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点江山》 01定国公府 巍峨的云峰之上,峭壁生辉,脚下山林在云雾中如同仙境。满山苍翠,掩映着那精致古朴的小楼小院。向远处望去,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青翠欲滴。 断崖边,一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而柔软的黑发笔直地垂落,凌乱地披散在她身上,有几绺从额前垂落,滑过俊美到昳丽的面容,穿着一袭白色衣袍,颈口处露出白晳的肌肤,朦胧的阳光晕染在他身上,为他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柔美之态,宛若下凡仙人。 一身穿青色长袍的少年爬上这山崖,看到的就是如此美仑美奂的一幕,让他站在那里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直到山崖上一阵冷风吹来,才让他清醒过来。心里不禁感慨,怀南师兄可真是俊美,怪不得飘渺宗上下都极为爱护怀南师兄。 “怀南师兄!怀南师兄!”内门小弟子多言扬着声音喊道。 多言,乃是这飘渺宗的内门青衣弟子,平日里在这飘渺宗内总是叽叽喳喳个没停,曾经多言不叫多言,后来被大师兄星辰师兄改名为多言。 崖边少年转过身来,肤白唇红,看起来格外的无辜。 “何事?”略显细腻的声音如同醉人的梨花香,怪不得最是暴躁的二师兄火炎在怀南师兄面前也极为听话,这声音原本就可以让人安定下来。 “这是怀南师兄的家书!”多言将怀中一封信件给递给怀南。这飘渺宗内,不论长老还是弟子都是无父无母,可这怀南师兄不同,怀南师兄不仅仅有父有母还是南苍国官家子弟,和他们这些飘渺宗的弟子都不同。 “多谢!”怀南伸手接过,那只手长得极为清秀柔美,手指修长而纤细,肤色雪白如羊脂美玉。 多言挠了挠脑袋,笑着摇头“嘿嘿!”这怀南师兄极为客气,哪怕他只是内门弟子,不是宗主亲传弟子,可怀南师兄从未小看自己,更没有对自己呼来喝去。 怀南看着信件,以为这又是父亲叨唠自己让自己回南苍城,或是母亲来信叮嘱自己早日回去,她甚至想念自己。 可,打开信件,一向温润的怀南此时目光闪动着黑色的光芒,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还未等多言询问,就看到平日里淡定的怀南师兄整个人如同一阵狂风一般朝着山下冲去,那慌乱的背影让多言都觉得事情不巧。 不远处,一道身影正朝着山崖而来,那人墨色长发,额前碎发微微垂下,遮住那双狭长火爆的墨眸,以及墨色眸底透出的丝丝锐利之色。 “小师弟!”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火炎朝着怀南招手。 平日里每次面对他都会露出笑容的小师弟,今日却如同一阵风从火炎的身边飘过,火炎甚至没有看到小师弟的面容。 “小师弟是怎么了!”火炎很是不解的自言自语。 怀南一路冲出飘渺山,直接跨上一匹白色高头大马,马儿如同离弦的箭的一般冲出外山,扬起一阵尘土。 一路上,怀南的心七上八下,甚至好几次她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一路风尘仆仆,不要命的赶路让怀南终于回到家,回到这南苍城的定国公安府来。可,看着那黑色牌匾之上悬挂的白色绸布,还有看守护卫头上的白色巾条,怀南觉得整个人都是眼前一黑。 “大少爷回来了!”马管家满目悲痛,在看到怀南的时候突然跪在地上。 怀南整个人是从马上跌落下来的,拒绝管家的搀扶,怀南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府内跑去。 当怀南跑入府内大厅,看到大厅内哭哭啼啼的一群人,还有横亘在大厅中央的那具棺材,怀南觉得耳朵中轰鸣声响起,她什么都听不见,唯有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那具棺材一步一步的走去。 松木打造的灵柩摆放在那里,怀南站在灵柩旁,目光却有那么一瞬间退缩了,她不敢朝着灵柩里面望去,生怕看到熟悉的人躺在那里。 手指如同鬼爪一般抓在灵柩旁,怀南朝着灵柩里面看去。父亲穿着一身定国公朝服躺在那里,惨白的面容如同冰霜一般,浩气凛然的样子让怀南想起平日里父亲对自己的照顾和爱护。 “父亲!”凄厉的哀嚎响彻在定国公府的大厅,一道鲜血从怀南口中喷出,她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的栽倒在大厅内。 “大少爷!”惊呼担忧的声音不绝于耳。 怀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到了从小到大的时候,还梦到了自己的前世。是啊,她安怀南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降生在定国公府,成为定国公府大少爷。 父亲刚正不阿,母亲美丽和善,她享受着这份宠爱,沉沦在这份亲情中,她忘却前世,今生过的自由潇洒。 安怀南,这是当初她出生的时候父亲为她取的名字。希望可以有人护自己一生一世,遮风挡雨,承南而上。 父亲乃是定国公,从一品,更是曾经跟随帝王打天下,是帝王为数不多信任且重用的朝臣。父亲一生都奉献给了南苍国,他总是希望怀南可以从江湖回来,可以报效朝廷。可惜,曾经的怀南听不进去,她以为时间还很长,却不想,眨眼睛,有些人说没就没了。 “怀南,你才华横溢,若是入朝为官该有多好!” “怀南,你博览群书,又拜飘渺宗宗主为师,武功更是精进,若是报效朝廷,定能出将入相!” “唉,有些百姓竟然还是苦不堪言,为父看了极为心痛,若你有心思回来,该有多好!” 是谁?在一遍一遍的叹息,在一次一次的相劝,怀南听着那惆怅的声音,好想告诉他。她愿意回来,她愿意入朝为官,愿意和那些虚伪的人打交道,甚至她愿意为了父亲所爱的百姓劳碌心力。 可是,父亲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等等自己... “大少爷?大少爷?”带着担忧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当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身边得力之人语熙姑姑正坐在自己床边,在看到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抹了一把眼泪“夫人,大少爷醒了!” 怀南这立刻朝着床边看去,就看到母亲正坐在一旁。父亲突然离去让怀南觉得备受打击,怀南甚至不想要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让一帆顺风顺水的怀南痛不欲生。 可,如今看着曾经美貌震惊南苍城的母亲似乎一夜苍老很多,母亲一直都是这南苍城有名的美人,哪怕成亲生下自己,如今亦是美貌妇人。可此时坐在那里的母亲,整个人如同没有魂魄一般,双眼红肿不堪,神色憔悴。 “母亲!”喉咙一哽,怀南心里清楚,父亲和母亲恩爱有加,平日里更是琴瑟和鸣,如今父亲离去对母亲而言该是多大的打击。 定国公府从安夫人瞧着从床上爬起来的孩子,想要牵起嘴角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她只能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脊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母女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彼此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痛苦。 安府定国公逝去,哪怕怀南心里多么的难受,但她却不得不振作起来,扛起整个定国公府的一切。 每日里,怀南就跪在大厅内,听着来往朝臣真情也好假意也罢的安慰,怀南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听着那些人的话语,送那些人出府。 如此三日以过,明日就是父亲灵柩下葬的日子。早早的,大厅内已经空无一人,除了怀南三日里跪在这里膝盖都跪的红肿不堪,那些所谓的分支早就找个由头出去了。 一道身穿白色素衣的身影走入这大厅,她站在灵柩旁,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灵柩中定国公的面容,神色温和带着怀念。 “怀南!”从安夫人看着只是三日,自己的孩子整个人都已经瘦的脱形,憔悴的样子让从安夫人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孩子自己自私的打算。 “母亲!”怀南从地上起身,三日里不分昼夜的跪在这里,让怀南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却还不等母亲扶起就已经站在那里,脊背挺直。 一双手轻轻的抱着母亲,怀南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知母亲要去陪父亲了,父亲离去一人孤单,母亲深情定是不会一人独活于世,母亲肯陪我三日,怀南心知!” 看着母亲惊讶又心疼的目光,怀南却是安抚的拍着母亲如今消瘦的脊背。她怎么会不知呢,母亲和父亲恩爱,那种感情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如今父亲离去,母亲顶着巨大的悲伤留在这世上,不过是因为自己,可是啊,母亲太爱父亲了,她如今每日里苟延残喘太累了,怀南看着也太心疼了。 “对不起!”从安夫人浑身颤抖,这就是她的孩子啊,她从小聪慧懂事,孝顺有礼。如今却要让她面临失去可以依附的父亲,还要失去可以撒娇的母亲,这是何等的残忍。 可是,从安夫人太爱夫君了,她和夫君相遇相爱,一起奔赴战场,经历生死经历磨难在一起。如今夫君先行一步,从安夫人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她曾经就说过,夫君在哪她就在哪里,如今亦是如此。 瞧着母亲内疚的样子,怀南心里亦是痛到麻木。 “母亲不必抱歉,生于安府,得父亲母亲疼爱庇护至今,怀南比这天下太多的人都要幸福!若是母亲见到父亲,还望告诉父亲,孩儿不孝,但今后孩儿定会照顾好府中众人,会爱护百姓!绝不会让父亲失望!”怀南眉眼染着一层厚厚的伤感。 从安夫人连连点头,她轻声说道“孩子,你本就是女儿之身,你父亲虽然希望你报效朝廷,可母亲却希望你活的自由。母亲只希望你幸福平安,你明白吗?” 从安夫人对女儿是有着亏欠的,她当年怀有身孕,南苍帝曾言明若是女儿就嫁给他的皇子。可人人艳羡的皇宫中定国公夫妇看来却是一个牢笼,一朝生产竟然是个女儿,夫妇二人极为高兴,但又怕帝王早早赐婚,就隐瞒其性别,从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变成大少爷。 因为乃是女儿之身,这么多年从安夫人看着女儿在外闯荡江湖,甚至幼时就被飘渺宗主看中带去飘渺宗,夫妇二人都未曾阻拦。这一隐瞒,就隐瞒了十五年,而一个娇嫩的女孩子就这样顶着男儿之身过了十五年。 “我明白的,母亲!”怀南笑着说道,可是这笑容却带着苦涩伪装。 “好好照顾自己!”千言万语也道不尽从安夫人的担忧,她轻轻的抚摸女儿的容颜,神色极为不舍,可她还是躺在那宽大的灵柩中,不过一会就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站在那里的怀南看着父亲母亲的遗体,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痛到极致已经不知什么是痛。 她只能麻木的站在那里,看着最爱的两个人离开自己,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父亲!母亲!走好!”怀南牵起嘴角,却早就泪流满面。 02雷雨交加夜 南苍国荣极一时的定国公府,定国公役!从安夫人追随而去,整个定国公府在世人眼里似乎岌岌可危。 “公子,您可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奴婢过会就去做!”一身穿天青色衣裙的清秀女子,眉目皱起询问。 此人乃是怀南身边的贴身婢女寒酥,平日和另外一位婢女六出都是怀南身边的人。只是她们一直都跟随怀南在外,如今也是得知国公府出事立刻赶回来。 一袭青色长袍似乎穿在怀南身上显得宽大,明明这衣服前些日子才量身裁剪的,可见这些日子怀南消瘦许多,连衣服都撑不起来。 “不是刚刚才用过午膳!”怀南此时正站在定国公府的后院内,看着院内一颗大树上的一个秋千发呆。这秋千乃是年幼之时父亲亲手为自己所做,怀南还记得曾经自己就坐在上面,父亲在背后推着自己,母亲就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们,她荡啊荡,荡啊荡。 如今物是人非,这定国公府安静的有些可怕。曾经怀南向往外面天高地阔的生活,但现在却愿意窝在这定国公府内,整日里神色低迷。 寒酥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劝说。的确,才刚刚用过午膳,可午膳公子才用了一点。不只是午膳,这定国公夫妇都已经逝去有半月有余,公子从未有一餐多食一口。 瞧着公子日渐消瘦的身体,寒酥很是担忧,她空有一身厨艺,此时却不能帮助公子什么。 六出从外面走出来,与寒酥不同,六出虽然也是公子的婢女,却时常被公子派出去打理要事。六出更是有一身武艺傍身,她一身黑衣面色冷漠,瞧着就是一个如同冰块般的女子。 “六出,这可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公子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寒酥语气带着慌乱。旁人不知道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却很清楚,公子不仅仅吃的如同猫儿一般少,夜晚更是整夜整夜失眠,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了这样的糟蹋。 六出目光朝着站在树下的公子探去,然后转身拉着寒酥“公子比你我想象的更加要坚强,只是如今公子需要点时间!” “可是...”寒酥还是放心不下,她们从小就被定国公挑选出来伺候公子,看似是主仆,但感情至深已经超越主仆关系。 “难道,你还不相信公子吗?”六出拉着寒酥出了院落,很是冷静开口。 寒酥突然顿住,的确,想到公子从小到大的事情,哪一样事情不是十分艰难,可是公子都熬过来了,相信这次公子也一定可以。 夜晚雷雨大作,雷电犹如一把巨大的利剑,直插大地。狂风大作,吹的树木乱摆,明晃晃的闪电一个接着一个,一阵阵雷声响起,如同万马奔腾。 这样突如其来雷雨天的天气,人人都躲在被窝里,胆子小的已经将被子拉高,将脑袋给蒙了起来。 可,国公府的永宁院内,一道身影却依旧站在窗前未曾歇息。怀南打开窗户,可以感受到剧烈的狂风吹袭在脸上的冰冷,还可以感觉到如同珠子般大小的雨滴溅在摊开的掌心里的感觉。 漆黑的夜,一阵阵闪电照耀在怀南苍白的脸颊上,让她看起来如同孤苦无依的恶鬼一般。 突然,怀南不发一言的直接将房间门打开,步伐跌跌撞撞的走出长廊,整个人就这样毫无遮挡的站在瓢泼大雨中。 雨滴砸在身上有些疼痛,可是怀南却丝毫感觉不到,她高高的仰起面容面朝黑色的天空,看着天空中阵阵闪电,目光平静但又坚决。 眼睛被雨水砸的有些模糊不清,昏昏沉沉中,怀南似乎看见了父亲和母亲,看见了很多小时候的画面。突然,怀南笑了,笑的释然又苍凉。 她瘦弱的身体在雨水中显的如此萧条,可是她的脊背却未曾有半分的弯曲。只是因为她的父亲,从小就告诉她,她是安府的孩子,她的脊背永远都是笔直的。 她就站在那里,大雨下了一整夜,而她就在雨中站了一整夜。整个国公府的人都不知道,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里,有人一夜淋雨。 当雨停下,长廊的旁的屋檐滴滴答答的流着雨水,清晨里温暖的阳光微微升了起来,让整个国公府都沐浴在阳光下,而永宁院内的那道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咚咚咚!”寒酥轻轻的敲着房间的木门,手中已经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膳食。 “进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寒酥提着裙摆跨入房间内,原本会看到公子神色呆滞,目光悲凉的坐在那里,就如同前些日子的每一日清晨一般。 可,今日有些不同。公子已经梳洗好坐在那里,而此时的公子不是在发呆,而是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正在看着研究着。 这样的公子让寒酥有些回去过神来,似乎看到了曾经的公子,定国公和从安夫人还在的模样。那个时候,公子也是每日里早早起床,不是去后面竹林练武,就是在房间里看书。 “怎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难不成不认识我了?”淡淡的声音响起。 寒酥眼眶一红,却连忙将脑袋给低下,不让公子看到自己难堪的样子。这样的公子会打趣会看书,让寒酥这数日来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们的公子终于走出来了,终于振作起来。 “没,只是今日做了些清粥,趁着还热乎着,公子还是尝尝吧!”寒酥连忙将早膳摆放在梨木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膳食散发着香味。 怀南将书籍放下,净手后就开始用早膳,她姿态优雅至极,这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仪态,也是怀南的修养,哪怕看她用膳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而寒酥一直都在一旁看着,当看到公子不仅仅用了一碗粥,还吃了芙蓉糕,虽然吃的还不多,但比起往日已经好太多,悬挂着多日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03文贵妃的关心 “公子,宫里来人了!”寒酥匆匆走入这永宁院,就看到公子呆在书房内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已经整整忙活一上午。 若是寒酥仔细看,就可以看到书桌上摆放的竟然都是如今南苍国朝堂的每一位朝廷官员的详细介绍。 怀南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 父亲和母亲的离去让南苍帝前些日子都亲自前来吊唁,更不要提那些心甘情愿的还是故作伪装的皇子也好官员也罢,也都一一来定国公府表示哀悼之情。 如今只是过去半月之久,宫里此时来人,怀南还真的猜不出是宫里哪一位。 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怀南走出永宁院来到大厅就看到站在那里一位穿着极为将就连发丝都梳的一丝不苟,将近四十岁的女人。 “语熙嬷嬷!”怀南微微拱手行礼,神色带着极为暖。 这语熙嬷嬷乃是宫内文贵妃身边的得力嬷嬷,也是文贵妃入宫的陪嫁侍女,可以在这样的年纪成为一个在宫内极为威严的嬷嬷,这位语熙嬷嬷很是能干精明。 文贵妃和从安夫人乃是手帕之交,两人交情甚好,在这有女人就有争斗的地方,这两个同样面容精绝对女子却是挚友。怀南从小就经常见文贵妃,文贵妃待怀南亦是很好,有什么好的总是送出宫来有怀南的一份。 这位语熙嬷嬷伺候在文贵妃身边,怀南并不陌生。对于宫内之人语熙嬷嬷是严厉的,但对于怀南而言,语熙嬷嬷却是极为温和。 语熙嬷嬷瞧着怀南消瘦不少的脸庞,目光里闪过心疼,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遭逢如此巨变,这个孩子还能够站在这里已然很不容易。 “贵妃娘娘让奴婢给安大公子带了些东西,贵妃娘娘还让奴婢转告安公子,故人已去,还望安公子保重身体!若有难处,万万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贵妃亦是你的长辈!”语熙嬷嬷转告道。 随着语熙嬷嬷的话语,身后的几个宫女将东西交由安府仆人。 “让贵妃娘娘担心了,是怀南的不是,还望语熙嬷嬷可以转告贵妃娘娘,怀南一切安好!”怀南很是感激的说道。 听闻母亲的离去让文贵妃亦是大病一场,如今国公府岌岌可危,很多人看着帝王的面子上愿意给几分薄面。但如同文贵妃这般真心实意的,却是少之又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来,这份恩情怀南铭记于心。 “定国公夫妇定也不想安公子过于悲伤!我就先回去了!”语熙嬷嬷安慰了句,虽然话语很少,但里面掺杂的关心却是浓浓的。 “我送送嬷嬷!”怀南一直送语熙嬷嬷出府。 转身回到永宁院的时候,却看到寒酥和人吵了起来,怀南目光一瞟,站在那里咄咄逼人、姿态高傲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庶妹素月吗? 定国公和夫人一直都十分恩爱,从未纳妾,可架不住后院有个惹是生非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直看不惯从安夫人没有娘家势力,不是大家闺秀,甚至胆子极大胆敢上战场,不服管教,就一直让儿子纳妾。 定国公从一开始的解释到后来的拒绝,坚定不移的表达自己对夫人的爱意。 老太太将娘家侄女接入府内小住伺候自己,可那一日这老太太竟然给自己的儿子下药,和自己的侄女在一起。 事情揭发后,定国公愤怒,面对自己的母亲却无从下手,好在从安夫人知道夫君乃是身不由己原谅了他。可这女子竟然那一夜就有了身孕,原本想将人给送出府的定国公无奈之下只能将人留在府内。 但,定国公未曾给女子一个名分,这姨娘的名头还是老太太擅自做主弄的。 素月就是那一夜生下的孩子,也是许姨娘的女儿,名义上是怀南的庶妹,但府内众人都清楚,除了老太太承认,定国公从未认过这个女儿,但也未曾苛待她们母女。虽在一个府邸,但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这枣泥酥都是女子家爱吃的东西,大哥定是不爱吃,给我又如何?”素月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但面对寒酥却呈现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来。 素月穿着一袭簇新的天青色衣袍,下面穿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挽着如今南苍时下少女都喜欢的圆锥髻,簪了一支金色仿蝶翅翠玉华胜,整个人透着一股初春的味道。 可此时父亲才过世不久,素月就打扮的如此花招招展,让怀南的目光深了几寸。 “公子爱不爱吃,这东西也是公子的,二小姐若是想吃,可以让许姨娘去做!”寒酥不肯相让。这枣泥酥可是贵妃赐的,乃是宫中御厨精心所做,寒酥知道这位二小姐平日里趁着公子常年不在府邸作威作福,但如今公子在府邸哪里容得下她来放肆。 怀南瞧的清楚,文贵妃赐下的东西并不是多贵重,但却胜在一番心意。怕是文贵妃知道怀南食不下咽,特意让御厨做了好些开胃的东西。 另外一个箱子还有不少书籍名著,定是文贵妃希望怀南可以早日振作,不要沉迷于悲伤。这份心意,实属难得。 “你!”素月伸出不染粗活的食指指着寒酥,这枣泥酥可是宫里的东西,哪里是外人想吃就可以吃得的。这寒酥明明只是大哥身边的一个婢女罢了,面对自己竟然如此无礼。想到这样无礼的婢女,素月就想起那个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的大哥,心里更是郁郁不平。 “我今日就偏偏要了,你一个奴才能拿我何!”说着,素月就朝着那枣泥酥伸出手去... 04庶妹素月 “啪”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却带着凌厉的风打在素月那只素白的手上。 “啊!”素月的手很快的缩回去,她捂着自己的手背,此时白皙的手背上竟然有着一道红色的伤痕,显得格外严重。 “公子!”寒酥带着喜色,瞪了眼素月。哼!还真的以为公子是好欺负的,要知道公子在外面那可是杀人都不眨眼的。寒酥早就看这个二小姐不爽了,明明公子懒得搭理她,偏偏还次次自讨无趣。 素月目光瞪向永宁院的门口,可在见着那个一身白衣神色冷淡的怀南,目光微微瑟缩了下,这是常年养成的习惯。 素月知道自己不讨父亲喜爱,她无所谓,在外她还是这定国公府唯一的小姐。可每每大哥一回来,看着父亲对大哥得疼爱照顾,素月心里极为不服气。可偏偏大哥在南苍城都极具盛名,她出门和几位闺阁小姐游玩,她们总是像自己打听大哥的事情,又让素月面上很是有光,享受那些明明是嫡女却讨好自己一个庶女。 “大哥!”素月轻声开口,哪怕这个大哥从未训斥自己也从未与自己多言,但这个只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兄长,无端端的让素月觉得可怕,比起父亲来更加的让素月畏惧。 怀南踏着被雨水冲洗过的青石砖,慢慢的走了过来。她并未看素月,而是来到寒酥面前拿起那精致碟子里的枣泥酥咬了口,顿时满口生香。 “你想要我的东西?”怀南将枣泥酥放在碟子中,这才将目光看向素月。她比素月要高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素月,让素月觉得压力倍增。 素月喉咙动了动,想到如今这护着大哥的父亲不在了,那个讨厌的从安夫人也不在了,大哥没有官职在身,娘亲说了,她们娘两终于熬出头。 “这枣泥酥是女子吃的玩意,大哥让给我不好吗?”素月壮着胆子开口,她仰着头,目光看似无所畏惧,但其实神色早就出卖了她。 只见怀南突然伸出素白指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素月还仰着的下巴,她的力道并不重,可是却让素月无法挣脱。 “让?若是你有本事就来拿,若是没有本事,就乖乖的闭上嘴巴!”轻轻的声音,冰冷的手指,让素月整个人都打起寒颤来。 当怀南松开素月的下巴,素月立刻后退几步,捂着自己并不疼痛却觉得毛骨悚然的下巴惊恐的看着怀南。 怀南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些文贵妃送来的东西,目光没有再放在素月身上分毫。 素月咬了下嘴唇,连忙从这永宁院跑了出去,她的脚步匆匆。来的时候明明趾高气扬,可走的时候却狼狈不堪。 “还是公子厉害,那二小姐也忒不懂事了!”寒酥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些日子公子心情不好,也没见那二小姐来关心一句,这得了好东西就巴巴的凑上来。 “将书籍放入书房吧!”怀南吩咐道。素月如何怀南都不在意,曾经是因为不屑,如今是因为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若是素月识趣,看在她也是父亲血脉的份上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若是素月是个拎不清的,也不要怪她心狠。 素月并没回到自己的院落,而是跑向娘亲许姨娘的院落。此时的许姨娘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哪怕这府内当家的已经逝去,但许姨娘一向爱美。 “娘亲!”素月委屈的朝着许姨娘跑去。 许姨娘放下手中的脂粉,瞧着女儿伤心的模样连忙将女儿给拥入怀中,语气极为不悦“月儿这是怎么了?告诉娘亲,娘亲定不会让月儿受委屈!” “是,是大哥!大哥不仅仅打了月儿,还威胁月儿!”素月说着,就将自己手背上的红印递给娘亲看去。 许姨娘一看就怒了,她这么多年在府中如同一个透明人,伏低做小。如今好不容易将那两人都给熬死了,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那个女人的儿子竟然还如此猖狂!简直岂有此理! “该死的!竟然敢这样对你!来,跟着我去老夫人那里,我倒要看看这大少爷如今没有老爷庇护,还能翻了天不成!”许姨娘拉着女儿就准备起身。 素月瞧着娘亲愤怒的样子,踌躇了下开口“我看大哥似乎很是不悦,若是此时告知祖母,怕是不妥!”素月虽然知道祖母很是厉害,只是刚刚大哥的样子历历在目,让素月觉得大哥更是厉害。 红色指甲戳着素月的脑袋,许姨娘恨铁不成钢的开口“我的傻女儿,事到如今你还怕她做甚!等着吧,今后这附中就是你我的地盘!” 说着,许姨娘就拉着素月出了偏僻的院落。她们在府内不受欢迎,连院落都安排在最角落,比起那永宁院根本就是寒酸。 母女二人走入玲珑精致的院落,那有着清幽秀丽的水廊,巍峨的大假山,还有搭建的戏台,处处都是奢侈,而这里就是国公府老夫人的院落。 院内仆人对于母女二人的到来很是平常,也是,许姨娘在这国公府地位尴尬,只有好好的抱紧老夫人的大腿才可以有一席之地。所以,许姨娘这么多年来三天两头往老夫人这里跑,伺候老夫人,陪老夫人说话,可谓十分勤劳。 “老夫人!”还未走入房间,许姨娘的声音就先传进去。 只见房间内,老夫人正躺在床上,身边的嬷嬷为老夫人捏着肩膀。虽然老夫人很是不喜儿媳,只是如今儿子的离去还是让老夫人十分悲痛,身体也越发的不如以往。 “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老夫人很是不悦的开口。 许姨娘来到床边,为老夫人捏着胳膊,声音含着悲切“原本不该来叨扰老夫人的,只是国公爷这才去世多久,就已经有人容不下我们母女。月儿再如何,那也是国公爷的血脉,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老夫人!” 说着,许姨娘将一旁的素月也给拉着跪在床边,露出手背上的红印。 05后院杂事 “这是谁弄的!”老夫人从床上起身,语气急促。 素月一直在老夫人身边长大,颇为受到老夫人的喜爱。更何况,许姨娘刚刚句句都在挑拨是非,老夫人如今看中素月,还因为素月可是儿子的血脉。 “是大哥!”素月小声说道,虽然祖母很是生气,只是素月的心里却没有底,总感觉娘亲这样做未必得到好处。 “我可怜的月儿!”许姨娘捏着帕子,语气低沉“原本国公爷逝去我们也该离开这府邸,可我觉得月儿毕竟是国公爷的孩子,只是未曾想到大少爷竟然如此心狠,国公爷都未曾苛待月儿,如今国公爷尸骨未寒,她竟然就伤害自己唯一的妹妹!” 老夫人皱纹遍布的脸颊上都是怒气,她原本就极为不喜这个孙子,就如同不喜儿媳从安夫人一样。更何况这个孙子从未尽孝在身边,每次见着自己也都衣服冷淡的样子,更是让老夫人见着就生气。若不是这府内就这一个孙子,老夫人哪里容得下怀南。 “安邦才离去多久,这个逆子竟然就如此狼心狗肺!”老夫人气的一巴掌拍在床边的楠木上,朝着一旁的嬷嬷“去,将那个不孝子孙给我带过来!” 瞧着嬷嬷低眉顺眼的走出去,许姨娘目光里闪过窃喜,凭着老夫人对大少爷的不喜,今日定要那大少爷好看。曾经每次老夫人想要责罚大少爷,都被国公爷拦下来,但如今看谁还敢忤逆老夫人。 “老夫人,我来为你捏捏肩!”许姨娘谄媚的说道,身旁的素月瞧着那门,心里七上八下。 嬷嬷走入这永宁院,看着院落里清幽的环境,心里想到老夫人对大少爷的不喜,微微有些叹气。也不知老夫人怎么想的,这大少爷如今就是国公爷唯一的子嗣,老夫人何必还对曾经的事情耿耿于怀。 “嬷嬷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寒酥看到嬷嬷,露出几分不真不假的笑意。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前来,怎么想都没有好事。寒酥可是知道,或者说整个府邸的人都知道老夫人不喜从安夫人,更不喜大少爷。 嬷嬷也知自己来这永宁院不受欢迎,但还是公事公办的开口“老夫人让大少爷过去一趟!” 寒酥嘀嘀咕咕一句“老太婆!”然后就朝着书房而去,此时的怀南正在整理书籍,听闻寒酥的话语,怀南就知定是那许姨娘去告状。 虽然怀南自己也是很不喜这个祖母,但此人乃是父亲的生母,如今父亲过世,她理应代替父亲去做一些事情。只是,她怀南从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从前不是,今后更不会是。 “老夫人,大少爷已经到了!”怀南站在老夫人的院落里,而嬷嬷进去传话。 此时老夫人正躺在床上被许姨娘捏着肩膀,不得不说许姨娘在伺候人的方面的确有着些自己的本事,老夫人年纪大了,被许姨娘这样捏着觉得骨头都极为舒服。 许姨娘听了嬷嬷的话语,动作越发的轻柔,眉目中却带着几分得意。 而许姨娘身边的素月则是朝着门外看去,未曾见到那位大哥。不过想来也是,大哥在祖母这里可不得宠,每次来都要站在外面等候。想到这,素月心里才好过些,这位得天独厚的大哥终于也要尝尝失落的滋味。 嬷嬷传了话后未曾听到老夫人的声音,抬眼看去看到老夫人并未睡着。嬷嬷就明白了,老夫人这是故意晾着大少爷。 “这嬷嬷怎么回事?都进去传话这样久了还未出来!”寒酥有些不满的嘀咕。虽然外面的天气并不炎热,日头也不毒辣,可公子站在这里许久连杯茶水都没有,还是让寒酥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 怀南并不言语,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看来自己的那位好祖母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说起来,怀南真的不喜这位祖母,哪怕他们有着血缘关系,她记得前世当然生下来就记事。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这位祖母总是三天两头变着法子的为难母亲,甚至每次抱着自己的时候用自己来威胁母亲让父亲纳妾。 因为这些做法,让怀南从小就极为不亲近这位祖母,而这位祖母呢,也对自己很是不满意。明明自己长相学识武功在这南苍都是极为出挑的,连帝王都要称赞几句。可这位祖母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父亲后院里的那些东西。 不知站了多久,嬷嬷才带着几分尴尬的走出房间“大少爷,老夫人让您过去!” “嬷嬷啊,是不是老夫人睡着了啊!”寒酥很是不满的开口。要知道她陪着公子可是在外面站了很久,这就是睡觉也一觉醒来。 虽然知道寒酥乃是公子身边贴身婢女,在这府内十分有脸面,但都是各自侍奉各自的主子,此时嬷嬷还是冷下脸“老夫人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以多嘴!” 瞧着嬷嬷严肃的样子,寒酥未曾言语,不是说不过嬷嬷,只是寒酥心里明白,自己抬杠的后果就是让公子在老夫人那里受牵连。 “祖母,您找我?”怀南站在床前,看着一身灰色麻衣的老夫人正倚靠在床头,面容带着几分病容,比上次所见也枯瘦几分。 老夫人抬起耷拉的眼皮,看着站在那里的孙子。的确,这个孙子很是优秀,多少人在她身旁夸赞,可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也是人的眼缘。 “跪下!”老夫人开口就是呵斥。 见着老夫人发怒,许姨娘和素月连忙起身站在一旁,只是母女二人目光里闪动的都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怀南站在那里,并未被老夫人吓到,更未曾跪下,而是朝着老夫人看去“祖母为何要让孙儿跪下,可是孙儿做错了什么?” 06祖母偏心 房间内,香炉还在冒着清香,这原本该是安定心神的熏香,可此时老夫人却胸口起伏不定。 “你还有脸问,月儿乃是你的妹妹,你不爱护心疼也就罢了,竟然胆敢伤害自己的妹妹,你还说自己没错吗?”老夫人瞧着孙儿这冷静甚至平淡的样子,就极为厌恶,这让老夫人觉得自己在这个孙儿面前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奥?那二妹可曾告知祖母,我为何要这样对她?”怀南询问,眼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素月。 素月瞧着怀南的目光,连忙瑟缩了下,这在老夫人看来就是怀南平日里欺负素月,让素月极为胆怯害怕。只是老夫人也不想想,怀南常年不在府内,如何欺负素月。 “你欺负自己的妹妹,竟然还有理由了!”老夫人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说道。明明事情都未曾言明,可就判了怀南的错。如今哪怕怀南指出来,老夫人也是极为偏袒素月。 看着如此是非不分的祖母,怀南心里亦是有些失望。父亲当年随帝王打天下,从一个小兵到一品定国公,位极人臣。只是这祖母年轻的时候就是一普通妇人,见识短浅,哪怕这么多年在南苍贵妇圈也未曾长见识。 父亲还在的时候,祖母如何都不为过,更何况祖母也会看着父亲的面子收敛几分。只是这父亲才过世多久,这祖母就不安分起来,实在让怀南有些头疼。 “祖母!”怀南的语气带着些凝重,让老夫人也不得不朝着怀南看去,听着怀南的声音“我乃是这国公府的长子,父亲母亲故去,我就是这国公府的当家人!别说今日我教训了二妹,就是今日我将二妹赶出府去,那也是名正言顺!” 的确,子承父业,定国公就怀南这一个儿子,虽然怀南不能世袭父亲的职位,但这当家人当然是怀南。身为当家人,就有一切权利来处理府中事务。 “你!”老夫人被怀南这一番话给气的不轻,她自从儿子是定国公后,哪里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就是自己的儿子见着自己也是极为孝顺。奥,对了,那个女人,那个好儿媳也曾这样对自己,如今想来这两人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许姨娘母女也被怀南给吓到了,她们未曾想到怀南连老夫人都不害怕,甚至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怀南字字句句皆有理,根本无从辩驳。 老夫人伸出手指着怀南“好一个安怀南,你父亲才过世你就想要夺权,你也不怕你父亲寒心!” 明明怀南只是说出事实,可祖母却偏偏误解自己的意思,怀南觉得真是有些心累。 “若是父亲得知,他才过世,祖母就如此对待他儿,你觉得父亲会不寒心吗?祖母,您曾经如何对孙儿,孙儿不想多说,但今后若是无事,还请祖母不要让孙儿前来,以免气坏了祖母!”怀南字字句句落地有声。 对待老夫人,怀南不能用什么手段,甚至老夫人做糊涂事怀南也得忍着。只是,怀南今后要做的是继承父亲的意志,她不会整日里在后院和老夫人唇枪舌战。她可以让老夫人今后都衣食无忧,但那所谓的孝道,怀南还真的做不到。 “你这个混账!你给我跪下!今日我就要替你父亲好好教育你!”老夫人气的不轻,连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可到了此时,她却连怀南所说的一个字都未曾听进去,心里想着的还是惩罚怀南。 “父亲母亲将我教导的很好,就不劳祖母费心了!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怀南根本就不理睬老夫人,直接迈着大步走出房间,她怕自己再和这祖母多言,会说出更难听的话语来。 走出房间之前,怀南的目光看了下站在那里的许姨娘。许姨娘目光闪躲,而怀南只是给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出了房间。 “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夫人气的锤床,许姨娘在一旁连忙安抚伺候,顺带话语中再挑拨老夫人和大少爷的关系。 素月站在一旁,想到刚刚大哥的所作所为,心里越发觉得这大哥很是厉害。只是心里承认大哥的厉害,素月就越发的觉得不公平,难不成自己今后还要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唯唯诺诺的生活吗,她已经过够了那样的日子。 怀南走出房间,就看到站在那里来回走动的寒酥。 寒酥看到公子走出来,连忙凑上前来问道“公子,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你?”若不是嬷嬷不给自己进去,寒酥才不会在外面候着。 瞧着寒酥担忧的样子,怀南眉眼柔和几分,如同梨花盛开的模样。这寒酥等人从小就跟着自己,对自己的关心一目了然,这国公府并不是人人都如同祖母那般。 “你还不信我,怎会被为难!”怀南轻声说道,但愿祖母能够明白自己今日的意思,不然自己倒是不介意弄些手段。 寒酥笑了起来,也是,一个后院老妇人罢了哪里能够为难到公子,公子可是很有本事的。寒酥很是清楚,或者说跟随公子身边的人都清楚,公子的手段很多时候都让人不寒而栗。 走出老夫人的院落,正巧怀南就看到马管家。马管家是这府内的老人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极为重用马管家,听闻曾经马管家也是父亲战场上的左膀右臂,后来就在这府内寻了一个管家的差事。 马管家将这国公府给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论是仆人们还是那些侍卫,都未曾丢国公府的颜面。 “大少爷,这是这个月的俸禄,还有这是这个月产业的收入,您且看看!”马管家将账本递给大少爷。如今国公爷不在,这国公府就是大少爷当家,这府内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由大少爷来支配。 “去书房吧!”怀南开口,带着马管家去了书房。 07怀南当家 书房内,马管家恭敬站在一旁,而怀南的书桌上已经摆满了厚厚一摞账本。 “马管家请坐!”怀南开口道,虽然马管家只是个下人,但父亲从未将此人当成下人看待,怀南也不会如此。 “大少爷客气了,我站着就是!”马管家连忙说道,心里却对如此客气的大少爷多看几分。大少爷也算是马管家看着长大的,虽然大少爷常年不在府邸,但马管家也知道大少爷的聪慧。 “这些都是府中的账本!”马管家一一介绍“这些,是国公府那些田地铺子每月收入,而这些是俸禄还有其他的收入!” 怀南常年在外,府中这些事情还真的未曾插手过。只是怀南翻看起来并不费劲,她自己在外面就有自己的产业收入,不然这么多年怎可在外活的如此潇洒。更何况怀南毕竟是多活一世的人,哪怕上一世她也很年轻就死了,但未雨绸缪的事情怀南很早就清楚。 怀南翻看的速度并不慢,马管家就站在一旁,他原本还以为大少爷会有不懂的地方要询问自己,可一直到天黑当最后一本账本合上,大少爷也未曾求助自己。 马管家可不觉得大少爷是不懂装懂,这只能说明大少爷实在是天才。 “这里的良田今年天气多变收成不好,给农户租金减半!”怀南吩咐道。她不是良善,她曾经在外可是赚了不少昧着良心的银子,只是父亲十分爱护百姓爱护这个南苍,怀南不忍父亲失望。她今后定会继承父亲意志,让父亲可以安息。 “这...我替那些农户多谢大少爷!”马管家极为感动,大少爷如此爱护百姓,若是国公爷知道了不知多高兴。马管家也是跟随国公爷多年的老人了,心里亦是知道国公爷的为人处世,如今大少爷的作态没有丢国公爷的脸面。 怀南摆摆手,她又拿出几本账本将上面的账目给马管家提点了下。当然账目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有些地方需要注意。 马管家管理这些账目也有几十年了,如今听闻大少爷一番话却觉得茅塞顿开。原先马管家还担忧国公爷和从安夫人离去后,这国公府要何去何从,但如今马管家完全不必担心,大少爷如此精明这国公府定可以屹立不倒。 “这是这个月府内所有人的例银!大少爷还请过目!”马管家将另外一本账本拿给大少爷。 怀南接过,这府内丫鬟仆人还有侍卫的例银都是很合理的,唯一不合理的就是祖母那里,祖母每个月都开支很大。怀南虽然心里叹息,只是也不会在这些方面去苛责一个老人。 “嗯?为何许姨娘的例银突然升高这么多?”怀南询问。这许姨娘多年的例银都差不多,不说多么富足但也绝对不会寒酸,只是这个月的例银却突然增了好几倍。 马管家有些为难的开口“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的!” 怀南微微皱眉,就知道这个祖母不靠谱,父亲去世府内一切都从简,这祖母竟然还给许姨娘涨例银,也不知怎么想的。 “许姨娘例银恢复原先!”怀南开口吩咐道。哪怕国公府有着很多产业,就算挥霍也没关系,这不代表怀南就可以让任何人都可以不劳而获。 马管家想到老夫人那里,只是也想到如今这府邸是谁在当家,更何况,老夫人目观短浅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明白了!”马管家点头,若是老夫人训斥,马管家也无所谓。更何况,马管家也是极为赞同大少爷的做法,一个不受重视的姨娘怎可领那么多例银。 马管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寒酥早就做好晚膳。 怀南坐在桌前一人看着满桌的膳食,曾经从未觉得什么,在外多年用膳都是一个人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现在却格外想念父亲母亲。 每次自己回府,父亲母亲总是陪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夹菜,和自己谈论很多家长里短。那时候觉得习以为常,到现在却是再也体会不到。 晚膳刚刚用一半,多日不在府邸的六出刚巧回府。六出很多时候都被怀南派出去打理一些事务,很多时候,六出就像是怀南黑暗中的眼睛。 “辛苦了!”瞧着风尘仆仆的六出,怀南招呼六出一起坐下用膳,看六出的样子就没用膳。 六出也并未客气,更何况和公子同桌用膳也不是一次两次。公子待她们一向亲和,从未有什么架子,这也让他们极为效忠公子。 六出狠狠的吃了几口膳食,才开口“公子,那位帝师大人已经被南苍帝褫夺身份,告老还乡了!” 怀南点点头,这位曾经的帝师大人也算是在朝堂呼风唤雨。怀南曾经记得听父亲说过,此人虽然身为帝师,却没有帝师的品德,且在暗中做了很多伤害百姓的事情,实在不堪成为皇子公主的老师。 还记得当时父亲和怀南说起这事的时候,父亲神色愤怒,扬言定要将这不配为人师的帝师给拉下马来,省的祸害皇子公主。 可惜,父亲还未将那人的罪行给告发出来,自己竟然就先离去了。怀南振作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六出去收集那人的罪行,且揭发出来,为的就是让那人失去帝师身份,也算是全了父亲当初的一个念头。 “告老还乡?”怀南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放下,语气淡漠“贪污受贿,如此罪行到了帝王那里竟然只是告老还乡?” 不过想想怀南也是可以理解,帝师毕竟在朝堂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更是教导皇子公主多年,若是责罚过重,难免会让人觉得南苍帝有些残暴。且帝师年龄已大,南苍帝定是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网开一面。 “告老还乡,路途遥远,此人年纪大了,难民有些意外!”怀南意味深长的说道。 六出点点头“我明白了!” 六出不觉得公子心狠,或者说跟随公子多年,公子行事作风六出早已了解。看似公子行事狠辣,但只要不招惹到公子,公子一向很好想出。只是如今公子要掺和朝堂的事情,今后怕是要陷入那淤泥中。 08踏入皇宫 一条崎岖的小道之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晃着行驶。 马车外坐着一位小厮,而至马车外倒是有不少护卫随行。若是不知的,还只是以为这是哪家富家老爷回乡下探亲罢了。 “老爷,您可真是厉害,就是帝王都不能将您如何!”小厮拍着马匹。 马车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充满儒雅的气息。但是开口却带着狂妄“老夫可是帝师,帝王又如何,哪怕我贪污受贿,还不是让我告老还乡!有了这么多银子傍身,哪怕在老家老夫亦是可以过的逍遥自在!” 老者说着,似乎想到了回到老家后的好日子,竟然猖狂的笑了起来。 小厮正准备继续拍马屁,不想这个时候突然从天而降几十位黑衣人,而为首的竟然是一位面目冰冷的女子。 “老,老爷,有人抢劫!”小厮看着这架势,单纯的以为他们此次回去带的银子太多,这些人想要来抢银子。 可惜,小厮话音刚刚说完,就已经没有了呼吸。一时之间,马车周围的几十位护卫连忙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马车里的老者看着外面的一幕,额头都在冒着冷汗。 他故意放出消息自己走大道,其实自己走小路,就是怕招惹来祸端。不想,竟然还是被人给追赶了,老者坐在马车里神色凝重。 “杀!”黑衣女子抬手,只见黑衣人和护卫厮杀在一起。原本众人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抢劫,但当黑衣人动手的时候,护卫们就知道事情不巧,如此武功如此狠辣简直让人胆寒,这哪里是一个抢劫之人会有的手段。 当最后一个护卫倒下,黑衣女子一剑劈开马车,露出马车里这南苍曾经的帝师大人。 “是何人让你们来杀我的!”曾经的帝师大人询问。可惜,黑衣人没有给他回答,只有手中快速出击的长剑。 “这些银两?”黑衣人瞧着这马车下一箱箱的银两,询问六出。 六出看着那些银两,也知道这位曾经的帝师大人可真是贪污不少,这些银两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带回去交由公子!”六出吩咐了句,黑衣人立刻将一箱箱银两给搬走,而这里则是伪造成山贼抢劫的场面。 几日之后,朝堂之上,事关前帝师大人被山贼抢劫银两杀死的事情告知到南苍帝的耳中。可惜,只是一个降罪告老还乡之人,南苍帝原本就想杀了此人,并未出口处理此事。 清晨天还未亮,怀南就早早的起身,由着寒酥为自己更衣梳洗。怀南是女子之身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身边近身伺候的几人却并未隐瞒。怀南清楚,若是连身边近身之人都要隐瞒的话,实在的夜不能寐。 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六出已经站在那里,怀南点点头就带着六出出府。 还未走出府邸,就看到有婢女站在府邸门口,此时天才刚刚亮起,府邸很是安静,这些婢女站在这里为何。 六出看公子带有几分疑惑,就走上前去“你们站在这里做甚?” 几位婢女看到六出,然后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大少爷,连忙行礼不敢隐瞒“今日老夫人娘家的一位小姐要来府邸小住,老夫人让我们在这里接那位孙小姐!” 怀南点点头,就直接上了马车。父母还在世的时候,祖母就爱将娘家的那些闺阁小姐给接入府中,原本就是希望父亲可以看中纳入府内。后来见父亲的确没有那心思,祖母也就歇了心思,将那些孙女辈的孩子接入府中陪伴自己。 老夫人娘家原本就是普通人家,后来沾了国公府的光也慢慢有几分气色,和国公府比起来却是不够看的。 