再回来的嘛! 她竟然被这种单细胞的愚蠢生物连累到坐大牢?!是不是说明其实她更蠢? 秦秋雪想着想着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那边林盼升也被带了进来,他看见秦春雨和翠翠被打得惨兮兮的模样,立马跪了。 刑部的官员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最后,刑部的官员看了一眼高公公的脸色之后,开始问秦春雨,此次谋害晋王府的事情,秦秋雪是否知情?是否参与其中。 还提醒到:“要想清楚再回答。” 秦春雨哪听得懂这种暗示,就算听到懂,她也不会照办的。她再笨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索性她也不能让秦秋雪痛快,临死也要拉秦秋雪给她垫背,她张口就开始攀咬秦秋雪,“知道,当然知道,我庶妹雪夫人当然知道了,还是她告诉我,林嬷嬷有个儿子叫林盼升,可以从他下手的。” 秦秋雪:“……”她还是今天才知道林嬷嬷有个儿子的。 乱咬人的时候,秦春雨倒是聪明了。 秦老爷一听,当时跪在地上摇头,他还指望着秦秋雪救命呢!“没有,没有!我二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谋害晋王妃娘娘的事情,都是我夫人和我大女儿的主意,我们家里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尤其是我这个二女儿,为人最为天真,她嫁到晋王府里是兢兢业业的恪守本分,一心伺候晋王爷,绝没有参与这些事情。” ☆、第33章 光辉伟岸的高大形象 事到如今,秦老爷也顾不得秦春雨和秦夫人了。 他知道秦春雨谋害晋王妃是肯定活不成了,但是她想死也别带累全家啊。 把秦秋雪摘出去,或许秦秋雪去求司徒弘,他们全家还能有一线生机。更何况秦秋雪的亲娘宋姨娘也在其中,只要秦秋雪平安,秦秋雪一定会救大家的。 秦夫人听到秦老爷的话在旁边哀嚎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秦老爷刮了一个耳光子,然后挥着拳头捶打过去,边哭边骂“你这个没良心东西,出了事情就知道牺牲我们母女两个,你和宋姨娘生的那个小妖精就是无辜的,你——” “够了!”提审的官员怒吼一声,狠狠的拍了桌案一掌,“天牢重地,岂容你们喧闹,再大喊大叫,当心大刑伺候。” 秦夫人吓得立马缩着肩膀噤了声。 提审官再想问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声:“太后懿旨到!” 众人连忙跪下接旨。 秦秋雪就这样被一位刘公公给接走了,说是太后身旁的亲信公公。 她这在天牢里还没坐了一会,就赶场子一样又奔去了太后的宫中。 一路上,系统君不断的在她头顶和耳边叨叨,“千载难逢好机会,秦家是自己获罪,你也不用担心遭天谴,待会你去求太后,但求一死,就能完成任务,回转现代。” 秦秋雪她知道系统君说的话都对。但是原宿主已经挂了,她再一挂,这个时代的秦秋雪就真的死了。 那宋姨娘和秦云朝怎么办? 刚才,她出天牢的时候,那个十一岁左右的少年,抓着牢笼,怯生生的喊她二姐,可怜巴巴的眼神让秦秋雪心生怜悯。 还有宋姨娘,看起来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眉眼间很是慈善。 牢里还有几个小妹妹和年幼的仆人,那个断腿的秦云生还有一个儿子,尚在襁褓之内。 虽说谋害皇眷不用诛连九族,但是单单秦老爷这一族,连主带仆也有一百多口人,秦秋雪想到这些人要为秦春雨的愚蠢陪葬,还是觉得唏嘘。 秦秋雪抿了抿唇,一路想着,就到了椒房殿外。 这是太后娘娘住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椒房殿内。 秦秋雪跪地俯首叩头,“罪妇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抬起 头来。”太后抬了抬手,命秦秋雪抬头。 秦秋雪看到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坐在上头。 她身居高位,端坐于上,气质华贵,眉宇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不怒而威的气势、虽已年老,却依旧能够从五官上看得出来,这位太后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太后定睛看着秦秋雪,当她看到秦秋雪的样貌时,瞳眸明显一缩。 秦秋雪大概也能猜到,因为她长得像陆凝。 太后确实觉得秦秋雪与陆凝眉宇间有三分相似,只是这秦秋雪比陆丫头生的漂亮,陆丫头太过英气了一些,这秦秋雪看起来更加有女子的娇弱美态。 二人彼此审视一番,太后身旁站着的刘公公咳嗽了一声,“大胆秦秋雪,竟敢仰面直视太后。” 秦秋雪闻声垂眸。 太后却扬了扬手,“无妨,秦秋雪,你且抬起头来。你方才称自己为罪妇,可是知罪,认罪?” 秦秋雪俯首向着太后一拜,“秦秋雪无罪,但秦秋雪请求太后处决罪妇,以正视听。” “你既然说自己无罪,为何还让哀家处决你?” “因为晋王妃被毒害,以至于生死垂危,都是因为罪妇嫁入晋王府所致。若罪妇不入王府,嫡母和长姐便不会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思,长姐也不会做此愚事,以至于祸及全家。罪妇但求一死,以赎己罪。罪妇不敢求太后娘娘赦免长姐之罪,只求太后娘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宽恕秦家其他无辜的人,罪妇愿一死以偿罪孽。罪妇斗胆请太后怜悯。” 秦秋雪说完,朝着太后叩首。 太后的掌心却拍了一下桌案,“好个秦秋雪,伶牙俐齿,单凭你几句话,就想让哀家赦免秦家?” “罪妇不敢,罪妇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家一百余口纵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罪妇还是愿以一死赎罪,化解这段冤孽。太后您大寿在即,罪妇知道,太后最是慈悲,对太子和几位王爷的小皇子是疼爱有加。罪妇家中也有弟妹,他们年龄还小,大哥纵然混账,他还有一子尚在襁褓,稚子无辜。还请太后明鉴!” 秦秋雪说完又是朝着太后一拜。 太后眯眸看着秦秋雪,问她:“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不怕才怪!秦秋雪也不想死啊!可她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顺便搭救一下秦家无辜的吃瓜群众,想起秦云朝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秦秋雪说什么也做不到坐 视不理。 趁着司徒弘没来之前,她要一石二鸟,赶紧了结了这件事,然后完成任务,回转现代。 只是,想到司徒弘,秦秋雪怎么觉得心里闷闷的?她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却没有瞒过太后的眼睛。 “世人求生,你却求死!若是为了秦家的人牺牲,哀家觉得你倒是个有情有义,又孝顺的好女子,但哀家刚才在你眼里看到闪烁,你慷慨陈词,不是假的,但也不全是真的。大胆秦秋雪,你敢欺瞒哀家。” “秦秋雪不敢!” “那你告诉哀家,除了想要哀家赦免秦家其他人的死罪以外,你是否有其他隐瞒?你只是单单为了这一件事情求死?还是有其他的理由!你若敢满口胡言,欺瞒哀家,哀家立刻命人将秦家一百余口推出午门斩首。” 秦秋雪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好毒的老太太,一点也不好忽悠。 “因为、因为——”因为什么重要吗?因为她要回家!但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啊! “因为……因为罪妇嫁入王府并非心甘情愿。”秦秋雪吞吞吐吐过后,脑袋一转,开始编瞎话。 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完完全全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光辉伟岸的高大形象。 她说自己嫁入王府是被逼得,当时眼看着家业败落,被逼无奈,才嫁入王府为妾,其实她自幼在后宅里看着亲娘在家里做小妾,其中心酸不为外人道也。她心中早已暗暗许愿,此生宁愿嫁给一山野村夫,了了一生。也不愿意为富贵人家的姬妾,哪怕是出家做女道士,也不愿意做别人的妾。 奈何天意弄人,她最终还是做了妾。 虽说晋王爷很好,但是嫁入王府实非她所愿,如今更因自己嫁入王府,连累了晋王妃娘娘,真是徒添罪孽,她已生无可恋。 秦秋雪说完以后,还为自己编瞎话的技能感到沾沾自喜,她这编的简直跟真的一样嘛!这会太后还不相信她。 但是秦秋雪万万没想到啊,太后信是信了,但是她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太后怎么可能还会赐死她。 太后感动之余,衣袖一挥,对她说:“哀家不杀如此忠孝节义,贤良淑德的女子。你为家中族亲,屡次三番的委屈自己,甚至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堪称是女子的典范和楷模。哀家决定赦免你的罪,至于秦家,查明与案件无关者,死罪皆可免。” 秦秋雪嘴角直抽抽,“谢谢……太后恩典!” 她长叹一口气,朝地上一拜,谢恩之余,深感惆怅,想死怎么就这么难?她是要赐死啊!这么一会儿,太后夸上她了?她的戏是不是太过了? 要是她不管秦家的人就好了,但是能救而不救,她良心上过不去。 太后见秦秋雪一脸愁容的跪在地上,便问她:“你是否真的觉得留在弘儿身边委屈,生无可恋?” 秦秋雪叹息一声:“晋王爷很好,是贱妾自己的问题,贱妾不愿为妾。纵然太后恩典,但晋王妃娘娘只怕回天乏术,贱妾心中愧疚,但求太后赐贱妾一死,以赎贱妾之罪。” “你何罪之有?是秦家主谋自己生了妄想,胡作非为而已。”太后说着长叹一声:“罢了,你若真的觉得留在弘儿的身边生无可恋,哀家就赐你遁入空门,以后你就长伴青灯古佛,以此来赎你良心上的不安。” 啥!出家? 秦秋雪脑袋后劈过一道惊雷闪电,她整个人都快被雷翻在地。 她出家?吃斋念佛?然后去尼姑庵,她不是更没有机会接触到皇族,更没机会求赐死了?这辈子估计就交代在尼姑庵里了。 她不喜欢吃素的。 那她还不如留在司徒弘身边,虽然司徒弘是死活都不会赐死她的,但是起码跟在他身边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太后娘娘啊,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秦秋雪眉头深锁,一脸惆怅,受惊不轻,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太后。 “怎么,不愿意?难道出家比死还难受?” 秦秋雪囧笑:“呵呵呵……太后娘娘明鉴,秋雪小的时候,梦见过一位世外高人,她说秋雪与佛无缘,与道有缘。所以秋雪是万万不能遁入佛门,若身许佛门,那是逆天行事。” 太后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有此事?” ☆、第34章 你把匕首松开 面对太后的质疑,秦秋雪猛点头,“有!有的!有这件事情!” 秦秋雪三番四次,不停的强调有这个字,倒让太后心中的疑虑更加打了。 太后凝眸看着秦秋雪,似乎是在思索。 秦秋雪内心一阵翻江倒海,赐死的事情是不是砸了? 系统金光闪现:对!砸了!你忽悠啊,接着忽悠啊!真没见过你这么能忽悠的,眼看着临门一脚,任务立马就完成了,你又踢歪了。你可真给力啊! 秦秋雪内心默默翻白眼:滚蛋吧,系统君。我还不是为了救秦家。谁知道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又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系统:您就没走过直线,仿佛打了醉拳。 秦秋雪内心:看我口型,gun滚! 系统:你这样做人真失败啊,真失败! 系统消失不见。秦秋雪火冒三丈,还得忍着,半点不能让人看出来,上面坐着的那位太后,可谓是老谋深算,她已经开始起疑心了。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秋雪,眼中的狐疑越来越多,难道她让这个小丫头给忽悠了。 秦秋雪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剔透,明眸善睐,看起来不像个有心计城府的。但是免她一死,让她出家,她倒不愿意了,还是想死?若说真像秦秋雪说的那样,她生无可恋也可理解,但是秦秋雪面无哀荣,眼神里也没有那种心如死灰的麻木,一双眼睛反倒是亮晶晶的。 不禁让太后怀疑,秦秋雪是不是想以进为退?她根本没想死,也没想离开晋王府,只是想骗得懿旨,赦免秦家的死罪。 太后寒眸微凝,看着秦秋雪的脸色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 她转头,朝着身旁的刘公公扬了扬下巴,使了个眼色,刘公公会意,立马转身走到一旁,和立在下面侍候的掌事宫女小声说话,似乎是在吩咐着些什么。 然后,太后威严的声音又起,她对秦秋雪说:“秦秋雪,哀家可以赦免秦家除主谋以外的死罪,成全你的心意。但是你说什么与佛无缘,与道有缘,哀家不信。既然你说你生无可恋,哀家便成全你。来人,赐死!” 秦秋雪听到赐死两个字,她倒吸一口冷气,心脏猛地跳动起来,这感觉太微妙,好激动! 她跪地叩首,“多谢太后”。 然后内心小马奔腾,开始呼唤系统君:系统君快回来 ,成了。 系统却毫无回应。 秦秋雪内心一声卧槽,上哪去了?别一会儿她死了,系统不在,她真挂了。 那宫女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有匕首一把。 然后…… 然后就没有了! 说好的三宝呢?毒.药、匕首和白绫呢?为什么只有一把匕首? 秦秋雪看着宫女走到身前,匕首就在眼前,刘公公脊背挺直的站在秦秋雪面前,给她送行,“太后娘娘恩典,赐秦秋雪一死!请吧!” 秦秋雪皱了皱眉,用刀子啊? 她眼角余光看到上座的太后,太后定睛看着她,威严的凤眸让秦秋雪一颤。 罢了,罢了,她就别挑剔了。对准心脏,应该可以死的快点? 她如果现在退缩,不但自己回不去,太后刚刚承诺赦免秦家死罪的事情,也会被收回。那些人就算被关在大牢里,被流放,也好过死吧。事到如今,她再怕疼,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天知道,她真怕疼!嘤嘤嘤,她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司徒弘,别了!愿你余生一切安好。 秦秋雪想起司徒弘,眼角竟有些湿润。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匕首,闭上眼睛,手握着匕首朝着自己的心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住手!皇祖母手下留情!”殿门大开,一锦袍男人飞身而起,疾风闪电一般飞身落在秦秋雪身侧,他大掌一抓,狠狠的握住了秦秋雪手中的匕首。 匕首锋利的刀刃划开他指节上的皮肤,雪亮的刀刃上落下滴滴鲜红的血液。 秦秋雪倏地睁开眼睛,张大嘴巴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蓦地,她松开手中的匕首刀柄,惊呼一声:“司徒弘!” 司徒弘手掌攥着刀刃,定睛看着秦秋雪,阴沉的眸里是无尽深藏的怒火,是失落,甚至是有些受伤的神情——伤心的伤! 秦秋雪蓦地低头,她不敢看司徒弘的眼睛,她不敢看他那种似是受伤一样的眼神。 明明她就是个替身罢了,司徒弘至于这么深情不悔吗?以前秦秋雪不知道司徒弘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今天她才知道,因为她长得像司徒弘的初恋情.人陆凝。 “弘儿!”太后尖叫一声,起身挥着衣袖,喊太监宫女:“快!传御医!” 刘公公站在一旁,看着司徒弘手里还握着匕首的刀刃,急得差点蹦起 来,他双手直抖,絮絮叨叨:“这是怎么弄得?晋王殿下,快松开匕首吧!您何必这么冲动,太后不过是试探雪夫人而已。这匕首的刀刃只开了一半,后半段是真匕首,靠近刀尖的前半段是钝的,而且这是把伸缩刀!雪夫人就是真刺下去,也半点都事情不会有。” 太后赐死,是不能抹脖子的,会吓到人,所以才会上这把匕首,因为这把匕首看起来更逼真,不会有被秦秋雪识破的可能。 刘公公现在肠子悔青,他要是早知道晋王爷会来的话,打死他也不敢用这把匕首,早知道就弄把彻头彻尾都是假的。 司徒弘握上这把匕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是假的,不然他的手指不会只伤了一半。他现在只是在气这个女人罢了。为什么不等他来,为什么自作主张?又为什么非要死? “弘儿,把匕首松开!”太后站在司徒弘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蹲在地上的司徒弘,司徒弘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秦秋雪身上,他看着她,眼神又阴沉又狠。 秦秋雪被司徒弘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那眼神够得上万箭穿心的级别了,激光扫射一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想她已经化成灰了。 秦秋雪皱了皱眉,颤.抖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司徒弘手背上没受伤的部分,语气里满满都是商量的口吻:“你把匕首松开……” 秦秋雪说话间,仍旧不敢直视司徒弘的眼睛。 司徒弘仍是瞪着她,蓦地大掌松了匕首,匕首应声落地,落在鲜红的一片血迹里,触目惊心。 秦秋雪阖了阖眸子,伸出手,扶着司徒弘的手臂,扶他起来。完全忘了,太后根本没叫她起来。 太后看着他们两个站起来,也没说什么。她算是看出来了,司徒弘对这丫头的情意很深,恐怕这份情不单单是因为秦秋雪长得像陆凝。 这丫头和陆凝除了眉宇间的那三分相似之外,无论是气质,还是性情,都是南辕北辙,基本完全没有相像的地方。 情字误人! 一个情字,一个义字,就是司徒弘的软肋。 有情有义,至情至性是好事,但在天家,有的时候,这些优点反而是弱点…… 御医急急忙忙赶来给司徒弘包扎了伤口,司徒弘右手足足伤了三根手指,刀口不算深,手也无大碍,但是还需要注意修养,短时间内,不能碰水,也不能持剑练武。 之前司徒弘手臂上刚受了刀伤,如 今旧伤都还没愈合,又添新伤口,御医看着都直叹气。 御医下去以后,太后听到司徒弘无恙,她担忧的神色渐渐隐去,她坐于椒房殿内,凤眸之下又恢复了一片威严。 司徒弘缓缓起身,跪在地上请罪:“孙儿胆大妄为,闯宫伤人,还请皇祖母降罪。” 司徒弘进来时一着急,打伤了门口的侍卫还有拦着他硬要来通报的小太监。 秦秋雪也默默的跪在了司徒弘旁边靠后的位置。 太后怒拍了了一下座椅,看着司徒弘斥责他:“你是大胆!哀家的好皇孙,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胆敢闯宫。哀家罚你跪于殿外,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起来。” “孙儿领旨。只是孙儿还有话要说,王妃被毒害一事,着实与秋雪无关,还请皇祖母明察。” “判案有吏部管,吏部不行,还有你父皇的圣裁,轮不到哀家来管。不过,秦秋雪既然是晋王府的女眷,哀家也有统管的权利。既然你对她如此信任,又如此这么情深一片,为她罚跪也毫无怨言,哀家就让她陪你在外面跪着!也算是让她和你甘苦与共,报了你这份深情。” 说完,太后娘娘拂袖而去。 司徒弘和秦秋雪跪在地上,四目相对,秦秋雪被司徒弘眼底的怒火森寒吓得一颤,她缩了缩肩膀,咕噜了一下嗓子。 司徒弘左手一扯衣摆,起身,准备出去,看到秦秋雪还一动不动跪着,他朝她怒瞪眼睛,“还不起来?外面去跪!” “哦……”秦秋雪蹙了蹙眉,心里嘟囔,外面太阳很大的,现在是下午啊!大夏天的会中暑的。 ☆、第35章 本王回去再收拾你 跪在巍峨壮阔的椒房殿外,望着前面长长的台阶,秦秋雪的内心是崩溃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她仿佛看到地面升起雾气。 热!就一个字。 她微微扬手,挡着额头上的太阳,汗滴在脸颊上落下。 司徒弘跪在秦秋雪身旁,脊背挺直,冷声嗤笑:“怎么,不是连死都不怕,还怕跪着?” 秦秋雪呵呵呵,“蒸的像只大闸蟹一样,我还不如死了呢!” “是吗?就这么想死?”司徒弘侧眸看着秦秋雪,脸色更加阴沉,他漆黑的眼眸阴沉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秦秋雪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一怔,一个“是”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她喃喃一声:“何必呢!” “何必什么?” 秦秋雪勾唇淡淡一笑,嘴角的弧度充满牵强:“王爷纳我为妾,不过因为我长得像陆神医而已,何必为我伤害自己的身体呢?说句不该说的话,以王妃现在的情况,她不会再是王爷和陆神医之间的阻碍,只要王爷愿意,以王爷的品行和权势,陆神医会回头的。” 据系统君介绍,陆凝五年以前离开金陵城以后,周游天下,悬壶济世,至今未嫁。 “若陆神医回来,王爷和陆神医可以重修——” “若陆凝回来,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是你,她是她,何必混为一谈?” “王爷纳我为妾,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陆神医?” 司徒弘侧眸盯着秦秋雪,蓦地勾唇笑笑:“初见你时,确实觉得想象,本王不可否认,那天在温泉池里,一瞬间因为你的长相乱了心神。至于为什么纳你为妾,是因为本王需要一个妾,是谁都无所谓。正好你闯进来跌进温泉池子,那种情况下,你浑身湿透,又喊着自己畏水,蛇一样贴在本王身上,本王——” “够了!”秦秋雪内心一口老血喷薄而出,虽说那个不是她,但是听着怪别扭的。再说下去,就少儿不宜,要被和谐了。 司徒弘竟然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么黄暴的事情?真的大丈夫? 秦秋雪脸上的面筋直抽抽。 司徒弘却剑眉微挑,笑她:“怎么,听不下去了?你办的时候怎么好意思?” “那不是我!”秦秋雪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然后在司徒弘怔楞的目光下,她呵呵一笑,改口道:“我是说那不是真 正的我,我那个时候是被家里人逼得,没办法。全家走投无路,就指着我勾搭、就指着我攀上王爷您这颗大树,好摆脱定北候的纠.缠和针锋相对。” “那后来呢?为什么你不好好的继续演戏,伺候本王,讨好本王?” 秦秋雪抿抿嘴,因为换演员了呗! “呵呵呵……那是因为我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大彻大悟。方觉原来我听从于家里人,对王爷虚与委蛇的行为是不对的。” “所以你就觉得生无可恋,一直要死要活?你跟皇祖母也是这么说的?” 呵呵呵,说的比这还过呢! 司徒弘见秦秋雪一脸尬笑,却不再言语,朝她怒瞪一眼,“本王在问你话。” “对!我是这么说的,我还说我宁愿嫁一山野村夫,了了一生,也不愿做人妾室……”秦秋雪蹙了蹙眉,索性把在太后面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和司徒弘说:“王爷,我的想法都告诉你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真的不能再在王爷身边待下去,请王爷成全我!让我坐化飞升去吧!” 司徒弘听秦秋雪讲完,脸色已经黑成锅底,他快要被气疯了! 任哪个男人听到这话,都得生气。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一片真心换来的是秦秋雪对他的恶心,原来她拿他当瘟疫一样,觉得活在他身边还不如死?! 司徒弘深吸一口气,绷着一张脸,尽力冷静说话,“你以为太后真的会赐死你?以本王了解的皇祖母,她是不会这么做得。” “什么?”秦秋雪一愣,“那王爷你还来握刀子?” “本王对皇祖母有信心,对你没信心,谁知道你这个脑子犯起抽来,会跟皇祖母说些什么?又会做些什么疯癫的事情。” 秦秋雪呵呵一笑:“你难道怕我一头撞死在椒房殿上?” “事实上,你不是这么做的吗?”司徒弘说到这,想起她拿匕首自尽的样子,心头忽的涌上一股怒火。 他眉心骤起,怒白秦秋雪一眼,质问她:“本王自问待你不薄,你竟然觉得再本王身边生不如死?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心?” 秦秋雪一怔,她蹙了蹙眉,抿了抿嘴角,她不是没有心,她也知道她的话很伤人。但是她想回家啊!如果这次真的出宫,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司徒弘不是不好,但是和现代科技生活相比,秦秋雪真的难以抉择,“王爷,不是你不好,王爷对我可以说是无限 的纵容和宠溺了,连我在王爷面前,自称我,您都允许了。可见王爷对我真的是情深义重,可是,王爷,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要——” “想要死?”司徒弘冷笑一声,一脸怒火滔天的表情,她还是讨厌他的意思。 秦秋雪叹息一声,我嘞个去,和他算是说不明白了。 要不她忍忍,承认她是个借尸还魂的女鬼吧?然后让他把自己拉出去烧了算了。 “不说话就有用?”司徒弘眯眸看着秦秋雪,蓦地左手一拉秦秋雪的手臂,差点把跪在台阶上的秦秋雪扯得趴在地上。 秦秋雪晃悠着身体,尖叫一声:“哎呦我的王爷,你要干嘛?” “你的王爷要告诉你,以后再敢胡作非为,是要付出代价的。”司徒弘死死的抓着秦秋雪的手臂,看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流出每个字:“你给本王听着,本王不管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但是既然入了晋王府的大门,就容不得你胡思乱想,什么山野村夫你就别想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的女人。你给本王记着,是你先招惹本王的,是你自己献身给本王的,现在想要反悔,晚了!” 秦秋雪:“……” 都说了那个跳进温泉池子勾.引男人的不是她。 秦秋雪蹙眉,哭笑不得:“呵呵呵,王爷,我都说了,那个时候我是被逼无奈,才——” “所以你利用完了本王,就想把本王一脚踹开?秦秋雪,你想都别想!” 秦秋雪:“……” 秦秋雪生无可恋脸:什么呀?天啊!司徒弘好像和她杠上了,她怎么觉得,她离完成任务越来越远了。 司徒弘定睛看着秦秋雪,又咬了咬牙,“看来本王是对你确实是太好了,所以你才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生活也叫生不如死,真该让你尝尝什么才叫做生不如死。” 秦秋雪虎躯一震,他开玩笑的吧? 她看着司徒弘怒火滔天的脸,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被他捏断了,秦秋雪呵呵呵的笑着:“王爷,大家都是难兄难弟,都在这跪着呢!罚跪的人何必为难罚跪的人?” 秦秋雪说着,朝司徒弘抛了个谄媚的眼神,完全一副讨好的模样。 司徒弘面色略微和缓,却依旧绷着一张脸,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冷笑一声:“本王回去再收拾你!” 司徒弘这一笑,秦秋雪膝盖差点跪碎。 他怎么 可以笑得那么恐怖?司徒弘那笑容透着一股阴森寒冷的劲,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后脊背发凉。 秦秋雪感觉后背有飕飕的凉风吹过,她顶着发麻的头皮,咽了一口吐沫,一脸沮丧。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叫做鸡飞蛋打?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落了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秦秋雪深深觉得,自己这次要是被司徒弘弄出宫去,就冲他刚才的笑容,以他那个精分变.态的腹黑劲,他能把她剥皮拆骨炖来吃了。 秦秋雪想着,就猛地缩了缩肩膀,身上起了一阵恶寒。 司徒弘依旧寒着一张脸跪在一旁,秦秋雪也默不作声了。她觉得她现在吧,少说少错,不说也还是有错。 她还是别在刺激司徒弘了,不然万一自己真落回到他手里,下场堪忧。 话是这么说,秦秋雪低头瞥见司徒弘包的跟木乃伊一样的手,再想起他手臂上受的伤,内心还是有点愧疚的。 人家为她伤成这样,她还用话伤他,说在他身边待着生不如死,不就是变相说自己讨厌他。她是不是有点过分? 日近黄昏。 秦秋雪十分敬佩自己竟然还能跪在椒房殿外长长的台阶下屹立不倒,看起来还有的跪。 两个人已经默默的跪了许久了,气氛一顿狠沉闷。 秦秋雪突然开口问司徒弘:“王妃……怎么样了?” 司徒弘眸光一凝,微微抿唇回应:“太医在府中救治看护。” 司徒弘没明说,也是没救了的意思了。秦秋雪低了低头,心里有点唏嘘。 虽然她讨厌江素娥,江素娥也想几次三番的害死她,甚至使出刺杀的手段,但是江素娥要死了,她虽然不会难过,内心还是有点波动的。 ☆、第36章 她都快跪成残废了 司徒弘见秦秋雪低头不语,以为她担心秦家的人,他又说了一句,语气虽然依旧凉凉,但他的话却给秦秋雪吃了一颗定心丸:“你放心,太后大寿将至,不会徒添杀.戮。秦家除主谋以外皆可免死,本王也不会牵连无辜。只是按照律法,他们死罪可免,活罪还是难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他们会怎么样?” “充军,发配!” 司徒弘话落,秦秋雪垂眸。命保住就好,其他的事,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了。 她自己还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呢! 然后她这在砧板上的烤肉,就在炎热的天气里渐渐等来了黄昏。 日落之际,残阳如血,秦秋雪仍旧跪在石阶之上,她深深觉得自己废了!