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将军戏狼王》 第1章 鸡峰山 马嘶声,厮杀声,兵器相撞声 “冲啊!冲出这座山谷,援兵就到了!” “将军,你先带着人离开,我们断后!” “将在兵在,将亡兵亡!”陈笙身上多处受伤,满脸是血,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将军,小心!”看着替自己挨了一剑,摔下马去的小六,陈笙调转马头,冲向身后挥剑的敌军。 “啊——”一剑下去,鲜血喷向自己的脸,满目猩红的陈笙,看着敌将被自己砍下马背,顷刻间就咽了气。 然后,继续向前冲杀着,一个,两个,三个……从自己的两侧,无数的敌兵倒下,鲜血一遍遍的染红自己的佩剑,却依然无法撼动这强大的包围圈。 忽然,马向前倾倒,陈笙立刻翻身跃下马背,连着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挥剑砍断身边准备围攻自己敌兵的腿,以最快的速度跃起,站在哪里,看着渐渐围向自己的敌兵。 “将军!将军!”听见远处赵亮和一干兵士的呼唤,陈笙没有侧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周围的敌兵。 “快去救将军!”赵亮拼命的厮杀,想要带着一干人去救被团团围住的陈笙,可是,他们自己也被团团的围着。 “大帅说了,谁能生擒鬼面将军,赏马匹百头,牛羊各千头!” 众兵士一听,立刻就来了精神。 鬼面将军,不仅人长的人不人,鬼不鬼,就是用兵遣将,布阵功敌,也是神出鬼没,神乎其威,让他们连连受挫,无法踏进中原。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个胖胖的士兵,拿起长枪“啊——”就冲了过去。 陈笙身形未动,就在那长枪即将刺入自己胸膛的一霎那,脚尖踢起立在地上的剑尖,长枪就那样忽然间停滞在了面前,看着轰然倒下的敌人,陈笙身子一侧,尸体扑到在自己脚下。 嗜血的眼睛,凌厉的扫过周围的一圈人。 沙沙沙 众人竟是不自觉的后退几步。 “一起上!” 你看我,我看你,忽然间,周围几十个士兵蜂拥而上。 将剑横在自己眼前,陈笙目光中满是坚毅,大喊一声,迎上前去。 一把利剑,无数长枪 “鬼面将军,的确是名不虚传!大帅,您看,要不要——”忽塔洛站在完颜烈身边,看着山谷下厮杀的场面,抬手想命令身后的弓箭手准备。 “拿弓箭来!” 完颜烈接过父王赐给自己的弓箭,冰封的眼中,闪现的是猎取猎物的兴奋。 忽塔洛知道,这个三王子从小就冷血无情,骑射在大草原上无人能及,这次,他亲自带兵前来围剿鬼面将军,定不会空手而归。 搭弓上箭,箭尾鲜红的羽毛,似乎在预示着,箭出,必要见血。 第2章 不知道自己到底杀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围上来,一次次的挥剑,一次次的拼杀,眼中,只有鲜红的,滚烫的血液。 满弓,松手 离弦的箭,刺破热烈的空气,带着无尽的杀气,嗜血的残忍,直直的飞向远处正在挥剑的人。 红,到处都是红色。 黑色的眸中,闪进一道鲜红的羽毛,似乎从遥远的天边而来,带着夕阳的血色,直面自己而来。 “娘,是你来带笙儿离开吗?” 手,哗的一下松开,粘满鲜血的利剑,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上。 所以的人都惊呆了。 前一刻还浴血拼杀的他,此刻,竟是扔下手中的剑,直直的迎向那疾驰而来的羽箭。 风,撩起了他身上红色的披风,浮起了他金盔之上的红缨,卷起他耳鬓几缕散落的长发,那一张早已经被鲜血覆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只余一双充满期望的眼睛。眉心之间的红痣,此刻竟是鲜亮如虹。 “他,在等死!”完颜烈冰眸中,跳过一道光芒。 扯过身边弓箭手中的弓箭,他连着发出三箭,想要阻止眼前的一切。 可是,三箭却迟迟落后,无法追上前面自己射出的羽箭。 “将军”赵亮在一声凄惨的呼唤中,被长枪挑下马来,顷刻间数十只长枪刺入他的心脏。 这一年,是文德六十年五月,太子慕容燕遵从先皇遗诏,登基为王,号武帝,改元景泰。 五月五日,喜气盈盈的国都洛阳,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文武百官,列队朝拜,恭贺新皇登基。 “报——”前线急报,无需通报,直接过五门,经三殿,到达太极殿。 “参见皇上!前线急报!陈笙将军遭敌军埋伏,全军覆没!” 刚才还一片喜气阳阳的大殿,此刻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新皇登基第一天,前线传回的急报,竟是全军覆没?! 群臣们低垂的头,微微抬起眼帘,看看九阶之上的皇帝,全都赶紧将头低得更低,呼吸收得更轻更浅。 此刻,谁先出声,谁先倒霉! “大胆,将这误传急报的小人,推出去斩了!”高堂上,传来皇帝震怒的声音。 “皇上,小得的确是从前线回来的,小的没有误传——” 大殿里的群臣,只听到一声“啊——”的惨呼,立刻耳边就变得清净了。 “奏乐!”尖细的声音,再一次拉开歌舞升平的繁华。 第3章 时间,倒回到十八年前。 三千里江山,大雪飘飞,银装素裹。 文德四十二年冬至日。 边城外,一辆马车疾驰在城外白雪皑皑的大地上,飞驰而过后,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车辙,可是很快,就被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无痕迹。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驾驭马车的是一个三十开外的汉子,浑身披着厚厚的积雪,边赶着马车,边对着城门上守卫的士兵大喊着。 “是陈副将,是陈副将,快通知下面的人开门!”城墙上的士兵,一脸的兴奋,一个接一个的将命令传递下去。 “轰”的一声,厚重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一列士兵迅速的,齐齐的站在城门外,等候着远远而来的马车。 “后面有追兵!”城墙上的士兵,看到马车后,紧跟着而来的一匹骏马,大声的喊道:“通知下面,陈副将后面有追兵。弓箭手,准备!” 穿着蓑衣的士兵们,立刻拿起弓箭,一个个趴在城墙上,随时待命。 陈义眼看着马车渐渐的驶向边城,手中的力气更大,狠狠地挥出一鞭,催促着马车急速的前进。 快了,快了 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粗粗的喘息声,马车眼看着就要驶进城门。 “嗖”的一声,马车后,马背上的人,边疾驰边从后背拔出一根箭,拉弓射出。 疾驰的利箭,划破漫天的雪花,穿透层层的空气,飞驰电挚般刺破马车的车棚,没入马车中,只余那鲜红的羽毛留在外面。 城墙上,箭雨纷纷而下。 犀利的眼神,调转马头,回望一眼那渐渐关闭的城门,冷漠的脸上,露出冷笑,策马飞奔而走。 "夫人,马上到将军府了"陈义边挥动马鞭边喊道。 "嗯"车内传来一声微弱的闷哼。 阵义的心更加焦急,夫人眼看就要生了,他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将军府。 "快开门!"陈义驱赶着马车一到将军府门口就对着门口的士兵大喊。 门一打开,来不及下马,陈义直接赶着马车驶入将军府的院内,一路边奔向夫人的住处,边大喊着"夫人回来了,小公孑快出生了,赶紧请接生婆。" 马车停在一处紧闭的院门前,陈义顾不得其他,翻身跃下马车,掀起车帘,看到面色苍白,一脸痛苦的夫人,赶紧伸出双臂:"请夫人恕属下不敬之罪。" "陈,陈义"话未说完,人已经昏了过去。 "夫人"陈义连忙扶住夫人,将人抱出马车。 "血,陈副将,夫人后背好多血啊!"一个丫环捂着嘴大喊道。 将夫人往身旁的几个丫环手中一递,陈义转到夫人的身后一看,脸色大变。 夫人的左肩鮮血直流,血液颜色青紫,一看就是重了有毒的箭。 难道。。。。。 第4章 奔向马车,掀起车帘,夫人刚刚起身的地方,一支带着血渍的箭突兀的呈现在陈义的面前,捡起那支箭,箭尾那红色的羽毛,深深刺痛了陈义的眼。 夫人竟然悄无生息的硬生生的自己拔去了肩上所重的箭。 "夫人"颤微微的手,拿的似乎不是一支箭,而是万斤重担。 "夫人羊水破了" 陈义顾不得其他,抱起夫人就踏入院子,下人们急打开房门,看着陈义放下夫人,將夫人交给丫环,急急出来,对着外面围着的人问道:"將军回来了吗?" "还没有"一个仆人回道。 "夫人受伤了,快去请军医。" 看到仆人往外而去,陈义正要细问其他人将军为何还未到原因,就看到被急急请来的接生婆,他二话不说,一把将接生婆拽进屋子"快,夫人马上就要生了!" 接生婆反倒将陈义边往外推,边说道:"陈副将请先出去" 陈义自知自己失了礼,妇人生产,他一个大老爷们实在不适合待在屋里。 站在屋外,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陈义心急如焚。 夫人被敌人掳去整整十个月,自己千辛万苦才将夫人救出,猛一看到夫人隆起的肚子,他还真是吓了一跳。 可是,让他弃夫人于不顾,他做不到。 当年,自己一个人流落异乡,食不裹腹,是夫人见自己可怜,收留了自己,才有自己今天的一切。 所以,他拼了命救出夫人。 不求其他,只求问心无愧。 阵义转过身子,看到院子里窃窃私语的下人们,自知他们在讨论什么。 夫人被擄去时,与将军成婚才十曰,那夜将军正巧去迎战了,不在府中。如今,夫人带着身孕回来,这孩子,可实在难说是谁的呀! "将军怎么还不回来?"陈义焦急的问道。 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人走到陈义面前略有诲意的说道:"陈副将,将军奉旨迎亲去了。" "什么!?"陈义不可置信的追问道:"夫人健在,将军怎能。。。。。" 没想到,自己离去才几个月时间,将军就。。。。。。唉! 深深的叹口气,陈义不知道接下来一切会是什么样了。 忽然,门打开了,一个丫环急急的说道:"陈副将,夫人请您进去。" 沒有犹豫,陈义踏进房间。 屋内的情景吓了陈义一跳。 夫人的身边,鲜血一滩一滩的,夫人面色苍白,紧闭着眼睛。 "夫人"陈义跪下,轻轻的喊道。 缓缓的睁开眼,夫人看着陈义,费力的说道:"救孩子。" 然后,眼睛一闭,永远的睡去。 "夫人!"陈义深深的跪拜下去。 第5章 "怎么办?孩子还没生下来!"接生婆大喊道。 陈义一听,蹭的一下站起,拽住接生婆的衣领大喊道:"还不快生!" "老奴,老奴这就生!"接生婆吓得浑身抖糠似的。 陈义松开接生婆,看着接生婆手忙脚乱的忙乎。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是孩子还是不见踪影。 接生婆额头的汗珠如豆般滚落,从一个死人身上生下孩子,她活了五十多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下子伏倒在陈义的脚下,接生婆精疲力竭,浑身直冒冷汗的说道:"陈副将,老身实在无能为力" "不,一定要生下孩子!" 抓起接生婆,陈义几近崩溃的乞求道:"一定要生,一定要生!" "陈副将,没有希望了!"都过去好一会儿了,孩子怕是早就憋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能生下来的。"陈义忽然脸色一沉:"要不你就去阴曹地府伺候夫人和小公子?" 看到陈义如此的执著和可怕,接生婆忽然想到,能不能剖腹取子呢?不管孩子是死是活,总算是生下来了,自己也可就此逃过一劫。 "老身想到了,陈副将,还有一个方法,剖腹取子。" 陈义一怔:"不行!我不能对夫人大不敬!还有其他方法吗?" 接生婆摇了摇头:"再不快点。孩子怕是保不住?" "怎么做?"陈义抽出腰间的佩刀。 房间里的人都吓得逃了出去,只余陈义和接生婆。 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接生婆指挥着陈义用刀在夫人圆鼓的肚皮上划下五寸长的伤口深度约二寸。 "孩子"看到露出的小腿,陈义一把将腹中的孩子拽出。 "哇——"一声啼哭响亮而持久。 "啊——鬼胎"接生婆看到小孩的脸,惊声尖叫起来。 陈义一刀下去,鲜血四溅,喷洒在刚刚出身的婴儿脸上。 "你话太多了" 扯下床帏,包起手中的婴儿,陈义叹道:"你如此模样,身世又不明,为了夫人的遗愿,我还是带你离开吧!" "陈副将,你去哪?" "夫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门外的仆人们看着陈义抱着婴儿要离去,纷纷问道。 不理会众人的疑问,陈义跃上停在门口的马车,面对众人说道:"请禀告将军,念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请厚藏夫人!陈义感激不尽!" 说完,"驾!"一声,陈义驾着马车冒着大雪向外疾驰而去。 院内的众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不知到底该不该去追赶陈义。 忽然"啊!"的一声尖叫从屋内传来。 第6章 众人吓得急急涌进房内,全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呆在了那。 床上夫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到处都是鲜血,床帷罩在她的身上。 接生婆胸口鲜血直流,人已经气息微弱。 有人急忙扶起接生婆,只听到模糊的一个音"鬼",接生婆的头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父王,妹妹呢?"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着空手而归的男子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死了"扔下这句话,男子将弓箭往帐篷内的地上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不做我的女人,只能注定死路一条。 小男孩捡起地上的弓箭,看着少了一只箭的箭筒,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 自己都还没看见妹妹出生,她就死了? 虽然那个女人不讨自己喜欢,整曰里闷闷不乐,从来不笑。但她那圆鼓鼓的肚子,很让自己好奇,他笃定,那一定是个女孩子,所以一生下来就该叫自己哥哥,由他来保护和守候她,她是属于自己的。 腊月二十八,大汉京城洛阳,一片喜气,奢华的皇宫中,腊梅朵朵,虽有冬日的气侯却丝毫未见边关那冷冽的气息。 除此之外,有的,是年界不惑之年的皇上,老来喜得贵子的喜庆。 这不仅是老皇帝的老来之喜,还是整个大汉的大喜。 因为老皇帝为了这个宝贝儿子,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全国各处的街市乡村,忽然间似乎一下子多了很多人,真可谓是人丁兴旺。 春意融融的兴庆宫中,年轻美貌的赵婕妤,抱着才刚刚周岁的儿子,一脸的幸福。 "圣上,您瞧,天儿的眼睛多像您!又大又明亮" 老皇帝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笑容可掬的点头。 这个皇儿,生的时辰好,而且在自己那数也数不清的一大堆儿子中,相貌神情最是像自己,自己这是越瞧越喜欢啊! "皇上,娘娘,准备好了!"怜心端着一大盘的物件跪在地下。 "天儿,来来来,抓周了"赵婕妤抱起儿子,让刚刚周岁的儿子抓福。 老皇帝一脸严肃的看着儿子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伸向盘中五花八门的东西。 这小子,不知道有没有天命? 自己能有今日的万人之上,坐拥江山美人,据说当年就是抓周,天命所归,因此才能在众多兄弟中被封为皇太子,荣登大宝。 "圣上!"赵婕妤惊讶得瞪着自己的儿子。 老皇帝也愣住了。 第7章 只见儿子一手紧紧的攥着缩小版的玉玺,一手紧紧的抓着一匹小铜马,嘴上竟也没闲着,叼着一支眉笔。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怜心吓得双手举着盘子,一脸的惶恐。 娘娘吩咐自己不能摆那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可这眉笔,是哪来的呀? "哈哈哈!"没想到老皇帝突然大笑着:"天儿真乃是天命啊!马上守江山,怀抱美人!哈哈哈!青青,你给朕生了个好皇儿啊!" "圣上"赵婕妤一脸的心满意足。如此,也不枉她一番苦心。 很快,兴庆宫中的话语就传到了各个宫中,以及那些成年出宫已被封王的各个皇子耳中。 "什么?这是真的吗?"皇后一脸的错愕,想不到那小贱人从凤仪宫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小的宫女,依靠自己的设计,爬上龙床,一跃成为婕妤,而且还怀了龙胎,生下龙子,如今倒想要夺取太子之位。 自己那时真是太心软了,看到怀孕的她痛哭流泪一再的求自己放过孩子,并且她也发毒誓,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夺取太子之位。并且也会帮自己获得皇上的恩宠,她就放过了她和那孩子。 可现在— 想到这些,皇后心中就无比的痛恨和恼怒。 “娘娘,殿下来了!” 皇太子形色匆匆的走进了大殿,看见自己的母后,一脸的阴沉和担忧。 "皇儿"皇后刚刚开口,就被儿子有些阴郁的眼神震得禁了口。 看到儿子如此,皇后眼神示意宫内的人全都退下。 "母后,我早就说过,那女人留不得!" "我也是想给你多个支持者” “您难道现在还是这么认为?母后,您怎么如今还是这么糊涂?但凡宫中的女子,哪个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一心一意的为自己打算?” 皇后一时哑口无言,自己在这大染缸中三十年早就习惯了,怎么能一时失策呢? “那现在?”皇后疑虑的问道。 “目前,只能先盯着兴庆宫那边,然后再伺机而动。”皇太子眉头紧锁的说道。 下午,两个小太监出了宫门。 小德子对小轩子说道:“我去东市买秋菊姑姑要的胭脂,你去西市买娘娘要的德福祥的桂花糕。酉时咱们在这会面,一起回宫。” “如此正好,我们既不误事,又不耽搁时间。”小轩子回道。 小德子去了东市,小轩子去了西市。 东市的胭脂店里,小德子喊道:“掌柜的,有云彩色的胭脂吗?” 第8章 “有,有,有,只是不知小公公要哪个色?我们有云彩红,云彩淡粉,还有云彩深红?” “都拿出来让咱家瞧瞧,看是不是秋菊姑姑说的那个色?” “您里面请!坐下来慢慢瞧!” “这是姑姑给的用旧的,您瞧瞧,是哪个,给来一盒新的。”小德子端起茶低下头喝水。 掌柜的接过来打开盒子,轻轻掀起那剩下的胭脂块,不留神色的取走里面的小纸条。 然后合上盒子递了过去,说道:“您收好,这个色是云彩浅粉,我给您拿盒新的。” 小轩子买了桂花糕,又去趟隔壁的酒楼,没多久就出来了,就像无事般向宫门赶去。今日周商带的下人怎么如此的木呐?连头都没抬过。 酒楼的二楼,齐王的属下周商透过狭小的窗户缝隙,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开的小轩子说道:“爷,您怎么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理理自己身上家仆的粗布衣裳,齐王抬起头,淡淡的说道。 此时,谁先动,谁就越被动。 赵王府内,赵王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依然带着脂粉的紙条,面无表情的看完,然后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片灰风烟灭,眼中的火苗熄灭,说道:"没事了,下去吧!" 以静制动。 京城的东西南北四门,似乎与平日无异,可是在通往四方六王属地的官道上,六匹骏马由京城驶出,分别奔向代。恒。允。周。康。文六王的属地。 皇宫是秘密最多的地方,也是秘密传播速度最快的地方。这里有秘密,可也没有绝对的秘密。 春去秋来,六年寒暑转眼间而过。 在一片青山绿水间,一座篱笆围起来的一户农家小院如世外桃源般独自存在。 “笙儿”一个青烟袅袅的木屋中走出一个妇人,站在院门囗朝着远处在河边玩耍的小孩喊道:"快到田里叫爹爹回来吃饭。" "知道了,娘。"小孩对着河里游来游去的小鱼说道:"小鱼儿,我先去叫爹爹吃饭了,你们自己玩哦!" 说完,小孩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粘的草,快乐的向自家的农田跑去。 "爹爹,娘叫你回家吃饭呢!" "知道了,笙儿!"陈义将梨耙往身上一扛,拉起笙儿的手高兴的说道:“我们回家。”牵着那小小的温暖的手,陈义想不到从离开边城到这偏僻的山里已经六年了。看着身边快乐无忧的笙儿,陈义心满意足的牵着小人向家走去。 第9章 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木桌旁吃饭,边吃饭,郑氏边说:"他爹,马上到端午节了,家里也快没米了,你将咱家那些兽皮收拾一下,拿到山下的镇子里卖了,买些米,我和笙儿包些粽子。” "嗯!"陈义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娘,我想跟爹爹去!"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出过门去过其他地方呢! "不行!"还没等郑氏回答,陈义就已经满脸严肃的拒绝了。 小孩子立刻就委屈的流下了眼泪,看着自己的娘亲小声的叫道:"娘!" "笙儿都这么大了,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放下碗筷,陈义走出去收拾那些晒在院子里的兽皮。 一双含泪的眼,看着院子里忙碌的爹爹,满心的委屈。 深夜,郑氏躺在炕上,依着陈义健壮的胸膛轻声说道:"他爹,明日。。。。。。" "睡觉"陈义翻过身去,睜着眼睛瞧着黑乎乎的屋子。 身后,传来郑氏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不是他不想帶笙儿出去,而是笙儿如此的容貌,一旦被别人瞧见,定会大惊失色,而笙儿自己,也会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异样的眼神。那自己这六年来的小心保护,也会付绪东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陈义趁着笙儿还睡着,带上郑氏为自己准备的干粮就下山去了。 郑氏送走陈义站在屋门口看到昏暗的屋中,炕上的笙儿埋着被子还睡着,就去忙家里的活去了。 背着兽皮,陈义大踏步向山下走去,天亮的时候,已经走了五里的路。可是距离镇子还远的很,还得走半曰的路,他出门时未吃饭只带了干粮,这会肚子有点饿,就停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吃些干粮。 忽然,身后的树丛中传来絮絮嗦嗦的声音,陈义立刻警觉的翻身跃起,爬到身旁的树上。 "咦?爹爹呢?"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丛中探出头来自语道。 "刚刚还在这呢!"小身子从树丛中走出,四处张望着。 陈义在树上一看是笙儿,急忙跳下树。 "爹爹"虽被突然出现的爹爹吓了一跳,可是小人儿却依然为能看见爹爹而高兴! "谁让你私自跟来的?现在,马上回家去!"陈义指着上山的路大声的喝斥道。 "爹爹!"小人有些撒娇的委屈的,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陈义。 "回去!"陈义又大声喝道。 小小的人,伤心的转过身子,流着眼泪慢腾腾的向山上挪着步子。 "笙儿" 第10章 "爹爹"含着泪花的眼中满是希望。 "回来先吃点干粮再回家去"这孩子怕是自己一出门就跟着了,走了那么多的路,肯定肚子早就饿了。 "哦!"浓浓的失望涌上面颊,小人走回到陈义身边,接过干粮有一囗没一囗的吃着。 看着闷闷不乐的笙儿,陈义想到,回家的路也不近,这孩子一个人回去,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带着他,又怕。。。。。。 "笙儿,你真的想去?" "嗯嗯嗯"小睑上满是期盼。 "好吧!" "谢谢爹爹,爹爹对笙儿最好了!"小人一下子搂住陈义的脖子高兴的说。 "不过,笙儿,咱可先说好了,你得用布将睑遮起来。" "为什么啊?" "你想去不?" "想去!" "想去那就听爹爹的!"陈义撕下自己衣服的一片衣摆,往笙儿的睑上一罩,在她的脑后系住,正好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位,只余一双不解的大眼睛和那眉间的一点朱红,分外夺目。 如果没有那一箭,笙儿长大了定是倾国倾城。可惜。。。。。 "爹爹,好看不?"将边走边釆的野花做成花环戴在自己的头上,笙儿笑着问后面走的爹爹。 "好看,笙儿最好看了!" "爹爹,快到了吗?" "来,爹爹背你!" "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陈义眼睛一湿,背着小人更加卖力的向前走去。 中午,父女俩人终于赶到了镇子上,正巧今日是半月一次的赶集日,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趴在爹爹的背上,笙儿左瞧瞧右看看,眼中满是新奇。 你看,那个猴子怎么会做出各种人的行为呢?还有那,那些彩色的小人儿,是什么做的呢,那么好看?还有那冒着热气的碗中,盛的是什么东西啊,那么多的人都乐滋滋的吃着? 走到一处空地,陈义将背上的笙儿放下,将兽皮拿出来往地上一摆,大声的吆喝着:“卖兽皮了,上好的狐狸皮,狼皮,野猪皮,兔皮啊!” 笙儿站在自己爹爹的后面,四处看着,眼睛怎么也瞧不完,看不尽。 “这个狐狸皮怎么卖啊?”一个三四十的男人蹲下,抖着地上的毛皮问道。 “十两银子!”陈义蹲下去,拿起狐狸皮说道:“您看看,这成色,这毛色,可是一点都不差的。” “不过,要的价有些贵了。那这个狼皮呢?”男人翻翻这个,翻翻那个。 第11章 “这个也是十两银子。” “小妹妹,小妹妹”一个男人看着在一边顾自玩耍的笙儿,轻声的叫着。 笙儿指指自己,问那人是不是在叫自己。 结果,那人点了点头。 回头看到爹爹正在忙着,笙儿快乐的跑向不远处那个男子,问道:“叔叔,你叫我?” “是啊!小妹妹,你的眼睛真漂亮!可是,你为什么要遮住脸呢?你看其他的小孩,都没有遮住脸哦!” 笙儿四处瞅瞅,的确是,没有一个小孩子遮着自己的脸,可是,来时,爹爹就说了,必须得遮住脸才带自己来。 “爹爹说只有遮住脸才带我来的。”笙儿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如同那叮咚的泉水。 男人笑着说道:“我带你去那边看杂耍好不好?” 笙儿回头看看忙碌的爹爹,摇了摇头,如果自己走远了,爹爹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走吧,就一会儿”男子有些不耐的抓起笙儿的手就走。 “不,爹爹,爹爹!”笙儿有些害怕的叫着自己的爹爹。 男人见状,立刻抱起笙儿,就向远处跑去。 陈义听到笙儿的喊声,回头看到一个男人抱着笙儿向远处跑去,立刻起身,飞快的追去。 笙儿看着紧紧追来的爹爹,使劲的挣扎着,对准那人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啊——兔崽子,竟然咬大爷我!”男人一下子痛的对着怀里的笙儿就是一巴掌。 随着那狠狠的一巴掌,笙儿被打得头晕眼花,脸上的布也飞了起来,飘落在空中。 “鬼啊!”男人看到怀里的脸,吓得一下子抛起怀中抱着的人,抱头鼠窜。 “笙儿!”陈义飞身借着前面的人,踩着众人的肩,飞起来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笙儿,紧紧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护住她的脸。 “爹爹,爹爹!” “不怕,笙儿不怕!有爹爹在,谁也不会伤害你的。” 大街上的人,一个个都害怕的躲避着抱着笙儿的陈义。看到笙儿面目的人,更是不敢相信,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脸。怪不得连那人贩子也被吓得逃跑了。没有看到笙儿脸的人,一个个都对着怀里的笙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笙儿偷偷的钻出爹爹的怀抱,一双精灵般的大眼睛,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见到自己的脸要喊鬼,会吓成那样。而周围这些人,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第12章 捡起地上的兽皮,陈义抱着笙儿说道:“笙儿,咱们回家!” “可是,爹爹,咱家没米了。” 听到笙儿的话,陈义只得放下兽皮。但是却怎么也不愿意放下怀中的笙儿。 刚才,真的吓死他了。如果丢失了笙儿,让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夫人。 贱卖了兽皮,陈义抱着笙儿买了米,时辰已经到了申时。 “去去去”赶着身后跟着的人,陈义厌烦的喊道:“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原来是个人啊,可是,那脸真是长的跟鬼没什么区别!” 听着身后的议论,陈义生怕自己护了六年的孩子,因为这话而受到伤害,疾步向镇子外走去。 回家的路上,天色越来越暗,笙儿趴在爹爹的后背上问出了自己装了一路的疑惑:“爹爹,他们为什么说我的脸长得像鬼呢?那个人为什么看到我的脸,会吓成那样呢?” 陈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些生气的说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们还没有回到家,你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笙儿乖乖的住了嘴,虽然爹爹没有说自己,可是他的语气里的不满自己听出来了,如果自己没跟着爹爹,就不会发生那些事,也就不会耽搁时间了,爹爹怕是这会已经回到家了,他们一家这个时候都吃晚饭了。可现在,她和爹爹还在路上走着。 趴在爹爹的后背上,笙儿渐渐的睡着了。 听着后背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陈义心中万分的难过。当年,自己一刀下去,是救了笙儿的命,可是,笙儿长成这个样子——唉! 暮色完全笼罩了整个的山脉,只余一轮弯弯的月牙儿挂在空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陈义加快了脚步。山里,到了晚上,猛兽出没,而自己今天,身上只带了一把短刀,根本没有带弓箭。如果遇到猛兽,就危险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怕什么非得出现什么! 陈义向前的脚步停滞了下来,前方,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黑色中越发的清晰可怕。那隐隐绰绰的身影,让陈义不禁毛骨悚然。 他知道,那是一匹年轻的狼,因为他太冒失了,竟然没有任何的隐蔽,就如此光明正大的挡在了自己的前方。可是,这也告诉他,这是一匹饥饿的狼,因为饥饿,所以就独自出来觅食。 轻轻的拍拍笙儿的屁股。 “爹爹,到家了吗?”笙儿揉着眼睛,有些迷瞪的问道。 第13章 “没有!笙儿,你听好了,前面有一头狼,爹爹要对付它,你一会儿记得当爹爹对付它时,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爬上离你最近的一棵树,知道了吗?” 笙儿听到爹爹的话,擦眼一看,果然,前面远处,站着一匹高大的狼。她从来没有见过活着的狼,这是第一次见,可她心中没有胆怯,反而心中有些好奇,为什么夜晚中的狼,眼睛泛着绿光呢? 轻轻的放下后背上的笙儿,陈义低低的说道:“我数一二三,你就快速的跑向一边,爬上树,知道了吗?” “嗯”笙儿点了点头,可是她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那只狼。 “一二三”随着陈义的声音,笙儿快速的跑向一棵树,向上爬了去。 而陈义,与那匹狼也同时发动攻击,扑向对方。 千军万马,浴血奋战他都经过了,何况是与一只年轻的狼搏斗。 眼看着狼就要扑到他的身子,陈义身子一倒,沿着地面向前滑行,手中的短刀,滋的一声,划过狼腹。 可是,却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而已。 狼立刻调转头,绿色的眼中,满是凶恶。 陈义翻身半趴在地上,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握着短刀。 他有些低估这只狼了。胸口隐隐传来抓伤的痛楚。 再一次,狼迈开四肢,扑向陈义。 陈义举起短刀,迎上前去。因为,所有的狼,捕获猎物时,都是先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因此,刚才他才可以伤了狼的腹部。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狼竟然在即将攻击到自己脖子时,忽然转头,一下子撞掉了自己手中的短刀,瞬间就将自己扑到在地上,用前面的爪子紧紧的抓按住自己的胸口。 陈义拼尽全力,翻身跃起,却被狼尖利的爪子,一下子在胸前又划出了几道血痕。 “爹爹”笙儿看到受伤的陈义,大声的喊着。 狼转过头,看着树杈上站着的人,又转过头来,看着爬起来的陈义。 “嗷——”对着夜空长长的叫一声,狼纵身扑向陈义。 陈义用力抓住狼的前抓,躲避着狼锋利的牙齿,与狼厮打在一起。 “爹爹”看着渐渐处于下风的爹爹,笙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树上哧溜下来,奔向自己的爹爹。 看到地上掉着的短刀,笙儿捡起来,对着在地上撕咬着爹爹的狼大声的喊道:“放开我爹爹!” 第14章 似乎是听懂了笙儿的话,狼忽然丢下地上奄奄一息的陈义,回身,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被人类称之为小孩的人。 “笙——笙儿”陈义想要爬起来,可是他身上到处都是狼撕咬的伤口,根本就动弹不了。 “爹爹”带着泪水的眼中,却也带着深深的坚强和仇恨。 狼不明白,从那双黑色的眼中,流下来的是什么? 晶莹剔透,像是清晨叶片上的露珠,很是好看。 笙儿看见狼那双绿色的眼中,竟然有疑问,就像自己平日里对着水面,总是问鱼儿很多问题一样。 “笙儿,走,走!”陈义鼓着一口气,艰难的说道。 能逃掉就逃掉,虽然自己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能。 “爹爹,我不会丢下你的!”怒目看着眼前的狼,笙儿举着短刀说道:“我们决斗吧!” 看见狼点了点头,陈义惊得几乎大叫,可是,他此时哪里还有力气大叫。 笙儿举着刀冲向了狼,狼也浑身充满力气的扑向笙儿。 陈义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他看到,狼轻易地就将笙儿的身子扑倒,两只前爪,将笙儿的两只手紧紧的按在地上。 “笙——”陈义体力不支一下子晕了过去。 笙儿依然噙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头顶压着自己的狼。 清冷的月光在它的身上镀上一层白光,竟然使它看起来是那样的神圣威严。它的眼睛是那么的清绿,比河水还清,比小草还绿。它身上的皮毛,是自己见过的最柔滑,最柔美的皮毛,随着夜风,徐徐而动。 狼张着大嘴,长长的舌头露在外面,它看到那眼中的露珠,很想尝一尝味道,看是不是那清晨的露珠,甘甜美好。 “咻”的一声,炙热的狼舌扫过笙儿的眼睛,惊得她立刻闭上了眼睛。 咸咸的,带点苦涩 狼吐吐舌头,想要散掉那怪异的味道,可是,却发现自己满口都是那咸咸的,苦涩的味道,它忽的一下,松开爪子,在旁边的草丛里舔着舌头。 笙儿不明所以的立刻爬起来,拿起短刀,跑到自己爹爹的身边,看着狼在那吃草。 狼不断的舔舐着草叶上的水珠,却无法将那口中的咸苦去掉,反而发现自己的心似乎都成了这个味道。 回头,看看惊呆的盯着自己的小孩,狼头也不回的向山林里奔去。 “哈哈哈!老朽是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第15章 随着一声爽朗浑厚的笑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落在笙儿的身边,看到地上的陈义,二话不说,立刻弯下身来,将一粒药丸塞入陈义的嘴中。 “谢谢老爷爷!” “不,该叫师傅!”行云大师扶起眼前瘦小的小女孩,看着她的脸说道:“记住了,师傅我人称行云大师,此番也是你我有缘,待你爹爹醒来,你先跟你爹爹回家去,过几日,师傅自会前来带你离开。” 说完,看那陈义眼皮微动,似乎要醒来了,就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向远处走去,竟然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笙儿正在惊奇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听到身边的爹爹叫着:“笙儿,笙儿。” “爹爹,爹爹,你醒了!”笙儿看着醒来的爹爹,高兴的叫道。 陈义感觉自己似乎只是受了皮外伤,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整个人竟是觉得精神了很多,一使劲,竟然从地上跃了起来。 “笙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被那头狼撕咬得奄奄一息了,而自己也眼睁睁的看见笙儿被那只狼压在了身下。 笙儿就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陈义,陈义听后,想那行云大师早在三十年前就闻名大江南北,只是后来忽然间消失隐匿,世人都以为他驾鹤仙游了,没想到,他却忽然间出现在这里,还救了自己的命。 行云大师说过几天就会来带走笙儿,这,怎么可以。笙儿是自己的命根子,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向死去的夫人交代。虽然,能做大师的徒弟,对笙儿来说,是天大的福分,可是——想到笙儿离开自己的视线,陈义的心就万分的紧张和担心。 知道大师要带自己离开,可是笙儿依然和往日里一样,她看见爹爹和娘亲这几日有事没事,就喜欢一直盯着自己看,自己有那么好看吗? 可是,为什么那天在镇子上,那个人看到自己要喊“鬼啊”呢?为什么人们对自己指指点点呢?还有那只狼,明明要吃自己和爹爹的,为什么扑倒自己后,反而头也不回的跑了呢? “小鱼儿,咱们的关系最好了,你们告诉我,这些都是因为什么呢?”趴在河边,对着里面游来游去的小鱼,笙儿看着自己水中的脸,问道。 一双充满疑问的眼睛,精灵如山里的泉水。 两道黑黑的如春蚕懒卧的眉毛,眉头微微蹙着。 眉心之间的一点红痣,如红豆般深情无限。 第16章 忽然,自己的脸旁,映出一张精神抖擞的脸,笙儿高兴的回头:“师傅!” 师傅的本事可大了,那夜,只为自己爹爹喂了一粒药丸,爹爹就好了。还有,他来时和离开时,如神仙般,自己更是佩服得不得了。 “笙儿,师傅来接你来了!”行云大师笑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如果隐去她眼睛以下的部分,她真的美如精灵。 可惜—— “爹爹,娘,师傅来了!”笙儿快乐的像只小鸟般跑进院子里大声的喊着。 陈义和郑氏面色有些忧郁的走出来,看到笙儿身后的行云大师,虽然心中难过,可也有几分的欣慰。 “大师!” “两位请起!老朽如今要带走两位心爱的女儿,实乃是心中过意不去啊!” “大师,笙儿如今还小,我担心她——” “这边请,老朽想跟你单独聊一会儿。” 陈义跟着行云大师走到一边,还未开口,就听大师说道:“陈副将,老朽知道这六年来,的确是辛苦你们夫妻两了。” “大师”陈义自是知道大师身怀不露,也未过多的惊讶。 “笙儿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时,她要去找她的父亲,她要给自己的母亲报仇,你又如何拦得住?如果她身无长处,又如何才能得以保全?请将军深思!” 陈义默默的看着远处正在给笙儿梳理头发的郑氏,看到笙儿那天真可爱的样子,眼睛一湿。 是啊! 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自己难道能瞒得了她一生?自己难道能护得了她一辈子? “噗通!”陈义忽然间跪在行云大师的脚下,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看着大师说道:“笙儿,就拜托大师了!” “陈副将快起!”行云大师双手扶起陈义,慎重的说道:“老朽一定不辜负将军所托,十年后,定会还给将军一个完好无损,健康可爱的女儿!” “师傅,我们去哪啊?” “再飞一个时辰就到了。” 笙儿点点头,乖乖的被蒙着眼,被师傅牵着手在天空中飞行。 这是她第一次飞,可是,只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 行云大师低头看看下面,开心的一笑。密林中,可见一只健壮的狼,似乎在与自己比赛,竟也是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飘飘然落在峰顶,行云大师看到那只狼,竟是停留在对面的山顶上,与自己遥遥而望。“好了,到了” 第17章 笙儿一下扯掉眼睛上的布条,看到眼前的情景,竟是惊呆的不能言语。 崇山峻岭,山峦起伏,放眼望去,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天很兰也很低,似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蓝天白云。低头,下面烟雾缭绕,白色皑皑的雾气随风飘动,竟是看不到谷底。 “嗷——”忽然,一声响彻山谷的狼嚎,惊得笙儿竟是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落下去。 “嗨,有意见你可以说啊,干吗突然乱叫,吓坏我的乖徒儿!”行云大师不慌不忙的也纵身跃下。 虽然心中害怕,可是急速下降的身体,竟是让她有一种再一次飞的感觉,层层的烟雾从自己身边浮过,头顶,只一片白色的雾气,笙儿觉得自己一定是到了仙界。 忽然,师傅出现在自己身边。 “乖徒儿,别怕,有师傅呢?” “师傅,笙儿没害怕啊?” “哈哈哈,不愧是我行云的徒弟,天生海胆啊!” 师徒两个嘻嘻哈哈的一直向下落去,当雾气散去,周围逐渐出现青松翠竹时,行云一把拽住笙儿,师徒两个,安然无恙的落在了谷底。 鸟语花香,彩蝶飞舞。 “师傅,这里是仙界吗?” “哈^_^乖徒儿,人人都道蓬莱好,我却独爱人间谷!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随着师傅走入深谷底部,眼前忽然现出几间茅草屋,隐匿在繁花密林中。 “师傅,我们就住那吗?”笙儿边喊着,边高兴的向前奔去。 行云站在原地,捋着胡须看着一脸快乐的奔向屋子的笙儿。 咦,怎么到不了跟前啊?明明见在眼前,为什么自己却总是无法靠近它? 回头,笙儿看着一脸悠闲的站在那里的师傅,忽然间明白了,师傅这是在教自己,也是在考自己呢? 可是,她还没跟着师傅正式学什么呢? 回头,看着眼前的树木,花草,屋子,笙儿细心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些都没问题啊? 一一排除,笙儿眉头紧蹙,到底是什么呢? 无意的一脚踢出去,咚的一声,一块石子掉在了前方。眼睛快速的四处一看,眉眼翘起,找到了! 沿着那树木,花草旁看似无意,却是有意摆放的石头,笙儿一步步小心的向前。 行云大师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孺子可教也! 不远处,呼哧呼哧的狼喘着粗气,看着前面安然无恙的小女孩,趴在地上,静静的卧着。 第18章 塞外,辽阔的草原上,一匹白色的骏马疾驰而来,马上竟是没有人。当马儿越过那横栏时,忽然,从马腹闪出一把弓箭,直直的射向蓝天。 “嘎——”的一声,一只大雕从空中落下。 “三王子完颜烈胜出” 白色骏马上,顷刻间就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翻身跃上马背,趾高气扬的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可是,眼神却是冰冷异常。 “啊——”兴庆宫中的浴池,传来一声惊呼。 宫女们纷纷遮着羞处,急忙从浴池里爬出来。 “你们别跑啊——” 哗啦一声,从浴池里钻出一颗小脑袋,看着四散而逃的宫女,邪笑着说道:“你们不是喜欢男人吗?我好歹也是个男的呀!” 说完,不忘站起来,将自己那小jj对着宫女们抖一抖。 “天儿,你又胡闹!”赵婕妤黑着脸,带着两个太监走进来,命令道:“将十四皇子抓出来,带去面壁思过!” “母妃啊,孩儿难道不是男人吗?”慕容天小小的脸上,满是天真,哪里还有刚才的邪气。 赵婕妤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哪里像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啊,简直就是一个小色鬼,自己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儿子啊? 如今,皇上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她们母子,她的下半生,可就全靠天儿了,可是,天儿却是—— 深谷中,三年已过。 “师傅,我走了啊!” 行云大师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屋中。 自己在这深谷中已经住了两年了,可是除了屋子周围的百里之地,其他地方竟是没有去过。如今,师傅让自己熟悉山谷,必须熟记山谷中的地形,她就必须亲自去走一走,探一探才行。 现在的她,身子骨硬朗多了,师傅不仅交给自己武功,而且还教自己读书习字,兵法布阵,这两年的时间,她学得可真不少啊。 笙儿一边走,一边记下自己走过的路,时不时的还做出一些标记。手中,更是没有闲下来,将自己所走的路和方位全都画在纸上。 走了一早晨,她的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 摸摸有些饿的肚子,笙儿捡了块石头坐下,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拿出腰间的水壶和干粮吃了起来。 稍作休息,她继续上路了,如果能在今天一天走遍整个山谷,晚上自己还可以回到茅草屋中,如果没有,那自己就得露宿野外了。 第19章 虽然自己如今已经有了一身的本领,可是,独独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中露宿,她的心中,还是有些胆怯。 可是,这山谷真的很大,大到天都已经完全黑了,她还没有走完。 借着明亮的月光,笙儿寻找着栖身之所。早知道这山谷这么大,天黑之前,她就该先找好栖身之地的,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在山谷中四处乱窜,却找不到合适的住所。 忽然,前面传来响动。 笙儿停住脚步,全神戒备,手紧紧的握住腰间的短刀。 恍恍惚惚间,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 笙儿脸色大变,狼! 两年前的情景,她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这双眼睛,真的和两年前太像了,简直就是同一双眼睛。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笙儿大声的喊道。 绿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随着一阵絮絮嗦嗦的声音,笙儿简直要崩溃了,谁来告诉她,这个从月光里走向自己的男孩子,到底是不是狼? “你停下!不许再向前!” 男孩停下了脚步,一双绿色的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人,还是狼?” 沉默 不说话,难道是哑巴? 笙儿又说道:“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 还是沉默 果然是个哑巴! 忽然,男孩转过身子,向前走去。 笙儿犹豫了一下,远远的跟在男孩的身后,不久,就看到一个非常大的山洞。 看到男孩走了进去,笙儿也赶紧跟了进去。她可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冷风吹担惊受怕的。 进去,看到男孩已经躺在一堆稻草上睡觉了,笙儿看了看四周,也捡了个稻草比较厚,又离那个男孩比较远的地方躺下。 或许是走了一天,她真的太累了,没有多久,竟是抱着短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非常暖和的东西,紧紧的靠着自己,让自己当作暖炉抱在怀中。 “好舒服啊!”伸着懒腰,笙儿坐起来,看到自己躺的地方,哗的一下子记起了昨晚的事情。 眼睛四处望去,空荡荡的山洞里,只有自己,那个绿眼睛的男孩子,根本就不在。 匆忙跑出山洞,放眼望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昨晚是做梦? 扯掉自己身上的稻草,几根灰色的长毛,随风飘落。 在纸上做出标记,笙儿回头看了一眼敞大的石洞,继续向前走去,但愿,今天,能走完整个山谷。 第20章 七年一晃而过。 “笙儿,十年已满,明日,你就离开山谷,回家去吧!” “师傅”笙儿跪下来,十年的相处,怎能说分开就分开呢? 行云大师不理会外面跪着的徒弟,顾自走回屋中。 深夜,想起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笙儿竟是热泪盈眶。师傅将他必生所学,全都传给了自己,对待自己虽然有时严厉,可是却也如宝贝般疼爱,让她怎么舍得离开师傅,将他一人留在这深谷之中。 又是絮絮嗦嗦的声音! 笙儿从房内一跃而出,疾步追向前面的黑影。 起起落落间,笙儿抬头一看,竟是来到了七年前的大石洞前。 疾步走进石洞,看到背对自己的高大背影,笙儿默默的站在哪里。 七年了,每每当自己因为无法参透师傅所教时,他就会出现,引自己来这里,却从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只是就那样或站或坐或躺,一双绿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直到自己酣然入睡。而第二天一早醒来,他就会不见踪影,自己也会豁然开朗,似乎在梦中,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低语,告诉自己得解之法。 “你真的不会说话?” 高大的身影缓缓的转过来,那俊美的容颜,让笙儿一时之间看呆了。一段时间没见,他竟是长得如此俊逸非凡。 绿色的眼睛,看着面前长高的女孩,缓缓的坐下来。 笙儿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走到一边,背对着他坐下。 师傅说,不能受美色诱惑。而自己,刚才却是的的确确被美色诱惑了。 双手搂着头躺下去,笙儿眼睛看着头顶的石壁,想起自己明日就要离开了,不仅师傅再也见不上了,就是身后坐着的人,也怕是难以再见一面了,心情竟是沉重起来,闭上眼,眼中,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咻”的一下,眼角的泪水被炙热的舌头卷去。 笙儿唰的一下睁开了眼,就看到那俊美的脸,正停留在自己的鼻尖,唇微微的张着,舌尖在嘴角边露着。 她无意识的轻轻的抬了抬头,嘴竟是忽的一下,贴在了微微张着的温热的唇上。 “我——”嘴唇被猛得吸住,忽又迅速的放开,眼前的俊脸,顷刻间就倒向了一边,身子滚了滚,竟是离自己有两三丈远。 笙儿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周围的空气,也似乎稀薄了很多,觉得自己胸口憋闷的慌。 第21章 “我先回去了!”笙儿站起来向外跑去,忽然,停在洞口,不敢回头,低低的说道:“明日,我就离开了,你多保重!” 身后,只闻他粗喘的呼吸声,一切,如往日般,没有言语。 第二日,收拾好行礼,笙儿敲着师傅的门:“师傅,徒儿再见你一次就走!您开开门!” 屋内,鸦雀无声,静悄悄的。 “师傅”笙儿跪在门口,对着里面拜了三拜,起身,抹着眼角的泪水,向外走去。 “带着这两样东西!”忽然,从师傅的屋内,飞出两样东西,笙儿伸手接住,竟是师傅钟爱的龙泉剑和《七十二阵》。 “徒儿谢过师傅!”回身,又是拜了三拜,笙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站在山谷下,飞身直冲峰顶,爹,娘,我回来了。 一座高峰上,一只身躯庞大的狼,远远的看着飞在空中的女子,绿色的眼中,有怒,有怨,有不舍。 “嗷——”仰天一声长啸,惊得刚落在峰顶的笙儿险些又掉下山谷去。 “这狼,我跟它有仇吗?干吗总在这个时候叫?” 环顾一圈,看到对面山峰顶上那威风凛凛的狼,笙儿对着它吐吐舌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飞过几座山,笙儿看到一条路上有人,就走了过去,想要问问路。 “大叔,这是——” “妈呀,鬼啊”看着抱头鼠窜的大叔,笙儿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你们这些人见到我,就只会鬼呀的啊? 为什么师傅没有,那个绿眼睛的也没有大喊大叫啊? 怕再见到一个人,又将人家吓跑了,笙儿撕下里面衣服的一角,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 沿着小路走了很久,才看到一条大道,路上人倒是很多的。 笙儿急忙跑上前去问道:“大哥,这是哪里啊?” 回头看到是个蒙着脸的姑娘,汉子回道:“这是去京师洛阳的路,姑娘,你这是去哪啊?” “我回家!” “你家在洛阳?” 笙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师傅当初带自己来时,是蒙着眼睛的,如今,只告诉自己出了山谷,下了山,就可以回家了,可自己的家具体在那个地方,她也不知道啊? 遭了,那自己岂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转身,想要回去问师傅,可又转念一想,师傅如此安排,也定是有他的原因,自己倒还不如先去洛阳,再做打算。 洛阳牡丹甲天下 此时,正值四月,洛阳城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牡丹,处处飘着花的香气。 第22章 深深的嗅一嗅鼻子,笙儿觉得这牡丹的香气,虽则浓郁,但是,却始终都没有山里的野花清香。 看到周围路过的人,纷纷侧头看向自己,笙儿赶紧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虽然,此刻她的脸上蒙着布,可是,她还是怕十年前的那一幕再上演。 “哎吆——” 一个身影不稳的向自己倒来,笙儿以为是自己撞了人家,赶紧伸出手来扶住倒向自己的人。 “好软啊,好香啊!”慕容天头靠着笙儿的胸口,简直都要浑身酥掉了。 感觉到在自己胸口蹭过来蹭过去的头,以及满身的酒气,笙儿立刻将怀中的男子推向一边,怒目横对。 “哎呀呀,疼死了,疼死了!”慕容天顺势倒在一个路过的男子背上,摸着自己的腰大叫着。 “无赖!”笙儿看到周围的人都停下来看他们,嘴里暗骂一句,径直从慕容天的身边走过。 “好香啊!”伸着头,闻着那随着人而飘过的清香,慕容天,一脸的猥0亵。 “王爷,您瞧瞧,就他这模样,还天命?我看连无命也没有!” 齐王看着那在人群中,醉酒摇摆,随意的轻浮经过的美貌女子的慕容天,满意的笑了笑。 看来,对这小子从小的美色教育没有白费啊! 想到自己刚才被那一个色鬼轻浮,笙儿觉得心口一口气咽不下。下次,再让自己碰到他,一定非得教训得他哭爹喊娘的。 想想自己这一身的女装实在是不方便,笙儿走进了一家成衣店,为自己买了一身男子的衣裳。 摇身一变,从成衣店里走出的,已经是个顶着黑色斗纱的男子了。 “王子,您看,这中原就是好啊,不仅水土富饶,就是这美人也是——” 看到完颜烈的眼神,忽塔洛立刻就闭了嘴。 王说,让自己陪着三王子到中原来逛逛,如此,就更能激发王子夺取中原的野心了。为了能进驻中原,王甚至于从小,就对王子们进行中原礼仪文化风俗的教育,让他们一旦进入中原,就可以立刻对中原进行控制。 踏进酒楼,完颜烈扫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大厅,然后,又抬头看了看二楼,正巧看到一个带着黑色斗纱的男子,正一个人坐在二楼,看了自己一眼又转过了脸去。 虽然,他的整个脸都用黑纱遮着,但是完颜烈心中很清楚,刚才,他就是看了自己一眼。 “二楼” 第23章 小二看着径直走上楼梯,向二楼而去的完颜烈 ,紧紧的跟在后面,还未开口,就听到完颜烈说道:“我们就坐在这里!” 说完,就在笙儿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二的立刻就对着笙儿点头哈腰的说道:“客官,你多担待!” 笙儿点了点头,示意小二的不用在意。 “谢谢客官!”小二转头看向完颜烈和忽塔洛问道:“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呢?” “烤全——” “跟他的一模一样来两份!” 忽塔洛看到笙儿面前摆放的食物,一下子失了食欲。全是素的,连个肉渣渣都瞧不见,而且,还没有酒,这那叫吃饭啊? 可是,身边三王子千年不变的脸,告诉自己,王子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笙儿眼神变也没有变一下,师傅教导自己说,以不变应万变,此刻,仅仅是吃饭而已,对面的人,吃什么跟自己无关。 而且,他是冰块做的吗?无冤无仇的,干满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看着优雅的将食物一小口,一小口的送进黑纱之下的嘴中,完颜烈心中暗暗赞到,此人定力不小啊!竟然能在自己如此冰冷的眼神注视下,安然自若的吃着饭。 “来喽,两位客官请用!” 完颜烈夹起一块食物放入自己的口中,呸的一下,全都吐出来,大喊道:“小二,这是什么吃的,如此难吃?” “客官,这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啊!” 完颜烈伸出筷子,夹起笙儿盘子里的食物,放口入中,呸的一下,又是吐出来。 “这东西能吃吗?给我们换了,将你们店里的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全都上!” 笙儿吃完最后一块食物,站起身来,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向楼下走去。 完颜烈忍不住大喊道:“我请你吃顿好的?” 可是,眼前的人,竟是头也未回,径直走下楼梯,下了楼。 坐在二楼,看着不急不慢,走出酒楼的笙儿,完颜烈第一次发现,有人会不怕他,有人会不理睬自己的好意,有人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中原,果然与众不同! 走在街上,虽然洛阳城依然热闹非凡,但是久居山谷,笙儿早就习惯了幽静,这一时的好奇心一过,她竟是有些厌烦起来,步子也快了些,想找个安静的客栈休息。 忽然,右耳一动,笙儿浮起衣袖,三枚细小的梅花针齐齐的落在自己袖摆上。 第24章 同时,一股强烈的酒气,扑入自己的鼻中。 一个男子,就那样直直的趴在了自己的脚下,似乎是醉得不轻,醉倒了。 “嗨,你醒醒啊!”笙儿蹲下身子翻过地上的人,眼中,立刻满是怒火。 又是那个轻浮自己的男子! “好香啊!”似乎是不怕死,慕容天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喊着。 “香你个屁!”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笙儿抬脚就踹了过去。 “好大的脚啊!”慕容天双手抱着笙儿的脚,一双醉眼中满是惊奇,还不忘这摸摸,那摸摸。 “你——无赖!”笙儿气得想拽回自己的脚,可是,那可恶的男子,竟是死死的抱住不放。 “可恶!”狠狠的一脚踩下去,笙儿感觉自己的脚似乎是踩在了棉花上,竟是软软的。 “哎吆!”慕容天一松手,身子就滚到了一边,抱着自己的肚子大喊着:“死人啦,踩死人啦!” 很快,就有很多人围了上来,纷纷指着笙儿说道:“你看他疼得那么厉害,快点送人家去医馆啊?” 笙儿真是彻底的无语了,是这个酒鬼先调戏自己好不好,为什么倒反过来要自己带他去医馆? 慕容天偷偷瞧一眼带着斗纱的笙儿,在地上又打了个滚,滚到笙儿的脚边,一把抱住笙儿的腿,哭喊道:“好疼啊,好疼啊!” “你这人,真是铁石心肠,人家都痛成这样了,还不送去医馆!” 笙儿一把拽起地上的慕容天,毫不客气的拉着他就往前走去。 死酒鬼,一会叫你哭爹喊娘的! “香香啊,医馆在那呢!”大半个身子挂在笙儿的身上,慕容天觉得满身的酒气也遮不住这浑身的香气。 “香香,你还臭臭呢!”笙儿气得真想将身边的这个无赖一脚踹上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现在大街上这么多人,人人都要看他们一眼,她哪有什么机会啊。 “臭臭,好啊,以后臭臭就跟着香香了!”慕容天眼睛一眨,竟是璀璨明亮,可惜,转瞬即逝。 笙儿听着这人胡言乱语,心想,他不会是真的喝醉酒了,连好话坏话也分不清吧? 忽然,她偷偷的一笑,这样正好,让他带自己去个人少的地方,一脚将他踹上天! “哎,臭臭,我问你,哪里这会人少一点?” “当然是柳春巷了!”慕容天脱口而出。 第25章 “带我去!” 将慕容天推在前面,笙儿跟着东倒西歪,不断的要自己扶着的慕容天向前走去。 “香香啊!臭臭好晕啊!”慕容天话还没说完,大半个身子已经挂在了笙儿身上。 “你——好重!”笙儿真想将挂在自己瘦小身子上的人一脚踹出去,可是那人就像是浆糊一样,粘着你不放。 好,你小子等着,看一会我怎么收拾你! 憋着一肚子的火,笙儿和慕容天来到了一处巷子。 的确,这里的人此刻就是比刚才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但是楼阁却是精美华丽,偶尔,有一两个男的,从那里面出来,看起来眼青气色差,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他们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没睡好? “香香,看什么呢?他们有臭臭我好看吗?”歪歪扭扭的站在笙儿面前,慕容天将自己的头抬得高高的,唯恐对面的人看不清自己长的什么样。 “一边去”笙儿毫无兴趣的用手将慕容天的脸挥到一边,翻过他的身子,向前推去。 虽然,这里人少,可是,说不定忽然间就会有人冒出来,还得往里走走,说不定,里面巷子深一些,人就没了呢! “停”扯着慕容天的衣领,笙儿怒气冲冲的问道:“说,你是不是骗我呢?怎么这个地方越往里走,越是感觉人多呢?”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没人。 “这里是人多啊,可是只有在晚上人才会多些,现在,人就是少啊!” “那为什么现在人少,晚上人多?”人不都应该是早早起来干活,练功的吗?自己和师傅在山谷里待了十年,每日里总是早起早睡。可怎么这里的人,全都白天睡觉,晚上干活? “香香,你是不是想知道?” “是啊” “那要不,臭臭现在带你进去瞧一瞧?” “好啊!”笙儿已经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了,她现在很奇怪,这些人大白天的真能睡着? 慕容天的酒气似乎淡了些,拉起笙儿的手,就向一家开着门的院子里走去。 笙儿进门时,专门看了看,那门上用金粉烫印着三个大字“温柔乡”。 难道,真的因为太暖和了,所以人人都不愿起来?这名字,起的可真是有趣,而且贴切啊! 院子里静悄悄的,就是进了大厅里,也是静悄悄的。 慕容天对着笙儿“嘘——”了一声,然后拉着笙儿,偷偷的上了二楼。 趴在门缝上,慕容天偷偷的向里看去。 “一边去!”笙儿将慕容天往旁边一挤,自己掀起黑纱迫不及待的向里瞅去。 。。。看文要收藏,推荐的哦!o(n_n)o。。。 第26章 “你找死啊!”忽然,笙儿大叫一声。 还没等自己将黑纱掀起,身边的男子,就一下从背后扑过来,将自己压了个狗吃屎。 这人,看起来不壮实,可是,扑倒自己的力气蛮大的,而且,他的身体压在自己的身上,竟是让自己动弹不得。 慕容天赶紧拽起笙儿,容不得笙儿发火,拉着她就向楼下跑去。 “娘的,是哪个小兔崽子打扰爷的春梦?” 笙儿好奇的回头,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男子,只着了一件裤0衩站在二楼的门口,向下瞅着。 她蹭的一下,整个的脸一下子红了,整个人怔住了。 慕容天一看,急忙扮回笙儿的头,顺手,在笙儿的脑后,弹出一个酒杯。 只听二楼的男子惨叫一声,赶紧躲回了屋内。 但这一下子惊醒了很多的人,笙儿和慕容天跑出大厅,看到院子里忽然间多出的几个壮汉,笙儿想起刚才见过的画面,觉得这地方根本就不是自己待的地方,抓起慕容天的衣领,陡然飞上屋檐,跳了下去。 “追啊” 可是,几个大汉跑出去一看,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踪影。 “飞耶!”慕容天扇着自己两个手臂,满脸都是高兴。 傻子一个! 可是,明明是他带自己去那的,他一定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笙儿手一松。 “啊——”慕容天大叫着,刚才高兴的脸上,现在满是惨白:“救命啊!香香,救命啊!” 救你个屁! 看着慕容天落在水塘里,惊得一池的野鸭乱飞,笙儿大笑着轻飘飘的落在池塘边。 “哈哈哈哈哈!” 站在水里,看着岸边那小小的身子,因为开心而笑得直不起腰来,慕容天竟是傻傻的站在水里不动弹。 她是个女子,这是肯定的。 从第一次无意撞在她的身上起,她那软软的胸部和充满香气的身子,就让自己好奇。尤其是当自己抬眼,看到那一双美丽清澈的眼睛,以及那眉间的一点红豆时,他就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她即使是在生气,是在发怒,可是,她的眼睛始终都是清澈的,没有丝毫的杂质。 本以为,就那样擦肩而过了。 却没有想到,她又会无意间救了自己,替自己挡住了那三枚梅花针。 即使现在她换了男子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整个脸,可是,她身上的香气,却是无法改变的。 本想让她离开,可是,却又怕她因为救了自己而招致祸端,所以,他耍赖,他装傻,只想要暂时的护她周全,然后让她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请亲们收藏,推荐哦!祝大家新年快乐! 27 推荐梨花完结的文 《姑奶奶不嫁太子》 故事简介 “丫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慕容菲菲骂咧咧的边睁开眼边挣扎着坐起身子。 还没等她看清眼前的情景,“嗵!”,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件天外来物,沉重的砸在刚刚坐起的慕容菲菲的身上。 她眼前一黑。 醒来时,衣衫尽褪,满身红莓。 “他奶奶的,这是哪个混蛋干的?”慕容菲菲看着地上撕碎的布片,抬头四处张望,想要揪出那个罪魁祸首,恨不得立刻阉了那个人。 可是,破屋里除了那个不小心被她尖锐的声音刺激得落下来的野雁,再什么也没有了。 自此,从公元2010年来到古代的慕容菲菲,踏上了一条啼笑百味的寻人之路。 《小乞丐误惹小妖孽》 他,是孤苦无依的小乞丐; 他,是集万千宠爱的皇子。 他,相貌平平; 他,俊美如妖孽。 小乞丐无意惹小皇子,小皇子偏偏故意刁难, 却不想天意弄人,互生情意。 岁月匆匆,八年寒暑,小乞丐再遇小皇子, 却是对面相见不相识。 红花绿叶,自是互生; 你来我往,情丝日日生长。 却原来,他是她,小乞丐成了俊俏小妞妞, 小皇子成了邪魅风流妖孽。 小乞丐误惹小妖孽,爱恨情仇,万里红尘,人生几何? 。。。。梨花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第27章 笑了半天,笙儿发现慕容天像个傻子似的盯着自己不换眼睛,直起腰笑着说道:“嗨!你不会真的傻了吧?” 我是想做个傻子,可是,却没人愿意让我成为一个傻子,因为,他们希望我是个死人。 “香香,救我啊!臭臭上不来!” 又哄我! 笙儿笑着说道:“你骗不了我,你看看,水才到你的大腿,你自己走出来啦!” “香——香”慕容天一脸的委屈。 “你,你不上来,那我可就走了!”一旦自己见了水,衣服被浸湿,那不就将自己的女儿身给露了吗。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就是他今日遇到的那个女子。 看到笙儿转身,真的走了。 慕容天立刻急急跑起来,边跑边大喊着:“香香,等等我啊!” “香香,你带臭臭去哪啊?” “香香,臭臭好冷!” “香香,阿嚏!阿嚏!” 听到身后跟着自己的人,边走边打着喷嚏,笙儿忽然回头,看着浑身湿透的慕容天说道:“那你赶紧回家啊,跟着我干什么?” “香香,你不要臭臭啦!臭臭刚才说啦,以后都要跟着你。”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笙儿转身就走! 你说跟着我就跟着我,那我岂不是要白养活一个大活人? “香——香!”慕容天赶紧上前一步,拉住笙儿的袖子:“不要不要臭臭啊!” 回头看着冷的发抖,又一脸可怜委屈的拉着自己的慕容天,笙儿发现,他真的很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自己难道真的遇到了一个傻子? “香香”撒娇的声音,听得笙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要叫我香香,我叫陈笙。”笙儿有些心烦意乱,那双眼睛真的太能迷惑人了,漂亮的丹凤眼中,似乎蕴积着无限的委屈和依赖,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他。 还有,他不断的叫着自己“香香”,难道真把自己当作好吃的了,觉得香的不行? “香——”慕容天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又飞上了天,不过,这一次,他可是乖乖的,再也没有学小鸟飞了。 “香——” “叫我陈笙,如果再叫个香字,我就立刻松手!” “别,我怕,香——陈笙。” 落在一片树林里,笙儿麻利的点起火堆,让慕容天在旁边烤衣服。 如此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天都快黑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生儿站起身,就向远处走去。 “香,陈笙,你去哪啊?” “找吃的!在我回来之前,记得将自己的衣服烘干。” “知道了,臭臭很乖的,等你回来。” 眼睛一翻,笙儿很是无奈的向前飞去。 。。。兔年第一天,祝大家快快乐乐!收藏,推荐哦! 第28章(加更) 希望能找到些东西吃,先凑合一晚,明日,一定要将这傻子送回家,然后自己继续找回家的路。 一件件的脱下身上的衣服,搭晾在火堆旁的树枝上,慕容天光溜溜的躺在地上,看着满天升起的繁星。 没有月亮的夜晚,星星们很是明亮。可是,一旦月亮升起,它们就会暗淡无光,只能作为陪衬待在那辽阔的夜空中。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绚丽的光彩,顷刻间消失在茫茫的天际边。 狭长的丹凤眼,随着那一道炫彩,蒙上了一层薄雾,似乎任何光线都无法到达那狭长的深处。 忽然,慕容天翻身跃起,扯过一件衣服以极快的速度穿上。 似乎有人靠近自己,可是,为何此时又没有了呢? 静寂的树林里,清晰的传来的只有那些夜晚鸣叫的虫子声,甚至于,今晚,连风吹树叶的声音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不对,肯定有人! 慕容天飞身向前奔去,瞬间就看到一条黑影忽然间从树丛中跃起,急速的向森林深处奔去。 那速度,简直快的让他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恍若从未出现过。 又有人来了! 不过,这次来的这个人可是熟人。 慕容天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满怀期望的转头看向前方。 “嗨,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笙儿手里提着一只野兔,狐疑的看着站在那里迎接自己的慕容天。 “臭臭饿了,等香——陈笙带吃的回来。” 这傻子可真神,竟然就知道自己会从这个方向回来啊? 他不会是装傻吧? 感觉到笙儿怀疑的眼光,慕容天大叫着拿过笙儿手里的兔子喊:“吃兔子了,吃兔子了!” “香香,我们吃兔子吧!” “叫陈笙!”笙儿大喝一声,夺过慕容天手里的兔子,径直走到火堆旁,看见火堆周围那些青青白白的衣服,脸上一热,回头瞧了慕容天一眼,撂下一句话:“你的的确确是个傻子!” 然后,就走到离火堆远一点的地方,拿出自己的剑,背对慕容天开始剥兔子皮。 慕容天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是一直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傻子吗?怎么这会儿这么肯定了? 看到专心致志的杀兔子的笙儿,慕容天的眼睛,诡异多变。 世间能有几个女子,如此毫无怜悯的杀一只兔子?又会有几个女子,有如此娴熟的手法? “哎,傻子,麻烦你将你的那些破烂收拾了好不好?”不用回头,自己都知道那傻子肯定是呆呆的看着自己。 。。。呵呵大家应该猜到了,慕容天光溜溜的身子,可是只穿了一件。。。。 下午带儿子去看熊猫总动员,回来就看到此文在首页上了,真是新年好兆头啊!么么,亲们收藏,推荐,推荐出版哦!希望梨花能收到你们的祝福和好运气!谢谢! 第29章 刚才,自己一眼就看见那傻子的亵衣亵裤,不用想,那傻子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外袍。 如果他一蹲下,一坐下,那岂不是—— “嗞——”笙儿立刻缩回了手,看到食指上那细小的剑痕,眉头微微皱了皱,就又继续杀兔子了。 自己又忘了师傅教自己的,不可一心两用。 慕容天此刻真恨不得自己找个洞钻进去。 虽然,他跟很多女人赤身0裸0体的坦诚相见过,可是,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如此的别扭,如此的不好意思。 快速的扯下树枝上的衣裤,慕容天逃进树丛里,赶紧穿戴整齐,然后乖乖的坐在火堆旁,低着头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但愿,刚才自己在她面前没有露出点什么。 拿起杀好的兔子,笙儿走到火堆旁,用一根粗树枝将兔子穿在上面,然后,瞟了一眼那低着头的傻子,坐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烤兔子。 慕容天偷偷的抬眼瞅瞅对面的陈笙,虽然她的脸看不见,但是那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样子,还是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的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一定是异常的明亮,那眉心的红豆一定是耀眼夺目。不知道,在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下,隐藏着一张怎样的倾国倾城的脸? 明明在柳春巷,在她趴在那门缝前,他几乎就要看见她的脸了,可是,就在那一霎那间,他忽然不想让她看到屋内的情景,他忽然不想如此卑鄙的看到她的样子。 如此,朦朦胧胧,似梦似幻,更加让自己流连忘返。 慕容天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陈笙烤好了兔子。 黑乎乎的,而且还不断的向下掉着油腻,慕容天有些为难的看着对面的人。 这叫自己怎么吃? “不吃?” 慕容天点了点头。 毫不客气的将兔子收回来,笙儿将兔子让黑纱下一横,张嘴就是一口。 慕容天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听那咬下去酥酥的声音,还有她嚼着兔子肉的嘎吱声,他很难相像,那样黑乎乎的东西,真的就那么好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黑纱抖动,慕容天都能想象得出那兔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变小。 “咕咕”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 可对面的人,竟是丝毫没有同情心,依然毫无顾忌的砸吧着嘴巴。 慕容天差点暴跳起来,即使自己不愿意吃,也该意思意思一下吧,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呢?还有,她吃东西的声音可真大,难道唯恐自己听不见她在吃东西吗? 。。。请收藏,推荐哦!谢谢! 第30章 忽然站起来抓住穿兔子的树枝,慕容天以十万分的委屈嘟囔着:“香香,臭臭饿。” “给你,反正我也吃饱了,剩下的扔了怪可惜的。” 看着伸过来,只剩下兔子屁股的一团黑肉,慕容天转身“呕——”。 很难吃吗?自己觉得很好吃啊! 笙儿看着黑乎乎的兔子屁股,想着以往在山谷里,师傅和那个绿眼睛,都很喜欢吃自己烤的兔子肉呢,怎么这个傻子,看一眼就样了呢? 难道,傻子傻得连什么是好吃的东西都分不清楚了? 喔,好可怜的傻子啊! 笙儿站起来,走到慕容天的身后,很有同情心的轻轻拍着的慕容天的后背说道:“慢点吐,慢点吐!” 同时,不忘咬一口兔子肉,砸吧砸吧。 傻子不吃,扔了多可惜,自己就勉为其难,全部吃了吧。 胃里都吐得快要底朝天了,后面的人还不忘砸吧砸吧火上交油,难道,真得要将自己吐得死翘翘才满意?她不会是报复自己今日白天对她的轻薄吧?她不是故意整蛊自己吧? 慕容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猫着腰边吐边往树丛里跑去。 “哎——你别跑啊!” 笙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虽然在黑纱的遮掩下,瞧不清楚,可是,她此刻呆愣在那里的样子,绝对是眼睛暴突得都要跳出来了。 自己可是难得富有同情心一下的啊! 这十年来,对师傅,只有亲人般的敬重和喜欢,对那绿眼睛,也是如朋友玩伴般的信任和依赖。师傅和绿眼睛,可是都不需要自己的同情心的呀。这会,好不容易同情一个吧,还是个傻子,而偏偏这个傻子太傻到家了,竟然连自己这绝不仅有的同情心都不愿意接受,真是太挫败了。 看看手里的兔子肉,瞧瞧远处扶着树依然狂吐的慕容天,笙儿想了想,拿起兔子肉继续吃了起来。如果自己将这全都吃了,傻子瞧不见,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吐了? 慕容天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狂吐,一回头,看到篝火旁依然美滋滋吃肉的陈笙,转过身去,呕一声又来了。 苍天啊,大地啊! 本王只是微微轻浮了一下她,很故意的在她的胸口噌了三下,还不好意思的楼了搂她软软香香的身子,抱了抱她大大的脚丫子,您就如此让她作践大汉的高贵的王爷啊! “嗝——” 忽然,鼻尖传来一阵浓郁的兔肉味道,慕容天因为吐得太过,体力不支,很没象形的扑到在树丛里。 。。。。收藏,推荐,推荐出版哦!梨花谢谢亲们! 第31章 我还没碰他呢?笙儿瞧着自己伸出的两只油乎乎的手,看着地上扑倒的慕容天,很奇怪,为什么他就如此的倒了? “唉,你没事吧?”弯下腰拉起地上的慕容天,笙儿一瞧那张花里胡哨的脸,一下子喷笑出声。 “o(n_n)o…哈哈” 慕容天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看着笑得摇头摆尾的笙儿,恨不得将身边的人也压个脸开花。 而他,也的确如此做了。 “啊——”看着直直的将自己压下去的慕容天,笙儿大叫着,想要飞身跃起,可是,那傻子,竟然双臂紧紧的搂着自己,让自己无法逃脱。 嘭—— 一声重重的落地声后 笙儿彻底的暴怒,一脚踹飞那压倒自己,嘴不偏不巧的附在自己黑纱下的唇上,双手满满的抓着自己两个小笼包的傻子。 “啊——救命啊!”慕容天再一次飞上了天空,超过了参天的大树,可是,很不巧的是,这次下面没有池塘,而更不巧的是,他竟然高空飞行后,又急速的下降,眼前,是不断的疯长的树木,耳边,是不断的压折树枝的声音,看来,自己不仅要毁容,还要毁了自己那人见人爱,花见花羞的,无与伦比的健美身材了。 忽然,树不长了,耳边没有嘎吱声了,慕容天很是高兴的发现,自己的完美身材保住了,因为,他被一支粗粗的树杈挂在了半空。 笙儿看着忽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绿眼睛,愣是半天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不会看到自己刚才的丑样了吧? 他的绿眼睛今晚怎么这么亮啊,闪闪发光,似乎要吞噬掉所有的黑暗。 弯腰,抱起地上盯着自己的人,郎御大踏步向篝火旁走去。 “你怎么来了?” 待在宽大的怀抱里,笙儿撩起黑纱,有些好奇的问道。 一如既往的,他还是没有回答自己。 可是,今晚他的脸好黑啊,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很多兔子肉一样。 “我不知道你来,如果知道你会来的话,我就将那兔子屁股留给你。” 那自己现在也就不会撑得这么饱,让那个傻子占了自己的便宜。 郎御性感的嘴唇扯了扯,兔子屁股,难道我狼王就只配吃兔子屁股,十年了,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兔子屁股了,现在,离开了山谷,还让我吃兔子屁股。 看着那油腻腻的小嘴,郎御忽然间嘴角扯起大大的弧度。。。。啊,狼王想干什么?亲们猜到了吗?收藏,推荐,推荐出版哦!谢谢! 第32章 他笑了耶! 笙儿一双惊喜的眼睛,盯着那翘起的嘴唇,俊美的容颜,脑中,忽然间闪出那夜山谷石洞中亲昵的画面,竟是觉得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自己当时还没尝到他的味道呢? “唔——”一双美丽的眼睛一忽闪,竟是扇到了他的脸颊。 这,这次怎么是他先亲自己了? 一口一口的吸走那嫩嫩的嘴唇上的油腻,郎御的长舌一卷,竟是意犹未尽的舔了一圈笙儿的红唇,然后,想要离开。 呼—— 嘴唇怎么又吸在一起了? 而且,那嫩嫩的唇,竟是紧紧的吸着自己的嘴不放。 郎御心脏扑通扑通的,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大眼睛。 笙儿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只是睁着眼睛,嘴上使着吃奶的劲,要将那忽然离去的嘴留下,自己这次,可得好好尝尝他的味道。 美丽的大眼聚焦在眼前完美的脸上,撞进一潭绿水中。 “哎吆吆——香香啊,救命啊” 慕容天好不容易从挂着的树枝上爬到粗壮的树杈上,一抬眼,就看到篝火旁一个高大的男子搂着陈笙,深深的埋头下去。 哎呀,他们在干什么? 抱着树干,伸长脖子,竟是什么也看不到。那高大的身子,完全遮住了怀里的小人。 可是,那姿势,真的很暧昧很暧昧的。 慕容天的黑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了,可他又不能立刻飞过去不去,所以他就不得不拿出了他那可怜兮兮的傻样抱着树干嚎叫着。 听到慕容天的鬼哭狼嚎,笙儿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情愿的松口,她才吸住他的唇,还没有尝到是什么滋味呢? 郎御可不愿意,压下自己的唇,想要继续这美妙的感觉,可是,怀中的人忽然侧头,看着他说道:“下次。” 呼—— 郎御彻底的石化。 下次—— 他都等了十年好不好,还等? 放下面纱,笙儿站起来,看到不远处抱着树干的慕容天,径直走了过去,站在树下,很有爱心的喊道:“臭臭,跳下来,我接着你!” 好耶,可以与香香来个彻底的拥抱啊!软软的香香的身子,本王来啦! 慕容天毫不犹豫的,雷厉风行的,张着双臂俯冲而下。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响彻整个的森林,震得笙儿用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低头看去,只见慕容天张着四肢,成大字型趴在地上,眼睛一闭,彻底的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慕容天脑中闪现的是这样一句话,是谁说的,他记不清楚了,但是这话绝对经典:“永远不要相信漂亮女人说的话!” 。。。呵呵,纯粹借鉴,亲们别拍我啊!花花好怕的!抱着头逃走,回头喊一声:“别忘了收藏,推荐哦!” 第33章(加更) 可慕容天不知道,害得他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不是个漂亮女人,而是一个比鬼都可怕的女人。 “不会这么不经摔吧?”抬起脚尖,拨拉了两下慕容天的头,笙儿不得不蹲下身子,提着衣领抓起昏迷的慕容天,像是拖着一只死猪般磨着地向篝火旁走去。 笙儿手一松,只听“腾”的一声,尘土飞扬,火苗猛窜了一下,郎御赶紧一闪身,摸摸自己光亮的头发,生怕那火苗将自己漂亮的狼毛烧了。 不过,比起篝火旁那摔在地下的灰头土脸的人来说,郎御觉得自己可真是幸运多了,最起码,在它的印象里,笙儿可从来没对自己如此野蛮的。 不过,这是自己认识十年的女人,不,应该是女孩吗?怎么仅仅几天不见,她就如此强悍了呢? 抬眼看着那纤细的身子,郎御真怀疑自己今晚见到的这些,是不是自己那可爱娇柔的笙儿干的。 懒得理那昏迷的傻子,笙儿倚着郎御坐下来,柔声开口道:“嗨,绿眼睛,咱们都认识快七年了,你到底叫什么啊?你真的不会说话?” 郎御还在刚才的震惊中,忽然感觉到身边的柔软身体和听到耳边传来的温柔声音,性感的嘴唇微微张着,这,这笙儿也变化太快了吧? 人们都说他们狼变脸变得快,可现在,他怎么感觉身边这个女孩变化更快呢? “唉——”笙儿沉沉的叹口气,语气中满是失望。 为什么他要是个哑巴呢?十年了,一句话也没说过,一直就待在山谷中。难道,正是因为他是哑巴,他才会被家人抛弃? 一双眼,顷刻间看向身边的人时,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笙儿不禁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身边这个俊美而又可怜的人,将她的头,深深的埋入郎御的胸怀中。 清淡的香气窜入鼻中,感受着腰间那双纤细的手臂,郎御眼神黯淡无光,深绿色的眸子,遥遥的看着远处的夜空。 为什么,自己只能在夜晚出现在她的身边?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对她说一句话,哪怕只是一个字呢? 为什么…… “哎吆,哎吆——”慕容天趴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睛,摸着自己这,摸着自己那,觉得自己身上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侧头,看到逐渐熄灭的篝火旁那安静的躺在稻草上的人,似乎睡的很香很舒服。 再低头瞧瞧自己,呀—— 立刻弹跳起来,他怎么这么脏啊?就连那绣着祥云的鞋子,脚尖都被磨破了。 那自己的脸岂不是—— 。。。。收藏,推荐,推荐出版哦!谢谢! 第34章 拿起手掌,正要往脸上抹,眼睛瞥见那黑呼呼的手,慕容天“啊——”一声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正在睡觉的笙儿飞身跃起,落在慕容天的身边,警惕的眼睛四处瞧着。 “香香,我要死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扯过笙儿的衣服,慕容天那哭得是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好似他下一刻就会立刻去阎王爷那报到似的。 回头,紧紧的盯着慕容天的脸,笙儿急切的问道:“有人袭击你了?有人趁我睡着给你下毒了?” 这人,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暗算自己身边的人。 不过,自己学了十年的武功,也不是白学的啊,怎么会没有发现有人接近他们呢? 看到眼前的人紧张的样子,慕容天小小的心脏,终于舒坦了些,抱着笙儿的肩膀,他也想抱她的小蛮腰啊,可惜,自己长得太玉树临风了,只能抱纤细的她肩膀了。 “哎,你抱着我干吗?” 笙儿抖抖肩膀,不好将他甩开,毕竟,昨晚自己很不厚道的摆了他一道,可是,谁让他那么不知趣,要打扰自己尝绿眼睛的滋味呢?如果自己要跟绿眼睛单独相处,他那么大的一个人摆在自己跟前,她还怎么跟绿眼睛相依相偎啊! “抱着香香,臭臭才不会死啊!” 慕容天紧紧的搂着笙儿的肩膀,将笙儿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很小很小的,比针尖还小,昨晚的事,他可是一件都没忘记,而且,简直是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今天,怎么得也要搬回一局不是,好好的搂搂怀中香香的人。 不过,昨晚那个人是谁呢?在树上,也没瞧清楚,今早,一大早的又不见了。他,会不会就是昨晚偷偷靠近自己的人呢?想起他抱着笙儿,头深深的埋下去的样子,慕容天的手不禁更紧了。 “咳咳”笙儿狠劲向下一踩。 “啊——”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慕容天抱着脚在原地打圈圈,委屈的眼神瞅着笙儿问道:“香香,你干吗踩踩我啊?” “不踩你,你非得将我勒死?” 笙儿舒舒筋骨,晃晃腰身,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瞧着停下来的慕容天问道:“肚子饿不?” “饿——”一说起肚子饿,慕容天又想起昨晚的烤兔子,心里又是翻江倒海,忍不住扶着身边的树向外吐。 可惜,昨晚又吐又摔的,一点东西都没吃,这会真是想吐也吐不出什么啊! 痛苦的回头,慕容天又是一声大叫:“啊——香香,你在哪啊?别丢下臭臭一个人啊?” 。。。。亲们更喜欢哪个男猪呢?收藏,推荐哦!谢谢! 第35章一更 坐在树杈上,看着下面到处乱跑乱喊的人,笙儿荡着两只脚丫子,嘴里吃着小野果。 还是绿眼睛对自己好,清晨在自己迷迷糊糊睡着时,临走将这些山谷里的小野果子给自己带来做零食,否则,这会,她还不知道去哪里弄吃的呢? 此时正值春季,这片树林里什么野果子也没有,所以自己昨晚才会捉了一直野兔回来,可惜,这傻子竟然见了烤兔子那么大反应,那今天的早饭,只得委屈他饿肚子,自己用这些小野果填填肚子喽。 颓然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那冒青烟的篝火,慕容天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 “啪——” “哎吆——” 眼睛盯着那咕噜噜从自己头顶掉下来,滚落到一边的果核,慕容天的愁眉苦脸一下子容光焕发,捡起地上的果核,在自己的内衣里擦一擦,嗖的一下放入口中,一双丹凤眼紧紧的闭上,似乎那清纯甜美的味道就在自己的口中迅速的蔓延,直达心底。 “哎呀呀,你脏不脏啊!”笙儿一下子跳下树来,伸手就去慕容天的嘴里掏果核。 口一下子张开,笙儿的食指几乎是毫无遮拦的就进入了慕容天的口,笙儿有片刻的呆愣。 灵巧的石头,卷着舔舐着那细细的手指,似乎那手指上沾满了蜜糖。 “你——你无耻!”笙儿有些惊慌失措的抽出自己的食指,看着那上面明晃晃的液体,脸不禁一下子红了,心也“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好好吃啊!”慕容天眨巴着自己的丹凤眼,隐去那里面一闪而过的喜悦,无辜的,委屈的,有些意犹未尽的小声说道:“香香的手指比燕窝鱼翅都要好吃啊!” “你——”瞧着那小受的样儿,笙儿只得在心里自我安慰,那傻子是饿得饥不择食了,否则,怎么会把自己吐掉的果核吃到肚子里去,怎么会把自己的手指当作美味来舔。 一想到那舔字,笙儿立刻将自己的食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有些烦心的说道:“算啦,算啦,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香——香!”慕容天立刻就抓住笙儿的裤腿,虚弱的说道:“臭臭饿得头昏眼花的,身上一点点的力气也没有啊!” 低头斜睨着像只螃蟹一样抓着自己的慕容天,笙儿很是无奈的弯腰扶起慕容天:“我扶着你走!” “好!”抓住笙儿的手,慕容天满脸高兴,就像是被冷落的孩子,忽然间好心给了他一块糖一样,看得笙儿不禁心中真是同情这样低智商的大孩子。。。。。看完文记得收藏,推荐哦!梨花谢谢亲们!今日还有一更哦!么么! 第36章二更 “咱们就在这吃吧!”好不容易两个人进了城,看到一个老人家在卖呼啦汤,笙儿实在是再没力气扶着身边的这个傻子走路了,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香香”慕容天委屈的瞅着笙儿,他长十七年了,还从来没在这么下等的地方吃过饭呢?而且,这看起来灰乎乎的,里面夹杂点花生米,杏仁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呵呵,两位,来两碗?”看起来精瘦的老人拿着一只空碗问道。 “来两碗,老人家!”笙儿和气的对老人说完,转过头,抬起来,看着依然干愣着的慕容天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会不饿啦?” “饿——可是——” “没有可是,坐下吧你!”一把扯过慕容天,将他拉着坐在自己的身边,笙儿不满的说道:“饿,就不要挑食!” 怪不得你是个傻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早晚也会是个傻子! “吃!” 慕容天看着笙儿面对着自己一动不动,那威严的声音,竟是让他忍不住有些心怯,不得不用勺子舀起小小的一口送进嘴边。 “香——” “吃——” 眼睛一闭,犹如吃毒药般将那一小口放入嘴中。 “乖乖,这是什么味道啊?自己怎么在宫里从来没尝过这味道呢?”一双丹凤眼哗的一下睁开,眼中掩饰不住那欣喜和喜欢。自己要不要将这个老人带进宫里去呢? 满意的看着身边的人,犹如恶狼般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呼啦汤,笙儿端起自己的碗,一口一口的舀起来放入面纱之下的嘴中。 “三王子,你瞧!” 完颜烈顺着忽塔洛的手看向前方侧面 “是他——” 想不到他还在洛阳城里,昨天见过他之后,自己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舒坦,觉得日子过得有些没趣,想不到,今日一大早到大街上来溜达,就一下子碰到了他。 “三王——” 忽塔洛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完颜烈已经大踏步的走过去,坐在了昨日那人的另一侧。 “来一碗!” 伴随着瓮声瓮气的声音,笙儿觉得自己身边似乎来了一座冰山似的,瞬间寒气肆意。 可是,他依然若无其事的,一口一口的吃着碗里的呼啦汤。 慕容天抬起头,舔着嘴边的汤渍,丹凤眼看了看笙儿旁边坐着的完颜烈,觉得一股迫人的气息袭来,他,似乎是有备而来。 没反应?完颜烈,再一次发现自己被忽略了,心中莫名的窜起一股怒气。 。。。完颜烈接下来会怎么做呢?亲们绝对猜不到的!哈哈,下一章见分晓!记得收藏,推荐,推荐出版哦! 第37章一更 完颜烈侧头直直的瞪着优雅的,一口一口吃着的笙儿,恨不得自己能一口将眼前的人吞下去。 同时,他感觉到一股极不友好的视线投向自己,抬眼看了看坐在笙儿旁边的慕容天,复又盯着笙儿。 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吃得满嘴都是汤渍,有什么可看的! 老人小心翼翼的将一碗呼啦汤放在完颜烈的面前,这个人,眼神那么可怕,他这小本买卖,可是得罪不起啊! “难道,这东西就这么好吃?”完颜烈心中揣测着,能让他忽略自己,如此一口一口的吃,味道到底如何呢? 端起碗,呼噜噜灌下半碗,完颜烈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真的好吃,又端起碗,扬起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再来一碗!” “我也要!”慕容天也大喊着。 老人急忙为这两个人各再添一碗,今早,他这生意真是好啊! “我还要!”慕容天挑挑好看的眉毛吆喝道。 “我也要!”完颜烈腾的一声将空碗放在桌子上。 听着两边那呼噜噜喝汤,一碗接着一碗的比赛,笙儿面纱下的眼角偷偷翘起,依然一口一口的吃着,管他那傻子跟那疯子比赛吃饭的事。 吃完一晚呼啦汤,笙儿放下手中的碗勺,听着耳边的呼噜噜的声音,再看看慕容天吃得满嘴,满下巴都是,不禁攥起袖子,替慕容天擦拭嘴边的汤渍。 “咣当——” “我的碗啊!”老人看着同时摔碎的两个碗,满脸的心疼。 慕容天眼中直冒水泡泡,香香,你对我真是太好啦! 完颜烈眼中满是冰雪,刮起一股股如刀的西北风。 “陪你的,陪你的!”忽塔洛急忙将一锭大银子塞到老人的手里。 他可不想在洛阳城闹出什么事来,可汗将三王子交给了自己,自己就得时时刻刻保护着三王子。虽说,他的武功在草原上无人能及,可是,这毕竟是大汉,如果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那就遭了。 “我们走!”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桌子上,笙儿扶起慕容天站起来,转身就走! “你们站住——”跳起来指着离去的笙儿和慕容天,完颜烈彻底被激怒了。 无视后面人的咆哮,笙儿扶着慕容天继续向前走去。 这个人,从昨天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暴戾不可侵犯,自己只是一个洛阳城的过客,不想招惹任何人。 “我——”完颜烈拔出腰间的佩刀,满目都是暴怒的火焰。 。。。昨日两更,怎么收藏不见涨啊?郁闷哦!亲们收藏,推荐哦!梨花拜求! 第38章(2更) “三王子,三王子”忽塔洛紧紧的抱住完颜烈的腰,低低的劝慰道:“您息怒,您息怒,大事重要!” “是可忍孰不可忍!”完颜烈扑身向前砍去。 “王子,您难道还怕以后没机会吗?”忽塔洛急忙说道:“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是您的了,您想这么收拾他都不为过!” 听到忽塔洛的话,完颜烈心中大骇,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暴躁,如此不知轻重了? 一双阴沉阴霾的眼睛,盯着那远远离去的两个人,久久不曾离开。 “好冷啊!”慕容天觉得自己后背冷风嗖嗖,按理来说,此时正值牡丹花开,春意融融,哪里会觉得冷啊! “冷,那还不跑?” 还没等慕容天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笙儿拽着拐了弯,急速的奔跑起来了。一处角落里,一个黑影迅速的跟上逃跑的两个人。 “忽塔洛,派线人查查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是!三王子!” 成大事者,必先有强大的自制力,可是,一直自控力很强的三王子,今日为何如此的冲动呢? “跑——跑不——动了!”慕容天噗遢往地上一坐,额头满是汗珠,气喘吁吁的看着依然精力充沛,不喘也不累的笙儿。 笙儿黑纱之下的大眼睛,闪了闪,蹲下身子,看着狼狈的慕容天问道:“臭臭,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这傻子,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有人从他们一进城门就开始跟着,而且,似乎身手还不赖!如此丢下他一个人,只怕自己一转身,他就死翘翘了。 哎,师傅,你说不能太轻易的相信人,不能轻易的救人,可是,这个傻子真的很可怜的好不好?徒儿就救他一次,只一次好不好? 慕容天眼睛一番,直接做晕倒状,扑进笙儿的怀中。 “香香啊,我的香香啊,你不能不要我啊!呜呜呜!” 她的怀里好软好香啊,自己怎么舍得离开啊,可是,想到那一个接一个的暗箭,以及无数的阴谋,慕容天狭长的丹凤眼更细更长,射出一缕寒光。 “无赖!”一下子站起来,躲得远远的,笙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算啦,算啦,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而且,这个傻子还不停的占自己便宜,想想都要气炸了。 “香——”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慕容天痴痴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一双拳头,狠狠的砸在坚硬的石板上。 。。。收藏,推荐,评论啦,么么一个!梨花这两天可都是每日2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所以看文一定要收藏,推荐哦! 第39章(三更之1更) 敛下双眼,低垂着头 自己又何必为了一己之私,将无辜的她拉进这趟浑水呢? “傻子,小心!”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面前,就已经迎风站立着一个灰色的纤细的身子,手中,一把利剑寒光四射! “小子,不关你的事!” 黑衣人遮着脸,只露出一双杀人的眼睛,看着自己那三枚梅花针齐刷刷的被剑身挡住,纷纷落在地上。 偷偷的从身前的人腿后露出一点点的脸,慕容天看着对面黑衣人,此刻,他的眼中不见一丝的委屈,只余那冷魅的狭光。 “是吗?” 笙儿说话间,剑以刺出,身体犹如海燕般灵巧极速飞向黑衣人。 只不过自己刚刚转身离开,他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果他的性命,是不是太心急了,是不是太不把她这个行云大师的徒弟放在眼里了? 面对急速袭来的利剑,黑衣人身体向后飞去,两手同时从胸前甩出,六枚银光闪闪的梅花针齐头并进射向笙儿。 “香——香”慕容天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六枚梅花针,随时准备出手。 “雕虫小技!” 一个燕子冲天,向前的身子,忽然犹如燕子般直上云霄,六枚梅花针,从一双粗布黑色鞋下划过。 黑衣人正在呆愣间,一股凌厉的剑气从头顶袭来,他慌忙躲向旁侧,避开那锋利的剑尖。 好险! 黑衣人惊出一身冷汗。 心中暗暗大惊,黑衣人知道自己遇到了强敌,想不到这个瘦小的,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有如此身手。 侧身,又是六枚梅花针射出。 “臭臭,小心!” 笙儿想不到这人,竟然如此奸诈,打不过自己,就对付坐在地上呆傻的慕容天,急忙飞身前去保护慕容天。 慕容天大叫一声“哇——”抱头就像侧面一滚,骨碌碌竟是滚了好几圈。 “臭臭!” 笙儿跳下,站在地上,慕容天骨碌碌滚在了她的脚边,腾的一声,撞在笙儿的小腿上。 “可恶!” 嘴里暗骂一声,回身,哪里还有那黑衣人的影子,笙儿愤愤的蹲下身子,扶起慕容天说道:“臭臭,好啦,没事啦!” “香香,你不要离开我啊!” 。。。今日3更哦!亲们一定要收藏,推荐,这样梨花就更有动力啦!么么一个! 第40章(三更之2更) 2更来啦!亲们收藏,推荐哦!权当作梨花的辛苦慰劳啦,么么! 。。。。。。。。。。。。。。。。。。。。。。。。。。。。。。。。。。 即使现在让他放她离开,他又怎么放心? 那个黑衣人,身手也是不错,如今香香得罪了他,他哪里又能轻易的放过她? “可我,可我还得回家!”笙儿扶起慕容天,有些落寞的说。 十年了,自己都未回过家,都未见过爹和娘了。 “那臭臭跟你回家!”拉着笙儿的手,慕容天扬起脸,满满信赖的回道。 看着眼前从未细细留意过的脸,笙儿第一次发现,原来,他长的跟绿眼睛真的一点都不像。 他的脸,虽然脏兮兮的,可是,那肌肤却是白皙细腻的。 那鼻子,好挺好挺,似乎就像那枝头上的野果子,翘得高高的,唯恐人瞧不见似的。 鼻子下的嘴,薄薄的唇红艳而诱人,似乎是用朱笔画上去的。 那一双狭长而美丽的丹凤眼,睫毛一闪一闪的,狭光里似乎有着无限的依赖和不舍。 “香香,臭臭是不是长的很漂亮?” 看着呆呆的盯着自己的笙儿,慕容天眼睛里泛起渴求的光芒,似乎只要对面的人点点头,他都可以兴奋得跳起来。 “漂亮,漂亮能当饭吃吗?” 有丝尴尬的转过头,笙儿边往前走,边喊道:“我可没那么多的银子养活一个漂亮的男人!” “我可以养活你啊!”小声的嘟囔着,慕容天赶紧跟了上去。 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从笙儿的对面来而,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经过的两个人,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 “铛——”一声。 笙儿回头,看到那老婆婆似乎掉了什么东西在刚才傻子坐过的地上,老公公弯腰捡起,然后两个人相互扶着,又颤巍巍向前走去。 “香香,看什么呢?”慕容天回头,看着身后远远的拐过弯,一闪而过的老夫妻影子,奇怪的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 小心的打开手帕,将东西呈到完颜烈的眼前,忽塔洛说道:“这是他们在打斗过的地方捡来的,很奇怪,线人所说的那黑衣人,到底是想杀他们两个人呢?还是,只是想杀其中的那个看起来有些傻的男子?” 捏起一枚细针,看着那阳光下银光闪闪的针尖,完颜烈淡淡的吩咐道:“派人去查查这针的主人是谁?” 第41章(三更之3更) “香香,臭臭好饿啊!” 慕容天有气无力的喊着,这样漫无目的的在洛阳城里乱逛,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还有,香香怎么了,一路上竟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四处走着,四处看着,不知道在找什么,在看什么? “呃——” 看看身边一副惨状的慕容天,笙儿摸摸自己的钱袋,她和师傅两在山谷中,一切都是自理,哪里有什么余钱,如今,钱袋里干瘪瘪的,能凑合两天就不错了,可这个傻子,早晨吃了五碗的呼啦汤,竟然还没到晚上就吆喝肚子饿了,照他这肚量,非得将自己吃得一穷二白的,那自己哪还有路费去找爹爹和娘啊! 看她犹豫的样子,就知道银子所剩不多,慕容天狡黠的一笑,拉起笙儿的手,就往前面的“食为天”跑去。 “这,这里怎么能来?”看着大堂里那人满为患的热闹,笙儿一甩手,直接走了出去。 在这里吃饭,还不得将臭臭卖在这里。她,估计是没人敢要的。 “香香”一把拉住笙儿的袖子,慕容天凑上前去,傻呵呵的笑着说道:“这里面有我认识的人!” 认识人又咋啦,吃饭掏钱,天经地义,哪有认识人就不掏钱的,那人家做生意还不赔死了! 又活着,这傻子以前在这里吃过霸王餐? 笙儿实在是不想丢人,鼓着继续往外走。 “香香”慕容天嘴里大喊着,唯恐大堂里的所有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 “你,放手!”回头,狠狠地瞪一眼拉着自己袖子的人,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叫人瞧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啊——这不是王——”罗田听见喊声,立刻放下手中的账簿离开柜台,疾步走向慕容天。 “叔叔啊!”一把扑到罗田的身上,慕容天快速的使了个颜色,罗田立刻心领神会,抱住慕容天哭喊道:“侄儿啊,你这是跑哪去了,怎么这么脏啊?” 笙儿回头看着这抱头痛哭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真不明白,傻子真有这么年轻的叔叔? “叔叔,他救了我!” 指着笙儿,慕容天一脸的可爱样奔到笙儿的身边。 “在下罗田,多谢小兄弟救了在下的侄儿!” 罗田拱手行礼,王爷叫自己叔叔,那自己就勉为其难暂时认了这个侄儿吧。 低头,罗田看到慕容天拉着对面瘦小男子的手,险些栽倒下去。 王爷,你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过了,跟一个男人亲热? 。。。。(*^__^*) 嘻嘻……,请轻轻动动鼠标,将刺入收藏,推荐哦! 第42章(日更万字1更) 想起刚才慕容天抱着自己的样子,罗田英俊的脸上,立刻满头黑线,浑身恶寒。 “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如此被人郑重其事的感谢,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笙儿摆摆手,甩下慕容天的手说道:“既然你找到了叔叔,那我就走了!” “香香”可怜的又拽过笙儿的手,慕容天低低的说道:“天都快黑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抬眼看看外面,虽说没黑,但是却也是暮色满城,如果自己此时出城,怕是又得宿在野外了,又得捕杀小动物吃了。 住在野外倒没关系,可是总是吃小动物,是不是杀气太重了? “那好吧,吃完我就出城!” “噢——”带着浓浓的失望,慕容天拉着笙儿朝二楼走去,这里,人多眼杂,吵吵闹闹的,实在不适合他和香香单独相处。 还有,该怎么留下她呢? “我吃好了!”放下碗筷,笙儿站起身来,看着慕容天平静的说道。 “可是,可是,臭臭还没吃完呢?”蹩脚的晃晃自己那依然满满的碗,慕容天整个吃饭的时间,都在想该如何留下笙儿。 “那与我何干?”转身,拉开房门,跨出屋子,笙儿忽然回头,看着那痴傻傻盯着自己的人,有丝不忍,语气稍微柔和了点说道:“臭臭,你自己保重!” “香——香”看着转身就消失的笙儿,慕容天呆愣愣的坐在那里。 如果自己死缠烂打,说不定她会留下来护自己周全。 可是,他的心在摇摆,在犹豫,既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又怕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木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慕容天强迫着自己坐在那里,继续吃着碗里的米饭,似乎,刚才的人根本就未离开,依然陪在自己的身边。 “他独自出了城?!” 完颜烈听到忽塔洛的禀告,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很是兴奋,就如在大草原上发现了猎物般。 “千真万确!线人看到他从食为天独自出来后,就赶往城门出了城。” 那个小子没跟着他? 完颜烈摆摆手示意忽塔洛下去,自己坐在屋子里,浅浅的尝了一口茶水,眼神一变,忽然站起,飞身离开房间。 (*^__^*) 嘻嘻……,喜欢就请将此文收藏抱走哦! 第43章(日更万字之2更) 暮色皑皑的洛阳城外,行人日渐稀少,一个头顶黑色轻纱斗笠的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宝剑,疾步行走在路上。 记得那日师傅带着自己离开时,是背对太阳而行的,如今,自己向相反的方向行进,一定可以找到家的。 静寂的夜色,黑乎乎的路上,没有什么人,也几乎看不见一丝的光亮,笙儿心中想着早早回到家里,就摸黑继续赶路。 反正,有没有光,对自己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在山谷里待了十年,如果连一点夜行的本事也没有,那岂不是白在那深谷中待了。 耳朵微动,笙儿轻点足尖,立刻飞身跃上一棵枝繁叶茂的苍天大树,一双眼神,清澈如水。 哒哒哒 好一会儿,一阵阵清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笙儿放眼望去,夜色中,一个男子骑着马疾驰而来,似乎极为着急。 看着马儿从树下飞驰而过,一会儿就听不见声音了,笙儿跃下树干,继续行走在路上。 突然,她伸出左手,一个前空翻,稳稳的落在地上,看着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所夹住的一片树叶,不冷不热的说道:“阁下如此煞费心机,想要干什么呢?” “哈哈哈,江湖中能接住我一夜飘的暗器的人,可真是少之又少!” 说话间,一个身材五尺,四十多岁的男人,从树上跃下,落在笙儿面前三丈远的地方。 斜眼瞟了一眼面前的人,一夜飘很是好奇,就是这么一个又瘦又干的小子,竟然能躲得过师弟的梅花针和自己的树叶飞镖? “在下无意冒犯前辈,还请前辈行个方便,让在下经过此路。”笙儿抱拳彬彬有礼的说道。 师傅说,行走江湖,不能意气用事,该忍则忍,该让则让! “我也想行个方便,可惜,你得罪了我的师弟,他这一口气咽不下,可如何是好?” 摆明了就是要找自己的麻烦! 笙儿依然忍着问道:“那不知怎样才能让前辈的师弟”,略一停顿,笙儿接着说道:“咽下那口气?” “这个吗!这个好说!” 一夜飘捋着自己那鼻子下的八角胡须,看着面前示弱的笙儿,自觉是因为他怕了,虽然他一次接住了自己的飞镖,可是,并不等于他次次都接得住,说不定,刚才就是瞎猫撞个死老鼠呢? “既然你如此诚恳,那么,就请你现在回洛阳城,当着我师弟的面,给他老人家磕三个响头就成!”。。。吼吼,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44章(日更万字之3更) 如此,师弟对自己就会更加佩服了,也就不会总念叨着为何自己在江湖上的排名会在他前面了,呵呵,真是一举两得! 放下手,直直的挺起身子,笙儿看着满脸喜色的一夜飘,淡淡的说道:“前辈,在下还要回家,再者,在下的师傅从小教育在下,男子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圣主,跪父母,跪师傅,可从来没说可以随意的跪任何一个人。”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夜飘脸色一变,满脸狠厉,同时右手伸举凝神聚气之间,一股强大的气流就流窜于他的手上方,气流中顷刻间满是一片片青绿的树叶。 果然有一些本事! 笙儿双手环于身后,静静的看着一夜飘。 “去——”随着一夜飘右手一挥,气流中的树叶全都如一个个飞刀般射向伫立的笙儿。 “天罗地网!”笙儿抓起自己的外袍,飞扑罩向那条青绿色的绿带子,同时身体跃起,两手一收,所有的树叶,一片不落的全都落入了她的衣袍中。 一夜飘神情大变,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可是,自己的一世清明,决不能就此毁掉。 眼神暗沉,一夜飘左手指间瞬间又出现一片树叶,只是,这片叶子,竟然是黄色的。 盯着来势汹汹的叶子,笙儿身子一动不动,想也没想就甩出右手打算夹住这片树叶。 “嗖——”的一声,叶子忽然间被一只弩箭从中间穿过,钉在了路边的一颗树干上。 一夜飘见势,立刻慌乱的射出几片绿叶子,飞身逃走。 “多谢!” 笙儿抱拳对着弩箭射出的方向拱手作揖,然后,抖掉那衣袍中的树叶,将衣服穿好,转身就走。 “我救了你,你难道就打算如此离开?” 完颜烈腾空从黑暗中落在笙儿的前方,高大魁梧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挡住了笙儿的路。 抬眼看着面前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男子,笙儿感觉整个空气都有些窒息和寒冷。 他的一双眼睛,犹如神雕般犀利霸道,似乎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一般。 “多谢!”弯腰深深的行礼,笙儿不知道这个本不打算现身的男人,到底心中打的什么注意。 她的心中,是真的谢谢他刚才救了自己,否则,等她接住那枚带毒的叶子,此刻,她怕已经中毒了吧。 “谢,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收藏,推荐啊,谢谢! 第45章(日更万字4更) 完颜烈紧紧的盯着那黑纱之下的脸,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必须让这个人感觉到自己的气势,让他对自己臣服。 抬起头,看着眼前男人一脸的鄙夷,笙儿缓缓的说道:“可在下,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想到走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又来一个难缠的。 “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想清楚的!”出其不意的,他忽然伸出长臂在笙儿的右肩胛骨下凤尾穴一点,笙儿顷刻间就倒了下去。 长臂一捞,小小的身子就被他捞进了手臂里,同时他对着远处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哒哒哒的马蹄声很快响起。 怎么办?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怎能因为他刚才救了自己一命,就放松警惕心呢? 如今可好,浑身不能动弹,任由他宰割。 抱着的人,真是太瘦小了,可是,瘦小的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弱啊! 如果自己不使诈,怕是很难制服他,那自己,也就无法窥视黑纱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笙儿眼睁睁的看着完颜烈抬起左手,渐渐的靠近自己的面纱,不是她惧怕什么,而是,她真的不想再听见一个“鬼”字。 完颜烈的手,捏着面纱,竟是有些揭不起那薄薄的黑纱,似乎,自己的手中捏着的不是面纱,而是千斤巨石。 电光火花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如疾行的风般驰过,完颜烈呆呆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臂,怎么也无法想像,刚才,那个小小的男子,就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的左手,捏着他面纱的一角。 “嘭——”一掌挥出,竟是震得刚刚到达身边的马儿昏然倒地,抽搐几下而死! 小子,我一定会再抓到你的! 咯吱吱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要咬碎那满口的银牙利齿。 跳跃的火焰,温暖的怀抱,笙儿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窝在郎御的怀抱里。 总是在危急时刻,他就会出现。 就如七年前的那一夜,当自己在深夜的山谷中孤单无助时,他出现了。 当自己迷惑不解时,他又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今夜,他依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就好似,他时时守护者自己,让自己总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深深的护着,疼着。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情不自禁的,笙儿的身子又往郎御的怀里钻了钻。 。。。今日起速更,亲们快来收藏,推荐哦! 第46章(日更万字5更) 郎御拨动火柴的手,微微一颤,低头看看怀里闭着眼睛的人。 此时,她没有带面纱。 除了那漂亮眼睛以上的部分,其他的地方,真的让人心疼。 粗大的手掌,轻轻的抚着那白雪似的侧脸,触手的感觉,是那样的冰冷,犹如千年玄冰。 笙儿忽然睁开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所有见过自己面目的人,只有他,从来没有尖叫,没有惧怕,没有厌恶,有的只是深深的怜惜和心疼。 