对于祖母接娘家孙女来府内小住,怀南并不反对,只要祖母好生呆在后院,一些杂事怀南并不会过问。 马车慢慢的靠近这南苍皇宫,怀南单手撩起车帘,以旁观者的姿态欣赏着这座黄金打造的坟场,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端得是气势恢宏,奢华耀眼,却在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掩盖下,透出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怀南并不喜皇宫,只是这对于怀南而言是一个血腥的囚牢,可是父亲却终身都在保护这座皇宫保护龙椅之上的帝王,保护他所爱护的百姓。 “何人?”御林军将马车给拦下来。 “国公府安怀南!”怀南的声音传了出去。 御林军侍卫一看这马车上坐的的确是国公府的大少爷,连忙放行“安公子,请!” 虽然这国公府的安公子并无官职,却从小一出生就倍受帝王宠爱,幼时入宫就可以来去自如。这样的荣宠,他们这些底下办事的当然多长一个心眼。 马车慢慢驶入皇宫,坐在马车内,怀南的心里一片平静。从踏入这宫门开始,她今后要摒弃很多东西,也要肩负很多东西。 “公主,您慢点!”有宫女紧紧的跟着前面奔跑的少女,可是少女却充耳不闻,直到看到一辆悬挂着国公府牌子的马车,少女跑了过去。 六出在皇宫驾着马车原本就极为缓慢,如今瞧着突然闯入一人,连忙一拉缰绳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怀南哥哥!怀南哥哥!”带着欢呼雀跃的声音响起。 怀南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微微掀开车帘果然看到站在马车外的少女,此少女乃是南苍帝的五公主,佳荣公主。 怀南从马车上下来,微微行礼“见过佳荣公主!” 这佳荣公主和怀南关系很是不错,怀南小时候经常入宫,这佳荣公主母妃早逝被宫里人欺负,怀南碰见过后就责罚了那些宫人,并将此事告知南苍帝。 南苍帝一出手,这佳荣公主今后在宫内的日子就好过很多,也因为如此,佳荣公主对怀南极为亲近。 09南苍帝王 佳荣今儿穿了一件嫣红色花纹短衫,底下配一条娇绿色流云裙子,红配绿原本是极俗气的颜色,然而穿在她身上,却意外地相得益彰,非但不艳俗,反而更显出几分活泼的娇美来。 “哎呀,怀南哥哥你和我还行什么礼啊!”佳荣很是无奈的说道,她偷偷的打量着怀南的脸色,发现怀南看起来没什么不妥,心里也就放心了。 当时得知国公府的事情,佳荣极为担心,也曾想过出宫去看看怀南哥哥。可惜,她只是一个不受宠又没有依靠的公主,出宫这样的事情根本就行不通。 今日听闻怀南哥哥入宫,她早早的就等候在这里,为的就是看一眼怀南哥哥是否安好。 “这么早公主就跑出来,还是早些回去!”怀南语重心长的说道。她很清楚佳荣在宫里的待遇不好,若是行差踏错定会招惹来是非。 佳荣面色奄奄的,十分不舍怀南哥哥,她有时候一年只能见到怀南哥哥一两次,佳荣特别珍惜这样的机会。可是佳荣也知怀南哥哥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她不受宠,可是那些受宠的皇姐皇妹只要抓着自己的小辫子,定会欺负自己。 “那,我就先回去了!”佳荣恋恋不舍的转身,然后回过头来突然说道“怀南哥哥,你一定要开心,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 怀南露出几分笑意来,这佳荣真是可爱的紧。没有公主架子,也没有公主病,有的只是在这皇宫里格格不入的纯真。 入了内门,马车不能行驶,怀南就徒步走在这皇宫内。 不知走了多久,怀南停在这御书房外,朝着御书房外的太监开口“烦请公公通报一声,安府怀南求见帝王!” 小太监瞧了眼怀南,就躬着身子小步走入御书房内。不过一会,就看到这宫内太监总管,南苍帝身边的贴身公公德福公公走了出来。 德福公公在南苍帝身边伺候多年,一直深得帝心。这这皇宫内,德福公公就是皇上的眼睛,德福公公更是这皇宫里权利极为大的人。 “安公子!皇上让您进去!”德福公公笑着开口,语气极为和气。 怀南瞧着德福公公的态度就清楚南苍帝此时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不会太差,父亲忠诚一辈子的帝王,若是人走茶凉,怀南就要好生揣度一番。 走入这御书房内,带着墨香的气息传来,怀南直接躬身行礼“怀南见过帝王!” “快起来!让朕看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南苍帝语气极为亲和。南苍帝也算是看着怀南长大,他和定国公虽是帝臣的关系,但一起经历不少生死,这其中也有着真情实感。如今定国公死去,南苍帝也极为伤心,如今看到故人之子,南苍帝很是高兴。 怀南起身,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南苍帝,南苍帝身着一身刺着金龙的便服,眉目里自有一股多年浸淫下来的威严。因年轻的时候常年征战沙场,让南苍帝看着有些魁梧,和记忆中的模样未曾有什么变化。 “府内一切可安好?”南苍帝开口询问。 听到南苍帝的关心,怀南立刻开口“让帝王担忧了,府内一切安好!” “一眨眼,瞧着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小时候朕经常抱着你,你可乖巧了!”南苍帝叹息一声,似乎又想起定国公来。 这些怀南都有记忆,南苍帝连自己的皇子都不怎么抱,却在自己幼时经常抱着自己在皇宫内,这让多少嫔妃都咬破了牙。 “怀南亦是听父亲说过,怀南年幼之时帝王极为疼爱怀南!”怀南开口。 感慨了些许,但帝王就是帝王,他不允许自己有软弱的时候。南苍帝瞧着怀南不是无事前来,询问“今日入宫,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朕?” 对于故人之子,南苍帝是愿意照顾几分的,更何况他对怀南也有着几分对小辈的感情。 怀南一撩衣袍跪在御书房内,语气铿锵有力“陛下,今日怀南前来是想要帝师之位!怀南想要成为帝师,报效朝廷!” 怀南神色坚定不移,要想要继承父亲的意志,就必须入朝为官。怀南估量过,这朝堂官员职位都不好变动,但是帝师一职却是最合适的。不仅仅可以教导那些皇子公主,还可以官拜一品,很多事情都容易的多。更何况,怀南比平常多活一世,在那一世她所得到的知识,完全可以教育这些皇家子弟。 “什么?你要做帝师?”南苍帝从椅子上起身,他不知道该说怀南是猖狂还是无知。帝师一职至关重要,哪一个帝师不是花白年纪,南苍帝承认怀南的确很聪明,但想要胜任帝师一职还是太稚嫩。 南苍帝看着怀南,叹了口气,若是旁人如此大胆来到自己面前竟然想成为帝师,南苍帝早就斥责于他。只是看着怀南,定国公夫妇才过世不久,这个孩子南苍帝也的确很喜欢,难民就多了几分宽容。 “怀南,帝师一职不该是你肖想的,朕看你想要报效朝廷,不如朕为你安排一个职位吧!”南苍帝开口,这等于就是给怀南走后门,也算是给了怀南一个方便。 怀南摇摇头,跪地不起“我知陛下好意,只是父亲曾经就极为希望怀南可以为陛下分忧!陛下如今怕是认为怀南资历不够,今日怀南前来不是为了让陛下让怀南可以出任帝师,而是希望陛下可以给怀南一个机会,和那些夫子竞争的机会!若是怀南胜了,还请陛下让怀南成为帝师!若是怀南败了,今后定不会再痴心妄想!” 前帝师被剥夺身份,如今帝师一位空缺,南苍帝让几位教导皇子公主的夫子等人要参加文武比赛,胜利的人才可以成为帝师,这是极为公平的。 只是,南苍帝看着怀南稚嫩的年纪,那些夫子可都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南苍帝知道怀南聪明,但怕是比起那些夫子还是要稍逊一筹。只是见着怀南铁了心的样子,南苍帝觉得未必不能给一个机会,也让怀南受受挫折也好。 “你确定?你知道,朕不会偏袒任何人!”南苍帝严肃的说道。 怀南额头轻触地面“怀南主意已定,还请陛下成全!” 瞧着怀南执拗的样子,南苍帝似乎看到曾经的定国公,那时定国公也是如此执拗。 “好,朕就成全于你!”南苍帝一句话,让怀南有了一个竞争的机会。 10贵妃关心 走出御书房,怀南呼出一口浊气。虽然南苍帝已经应允自己可以参加帝师的比赛,只是怀南心里并不轻松。 那些皇子公主的夫子并不是酒囊饭袋,又教导文学、武功、骑射各个方面的,要想赢他们所有人还真的有难度。 前帝师是凭借满嘴文学登上帝师之位,但这次毕竟不同,南苍帝想要的帝师可是文武双全。怀南知道自己必须要赢,而且要赢的漂亮,这样今后自己在如此年少的年纪成为帝师,才可以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安公子!”突然的声音响起,怀南回过头来就看到语熙嬷嬷在不远处。 怀南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询问“可是贵妃娘娘要见我?”虽然怀南入宫也十分想去看望贵妃娘娘,只是毕竟男女有别,如今的怀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在宫内游玩的小孩子了。怀南如今又没有官职在身,贸然去后宫怕给文贵妃招来闲话。 语熙嬷嬷笑着点点头“贵妃娘娘知道公子今日入宫,特意让我等候在这里!贵妃已经告知陛下,公子就安心前去就是!” 语熙嬷嬷也知道怀南的担忧,特意说出陛下得知此事,让怀南不要多想。对于怀南的懂事知分寸,语熙嬷嬷极为赞同。 要知道文贵妃虽然深得陛下宠爱,但越是受宠就越是有人妒忌,哪怕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怀南随着语熙嬷嬷的脚步走入这文贵妃的宫殿,水晶珠帘透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花园内奇花异草纷纷扬扬。 而在殿内,那坐在那里的女人可不就是文贵妃。文贵妃不似宫里那些妃嫔一个个瘦的如同一阵风就可以吹走。她的身材珠圆玉润,略显丰腴,却凹凸有致,一头黑色的青丝自然而然的垂在身后,幽香阵阵。不得不说,文贵妃是一个从头到脚都透着成熟诱惑的女子,宛若盛放的玫瑰,热情似火,妩媚入骨。 怪不得可以得南苍帝这么多年的宠爱,且盛宠不衰,就是皇后都要避其锋芒。怀南曾听母亲说过,这后宫女人无数,但能入帝心得也只有文贵妃一人。 “怀南...”怀南正准备行礼,坐在那里看到淮南进入大殿的文贵妃连忙走了过来,一把将怀南给拉起来,好生打看一番。 她的目光带着关切和心疼,怀南想起每次自己回府的时候,母亲亦是如此。怀南一动不动,就由着文贵妃打量自己。 “唉!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看,都憔悴了许多!”文贵妃很是心疼。或许旁人看不出来,但真心关心怀南的文贵妃怎看不出怀南目光里的深沉和冷漠。 文贵妃拉着怀南坐下,让语熙嬷嬷端上不少怀南爱吃的东西。难为文贵妃一个贵妃娘娘,竟然还记得怀南爱吃的东西。 “贵妃娘娘近日可安好?”怀南关心的问道。虽然文贵妃有着帝王的宠爱,可在这后宫无时无刻都有威胁,常人只能看到文贵妃的风光,哪里看到风光下的无奈。 瞧着怀南目光里的担忧,文贵妃心里一暖。人人都艳羡她的风光,就是自己那粗心大意的儿子也是如此,但这个自己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的孩子,却会心疼自己,文贵妃突然就更加难受了。这样好的孩子却要遭受如此劫难,太让人唏嘘不已。 “我啊,有什么不好的,这后宫里过的最好的就是我了!”文贵妃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无奈,只是面色却带着骄傲。 这后宫女人的事情,文贵妃不希望怀南知道的太多,她问道“怀南,你可有什么打算?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文姨一定帮你!” 文贵妃和怀南的母亲从安夫人以姐妹自居,当然也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孩子。只是怀南一直谨遵本分,十分守礼。 文贵妃也知道,如今定国公离去,整个国公府就成空架子,帝王虽然现在还记挂着国公府多有照料。但今后呢,难保今后国公府就落没了,到时候怀南该何去何从。 文贵妃不仅仅自己稳居贵妃之位,娘家亦是这南苍有名的望族,父亲更是提督九门统领。她既然想要帮助怀南,就必定可以让怀南经商也好为官也罢,都可以有一席之地。不求出人头地,但求可以不被欺辱。 怀南心里如同淌入一道暖流,父亲过世多少人想要看国公府的笑话,那些人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背地里却开始疏远国公府。但文贵妃不仅仅没有疏远自己,还如此竭尽心力的照顾自己,母亲这么多年将文贵妃视为姐妹,真是一大幸事。 “怀南知道娘娘的好意,但是怀南想要成为帝师!”怀南并不隐瞒,这件事情原本不该张扬,只是面对文贵妃怀南觉得隐瞒心就内疚。 “什么?”文贵妃诧异的抬高声音,带着魅惑的眼眸带着不可思议,她不可置信的询问“你说什么?你想要成为帝师?” 不怪文贵妃如此惊讶,这搁谁身上都是如此。怀南的年纪束缚了她,更何况帝师职位从一品,不仅仅可以教导皇子公主,在朝堂亦是可以占领一席之地。多少人觊觎帝师一位,这帝师一位就有多难得。今后不论哪一个皇子登位,都要尊称一位老师,还怕不风光无限。 文贵妃原本以为怀南想要入朝为官,但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起,凭借着怀南的本事还有国公府的余威,她在帮帮忙,不怕怀南爬不上去。只是怀南此时要一步登天,简直太危险。 “你可知道,这风险多大?”惊讶过后,文贵妃冷静下来,目光很是严肃的看着怀南。 那么多人觊觎那个位置,怀南若是想要坐稳帝师一位,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朝臣,怎么甘心一个毛头小子骑在他们头上。 “我知,但心意已决!”怀南露出几分笑容,危险和机遇是共同的,她不怕危险,只怕自己会让父亲失望 11遇见祁王 “罢了!”良久之后,文贵妃叹息一声。虽然她内心里极为不赞同,只是看着怀南如此笃定,文贵妃也知,有些事情外人都不好去多言。 “母妃!”突然有声音传来,文贵妃的脸颊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朝着怀南说道“定是祁王来了,你们也多年未见,正好今日也见见!” 七皇子祁王南砚祁,乃是文贵妃之子,如今已有十四岁。祁王可算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出生之时就深受南苍帝宠爱,比起太子都要深得帝心。一般皇子封王的极少,可祁王不仅仅小小年纪就有封地,还被封为祁王,可见南苍帝对这个儿子的宠爱。就连太子都极为忌惮祁王,觉得祁王乃是他十分大的竞争者。 而祁王本人也未曾让南苍帝失望,虽然倍受宠爱,一路娇宠着长大。只是祁王不论是文韬武略都是在皇子中极为拔尖的,身后还有外祖父九门提督做倚仗,可以说祁王此人可以在这南苍横着走。 一高挑的身影走入大殿,只见祁王身着一袭墨色长袍,顺滑的黑色长发随着行走飘飞,妖孽般的绝美容颜,恍如虚幻,美得那样惊心动魄。特别是那双勾人的眼,水波潋滟,闪烁着淡淡的魔性,让人无法控制的为此着迷。谪仙下凡,或许也不过如此。 怀南的确多年未曾见到祁王,小时候因为母亲的缘故两人倒是经常在一起玩耍。只是如今看着越发妖孽的祁王,怀南想到南苍有一个传言,听闻不少闺阁女子都在等候祁王可以纳妃。现看祁王的长相,不怪可以惹来那么多芳心。 祁王脸颊上的笑意在看到坐在母妃身边的怀南的时候,淡了几分,眼眸带着几分鄙夷的看着怀南。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儿时还算友好的玩伴如今看着怀南总是带着几分别扭,或者说不喜欢,这曾经也让怀南极为懊恼,比较和那些小屁孩相比,和祁王一起玩耍明显要开心的多。 “祁王,这是怀南,你前些日子不还是嚷嚷着怀南吗?”文贵妃笑着说道。这文贵妃可没有撒谎,前些日子祁王跟随外祖父出去历练一番,回来的时候就听闻国公府遭此劫难,还在母妃面前打探过怀南的近况。 文贵妃一直都希望两个孩子可以关系相处好,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姐妹的孩子,在文贵妃看来都是一样的。 祁王眼眸一闪,很是不耐烦的开口“母妃你记错了,我哪里嚷着她的事情了!”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文贵妃身边,陪着文贵妃用了午膳,文贵妃瞧着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这两个孩子有几分尴尬。就故意推脱自己累了,自己去寝殿休息。 怀南和祁王并肩走出贵妃宫殿,两人一直都未曾交谈过。祁王不时就目光看向怀南,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祁王若是想看我,就大大方方的看就是,何必偷偷摸摸!”怀南突然转过脑袋看向祁王,正巧和祁王凑过来的目光对视一起。 祁王目光闪躲,连忙移开目光,声音带着几分掩饰“谁看你了!几年不见,你倒是变得更加的自恋了!” 说起来,祁王还记得小时候的怀南,比宫里的孩子都聪明,两人在一起玩耍很是高兴。只是后来,这怀南生的越来越漂亮,祁王看着怀南总觉得自己想要保护怀南,可是回回怀南都比自己厉害比自己聪明,这让祁王觉得极为懊恼丢面子。 再后来,怀南游历在外常年不回南苍,两人的感情就淡了下去。只是如今瞧着长的越发精致的怀南,祁王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对于祁王的口是心非,怀南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祁王虽然聪明,但毕竟从未受过挫折,很多时候难免有些孩子气,甚至有几分鲁莽,若是旁人怀南也就罢了。只是文贵妃对自己照顾有加,怀南真的为祁王今后担忧。 太子虎视眈眈,其他皇子更是对祁王警惕有加,今后不论谁登位,祁王都会被视为眼中钉,只是不知祁王自己可否知道自己的处境。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背后就想悬崖万丈。 虽然怀南有心想要提醒,只是此时时机不对,若是祁王听不进去,可就得不偿失。 怀南一边想着,心里一边盘算着,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胳膊上突然传来不同的手掌温度,让怀南瞬间回神。 “小心!”祁王目光瞪着怀南“走路都不看路得,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外面都历练了什么!” 完全看不起的语气,但是刚刚出手的速度和关心的神态却让怀南知道,这个人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关心自己却要故作无所谓。 怀南朝着祁王露出几分谢意的笑容,嫣然一笑,璀璨的笑容令精致的容颜空灵而精致,如一朵绝美透明的芙蓉花! 祁王看了一愣,回过神来连忙放开怀南的胳膊。心里不停的嘀咕,这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这心跳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或许是刚刚祁王善意的出手让怀南再一次觉得两人小时候的情谊还在,怀南首先打破尴尬,询问道“听闻祁王随九门提督去了战场,不知如何?” 祁王扬起脑袋,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你怕是没有上过战场,你是不知道多凶险!我可是上战场杀敌无数,多少次都经历生死!瞧!”说着,祁王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的胳膊上带着狰狞的伤口,语气极为自豪“这就是敌人砍的,当时若不是我反应快,这只胳膊怕是就保不住了!” 怀南听的认真,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祁王很喜欢战场。而且祁王没有皇子那些臭毛病,战场危险想必祁王学到很多东西,也成长很多。 12 傲娇祁王 “哟,这不是祁王吗?旁边的这位,莫不是是祁王的小跟班?”正当祁王说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来。 祁王皱起眉头,眉目中都是对此人的不喜和厌恶,甚至不加任何掩饰。怀南朝着来人看去,就看到来人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眉目中都是阴郁之气,此人乃是这南苍的三皇子南义泽。 南义泽乃是淑妃之子,在这皇宫里和祁王很是不对付,两人小时候就杠,如今长大了更是如此。而淑妃和文贵妃更是死对头,两个皇子亦是水火不容。 “瞎了你的狗眼,怎么,安府安公子都不认得了!还是让御医看看你的眼睛!”祁王语气恶劣。明明三皇子认识怀南,却故意曲解怀南的身份,这让祁王很是不满。他可以欺负怀南,但是见着这些小人欺负怀南,心里就是很不爽。 怀南就站在祁王身边,瞧着祁王看似嫌弃自己,但遇到事情却站在自己面前,怀南心里一阵笑意,这人啊还和小时候一样。小时候怀南虽然因为父亲的原因倍受帝王宠爱,但和这些皇子比起来还是要矮上一截。 宫里皇子想要欺负怀南,虽然怀南不觉得自己会被一群小屁孩给欺负了,但每次祁王都站出来保护自己,甚至和一群皇子打的不可开交。 三皇子上下打量了眼怀南,那目光里充满不屑恶意,然后冷哼一声“怎么?一个死了爹的没依靠的小可怜,也值得你祁王动怒?” 怀南目光一深,里面都是涌动的黑气,她是真的动怒了。三皇子如何说自己她都不会动怒,但牵扯到父亲,是怀南不能容忍的。 可,还未等怀南开口,一个拳头就朝着三皇子打去。 “既然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话了!”祁王的拳头朝着三皇子的脸颊打去,祁王是知道定国公对怀南重要性,如今这三皇子咄咄逼人,祁王很是愤怒。 三皇子虽然也会些武功,只是比起从小就跟随祖父习武甚至上过战场的祁王比起来,就十分狼狈。当祁王一拳头将三皇子打的满口都是鲜血,怀南突然伸出手拉住祁王。 “好了!不要打了!”怀南开口。倒不是怀南怜悯三皇子,只是不想祁王热祸端,这在皇宫里明目张胆的打人,祁王定要被三皇子告状。 就在怀南拉着祁王的时候,差点被祁王的拳风给带的往前倾了下。这让怀南惊诧的看着祁王,她虽知道祁王武功不错,更何况九门提督十分严厉,但凭借刚刚的拳风,或许这祁王的武功比起自己来都要高上一筹。 要知道,怀南师承的可是飘渺宗主,就是师父都说她慧根不错,更何况她从小就习武。如今想来,怀南觉得自己或许有几分误会祁王,这人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努力。怀南可不觉得凭借天分,就可以有着今日的武功。 白皙的手指拉扯着衣服,明明没有什么力量,可祁王还是停了下来。停下来后他就极为懊恼,凭什么自己下意识就听怀南的,简直丢脸。 “你竟然敢打我?南砚祁,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三皇子捂着自己的脸颊,目光里都是想要报复的决心,他转身就跑了,想必也知道自己和祁王比拳脚不沾光。 瞧着三皇子离去,怀南不赞同的看着祁王“三皇子定是去告状了,这下子你定是要被责罚,你太冲动了!” 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得到怀南的夸赞甚至是感谢,这突如其来的教导,让祁王冷了脸,语气不悦“我还怕他不成!欺负忠臣之后,你以为他告状能在父皇那里讨得好处?” 怀南一愣,她原本还以为祁王冲动行事,如今看来祁王想必动手之前就考虑好一切。也是自己多虑了,祁王可以在宫里生存至今且帝心不变,足以说明祁王可不是只有拳头,还有脑子。 倒是自己,一直都将祁王当成小孩子看待,却忘记观察祁王的成长。原先还担忧祁王,如今看来祁王定是可以面对这宫里的风雨。 “我帮助了你,怎么,都不感谢一下我?”祁王傲娇的说道,脸颊上就差写着,快夸夸我。 怀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是配合的开口“多谢祁王帮助我,若不是祁王,今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怀南觉得,祁王如今就如同那大型犬类,非得旁人顺着抚摸毛发才行。虽然很是别扭,但却莫名的可爱。 祁王耳尖悄悄红了下,然后压着嗓子“谁让你感谢我这个了,难不成你没有看见我的武功吗?比起三皇子来可是高很多,今后若是在宫里再有人欺负你,找我就是!” 说着,祁王还举起拳头,一副谁要是来欺负怀南就打谁的样子。 “那怀南今后就多仰仗祁王了!”怀南拱手作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长大后的祁王,脾气越发的口不对心。 怀南并不知道,如此口不对心甚至是傲娇的祁王,也只有在怀南面前才会如此。在旁人面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祁王。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可以!”祁王很是不乐意的说道。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从小就被怀南压了一头,如今终于可以在怀南面前表现的更加厉害,这让祁王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找回来了。 “我送你出宫!”祁王怕再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欺负怀南,所以要送怀南出宫。祁王也知道,如今定国公逝去,很多人都对怀南有了看法,不过有他在,定不会让怀南受欺负。 祁王的一番好意,怀南并未拒绝,任由祁王一路送她出宫。路上,祁王依旧和怀南说起战场的事情,怀南听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说,战场上的祁王定是十分潇洒的。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如今已经到了宫门口,两人聊了很多,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祁王在说,怀南在听,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相处的愉悦。 瞧着国公府的马车等候在那里,祁王点点头“我也要回府,只是顺路而已!你别多想!”祁王早就在宫外有府邸,还是南苍帝亲自所赐,算是皇子中有府邸比较早的一个。 祁王多此一举的解释,却不知这个样子让怀南心里都是笑意。 “嗯,我知道!”说着,怀南就上了马车。 13三皇子告状 瞧着马车渐渐远去,祁王目光变得几分纠结。 他刚刚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于生疏了,那怀南不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她,今后就远离自己吧。自己下次要不要表现的热情点,祁王心里不停的嘀咕。 “爷,要不要回府?”一辆马车驶过来,驾着马车的是一位青年男子,这男子面目和善,眉目精明,乃是祁王身边的暗卫流风。 祁王瞧了流风一眼,冷笑道“过一会父皇就会召见于我,等等!” 果不其然,当祁王在宫内随意溜达一会,就看到流风跑了过来,拍着马匹“爷可真是料事如神,陛下让您过去,听闻三皇子也在!” 祁王点点头,摆弄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袖朝着大殿而去。 而此时大殿内,南苍帝正坐在那里,淑妃整个人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南苍帝身边,语气极为委屈“陛下,您看看三皇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就算陛下宠着祁王,也不能如此残害兄弟啊!” 淑妃一身嫣红色的衣裙,露出里面粉白色的领口,绣着曼陀罗的腰封将纤腰束的不盈一握,裙摆长可曳地,犹如一朵桃花开在了三月里,娇不可言。 南苍帝轻轻的拍了下淑妃的肩膀,却不言语要如何处罚祁王。这让淑妃和站在一旁面颊红肿的三皇子,目光都带着愤愤不平。 “贵妃娘娘求见!”德福公公走入大殿,目不斜视。 淑妃目光一闪,心里暗恨,这狐狸精怎么来了。宫里人都知道,陛下有多么宠爱贵妃,这若是贵妃来了,不知道陛下可会心软。可,淑妃此时已经阻挡不了贵妃的前来。 “让她进来!”南苍帝开口,德福公公立刻下去。 不过一会,就看到文贵妃拖着衣裙走了进来,在文贵妃走进来的时候,南苍帝轻轻的推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淑妃。 “妾身见过陛下!”文贵妃微微施礼,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淑妃,目光里都是不屑,就是在陛下面前也不曾遮掩,大胆至极。 “爱妃起来吧!”南苍帝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这让淑妃咬着牙很是不悦。 文贵妃起身,笑着站在三皇子面前“这三皇子怎么如此仪态来见陛下,淑妃也不教导一下三皇子,这脸颊上的伤口也该先敷药再来告状,不然顶着这张脸是故意给陛下看的吗?” 文贵妃开口就是咄咄逼人,她也是听闻祁王打了三皇子,淑妃来陛下这里告状就连忙跟了过来。淑妃心疼自己的儿子,她亦是如此,当然不可以让祁王吃亏。 “陛下,您看!”淑妃嘴巴上在文贵妃那里从来都没有讨得好处,她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三皇子被祁王打成这样,妾身想要皇上来主持公道,怎么到了贵妃这里就成有意而为,难不成三皇子的伤势不是祁王所为吗?” 南苍帝正准备开口,文贵妃却打断南苍帝正准备说出的话语,争锋相对“祁王平日里虽然娇纵了些,但怎么不见他打别人,定是这三皇子做了什么让祁王不悦的事情!” “他祁王打的人还少吗?”淑妃嘲讽道。祁王凭借帝王宠爱,在这京城可谓横着走,一言不合打官家子弟的事情可是层出不穷。 文贵妃面色不变“那是因为那些人该打,祁王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你!”淑妃气的面色通红,南苍帝瞧着两人马上都要争吵起来,呵斥了句“好了,都不要争了,等祁王来再问问!” 三皇子低下头,也掩饰不了眼眸里的恨意。明明自己都带着伤势而来,父皇还是不肯信任自己,偏袒祁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祁王犯错,父皇都会有各种理由去原谅,可是他们呢,只要犯错就会被处罚。 “父皇!”祁王姗姗来迟,他先是看了眼母妃,然后微微行礼。 南苍帝在看到祁王的时候,明显目光里多了几分温度,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温度,而不是像是看着三皇子等人,就如此看待一个臣子。 “祁王,三皇子说你打伤了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苍帝故意严肃的问道,只是他给祁王解释的机会,就已经在偏袒。 祁王朝着三皇子看去,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这笑容让三皇子后背一冷。 “儿臣是故意而为的,实在是三皇兄该打!儿臣还觉得打轻了!”祁王笑着说道,惹来三皇子怒目相视,若不是父皇在旁,三皇子定要忍不住出手。 文贵妃瞧着如此嚣张跋扈的儿子,微微低头掩饰了笑意,但是她捂着唇角的样子,谁还不知道她在偷着乐,让淑妃恨不得上去挠几爪子。 “祁王!你殴打兄弟,还如此胡言乱语!”南苍帝训斥道。 祁王并不害怕父皇的愤怒,慢悠悠的解释“怕是三皇兄并未告诉父皇,我为何要打他!安公子乃是定国公后人,乃是忠臣之后,三皇兄竟然用定国公的死来嘲讽安公子,实在让人心寒!定国公尸骨未寒,三皇兄身为皇子就如此欺辱定国公唯一的儿子,实在让人不耻!” 三皇子在祁王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巧。父皇对定国公的看中是有目共睹的,他原先也以为父皇看到伤势就直接惩罚祁王,万万没想到被祁王反咬一口。 “父皇,儿臣...”三皇子连忙想要解释。 “好一个三皇子,你告诉朕,祁王所言可是真?”南苍帝明显动怒。他和定国公乃是生死之交,定国公的死让南苍帝极为伤心,如今他的儿子竟然如此对待忠诚一辈子的定国公后人,这让南苍帝怎么不愤怒。 “三皇兄可不要狡辩,当时可不仅仅只有我们三人,还有宫里宫女,我可以让人前来对峙!”祁王漫不经心的说道。 三皇子目光闪躲,突然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只是戏言!” “好一句戏言!三皇子,你可真让朕刮目相看!”南苍帝气的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将三皇子踢翻在地。 淑妃跪下求情,可南苍帝却听不进去,朝着德福说道“将三皇子给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说着,三皇子就被太监给拖了出去,而淑妃则是被德福公公扶着离开,两人气势汹汹的来,却夹着尾巴离去。 14帝王柔情 殿内就南苍帝、文贵妃和祁王三人。 “祁王,下次不许如此鲁莽,殴打皇兄,你现在还能耐了!”南苍帝训斥道。此时的南苍帝没有平日里威严的模样,如同一个严厉的父亲,目光里都是教导关心。 祁王还未开口,文贵妃就掐着腰说道“怎么?三皇子不该打?竟然敢欺负怀南,要我看就是打的太轻了!” 南苍帝一脸的无奈,但却点点头“是,是,悦溪说的极为对,朕这不是让人打板子了吗?” 祁王瞧着父皇和母妃的样子,悄悄的退了下去。别看父皇在外人面前如何的威严,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母妃面前就只有伏低做小的份。这宫内,能够和父皇耍性子不讲理的,除了母妃也没有旁人有这样胆子和殊荣。 祁王离开后,南苍帝将文贵妃给拥入自己怀中,语气极为委屈“悦溪,孩子都这样大了,我是个帝王,你也不知道在孩子面前给我几分颜面!” 悦溪乃是文贵妃闺中小名,帝王称呼妃嫔都是称号,只有在文贵妃这里,帝王才如同普通百姓的夫君一般。 “颜面?”文贵妃说着,一把推开南苍帝,冷着脸“妾身惹陛下不高兴,妾身这就去面壁思过去!” 瞧着文贵妃要走,南苍帝哪里肯,一把就将文贵妃给拉入怀中,语气无奈“好了,你想如何就如何,朕在你这里还要什么颜面!” “你要颜面就去找那些女人,反正她们都给你颜面!”文贵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南苍帝露出笑意来,他喜欢文贵妃这吃醋的样子来,若是旁的嫔妃他或许还觉得十分不耐烦,只是文贵妃不同。 “她们哪里可以和你相比,你也知道朕身不由己,委屈你了!”南苍帝带着几分内疚,他和文贵妃乃是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原本还是神仙眷侣一对。可惜,他为帝却只能委屈心爱的女人为贵妃,他能做得就是多宠爱她些。 文贵妃目光一暗,将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有些事情不能深究,一旦深究就是痛苦的根源。 怀南回到府中,就听闻三皇子被打板子的事情,这件事情南苍帝未曾隐瞒。一来是希望可以给怀南一个交代,也让朝臣知道帝王爱护子民。二来也是威慑那些心思叵测之人,不要因为定国公死去,就想要欺辱定国公后人。 怀南入了书房将有些事情给处理了下,今日入宫有些累了,怀南正准备去用晚膳然后早些休息的时候,就听闻老夫人让自己过去用晚膳。 怀南一听,不知老夫人想做什么,但过几日就要参加帝师比赛,此时怀南需要养精蓄锐,的确不想再去面对这个糟心的祖母。 “回了吧!”怀南说道,比起在祖母那里吃着不知味道的饭菜,怀南宁愿自己可以在自己的院落里用膳。可这晚膳才用一半,就听闻那位今日才刚刚到府的孙小姐前来求见,还是因为祖母的吩咐。 “公子,我瞧着那孙小姐不像是个好的,要见吗?”寒酥开口。虽然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只是寒酥在公子面前随意惯了,且寒酥就是那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让人进来吧,毕竟是祖母的外孙女,又是外来客,身为主人若是不见难免让人说我国公府招待不周!”怀南放下筷子,这晚膳已经没有心情继续。 怀南在永宁院正厅见了这位孙小姐,这位孙小姐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这位孙小姐一张荷花般娇艳红晕的脸,身上穿着浅绯色的绣罗裙,削肩细腰,身段惹眼。 “倩仪见过表哥!”微微俯身,孙倩仪的腰肢看起来更加的细嫩,声音轻柔“这是今日倩仪亲自做的膳食,原本以为表哥会一起用膳也尝尝,不想表哥竟然未曾前去外祖母那里,倩仪就送来给表哥尝尝,还望表哥不要嫌弃!” 倩仪的目光带着羞涩,她虽然是孙家的大小姐,衣食无忧。但走入这国公府,孙倩仪才知道什么是大门大户,什么是高官之家,比起孙家来这国公府就是参天大树一般。 倩仪的年纪已经到了要嫁人的时候,只是她一直都是高不成低不就,这次外祖母让她前来国公府,父亲特意嘱咐过。这国公府的大少爷可是一个金钱树,若是能够嫁入国公府,今后还愁自己孙家无人吗。 原本倩仪还有几分不愿,毕竟她从未见过这位表哥,曾经来国公府的时候这表哥也不在府中。但今日瞧着坐在上位仪表堂堂的表哥,倩仪春心萌动,如此俊美的男子,就是没有这国公府大少爷的身份,想必也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趋之若鹜。 食盒放下,倩仪就站在怀南面前,期盼的看着怀南“表哥,你尝尝可合胃口?若是喜欢,倩仪可以日日为表哥做!” 怀南目光看向这兀自羞涩的孙倩仪,内心里一片疑惑,自己有说什么还是有做过什么,这女子一个人在那害羞什么。 “多谢孙小姐一片好意了,只是身边婢女厨艺甚至不错,我很是习惯婢女所做的膳食!就不劳烦孙小姐了。孙小姐若是得空,还是多陪陪祖母,做些祖母爱吃的东西,我就感激不尽!”怀南十分客气的说道。 一人称之为表哥,一人却称之为孙小姐,可以看出怀南对孙倩仪的排斥疏远。 孙倩仪目光有些尴尬,她都表示的这么明白了,且都放下女子的颜面,这表哥怎么还如此不解风情。 虽然内心里孙倩仪极为不想离开,但想到自己如今已经居住在国公府,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来打动表哥,也就微微施礼回去了。 “寒酥,将这吃食分给下面的人吧!”怀南俩看都未曾看那些吃食,就直接让寒酥给永宁院的下人们吃。 15好色五皇子 “公子,今日我们出来是要采买什么吗?”寒酥站在热闹的街头,很是好奇的询问。 南苍城身为南苍国的京城,十分的热闹繁华,这里文人墨客如同过江之鲫,小贩酒楼更是琳琅满目,走入南苍城就可以感受到南苍极为丰厚的文化。 怀南带着寒酥走在街头,感受着这南苍的热闹。怀南虽然生在南苍城,但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游走过,每次回来都是陪着父母,然后就匆匆离去。 “买些笔墨!”怀南说道,也是因为明日就是帝师比赛的日子,怀南不想整日里困在书房,想出来散散心。 两人走入一家专门卖笔墨的店铺,这店铺很是宽敞,里面更是各类笔墨都有。这南苍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这里买笔墨。 “公子可是需要什么?”小厮连忙上前来询问,这店家的小厮穿着很是精致,看起来也颇有文学,倒是不简单。 “笔墨,上好的!”怀南说道。 小厮连忙为怀南介绍“公子,这种笔乃是最好的毛笔,配上这李墨简直是一绝,这南苍里多少工资小姐都是用这种!” 怀南拿起来看了下,果然很是不错,就对着小厮说道“包起来吧!” 小厮连忙下去打包,可就在此时一只手从怀南的背后突然准备拍怀南的肩膀,可怀南却反手握住此人的胳膊,直接一个扭转,只能听到身后之人痛苦的声音“啊啊,痛!放手!” 怀南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目光痞里痞气的男子,正龇牙咧嘴的朝着怀南痛呼不止。 “五皇子?”怀南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微微放开五皇子的胳膊。五皇子南志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极为让南苍帝头疼不已。而且此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是好色花心,府中侍妾都数不过来,更是整日里好酒,平日里一身酒气,比如现在就是如此。 怀南对五皇子的印象不多,只记得小时候五皇子见自己生的精致经常来骚扰自己,后来祁王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才让他收敛很多。 “我从远处看就觉得是你,果然是你啊!”五皇子笑着说道,然后凑近怀南,惹得怀南身子微微推后几步,五皇子似乎感觉不到怀南的排斥一般“小时候你就生的特别好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生的更好看了!” 瞧着五皇子色咪咪的样子,怀南皱起眉头“五皇子倒是一点都未曾改变,还是如此多不知收敛,难不成小时候没被祁王给打够!” 说到祁王,五皇子神色带着几分尴尬,他从小就不好好习武,也不好好读书,也不怎么受宠,每次被揍就只能忍着,这让五皇子看到祁王都绕的远远的。 五皇子虽然面色尴尬,但一双眼睛却还是不停的看着怀南,他小时候就觉得安家小少爷太好看了,比起那些皇姐皇妹都好看。这么多年过去了,简直越发好看,比起自己后院那些女人都要好看的多。 “公子,您的笔墨!”小厮将东西给打包好,寒酥接过东西付了银子,怀南转身就准备离去。实在是不想和这位五皇子多待一会,更不喜欢这位五皇子看着自己的目光。 瞧着怀南离去匆匆的背影,志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这安怀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性格越发的古怪了!只是...” 罢了罢了,虽然这安怀南的确生的格外好看,但这人可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人。五皇子连忙打消念头,哼着小曲继续去酒楼喝酒去了。 两人走的远了,寒酥拍着胸脯很是后怕的说道“公子,这就是那个好色的五皇子吧,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公子可要离得远些!” 寒酥是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生怕自家公子被这样的人给看上或者纠缠,毕竟那五皇子曾经可是纠缠过一个唱戏的名角。那人是个男子,硬是被五皇子逼的远离南苍。如今这好看的家世不怎么雄厚之人,一个两个都恨不得躲着五皇子。 怀南点点头,离得远些怕是不可能了,自己成为帝师后,面对最多的就是这些皇子公主。虽然想想就极为头疼,既然选择这条路,怀南定是要走下去的。 “唉?素月,前面那个是不是你大哥安公子啊,好生俊美啊!”三三两两的女子正在逛街,身后跟着一群丫鬟侍卫,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而其中一个女子悄悄的看向不远处的安怀南,扯着身边安素月的衣袖,神色极为兴奋。 素月也朝着那身影看去,果然是自己的大哥,瞧着一个两个平日里矜持的大家闺秀如今一副痴迷的状态,素月点点头“嗯,那是我大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素月也知道,大哥在这贵女圈子里的风声极好,不仅仅是家世还有大哥的容颜学识,都让很多女子倾心不已。 “你不去打声招呼吗?”有女子推着素月,其实她们都是正经嫡女是瞧不起素月这种庶女的,但国公府就素月一个女子,又有着安公子那样的兄长,这些女子才勉强接受素月。 素月讪笑一声,她可不想去打招呼,毕竟她和大哥的关系很差,根本就不像是自己和这些人吹嘘的那样友好。 可,素月是被人推着来到大哥面前,看着大哥目光里的平静,素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大哥,你来买东西吗?” 怀南瞧着和一群闺阁女子的素月,点点头,此时在外面怀南并未为难素月,只是吩咐了句“我还有事,你早些回去!” 不论怀南和素月如何,在外人面前,怀南此时都不希望有人在父亲离世之后,就开始欺辱素月,哪怕怀南并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庶妹。 素月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刚刚大哥会不给自己面子。瞧着大哥的背影,素月听着耳边姐妹们艳羡的声音,目光复杂。 16文学比试 金顶、红门,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这就是今日帝师选拔的地方。怀南随着一群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入这里,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大殿的周围坐着无数人,上位端坐在金黄色龙椅之上的乃是南苍帝,他目光如炬,一身绣着栩栩如生的龙袍格外狰狞。 南苍帝下面坐着乃是多位公主和皇子,他们并列坐在两旁。毕竟上次帝师之事让南苍帝愤怒,这次选拔帝师公平公正,他们亦是要亲眼观看。 在最下面则是坐着朝臣,每一个朝臣都正襟危坐,今日这场合极为严肃。要知道,帝师从一品,教导皇子公主,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身为朝臣定是极为关注。 可当众人看到与众不同的怀南站在一群资历颇老的夫子和官员中,一个两个都震惊了。就是和怀南一起入殿的人也是吃惊不已,他们刚刚还以为怀南只是来旁观,但如今看着怀南坐在大殿中摆放比试的座位上,他们很是不可置信。 “安怀南,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三皇子安义泽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怀南。那日他被父皇打板子,丢尽颜面。他不仅仅恨祁王,还恨安怀南。 “这安家大少爷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有朝臣叹息摇头。很多人惋惜定国公的离去,但不得不说定国公的离去让很多朝臣都松口气,毕竟定国公就是铁面无私,被他抓住把柄一向没有什么好下场。 祁王握着拳头看着坐在下面十分冷静的怀南,目光里带着几分担忧。他从母妃那里知道怀南想要成为帝师,可见着这么多人都不看好怀南,祁王怕怀南有压力。他也曾想过去定国公府找怀南,只是不知用什么理由只能作罢。 “父皇还未开口,三皇兄着急什么!更何况,安公子有才有德,怎么不能来参加帝师选拔!”祁王开口,却是站在怀南这一边。在所有人都质疑怀南的时候,也只有他信任着怀南。 南苍帝瞧着底下朝臣们窃窃私语,都是对怀南的出现有着很大的疑惑。其实南苍帝并不认为怀南可以胜出,只是他想给定国公的儿子一个机会罢了。 “定国公之子安怀南,文韬武略极为优秀,帝师选拔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今日安怀南参加帝师选拔亦是如此!诸位朝臣可有什么意见?”南苍帝开口。 既然帝王都应允,还有何人胆敢去反驳,更何况,今日的比赛极为公开,没有作弊的可能。诸位朝臣也都认为安怀南不会胜出,也都一一异口同声“陛下所言极是!” “比试开始!”德福公公开口说道,然后就看到一张张试卷发了下去。这试卷上面的题目乃是南苍帝亲自所提,试卷更是未曾流露,要的就是看这些人的文采。 怀南坐在那里,接过那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下。比起那些夫子们拿到试卷就开始提笔书写,明显怀南要慢一步。 “这安怀南莫不是怕了吧,瞧,都不会拿笔了!”三皇子讽刺道。 祁王看着怀南的样子,旁人或许以为怀南这是遇到难题了,可是祁王却不这样认为。他所认识的怀南,永远都是处事不惊。虽然祁王很不想承认,但怀南的才学根本就不是那些老顽固可以相比的。 就在众人以为怀南会放弃的时候,提笔蘸墨一气呵成,怀南在试卷上快速的挥笔。她的速度很快,连停顿都未曾有,当其他夫子还未写完的时候,怀南已经放下毛笔。 在场的众人大多目光都在怀南的身上,从她一开始的斟酌,到后来的奋笔疾书,再到现在的收笔,她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让人不自觉的就跟随着她。 南苍帝也看到怀南停笔,只是南苍帝觉得这次笔试有些难度,怀南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停笔,不知究竟如何。 漫长的等待中,一个个人都停下笔,有些人神色轻松,有些人神色凝重,还有人已经满头大汗如坐针毡。 时间到,一个个御林军将试卷给收了起来,没有丝毫耽搁的放入坐在那里一排的大臣手中。而这些大臣是朝中有名的文学佼佼者,由他们来做评委很是合理,更何况南苍帝还高坐其上,没有人敢偏袒任何人。 评委大臣们交头接耳,一张张试卷在他们的眼里飘过。底下的人都十分紧张,只有怀南极为淡定的坐在那里。 “陛下,已经选拔出来了!”大臣举起一张试卷。而在刚刚,大臣们看到这张试卷的时候,十分惊诧此人的文学造诣,更是佩服不已。 南苍帝接过试卷,首先看到的就是此人的字体,字体潇洒得很,笔法硬朗,苍劲有力,带着一股光风霁月朗朗乾坤。 当南苍帝看到试卷上的内容,就是南苍帝都不由大呼“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代表了南苍帝对于这份试卷的满意。 特别是当南苍帝看到试卷上的名字,目光里更是迸发出惊喜来。南苍帝万万没有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却最让他意外。 “此次文学得胜者,安怀南!”南苍帝大声的说道,惹来下面众人的不可置信。 不等朝臣们是何作态,那些参与比试的夫子们就坐不住了。他们可以接受失败,却不能接受自己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这让他们一身才学都成了笑话。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大呼,明显神色已经带着癫狂。 