废了!她这双.腿算是废了!就算让她起来,她也是血脉不通,要被截肢的节奏。 司徒弘仍旧脊背挺直的跪着,他看着秦秋雪,抿唇问她:“跪不住了?” 秦秋雪苦哈哈咧咧嘴,一脸委屈:“我已经快没有直觉了。” 司徒弘蓦地勾唇笑笑,不但不安慰她,还幸灾乐祸:“这是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作幺蛾子?” “谁作幺蛾子了?”秦秋雪蹙眉看着司徒弘包的跟木乃伊一样的手,一脸不服气的撇了撇嘴角。 “是本王作幺蛾子,行了吗?”司徒弘剑眉微蹙,白了秦秋雪一眼,朝她扬了扬下巴:“真的累了,就靠在本王的肩头,歇息一下,反正没人看见。” 太后并没有派人看守他们,所以秦秋雪只要不起来,稍微歪着也还是行的。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的肩头,蓦地摇摇头。 司徒弘鼻息里溢出一声冷哼,挑了挑眉,“别死撑了——”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椒房殿外宫门响,急.促的敲门声过后,皇上身旁伺候的高公公竟是又亲自来了,他急的直跳脚:“晋王殿下,您怎么在这?出大事了,别在这跪着了。淮南□□了,那帮子灾民,把赈灾的刘大人大卸八块给煮了吃了。” “什么?!”司徒弘倏地起身,动作那叫一个敏捷。 秦秋雪也是一愣。 吃人?! 淮南水患泛滥,朝廷派了人赈灾,结果银子最能考验人,原本好好一个官,竟也走上了贪婪的道路。然而现世报来的要多快有多快,淮南饿殍遍野,出现了百姓易子而食的现 象。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连活人也吃上了,不管大人小孩,弱肉强食,被饿到绿眼睛的灾民盯上,逮住就啃,抓住就是个死,生吃的都有。 赈灾的刘大人发放的米是霉的,粥是水的,饿极了的灾民对朝廷大为不满,引起了一阵大□□。□□中,刘大人被灾民扔进了满是稀水的大锅里,煮来吃了。 秦秋雪听得头皮发麻。 司徒弘被唤走起身,临走之前,他看了秦秋雪一眼,眸光里起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他大掌按了按她的肩膀,然后在她满怀期待的眼神下,抿唇在她耳边说:“本来现在应该求皇祖母让你起来,但是你既然这么恶心本王,觉得在本王身边生不如死。那本王也就不疼你了,你就跪着吧!” 司徒弘说完,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衣袖一甩,大步徐徐的跟着高公公离去。 徒留秦秋雪一个人望着他们的背影发呆,秦秋雪微微张着嘴巴,咬牙切齿的怒瞪司徒弘背影一眼。 这男人小气起来真可怕,这是来自司徒弘汹涌的报复。要不要这么狠?她都快跪成残废了。 不对啊!她就是个陪跪的,现在正经罚跪的主儿都走了,她是不是也能起来了? 秦秋雪手心拄着地面,不管那么多了,她再跪,明天就真得坐轮椅截肢了,这辈子也就告别正常的人的生活了。 秦秋雪刚一起来,椒房殿的门就响了,吓得秦秋雪差点摔倒。 刘公公出了殿外,看见秦秋雪踉跄着晃着,急忙挥了挥手袖子,哎呦呦的叫了一声,让身旁的两名宫女赶快过去:“快点,快去扶着雪夫人。” 那两个宫女健步如飞,跑到台阶下来。 秦秋雪自己已经站好了,只是她动不得,腿好疼,好麻! 刘公公那边也下得台阶来,看着秦秋雪笑笑,“雪夫人,太后有旨,命你到偏殿休息用膳。” “不用跪了?还有吃的?” “有~,雪夫人请吧!” 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秦秋雪到了偏殿,酒足饭饱,她便榻上睡了一会儿,她实在是太累了,知道秦家无辜的人会没事,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皎月初升,月光透过窗棂零星的照进屋内,秦秋雪睡着睡着就醒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司徒弘,你回来了?” 司徒弘正坐在一侧,眯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秦秋雪严重怀疑,这厮是想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意图不轨。 秦秋雪扯了扯衣服,攥着衣襟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却是抿唇冷笑:“知道你讨厌本王,但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反正,你越这样,到最后吃亏的越是你自己。” “你!”秦秋雪蹙了蹙眉,朝他嘟囔,“你是打算彻底黑化了吗?” 司徒弘剑眉蹙起,“黑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秦秋雪扬着下巴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眯眸笑,大掌摸了摸秦秋雪光滑的小脸蛋,“没想到本王的爱妾这么聪明。” “呵呵呵……”秦秋雪呲呲牙,“你真要去淮南啊?” 司徒弘点点头。 “那你小心点。”秦秋雪忍不住叮咛了一句。 “担心本王?”司徒弘眸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光亮,他侧眸扬着下巴看着秦秋雪。 秦秋雪抿了抿唇,一脸的乖巧懂事:“嗯,王爷,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在这里等着回来的。” 司徒弘脸色一黑:“安心的去吧?秦秋雪,你会不会说话?” “我没有歧义!” “别人说这话可能没有,你嘛!”司徒弘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秋雪,完全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秦秋雪叹了一口气,伸手抓着司徒弘的手猛地左右摇晃,强迫司徒弘做着大摆臂动作,软软的撒娇中:“王爷~。” 司徒弘倒吸一口冷气,鼻息里溢出一声冷哼,瞪着秦秋雪,“本王的手,早晚被你弄残废。” 秦秋雪猛地丢开手,自己扯得竟然是司徒弘的伤手?! 秦秋雪低着头,垂眸看着司徒弘的手,确定伤口没有再出血,才松了一口气,她微微抬眸偷瞄着司徒弘,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色。 司徒弘只是面无表情的淡笑了一声:“行了,别给本王耍你那点花花肠子,收拾一下,准备出宫。” “现在?”秦秋雪望着窗外的月亮,虽然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是宫门应该关了吧?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挺长的。 “对!现在!”司徒弘拂袖起身,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等着秦秋雪起来。 **** 马车悠悠,秦秋雪坐在 车里,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无罪了? “王爷,你这样把我带出来好吗?” “难道你想回天牢?还是想回太后的宫里跪着?” 秦秋雪摇头如拨浪鼓。 出了宫,离晋王府越来越近,司徒弘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想来,江素娥在家里垂死挣扎,他心中的滋味是不好过的。 秦秋雪鼓了鼓嘴巴,问他:“王爷什么时候出发去淮南?” 江素娥还有七天,如果司徒弘出发的早,那他怕是不能送江素娥最后一程。 司徒弘眸色深沉,目视前方,淡声回应:“明日一早。” “这么快?”秦秋雪蹙眉。 而后她又听到司徒弘说:“本王想起来了,本王说要收拾你来着。作为惩罚,你明天就和本王一起出发去淮南。” “啥?!”秦秋雪一愣,一脸懵逼,让她去看灾民,那些灾民吃人的好吗? “怕啊?”司徒弘侧眸看着秦秋雪,蓦地一勾嘴角,冷笑中透着一股阴测测的寒凉,“你要是再给本王寻死觅活,满嘴胡说八道,说什么要坐化成仙,本王就把你扔到灾民里,让他们把你煮来吃。古有韩湘子舍身喂鳄,今有秦秋雪舍身喂灾民。倒是可歌可泣的一段佳话!” 歌没有,泣倒是有!秦秋雪都要被吓哭了,她咕噜了一下嗓子,朝司徒弘猛地摆摆手,“不不不!王爷,我功德还未圆满,就这么舍身喂灾民,成不了仙的。” 司徒弘眯眸看着她,仍是冷笑一声,转头大掌掀开马车的窗帘子,夜风微凉,他眯眸看着金陵城的街道,夜里家家闭户,寂静的很。 白日里还繁华喧闹的金陵城,夜里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只是这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求预收,先挖个坑。此文完结以后,《国舅爷宠妻日常》接档。女主仍然是穿越的,男主仍然是霸道腹黑的,故事仍旧是逗比的。 一句话简介:谁说国舅爷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爱逍遥,痴情起来吓死你啊!(文案未完,待续,待补充。) 这一次没有系统,但是女主有一颗躁动的心。o(n_n)o~ 电脑版传送门: 电脑版地址: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3125705 手机版传送门: 手机版地址:http://m.jjwxc/book2/3125705 app:?_? 没有传送门和地址_(:3」∠)_对接档文感兴趣的小伙伴点击文案右上角小圆圈作者专栏,此篇旁边就是接档文《国舅爷宠妻日常》 ☆、第37章 一记窝心脚 夜深人静,马车徐徐,到了晋王府的大门口,司徒弘先下车,他转身伸向秦秋雪的手还未稳妥,就听到王府里慌慌张张的跑出个小厮,他是一脚绊出王府门槛子的。 那小厮四肢贴地趴在地上,急忙爬起跪着,声音都是颤.抖的:“王爷,王妃娘娘,她不行了!” “什么?”司徒弘眉宇一紧,蹙着眉头,朝着门里疾步而去。 秦秋雪站在马车上,望着司徒弘疾步匆匆的背影,微微凝眸。 不是说七天?太医一天就保不住江素娥了? 秦秋雪下了马车,也是朝着清晖园去了,前面早已经没有了司徒弘的身影。 说起这个,秦秋雪敬佩司徒弘是条汉子,跪了一下午,还能健步如飞。 可怜她一瘸一拐的走着,门口侍候的丫鬟给她掌灯,兰儿和萍儿闻听她们夫人回府,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她们好怕也被抓到天牢里去,毕竟她们是秦秋雪从娘家带来的。 秦秋雪见萍儿脸色苍白,走路直打晃,扬了扬手,让她回去休息,别一会儿晕倒了,徒添麻烦。 至于兰儿,她怕这两个丫鬟想多,以为自己要抛弃她们,所以留下她侍候了。 秦秋雪到了司徒弘卧房门外的时候,看到一地太医垂着头跪在门外。 她悄悄的走到门口,侧着门眯眸往里看,床榻之上,司徒弘握着江素娥的手,江素娥气若游丝,她脸色灰白,白中带着黑,是毒气发散之相。 奇怪的是她竟然醒了,一瞬间秦秋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江素娥目光涣散,眼神凄凄哀哀的看着司徒弘,有气无力的艰难出声:“王爷,原谅我,妾身不想这样的……” 司徒弘定睛看着江素娥,阖了阖眸子,眼中划过一丝沉痛,他抿了抿唇,安慰她:“王妃,别想太多,好好养病。” 江素娥苦笑:“王爷,妾身不行了,妾身知道。妾身临走,还有一事放心不下,江家,咳咳咳……” 司徒弘握着江素娥的手不禁紧了几分,他对她说:“江家我会照顾,这是我对江公的承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改变。” 江素娥紧紧锁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她笑了,释然的笑,知道王爷还会继续照拂江家,她便放心了。只是还有一事,她心中疑惑,她不想带着疑问遗憾而去,她看向司徒弘,拼尽最后一点 力气问出口:“王爷,你爱过妾身吗?” 司徒弘眉头拧的紧紧的,他抿唇,内心升起几分歉疚的痛楚。半晌,江素娥猛咳几声,渐渐闭目,司徒弘手心一紧,他说:“爱过。” 江素娥渐渐闭上的眼眸染上一丝笑意,她素手从司徒弘紧握的掌心里滑落。 司徒弘掌心一紧,攥住了她滑落的手,一滴清泪落在她的手背。 秦秋雪在门外看着,眼眶隐隐湿润,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手指紧紧的握着门框,定睛看着司徒弘,却感觉有一阵轻纱碧影掠过她身边,飞过她眉宇,清风一般冲进屋内。 再一定睛只见那抹绿衫轻纱伸手抓着司徒弘的脖子,将他往出一拽,司徒弘反手相抗,却在看清楚对方的脸时一愣,然后他就被对方一脚踹在了心窝子上,飞了出来。 司徒弘脚跟绊在门口,摔坐在了地上,怔楞的看着屋里的人。 秦秋雪的表情也是一样。 他们看到,屋内的人长针对准江素娥,一针下去,死了的江素娥竟然闷哼一声,似乎又喘气了。 秦秋雪内心惊呼:神乎其技,神仙下凡呐! 于此同时,护卫们赶来,个个拔刀,一声声保护王爷冲天而起。 司徒弘坐在地上背对他们扬了扬手,而后缓缓起身,站在旁边的秦秋雪顺手扶了他一把。 屋内的人站在床头施针,半晌江素娥已然回魂,虽然没有醒,却喘气了。 那绿衫女子缓缓转头,她看向司徒弘面无表情,眼眸中泛着清寒。 司徒弘捂着胸口,怔楞的看着她,微微的咳着,那一脚踢的他差点内伤。 司徒弘抿了抿唇,朝她说:“陆凝,你回来了?” 陆凝勾唇冷笑,清冷的语调没什么温度:“姜生亲自来求我,我不能不回。她死过一回,又活过来,我就不算违背誓言。” 陆凝说着,清寒的眼中泛起一丝冷厉,秦秋雪忍不住咕噜了一下嗓子。 司徒弘眉心微蹙。 他们都明白了,江素娥突然不行了,是陆凝动的手脚?! 秦秋雪整个人都惊呆了,陆凝她这到底是要救人还是杀人?控制不好江素娥分分钟要挂掉的节奏。 陆凝斜眸看着司徒弘,又看向秦秋雪,盯了秦秋雪的脸一会儿,仍旧面无表情,便朝着他们扬 了扬手,“都出去,我还有继续施针,我治病不喜欢让人看着。” 司徒弘阖眸似是叹息,心下却因为江素娥的命保住而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向姜生,姜生抱手跪地,“属下该死,擅作主张,请——” “行了!你们要演主仆情深,给我滚远点。本姑娘不爱看!再打扰我,我一针扎死江素娥!姜生,你还真的变成奴才了?司徒弘,带着你的奴才,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司徒弘、姜生面无表情。 秦秋雪内心一声卧槽,这姑娘溜溜溜,说话可真难听。不过,为人还是善良的。 门被陆凝袖中的掌风关上,砰的一声在众人面前阖了起来。 司徒弘捂着胸口,转身看向秦秋雪,说:“你回暖香阁休息,明日一早出发去淮南。” 秦秋雪:“……”她不去行不行?那里有人吃人的,她害怕。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却听他又咳嗽两声。 陆凝这一记窝心脚够狠的,趁着司徒弘发愣狠狠的踹了下去。 “王爷,你没事吧?”秦秋雪皱眉看着司徒弘,有点担心,胳膊上一刀,手上伤了三个手指,如今又挨了一记窝心脚。王爷最近的脸真的很黑啊! “本王没事,咳咳咳……” 司徒弘说着又咳嗽起来,卧房门大开,从中飞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子飞速旋转而来,司徒弘伸手接住。 然后听到门里传来陆凝的冷斥声:“要咳也给我滚远点!”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然后看着姜生和管家,将他们叫到一旁,告诉他们他要去淮南的事情,吩咐了一些事情。 然后司徒弘扯过秦秋雪的手,去了清晖园的另外一间客房休息。 **** 江素娥的床头,陆凝施针。姜生打开门进来,陆凝眼神未动,语气依旧清冷:“他走了?” “嗯,王爷回去休息一下,待会应该还会过来。” “你去告诉他,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一针扎死江素娥!” 姜生突然笑了:“陆姑娘真的要江素娥死,不管就是,何必跟我回来,如此大费周章?” 陆凝寒眸侧目,她看着姜生,喃喃说:“欠你的,终要还。” 姜生摇头,“你不欠我什么,当年的决定是我自己下的。” “但罪孽却是我们两个人的。”陆凝微微摇摇头,低头,她清冷的面庞上似是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清晖园的另外一间房里。 司徒弘似乎心事重重,或者说陷入了某种沉思。秦秋雪看着他,有心调系统出来,看看司徒弘和陆凝还有姜生的过往。 她原来以为姜生就是个下人,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的。 然而系统好像又死机了,干叫也没有反应。 秦秋雪刚要开口问司徒弘,却听到门外响起护卫的声音,王府看守地牢的护卫来报,林嬷嬷撞墙自尽了! 秦秋雪一愣。 司徒弘眉心一蹙,蓦地阖了阖眸子。白天天牢的人只是审问林嬷嬷,而后并没有把人带走,晋王府的人还是由晋王府自己处置。 只是林嬷嬷为什么突然自尽了? 秦秋雪站在司徒弘旁边,听完看守地牢的护卫禀报完,内心是不平静的。 江素娥气绝之时,金杏也在门外跪着,看到主子死了,她伤心大哭,跑出去哀嚎。走着走着就去了地牢,哭着把江素娥气绝的事情告诉了林嬷嬷,一面埋怨林嬷嬷一面哭。 林嬷嬷听完,登时大哭不止,朝天哀嚎:“老奴对不起王妃娘娘!” 金杏在地牢哭完回来的时候,发现江素娥又活了,但是却忘了把消息告诉还在地牢里哭主子的林嬷嬷。 林嬷嬷深觉自己罪孽深重,是自己间接害死了王妃娘娘,是她养了个不孝子。于是,林嬷嬷哭着哭着,就在刚刚,一头撞死在了地牢的墙上,以身殉主,赎自己的罪孽。 司徒弘吩咐人将林嬷嬷安葬,虽然没有厚葬,但也没有让人直接拉去乱葬岗,倒是赐了薄棺一副。 而后他让丫鬟伺候秦秋雪沐浴更衣,嘱咐她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然后司徒弘便起身走了。 ☆、第38章 本王把往事都告诉你 夜里。 秦秋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 从早上发现蓝帮主和林嬷嬷开始,到现在,这一天真的是发生了好多难以消化的事情。 秦秋雪想着也觉得头大如斗,她默默的抱了抱手里的被子。 夜凉如水,繁星皎月来而复去,鸡鸣三遍,东方渐渐发白。几乎一.夜无眠,秦秋雪又被早早的叫了起来。 不过别人过得还不如秦秋雪,谁都没睡。 司徒弘临时说要去淮南,下人们连夜为司徒弘打点行装。 这次司徒弘是乔装而行,因为越近暴.乱之地,越不安全。那些灾民看到官会发狂,所以一路上司徒弘并不打算暴露行踪。至于赈灾的粮食,司徒弘已分派下去各个州府去购买,若是他到了淮南,见不到粮食,后果那些官员自己掂量。 而且还要追回那些被前任赈灾官员贪污的银子。只不过那家伙被灾民煮了吃了,谁都不知道那些银子的下落。他的家人,吏部还在审问当中。 秦秋雪的丫鬟兰儿被司徒弘钦点随行,兰儿的内心是拒绝的,但她没有权利拒绝。 至于司徒弘身边出现了两个生面孔,秦秋雪都没见过的,一个叫宋明,长得剑眉星目,挺周正的,是司徒弘的贴身暗卫。另外一个也是暗卫,相貌一般却一脸阴郁,名唤黎梼。 黎梼打扮成车夫,宋明则还是跟在司徒弘身边,只是由暗卫变成了小厮一般的存在。 人员妥当,一行只有五人,揣好圣旨,即刻出发。 陆凝和姜生前来送行,陆凝看见司徒弘,冷笑一声,丢给他一团纸。司徒弘大掌一接,打开来,看到上书三个字:石凌子。 “石凌子?”司徒弘剑眉微蹙。 秦秋雪一脸懵逼,那是什么暗号? 不是暗号是种药。石凌子生长于淮南山中峭壁靠近水源的地方,三十年才能开花结果长成,江素娥病情暂时稳住了,但是没有石凌子入药,她一个月内必死无疑。 但是淮南如今发水患,别说是稀有的灵药,就是普通的药都没有。 司徒弘抿了抿唇,淡声说,他知道了,然后他刚要开口和陆凝道谢,陆凝却甩给他一个白眼和背影,转身就走。 姜生脸色尴尬,朝着司徒弘扯扯嘴角,“王爷慢走!” 司徒弘微微点头,转身牵起秦秋 雪的手就走。 秦秋雪深深觉得,司徒弘被人如此嫌弃,还能如此淡定,也是内心强大。 马车悠悠,一路出了金陵城的城门,到了郊外,便快了起来。 秦秋雪一路默默无言的靠在车里,一是她真的累,二是她虽然满腹疑问,但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辆马车驾车的是宋明,身后黎梼和兰儿还有一辆稍简的马车,里面除了兰儿,还有简单的行李。 司徒弘阖眸许久,最终他抿了抿唇,先出声:“本王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想知道,本王现在一一告诉你!” “啊?”秦秋雪一愣,眨着大眼睛看着司徒弘,什么情况? 司徒弘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眼底却透着复杂的情绪。 司徒弘说的故事很长。 长到司徒弘竟然是从他小的时候讲起来的。 原来陆凝也长于宫廷,她的父母都是御医,她母亲是大魏的第一个有官员编制的女御医,后来陆凝的父母在为了拯救京城的瘟疫而死。 陆凝被太后接到宫中抚养长大,而司徒弘也是太后亲自抚养长大的,两个人是青梅竹马。 司徒弘十五岁时,统兵上战场,在西北建立赫赫战功,六年以前,司徒弘眼看着就要得胜皇朝,军中却突发瘟疫,陆凝靠着父母留下的医书和太医院的教导,早已成为名医。 她请示太后和陛下,去了边关,治好了军中的瘟疫,那个时候陆凝十七岁,司徒弘十八岁。 不出预料,两个人从两小无猜的感情升华成了爱情,点破了从前那层欲说还休的窗户纸。 两个人约定,司徒弘得胜还朝就成亲,但是最后一战,敌军的反扑很猛,司徒弘兵行险招,出了意外,被敌军困在山中。 当时他临走下过死命令,让少将军姜生守住雁荡关,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开城门。 但陆凝担心司徒弘生死,最后逼着姜生带人去救司徒弘,结果城门一开,就被敌军所破,连失两城,死伤无数。 姜生和陆凝中了敌人的奸计,而司徒弘虽然被困,只是时日问题,他若牺牲一定的将士能尽早杀出一条血路回城,但是司徒弘不想将士白白流血,绕了远路。 只是他这一绕,回来的时候,雁荡关已经是血流成河,陆凝和姜生都是司徒弘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 司徒弘最后还是扳回了劣势, 重创敌军,抢回了失去的城池,得胜还朝。 但是他和陆凝之间因此生了间隙。 少将军姜生因此被降罪,功过相抵,被除去官籍,终生不得入仕途。 而陆凝面对连累姜生,还死伤了无数的百姓和将士,她内心痛苦不已,司徒弘当时没有安慰她,反而训斥于她胡作妄为,硬逼着姜生做错误的决定。 陆凝心中知错,却反驳司徒弘不知道自己担心他的心情,两个人年少气盛,因这无数冤魂,心中都是难过,于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司徒弘得胜还朝,虽然也被苛责训斥,但是功大于过,还是得到加封亲王,太后趁机提了陆凝和司徒弘的婚事。 司徒弘却岔开话题,还主动请旨去巡查河道。一去就是一年。 巡查河道的时候,司徒弘出了意外,有人在船上按了炸药,但是船却没炸。 被派来杀害司徒弘的御林军副统领江远山临阵倒戈,背叛幕后主使,救了司徒弘,更在对方的第二重追杀中,为司徒弘身挡箭无数,万箭穿心而忘! 那一天,白川河上,血染河水,暗杀司徒弘的人尽数被司徒弘诛杀。 江远山临死前,告诉了司徒弘主谋是谁。 江远山在宫中多年,一直都是御林军的副统领,当初司徒弘的武功启蒙师父因家事告假,江远山曾代教数月之久。 因此江远山和司徒弘有半师之谊。 江远山仕途不顺,在宫中多年,顶头上司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还是个副统领,最后走上了一条错路,为了能直上青云,他受人唆使,来刺杀司徒弘。 但一路上,司徒弘虽然离宫多年,却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常常和江远山说起。 因此最后关头,江远山迷途知返。 但他还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江远山临死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高堂老母和女儿,司徒弘暗中命远在金陵城的姜生保护江家,几次三番发现有人想要铲草除根。 司徒弘回到金陵以后,并没有把事情说出,于是江远山荣耀加身,被追封成了江国公。 当年,司徒弘一直命人照看江家。 后来他去参加江远山的葬礼,扶了要昏厥的江素娥一把,还说要照顾她。 那一扶,那句照顾,致使金陵城内四处传开了江素娥会成为晋王妃的消息。 陆 凝当即去找司徒弘问这件事,司徒弘否认,陆凝却不相信,两个人越吵越凶,连边关的事情都翻出来了。 因此他们大打出手,伤了前来寺庙烧香祈福的江素娥。 司徒弘去扶江素娥,陆凝吃醋,口不择言。江素娥刚死了父亲,脆弱的厉害,被陆凝一说,是越想越委屈,竟是要撞柱自杀。 事情最后传扬开来,竟是闹到了圣上那里,司徒弘据实说是自己和陆凝的不对。 陆凝因此被圣上苛责,陆凝觉得司徒弘负心薄幸,是看上江素娥了。她一气之下,离京而去,临走还发了那样的誓言,说江素娥不死,她不回金陵。 谣言因此更甚,江素娥本就身体孱弱,因此郁郁寡欢,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司徒弘最终把心一横,娶江素娥过门。 秦秋雪听完,整个人是惊呆的,所以说早恋是没有好处的,年少轻狂啊!十八岁的陆凝就这样把自己的男盆友拱手送人了,十九岁的司徒弘就这样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秦秋雪觉得太后肯定特别宠爱陆凝,感觉陆凝就是一个被惯坏了姑娘,脾气好骄纵的。 司徒弘说完,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憋闷多年,说出来的感觉,竟是心里舒服很多,“本王把往事都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 “王爷现在对王妃和陆凝的感情?”秦秋雪默默侧眸看着司徒弘。问完,才觉得不妥,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刚想说,不用说了。 司徒弘却抿了抿唇,说道:“曾经,本王真的很痛苦,想要找回陆凝,但雁荡关一役,当年成了我和她之间解不开的死结。这次再见陆凝,本王虽然心结已解,对她有所歉疚,但往事已矣。本王和陆凝心里都明白,我们之间再无可能,男女之情也早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至于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的加更,刚才抽了,怎么也发不出来。_(:3」∠)_ ☆、第39章 两条路,你自己选 “至于王妃……” 司徒弘顿了顿继续说:“本王曾经试过和她好好相处,真心相待,但是最后,本王发现无论怎么努力,我和她终究不是一路人。本王对她虽好,但本王深知,如果本王不娶她,或许在她能遇到挚爱,活得更加幸福。可惜世事没有如果,若非当年本王和陆凝意气用事,她也不会被流言蜚语所困,错许这段孽缘。当年河道一事,幸而江国公知错能改,浪子回头,否则本王早已死在河道,被炸的粉身碎骨。所以本王瞒下那件事情,希望江家的人能过得好,只可惜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司徒弘唇角微动,流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秦秋雪望着他深沉的眸,终于明白,所谓他对江素娥的无限纵容其实是种愧疚,他始终觉得是他贻误江素娥终身幸福。如果当年他能妥善处理和陆凝之间的事情,或许就不会酿成三个人终身的遗憾。 这么多年,司徒弘对江素娥尽全力照顾,却许不了真心,江素娥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只是她早已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她素手伸向的肩膀,想要给他些许安慰,只是指尖还未碰触他的肩膀,就感觉到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薄唇微抿,口中喃喃一声:“到了。” 这一声到了,短短两个字,却好像道出千般不舍,万般纠结。 “到哪了?!”秦秋雪一脸懵逼,到淮南了?! “到淮南了吗?不可能呀,这才走多久,王爷你难不成会仙术,缩地成寸?”秦秋雪这话一出,司徒弘阖着的眼眸微动,低沉的脸上隐隐牵起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很凄。 司徒弘执起秦秋雪的手,想前走了两步,站在马车上,将车门打开,眼前是条岔路。 秦秋雪不解的看向司徒弘。 司徒弘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笑得很勉强,释然的笑意里带着一种凄凄的不舍,他看着眼前的岔路,对秦秋雪说:“向左的路通往淮南,向右的路通往西北。” 秦秋雪:“啊?” 司徒弘目视前方,不看秦秋雪,只是淡声说着。他语气很冷静,却冷静的让人生出丝丝心疼的感觉。 “本王昨夜看到王妃气绝,方明白人生不当有遗憾,活着的时候能选择,能弥补,就尽力的去选择,去弥补。你说你不愿为人妾室,你想走本王不再拦你了,要走便走吧!只是别再寻死。秦 家的人都会被流放到西北,吏部的文书虽然还没下,但是本王已经安排妥当。西北是本王当年统兵之地,本王仍有旧部在那里,到了那里,会有人照顾你们。如果你去西北,本王终身不再叨扰你,但本王依旧会护你终生,为你遮风挡雨,照顾你们全家。但若你不去西北,选淮南,那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哪怕你将来后悔本王也不会放手!你想清楚,眼前的两条路,你自己选,本王绝不会逼你。” 司徒弘说完,大掌一抓,拎着秦秋雪的脖领子把她放在马车下,秦秋雪还没在一辆懵中,就双脚落地了。 然后黎梼驾着马车上前,车头是对准右边通往西北的那条路上。 秦秋雪站在马车下,看着司徒弘转身回到车内,她一脸愣的看着眼前的两辆马车,两条路。 这还用想吗?当然不能去西北,那这辈子就别想完成系统君的任务,回现代去了。 但是选淮南,感觉像是在欺骗人家的感情,一旦选择淮南,等同于给司徒弘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 他刚才说什么?选了就他就再也不会放手,哪怕她后悔他也不放手。 