郎御的手,就那样停留在笙儿的脸上,竟是再也不想离开。 小手轻轻的附上脸上的大手,清澈的眼睛,看着那绿色的眸中,竟是深深的闭上眼睛,轻轻的说道:“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就一下吗? 十下好不好?或者一百下,一千下,一万下。。。。。 郎御几乎是闪电般的就附上了自己渴望已久,日思夜想的樱唇。 笙儿的眼皮一跳,小舌快速的窜入郎御的口中。 呼呼,狼心要跳出来了! 郎御被笙儿惊得狼心乱窜。 忽然,口中的丁香小舌,舌尖急速的舔了一圈,立刻退出,脱离了郎御的唇。笙儿眼睛睁得大大的,闪闪发光,对着不明所以,依然回味在那甜香之中的 郎御说道:“绿眼睛,你的味道好特别啊!” 呼呼,我的味道? 狼的味道吗? 血腥的味道吗? 看着那绿色眸子中的迷惑,笙儿嘬嘬自己的舌头,似乎是又重新回味鉴别了一番,才郑重其事的说道:“怎么是甜的呢?” 呼呼 郎御直接哑然失笑,有谁听说过狼的味道是甜的吗? “你不信?” 笙儿很不满意郎御脸上的笑容,虽然他笑起来很魅惑人,让人还想再尝尝他的滋味,可是,自己说的话,有这么可笑吗? 我想信,可是,这没边儿的事,我怎么信啊? 绿色的眼珠子一转 如果,如果她再——再那样做一次,说不定我会信? 还有,她刚才,刚才叫我亲她,难道就只是为了尝尝我的味道,狼的味道? 还笑! 笙儿很不满意的翻了个白眼,小嘴一下子扑过去,堵住了那翘起来的嘴唇。 可是,她的小舌刚一进入,就被一条灵活的大舌卷住,纠缠住,竟是无法脱离,只能任由他挑逗,舔舐着自己的舌头。 不过,他的味道可真是甜啊,竟是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越甜蜜,好似这种甜蜜从他的口中,传送到自己的口中,再蔓延到自己的心田,整个人感觉都是甜蜜蜜的。 。。。(*^__^*) 嘻嘻……,喜欢此文,就请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47章(日更万字6更) 温暖的阳光,安安静静的洒落在横卧在一颗大树上的纤细的身影上,似乎连这初升的太阳,都不忍心叫醒这嘴角带着晶莹水珠的女子。 那甜蜜的嘴角,似乎还在回味美好的滋味,竟是不断的伸出小舌,舔舔嘴唇。 “甜,真甜啊!” “嗯,呀,嗯,嗯” “再来一口,好不好,绿眼睛” “绿眼睛,再来一口吗!你,你不要躲吗!” 沉睡的人胡言乱语,伸胳膊踢腿的。 哗啦—— 小小的身子忽然间从树上掉了下来,可是,那沉睡的人,似乎还在做梦,竟是嘴里喊着:“我来了,我追你来了,绿眼睛,别跑啊!” 我可没跑! 忽然从树丛里窜出一只大灰狼,在地下一打滚,端端的敞着肚皮躺在树下。 “嘭——”的一声,小小的身子似乎是掉在了棉花包上,落在大灰狼的腹部,竟是像没事人似的,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顺手一抓,攥着一个温热的,有些硬的,有点粗的东西,又接着做梦吃美味去了。 呼呼—— 大灰狼倒吸一口气,立刻翻身跃起,头也不回的朝着树林里奔去,就好似后面有虎犳豺狼一样。 可是,他是狼王啊,这世间还有什么野兽比狼王还可怕吗? (恩呀呀呀,亲们,你们说,狼王在怕谁呢?) 这边,扑通一声,笙儿的身子被撂翻在地,吧嗒的嘴巴,哧的一下,竟是咂了满嘴的黄土。 一双紧闭的眼睛,刹那间睁开,看到自己竟是趴在地上,立刻弹跳而起。 满嘴,哪里有什么甜蜜蜜的味道? “呸,呸,呸” 连着吐了好几口唾沫,满嘴都还是土渣子,笙儿用袖子抹抹嘴,看着袖口上那脏兮兮的泥土,对着树林大嚎:“绿眼睛,好你个小子,竟然敢将我撂在地上就走!” 昨晚,自己竟然吃着他嘴里的甜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晚上都感觉在甜蜜的世界里畅游。 可是,现在 她竟然在地上吃土?! 绿眼睛,你这次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人家又没把你怎样,只是吃一口,还想再吃一口,然后,还想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再。。。。。。 想起昨晚他眼睛越来越绿,甚至都跳起了绿色的火焰,脸色越来越差,一阵白一阵红的,一副大受折磨痛苦的样子,笙儿小嘴一撅,嘟囔囔的说道:“我吃点你的甜蜜蜜,你就那么痛苦得舍不得?” 。。。收藏,推荐哦! 第48章(日更万字7更) 哼,真是个小气鬼! 大不了下次,就只吃一小口好啦! 不过,这次的事 呸,呸, 又朝着地上吐两口,笙儿心中狠狠的下定决心,一定要讨回这个债! “咕咕咕” 摸摸饿扁了的肚子,笙儿停下脚步,靠着路边的一棵大树坐下,心中又是狠狠的臭骂一顿。 好你个绿眼睛,才离开深谷几天,就如此对自己了!昨晚,将自己留在地上不说,今早走时,竟然没给自己留野果子,害得自己才走了半个时辰的路,肚皮都快贴到后背去了。 好饿啊! 抱着肚子,笙儿四处瞅瞅,怎么这么早了,路上就没个人呢? 难道,自己又得重操旧业? 早知道,昨天离开那傻子叔叔的饭店时,就该厚脸皮要些吃的带上。 “哈哈哈,这次,看你如何逃脱?” 随着一阵阴险的大笑声,笙儿坐在树下,抬眼看着从自己的两侧飞落在面前的三人。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昨晚的一夜飘前辈啊?” 笙儿缓缓的站起,弯腰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拱手作揖。 先礼后兵! 这三人中,一夜飘自己认识,还有一个男子,稍微年轻了些,但是从身形上看,好像就是那使梅花针的人,还有一个男子,更年轻,似乎只有二十来岁,手执一把折扇,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他们三人,可是来者不善啊! 一提起昨晚,一夜飘的脸色唰的一下一变,右手一甩,一片绿叶已经飞出。 轻轻的侧过身子,看着那没入树干深处的绿叶,笙儿回头,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承让!” 忽然,话音刚落,笙儿飞身跃起,脚踩树干,直上树顶。 三枚梅花针齐刷刷的没入刚刚笙儿立过的身后树丛里。 “阁下好身手!”文弱的书生轻摇折扇,抬起头看着停在树枝上的笙儿:“您上得这么高,难道是想寻个鸟窝孵蛋?” “是啊!我是想寻个鸟窝,可惜——” 脚踏树干,犹如青燕展翅俯冲而下,笙儿直直的逼向树下的文弱书生。 似乎一点都不怕来人伤了自己一般,文弱书生,竟是高举展开的扇子,笑着说道:“在下不妨用扇子接住阁下,免得阁下摔下来,缺胳膊少腿的,那就不好了!” “多谢!” 就在即将碰到扇子的刹那,笙儿拔出后背上的龙泉剑,对着书生的扇子连出三招,然后,腾空一个跃起,落在书生的不远处,笑着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弄坏了你的扇子!” “三师弟!” 两声伴随着愤怒的声音随着笙儿落下的身子同时传出。 这,这小子也太狂妄了,竟然敢将三师弟的头发弄成鸟窝?竟然敢将三师弟珍爱的扇子刺破? 。。喜欢就收藏,推荐哦! 第49章(日更万字8更) 看着文弱书生一脸的无知迷惑,笙儿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 “o(n_n)o…哈哈——”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笙儿脸色大变,盯着那文弱书生手中摇摆的烂扇子,一头栽了下去。 她这次,实在是真的太大意了! “哈哈哈,三师弟,还是你厉害啊!”一枚针看着那倒下去的人,大笑着回头说道:“师兄,你说,是不是?” 恨恨的从牙齿里挤出一个字:“是!”。 一夜飘扭头看也不看两个师弟一眼,压着火气说道:“还不快弄死那小子?” “师兄,何必着急呢?” 书生合上折扇,依然文文弱弱的说道:“她中了我的无色香,生死只在一夕之间,我们正好验证一下我新改良的无色香是不是比以前的无色香更厉害,更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这样,岂不是更好?” 一夜飘和一枚针想到两人受到的侮辱,同时点了点头,大笑着说道:“如此正好!” “不过,师兄,他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脸呢?” 书生好奇的顶着鸟窝向昏迷的笙儿走去。 “对啊,这个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话间,一枚针已经迫不及待的飞奔过去,伸出手,扯住了面纱。 “轰——”一声巨响后,烟雾弥漫。 “有毒!” 一听到书生大喊有毒,一夜飘和一枚针慌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惜,以及来不及了,双双倒在了地上,只有书生反应迅速,顷刻间跃出几丈,落在了远处。 等到烟雾散去,地上的人早就不见了,书生急忙上前,分别往两个师兄的嘴里塞进一颗药丸。 一睁眼,一夜飘和一枚针四处一看,满是不满的大喊道:“书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暗算咋们师兄弟,从咱们手里抢人?” 书生扶起两个师兄,摇了摇头。 这人,迷药做的无色无味,一吸即让人昏迷,可见其制毒的本事,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可是,中原有如此厉害的制毒之人吗?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一夜飘有些鄙夷的说道。 书生铁青着脸,依然柔弱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不知道又如何?他救走的,不过是个死人而已!” 这新改良的无色香,一夕之间就会要了人的命,自己还没来得及配置解药,试问这天下,谁能救得了他? 。。。看文要收藏,推荐哦! 第50章(日更万字9更) 笙儿觉得自己肯定要死了,不然,怎么会感觉一会冷的浑身打颤,牙齿都咯咯作响,一会又像是下火海,浑身滚烫,感觉身体都要燃烧起来,都要化成灰烬了。 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是不是到了阴曹地府,是不是正在被小鬼们拉着上刀山下油锅,可是,就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般,她竟是连眼皮也抬不起来,只能任由那噬骨灼心的感觉,如同潮水般一次次的袭过自己的身体。 昏昏迷迷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笙儿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一股暖流不断的注入,犹如春风般,缓缓的吹进他的心中,骨髓里,身体竟是一点点的温暖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死了吗? 经历了刀山油锅之后,魂魄得以转世投胎,所以,就会感觉自己全身都是舒畅无比? 她一使力,哗的一下,眼睛就一下子睁开了。 有光线透过面纱射入眼中,笙儿微微眯了眯眼睛。 地府,会有阳光吗? 地府里,魂魄还会带着面纱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吓人了,所以,连鬼都害怕自己,给自己的魂魄还要戴上面纱? “你最好别动!” 笙儿正想坐起来,忽然一声平淡无奇的声音传来,吓了她一跳,竟然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 那人又继续说道:“你中毒了,已经躺了三天三夜,如今,虽然已经解毒了,可是,却还得一个时辰后才可以动。” 笙儿微微的侧头,透过黑纱,看到不远处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一身青衣的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容貌,可是,那身影竟让自己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此时,她一定非常肯定自己是活着,可是,这个救自己的人,他是谁呢? 为什么他救了自己,却对自己如此冷漠? 难道,他看到了自己的脸,也像小时候见到自己脸的那些人一样,躲得自己远远的,心生厌恶? 她的心,竟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股委屈之情。 虽然这个人自己不认识,那人也似乎不打算让自己认识他,可是,她的心,就是忍不住委屈。 “这里有一只野兔,你醒来后可以烤着吃了。” “你要走?” “出洞后一直向西走,就可以下山,找到官道。” 然后,笙儿看见那个身影向外走去,她急得一下子抬起了头,可是身子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又放下了头。似乎是听到了自己动弹的声音,青色的身影停在了洞口。 。。。喜欢收藏此文,推荐此文哦! 第51章(日更万字10更) 笙儿微微喘了口气,忽然间发现自己衣领处有些不舒服,用手一摸,扣子竟然系错了。 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心竟也扑通乱跳了起来。 难道,他,他脱过自己的衣服了? 那他,岂不是将自己看光了? 洞口的人,似乎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意识到了什么,淡淡的说道:“我只是给你驱毒了而已,而且,对于发育不全的小女孩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 听了这话,笙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哪有人见了人家女孩的身体,还如此说风凉话的? 可是,等她抬眼看去,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洞口。 胸口憋着一口气,笙儿越想越气,竟是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我咬,我狠狠的咬! 树枝上黑乎乎的兔子,似乎是得罪了某人,竟是被一口接一口的狠劲的咬一口,接下来又使劲的嚼啊嚼,最后一骨碌吞下去。 扔掉手中只剩下骨头的树枝,笙儿站起来,手摸上自己的领口,想到那人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给自己穿衣服时,竟是连束胸的裹布都忘了给自己缠上,还系错了扣子,临走竟然还说他对小女孩不感兴趣。 我很小吗? 我都已经过了十六岁了好不好? 捏捏自己的胸前,是有点小,可是,也不是没有啊?难道,别的女人的都比较大?他见过很多女人的那个? 哼—— 狠狠的一脚踩在那不堪入目的兔子骨头上,笙儿整整衣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了,走出了山洞。 回望身后一眼那自己待了据说是三天的洞,笙儿头也不回的向西走去。 “救命啊!救命啊!” 还没走到山下的官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向山上连颠带跑的奔来。 傻子,臭臭 笙儿立刻飞身跃下,落在慕容天的面前。 “嘭——”的一声,慕容天一下子撞在笙儿的身上,以为是坏人追来了,吓得立刻抱头趴在地上大喊着:“求大爷饶了我,饶了我。” “臭臭!”笙儿一下子拉起地上趴着的慕容天,抬眼看向山下,竟然是一枚针。 山下的一枚针也看见了笙儿,神色一变,书生不是说他必死无疑吗?怎么还活着,难道,他有大罗神仙护体不成? 。。。记得收藏,推荐,评论哦! 第52章(日更万字11更) 连着射出六枚梅花针,趁着笙儿抱着慕容天躲避的机会,一枚针立刻飞奔而走。 “香香啊,香香啊!” 抱着笙儿的身子,慕容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你怎么能丢下臭臭呢?臭臭出来找你,都迷路三天了,还被这坏人追杀。” 看看慕容天脏兮兮的衣服,笙儿心中一软,毕竟,这个傻子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依赖,没有嫌弃自己什么。 “乖,臭臭乖,香香送你回家。” “我要香香!” “好!”笙儿点了点头,先把他送回食为天那安顿好,自己再离开也不迟。 不过,为什么一枚针三番五次的想要取臭臭的性命呢? 站在食为天的门口,想不到自己离开洛阳城才三天,又兜兜转转的回来了,笙儿拉着慕容天的手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吃饭?”一个小二一见他们进门,连忙迎上前。 “你们掌柜的呢?”看着柜台哪里站着人不是三天前的那个人,笙儿问道。 “掌柜的出远门了,得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这个人是你们掌柜的侄子,你给他安排个住处吧!” 小二的瞧了瞧两人几眼,脸一拉:“我们掌柜的那么年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侄子?” 看看小二的表情,再看看傻兮兮的慕容天,笙儿发现,这个傻子的叔叔定是怕这个傻侄子影响自己的生意,没有对外公开有这个侄子的事,所以,这小二的不认识傻子。 可是,那自己不可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啊? “住店还是吃饭?”小二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笙儿盯着慕容天,就看到慕容天一脸的神秘,拉着自己往外走去。 出了食为天,看到慕容天一直拉着自己往前面走,笙儿停下脚步,不解的问道:“臭臭,我们这是去哪?” “去我家啊!” “你家?”笙儿看着一脸天真的慕容天,他有家? “是啊,就在前面,快到了,快到了” 被慕容天拽着往前急急走去,笙儿虽然心中有很多不明白,可是想到,如果自己将他带回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正好可以放心的离去。 “这是你家?” 指着眼前宽大的门楣上赫然写着的“秦王府”三个字,笙儿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如果亲们看到了此文,觉得不错,请收藏,推荐,谢谢! 第53章(日更万字1更) 慕容天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高兴的说道:“香香,我家好不好?” “好!好个屁,臭臭,你简直是傻到家了!” 无比同情的拉着慕容天转过身子,笙儿哄着说道:“这不是你家,咱们回食为天好不好?” “不好!”生气的拽着笙儿腾腾上到台阶上,慕容天举起右手,对着朱红大漆的门就是一阵噼里啪啦。 “臭臭,咱们快走啦!” 笙儿一看要闯大祸,着急的想拉着慕容天赶紧跑,可是,今天就是死活拽不动这个傻子。 难道,自己中了一次毒,功力下降了? 正思腹间,沉重的朱红大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咯吱声,从里面被打开了。 笙儿正想挡在慕容天前面,怕人家劈头就是一顿毒打,没想到—— “我的爷啊!您可回来了!” 什么? 笙儿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看着那开门的两个男子噗通一声跪下去,抱着慕容天的双腿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自己傻了。 难不成,这个傻子真的是住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什么秦王的亲戚? “忽塔洛,你确定他们进了秦王府?” “是的,三王子!三天前,那个蒙面的男子独自离开的洛阳城,可那个秦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洛阳,只是,今日,线人发现他们两个一起进的洛阳城,先去了食为天,然后才去了秦王府。” 完颜烈背对忽塔洛,看着窗外神色未变,可是,紧握的拳头上,暴起三条青筋。 好,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拳头上,骨节泛白。 “香香,我家大不大?” 趁着身边的人发呆,慕容天迅速的踢掉抱着自己两条腿的狗奴才,一把拽着笙儿步进了秦王府。 “大——”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笙儿脑中一个激灵,立刻就要回身往外走。 “香香”慕容天立刻扑到在笙儿的怀中,在这千钧一发,万分不舍的情况下,一副气若游丝的状态。 “臭臭,你怎么了?”笙儿急忙扶住慕容天。 府内的仆人看到这一幕,差点晕过去,可是,此时王爷没晕倒,他们这些奴才怎么能晕倒呢? “我——我——” 。。。收藏,推荐啊! 第54章(日更万字2更) 看到慕容天的嘴唇干裂青紫,笙儿忽然间拉起他的身体,迅速的扫了一遍。 梅——花——针 看到慕容天后背那细小的针头,笙儿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缕布条,小心的拔出那根针,看到那黑色的针尖,立刻封住了慕容天体内的八大筋络。 “臭臭” “香香,不要丢下臭臭!” “快说,他的房间在哪?” “在那湖心中央” 容不得仆人带路,笙儿抱起昏迷的慕容天,提气飞上附近的屋顶,看到那大大的人工湖,急忙飞向湖心中央的楼阁。 一脚踹开门,将慕容天放在宽大的床上,笙儿盘坐在慕容天的身后,撕开慕容天的上衣,看到那后背上已经晕开一掌大的青紫,容不得她多想,就双手紧贴慕容天的后背,为他驱毒。 从门缝看到王爷头顶一股股的青烟冒出,景肃关紧房门,犹如门神般守在屋外。 徐徐的青烟,渐渐的变成白烟,直至消失,笙儿长长的舒口气,闭着眼睛,向后倒去,额头上,满是汗珠,浸湿了她的面纱。 自己本就中毒刚解,如今,再为这傻子驱毒,确是感觉心力憔悴。 慕容天回头,一脸的苍白,看着大口大口喘气的笙儿,手轻轻的抚上紧贴着面纱的脸,心疼的说道:“谢谢你!” “不用——” 忽的一下睁开眼,笙儿看着眼前的慕容天,一下子坐起来,打落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厉声质问道:“你骗我?!” “香——” “你竟然骗我!”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的傻气? 苍白的脸上,显现的是无与伦比的尊贵。 一双眼中,哪里还有无知幼稚?尽显他的精明与深不可测。 原来,傻子不是他,而是自己! 身子有些不稳的晃了晃,笙儿硬撑着站立在床边,看着床上端坐的人。 师傅说,人心隔肚皮,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 可是自己呢? 也曾经怀疑他,试探他,却没想到,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切都是他在演戏,一切都是他在谋划。 那一夜飘,一枚针,书生,说不定都是他的人,都是为了引诱自己上当。 “呵呵,想不到,你竟然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不惜用自己尊贵的身体来做诱饵?” “无足轻重?!” 慕容天惨白的脸苦笑了一下,试图想站起来,可是,却徒劳的又坐在了床上。 。。。。喜欢就收藏推荐哦,梨花么么一个! 第55章(日更万字3更) “你没——” 伸出的手,即刻收回,笙儿转过头看向别处:“难道不是?” “是!”慕容天大喝一声:“景肃,送客!” “是!王爷!请!”门忽的一下被推开。 看到门口站立的年轻男子,笙儿几乎没有迟疑的向外走去。 长长的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那离去的人。 微微张开的口,想要挽留那毫不留恋的人。 “噗——”一口鲜血从喉咙涌出,喷洒在地上,慕容天向床下倒去。 “王爷”景肃飞奔过去,扶住昏迷的慕容天。 手握紧又松开,笙儿跨出门槛的左脚收回来,转身,来到慕容天的身边。 床边那黑色的鲜血,刺痛了她的心。 忽然,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抓住。 “你又骗我?!” 狠狠的甩开抓着自己的手,笙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王爷,王爷,快请御医!” 屋内,传来景肃焦急的大喊声。 “你竟然骗我?一次次的将我当作傻子欺骗!” 手中的龙泉剑,犹如飞龙般扫过那粗壮的树干,一颗颗的树,就那样横七竖八的躺在了树林里。 “啊——” 犹如释放般大喊着从空中一跃而下,将一棵树从中间劈开,笙儿气喘吁吁的一下子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不堪入目,抱着龙泉剑,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滴答滴答的从面纱下掉落。 “怎么,人家秦王看不上你这保镖?” 完颜烈看好戏一般的从残枝落叶里走出来,站在笙儿的不远处,冷嘲热讽的说道。 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有人花十万两白银来买慕容天的人头,而那一枚针就是为了那十万两白银而来的。 那么他呢?眼前的这个人,几次三番的救下慕容天,又是为了什么呢? 几乎动用了洛阳城里所有的消息网,竟然都无法打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得到的,不过是他忽然间出现在洛阳城,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他竟是频频救了那傻王爷。 而那傻王爷,对他,似乎极其的依赖。 只是,现在的他如此,又是为了什么呢? 。。。童鞋们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56章(日更万字4更) 难道真的如自己所说,与那慕容天有关系? 不过,这个傻王爷的本事可真大,竟然能将如此镇定的人气得在这挥剑砍树! 想到这里,完颜烈的心里酸溜溜的,似乎这世上,只配自己来激怒他,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允许。 可是,现在,一个傻子就激怒了他,这让他的心里,又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气。 抬眼毫无波澜的瞥了一眼完颜烈,笙儿站起身,转身就走。 刀刻般的脸上,立刻满是阴霾。 为什么每次他面对自己,总是这么的跩?自己,难道就一点也不如那个傻子? “你难道就这么走了?” 看着拦住自己路的人,笙儿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今天没心情跟你胡搅蛮缠?” 没心情? 胡搅蛮缠? 你搞清楚没有,在大草原上,可从来都是看我有没有心情? 还有,历来都是别人对我胡搅蛮缠好不好?我可是懒得理任何人! 可是,眼前的人,就是如此的不识时务,不知趣,竟然绕开自己,继续向前走去。 “你再走一步试试?” 完颜烈拉起强弩,正对着径直向前走去的人。 看着前面的人,依然毫不回头的向前走去,完颜烈再一次大喊:“你真的不停?” “嗖——”弩箭准确无误的奔向前面依然行走的人。 “咣——”尖利的碰撞声之后,完颜烈看着回身挥剑挡住强弩的笙儿,心里,竟是微微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一口气松完,一股迫人的剑气就迎面而来,他急忙飞身后退几步,躲过扑面而来的杀气。 笙儿紧追不舍,又是一剑挥出,凌厉迫人。 完颜烈竟是一时招架不住,慌乱中,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落地,狠狠的瞪着方寸大乱的完颜烈,笙儿回身飞向远处。 “你——胆大妄为!我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完颜烈一拳过去,身旁的树,很不幸运的倒了下去。 他是大草原的第一勇士,怎么到了中原,就被一个无名小卒打得毫无招架之术呢?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怎么到了这个小子跟前,就是一棵草也不是了?还有,自己在犹豫什么,在退让什么呢? 。。。请收藏,推荐哦! 第57章(日更万字5更) 暮色的树林里,光线暗淡,笙儿感觉有些累,生起篝火,靠着树坐在火堆旁,呆呆的看着跳跃的火焰。 “你有完没完?”很是不耐烦的对着篝火喊道:“都跟了我三天三夜了,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个男人,真是无聊透顶,难道他没事做吗?他那么闲吗?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找自己的茬,跟着自己? 这次倒好,一跟就是三天三夜,还不现身,难道,是想等自己疲惫了,再来个偷袭? 火苗忽然猛烈的闪了一下,笙儿抬起头,张大的嘴,竟是一个字也冒不出来。 谁能告诉她,这个大灰狼是从哪来的? 健壮的身体,似乎比一般的狼要大很多,而且,他的眼睛很绿,很绿,有些熟悉。微风袭来,他满身的灰毛,随风浮动,它是—— “你就是那年伤了我爹爹的狼?”笙儿激动的站起来,指着篝火对面的大灰狼喊道。 大灰狼点了点头,然后,屈膝蹲下身子,卧在那里。 看到大灰狼一副无害的样子,笙儿坐下来,直直的盯着大灰狼问道:“那你一定记得去我家的那条路是不是?” 大灰狼又点了点头。 掀起面纱,笙儿高兴的喊道:“太好了!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带我回家,我给你捉野兔吃?” 没想到,大灰狼竟真的又点了点头。 “太好了!”笙儿急忙站起来对着大灰狼说道:“我现在就给你弄只野兔过来。” 不等大灰狼点头,笙儿已经飞奔了出去。 幽绿的眼睛,盯着那离去的身影,竟是久久不愿回头。 “你吃生的,还是烤熟的?” 看到大灰狼竟是盯着自己手中烤熟的兔子,理也不理它面前放的生兔子,笙儿很是大方的将自己烤好的兔子递到大灰狼嘴边,喂大灰狼吃烤兔子。 只要这只狼吃好了,天一亮,它才会好好的带自己回家啊! “兔子屁股,你不吃了?” 看到大灰狼独独剩下兔子屁股,笙儿有些不解的拿过来,自己接着吃。 你听说过狼吃熟肉吗?你听说过狼不吃兔子屁股吗? 大灰狼很是满意的看着对面的人,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剩下的兔子屁股。 狼会笑吗? 笙儿闭上眼睛睡觉之前,心中想的是这个问题。 因为,当她吃兔子屁股时,那只狼,就那样似乎含笑的看着自己将兔子屁股吃得一干二净。 。。。。请亲们收藏,推荐哦! 第58章(日更万字6更) “香香,别走!” “你骗我!” “别走!” 睡着的脸上,一脸的不安和痛苦,似乎梦中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般,郎御轻轻的抚着那紧凑的眉毛,直至怀里的人,渐渐的恢复平静。 笙儿,你在梦里见到了什么呢?为什么那样的痛苦和不安呢? “好暖和啊!” 熟睡的笙儿,不断的往散发着热源的地方挤,像只章鱼似的四肢并用,紧紧的扒着温暖不松手脚。 静悄悄的树林里,一堆篝火旁,一群狼,围成一圈,很是惊讶不解的看着中央那抱着一只大灰狼睡觉的人。 我们尊贵的狼王,什么时候开始让狼来做保镖,他来当抱枕了呢? 狼王幽暗犀利的眼眸扫射过来,群狼们一个个赶紧低头下头,表示顺从。 嗷嗷—— 你们以为这抱枕好当吗?也不看看大王我忍得多辛苦! “哈——好舒服啊!” 睁开眼,伸着懒腰,笙儿坐起来看着四周,天已经大亮,篝火也熄灭了,可那只大灰狼竟然还安安静静的卧在对面,一双狼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__^*) 嘻嘻……,早啊!” 笙儿挥着小手对着大灰狼打招呼,一副讨好的奴才样。 趴在大灰狼的对面,与大灰狼脸对着脸,笙儿笑眯眯的说道:“嗨!你看,我对你多好,多尊重的!” 学我趴在地上,就是对我好,对我尊重? 大灰狼不屑的撇撇嘴,头高高的偏向一边。 这样的好,本大王我还瞧不上呢? “别呀,别这样好不好?” 笙儿一看大灰狼牛皮的样子,心里狠狠的诋毁了一番这个高傲的狼,可是,自己回家还得靠它呢?先忍忍,等回到家,就一脚踹了它。 “这样舒服不?”小手在大灰狼的身上,轻轻的抚摸着那些光滑的狼毛。 大灰狼觉得浑身酥麻麻的,竟是将头放在笙儿的肩上,闭上眼睛,任由那小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 从狼头到狼尾巴,从狼下巴到狼—— 咦? 这是什么? 软软的,耷拉在狼的两条后腿间。 管它呢?只要是这狼身上的东西,全都摸个遍,这狼就心情好,能心甘情愿的带自己回家去了。 笙儿的大眼睛低头瞧了瞧那软软的东西,很是好奇的伸出小手,轻轻的摸了一下。 呼——呼 身上的大灰狼身子颤了一下,似乎很是舒服,狼头竟然在她的脖子处蹭了蹭。 嘿—— 笙儿更来劲了,又是摸了一下,狼又蹭了蹭自己一下。 我再摸,我再摸 啊—— 会变哦! 看着那软软的东西,竟然不一会儿就变得硬硬的,而且,还,还直挺挺的杵在那儿,像是狼的身上长了一个粗短的棍子。 笙儿更好奇了。 又伸出手摸了一下。 妈呀!好烫啊! “狼啊,你不会昨晚感冒了吧?” 。。。喜欢一定要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59章(日更万字7更) 双手举着狼头,看着狼脸上一副痛苦而又享受的样子,一双绿绿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有些迷蒙,笙儿将自己的小脸往狼脸上一贴,立刻大叫起来。 “你,你真的感冒了!” 狼脸好烫,都要将自己那冰雪般寒冷的脸溶化了。 “我的狼啊!你感冒了,我可怎么办啊?”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啊? 我的“郎”啊,后面加个“君”字行不行? 大灰狼实在是受不了这搂搂抱抱,脸贴脸,火上交油,还时不时的被那小手碰碰小jj的煎熬,努力的睁大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掉那香软的身子,滚到一边,夹着两条后腿,有些躲洪水猛兽般看着呆坐在那里,睁着一双不解的大眼睛的笙儿。 “你没事了?” 好一会儿,笙儿才发觉大灰狼除了眼神有些怪异外,外形上看来,完好无损,一副身体忒棒的样子。 果然,大灰狼点了点头,但是离自己远远的,好像有些怕自己。 “那你为什么刚才——”看到大灰狼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笙儿赶紧闭了嘴,放下面纱,转过头去,有些不满的嘟嘟囔囔:“既然没事,干吗身体那么烫?还有,那个到底是什么啊?” 偷偷的回头,想要瞅瞅那东西是不是还是个小棍子,笙儿的眼睛一接触到大灰狼那可怕的似乎要一口一口撕咬掉自己的眼神,赶紧回过头,疾步向前走去:“我们,我们出发吧!” 刚才那狼的眼神真是可怕呀! 笙儿心中有些担心那狼,从后面扑过来,一把将自己扑到,然后吃干抹尽,一个骨头渣都不留。 呼—— 一股疾风从身后袭来,笙儿一转头,就看到那大灰狼真的张着大口,露着尖锐锋利的牙齿,扑向自己。 “妈呀——” 这次死定了! 一下子被狼扑到,好巧不巧的,狼鲜红的大舌头落在自己的嘴上,狼的两只前爪,按在自己的两个小笼包上面。 呜呜,它在干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大灰狼的大舌头舔着自己的嘴,笙儿心中直呼,这狼也太能折腾了吧,吃人也不是这样舔尝的呀,难道不该是一口一口的撕咬吗? 不对啊!它的狼爪在干什么? 胸口传来的揉捏,击得笙儿立刻翻身跃起,将狼压在自己的身下,坐在狼的腹部,指着身下躺着的狼破口大骂:“你这个死狼,竟然是个,是个——”。。。收藏,推荐,留言,让梨花知道你们喜欢此文,梨花会更加努力的。 第60章(日更万字8更)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走错方向了。 可,可没想到,一心急,一激动,一用力过猛,就将你扑到了,然后,然后你太诱人了,我就忍不住舔了几口,爪子痒痒的动了几下,我真的不是想要现在“吃”了你。 “嗷——” 大灰狼痛的惨叫一声,惊得满树林的兔啊,鹿啊,小动物们纷纷逃走,狼王这是怎么了,叫得这么的惨烈? 瞪着远处夹着后退,腿不停的打颤,似乎站不稳的大灰狼,笙儿吸吸鼻子,满脸的报仇解恨的神情。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色了? 哼哼,刚才自己屁股那咯得慌,她就一下子站起来,卯足了劲的狠狠的坐下去,然后,这色狼就惨叫一声,从自己身下溜走了。 “前面带路!” 恶狠狠的命令道,看着大灰狼灰溜溜的在前面一瘸一拐的给自己带路,笙儿发现,原来,狼也是欺软怕硬的。 回头,只见茂密的树林,洛阳城的一角也瞧不见,可是,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再回来了吗? 那为什么,昨夜的梦里,那个人还要出现呢? 为什么想起那个人一脸的傻样,自己竟然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护着他呢? 嗷嗷—— 听到大灰狼的吼声,笙儿回头,又是一脸的凶恶。 大灰狼看看她的眼睛,又瞧瞧她刚才远眺的方向,若有所思。 “嗨,狼啊,你还不走?” 听到身边的人非常的不满,大灰狼立刻向前奔去。 一人一狼,一个带着面纱诡异,一个凶狠可怕,所以,自然不能在大路上溜达了,只能日日行进在树林里,夜夜宿在树林里。 秦王府 “景侍卫,您就行行好,让我见王爷一面吧?” 李飘雪手里端着一蛊煲好的鸡汤,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哀求的眼神看着守在门口的景肃。 “夫人请回!” 景肃像是货真价实的门神一样,矗立在湖心阁的门口。 “景侍卫!”李飘雪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哎呀呀,妹妹,你何必对着景侍卫哭哭啼啼呢?” 谢兰儿小手绢一甩,捏起一角,很是心疼的帮着李飘雪擦去眼角的泪水,万分同情的说道:“妹妹对王爷的心思,王府里哪个人不知,可惜——” 。。。喜欢一定要收藏,推荐哦! 第61章(日更万字9更) 可惜王爷是个傻子,对男女之事倒是在行,但,对其他的事情,一律无知。 当初,要不是因为—— 她才不会放弃那么有料的男人,来伺候这个傻王爷呢? 可是,即使他是个傻子,他也是王爷啊,这李飘雪,不就是看上人家是王爷的身份,想要弄个王妃当当,才让她爹,那个九品小官求爷爷告奶奶的将她嫁给了王爷了吗?可惜,她的身份只比自己强了那么一丁点儿,也只能做个夫人了。 不过,她可真是锲而不舍啊,竟然一次次的向王爷献殷勤,想要博得王爷的宠爱,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 依我谢兰儿看来,她这是飞上枝头变麻雀也是难啊! 心中偷偷的乐了一番,谢兰儿依然一副同情的样子,将鸡汤往景肃手里一放,笑着说道:“妹妹都熬了一早晨了,好歹景侍卫也送进去让王爷尝两口啊?” “是!”景肃转身端着鸡汤推门进去,谢兰儿眼尖的赶紧向里瞅瞅,可惜,宽大的屏风,竟是将什么也遮挡住了。 “姐姐,有没有看见王爷?”李飘雪睁着泪哗哗的眼睛,看着迅速关上的房门,抓着谢兰儿的手焦急的问道。 “没有,不过,妹妹,你何不趁现在进去瞧一眼王爷呢?” 也不知道那个傻王爷,受了什么伤,竟然还劳动了宫里的御医,到如今都十天过去了,也不见出门露个脸,到底是死是活啊? “姐姐,我,我不敢——”李飘雪畏畏缩缩的,很是胆小怕事的样子。 谢兰儿斜瞅了一眼软弱的李飘雪,正要用手从后面推一把李飘雪。 “哎吆”忽然,身边的人慌乱中抓着自己就向里扑去。 “扑通——” 两个人措不及防,竟是同时摔倒在屋内,趴在地上。 “想进去就进去,在这里嘀咕什么?” 手插在腰上,上官仪鄙夷的看着地上趴着的两个人,跷过地上的两个障碍物,径直走了进去。 哼—— 自己乃是朝中一品大员工部侍郎的女儿,今早,皇上刚刚下旨,将自己许配给这个傻秦王,准备端午节时,为他们举行大婚,册封自己为秦王妃。 秦王妃有什么稀罕? 。。。。收藏,推荐哦! 第62章(日更万字10更) 自己喜欢的是太子,自己想要做的是皇后! 今天,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就立刻赶来秦王府瞧一瞧,看看这个傻子死了没,如果命不久已,那自己可就太幸运了,还可以改嫁,嫁给太子。 可一到门口,这两个女人,竟然堵在门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真是碍事,所以,她就一脚踹了出去。 “你——你——”趴在地上,指着大步绕过屏风的上官仪,谢兰儿几乎气得肺都炸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如此欺负过呢? “姐姐,你没事吧?”摸着腰站起来,李飘雪一脸痛苦的扶起谢兰儿,有些委屈的说道:“姐姐,咱们还是走吧!” “走——” 你想走,我谢兰儿还咽不下这口气呢?虽说自己只是个夫人,可是,在这个王府里,自己进门最早,好歹也是女主子,岂能让人如此欺负? 拉起李飘雪,谢兰儿就向里冲去。 “姐姐,姐姐”李飘雪胆小的躲在谢兰儿身后,身子直想往外走,可惜,被谢兰儿拽着,只能向里。 “上官小姐,王爷如今伤重,难以见客!” 景肃横身站在床边,拦住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的上官仪。 “伤重?那我是不是更因该关心关心王爷,我未来的夫君?” 夫君?! 谢兰儿和李飘雪一下傻眼了,呆愣愣的站在房子里,看着趾高气扬的上官仪。 “唔——”挣脱谢兰儿的手,李飘雪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 上官咦回头看到跑掉的人,还有呆愣在那里的谢兰儿,嗤之以鼻的回过头,怒气冲冲的对着景肃呵斥道:“大胆奴才,我看我的夫君,你竟敢阻拦?” “上官小姐,您如今似乎还不是王妃,王爷也不是您的夫君!” “你——好你个奴才!” “啪——”的一声巨响。 谢兰儿吓得身子一晃,看着景肃脸上那青紫的五个指印,急忙转身跑了出去,这个未来的王妃,可真是彪悍啊! “姐姐,你和飘雪都是怎么了?”吴暖玉刚要进门,就被闷头冲出来的谢兰儿撞得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幸好,她手快,抓住了门框。 “你进去一看,不就明白了?” 谢兰儿此刻忙着派人打听消息去,哪里有功夫理这醋坛子。 吴暖玉寻思着,刚才李飘雪哭哭啼啼的委屈样,一看就是王爷又有新欢了。再看这谢兰儿急匆匆的样子,八成,那个新狐狸精还挺有能耐的,那自己岂不是又要多守几日空房? 哼哼,还说王爷受伤病重,看来,全都是骗人的,我吴暖玉可是王府里出了名的醋坛子,怎么得也要将这新狐狸精先收服了。 吴暖玉刚刚转过身,准备跨进房间,忽然,迎面一堵红墙,就将她撞翻在地,腾的一声,后脑勺磕在外面的台阶上,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收藏,推进噢! 第63章(日更万字1更) “死人,竟敢挡本小姐的道!”使劲的将横在脚下的人踢下台阶,上官仪威风凛凛的,满面春风的往回走去。 哈哈,那个傻子,能不能活到五月五,还是个未知数呢? 自己怎么就这么幸运呢?连老天都帮自己。 “ 嘻嘻……”想起刚才看到的床上那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傻子,上官仪捂着嘴笑得大牙都快掉出来了。 “狼啊?什么时候到家啊?” 都走了半个月了好不好,当年师傅带着自己可是只飞了一会儿就从家到山谷的,这大灰狼,不会是记恨自己前几天对它的摧残,故意带着自己兜圈子吧? 大灰狼停下脚步,回望一眼身后不耐烦的人。 “嗷——” 只要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可是,自己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啊。 故意在树林里磨磨蹭蹭,兜兜转转,只是希望能日日守在她的身边,夜夜陪在她的身边。 笙儿抬头看看前面的山峰,峰顶有些熟悉啊! 啊—— 是自己小时候一抬头就看见的山峰,我回家了! 兴奋的飞奔向山顶,站在巨石上,看着山下那冒着青烟的木屋,笙儿激动的一路飞奔而下。 所有的不开心,全都因为山下那一缕青烟而烟消云散。 “谢谢你,狼啊!” 跑到半山腰,回头,对着那山顶依然站立的大灰狼,笙儿一脸幸福的大声喊道。 嗷—— 长长的嚎叫,响彻山谷,似乎是在回应那刚刚说谢谢的人。 站在山顶,看着那快乐飞奔而下的人儿,郎御久久的不愿离去。 “嗷——” 回头,看着身后那陪着自己走了一路的狼群,郎御再一次深深的注视着那山下的身影,然后,转身,飞奔向自己的同类。 离开了十年,躲避了十年,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宿命的安排。 笙儿,等我回来。 我答应你,只要等我回来,一定会告诉你我是谁? “爹,娘,我回来了!” 满心欢喜的奔向自己日思夜想的家,笙儿大声的喊着,期待着像从前一样,爹和娘笑着迎出来。 可是,今日,青烟袅袅的木屋,却是异常的沉寂,似乎无人一般。 不会啊,烟囱还冒着烟呢?爹就算不在,娘也应该在啊? 。。。。么么,亲们难道不喜欢此文?郁闷啊—— 第64章(日更万字2更) 疑惑的推开门,昏暗的房间里,一股血腥扑面而来。 “爹,娘”看着地上横躺的两个人,笙儿扑上前去,扶起满身是血的陈义,顷刻间泪如雨落。 “爹,你醒醒” “娘,你醒醒啊!” 摇晃着爹和娘,笙儿不明白为什么十年后当自己回来时,面对的会是这样的情景。 忽然,自己的手被抓住。 “爹——”看着微微睁开眼睛的张义,笙儿欣喜的喊道:“我扶你坐好,给你疗伤!” “笙儿” 陈义看着眼前长大的女儿,十年了,她长大了。 紧紧的攥住笙儿的手,张义微弱的说道:“去找张奉天将军,他是你亲爹,你亲娘,夫人生你那天,死于这只箭下,十六年了,我本以为,我可以完成夫人的意愿,将你平安的养大,可是——” 红色羽箭从爹的手里滑落,笙儿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睛,她竟然不是爹和娘的亲生女儿。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怀中,陈义已经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爹,娘!” 一声恸哭惊天动地。 天黑了,天又亮了,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日子,摆在炕上的爹和娘,竟是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他们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就那样安静的睡着。 “爹,十年了,你都没有再背过笙儿了。” “娘,十年了,你都没有看看笙儿变成什么样了!” 拉着娘的手,笙儿不断的摩挲着,就像小时候,娘亲拉着自己的手,为自己哼着歌哄自己睡觉。 忽然,娘的手一松,一粒扣子掉了下来。 那是一颗石头磨成的扣子,中间有两个小圆孔。 捡起扣子,紧紧的攥在手心,笙儿泪流满面。 我,陈笙对天起誓,今生一定要为爹和娘报仇雪恨,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站在熊熊燃烧的大火前,看着昔日的小木屋在烈火中渐渐的化为灰烬,陈笙跪拜在地上,深深的拜了三拜,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毅和仇恨。 “爹,娘,你们安息吧!笙儿一定会找到仇人,为你们报仇雪恨的。” 即使,你们不是我的亲爹亲娘,可是,你们养我教我,在笙儿的心中,你们就是笙儿一辈子的爹和娘。 那只大灰狼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如今,这里什么也没有了。 走到小河边,看着河水里依然自由自在的小鱼儿,笙儿蹲下身子,轻轻的问道:“鱼儿,为什么?为什么呢?” 为什么爹和娘忽然会被杀害?为什么自己不是爹和娘的亲身女儿,为什么慕容天要欺骗自己? 。。。如果喜欢,一定记得收藏,推荐哦! 第65章(日更万字3更) 绿眼睛,你在哪里,你可知道,笙儿此刻很想很想有个人陪在笙儿的身边,很想有一个肩膀,可以让笙儿大哭一场。 一滴滴掉落的泪水,惊得水里的鱼儿四散而逃,却无法驱走她心里的悲伤,难过,迷茫,痛苦,无助。 站在幽长的道路上,笙儿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天大,地大,可是,却没有自己的家! 人来人往,可是,却没有自己的亲人! 漫无目的的,随意的,向前走着,走到哪里,就到哪里吧。 “洛阳” 抬头看着城门上的字,笙儿苦涩的一笑。 陈笙,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你怎么又回到这洛阳城了? 这里,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转身,迈开步子,想要折回,可是,心,却又不忍就这样离开。 再一次踏进洛阳城时,所有的开心热闹,都已经离自己远去了,此时,留在自己身上的,除了悲痛,就是深深的仇恨。 “这次,听说由张奉天将军亲自督战,凡是比武胜出者,可以直接入其麾下,不日将随将军前往边城,保家卫国!” 忽然,张奉天三个字窜入陈笙的耳中,她一把拽住经过自己身边的人:“张奉天将军在哪?” 男人被吓得不轻,看着眼前带着黑纱的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在将军府!” 陈笙的手一松,那人就立刻拔腿而跑。 “干什么?” 两个拿着佩刀的士兵横身抽出大刀拦住走上台阶的陈笙。 “我想要见张奉天将军!” 自己的亲爹爹,真的是张奉天将军吗? 那为什么自己是由爹和娘养大的呢?为什么亲娘会被人用箭射死呢?为什么爹在临死前,才要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呢? “大胆,将军的大名,岂是你一个平民可以随意叫的?”两个士兵将陈笙推下台阶,不满的说道:“想见将军,三日后,城西校场擂台见!” 闷闷的走向一边,陈笙的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将军,公主” 回头,看到后面街上从高头大马上下来,扶着从一顶软轿子里走出的一个妇人装扮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笙儿的心,竟是一股难受,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相互扶持而走进将军府的一对男女。 如果自己的父亲真的是他,那娘亲呢?死去的娘亲算什么?他知不知道,他有自己这样一个女儿呢? 手,缓缓的摸上胸口里藏着的红色羽箭,似乎,娘亲的温度还在上面。 “怎么,对将军夫人有了念头?” 。。。梨花吼吼,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66章(日更万字4更) 完颜烈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看看这个让父王记恨得,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心的男人。不偏不巧的,就遇到这个失踪了将近一个月的奇怪的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完颜烈的心里,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雀跃,这一个月的郁闷,似乎一下子全都没了。 一掌挥出,却不想,竟是被身旁的男子握了个正着。 “生气了?”完颜烈紧紧的攥着手心里的小手,上次,被你打得措手不及,这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感觉到对面的人呼吸急促,似乎气息极其的不稳,完颜烈一个擒拿手,就将陈笙双手扭在身后,将小小的人箍在了自己的怀中。 “哈,你还真是瘦小啊!”完颜烈的心情异常的好:“人家公主可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能嫁的!” “松手!” “我就不松!” 一个月了,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你,让我松手,那我岂不是个傻子了? 想到傻子,心里又莫名的生气,手竟是越发的使力,扭得笙儿的胳膊生疼。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激得怀中的人发怒,让他在自己的怀里挣扎,最好,能在自己的怀里,讨好自己般的求饶,说不定,他会考虑考虑原谅他以前的所作所为。 暗自运动内力,笙儿想要挣脱完颜烈的掌控,可是,这些日子的打击和不眠不休,食不知味,让自己此刻无能为力,只能任其扭绑着自己。 徒劳的放弃挣扎,笙儿冷漠的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 完颜烈忽然抱起怀里的人,几起几落,就落在了一条小巷子里一匹马背上,策马搂着怀里的人,疾驰而走。 爹,你让我来找亲爹,可是,他真的是我的亲爹吗?那我亲娘呢?她对他来说,算是什么呢? 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那温馨的一幕,笙儿的心,忍不住难过。 即使他是我亲爹,可是,他知道他有笙儿这个女儿吗? 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孩子?他是不是娶了公主,早就已经忘记了娘亲和我这个女儿? 爹,娘,笙儿到底该怎么做? 孤单,无助,悲伤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笙儿再也忍不住,泪雨纷纷。 。。。收藏,推荐,留言。 第67章(日更万字5更) 吧嗒,吧嗒, 一滴滴的水落在完颜烈的手上,他有些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没下雨啊? 低低的抽泣声,传入完颜烈的耳中,他吁的一声勒住缰绳,抱起怀里的人跳下马背,奇怪的问道:“我又没把你怎样,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 真是奇了,自己才逮住他,他就这样哭哭啼啼的,哪里像是个男子汉了,整个一小娘们。 没想到听了自己的话,怀里的人哭得更伤心,身子都一颤一颤的。 “好啦,好啦,我最烦有人在我跟前哭了!” 完颜烈松开手,将怀里的人推离自己,一副甚是厌烦的样子。 他的哭声,不似那草原上,整日里粘着自己的阿玛依的哭声,总是期望着自己能多看她一眼,能多陪她一会,让自己心生厌恶。而是让自己的心里莫名的腾起怒气,想要将那惹得他哭泣的人千刀万剐。可是,此刻,好像明明就是自己惹得他如此的哭泣,所以他的心里,烦躁异常。 “哇——”没想到,刚被推离的人,竟是一个猛子扎进自己的怀里,抓起自己胸前的衣服,放声大哭起来。 完颜烈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傻傻的愣在那里,双臂张开着,看着自己的马儿。 她长这么大了,第一次有个男人扑在自己怀里稀里哗啦的大哭,也是第一次,自己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更是第一次,自己发现,原来,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人的眼泪,都让自己厌恶的。 “乖——”手轻轻的抚上怀里痛哭的人后背,完颜烈敢对着草原上的雄鹰发誓,这是他二十二年来,第一次柔声细语,轻柔的安抚一个人。 僵硬的身子,生疏的抚摸 完颜烈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他的手,竟然在怀里人的后背上,从开始的生疏,渐渐的变得流连忘返,僵硬的身子,竟然被胸口的颤动一下一下的颤得忍不住想要柔软下来。 “谢谢你!”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笙儿擦着眼泪,离开完颜烈的怀抱。 虽然,他一次次的为难纠缠自己,但是,他也曾救过自己,此刻,虽是他绑了自己,可却也是他,给了自己片刻的安慰。 。。。请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68章(日更万字6更) 抬头看着面前的完颜烈,笙儿看到了那冷傲的俊脸上,从未出现过的一丝柔软,竟让他整个人显得温和了很多,没有前几次见到他的那种冷冷的感觉了。 忽然空荡荡的怀抱,让完颜烈有一丝的不舍。 抬眼,看到对面的人,竟是紧紧的盯着自己,完颜烈有丝尴尬的晃了晃身子,说道:“这里的风景真不错!” “是不错!”笙儿忍不住破涕一笑,原来,这样冷冰冰的人,也会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 现在,他们待的地方,可是四周一片残垣断壁啊! 听到那细微的笑声,完颜烈脸一黑,竟然敢笑话我? 一伸手,竟是拽住笙儿的黑纱,恼怒的说道:“今天,我可一定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笙儿脸色大变,想不到这人说变脸就变脸,简直堪比变色龙。 慌忙抽出腰间的龙泉剑,身子向后一倒,剑竖直而上,险险得滑过完颜烈的手指头,割断黑纱。 随手扔掉那一小片黑纱,完颜烈不怒反而冷魅的笑道:“看来,你是非常看重你这张脸了!那就让我今日好好的瞧一瞧,你到底长了一张怎样的脸?” “你,不要再向前了!”笙儿轻轻的后退,她不想伤了这个人,可是,却也不想他看到自己的脸。 看到对面的人悄悄的向后移动步子,完颜烈更加的好奇,他,到底长的什么样,为什么如此惧怕自己看到他的脸? “可我,今日非得看到你的脸!” 飞起的身子,手臂长长的伸向那黑纱。 “你,你在逼我!” 脚尖擦地向后飞行,不断的躲着那实在必得的人,可是,那冷魅的人,似乎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看到自己的脸,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 嘣—— 身子猛的撞击在破败的墙上,笙儿看着迎面飞来的完颜烈,她知道自己已经毫无退路了,那,就只能—— 暗暗的转动手腕,将仅存的内力集中的剑上,就在那志在必得的目光中,一剑准确无误的刺向完颜烈的胸口。 。。。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69章(日更万字7更) 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触摸上黑纱的感觉。 明明自己已经摸到了黑纱,可是,那一剑,就那样精确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缓缓流出的血液,完颜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那静静的靠着墙壁站立的人。 趁着地上的人神情恍惚,笙儿快速的上前,点了完颜烈的穴道,平静的说道: “念在你曾今救过我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从怀里掏出治疗刀伤的药粉,倾撒在完颜烈的伤口,笙儿撕下自己里面衣服的一片。 他实在是太重,太魁梧了,笙儿不得不弯下腰,抱起不能动弹的完颜烈,为他裹住伤口。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完颜烈几乎要蹦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抱着自己的人。 伤了我,你以为给我上药,我就会原谅你吗? 不,不会的。 我完颜烈对着雄鹰发誓,如果再让我逮着你,我一定要立刻要了你的性命,再也不给你任何伤害我的机会。 “一个时辰后,你的穴位自会解开!”将马儿留给完颜烈,笙儿向洛阳城里走去。 眼睁睁的看着离去的人,完颜烈的眸中,盛满的是毁天灭地和滔天的盛怒。 小子,这一剑,我要你千万倍的去偿还,我的铁骑,一定要踏平这万里江山,血洗大汉! 三日后,城西校场 旌旗飘扬,锣鼓声震天,宽大的校场里,一座搭建起来的擂台,赫然立于中央的空地里。 校场四周,一列列的身着统一服饰的兵卒,精神抖擞的执长枪站立。 这样的情景,让男儿看了热血沸腾,让女儿看了心生爱慕。 人山人海中,陈笙一身青衣,头戴黑纱,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 虽然身边的人有些好奇,可是,瞬间就被擂台上的打斗吸引了。 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吗? 看着擂台高处坐着的一身铠甲的男人,陈笙黑纱下的眼睛,一眨不眨。 国字脸,宽刀眉,一双沉稳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场中打斗的两人。眼睛,一会眯起,一会泛出亮光,似乎他所有的心思,全部都在这擂台之上。 “三王子”忽塔洛小声的在完颜烈的耳边叫道,手指着擂台上的端坐的张奉天:“他就是边城的统帅——张奉天。” 奇怪,三王子竟然没有朝自己指的方向看去,他的眼睛,如秃鹫般直勾勾的盯着另一个人。 。。。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70章(日更万字8更) 又是那个戴黑纱的男子! 忽塔洛很是不满的继续说道:“三王子,正事要紧!” 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完颜烈的胸中,如同火灼般,恨不得将那人群中站立的人碎尸万段。 看到三王子终于收回了视线,盯着张奉天,忽塔洛笑着等待着时机。 “这一场,又是胡永胜!” “哇——胡永,胡永” 随着张奉天站起来,亲自为台上胜出的胡永配发军服,场下的人群立刻欢呼雀跃,人人争相向前,想要一睹为快,近距离接触大汉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陈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人群挤着涌向擂台旁。 很快,就有好些人迫不及待的爬上了擂台,冲向中央的胡永和张奉天。 伸出双手,胡永横着剑,笑着接过张奉天递过来的军服。 “去死吧!” 胡永手中的利剑,顷刻间就刺向了面前的张奉天。 张奉天迅速的后退一步,躲过胡永的剑,却不想,身后的人,猛然间抽出一把短刀,深深的刺入他的后背。 “有刺客,保护将军!”擂台上的几个士兵见此情景大喊着,怎奈,很快就有人围攻而来,张奉天拔出腰间的佩剑,与周围的人对打起来。 擂台下的人,顷刻间一片混乱,抱头鼠窜,校场周围的士兵,纷纷被人群冲散,一时片刻间,难以接近擂台。 忽塔洛一回头,脸色立刻苍白,三王子怎么不见了? 救,还是不救? 被人群挤得摇摇晃晃的陈笙,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擂台上那因为受伤而渐渐体力不支的张奉天。 他在干什么? 别人都在逃跑,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擂台,到底想要干什么? 完颜烈急速的向擂台下站立的人奔去,他要他死在自己的手里,所以,他要趁着这个时候,将他擒获带走然后好好的折磨他。 近了,近了 伸出手,完颜烈抓向站立的人。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 飞身,拔剑,稳稳的落在擂台上,一剑一剑的挥砍。 看着手中的一缕黑纱,完颜烈立刻暴跳如雷,他,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不行,绝对不行! 完颜烈倾身就要冲向擂台,忽然,身子被抱住。 “三王子,我们快走!” 忽塔洛紧紧的搂住完颜烈的腰,急切的说道:“再不走,那些士兵就会围上来了。” 回头,看着渐渐稀少的校场以及那些围上来的士兵,完颜烈拉着忽塔洛,急急的像外奔去。 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侮辱,对于草原上的雄鹰来说,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 。。。收藏,推荐! 第71章(日更万字9更) “张将军” 围攻上来的士兵,看着被一个蒙面男子护在身后的张奉天,齐齐举起长枪,围起擂台上仅剩的三人。 “要活的!”听到身后的人沉稳的声音,陈笙很难想象,这个人身负重伤,随时会倒下去。 可惜,为时已晚,那三人狠劲的一咬牙,瞬间就七窍流血而死。 从陈笙身后出来,张奉天拱手行礼:“多谢侠士相救之恩!” 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吗? “在下张奉天,谢过侠士相救之恩!”微微抬头,看着黑纱遮面,直直盯着自己,但是却一句话也不说的男子,张奉天的眼睛里闪过疑惑。 “将军请起!”慌忙伸出手,扶起张奉天,陈笙正要说话,刚刚扶起的人,昏然倒地。 “将军!快请军医!” 慌乱中,看着张奉天被一干士兵抬走,陈笙独自一人站立在空旷无人的校场上,茫然不知所措。 “王——爷!” 日日守候,终于,拨云见日,看着被景肃扶着走出湖心阁的慕容天,李飘雪激动得眼泪汪汪,可人儿越发的显得楚楚动人。 慕容天拉起李飘雪的双手,着急的说道:“快接住,快接住,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珍珠!” “王爷,这是雪儿的眼泪!”李飘雪的泪水更多了,嘀嗒嘀嗒的一滴滴落在自己的手掌心,王爷还是如此的痴傻,总是将眼泪当作珍珠。 “景肃,你看,珍珠怎么又变成水了?我不要这样的珍珠,你走,你走” 推嚷着李飘雪,慕容天一脸的生气和不满。 “王爷,王爷” 被几个侍卫架着离开湖心阁,李飘雪的喊叫声渐渐的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她,真的又回来了吗? 香——香 你真的不愿意再原谅臭臭了吗? 虚弱的坐在湖心阁外,看着那碧波荡漾的湖水泛着阵阵涟漪,慕容天不知道自己此时醒来,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王爷!”谢兰儿像是变戏法一样,忽然出现在慕容天的眼前,一脸的笑容:“王爷,你猜猜,我身后藏的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这个傻王爷,以前最喜欢这些戏法了。 “你是谁啊?姐姐”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慕容天好奇的问道。 “我是谁?姐姐?” 谢兰儿差点一头栽倒,摸摸慕容天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嘀咕着:“没发烧啊?怎么躺了个把个月,就不认识自己媳妇了?” 怪不得李飘雪今早回去后,哭得死去活来的,原来,王爷比以前更傻了。 “姐姐,这是什么啊?”慕容天捡起地上掉的东西,一个小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收藏,收藏,收藏,推荐,推荐 第72章(日更万字10更) “这啊!”谢兰儿眼睛一晃,拉起慕容天笑着说道:“好东西啦,我们进屋里去研究研究,好不好?” “好啊!”眼睛瞥见那扭着小蛮腰晃来的身影,慕容天站起来,拉着谢兰儿的手高兴的喊道。 “王爷,什么事情这么好啊?” 吴暖玉扭着自己的小屁股,恨不得那圆圆的小屁股翘到天上去。 “姐姐,我们一起玩好不好?”跑到吴暖玉的身边,拉起那细溜溜的手,慕容天傻笑着说道。 “姐姐?”吴暖玉眼睛一瞪,看着拉着自己笑呵呵的慕容天,再瞧一瞧谢兰儿拉长的脸,心中立刻乐翻了天,摸着慕容天的手说道:“好啊,夫君弟弟!” “姐姐,什么东西,这么好玩啊?”吴暖玉看着谢兰儿问道。 “是这个!”像是讨好般,慕容天举起手里的小瓶子,在吴暖玉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 “这个啊——”吴暖玉一手抓住慕容天手里的小瓶子,眼神盯着对面站着的谢兰儿,暧昧的一笑:“多谢姐姐为王爷和妹妹我打算!” 呸! 为你打算? 谢兰儿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通吴暖玉,可是,面上却是和善可亲的说道:“妹妹客气了!姐姐我也是希望咱们王府里多添个人而已。” “多个人,好啊,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慕容天乐得拍手直喊。 吴暖玉看看这傻样,暧昧的脸上,立刻现出难色:“姐姐,妹妹进府晚,怎么能走在姐姐前面呢?还是姐姐先为王府添丁比较合适。” 哼,让自己用药和傻王爷再生个傻儿子,这事,我吴暖玉才不干呢! “妹妹,姐姐这几日身子不方便,还是妹妹用了吧!” 说完,谢兰儿就对着慕容天福福身,匆匆离去了。 她是来送药的,不是来献身的。 “姐姐——”看着谢兰儿匆匆离去的背影,慕容天一脸的不高兴,对着吴暖玉说道:“那个姐姐走了,你这个姐姐可不能走!” 说完,拉起吴暖玉就向屋子里走去。 “王爷,王爷,我,我还有事!” “有事,你就先回去!”忽然,有人在两人身后大喊道。 。。。。收藏,推荐,亲们给梨花继续写下去的信心,好吗? 第73章王妃喝茶 回头,看到是上官仪,吴暖玉立刻喜从心中来,趁着上官仪还没有走到跟前,偷偷的在慕容天的耳边说道:“王爷,让这个姐姐陪你玩,她可是非常厉害的,你只要将这瓶子里的东西,偷偷的放在她的水中,她定会跟王爷好好的玩一天一夜的。” “真的?” 吴暖玉认真的点了点头,笑着福了福身:“王爷,臣妾告退!” 从上官仪的身边走过,吴暖玉福身说道:“参见王妃!” “哼,你——”上官仪本就心中来气,一听说这傻子醒来了,赶紧就赶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吴暖玉心中偷笑着扭着自己的小蛮腰,翘着自己的圆屁股,晃悠悠的向湖里的长廊走去。 呸! 小骚货!狐狸精! “姐——” “谁是你姐姐?”上官仪凶恶的瞪着慕容天,他现在的样子,真是越看越让人讨厌,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哪里像是个高贵的王爷了? 真想不到,同样是一个父亲,怎么生下来的儿子,太子和秦王就相差这么大呢?我的太子哥哥啊,你怎么能让皇上将我许配给这个傻子呢? 进了屋子,看着傻子给自己亲自斟茶,上官仪越发的生气,这些事情,不是都该是奴才们干的吗?怎么他这个王爷喜欢做? “王妃喝茶!”慕容天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脸不满的上官仪。 “谁是王妃了?” “刚才那个姐姐叫你王妃的。” “你,她叫,你就叫?” 慕容天盯着上官仪恼怒的端起茶碗喝茶,一双眼睛里,精光闪闪。 “你看什么?”发觉面前的傻子眼神不对,上官仪放下茶碗,不解的问道。 “看你啊!”慕容天笑呵呵的看着上官仪,就差流口水了。 “你,你,你——”浑身气得发抖,上官仪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推开挡路碍事的慕容天,腾腾的就像外奔去。 她要去找她的太子哥哥,怎么能让她嫁给这样一个傻子呢? “王妃,你别走啊!” 慕容天大喊着追出去,王府里的人,看见这一前一后,王爷追王妃的场面,全都见怪不怪,各干各的事。 王爷就是喜欢出去玩,这今天早晨刚醒,就迫不及待的追着还未过门的新王妃出去玩了。 才跑了一会儿,慕容天就有些气喘的停靠在街边的廊柱上休息,香香,你会原谅我吗? 。。。收藏,推荐,评论噢 第74章萍水相逢,自飘零 二楼的茶肆里,陈笙随意的向外望去,眼睛竟是怎么也无法离开对面楼下的那个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头喘气的慕容天忽然抬起头,向上望去。 陈笙急忙将身子侧向里面,躲在窗户后。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街市,慕容天直起身子,缓缓的继续向前走去。 透过窗户缝,看着那慢慢行走的人,他,似乎身子极弱,就连走路,也是步伐不稳。 心,突的一跳,似乎极其的不安。 陈笙再也无法安然喝茶,匆匆的下了楼梯,来到街市上,向那人刚刚走去的地方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嘿嘿,今个儿怎么这么幸运呢?” 一枚针没想到,自己今日会误打误撞的碰见这个傻王爷,而且,他的身边,那个小子不在,真是天助我也! 想想这个人命值十万两白银,一枚针越发的笑得张狂。 淡淡的看着逼近自己的一枚针,慕容天暗暗的运气,可是,他久病初愈,竟是怎么也无法集中内力。 “受死吧!”三枚银针赫然显现在一枚针的指尖。 “嘭——”的一声,慕容天看着倒下的人,和那掉落在地上,闪闪发光的三枚梅花针,眼睛,久久的注视着一枚针身后站立的人。 “他已经死了,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香香,别走!” 脚下一滞,陈笙背身站立在那里。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陈笙压住心中的千般感受,犹如对着一个陌生人般:“我们只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如今,相逢过后,自飘零!” 他是高贵精明的王爷,她只是一个不知自己身世,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是暗藏无数心机的秦王,她只是一个想要替父母报仇雪恨的平民女子。 两个不同身份的人,即使曾经一起经历过什么,即使曾经真心相对过,即使曾今彼此信任依赖过,如今,都已经随风飘散,互不牵扯。 “香——”身后传来的声音,伴随着嘭的一声,忽然停止了。 陈笙忍着心中的担忧,大踏步向前走去。 可是,身后,却是一息喘息声都没有。 。。。如果喜欢此文,记得收藏哦!评论区踩踩哦! 第75章你不能走 “啪啪啪”敲打着秦王府的大门,陈笙顺手将慕容天往门外一放,想要抽手离去,怎奈,那昏迷的人竟是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王爷”还是上次那两个人,一看到门外的情形,忙对着陈笙拱手请求道:“请公子送我们王爷回湖心岛!” 上次那人一走,王爷就一病不起,如今,他们可不能再让这人轻易的离开了。 景肃看着上次那男子将王爷扶上床,给王爷运功疗伤,很是知趣的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一番运功之后,轻轻的放倒慕容天,陈笙擦擦额头的汗珠,走下床,感觉有些口渴,端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这茶,竟然是凉的,可是,自己已经喝下去了,就算啦! 微微的一睁开眼,看到陈笙顺手放下茶杯,慕容天蹭的一下坐起来,顾不得穿鞋,猛的捶打陈笙的后背,嘴里喊着:“快吐出来,快吐出来!” “你又骗我?” 看着生龙活虎,一脸焦急的慕容天,笙儿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呢?明明义无反顾的走了,可是,却又生生的停下脚步,回头,抱起昏迷的人来到了这里,还为他疗伤,可现在,他的样子,哪里是深受重伤的样子? “我——我——”你让我怎么说? 难道让我告诉你,你刚刚喝下去的茶水里有药,而且,还是那种猛药! 今日没想到上官仪会来,所以,他就将计就计,将那一瓶子的药全撒进了这壶茶水中,想着跟踪上官仪,看她去了哪里,好见机行事,没想到,她竟是跑得贼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自己只好在大街上试着找香香,没想到,还真给找到了。 一把推开身边的慕容天,陈笙恼恨的向外走去。 “你不能走!” 伸开双臂,拦住陈笙的去路,慕容天直挺着身子,一脸的严肃和认真,狭长的丹凤眼,此刻竟是有着不容违背的威严。 抬起头,陈笙此刻才发现,慕容天竟是如此的高大。 一脸肃穆的他,浑然天成的霸气,让人眼前一亮。 这,才是真正的慕容天,大汉的秦王! 可是,他却是做了十年的傻子,十年的傻王爷。 。。。喜欢此文,记得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76章你下药暗算我? 第76章 慕容天,心思之深沉,计谋之谨密,忍术之厉害,骗术之高明,简直无人能及! 想不到,自己出谷后,第一个真心实意想交的朋友,一心一意想要保护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人? “哈哈”陈笙大笑着盯着慕容天如玉的脸,眼中,竟是笑出了泪花。 “被骗一次不够,还要被骗一次,难不成,尊贵的秦王,您还想再骗我第三次?” “香香” “不要叫我香香,我说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陈笙忍住眼中的泪花,一袭黑纱,遮住了她此刻悲戚的脸:“请王爷让路,让小民离去!” 爹和娘死了,亲爹不认得自己,眼前的人,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笙觉得自己心中起伏不定,体内如同火烧般炙热。 “香香,你怎么了?” 看到面前的人胸口剧烈的起伏,气息急促,浑身似乎对外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慕容天急忙抱住陈笙的肩膀,柔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我骗了你,你不要生气,情绪不要如此的激动!” “你放开我!”一掌推开慕容天,陈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更加的炙热,想要寻找冰凉。 高举着双手,慕容天焦急的站在屏风前,心中想着,如何才能让他平静下来,减缓药性的发作时间,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你不要激动,我不碰你!” 可是,面前的人,似乎更加着急离开,竟是直直的冲门口奔去。 “香香”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慕容天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香香,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说!” 似乎,他的身体是冰块做的,竟是一靠上前去,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很多,自己竟是舍不得离开。 还有那耳边的柔声细语,后背轻柔的爱抚,都让她晕眩,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里。 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慕容天小声的开口道:“香香,对不起,那壶茶水里有能让人迷失本性的药!” 脑中一个激灵,陈笙立刻脱离慕容天的怀抱,恨恨的瞪着慕容天:“你下药暗算我?” 。。。。亲们收藏,推荐哦! 第77章我恨你! “香香,我——” “臭臭”眼神迷离的看着慕容天,陈笙脑袋一晃,厉声喝道:“这,这到底是什么药?” “春——” “臭臭”还没等慕容天说完,陈笙已经扑向慕容天的身体,可是,却又痛苦的忍住,停下,看着慕容天眼含哀怨仇恨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慕容天此刻,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臭臭” 扑在慕容天的怀里,陈笙狠狠的咬破自己的嘴唇,借着一丝清醒,用尽全力,一掌挥出,震得慕容天啪的一声撞在屏风上,连同屏风一起倒下,然后,她快速的冲出屋子,纵身跳进湖中。 景肃不明所以的看着跳进湖里的陈笙,忽然感觉身边刮过一阵风,就看到王爷竟也奋不顾身的跳进了湖里。 冰凉的湖水,包裹着炙热的身体,笙儿将整个身体埋在水里,可是,只是换来暂时的清醒和理智。 看着游向自己的慕容天,笙儿大声的喊道:“你,你不要过来!” “香香,你这样,这样会欲火焚烧而死的。” 慕容天停下来,看着忍得痛苦的笙儿,满脸都是担忧和后悔。 他怎么能那么大意呢?他怎么能将那壶茶忘记倒掉呢? “死,就算死,我也不要你救我!”不断的用湖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和头,笙儿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难道,你就那么恨我?”慕容天痛苦的盯着湿漉漉的黑纱下的脸,心如刀绞。 “是的!我恨你,恨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为什么要在我——在我失去了爹和娘之后,依然还要骗我?” 泪水混合着湖水落下。 笙儿继续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当我再一次的救了你,想要原谅你,想要有一份依靠,安慰,信赖的时候,你又如此的对我?” “慕容天,我恨你!” 所有的理智,都被冲散,笙儿鼓起最后的勇气,将头沉进湖水中。 “不!”飞一般的游向没入湖水中的人,慕容天大喊着:“香香,对不起,对不起!” 。。。笙儿到底要不要被如此吃掉呢?收藏,推荐,评论留言哦! 第78章求求你,救救我! 慕容天立刻潜入湖水中,看着那嘴里吐着泡泡,深深的闭着眼睛,缓缓的沉下去的身子,他奋力的向前游过去,嘴立刻贴上笙儿的唇,为她输气,同时,一只胳膊紧紧的搂住下沉的身体,另一只胳膊使劲的划动,奋力向上游去。 “王爷,王爷”景肃看到慕容天潜入了水底,立刻跳下湖去。 刚刚浮出水面的慕容天,松开笙儿的嘴,看到怀里的人却依然闭着眼睛,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王爷!” “不要碰她!” 看着慕容天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景肃刚想上前帮忙,就被慕容天冰冷的声音所制止。 讪讪的跟在慕容天身后,看着浑身湿漉漉的王爷,抱着怀里同样湿漉漉的人爬上岸,步履仓皇的进了湖心阁,景肃第一次看到他们王爷十年来最冰冷的脸色和十年来最僵硬最仓皇无措的背影。 她没死,她真的没死! 怀里的人,发烫的身体,那到处乱摸,寻找着冰凉的手,让慕容天的心,如同在火上煎熬般难受和痛苦。 香香,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我救你? 想起那没入湖水中的决绝和毅然,慕容天紧紧的拽住那不安分的手。 可是,此刻的她,是那样的痛苦。 香——香 老天,我到底该怎么去做? “嗯,好难受啊,臭臭,我好难受!帮我,救我!” 挣扎的身体,喃呢的呓语,怀里人的艰难忍受,慕容天知道,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没有了思考。 “求求你,救救我!” 那痛苦的哀求,就如同锋利的刀剑,一次次的刺入自己的胸腔中,扎在自己的心上,然后,又狠狠的拔出,带出滴滴鲜血。 “香香”慕容天的手刚一松开。 怀里的人,却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胡乱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寻求着肌肤相贴的冰凉和快感。 拦腰抱起怀里的人,慢慢的走向那宽大的床,慕容天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怀里痛苦难耐,可是又找不到释放之法的人,眼中泛出的是浓浓的疼惜和痛苦。 今夜过后,注定这一生,她都会恨自己一辈子,永远的都不会再原谅自己,而自己,也会永远活在深深的悔恨,无边的痛苦中。 他,会失去自己这一生,第一次真正爱的人! 。。。。用收藏,推荐,留言来砸梨花,让梨花更抽风一些吧! 第79章(王爷喜欢男人) 撕扯掉那紧紧的贴在身体上衣衫,慕容天看着怀里洁白如玉的玲珑身体,手,想要伸向那湿漉漉的黑纱,可是,却实在没有勇气掀掉那黑纱。 罢了,罢了 就让她永远都不曾看见这一切,永远都不曾目睹自己对她的欺辱。 一指弹出,烛火熄灭,掩下满室的旖旎。 “王爷,王爷”一听说昨晚湖心阁里折腾了一晚上,直到黎明才消停,吴暖玉就迫不及待的赶来捉奸在床,想要给那据说戴着面纱,不惜跳进湖里,引诱傻王爷的狐狸精一个下马威。 一个傻王爷,整天都有那些个野花野草,蜂蝶虫子的招惹,这些个不要脸的骚货,真的是想入王府想疯了。 “景肃,将外面的疯狗扔进湖里!” 听到里面传来的震怒,吴暖玉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这是那个傻王爷说的话吗? “哗啦” “救命啊!王爷救命啊!” 被抛进湖里的吴暖玉,猛喝了一口湖水,才惊魂未定的大喊着救命。 远远的,李飘雪扯扯谢兰儿的衣袖,可怜的哀求道:“姐姐,快想办法救救吴姐姐啊!” “你担心什么,那湖水不深的,她绝对淹不死的!” 只是,昨晚那个跟王爷颠鸾倒凤的人,据说进门时,带着黑纱,是个男子的装扮。 难不成,王爷现在喜欢男子? 谢兰儿抱着肩膀,浑身忍不住一抖,看看身边的楚楚动人,眼泪又要出来,善良的近乎软弱无知的李飘雪,很是不忍的说道:“妹妹啊,以后,我们怕是真的要守活寡了!” “为什么?”一双秋水含翦的眼睛,盯着谢兰儿,一脸的迷惑不解。 “王爷,怕是喜欢男人了!” “啊?”忽然变大的眼睛,终于无法阻挡那盈盈水波,李飘雪稀里哗啦的呜呜呜哭了起来。 身边,早已经冰凉如水,哪里还有昨夜消魂噬骨的缠绵,疯狂求索的热切,紧紧切合的身体。 慕容天略微泛白的脸上,一双丹凤眼,竟是深深的紧闭,不愿睁开,不愿醒来,想要沉醉在昨夜的风花雪月中。 可是,那人誓死没入湖中的情景,却怎么也无法挥去。 香——香 。。收藏,推荐,评论留言哦! 第80章(什么也没有了) “景肃” “在!” 随着咯吱声,景肃挺拔的身子从屏风后转了过来,立于床边。 “她什么时候走的?” “卯时” 景肃等着慕容天继续的问话,可是,床上躺着的人,竟是再也没有言语,就那样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似乎是睡着了般。 很久很久 “她走时怎样?” 景肃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昨夜里,屋内的尖叫喘息呻-吟,一整夜都没断过,看王爷那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一道道的抓痕,还有脖子上的咬痕,就可以想象得到昨夜的激烈程度。 “你下去吧,派暗卫看看她去了哪里?” “是,王爷!” 听到关门声,慕容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手狠狠的揉搓着身上的伤痕。 一阵阵的疼痛,从心里蔓延开来,似乎如那罂粟花,盘根错节,开在自己的每一寸血肉中。 可是,自己身上的这些,又怎么比得了她身上和心上的伤。 身上的伤,早晚会结痂好了,可心里的伤,却是一生都不会愈合。 低头,眼睛瞥见床单上那鲜红的血迹 慕容天的心,微微的颤动着,手抖抖瑟瑟的伸向那妖冶的犹如曼珠沙华(红色的彼岸花)开放的血迹。 嘀嗒 一滴泪落在那朵曼珠沙华上,很快的晕染开来,那一朵花儿,似乎在风中摇曳般,更加的夺目妖艳。 慕容天,轻轻的捧起血染的花儿,捂在自己的胸口,轰然倒在床上。 明明春暖花开,可是,笙儿却觉得自己犹如坠入冰窖般浑身寒冷彻骨。 一路飞奔,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山林里,笙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啊——”仰头对着寂寥的山林歇斯底里的尖叫,泪水犹如决堤的江水,滚滚而下。 爹没了,娘也没了,家没了,想要信任的人也没了 什么也没有了 师傅,你在哪?你告诉笙儿,笙儿到底应该怎么办? 师傅,徒儿悔不该不听你的话,悔不该轻易的相信人,悔不该不早一刻回到家里,悔不该不能做到铁石心肠。 明明,醒来,可以一刀杀了他,可是,可是徒儿就是下不了手,就是一剑刺不下去! 师傅,你告诉徒儿,徒儿是不是很没用,徒儿是不是白白跟了你十年? 师傅啊!泪流干了,嗓子哭哑了,一夜的疯狂,一时的坚韧,此刻,全都化作空气般消失,笙儿小小的身子如同落叶般,晕倒在寂静的树林里。 。。。收藏,推荐,梨花的必做作业啊! 第81章(还有谁可以依赖?) 好冷,好冷啊 紧紧的抱着蜷缩的身体,笙儿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全身湿透,她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黑夜里,漫天的大雨倾泻而下,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砸在自己的脸上。 身边的雨水,混合着枯枝落叶,从自己的身边流过,冲刷着山林里的污秽和尘土。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笙儿茫然的四处看看,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去哪里?她不知道,此刻,还有谁可以相信,可以依赖? 家早就没了 师傅,自己如此的模样,怎回去见他? “啪嗒” 看着落入泥水中的红色羽箭,笙儿急忙跪下捡起被雨水冲走的羽箭。 跪在地上,手捧着红色羽箭,笙儿喃喃的问道:“娘亲,你告诉笙儿,笙儿到底该怎么办?” 几道闪电,划破夜空。 “轰——隆——隆”的雷鸣,震耳欲聋,似乎要摧毁这所有的一切,似乎要掩埋这时间所有的恩怨情仇。 嗷—— 一只大灰狼,看着遥远的天际那电闪雷鸣,矗立在山顶之上的身体,急躁不安,不时的昂起头,对着那天际狼嚎。 我要去找她! 忽然,急躁的身体停了下来,看着那远远的天际,俯冲而下,奔向天边。 嗷—— 一群狼,顷刻间追随其后,纷纷叫着,试图劝回那离去的王。 奔下山峰,大灰狼忽然停了下来,身后的狼群纷纷紧急刹车,停在狼王的身后,每只狼都全身戒备。 嗷—— 随着一声狼嚎,瞬间四周出现无数的狼。 一只同样一身灰色皮毛的大灰狼,头顶带着一顶如月般的王冠,从群狼身后,慢悠悠的晃出。 “郎御,你这个野种,还回来做什么?” “郎轩,你以为你杀死父王,带上王冠,就能做整个狼族的王吗?” 嗷—— 郎轩一声嚎叫,周围的狼群立刻向前,紧紧的逼近中央的郎御和他身后的狼们。 “郎御,如果我不是狼王,那这些狼,会听从我的命令吗?” 。。。收藏,推荐,留言噢! 狼王之战 “郎御,如果我不是狼王,那这些狼,会听从我的命令吗?” 幽绿的眼睛,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群狼,郎御不屑的说道:“哼,靠妖术控制族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服从?” 郎轩怒喝一声,顷刻间狼身消失,变成一个妖魅的年轻男子,一头灰色的长发,随风飘扬,那一张白皙的脸上,薄唇红艳,似乎是用鲜血染红的。 郎御也同时化作人形,青灰色的衣衫,黑色的头发,一张俊美的脸,绿色的眼睛,犹如宝石般璀璨坚毅。 “郎轩,我不在乎狼王之位,只是,请你再不要残杀这方圆百里的年轻女子了,再不要用妖术控制族人了。” “哈哈,郎御,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郎轩似乎是听到了极其可笑的事情,大笑着说道:“我们是狼,是残忍嗜血的狼,是这暗夜里的万物之主,不是软弱无能的人类!” “郎轩,你这样会毁了狼族的!” “毁了狼族?郎御,你看看你的身边,他们的数量何其的多,他们的身体多么的健壮!郎御,我在壮大我们狼族,我在让我们狼族发扬光大,取代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统治!” 哈哈哈 看着狂妄不可一世的郎轩,郎御眉头紧锁。 轰——隆——隆 天似乎是破了个洞,狂风卷着暴雨,愈发的惊天动地。 笙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悲伤的瞳孔里,闯入的就是滚滚而下的巨石和洪水。 “啊——”一声惨叫,瞬间被淹没在巨石洪水中。 “笙儿”惊天的雷鸣声,忽然乍响,击得郎御身子一颤,眼睛,焦急迫切的盯着远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际。 发觉到郎御的失神,郎轩急速的跃起,狼头人身,绿色眼睛变成红色,锋利的犬齿,森寒的咬向呆愣的人的脖子。 嗷—— 郎御身后的几只狼,奋身跃起,保护他们心中的狼王。 周围的群狼蜂拥而上。 铺面而来的杀气,惊得郎御身体后退一步,可是,脖子还是被尖利的牙齿勾了两个深深的洞。 鲜红的血,顺着脖子缓缓流出。 身旁,群狼厮杀,血肉横飞,空气里弥漫的是肉被撕裂,鲜血四溅的气味。 郎御摇身变回狼身,冲向身旁被围攻的几只狼。 蹲坐在地上,恢复狼身的郎轩,看着在包围圈里撕咬的郎御,长长的舌头,舔着嘴角上残留的鲜血。 第83章完颜烈离去 他的血液,果然不同于人类的血液,甘醇甜美,只那么一点点,就让他感觉功力上升。 难道,这个野种,真的是狼族千年一遇的救星。 不,即使他是,我也要让他成为灾星。 默念几句咒语,围攻的狼群,忽然间有片刻的停滞。 郎御迅速的带着几只受伤的狼,冲出包围圈,向山顶奔去。 回头,看着山下那黑压压的一片狼,郎御抬眼看向遥远的天际,那里,依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漫天的大雨中,看着在走向湖心阁的长廊中再一次晕倒的慕容天,景肃急忙抱起慕容天奔向屋里。 “王爷,王爷”景肃一遍遍的在耳边大喊着,直至看到慕容天睁开了眼睛,担忧的眼中,才露出一丝喜悦。 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慕容天感觉自己似乎要死了般。 似乎,这里,正被一点点的掏空,犹如拨丝取茧般疼痛难忍。 香香,此时雨如此的大,你又在哪里呢? 掏出怀里那朵娇艳的花,慕容天的心,再一次痛的无以复加。 通往边塞的路上,一座破庙里,完颜烈端坐在中央空地的稻草上,闭目养神。 忽塔洛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回头随意的说道:“三王子,这雨都下了两天两夜了,我们再如此耽搁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大草原啊?” 这次来大汉,也算是不虚此行。 虽然没有杀掉张奉天,但是,也好坏让他身负重伤,一时半刻不能及时赶回边城,让他们有两三个月的喘息时间。 连年的战争,使得他们的生活更加艰难,男人们都上了战场,牲畜牛羊们留给妇女孩子,哪里能有好收成。 不过,如果一旦他们踏入中原,就再也不需要如此了,大片的良田沃土,等着他们去耕耘收货。 回大草原! 可是,那个小子,自己还没抓到,如此离开,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但是,父王的旨意,又不能违背! “嘭——”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哗啦一声,地板裂出了一道长长的缝隙。 “走——”急速的起身,风一般刮过门口站立的忽塔洛,完颜烈已经跨上了马背,哒哒哒冲进蒙蒙的细雨中。 。。。。喜欢就收藏,推荐,留言都可以啦 第84章神仙公子 温暖,舒服,全身似乎都畅快无比。 在一阵阵的鸟语花香中,笙儿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敞大的温泉,氤氲暮霭,自己浑身赤果果的浸泡在温暖的泉水里,周围,似乎是无边无际的桃花林,落英缤纷,粉色的花瓣随着轻柔的细风,飘落在泉水里,飘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缓缓的游向岸边,笙儿刚刚站起身,就被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惊醒,急忙窜入水中,躲在水下。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小桃拿着手里的药包,看着热气弥漫的温泉里没了刚才自己和公子放进去的人儿,好奇的自言自语。 听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笙儿哗啦一下从水里探出头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呀——”吓得后退一步,小桃差点摔倒在地上,盯着水里的人喊道:“姑娘,你醒了?” “嗯,你是?” 笙儿眨着一双清澈好奇的眼睛,看着面前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丫头。 “我叫小桃,刚刚是给你拿药去了!” 小桃看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笑着说道:“姑娘,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是吗?”笙儿低头 “啊——鬼啊!”小小的身子,犹如鱼儿似的,猛从水里窜了窜了出来,抱住岸边的小桃,惊慌失措的喊道:“水里有鬼,水里有鬼!” “出什么事了?”忽然间,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犹如神仙般从桃花林里飞出来,落在二人的面前。 赵君忧紧张的玉脸,看到那白花花的身子,立刻转过身去。 虽然,将她放入温泉中时,他已经见过了,但是,此刻,他还是被那光溜溜的身体所吓到。 一张玉脸,想到手触摸上那光滑身体的感觉,早已经羞得红的像是熟透的樱桃。 笙儿也被忽然从天而降的神仙惊得呆在了那里。 “公——子,姑——娘,姑娘,你能不能先起来。” 笙儿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正光溜溜的扑到在小桃的身上,她这么大的人,压得小丫头脸红脖子粗的。 “不,不好意思!”尴尬的起身,又看到背身站立的男子,笙儿脸一红。 “噗通” 看着又重新跳进温泉里的笙儿,小桃站起来,打趣道:“姑娘,你又不怕水里的鬼了?” 。。。收藏,推荐,评论噢! 第85章压倒神仙公子 “鬼——啊!”一听小桃如此说,笙儿又是窜上岸来,这次,直接扑到在张君忧的脚下。 光滑洁白的玉背,圆鼓鼓的屁股,修长的细腿。 赵君忧呆愣着低头看着脚下的风景。 “不,不好——” “啊——”一抬头,看到一双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身体,笙儿两只手抓住张君忧的两个脚腕,使劲的一甩,张君忧就向后倒去。 迅速的爬起来,将那摔倒的人翻个身,头压在地上,笙儿直接骑在赵君忧的后背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 “姑娘,姑娘” 小桃傻眼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急忙扑上前去,拉住笙儿的手喊道:“我们家公子救的你。” “真的?”停下手,侧头看着小桃,笙儿的大眼睛闪了闪,低头瞧见自己那两个小笼包,臊得简直没脸见人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地上人的衣领,使劲一抖,就将衣服脱了下来,飞快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躲得远远的,藏在一颗桃树后。 赵君忧在小桃的帮助下站起来,还没站稳,身边的小桃就“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小桃!”生气的一瞪身边的人,一双黑亮的眼睛,满是怨恨的看着桃树后躲躲闪闪的人,一张玉脸,简直像是被烟熏了般黑沉沉的。 “公子”小桃悄悄的扯扯赵君忧的袖子,低声的说道:“您变脸了哦!” “你——”赵君忧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小桃却是跑得远远的,站在笙儿的身边,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姑娘,姑娘,你别怕,有我在,保证你不会有事!” 这下好玩了,公子从小可是永远温润如水,不温不火,脸上的表情几乎没变化,今天,可是大变脸啊! 以后,他们这寂寥的桃花涧可就热闹多了。 收拾的妥妥当当后,笙儿站在桃花亭里,看着坐在那里,依然一脸黑气的赵君忧,有些胆怯的向后退了退。 “去呀,陈姑娘”小桃推推笙儿,小声的在笙儿耳边说道:“你不给公子道歉,公子怎么治你这失忆症啊?” 。。。收藏,推荐噢! 第86章给神仙公子道歉 陈姑娘真可怜,只记得自己叫陈笙,其他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就是将她的那些东西,什么书啊,剑啊,摆在她面前,她也想不起来什么事情。就是她自己的那张脸,昨晚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得一晚上都不敢睡觉。 她的脸,那日公子带着满身泥沙的,不堪入目的她回来时,她都被吓得不轻呢! 那一张脸,竟是一半白的透明,丝丝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另一半,却是鲜红如血,泛着血光。 任是谁瞧见了,不胆战心惊,误以为会是鬼呢。 就是现在,大白天的还好说,如果是晚上,自己忽然见到这一张脸,也会吓得晕过去不可。 只是,公子说,她的脸,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素早已经深入骨髓,就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法改变的。 既然脸不能改变,那这失忆症公子总治得了吧,要不,他还怎么配当这天下的妙手郎君呢?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笙儿走上前去,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不屑的转过头,赵君忧眼睛盯着远处漫天飞舞的桃花。 回头偷偷的看看身后的小桃。 “要有诚意!”小桃小声的说道。 赵君忧的嘴角淡淡的一笑,很快拉下一张黑脸。 昨日,让自己那么狼狈—— 玲珑的曲线,胸前跳跃的两只小兔,圆圆的屁股…… 打住—— 自己满脑子都是什么啊? 赵君忧正暗自鄙视自己,忽然,一个东西撞进自己的怀抱中。 “公子啊,你就大人不跟小人过,不不不,您就君子不跟女子记,原谅我这个长得人不人,鬼不鬼,还什么也不记得的小女子吧!” 扯过胸前干净的白衣服,笙儿边说,边哭,边擦眼泪。 呜呜呜 “你——你——”脸色比黑炭还黑,赵君忧嫌弃的大喊一声:“小桃,快点将这个疯女人拉走!” “快,快走啦!”小桃赶紧上前拽住笙儿往亭子外扯,她怎么能,能这样曲解自己的意思呢? 诚意,诚意也不是这样表达的呀! 。。。收藏,推荐哦! 第87章公子有客来 这下可好,公子最爱干净,一身白衣不能见半点灰尘,她这样,别说公子治她的失忆症了,依我看,公子没毒死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公——子”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满是泪水的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赵君忧,笙儿觉得自己的眼中,似乎有流不完的泪水,竟是止也止不住。 看着那一双泪眼,竟是有着无限的委屈,伤痛,悲伤,赵君忧黑色的眸中,升起一股迷惑。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一个人被泥石流卷入河水中,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只红色的羽箭,她的眼中,为什么有那样深的伤痛?似乎填满了她整个的心。 她是真的失忆了吗? 桃花林里,笙儿仰头看着蓝天里飘飞的那一片片的花瓣,缓缓的闭上眼睛,任由轻飘飘的花瓣落在自己的脸上,一片片的遮住那鬼面。 心,虚无而沉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冲下几片花瓣。 远远的,一颗桃树上,一身白衫的男子,看着那桃树林里静静的倩影,眉头紧锁。 对! 就是这种感觉! 寂寞惆怅 白衣男子忽然翻身而下,正要走向那道倩影,忽然,听到小桃的喊声,回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陈姑娘,你在这啊!”小桃跑到笙儿的身边,有些难过的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啊,怎么每日里愁眉苦脸的?” “不是的,小桃”笙儿急忙拉起小桃的手说道:“我很喜欢这里,可是,一个人独处时,总会感觉莫名的哀伤。” “所以啦,你还是早些讨得公子的欢心,让他给你治病啊!”小桃一脸的希翼。 唉—— 叹口气,笙儿对着小桃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公子!” “好!”小桃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公子,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王爷!” “他怎么了?”赵君忧温和的脸,看着来人问道。 “王爷他这些日子,不断的晕倒,而且,近些日子,时不时的感觉心痛难忍。” “师傅当年说过了,他中的毒,只要装疯卖傻,不动真情,自可一生无碍。如今,他心痛难忍,就算我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收藏,推荐啦,留言,都行啦,亲们给梨花多些鼓励哦! 第88章无故流泪 “嘘——”听到公子的屋里有人说话,小桃赶紧拉着笙儿躲在屋外的花丛后。 “公子”随着一声重重的噗通声,屋外的两人听见屋内的人似乎给公子跪了下来。 “你,你如此,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无论如何,公子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王爷!” 接下来,房间里异常的安静,似乎无人般。 小桃正在好奇,是谁来找公子呢?公子的住处,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的,而且,救什么王爷?难道,来人是宫里的人? 嘀嗒 一滴水落在小桃的脸上 咦,小桃抬头看看天,蓝蓝的呀,没有半片云朵,哪来的雨水呢? 嘀嗒 又一滴 小桃转头一看,就看到身后的笙儿,泪水涟涟,竟是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陈姑娘,你怎么了?”拉着笙儿跑到一边,小桃奇怪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异常的难受,就不知不觉的落泪。” “小桃,我出门一趟,你好好的看家!” 赵君忧看着远处背对自己的两个人,温和的喊道。 “知道了,公子!”小桃转过身来,看到公子身边站着一个面容疲倦,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的年轻男子,长的虽比不上公子的秀美俊逸,但是,却也是蛮好看的。 景肃看了看远处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丫头,小丫头看起来机灵古怪,那个大一点的丫头,却是一直不曾转过身来,不知是为何。 看了一眼那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的丫头,赵君忧对着景肃说道:“我们走吧!” “是,公子!”背起药箱,景肃跟着赵君忧向外走去。 笙儿回头,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又是一滴泪落下。 秦王府 “娘娘,娘娘,您要撑住啊!”怜心扶着赵婕妤,不断的安慰。 赵青青心里是万分的后悔,早知道天儿周岁时的设计,会害得天儿七岁那年中毒,差点死掉,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从此成了一个傻子,到如今,又毒发命不保矣,当年,她真的应该信守对皇后的誓言,绝不让天儿争夺皇位,说不定,现在自己,会有一个健康正常的好儿子。 可是—— 想到这里,她又是痛哭流泪,大声的喊着:“天儿,天儿!” 。。。娘不爱,爹不疼的鬼面啊,梨花都没力气再吼吼了! 第89章体内多了一种毒素 慕容天的三个夫人,个个都泪水涟涟,围在赵婕妤身边。 “王爷啊,王爷您醒醒啊!” 走在长廊上,听着湖心阁里此起彼伏的哭喊声,赵君忧的眉毛稍稍蹙了一下,很快,又是一副风轻云淡,温和如水的样子。 “妙手郎君来了!”随着景肃的一声通报,屋内所有的人都止住了哭声,齐齐看向景肃身后跟着进来的赵君忧。 “君忧”赵婕妤急忙上前,刚想抓住赵君忧的衣袖,结果扑了个空,赵君忧闪到了景肃的前面。 赵婕妤尴尬的稳住身子,接着说道:“天儿怎么也算是你的舅舅,你一定要救他啊!” 屋内的谢兰儿,李飘雪,吴暖玉全都脸上挂着泪痕,傻傻的盯着一身白衣的赵君忧。 这,难道就是那个安乐公主的儿子,赵君忧。也是闻名于世,却鲜少见世人的妙手郎君? 赵君忧盯着床上面如土色的慕容天,对着身后摆了摆手。 景肃立刻会意,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请娘娘和三位夫人暂且退出湖心阁,在府中其他地方休息!” 看看屋内的情形,赵婕妤依依不舍的率先走了出去。 其他的人一见,也擦着眼泪走了出去。 “你也出去守在外面!” “是”景肃知道,只要公子来了,王爷一定有救。 “现在,你是不是该睁开眼睛了?” 唰的一下,慕容天就睁开了眼睛,苦笑着说道:“我什么也瞒不了你!” “这次,你似乎病得不轻!” 慕容天点了点头。 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摸上慕容天的手腕,赵君忧脸色大变。 “你体内,怎么多了一种毒素?” 无谓的一笑,慕容天淡淡的说道:“多了一种又如何?我,七岁那年,本就该死了,可是,却硬是活到了今天。如今对我来说,多一天,少一天又如何?” 如果自己的生命里没有出现那个人,或许,他会永远是那个傻王爷。 “但愿来生来世,你我不再生于这帝王之家!” 站起身,从药箱里取出一粒药丸,塞入慕容天的口中,赵君忧说道:“如今,这两种毒素互相牵制,倒也不会一时半刻要了你的性命。只是,你这心痛之病,乃是毒素突破师傅的封印,浸入心脏而引起。你,难道,真的忘了师傅当年的遗言?” 。。。收藏收藏收藏! 第90章必须忘记 “我没忘,只是,身不由己,心亦也不由己!” “那此后,你每月十五必要受那噬心之痛,我怕久而久之,你怕是日日都得受那罪,受那痛苦。” 慕容天狭长的凤眼,微微闭上:“那,也是我应得的!” “可是,我却不能忘了师傅的遗训!”忽然,赵君忧对着慕容天的凤尾穴迅速的出手。 “君忧,你,你要干什么?”惊恐的眼睛,盯着赵君忧从怀里缓缓的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上面一个蝇头小字“忘”。 “我遵照师傅的遗训而已,不能坐视大汉黎民百姓将来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君忧,不要,我不要忘记——” “咕噜” 一颗药丸滑溜溜的滚入口中,从咽喉滚下。 “我,我不要忘记她!” 慢慢阖上的眼睑,嘴里低低的念叨着,直至了无声音。 “天,对不起!” 静静的守在床边,赵君忧看着安然入睡的慕容天。 十六年前,自己五岁,父王被杀,娘亲改嫁,独自流浪的他遇到了师傅,师傅收他为关门弟子,将毕生所学,全部传给了自己。 十年前,慕容天身重剧毒,险些丧命,正巧被师傅救下,从此,他们都成为了师傅的徒弟,可是,师傅到死,都没有研制出解除慕容天体内毒素的药物,所以,他禀从师傅的遗愿,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看着慕容天死去。 如今,他的毒素侵入心肺,如果不让他忘记那噬心之爱,他,必死无疑。 整整一夜过去了,听到开门声,景肃立刻站立在门外的台阶下,看着走出的赵君忧,担忧的问道:“公子,王爷他——” “暂时没事了!”赵君忧看着眼前微波荡漾的湖水,依然温和的说道:“暂时别叫人打扰他,明日一早,他自会好了。” “谢公子,景肃送公子出府!” “不必了,你守在这里,护着他,我独自回去就可以了。” “是!公子慢走!” 走了几步,赵君忧忽然回头:“景肃,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属下也不知,那人属下只见过两次,但他每次都头戴黑纱,无法窥其容貌。” 赵君忧若有所思,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收藏,推进,留言哦! 第91章安乐公主 “小桃,好看不?” 桃花林里,笙儿着一声男装,摆摆衣袖,走走八字步,似乎她一直就是男儿打扮般,是如此的熟悉和轻车熟路。 “像,太像了,从后面看,简直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小桃!拿剑来!”中性的声音,铿锵有力。 “是,陈公子!”小桃一本正经的,煞有其事的将赵君忧的宝剑——风吟剑双手奉上。 “小桃,看好了!” 抽出宝剑,将剑鞘扔向小桃,笙儿飞身舞起龙泉剑。 赵君忧静静的站在一株桃树旁,看着不远处舞剑的陈笙,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剑术。 那龙泉剑,如同清风般,划过满天的桃花瓣。 轻盈飘逸的身影,如同画中的精灵般,灵动飘渺。 “君儿” 赵君忧身体一震,目光收回,却没有转身。 安乐公主屏退下人,走上前去,站在赵君忧的身旁,看了一眼远处舞剑的人和那个拍手叫好的丫头,侧头,看着身边那足足比自己高两个头的人,眼中,蕴满的是深深的疼爱和思念。 “君儿,你还在怨娘亲吗?” “没有!”温和的脸,微笑僵硬在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怨我!十六年了,我从来没有回来过,从来没有来看过你一次,可是,君儿,娘亲这十六年来,没有一夜不思念你,没有一夜不牵挂着你。” 赵君忧的眼睛抬起,依然盯着远处的人。 如果,他也能忘记一切,那该有多好! “君儿,你看看娘亲,好不好?”安乐公主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让娘亲看看,我的君儿长大了没,我的君儿长成什么样了?” “公主,你此次来,不会只是来看看我长成什么样子吧?” 公主—— “君儿”安乐公主一双受伤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儿子,身子连连后退。 “哎吆” 赵君忧急忙伸出手,可是,眼睛一看到眼前一身盛装的安乐公主,强迫自己收回了手。 在父王被砍头的那天,五岁的他,一身囚衣,眼睁睁的看着父王身首异处,娘亲却一身大红嫁衣的坐着花车,前往边城,嫁给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张奉天。 听到这边的声音,笙儿和小桃一齐向这里看来。 。。。。收藏,推荐,评论啊 第92章去找他 丫鬟们急忙奔上前去扶起被树枝绊倒在地的安乐公主。 一个丫环,却在无意间瞥见那一半白,一半红的鬼面时,吓得尖叫:“鬼啊!” 就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人,不禁一齐看去,一个个全都吓得晕倒在地。 安乐公主也不例外。 顷刻间,十几个侍卫出现在桃花林里,一个个手指利剑,虎视眈眈。 “住手!” 随着一声浑厚的声音,张奉天走了出来,看见眼前的情景,命令侍卫将公主和几个丫环先带下去。 “你来干什么?” 说话间,赵君忧示意小桃和笙儿先下去,可是,看着周围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笙儿叫小桃下去,自己径直走了过来。 小桃远远的躲在一棵桃树后,瞅着这边。她又不会打架,可走了又不放心,不如留在这里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君忧” “请叫我赵君忧!” 忽略掉对面的人一脸的不屑,张奉天继续说道:“你的医术,能起死回生,如果能跟我去往边城,为那些将士治病疗伤,也算是为大汉出了一份力。” 其实,主要是公主这十六年来,日日夜夜思念儿子,自己实在是于心不忍。 笙儿紧紧的盯着对赵君忧说话的人。 张奉天,张奉天 笙儿,去找他,大将军——张奉天,他是你的亲爹! 似乎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耳边不断的重复着,让自己去找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 “张——奉——天!” “正是在下!” 眼神看向走来的人,张奉天也经不住倒吸一口气。无怪乎,公主她们会被吓晕,就是自己,看见这张脸,也是心惊肉跳。 “你真的是张奉天?” “正是,货真价实!”她的眼睛,似曾相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见过了。 赵君忧迷惑的盯着眼前的两人,难道,他们认识?可是,又好像不认识! “你认识我吗?” 张奉天摇了摇头问道:“小公子以前去过边城吗?” “不知道!”笙儿摇了摇头,喃喃道:“难道,错了?” “什么错了?小公子”张奉天有些慈善的看向对面的人,他的眼睛,真是越看越熟悉,可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没什么?”笙儿转身,正要离开。“小公子,看你的身手不错,不知,想不想入我麾下,保家卫国?” 。。。。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93章一起走 这双眼睛太熟悉了,张奉天禁不住问道。 笙儿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张奉天。 那个声音又来了 去找他,去找他 “好!” 斩钉截铁的回答,不仅赵君忧惊得看向了笙儿,就是张奉天也满脸的惊讶,他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坚定而且快速的做出决定。 “太好了!军营里就需要小公子这样雷厉风行,做事果断的人才!” 张奉天拍拍笙儿的肩膀,大笑着问道:“请问小公子姓甚名谁?” “将军,在下姓陈名笙!” “陈笙,好!” “我不同意!”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张奉天的笑声。 “为什么?”张奉天和陈笙两个人同时出声。 搂住笙儿的腰身,赵君忧飞到远处的桃树上,看着远远站立在那里,翘首以待的张奉天,附耳在笙儿的耳边说道:“你难道忘记你是个女子了?” “没忘记!”笙儿一脸的认真。 “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欺君之罪,抄家灭族!”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人,死,也就是死我一个人而已!” “你——”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赵君忧又说道:“你一个女子,在那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如何生存下去?” “你又怎么知道我无法生存下去?”看着近在眼前的玉面,笙儿只觉得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扑鼻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看着那坚毅倔强的眼睛,眉心之间鲜艳的红豆,赵君忧发现,原来这个自己救回来,看起来寂寞悲伤的女子,也有坚强倔强,毫不动摇的决心。 她,难道真是失忆了吗? 抬眼看看张奉天,赵君忧忽然间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没事了吧?