南苍帝瞧着下面众人的神态,直接将试卷给德福公公“去,给众卿家看看,也给各位参与比试的人看看,这就是差距!” 白色的试卷从皇子的手中到朝臣的手中再到那些夫子的手中,不得不说,看了试卷的人都无法去污蔑什么,这份胜利安怀南实至名归。 很多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下面的翩翩少儿郎,曾经的定国公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如今他的儿子竟然也有如此才能,太让人嫉妒。 17像个娘们 “恭喜!恭喜!”走出大殿,不停的有人朝着怀南贺喜,虽然这比试还未完全结束,明日还有一场。但在众人眼里,哪怕怀南不能胜任帝师,这学识渊博的名声已经广为流传,更不要提他今后定会被南苍帝刮目相看。 怀南很是谦虚的对诸位大臣回礼,这些人浸淫官场多年,今后不论是友是敌,此时都不是怀南猖狂的时候。 “后生可畏啊!”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一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底蓝边的衣袍,俊朗星眸,他拍了拍怀南的肩膀“定国公的儿子定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你父亲看到这一幕定是极为欣慰的!” “逸亲王过喻了!”怀南客气的说道。这位逸亲王乃是南苍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南苍帝登位后就封为逸亲王。 逸,代表着安逸,南苍帝也是希望这位胞弟可以安闲舒适,不参与那些朝堂上的争斗。而逸亲王果然没有辜负南苍帝的期待,逸亲王在朝堂上很少插手朝堂上的事情,为人处世极为平和,就是一个闲散的王爷。 逸亲王看着怀南笑着说道“依我看,这帝师一职你有着很大的胜算!” 怀南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微微摆手“那就借逸亲王吉言了!”毕竟逸亲王和怀南不是一个地位的人,只是寒暄几句逸亲王就离去。 怀南走在出宫的路上,这时一人骑马而来追赶上怀南。虽然怀南没有回头看去,但能在皇宫这种地方骑马而行,除了倍受宠爱的祁王,也不会有旁人。 “上马!”一只手伸过来,怀南并未多考虑就直接握住祁王的手跳上马背,坐在祁王的背后。 祁王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动了动,刚刚他握着怀南手的时候,感觉怀南的手好小也好软,都怪怀南,一个大男人手长的和个女人一般,害的他差点都要跌下马去。 “去哪?”怀南问道,今日的事情让怀南带着几分压力,如今和祁王在一起怀南似乎可以放下一切压力,所以她才会如此冲动上了祁王的马。 “去了就知道,啰嗦!”祁王嘴里十分嫌弃怀南,但是却是纵马的时候放缓了速度,不让背后的怀南被颠下马去。 祁王这马可是当初他国送来的贺礼,他一眼就相中朝父皇要的,一直以为祁王都极为爱护这匹马,平日里别说旁人骑了,就是碰一下都不允许。 可今日他出宫殿的时候怀南已经离去,他纵马而行,远远的就看到怀南单薄的背影在诺大的皇宫里游荡,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酸涩。 不等祁王自己考虑,他就已经伸出手将怀南给拉上马。也是奇怪,平日里骄傲不行的马不允许除了祁王以外的人触碰,今日马背上多了一人,这马竟然也未曾发脾气。 背后多了一人,虽然怀南并未贴着他的后背,只是那若有似无的温度还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让祁王觉得心神不宁的。 “唉,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香喷喷的,跟个娘们似的!”马儿已经出了宫门,朝着一处偏僻的地方而去,祁王带着懊恼的声音响起。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怀南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身上都是汗水为,只有怀南哪怕和自己玩闹的满头大汗,但闻起来都带着一股子梨花香气。 怀南伸出手轻轻拍了下祁王的脊背“你才和娘们似的,我哪里香了,是你鼻子有问题!” 女子毕竟和男子不同,哪怕怀南伪装的很好,但有些地方还是有着不同,比如每个人身上的味道,这是掩盖不了的。好在,除了祁王注意到这些,未曾有人注意过。 瞧着怀南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祁王不再言语,他也就是说说嘛,哪里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怀南的脾气还是那样大。 马儿在一处小湖泊旁停下,祁王跳下马,刚准备伸出手却扶怀南下马。此时怀南却自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姿态极为潇洒。 祁王眼神四处看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将自己抬起的手轻轻的拍了下马儿的屁股“去吧,自己去玩一会!”说来也奇怪,这马儿当真就自己跑到远处去吃草了,极为灵性。 “明日你要参加武试,看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带你出来散散心,别到时候紧张坏了让母妃担心,我自己可不想带你出来!”祁王很是嫌弃的开口。 但其实,文贵妃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儿子带怀南出来散心。只不过某人自己不愿意承认,用母妃当挡箭牌罢了。 “是吗?”怀南站在流动不止的湖泊旁,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突然就变得极为平和宁静,看着美丽的景色就连心都跟着安静下来。 “当然是,也就母妃关心你,你以为我愿意关心你啊!”祁王看着怀南,心里暗骂,这人怎么从什么方向看去都这样好看,简直奇了怪了。 怀南可不管祁王说的是真是假,笑着说道“那替我谢谢娘娘!” 怀南找了一处草地就这样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湖面,微风吹过的时候还可以感觉到阵阵凉爽,风中还夹杂着烂漫的花香。 祁王就坐在怀南的身边,他看着湖面,但不过一会就悄悄的斜过视线偷偷的看着怀南。在快要被怀南发现的时候,连忙又是一副欣赏美景的样子看着湖面。 “这里可真美,祁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怀南询问道。这南苍虽然美景很多,但是大多都有很多人前去,赏景的人多了就影响了那份赏景的心情。可这里不同,这里景色美丽却空无一人,极为适合散心。 祁王冷哼一声“我知道的好地方可多了,等爷哪天心情好了,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瞧着不可一世的祁王,怀南也不觉得生气,从小一起长大,怀南还不知道祁王的性子吗,口是心非的家伙。 两人看着看着,就并肩躺在翠绿的草坪上,看着湛蓝的天空,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18祁王入府 转过脑袋,祁王竟然看到怀南躺在草坪上睡着了。 略显青涩的脸庞,如沾染上晶莹晨露的含苞待放花骨朵般,柔软芬芳。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祁王觉得心跳再一次加快。 他目光有些傻傻的看着怀南的睡颜,然后轻轻的悄悄的挪动身体,慢慢的靠近怀南。直到,怀南睡着的肩膀紧紧的靠着他的肩膀,他单薄的唇角才勾勒起来。 祁王露出一丝笑意,也跟着闭上眼睛。 一觉醒来,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不对,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自己身下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床铺。 睁开眼睛,怀南看着微微有些暗下来的天色,才知道自己原来就在这荒郊野外睡着了。什么时候,自己的警觉性竟然如此低。 肩膀传来的触感让怀南看去,就看到和自己并肩躺在草坪上的祁王。祁王精致的面容像是绘画大师笔下最精心描绘的一幅丹青,下颔微抬,刀削斧刻的深邃面容在浅淡的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怀南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祁王的时候,祁王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靠的这样近?还有,你如此痴迷的望着爷,莫不是被爷俊朗的风姿给吸引到不能自拔?”祁王侧过身体,语气带着深深的自恋。 其实,早在怀南睁开眼睛之前,祁王就已经醒来了,他还偷偷看了怀南很久。在怀南要醒来的时候连忙闭上眼睛装睡,为的就是不让怀南知道他如同痴汉一般偷偷看一个人,还是一个男子。 怀南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直接起身,完全不理会这个自恋的家伙。 “谢谢你今日陪我,晚上来府邸用膳?”怀南邀请道。虽然这祁王说话是欠扁了些,但怀南不是不知好歹,祁王对自己的照顾很是让怀南感动。 祁王眼神一亮,他好多次都想要去国公府,只是都没有一个好借口。 “虽然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既然你如此盛情相邀,爷就给你一个面子吧!”祁王带着几分勉为其难的说道。 说着,祁王吹了声口哨,只见在远处吃草的马儿“哒哒”跑来。祁王微微抚摸马儿的脑袋,然后跳上马,朝着还站在那里的怀南说道“还傻愣着站在那里做什么?爷对吃食一向挑剔,还不赶紧回府让人早些准备!” 怀南很是无奈,但还是顺着祁王宽大的手上马。马儿朝着国公府而去,祁王悄悄的将自己刚刚拉着怀南的那只手凑近鼻尖闻了闻,还可以闻到一股梨花的淡淡香气。 心里唾弃怀南这娘们唧唧的样子,但那只手祁王却舍不得再次去拉缰绳。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国公府,祁王看着这庄重的国公府,想起小时候常常入宫的从安夫人,心里唏嘘不已。 “祁王,请!”怀南落后一步,邀请祁王入府。这还是怀南第一次带朋友来府邸,曾经是和南苍的人都不熟悉,自己也常年不在南苍。算起来,祁王还真是第一个。 祁王毫不客气的踏入这国公府,可还未等祁王仔细观看这国公府的景色,一道带着脂粉香气的身影就窜入眼帘。 “表哥,你回来了!”带着喜悦的声音,孙倩仪身穿粉色衣裙精心打扮的出现在两人眼前。她今日一直都在等候表哥回来,为的就是让表哥看到自己等候她婉约的身影。 祁王眼眸一锁,看着这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到这国公府还有这样一个妖艳贱货在怀南身边,祁王心里莫名的不爽。 在祁王看来,怀南虽然很聪明,但定看不透这些女子的不安好心。不像是他,那么多宫女世家女子引诱,他连看都不看。 “表哥,这位是?”孙倩仪突然停下脚步,脸颊上的惊喜微微收敛,看着突然出现在府邸的陌生人。这陌生人看着容颜俊美,穿着做派不俗,让孙倩仪立刻知道这定是南苍富贵人家的公子。 瞧着孙倩仪出现在这里,怀南心里并不怎么高兴,她不喜孙倩仪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来迎接自己。 “这位乃是祁王!”怀南介绍道。 孙倩仪惊讶的看着祁王,要知道她曾经见过的也只有那些商贾之家,就连高官都未曾见过。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竟然是帝王的儿子,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孙倩仪有些慌张,想要行礼却礼节不够标准,礼节看起来颇为狼狈“见过祁王!” 祁王哪里看得上孙倩仪这样的人,就是那些世家女子在祁王面前也得不到祁王的一个目光。祁王转过脑袋看着怀南“不是宴请于我?还干站在那里做什么?” 怀南点点头,就带着祁王去往永宁院。孙倩仪瞧着两道修长的背影,咬着唇角跺跺脚,还是跟了上去。表哥来客人了,她可要好好表现,让表哥看到自己的贤惠才是。 祁王入了这永宁院,目光就四处打探,看着永宁院内清幽的环境,祁王心里不由赞叹,这很是符合怀南的性格。 寒酥等人立刻下去准备膳食,怀南和祁王就坐在永宁院的小院内的凉亭中,一壶清茶,两人相对而坐,原本该是很适合闲聊的时机,偏偏有个不知趣的人出现在这幅画面里。 “表哥,祁王,我来为你们沏茶!”孙倩仪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祁王眼睛俯视孙倩仪,他很是瞧不惯这女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而且这女人还靠怀南这样近,莫名让祁王觉得不爽。 “你是何人?”祁王语气高傲的问道。 孙倩仪心里一喜,以为祁王这是在问自己的身份,是因为自己表现的良好,定是如此。 19祁王毒舌 略带羞涩的话语,恰到好处的娇羞,孙倩仪就如同一朵刚刚盛开的花骨朵一般,轻声开口“我乃是孙家小姐,是表哥的表妹!” “孙家?你是少保孙家的?还是内大臣孙家的?”祁王状似不确定的问道。 孙倩仪面颊上的羞涩一扫而光,眼眸里都是尴尬和自卑,这祁王口中的两个孙家都是他们这孙家连靠近都靠近不得的。 “我,都不是,我不是南苍的!”孙倩仪尴尬的说道。 “呵,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从未在南苍见过你!只是你可知道你口中的表哥可是爷的朋友,你暂住在国公府,但毕竟也是一个妙龄女子,在怀南这里呆着,就不怕对你清誉有损?就算你不怕,也不能损害了怀南的清誉!”祁王语气恶毒,此时孙倩仪已经红了眼眶,可祁王未曾停止。 “哪怕你不是南苍世家女子,但这女子的脸面爷想你应该还是知道的!看在你是怀南表妹的份上,爷可以为你请一个教养嬷嬷,教教你女子该如何避嫌!”祁王口不择言,甚至这些话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简直有些过分。 可祁王一直就无法无天惯了,别说今日坐在他面前的是孙倩仪,就是今日坐在他面前的乃是南苍的郡主大家闺秀,他也同样如此。 怀南一直就坐在一旁,不论祁王用何等恶劣的话语来教训孙倩仪,怀南都未发一言。其实,怀南心里还是很爽的,她顾忌祖母的颜面不能多说,如今祁王来说简直合适不过。 “我...我...”孙倩仪一脸的难堪,她在那个小城市里虽不能说呼风唤雨,却也从未被人如此打脸过。如今被祁王如此出言侮辱,可偏偏对方乃是南苍里赫赫有名的祁王,她连反驳都不敢。 孙倩仪的一只手轻轻的拉扯怀南的衣袖,语气楚楚可怜“表哥...” 这个时候,孙倩仪能够想到帮助自己的就只有表哥。表哥和祁王是朋友,表哥只要开口,祁王定不好为难自己。 祁王瞧这孙倩仪的爪子放在怀南白色的衣袖上,明明那衣袖还是白色,可在祁王看来这衣袖已经脏污不堪。 “看来,孙小姐是真的不知什么是男女有别,这在爷的面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祁王呵斥道,这下子直接将孙倩仪给吓的眼泪直流,却连声音都不敢哭出来。 怀南将自己的衣袖从孙倩仪的手中扯开,未曾看到某人满意的目光。 “祁王从小就受最为严格的宫廷礼仪,如今祁王所言很是真诚!孙小姐乃是女子,还是不要轻易来我这永宁院,难免有闲话传出!祁王性情直爽,孙小姐还是去祖母那里!”怀南字字句句都十分在理,也是真的希望今后这孙倩仪不要来自己这里,省的让自己头疼。 孙倩仪不可置信的看着表哥,一双美目里都是失望的泪水。她原本以为,表哥定会帮着自己,祁王再如何也是外人,可如今连表哥也是如此,让孙倩仪直接掩面而去。 祁王冷哼一声“看在你我还认识的情分上,爷今日就告诫你几句,这女子可玩玩不能招惹,不然今后定能烦死你!” 怀南受教一般的点点头“我记住了!”别说她不是真的男子,就算自己是个男子,怀南也不会是那种好色之人。 瞧着怀南不像是敷衍自己,祁王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两人坐在那里倒也未曾说什么,祁王告诉怀南明日哪些人会参加比试,更是提出哪些人需要注意,哪些人的武功路数奇怪。 不得不说,祁王的这些消息对于怀南而言很是有用,比起一头雾水去比试,这样就让怀南可以更好的提防,心里也有数。 两人说着说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寒酥伴着食物的香气端着膳食走了过来“公子,祁王晚膳已经准备好!” “就放在这里吧!”祁王开口,比起去厅内用膳,坐在这凉亭内用膳明显更加具有悠闲之态。 寒酥看了眼怀南,瞧见怀南并未反对,就将一道道静心烹制的膳食端上,摆放在凉亭内的石桌之上,周围亦是将灯笼都给点上,让院落看起来格外的静谧。 “寒酥的手艺一绝,祁王可要尝尝!”怀南开口说道。怀南也知道祁王吃惯山珍海味,只是寒酥的厨艺带着家常菜的味道,很是让人有胃口。 “爷的口味可是很刁钻的!”祁王说着,就开始动筷子。瞧见祁王动筷子,也有些饿了的怀南也同时开始用膳。 两人都未曾饮酒,桌上话语也不多,怀南时不时的打量祁王,发现祁王动筷子的次数很多,看样子极为满意今日的膳食。 “如何?”怀南询问,对于寒酥的厨艺怀南可是有着信心的,自己若是每次去外面没有带寒酥,都回很是想念寒酥的厨艺。 明明吃了很多,但祁王却还是一副施舍的语气“马马虎虎吧,爷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将就着!”话语如此,但动筷子的次数可不是如此勉强。 怀南也不拆穿祁王,这人就是如此,她都已经习惯这人的口不对心。 等两人放下筷子的时候,可以看到桌上的膳食已经被用很多,寒酥带着人立刻将这些东西给撤去,为两人上了亲自调制的花茶。 瞧着杯子里绽放的花朵,还有闻起来带着几分清香的花茶,祁王眼神左右瞟了下才问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爷怎么从未见过?” 祁王心里很是恼怒,怎么这人几年不见变了很多,如今连喝的东西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这样一来不就显得自己孤陋寡闻,真是让人头疼。 “此乃花茶,是寒酥所致,饭后一杯可以清口亦是可以消食,祁王尝尝,若是喜欢过后让人送去府中些!”怀南一边喝花茶一边说道,其实这花茶也是怀南提出来,让寒酥做的,效果很是不错。 尝了口,祁王甚至觉得新鲜,点点头“虽然不喜欢,但胜在新鲜,你就送去些去我府中吧!” 天色不早,祁王虽然觉得在国公府呆着很是开心,可还是要回府。怀南亲自送祁王出府,看着祁王骑着马消失在街头,无奈摇头,这祁王可真是孩子心性。 20顶撞祖母 国公府内,永宁院已经安静下来,可老夫人的院落却正是热闹之时。 “呜呜呜,外祖母!倩仪不要活了!”孙倩仪一头埋入老夫人的怀中,一脸泪水和委屈。 老夫人轻轻的拍着外孙女的背,很是心疼。倒是站在一旁的许姨娘和素月一脸的不悦,这原本她们两人在老夫人这里极为得脸,老夫人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们母女。可这孙倩仪一来,许姨娘和素月就要朝边站了。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许姨娘年轻的时候也称呼老夫人为姑母,但其实并不只是至亲,血脉分支不同,只是沾亲带故罢了。但这孙倩仪就不同了,她可是老夫人嫡亲的外孙女,是正统的娘家人,老夫人当然很是宠爱。 “呦!倩仪这是怎么了?告诉我们就是,你这一来就哭哭啼啼的,会让老夫人急坏的!”许姨娘拉开孙倩仪,掏出身上的帕子为孙倩仪擦干眼泪。 老夫人瞧着这和和气气的样子,心里极为满意,却不知道她们彼此心里都瞧不上彼此。 “是啊,倩仪,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这府中还有谁胆敢欺负你不成!”老夫人很是硬气的开口。的确,孙倩仪暂住国公府,吃穿用度都很是奢侈,府中下人也极为尊重这位孙小姐,伺候周到。 孙倩仪推开许姨娘,她内心里是极为瞧不起许姨娘的,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妾室罢了。更何况,定国公都已经过世了,一个守寡的妾室就更没什么好巴结。 许姨娘暗暗咬牙,却只能站在一旁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倒是素月就站在一旁,就像是孙倩仪看不起素月是个庶女,素月同样看不起来投靠祖母的孙倩仪,两人年纪相仿却互看不爽。 “是,是表哥他...府中来了客人,倩仪也只是想给表哥分忧,却不想表哥和表哥的朋友却说我不知廉耻,外祖母,表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我还是回去吧!”孙倩仪说着就一副难堪的样子,断断续续的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一听,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当着几人的面怒道“这个安怀南可真是越发长本事了,都会欺负自家表妹了,反了!反了!” 孙倩仪瞧着外祖母的样子,心里松口气。她也是被表哥的做法给伤到了,她想只要外祖母出面,这表哥今后还不对自己好好的。 “祖母,这表姐也不是府中人,招呼客人不妥吧!”素月不悦的开口,她就是瞧不惯这些日子孙倩仪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简直看着就让素月觉得厌恶。 许姨娘瞪了女儿一眼,这女儿怎么拎不清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孙倩仪,定要让老夫人不开心。 果不其然,老夫人鼻孔里出了一口气“怎么不妥了?倩仪乃是我的外孙女,是安怀南的表妹,算是半个主人!” 素月还想说什么,这国公府毕竟姓安不姓孙,可娘亲私下里悄悄的扯了下素月的衣服,让素月只能闭上嘴巴。 孙倩仪给了素月一个得意洋洋的目光,她就知道,只要讨好外祖母,在这国公府定是可以站稳脚跟的。国公府二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斗不过自己。 素月咬了咬牙齿,原本气的不行,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位大哥就冷静下来。这孙倩仪还想要成为自己的大嫂,真的以为大哥是好拿捏的吗。哼,她就等着看笑话就是。 “去,将那个不孝子给我叫来!”老夫人开口。 嬷嬷来到永宁院的时候,毫无疑问的收到永宁院下人们的白眼,众人对于嬷嬷的出现都是表现赤裸裸的不欢迎。 此时,怀南已经沐浴过准备休息,毕竟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今日她要早些休息才是。听到祖母让自己过去,怀南直接回绝。 可那嬷嬷站在永宁院内不离开,一副怀南若是不去老夫人那里,她就站在那里不走的架势,简直让人很是厌烦。 “公子,我去让人将她给赶走!大不了将她给打出去!”寒酥气愤的说道,明明公子已经很辛苦,这老夫人怎么还三天老头的闹出幺蛾子,简直没有见过这样当祖母的。 这永宁院看似很是普通,但那些仆人可都是身手不俗之人,这些仆人都是怀南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比起那些侍卫也是高出几分。 “罢了,我去看看!”怀南将衣服给穿上,虽然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但只要老夫人不过分,看在她是父亲母亲的份上,怀南都可以忍受谦让。 寒酥撅着嘴,还是服侍怀南更衣,怀南走出房间的时候看了那嬷嬷一眼。明明是很平淡的目光,不知为何嬷嬷却觉得后背一凉。 此时已经不早,怀南来到老夫人院落的时候,灯笼都已经高高燃起。怀南走入房间,先是看到眼睛红肿的孙倩仪,然后微微行礼“孙儿见过祖母!这么大晚上,怎么祖母还不休息?” 老夫人看着站在身旁的孙儿,明明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孙儿,可是老夫人就是喜欢不起来。她还是喜欢可以拍马屁,在身边伺候的晚辈。 “今日你如此欺负你表妹,怎么?我还没有死呢,你就如此对待你表妹,你母亲就这样教导你的吗?”老夫人很是愤怒的开口。 其实在来之前,怀南就已经猜测到孙倩仪是来告状了,只是如今听着老夫人如此话语,怀南目光看了眼孙倩仪,冷笑一声。 “母亲教导过我洁身自爱,可没有说过一个女子可以随意出入男子院落,且在祁王面前卖弄风姿!难不成,祖母还想去祁王那里讨个公道?”怀南声音带着不悦。 老夫人听闻祁王,连忙没了声音,她可以在孙子面前趾高气扬,但祁王可是皇上极为宠爱的皇子,老夫人是万万不敢。 瞧着老夫人没了声音,就是孙倩仪也窝在角落里。孙倩仪自己也未曾想过,这表哥竟然如此执拗,在外祖母面前也不低头。 “孙小姐在府中也居住一段日子了,该回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怀南就甩袖而去。 独留一屋子子人,面色极为微妙。 21将军之子 “安公子!等一下!等我一下!”如今怀南正踏入皇宫的台阶,今日乃是武试。 原先很多人都瞧不上怀南,可昨日怀南所展现的文采让众人刮目相看,今日怀南受到很多人的招呼。但那些来参加比试的人都极为警惕的看着怀南,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不想竟然是匹黑马,多少人都将怀南现在当成最大的对手。 怀南停下脚步,看着匆匆追上来的少年。这少年只有十二三岁,生的很是可爱,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格外稚嫩,一身蓝色衣袍更是多了几分稚气。他跑到怀南面前的时候,已经开始呼吸不稳,只是笑容看起来却格外温暖。 “明王殿下!”怀南微微行礼。面前这少年乃是九皇子南子明,从小就身体孱弱,南苍帝对这个皇子很是怜惜,封王明王。 明王脸颊上一对小酒窝因为笑意若隐如现“安公子,今日可要加油!我看好你奥!” 明王觉得比起那些老掉牙的夫子,安公子若是成为帝师更好。他和安公子从小就认识,比起那些暗地里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是病秧子的人,安公子小时候就极为照顾自己,从不对自己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明王都记在心里。 怀南微微一笑,原本就精致的面容微微展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似乎发光一般。 明王瞧的面色一红,连忙低下头去,觉得这安公子也太好看了些,比起那些宫里的娘娘们似乎都要好看,真是罪过。 “借明王吉言!多谢!”怀南微微拱手,然后就随着人流进入大殿。明王瞧着怀南的背影,也跟着露出笑容来。 “明王!”突然,一只手拍在明王的肩膀上,让明王差点没有跌倒在地。 明王瞧着站在自己身边阴晴不定的祁王,不解的看着祁王“祁王,你怎么了?”明王知道祁王受宠,但两人一向没有什么交集,祁王也从不为难自己,可为何此时明王看着祁王觉得祁王有些阴森森的,是自己感觉错了吗。 “没怎么,就是过来打声招呼!你,和怀南很熟悉?”祁王漫不经心的询问。刚刚老远他就看到明王和怀南一起有说有笑,祁王心里莫名的不爽,这自己也就对怀南与众不同,怎么这怀南对着什么人都可以笑的那样开心。 明王脑壳一闪,还记得小时候每次自己和安公子玩的近了,这祁王也是如此,不过祁王不像是其他兄弟会偷偷欺负自己。祁王只是每次都捏着拳头,但从来都没有真的对自己动手过。难不成,大家都这么大了,祁王还是觉得安公子是他一个人的朋友? “没有,只是很多年都不见了,来打一个招呼!”明王解释道。算起来,他和安公子还真的不算熟悉,除了小时候一起玩耍过就没有任何交集。 祁王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的拍着明王的肩膀“这样啊,我近日才得一个老人参,过后让人给你送过去!” 明王抿嘴笑了起来“嗯,谢谢祁王!”虽然祁王看着很是不好相处,但是却是这么多兄弟姐妹中最关心自己身体的,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差点没有挺过去,也是祁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灵药救了自己。 虽然很多人都说祁王娇纵不堪,但明王却觉得祁王很好相处。 怀南踏入这殿内,由着宫女带领坐上自己的位置。这宫殿很是不同,四周都是一排排座椅,而中间却是一个挖的很低的比武场,空旷又大气。 坐在位置上,只要低眸就可以看到比武场上的任何情况,这也是怀南今日要比试的地方。因为要比武,所以选择这个宫殿。 周围陆陆续续已经坐满了人,比起怀南这个看似年少的少年,她的身边坐着的大多都是中年人或者老年人。这些人在朝中大多都是武官,想要成为帝师让自己跃上高层。 “安怀南,昨日你出够风头,今日定要让你颜面无存!”耳边传来挑衅的声音,怀南看着不怀好意看着自己的男子。 这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生的很是高大威猛,一双眼睛更是如同铜铃一般。此人乃是威远大将军的嫡子王瑞严,在这朝堂并无官职,只是父亲已经是威远大将军,他也想要一飞冲天,成为高高在上的帝师。不想竟然被怀南夺了先,如今人人都在谈论怀南,让王瑞严很是不满。 “是吗?那不知昨日王公子去了哪里,莫不是我眼拙昨日未曾发现王公子?”怀南带着嘲讽的说道,这王瑞严武功深受起父亲威远大将军的教导很是出挑,但是这文学嘛,就是一般般。 怀南对于王瑞严的挑衅并不意外,威远大将军和父亲同朝为官,他们一人是深受帝王器重的定国公,一人是呗帝王重用的威远大将军,都是朝中的顶梁柱。 可惜,父亲乃是和南苍帝打天下的肱骨之臣,后来南苍稳定,父亲就一直在南苍城卸去兵权,也是想让帝王放心,毕竟功高震主。 威远大将军则是在那个时候接替父亲掌管军权,可,帝王在很多军事上仰仗父亲,让威远大将军很是不满,两人又同朝为官,很多时候意见相左,一来二去就结下梁子。 上一辈的恩怨,总是影响着下一代,怀南很小的时候就曾被王瑞严给三番两次的挑衅。只是那时候都是孩子,不过是些话语还有动拳头,只是,时隔多年再看到王瑞严,怀南发现此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 “你!”王瑞严瞧着怀南脸颊上欠扁的笑容,捏了捏拳头,但也知道此时不应该动手,不然自己可是连参加的资格都不存在。 “只会耍嘴皮子,等下我就打的你满嘴吐牙,看你还是不是这样能说!”王瑞严威胁的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怀南眼眸闪过波光,等下,不知道究竟是谁打的水满嘴吐牙。 22三公主曼殊 随着朝臣们一一到来,南苍帝姗姗来迟。只是这今日有些不同,南苍帝不是一人前来,身边还带着文贵妃。 文贵妃一身月白短襦、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头梳凌云髻,斜插一枚白玉扇子,扇下系着红蓝宝石穗子,端的是朱环翠绕,富贵华丽。 这样的场合,原本不该有后宫女人前来,哪怕有,那也是皇后娘娘才是。可惜,众所周知南苍帝对文贵妃极为宠爱,但宠爱是宠爱,文贵妃也从来不参政,所以并没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文贵妃入场坐在帝王身边,先是看了眼坐在那里的怀南,瞧着怀南很是镇定没有任何紧张之态,她才微微放心下来。 闺中密友已经不在,这孩子的父亲也不在,文贵妃当然要来看看。她也听说昨日怀南的表现,心里极为高兴,这孩子终究还是不再藏拙了。 “今日乃是武试,身为帝师定要武功卓越,今日比试很简单!只是这胜出者还要和昨日的安家公子比试一番!帝师,文武都需拔尖才是!”南苍帝开口,让很多人都苦着脸。毕竟大多人都是文学可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武学可以,就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俗之人,这文武双绝可真是难为他们。 比试正式开始,一群人抽签来决定自己的对手是谁。怀南握着手中的签条,上面写着一个五字,左右看了下,就看到一中年男人手中也同样是写着五。 将签条放下,怀南想到此人是谁,昨夜祁王还和自己提及过。此人乃是太子太保,武功很是不错,值得一提的是此人武功路数大开大合,硬碰硬很容易受伤。 心里有了谱,怀南就安心的坐在那里先看别人的比试。不得不说,今日能够来参加比试之人,武功都不俗,不说如何绝顶高超,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怀南看着那些人急于表现自己,很是明白。哪怕有些人在今日不会胜出,但若是表现好了,给南苍帝留下一个好印象,今后想要往上爬就不难。 五公主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下面打斗的凶残场面,眉目紧蹙,她甚至看到很多人都受伤。此时,五公主极为担忧怀南哥哥,若是怀南哥哥也被伤着了怎么办。 “看不了就别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做甚!”一道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 五公主连忙将表情给控制了下,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微微开口“三皇姐,我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罢了!” 坐在五公主佳荣身边的女子身着一身粉色衣裙,裙面上一朵金丝线绣的缠枝牡丹显得高贵华丽,头上点翠镶嵌珍珠步摇,熠熠生辉。此女子就是三公主南曼殊,其母妃乃是丽妃娘娘,在宫内很是嚣张跋扈,从小就爱欺负五公主。 “果真是没见识!”三公主很是鄙视的开口,瞧着五公主难看的低下头,才自己眉目张扬的朝着下面看去,而三公主的目光大多却都放在一处。 “五号!”随着侍卫的声音,怀南微微整理了下衣服站起来,而那位太子太保也同样站起来,两人互看一眼就走下比武场。 瞧见怀南上场,很多人都打起精神,要知道上次怀南的文学可是让在场很多人都大吃一惊。不知这次这位国公府公子可否再次让人大开眼界,很多人都知道定国公的武功可谓十分高绝,所以猜测这国公府的公子定是也身手不凡。 “请!”两人客套了下,先出手的乃是太子太保。因为比试之人不是官员就是大臣之子,所以并未可以动用武器,众人参加都是赤手空拳。 太保握着沙包大的拳头先是朝着怀南的面颊而来,他的拳头虎虎生威,可以感觉到拳风带来的力量感。 怀南整个人腰肢后仰,折成一个柔软的弧度,当太保收回拳头的时候,怀南已经站在太保的身后,以手为刃劈向太保的颈脖。 可太保也不是好招惹的,他右腿朝后踢去,怀南不得不收回手退后一步。虽然才刚刚交手,但两人目光里战意甚浓。 太保手中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这次直接拳脚同时朝着怀南袭击而来,怀南整个人腾飞起来,如同飞跃的鸿雁。 就在怀南躲过太保袭击之时,一个十字手过去,用四两拨千斤的感觉直接将太保给震的连连后退几步。 就连太保也都愣住,不明白看着极为瘦弱的怀南是如何用如此纤细的手掌接过自己的拳头。可还没有等太保反应过来,怀南一个飞身跳了起来,一脚就踹向太保的腰部,将太保整个人都踹倒在地。 众人都在等着太保起身继续,他们还没有看过瘾。可等了一会,却看着太保还倒在地上,侍卫看了眼,直接宣布“安公子,胜!” 有看不惯怀南的人暗骂太保胆小怕事,那么多人都打的半死不活才停手,怎么这太保只是被踢了下就认输。 只有被人搀扶起来的太保自己才知道多么憋屈,明明看似不重的一脚,可是踢在自己腰间却痛到让太保怀疑人生,整个人根本就直不起腰来,感觉腰肢整个都已经断裂。 怀南宠辱不惊的坐回自己的座位,而不远处的祁王兀自点点头“还好没有给爷丢脸,不然爷这个朋友就白交了!” 只是,站在祁王身后的流风可是看到,刚刚安公子在打斗的时候,爷可是紧紧的握着拳头,似乎比自己上场还要紧张。 龙椅上,南苍帝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他这是对定国公的怀念。而身边的文贵妃瞧着怀南并未受伤,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下。 只是有人欣喜,就有人不屑,比如三皇子南义泽,原本心里不停的诅咒怀南可以受重伤,可是此时看着不仅仅毫发无损还胜利的怀南,心里都是郁气。 “侥幸而已!花拳绣腿!”王瑞严冷笑一声。 怀南朝着王瑞严看去,眉梢挑了下,口中无声的吐出四个字“拭目以待!” 23戏耍王瑞严 比武接近尾声,气氛越发的紧张,随着一个个斗志昂扬上去的人,下来却都是一半垂头丧气,还有些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若不是上面有南苍帝看着,又都是同僚不想落下一个残忍的名声,怕是今日要有很多人丧命于此。 怀南在这期间也上去两次,毫无疑问,这两次怀南同样胜利了。若是说昨日怀南表现出的文采已经让人刮目相看,如今怀南所表现的文武双绝更是让多少朝臣叹息,怎么人家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想到自家那个还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朝臣们头疼不已。 最后,只剩下王瑞严和怀南两人,这今日的胜出者将会在两人中产生。若是怀南能胜出,那么就是铁定的帝师人选。 众人看着这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心里也极为好奇今日这胜出者会是何人。 “陛下!”王瑞严走上比武场后,突然朝着上位的南苍帝开口“如今比武已经只剩下我和安公子,不如拿下武器,也好让陛下看看我和安公子究竟谁武艺更胜一筹!” 王瑞严是自信的,他虽然也看到怀南打败几个对手的场景。只是王瑞严觉得怀南就是花架子,根本不可以和自己相比,自己可是父亲一日日训练出来的,是和很多人对打练就出来的武功还有一身体魄。 “陛下!”文贵妃轻轻开口,声音只能够让南苍帝听到。虽然文贵妃也看到怀南的武功,可这个王瑞严来者不善,文贵妃怕怀南吃亏。文贵妃也是知道威远大将军和定国公曾经的过节,这两个孩子还能友好不成。 南苍帝瞧了文贵妃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赞同,然后看向众多朝臣,发现朝臣们对王瑞严的提议都很感兴趣。 “怀南,你怎么看?”南苍帝询问。 怀南哪里瞧不出王瑞严目光里的战意还有恶意,正好,怀南对于王瑞严一二再再而三的挑衅已经很不耐烦。 “既然王公子想要如此,怀南岂有不成全的道理!”怀南趁势而上。 瞧着两个当事人都同意,南苍帝只能应允下来,让人给两人武器,给两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长剑,这也是为了比赛公平。 怀南拿着长剑,站在那里越发显得清姿卓然,反观看似很壮硕的王瑞严拿着长剑看起来就有几分不协调之感。 两人没有任何的客套寒暄,两柄长剑同时而动。 握着长剑的怀南,似乎那柄长剑都被赋予了生命,剑气在怀南周围游动,带起衣决蹁跹。王瑞严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朝着自己心口呼啸而来,他连忙举起长剑来和怀南的长剑相交。 可明明王瑞严觉得自己力大无穷,此时却连长剑往前推进一寸都极为艰难,更不用说分心伤害怀南。 王瑞严咬牙退后一步,也因为他的后退,让多少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此时算是看明白了,刚刚几场比试安怀南都未曾动用真格,如今这个满身凌厉之气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她。 两人对了数招,每次都是王瑞严被怀南给压制的死死地。就在王瑞严已经觉得后背都被汗湿的时候,怀南的长剑一转,朝着王瑞严横里劈,竖里刺,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让王瑞严根本就应接不暇。 就在此时,王瑞严突然有一个破绽,怀南乘胜追击,直接一剑刺了过去,等王瑞严想要抵挡的时候已经迟了,胳膊上被刺伤,鲜血直流。 王瑞严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换左手持剑,朝着怀南杀去。可怀南却直接挑起长剑,朝着王瑞严的长剑挑去。 王瑞严只能感觉到手臂发麻,然后手中紧握的长剑就这样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两人交手,王瑞严却连自己的武器都未曾握住,且刚刚还是他自己提出要用武器,这是赤裸裸的讽刺,也是赤裸裸的打脸。 怀南目光里含着笑意,这笑意就在嘲笑王瑞严,更是让王瑞严握紧拳头,连眼睛都红了,赤手空拳就朝着怀南打去。 怀南就是故意要激怒王瑞严,如今瞧着已经丧失理智的王瑞严,怀南的心里都是计谋得逞的快意。 座位上,祁王瞧着怀南的行径,目光里闪过赞赏。对于王瑞严那样的人,就要好生整治一番才是,怀南做得好! 众人都在为王瑞严担忧,毕竟此时王瑞严可是没有武器,对上手握长剑的怀南这不是上去找打吗?可怀南的一个动作,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怀南竟然将手中的长剑给扔了去,也赤手空拳对上王瑞严。怀南此举让很多文臣极为赞赏,觉得怀南有着公子谦让之风,心胸极为开阔。 不得不说,怀南此举不仅仅更加激怒王瑞严,也为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毕竟,她若是成为帝师太年少,难免有很多反对之声,但她如今所作所为却只会让那些朝臣佩服。 “啊!”王瑞严大吼一声,拳头就朝着怀南袭来。 怀南十分淡定直接退后一步,然后长腿一伸,直接踹在王瑞严的膝盖处,让王瑞严整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落一个狗吃屎,狼狈至极。 并未趁胜追击,怀南很是君子的站在那里,她知道王瑞严定会起来的。果不其然,王瑞严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流出鲜血,随着鲜血还吐出一口牙齿。 怀南目光里的笑意更甚给,这就是她还给王瑞严的话语,打的他吐牙。 明显,王瑞严看清楚怀南目光里的笑意,爬起来后如同疯子一般朝着怀南杂乱无章的攻击。可他不仅仅受伤,连心智都被影响,只能被怀南一次次压制着打,而每一次怀南都没有见过王瑞严打成重伤不得起身,让王瑞严在众人面前一次次丢失颜面。 到最后,众人看着毫无理智可言的王瑞严,目光里都带着失望,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角斗场,这里可是朝廷大殿,王瑞严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帝师简直不成体统。 24帝师怀南 “呼哧呼哧!”王瑞严喘着粗气,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杀意看着怀南。 此时的王瑞严,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衣服皱褶破烂,一张俊朗的脸颊鼻青脸肿,整个人就如同那街头乞讨者一般。 很多曾经看好王瑞严的人,此时瞧这王瑞严如此作态,都纷纷失望摇头。更有很多朝臣想到威远大将军,若是威远大将军知道他不在南苍自己的儿子被如此戏弄,不知要气愤成什么样子。 “噗嗤!”祁王笑了出来,在这样的时刻也只有祁王敢笑出声音来,毕竟祁王可不怕威远大将军的报复。 瞧着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祁王指着下面的王瑞严,语气极为傲慢“瞧,这王公子可是如同一条疯狗一般!” 众人看去,王瑞严此时的状态可不就是祁王形容的那般,可是众人心里虽这样想的,却无人敢真的去附和,更何况南苍帝还高坐上位。 怀南瞧着此时王瑞严的样子,知道已经差不多了,再继续戏弄王瑞严,怕是会让人误以为她太过于可怕。 当王瑞严再一次如同疯了一般朝着怀南攻击而来的时候,怀南一个手肘击过去,直接将王瑞严给打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 而这次,在众人都以为王瑞严还要起来再次攻击的时候,王瑞严却躺在那里喘着粗气,根本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怀南来到王瑞严身边,很是好心的开口“王公子,得罪了!” 这样一句告罪的话语,硬生生将王瑞严给气的昏了过去。侍卫看着狼狈的昏迷不醒的王瑞严,心里叹息,然后开口“此次胜利者,安公子!” 怀南就站在那里,她一脸清冷淡定,皎皎如明月清辉之美,宛如画中走出的翩翩仙人,让人不敢轻易与之亲近,生怕亵渎这清冷出尘的人间绝色。 南苍帝起身,此时这位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明显是极为高兴的,怀南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他信任定国公,如今定国公的儿子同样出色,在帝王看来他又多了一位忠臣。 “国公府安怀南,文采斐然,武学卓越,乃是帝师的不二人选,从今日开始,安怀南就任于帝师一职!”南苍帝极为高兴的下旨意,然后就带着文贵妃离去。 刚刚走到无人的地方,身边的德福公公等人连忙有眼色的避开。 “悦溪,你别生气嘛!”南苍帝紧紧的跟着文贵妃,此时文贵妃走在帝王前头,双手拖着长裙,脸颊上都是怒色。 “我哪里敢生陛下的气,陛下可是一言九鼎,我算是什么?”文贵妃气冲冲的说道。 都是老夫老妻,南苍帝难道还不知道文贵妃的脾性,一把将文贵妃给抱了起来。文贵妃左右看了下,捶打南苍帝的肩膀“你做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南苍帝抱着文贵妃不松手,哪怕他已经不再年轻,可是抱着比十几岁少女时期还轻一些的文贵妃却是轻而易举,不知什么时候,年少时期胖乎乎的女子如今也消瘦很多。 南苍帝一直将文贵妃给抱回寝宫,路上多少宫人连忙低头回避,怕是明日里又要传出帝王独宠贵妃的谣言了。 南苍帝抱着文贵妃坐在贵妃塌上,语气颇为无奈“我知你气我让怀南他们动用武器,可是悦溪你也知道,我是一国帝王,我有很多事情要考虑,那种情况我不能偏袒怀南。若是我偏袒怀南,哪怕怀南胜了,今后也会落人口舌!” 文贵妃冷哼一声,瞧着文贵妃这是听进去了,南苍帝心里松口气。外面的人都说文贵妃恃宠生娇,可南苍帝却知道文贵妃很是知书达理,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又何必被束缚在这深宫内,陪着自己失去自由。 “悦溪,孩子们都大了,你也看到怀南是个有本事的。我知你和从安夫人关系甚好,那么如今怀南成为帝师,今后也无人再敢小瞧于她!”南苍帝解释道,能让南苍帝如此好言解释,或许除了文贵妃也没有旁人了。 瞧着南苍帝都伏低做小,文贵妃也真的没有气了,她偎依在南苍帝的怀中,叹息道“我只是心疼那孩子,失去父亲也就罢了,连母亲也都没了!定国公跟随陛下你一辈子任劳任怨,可万万不能让定国公泉下寒心!” “我都明白的!”南苍帝也跟着叹息一声,如今定国公走了,虽然有满朝文武,但值得南苍帝毫无保留的信任又有几人。 “安公子,今日恭喜得胜,难道不宴请我们一番?”五皇子南志成走到安怀南身边,语气带着几分亲昵。那双眼睛四处打量着怀南,目光里都是惊叹。刚刚看怀南动武的样子,简直让迷花了他的眼。 一道身影突然站在五皇子面前,五皇子定眼一看竟然是祁王,连忙收回目光。他可以好色,却不能招惹祁王,他可不想一次两次被祁王殴打。 “是啊,这今后我们可要称呼安公子为帝师了,今日安公子是该宴请我们!”明王也站了出来凑热闹,他心里是极为高兴怀南得胜的。 还有几位皇子公主也都凑起热闹,好在还有很多皇子公主不在宫里,不然要应付这么多人,怀南还真的头疼。想到今后就是和这些皇子公主打交道,怀南觉得自己压力甚大。 “既然如此,今日就由我做东!”怀南开口提议。这些皇子公主看似自己是帝师,但其实很多皇子已经不需要去上课,帝师只是一个职位,更多的却是可以参与朝政,那才是怀南所需要做的。 原本一些朝臣也想去凑个热闹,但一看去的都是皇子公主,年龄相仿的青年人,这些朝臣也都婉拒怀南的好意。 “不知,谁有好的提议?”怀南询问。 “就去听雨轩吧!”不知是谁开口提了句,然后就得到众人的赞同。祁王目光有些不悦,只是此时毕竟是怀南做东,他哪怕不喜也不能去干涉。 怀南目光一闪,点点头“那好,今夜就在听雨轩恭候各位了!” 25听雨轩 听雨轩,乃是南苍极具盛名的一处好去处。 听雨轩乃是文人雅士都爱聚集的地方,这里伺候的女子无一不都精通音律诗词,在这里,很多文人墨客都觉得像是来到天堂。 女子们说起听雨轩总是极为厌恶,虽然听雨轩不是青楼以色事人,可也算是用美色和才情来招揽客人。多少王公贵族流连于此,多少文人墨客闻名而来。 踏入这听雨轩,可以看到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纱帐,纱帐上有着银线绣制的海棠花。大堂内,随处可见装饰的花朵,花朵洁白,泛着美丽的光芒。 这听雨轩内还有后院,后院有着一座后花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风动花落,地面上都是美丽的花瓣,甚是清丽。 不同于青楼的靡靡之音,这里的琴声优雅,就是女子坐在文人墨客身边伺候,也都是温柔小意,如同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 其实,听雨轩也招待女客,可惜很多女子都认为听雨轩不是一个好地方,久而久之,就成为男人聚集的地方。 “二位十分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这听雨轩吧,不知要哪一处的座位?”热情的声音响起,却不过分的谄媚。 祁王和怀南朝着女子看去,这女子不过二十的年纪,入目,是女子清丽绝伦的脸庞,听雨轩内灯笼燃起的光芒洒在她的身上泛起柔黄色的浅浅光晕。她一身素白襦裙,纤腰在月色勾勒下显得不盈一握。 此人乃是听雨轩的老板,人称琼苞姑娘。别看这女子很是柔弱的样子,却可以在南苍这样的地方有着听雨轩这样大的产业,且不被任何人打扰。很多人都想知道这听雨轩背后的主子是谁,可惜打探的结果不尽人意。 