这…… 秦秋雪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系统金光闪现:眼前两条路,一是你欺骗司徒弘的感情做个渣女,达到目的以后甩了他。二是你去大西北吧!任务就此失败,系统君要跟你说拜拜~。 秦秋雪咬牙切齿,内心咆哮:还有第三条路,我甩了你,然后和司徒弘相亲相爱,不离不弃,塞你一嘴狗粮。 系统君:崽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我看你已经想要背叛我好久了。 秦秋雪:你不要胡说八道!!! 思绪里,秦秋雪把系统拍飞,然后静心思考着,内心有那么点煎熬。骗人这回事,本来没什么,但是骗人家真心就有点可恨了。 司徒弘那也不算是表白吧? 被拍飞的系统君又回来,它唱起来了: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秦秋雪怒火中烧:系统,麻烦你去自我引爆! 系统歌声无限循环播放中…… **** 晋王府内,一身碧绿色轻纱衣裳的陆凝站在花园里,她凝眸看着花园,半晌,朝着身边的管家和姜生说:“把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给我铲了……” 管家:“……”“陆姑娘,这……” 姜生蓦地摇摇头,笑笑:“管家,陆姑娘要在这里种药材。” 管家点点头:“那铲多少?” “全部!”陆凝冷冷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其实用不了那么多,她就是故意在祸害晋王府,可怜那些花花草草犯了什么错。 “陆凝,多年不见,一别五载,可还安好?”一袭白衣,飘逸如仙,钰王殿下司徒凌踏足拦住陆凝的去路,折扇一挥,挑着陆凝的下巴,他精致俊美的面庞下,一双漆黑的桃花目,眯眸仔细的看着陆凝。 然后只听咔嚓一声,折扇断裂!陆凝寒着一张脸,掰断了司徒凌的折扇,向后一扔,像是丢垃圾,“你四哥已经走了!” 司徒凌看着自己的折扇,一脸心疼,“陆凝,本王那扇子可是古董!” “是么?的确破旧不堪,一折就碎!”陆凝径直绕过司徒凌身边,司徒凌却叫住她,“陆凝,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本王不是来找四哥的,皇祖母有旨,宣你进宫。” 陆凝头也不回一下,只是淡声说:“知道了。不过你什么时候也进宫了?连宣旨的事情都做起来了。” 司徒凌:“本王一直出入皇宫啊——” 没等说完,司徒凌明白了,此进宫非彼进宫,陆凝说他像太监! 气得司徒凌,“折扇”往手心里一摔,然后他悲催地发现自己手里没折扇。 司徒凌望着那抹远去的绿衫,摇了摇头,一脸无语。 长得俊美也是一种罪孽啊!这女人就是嫉妒他生得好看。 转头,司徒凌看见凉亭里的姜生,姜生也在望这边,四目相对,司徒凌抿了抿唇笑道:“姜生,这次你怎么没跟在我四哥身边?” 姜生低头抱手行礼:“参加钰王殿下。我家王爷的事情,自有他的安排。姜生只是负责服从命令而已。” “是吗?”司徒凌眯眸笑:“可本王的四哥好像没让你找陆凝回来,你还不是偷偷跑去找了?” 姜生低头不语。 司徒弘唇畔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转身,衣袖一拂,一袭白衣,飘然而去。 **** 郊外,桃红柳绿,分叉路前,秦秋雪内心纠结的快要爆炸。 刚才她还说让系统自我引爆,现在她也快原地炸裂了,她挠着额头,咬着唇。 却听到司徒 弘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时辰已到,应当出发了!宋明,驾车!” 宋明侧目看向秦秋雪,秦秋雪还站在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说话。 马车内又是一声:“出发!” 宋明拽着缰绳,轻轻挥动马鞭,黎梼拽着另外一辆马车,看着秦秋雪,他阴郁的脸上面无表情说:“夫人,走吧!” 秦秋雪深吸一口气,使劲一跺脚,朝着向淮南方向而去的马车大叫一声:“前面坐在马车里的那个男人,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后果自负!” 马车戛然而止,宋明使劲一勒缰绳。 车内,司徒弘阖着的眼眸倏地睁开,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指节分明的手指撩开马车帘子,俊朗的面庞侧出车窗外看着她。 秦秋雪嗖嗖嗖跑到马车旁边,看着他说:“看什么看?没见过!” 司徒弘眯眸浅笑,朝她扬扬下巴,“上车!” 秦秋雪蹙眉笑了一下,白了司徒弘一样,转身登上马车。一只大掌伸出车外,轻轻一拽,秦秋雪便进到车里,坐在他大.腿上。 秦秋雪闭了闭眼睛:“……”上了贼船了! 司徒弘侧眸看着秦秋雪,盯着她白皙的面庞,嘴边挂着浅浅的笑。 他侧着头靠近她的脸,秦秋雪一缩脖子,伸手挡着司徒弘蠢蠢欲动的嘴,呵呵一笑:“王爷,王爷,有话好好说,不要靠这么近……” 司徒弘:“……”他盯着秦秋雪红扑扑的脸,大笑两声:“上了车后悔可晚了。” 秦秋雪:“……” 秦秋雪皱眉尬笑,“呵呵呵。王爷,把我从你大.腿上放下来再说话可好?”秦秋雪总觉得这坐姿十分的危险。 司徒弘大掌松开秦秋雪,却仍是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 秦秋雪怎么觉得,司徒弘那眼神像是想要一口吞了她?好有侵略性的眼神。 “王爷,您刚才说了不逼我做选择的。” “是你自己上来的。” “可是,王爷我觉得我思考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哦……”司徒弘点点头,眯眸笑笑,然后脸色一冷,大喊一声:“黎梼!” “王爷,住嘴!”秦秋雪一把捂住司徒弘的嘴巴,朝他呵呵呵的笑着,似是语重心长:“王爷啊!别这么激动嘛!我跟你讲,你这样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家送去 西北,你是会失去本宝宝的——唔——” 秦秋雪还在那罗里吧嗦,司徒弘一只大掌倏地压住秦秋雪的后脑,将她往身前一扯,薄唇覆下,吻了上去。 ☆、第40章 马不停蹄 莫名其妙被亲上来,秦秋雪内心是一声我靠! 她浑圆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恨不得一巴掌刮司徒弘脸上,她伸手去推司徒弘,司徒弘纹丝不动。 想起他胸口的伤和胳膊上的刀口,秦秋雪也不敢推得太狠。 但是也不能这么便宜司徒弘,她咬咬牙,心中小恶魔顿起,一口咬住了司徒弘的嘴唇。 司徒弘鼻息里发出一声闷哼,蓦地放开了秦秋雪。 秦秋雪猛喘气,背靠着马车,离他远了一点。 司徒弘大拇指指腹摩挲着自己被咬肿的唇,黑眸掠过一丝戏谑的笑意,眯眸瞧着秦秋雪,扯了扯嘴角:“本王的雪夫人真是厉害,你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彪悍?” 秦秋雪手背抹着嘴巴,一脸不满的看着司徒弘,她正在气头上,被司徒弘这话一激,更加生气:“是啊!是啊!让人看看,堂堂王爷让人咬成什么样了。” 司徒弘指腹抹过薄唇略微破了地方,仍是扯着嘴角看着秦秋雪笑:“嗯,本王身边就你一个女人,让人看到,到底是谁没面皮儿还不知道。” “呵呵呵,我无所谓!”秦秋雪怒白司徒弘。 当她真是古代女人?怕这个,丫的惹急了,她给他脖子上种上一圈草莓,让他无言见江东父老。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这报复方式,她好像有点吃亏? 她正想着,马车一个加速,宋明在外策马扬鞭,颠簸的土路上,车轮子飞转。一个大颠簸过后,秦秋雪感觉整个人都要起飞,她身子猛地一歪,一头扎进了司徒弘的怀里。 司徒弘垂眸看着秦秋雪,摸了摸秦秋雪头发,按住她要起来的头,笑道:“本王的爱妾嘴上说着不要,动作倒是很实际的暴露了本性。” 呸!她是那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实诚的小妖精吗?呸!司徒弘,呸呸呸! 秦秋雪头被强制性压.在司徒弘怀中,她顶着司徒弘的胸,心里想:宋明你是可以的!突然加速,他绝对是故意的,真是忠心王爷的好仆人!呸!一对恶主仆! 司徒弘垂眸看着秦秋雪的头,怕她闪了脖子,才一直按着,但这姿势太累,他勾了勾嘴角,低首在她发髻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温柔而缱绻。 然后他大掌抬着秦秋雪的下巴,将她扶起来。 秦秋雪起身之后,看着司徒弘咬牙切 齿,一把拍掉司徒弘的大爪子!丫的,强吻她的仇,她记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司徒弘刚才还偷亲她了。 司徒弘目光若无其事的转向车窗外,告诉她:“后面的几天都是这样,路上换马,人就不会怎么休息,你累的话,靠在车里休息。” 秦秋雪:“……” 虽然她也知道救人如救火,去赈灾不是游山玩水。但是这马车的速度让秦秋雪深深觉得,地上的石头都是在拦着马车起飞。 秦秋雪现在已经被颠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后面的几天她想都不敢想,秦秋雪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然而马车飞驰,谁也阻挡不了它起飞的脚步。几乎是没有停歇过,两辆马车,四匹马,换了又换,日夜兼程,奔赴淮南。 秦秋雪睡在马车里睡了几天,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如果她哪天落枕了,她一定会拧断司徒弘的脖子。 虽然司徒弘也说过,要给她当膝枕,但是她一挡上去,司徒弘的大爪子就不停的摸她的脸,时不时的还要亲下来,秦秋雪的内心在哭泣啊!她只好窝在马车的角落里,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司徒弘为什么非要带着她出来受罪?!这么折磨她有意思吗? 折磨?怎么会是折磨。 司徒弘对此的解释是:“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去西北的?” 秦秋雪坐在颠簸的车上,随着车的节奏,摇头似是拨浪鼓,“我不去西北!王爷,要不你让黎梼把我送回金陵,你办正事,我就不跟着拖你后腿了。” “想都不用想!本王出城门的时候打过招呼,你要是一个人回去的,格杀勿论。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本王去淮南吧!” 秦秋雪顿感自己身后划过一声霹雷,她一脸震惊,困顿的脸都精神了,“王爷,你开玩笑的吧?” 司徒弘薄唇抿抿,声音淡淡:“嗯,开玩笑的。” 秦秋雪:“……” 这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表情。少年,不是,是老白菜帮子,你这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白菜帮子,是秦秋雪给司徒弘起得外号,目前只是在内心叫叫。 其实司徒弘不过二十四岁,尚是年轻,但是他竟然将罪恶的魔爪伸向秦秋雪,原宿主才十六岁,这可是未成年人! 秦秋雪看着他,鄙视的神情就越发的明显流露出来的。 司徒弘看着她,摇了摇头,大掌一拉,扯过她的肩头,将她搂在身边,按着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困了就睡,瞪着本王是什么意思?” 秦秋雪枕在司徒弘肩上,声音不咸不淡,说的话气死人:“王爷,我只是思考,您大我八岁,现在看不出来什么,等年纪大一大就看出差距了。等我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您就三十而立了。等我三十几岁的时候,您就过了不惑之年了。等我到了不惑之年的时候,您就——老啦!” 司徒弘脸色一黑,低首,看着身旁的女人咬牙切齿:“秦秋雪,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本王老,以后还得了?” 当然不得了。装嫩的感觉简直好到飞起,其实现代的秦秋雪已经二十一岁了。 她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有开始建功立业,在职场上翻云覆雨,成为一代女强人,就被奇葩的系统带到这儿来了。 系统金光突然闪现:你也可以在这里翻云覆雨的,比如在王爷和你的闺房里…… 秦秋雪虎躯一震:系统,看我口型,gun滚! *** 和司徒弘斗斗嘴,和系统吵吵架,一转眼就走了三天半,就换马和吃饭的时候能休息,还有上茅厕。其他时间简直马不停蹄!秦秋雪整个人都被马车颠的快要散架子了。 终于在这天的黄昏,司徒弘决定找间客栈休息一.夜。 下了马车,秦秋雪急忙一把扶住司徒弘,“扶着我,我要倒!” 司徒弘大掌摸了摸秦秋雪的头发,垂眸瞧着她,宠溺一笑:“你呀!” “王……公子!”宋明一声王爷叫了一半,缩了回去,“公子,此处——” 没等宋明说话,客栈的掌柜就跑出来了,“哎呦,几位客官,趁着天色还早,赶紧赶路,千万别在三柳镇耽搁。” 司徒弘眉心微蹙,一脸淡定,问那店家:“掌柜的,可是此处出了什么事情?” 店家苦着一张脸,犹犹豫豫的说:“几位客官若不是带着女眷,住在我这小店里也无妨,只是带了女眷,就不是那么方便了。这……” 店家左顾右盼,低声悄悄的说:“这镇子里,最近几天遭了淫贼了,这淫贼不拘是大姑娘小媳妇,还是老婆婆,统统不放过,下至十四岁上至六十四岁,都遭了他的毒手。客官带着女眷,还是快些离去的好。” 秦秋雪:“……”莫名觉得这个风格有点熟悉。 司徒弘剑眉一挑,冷笑一声:“好大胆的淫贼,本公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掌柜的刚要开口再劝,却见宋明上前,朝着店家点了点头,说:“掌柜的,三间上房。有劳!” 店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客官啊!住店可以,但是咱可说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自不用你管,你放心,有我们家公子在,哪个小贼也不敢放肆!”宋明瞧了那店主一眼,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让店主进去开.房。 兰儿站在秦秋雪身后,默默抓了抓秦秋雪的小衣袖。 秦秋雪默默看向司徒弘,脑洞大开:“王……公子,你打算男扮女装去抓淫贼吗?” 司徒弘:“……”他白了秦秋雪一眼,一脸无语,拎起她往客栈里走。 秦秋雪一路被拎到了二楼的客房,到了房间,本应该迅速奔向床铺的她,却犹豫了。她看着司徒弘,抿了抿唇,想把知道的都说了:“王爷,这个淫贼是——” “是蓝帮主!”司徒弘抿唇淡笑。 “你知道?!”秦秋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笑:“王妃出了事情,我自然会调查。”本王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只有你的心。 “那……?” “你无需担心,那淫贼今夜不会出现。” “为什么?”秦秋雪被司徒弘的话说的,越来越懵了。 司徒弘却是讳莫如深的笑笑,不再应答,只是眯眸看着秦秋雪,忽的靠她极近,“秋雪,本王和你一起沐浴可好?” “什么!?”秦秋雪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倒退一步,却被司徒弘大掌勾住腰肢,动弹不得。 他贴着秦秋雪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垂,伴着灼热的鼻息在她耳边落下一字一句:“本王说和你一起沐浴可好?本王这可是为了保护爱妾,万一淫贼来了,爱妾你岂不是有危险?” “呵呵呵!刚才是谁淫贼今晚不会出现的?” “肯定不是本王。” 麻个淡!司徒弘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第41章 心弦 秦秋雪一脸无语的看着司徒弘,然后对他说:“王爷,我看你就像个淫贼!” 司徒弘:“别胡说!” 系统重音:“憋胡说!吻他” 秦秋雪内心:麻蛋,都给我滚! 秦秋雪还在怔楞之间,这人的手就又不规矩了! “住手!”秦秋雪抓住司徒弘罪恶的咸猪手,一脸嫌弃:“王爷,这几天你的咸猪手越来越严重了。” 司徒弘眯眸,“你说本王是咸猪手?本王碰的是自己的爱妾,自己的女人!” “可是,王爷,我没答应让你碰啊!” “两岔路口,本王给过你选择,是你自己选择和本王一生一世。” “什么呀?!我只是说我不想去西北而已。” 司徒弘大掌捏住秦秋雪的下巴,眯眸看着她轻笑,佯装生气,唇齿间溢出几个字:“所以,你在欺骗本王的感情?” “……”她真没这个意思?“王爷,你冷静一点。别说那么难听嘛!” “嗯,明白了!你只是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让本王来帮你想明白~!” 司徒弘说着手指扯向秦秋雪的衣襟。 秦秋雪后退一步,大叫一声:“王爷,你冷静冷静,你要冷静啊!阿弥陀佛,清心寡欲,我给你念段大悲咒可好?” 司徒弘:“……” 他挑了挑剑眉:“你好像说过自己与佛无缘。” 她说那段的时候,司徒弘不是还没来太后宫里吗?他怎么知道的? 王爷嘛自然有王爷的门路。 秦秋雪愣一愣,对上司徒弘漆黑的眸,突然咧嘴笑得像朵花:“那我给王爷念段道德经?” 司徒弘:“……” 嗯,看来他想听。秦秋雪兀自点点头,然后开始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同、同……道可道,非常道……” 她又念回来了。 司徒弘笑得肩膀都颤了,笑着看她:“你可真是与道有缘,道德经第一章都背不全。” 秦秋雪:“……” “呵呵呵,王爷,你要是不喜欢道德经,那还有——唔唔——” 还有一吻深深 ,直到地老天荒。 的确是直到地老天荒,直到秦秋雪喘不过气,这混蛋才放开她。 司徒弘捧着秦秋雪红扑扑的小脸,笑着问她:“真的讨厌本王吗?” 秦秋雪摇头又点头,她也迷糊了? 讨厌吗?好像并不。可是接受吗?那她回现代的大业这么办? 还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她便被司徒弘打横抱起,水汽袅袅,一室温暖。 或许此刻,她真的什么都用不想,也不想去想。 窗外,月影浮动,清风徐徐,压得一树繁花沙沙作响。 **** 清晨复始,秦秋雪坐在梳妆台前,头大如斗,她内心是崩溃的。这都不是真的! 她扶额叹息,身后给她梳妆的兰儿看着秦秋雪的表情似是打翻的五味罐子,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笑意绯红,她……她有点懵。 “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秦秋雪欲哭无泪,她只是被忽悠套路了。 司徒弘推门进来,晨曦之下,他高大修长的身影逆光而来,看的秦秋雪有些愣,她蓦地将头别到一边,托在自己掌心里的面庞略微有些发烫。 司徒弘看着她眯眸浅笑,扬了扬手,让兰儿出去。 他大步徐徐,走到秦秋雪背后,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怎么了?本王才出去一会儿,就不想看见本王了。” 秦秋雪猛地咽了几口吐沫,却被自己口水呛住:“咳咳咳……” 司徒弘笑出声,大掌拍着秦秋雪的后背,“你真是笨的可以。” “咳咳咳……去你的!”秦秋雪起身,举起手臂朝着司徒弘打过去,司徒弘大掌擒着她的手腕,侧头在她雪白嫩滑的手臂上啄下轻轻一吻。 “你!”秦秋雪眼眸睁得大大的,她看着司徒弘,脸红成了猪肝色,活生生像是被煮熟了的大闸蟹。 司徒弘只是看着她笑,但是那灼灼的目光,足以让秦秋雪晃了方寸,乱了心神。 “你你你……”向来嘴炮功夫man的秦秋雪,也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 司徒弘目光和煦,眼底的温柔染着晨光,落在秦秋雪身上暖洋洋的。 她看着他,低了低头,突然眼眶有点湿润。 那双剪水双眸,让司徒弘蹙了眉心,甚至泛起紧张,他绷直的嗓音略低沉: “你……怎么了?” 秦秋雪摇摇头,瘪了瘪嘴角说:“饿了!” 司徒弘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他牵着她的手,侧眸看她:“那去吃饭?嗯?” “嗯。”秦秋雪点点头,两手相连,他掌心很暖,连带着她的手也温暖起来。只是她心里是一片乱糟糟的空白,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秦秋雪啊秦秋雪,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自己不知道。或许司徒弘比她知道?比她更了解她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承认吧!你其实动了心,只是自己不知道,也不敢承认~。不承认,她没有! 纠结中,她头快炸了,于是她放弃了,什么都不想了。先去淮南赈灾,其他的过后再说吧。 马车飞驰,一转眼就出了三柳镇,只是今天的马车似乎比前几天慢了一些。 对此司徒弘的解释是:“换的这几匹马腿脚不好。” “噗……”的一声,秦秋雪侧在马车里,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乱颤。这理由可以的。 司徒弘见她笑,眯眸看着她。回想从前种种,初见他只觉得这个女人除了眉宇间有几分像陆凝以外,哪里哪里都不怎么样。但当时,既然纳妾势在必行,性情上找不到合适的,那长相上挑个合胃口的也不错,反正他这一生也就这样过了。 只要她不过风的闹,他便客气温柔的宠着她。像是对待王妃那样,尽职尽责的对待她。 只是不知从何时何地起,他发现自己和她在一起总是很轻松,很开心,心中的束缚被她一层层不经意解开。这种悸动的感觉,他好像多年未曾再有过,甚至更甚从前。 原以为,此生除去曾经那份不能回首的情,他不会再动心。却原来,只是身边的那个人不对而已。 她来了,他沉寂多年的心弦,被她无意间轻轻一拨,他便乱了方寸。 司徒弘看着秦秋雪,眼底隐隐泛起水光,修长的手指伸向她如墨的发鬓,却在她回头望他的时候缩了缩手。 秦秋雪愣愣,盯着司徒弘的眼神像是护食的小狗:丫的,又想伸咸猪手~。 当夜,落脚的地方是个小村庄,司徒弘说了马的腿脚不好,夜里不走了,以免翻车。反正也快到淮南了。 前几天奔命一样,后面的确不用着急了。 再走两天,必到淮南。 小村庄很安静,静谧的吓人,甚至透着诡异 。 秦秋雪下车以后紧紧的抓着司徒弘的衣袖,司徒弘大掌拍了拍秦秋雪的手背,眯眸看着她笑,示意她不用害怕。 月朗星稀,皎白的夜光之下,她看见他英俊的脸,莫名觉得心脏咚咚跳的很快,秦秋雪觉得自己的脸又烧起来了,烫烫的,也红红的。 宋明去找落脚的地方,他刚走进去,小村子里就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哭泣声,借着夜风,飘荡笼罩在漆黑的村落里,听得人后脊背发凉,毛骨悚然,真是让人觉得瘆得慌。 秦秋雪抓着司徒弘的手越发的紧了。 兰儿站在秦秋雪身后,她也想找个人抓抓。 夫人她不敢,王爷她想都不敢想,默默转头看了看身边一脸阴郁的黎梼,她咽了一口吐沫,算了,他比鬼还可怕。 兰儿默默缩了缩肩膀,往秦秋雪背后凑了凑,似乎有点安全感了。 那诡异的哭嚎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但是他们没有见到宋明回来。 望着那恐怖的小山村入口,秦秋雪的脑海流过一串串恐怖片电影片段,她情不自禁的抓了抓司徒弘的手,司徒弘侧眸看着她,唇畔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半晌儿,什么东西从村口飞了出来,还挺庞大的,秦秋雪啊的尖叫一声,司徒弘拥着秦秋雪的腰,携着她闪身一躲,轻轻落在一侧。 兰儿也叫了一声,黎梼阴沉着一张脸,抓住兰儿的脖领子,将她打横夹在腋下,飞身一躲,然后粗鲁的扔在地上。 接着他拔剑上前,飞身去帮宋明追那飞出来的“东西”,其实是个人,秦秋雪莫名看着那个身影和明晃晃的大刀眼熟——蓝帮主!? 兰儿摔在地上,吃力的爬起来。 秦秋雪默默的看着,深深觉得,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司徒弘和黎梼一比,简直绅士的不得了。要不人家怎么是王爷呢?黎梼扔下兰儿的那动作,完全像是在卸货。 黎梼去追蓝帮主,宋明却回来了,王爷身边不能没有人保护。 宋明看着司徒弘,禀报:“王爷,村子里面有一个老妇人。” 秦秋雪:汗!蓝帮主这口味~!一如既往的重,吃得还真是蛮咸的。 ☆、第42章 姬汤公主 一行人由宋明引路,进入小村庄内,村内破败不堪,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一家的房子是完好的,都没有人住的样子。 他们在唯一完整的一间房前停下脚步,宋明推门进去。 那老妇人正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宋明上前,抱手行礼:“老大娘,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那老妇人点点头,刚才是宋明救了她。这把年纪还能遇上淫贼,也是刷新了老大娘对生活的认知了。 秦秋雪也觉得,蓝帮主重塑了她的世界观。 通过老妇人的口中,他们知道,这村子人口稀少,大多数人都搬走了,东村只有她一户人家了,她有个儿子,是个猎户,昨天打了些山鸡,拿到镇子上去卖了。乡下人没有车马,全靠一双.腿,她儿子明天才能回来,谁想今晚碰上了蓝帮主这么个东西,差点晚节不保,死在他手里。 那老妇人讲完,人也冷静了不少,而后门“吱”的一声开了,黎梼拎着把带血的剑回来,那夫人见黎梼面色阴沉,剑上带血,竟然吓得嗷的一声,晕了过去。 秦秋雪默默看向黎梼。 黎梼:“……”怪他性格阴郁,面相阴沉咯? 黎梼和司徒弘禀报,“主子,人已伏诛!” “杀了?!”这回轮到秦秋雪尖叫了。 黎梼:“嗯,禀告雪夫人,那人已死!” 秦秋雪默默扶额,古代还是太危险了,动不动就要出人命。 安顿了那老妇人,一行人挑了个干净较大的房间,简单的休息,第二天一早,送了些银钱给那老妇人,便再度启程。 两天路程,转瞬及至。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楼下放粥,重建,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这只是暂时的。 司徒弘负手而立,眉头紧皱。 秦秋雪看着他,也很忧愁。 司徒弘来了以后,当地官员已经按照他之前的文书,执行起来,灾情已经得以缓解。只是米粮,钱财都只追回了三分之一,只够一时的。若后续追不回,只怕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其余的钱粮底下的官员说是查不到。其实,他们不是查不到,而是不敢说。 司徒弘此次出来,明面上只带了着几个人,实际上暗中不在册的暗卫派出来不少。 钱粮在哪,他清楚 的很——定安侯府! 宋明在淮南的时候,突然不见了。 秦秋雪不靠谱的系统君告诉她,再不走等着卷入朝堂之争吧!等着看吧!这大魏朝要变天了,金陵城风云已至。 秦秋雪:怎么走? 让司徒弘把她煮了分给灾民?! 司徒弘到淮南的第七天,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了一队人马,把离此处不远的江浙之地,富饶的定安郡,定安侯爷家给抄了! 定安郡侯是何人?那是太子的亲舅舅,当朝皇后的亲哥哥! 司徒弘眼睛都不眨一下给抄家了,不但抄了,还把人就.地.正.法了。 当天,正好是太后大寿,因淮南水患,一切从简。皇宫只是设了家宴一场。 传闻家宴当晚,皇后身体不适,并未列席,太子殿下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有了钱粮,水患得解,半个多月以后,一切都朝着井井有序的方向发展,只是秦秋雪默默担心司徒弘回去以后还能不能有平安日子过?因为他把国舅爷给斩了!直接得罪了太子和皇后。 夜里,书房之中。 好不容易才抓住司徒弘影子的秦秋雪,定睛看着司徒弘,“王爷,你……还打算回去吗?” 司徒弘放下书,剑眉一挑,眯眸看着秦秋雪:“这是什么话?本王难不成一辈子待在这赈灾,那本王也太没用了!连赈个灾都要花上几十年。岂不是辜负你违背誓言,愿意留在本王身边的心意。” 麻淡!她可什么都没说过,都是他在说。 她根本就是被迫的。 秦秋雪皱眉看着她,“王爷,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是定安侯府贪污?所以你才把我带出来,是怕我在金陵被皇后和太子对付。” “嗯,本王怕你被他们抓走,到时候用来威胁本王。本王不想让你拖我后退!” “你!什么叫拖你后腿,你会不会说话?!” “嗯,本王说错了。是本王担心爱妾的安危,不忍爱妾受一点委屈和辛苦。”司徒弘说着走到秦秋雪身边,大掌扳过她的肩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秦秋雪默默翻白眼:“不忍我辛苦?我这一路差点被马车颠散架子。还有淮南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我辛苦的很!” 司徒弘眯眸看着她,眉眼弯弯,突然侧头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哦~,本王知道了。爱妾这是在撒娇,本王 这些天忙着赈灾,本王冷落了你,所以你不高兴了。那爱妾,本王今晚好好补偿你!” 话未落,司徒弘大掌一抓,将秦秋雪打横抱起。 秦秋雪惊呼一声,使劲的抓着司徒弘的肩膀拧了一把,“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没有!不要曲解我的意思!非礼勿动!” “好啦,好啦!爱妾不要再撒娇了,本王疼你!”司徒弘朝着怀里的人挑眉,无赖的笑。 “去你的,司徒弘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曲解我的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唔唔——” 司徒弘不理秦秋雪的叫嚷,直接行动,以吻封唇。烛灭灯落,一室旖旎。 第二天一大早,秦秋雪一脸懊悔。 系统君补刀中:“第二回了。你这不像是被迫的,鸳鸯浴也洗了,床——” 秦秋雪:“闭嘴!” 秦秋雪觉得自己大概中邪了!嗯,就是这样的! 系统君持续补刀中:“不过对司徒弘来说,是第六回了。” 秦秋雪:“你不插刀能死?!” 算起来,司徒弘和原宿主新婚三天,才进宫侍疾,在那之前,还有温泉初遇。四回! 秦秋雪叹息一声,莫名有点别扭的吃醋感。 系统君:“你还走不走?” 秦秋雪:“走!” 系统君呵呵一笑:“你骗我!我这么天真的宝宝,你竟然也忍心欺骗我?