那我要走了!” 抱住笙儿的腰,赵君忧忽然间温和的说道:“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什么意思?” 被赵君忧抱着飞向张奉天,笙儿奇怪的问道。 “公子,好棒啊!” 小桃看着桃花林里飞行的赵君忧和笙儿,从桃树后跑出来,拍手大叫着。 。。。收藏,推荐,留言! 第94章公子,你不要我了 如春风般落在张奉天的面前,赵君忧紧紧的搂着笙儿的腰不松手,对着张奉天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们——?” 乍然一愣,张奉天恍然大悟:“五月初六那天就走!” “好,请将军先回,五月初六那天早晨,我们自会到将军府。” 说完,赵君忧搂着笙儿,又是飞天而去。 看着那相携在空中飞舞的两人,飘逸的白衫,纷纷扬扬的桃花,张奉天只觉得真是恍若天人,美得不似在人间! 可是,两个男子,而且一个还是一副鬼面,是不是有些诡异? “奉天,君儿真的同意去边城了?” “是的,安乐,这下,你悬了十六年的心,总该放在肚子里了。”伸出手,抹去身边人脸上的泪水,张奉天体贴的说道:“以后,再不要流泪了!” “嗯!”安乐公主点点头,依偎在张奉天的怀里,叹息的说道:“君儿是回来了,可是,夫人生的孩子,十六年了,却不知是男是女,是死是活,如今身在何处?” 张奉天深深的叹口气,似乎有些不愿提起这事,闭上眼睛疲惫的说道:“我休息一会,马车到将军府了,记得叫醒我!” “嗯”安乐轻轻的哼了一声,每一次,只要一提起那个孩子,他的脸色就异常的难看,总是一副心思沉重的样子。 一看到两人落地,小桃急忙冲上前去,大叫着:“公子,你不要小桃我啦?” “谁说的?” “就刚才啊,我明明听见你说‘我们自会到将军府’的。” “那也并不表示,我不要你啊!” “那公子的意思是,‘我们’也包括小桃我啦!” “没有!”一听赵君忧如此说,小桃兴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憋屈的看着依然被抱着的笙儿说道:“陈姑娘,不陈姐姐,好姐姐,你说说,公子这是不是不要我了?” 笙儿此刻只想离开赵君忧的怀抱,可是,这个温和的男人,却用他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勒住你的腰,让你不得不待在他的身边。 。。。。。喜欢一定要收藏,推荐哦! 第95章讨教几招 勉强的挤出几丝笑容,笙儿说道:“公子的意思是,要你,可你必须看家!” “不,我要跟着公子!” 小桃开始使劲的挤眼泪。 “是啊,如果没人看家,万一我哪天回来了,谁给我开门,做饭,洗衣啊?” “公子还要回来?” 赵君忧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留下来驻守后方吧!” 其实,自己心中也清楚,她这么小的人,跟着公子去了,只会添麻烦,倒不如在这,好好的看公子留下来的书,将来好给公子帮忙。 “小桃,看好了!”笙儿手腕一抖,龙泉剑就从手里飞出,剑尖穿过一片桃花瓣,随着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的扎在了地上。 “好啊,好啊!”小桃拍着手大喊着:“我也要学!” “来,我教你!”将树枝塞在小桃的手里,笙儿握着小桃的手,手把手教着。 与其与那个温和的赵君忧待在一起,还不如拉着小桃,给她教些武功,也好防身。 自从那一日后,赵君忧总会莫名的,忽然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带着自己在桃花林里迎着满天的桃花穿梭飞舞。 他很少说话,可是,那温暖如春风的笑容,总是让他感觉怪怪的。 他的眼睛,虽然璀璨明亮,却让自己总也看不到边际。 所以,不是小桃想缠着她,而是她不断的缠着小桃,想要躲避那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远远的桃树上,一袭白衣的赵君忧,捏起腰间的小葫芦,仰头,灌下一口桃花美酒,斜斜的卧在桃树枝上,微笑的眼,看着远处舞剑的人。 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忽然间飞身跃起,落在笙儿和小桃的对面,赵君忧含笑着说道:“陈姑娘,在下可否与姑娘讨教几招?” 笙儿还没有回答,小桃就已经高兴的大喊着:“好啊,好啊,好久没见公子舞剑了。” 看着对面不容拒绝的微笑,笙儿无法只得拱手说道:“请公子亮剑!” 看他浑身上下,唯一多出来的东西,就是腰间的那个小葫芦,哪里有什么剑呢? 。。。卿卿们,喜欢一定要收藏,推荐,留言啊! 第96章天机不可泄漏 看他浑身上下,唯一多出来的东西,就是腰间的那个小葫芦,哪里有什么剑呢? “请!” 赵君忧自是知道笙儿眼里的疑惑,手往腰间一扫,顷刻间,一把如同银链般的软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上。 笙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晃动的剑身,如同丝带般柔软坚韧,看似无力,却又似乎削铁如泥。 “姐姐,公子的风吟剑很厉害的哦!你要小心!” 听到小桃的声音,笙儿立刻全神贯注的盯着赵君忧。 赵君忧有些不满的斜睨了小桃一眼,小桃赶紧咯咯笑着跑到一边,省的一会他们比武的时候,殃及池鱼。 “陈姑娘,小心!” 说话间,赵君忧的风吟剑已经袭向笙儿。 笙儿灵活的转着手腕,龙泉剑迎上风吟剑。 没有意料中清脆的碰撞声,两把剑,仅仅是轻轻挨了一下,就各自收回了。 笙儿有些奇怪的用手指摸摸剑身,冻得赶紧收回手指。 这龙泉剑,天生是把寒气四射的剑,一般的剑遇到他,都会被他震得回弹,可是,今日,却只是轻轻的挨了一下赵君忧的风吟剑,这是怎么回事? 赵君忧却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微笑着说道:“陈姑娘,看来,我们比剑有些违背两把剑的本意啊!” “剑的本意?”笙儿有些不信,挥出龙泉剑,刺向赵君忧。 赵君忧身子跃起,手上一使力,只见风吟剑自己飞出,如同无形的风般,盘旋着竟是缠住了笙儿手上的龙泉剑。 两把剑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啪”的一声,笙儿的手一松,两把剑一同掉在了地上。 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相互缠绕的两把剑,笙儿喃喃的说道:“难道剑真的通灵性?” “是啊,陈姑娘!”说话间,赵君忧已经飞身抱起笙儿,飞向远处桃花林里最高的一株桃花树。 地上的两把剑,竟然也相互缠绕着飞起来,跟在两人的身后。 “公子,姐姐”小桃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在地下大喊着。 落在桃树上,看着回归二人手中的两把剑,笙儿满眼疑问的看着赵君忧问道:“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柔如水的一笑,赵君忧掩下眼中的精光,在笙儿的耳边,悄然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你——” “哈哈哈” 看着随风飞离桃树,在空中舞剑的赵君忧,笙儿清澈的眼中,越发的清亮宁静。 。。。。卿卿们,你们就收了鬼面吧! 第97章讨杯喜酒喝 “公子,姐姐”小桃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门口站立的都是一身白衣的男装打扮的两人。 “小桃”笙儿双臂紧紧的搂住哭泣的小桃。 赵君忧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依然是温和的一笑:“陈笙,我们该走了!” “公子”委屈,不舍,含怨的眼睛看着赵君忧,小桃瘪着小嘴嘟囔道:“你不抱抱小桃吗?” 看看笙儿白色的衣衫上,胸前那一大片的泪渍,赵君忧连忙后退一步:“小桃,她抱了,就等于公子我抱过了。” “公子”小桃作势就要扑上前去。 “再见,小桃”搂起身边的笙儿,赵君忧落荒而逃。 “公子,你,你好无情啊!呜呜呜!” 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小人,笙儿不满的嘟嘴:“她那么小,抱抱她又怎么了?” “比起抱她,我更喜欢抱你!”温热的气息扑在如冰雪般的左脸上,笙儿感觉自己脸上的冰雪似乎都要融化了。 看着那冰雪上丝丝暴红的血管,赵君忧的玉脸一片绯红。 这句话,他敢对天发誓,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说她比起小桃来更加干净而已,可是,出口的话,怎么就变味了呢? 还有,好些日子没抱着她飞了,今日,怎么竟是感觉她的身子好轻,好软,好香呢? 出了桃花涧,赵君忧搂着笙儿落在地上,看着她的脸,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笙儿的面前:“这个,你戴上!” “什么啊?” 笙儿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面白纱,一角手绘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谢谢!” 将白纱蒙在脸上,只露出那一点红豆和一双清澈的眼睛。 赵君忧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有些呆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笙儿飞身向前说道:“不是明日将军说才出发吗?为什么今日我们就要离开桃花涧?” “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赵君忧急忙飞身追了上去说道:“今日,我带着你讨杯喜酒喝!” 。。。。卿卿记得收藏,留言,推荐哦! 第98章莫名的胆怯和心痛 笙儿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是谁拜堂成亲,竟然劳动妙手郎君呢? 苍翠的树林里,并肩齐飞的两道白色的身影,宛如一对比翼双飞的鸟儿,不禁让林子里的小动物们看呆了。 清晨的洛阳城,刚刚从熟睡中苏醒,祥和中又传来热闹的音符。 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可是,却一个个都被这翩翩而来的两个白衣公子吸引,驻足不前。 无视周围迷恋的眼光,赵君忧抱起身边的人,潇洒的向前飞去。 “神仙啊!神仙啊!” 身后,传来一片扑倒声。 “秦王府” 随着赵君忧落在地上,笙儿抬眼看到门楣上的三个字,脚怎么也迈不开。 “怎么了,没见过王爷们的府邸?”赵君忧拉起笙儿的手,就踏上台阶。 “不,公子,不,我不进去!”心里,莫名的胆怯,更让自己不能承受的是,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被撕裂般疼痛。 “进去啦,今日,我们就是来喝喜酒的!”赵君忧以为笙儿从未来过这样高贵的地方,拉着她往里走。 “不,我不进去!”笙儿使劲的挣扎着。 挣脱掉赵君忧的手,就撒腿外后跑去。 “陈笙,陈笙”赵君忧没想到好心带她来喝杯喜酒,她却吓得如此落荒而逃,赶紧追上前去。 远远的,一阵阵的唢呐声由远及近而来。 笙儿忽的停下,看着那红色的囍字,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竟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躲闪。 赵君忧急忙上前,微笑着拉过笙儿的手,站在一旁说道:“怎么,看人家娶新娘子看傻了?” 笙儿呆呆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高头大马上,一身大红喜服,胸前一朵大大的红花,此刻笑得开心的男子,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他是谁?为什么自己看见他,感觉是如此的痛苦? “公子,他是谁?” “秦王,慕容天啊!” “慕容天” 笙儿轻轻的重复着。 “君忧,你来了!”慕容天满脸笑容的对着府门前的赵君忧打着招呼。 “这位是——”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拜堂成亲的时辰,慕容天竟是停下马,看着赵君忧身边的笙儿问道。 。。。。。喜欢鬼面,亲们记得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99章送入洞房 “这是陈笙,我的朋友,特意来参加王爷和王妃的婚礼。” “多谢陈公子” “不,不客气!”笙儿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她听见自己的心,嘭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陈公子,你怎么了?” 慕容天看到陈笙的眼睛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悲伤和心痛,忍不住问道。 听到慕容天的问话,赵君忧急忙拉过陈笙的身子,才发现,她的眼中,竟然不见了清澈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哀伤。 “王爷,王爷,吉时快到了!” 媒婆急忙上前催促,误了拜堂的时辰,他们这些人可都担当不起啊! “君忧,陈公子,你们自便!” 说完,慕容天随着迎亲队伍来到王府正门前,翻身下马,来到喜轿前。 “踢轿门喽!” 随着媒婆一声脆脆的吆喝,慕容天抬起右脚,狠狠的踢向轿帘。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很快想起,弥漫的烟雾中,笙儿看到,慕容天喜笑颜开的抱起喜轿里的新娘子,跨过火盆,大步向王府里走去。 “陈笙,你没事吧?” “没事!” “那我们进去吧!”赵君忧虽然心中疑惑,可是,慕容天娶王妃,他怎么也得来祝贺。 如今,慕容天以一个智力正常的王爷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如此决定,但是,在自己走之前,他还是想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忘记了那个人。 王府里,热闹异常。 围了满满一大厅的人,都正在围观厅内拜堂成亲的王爷和王妃。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傻了十年的秦王,竟然被妙手郎君诊治过之后,睡了两天两夜后醒来,就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赵君忧没想到,慕容天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借着自己的名声堂而皇之的由傻子变为一个正常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声声带着喜悦的喊声,听在别人耳中是喜庆,可是,为什么听在自己耳中,却像是一刀刀砍在自己的胸口呢? 笙儿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那相携去往洞房的两人,竟是痛的再也承受不住,晕倒在了地上。 。。。。收藏,推荐,留言哦 第100章梦魇 “陈笙,陈笙”赵君忧焦急的抱起笙儿。 回头看见身后的混乱,慕容天脸色微微一变,大声的吩咐道:“景肃,带妙手郎君去湖心阁。” 周围的人一听说是妙手郎君,全都炸开了锅。 想不到,秦王真的与妙手郎君认识,而且还请来妙手郎君参加他的婚礼。 赵君忧抱起陈笙,声音里有着自己未察觉的担忧和紧张。 “不,不要,就是死,我也不要你救我!” “香香” “我恨你” 斑驳的画面,断断续续的声音,笙儿不知道自己的梦里,怎么会有这些,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些画面,想要听清那些话语,可是,似乎是隔了万水千山,竟是怎么也无法看清,无法听清。 昏迷的人,脉象紊乱,身体在不停的战栗 赵君忧轻轻阖上眼睛,摸着笙儿的脉象,他知道,她在挣扎,似乎,那些失去的记忆就要蓬勃而出,可她,又似乎在拒绝那些失去的记忆。 如果,曾经遗忘的那些对你来说,是如此痛苦的回忆,我情愿,你一生都不会记起。 可是,脉象里的另一丝异动,却让赵君忧放在笙儿手腕上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不可能的,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赵君忧努力的收回自己的手,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终于,当赵君忧将那不安的情绪隐藏起来后,他拿出一枚药丸,塞入床上一脸痛苦的人口中。 赵君忧轻轻的安抚着笙儿的脸,直到那张脸平静淡然。 睡一觉,睡一觉起来,你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睡一觉,睡一觉起来,所以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疲惫的拉开门,走出屋子,看着外面已经华灯初上的王府,赵君忧静静的站立在湖边。 景肃站在屋外的身子没有动。 “他怎样了?” 慕容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看见那个叫陈笙的人晕倒后,就一直心慌慌的,做什么事也无法集中精力。 “没事了!”侧头看着慕容天,赵君忧不解的问道:“天,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我只是遵从心中的想法而已!” 那天醒来后,他的心里,一直不断的告诉自己,做回真正的慕容天。 所以,他回来了。 在傻了十年后,回来了。。。。卿卿们喜欢就收藏推荐哦! 第101章王爷是断袖 “那个陈笙,怎么以前没见过?”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里面那个躺在自己床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不用担心,她对你没有任何的威胁!她只是我无意中救下的一个人而已。” “噢” 两个人,竟是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湖面。 “天,明天我就随张将军走了,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 “景肃,拿酒来!我要跟君忧好好的喝他个一醉方休!” “好!不醉不归!” 迷迷蒙蒙中睁开眼,笙儿看着头顶的青纱帐,有片刻的迷惑,自己这是在哪里啊? 还有,自己身上怎么这么重啊? 一抬头,笙儿吓得魂都飞了,这个,这个秦王,怎么在半趴在自己的身上? 昨夜的事,一下子想了起来,自己似乎是晕倒了,然后。。。。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了,就是现在。 轻轻的将自己的身子从那半趴的人身下抽出,笙儿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脚刚一挨地,就听到一声“哎呀“的痛呼,低头,就看到赵君忧竟然躺在床下面睡觉。 深深的嗅一嗅,房间里竟然是浓浓的酒味。 怪不得呢?原来是昨夜公子高兴跟这新郎官喝醉了。可是,这秦王,不在自己的新房,怎么就宿在了这里呢? “公子,公子”轻轻的叫着地上的赵君忧,笙儿生怕声音一大,会惊醒床上趴着的人。 “噢,陈笙啊,你醒了!”赵君忧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笙儿说道:“你,你没事了吧?” 扶着赵君忧晃荡的身子,笙儿小声的说道:“公子,您怎么喝得这么高?” “我,我这是高兴啊!” 撇开笙儿扶着自己的手,赵君忧忽然凑上前,紧紧的盯着笙儿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睛怎么这么清澈呢?” 身子往后倾,笙儿躲着那凑上来的玉脸。 “王爷” 随着一身娇喝,赵君忧往前一趴,就将笙儿压倒在床上,两个人竟是双双倒在了床上,正好落在慕容天的身边。 上官仪一转过屏风,看到的就是三个男子躺在床上的情景。 景肃紧跟其后,也是愣在了原地。 一个白衣男子压着一个瘦小的男子,慕容天竟然就在里面躺着。 王爷是断袖! 。。。。喜欢记得收藏,推荐哦! 第102章轻佻 上官仪立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怪不得洞房花烛夜,王爷连交杯酒都没喝就跑了出去,却原来是找相好来了。 上官仪暗暗低头,心思一转,大声的吩咐道:“景肃,快将王爷扶回我的房间。” 景肃有些犹豫。 “景肃!”上官仪知道,如果不趁着此时,自己怕是再很难寻到如此绝好的机会了,厉声喝道。 景肃赶紧向床边走去。 此时,笙儿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赶紧躲在赵君忧的身下。 瞥了一眼相拥的两个人,景肃浑身恶寒,顾不得细看,赶紧抱起里面的王爷,快步走到上官仪身边。 “我们走!” “是,王妃!” 天快亮了,自己可不能再耽搁了。 上官仪步履匆匆的带着抱着慕容天的景肃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你起来啊!” 此时没有了外人,笙儿费力的推着身上的赵君忧,没想到,喝醉酒的他,像死猪般重。 “笙”赵君忧嘴唇微动,一张玉面不偏不巧的贴上了笙儿的脸。 笙儿一下子羞得无地自容,没想到这个温润如水的公子,竟然喝醉酒是如此的轻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笙儿才好不容易从赵君忧的身下爬出,理理自己的衣服,戴上面纱,轻轻的走出了房间。 “笙”,床上的人,一声喃喃的念叨后,沉沉的醉去。 出门,夜色中的湖水,在长廊上一串串的大红灯笼映照下,泛着幽红的光芒,就像是在嘲笑自己。 笙儿沿着长廊向对面走去,毫无目的的在王府里走着。 偶尔有值夜的人,笙儿忽的一闪,没入漆黑的暗处。 忽然,两道黑影从屋梁上闪过,笙儿心中一惊,立刻跟了上去。 他们去那干什么? 看着那两道黑影没入一座灯火通明的院子中,笙儿有些奇怪。 那么明亮的地方,很容易被人发现,他们去哪里干什么呢? 悄悄的跃上屋顶,趴在瓦片上,笙儿看到,那两个人很快的就将院子里守夜的丫环和小厮打晕,然后,戳破一间大屋子的窗户纸,向里窥去。 很快,一个黑衣人就向里面吹入一股迷烟。 笙儿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微微敛目,悄无声息的来到那间大屋子的房顶,轻轻揭起一块瓦片。 。。。。卿卿们喜欢要收藏,推荐,支持鬼面噢! 第103章刺痛 那两个人都是一身夜行衣,遮住面目,只露出眼睛,谨慎小心的走向里头那大红轻纱遮盖的大床。 看着红纱之下隐隐绰绰的两个交缠的身体,笙儿的手一抖,哗啦一声,手里的瓦片滑落,霹雳吧啦的滑下屋顶,掉在院子里,声音清脆。 一片树叶,瞬间从屋子里飞出,射向屋顶的小洞。 笙儿惊得险险的躲过,翻身跃下屋顶。 与此同时,一道青影从院子外飞入,看了自己一眼,急速奔向屋子。 几乎是同时,屋内一个黑衣人奔出,手拿一把扇子迎上青影。 “陈公子,快去救王爷!” 景肃大声的喊道,挥剑迎上黑衣人。 笙儿没有一丝的犹豫,奔进屋中,就见那向自己射飞镖的人,已经扯掉了红纱帐,拽出一具白花花的身子,迅速用纱帐裹起来,扛在肩上。 床上,还有一具白色的胴-体。 这样的画面,深深刺痛了她的眼,也深深刺穿了她的胸腔,刺入她的心中。 “又是你!”一夜飘双目狠厉,看到那寒光四射的龙泉剑时,将肩上的人往地下一撂,大喝道:“还我师弟命来!” 笙儿脑子一闪,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无法抓住。 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个黑衣人,但是,那迫人的杀气,却是真真切切。 笙儿急忙挥起龙泉剑迎上前去。 “有刺客!快抓刺客!” 屋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师兄,我们快走!” 一夜飘连着射出好几片树叶,匆匆向外跑去。虽然他不喜欢师弟总是对自己冷嘲热讽,可是,师兄弟一场,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将来传到江湖上,自己也会无法立足。 今日,本就是想一举两得,既为师弟报了仇,又可以拿了那十万两白银,没想到,又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 笙儿躲开那些树叶,没有去追黑衣人,她的眼睛,看着地上昏迷的人,身子软软的跪在了地下,泪水,不知不觉的涌出。 。。。卿卿们,收藏,推荐哦! 第104章逃离 景肃看到屋内的情景,急忙命人去请赵君忧,关上房门,将慕容天抱起来,赶紧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床上两具光-裸的身体。 “陈公子,你——”看着地上似乎痛苦难耐的陈笙,景肃正要伸手扶起,笙儿忽然自己站起来,转身拉开门,就往外跑去。 景肃不解的看着跑掉的人。难道,王爷现在真的喜欢男子? 听到来人说王府里闯进了刺客,伤了王爷,赵君忧的酒立刻醒了,疾步跟着人向新房而去。 忽然,那从院子里奔出的人,直直的撞进自己的怀里。 “陈笙”惊讶的搂住怀里的人,赵君忧感觉到那战栗的身体和浑身上下深深萦绕的痛苦。 “公子”笙儿真的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么了,她只觉得自己似乎要死了般,心,竟是痛的无以复加,扑在赵君忧的怀里,一个劲的流泪。 “公子,我们王爷——”身边的侍卫焦急万分。 “陈笙,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笙儿看着赵君忧温柔的眼神,点了点头。 屋内,赵君忧看了看慕容天露在外面的脸,对景肃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般的迷药而已,过两个时辰,自然会醒来的。” 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外面那个人。 景肃躬身说道:“谢谢公子!” 赵君忧温和的说道:“既然无碍,等王爷醒来,你告诉他,我已经答应了张奉天将军,追随他的麾下。让他以后,自己小心!” “是,公子!” 赵君忧跨出院门,看到那站立在外面,呆呆看着远处湖心阁的人,心中,似乎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被他硬是压了下去。 “陈笙,我们走吧!” “嗯”从踏进这个王府,自己就心中总是恍惚,心痛难忍,如今,更是只想一味的逃走。 。。。。卿卿收藏,推荐噢! 第105章公主心伤 将军府门口 张奉天一切准备就绪,带着自己回来时的一干众将,携着安乐公主,焦急的站在府门口。 “奉天,君儿他不会不来吧?”安乐公主紧紧的攥着张奉天一双粗糙的大手,声音微颤的问道。 “他会来的!”昨日他去了秦王府,听说夜宿在那里,他心中猜测着,他定是会来的。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安乐公主一双期待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府门前的那条大道。 “君儿” 一眼瞧见那并肩而来的两个人,安乐一脸的惊喜,竟是挣脱掉张奉天的手,疾步奔了过去。 赵君忧看着一脸激动奔向自己的人,他的手,嗖的一下抓起笙儿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向迎面奔来的人。 “君儿”安乐公主丝毫未曾留意赵君忧拉着笙儿的手,她真的是太高兴,太激动了,君儿真的愿意随他们去往边城。 当她热情的,满怀幸福的想要抱住面前的人时,赵君忧将笙儿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看着安乐公主说道:“公主,男女有别,请自重!” 公主! 男女有别? 自重? 温和的话语,没有一丝的温情,却似一根根毒刺,刺上自己的胸口。 “君儿,我是你的娘亲啊?”安乐公主不死心的喃喃说道。 “对不起,公主,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君忧的母亲早就死了。”她死在自己五岁那年。 张奉天急忙扶住欲要昏倒的安乐公主,柔声安慰道:“安乐,我们先上马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乐公主无力的点了点头,一双受伤的眼睛,看着赵君忧的脸,终是无奈的闭上,任由身边的人将自己抱起来,放进马车里。 笙儿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为什么赵君忧不认自己的娘呢?安乐公主真的很爱很爱自己的儿子的。 娘,我的娘亲,你在哪呢? 。。。卿卿喜欢记得收藏,推荐哦! 第106章离开洛阳 “既然你们来了,那就上马,我们出发吧!”张奉天翻身上到前面的一匹马背上,看着赵君忧和陈笙说道。 “我们只需一匹马!”抱起笙儿,赵君忧跃上马背,满面春风,那微笑的脸上,丝毫不在乎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马车里,挑起车帘的安乐公主,看着那马背上的一对人,黑色的瞳孔中一片恐惧,一脸的苍白。 君儿,难道你—— “出发!” 随着张奉天一声命令,整装待发的人马,徐徐向前行去。 赵君忧的双手从自己的腋窝下穿过拉着缰绳,他的前胸,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后背,那铿锵有力的心跳,通过层层衣服传递过来。 笙儿虽然感觉有些不习惯,可是,他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比之以往要快很多。 或许,他不是真的讨厌安乐公主。 自己也不明白,他与安乐公主,张奉天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公主对他慈母般的爱,却是真真切切的。 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那里,有一支红色的羽箭。 马儿缓缓的走过城门,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人们,纷纷驻足,夹道欢送大汉国最英勇无敌,忠君报国的大将军。 无心听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呐喊什么,笙儿的头不自觉的看向身后。 巍峨的洛阳城,一点点的离自己远去,好似抽丝剥茧般丝丝疼痛,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撕裂。 “我们还会回来的!”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 笙儿敛起所有的心痛,坚定的说道:“是的,公子,我们还会回来的!” 此刻,就让自己的心,将那心中深入骨髓的伤心难过,痛苦悲伤,全部埋葬。 从今日起,自己再也不是什么笙儿了,而是陈笙。 再一次回望那肃穆的洛阳城楼,陈笙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再——见!” 忽然,赵君忧两脚一蹬马肚,身下马儿就急速的飞奔起来。 “我们出发喽!” 。。。卿卿喜欢记得收藏,推荐哦! 上架感言,剧透 《鬼面将军戏狼王》今天开始上架,梨花的心中,依然期望着能得到亲们的继续支持和鼓励,梨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这篇文用心去完成,以此感谢亲们的厚爱。 梨花也谢谢编辑——微笑。从一开始,微笑就一直帮助着梨花,热心的服务,有问必答,让梨花感觉到了朋友般的热情,谢谢你,微笑! 《鬼面将军戏狼王》接下来会怎样呢? 赵君忧和陈笙之间会发生什么呢?如此温柔的神仙公子,会是陈笙的归宿吗? 狼王会与陈笙再相遇吗?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相遇,又会再演绎出怎样的故事呢? 慕容天是否就此与陈笙失之交臂,两地相隔?永远的忘记过去的“香香”? 陈笙在军队里又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前往边城的呢?又是以何种心态决定面对赵君忧呢? 而赵君忧为了陈笙,又会做出什么行为和决定呢? 陈笙的父亲到底是谁?张奉天?还是完颜烈的父王? 完颜烈与陈笙之间又会有怎样的纠葛? 开篇里提到的,陈笙真的战死沙场了吗? 。。。。。。 故事最后,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呢?梨花请亲们继续关注《鬼面将军戏狼王》。 谢谢! 关于充值方式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 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都市言情小说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 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都市言情小说上看书的 亲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 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都市言情小说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 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 ——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 ——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还有不懂的,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http://jiaoliu。readnovel/forumdisy。php?fid=24,另外, 都市言情小说的在线客服是从早上8:00到晚上9:30的,大家点击支付中心就可以找到http://pay。readnovel/pay。php?a=info 如果还有充值方面的问题可以联系客服qq961882949或者打01062110656咨询一下,希望大家多多支 持 第107章桃花面纱还我 傍晚的时候,大军挖灶起锅,开始安营扎寨休息。 端着碗,陈笙正在排队等着伙夫为自己打饭,忽然,一阵温柔的声音传来:“陈笙,记得将本公子的饭送到营帐里。” “吁——”听着身边的唏嘘声,陈笙真恨不得将那转身,如神仙般缓缓向自己营帐走去的人用双眼射出几个洞来。 凭什么一块入的军营,他是官,而自己只能做个小兵呢? 而更可恨的是,将军竟然让她做他的贴身守卫。 也不知道这赵君忧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其他的小兵都不要,只要自己这瘦不拉几的一个守卫,这不,连这打饭的小事,他也要“亲自”再来过问一遍。 “你说,赵军医为什么就只要他一个人呢?” “你看他,那露在外面的眼睛,多好看,八成是——嘿嘿!” 听着身边那小声的带着淫-秽的声音,陈笙猛的一回头,扯下自己的面纱。 “啊——鬼啊!” 众人吓得慌忙后退。 “你们,以后说话小心点!”挥挥自己的小拳头,陈笙满意的转过头,将面纱塞到怀里。 以后,她不要再戴什么面纱了,鬼面就鬼面,正好吓得这些士兵离自己远一点,免得瀑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嘭—— 将碗筷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陈笙端起自己的碗,走向营帐里的角落。 “怎么把面纱去了?”赵君忧也不恼,拿起筷子问道。 “麻烦!”抛出两个字,笙儿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将面纱还给我!” “公子再怎么不济,也不会缺一面白纱啊?”陈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缓缓向自己走来的赵君忧,不可否认,他总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到神仙。 “你知道什么,那上面可是有桃花涧的桃花”说话间,赵君忧伸出手,就向陈笙的胸口摸去。 “公子,你,你干什么——?” 陈笙慌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戒备的看着赵君忧。 “你怕什么,我只是想要拿你胸口露出一角桃花的面纱而已!” 赵君忧一副你自己想歪了的表情,羞得陈笙赶紧低下了头。 嗖的一下,怀里的面纱就被扯走了。 赵君忧将面纱轻轻的放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自己此刻身边萦绕的都是桃花的香气,诱人沉醉。 陈笙正巧抬起头,看到这一幕,禁不住微微的一笑,他可真是喜欢桃花喜欢到骨子里去了。 璀璨的眼眸看到那微微的一笑,有一霎那的恍惚,却很快被隐藏起来。 “坐到这里陪我吃饭!” “不要!” “那我可就要告诉将军,你是——” 唰的一下,面前的人,就已经乖乖的坐在了桌子边。 赵君忧又是微微一笑,眼睛里流光溢彩,走回桌子边坐下,慢条斯理的夹起一口菜放倒嘴里,看着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吃饭的笙儿,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将军,你是我救回来的而已。” 腾 碗被狠狠的摔在桌子上,看着怒目横对自己的笙儿,赵君忧笑着问道:“怎么了?” “大人,我只是想伺候你吃饭而已!” 手抓起盘子里的一把菜,迅速的塞到赵君忧的嘴里,然后,小手狠狠的堵住那厚厚的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人,这样,你就不会消化不良了!” 胃里一阵恶心,赵君忧慌忙侧头,呕一声。 转过头,笙儿端起自己的碗,恍若无事般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自己的饭。 晚饭之后,笙儿就向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飞身跃上树枝,背靠着树枝,遥遥看着天上弯弯的月牙儿。 忽然,一股药香飘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你难道打算,今日就宿在这里?” “这又有何不可?”笙儿闭上眼睛,不想理身边的人。 自己不宿在这里,难道,要跟十几个兵卒挤在一起,睡在帐篷里? 赵君忧微微一笑:“你难道忘了,如今你是我的贴身守卫,我在哪里,你就该在哪里?” “没忘!军医大人!”笙儿睁开眼,坐直身子,故意抱拳低头回道。 他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晚饭的事? 不可能啊,仅仅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忘记呢? “没忘?”赵君忧又是微微一笑,顺手搂住身边的人,边飞向自己的营帐,边在笙儿的耳边说道:“那就好,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得守着我!” “你——”笙儿正要大喊,看到军营里那些守夜的士兵,小声的说道:“快放我下来!” “可我想快点睡觉,一刻也不要耽搁!” 笙儿彻底的无语,为什么这个人,从在桃花涧开始,就这么喜欢抱着自己飞呢? 看着躺在床上,披散着一头黑发的赵君忧,笙儿恨得牙痒痒。 凭什么他现在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而自己,只能按照他的命令,乖乖的待在床边,坐在凳子上守着他? 睁着大眼睛,看着熟睡的赵君忧那冠玉般的脸,笙儿此刻是一点欣赏的心思也没有。 “好累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笙儿的头一点一点的,不断的向着床上的人点头哈腰。 床上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如同那夜空里璀璨的繁星,明亮闪耀。 赵君忧微笑着看着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眼角的笑意更浓。 轻轻起身,将那瞌睡的一塌糊涂的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放在软塌上,自己侧身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鼻尖传来的香气,似乎比那桃花涧里的桃花还要香气袭人,还要让人沉醉。 “爹,娘!” “死,就算死,我也不要你救我!” “难道,你就那么恨我?” “我恨你!” 半夜,怀里颤抖的人,惊得赵君忧忽然睁开了眼。 看到那一脸痛苦,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口衣服,不断颤抖,嘴里含糊不清的呓语的人,他的心,再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 “忘记那些,难道不好吗?”沉沉的低吟,似乎一剂良药。看着怀里的人,慢慢的平复下来,沉沉的睡去,赵君忧却无法睡去,一脸的沉思。 第108章夺人所爱 清晨,外面嘈杂的人声,马车声,惊醒了营帐里软塌上沉睡的人。 陈笙舒服的喃呢了一声,睁开眼睛,立刻就发现自己是躺着的,而且,而且还是躺在赵君忧的软塌上。 自己记得,明明昨晚自己在软塌边坐着呢,怎么一睁开眼,就在软塌上了呢? “怎么,还想占着我的床?” 看到挑帘进来的一身白衣,清爽宜人,好似那春风般浮过来,陈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紧下床,低头小声嘀咕:“我昨晚明明在软塌边坐着啊?” 赵君忧听了,温柔的一笑,却也不想提起昨晚的事,只是调侃道:“你再这样磨蹭,估计我们今早都得饿肚子了。” “噢?”陈笙看看赵君忧,再听听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赶紧边向外冲,边嘴里急急的说道:“我去打饭!” 看着那慌乱逃跑的人,赵君忧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 笙,你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呢? 周围的好些士兵,乍一见到陈笙的脸,虽说昨天见过了,可还是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们是什么人,是从鬼门关无数次闯过的人,即使怕鬼,却也是见的多了,无所谓再多见一个。 今日又是行了一天的路,中间偶有休息,赵君忧一直与陈笙共乘一骑,即使是下马休息,也不许陈笙离自己超过一丈,似乎,自己是他的主人般,不允许她离开自己,也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 周围的士兵,大概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这个赵君忧是安乐公主的儿子,而这个鬼面的陈笙,是跟着赵君忧一起来的,便就当作陈笙不过是赵君忧的手下而已,虽然他们两人看起来关系暧昧,但是,碍于赵君忧的面子,倒也没有说些什么过分的话。 只是,安乐公主远远的瞅见赵君忧和陈笙两个人,黑色的眸子,越发的惊恐和不安。 “奉天,我看那个陈笙武功不错,能否让他来做我的护卫呢?”安乐公主虽然很怕那张恐怖的脸,但是比起自己心中的恐惧,她更情愿面对这张害怕的脸。 “他虽然武功不错,可是,他的那张脸——”张奉天想起那日在桃花涧,公主一看见陈笙就晕倒的情景,有些担忧的说道。 “看惯了就不会害怕了!”似乎极怕张奉天不答应,安乐公主急忙说道。 张奉天想了想,点了点头。 公主,怕是担心赵君忧吧! 傍晚,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被黑暗吞没之后,陈笙和赵君忧刚刚放下碗筷,一个小兵就来传话,说是将军有请。 跟着赵君忧踏入张奉天的营帐,两人行礼过后。 “赵军医请!” “请!” 赵君忧白袍一撂,一个完美的落座动作,看得营帐里的几个小兵目瞪口呆。 陈笙站在赵君忧身后,暗暗叹道,这人长的漂亮,走到哪都是焦点。 立刻就有小兵为赵君忧端上茶水,张奉天微微带着笑容说道:“本将能得到赵军医和陈笙壮士,真是如虎添翼啊!” “将军客气了!”赵君忧温和的说道:“不知将军找我来——?” “这个,——”张奉天看着赵君忧身边的陈笙,略一沉思说道:“公主身边缺个侍卫,本将想让陈笙去公主那里,不知赵军医可否——” “不行!” 张奉天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君忧打断了。 陈笙奇怪的看向赵君忧,去公主那,刚好自己是女儿的身份可以藏的更隐秘,那些丫鬟们见了自己都是远远的躲开,不是正好吗?可是赵君忧为什么不同意,而且反应还如此之大? 张奉天早就料到会如此,但没想到赵君忧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未等陈笙和张奉天说话,赵君忧就已经开口了:“陈笙是我的人,况且,我历来不喜欢其他的人伺候我,她,必须留在我的身边,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可,可公主她——” “军营里这么多的人,公主难道非得夺人所爱吗?” “君儿”躲在账后的安乐公主一下子冲了进来,手颤巍巍的指着陈笙问道:“你,你真的喜欢他?” “是!”赵君忧没有丝毫的迟疑,拉住陈笙的手,看着一脸震惊和痛苦的安乐公主说道:“我喜欢谁?公主好像无权过问!” 陈笙一脸的愕然,不知道为什么赵君忧要如此的说? “安乐”张奉天急忙扶住身子瑟瑟发抖的安乐公主,满目怜惜的看着赵君忧说道:“她是你的母亲,你怎能如此伤害她?” “将军,这好像跟公事没有关系?”赵君忧依然温和的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属下带着陈笙先告退了!” 陈笙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拉着自己手的赵君忧的脸,想要从那脸上看出来一丝丝的玩笑。 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张奉天知道,再争下去,只会更加伤害公主的心,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去。 拉起怔怔的盯着自己的陈笙,赵君忧急匆匆的出了张奉天的营帐,来到了营地的不远处。松开陈笙的手,赵君忧独自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下,看着远处茫茫的天际。 陈笙看着那付手迎风站立的白衣男子,竟是觉得他的背影是如此的萧瑟。 神仙是好,可是,神仙却也高处不胜寒! 心中不忍,走上前去,陈笙站在赵君忧的身边。 寂寥的野外,隐隐约约的传来营地里士兵们巡逻的脚步声和偶尔从身边飞过的野鸟的鸣叫声。 两个人迎风站立在那里,久久的没有任何的言语,似乎这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不需要人打扰的。 “赵军医,你在这啊!”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赵君忧回头,看着奔向自己的小兵,温和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我叫小六,是昨夜为赵军医准备营帐的,不知赵军医昨晚有没有觉得缺什么东西,小的今晚就立刻给赵军医补上。” “嗯,谢谢你,小六,目前好像不缺什么!” 什么不缺,最起码缺一套被褥。 陈笙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赵君忧,他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还没地方睡呢? 正想开口,可看到赵君忧递过来的眼神,只得憋屈的紧紧抿上嘴唇。 小六冲着陈笙笑了笑,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看起来单纯可爱。听到赵君忧的话,一脸的高兴,笑着说道:“赵军医以后缺什么,只要差人去亟需营告诉小六一声就行。” “谢谢!” 看到小六听了赵君忧的话,如同快乐的小鸟般跑了,陈笙有些无奈的向大树走去。 第109章昨晚真是累人啊 “去哪?” “公子有营帐,陈笙没有,自是去找睡觉的地方去。” 她可不想,明日一睁开眼睛,又是躺在软塌上。 “我不许!” “公子?”陈笙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赵君忧,满是不解。 “今晚你打地铺,我睡软塌!” 说话间,赵君忧就拉着陈笙向营帐里走去,来到软塌旁,将被子扔向呆愣的陈笙。 愣愣的接住被子,看着和衣躺在软塌上,侧过身子背对着自己的赵君忧,陈笙想了想,拿起被子,走到帐篷的一角,铺下,自己躺了上去。 虽然赵君忧让自己睡在地下,可是,就如他所说,睡在这里,总比在外面要舒服和安全的多。 今日又行了一天的路,陈笙很快就睡了过去。 软塌上的人,听着那渐渐沉稳轻微的呼吸声,悄悄的起身,走到帐篷的一角,轻轻抱起地上蜷缩的人,走到软塌边,吹灭灯油,拉过被子,将两个人紧紧的裹在被子下。 睡梦中,身边好暖和好暖和,陈笙不断的靠近那温暖,嘴里低低的念了一句:“绿眼睛!” 抱着的人,眉头暗蹙,嘴轻轻的动了动,似乎在重复刚才怀里的人说过的那句话。 半夜,又如昨夜一样,怀里的人浑身颤抖,噩梦连连。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赵君忧低低的低语,安抚那梦里痛苦的人。 笙,你可否对我打开心扉? 好暖和啊! 陈笙边睁开眼睛,心里边叹着这美味的一觉。 可是,当她的手,触摸到身边的人时,立刻惊得滚下了软塌。 自己怎么又跑到软塌上来了,而且,而且还在赵君忧的怀里? 听见响声,赵君忧睁开眼睛,侧身斜躺着看向地上,微笑着说道:“早啊!” “早,早,公子!” 陈笙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怎么,怎么又会——” “我也不知道啊”赵君忧边坐起来,边说道:“半夜,感觉一个小东西钻见了被窝,身上凉凉的,我就一时心软,将她搂在了怀里,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我自动爬上你的——”陈笙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嘴一下子成了鸡蛋。 “是噢!”赵君忧伸着懒腰,用手将那鸡蛋嘴轻轻的合上,笑着说道:“昨晚真是累人啊!” 陈笙立刻满脸暴红,转身就向外跑去。 “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给公子打水洗脸。” “可是,你忘了——”看看营帐里的木盆,赵君忧盯着那晃动的帐帘,满眼都是笑意。 果然,不久,那着急跑出去的人,就又回来了。 “公子,我,我来拿木盆。” “嗯!” 微笑着看到那又急匆匆出去的人,赵君忧理理自己的衣服。 昨晚后来,那小人竟然一个劲的往自己怀里蹭,双手紧紧的扒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似乎在寻找温暖,真是折磨人啊! 可是,当他低头看到自己胸前一大片的口水时,微笑的脸,立刻僵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脱下了他的外袍,一脸黑气的站在营帐里,等着那罪魁祸首。 打满一盆子的水,陈笙狠劲的将那冰凉刺骨的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浇下那一脸的燥热。 然后,重新打了一盆清水走向营帐。 低着头进入营帐,只看着脚下一尺大的地方,陈笙将木盆放在一张矮凳上,微微抬头,小声的说道:“公子,水来了!” 他,他这是怎么了,一脸的黑色。 还有,他现在脱衣服干吗? “陈笙,过来!” “是” 小心翼翼的走到赵君忧身边,陈笙暗暗担心,他是不是记恨昨晚自己挤上他软塌的事啊? 可是,刚才,刚才他不是没生气吗? 一贯温和的人,忽然之间一脸黑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陈笙有些怕怕的躲闪着身子,似乎随时准备逃走。 “脱—衣—服!”咬牙切齿的声音,惊得陈笙傻愣在了原地。 赵君忧一看那傻样,直接上手,撕扯着陈笙身上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恍然大悟般紧紧的捂着自己的领口,陈笙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黑色的赵君忧。 他此时,哪里像是个温润如水的公子了,简直像是一只发疯的野狗。 “脱衣服!”重重的重复了一遍,赵君忧又使劲扯了起来。 “我,我是个——” “我知道!”赵君忧似乎极其的急切,手一点也没闲着,有些急躁的说道:“你弄脏了我的衣服,是不是该把你的衣服陪给我?” “我——我弄脏你的衣服?”陈笙有些不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弄脏他的衣服啦? 看着那一脸迷糊的人,赵君忧将软塌上的衣服抓起来抛向陈笙。 倏的一下,眼前一片黑暗,陈笙有些气恼的伸手去抓头顶上的衣服。 而赵君忧也没闲着,使劲的脱陈笙身上的衣服。 混乱中,赵君忧的手,竟是抓在了陈笙的胸口,那软软的触感,竟是让赵君忧如同触电般,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温泉边的情景。 而陈笙,手里正紧紧的抓着赵君忧扔在自己头顶上的衣服,一脸错愕的盯着手放在自己胸口,脸上一抹红晕的赵君忧,竟是忘了打落那只手。 “你们?!”忽然的一声惊呼,惊得账里的两人立刻向后退去,赶紧分开。 安乐公主看着眼前的情景,那松散的衣服,暧昧的动作,终于惊得她似乎憋不住了,指着陈笙厉声质问道:“你,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丑八怪,你怎么能如此勾引他?” “住口!” 滔天的怒气,震得帐外的丫鬟们赶紧掀起帐帘,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 “滚!” 丫鬟们抬眼看见那吃人的眼睛,吓得赶紧放下帐帘,差人去请将军。 陈笙紧紧抓着衣服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她的眼睛酸酸的,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委屈从心底蹦出,要从眼睛里涌出。 可是,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努力的睁大眼睛,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哭泣。 第110章扼杀萌芽之心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笙儿了,她现在是陈笙,是一个拥有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鬼面的陈笙。 安乐公主一脸惊愕的看着一脸震怒的赵君忧走到陈笙面前,紧紧的将那丑八怪搂进怀里,她彻底的崩溃了,大声的吼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第116章 “滚!我不想看到你!”愤怒中带着痛苦的话语,字字敲打着安乐公主脆弱的心,她再也受不了,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安乐”张奉天高大的身躯,紧紧的搂住昏迷的人,看着屋内紧紧相拥的两人,什么也没说,抱起公主就急急奔了出去。 “对不起!” 怀里的人,那战栗的身体,犹如受伤的小猫,让赵君忧的手臂更紧,心更疼。 紧闭的唇不敢张开,怕自己一开口,便是无尽的呜咽;紧紧的抓着手里衣服的手,陈笙不敢松手,她怕自己一松手,便就会紧紧的抱着那温暖高大的身体,委屈受伤的泪水会倾泻而出。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缓缓的,温柔的,心疼的话语,在头顶响起。 陈笙身子一怔,忽然间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那抱着自己的人,疯狂的向外冲去。 身后,留下那随风飘落在地上的白色衣袍。 “笙,真的,真的对不起!” 无人的角落里,躲在那大大的石头下,紧紧的抱着蜷缩的身子,陈笙的脸上,一脸泪水。 压抑的呜咽,丝丝被风走吹,弥散在空气里。 默默无声的向前跟着其他人行路,陈笙的头低垂着,只看到脚下的一尺大地。 马背上的赵君忧,不时的回头,看看那远远的落在身后的人,想要停下,却又继续前进,任由那马儿无精打采的驮着自己。 天黑时,远远的看见赵君忧踏进了公主的营帐,陈笙走到赵君忧的营帐外,呆呆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瞅着营帐的门。 今晚,自己真的再不能住在这里了。 安乐公主是赵君忧的母亲,虽然他们母子之间不知到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是母子的身份却是实实在在的。 自己,不管是男儿装扮还是女儿身,对于安乐公主来说,都是丑八怪。 而赵君忧一次次对自己的维护和霸道,以及那些匪夷所思的话语,奇怪的动作,都在告诉自己,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在渐渐的变化了。 而且,赵君忧有些行为,好像是特意而为之。 回想在桃花涧里,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那样的翩翩如神仙,看到从温泉里爬出的自己,立刻就转过了身去。 后来,对自己除了抱着她满桃花林飞来飞去,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 然后,就是公主和将军去了桃花涧,他开始有些异常。 再后来。。。。。。 跟随将军出发,非得与自己同乘一骑,在将军的营帐里,又说自己是他的人,当着公主的面,说他喜欢自己,今早起来,自己竟跟他同睡一塌,接下来,他又撕扯自己的衣服,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今日,对公主的怒吼,对自己的怜惜 所有的一切,现在想起来,陈笙的心里,竟是颤颤抖动。 不,这些变化,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忽的一下站起来,坚定的眼神,盯着那营帐,陈笙义无反顾的走了过去。 今晚,她要一切都扼杀在萌芽里。 可是,一夜的等待,却没有等回赵君忧。 当她再次看到赵君忧时,他已经骑着马跟随在公主的马车旁了。 远远的,他似乎看向了随着其他士兵行走的自己,却是很快的转过头去,好像没有看到她似的。 一上午下来,他对自己,不闻不问,似乎他从来没有认识她这个人般。 “陈笙” 忽然,从后面奔来一个人,热情的叫着自己。 “小六!” 陈笙没想到,是那晚安排营帐的小六,客气的叫道。 “呵呵,陈笙,你们缺什么,记得一定要跟我讲。”小六憨憨的一笑,似乎不太习惯如此对人套近乎。 “嗯,谢谢!”陈笙不在意的回道,反正,缺也是赵君忧缺。 这时,就听后面有人喊:“六子,快回来。” 陈笙回头,看到一个稍微年老一点的老兵坐在毫无遮拦的马车上正朝这里喊着。 “我先回去了”小六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头,转身跑了去。 陈笙看到,他跑去跟在了那马车旁,低下头,马车上的老兵似乎在责怪他。 没有多想,陈笙继续向前走着。 日头正烈时,人马在树林边稍作休息,伙房的小兵们给每人发了馒头,当作午饭。 陈笙与一伙大兵们坐在一起,吃着馒头。 远远的,她看到赵君忧一个人站在树林边,看着远处,似乎若有所思,她觉得自己似乎食不知味般嚼着嘴里的馒头。 入夜时分,陈笙看到他独自去了自己的营帐,帐外站着两个小兵,似乎是晚上的时候,将军才给安排的。 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着那很快就漆黑的营帐,陈笙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委屈。 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忽然之间完全的忽略和忘记了你这个人的存在,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可能都会觉得委屈。 而对于陈笙来说,赵君忧对于自己,不仅有救命之恩,而且,在这些日子里,他就像是一个亲人,也像是一个朋友。 在这个陌生的军营里,她唯一熟悉的,就只有赵君忧一个人。 可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还没有等她开始扼杀,所有的一切就忽然之间戛然而止,生生断裂。 默默的转过身子,远处,有几个值夜的士兵,正一伙人围坐在篝火旁,热闹的说着话。 她想了想,径直向那篝火走去。 即使没有熟悉的人,她不也要在这军营里生存下来吗? 陈笙,你现在是一个人了,所有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面对,去承担。 第111章初露锋芒 “陈笙”忽然,一声轻微的喊声传来。 抬头,看到侧旁出现的小六,陈笙勉强的笑了笑。 “走,去我们那吧!”似乎是知道她无处睡觉一样,小六直接开口说。 “这——”陈笙有些犹豫,他说我们,那就是他们也是很多人睡在一起了。自己是个女儿身,怎么能跟那么多的男人睡在一起呢? “你不愿意吗?”小六有些失望的低下头。 “那,那好吧!”陈笙想着只睡一晚上,大不了自己小心一些,绝对不会出事的。 跟着小六来到亟需营,还未掀起营帐,陈笙就被里面如雷的鼾声震得手有些麻木,不敢掀起那帐帘。 “嘿嘿,军营里就是这样!” 小六看到陈笙僵硬的脸,不好意思的笑着掀起了帐帘。 这一瞧,陈笙吓得站在营帐外,连一步也挪不动。 只见这营帐里,横七竖八,各种姿势的躺着足足有二十来人,一个个相互挤着,有的趴着,有的侧卧着抱着身边的人,有的将自己的臭脚放在人家的胸口,有些还胡言乱语,有些口水一大串掉在嘴角。 “小六,这,这里——” 陈笙话还没说完,小六就放下帐帘,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的确是不适合你,咱们去那边。” 好奇的跟着小六来到隔壁的营帐,打开一看,里面堆的全是帐篷,被褥,矮几等等的日用品,一看就知道不是让人睡觉的地方。 “陈笙,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这里?” 小六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这里东西塞得满满的,可是,有被褥,而且还有矮几,你可以将就一晚上的。而且,这里很少有人进来的。” 听到小六如此说,陈笙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那你睡觉,我走了!” “谢谢你,小六!” “不,不用谢!”小六似乎比较尴尬的急忙走了。 走了一天的路,可是陈笙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想起目前自己的处境,她伸出手,摸摸里面的那只红色羽箭,翻身起来,悄无声息的隐没在暗夜里。 如此正好自己去暗暗的查探那个张奉天。 所幸的是,接下来的日子,只是赶路,再加上小六对自己的帮助,竟然是一路平安的到了上饶山。 可是,夜夜出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看到的只是那郎情妾意,情意浓浓的恩爱场面。 上饶山是前往边城必经的一座小山,虽然不高,可是却四面环山,只余中间一条峡谷夹道。 据小六说,只要过了这个上饶山,再行两日的路程,就到了边城了。 一想到即将到达边城,陈笙的手,又是不自觉的抚上胸口衣服里的红色羽箭。 狭长的山谷夹道里,马车咕噜噜的声音和马儿哒哒的声音,异常的清晰,似乎这寂寞的山谷无人般。 陈笙忽然间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山谷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起一大片的飞鸟走兽,可是,行军的声音如此之大,却是没有惊起一只飞鸟。 抬起头,看看头顶那狭窄的天空,以及两边陡峭的山崖,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大喊道:“将军,将军,快退出峡谷!” 急切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异常的清晰,所有的人,都停下来看向忽然喊叫的人。 陈笙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就连那骑马在前面的赵君忧,也是坐在马背上,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 “大胆陈笙,竟敢祸乱军心!”一个武将骑着马奔到陈笙的面前怒斥道。 “赵副将!”陈笙认识他,小六远远的给自己介绍过,他叫赵亮,是将军的得力助手。 “请容我禀告” 不容赵亮说话,陈笙急忙说道:“难道赵副将没有发现今日的山谷特别的安静?” 赶来的张奉天,正巧听见了这句话,立刻命令道:“赵亮,你速速带几人去前面查探,其余的人,一律退出山谷,原地待命!” 张奉天的话音刚落,忽然间,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顷刻间,无数的巨石和山木从山顶上滚下,袭向山谷。 众人纷纷向谷口撤去。 幸亏发现的及时,只有前面的几个人受伤。 张奉天立刻命令随行的士兵们从峡谷两侧攀上山顶,弓箭手掩护。 陈笙正要随他们上山,忽然被一把拽住:“你随我来救治伤员!” 看着将近一个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的赵君忧,陈笙急着挣扎道:“我要上山!” “你不要忘了,你是跟着我的。”不容陈笙反驳,赵君忧就拽着陈笙来到一侧安置伤员的地方。 他的手指,毫无声色的暗暗摸了摸陈笙的手腕,顷刻间脸上的表情凝固。 赵君忧一松手,陈笙就立刻转身想跑,可是,赵君忧的一句话,让她不得不停了下来:“你要是离开,我就告诉将军你是——”狠狠的瞪一眼赵君忧,陈笙只得返回他的身边。 陡峭的山顶上,一张刀刻般的俊脸,怒发冲冠,紧紧的盯着山峰两侧攀爬上来的人,双目中满是寒霜。 “三王子,我们快撤!” “派人去查查今日坏事的那家伙!” “是,我们还是快走吧!” 三王子偷偷带着自己的手下一百多人,从边城混入,前一天就暗自埋伏在这里,准备攻其不备,活捉张奉天。 可是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被人给识破了,他能不发怒吗?能不生气吗? 很快,山上就传来胜利的呐喊,陈笙急忙站起来,看着山顶那高高站立呐喊的士兵们,心中责怪赵君忧害得自己没有上山。 张奉天带着众人来到陈笙的面前,大笑道:“这次多亏了陈笙机敏,要不然,咱们就种了突厥的埋伏。” “多谢将军的赞美!” 陈笙抱拳,微微垂下眼眸,掩去眼睛里那一份期盼。 拍拍陈笙的肩膀,张奉天说道:“好好干!” “是,将军!” 抬起头,却看到张奉天对着众人说道:“我们继续出发!” 丝丝失望,爬上陈笙的眼睛,可是瞬间却消失殆尽。 第112章矛盾的赵君忧 丝丝失望,爬上陈笙的眼睛,可是瞬间却消失殆尽。 难道,他就再没有其他的表示了? 除了刚开始,自己跟在赵君忧的身边,他会多看自己两眼,剩余的日子,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似乎,他早就淡忘了自己这个人。 一双眼睛,盯着那众人簇拥远去的人,陈笙的心里,暗流涌动。 “失望了?”赵君忧淡淡的说道。 陈笙没有说话,径直向小六走去。 再过两日,便就到了边城,她,一定有机会的。 可是,手却被一个人紧紧的抓住。 “不许再离开我!” 温和的话语,却丝毫不缺霸道。 回头,看到那恢复温柔的眼睛,陈笙有些愕然,但是,那温柔里带着的威胁,却是不容忽视的。 留下就留下,只要一到边城,一切都好说。 趁着赵君忧没留意,陈笙偷偷的跑到小六那里,告诉小六她这两日就不来了,因为公子又要她跟着了。 小六倒也没生气,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陈笙,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 “什么事,小六你尽管直说。” 陈笙也知道,小六这些日子对自己照顾有嘉,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陈笙,你一定要帮帮我!” 小六忽然抓住陈笙的手,急急的说道:“我有个哥哥,在战场上受了很重的伤,躺在床上都快半年了,我听公主身边的丫环说,赵军医是妙手郎君,医术高明,你一定要帮我求求赵军医,到了边城后,为我哥哥治病。” 虽然被小六抓着手,但是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男孩子,其实心地善良,憨厚孝道,他和他的爹爹都在军营里,如今听他这一说,陈笙心里更加的敬佩这一家子人,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太好了,谢谢你陈笙!”小六忽然松开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放手!”赵君忧一把扯过小六怀里的陈笙,一脸的不悦。 “赵军医,我,我——” “小六,没事的,你先走吧!”陈笙看到小六一脸的不安,赶紧说道。 小六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徒增麻烦,赶紧的走了。 “这些日子,你就跟他在一起?” “嗯,怎么了?” “你,你难道忘了你的身份?” “没有,可小六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他才十三岁。” “十三岁怎么了,他也是个男人!” 笙儿翻翻眼睛,抬脚就走,现在的赵君忧,完全就是多面郎君,哪里是什么妙手郎君,一天变脸的次数太多了。 而且,她实在不想再跟他之间有太多的牵扯和纠缠。 不容身边的人忽视自己,赵君忧拦腰抱起陈笙,飞一般的奔入自己的帐内,惊得门口那两个小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要冲进去,忽听里面一声怒喝:“滚!” 不明所以的两个小兵,赶紧躲得远远的。 将陈笙扔向软塌,赵君忧未等陈笙翻身跃起,高大擎长的身躯,就紧紧的压住了陈笙娇小的身子。 “你——”陈笙脸色一变,他想干什么?自己还未被人如此欺辱过。 盯着那怒气滔滔的眼睛,赵君忧不怒反笑:“这些日子,你的眼神,此刻终于变化了!” 陈笙心下暗惊,敛起所有的情绪,追问道:“公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赵君忧忽然一笑,那笑,竟是看得陈笙浑身汗毛竖起。 她直觉的感觉到,赵君忧的心里,似乎有刺痛? 看着那笑容诡异的脸,陈笙暗暗运动内力,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可是,她还没有开始,身上的人就说话了。 “你最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否则,后果如何,我可不能保证!” 可是,陈笙却不这样认为,随着赵君忧的话音刚落,她就已经开始运起内力,瞬间感觉身体内的气流涌动,正全部汇集于自己的胸口。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用内力,震开身上的人。 可是,就在她即将成功的那一瞬间,她体内所有的内力,就如同忽然间被人一下子给卸去了般,竟是一丝一毫都不剩。 “公子,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虽然心中担心,可是,陈笙的眼睛,丝毫没有畏惧和胆怯。 “呵呵,我只是想要叫你安安静静的睡一觉而已!”赵君忧温柔的笑,似乎能迷惑人般,陈笙竟是不自觉的想要闭上眼睛睡去。 可是,她知道,这不正常,他努力的咬着自己的唇,企图借助血腥的疼痛来使自己清醒。 “你这样,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说话间,赵君忧的头深深的埋了下来,厚厚的唇,轻轻的附上那滴血的妖冶,低喃道:“睡吧!” 陈笙乖乖的,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的挣扎。 翻身躺在软塌上,搂过身边的人,只轻轻的摸了摸那手腕,赵君忧脸上的微笑不复存在。 想起这些日子,每夜里那游荡在公主营帐外的黑影,他的眸子,比那暗夜还要深沉。 醒来,自己一个人在软塌上躺着,陈笙看看空荡荡的营帐,不知道昨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赵君忧要那样对待自己,为什么如今的他匪夷所思? “你醒了?”带着满身的冰凉,赵君忧踏进营帐。 陈笙看着眼前的赵君忧,有些不能确定,这真的是赵君忧吗? 为什么他的气色如此的差,为什么只一晚而已,他的下巴上,就满是青色的胡茬?为什么他的全身,看起来是如此的冰冷? “醒了,就赶紧收拾出发吧!估计今晚就可以到边城!” “不是还有一日吗?” 盯着一脸疑惑的陈笙,赵君忧反问道:“难道你不想早一点到达边城?” 陈笙没有说话,翻身下了软塌。 原来,因为昨日遭到袭击,将军担心突厥再来骚扰,决定今日一路不休息,全速前进。 第113章我是疯了 陈笙正要跟在那些步行的士兵随军奔跑,忽然,一匹马从身后奔来,自己的身子就被捞起来,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被赵君忧环抱在了怀里。 知道挣扎无益,陈笙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待在赵君忧的怀里。 只听赵君忧一声“驾!” 马儿就飞速的奔跑起来,超过前面的人马,直直奔向前去。 安乐公主听见外面的惊呼声,撩起车帘,看到那疾驰而走的马,许久不见痛苦的脸上,再次被深深的不可置信笼罩。 “驾!” 一路上,赵君忧似乎是疯了般不断的蹬着马肚,马儿的速度越来越快,扑面而来的疾风,如同刀锋般划过人的脸颊,陈笙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风吹得生疼生疼的。 “赵君忧,你疯了吗?”回过头,看着那一张寒霜似的脸,陈笙一下子住了口,此时的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是的,我是疯了!”赵君忧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向马肚,马儿吃痛,又是飞一般的疾驰。 陈笙身子一个踉跄,手急急的抓去,却是抓在了赵君忧的两个胳膊上。 赵君忧胳膊一抖,陈笙的手立刻失去了倚仗,身子一下子向后倒去,紧紧的撞进赵君忧的怀里,赵君忧似乎是故意的,身子竟是如铜墙铁壁般巍然未动,陈笙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撞得火辣辣的。 “赵君忧,你到底要怎样?”陈笙忽然飞身跃起,脱离马背。 “想逃?”赵君忧一伸手,紧紧的抓住半空中陈笙的一只脚,使劲一拽,陈笙整个身子就被拽了回来,可是,她却并不想如此就范,回身间,一掌挥出。 赵君忧也不示弱,一掌迎上。 猎猎劲风中,天地间,只见一匹疾驰的马背上,两个白衣男子,互相过招,彼此各不相让。 “赵君忧,你到底怎么了?”陈笙实在不知道,赵君忧到底想怎样? “我到底怎么了?我自己也想知道!”赵君忧的眼中,是深深的迷惑和受伤,手上的力道更猛更大。 一掌击出去,竟是震得陈笙从马背上弹飞,身子向远处落去。 “小心”赵君忧顷刻间,似乎又反应了过来,急忙飞离马背,奔向受伤的陈笙。 伸出手,一把将陈笙拽进怀里,两个人一起向地下落去。 “你——” 呆呆的看着赵君忧,陈笙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自己动手,却又要救自己? 赵君忧紧紧的盯着怀里的陈笙,他心中清楚,她的心中,一定有无数的疑问,可是,自己的心里,难道就没有吗? 比起她心中的疑虑,他的心中,岂是简单的几个问题可以平复的? 他的心里,有种种的不能说,有种种的不能承受,也有种种的不能想象。 嘭—— 两个人重重的掉落在地上,可是陈笙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她心中清楚,赵君忧一定摔得不轻。 陈笙刚要翻身起来,耳边就传来赵君忧低低的一声哀求:“别动!” 她的身子顷刻间僵硬,没有侧头,只是看着头顶的天空,阴沉沉的,给人感觉很是压抑,似乎天要塌下来似的。 很久很久,耳边能听到远处的马蹄声,赵君忧才松开手,轻轻的说道:“你自己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站起来看着地上躺着的赵君忧,陈笙一双眼睛中,风云变幻。 果然,经过一天马不停蹄的快速行军,在戌时时分,终于抵达了边城。 抬头看着夜色中萧瑟的边城,陈笙怔怔的站在那里,心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兴奋。 守城的将士看到张奉天回来了,一个个都是满面春分。 众人进城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处所,只有赵君忧和陈笙,因为将军的特意安排,跟着去了边城的将军府。 吃过晚饭之后,他们被安排进了将军府中的客房。 “公子晚安!” 陈笙看着旁侧的赵君忧,拉开自己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外,传来赵君忧不温不火的声音:“陈笙,晚安!”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陈笙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怎么也无法睡去。 她轻手轻脚的从窗户翻出房间,飞上屋顶,看着一片静寂的将军府,眼睛里,有着莫名的光芒。 另一侧,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的看着屋顶上坐的人,一脸的沉思。 因为自己长得太吓人了,所以,府里的管家给自己派了一个男仆过来,而给赵君忧,派的是个漂亮的小丫环。 “居延,你在将军府里多少年了?”看着为自己整理床铺的居延,陈笙边洗脸边问道。 “回公子,已经二十年了。”居延恭敬的回道。 “哦!”陈笙接着说道:“不要叫我公子,你就叫我陈笙可以了,公子我听着不习惯!” “是,公——陈笙。” “居延,将军是不是只娶了公主一人?” 看到居延异样的眼神,陈笙笑着说道:“一路上,看到将军和公主恩爱有嘉,真是让人羡慕啊!” “哦!公主是十六年前将军才娶的。将军对公主一直很是疼爱。” 陈笙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就又擦起脸来,没有再问什么。 居延退下后,陈笙走出房间,正巧,隔壁的赵君忧也正跨出房门,一个小丫头,跟在他的身后,一看到自己,吓得立刻晕了过去,陈笙看到,赵君忧立刻伸出手,扶住了小丫头。 “彩云谢谢公子!”小丫头原来是公主身边的人,现在被安排来伺候赵君忧,此刻,又被赵君忧搂在怀里,漂亮的脸上,立刻一片绯红。 “你先退下吧!”赵君忧温和的说道。 彩云乖巧的点点头,有些不舍的离开赵君忧的怀抱,向外走去。 转头,却看到陈笙背身立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青翠的腊梅树。根本就未曾在意刚才的那一幕。 赵君忧的眼睛微微一闪,跳动的小火苗,很快就被扑灭,他的手,从陈笙的身后环过,紧紧的搂住那站立的人。 第114章苏小乔 为什么,自己如今就是如此的失控,如此的矛盾,如此的不知接下来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唉!公子何必如此呢?”陈笙哀叹一声,昨夜那暗处静静凝望自己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我也不明白我何必如此呢?”赵君忧轻轻的将自己的头靠在怀里的人瘦削的肩膀上。 如果,你能对我敞开心扉,那我又何必如此呢?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目的,我又何必如此呢? 如果,没有那半夜的呓语和颤抖,我又何必呢? “君哥哥” 随着一声轻快的叫声,一个紫色的倩影奔入院子中,那一双欣喜的眼睛,乍一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竟是呆在了那里,怔怔的睁大着眼睛不知所措。 松开抱着陈笙的手,赵君忧转过身子,看到眼前明艳的女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乔?!” “君哥哥!”苏小乔听见赵君忧的喊声,立刻奔入赵君忧的怀抱。 十六年了,赵君忧想不到,自己竟然还可以再见到小乔。 十六年前,赵王被斩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人,充军的充军,发配的发配,卖的卖,散的散,等他被师傅救下,偷偷回去时,倘大的赵王府已经一片废墟,小乔也不知所踪,那年,自己五岁,小乔四岁。 “小乔,让君哥哥好好的看看你!” 手轻轻的抬起怀里人一张俏丽的脸,赵君忧温柔的眼睛里,柔情流转。 “君哥哥!” 柔柔的轻唤,少女的一翦秋波,赵君忧的眼里,似乎又看到赵王府里繁花景簇中,那一点小小的人,娇声娇气的在后面追喊着:“君哥哥,等等我,君哥哥,等等我! 陈笙的眼睛闭了闭,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身后的浓情蜜意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起身,人瞬间越过围墙,落在院外。 “小乔,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赵君忧拉起苏小乔的手,温柔疼爱的问道。 立刻,那一张兴奋喜悦的脸,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华。 苏小乔扑进赵君忧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们不哭,小乔,乖,君哥哥不问了。” 小乔一定经历了很多的苦难,想到这里,赵君忧就觉得自己好没用,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 苏小乔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一双盈盈水眸,盯着赵君忧问道:“君哥哥,你还会再丢下小乔吗?”“不会,永远不会了!”赵君忧看着那一双水眸,深情的说道:“以后,君哥哥在哪,小乔就到哪?” “君哥哥!”娇嗔的将脸放在赵君忧的胸口,小乔一脸的幸福。 “不过,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君哥哥可就不能再留你了!”赵君忧看着已经长大的小乔,笑着说道。 “才不要呢!”苏小乔轻轻捶着赵君忧的胸口,娇笑道:“小乔要一辈子跟着君哥哥,赖着君哥哥!” “你呀!”宠溺的轻轻抚上小乔的头,赵君忧笑着说道:“哪有姑娘一辈子不嫁人的?” “我就不!”小嘴一撅,苏小乔在赵君忧的怀里说道:“刚见着君哥哥,君哥哥难道就将小乔往外推?难道君哥哥不喜欢小乔了?”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君哥哥最喜欢的就是小乔了!” 苏小乔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着,小声的说道:“小乔也喜欢君哥哥!” 赵君忧搂着她,微微一笑,这丫头,从小就嚷着喜欢自己。 “咦,刚才站在哪里的人呢?”苏小乔忽然间发现,刚才被赵君忧搂着的人,竟然不见了。 赵君忧一惊,似乎才记起来,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回头,看到那空荡荡的地方,抱着苏小乔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君哥哥,他是谁呀?” 苏小乔看到赵君忧松开的手臂,想起刚才自己进来时看到的情景,惊讶的问道。 那个男子是谁?为什么他和君哥哥刚才那样? 君哥哥是自己的! 苏小乔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狠狠的握紧,尖尖的指甲,刺入肉里,也没有丝毫的感觉到痛。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黑暗的木箱里,只有四岁的自己,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也永远不会忘记那细细的绣花针,一针针的扎入只有六岁的身体里的痛楚。 也不会忘记那十年里日日夜夜没有尽头的各种学艺。 更不会忘记,那赤-身-裸-体的言传身教和那肥的流油的大手在自己身上的抚摸。 赵君忧回头看到苏小乔苍白的脸色和那微微颤抖的身子,急忙问道:“小乔,你怎么了?” “君哥哥,我——”重新扑进赵君忧的怀抱里,苏小乔的泪水,一行接着一行,没有尽头。 毫不容易劝住哭泣的苏小乔,将她送回她的住处,赵君忧刚想离开,床上的苏小乔,一双小手,紧紧的拽住赵君忧的大手,一双红红的眼睛,盯着赵君忧沙哑的说道:“君哥哥,别走好吗?” “好!”她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否则,也不会如此的悲痛不已。 一股深深的愧疚,让赵君忧越发的心疼眼前的人。 好不容易等床上的人睡着了,赵君忧刚刚踏出房间关上门,里面那紧紧闭合的眼睛,忽然间睁开,一双眼睛似乎透过那屏风,能看到外面门外的人。 “君儿”安乐公主看着从苏小乔房间里走出的赵君忧深情的喊道。 虽然他还是不愿意叫自己一声“娘亲”,但是,那一次的深谈,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很多,而且,也答应自己不去亲近那个鬼面。 可是,为什么回来的那日,他忽然间又抱着那个鬼面策马而走呢?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是安乐公主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于着急。 因为,她还有小乔这张王牌。 小乔是君儿姑母的女儿,因为父母早逝,寄养在家里。 当年赵王在世时,看见花园里嬉戏的君儿和小乔,曾经当着大家的面戏言,等小乔和君儿长大后,要将小乔许配给君儿。 虽然,赵王死了。 可是,张奉天却帮自己找到了小乔,虽然是在那样的烟花之地,可是幸好小乔年龄小,还只是个青官儿。 这六年来,小乔在自己的身边,极尽儿女之事,乖巧伶俐,又知书达理,实实是她心目中最佳的儿媳。 第115章那是我的茶 只要小乔能紧紧的抓住君儿的心,她相信,赵王的覆辙,一定不会在自己儿子的身上重新上演。 赵君忧抬眼看看一脸慈爱的安乐公主,虽然自己不能原谅她的背叛,不能原谅她丢下自己,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什么事?” 看到那温和的脸,安乐心中有些欣慰的问道:“小乔没事吧?” “她暂时没事!”赵君忧很想知道,这些年小乔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接着问道:“小乔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她——”一提起小乔的往事,安乐公主自己先红了眼,叹道:“她这些年真是受苦了!你,还是亲自问她吧?” 如此,正好给他们更多相处的机会。 看到安乐公主一脸的哀叹,赵君忧的心里,更加的愧疚。 回到客房,想要找陈笙,却发现她不知道去了哪里。 傍晚,公主请自己用晚饭,碰到小乔,小乔虽然也不时的笑笑,但是,那笑容却是充满了悲伤。 实在不忍心她如此的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晚饭后,赵君忧陪着小乔在院子散步。 陈笙正巧从外面进来,远远的看到那相依的一对碧人。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悄悄的回到客房。 心里,有丝丝苦涩,却也有丝丝解脱和轻松。 回来,看到那漆黑的房间,赵君忧的手,轻轻的抬起,默默的站立了很久,终于放下手,走向自己的房间。 屋内,那圆睁的眼睛,终于放下心,轻轻的阖上,安静的睡去。 天还没亮,赵君忧就站在了院子里,他静静的等待着日出,等待着那间屋里的人睡醒。 一夜的辗转难眠,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解释昨日的那一切? 又或是,解释与不解释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要见见那人一面。 不知道,寂寞的深夜里,她是否依然梦呓不安,依然一脸的痛苦和哀伤? 起床,陈笙揉揉眼睛,昨夜,自己又做梦了。 打开门,一股清心的空气扑面而来。 四目相对,竟是相看无语! 赵君忧正要走上前,忽然,院外传来一声小声的呼唤:“赵公子,小姐请!” “小乔怎么了?”赵君忧飞速的奔向院外。 “小姐她昨夜又——”渐渐飘远的话语和急速的脚步声,烟消云散在院子外。 陈笙抬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到那清晨里的第一道曙光,微微笑了笑。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赵君忧每日里忙着陪苏小乔,根本就无暇估计陈笙。 而陈笙没有什么事干,把将军府转了个遍,却发现,这个将军府里,除了一座废弃的院子,再无什么特别之处。 自己想打听一些事情,可是府里的下人们,俱是有些害怕自己。 而且,奇怪的是,将军府里的仆人丫鬟们,只有极少数年龄比较大,大多都是比较年轻。 逛完了将军府,陈笙又逛遍了边城,听到的,都是人们对这个大将军的赞誉。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边城倒也安静,除了偶尔有一些敌兵来骚扰抢些财务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相安无事的。 这一日,陈笙又坐在了边城一家茶馆里。 茶馆里每日人满为患,说书的先生,日日讲得口水横飞,听书的人,日日低声谈论着国事,家事,天下事。 因为连着来了三天,这里的人虽然看见自己都躲得远远的,可是,却没像第一天出现时,那样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了。 陈笙一个人一张桌子,坐在角落里,看似喝茶,两只耳朵,却是细细的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或许,就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虽然渺茫,可是,却不代表没有希望。 “哎,你们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 身后,刚刚落座的人急急对身边的三人说道。 “谁啊?李兄,别卖官司了!” “是安乐公主,将军亲自陪着她去翡翠阁挑首饰去了,身边,还有将军的义女——苏小姐,以及听说是安乐公主儿子的赵君忧。” 陈笙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晃了晃,一滴茶水滴落在桌子上。 “唉,现在看看将军一家真是幸福啊!” “只是可怜了夫人,心地那么善良,人那么美丽,却——” “嘘,你不想活了!” 身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细细的品茶。 陈笙微微回头,只一眼,便就记住了那几人的样貌。 “腾——” 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一下子被拍在桌子上的大手震起,咣当响了一下,便就摔成了碎片。 “爷啊——”小二一声哀呼还没结束,一大锭的银子就又拍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头顶,传来一声霸道的声音:“爷我今日就坐这了!来一壶上好的铁观音!” “是!是!是!”小二摸起银子揣入怀中,很快就屁颠屁颠的赶紧去准备茶水了。 周围的人,看着这凶神恶煞的年轻英俊的男子,赶紧都急急收回眼睛,这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完颜烈的一双鹰目,紧紧的锁定眼前的人,恨不得立刻将这眼前这个从自己震碎茶壶,到现在步步逼视的人撕碎。 可是,对面坐着的人,却不紧不慢的端着茶杯,微微的吹口气,轻轻的抿一小口,低垂的眼眸上长长的睫毛,如同倒影般投射进茶杯中。 他的脸,果然与那线人描述的特征一模一样,左脸白,右脸红。 鬼面又如何? 一把夺过陈笙手里的茶杯,阴狠的双目,紧紧的盯着那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清澈的眼睛,完颜烈有一霎那的震惊:世间,怎会有如此清澈的眼神?世间,怎会有如此诱人的眉心一点红豆? 陈笙站起身,伸出手,去拿完颜烈手里自己的茶杯。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茶!” 淡淡的语气,有着丝丝的熟悉。靠近的身子,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弥散在鼻尖。 第116章原来是你 淡淡的语气,有着丝丝的熟悉。(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靠近的身子,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弥散在鼻尖。 完颜烈的心,忽的一跳。 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原来是你!” 陈笙的脸色一变,一双清澈的眼睛升起一抹迷惑,看着对面笑得诡异的人。 “怎么,忘了?” “不好意思,那是我的茶杯!”眼中的迷惑,一闪而过,陈笙的手继续伸向自己的茶杯。 胸口的伤,似乎又疼了起来! 完颜烈鹰眸一沉,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陈笙,手瞬间握紧。 陈笙回身坐下,看着那一抹粉末从完颜烈的手心里散落。 正巧小二端着茶壶来了,看看形势,笑着放下茶壶,取出两个茶杯,赶紧为两个人满上茶水,笑道:“两位请!” 然后,就赶紧撤了。 只希望这两位爷不会在他们这小店里打闹起来,他们是小本买卖,可折腾不起。 身后,传来桌凳挪动的声音,那一桌的人,似乎要走了。 陈笙无心品茶,也没心思与这莫名其妙的人斗气,她连碰都没有碰那茶杯一指,站起身,就要离开。 “难道,不喝一口我请你的茶吗?”完颜烈端起自己的茶杯,灌下一口茶水,转动着空空的茶杯,眼角带着令人发寒的笑意。 陈笙端起桌上的茶杯,仰起头,一口灌下。 啪——的一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也不看完颜烈一眼,就急急向茶馆外奔去。 雄鹰般的厉目,盯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冷冷的一笑,转过头,眼睛看到对面那空空的茶杯,伸出手拿起。 似乎,眼前又出现了那人喝茶时的表情,倔强而又不得不低头。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轻轻执起茶杯,放在自己的嘴边,嘴里,似乎立刻就有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完颜烈,我终于找到你了?”突兀的声音,惊得完颜烈立刻拿下茶杯,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阿玛依,脸立刻黑了下来。 “谁叫你来的?” “我,我,我只是想——”站着的阿玛依一看到完颜烈黑下来的脸,眼中,立刻就涌出了泪花,好似马上就要掉出来了。 “好啦,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实在受不了她,为什么大草原上,竟然会有她这样的柔弱女子?而且,还是图瓦族长的爱女,害得自己不得不迁就着她。 阿玛依破涕为笑,快乐的坐在陈笙刚刚坐过的位置。 完颜烈,忽然间觉得有些刺目,冷冷的说道:“坐这边来!” 阿玛依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完颜烈忽然间声音就如此的冰冷,但是,她还是心中高兴的坐在了完颜烈的右手边。 因为,那里离他很近。 出了茶馆的门,陈笙左右看去,看见一人已经远远的走到了街口,刚刚转过街口,她疾步奔向前去,刚到街口,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陈笙!” 是赵君忧! 陈笙不得不转过身子,看着骑马行来的赵君忧,身旁,是一辆精致的漂亮的马车。 赵君忧没想到,这么久了,自己竟然会在大街上碰见陈笙。 半个月没见,他发现,此刻站在街口看向自己的陈笙,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 骑马行到陈笙的身边,赵君忧翻身下马,走近陈笙,静静的看着她。 马车里的苏小乔,刚才就已经听到了赵君忧的喊声,可是,她知道,刚才不是自己出场的时间。 早就听自己身边的丫环们说,这个陈笙长得特别的吓人,到底有多吓人,她想,她今天需要好好的证实一番。 “君哥哥,怎——啊——” 刚刚钻出马车的苏小乔,一声尖叫,跌落下马车。 赵君忧急速的奔到马车旁,抱住那跌落的人。 “鬼,鬼——”苏小乔在赵君忧的怀里,一脸的恐惧,瞬间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乔,小乔!” 赵君忧急忙抱起苏小乔,钻进马车,急急吩咐道:“快回将军府!” 看着那逃跑似的马车,陈笙无奈的笑笑,自己还真是长了一张好脸,这不,又吓晕了一个人! 急急回头,看向那街道里,哪里还有那自己要寻找的人。 回到客房,居延正巧在收拾屋子,陈笙随意的问道:“苏小姐没事吧?” “呃”没想到陈笙会问小姐,居延一愣后,赶紧说道:“听说受了惊吓,醒来后大喊大叫,幸亏有赵公子在,才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 “哦!”陈笙轻轻的哦了一声,再没说话。 等居延下去后,陈笙做在床边,据居延说,此时正是农忙时节,不管是大汉,还是匈奴,都得忙着收种,所以边界比较平静。 想起那个废弃的院子,自己只装作无意提了一次,居延的眼睛里就立刻露出了恐惧的表情,陈笙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如何要进去查探一番。 平日里,每夜里隔壁的人都在,自己无法踏进那院子。 今夜,夜深沉,乌云很快就掩盖了月亮的光华,站在院子里,看见隔壁的人还没有回来,想着他此刻一定还在安抚那娇弱的小姐,陈笙轻点足尖,飞向那荒废的院子。 几起几落,轻轻的落在院墙上向里看去,竟是连一个立足之地都没有。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示着这个地方,已经荒废了很久很久。 悄无声息的落在房檐下的走廊上,看着那房梁上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还有那斑驳的廊柱,墙壁,陈笙竟是感觉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毛骨悚然。 轻轻的推开正中间的一个房间,门板上抖落的灰尘,落了满身。 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给漆黑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 桌椅,梳妆台,还有里面的床,全都完好无损,可是,上面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到处悬挂的蜘蛛网,层层叠叠,让人不敢向前一步,生怕将那幼小的生命惊醒。 床边,有曾今撕扯过而留下的一些帐幔。 被厚厚的尘土掩埋的床上,凹凸不平,似乎那里曾经一片狼藉。 将军府中,其他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将军夫人的痕迹,唯有这里,让自己的心,感觉到有一丝的亲近。 这里,难道就是夫人曾今住过的地方? 第117章对不起,公子 陈笙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她熄灭火苗,刚刚转身,就被门口站立的人惊得瞳孔放大。 赵君忧看着黑暗中一双惊愕的眼睛,他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那一双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哄睡着小乔之后,自己急匆匆的赶回来,担心今日对那人的伤害,可是,却没想,她竟是来了这里。 陈笙和赵君忧都不说话,两个人,默默的飞出荒废的院子,齐齐落在客房的门口。 推开门,陈笙跨进自己的房间,回身,正要关门,就被门口站立的高大身影挡住了。 他,定是要问的! 想到这里,陈笙松开放在门板上的手,回身,向屋内走去。 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关门声和缓缓的脚步声。 “为什么?” 听到身后的质问,陈笙沉默不语。 “我问你,为什么要如此?”赵君忧狠狠的扳过那瘦小的身子,再次开口。 “对不起!”抬头,看着赵君忧的眼睛,陈笙朗朗的回道。 “对不起?!”赵君忧紧紧的捏着那瘦削的肩膀,似乎要捏碎那骨头似的:“难道你没有什么解释?” “没有!”倔强,清明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迟疑。 赵君忧恍然间,看着那清明的眼睛,竟是不能自以,手瞬间松开,身子连连后退。 “你就不怕我告诉张奉天?” “你不会!”笃定的语气,丝毫没有怀疑。 赵君忧彻底的被激怒,他愤恨,受伤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那倔强挺立的人,一步步的逼近陈笙。 没有丝毫的畏惧,也没有丝毫的妥协,陈笙直直的看着逼向自己的赵君忧。 可是,他的脚步却是在自己跟前停止了,四目相对,他恨恨的说道:“如今,我只希望,你念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不会伤害安乐公主,不会毁了她今日的幸福。” 看着如疾风劲草般奔出屋子的赵君忧,陈笙缓缓的走到门口,关上房门,身子靠着门扇,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对不起,公子! 一夜未眠,翌日一大早,居延就赶过来告诉自己,将军让自己准备准备,跟随赵亮前往西陇。 问居延出了什么事,居延也说不清楚,只说是昨夜忽然间接到朝廷的圣旨,说是西陇出现了成群结队的狼群,危害当地的人畜,叫将军派人前去剿灭。 陈笙稍作准备,离开客房时,看到隔壁的屋子,门扉紧闭,愣了愣,径直跟着居延向集合的地点而去。 等到她和居延到时,差不多人已经到齐了。 看着练兵场旌旗飘扬,整齐划一的一千名精锐骑兵,陈笙不觉心中凛然。 看来,这狼患极其的猖獗,否则,也不会派出这边城中最精锐的骑兵。 张奉天站立在高台上,振臂高呼:“勇士们,我们是大汉的子民,是大汉的守护神。如今,西陇的亲人们正被一群群的饿狼撕咬,他们在痛苦挣扎,在呼唤我们去救他们。勇士们,你们有没有信心可以救他们?” “有!” 铿锵有力,震耳欲聋的回答,响彻在练兵场。 “本将在边城等你们的好消息!出发!” 陈笙翻身上马,跟在赵亮的身侧,身后,是威武的一千骑兵。 连日来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十日后的黄昏赶到了西陇的边界。 此时的陈笙,因为上一次在上饶山的机敏反应,由赵亮举荐被升为参将,追随在赵亮左右。 西陇乃是山区,到处都是层峦叠嶂的山峰,村民们也是居住的散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个山地上。 为了探听虚实,以防被群狼攻击,赵亮带领一千骑兵,并未直接跨入西陇,而是听从陈笙的建议驻扎在西陇的边界,一个叫做密云的地方。 这里是边城通往西陇的必经之地,中间要经过一条大河,名叫“金水河”。 而且,这里四面没有高山密林,不利于狼群的隐蔽,所有,很难受到狼群的攻击。 整修一夜之后,陈笙带着五十名精锐,骑着马前往西陇查看。 崎岖的山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静悄悄的山里,竟是连声鸟叫也没有,也看不见一只活的小动物从树林里跑过。 越是往山里面走,树木越是高大,山路越是崎岖。 忽然,一股过堂风嗖的一下扑面而来,所有的人禁不住浑身一哆嗦,个个打了一个冷战,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可是,却再也没有一丝风浮过,好似刚才的那股风,根本就从未吹过。 但是,五十个人,全都心中清楚,刚才那一股阴风,的的确确掠过他们的身体。 身下的马儿,开始焦躁不安,停滞不前,低低的嘶鸣,甚至于双腿不断的向后退去。 “继续前进!”陈笙一声令下。 所有的人,拉拉手里的缰绳,催促着马继续向前行去。 “陈参将,那里有房子!” 顺着一个士兵所指的方向,陈笙看去,十几间茅草屋隐匿在山峰下的一片杂草丛中。 “去看看”策马带着人奔向那里,看到那可以将人没入的杂草,陈笙想要催促马儿前去,可身下的马,竟是踌躇不前,似乎在惧怕什么。 “陈参将,怎么办?” 周围的人全都看向陈笙。 “下马!” 一声令下,五十个人齐齐下马,随时候命。 分成两队,一对驻留在这里,一对手拿刀剑,边开路边往前行。 陈笙走在最前面,手中的龙泉剑挥向两边一人高的野草,渐渐的离那茅屋越来越近。 破败的茅屋,突兀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两人一组,去看看茅屋里的情况!”陈笙边吩咐边叮嘱道:“大家要小心!” 带着身边的吴有,陈笙向远处的一间茅屋走去,到处都是杂草,低矮的茅屋隐没在其中。 “小心”不敢贸然的进入茅屋,陈笙对吴有使个眼色,示意两个人先从窗户查看。 低低的蹲下身子,一个一边,陈笙和吴有对看一眼,同时悄悄的抬起头,眼睛迅速的看向里面。 “啊——” 第118章初战恶狼 随着不远处的一声惊呼,瞬间从茅屋里跃出两只饿狼,扑倒了陈笙和吴有。 周围,似乎都是狼嚎叫的声音。 陈笙使出内力,一脚踹开身上的饿狼,回身,龙泉剑已经刺入了趴在吴有身上的狼体内。 狼吃痛,立刻松开了吴有,转身虎视眈眈的盯着陈笙。 另一只狼,也翻身与那受伤的饿狼一起,凶狠的看向陈笙。 吴有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与陈笙并肩而立,他的肩头,鲜血淋淋,已经被狼锋利的爪子抓破。 周围,传来士兵的喊声和狼的嚎叫,听得人浑身发寒。 看着对面愤怒的两只狼背上的毛竖立,门牙露出,弓起身子,陈笙暗暗对吴有说:“见机行事!” 就在陈笙的话音刚落,两只狼齐头并进扑了上来。 “杀——” 陈笙和吴有挥动手中的利剑,刺向扑来的饿狼。 没想到,这两只狼竟是异常的狡猾,他们没有攻向他们的咽喉,而是扑在他们的脚下,狠狠的咬向两人的小腿。 陈笙即刻飞身跃起,在空中一个跟斗,一剑刺入扑向自己的饿狼脖子处,狼顷刻间就倒在了地上,脖子那鲜血直流。 可是吴有,却是被那只受伤的狼一下子咬住了小腿,痛得倒地,眼看着狼尖利的牙齿咬向吴有的脖子,陈笙手中的龙泉剑飞出,在狼的牙齿深深的刺入吴有的脖子事,扎在狼的脖子上。 狼立刻恼羞成怒,头狠狠的转过来,血盆大口上带着吴有的血迹,扑向陈笙。 陈笙急忙飞身再一次跃起,空中翻腾,一把拔掉狼脖子上的龙泉剑,剑上的鲜血,冒着热气,鲜艳夺目。 又以雷霆之势,迅速的回刺一剑。 看着奄奄一丝倒在地上的狼,陈笙急忙扶起吴有,撕下衣服,为他绑住受伤的腿和脖子。 “谢谢你,陈参将!” “不要多说话,我们快去看看其他人!” 扶起吴有,陈笙和吴有两个人拿着剑,疾步向其他地方走去。 突然,那奄奄一息的狼,睁开眼睛,竟是拼尽全身的力气,一跃而起,扑向那向前走的两人。 后背忽然间传来的疾风,惊得陈笙急忙推开吴有,想要回身,却是已经来不及。 “嘶——好痛!” 一道鲜血淋淋的狼抓,赫然显现在陈笙的后背上。 腾的一声,死去的狼,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陈参将,你,你没事吧?” 吴有挣扎着站起来,看到陈笙后背醒目的一道血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颗颗冒出的血珠子,密密麻麻的爬满陈笙的后背,染红了他的衣服。 “没事,我们快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转过茅草屋,入目的惨状,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到处都是血迹,地上,既有死去的狼尸体,又有死去的士兵尸体,甚至于,有些人还活着,可是却被狼咬得面目全非,还有一些人,直接与狼进行肉搏,在地上翻滚。 陈笙和吴有立刻挥剑冲过去,挥砍着那些残忍的狼。 很快,那些留守的士兵就赶到了,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将所有的狼全部杀死。 清理战场,将死去的士兵一个个就地掩埋,对那些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 陈笙派人清点了一下,想不到,还未正式出师作战,就已经失去了六名战士。 在六个人的坟前,陈笙和剩余的人,全都跪下,深深的叩拜下去。 “陈参将,死去的狼,总过有三十只!” “将它们全部火葬!” “是!” 看着堆积在一起的狼的尸体,陈笙眼眸暗沉。 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可这里的狼,为什么如此凶残?似乎早就习惯了攻击人类。 而且,他们为什么数量会如此之多? 正在思腹间,远处传来马慌乱的嘶鸣声,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马群。 不好! 陈笙立刻命令道:“大家快去马群那!” 等到众人赶到时,除了地上躺着的五十匹马的尸体,竟是什么也没有。 太可怕了! 看着那咕咕鲜血从马的脖子,肚子,腿上,不断的流出,所有的人,全都禁不住浑身战栗。 陈笙回望身边的人,想不到,这里的狼,竟然猖獗凶狠到这种地步,一个活口都不留。 “撤!” 此刻,太阳西斜,山里很快就会被暮色笼罩。 狼群们在白天尚且如此凶残,就更不用说晚上了。 如今他们没有了坐骑,很多人又受了伤,如果在天黑之前不能离开这西陇山区,怕是还有更大的危险等着他们。 一行人,互相搀扶,紧紧依靠,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急急的沿原路返回。 在深幽的寂林里,无数的灰色身影,风驰电挚,潜行跟踪。 巍峨的险峰上,一只头戴圆月王冠的大灰狼,头高高的昂起,威风凛凛的矗立在峰顶,俯视这崇山峻岭,万里江山。 来时并不觉得这山路有多远,可是,回去时,却发现随着斑驳的阳关一点点的消失,竟是看不到山下那条泛着银光的金水河。 扑通—— 陈笙回头,看到一个受伤的士兵栽倒在地上,周围的人,急忙将他扶起来。 再看看其他的人,一脸的狼狈和疲惫不堪。 “陈参将,我,我实在走不动了!”那被扶起的人,看着陈笙,有气无力的说道:“请将我丢在这里吧!” “胡说!继续赶路,即使是爬,你也要爬回去!”愤怒严厉的声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那恐怖的鬼面,有着连日来从未见过的坚毅和执着。 回头,陈笙继续扶着身边的人向前走去,后背上,那依然冒着血珠子的抓痕,狰狞恐怖。 身后的人,紧紧的拉起手,相互搀扶,全都默默的坚持着跟在陈笙的身后。 残阳如血,当最后一丝夕阳被西山吞没之后,寂寞的山里忽然一下子暗了起来,树叶一动不动,似乎这是死亡之地,黑暗之国,所有的生命,都要被吞噬般让人胆战心惊。 扑通—— 又一个士兵倒下了。 陈笙将身边的人交给其他人,回身奔到那倒在地下的人身边,蹲下,沉沉而又坚定的说道:“将他放在我的背上!” 第119章如此良将怎能错过 “陈参将!” 其余的人,全都一脸的惊愕。 “快点!这是命令!” 身后两个人,立刻将那晕倒的人扶上陈笙的后背。 嘶—— 后背传来的痛楚,痛得陈笙的双膝跪在了地下,两只手,不得不牢牢的撑在地上。 “陈参将”周围的人,急忙想要将那刚刚扶上去的人扶下来,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陈笙,硬是一点点的站了起来。 那瘦小的身躯,此刻,竟是如劲松般坚韧顽强有力。 “继续前进!” “是!”斩钉截铁的回答,竟是激起了一阵浑厚的回音。 天越来越黑,可是,一行人竟还是没有走出山区。 陈笙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花,脚步越来越沉,身上的人似乎越来越重,背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向前走着。 “陈参将,我来背!”耳边,有人说话,陈笙闷闷的回道:“不用,我还可以坚持一会!” 如同灌了铅似的腿,艰难的向前挪着。 身旁的人,一个个都是铮铮男儿,却也忍不住纷纷上前扶住陈笙的身子:“陈参将,让我们换换你吧?” “好吧!”自己实在是走不动了。 累得气喘吁吁,陈笙感觉到后背轻了好多,喘着粗气说道:“不许停,继续赶路!” 看着前面的人,身旁有人扶住了自己,陈笙继续向前走去。 “你是我的!”峰顶上的郎轩,一双绿色的眼眸中,燃起的是发现猎物和捕获猎物的光芒。 “嗷——” 寂静的山里,忽然间,一声绵长的狼嚎,响彻云霄。 山路上行进的人,全都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毛骨悚然。 众人还未从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狼嚎中回过神来,似乎只是一眨眼之间,周围,竟然满是星星点点。 那无数的绿色幽灵,似乎是从地下忽然间冒出来,分散在周围的树林里,草丛里,密密麻麻,让人感觉自己下一刻,似乎就要被这些绿色的幽灵吞噬掉。 “大家背靠背,紧紧的围成一团。”陈笙急忙命令道。 全部的人,迅速围在一起,手拿刀剑,盯着四周渐渐笼上来的狼群。 陈笙一双眼睛,暗暗的看向四周。 这些狼,似乎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知道如何去对付敌人。而且,他们一路追踪,竟然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经久不放弃。 他们,实在是太可怕了! 而真正可怕的,恐怕是指挥它们的首领。 但是,在这些一点一点靠近他们的狼群里,她没有发现那威风凛凛的狼王。 忽然 “嗷——”又一声狼嚎从空中传来,陈笙还未细细去看,群狼就已经群起而扑向了他们。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不是生,便就是葬身狼腹! “嗖!嗖!嗖!” 无数的矢箭带着火光从天而降,纷纷射入狼的身体,落在周围的树丛里。 很快,随着一阵阵的马蹄声,更多的箭雨倾泻而下。 树林里,传来狼的嚎叫声,还有那树木被点燃后发出的霹雳吧啦的声音。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手中的刀剑,犀利的挥砍出,溅起无数的鲜血。 陈笙手握龙泉剑,冲入那依然毫不退缩的狼群中,拼命的厮杀。 如果,此时你不将他们置之死地,那明天,它们就会更加残忍的将你撕裂,吞入腹中。 狼,有着所有的动物里最强的耐力,它们可以追踪猎物千里而不放弃! 所有的人,似乎是杀红了眼,不断的挥起刀剑,即使不能挥起刀剑,也要与那饿狼肉搏。 当慕容天骑着马赶到跟前时,他看到是一副血肉横飞的惨烈场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成百只的狼,而人,却只有几十。 其中有一个人,瘦小的身子,身上衣衫破烂,但是却是这些人里面最勇猛,最无畏,杀狼杀得最多的。 他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如此人才,岂能白白错过?! 慕容天一挥手,身后所带的三百名精兵,就立刻投入了战斗。 他暗自庆幸自己及时赶了过来,也庆幸自己一远远的发现异样就下令发射火箭,否则,在这里搏杀的这些人,绝对都会成为狼的美味。 “嗷——” 空中,又传来一声空旷的狼的嚎叫声。 所有的狼,瞬间就停下撕咬,顷刻间,四散飞奔没入那密林里,就好似训练有素的精兵,一个号令,就立刻执行。 慕容天眼神一沉,狭长的丹凤眼,抬头望去,远远的,看见高峰之上闪闪发光的明月。 陈笙终于抵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下,一滩暗红的鲜血流出。 “陈参将!”身边的人,急忙扶起陈笙,大声的喊道。 “他是谁?” “带我们上山来的陈参将!” 慕容天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的脸,真的很吓人,可是,自己却并未感觉到害怕,反而对这个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翻身跃下马背,抱起地上的陈笙,横放在马背上,慕容天对着众人说道:“他似乎伤的不轻,本王带他回去医治。你们也速速上马,免得耽误了治疗。” “是,王爷!” 慕容天策马疾驰而走,身后,三百匹战马紧跟其后。 黑暗的山路上,一滴滴的鲜血洒满了整个山路。 金水河边,赵亮带着人,打着火把,焦急的等待。 陈笙带着人都出去一天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甚至,连个回来送信的人都没有? 难道真如秦王所说,凶多吉少? “将军,回来了!” 看到从山里奔出的战马,赵亮赶紧命人放下浮桥,看着秦王骑着马,驮着一个人,带着后面的三百精兵缓缓的过桥。 “赵亮参见王爷!” 赵亮看到慕容天的马过了河,急忙跪下行礼。 皇上已经降旨,此次剿灭狼患,由秦王全权负责,自己协助,任何事都得听秦王的安排和调度。 “免礼,请赵将军即刻命人救治这些伤员!” “是!” 说话间,慕容天就下了马,扶住马背上的人,交给身边的赵亮。 第120章她是我喜欢的人 赵亮看到是昏迷的陈笙,正要接住差人将她也一并送去救治,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掠过,慕容天手里扶着的人,顷刻间就被赵君忧抱在了怀里。 慕容天的手里瞬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他疑惑,这赵君忧什么时候来的? “秦王,对不住了!” 赵君忧说话间,人已经飞向了远处的营帐。 “他什么时候来的?” “回王爷,刚来一个时辰!” 