祁王站在怀南面前,挡住这琼苞姑娘朝着怀南不停打探的目光,直接扔上银票“给爷安排一个大包间,拿手好酒好菜上来,过会要宴请客人!” 琼苞接过银票,连忙让人安排下去,她亲自领着两人上二楼。一路上,都可以看到这听雨轩内随处可见精妙的设计和摆件,甚至还有大师之作悬挂在听雨轩内。 听雨轩的二楼不是一般人可以定到的,要么你有权,要么你有钱,若是你只是普通的客人,那么不好意思,大堂内座位很多。 而现在,祁王拿出的银钱让他被归纳为有钱人,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祁王和怀南被安排在极为清雅的一个包厢内。 “二位,可需要让姑娘来伺候?”琼苞询问道。当然这伺候可不是那些皮肉生意,而是让听雨轩内的姑娘进来弹琴唱曲,斟酒加菜,仅此而已。 怀南还未开口,祁王就冷声说道“不需要,上好酒菜就行!”琼苞点点头,很是尊重每一个客人的需求,连忙就退下。 “这里有什么好的,都是些脂粉味!爷看,还不如去酒楼喝酒!”祁王嫌弃的说道。祁王从不喜那些很多莺莺燕燕的地方,其他的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世家公子都喜欢去青楼这样的场所,可祁王却从不踏入那种地方。比起看着那些女子扭捏的样子,祁王更喜欢去大口饮酒来的畅快。 怀南好奇的看着祁王,很是不解“听闻这里姑娘很是善解人意,酒菜更是一绝,如今来到这里更是环境清幽,怎么到了祁王你这里,就被如此嫌弃了!” 祁王瞪了怀南一眼,将怀南给瞪的莫名其妙。 “那是因为你没什么见识,这样的地方哪里好了,不过就是给人收揽情报的地方,爷若是不提点你,你终究有一天就被人卖了!”祁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刚刚端上茶盏的怀南,茶盏中的清茶微微晃动了下,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奥?祁王是说这听雨轩其实另有作为?我看,这听雨轩倒是很安分守己!” 祁王一把夺过怀南手中的茶盏,微微品了下。怀南想要开口的话语就这样咽下去,她刚刚想说这杯茶她饮过,只是现在还是不提的好。 “这样一个树大招风的产业,却可以安然无恙原本就不简单。这么多王公贵族来此消遣,听雨轩不知得多少情报,更不要提这些姑娘看似才情不错,想必都是经过训练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迷惑那些愚蠢的男子!”祁王很是不屑的开口。 祁王虽知这听雨轩不妥,却从未想过要插手,这南苍大了,各色势力林立,每一个势力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只要不事关自己利益,祁王不会多管闲事。 “祁王真是聪明,这样一想,这个听雨轩还真是不简单!”怀南淡淡的附和一句。 祁王冷哼一声“现在知道爷聪明了,就你这脑袋瓜子也不知怎么就成为帝师的,今后要多跟着爷混,别傻乎乎的被人骗了!” 怀南忍着笑点点头,这一副被大人教育的样子是怎么回事。算起来,祁王还比自己小一岁,整日里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好聪明的样子,虽然祁王的确很聪明。 两人坐下不久后,陆陆续续就来了不少人。不仅仅有几位皇子还有几位公主,虽然听雨轩女客极少,但这些公主常年呆在后宫,如今有机会可以跟着出来见识下,哪里还管什么听雨轩。 “安公子,我还带了一位好友,安公子不会介意吧?”四公主南花朝走入这包厢内,声音温柔带着几分歉疚。四公主一袭红色拖地烟笼百水裙,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的撩人心弦。 四公主南花朝在后宫很是有人缘,都在传四公主很是善良,经常为太后祈福,在后宫里也为人处世极为谦和。 “当然不介意,四公主请坐!”怀南笑着说道,人你都带来了,怀南哪里有赶人的道理。 这时,怀南也看到跟着四公主的一位女子,这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上穿着一件浅水蓝的衣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永明见过安公子!”女子微微开口,带着几分江南烟雨的气息。 26相聚听雨轩 “郡主有礼!”怀南开口,很是客气的邀请这位永明郡主落座。 永明郡主就坐在四公主身边,目光不时的打量了下祁王和怀南,怀南还未曾说什么,祁王倒是开口了“郡主,你可是马上就要成亲之人,眼睛不要乱看的好。爷虽然生的俊朗,但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永明郡主面色通红,说起来她比怀南和祁王都要年长几岁,如今更是已经定亲就等着成亲了。被祁王这样一说,永明郡主顿时觉得颜面无存,也明白为何那么多世家女子在祁王这里都落不到一个好处。 “祁王,永明郡主只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们,才会如此好奇的,你这样说永明,这不是逼永明吗?”四公主慢吞吞的说道,然后拉着永明郡主的手“祁王没有恶意的,他就是那样子,永明你不要介意!” 永明郡主讪笑了下,点点头,但目光却老实很多,不再四处观看了。说起来,永明郡主在外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只是如今这包厢里不是公主就是皇子,她一个郡主还是不够看的。 既然坐着坐着,大家就到齐了。不过还有一个意外之客,那就是明王带来的一位客人,那就是都统家的公子李重光。 这李重光虽然是都统之子,却不是南苍帝纨绔,自己也有着本事,和父亲也上过几次战场,很多人都认为此人今后前途甚好。 李重光和明王等人关系都不错,就是祁王也对于李重光的到来多看几分。毕竟,祁王在战场上历练的时候,李重光是祁王的左右手,如今李重光在南苍效忠的也是祁王。 “这都来了听雨轩,不如叫几个姑娘来弹琴唱曲吧?”五皇子是最先坐不住的,他可不想和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寒暄呢,他的眼睛早就飘去外面那些姑娘的身上。 祁王还未反驳呢,三公主等人就连忙附和起来,大家也不是好色之人,只是想看看这听雨轩的姑娘究竟有何不同。 “琼苞姑娘,叫你们这最好的姑娘进来伺候!”五皇子南志成十分兴奋的开口。 不过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明王连忙起身去开门,就看到站在包厢门口的女子。此女子一身鲜艳红色的长纱裙,乌黑长发如瀑般披在肩头,只在鬓边别上两个点缀着明珠的发夹,雅致端庄中,透出丝丝娇艳。那样鲜艳的红,配上娇艳欲滴的妆容,典型的闺秀气质顿时增添了一丝艳色。 明王的脸颊变得通红,此时那女子开口,声音亦是好听悦耳“奴家一心,见过各位公子小姐!” “你,你,你请进来!”明王连忙让开,让一心走进这包厢。明王身体不好,平日里甚少接触女子,又性情天真,如今瞧着一心不仅仅生的美貌,还看起来极为温和,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对比起来,其他几人都是平淡的多,祁王连目光都未曾看一眼,怀南也只是坐在那里饮茶,几位公主郡主虽然惊叹于一心的美貌,但身为公主她们是不屑一心这种人的。 只有五皇子挪动了臀部,坐在距离一心最近的位置,笑容带着猥琐“一心姑娘,不如为我们弹首曲子吧!” “好!”一心起身坐在珠帘之后,优雅的琴声传出来,不得不说,这一心身为听雨轩最受欢迎的姑娘不是没有道理,不说这容貌,就是这弹的一手好琴就比很多大家闺秀都要强的多。 三公主冷笑一声“不是说这听雨轩内每一个姑娘都是才女吗,我怎么听着也不过如此,还头牌呢,真是贻笑大方!” 三公主对声音未曾遮掩,珠帘之后的一心定是可以听见,可琴声未有任何影响,一心依旧低着头弹琴。 “三皇姐,你也太挑剔了,我觉得一心姑娘就弹的很好啊,三皇姐你弹的还未必有一心姑娘好呢!”明王站出来替一心说话。 三公主南曼殊面色难看,的确,她虽然是公主,但不是每一个公主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自己就不会弹琴。只是她有着公主的身份,会与不会又能怎样呢。 “明王,你是不是被人家给迷惑到了,这种女子最会勾引人!”三公主语气不善。 明王正准备反驳,四公主就站了出来“好了,都是自家姐弟干嘛要吵吵闹闹呢,明王你也是的,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惹三皇家生气呢!” 明王明显还是不赞同三公主的话语,只是他一向不和这些兄弟姐妹争执,也就没有再继续。 “三皇姐不要生气,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和她们不同,为了这些人生气不值当的!”四公主说着,就端来杯茶水给三公主,让三公主消消火气。 一直最安静的就是坐在怀南身边默默吃东西都五公主佳荣了,佳荣觉得自己可以出宫就很高兴了,如今还可以坐在这里更是觉得新奇。 怀南将桌上的一道百合酥正准备夹给五公主,不想,一个盘子就伸过来。瞧着祁王理所当然的样子,怀南只能将这百合酥夹给祁王。 五公主看着百合酥去了祁王的盘子里,哪里敢和祁王去争,悄悄的对怀南说道“怀南哥哥,我可以自己来,你不用管我!” 五公主说完这句话,才感觉祁王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好很多,五公主松口气,觉得祁王这些年怎么越来越可怕。 “今日怎么三皇兄未来?”四公主询问道。 “三皇兄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管他做甚!”五皇子哼着小曲很是不在乎的说道。虽然都是父皇的孩子,但他们的关系还真的不算好,明面上再如何,背地里都恨不得弄死彼此。 怀南当然知道三皇子不会来,毕竟她和三皇子之间并不愉快,若是三皇子来了就奇怪了。 一桌人就开始用膳,谈论的事情天南海北,虽然不算融洽,好在也算是相安无事。 27语熙姑姑回府 “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怀南夜色渐深得时候回府,就看到等候在府门口等马管家等人一脸喜悦。 怀南被封为帝师的事情已经在南苍传的人尽皆知,多少人羡慕国公府出了这样一个人才,今后这国公府必定会继续光宗耀祖。 怀南露出几分笑意“既然是好事,马管家,府内上上下下都打赏一番吧!” 马管家连忙呵呵直笑应允下来,那些仆人们也都高兴的不行,在国公府当差不仅仅很轻松,这月银也拿的多。 走入府邸,怀南突然问道“那位孙小姐可走了?” 马管家神色带着几分尴尬“这,老夫人想要留孙小姐继续在府中多住些日子,贸然赶人的话老夫人必定会不高兴的!” 怀南的好心情被冲淡几分,她就知道老夫人不是个省心的。孙小姐一个女子在府中,无名无份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根本就无从说起。 “你多看着这位孙小姐,不要让她做出任何有损国公府的事情!”怀南吩咐道。若是这孙小姐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出幺蛾子,就不要怪她总是狠辣。 马管家点头应允,怀南回到永宁院就看到等候在那里的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很是高兴“语熙姑姑,您回来了!” 自从母亲过世后,语熙姑姑很是受伤,她跟随母亲一辈子,也伺候了母亲一辈子,母亲的离去让语熙姑姑很是难以接受。若不是母亲再三嘱托不要语熙姑姑跟随,怕是语熙姑姑早就一根长绳结束了生命。 怀南一开始也极为担心语熙姑姑,还特意派人送语熙姑姑回老家看看。如今看到语熙姑姑虽然清瘦不少,但至少目光里已经没有当初的死气。 “大少爷!”语熙姑姑很是高兴,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小时候也是照顾在怀南身边。 语熙姑姑仔细打量着怀南,心疼道“大少爷瘦了很多,不过也长高了些,我听闻大少爷如今已经是帝师了,您想明白了吗?” 语熙姑姑是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更是清楚夫人是希望大少爷可以远离南苍这个是非之地。 怀南握着语熙姑姑的手,很是郑重的开口“语熙姑姑,我已经想明白了,不论前路如何我都要走下去。我是父亲的孩子,必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唉!大少爷,您这是钻了牛角尖啊!”语熙姑姑叹息一声,但也知道有些人心里总有些执念,旁人劝解不得。 语熙姑姑回来,怀南心里也放下一桩事,如今母亲不在了,怀南将语熙姑姑安排在永宁院内,管理永宁院的一些杂事。 这永宁院内的确也该有一个管事的,平日里都是寒酥管事,但其实寒酥只是照顾怀南的贴身事宜还有膳食。语熙姑姑看似和蔼可亲,其实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曾经在母亲身边将整个国公府的后院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想语熙姑姑的手段。 南苍并不是日日都要上早朝,更何况怀南虽然从一品但身为帝师,很多时候也是不要上早朝的。就比如今日,怀南并不需要入宫,早早的起身就去后院习武。 而在永宁院内,却发生了个小插曲。 “你是何人?这里乃是大少爷的院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入的!”语熙姑姑站在永宁院的门口,拦住正想要进入永宁院的孙倩仪。 语熙姑姑其实是知道面前这人是谁的,昨日她回来就听到寒酥朝自己告状,说这孙小姐是如何的烦扰大少爷。 语熙姑姑曾经可是见过很多女子想要勾引国公爷,像是孙倩仪这样的女子,在语熙姑姑这里看来,简直就是不够看的。 孙倩仪瞧着面色不善的语熙姑姑,直觉上有些胆怯。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国公府了,就觉得若是自己再不用点手段,回去怕是就要嫁给那些商户。见识到国公府的财富和宏大,孙倩仪哪里还看得上那些小门小户。 “我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你又是何人!让开,我要进去见表哥!”孙倩仪握紧手中的帕子,想要推开语熙姑姑。 可惜,她不仅仅没有推开语熙姑姑,反倒是自己被语熙姑姑给一手推开,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手掌撑着地面擦破皮。 “你,你竟然敢推我?”孙倩仪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语气尖利刺耳。她也算是被宠爱着长大,如今自己被一个看似是下人的女人给欺负,孙倩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爬起来就准备抓打语熙姑姑。 一向娇生惯养的孙倩仪哪里是语熙姑姑的对手,永宁院的下人们甚至连上去帮忙的必要都没有,一个两个看好戏一般的看着孙倩仪。 果不其然,语熙姑姑只用一只手就将泼妇一般的孙倩仪给控制住了,她将孙倩仪的两只胳膊给背负在身后,语气极为不善“孙小姐,您是孙府的千金小姐是不假,但这里是国公府,这里是永宁院,不是你想来就可以来的!” 说着,语熙姑姑就将孙倩仪给推出永宁院,语熙姑姑拍拍手,很是嫌弃孙倩仪的样子。 胳膊还有些发麻,让孙倩仪不敢再用强,可是瞧着语熙姑姑如此猖狂的样子,孙倩仪哪里咽的下去这口气。 “你给我等着!”孙倩仪放下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寒酥捂着嘴巴笑意不停的来到语熙姑姑身边,竖起大拇指“语熙姑姑,您也太厉害了,不过我瞧着这孙小姐定是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了!” 寒酥等人倒是不怕老夫人,只是怕老夫人为难公子,毕竟公子对老夫人还念着情分。不然,一个孙倩仪,他们早就收拾了。 语熙姑姑神色不变,对于老夫人语熙姑姑可不陌生,跟随夫人的时候老夫人不知道明里暗里为难过夫人多少次,语熙姑姑早就习惯。 “无事,这孙小姐是个祸害,该赶出府邸,省的给少爷招惹麻烦!”语熙姑姑事事都为怀南考虑,从不害怕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28送走孙倩仪 国公府后院内,鲜花怒放,可此时捂着脸颊气势汹汹的孙倩仪却一点欣赏的欲望都不曾有。 “哎呦!”突然,未曾看路的孙倩仪撞到正准备出门的素月。因着孙倩仪走路太急又在气头上,竟直接将素月给撞倒在地。 若是往常,哪怕孙倩仪心里再怎么不喜素月,面子上也会拉素月起来好生安慰一番。可此时孙倩仪满肚子的委屈,竟然看都不看素月一眼,就直接朝着老夫人的院落跑去。 “二小姐,这孙小姐也太过分了吧!”婢女将二小姐给扶起来,很是打抱不平。 素月由着婢女为自己将身上的灰尘给轻轻打去,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人家还以为自己会是这国公府的女主人呢,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今日原本该是孙倩仪离开国公府回孙府的日子,不是老夫人不想挽留这个外孙女。只是怀南特意询问过,马管家今日清晨就来知会一声。老夫人虽然很不满意,只是也知道这外孙女在府中常住也不是一个事情。 如今瞧着外孙女不仅仅被欺负了,还是被语熙给欺负,老夫人哪里肯平息怒火。曾经,她每次找儿媳的茬,这个语熙就几次三番阻拦,若不是有儿媳护着,老夫人早就将语熙给赶出府去。如今这儿媳都已经不在了,这语熙还敢在府邸里横行,老夫人以为自己这次必定要让语熙好看。 这次,老夫人的嬷嬷并未踏入永宁院就被拦下来,这是嬷嬷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少爷吩咐过,嬷嬷若是有事就在永宁院外面通传一声就是!”仆人客气却强硬的开口。 嬷嬷老脸一红,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虽然是个仆人但在国公府曾经的国公爷都给自己几分脸面,如今连大少爷的院落都进不去,简直丢人。嬷嬷突然想到那日自己要挟大少爷,若是大少爷不去老夫人那里,她就不离开。当时大少爷看了自己一眼,如今想来,那个时候大少爷对自己就有所不满。 不过一会,就看到语熙姑姑走了出来,两人都是熟人了,只是这关系很不融洽罢了。 语熙姑姑随着嬷嬷去了老夫人那里,当老夫人看到语熙,就想起自己那个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服管教的儿媳,气不打一处来。 “语熙,一个下人也敢打主子了,来人啊,给我打!”老夫人上来就准备要责罚语熙,对于老夫人而言,这可是她肖想很久的事情。 不等几个嬷嬷上前,语熙就超前走了一步,语气不屑“老夫人,我是一个下人不错,但也只是大少爷的下人,老夫人无权责罚于我,我并没有卖身于国公府!” 的确,从安夫人体恤语熙的衷心,很久之前就将卖身契还给语熙,语熙完全可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只是语熙忠心,哪怕没有那张卖身契,也从未想过离开夫人。 “好!好得很!既然你不是我国公府的人,那现在就从国公府滚出去!”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她发现只要事关从安夫人身边的人,就是来给她气受的。 语熙不慌不忙,微微俯身行礼“那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我是大少爷请来的,就算要滚出国公府,也该是大少爷发话!” 笑话,她语熙回到国公府就是因为不放心大少爷,怎么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离开大少爷,她还要伺候大少爷呢。 “老夫人,您是大少爷的嫡亲祖母,该是大少爷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您该知道大少爷的辛苦,小小年纪就要撑起整个国公府,若是老夫人您还有些良知,就该多体恤大少爷些,而不是日日给大少爷添堵!”语熙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孙倩仪,然后微微俯身“永宁院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语熙姑姑就直接走出老夫人的院落,未曾有一个人胆敢去拦语熙姑姑。素月一直站在一旁,瞧这语熙姑姑的样子,不难想到大哥,这大哥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硬气。 瞧着孙倩仪难堪哭泣的样子,再看祖母脸色铁青却还是未曾意识到自己的错处来,素月目光里闪过讽刺,悄悄退出去。 老夫人在房间里骂着不停,骂着死去的从安夫人,骂着不守孝道的孙子,骂着不知尊卑的语熙,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对不对。 “老夫人,马管家来了,说是给孙小姐回府的马车和行礼都准备好了!”嬷嬷很是为难的开口。 孙倩仪拉着外祖母的衣衫,泪眼婆娑“外祖母,我不想离开您,我还想再您身边继续伺候您,您让表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老夫人抚摸着孙倩仪的头发,她当然也不希望外孙女离开,只是她也知道她那孙女才刚刚被封为帝师,那可是从一品的大官啊。 老夫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做出什么事情,不是老夫人心疼体贴这个孙儿,只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毕竟孙儿成为帝师,她过些日子出府参加宴会,那些官家老夫人又要讨好自己,想想老夫人就觉得脸上很有面子。 “倩仪啊,您先回去呆一段日子,等过段日子我再接你过来!”老夫人说着,就将手中的镯子套在孙倩仪的手腕处。这镯子色泽通透,一看就不是俗物,平日里许姨娘求了好久老夫人都没有舍得。 孙倩仪瞧着手腕处的镯子,心里很是烦躁。她要的可不是一个区区镯子,等她做了这国公府的女主人,这镯子还不是想要多少都可以。 “那,好吧!我回去定是会多烧香礼佛,求普萨保佑外祖母身体健康,若是外祖母想念倩仪了,倩仪定来身边陪伴!”孙倩仪笑着说道,这番话说的极为勉强。 不是孙倩仪不想留下,只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没有留下的必要。既然如此,还不如在外祖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果然,老夫人瞧着外孙女如此懂事,又让嬷嬷拿了不少好东西赏给孙倩仪。 坐上离开国公府的马车,孙倩仪拉开车帘瞧着宏伟的国公府越来越远,握紧手中的帕子发誓,她终有一日会成为这国公府内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29上书房 紫柱金梁,极尽奢华,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怀南一人走在这皇宫的道路上,去往上书房,她鹅蛋脸,明明眼中含笑却极为薄情的模样。 一身窄袖紧身的绕襟深衣,白玉带系出纤腰,袖口与衣裙皆是宽大,绣着镶边竹纹,翠绿猗猗,隐约可见里衣的绿色领口,当真是水佩风裳,仪态风流。 上书房,乃是皇子公主们学习的地方,当然,这里的很多夫子都是极为出挑之人。只是,皇子公主们其实私下里都有自己的夫子,来这上书房也不过是因为集体学习罢了。就比如太子等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夫子。 帝师,在夫子等人之上,看似是教导皇子公主,但其实每朝每代的帝师很少来上书房,大多时日都在朝堂里,不过占了一个帝师的名头,更易行事。 “帝师大人!”远远的,德福公公含笑开口。 怀南微微回礼“德福公公在此,不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于我的?” 德福公公瞧着哪怕成为帝师也极为谦虚的怀南,目光缓和几分,笑容也真诚几分。神态和蔼“这不是陛下得知帝师大人今后要常出入上书房,这身边也没个人跑腿的,就让我为大人找了个跑腿的,帝师大人看看,这宫女如何,若是不好我再为帝师寻!” 上书房乃是临近后宫,皇子也就罢了,怀南毕竟是一介“男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若是身边跟了个宫女,这样有什么事情也方便些,不至于让人嚼舌根。 “公公客气了,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到了,麻烦公公了!”怀南只是看了眼德福公公身边站着的宫女,就立刻答应收下来。 这是皇上的一番好意,德福公公安排的人,若是怀南拒绝德福公公定会多想不说,今后在陛下面前若是嚼舌根,怀南就很难行事。别看德福公公只是一个阉人,得罪这样的人很是麻烦。 说着,怀南就往德福公公的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手中的荷包轻飘飘的,德福公公有些诧异,看这帝师也不是不通人情的,这荷包如此轻,难不成国公府已经贫穷到如此地步了吗。 虽然心里诧异,但德福公公可是一个人精,面色丝毫不显,还和帝师寒暄几句才转身离开。德福公公走了很远之后,悄悄的打开荷包。 荷包里竟然不是银子不是金饰,而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张,德福公公将纸张打开一看,目光闪动,叹息一声“帝师大师有心了!” 原来,这荷包里装的乃是一张药方,上面是可以舒缓腿部风湿的药方。德福公公年纪大了,一到阴雨天腿部就很疼痛,这药方不论真假可都比那些金银珠宝要实在的多,也有心的多。 德福公公这么多年在陛下面前称得上红人一个,收到过金银珠宝,也收到过地契院落,可在德福公公看来,这都比不得手中的这张药方。也是因为这张药方,让德福公公对帝师高看。 御书房内,南苍帝正在批阅奏折,看着德福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笑着询问“怎么?帝师那里安排的如何?” 南苍帝会询问会如此上心,不仅仅是因为定国公的原因,还是因为昨夜贵妃在耳边说了几次,南苍帝不上心都不成。 德福公公笑了起来“帝师大人对陛下很是感激呢,为人也极为谦逊。奴才瞧着,这帝师大人可真是年轻有为!” 瞧着德福公公的样子,南苍帝怒骂一句“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为她说好话!” 德福公公陪伴南苍帝太久了,为南苍帝更是做很多事情,南苍帝对于德福公公收礼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德福公公不傻,一些小银两他的确收,但那些过分昂贵的东西,很多德福公公都一个不拉的告诉了南苍帝,从不隐瞒。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您!”说着,德福公公就将帝师给他的荷包交给南苍帝。南苍帝接过一看,也是不由的摇头“这个怀南,比起定国公来要更聪明!” 定国公为人死板,对于这样送礼的事情从来都不屑,可是他的儿子倒是聪明,不仅仅会送礼还会送到心坎上。 “留着吧,让人抓服药试试!”南苍帝将药方还给德福公公。 御书房这边有惊无险,而此时的怀南已经踏入上书房,走入这上书房怀南就看到坐在那里很是安静的皇子公主。 而今日这上书房还多了一位,就是当今的太子南以恒。太子是皇后之子,亦是南苍帝的大皇子,不论是立嫡还是立长,南以恒都是妥妥的太子人选。 太子今日穿着一身冰蓝色上好丝绸,巧妙的衬托出他不凡的身份。前几日太子因为有事外出,并不在南苍,这也是怀南继小时候之后第一次见到太子。 太子今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小时候诸位皇子都在玩闹,只有太子整日里被皇后关在宫殿内读书识字。怀南对太子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小时候每次太子都捧着厚厚的书籍从他们身边走过,太子也从不屑和他们一起玩耍。 “见过帝师!”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哪怕此时怀南身居帝师之位,只是在这些皇子公主眼里怕是也只是一个臣子罢了。 怀南并不在意,她要这个帝师身份也不是真的想教育这些皇子公主,不过是可以最快的方式能够爬上从一品罢了。这个世道,若是没有权利,哪怕她想要继承父亲的意志,哪怕她想为父亲守护这边江山,也很难做到。 “见过各位皇子公主!”怀南寒暄了下,就开始拿起书籍上课。 原本,诸位皇子公主都以为这又是一场很枯燥的学课,不想怀南的教导和那些夫子不同,让他们听到津津有味。 祁王坐在下面,明明这些东西他都知道,可此时听着怀南的声音,祁王却觉得比起自己一个人学习这些枯燥的知识,怀南读出来的东西别具风味。 一时之间,整个上书房气氛极为和谐。 ------题外话------ 宝宝得了湿疹,每日里痒的啼哭不止,我不止一次的崩溃,然后继续每个医院跑,有时候瞧着宝宝难受的样子,真的是难受 30听雨轩主人 从上书房走出,怀南脚步轻松,对于一个多活一世之人,还是活在另一个异世之人,教导这些人很是轻松。 “等等!”背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怀南停下脚步就看到祁王追了上来。 等到祁王追上自己,怀南和祁王并肩而行,询问道“接下来该是骑射课,祁王这是在我这个帝师面前公然逃课吗?” 祁王给了怀南一个白眼,这人呐只要生的好看,就是翻白眼也是极为好看的。由着祁王做这不雅的动作,却丝毫不让人厌恶。 “你若是现在回去瞧上一瞧,一半的人都不会去上课!连父皇都对此睁一眼闭一眼,你才刚刚登上帝师之位,莫要多管闲事!”祁王带着教育的口吻。 的确,皇子公主需要文武双全,但同样的,这些皇子公主有着自己的事情,南苍帝只需他们时不时去上书房,旁的从不勉强。 “我可没有准备多管闲事,祁王这是去哪?”怀南询问道。 祁王斜了眼怀南,他能说他今日来上书房就是为了怀南,怕那些人会欺负怀南来撑场面的吗,如今需要回府吗。 “爷忙的很,不像是你悠闲的很,今日爷要去兵营!”祁王很是骄傲的说道。祁王上战场虽然时间不长,但的确功绩不错,也吃苦耐劳。和平日里作天作地的祁王很是不同,这点就是怀南也是十分佩服的。 两人出宫正准备分道扬镳之时,祁王突然开口“明日爷要去护国寺上香,要不要爷带你去见识一下护国寺风光?” 祁王当然是不信佛之人,只是文贵妃每日里总是在祁王面前唠叨不停,让祁王没事就去上香保佑平安。要知道祁王上战场之时,文贵妃每日里可是在宫里担惊受怕,难免信佛来慰藉心里担忧。 怀南想了下,左右明日并无事,且她也的确想去见见这护国寺。曾经年幼的时候母亲带自己去过,自己已经多年未曾去过,早就忘记护国寺的风光。 “可以!”怀南答应下来。 祁王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天知道他刚刚多害怕怀南会拒绝,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去哪里都回想到怀南,思来想去,祁王觉得定是他心善觉得怀南可怜,才会处处念着怀南。 祁王打马而去,而怀南坐上马车却悄悄的从听雨轩的后门进入这南苍极具盛名的场所。 “公子,您来了!”琼苞很是恭敬的将怀南给引入最后一间从不对外开放的房间,那里面布置的极为清雅寡淡。 琼苞端上茶水,站在一旁看着公子从那包厢的窗户里打量整个听雨轩,然后才听到公子的声音“你做的很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琼苞一乐,连忙摇头“这些都是公子您的主意,我只是打打下手罢了,再说了当年若不是公子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琼苞曾经也是一个苦命人,被当年在外的怀南救下后,安置在这听雨轩内。这听雨轩怀南一开始只是想作为自己一个敛财的产业,也可以在父母身边有个视线,不想这听雨轩经营的很好,完全超出怀南的预期。 南苍众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猜测甚至打探听雨轩背后的主人,却万万没有想到背后之人竟然是轰动一时的国公府公子。 “听闻太子经常来这听雨轩?”怀南询问。太子来这听雨轩当然是隐瞒身份,太子来这里不奇怪,奇怪的是太子每次来这里都有意无意的在打探听雨轩内的事情。 琼苞先是看了眼公子,国公府发生的事情琼苞都知道,可惜她的身份让她不能去看望公子。如今公子看起来气色不错,又成为帝师,这让琼苞担忧多日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的确,太子在南苍的时候经常来听雨轩内,还和姑娘们有意无意的打探听雨轩内的事情,不过姑娘们嘴巴都很紧,未曾透露任何一丝风声!”琼苞信誓旦旦的开口。 怀南并不担心于此,这听雨轩内姑娘很多,但真的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自己的却寥寥无几,怀南并不怕自己被暴露出去。 “今后这太子若是来听雨轩内,多注意些!”怀南吩咐道。她希望太子不要来招惹自己,若是太子真的不安好心,怀南也不介意动些手段来让太子知道分寸。 琼苞连忙点头,就在此时,怀南瞧到一个很是意外之人,那身穿白衣一脸羞红踏入这听雨轩内的可不就是明王吗。 怀南所在的这间房间可以俯揽整个听雨轩,却可以不被发现,极为方便。 “那,可是明王?他怎么来这里了?”怀南皱着眉头询问。这明王身子不好但性子单纯,不该是沉迷女色之人,且明王来这里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琼苞看了眼,连忙捂着嘴巴笑道“还不是一心的魅力太大了,这位明王那日和公子你来过后,日日都来这听雨轩找一心,不是带来礼物就是带来宫里的糕点,十分的用心呢!” 在这听雨轩内呆的久了,一心看的也多了,听雨轩内的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情有才情,比起那些大家闺秀也不差。多少贵公子和文人墨客沉迷在这温柔乡内,也是常事,但男人爱色爱才仅此而已,姑娘们也都看看笑笑也就罢了,从未当真。就算有人为这些姑娘赎身,她们也不肯走。 比起去那些人后院当一朵慢慢枯萎的花,还不如在这听雨轩内活的自在,看似是伺候人的活,但听雨轩从不勉强姑娘,若是想离开了也是可以的。就算老了,听雨轩也会给她们一笔丰厚的银子安享晚年,比起去当一个以色事人的妾要好的多。 怀南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很多姑娘一个家,一个生活的机会。听雨轩内的所有姑娘,曾经都是经历过苦痛的,或是生活艰难自愿来此,这也是她们为何如此效忠于听雨轩的原因。 31明王动情 “一心姑娘!”明王拎着一个食盒走入包间,而包间里一心已经坐在那里。 一心瞧着这位日日都来的公子,并不诧异。这听雨轩内自己身为头牌,让自己伺候都是要花费不少银子,但这男人啊,有的是银子,一心遇到这样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等时间长了腻了,这些男人就会自己离开的。 一心将这明王也看作寻常男子,只是比寻常男子多几分耐心罢了。 “公子,不知今日公子是想要听曲还是想要听词?”一心温柔的询问,对于听雨轩的客人,一心都是如此温柔小意,这是身为听雨轩姑娘的本分,也是她们的立身之本。 明王有些坐立不安,一张脸通红的看着一心。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日见了一心姑娘之后就念念不忘,总是找机会来这听雨轩,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看一心姑娘也好。 “这,这是我给你带来的芙蓉糕,很好吃的,你尝尝!”明王将食盒递给一心,目光里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一心。他虽然是父皇亲封的明王,但其实无权无势的,那些绫罗绸缎明王看一心也不缺,只能从宫里带来这难得一见的糕点给一心尝尝。 明王不敢告诉一心自己的身份,不是怕一心有所图,只是不希望一心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两人会变得很生疏。 一心打开食盒,果然看到里面摆放精美的芙蓉糕,这位公子也是奇怪,旁人不是送衣服就是送女子爱的珠钗,也只有这位公子会送这些不起眼的东西。 “嗯,真的很好吃,谢谢公子!”一心尝了口,果然入口生香,似乎每次这位公子带来的吃食都是很美味,也从未在南苍各酒楼见过。 明王很是羞涩的挠了下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喜欢就好,下次我再给你带好吃的!” 一心并未拒绝,她本就是这听雨轩内的姑娘,这客人今后常来当然是好事。在一心看来,这位公子也只是听雨轩内最为普通的客人罢了,和那些客人没有什么不同。 “你,为什么会在这听雨轩啊,是没有家人吗?”明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倒不是看不起这听雨轩内的姑娘,只是想要更加了解一心。 瞧着一心似乎有些伤感,明王连忙摆手“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勉强自己!” 一心摇摇头,客人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听雨轩内的姑娘都不会有任何的拒绝。 “我原本是个商户之家的女儿,家中殷实,只是无奈家道中落,家产被人夺去,我也将要被人卖入青楼,只是这听雨轩的琼苞姑娘看我可怜将我买下,自此就在这听雨轩内!”一心说的很是平淡,似乎就在叙述他人的故事一般。 也的确如此,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如今对于那些过往一心已经看淡。比起自己流落青楼要一双朱唇万人尝,如今在这听雨轩内已经很不错了。 一只手搭在一心的肩膀上,给予一心安慰,明王神色心疼,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很温柔的一心竟然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往。 一心连忙起身躲开,这听雨轩内也有出卖色相出卖身体的姑娘,但都是彼此自愿的,听雨轩从不勉强。可一心却从未想过出卖身体,她伺候人也只是做些风雅的事情。 “我,我...”明王瞧着一心的样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真的没有想要做什么,他也和那些色狼不一样,可嘴笨的明王此时却一句都解释不出来。 “对不起!”明王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一句话来,就连忙内疚的跑出听雨轩。 一心站在二楼,看着明王小跑着出了听雨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公子可真是逗,从未见过如此纯情之人。 而此时,明王和一心的神态也被另外一间房间的怀南和琼苞看在眼里。 “公子,要不要告诉一心此人乃是明王,也好让一心今后伺候的时候可以小心些!”琼苞询问道,毕竟皇子们可是很重要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得罪。 怀南摆手“无碍,明王不是那种以权压人的人,你只需告诉一心今后伺候的时候随心些就是!” 在听雨轩内耽搁了半天,查看了账目,等怀南坐在马车内准备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就超了近道,却不想遇到个十分意外之人。 “公子,要绕道吗?”六出看着横躺在路中间的一位男子,询问道。这男子横躺在路中间,要么压过去,要么绕道,不然这窄道不能通过。 素白的手掀开车帘,怀南朝着路中间看去,原本也只是以为是哪个乞讨者,却不想竟然还是个熟人,这还真的不能不管。 躺在路中间的男子衣着不俗,浑身都散发着酒气,可想而知必定是喝多了躺在那里,而这人就是五皇子南志成。 怀南跳下马车,看着酒气熏天的五皇子,微微皱了下鼻子,朝着六出吩咐“去,将马车里的水壶给我拎来!” 接过六出递过来的水壶,怀南就直接朝着五皇子的脑袋浇去,还带着温热的茶水就这样劈头盖脸的淋在五皇子的脑袋上。 “谁?是谁!”五皇子一股脑的坐起身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还拎着水壶站在一旁明显神色带着几分不悦的帝师大人。 五皇子摇摇头,他此时还有些不清醒,嘟囔道“是帝师啊,怎么会梦到你了!”说着,就准备继续倒下。 可此时,怀南却一把将五皇子给拖着,不等五皇子挣扎就将五皇子给扔入路边的一个小水池,这下五皇子可是彻底清醒过来。 “帝师,你干嘛!”冰冷的池水让五皇子很是生气。 怀南踏上马车,看了眼五皇子“我是在教导五皇子,莫要挡道,若是想要饮酒时辰太忒早了些,还是早些回府的好!”说完,马车就绝尘而去。 五皇子瞧着马车离去,看着自己一身都湿答答的,酒也醒了,只能叹口气往府邸而去,背影极为落寞。 ------题外话------ 以前淘宝购物车都是自己的衣服,现在全部变成宝宝的衣服玩具,我舍不得买一件衣服,给宝宝买衣服眼睛都不眨。曾经我笃定的告诉别人,我有了孩子定不会改变,可打脸来的如此突然 32护国寺 早早的,国公府的护卫就看到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停止国公府门前,从上面走下一俊朗公子。 “祁王殿下!”护卫连忙行礼,看了眼天色尚早,也不知这祁王突然来国公府所为何事。 祁王点点头“我与帝师已经约好今日去护国寺!”说着,就迈入这国公府来,护卫想要阻拦,却看到马管家已经迎上来,引着祁王去了永宁院。 “怀南莫不是还没有醒来?”祁王诧异的开口,此时国公府极为安静,除了早晨一些仆人正在打理院落外,并未声音。 马管家是知道眼前这位相貌不俗的祁王和大少爷私交甚好,很是恭敬的回答“大少爷此时应该早就起了,该是在府内练武!” 祁王点点头,就在此时,素月正巧起但早了在府内散步。远处就看到一陌生男子在府内,当那男子越来越近,素月才瞧清楚那男子的容貌。 那男子长发梳理得整齐披散在后背,两侧的发丝用白玉簪子挽起,散落的两缕鬓发轻垂在身前,相貌更是精致俊朗,是素月见过最为俊美的男子。 素月突然脸颊一红,轻声问旁边的婢女“那人,是谁?” 婢女瞧了眼,也跟着脸色一红,这男子果真生的也太好看了,和大少爷比起来也丝毫不落下风。婢女摇摇头“不知,从未见过此男子,或许是大少爷的朋友!” 素月心里有些黯然,突然起身想要去大哥的院落,只是想到大哥的脾性又生生定在那里,对着婢女吩咐“去,你去打探下这男子是谁家的公子!” 祁王进入永宁院就看到怀南正巧练武回来,瞧着这样早就过来的祁王,怀南很是诧异的询问“祁王怎的这样早?”怀南还抬头看了天色,这的确才清晨啊,护国寺又不是特别远,中午就可以到达。 “咳咳!我一向都是这样早,身为帝师还如此懒惰!”祁王很是鄙视的看着怀南。其实他既然你早早的就起身,若不是怕国公府还未开门,他天还未亮就过来了。 怀南并不怀疑其他,询问“祁王可曾用膳?若是未曾,不如一起用个早膳再去护国寺也不迟!寒酥已经准备好早膳!” 祁王点点头,他倒不是真的十分喜欢这国公府的膳食,身为祁王什么好东西未曾吃过。只是他很享受和怀南一起用膳的感觉,那是一种和母妃用膳不一样的感觉,就如同看着面前这人吃东西,似乎都很愉悦的样子,连带着自己也可以多用一些。 早膳很是清淡,其实祁王已经用过了,可是陪着怀南坐在这里,祁王还是用了两碗粥。 用过早膳,两人就坐上马车往护国寺赶去,宽敞的马车里祁王和怀南坐在对面,而他们的中间放着一个矮桌。 矮桌之上摆着棋盘,两人就开始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开始厮杀。祁王棋风大开大合,杀气凛冽,反观怀南则是迂回战术,一时之间两人倒也未曾分出个胜负来。 “爷,帝师大人,护国寺到了!”流风开口,也让厮杀的难舍难分的两人都回过神来,一看两人竟然都在棋盘上厮杀这样久,不得不说棋逢对手的感觉相当过瘾。 护国寺屹立在一座山峰中,要想去护国寺必须要亲自爬过这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台阶。但哪怕如此,因为护国寺扬名在外,这台阶上还是有很多妇人小姐气喘吁吁也要爬上这护国寺。 站在台阶下,可以看到山峰中护国寺传来的可以让人瞬间安神的梵音,还有一股浓浓的香火气息。 祁王和怀南都是有武功在身,这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在两人看来很是简单。两人步履轻松的朝着护国寺而去,额头上连一丝汗水都未曾有,和那些狼狈的夫人小姐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需多久,两人就已经爬上这护国寺,站在护国寺的门口,可以看到身穿僧衣的小沙弥正在招呼来往的香客。 护国寺乃是南苍名寺,香火络绎不绝,来此的官家小姐夫人更是比比皆是,很多夫人小姐都会在这护国寺小住一段日子诵经念佛,所以护国寺后面的厢房都是为香客准备的。 寺庙中央,一座大雄宝殿屹立于此,头戴黑珠,伸手张指的如来佛祖呈现在两人眼前。寺庙外,还有一个池塘,池塘里荷花遍开,里面还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儿。 若是站在护国寺周边俯揽整个全景,可以看到庙廊环绕,花草簇拥,栩栩如生的寺庙佛像,让人感觉不自觉的就心生恭敬。 怀南是个不信佛之人,哪怕她经历过重生,却依旧未曾信佛。怀南相信,凡事事在人为,若是真的有佛祖在,为何父母会有着如此下场。 可哪怕如此,怀南还是和祁王一起跪在佛祖的佛像之下,两人的目光都望着上面高大的悲天悯人的佛祖,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辰还早,他们一人是赫赫有名的祁王,一人是如今南苍风头正盛的帝师大人,理所当然被留下用斋饭。 小沙弥为两人安排了厢房,瞧着两人同用一间厢房,怀南微微皱了下眉头询问“可否再为我准备一间?”这厢房是为怀南和祁王午休准备的,里面有两张床,原本这也不打紧。可谁让怀南乃是女儿之身,事事都要多注意几分。 小沙弥有些为难“今日香客特别多,这已经是仅剩的一间厢房!” 小沙弥也是怕面前这位帝师为难,毕竟虽然这里是佛家之地很多人都有所收敛,但富贵人家很多让都是特别挑剔。 “怎么?我还未曾嫌弃你,你倒是嫌弃我来了!到时候你睡就是!”祁王气不打一处来,都是男人睡在一起怎么了,这怀南为难的样子弄的祁王很是不悦。 “不是,我睡相不好,怕影响祁王你!既然只剩下一间厢房也就罢了!”怀南笑着解释,总觉得祁王爱为这些小事莫名其妙的生气。 祁王瞧了眼怀南,怎么也想不到怀南是个睡相不好之人,大度的开口“无事,我不会嫌弃你的!” 这话说的,怀南有些无语。 33偶遇偷情 护国寺的斋饭很简单,都是些素食,只是看着却格外有食欲。 嫩白的豆腐加上小葱,青青的青菜,怀南和祁王坐在厢房内,手中的竹碗里盛着两碗白花花的米饭。两人未曾有任何嫌弃,就开始吃了起来。如今已经中午,两人都有些饿了。 突然,碗中多了块豆腐,怀南微微抬眸看去,就看到祁王略显不自在的开口“我不爱吃豆腐,你不是也不爱吃吧!” 怀南突然笑了起来,她可是记得祁王没有这个习惯,小时候祁王吃豆腐吃的可凶了。不过想来祁王也是看到桌上两碗菜过于平淡,特意为自己夹这块最大的豆腐。 “我很喜欢吃!”怀南并不拒绝,她明白祁王对自己的关心,当然此时怀南以为祁王对自己的关心都是因为这份友谊,就是祁王自己也是如此想。 两人用了膳,就准备午休一会,可流风突然过来告诉祁王一些要事,祁王听后面色冷漠,神色带着几分压抑的不悦。 看着如此冷漠的祁王,怀南才惊觉,原来在自己面前的祁王虽然傲娇虽然口是心非毒舌,却都是平易近人的。可此时的祁王,眼眸里闪动的是威压,这才是一个王爷的样子,这才是南苍人人惧怕的魔头。 没有对比就不觉得什么,如今有了对比,怀南更加珍惜祁王对自己的不同。 “可是要什么要事?你先去忙吧,我过会自己回府就是!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护国寺四周的风光景色!”怀南及时开口。 祁王看来眼怀南,明显很不悦此时离去,偏偏有些事情等不得。他的确是父皇宠爱的皇子,但同样他背负着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把流风放在这!”祁王说道,这护国寺的确没有什么危险,但祁王却从小到大都将怀南当成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的人。 怀南直接强硬开口“不必,六出就在附近,你赶紧去忙吧!” 祁王瞧着怀南的样子,也不再啰嗦就带着流风匆匆离去,等祁王离开后,怀南也没有午休的念头,走到这护国寺的后院后面的树林走走。 护国寺后面都是深山老林,靠近护国寺的地方都被种满了鲜花,在护国寺这样的地方呆久了的确连心神都跟着宁静的多。 景色美丽,怀南也就越走越深,等怀南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来到这后山深处。就在怀南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怎么真切的声音。 细碎的身影似难受又似欢愉,还夹杂着女子娇媚的声音“不要!轻点!” 怀南一听脸色带着几分尴尬,她虽然从上辈子就没有和男人做过那档子事情,但不代表怀南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人来这后山偷情来了。 虽然这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但怀南并无多管闲事的念头,这世上偷情的男女多了,只要不事关自己她何必去多管闲事。 怀南转身就走,这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只小猫,不仅仅踩着树叶“哗啦啦”的响,还十分响亮的叫了几声。 树林里正打着野战的两人突然听到这声音吓的一声冷汗,连忙一个激灵,男人哪里还有任何激情,而女子一把推开男子轻轻的掀开树枝朝着外面看去。 这不看就罢了,一看竟然和一双眼睛对视,女子后背都是冷汗,连忙拉着男子赤身裸体的躲了起来。 怀南眉头紧紧蹙起,哪怕只是看到一双眼睛,但怀南却还是认出此人是谁,实在是这双眼睛太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不久之前怀南还见过这双眼睛的主人。 