呜呜呜,你欺负窝……” 秦秋雪:“……” 她也不知道了,走还是不走?默默的扶额叹息,秦秋雪的心是一片凌乱。 系统:“崽啊!想背叛我,就直说吧!何必自欺欺人?吊着我有意思吗?” “谁是你的崽?咱们两个从来都不是一伙的。” 秦秋雪至今没明白,系统哪来的?为什么把她拐来。 每次问系统君,系统君都说是因为南美洲的沙尘暴。 “夫人!你快出去看看,出事了!”在城门口放粥的兰儿慌里慌张的跑回来。 秦秋雪倏地一下子站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来了一个公主,说是要找王爷。” “公、公主?哪来的公主?哪国的公主?”当今陛下,只有一个女儿,年方七岁而已,不可能来呀! “是南诏国的公主,说是,说 是来帮忙赈灾的。” “什么情况,王爷呢?” “王爷去勘察河道和决堤的地方了。” 秦秋雪:“……” 那叫她干嘛? 系统:让你当贤内助啊!加油哦!贤内助! 秦秋雪:你这是彻底倒戈司徒弘了是不是? 系统:秦秋雪,你不懂爱! 秦秋雪内心默默翻白眼,懒的理它!她还是去城门看看吧!别又引起暴.乱。 等她到了城楼上,秦秋雪下巴惊的差点掉地上。她看见一个身材高挑,高到有一米八的公主,穿着异族服饰的坐在轿辇里,她像天女散花一样,修长的手臂到处挥着撒大饼,“吃啊!吃啊!你们吃啊!” 虽然她脸上洋溢的热情的笑,但是秦秋雪怎么都觉得她像是在喂狗。 最重要的是,她的大饼基本上劝都糊在了迎接她的官员的脸上。 秦秋雪心想,那些官员的内心应该是不愿意接受的。 官员们看见秦秋雪来,仿佛看见的救星,这些天,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雪夫人就是晋王府的扛把子!先有王妃事件在前,后有亲眼所见。这位雪夫人在王爷面前一直是自称我的,可见其晋王爷对她的宠爱程度。 “雪夫人,您来了就好了!这位是出使我大魏朝的南诏公主,姬汤公主!她听说淮南水患,所以连夜绕道过来帮忙赈灾。” 秦秋雪:“……” 她差点笑出声来,鸡汤公主?!有没有鸭汤,大骨汤公主? 秦秋雪看着那姬汤公主还在往城楼上下抛大饼,就连黎梼手里都有一个,黎梼阴沉的脸上是一脸懵逼。 秦秋雪忍不住笑了起来,难不成这个公主是个吃货。 她走上前去,行礼:“参见公主。” 那公主抛大饼抛的开心,秦秋雪上前,脸正好被她的大饼糊住。 秦秋雪一把抓下脸上的大饼,一脸无语的看着她,“公主殿下,赈灾有赈灾的步骤,您的饼可以留下。妾身代灾民谢公主恩德,只是公主,您这样的抛法,百姓不排队,会引起踩踏争抢之类的。您还是到驿馆休息,然后启程前往金陵,不要耽误进京的时间。” “本宫的事情,要你管?你是谁啊?” “我是——” 没等秦秋雪说完,那公主甩给她一个不屑轻蔑的眼神, 然后一个转身,飞身跳下城楼去了! 没错,她跳下去了! 周身还环绕着她的大饼! ☆、第43章 公主比从前长得更高了 别的公主出场鲜花相伴,都是花瓣纷飞,唯美浪漫。这个公主出场,大饼环绕,张张糊脸~。 秦秋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错愕的看着跳下城楼的姬汤公主,她尖叫一声,跑到城墙边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姬汤公主和她的大饼彻底把原本就混乱起来的赈灾场面,搞得更加混乱不堪。 灾民们哄抢大饼,甚至开始抢粥和米粮。 后面的大人们个个都颤.抖起来,他们又想起暴.乱时人吃人的情形,这这这…… “你们还愣着,还不想办法?”秦秋雪看着底下的官兵被灾民踩在脚底下,她好着急。 官员们说:“是是是,下官这就想办法,但是此处危险,还是雪夫人您先行离去吧!” 话落,城门已经被挤开,灾民如鬼子进村,大扫荡一般,冲上了城楼,场面彻底爆发失控。 因为前段时间秩序良好,所以大多数的官员和官兵今天都和司徒弘去了河堤。 所以现在无兵可用,剩下的几个小官都没啥大用。 慌乱之中,秦秋雪被挤到城墙边上,灾民们一个猛烈的冲击过后,她背靠着城墙,摔了下去。 “夫人!”黎梼飞身而起,伸手准备去抓秦秋雪,却听到身旁的兰儿尖叫一声,她被灾民踩踏在了脚底下,一堆灾民如同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 清秀纤瘦的兰儿当时就吐血了。 黎梼眉心一皱,长剑出鞘,挑住秦秋雪的衣领子,一手执着长剑,将秦秋雪吊在了城楼之上。 而后另外一只手,朝着地上的兰儿抓去,他拉开弓步的姿势,简直是挑战人类极限。 秦秋雪被挂在城楼上,整个人愣愣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黎梼抓起兰儿放在一边,然后伸手去抓秦秋雪,却看到一个大饼飞来,直接打掉了他手中的剑,震得他手发麻! 然后秦秋雪就嗷~的尖叫一声,和那柄长剑一起,掉了下去。 黎梼刚想飞身去救,却见姬汤公主踩着那些暴.乱的灾民脑袋飞身而去,腾于半空之中,一手环住秦秋雪的纤腰,将她拥在怀中。 两个人随着大饼飞落,旋转飞身,然后落地。 四目相对,秦秋雪愣愣的看着姬汤公主,觉得她可真高,手也好真大。 姬汤公主朝着秦秋雪眯了眯眸子,抛了个媚眼:“美人,你没事吧!” 秦秋雪:“大美人,我没事~!” 姬汤公主:“……”这姑娘有意思~。 马蹄声翻飞,马的嘶鸣声骤起,众护卫、官兵拔刀此起彼伏。 淮南知州刘子谦刘大人扶着帽子,朝着狂乱抢大饼的灾民,怒吼一声:“尔等再敢放肆,格杀勿论!” 接着官兵们的声喊震天:“杀!” 刁民们瞬间安静如鸡。 司徒弘高头大马上,飞身而下,一个转瞬,如疾风一般掠过,秦秋雪就从姬汤公主手中被抢走,回到了他的怀里。 司徒弘拥着秦秋雪,定睛看着姬汤公主。 姬汤公主眉目如画,红唇勾勾,笑得艳丽无双:“四皇子殿下,好久不见!现在应该叫晋王殿下了,晋王殿下,一别数年,可还安好?” 旧相识? 秦秋雪侧眸看向司徒弘。 司徒弘漆黑的眼眸寒凉如霜,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姬汤公主,好久不见。” “嗯,你也好久不见,越发的沉稳帅气了。看得我呀~——”姬汤公主说着朝着司徒弘扑了过来。 司徒弘携着秦秋雪,闪身一躲,阖眸闭目,扬了扬手,似是咬牙切齿,他命令随行的官员:“来人,将公主送到驿馆去休息。公主,此处乃赈灾重地,还是不要擅闯的好。以免影响两国的邦交!” 姬汤公主默默的翻了个漂亮的白眼给司徒弘,“我在南诏听说,我们的四皇子殿下这些年越发的沉稳了,整个人温润如玉,变成了一个温和的谦谦君子。现在看来,你也没怎么变,还是那个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四皇子。” “本王的确不才,没什么长进。公主倒是比从前长得更高了。” 姬汤怒翻白眼,她呵呵一笑:“长得高自然有长得高的好处!再说了我再高也没有你高!” 司徒弘不屑冷笑:“我是男人。” “你!”姬汤公主怒瞪司徒弘一眼,妖娆的一转身,扭着风.骚的走位,离开了。 秦秋雪看着这两个跟说相声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徒弘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谁让你出来的?” “你不在,我只能出来看看,是他们说城门口出事情了。所以我——” “别人说的话你就听,本王说的话,你就当成耳边风,本王回去以后再 收拾你!”话落,司徒弘将头侧开,然后大喊一声:“黎梼!” 黎梼早已下了城楼,立马冲到司徒弘面前请罪:“属下该死!” 司徒弘面色淡淡:“把夫人送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来,也不准任何人去找她。听清楚了没有?” 黎梼:“是!” 秦秋雪一脸不解,然后就被黎梼护送走。 司徒弘还要继续赈灾和收拾姬汤公主留下的残局。秦秋雪也不好缠着他。 她本想留下来等他忙完问问,但是在看到兰儿嘴角的鲜血,和被踩的青紫的手背,秦秋雪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得赶紧回去上药,还要煎汤药。 “兰儿,你没事吧?” “夫人,我没事。”兰儿摇摇头,然后朝着黎梼看了一眼。 黎梼阴沉的脸依旧面无表情,蓦地还扬到了一边。 兰儿低了低头。 秦秋雪望着这两个人,倏地眉眼弯弯,勾了勾嘴角。 *** 中午转瞬及至,司徒弘还没回来,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系统君怎么叫也没反应。 秦秋雪内心越来越好奇,姬汤公主什么来历? 想曹操,曹操到! “哎呦!哎呦!都别拦着我,我就是来看看秦妹妹!”姬汤公主妖娆的声音突然在外响起。 秦妹妹?!这称呼,真是自来熟! 秦秋雪蹙眉,起身,朝门外张望,然后看着姬汤公主挺着她的平胸朝着黎梼的脸上使劲的扬上去。 可怜的黎梼,生生的被逼得气场都弱了。 他面无表情的后退着。末了,背抵在门板上,说:“公主请自重。” 姬汤公主,依旧挺胸抬头,往里面闯,“你要是再不给我让开,我就招你做驸马!” 黎梼虎躯一震,仍旧阴沉着一张脸,不肯让开。 于是公主就开扒了,伸手就去扒黎梼的衣裳。还大喊:“本宫要招驸马啦!不想张针眼的都给本宫背过身去!” 黎梼阴沉的脸上染起几分怒色,他伸手挡住姬汤公主的手,两个人开始拳脚过招。 又不能生死相搏,基本上属于棋逢对手。 黎梼撵不走姬汤公主,姬汤公主也进不去秦秋雪的房门。 蓦地,姬汤公主一咬牙 ,使劲一拉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肩膀,朝着黎梼嘴边扬扬,“来呀!打呀!打呀!接着打呀!” 非礼勿视!黎梼侧目,他原本就黑的脸,更加的黑了。 秦秋雪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只觉得目瞪口呆,最后竟然笑出声来了:“这什么公主?太彪悍了吧?古代人不都是很保守的吗?” 姬汤公主听见门里的笑声,瞥见门缝里的眼睛,笑盈盈的朝她招手,“秦妹妹,你叫秦秋雪是吧?是司徒弘王府里的夫人,你出来,我们聊聊天!” 秦秋雪:“……” 这个公主怎么看都是个奇葩! 犹豫之际,门已经被姬汤公主的掌风掀开,秦秋雪大叫一声,就被门弹飞了。 黎梼刚要上前,就被姬汤公主的几个侍女缠住了,几个侍女全挺着胸往黎梼身上扑。 姬汤公主趁机拉起衣裳,飞身跃起,冲进屋内,然后揽住被门震飞的秦秋雪,她揽着秦秋雪的纤腰,眯眸定睛看着秦秋雪的脸,嘴里不断的发出赞叹的声音,“渍渍渍,妹妹这个腰真是细啊!这个皮肤真是白啊!二八年岁,正是好年华,就是漂亮!” 秦秋雪忍着一脸吐沫星子,蹙眉瘪嘴:“公主,你把妾身放开再说话可好?” “好~”姬汤公主双手一撒,秦秋雪没了支撑,差点倒地。她一把抓住姬汤公主的腰,抱住她的大.腿腰腹。 这个时候,司徒弘回来了。 然后他看见秦秋雪半跪在姬汤公主面前,姬汤公主的背影正对着他,公主的嘴里还发出似是享受的奇怪声音,“哦厚厚厚……” “你们在干什么?”司徒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声,然后大步一迈,拉着姬汤公主的胳膊,将她用力一甩,甩到门口,砸的门板啪啪之响。 司徒弘一把抓起秦秋雪,将她护在怀里,侧目看着摔在门板上的女人。 姬汤公主揉着胳膊,一脸妖娆,“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都把人家摔疼了,人家就是闷得慌,想来看看你的雪夫人,至于嘛!” 司徒弘挑眉冷笑出声:“怜香惜玉,首先你也得是块玉,有你这么大块头的玉?” 姬汤公主怒瞪司徒弘一眼,扭着纤腰一跺脚,娇嗔出声:“讨厌~!这么不会说话。” ☆、第44章 玩够了没有? “公主,是时候该起身去金陵了。本王代灾民多谢公主的恩德,但是赈灾的事情,本王自有衡量,不敢耽误公主出使大魏的重任。”司徒弘冷冷的睨着姬汤公主,语气淡淡凉凉的一片。 姬汤勾着倾斜着红唇,扯着嘴角笑了一声:“呦!这是在赶我走?枉我连夜做了大饼,特意绕道赶过来拔刀相助。” “公主的大饼和刀我都收下了。公主慢走,不送!”司徒弘拥着秦秋雪,侧眸连看都懒得看姬汤公主一眼。 姬汤公主却笑:“你怎么不敢看我?你对我也太无情了——” 说着她妖妖娆娆的扑上来。 “公主慢走!”司徒弘松开秦秋雪,然后走到门口,抓住姬汤公主的胳膊,把她推了出去。 门被砰的一声关起,姬汤公主在外面还在叫嚣,“司徒弘,把门给我打开!你这么怠慢本宫,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秦秋雪看着脸色黑黑的司徒弘,勾了勾唇角,眯眸看着他,问他:“你们——” “我们什么?你怎么回事?你和她怎么回事?你和她干什么了?”没等秦秋雪说完,司徒弘先怒了,他走到秦秋雪面前,抓住秦秋雪的手腕,定睛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好有怒意。 “我能跟她干什么呀?”秦秋雪一脸莫名其妙,蹙眉看着司徒弘,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却甩不开司徒弘的大手。 “痛啊!你给我放开!不然我咬你了!”秦秋雪瞪着大眼睛,看着司徒弘,开口威胁。 门外,姬汤公主还没走,她突然高声笑起来,“哎呦!秦妹妹不光腰细肤白,还有一口利牙呢!哎呀!我喜欢~!” 她话落,司徒弘脸色更黑,握着她手腕的掌心也更加的紧。 秦秋雪虎躯一震,这姬汤公主绝对是故意的! 司徒弘咬牙切齿的看了秦秋雪一眼,秦秋雪猛地摇摇头,“王爷,这是个误会。” “嗯!”司徒弘咬牙点点头,他不断的点着头,然后牵着秦秋雪的手腕,将她向外一拉,拽着就走。 “去哪?” “河道!”司徒弘拽着秦秋雪打开门。 姬汤公主还在门口,看到他们,姬汤公主朝着他们笑语盈盈的挥了挥手。 司徒弘寒着一张脸,拉着秦秋雪匆匆而过,甩都没甩她。 姬汤公主看着他们的背影,笑得肩膀乱颤, 差点笑弯了腰。要不是怕把司徒弘笑回来,她还真想放声大笑。 临出院门,司徒弘低沉的声音飘荡在整个院落里,“黎梼,送公主回驿馆。” 黎梼面无表情领命:“是!” 秦秋雪回头的时候,却仿佛看到一贯面色阴沉,毫无表情可言的黎梼嘴角似乎隐隐在抽动。是错觉吗? 司徒弘忙着河堤的事情,把秦秋雪带去以后,就把她晾在一旁,忙着勘察修补。 秦秋雪看着忙忙碌碌司徒弘,与民众一起辛苦的身影,真心觉得司徒弘是个很好的王爷。 秦秋雪帮不上别的忙,只能在休息的时候负责端茶递水。 官员们本来还不让,也不敢,后来秦秋雪喊了司徒弘,司徒弘应允了以后,她才能碰到茶杯。 傍晚他们回去的时候,姬汤公主也还是没有走。 因为他们一进院子,就看到黎梼站在一旁,阴沉的面色已经黑到了极致。 秦秋雪和司徒弘屋里的门正大大的敞开着,姬汤公主坐在里面拉着兰儿的手非要给她看手相,“你这个手相啊!将来可是大富大贵的命,从夫格来看,你丈夫是个三品官,还是个武官。” 兰儿低着头,一脸尴尬的笑着,这个公主有点奇怪。 以前她觉得她们夫人从柴房醒来以后就很奇怪,现在看来,她们夫人的画风还是很正常的。 司徒弘牵着秦秋雪的手走进门来,看着姬汤公主,冷冷掀唇:“还没走?公主是不是该启程了?” 姬汤公主一脸娇嗔的送了司徒弘一个白眼,“讨厌~!走什么?你们家的小丫鬟非让我给她看手相,我看她这么虔诚,我就答应了。” 兰儿一脸惊慌:“奴婢……” 司徒弘扬了扬衣袖,示意兰儿不用开口,然后对姬汤公主说:“把我们家丫鬟的手给松开。” 姬汤公主一脸的不乐意,“你的雪夫人不让碰,丫鬟也不行。你难道想把这丫鬟收房?” 姬汤公主这话一落,秦秋雪和兰儿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门外某个暗卫的手似乎也紧了一下。 司徒弘一脸无语,阖了阖眸子,似是忍耐到了极限。他松开秦秋雪的手,拎着姬汤公主的手臂,语气凉凉,却咬牙切齿:“给本王出去!” 姬汤公主红唇一翘,挣扎着妖娆的身段,大喊大叫:“非礼啦!非礼啦!你当着秦 妹妹的面也敢非礼我,晋王爷,你太不是个东西了。讨厌啦!放开我~!” 司徒弘脸色黑黑,不管姬汤公主如何挣扎,还是抓着她的胳膊将人拎了出去,扔出门外,然后关门转身,利落的动作十分漂亮,一气呵成。 屋内,寂静一片。 秦秋雪严重怀疑,这个公主曾经对司徒弘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为什么司徒弘这么大反应。 又或者他们之间曾经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兰儿,你先下去。”秦秋雪瘪了瘪嘴,让兰儿下去。 兰儿开门,却看到姬汤公主还在门口,吓得她一怔。 姬汤公主朝她扬唇浅笑:“你出来,别怕。本宫不吃人的。” 兰儿:“……”还是有点怕怎么办? 门被合上。 司徒弘坐在屋内,看着秦秋雪,说:“你别理外面那个。” 秦秋雪反问:“为什么?” “总之,让你别理就别理。”司徒弘欲言又止,显得有点烦躁。 秦秋雪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挑了挑眉,忽的笑了一声,扬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说:“可我觉得姬汤公主挺可爱的。” 司徒弘脸色黑成锅底,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门外,姬汤公主笑得欢腾:“妹妹你有眼光~!” 秦秋雪:“……”她怎么还没走?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司徒弘坐在桌前,侧着手臂,揉着眉心,一脸无语,“秋雪,他……” “她怎么了?” 司徒弘抿了抿唇,一脸无语,咬咬牙:“没什么!” 转身,衣袖一拂,司徒弘修长的身影顷刻到了门口。 临走,他侧眸看着秦秋雪:“你累了的话就早点休息,本王一会儿就回来。” 司徒弘说完,出了门,和姬汤公主肩并肩走了。 姬汤公主那叫一个兴奋雀跃,司徒弘的脸那叫一个黑。 秦秋雪站在门口耸了耸肩膀,冷冷哼了一声,笑了一下。 休息?!她怎么休息的下来?她快炸了好吗? 这什么情况?司徒弘刚才那欲言又止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他们之间过去有点什么?他们现在要干什么去? 秦秋雪打开门,看到黎梼已经不在院子里。 她透过围墙,看到姬汤公主高高的发髻发饰飘过墙头,她起脚跟了上去。 花园,水榭亭台,如墨如画。一男一女,两个高大的身影,背脊笔直,负手而立。 司徒弘目视前方,声音淡淡:“玩够了没有?” 姬汤公主修长的手指捋着垂在胸.前的长发,浅笑出声:“我玩什么了?” 司徒弘脸色更黑,“你别逼我!” 姬汤公主笑得更大声,“还以为你变得多淡定,多斯文。结果试一试,就露出本来面目了,真是无趣。” “本王的确没有你变.态!”司徒弘耳朵一动,侧眸余光斜睨身后,听到身后脚步声渐近,他抿了抿唇,刚要开口。 身旁的疯子却突然扑上来了,姬汤公主双手搂着司徒弘的脖子,嘴里不断的发出娇媚的声音,大喊着:“王爷,不要这样,啊~,王爷,你不要这样……” 姬汤公主便叫,便拉扯着司徒弘的衣服,顺带着把自己雪白的肩膀再度扒拉出来。 她整个人都挂在司徒弘身上。 司徒弘拳脚相交,企图把身上的八爪鱼轰下去。 然而姬汤公主却宁愿挨打,也粘在他身上不放,毕竟她的沾衣十八跌,也不是白练的。 她口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娇媚,像是在进行某种和谐运动,让人听了面红耳赤。 秦秋雪走到水榭亭台,还没靠近,就听到了那奇怪的声音。 远远望去,她看到两个身影站在那里,攀附纠.缠,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心口突然涌上一股怒火。该死的司徒弘,果然是他旧情.人!还是旧情复燃的那种。 秦秋雪怒跺脚,目光所及,看到地上的转头,她蹲身,捡起来朝着那两个人扔过去,“混蛋司徒弘!你去死吧!” 秦秋雪怒骂一声,然后蹙着眉,气呼呼的提着裙摆,转身就走! 砖头飞来,姬汤公主以最快的速度从司徒弘身上下来,司徒弘使劲一甩,她就摔倒在地。 砖头朝着司徒弘的脸上飞来,司徒弘大掌一握,接住那块砖头,狠狠的丢在地上,然后怒瞪姬汤公主一眼,朝着秦秋雪的身影追去。 姬汤公主扯着裙摆,屈着膝盖坐在地上,抿着红唇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直捶地!且笑声越来越豪放粗犷…… ☆、第45章 这个女人是真花痴 “前面那个你去哪?” “秦秋雪,你给本王站住!” “你敢拿砖头扔本王?!” 司徒弘大步徐徐,紧紧的跟在秦秋雪的背后,一连叨叨三句,那个气鼓鼓的背影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蹲下身子,抄起地上的石头,回过身来,朝他猛地砸了过去! 司徒弘闪身一躲,飞身越过秦秋雪的头顶,落在她眼前。 他衣炔飘飘,丰神俊逸,落在秦秋雪眼里,却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你走开!”秦秋雪怒白司徒弘一眼,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司徒弘趁机抓住秦秋雪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他目光中灼灼的盯着她。 秦秋雪使劲的抽着自己的手,“放开!给我放开!” “不放!”司徒弘薄唇轻抿,淡淡的落下两个字,而后看着秦秋雪,忽的勾唇笑出声来:“你这是在吃醋?” “吃什么醋?我从来不吃醋,我吃饺子都不沾醋!”秦秋雪朝他嚷嚷,她越嚷嚷,司徒弘眉宇间的笑意越深。 蓦地,他大手一拉,将眼前的拉入怀中,箍着她,让她一动不能动。 “放手!”秦秋雪蹙着眉,脸贴在他胸膛上,几番挣扎不开过后,她忽的冷笑出声,“放手,晋王爷,你刚离开姬汤公主就非礼我,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秦秋雪学着姬汤公主的话,嘲讽司徒弘。 司徒弘也不生气了,只是阖了阖眸子,唇角勾起一抹轻笑,他扳着秦秋雪的肩膀,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小人儿,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无奈的蹙蹙眉,看着她说:“我跟姬汤公主没什么,刚才那是她陷害我。” “谁管你们怎么回事?关我什么事?你是谁啊~,司徒弘,是王爷!她是谁呀~,姬汤,是公主!我一个奴才贱婢,哪里有资格管王爷的事情,王爷何必眼巴巴跑来——唔唔唔——” 司徒弘再也听不得她这酸溜溜,怪里怪气的醋话了,一吻封唇,世界瞬间安静了。 良久,他捧着她通红的小脸,勾唇浅笑,看着她目光温柔深情:“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安?你放心,就算本王将来真的登顶,我此生也不会再娶其他女人。王妃即使陆凝救活她,也不是长寿的。本王不能说,过两年她离开的那天,本王不会难过。但本王那是愧疚,是亲情,本王真的只是把她当亲人来看待。” “怎么扯到王妃身上了?”秦秋雪 喃喃,看着司徒弘。 司徒弘大掌摩挲着秦秋雪的小脸,“和你说这些,是想安你的心。五载相处的王妃尚且不会是你的威胁,更何况是姬汤那个变.态!” 提起那个变.态,司徒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顾着从前那点交情,他打断他的腿!敢这么玩他?对着他又是抱,又是摸的。越想越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司徒弘想着,面色就深沉起来。 秦秋雪叹息一声,蓦地垂垂头,“可我看你对她就是不一样。” 嗯,一般人对变.态都不能一样的。更何况是有过童年阴影的那一种! 司徒弘皱了皱眉心,叹息一声,温和的掌心揉了揉秦秋雪的头顶柔.软的发髻,“你呀!可真是不好哄。” 秦秋雪默默翻白眼,“哼~,谁好哄你找谁去啊!” “本王就喜欢你这不好哄的。”不好哄但是好忽悠嘛!再怎么折腾,秦秋雪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树丛中脚步声徐徐,“王爷!”宋明提剑单膝跪在司徒弘面前。 他可是消失好久了,本以为是去收拾定安侯府了,但是定安侯府的事情结束了,他也没回来。秦秋雪看着他,倒是一脸好奇。 司徒弘看着宋明,眉心一皱,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嗓音低沉:“你一个人回来的?” 宋明低了低头,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到司徒弘面前,“属下无能!” 司徒弘接过书信。 秦秋雪在他看信的时候,侧头瞄了一下,她有看到信上的内容,信上写的是:为兄赋闲已久,如今只与书画为伴,且上几日和人打架,伤了腿脚,不便前往淮南。还请四弟见凉。——三哥敬上!” 司徒弘看完信以后,脸色更黑了,直接大掌一揉,扔到一边。司徒峻能和人打架?还伤到脚?老虎看见他,都不跟他打架!打也打不过他! 姬汤公主的笑声适时响起,她摆着腰臀,妖娆妩媚的走来,眨着眼睛,朝着司徒弘直抛媚眼,“你以为司徒峻敢来?你也真的是傻天真!~” 姬汤说完,司徒弘脸更黑了。 “谁说本王不敢来?”自角落里传出一声飘逸慵懒的男声,只见一丰神俊逸的男子缓缓走出,他长袍浮动,款款而来。 男人乌黑的长发向后梳的整齐,身上却带着几分洒脱出尘的味道。 以 前,秦秋雪初见司徒弘的时候,曾惊他为天人,觉得他英俊潇洒,又清隽温柔,简直如谪仙下凡。 后来见到司徒凌,她觉得司徒凌虽然放荡不羁,却精致飘逸,仙气十足。 如今见到这位,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位是真仙人!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洒脱出尘的味道。 秦秋雪看着,不觉得有点痴了。 司徒弘攥着秦秋雪的手一紧,这个女人是真花痴! 这种眼神,在她脸上似曾相识,而且好像不止出现过一次。 司徒弘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堵。 姬汤公主一见司徒峻,是张开双臂,笑语盈盈的扑了上去,“三皇子殿下,多年不见,你越来越帅了!” 司徒峻闪身一躲,径直流过他身旁。 他轻缓的摇着头,走到司徒弘身前。 司徒弘却垂眸看了一眼宋明。 宋明低了低头:“……”。他可真是不知道祁王殿下有这招。 几双眼睛看着彼此,司徒弘扯了扯秦秋雪的手腕,介绍道:“这是我三哥。” 秦秋雪微微蹲身,眼睛却忍不住向上瞄,实在是气度非凡,让人移不开眼睛,“参加祁王殿下。” “平身!”司徒峻抬了抬手背,朝着秦秋雪点了点头致意。 而后他看着司徒弘,说:“借一步说话。” 司徒弘抿唇:“我正有此意。” 姬汤站在一旁和稀泥,“嗯,我也去,我也去,叙叙旧。雪夫人也一起——” “她累了!”没等姬汤说完,司徒弘就打断了他的话,司徒弘抿唇看着秦秋雪,深沉的目光隐有醋意。 秦秋雪怎么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吓人。 默默的咕噜了一下嗓子,秦秋雪咧嘴笑笑,“呵呵呵,我累了,我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侧身而过的时候,她隐隐看到司徒峻和姬汤公主唇角皆有笑意,幸灾乐祸的那种。 夕阳落下,夜月高挂,星海浩瀚。 水榭凉亭里,三个人,三杯酒。 低沉的笑声偶有传出。 末了姬汤笑着说:“我还记得,有一回,我们到太后的宫里去偷杨枝甘露,那个时候大皇子也还在,他还教训我们——” 蓦地静了! 良久,司徒弘起身,站在亭 外木板路上,负手而立,望着小小的湖面,似是微微叹息:“若大哥还在……” “可他终是不在了。”司徒峻握着酒杯,淡淡流出一句,蓦地他扬头押了一口酒,语气略深沉:“他们真的变了那么多?” 司徒弘背对着司徒峻和姬汤,阖了阖眸子,低沉的嗓音隐隐泛着几分沉痛:“是!五年了,五年的时间,我也唤不回兄弟情,再看着他们一步步错下去,只怕恨错难返。” 司徒峻垂眸看着酒杯,杯中有月,却是虚幻。 姬汤压了一口酒:“那也没办法,干脆点下手算了。” 司徒弘勾唇笑,回头望着姬汤:“那你为何不下手?你回去这么多年,别告诉我,你没机会下手。” “唉~!”姬汤叹了口气,捋着胸.前的一缕长发,故作娇媚女态,他走到司徒弘身旁,一脸无奈,“我那个王兄其实对我不错。我哪忍心弑兄篡位?” “是吗?那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恢复本来面目?”司徒弘轻笑。 姬汤抿了抿红唇,手背摩挲着司徒弘的面庞:“前提我是个妹妹,我要是个弟弟,那他就不喜欢我了!” 司徒弘眯眸,一脸嫌弃的甩开姬汤的手,瞪眼睛威胁他:“要是再敢碰本王一下,本王剁了你的手。” 姬汤妖娆转身,看着司徒峻一脸委屈的告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女子没差,“你听听,你听听,你这个四弟,人还说他成熟稳重了,看看,还不是一样?” 司徒峻端着酒杯笑,“他说的没错,你这个手,我看着也想剁。” 姬汤怒翻白眼,“哼,就知道欺负我!行行行,你们兄弟情深,插.我两刀我也不介意。” 她妖妖娆娆的转身坐下。 司徒弘眉心直跳,“这没别人,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姬汤一脸妖孽,手指掠过自己的下颚,朝他媚笑,“我不美吗?干嘛嫌弃人家?” 得!算他没说。 司徒弘抿了抿唇,回身坐下,看着司徒峻一脸严肃:“三哥,此次进京,务必小心。” “放心,我心中有数。” ☆、第46章 始乱终弃?! 司徒弘看着司徒峻,勾了勾唇:“不好意思,明知道三哥你不喜欢朝堂之争,还是将你卷了进来。”他眉宇间隐有几分愧意。 自古立嫡立长。当年嫡长子大皇子意外故去,身为大皇子的一母同胞,先皇后所出的嫡子的三王爷司徒峻,理所应当入主东宫。 只可惜,司徒峻他不爱江山,爱美人,生性逍遥洒脱。 他竟然自请了一道圣旨,封了块地,带着王妃跑了。 这事把当今陛下气了个半死,听说当年那道封地的圣旨,陛下是直接摔他脸上的。然这位还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出了太和殿。 当年那气度,令多少宫人侧目。 后来在朝堂争论过后,皇上把王贵妃扶做了皇后,立了二皇子为太子。 然储君不贤,天下不宁。他躲得再远,也还是要回来的。 司徒峻看着司徒弘抿唇笑笑,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四弟,是我想进京看皇祖母,我的逸儿,柔儿都想他们的太皇祖母了,拜寿虽然迟了,但也还是要去的。” 司徒弘微微点点头,勾唇笑笑,他三哥一片好意,宽他的心,他岂能不领情。 姬汤坐在一旁,又压了一口酒,突然起身,说:“那个,你们兄弟继续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他踏着魔鬼的步伐,妖妖娆娆一笑,扭着腰,翘着臀,凹着奇葩的造型走了。 