慕容天没有再说什么,吩咐赵亮安排好夜间的巡视,一切,等明天商讨过后再做决定。 一个士兵跑过来牵慕容天的马,忽然喊道:“王爷,您是不是受伤了?” “怎么了?”慕容天回头。 “回王爷,马肚子上,全是鲜血!” “什么?”丹凤眼一挑,慕容天奔回马的跟前,伸手在马肚上一抹,满手竟然都是鲜血。 顷刻间,他浑身冰凉。 这个人,是自己看上的,他绝不允许他现在就死去! 脚下,竟是已经飞奔向赵君忧的营帐。 抱着陈笙奔进自己的营帐,赵君忧叫人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踏进一步。 看到昏迷的陈笙,身上到处都是抓痕和鲜血,赵君忧赶紧将她放在软塌上。 “嗯——”昏迷的人,似乎极其的痛苦,一张脸皱做一团。 赵君忧急忙翻过陈笙的身子,当他看到那血襂襂的,长长的抓伤时,手,竟是不敢撕开那已经与血肉混合在一起的破烂衣服。 同时,他看到,陈笙的下身一片暗红,鲜血很快染红了他洁白的软塌。 手指,立刻抓住陈笙的右手手腕。 赵君忧瞬间一脸的苍白! “王爷,王爷”随着帐外小兵的喊叫,慕容天的身影已经冲进了帐内。 赵君忧急忙用被子盖住陈笙,转身挡在软塌前,看着慕容天说道:“王爷,我正在为他疗伤。” “君忧,他是谁?”慕容天看着一脸淡然的赵君忧,却敏锐的扑捉到了他神色中的慌乱和脸上残存的苍白。 “天,他是陈笙,你不是大婚那天见过了吗?” “是吗?”慕容天低头细细的想了想,似乎那天,赵君忧身边就跟着一个带着面纱的男子,想不到,竟然是软塌上躺着的他? “他伤得怎样?” “目前看来,很是危险!” “君忧,我要他活着!” 赵君忧的眼神一晃,难道,他没有忘记? “他是我看上的人,我绝不会让他死去!”说话间,慕容天已经越过赵君忧,走到了软塌旁。 即使他跟随师傅,主要学的是上乘的武功和治国平天下的策略,但是,对于救治伤员,他也略懂一些。 看到慕容天伸手去揭被子,赵君忧神色大变,一下子拨开慕容天的手,身体挡在慕容天的视线,直直的看着慕容天说道:“她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允许任何其他的男人碰她的身体!” 慕容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君忧,他,他竟然喜欢男子! 可是,这个人,自己要定了! “我也不行?” “是!” 慕容天的眼眸暗沉,转身,边向外走边说道:“他这个人,我一定要!不过,君忧,我要的是他的勇猛杀敌!但是,我想,安乐公主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赵君忧听到慕容天如此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无暇顾及其他,立刻转过身子,看向软塌上的人。 掀起帐帘的那一瞬间,慕容天忽的回头,就看到找君忧已经给昏迷的陈笙喂了一粒药。 他,径直走了出去。 这个人,自己实在必得! 吩咐外面的小兵打来温水,赵君忧亲自从帐外接进来,手颤抖着一点一点的解开那一层一层的衣服,脱下那一件件的裤子。 将那伤口里的碎布小心的挑出,每挑出一点点,昏迷的人,身子都会轻微的抖动一下。 忍着心中的怜惜和不忍,赵君忧用温水,细细的擦拭那满身的鲜血和伤口。 昏迷的陈笙,不时的皱起小脸,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如果不是自己给她提前喂了一粒麻醉药丸,此刻,她一定会痛的大声的惨叫醒来。 小兵们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伤得有多重,但是那一盆盆清水进去,血水出来,让他们也禁不住担心里面的人,会不会活下来? 慕容天没有走远,他要确定这个人活着才离开。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两个士兵不断的端来水,又不断的端走水。 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黑暗退去,黎明悄然而至。 在帐外站了一夜的慕容天,看到那两个抱着长枪站着打瞌睡的小兵,大踏步走进了亮了一晚上的营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执着,非得得到这个人。可是,他的确在外面站了一夜。 看到赵君忧在软塌边半跪着似乎是睡着了,慕容天疾步来到软塌前,他要确定,软塌上的人是不是活着。 洗去了满脸污血的脸,清晰的呈现在慕容天的眼前。 长长的散落的黑发,如同黑色瀑布般垂落在一侧。一对紧锁的眉毛间,一颗红色的痣,赫然醒目。左脸白如冰雪,右脸红如朱砂,暗沉的唇,紧紧的抿着,似乎即使是昏睡着,他依然痛的难以承受。 半跪在软塌边的赵君忧,忽然被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慕容天正静静的站在软塌边,看着软塌上依然昏睡的人。 他一下子惊醒,站起来,硬是插入慕容天和软塌之间,将那一双丹凤眼阻挡。 “他的脸,怎么这样?” “天生的!” “那你还——” “这个好像不劳王爷你费心” 慕容天的丹凤眼微眯,君忧与自己,虽然在外人面前是外甥和舅舅的关系,可是,暗地里,他们更是师兄弟,更是好兄弟,更是至交好友。 可是,现在,为了软塌上这个昏迷的男人,君忧对自己竟然有了敌意。 第121章难舍她 “君忧,想不到,你竟然对这个——”慕容天想了想,脱口而出:“这个像鬼一样的男人动了真情?” “啪——”慕容天的话音未落,胸口就落下一掌,震得他连连后退了几步。 “天,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 “哈哈,君忧,看来你果然是爱他至深!” 慕容天丝毫不在意胸口的疼痛,他大笑着继续说道:“君忧,你又何必动怒呢?我绝不会夺朋友兄弟之爱!我只是看他勇猛无敌,想要纳入我的麾下而已!” 赵君忧心中暗沉,他知道,慕容天从决定清醒的那天起,他就有自己的抱负和打算。 现在,他如此的想要陈笙,不过是想要多一员猛将而已。 但是,陈笙是—— 而且,慕容天要走的,是一条充满艰险和杀戮的道路,他又怎能让陈笙踏上这条路? 可是,此刻的慕容天,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势在必得。 看到赵君忧变幻莫测的一张玉脸,慕容天反问道:“难道,你不愿助我一臂之力?你忘了师傅的遗言了?” 赵君忧盯着慕容天一张桀骜不驯,惟我独尊的脸,他再一次沉默了。 “我先走了,他醒来了,派人通知我一声!” 欲速则不达,况且,赵君忧还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和朋友。 看着大踏步走出去的慕容天,赵君忧愣在那里。 本以为,让张奉天将陈笙派遣出边城,便就会阻止她对将军府的图谋,也可以避免她对公主的伤害。 可是,等她离开了,他的心里又惶惶不可终日,只一天的光景,他就追了来。 却没想,她竟然受如此重的伤,而且,而且还,还失去了腹中的——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天竟然在这里,而且对他,竟然死死抓住不放。 回身,看到那安静的躺着的人,赵君忧蹲下身子,紧紧的攥起那露在外面的小手:“笙,你让我到底该怎么去做?” 慕容天的军帐中 满帐里坐着的人,个个神情严肃凝重。 昨日里陈笙一行人的遭遇,全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饿狼如此之多,如此之凶猛,如此之诡诈,简直让在坐的人都不寒而栗。 “各位,可有什么好的计策?”慕容天一双凤眼,从军帐里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人人都是正襟危坐,一脸的愁云。 斜眼看看左下手坐的朝廷随自己而来的使者周商,慕容天问道:“不知道周使者可有良策?” “呃——”周商只抬眼看了一眼慕容天,就赶紧地垂下头,身子后退,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说道:“臣也没想到,狼竟会如此的凶狠残暴,臣无能,请王爷降罪!” “起来吧,周大人!”慕容天心中冷冷的一笑,齐王派你来,不就是想要让本王无功而返吗? 赵亮看到无人有退狼之策,站起来抱拳道:“王爷,您看,能不能火攻?” “噢!怎么个火攻法?”慕容天眉毛一挑,狭长的丹凤眼,火光一闪。 这个赵亮,看来也是一个人才! 第122章以口喂药 “属下以为,应该放火烧山,那些狼没有了所依,定会四散而逃命。到时,大火熊熊燃烧,烧死者肯定不计其数,剩余的,自会不足为惧!” “对,对”周围的人,一听赵亮如此说,也是频频点头,脸上的表情稍微好了些。 “这个办法听起来不错!可是——”慕容天点点头,忽然语气一变:“如此大的西陇山区,如果真的放火,那后果可是不堪想象啊!” 众人的脸,倏的一下又垮了下来。 十年树木,百年的山林,难道真要顷刻间让它化为乌有? 况且,如此大的火势,一旦燃烧起来,不知道要烧到何年何月,说不定,还会威胁西陇周围的其他地区? 赵亮也颓然的坐了下来,自己这个想法真是太欠考虑了。 军帐里,又是沉默。 “先散了,各部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同时,要密切注意通往西陇山区的各个道路。还有,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私自进入西陇!” “是,王爷!” 看着众人退出军帐,慕容天的眉头深深的隆起。 该如何打赢这一场仗呢? “拿地图来!” 很快,身边的一个小兵,就为慕容天在军案上打开了西陇山区的地图。 赵君忧接过门口的小兵按照自己的要求煎熬的药走到床榻边。 她依然昏迷着,不见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深深的凝望着那张脸,此刻,了无生气。 舀一勺药,送到陈笙的嘴边,紧闭的唇,竟是一滴也送不进去。 即使她已经吃了师傅留下的还魂丹,命是暂时保住了,可是,她的脉息依然微弱,她那重伤的身体,依然需要好好的调养。 药没法喂进去,她就醒不了,醒不了,她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弱,越来越差。 赵君忧手一紧,端起碗,灌下一口苦苦的药,低头附向那干裂青色的唇。 “君哥哥,你,你——” 苏小乔震惊的眼,随着那低头的头,紧紧的闭上,身子瘫软倒在了地上。 “小乔”赵君忧一开口,苦涩全部涌入喉间,似乎瞬间连他的心,都变得苦苦的,她急忙将药碗放在身边的矮几上,奔上前去,扶起倒地的苏小乔。 慕容天正巧烦心,从军帐里走了出来,看到奔入赵君忧营帐的一抹倩影,好奇的跟了来,正巧看到了苏小乔所看到的一幕,也看到了赵君忧抱着苏小乔焦急心疼的样子。 慕容天绕过门口的赵君忧和苏小乔,径直向软塌走去,看到那黑乎乎的药和软塌上昏迷的人,心中了然。 想不到,君忧对这鬼面,真的是用情至深。 “你,你别动她!”赵君忧怀里抱着苏小乔,神色焦急的来到软塌边,看着慕容天说道。 “药,再不喝,怕是会凉了,药效恐怕就——” “给你!”一下子将苏小乔往慕容天的怀里一塞,赵君忧端起碗,又吞下一口药。 苏小乔的头,撞在慕容天坚硬的胸口:“哎吆——”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赵君忧又埋下头去“啊——” 一声尖叫,震得慕容天慌忙松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第123章对男人的唇感兴趣 腾的一声,苏小乔掉在了地上,撞歪了赵君忧的身子,赵君忧一慌,一口药,又进了他的腹中。 有些恼怒的快速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低头看向自己的美貌男子,苏小乔有一瞬间的怔愣,可是,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该做什么,赶紧紧紧的拽住赵君忧的胳膊:“君哥哥,君哥哥!” 回头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苏小乔,赵君忧颇有些无奈的扶起苏小乔,看着慕容天说道:“我先去安排好小乔,你,不要轻举妄动!” 慕容天耸了耸肩膀,一双凤目,看着那倚靠着赵君忧的倩影,眼睛里有着不言而喻的意味。 这个叫小乔的,绝对不会输给自己那几个夫人! 想起自己那如今热闹的秦王府,慕容天一声冷笑。 低头,看着软塌上的人,慕容天不禁端了一个凳子,坐在旁边,细细的看着昏迷的人。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让君忧如此的喜欢你呢? 你,到底有怎样的魔力,让本王对你志在必得呢? 想起刚才赵君忧的动作,慕容天忽然间有些好奇,是不是因为你的唇要比女人更娇美甜蜜,所以,才诱得君忧想要以唇喂药? 看看那渐渐凉下去的药,慕容天忽然端起药,喝下一口,好苦啊,他赶紧附上那干裂的小嘴。 一口药送了进去,只尝到那干裂的滋味。 慕容天,又是一口药吞入口中,附上陈笙的小嘴。 他的唇,比丝绸锦缎还要柔软。 再一口,她的唇里,苦涩中带着清心。 再一口,她的味道,竟是惑人心智。 久久的留恋在那小嘴上,慕容天端起碗,想再要喝一口药时,却发现,碗已经空了。 他自嘲的笑笑,慕容天,难道,连你也喜欢男人了不成? 起身,转身,眸中,却已是厌恶之情! 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的唇,产生了迷恋?! 难道,自己真的是离开女人时间太久了? 赵君忧好不容易劝苏小乔安静下来,说自己只是为那陈笙治病,并且保证,不会再用那样的方法才得意脱身。 当他回到营帐时,已经没有了慕容天的身影,他急急奔到软塌边,正要喂药,却发现,碗已经空了。 眼睛,看向软塌上那昏迷的人,她的唇,竟然湿润润的。 慕容天—— 赵君忧的眼中有惧怕也有愤怒。我要杀了你! 慕容天正一只胳膊撑着自己的头,斜斜的依在自己的软塌上,修长的身躯,绛紫的衣袍,整个人显得慵懒魅惑。 他的眼睛闭着,手指轻轻的抚在自己的唇上,慕容天脸上现出一股迷人般的笑容。 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惊醒了慕容天的美梦,他迅速的飞身从软塌上飞起,险险得躲过那凌厉的风吟剑。 “赵君忧,你干什么?”狭长的凤眼,紧紧的眯起。 “干什么?杀你!”赵君忧飞身又是一剑,脸上的怒气似乎能将慕容天身上刺无数个洞出来才解恨。 第124章我是救人 “干什么?杀你!”赵君忧飞身又是一剑,脸上的怒气似乎能将慕容天身上刺无数个洞出来才解恨。 慕容天依然不接招,侧身躲过。 想不到,他对那个陈笙竟是如此的喜欢?! 慕容天越是躲闪,赵君忧就越发的生气。 一想起慕容天俯身亲吻那甜美的唇,他的胸口就烈火熊熊燃烧,手中的剑越发的犀利和急促。 “赵君忧,我说过,我绝不会夺人所爱!” 慕容天紧紧的抓住赵君忧的手,坚定的目光,直射赵君忧愤怒的眼睛。 “那你为何要——”赵君忧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只是救他而已!君忧,我对男人,绝对不感兴趣!”是的,自己刚才只是一时的恍惚,新奇,迷恋,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只对女人感兴趣。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一个比鬼还丑的人。 看着慕容天眼睛里的坚定,赵君忧的眸色暗暗沉了下来。 如果自己一味的如此,难免会让人怀疑陈笙的身份。而且,此刻慕容天的眼神不容置疑,没有丝毫的躲闪。 唰的一下收回风吟剑,赵君忧看着慕容天警告道:“仅此一次!” 然后,又如疾风般奔了出去。 仅此一次! 慕容天邪魅的一笑,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再去碰了! 手指,却又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唇。 忽然,眼眸一凛,甩下唇上的手指,一股苦涩的味道似乎从胃里涌了上来,他觉得有些怪,怎么有当归、川芎和阿胶这三味药。 一个大男人,受伤了,难道要用到给女人补气血的药吗? 自嘲的笑笑,看来,自己真的需要一个女人了,竟然在一个男人的药里都尝到了这些药。 赵君忧奔回到营帐,用手狠狠的擦拭那湿润润的唇,直到将那唇搓得微微肿起,心中又不忍,轻轻的抚摸着说道:“笙,疼不疼?对不起!” 可是,软塌的人,连微微的一点变化也没有。 苏小乔听说赵君忧一夜不眠不休,也不吃饭,只是守在陈笙的身边,她的心中,暗暗的告诉自己,自己一定不能输给那个丑八怪。 精心准备了饭菜,提着食蓝,苏小乔来到了赵君忧的营帐外。 她微笑着对着两个小兵点点头,在外面轻轻的喊道:“君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敛起心痛的悲伤难过,赵君忧从软塌边站起,看着门口回道:“小乔,进来吧!” 苏小乔盈盈进来,看着落魄的赵君忧,一脸心疼的上前,放下食蓝,小手轻轻的抚上昔日那俊美的玉脸:“君哥哥,你这样,让小乔看了好心疼好想哭!” 顷刻间,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小乔!”赵君忧拉下苏小乔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微微一笑:“你看你,又哭了!乖,不哭!” “君哥哥,小乔为你做了些饭菜”苏小乔抽出赵君忧手心里的手,打开食蓝,将饭菜一一摆放在矮几上。 看着这些饭菜,赵君忧有一瞬的恍惚。 似乎,自己又回到了赵王府,满桌都是自己喜欢和熟悉的美味佳肴。 第125章异香女子 看到赵君忧脸上的恍惚,苏小乔夹起一口菜,递到赵君忧的嘴边“君哥哥,你尝尝,好吃吗?” “谢谢你,小乔!”似乎是亲人们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赵君忧的心中升起一种久违的亲情 看着赵君忧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苏小乔羞赧的微微垂眸,将那一口菜送入赵君忧的口中。 “哈哈哈,看来,赵大人是不需要美人啦!” 苏小乔听到一声尖细的大笑声,赶紧躲在赵君忧的身后。 赵君忧看着迎面走来的人,有些疑惑,大军里什么时候来的这个人? “杂家东宫中常侍曹节这厢有礼了!”曹节手拿拂尘,微微行礼。 “大人客气了!”赵君忧温和的一笑,彬彬有礼的回礼。 想不到,连太子都派人到这荒野山区来了。 曹节瞅瞅赵君忧身后的娇美人儿,笑着说道:“杂家奉太子之命来犒劳大军,特意为大人,将军们带来美人。如今看来,赵大人是不需要了!杂家就先告辞了!” “大人请!” 看着曹节甩着拂尘扭着腰走出去,赵君忧的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慕容天,才刚刚恢复正常,太子和各位王爷们就已经行动了起来,他的处境,恐怕只会越来越艰难和危险。 苏小乔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及时跟了过来,要不然,不是软塌上的这个丑八怪男人会蛊惑君哥哥,就是这曹节带来的狐媚们也会诱惑他。 慕容天非常高兴的打赏了一通曹节,而且,还为周商送去了两个美人。 其余的美人们分给了手下的将士。 曹节看着一脸高兴的慕容天,跪下说道:“王爷,太子还让小的将这个礼物亲自送给王爷!” “哦!什么礼物?”狭长的丹凤眼瞬间明亮,一脸的希冀,看得曹节急忙让人将一口大木箱抬进来。 围着大木箱转了一圈,慕容天好奇的问道:“什么礼物,竟然要用如此大的一个木箱子装?” “退下!”曹节挥挥手,其余的人退下,屋内只余慕容天和他两人。 曹节站在木箱旁,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锁子,用手掀起盖子。 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慕容天惊呆的看到。 一个娇艳的女子,一张倾国倾城的粉面,粉纱轻裹的娇躯缓缓的从箱子里站起来,抬起一只玉脚,修长的玉腿轻轻跨出箱子,扑进自己的怀中。 香香? 慕容天忽的一下伸出手抱住怀里的人。 曹节白色的略施粉黛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悄悄的退了出去。 太子,果然还是技高一筹啊!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一阵急速的激吻过后,百花羞一双勾魂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身上的慕容天。 他不似那正值壮年的太子,一脸的年轻,凌乱的衣服露出精光的身躯,处处显示着他想让人尖叫的兴奋。那白皙的脸上,一双丹凤眼挑起,似乎这世间的所有女子,都改拜倒在他的脚下。 秦王的特殊嗜好 “王爷”娇浓浓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酥麻麻的。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天轻佻的大手,轻轻的揉捏着那轻纱之下的高耸,引得百花羞身体又一阵战栗,低声的回道:“奴婢百花羞!” “百花羞?”慕容天低低的沉吟,俯下身子,唇一下贴上百花羞细细白白的脖子,深深的一嗅:“的确是香气袭人啊!” “王爷”百花羞被那冰凉的唇带来的感觉深深的诱惑,不自觉得双手伸进慕容天的怀里,摸上那精壮的身躯。 “等不急了?”慕容天嘴角斜挑。 只听一声“撕拉”的声音,那薄薄的轻纱,顷刻间已经被撕成了碎片,抛向了空中。 百花羞丝毫没有遮掩自己那一下子曝露的身体,她的身体,就是她的本钱。她迷蒙的看着眼前绝美的男子,小手忙着撕扯男子的衣服。 送上门的礼物,为什么不用? 慕容天脱下自己的裤子,直接将那昂扬放在百花羞一双白嫩嫩的大腿间,轻轻的摩挲着。 百花羞看着那粗壮的男性特征,感觉浑身饥渴,腿间传来的感觉,顷刻间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一股股的热流在涌动,身体痛苦难耐,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 慕容天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身下那激烈如毒蛇般扭动的身体,故意一次次的挑逗,却并不进去。 “王爷,王爷”百花羞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慕容天撑在两边的胳膊,呻—吟着,呼喊着,哀求着。 “本王会让你满意的!”慕容天用膝盖忽的一下狠狠的分开那一对玉腿。 “哎吆,疼,王爷!”百花羞感觉自己的大腿似乎要被卸下来般疼痛,惊呼喊道。 “这点疼就受不了了?”慕容天忽的一下坐起来,翻身离开百花羞的身体,提起裤子。 “王爷”百花羞赶紧坐起来,紧紧的拉住慕容天的衣服,哀求道:“奴婢受得了!” “你确定你受得了?”回头,看着百花羞,慕容天不确定的问道。 “嗯”百花羞点了点头,立刻将自己娇艳的红唇送上前去。 刚才慕容天一阵激吻,可是,却怎么也不愿意碰触自己的红唇,难道,自己的唇不够性感迷人吗? 可是,慕容天身子向前一倾,手一推她的胸口哦,百花羞就被推倒在了软塌上,她再一次错过了那性感的薄唇。 就在百花羞心里暗暗叹息之余,一块轻纱从天飘飘然而降,附在了她的脸上。 “不许取下来!”慕容天将那想要扯掉面纱的手牢牢的固定在软塌上,声音里有着不可违抗的警告。 百花羞心里一惊。 自己出发前,没人告诉自己,这秦王干这事时有如此嗜好啊? “在想什么呢?” 慕容天的声音忽然突兀的出现在百花羞的耳边,虽然声音听起来轻柔,但是,却让百花羞没有感觉到里面丝丝柔和,她身子微微动了动,赶紧柔柔的说道:“奴婢在想,王爷为什么要遮住奴婢的脸呢?” 令人迷恋的唇感 “哼——”顷刻间,附在百花羞身体上的慕容天就立刻翻身离开,站在软塌边,随手扯过床头的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百花羞惊慌失措的扯掉面纱,急急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奴婢知错了,请王爷恕罪!” 看着地上低头求饶的百花羞,慕容天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淡淡的说道:“念你初来,不懂规矩,暂且饶恕你,起来吧!” “谢王爷,谢王爷!”百花羞一脸的感激零涕。心里却暗暗的想,想不到这个秦王,竟然头一天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你暂且就留在这里伺候本王的起居”说完,慕容天伸展开双臂面对百花羞。 百花羞立刻急忙捡起软塌上散落的衣服,为慕容天更衣。 看着慕容天一身整齐的走出营帐,百花羞抱着自己的身体,软软的摊在地上。 如此喜怒无常的秦王,自己何时才能完成主子的任务呢? 清爽的风,浮过那微微有些松散的黑发,慕容天站在寂寞的金水河边,他的目光深沉。 为什么当自己闻到百花羞身体上散发的香气时,他的脑海中,却是闪现出另一副场景呢?那个朦朦胧胧中蒙着脸的女子,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他会在一个陌生的女子身上缠绵不休呢?以至于,他忽然间对身下压着的百花羞产生了一种厌恶,对自己生出了一股嫌弃之感。 “王爷”赵亮正好带着人巡逻,看到站在金水河边的慕容天,遣走其他的人,独自来到慕容天的身边。 “赵副将请起!”慕容天伸手扶起赵亮。 “王爷,属下想明日带人进入山林再次查探。” 慕容天看着赵亮,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只是目前山里的情形不容乐观,依本王之见,明日大家想个万全之策,再决定是否前往可否?” “是,王爷!”赵亮点点头赞同,然后拱手说道:“那属下先离开了。” “慢着!”慕容天忽然唤住赵亮问道:“关于陈参将,赵副将了解多少?” 赵亮有些迟疑的看着慕容天,不知道他问这些想要干什么? “赵副将不要误会,本王欣赏陈参将的英勇无畏,故此想要了解一些关于陈参将的事情。” 赵亮立刻一脸的轻松,看着慕容天滔滔不绝的讲起陈笙的事情来。 当说到那次上饶山遇袭事件时,赵亮对陈笙更是赞赏有嘉。 看着离开的赵亮,慕容天忽然间很想去看看那个陈笙,他醒了吗?他的手指,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唇,来回的摩挲着,心里好似有一个小小的期望。 君忧的营帐前,只有两个小士兵守着,看到自己要进去,哪里敢拦? 慕容天没有任何阻挡的来到了软榻前,看着那依然昏迷的人,他的心里,很奇怪的感觉,竟是有一丝丝的庆幸。 忽然,他看到那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很小,很小,似乎只有自己的一半大,可是手上却满是伤痕。 他轻轻的拿起那只手,塞进被子里,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是小心翼翼般,好似在呵护着眼前的人。 满心悲痛 陈笙带着疑惑想要起身喝水,可是,她的下身竟是隐隐的传来一股疼痛,一直传递到她的心口,她的眉头皱了又皱,手不自觉的捂住胸口,根本就无法起身喝水。 “好了,你哪里像是个男人?”慕容天忽然俯身手从陈笙的肩头穿过,扶起陈笙,将水杯递到陈笙的面前。 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让慕容天忍不住手紧了紧。看来,他的确是伤得不轻。 肩膀被慕容天紧紧的搂着,身子不得不靠在他的肩膀上,陈笙觉得自己的心里立刻冰冷刺骨,身子忍不住抖动了起来,让她想要逃离这个怀抱。 “算啦,还是我端着你喝吧。”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抖动的身体,慕容天竟是脱口而出。 将嘴凑在水杯上,一口一口的清泉流入自己的口中,陈笙的脑中忽然想起刚才那柔软,眼角余光不经意间飘过慕容天的唇,只觉得似乎那唇在笑,在耻笑自己此时的样子。 “好了!”慕容天看到那一滴不剩的水杯,放倒陈笙:“如今你醒了,本王也可心安了,总算是没有救一个死人回来。” 陈笙看着那疾步离去的背影,他救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自己见到他时,却是满心的悲痛呢? 那,刚才他真的只是在给自己喂水喝吗?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身呢?为什么他会突然离开洛阳而来到这里呢? 想起洛阳,陈笙的身子一抖,她的眼前,浮现出自己在离开洛阳城时在王府里见到的那一幕,她的心,更加剧烈的痛了起来。 “不许告诉赵君忧本王来过,听见了吗?”压低声音,慕容天对着帐外的两个士兵说道。 “是,王爷!”两个小兵立刻低头回道。这里现在就秦王最大,他的话,就是命令,他们怎么敢违抗? 慕容天缓缓的向前走去,此刻,他的脑中混乱异常,为什么当陈笙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后,他竟是觉得陈笙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悲痛呢?他为什么在自己的怀抱里都会抖动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受伤了吗?而自己,为什么见到他那悲痛的样子,心,竟也是悲痛难忍呢? 再一次醒来,眼前看到的是一脸担忧的赵君忧。 “公子,你怎么来了?” 陈笙想不到,自己这一受伤昏迷,醒来竟是见到了两个熟人。 “笙”赵君忧忽然一下子抱住醒来的陈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知道吗?前夜见到浑身是血的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子”陈笙勉强的笑笑,正要开口安慰,忽然,她看到帐帘被掀起来了,走进来一个苗条淑女。 她立刻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抱着自己的赵君忧:“公子,我没事了!陈笙谢谢公子的关心和照料。” 与此同时,苏小乔一声呼唤:“君哥哥”。 “小乔,你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赵君忧回头看着苏小乔,昨夜里小乔一直拉着自己不让自己走,今早好不容易等她睡着自己来看看陈笙,想不到她又紧紧的跟来了。 期待 看来,自己得好好的与小乔聊一聊了。 “可是,没有君哥哥在身边,我就会噩梦连连,怎么也不敢睡觉。” “小乔”赵君忧知道小乔受了很多的苦,她经常半夜里惊叫醒来,自己也试着给她调理修养,可是,却总是不见好。 “公子,我真的没事,你陪苏小姐好了。”陈笙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赵君忧,她的心,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不会去爱赵君忧的。 因为,她的心里承载的太多,根本就不许自己现在去爱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安乐公主的儿子,那就更加不会了。 “呵呵,这里好热闹啊!”随着一阵笑声,慕容天携着百花羞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大人和副将。 陈笙的脸色,因为突然而至的声音哗的一变,可是,却很快的就在慕容天进来之时恢复了。 “参见王爷!” “免礼!”慕容天松开手径直走到软塌边,看着挣扎着坐起来向自己行礼的陈笙,急忙伸出手扶住:“陈参将,请免礼!” 一双手拖着陈笙的双拳,慕容天对着陈笙继续说道:“如今看你醒来,大家心里也就放心了很多。” 陈笙低垂下眼眸,昨夜你不是已经知道我醒来了吗?此刻,又何必如此演戏? “是啊”周围的人急忙附和道。 赵君忧看着慕容天的一举一动,他没有想到,慕容天竟然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拉拢陈笙的心。 难道,他前夜里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想要将陈笙网罗在他的羽翼下? 陈笙不明白慕容天为什么要向自己示好,还有,自己如此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需要他堂堂的秦王亲自来探望吗? 百花羞面色苍白的站在慕容天的身后,有些害怕的不敢抬头看向陈笙。 那个女人是谁?难道是他来时带来的吗?难道就连随军打仗,他的身边也不能缺少美人吗? “陈参将,你刚醒来,本王和众人也就不打扰你了” 慕容天看到陈笙虽然还很虚弱,但是意识很是清醒,心里暗暗佩服。如此重伤之人,却能保持头脑的清醒,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还有陈笙看到百花羞时的神情,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还是被他窥视到了。 他很满意陈笙的反应,因为,这可以让陈笙忽略掉昨夜的那一幕,让他对自己不至于产生误解。 而陈笙微微露出的鄙夷,不仅没有让他生气,反而让他心里雀跃。因为,陈笙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身边带着女人。 慕容天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对陈笙,似乎还有其他的期待。 回身拉过百花羞的手,慕容天拍拍百花羞的手背安慰道:“百花羞,不必害怕,本王这就带你离开。” 曹节看着百花羞暗暗露出赞赏的目光,果然是太子亲自调教的人,这么快就得到了秦王的喜欢和爱护。 陈笙掩下心里的难受,抬头,一双眼睛目送着慕容天携着百花羞在众人惊艳和羡慕的眼神中离去。 忽然,踏出营帐的慕容天回头一望:“明日,本王再来看望陈参将。” 骨子里喜好男色? “谢王爷!”陈笙微微低头回道。 看着慕容天出去,周商和曹节的眼神同时落在软塌上的陈笙身上。 看来,秦王对这个陈笙很敢兴趣啊?那自己的主子,是不是也会很敢兴趣呢? 送走众人,赵君忧面色凝重的看着又睡着的陈笙。 笙,我该怎么办? 寂寞空旷的营地远处,赵君忧和慕容天相距一丈而立。 “天,难道你就不能放弃陈笙?” “不能”慕容天看着远处沉稳有力的说道:“现在的我,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如果我不提早准备,怕是倒时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根本就帮不了你什么?” “普通?”慕容天忽然一笑:“君忧,你难道就如此喜欢他?” “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她,所以,天,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过她吧。” 慕容天沉默不语。 第一次见他,鲜血满身,却不屈不挠。 第二次见他,了无生气,却让自己鬼使神差的以口喂药。 第三次见他,昏迷的他,诱惑着自己再一次附上那干裂的唇。 仅仅两次的“借吻”,为什么就让自己如此着迷,深陷其中呢? 难道,自己骨子里也是喜好男色的? 慕容天忽然看着赵君忧,既然君忧能喜欢他,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呢? 而且,如果自己得到了陈笙,那对于君忧来说,不仅没有害处,还有大大的好处,最起码,君忧不会得到和赵王一样的下场。 可是,自己开始也说了,绝不夺人所爱。 慕容天矛盾重重,一个是鬼面男人,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好!”慕容天心里掂量再三,很久后,当赵君忧都觉得没有希望时,他忽然说道。 返回军帐,慕容天看到正睡在地铺上的百花羞,忽然间觉得自己心里似乎很是懊悔。 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君忧呢?明明那个人是自己势在必得的人啊? 如果是地上的这个女人,随便送给谁他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他刚才却答应了君忧的请求。 他忽的将地上和衣而睡的百花羞拎起来扔在软塌上,丝毫不顾忌那惊慌失措的眼神,撕扯掉百花羞的衣服。 “王爷”百花羞惊诧之下,很快就拉扯着慕容天的衣服。 她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慕容天的眼睛里闪过一缕厌恶之情,身下那急切的挑逗自己,想要自己进入的女人,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外,真的再没有什么吸引人了。 他的脑海里,又是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吓人的鬼面。 我这是疯了吗? 慕容天的心里涌起一股怒气,他怎么能在此刻想起那个陈笙呢?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被他迷惑的失去意识了吗? 忽然,一只手摸进他的跨间,慕容天狠狠的压在百花羞的身体上,抓住那只游离的手说道:“你可真是大胆啊!” “王爷,奴婢——” “本王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慕容天挺起自己的昂扬,正要一冲而入,忽然,帐帘被掀起,一股疾风浮起地上撕裂的衣裳。 乱夜 “怎么了?” 慕容天没有起身,任由这一幕落入涌进来的几个士兵的眼中。 “王——王爷”一个小兵有些惧怕的回禀道:“前日那些受伤的士兵,全都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软塌上的慕容天,已经飞身来到了门口,急急向外走去。 慕容天的脸上,此刻哪里能看到一丝一毫刚才的意乱情迷,萎靡之色。 软踏上的百花羞,睁开眼睛,愤恨的盯着空荡荡的营帐。 就只差一点点了,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完成任务。 火光闪耀的营帐外,到处都是发疯的士兵追赶着那些刚刚到达的美人们和士兵的场面。 慕容天亲眼看到一个士兵追上一个美人,一口咬向她的脖子,顷刻间那个美人就倒在了地上,脖子处鲜血直流,却还没有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那疯狗般的人撕咬下一块肉,大口的嚼着咽下去,满嘴的鲜血。 慕容天身边的几个士兵,忍不住捂着胸口吐了起来。 “快,将这些发疯的人全都打晕,捆绑起来!” 慕容天不敢相信,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心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得升起了恐惧。 看着那些发疯的士兵,他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冲了过去。 黑暗里,一道急速的身影飞一般的从河对岸的山林里腾出,悄悄的趟过金水河,隐没在军营里的黑暗处。 赵君忧此时也被外面的尖叫声惊得跑到外面,看到乱糟糟的军营里,到处都是发疯的士兵,他赶紧返回营帐,守在软塌旁。 软塌上的人,身体虚弱,此刻,就是随便一个人,都会杀死她。 陈笙看着脸色暗沉的赵君忧急忙问道:“公子,怎么了?” “君哥哥,君哥哥,救我啊!” 就在此时,尖利的求救声,远远的传来,赵君忧看看陈笙,又不断的向帐外望去。 “公子,您先出去瞧瞧,苏小姐似乎叫的很惨。” 左右为难,可是小乔的呼喊不断的传来,赵君忧急忙唤进来门口的小兵守着陈笙,自己飞身前去救苏小乔。 赵君忧前脚刚走,后脚一道灰色的身影就窜入营帐中,小兵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庞然大物, 脖子就被一口咬断,鲜血淋淋的头颅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圆睁的眼中,黑色的瞳孔里印着一只凶猛的狼头。 陈笙还未来得及从软塌上起身,就被一口咬在背上,鲜血瞬间从那狼牙处涌出,她痛的立刻陷入了昏迷。 混乱中,慕容天的身体犹如一条巨龙,迅速的出击,将那些疯狂的士兵一个个点了昏睡穴。 暗处的大灰狼,抬眼看到远处那腾飞的巨龙,目中凶光乍露。叼着嘴里的人,忽的飞奔起来。 “啊——”一股疾风从一个士兵的身边刮过,他吓得大叫起来。 慕容天一个回头寻声看去,人瞬间愣住,又急速的飞奔追击而去。 绝不放手 只见一只大灰狼,嘴里叼着一个人,飞一般的没入黑夜中。 虽然只一眼,可是他却知道,那人就是陈笙。 赵君忧心中担心营帐中的陈笙,抱着昏迷的苏小乔,还未踏入营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营帐里飘出。 他的心一颤,飞一般的闯入营帐,脑子瞬间空白。 软塌上的人不见了,只余一滩未干的血迹。 地上,是头身分离,死状颇惨的小兵。 陈笙, 慌忙的将苏小乔往软塌上一放,赵君忧急速的奔向外面。 “君哥哥” 苏小乔睁着一双害怕可怜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转身离开的赵君忧。 她真的怕他此刻离开,那些人全都是疯狗,上来就咬,她的右腿都被咬去了一块肉,此刻鲜血淋淋,疼痛难忍。 “小乔,我去去就回!”赵君忧没有回头。 “君哥哥,不要丢下我!”忍着腿上的疼痛,苏小乔腾的一声翻身掉下软塌。 “小乔”赵君忧急忙回身,边抱起苏小乔边说道:“我真的必须——” “啊——”苏小乔看到身边没有头的尸体,吓得紧紧的抓住赵君忧胸前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君忧心中焦急万分,可是此刻小乔又离不开自己,他忽然抱起苏小乔,一起向外奔去,他一定要快点找到陈笙。 苏小乔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赵君忧的衣服,即使是死,她也绝不放手! 此时,很多疯狂的士兵已经被制服住了,赵君忧飞速的在军营里搜寻,可是,闪烁不定的火光中,眼睛所到之处,只有失望。 慕容天一路追踪,可是,那大灰狼的速度实在是快得惊人,竟是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继续向前追去,竟是来到了金水河边。 夜色中的金水河,在远处灯火的照耀下,泛着幽暗的光芒。 慕容天一双凤眼快速的扫过河面,如果那只狼要回到山林,就必须经过金水河。 忽然,河对面影影绰绰的一个黑影闯入他的眼中,他心中一凛,想不到,那只大灰狼竟然已经叼着人到了河对岸。 是放弃,还是继续追击? 电石火光之见,慕容天已经提起一口内力,飞向金水河对岸。 “王爷,王爷”河边的守卫看到慕容天飞奔向河对岸,急急的大喊。立刻就有人赶紧跑去禀告赵亮。慕容天到了河对岸,那只大灰狼已经消失了,他看了看身后对着自己大喊挥舞胳膊的士兵,有一瞬间的犹豫。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是整个大军的统帅。 抬头看着那漆黑阴森的山林,慕容天转身向回奔去,他要带着人去追击,即使是追到狼窝,他也要将那个人救回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坚决的想法,那被叼走的人,的的确确牵动着他的神经,让他不愿如此放弃。 看到慕容天归来,岸上的人全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的惧怕依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里。 彻彻底底的放弃她 赵君忧此时亦也来到了岸边,看到从河对岸返回的慕容天,他盯着那漆黑的山林,脸色一片苍白,手臂剧烈的颤抖,抱着的苏小乔忽的一下被摔到了地上。 “哎吆,君哥哥!”苏小乔疼的大叫着,坐在地上抬眼看着赵君忧,可是,那人似乎就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只是整个人呆呆的盯着那一片山林。 旁边的曹节急忙扶起苏小乔,尖叫道:“苏小姐,你腿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的血?赵公子,你倒是先为苏小姐止血包扎伤口啊!” 可是赵君忧并未理睬,他急奔到慕容天的身边问道:“人呢?” “被狼叼走了!” 赵君忧顷刻间呆愣在那里,成了一尊雕塑。 慕容天无暇顾忌赵君忧,吩咐赵亮立刻集结军队,他要即刻带着人进去西陇山区。 “不行!”周商首先站出来反对道:“狼群如此凶残,王爷没有任何准备,就贸然带兵入山,是想将我大汉的兵士送入狼嘴吗?” 赵亮也犹豫万分,虽然陈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为了那一个人,却也不能以牺牲更多的人作为代价! “请王爷再深思熟虑!”赵亮抱拳说道:“今夜那些发疯的士兵,还等着王爷决断!” 看着岸边站立的无数士兵,慕容天眼中风云涌动。 追,还是不追? 如果此刻追去,九死一生,不仅是那个人,只怕自己带去的人全都会有去无回。 而且,此刻,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着自己,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 心,剧烈的颤抖着,慕容天终于做出了决定。 成大事者,势必要放弃一些。 此时,便就是自己放弃陈笙这个人!彻彻底底的放弃他!如此,对于君忧来说,为何不是一件好事。 “回营!”一声令下,坚定而无情。 赵君忧忽然拉住慕容天的胳膊问道:“你真的要此刻放弃她?” “难道,我要用这么多的人命,去换取他一个人的性命?”慕容天坚决的拨掉自己胳膊上的手,带着众人前往营地。 坚定的脚步,一步步向前走去,一步步的远离身后寂寞的山林,慕容天感觉自己的心,绞痛难当,一股鲜血涌上喉头。 “王爷!”身边的赵亮惊呼,看着慕容天忽然一口鲜血从喉中喷射而出,急忙上前扶住慕容天有些摇晃的身体。 赵君忧回望一眼被赵亮扶住的慕容天,刚想奔向河对岸,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质问:“赵大人,难道你忘了你的职责所在?” 慕容天稳住身子,双眼看着赵君忧,平静的说道:“此刻,军中既有发疯的士兵,又有受伤的士兵,赵军医难道要推卸责任?” “责任,大不了,这个军医不当也罢!” “大胆赵君忧,你眼里还有皇上,还有王法吗?” 如果自己不阻止君忧,那擅自做主,无视军纪的罪名就会落在君忧的头上,即使他有安乐公主,也难保他周全。 狼王之战 慕容天的心,此刻犹如被撕裂般疼痛。喉头里的甜腥依然在弥散,不仅没有减少,而且还在增加。可是,他不能因小失大。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鬼面,竟然在自己的心里有如此重的分量。 他被狼叼走也好,慕容天忽然间想,这样,最起码自己不会再有妄想,再不会有期待,也不用担心后面难以预知的很多事情。 苏小乔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又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可怕的一天,她颤着声音喊道:“君哥哥!” 赵君忧看着苏小乔,眼前是十六年前的那日:父王早上上朝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晚上的时候,大批的御林军涌进王府,抄家的抄家,拿人的拿人,王府中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凄惨的喊叫声。然后,赵王府被封,家没了,亲人们七零八落,等到自己被带进天牢时,才见到父王,可是,他却已经被酷刑折磨得面目全非。然后,父王在菜市口砍杀,娘亲改嫁。 苏小乔忍着腿上的疼痛,扑进赵君忧的怀里,哭泣道:“君哥哥,小乔再也不要颠沛流离,离开君哥哥。” “好!君哥哥带你去疗伤!”抱起苏小乔,赵君忧一步一步沉重的向营帐走去。 周商和曹节看着那黑乎乎的远处,心里一阵叹息,这才刚打算为自己的主子拉拢人才,忽的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惜啊。 不过,只是一个小人才而已,怎么说,秦王没有得到,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胜利。 周商和曹节相视而笑,眼神却在无声的厮杀,最终化为同一种眼神。 虽然最终的目的不同,但是,此刻,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如果能将赵君忧将慕容天借此设法离间,那就再好不过了。 “呵呵,周大人请!” “曹大人请!” 两人一起向营地走去,一切,都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趟过金水河,奔入山林中,郎轩疾行如飞,忽然,他一个急刹车停下来,盯着前面挡住自己去路的大灰狼。 “郎御,你个胆小鬼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放下嘴里叼着的人,郎轩耻笑道。 黑暗中,郎御那双幽绿的眼睛,立刻就看清了郎轩嘴里叼着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千万里四处寻找的人。 想不到,她竟然在这里。 “怎么,看上我的猎物了?”郎轩不屑的低下头,深深的在陈笙的身上嗅了嗅,叹道:“虽然闻起来一股药味,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体却是不错的。”狼轩没想到,这个鬼面之人,竟然是个女儿身。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一股疾风袭来,郎御已经张开大口,伸出利爪扑了过来。 郎轩飞身一跃,躲过郎御的突袭。 可是,他的身侧还是传来丝丝的疼痛。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他竟然变得厉害了。 未等郎轩反击,郎御又是一个猛攻,两只大灰狼撕咬在一起。 一只利爪深深的刺入郎轩的腹部,痛的郎轩一口咬在郎御的背上,然后翻身滚开。 你是谁? 鲜血在两只狼的身上流淌,夜色中,一切都显得诡异残酷。 郎轩昂起头,对着深山一声长嚎:嗷—— 郎御疾步奔到陈笙的身边,叼起陈笙就向山林外跑去。 顷刻间山林里冒出无数的绿眼睛,一个个快速的向郎轩所处的位置奔来。 快到金水河边时,郎御摇身变为人身,抱起陈笙越过金水河,向远处奔去。 河边守卫的士兵,一转身之间,什么也没看到。 远远的,郎轩带着一大群的饿狼,看着那消失的人影,愤恨的返回山林。 抱着陈笙来到一处空旷的草地上,郎御看着那日思夜想的人,俊朗的面容上满是心疼。 那一夜的风雨交加之后,他就返回了笙儿的家,可那里只剩下一堆灰烬。 然后,他又返回山谷,那里竟是什么也没有了,曾今的茅草屋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树上结着鲜艳的红果子。 想到笙儿喜欢吃野果子,他就采摘了些带在身上,只有一见到笙儿,她就会有野果子吃了。 可是,却没想到,一路寻找,竟是怎么也赵不到,他只得失望的返回西陇。 就在他今夜刚刚到达西陇时,远远的就看到从军营里奔出的郎轩,所以,他等在半路上。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找到笙儿。 可是,此刻的笙儿是如此的无力软弱,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心里害怕。 郎御忽然间撩起自己的衣袖,一口咬在手腕处,一股鲜血立刻从两个深深的洞里冒出。 将手腕朝下放在陈笙的嘴边,郎御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一点点的流入陈笙的嘴里,幽绿的眼里,竟是柔情蜜意。 一股股的甜腥不断的流入口中,陈笙觉得自己好渴好渴,张大嘴贪婪的吸吮起来。 郎御的眼睛,看着已经有了意识的陈笙,苍白的脸,温柔的笑了起来。 陈笙觉得自己喝了好多的水,虽然味道怪怪的,但是却感觉全身异常的舒畅,她哗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眸,深情的看着自己。 这个男子好英俊啊! 陈笙看着那绿色的眼睛,竟是呆了。 他的眼睛好似春风下微微浮动的碧水,清冽而又带着水特有的温柔。 郎御笑了笑,拿开自己的手,陈笙才发现,他的手,竟是放在自己嘴边的。 忽然,手腕上的鲜血闯入她的眼睛,陈笙一把抓住郎御的手,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唇,抬起手,看到手指上的血渍时,惊得坐起问道:“我竟然在喝你的血!” 郎御不在意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温情脉脉的看着陈笙。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用你的血来救我?还有,这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陈笙急忙拉住郎御的胳膊连珠炮似的问。 她记得自己是被一只饿狼狠狠的咬在后背上,然后就昏迷了。 醒来怎么是在荒郊野外呢? 她的后背传来隐隐的疼痛,清晰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眷恋他的温暖 郎御吃惊的看着不认识自己的陈笙,她怎么了,为什么她不认识自己了? 笙儿,为什么你会变得不认识我? 郎御紧紧的抱住陈笙,他不要她不记得自己,十年的守望,难道她都忘了吗? 温暖的怀抱,带来丝丝的熟悉感,陈笙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长着一双绿眼睛的男子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要紧紧的搂着自己。 可是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她实在是舍不得离开。 但是,她的心里有好多的疑问没有解决,眼前的男子是个陌生人,她又怎能眷恋这样的温暖? “你先放开我,你到底是谁?” 陈笙挣脱郎御的怀抱,当她重新看向那对绿色的眼睛时,再一次怔住了。 他的眼中竟是闪现着一抹浓浓的受伤之情,就好似自己挣脱他的怀抱,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伤心的事情。 “你,你怎么了?”陈笙轻轻的问道,好像他眼中的伤害是自己造成的一样,有些心虚。 可是,眼前的男子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不说话,就那样默默的盯着自己,伤心中夹杂着喜悦。 空旷的田野里,风儿带着不知名的虫鸣声,陈笙终于意识到,这个只盯着自己的人,原来是一个可怜的哑巴。 她问了很多的问题,可是,他一个也没有回答,就只是盯着自己默默不语。 “那我要回去了”陈笙看着郎御边说边站起来,她出来的太久了,军营里似乎一团乱,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了? 郎御立刻拉住了陈笙的手,紧紧的拽着,眼神不舍的看着陈笙,表达着一股决不再放手的执着。 陈笙一愣! 她不明白,这个哑巴到底为什么如此的纠缠于自己。 自己与他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啊! 可是,郎御的手紧紧的拽着她,让她脸上不得不露出不满的情绪:“你怎么可以这样?” 陈笙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她的话被封堵在了口中,因为在挣扎中,她看到了他手腕处的伤口。 两个很深的血洞,因为他的用力和自己的挣扎,血水又冒了出来。 她的心忽然间猛烈的一跳,看着执着的郎御说道:“好吧,我先暂时不走,等天亮了,我再离开好不好?” 眼前的男子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有些许的满意,拉着自己四处看看,看到那一大片的原野中央独独挺立的一颗粗壮的大树,眼中忽然流光溢彩,回头抱起自己就飞奔而走。 突然的失去平衡,让陈笙下意识的伸出手抱住了郎御的脖子,两个人之间近距离的相拥,竟是一下子升起了一股暧昧的风。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让陈笙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而是一股风。 就在她惊讶于他的速度时,他已经被抱着坐在了粗壮的树杈上。 陈笙很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是,抱着自己的男子,就那样霸道的搂着自己的腰身,他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一下下的扑打在自己的耳后根,脖子上,痒痒的,带给自己一股股异样的感觉。 他悄无声息的走了? 徒劳无功的倚着树干坐下来,好一会儿陈笙才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以往沉静内敛的自己,怎么遇到这个哑巴就如此情绪失控呢? 在沉沉的夜色中,陈笙终于抵不住困乏睡着了。 郎御从树杈上跃下,悄悄的落在陈笙的身边,看着那沉睡的脸,不忍打扰。 忽然,郎御的耳朵动了动。 幽绿的目光射向那随着夜风浮动的野草。 在那些漆黑的野草中,一个个绿色的灯光闪闪烁烁。 看着那些一路跟着自己的狼们,虽然千里迢迢下来一个个筋疲力尽,可是却依然目光中充满殷切的希望,他沉沉的说道:“你们先回禁地等我!” 散落在野草丛中的绿色灯光,瞬间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轻轻的抱起地上的人,郎御带着陈笙飞上树杈,他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怎么也不愿意闭上眼睛错过那沉睡的人微微一个表情或者动作。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黎明带着晨露,送走黑夜,带来光明。 晨光洒满的原野里一颗大树下,一只大灰狼依依不舍的抬头看着树上熟睡的人,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忽然,树上的人动了动,大灰狼立刻飞身藏入高高的野草中。 “哈——”伸着懒腰,陈笙睁开了眼睛。 眼前空旷而高远,自己怎么又在树上了? 陈笙立刻四处看去,想要找找昨晚的那个哑巴去了哪里,可是,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说不清楚心中点点的失落和酸涩,陈笙闷闷的心里问道。 算啦,自己不是说了吗,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心里又何必失落呢? 无法跃下树枝,陈笙只得抱着树干像个抱熊似的溜下来,站在树下,拍拍手,仰头看看眼前的这颗梧桐树,转身,向前方走去。 看着树上的人离开,大灰狼躬着身子,悄无声息的亦趋亦步的紧紧跟着。 忽然,前面的人站定,嗖的回头四处看去,大灰狼急忙又藏起来。 陈笙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前方,自己怎么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啊,可是回头,又什么也没有。 她眼神一闪,忽的又回头。 还是什么也没有! 那就奇怪了,陈笙继续向前走着,可她同时也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迷路了。 她焦急的站在荒野里,四处看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去,才能走回军营。 忽然,身体的左侧传来沙沙沙的声音,陈笙寻声瞧去,整个人立刻僵硬在了原地。 一只很大很大的大灰狼,竟然从草丛里探出整个身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郎御不知道怎样给陈笙解释自己是想为她带路,他只得敞着肚皮躺在地上表现出一副顺从的亲昵姿势。 陈笙被眼前的狼怪异的行为给弄懵了,这只狼是在干什么? 她驻足停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狼不断的低低嚎叫着,对着自己敞着他那圆鼓鼓的肚皮。 狼变-性啦 难道它是饿了,想要自己给它吃的? 可也不对啊,如果饿了,直接扑上来吃掉自己就行,何必如此费事呢? 忽然,那狼就真的向自己而来,不过,不是扑上来,而是夹着尾巴微微曲着前腿朝自己走来。 陈笙立刻戒备的盯着向自己走来的狼,它是不是打算将自己吃掉啊? 可那狼,竟然又在离自己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蹲在地上,深深的凝望着自己。 内心害怕的陈笙,却发现自己在狼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善良和深情。 她真的迷惑了,不知道这只狼是过于狡猾呢,还是过于变-性,失去了狼本身的凶残和毫不隐藏。 忽的一下,那只狼倾身向前,用自己的头蹭着陈笙的小腿。 陈笙先是被吓了一跳,可是,很快的她就发现,这只狼似乎真的是向自己表达着它的无害。 她心里惴惴不安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大灰狼后背那光滑的皮毛,手心竟是传来一阵阵舒适的滑柔感觉。 “你是不是想跟着我呢?”陈笙试探的开口,她可没指望这只狼能听懂她的话。 可是,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脚底下的狼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于是,在空旷的田野上,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挺大的狼,竟然如一只猎狗般,一会儿向前跑一段路,一会儿又返回跑到一个瘦小的男子身边,围着男子转两圈,对着自己跑过的路低沉的嗷嗷叫两声,男子就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想不到,这竟然是一只通人性的狼。 陈笙边往前面走,边叨叨着:“狼啊,你说,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是叫虎子,还是大宝,或者直接叫大灰狼?” 陈笙的话刚落,她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大灰狼忽然抬头直直的盯着自己,它的眼中,竟是交替变化着光彩,先是兴奋,后又满是失望。 “看来,你是不喜欢这些名字啦”陈笙自己嘀咕着说道:“那我在想想,叫什么好呢?” 可是想来想去,说一个,身边的狼就越发的失望。 “狼啊——”陈笙愁眉苦脸,想不到给一只狼起名字都这么的难。 郎御忽然间两眼放光,一下子扑上去。 措不及防的陈笙,很是幸运的被大灰狼扑到在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大灰狼的长舌就刺溜从她的唇上舔过。 然后翻身下来,蹲在她的面前,一脸的笑意。 原来,这,这只大灰狼喜欢自己叫它【狼啊】。 可是,它刚才舔自己一口就怎么回事?而且不偏不巧的,正好舔在嘴上。 这,这,这竟然是一只色狼! 陈笙后知后觉的从地上坐起来,用手摸摸自己的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只狼给亲了。 再看到狼眼里满满的笑意,她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狼会喜欢亲吻人吗? 狼应该是喜欢吃人才对啊! 自我安慰一下,陈笙觉得可能是这狼太喜欢自己给它起的名字了,所以兴奋过度了,给抽了。 看着前面那兴奋过度一会儿跑到前面,一会儿又跑到自己身边围着自己转圈的大灰狼,陈笙越是看,越是觉得这只狼真的变性了,完全不是狼啊,是狗啊。 狼啊扑-倒自己 “咕咕”肚子在叫哦! 陈笙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半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的“狼啊”,此刻像是霜打的茄子,焉了。 竟是落在自己身后好几丈远了。 摸摸自己的肚子,陈笙回头对着蹲在地上的大灰狼有气无力的喊道:“狼啊,你饿不饿啊?” 饿,饿,我简直快要饿死了! 大灰狼对着陈笙使劲的点头,此刻,不仅肚子饿,也因为昨夜的失血过多,体力下降,真想歇息一会再走啊。 “我也饿啊”陈笙愁眉苦脸的说道:“要不,你去给咱捉着兔子或者野鸡来吃?” 大灰狼点了点头,正准备去扑捉猎物,忽然,神色一变,急速的奔向陈笙。 “你,不会是饿得想吃我吧?”陈笙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奔向自己的大灰狼,有瞬间的惊诧,却也迅速的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谁知,那大灰狼竟是越过自己,向自己的身后奔去,她一回头,顷刻间懵了。 两只一模一样的大灰狼,竟然在自己身后不足一丈的地方撕咬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一只狼的头顶带着一个类似于王冠的月亮,她还真是很难分辨出哪只是自己的那个“狼啊”。 不过,好像自己的“狼啊”此时有些占下风。 陈笙立刻飞身折下一根树枝为剑,准备加入到两只狼的争斗中。 可是,还未等她到达它们跟前,自己的身边就出现了七八只饿狼。 拿着树枝,陈笙脚下慢慢的转动,看着这一只只凶狠的狼,同时,耳听八方,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与郎轩撕咬在一起的郎御,看到被包围起来的陈笙,心中着急,很想去救她,可是,郎轩却是死死的缠着自己,根本就无法脱身。 看到郎御焦急的神情,郎轩心中暗笑。 原来,郎御的死穴,竟然是那个鬼面女子? 而且,郎御此刻的功力大减,正是自己取胜之时,他怎能错过? “嗷——”郎轩大叫一声 陈笙周围的饿狼就一起扑向陈笙,陈笙急忙挥起树枝,扫向周围的饿狼。 郎御心中一急,没想到被郎轩一口咬住了前腿,他痛得跪在了地下。 可一回头,就看到一只狼已经咬住了陈笙的小腿,其余的狼顷刻间扑向陈笙。 “嗷——”郎御大叫一声,顾不得郎轩一口咬在后背上,飞身跃向陈笙,庞大的身子,将陈笙小小的身子扑倒在地上。“嗷——”郎御只觉得浑身的肉似乎被生生的一片片撕裂了下来,痛得它一阵嚎叫。 后背忽然间磕到地上,陈笙小声的嗯了一声,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大灰狼顷刻间鲜血直流,身子颤抖,一下子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陈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大灰狼竟然会为了救自己而甘愿受群狼撕咬之痛,她的眼睛,感觉酸酸的。 郎轩看着体无全肤,身上的皮肉被撕下好几片的郎御,心中无比的兴奋。那咕咕而流的鲜血,刺激着他的嗅觉,他真想此刻就将郎御吃干抹尽,从此之后再无敌人。 与狼同行 可是—— 眼神一沉,郎轩缓步走到郎御跟前,一口叼起郎御。 忽然,一道绿影闪过,火辣辣的感觉侵入眼中,郎轩一下子松开口,疼得翻身在地下打滚,嗷嗷大叫。 趁着此刻,其他的狼还没有反应过来,陈笙赶紧背起郎御,疾步向前逃去。 怎奈,身上的狼太重而自己的身板太小,又加之她腹中饥肠辘辘,即使刚才凭着一股子狠劲,疾步跑了一段路程,可是越跑越慢,竟是举步维艰。 “嗷——”虚弱的狼嚎从后背传来,陈笙不敢停下,生怕那些饿狼追来,边走边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忍一会儿,等我们安全了,我就给你包扎伤口。” 郎御很想让陈笙停下来,让她先离开。 这样的速度,郎轩估计很快就会追来,到时,只怕他和她,谁也逃不了。 可是,陈笙不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很感动她不放弃自己,但是此刻比起她的性命来,他更希望陈笙此刻自私的抛下自己而离开。 所以,郎御又“嗷”的叫了一声。 但陈笙丝毫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着。 郎御闭上眼睛,心一横,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猛烈的挣扎。 精疲力竭的陈笙立刻就跪在了地上,手一下子松开,后背上的狼滚落在地上。 陈笙慌忙回头,看到一边已然闭上眼睛昏死过去的大灰狼,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一双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颤抖的抱起地上的大灰狼,泪水顷刻间涌出,一串串的掉落在那血涔涔的身上。 “我不会丢下你的!” 虽然浑身无力,可是陈笙却还是一点一点的将大灰狼拉上自己的后背,泪水混合着汗水,打湿了她两颊凌乱的发丝,因为不断的用力,左脸上的血管越发的突兀鲜红。 后背承载着庞大的大灰狼,陈笙努力了好几次,无论怎样她都无法站起来。 双手撑在地面上,陈笙抬起头看看前方,一望无尽的绿草。 咬咬牙,她低头向前爬了起来。 很快,手磨破了,腿也磨破了,可是,陈笙依然向前爬着。 只要自己不停下来,就有希望。 绿色草丛里上,留下一长串鲜红的血迹,很快的没入尘土中,只余草叶上点点滴滴的斑驳血迹。 不知道爬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再坚持下去。 手心和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早已经麻木,没有了感觉,爬在地上的陈笙,就像是一个毛毛虫似的,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 浑身的疼痛让郎御从昏迷中醒来,他看着眼前的情景,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嘀嗒 一滴泪落在陈笙的脸颊上,很快就与那满脸的汗水交织在一起。 炙热的泪水,惊得麻木的陈笙忽的停了下来。 嘀嗒 又一滴泪水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然后是连绵不断的泪水一颗颗的掉落,有些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些落在自己趴在地面的手背上,有些没入土中。 荒唐,匪夷所思 陈笙的心里,忽然间觉得满满的,她吸吸鼻子,将那酸楚的滋味吞回去,继续向前爬去。 可是,她的手只向前了两步,就再也无法向前。 缓缓的抬起头,一双微红的眼睛,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丈之远的几只大灰狼,她的身子不禁抖了起来。 虽然狼只有几只,也不见那只凶狠的大狼,可是,对于她和背上的大灰狼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 陈笙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大灰狼动了动,气若游丝的“嗷”叫了一声,然后,那几只狼就立刻低头屈膝跪在了自己的前方。 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陈笙带着嘴角那淡淡的笑闭上眼睛趴在了地上。 篝火闪烁的营地,慕容天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一身素白的衣服,随着夜风在空中飞舞。 他的心中很不想穿这身素白的衣服,可是确又莫名其妙的叫手下弄来了这身素衣。 为了一个区区小兵而带孝,既不符合他的身份,也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可是,他却是如此做了。 做得有些荒唐,做得有些匪夷所思。 迷迷糊糊的醒来,陈笙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金水河边。 那只鲜血淋淋的大灰狼呢?难道,它被那些狼叼走了,或者是被那些狼给吃了? 她的心里忍不住难过起来,站在金水河边,看着夜色里黑沉沉的西陇山林,泪水哗哗的流下。 狼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看着黑漆漆的山林,陈笙知道自己必须竟快返回营地,否则,她就等于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她的眼睛向左右看去,隐隐觉得前方似乎有亮光,就快速的奔跑而去。 果然,很快她就看到了营地里发出的火光,她的脚步更快了。 “慕容天”远远的看到站立在瞭望台上一身素衣的慕容天,陈笙一愣。 这么晚了,他穿着一身素衣站在那里做什么? 她的心,再一次又痛了起来。 很奇怪,每每见到慕容天,她的心,都会忍不住痛起来。 百花羞随意的将慕容天一件青色的衣服往身上一裹,头发松松散散的绾成一髻,带着天生的媚骨一步步的走向瞭望台。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迎风而立,飞舞的发丝和白衫,为他那擎长的身影,凭添了几分落寞和忧伤,让她竟是忍不住有了一丝的怜爱。 可惜,自己如果怜爱了他,谁来怜爱自己呢? 复杂的眼神,很快换上妩媚的惑人,她走到瞭望台下,静静的倚着粗壮的柱子而站。 “王爷,赵军医请!” 听到下面小兵的禀告,慕容天幽深的目光立刻隐去,他急匆匆的转身准备沿着楼梯而下,忽然瞥见远处走来的一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他没死?! 他的心里好似突然间被注入了一股清流,竟是忍不住一阵惊喜,飞身跃下瞭望台就向那远处站立的人奔去。 “王爷!” 忽然,身后传来一身娇柔的呼唤,慕容天回头看到站立在瞭望台下面的百花羞,微微一愣,随即停下了脚步。 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怎么如此失控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而已,而且自己不是答应君忧了吗? 他急速返回到百花羞身边,伸出手臂搂住百花羞,调笑的大声说道:“怎么,本王才出来一会,你就舍不得了?” “王爷!”百花羞娇羞一笑,头倚在慕容天的臂弯里。 陈笙的脚步一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那大笑声,看到那暧昧的一幕,心里就似被忽的刺了一下,旧伤上又添新伤般疼了起来。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继续向前走着,只要越过他就行。 她是下属,见了他,必须行礼。 慕容天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手臂越发的紧。 百花羞满心欢喜的抬眼看向紧紧搂着自己的慕容天,却看到他的眼睛是看向远处的,她不禁疑惑的也看向远处。 “啊——鬼啊!” 百花羞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事,这个人,不是说被狼叼走,早就死了吗?怎么大半夜的又回来了,她吓得紧紧的抱住慕容天。 慕容天脸色瞬间一变,可是很快就一副怜香惜玉的表情,轻抚着百花羞的后背温柔的说道:“不怕,不怕!他是人,不是鬼!” 百花羞紧紧的将自己的脸挨在慕容天的胸口,此刻的慕容天,让她再一次看到了希望。 慕容天看着神情毫无变化的陈笙,心里漠然的一笑。 这个男人,真的沉稳内敛,让他不由得欣赏。 尤其是当自己刚才一眼看见他时,竟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真的好想好想紧紧的抓住他,让他无法逃离自己的视线。 他的心在动摇,想要留他在身边,可又怕违背了对君忧的承诺。 “王爷”忽然,耳边那娇滴滴的声音,让慕容天眼中狭光忽然闪过。 如果,自己让他不喜欢男人,而喜欢女人,那是不是就不算是自己违背对君忧的承诺,也可以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对! 本王就教你如何做个真正的男人,去喜欢女人。 慕容天的脸上,竟是露出了微不可见的笑意。 “陈笙”慕容天对着陈笙大喊一声。 “参见王爷!”陈笙彬彬有礼的参拜慕容天。 “如何脱身的?”慕容天乍一看到近前的陈笙衣衫上干涸的血迹,心口跳跃,不禁脱口而问。 “半路遇到一个人救了我。”陈笙跪在地下低头说道。“哦?那个人呢?” “我醒来时他就不见了。” 想来继续问下去,也不会问到什么,慕容天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你起来吧。” “谢王爷!”陈笙起身,看着慕容天问道:“那小的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慕容天冷冷的一笑:“你从狼口脱险,怎么得也该给本王细细讲讲整个过程,依本王看来,今晚你就跟在本王身边,对本王讲讲你遇到的一些事情吧” “王爷”陈笙有些疑惑有些不满的看着慕容天。 心愈来愈痛 “怎么,难道你要违背本王的命令?” 看着慕容天黑沉的脸色,陈笙默然站在一边。 看到身边的人乖乖的服从了自己的命令,慕容天对身边的小兵说道:“你先去告诉赵军医,就说本王随后就到。” 小兵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然后,慕容天搂着百花羞,陈笙跟在身后,三人向慕容天的营帐走去。 百花羞有些惧怕的不敢回头,脚下也是一高一低的,似乎吓得不轻。 “啊——”忽然腾空的身体惊得百花羞尖叫了一声,当她看到是慕容天抱起自己时,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倚着慕容天的胸口。 “百花羞,你的身子真是香气袭人啊,本王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王爷”百花羞娇嗔着更加缩在慕容天的怀抱里,丝毫忘记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陈笙觉得面前的情景有些刺眼,脚下慢了很多,与慕容天渐渐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陈笙,跟上!” 忽然,慕容天大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满。 陈笙疾行几步赶紧跟上,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下,心思沉重的向前走着。 忽然,她的头撞在一堵墙上,陈笙立刻后退一步,捂着自己的额头,就看到慕容天有些愠色的瞪着自己。 “你在外面侯着!” 慕容天转头抱着百花羞进了营帐,陈笙站在帐外,依然摸着自己的额头,不是头痛,而是心是愈来愈痛。 很快,慕容天就掀起帐帘走了出来,看到依然摸着自己额头的陈笙,微恼的说道:“你留在这里守着,保护里面的人。” “是!”陈笙闷闷的回答道。 慕容天此时急着去找赵君忧,看了一眼站在帐门口的陈笙,急急离开了。 陈笙站在帐外,看着四周的营帐和来来往往的将士,有些奇怪。 为何他们看到自己后,都是一脸的惊讶呢? 正巧赵亮带着一伙人路过,陈笙赶紧叫住了赵亮,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问道: “赵副将,大家为什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赵亮瞧了陈笙半响才说:“你被狼叼去,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而且,如今那日随你进到山林里的人,全都疯了,所有大家看到你,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都疯了?”陈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呢? 赵亮点了点头,看看陈笙说道:“你难道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没有”陈笙觉得自己就是有些困而已,再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那这就奇了?”赵亮摸着下巴说道:“同样是是被那些疯掉的狼咬伤,你先前还昏迷不醒,为什么此刻就好好的呢?” 赵亮走后,陈笙站在那里,也是无法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记起自己喝过那个救了自己的哑巴的血,陈笙心里一闪,难道是他的血可以解狼毒? 正在忙碌的赵君忧一抬眼,乍一看到一身素白衣衫来到的慕容天有些惊讶,可是,此刻容不得他细想这是怎么回事。 拢起你的碎发 “君忧,怎么样了?” 慕容天担忧中带着焦急问道。 “王爷,外面请!” 赵君忧和慕容天独自离开医帐,来到一处僻静处。 两个人面对面,彼此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各自的担心。 “王爷,恐怕这些人得——” “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赵君忧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他们已经全都神志不清,而且情况越来越遭,我怕,万一他们挣脱束缚,恐怕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慕容天没有做声,他的心中也知道,这些人全都是被狼袭击过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狼咬过的伤口。 忽然,他的眼神一变,看向赵君忧。 赵君忧再一次点了点头:“昨夜受伤的人员,不论伤口大小,我都已经一一处理,只是,怕是有些人难以熬过。” “大军如今还未正式迎敌,就先自毁,这实在是不利作战。君忧,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赵君忧虽然心中怨恨慕容天不救陈笙,可是,就算陈笙此刻在军营里,她也难保不发疯,那自己能救得了她吗?自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吗? 而且,此刻也不是意气用事之时。 昨夜那周商就曾来找过自己,说来说去,也就是不满慕容天的做法,说他不近人情,眼睁睁的看着陈笙被狼叼走,尸骨无存。 他知道周商的意思,自己也怨慕容天,可是,他却不能因为这个而背叛慕容天。 赵君忧想了想说道:“师傅留下的书中曾经有过这种疾病的记载,只是书中说此病全靠病人自己的毅力和体制,别无他法。” 慕容天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对于那些重症的,你就用些药,让他们先暂时安静的躺着。至于那些轻的,先暂时关在木笼子里,等确定没事了,再放出来。” “目前也只能这样!” 赵君忧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慕容天,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慕容天走在回营帐的路上,忽然想到陈笙,心里大惊。 他被狼叼走时,明明也是因为重伤而昏迷的,为什么回来后看起来似乎就好了呢? 他脚下生风,急速的奔向自己的营帐,就看到在营帐不远处坐在地下,似乎睡着的陈笙。 轻轻的来到陈笙的身边,慕容天站在那里细细的观察着睡着的陈笙,他虽然看起来疲惫,但是却丝毫没有发疯的迹象。莫非,他真的好了? 那自己要不要告诉赵君忧这件事情呢?或许,从他的身上,能找到解救那些士兵的方法呢? 可是,看着那似乎很累很累的样子,慕容天发现自己竟是不忍心打扰他睡觉,他轻轻的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那扶在膝盖上睡着的人。 他伸出手,轻轻的拢了拢陈笙散落在耳鬓的碎发,心里不忍心打扰此刻的温馨和谐。 可是,他是慕容天,是大汉的秦王,决不能自私到不顾大汉子民的地步。 男人该做的事情 “陈笙” 一声严厉的声音惊得陈笙立刻睁开眼站了起来,就看到慕容天正紧紧的盯着自己。 她怎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呢?明明心里在想问题的呀。 帐内的百花羞,赶紧停下脚步,偷偷的倾听外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 慕容天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营帐,幸亏那百花羞功夫只是个三流,要不然,刚才那一幕,绝对会落入她的眼中。 “你不是也受伤了吗?怎么这会本王看起来似乎好了呢?” “禀王爷,是那个救我的人救了我。”陈笙不想隐瞒,她的心里也想救那些发疯的士兵。 “他怎么救的你?” “用他的血”陈笙想到自己醒来时看到的情景,接着说道:“我醒来时,看到自己的嘴竟然在他的手腕处吸着他的血,然后我的伤就好了很多。” 慕容天听完陈笙的话,一脸的诧异。 “噢?“慕容天想那人既然可以从狼嘴里救下陈笙,又能替陈笙解了毒,想来一定是个奇人,接着问道:“他现在在哪?” “小的也不知道” 慕容天一脸的失望,看了看陈笙,没有继续问话。 找不到那人,如今也是徒劳无功。 百花羞心里暗暗的记下这件事,如果曹节能在方圆百里内找到那人,提前下手,那不就可以让秦王无计可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士兵发疯而死掉,此次战役一败涂地,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看着慕容天一脸的沉思,陈笙试探着问道:“王爷,要不要我去告诉公子这件事情?” 如果能见到公子,她就可以想办法留在公子身边,而不用待在慕容天的身边,那她的心,也就不会总是莫名的疼痛,担心会被慕容天发现什么。 听到陈笙的话,慕容天心思百转,想不到,这个陈笙,竟然还一心想要回到君忧的身边去。 看来,他得让陈笙好好的学习学习,什么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跟本王进来!”慕容天边说话边走向自己的营帐。 百花羞立刻返回桌子边。 陈笙有些失望的闷闷不乐的跟在慕容天的身后。 昏黄的烛火闪烁不定,百花羞用一根小树枝轻轻的拨弄着火苗,看着那不断跳跃的火焰,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如果今晚能成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忽然,随着一股疾风,火苗猛窜了起来。 “哎吆”百花羞疼得松开手扔下树枝,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含在了嘴里。 娇媚的盯着慕容天含着自己手指,百花羞忽的一下低下头:“王爷!” “怎么,害羞了?” 慕容天松开嘴,手轻轻抬起百花羞的下巴,看着那娇艳的模样,欺身向前。 “王爷——”百花羞身子轻轻向后一倒。 慕容天趁势伸手一捞,她那软软的身子就一下子落在了慕容天的臂弯里。 慕容天打横抱起百花羞,就向软塌走去。 “王爷,先等等!” “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节目?” 男人还怕看这事? 看到百花羞点了点头,慕容天放下百花羞,看她向一边走去,自己则是直接坐在软塌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百花羞从桌子上的酒壶里倒了两倍酒,笑意盈盈的端着酒杯向自己而来。 “陈笙,进来!”忽然,软塌上的慕容天对着外面大喊道。 他竟然敢违抗自己的命令,没有跟着自己进来。 百花羞一愣,看着帐帘被掀起,那个鬼面就走了进来,站在门口。 “王爷”百花羞立刻端着酒杯花容失色的奔到软塌边,看着慕容天,不解他为什么要叫这个鬼面进来。 慕容天安慰道:“我们继续!” “这——”百花羞有些犹豫,门口站着一个人,叫自己怎么和慕容天做那事? “哈哈,你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慕容天取过百花羞手中的一杯酒,刚要端起来一饮而尽,忽然被百花羞制止了。 “王爷且慢!” “难道喝酒还有什么讲究?” “当然了,王爷!”百花羞带着几分不安,几分犹豫,几分忧伤,几分幸福,几分希望的说道:“对于王爷来说,可能这杯酒与平日的酒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对于奴婢来说,却是事关终生大事。今夜过后,奴婢就是王爷的人了,奴婢也不求什么名分,只求王爷能记着奴婢一丝情分,让奴婢以后伺候在王爷的身边就知足了。” “哈哈,本王还以为什么呢?王府里想来不会差一碗饭的。” “谢王爷!”百花羞立刻喜笑颜开的跪在慕容天的脚下,一双激动的眼睛看着慕容天说道:“王爷能与奴婢共饮交杯酒吗?” 慕容天的眼神一闪,忽然将杯中酒灌入口中,俯身吻上百花羞娇艳的红唇,将口中的美酒悉数送入百花羞的嘴中,紧紧的锁住那娇唇,伸手抱起地上的百花羞,翻身将她压在软踏上,扯掉那身上仅存的一件青衫。 百花羞没想到慕容天会如此,一时呆愣,直到慕容天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才意识过来,一开口:“王——咕噜”口中的酒忽的一下全都进了自己的腹中。 “怎么,这样的交杯酒你可满意?” 慕容天忽的移开自己的嘴,暧昧的看着有几分慌乱的百花羞。 “王爷,你真坏!” 百花羞娇媚一笑,一双手伸进慕容天的胸膛里,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她眼中的惊讶和算计。 秦王那特殊的嗜好,这次怎么没了? 陈笙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难道这个慕容天叫自己进来,就是为了让她欣赏他做这事吗?她忽的转过身子,向外走去,心底涌起一股浓浓的莫名的悲痛。 “谁准许你出去了?” 身后,传来慕容天阴沉的声音,陈笙还想继续往前走,忽然,一道身影从身旁闪过,就看到慕容天怒气冲冲的拦住自己的去路,步步紧逼的说道:“怎么,难道你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 陈笙抬起头,一双眼睛看着慕容天问道:“难道王爷还有让人欣赏你这事的雅兴?” 看着那双蕴含着恼怒的眼睛,慕容天不怒反笑的说道:“怎么,难道你一个男人,还怕看这事?” 小的承受不起 百花羞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光光的身子,看着门口的两人,轻声的说道:“王爷,他不愿意,您就让他出去吧。” 有个男人在,她总觉得怪怪的。 “你过来!”对着百花羞勾勾手指,慕容天依然一脸阴沉的说道。 百花羞不想起来,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裹着被子,百花羞一步步的走到门口,站在慕容天的身边。 “将被子松开!”慕容天命令道。 百花羞的身子晃了晃,她心里暗暗的担忧,王爷不会将自己赏给这个鬼面吧?但是,她的手还是松开了。 玲珑的胴=体呈现在陈笙的眼前,她看着眼前的百花羞,忽然间觉得慕容天好残忍,竟然如此的羞辱一个女人。 “怎么,看呆了?”慕容天嘲笑一声:“是不是觉得这个女人很美,很吸引人?” “王爷,奴婢——”百花羞立刻跪在了地上。 “住口!”慕容天怒斥一声,对着陈笙说道:“本王将她赐给你今夜享用如何?” 百花羞立刻满眼惊恐的看向慕容天。 陈笙不可置信的盯着慕容天,他,他真的是疯了。 明明他刚才对这个女人百般疼爱,可是,下一刻,他就将这个女人要送人。 慕容天,女人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是衣裳,还是礼物,抑或着只是一个物品? “王爷,小的承受不起!”陈笙立刻跪在地下。 “既然承受不起,那就在这里看着!” 陈笙跪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利剑般让他忽然间懊恼,他对自己的不屑,让他心中更加的生气,他要他在这里,亲眼看着他是如何要了这个女人的,他要他从此后不再喜欢赵君忧,不再纠缠赵君忧。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抱起地上的百花羞,慕容天来到软塌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冷冷的说到:“陈笙,转过身子来。” “是”陈笙跪着挪动身子,抬起头看向慕容天。 慕容天满意的冷笑出声,放下手里的百花羞带着蛊惑,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为本王脱衣!” “是,王爷!” 一丝不挂的百花羞,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站在慕容天的身边,一件件的脱掉慕容天的衣服。 看着那毫不生疏的手法,慕容天心里冷冷的一笑,侧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心里忽然极其的不痛快。就在那最后一件裤子落地时,慕容天直接将百花羞压倒在地上,横冲了进去。 “啊——王爷” 冰冷的地面和身下的痛楚,让百花羞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慕容天的腰身,还未等她喘过气来,慕容天却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在偏帐准备汤水。” “王爷!”百花羞忍着冰冷和疼痛,坐起来想要拉住慕容天的手,却发现自己仅仅抓住了一团空气而已,慕容天却已经搭着一条长衫急速奔了出去。 陈笙的眼睛,看到眼前的情景,似乎脑海里一下子涌起了什么,模糊的影像,好像是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她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在身边一股风扶过后,终于痛得扑到在地上。 梦里的她是谁? 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百花羞盯着那飘动的帐帘,努力的压制住心中的委屈,不甘,她低头看到地上那暗红的血液,唇角飘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此,便就再委屈,再心中不甘,她也认了!只是,时间太短了,她又得再找机会才能真正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门口扑到在地上的人,自己却是不能如此轻易的放过。 如果不是因为他,慕容天怎会没有任何温柔的进去,怎会匆匆一下而要了自己,怎会只是那么短的时间。 本来她只需要给慕容天一次就足以,但是,现在却不得不—— 百花羞一双含恨的眼睛,瞪着地上的人,满是怨恨。 躺在浴桶中,慕容天深深的闭上眼睛。 就在刚才进入百花羞身体的一霎那,他的脑海中,竟是闪过了似曾相识的一幅画面。 那玲珑如汉白玉的身体,被黑纱遮住的容颜,从自己脑海里一闪过去,竟是让他无法全心全意的去要百花羞的身体,只想要逃离。 她是谁?为什么她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无数个漫漫长夜中,那梦中香软的身体,让他抑制不住的梦呓:“香香!” 如果她曾经出现过,为什么自己对她是那样的模糊不清?如果她不曾出现过,为什么自己夜夜要梦见她?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慕容天赶紧睁开眼睛,穿上衣服来到外面。 “怎么了?” 急急奔来的小兵禀告道:“王爷,那些被关起来的士兵们都纷纷抗议王爷滥用职权,草菅人命。” 慕容天眼神一暗,如果没有人扇动,这些士兵会闹吗? 疾步来到关押士兵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周商和曹节已经在那了,赵君忧也在。 看到慕容天来到,被关押的士兵一个个义愤填膺的高声大喊:“王爷为何要关我们?” “是呀,王爷,作战正是用兵之时,可王爷如此做,下官和曹大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周商与曹节对视一眼问道。 “来人,将那疯掉的士兵带一人出来!” 很快,就有一个疯掉的士兵被带了出来,众人全都躲得远远的。 即使是被绑着,可那疯掉的士兵却还是使劲的挣扎着,双眼通红,表情凶恶,嘴大张着,似乎准备随时扑上来咬一口,嘴角的哈达子长长的挂在胸前。 “大家看到了吧!”慕容天沉声说道:“即使本王也不想相信,可是,昨夜的那一幕,大家都心有余悸。这些人就是那日从狼口里脱险回来的,如今,只短短几天,他们就成了这个模样,难道大家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慕容天眼神扫过众人,神情悲痛而坚定:“如果本王再不小心行事,恐怕这里所有的人终有一天都会成为这个样子。”周商和曹节身体一抖,眼神害怕。 不屑的看了看下破胆的两人,慕容天看着被关押的士兵喊道:“各位请相信本王,本王绝不是要草菅人命,本王只是不希望再有一个人成为饿狼的牺牲品。”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走到赵君忧身边,慕容天拉着赵君忧的胳膊直直的举起来喊道:“你们也看到了,赵军医这两日不眠不休,就是在为大家加紧治疗和研究解决之法。请大家一定要配合赵军医,本王绝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莫不做声,此刻,事情的真相人人心中清楚,大家全都将眼神投向了赵君忧。 “各位,在下一定尽心尽力!”赵君忧抱拳面对这一双双期望的眼神,认真而坚定的说道。 “可是,赵公子,你难道真有把握能救得了他们吗?”周商忽然插口道。 赵君忧一怔,众人也是齐齐看向赵君忧。 “公子一定行的!”忽然,一声划破沉寂的声音传来,大家就看到一个人从众人之后走了出来。 “笙”赵君忧激动的奔上前,抱住陈笙的身体,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你回来了,你还活着!” 慕容天立刻脸色一变,他,竟然还违抗我的命令!本王没有让他离开,他竟然私自离开本王的营帐! “公子”陈笙轻轻离开赵君忧的怀抱,看着众人说道:“大家也看到了,我也是那天受伤的人,可是,如今我好了。” 众人还没从那暧昧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就听到陈笙如此说,一个个顷刻间立刻窃窃私语。 “所以,大家一定要相信公子,他会治好大家的。” 周商悄悄的隐没在众人的后面。 这个陈笙,真是会坏事。 不是被狼叼走了吗?怎么还没死? 一场风波就如此暂时平息了下来,可是,更大的危险却还是没有解除。 赵君忧还未等众人散去,就已经摸上了陈笙的脉象,心里真的安心了。 “陈笙,你赶紧对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君忧一脸的迷惑。 陈笙就将自己对慕容天说过的事又说了一遍,直听得赵君忧感天谢地,心里欢喜陈笙没有死,而且身体还好了一些了。 看到一边欢喜的两人,慕容天就像是被点着了火般,心里火气冲天。 一把拉住陈笙的手臂,慕容天酸溜溜的说道:“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忘记正事了?” 赵君忧恍然大悟的笑着说道:“是啊!笙,我得好好的给你检查检查。” “君哥哥”苏小乔一得到曹节派人送来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看到手拉着手的赵君忧和陈笙,心里又是怪又是怨恨。 来的真是时候! 慕容天看了看缓缓走来的苏小乔,虽然她的步子缓慢,可是,依他看来,苏小乔的心里可是万般的急切啊。 他忽然开口道:“今晚夜深了,我们明日再讨论吧。陈笙,随本王回去。” “王爷”赵君忧一脸的怔愣,慕容天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天又看了看一脸怔愣的赵君忧说道:“君忧,苏小姐还需要你的照料,陈笙就先暂时在本王的营帐里待一晚上吧。” 赵君忧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却住了口。 因为,他看到苏小乔,此刻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慕容天看着一旁站立的苏小乔,满意的拉着陈笙离开。 而陈笙,在看到苏小乔的一霎那,也明白了,自己怎么一时忘记了,公子还有一个美人需要照料。 失落的眼神看着那离去的两人,赵君忧回过眼神看着苏小乔说道:“小乔,你身子还弱,怎么又出来了?” “君哥哥,我——”苏小乔委屈的看着赵君忧,眼睛里很快就蕴满了泪花。 “好了,小乔,我们回去吧!”赵君忧有丝丝的不耐烦,他总觉得,慕容天如此好心的将陈笙带走,心里有些不安。看也不看苏小乔,转身就走。 看着那毫不顾惜自己离去的背影,苏小乔满是泪花的眼中,迸射出一缕仇恨,可是,很快,她就委屈的冲着赵君忧的背影满是心伤的说道:“对不起,君哥哥!如果小乔打扰了你,小乔这就离开!” “小乔”赵君忧回头,看到那泪水涟涟看着自己,满是悲伤的人,心里一软,疾步走回苏小乔的身边说道:“对不起,是君哥哥不好!我扶你回去。” “君哥哥”苏小乔含泪点了点头,由着赵君忧扶着自己向前走去。 慕容天拉着陈笙走了一段路,忽然松开手停下来看着陈笙说道:“你也看到了,赵君忧是有喜欢的女子的。” 陈笙不解的抬头,赵君忧喜欢谁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你难道还不明白?”慕容天颇有些无奈,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是眼前的人,竟然还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己,难道非得自己挑明? “他喜欢的是女人,不会是男人!”慕容天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所以,你就打消了自己脑中那龌龊的想法。” 陈笙一听,立刻怒目瞪向慕容天:“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是么?那如此最好了!”慕容天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间雀跃起来,心底似乎有着无以言表的高兴。 陈笙有些生气的看着嘴角微翘的慕容天,难道自己不喜欢赵君忧对他来说,就是如此高兴的一件事? 看着那生气的鬼面,慕容天竟是觉得那脸上似乎有些可爱的气息,他的目光微微荡漾,拉起陈笙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嘴里有些挪揄的说道:“要不,本王将那百花羞赏给你?” “王爷!”陈笙的手立刻挣脱慕容天的大掌,大步走到慕容天的前面,回身,看着慕容天,忍着心头的怒气说道:“小人的事,怎能劳烦王爷您亲自操劳呢?而且那样的美人——” “那样美若天仙的女人怎么了?”慕容天颇有些兴趣的问道。 男人不都是喜欢美人吗? 陈笙顿了顿,上上下下将慕容天瞧了一遍,眼里满是不齿的说道:“只怕是只有王爷您这样的人才消受得起美人恩?” “是吗?”慕容天同样的上上下下将眼前的人瞧了一遍,似乎是恍然大悟般笑着说道:“原来,你是担心你这瘦小的身子骨难以消受美人啊?” 说话间,他的手就已经伸出,摸向陈笙的腰间。 这个女人是你的了 “你干什么?”陈笙立刻向后退去。 可是,还是被慕容天一下子双手捏住了腰窝,整个人虽然没有挨着慕容天,但是却非常非常近的靠近着他高大的身体,让她感觉有些压迫。 “你怕什么?”慕容天盯着那惊慌的眼神,不在意的说道:“我只是摸摸你的腰肌怎样?是不是真的不能消受美人恩?” “不可理喻!”陈笙脸色充满愠色,气得那左脸上白雪般的脸泛起红晕,身子扭动着想要挣脱慕容天的双手。 “别动!”慕容天忽然间一脸严肃的低声说道。 陈笙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想立刻逃离他,依然努力的挣脱着。 “我说了,让你别动!”一声怒吼,从头顶传来,陈笙的身体,瞬间就被向前推出去,向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怒气冲冲的慕容天,陈笙真的不明白,难道这就将他激怒了? 慕容天却看也不看陈笙一眼,疾步向前走去,越过陈笙,冷漠中带着怒气的说道:“自己跟上来!” “是!”陈笙满腹疑问的远远的跟着慕容天,害怕他忽然间又神经发作,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急奔的慕容天,依然被自己刚才的感觉所缠绕。 他怎么会仅仅因为捏着陈笙的腰,觉得那腰如细柳般软软纤细,让他忽然间想要将他拥进怀里? 还有他挣扎时,为什么一阵阵的香气,会从他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股的飘进自己的鼻中,让他混乱的心更加的乱? 他真的是疯了? 忽然,慕容天抬眼看到站在帐外长发飘飘的百花羞,正一脸温情的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一沉,忽然停下脚步。 陈笙赶紧也停下脚步,站得远远的。 百花羞笑意盈盈的上前弯腰行礼:“王爷,您回来了。” “嗯!”慕容天顺手捞起百花羞,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看着陈笙说道:“你过来。” 陈笙有些惧怕的看着慕容天,她深深的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可是,她却不得不向前走去。 看着眼中带着戒备和丝丝惧怕走上前的陈笙,慕容天嘴角噙起一抹冷笑:“陈笙,这个女人是你的了。” 如此,只要他有了女人,那他,就不会再对任何人造成影响了。 说话间,慕容天就已经将怀里的百花羞推向了陈笙。 陈笙急忙侧身躲过撞来的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慕容天,他怎么能这样?! 百花羞惊诧的想要稳住身形,可是,她忽然间意识到这不是在东宫的训馆,她立刻就直直的扑倒在地上,“哎吆!”一声。 “大胆陈笙,难道你要违抗本王的命令?”慕容天恼羞成怒,他竟然躲开了。 “王爷,小的刚才已经说过了,小的不要百花羞。”陈笙噗通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慕容天。眼中,是心如磐石的坚定。 “哈哈,看来,你刚才说你不喜欢赵君忧也是假的了?”慕容天大笑着说道:“你不要如此绝色美人,那只能说明,你的心里确确实实喜欢赵君忧!” 慕容天说完后,瞬间一脸阴沉的盯着陈笙的眼睛,他的目光就像是刀剑般犀利逼人。 陈笙倔强的迎上咄咄逼人的狭长凤眼,既不否定也不争辩。 刚才自己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对他说过,自己不喜欢赵君忧,可是,他还是如此的逼迫自己,所以,任何的辩解听在他的耳中都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与其无谓的争辩,不如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百花羞发现自己叫得再疼也无人顾及自己的感受,虽然身上不是很疼,但是她还是悻悻的自己缓缓的爬起来,揉着自己有些疼的手。 手心里蹭破了皮,有血渗出,与那粘在手上的尘土混在一起,丝丝疼痛从那里传到心头。 她拿起手吹了吹,想起了小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倒后,也是蹭破了手心,可是,那时,有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扶起了自己,还将自己的手拿起来,一脸心疼的为自己吹了吹。 但是,现在呢?那个夺了自己清白的人,却要将自己送给眼前人不人,鬼不鬼的一个粗俗的士兵。 百花羞低垂的眼睛里,恶毒的光芒射向自己身边那两个一站一跪的影子,然后瞬间泪水涌出,扑倒在慕容天的脚下,抓着慕容天的腿哭泣道:“王爷,奴婢一生一世只伺候王爷一个人,如果王爷要将奴婢送人,还不如将奴婢赐死,不枉奴婢与王爷相识一场。”百花羞的哭泣似乎并未撼动凝神怒视陈笙的慕容天,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瘦小的鬼面,竟然会有着如此坚定的眼神,似乎即使你要了他的命,也不能改变他的初衷和决心。 他的心里惊涛骇浪,翻腾呼啸,恨不得将眼前倔强的陈笙一剑杀了。而他,确实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陈笙的眉心一点红豆。 可是,陈笙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怯懦。 百花羞见此,眼神一闪:“呜呜呜,王爷,您该杀的是奴婢啊!您何必杀他呢?他喜欢的人是赵军医,不是奴婢!奴婢一死,您也就不必为难了。” “陈笙,你到底要不要百花羞?”慕容天狠狠的再次开口。 “请王爷恕属下实难从命!”陈笙的目光直视慕容天。 她怎能要百花羞?她是个女子啊! “你——”慕容天怒从心中来,手臂用力,剑刺向地上跪着的人。 “嗯——”一声痛苦的闷哼清晰的传来。 陈笙眼中流露着难以言表的痛楚盯着拿剑刺入自己左肩的慕容天,右手,立刻紧紧的握住了那刺在自己身上的剑刃,手,就在那握住剑刃的一瞬间,生生被锋利无比的剑刃割裂,血丝立刻从指缝间流出,染红了她的右手。 “天,你在做什么?!” 随着一声惊讶中带着怒不可遏的厉声质问,只听咣当一声,慕容天的剑就被一把软剑缠住摔飞在远处。 轻如尘埃 陈笙身体一晃,手捂着自己的左肩,血水从指缝缓缓的流出,可是,她觉得自己肩上的疼痛远远没有心里的疼痛让她难以承受。 “笙!”赵君忧急切的一下子跪在陈笙的面前,立刻封住了陈笙肩上的穴道。 慕容天身子被赵君忧的内力震得后退几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真的将剑刺向了他。 虽然就在那煞那间,他的剑尖偏了偏,可是,他还是刺中了他。 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要他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而已。 他的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右手,仓皇的连着后退几步,不敢相信那一剑真的是自己刺的。 他的心抑制不住的震惊,惊慌,疼痛,好像自己伤的不仅仅有陈笙,而且还有自己。 百花羞眼中藏着不甘心的失望,慕容天怎么能在最后一刻忽然不受控制呢?可是,看到陈笙那受伤的肩膀,她的心里又暗暗的高兴了起来。她快速的站起来,捡起慕容天的剑,跑到慕容天的身边,体贴的扶着慕容天的身体。 “笙!你怎么样?”赵君忧立刻从怀中掏出刀伤药,撒在陈笙受伤的肩膀上和手上。 可是,陈笙的眼睛,就那样从受伤到此刻,从未离开慕容天的脸。 “笙”赵君忧紧紧的抱着陈笙,他的内心是满满的心疼。 眼前惜惜相惜的两个人,刺激着慕容天的神经,他觉得自己气息紊乱,似乎下一刻,就会提剑而刺向他们,将这眼前碍眼的一幕刺得千疮百孔,不复存在。 “我们走!”慕容天很快从震惊和心痛中回过神来,拉起百花羞急急向自己的账里奔去。 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那惊诧的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无法面对那眼中浓浓的伤痛,更无法面对自己这忽然的不受控制的举动。 所以,他逃了!惊慌失措的逃了,狼狈的逃了。 可是,赵君忧却不依。 他忽的松开陈笙,舞动着手中的风吟剑,刺向逃走的慕容天。 “王爷,小心”百花羞将剑往慕容天的手里一塞,手臂拉着慕容天一个侧闪,躲过后背的袭击,立刻佯装自己不是特意为之,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慕容天的剑,就如此准确无误的刺入赵君忧的后背。 “公子”恍惚的陈笙忽然间一声大叫,直扑而来。 慕容天再一次震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为什么今夜他是如此的失控,一次次的想要杀掉眼前忤逆自己的人。“啪”的一声,慕容天忽然间将剑随手一扔,像是躲避瘟疫似的躲着自己的剑。 一定是剑的问题,他心里不是想这样做的。 陈笙右手翻掌凝聚内力,仓促间对着慕容天的胸口一击。 毫无防备的慕容天,身子被震得后退数丈,努力的稳住身形,可是,一股鲜血从喉咙涌出,从那紧闭的唇角,丝丝浸出。 而陈笙,因为身体虚弱,用力过猛,自己一掌击出后,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赵君忧眼中的震惊,微弱的说道:“公子,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赵君忧忍着后背的疼痛,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笙——” “公子”陈笙眼睛酸酸的看着受伤的赵君忧。 “别哭!”赵君忧抬起手,轻轻的抚上那双脑海里时而忧伤,时而清澈的眼睛,他欣喜她此刻眼中的担忧,她欣喜她会因为自己而哭,可是,他却舍不得她流泪,她难过。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够苦,够痛了,他不要她再苦再痛! 即使他至今还瞒着自己很多事情,即使她有些目的会伤了自己的母亲,可是,前一夜那失去她的痛苦,此刻看她如此心痛的样子,比起那些来,都显得微不足道,轻如尘埃。 陈笙任由赵君忧为自己拭去眼角流出的泪水。 这个男子,一次次的救了自己,可是,自己却利用他,却欺骗他,却伤害他! 慕容天呆呆的看着相携相扶站起来的陈笙和赵君忧,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胆陈笙,赵君忧!”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曹节带着一帮子人出现了:“来人,还不将他们捆绑起来,军法处置!” 刚才消失片刻的百花羞,趁着众人的眼神落在陈笙和赵君忧的身上,悄悄的挪动到慕容天的身边,装作吓得不轻的样子,一言不发。 陈笙和赵君忧相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任由那上前的士兵捆绑自己。 他们没有挣扎,军营里,最是忌讳自相残杀,而他们恰恰犯了这个忌讳。 而且,陈笙还伤了慕容天,整个大军的统帅,更是罪加一等。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周商得到消息,赶紧赶来,看到陈笙和赵君忧已经被捆绑了起来,疾步来到慕容天身边,边躬身行礼边暗自揣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天忽的一动,呆滞的眼神一闪。 “还不快将他们带下去!”曹节生怕夜长梦多,立刻就吆喝着叫人赶紧将陈笙和赵君忧带走。看着那两个被绑着的人,慕容天脑子里嗡嗡巨响,忽然伸出手臂指着那被推嚷着向前走的两人大声喊道:“慢!” 前进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等着慕容天发话。 “放了他们!” 慕容天缓缓的站起来,冷冷的说道。 “王爷,他们犯了军纪!”曹节有些不服气。 “本王只是与他们切磋武艺而已”慕容天厉目凝视着曹节,让曹节不禁感觉全身直冒冷汗。 “君忧,陈笙,你们还不下去快快包扎伤口。” 赵君忧和陈笙看了慕容天一眼,两个人相互扶持着离去。 慕容天目光随着那消失的两人,忽的转头看向身边的曹节。 “周大人,你说,这个军营里谁是统帅啊?” 话虽是对着周商说,可是人人都听得出这不仅是对曹节的质问,而且也是对所有人的警告。 “小的知错了,请王爷饶命!”曹节忽然间跪在地上,一脸的惶恐:“小的太过担心王爷的安危,一时情急,未加详查,差点酿成大错,请王爷饶命啊!” 不会善罢甘休 “是——吗?”威严的声音,不大,却足可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周商也忽的跪下,连连磕头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曹大人本是一片好心,对王爷事事留意,处处上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下官斗胆,请王爷饶了曹大人这一次。” 曹节本就心中不是真的害怕,却在听了周商这话之后,立刻脸色苍白,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周商,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叫事事留意,处处上心?这不是告诉王爷,自己对王爷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吗? 慕容天凤眼眯起,心里一声冷哼,果然是各为其主,尽心尽力啊! “周大人如此说,本王也觉得曹大人对本王的确是关爱有嘉啊!” 慕容天回头,一伸手臂,就将身后一脸担心的百花羞拽进怀里,搂着百花羞的蛇腰,看着那娇媚的美颜,似乎是深有感触般接着说道:“如此说来,本王还真是不能对曹大人太过无情。” 曹节抬眼看着慕容天,内心恐惧,虽则慕容天的话,听起来好似想要手下留情,但是,他总觉得,慕容天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周商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自从曹节来了后,将百花羞安排在慕容天的身边,消息总是比自己灵光许多,他倒是显得有些办事不力了。 此时,不落井下石,等待何时? “王爷”百花羞轻轻的唤了一声,他的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腰,似乎要将自己的腰扭断,让她的心里不仅担心曹节,也担心自己。 “美人,别担心,本王再怎么,也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慕容天在百花羞的脸蛋上一亲,对着周围命令道:“来人,准备军棍,赐曹节十大军棍。” 十大军棍?! 不多也不少,不会要了命,但是却得在床上躺一个月才能痊愈。 “啊——” 一阵阵凄惨的声音在军营里响起,慕容天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百花羞,饶有兴趣的看着被压在长凳上痛苦挨打的曹节。 每一棍下去,曹节就惨叫一声,怀中的百花羞身子就一阵战栗,身旁的周商就微微侧头不敢看。 慕容天幽暗的眸子里,散发的是冷酷无情。 整整十大军棍,真是恰到好处啊! “周大人,劳烦您亲自去扶起曹大人。” 慕容天缓缓的说道。 周商身子一抖,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曹节趴在长凳上,费力的抬起头,直视走向自己的周商,眼里的目光,让周商心里暗暗不安。 周商费力的扶起曹节,可是,曹节哪里还站得住,硬是将周商拽到在地上了。 “哎呀,看来,曹大人这身子骨有些受不得了啊!”慕容天手指抚摸着下巴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十大军棍,在军营里可是最轻的了。哎,如今,军营里药材紧缺,如何能好好为曹大人治疗啊。” 