心里虽然对此有些不屑,但怀南还是转身离开,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 “郡主,那人是谁?”男子一边穿着衣服一遍询问。仔细看去,这男子竟然穿着一身佛衣,头顶光秃秃的,是一名和尚。 永明郡主穿着衣服,神色担忧“那可是如今南苍的红人帝师大人,真是晦气!” 永明郡主这也是快成亲了,耐不住寂寞就来找老相好欢好一番,两人躲在这深山内就是笃定不会有人前来,却不想竟然会遇到帝师。 “郡主,那,那怎么办啊!”这和尚吓的面色苍白,他原本只是这护国寺内一个很是不起眼的和尚,只是因长相不错被永明郡主看上所勾引,两人在一起厮混很久了,和尚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但若是此事被人拆穿,别说这护国寺自己呆不下去,郡主可是有婚约在身,自己定是没有好下场。 “怕什么?不是还有本郡主吗?”永明郡主不悦的说道。她平日里在外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但私下里却暴露出淫荡不堪的一幕。 发生这样的事情,永明郡主心里也是极为慌张的,打发了身边的悟明,她也在这护国寺呆不下去了,让婢女去打听帝师大人可曾离开护国寺。 永明郡主一向会伪装,不然也不会被帝王封王郡主,她早早就定亲,未婚夫家世相貌都还不错,永明郡主也是极为满意的。 只是若是自己偷情这样事情被宣扬出去,不说亲事告吹,怕是自己今后将无缘南苍任何青年才俊,更是会被闺阁大家闺秀所排斥,更甚至自己会被送往偏僻的庄子里了此一生。想想,永明郡主就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怀南原本还打算看些风景,这被突然看到的一幕给弄的没有任何心情,就带着六出准备回去。 走在这台阶之上,一道温柔的如同清风一般的声音响起“帝师大人,请稍等一下!”只见永明郡主提着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花走了过来。 可,再温柔的声音,再美丽的容颜,此时让怀南想起的也都是永明郡主刚刚暧昧的音色。 哪怕心里再如何,怀南还是停下脚步,看着永明郡主慢慢走到自己身边。 34宫女凝雨 “听闻帝师大人常年不在南苍,这南苍啊,景好人好,可是这南苍啊,最是容不得那些多舌之人,帝师大人,你看对吗?”永明郡主站在台阶之上帝师身边,微微仰着脑袋笑容浅淡。 怀南哪里听不出这永明郡主的意思,不过是说不让自己多管闲事罢了。 “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仅此而已!”怀南说完,就踏着步子离去。她不多管闲事是一回事,但若是有人威胁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永明郡主简直多此一举。 瞧着帝师远去的背影,永明郡主咬着唇目光复杂,她不知道这帝师究竟会不会揭发自己,看样子帝师似乎不会。但有些事情,永明郡主不能去赌,更不能含糊,这帝师未必能留。 怀南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时辰还早,可寒酥却一脸不乐意的走到怀南身边,撅着的嘴巴都可以挂油壶了。 “怎的?谁惹你不开心了?”怀南询问。这寒酥性子一向好相处,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这也是怀南很喜欢的地方。 寒酥跺了下脚“公子,我可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啊!您从宫里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来到这永宁院就和大小姐一样,指使这指使那的,看着都厌烦!” 怀南和寒酥一起长大,这情分自然不比其他,寒酥说的怀南也从不怀疑。寒酥所说的那位宫女乃是那日德福公公挑给怀南的宫女,既然挑给怀南了,也就是怀南身边的人,自然从上书房回来也得将她给带回来。 只是一个宫女,怀南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这宫女还真是有架子。 “走,去看看这宫女!”怀南说道,她可不愿自己身边人受委屈,是宫里挑的宫女又如何,既然到了自己身边就要守自己的规矩。 永宁院内后院中,一排房间都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怀南由着寒酥带领来到一间房间外,站在窗外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那从宫内带回来的宫女此时十分自在的躺在床上,而她的床边则是摆着各色瓜果。若是怀南未曾记错的话,这些瓜果都是府内给主子吃的,原本这只是些吃食也不碍事,身边的寒酥等人想吃什么怀南也不会拒绝,只是这宫女吃的瓜果可是未曾知会任何人,自己硬是拿来的,这就不妥。 瞧着地面一片狼藉,怀南可是听寒酥说了,这宫女不仅仅自己不打扫房间,还让其他的婢女帮她打扫房间。若是婢女拒绝,她就拿出自己是宫里出来的身份恐吓那些婢女。 怀南踏入这间房间,原本还在床上躺着悠哉悠哉吃着水果的宫女突然看到帝师,一下子就吓得从床上摔落下来。 “帝师大人!”女子微微行礼。 怀南那日都未曾仔细看看这宫女,如今看来这宫女生的小有姿色,眉眼处还带着几分野心,看来在宫里也是个不简单的。 “叫什么名字?”怀南询问。 女子微微露出一截颈脖,声音倒是如同鸟儿般悦耳“奴婢凝雨!” 凝雨偷偷打量这位帝师大人,心里却是无限的幻想。她在宫里努力的在一众宫女中脱颖而出,就希望可以伺候哪个宫的娘娘,若是被陛下看中或是被哪个皇子看中,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偏偏,德福公公让自己跟着帝师大人,原本凝雨是极为不情愿的,可身为宫女哪里有自己挑挑拣拣的机会。可到了帝师大人身边,才发现帝师大人青年才俊,不仅仅有本事有身份还生的比那宫里的皇子都要俊美些,凝雨就动了些心思。 她自诩自己和永宁院那些婢女不同,她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今后若是能够给帝师暖床,哪里可以做这些下人的事情。 “凝雨,是个好名字!”怀南说道,素白的手轻轻的挑起凝雨消瘦的下巴,状似呢喃“若是你不听话,这么好的名字就要辜负了!” 明明帝师什么威胁的话语也没有,甚至没有动怒,可凝雨就是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惊恐的看着帝师。 寒酥递上帕子,怀南拿着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手指,然后将帕子扔在凝雨的身上“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当怀南离去之后,凝雨整个人大口喘气,不知为何在面对帝师大人的时候,比起面对那些宫里人还要可怕。 原先凝雨还有几分爬上帝师大人床的意思,可此时却一点念想都没有,她怕自己还未爬上帝师的床,就被吓死了。 “还是公子厉害,只是三言两语就让那凝雨老实了!”寒酥一脸佩服的看着公子,明明自己比公子大上几岁,可是寒酥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家公子就是天才,简直聪明的可怕。 怀南脚步一顿,伸出手来轻轻的敲了下寒酥的脑袋“你是我身边的人,平日里不必受委屈,想做什么就做,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我兜着!” 怀南也是知道,凝雨定是对寒酥做了什么,只是寒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才忍着。只是怀南一向护短,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委屈。 寒酥眼眸一红,她连忙低下头去,不让自己矫情的样子让公子看到。人家都是奴才被主子各种欺压,可到了她们这里,公子不仅仅给她们好的生活,还保护她们,这让寒酥等人不止一次的感激上天让她们跟对主子。 明面上她们只是奴婢,可是不论是自己还是六出琼苞等人,她们吃穿用度就是比起大家小姐都不差,更不要说公子从不管她们的积蓄。 “公子说的什么话啊,有公子您在,我们能受什么委屈!”寒酥笑着说道,眼睛里的红润却越发的明显。 多说无益,怀南只是点点头,她身边的人自然有她保护。 35生死门 这边,祁王一路匆匆的离开护国寺,打马离开。马儿嘶鸣不断,祁王却依旧疯狂的赶路,直到夜晚,祁王的马儿才停在一处山涧中。 这山涧泥土中夹杂着树叶的芳香,本该是美丽的景色,但因为这山涧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明明现在还是白日,这山涧竟然黑压压一片,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鸟叫声,让人觉得后背发凉,瘆人的慌。 马儿已经无法前行,祁王带着流风步行,脚下都是松软的树叶。就在这时,一只可爱的小松鼠蹦了出来,可等它落地那蓬松的树叶竟然就这样陷进去,小松鼠掉落在陷阱里,还未发出声音就已经没有呼吸。 在那陷阱中,都是倒埋的利剑,密密麻麻一片,只要掉落下去就必死无疑。 祁王停下脚步的时候,面前是一面瀑布,“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可以掩盖掉这深山老林里一切得动静。 祁王脚尖一点,就和流风冲向那带着力道的瀑布中。若是有人此时看到,必定会惊呼这两人是不是疯了,要知道那瀑布下可是巨深的水流,简直会让人瞬间丧命。 冲破瀑布,祁王和流风竟然安然无恙的站在瀑布内。原来这瀑布从外面看去的确没什么不同,但里面却大有乾坤。瀑布里面漆黑一片,可祁王却如同在黑暗中生了眼睛一般,一路朝着里面走去,走了好一会就看到有着火把照亮这整个岩洞。 这瀑布内有着一个很深且很宽阔的岩洞,而明显这岩洞被人为的开发过,里面简直就是一个黑暗中的宫殿。 “爷!”黑暗中出来声音。 祁王未曾有任何的惊讶,点点头就朝着岩洞里面走去,这岩洞里有着一个个房间还有着练武场,如同一个门派一般。 此时的祁王很是不同,若是说平日里在文武百官甚至在父皇母妃面前的祁王是一个胆大包天的魔王,在怀南面前的祁王是一个傲娇的少年,那么此时的祁王就如同这黑暗中的王。 此时的祁王眸色极黑,深邃幽冷,没有丝毫光亮,像是黎明来临之前最黑暗的夜色,又像是不见尽头的幽冥深渊。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如同黑色帘幕一般覆盖下来,显得那双瞳眸更加深黑诡谲。 若是此时有人见到祁王,定不好以为这还是南苍里那位行事张扬之人,现在的祁王可怕的让人想要后退。 祁王推开一间房间,就闻到里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祁王面不改色走进去。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建筑岩洞里,但却是经过能人巧匠所做,这岩洞里并不黑暗,且十分通风也不憋闷。 在房间里的床榻之上躺着一个男子,这男子面目白皙,额头都是汗水,最为明显的还是男子腹部缠绕着厚厚的白色布条,哪怕如此布条上面还是渗透出血迹。 “爷!”男子瞧见祁王连忙要从床上起身,哪怕起身的时候再次崩裂伤口。 祁王伸出一手制止男子,并将男子给按在床上躺下,声音无悲无喜“流光,你这伤势是怎么来的?何人所为?” 流风、流光乃是祁王身边的左右手,流风掌管祁王明面上的所有,而这位流光却是祁王黑暗中的影子,为祁王在黑暗中前行。 流光身手极好,很少碰见对手,如今被人重伤的机会更是少见。这两人对祁王很是重要,所以祁王才匆匆赶来。 “爷让我去浇灭那日作乱的山贼...”流光很是惭愧的说道,还未说完就被流风给打断了,流风不可置信的开口“区区一些山贼,竟然可以将你伤成这样?” 那日,祁王从边疆回来,路遇一伙山贼想要打劫,这可是让祁王十分恼怒。可那是祁王着急回南苍,就将这事给耽搁了,事后让流光将这山贼给剿灭。原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不想竟然让流光受伤。 流光没好气的瞪了眼流风,被伤成这样他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这流风就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 “山贼很好对付,可是在杀到一半的时候,竟然来了一群人帮助山贼,看样子该是庇护山贼之人。那伙人明显是一个不小的门派,我带的人不多,就受伤了!”流光解释道。 祁王也未曾想到,只是剿灭一个小小的山贼竟然还能牵扯出一个门派来。这原本没什么,但伤到流光,事情就不是那样好解决的。 “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查出山贼背后门派!”祁王说了句就离开,虽然明明祁王什么神态都未曾有,但跟在一旁的流风却知道祁王这是怒了。 走出山涧,祁王看了眼这藏在山涧后的势力,或许谁都想不到江湖上亦正亦邪的生死门竟然会在这面瀑布之后。 生死门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门派,原本并不被江湖人所熟知,可生死门做了几件血腥的事情,才被江湖人重视。也有门派想要灭了生死门来扬名,可惜不仅仅找不到来无影去无踪的生死门,甚至自己还被连带整个门派灭门。时间久了,江湖人都知,生死门并不好招惹。 生死门的创建其实是个意外,谁都不会想到,在南苍倍受宠爱的祁王私下里要承受多少明枪暗箭。那一次祁王被人追杀,生死之际他才明白权利的重要,他发誓若是他活下去,定要有着自己的势力,让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庆幸的是,他真的活下来,或许命不该绝。他原本手中就财力丰厚,创建这个生死门的确费力费功夫,好在生死门未曾让祁王失望,它如今成为祁王手中一把隐形的刀刃,在黑暗中收割敌人的性命,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需要父皇保护的皇子。 “这天色,也不知怀南回府了没!”祁王幽幽来了句,让跟在身后的流风差点没有左脚绊右脚跌倒。 “爷,您是不是太关心帝师大人了?”流风忐忑的询问道。爷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过一个人,简直就是掏心掏肺,让流风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如此可怜,我不关心谁关心,谁让爷心善!”祁王很是骄傲的说了句。 流风讪笑了下,爷,心善这玩意您还真的没有啊! ------题外话------ 今天特别高兴,因为我唯一的亲弟弟大学放假回来,他可是想念小侄女很久了,出生的时候他匆匆看上一眼就上学,哪怕没有过多的陪伴,可血缘就是如此神奇,他在海南就是想念小侄女 36小惩三公主 到处都是养眼的绿色,整个马场平坦又宽阔,而此时马场上站着几位皇子公主,还有单手背负在身后的帝师大人。 今日乃是各位皇子公主骑射的课程,当然不论是文学还是骑射武功,帝师虽然都有教导的义务,但并不是每节课都要前来,他们都有夫子教导。帝师只是偶尔出现,指导下皇子公主罢了。 平日里穿着繁琐的公主,今日一个个穿的极为英姿飒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而骑射对于皇子而言就稀松平常的多,甚至很多皇子的骑射都十分精绝。 来上骑射课的并不多,怀南也并不在乎,只要在帝王规定的课程中他们可以到场就够了。 “永明郡主这是?”怀南环绕了众人一周,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永明郡主。郡主和公主不同,当然也是没有资格可以和公主一起学习的。 永明郡主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四公主南花朝却是握着永明郡主的手,仰着祈求道“帝师,永明是我带来的,只是来看看骑射的威风,和帝师学习下,绝对不会给帝师惹麻烦的!可以吗?” 怀南瞧了永明郡主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是四公主邀请来的,哪有拒绝的道理!”说完,就让众人检查自己的马匹。 永明郡主悄悄的对着四公主露出感激的神色,声音轻缓“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怕是我今日还不能来这里呢!” 四公主笑得温柔“我们可是好姐妹,客气什么呢!” 而彼此转过脑袋在检查各自马匹的时候,两人脸颊上温柔的笑意都带着几分不真切的嘲讽来,在这宫内,面具带的太深。 几位公主虽然不如皇子来的熟悉,但怀南可以看出这几位公主都是有着自己的马匹,虽然功夫不深但也有些底子,只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五公主看起来要可怜的多。 五公主南佳荣看着比自己还高大的马匹,眼眸里都是害怕。她从未上过骑射课,不是她不想,而是皇姐们都排斥自己,让五公主不敢来。若不是这次教导骑射的乃是怀南哥哥,五公主也定是不会来的。 “切,没有那本事还凑什么热闹啊!”三公主南曼殊拿着精致的七彩马鞭,看着如同小白兔一般的五公主,突然露出恶劣的笑意来。一直都被欺负惯了的五公主直觉不好,果不其然,只见三公主手中的马鞭突然甩在五公主身边的马匹上。 马匹受惊,连忙朝着外窜去,要知道此时五公主可是站在马匹前,这下可不就要受伤了。五公主闭着眼睛,心里一片空白。 一阵马鸣声响起,身上没有丝毫的疼痛袭来,五公主睁开眼睛才看到不知何时怀南哥哥竟然出现了,她站在自己面前单手控制住马匹。 “嘘!”怀南轻轻的轻轻的出声,手很温柔的抚摸着马匹的毛发,让马匹可以慢慢的安静下来。 “怀南...帝师大人!”五公主喜悦的叫出声音来,似乎不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自己最孤独无依,怀南哥哥都会出现来拯救自己。 五公主的目光里都是崇拜,一双眼睛似乎都要冒出小星星来。 等马儿安静下来,怀南才转身看向五公主,发现五公主并未受伤,虽然受了点惊吓可是看着神色却是激动的。 “三公主!”怀南突然看向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三公主,神色带着几分不明的怒。怀南平淡无波的时候看着就如同翩翩玉公子,可当怀南神色不悦之时,却自有一股威压压下来,让她的面容看起来都带着几分黑暗。 三公主喉咙吞咽了下,她仰着脑袋,她可是公主,面前的是帝师又如何,难不成还比自己这个公主身份更高贵。 “怎么样!”三公主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坚定,但是她目光闪烁不敢看向帝师就说明她此时的害怕和心虚。 “为何要欺负五公主?你可知若是马儿受惊,今日踩踏五公主身上,严重的会伤及性命!”怀南很是严肃的开口。女子间勾心斗角也好,打打闹闹也罢,但如今发生在自己面前,差点受到伤害的还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五公主,怀南怎可袖手旁观。更何况,她如今顶着帝师的身份,更是不能置之不理。 三公主目光闪躲,其实刚刚她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但此时被人质问,她当然要反驳起来“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吓她!” “帝师,没事的,算了啦!”五公主轻声说道。她虽然也的确被吓到了,可是她也知道三皇姐不好惹,若是被丽妃娘娘知道了怕是会找怀南哥哥麻烦。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万万不能让怀南哥哥受到牵连。 瞧着如同软包子一般的五公主,怀南不难想象五公主在宫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是嘛?三公主只是想吓吓五公主?”怀南问道,还不等三公主回答,怀南突然拍向三公主身边的马匹,也不知道怀南用了什么办法,明明只是轻轻的一拍,这马儿却剧烈的颠动。 五公主就站在马匹旁,马儿颠动的时候她的手还握着缰绳,这马儿她都是从小养到大,还是第一次发狂,连带着将五公主也给带趴在地,一身漂亮的骑装就这样沾染上泥土青草。 好在,怀南还是知道分寸的,马儿颠簸一会就停下来。并未踩踏到五公主,五公主除了摔跤外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势。 “三皇姐,你没事吧!”四公主连忙跑来,将三公主给扶起来。 可此时三公主不仅仅被吓到,更是觉得自己丢脸至极,一把将四公主给推开,恶狠狠的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虽然这里还站着几位皇子公主,可惜大家都没有出手相帮,在这宫内不手足相残就是仁慈,哪里会真心担忧。 四公主眼眶一红,明显被三公主的话语给伤到。可是她还是为三公主将身上的青草给拂开,然后默默的站在一旁。 “你!”三公主指着帝师,整个人气的发抖。 “我也只是吓吓三公主罢了!”怀南笑着解释,明明是那张如此俊朗的脸颊,可此时在三公主看来却是邪恶至极。 “你给我等着!”三公主警告了一句后,也不上骑射课了,气势汹汹的带着宫女就离开。 五公主担忧的看着帝师,换来帝师安抚一笑,这让五公主暗暗下决心,若是五公主找怀南哥哥麻烦,自己定要放聪明点,帮着怀南哥哥。 怀南还不知道,自己在软萌的五公主心里,已经沦为被保护的对象了。 37永明勾引 “帝师大人,您还是去和三皇姐赔礼道歉吧!不然凭着三皇姐的脾气,又要闹了!”四公主南花朝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她的目光里也带着深深的担忧。 怀南瞧了四公主一眼,明明这眼神看起来平淡无奇,却让四公主脸颊上的关切有些维持不住。 “多谢四公主关心,只是诸位叫我一声帝师,我就有教导各位的责任!”怀南说完,就开始教导众人开始骑射。 怀南的态度也让众人明白这位帝师大人得不好招惹,可不是用皇子公主的身份就可以压制的。一时之间,众人心里也都颇为微妙,觉得今后还是少惹帝师大人为妙。 怀南只是简单的教导一些骑射的过程,她行走江湖数年,又在飘渺宫内生活,这骑射对于怀南而言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教导起来也得心应手。 看着诸位都跃跃欲试,怀南也就走到最生疏的五公主身边,瞧着五公主连上马都不敢,怀南颇为无奈的摇头。 “来,你首先要和它熟悉,等熟悉了之后再征服它!”怀南让五公主轻轻的抚摸马匹的毛发,马匹的纹路,让她慢慢的失去恐惧心理。 五公主一开始还有些退缩,可慢慢的就露出笑意来,瞧着五公主孩子气的模样,怀南趁胜追击扶着五公主上马。 虽然五公主在马上还是有些发抖,但至少此时却可以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 “按我说的去办!去吧!”怀南轻轻的拍打马儿的臀部,马儿就慢悠悠的走动起来。五公主因为是第一次骑马,身边自然有宫人跟随,这些皇子公主来上骑射课可不是来拼命的,至少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帝师大人,我也不会上马,可以教教我吗?”一道极为温柔如同江南流水的声音在怀南的背后响起。此时的永明郡主身着一身淡黄色骑装,贴合身体的骑装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带着朦胧的醉意,极为惹人好感。 周围的皇子公主都已经骑马而去,这块草地之上竟然只剩下怀南和永明郡主。 “可以!”怀南很是仔细的教导永明郡主骑射的东西,且亲自扶着永明郡主上马。只是不论是五公主还是永明郡主,毕竟是女子,怀南扶着她们的时候都是扶着胳膊,不会触碰到任何肌肤。怀南可是谨记,自己如今是个男子。 可,就在怀南准备搭上永明郡主胳膊的时候,永明郡主的手却搭在怀南的手上,滑腻的肌肤让怀南心里一阵恶寒。 而永明郡主则是悄悄的瞟了眼帝师,心里也极为好奇,这帝师大人可真是娇生惯养,自己精心养护的肌肤竟然还不如一个男子的肌肤来的细腻。 指甲轻轻的刮着怀南的掌心,永明郡主轻轻凑近怀南耳边,呵气如兰“帝师大人,永明真的好敬佩大人的!” 一句话,永明郡主说的婉转,如同带着小勾子一般。可在怀南听来,却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可是一个女子,这样被人勾引一滴滴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一个用力,怀南就将永明郡主给推上马背,动作也极为粗鲁了些。 永明郡主瞧着帝师躲着自己的模样,顿时一个脸色难堪。她自诩容颜姣好,又放下身段来勾引帝师,如今帝师如此不解风情,怎能让永明郡主心里好过。 “怀南哥哥,我会骑马啦!”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响起。五公主南佳荣叫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又忘记叫帝师大人了,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怀南退后几步,将自己和马上的永明郡主拉开距离后,就让宫人牵着马带着永明郡主四处溜达,完全不去看永明郡主愤怒的眼眸。 “五公主很厉害!”怀南夸赞道。此时五公主已经可以一个人骑马,虽然马儿只能小走,但这已经是个进步,而且看的出来五公主极为兴奋也极为好奇,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 五公主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下“怀南哥哥就别打趣我了,就是明王都比我厉害,我是最笨的一个了!”虽然这样说着,但对于五公主而言,学会骑马还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 五公主所说的明王也在马场中骑马而行,虽然明王从小身体不好,这在骑射方面比起其他皇子要落下很多,但毕竟是个男子,血液中还是有着冲动。明王骑马也是十分顺溜,就算是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明王是男子,五公主怎可和男子相比!”怀南笑着鼓励道。 整整一上午的骑射课,虽然永明郡主数次晃悠到怀南面前,可此时怀南已经看清永明郡主想要做什么,一直都是离得远远的。 永明郡主不过是怕怀南泄露那日她在护国寺偷情的事情,想来勾引怀南,让怀南成为她的裙下之臣罢了。可惜,永明郡主用错了办法,对于一个骨子里是女子的怀南来说,永明郡主的勾引只会让怀南觉得毛孔里都是拒绝。 瞧着帝师大人已经换了衣服离开,永明郡主站在马场中,目光闪动着不悦。这油盐不进的帝师大人,到底该如何对付。 就在此时,四公主南花朝走了过来,很是好奇的挽着永明郡主的胳膊“永明,你和帝师大人很熟悉吗,我看今日似乎你们经常在一起!” 永明郡主露出诧异的目光,很是震惊的开口“四公主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很佩服帝师大人的骑术,想要帝师大人多教导我一些罢了!” “是嘛?那或许是我想多了!”四公主歉疚的露出笑意“时辰还早,不如永明你去我宫殿里玩一会再出宫吧!” 永明郡主点点头,两人挽着手就往四公主的寝殿而去。而在离开马场之时,四公主看了眼离去的帝师大人的背影,目光里带着怀疑。 38听雨轩闹事 宏伟的南苍皇宫,永明郡主走在出宫的路上。她步步轻缓,裙摆生花。 “什么?她竟然有胆子偷情?”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让永明郡主停下脚步,实在是“偷情”二字,让永明郡主心里一慌,这步子怎么也迈不动。 只见两个宫女压低声音“可不是嘛?我也是听闻的,那女子有着如此高的身份,还有未婚夫,竟然还不知足,去偷情,简直就是想不开!” “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她的身份地位可就不保了!”另外一位宫女叹息道。 永明郡主后背一凉,这宫女所言似乎句句都在指责自己。永明郡主再也听不下去,步伐匆匆的就往宫外走去。 而那两位宫女却还未停止话语“然后呢?然后呢?” “哎呀,那画本子我也只是看到这里,就要当差了,等我看完了我偷偷给你!可好看了!”宫女笑着说道,在这宫内有着一个画本子看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可要记得啊!”宫女很是羡慕的说道。而这些永明郡主都不知道,两个宫女更不清楚,自己无意间谈论的画本子里的故事,竟然会引发一个人内心里的黑暗。 此时的怀南更不知道,永明郡主竟然以为她多言泄露永明的秘密,更不知道永明郡主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此时的怀南才刚刚出宫,就收到一个极为让她不悦的消息,那是因为有人在听雨轩内闹事了。而闹事之人可不是普通人,竟然是威远将军的嫡子王瑞严。 怀南正准备赶去听雨轩的时候却苦于没有一个好借口的时候,突然遇到晃晃悠悠的五皇子南志成。 “帝师大人,好巧啊!要不要一起去喝个酒?”南志成调笑道,心里却知道帝师和他不同,或者说很多世家子弟都和自己不同,自己就如同那纨绔子弟,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流连烟花柳巷。 怀南目光一闪,笑意爬上眼角,这笑容就如同梨花盛开般,看的五皇子顿时一阵眼花缭乱。然后连忙收回目光,他可不敢打帝师的主意,除非自己想要被揍一顿。 “好啊,既然五皇子盛情相邀,岂有不去之理!”怀南说道。 “啊?啥?”五皇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帝师可是十分洁身自好,从未听闻过什么红颜知己,难不成自己昨日喝多了到现在都未曾清醒。 怀南脸色一变,目光中带着不悦“怎么?五皇子只是随意说着玩的?” 五皇子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既然帝师大人肯赏脸赏脸,走!”说着,五皇子就上来怀南的马车。说来五皇子也是一个怪人,虽然是个皇子但整日里一人遛在这南苍城内,身边也没个仆人,也不怕自己招来什么祸端。 马车停在听雨轩外,或许是瞧见那些美貌的姑娘来,五皇子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多了,急急忙忙就从马车跳下去。 两人走入听雨轩内,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好。当然,五皇子是现在才发现,而怀南心里有数。 “王公子,这听雨轩里的姑娘不论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整个南苍都是清楚的,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姑娘呢?”琼苞笑着说道,而她的身后站着一少女。 这少女比起听雨轩内的姑娘年纪都要小些,生的面色清秀,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小鹿般的懵懂,就如同一朵花骨朵一般,很是让男人勾起恶意来。 “为难?寻卿小美人,来告诉琼苞姑娘我可曾为难你,我只是想让你快乐罢了!跟了我,还不是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的,比在这伺候那么多男人可好多了!”王瑞严声音有些喧哗,脸色带着几分醉意,一看就喝了不少。 这王瑞严也是心里不快来听雨轩内喝酒排闷,点了寻卿伺候。原本也是好好的,听雨轩内的姑娘都会陪着聊天,王瑞严也是如此。这些日子王瑞严觉得到哪里都有人看不起自己,帝师让他丢的颜面,让王瑞严觉得丢脸又愤怒。 当时王瑞严询问寻卿可知道帝师此人,不想寻卿竟然夸赞起帝师来,这下可惹恼了王瑞严。直接就给了寻卿一巴掌不说,还要对寻卿用强。 寻卿在这听雨轩内一直都是只陪客人聊天陪酒,从未和客人做过那样的事情,更何况王瑞严如此凶狠,寻卿哪里肯,一个挣扎就造成现在的局面。 “哎呦,王公子莫要生气嘛,寻卿这样不懂风情的哪里知道王公子你的好呢,不如今日就由我来伺候王公子可好,保准让王公子舒舒服服的!”这时,走出一个穿着红衣戴着翡翠镯子的女子,她一身风情。 “玄音姐姐!”寻卿面色带着几分感动和担忧。这玄音在这听雨轩内名气不小,是因为她八面玲珑还聪明,且她此人极为风情万种,更是愿意和客人春风一度,多少贵公子都上过她的床榻。 若是往常,王瑞严倒也不至于如此,有着玄音这样的美人相伴也就罢了。可今日王瑞严饮酒上头,又觉得寻卿是瞧不起自己,更是不依不饶。 “你一个被那么多男人上过的贱女人,也好意思要来伺候我!”王瑞严嘲讽道。 玄音面色一白,很快却又恢复过来,甚至脸颊上暧昧的笑意都未曾改变。可是站在那里的琼苞却微微变了脸色,就是这听雨轩内所有的姑娘目光都在一瞬间变化了几分,只是她们常年都在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未曾表露罢了。 “王公子可真是残忍,如此说人家,不过人家虽然是个贱女人,但就是这样才更加知道如何伺候王公子您啊!”玄音说着就凑近王瑞严身边,想要去安抚下王瑞严。 可就在此时,王瑞严一把狠狠的推开玄音,怒吼“给我滚开!” “玄音姐姐!”寻卿的声音里夹杂着担忧,因为此时玄音被推的往后倒去,身后就是桌椅。 寻卿大步跨过去想要扶着玄音,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39赶走王瑞严 一只有力的手还有一个带着梨花的怀抱突然包围玄音,玄音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扶起,她听到一道含着担忧的声音“小心!” 玄音神色一晃,朝着救下自己的男子看去,这男子一身犹如天幕般展开的广袖白衣,如同踏云追月而来,出尘绝俗,高高在上,不沾丝毫人间烟火。 扶起玄音后,怀南就连忙收回自己的胳膊,然后看向站在那里的王瑞严。身旁的五皇子同样目光不善的看着五皇子,对五皇子而言如此不怜香惜玉的王瑞严,简直过分至极。 “玄音姐姐,你怎么样?”寻卿来到玄音身边,仔细的打量玄音可曾受伤。旁人也许会看不起听雨轩内的姑娘,但她们其实互相帮助,就如同姐妹一般,从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大家都是可怜人,有一个共同的家已经很知足。 玄音摇摇头,她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公子,目光闪过波动。这位公子好生俊俏,而且他和别的男子不同,没有任何讨好自己之意,更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就如同自己和外面那些千金小姐没有什么不同,众生平等。 “是你!”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如同救世主一样的帝师,王瑞严很是愤怒。他此时极为狼狈,可是面前之人却是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人夸赞的声音。 怀南瞧着王瑞严耍酒疯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冰冷“王公子,几日不见,竟然连女子都学会欺负了,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呵,原来是帝师大人啊!怎么?帝师大人要多管闲事吗?”王瑞严挑衅的说道,若不是父亲来信说让自己不要冲动,他怎么会忍到现在,早就用些阴损的办法来惩罚这帝师。 琼苞原本还有些着急,要知道这王瑞严身份不简单,虽然未必听雨轩会被牵连,但既然开门做生意就要和气为主,难免要吃亏些。如今看到公子来了,琼苞心里极为安定。 “多管闲事谈不上,只是看不惯王公子如此行径罢了!威远大将军可是在战场上抗敌威名赫赫,不想他的儿子竟然是个孬种,只会躲在这南苍城内欺负弱小女子!不知威远大将军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脸面无光!”怀南字字珠玑。 这听雨轩内,可不止怀南等人,还有不少文人墨客,他们都极为赞同的点点头。任谁都觉得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弱女子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此人还是将军之子。 王瑞严的确喝酒了,却未曾醉酒到不分情况场合,这帝师此言明明就想要损害父亲都名声。 “帝师大人好巧的一张嘴!”王瑞严意味不明的说道,然后凑近帝师耳边“就是不知道,没有舌头的帝师大人,还能不能如此能言善辩!” 旁人或许未曾听到王瑞严威胁的话语,可是站在怀南身边的五皇子却都听的清楚。 五皇子露出几分风流的笑意“王公子这是当本皇子不存在?王公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威胁当朝帝师,也不知父皇若是知道了,会如何想?” 怀南目光惊诧了下,她将五皇子引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出现在听雨轩的由头,万万没想到五皇子会出言相帮。要知道五皇子整日里除了美酒美色,可就没有任何东西关注,如今看来未必如此。 王瑞严看了眼五皇子,他还真的没有在乎五皇子,谁不知道五皇子不受宠也没有实权,甚至也不努力,在王瑞严眼里这五皇子根本不足为惧。 “哪里?我只是和帝师大人开个玩笑罢了!”王瑞严笑了下,然后看了眼站在那里目光惊恐的寻卿,大步走出听雨轩。 碍事的人走了,琼苞连忙笑着说道“打扰诸位了,今日诸位在听雨轩内所有消费一律免费!”说完,就可以听到很多人满意的应和声。 “帝师大人,五皇子,楼上请!”琼苞领着两人上二楼包厢,特意为二人上最好的茶水酒水还有糕点,招待极为周到。 五皇子一边拎着酒壶就这样直接倒入口中,一边感慨“还是跟着帝师你沾光,平日里我来这听雨轩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今日之事,还多谢五皇子了!”怀南以茶代酒敬了五皇子一杯。曾经还觉得这五皇子极为不靠谱,如今看来也算不错,至少比起王瑞严那种人渣要好太多。 五皇子很是不在乎的哈哈大笑起来“谢我做甚!我只是看不得美人被欺负罢了,若是丑女,本皇子可不会去管!”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音响起,得到应允后只见玄音婷婷走进来,对着两人微微行礼“奴家多谢二位今日出手相救!” 怀南面色平淡,倒是五皇子神色极为激动,连忙朝着玄音走过去“不知小美人要如何答谢啊?不如以身相许罢了!” 玄音目光轻轻瞟了眼坐在那里品茶的帝师,她也是才知道救自己的这个俊俏公子竟然就是南苍极为出名的帝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瞧见帝师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和五皇子,玄音苦涩一笑,然后扬起笑意,这风月场上的事情,玄音最为拿手。 “瞧五皇子说的,奴家这身份哪里可以以身相许啊,谁不知道五皇子后院的美人那可都是国色天香!您啊,就不要打趣奴家了!”玄音笑着说道。 五皇子又常年流连在风月场所,两人对上也算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热闹。怀南就坐在一边,品茶思考事情,未曾看到玄音频频投来的目光。 而五皇子虽然好色,却也不是急色之人,更不会像王瑞严那般用强勉强,玄音只是给两人倒倒酒水,抚琴罢了,很是惬意。 ------题外话------ 我发现自己如今似乎越来越无趣了,整日里沉浸在生活琐事的繁忙中,没有自我。打开衣柜,发现里面都是宝宝的衣服,而我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衣服了。是什么时候,那个天真爱美的自己,变得如此淡薄 40丽妃找茬 “帝师大人,丽妃娘娘要见您!”凝雨守在上书房外面,看着结束课程的帝师走出来连忙迎上去,想要接过帝师手中的书本。 怀南并未将书本交给凝雨,听闻此言微微皱眉“丽妃娘娘?” 怀南和这位丽妃娘娘一直都不熟悉,且自己是外男,丽妃娘娘突然召见。若是怀南未曾猜错的话,应该是三公主告状了。 “嗯,听闻丽妃娘娘深得陛下宠爱,大人,您这次会不会有危险啊?”凝雨试探的询问。这些日子,她虽然日日跟随帝师,却从未被重用,比起帝师身边的寒酥更是不能相比。这让凝雨十分着急,哪怕帝师自己勾引不得,但这些日子凝雨可是看的清楚,帝师和几位皇子极为要好,若是自己可以... “凝雨,不该你过问的事情,就不要过问!”怀南轻飘飘的看了眼凝雨,就朝着深宫走去。 凝雨小步跟在帝师身后,面色带着几分愤怒不甘,为何在帝师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就因为自己不像是寒酥等人从小就跟随帝师吗。 丽妃的宫殿很是秀丽,怀南被宫人引入宫殿,空旷的宫殿里空无一人,未曾看到召见自己前来的丽妃娘娘。 怀南知道这是丽妃娘娘给自己下马威呢,也不着急,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翻开手中的书本很是怡然自得的看起来。 倒是身边的凝雨,面色焦灼,好几次都想要开口但见帝师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只能站在一旁陪着等候。 此时寝殿里,丽妃娘娘正躺在软塌之上,神色带着几分慵懒,她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位帝师大人可是老老实实的等候在大殿呢?” 那日女儿来宫里哭哭啼啼的诉委屈,丽妃才知道自己宝贝的女儿竟然被帝师大人如此戏弄,丽妃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思来想去就想要给帝师大人颜色看看,也让她知道三公主不好惹。 宫人神色带着为难,轻声说道“帝师大人还在大殿内,只是...只是看着极为悠闲!”宫人刚刚可还去看了,那位帝师大人还让宫人上茶,怎么说这也是一品官员,宫人不敢多言就上了茶水,还有很多宫女悄悄的去看帝师大人,私下里都说帝师大人很是俊朗呢。 “什么!”丽妃一下子就软塌之上起身,她让帝师前来可不是让帝师来赏景的,她是要为女儿出口气的。 丽妃将衣服整理了下,就往大殿而去。 大殿内,帝师一身白衣如同仙人下凡般带着几分清冷孤傲,她神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执书看的津津有味,一手端着温热的茶水细细品尝。这哪里像是战战兢兢,更像是在自家书房里惬意悠闲看书呢。了,莫不是国公府都没有地方了吗?” 听到声音,怀南将书本放下,不慌不忙的朝着丽妃行礼“见过丽妃娘娘,不知丽妃娘娘让我前来所为何事?” 丽妃一袭艳红的宫装在她身上,最是合适不过。只略施粉黛,五官却已是艳绝粲然,她错过帝师身边,高坐在上面主座之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闻三公主前些日子惹到帝师大人,我这做母妃的想要询问下,这三公主平日里课程如何!”丽妃娘娘说着,就让身边一位宫人为帝师上茶。 宫人端着茶水,走到帝师大人面前,还未等茶水放好,就突然跌了一跤,那滚烫的茶水就朝着帝师洒过来。 怀南神色丝毫波动都未曾出现,直接斜过身体就这样躲过滚烫的茶水,那茶水洒在椅子上还可以看到散发的热气。 平日里宫里伺候人哪里敢用这样滚烫的茶水,若是烫着哪位娘娘可就是死罪,这一看就是故意而为。只是这后宫女人的手段,就是如此肤浅。 “帝师大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宫人连忙开口。 丽妃瞧着帝师毫发无损,心里甚至失望,但这时她也只能呵斥宫人“怎么做事的,毛手毛脚,若是伤着帝师大人可怎么好!” 怀南目光带着几分看戏的看了眼丽妃,将丽妃看的有些头皮发紧,就在丽妃以为像是帝师这样的人定不好追究的时候,怀南却开口了。 “不是故意的,那么是有意的咯!丽妃娘娘,这宫人如此行事,若是今后陛下前来都如此莽张可怎么好,不如我为丽妃娘娘教导一番如何?”怀南开口询问,却拿出南苍帝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丽妃有苦难言,她明明是想要来给帝师几分颜色看看,如今却反过来被帝师所压制。 “那就有劳帝师大人了!”丽妃的神色看起来很是不情愿,此时丽妃却也知道如何取舍。 怀南将地上的宫人下巴挑起,然后拿起刚刚自己品茶的茶壶,对着凝雨说道“这位宫人不够清醒,来,你让她清醒些!” 凝雨未曾想到帝师大人竟然想让自己动手,顿时看向上面一脸不悦的丽妃娘娘,害怕的摇摇头“帝师大人,还是算了吧!这,这也不是故意的!” 怀南不语,就这样看着凝雨,凝雨被看的害怕,只能接过茶壶,然后咬着牙往那宫人的头上浇去。如今这茶水已经不热了,并不会伤害到那位宫人,可是丽妃却觉得自己的颜面被帝师丢在地上踩踏。 凝雨做完这些,吓到腿都在发抖,整个人连忙就退下了,生怕丽妃找茬会殃及到自己。 “你!好,帝师大人果真好得很!”丽妃看着帝师,气的面色难看,她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赤裸裸的不给自己面子。 说着,丽妃就从椅子上走下来,此时怀南看的清楚,丽妃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瞧着丽妃的样子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怀南想着要如何避免的时候,突然一道妩媚的声音响起“丽妃这里,好生热闹啊!” 41贵妃护短 只见一道身影随着声音走了进来,文贵妃宛如牡丹富贵花一般闯了进来。她雍容华贵,在外人面前清冷的气质多了逼人丽色,使其未滑入媚俗之流。反而,如同雪地绽放之寒梅,美得生动、炙热,却又清艳出尘。 丽妃瞧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文贵妃,咬了下恨的难受,可此时文贵妃已经闯进来,外面的宫人根本就拦不住。也是,文贵妃在宫里一向嚣张跋扈,别说自己这里,就是皇后那里文贵妃也敢闯,毕竟有陛下护着,谁敢怎样。 “原来是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今日驾到,可是有什么事情?”丽妃娘娘很是不冷不淡的开口。这后宫里啊,陛下在的时候一团和气,陛下不在的时候,谁都不服气谁,这伪装也都卸下来。 文贵妃先是看了眼站在那里的怀南,瞧着怀南安然无恙的样子,又看了跪在地上一头茶水的宫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怀南给了文贵妃一个温暖的笑意来,她这前脚才到丽妃这里,后脚文贵妃就来了,可想而知文贵妃该是如何的担忧自己。 “事情嘛,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多日不见怀南有些想念,这不听闻她在丽妃这里,就来这里要人了,丽妃不会介意的吧!”文贵妃说的话语咄咄逼人,丝毫没有客气周旋。不过她一向在宫里都是如此,丽妃也都习惯了。 可习惯又怎样,每次看见文贵妃嚣张跋扈的样子,丽妃就来气。不止丽妃来气,这后宫就没有几个不来气的。 “我只是让帝师大人过来,询问三公主得学业,文贵妃来早了!”丽妃很是不悦的开口。原本今日还想要给帝师几分颜色看看,如今看来怕是没有机会了,想想丽妃就觉得心里特别恼火。 文贵妃点点头,然后看着怀南“左右我也无事,就在这里等着,学业的事情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了!” 瞧着文贵妃的样子,怀南握拳挡在唇边遮挡笑意,连忙附和“三公主学业还不错,只是还需学习如何友爱兄弟姐妹,旁的我也只是刚刚教导三公主,就不多说了!” 丽妃心里一堵,什么友爱姐妹,这不就是说三公主欺负五公主的事情吗。丽妃觉得,若是让帝师再呆在这里,自己杀人的心都有。 “呵,那就请帝师大人今后多费心了!既然文贵妃还在等候,我就不挽留帝师大人了!”丽妃有些敷衍的摆摆手。 “那,我就告退了!”说着,怀南就随着文贵妃走出这丽妃宫殿。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怀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身边的文贵妃“娘娘是担心怀南才来的吗?让娘娘费心了!” 文贵妃很是不悦的瞪了眼怀南,语气带着斥责“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该来告诉我,那丽妃不是好相处的,今后若是再找你,由我去对付她!” 瞧着文贵妃护短的样子,怀南就想起母亲来,似乎自从母亲过世后,文贵妃就如同母亲一般,对自己很是照顾,这份恩情怀南觉得极为窝心。 “怀南记得了,下次定让娘娘来替我出头!”怀南笑着说道,惹来文贵妃高兴的笑意。 文贵妃的宫殿怀南很是熟悉,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怀南突然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凝雨,似笑非笑“凝雨,今日之事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文贵妃瞧着怀南身边的婢女,想到自己去丽妃那里的时候看到的一幕,也是极为不悦。这婢女不仅仅不护着主子,还躲在主子身后,好一个贪生拍死的奴婢。这还好未曾发生什么,若是发生什么这样的婢女还要着有什么用。 “奴婢也是为大人您好啊,若是得罪了丽妃娘娘,大人今后必定会很麻烦的!”凝雨解释道。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胆小怕事,却颠倒是非。 文贵妃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奴婢,直接朝着怀南说道“这样的人还要着做什么,要我说直接拉出去杖毙就是!” 别看文贵妃在怀南面前总是一副很直爽的样子,在这后宫里生存多年,又将祁王安稳的护着长大,文贵妃的手中沾染的可不是一点点鲜血。 “毕竟是宫里的人,今日你就在外面跪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起来!”怀南说完,就陪着文贵妃去了宫殿内。 外面烈日当空,凝雨就跪在咯人的鹅暖石地面上,膝盖上的疼痛让凝雨的目光越来越愤恨。凭什么,凭什么帝师大人可以责罚自己! 