司徒弘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一杯酒过后,忽的他侧眸看向司徒峻,说:“三哥,你觉不觉得他…?” 司徒峻端着酒杯,勾了勾唇,声音淡淡:“我觉得。” 他话落,司徒弘便起身而去,“三哥,我先告辞。” 望着他长袖浮动,疾步匆匆的背影,司徒峻勾唇笑笑,浅浅的摇了摇头。 手腕轻扬,他抿下杯中清酒。 夜风吹开静湖的几圈涟漪,司徒峻淡淡阖眸,起风了。 司徒弘暂住的小院落里,秦秋雪看着闯进屋里,自说自话脱了外衫,露出雪白肩膀的不速之客,一脸无语。 “公主,你?”秦秋雪真是搞不懂她在搞什么?示威吗? 姬汤扬着雪白的肩膀,看着秦秋雪,眨了眨眼,抛了个媚眼,“他们兄弟两个闲话家常,本宫待在那里烦闷,又怕秦妹妹一个人待在这无趣,所以我来陪你啊!不如我们一起洗澡吧?本宫最爱 和人一起洗澡了。” 秦秋雪:“……” 司徒弘喜欢温泉风格是不是受她的影响? 秦秋雪侧眸看着姬汤公主,虽然司徒弘叫她不要多想,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个公主到底是哪里不对? “秦妹妹,你怎么还不脱?我帮你啊!”姬汤笑得像只狐狸,伸着爪子朝着站的老远的秦秋雪走去,然后她听到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了。 姬汤的手就这么停在了离秦秋雪肩头两寸远的地方。 司徒弘脸色黑黑的望着姬汤。 姬汤瞧着司徒弘回来,却笑得直不起腰了。 夸张的大笑,让秦秋雪一脸懵,司徒弘阖眸闭目,咬牙切齿的流出一个“滚”字。 姬汤却看着他越笑越夸张,“王爷,干嘛这么小气?本宫就是想洗个澡而已,要不大家一起洗?反正小时候,我们不是一起——” “你给本王出去!”姬汤话还没完,司徒弘攥着姬汤的手腕,将他推出门外。 姬汤在门外猛敲,“讨厌~,王爷,还人家衣服啦!把人家衣服还给人家啦!” 秦秋雪:“……”她这么喊,别人会误会的。 司徒弘大掌一抓,用掌风将门推开,然后将姬汤的衣服扔了出去。 姬汤接过,潇洒漂亮的一个转身过后,衣服已然在身,她在月下转动裙摆,青丝如墨,面如桃李,美.艳绝伦。 秦秋雪看的不觉有些痴,公主虽然长得有些高,但是,是真美~。 砰的一声,还没等她看完,门就自动关上了,挡住她的一片视线,再回头一看,秦秋雪发现司徒弘的脸色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司徒弘眯眸审视着秦秋雪,“他和你干什么了?” 秦秋雪一脸莫名其妙,又是这句?她忽的冷笑一声:“我能和她干什么?司徒弘,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不正常?”特别的不淡定,甚至有点暴躁。 司徒弘抿了抿唇,又说了一声:“你离他远点。” “我为什么要离她远点,你从前也让我离王妃远点来着。难不成你和姬汤公主也有点什么?”秦秋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搞什么飞机?!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司徒弘:“……”他默默的揉着额角的青筋。 姬汤趁机在 门外添油加醋,“司徒弘,还洗不洗澡?我好想念那次和你一起洗澡的日子~!” 秦秋雪侧目看着司徒弘,呵呵冷笑一声:“还一起洗过澡?” 司徒弘一茶杯摔在门板上,示意姬汤给他走,然后朝着秦秋雪蹙了蹙眉,抿唇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秦秋雪眉毛拧的像条绳,彻底火了! 司徒弘一脸无奈,蓦地朝着秦秋雪招了招手,低声说:“你过来。” 秦秋雪却哼了一声,“不过去!” 门外,姬汤敲着门,妖妖娆娆的大叫起来:“司徒弘,你可不能违背誓言,你答应过我的,要一生一世,你这可是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呵呵呵……”秦秋雪看着司徒弘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司徒弘气得,他蓦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拧着眉,看着秦秋雪,“你的聪明劲去哪了?” “什么?”秦秋雪一脸不解。 忽的,她有点明白了。 难道门外那个是——伪娘?! 不可能!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什么伪娘、人妖都是见过的?外面那个除了身高以外,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男的。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司徒弘扬了扬唇,试探着问出口:“男的?” 没等秦秋雪回答,门外那个可激动了,“司徒弘,你个王八蛋!你敢违背誓言!你——!” 门吱的一声开了,司徒弘挑眉走出来,整个人步履轻快,显得云淡风轻,他看着姬汤勾唇浅笑,“可不是本王说的,是本王的爱妾聪明而已。”再说都是你自己作的,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姬汤:“……”你麻蛋!司徒弘前面是不是故意表现出那副鸟德行?好让秦秋雪有所怀疑?他是不是上套了? 只是司徒弘这笑还没过三秒,脸上的表情又重新凝住了。 秦秋雪一脸好奇的走到姬汤面前,两个眼睛直放光,“男的?你真的是男的?” 姬汤捋着胸.前的头发,朝着秦秋雪妩媚一笑,“怎么,秦妹妹看我不像吗?” 司徒弘脸色凉凉:“不准这么称呼本王的爱妾。” 姬汤白了司徒弘一眼:“我管秦妹妹叫什么称呼,秦妹妹说了才算。情妹妹你喜不喜欢这个称呼啊?” 姬汤故意把秦字咬的很不 清晰,听起来像情。 秦秋雪却没听清楚,注意力都集中在姬汤的脸上和身上,她咬唇看着他,真是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男的,他好腻害!化妆技术高,还是长得就是漂亮?好想看看庐山真面目啊! 司徒弘看着秦秋雪的表情阖了阖眸子,他瞪了姬汤一眼,警告他:“再这么称呼本王的爱妾,本王剪了你的舌.头!” 他扯着秦秋雪的手腕要回屋。 秦秋雪却不肯走,继续魔怔一样盯着姬汤看。 姬汤浅笑出声,“妹妹对我很好奇啊?是不是想验明正身?那好吧,来吧!”姬汤说着,猛地闭上双眼,两手一把扯开胸.前外衫,大大的敞开,挺着胸.脯,凑了上去。脸上就写着五个字:我豁出去了。 全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然后他只听到门“砰”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司徒弘直接扯回秦秋雪伸出去的小手,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屋内,一脚踹上房门。 门外,姬汤倏地睁开眼睛,笑得整个人都抖了。转身,他笑着缓步离开,往天上明月,他笑容中带着妖孽的俊美。 屋内,司徒弘打横抱着秦秋雪站在门口,原本好看了些许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他盯着秦秋雪的小脸,咬牙切齿的问她:“他让你摸,你还就真的想摸?本王——” “你怎么样?”秦秋雪鼓了鼓腮,瞪着眼睛,“我不就是好奇吗?你至于吗?” “不准!” “那你别告诉我啊!告诉我,我肯定好奇啊!” “不告诉你,你被他——”司徒弘倒不担心姬汤真的会占秦秋雪的便宜,朋友妻不可欺,姬汤还是明白的。 但是,他就是看着秦秋雪对他毫无戒备的样子,不爽。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的脸,忽地在他怀中笑了起来,“王爷,我现在又有另外一件事情好奇了?刚才姬汤公——子?王子?他说你和他一起洗过澡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和他曾经有一腿,因为后.庭不保,所以才这么愤怒的吧?” 难不成捡过肥皂? 秦秋雪这么笑着,却突然笑不出来了,听说皇室男女关系都很乱,但是不会这么乱吧? 司徒弘看着秦秋雪的表情,脸色一黑,嘴角直抽抽,这是想歪了?她这个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第47章 你成不了仙 司徒弘望着秦秋雪的脸,只觉得一口老血於结于胸,他叹了口气说:“没有你说的那回事!本王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洗澡那件事,也不是他形容的那样,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秦秋雪觉得这事情有猫腻,好奇心越来越重,她眨着大眼睛搂着司徒弘的脖子,撒娇似的软软问他:“王爷,说说嘛!” “想也别想。”司徒弘他拒绝。 “切,小气!”秦秋雪噘了噘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他:“那祁王殿下爷知道姬汤公主是——” “嗯,知道。” “那——” “没有了!这件事,只有我和三哥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司徒弘摇了摇头,似是叹息,告诉秦秋雪:“此事万不可对外张扬。明天一早,姬汤和三哥就启程了,到时候也不必相送。” “哦!”秦秋雪点点头,小手在嘴边划拉了一圈。 司徒弘看着怀中的人挑眉浅笑:“这是何意?” “上锁啊!给我的嘴巴上把锁,钥匙扔到河里去!保证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秦秋雪说着,右手向后一抛。 俏皮古怪又可爱的模样,逗得司徒弘眉眼弯弯。 “你啊……”司徒弘抿唇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宋明的声音:“王爷。” “知道了!”司徒弘朝着门外应声,而后轻轻将秦秋雪放在座椅上,看着她说:“本王今夜有些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先休息。” “哦……”秦秋雪点点头,也没多问。 司徒弘走以后,秦秋雪本想休息,人都躺下了,又被系统君叫起来了。 系统君:“你还走不走?” 秦秋雪仰面朝天的躺着,望着系统的金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走还是不走,您给个痛快话!” “你别催我!” “我不催你不行,你的任务要过期了。” “什么?!”秦秋雪扑腾一下做了起来,“任务还带过期的?过期会怎么样?” “过期你就回不去了。”系统似乎砸吧砸吧了嘴,语气有点惋惜:“其实,你不回去也好,毕竟你都来了几个月了,你现代的躯体已经……” “我的躯体怎么了?”秦秋雪虎躯一震。 “你猜!”系统似乎在憋笑。 秦秋雪更懵,她瞪着大眼睛,看着系统金光咬牙切齿的威胁它:“我的躯体怎么了?你说!不说我揍你!” “你揍的着吗?也没怎么!”系统似乎憋笑憋的更严重。 秦秋雪怎么觉得系统在骗她?哭唧唧。 “你说不说,系统,你这样撒谎可是没朋友的。” “系统不需要朋友。好了,那告诉你好了!你的躯体,瘦了!” “瘦了?就这样?”秦秋雪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系统。 系统的金光真诚的晃了一晃,然后它自放了一段背景音乐,类似二泉映月~。接着它用特别煽.情的语气,诗朗诵一般讲述了一段唯美哀伤的故事:“三个月以后,在那个深秋初冬,下雪的日子里。啊~!那就是任务过期的一天。啊~,如果那一天,任务!任务!你还没有完成任务!那你,那你!纳尼?~你还没被赐死!那你!美丽的你,将伴随着那场深秋的雪,永远留在古代。啊~!——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系统这首诗念完以后,紧接着又给她唱了半首一剪梅。 秦秋雪错愕的看着系统君,深深觉得她受到了刺激和伤害:“系统,你直说,你是不是个不合格的产品?或者变异的产品,趁着博士不在家,溜出了实验室。到处祸害人。” 系统鄙视音:“秦秋雪小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有的人有神经病,所以有的系统也应该有神经病。你觉得我是神经病。” 秦秋雪猛地一拍大.腿,“对嘛!有病承认就好嘛!甭管你得的是什么病,或者中毒?总之回去杀个毒,做个检测,治一治。” 系统:“我电你,你信不信?” 秦秋雪嘴角下垂,满脸堆笑,秒怂:“呵呵呵,我开玩笑的。系统君,你真是的,怎么还认真了呢?你这样一点都不可爱啦!” “顺带着友情提示,时光时间是平行的,现代的你已经昏迷好几个月了,不说是被屎埋了,也差不多了!”这是来自一只系统汹涌的报复。 系统恶心完秦秋雪,瞬间消失。 秦秋雪拿着枕头朝系统消失的地方扔去,只砸到天花板。 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微微侧身扶额,开始认真的思考,回去还是留下的问题。 王爷和信息时代,谁对她更重要? 她都想要怎么办? “系统,你能给我拉根网线过来吗?” 系统幽幽出现,光线微弱:“少做梦。” 秦秋雪:“呵呵哒。”她倒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虽然怅然若失,但至少不会伤人。 清晨复始。 秦秋雪醒来的时候,眨着眼睛看着身旁宽阔的背脊,她指尖划过他的白衫,一瞬间有些怔楞,三个月,还有三个月,她是去还是留?就必须做决定。 留下她会不会后悔?可走,她好像也会后悔。 其实,现代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她父母,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秦秋雪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然后他们都不管她,把她轮流寄养在舅舅和姑姑家。 舅母和姑父说话多难听,舅舅姑母也不怎么管她,这样的情况下,秦秋雪还能没长歪,没打架斗殴成为不.良少女,而是成长成了一个心理阳光的正常人,秦秋雪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从小尝尽人情冷暖,知道世间凉薄。 她觉得爱情易逝,承诺易变。 什么一生一世的永恒,她不相信,都是假的,假的,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秦秋雪想着,手心突然攥紧,透过那薄薄的白衫抓住了司徒弘的皮肉猛掐了一下。 用力之大,令人难以想象。 反正秦秋雪听到司徒弘背脊的肌肉“咯噔”响了一声。 司徒弘闷哼一声,猛地起身,他转身靠在床头,大掌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眯眸看着秦秋雪,显然他还没睡醒,他剑眉微蹙,问她:“你掐本王做什么?” “看着王爷背上的肉怪漂亮的,没忍住~!”秦秋雪默默侧头,勾了勾嘴角。 可她眼睛里的泪珠,却没有逃过司徒弘的眼睛。 “你有心事?”司徒弘定睛看着秦秋雪侧着的面庞。 秦秋雪摇了摇头。 “别骗本王。”司徒弘轻叹一声,扳过秦秋雪的肩膀定睛看着她。 “王爷!”秦秋雪对上司徒弘漆黑的眸,抿了抿唇,说:“王爷,你曾经是不是也给过陆凝一生一世的承诺?” 司徒弘脸色微变,眉头深蹙,抿了抿唇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从前的事情, 都已经过去了。秋雪,本王和陆凝之间,早已无男女之情,本王和她一起长大,如今剩下的只有兄妹情谊,就像本王和姬汤一样,只是朋友,兄弟。这你明白吗?” “王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突然觉得,爱情易逝,承诺易变,这世间没什么是永恒的。我想,有些事情,就像是握在手中的沙,握在手中再紧,还是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王爷,秋雪不想等到那一天,那就什么美好的记忆都没了,秋雪想走。请王爷成全。”秦秋雪说着,跪在床铺上,朝着司徒弘一拜,“请王爷赐死。” 司徒弘:“……”大早上是他没睡醒,还是秦秋雪没睡醒?这又是闹哪一出? 他似是长长叹息一声,低沉着嗓音问她:“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仙人,他说让我赶紧成仙。”秦秋雪一脸正经的满嘴跑火车。 “你成不了仙,还是老老实实在本王身边待着吧。”司徒弘蓦地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清楚身旁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么天真蒙昧,却总是藏着他永远琢磨不透的心事。 索性,他起身,早点去处理公务。淮南的事情早些了了,他好回金陵城。 想到金陵,司徒弘眉心蹙的紧紧的。兄弟砌墙,反目成仇,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 淮南水患,饿殍遍野,枯骨成堆,皆因他心软,不忍拉太子下马,结果太子纵容其舅父胡作非为,如今他斩了定安候王国舅,事情已经不能善了。除了前进,他已别无选择。 “王爷,我——” “秋雪。”司徒弘似是叹息一声,转身对秦秋雪说:“本王知道,你的担心。你担心本王以后会有其他的女人,但本王告诉你,不会,永远不会。哪怕本王登顶,也不会。本王明白,你不喜欢宫门王府,但本王答应你,给你一个最纯净的宫廷好不好?你不想待在本王身边,本王应该放手的,可本王就是不愿意放开你的手。本王知道本王自私,但本王就是做不到!” 曾经两岔路口,他放过手,但她没走,她没走,他便再也舍不得放了。 ☆、第48章 他不理她了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 司徒弘看着秦秋雪的眼睛,顿了顿继续说:“本王年轻气盛的时候,造就过一段遗憾。那种悔恨让本王五年都不能释怀。虽然本王现在已经释怀,却是因为遇到你才能释怀旧情。本王若放开你的手,本王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释怀。你若离开,或许本王被你唤活的心会再度死去,又或者本王这里就空了,这辈子,就没有心了。” 司徒弘说着敲了敲他的胸膛。他目光沉痛,心中也是一阵一阵的顿痛,他看的出来,秦秋雪虽然不舍,却真的想走,想“死”。那眼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眼神。 他真的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秦秋雪为什么这么古怪,又这么坚定的想“死”。就因为那个荒谬的梦中仙人?梦怎么可以当真? “没有心了?没有心了吗?”秦秋雪听了司徒弘的话,低着头喃喃自语,再抬头的时候,她只见那抹青色长袍消失在门前的拂影。 他?是不是生气了? 秦秋雪怔怔的看着门口,眼里隐有水光。 系统:“你这么说话,谁不生气。” 秦秋雪怒火中烧,祸水东引,拿系统撒气:“不是你提醒我,让我快点完成任务的吗?” 系统:“系统没说过,系统只是问你还走不走,顺便提醒你任务是会过期的,还有你现代的躯体快被屎埋了!” “你再敢说,我先把你埋了!你把我的躯体怎么样了?”秦秋雪怒不可遏。 “没怎样,医……” “一什么?” “没什么。” “系统你讲话讲一半,当心舌.头烂掉!” “系统没舌.头,秦秋雪小姐,你当心孽力回馈!” “去你的,祝你发声器进水。” 秦秋雪和系统大吵一架,然后去了河堤。 司徒弘正在河堤忙着看图纸施工,他看到秦秋雪来了,却没半点反应,仍旧忙着。 秦秋雪坐在岸上,一直等着。 中午的时候,休息了,司徒弘上岸来,秦秋雪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他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径直走过秦秋雪身边,拿过了一个派送老翁手中的水杯。 老翁望着被拿走的水杯,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一愣。 秦秋雪侧目看着司徒弘,心里说不 上是什么感觉。 司徒弘不理她了,他真的生气了。 大清早她醒了就找死,这回人家真的当她死了一样,完全当看不见她。 吃饭的时候,司徒弘也是坐在一旁,与民同甘共苦,顺便继续指着河堤说着,“我看这里可以……” 秦秋雪坐在一旁,默默的咬筷子。 兰儿和黎梼站在秦秋雪身后,互望彼此一眼,王爷这是怎么了? 秦秋雪看着他们两个,说:“你们也吃饭吧!” 然后,她看着司徒弘,叹了一口气。小气的男人。生气的时候真可怕,不理人,冷战,这算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秋雪也不好上去跟他闹,司徒弘在办正事。 秦秋雪一直看了司徒弘一整天的背影,司徒弘就是不理她,看都不看一眼。 日近黄昏,残阳如血,眼看着着一天就快结束了。 围观的官员、官兵以及劳工壮丁,还有吃瓜群众们,已经八卦了一天了,他们一致认为,王爷情绪好像不大好。 是不是和雪夫人吵架了?怎么都不理雪夫人。雪夫人难道失宠了? 收工的时候,司徒弘仍旧不理秦秋雪,转身就走。秦秋雪在司徒弘背后追他,他大步徐徐,她追不上,于是气急了,她大喊一声:“黎梼!把王爷给我拦住!” 秦秋雪怒吼一声,惊呆了所有人。 也惊呆了在秦秋雪身边伺候的兰儿和黎梼,两个人面面相觑,黎梼面无表情的阴沉脸,略微有点小变化,他去还是不去? 不用他去,王爷自己已经转身了,司徒弘回身大步踱到秦秋雪面前,寒澈的眸漆黑深蹙,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秦秋雪默默的移了眼睛,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司徒弘却勾唇冷笑了一声:“不是要本王过来吗?怎么,过来你又不看本王了?” 秦秋雪默默低头。 围观的吃瓜群众,好奇的目光扫过来。然后司徒弘一个冷厉的眼神扫回去,一扫一倒一大片。王爷的眼神好吓人,吃瓜群众纷纷连滚带爬的撤退。 黎梼和兰儿也默默的走到了较远的地方等候着。 黄土与夕阳交相辉映,河水滔滔,站在一片泥泞当中,秦秋雪默默的看着脚下的沙和泥巴。 “想怎么样?”司徒弘抿了抿唇,低沉的嗓音透着不耐烦。 “你什么态度?!”秦秋雪抬头看着司徒弘,一脸不满,气呼呼的蹙着眉,鼓着腮。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低沉的嗓音透着几分无奈的苦笑:“本王惯着你,宠着你,你嫌弃烦,要死要活的。本王离你远点,你又不满意。你想让本王怎么样?真没见过你脾气这么大的侍妾。” “王爷,我——” “赐死就不必说了。你是个痴傻的,本王却不是。什么仙人,什么成仙,什么梦都是假的,你不要再当真,痴人说梦,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你现在的表现。”司徒弘白了秦秋雪一眼,毫不客气的嘲讽了她求赐死的理由。 秦秋雪还白了司徒弘一眼,倏地却自己笑了。好吧,她说的理由,确实很白痴。 “你要怎么样才肯不生气吗?你哪是个男人?分明是个小公主,还要我来哄。”秦秋雪一脸委屈的嘟囔出声。 “本王看起来像女人?本王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想让本王怎么样?本王拿你已经没办法了,心都剖开给你看了,你还是不领情。本王需要静一静,你也静一静。” “不要!”秦秋雪一把抓住司徒弘想要转身的身影,小手紧紧的攥着司徒弘的袖口,“王爷,我——,你刚才说没见过我脾气这么大的侍妾,那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当侍妾,你要是把我当成侍妾看待,我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 “本王——”司徒弘气得,他咬了咬牙,“本王自打和你表白心意,何时真当你侍妾?你见过哪个王爷追在侍妾屁.股后面哄她的?” “那就算是这样,你给我的承诺,也未必能兑现。” 司徒弘深吸一口气,“你母家获罪,即使王妃离世,你也不能当王妃。但这只是暂时的,本王之所以将他们送到西北流放,除了托人照拂之外,还想从中为你培养母家势力。这样,你将来才有机会站在本王身边,做本王身边唯一的女人。你明白吗?” “我娘家那些人,能行?要是鱼目也能变成珍珠,你怎么不培养江家的人?”秦秋雪小声嘟囔了一句。 司徒弘笑:“本王让宋明去看过,你那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是个不错的。将来会有成就的,是个将帅之才。” “才十一岁就看出来是将帅之才了?现在的意思是买卫青赠送卫子夫吗?”秦秋雪默默的扯了扯嘴角,瘪了瘪嘴。 “你不会有那么悲惨的下场,放心吧!”司徒弘嘴角直抽抽,脸色更黑,怎么 就跟她说不明白。 “那将来你真的登顶,你想不纳妃子,不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你说呢?”秦秋雪皱了皱眉。 司徒弘却蓦地笑了:“大臣们应付他们便是,本王有自己培植的势力,哪个大臣多话,本王多得是预备役换了他!再说,当他们别无选择的时候,他们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什么意思?”秦秋雪抬头看着司徒弘,司徒弘轻笑:“意思就是他们没得选。” “我问你没得选是什么意思?你总不会对大臣们说,你对别的女人都过敏吧?” 秦秋雪这话一落,司徒弘笑着蹙了蹙眉心,“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这个脑袋想些什么?总之,你放心,本王一诺千金,对你的承诺一定会实现。” “也不是你想就行的。” “你现在是怀疑本王?” “不敢!”秦秋雪噘了噘嘴,突然抬头看着司徒弘说:“三个月,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那个下雪的深秋,我们给彼此答案。”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等三个月以后,给我什么答案?” “看看我是留在你身边还是去死。”秦秋雪默默的咕噜咕噜了小.嘴。 司徒弘怎么觉得他更生气了!! 敢情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司徒弘闭了闭眼睛,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咬牙切齿:“本王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呵呵呵……”秦秋雪一脸囧笑:“王爷,你不是认真的吧?” 司徒弘一瞪眼睛,“是!” 秦秋雪笑得眉眼弯弯,扬着下巴,一脸傲娇朝他笑:“王爷才舍不得呢!” 司徒弘生生被她气笑了,他食指刮过秦秋雪的鼻尖,无奈的看着她,“你知道本王舍不得你,你就可劲的折磨本王,你觉得你做得对?” “嗯,我做得不对。”秦秋雪默默点点头,“我会改的。” 司徒弘刚要满意的点点头,就听秦秋雪又说了一句:“改完再犯,千锤百炼。” 司徒弘:“……”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她扔下去堵河堤。 ☆、第49章 朝我的心上踹 回去的路上,司徒弘牵着秦秋雪的手慢慢的走着,两个人算是和好了。 秦秋雪知道,她是舍不得司徒弘的。 但是她也舍不得现代的生活,二选一,真是为难她。 虽然,她也明白,自己的心早已偏向司徒弘更多一点。 “对了,你娘家的人已经到了西北了。”两个人走着,司徒弘突然侧目看着秦秋雪,告诉她说她娘家的人到西北了。 而后他又抿了抿唇继续说:“一行人虽然是流放,但除了秦家主母,其他人路上跋涉过后也都还好,秦家主母因思念你长姐,病了,怕是不行了。” 司徒弘语气轻缓,似是在宽慰她。 “那也没办法。”秦秋雪淡淡的叹息了一声,主犯秦春雨以其从犯丫鬟翠翠、晋王府庄子掌事林盼升都定了秋后处斩,谁也改变不了。秦家其他人现如今到了西北,她也能放心了…… **** 时光簌簌而去,就像挡不住的历史车轮,谁也不能阻止它前进。 一转眼,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淮南的秋天,不但不凉爽,反而更热,都说秋老虎晒死人,一点也不假。 这样热的日子,竟然是启程回金陵的日子,坐在马车里,秦秋雪觉得难受到了极点。 这两个月,她和司徒弘没再吵过架,系统君也没再出现。 但她仍旧无法静心思考自己的去留。 舍不得走,也不愿意留,她或许太贪婪了吧。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她偏偏什么都想要。 当一道题无解的时候,秦秋雪会选择跳过,于是得珍惜就珍惜,她尽全力和司徒弘相处着,谁知道是不是最后的时光呢。 马车悠悠,她靠在司徒弘的肩头,这两个月可以说,他们之间是如胶似漆。可是越是这样甜蜜,秦秋雪的内心越是备受煎熬。 司徒弘看得出来,秦秋雪虽然和他形影不离,但是似乎越来越有心事。淮南的事情告一段落,今日启程回金陵,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问:“本王忍不了了,你告诉本王,你到底为什么愁眉不展的?还在把梦里的事情当真?心心念念想成仙?” 秦秋雪侧头,离开司徒弘的肩头,手却仍旧抱着司徒弘的手臂,看着他叹了口气,喃喃道:“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司徒弘蓦地笑了,大掌摸了摸 秦秋雪的脸,说:“你不是与佛无缘,怎么又惦念上如来了?” 因为想上西天呗。 秦秋雪扯着嘴角苦笑笑:“我就借个句子,随便表达一下我内心的感慨,我在寻仙问道和人间情爱之间的纠结你不会明白的。” 司徒弘轻轻摇了摇头,手指顺着她的面庞,滑上她的如墨般的青丝发鬓,无奈的蹙眉看着她笑:“你个道德经都背不全的人,老是说什么寻仙问道,你不觉得是在侮辱道?” “你!”秦秋雪一把抓下司徒弘的手,放在嘴边,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她咬得不用力,反倒让司徒弘眉宇间更添了几分笑意,他揽着秦秋雪大掌的手轻轻一拉,秦秋雪顺势又倒在他肩头上,她两只手把.玩着司徒弘的手掌心,看着他手背上牙印,眯眸笑着。 司徒弘蹙眉低首,挨着她的额头亲了一下,“你弄我一手口水,此仇不报非君子。” 只是这浅酌轻吻,哪里是像在报复? 