曹节垂下的头,立刻抬起看向慕容天,他要做什么? “曹大人,依本王看,不如本王叫人送您回京,您养好了身子,再回来?” “王爷”曹节有气无力的看着慕容天。 他怎么能这样回去,不说回去无法向太子交代,就是回去,这一路颠簸难行,自己这个样子,还不得折腾上一段日子,到时回到洛阳,还不猴年马月了? “来人,立刻备车,即刻启程送曹大人回去。” 被硬扛进马车的曹节,一脸痛苦不甘的看向慕容天,临了,也不忘对着百花羞使个眼色,才不得不趴在黑黑的马车里任由马夫连夜赶车离去。 满意的看着马车骨碌碌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慕容天搂着百花羞回去时,故意对着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周商说道:“周大人,难道您舍不得曹大人?” “不,不。。。。”周商哪里还敢多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会如曹节一样,被遣返回去。 “不是就最好!”慕容天的声音忽然间冷漠萧飒,让周商目送着那搂着美人离去的慕容天,深深的担忧。 秦王,比起自己的主子来,似乎更加的威严睿智。 这一边,相互扶持的陈笙和赵君忧,很快就来到了赵君忧的营帐。 陈笙刚掀起帐帘,看到的就是坐在软踏上,一脸怨气的看着自己的苏小乔。 可是,这次,她没有畏缩离去,她回头扶着赵君忧进来。 “君哥哥”一看到赵君忧,苏小乔脸上的怨气立刻消失,她急急奔下软塌,顾不得穿鞋,奔到赵君忧身边,推开陈笙,一脸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公子后背受伤了”陈笙站在一边,手捂住自己的左肩,刚才苏小乔一推,不巧正好是自己受伤的地方。 “君哥哥”苏小乔连忙看向赵君忧的身后,看到那后背的白色衣衫被染成了红色,惊叫道:“天那,君哥哥,你流了好多血啊,这可怎么办啊?” 其实,此刻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刚才在路上,陈笙已经给自己那里敷了药粉了。 赵君忧有些不自在的看看一旁站立的陈笙,又不好意思说苏小乔,只是温和的说道:“小乔,没事的,你将我的药箱子拿来。” “嗯”苏小乔扶着赵君忧坐在椅子上,急忙去拿药箱。 “陈笙,来,快坐在这里。” “嗯”陈笙上前,先扶着赵君忧坐下,然后自己正要落座,忽听身后有人说道:“你让开,都是你害得君哥哥如此,你还不出去。” 苏小乔拿过药箱,站在赵君忧的跟前,气呼呼的说道。 “小乔”赵君忧不满的看看苏小乔,又看看陈笙,打开药箱说道:“她也受伤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 苏小乔委屈的眼睛一酸,其实她刚才早就看见陈笙受伤了,而且,她还故意的用手推在她的伤口上,可是,现在,赵君忧如此说自己,明显就是对自己不满,袒护那个丑八怪吗,她怎么能甘心?于是,她憋着眼睛里的泪水,站在赵君忧的面前。 这一切值得吗? “陈笙,将这药丸吃了”赵君忧看到了苏小乔眼里的委屈,可是,他得先让陈笙吃了药。 陈笙知道苏小乔对自己不满。 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她就知道她喜欢赵君忧,可是,因为自己,却每每害得她不能得偿所愿。 接过赵君忧给的药丸,陈笙吞下去之后,对着赵君忧说道:“公子,我先出去了。对不起,苏小姐!” 苏小乔不乐意的转过头,看也不看陈笙一眼。 “陈笙”赵君忧看着向外走去的人急忙站起来喊道:“你去哪?” “公子,我先在外面守着,您受伤了,该好好休息的。” “是啊,君哥哥,来,您先趴在软塌上好好的休息。”苏小乔赶紧接着陈笙的话茬说道。 赵君忧看看苏小乔,又看看陈笙,点了点头说道:“陈笙,我真的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明日就好了。倒是你连番受伤,切忌不要再意气用事了。还有,你不要恨他,好吗?” 陈笙没有回答走向外面。 为什么不要自己怨恨慕容天?明明他刚才就差点要杀了自己和赵君忧? 看着赵君忧盯着陈笙的背影不移眼,苏小乔心里越发的气恼,君哥哥出去时说是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可是,回来时,却是带着伤跟那个丑八怪在一起,一看肯定就是借口去找他,而且还因为他受伤了,这叫自己心里怎么能安稳? “君哥哥,你现在是伤员了,赶紧趴下来。”苏小乔带着心疼的语气说道:“您就好好的休息养伤,小乔在旁边守着。” 赵君忧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趴在了软塌上,看着坐在软塌旁的苏小乔,他好想此刻守在她的身边,其实,她比自己,此刻更需要守护。 赵君忧的目光殷切的射向外面,一丝一毫也没有逃脱苏小乔的眼睛,她再一次意识到,如果这个丑八怪男人在,她的君哥哥就永远无法全心全意的对自己。 帐外,清风徐徐,陈笙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 赵君忧再一次救了自己!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他明知道自己有很多事瞒着他,可是,他还是一无反顾的救了自己,这让自己该如何做呢? 还有,不管自己有没有喜欢他,但是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对自己的呵护之情,她却是不能忘记的。 她该怎样报答他呢? 夜越来越深沉,就在陈笙即将睡去的时候,苏小乔忽然间走出营帐,站在了她的身边。“陈笙,你还是离开君哥哥吧?”苏小乔看也不看陈笙一眼,盯着远处的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星说道。 陈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让她离开赵君忧可以,但是,目前这种情况,她怎么离开?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他,就应该悄无声息的离开他,否则,你只会害了他!”苏小乔看到陈笙没有回答,顾自继续说着:“当年,赵王也是因为痴迷于一人而丢了性命,害得整个赵王府家破人亡。” 陈笙惊讶的抬头看向苏小乔,难道,赵王当年因为喜欢了别人而忽略了公主,才被杀头的? 但是,就算是如此,难道赵君忧喜欢自己,也会害得他杀头不成? “我不会喜欢公子的”陈笙对着苏小乔认真的说道:“这个,请苏小姐放心!” “你不会喜欢他,并不代表他不会喜欢你!”苏小乔看着眼前自己认为是丑八怪的男子,虽然心里恨不得他从这世间消失,可面上却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 陈笙沉默不语,正如苏小乔所说,自己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却无法控制赵君忧的感情。 “所以,只有你离开,他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我不能离开!”陈笙立刻开口拒绝苏小乔的建议。 离开赵君忧,就等于要离开军营,不能再接近张奉天,那她千里迢迢的前往边城,来到这西陇山区是为了什么呢? 苏小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着陈笙,一脸的埋怨:“如果你不离开,你只会害了他。” “我将来会离开他的,可是,不是现在。”陈笙站起来,看着苏小乔真诚的说道:“苏小姐,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公子,我也保证,我绝对不会喜欢他,而且会尽量跟他少接触,不会打扰你们的。”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苏小乔哼了一声,刚想继续说,忽然,帐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她忽的急忙转身掀起帐帘,看到赵君忧正弯腰捡拾着地上的茶杯碎片。 而陈笙,她的目光,透过那掀起的帐帘,也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君哥哥,我来!”苏小乔急切的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赵君忧没有抬头,修长的左手,一片,一片的将那白色的瓷片捡起来放在自己的右手。 他的心,此刻就如这破碎的茶杯,在听到那誓言般的保证后,“啪”的一声,生生摔碎了。 苏小乔心里暗暗得意的笑了,想不到,今晚只是探探他的口风而已,就让君哥哥知道了陈笙的心思。 她故作难过的说道:“君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就私自对陈笙讲那些事的。” “小乔”赵君忧抬起头看着苏小乔,他的眼角瞥见帐外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重重的叹口气:“我没有怪你!” “君哥哥”苏小乔眼中含着感激和爱意,伸出手扶起赵君忧说道:“小乔永远都不会离开君哥哥的。” “小乔”赵君忧盯着那双充满爱意和依赖的眼睛,他缓缓的说道:“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苏小乔忽然间泪水溢满眼睛,她盯着一脸悲伤的赵君忧喊道:“君哥哥,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是,在小乔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说完,苏小乔悲愤的转身跑出了营帐。 “唉!”赵君忧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喜欢自己的人,自己却又不喜欢呢? 来到金水河边,看着那滚滚逝去的河水,陈笙的目光飘忽不定。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反复无常 慕容天紧随着陈笙来到河边。 回去后他辗转难眠,他觉得自己今晚的一切行为都是有些诡异的,所以,他不得不怀疑曹节和百花羞,先借曹节的擅自做主打发了他。 可是,一想到自己伤了陈笙,他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所以,他偷偷的去了赵君忧的营帐。 想不到,陈笙与苏小乔的对话,一字不拉的进了自己的耳朵,只是他不明白,既然陈笙一再的强调自己不会喜欢赵君忧,可是,为什么他就不能离开赵君忧呢? 难道,这个陈笙只是为了安抚苏小乔的心? 抑或是,他心里其实非常的喜欢君忧,可是,为了能留在君忧的身边,所有就一再的保证自己不会喜欢君忧? 一想到这,慕容天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又烦躁了起来。 “谁?”陈笙忽然觉得后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她一回头,就看到慕容天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陈笙,你是不是该在本王的帐外守着?” “王爷你——”陈笙觉得心口有一股怨气冲天,他怎么能这样?一会想要了你的命,一会又要你在他身边守着? “既然你不喜欢君忧,那守在本王的身边,不是正好?”慕容天几步上前,低头逼视着眼前瘦小的人。 远处,百花羞和苏小乔齐齐看着这一切,刚刚不经意间碰见彼此的两人,心里都拧着一股绳。 彼此只一个眼神,便就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霸道迫人的气势,逼得陈笙身子向后退去。 “小心!” 慕容天一伸手紧紧的搂住陈笙的腰,将那差点倒退掉入河中的人一下子搂进自己的怀中。 “嗯——”瘦小的身子忽然间被拉进坚实的臂弯,撞得她左肩的伤口一阵疼。 陈笙呲牙咧嘴的抬头怒视慕容天时,有一霎那的惊惑,因为,她竟然在慕容天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和担忧。 可是,很快,她就挣脱掉慕容天的怀抱,急急的离去。 因为,那个怀抱让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要窒息而死了。 空荡荡的怀抱里,慕容天有些不确定,他的胸腔里竟然充斥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疾步奔跑了一阵子,陈笙捂着裂开的伤口看到自己竟是来到了关押那些发疯了的士兵的地方。 想到这些人与自己在山林里的浴血奋战,陈笙收起所有的不安,向前走去。 营帐外守卫的士兵见是陈笙,自是认识,也就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让陈笙进去了。 进入后,陈笙见到那些关押在一起,衣衫破烂,伸着长舌,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睡觉的同伴,心里一阵难过。 她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 忽然,地上趴着的一个人顷刻间起来,大叫着就张口咬向自己,她骇得后退几步,看着那很快就全都醒来,个个张牙舞爪,凶狠的同伴们,心里暗暗的发誓,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他们。 门外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吼声,急忙进来,拉着陈笙出去。 离开关押士兵的地方,陈笙在营地里无意识的四处走着,自己到底该怎么救他们呢? 忽然,她的脑中灵光一闪,对了,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她急匆匆来到伙房,拿了一个碗,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看着鲜红的血流入碗中,当有半碗多时,她急忙将碗端到了刚才自己去过的营帐里。 她端着碗一点点的走近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同伴,当看到一个人伸出手臂时,将碗一下子塞进那人的手中,满眼殷切的看着那人狼吞虎咽的将自己的血喝下去。 这个人就是吴有,如果明日吴有能有些变化,那就证明,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自己可以救他们的。 陈笙的心里雀跃着,与那守卫的士兵守在帐外,期待着黎明的到来。 “有人吗?” 正在打瞌睡的陈笙,忽然被里面虚弱的声音惊醒,她急忙跑进营帐,就看到吴有盯着自己急急喊道:“陈参将!” “吴有”陈笙急忙将吴有放出来,看到已经不成人形的吴有,高兴的喊道:“太好了,太好了!” 很快,吴有清醒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营,不仅慕容天,赵君忧来了,就是周商,陈亮等等都来了,大家不可置信的看着恢复神智的吴有。 就在众人兴奋只余,周商忽然间开口:“赵大人的医术的确是高明啊,只是为何只有吴有一人清醒了呢?那其他的人呢?” 周商的话,如同一盆凉水,从头浇下,众人瞬间又一脸的苦相。 “公子既然能救得了吴有,也就一定能救得了其他人!”陈笙走到赵君忧的身边,忽略那赵君忧浮肿的眼睛,青色的下巴,紧紧盯着自己受伤的眼神,镇定的说道:“请各位拭目以待。” “好啊!”周商接着说道:“如此真是我大汉之福啊!” 慕容天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昨夜后半夜,他一晚上没有闭眼,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眼前这个鬼面,就好像他对自己下了魔咒一般,竟是怎么也无法摆脱。 就是现在,他的眼神,总是忍不住瞟向陈笙,心里隐隐的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其他人都走了,屋内只留下了慕容天,赵君忧和陈笙三人。 空气里流动着诡异的气息,三个人谁也不曾开口,各自低着头,或坐或站,竟是让敞大的营帐里感觉到狭小窒息。 可是,一想起那些发疯的士兵,陈笙的心还是最先波动了起来。 “公子,我知道怎么救这些人了。” 突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一下子让空气浮动了起来,慕容天和赵君忧同时看向陈笙。 “怎么救?”慕容天和赵君忧几乎同时问道。 陈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看着赵君忧目光清澈坚定:“我的血。” “你的血?!”慕容天和赵君忧不约而同的出声。又同时反对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能?”陈笙反问道:“吴有不是清醒了吗?” “陈笙,你——”赵君忧忽然间一下子抓起陈笙的手,瞧了这个瞧那个,嘴里急急的喊道:“伤口在哪?” 本王绝对不允许! 慕容天一时不解,可是听到赵君忧的话,竟也是厉声喝道:“说,伤口在哪?” 陈笙看看赵君忧和慕容天,只得将自己的左臂袖子拉起来,一道伤口赫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你竟然真的用你的血去救他们?”赵君忧心疼的看着那道伤痕,缓缓的放下陈笙的衣袖。 她刚刚回来时,自己曾今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可是,很快就被他抛弃在了脑后。 没想到,她自己竟然如此做了。 忽然,慕容天站起来坚决的反对道:“本王绝不允许!” 说完,拂袖离去。 他的血是不是流不完?前些日子流,昨夜又流,今日又想流,难道他不知道一个人的血是有限的吗? 慕容天不同意,即使她想救那些人,也不行。 陈笙看着赵君忧,希望他能相助自己,可是,赵君忧却同样的一脸严肃,拉起陈笙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跟我回去吃药。” 营帐里,苏小乔不在,赵君忧也没有留意,想着她可能是闷得慌在营地里透透气。 他拉过陈笙,将她按坐在软塌上,认真的说道:“陈笙,你知道你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吗?你根本不能那样做的。” “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能用我的血救他们?”陈笙不明白,自己虽则失血几次,可是,那个哑巴用他的血救了自己后,自己就感觉好很多了啊。 赵君忧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她的身子,根本就没有养起来,如果她再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以后,恐怕会面临更多的痛楚。 “公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吞吞吐吐的?”陈笙不解赵君忧为什么只是无限怜惜的看着自己,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先吃药吧”赵君忧不想告诉她实情,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秘密永远的烂在自己的心里。 吃了药,陈笙迫不及待的起来,既然赵君忧不帮自己,那自己就去求慕容天。 他是整个大军的统帅,用一个人来救几十个人,再怎么也是划得来的。 “不能去”赵君忧拦住陈笙,他知道,她一定是去找慕容天。 天对她已经伤害的够多够深了! 可是,自己必须去!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何时才能有资格站立在张奉天的面前。 “笙——”赵君忧忽然拂袖一挥,一团迷雾扑向陈笙。 陈笙还未来得及捂住口鼻,就软软的倒在了赵君忧的怀里。 她怎么忘了,他是妙手郎君了。 治病与用药天下第一。 帐外,苏小乔急速的离开。 她需要百花羞帮自己一回。 为陈笙处理了手臂上的伤口,赵君忧斜斜的倚着软塌,看着沉睡的陈笙。 笙,你如此不惜生命,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听见脚步声,赵君忧回头看到进来的苏小乔,还未开口,就听苏小乔问道:“君哥哥,他怎么在这里?” “小乔”赵君忧站起身,拉着苏小乔疾步走到外面,还未说话,就看到一大群的士兵义愤填膺的怒气冲冲的向自己这边走来。 赵君忧立刻觉得事情不妙,赶紧将苏小乔护在身后,自己守在营帐的出口,看着那些士兵走过来。 “赵军医”士兵们齐齐停在赵君忧面前,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对着赵君忧拱拱手说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救治大家的方法,为何不立即救大家,而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兄弟们受苦受难?” “是啊,是啊!”其余的人,挥舞着手里的兵器附和着。 赵君忧立刻意识到,这些人肯定是知道了陈笙的血可以救人的消息。 只是,这个消息,只有慕容天,他,陈笙三个人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是慕容天? 可是,他不是坚决反对吗? 赵君忧根本就无暇细想,因为这些来势汹汹的士兵,誓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意味。 “各位,不是不救,只是此时陈笙自身身子虚弱,根本就无法” “不,我可以!” 忽然,一声响亮的回答从营帐里传来,赵君忧脸色一变,她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苏小乔看着从里面走出的陈笙,心里暗暗的赞叹,百花羞果然说到做到。 陈笙看着大家,抱拳诚恳的说道:“各位,公子其实是为了能让我救更多的人,所以刚才为我调制了一些药服用,才耽搁了时间。这不,我已经醒来了,我们就可以去救那些兄弟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忽然一声厉声质问,惊得众人赶紧回身屈膝跪下。 “参见王爷” 慕容天的眼睛,探寻的扫射过每一个在场的人。 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煽动士兵闹事。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满脸胡茬的壮汉身上,凤眸紧了又紧。“你叫什么?” “王爷,小的贾光。” “来人,将贾光军法处置!” “王爷”跪着的众人立刻齐齐磕头下去求情。 “本王也知道你们是救人心切,可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本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来人,拉下去。” 看着贾光被拉下去,慕容天又看着赵君忧和陈笙说道:“君忧,你们准备好了吗?” 众人脸上立刻露出惊诧的表情,原来王爷并不是不救兄弟们,而是不想他们私自聚众闹事。 赵君忧的手在长长的衣袖中微微颤抖着,让陈笙去救那么多的人,这不是让她血尽而亡吗? 可是,现在是骑虎难下,无法挽回。 医帐里,看着那咕咕的鲜红血液从陈笙的手腕处流淌进一个个空碗中,将那一个碗一点点的填满,赵君忧的心,犹如被刀割般疼。 “笙——”紧紧的拉陈笙的胳膊,赵君忧心疼的说道:“我们歇一会,明天再接着救其他人好吗?” “公子,没事的,我还撑得住。” 身体被一点点的抽干,陈笙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的。可是,才端出去十碗血而已,只能救十个人。 十年来第一次唤她 慕容天在另一侧的军帐里,看着那一碗碗端进来,然后被那些发疯的士兵喝下去的鲜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长袍包裹下的身子,冰冷彻骨。 “够了,明日再接着救其他的人。” 终于,慕容天蹭的一下站起来,奔到隔壁,看到那毫无血色的人,大声的喊道。 而同时,陈笙终于撑不住的晕倒了过去。 “陈笙” “笙” 两声惊呼,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同时俯身在软塌边,都是一脸的担心和着急。 “君忧,他怎样?”慕容天急急问道。 “失血过多”赵君忧沉重的说道。 如果这样下去,陈笙,怕是九死一生。 可是,第二天,当陈笙昏沉沉睁开眼睛后,她再一次请求慕容天要救那些士兵。 今早苏醒的那些士兵和吴有一个个守在帐外,他们深深的被陈笙的精神所感动,一个个守在外面。 赵君忧一夜合眼,他看着帐外这些好了的士兵,忧心忡忡的脸上,忽然闪过一道光芒。 既然陈笙的血能救他们,他们的血,是不是也可以救其他人呢? 很快,这些人就同意了赵君忧的建议,一个个挽起袖子,甘愿为其他的士兵贡献出自己的血液。 奇迹出现了,三天后,所有的人都清醒了,全都没有事了。 陈笙躺在软塌上,看着那些清醒的士兵们站满了整个的营帐,虚弱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陈笙,本王要好好的赏你!” 慕容天在众人的注视下,对着陈笙说道:“从今日起,陈笙晋升为副将。本王会向皇上启奏,表明你的功勋。” 陈笙听了,在赵君忧疑惑的目光中,笑了笑,眼睛里有些难以琢磨的目光。 虽然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但是,这却是值得的。 慕容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几天,对他来说,就像是无穷无尽的煎熬一样,置身于水生火热之中。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陈笙顶着一张鬼面被牛头马面用铁链拉着走向遥远的混沌,惊得他从梦里冷汗淋淋的醒来。 军营里,暂时一片祥和,虽然还没有治敌之策,但是,这清醒的人,还是让众人看到了希望。 陈笙一个人无聊的躺在软塌上。 她的身体依然虚弱,根本就不能行走,即使是坐一会儿,也是头晕眼花的,根本就不行。 赵君忧为了自己的身子,出去寻药去了,所以,此刻,她只能一个人躺在这里。 慕容天对自己似乎好了很多,时不时的过来看望自己,让她不得不提防着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从这件事后,他似乎不再紧逼自己和赵君忧,而是如对待属下一般面对自己。 顾自沉思的陈笙,根本就没有发现,从帐篷的一角,一个小小的白色药丸滚进,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沉思的陈笙,脑袋一歪,竟是睡着了。 不肖片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黑衣人,将软塌上昏迷的陈笙一裹,犹如鬼魅般消失在营地里。 漆黑的河水边,只听“噗通”一声,一件重物被两个黑衣人抛进滚滚逝去的河水中,很快就随着河水漂浮沉没。 翌日 “人呢?找到了吗?”慕容天危险的眸看着集结在一起的全军人马,他的心,从今日一大早掀起医帐,看到那空荡荡的软塌起,就没有平静下来过,一直剧烈的跳动着。 一夜间,陈笙就人间蒸发了?! 他立刻派人四处寻找,可是,眼前的士兵们一个个失望的表情告诉自己,陈笙没有找到。 难道,他—— 他的脑海里想起那夜的情景,眼睛一下子睁大,难道,他又被狼叼走了? “王爷,您看,有没有可能与那夜一样呢?” 赵亮倾身向前,弯腰试探的问道。 慕容天脸色惨白,一次逃脱侥幸被人救了,难道第二次也能被人救了? 他忽然间身子禁不住后退,幸得赵亮扶住,才没有摔倒,可是,嘴角还是溢出了鲜血。 “王爷”众人齐齐跪下:“请王爷保重!” 慕容天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内心里是无法阻挡的晦暗和压抑,他的心里,想起前夜的梦,觉得一阵阵阴风浮过自己的身子。 “王爷,王爷”忽然,一对人马急急奔来,慕容天急忙瞧去,发现是那个叫贾光的带着几个人一脸惧怕的跑向这里。 “怎么了?”慕容天飞身落在贾光面前,脸色晦暗不明。 “小的们在远处的河边发现了两具被狼咬死的男尸。”贾光边说边浑身打颤,那两个人死得极惨,脖子直接被咬断了,尸体横亘在河边,一大群的虫子爬满他们的尸体,真是难以目睹。 慕容天脚下踉跄,他疾步来到河边,看到眼前的情景,眼前一黑,彻底的晕倒。 陈笙,难道,你已经做了饿狼腹中的美味? 浑身的炙热烫的陈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这是在哪里。 身体上的炙热,让她不得不先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啊——”她惊得尖叫起来 立刻,从身后就窜出一个人,将她抱在了怀里,焦急的问道:“笙儿,你怎么了?” “你,你放开我!” 双手使劲的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陈笙赶紧藏在水池中央的大石头后,背靠着石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浑身一丝不挂的在水里?还有那个男人,他不是哑巴吗?他怎么会说话了?还有,他为何也是一丝不挂的在水里? “笙儿” 郎御背靠着石头在另一面,轻轻的唤道。 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开口出声叫她。 他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心。 因为,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以人的样子日夜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而且可以在她的耳边喃呢,对她诉说这十年来的万千情话。 又羞又恼 可是,他知道她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怕她不愿倾听自己的诉说。 他料到她醒来会大吃一惊的,只是,没想到,她会醒来的这么快。以至于自己都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对她诉说。 听到那轻声的呼唤,陈笙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名字呢?而且,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充满诱惑,好似那山风轻吟,又好似那泉水朗朗。 她努力的平复心中的震惊,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此刻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不是在医账的软塌上躺着的吗?怎么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陈笙大声的质问。 “这是我的家啊”郎御探出脑袋,看着石头那边剧烈荡漾的水波,听到陈笙的问话,目光中很快染上了一抹狠厉,到底是谁,狠心派人将昏迷的笙儿扔进河里呢?如果不是自己思念笙儿,恰巧看见,及时救了笙儿,恐怕,他这一生一世,再也不会见到笙儿了。 陈笙听着空气里传来的声音,随意的一仰头,就看到一只狼,竟然在头顶的一颗大大的夜明珠中。 “狼啊” 她惊叫出声,它怎么会在夜明珠里? 它是不是死了? “我在这里!”郎御犹如一阵风似的忽然出现在陈笙的身边。吓得陈笙立刻又躲在石头的另一边。 她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在叫夜明珠里的那只狼,不是叫你。还有,它是活着还是死了?” 郎御笑了,他抬起头,眼睛看着头顶那硕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里清晰的可以看到自己的原型,一只健硕的大灰狼。 虽然她忘记了以前,可是,此刻她问的是自己。 但是,他又忽然间有些嫉妒夜明珠里的那只狼,因为,她第一个惦记的是它而不是自己。 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后面的人回答,陈笙心里咯噔一下,双手抱着臂膀,身子微微的颤抖,脸上一片死灰。 难道,它死了? 泪水不知不觉间涌出,她觉得自己心中好痛,好难过,好伤心,似乎死去的不是一只狼,而是自己身上最为重要的一个部分。 “笙儿,你怎么哭了?” 听到那低低的哭泣声,郎御瞬间又来到了陈笙的面前。 “它是不是死了?它是不是死了?” 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一双幽绿的眼睛,陈笙悲痛不已的问道。 “它没有,我向你保证,它活得好好的。” 郎御紧紧的搂住陈笙,他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是那样的冰冷,似乎都要冻僵自己的心了。 “真的吗?”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陈笙泪光闪闪的问道。 “千真万确!你看,它在对你笑呢” 陈笙抬头,果然看到夜明珠里有一只大灰狼,正对着自己微笑。 她轻轻的笑了,对着夜明珠里的那只狼开心的笑了。 肌肤相亲的冰冷渐渐褪去,代之而起的是温润如春的暖意。 身体上传来的温润,光滑,如同魔咒般引诱着郎御,他的眼睛,他的手,他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蠢蠢欲动。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开心的笑脸,唯恐错过她一丝一毫的笑容。 他的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摩挲着,不愿离开那润滑的肌肤。 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更加靠近怀里的人,想要获得更加紧密的贴合。 粗重的呼吸,滚烫的感觉,将一心一意瞧着夜明珠的陈笙惊醒。 “你要干什么?” 一掌挥出,陈笙将自己的身体没入水中,怒目看着避开自己掌力站在水里的男子。 他是救了自己,不过,他不是不辞而别了吗? 还有,他不是是个哑巴吗?怎么现在可以说话了? 现在,他还是一个可恶的登徒子。 “笙儿”郎御伸着双手,轻声的呼唤。 陈笙一愣,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叫笙儿? 。。。。。。 陈笙心里有太多的问题,可是,她想此刻,她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先穿上衣服比较好。 她迅速的扫了一圈,才发现,这是个很大很大的洞,中间就是这个潭水,围绕着潭水有一圈空地,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 郎御看着陈笙一脸的疑问和她那四处探寻的眼光,他忽然想要逗逗笙儿。 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她欺负自己,自己还从来没有试着欺负她一次呢? “在找衣服吗?”他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 陈笙斜瞅了一眼郎御,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废话,难到我是在找你吗? “呵呵”郎御笑了笑,紧紧的盯着陈笙:“我听说人类一旦男女像我们这样了,女的就得嫁给男的。” 陈笙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将自己的脸直直的朝着郎御问道:“就我这张鬼面,你难道不怕半夜做噩梦?” 装模作样的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眼陈笙的脸,郎御收起笑容,略作沉思状。 陈笙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她就知道,男人一旦见到自己这张脸,绝对会退避三舍,更不用说什么相守一生了。 “我是很怕半夜做噩梦!”郎御心里偷偷笑着,看着陈笙一脸严肃的说道:“可是,我更怕晚上没有人将我当作枕头抱着。” 曾今的那些个夜晚,面前的人总是将自己当作抱枕紧紧的抱着,寻求着温暖。那样的夜晚是多么的美好啊! 看着一脸憧憬的郎御,陈笙又是气恼又是害羞。 似乎面前的男人,已经在设想着自己与他搂抱着睡在一起的样子了。 她的脸上火辣辣的滚烫,一掌激起水花,任由那精彩的浪花扑向想入非非的男子。 没有躲避,也没有恼怒,郎御闭上眼睛,任由浪花扑面而来。 陈笙趁机跃出水面落在郎御的身后,左手手臂紧紧的勒住郎御的脖子。 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得不紧紧的贴着郎御的后背。 后背上传来的体温,以及那因为情绪激动而颤动的双峰,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身体,本就已经蠢蠢欲动的下身,此刻噌的一下被点燃,顷刻间挺了起来。 扑倒我? 郎御有些难耐的扭了扭身子。 陈笙的胸口立刻传来一股奇怪的感觉,有些酥麻麻的。 她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炙热,恶狠狠的问道:“说,衣服在哪?” 郎御沙哑的回道:“在石头的顶上。” 如果两个人再不分开,他想,他一定会欲火焚烧而死的。 陈笙抬头一看,果然石头顶上有衣服。 可是,如果自己要到那石头上,就必须从这个男人眼前过去,那不就等于将自己完全毫无遮拦的曝露在他的面前吗? 这个男人虽然看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他也用他的血救了自己。虽则言语轻佻,可是却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想了想,陈笙松开手臂说道:“你,你闭上眼睛!” “嗯!”郎御立刻闭上眼睛。 该看的他都已经看了,不该看的他也看了,此刻,满脑子都是她玲珑的娇躯,哪里还需要眼睛去看,只要用心去想都会让人血脉上涌了。 微微侧头看到郎御闭上了眼睛,陈笙飞速跃上石头,看也没看,就先将一件长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抱起其他的衣服飞到岸边的空地上。 站在岸边看着那站立在水中的身体,陈笙目光哗的一下幽深。 为什么他的后背上有那么多的伤痕?密密麻麻,甚是恐怖。而且似乎不是一般的鞭伤,倒有些像是前些日子自己见到的那些饿狼撕咬后留下的。 难道,他也曾今与那些饿狼激战过? 听到身后落地的声音,郎御很奇怪,为什么她站在自己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你好了吗?”郎御开口问道。 “好了!” 郎御立刻转过身子,就看到陈笙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你后背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 “被狼咬的。”郎御无所谓的笑笑,径直向岸边走来。 陈笙心里感觉酸酸的,低头伸手想要抹眼泪,哗啦一声,郎御高大的身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她的眼睛,不偏不巧的正好看到了那跨间高昂的男性特征,她立刻转过了身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他在自己面前是如此的随便轻佻? 郎御失笑出声,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 “我叫郎御,笙儿,你一定要记住!”手搭上陈笙的肩膀,郎御轻轻转过陈笙的身子,拿下她捂着眼睛的手,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郎御”陈笙轻轻的重复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些欣喜,可是不知道为何而欣喜。 是为了眼前这个叫郎御的男子吗? 可是自己和他只见过两面啊? 那眼神里的欣喜和迷惑没有逃脱郎御的眼睛。 “其实,笙儿,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 很久吗? 陈笙有些懵懵懂懂,她知道自己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不记得。或许正如郎御所说,她和他已经认识很久了,但是她却忘记了他。 他的绿眼睛看起来真的非常的熟悉,似乎梦里,也曾经有这么一双绿色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郎御,或许我们真的以前认识,可是,现在我不记得了。” 陈笙落寞的说道,这样温柔的人,为什么自己会忘记呢? “笙儿,真的没关系的,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又认识了吗?不是又在一起了吗?老天是不会让我们分开的。” 陈笙点了点头,她抬头看看夜明珠里的那只狼,也正看着自己一脸的欣慰和喜悦,似乎,它也在为自己高兴。 可是,它为什么在夜明珠里呢? “郎御,它为什么在夜明珠里?” “因为它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从此后再也不用四处漂泊了。” 陈笙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依偎在了郎御的怀中。 当郎御出去为自己找吃的东西时,陈笙坐在水潭边看着夜明珠里的狼。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那么相信郎御呢? 为什么自己在他的身边,就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呢? 为什么当他搂着自己时,她会觉得心里甜蜜蜜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呢? 可是,她说过,她不在是笙儿了,她如今是陈笙,是那个有些秘密的陈笙。 走进洞里,看到坐在地上沉思的陈笙,郎御严肃的脸上,立刻换上了轻松和开心。 笙儿虽然忘记了他,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否则,她不会对自己如此的毫无防备,也不会如此的信任。 曾今以为永远的失去了她,却没想,如今再一次又得到了她。 “在想什么呢?笙儿”郎御在陈笙的身边坐下,看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陈笙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以前是怎样的呢?”陈笙掩去心里的那份执着,她笑着看着郎御。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和煦,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俊美而又不失硬朗。 这样的男子,世间能有几个呢? “我们以前?”郎御笑着看着眼前直直盯着自己的陈笙,他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第一次见到你,那时你才六岁,跟着你爹从市集上回家——” 陈笙的眼睛微微敛了敛,爹和娘的仇,她还没有报呢?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吃东西了,所以,想要找些吃的——”郎御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人,赶紧住了口,看着似乎丝毫没有怀疑的陈笙,笑着说道:“那时你可真小,大概这么高一点。” 看到郎御比划着自己的身高,陈笙笑了:“我有那么小吗?” “当然很小很小了,我记得当我扑到你时,你小小的身子只——” “扑倒我?”陈笙奇怪的问道。 “呃,呃,咳咳”郎御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装作咳嗽,他怎么又说露嘴了。 看到陈笙依然一脸的不解,郎御赶紧掏出怀里的野果子递到陈笙的面前说道:“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先吃东西好不好?” 他竟然是只狼 看到那鲜艳的果子,陈笙还真是感觉自己又是口渴又是肚子饿的,赶紧捏起果子吃起来。 郎御心里暗暗的吐了一口气。 “不过,你为什么要扑倒我呢?” “我——”郎御一颗果子卡在喉咙里,憋得面红耳赤的。 她怎么就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 陈笙赶紧拍打郎御的后背,好心的说道:“你急什么吗?我又不会和你抢吃的?” 看到郎御如此,陈笙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不愿意说就算了,或许当年他是饥不择食,想要抢自己吃的东西,才会与自己认识吧。想必是如今有些不好意思再对自己讲来。 即使他不说,可是,陈笙觉得还是有必要了解现在自己的处境。 这个石洞很大,可是,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么? 她的身上既有爹和娘的大仇未报,又有自己隐隐绰绰的身世之谜,她一定要在这次作战中建功立业,重新回到边城,得到张奉天的信任。 陈笙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她看到一只狼从洞口猛然跑了进来,她一脸惊愕的站了起来,随后,十几只狼全都一下子出现在洞口的位置。 郎御站起来,看着神情慌乱跑进来的狼,一脸的肃然。 “你们先退下!” 看着在郎御的命令下退出去的狼,陈笙吃惊的盯着郎御。 为什么这些狼对他俯首称臣,马首是瞻? 郎御看着陈笙,忽然间,他不想隐瞒自己的真身了? 因为面对她,他实在是做不到一直欺骗她。 “笙儿,对不起!” 郎御走到一边,摇身一变。 陈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竟然是一只狼。 而且,狼的后背上,清晰的可见那些撕裂的伤痕。 “你是狼啊!” 陈笙震惊的指着大灰狼,看到大灰狼点了点头,她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郎御又变回人身,远远的看着陈笙。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是只狼的事实。 好一会儿,陈笙才反应过来,对着郎御微微一笑:“谢谢你,郎御!” 不管他是人,还是狼,他为了救自己,连性命都不顾,她又怎能因为他是只狼而厌弃他呢? “你不怨我骗了你?” 陈笙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也救了我!”“笙儿,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笙儿!”郎御激动的飞奔向前,紧紧的搂住陈笙。 陈笙缓缓的伸出手,搂住郎御的腰身。 她忽然间豁然开朗,她和郎御,肯定是在自己六岁那年认识的。 她笑着在郎御的怀里说道:“是不是我六岁那年,你饿极了,扑上来想要吃掉我?” “嗯”郎御点了点头,他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温馨,他的心,满满的,似乎外面的危险一点都不存在一般。 安静的洞里,两个人紧紧的相拥着。 “郎御,这是什么地方?” “笙儿,这里是我们狼族的禁地,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陈笙有些奇怪,明明已经在洞里了,怎么是带自己进去看看呢? 郎御拉着陈笙的手飞上池水中央的大石头,解开自己的衣服领子,露出胸肌发达的胸膛。 陈笙正要羞涩的低下头,忽然看到那光光的胸膛上,发出一道绿光,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奇怪的绿光,没想到不休一会儿,竟是从郎御的胸膛里现出一块碧绿的玉,竟是狼形。 只见郎御将翠玉摘下来,放在隐于石头上不显眼的一个类似于狼的锲口处,那快翠玉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正在陈笙惊讶的时候,感觉自己被紧紧的抱进郎御的怀里,然后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浓浓的黑色之中。 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也一点都不怕,就紧紧的窝在郎御的怀里,直到她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明媚。 “这是哪里?简直太美了!” 陈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和郎御竟然站在一个山顶上,四处是崇山峻岭,隐隐绰绰的露出一个个山峰。从山谷里升起的烟雾,飘渺灵动,随风飘散,宛如仙境一般。 “这里就是狼族的禁地!” 郎御看着眼前的美景,低头问怀里的陈笙:“笙儿,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里? 陈笙脸上的惊喜瞬间消失,有些不自在的躲开那炙热的眼神看向远处。 留在这里,那爹和娘的大仇呢?那自己的身世之谜呢? 还有自己那夜夜缠绕的噩梦呢? 郎御殷切的眼神看见那躲避的眼神,顷刻间就暗淡无光。 也许是自己太心急了。 笙儿忘记了以前,虽然她暂时不排斥自己,但是,如果要她留在自己身边,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没关系,自己可以等,自己相信她一定会再次喜欢上自己的,心甘情愿的留下来。 “笙儿,走,我带你去到处看看。” 拉起陈笙的手,郎御带着陈笙飞向山下。 烟雾笼罩的山谷里,静寂而幽美,到处都是莫名的野花儿,美得自然而清新。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每日里,太阳升起,郎御就带着陈笙在山峰,山谷间飞来飞去,逍遥自在。夜幕降临,他们就在河边钓鱼,烤鱼吃。夜深了,陈笙就依偎在郎御的怀里睡觉。 轻轻的睁开眼睛,陈笙看着身边静静的睡着的郎御。 不可否认,她的心,不是一点点的喜欢这个男人,而是非常非常的喜欢这个男人。 虽然似乎只有几天的日子,可是,她却觉得她似乎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 她真的很喜欢她,也很想跟他留在这里,厮守一生。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必须离开! 泪水悄悄的滑落,陈笙将头紧紧的靠在郎御的胸口。 熟睡的郎御,眉头紧紧的皱起,手臂更加用力的搂住身边的人。 睡梦中的陈笙,感觉自己的唇上似乎传来甜甜的滋味,她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舌头竟然被缠住了,怎么也无法挣脱。 她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立刻羞得闭上了眼睛。 罪魁祸首 郎御深情的吻着陈笙,他看到忽然醒来的陈笙,微笑的眼睛里闪过不舍的光芒。 紧紧相吸的唇间,溢满了甜美的滋味,陈笙的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 篝火闪烁中,一个女子一脸好奇的吻向一个男人,似乎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她的眼前一亮,那不就是自己和郎御吗? 可是当她正要努力再回想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笙儿,我真的舍不得你离开!” 眼前的画面忽的一下消失了,陈笙睁开眼睛,看着郎御,眼眶很快就红了起来。 她知道,她想要离开的心思他从那天一踏进禁地早就知道了,可是,这些日子他却从来没有强迫自己留下来,而是尽他最大的能力让自己开心快乐。 她也舍不得他,但是—— “我们走吧!”拉起陈笙的手,郎御看着陈笙,有些黯然的说道。 “郎御,我——” 陈笙想要说些什么,想要解释,可是,她看着郎御那双绿色的眼中带着的殷切,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既然不能留下来陪着他,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劳无益的。 对不起,郎御! 如果我报了爹和娘的大仇,如果我找到了自己的身世之谜,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失望的郎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起陈笙的身体,飞向山顶。 又是浓浓的黑暗,在悄无声息的黑暗里,陈笙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当他们再次出现在山洞里的石头上时,陈笙赶紧擦了擦眼睛,就被郎御带着飞到水池边的空地上。 “笙儿”郎御放下怀里的人,他伸手轻轻的抚摸上陈笙的眼睛:“我送你回军营。” “谢谢你,郎御!”陈笙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嗷——” 忽然一阵阵的狼嚎从外面传来,陈笙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郎御。 “笙儿,你在洞里,我先出去看看。” 说话间,郎御松开了手,准备向外走去,可是,一双小手抓住了他的左手。 “我跟你一起去!” 盯着陈笙的眼睛,郎御点了点头,两个人手牵着手向外走去。 走出洞穴,陈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在一个深谷中。 洞穴的前面是一大片的树林,郁郁葱葱,十几只大灰狼就蹲守在树林边际,虎视眈眈,似乎前方有什么敌人般。 “我们到前面去!”郎御拉着陈笙的手,向前飞速的奔去,落在树林边的草地上。 这时,陈笙才发现,前方的山顶上,站着一只大灰狼,似乎头顶带着一顶如月亮般的王冠。她一下子记起来,这就是那天与郎御撕咬在一起狼。在他的周围,有很多的狼,个个都像那天他们在山里遇见的那群饿狼。 “他是郎轩,我同父异母的兄弟。”郎御看着远处山顶上的郎轩沉沉的说道:“他害死了父王,夺了王位,靠妖术控制了族群里很多的狼,依靠吃人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妖术,所以这一带,早就没有了活人存在。” 陈笙没想到,原来所谓的狼患,就是由这一只狼引起的。 擒贼先擒王,陈笙忽然间想,如果能收服郎轩,那此次的狼患就会迎刃而解。 “难道,就没有制止他的办法?” 郎御摇了摇头。 这么久了,劝也劝过了,可是郎轩丝毫没有收敛,而且还变本加厉,想要继续扩大他的领地。 陈笙盯着山顶那威风凛凛的郎轩,目光幽远。 郎轩奔下山顶,来到山脚下,远远的看着郎御和他身边站着的陈笙,一只眼中目光凶悍。 郎御和陈笙这才发现,郎轩的一只眼睛竟然瞎了。 难道是那日自己伤了他的眼睛? 陈笙忽然记起那日为了救郎御,她曾今用树枝做剑,一剑扫过郎轩的眼睛,然后她就背着郎御逃走了,没想到,竟然让他瞎了一只眼睛。 “郎御,如果你觉得我们还是兄弟的话,就将我带进禁地,用青冥之泉治好我的眼睛。” 即使是失去了一只眼睛,可是,郎轩依然傲气十足,只是看向陈笙的眼中,蕴满了深深的怨恨。 郎御盯着郎轩,他很怀疑郎轩的目的,即使他是为了治眼睛,可是,他对陈笙的怨恨,他也感觉到了。 看到郎御的犹豫,郎轩不甘心的说道:“郎御,你自诩是狼王的继承者,可是,你看看现在,你连救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愿意,你还有什么资格做狼王?” 狼王?! 陈笙惊讶的看向郎御,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狼王。 沉思半响,郎御看着郎轩,目光投向那山林里无数的同类说道:“带你进去可以,你做狼王也可以,只是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解除对那些族类的魔咒,还它们本来面目!” 郎轩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一闪:“我知道你志不在王位上,而是在你身边的这个女子身上,既然如此,那又有何不可?” 说话间,郎轩默念咒语,那些山林里的狼似乎全都一下子换了一副面貌,一个个虽然张着大口,可是却没有了刚才的凶狠。 郎御看着那些同类,转过身向洞口的方向走去。 “郎御,你难道就如此相信他?” 陈笙拉住郎御的手臂,眼睛看着郎御,传达着自己心里的担忧。 他们身后的郎轩,眼神恶狠狠的瞪向陈笙,恨不得立刻将她吞如腹中。 可是郎御只是对她微微的摆了摆头。 即使郎轩有诈,可是,他还是要救他,还了当年郎轩母亲的恩情。而且,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再怎样,他也希望他能有一天改过自新,回头是岸。 进到洞里,郎轩立刻就跳入池水中,将自己整个身体浸入水中,闭上眼睛任由那些青绿的水缓缓的包围着他的身体。 陈笙的心里依然在思腹着该如何才能消灭狼患。 此刻,看着在水里毫无防备的郎轩,她的心蠢蠢欲动,很想立刻就抓住这罪魁祸首。 可是,郎御在自己的身边,他是不会同意的。 该怎么办呢? 如此正好 只要抓住了郎轩,自己就是大功一件,何愁不会让张奉天对自己刮目相看呢? “笙儿” 郎御叫了一声身边的人,却发现陈笙只是盯着水里的郎轩。他不得不再一次凑近陈笙的耳边叫了一声:“笙儿。” “噢,什么事?”耳边传来的声音惊得陈笙赶紧回过神,看着郎御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啦,郎御”陈笙粲然一笑,拉住郎御的胳膊说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吃的啊,我又饿了。” “是吗?” “真的”陈笙故意揉着自己的肚子,显出一副很饿的样子。 郎御看着陈笙,虽然担心陈笙是故意支开自己,可是,又怕她是真的饿了,想了想,自己只需出去吩咐一下就可以,很快就进来,料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便就点了点头向洞外走去。 陈笙微笑着看着郎御消失在洞口,回过头,正要抓水里的郎轩,却发现,水中竟是什么也没有,只余下那微微荡漾的水波。 “郎轩——”陈笙轻轻的呼唤,充满戒备的看向四周。 这里,宽敞明亮,只有中央的水池和里面的一块大石头,再无什么,郎轩会藏在哪里呢? 难道,他也从石头那进了禁地? 她的眼睛盯着那高大的石头。 忽然,从石头后飞出一道灰色的带子,顷刻间就缠在了自己的腰间,紧紧的将自己勒住。 “郎轩,你干什么?” 返回的郎御,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飞身向前,想要救陈笙,却看到陈笙的身体被卷起来迅速的飞起来,躲过自己的手。 “郎御,救我!”陈笙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操控着般,身体不由自己,在空中飞旋着。 “想要我放了她,可以!郎御,你只要将青冥之泉的泉眼告诉我在哪里,我就放了她!” 空中传来郎轩凶狠的声音,他可不是单纯为了自己的眼睛才进来的,他要得到青冥之泉的泉眼,让自己拥有无边的法力,成为真正的狼王,长生不死,永享天下。 “不可能!”郎御盯着空中飞舞的身体,断然拒绝。 如果郎轩得到了泉眼,那就预示着整个天下将会历经一场大浩劫。 “郎御,你不要过早的做出决定!”空气里又传来郎轩的声音:“我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的。如果你同意了,就带着泉眼来找我,如果你不同意,那这个女人,我想她的身体还是可以取悦我的,虽然,她已经不是个处子之身。而且,我的那些属下,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到人肉了,是该给他们打打牙祭了。” “你休想!”郎御急速的奔向空中飞旋的身体,可是,陈笙却被郎轩紧紧的卷起来飞向洞外,他急忙追了出去,却发现洞口全是饿狼,他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几十只狼。 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郎轩卷着陈笙飞走。 “可恶!郎轩,我绝对再也不会放过你的。” 陈笙只觉得头晕目眩,不久后,她觉得自己似乎被松开了,却顷刻间被身体上传来的痛楚所侵袭。 陈笙痛得睁开眼睛,努力的看向自己的周围,才发现自己被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一个与郎御非常像的男子,正端坐在一个高高的石椅上,一头灰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凶神恶煞的脸上,一张薄唇,竟是紫黑色。 想不到,郎轩竟然也会变成人形。 “哼哼,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只眼睛,如今,该是你来偿还了。” 说话间,陈笙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她的手腕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只见郎轩的嘴咬着自己的手腕,正狠狠的吸着自己的血液。 “你,你——”陈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郎轩使劲的吸着陈笙的血液,当他的唇终于显出红色时,他才松开口,陈笙的身体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陈笙整个人似乎软绵绵的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左手腕上,清晰的留下两个深深的血色牙印。 模模糊糊中,空中传来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郎御不交出泉眼!” 昏昏迷迷中,似乎有人在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陈笙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她很快就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陈笙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上,身边什么也没有。 她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 于是,她挣扎着翻过身子,向前面有一丝光亮的地方爬去。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力气爬?” 随着一声嘲笑的声音,从前面的亮光里走出一个人。 陈笙抬起头看着渐渐走向自己的郎轩,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她知道,在郎轩没有得到泉眼之前,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死的。 那么,她就要利用这一点,想方设法的对付郎轩,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郎轩蹲下身体,用手钳住陈笙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目光直视那倔强的眼神。 “看来,你似乎还是很有力气的。” 郎轩轻笑中,忽的一下吻住陈笙干裂的唇。 陈笙使劲的摇着头,想要摆脱那霸道的吻,可是,她的下巴被紧紧的捏着,似乎他的手只要微微一使力,自己的下巴就会碎掉。 “哈哈,如此来说,你还真的是精力不错啊!”郎轩大笑着一下子抱起陈笙站起来,疾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如此正好!” 刺目的阳光忽的一下照在陈笙的脸上,她的眼睛疼得一下子眯上,就感觉自己似乎被抱着飞了起来。 她的心里坎坷不安,不知道郎轩这是要干什么? 可是,难道自己就如此坐以待毙? 陈笙睁开眼,看着抱着自己的郎轩。 他与郎御真的很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头发是灰色的,一脸的邪恶,恐怕第一眼见到他,她会以为他就是郎御。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比郎御长得更加让女人心动?” 兽-性,妖性 陈笙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将头转向一边。 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饿狼,即使能化为人形,却依然改变不了他恶毒的本性。 “哼,你以为如此,我就会对你毫无兴趣吗?” 郎轩一甩手,陈笙立刻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从空中掉落,下面是深不见底,烟雾弥漫的山谷。 陈笙抬眼看着头顶天空中一身红色衣衫的郎轩,他一脸狂笑的看着自己渐渐的向下落去。 如此死去,她真的不甘心! 可是,让她求郎轩,更是不可能! 她的一双眼睛,就那样盯着越来越远的郎轩,没有求饶,也没有害怕,可是,却有着浓浓的不甘心。 大笑的郎轩,看着那飘落的身体,他的笑声越来越弱,最终化为一脸的凝固。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不甘心,可是却又没有丝毫求救的哀求,就那样一直看着自己,越来越远。 终于,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只余一片白色的烟雾。 陈笙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如此死掉。 忽然,她的眼前现出爹和娘惨死的情景,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里的感情,怀着一丝侥幸,对着白茫茫的一片大声的喊道:“爹,娘,笙儿不孝!” 瞬间,一抹红色浮过眼前,她的身子被紧紧地抱住了。 闭上眼睛,陈笙心里长长的舒口气。 不管郎轩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抱住了自己,总之,现在的她暂时安全了。 郎轩莫不做声,他任由两个人向下落去。 “噗通!”一声,两个人落入水潭中。 陈笙立刻反应过来,原来郎轩是故意在吓自己。 她睁开眼,看着依然紧紧抱着自己的郎轩,他一脸的嗤笑和诡异。 “你故意的!” “想不到,你原来也是会怕的!” “既然是故意的,为何不继续看下去?”陈笙也报之以嘲笑。 郎轩不怒反笑:“因为,好戏才刚开始!” 就在陈笙眼神变化间,郎轩一双利爪已经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她赤果果的曝露在郎轩的面前。 陈笙快速的向岸边游去,可是,她的胳膊很快就被抓住。 郎轩微微使了点力气,她整个人就被郎轩抱了个满怀。 忍着心里万般的羞辱,陈笙抬起头,双目直视郎轩:“难道,我这样的丑八怪,你也看得上?” “容貌是不堪入目,可是,身体,就不好说了!”郎轩一脸淫笑的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此刻看她的身体,真是让人不想心动也难。 想不到,在一身男装下,竟然隐藏着如此销魂的娇躯。 那簇拥在自己胸前的双峰,丰满诱人,撞击着自己的胸腔,似乎在邀请着自己。 可是,他说了,这才是好戏刚刚开始。 压下身体里的欲望,郎御看着恨恨的咬着嘴唇,满眼愤恨的看着自己的陈笙。 “怎么,想要为某人守身如玉吗?” 陈笙不置一词,依然怒目瞪向郎轩。 她要赶紧想办法才行! “不说话!那就代表你承认是想为郎御守身了。可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如此不堪的身体,你还有什么资格配我们狼族据说是千年一遇的狼王?” 郎轩的话,似乎是细细的长针,刺入陈笙的心里,一点点的搅动着,好像要将自己的心绞烂。 她的脑海里,无数的画面涌出翻腾着,模糊不清,隐隐绰绰。 “就算死,我也不要你救我!” “我恨你!” 一个蒙着黑纱的男子似乎沉入了湖水中。 斑驳的画面里,两具绞缠的躯体,疯狂的索要着。 她觉得自己心里好苦,好痛,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泪水从眼角流出。 郎轩看着那虽然盯着自己,但是瞳孔里丝毫看不见自己影子的一双泪眼,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难过,心痛。 难道,人类中的女子,真的就如此重视自己的名节? 就像以前那些被自己糟蹋了的女子一样,醒来全都一副要死的样子。 他忽然间心里恨恨的,想要知道那个夺了她清白之身的人是谁?恨不得一口将那人吞进肚子里才解恨。 “说,那个人是谁?” 郎轩狠狠地抓住陈笙的肩膀,摇晃着厉声质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问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陈笙一脸泪水的对着郎轩使劲的摇着头,她哀求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郎轩抱起陈笙飞上岸,他用法力烘干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将红色的外衣解下来包住怀里蜷缩在一起的人。 此刻她的样子,就像是那弱小的动物一样,任人宰割。她抖瑟的身体,冰冷异常,让他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抱住了她,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 好久好久,紧紧的依偎在郎轩的怀抱里,陈笙有些恍惚,感觉身边的人不是那十恶不赦的饿狼,而像是一个温柔的亲人。 她抬起眼睛,看着闭目养神的郎轩。 此刻,他一脸的平静,没有凶恶,没有残酷,就如郎御般让人看了让人心中安心。 可是,为什么此刻他的唇是紫黑色的呢?明明几个时辰前,他的唇是红色的呀。 就在陈笙惊讶间,闭着眼睛的郎轩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竟然是红色。 “你怎么了?” 陈笙刚开口,手腕就被猛的抓起来,她的脸色一变,立刻就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啊——”一阵疼痛从手腕传来,她看到郎轩已经迫不及待的咬在自己的手腕上,开始猛烈的吮吸。 “郎轩,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陈笙用力的想要从那森寒的牙齿间抽离自己的手腕,可是,贪婪的吮吸在自己手腕上的郎轩不仅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的吸吮,很快,她就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似乎要被抽干了般,她的头晕沉沉的,嘴里喃喃的叫着:“郎轩,快松口!” 伺候男人的功夫怎样? 但是,她的低喃根本就唤不醒此刻贪婪嗜血的郎轩,陈笙终于抵不过眼前的无力和昏沉,眼睛一闭,陷入了一片黑暗。 带着丝丝甜腥的血液,源源不断的进入郎轩的身体,终于,当他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时,红艳的长舌舔舐着唇角上依然未干的血迹时,他的目光已经幽绿如深潭。 幽绿的目光盯着怀里昏迷的人那苍白的唇,郎轩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那依然冒着丝丝血液的手腕,用法力将那深深的两个牙洞修复完好如初。 然后,他抱起陈笙,飞向山顶。 “你们好好照顾她,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从床边站起来,郎轩吩咐身边的婢女照顾床上依然昏迷的人,然后,自己飞向浓浓的黑夜中。 她本就只是一个凡人女子,如今接连被自己吸食了两次血液,而且她似乎不久前有过一次大失血,如今,自己想要救她,要不就是用郎御的血液,要不就是自己前往西陇山外,采食处子之血,暂时稳住自己的魔性,用法力来救她。 郎轩鬼魅的身影快速的在黑夜中穿行飞奔,很快就来到了金水河边。 幽暗的火光中,他深绿的眸子四处流转,鼻息间隐隐的传来一股处子的气息。 既然军营里有自己想要的,自己何必又要舍近求远呢? “嗖”的一下,他矫健的身影就越过了河面,隐入巡逻的士兵看不见的黑暗里。 他循着处子的气息快速的在一个个营帐外穿梭,恍入无人之地。 忽然,他在一个营帐外停了下来,静静的隐匿在营帐外面。 “君哥哥,你今晚留下来陪着我好吗?” 苏小乔紧紧地拉住赵君忧的手,依依不舍的看着起身想要离开的人。 “小乔,你如今已无大碍了,只要再休息几日就可痊愈。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 赵君忧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和,他的目光,从寻药回来那天起,就失去了温度,而是冷冰冰的。 他没日没夜的在各种药材里穿梭,他要研制更多的毒药,他要将那些狼全部毒死,为笙报仇。 “可是你不在,我就会想起那些可怕的情景,怎么也睡不着,担心万一有只狼忽然间也叼走自己” 苏小乔轻轻的靠在赵君忧的身体上,她不想他一分一秒的离开自己。 如今,没有了那个丑八怪在,她的君哥哥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等到这次的狼患解决了,一回到边城,她一定要请公主为他们举行婚礼,自己做君哥哥的新娘子。 “小乔!松手!”赵君忧收回自己的胳膊,离开苏小乔的身体,没有丝毫顾虑的向外走去。 苏小乔,眼睛酸涩的盯着那向外走去的修长身躯,一脸的志在必得。 君哥哥永远都是自己的! 躺在软塌上,苏小乔回想起小时候在赵王府里的事情,再想到后来被逼学习怎样伺候男人的情景,然后想到如今重新遇到赵君忧,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一切。 忽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她欣喜的转过头看向门口。 惊愕的眼睛里映着一张邪魅的脸,整个人瞬间麻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郎轩似笑非笑的看着软塌上躺着的女子,走到软塌边,手轻轻的摸进苏小乔的胸口,俯身对着苏小乔说道:“小乔,不错的名字,迷惑男人的本事有,只是不知道你伺候男人的功夫怎么样?” 苏小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想要喊救命,但是嗓子里一个字也吐不出。她想要挣扎,可是她浑身竟是动弹不得。 她满目恐惧的盯着一点点解开自己衣衫的男子,他虽则俊美,但是那绿色的目光中有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恐惧。 郎轩的手触摸着那光滑的肌肤,看着软踏上的苏小乔害怕的眼光,邪魅的一笑:“小美人,能伺候我,是你的福气。” 不,我不要! 苏小乔的眼睛使劲的眨着,闪烁着,她想要求眼前的这个男人饶了自己,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们每次都说不要,可是,一旦我进入她们的身体,她们又是那样的疯狂喊叫,让我不要离开。小美人,你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不想再浪费时间,郎轩瞬间脱掉自己的衣服,倾身压住了软塌上的苏小乔。 不,不要,君哥哥,救我! 苏小乔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在心里大声的喊着。 可是,君哥哥没有来,身上的男人,却已经肆意的蹂-躏着自己的身子,她看着他捏着自己的胸脯,亲吻着自己的身体,却什么也做不了。 很快,她就迷失在身上男人的蛊惑中,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郎轩正要进入苏小乔的身体,忽然,一股剑气袭来,他立刻翻身跃到了一边,躲开那势如破竹的软剑。 赵君忧看到软塌上衣不蔽体的苏小乔,怒气冲冲的挥剑刺向一边的陌生男子。 郎轩轻巧的躲开赵君忧的剑,毫不在意的穿破帐篷向外奔去。 赵君忧大喊一声:“哪里跑?”飞身越过软塌时,用剑挑起被子盖住苏小乔的身体,然后就提剑追了出去。 很快,外面的士兵就看到一只大灰狼从账里里跃出,急速的向营地外逃去。 赵君忧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刚才那个男人竟然变成了一只大灰狼,他没有犹豫,紧紧的追上去。 “哪里逃?” 慕容天忽然执剑出现在郎轩的前方,挡住了郎轩逃跑的路。 想不到他半夜睡不着起来到处走走,就正好看到一只大灰狼从营地里跑出来。 他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这只大灰狼,眼神一凛:“你竟然还敢来这里?” 郎轩不屑的抬起头看着慕容天,虽然此刻他是狼,可是,那眼神里的轻视,毫无遮拦的呈现在慕容天的面前。 “我要杀了你!” 忽然,郎轩的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叫,顷刻间,赵君忧的软剑就刺向了那正对着慕容天的大灰狼。 大战前夕 郎御闪身一跃,看着对自己毫无办法的赵君忧,对着那深山长长的一声嚎叫:“嗷——” 赵君忧和慕容天相视一眼,同时挥剑,一起袭向大灰狼。 郎轩奋力一跃,身体快速的窜向河边,然后向河对岸奔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慕容天和赵君忧愣愣的看着很快就窜过金水河,奔到对岸,回头看着他们,在黑夜里似乎嘲笑他们无能的大灰狼,一脸的挫败。 天一亮,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他们要对付的不是狼,而是狼妖。 “君哥哥,你让我死,你让我死!” 苏小乔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割向自己的脖子,可是,却被正在进来的赵君忧一把夺过。 “小乔,你这是做什么!” “君哥哥,你就让小乔死了,小乔再无脸见你了。” 苏小乔痛哭流涕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使劲的哭着。 “小乔”赵君忧收起匕首,看着激动异常的苏小乔,自是知道她心里的委屈。 昨夜,小乔被那个狼妖差点毁了清白,这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如何能受得了? “君哥哥,求你了,就让小乔我自己了断了!” 苏小乔忽然放下捂住脸的手,紧紧的拽住赵军的胳膊说道:“我如今活着不如死了,哪里还能再苟活于世?” “小乔,你不要如此!”赵君忧紧紧的搂住苏小乔:“你听我说,你是君哥哥最亲近的人,君哥哥怎么会舍得你离开?” “可是,可是我昨晚——”苏小乔泪眼摩挲的说道:“你全都看见了!” 赵君忧不敢直视苏小乔的眼睛,他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什么都看见了,包括她那毫无遮拦的身体。 小乔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她不远千里,冒着危险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自己,可是,自己的心呢? 他的手轻轻的摸向胸口,那里藏着一副面纱。 苏小乔看到赵君忧犹豫的样子,猛地从赵君忧的袖子里掏出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 “小乔”赵君忧看着那从胸口缓缓流出的血液,惊慌失措,急忙封住苏小乔的穴道,抱着苏小乔的倒下的身体,大声的喊道:“小乔,你这又是何必呢?” “君哥哥,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不是!”赵君忧摇了摇头,匆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为苏小乔喂下一粒药丸。 “那你是不是嫌弃小乔被那狼妖碰了身子?” “没有!”赵君忧又是摇了摇头。 他知道她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可是,他真的能欺骗自己的心吗? 可是,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次次的寻死吗? 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情,他或许还能再糊涂一些日子,然后等为陈笙报了仇,他就离开这里,回到桃花涧,守着他和笙的回忆度过余生。 但是,昨晚的事情,将一切都改变了。 “不,君哥哥,你有,否则你就不会这样了?”苏小乔觉得自己的一生好悲哀。 为什么自己一心一意只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却是用死都得不到呢? 她忽然间双手紧紧的握住胸口的匕首,将那匕首狠狠的刺入心脏。 “小乔!”赵君忧立刻用手握住苏小乔放在匕首上的手:“我会娶你为妻的。” “君哥哥!”苏小乔喜极而泣,手微微的松开,她的心,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想不到,自己最后竟然要用死来威胁自己的君哥哥娶她为妻。 虽然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发誓,她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待君哥哥,用自己所有的感情去爱他。 议事军帐里 慕容天和几个将领正在商讨昨夜的事情。 “如今看来,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会妖术的狼妖,不知王爷如何接下来如何打算?” “周大人,如今本王也是思量再三,看来只能火攻!” “王爷,难道要让这西陇山区一片火海吗?” “周大人的担忧,本王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形势紧张,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怕是那狼妖会越来越难对付。” “王爷,这么大的山区,一时又不知道狼窝所在,一旦点火,实在是太过危险,而且,还有可能根本就不会伤到这些饿狼。” 听了赵亮的话,慕容天沉默半响,才站起来,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这次我们不单单是用火攻,还要使用火药。” “火药?!” 营帐里的人全都满脸愕然。 火药的确威力大,可是,如果不能找到狼窝,哪里有那么多的火药满山去炸? “大家看这两个地方”慕容天指着地图上的两个山峰继续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这个山峰有什么奇特之处呢?” 众人细细的看向那个山峰,看来看去,却也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本王这些日子叫人从临近的县里收集了有关西陇山区的所有资料,在一本资料里看到有关西陇山区这个山峰的描述,说是十年前,曾经有人看见这个山峰上满是群狼,而且,那本书里将这个山峰称为狼峰。” “狼峰!”众人细细一瞧,竟是发现,那座山峰越是看,越是像一只昂头仰天长啸的大狼。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那狼窝就该在这山峰中!” “猜测?王爷,难道仅凭猜测就能贸然行动吗?” 周商开口,众人也是一脸疑问的看向慕容天。 慕容天抬眼看了看众人,他知道,如果不去侦探而仅凭自己的猜测,实在是很难使众人信服。 可是 “难道周大人还有更好的办法?抑或是不如周大人带一对人马前往侦查?” 周商一时哑口无言! 见此情景,慕容天的眼光淡淡的扫过众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进攻,还有一丝胜算!” “是,王爷!”众人见此,纷纷站起来抱拳看向慕容天。 “本王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考虑。”慕容天缓缓的说道:“为了防止众人被饿狼撕咬,本王已经为各位大小将士准备了全副武装的盔甲和足够的火药。而且,赵君忧也为饿狼们准备了毒药,到时大家用布巾护住口鼻,我们明日齐心协力,定会大战饿狼。” “齐心协力,大战饿狼!” 军帐里传来众人铿锵有力的声音。 交换 郎轩安静的横卧在自己宽大的床上,昨夜逃回来之后,他一直就这样横卧在陈笙的身边,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依然昏迷着,没有睁开过眼睛看自己一眼。 明日就是三日期满,郎御会为了她而交出泉眼吗?如果他愿意交出泉眼,自己会放了她吗?如果郎御不愿意交出泉眼,自己会怎么办呢? 他轻佻的伸出手,一脸沉思的摸着陈笙的脸。 这张脸,真的很丑很丑,没有一丝美丽可言。可是,为什么自己在一夕之间就会产生不舍呢? 不,那不是因为不舍,而是只要是郎御喜欢的,那自己就一定要夺走。 郎轩的手不禁微微使力,再一次钳住了那瘦小的下巴。 那现在,自己很不想就让她如此昏睡着来等郎御,他忽然间俯身,鲜艳的红唇对着那苍白的唇缓缓的吐出几口真气。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那微微扇动的睫毛,一脸的诡异笑容。 明天,他想要好好的演一场戏给郎御瞧一瞧。 “好冷啊!”满身传来的冰冷让陈笙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只是她一睁开眼睛,就被自己所处的境况吓了一跳。 她的身体正被一根绳子倒挂在一颗悬崖上的树枝上,随着阵阵疾风在空中飘荡,而郎轩,正一身红衣的端坐在自己下方的石头上。 他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你醒了?” 郎轩抬头看着悬在空中的陈笙,笑着问道:“这样的滋味怎样?” 陈笙忽然一笑:“郎轩,你以为这样,郎御就会交出泉眼吗?” “哈哈哈,这样对你,他自是不会了,可是,你也太小瞧我了!” 正在两人说话间,忽然一匹大灰狼从山下急速的奔上山顶,看到山顶上的情形,摇身一变。 “郎御”陈笙一看到郎御,立刻大喊道。 郎轩看到那脸上露出的欣喜,一脸的晦暗,站起来看着郎御问道:“怎么,泉眼带来了?” “郎轩,你想要泉眼,那就与我光明正大的斗一场,如果我输了,泉眼自然归你,我只要她。” “哈哈哈,郎御,如今我手里有她,我又何必与你斗一场。” 郎轩忽然伸起手臂,从空中扯过被捆绑吊着的陈笙,将她楼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眼睛看着郎御的脸,缓慢的坐回在石头上。 “郎轩,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郎轩狡诈的一笑:“难道你忘了那天我说过的话。” 说话间,郎轩的手已经在陈笙的脸上,脖子上抚摸着,眼看着就要进入她的衣领。 “郎轩,你住手!” 陈笙和郎御同时开口。 郎轩的手就那样放在陈笙的领口,他的眼睛只看了一眼陈笙,就转向前面的郎御。 “怎么,你难道还是舍不得泉眼?” 陈笙恨恨的盯着郎轩,昨日里对他那仅仅一丝的好感此刻全都消失殆尽。 他不仅凶残,而且也卑鄙无耻。 郎御看着陈笙,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难道,自己真的要在笙儿和泉眼之间选择吗? 看到犹豫的郎御,郎轩回眼看向陈笙:“看来,你对他来说,还是没有泉眼重要啊!” 陈笙抬眼看向郎御,她看到他的手似乎摸向向了他自己的胸口,忽然心中一亮,难道那个从他胸口现出的翠玉就是泉眼? 可是,郎轩要那干什么? 看到遥遥相望的两个人,郎轩目光一变,手紧紧的钳住陈笙的下巴,将她的脸朝向自己。 下巴上传来的痛楚让陈笙不得不直视近在咫尺的郎轩。 “你对他情深义重,可惜,他心里最爱的还是那宝贝。该怎样才能让他乖乖的掏出泉眼呢?” 郎轩回望一眼郎御,忽然嘴唇一下子附上陈笙干裂苍白的唇。 身后,顷刻间就传来郎御的吼叫声和他与前面守卫的狼群撕咬的声音。 陈笙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远处与群狼撕咬的郎御,丝毫没有在意一意孤行的在自己唇上舔舐的郎轩。 抬起头,郎轩看着那目光只停留在郎御身上的陈笙,忽然撕扯掉陈笙肩上的衣服,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肌肤,曝露在空气里。 “郎御,你看好了!”郎轩回头看着郎御大喊道:“现在,我就要在这里要了这个女人!” 陈笙的脸色立刻一片死灰,她没有想到,郎轩竟然真的会如此去做。 而郎轩在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胸口。 “不,郎轩,你住手!”郎御大喊道:“我给你,我给你泉眼。” “哈哈哈,看来,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女人啊!” 郎轩大笑着,可是,他的心中,却有着莫名的失落。 郎御撕开自己胸口的衣服,很快,一块翠玉就出现在他的胸前,他缓缓的从胸口取下翠玉,看着郎轩说道:“泉眼就在这里,你先放了她。” 郎轩看着那向外散发着绿光的泉眼,眼中满是兴奋。 有了泉眼,从此后,他再也不会受魔性的侵扰了,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纵横天下了。 “郎御”陈笙看着郎御,她不知道这个泉眼到底有多重要,但是此刻郎轩那贪婪而疯狂的眼神,让她心中莫名的担忧和惧怕。 耳边传来的深情呼唤,犹如一丝凉风,让郎轩发昏的头脑一凉,他看着郎御说道:“我们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好!”郎御手拿着泉眼一步步的走向郎轩。 就在郎御即将走到郎轩跟前时,忽然,一声震天的巨响,震得山摇地动。 一股浓烟迅速的从山脚下升起,很快,四处都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且,还四处伴随着冲天的火光。 郎轩看到无数的狼向山顶奔来,他的目光一变,紧紧的抓住手里的陈笙,看着郎御恶狠狠的说道:“你竟然勾结人类来残害同类?” “我没有!”郎御拿着手里的泉眼,看着郎轩说道:“泉眼给你,快放了笙儿。” 今日风头正烈,不消多时,山下的火苗会很快窜上来,到时想要脱身都难。 郎轩忽的一下抓住泉眼,可是,他却没有放开怀里的陈笙,转身就向身后的悬崖奔去。 求你救他 “危险”郎御疾步奔上前,可是,却只是抓住了郎轩身上的披风,他和陈笙却已经跃下了悬崖。 “笙儿”郎御纵身一跃,紧紧的追去。 随着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郎轩看到那急速升起的火势,心里一惊,如此下去,肯定会被烧成灰炭。 忽然,怀里的人被拉出了怀抱,郎轩看着抱紧陈笙想要返回山顶的郎御,忽然伸手掷出泉眼。 陈笙一看,竟是奋力挣脱郎御的手臂,飞扑向向下落去的泉眼。 “笙儿” 郎御大声的喊道,她与他们不同,她是个人类,根本就不能碰那东西。 郎轩一脚踢开郎御,急速的向下拉住陈笙,可是,陈笙的手,却是已经抓住了泉眼,她的整个身体立刻就开始被一阵绿光吞噬。 “不——”郎御看着顷刻间就要消失的陈笙,撞进那一片绿光里,拼尽所有,将陈笙的身体推出,而他自己瞬间就变为一只奄奄一息的大灰狼,身体向下坠去。 “郎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陈笙,看着眼前向下坠去的郎御大声的喊着,然后挣脱郎轩的手,身体立刻就向下坠去。 郎轩也被这怪异的情形吓得愣住了,他看着一起坠下去的郎御和陈笙,似乎恍然大悟般,迅速的扯住陈笙的手臂喊道:“我带你上去。” “不,我要救他!” 陈笙使劲的挣扎,不愿跟着郎轩上去。 “笙儿”郎御的眼睛看着那追向自己的人,看着郎轩喊道:“郎轩,救她!” 郎轩看了一眼郎御,拉起陈笙,急速的飞向山顶。 郎御渐渐的闭上眼睛,一股绿光从他的身体里飞出,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郎轩带着陈笙回到山顶,陈笙如同木头般跪在地上,看着郎轩恳求道:“求求你,救救郎御。” 郎轩扶起陈笙,大声的喊道:“他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不,他没有,他不会死的。” “他死了,他为了救你,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陈笙冲向悬崖,想要跃下,可是,却被郎轩紧紧的抓住了。 就在两个人相互撕扯间,慕容天带着人冲上了山顶,他一看到悬崖边的情况,立刻吼道:“狼妖,看你如今还往哪里逃?” 陈笙回头,就看到慕容天和一干众将士已经紧紧的逼近了悬崖边。 郎轩忽然紧紧的钳住陈笙的脖子,看着慕容天说道:“你们不许动,否则,我杀了她!” “他?”慕容天看着陈笙,他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陈笙被狼掠去了这么久竟然还活着。 郎轩看着众人,他知道怀里的这个人,绝不会跟着自己而走,既然如此,那就—— 他忽然间扳过陈笙的身体,自己背向山谷,迅速的吻上陈笙的唇,低低的说道:“我要你永远都忘不了我!” 然后狠狠的咬住陈笙的唇,极尽缠绵的吻着。 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惊呆了,一个狼妖,竟然在吻着一个鬼面的男人。 陈笙唇上吃痛,双手推向郎轩的胸口。 只见,郎轩的唇立刻离开了自己,然后,他那幽绿的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整个身体向后倒去。 她本能的想要伸出手,身子向前倾去。 “陈笙” 慕容天飞身向前,一把抓住陈笙的手臂,将他带进自己的怀中,就看到一双带着震惊不解的眼神。 众人看到那坠下山谷的狼妖,全都欢声雀跃。 慕容天松开手臂,看着陈笙说道:“你没事吧?” 陈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慕容天,又转头看向那些欢欣雀跃的士兵,她的心里,沉甸甸的。 慕容天看到那有些撕裂的衣服,目光忽的一变,随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为他系在脖子上。 当大家下山来到山脚时,正在忙碌的赵君忧,乍一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陈笙,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飞奔向前,一把将陈笙紧紧的搂进怀里。 “公子!”陈笙倚在赵君忧的怀里,低低的吐出两个字。 她觉得自己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好想大哭一场。 慕容天和众人看着紧紧相抱的人,全都沉默不语。 赵君忧与陈笙的关系,似乎总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返回的路上,赵君忧抱着陈笙骑在马背上,他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此刻她的神情,是如此的悲痛,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慕容天偶尔回过头来,看着后面马背上陈笙,一脸的迷惑。 因为,他在悬崖边的眼神不可思议。 还有,当他看到他似乎要坠下山谷时,他竟是不由自主的飞身抓住了他。 当他在他怀里时,他似乎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 而更可疑的是,他竟然没有喉结,脖子和肩上露出的肌肤如同白玉般。 难道,他是女子? 慕容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回头看着赵君忧对陈笙的百般呵护,越发的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忽然,他忆起陈笙昏迷的那些日子,当他喂他喝药后,赵君忧的暴跳如雷。 药,想到药,他忽然记起那晚他亲自喂陈笙喝下的药中,似乎有一味药是产后补气血的。 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抖动着,不知道是因为发现了陈笙的秘密,还是因为知道陈笙曾今怀孕过。 军营里大摆庆功宴,可是陈笙却无法融入其中,她悄悄的离开营地,来到金水河边,看着那夜色中的山林。 慕容天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那些由曹节送来的女人们在一群群的士兵里穿梭舞动,极尽妖艳迷惑。 “王爷,下官斗胆”周商虽是一个文职,可是却也今日似乎很是高兴,喝得醉汹汹的喊道:“百花羞姑娘不仅人美,而且舞姿也是无人能敌,何不让她为众将士舞一曲?” 百花羞端着酒壶看着身边的慕容天,这些日子,时有承欢,可是,王爷却每每都是匆匆了事,然后扔下她一人在营帐里。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她无论如何,也要抓住今晚的机会。 下山猛虎 慕容天侧头眯着眼看看一脸希冀的百花羞,摆了摆手,既然你喜欢卖弄风骚,那本王岂有不赞成之说? “谢王爷!奴婢想要请王爷伴奏一曲《蝶恋花》,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这有何难?”慕容天顺手从腰间解下玉笛子。 百花羞立刻放下酒壶,婷婷袅袅的走到中央的空地上。 慕容天将笛子横在嘴边,看着眼前的百花羞,轻轻的吹起。 随着悠扬婉转的笛声,百花羞娇美的身姿轻盈的舞动起来,宛若那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引诱着周围的人。 赵君忧和苏小乔坐在一边的矮几上,苏小乔看到赵君忧不断的向四处探寻的目光,有些不解的问道:“君哥哥,可是在找人?” “呃,没有,小乔,你累不累?” 苏小乔以为是赵君忧担忧自己的身子,看看中央起舞的百花羞,淡淡的一笑。 “君哥哥这样一问,小乔还真是有些累了,只是,此刻君哥哥离开,会不会不妥?” 赵君忧看了看,拉起苏小乔说道:“没有什么大碍,况且,我对这场面也不是很习惯。” 对着慕容天拱拱手,赵君忧扶着苏小乔向营帐走去。 回到营帐,看着苏小乔躺在软塌上,赵君忧轻声的说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 “君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苏小乔担忧的看着赵君忧,今日下午,她在河边,亲眼看着他抱着那个丑八怪骑着马回来,此刻,他将自己送回营帐,原来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想要去找那个丑八怪。 “我——”赵君忧哑口无言,重新返回到软塌边,摸着苏小乔的头发说道:“好了,我不走,在这里守着你睡觉。” “嗯!”苏小乔闭上眼睛,掩下心里的一片担忧。 很快,就传来苏小乔平稳的呼吸声,赵君忧为她掖好被子,轻轻的走了出去。 身后,软塌上的人,眼皮微微抖动,手紧紧的抓住被子。 “好!好!” 一曲终了,士兵们纷纷瞧着中央的百花羞,一个个目光热切。 慕容天收起笛子,看着醉汹汹的士兵们,再瞧瞧中央一脸妩媚的百花羞,端起酒杯对着百花羞招招手。 百花羞立刻一脸笑意的走到慕容天的身边,为慕容天倒上美酒。 一口饮下,慕容天有些醉意的说道:“百花羞,下面的这些人都是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可愿意为他们斟酒?” “谢王爷对奴婢的恩赏!”百花羞端起酒壶,走下来为那一个个的士兵们斟酒。 有些人喝得已经东倒西歪,看到眼前的百花羞,竟是一把拉住百花羞的手,淫-笑着喊道:“王爷,这么美的人,兄弟们我们这辈子可是都没见过呢?” “是啊,是啊!” 周围的人,也是酒仗人胆,纷纷起哄。 百花羞有些嫌弃的挣脱掉,跑到慕容天的身边,哭哭啼啼的说道:“王爷,奴婢是王爷的人,怎能让他们这样羞辱?” 那些士兵,看到慕容天忽然黑沉沉的脸,一个个似乎连酒也清醒了很多,立刻跪下磕头喊道:“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赵亮也是一惊,没想到忽然间会这样,赶紧跪在地上,对慕容天说道:“王爷,他们只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而已,请王爷念在他们出生入死的份上,饶了他们。” “大胆百花羞,还不跪下!” 慕容天忽然一声怒吼,吓得百花羞立刻爬在地上,不解的看着一脸怒气的慕容天。 周商也是一惊,拿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忽然变脸的慕容天。 “本王刚才已经说了,他们都是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他们就不配拥有你吗?” “王爷”百花羞抬眼看着慕容天,她忽然间浑身透凉。 “看来,你根本就不懂本王的意思?”慕容天站起来,一一扶起地上跪着的将士,然后看着地上趴着的百花羞怒斥道:“如果没有他们,哪里会有大汉百信的安居乐业?” “王爷,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百花羞赶紧磕头求饶,只希望慕容天会放过自己一马。 “好,既然知错,那本王也就既往不咎!”慕容天扶起百花羞,看到那一张美丽得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今夜,本王将你赐给这些将士,你要代本王好好的回报他们的浴血奋战。” “王爷”百花羞立刻就瘫软在地上。 众人都是一片愕然,不知道慕容天这是说真的,还是只是吓吓百花羞。 “来人,将百花羞送入大军的营帐!” 周商眼睁睁的看着百花羞被一伙醉汹汹的士兵迫不及待的拉进了军中士兵的营帐,很快,就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叫声:“周大人,救我!” 周商立刻面色惨白,装做喝醉了的样子,赶紧让身边的侍卫扶着自己离开。 慕容天不是一只病猫,他如今,是一只下山的猛虎。 冷冷的目光从狭长的丹凤眼中迸射出,慕容天提起酒壶,将那醉人的酒倾倒在地上,一脸的漠然。 “周大人,你难道不想尝尝美人的滋味?” 周商脚下一滞,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说道:“王爷,小的家有妾室。” “有妾室怎么了?本王不是也有王妃夫人吗?” “小的,小的惧内”周商眼神闪烁,小声的说道。 正在这时,又传来一声百花羞的呼叫:“周商,救我啊!” 周商的身体更加剧烈的颤抖,早知道那个女人会有这一天,他就不会暗暗接近她,想要将她网罗。 慕容天故意不语,任由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救命声传来。 周商额头上冷汗一颗颗的掉落,他的心里恐惧在无限的扩大,似乎要将他吞噬。 “今晚,你就在这里等着,最后一个享受美人恩泽吧!” 慕容天撂下话,毫不留情的就离开了,留下跪在地上的周商,毛骨悚然的跪在那里。 最后一个,恐怕到时,自己面对的就是一个死人。 慕容天的赌注 慕容天心里冷漠的笑着,如果不是那日君忧寻药回来,得知陈笙被狼叼走,生死不明,对自己拔剑相向,自己再一次不受控制,被君忧发现脉象异常,恐怕他何时死在那个贱人的手里都不知道。 既然你们想要让我死,那本王,就先将你们这些小喽啰一个个送进鬼门关! 赵君忧很快就在河边找到了独自站立的陈笙,他犹豫了一下,终是朝向陈笙走去。 “公子”陈笙侧头看着赵君忧,缓缓的说道:“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如果自己不执着于报仇雪恨,不急功近利,是不是郎御,郎轩都不会死了呢? “笙”赵君忧伸出手臂,将陈笙搂进自己的怀里。 他从来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有多少秘密,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此刻,她的无助,迷惑,哀痛,都让她心中不忍,满是心疼,想要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好好的保护起来,如同珍宝般护着。 为什么从认识她开始,她就从未真正的开心过呢? 泪水滑落脸颊,陈笙有些疲惫的靠着赵君忧,低低的抽泣。 远远的,慕容天看着那相拥站在河边的两人,心里莫名的不满,目光深沉。 他大踏步走到两人的身后,冷冷的说道:“陈笙,你到底是谁?” 赵君忧和陈笙同时转身看着慕容天,陈笙擦掉眼角的泪水,离开赵君忧的怀抱,看着慕容天不亢不卑的说道:“我就是陈笙。” “君忧,你先退下,我想跟陈笙单独谈一谈。” 赵君忧不想离开,可是,看到慕容天的眼神,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离开,他会把事情做得更绝,所以,他看了看两人,对着陈笙说道:“我在我的营帐里等你。” “不必了!”慕容天淡淡的说道:“你哪里,不是已经有了苏小乔了吗?他,还是跟在本王的身边比较妥当!” “慕容天” 赵君忧脸色一变。 “难道,你想要皇上知道她是个——”慕容天的眼神直直的逼视着赵君忧。 他在赌,赌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 赵君忧竟是身体向后退去,不敢相信,慕容天竟然知道陈笙的女儿身。 可是,如此,那陈笙待在慕容天的身边,只会更加的危险。 赵君忧上前一步,拉住陈笙的手,看着慕容天说道:“既然你知道了,为何还要让她待在你的身边?” “难道,她待在你的身边就好?”慕容天冷冷的笑道:“她曾今为你而怀过身孕,可你却让她生生的流产,这难道就是你对她的情意?” 陈笙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天,又看向赵君忧。 赵君忧一脸的煞白,一掌挥出,竟是将没有防范的慕容天震出很远趴在了地上。 陈笙紧紧的抓住赵君忧的手,颤抖着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怀孕了,然后又失去了?” 郎轩也曾今说自己的身体不过是个残破的身体。 曾经噩梦里纠缠疯狂画面,又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不断的追问着:“这是真的吗?” 慕容天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擦去嘴角流出的血液,一步步的走上前:“怎么,恼羞成怒了?既然是自己曾今做过的事,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够了,慕容天,如果你真的还有一丝的人性,请你再不要刺激她了!” “人性?”慕容天看着似乎要碎掉的陈笙,心里涌起浓浓的痛苦,可是,他却被自己此刻的怒气充斥的失去了理智:“你既然已经答应要娶苏小乔为妻,就该放手!” 赵君忧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不远处站着的苏小乔,她一脸泪水的看着自己,回身想要跑掉,可是,却晕倒在了地上。 “小乔” 赵君忧扶着陈笙,看着晕倒的苏小乔,心急如焚。 可是,他又不能放开陈笙。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陈笙如同傻了般晃晃悠悠的挣脱赵君忧的手,跌跌撞撞的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慕容天立刻抱起她,看了一眼赵君忧:“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堵上苏小乔的嘴比较好!” 慕容天的军帐里 站在军帐里,看着自己怎么放的,依然怎么坐的陈笙,慕容天很想将眼前这个如同雕塑的人一掌击碎。 都一夜过去了,她怎么就不知道累,不知道困呢?难道她不知道如今她的身体不能如此折腾吗? 从自己将她抱进来放在软塌上起,她的表情就没有变过,那泪水就像是溪水一样,竟是一夜长流,没有间断过。 王府中的李飘雪已经够能哭的了,没想到,这个陈笙比她还能哭。 如果是李飘雪如此,他早就叫人将她拉出去了,可是,面对这个陈笙,他却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如何却安慰;他想要怒叱她,制止她的哭泣,却又不忍心;他想要拂袖而走,却怕自己一走,她万一出事怎么办? 所以,她哭了一夜,他站了一夜,看了一夜。 看到此刻,他终于忍无可忍,一下子拉起软塌上坐着的陈笙,大声的吼道:“你哭够了没?” 慕容天看着那呆滞的眼神和毫无变化的神色,狠劲的抓着陈笙的身体晃着喊道:“你这样要到什么时候去?难道,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可是,面前的人还是没有一丝的变化,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自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你——”慕容天真的是毫无办法了,他一下子将陈笙推倒在软塌上,愤愤不平的转身奔出了军帐。 整个身体被推倒在软塌上,陈笙就那样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头顶。 “赵君忧,你个混蛋!” 慕容天一声怒吼奔进赵君忧的营帐,看到赵君忧正扶着苏小乔温情脉脉的喂药,心中更加来气。一脚过去,就将赵君忧手上的碗踢飞,抓起赵君忧的领口,厉声质问道:“她如今生不如死,你倒是美人在怀,一片温情?” 他怎么可以睡得如此安宁? 赵君忧面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慕容天,他一心想要护她,守着那个秘密。 可是,眼前如此激愤的男人,却将一切都撕破。 慕容天,你此刻如此,又说明什么呢? 苏小乔忽然从赵君忧的怀里滑落在软塌上,她柔弱的撑起身子,急忙哀求道:“王爷,求您息怒!” “小乔”赵君忧看了苏小乔一眼,回过头直视慕容天的眼睛:“王爷,昨夜,我已经答应了小乔,再也不过问陈笙的任何事情。还请王爷松手!” 慕容天只觉得心中憋闷得慌,他松开手,一掌击在赵君忧的胸口,咬牙切齿的说道:“好!这一掌,就当是本王替她还你的!” 看着风风火火又出去的慕容天,赵君忧叹道:到底是谁欠谁的?又到底是谁伤了谁? “君哥哥”苏小乔轻声的唤道那静默凝视着门外的赵君忧。 终于,她不用担心那个丑八怪再来夺自己的君哥哥了。 “小乔,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你也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苏小乔点了点头,哀怨从眼里一闪而过。 慕容天急急奔到军帐外面,想要进去,可是又怕见到那生不如死的情景,他在外面徘徊不前。 “参见王爷!”赵亮带着几个人走上前,抱拳行礼。 “免礼!今日拔营回去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妥当了吗?” “都准备好了!”赵亮回禀道:“只是,属下怕是要回边城复命,在此得先向王爷辞行了!” “也好!赵副将此趟辛苦了!” “王爷过奖了!”赵亮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慕容天的面前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副将还有什么事?” “陈笙是随着属下前来的,如今,属下想要将他一起带回边城复命。” 慕容天看着赵亮,想想如今的情形,想了想说道:“正好,本王也想去边城看看安乐公主,暂时,陈笙就在本王的身边伺候本王的起居饮食吧。” “这——”赵亮有些犹豫,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地位,点了点头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看着离开的赵亮,慕容天忽然说道:“赵副将,等一等,麻烦你叫人准备一辆马车,本王要用!” “是,王爷!”赵亮有些疑惑的领命。 王爷不是骑马吗?怎么又要改坐马车了? “还有,你随本王到议事大帐中,本王还有事交代你。”“是” 在议事大帐中,慕容天提起笔,想了想,才埋头写起奏章。 不久,慕容天放下笔,对着未干的墨迹吹了吹,然后合上交给赵亮说道:“这里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请赵副将带上十几个人先去洛阳将此奏章呈给皇上。” “属下领命!” 看着赵亮离开,慕容天有些头疼的看了看自己的军帐,他,应该如何去安慰她呢? 军营的一侧偏僻处,周商硬着头皮看着惨不忍睹的百花羞,可是,他不得不脱光了衣服去做那事。 否则,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匆匆完事后,周商连忙叫人将百花羞抛尸金水河中,然后,他就对着河水大口大口的吐起来。 从此后,他恐怕再也不能行人事了。 众将士一脸羡慕的看着慕容天带着陈笙上了马车,人人心中都猜测着,大概是因为陈笙将那狼妖推下了山谷,所以得到了王爷的赏识,以后,陈笙怕是会飞黄腾达了。 宽敞的马车里,慕容天看着一脸木然的坐在自己对面的陈笙,他最终还是趁其不备点了她的昏睡穴。 抱着陈笙的身体,他忽然忆起那日在山里见到他时的情景。 银剑飞舞,鲜血横飞,她终是因体力不支而被自己带回了军营。 那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浴血奋战的人,竟然会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他又想到自己喂她喝药时的情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她的唇真的很美味。 可是—— 她已经非完璧之身! 慕容天心里恨恨的,恨为什么赵君忧明明已经得到了她,却为何不懂得珍惜她,而要让她经历这些? 而他也恨自己,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恨自己什么? 他心里怀揣着不解,抱着怀里的人,靠着车厢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我恨你!” 忽然,怀里的人乱动着喊叫,慕容天一下子惊得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怀里的人一脸的悲痛,嘴里叫嚷着。 “陈笙,陈笙” 慕容天赶紧边叫着陈笙的名字,边抱紧怀里挣扎的人。 怀里的人只微微睁了睁眼睛便又睡过去了,似乎刚才只是一个噩梦。 可是,慕容天知道自己清清楚楚的听到她说:“我恨你!” 慕容天暗暗的问自己,我恨你!是在恨赵君忧吗? 陈笙,赵君忧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呢?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的难以自持呢? 慕容天有些暗青的丹凤眼,紧紧的闭上,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听到“我恨你”三个字时,心竟是痛的无法承受。 他自然而然的,就将原因归结在了赵君忧的身上,因为自己是为陈笙不值,竟然会那样的喜欢赵君忧,而被他伤得体无全肤。 如此的想,他的心,才会微微好一点。 但是,那噬骨的痛楚却深深的铭刻在了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陈笙一睁开眼睛,她的目光顷刻间晦暗不明,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容,她的心里发出一股冷气,传遍全身,身体竟是忍不住战栗了起来,他怎么可以睡得如此的安宁,他怎么能没有丝毫的愧疚? 慕容天警惕的瞬间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蕴满无限伤痛的眼神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陈笙的身体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她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双拳紧握想要站起来,可是,那心冷的感觉却更加强烈,强烈到她只是挣扎了几下,身体就继续在慕容天的怀里抖动起来。 怀里人剧烈的战栗和那毫无力量的挣扎,使得慕容天忽的回过神来,赶紧更加用力的抱紧陈笙。 冰冷的心 慕容天放柔声音问道:“陈笙,你是不是觉得很冷?” “是,王爷!”陈笙牙齿打着冷战回道。 慕容天赶紧伸出一只手摸上陈笙的额头,有些奇怪的说道:“没有发烧啊,怎么会觉得冷呢?” 慕容天仔细的看看陈笙又接着说道:“要不,我叫君忧来给你看看?” “不,王爷,不要叫公子!”陈笙的手一下子抓住慕容天的胳膊,眼神里有着无以言表的坚决。 手臂上传来的力量,让慕容天心里生出几分不舒服。 可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她对赵君忧用情至深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可是,现在的她也算是缓过来一些,神智看来是比起昨夜好多了。 “谢王爷对陈笙的照顾!”陈笙敛起眼神,平淡的说道:“如此让王爷抱着属下,属下实在是不敢当,还请王爷放开属下,让属下下车。” 慕容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低垂着眼帘的陈笙,她明明身体还在颤抖,明明看起来一副疲惫之态,为什么言词里对自己就如此生分呢?难道,有自己如此关照她,对她来说反而是无所谓吗? 如果是其他的女人,醒来看到是自己抱着,说不定早就欢天喜地的赖在自己怀里不愿意起来了,可是,为什么她这样要相貌没相貌,要身体没身体的鬼面,就一副平淡得几乎冷冰冰的样子呢? 慕容天心下不高兴的松开手,看着怀里的人用手臂撑着身子慢慢的挪到旁边。 陈笙使出全身的力气离开慕容天的怀抱,坐在车厢里有些软弱无力的用手臂擦擦额头的汗珠。 想不到,她现在竟是虚弱的连离开一个人的怀抱都要冷汗淋淋了? 