此时的凝雨已经忘记自己在宫内的小心翼翼,她跟在帝师身边,见惯了奢侈的生活,见惯了公主皇子都要对帝师礼让三分,帝师又从不为难她,竟然让她生出不甘的心思来,真的以为自己是哪个有身份之人。 就在凝雨心里都是不甘的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过来,那人身着绯红衣袍,衣袂翩飞,似画中仙人,又似地狱盛开的绝色曼陀罗。美艳,妖冶,危险,绝杀。 凝雨看的呆了,她一向都听闻祁王乃是皇子中生的最为俊美的一个,如今看来,祁王果真是风姿如仙。 祁王也是听闻怀南来了母妃这里,就巴巴的从宫外赶来。他这几日有些忙碌,都好久未曾见到怀南,这不提及也就罢了,一提及起来莫名的觉得十分想念。 “嗯?你不是怀南身边的婢女吗?怎的跪在这里?”祁王询问,他记忆很好,特别是对自己关注的人更是过目不忘。一个婢女不值得祁王去关注,但这婢女是怀南身边的,就不同了。 看着面前的祁王,凝雨觉得自己莫不是在做梦,想到祁王竟然会关心自己。凝雨壮着胆子,突然落泪“奴婢是被帝师大人给责罚的,奴婢关心帝师大人,可帝师大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奴婢。奴婢只是个仆人,只能任由帝师大人责罚!” 一番话,凝雨说的缓慢,还带着几分委屈,她以为祁王定会为自己做主。 可祁王听来凝雨的话后,面色却冷下来“一个婢女也敢质疑主子的话,我看怀南这是惩罚的不够!流风,掌嘴!本王要她这张嘴巴说不出任何质疑主子的话语来!” 说完,祁王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不论凝雨说什么,在祁王看来都是不妥的。 流风瞧着凝雨的一张小俏脸,很是可惜的摇摇头“唉,可惜啊,谁让你有好主子不好生伺候,还想要挑拨是非呢!”说着,流风就朝着凝雨的脸颊打去,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连绵不断。 42贵妃偏爱 “真的?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哄我开心!” 祁王还未走入这宫殿,就听到母妃高兴的笑声,比起母妃对自己总是一副教导的样子,母妃对怀南更加的疼爱。不过祁王从未嫉妒过,甚至觉得像是怀南那样的人,就该被人如此对待,小时候如此,长大了祁王还是这样想。 文贵妃也看到儿子来了,笑着招招手“祁王来了,快来看看这是怀南送给我的簪子,可真是好看!我可记得,你从未送过我什么东西!” 文贵妃手中的翡翠簪子很是好看,这簪子是怀南特意寻来的,一直就想着有时间送给文贵妃,今日正巧带在身上。说这簪子多么名贵也是假的,更何况为文贵妃什么名贵的东西没见过,只是这簪子胜在款式新颖。 “母妃什么东西没有,儿子送您您也不会这样高兴,也只有怀南送的东西您如此稀罕,您啊,偏心的都没边了!”祁王打趣道。 文贵妃将簪子插在发髻上,责怪的看着祁王“你若是有怀南一半懂事,我也不必如此忧心!” 儿子和自己视为亲生孩子的怀南在身边,文贵妃心情很是愉悦,就留着二人在这宫内用膳。虽然南苍对男女之防有些重视,但晚辈之间却没有那么严苛,所以祁王等人虽然立府在外入宫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陪着文贵妃聊聊家常,祁王和怀南才从宫殿里走出来。一走出宫殿,怀南就看到跪在那里的凝雨,这一看目光倒是带着几分诧异。 此时凝雨还算清丽的面容已经红肿不堪,一双眼睛都被打的只剩下一条缝隙,看起来倒是有些凄惨。 “大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凝雨看到帝师大人,连忙拉住帝师大人的衣摆,很是害怕的祈求道。 怀南还不知道发生何事,身边的祁王冷哼一声“你这婢女胆子可不小,在我面前就诋毁起你来了,看你整日里心善的样子,我就帮你教训了下,别太感激我!” 祁王一说怀南就明白了,定是凝雨见着祁王以为可以告状甚至另攀高枝,没想到祁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的确该教训!”怀南开口,这还好遇到的是祁王,若是旁人或许还真的以为自己苛待奴仆,这凝雨也是好大的胆子。 “大人,求求大人,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凝雨听着帝师的话语,生怕帝师真的会杀了自己。 祁王很是嫌弃的看着凝雨,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他恨铁不成钢的朝着怀南开口“这不听话之人,留着还做何用?你若不忍下手,我倒是可以代劳!” 怀南狐疑的看了下祁王,为何祁王总觉得自己是良善之辈,难不成自己在南苍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是无辜可怜吗。只是,虽然被祁王误解性格,怀南对于祁王的这份维护还是觉得很是受用。 “毕竟是宫里的人,先回去吧!”怀南解释道,杀了凝雨倒是一件小事,只是怀南可不希望帝王多想,只是一个下人怀南并不在意,当然若是凝雨再有下次,怀南也未必有这样的容忍。 两人并肩走出皇宫,祁王突然询问“明日四公主的探春宴,你可会前去?” 探春宴,乃是女子们每年春天都爱举办的宴会,宴会地点大多会选择在野外,参加宴会的人既可以赏景又可以品尝美味佳肴,满足食欲。故此,每年的探春宴都有很多贵族女子争抢着举办,今年是由四公主举办。 怀南思索了下,的确收到四公主的帖子,点点头“的确该去的!”虽然怀南对什么宴会并不热衷,只是如今既然身在这南苍,很多宴会都是需要前去参加,去融合入这个南苍圈子里。 祁王听后倒是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也准备明日推了些事情去参加探春宴。其实一开始祁王是不准备去探春宴的,只是现在嘛,他改变主意了。 国公府内,素月朝着婢女问道“大哥还未曾回来吗?” 婢女摇摇头,就在这时另外一位婢女急匆匆的跑来,轻声说道“二小姐,帝师大人回来了!” 素月整理了下头发,扬起脑袋就朝着永宁院而去,而她到达永宁院的时候,正看到大哥正在和身边的婢女六出吩咐什么。 素月难得乖巧的站在不远处等候,怀南抬眸看了眼素月,不明白近日里都躲着自己的素月,今日怎么好好的来永宁院,看态度还极为谦和。 “去吧!”怀南吩咐道,六出点点头就走去永宁院,在错过素月的时候看了眼素月,让素月皱起眉头,她有些害怕大哥身边的这位婢女。 “何事?”怀南坐在凉亭内,瞧着素月询问。不得不说,只要素月平日里老实,怀南就不会为难这个和自己有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素月坐在大哥身边,咬着唇思考了下,她从小就十分讨厌大哥,或者说是嫉妒,两人一直都不对付。如今突然要有求于人,素月觉得有些难堪,更怕大哥会拒绝自己甚至打击自己。 素月不开口,怀南也不着急。过了一会,素月才揪着帕子低着头说道“听闻明日大哥要去参加四公主的探春宴,我..我..”素月咬着牙一鼓作气“我也想去,不知大哥可否带我前去?” 怀南看了眼素月,虽然素月顶着国公府唯一小姐的身份,如今自己又身为帝师,她在南苍也算是如鱼得水。但她毕竟是庶女,像是探春宴这样的宴会一般是不会被邀请的。 瞧着大哥未曾言语,素月心里一凉“大哥不愿意就算了!”说着,就准备跑出永宁院,才刚刚起身呢,就听到大哥的声音。 “你明日准备一番,一起去吧!” 素月心里一喜,转过头去就看到大哥目光很是平淡,到嘴的那些感谢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素月只能点点头就跑出永宁院。 寒酥此时端着糕点走出来,闻着糕点的甜味,怀南突然露出笑意“是甜食?” 或许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看似清冷的帝师大人嗜甜,极为爱甜食。 “公子可不能多食!”寒酥插着腰说道,公子极为偏爱甜食,只是公子胃不好,人家吃辣伤胃,公子吃甜食同样如此,为此寒酥每次都不敢做甜食。 怀南点头的同时手已经伸向甜食塞入口中,此时的怀南哪里还有平日里孤傲的模样,就如同一个偷吃的小松鼠一般。 “二小姐平日里对公子也不怎么样,公子为何带她去探春宴啊?”寒酥不解的询问。 口中甜食未曾咽下,怀南摆摆手“不碍事,毕竟是父亲的血脉!”只因为此,她愿意包容很多,比如素月,比如祖母。 ------题外话------ 没有结婚之前总是爱和妈妈因为小事争吵,可结婚之后却无比的依恋家。妈妈心疼我一个人带孩子,每日都来帮忙,爸妈爱我的孩子,我想,那不过是因为那是我的孩子 43探春宴 早早的,素月就已经打扮好等候在永宁院内。 “大哥!”素月朝着怀南开口,今日的素月静心打扮了一番,一袭粉色衣裙,映衬得愈发肌肤莹白如玉,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很是清丽佳人。 怀南点点头,对于素月的精心装扮未曾有任何的感觉。这样的场合,女子爱美乃是人之常情,怀南也不希望素月打扮的极为普通前去,毕竟她可是国公府的二小姐。 刚刚走出国公府,怀南就看到停在那里马车,马车周围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饰,淡蓝色的车帘遮挡住马车里的景色。 突然,马车帘被掀开,露出祁王的身影来。祁王腰身板直,双肩平坦坐在马车内,目光带着几分期盼的望着怀南,拉着车帘的指节根根优美修长,青色的血管隐现于莹白似半透明的皮肤上,像开出了妖娆的花。 “怎的如此磨蹭,害的爷在这里等候良久,快上马车!”祁王状似不耐烦的说道。实在是在掩饰刚刚见到怀南之时目光里的惊艳,为何都是男子,怀南总是让他觉得每次见到都极为震撼。 怀南无奈一笑“是祁王你未曾告知会前来国公府!”若是祁王告知,怀南也必定会早些出府,更不需准备马车等。 此时,站在怀南身后的素月紧紧的握着拳头,竟然是祁王!那日,她在府中看到让她魂牵梦绕的公子,让人打听后才知那是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也是因为知道那人的身份,她才央求大哥带她来探春宴,还想要一睹祁王风采。不想,祁王竟然直接来国公府门口,这让素月觉得脸红心跳。 怀南直接踏上马车,素月也准备紧跟着,她可是听闻祁王的马车从未载过女子,若是自己坐上祁王的马车,不知要被南苍多少女子羡慕。 可,素月的一脚还未触碰到马车,就听到祁王冷冰冰的声音“那是你的庶妹吧,坐你国公府的马车!”说着,就重重的放下车帘。 素月一只脚还抬在那里,神色尴尬,流风含笑看着素月,但眼眸里可都是拒绝。素月低着头,连忙跑向后面的国公府马车。 上了马车,素月眼眶发红,心里难受至极,心里却丝毫未曾有任何怪罪祁王的意思。 探春宴举办的地点乃是一处别院,这别院可是大公主的地方。只是如今被四公主借来举办探春宴,大公主极为赞同未曾拒绝。 这别院依山傍水,别院周围开满不知名的野花,绚丽夺目。别院不远处有着一面湖,湖水清澈的就如同镜子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波光粼粼。 虽然探春宴该在野外,但毕竟来参加宴会的可都不是普通人,若是真的贸然在野外不说食物很是难以准备,若是有什么问题四公主也担待不下。 当马车停在别院的时候,可以看到这别院外已经停放很多官家公子小姐的马车,整个别院都显得极为热闹。 祁王和怀南下马车,就有小厮立刻上前来迎接,这二人在小厮看来可是急需好生伺候,而后面的素月则是也被婢女迎入别院。 “祁王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打趣的声音响起,然后就听到极为宽和的声音“帝师大人!” “长公主!”怀南和祁王共同开口,这面前的女人乃是长公主南樱雪,长公主乃是冯昭仪的女儿,皇上的长女。 长公主年长祁王和怀南很多,因冯昭仪在后宫一直明哲保身甚至足不出户,长公主小时候很爱去文贵妃那里玩耍,对祁王和怀南也颇为照顾,三人还是有着几分情谊在。 如今长公主早已嫁人,嫁的乃是都尉楚坤,长公主自从嫁人之后就很少出现,一直在府内,就是祁王也是很久未曾看到长公主。 长公主今日穿最寻常的白衣宫装,映衬出女子如蜜桃般饱满的优美线条,含笑的姿态,露出那一截细白如瓷的颈,和起伏的玲珑体态。 “多年不见,帝师竟然都这样大了,我还记得那年见到帝师的时候,帝师还是个孩童!”长公主带着几分感慨。 怀南笑着点头“可是长公主却依旧如同怀南记忆中的样子,还是如此美丽!” 没有女人不爱听赞美的话语,长公主亦是如此,听怀南如此言语,倒是拿着帕子捂着唇笑了起来“帝师大人,倒是比小时候更会哄人开心了!” 说着,长公主亲自带领两人前往别院。别院内已经道来不少人,众人见着祁王和帝师,都纷纷上来打招呼,祁王爱理不理,倒是怀南含笑寒暄。 怀南和祁王落座在别院内的花园内,这里已经坐满了公子小姐,三三两两的开始攀谈起来,有些大家小姐已经开始折花吟诗。 来参加探春宴都都是些年轻人,两人坐下不久之后,就看到都统之子李重光走了过来行礼坐下。而今日的李重光有些不同,总感觉李重光的目光带着几分恍惚。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这食物还真不是宫里的御厨做的,乃是搜罗各处的美食呈上,看着极为诱人可口。 怀南举起筷子夹了口糖团吃了下去,甜甜的味道让怀南极为满足,一双眼睛似乎都充满愉悦之感。虽然还想吃,但怀南可记得这里可是宴会,不是自己府邸,硬生生忍了下去。 怀南却不知,她贪吃又饥渴难耐的样子都被身边的祁王给看了去,祁王低头失声笑了起来。祁王还记得小时候,怀南每次去母妃那里,总是趁着母妃和从安夫人聊天的间隙,偷偷的去偷吃那些甜食,他每次都看到了却从未告状。 如今看着怀南的样子,祁王就想起怀南小时候可爱的模样。 “尝尝看!”祁王夹了一块甜食放在怀南面前,自己也咬了口,入口的甜腻让祁王差点没有吐出来,不明白为何怀南如此嗜甜。 既然有人夹给自己了,怀南也不客气,直接放入口中,幸福的眯着眼睛。 而明明祁王觉得甜食很是难吃,却看着怀南吃甜食的样子觉得极为养眼,恨不得将天下所有最好吃的甜食都送来给怀南品尝才是。 44宴会行凶 探春宴,瞧着公子哥们一个两个都在表现自己,而对面的女子们更是一个个娇羞的望着男席这边。这有看对眼的,或许今日回去就要禀明父母上门提亲。 怀南抱着一个看热闹的心思坐在那里,婢女们不时的就要上前来为他们斟酒。只是,当身边这个婢女将酒水不小心洒在衣摆出,祁王一脚踢过去。 “会不会斟酒!”祁王怒斥。此时怀南的衣摆都是酒渍,虽然不影响穿着,但看着极为碍眼。 婢女吓的跪在那里,她可是听闻祁王脾性不好,当年有一个宫女打翻祁王的酒壶,可是被祁王硬生生拖下去杖毙。 “罢了,不碍事!”怀南目光闪动了下,眼眸深处几分诡异。 瞧着怀南并未生气,祁王也就不再多言,此时坐在上位的长公主瞧见这一幕,对着怀南说道“别院内厢房有衣物,帝师若是不介意就去换一身新衣。虽春日温暖,还是要小心身子!” 一般宴会举办,主家都会准备多余的衣物,为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甚至有些闺阁小姐出门,还会自带衣物。 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怀南点点头“那就麻烦长公主了!” 说着,怀南就跟着婢女先离席,这虽然是个小插曲但在宴会上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众人也只是看了下就继续宴会。 这别院并不大,只是跟着那位婢女走了一会,就看到一排厢房屹立于此。婢女指着那间厢房“帝师大人,里面有换洗的衣物!” “怎么?你不给本帝师换衣服吗?”怀南突然开口。 婢女吓了一跳,仓惶的瞧了好几眼帝师,才开口“奴婢不敢,若是帝师大人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奴婢!” “呵,瞧你这样子,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牛鬼蛇神!”怀南冷笑一声,让那婢女却吓的额头瞬间就冒出汗水来。 怀南瞧的真切,却依旧走入这厢房内。婢女瞧着帝师大人的背影,看着厢房的门紧紧的关上,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跑开。 厢房内很安静,可怀南却还是很警惕,从那个婢女故意将酒水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怀南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明知道是陷阱怀南还要跳下去,不过是因为她想要知道这背后之人想做什么,背后之人又是何人。 当怀南往厢房里间走去,当她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终于知道背后之人想要做什么了,栽赃嫁祸。 怀南蹲下身体,确定这地上的尸体是刚刚死亡的,尸体还上存着余温,而这尸体怀南虽然不认识,但从穿着来看定是哪家公子。 并未慌乱,怀南在这厢房内仔细搜寻,果然找到自己的玉佩。呵,这玉佩可是自己平日里所佩戴的,看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野心不小的奸细。 将玉佩收回,怀南并未从前门离开,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此时前门怕是已经被反锁,从前门离开更是自投罗网,甚至会让人以为她行凶想要逃离呢。 怀南从后窗跳出,这厢房的后窗连接的竟然是一面平静的湖水,原本以为这里无人,毕竟众人都在前面花园内赏景,却不想怀南刚刚从窗户跳出来,就对上一双平静的如同湖面的眼睛。 一男子坐在湖边,整个人雅致隽美如画,清风皎洁如月,他有着圣洁如仙的玉颜,整个人看起来,真真是古仕画中走出来的琅神谪仙,唯美渺然到近在眼前,却清冷凉薄的远在云端。 怀南目光一闪,这男子样貌如仙,只是唯一碍眼的就是这男子坐在轮椅之上,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那男子听到动静只是回头看了眼怀南,然后就收回目光看向湖面,似乎怀南的出现不足为奇,甚至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力。 想到过会定是还有牛鬼蛇神要出现,万万不能让此男子搅局。怀南站在男子身旁,看着平静的湖面开口“我是国公府安淮南,你呢?是哪家的公子?为何我从未见过?” 男子不发一言,甚至让怀南觉得自己交谈的不是他一般。瞧着这男子的模样,看来是个不问世事的主,这就好办多了。 别人不想交谈,怀南就不再叨扰,她就站在那里同男子一起赏景。不过一会,怀南就听到厢房那边传来动静,目光闪过了然。 祁王站在一群人中间,目光里都是不耐烦。 原来,刚刚一位婢女突然闯入花园内,对着正在吟诗作对的众人大声呼救“杀...杀人了!后面杀人了!”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众人一听婢女的言语,顿时一个两个都面色难看起来,甚至有些闺阁小姐已经生出几分想要回家的心思。 举办宴会的四公主皱着眉头,看着婢女询问“你说什么?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这探春宴乃是她举办,若是真的在宴会上死人,今后自己还能举办什么宴会。 婢女脸色苍白,点头喃喃自语“是真的,后面真的杀人了!” 永明郡主一脸担忧的看了眼四公主南花朝“四公主,如今不论真假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若是真的有人胆敢在宴会上行凶,现在或许还可以看到真凶!” “对!”四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心里祈祷着最好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女或是仆人,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对众人交代。 一行人跟着婢女朝着后面的厢房而去,男子走在前面,女子互相牵手走在后面,当婢女指着一间厢房的时候,已经有胆大的男子一脚踢开厢房。 而此时,人群中的祁王四处打探了下,却未曾见到怀南。祁王心里一突,顿时觉得此时场面对怀南有些不利。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祁王朝着里面看去,看到厢房内竟然躺着一具尸体,胆小的女子已经闭上眼睛。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四公主胸口发闷,脸色苍白。 而就在此时,永明郡主却看向那婢女“我记得你不是带帝师大人去更衣了吗?帝师大人呢?” 此言一出,人心惶惶... 45洗清嫌疑 “帝师大人她...帝师大人她...”婢女脸色惶恐,一双眼睛里都是害怕,这要说不说的样子,更是让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祁王冷笑一声,朝着在场的众人看去“怎的?事情还未查探就要冤枉人了吗?一个小小的婢女,说话吞吞吐吐,爷看你的舌头留着也是无用!” 此时的婢女缓缓看了眼祁王,觉得一股极度的寒意,从自己的的脚下升了起来,吓得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祁王的目光却再一次看向永明郡主,原本还站在人群中的永明郡主,觉得祁王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一条冰凉的毒蛇吐着信子,从她的脊背后面游上去。又像是一缕幽冷的鬼魂,以一种极度恐怖的姿态,缓缓地缠上她的全身,所接触到的地方,她四肢百骸的血液一瞬间都变成了冰凉。 永明郡主缓和了害怕,声音牵强“祁王这是做甚?大家也没有说帝师大人什么,只是这帝师大人如今在哪里,为何...” 话语还未说完,就听到镇定自若的声音响起“我倒是不知,永明郡主竟然如此惦记本帝师,这让本帝师甚至感动!” “怀南!”祁王朝着怀南走去,边走边打量怀南,发现怀南毫发无损,胸有成竹也跟着放下心来。这才将目光放向怀南身边坐着轮椅之人,这男子不发一言,但祁王还是认出此人“易世子!你们怎么在一起?” 祁王问出的话语,也是如今众人想要询问,为何这两人会在一起,且这杀人的凶案到底和帝师大人有没有关系。 易石子南平易,乃是恭亲王的嫡子,易世子从小也算是这南苍活跃的人物,冰雪聪明很是得恭亲王喜爱。只是十岁那年,易世子在外归来途中路遇劫匪,虽然捡回一条性命,但这腿却是废了,让多少人惋惜。 也就是从那年开始,易世子开始足不出户,这南苍很多人都要忘记这号人物。今日也是因为长公主相邀,这易世子才会前来,只是他不喜吵闹也不善攀谈,自来到别院后就一直呆在后面赏景,这让很多人都以为易世子未曾前来。 怀南笑着说道“刚刚原本准备换了身上这件衣服,只是这婢女不知怎的不见了,这别院我也不熟悉就随意走走,竟然遇到易世子,我们就一起在湖边赏景。直到听到这里有些动静,才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怀南的解释合情合理,且还有人证在场,可那婢女却指着怀南开口“是你!是帝师大人你杀人了!我亲眼所见!” 婢女这一喊,让很多人都狐疑的看着帝师。不知究竟该相信何人,毕竟这两方都似乎有道理,更何况婢女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人。 “那可是布政使的公子,和帝师无冤无仇,帝师怎会去伤害他!”长公主南樱雪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位婢女。 这婢女长公主瞧着面生,应该是在别院里伺候的,长公主也知今日的事情有蹊跷,她可不信帝师会突然杀人。 “谁知道呢?或许是布政使的公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帝师大人灭口也说不定!”三皇子南义泽顶着祁王要杀人的目光,声音凉凉的说道。 一时之间,众人都在左右摇摆,祁王看了眼怀南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来调查一番吧,空口无凭的冤枉帝师,简直可笑!” 说着,祁王就朝着厢房走去,而三皇子连忙跟上,他可是知道祁王和帝师的关系极为要好。当然,还有几位公子也都跟进去,彼此监督才合情合理。 布政使的公子看样子是被人从正面一刀毙命,几人查看伤口,发现伤人的乃是一把匕首。而厢房里没有任何凶器,更没有什么证据,这里干净的可怕。 当几人走出来的时候,永明郡主的目光闪烁着精明,可是在看到几人手中都未曾有证据的时候,她目光焦灼,甚至开了口“难道诸位都没有找到什么遗留的证据吗?” “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证据!”李重光开口。 永明郡主的目光里闪过失望,还准备开口的时候,怀南却扬起声音“为何永明郡主如此笃定里面有证据,莫不是永明郡主知道什么?” “哪有?我只是希望事情可以水落石出罢了,毕竟可是一条人命!”永明郡主连忙解释。 祁王开口“这件事情,和帝师大人无关!”此言一出,当然有很多人都很不服气,哪怕有人畏惧祁王,但还是说出不公平来。 祁王脸色带着几分嘲讽,解释道“布政使公子被人从正面一刀毙命,未曾有任何的反抗,可想而知,这人必定是布政使公子的熟人,众所周知帝师才刚刚回南苍,和布政使公子更是从未有过交集!” “就凭这个嘛?未免也太草率了些!”有人反驳。 “厢房内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人不是这厢房内杀的。要知道,帝师可是一直都和易世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杀人然后再将人拖来厢房,还打扫干净现场!若真的是帝师所为,更不会将尸体给搬来这里!如此,还有人认为是帝师大人所为吗?”祁王的声音里含着杀气。 如此证据摆在眼前,众人一下子都明白过来,这帝师大人是被冤枉了。 怀南看了眼祁王,目光里含着几分感激,虽然她自己也可以洗清嫌弃,但祁王出面免去自己很多麻烦。 祁王微微扬了下下巴,对于怀南感激的神色很是受用。哼,这点小伎俩也可以欺骗自己,简直痴人说梦。 如今,怀南的嫌弃被洗清,怀南一步步的走向那婢女,声音带着历色“来,告诉我,是何人指使你嫁祸于我!”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愤恨的看着这婢女,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将他们给耍的团团转,让这群天之骄子怎能容忍。 “我...我...”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咯,希望大家都可以摆脱曾经的灰暗,迎接来年的喜悦,我和大家一起努力 46关系亲近 “我...”婢女瞧着已经无可狡辩,周围的那些公子小姐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要杀人一般。 隐晦的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的永明郡主,只见永明郡主的目光里闪过狠辣。婢女一咬牙,直接就朝着坚硬的墙面撞去。 “不好!”等众人想要阻拦的时候,只听到剧烈撞击的声音,那婢女的身体顺着墙面滑落,额头已经脑花四溢。 有女子已经吓到面色发白甚至呕吐,而男子们却觉得今日的事情简直太匪夷所思。 怀南就站在那里,其实刚刚她事有机会可以阻止婢女的死亡,只是这婢女已经审问不出什么,更何况既然她有胆子来冤枉自己,就必须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祁王,这事该如何处理?”四公主面色难看,如今她已经可以想到以后自己若是再举办宴会,众人都会有所迟疑了。此时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四公主也束手无策,只能寻找祁王帮忙,毕竟刚刚祁王可是凯凯而谈。 这布政使的公子虽然身份不算特别高,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意打发,今日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交由大理寺来处理!”祁王漠不关心的说道,他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刚刚如此不过是因为想要将怀南给摘干净。如今怀南已经没有任何嫌疑,他还管这闲事做甚。 长公主点点头“的确如此,既然已经发生人命,就该让大理寺来调查,好还布政使公子一个公道!”说着,就已经派人去大理寺报官。 事情落下一个小小的帷幕,女子们早就想要离开,公子们也都不想参与这样晦气的事情,四公主一一将今日的客人都给送离别院。 怀南看着身旁的易世子被仆人推着轮椅准备离去,轻轻的开口“今日之事,多谢易世子!” 一开始若是易世子拆穿自己是从厢房跳出来的,不论如何还是会给自己蒙上一层厚厚的嫌疑。不论这易世子为何不出言拆穿自己,这都是一份人情,她记下了。 原本以为,这易世子不会开口,毕竟从两人见面后易世子从未开口过,却不想如同雨水般清凉的声音响起“帝师不用我,亦是可以脱离嫌弃,这份谢意,担当不起!” 说着,伴随着木轮椅的轱辘转动的声音,那位易世子已经被仆人推着离开。 “有什么好看的,这易世子别看生的人模狗样的,内心里可黑着呢!”祁王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他很是不喜欢怀南看着易世子背影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想要对易世子动手。 怀南眉头一挑,倒是觉得这祁王似乎看什么人都不顺眼,罢了,祁王什么样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都习惯了。 “今日的事情,多谢了!”怀南真心实意的说道。其实说起来,自己从未帮助过祁王什么,倒是祁王次次维护自己,若是说之前怀南还觉得因着小时候那份情义,如今却真真将祁王给放在心里,当成自己人。 祁王很是傲娇的看着怀南,他的个子比起怀南要高不少,此时他俯视怀南,语气带着几分欠揍的叹息“若不是我在,看你今日就要被冤枉了!” “是,祁王您说的都对,那不知我今日要如何感谢祁王你呢?”怀南笑着说道,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关系都亲近不少。 祁王很是认真的想了想,但发现他帮助怀南未曾想过要任何的回报,如今细细一想,还真的想不出来。 “爷什么都不缺,先欠着吧!”祁王开口。 怀南点点头,她目光深了几分,笑容也带着几分凉薄“该早些回府了,有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该好生整治一番!” 祁王一听,就知道怀南身边定是出现了奸细,今日的事情怎么看都是朝着怀南来的,一想到有人在暗处要伤害怀南,祁王内心里的暴虐就忍不住在翻涌。 怀南走出别院就看到等候在那里的素月,素月看了眼大哥,想了想还是来到大哥面前,询问“大哥,今日的事情大哥不会受到牵连吧?” 素月虽然很多时候都和大哥不对头,但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大哥出了什么事情,整个国公府都讨不到好处,更不要提自己这个国公府的庶出二小姐了。 “无碍!”怀南说道,其实她已经大概猜测到是何人想要来诬陷自己。只是让怀南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也太心急了些,原本自己还不打算做什么,但现在倒是很乐意拆穿她的假面。 素月瞧了眼大哥身边的祁王,微微俯身行礼“今日的事情多谢祁王殿下了!” 祁王瞧了眼素月,很是不屑的斜了眼素月,很是不悦的开口“我救的乃是怀南,和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来开口吗?” 素月脸色一僵,她是真的感谢祁王,也是因为心里那份不知分的情愫。可如今祁王如此不给颜面的开口,让素月觉得自己再厚的脸皮此时也有些难堪。 怀南并不理会素月的难堪,在怀南看来,这祁王一向都是怼天怼地,若是真的和颜悦色的说话,那倒是更奇怪了。 “走吧,爷陪你去清理杂碎!”祁王说着,就带着怀南上马车,至于素月那可不在祁王的考虑内。别说这素月只是怀南的庶妹,就是怀南的亲生妹妹,祁王也未必会给一个好脸色。 瞧着马车渐行渐远,素月紧紧的绞着帕子,虽然很不甘愿但也只能自己孤零零一人爬上国公府的马车,目光里闪动着势在必得。 “二小姐,我看这祁王殿下好生凶猛,您还是算了吧!”婢女看不下去了,带着几分劝解的开口。 素月摇摇头“我怎么可以放弃,那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祁王殿下,生母可是文贵妃,若是能够嫁给祁王殿下,这南苍还有谁胆敢对我不敬!更何况祁王殿下如此俊美,南苍哪个青年才俊可以相比?” 素月想的很清楚,可是却忘记了,祁王那样的人,真的是她可以得到的吗。 47奸细凝雨 国公府永宁院内,怀南坐在厅内,而身边则是坐着不请自来的祁王殿下。 “公子?”凝雨是被六出给压过来的,此时的凝雨目光闪躲,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可六出直接就将凝雨给按在地上跪下。 怀南瞧着凝雨,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充满讽刺。 “我倒是不知,我身边之人还有这样的胆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记得我曾经告诫过你,怎么?耳朵不好使了?”怀南轻轻的拿起茶盏饮了口。 凝雨额头磕在地面,瞧着帝师的样子顿时心里没底,只能装傻“大人您在说什么?凝雨一直都安守本分,记得大人所说的话语,从未敢忘!” “奥?”怀南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直接扔在凝雨的面前。上好的玉佩就这样跌碎成几瓣,怀南却丝毫不心疼“你来告诉我,为何我的玉佩会出现在今日的凶案现场?” 若不是当时怀南未曾慌忙还在凶杀现场四处搜索了下,将这枚玉佩给带走,不然今日就是她有多少张嘴都难以解释。 这玉佩只是怀南平日里带着玩的,一直未曾当成宝贝。怀南身边的人她心里有数,是没有人会来背叛自己的,有的话也只有这个一直都不安分的凝雨会如此。 “大人冤枉啊,我不是近身伺候大人怎么能拿到大人的东西,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可以拿到这玉佩的,该是大人身边近身伺候之人才是,大人!”凝雨声音带着急切。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要去冤枉旁人。 “哼!你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无人所知吗,扫地的仆人说前日看到你偷偷摸摸进公子的房间,怎么?你一个不是近身伺候公子的人,为何要进公子的房间!”寒酥听不下去,直接反驳。 凝雨目光带着惊恐,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看到自己进大人的房间,瞧着一屋子的人对自己虎视眈眈,突然凝雨心里极为后悔。 她不该的,她记恨大人惩罚自己,所以在那人给了自己银两让自己偷大人贴身之物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她以为这次大人必定要遭遇劫难,却不想竟然安然无恙。 凝雨看向帝师,此时才发现帝师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到了此时,凝雨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她突然啜泣不止“大人,我知道错了!只是那些人威胁于我,我害怕才会如此,我不是有心的啊!” “六出,国公府后山的野花听闻开的很是鲜艳?”怀南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六出点点头,直接就将地上的凝雨给拉了起来,凝雨不解的看着帝师“大人,大人,您想要如何?您饶了我吧!” 怀南露出诡异的笑容“看你生的也是清丽,想必,拿你的血肉去滋养后山那些野花,来年定是更加鲜艳!” 凝雨惊恐的瞪着眼眸,还不等她开口求饶,就已经被六出给打昏过去拖了出去。而站在一旁的寒酥,明显已经见惯这样的场面。 怀南从来都不是好人,对于那些背叛自己之人更是不会手软。正想着,却看到身旁的祁王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怀南不解。祁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到自己杀人不眨眼的一面被吓到了。 “怀南你这法子甚好,不仅仅免去扔尸体的麻烦,还可以滋养野花,不错!不错!”祁王似乎很是认真的考虑。至于怀南杀人的事情,祁王可不觉得有什么,若是怀南还容忍背叛者,祁王还真的要愁了。 在宫内长大,祁王看多了尸体也看多了鲜血,这些对于祁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原本,怀南是想留祁王在府内用膳,只是祁王还有要事在身也就没有勉强。而祁王在出国公府的时候,面色黑沉很是难看,他好不容易要在这国公府内用膳,这就有事情找上头来,这让祁王心里一点都不舒坦。 多日不见的流光出现在祁王面前,此时的流光已经看不出重伤的任何影子。身为祁王的属下,祁王很是照顾他们,流光受伤后不论是上好的伤药和补品都不曾苛待,加上流光身子骨原本就十分坚韧,能够好的如此迅速不足为奇。 “爷,属下已经打探到无双宫的地点!”流光说道,这无双宫让流光丢了这样一个脸面,若不是流光这些日子养伤,早就杀过去了。 祁王点点头“那,收拾下就该去收利息了!”祁王可不是健忘之人,这无双宫可是被祁王记在心里,如今正巧得空当然要杀过去。 无人得知,祁王殿下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南苍。黑夜下,快马而行,祁王等人未曾有丝毫的耽搁一路前行。 两日后,祁王等人风尘仆仆的在一个城镇内休息,此时的祁王换下在南苍精致的衣袍,一身黑色劲装带着一张面具,很是普通。 因为自己的身份,祁王在外都需要将自己的面容给掩盖,生怕自己会暴露自己。毕竟南苍一个倍受宠爱的王爷,却在江湖之上有着如此势力,若是被人得知必定会掀起风浪。祁王甚至觉得,就算父皇知道,也会带有几分怀疑,他不会冒险。 好在,行走江湖之人装扮千奇百怪都有,不论是带着面具的还是穿着古怪的比比皆是,相比较起来,祁王的样子就不足以吸引目光。 “无双宫就在这城镇后山里!”流光说道。这无双宫在武林中算不得什么上的了台面的门派,也排不上门号,只是近些年发展的很好。若是没有招惹到生死门,或许这无双宫还真的可以发展壮大,可惜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无双宫。守着宫门的弟子还未开口询问来者是谁,就已经被人一刀割破喉咙。 也就是在此夜,无双宫被人杀尽,而作恶之人未曾隐瞒留下生死门,一时之间在武林中又掀起一阵风浪。 48酒酿圆子 马蹄扬起带起尘土,三匹马儿在道路上疾驰,定睛一看,这三人都带着面具,赶路姿态虽不至于着急,却也不怠慢。 马匹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也未曾有丝毫的耽搁。可就在此时,马匹之上的祁王看向道路旁一个小摊贩,那摊贩呦呵着嗓子“酒酿圆子咯!不甜不要钱!不甜不要钱!” 这是一个很简陋的小摊子,摊主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的面前有着炉火正煮着香气四溢的酒酿圆子,看生意还挺不错,很多人都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吃起来。 祁王一拉缰绳,马儿高高扬起头领停下来。而身边的流光亦是连忙勒紧缰绳,倒是流风一个不查,整个人疾驰过去才发现爷和流光停了下来,连忙调转马头。 瞧着爷跳下马,竟然坐在那小摊贩简陋的桌椅旁,流风差点没有惊的掉下巴。虽然爷在南苍有着周密的部署,就算有人知道爷不在南苍也无碍,可是每次爷办完事情不都是早早回南苍,从不在路边耽搁,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爷这是饿了。 “爷,不如去前面看看吧,前面好像有茶楼!”流风开口说道。 祁王瞪了眼流风,觉得流风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了,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啰嗦什么,就在这里吃!” “可,爷您不是不爱吃甜的?”流风好奇的问道。自家爷从小可都是山珍海味的养着,虽然爷也可以受苦,但只要可以享福的时候爷从来不委屈自己,府中的厨子都知道爷不爱吃甜的,很少会做甜点出来。 这下,还不等祁王开口,流光就踢了脚流风“吃东西就是,哪里那么多话!” 好吧,流风看着爷不悦的目光也只能咽下心里的疑问。不过一会,就看到三碗热腾腾的酒酿圆子端上来,看着极为的有食欲。 祁王先是夹了一个酒酿圆子放入口中,好甜!太甜了!可,既然已经放入口中,祁王也就忍着难受咽下去。 到是流风流光两人对于甜食虽然不偏爱,但也不讨厌,当两人吃完后才发现,爷面前的一碗酒酿圆子竟然几乎没有动。 “店家,这酒酿圆子的方子可卖?”祁王走到老者面前询问,虽然他不爱这酒酿圆子觉得太甜腻了些,可是他记得怀南很爱。 老者连忙摆摆手“这位公子,这酒酿圆子的方子乃是家传不卖的,您若是喜欢就多吃几碗就是!” 流风跑到祁王身边,虽然不知道爷要做什么,但还是掏出一锭银子“老人家,你出个价钱,不论多少银子都可以!” 老人家摆摆手“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多少钱我都不卖!” 有些人有着自己的执着,就比如这个老人家,看似卖酒酿圆子不赚钱,可这是他一辈子的事情,他做不来卖掉来换取东西的事情,他还想留着给儿子给孙子呢。 虽然有几分可惜,但祁王也不是对一个老人家强人所难,只能问道“这酒酿圆子可是旁的法子带走?我要带给旁人尝尝!” 老人家微微一笑,满脸皱纹很是慈祥“看来这人对公子很是重要,这酒酿圆子我还做了些糕点,可以保存几天味道不变,不如公子尝尝?” 这也算得上是老人家的独门秘方了,原本该是下在汤里的酒酿圆子,如今做成糕点一个个摆放整齐,圆乎乎的极为可口。 “给我包些!”祁王说道,流风连忙付了银子,一直到上马流风都还在疑惑,这爷弄这酒酿圆子到底想要干嘛呢。 入南苍,祁王将面具拿下,将放在怀里的包裹给拿了出来递给流风“将这个送去国公府给怀南!”说完,就打马回府。 不是祁王不想自己亲自送去,只是祁王觉得若是自己亲自送去,那怀南定是要问东问西,他可不愿告诉怀南自己是特意为她寻来的甜食。 流风拿着包裹,目光里都是惊诧,他是知道爷对那帝师大人很好,但如今这好的也太没边了。爷是什么性子,说的好听点是无法无天,说的难听点就是自私自利,爷这样的人竟然会惦记一个人的口味,甚至那么远为一个人将食物带回来,流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是这帝师大人是女子也就罢了,可这帝师大人可是男子,难不成?不,流风连忙摇头,他家爷可是正常的很,定是帝师大人是爷的朋友,爷才会如此倾心相待,一定是这样。 不敢多想,流风就直接朝着国公府而去,亲手将这糕点交给帝师大人,并言明这可是爷十分费力才带回来的。 怀南手中握着包裹,想到刚刚流风所言,心里一阵暖流飘过,这祁王可真是有心了。打开包裹,就看到躺在里面一个个圆乎乎的酒酿圆子,怀南拿了一个尝了口,里面甜甜的豆沙溢满口腔,让怀南忍不住露出愉悦满足的笑意来。 这酒酿圆子和南苍那些酒楼里做的完全不同,可是却很好吃,甚至别有一番滋味,不过一会就看到怀南将酒酿圆子都给吃了下去。 长长呼出一口带着甜腻的气息,怀南此时心情极为愉悦,或者说每次怀南吃完甜食都会觉得心情很好,今日更是如此。 “寒酥,过会做些咸的糕点送去祁王府!”怀南亲自吩咐。这祁王有心给自己带来好吃的,她也该礼尚往来才是,怀南知道祁王不爱吃甜食,既然如此就做些咸香的就是,寒酥的手艺这些可难不倒她。 就在怀南觉得自己吃的有些多,准备去练武消化一番的时候,六出回来了。看到六出,怀南目光一闪,有些事情也该落下帷幕。 “公子,已经调查出线索了!”六出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怀南,虽然有些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既然如此,也该让永明郡主的真面目出现了!你去这样...”怀南凑近六出的耳边对着六出缓缓吩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这次永明郡主让怀南失去耐心,绝不手软。 49捉拿凶杀 布政使的公子在探春宴上无辜枉死,这件事情让布政使极为痛心,直接将事情告知南苍帝那里去了。 帝王脚下竟然发生这样的命案,而且死的还是朝臣之子,容不得南苍帝不重视。特命令大理寺尽快找出凶手,而最为诡异的是,一向不掺和琐事的祁王殿下竟然主动请缨要调查此案,南苍帝大手一挥答应下来。 原本大理寺接手此案就已经很是严肃,如今祁王殿下也掺和进来,祁王手段更是凶狠异常,一时之间,整个南苍城都变得压抑起来。 大理寺已经提审多位世家公子,可是却所获,这布政使的公子死的太蹊跷,似乎一点线索都未曾有。就在大理寺都觉得头疼不已的时候,突然来了位娇弱的妇人击鼓。大理寺一审问才知,这位妇人可是有着重大线索。 郡主府内,永明郡主这些日子心情颇为不好,身边伺候的婢女已经被杖毙好几个,如今伺候着旁的婢女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郡主不快就丢了性命。 “大理寺那边如何了?”永明郡主捏着手腕询问,她近日里心里不静想来抄写佛经来静心,可是却越发烦躁。她一直都觉得帝师大人乃是威胁,那日就准备一个局来陷害帝师,没想到这样轻易就被帝师所逃脱不说,如今大理寺正在追究,永明更是足不出户,就怕暴露什么。 婢女低声开口“郡主放心,大理寺那边还未查出什么!” 永明郡主松了口气,她当时做的天衣无缝,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只是,这帝师大人看来是有些怀疑自己,今后若是再想要除去帝师大人,看来有些难度。 就在永明郡主还在思考今后该如何去杀掉帝师的时候,郡主府外被一群侍卫给团团围住,不等郡主府仆人禀告,就看到祁王殿下大刀阔斧走进来,而府中下人无一都被侍卫给压下来。 “嘭!”一声巨响将永明郡主给吓了一跳,只见她摆放在花园内的一盆上好的墨菊被人一脚踹翻,不等永明郡主发怒,就看到祁王黑趁着脸走进来。 心里“咯噔”一声,永明郡主觉得事情有些不巧,还不等永明郡主开口询问,只见祁王大手一挥“来人啊,将这个罪犯给拿下!” “你们敢!”看着一个个侍卫靠近,永明郡主疾言厉色,可惜这些侍卫可都是祁王的亲兵,哪里会惧怕永明郡主。侍卫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永明郡主给五花大绑起来,手段很是粗鲁,让一向养尊处优的永明郡主红了眼睛。 “祁王,我可是堂堂郡主,你这样对我,就不怕陛下知道吗?”永明郡主被侍卫压着朝外走去,声音带着尖利。那股浓浓的烟雨声,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王邪恶一笑,露出白花花整齐的牙齿“你不是郡主,你乃是罪犯!乃是阶下囚!”说完,朝着侍卫一挥手,就将永明郡主给压下去。 祁王接手这案子,不过是想要给怀南出气,更是想调查清楚是何人想要伤害怀南。祁王怀疑过很多人,却唯独没有想到竟然是永明郡主这个看似不相干之人。 带着恶意的报复,祁王带着五花大绑的永明郡主,从闹事里一路压着回大理寺,期间这整个南苍都知道,看似知书达理的永明郡主竟然是个杀人凶杀。 当永明郡主被带到大理石的时候,面目狰狞,头发散乱如同一个疯婆子一般。永明郡主没有想到,祁王竟然如此心狠,让自己就这样暴露在百姓眼里。哪怕自己可以从大理寺安然无恙的出来,这名声也早就臭了。 大理寺审问大堂内,大理寺卿坐在上位,身旁坐着的乃是祁王,而在祁王之下坐着的则是满眼都是愤怒的布政使。 “你这个毒妇!”布政使看着永明郡主,忍不住怒骂。若不是上面坐着大理寺卿和祁王,怕是痛失爱子的布政使都要上前动手。 “永明郡主,布政使公子可是你所杀?”大理寺卿询问。 永明郡主抬起头来,目光里含着诧异“我与布政使公子无冤无仇怎会杀他?无凭无据为何要诬陷于我?我连布政使公子都未曾见过几面,为何要杀他?” 大理寺卿不慌不忙,朝着下面的属下点点头,只见一名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样貌姣好,身材凹凸有致,跪下后就连忙磕头开口“我乃是布政使公子养在外面的女子,布政使曾经告诉过我,他与永明郡主经常在一起偷欢!布政使公子却爱慕永明郡主,那日探春宴公子说永明郡主给他书信,让他这别院一叙旧情!如今公子被杀,定是永明郡主所为!” 这妇人嫁人后就死了夫君,一人孤苦伶仃,但因相貌出众被布政使公子看中养在外面当个外室,布政使公子什么事情都爱和这外室说,未曾想到竟然会为自己留下这样大的线索。 永明郡主心里都是慌乱,这人的确是他杀的。布政使公子乃是永明早前勾搭的一个对象,原本只是玩玩罢了,却不想这布政使公子竟然想要迎娶自己,也不想想凭他的身份也配。永明急于摆脱此人,又怕此人暴露和自己的事情,就想出这一石二鸟的计划来。 “呵!一个被养在外面的外室,凭借三言两语就想要冤枉于我,简直荒唐!”永明郡主义正言辞,一副被诬陷的模样。 妇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当看到那信件,永明郡主整个人都瘫坐在地。要知道,她杀了布政使公子后,还曾搜查过他身上未曾有这信件,以为这信件被他毁了,却没想到那个该死的竟然给了一个女人。 信件被呈上去,大理寺卿仔细的查看且让人比对两人的字迹,确定是永明郡主的字迹。 “永明郡主,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大理寺卿询问,这案子如今终于有了眉目,还是早些定案,不然陛下定要追究发怒。 永明郡主唇角露出几分冷笑“就算这信件乃是我所写,但我只是相约布政使公子,可没有杀他!” 到了此时,永明郡主很清楚,有些事情狡辩已经无用,虽然名声或许会毁,但比起杀人的罪名要好太多。 祁王冷喝一声,永明郡主突然觉得事情不好,果不其然... 50罪名定下 “将证据呈给永明郡主看看,也好让她看清楚!”祁王漫不经心的说道。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侍卫端着的盘子里盛放着一方手帕,永明郡主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冤枉!