秦秋雪咯咯的笑着,躺靠在他怀里腻歪着,又感慨了一句:“要是这里有wifi就好了,那我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许是天气太热,氛围又太轻松,她就这么把心里的腹诽给说出来了。 她话落,才觉得不对。 司徒弘蹙眉看着怀中的娇俏的小人,问了一句:“歪饭是什么饭?” 秦秋雪笑得整个人前仰后合,咧着嘴笑嘻嘻的胡说八道:“就是神仙饭!噗哈哈哈,神仙饭……哈哈哈……” “神仙饭?” “嗯,千里眼顺风耳,无所不能!”秦秋雪扬着下巴,这样给司徒弘解释。也没错啊,给你一个网络信号,你便能沟通世界。 这么想想,秦秋雪又觉得还是现代生活好。哪像是古代这么闷。 但是古代有王爷啊!她告诉自己,不要相信爱情,但是她还是信了,根本控制不住。 她现在百分百之百确定,自己对司徒弘,心中蕴藏着炽烈如火的爱意,这团火烧的她快要不顾一切了。 她一边告诉自己不可以,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和司徒弘腻歪。 秦秋雪觉得如果一个月以后,她真的拍拍屁.股走人,她绝对是天字第一号渣女! 近十几天的路程以后,便到了金陵城。 马车进入金陵,天气渐凉,秦秋雪才发现,时光一晃,已然至深秋。 而 她也只剩十几天的时间了。 秦秋雪将马车帘子掀开一角,看着路上的行人。 金陵比淮南冷许多,也比淮南热闹富庶许多。 他们这次走的算是很快了,不停的换马赶回来。 秦秋雪不知道司徒弘在急什么,不过比起去的时候,像是要驾着马车起飞一样,现在这速度也是能接受的。 及至晋王府门前,已经有人恭候在那里。 姜生,陆凝都在。然后他们身旁,还有一个女人在喊:“来啦!来啦!”姬汤公主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顺手理了一下发鬓,一脸妖妖娆娆。 陆凝嫌弃的蹙了蹙眉,白了身旁的女人一眼,这两个月,她发现小时候就不正常的姬汤,现在更加不正常了。 “回来啦!快下车!可想死我了!”没等马车停稳,姬汤就提着裙摆冲了过来。 秦秋雪在马车里听到姬汤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起来。这台词,像小品。 司徒弘掀开马车帘子,刚要下车,就发现姬汤已经站在了车下,姬汤正朝着他张开双臂,准备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司徒弘脸色一黑:“……” 他深吸一口气,向左挪了一步,企图避开姬汤,姬汤却也向左挪了一步,朝着司徒弘直抛媚眼,“王爷,你下来,我抱你~!” 司徒弘整张脸的面筋都在抽搐,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咬牙切齿的看着姬汤:“公主是南诏国的公主,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本王不敢劳烦公主殿下,本王可以自己下车。” 姬汤妖艳的一扭腰,一跺脚,撒娇式的出声:“不嘛!人家就是要抱你下来,人家想你啦!” 司徒弘眉心直跳:“……”他到底想怎么样?! 秦秋雪在车里偷瞄着,乐的是前仰后合,差点惊了马!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仇什么恨,姬汤老是故意恶心司徒弘。 司徒弘站在马车上,低沉的嗓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再不给本王让开,本王踹你信不信?” 姬汤使劲一挺胸,双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一脸为你牺牲我无怨无悔的模样,他说:“你踹吧!朝我的心上踹~。” 司徒弘倒吸一口冷气,一怒之下,飞身而过,衣摆扫过姬汤的头顶,潇洒利落地在了姬汤的身后。然后他就看到姬汤把手伸向刚出了马车棚子,站在车上的秦秋雪,“秦妹妹,我扶你。” 秦秋雪默默看了一眼,脸色漆黑的司徒弘,忍不住笑了起来。 姬汤扬着红唇,笑得更开心,“瞧给你乐得,我不就扶你一下。要不我抱你,你是不是更开心?” 司徒弘大步徐徐,走到姬汤背后,一扯他的公主宫装,将他搬开。然后伸出双手,抱着秦秋雪的腰,将她抱下来。 “哎呦!你这个混账!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姬汤踉跄了一下,妖妖娆娆的叫着。 司徒弘一脸无语的晃着头,环着秦秋雪,前呼后拥的进了王府的大门。 回了王府,秦秋雪带着兰儿径直回了暖香阁。 虽然心里不愿意,也不是滋味,但她知道,司徒弘应当去看江素娥。 清晖园,司徒弘的卧房里,江素娥仍旧阖眸闭目的躺在那里,她脸色略微苍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一个睡美人。 司徒弘站在床前,注视着江素娥的面庞。 陆凝冷着一张脸,站在司徒弘身旁,她语气冰凉,冷冷的汇报着:“你托人带回的石凌子有奇效,她现在暂时没事了,之所以还睡着,是因为虚不受补。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是油尽灯枯,寿尽之人,石凌子也不能完全起死回生,后年以后这个时候,便是她离世的时候,最多拖不过后年冬至。还有,因为药效猛烈,她身体又弱,所以她醒来以后,会有后遗症,她不会记得从前的事情。” 司徒弘侧目看向陆凝,目光深邃。 陆凝看着他,勾着红唇冷笑:“这么看着我干嘛?你应当知道,石凌子药性刚猛,险死还生,有些副作用很正常。” 司徒弘眯眸笑了一下,笑容淡淡:“陆凝,谢谢你。” “不愿意听!把嘴闭上!”陆凝转身就走,却在回身瞬间,嘴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门外,姜生在等她。 司徒弘站在屋里,,眯眸看着江素娥,若有所思。他知道,石凌子根本不会让人失忆。 作者有话要说:捉个虫,发现有个时间写错了。 ☆、第50章 肯定不要你了 石凌子不能让人失去记忆,但是姬汤能! 陆凝和姬汤凑在一起,天下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到的。 至少在医术毒经方面,他们联手绝对独步天下。 陆凝医术自是不必多说,天赋使然,一代女神医绝非浪得虚名。 而姬汤,他是南诏人,擅长使用蛊毒。 南诏有一种蛊奇特稀有的蛊,叫迷心蛊。 施蛊者,配以南诏国古老的法门蛊幻术,可以随心所欲,让人忘记一些事情。甚至功力高强的巫者,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让中了迷心蛊的人变成傀儡。 司徒弘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他中过招! 暖香阁里,秦秋雪刚坐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姬汤的热情洋溢的笑声,“秦妹妹,秦妹妹……” 秦秋雪又站起来了,“公主?” “呦呦,怎么站起来了?快坐下,舟车劳顿的你也辛苦了,别客气!”姬汤一边说,一边朝着秦秋雪压了压手。 秦秋雪一脸怔楞的笑了笑,这是到谁家了?反客为主,也就只有姬汤干得出来。 屋里头不知姬汤是男儿身的兰儿和萍儿以及其他的丫鬟有点不开森了。 这个姬汤公主来来回回在王府里晃悠了两个多月了,一直一副女主人公的样子,看了好讨厌。 是不是对王爷有企图?王妃还没死,这位公主就想来接班了!她们夫人这怎么还能有出头之日?好着急! 嗯,她们觉得对!姬汤就是对司徒弘有企图,他打算气死他! “姬汤公主,出来一下。” 秦秋雪还没坐下,门口就传来了司徒弘低沉的嗓音。两个人前后脚。 秦秋雪侧头看了看姬汤,姬汤正坐在椅子上捋头发,完全一副妖艳高贵的公主相。 司徒弘缓步走进来,沉眸看着姬汤。 姬汤默默望天,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司徒弘。 秦秋雪觉得有问题。姬汤怎么气场弱了?做了什么亏心事? “出来!”司徒弘抿了抿唇,淡淡的丢下两个字。 姬汤倏地勾唇笑了,他起身走到秦秋雪身旁,妖妖娆娆往她旁边一站,胳膊搭着秦秋雪的肩膀,朝司徒弘扬了扬下巴:“我来找秦妹妹说说话,我们女人家说话,你就——” “本王把你胳 膊拧下来,你信不信?”司徒弘伸手抓过姬汤的胳膊,把他往外拖,及至门口,他背影里留下一句话给秦秋雪:“好好休息。” 秦秋雪点点头,“是,王爷。” 早些时候,金陵城里就有人来报,今晚宫中会设宴,表彰嘉奖司徒弘赈灾有功,她竟然被太后钦点陪同出席。 秦秋雪真心不想去,但是抗旨那是不行的,她不想给司徒弘惹麻烦,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太子死死的盯着晋王府呢。 秦秋雪深吸一口气,回身叫萍儿帮她更衣。 顺便叫兰儿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不说,来来回回兰儿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她也该休息休息了。 只是她刚一躺下,系统君的声音就再度在秦秋雪头顶响起:“宫宴是个好机会,也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走还是不走?” 秦秋雪阖着的眼眸微微睁开,盯着眼前棚顶的系统金光,两眼木然,疲惫至极:系统,你就不能让我睡一觉,再说这些?我舟车劳顿,超级累的! 系统:你这是在逃避! 秦秋雪怒:那你想怎么样? 系统:考虑清楚,还有十五天了。 秦秋雪闭眼睛,思绪放空,装死中…… 晋王府临近湖水的亭台长廊里,姬汤和司徒弘并肩而立。 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对璧人,只是身高过于旗鼓相当,姬汤头饰加分! 司徒弘把他拽出来,就一直不说话,只是沉眸望着湖面。 姬汤侧目看着他,闪了闪肩膀,咕噜了一下嗓子:“你别这么吓人行吗?学你三哥?” 司徒弘倏地勾唇笑了:“我这几年还真的是学我三哥,学斯文。” “装的很辛苦吧!”姬汤笑了笑,“现在不用装了。” “嗯,的确没有必要了。”司徒弘看着湖面语气平静,然眉心却是蹙着的。 不论他怎么做,别人也还是忌惮他,想要除之而后快。更何况,已经决定反目,何必再那么辛苦。 “晚上打算带她去?你忍心让她去受惊吓?”姬汤也看着湖面,语气淡淡。 “没事,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司徒弘想到秦秋雪,情不自禁的向上勾了勾嘴角。 姬汤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这么可爱的小美人,跟着你,上天入地的受惊吓,还真是辛苦。我要是她,肯定不要你了!” 司徒弘眉心狠狠一跳:“废话说完了没有?” 姬汤妖娆媚笑,捋着头发,素手往司徒弘肩上一搭,一脸妖艳相:“呦!急了!怎么?难道我还真的说对了?秦妹妹真的不想要你了,她真的想离开你啊!那可真是——” “闭嘴!”司徒弘怒瞪姬汤一眼,而后负手看着湖面,抿了抿唇:“你现在闭嘴,本王还能不追究你给王妃下蛊的事。” “呦!好大方呀!”姬汤阴阳怪气的笑着,看着司徒弘越蹙越紧的眉心,他也蹙了蹙眉,笑着甩锅:“我跟你说,迷心蛊的事情,我也是被迫的,陆凝逼我的。陆凝有多凶,你知道的。冷心冷面,随着年纪渐长,现在越发的可怕了。我来的这两个月,我就发现了,陆凝她变.态了!” 姬汤一本正经的说陆凝变.态了。 然而,那个被誉为变.态的陆凝正端着几瓶药,站在长廊的一头,面如寒霜的看着他们。 司徒弘没搭茬,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姬汤怎么突然觉得后脊背有点发凉了?他感觉到好像有一道可怕的视线,阴森寒冷,正在盯着他! 他蹙着眉心,一侧头,虎躯一震,踉跄了一下,惊呼一声:“我的老天爷啊!” 他看到陆凝站在不远的地方,手里端着紫檀木的托盘,正在盯着他们。 那抹淡绿色的窈窕身影,轻纱飘飘,立于阳光之下,与波光粼粼的湖面交相辉映,本来是挺清爽唯美的画面。但是,陆凝那眼神,又美丽又可怕,瞬间让人觉得冰冻三尺,数九寒天,心胆俱颤。 姬汤咕噜了一下嗓子,咽了一口吐沫,呵呵呵的朝天大笑三声,看着陆凝,妖妖叨叨的指着司徒弘说:“是他让我说的!我可没说你是变.态,在我眼里陆妹妹可是这世界上最玉洁冰清,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姬汤说完,拔脚就跑! 司徒弘一把抓住姬汤的后脖领子,面无表情的将他拽了回来。 陆凝缓步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径直走过这两个人身边。 完完全全的忽视这两个人。 姬汤松了一口气,得救了。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陆凝冷冰冰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晚上宫宴用膳的时候小心点。” 姬汤虎躯一震,揪着司徒弘的脖领子,哭丧着一张脸问他:“司徒弘,她什么意思?她这是要窝里反,毒死我们吗?” 司徒弘垂眸,面无表情的插刀:“不是毒死我们,是毒死你!” 姬汤抱头痛呼,“噢!不要!” “我还不是因为你!”姬汤看着司徒弘一脸的不满。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看着身旁妖妖娆娆的“女人”,笑了笑:“我可没让你骂她!” 姬汤后退了半步,不断的颤动着自己的手指,指着司徒弘不停的叨叨埋怨:“你绝对是故意的,你知道陆凝会从这里经过,所以你故意设个圈套来害我!你这个人,真是其心可诛!枉我当你是兄弟,你当我是什么?你说,你当我是什么?当我是什么?” 姬汤挺着胸.脯,朝司徒弘挺进,不断的扬着胸问他。 司徒弘看着姬汤一马平川的胸,勾了勾唇,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本王当你是——女人!” “你!”姬汤气得差点升天!他叉着腰来来回回的走着:“我!你!司徒弘,你好样的!” 司徒弘抿唇笑了笑,突然转头望向湖面,微风拂过他墨色发鬓,吹起几缕青丝,他低沉嗓音和缓如风:“谢谢你!” 姬汤顿时浑身起了一阵恶寒,他抖着肩膀,嫌弃的“咦”了一声,“咦~!司徒弘,你好恶心!” 司徒弘脸色一沉,笑容顿时消失,他侧头寒着一张脸,瞪着姬汤。 姬汤眉毛一挑,满意的点点头:“嗯,我还是喜欢你这副表情。” 司徒弘无语的摇了摇头。 暖香阁内。 秦秋雪这一觉睡得很不安宁,她满头大汗,似乎在做噩梦! 梦里,夜色深沉,窗帘挡住外面的霓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她的床头,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子,朝着她的头上劈了下来。 “不要!救命!”梦中刀落瞬间,秦秋雪倏地尖叫一声,坐起身来。 ☆、第51章 想看看你即将坐化的肉身吗 秦秋雪心口不断地起伏着,她定了定睛,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她松了一口气,她这是在王府里。 只是梦里,那是谁家? 现代?! 秦秋雪侧着头,眉心蹙了蹙,梦里那好像是现代的家居装饰。梦中屋里虽然黑,但是依稀可以辨认。秦秋雪觉得梦里的房间很模糊,但很像现代的房间格局和家装。 而且有一种迷之熟悉的感觉,那到底是哪里? 她仔细的想着,却突然感觉头疼欲裂,纤细的手指抚上额角,秦秋雪使劲的揉着自己的额头。 越想头越疼!疼得厉害! 外间侍候的萍儿听到秦秋雪的尖叫声,跑了进来,“夫人,您没事吧?” 秦秋雪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话落,司徒弘缓步步进屋内,看着萍儿一脸紧张的围着秦秋雪,秦秋雪的脸色也有些许苍白,他不禁眉心一紧。 “秋雪,怎么了?不舒服吗?”司徒弘大步徐徐的走到秦秋雪身边,坐在床上,看着秦秋雪,他修长的指尖掠过她的发鬓,定睛看着她。 秦秋雪摇了摇头,她咬了咬唇,看着司徒弘笑了笑,眼神像是慈祥的长者。 司徒弘被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用这么慈爱的眼神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别扭,“你真没事?不舒服要告诉我!宫宴也是可以推掉的——” “我被千年老妖附身了!哈哈哈……”秦秋雪看着司徒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司徒弘无奈的蹙了蹙眉,摇了摇头,一脸宠溺的而看着秦秋雪,“你啊!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司徒弘手指捏了捏秦秋雪的鼻尖。 秦秋雪俏皮笑笑。 司徒弘看着秦秋雪,目光深深,忽地握着她的手说:“秋雪,如果真的不舒服不用勉强自己,晚上我安排你去——” “不用!我没事!我就是被梦吓到了。晚上的宫宴是为你接风洗尘的,太后又钦点了我过去,我当然要去了。”秦秋雪怕太子皇后借机发难,她虽然只是侍妾,但是太子皇后如今怕是恨不能找出司徒弘一点点的错处,无限的放大。 秦秋雪不想给司徒弘拖后腿。 “无妨。今晚——”司徒弘抿了抿唇,看了看周围,附在秦秋雪耳边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秦秋雪眼睛随即睁得大大的。 “你确定?”秦秋雪看着司徒弘,不可思议的问。 司徒弘点点头。 “但是,如果你不阻止,又是有备而去,那皇上会不会责怪你?”秦秋雪闲来无事,偶尔会和系统八卦整个大魏朝,她听说皇上最疼的就是二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 皇上当年力排众议,扶正了王贵妃,立二皇子为太子,可见对其钟爱。至于这位皇后,当年册封贵妃的时候,那也是皇上力排众议,册封为四妃之首的。皇上对着母子两个绝壁是真爱! 贵德淑贤四妃中,早年的王贵妃,现如今的皇后最得皇帝宠爱。 其次的三妃。 陈德妃乃是钰王司徒凌生母,是大周的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却不得陛下宠爱,甚至有传言,钰王不是陛下亲生。因为德妃入宫七个月,就生下了钰王。 排行第三的郑淑妃便是司徒弘的母亲了,家世显赫,出身书本网。为人温良,如今一心抚育十公主殿下,其余的事情都不管。 贤妃早已过世,这么多年也未有其他的妃子添补空缺。 至于已故的先皇后,乃是太后的侄女,育有已逝的大皇子,以及三皇子祁王殿下。 陛下妃子无数,数得上就这几位,其他的位份都不高。 什么齐妃、豫妃、柳妃都是为了弥补他们丧子之痛才册封的,昭仪、昭训、才人也是一堆可有可无的小透明。 说也奇了,皇帝陛下妃子多,孩子却少。 其实以前一共得了十几个孩子,但是自五皇子钰王司徒凌开始,往下的六、七、八、九一直往后的皇子,都没有成活的,全部都在幼时夭折。 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就是十公主,是司徒弘的同胞妹妹,生母都是郑淑妃。 如今这形势,太子一旦落马,其余的三位皇子当中,三皇子司徒峻是没有兴趣当诸君的,虽然他最有资格,但是他不愿意,而且早年早因为储位这事把陛下给得罪了。 剩下司徒弘和司徒凌。 司徒凌不得陛下宠爱,又有非亲生的传闻在前,且他生性放荡不羁,身无半点功绩,是个闲散的王爷,他做储君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抱太子大.腿抱的非常紧,说不定今晚的事情他参与其中,只怕和太子一个下场。 那么,到最后就只剩下司徒弘这一个选项了。 但是…… 秦秋雪眯眸看 着司徒弘,叹息了一口气。 就算太子落马,司徒弘只怕也会招陛下不待见的。 不过司徒弘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的样子。 一旦被迫走到这一步,伤人是难免的。更何况,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是对方作死,与他何干? 司徒弘坐在床头,面色略微有些深沉,他看了看秦秋雪,用衣袖擦了擦她脸上的汗,说:“再休息一会吧!再过两个时辰,就得起来梳妆,准备进宫。其实,本王舍不得让你去受惊吓,但本王总想着,不论成败,都想带着你,想和你生死与共。” 司徒弘看着秦秋雪眯眸笑着,眼眸隐隐笼罩着一层亮亮的水光,心中有点点愧意。 “本王很自私吧?”他看着她,笑着问她。 秦秋雪摇摇头,也笑着看他:“你没问过我,焉知我不想和你生死与共?” 秦秋雪主动握上司徒弘的大掌,两手相握,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愿与君携手共白头,同生共死,无怨无悔。” 司徒弘眯眸浅笑,“本王何幸?今生得你!” 两个人目光缱绻,气氛融洽浪漫,门外却来了电灯泡的声音,护卫统领姜生和暗卫统领宋明的声音竟是齐齐在门外响起。 “王爷!”“王爷!” 司徒弘睨了一眼门外,道:“知道了!” 他又看了一眼秦秋雪,拍了拍她的手背,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 司徒弘走后,秦秋雪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内心呼唤着系统:系统~! 系统金光闪现:什么事? 秦秋雪笑笑,像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下了决定:我不走了! 系统:你确定?宫斗有危险,你留下来,真可能挂! 秦秋雪:我相信司徒弘会赢得,我不走了。任务解除吧! 系统:你是怕有意外?司徒弘一个人死孤单? 秦秋雪:呵呵呵,临别,你给姐姐说点好听的行不行? 系统:祝司徒弘早日君临天下,祝你早日母仪天下,一起执手看着大好河山!行了吗? 秦秋雪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你走吧! 系统嗯了一声:嗯,可以告诉医院,拔管子了。 秦秋雪扑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拔什么管子?! 系统幽幽的声音 飘荡在秦秋雪头顶前方:当然是呼吸管! 秦秋雪一脸震惊加懵逼:系统,你老实跟我说,我在现代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我不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穿越的吧? 系统:是啊!你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穿越的,但是你遇到了点意外。因为人体有自我保护机制,所以你选择性遗忘了。 秦秋雪默默的望着头顶的系统,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我是被人砍了吗? 系统兴奋一笑,声音特别卡哇伊:答对! 秦秋雪扶了扶额,觉得头晕:敢情我是灵魂出窍?我现代的肉身,还在医院抢救呢?等等,谁给我花的住院费? 她爸妈神隐星人,根本不管她死活。 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她都没见过,早过世了。 舅舅舅母,姑姑姑父,会给她钱治病吗?以前她爸妈给的寄养费里面包含一点点零花钱,但是秦秋雪一次都没有从他们手里拿到过。 系统:你猜。 秦秋雪:我朋友们吗? 系统:答对!不过他们快要没钱了。十五天以后。你就没有药费了。 秦秋雪错愕的张了张嘴巴:那你让我回去干嘛?这种情况下,你不觉得我留下来更好? 系统:可你属于那里啊!而且你也没说,你要留下来啊! 秦秋雪无语至极,真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然后她又想起一个事:那我为什么一定要赐死才能回去呢? 系统:这个,系统设定! 秦秋雪:好解释,棒棒哒! 系统:想看看你即将坐化的肉身吗? 秦秋雪扬了扬头,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想! 然后没等秦秋雪说如果画面太惨烈,她就不看了,系统就已经把画面切换出来了。 秦秋雪不看还好,看完了直接吓哭了! “我的天啊!我怎么变成蜘蛛侠了?”秦秋雪捂着嘴巴小声的哭着,伤到深处,还掉了两滴眼泪。 她的脸被砍的和五子棋棋盘似的!谁和她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秦秋雪默默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天晚上遇害的情形。 ☆、第52章 残阳如血 秦秋雪想不起来,系统就帮助她回忆了一遍、 系统慢悠悠的给她阐述了一遍当晚的情形:那天你去你舅舅家贺寿来着,后来下雨留宿。再后来你舅舅的债主找上门来,杀了他们全家,顺便结果了无辜的你!不过,因为你是无辜的,上天眷顾,特别派了我来拯救你。 秦秋雪听完,膛目结舌。 大学几年,基本没去过亲戚家里,每年舅舅舅母、姑姑姑父过生日,各去一次。每次都被他们打电话催着去给他们朝贡。 没想到这样也能中招被连累。 秦秋雪抿了抿唇,看着系统,一脸不理解:“你来拯救我的?那我都那样了,毁容了!你还让我回去干嘛?而且,有话你不会好好说吗?为什么一直忽悠我,什么赐死啊!什么催我回去啊!” 秦秋雪有点激动,蓦地想起萍儿虽然退下了,但也没走多远,她又噤了声和系统用意念沟通。 系统声音有点欠揍:忽悠你是爱护你,怕你想起来被人用刀子残害的事情,有心理阴影。让你回去是因为你属于那里。而且,你之前好像并不想待在这。 秦秋雪怒呸一声:呸!你个破系统!你早说,我何必这么纠结?再说,我回去了,发现那么难以接受的新面目,你就不怕我有心里阴影了? 系统: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呀。我只是负责让你活着,其他的,差不多就行了。 秦秋雪呵呵呵:说你不合格一点都不假。去吧!让我的肉身坐化吧!我不回去了,打死我,我也不回去了。顺便替我谢谢我的朋友们。当然,你要是愿意替我把钱还给他们更好。 系统晃了晃金光:系统没钱! “我有!”秦秋雪鼓鼓腮,从梳妆台里拿出珍珠链子,朱钗首饰,朝着系统扬了扬手。穿越时空,虽然不能成为古董,但是这些都是珍珠、金子纯度还是很高的,应该差不多够了。 系统张开血盆大口,啊的一声,开始往里吸,秦秋雪也顺带着往里扔,像是掷飞镖!系统严重怀疑,她这是在解什么怨气。 系统吸完了,秦秋雪的首饰盒也空了。 系统吃完还打了个饱嗝,“真难吃!” 秦秋雪蹙了蹙眉心,一脸嫌弃:“也不是给你吃的,记得换成钱,还给我的朋友们!他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哪来的钱?” 系统:为了你他们都在吃泡面。 秦秋雪眼泪汪汪,默默抿了抿唇:你去想办法把钱还给他们。就说,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野爹!钱是他给的。 系统:黑得好狠!是有多恨你父母? 秦秋雪扬了扬:盆友再见。 系统:古德拜~! 系统金光消失,秦秋雪望着空空的梳妆盒,她坐在梳妆台前,心像是突然被撕开一块,空空的。 挥手过去,才有更好的未来。 但是在这个时空里,她是否能够真的顺心如意的过下去? 还有,那个现代时空里,她原来也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一群连生死祸福都愿意与她相依的朋友。只可惜此一别,永无相见之日。 就算感念,他们也不会知道。或许,他们会知道的,因为他们懂她,即使不知道她在某个遥远的时空里仍旧活着,也会明白她感激他们的心意。 对着铜镜,秦秋雪摸了摸自己的脸,一样的相貌,比现代的躯体年轻了五岁。再想想刚才那张被砍成棋盘的脸,秦秋雪顿时抖了一下肩膀。 幸好,她一直没完成任务,不然回去以后哭断肠! 清晖园内,金杏正在给江素娥擦手,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来。 “你是谁?”金杏警惕的看着眼前面色阴沉的男人。 那男人怀中捧着剑,也不言语,只是站着看着金杏。 兰儿从那男人身后走出来,对金杏说:“金杏姐姐,这是王府新调遣来的护卫,黎梼黎护卫。” “我管他是谁?也太没规矩了!这里是王爷的卧房,王妃娘娘在这里养病,他怎么能随便乱闯?” 黎梼阴沉的脸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奉王爷命令,带王妃与你离开这里。” “什么?!”金杏眉心一蹙,以为王爷不要王妃了,她叫嚷着:“你胡说,我要见王爷!” 金杏上前,推开兰儿,要往外跑。 兰儿被推了个趔趄,黎梼面无表情,一手扶住兰儿,一手长剑横在没跑两步远的金杏面前,剑身微微出鞘,寒芒锋利,抵着金杏的脖子:“我再跟你说一遍,奉王爷命令,带你和王妃离开这里。” “你!”金杏瞪着黎梼。 黎梼左手微微一扶,兰儿站直身子,看着金杏,“金杏姐姐,我们真的是奉王爷命令来的。”说着,她从腰间取下王爷的令牌。 金杏仍是不相信,“我不 信,定是雪夫人让你来害王妃,我要见王爷!” 她话落,黎梼的剑锋又贴上了她的脖子,“王爷没空。” 金杏咕噜了一下嗓子,默了。 兰儿走到床头,金杏刚要喊她住手,却见兰儿拧动了床头的装饰,柜子突然移开,一条密道就此显现出来。 又进来两个护卫,拿着担架,兰儿喊金杏过来,将江素娥放在担架上,一行人下了密道。 金杏不愿走,黎梼却用剑抵着她的后背,逼着她走。 几个人下去以后,密道关闭,房间恢复如初。 门外,清晖园的花园里,管家吩咐一众下人:“陆姑娘说,王妃今日用了熏药,谁也不能去打开王妃的房门,以免散了屋里的熏香药物,坏了药性。听到没有?” “是!”一众婢女婆子,福身领命。 王府大门外,一辆马车悠悠而去。 陆凝和姬汤并肩坐在里面。 姬汤妖妖娆娆的扇着手帕,自顾自的叨叨着:“哎呀,又要入宫了,今晚上的宫宴啊!可要热闹了!” 陆凝寒眸睨着马车外,随着那被风吹得翻飞的帘子,她阖了阖眸子。 王府异动,宫中有变,她虽然置身事外,姜生和姬汤、司徒弘乃至祁王殿下也都刻意瞒着她,但她岂能不知? 祁王殿下为何突然进京,不就是怕司徒弘不在的这几个月,太子、皇后会胡来,他回来牵制他们。 陆凝是太后抚养长大的,太后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宠的无法无天。可如今陆凝眼看着太后她老人家的皇孙们兄弟砌墙,手足相残,互相算计,却不能阻止,也不能相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伤太后的心。 她凝眸看着繁华的金陵城街道,瞬间觉得,皇城之下,波谲云诡,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天高海阔的江湖最好。 