做了好一会儿,陈笙才继续向车厢门口爬去,因为她根本就站不起来,所有只能用爬了。 “难道与本王待在一个车厢里对你来说就那么的难?” 慕容天脸色黑沉沉的,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怒火。 明明是个刚刚失去孩子,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却非得表现的坚强倔强,不屈不挠,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陈笙的心一颤,停了下来,淡淡的说道:“王爷身份尊贵无比,属下只是一介草民,岂敢与王爷共处一室,玷污了王爷的尊贵?” “大——胆!”一声怒喝从马车里传出,吓得车夫嘘的一声,双手用力,赶紧拉住前进的马儿。 马车忽然急刹车,震得陈笙身子向后一晃,再向前一倾,竟是重重的摔趴在了马车里。 “不许停车,继续走!” 慕容天身体稳稳的坐在马车里,有些恼怒的对着外面的车夫喊道。 马车又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陈笙趴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撑起身子,继续向外爬去。 “够了!” 慕容天忽的一下伸出手臂,拽起地上爬着的陈笙,将她扔到马车的一角。 “腾——”陈笙的后背撞击在马车厢上,她痛得眉头皱起,一双眼睛瞪向慕容天,可是又迅速的低下头收回视线。 慕容天怒气冲冲的压低声音对着陈笙说道:“既然你一直强调你的身份,那本王不介意再给你强调一下,请你记得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 陈笙抿了抿唇,抬起头,一双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慕容天,嘴角带着微微的嘲笑问道:“那属下就不明白了,王爷为何要将属下这个女人放在身边呢?难道王爷不该是借此整顿军纪,已正律法,请功邀赏吗?” “你——”慕容天气得凤眼猛睁,恨不得一脚将这不识好歹的女人踹下马车。 看着气得七窍生烟的慕容天,陈笙又说道:“抑或是,王爷没了女人,饥不择食的想要借属下来解难言之苦?” “陈笙,你不要逼我!”慕容天实在是忍无可忍,欺身向前,手紧紧的捏住陈笙的脖子,身体紧紧的将那娇笑的身躯压向车厢,将陈笙禁锢在那角落里火冒三丈的说道:“否则,就算本王对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之心,也会消失殆尽,将你碎尸万段!” 陈笙抬起头,看着慕容天怒目四射的眼神,虽然呼吸困难,可是却轻轻的笑了,就那样笑看着此刻的慕容天。 慕容天被眼前的轻笑笑得手竟是一下子松开,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跌落在车厢里,有些震愣的看着停止轻笑的陈笙。 陈笙收起脸上的笑,就那样盯着慕容天一直看着。 好久好久,陈笙才淡淡的说道:“王爷,您又何必如此呢?” 是啊,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如此激动,震怒,不同寻常呢?我从昨夜起,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又何必如此呢?这值得吗? 慕容天眼睛看着陈笙,心里万般的不解和疑惑,却找不到答案。 他缓缓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有些心力憔悴的说道:“陈笙,这真的就是真实的你吗?” 陈笙没有回答,她的心,越发的冰冷。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你!只要到了边城,本王自会将你留在边城,回京复命!” 慕容天想,自己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想要将她收在自己的麾下,如今,她不仅是女儿身,而且还对自己如此态度,看来,他必须放弃她! 陈笙有些诧异的盯着慕容天,他说不勉强自己,难道,他本就打算要将自己带回洛阳吗? 看到陈笙诧异的眼神,慕容天没有多想,只是接着说道:“所以,在到达边城之前,你就暂时待在本王的身边,先养好身子吧。” 那疲惫中带着无奈的语气,让陈笙有些莫名的默默不语闭上眼睛背靠着车厢坐在那里。 看到安静下来,并且闭上眼睛佯装睡觉的陈笙,慕容天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说不清的感觉,道不明的失望,无法理解的丝丝疼痛。 闭上眼睛,慕容天沉溺在这似乎带着哀愁的气氛里。 深深的夜色中,篝火渐渐的黯淡了下去,除了几个当值的士兵到处巡逻,传来沙沙的走路声,马车外一片寂静,似乎其他的人都安安稳稳的睡着了般。 试探——关心 迷迷瞪瞪的睡了一整天,此刻,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陈笙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一边沉沉睡着的慕容天。 此刻的他虽然看起来睡着,可是,俊美的脸上却不断的变化着,眉头也是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锁,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她悄悄的动了动身子,想要换个姿势,可是刚一挪动,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呼唤:“香香”。 陈笙的身子立刻僵了,抬眼,就看到慕容天竟然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她心里大惊,正要开口,眼前的人忽然闭上了眼睛。 陈笙不敢动弹,就那样一直盯着慕容天。 他一会儿嘴里低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会儿脸上又一片痛苦之色,不知道是梦中见到了什么,可是,却并未有醒来的迹象。 轻轻的抚着胸口,陈笙将自己的身子摆好,正要闭上眼睛,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异乎寻常的动静。 “小心!”随着一声疾呼,她的身体就被一下子扑到在车厢里,慕容天健硕的身体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身上。 “嘘——”慕容天对着陈笙嘘了一声,眼神扫了扫正前方。 两枚绿叶子插在车厢上,轻轻的晃动。 “你在里面不许出来!” 慕容天小声的低下头对陈笙说道,那急促炙热的呼吸,扑在陈笙的脸上,让她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偏了偏头。 慕容天来不及细想那鼻尖传来的香气,忽的一下飞身跃出马车,飞向马车后面那几颗粗壮浓郁的大树。 三片树叶嗖的一下从一颗树上射出。 慕容天侧身躲过,容不得对方喘息,手中的剑就刺了过去。 一夜飘赶紧从树上逃到另一颗树上,躲过慕容天犀利的剑。 “有刺客!” 正在睡觉的士兵忽然惊醒,赶紧大喊着。 一夜飘一听,随手摘下两片叶子就飞了出去,转眼间那个惊叫的士兵就倒在了地上。 可是,还是有很多士兵听到了喊叫,纷纷起身,奔向自己这里。 一夜飘见此形势,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混乱也造成了,就转身跃入浓浓的黑色中,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爷,请恕属下守护不严之罪!” 几个将士见到慕容天赶紧跪在地上,俯首请罪。 “加强戒备,叫赵军医过来。” 慕容天收起剑走到马车旁,撩起车帘,就看到陈笙手里正拿着那两片叶子若有所思。“一个小毛贼而已!”慕容天放心的松开手,车帘就垂了下来,将车厢里和外面完全隔绝开。 他说完话想要倚着马车车辕坐下来,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坐的时候后背一不小心碰到了车厢,他轻轻的闷哼了一声赶紧离开车厢挺着后背倚着马车。 “你受伤了?” 那轻轻的一声闷哼并未逃过陈笙的耳朵,她略带疑惑的问道。 听到马车里传出的声音,慕容天觉得似乎一股暖风浮过心田,他低低的说道:“不碍事,小伤而已。” 听到外面的回答,陈笙有些懊恼的微微抿紧嘴唇,自己为何要关心他? 紧紧的抿着嘴,不再说一句话。 慕容天心里本还希冀着里面的人再说些什么,哪怕只是嗯一声也可以,但是,里面就是一片沉寂,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慕容天怅然若失的看向一边,就看到赵君忧来了。 他不想里面的人听见一声赵君忧的声音,于是自己就迎上了前去,在半路截住了赵君忧。 “王爷受伤了?” “嗯,被暗器伤在后背上,你看看” 赵君忧检查了一下伤口,仅有一片绿色的叶子,上面没有淬毒,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 他抬起眼,看着远处的那辆马车,心里沉甸甸的。 “既然已经选择了,又何必拖拖拉拉的?”慕容天有些不满的看着马车说道。 赵君忧既没有收回目光,也没有理慕容天,这两日他心里万般的煎熬,谁又能明白? 慕容天恼怒的起步就向马车走去,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找君忧担忧的声音:“天,那百花羞的毒,如今还未完全清除,你切忌接近女色,害了她人。” 慕容天蹭的一下回头,凤目一眯:“难道你怕我会要了她?” 赵君忧脸色一阵白一阵黑。 “哼!我还不至于无耻龌龊到那样的地步!”慕容天一脸的寒霜,大步向马车走去。 看着慕容天踏进马车,赵君忧的脸如同蜡般死灰一片。 掀起车帘,马车里的人似乎是睡着了,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 慕容天轻手轻脚的坐在陈笙的对面,细细的看着那张鬼面。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让君忧如此依依不舍,又如此防备着我呢? 那眉间的一点红豆,异常的耀眼,慕容天忍不住伸出手摸向那里。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红豆时,忽然,闭着眼睛的人微微的测了测头,正巧躲过了自己的手。 慕容天有些怔愣的收回手,狭长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光芒。 他的后背故意靠向车厢,“嘶——”一阵疼痛从后背传来,他的身体不禁向前倾去,脸上一片痛苦。 果然,近在眼前的人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一双清亮的眼睛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 慕容天心中豁然明朗,她果然是在装睡! 可是他并未拆穿陈笙,而是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呲牙咧嘴的看着陈笙。 陈笙看着凑上前一脸痛苦的慕容天,身子向后挪去,可是,后背已经靠着车厢了根本就动弹不了。 看到慕容天痛苦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难以忍受,她的心里微波浮动,很快就转过头看向一边,她只需隐忍到到达边城就可。 忽略掉眼前那痛苦看向自己的眼神,陈笙淡淡的说道:“王爷还是找公子瞧一瞧比较好。” “已经瞧过了”慕容天将脸收回来,身体微微离开车厢一些坐直。 听到她那淡淡的话语,他后背的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虽然,她对自己,还是如此的冷淡。可是,最起码,她的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 忍字头上一把刀 这一夜,趁着陈笙睡着了,慕容天偷偷的钻出马车,他从手下人那里接过宝剑,心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如果她看到自己的剑,一定会兴奋得不得了。 同时,手下的人还递给他一个小包袱,他打开一看,《七十二阵》和一根断了的红色羽箭。 慕容天想不到,这本据说是天下无敌的阵法兵书,早就失传了,没想到竟然在陈笙的手里。 他拿起书,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小石子从书里掉在了地上,慕容天急忙捡起,当看到那一颗打磨的光滑的上面有两个洞的石子时,凤眸凝固。 拿着剑和包袱,慕容天又悄悄的返回马车,将那两样东西轻轻的放在陈笙的身边,然后才安然的睡去。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陈笙并未睡着,慕容天在马车里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神经,只是,她实在没有勇气直面这个男人。 当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时,陈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身边。 龙泉剑,还有师傅送自己的兵书和羽箭! 她以为这些早已经随着自己受伤,被抓,丢失了,没想到,慕容天竟然帮自己找了回来。 拿起龙泉剑,陈笙轻轻的抽出剑,手轻轻的抚摸上那光芒闪耀的剑身,抬头,看着熟睡的慕容天,眼睛里有着莫名的流光闪过。 放下龙泉剑,陈笙又拿起红色的羽箭。 爹,你说张奉天是我的亲爹,将军夫人是我的亲娘,可是,为什么整个将军府里,连将军夫人几个字都不能提起呢? 那个荒废的杂草丛生的院子,真的是娘亲曾今住过的地方吗? 为什么,娘亲她连灵牌也没有?而她的坟墓在哪,亦也是一个迷? 是不是,真的只有当我军功显著,能站在他的身边时,我才能正大光明的对他说,我是你的女儿,将军?是不是,我才能问他,娘亲的墓地在哪里? 可是,这是不是值得呢? 陈笙的脸上,却已经是泪水横流。 她想起了死去的爹和娘,也想起了死去的郎御和郎轩。 绿眼睛,对不起,当我记起你时,你却已经魂飞魄散。 师傅,你教导徒儿要善恶明辨,忠孝仁义,徒儿没有做到,实在是妄叫您老人家一声师傅,枉跟随您学艺十年! 陈笙拿起《七十二阵》,用手摩挲着,记起那曾今藏在书中的石子,急忙翻开书页,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颗石子,她心里暗暗的发誓,即使没有那颗石子,她也能找到杀害爹和娘的凶手! 或许是心中再一次明确了自己肩上的责任,陈笙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陈笙总是不期然的就会与慕容天那漂亮的丹凤眼相遇,让她心里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一些场面。 这个人,真的太能隐藏了! 五日后,大军路过一个小镇,陈笙记得当初他们经过时,远远的看见这个小镇掩映在一大片柳树林中,好似是这荒凉的西北边界一道清心的风景。 可今日,他们不是路过,而是专门停了下来,被这小镇的镇长给迎进了镇子里。 或许是他们这地方离洛阳太偏远了,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官,也从来没有哪个皇亲国戚到来过,小镇的镇长异常热情的将他们请进小镇,给士兵们准备了洗澡水,好吃好喝好住,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凯旋而归的喜悦里。 慕容天洗漱完毕后,命人为陈笙准备了洗澡水,换洗的衣物,然后嘱咐不许任何人打扰陈笙,才去赴镇长之宴。 就算陈笙连日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形如陌生人,可是,他却不由得不想要照顾她。 温热的水包围着自己的身体,陈笙闭上眼睛,想起这几日来自己与慕容天的相处,不禁潸然泪下。 每次当她听到睡梦中的慕容天喃喃叫着“香香”时,她的记忆之门就会打开,曾今的一幕幕如同画卷一般展现在自己眼前,让自己满心伤痛,伤得体无全肤,无法自已。 可是,慕容天在清醒时,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梦中的喃呢,似乎清醒的他和睡着的他是两个人似的。 曾今的他以装疯卖傻骗人,如今的他以双面对人。 忍字头上一把刀,原来,隐忍首先伤的是自己。 陈笙心里哀叹一声,自己当初真是太天真了。慕容天这样的人,与自己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忽然,门被从外面撞开,一个一脸慌张的少年,回身紧紧的关上房门,转过头时,一下子吓呆了。 一个犹如厉鬼的女人,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身上裹着一件长袍,正手拿一把利剑,将剑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是谁?到这来干什么?”陈笙厉声问道。 “我,我。。。”少年一脸的惧怕,可是脑子似乎还比较清楚,结巴两句后说道:“这里现在很危险!”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陈笙的目光一晃,左手抓住少年胸前的衣服,将少年塞入浴桶中,然后自己扯掉长袍,手拿龙泉剑跳入浴桶,背身对着门口。 很快,就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陈副将,小的是镇子里的护卫长。” “有什么事吗?”陈笙手紧紧的握着龙泉剑。一旦他们敢擅自闯入,她一定会让他们个个去见阎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有个小偷趁乱跑进来了,小的想问问陈副将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哦,这个我倒没发现”陈笙低眼看看水里那憋得快要窒息的少年,接着说道:“要不,我叫王爷手下的人帮你们找找那个小偷?” “不,不劳烦了!一个小偷而已,怎敢劳烦咱们大汉的勇士,小的这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不远送!” 听到门外离去的脚步声,陈笙一把拉出那已经昏迷的少年,对着他的脸颊啪啪拍了两下,就见那少年嘴里噗嗤噗嗤的吐出几口水,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傻愣愣的盯着眼前的自己。 暗香萦绕 陈笙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雪白浑圆,带着晶莹的水珠,犹如跳跃的小白兔般诱惑着对面的少年,她立刻伸手压住少年的头顶,将那傻愣的目光,淹没在一片清水中,然后自己飞身跃出,快速的躲在屋内的纱帐后,急速的穿好衣服。 少年的头浸在温热的水中,一股股幽香萦绕在他的周围,他觉得自己好想变成一只鱼儿,快乐的畅游在这暗香的水里。 可是,他的梦还没实现,身体就被一股力量拎出了浴桶,整个人被摔落在地面,身上的水,很快就将地面浸湿,湿漉漉的。 少年闷哼一声,抬起头,就发现自己面前站立的已经是一个穿戴整齐,一身男装打扮的人。只是,她那湿漉漉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和那微微高耸的胸脯,显示着面前的人是个女子。 “不知那些人走远了没有?”陈笙看那少年的目光竟是只盯着自己瞧,心下 不悦,边往门口大步的走边说道。 “姑娘”少年忽然一下站起来,拉住陈笙的一条胳膊说道:“我不是小偷,他们才是一群毫无人性的强盗!” 陈笙回头看那少年说起刚才那些人,一脸的愤恨,心里也觉得蹊跷,因为那少年刚才一进门就说道,这里很危险。 而且,一个小偷,需要劳烦那么多的人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 “姑娘” “叫我陈笙或者陈副将”陈笙看着少年,匆匆挽起身后的头发,对着少年说道:“此时你看我,哪里像是个女子,记住,我是个男子!” 少年有些不解,可随即也释然,自古都是男儿参军,哪里有女子征战沙场,想来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便就点点头继续说道:“陈副将,这里的人,全都是六日前忽然来到的,镇子里原来的人,全都已经被杀而且毁尸灭迹了。” 陈笙大惊失色,可随即又问道:“那你——” “我六日前也被他们杀了,可是神奇的是,我竟然三日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一堆堆的死人压在下面,然后,我就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东躲西藏的,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来找些吃的。” 陈笙诧异的盯着少年,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欺骗,反倒是他脸上的一片仇恨深深的引起她的共鸣。 “结果,我发现今晚这里忽然多了很多人,偷偷去看了看那些士兵,发现是正规的大汉军队,没想到竟然被那些强盗给发现了,于是我仓皇间就逃到了这里。” 少年说完,忽然间紧紧拽住陈笙的手说道:“陈副将,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他们今晚如此大宴你们,绝对是有阴谋的。” 陈笙眸色紧紧,怪不得他们随着镇长进来,竟是一个老弱妇幼没有见到,原来都是被杀掉了,她想了想说道:“那里有衣服,你赶紧换上。” 少年回头,看到床头边放着一套青色的衣衫,赶紧走过去换衣服。 陈笙立刻尴尬的回头看向门口,心里思腑着此刻应该如何通知慕容天和其他的人。 “我换好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陈笙回头,焕然一新的少年,面带微笑的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况且,那身衣服还是给慕容天准备的,可谓做工布料都是上乘。 此刻看去,少年竟也是俊男一个,虽然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 少年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因为面前盯着自己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并且,他还如此那样近距离的与她共处一个浴桶。 看到少年脸上的红晕,陈笙尴尬的:“咳咳,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出来。” 少年立刻快步跑了出去,陈笙环顾屋子一圈,将包袱塞进怀里,将龙泉剑拿在手里,然后端起油灯,来到纱帐边,看着火苗快速的窜起来,屋内很快就升起一股烟火,她快步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少年莫名其妙的看着冒出浓烟的房间,不解陈笙不去通知其他人反倒放火烧自己的住处是为了什么。 “我们走!”陈笙拉起少年快速的越过墙壁,边跑边说道:“带我去粮库。” 少年立刻明白了,原来这是声东击西之策。他不禁心里暗暗佩服这个有着一张鬼魅之脸的女子。 慕容天,赵君忧,周商几个正与镇长举杯不断的畅饮,忽然,一个人急急跑进来禀告道:“不好了,王爷的住处忽然起火了。” 慕容天顷刻间就扔掉手里的酒杯,急速奔出了屋子,看到不远处冲天的火光和浓浓的黑烟,急急奔去。 陈笙还在屋内洗澡呢! 赵君忧见慕容天如此神情,脸色也是大变,急速跟了前去。 镇长见身边的周商一脸的不满,立刻跪下:“周大人,小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可是,在那软弱害怕的声音下,掩藏着一双狠厉的眼睛。 今晚,你们谁也别想逃掉。 “那还不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周商满脸的不悦。 于是,镇上立刻带着人跟着周商赶往着火的地方。 慕容天到达时,已经有人提着水桶在救火了,可是,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担心的人,他立刻拉住一个人的胳膊问道:“里面的人出来了吗?” “小的没见有人出来。” 听到那人的回答,慕容天一把夺过那人的水桶,将一桶水从头浇下,不顾烧焦的木头不断的掉落,冲入大火中。 “天”赵君忧伸手去拦慕容天,却是晚了一步,慕容天整个人已经冲入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间。 他的心一震,即使自己用药让他忘记了她,可是,在他的骨子里,却还是无法抹去她留给他的绝恋。 因为这忽然间的大火,那些吃喝玩乐的士兵,也忽然间被惊醒,一个个都迅速的赶来扑救大火。 周商和镇长还未赶到慕容天的住处,忽然,西北角传来“走水了,走水了”的大喊,镇长回头一看,立刻脸色大变,那里可是粮仓啊! 神秘少年 如果粮仓出事,他这小命可就难说了。 他可是专门奉命来抢夺粮食的,如果不是事先得到秦王的部队要经过此地,他擅自做主灭了这里的人,故意停留在此地等待生擒秦王和他的手下,怎会如此劳师动众,煞费苦心的安排。如果丢失了这十万担的粮食,三皇子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他顾不得向周商解释,就折身带着人急速的赶往粮仓。 周商也挺纳闷的,今晚这是怎么了,到处都着火。 然后,他看到很多在慕容天那边救火的人,忽然间全都一个个急匆匆拎着水桶向粮仓那里跑去,看来,这个镇子的人似乎都极其的看重那个粮仓。不过,这也是实情,民以食为天,无论什么时候,吃饭都是大事。 赵君忧看到很多救火的镇子上的人,忽然间全都冲向另一个火光冲天的地方,心里也觉得纳闷,似乎,这大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忽然,一个一身青衣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来到他的身边,拉拉他的衣襟,小声的问道:“公子,你可是赵君忧赵公子?” “正是,你是?”赵君忧有些奇怪的看着身边的少年,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个少年啊。 少年悄悄的凑近赵君忧的耳边说道:“是陈副将叫我过来的,她让我告诉公子,这个镇子的人都是强盗,让你转告秦王,速速擒拿这个镇子所有的人。” 赵君忧一听陈笙没死,立刻拉住少年的胳膊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否则,粮仓那里怎么会着火?” 正在此时,慕容天被熏得黑呼呼的从大火里跑了出来。 赵君忧急忙上前,扶住慕容天悄悄将少年的话传给了慕容天,慕容天焦灼的心瞬间觉得又活过来了。 房间里什么也没有,燃烧的大火直扑自己,在那一霎那,他觉得上天太不公了,怎么能就此生生夺去一个人的性命呢? “那个少年呢?”慕容天问赵君忧,他得见见那个少年,确定他是不是说谎。 “他就在——”赵君忧向后看去,哪里有什么少年,只有那些提着水桶,一个个慌里慌张的救火的人。 慕容天抬眼看了看远处火光冲天,似乎火势极大,他忽然对着救火的众人喊道:“大家住手,这里面没人,咱们还是先赶去救那边的大火。” 当慕容天带着很多士兵赶往粮仓时,远远的就听到了打斗声,他微眯眼眸,心里无限的激动,那正在力战众人的身影,不是陈笙还有谁? 慕容天立刻着手安排,他将手下的兵士分成三队。 赵君忧带一队前往小镇外围,包围整个小镇,防止有人逃走。 周商带一队人马挨家挨户的搜查。 自己亲带剩余的人马擒拿救火的镇长和人员。 陈笙正在与那镇长拼杀,她没有想到,这个盗贼头子竟然还有些能耐,他的手下,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似乎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 慕容天一带着人到来,就立刻挥手命令人马将粮仓周围围的水泄不通,自己则提剑飞身一刀砍向正与陈笙搏斗的镇长。 立刻,镇长的后背就赫然显现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整个人吃痛,刚一回头,就被陈笙一剑刺中胸口,跪倒在地上。 很快,四五个士兵拿着长枪架在了镇长的脖子上。 “拿下去先关起来,派人严加防范!” 看着几个士兵将一干众人押下去,慕容天来到陈笙的身边,劈头就是一顿训斥:“如此大的事情,你怎敢一个人擅自做主?” 刚才冲入大火中,没有见到她的人,他的心简直都要被大火吞噬掉了。 看着慕容天一张被烟熏得黑乎乎的脸上,只露出一双似乎要吃人的目光,陈笙唰的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请王爷责罚!”。 陈笙自知理亏。 军中自是任何决定都要征得主帅同意才行,可是自己却私自行动,的确是有些越权了。 可是,慕容天这一脸的黑炭是从哪里来的啊?难道,他还冲进大火去救火了? “你——”慕容天气得脸皮抖动,一甩手:“还不跟本王走!” 明明自己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她却是一点都不领情,能不叫人生气吗? 连日来四五日两人都无说过一句话,今晚开口,她就是一句“王爷责罚!” 责罚?!自己怎么责罚? 难道拿根绳子将她绑在身边,时时刻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全? 陈笙赶紧跟在怒气冲冲的慕容天身后,直到来到了一处大大的空地,看到那里已经站满了人。 “王爷,这些强盗一个不少,全都已经在这里了。”听到赵君忧和周商的禀告,慕容天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吩咐将这些人全都捆绑起来,然后命人绑来那个假冒的镇长,当场审问。 “大胆盗贼,竟然敢残杀无辜,欺骗本王!” 慕容天目中充满威严,直视地上跪着的镇长。 “呸!如果不是忽然发生意外着火,今晚,你们这些人都得下地狱去陪那些死去的人,你,秦王,也会成为我扎木西的奴隶,我就会一举名扬整个大草原!” “扎木西?!哈哈哈!”慕容天哈哈大笑:“原来是草原雷泽可汗的小舅子,三王子完颜烈的舅舅啊,真是想不到,本王胜利归朝之际,还能顺便捡这么大一个便宜。” “哼!”扎木西鼻子里哼哼,似乎极不服输:“慕容天,你也只是运气太好而已,如果不是天意帮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天意?!”慕容天忽然拉过一旁的陈笙,拍拍她的肩膀对着扎木西说道:“扎木西,这不是天意!你看清楚了,这是我们陈副将的混淆视听,声东击西之策。” 陈笙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天要当着如此多的人的面,如此的说,其实,这一切都是那个少年的功劳。 可是,那个少年呢?自己让他通知赵君忧和慕容天,他怎么没跟着他们到来呢? 一箭双雕 扎木西恨恨的看向陈笙,怒骂道:“娘个小子,想不到我竟然是败在你这样一个鬼面小子的手里——哎吆。。。” 扎西木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天就一脚踹在他受伤的胸口,痛的他窝在地上连连吆喝。 慕容天怒目呵斥道:“扎木西,如今你是瓮中之鳖,还敢如此逞强,不安分些?”边说话,边看到扎木西不服气的眼神,慕容天又是一脚踹过去,厉声喝道:“老实交代,你这次带人潜入大汉境内,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除了这一切,你们还有什么其他阴谋?” 陈笙悄悄后退,眼睛四处看去,那个少年会不会被他们当作敌人抓起来呢?可是,此刻,她又不能离开,只得放眼四处张望。 赵君忧看到陈笙四处探寻的目光,知道她是在找那个少年,他刚想上前,忽然身边站立的苏小乔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声的叫道:“君哥哥!” 回望身边的苏小乔,赵君忧只得作罢。 慕容天瞧着这扎木西倒也是个汉子,虽然伤口疼得哎吆,可是遇到正事,竟是闭口一句话也不说,再看看天色,已经拂晓,命人将扎木西关进囚车,其余一干人捆绑着看押,天一大亮,就急速赶往边城,以防不测,同时,又加急写了道奏折,差人火速送往京师洛阳后,这才稍微闲了下来。 一连两道折子,不知道父皇看了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自己会如愿以偿的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此刻,天也已经大亮了,慕容天怕夜长梦多,在众人用过早饭之后,稍微收拾,就早早的上路了。 因为一下子抓住了大约二百来敌人,慕容天和陈笙都改为骑马,以便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经此事件之后,军队里的士兵们纷纷称呼陈笙为鬼面将军,人人更加佩服他的胆识和智谋。 果然,大军行进了两日后,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受到了伏击,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很快就打退了袭击的敌人,这也让慕容天甚是担心边境的驻防。 这些突厥人,能如此轻易的到达大汉的境内,可见边界并不是如人人想的那样,只是偶然有敌军来犯。 快马加鞭,两日后,大军到了边城的楼下,因为早早差人前去禀告了,所以,还没到边城城下,就已经看到张奉天带着手下人出城前来迎接了。 一阵寒暄过后,慕容天与张奉天并肩而立,带着众人进入了边城,街道两边民众拥挤,竞相高呼,一派繁闹之景。 可对于陈笙来说,到达边城,就好似到了迷雾之中。 对于赵君忧来说,就如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牢笼。 苏小乔却兴奋得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安乐公主,告诉公主君哥哥愿意娶自己的事情。 只要自己握着陈笙的秘密,她的君哥哥就只能是她的。 慕容天和张奉天骑着马边走边互相探讨这次的战役和意外收获,当张奉天听说了陈笙的一系列功绩之后,不觉回头看向慕容天身后的陈笙,想不到,自己还真是没有看走眼,他果然是个将才。 可惜,公主不喜欢他,一再的请求自己将这个陈笙送出边城。 在张奉天的安排下,由赵亮带去的人回归原来的部队,而秦王带来的人马单独安置在另一处。 慕容天则是住进了将军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竟然被安排在赵君忧原来住过的屋子,而赵君忧,则是被安置在府里一座单独的院子里,陈笙听居延说,也就是他们走后,公主就命人准备了那座院子。 陈笙淡淡的一笑,看来,公主本就打算归来之后为赵君忧和苏小乔完婚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笙洗完澡,穿戴整齐之后,百无聊赖的走出房间,看到一个小厮在门外守着,见她出来立刻躬身问道:“陈副将,您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此刻就端上来吗?” “嗯”陈笙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厮离开。 自己没有交代居延说为自己准备晚饭啊?不过,此刻自己还真是有些饿了。 不一会儿,就见他提着一个食蓝走了过来,陈笙带着他进入房间,站在一边,看着他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很是懂事的站在一边说道:“陈副将请用饭!” 陈笙随意的坐下,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忽然问道:“小哥,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是新来的吗?” “嗯,小的前些日子流落到此地,正巧将军府里需要下人,所以就留了下来。” “哦,怪不得我觉得小哥说话有些京师的味道。” “陈副将也是京师的人?”小厮惊讶的一笑:“那我们岂不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京师的人,你也不是!” 说话间,陈笙手中的筷子已经袭向身边站立的小厮。 没想到,刚才那憨实忠厚的小厮,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冷酷,右手一抖,袖口就滑落一柄折扇正好落在他的掌心,被瞬间打开,挡住了陈笙的筷子。 “是你!”陈笙一脸的愤怒,想不到,一夜飘前些日子来偷袭,原来是为了掩护书生易容混入军队,伺机而动。 既然书生在这,那一夜飘肯定也在边城,他们追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杀—— 陈笙脸色立刻大变,顷刻间就发动内力再一次攻向书生。 书生倒也不含糊,似乎是有意拖延时间,陈笙想要脱身而走,而他偏偏紧紧跟着,两个人从房间里斗到外面,不消片刻,就已经过了十几招。 当陈笙再一次身子后跃几丈,意欲从右手侧面摆脱书生的纠缠时,一道身影落在她的右侧。 一夜飘! 陈笙看看书生和一夜飘,她此刻才明白过来,他们不是为了杀慕容天,而是为了杀自己为一枚针报仇。 “陈笙,京师一别,想不到我们还会在这见面吧?” 一夜飘脸上有着不可抑制的狂傲,因为,他有把握,今晚绝对可以一箭双雕! 黑煞之毒 那边,慕容天与张奉天开怀畅饮,已经喝得醉汹汹的了,倒不必先心急。 所以,他先到这里来帮书生,只要先解决了这个陈笙,喝醉的慕容天,就如笼中困兽般容易对付,没有了帮手,他也只不过是一只无爪的老虎而已! “是没想到”陈笙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对付一夜飘倒好说,可她现在有些担心那书生不知道有没有对自己暗地里下毒。 “大师兄,难道你还信不过师弟我?”书生忽然开口道,声音里有着得意之色:“你看看她手里拿的什么?” 筷子?! 陈笙哗的一下松手,一双筷子咣当就落向地面。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中,竟然已经一片黑色。 陈笙立刻啪啪两下,封住自己右手手臂的穴道,阻止毒素的蔓延。 “你们好卑鄙!”陈笙愤恨的看向书生,心里想着该如何竟快的脱身,如果落在这两个人的手里,自己绝对会吃大亏。 “卑鄙?你难道不晓得兵不厌诈吗?”书生一脸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倒是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些,毫无痛苦的痛快的死去,否则——”书生的目光忽然间变得阴狠辛辣:“你就等着毒素攻心而一点点的深受折磨的死去。” “她不会死的!”随着一声清朗男声,一身白衣的赵君忧从天而降,很快就落在了陈笙的身边,拿起她的右手只瞧了一眼,就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粒解毒丸塞进陈笙的口中。 书生看见赵君忧,脸色慌乱,顾不得不远处的一夜飘,立刻转身逃走。 一夜飘见此,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丢下他一人对付两人,这赔本的买卖他可是不干的,随即也快速的从另一侧翻过围墙逃走。 赵君忧看着那仓皇而逃的书生,目光深沉,想不到当年自己一时的仁慈,换来的却是今天的自食其果。 他抱起陈笙,立刻就往房间里冲去。 刚才的那粒解毒丸,只能暂时压制毒素的蔓延,并不能解此黑煞之毒。 如果早知道这药方是被他给偷去了,当年,自己真的不该放他离开桃花涧,祸害江湖。 扶着陈笙坐在床上,赵君忧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火上烧了烧,走到床边,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笙,我要为你驱毒,所以,此刻你得脱掉上衣,露出后背。” 陈笙回望一眼赵君忧,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猥-亵之光,有的是浓浓的焦急和担忧之色。 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陈笙面露羞涩闭上眼睛,缓缓的解开衣衫,露出了爬着几条黑丝线的后背。 赵君忧目光一滞,忽的想起那玲珑的娇美曲线,手竟是一抖。 可随即看到那黑色狰狞的丝线,立刻稳住心神,摒弃杂念,端坐在陈笙的后面,轻轻的将银针扎入陈笙的后心,然后一点点的捻动着。 黑色的丝线就如那盘根错节的树根一般,互相交织,盘亘在陈笙的后背上,势有齐齐汇集于心脏之意。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赵君忧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少年竟是一个天才的制毒高手,不仅研制出了黑煞之毒,而且,竟然还加入了新的成分,以至于他现在竟是只能遏制,却不能将那些毒素全部用银针逼出。 就在赵君忧心急如焚之时,忽然,门被从外面撞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赵君忧急忙用左手挥断挂钩,床边的帐幔缓缓的垂下。 慕容天狭长的醉眼,怔愣的看着那逐渐垂下的帐幔后,光光的玉背和赵君忧放在玉背上的右手。 他的酒劲立刻就醒了,健步奔到床边,一把扯掉帐幔,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君忧和陈笙。 “你们——”慕容天正要痛骂,忽的看到陈笙后背上的黑丝线,大惊失色。 黑煞之毒?! 这是师傅亲自研制的毒药。可是,师傅当年不是将那药毁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呢? 慕容天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君忧是在给陈笙驱毒,他默默的站立在一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许久,赵君忧才拔下银针,看着那白色的银针此刻黑如墨汁,目中满是担忧。 “君忧,她——” “天,你也知道,这毒药没有解药,我暂时也只是将毒性封住,让他们不再蔓延。 赵君忧轻轻为陈笙拉起半落在腰间的衣服,然后扶着已然因为中毒而昏迷的陈笙躺下,为她盖好被子,焦急的说道:“天,你在这守着她,我再去研究研究这毒药,看能不能找出解药?如果半夜她毒发,你记得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能让她痛得自己伤了自己。” 慕容天点了点头,黑煞之毒并不是毒性有多强,而是会让人迷失在痛苦的回忆里不可自拔而想要以死来结束痛苦。 其实,黑煞之毒有解法,这个方法师傅曾今在研究出黑沙之毒时偶然提过,只是君忧并不知道而已。 可是,难道,真的要如此为她解毒吗?慕容天看着昏迷的陈笙陷入了沉思。 夜越来越沉,慕容天的目光也越来越暗沉。 因为床上躺着的人,此刻已经开始毒发。 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看着自己,一脸的痛苦的说道:“我恨你。。。。。。” 慕容天心里一痛,就算此刻他知道她是在自己的回忆里,面对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但是这句“我恨你!”还是让他忍不住心里疼痛。 “求求你,救救我。。。。。。” 陈笙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眼中满是泪水。 “就算死,我也不要你救我。。。。。” 陈笙忽的一下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 慕容天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紧紧抱住陈笙的身体,箍住她挥舞的双臂。 “死,死。。。。。。”怀里的人发疯似的挣扎着想要去死。 慕容天眼神一凛,忽的一下紧紧地吻住陈笙的唇,怀里的人竟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似乎,他的吻就是一剂良药。 解毒之法 难道,解毒之法就只能那样去做? 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暗黑的唇,虽然只一吻,可是,却让他的心狂乱不已。 慕容天发现自己的心竟是迫切的想要救陈笙,内心深处,似乎在渴望着得到她的身体。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忽的松开怀里的人,连退几步站在床边,双目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渴望,竟然有如此猥-亵不堪的想法。 他紧紧的攥着双手,想要自己冷静,分析利弊,可是,他的思想,他的意志,竟是犹如崩塌了般,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心,只想要救她,只想要得到她。 手,只轻轻的一挥,那青色的帐幔就飘然落下,将自己和她隐匿在一片旖旎之光中。 手,微微抖瑟着,想要伸向那因为痛苦而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可又被自己心中那莫名涌出的惧怕所阻挠,竟是连番伸出手,又连番的缩回手。 “就算死,我也不要你救我。。。。。。” 眼前的人,再一次痛苦的乱喊着将手伸向脖子。 “陈笙” 慕容天紧紧的抓住陈笙的一双手,注视着毫无意识的陈笙,狭长的凤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痛。 他的心底,再一次无声的质问:“陈笙,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此刻我的心,就如那无数次梦中的感觉一般,心痛难以? 如果我以如此的方式救了你,是不是你也会如梦呓般如此恨我? “我恨你——”一声低喃此刻突兀的从陈笙的口里清晰的吐出,慕容天的身子一震,竟是双手不自觉的松开了陈笙挣扎的双手。 这声满含恨意哀怨的低喃,犹如一盆冰水,让他浑身透凉,心里一颤,终是仓皇的掀起帐幔,从床上逃了下来。 君忧大婚之后,自己就会离开这里,与她再无任何牵扯。。。。。。 慕容天努力的克制自己内心的感情,渐渐平复自己心中的慌乱。 “死,死。。。。。。” 慕容天慌乱的心,还未平复,就被帐幔里痛苦的声音所搅乱,他急速的掀起帐幔,紧紧的抓住陈笙的手,恳求道:“求你了,求你,求你再不要如此折磨自己了?” 因为,他的心,也随着她的痛苦而备受折磨。 可是,早就被浸没意识的陈笙,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更加用力的挣扎着,想要寻死来解脱。 慕容天的心犹如置于冰火两重天中,一会因为陈笙的痛苦而滚烫灼烧,一会又因为她喃喃低语而寒冷冰凉。 他在痛苦中挣扎抉择,却发现历来善于决断的自己,此刻竟是举棋不定,难以下定决心。 救她,她醒后会深深的怨恨自己吗? 不救她,可是看她如此,他却比她更加的痛苦! 救还是不救? 忽然,慕容天看到陈笙痛苦的脸上,左侧白如雪的脸颊上,竟是缓缓的爬出一条黑色的细丝,他的心剧烈的一跳,凝神盯着那条黑丝线,犹如盯着一条毒蛇般,眼中满是震惊和恐惧。 不——能再等了! 慕容天忽的深深的吻住那昔日里曾今让自己迷恋的唇,无限深情的吻着,纠缠着。 他的身躯斜斜倾附在陈笙瘦小的身子上,手缓缓的移动到她的胸前,摸索着一下一下解开身下人的衣衫。 当他的手触摸到陈笙胸前的柔软时,一股悸动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抑制不住身体的欲望,手,竟是附在那柔软上,毫无意识的轻轻揉捏起来。 “嗯——”一声浅浅的呻-吟弥散在空气里。 带着情-欲的凤眼,微眯着看向身边现出迷离之色的脸,手,不自觉的摸向衣襟里面,触手的感觉,犹如至于细腻温软的暖玉上,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那丰盈握在掌中,想要亲吻那柔软的暖玉。 “啊——”胸口忽然传来的压迫和冰凉,惊得身下的人忽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迷蒙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那埋头在自己胸前的人,竟是忘记了动弹。 正沉浸在无尽美妙中的慕容天,忽的感觉到头顶上方似乎传来一道注视,口含着一朵红梅花抬起眼皮,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立刻松开嘴,手撑起身子,顷刻间离开那酥胸半露的诱惑,翻身倒在一边。 慕容天的心慌乱不已。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可是,好一会儿,他的耳边竟是没有传来一声质问或者怒喝,身体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攻击。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慕容天抬眼看向自己的身侧,发现刚才已然醒来的人,竟深深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陈笙? 慕容天慌忙起身,就看到身边的人已经紧紧的闭着眼睛,两条黑线,分布在两颊之上。 “陈笙”慕容天紧紧的抓住陈笙的双臂摇晃着,眼睁睁的看着第三条黑色从额头长出,一点点的蔓延而下。 不能再等了! 慕容天三下五除二的扯掉两人的衣服,精壮的身躯附在娇软的玲珑躯体上,眼睛所到之处,都是让他无法自以的冲动和欲望。 他的心,他的身体,终是合二为一,深深的陷入无法阻挡的沉沦之中。 身下的人,竟也是陷入了迷乱中般,虽未曾睁开过眼睛,可是,身体却是极力的迎合着自己,为他带来从未有过的激情和快感。 意乱情迷之际,慕容天的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似曾相识的一幕,只是,快的让他无法扑捉,无法分辨,那到底是过往,还是现在。 唇齿的纠缠,身体的锲和,一番云雨之后,慕容天看着自己掌心里那黑色的印记,唇角露出一缕欣慰和酸楚。 幸好,自己当年偶然听到了师傅的话。 可是,她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注定这只能是一场梦,一场尘封在记忆里的春梦。 小心翼翼的,如同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般,慕容天为床上暂时还昏迷的人穿好衣服,盖好被子。 站立在床边,慕容天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放下帐幔,倚着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渐渐的睡去。 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 隐瞒 似乎,在他自己的心里,有着无法阻挡和逾越的畏惧与担忧,内心里十分的害怕她一旦知道真相,就会无法原谅自己,恨自己一辈子。 即使,自己的初衷是为了救她。 赵君忧忧心忡忡的来到床边,看到慕容天有些疲惫的面容说道:“天,昨夜她——?” “半夜毒发过了——后半夜才安然了些睡去。”慕容天看到赵君忧的眼神往帐幔里瞅去,眼神一闪,继而问道:“解药有些眉目了吗?” 赵君忧回头看着慕容天,脸上一片忧虑,摇了摇头。 ”哦——”慕容天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天,你累了一夜,先去睡会儿,我在这里先看着。” “嗯”慕容天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转身向外走去。 “天——”赵君忧忽然叫住了慕容天,狐疑的看着慕容天的脸:“你怎么了?” “我——”慕容天故作轻松的一笑:“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不曾一夜守着一个人。。。。。。” 赵君忧还想问,就见慕容天不耐烦的说道:“你不会是想要我白天也守着她吧?” “我——”赵君忧一时口塞,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嗯呀”的声音,他就亟不可待的赶紧转身挑起了帐幔。 慕容天随着那挑起的帐幔,隐约看到床上的人似乎醒了,凤眸中闪过一抹欣喜,可是又赶紧回头,疾步向外走去。 她能这么快醒来真是太好了,可是,他也实在是没有勇气此刻面对她! “公子”陈笙觉得自己浑身似乎被撵了般乏困,她的下身,清晰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有些像那次失去孩子时的痛,可是,却又不完全相同。 赵君忧看着面色极差的陈笙,想着她此刻身重剧毒,赶紧压住陈笙想要起来的身子说道:“别动,先躺下,我为你再把把脉。” 陈笙点点头的躺回去,一双眼睛殷切的看着赵君忧。 她知道,昨天自己一定是中了书生的毒。 昨夜里,她依稀记得自己置身于心底最痛的回忆里无法自持,不断的想要将自己沉入湖底,再也不醒来。 可是,有一个人使劲的拉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沉入湖底。 后来,似乎全身炙热,整个人仿若置身于奇境幻想之中,竟是看到郎御从那云层里走向自己,带着他深情的绿光包围着自己,让自己情不自禁的陷入他的柔情蜜意里,与他一起奔向那金光闪闪的远方。“这——”赵君忧手指刚一抚上陈笙的脉,整个人就惊呆了。 很快,他又闭上眼睛,重新为陈笙把脉,内心震惊不已。 这怎么可能? 仅仅一夜的时间,她体内的毒素竟是荡然无存。 赵君忧急忙拉开陈笙的手掌,看到那毫无异色的掌心,整个人越发的惊讶。 黑纱之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啊,难道,是陈笙的体制异常? 可是,这也不对啊,如果她的体制异常,怎会昨夜毒素蔓延如此之快?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昨夜,只有慕容天一人在此—— 想到这里,赵君忧目光幽深,刚才他就觉得慕容天脸色不对,此刻想来,这事一定与他有关! “笙,你觉得怎样?”赵君忧觉得先问问陈笙的感觉。 听到赵君忧的问话,陈笙赶紧从回忆里收回思绪:“就是整个人感觉非常的困,还有——” 陈笙刚想说自己下身犹如撕裂般疼痛,可是看到赵君忧俊朗的面容,赶紧住了口,自己一个女子,对着一个大男人说下身疼痛,多那个啊! “还有什么?”赵君忧见陈笙住了口,越发的着急。 “再没有了,公子”陈笙微微垂下眼眸,有些矜持的说道。 陈笙的变化,没有逃过赵君忧的眼睛,可是,他却并未继续追问。陈笙身上的毒已解,剩下的就是好好的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此刻,他更担心的是慕容天。 硬撑着身体回到隔壁的房间,慕容天端坐在床上打坐。 师傅当年说过,黑煞之毒可以通过阴阳交-合传给另一个人,救了中毒之人。可是,度毒的人,如果不能舍弃自己一身的内力,终究会为黑纱之毒所控,自残而死! 可是目前,他不想失去内力,因为一夜飘和书生肯定还在边城中,如果自己没了内力护身,岂不是任人宰割? 就在他运功逼毒,想要暂时将毒素控于手掌心时,房门被一下子推开了。 赵君忧目光深沉的盯着慕容天,不用解释,他此刻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定是慕容天将黑煞之毒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他难道不知道这毒没有解药吗? 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 即使他忘记了她,可是,当她再一次面临危险时,他却依然如此舍命的去救她,就是这份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的。 他忽然间想要将陈笙托付给慕容天,因为,他笃定,慕容天一定会用心的疼惜,甚至于用他的命去守护她! “我来帮你”赵君忧疾步走上前,来到床边。 “君忧,谢谢你!”慕容天低沉的嗓音响起:“请你一定不要告诉她,是我救了她!” “为什么?”赵君忧轻轻的问。 “你大婚之后,我就会离开,我与她只不过是——” 。。。。。。 “嗯” 赵君忧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然后正色道:“现在我来为你逼毒!” “不必了,君忧,你也知道这样是无济于事的——”慕容天的声音沉沉的,似乎内心里也失去了希望:“只要暂时能够控制得住就行,你也知道,一夜飘和书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君忧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嘴上却安慰似的说道:“天,你不必担忧,我一定尽快研制出解药。” 慕容天疲倦的点了点头,目送赵君忧离去,然后自己强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毒素,才昏昏然睡去。 伤心欲绝 两天后,当陈笙站在院子里看着蓝蓝的天空时,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那夜真的是公子一直守着自己吗?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当自己问起那夜自己毒发时的情景时,公子似乎面有隐晦。 她记得,两天前她醒来时,迷糊中似乎听到赵君忧与慕容天在说话,难道那夜守着自己的是慕容天? 问居延,他也说一直是公子守着自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而且奇怪的是,这两日,竟是从未听到隔壁慕容天的声响,难道,他已经回洛阳了? 陈笙的目光灼灼的落在隔壁屋子的门扉上。。。。。。 “陈副将,将军府里要办喜事了,赵公子要和苏小姐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人未到,居延含着喜悦的声音就已经飘了进来。 陈笙回头看向院门口,就看到居延一脸兴奋的对着自己跑来。 “哦!的确是一件喜事!” 即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忽一听到,陈笙还是有些觉得不真实。 她很快的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看向居延,似乎整个将军府里的人都如居延一般,满心欢喜的期待着这一件大喜事。 她,其实,也在期待着。 如此大喜的事情,边城里跟将军府占得上边的,占不上边得,是不是都会争先恐后来道喜,喝喜酒呢? 人一旦一高兴,再加之很久没在一起聚了,总会难免忆苦思甜,回忆往昔,到时,难保不有那么一两个人提起将军府里的陈年旧事。 “陈副将”居延试探的又稍微声音大一点叫了一声,这陈副将怎么了,光盯着自己看,可是,自己叫他好几声了,他都恍若未闻。 难道,真如一些人说的,他喜欢赵公子? 而且,这几日,赵公子对他更是上心,时不时的来过问他身体感觉如何,为他亲自煎药送药,简直比将军对公主都要精心。 慕容天本来不想出来的,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到君忧大婚,然后自己离开。 可是,从一听到隔壁的门响,他就忍不住从床上起来,站在自己屋子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如果自己一旦离开了,那么,恐怕从此后,他们再无相见之日。 他发现,自己真的沉沦了。 心里舍不得她,可是,又难以端端的直接面对她。 此时,听到居延的话,他的心里,又是一阵怜惜。 君忧注定与她是没有结果的! 难道,任由她在这里,忍受着心爱之人与她人卿卿我我? 慕容天蹭的一下拉开了门,就看到陈笙侧身面对着居延愣愣的,脸上带着凝固的淡笑盯着居延,就连居延在旁叫她,她都没有反应,更不用说听到自己拉门的声音了。 他的心里忽然很不舒服和烦躁,因为陈笙的样子,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在她的心里,她是非常在乎赵君忧的,否则,她怎么会发愣呢? 可是,就在两天前,她还在自己的身下——他的潜意识里,似乎已经将这个女人当作自己的女人了。 “咳咳”慕容天皱着眉头干咳了几声,就见居延转头看向自己急忙施礼:“参见王爷!” 同时,陈笙的目光也从居延的身上收回,转头看向了慕容天。 她的眼睛出奇的平淡,竟是让慕容天觉得自己是不是刚才猜错了? 会错吗? 不会! 慕容天不相信一个女人将自己给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曾今有了一个孩子,会在听到这个男人娶她人为妻时,竟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是伤心欲绝还是用情至深? 不管是哪种原因,慕容天觉得自己都无法接受。 这个女人,已经深深的影响了自己。 忽然间,他想要紧紧的抓住她,不想将她留在这里了,他要带她回洛阳,让她做他真正的女人,给她名分,给她荣耀。 居延很是知趣的悄悄离开了,院子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 陈笙敏锐的扑捉到了慕容天眼里的疑惑和烦躁,以及他后来的执着。 他在疑惑什么? 难道觉得自己在听到赵君忧与苏小乔喜结良缘的消息后,因该表现得伤心欲绝? 呵呵,伤心欲绝?! 她的脑海里忽的闪现出自己在毒发时一幕幕昔日往事。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她的心早已经将所有的痛苦全都封闭在残存的记忆里了,可是,却偏偏再一次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无情的摧毁堡垒,将所有的记忆唤醒。 泪水早已经流干,哪里还有什么伤心欲绝? 平淡的眼光,深深凝望自己的同时,竟是染上了浓浓的恨意和痛苦。 慕容天心头一震,眼光不自觉的移向别处,他终于看到了她的恨意和痛苦,可是,他的内心里不仅没有感觉到释怀,反而觉得自己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愧疚,无法正视她那双充满恨意和痛苦的眼睛。 “王爷,您可满意?” 一抹嘲讽浮上陈笙的嘴角,她看着慕容天,眼睛里的恨意和痛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讥诮的笑意。 “你——本王当然满意!”慕容天身形一动,高大的身躯挺立在陈笙的面前:“君忧负了你,难道,你不该发泄出内心的伤痛吗?” “公子负了我?!”陈笙看着慕容天忽然间“哈哈哈”大笑,笑得自己手不禁捂住了胸口,笑疼了心,笑出了点点泪花。 “陈笙,你醒醒,你醒醒。。。。。。”慕容天觉得那苍凉怅然悲戚的大笑,声声无情的割裂着自己的心,一刀一刀,不急不缓,却刀刀血流如注。 他一把抓住大笑的陈笙的肩膀,边吼叫边晃荡着陈笙的身体。 一双泪眼看着犹如困兽般吼叫的慕容天,陈笙无声的质问,你叫我如何不大笑?! 公子负我?亏得这话你讲得出来? 慕容天,天下任何一个欺骗我的人,我都可以试着去原谅,可是,你叫我如何原谅你? 你不仅一次次的欺骗我,还无此的无情无义,让我怎能原谅! 远走高飞 陈笙猛的用力挣脱慕容天的双手,背身擦掉眼中的泪花,顷刻间回头一脸的风轻云淡,就像是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过眼云烟般淡漠的说道:“王爷,在下唐突失礼了!” 然后,未等慕容天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人就已经大步踏入了自己的房间,紧紧的关上房门,身子倚着门扉浑身颤抖。 慕容天看着那紧闭的门,凤眸中再也无法平静。 她的痛极而笑,让他心疼,心生生撕裂般心痛。 也让他再一次感觉到了她对君忧那深如大海的情愫,看她如此痛苦,他的内心恨不得立刻就将君忧抓来,让君忧带着她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 可是,为什么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闪耀? 很快,慕容天就狠狠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那个带着她远走高飞的人,就不能是自己呢?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深深的牢牢的不愿松手了。 深深的凝望中,狭长的丹凤眼忽然犀利的回眸,两束光芒射向院门口站立的人。 “君忧,带她离开这里?”慕容天压制着内心的情绪,一步步走近赵君忧。 他在给他们机会,如果君忧能带着她远走高飞,那么,自己就成全他们,从此后永远的死——心! 赵君忧凄然的一笑:“为什么让我带她离开?” 我内心是多么的想要带她离开,可是,她会离开吗? 不会! “君忧?”慕容天眼睛里有着微怒,你不是对她有情,而她不是爱你入骨吗?难道,这样的女人,你都不愿带她离开? “君儿”忽然,一声温柔慈爱的声音闯入凝结的空气里,赵君忧和慕容天两个人同时看向院门外在丫环的簇拥下而来的安乐公主。 苏小乔很是乖巧的扶着安乐公主,一双眼睛悠悠的盯着赵君忧。 “秦王也在啊!”安乐公主笑着说道:“如此正好!我正有事想请天弟帮帮忙呢——君儿,过些日子你和小乔就要大婚了,小乔,刚好裁缝一会就来,你陪着你表哥去量量尺寸,好做喜服。” “是!” 苏小乔脸上充满着幸福的喜悦走到赵君忧身边,微微福身:“君哥哥,我们走吧!” 赵君忧心知母亲是有意的支走自己,便点点头,对着安乐公主施礼后,带着苏小乔离去。 安乐公主直到目送两人离开才回头看向慕容天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边走边聊。” 慕容天点点头跟在安乐公主的身边出了院子,走向远处的花园。 “秦王想必亟需人才。”安乐公主忽然说道。 慕容天眼神一变,摸不透安乐公主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是含糊其辞的说道:“咱们大汉的江山如果没有了人才,岂不是要拱手送人?” “是啊,所以,我想要你带走陈笙。”安乐公主仔细的留意慕容天的脸色,她听说慕容天似乎对陈笙极其的看重,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带走陈笙,也省得君儿总惦记着。 慕容天微微一怔,可是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安乐公主定是不想陈笙在此碍手碍脚,误了君忧的一生,重蹈赵王的覆辙。 如此,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她离开? 他的心里,竟是有了几丝的欣喜和雀跃。 安乐公主会心的一笑:“如此,天弟也算是帮了姐姐的大忙,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皇姐客气了!”慕容天微微躬身,内心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寂寥的夜晚,借着浓浓的夜色,陈笙再一次来到了将军府里荒废的院子。 第二次来到这里,与第一次相比,她不再觉得阴森森,隐隐中带着几丝柔情的目光从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纱一帐上面流连而过,她的手,轻轻的抚摸上床上早已经风干,只留下一大片暗色的血迹。 心里,酸涩苦楚,一颗颗泪水滚落在干涸的血迹上,很快留下一片湿润。 娘亲,你真的曾今在这里待过吗? 身后,门轻轻的从外面被推开了,陈笙身子一动也没动,因为,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如果你想知道这里的秘密,我会帮你的。” 陈笙忽然间回头看着一脸温和的赵君忧,好几天没见他了,他似乎憔悴了很多。 可是,他不是要做新郎官了吗?还有什么可担忧操心的呢? 他说帮助自己,可是,自己需要他的帮助吗? “谢谢!”陈笙重新回头,环顾一圈眼前带着岁月沧桑的屋子:“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恐怕我无能为力。” “没关系!”赵君忧上前几步,来到陈笙的身后,忽然间伸出双臂,紧紧的抱着陈笙瘦削的身子:“为了你,什么都是值得的。” 陈笙的心一颤,语气淡漠的说道:“公子,我承受不起!” 赵君忧紧紧的搂住陈笙的身子,即使她淡漠的拒绝自己,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手。 几天前,天让自己带她远走高飞,他犹豫不决,但是,此刻,他是真的不想放弃了。 难道要自己一生都生活在悔恨之中吗? “哈哈哈!想不到,将军府里还有这样为人所不齿的龌龊画面!” 赵君忧慌忙放开陈笙的身子,两个人都被这忽然而至的不速之客惊得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来人一身夜行衣,黑纱遮面,只余一双鹰眸,寒光中带着嘲讽,不齿的盯着他们。 “你是谁?”赵君忧首先反应过来,这个人一定是偷偷潜入将军府中的刺客,他的手,悄悄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间。 陈笙却已经快速的拔剑刺向了黑衣人。 如果这个人泄露了自己来这里的事情,那自己,一定会陷入麻烦之中的。 黑衣人倒似乎很熟悉陈笙的招数,健壮的身子,却如猎豹般灵活的躲过陈笙的剑气。 赵君忧见此,也立刻加入了打斗。 黑衣人似乎极其不愿意破坏屋内的任何一件东西,竟是连番躲避,然后飞身跃出屋子,落在外面杂草丛生的院子里。 她已**,他却已死 陈笙不想任何外人知道自己来此,所以,她势必要了结l了此人。 因此,等不及黑衣人落地站稳,她飞身跃起,使出一招夺命剑,直刺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看着那带着死亡气息的白光袭向自己,眸子里流波急转,想不到半年多不见,他竟是越发的咄咄逼人,出手狠辣。 赵君忧也没有想到,陈笙竟是招招夺人之命,似乎眼前的黑衣人与她有深仇大恨般。 这也让他立刻明白了,这里,对于陈笙来说,绝对有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这个黑衣人忽然的闯入,让她痛下杀手。 或许是作为一个医者的使然,赵君忧不免为陈笙的残忍而忧虑。 黑衣人却不想就此轻易的失了性命,所以,他也快速的跃起,但是却不是迎向陈笙,而是脱身向外逃去。 “哪里走?”陈笙暗喝一声,手腕一番,龙泉剑就已经飞离她的手,直奔那逃跑之人。 “可恨!”愤恨不平的拔出扎在墙边一棵大树干上的龙泉剑,陈笙看着那独自晃动的枝条,心里着实痛恨那逃跑之人。 不远处渐渐传来嘈杂声,陈笙和赵君忧急忙飞身提剑各自奔回自己的住处。 当陈笙刚刚进屋躺在床上,立刻就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答应着起身,脸带瞌睡的来开门。 “怎么了?”陈笙披着外袍,一双睡梦初醒的眼睛疑惑的问门外站着的人。 “今晚有刺客潜入了将军府,你——要小心一些。” “谢谢王爷,属下知道了。” 慕容天看陈笙没事,心里暗暗的舒口气,刚要回身去往别处,忽然,眼角的余光落在陈笙脚上一双站满灰尘的鞋上,他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看一脸倦色的陈笙,才点点头离开。 她不会是刺客,但是,也绝对没有没有像她自己所表现的那样,乖乖的待在屋内! 她刚才是去了哪里了呢? 关上房门,陈笙一脸余惊,幸亏自己早回来一步,否则,绝对会引起慕容天的怀疑。 可是,那个黑衣人是谁呢? 他似乎对自己的招数很熟悉,因此能连番轻巧的躲过自己的攻击。 但是,在自己的印象里,似乎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啊。 晨钟徐徐传来,拨散浓浓的晨雾,带着清晨里特有的味道和丝丝秋意传遍整个边城。 昨夜,扎木西被救走了。 后来还没等自己真正睡下,就有人来叫自己起来去协助张奉天全城搜捕扎木西和救走他的人。 结果,一晚上整个边城熙熙攘攘,兵马走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一片火把闪烁,可是,却一夜徒劳无功。 此刻,看着一脸愠怒的慕容天,大堂里的人,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本王已经启奏圣上活捉了扎木西,如今,他却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救走,如果不日圣旨到来,催要俘虏,本王如何向皇上交代?” “王爷,属下失责!”张奉天带着一干人赶紧跪在慕容天的面前,低头说道:“昨夜全城戒备,今早此时尚未到大开城门之时,想来扎木西他们并未逃出边城,只是暂时隐匿在某处。” 慕容天眼睛眯了眯,要离开边城,只有通过北门。 “张将军请起!”慕容天起身亲自扶起张奉天,屏退其余众人,独独留下张奉天一人。 陈笙走出大堂,想那黑衣人绝对与救走扎木西的人有关。 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那个院子里呢?如果他是故意来将军府捣乱,引起众人的注意力,好协助他人救走扎木西,他完全没必要去那里啊? 又或者,他是不熟悉将军府地形,走错了地方? 正在陈笙思腹间,慕容天和张奉天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慕容天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张奉天也一脸的踌躇满志,似乎只半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解决了刚才的难题。 “各位,张将军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慕容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笙,然后看着众人大声的说道。 张奉天脸上很快就露出喜悦的表情:“各位,本将决定在三日后为义女苏小乔和赵君忧赵公子在将军府举行婚礼,请各位兄弟们到时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恭喜将军!” 陈笙随着众人抱拳说道,心里,却在疑惑。 此刻不是该全力追捕扎木西吗?可他们为什么却闭口不提而是大肆渲染着公子和苏小姐的婚礼呢? 难道—— 陈笙抬眼偷偷看向慕容天,却发现,他竟然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果然如此! 喜讯只在旦夕之间便就迅速的传遍整个边城。 “陈副将,你不知道,赵公子带着小姐出现在大街上时,那简直是人山人海啊,人人都称颂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呢!” 听着居延兴奋中带着羡慕的侃侃而谈,陈笙微微一笑,看着居延打趣道:“怎么,你也想娶媳妇了?” “当然了,哪个男人不想娶媳妇?那个女人不想嫁个如意郎君?难道,陈副将不想吗?” 居延话刚说完,看到陈笙忽的有些落寞的眼神,赶紧住了口。他怎么又忘了避讳了。 “陈副将——” “居延,你先下去吧!”陈笙打断居延的话,看着居延有些惴惴不安的出去,然后,收回视线。 哪个女人不想嫁个如以郎君? 是啊,诚然如此,可是,自己怕是早已经失去了嫁个如意郎君的机会。 因为,她已失身,他却已死! 泪,无声的滑落,模糊了视线,模糊了曾今悸动的心。 所以—— 陈笙忽的挺起因为伤心而低垂的头,迅速的抹掉脸上的泪痕,一双眼睛透过窗户,看着那随风而独独飘落的一片绿叶。 既然已经离开了树枝,无法再重新回去,那就注定,只能一如既往,毫无退缩的奔向终点。 而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寻找自己的身世,为爹和娘报仇雪恨,为娘亲报那一箭之仇! 强扭的瓜不甜 大街小巷,人人这三日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将军府里的大喜事,整个边城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 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了,陈笙坐在桌前,拿出自己为赵君忧选的贺礼,仔仔细细又端详了一遍,才满意的放回礼盒中,盖上盖子,系上大红的丝带。 然后,她吹灭蜡烛,走向床边脱下外衣,躺在床上。 朦朦胧胧中,陈笙忽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漆黑的房间里,似乎有人正渐渐的接近自己。 她的手,立刻就倏的握住了身边的剑柄,准备随着反击。 可是,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她的手默然的松开了,闭上眼睛静静的等着黑暗中的人渐渐的靠近床边。 “我知道你醒着” 温和的声音飘入自己的耳中,陈笙哗的睁开眼睛,黑夜中,一双黑瞋瞋的大眼睛盯着立在床边的黑影:“公子。” 赵君忧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躺着的陈笙眼睛上,他伸出手,想要触摸那黑亮的珍珠,可是,心里却又莫名的胆怯缩回了已经伸出的手。 她会愿意吗? “公子,恭喜你!” 赵君忧听到这声恭喜,心里无声的叹口气。 陈笙坐起身子,想要下来点灯,却被赵君忧拦住了。 “我来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如果在明亮的灯光下,他怕万一,万一她拒绝,那自己该怎么办? 陈笙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安,坎坷,她微微一笑:“明天天亮了问不行吗?” “不行!”赵君忧急忙说道。 陈笙还想推脱,但忽的她就怔住了,因为赵君忧突然抱住了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剧烈,似乎极其的紧张不安:“笙,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好半天,陈笙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愣在赵君忧的怀抱里,不知所措。 沉寂,漫长的沉寂,似乎千年般的沉寂。 赵君忧心里的希冀,随着这漫长的沉寂,一丝丝的被抽离,一丝丝的被沉寂吞没,直到他的心里盛满浓浓的化不开的失望。 手,缓缓的松开怀里的人,身子一点点的离开那瘦小的身躯。 黑色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那满身的失望,却是怎么也化不开,怎么也无法忽略。 陈笙心里的一角,似乎在慢慢的软化,她的手动了动,唇轻轻的张开又无声的阖上,微微抬起的手,还未碰触到那缓缓离开的身子,就颓然无力的又落下了。一双眼睛,晶亮亮的目送着那忽的急转而奔出的身影。 对不起,公子! 我不能陷你于不义不孝,更不能让你从此背上私奔之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为天下人所耻笑和唾弃。 陈笙擦擦眼睛,心里默默的说道:“公子,谢谢你对陈笙的情意,陈笙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 “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慕容天忽然推门而入,声音里带着生硬和难以言表的疑问。 吸吸鼻子,陈笙冷静的反问道:“王爷在外面偷听了那么久,难道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慕容天一时面有难色,尴尬中咳咳两声说道:“本王凑巧听到而已!” “那依王爷,小的是不是该答应他呢?” 慕容天哑口无言,有些后悔自己进来了。 他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屋,可是,他却不放心她,所以他进来了,但是,明显的,她却不领情。 陈笙冷冷的无声的笑看着站在门口的慕容天:“如果王爷没有什么问话了,那小的就先休息了。” 看着床上坐着的黑影躺了下去,慕容天觉得自己真的是撑饱了没事干,大半夜干吗如此劳神劳身呢? 只要明日君忧一大婚,再圆满的完成计划,他就离开边城。 这个女人,既然君忧到现在都不放弃,那自己就履行当时的承诺,也不管安乐怎么看待自己了,他绝不夺兄弟之爱,再不与这个女人有什么纠缠了。 因为,即使自己对她有意,可是,每次她面对自己不是漠然,就是句句带刺。 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这个女人浑身都是秘密,待在自己身边,又是何其的危险。 即使他的内心十二分的不愿意如此放弃,但是,与其如此三个人纠缠不清,倒还不如放手来的痛快一些,而且,他的人生,也不仅仅只有这些就足以,他,还有更加宏大的目标,容不得自己有任何的闪失。 慕容天心里憋着一股气嘭的一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浓浓的夜色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随着慕容天摔门而出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中,只余那一缕波动的空气很快弥散在夜风中,了无痕迹。 陈笙的眼睛,盯着头顶,许久许久的没有闭上。 翌日,骄阳似火,将军府里一片沸腾的喧闹。 陈笙聆听着远处断断续续传来的喧闹声,提起礼物走出房间。 站在院子里,陈笙瞧了瞧慕容天的房间,似乎,他早就已经起床离开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联想到慕容天的真正目的,陈笙大步朝将军府里的前院走去。 他有他的目的,而她亦有自己的打算。 许多人因为是第一次见到陈笙的面容,一个个看到陈笙俱是露出害怕的表情,陈笙倒也不在意,而是与那些前来吃喜酒的将士们待在一起,相互调侃着,说着一些军营里的杂碎趣事。 或许是担心有人捣乱,今日派到将军府里的守卫明显的比前几日要多很多。 “陈副将”小六子远远的看到陈笙,高兴的边喊边朝陈笙跑过来。 “小六子?!”陈笙没想到,这么久了,竟然还可以见到小六子,可是,她忽的想起自己答应小六子的事情还没有办,心里倒是有些愧疚。 “陈副将,太谢谢你了!”小六子抓住陈笙的手一脸感激的说道:“我哥哥现在好多了,多亏你,赵公子才会为我哥哥诊断配药,你和赵公子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陈笙听了小六子的话,心里有着说不清楚的滋味。 公子大婚 陈笙听了小六子的话,心里有着说不清楚的滋味,心里既是激动,又是不安。 “不过,陈副将你说,赵公子他不是公主的儿子吗?他怎么会对将军以前的原配夫人感兴趣呢?” 小六子状似无意的低喃,就如黑夜中的一缕星光,忽的点起陈笙心里的一簇火苗。 小六子知道? 陈笙忽的反抓住小六子的手,难掩心中的激动:“小六子,你,你知道将军的原配夫人?” 小六子带着满眼的疑惑点了点头,似乎怕陈笙不相信,赶紧说道:“我是听我死去的娘说的,她生前伺候过夫人。娘说将军夫人可美了,而且心地善良,待人和善,与世无争。。。。。。” “小六子,快点,喜轿来了!” 忽然,一个人冲过来,一把抓起小六子就往外跑。 小六子顺手将一个纸团快速的塞入陈笙的手中,然后就被那人拉着边跑,边回头边焦急的对着陈笙喊道:“我全都告诉赵公子了,你可以去问——” 陈笙看着消失在拱门口的小六子,心跳更加的剧烈,内心里竟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她,终于找到关于娘亲的消息了! 右手紧紧的攥起,就好像是手心里握着宝贝似的,陈笙悄悄的来到一处无人之地,躲在一颗大树的背后,轻轻的展开右手。 一个小纸团呈现在她的面前。 小六子为什么要偷偷塞给自己一团纸呢? 陈笙满心疑惑的颤抖着打开纸团,上面却只有两个字:“夫人”。 陈笙盯着那两个字,心中百般不解,猜不透小六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当她返回前院时,那里已经热闹得犹如沸腾的稀粥,人人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赵君忧携着新娘子步入大厅,举行婚礼。 陈笙无暇去瞧那热闹的拜堂仪式,目光迅速的在院子里的,大厅里的人脸上掠过,想要找到小六子,却发现,竟然没有小六子的影儿。 就在她迟疑之际,忽然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陈笙立刻循着方向回视而去,那道目光却嗖的一下消失。 不远处,只是站立着几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客人而已。 “一拜天地” 洪亮的观礼声音从大厅里传出来,陈笙不禁将目光投射向大厅里那笼罩在一片喜气里的两人身上。 看着那缓缓躬身屈膝面对大厅外而跪的一双碧人,陈笙的眼中不禁染上一层薄雾。 公子,祝福你从此后一生幸福! “礼毕!起身!” 赵君忧体贴的扶着身边的新娘子站起来,眼睛,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那远远而站立在院子里的人,温润如玉的脸上,忽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跪!二拜高堂!” 随着一对新人跪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然挡住了陈笙的视线,出现在大厅的门口。 陈笙正要踮起脚尖,就看到那人忽的伸起双臂,她顷刻间就飞身而去。 张奉天和安乐公主看着齐齐跪下,面对自己的新人,两人的眼里,荡漾着欣慰和心满意足的喜悦。 谁也没留意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就在一双新人刚刚跪下去的瞬间,一只弩箭,飞一般的划破喜气洋洋的空气,准确无误的射向张奉天。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刚刚还喧闹的大厅,顷刻间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 “咣——” 一声清脆的刀剑相撞的声音打破了这瞬间的凝固,陈笙一剑挡飞弩箭,一个利落的空中回身,直面对向那射弩的人,看着那人眼中毫不惊讶的目光,陈笙心头一震,竟然是那夜的黑衣人! 周围,瞬间就如炸开的锅,乱作一团。 有人大喊着保护将军,公主,有人慌乱着抱着头逃窜躲避,有人拿着刀剑奔向刺客。 陈笙正要挥剑追击那急速逃跑的人,忽然,混乱中,自己的左手被抓住,只听耳边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说道:“我们走!” 赵君忧抓住陈笙的手,迅速的追向那逃跑的刺客。 “君哥哥”苏小乔掀起红盖头,看着离去的赵君忧和陈笙急得大喊。 张奉天扶着受惊的安乐公主,目光看着那逃跑和追击的人,丝毫不见一丝慌乱。 “奉天,君儿他——” “没事的,他只是去协助追击刺客而已。” 陈笙和赵君忧两个人,很快就跟着那刺客离开了将军府。 想不到,这刺客对将军府竟是非常的熟悉。 看到刺客直奔北门,陈笙正要追击而去,赵君忧忽然说道:“他逃不掉的,我们去西门。” “西门,他不是奔向北门吗?” “那里自有人等候他,我们先去西门,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陈笙看着赵君忧,觉得他今日有些奇怪。 大喜的日子,不继续拜堂成亲,却要带自己去个地方,岂不是让人心生疑惑? 即使是追击刺客,今日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新郎官啊?如此撇下新娘子,岂不是大不吉不利? “夫——人!” 赵君忧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陈笙的眼睛,果然在听到这两个字后,他看到陈笙的眼睛里涌动着急切和激动。 他知道她同意了,于是,两个人迅速的消失在幽深的小巷子里,向西门而去。 在他们走后,那个刺客从隐藏处走了出来,想了想,竟然跟随他们而去。 在西门口,赵君忧以奉命有事为由,要了两匹马,两个人骑着马离开了边城,一直向西而去。 那个刺客,竟只花了十几辆银子就买到了一匹好马,也策马疾驰而出西门。 陈笙和赵君忧两个人骑着马大约行了三四里的路,来到了一座小山前。 山道难行,所以两个人将马留在山下,徒步向山上而去。 陈笙一直默默无声,她知道,公子不会欺骗她。 可是,她的心,随着离那山顶越近,反而越是胆怯,害怕自己即将知道的一切。 “笙——”赵君忧忽然紧紧的抓住陈笙的手,目光幽幽的看着陈笙。 “公子,快到了吗?” 赵君忧点了点头,指着前面说道:“就在那里。” 跟我离开这里好吗? 陈笙的目光看着那一堆被杂草淹没的一个小山包,胸腔里瞬间满是酸楚,眼中的泪水顷刻间流淌而出。 娘亲,难道,这十六年来,你就是在这里,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度过吗? 她挣脱赵君忧的手,脚步踉跄的跑到小山包前,一下子扑到在地上,痛哭失声,不能自已。 “娘——”嘴颤巍巍的张了半天,竟是一个音也发不出。 这里,真的是娘安息的地方吗? “公子”回头,陈笙一脸泪痕的看着赵君忧:“这里,真的是她安息的地方吗?” “嗯”赵君忧点了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陈笙对将军夫人会有着如此深的感情,于是,他接着说道:“夫人十六年前嫁给将军,婚后只十天就被突厥大王也就是现在的雷泽可汗所抢去,直到十个月后,才被一个叫陈义的副将救回来,听说当时见过夫人的人都说夫人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但是,夫人临盆之际,只有产婆和陈义在场,等到陈义怀抱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驾马离去后,其他人才进入屋中,但是都吓了个半死。产婆已经奄奄一息,夫人满身是血,腹部被抛开,身体早已经冰凉。。。。。。” 陈笙泪水如同泉涌,越是听下去,内心越是悲痛不已。 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剖腹从娘亲的肚子里取出来的。 “那将军呢?”陈笙哽咽着问道。 赵君忧忽的住了口,目光从地上痛哭的陈笙身上,一点点的移开,看向远处遥遥可见的边城,声音中透着几分回忆的痛苦说道:“他去迎接公主了。” 陈笙怅然若失的抬起头看向赵君忧,心里有丝丝希冀的问道:“那他知不知道那个孩子?” “应该是知道吧!”赵君忧收回视线,看着陈笙说道:“只是,他接回公主,急着完婚,所以就派人草草安葬了夫人,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迅速的换掉了将军府里的下人。” 陈笙的心,就像是被冰封一般寒冷刺骨。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难道对娘亲一丝丝的夫妻之情都没有吗?任由娘亲栖身在这荒郊野外,竟是连一个墓碑也没有? 而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他派人找过那个孩子吗?” “没有!”赵君忧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狐疑,他看着陈笙,内心忽的慌乱不堪。 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些,她为什么要问那个孩子?难道,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将军夫人是她的—— 联系到陈笙自从第一次见到张奉天的表情开始,赵君忧的心里愈来愈不安,愈来愈紧张。 他忽的蹲下身子,紧紧的抱住陈笙说道:“笙,跟我离开这里好吗?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开心心的生活好吗?” “离开?”陈笙苦涩的一笑,一下一下的推开抱着自己的身体,泪眼朦胧的看着赵君忧说道:“对不起,公子!” 在我的娘亲生我而痛苦的死去时,你的娘亲,却风风光光的嫁给了我的父亲。 人生是多么的讽刺啊! 赵君忧痛苦的渐渐松开抱着陈笙的身体,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坚决,也看到了他和她之间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是,难道就如此放弃吗? “笙——”赵君忧松开的手臂,又重新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他不要,他不要如此放弃! “公——子,我是。。。。。。。” “笙,不,不要说!”赵君忧慌乱的堵住陈笙的嘴,看着她一双带着泪光的眼睛,恳求道:“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我们离开这里,忘记这一切,回到桃花涧,过着以前的生活好吗?” “公子——”陈笙的泪水随着黑色的瞳仁,一颗颗掉落,打湿了赵君忧捂在她嘴上的手。 她的眼中的拒绝深深刺痛了赵君忧的心,他再也忍不住的抱着陈笙的身体将自己的头埋在那瘦削的肩膀,无声的质问:为什么? 一滴泪,从赵君忧痛苦紧闭的眼角滑落。 正陷入痛苦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远处的丛林里,隐藏的人,悄悄的拿起手里的强弩,用力的扳动开关,一只弩箭,势如破竹飞射而出。 陈笙正要再一次推开赵君忧,忽然一抬眼,就看到那犀利的弩箭,转眼间就要刺入赵君忧的后背,她顷刻间一下子压倒赵君忧。 “嗯”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赵君忧就看到一只弩箭扎入陈笙的右肩,他赶紧抱着陈笙滚向一旁的草丛里。 “嗖,嗖”两支一前一后的弩箭没入草丛里。 险险得躲过那两支弩箭,陈笙和赵君忧两个人趴在草丛里,透过浓密的草叶,看向那射出弩箭的方向。 想不到,他竟然没有逃向北门,而是追随他们而来。 赵君忧看那射弩之人似乎不敢贸然出来,赶紧查看陈笙的伤口。 发现弩箭上没有淬毒,赵君忧心里暗暗舒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塞进陈笙的手中,在她的耳边悄悄说道:“你先移动到夫人墓的后面去上药,我从侧面去接近他。” “公子小心!”陈笙点了点头,看着赵君忧悄悄的从侧面渐渐的接近那人藏身之处,自己迅速的忍着疼痛拔掉弩箭,将药粉倾洒在伤口处,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草丛。 只见顷刻间,赵君忧与那人就从草丛里一起飞出,两个人在空中对击一掌,声音震天,各自的身子具是被震得后退好几丈,双双落在地上,怒目相视。 “公子” 陈笙与那人交过手,心里自是知道那人功力不弱,飞身从草丛里跃出,几下奔到赵君忧的身边。 “哈哈哈!” 那人见此,不仅丝毫没有觉得畏惧,惊讶,反而大笑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轻蔑和嘲笑,咬牙切齿的说道:“想不到,你们还真是——情深意切,爱意浓浓!刚才的画面还真是让人——过目不忘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屡屡潜入将军府?要偷偷摸摸的跟踪我们?” 那个人是你吗? 陈笙厉目盯着远处的人,他的目光阴寒冷冽,可是,脸上却是鲜少有表情,反倒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好似那张脸根本就不配这双寒眸。(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我——?你难道不记得了?” 那人似乎听到陈笙不识得自己而心中气恼,竟是忽的一下伸出后摸向自己的脖子。 “你——”看着对面一点点掀起的**,赵君忧和陈笙俱是一惊,想不到,他竟然带的是**。 而更让陈笙惊讶的是,那张露出的脸,竟然是一张记忆里曾今闪现过的容颜,她的眸中快速的染上一层疑问: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洛阳城里遇见过他,如今在这遥远的边城,竟然也能遇见他? “怎么,难道还想不起来?”看到陈笙眼中的疑惑,那人的脸上立刻满脸不满和气恼。 赵君忧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英俊中带着粗犷的气息。虽然此刻看着有些许的不可理喻,可是,他浑身散发的傲气却是不容忽视的。 再者,弩箭,也是突厥人常用的武器之一,赵君忧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是突厥人。 陈笙心里正暗自思腹,虽然这个人认识,曾经抓过自己,也救过自己,可是,他到底是谁,自己还真是不知道。 陈笙眼睛狡黠的一闪,忽然说道:“好像是认识这么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你吗?他可没告诉我他是谁?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 “你——咳咳,你听好了,我就是突厥三王子——完颜烈!”太气人了,他竟然如此的轻视自己,完颜烈的手一下子摸上胸口的位置,那里,他可是曾经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入。如今,她竟是如此轻描淡写的提起自己这个人。 “完颜烈!” 陈笙和赵君忧同时开口,想不到,他竟然就是完颜烈。 想起这人的身手和胆识,他们不得不承认,完颜烈,果然是大草原上的雄鹰,孤傲且勇猛。 那么,也可以肯定他就是雷泽可汗的儿子了! 陈笙的内心忽然间波涛汹涌,心抑制不住的颤抖。 眼前的人,是仇人的儿子! 看着陈笙和赵君忧一脸诧异后,一副了然的样子,完颜烈刚要继续说话,忽然,一阵嘹亮而空远的鸟鸣声从空中传来。 风影? 完颜烈瞬间脸色一变,将食指放入口中对天一声长哨,就见那高空中盘旋的雄鹰立刻俯身直冲完颜烈,以闪电般的速度落在了完颜烈的右肩上,扑腾着翅膀,嘎嘎嘎的叫着。 很快,完颜烈手臂一甩,雄鹰再一次直上云霄,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迅速的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 “陈笙,你记住了,我叫完颜烈!” 赵君忧和陈笙低头看向对面时,完颜烈已经飞奔向另一侧的山下而去,脚步匆匆,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二人正要追击,忽听山下传来马鸣声,两人的脸色一变。 “笙,我们离开这里!”即使是到了此时此刻,赵君忧依然不想放弃。 “不,公子,我不会走的!”陈笙目光坚决而执着,她挣脱掉赵君忧的手,疾步向山下走去,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是为了娘亲才来这里的。 赵君忧颓丧的垂下头,心里深深的叹口气,终是无奈的追随陈笙而去。 果然,山下是一大队的人马,张奉天正骑在马背上,看着一前一后奔下山来的两人,他的眼中,晦暗不明。 “拜见将军!”陈笙立刻躬身跪拜下去。 张奉天盯着陈笙看了好半响才生硬的说道:“刺客可抓到了?” “没有!”赵君忧不等陈笙回答,已经来到了张奉天的马旁,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那人从山的背阴面逃走了,而且,陈笙还受伤了。” 张奉天其实早就看到了陈笙肩膀上的伤口,可是,他却依然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来追击刺客的,因为,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埋葬那个女人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吧。” “是,将军!” 赵君忧扶起陈笙,只一眼,他便看到了她低垂的眼中,痛苦不堪的目光。 明明可以逃离这一切,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跟着自己离开呢?难道,这里的一切对他就如此重要吗? 陈笙的心里,却是更加的寒凉,明明已经到了山下,可是,他却连一丝丝的夫妻之情都没有,就如此漠然的面对这座小山。 娘亲,这样的父亲,孩儿怎么认? 一对人马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将军府,陈笙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天竟然整装待发的出现在将军府门口。 难道,他这是准备去寻找我和君忧吗? “君忧,你终于回来了!”看到陈笙和赵君忧,慕容天眼里的担忧一扫而过。 “嗯!”赵君忧闷闷不乐的看了看慕容天,他忽然间想,难道,陈笙喜欢的依然是天? “君儿”正在赵君忧胡思乱想间,安乐公主从里面急急跑出来,紧紧的抱住赵君忧的身子喊道。 “君哥哥”苏小乔也很想抱住赵君忧,可是,公主在前,她不得不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带着几分委屈的叫道。 君哥哥抛下自己,拉着陈笙离去的一霎那,她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了,似乎他这一走,就会再也不回来。 如今,看到他回来,她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可是,那被打断的拜堂,却是怎么也无法挽回了,她的心里,又忍不住委屈。 陈笙看着眼前的一幕,触景伤情,她的娘亲,怕是连自己一面都没见过就撒手人寰。 忽的又想起自己那个只孕育了两三个月的孩子,心里更加的悲痛,抬眼看向慕容天,却发现,他竟然直直的盯着自己,她的心,立刻就皱缩在一起,绞痛难当。 “嗯——”陈笙肩上的伤口立刻裂开,鲜血很快就渗出。 “你,没事吧?”慕容天忽的上前,想要扶住陈笙。 可是,他却闪身躲过他伸出的手,一只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身子微微弓着站到了一边,慕容天生硬的收回自己的手,直直的盯着陈笙。 我保证一个月将你养肥 “我没事!” 陈笙忍着伤口的疼痛,躬身对着张奉天说道:“将军,小的先下去了。” “去吧!”张奉天摆摆手,他看着匆匆离去的陈笙,总觉得似乎今日的他对自己有着浓浓的不满。 “陈笙——”赵君忧刚喊出口,苏小乔就拉扯着他的衣袖说道:“君哥哥,她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慕容天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小乔一眼,对着张奉天说道:“今日大家辛苦了,总算是抓住了扎木西,只是,那个刺客逃脱了真是可惜。依本王看,大家还是早早休息吧。尤其是君忧你,今夜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是啊,是啊,赵公子,今日可是良辰美景——”周围的士兵嘻嘻哈哈的笑着起哄。 大家这才脸上露出笑容,笑看着赵君忧和他身边的苏小乔。 陈笙一路疾奔,她躲过府里的下人,再一次来到了那个荒废的院子,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厚厚的尘土,风干的血迹,撕裂的帐幔,再一次挑动着她的神经,她的泪又禁不住倾泻而下。 娘亲,女儿该怎么办? 父亲他对我们母女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明明知道你是被突厥大王所害,却十六年来从不曾为你报仇。甚至于,他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栖身在那郊外的荒山野岭。。。。。。 陈笙的心里,越是想,越是觉得张奉天薄情寡义,根本就不配做娘亲的丈夫,不配做自己的爹爹。 好! 娘亲—— 既然他对你无情无义,那这个爹爹,女儿不认也罢! 他不能为你报仇,那就让女儿来为你报那一箭之仇! 还有爹和娘的仇,女儿也会为他们报仇雪恨的,女儿发誓,如果不能为你们报仇,女儿甘愿下十八层地狱,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你果然在这里!” 悲痛中的陈笙,忽然被门外突兀的闯入之人惊扰,她抬眼,就看到完颜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你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还敢回到将军府!” 陈笙摸上自己肩上的伤口,那里,此刻还在往外渗着鲜血。 旧愁新恨—— 她的目光里露着着深不见底的仇恨。 “我有什么不敢的!”完颜烈丝毫不觉得自己身处危险中,他回身不紧不慢的关上房门,慢慢走向陈笙。 “慢!你到底想干什么?”陈笙戒备的手嗖的摸上自己的剑,她可不会觉得这是一只没有危害的草原雄鹰,而且,他能如此胆大包天的来到这里,就可见,他定是有他自己的退路。 “不干什么?”完颜烈停下脚步,鹰眸盯着陈笙的脸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似乎觉得还是差异太大,才懒懒的说道:“你不会是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谁的?”陈笙心里大骇,她忽的想起完颜烈今日一直跟着自己,那自己在山上的一举一动他一定是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离得那么远,怎么会听清楚她和赵君忧的谈话呢? “呵呵,你不必遮掩,就算我没有听见你们的谈话,可那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那是谁的坟墓?不代表我不知道这里曾今是谁住过?”完颜烈胸有成竹的笑看着面前紧张,戒备的人。 陈笙的脸色瞬间大变,心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你——” 完颜烈满意的笑笑,一缕流光从他的眼中快速的闪过:“那个女人,我可是与她一起生活了十个月,整整——十个月啊!” 陈笙的心,被震撼得几乎失去了跳动。 她怔愣楞的盯着完颜烈,无法呼吸。 娘亲她—— 她竟然与他在一起生活了十个月,难道,那段日子就是娘亲被雷泽可汗掠去的那段日子?就是娘亲辛苦孕育自己的日子? “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突然出现在耳边的炙热气息,惊得陈笙正要躲开,拔剑相向,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完颜烈紧紧的箍在了怀中。 听到完颜烈语气里对自己娘亲的不敬和轻佻,陈笙心头的恨忽的一下被激起。 “呵呵,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如此的对我狠啊,动不动就是拔剑相向,想要要了我的命。你以为,我还会像在洛阳那时大意吗?——哈哈” 陈笙感觉搂着自己的人,似乎手臂更加的用力。 大笑之后,完颜烈低头在陈笙的脖子上深深的一嗅,不禁心头荡漾“——你的身子竟然跟那个女人的一样,清香幽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陈笙内心激愤,恨不得一剑要了这个轻浮自己的男人性命,可是,奈何,就算是嘴里说着不堪的话,完颜烈的手臂却是越发的紧,似乎要将自己嵌入他的身体里。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生气,可是,你越是反抗,我可是越会搂得紧的——”稍一停顿,完颜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有些不满的说道:“大汉是不是没吃的啊,你怎么竟然还是如此的瘦弱,真是让人想不通啊——要不,你跟我去大草原,我保证一个月就将你养肥——” 完颜烈的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狂热,他终于,再一次将他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与那赵君忧一样,都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因为,他这几个月来,对这个瘦小的男人,竟是念念不忘。 “你——”陈笙越是听越是气愤,越是羞恼,这,这完颜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吃错药了,竟然说出这些荒唐又可笑可气的话来。 他难道忘记自己会杀了他的,忘记她们一个是大汉人,一个是突厥人。 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既然你如此不知收敛,那我也没必要客气。 陈笙顷刻间就凝聚起内力,想要震开搂抱着自己的人,却不想,肩头的伤口却因此更加的疼痛,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可她并未就此放弃。 “好了,你也别废力气了,我先走了——” 紧紧箍着自己的人,忽然间松开手,迅速的飞扑跃出窗户,临走还回头看着自己桀骜的一笑,附带一句:“我会再来的!” 紧接着,只听到外面一声由远而近的怒喝:“是谁?” 慕容天的离开 然后,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奔向房间的脚步声。 陈笙目光一沉,会是谁呢? 是公子吗?他这应该是卿卿我我忙得不可开交啊! 那会是谁呢? 陈笙疾步向门口走去,就在她打开房门的一霎那,闯入黑色眸中的是一双慌乱急切的眼眸镶嵌在黑沉沉的一张俊脸上。 “王——爷”陈笙迅速的掩下眼睛里的疑惑和惊讶,躬身抱拳。 “刚才那人是谁?”慕容天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隐忍着心里的愤怒。 口口声声拒绝自己,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君忧,原来,她的心里藏着其他的人,她竟是在这里私会情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 慕容天垂下的双拳紧紧的攥着——自己还君忧还真是都瞎了眼了。竟然会喜欢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坑蒙拐骗——的女人! “完——颜——烈!”陈笙无视那黑沉的脸,微微躬身,目光落在慕容天紧握的双拳上,她的心里,竟是有着无法言表的痛快。 “完颜烈?!”慕容天惊喃道:“你们——,你竟是奸细?” 陈笙抬头,盯着慕容天震惊不可置信的神情,淡淡的说道:“王爷,他就是白天的那个刺客。不知为什么,竟是逃走又偷偷的返回了将军府,只是凑巧被我撞见而已。” 虽然心里清楚,完颜烈似乎是专门回来找自己的,但是,此刻,她需要借助慕容天的势利。 慕容天一听,容不得再质问陈笙其他事情,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先回你的房间,等抓到那可恶的完颜烈,本王再跟你好好算账!” 看着慕容天急急离去,陈笙目光阴冷。 完颜烈,既然你是雷泽可汗的儿子,又如此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那就怪不得我对你狠了。 房间里,陈笙坐在凳子上,手一遍遍的抚摸着红色的羽箭,专心致志的等着慕容天的到来。 “砰——” 随着一声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陈笙嘴角浮过一丝嘲笑,看来,那个完颜烈一定是又一次逃走了。 慕容天怒气未消的坐在陈笙的对面,看着一脸似乎毫无诧异,神清气若的陈笙,心里的火气又再一次腾的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 “怎么,他逃走了,你很高兴?” “王爷,我可是巴不得他不——得——好——死!” 慕容天被陈笙有些吓人的眼神给震住了,他在她的眼中,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可怕的眼神,可是,此刻,她就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让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为,为什么?” “报仇!” 慕容天一愣,他知道,她不是说谎,因为,她的目光中那可怕的仇恨一点都不像是装得,就连他看着那眼神,都觉得自己似乎也是他的仇人般。 “王爷,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陈笙忽的语气一缓。 慕容天一愣,就看到陈笙拿起桌子上的红色羽箭,专注而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恍若房间里再无其他的人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那支羽箭上,这支羽箭上次他见过了,做工精细,乃是大贵之人所有。 还有那颗石扣,也不是平常人家能够所有的。 可是,这两样东西却全在她的身上出现了。 慕容天凝视着专注的陈笙,心里如同一团迷雾般不得解。 感觉到那深深探究的目光,陈笙心里冷冷的一笑,忽的抬头直视慕容天的目光。 清澈,没有任何的杂质,却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慕容天对视着那双黑眸,竟是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猜忌得过火了。这样的一双清如泉水的眼睛,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复杂呢? 可是,她的身上,又的的确确有那么多的秘密,让人狐疑,迷惑,猜忌。 “王爷”陈笙淡淡的开口:“您还有事吗?” “没,不——明日一早我就离开了,你自己多多保重!”慕容天有些语无伦次,他必须离开,因为黑纱之毒耽搁不得,他得回去再想法解毒。他亦知道她不会跟着自己离开的,她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留在这里,又怎会轻易的离开。 但是,她留在这里,又能怎样呢?她一个女儿家,如今君忧已经成亲,那苏小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苏小乔还知道她的女子的身份,难保她不出事,所以,他倒是对她有些担忧,怕自己走后,她会无所依。 陈笙乍一听到,有些不习惯的语气缓和了些“谢王爷!”。 不管曾今怎样,他这一走,对于自己来说,眼不见心不伤,倒也是一种解脱。 然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如同外面静谧的黑夜。 慕容天既不说走,也不说留下。他自己莫名的眷恋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既然今夜之后,不会再有,那就任性一次又如何。 陈笙有些不知如何赶他离开,想想也就作罢,任由他而去吧。 陈笙和慕容天两个人竟都是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直等到雄鸡高叫,慕容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陈笙的房间。 不久,就听到外面收拾东西的声音,然后一阵吵吵嚷嚷后,到处都是一片沉默,似乎这里没有人一般。 陈笙的心里,有着莫名的怅然,她辗转难眠。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然后居延咚咚咚的在外面敲门,说是将军召见。 随着居延向将军的住处走去,半路上,陈笙看着那远远的从将军住处返回的一对新人,怔了怔,继续走向前对着赵君忧微微躬身说道:“公子,夫人,早!” 赵君忧神色中难掩尴尬,他点了点头:“早!”,然后看着陈笙有些不知所措。 “夫君,昨夜没有睡好,妾身有些累了。” 苏小乔带着初为人妇的娇羞,似乎只是一夜之间,她就从那个娇美的少女蜕变成了带着成熟韵味的女人。 赵君忧慌忙拉着苏小乔急急离去。 居延笑着打趣道:“陈副将,你看看,这才一夜,公子就对小姐疼爱得不得了,这要是往后,还指不定会怎样疼爱呢?” 陈笙淡淡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男欢女爱,与我何干? 还未到将军的住处,居延就停了下来,指了指东北角的一座亭子,陈笙才发现,原来,张奉天已经独自一人在亭子里候着了。 “陈副将自己过去吧,小的就带路带到这里。” 看着居延对着自己躬身后离去,陈笙心里带着疑问走向亭子。 “属下参见将军!” “起来吧!”张奉天没有回头,高大的身躯背对陈笙而立,面向眼前一大片的池水。 陈笙安静的站在张奉天的身后,她不知道他叫自己来有什么事? “陈笙,我希望你能离开君忧和小乔,让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 张奉天忽然回头看着陈笙说道,目光灼灼,似乎满是对赵君忧和苏小乔的喜爱之情。 那自己呢?难道,自己这个女儿,他就连一丝丝的喜欢都没有吗? 看到陈笙愕然的表情,张奉天说道:“昨日,如果不是我及时带人赶到,你们是不是就已经远走高飞了?你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世人怎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尤其对君忧来说,因为曾今的赵王喜好男色而差点误国误民,所以才被斩杀,安乐她是怎么也不会再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的。” 陈笙不知道为什么张奉天要告诉自己这些赵王的旧事,即使他不说,她也不会喜欢赵君忧的,况且,他如今已经为人夫,自己又怎能去夺人之夫呢? 只是,她实在是有些无法承受张奉天竟然如此对待自己。 “属下晓得了!”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秦王离去时,说边城周围的小镇戒备松弛,极有可能为突厥所侵犯,成为危害大汉的因素,从明日起,你就带着五百兵士,沿着西线这一段路径,逐一勘察沿途的防守问题,详加查看,记录,跟众人商讨改善的办法。 “是,将军!” 虽然心里怨张奉天,但是,陈笙却也不得不感谢他,因为,从明日起,她就会有自己的一只队伍,可以更好的实现自己的目的。 月光融融,寂寥的院子里,陈笙的目光随着那清冷的月光,一一凝视着荒废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娘亲,今日之后,不知女儿何时才能回到这里? 黄沙滚滚,骏马奔腾。 陈笙领着五百人策马离开边城,奔向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云镇”。 “陈副将,前面就是云镇!” 吴有一脸的兴奋,自从陈笙舍命救了他们之后,他们这些人,这次全都是自愿跟随陈笙的。 陈笙边策马继续奔跑边抬眼看向远方隐隐显露出的镇子。 “驾——”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遥远依稀的小镇,一对人马,在如火的霞光里飞奔而走。 领头的黑色马匹上,一个年轻的身影,身披盔甲,头戴红缨,挥动着马鞭催马疾行,在这黄沙漫漫的天地间投射下长长的影子…… 救人——杀人 “吁——” 陈笙忽然双腿夹住马肚,手上勒紧缰绳,紧紧的拽住疾行飞驰的马儿,右手瞬间高举勒令身后众人停下。 哒哒哒,吁吁吁 五百人马很快就在一片尘土中停了下来,马儿呼哧呼哧的在原地打着转儿。 “有情况,左右分开,快速隐入两边的山丘后!” “是——” 一瞬间,刚才还吵吵嚷嚷的路上,瞬间就只剩下一片寂寞荒凉,只余满路杂乱的马蹄印儿和那渐渐沉落的沙尘,看着留下的两个小兵用树枝抹平沙土上的印记,陈笙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全都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因为,一阵阵的马蹄声哒哒哒的由远及近而来,甚是急促。 陈笙悄悄的从山丘后露出眼睛,就看到黄昏里,一个人趴在马背上,耷拉着两只胳膊,马儿疾驰着向他们埋伏的这里而来。 只有一人一马而已! 众人纷纷松口气,正要起身跃出山丘,前往拦截,就看到陈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埋伏。 刚才,她远远的看到远处一片沙尘,不像是只有一人一马。这人身后,一定还有人马! 五百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一人一马飞驰而来,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以飞速向前奔去。 “咚——”马上趴着的人,不知是筋疲力尽还是发现了什么而故意为之,偏偏在即将冲出包围圈时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重重的掉在黄土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的人瞬间眼神全都齐刷刷的看向陈笙—— 陈笙瞅了一眼那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是个男子,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感觉他似乎年龄不大,一身大汉的服饰。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听说这一带,经常有突厥人出没,还是小心为上。 众人只得收回微微想要站起的身子,继续趴下,静观其变。 许久,就在大家认为不会再有什么状况发生时,忽然,最前面的哨兵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哨音,大家立刻全神戒备。 果然,很快,就有十几骑飞驰而来,马背上的人,个个彪悍强壮,身着突厥服饰,人人腰间斜挂一柄弯刀,远远看到地上趴着的人,欣喜狂乱的吆喝着催马疾驰到地上趴着的人跟前。 很快,就有两三个人下马蹲下身子,翻了翻地上的人,回头对着最前面骑在马背上的人禀告道:“主子,他还没死。”陈笙眯眼看向那马背上的年轻男子,虽则生的英俊,但却是一脸的阴霾之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些阴气过剩。 “没死,就给我绑在马后拖回去!” “是,主子!” 眼见着几个人拿出一根长绳捆绑那昏迷的男子双手,陈笙对着周围的人使了使眼色,忽的一挥手,五百人立刻倾巢而出,手拿刀剑团团围住了马路上的十几个人。 “主子” 那些突厥人立刻拔出腰间的弯刀,十几个人紧紧的护住他们自称为“主子”的男子。 陈笙命人将那昏迷的男子抬了下去,然后正视马背上的年轻男子:“你们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马背上的男子看着不远处的陈笙,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可很快就放肆的大笑了起来:“你们几个看看这个鬼面,是不是很像三弟府邸里的那张烂画?” 早就听说边城张奉天的手下里多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而且,似乎还和三弟有些牵扯,没想到今日倒是让他给碰上了。 其余的众人立刻纷纷大笑着附和道:“是啊,想不到,原来世间真有如此人不人,鬼不鬼之人啊?” “那就今日让你们看看我这个鬼面之人的本事!”陈笙说话间长剑出鞘,飞身跃起,一剑割裂了那最前面大笑之人的喉咙,顷刻间,那人还来不及捂住脖子,就已经直直栽倒在地。 大笑之声,戛然而止,其余的人,有片刻的怔愣。 五百名将士,顷刻间蜂拥而上,那在马下的人,很快就被乱刀砍死,马背上的人,慌乱的鞭打着身下的马想要逃走,却被数把利剑挑下马来,瞬间便就没了性命。 最后,只剩下那阴霾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压倒跪在地下,等待着陈笙的处置。 “说,你是谁?”陈笙的眼睛如同火焰般燃烧,仇恨在她的心里翻滚,煎熬着她的心。 或许以前,她见到这些突厥人还只是认为他们是大汉的敌人,可是,今时今日,她看到这些突厥人,就会想起娘亲惨死的样子。 自己如今这样的鬼面,也是得赐于突厥人,怎能叫她心中不恨? “要杀便杀!”男子头一昂,一副不怕死的表情。 “杀?”陈笙嘴角一笑,竟是让男子看了觉得寒意襂人,恍如见到了鬼魅。 眼睛瞟了瞟路边还在流血的死尸,陈笙嘴角带起一抹狠毒:“像他们那样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不如,我们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来人,拿长绳来。” 很快,刚才那条长绳就落在了陈笙的眼中,她的手一摆:“吴有,你来——” “是!” 立刻就有人解开那男子身上的绳子,紧紧的按住他的身体,将他的两只手拉在胸前,让吴有用绳子狠狠的捆绑起来。 陈笙翻身上马,手握长绳一端,回头看一眼那早已经吓破胆的孬种,冷冷的一声令下:“出——发”。 “陈副将,那个受伤的男子怎么办?”小六手扶着刚才救下的人急急问道。 陈笙回头看了一眼那昏迷低垂着头,靠着小六的人,淡淡的说道:“带上他一快走!” 顷刻间,陈笙就扬鞭策马绝尘向前奔去。 身后两侧,骏马飞驰,卷起层层沙尘。 中间,满是黄沙的路上,被一下子拽倒在地的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磕磕碰碰的被拽向前面,磨着地面沙石,整个人掩埋在一片迷蒙之中。。。。 安文泽 “陈副将,云镇可是这一带最是繁华的镇子,属下几年前曾今随将军来过一次。每月初一,十五是赶集的日子,到处都是一派繁华热闹之景。到了傍晚,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灯火闪耀,一派祥和之气……” 吴有正兴致极高的对着陈笙介绍云镇的繁华,可眼睛一瞅见近在眼前的镇子时,喉咙似被卡住了,竟是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 陈笙默默的看着如死一般沉寂的云镇,忽的回头瞪向地上那已经狼狈不堪昏死过去的人。 这个镇子里的人,难道也被突厥人给残忍的全部杀害了? 忽的,远远的,镇子的东南角一缕亮光闪烁了一下,隐隐绰绰,仿若鬼火,让人不禁心生胆怯。 还有人活着! 陈笙的脑海里忽然忆起那个少年,他立刻催马前行,很快就到了镇子的入口处——一家看起来像是客栈的院子前。 一根桅杆上,一面随着夜风飘荡的白幡呼呼而动,可是,却没有在其他地方所见到的一长串照亮的灯笼,显得萧条而寂寥。 “吴有,带人进去看看有没有人?” “是!” 吴有带着几个人去推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关得死死的,他抬手就使劲的扣起门上的两个大铜环。 “咣当当,咣当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越发的清晰,越是听得人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没有人来开门,可是,顷刻却听见里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惊慌失措的慌乱之声。 吴有回头看了陈笙一眼,看到陈笙点了点头,立刻带着人使劲的撞开了门,冲了进去,后面,几个人打着火把随后而进。 陈笙翻身下马,大踏步跨进屋子,看着灯光闪烁下的情景,整个人怔了怔,很快就大声的喊道:“各位乡亲,我们是从边城来的。” 几个年轻人带着十几个老弱妇孺,人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不是凳子,就是棒子,锄头之类的家伙,个个面上一副惊吓的样子,却也人人目光中是一种誓死绝不退让的坚定,让在场的将士们心灵震撼。 “从边城来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年轻人戒备的眼神扫了扫陈笙他们,瞬间,那些升起希望的脸上,忽的一下又满是失望和戒备。微微垂下手的人们快速的又提起了手里的家伙面对陈笙他们,人人神情紧张的看着众人。 “我们真的是——”陈笙刚开口,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可以保证他们是大汉的军队!” “文泽” “是你——” 那个年轻人和陈笙惊呼出声,两人的目中一片惊讶,看着在小六子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前来的少年。 “表哥,他们就是我经常对你说起的活捉了扎木西那些突厥狗贼的大汉勇士们,这位,就是陈笙陈副将——”安文泽边说话,边目光殷切的看向陈笙。 他想不到,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竟然又是她救了自己。 陈笙也没有想到,这个上次忽然间失踪了的少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阴差阳错的,再一次被自己所救。 “文——泽”田子业忽的松开手里的棍子,带头抱拳跪在陈笙的面前说道:“草民请将军责罚!” “大家快快请起!”陈笙急忙伸出手,虚扶起地上跪着的一干人说道:“大家受苦了!” “谢将军!”田子业带着众人站起来,沉稳的说道:“草民这就叫人挨家挨户去通知大家,是咱们自己的人马来了。” 陈笙点了点头,看着田子业有条不紊的吩咐安排着屋里的人去通知大家,心里对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人心生佩服。 间隙间,回头,看到安文泽依然盯着自己的灼灼目光,陈笙忽的脑海里闪出浴桶里的一幕,脸上竟是煞那间一片灼热,赶紧偏回了头看向别处。 安文泽看到陈笙只匆忙一瞥自己,竟是不见丝毫熟识的样子,心里欣喜的火焰顷刻间被浇灭,目光也瞬间黯淡无光的沉了下来,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文泽”安排完事情,田子业来到安文泽身边,对着扶着安文泽的小六笑着点点头,然后浑身上下左右前后的将安文泽瞧了个遍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半路被那些突厥人伤到了哪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安文泽偷偷看向陈笙,发现她竟是没有看向自己,一丝一毫的关心也没有表现出来,心里莫名的酸楚,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笙听到田子业的问话,心忽的一紧。 “他后背重了一箭,我已经为他处理过伤口了,只要悉心养几日,就没事了。” 小六子看安文泽半天不语,赶紧热心的说道。 “哦,谢谢你!”田子业边说话边接手扶过安文泽走到陈笙的面前。 陈笙听到身后小六子的话,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安文泽,刚才紧起来的心,此刻也觉得放松了些。 “将军,请您准许我先带他下去休息,稍后再为您详细的解释这一切。” “嗯”陈笙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瞟过安文泽,竟是发现他呆呆的低垂着头,似乎心中闷闷不乐般,哪里还有初次见他时的机敏胆大? 走出屋子,吩咐手下的人马两人一组,十步一岗哨,严密守护在云镇的周围,陈笙看着外面地面上犹如一滩烂泥的男子,命人将他押到屋内。 正巧田子业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地上狼狈不堪横卧的人,目光中瞬间满是仇恨,抡起棍子就直扑向地上的人。 陈笙赶紧挥手命人拦住田子业,就见他一下子跪在自己的面前,脸上瞬间满是泪水的哭诉道:“将军,你有所不知啊,这个禽兽,他不仅残杀镇子里的人,而且还和他的手下欺男霸女……镇子里的许多姑娘都是在他们的凌辱下而被活活折磨致死,而我的妹妹,子羽,因为稍有些姿色,竟被那禽兽抢去带走,到如今都生死不明。呜呜,还有文泽,他竟是也不放过……无奈之下,我只得帮着文泽偷偷逃跑,想不到他竟是紧追不舍,临走之前放出话来,如果抓不到文泽,就让我们满镇子的人来陪葬,所以我们才——” 他的眼睛,似曾相识 陈笙的手紧紧的抓着身后佩剑的剑柄,越是往下听,越是心中激愤,恨不得立刻一剑了结了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可是,她生生的忍住了,压制着内心的情绪,低沉的问道:“他到底是谁?这里明明是我们大汉的地界,为何这些突厥人竟是如此的猖狂?” 说完,眼神示意身旁的小六扶起田子业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将军”田子业擦擦脸上的泪水,情绪依然激动的,恨恨的盯着地上的人说道:“他就是突厥可汗的长子——完颜炎!” 陈笙的目光里顷刻间染上了一层仇恨的火焰。 “我们这里虽是大汉的地界,但是因为两头距离重军把守的城镇都相隔甚远,再加之镇子又小,与那突厥只隔着一个草原,没有任何的天然屏障所依,因此,突厥人隔三差五的就会骑马而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难道你们没有向上面反应这个事情吗?” 田子业目光微微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看了看陈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不瞒将军,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会有资格向上面反映这些事情?只能是央求着镇长派人向上面反应。可谁会想到,镇长竟然串通外敌,不仅不帮我们,还将我们这些人关押起来……” 陈笙脸色更加阴郁,目光有些吓人般盯着地上的完颜炎。 田子业喘了口气,大着胆子继续说道:“不久前,我的表弟,也就是安文泽逃难投奔我而来,他使了些银子将我赎了出来,我们本打算兄弟二人偷偷前往边城禀告张大将军,怎奈,这恶棍忽然带人而至,一眼就瞧上了文泽,情急之下,只得先叫文泽逃亡边城,谁知,文泽前脚刚逃,他就带人后脚追击而去,我心中越想越是气愤难耐,于是就联合了一些受苦受难的同乡,冲进镇长家,杀了镇长一家子的人和那些留在镇子里为数不多的突厥人……因为想到那完颜炎还会回来,所以全镇人都家家闭门守卫,准备与那完颜炎拼死一战……” 陈笙此刻才了然,原来,满镇子漆黑一片,人人手中都有家伙,是为了对付完颜炎这些突厥人。 “你们做的好!”陈笙忽然大声的喊道,站起身看着田子业认真的说道:“既然如今我们来到了这里,那以后,绝不放一个突厥人进入大汉的境内!” “将军”随着田子业一声感激零涕的呼喊,已经赶来的镇子里其他人,纷纷跪在门外的地上磕头拜谢。 “大家请起!”陈笙觉得自己内心澎湃。 在今日以前,自己是为了一己之私的仇恨而来,可现在,她的内心不仅仅因为娘亲的仇,也因为这门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普通百信,他们的仇恨,他们的安危,更让自己震撼,也让自己明白了自己肩上,不仅是家仇,更因该肩负的是保家卫国,让这些普普通通的人们安居乐业。 完颜炎一夜未归,肯定会引得突厥人前来寻找。 想到这一点,陈笙即刻召集众人商讨应对之策。 看着田子业从镇长家里拿来的地图,陈笙细细的留意,发现果然如田子业所说,这里的确是毫无天险可依,而且地处偏僻,如果突然遭袭,就是最近的驻军想要救援,不眠不休,也得六日才能赶来,真乃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可如今,危险就迫在眉睫! 陈笙命其余的人先下去四处部署,严加防备今夜突厥突袭,自己身披战甲,走出房间,站在院子。 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轮明月挂在苍茫的夜空里,周围群星闪耀。 银白色的月光洒满整个大地,仿若给所有的东西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让这寂静的夜,愈发的显得清冷静谧。 陈笙的眉头深深的锁起,无暇欣赏这美丽的边塞月夜。 该如何阻挡突厥人的突袭呢? “咯——吱” 寂静的夜色中,一声清脆的踩断枯枝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陈笙的耳中,她嗖的飞身跃到院子里的一颗大树后,手掌砍向树后那人的脖颈。 “是,是——我!”慌乱的声音带着紧张从面前的人发出,陈笙的手掌倏的停在了那人的脖颈上,一股温热的感觉通过手指的肌肤传入陈笙的心里。 “你在这干什么?” 陈笙忽的放下手,心里莫名的被那一丝丝的温热扰得有些波动。 “我——我——”安文泽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其实一直就没睡,眼睛一直从自己屋子的窗户缝盯着陈笙的屋子,看着她皱着眉头走出房间,一脸的神情凝重,就忍不住偷偷的走出屋子,藏在这颗树后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他夜夜做梦,梦见的都是她。 有时是他们共处浴桶的情景,有时是她携着自己在夜空里飞舞的画面,有时又是他带着她在鸟语花香的山间穿梭的幻想…… 他的记忆里,以前从来没有这些东西的。 以前的他,只想要好好的读书,继承安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的门风,期待着有一天完成家人的期望,荣登科举之榜,慰藉安家的列祖列宗。 可是,自从那次全家被杀,自己侥幸没死之后,他似乎对读书失去了以前的兴趣,每日里心里记挂的就是那个为了救自己,而将自己与他共至于一个浴桶里的女人。 看着那痴呆的盯着自己,在清朗的月光下,脸上带着迷惑表情,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少年,陈笙竟然也呆住了。 他的眼睛,似曾相识—— “陈副将”小六子的声音忽然在院子里响起,惊得陈笙和安文泽两个人急忙回转身向各自的屋子走去。 “嘭——”慌乱中,两个人竟是不期而遇的撞了个满怀,陈笙的身子忽的就被安文泽一下子搂住,两个人竟是呆立不动,忘记了分开。 “陈副将”小六子听到树后的响声,边喊边走过来。 陈笙赶紧急忙挣脱安文泽的手臂,转身走出树影,抬头就看到小六子正朝这边走来,赶紧大踏步上前问道:“小六子,怎么了?” 未雨绸缪 “吴有刚才派人回禀,刚刚抓住了两个突厥人,正在——” 小六子的话还没说完,陈笙就已经疾步向院子外走去。 小六子赶紧急跑几步跟上前去。 等到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一道被月光拉得长长的身影从大树后走出,看着陈笙刚才离去的方向,脸上竟是抑制不住的悸动。 他竟然刚才抱了她?! 虽然隔着厚厚的铠甲,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因为,这些日子,他都只是在梦里才会抱着她,可是,就在刚才,他竟是真真切切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抬起手臂,深深的嗅嗅衣袖,上面传来淡淡的清香,安文泽的脸上,竟是绽开了像花一般的幸福笑容。 大堂里,陈笙厉目看向地上被捆绑跪着的两个突厥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大王子的阙氏派我们来的。” 一个人抖瑟着身子,不敢抬眼看陈笙,闷头对着地面颤抖的说。 陈笙一听,心中了然,恐怕这完颜炎这次出来是背着突厥可汗的,否则,怎会带那么少的随从?否则,他一天未归,怎么会只是他的阙氏派两个人来打探打探? “完颜炎是不是私自出来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是,可汗因为大王子总是惹是生非,已经严令他不得私自离开府邸,可是,大王子性子散漫惯了,哪里守得住清冷的府邸,所以就私自带着府里的几个手下偷偷出来了。阙氏见王子天黑了都未归来,怕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就派我们两个来瞧瞧,没想到——” “完颜炎的阙氏临走前怎么叮嘱你们的?” “阙氏说,如果找到了,就叫我们想方设法的将大王子骗回去。如果不能骗回去,或者找不到,她叫我们永远别回去了,也别再见我们的家人了。” 陈笙凝神沉思,半响说道:“来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陈笙看着那两个人哭丧着脸被带走,起身在大堂里踱着步子,心中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这两个人两三天还没回去,难保完颜炎的阙氏不会向突厥可汗禀告。或者因为完颜炎的长久不再府邸,难保被突厥可汗知晓。不管是哪种情况,结果却都是一样的。到时,突厥可汗一定会猜到完颜炎是出事了,他定会派人寻找营救…… 如今自己只带了五百人,就算是加上镇子里的人,也不超过一千人,何以抵挡善于骑射的突厥人呢? 陈笙眉头紧锁,以少胜多,不是没有,可是,那些是在敌军轻敌,或者地利人和的条件下而发生的,并且自古以来,毕竟是少数。。。。。。 “将军何不连夜布阵,未雨绸缪呢?” 陈笙忽的抬起头,看着缓缓走进来的安文泽,很难相信,此刻背手交于身后踌躇满志向自己走来的这个少年,竟是一脸的沉着冷静,俨然有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就在刚才那不期而遇的一撞之下,安文泽忽然决定,自己从此后要弃文从武,跟在陈笙的身边,永远的守着她。 “布——阵!”陈笙的眼前突然一亮,自己怎么忘记了,师傅留给自己的《七十二阵》,不就是行军打仗时最好的策略吗? 她感激的看了安文泽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后翻开云镇的地图,思索该布什么样的阵式,可以有效的阻挡突厥的铁骑。 安文泽会心的淡淡一笑,她的眼神,就如那月亮泉里的水般,让他心波荡漾,内心欢喜。 他没有坐下,而是缓步走到陈笙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投射在案桌上的地图上。 “将军,他们要来此,必会经过这片草原——” “嗯,我也是如此考虑的,只是——”陈笙略一沉思,接着说道:“没有天险可依,布阵恐怕——” “没有天险,并不代表不可以布阵——”安文泽指着那一大片的草原说道:“突厥人善于在马背上作战,一旦他们离开了马匹,就如同饿狼失去了利爪尖牙,虽然强悍凶恶,但底气不足,也不足畏惧!” 陈笙点了点头,听到身边的人指着地图继续说道:“如果在这里挖掘沟壑,制造陷阱,夺下他们身下的战马——” “对,就是这样!”陈笙忽的一扫脸上的愁云,一掌拍打在安文泽放在地图上的手说道:“一旦沟壑陷阱完成,再在附近派兵埋伏,布下天罗地网之阵,绝对让他们有去无回!” 说完,她一脸兴奋的看向身边站立的人,难掩心里的喜悦。 看着那神采奕奕的眼睛,安文泽不觉痴了,她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充满魅力,更加让人着迷,为了她,他似乎什么都愿意去做。 “咳——咳咳” 近在眼前的俊秀面容,带着痴迷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让陈笙乍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失礼,她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尴尬的咳咳两声说道:“文泽,谢谢你!” “不谢!”安文泽有些尴尬的微微垂下眼眸,清朗的脸上,很快爬上一丝淡淡的红晕。 她的手,好温暖,自己真想牵住那柔荑一辈子。 不,是生生世世,永远不松手。 他的心,飘飘渺渺,似乎又回到了那日日夜夜的梦里,与她相携飞舞在山谷间,鸟语花香中。 陈笙心神一荡,没想到,他竟是比自己还要矜持害羞。 她赶紧装作心急的样子说道:“我们走吧,希望能在天亮之前布置好一切,防患于未然。”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一面对这个安文泽就心思游离?不由自主,心跳忽的加快。 哎呀,还是不想了,赶紧面对正事要紧。 “是!” 安文泽也赶紧收起思绪。 陈笙和安文泽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小六子满心欢喜的紧跟在两人的后面。想不到,陈副将半路救下的这个少年,瞧不出还真有两把刷子,竟是个做军师的料啊! 替我守着那个秘密 连片的火把将黑夜映照的如同白昼,风风火火中,陈笙满头大汗的与众人一起用力的用锄头挖掘陷阱。 在她身边不远处,安文泽坐在一块石头上,借着闪烁的火光,正在认真的研读着陈笙递给他的《七十二阵》。他越是看下去,心中越是震惊和兴奋,想不到,这本书里提到的阵法不仅多种多样,就是每一种阵法,也都蕴含着深奥的兵法,简直是一本奇书。 陈笙抬头,用袖子擦擦额头滚落的汗珠,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地面上那个蹲坐的身影上,眼中闪过一道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忽的,那人抬起头直直的看向自己,腼腆的一笑,就如那二月里刚刚来临的春风,吹走了冬日的严寒,带来春天的温暖。 陈笙的心,咚的一跳,好似漏掉了一拍。 安文泽看着那盯着自己不换眼的人,心,就如他脸上的笑般,温暖涟涟,有些不自觉的微微低下了头,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书,坎坷不安。 “陈副将,您先休息一会”小六子见陈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陈笙是累了,上前说道:“这些活,就交给我们来干!” “呃——”陈笙一愣,瞬间就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使劲的抡起锄头:“我已经休息好了。” 不远处,安文泽听到陈笙有丝慌乱的声音,嘴咧得更大,嘴角翘得更高。 “喔喔喔——” 一只报晓的大公鸡,抖擞着浑身赤红色的羽毛飞上屋顶,雄赳赳的立在屋脊上昂头高歌,顷刻间就引得整个镇子里到处都是一片打鸣声。 陈笙跃出深坑,搓搓两只手,满意的看着全部完工,已经挖掘好的陷阱,命人赶在天亮之前将地下地上的一切布置妥当。 然后她一回头,就看到那坐在石头上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盯着那块石头,微微有些失神,心里升起一丝失落。 想不到,他竟是先行回去休息了! 可是,自己还不能休息,因为——陷阱是挖好了,可这只是第一道屏障,她还需要去布下天罗地网之阵法,来对付那些可能死里逃生,越过陷阱的突厥人。 “小六,这里就留给吴有他们,我们快走”陈笙急忙奔向前方的镇子,她需要在天完全大亮之前将阵布好,以备不时之需。 带着小六子和十个人急速的来到镇子入口处,大家看也没看,就向镇子的入口处冲去。 陈笙因为担心时间来不及,所以她暗暗运动内力,早其他人冲进了镇子外种植的白桦林里。 沿着通往镇子口的小路,陈笙步履匆匆,可是她只走了一百多步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因为,她发现自己被困住了。 “小六子”陈笙回头,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自己的身后,竟然已经完全没了路。 她疑惑的停下脚步看向四周,除了白桦树,还是白桦树,竟是没有丝毫的破绽。 她的心里一惊,是谁?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动一棵树,就布置了天罗地网之阵,而且,似乎比书上记载的还要简单,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纰漏。 正在陈笙迷惑之际,忽然听到周围传来几个人渐渐远去的说笑声,她大声的喊道:“小六子”,可是,却没人回答,然后周围就异常的安静,只听得见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 “他们已经回去了” 缓缓的声音忽然从自己的身后传来,陈笙猛的一回头,就看到一身藏青色衣衫的安文泽,脸上带着难以遮掩的喜悦之情走向自己。 “这,这阵是你布置的?!”陈笙惊讶的问道。 “嗯”安文泽点了点头,小心的,试探的,一双殷切的眼睛看着陈笙的眼睛问道:“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陈笙故意顿了顿,然后一脸的严肃,看到安文泽紧张的脸,略一沉思,忽的语调一高:“我觉得你真不是个人——” “啊?”安文泽一脸诧异的张着嘴,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盯着满脸严肃的陈笙。 “——简直是个天才!”陈笙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撼和惊喜,再看到眼前少年那傻乎乎的样子,又哪里像是个智慧超卓的天才,竟是“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诧异的目光瞬间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安文泽看着那捂着嘴,笑弯了眉毛,笑弯了身子的人,惊呆得犹如一尊雕塑,好半天才喃喃的低语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觉得这一切竟是如此的熟悉。” “你当然是在做梦啦!”陈笙赶紧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迅速的转过头,抬头看向发白的天际,目光幽深,里面是浓浓的思念之情。 山谷里,年幼的自己,曾今无数次的面对那双深情的绿眼睛咯咯而笑。 可如今—— 陈笙的眸中,瞬间泪光闪闪…… 安文泽内心复杂的盯着那背身而立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觉得她似乎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浓浓的悲伤之中,他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可很快,就再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不忍看到面前的人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 “你,你没事吧?”他疾步走到陈笙的身后,想抱紧她,让她不再感觉悲伤,可是,他的手刚挨到陈笙的衣服,面前的人就忽的提起胳膊抹过眼睛快速的转过身子,浅淡的一笑:“我没事啊!” 真的没事吗? 安文泽无声的注视着陈笙的眼睛,她黑色的睫毛上,依稀留着濡湿的痕迹。 “我真的没事”陈笙用手肘轻轻推推安文泽的身体说道:“你可一定要替我守着那个秘密,否则,一旦传了出去,我就是想哭,恐怕也没地方哭了。” “嗯”安文泽木讷的点点头,忽的用手拽着袖口抚上陈笙的眼睛。 “你——”陈笙愕然不知所措,感觉到那手只是在眼睛上轻轻按压了一下就离开了。 风,轻轻的浮动 天,一点点的变蓝 金黄的落叶,飞舞着飘落,落在两个人之间,落在他们的身后,落在他们的脚下…… 他的舔吻 敞大的临时议事厅里,陈笙独自一人凝眉盯着案桌上的地图,身体久久的没有动弹。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是不知道突厥人会不会来? 为了完颜炎这个儿子,雷泽可汗会派人来吗?他会派谁来呢…… 沉思中的陈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没有抬头,随意的说道:“小六子,茶水先放一边,你再去看看有消息了吗?” 没有人回答,陈笙倒也未在意,却很快的发现,一杯茶水递到了自己的眼前,挡住了自己正盯着地图的视线。 “小六——”陈笙微怒,一抬眼看到眼前清俊优雅的少年,喉头立刻就被堵住了。 “将军,请喝茶!”安文泽恭恭敬敬的高举着托盘,微微低下头。 “呃,小六子呢?”陈笙疑惑的端起茶碗,抿嘴喝了一口水。 嘴里瞬间满是苦味,如同吃了黄连般,苦不堪言,她的一对眉头一下子皱在了一起“怎么这么苦?” “很苦吗?”安文泽疑惑的从陈笙手里接过茶碗,端起来就递到嘴边。 “哎,那是我喝——”陈笙惊呼想要阻止,可是,已经迟了。 眼前的少年嘴正好附在自己喝过的地方,吧嗒两下,就将茶碗里的茶水喝得一干二净,嘴里还嘀咕道:“不苦啊!跟我往日喝得比起来,可是清淡了很多啊。” “难道,你平日里就喝这莲子心?” “是啊!将军,这些日子你日夜不眠不休,所有我才——” 陈笙见眼前的少年一副好心办坏事的样子,摆摆手说道:“算啦!对了,我刚才问你,小六子去哪了?” “他去打探消息去了。” “哦——”感觉到嘴里似乎还是苦苦的,陈笙只得说道:“麻烦你再为我端杯清水来。” “嗯”安文泽端起那只空茶碗,躬身走了出去。 一拐弯,手快速的将那只茶碗偷偷的放入自己的袖中,然后一脸幸福的朝着厨房走去。 大厅里,陈笙随意的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慢慢的嚼着。 眼前,忽的又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她心里一动,一口气没有缓上来“咳咳咳”的,被嘴里的糕点呛住了,连连咳嗽,想要找杯水喝,奈何这里只有吃的没有喝得,急得团团转。 “将军”安文泽还未跨过门槛,就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扰,慌乱中一甩手,咣当一声,手里的托盘就掉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整个人顾不得其他,直奔而进,一下子扶住陈笙急急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陈笙着急的指着自己的嗓子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咳咳的。 安文泽一见,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水,刚刚被自己给洒了,这可怎么办? 看到陈笙难受的样子,安文泽忽的嘴一下贴上陈笙的嘴,不等陈笙挣扎,用力的一吸。 很快,一块黏糊糊的东西就进了他的口中。 陈笙只感觉自己的嗓子眼立刻顺畅无比,呼吸自由。 可眼前的人,却是一副痛苦的样子,捂着嘴飞快的逃出了大厅,然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声音。 安文泽浑身虚脱的趴在陈笙的肩上,任由她拖着自己来到大厅里,然后如同死猪一般窝在椅子上。 这是什么世道? 自己不过就是投机取巧,间接吃了人家一口而已,换回来的,没想到却是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劳什子。 “来,小心点”陈笙现在也顾不得刚才安文泽的无理了,他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那样去做的,而且,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怜的,看刚才院子里吐的东西,怕是连苦胆都吐出来了。 安文泽偷偷眯眼瞅了瞅扶着自己的身子,正为自己喂水的陈笙,心里的晦气又觉得散了很多。 要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怕是从来还没有如此伺候过一个男人的吧,那自己,是不是很幸运? 他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只觉得一股股的清幽之香飘入自己的鼻中,让他浑身如同沐浴在温暖的花香里。 “嗯——嗯呀”安文泽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竟是忍不住的惬意低吟起来。 陈笙的手一抖,清水从安文泽的头顶倾泻而下,他忽的一下伸手拽住陈笙惊呼道:“下雨了,下雨了,将军,快进屋!” “下你个头——哎吆!” “哎吆——” 两个人拉扯间竟是同时卧倒在椅子上,陈笙的身子不偏不巧的压在安文泽的身子上,两个人脸对脸,嘴对嘴,鼻对鼻,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了,空气里 ,流转着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暧昧似乎也渐渐的升起,将这空气瞬间点燃,燥热异常。 安文泽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吻向眼前温软的红唇。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大厅。 安文泽惊得一下子睁开眼睛,瞬间整个人呆傻,丝毫没有感觉到后背传来的疼痛。 他,他要死掉了! 嘴上传来的感觉怎么能如此的温软甜美? 她,她竟然主动吻了自己? 她的胸脯,此刻正软软的压在自己的胸膛前。 她的双腿,竟然缠绕在自己的腿上。 他,他一定是在做梦? 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整个人都处在幻境之中,让人分不清楚,自己到底置身何地? 感觉到嘴上的美好似乎要溜走,安文泽迫不及待的赶紧伸出舌头,快速的滑过那意欲离去的娇美的唇瓣,瞬间整个人就如同冰雕般一动不动,好熟悉的感觉啊! 陈笙也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和安文泽的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竟是自己主动贴上了身下人的唇。 很奇怪,他的唇,给自己一种异乎寻常的熟悉感。 当自己想要离开他的唇时,那急速的一舔,让她的心微微震颤。 因为,那是自己记忆里永远无法忘记的感觉。 完颜炎之死 可是,他却已经不在了—— 一颗泪,无声的滚落黑眸,滑落她的脸颊,默默的滴落在安文泽冰雕般的脸上,炙热而滚烫,瞬间融化了那冰雕般的身体。 “你——哭了” 安文泽一脸惊诧和慌乱,一下子从那已经被摔得乱七八糟的椅子上做起来,手边抹着陈笙脸上的泪痕,边慌里慌张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哭啊,别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以后再也不——” 他语无伦次的,焦急的,内心坎坷不安的,用手慌乱的擦着陈笙脸上的泪水。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的一厢情愿,会让她伤心流泪? 在他的记忆里,她是坚强的,勇敢的,睿智的,可是,现在的她,眸中满是伤心,一脸的悲戚,让他心疼,也让他心痛,让他不忍如此设计轻薄于她。 “文泽”陈笙忽的拉住安文泽胡乱在自己脸上抹着的手。 “你——”安文泽愣愣的盯着陈笙,她一脸的泪水,可是,此刻眼睛却是清亮清亮的,让人不由得不相信她,不由得不听她说话。 “其实,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他是——”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啦!” 小六子的疾呼,就如震天的雷声般,惊得地上的两个人立刻站起身,赶紧整理各自的衣衫。 陈笙疾步走向大厅门口,安文泽想了想,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上前去。 “小六子,怎么了?” “将军,完颜炎逃走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拂晓的时候” 陈笙眸色一闪,即刻命令道:“小六子,带上人,我们赶紧去白桦林。” 回头,对站在远处犹豫的安文泽急急说道:“你也跟上!” “是!” 一伙人急速的奔向白桦林,陈笙心里焦急如焚,只希望这完颜炎能聪明一些,不会在阵里胡乱的闯,或许还能保住他的一条小命。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等到他们在白桦林里找到完颜炎的时候,他已经被乱箭射死了,死状颇惨。 陈笙盯着完颜炎的尸体默默不语,如此,怕是消息一出去,两国之间必有大战,到时,遭殃的恐怕就是这些居住在边界的老百姓了。 良久,陈笙才大声的命令道:“来人,将完颜炎抬回去好好的收拾一番,然后殓入棺木,派那两个打探消息的突厥人驾着马车送他回去。” “将军”吴有一愣,上前一步说道:“如此送回去,雷泽可汗定会雷霆大怒,派兵前来,我们——” “哼,他能来最好不过了!”安文泽忽然冷哼说道:“突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盟誓,肆意闯入我大汉境内,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如今,也该我们奋起反抗,将之驱赶于千里之外,使其从此后唯我大汉而屈膝跪拜,俯首称臣。”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言辞激烈,义气冲天,吴有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答。 这些年来,将军一直采取怀柔政策,希望突厥人能得小利而知足,安守于一方,不会大举兵力而冒犯大汉,所以他们这些人,日子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忍让。 陈笙见此,心下明了。 况且,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且,两国十几年来时有冲突,交战——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既然如今大错已铸成,只能拼死护国,给百信们一个交代。 “吴有——” “在” “传令下去,从此刻起,全面戒备,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一旦有变,即刻前来禀告。” “是,将军” 看着吴有带着几人离去,陈笙的目光看向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安文泽:“安文泽——” “在——” “从现在起,本将任命你为军师,不知你可——”陈笙黑色的瞳仁里盛着满满的期待。 “谢将军!”安文泽听陈笙如此说,立刻满脸都是喜悦,迫不及待的抱拳跪在陈笙的面前,一双眼中盛着满满的欢喜。 本以为,刚才因为自己的唐突,她会恼怒,但没想到,现在,她竟是要自己追随她,这对自己来说,简直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大的喜事啊。 只是,她刚才,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呢? 五日后 “文泽,有消息了吗?” 陈笙忧心忡忡的抬眼眺望远方茫茫一片的绿色草原,已经五天过去了,可是,却是不见突厥那边有丝毫的动静,而且,这件事她也派人禀告了边城的张奉天,却不知为何,到今天也是没有消息回应。 “将军,还没有。” 就在两日前,从京师来的圣旨到了,眼前站立的人,因为上次的功绩,已经被正式任命为戍边将军了。可是,安文泽的心中,却是越发的心疼起来,因为,这就预示着她必须顶着男儿的身份一辈子,否则,她就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这几日,他一直想问她那天到底想说什么,可是,却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已经五日过去了,难道,那两人并未将那完颜炎送回突厥?” 陈笙内心焦虑不已,大家不眠不休的守了五日,早已经精疲力竭,如果,再这样毫无希望的守下去,万一—— 想到如果突厥可汗忍辱负重,故意耐心等待,以求疲自己,而再一鼓作气攻之,陈笙越发担忧和焦虑。 安文泽乍一听,抬眼看到眼前那凝重中带着焦虑的脸,其实,他的心里这几日也是不平。 敌人久而不来,很难说他们没有什么阴谋,否则,怎会五日过去了,还会没有消息? 难道,这个完颜炎如此的不得雷泽可汗的喜欢?可是,即使雷泽再不喜欢,完颜炎也是他的儿子,他岂会坐视不理。 而且,边城也毫无消息,很可能张奉天也是在拭目以待,静观其变。 忽然间,安文泽觉得,他们似乎是孤军奋战。 “属下以为,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陈笙放眼远眺,茫茫的绿色,无边无际,此刻随着旷野的疾风急速的摇曳着。 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进攻! 无形的网 “文泽,请!” 安文泽端起面前的酒杯,深情凝视一眼手执酒杯的陈笙,忽的仰起头,以宽大的衣袖遮面,一饮而尽杯中的酒。然后,将那空空如以的酒杯掷于地上,翻身跃上马背,高高在上,手紧紧的拉住缰绳,铿锵有力的说道:“将军,属下定会不辱将军的使命!” 然后,他手上用力,一把拉住缰绳调转马头。 “文泽,等等——遇事切忌忍耐,保护好自己和众人!我等你的消息,一路保重!” 看着那义无反顾准备离开的人,陈笙急急喊道。 “文泽谨记将军教诲”安文泽回视看向马后的陈笙,她的眼中,难掩对自己的担忧。 想起昨夜自己与她的争执,安文泽的目光竟是不由自主的温柔了起来,内心里却是更加坚定如铁。 这两日,特别是昨夜她的一再反对,不仅没有打消他前往突厥打探消息的念头,反而更加促使自己想要为她做些事情,想要给她证明,自己不是她眼中口中所谓的一介文弱书生,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她。 不错,现在的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是,他有智谋,他的胆量,他愿意自告奋勇的前往突厥的都城打探消息,为她出生入死,一生一世做她的守护者。 “将军也请保重,文泽就此告辞!” 朗朗之中带着柔情的话语从头顶传来,陈笙心下一软,不知怎的,竟是觉得眼中有些酸涩,心口有些难受,似乎,此刻不是暂时的分别,而像是永远的诀别,她的唇微微开启—— 容不得陈笙开口,安文泽目光坚定,双脚使劲的一踢马肚,身下的马儿就急速的冲了出去,另外几个人,匆匆对着陈笙行完礼,也纷纷跃上马背,远远的追随而去。 遥远的天边,初升的太阳,此刻已经完全冲破了云层的覆盖,洋洋洒洒的将万道金光倾洒在茫茫草原上。 陈笙紧紧的盯着那依稀奔腾在阳光里的影子,眸色深沉。 文泽——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等待消息的日子,就如同此刻这云镇的夜晚,蔓延不绝,毫无尽头,似乎黑暗才是这里的主宰。 “将军,您回去休息一会吧,属下来守着。” 田子业一觉醒来,看到的依然是昨夜入睡前的情景。 衣不解带,一身戎装的陈笙,如同一棵劲竹般依然挺立在瞭望台上。 抬头看看发白的天际,田子业心里暗叹,难道将军又是一夜未睡?“不用!”陈笙轻声的回道,身子依然未动。 又是五天过去了,为什么文泽一点消息也没有呢?他到底是平安还是—— 田子业起身来到陈笙的身旁,抱拳道:“将军,请派属下前往突厥。” 他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一来担心文泽出事,二来自己那个妹妹,不知道在突厥还活着没。与其在这里胡乱猜疑,还不如请命前往突厥一探究竟。 陈笙一听,回头看向身旁的田子业。 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如果再派人去,谁知道会不会—— “退下!”陈笙目光一凛,低沉的声音让田子业有些悻悻。 他想要争辩,可是,看到陈笙不容质疑的目光,只得躬身向后退去离开了瞭望台。 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陈笙放眼四处看去。 虽然,天际边已经泛白,可是,自己的四面八方,却依然笼罩在黑幕中。只有云镇里,星星点点的亮着火把。一阵夜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将身上的披风往紧拉了拉。 瞬间,随着这一阵阵的夜风,她的心里竟是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她仓皇的再次环顾四周,心里猛的一阵胆颤。 文泽没有消息,边城那边也没有消息,此时的云镇,岂不是一座孤城?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网,慢慢的向云镇靠拢,将云镇团团围住,与世隔绝。。。。。。 步履匆匆的奔下瞭望台,看到下面怔怔然盯着慌乱的自己的田子业,陈笙屏退其他人,独独面对此刻一脸不解的田子业。 “子业,你在这里生活了三十来年,对这云镇的方圆百里是否熟悉?” “回禀将军,子业不才”田子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抱拳盯着陈笙说道:“这一带,属下敢肯定,再无第二个人比属下更熟悉了。” 听到田子业如此说,陈笙心里略微镇定下来,沉思片刻后说道:“子业,本将命你带人沿着文泽走过的路,前去勘察。” 田子业心下一惊,就在不久前,将军不是还反对自己前往吗?为什么此刻却告诉自己前往突厥呢? “将军,难道是要属下前去支援文泽?”田子业试探的问道。 “否!” 田子业愕然,既不是去支援文泽,为何要沿着文泽走过的路前去勘察? “子业,难道你没有发觉,此刻的云镇很是孤寂?” 田子业一片茫然的四处看去,云镇的夜晚,历来如此孤寂啊?即使是白天,因为距离其他城镇较远,加之突厥的时不时骚扰,这几年也是难得热闹的啊! 陈笙目光复杂,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派出去的人,不论是去了突厥的,还是去了边城的,到现在都一点消息也没有——” 田子业脸色大变,他的内心,迅速的窜起一股惧怕。 在这荒潦的边疆,除了突厥令人害怕外,这些日子,还有一股如影随风的力量,让人胆战心惊。 可是,那股如风般的急速,虽然让偶然见到他的人震惊惧怕,但却极少出没,所以,倒让人遗忘了。 现在,听到将军如此说,他的心里,竟是隐隐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与那有关。 可是,他却也不能肯定。而且,这样的事情,见的人极少,就是自己,也未见过,只是听人说起而已。怎能如此毫无依据的禀告将军呢? 暗流涌动——孤城 “将军,属下走了!” 田子业低头抱拳带着五六个人向陈笙辞别,低垂的眼眸里,难掩他此刻内心的矛盾。 要不要告诉将军呢?如果不符,那岂不是惑乱军心? “一路小心,一旦探得消息,即刻返回,一刻也不得耽搁!”不想太过于引起周围其他人的惊恐,陈笙此刻只得言语隐晦。 早些时候,她已经私下对田子业交代过了。此次派他前去,不管有没有消息,只要查明云镇周围的情况即可。 至于文泽——陈笙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痛色,顷刻间就目光坚定的面对田子业身旁的另外几人。 “将军——”吴有面上稍有诧异,不是已经派人给边城送信去了吗,为何还要自己带人再去送信? “吴有,此次你回到边城,一定要请求将军再派人马前来支援!” “是——”吴有心里清楚,突厥的大王子丧命在大汉,无论如何,突厥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出——发!”陈笙一声令下,两队人马迅速的消失在黎明的曙光里,铁骑下,卷起漫天的黄沙,久久不愿尘埃落定。 子业,吴有,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陈笙双目凝视着那川流不息的沙漏。又是一天过去了,可是,再一次派出去的人,还是杳无音信。 她收回目光,眼睛再一次落在边防图上。 云镇,从图上来看,的确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是,就是这样的地理位置,越发显得它的重要性。 如果突厥真的要一举进犯大汉,这里,却是最好不过的突破口了。 可是,这样重要的军事要地,为何张奉天竟是任由它如此孤独的存在,如此毫无任何所依的矗立呢?难道,一个堂堂统领边城一切要务的大将军,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事家,会独独遗忘掉这里? “将军——边城来人了” 一声惊喜的呼喊由远及近而来,惊得陈笙立刻飞身来到院子里,就看到小六子满脸喜悦的奔向自己,他的身后,是一道擎长的白色身影。 “公——”陈笙的嘴唇动了动,却是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 白色的身影怔怔的立在院门口,疲惫的俊颜上难掩他此刻的心悸。 小六子偷偷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悄悄的退了下去。 赵君忧疾步向前,伸出手臂。 可是,眼前的人,却是快速的躲开了。 他的手臂,缓缓的无力的垂下,内心一阵难受。 她和自己,难道已经如此陌生了吗? 云镇,果然被孤立了! 当陈笙从赵君忧的口中得知张奉天竟是扣押了自己派去的人,而且,从边城到云镇的路上,都有人阻拦两地的联系。 张奉天,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云镇一旦失守,不要说边城,就是整个大汉,都是岌岌可危的吗? 抑或是,他不是想要孤立云镇,而是想要孤立自己? 无怪乎,对于自己在边城所做的一切,他从未过问,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原来,他早就在打算除掉自己。 看来,从他忽然间将自己遣出边城,便就已经在谋划了。 陈笙的心,微微颤抖着,一股无以言表的森冷让她心寒,也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 张奉天,真的是娘亲的夫君吗?他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除了自己,这倒情有可原。 可是,自己带来的人呢?他们跟了他那么久,难道,他一点都没有怜惜之情? 呵呵,陈笙忽然笑了—— 无情无义之人,你难道还指望他有一丝的情意吗? 只是,如果自己告诉大家,将军抛弃了我们,将军要置我们于死地,大家会信吗? 陈笙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后来者,而张奉天,怕是已经深深的牢固的缔结在他们的心里,是他们的大将军,也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所以,她不能言语,她只能用事实去告诉大家这个残酷的现实。 清冷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悬挂在头顶的黑色的天幕上,洁白的月光,带着无言的寂寞,撒在瞭望台上。 陈笙低垂的目光,看到地上那两道被拖得长长的影子,她的心,泛起一股酸楚。他,这样又是何必呢?让自己如何承受? “公子,你如此而来,边城那边——” “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边城那——”赵君忧似乎心中满是心事,忽的接着说道:“如今,倒是这里,更加危险。” “公子既然知道危险,又何必抛家弃子,来此孤城呢?”陈笙嘴上虽是如此说,可是心里却仍是感激赵君忧危难之时,依然来相助自己。 只是,他既然已经成家,而且苏小姐也是怀了身孕,他又怎的说自己是孤身一人呢? 赵君忧默默不语,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遥远的草原,似是依然无法相信自己在母亲房门前所听到的消息。 自己的父王,竟是母亲和张奉天合谋设计而死。 面对杀父仇人,可他却无能为力。因为,他的母亲挺身而出,挡在那人的身前。 他,难道要弑母吗? 恰在此时,他偶然听到张奉天扣押从云镇来的人,于是,便就不顾一切的赶往这里了。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张奉天竟是一路派人追杀,丝毫不见他在母亲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仁慈。 至于小乔—— 赵君忧嗤嗤的嘲笑一声,自己自诩聪明,可是,却原来,不过是被他们设计的玩物而已。 见赵君忧沉默不语,整个人似乎笼罩在一股浓浓的悲伤之中,陈笙心底深深的叹口气。 想当初,初见他时,他如神仙般不沾染世间一粒尘土,飞舞于万千桃花之中。 可如今,再见他时,他却已是愁容戚戚,满身俗事,再难一见那神邸般的洒脱。 自己,又比他强得到哪里去呢? 眼前似乎如梦如幻,一幕幕曾今亲身经历的欢喜,伤痛一一从眼前晃过,她的心,竟再一次无法自以的揪紧缠绕,生生痛了起来。 形同陌路 夜静悄悄的,不知什么时候,深沉如墨的天边悄无声息的飘来一大团的黑云,竟是瞬间就毫无声息的将那清冷的月亮笼罩吞噬,整个大地恍若忽然间犹如坠入了十八层地域,四周黑乎乎一片。 许是陈笙和赵君忧的心情都沉痛到极点,各自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两人竟都是丝毫没有留意到天空中的风云突变和那茫茫的原野里一丝风动也没有。 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的夜色中,微不可闻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如果细细的聆听,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杂乱的草丛里谨慎的行进,可是,稍一分心,侧耳倾听那声音,又是似乎极其的微弱,时隐时现,好似只是微风吹过,草枝晃动摩挲而已。 可是,瞭望台上的旌旗明明静止不动,失去了往昔的飞扬;那照亮的火把也是兀自静静的燃烧着,没有往日里的剧烈跳动,只有那偶尔发出的霹雳吧啦的声音,忽的在静寂的夜色中响起,让人猛的一惊。 突兀的,遥远的草丛里,忽的一闪而过一缕绿光,嗜血而憎恨,直射遥远的高高在上的瞭望台上的两人。 “谁——”陈笙忽的感觉一抹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迅速的抬眼向前瞅去,可是,却是呆呆的愣在那里,凝神盯着远方。 眼前,除了深深的黑色,还是深深的黑色,其他什么颜色也没有。 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还有,刚才明明有月光的呀,为何此时竟是漆黑一片呢? 抬头,看到天幕中黑沉沉一片,陈笙的心陡然的跳动了一下。 “怎么了?”赵君忧也回过神来,就看到陈笙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眼神刚从头顶的天空收回。 “没什么,只是感觉,刚才似乎有人向这个方向看来,可现在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压下心里的陡然,陈笙略带疲惫的回道。 “你太累了——”赵君忧刚想要伸出手抚摸那因为连日的不眠不休而憔悴疲惫的脸,但瞬间却硬是压下了自己的欲望。 他和她,如今,已经不是昔日那桃花涧里的公子和丫头了—— 唉——心里重重的叹口气,赵君忧的胸口满是惆怅。 他一得到消息,心急如焚,担忧她的生死安危,便就马不停蹄的来找她,可是,他却忽略了她跟张奉天的关系。 虎毒不食子,张奉天,是她的父亲啊。虽然,至今为止,她从未亲口告诉自己,她是张奉天的女儿。 可是曾今在边城的一系列,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是张奉天的女儿。 陈笙有些不真实的盯着赵君忧的眼睛,他的眼中,盛满着深深的疼惜,让她恍然回到了那些与他同行的日子,可是—— “陈笙谢过公子关心!”陈笙忽的后退一步,彬彬有礼的谢道。 时过境迁,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再不能依恋他的温柔了。 赵君忧无奈的一笑,强迫自己将目光从眼前躬身抱拳的人身上挪开。 笙儿,难道,你我之间真的已是如此形同陌路?情意不再? 又是一片沉寂,许久,两个人才满是心事的一前一后下了瞭望台,却不知,那遥远的草丛里,再一次闪过一道绿光,,落在他们的身影上,久久的追随者他们的背影,不愿轻言放弃。 自从知道张奉天的打算后,陈笙知道,自己只能独自去面对突厥的突然而袭。张奉天,绝不会派援军来的。 一一布置好一切,随时准备着决一死战。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需要的是突厥的确切消息。 可是,文泽没有回来,田子业也是一去不回。他们带去的人,到如今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回来。难道,在通往突厥的路上,还有无法预计的危险存在?而这种危险,任何人也无法抵挡? 门外,透过敞开的大门,赵君忧看着里面愁眉不展的陈笙,他无法阻止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去关心她,想要为她抚平那紧皱的眉头,想要为她解决心中的难题。 “陈笙,让我走一趟突厥” “公子?”陈笙抬眼惊诧的盯着疾步走进来的赵君忧。 “如此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夜夜不眠,时时忧心,就算是一个大男人也经不住,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女子。 “不行!”陈笙直起身子,紧紧的盯着疾步走到自己面前的赵君忧,脸色一变,厉声喊道。 “为什么?”赵君忧心里一痛,难道,你就如此反感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陈笙忽然话锋一转,面上一副冷漠:“公子,你如今只是一个客人,好像无权过问军中大事吧?!” 她不能再让人去冒险了,更何况还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公子。 这冷冰冰的绝情的话语,好似当头一棒,重重的砸在赵君忧的后脑勺上,他觉得自己身子有些不稳。 客人?! 难道,此刻在你的心中,我仅仅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吗? 我们果然形如陌路了,哈哈哈,赵君忧心里忍不住的大笑,可是,他却此刻无法在她的面前如此大笑。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陈笙,她一脸的不容置疑,让他真的不想相信,这伤人的话,就是眼前这个自己心心念念,无法忘记的人所说的。 “笙——儿”他喃喃的轻语。 “小六子,送赵公子回客房!” 一声不容置疑的逐客令,震得赵君忧脚下踉跄,回头看到匆匆跑进来的小六子,他再一次回头,想要确定,这不是眼前的人所说的,可是,他失望的垂下了眼眸,因为,眼前的人,竟是已经兀自离开了,就那样毫不留恋的从自己的身旁经过,目视前方,没有一丝的眷恋,没有一丝的停留,直直出了门,拐过弯,消失在院子里。 “赵公子”小六子轻声唤道,想要上前扶住看起来有些站不稳的赵君忧,却没想,他竟是自己忽的转身,飞速的奔了出去。 将军和赵公子这是怎么了?以前,他们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静静的房间里,独独留下一脸不解的小六子。 起死回生 “将军,救我,救我!” 陈笙看到,满身是血的安文泽,正被两个人押解到刑台上。他的头,被重重的压在木敦上,正使劲的挣扎着昂起头看着人群里的自己大喊“将军救我!” 他的头顶,是刽子手高高举起,将要落下的明晃晃的大刀。 可是,自己就像是被定住了般,身子竟是无法动弹,口中无法言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的大刀快速的砍下。 “不,文泽——” 陈笙猛地从床上坐起,提起床边挂着的龙泉剑就向外奔去。 “咯吱”一声,看到从屋内奔出,只着中衣,而且还光着脚的陈笙,门外守夜的小六子吓了一大跳,连忙站起身来拦住陈笙:“将军,您这是——” 陈笙一怔,整个人站在那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六子心里直纳闷,将军这不是半夜梦游吧,怎么脸上满是汗水,还衣冠不整的提着剑跑出来? 陈笙怔怔然回到屋子,可是,那个梦是那样的清晰,就好像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让她无法释怀。 不久,一道纤细的身影借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轻巧的躲过云镇的守卫和那暗藏杀机的阵法,很快就隐没在茫茫草原之中。 “赵公子,赵公子”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小六子慌乱的喊声,乍一听起来,在这静寂的夜色中,却是愈发的显得响亮。 正在独自自斟自饮的赵君忧,醉眼迷蒙,他没有起身,而是慵懒的说道:“门没关。” 门外的小六子一听,立马手上一使力,推门而入。 “好大的酒味啊!”小六子顺手一捂鼻子,边说边快步走到正在喝酒的赵君忧身边。 “小六子,来一杯!”赵君忧嘴上虽是如此说,可是,却依然还是将那刚刚斟满的酒杯递到了自己的嘴边,毫无品尝的仰头灌进嘴里。 是甘醇还是辛辣,此刻对于自己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为什么自己喝了这么多了,还是依然能够辨别清楚进来的人呢?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糊涂,就不能醉了,不识得身边的人呢? 小六子看看地上散落的酒坛子,再看看醉心于酒中的赵君忧,一时不知怎么办,整个人急得团团转。 小六子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封信,干着急的站在桌子边等着赵君忧问自己话。 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身边站着一个干瞪眼的人,又是几杯酒下肚,赵君忧有些微醉的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小六子急忙伸手扶去。“我没醉!” 一把打掉伸过来的手,赵君忧迷离的眼,就看到一片纸从自己的眼前悠悠的飘落,几个熟悉的字体印入他的眼中,他的手嗖的一下伸出,小六子就看到自己手里的信,稳稳当当的夹在赵君忧的拇指和食指间。 “公子——”小六子刚开口,就被赵君忧的话打断。 “没事了,信既然已经送到,你就出去吧。” “可将军——” 剩下的话,小六子只得吞回肚子,因为,他已经被赵君忧连推带攘的赶出了客房,他刚想在外面大喊,将军不见了。可是,转念一想,将军既然留了书信,恐怕就是怕更大的人知道。所以,怕引起骚乱,小六子只得悻悻的待在门外,等待赵君忧的决断。 “难道,你连对我亲口说话都已经不愿意了吗?”盯着手指间的信,看着那熟悉的字体,赵君忧喃喃自语:“公子亲启”。 公子亲启! 难道,是想逐我离开吗? 赵君忧的手一抖,信落在了桌子上。 他再一次提起酒壶,又是一阵猛灌。可是,眼睛,却是怎么也无法离开那静静躺在桌子上的书信。 颤抖的伸出手,他想要拆开来看,可是,却又怕看到让自己无法承受的言语,只得对着书信,默默无声的喝着酒。 醉了好,醉了,他就可以不必急急看这封信,他就不必承受那痛苦的无情无义。 陈笙觉得自己已经飞奔了很远很远的路,可是,她却依然没有走出这片草原。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里,似乎,这疯长的草在不断的生长着,在不断的蔓延着,以至于,她感觉自己似乎总也走不出去似的。 她留了信给公子,如果自己三日内不能回来,那云镇的一切就交给他了。 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她必须亲自查去一趟突厥才放心,因为,她真的很担心文泽的安危。 又是一阵疾驰,她觉得有些累了,停下脚步,伸出手臂,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虽然天气渐渐转凉,可是,这疾行之后,难免还是会出汗的。 稍作休息,不愿意再耽搁下去,陈笙娇小的身子在黑色夜行衣的包裹下,继续向前驰去。 终于,当她双脚立在这片草原的尽头时,她心里暗暗的舒口气,总算是出了这片草原! 眼前也是草原,可是,草却是比刚才那片草原矮了很多,而且,竟然已经开始隐隐显出了枯黄之色。果然是塞外荒野,气温下降的快些。 可是,为何自己身后的草,却是茂盛的犹如三月之势呢? 心中暗自感叹的陈笙,疑惑的回头,可是刚一回头,她整个人就惊悚的立在那里,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整个人犹如坠入深谷般阴冷。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而且,自己亲眼所见,他躺在血泊中,身重毒箭,毫无气息。自己亲眼看着属下的人将他殓入棺木,交由人送回突厥的。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陈笙使劲的揉揉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灰蒙蒙的天色中站立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 站立在自己身后数十米外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这让陈笙不由得不心惊,只觉得浑身恶寒。 “你——到底是谁?” 陈笙手执龙泉剑,剑尖直指那人。 “完——颜——炎” 犹如地狱里传出的声音,让陈笙差点丢掉手中的剑。 他是魔鬼 陈笙急速的转过头瞟了一眼,看到自己的周围,竟然再无其他人。 难道这自称是完颜炎的人,竟是一个随从也没带?可是,他在自己的身后,难道,从自己离开云镇,他就一直尾随其后。 “你没死!”陈笙暗自压下心中惊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自称是完颜炎的人。 自己怎么了,这有什么可怕的。难道,鬼怪之事,自己没见过吗? 陈笙双目一变,清明如水。 想当初,郎轩比之他更让人惊悚,可不是最后也坠崖了吗? 虽然他说他是完颜炎,可是,陈笙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因为他的眼睛,似乎不是纯黑,而是隐隐有着让人觉得怪异的光芒,让她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般。 “是啊!”完颜炎似乎如同说起今天的天气很好般,竟是唇角扬起一抹笑容。 可是,这笑看在陈笙的眼中,却是似笑非笑,似真似假,让她愈发的觉得,这个人,不会是完颜炎。 因为,完颜炎即使有着硬骨头,可却不会给人一种这样森寒恐怖的感觉。 “你不是!”陈笙忽然间大声的反驳道。 “大胆,竟敢对大王子无理!”一声娇斥传来,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妖娆的女子,闻声跳出来出声呵斥。 陈笙一惊,他带随从了,可是,这随从也隐藏的太好了吧,自己竟是一点都没发觉到。再静定一看,原来这个女子身形柔媚,而且身着青绿色衣裙,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有些功底,难怪自己没有发现。 “呵呵,是吗?”完颜炎倒是毫不无介意忽然跳出的人,而他似乎极其的对陈笙刚才的反驳感兴趣,心里似乎非常的高兴,竟是兀自呵呵笑了起来,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 陈笙愈发的肯定,他不是完颜炎,可是,他明明跟完颜炎长得一模一样啊! “啊——”就在陈笙暗自惊讶之时,一声痛苦的惨叫声传入她的耳中,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眼前的完颜炎干的。 刚才,他明明在呵呵的笑着,此刻他也在笑着,可是,他的手,却是却是——陈笙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止了般,难以相信眼前看到情景是真实的。 完颜炎的一只手,就那样生生没入那女子的胸口处。而那女子,似乎也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防不促及,只来的极一声惨叫,整个脸就瞬间惨白无色,身子蜷缩起来,样子颇是吓人。 “大——王——子”女子虽是痛得身子痉挛,可是,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完颜炎,气息微弱的喊着完颜炎的名字。 似乎,她到现在依然不相信他会如此对她似的,涣散的眼神里,难掩她的不解和眷恋。 “绿姬”完颜炎轻叹一声:“怪只怪你太多嘴了!” 他的手,猛得一抽,绿姬的身子就如草芥般软软的栽倒在地上,胸口留下一个大大的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陈笙不可置信的将眼睛从地上的女尸身上离开,看向那杀人不眨眼的完颜炎,她又是一阵冷战。 因为,完颜炎竟是对着自己缓缓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竟是丝毫不见一丝的不忍。 他——他简直不是个人! 而这时,她的瞳孔忽然被无限的放大。 鲜红的心脏,依然跳动的在完颜炎手心里。 她的耳边,似乎清晰的传来“噗通,噗通”的声音,宛若根根毒刺。 陈笙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就低头干呕起来。 四野里静寂的可怕,鼻尖充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耳边,传来的是噗通的心跳声。 完颜炎,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怎么——难道这很恶心吗?”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鲜血淋淋的心脏,惊得陈笙慌忙后退,却不想,自己竟是一下子撞见完颜炎的怀里。 “放开我!”陈笙想要迅速的离开,可是,却已经迟了,完颜炎的另一只手,已经牢牢的箍住了自己的脖子。 “如果你束手就擒,本王子倒可以护你周全,否则,你就像那傻小子一样——” “是你抓了文泽?” “哼,我不仅抓了他,我还——”完颜炎忽的松开手,摇晃着手上的心脏,诡异的一笑。 “文泽——”陈笙痛呼出声,手腕一转,手中的龙泉剑,已经出去。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完颜炎的手捧着血淋淋的心脏,眼中泛着复杂的光芒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陈笙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一击即中。她的眼睛看着从完颜炎胸口流出的咕咕鲜血,一时怔在了那里。 “你竟然为了他——啊——”完颜炎痛呼一声,手中的心脏掉落,他用力一挺,生生的将自己的身体从剑中拔出,任由那鲜血直流。 低头看看自己手中占满鲜血的剑,再抬头看看浑身是血的完颜炎,陈笙的目光有些茫然。 随着完颜炎犹如长啸般的声音,草丛里潜藏的人,一个个才恍如从梦中醒来,挥舞着剑扑向陈笙。 陈笙也是一怔,茫然很快散去,整个人很快就清醒过来,重新挥起龙泉剑。 刀剑相撞的声音,瞬间不绝于耳。 眼看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脚边躺下的尸体也越来越多。 陈笙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她也要拼下去。 “咣——”数把长剑大刀齐齐压下,陈笙仰身双手举着龙泉剑顶住从头顶压下的千斤重量,她的额头,莹光闪闪,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上,也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衣衫,紧紧的贴在身体上。 身子还在继续的向下弯曲,她的手上,越来越重,似乎,下一刻,她就会卧倒在地,任由这数十把的长剑大刀刺入身体,再也无力反驳。 不—— 我不能!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漠然的立在不远处盯着自己的完颜炎,陈笙告诉自己不可以被打倒,不可以就此放弃,因为,这个魔鬼还没有死去,她还没有为文泽报仇。 是福是祸? “哒哒哒”就在陈笙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时,忽然,耳边传来清晰的马蹄声,她心里暗自嘲笑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还分心,去分辨那马蹄声是从哪里来的。 “大哥,这个人就交给三弟我来处理好了。” 一道浑厚的男声远远的飘来,陈笙一愣,他怎么来了,自己这次看来是死定了! 就在她暗自叹气时,身上的千斤重量似乎忽的一下加大,她的身子硬是被逼得落在了地上,紧紧的贴着地面,无数的刀剑瞬间举起,齐齐向自己的身上刺来。 看来,今日,自己的确是死定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无药可救时,一道健硕的身影从陈笙的眼前越过,只听“咣当”几声,那银闪闪一片向自己刺来的刀剑,就立刻被震飞了出去,压抑感顿时弥散,陈笙立刻正欲翻身跃起,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是被人搂着飞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搂着腰身坐在了马背上。 “放开我——” “放开她——” 陈笙诧异的住了口,双眼盯着不远处的完颜炎。 难道,今日,你一定要取了我的命才罢休? 完颜炎,你到底是不是人? 未加任何处理的伤口依然在咕咕的流着血液,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般,竟是矗立在那里,直直的盯着自己。 那目光里,没有怨恨,却独独有着自己无法理解的复杂。 “大哥”震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陈笙耳中嗡嗡作响。 她心里鄙夷的暗自非议,又不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干吗说话声音这么大? 此刻,陈笙已经回过神来,自是知道这个自称为三弟的人,其实就是完颜烈。想不到,自己竟会在这个时候遇到完颜烈,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耳边继续传来完颜烈的声音:“这个人,曾今让我在洛阳备受羞辱,如今幸得大哥擒获,何不让小弟带走以报昔日之仇!” 这话,虽然听起来带着恭敬,可是,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似乎让完颜烈带走自己,是天经地义般的事情。 陈笙心里嗤笑一声,完颜烈,亏你还是大草原上的雄鹰,难道,你那锐利的鹰眸没有发现你大哥眼中的嗜血之光吗? 果然,完颜炎嘴角噙起一抹冷冷的笑:“三弟,这人,可是大哥擒获的。” “可现在,他在我的马背上。”完颜烈手臂一使劲,陈笙瞬间觉得自己的腰似乎要被勒断了,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哎吆——”的痛呼。 可是,她的眼中,却是快速的闪过一抹诡光。 完颜烈,可是一点都不懂得谦让啊。 完颜炎和完颜烈这两兄弟,传言他们一直不和,此刻看来,也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有机会? 完颜炎目光一寒,脚下向前挪动几步:“三弟——大哥劝你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两兄弟的身上,虽然大王子和三王子一直不和,但是,大王子自知自己各项都不如三王子,平日里也是息事宁人的,可今日不知为何,竟会为了这个区区的一名汉将争锋相对,实在是让他们刮目相看啊。 难道,大王子也开始觊觎大汗之位? 陈笙偷偷的留意周围的一切,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完颜烈也有些震惊,他细细留意了一番眼前的完颜炎,忽然间发现,他似乎变了。 容貌自是不会变的,可是,他身上的那股阴寒之气却是更甚,而且,他的眼睛,让他感觉似乎与往日的差异更大,但是,却又说不出差异在哪里。 不过,即使他今日不同与往日,怀里的这个人,他是要定了。 “大哥,这个人,小弟还真是要定了。” 完颜烈说完,拉动马缰,转头欲要离去,可是,随着他的动作,完颜炎的人,竟是忽的一下从几丈远外,倏的落在他的马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没有人发现他是怎么忽的一下到了三王子的马前,大家只知道,此刻,他的确浑身是血的从原来所站的位置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甚至于,细心的人还发现,在这一段距离里,草地上竟是不见一滴鲜血。 完颜烈也是一震,可是,他迅速的让自己恢复了常态。 “大哥,你似乎已经好久都没回安都了。父王可是有些——”完颜烈故意的略一停顿,看到完颜炎微微变化的脸色,心下暗自明白,大哥今日即使再怎么强势,可是,他还是在乎父王对他的态度的,于是便接着说道:“父王去了好几次你的府邸,你都不出来迎接,他定是知道你私自出来了。所以,大哥,你自己还是好自为之!” 说完,也不等完颜炎做出反应,完颜烈已经拉紧缰绳,驾着马儿从完颜炎的身侧奔驰而过。 看着疾驰飞奔而走的马儿,完颜炎的手,缓缓的收回,那细长的指甲上,赫然漂浮着几缕马鬃。 他缓缓的抬起手指,嘴角噙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呼呼的吹起一股风,那几缕马鬃,飘飘然离开他的指尖,漂浮在空气里。 “回府!” 完颜炎看着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毫不在意的踏步向前边翻身跃上马背边喊道。 很快,一对人马,追随者马背上赫赫疾风的男子,疾行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赵君忧从来没觉得鸟鸣声很烦人,可是,今天,他觉得烦透了,不知道是不是酒还没醒,还是他本身的心情不好,总之,他觉得异常的烦躁。 从他昏沉沉的一睁开眼睛,小六子就守在自己跟前,大眼瞪小眼,让自己无论如何要看将军留下的书信。 “赵公子,你快看看啊!”小六子急得都快哭了,他在外守了一夜,眼睁睁的看着天色大亮,可是,屋内的赵公子却是无动于衷,所以,他只得进来大着胆子摇醒赵公子。 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六子,赵君忧想了想,拿起书信。 该来的总会来,自己已经躲了一夜了,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吗? 乖乖跟在我身边 “赵公子,你不能去啊!”小六子噗遢一声跪在地上,抱住赵君忧的腿大喊道。 赵君忧一眼瞅见白纸黑字上的字,就立刻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径直往门外奔去,可是,脚下却是被重物羁绊住了。 他低头一看,就见小六子满脸慌张,眼中满是央求。 “放手!”赵君忧丝毫没有因为这央求的眼神而有一丝的动摇,即使他的身子还没有出门,可是,他的心,却已经早就蹦出去了,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万分担忧她的心。 那么多的男人都是有去无回,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子? 想到这里,他一脚踹开死不松手的小六子,飞身跃向门口。 小六子哪里肯依,虽然胸口被踹得疼痛难忍,可是,他还是扑身又拖住了赵君忧的后退,大喊着:“赵公子,你忘了将军对你的嘱托了?” 赵君忧神情一愣。 小六子不敢停留,赶紧顺势紧紧的搂住赵君忧的腿说道:“你如此走了,将军的嘱托怎么办?如果他回来,看到你不在,我们这些人又四散而走,他辛辛苦苦建立的防线不击而溃,你叫他如何不痛心疾首?” 小六子说完,抬起头,眨巴着眼睛殷切的看着赵君忧。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情急之下说这么多有道理的话,而且,还是如此文邹邹的,这让小六子对自己着实在心里暗暗称赞了一番。 赵君忧颓然的收起内力,看到他的身体慢慢的松弛下来,小六子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可是,他却依然紧紧的抱着赵君忧的腿,生怕自己一松开,他就会奔向门外。 “小六子,松手吧!”赵君忧郁郁的说道,他的眼睛直视门外。 笙儿,三日后,如果你不回来,我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而且,这也会是我一生再也无法弥补的错误。 所以,笙儿,请你一定要回来,一定—— 强劲的疾风如同刀割般从脸颊划过,可是,陈笙却无暇顾及这些。 她想要用内力脱离完颜烈的束缚,可是,他的马儿,就如同流星闪电般迅疾,让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刚才,她没想到完颜炎会忽然间退让。如果完颜炎和完颜烈相斗,她定可以设法趁乱脱身。可是,完颜炎没有继续。 一想到完颜炎,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太可怕了,如果下次遇见他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如此完好无损的离开。 忽然,一股力量从腰际传来,勒得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不许分心!”耳边,传来完颜烈的声音,不过,很快,便就被风吹散了,只闻完颜烈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怎么的,陈笙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完颜烈的情景。 那时他好似是第一次去洛阳吧,偏偏不知什么原因要了一份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饭菜,结果可想而知,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怕是第一次吃那种淡素的食物,怎么能咽得下呢? 后来的他,有时怄气,有时又强势,自己那时还真是不知道,原来他就是草原上的雄鹰——完颜烈。 他救过自己,但是也对自己不怀好意,所以,她也伤过他。 那时,自己刚刚离开山谷,离开师傅,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好奇的。也就在那时,她遇到了慕容天—— 陈笙忽的感觉心口一痛,手紧紧的附上胸口,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他了,也不要再回忆往事了。 他,就像是一道留在心上的刀疤,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是,却是永远的留下了伤疤,每每想起,总能扯动伤口,渗出血来,怎能不让人心痛? 完颜烈本来想急急的赶回安都,可是一想到回到都城,自己就得将怀里的人交给父王处置,他的手,竟是不自觉的慢慢的松了松缰绳,胯下的千里马也渐渐的慢了下来。 虽然沉浸在往事中,可是,陈笙的警觉性却依然非常的高,当她发现马儿的速度慢下来时,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是,她知道完颜烈带着一队人马,这些人如果紧紧纠缠,她一对多,也是有些难以迅速脱身的。 因此,在马儿渐渐放慢马蹄时,陈笙正在冥思苦想着如何脱身。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心?” 完颜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里面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难道,我还要乖乖跟着你不成?”陈笙有些嘲讽的笑道。 “当然!”完颜烈大声的说道,忽的一下又转低声音,嘴贴着陈笙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以为,我大哥会如此轻易的放弃?” 其实,他也在赌。 如果是以前的完颜炎,他有信心,他一定会放弃。可是,现在的完颜炎,他觉得变了,所以,他有些不确定。 陈笙沉默不语! 完颜炎那嗜血的眼神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忽的觉得全身毛骨悚然。 “所以,你暂时跟在我身边还是比较好!”完颜烈心里因为陈笙的默认而感到有几分的快乐。因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就是这怀里人的依靠。 可他忽略了,他的劲敌却是无声无息的壮大了起来,势要与他争夺一切。 想起很久之前自己也在马背上搂过他,完颜烈竟是觉得大汉太可恶了,竟然不给将士吃好一些,否则,怀里的人怎么会感觉腰身又细了一大圈呢? 陈笙默默无声,现在的完颜炎是可怕,可是,却不至于让自己怕到瞻前顾后,乖乖听从完颜烈的地步,她的心里,忽的有了心的打算。 既然自己已经来了突厥,那,倒不如随着完颜烈直接进入突厥的都城安都,然后再伺机而动,岂不是将计就计? 因此,陈笙身子略微放松了些。 既然是你要带着我,到时出了事,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诡诈多变? 忆往昔 “完颜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吗?”陈笙故意鄙夷的笑道:“你不过是想要先完颜炎去你父汗那邀功请赏罢了?” “陈笙,你的确说的不错,我正有此打算!”完颜烈也丝毫不避讳的斜睨着陈笙说道:“你再怎么不济,可是身份上依然是大汉的一员大将,父汗见了,你说,他怎会不高兴?” 陈笙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自己不过是激将法而已,没想到,完颜烈竟是一点都不隐藏,那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呵呵,想不到,所谓的草原雄鹰,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抢夺他人功勋,见利忘义,邀功请赏之辈!” 陈笙心里见不得这完颜烈肆意妄为的样子,不禁笑道。 “你——”完颜烈怒气勃发,他是打算将他带去见父汗,可这不是简单的邀功请赏,也不是单纯的抢夺完颜炎的功勋。 但是,偏偏怀里的人不识得他的好心,让他刚刚雀跃起来的心又忽的暗沉了下去,竟是一股怒气冲出头顶,双腿使劲一蹬,缰绳猛得拉紧,那马儿就立刻犹如受惊了般狂奔了起来。 完颜烈此刻身下的坐骑,是他昨日用了一天的时间好不容易驯服的一匹野马,此刻,感觉到主人的怒气,竟也脾气暴躁了起来,扬起四蹄,满大草原的乱跑起来。 一不留神,陈笙的身子被震得向后倾倒,完颜烈一点都不客气,竟是故意使劲一撞,直撞得陈笙觉得自己的后背似是磕在了铜墙铁壁上般生疼,可她心里却是无声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完颜烈的火爆脾气还真是有增无减,如此冲动的他,到底是凭什么能够成为草原上的雄鹰的呢? 还有他这匹马,真是一匹跟他主人一样,脾气坏透了。不过,比起来,她倒是觉得这马比完颜烈强多了,因为,她发现,完颜烈的那些个随从,竟是被这马一折腾,一个个都不知道被落在哪里了,因为身后实在是听不到其他马儿追赶的声音。 她心里暗暗的得意,甚至脑海里还冒出了事成之后,自己如果要离开,一定要偷走这匹马的念头。所以,她伸出手,轻柔的摸了摸马儿的头。 天色就在这一会疾驰,一会缓行中慢慢的黯淡下来,当繁星璀璨,一望无际的草原里升起一堆堆篝火时,他们这一行人终于离开了马背站到了地面上。 陈笙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也丝毫没有顾忌,没有怀疑的就接过了完颜烈递过来的羊腿,张嘴就大口咬了下去。 看着陈笙毫无斯文的吃相,完颜烈还真是有些错愕,呆呆的盯着顾自大快朵颐的陈笙。 当初在洛阳,他可不是这样吃东西的啊。 那时,他斯文的就跟个书生一般,一口一口,不急不缓,恍若吃饭是一种最惬意不过的消遣了,可现在,你看看他的样子,简直像是饿死鬼投胎,八辈子没吃东西似的。 看了不一会儿,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难道大汉真的很缺粮,连将士的伙食都保证不了?” 陈笙的目光落在羊腿上,随即抬起,眼睛盯着完颜烈极快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完颜烈脸上扬起一抹笑:“看你的吃相就知道了”。 “我的吃相?!”似是重复,似是疑问? “怎么,不记得了?”完颜烈抬起头,眼睛看着遥远天边的北斗星,喃喃的低语道:“那时,你带着黑纱,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你在注视我——” 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带着浓浓的回忆之情,似乎,那样的画面,他曾经无数次的回忆过。 “。。。。。。那么难吃的食物,你是怎么咽下去的?竟是一口不剩的全都吃完了?” 陈笙淡淡的一笑,难吃吗?自己可不觉得,那些食物,比起山谷里的吃食可是好很多,几乎可以算得上美味了。 完颜烈似乎没打算让陈笙回答,依然顾自回忆着:“只是,当时你怎么会跟慕容天在一起,而且,还因为他而招致杀身之祸?” 陈笙的手停滞了一下,神情顿了顿。 慕容天—— 她瞬间强迫自己忘记那个人,低头大口大口的嚼起嘴里的肉来。 想到慕容天跟陈笙一块在城门口吃呼啦汤的情景,完颜烈的神情一变,满脸的不高兴,眼神复杂的瞪着嘴里嚼着肉的陈笙问道。 既然他和他可以,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 他忽然很想他喂自己吃一口羊肉。 “你干什么?” 陈笙错愕的盯着忽然拉起自己的手,将自己手里的羊肉递到嘴边的完颜烈。 “吃——羊肉!”完颜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狠狠的一口咬下去,狠劲的撕咬下陈笙手里握着的羊腿的一大块肉,然后津津有味的大口嚼了起来。 “你可真是——”真是有毛病!后面的话,陈笙没说出来,因为,完颜烈竟是忽的眼神瞪向了她的手,她的心忽的一紧,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让完颜烈发现自己是女人,那就太可怕了。 完颜烈也是有些好奇,陈笙面容虽是生得丑,可是现在看来也不是很丑了,但她的手,竟是又小又光滑,这能不让人奇怪? 他的眼睛,忽的又向陈笙的脖子瞧去。 他依稀记得,今日在马背上,当他贴着她耳朵说话时,他似乎看见她脖子上的肌肤也甚是光滑柔白。。。。。。 完颜烈的心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目光总是会忍不住的向陈笙的脖子,胸口瞧去,终于,他蹭的一下站起,一把拉起身边坐着的陈笙,二话不说,疾行几步来到马儿跟前,就搂着陈笙翻身跃上了马背,策马而走,临走,给周围惊愕的众人留下一句话:“本王子先回去了。你们晚几日再回,替本王子留留大哥的脚程。” 意思不言而喻,大家心领神会,站起身目送完颜烈离开后,又继续坐在原地喝酒吃肉了。 随他来到安都 夜晚的风,比白天的风更加凛冽,而且,还多了十二分的寒冷。 可这些,都没有让陈笙觉得寒气襂人。 反而是,此刻,后背上传来的体温,在这寒冷的空气里,越发的显得炙热。 她明显得能感觉到身后紧紧贴着自己后背的人,心跳异常的剧烈,好似在经历着暴风骤雨般狂乱的跳动着,让她心焦坎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不是完颜烈发现了什么? 突厥人如何对待大汉的女人,这些日子她是耳濡目染的太多了。 她的心,此刻一下子异常的警觉起来。 暗暗的攥起双手,身上的每一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如果完颜烈有一丝一毫的不轨,她发誓,她会拼劲所有,立刻要了他的命。 可是—— 一夜行来,除了完颜烈最初心跳比较不正常之外,竟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让陈笙倒是摸不着完颜烈到底是怎么了,他那时到底是想什么呢?还有,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自己呢? 辗转思量,陈笙忽然间无声的笑了笑,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要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自己不是已经做了做坏的打算了吗? 如果,他要将这个消息连同自己一并交给他父汗,让雷泽可汗来处理,那真是“太好了”,好得简直没法说。 可是,陈笙还是保持着自己对完颜烈的警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第三日,陈笙终是抵不过疲惫的侵袭,昏沉沉的倚在完颜烈的怀里在马背上睡着了。 这三日,除了吃饭,喝水,解手,他们就没停留过,一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陈笙没想到完颜烈竟是如此迫切的想要去邀功,所以,到第三日,她放心的睡去,因为,她的目的和完颜烈是一样的,去见雷泽可汗。 梦里,有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让她觉得冰冷的脸暖和了很多,竟是睡的更沉了。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异常的清晰,从耳廓直捣眼皮,陈笙非常困乏的极不情愿的揉揉眼睛直起身子,才发现天依然还黑着,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前面不远处却是灯火闪耀,赫然显立着一座高大雄伟的城楼。 难道,这就是突厥的国都——安都? 茫茫草原里,高大雄伟,苍茫中带着不可侵犯的神圣。 “怎么,是不是被吓到了?” 陈笙听到完颜烈的声音,回头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你怎么了?” 不仅声音有些沙哑,就是此刻这在星光下棱角分明的容颜,也是显出几分的疲惫和邋遢。 完颜烈没有回答,看也不看陈笙一眼,而是脚下一踢马肚顾自说道:“我们进城!” 陈笙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会直接带自己去见雷泽吗?会吗,会吗?她的手心紧紧的握起,很快,掌心里满是汗水。 虽然龙泉剑被完颜烈收了,可是,她还有一把短刀留在靴筒里。 谁胜谁败,此刻还真是未可言之啊!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渐渐向自己靠近的城楼,陈笙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停止了般,周身不闻任何声音,万籁寂静。 “你干什么?” 忽的眼前一黑,那眼看着就要跃入自己眼中的“安都”两个字竟是嗖的被阻挡在外,陈笙大叫一声,不满的伸出手想要扯掉蒙在头上的布。 天本身就黑着,可这可恶的完颜烈,竟然还顺手扯下他的外袍将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眼前一片黑暗,前方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是,她的手却硬是被紧紧的握住了,完颜烈霸道的从她的胳子窝下伸出两只手臂,紧紧的将自己的身体和手箍在她的胸前。她胸中的怒火立刻燃起,恨不得给身后的人胸口一剑。 不能如此就范! 陈笙心中如此想着,身子便就剧烈的挣扎起来。 远远的,守门的人就看清骑马而来的是他们的三王子,于是迅速的就有人开了城门,迎了上来。 只是大家有些惊讶。 三王子怀里抱得是什么啊,挣扎的那么厉害,可是,三王子却是一点都不松手,任由怀里的那东西使劲的折腾。 “参见三王子!” 陈笙耳朵一动,听到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就听到完颜烈大声的说道:“大家辛苦了,请起!” “谢三王子!” “你们继续严加防范,我先回府休息了!” “是!” 然后,陈笙就听到马儿又跑了起来,很快,就听到身后隐隐约约的传来厚重的关门声。她的心里嘀咕,难道,自己就这样进了安都了,就这样来到了突厥的国都? 她怔愣楞的。 出发前,她以为自己会废一番心力的,可没想,竟是就如此轻而易举的进了安都,而且,还是被突厥他们自己人人称颂的三王子带进来。 如果,自己成功了! 突厥人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完颜烈会不会气得肠子都青了,想要杀了自己? “哗”的一下,黑暗消失,几许光亮闪入眼睛。 陈笙被从遐想中惊醒,抬眼四处看去。 可能因为是深夜吧,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层层叠叠的房屋,隐隐绰绰。偶尔有些店铺,或者大宅子的门口亮着几盏灯笼,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有了些活力。 “怎样?我们的安都,是不是一点不比洛阳差?” “哼——”陈笙鼻子里哼了一声:“既然不差,突厥为何总是惦记洛阳?” “那是因为——”完颜烈嘴一抽。 “因为你们贪得无厌,有了一方水土,还想要更多的良田沃土,还想要整个天下!” 完颜烈沉默不语,因为,陈笙说的是实话。 可是,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想要一统天下,四海皆臣服? “成大事者,必要不满!否则,只配做一方诸侯,哪里能成为一代帝王?”完颜烈抬起头,看看沉寂中的安都,再抬头看看群星闪耀的天幕,他,是草原上的雄鹰,只有广阔的天地,才是他人生的目标和追求。 陈笙闻言,她没想到,完颜烈竟是如此豪情壮志,英雄气概。 各怀心思 如果这样的豪情壮志和野心放在乱世,陈笙相信,完颜烈一定会成为一代称霸天下的帝王。 可是,现在,不论是突厥还是大汉,即使偶尔有冲突,也会很快归于平静的,又哪里需要他这样充满野心的帝王? 唉—— 一声低低的叹息在心底响起,陈笙竟是莫名的对完颜烈有了可惜。 自己这是干什么呢?干吗对自己的敌人心怀怜惜? 陈笙忽的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一股烦躁。 完颜烈是自己的敌人,她和他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她转瞬间便就闭了嘴,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细细的留意起路上的一切,以备后用。 忽然,京畿的街道上,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阵不急不缓的马蹄声,陈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就看到不远处的街口,一对人马正打着火把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她正要细看来人是谁,忽的腰身又是一紧,随着一股风,眼前又落下了厚厚的布料,她的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 “你搞什么?”陈笙真是快气炸了。 却偏偏这完颜烈又故技重施,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还未等她挣扎,就听耳边传来一声洪亮的喊声:“三弟,你回来了!” “嗯,二哥!”完颜烈看着对面马背上的完颜霖笑着说道:“二哥这大半夜的还巡逻,莫不是我不在的这几日出了什么事?” “三弟忘了?过些日子就是父汗的寿辰,安都的防卫可不得有半点差池的。” “哦,二哥这一说,三弟我还真是粗心那!” 就在完颜烈和完颜霖两兄弟相互说话的间隙,陈笙偷偷的挪动头部,终于一只眼睛在一条缝隙间看到了对面完颜霖的样子。 跟完颜烈不太像,跟完颜炎也不像,样子长得平平,气势上也看着似乎和气很多,一点都不像是堂堂突厥二王子。 完颜霖眼角忽的瞥见一抹探究的目光从完颜烈的怀里射向自己,他随意的一瞥,就看到一双如墨般的明珠闯入自己的眼帘。 完颜霖眼里很快的闪过一抹疑惑,什么时候,三弟也如大哥般喜欢抢人回来了? 只不过,大哥是明里抢,大摇大摆的带回来,而三弟是暗里抢,裹得严严实实的带回来。 只是这个女人,露出来的眸子在黑漆漆夜色中,闪闪火把下,竟是幽黑如墨,沉静如山,一点似乎也没有其他女子般的惊慌失措,真是叫他不免好奇啊。 还有,既然她似乎没有反抗,为何三弟要将她包的严严实实的呢? 完颜烈不想耽搁的太久,又看到完颜霖那探究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怀里,他急忙对着完颜霖拱手道:“二哥,夜深了,我先回府了。哪天得空,咱们好好的商量商量,该给父汗怎么过这个寿辰?” 完颜霖点点头,目送完颜烈离开,似乎是心知肚明般的对着那马背上走远的两人笑了笑。 “怎么这会倒安静了?一句话也不说,一点也不挣扎了?” 陈笙嗤鼻一哼,掀掉头顶的披风,她的心里此刻乱着呢?因为,她真的不明白这完颜烈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样子他是要带她回他的府邸,难道,他不直接带着自己去见雷泽可汗了吗? 很多时候,事情一拖下去就会夜长梦多,容易生变。她想早早的完成任务,早一天返回云镇。 听到那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完颜烈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他,似乎有了些柔软,娇嗔,可爱,让自己心里莫名愉悦。 “陈笙,你还没来过安都吧,这次,就让我尽地主之谊,好好的带你见识见识我们安都的繁华!” 他似乎又想起了洛阳的日子,清晨的雾气里,弥散着牡丹花的浓郁的香气,他们坐在城门口的长凳子上,喝着那热呼呼的胡辣汤。。。。。 眼里,忽的闪过怨恨的光芒。 如果没有慕容天,说不定自己与他,早就相携相知了,哪里会像如今一样,站在对立的立场? 陈笙闻言,眸中现出不解。 这完颜烈是不是糊涂了,难道忘记自己是大汉的将士了,难道忘记自己能来突厥肯定是有目的的? 七拐八拐的,马儿停在了一座大宅子跟前,陈笙在那门口两个大灯笼发出的光下看到门匾上赫然写着:“安庆王府”,难道,这就是完颜烈的府邸? 可是,完颜烈却并未下马,而是径直骑着马绕着围墙走了很大一圈,在一扇侧门口停下来,搂着陈笙翻身下了马背。 “咚咚咚”带着节奏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不大也不小,也没有让人觉得突兀。 陈笙默默无声的站在完颜烈的身后,此刻,完颜烈似乎完全忘记自己存在般,只是站在门口等着有人给他开门,旁边,就是马儿。。。。。。 她的心思一动,脚下已经生风,整个人跃上了马背—— “陈笙,难道,你不想看看她生活过的地方吗?” 马上的身躯僵直,完颜烈了然的眼里闪过得逞的光芒。陈笙的软肋,他早早就知道是什么了! 身后,清晰的传来咯吱声,门开了,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出来了,打着灯笼恭敬的站在完颜烈的身边。 陈笙缓缓的回过头来。 哑伯的手一晃,地上的光影迅速的抖动了几下又恢复了平静,他眼里的惊恐很快的散去,低垂着头等着主子发话。 “哑奴,将后院的东厢房收拾收拾,带他过去。” 哑奴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完颜烈,直到确定他不是随意的说笑,才嗯嗯嗯啊啊的点点头,转过身子向里走去。 陈笙没有犹豫,跳下马背跟了上去。 完颜烈抚摸着自己马儿的头,看着那随着一点火光渐行渐远的影子,自言自语道:“他跟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会是那种关系吗?” 他摇了摇头,自我安慰,不可能的,因为,当年他就确定,那女人生下的一定是妹妹。 对,只会是妹妹! 半夜偷听 可惜—— “唉——” 长长的叹息回荡在夜空里。 自己那么坚信自己会有一个从小呵护的妹妹,可是,为什么当年父王一定要射出那一箭呢? 站在门口,看着里头忙碌的老两口,陈笙不知道为什么这座院子在夜色里竟是如此的静谧,沉稳安详,就好似里头的这一对哑奴,没有言语,干起活来也是默默无声。 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夫妻,负责这座院子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是哑巴呢?静悄悄的带路,静悄悄的收拾屋子,静悄悄的走出来站在自己的身边。 “谢谢你们”不知道为什么,陈笙觉得自己对这一对老夫妻似乎有着莫名的感激和同情:“没事了,你们去休息吧!” 哑伯和哑婆对看一眼,福福身往北侧的一间小屋子退去。 很快,他们屋内的灯就灭了,院子里除了自己,再无一人。 低头看看自己模糊的影子,再抬头看看天,陈笙无奈的走进屋子,关上门。 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昏黄的烛火下,屋内的一切看起来朦胧中带着淡淡的温馨。 环视一周,陈笙怎么看都觉得这里似乎曾今住过人,但是又好似很久没住人了,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遥远的味道。 掀起明晃晃的珠帘,映入眼前的是一个雕花的大木床,两侧是粉色的纱幔,被用绿色的流苏挂钩斜斜的挂在两边。 忽然间,她觉得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自己走到床边,情不自禁的躺了上去。 床很软,也很舒服,枕头间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淡香,很快,陈笙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一个模糊的慈眉善目的妇人,遥遥的对自己招着手喊着:“笙儿,到娘亲这来,到娘亲这来。” “我要见完颜烈!” 那夜将自己安置在这里后,完颜烈就好像是忘记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了,竟是连着三日都没现身。 哑伯和哑婆唯唯诺诺的躬着身子站在一边,可就是没人去给完颜烈传话。 陈笙内心微恼,完颜烈这蛮人,竟是哄骗自己。 她暗地里曾今偷偷的跃上屋顶查探过,这个院子其实就在王府的边缘,只要翻过院墙,即可离去。 可是,她的心里实在是舍不得错过得到娘亲任何消息的机会,所以,她没有逃走,她耐心的等待。 可谁想,这完颜烈竟是说话不算数,连个面都不露。哼,可恶! 陈笙心里恼恨,暗自思腹着等到天黑,她要转转这安庆王府,设法拿回自己的龙泉剑,然后离开这里再伺机而动。 深夜,偷偷的溜出自己暂时住的院子,陈笙跃上屋顶,朝着远处的一座高楼而去。 那座高楼在整个王府的中央,高高耸立,如果站在那里,整个安庆王府一览无余。 毫不费力的,陈笙很快就来到了高楼的顶上。 夜风徐徐,整个安庆王府在深沉的夜色中静悄悄的,倘大的王府,竟好似无人居住般沉默。 白日里她就已经在屋顶看过了,只有这一片人来人往看起来似乎人气比较旺些,这里,会不会是完颜烈的住处或者书房之类的呢? 悄悄的翻身从窗户进入阁楼里,陈笙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这原来真的是完颜烈的书房,同时,好似也是他的寝室,因为在一侧,竟是隔着珠帘有一个卧榻。 环顾一圈,陈笙来到书桌前,看到上面压着一叠文书,她想了想,悄悄的点起旁边的灯烛,拿起那些文书一一翻阅起来。 当她翻阅到最后一个文书时,神色顷刻间凝重起来,正待细看,却听见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急忙匆匆看完,立刻熄灭烛火,奔向窗口。 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从窗外看去,一个人打着灯笼进来了,边走边唠叨:“刚才明明看见有火光的,怎么一上来就没了呢?” 许是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来人又打着灯笼关上门离开了。 陈笙本想再次进入房间,可是,远远的却看到明晃晃的灯笼映照着几个人向这边而来,她只得迅速的隐入暗处,静等着来人。 不久,那些人就来到了阁楼的下面,传来说话声。 “参见王子!” “图咕,这么晚了,你到上面去干什么?” “三王子饶命啊!奴才绝对不是随意的上去了,只是刚才远远的瞅见那里似乎亮着,才斗胆上去的。” 陈笙心里一惊,从暗处向下看去,正巧完颜烈听了那个图咕的话抬起头向上瞅来,她赶紧收回目光,将整个身子隐匿的更加严密。 “没事了,你去准备茶水。” “是” 然后,就听到腾腾的上楼声,很快,阁楼里就亮起了灯火,一片明亮。 “三王子,这次大王子回来,突然向大汗提出要征讨大汉,着实让人惊讶和迷惑啊。” “是呀!三王子,我跟河木葛大人的感觉一样。不是我呼塔洛多心,我总觉得这次大王子的性情似乎变了,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了。” 里面的人说话声音粗重,可是,好一会儿却没听到完颜烈的声音,整个屋子里很久都安静的异乎寻常。 陈笙正想要靠近窗户一些,忽的耳边传来声音,她急忙将身子向一侧挪去。 “啪“的一声,窗户被从里面推开,随之而来扇起一股风浮过自己的脸颊。 完颜烈和自己仅仅是一扇之隔,陈笙屏住呼吸不敢随意的动弹。 完颜烈站在窗户边,似是思量了许久才波澜不惊的说道:“前些日子遇见大哥时,我也深有同感。只是没想到,他一回到安都,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攻打大汉。” “可汗早就想要逐鹿中原,如今大王子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来,而且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可汗今日在大殿上的神情,虽然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反对,怕是心里已经非常赞同了。” 那个叫呼塔洛的人走到完颜烈的身后说道。 “三王子,如今大王子如此迎合可汗,长久下去怕是——” “河木葛,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去做呢?” 奇怪画卷 完颜烈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似乎,这样的事对自己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一样,所以,完全不值得自己去费心思考。 陈笙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可是却并未多想,而是静下心来继续聆听他们的对话。 可是,又是一片沉寂,屋内的三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竟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很久,完颜烈才懒懒的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是!” 等到忽塔洛和河木葛离开后,完颜烈依然凭栏远眺,没有离开窗户口,所以,陈笙只得继续将身子紧紧的贴在墙壁上,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远处,小院子漆黑一片。 夜一点点的深沉,渐渐的凉意袭人,就在陈笙觉得身子有几分冷时,窗户边站立的人终于离开了,屋内的灯也熄灭了,然后就听见腾腾下楼的声音。 这么晚了,完颜烈去哪呢? 难道他这是找人去商量刚才他们谈论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陈笙赶紧远远的跟上完颜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跟着跟着,陈笙发现,原来,完颜烈走的路线正是去自己所在的院子,她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急忙加快脚步,从屋顶越过完颜烈,急匆匆向自己的院子奔去。 刚刚潜入房间,陈笙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她赶紧和衣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 似乎是哑伯开了门,完颜烈也没有问什么,然后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屋子所在的位置传来。 就在完颜烈推开房门的一霎那,陈笙从床上坐起惊问道:“是谁?” “我——”完颜烈走了进来,手上端着哑伯给的灯烛,整个房间里瞬间明亮了许多。 透过珠帘,陈笙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完颜烈,忽然间大声的喊道:“这么晚了,三王子来干什么呢?” “哑奴说你嚷着要见我,所以我就进来了。”完颜烈没有掀起珠帘,而是在外间的桌子边坐了下来,可是眼睛却是紧盯着里间坐着的陈笙。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她住的地方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陈笙不慌不忙的问道。 “你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对她的事情那么的感兴趣?”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吧” “呵呵,是吗?”完颜烈呵呵一笑:“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如果你不说,我还真不记得她住在哪里了!” “你——”陈笙气得脸色铁青,整个人从床上飞奔而出怒视着完颜烈,身后,哗啦啦的珠帘尽情的摆动着。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看着一脸波澜不惊的完颜烈,陈笙告诉自己不要冲动。 如果万一惹怒了完颜烈,他又是好几天不露面,那自己岂不是还要多等些日子,而且,此刻就是叫她离开,她也不会离开的。 看到气呼呼的陈笙脸色渐渐的平静下来,完颜烈觉得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 “明日晚上,你等我吃晚饭,我给你拿个东西看看。” “什么东西?” “自然是与她有关的东西了。” 会是什么东西呢? 当完颜烈走后,陈笙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惦记着完颜烈会拿来娘亲的什么东西给自己看。 第二日一整天,陈笙都心急如焚的盼着天早早的黑,希望早些看到娘亲的东西。 “哑伯,你再去门口看看”陈笙边帮着哑婆摆放饭菜边对着刚从门口回来还未进屋的哑伯喊道。 哑伯和哑婆对视一眼,哑伯无声的又返回向门外走去。 从夕阳西落等到夜色深沉,陈笙眼睛盯着院子外那晃动的火光,心里一遍遍的咒骂着完颜烈,说好是吃晚饭,可这饭菜都热了三遍了还是不见个人影,完颜烈是骗子,大骗子。 雄鸡报晓 黎明的曙光透过门缝射进屋内的地面上,趴在桌子边正熟睡的人似乎是感觉有些不舒服,身子微微动了动。 满桌的美食,看起来似乎是问丝未动,依然如昨夜般呈现。只是,没有了昨夜的丝丝热气和诱人品尝。 忽的,射进屋内的光线被一片阴影阻挡,一道高大的身躯立在门外,透过门缝静静的看着里面熟睡的人。 很久,完颜烈才弯腰将身后的东西放在门口,略一沉思,然后转身离开。 院子里静悄悄的,好似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笙儿,到娘亲这来,到娘亲这来!” “娘亲——” 随着一声深情的呼唤,桌子边趴着的人一下子醒来了,挥舞着着手向前抓去,可是,两手空空,却什么也没抓到。 娘亲—— 陈笙失望的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眼睛有些酸酸的。 自从来到这里,自己竟是经常梦见娘亲,可是,每一次却都是无法扑进她的怀里,无法看清她的样子。 抬头,眼中已经是泪光闪闪。 金色的阳光,犹如丝线般穿过狭小的门缝洒落在地面上,有些刺目,有些耀眼,有些恍惚。 “完颜烈,你这个大骗子!” 心底的伤痛被激怒,随着啪的一声,满桌的美味佳肴顷刻间宣泄一地。 陈笙疾步向外奔去,她不要再等了,她不要傻傻的像个傻瓜一样受人愚弄。 “哗——”愤怒的双手拉开两扇门,刺眼的阳光瞬间毫无遮挡的射向自己,陈笙迅速的抬起手挡在额头,大步跨了出去。 “哎吆” 随着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吟,陈笙恼怒的瞪着门口从自己脚下滚落一边的东西。 长长的,略微带着些发黄的颜色,似乎看起来是一副卷轴。 是谁,把这东西放在自己的门口,那上面画的是什么? 陈笙的眼睛盯着地上的卷轴,心里忽然间恍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哑伯,这是——”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捡起地上的卷轴恭敬的递到自己面前的哑伯,陈笙好半天才嘴唇蠕动,喃喃的问道。 哑伯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微不可见的殷切,丝丝激动,不舍的看着面前的人,双手举得更高,举得离陈笙的身体更近。 “哑伯,这是什么?为什么你的手在颤抖?” 毒画 看到哑伯颤抖的手,陈笙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她和哑伯哑婆之间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也没有过多的接触,可是,陈笙从心里感觉得到,哑伯和哑婆这对老夫妻对自己很是照顾,一天三餐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对自己也从来没有冷眼瞧过。可是,他们一直都是镇定的,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平静的。 但是现在,哑伯的手在颤抖,似乎他手上捧着的不是一副卷轴,而是一件关乎性命大事似的东西。 让人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这东西竟然让自己不知所以的慌乱和无法言表的渴望。 陈笙觉得自己内心里有着难以抑制的欲望,想要顷刻间将那画卷据为己有。 哑伯又把手抬了抬,眼神示意陈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陈笙紧张不安的伸出手接过卷轴,视线落在卷轴上,双手紧紧的握着但是脑子里却一下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嗯嗯嗯” 抬眼看到哑伯焦急的眼神,陈笙了然的点了点头,诺诺的说道:“哑伯,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这上面是什么?”其实,我的心比你更加的想要知道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哑伯使劲的点了点头。 陈笙深深的吸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感觉,双手缓缓的打开卷轴。。。。。。 “不要——” 伴随着一声疾呼,一道闪电般的身影从天而降急速的打落了陈笙手里正缓缓展开的卷轴。 “啪——”卷轴摔落在远处自行滚了起来,一幅画缓缓的呈现在眼前,院子里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那渐渐打开的卷轴。 不等陈笙向前,哑伯却是已经激动的扑了前去。 陈笙正要向前,忽然身边站着的人紧紧的拉住了自己:“将军,小心有诈!” 陈笙闻言,神情大变,这怎么可能? 转身看着自己身边站立的人,黑色的布巾遮住了大半个脸,可是却遮不住他的眼睛。 “文——泽” “将军” “啊——” 正待二人准备细说之时,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两人急忙回头,就看到哑伯捂着眼睛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陈笙和安文泽急忙向前,哑婆闻声也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拉住痛苦翻滚的哑伯,陈笙和安文泽不禁被眼前的惨状惊呆了。 只见哑伯的双眼鲜红一片,已经找不到眼珠子在哪里了,只能看见两个眼眶向外咕咕的冒着血。他那满是鲜血的双手胡乱的摸索着,嘴里咿咿呀呀的发着凄惨的叫声。 哑婆早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丢了魂,整个人瘫坐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安文泽急忙从怀里掏出止血的药粉撒在哑伯瞎了的眼睛上,陈笙满是愤怒的瞪向不远处的画面。 一个身怀六甲的少妇,身着一袭雪白的狐裘站在茫茫的雪地里,美丽的双目满怀幽怨的凝视着远方。。。。。。 “夫君,夫君” 耳边的呼喊似乎从遥远的天边徐徐而来,深情中带着浓浓的失望。 娘亲,这是你吗?这真的是你吗?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小院子的,也不记得自己走时哑伯和哑婆怎样了?只记得当自己看见那副画上的少妇,以及那右下角细小的文字时,自己整个人都懵了,任由文泽卷起画轴带着自己离开那里。 “娘亲——” “将军,我们休息一会在走吧”安文泽心疼的翻身下马,勒住陈笙骑着的马儿,扶着陈笙下马走到一棵树下,将自己的外衣解下铺在草地上,两个人一起坐下来背靠着树。 “文泽” “将军” “让我再看看画。” 安文泽想要拒绝,可是,他又不忍心拒绝。将军每看一次画,就忍不住流一次泪,这怎么能不让自己心疼。 因为哑伯最先接触到画面,所以残留在画上的毒粉已经所剩不多,再加之画滚落在地上曝露在阳光下,上面的毒粉都已经挥发了,安文泽才没有顾忌的将画递给陈笙。 双目怔怔的盯着画上的人,手指微微颤颤的抚摸上那美丽苍白的脸,陈笙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娘亲,我终于见到你了! 北风猎猎,广阔的草原上两匹马儿驮着他们的主人慢悠悠的前行着,安文泽不时的抬眼注视身边的人,他们如此毫无目的的在草原上已经风餐露宿三天了,可是旁边的人还是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中,他终于忍不住勒紧缰绳将马横在陈笙马前:“将军——” 陈笙抬眼,眼睛红肿无神,神情颓废,默默无语。 安文泽心里一阵怜爱,如此的她,看起来脆弱无比,似乎一阵风都能将她击败。 可是,他不能看着她如此自怜自哀下去,自从自己认识她开始,她很少开心,如今,更是一点开心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将军,如果她真是你娘,那你就更因该坚强起来。难道你忘了自己这些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吗?你说过,你要找到你娘,为你娘报仇——” 三日里,一旦他们停下来休息,她就会自言自语的诉说往事,说她的娘亲,说她的爹和娘,她完全失去了方向,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此时,也许只有用报仇才能将她唤醒,才能让她知道自己接下来怎么走下去。 “娘亲,爹,娘——” 陈笙嘴里喃喃自语,眼前一会晃过娘亲那哀怨的眼神,一会晃过爹和娘鲜血淋淋的惨死情景。 “对,将军,想想他们,难道你还要如此消沉下去?”安文泽知道,仇恨虽然会让一个人失去本性,可是,此时,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她暂时的回过神来,仔细的去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似乎是忽然间醒来一般,陈笙双手紧紧的抓紧缰绳,直起身子,双目瞋瞋目视着前方。 安文泽策马来到一边,与陈笙并排也遥遥看着远方。就在那遥远的西侧山峰里,不久前他度过了他有史以来最痛苦,最受折磨,也最磨练意志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发誓,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绝不! 解疑非解 幽幽的收回视线,陈笙眼神一怔,身子忍不住一抖。 文泽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好似要吃掉远方的一切。 蓦然,陈笙忽然想起三天前小院子里的情景,那天,文泽似乎是从天而降的。。。。。她记得,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那么,那天他是怎么从天而降的呢?还有,离开云镇的这些日子他在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还有此刻他吃人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种种疑惑不解涌上她的心头,让她不安,焦急。 似乎是感觉到旁边的注视,安文泽轻轻的转过头,了然的一笑:“将军,是不是心里有很多疑问?” 陈笙点了点头,专注的凝视着面前这个笑得了然,毫不掩饰他心里秘密的男子,静静的等待着他为自己解开这一系列的谜团。 看着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安文泽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眼前这灿若星辰的目光一次次,一遍遍的在自己脑海中闪过,或许,此时此刻,他早就已经化为群狼腹中之糜了。 想到那些饥肠辘辘的饿狼虎视眈眈的守在洞口,一双双泛着贪婪的绿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倒下,立刻蜂拥而上的情景,安文泽眼里一闪而过仇恨。 幸好,自己没有倒下! 幸好,自己有她! “将军”安文泽泛着几丝沧桑的声音响起,他淡淡的一笑:“离开云镇那夜,我就被完颜炎生擒了。” “完颜炎”陈笙神色一紧:“文泽,你没事吧?” 在去云镇的路上,完颜炎就对他紧追不舍。她真的不敢想象,柔弱书生的文泽落在完颜炎的手里会是怎样的情景。 “没事!”安文泽看到陈笙紧张的神情,心里暖暖的,他忽然间觉得,那些日子受的苦难都值得了,因为自己不是无人牵挂,不是无人关心。 “怎么会没事呢?”陈笙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焦急和担心。 “真的,将军”安文泽依然笑着回道:“他不过是将我关押了起来而已,这不,后来我还不是逃脱了,要不然怎么会此刻与你待在一起?” “他没有再——”陈笙想要问安文泽完颜炎有没有对他用刑或者其他折磨他的方法,可是安文泽打断了她的话。 “他当然会折磨我了,不过,正因为他的折磨,将军”安文泽脸上浮起一抹光芒:“我竟然发现我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是很弱。” 在极端的条件下,人的潜能真的无可估量。 自己会武功真是太好了,从此后,自己不需要她来保护自己,而是自己保护她了。 陈笙却没有因此而轻松,因为习武的她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成就高深的武功的,除非这个人以前就有武功底子,只不过后来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被遗忘了,如今,文泽可能就属于这样的情况。他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呢? 还有,极端的条件才能刺激人潜意识里的本能,文泽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呢? “那你,一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将军,那些都过去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守在你的身边。” 这一句守在你的身边让陈笙脑子嗡的一声,她匆忙移开自己注视安文泽的眼神,慌乱的说道:“文泽,我——” “将军,我知道,你不必多解释,我们如今正事要紧。” “嗯,文泽,你知不知道过些日子就是雷泽可汗的大寿?” “这几日在安都打听你的消息时就听说了,将军是打算——” “听完颜烈的意思,完颜炎似乎最近一直在教唆着雷泽攻打大汉,我们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所以我打算利用雷泽大寿时见机行事,让他们放弃攻打大汉。” “我也有此想法。可是,将军,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很奇怪,那完颜炎明明被乱箭射死在白桦林,可是,他如今为何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安文泽本想要告诉陈笙,完颜炎竟然可以控制狼群,可他又怕她继续追问下去而晓得自己被群狼围攻,撕咬的事情,所以只得隐藏了这些。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那夜,自己也被忽然间出现的完颜炎吓倒,如果不是完颜烈及时赶到,恐怕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都很难说了。 “将军,你娘亲的那幅画,我是在跟踪完颜炎的时候发现他偷偷的从皇宫里带出来,然后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一下又还了回去,然后就看到完颜烈将这画偷走了,我当时觉得奇怪就一直跟着他,才发现他竟是将这画送来给你,所以,我那日才会忽然间出现的。” 陈笙听闻,她本来以为是完颜烈想要借娘亲的画来暗害自己,想不到,竟然是完颜炎。可是,完颜炎如此做,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文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定要弄清楚,我们返回安都。” “将军,将这个戴上”安文泽从怀里取出一副**递给陈笙。“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陈笙一愣,要知道,一张**,要不是从死人脸上剥下来的,要不就是活生生的从活人脸上取得的。 “将军,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从哪来的?”安文泽有些吃惊,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东西,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 “不知道”看到安文泽奇怪的眼神,陈笙摇了摇头。 “其实这是你自己的东西”安文泽将**塞在陈笙的手中说道:“在云镇的那些日子我不是研究你师傅留下来的《七十二阵》吗?临走前我又将那书细细的研读了一遍,没想到在那本书的最后,竟是有一页纸比其他的纸张都要厚些,我一时好奇就将那张纸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原来在那张纸的中央夹着这张**,我想万一我需要易容肯定用得上,所以就带在了身上。如今是物归原主,还请将军原谅我的不告而拿。” 夜探皇宫 陈笙想不到,这张**竟是师傅留的。 师傅—— 想到师傅不知所踪,陈笙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两个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因为陈笙此刻的面容极其的平凡,放在人堆里一点都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安文泽也将自己打扮的犹如一个普通的小伙计,两个人没费任何功夫就混进了安都。 四处观察一番,陈笙发现,奇怪的是,城里也不见四处追捕自己的告示,看来,完颜烈是没有告诉雷泽可汗自己被抓的事情,可是,完颜炎也知道这件事啊,难道,他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吗? 这两兄弟,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啊? 不过大街上特别显眼热闹的地方,都贴着十日后雷泽可汗大寿的告示。告示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十日后雷泽可汗要骑马游街,以显示他的伟大和身体健壮。看到这些,陈笙和安文泽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这真是天赐良机啊,他们还正愁该如何进行,想不到他自己就送机会上门来。 陈笙和安文泽两个人正准备离开,忽然旁边一个也看告示的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于是,他们悄悄的跟随在那人的身后,直到看着那人从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进了一家酒楼的后门。 他在这干什么? “将军,我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安文泽悄声说道。 陈笙点了点头:“一切小心,我在外面接应。” 看着安文泽进去,陈笙假装成一个劳累的行人坐在小门的不远处休息,不久,就看到安文泽一个人满面喜气的从里面出来了。 “将军,果然是子业,而且,他还告诉了我其他几个人的去向,这次,我们一定能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有了人手,陈笙和安文泽心里就越发的坚定起来,他们暗暗的联系到子业和子业带来的人,给他们一一派下任务。 这次就算不能要了雷泽的命,可是,她一定能让雷泽可汗气得吐血。 在他们紧锣密鼓的安排下,雷泽可汗的大寿终于到来了。 突厥的皇宫门口,远远的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一对人马簇拥着一个身穿铠甲,威严高大的,目光中迸射着骇人的气势,骑在一匹枣红色上的人,陈笙不禁也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这雷泽可汗,的确是气势逼人啊,怪不得他当年可以弑兄夺位,从一个王爷一夜而成为一代可汗,可以很快的平复内乱,又接连收服好几个部落。 在雷泽的身边,是他的两个儿子,完颜炎和完颜烈。 今日,他们两个也是满身黄金甲,威风凛凛的端坐在坐骑上,彰显着他们高贵的身份和不容侵犯的威严。 “将军,看来今日这皇宫真的是群龙无首啊”安文泽小声的在陈笙耳边低语。 陈笙低下头,默默的点了点头。 此刻,还不是他们高兴的时候,一切,要等到了夜晚才行。 游街之后便就是去城外狩猎,夜晚还要在外面狂欢庆祝,这一行人要回来,恐怕也是明日天亮之后的事情了。 热热闹闹的人群渐渐的散去,随着大队人马出城,安都里反而显得宁静了起来。夜幕,就在这安静中渐渐的笼罩了整个大地。 夜越来越深,整个皇宫也渐渐的陷入了黑暗,除了偶尔巡查的守卫提着灯笼从宫里穿过,甚至于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听不见。 陈笙手一挥,几个黑色的身影很快的没入黑暗中,还有两个身影悄悄的隐藏在宫墙外漆黑的树下。 “子业和小卓去雷泽的寝宫,文泽带阿郎去军机处,小虎跟我去御书房。”陈笙吩咐完毕后,不等文泽反对,就带着小虎向御书房方向而去。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陈笙,安文泽心里虽然担心,可是却只得带着阿郎向军机处而去。 躲过好几队巡逻的侍卫,陈笙他们来到了御书房里。 小虎在门口守着,陈笙快速的来到玉案前翻阅。想不到,这完颜炎竟是联合了很多的大臣来说服雷泽可汗攻打大汉,甚至于他还建议从云镇进入大汉,直捣大汉的都城洛阳。不过奇怪的是,雷泽可汗竟然没有朱批。可从奏折单独而放的方式来看,雷泽可汗似乎也不是完全反对。 翻阅了很多的奏折,竟然没有完颜烈对此事的看法,他,那夜明明与忽塔洛他们商量了,怎么会一点表态也没有呢? 翻过玉案上的奏折,陈笙转身翻看御书房书架上的东西。当她拿起一本佛经时,从里面忽然掉出来一封信,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写,可是手捏起来能明显的感觉到里面有信。 出于好奇心,陈笙打开了信。 “尊敬的雷泽大王”这封信一看就是某人在雷泽还是大王时写给他的信,陈笙迅速的翻过第一页,就在第二页的下面看到了让她惊讶不已的落款“张奉天敬上” 雷泽和张奉天竟然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书信往来! 陈笙赶紧将信从头到尾细细的看来,越是看,她的心就越是忍不住痛起来,恨意也越来越浓。 想不到,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恐怕娘亲也不会想到,她临死前拼劲全力想要回到身边的人,竟然就是亲手将她送给别人的人。 内心压抑的愤怒和悲痛很快袭遍全身,陈笙忍不住呜咽出声。 “将军——有人来了”门口守卫的小虎赶紧出声提醒,可是已经迟了,门外很快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们走!”陈笙赶紧将信塞在怀里,与小虎一起奔出御书房,迎面一把长枪就刺了过来。 “小虎,小心” 陈笙急忙拉过小虎躲过完颜霖的长枪,可小虎还是被刺伤了一只胳膊。 “大胆毛贼,竟然敢来皇宫行窃。”说话间,完颜霖又是一枪。自己负责真个安都和皇宫的安全,如今大汗不在,他岂容有人来皇宫行窃。 “小虎,你先走!”陈笙飞身躲过完颜霖的长枪,顺势将小虎往一边一推,让他赶紧先跟其他人汇合。 连夜逃离 “是”小虎知道自己此刻在这里也无法帮陈笙的忙,急忙夺路而逃。 “追!”完颜霖对不远处赶来的其他侍卫喊道。 小虎见状,慌忙逃走。 陈笙本不想恋战,可奈何这完颜霖竟是死缠着不放,而且周围赶来的侍卫越来越多,将她渐渐团团围住,竟是一时无法脱身。 “大胆毛贼,难道还不束手就擒?”完颜霖盯着面前蒙面的瘦小男子,厉声喝道。 陈笙沉默不语,怒视着完颜霖。 这个完颜霖,她那夜跟随完颜烈来安都时偷偷见过。想不到,他竟然也不弱。 完颜霖看到毛贼竟是瞪着自己,心里越发的生气,二话不说,又是拼杀了过去。 陈笙也不示弱,两个人竟是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打得难舍难分。 “三王子,不好了” 随着一个侍卫的惊呼,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那个喊叫的人。 陈笙一看竟是与御书房相隔不远的军机处一片火光,看来,文泽他们得到自己被围困的消息了,所以才故意放的大火。 完颜霖一看,脸色瞬间惨白:“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那里是他们突厥军事文件存放的地点,如果那里被毁之一尽,即使大汗想要网开一面,他恐怕也是颈上人头不保。 可恶的蟊贼,竟然还有其他的同伙! 看来今日非得抓住你不可,否则,自己真是无法向大汗和众大臣交代。 完颜霖怒气冲冲的挥舞着长枪回头,就看到身后的人迅速的趁乱逃向宫外,怒气更甚,急忙追去。 如果不抓到蟊贼戴罪立功,他就真的死定了。 陈笙左躲右闪,丝毫不敢恋战,急忙向宫外跃去,可身后,完颜霖竟也是拼尽全力紧追不舍。 两个人一前一后,眼看着陈笙就要接近宫墙,完颜霖奋起一跃,拦住了陈笙的去路,顾不得喘气,就一枪刺向陈笙。 “小心!” 咣的一声,一把利剑挡住了锋利的长枪,陈笙一看,竟是安文泽,两个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一起攻向完颜霖。 “哼,想趁着人多混乱逃走,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王子的厉害,一个也逃不了。” 完颜霖黑炭似的脸上,一双怒火熊熊的眼神,显示着他此刻的滔天巨怒。 “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耽搁!”陈笙对文泽说道。如果再耽搁下去,侍卫们都赶来了,他们就越发的逃不了了。安文泽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攻向完颜霖。 这完颜霖看着没有完颜炎和完颜烈的勇猛,可是一身的蛮力,再加之他的功底不弱,倒是也不容小觑。 陈笙和安文泽两个人连连进攻,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才使得完颜霖渐渐的处在了下风。 耳边,侍卫们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陈笙和安文泽想要脱身,可这完颜霖知道自己的帮手快到了,即使处于下风也是寸步不让。 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外面接应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陈笙心下一狠,既然完颜霖非得如此,那她也就不客气了。本来,她还不想伤了他的性命,但此刻,不是他死,就是自己这一伙人被囚。 “文泽,杀!” 安文泽明白陈笙的意思,于是两个人手下在不留情。 陈笙故意忽然折身向一侧逃去,完颜霖一急,匆忙回枪转身刺向陈笙。 “哼——”一声闷哼响起,完颜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自己身后,手中的长枪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向前扑去。 “我们快走!”松开插入完颜霖后背的剑柄,安文泽拉起陈笙匆忙跃起,翻过宫墙。 墙内,很快就传来侍卫的大喊大叫:“三王子中剑了,三王子中剑了。” 城门口的一个暗处,陈笙再一次的问田子业:“子业,你真的要暂时留在这里?” “将军,我还没有见到我妹妹,所以我——” 陈笙想了想,对其他几个人说:“既然如此,我和文泽先回去,你们几个继续留在安都里,如果有什么变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是,将军。” 陈笙和安文泽避开守城的人,连夜出了安都向云镇的方向而去。 天亮时,他们已经远离了安都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草原。 “将军,我们休息一会再走。” 陈笙点了点头,其实,她身体并不是多累,可是,内心里却是累得不得了。从安都逃出来,她就忘不了自己在御书房里看到的那封信,她越是想,心里越是难过,越是觉得娘亲可怜。 “将军,喝点水,吃些干粮吧。”安文泽将水袋递给陈笙,他明显的感觉得到自从从皇宫里逃出来,身边的人就一直心不在焉,似乎满是心事,可是他又不能开口直接询问。 陈笙接过水袋喝了几口水,取出娘亲的画卷,默默的注视着画上的娘亲。 她的眼神哀怨,可是却是凝视着远方。娘亲,那时,你是不是夜夜想着回到他的身边,所以在临盆之际,也要冒着失去咱娘俩性命的危险跟随爹回去边城? 可你知道吗? 他是一个伪君子,他不过是将你当作一件礼物,一件讨好雷泽的礼物而已。 爹临死前说,他是女儿的亲身父亲,女儿以前也想认他为父,可是,如今,他不是女儿的父亲,他是女儿和娘亲的罪人,他根本就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娘亲——”悲从心中来,痛呼出声,陈笙眼泪纷纷,紧紧的抱着画卷。 “将军——”安文泽伸出手臂,稍一犹豫就将身边哭得像个泪人的陈笙拥进怀里。 她一定是遇到非常伤心的事情了,否则,怎会如此的悲伤? “文泽,谢谢你!”痛哭之后,陈笙觉得心里稍微好了些,直起身子离开安文泽的怀抱。 她承认,他的怀抱很温暖,也给自己踏实和安全的感觉,可是,她不能眷恋。 压下怀里离去的不舍情愫,安文泽安慰道:“将军,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吗?一切都会过去吗?”询问的眼神,带着疑惑,带着不确定,深深的凝视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男子。 文泽离开 “一定会的”安文泽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暗暗的发誓,他要改变这一切,他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带她离开这纷纷扰扰,去一个山清水秀,没有纷争的地方,让她每天都绽开灿烂开心的笑容。 看到陈笙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安文泽才从怀里拿出了几封信。 “将军,你看看这些信” 跟自己在雷泽的御书房找到的信一样,这些信的信封上也是没有一个字,她的心里忽然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拆开一封信,从头到尾匆匆看过,陈笙惊慌的一口气将其余几封信也大概浏览了一遍。 “他怎么能这样?他难道不是汉人吗?他难道一点都不顾忌那些跟随着他风里雨里,刀光剑影拼杀的手下吗?” 陈笙简直被气得快炸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张奉天不仅是骗了娘亲,而且还竟然是个卖国贼。 “将军,你想一想自从我们到了云镇,接连派了好几批的人去边城求援,都一去不回” 陈笙想起赵君忧的忽然而至,心里瞬间一下子明白了。 人常说,外贼好防家贼难防。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文泽,上马,我们去边城,揭露那伪君子的假面具。”说话间,陈笙就已经站了起来。 她要当着他的面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娘亲,问他为什么要投靠突厥。 “将军,稍安毋躁!”安文泽也站起来,扯住陈笙的衣袖说道:“我们如此而去,他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我们污蔑他,这些信都是假的,都是我们跟突厥联合起来要陷害他。而且他在边城这么多年了,势力庞大,仅仅我们两个人,是不足以撼动他的。” “我们不是还盗得了突厥的军事地图和防御攻势吗,我们带着这些,就足以说明我们没有和突厥勾结,而且,白纸黑字,他想赖也赖不掉的。” “将军,你细细想想。我们费劲心思从突厥盗得这些军事机密,如果因为去找他而又被他抢了回去,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我们要来个釜底抽薪——” 此刻,陈笙忽然间明白了,与其如此莽撞,倒不如让能够治得了他的人来治他。可是,他毕竟又是自己的亲身父亲—— 什么亲身父亲,他如此对待我们母女,即使娘亲还活着,也不会原谅他的。 “好,文泽,就按你的想法来,只是,派谁去洛阳比较好呢?” 云镇里信得过的几个人,以前都是张奉天的手下,自然是不能派去了。子业本可以去的,可是她此刻又在安都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将军,我去洛阳”安文泽看到陈笙变化多端的脸色,开口说道。 “文泽” 他的确是不错的人选,可是,他这一走,自己身边又少了一个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 看到陈笙犹豫的表情,安文泽笑道:“此刻只有我么俩知道实情,而且我也打算就此和将军告别,这样,也免得走漏了风声,可确保此事万无一失,也可以暂时保证云镇和你的安全。” “好!”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陈笙点头同意:“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再出发去洛阳。” 安文泽点了点头,希望这一趟洛阳之行,能为她真正的做些什么。 夜晚,繁星璀璨,整个大草原一片静谧。 躺在草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陈笙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深谷里,又回到了师傅的身边,回到了绿眼睛的身边。。。。。。 “将军,今晚的夜色真是美啊!” “是啊,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如此美丽的夜晚了。” 安文泽也凝视着一颗颗闪闪烁烁的星星,此刻,他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阴谋,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满满的幸福。 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躺着,幽幽的体香笼罩着自己,让他恍然如梦。 “我也是,自从亲人们离我而去,就再也没有——将军,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有——不,没有了。”那个所谓的亲身父亲,能算是自己的亲人吗?陈笙知道,从自己决定让文泽去洛阳,她就已经不当他是自己的父亲了。 “我也是,亲人们都一个个离我而去——将军,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亲人。” 听到那失落中带着无以言表的悲伤的话,安文泽忽然盯着陈笙的脸说道:“我们做彼此的亲人好不好?” 陈笙没有接着说话,她收回凝望夜空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这些日子一直陪伴自己的人。 他们都是苦命的人,此刻能如此安详的躺在草地上,欣赏着这辽阔美丽的夜晚,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一旦明日的朝阳升起,他们又将各奔东西。 没有希望,总比失望的好。 自己的未来到底如何,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能随意的许诺他做他的亲人呢?如果自己有一天战死沙场,岂不是让他再一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吗?“文泽,不说这些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还是早些休息吧!”陈笙边说边闭上眼睛,静静的躺在草地上。 “将——”安文泽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那紧闭的双目和渐渐平稳的呼吸让自己不得不住了口,他深深的凝望着身边假装睡觉的人,心里默默的说道:“笙,即使你不愿意,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永远的亲人。” 繁星落下,朝阳升起。 “将军,保重!”安文泽骑跨在马上,拱手注视着对面同样跨在马上的陈笙。 “你也是,一路平安!”一夜醒来,他竟是早早的就起来了,自己的身上披着他的衣裳,如今眼看着他离开,心竟是忍不住想要挽留。可是自己知道,这都是不切实际的。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安文泽调转马头,掩下心里万般的不舍。不是他不想多待一会,多与她相处一会,可是他怕自己再看着她会更舍不得走,会更加的留恋。 无形的隔阂 “驾——” 双脚用力的踢向马肚,随着一声洪亮的长喝,身下的马儿就如同离弦的箭般向前方飞奔而走。 笙——保重! 安文泽心底默默的祈祷陈笙一切都好,期盼着自己早早的归来与她团聚。 其实昨夜里,自己根本就没有合眼。昨夜看到她渐渐的熟睡过去,自己却是越发的睡不着。自此一别,虽说是几个月之后就能再相见,可他的心还是觉得漫漫无期,遥遥不可待。 “文泽,早去早回!”对着那策马奔向远方的人,眼看着他连同马儿要消失在自己眼前,陈笙忽然间手捂着嘴大喊道。 “早去早回”耳边随着疾风传来的呼喊,似乎哗的一下点燃了心底的感情,安文泽回头笑着大声回道:“知道了,笙!” “什么——”陈笙没有听清安文泽在说什么,一切都被风吹散了,可是她却依然大喊着问道,想要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可是,马儿连同人已经跑远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影子奔腾在绿色的海洋里。 茫茫天地间,很快就了无一人,陈笙看着安文泽远去的方向,目光渐渐的变得坚强。 文泽,你在外奔波,我会在云镇做好一切等你顺利归来! 云镇 “小六子,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赵君忧扔掉手中的笔,快步走出书房。 说什么练字能够磨练人的性子,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简直都快要疯掉了。 陈笙已经去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就是其他的人,也是一去不返。这些日子,他夜夜难眠,偶尔睡着了,也会从梦中惊醒。 “赵公子,您别这样!”小六子一脸苦相的拦住赵君忧:“小的也担心将军啊,可是将军临走前一再的交代不能让您离开云镇。” “可她已经去了这么久了”赵君忧真想一掌批飞这个碍事的小个子。 “那咱们再去城墙上瞧瞧。”小六子小心的说道,这些日子,赵公子的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难琢磨,唯有此法可以让他暂时平静一会儿。 “赵公子,等等我啊”不等小六子说完,赵君忧的人已经飞奔出去了。 天茫茫野茫茫,陈笙,你到底是生是死,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赵君忧心里满是后悔,如果早知道那一夜她要离去,他是怎么也不会喝酒的。 可是,此时,尽管他的心中满是懊恼和后悔,眼中满是期望,却依然无法让他一眨眼间就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就快到了吗? 陈笙的双目遥遥看着远处的镇子,一路上为了躲避突厥的巡查,她总算是七拐八转的回到了云镇。 而且这天气也着实跟自己过不去,竟是飘起来满天的大雪,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要变成雪人了。 “赵公子,披上蓑衣”小六子小心翼翼的将蓑衣斗笠穿戴在赵君忧的身上,然后恭敬的站在赵君忧的身后,双眼也默默的注视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 将军,你快回来啊。 你再不回来,小的我可就再也拦不住赵公子了啊。 “小六子,你看那是什么?”赵君忧忽然间扯住小六子的胳膊,一只手指着远方快速向云镇飘来的一团白色不明物体喊道。 “好像是有人骑马向咱们这里而来。”小六子看了也是也是惊讶不已,这么大的雪,会是谁呢? “弓箭手准备!”来人无法识别,赵君忧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手纷纷拿起弓箭,对准远远而来的人。 近了近了,当四目相对,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将军”小六子一声激动的呼喊将所有人一下子惊醒,赵君忧急匆匆离开城墙,来到城门口。 “公子——小六子”缓缓打开的城门内,看到一脸焦急和兴奋地赵君忧,小六子他们,陈笙勒住马儿激动的喊道。 “你,你终于回来了。”赵君忧看到浑身都被大雪覆盖的陈笙,心里又是喜悦又是心疼,急忙上前牵起马,将陈笙迎进城门内。 “回来了,公子”陈笙翻身下马,看着熟悉的人们,心里一阵温暖。 “看你,满身都是雪。小六子,快,快来帮忙啊”赵君忧边说话边拍打着陈笙身上厚厚的积雪。 “来了,来了”小六子高兴的上前帮忙。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小六子,我还有事要问你呢?”陈笙瞥了一眼赵君忧,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小六子的身上。 赵君忧和小六子应该都对张奉天不陌生吧。可是——想到安乐公主,陈笙心里一沉,还是放弃了打算向赵君忧询问的念头。 “好——”赵君忧心里虽然疑惑陈笙瞥自己的那一眼,可是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因为作为一个大夫,他从她的脸上能够看出她这一路一定是异常的劳累辛苦,此刻,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 所以,他暂时将心里的疑惑压下去,将自己身上的蓑衣解下来披在陈笙的身上,然后几个人一起匆匆回到了住处。简单的梳洗吃过饭后,其他人都下去了,可是赵君忧却独独留了下来,似乎还有什么事。 “公子——” 陈笙刚开口就被赵君忧打断了。 “你先坐下,让我好好的给你把把脉。” “公子——” 看着一心一意为自己把脉的赵君忧,陈笙心里波涛汹涌。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可是,他值得自己真正的信任吗?将云镇留给他,或许他会好好的守着,可是,如果自己将从安都带回的天大的秘密告诉他,他会相信自己所说的吗?况且那些信她都让文泽带走了,仅仅凭自己的一面之词,他会相信吗?即使他相信,可是,他会站在哪一边呢? 低头把脉的赵君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人深深的注视着自己。 “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劳累体虚而已,我开三副药你好好调理一下。”赵君忧边收回手边抬起头,不期然的,他的一双璨目落进一双纠结的黑珍珠里。 重返边城 看着陈笙默默盯着自己不语的神情,无限纠结的眼神,让赵君忧觉得她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可是,似乎又犹豫不决难以此刻做出决定。 陈笙,难道我们两个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到现在都无法让你打开心扉,完全的信任我吗? 浓浓的失望从心底升起渐渐爬上赵君忧俊美的脸庞。 可是,他却也不想强迫她告诉自己什么。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必勉强自己。” “公子——我”陈笙一时哑口无言,他的话里有着受伤,也有着失望,让她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不必为难,其实,只要你能平安归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我希望你想想这里——”想想这里有一个人翘首以盼的期待着你平安归来,赵君忧咽下了后半句后,稍一停顿边说边站起来:“你出去了这么久,先休息吧,我去给你抓药。” 看着赵君忧郁郁寡欢离去的背影,陈笙心里觉得不忍:“公子,对不起!”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如果赵君忧向着张奉天,那一定会陷文泽于危险之中的,为了文泽,也为了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她必须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公子——” 回头,看着陈笙,赵君忧淡然的一笑:“早些休息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回来处理呢!” 可是转身背对着陈笙,赵君忧的心情就异常的复杂,他不想难为她,可是,她如此对自己,又让他的心忍不住受伤失落。 陈笙静静的坐在桌子边,怎么想也觉得自己似乎今天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是,一想到文泽,一想到此事的重大,她的心里又不后悔如此去做。 “将军,茶来了”随着门外小六子的敲门声,就看到小六子端着茶水满面高兴的走了进来。 “嗯,真是好喝!”陈笙泯一口茶,看着身边站立的小六子随意的问道:“小六子,你在张奉天将军身边是不是很多年了?” “那是自然了,我从小长在边城,刚懂事父亲就带着我进了军营。” “是吗?那张将军为人怎样?” “说起将军的为人,那真是好得没法说,我小六子可是有一箩筐的话说呢?” “哦,是吗?”陈笙笑道:“那不妨说来听听啊!” “将军怎么忽然间一下子对张将军的轶事感兴趣了?” “这——我不是这次潜入突厥,听他们说我们大汉最厉害的就是张将军了,所以我想好好的跟他学学啊。”陈笙心里暗暗惊呼,幸好自己没有直接问小六子张奉天和突厥有没有什么联系,否则,可真是打草惊蛇了。 “这样啊,那我就可得好好的讲一讲了。”小六子立刻来了精神,开口就说:“记得十年前,突厥来犯,将军带着人马迎战,那一场打得可真是惨烈啊,我们死了很多的人,草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流成河,可是将军依然带着活着的人顽强抵抗敌人的进攻,终于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之后,突厥人退了回去,我们胜利了。可是,我们却也死伤无数,为此,将军还专门为那些死去的烈士修建了墓地,而且还厚待他们的家人。” “这样的激战是不是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 “是啊”小六子接着说道:“每一次大战之后,朝廷里都会拨下大量的军饷来犒劳大家,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军饷。” “这些大战,是不是每次都是大汉赢呢?” “是啊!”小六子点点头说道:“虽然这些仗我们是赢了,可是,突厥人却总是小股小股的骚扰边境的居民,抢走很多的财物,将军为此还上书朝廷,让多增派军队来戍边,让给边境的这些居民减少赋税,大家一致称赞将军是我们大汉的天神呢!” 陈笙了然的点了点头,从朝廷要得越多,那突厥得到的就越多。大战得越激烈,死去的冤魂们就越多。如此劳民伤财,拖垮朝廷国库的计策,真是天衣无缝啊! 张奉天—— 你真是卑鄙无耻,惨无人道,人神共愤! “啪——”陈笙一掌击在桌子上,整个人气愤得站了起来。 “将军——”小六子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义愤填膺的陈笙。 “没什么,你下去吧。”挥挥手,陈笙看着屋外依然洋洋洒洒的大雪,忽然问道:“今日几号了?” “将军,今日小雪” “小雪吗?这雪可是一点都不小啊!” 小六子有些奇怪的走出屋子,将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今日有些奇怪呢? 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陈笙仰起头,任由满天的雪花扑面而来,迷乱了她的双眼。 雪花轻飘飘的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可是,比起心里的寒冷彻骨,这点冰凉又算得了什么呢? 远处的柱子后,一双满含深情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独自立于雪地里的陈笙,心底回荡的是丝丝愁绪和失落。 她和自己之间,为什么感觉走得越来越远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小雪一直下到大雪,站在城楼上眺望,眼前除了刺眼的白茫茫一片,还是刺眼的白色。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雪如此多,好似一个人心里有着无穷无尽的悲苦一样,绵绵无绝期,竟是如此断断续续的下了很久也不见太阳偶尔露个脸。 自己回来的这些日子,云镇的一切依然井井有条,这一切都得感谢赵君忧,因为自己走后,他一直兢兢业业的管理着这里的一切,深得百信的爱戴。 看来,其实他比自己更适合来治理一个地方。 大清早推开房门,陈笙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看着迎面徐徐而来的赵君忧,心底重重的稳了稳,迎上前去道:“公子,我想要回一趟边城。” “不行!”疾驰的话语如同这猎猎北风,迅猛而尖锐,直冲陈笙的耳膜,她的脸倏的一下一变,可是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变故 不去,怎么可能?! “公子,我非去不可。”坚持的眼神,睁睁的看着赵君忧。 我已经错过了十七年,难道还要再错过这第十八年吗? 是呀,明知道她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自己为何还要阻止呢?而且,她如此坚定的语气和神情,分明就是告诉自己,她不过是给自己打个招呼而已,并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赵君忧无奈的将自己的眼神从陈笙的身上收回,心里想明白了,自是什么也就明白了。 她太独立,她太自主,此时,自己能做的,恐怕就是点点头,默默的为她守卫这一方天地。 “你自己多多小心!这里有我——” “公子——” 陈笙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喉咙里竟是怎么也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谢又如何?对于公子而言,自己如今的刻意疏离,刻意隐瞒,怕是早就伤了他的心,薄了他的意。 边城外 故地未变,心却已悲。马蹄踌躇,情深更怯。 乔装打扮,一路迂回,想不到距离云镇并不是特别遥远的边城,如今却是几经周折才能来到。 一路上那些沿途盘查的士兵,看到蒙面的人,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都非得扯下面巾细看。似乎,他们在寻找什么人。隐隐之中,陈笙心里有些不安。 如今的她带着**,就算是从那些士兵身边走过,他们也是无动于衷,但是为了避免让人知道她是从云镇而来,她却不得不辗转其他地方,因为只有如此,她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顺利的来到边城。 在城外稍一停顿,心中一定,陈笙勒紧缰绳,向边城的城门奔去。 顺利的进了城,犹如一个过往的过客般,陈笙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因为冬至日还未到。 一夜难眠,露水成冰。 大清早临窗而坐,随意的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大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来车往,丝毫不见往日血洒沙场的残酷,边城看起来是如此的安定,如此的民生和谐。 可是谁又知道,夜深人静后那一个个枉死的孤魂野鬼正四处飘荡着,不知道自己魂归何处? 昨夜潜入将军府,想不到,那破旧的院子竟然早已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大火后的颓废。 是谁?为什么要毁掉娘亲的居所,为什么要将娘亲留给自己的唯一回忆毁掉? 想到这,陈笙袖中的双拳紧紧的握起,心绪难宁。“客官,您的早点。” 小二的声音将陈笙从思绪里拉回,但她并未回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小二知道了,继续看着街上。 等到耳边听到小二离开的脚步声,陈笙才缓缓的转过头来,拿起筷子,低头吃起早点来。 眼神里流露出的浓浓哀痛,被淹没在一勺一勺的稀粥里。 “张将军真是咱们大汉的清官啊!” “是啊,听说一直到现在,下面的人都劝他将那失火的宅子重新修葺,可他说劳民伤财,拒不同意!” 旁边桌子上两人的对话,引起了陈笙的注意,她回头看着那两人随意的问道:“两位大哥说的可是张奉天将军?” “是啊!不过,你这人,是外地的吧,怎么能直呼将军的名讳呢!”其中一人面有不悦的说道。 “哦——”陈笙脸上一变,微微低头说道:“我早就听闻张将军的美名,刚才听到两位谈起,想要确定是不是张将军,所以疏忽了,还请两位大哥见谅。” “这样啊——” 见这两个人脸色缓和了些,陈笙继续问道:“刚才两位大哥说什么修葺宅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将军家忽然无故起了大火,将一处院子烧毁了,烧得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无故起火了呢?” “这我们哪知道啊,说来也奇怪,那夜火真大啊,整个边城的人都看到火光冲天,可不知为何,就是偏偏将军府的人没有及时发现,没有及时救下火来。我听说啊,那里被烧得一丁点都没有了。” 不是没有发现,恐怕而是根本就故意为之的。 陈笙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两个人后面再说了什么,她只恨不得此刻自己已经到了娘亲的坟墓前。 既然旧居都可以毁掉,那娘亲的坟墓呢? “娘亲,娘亲——” 翻身下马,陈笙急急四处寻找,这里哪里还有娘亲的坟墓?曾今低矮的坟头,此刻除了那胡乱的被拔掉四处而扔的杂草,地上残存的未干的土壤,什么也没有了。 “娘亲——” 噗通一声跪在杂草丛里,陈笙扑在地上痛哭流涕。 娘亲,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你人都已经不在了,却还是不放过你!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哈,恭候多时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兴奋的声音,好似眼前他看到的不是人,而是财宝。 “你是谁?” 缓缓的抬起头,陈笙从地上站起来,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蒙面人。 “等你多时的人!”那人似乎不愿陈笙知道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反而说道:“有人要我取你的性命。” “是吗?!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说话间,两人俱是拔出自己的剑刺向对方。 几个回合下来,那人明显的处于下风,虽然陈笙招招都是置他于死地,可是,她要知道那个指使蒙面人的人是谁,所以,她不得不一次次的放过这个人,瞅准时机,一招将那人制服。 “说,谁指使你的?”剑尖正对那人的喉咙,只要他稍微一动,锋利的刀剑立刻就会刺穿他的喉咙。 那人屈膝半跪在地上,抬头看了陈笙一眼,竟然忽然间笑了起来。 陈笙心中大叫不好! “小心”伴随着一声急切慌乱的声音,陈笙脚下向后一退,就看到自己眼前忽然飘起一股白烟,那蒙面人竟是迅速的飞身向树林深处逃去。 再相见痛依旧 “你没事吧?”随着自己的身体被抱着连连后退,耳边传来关切的询问。 “没事”陈笙边迅速的捂住口鼻,边回头边看向身后。 “是你——”感激的声音凝固在咽喉处,疼痛瞬间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处。 万水千山,恩怨情仇,自己怎么会想到,此刻在自己身边的会是他呢? “香香”这一声,自己不知道在梦里呼唤了多少次。 “住口!”心痛难忍间陈笙使劲挣脱了慕容天的怀抱,厉声斥道。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的痛已经一点一滴的渐渐消失,可是,当那人的呼唤重新在耳边响起时,却发现,原来心痛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封存在心底,随着那一声呼唤,剥丝抽茧般被生生的露出来,让人越发的觉得心痛难忍。 慕容天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可是他知道,这就是她。哪怕她的容貌怎么改变,她的气息永远不会变,永远都是自己初见她时的香甜。 可是她眼里的恨,痛,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慕容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 手捂着心口,陈笙的身子不由自己的微微弯曲。那痛,痛彻心扉,无以言表,痛到自己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痛到自己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曾今的一幕幕,痛到自己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我们快离开这里,这里非常的危险”即使她恨自己,可是,他不能看着她身处险境。 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这里?他为什么说这里危险? 思索间陈笙手中的剑已经指向了慕容天的胸口:“你怎么知道?” “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我再细细——” “说,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剑尖一扫,慕容天胸口的衣服上就留下了一道裂痕。 “香香,你听我说,我们先离开——嗯——”胸口传来的痛令慕容天住了口,他低头看看那从衣服里很快渗出的血液,重新抬起头看着陈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绝——不——会——再——伤——害——你!” “绝不会伤害我?!”陈笙惨笑着盯着慕容天:“慕容天,我心里早就发誓,这一生绝不让你再有机会伤害我,所以,你不会再有机会伤害我了。”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我们大汉最是风流的秦王爷,竟然是男女通吃啊!” 慕容天心里暗叫不好,想不到他们的救兵这么快就到了。他快速的侧身躲开陈笙的剑,伸出手臂扯过陈笙跃起,两片树叶从他们的衣襟边缘飞过。 一落地,慕容天就立刻松开了手,负手立于一边。 陈笙顾不得其他,看着侧面冒出来的几个人,为首的两个人竟然是久违的一夜飘和书生。 他们怎么来了这里,想想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慕容天,陈笙心有所悟,想不到这师兄三人,为了慕容天已经死了一个一枚针,如今这剩下的两人竟是紧追不舍,看起来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刚才袭击自己的人原来是书生,只不过现在去了脸上的蒙布。如今的自己带着**,照理来说他们不认识自己,可为何刚才书生要等候在这里袭击自己呢? “一夜飘,书生,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本王走到哪,你们就跟到哪。”慕容天依然双手背于身后,趁机边说话边走到陈笙的身边,留意着周围的一切,除了这两人,其他的三个人看来不堪一击,想来如果要安全的离开,最好是从那三个人的方向突围。 “呵呵,谁叫秦王的命值钱呢?”一夜飘奸诈的一笑继续说道:“如今再加上这个小子,我们的买卖可是越来越值钱了啊!” “哦?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们此次而来,到底是为了本王呢?还是为了我身边的这个人?” “自是为了秦王,这个小子,不过是顺路接的买卖而已,虽然没有秦王值钱,可也不少,够我们兄弟几个逍遥三年五载的。” 听到这里,陈笙和慕容天的心里都有些明白了,原来是一夜飘和书生来边城后,有人找他们要陈笙的命。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二师兄,你这么多废话作甚?”书生似乎不满一夜飘话多,边说着边就动手向陈笙袭来。 见状,陈笙回击。 一夜飘和慕容天也对打了起来。 不知为何,今日的慕容天似乎功力下降了不少,竟是越来越吃力,而这些人渐渐的一起围了上来。 慕容天被逼得与陈笙背靠背,他心里知道,自己不能拖下去了,否则,他们两个人,谁也跑不掉。 “我把他们引开,你先离开!” “不用你假好心!” 慕容天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看着周围的人,眼神一变,忽然间似乎一下子功力大增,将旁边那两个小喽喽击倒之后,飞身向山下奔去。 一夜飘见状,立刻跟了去,那三个小喽喽也顾不得其他,紧跟而去。 陈笙看着依然紧盯着自己的书生,提脚挥剑,虚晃几招,向慕容天逃走的相反方向而去。如果可以将书生引到别处,一举将他拿住,那想要杀了自己的幕后之人,不是就可以知道了吗? 心中如此打算,陈笙一路故意不紧不慢,将书生引到了一处僻静处。 书生紧追不舍,忽然看到前面逃跑的人停了下来,竟然转过身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他的心中猛然觉得不妙,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的功力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必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只是,刚才与那小子对战时,总是觉得这个小子似乎认识自己一般。但是在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并没有如此一个平常无奇的小子啊,真是有些奇怪啊。 书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嬉皮笑脸的停下来,看着对面的陈笙说道“怎么,跑不动了?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咱俩都白费一番力气。” 得知真相 “不是跑不动,而是不想跑了!”陈笙讳莫如深的眼神盯着书生笑道。 论耐力,怕是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比过自己的。 看书生刚刚气喘吁吁的样子,还得调整呼吸才能开口说话,自己的时机到了。 话音刚落,还未等书生反应过来,瞬间,长剑犀利的出击,直击书生的命门。 书生意识到危险想要躲开,怎奈他的气息急促,还未完全顺畅,虽是身子往后移动了好几步,却依然被犀利的剑气所伤,胳膊上瞬间传来剧痛,鲜血蜂拥而出。 容不得书生反抗,陈笙迅速的又是一剑,只是这一次剑没有如期而至的刺入书生的身体,反而剑尖却是停在了书生的印堂前,似乎只要书生的身子微动,剑必见血。 “说!谁派你们来的?” 想不到这书生倒是有几分倔劲,竟然只是用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陈笙,一个字也不说。 “不说——”陈笙脚上用力,书生膝盖难敌,身子立刻矮下去,整个人跪在了陈笙的面前。 “既然你不说,也休怪我无情!”陈笙边说边拿起剑,对着书生的右手手腕挑去。 “哎吆——”书生痛得急忙捂住右手手腕,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急急涌出。 “如果你再不说,那你的左手——” “我说,我说”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没有了双手,又如何能拿起兵器。 “是——谁?” “是——”忽然间书生的左手一扬。 “哼——雕虫小技!难道还要故技重施?”陈笙眼疾手快,退步,迅速的挥剑,就见书生的左手从手臂上飞出,落在一边。 “哎吆吆” 看着痛得满地打滚的书生,陈笙鄙夷的瞥了一眼一边地上冒着白烟的半截子手。卑鄙的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会摈弃他的卑鄙和龌龊。 “怎么,你难道还要隐瞒那个人?” 书生痛得窝在地上,左手没了,右手废了,以后他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你为那个人卖命,你以为抓到我,他会乖乖的将银子给你?你想想,他既然做得事情见不得人,就肯定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事,事成后,你想想,你还会活着拿着那些银子离开吗?” “公主不会不讲信用的!”书生忽然间大声驳斥道。 “公主?!”陈笙大吃一惊。 这边城里,还能有几个公主?书生口中的公主还能是谁?可是,自己跟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她要派人取自己的性命? 话一出口,书生就追悔莫及。他怎么能说是公主指使的呢?可是此刻为时已晚。 “那慕容天呢?是不是也是公主指使你们一直来追杀他的?” 书生又不开口了。 可是,他不开口,陈笙也知道,这肯定与公主脱不了干系。因为公主既然能收买他们杀自己,那想要杀慕容天的人,也一定认识公主。 不过,如今,慕容天的安危,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看毫无还手之力,俨然已经是个废人的书生,陈笙撇下书生,又重新返回娘亲安息的地方,虽然如今这里杂乱不堪,可是,她依然还是跪拜下去,拜了又拜。 “娘亲,您安息吧,孩儿定不会放过那些害你的人。” 下山的路上,并没有遇到慕容天。陈笙心想,他怕是已经逃脱了吧。可又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何必操心他呢? 不想,半路竟是远远的看见那三个小喽喽向山里而来,陈笙急忙隐入树丛中。 “三当家的不知道抓到那小子没有,如果抓到,这次咱们可是发大财了,两个人头的价钱,和在一起,咱们后半辈子可是不用动,只需要坐着吃就行了。” 陈笙远远的听到那三人的谈话,心里一慌,慕容天被捉住了! 可他被捉住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慌什么慌。 眼看着那三人渐渐的远去,陈笙从树丛里出来,继续向山下走去,边走边想, 他是他,我是我,我和他之间再无任何瓜葛,他的命运如何,与我何干。 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这对谁都好。 回到客栈,已经下午了,坐在窗户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虽然依然红彤彤的,可是发出的光线却没有了丝毫温度,更加显得这冬日的寒冷。 “客官,请用!” “嗯” 陈笙端起碗吃起饭来,但却发现,食不知味。 脑子里又是冒出慕容天那傻兮兮的样子,一步步紧跟着自己,生怕自己撇下他。可又忽然间脑海一闪,他强迫自己的神情,他欺骗自己的谎言,心下又忍不住痛了起来。 真是的,管那么多干什么,他那样精明的人,岂会让自己轻易的被捉住,一定是那三个人乱说的! 抑或是真的被捉住了,他肯定也是有一定目的的。就算不小心被捉住了,他的那些手下,又岂会不急着救他出来,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压下心里的不安,焦虑,慌乱,陈笙强迫自己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饭。 终于吃完了! 看着空空如以的碗,陈笙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可是当她抬头继续看向窗外时,脸色微微一变。 此时,太阳竟是已经下山了,只余一点点的边缘,好似一个垂死的人,很快就要死去,可是却对这人世间万般的留恋,不愿就此离开。 慕容天此刻,是不是也看着这落日若有所思呢? 就在陈笙思索间,那一点点的红色也没有了,整个大地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黑暗顷刻间就席卷而来,将所有的一切吞没。 心,烦躁不安,夹杂着若有如无的冲动。 躺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房顶,陈笙觉得自己的眼前,一会是沉没的太阳,一会是慕容天被虐待的惨像。 她辗转难眠,最后只得坐起来,来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看向外面。 零零星星的几点路灯,清清冷冷的照着大街。半夜,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冷清的有些让人难受。 忽然,一股黑风从远处的屋檐上浮过,迅速而强烈。 惊天真相 陈笙像是着了魔般,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出窗户,随着那一股黑风而去。 接近了才发现,原来,那是一队十几人的黑衣人,他们全身漆黑,犹如鬼魅,在黑夜里,如果不留心细看,根本就无法分辨出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魅。 从他们的行动和武功上看起来,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而且浑身还散发这一股阴冷之气,所以陈笙只是远远的跟着,不敢太过接近。 他们来将军府干什么? 看着那些黑衣人进了将军府,陈笙诧异之余,赶紧也潜入了进去。 一路尾随其后,只是令陈笙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黑衣人最后竟是来到了娘亲曾今住过的院子。 在一个黑衣人的指挥下,这些人分工合作,有的驻守于院子四周,有的在那残垣断壁下搜索者,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们在找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找到了!” 忽然其中一人的细微声音吸引了所有的人,那些搜寻的人全都来到那人立的地方。 不知道那些人做了什么,总之很快,陈笙就惊奇的发现,那半截子墙壁竟是缓缓的移动了开来,然后她就看到那些黑衣人中,有几个人蹲了下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了,似乎是钻到了地底下去了,其他的人则是继续守在外面。 看到这里,陈笙惊诧之余,心里的疑惑越发的强烈。 他们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的?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地下传来,陈笙看到,那些留下的人顷刻间骚乱了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离开自己的岗位,远远的看着暗道的入口。 接下来,暗道里一个人影爬了出来,可是,似乎还未说上一句话,就咽了气。 然后其他的人,就纷纷将暗道口围起来,一个个似乎神情戒备,随时等着应付眼前的突发事件。 可许久,竟是再无人从那暗道里爬出来,但也无人敢轻易的接近暗道,窥视里面到底怎么了。 看来这里异常的危险,不是久留之地。思量再三,陈笙决定离去。与己无关的事情,又何必上心呢。而且此时,对于自己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来了将军府,不妨去拜访一下公主。 借着夜色,陈笙轻而易举的来到了公主的住处。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屋里的灯却是闪烁着,从外面能看到窗户上印着的影子,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附耳上去,里面的谈话声隐隐约约的传入耳中。 “公主,不管怎样,我师弟也是因为公主而遭此厄运,您无论如何,也要请人来医治好师弟。” “那是自然了。而且,你们这次能捉住秦王,也算是大功一件,我和将军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慕容天被捉住了,看来这是真的。 “您也知道,我的叶镖,一出既是三片,他为了救那小子,怎能全部躲过?” 怪不得白日里那时只看到两片树叶飞过,那第三片竟然落在了慕容天的身上。 “也亏得他中了你的飞镖,否则,你怎会轻易的将他捉住?” “看他对那小子情深义重,一心想要调虎离山,让那小子逃脱。结果,他自己误入将军的埋伏,被我擒住。只是可惜师弟,被那小子废了双手。”说道这里,一夜飘声音忽然加重,恶狠狠的说道:“如果让我逮到那小子,非得断了他的双手双脚,为师弟报仇雪恨!” “那是自然!不过,你确定你见到的是个小子,不是姑娘?”安乐公主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可是却让陈笙心里发毛。 “是啊,长得普通的很,可是为何秦王对他情深义重,舍身相救啊?” 安乐公主似乎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当年他出生之时,除了张义,无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我也曾亲自带人追问张义夫妇,可恨的是,他们竟然宁可死,也不愿说出那孩子是男是女,当时在哪。” 天!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真相! 泪水,哗哗的滚落,好似炙热的火球,灼伤了人的脸颊,痛了人的心。 原来,原来爹和娘,竟是惨死在安乐公主的手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无辜的爹和娘下毒手? 双拳紧紧的握起,陈笙恨不得此刻冲进去质问安乐,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接下来屋内人的对话,让陈笙不得不忍住悲痛和气愤。 “公主,您别气坏了身子。如今不是知道是个小子吗,只要他落在我们的手里,咔嚓一声,以后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就算将军再怎么派人去找,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哼!想找到那个孩子,绝不可能!”安乐似乎非常的气愤,接着说道:“明明眼前有亲生的儿子不疼爱,非得去找那什么野种,亏本公主这么多年来对他痴心一片。对了,此事你们可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让他知道。” “是,是,公主消消气,小的一定为公主消忧解愁,那小子绝对逃不出咱们的手掌。今晚,如果将军的计策能成,秦王那如影随形的暗卫之鹰,必会遭受重创,这对我们的大计来说,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此刻,他们怕是已经——” 剩下的话,陈笙已经无暇去偷听,她的心里一团乱。 当时爹死的时候要自己来找张奉天,说他是自己的亲身父亲。 她找来了,可是,张奉天却一点一滴的将她渴望的亲情撕碎,她早就已经不再抱任何奢望了。 可是,此刻,却从安乐的口中得知张奉天一直在寻找自己,她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亲身父亲终于确定了,可是,却是在这样残酷无情的环境下。 一个可以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别人的丈夫,一个可以无情无义对待亡妻的男人,一个勾结敌国的汉奸,让她如何能够承认他是自己的亲身父亲? 而最可悲可叹的是,赵君忧竟然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回来了 回想这么久以来,赵君忧的的确确毫无所求的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帮助自己,陈笙心里有了一丝温暖。因为,最起码,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半个亲人,对自己是真诚友善的。 可是,他的母亲,却是如此的凶残狠毒,想起安乐公主,陈笙心情又复杂起来。 为什么真相是这样啊? 脑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陈笙表情呆滞,脚步错乱的在将军府中穿梭。 忽然,一阵阵刀剑相撞声从远处传来,陈笙猛然一震。 慕——容——天 然后,身子就急速的往娘亲的院子而去。 他们要摧毁慕容天,这绝不行,自己此刻绝不让他们得逞。 想到眼下的情形,陈笙的脑中又恢复清明。 果然,此刻,这里已经是一片厮杀。 张奉天带着几人,远远的看着那厮杀的人群,冷漠的脸在火把的映照下看起来如同阎罗一般。 看着张奉天,陈笙心中不禁又暗暗问道:“爹叫我来找你,可是,你对娘亲的冷漠无情,早就将我曾今的希冀打碎。如今,你又何必要找我呢?即使找到又如何,我又岂会认贼作父?又岂能看着你与安乐琴瑟合奏?” 陈笙移开视线,眼睛急急的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没有看到那叫人痛恨的身影。 慕容天,你此刻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出来啊!你快出来啊! 纵观全局,此刻,敌众我寡,黑衣人们渐渐的处于下风,他们中的一人,似乎做出了什么指令,几个人拼死杀出重围,逃了出去。 交替闪烁的火光中,地上尸体重叠。 张奉天看着那被带到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的黑衣人问道:“你们的基地在哪里?” 黑衣人没有回答,牙一咬,整个人就向下倒去。 “哼,倒是满忠心的!”张奉天哼声而道:“叫人将这里收拾干净。” 然后,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陈笙看着张奉天离开的背影,怒从心中来。她不甘心就此离去,身体竟是跟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张奉天竟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夜飘早已经离去,公主一看到张奉天,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样?” “死了几个,逃了几个,只是还没有打听到基地的位置在哪里。” “夫君,何必如此麻烦,既然秦王在咱们手里,何不亲自问问秦王?” “如今他昏迷不醒,我就是想问,也是难啊!” 昏迷不醒? 即使是中了暗器,可也不会昏迷不醒啊? 慕容天啊,怕是你自己也不会想到,害你的人竟然是你的亲人吧! 那害自己的人呢? 想到这里,陈笙的心沉甸甸的,胸口涌起无限的悲凉,只觉得身心疲惫,心力交瘁。真想放下这一切,好想好想好好的睡一觉,将这一切忘记。 可是,这一切又岂是说忘记就忘记的啊! 很快,屋里的灯就灭了,陈笙想了想,又返回了娘亲的住处。 那里,已经一片宁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就像曾今,自己在那里出生,娘亲在那里离开,最后不也被尘土淹没,如今被一场大火烧得荡然无存。 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半截子断壁,最终陈笙选择了离开。 就算她有意要救慕容天,可是,自己如今不知道慕容天被关在哪里,贸然打开暗道,怕是只能打草惊蛇,或者自己也会如那几个黑衣人一样,有进无出。 与其做无谓的牺牲,不如静观其变之后再行动。 回到客栈不久之后,天就蒙蒙的亮了。 很不想睁开眼睛,很不想就此醒来。 想到那短暂的梦幻中,郎御遥遥的呼唤着自己,带着自己飞往那漫山鲜花的仙境,远离尘世的恩怨情仇,纷纷扰扰,陈笙苦苦的笑了笑。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放下这一切,真的随郎御而去呢? 看着窗外又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小巷,心中百感交集。谁能想到,昨夜里的血雨腥风呢?谁能想到这个繁华的城镇,竟是用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 愁眉不展了整整一天,还是没有想到救慕容天的方法,入夜,陈笙又潜入将军府,可是毫无所获,无功而返。 就是那些逃掉的黑衣人,似乎也放弃了般,竟是也再没有出现过。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云镇那边肯定也在等着自己回去,陈笙心中焦急不已。 这一日,陈笙正坐在窗口如平日般吃着早饭,忽然一队从京师而来的队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的眼中,宛如注入了清泉,清亮明媚。 他回来了! 欣喜,安心,委屈,悲苦齐齐涌上陈笙的心口。 紧紧的盯着中间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陈笙的心宛如要从胸口跳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马上的男子忽然间抬头向上看来。一双黑珍珠般的眼中,印着一张洋溢着灿烂笑容的俊脸。他的笑,犹如冬日里乍然而开的梅花,带来生的希望,花儿乍然而开的温暖。 所有的不快,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困哪,似乎在那一霎那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可是,看着下面的人,心中所有的委屈,又似乎顷刻间就要宣泄而出。 “安大人”使者随着安文泽的视线,发现只是一个空空的窗户,有些好奇的问道:“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吗?” “哦?” “小的看大人一脸的笑意,以为大人看到了什么好看的。” “是吗!没什么而已,我们继续赶路吧。”安文泽笑笑,难道自己的表现就如此的明显吗? 想到身后那远远的视线,犹如温暖的阳光,让人心安,心暖,安文泽不禁甜从心中来。 打听到安文泽住在驿站,陈笙当夜就悄悄的来到了驿站,想不到,他竟是站在院子里一直默默的等着自己的到来。 跟着安文泽进了屋子,陈笙还未说话,就被安文泽拉着胳膊左看右看的,还边看边说道:“这些日子不见,你又瘦了。” “文泽” 伴随着一声呼唤,陈笙扑在安文泽的怀里,低低的哭泣。 权衡利弊 安文泽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紧紧抱着怀里因为伤心哭泣而微微颤抖的人,他知道,她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宣泄心中的苦楚。 记得自己走时,她的心里就埋着深深的苦。 如今自己回来,她心中的苦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重了。 许久许久之后,陈笙才止住泪水。 看着那双眼中依然闪烁的泪花,安文泽疼惜的伸出手抹掉那晶莹的泪珠,柔声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会过去的。”连日来积压在胸口的苦,经过一番痛哭之后,陈笙此刻觉得好了很多。 “你怎么来了边城,在这里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来祭拜娘亲,却没想到,竟然知道了爹和娘惨死的真相。” 陈笙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告诉文泽,她没有丝毫的隐瞒。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文泽会懂自己的苦,会明白自己的痛,会体谅自己的犹豫。 “原来是这样的。” 听完陈笙的诉说,安文泽只觉得自己的双臂更加的想要抱住眼前的人,自己的心更加的想要好好去爱惜眼前的人。 她的身世让人同情,她的遭遇让人感叹,她的恩怨情仇让人肃然。 “笙,一切都会拨云见日的。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会解开这一系列的谜团,我们一定会远离这凡尘俗世,安安静静的度过每一天。” “嗯!”陈笙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会好好的珍惜每一天,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此刻,虽然两人只是短短的数日不见,可是,两个人竟都觉得似乎很久未见,又似乎昨夜才见过。 原来,在时间的撮合下,在心与心的交流中,两个人竟是已经不知不觉的各自进如了各自的心底,彼此互相牵挂,思念。 “文泽,你去京师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皇上已经见了信,可是又怕引起两国大战,也怕一下子逼得张奉天谋反,所以最后采用了我的建议,先想办法诱使张奉天去京师,然后再伺机以通敌叛国罪将其拿下。” “如此甚好!他在这里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收服。只是,此事一定不能泄露半点,而你也要小心。” “这个我自然知道。” “对了,京师如今的情形如何?” 慕容天装疯卖傻多年,看来是对皇位早就有所图谋。他不在京师待着,跑到这么山高水远的地方来做什么,难道京师里个个皇子间的争斗缓和了? “皇上年事已高,如今个个皇子间明争暗斗,太子也是四处笼络人才,我刚去时,正巧遇到皇上责罚秦王,斥其居功自傲,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命他暂时离开京师,前往边城巡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在边城。 只是天下之大,皇上为什么一定要他来边城呢?陈笙想了想,“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只怕慕容天不知道怎么被哪个皇子算计了,抑或是,根本就是太子算计他的。 “临走前,皇上又命我给秦王带话,让他早早回去。只是今日听驿站的人说,秦王早就离开边城了。如今看来,他竟是被张奉天拿住了。只是,张奉天即使叛国,可也没有明目张胆的投靠突厥,怎会囚禁秦王呢?而且关押王爷,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啊。如此看来,张奉天的身上恐怕还有其他的秘密。” 被安文泽如此一点,陈笙立刻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既然太子或者其他的皇子能设计让慕容天来到边城,那他在边城一定有人,而这个人就是张奉天。那安乐公主,也是他那边的人。只是,这个人,到底是太子,还是其他的皇子呢? 如此推来,想必京师里的皇位之争,怕是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否则,皇上也不会急急让秦王返回。 照此推离,看来皇上是有意要传位于秦王啊。 这,是个怎样的时期啊? 朝堂晦明,内忧外患! 而且,皇位争夺之时,难免社稷动荡。如果此时突厥再犯,怕是—— “难道是太子?” “太子?——想不到张奉天不仅通敌,而且还暗中与太子联手。”安文泽眉头紧皱:“如果不能及时救出秦王,怕是这江山就会落在太子手里,而太子骄奢无德,喜好享乐,这大权又会落在张奉天的手里,怕是最终连整个万里江山都只会沦为突厥的牧场。” 陈笙点了点头,大汉危矣!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救出慕容天,促其早日回到京师,才是上上策。 可是,现在连他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救呢? 陈笙和安文泽两个人愁眉不展,各自沉默不语,想着该怎么办。 眼见天色已经不晚了,两人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无奈之下,陈笙只得返回客栈,从长计议。 第二天大街上就传来朝廷要嘉赏张奉天,特命特使安大人亲自奉旨前来迎接张将军进京的消息。人人似乎都非常的高兴,无不见面聊一聊此事,更有人说,此次进京,皇上是特意邀请将军和公主参加宫里的新年宫宴。 听到这些流言飞语,陈笙忽然间脑中一闪。 如果张奉天和安乐公主都要离开边城,他们势必要妥善安置慕容天,那就一定会有一些迹象,只要自己严格监视他们,一定会得到慕容天的消息的。 如此想着,陈笙暗中给安文泽送了信,希望安文泽能急急催促张奉天成行,逼其早些露出马脚。 入夜,陈笙再次潜入将军府,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去娘亲的旧居最为妥当。因为冥冥中她感觉慕容天好像就被藏在那里。 果然,万籁俱静时,陈笙看到张奉天带着几个亲随,进入了那个暗道,不久,就看到慕容天被人背着从里面出来了。 看着毫无生机被背着的慕容天,陈笙心里百般滋味。 如此高贵的他,被人囚禁,被人诬陷,又如此毫无反抗的被人随意的处置,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再次离别 看着慕容天被人背着向外走去,陈笙小心的在暗中跟随着。 他们要将他带到哪里去呢? “将军,真的要将他带回京师吗?” “嗯,趁着此次回京,刚好将他交给太子,看太子怎么处理。” 听到这里,陈笙暗吸一口冷气,果然自己和文泽分析的没错,张奉天与太子是一伙的,如果将慕容天交到太子手里,慕容天怕是九死一生啊。 只是,如此一个大活人,张奉天要如何带往遥远的京师呢? 看到慕容天被背进张奉天的院子,陈笙想要继续跟进去,怎奈此刻那里,里里外外被守卫了个严实,她只得悄然返回。 虽然无法立刻救出慕容天,可是陈笙心里还是微微安定了些,毕竟见到他的人了,确定他还活着。如此,那就还有办法。 不愧是大将军,张奉天准备了很多的东西带往京师,大大小小的箱子装满了三大马车,在边城乡亲父老的欢送声中离开了边城。 经过文泽的暗中留意,陈笙得知,安乐公主的马车上有一口大箱子,据说装的是公主的一些私人物品,所以就连公主夜里休息,那口大箱子也会被安置在公主的帐篷里,除了公主的随身侍从,外人谁也不得接近,就更不用说碰一碰了。 毫无疑问,慕容天肯定被藏在那口大箱子里。 陈笙连着跟了三天三夜,本想趁着晚上潜入公主的屋中救出慕容天,可却发现,张奉天派了十几个人守着,竟是无从下手。 看着离边城原来越远,而自己也不能一路跟着,陈笙暗暗着急。 后来安文泽劝陈笙不要一时冲动而去救慕容天。既然张奉天要将慕容天送给太子,肯定会让慕容天活着到达京师,与其在半路上动手,不如联系慕容天的人,让他们在京城外解救慕容天,如此,即可救了慕容天,又可不惊动张奉天,将其顺利的诱骗到京师。 陈笙想了想,如此最好。 既然自己不能前往京师,所以一切都交给文泽就好。 “文泽,如今看来必须尽快联系到暗夜飞鹰,只是,该如何联系呢?”陈笙有些为难的问道。 “如果暗夜飞鹰没有离开边城,那么他们肯定知道张奉天离开边城的消息,也绝不会就此罢手,定会寻找机会救出慕容天的。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细心留意的。” 安文泽的一番话,使得陈笙恍然所悟,也使得她不得不暗暗佩服安文泽。 他,其实更适合做大将军!“好!”盯着灯光下那年轻的脸,陈笙有些恍惚,他真的是从这偏远的边镇出来的吗? 他年轻有为,聪慧睿智,大胆中又带着细腻,思虑缜密…… “笙儿——” 笙儿,这一声呼唤似乎从遥远的天边而来,让陈笙越发的恍惚。 “笙儿,笙儿,你怎么了?”安文泽连着唤了几次,可是陈笙依然盯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她的眼睛盯着自己,但是眼神却好似穿透了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 曾今,她也不止一次的如此盯着自己。 安文泽的心酸酸的,微微泛起的妒忌让他忍不住大声的吼道:“陈笙,你到底怎么了?” 如雷的吼声,惊醒了恍惚的陈笙,她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微微露着嫉妒,不满的小伙子,正要解释,耳边却传来阵阵脚步声。 “我先走了!” 飞身没入黑暗中,陈笙急匆匆的离去。 “安大人,怎么了?” 闻声而来的侍卫,迅速的将安文泽围了起来,个个四处张望。 “没什么,就是刚巧捉住了一只野兔。”安文泽边说边拎起手里的兔子。 “真是兔子啊!”看着那在空中晃来晃去的野兔,侍卫们纷纷放下警惕,嬉笑着说道:“那今晚岂不是有美味了?” “哈哈,正是!我们烤兔子去!”安文泽边说边往宿营的地方走去,幸好有只兔子经过,不然,还真是麻烦啊。 与身边的人谈笑间,安文泽的眼神瞟了一眼陈笙远去的方向,心里满是懊恼。 自己真是太冲动了,就不能忍一忍吗? 唉!下一次再见,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可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别,竟是—— 任由马儿四处游荡,陈笙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立刻回往云镇,还是该去边城?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踌躇不前,似乎边城哪里有什么牵挂般让她不能潇洒的策马而去。 难道是因为娘亲吗?是因为那残垣断壁,抑或是因为那被填平的坟头。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 犹犹豫豫间,不想马儿又重新回到了边城的城门口。 “马儿,是不是连你都不愿我就此离去?” 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似乎在附和她的猜测。 正要进城的陈笙,忽然看到几两马车驶出了边城,那些人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客商,可是他们的行动看起来利索而井然有序,好似经过一番培训般。 很快,那一队人就离开了,他们前往的方向也是京师。 陈笙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觉得这与自己无关,所以她依然策马进了边城。 没有了张奉天的边城,看起来似乎戒备得更加的严密。陈笙还是回到了那个客栈,既然心中有所犹豫,那就将一切犹豫打消。 心中有了打算,陈笙倒也不是特别的着急,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来到埋葬娘亲的小山头,用双手将那杂草收拾干净,重新为娘亲立起墓碑。 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珠,看着一抔新土,陈笙默默的跪下来,久久的不愿起身。 娘亲,孩儿不孝! 可是孩儿一定会再回来,那时,孩儿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咱们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平平静静的生活。 暮色西沉时,陈笙骑马离开了边城。 此刻,她才觉得自己的心安宁了很多,不再犹豫不觉,也不再慌慌而乱。 再一次回望一眼渐渐模糊的边城,陈笙坚定的回转身子,脚下用力踢向马肚,大喊一声:“驾——” 噩耗传来 回到云镇时,当陈笙一眼看到那矗立在城墙上,身姿如仙的男子时,她的眼中有疼惜,有哀叹,有不忍。 曾今,在桃花纷飞的世界里,他如谪仙般不受尘世的打扰,过着他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今,在这猎猎西北风中,他如仙子般的身影,已经逐渐的披上了尘世的沧桑,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晴朗明媚。 公子,你可知,你的娘亲就是那害死我爹和娘的凶手? 公子,你可知,当我如今面对你时,复杂而又彷徨的心情? “回来了!”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可陈笙却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和压抑。 “回来了,公子!”陈笙不敢抬眼看向赵君忧,他的心里,此刻怕是依然还在生自己的气。而自己,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仇人之子。 “我们先回去吧。” “嗯” 无言的相伴而行,让人觉得那短短的路途似乎一下子变得很遥远,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将军,你回来了!” “是啊,小六子”陈笙听到小六子快乐的声音,觉得自己一下子要解放了,她迎上前去,笑着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偷懒?” “我怎么会偷懒?”小六子假装委屈的看了陈笙一眼,对着赵君忧喊道:“赵公子,你可要讲句公道话,这几日,我小六子可有偷懒?” “没有!”似乎不愿意多说话,赵君忧表情严肃的只吐出这两个字。 小六子对着陈笙吐吐舌头,小声说道:“将军,赵公子这几日一直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陈笙没有回答,只是回头匆忙看了一眼身后的赵君忧,然后对小六子说道:“我累了,想要去休息。” “知道了,我这就为将军准备去。”说完,小六子眼神瞟了瞟赵君忧和陈笙两人,就赶紧离开了。 “既然你要休息,我就先走了。” “嗯”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陈笙越发觉得,她和他之间,似乎注定只会越走越远。 或许是因为春节的临近,边界竟是非常的安静。 听说,往年在过节前突厥人总是要骚扰边界居民,从而掠夺一些物资。可是,今年,他们却是迟迟不见动手。可是,这也让所有的人都越发的警惕,因为,突厥人的本性,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呢? 不久,就有消息传来,原来是因为突厥的大汗因为痛失爱子而卧床不起,结果其他的王子都不敢轻易的离开安都,担心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错失了继承可汗之位的机会。 看来,今年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个新年了。 只是,眼看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可是文泽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云镇这个小镇,几乎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如果想要得到什么消息,就必须派人去打听。只是那么远的京师,谈何容易? 从边城回来的人,也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皇上因为秦王的失踪,也是卧床不起。关于张奉天,传来的都是他如何如何风光的消息。唯独没有安文泽的一丁点消息。 如果张奉天风光的话,那文泽势必危险,而那慕容天,怕也是生死不明。 担忧文泽的安危,也为慕容天的失踪心神不宁,陈笙竟是越来越觉得这新年的气息是如此的寂寞,悲凉,萧瑟。 稀稀拉拉的炮竹声中,新年也就过去了。 草长莺飞的日子里,文泽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自然,慕容天也依然失踪。只是听说,皇上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京师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似乎都由太子来决定。 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虽然晴空万里,可是,却让陈笙心里沉沉的。 这晴朗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呢? 三月的时候,一道圣旨来到了云镇,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一道提拔陈笙为大将军的圣旨。 接过圣旨,陈笙知道,这肯定是太子的意思。 只是太子如此,到底是为拉拢自己,还是另有目的呢? 私下里,陈笙想要从那宣旨的太监口中得知安文泽的消息,没想到,太监竟然告诉自己,京师里根本就不曾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陈笙得知这样的消息,惊愕得难以置信。 难道,文泽已经不在了? 顷刻间,陈笙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一个人,难道就如此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她告诉自己这不可能,这决不是真的。 可是,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他没有回到云镇,为什么他一丁点的消息也没有? 眼前,全是往昔的一幕幕,虽然不多,可是,却让人那样的刻骨铭心,无法忘却。 就是他第一次出现时,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的脑海里竟然都清清楚楚的印着。 他那深情的呼唤,他那似曾相识的眼神,他那特殊的舔吻……一言一行,挥之不去,弃之不散。 默默的将所有的泪水收进眼中,陈笙静静的坐在桦树林边,好似依然眼前看到的是那个带着机灵聪明的男子。 赵君忧心情沉重的立在远处。 陈笙,你可知道,我不得不离开了。 宣旨的太监带来消息,说是我的母亲因为病重,滞留京中,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所以,我必须离开。 可是,你知道吗? 我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离开你。虽然我们之间似乎越来越远,可是,我依然愿意守护在你的身边,默默的守卫你,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你,我也无怨无悔。 宣旨的太监回去了,赵君忧也离开了。 孤零零的站在城墙上,陈笙觉得,一切似乎都远离自己而去了。 仇人是知道了,可是,这个仇却没法报。 亲人是知道了,可是,却早已经离开了自己。 回望间,原来,恩怨情仇,都已经随着一个个离去的人而走了。 那自己呢? 孤零零的活着,孤独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战在即 很想,很想就此抛下一切,回到山谷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完此生。可是,云镇怎么办,这些跟随自己的兄弟们怎么办? 四月,突厥忽然间从三处围攻边城,边城告急,陈笙接到了救援的文书,与其他人一商量,大家一致同意从云镇出发,绕到突厥西线的背后,对其进行致命的一击,已解边城之围。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几乎是没有遇到什么拦截,大军就绕道了突厥西线的后方。 当突厥看到忽然间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汉军时,立刻就慌了手脚,没有做过多的抵抗,竟是一个个仓皇而逃。 乘胜追击! 突厥的逃跑,更是提高了汉军的斗志,所有人都呼唤着,挥舞着手中的刀枪,骑马追了前去。 这一战,杀得突厥西线一路溃不成军,终于让边城有了喘息之机。 当陈笙来到边城时,才得知,现在这里的将军是张奉天手下的一个副将,叫罗远。 这罗远见到自己,并未大吃一惊,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一般。 可是在陈笙的印象里,自己并未见过罗远。 “早就听说陈将军将云镇治理的井井有条,就是突厥,也是不敢轻易触犯。如今,经此一役,本将更加对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罗远端坐在大将军的主位上,拱手而言。 “将军谬赞了!” 陈笙谦虚的回道,自己对这个罗远不熟悉,还是谨慎些好。 如果他与张奉天同谋,那自己一定要小心他会通敌,卖国。 “哈哈,陈将军真是谦虚啊!今晚,本将准备了晚宴,为陈将军庆功。” “谢大将军!” 此时西线虽是以破,可是北线和东线依然有大批的突厥驻守,怎能如此轻敌的就庆功呢? 陈笙心里虽然疑惑,可是,她没有提出反对,只是补充道:“莫将略微懂得奇门之阵,恳请大将军允许莫将在晚宴前,在边城外布阵,以防突厥突袭。” “哦?”罗远似乎有些吃惊,可又很快的大笑道:“将军真是我边城的福将啊!如此最好不过。” 陈笙担心西线的突厥卷土重来,在城门外布设了迷魂阵。 只要他们踏入阵内,就会迷失方向,怎么也走不出来的。 是夜,果然在晚宴后,守卫急报有突厥来犯,但可惜在夜里,他们竟是全都误入迷魂阵中,全军被擒。 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边城内外,就是突厥军中,也竟是相互风传着汉军中新崛起的一员大将——鬼面将军。 陈笙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一两次的战役,自己竟会被人们传得神乎其威。 接下来,另外两路的突厥,也是节节败退下去。 边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祥和。 京师,也很快就送来了赏赐。 皇上竟是为陈笙赐名——鬼面将军。而且还特意命工匠为陈笙打造了头盔和盔甲,就连那红色的披风,也是专门命人织造的。 众人无不为陈笙高兴,可是,这接二连三的喜事,却让陈笙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生命是如此的渺小,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一将功成万古枯,此刻,陈笙才真正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不想整日里面对那讨好贺喜的嘴脸,陈笙向罗远提出辞行回到云镇的请求。罗远开始不同意,可是陈笙坚持,他最后也只得同意他带着人离开。 走到半路上时,忽然从边城传来消息,说是发现有小股的突厥人出现在鸡峰山附近,命陈笙带人前去查看。 军令如山,陈笙想也没想,就立刻带着众人折道前往鸡峰山。 不想,走到距离鸡峰山不远处,探子就回报,距离他们大约五里远的地方,真有一股子突厥人扎营安寨。 闻听此消息,大家个个兴奋不已。 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陈笙细细询问了探子,确定这些人其实就是逃跑的一小股突厥人,于是带着大家急速的行进,准备将这些突厥人一举拿下。 或许是没想到忽然之间汉军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突厥人仓皇迎战,怎奈毕竟人少势单,还未怎么抵抗,就一个个仓皇四处逃散。 汉军哪里允许,他们很多人的亲人就死在突厥人的铁骑下,此刻有如此好的机会,一个个犹如猛虎下山,大有将这些突厥人杀得片甲不留之势。 “停——”陈笙看到一个个杀红了眼,亢奋的士兵,想要阻止他们继续追击,可是,混乱的战场,这些人哪里听得到她的命令。 迫于无奈,陈笙只得自己策马疾行,想要冲到最前面,阻止大家。 终于,在一座山峰下,陈笙拦住了大家。 “将军,这就是鸡峰山”小六子及时的告诉陈笙这座山的名字。 陈笙点了点头,罗将军不是叫人带信说突厥人在山里吗?那为什么我们在山外就已经遇到了突厥人,这是巧合,还是罗将军的人带错了消息? “各位兄弟,穷寇莫追,突厥虽然可恨,但此刻我们已经顺利的打跑了他们,也杀了他们很多人,我们因该从长计议。” 不管是巧合,还是消息错误,小心使得万年船,陈笙如此想。 “将军,他们都逃进山里了,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根本就没几个人了。” “是啊,是啊” 看着周围的人都不愿就此放弃,陈笙知道,苦口婆心的劝慰,对于这些深受突厥残害的人们来说,根本就不起作用。反而,可能会更激发他们的斗志。 “虽是如此,可是,小心总是没错的。不如,我先带一小部分人进去探查,如果没有埋伏,大家再全都进来。” 听到陈笙如此说,其他人也觉得在理,就纷纷同意了。 “小六子,吴有……” 钦点了十几人,陈笙带着这些人就进了山里。 “小六子,山里的路你可熟悉?” “那是自然了,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的。” “好,你来带路!” “是,将军!” 香消玉焚 随着逐渐进入山里,陈笙不得不佩服这座不算是太高的山。 虽无直入云霄,但是,山里地形复杂,而且山上满是突兀的石头,如果有人要在山中设伏,那就算是大罗神仙在,恐怕也是难以全身而退的吧。 设伏—— 想到这点,陈笙眉头一拧,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她顷刻间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太轻率了。怎么能如此糊涂,竟是将大家带入这危险之地。 勒紧缰绳,陈笙挥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进,调转马头,大声的命令:“原路立刻返回!” “将军,这是怎么了?” “是啊,那些突厥人还没抓住呢?” 随行的十几人立刻吵吵嚷嚷的,一个个似乎都颇不满意陈笙忽然做出的决定。 “原路返回!这是军令!” 看到陈笙一脸严肃的厉声喝道,所有人立刻住了口,纷纷调转马头,准备返回。 陈笙面色稍微缓和,正要松一口气,抬头正巧看到远处山顶上一面红色的旗帜忽然飘起。 “不好!大家小心,快走!” 可是,已经太迟了,随着那扬起的红旗,瞬间纷纷扬扬的羽箭,从山腰的两面倾泻而下,犹如滚滚洪水般袭向众人。 人群,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羽箭冲散,好几个人都中箭摔下了马背,其余的人,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打落那疾驰而来的羽箭。 但是,羽箭就如飞雪般纷纷扬扬,似乎没有绝期,很多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插着羽箭。 “大家快跑,不能恋战!” 陈笙虽然没有中箭,可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她不仅着急,更是心痛。 “将军,我们来救你了!” 正在大家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时,那些留在山外的人,又都冲了进来。 此刻,羽箭的数量也明显的少了些,大家很快的就聚在了一起。 “你们——”陈笙看着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他们的军士,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气恼。 “将军,我们快走!”赵亮知道将军非常生气,可是,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要大家能逃出去就好。 “走!”陈笙一声令下,所有人赶紧趁着此刻空隙策马向山外的方向奔去。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大家一抬头,脸色瞬间一片惨白,只见两边的山上,无数巨大的石头正势不可挡的向山下滚落。 “大家小心!” 陈笙只得带着众人又向后跑去,但是依然有很多的人和马,顷刻间就被巨石埋没。 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和马鸣声,陈笙浑身一阵战栗。 是谁?竟是设下这样的埋伏,打算将我们全部消灭! 巨石过后,又是短暂的安静。 进不能,退则亡! 陈笙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援兵,这一次,他们必死无疑! 可是,援兵,除非从天而降! 难道,今日注定她要亡在这里? 想起娘亲,想起爹和娘,想起郎御,想起文泽,陈笙忽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很累很累,他们都走了,就只留下自己一个在这世上,独自承受着所有的仇恨,痛苦。 心,好累好累,好想放下一切,好像远离这所有的恩怨情仇。 “将军,将军”赵亮连着叫了陈笙几次,看陈笙都无动于衷,他以为陈笙被眼前的情景的怔住了,急忙骑马来到陈笙身边,碰了碰陈笙的胳膊说道:“将军,怎么了?” 猛然被赵亮一碰,陈笙恍然而醒,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她如此放弃生的欲望,那身边的这些人怎么办? 看到陈笙回过神来,赵亮急忙说道:“将军,刚才我们在外面时,那个送消息的人说,罗将军准备派人来支援我们,所以,我们只要出了山,就有救了。” “罗将军——”陈笙略一沉思,心中就明白,什么援兵,那根本就是哄人的。可是,赵亮却是相信的,再看看周围的人也是一个充满希望。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大家都相信有援军,心存希望。 “赵亮,吩咐大家趁着此刻机会,继续向山里而行,从另一侧出山” 退路已经被巨石阻断,此时除了向山里而行,再无其他出路。 大家狼狈的向山里而去,可是没走多远,前面密密麻麻而站的突厥人,让所有还活着的人都彻底的绝望了。 陈笙回头环视一圈,看着一个个视死如归的脸,心里知道,大家都清楚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兄弟们,陈笙在此作揖!请大家原谅陈笙的无能!”如果自己能考虑周全,现在可能不会是这样的情形。 “将军——”所有人同时回礼。 远处山顶上的红旗又再一次的飘扬,陈笙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 “弟兄们,冲啊!只要冲出去,就有希望”转过头,看着前方蜂拥而来的突厥人,陈笙大喊一声,第一个率先冲了上去。 “冲啊!” 身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铮铮男儿,一个个皆将生死抛下,为最后的一刻而浴血拼杀。 血,到处横飞,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身边,与自己同在的人越来越少,围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 小六子死了,赵亮死了,吴有死了……最后,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鲜血模糊了双眼,黑珍珠般的眸中,渐渐呈现的是一个个亲人。 “娘亲,孩儿累了,孩儿真的累了” 忽然,黑色的眸中,闪进一道鲜红的羽毛,似乎从遥远的天边而来。 “娘亲,是你来带笙儿离开吗?” 娘亲,孩儿来了! “嘶——”的一声,利箭划破胸腔,疼痛顷刻间蔓延开来,陈笙低头,看着胸前鲜艳如血的羽箭,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呃——”随着连续不断的三箭射入胸口,陈笙的身子晃了晃,手中的剑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她只觉得黑暗如同排山倒海般瞬间淹没了自己,身子缓缓的向下倒去。 顷刻间,万籁俱静,整个鸡峰山听不到一丝声响。 “嘟——嘟——”胜利的号角忽然间吹起。 所有的人好似从梦中惊醒般,忽然间大喊着,跳跃着:“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鬼面将军死了!鬼面将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