这是陷害!” “凑近些,让永明郡主看清楚点!”祁王的语气带着笑意“怎么?郡主这是认不出自己的东西来了?要不要爷让人找来你的手帕对比一番?” 大理寺卿咳嗽了下,这位爷坐在旁边完全不是查案的样子,倒是故意来打压郡主的,怎么看都有些报复的意味。 “这乃是从布政使公子的尸体里找到的,这里面还有布政使公子的血迹,当时应该是你杀了布政使公子,他藏起来的吧!郡主,还不老实招来,莫要让我动刑!”大理寺卿呵斥道。 大理寺卿乃是出名的铁面无私,也是因为此才被帝王所重用。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族子弟,在大理寺卿这里都没有任何偏袒。 “不!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带手帕!”永明郡主大声的喊道,可惜没有人相信此时的永明郡主。永明郡主反复的摇着脑袋,怎么会呢,这手帕怎么会在这里呢?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可惜,不论永明郡主如何狡辩,此时都只是靠着一张嘴巴,空口无凭。就在大理寺卿准备结案的时候,突然大理寺外面的鼓被人敲响。 大理寺外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鼓,若是有冤情可以来此击鼓,这也是为了可以让百姓不再蒙冤的最好一个出口。 大理寺卿皱了下眉头,立刻有侍卫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就看到侍卫领着一个和尚走进来。当看到那俊俏和尚的时候,永明郡主立刻想要扑上去,可惜却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你给我滚啊!”永明郡主呵斥,而站在大堂内的和尚可不就是悟明和尚。 大理寺卿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和尚乃是和郡主相识,询问道“来者何人?为何击鼓?可是有何冤情?” 悟明和尚微微闭了下眼睛,他也不想前来的,今日他来到这里必定会声明狼藉,可是想到那人的威胁和手段,悟明不得不来。 “贫僧乃是护国寺小僧悟明,今日前来乃是状告永明郡主!永明郡主乃是...乃是小僧的姘头,和小僧厮混多年,那日被一妇人婢女所看见,郡主杀了那两人,尸体还埋在护国寺后山!”悟明说完这些,脑袋低垂,他知道,他已经完了。 而同样知道自己已经完了的还有永明郡主,悟明的出现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理寺卿处理过很多案情,但看着永明郡主还是觉得此女子太可怕。连忙派人去护国寺查探一番,但不论这悟明说的是真是假,这杀死布政使公子的罪名已经可以定下。 “将永明郡主收押!”大理寺卿开口命令,立刻有侍卫将已经瘫软在地的永明郡主给拖了出去。若是一般人犯罪,大理寺卿直接就斩杀就是,永明郡主毕竟是郡主,此时大理寺卿还要上报帝王,由帝王来定夺罪名。 布政使由着侍卫搀扶,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他的儿子也可以瞑目了。布政使在走出大理寺的时候,整个人都苍老几分。 大理寺卿亲自将祁王送出大理寺,大理寺卿刚正不阿不假,但也不是迂腐到假清高之人。大理寺卿很明白,祁王在这南苍有着绝对的地位,在能够不得罪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去得罪。 “大理寺卿,这永明郡主犯了如此罪大恶极的罪行,这关押就关押在死牢里!你,觉得如何?”祁王开口询问,目光里却都是带着威压。 大理寺卿目光一闪,不明白这永明郡主这是怎么得罪了这位阎王。原本按照永明郡主的身份,虽然已经定罪,但这牢中也不会受苦。如今这祁王一说,死牢里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永明郡主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进去,不难想象会如何。 “祁王所言极是!”大理寺卿点点头,一个原本就罪大恶极之人,关押在哪里对于大理寺卿来说根本不重用,他关注的案件是凶杀是真相大白。 祁王看着这位大理寺卿如此知分寸,满意的点点头,直接上了祁王府那奢华至极的马车里。马车行进,只听马车里的祁王低叹一声“这个怀南,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可爱!” “公子,那永明郡主已经定罪了,您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百姓都在骂永明郡主呢!”寒酥一早回到府邸,就叽叽喳喳的说起来。谁让这永明郡主还想诬赖自家公子,如今有这个下场寒酥可是幸灾乐祸的不行。 怀南此时正在用早膳,听闻这消息露出几分笑意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三下两下将早膳用完,怀南微微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细细的腰肢就如同杨柳飘动一番。 “该去见一见这永明郡主!”怀南说着,就往府外走去。 有身份就是方便,若是今日怀南没有这帝师的身份,想要入这大理寺还是很困难的。可如今她只是阐明来意,就被客客气气的迎入大理寺中。怀南深深觉得,当日去竞争这帝师之位很是正确,今后行事也更为方便。 昏暗的视线,脚下台阶带着潮湿,空气里传来一股让人恶心的馊味,走在这大理寺的牢房里,突然从身边的牢笼中就会伸出一双惨白枯瘦的手,嘴里不住的喃喃着什么。 怀南跟着狱卒一直走到最里面,当看到永明郡主的那一刻,怀南还是有些吃惊的。 此时的永明郡主在一个关押着四五个死囚犯的牢房里,永明郡主窝在角落里,衣衫破烂,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要提永明郡主脸颊上露出的肌肤上都有着被打的淤青。 这里乃是死囚犯的牢房,关押的都是死囚,根本就不怕什么,这好不容易来一个女子,这群人还不和饿狼一般。更何况,这些人心里已经扭曲,残暴的手段都用在永明郡主的身上。只是一夜,永明郡主就如同枯萎的花一般凋谢。 “你来了!”永明郡主一双眼睛看向站在牢笼之外的帝师,声音嘶哑。 51祁王阴阳怪气 这牢房昏暗,可怀南站在那里却如同会发光一般,是那样的明亮。永明郡主瞧着,心里都是懊恼和不甘来。 “我不来,不亲眼见一下郡主的模样,心下难安!”怀南不带任何温度的说道。她从来都不是大度之人,更何况永明郡主设计就是想要自己性命,自己又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永明郡主无声的笑了下,她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后路可退了,一夜的折磨更是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死气。 “那手帕,是帝师大人所为吧?”笃定的话语。永明郡主神色嘲讽,她一开始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那尸体上会出现自己的手帕,自己记得清楚自己未曾遗留手帕。可是昨夜她想明白了,不过是栽赃陷害罢了,她想用帝师的玉佩来栽赃帝师,如今帝师用同样的手段来嫁祸自己。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逃脱。 怀南不置可否,那手帕的确是自己所为,永明郡主送给自己一份大礼,自己又怎么会不礼尚往来呢。怀南早就猜测到,凭借一个寡妇所言未必可以定罪永明郡主,所以她特意让六出潜入大理寺停尸房,当然这其中极为艰难,大理寺的停尸房极为难以潜入,更何况还要做的天衣无缝。好在六出还是完成了,且悄无声息。 “帝师大人今日前来,是来看我狼狈的模样吗?”永明郡主笑容惨白,她坐在脏污一片的牢房地面上,哪里还有曾经风光模样。 怀南摇摇头“我只是来确定你的下场,如今,我可以放心了!”说完,怀南就走出这牢房。永明郡主眯着眼睛看着那道如同青竹一般挺拔的背影,看着那背影越走越远,她不禁有些怀疑,若是自己不想着去报复帝师,或许今日下场就不是如此了吧。 走出地牢,突然的日光让怀南眯了下眼睛,她看着站在地牢外的一道修长的身影,眼神一闪却依旧走了过去。 就在怀南还在考虑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祁王却是十分不耐烦的嘀咕“干什么去了这样久,爷在这里都要晒黑了!” 祁王也是正巧听到怀南来大理寺,他本有事在身,可是骑着马还是不知不觉就来到这大理寺。既然来了,祁王段然没有掉头离开的道理,就一直等候在地牢之外。 “看了下永明郡主,耽搁了些时间!祁王怎么来了?”怀南询问道。她其实如今面对祁王有些不自在,她相信凭借着祁王的聪慧,那手帕的事情祁王必定怀疑过,只是祁王不仅仅没有调查,反而顺水推舟,这里面不是怀南自信,怕是有自己的原因存在。 “那女人有什么好看的!简直污了眼睛!”祁王很是不满的说道,他相信永明郡主在死囚牢中定是过的不好,如今怀南看到了让祁王觉得污了怀南的眼睛。 祁王伸手,直接拉了下怀南的手腕“我可是此次调查永明郡主的人,来这大理寺很是正常,既然见到了,请我喝酒去!” 怀南被祁王拉的一个踉跄,整理好脚步才跟上祁王的脚步,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祁王。一向不喜人触碰自己的怀南,倒是没有推开祁王。 而祁王此时耳尖有些发红,心里不停的嘀咕,这怀南的手腕怎么这样纤细,和自己的手腕简直没法相比。祁王顿时脑补怀南这些年在外面风餐露宿,所以才如此瘦弱,这样一想祁王就有些不舒服,恨不得将身旁之人给养的白白胖胖才是。 祁王并不是嗜酒之人,只是在战场的时候整日里厮杀,与风沙寒风做伴,小小年纪的他也学会喝烈酒,越是烈酒就越是可以暖和身子。如今回到南苍城,祁王已经很久没有饮酒,只是今日心情不错,想要喝几杯罢了。 既然是祁王开口,更何况怀南原本就亏欠这个人很多人情,当然由着祁王来选择地点。当两人站在听雨轩的时候,怀南倒是乐了下,这祁王不是一向很讨厌听雨轩吗,甚至还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不要来来听雨轩,怎么今日自己竟然来了。 “二位,包厢请!”琼苞看到两人连忙迎上来,将两人给请入这最好的包厢内。 祁王坐在包厢内,突然冷哼一声“帝师大人这面子可真够大的,爷来这听雨轩怕是都没有这样好的包厢,倒是帝师大人一来就被安排在这里,看来帝师大人真是常常来此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是怎么回事,怀南还没有弄清楚,在一旁给两人斟茶的琼苞连忙接话“瞧祁王说的,祁王这是不来,您若是来啊,必定也是最好的包厢!这帝师大人,可是听雨轩的恩人,那日若不是帝师大人,寻卿和玄音可就要糟了!” 祁王冷笑了下,看着怀南的目光带着几分火气“奥?原来帝师大人还会英雄救美,爷怎么不知道?难不成这两位姑娘生的貌美如花?” 这一口一个帝师大人,让怀南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爷了。好在,祁王这模样没有让怀南觉得害怕,只是觉得祁王就和小时候一般闹脾气。小时候,只要自己和宫里其他皇子公主玩的近了,这位爷就不高兴的样子,他一不高兴就开始作天作地,怀南都已经习惯了。 琼苞也不明白这祁王是怎么了,只是她依旧笑容满面“祁王您可真是说笑了,这听雨轩里的姑娘哪里入的您的眼,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是不是庸脂俗粉,只有见一见才知道,让这两人进来伺候吧!”祁王吩咐道。他也是听了些谣言,说帝师在听雨轩内英雄救美,不知为何听了那谣言后就觉得心口堵着一团火气,这不,他就是要来看看是什么妖艳贱货迷了怀南的眼。 琼苞瞧了眼公子,看着公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知道没有问题。连忙点头“好,我这就让两人前来伺候,您二位先喝茶!” 说着,琼苞就扭着腰肢走了出去。 52月事来临 “帝师大人,祁王...”寻卿和玄音走了进来。两人的目光先是看了眼坐在那里的帝师,目光里都是感激,然后才看向祁王殿下。 祁王十分挑剔的看着两人,这寻卿看着年岁不大,看着极为稚嫩,倒是让祁王不觉得什么,他觉得按着怀南的性子定是不喜这样的女子。 这玄音,穿着红绫衣裙,乌发如云,香肩微露,雪白赤足,举手投足之间,媚态天成。祁王皱着眉头,很是厌恶玄音的穿着,他不经意的看了眼怀南,发现怀南的目光并未在这两人身上,心里的火气才稍稍散去几分。 “去帘子后面吧!你抚琴,你唱曲!”祁王吩咐道。他也是不想让怀南见着这两人,帘子虽然不至于密不透风,但却可以遮挡住两人容颜。 两人点点头就去了帘子后面,祁王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眼光多好,也不过如此!”祁王告诉自己,他如此在意此事,不过是因为从安夫人已经过世,怀南一人孤苦伶仃的,母妃又多次嘱咐自己要好生照顾怀南,他也是将自己当成兄长般照看怀南,这儿女情长当然要给怀南好好长眼。 淡雅的琴声加上轻柔的曲调,怀南正听到入神,猛然听到祁王的话语,无奈说道“祁王莫不是误会什么了?” “爷有什么可误会的!只是这两个女子,一个太稚嫩,一个太风情,你还是远离的好!别一副没见过女子的样子,给爷丢脸!”祁王端着酒水送入口中,掩饰自己飘忽不定的神色。 怀南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不反驳,瞧着怀南听话的样子,祁王才慢慢的平复心情。 “你不喝?”祁王端起酒水,却看到怀南只是喝茶,挑了下眉头。看着怀南优雅至极的样子,祁王不禁感慨,这人似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别人玩的满身脏污,她却干净的如同阳光一般。 怀南摇摇头,她不是不喝酒,只是还有事情要处理,虽然她不至于喝酒误事,但喝酒毕竟会影响人的某些思维判断。 瞧着祁王喝酒勇猛的架势,怀南伸出手夺过酒壶“好了,今日若是祁王再想喝酒只管叫我就是,酒多伤身,祁王还是少喝为妙!” 这若是旁人敢夺祁王的酒壶,此时怕是大刀已经砍过来。要知道祁王从小就霸道的紧,哪里容得下别人的插手干涉。可偏偏这人是怀南,祁王竟然丝毫的火气都没有,就这样乖乖听话的开始用膳,这若是让文贵妃看到,定是要叹息一番,自己养的儿子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 怀南正用着膳食,突然脸色一僵。祁王瞧的清楚,此时怀南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和难堪,顿时不解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怀南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敷衍。她此时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还有一股热流顺着双腿之间流出,怀南暗呼糟糕,自己这是月事来临了。 怀南如今已经十五岁,这月事一直都未曾来临,这让怀南都快忘记女子每个月还有这样的事情,可它来就来罢,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时刻。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凶猛,和上辈子一样,这痛经的毛病还是可怕。怀南一直都觉得,痛经乃是最为痛苦的一种。 “你到底怎么了?直说就是!爷你还信不过啊,藏着掖着做甚!”祁王伸出手摸了下怀南的额头,发现都是冷汗,更不要说此时怀南面色苍白,一看就有些问题。 怀南咬着牙,她是不能让祁王知道自己女子身份,倒不是不相信祁王,只是有些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才多一份安全。 心思急转之间,怀南眼眸转动了下,开口“也不知可是清晨吃了些凉的东西,此时腹痛难忍,很是难受!” 祁王瞧着怀南捂着肚子,神色的确像是吃坏肚子的样子,连忙开口“我带你去找大夫,你这可耽搁不得!” 祁王说着就来拉怀南的胳膊,可此时怀南哪里可以去看大夫,大夫只要一把脉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怀南挣脱了下,声音虚弱的开口“不必,我想如厕,这是吃坏肚子了!” 拉肚子是忍不了的,祁王点点头,怀南咬牙起身快速的朝着厢房外走去。祁王坐在厢房内,眼眸里闪过疑问,他刚刚似乎看到怀南衣摆处有血色,难不成怀南等不及了竟然...这样一想,祁王也觉得十分尴尬,握拳咳嗽了下也有几分坐立不安。毕竟若是自己拉肚子忍不住被旁人看到狼狈一幕,或许也会很是难堪吧。 出了包厢的怀南直接一把抓住琼苞,琼苞一看公子面色不好,还以为公子受伤了,惊的眼睛都要瞪出来。 不想,公子只是拉着她去了茅房,然后琼苞才知道公子乃是月事来临了。好在,琼苞是知道怀南女子身份,更是身边忠心耿耿之人,怀南并不担心。 怀南去了琼苞的房间,换了身衣服,且琼苞拿来月事布,笑容堆砌在脸庞“真好,公子这是长大了,是个女人了!公子您记着,这回去要好生修养,一定不要碰冷水,您这痛经的毛病看来是自身带来的,若不好生调养今后可就糟了。” 怀南对于此事倒是没有别的感觉,就是觉得腹痛难忍,这痛经让一向坚强的怀南都有些撑不下去。接过琼苞递过来的红糖水,怀南一饮而尽才发现腹部暖和几分,虽然此时很想就在这里躺下,却也知道不可如此。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怀南才发现那寻卿和玄音已经被祁王给打发走了,祁王一个人坐在那里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 “你,好了?”祁王询问,他已经发现怀南换了衣服,更是肯定心里的猜测,觉得怀南定是拉肚子不小心憋不住在衣服上。 若是怀南知道祁王是如此想自己的,怕是此时早就暴跳如雷了。 “嗯,我想早些回去休息了,不知祁王你?”怀南询问,她是真的难受,很是想要回去躺下。 祁王以为怀南这是在自己面前丢脸了,虽然他也觉得尴尬,但并未嫌弃怀南。此时也点点头“那好,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无话,一个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一个是腹痛难忍不想说话,直到怀南入了国公府,祁王才叹息了下“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53腹痛难忍 这几日,怀南都告假,连宫里的课业都未曾前去授课。不是怀南矫情,实在是这痛经的毛病太过难忍。 “公子,您把这红枣粥给喝了吧?”寒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走入房间。 此时房间内,怀南正一脸病容的躺在那里,那张脸,此刻有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美丽,脆如水晶,亮若琉璃。 “不想喝!”怀南有气无力的开口,这几日这痛经的毛病可是将她给折磨的够呛,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睡也睡不好,整日里也没个精神,难受至极。怀南宁愿身体哪个地方受伤来个痛痛快快的疼痛,也不想忍受这样的痛苦,简直就如同软刀子一般,一刀刀的割着腹部。更不要提,稍微一动,那月事就极为汹涌,生怕出门会弄到衣服上。 寒酥瞧着只是几日,公子的脸颊就瘦了一圈,顿时十分心疼“公子再忍忍,还有这一两日就过去了,您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怀南巴掌大的脸颊窝在被子里更显得楚楚可怜,她神色极为脆弱,声音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寒酥,我好难受!”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怀南才不是寒酥等人尊敬的公子,而是一个需要被照顾被疼爱的女子,浑身柔软,收起所有冷漠,就如同一个邻家妹妹一般。 听着公子的声音,看着公子的神色,寒酥那是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将手中的红枣粥给放下,坐在床边轻声安慰“公子,再忍忍!再忍忍!” 寒酥这也是没有法子,这痛经也不是病痛,她也悄悄询问过大夫,这只能好生调养根本就不可以根治。语熙姑姑也说了,这是很多女子都要经历的,只是公子的症状要严重些,等今后嫁人生子后就好了。 “唉,做女人可真难!”怀南很是抱怨的开口。她上辈子就有痛经的毛病,没想到这辈子这痛经的毛病不仅仅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 虽然很是不舒服,但怀南也知道这痛经也只能好生调养,十分无奈到捧起红枣粥慢慢的喝了下去,然后再一次倒在床上。也只有这个时候,怀南才会变得极为懒散,流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娇俏来。 刚刚睡的迷迷糊糊,怀南就听到寒酥走了进来“公子,听闻祁王来了!” 怀南一个惊醒,连忙就从床上做起来,瞬间又感觉到自己身下呼啸而来的经血,顿时皱了下眉头。这若是旁人回绝就是,但祁王毕竟不同,更何况怀南可不觉得按着祁王那性子,若是自己回绝了今后怕是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去哄。 “燃熏香!”怀南吩咐道,虽然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血腥味,但怀南可不敢赌,这祁王越是接触越是明白,此人聪明的可怕。 怀南将头发给束起,觉得自己并无女子之态才放心下来,而寒酥则是在房间里燃起熏香,淡淡的熏香味充斥整个房间。也就在此时,就看到祁王大步走进房间,一个猛子就朝着怀南这里扎过来,一把拉住怀南的手,急切的询问“你病了?” 因为那日尴尬的事情,祁王以为怀南是不好意思见自己才告假。可这都几天了,祁王觉得不对劲来,一来国公府就听闻怀南竟然是真的病了,心里焦急万分。 “只是小风寒,哪里是什么大事!”怀南将手给抽了回来,她的手有着几分凉意,可祁王不同,他的手极为温热,让怀南觉得自己的手都被烫热了。 祁王皱着眉头,就准备掀开怀南的被子“你这病了也不找大夫,不行,我要带你入宫去让御医看看,可不能耽搁!” 怀南觉得头疼,这祁王如此关心自己原本是件好事,但现在却让怀南觉得极为不适应。她是真的没病,看什么御医啊。 “祁王,我真的无事,只是想偷懒罢了,你也知道我这段日子经历太多,正好休息下!”怀南找了个理由,搪塞祁王。 可怀南的话语却让祁王脑补一番,怀南经历父母离去,又登上帝师之位,每日里忙碌不堪,想想祁王就有些心疼怀南。且觉得怀南偷懒没有什么不好,就该好生休息一番才是。 “那你多歇息几日,父皇那里不必担心!”祁王倒是未曾怀疑,或许他在怀南这里就不会怀疑什么,在他心里怀南是不同的。 瞧见祁王不再逮着自己的身体不放,怀南暗地里松口气,这被人关心也是有负担的。怀南想到六出打探到的消息,询问“听闻祁王在陛下面前,直言要斩杀永明郡主?” 祁王给怀南盖好被子,这样伺候人的事情祁王可是从未做过,平日里都是下面人伺候他,如今他做起这伺候人的事情来,倒是没有任何生疏的样子。 或许是两人抬过于熟悉了,怀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站在不远处的寒酥看着皱起眉头。这祁王和自家公子,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暧昧来,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那是!那女人如此诬陷于你,爷当然要她付出代价!你可不知道,女人狠起来十分可怕,若是她这次不死,今后必定后患无穷!”祁王说的理所当然。他从小在母妃身边,见识很多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如今更是对女人很是厌恶,觉得女人都是两面三刀。 永明郡主毕竟有着不同的身份,她父王更是亲自到南苍帝面前求情,就在南苍帝摇摆不定的时候,祁王却出现了,且带着一帮朝臣,上报南苍帝要严惩永明郡主,才可以让百姓心服口服。 南苍帝极为在乎百姓的声音,且这次永明郡主所为的确让人发指,不仅仅杀人还私通护国寺僧人。考虑之下,南苍帝就下令,斩杀永明郡主,而那位悟明和尚同样被斩杀。 怀南瞧着祁王的样子,不难想到祁王在陛下面前是如何据理力争的,似乎,自己又欠了一个人情,这人情真是越欠越多啊。 54五公主风寒 “五公主这几日为何没有前来?”此时,怀南正站在上书房内,手执一本书籍,看着下面坐着的几位皇子公主询问。 自从怀南月事走了以后,就来上书房教导皇子公主,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平日里只要是自己来上课就必然到场的五公主南佳荣却一连几日都未曾见到人影。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还是如同邻家妹妹一般的存在,怀南为此多关心了些。 几位皇子都漠不关心,这皇家亲情本就淡泊,更何况五公主一向胆小怕事不和他们多加往来,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若不是今日帝师提及,他们都不知道五公主没有来。 只有明王皱了下眉头“听闻好像五公主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其实明王和五公主的关系也很生疏,只是比起其他皇子公主,明王多了分良善。 怀南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讲解书中内容。当下课后,怀南站在上书房外,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五公主,可她如今身份可是一个男子,贸然去后宫寻找五公主怕是会招来非议不说,还会给五公主的名誉带来影响。此时,怀南倒是觉得身边有一个宫女的重要性了,可惜那凝雨是个留不得的。 无奈之下,怀南只能先回府再说,却不想路上竟然遇到入宫的长公主南樱雪。今日长公主入宫乃是去看望母妃冯昭仪的,虽然冯昭仪对长公主似乎不闻不问,但身为女儿长公主却常常入宫。 “帝师,这是要出宫吗?”长公主笑着询问。 看到长公主,怀南眼眸一亮,若是旁人怀南还真的开不了口,只是这长公主怀南知道极为和善,值得相托。 “的确如此,只是我遇到一件难事,如今看到长公主,不知长公主可否帮忙?”怀南直接询问,若是对长公主还遮遮掩掩没有必要,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长公主没有任何的推脱,直接询问“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是,若是我可以帮忙的,必定不会推脱!” 长公主身为南苍帝长女,从小就极为善良,更是对下面的皇子公主都带着几分照顾,这份胸襟就是南苍帝都极为赞赏,言明长公主乃是所有公主中最大义的一个女儿。 “五公主有几日未曾来上书房,我很是担心,只是身为男子不好探望,如今想要长公主去看望一番,若是无事我也好安心!”怀南谦虚的说着来意。 长公主叹了口气,笑容更加的真诚几分“帝师这是说的什么话,五公主也是我的皇妹,理应该去看看,帝师放心,您先回府,不论如何我过后会让人送信去国公府!” 不似宫里那些公主们总是勾心斗角,长公主年长其他人些,从不与那些皇妹争抢,对于这个没有依靠的五公主也颇为照顾。只是她毕竟已经出嫁,难免顾不上许多。 怀南感激的行礼拱手“怀南感激不尽!” 长公主心里惦记着事情,就先去了五公主的寝殿。五公主的寝殿在后宫很是偏僻的地方,平日也没有什么人前来,倒是显得有几分荒凉。 明明是个公主的寝殿,外面却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长公主就这样直接走入寝殿内,四下一看这宫女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长公主面色一寒,这帮宫人太过分了,竟然如此玩忽职守,简直该罚。同时,长公主却更加同情这个五皇妹,看来五皇妹在宫内过的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辛苦。 “水...水...”寝殿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长公主连忙走过去,才发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巴干渴的五皇妹。 长公主赶紧倒了杯茶水过来,扶着五皇妹起身喂了一杯水。此时,长公主才发现五皇妹的身子烫的紧,一看就是高烧不止,可这里不仅仅没雨御医,甚至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喝了一杯水,五公主才觉得好很多,虚弱的睁开眼睛,她很是好奇,这寝殿里伺候的宫人都嫌弃自己不得宠,平日里很是怠慢自己,如今是哪个好心人在自己身边。 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张温柔带着担忧的美丽脸庞,五公主眨了下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做梦了,怎么会梦见长公主呢。 “五皇妹,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长公主瞧着五公主睁开眼睛,连忙询问。 五公主这才知道自己这不是在做梦,连忙睁大眼睛,起身坐了起来,很是惊诧的问道“大皇姐,你,你怎么来了?”说着,五公主就准备下床去给长公主沏茶,可是却被长公主给按在床上好生坐着。 “你被乱动,你这是生病了你知道吗?身边伺候的人呢,招御医来看过了吗?”长公主询问一番,可是这一问不知道,再三询问却十分让人生气。 长公主让身边的婢女去请御医过来,她坐在这寝殿内,不过一会就看到几个宫女懒散的走入寝殿,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呵斥“跪下!” 长公主自有威严,几个宫女吓的连忙跪下,一看是长公主更是后悔不已。五公主平日里性子极为软弱,她们做什么都不管着,她们一来二去也都不将五公主当回事,反正五公主在这后宫也没个靠山,只是这今日长公主突然前来,实在是超出她们预料。 “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如此怠慢主子,我看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长公主呵斥道。 几个宫人吓的立刻求饶,五公主拉了下长公主的衣服,其实她并不怪她们,在这深宫内五公主已经习惯被忽视了。 “仅此为例,若是让我得知你们今后再如此,必定要了你们的性命!”长公主好生敲打一番这些宫人,看到这些宫人的确有了忌惮才放过他们。 也就在此时,御医过来了,好在五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着凉得了风寒,御医开了药就离开了。 “有什么事情今后就差人告诉我!”长公主还有事情要忙,当然不能在这陪着五公主,只是临走之前还不停吩咐。 五公主点点头,笑意浅浅,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55护短帝师 上书房内,素袍少年行至三公主南曼殊跟前,走动间,身上着的衣袍如行云流水般轻轻摆动,带着一种奇特的优雅在其中。 “三公主!”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三公主抬起美丽的脸庞看向帝师,不知为何,三公主心里有些不自在,甚至带着几分害怕。 “帝师,有何事?”三公主询问。今日这帝师来到这上书房也不上课也讲文,态度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姐妹情深自有缘,相依相伴赋诗篇!”怀南莫名其妙的来了这样一句,然后询问“三公主告诉我,何为姐妹情?” 说完,怀南也朝着几位皇子看了眼“诸位皇子又觉得兄弟情深什么呢?” 三公主此时明白了,这帝师大人又是为五公主来打抱不平来了,顿时生气的说道“本公主可不知道什么姐妹情,帝师大人怕是要费心教导了!” 怀南的确是故意来讲解这亲情的,长公主昨日已经告诉自己五公主的情况,虽然五公主极力隐瞒只说自己得了风寒,可这好好的怎么会就得风寒了。长公主也是有些手段的,这一查就查出乃是前些日子五公主在后宫湖边遇到三公主,也不知两人因为什么起争执,这三公主竟然将五公主给推入湖水中。 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五公主还是发热风寒,可这三公主不仅仅没有丝毫的歉疚之意,甚至还若无其事,这让怀南怎么能够容忍。 “的确要费心一番了!”怀南淡淡的说道,然后直接就将三公主从座位上给拎了起来,怀南常年习武拎一个三公主丝毫不费事。 三公主被怀南这一番动作给弄的十分惊讶,连忙尖叫起来“你做什么?”就是其他几位皇子也都站了起来,不明白这帝师大人今日发什么疯。 怀南丝毫不理会三公主的挣扎和反抗,直接将三公主给拎出上书房,正巧上书房外有一个小水池,怀南直接就将三公主给扔了进去,极为粗鲁。 “啪!”水花四溅,水池的水很浅,只到三公主的腰间。可三公主还是被吓的在水中不停的扑棱着,衣服湿透,妆容也都被水给弄花,狼狈至极。 几位皇子都瞪大眼睛看着帝师,觉得这帝师也太胆大了。虽帝师的职责的确是教导他们,可哪朝哪代的帝师不是对皇子公主恭敬有加,哪里敢这样猖狂,难道就不怕父皇砍了她吗? 明王看着水中扑腾不停有些狼狈的三公主,想要下去救人,可此时帝师一个凉凉的目光射过来,声音清冷“明王殿下身子不好,还是莫要触碰这凉水才是!” 明王动作停顿在那里,也明白这帝师是想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明王为难的看了下水里的三公主又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帝师,终究还是没有踏入水池。 “安怀南,我不会放过你的!”三公主在水中大吼道,这是她最丢脸的时刻,她此时觉得站在那里的帝师就是一个恶魔。 怀南丝毫没有惧怕三公主的警告,反而幽幽说道“看来三公主不仅仅不知道什么是姐妹情谊,甚至连尊师重道也不明白,如今,三公主就在这水中好好反省一番!” 说着,怀南就踏入上书房内,几位皇子公主对看一眼,心里觉得此时的帝师大人极为不好惹,一个两个也跟着进入上书房,开始今日的课程。 结束今日的学业,当怀南走出上书房的时候,那水池里已经没有三公主的身影,可想而知这位娇蛮公主定是去告状去了。 怀南并不畏惧,若是南苍帝连此事都分辨不清,她真的要怀疑父亲一辈子效忠的人物究竟是怎样的人。她的确要继承父亲的意志,保护这个南苍,但不代表她就要伏低做小。 “怀南哥哥...怀南哥哥...”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怀南停下脚步就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五公主,脸颊红扑扑的就如同一个苹果般。 五公主今日风寒未好,并未来上书房,此时看着五公主穿的单薄,怀南责怪道“五公主不在寝殿内养病,好生生的跑出来做甚?” 五公主一双眼睛看到怀南的那一刻就红了起来,此时听着怀南的声音更是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弄的怀南都一阵懵,以为自己口气太严厉了些。 “怀南哥哥,你怎么可以对佳荣这样好?你今日这样对三皇姐,她定要报复你!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五公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的说道。 她根本就不害怕被欺负,就算三皇姐那日将她推下湖水里也没关系。可是每次怀南哥哥都会如同天神一般保护自己,照顾自己,这让五公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累赘,若不是自己,上次怀南哥哥怎么会被丽妃娘娘找去。 “傻!”怀南笑着说道“我既然这样做了,就不怕任何报复,倒是你,受了欺负也不说也不反抗,真是个小傻瓜!” 五公主抬头看着怀南哥哥,她不觉得自己傻,她觉得怀南哥哥才傻呢。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几次三番的出头,真是傻。 就在怀南准备让五公主早些回去的时候,德福公公带着侍卫走了过来,怀南不慌不忙的看向德福公公。 “帝师大人,陛下想要见您!”德福公公极为客气有礼,上次他用了帝师给的药方,这腿啊好很多了,阴雨天也不再痛了,简直就是让德福公公少受很多罪。 怀南点点头,然后看了眼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五公主“五公主早些回去,莫要再受了风寒!” 一向听话娇软的五公主却固执的摇摇头,如同跪在德福公公面前“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要去见父皇!” “五公主,无碍,你先回去!”怀南哄道,她可不想五公主去遭受什么欺负,至于她还真的什么都不怕。 “不,今日我要陪着怀南哥哥,我不能让怀南哥哥为了我一次两次的受到牵连!”五公主极为固执,一副不肯走的样子,让怀南都十分无奈。 德福公公连忙将五公主给拉了起来,瞧着五公主固执的样子,点点头。这五公主前去也没有什么大碍,正巧也可以在陛下面前露露脸,这对五公主今后在这宫内的日子也好过些。 56告状挨罚 还未走进殿内,就听到里面的委屈恳求声。 五公主握着拳头,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皇了,父皇不喜爱她,她从小到大见到父皇的机会都是在一些宴会上。内心里五公主是极为害怕严厉的父皇,只是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怀南哥哥,五公主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怕了。 “臣见过陛下,见过丽妃娘娘!”怀南微微行礼,姿态行云流水,神态更是镇定自若。 丽妃此时正依偎在南苍帝身边,而他们的一旁还站着面色不怎么好的三公主,丽妃看到怀南出现的那一刻,目光里闪过怨毒。而三公主更是眼睛里都冒火了,若是此时南苍帝不在,这两个女人怕是都要冲上来撕了帝师。 “帝师啊,听闻你今日将三公主给扔下水中,可有此事?”南苍帝一张俊朗的容颜之上带着几分威严,语气更是极为严肃。 怀南还未开口,就听到丽妃娘娘愤怒的声音“陛下,这帝师大人好大的胆子,身为帝师将公主扔入水中,这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您让臣妾还怎么活啊!” 南苍帝皱了下眉头,五公主原本一直躲在怀南身后,此时看着父皇皱起眉头,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跳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这一切都不关怀...怀南哥哥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惹三皇姐生气,是我让帝师大人为我出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父皇您要罚就罚我吧!”五公主跪在地上,言辞混乱,可是却都是维护帝师,将一切过错揽入自己头上。 南苍帝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女儿,眼眸里都是陌生。不怪南苍帝如此,他子女众多,除了几个得宠的或者母族势力庞大的,其他的南苍帝都没记在心里。 “陛下,臣的确将三公主给扔入水中,但事出有因,难不成丽妃娘娘没有告知陛下吗?”怀南看了眼挂着泪珠的丽妃,询问道。心里则是在吐槽,这南苍帝整日里面对后宫里哭哭啼啼娇柔造作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忍下来的。 丽妃一愣,南苍帝看向丽妃,还不等丽妃开口,怀南就解释“三公主前些日子将五公主推入湖水中,让五公主抱病在床。臣身为帝师,有着教导公主的责任,臣看三公主不仅仅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就让三公主也体会一番被扔入湖水中的感受,想让三公主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着,怀南很是失望的看了眼三公主“可惜,三公主似乎并未体会到臣的用意!” “那你也不该如此对我!”三公主不悦的说道,到了此时她还不肯承认自己欺负姐妹是个过错。 “够了!”南苍帝十分失望的看着三公主,他原本就觉得此事蹊跷,如今听来更是愤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个女儿竟然是这样相处的,更何况平日里丽妃还说什么三公主极为心善,心善就是欺负皇妹吗。 三公主吓的一个精灵,她平日里在宫内的确嚣张霸道,但这父皇面前却是一直扮演者一个乖巧的形象。如今父皇一怒,就是三公主也被吓的低着头不敢言语。 “陛下,三公主和五公主也只是闹着玩的,但是帝师大人也不能...”丽妃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实在是陛下看过来的目光太过于深沉,让丽妃不敢继续言语。 “起来吧!”南苍帝对着五公主说道,他虽然不喜这个女儿,但也没有放任她被欺负的份,而且这事情还牵扯到帝师,南苍帝必须过问,他看了眼三公主“身为皇姐欺负皇妹,从今日开始五公主禁足宫中,什么时候乖巧了再出来!” 三公主咬着下唇,不敢反驳,丽妃想要求情,可南苍帝继续开口“丽妃,不分事实,这三公主就是你教出来的,从今日开始你每日抄写佛经!” 丽妃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俯身行礼“臣妾知道了!” 虚惊一场,当怀南带着五公主走出大殿的时候,五公主感觉自己的腿脚还是软的。原本她以为今日必定要挨罚,却不想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甚至父皇还赏了她好多东西。 “怎么了?吓坏了?”怀南询问道,她看着身边的五公主一副懵懵懂懂如同做梦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怀南哥哥,我们竟然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五公主乐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清脆。 怀南伸出手敲了下五公主的脑袋,这本是很不规矩的做法,只是怀南一直都将五公主当成妹妹一般。 “我都说了无事,难不成我你还不相信?”怀南说道。就在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丽妃带着三公主走到两人面前。瞧着丽妃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五公主咬着牙站在怀南身边,直视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瞧着两人,先是看了眼五公主,然后才朝着帝师看去,冷笑一声“帝师大人果真好气魄,让本妃可是长见识了,但愿帝师大人今后也一直这样气魄下去!” 威胁的话语在怀南听起来无关痛痒,她淡淡笑了起来“丽妃娘娘缪赞了,不是臣有气魄,只是陛下明事理罢了!” 将话题给扯到南苍帝身上,不论如何丽妃也不敢多造次,毕竟,这次惩罚的可是南苍帝,谁能说南苍帝做的不对呢。 丽妃冷哼一声,一甩长袖离去,而三公主则是狠狠的瞪了眼两人,追随母妃而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怀南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叮嘱五公主几句“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就告诉我,若是我不在宫内,就去贵妃娘娘那里,听到了没有?” 五公主瞧着怀南哥哥如此为自己打算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似乎太软弱了,点点头,很是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懂得的!” 57雨夜救人 “公子,您的信件!”六出将信件小心翼翼的放下。 怀南原本正在查看账本,听闻此言看了眼信件,一看这信件的外封,怀南就连忙将信件给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真好!大师姐和二师兄要来南苍城了!”怀南看了信件后,心情极为愉悦,一双如同黑耀石般的眼眸里盛满笑意和欣喜。 怀南很小就被飘渺宗主看中收为徒弟,在飘渺宗的日子极为舒坦,她日日和师兄师姐在一起,几人虽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比起这南苍城的尔虞我诈,怀南很是喜欢飘渺宗的惬意安然。 六出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那几位若是来了公子定是心情愉悦不说,那两人很是照顾公子也极为护短,也可以帮衬公子些。 “准备下,我要去接师姐和二师兄!”怀南直接拍案决定。她心里清楚,师姐等人是极为厌恶朝廷的,如今来南苍城定是因为自己,他们永远都是将自己当成家人看待,如今怀南已经失去父母,对于飘渺宗的家人更是十分在乎。 好在,怀南如今在南苍城还真的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大师姐和二师兄从飘渺宗出发,而怀南则是从南苍城出发。 一路上,怀南的心情都是极为愉悦的,夜色降临的时候,怀南瞧着天色黑压压的,空气也带着几分沉闷,看样子今夜是有暴风雨。 “公子,要不就在这城镇歇息一晚吧?”六出提议道,虽然迎风迎雨赶路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急于一时。 怀南点点头,这城镇很小,人烟稀少,但景色却极为不错,用过晚膳后瞧着雨还未下,怀南难得生出几分心思,准备去外面走走。 小镇夜晚人更加少了,但也因为此更加安静,这极为适合怀南。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小镇角落里传来血腥味,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怀南脚步一顿,看来自己是出门不顺,这是遇见厮杀了。怀南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转身就准备离去,可此时她听到一声闷哼声“世子,快走!” 世子?怀南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身体停住,这世子可不就是南苍城的人,这样一想怀南又折了回去,朝着那角落看去,竟然看到熟人。 只见小镇角落黑暗中,一群黑衣人围绕着三人,这三人分别两人是奋力抵抗但已经身负重伤的属下,还有一个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南平易。 那黑衣人明显就是充满杀机,想要了易世子的性命。而让怀南吃惊的是,她一直都以为不良于行的易世子该是十分虚弱的人,不想这其中还另有乾坤。 只见易世子虽然不良于行,可武功却不弱,他那张轮椅更是有着不少暗器。只是,哪怕易世子武功不弱,可毕竟坐在轮椅之上十分束缚,更何况黑衣人众多,不过一会就看到易世子已经被一个黑衣人给从轮椅之上掀倒在地。 “世子!”属下想要来救,可惜自己身边的黑衣人纠缠不清,只是一个分心就被黑衣人给一刀夺去性命。 易世子瘫倒在地,看着属下临死之前都想要保护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哀。他想要站起来,可是下半身却连动都动不了,这样无助又懦弱的自己让易世子眼眸里都是灰暗一片。 黑衣人提着大刀慢慢走过来,此时,天空突然下去淅沥沥的雨水。冰冷的雨水砸在易世子的身上,让易世子突然平静下来,罢了,就这样死去也好。 “世子!”另外一个属下怒吼一声,就在易世子觉得自己要离开这个世间脱离痛苦,脱离这个不受控制的身体的时候,那黑衣人却直挺挺倒了下去,而站在黑衣人背后的少年。 那少年身影挺拔如翠竹,白衣胜初雪,雨水朦胧了她的周身,夜风荡起她的长袖,那个少年仿佛站在流云之上,伴随着浩渺长歌,遗世独立。 “帝师...”易世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恍然,夹杂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庆幸。在这样的时刻,他以为必死无疑,甚至已经接受死亡的时刻,这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突然降临在自己面前,解救自己的性命,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怀南目光看向那些黑衣人,她心里也是觉得麻烦,可是这易世子不能不管,那日自己还欠易世子一个人情,这人情难还,她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黑衣人左右看了眼,这突然降临的人让黑衣人也有些发懵,只是既然这人是来捣乱的,黑衣人直接就朝着怀南冲了上去,杀机毕现。 怀南直接将地上黑衣人的长刀给捡起来,右手握刀,直接迎上黑衣人。好在此时六出也寻了过来,瞧见自家公子被一群黑衣人围攻,更是立刻就抽出长剑杀了过去。 主仆二人面对这么多黑衣人并不慌张,怀南只说了一个字“杀!”两人就和黑衣人厮杀起来,顿时血腥味带着雨水在这角落里流淌。 今日怀南没有想让任何一个黑衣人离开,这些黑衣人已经见着自己的面容,若是今日不斩草除根,来日必定是一个祸患。 当怀南和六出停下厮杀的时候,两人浑身已经湿透,衣服上都是血迹,不知道是那些黑衣人的,还是她们自己的。不过好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代表着两人的胜利。 