宫中丑恶,她小时已司空见惯,但真的轮到在乎的人置身其中,搅弄风云,她的心却不能平静了。 姬汤见陆凝不理他,一旁还在继续叨叨:“陆妹妹,今晚上你挨着我坐,我们姐妹两个,坐在一块,那保准啊!惊.艳所有人的目光,你看:我风华绝代,你国色天香。我们绝对是那天上的明月,枝头的繁华,美不胜收。” “公主殿下,我有一瓶哑药,劳您吞一口。”陆凝寒着一张脸,从淡绿色的轻纱衣袖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到姬汤面前,语气不咸不 淡。 姬汤默默的咽了一口吐沫,呵呵呵地打哈哈:“陆妹妹,你瞧瞧你这脾气,可一点都不好。小时候明明还是很可爱的。”小时候其实也一样,飞扬跋扈。只是现在还加上了一个冷若冰霜。 “小时候,你也不叫我陆妹妹。”陆凝看着姬汤,勾了勾嘴角,却不似是在笑。 姬汤扬了扬头,蓦地点了点头:“小时候,我叫你凝儿。原来你喜欢凝儿这个称呼啊!我跟你讲,凝儿啊!你不能老板着一张脸,这样姑娘家老得很快的。尤其是你还没嫁人呢!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呢?我虚长你两岁,还是有资格和你说这些的……”巴拉巴拉…… 姬汤从晋王府出发,一路叨叨到了宫里头,直到了太后的椒房殿,他才住了嘴。 期间无数次,陆凝都很想毒哑了这个姐姐。小时候,姬汤就是这样画风清奇了,长大了越发的不正常了。 还嘲笑她嫁不出去,自己是二十有三,还没出嫁,那怎么了?她愿意!姬汤二十有五了,不也还没嫁,凭什么跟她啰嗦? 陆凝被姬汤叨叨的心烦,若不是因为幼时的情谊,她肯定抽她!她寒着一张脸进了椒房殿。 姬汤跟在后头,倒是笑得开心。 椒房殿里。 祁王司徒峻和祁王妃都在,祁王的一对儿女,司徒逸和司徒柔围着太后,笑盈盈的玩耍着。 陆凝看着他们,拧了拧眉头。 司徒峻和司徒弘是真自信,连孩子都不安顿好。 风吹树枝沙沙作响,日头西落,残阳如血。 晋王府里。 司徒弘拿了令牌,交于宋明,“虎啸庄,暗卫,京郊禁.卫军,皆交给你调度!以信号弹为令,若亥时仍不见信号弹,也不见我们出宫,闯宫!” 宋明跪地接令,“是!” 按理说,姜生做过少将军,调遣这些人更为合适,只是他是明面上的护卫,为防止太子起疑心,他得进宫跟在司徒弘身后。 宋明此次去淮南,路上露面次数不少,但是到了淮南就几乎没在露过面。有什么事情都是黎梼在办。所以宋明仍是暗卫。而黎梼已经转入姜生手下,成为王府的护卫,如今已顺着密道,带着密道里等待已久的人马,去了金陵城外的虎啸庄。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为了以策万全,晋王府里这位昏迷的王妃还是被送走了。 虎啸庄是 司徒弘暗中培养的势力,与暗卫不同,暗卫只是明面不在册,各府有暗卫并不是什么秘密。 但虎啸庄的人马,着着实实都是司徒弘隐藏的影子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系统:我还会再回来的呦。 秦秋雪嫌弃脸:你回来干嘛?你不要回来。 系统:爸爸爱你。 秦秋雪:啥?(一脸懵逼震惊中,系统你什么意思?!) -------------------------------------------------------- 作者:附赠小剧场一枚。 吃瓜群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作者对手指:(⊙v⊙)嗯,我要请个三天假,一号回来复更,古没那塞!~~~~~~ ps:我是认真的,认真的,认真的~~~~~手头有点事情要忙,没空码字。一号回来复更,抱歉抱歉抱歉~~~~~古没古没古没~~~~(>_<)~~~~ ☆、第53章 都是朕的我的好儿子 王府的傍晚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汹涌,秦秋雪又睡了一会儿,坐起身来,萍儿就来为她梳妆了。 今晚入宫,萍儿陪同。 至于兰儿,秦秋雪让她去休息了。 所以她也没有多问。 她哪里知道,她的丫鬟已经被司徒弘调遣出去做事了。 司徒弘手下有不少女暗卫,府里有些丫鬟就是暗卫乔装的,秦秋雪这暖香阁就有。 但是司徒弘都没有用,而是独独派遣了兰儿去协助黎梼。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作为一个王爷,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还惦记着属下的终身大事,实在是高风亮节! 在很久之后,秦秋雪知道了以后,就是这么形容司徒弘的。 马车悠悠,出了晋王府。 车上,秦秋雪侧眸看着司徒弘,脸上有些担心的表情。 她眉心微微皱着,司徒弘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掠过她眉心,轻轻点开她紧皱的眉头。 另外一只大掌,他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朝她笑笑。 秦秋雪低了低头,却知道,司徒弘越是淡然,说明事态越是严重。 宫宴设在了御花园里,秋月无边,美酒醉人。 深秋时节,御花园虽然没有花,但是树长青,叶长红,满目枫叶尽琳琅,夜风飞舞,国乐飘飘。 酒过三巡,坐在上座的太后便累了。 “太后,凝儿扶你回去休息。”陆凝扶着太后起身,太后看着一众儿孙,摆了摆手:“哀家累了,哀家就先走了。” 陆凝扶着太后离开,司徒峻家里的小世子和小郡主也说困了,祁王妃带着他们一道去了太后的椒房殿。 陆凝临走,侧眸看了站在司徒弘背后的姜生一眼,那眼神寒的姜生心头一凉。 姜生别过头不看她。 太后离去以后,皇后取了酒盏,看着皇上笑笑:“臣妾再敬陛下一杯。” 皇上微微咳嗽着,“朕最近不适,还是不喝了。” 皇后仍旧微微笑着:“陛下若是不喝,不如请四殿下代饮,四殿下在淮南立了大功,应当赏。” “不是已经赏过了。”酒宴开始时候该赏的都赏了不少了,就连秦秋雪都得了些布匹丝绸和金子。 陛下虽然对眼前这位王皇 后是真爱,却没有糊涂到份上,她兄弟死在司徒弘手里,皇后手里的酒,他怎么也不能让司徒弘去喝。 小舅子和儿子相比,当然还是儿子重要。 王皇后勾着嘴角笑了一下,自己饮了这杯酒,然后她素手扶额,假装晃悠了一下身子,酒杯落地。 霎时间无数反叛的御林军从御花园的草丛里,临近的宫殿里冲了出来。 皇上踉跄着病体,一惊:“皇后,你要干什么?” 皇后瞪着眼睛狞笑:“臣妾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来人,把司徒弘一干人等拿下,诛杀司徒弘极其小妾者,赏银千两!” 司徒弘却是安然不动,他执着酒杯,抿唇淡笑一声:“原来,本王的人头就值一千两,皇后娘娘是不是小气了一些?” 秦秋雪默默靠着司徒弘,看着他一脸淡定,知道他成竹在胸,但是面对这么多大刀长.枪,弓箭手,她还是默默攥住了司徒弘的衣袖。 司徒弘不动声色的用桌下的那只手,拍了拍秦秋雪的手背。 一旁,司徒峻仍旧如月下仙人,淡然的坐着。 姬汤也是一样的淡定。 对面的两桌坐着太子和钰王司徒凌。 太子一甩衣袖,猛地起身,瞪着眼睛看着司徒弘一脸怒火,平日里那份安静从容,岁月沉淀的平和荡然无存,他皱着瞪眼,一脸狰狞,脸色阴沉狠厉:“司徒弘,孤当你是兄弟,你却陷害孤的舅舅,今日孤与你恩断义绝。” 司徒弘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殿下,冷冷的勾了勾唇:“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想杀我就说想杀我,谋反就谋反,逼宫就逼宫,何必再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皇帝坐在一旁,猛劲的咳嗽着,指着太子,气得手发抖:“你要干什么?” 太子转身朝着皇上一拱手:“父皇,恕儿臣不孝。四弟既然存了铲除我的心思,我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皇帝大骂一声:“混账,你四弟何时说要铲除你了?” 太子冷笑:“他杀害我的舅舅,等同于剪除我的羽翼。还不是想要害我吗?” 更何况这么多年,大家虚与委蛇而已,如今他只恨自己没能早点动手,连累母后的母家。 当年河道一事,他安排江远山想要炸死司徒弘,结果江远山临阵倒戈,害的他功亏一篑。 后来,司徒弘回来曾暗示他,自己并不想追究 这件事情,他也不要江山,只希望大家兄弟和睦。别再一错再错。但是太子怎么可能相信司徒弘如此宽宏大量,这么多年,司徒弘势力越来越强大,且处处防备他,他只是没找到机会动手罢了。 如今,因为母舅被杀,太子已然是狂了,破釜沉舟,他连带着想把他父皇也逼下皇位,然后自己登基,司徒晨看着皇帝接着说:“父皇您身体不好,还是先行回宫,儿臣只是在清君侧,处理家事。待儿臣处理完,就去给父皇请安。” “你你你!你反了!”皇帝面对太子被气得不轻,他最疼这个儿子,结果换来这么个下场。这是要逼宫! 身旁他最爱的王皇后轻声劝着皇帝:“陛下,你就听晨儿的吧!您老了,身体也不好,何必操心这些事情,臣妾已经为陛下想好了,京郊的皇家别院着实不错,明天,臣妾和陛下一同去,陛下就在那里安心静养。至于这江山社稷,还是交给晨儿吧!” “你们反了!反了!反了!”皇帝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子。 秦秋雪看着,深深觉得天家无情,深宫无真心。 “来人,放箭!将司徒弘、司徒峻连同南诏国的奸细,一并处决!”太子一挥手,弓箭手齐齐出笼。 姬汤挥了挥手绢,捂着嘴妖妖娆娆的冷笑一声:“呦!我是南诏国的奸细吗?你什么眼神,你见过这么美的奸细?” 秦秋雪看着他,膛目结舌,她算是服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司徒弘等人看见弓箭手也是一点不慌张,一脸的淡定。 太子挥了几下手,那些弓箭手都没有反应。 太子怔楞的看着他们。 司徒弘勾唇冷笑一声:“二哥,你认输吧。” 这些人,今晚在他入宫的时候,突然投诚于他,起初他疑心有诈,后来司徒凌走了出来,司徒凌与太子走的更亲近,这些人都被司徒凌收到了手底下。 看似不受宠爱,没有实权的钰王殿下,原来已经手握了太子手下九成的势力。 剩下的那一成,是王皇后的母家,经过淮南贪污案一事,已经被司徒弘重创。 本以为今晚是场迎战,谁知道兵不血刃,这是司徒弘入宫前没想到,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除了始作俑者司徒凌。 司徒凌站在太子背后,面色似乎沉痛:“二哥,我真的不能看你一错再错。” 太子忽的朝天冷笑,显得有点疯狂偏执:“好!好好好,真是厉害,我的五弟,真是厉害!”他把这个野种当成一条狗来养,但是原来,这条野狗他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一匹狼,一匹掏空了他五脏六腑的狼! 司徒弘阖了阖眸子,看着太子终是下了命令,“来人!将太子和王皇后拿下!, 这宫中司徒弘也有自己的势力,他不想害人,但是他也要自保。 王皇后和太子被押下,两个人皆是一脸震惊绝望,想不到自己就这么败了。 司徒弘、司徒峻、司徒凌三兄弟跪在皇帝面前请罪,“让父皇受惊,是儿臣之罪。请父皇责罚。” 皇帝笑了,笑得和太子刚才一模一样,疯狂偏执,自嘲似的朝天大笑,他连声道:“好好好,都是朕的我的好儿子!都是好儿子!一个算计一个,你们三个打算接下来怎么互相算计?”皇帝抬了抬眼皮,看着他们狂笑发问。 问完,他不等司徒弘等人回来,便怒气冲冲的他起身走了,穿着龙袍的皇帝,左摇右晃,不算年老的背影却尽显沧桑。 贴身的大太监扶着他,一直道:“陛下,小心啊!小心!” 他身后,王皇后还在喊:“陛下,救我!” 陛下踉跄着身子,却始终没有回头。 兄弟三人还跪着,跪在地上表情各有不同。 司徒峻面上始终淡然,面色虽略有波动,却胜似没有,微不可察。 司徒弘阖着眼眸,面色略沉,眼睛虽然闭着,但那份沉痛悲伤却深深刻在他挺直的背脊上。 司徒凌则是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是狰狞的在笑,他脸上那是一种复仇过后的快意感。 秦秋雪怔楞的看着他们,本来她的目光都在司徒弘身上,她知道司徒弘重情重义,此时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哪怕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真到面对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还是会难过的。 然而,她被司徒凌那种阴测测的表情吓到了,只是斜睨了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复更。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天使在看,但是写还是要写的(偷笑ing……) 顺便作者有话说既然写了,也别浪费,接档文《国舅爷宠妻日常》求预收: 文案: 谁说国舅爷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爱逍遥,痴情起来吓死 你啊! 一道圣旨下来,陈映月被赐婚给了国舅爷萧寰,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穿成一个暗卫已经够悲催了,她还要伪装成内阁大学士家的千金嫁给一个浪荡的国舅爷,人生简直活成一坨翔。 听说要娶内阁大学士家矫揉造作的小白花,萧寰的内心也是拒绝的。只是他怎么发现这朵小白花越来越不对劲了呢?她表面是个小白花,实际上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她内心好像是个逗比? 国舅爷:我很好奇,我老婆为什么表里不一,有三张面孔? ☆、第54章 你再靠近些 秦秋雪深深觉得,钰王脸上的神情真是可怕,他完全不再是那个风.流不羁,俊美如仙的白衣男子。 他的神情仿佛像一个压抑多年的变.态,终于一雪前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复仇结果。 对!他脸上的表情就是那种复仇过后的快感。 他和谁有仇?陛下吗?传闻钰王殿下司徒凌不是陛下的亲儿子,他母亲是大周的公主殿下已仙逝的德妃娘娘,入宫七个月就诞下了他。 陛下对这个儿子一直淡淡的,甚至有点厌恶。 难道陛下因为这个对他不好,他就暗恨陛下? 可秦秋雪总觉得,他今天的举动不像是完全在报复陛下。 难道还憋着后招? 司徒凌报复的人,的确不是皇帝陛下。纵然有不是亲生子的传言,陛下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只是不喜欢他而已。更何况他的确不是陛下的亲生子,他母妃临死前亲口告诉过他,他的生父另有其人,是大周的太傅大人。 皇帝当了接盘侠,还没有处死他,这么多年容忍他在眼皮子底下叫他父皇,算是对他宽容大度了。 所以,他恨得只是太子而已。想过,算了!但仇恨最终还是在司徒凌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最后像食人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缠向了太子,势要让他窒息而亡。 皇帝走了以后,太子和王皇后被羁押在了自己的宫里,是司徒弘下的命令。 虽然现在宫中的势力司徒弘和司徒凌已经分庭抗礼,但是明面上还是司徒弘的权利更大,司徒弘是亲王,又得太后垂青,自然是不同的。 只是,最终怎么处置还是要请示陛下。 司徒弘硬着头皮,去了太和殿外跪着。 司徒峻、司徒凌也是一样陪跪。 秦秋雪则被姬汤带走了,“秦妹妹,走。我带你出宫,让他们跪去吧!还以为今晚上得血流成河呢!没想到入宫前司徒凌反水了。” 姬汤话说的轻松,心却是沉的。 秦秋雪与他并肩走着,抬头看他眉宇间并不轻松,她笑笑,却也笑得有点深沉:“本以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没想到,自己成了螳螂,别人才是黄雀。” 姬汤一愣,随即唇畔扬起一抹轻笑,“没那么夸张,你家王爷像是那么没用的吗?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司徒凌这小子还挺狠的,不知不觉把太子的人马都给收到了 手底下,司徒弘竟然没察觉呢!” 司徒弘也不是一点没察觉到,只是没想到司徒凌能做到这个地步,能把太子的势力全部都收入囊中,确实令人意外。 司徒弘早就怀疑钰王了,自秦家那件事情以后,他便更确信了。秦家毒害江素娥的事情,八成就是他指使人干的,这边事发,那边秦家马上就被抓捕。这世上没这么巧的事情。 而且秦秋雪那天遇到了钰王。 秦秋雪今天仔细想来,只觉得这一切都不是什么巧合,钰王早就设了圈套,留心着晋王府的一举一动。 秦家那个怂恿秦春雨用金丹毒害江素娥的家丁,怕就是钰王安排的,若不是,那也是太子安排的,钰王定然是知情的,甚至是他出的主意。 然后他们就等着事发,打司徒弘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就连秦秋雪入晋王府,都有可能是他们安排的,一个长得像陆凝的姑娘,足以乱了司徒弘的心。 秦秋雪想到这些,不禁长叹一口气。 这些事情,司徒弘怕是早就想到了,甚至查明了。 但是半点没和她露。 姬汤见秦秋雪低头陷入沉思,没接他的话,还以为自己的话把秦秋雪吓着了,他唇畔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笑了笑:“你也别害怕。司徒弘也不是一点没察觉,我只是随口一说。” 秦秋雪抬头,看着姬汤月下映照的面庞,恍然间似乎看到一个妖孽的俊美男子,她笑了笑说:“我知道。” 两人并行出宫。 路上,秦秋雪老是盯着姬汤的脸看。 姬汤被她盯得直发笑,“秦妹妹,你老这么看着我干嘛?” 秦秋雪托着腮,一脸好奇,“我很好奇殿下的庐山真面目。” 姬汤勾唇一笑:“什么真面目假面目的,我不就是这副长相?” “我是说男装。” 姬汤似是轻叹一声,眯眸看着秦秋雪:“那你怕是没机会了,见过的都死了。” 秦秋雪咕噜了一下嗓子,默默靠了靠背后的马车板,和姬汤更拉来距离,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害怕怕~。 姬汤望着秦秋雪倏地一下子笑了,“你怎么这么有意思?这小表情真是太有趣了,难怪司徒弘被你迷得死死的。” 姬汤肆意的笑声响起,回荡在马车里,回荡在无边的夜色里…… 那边,太和殿外,陛下连碎了两个茶杯,让外面的一众好儿子都给他滚! 但是外面那三个雷打不动的跪着。 最后,陛下把司徒弘叫了进去,陛下本就身体不好,久病未愈,如今直接被气得躺在床上了。 司徒弘跪在床头,陛下喊他:“你再靠近些。” 司徒弘便再近了些,然后陛下一巴掌甩在了司徒弘的脸上:“你明知道你二哥要杀你,要反。你不向我上奏,反倒是看着他反,就等着瓮中捉鳖。你够狠!够狠!真是朕的好儿子!” 凭良心说,活着的皇子里,陛下最喜欢的是二皇子也就是被关起来的太子,其次就是司徒弘。 如今儿子们厮杀起来,他气得怒火攻心。 太子司徒晨也是个不懂事的,扶持了他这么多年,总算看着他稳重起来,身上越发有了储君的沉稳,谁知道今天闹了这么一出,陛下才发现司徒晨一点都没变!还是从前那副阴狠毒辣,却不够聪明的样子。 陛下哪知道。 司徒晨那沉稳的劲头都是装的。 朝臣们对前已故太子怀念之情日胜,前太子故去越久,他们便越思念。 那位大太子殿下,气度风华无人能及。 司徒晨知道别人都不服他,所以这些年有意模仿大皇子殿下。 骨子里,他还是他! 如今这一出下来,他这太子之位算是保不住了。 皇帝打完了司徒弘,气消了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低沉着嗓子下旨:“拟旨。” 大太监高公公上前。 皇上嗓音沧桑低沉,缓缓响起:“太子司徒晨忤逆不孝,戕害手足,废去太子之位,贬为岭南王。皇后王氏,不徳不闲,废除后位,贬为忻妃。明日一早,让他们都去岭南吧。” 皇上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司徒弘跪在地上的手紧了紧。 皇上冷笑一声:“怎么?对朕的处置不满意,你非得要了你兄弟手足的命?” “儿臣不敢!”司徒弘不想要司徒晨和王皇后的命,但是也不想放他们去岭南。 岭南虽然不富庶,也并非兵家重地,反倒是有些清苦的地方。 但是皇上此举,无疑还是对他们过于宽容了。 在宫中持械谋逆,只是贬成了一个二等王爷,王皇后也只是贬 成了一个三等妃子。罚的实在是太轻了。且皇上尚在人世,哪有让妃子跟着儿子去封地的道理? 但是皇上就下旨了,谁能拿他怎么地? “行了!你出去吧!告诉门外的那两个,也走吧!”皇上捏了捏眉心,摆了摆手。心里也开始和朝臣一下,思念起大皇子来,若是他还活着,怎么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若大皇子活着,那东宫之位,就是大皇子的,嫡长子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更何况以他的气度和才德,当真是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来。可惜,一场意外,他尸骨无存。 司徒弘跪在地上,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司徒弘出门,看到姜生,朝他阖了阖眼眸,扬了扬手。 姜生会意,低了低头,走到角落里,拉开了自己手中的信号弹。 一道烟火冲天而起,散落在空中是漫天的蓝色星火。 蓝光,意思为待命。 晋王府内。 秦秋雪被姬汤送回来以后,坐在房间里卸去繁重的头饰,萍儿在一旁侍候。 秦秋雪看着镜子中萍儿的倒影笑了笑,“行了,冬青,把人.皮.面.具摘了吧!我知道你不是萍儿。” “萍儿”一愣,“夫人?” 秦秋雪侧过身看着冬青笑了笑:“萍儿胆小,今晚宫里这么紧张的时局,司徒弘怎么会安排她和我一起进宫?你虽然装得像,但是我暖香阁的丫鬟,我会认不出吗?冬青,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司徒弘的,但是你得告诉我,萍儿被他弄哪去了?” 冬青见自己被揭穿,只得跪地承认:“奴婢确实不是萍儿,是冬青。萍儿姐姐在奴婢的房间里歇着呢!” 冬青是个会武艺的丫鬟,是司徒弘训练出来的暗卫,一直保护着秦秋雪。 秦秋雪也明白司徒弘的考量,便也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放心,你露馅的事情我不会说的,不是你扮的不像,是我太冰雪聪明!”秦秋雪说着手背滑过了自己的小脸,一脸的傲娇。 冬青:“……”雪夫人真不是一般的聪慧,也真不是一般的自恋!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了。 秦秋雪瞧着冬青那表情,笑了笑:“好啦!没事了,下去吧。” 冬青躬身告退。 是夜,东宫大火! 烧的整个东宫成 了一片焦炭,大火映红了整个金陵城.的半边天。 ☆、第55章 英华已竭 夜里,秦秋雪睡得不安宁。司徒弘一直都没回来,她叹了口气,起身推窗看外面的月亮,却看到皇城.的方向火光冲天,她心下一紧,穿上衣服匆匆起身,推门出去。 暖香阁大门外,姬汤长身玉立,他站在门口,望着皇城方向,眉宇紧蹙。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秦秋雪见姬汤立于院落门外,倒不惊讶。 司徒弘总会担心有漏网之鱼,若余孽反扑,或者司徒凌另有后招,都是不得不防。 所以司徒弘会派人保护她很正常,姬汤身着女装,来晋王府陪着她比较方便。 而且,不是姬汤亲自来保护,司徒弘总是不能安下心。 姬汤看着她紧蹙的眉宇摇了摇头:“司徒弘没事,是东宫大火。” 刚才,已经有人来禀报,姬汤知道秦秋雪一定不会放心,怕她乱来跑出去,所以他过来了。 “什么?!”秦秋雪心下一紧,怔楞的看着姬汤。 姬汤似是叹息一声,两个人望着那火光冲天的方向怔楞许久。 皇宫里。 “走水了!”“快!扑灭。”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太监宫女、侍卫皆是拿着水桶倒向了东宫,可是无济于事。 整个辉煌的东宫迅速被火舌吞没,变成了废墟,事先有人倒了火油。 司徒弘望着被大火吞没的东宫,听着逃出来的废太子妃和司徒晨姬妾子女的哭声,眉心蹙的紧紧的。 火势蔓延的虽然快,但是门窗没锁,为了羁押废太子,又有很多侍卫在此。 大火一起,武艺高强的侍卫进去救人,因此逃出来的人很多,但是司徒晨不在其中。 事发之时,司徒弘还在安排明日司徒晨出宫的事宜,以防司徒凌途中暗害,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司徒凌完全疯了,竟然和司徒晨同归于尽,他火烧东宫,自己也葬身火海。 一炷香以前。 司徒峻回到太后宫中,司徒凌明着是出宫去了,暗中却折返回来,潜入了东宫。 整个东宫都在白天被他抹上了一层无色无味的火油,他一早就准备火烧东宫。 废太子司徒晨一个人脸色阴沉坐在寝殿里,哭哭啼啼的太子妃和姬妾,全部被他赶了出去,不听话哭得凶的还被他杀了几个。 他看到司徒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种狰狞的笑,他狰狞 的笑着,扑过去掐司徒凌的脖子。 司徒凌却反手推开了司徒晨,一招分筋错骨手下来,手骨尽断,太子登时长大嘴巴,他想要哀嚎,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司徒凌封住了他的哑穴。 在几个皇子里,司徒晨的武功实在可以用烂来形容。 没了护卫的他,被司徒凌轻易的制服了。 司徒凌俊美的脸上流淌过一丝可怕的阴鸷,他也笑,笑得比司徒晨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他看着想要出声,却无法出声的司徒晨,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一把扔在了梁柱上,大火顺着寝殿蔓延开来,东宫的太子妃和姬妾们带着小皇子小公主哀嚎着往外跑,宫女太监慌乱成一团。 太子新封的良娣和外面看守东宫的侍卫前来寻找太子,却看到寝殿里都是大火,根本进不来。 火光冲天中,司徒凌望着司徒晨狞笑着,他解开司徒晨的哑穴,抓着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出每个字:“说话啊!你说话啊!你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吗?为什么要害你,为什么不乖乖当你的狗!哈哈哈……”司徒凌狰狞的笑着伴着大火飞扬。 司徒晨吃力的笑着,绝望崩溃的笑,心死的笑,他知道他今天命丧于此,也罢,做一条丧家之犬,不如就此灰飞烟灭。 他望着司徒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自问自答:“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还在想着祝红莲那个贱.人!真是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哈哈哈!” “对!我就是为了给她报仇!你娶了她,又不珍惜她!我恨你!这些年来,我恨不得你每天都去死!” 司徒凌年少时曾和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两情相悦,但是祝尚书看不上他。 当时司徒晨坐上了太子之位,开始扩充东宫,祝尚书便把女儿送进了东宫,成了太子的昭训。 司徒凌当年曾求过司徒晨,不要把祝红莲收入东宫中,但是当时圣上册封的诏书已发,司徒晨当然不愿意为了一个便宜弟弟去违抗皇命。所以他断然拒绝,不光如此,还因为这样,他开始厌恶祝红莲,年纪轻轻的祝昭训入东宫不过半载,就郁郁而终。 司徒凌伤心欲绝,同年却娶妻生子,纳妾无数。 东宫也是一样,很快有了新的昭训,还有更多的姬妾不断的进入东宫。 两个人看似都忘了这一段,再后来,司徒凌借着司徒弘班师回京的机会开始挑拨离间,让司徒晨对此对司徒弘下手。 河道爆炸,秦秋雪入府,金丹毒计,都是他怂恿司徒晨干的,之前还有很多很多,数不胜数。 他的本意是让司徒弘动手,灭了司徒晨,让司徒晨身败名裂。 可惜,司徒弘这个心软的家伙,这么多年,一直只防不攻,始终不动手! 所以司徒凌只好反其道而行之,他设下毒计,派了个美人去定安侯府,怂恿定安候王国舅贪污,恰逢淮南水患,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再后来,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 司徒晨果然因为他舅舅的死狂了!他想弑杀手足,他逼宫造反,一切都不出司徒凌所料。 两个男人凝视着对方,在狰狞狂笑声中,伴着东宫的大火烧成了两具焦尸。 司徒凌不知道的是,司徒晨也爱过祝红莲,因为爱过,所以不能容忍她心里有别人,所以才伤害她泄愤,以至于祝红莲郁郁而终。他的爱很自私,也很可怕。和司徒凌一样,充满了偏执变.态。 变.态偏执的爱,是场可怕的磨难,它如同沉睡的火山,一旦爆发,便会吞噬一切。 司徒晨如此,司徒凌也如此。 大火吞噬东宫,随着这场大火,爱恨情仇皆随风而逝。 清晨复始,金陵城中皇城东宫的方向,火已经灭了,但是冲天的黑烟依旧彰显着昨日这里发生了多么惨烈的一幕。 太和殿内,一盏茶杯砸碎在了司徒弘的头上,皇上一边咳嗽,一边怒骂着:“你就是容不得他们是不是?你把他们都害死,你就能当皇帝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把父皇也害死?你来!你把父皇也给杀了,把父皇也给杀了,你就可以当皇帝了!” 血顺着司徒弘的额头流下来,司徒弘却始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他攥着拳心,阖了阖眸子。 “说话!”皇上怒气冲冲的又拿起了茶杯盖子,司徒弘却躲也不躲,只是说:“儿臣没有。” “没有?”皇上冷笑,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扬着的手放下,他苦苦的笑了笑:“来人,拟旨!朕成全你!” 皇上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朕身体抱恙,日感心力交瘁,无力处理朝中事物,四皇子晋王司徒弘雄才伟略,当堪大任。朕英华已竭,今禅让皇位于晋王司徒弘。另东宫大火,太子与钰王酒醉东宫,不幸罹难,全国斋戒,居丧三日。” 皇上这圣旨出的,旁边拟旨的太监手都抖了! 这是圣旨?这是讽刺人呢吧? 皇上这圣旨毒啊! 司徒弘跪在地上,面色深沉:“儿臣不敢,父皇正值盛年——” “你去吧!皇位给你,王皇后留给朕,晨儿造反的事情,你就别追究了,他留下的孩子你要善待他们。”皇上扬了扬手,捏了捏眉心,令司徒弘下去。 司徒弘却不动。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对儿臣有误解,但是东宫大火,实在出乎儿臣意料之外。” “走!你该上朝了,陛下。”老皇上看着司徒弘笑,笑得讽刺。 司徒弘眼底划过一丝沉痛,他拳头捏的咯咯直响,他知道父皇不会相信他的。 “儿臣告退。” 司徒弘出去,命人将王皇后带来。 此事王皇后已经哭的快要昏厥,她看到司徒弘张牙舞爪的怒骂着,宫人将她拉进了太和殿。 司徒峻缓步而来,看见司徒弘拱手行礼:“陛下。” 司徒弘抬着司徒峻的胳膊,嗓音低沉:“三哥,你也要这么喊我吗?” 司徒峻望着司徒弘的眼睛,抿了抿唇,淡声道:“皇权是把重重的枷锁,江山社稷锁在你的肩上,它把你高高架起。你走到这一步,三哥敬佩你,也心疼你。” 司徒弘侧头,负手而立,望着初升的朝阳,勾唇苦笑:“孤家寡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司徒峻拍了拍司徒弘的肩膀,嗓音仍旧淡淡,却带着几许愧意,“三哥无用,这大魏的江山要靠你了。” 若当年司徒峻入主东宫,那司徒晨和司徒凌或许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只可惜,世事没有如果。 更何况,就算是那样,谁能保证,以他们两个的偏执就不会起别的心思,只怕结局也可能是一样的。 这个结果,是他们一步步自己走的。 ☆、第56章 你还有良心吗? 当天早朝,一道圣旨,朝堂非议重重。 太子和钰王把酒言欢,结果醉倒东宫,引发东宫大火,不幸罹难。皇上受刺激过度,龙体抱恙,将朝堂一应事务交给晋王司徒弘处理,命晋王司徒弘监国。 此圣旨过后,朝臣们看司徒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位当储君是当定了。 他们哪知道,按照原来的圣旨,眼前的晋王殿下已经是皇帝了。 各家臣子,在宫中消息灵通的,早就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就等着今早太子被处置了,各家有姑娘在东宫的,全都一.夜没睡着,后来看见东宫方向起火,更是睡不着了。 没想到,格局变又变了,这块遮羞布,是为了给太子的孩子们一点活路,太子已死,这些小皇子小公主若是顶着谋反废太子儿女的身份活着,只怕将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司徒弘监国,第一件事就是册封了废太子司徒晨和钰王司徒凌的儿女,将这些遗孤分封,男孩子都封了个地,不都是封王,根据母亲的品级,有的封了郡王、县王,然后让他们带着自己的母亲走,都是些清闲事宜居住的地方。 女孩子们不是郡主就是县主,也是各自分封,全部送走。 司徒弘下朝以后,皇上听说他改了圣旨,气得大笑,虚伪。借着养病的由头,带着王皇后出宫去了郊外的行宫,王皇后受刺激过度疯疯傻傻,痴痴呆呆,两眼木纳,也是可叹。 这个时候,皇上还对王皇后不离不弃,倒是痴情,哪怕王皇后伤害他,他也爱她。 司徒弘前去阻止,结果自然没拦住,又被皇上呵呵了一脸,顺便告诉他,他不会回来了。 甩手掌柜的当得干净利落。 转而司徒弘一个人心中郁闷,让人传了话回晋王府,让秦秋雪和姬汤安心。他在偌大的宫廷独自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太后的椒房殿外,进到椒房殿内。 太后看着司徒弘,屏退了左右,就连陆凝和司徒峻家的小世子和小郡主都被带了出去。 太后叹息一声:“你父皇对你有误解,将来他会明白的。” 司徒弘抬头看着太后,“皇祖母。” 太后又是一声叹息,“你们都以为哀家不知道?哀家昨晚就看出来了,但是哀家没有阻止。天家无情,你想登大位,必须有流血争斗牺牲。昨夜,兵不血刃,出乎哀家之料。半夜,东宫大火,也出乎哀家的预料,想必也出 乎你的预料。” “是!孙儿的确没料到。” “不管怎么样,已经是这个结果了,你厚葬了晨儿和凌儿,又善待了他们的子女。做得很好。” “孙儿不孝,让皇祖母不能儿孙绕膝,承欢膝下。” “那些孩子一走,哀家确实会想,但是他们留下,也不妥。”太后扶着拐杖,缓缓起身走到司徒弘面前,扶起司徒弘,“哀家知道,你和你三哥一样,不想当皇帝,但是这已经是别无选择的选择。哀家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只是秦秋雪不能为后。” 司徒弘一怔:“皇祖母?” 太后笑笑:“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你对那丫头的心思太过痴迷,你父皇就是因为太过痴迷王皇后,才会闹成今天这样。哀家不想看你步你父皇的后尘。” 司徒弘眸色掠过一丝深沉,他缓缓跪地,背脊笔直,“孙儿不孝,怕是不能答应皇祖母。” 太后似是早在意料之内,面上倒也没有惊讶的表情,“哀家就知道,弘儿,一个痴字误了多少人?!你父皇痴情,纵容王皇后和晨儿,以至于定安侯府一脉无法无天,晨儿更成了一个霸道不贤的储君。凌儿痴情,以至于心思偏执,步步算计,最后火烧东宫,血祭往昔。俊儿痴情,爱美人不爱江山,当年他不肯为诸,把你父皇气成什么样?满朝皆是非议。 你当真也要如此?你对某件事情过于至情至性,就等于对其他的事情无情无义,什么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弘儿,你承继帝位已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这份儿女情长,断然是不会天家所容的,它会误了你。秦秋雪可以做一个宠冠六宫的宠妃,但是你不能因为她而独宠。江素娥死后,你总要有新的正妻,哀家会给找个合适的人选。后宫也需要充盈,纵使不需要佳丽三千,也不能冷冷清清,一人独大。” 司徒弘阖眸阖眸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低沉:“孙儿不孝。孙儿做不到。孙儿今日得了父皇禅位的圣旨,但是孙儿没有发出去。” “你有其他打算?” “面对皇位,孙儿的确犹豫了。孙儿年少上战场,为的是保护我大魏的江山,如今,我也明白应该当仁不让,但是孙儿的心在彷徨。” “你直说,你想怎样便是?”太后皱了皱眉。 “孙儿想请皇叔回来。” “不可!”太后踉跄了一下身子,司徒弘所说的皇叔也是太后的儿子,但是太后不是很喜欢他。 “你皇叔为人虽然聪明,但是鬼主意太多,他若登基,变数太多。到时候,时局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他是哀家生的,哀家了解他,上兵伐谋,做个骁勇的王爷他没问题,可惜为人太过刚硬,只怕到时候东征西讨,这天下永无宁日。” 司徒弘听后默了。 太后说的对。 到底是什么把他逼到这一步?自己?还是时局? 他紧紧蹙着剑眉思索着,他信步在宫廷里,望着巍峨的宫殿宫墙,方知这皇权就像是一把重重的枷锁,压.在他的肩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若论朝局他有信心开拓一个太平盛世。 可后宫…… 他真的不想扩充后宫,不然他如何面对自己对秦秋雪的承诺?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别的女人。 其实,他已经有了对付那些朝臣老匹夫的办法,但是太后那边,如何能说服的了? 已经间接伤了父皇的心,还要伤害皇祖母吗? 司徒弘步行出宫,一路想了很多,宫门口,司徒峻带着妻子儿女已经等候多时。 事情已了,他们也该走了。 正好可以顺路护送一些孩子去封地。 兄弟二人见面,并行了一段。 司徒峻见司徒弘眉宇深锁,知他心中的无奈与落寞。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虽不多,司徒弘眉宇间却舒展了许多。 司徒峻告辞的时候,司徒弘望着那马车,勾了勾唇,恬淡一笑,眼眸中有几许羡慕。 晋王府大门口,高头大马勒紧缰绳,健美的黑马嘶鸣一声,司徒弘下马入府。 他刚一进门门口,秦秋雪就扑过来了。 “司徒弘!”秦秋雪喊了他一声,便旁若无人的扑进司徒弘怀里,抱着他不松手。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夜和一个上午没见,却像是隔了许久一般,秦秋雪觉得自己似乎等了他一个世纪那么久。 司徒弘唇畔勾起一抹轻笑,大掌摩挲着秦秋雪的后背,安抚着她,“好了,没事了,都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秦秋雪嗯了一声,却还是八爪鱼一样黏在司徒弘身上不肯松手。 下人们纷纷转头,老管家更是觉得眼睛都快没地方放了。 姬汤咳嗽了一声,“咳咳咳,你们两个注意点,光天化日之下,成 何体统?” 司徒弘斜睨姬汤一眼,勾了勾唇,笑了笑:“你,可以走了。” 姬汤怒瞪司徒弘一眼,生生给他气笑了:“卸磨杀驴,你还有良心吗?” 说着,他冲到司徒弘面前,去扯秦秋雪,然后伸出兰花指戳司徒弘的胸.脯子,“你摸着你良心说,你还有良心吗?有良心吗?利用完人家就要把人家赶走,你也忒过分了。” 司徒弘一手扯着秦秋雪的手腕,一手嫌弃的挡着姬汤的兰花指,“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可以了吧?里面请!” 司徒弘蹙了蹙眉,笑了一声。 秦秋雪也低头笑。 下人们倒也不震惊,大家都以为姬汤公主对司徒弘有意思,将来很可能是要嫁给司徒弘的。 姬汤妖娆的一晃肩膀,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让他走,他不走,饭还没吃完,姬汤肠子就悔青了。 清晖园里伺候江素娥的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饭厅,几乎是一脚绊进门里来的,“王爷!王爷!王妃她……” “王妃怎么了?”司徒弘见那丫鬟上气不接下气,也是说不清楚了,他眉心一蹙,撂下碗筷,起身徐徐大步而去。 秦秋雪和姬汤怔楞了一下,也快步跟上。 司徒弘一进房门,就看到江素娥光着脚丫子乱跑,金杏在后面通红着双眼跟着。 江素娥嘻嘻哈哈的说:“奶娘,追不着,追不着……” 她把金杏当成林嬷嬷了? 司徒弘眉宇看着江素娥狠狠一蹙。 秦秋雪走进来的时候,看着光着脚丫子,发出杠铃一般笑声的江素娥,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倒吸一口冷气,张大嘴巴,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姬汤愣了一下以后,默默的缩了缩脖子,转身退到了门槛外面。 江素娥绕着桌子跑了两圈,看见秦秋雪和司徒弘,张开手臂,一脸纯真的跑了过来:“爹爹,娘亲!抱抱!” “爹爹,娘亲?!抱抱~……”秦秋雪下巴差点惊的掉地上。 ☆、第57章 祸兮福之所倚 司徒弘眉心一蹙,转头看向姬汤,姬汤撒脚就跑,司徒弘身影如风,一晃到了姬汤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姬汤后退着,呵呵的笑着,摆着手,“这可真不关我的事,我没想到会这样的,大概石凌子的药性和迷心蛊起了冲突?” 江素娥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懵懂的看着拽着秦秋雪的衣摆:“娘亲,什么是迷心蛊?” 秦秋雪一脸懵逼。她也不知道,没听说过,转头她看向姬汤和司徒弘。 只见这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陷入了迷之沉默。 金杏看着江素娥抓着秦秋雪的衣摆,心下一紧,急忙上前捏住了江素娥的手腕,顾不得犯主之罪,直接扯回了江素娥的手。 这一扯,江素娥不干了,哭哭嚷嚷的喊着:“娘亲,娘亲!” 被自己的情敌叫娘亲是种什么体验,秦秋雪此刻深深觉得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个时候,陆凝“恰巧”回来,陆凝早知今日江素娥到了清醒的时候,却也没想到看到这幅光景。 江素娥变成了个三岁的小奶娃娃,就只知道喊娘亲。 陆凝寒眸侧盼,望着门口的人,冷唇微勾:“都出去!我看病不喜欢人瞧着。”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司徒弘嗓音低沉。 陆凝冷笑一声:“你问我,我问谁?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如今我望了一眼,连脉都没号,你就要我诊断?” 呛人没商量,又是怒瞪一眼过后,司徒弘抿了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秦秋雪默默跟上,陆凝这个人接触虽然不多,算上这次也只是四面之缘,但是陆凝冷若冰霜,嘴毒的厉害,秦秋雪是不敢招惹她的。 门被砰的一声关起。 然后司徒弘和秦秋雪站在门外,就听到里面那个哭啊!江素娥一直在喊娘亲娘亲,后来她不喊了,金杏尖叫了一声,再后来金杏被扔了出来。 姜生上前,一把抓住金杏,金杏怒瞪姜生一眼,还要往里面冲,“你放开王妃。”却被姜生拉住。 司徒弘沉吟了一声:“金杏,不得放肆。” 金杏诺了一声,眼中是隐隐的不忿。 司徒弘立于门前,望着门口。 秦秋雪望着那长身玉立的身影,默默看了一眼身旁的姬汤,姬汤捋着胸前的头,扬了扬嘴角,“看什么?” “想不到你还是一碗孟婆汤!竟然还有让人失忆的本事!” “说什么呢?人家分明是美人汤!”姬汤手指滑过面庞,笑了一声。 两个人并行坐到一旁。 陆凝出来以后,冷着一张脸叙述了一件无比雷人的事情,江素娥的心智只有三岁了,想是石凌子的药性和迷心蛊冲突了,但祸兮福之所倚,福祸相依,虽然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却奇迹般的好了。 说完陆凝勾着唇看着司徒弘和秦秋雪冷冷一笑:“说不定她的命以后比你们两个都长。” 姬汤在一旁愣愣的干笑了一声,“盒盒盒……厚厚厚……,真是可喜可贺啊。我来了也够久了,出使大魏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也该回南诏了,我回驿馆收拾行李去了。” 说完,姬汤飞一样的跑了。 陆凝睨了司徒弘一眼,也转身走了。 姜生躬了躬身,告退。 留下司徒弘和秦秋雪大眼瞪小眼,愣愣的。 江素娥不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意味着江素娥永远横在他们之间。 门吱的一声开了,江素娥从房间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笑,“奶娘,你追不着,追不着。” 她嘻嘻哈哈的笑着。 金杏带着一堆丫鬟在后面狂追。 秦秋雪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罢了。三岁的江素娥,横着就横着吧。 她想着,便对司徒弘说,“我们接着把饭吃完?” 司徒弘面色略沉,但心中明白,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江素娥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心智,但是她的寿命却长了。 总好过一个清醒的成年人,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等死的感觉,只怕是不好过的。 司徒弘想明白,便勾了勾嘴角,朝着秦秋雪笑笑,“好,我们去吃饭。” 说完,他执手来牵秦秋雪的手。 秦秋雪却踉跄着身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司徒弘伸手去扶她的时候,如同遭了雷击,瞬间被弹开,电晕在地。 陆凝和姜生并未走远,听到响声,急忙回来。 清晖园的其他房间里,秦秋雪躺在床上,头疼欲裂,灵魂好像在被什么撕扯一样,整个人都快要裂开。 迷蒙的画面在脑海里交错出现,电击,医生,护士;针扎,陆凝,司 徒弘。 她挣扎着,痛苦不堪,啊的一声尖叫过后,秦秋雪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眼前是碧绿色轻纱衣衫的陆凝,她面色如霜,寒眸掠过秦秋雪的脸,“醒了?” “嗯,我怎么了?”秦秋雪扶着额头,感觉头好疼,浑身上下像是被雷电击过一样。 “晕倒。”陆凝冷冷的看着秦秋雪,又补充了一句话:“奇症!从未见过,可还有哪里不适?” “只是还有些头疼。” “我观你脉象已无碍,好生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多谢。” 两人说了几句,陆凝便起身。 陆凝起身以后,司徒弘才敢过来看秦秋雪,瞧着他那副畏惧陆凝的样子,倒把秦秋雪逗乐了。 “你可好些了?” “嗯。”秦秋雪点点头,却突然看到床尾上方一道金光闪现,上面还夹杂紫色的闪电,还有齿轮摩擦的声音,系统怎么回来了?听这声音是要报废啊! 系统艰难出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秦秋雪默默低头,在司徒弘面前掩饰自己的惊诧,心中默默和系统对话:系统,你这是飞行的时候被雷击了吗? 系统咬牙切齿:我这是为了你才被雷击了的。 秦秋雪:what? 系统声音中充满了痛心疾首的语调:你真有一个野爹,突然出现,不给你拔管子,还要把你救活。系统我蹲守了许多天,最终无奈之下,违规停了你原本躯体的心跳。然后他们就电击了,你的灵魂刚才差点被拽回去。 秦秋雪绝望颤抖音:那现在呢? 她不要回去当蜘蛛侠啊! 系统精疲力尽,吐血三升:已经没事了。我拼着被电击的痛苦,解决了一切,你原本的躯体已经坐化了,可以安心留在这了。 秦秋雪感动的眼泪掉下来:系统,谢谢你。你辛苦了。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系统:我没事。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系统说完,正了正音:任务正式解除,再会无期。自此后天各一方,崽啊,我们各自珍重吧!拜拜~ 系统金光消失,告别音响起,还放了一段特煽情的音乐,但是因为系统被电击过后,歌声有点搞笑的颤抖,本来很伤感的离别,反倒是让秦秋雪想笑。 隐约间,秦秋雪似乎看到手腕上一 道手镯一样的金光缓缓变大了一圈,最终发散开来,变成点点金光消失不见。 耳边音乐声渐渐消失,一切尘埃落地,如梦如幻一般。 挥别过去的一生,迎来新的一生。 秦秋雪知道,系统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她不会再离开了,以后无论过得好与不好,都不会离开。更何况,她会过得很好很好。 秦秋雪定睛看着司徒弘,司徒弘也定睛看着她,彼此相视一笑,双手紧握。 司徒弘替秦秋雪擦着她额头的汗,照顾着她。 日子过得很快,朝中代管政事的司徒弘每天忙忙碌碌,秦秋雪一个人在府里每天看着自己的“情敌”一点点的“好”起来。 江素娥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好,但是为人却始终那么幼稚,她每天开开心心的玩,然后带着甜甜的笑意睡去。 相比之下,秦秋雪和司徒弘的烦恼倒是多了许多。 朝中的老匹夫们,每天不停的规劝让司徒弘早日登基,皇上借着养病的机会,是已经决定不回来了。 司徒弘都是哼哼哈哈的找理由敷衍着,完全没有要现在登基的意思。 夜里,坐在王府长廊的栏杆上,秦秋雪靠在司徒弘的肩头,两个人欣赏着这无边的夜色,安静无比。 良久,秦秋雪的声音淡淡响起:“司徒弘,你是不是很累啊?” 司徒弘笑笑:“还好。只是我不想被那群老匹夫辖制住,若是被那帮老匹夫辖制住,那登基的下一步就是充盈后宫,我可没有兴趣。” “可你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先拖着他们,急死这帮老匹夫。”司徒弘轻笑一声,眉宇间都是坏坏的笑意。 秦秋雪看着司徒弘,笑他:“你可真够坏的。” 人是不会满足的,但是有些时候尝过了绝望的感觉,就不会要求那么多了,再差还能有比束手无策的时候更差? 朝阳初升雪莹莹,微风带雪中一行人在城门口话别。 今日是姬汤离开的日子,南诏国国君病危,姬汤即将回返南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放在下午一点,也可能晚一些,具体看情况而定。明日完结。不出意外,明天完结会申请完结v,所以想免费看完结的小天使们记得蹲点啦。(⊙v⊙) ☆、第58章 逍遥于天地之间 城门口,司徒弘看着姬汤,唇角勾勒出一抹深沉的笑:“保重。” “你也保重。”姬汤笑笑,顺便贴身上前,咬着司徒弘耳畔,故作暧.昧耳语:“多谢你借给我的精兵。” 司徒弘一身鸡皮疙瘩,脸色黑黑,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嗓音绷直:“不想要,可以还给我!” 姬汤嘻嘻哈哈的笑,大掌拍了拍司徒弘的肩膀,“我走了。” 话落,他又看了一眼陆凝、秦秋雪,“凝儿妹妹,秦妹妹,多保重。” 秦秋雪点了点头,“保重。” 陆凝白了姬汤一眼,冷笑一声:“快走!”说罢,却把一个装满灵丹妙药的包袱塞到他怀里。 南诏国太后并无容人之量,戕害南诏王族无数,如今姬汤回去,纵然是个公主也是凶多吉少,陆凝不明白姬汤为什么一定要回去,想当女王不成? 自幼相识一场,她难免担心,所以送了些珍稀灵药给她。 姬汤抱在怀里,妖妖娆娆一笑:“凝儿妹妹对我真是好,将来有机会到南诏来找我玩~。” 陆凝侧过头,不理他。 南诏国的姬汤公主此一去,便天上地下再无芳踪可寻。 三个月以后,南诏国有了一位新君——姬汤陛下。 司徒弘处理完政务,回到家里,把消息告诉给秦秋雪,秦秋雪笑语盈盈,“那真是恭喜他了。不过……” “不过什么?”司徒弘转身坐下,拉过秦秋雪坐在他怀中,点着她的鼻尖问道。 “不过可惜,我没机会欣赏他男装的样子。”秦秋雪心里这个好奇啊!百爪挠心有没有? 这个时候,就想起现代的好处了,若是科技时代,一个视频过去,什么都解决了。 秦秋雪想着鼓了鼓嘴巴,噘着小.嘴,一脸的不甘心,全然没有注意到司徒弘黑着的一张脸。 “你对别的男人好奇,考虑过本王的感受吗?”司徒弘见秦秋雪忽视他的脸色,冷冷一笑,轻笑出声。 “这你也能吃醋——”秦秋雪蹙了蹙眉头,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被人砰的一脚踹开。 一袭绿衣迅如疾风,飞身而来,一脚踹向司徒弘,司徒弘把怀中的秦秋雪推开,伸手去挡,两个人拳来脚往之间,劈坏了屋里的桌子。 陆凝瞪着眼睛看着司徒弘,“你早知道他是个男的 ?!” 司徒弘默默转了转头,默不作声。 陆凝怒摔在司徒弘脸上几张药方,转身便走。 司徒弘接住药方,看了看,都是写的江素娥如果出状况,应该吃些什么药。 但江素娥的状况很稳定,醒了以后,从没有出过状况,身体健壮如牛。 陆凝走后,司徒弘无语的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转身取了抽屉里的一个锦盒,出去了。 秦秋雪默默叫人收拾了房间的桌子。 书房内,姜生跪地,“王爷,姜生誓死追随王爷。” “那你要入仕途吗?”司徒弘看着姜生,“五年来,并不是毫无机会,只是我每次和你提,你都拒绝了。我即将登基为帝,宋明、黎梼都会入仕途,你呢?” 姜生不言。 司徒弘:“我知道,你不愿。你心中负累歉疚始终没有消散。但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雁荡关一役,两城一关死伤无数,是惨烈。可终究是过往,过往应当铭记,却不应该让它困住你。” 说着,司徒弘推了推桌上的两个盒子,“二选一,你选官印,什么都会有,唯独不得自由,此生只能效忠于朝廷。你选锦盒,那便天高地阔的走吧。陆凝,还没有走远。” 姜生犹豫片刻,终是抓起了锦盒,朝着司徒弘拱了拱手,“王爷,保重。” “去吧!你我兄弟一场,年少时意气风发的少将军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我也能放心把陆凝交给你。天涯海角,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兄弟。” “王爷!无论姜生在哪!只要王爷需要,吱一声,姜生一定会回来。”姜生不舍的回望一眼,转身离去。 傍晚,金陵城外,繁花树下,柳芽抽新枝,绿衣少女,手牵白马,似是等候多时。 姜生纵马前行,及至树下,跨步下马。他喘着气,跑到陆凝身前,从怀中摸出锦盒,在她面前缓缓打开,盒中是一枚盘龙纹白玉纽扣,此乃当年太后所赐,一共两枚,一枚在司徒弘手中,另外一枚在陆凝手中。 陆凝清冷的脸上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伸手将白玉纽扣取出,握在手中,系在了姜生的腰间。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两人两马,并行而去。 两个月以后,传闻,南诏国的新君姬汤陛下被一位神秘的绿衣女子暴打了一顿…… 是以,传为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秋雪坐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是前仰后合。 司徒弘望着她直摇头,“有那么好笑?” “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害怕陆凝啊?”秦秋雪抬头望着司徒弘,目光灼灼的问他。 司徒弘想了想,“不是怕,而是当她是妹妹。” 当她是妹妹一样宠,宠的无法无天。 “从前你可不是只当她是妹妹。” “现在是。”司徒弘扯过秦秋雪,将她拥在怀里。 这几个月,朝堂里那些人,没少骚扰秦秋雪。 劝不动司徒弘,江素娥又对外宣称久病未愈,拒不见客,他们只好骚扰这位雪夫人。 秦秋雪每次都是车轱辘话来回的应付他们,把这些老大人气得直摇头叹气。又是跪又是以死相逼,秦秋雪直接闭上眼睛不看,还让人给他们打伞添火炉,大冬天的烤的那些大人们个个满头大汗。 不论他们怎么作,晋王殿下就是不为所动。直至他们闹腾不动,也不再闹腾以后…… 又两个月。 暮春时节,祭天拜祖,司徒弘登基为帝,大赦天下。 尊武德帝为太上皇,嫡母王皇后为母后皇太后,生母郑淑妃为圣母皇太后,皇祖母刘氏为太皇太后。 立江氏为后,封秦氏为贵妃。 自此一代宠妃,宠冠六宫,拉开序幕,深宫十六载,后宫再无其他妃嫔。 一妃一后的格局直至司徒弘退位,将皇位禅让于皇太子司徒骁,也未有改变。 新帝登基,一脸懵逼,“父皇,母妃,你们真要走?” 秦秋雪笑语盈盈,“不行吗?”她现在就是要去游山玩水。她都委屈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盼着自己生的这个兔崽子长大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司徒弘拥着秦秋雪看着被坑的一脸的儿子怪笑:“我皇儿如今是皇帝了,要为我皇室开枝散叶。早日立皇后,纳妃子扩充后宫。” 十五岁的少年郎一脸呵呵哒:“那父皇不开枝散叶,广纳妃子?为什么只生了我一个?” 司徒弘看了秦秋雪一眼,又看了看儿子,拍了拍司徒骁的肩膀:“你看不出来吗?谁让我只喜欢你母妃,为皇室开枝散叶的重任交给你了。” 司徒骁表示自己还年轻,驳回父皇的建议。 秦秋雪点点头,“皇儿,那就随便 你吧!反正你还年轻。母妃会想你的。” 司徒骁一脸呵呵哒,骗人~。 瞧瞧他们这一脸迫不及待的样。 新君登基,江山稳固。 皇宫之内,太后江氏,心如幼童,身体坚朗,身后跟着一堆宫人小心翼翼的护着奔跑的她,她银铃般的笑声长长回荡于宫廷之内…… 太上皇司徒弘带着一代宠妃秦秋雪自此消失于皇宫之内,游山玩水,逍遥于天地之间,仙踪无所寻觅…… 若干年后,有人听说,他们离开的第一年里曾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山庄出现过。据传,那个神清气朗,英俊潇洒的太上皇,被庄主夫人一脚给踹了出去。 三山五岳,泰华之巅,四角桌前,清茶幽香,品茗览天下河山,秦秋雪坐在桌前,看着姜生陆凝家的女儿,招了招手:“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回司徒伯母的话,寒儿今年十四岁了。” 秦秋雪摸了摸姜寒的丝滑的脸蛋,瞧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连连点头,“再过一年,就可以采摘了。” 姜寒:“……” 陆凝捏着茶杯的手一紧,“你这样,我会很想把你也一脚踢出去。” 秦秋雪呵呵笑:“陆姐姐这脾气还是这样,我儿子很不错的。” “帝王有什么好的。” “他还没成亲的,大魏的江山承继子嗣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关我何事?” 秦秋雪呵呵,看着站在一旁和姜生说话叙旧的司徒弘,指着姜寒喊道:“司徒弘我要这个。” 司徒弘习惯性的说了一句:“买!” 陆凝眉心狠狠一蹙:“不卖!” 司徒弘默默转头,抿了抿唇:“……”“你儿媳妇让皇儿自己找。” 秦秋雪默默低头,不甘心的又望了姜寒一眼。 三日以后,金陵城里来了圣旨,京城中疟疾肆行,太医束手无策,恳请神医山庄姜夫人出手相助。 前一日,陆凝和姜生去了不远处发瘟疫的村子,医治村民,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 秦秋雪默默将圣旨放在了姜寒面前,然后带着司徒弘离开了神医山庄,自此仙踪难寻。 半月以后,宫殿之内,微风拂过长廊的风铃。那天,天很蓝,风很清,新帝司徒骁信步宫廷,对面走过来一个小姑娘,乃是 治好了金陵城中疟疾的大功臣,神医山庄姜夫人之女——姜寒。 四目相对,目光交错,两人望着彼此伫立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此就完结了。完结撒花~,感谢各位的陪伴,么么哒~~~。 下一篇接档文求预收《国舅爷宠妻日常》放荡不羁国舅爷pk表里不一女暗卫 专栏顺便也求一发,收藏专栏开坑早知道: 文案: 谁说国舅爷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爱逍遥,痴情起来吓死你啊! 一道圣旨下来,陈映月被赐婚给了国舅爷萧寰,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穿成一个暗卫已经够悲催了,她还要伪装成内阁大学士家的千金嫁给一个浪荡的国舅爷,人生简直活成一坨翔。 听说要娶内阁大学士家矫揉造作的小白花,萧寰的内心也是拒绝的。只是他怎么发现这朵小白花越来越不对劲了呢?她表面是个小白花,实际上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她内心好像是个逗比? 国舅爷:我很好奇,我老婆为什么表里不一,有三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