此时,怀南才回过头来,地上的易世子狼狈不堪,而他的另外一位活着的属下刚刚也在厮杀不止,此时看样子该是昏了过去。 怀南微微蹲下身体,此时她一身白衣染血,却丝毫未曾折损满身风华。 伸出手,怀南颇为吃力的扶起易世子,在怀南触碰到易世子的时候,易世子有些明显的僵硬。他不良于行,可身边伺候的除了几个从小就跟在身边之人,从未有陌生人触碰到自己,如今这人扶起自己的动作并不温柔,这人的手也十分冰凉,可却让易世子的心扉产生一种酥麻之感。 将易世子扶上轮椅后,怀南就直接推着易世子离开这里,而那位昏迷的属下也被六出当成布袋一路拖着前行。 雨,还在下着,他们的身影在雨中影影卓卓。 58点醒易世子 “你...”易世子突然开口,这人一路将自己推回这客栈,什么问题都没有问自己,如今将自己送入房间后就准备离去,让易世子觉得好生奇怪。 怀南顿住脚步,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易世子,此时的易世子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带着伤,第一次见到易世子觉得他如同避世仙人,如今到多了几分烟火气。 “今日易世子也累了,早些休息!”怀南说着,就转身就准备离开房间。 易世子不禁脱口而出“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怀南不解的看着易世子,想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怀南尊重易世子的秘密。只是想到当时倒在地上的易世子一脸死气,怀南还是多管闲事的开口“没有,只是易世子今日未死,就该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可以做很多事情!” 也不知是今夜死里逃生,还是易世子今日情绪有些激动,平日里连话语都很少的易世子今日却激动的说道“像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人知道易世子多么渴望一副健康的身体,而不是拖着这样一副残缺的身体,不仅仅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个累赘。 怀南狐疑的看了眼易世子,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易世子这样的人,哪样的人?易世子比起这世上很多人都要好很多!难道易世子未曾听过那么多身残志坚之人的故事吗?易世子只是不良于行,这就自暴自弃了?若是这样,我倒是有几分后悔救下易世子!你还活着,有身份有地位有武功,比起这世上很多人都好很多,易世子难道就是如此狭隘之人吗!”说完,怀南就走出房间,并且体贴的为易世子关上房门。 易世子看着禁闭的房门,倒是不禁震惊在那里。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些,属下们对自己是尊敬的,家人对自己是嫌弃的,而外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是同情的。可是今日帝师所言,却让易世子觉得整个人都被狠狠的打击,然后恍若新生。 是啊,他怎么可以自暴自弃,他只是腿脚不能动,他还有手还有脑袋。突然,易世子如同想通一切,整个人都迸发出活的意志来。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易世子的目光沉凉如水,他不得不承认帝师所言是对的。既然自己没有死,那么有些账就必须要算算了。 怀南回去后就有些累了,洗漱后倒头就睡,完全不知道她的一番话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她本以为还清人情的两人,今后会有那么多牵扯。 早晨,天开始放晴了,怀南走下客栈二楼准备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大堂内的易世子,顿时带着几分惊讶。 今日的易世子一身白衣,又恢复那副嫡仙模样,虽然坐在轮椅之上,却丝毫未曾折损他的风姿。易世子的面前摆放着各色早点,他见着怀南竟然破天荒的露出几分笑意“帝师大人醒了,一起用膳吧!” 不得不说,易石子笑起来的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刹那芳华,他眉目清贵,就好像是仙界不可随意窥探的桃花一般妖灼。 美色当头,就是怀南都觉得心情如同今日的天气一般好许多,倒也没有客气就直接坐在易世子面前“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栈的早膳并不怎么精致名贵,都是些普通的吃食,好在两人也都不是特别挑剔之人,昨夜厮杀用了不少力气,两人吃了很多。 当怀南觉得吃的八分饱的时候,就放下筷子,而对面的易世子也同样放下筷子。 “多谢易世子招待!”怀南说道,虽然自己点一份早膳轻而易举,只是见这桌上膳食明显就是两人份的,怀南就知道易世子这是早晨故意等候自己用早膳。 易世子摆摆手,怀南就看到一个男子连忙将桌子给收拾好。这男子昨夜未曾见过,想必是易世子才调来的属下,观那男子身形就知道定是武功不弱。 “是我该多谢帝师昨夜的相救,若不是帝师的出现,怕是今日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今后若是帝师有何差遣,必定不会推辞!”易世子拱手说道。 怀南观易世子神色,发现虽然易世子脸色苍白却精神奕奕,想必昨夜易世子定已经想明白了,这样也好。 “那日易世子未曾拆穿于我,亦是一份恩情,易世子严重了!”怀南并未用这份恩情来拿捏什么,对于易世子这样的人,怀南还是很欣赏的。 虽然帝师未曾接受这份陈诺,但易世子心里却已经有谱。易世子笑着说道“不知帝师大人要去哪里,可是回南苍,若是回南苍可以一路同行!” 不得不说,褪去清冷外表的易世子看起来有人情味多了,哪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个字都十分吝啬开口。 “简直太遗憾了,我还有要事,暂时不能回南苍!”怀南说道。易世子也不失望,多少也猜测到几分,虽然不知道帝师去做什么,却很善解人意的未曾过问。 用过早膳,两人只是随意闲聊几句,易世子和怀南就各奔东西。怀南看着易世子并未需要人搀扶,一个掌风拍在地上,连带着轮椅就上了马车。 易世子看着站在客栈门口的少年,阳光为少年渡上一层金光,让少年看起来格外的耀眼,就是易世子都觉得眼睛恍惚了下。 “南苍再见!”易世子说道,他本不是一个热心之人,只是这帝师救了自己不说,还打开自己多年心结,难免让易世子觉得亲近的多。 怀南点点头,然后就看着马车离去。而她亦是转身上马,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未曾将易世子的事情放在心里。 59七颜县 七颜县,处处都是美景美色,而怀南就在这里停顿下来。 这里是怀南和师兄师姐相约的地方,如今看来倒是她先到达,既然师兄师姐还未到达,怀南给师兄师姐递了消息,就在这七颜县暂住。 “你们听闻了吗?近日里那生死门又出来了,将那无双宫给满门都灭了!”酒楼大堂内,有几个江湖人正在大口饮酒,说着近日里江湖里最为轰动的事情。 怀南就坐在不远处,这江湖中人谈话声音粗犷,不需怀南怎么去探听就可以听的清楚。不仅怀南如此,就是这客栈其他客人也都竖着耳朵,哪怕不是江湖中人也喜欢听这些谣言。 “你说这生死门崛起年数不多,可是行为做事却极为狠辣,这无双宫也是倒霉不知怎么惹到这生死门!”江湖中人叹息道。 “听说这生死门中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也不知是真是假!”另外一人看样子出入江湖不久,神色里都是好奇。 “胡言乱语些什么!”另外一人拿起鸡腿咬了口,打断这人的话语。这生死门不论是正是邪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而且听闻生死门神出鬼没,还是不要随意去说生死门的坏话为是。 怀南用着膳食,脑海里想到这生死门,她在飘渺宗的时候就知道生死门,实在是生死门行为做事都赶尽杀绝,从不和江湖正派为伍。原本受到江湖各派排挤,却不想这生死门硬是抗过来,甚至自成一派,在正派和邪派中生存的好好的。 就在怀南觉得用的差不多,准备和六出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外面的道路上突然热闹起来,怀南给了六出一个眼色,两人就站在酒楼门口看去。 只见在酒楼外的道路上,一排排妙龄少女被高高抬起,这些少女不过十五六女,没个样貌都极为出挑。此时她们神色木然被人抬着,而在道路两旁有很多男人和妇人捂着嘴巴泪流满面,一看就是这些少女的亲人。 怀南看的很是一头雾水,正巧此时身边有着一位神色悲伤的大娘,怀南轻声问道“大娘,这是在做什么啊!” 大娘一看怀南相貌精致如仙,也看出怀南不是本地人,叹息了下解释“这是献祭?” “献祭?”怀南一听,就觉得此事不是好事,或许说从古到今献祭的哪有什么好事。怀南听到大娘继续说道“是啊,在这七颜县,那条河的对岸住着仙人,若是每年不给仙人献祭,那么仙人就会施法,让七颜县遭遇灾难!这些女孩子,就是送去给仙人的!” 怀南皱着眉头,从大娘的叙述中怀南就觉得事情不起劲,哪里有什么仙人,如果真的有仙人又怎么会让这些无辜的女孩子前去献祭。 看着一个个女孩子被抬入船上,怀南瞧着这七颜县的百姓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哪怕是那些女子的家人,虽然很伤心亦是回去了,独留下那些女子在船上明日被送去河的那边。 怀南亦是转身离去,她行走江湖多年,听闻过的残忍的事情多不胜数,早就没有插手的赤诚。可夜里,怀南却辗转反侧,怎么也都睡不着,她的脑海中都是父亲往日里的教导。 “怀南啊,若是你可以守护这个南苍,守护南苍的百姓,该有多好?” “父亲为何要守护这些不相干之人?” “因为这里是我的国我的家,若是人人都不守护,这南苍还会存在吗?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为父的这份心情!” 突然,怀南睁开眼睛,她刚刚竟然梦到了父亲,梦到曾经自己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对自己的教导。 “该死的!”怀南低声骂道,明明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如今自己竟然会过意不去。若是父亲看到这样一幕,必定会插手管理吧。起身,套上衣服怀南走出客栈就看到六出追了出来,不询问自己要做什么,六出只是义无反顾的追随。 怀南带着六出来到白日里看到的湖泊旁,那艘船上有着打手正在来回巡逻,而周围则是黑漆漆的一片。 想到明日这些女子就要被送入湖泊里面,不知要面对什么,怀南很清楚,哪怕今夜放了这些女子,还有更多的女子要被送入那里,面对不确切的危险,既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 回过头来,就看到六出很是警惕的看着周围,目光中黑夜中如同狼一般。怀南朝着六出打一个手势,六出瞬间就明白怀南的意思。 皱了下眉头,六出点点头,虽然很担忧公子,却也知道公子既然想做的事情,就不是他人可以三言两语可以阻挡的。 怀南一人偷偷的潜入船舱中,好在这些打手虽然有着武功傍身,可对付普通平民百姓。但武功造诣不高,怀南的潜入未曾惊动任何人。 躲在船舱内,怀南就这样一直等候到天亮。天亮的时候,她听到船舱里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想必这些女子经历一夜的煎熬此时定是害怕不已。 “不要哭,大家若是现在有这个精力去哭泣,不如等这些人不防备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一道带着温柔却坚毅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和大多女子都不同,虽然也有几分慌乱,却带着镇定,想必一定是个坚强的女子。 哭哭啼啼的声音未曾停止,有女子小声反驳“他们都是有武功的人,我们怎么跑的出去?更何况,若是我们出去了,定会惹怒仙人,到时候就算回去也会被乡里给再次送来的!” 这里关押的大多都是些妙龄女子,从小生活在七颜县,她们只知道每次被送去献祭的女子都没有活着回来的,可是再害怕她们却没有勇气去反抗。 “什么仙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你们若是想要活着,就该反抗,未必没有机会离开!”女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惜,女子的一番好意并无人来领,这些女子胆怯,根本就不会去反抗。怀南听的认真,觉得那位女子定是聪明且勇敢的。 也就在此时,船舱发动了,怀南知道,这是要将她们送入湖泊里面了。 60献祭之女 “这是到了吗?”有女子扒在船舱里面朝外看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绿色,这里山花烂漫,还有着一座座房屋,这都是女子们未曾想到的,甚至有些女子真的以为这里有仙人。 那些打手将一群女子给赶下船,关押在这湖泊深处一座森林里的房屋内,然后就乘船离去。他们不知,有一道身影也跟着悄悄下船。 怀南下船后就觉得这里很不对劲,这里漫山遍野的樱花,樱花多的如同你走在云层中。而这里的樱花开的实在太旺盛了,一丛从一簇簇的,简直就是疯狂的开放。 怀南知道,其实樱花是一种极为残忍的花,当樱花开的越旺盛的时候,就代表地下的尸体越多,这样腐烂的尸体才可以让樱花更加疯狂的怒放。 看似这山林似乎无人,可怀南的目光却看向山林最高处的那座房屋,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仙人应该就在那里。 怀南找到一个地方隐藏起来,这地方竟然就在女子们被关押的房屋内。潜入房屋后,怀南就看到一群女子相互依偎坐在地上,一张张美丽容颜之上都是忐忑。 而让怀南注意到有一个女子是唯一不同的,这女子的容貌太出挑了。这女子面容恬静,眉清目秀,乌黑的秀发上,也仅仅的只插了一些雅致的首饰,但也无损这女子满身的华光。这是一个长得很美丽,让人能一眼记住落下好感的温婉女子。 怀南可以肯定,这女子的相貌,哪怕在美人遍布的南苍,也是位列前三。且这女子虽然坐在地上,但周身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七颜县可以养出来的女子。 心下好奇,怀南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好奇这女子身份的时候。 女子们被关押到晚上,突然,怀南耳朵一动,她听到有人前来的声音。连忙收敛呼吸,怀南知道这背后之人终于来了。 门“吱压”一声被一直枯瘦的手给推开,原本已经有些困意的女子们瞬间一个个睁大眼睛,朝着门口看去,可就是这样看去,胆小的女子已经害怕的捂住嘴巴,甚至有女子尖叫出来。 只见五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可这五个男人长的实在太磕碜,不怪这些女子害怕。 这五个男人相貌丑陋,不,已经不能说是丑陋了,简直就是扭曲。有一个男人甚至一只眼珠子没有,整张脸都似乎被什么东西烫过一样。而另外一个男人只有孩童般高,一双眼睛突兀的镶嵌在丑陋的脸颊上,就如同画本子里的恶魔一般。 别说这些女子,就是怀南在这黑夜中,乍一下见到这几个男人,也是被吓得不轻。不是怀南以貌取人,实在是这几个男人长的太磕碜了,这绝对是走在街上都可以吓哭孩童的存在。 “嘿嘿...”猥琐的声音响起,只见这几个男人搓着手朝着一群女子露出垂涎的笑容,那目光就如同要将这些女子给扒光一般。一个个女子互相依偎,此时她们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仙人,简直就是恶魔,是魔鬼! “这次送来的货色还真是不错,瞧瞧这一个两个的,真是美丽啊!”男人伸出比起一般人都要长一些的舌头,突然舔在一个靠近女子的肌肤上。 “啊!滚开!滚开!”女子害怕的尖叫,她觉得自己被舔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她觉得极为恶心,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皮给撕开。 女子得尖叫更是让男人们兴奋起来,只见一个男人扯过那尖叫的女子,就往旁边的房间而去,而还未到房间,那男人就开始撕扯女子的衣服。女子的挣扎在男人看来根本不足为惧,其他女子更是慌作一团。 到了此时,女子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是什么献祭,什么仙人,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这些恶心的男人想要占有年轻女子的身体,捏造出来的谎言。 “这里,还有一个极品!”惊叹的声音响起,男人看着坐在地上那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此时那女子和周围的女子都不同,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慌乱,镇定的看着这些恶心的男人,目光里都是沉静后的睿智。 男人说着,就伸出手去准备将女子给拉扯出来,可男人的手刚刚要触碰到女子的肌肤,女子突然从背后将手伸出,一簪子扎在男人的颈脖处。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私藏了簪子。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冷静,甚至可以一击毙命。 女子来不及拔出簪子,直接就准备朝着外面跑去,她不像是其他的女子只知道哭泣,她知道反抗,甚至有着宁死不屈的准备。 “老二!”其他几人看到男人已经倒下,颈脖处涓涓的流淌着血液,连忙就朝着女子追去。 哪怕女子足够冷静,也足够聪明,可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女子刚刚跑到门口,就被一只枯瘦漆黑的手给拽住长发,一把拖了回来。 女子反手拽着自己的头发,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整个人都被男人给拖了回去。而那些房屋里的女子,一个个就只会尖叫,却连一个反抗的都未曾有。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杀了老二!”男人将女子给扔在地上,反手就是一巴掌。他们在这七颜县呼风唤雨多年,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被一个女子给弄的丢去性命,失去一人。 女子被男人一巴掌打的脑袋偏了过去,目光却恶狠狠的看着几个男人,她的目光里没有害怕,只有无穷无尽的憎恶。 “既然这贱人杀了老二,我们将她玩了之后,就让她生不如死!”另外一个男人提议道。 说着,四个男人都朝着女子而来,明显要对女子做那些禽兽的事情。女子目光平静,准备以死来保全自己的清白,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被这些人玷污自己。 衣衫被撕裂,露出白皙的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就在女子准备自尽之时,一道带着温度带着梨花香的衣袍从天而降,遮住她裸露的肌肤。 61与众不同的步悠 “你们这群老怪物,可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淡淡的嗓音,透过夜晚寒凉的风,飘飞而来,清澈犹如山间不沾染尘埃的清泉。 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那只手温润如玉,白皙修长,光洁椭圆的指甲盖泛着淡淡珠光,在这黑夜中更显得白皙温润。那只手就这样伸了过来,直接扭断一个男人的颈脖。 明明该是一只提笔写字的手,此时杀气人来竟然也是那样美丽。怀南穿梭在黑暗中,也穿梭在几个男人身边,游刃有余的面对几人。 这几人武功的确不赖,只是修炼的功法应该都是歪门邪道,对上怀南这飘渺宗的武功路数,哪怕现在是三个人对上怀南,他们也是应接不暇。 怀南将那几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解决,当还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那人看着怀南的目光带着惊惧。或许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今日竟然会遇到如此对手。 男人丑陋的面容狰狞不堪,突然朝着怀南撒出一把药粉来。 “小心!”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还盖着怀南衣服的女子开口提醒。而怀南在男人撒出药粉的时候,突然后退几米,当药粉落在地上之时,那男人已经打开屋门逃了出去。 可,只是瞬间的事情,就听到那男人痛苦的声音,只见六出提着长剑走了进来,而她的长剑之上还滴着鲜血。想必,刚刚就是她将那想要逃跑的男人给杀死了。 “呜呜...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得救了!”一群女子相互拥抱哭泣,她们原本以为自己都要被这群怪物给糟蹋了,却不想竟然柳暗花明。 怀南走到房间角落里,看着慢慢站起来的女子,轻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救了自己且给了自己衣服遮蔽隐私的男子,刚刚太过于惊险让她未曾注意到这男子的长相,如今看来却让女子眼眸都亮了下。面前的男子有着一张亦男亦女的中性脸庞,一双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瞳孔中,此时带着几分欣赏和关心。高挺的鼻梁之下,红润的薄唇微勾,脸庞的弧度完美如刀削般精致。 “多谢公子相救!”女子微微施礼,这礼节却十分标准,更加肯定怀南的猜测,这女子应该不是七言镇之人。 一群女子也都含羞带怯的来到怀南身边,感激的朝着怀南施礼,只是,比起这个女子的勇敢,这些女子的懦弱和碌碌无为很是让怀南有着几分反感。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没有办法回去,不知公子可否送我们回去?我们感激不尽!”有女子轻声询问,目光里带着期翼。 怀南既然已经出手救了这群女子,就段然不会将这群女子给扔在这里置之不理。看了眼六出,六出点点头“公子,船已经准备好了!” 一群女子喜出望外,怀南带着这群女子走出这里,湖泊上的确停着船只。一个个女子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情,也都争先恐后的上船只,只有怀南和那位女子在最后面。 上了船,一群女子就坐在那里,心有余悸。此时怀南看向六出询问“可调查到什么?”怀南未曾让六出跟着自己潜入这里,就是去让六出去调查这里的一切。 “这些人曾经修炼邪功被门派赶出去,却不想竟然不思悔改在这七言镇安顿下来。他们故意装神弄鬼,让七言镇的人相信这里住着神仙,而往年七言镇送过来的少女都被这几人给修炼邪功吸干精血而死!”六出冷冰冰的说道。 一群女子都害怕的竖着耳朵,她们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想到往年那些女子的下场,她们都觉得后背发寒。 这次若不是怀南出手相救,这七颜镇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枉死的少女,更悲哀的是这些村民还天真的以为这是献祭。他们尊敬的仙人,其实只是一群修炼邪功的鼠辈而已。 船只很快停下,一群女子都一一对着怀南露出感激之情,怀南清冷的点点头,并未任何邀功的意思。当所有人都下船,怀南看向还站在那里的女子询问“姑娘,为何还不回去?” 那女子还未开口,那些女子倒是一个两个面色羞愧,这让怀南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这七颜镇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乡,我只是在路过七颜镇的时候被人所伤,好心人将我救下。不想,救下我的夫妇根本就不是真心救我,只是想让我代替他们的女儿来送死罢了!” 瞧着众人的神色,怀南就知道这女子未曾撒谎,想来这女子也是很害怕的。只是孤苦无依却还能如此冷静的杀掉一人,这女子也是心性坚定之人。 那些女子也羞于面对此女子,毕竟她们也是知道这女子不是七颜镇之人,可是她们还是眼睁睁看着这女子来送死。女子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她们此时急切的要回到家人身边寻求安慰,且让七颜镇的人都知道那里没有仙人,只有恶魔。 “姑娘如今有何打算?”怀南询问道。看这姑娘的样子必定是大户人家,今后应该也不会呆在七颜镇。 “小女步悠,有个不情之请,望公子可以答应!”步悠神色带着几分孤注一掷,虽然她知道这位公子救了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自己不该再开口要求什么,可是如今她不得不这样做,她必须回去。 怀南点点头“姑娘但说无妨!”怀南心里还是很欣赏这个女子的,若是可以帮忙当然不好吝啬,当然这都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步悠咬着牙,或许她从未这样狼狈过,但还是开口“我想问公子借些银两回去,公子放心,等我回去后,定会归还公子!” 步悠还从未被银两所束缚过,这次可真是尝遍了各种状况。 怀南哑然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将银子放入步悠手中,怀南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姑娘相貌不俗,归去途中不如将相貌掩盖几分,这银子有多余的,姑娘可雇几个奴仆一路随行!” 沉甸甸的银子让步悠眼睛有些发红,只有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才知旁人的帮助是多么可贵。这位公子不仅仅救了自己,甚至还考虑周全,实在让步悠无以为报。 “公子可否告知府邸,步悠定会上门致谢!”步悠说道。 怀南摆摆手“那倒不必了,有缘自会相逢!望姑娘保重!”说完,就转身离去。 步悠看着那道背影,目光里闪过几分不舍,却咬牙下定决定,今后若是遇到这位公子,定要好生报答。 62师姐师兄相聚 “师姐!二师兄!这里!”只见怀南此时站在七颜镇一处山坡之上,神色带着惊喜。 不远处骑马而来的两人,马儿的速度快了几分,马儿还未靠近怀南就看到骑在马上的火炎从马山跳了下来,一个大步来到怀南身边“师弟,好久不见,师兄可想你了!” 火炎乃是怀南的二师兄,脾性火爆,一身红得犹如烈火般灼灼耀眼的衣袍,仿佛永远也束不整齐的黑发,在微风里桀骜不驯地散着。 火炎是真的想师弟了,飘渺宗外人看着羡慕不已,但其实枯燥的紧。师弟不在,他一个人无聊的紧,都快要憋出病来。 就在此时,另一匹马也停了下来,大师姐明月从马上跳下来,她面容含着亲切温和的笑意,走过来就轻轻拍了下怀南的肩膀“瘦了些!” 明月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清淡。 明月乃是大师姐,平日里对怀南更是照顾有加,对怀南的关心更是不比多言,很多时候怀南累了都喜欢在师姐身边,感觉很是安定。 “哪里?我好像长高了,师姐师兄一路辛苦了吧!”怀南笑着说道。这见到亲人的感觉真的很好,让怀南打从心底里觉得极为高兴。 “不辛苦!”火炎瞧了下怀南,伸出手比对了下,然后高兴的说道“师弟果然长高了,我以前还怕师弟不长高,如今看来我白担心了!” 虽然怀南的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的,可她毕竟是个女子,站在男子中就差一截。比如站在小她一岁的祁王身边,还有站在二师兄身边,都要矮上些。 “就你会瞎操心,师弟这身高正好,多少女子都喜欢这样的身高,要长那么高做甚!”师姐明月责怪了句,就怕火炎说的多了,今后师弟会极为在意身高这事。 三人相聚,有很多话语要说,一开始火炎叭叭说个不停,可火炎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是他去哪里玩了,就是他又在飘渺宗被师父给惩罚了。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可是听着却十分温馨有趣。 等火炎说的都有些渴了,明月才笑着开口“师父他老人家很是想念你,若是你得空就常回去看看。原本大师兄也准备来的,可惜飘渺宗内有事要忙耽搁了!” 飘渺宗宗主是三人的师父,宗主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向不问世事,就是宗内的事情也交由执法长老等人。不过,师父对怀南的确很照顾,怀南的一身武功就是师父亲自所授,为此火炎没少在背后说师父偏心。 大师兄星辰平日里在飘渺宗内掌管很多事情,他性子淡泊,但对几个师妹师弟却是真心当成家人,性子里唯一的几分真心热情都给了他们。 “不知,宗内的野花开了没?”怀南十分怀念的开口,飘渺宗内景色宜人,在那里哪怕怀南整日里就呆站着也不会觉得无趣。 明月的神色带着几分温柔,比起怀南还有家有亲人,明月等人都是孤儿,从小就被师父捡回去在飘渺宗内长大,这对飘渺宗的感情更是不言而喻。 “开了,很好看!”明月笑着说道。 三人既然已经相遇,就不急于一时半刻去南苍,对怀南而言,有师姐师兄在身边不论在哪里都是极为愉悦的。 三人在七颜镇暂住一日,实在是怀南心疼两人一路劳顿,想让两人歇息一翻。明月知道怀南的好意,也不拒绝,正好他们也可以在这里聊聊天,未尝不可。 “师弟,可以啊!”只见火炎走入房间内,一巴掌就拍在怀南的肩膀上,给怀南给拍的整个人都往下一顿。虽然火炎已经控制力道,可是火炎一向以力量为胜,他自以为轻手轻脚在怀南这里却是重重一击。 明月原本正和怀南两人聊着事情,毕竟怀南在南苍成为帝师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明月心里担忧就多询问了几句。如今看火炎这莽撞的样子,明月皱了下眉头,直接教育道“师弟,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力气大,对小师弟温柔些,难不成你想将师弟给拍散架吗?” “师姐,我没事,二师兄没用多大力气!”怀南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虽然都是师弟,但是大师兄和大师姐明显更照顾自己一些,也偏袒自己些。好在二师兄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不然怕是都要嫉妒死了。 “啥!我太大力了吗?”火炎的大掌不停的搓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我这不是太久没有见到小师弟忘了吗?师姐你放心,我一定记着,小师弟,你还好吧!” 火炎想起小时候,他看着小师弟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每次都想逗弄小师弟玩。可是似乎每次都将小师弟给弄的鼻青脸肿,为此不仅仅师兄师姐训斥过自己,就是师父也曾惩罚过自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火炎在面对小师弟的时候都尽量将力道给收敛些,可有时候还是忘乎所以。 “没事,我又不是纸糊的!”怀南笑着说道,虽然肩膀还真的是隐隐作痛。不过怀南也知道二师兄不是有意的,他是真的很爱护自己,若是有谁欺负自己,二师兄第一个就不准。 火炎是个没心思的,见师弟这样说就以为真的没事,就继续刚刚的话题“师弟,我听说你救了这镇上很多无辜的女子,可以啊你!”说着,火炎对着怀南竖起大拇指。 怀南摆摆手,如今那些恶人已经除去就足够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大的功劳,更何况,她也不过是顺心而为罢了。 三人在七颜镇住了一日,这一日有很多人来答谢,可是怀南一概不见。第二日,等镇上村民再来敲门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63入住国公府 “师姐,二师兄,到了!”三匹马停在国公府门前,怀南跳下马对着两人邀请道。 说来也是奇怪,师姐师兄还未来过国公府,倒不是几人对国公府有什么误解,只是曾经怀南自己每年在国公府呆的日子都极少。 “师弟,你这府邸可真气派!”火炎赞赏的说道。可不是嘛,这可是国公府,曾经的定国公可是帝王最为重用的朝臣,这国公府曾经更是荣耀一时。 两人随着怀南入了府邸,怀南将两人给安排在靠近永宁院的两个院落,更是对马管家等吩咐过,一定要好生招待两人。 明月入了府邸,一路也算是舟车劳顿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去别处跑,在房间里洗漱后就开始休息。但是火炎可不同,他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如今又乍一来到国公府,觉得什么都新鲜,更是府内四处闲逛。 好在,府内奴仆都被马管家给敲打过一番,知道这人是大少爷的朋友,哪里敢怠慢,都紧着这位随意闲逛。 “汪汪汪!”突然,火炎逛到一处院落的时候,冲出来一条恶犬吓了火炎一跳。这恶犬十分凶猛,看见火炎就朝着火炎长牙咧嘴扑过来。 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吓坏了,可火炎不同,不仅仅没有丝毫的害怕,还兴致勃勃的看着恶犬,在恶犬冲过来的时候一脚就给恶犬给踹倒在地。 这恶犬也算是厉害的,哪怕被火炎给踹到了也不害怕,爬起来继续朝着火炎咬去。这一人一狗玩到不亦乐乎,好在火炎也知道这恶犬必定是国公府里谁养的,虽然踹了几脚,但都没有伤及这条恶犬的性命。 可,就在火炎再一次将恶犬给踹倒的时候,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你,你竟然敢踹老夫人的爱犬?你是谁!” 火炎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嬷嬷一脸凶相的看着自己,火炎挠挠头“我只是这逗它玩呢!我是师弟的朋友!” 嬷嬷上前来,这条恶犬看到嬷嬷倒是极为听话,连忙就跑过去,丝毫没有刚刚发疯要咬人的样子。火炎瞧着这嬷嬷将恶犬给带走了,摸了摸鼻子觉得无趣,闻了闻身上的汗水味,准备回去洗个澡,晚上还要和师弟一起用膳呢。 傍晚悄然来临,国公府早早就点上灯笼,永宁院内更是热闹的紧。寒酥早早就准备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美味佳肴不过如此。 “还是寒酥的手艺最好了,饿死我了!”火炎落座后,看着满桌子的膳食很是高兴的说道。就是明月也赞同的点点头,虽然飘渺宗内伙食也不差,但这手艺和寒酥比起来可就差了些。 被夸赞的寒酥捂着嘴巴很是高兴的笑起来,她也没有什么长处,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也就这厨艺了,如今听到有人认可当然觉得骄傲。 “喜欢就在这多待些日子,保准让你吃的好!”怀南说着,就亲自为火炎斟酒。火炎爱喝酒,这酒量还不小,就因为火炎来了,怀南还亲自去酒窖找了好酒过来招待。 火炎深深吸了口气,直接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畅快的大呼一声“好!” 这原本该是细细品尝的美酒就这样被火炎给一饮而尽,怀南哭笑不得,但也不心疼这好酒继续为火炎斟酒。 而明月那里,怀南给她准备了果酒,其实明月也是会饮酒的,江湖儿女又有几个不会饮酒。只是怀南记得,大师兄曾经嘱咐过师姐不要贪杯,虽然国公府很安全,但毕竟比不得飘渺宗,这果酒不会醉人,给师姐最为合适。 三人喝的尽兴,也吃的尽兴,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更是乐的哈哈大笑,笑声在永宁院内盘旋。 就在此时,有人被拦在永宁院外,语熙姑姑瞧着嬷嬷来势汹汹,身后还带着不少护卫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黑灯瞎火的,嬷嬷劳师动众的来这永宁院想要做甚?” “我是奉老夫人的命令,前来将毒害老夫人爱犬的恶人给带走!”嬷嬷语气笃定。 语熙姑姑冷哼一声“这里是永宁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你若想要找什么恶人,去别处找去,不要叨扰了少爷用膳!” 嬷嬷哪里肯离去,两人就这样在永宁院门口周旋起来。而院内,怀南等人原本武功就不弱,哪怕喝了些酒但也未醉,当然听到动静了。 怀南目光深了几寸,对着两人说道“师姐师兄我去看看!”说完,怀南就起身去看去,而她的目光在起身的瞬间就变得极为幽深。 原本该是极为高兴的时刻,如今这有些人的到来却让怀南觉得厌恶至极。 “嬷嬷,怎么了?”怀南的声音缓慢,如同一坛百年的佳酿,只是,透着一股阴森诡谲的黑暗,仿佛稍稍不留神便会被他推入无边的深渊。 不知为何,嬷嬷觉得颈脖都凉飕飕的,可是想到老夫人愤怒的样子,还是开口“老夫人的爱犬被少爷的朋友给杀死了,老夫人让我将此人带去!” 怀南皱了下眉头,她是知道祖母养了条狗,只是那狗一向被关在院子里,怀南也没见过几次。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怀南很清楚二师兄的性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一条狗。就算二师兄再不通人情,也不会如此做。 怀南还未开口,就看到火炎拎着一壶酒大步走过来“放屁!我根本就没有杀那条狗!小师弟,你相信我,我没有!” 火炎瞪了眼嬷嬷,他其实什么都不怕,但来之前大师兄也嘱托过,这南苍城比不得飘渺宗,他若是做错什么会给小师弟带来麻烦,如今火炎就怕自己给小师弟带来什么麻烦。 怀南当然相信二师兄,二师兄从不撒谎,既然二师兄这样说必定就是这样的。 “师弟,还是去看看吧!正巧,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不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明月走了过来,她曾经听闻过师弟的那位祖母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还是去看看才放心,万万不能让师弟受了欺负,也要看看师弟在这国公府过的如何。他们来南苍可不是来游玩的,是来给师弟撑腰帮忙的。 怀南面色羞愧,她没有想到第一日就给师姐师兄带来这样的麻烦,但看着师姐包容的目光,怀南释然了,这才是家人。 64爱犬身亡 老夫人的院落里,灯火通明。 怀南带着师姐师兄走入这老夫人的院落,就看到躺在院落里那条狗的尸体,一看就知道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不应该啊,我虽然踢了它几脚,但是我保证我控制力道呢,根本不会死的!”火炎瞧着那狗的尸体,连忙对着怀南解释。 而明月则是瞪了眼火炎,轻声说道“好生生你去踢它做甚,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小心我让你明日就回飘渺宗!” 火炎一听连忙就乖了,虽然飘渺宗很好但是没有外面好玩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可不想这样快就回去。 “祖母!”怀南走入房间,就看到坐在上位的老夫人。此时老夫人面容带着怒气,看着自己的眼眸都带着火光。身边站着的许姨娘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而素月则是乖巧的站在一旁,更显得老夫人地位尊崇。 “这是我的师姐和师兄,今后要住在国公府一段日子,特意来见祖母您!”怀南说道。其实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让师兄师姐来见老夫人,更没有将两人到府中暂住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在怀南的心里老夫人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明月上前来,而火炎一瞧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人,明显很是不情愿的走上前来来。 “老夫人,今后要叨扰了,这是我们给您带来的礼物!”明月说着,就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其实在来国公府之前,明月就准备这些,原本以为用不上,如今看来提前准备还是正确的。 老夫人目光高高在上的看着两人,在老夫人看来这两人就是个江湖人,哪里有什么身份地方,鲁莽的很,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在意。 老夫人看都没有看,就将礼物给放在桌上。怀南瞧了眼老夫人的行为,袖子中的手微微的搓了下,目光里隐藏不耐。 “你们是怀南的朋友,老身本不该说什么,但身为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如今你贸然将我的爱犬给杀死,是不是该给一个交代?”老夫人说着,就气的拍了下桌子。这狗老夫人很是喜欢,也养了几年,平日里比府里的下人都金贵,如今突然死了可想而知老夫人有多心疼。 火炎可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更是不能被冤枉了,此时他不顾师姐的目光,直接吼道“啥?我杀的?我根本就没有杀它好吗?若是我想杀它,一脚就踢死它了,哪里还能让它被你们给牵回来!我说,你可不能冤枉我,不然就算你是师弟的祖母,也不行!” 明月瞧着火炎一副火爆脾气,那样子都要上前去打老夫人了,正准备开口呵斥。却不想怀南站在明月身边,轻轻摇摇头。 从小一起长大,明月还不知道怀南的性子,看来这怀南还真的不喜这老夫人。不过,在明月看来,怀南不喜老夫人定是老夫人的过错,既然如此,也就任由火炎发脾气了。 老夫人被火炎这一吼,觉得脑袋都嗡嗡作响,连忙扶着桌子平复心跳“我看你是不想承认,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啥!难不成要烧成狗肉给你吃啊!我看你老的连是非都不分了,还是不要大吃大喝的好!”火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呼...呼...”老夫人不停的喘着气,身边的许姨娘连忙上前为老夫人拍着脊背,生怕老夫人这一气就过去了。 怀南看的好笑,也不遮掩就连眉梢都是笑意,她觉得就该这样对老夫人。更何况,她可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平白受委屈,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给二师兄鼓掌叫好。 “你!怀南,难不成你就这样任由这些人在府中胡作非为吗!今日之事,必须给一个交代,不然...”说着,老夫人的目光闪过狠毒,看样子是要动用些手段。 怀南此时站了出来,不慌不忙的开口“祖母莫要动气,依着我来看,师兄可没有胡作非为,祖母要什么交代?不如,明日我再送条狗来给祖母就是!” 漫不经心的话语,却都是处处偏帮火炎,老夫人气的直接拿起手边的杯子就朝着怀南砸过去。当然,凭着怀南的身手怎么可能被砸中,她只是稍稍偏了下身体就躲了过去。 可明月和火炎瞧着老夫人的做法,两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小师弟在飘渺宗那可是人人都宠着护着,这竟然在南苍被人这样对待,这让两人心里顿时思索,不知道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小师弟受了多少委屈。 明月看不下去了,这人明明是小师弟的亲人,可是言辞作态根本就没有将小师弟放在心上,这让一向就疼爱怀南的明月怎么站的住。 “老夫人,恕我直言,您这爱犬一看就是中毒而死,而且瞧这样子也是刚刚毒发,这根本就不是师弟可以做的,要知道刚刚师弟可还在永宁院用膳。老夫人有这时间冤枉他人,不如找一个大夫来看看!”明月中肯的说道。 老夫人目光一闪,她也看过那爱犬身上没有伤痕,可如今被人这样挑明,老夫人顿时觉得脸面无光。 “这府中哪有人胆敢毒害爱犬,定是有些人看不惯,想要找人来报复老身罢了!”到了此时,老夫人还是不肯认错。 明月担忧的看着怀南,而怀南倒是无所谓,她从未在这位祖母身上奢求亲情,这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失望。 “六出,去调查下!”怀南开口吩咐道。虽然她不在乎这条狗的死活,只是不愿让二师兄背负任何不好听的名声。 事情很简单,不过一会六出就回来了。原来这狗是误食了原本准备毒耗子的诱饵,这才会毒发身亡。 这一切真相都在眼前,可老夫人却还是不肯松口“谁都知道这国公府如今是你在当家,这捏造证据还不是任由你来!” “你这个老妖婆,还真的是是非不分,你自己没有长耳朵没有眼睛啊!”火炎实在气不过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怀南拉了下二师兄,让二师兄不要如此气愤,然后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孙子希望师兄师姐在府中居住的日子,祖母可以不要打扰,不然孙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说完,怀南就带着师兄师姐离去。 老夫人气的大骂,可此时不论她骂的有多难听,怀南都听不到也不会理会。 65暴打三皇子 日子悄然而过,每日里怀南去宫内给皇子公主授课,要么上朝。闲暇时间不是被祁王带去吃这吃那,就是回到府邸陪着师兄师姐逛逛南苍,日子倒也过的悠闲自在。 “小师弟,听闻这南苍有一个听雨轩,是不?”怀南刚刚从宫中回来,就听到二师兄的大嗓门。这些日子,她带着师兄师姐也是将南苍给逛的差不多,师姐也就罢了,二师兄可是兴致勃勃,每日里都兴冲冲的要往外面跑去。 怀南微微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倒是师姐走了过来,就准备敲二师兄的脑袋,可是却被二师兄给躲过去。 “师弟每日里忙碌的紧,你别什么事情都要麻烦师弟!”明月教育道。当然,明月乃是江湖儿女,对听雨轩这样的地方倒是不抵触,行走江湖碰见的事情碰到的人太多,很难去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火炎朝着明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期盼的看着怀南。他就喜欢师弟带着他们到处去玩,若是自己一个人出去,那不是太无聊了。 明月十分无奈的看了眼怀南“你有要事就忙你的,我们自己可以出去玩,不必整日里陪着我们!” “今日的确无事,我去换身衣服,今日就在听雨轩用膳,师姐觉得如何?”怀南询问道,这听雨轩是自己的产业,师兄师姐不知道。也不是怀南要故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做过之后才发现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过一会,三人就出现在听雨轩内,火炎对于听雨轩内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而明月则是带着几分欣赏的打量着听雨轩内。 琼苞早早就迎上来,正准备带着三人去包厢内,一道含着调戏的声音就响起“呦,这不是我们的帝师大人吗?不知帝师大人身边的这位小美人是?” 怀南回过头来,见说话之人乃是三皇子南义泽。今日南义泽穿着一身象牙白锦袍,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本该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惜他眼底的阴郁让他看起来不伦不类。 怀南知道,这位三皇子对自己成见极深,且此人报复心很强。这些日子自己授课之时,这位三皇子并未来,好在怀南也不在意。 “这乃是我的朋友,三皇子请自便!”怀南不想和三皇子多言,更不喜欢三皇子看着师姐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裸。 可惜,怀南刚刚走一步,就看到三皇子的折扇一伸,竟然直接拦住师姐的脚步。 三皇子看着面前这女子,生得那容颜灿如春华,姣若秋月,自是百般难描的绝色,特别是如朱丹般的唇瓣,一看就让三皇子有些把持不住。三皇子见过的美人很多,只是面前这女子却极为和他胃口。 “不如今日我来做东,请这位美人可好?”三皇子询问。 此时的三皇子并不知道,他拦住的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是在江湖上也能够徒手厮杀很多武林豪杰的飘渺宗大师姐。明月这长相在江湖上经常会碰到一些好色之徒,她也不知道亲手解决多少,只是如今面前此人一看身份不俗,明月踌躇了下,并不想给怀南惹麻烦,毕竟这里是南苍城,怕是几步就是一个王公贵族。 “这位公子客气了,可惜我并无此意!”明月清冷的说道,说着就准备侧过身子走过去。可竟然没有想到三皇子如此大胆,那只咸猪手就朝着明月细嫩的脸颊抚摸过去。 明月当然没有让三皇子得逞,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一张俏脸上已经布满寒霜。而怀南更是一把将师姐给拉入身后,目光里带着扎人的刀子,三皇子此举已经让怀南极为不快。 可比怀南的不快更快一步的竟然是火炎的拳头,火炎哪里管面前此人是什么皇子还是什么公子,瞧见这人竟然敢调戏师姐,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砸过去。 火炎的武功不弱,更何况他的力气更是不小,就是怀南对上二师兄也要掂量几分。此时火炎又是极为愤怒,那拳头的力气更是用了九成。 三皇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迎面一个拳头给砸的脸颊一痛,然后整个人竟然就这样倒了下去,可想而知火炎这力气有多大。 明明火炎这打的可是三皇子,可是怀南却没有害怕,她觉得火炎打的好。虽然师姐师兄是来南苍陪伴自己,可不代表自己要让两人受委屈,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若是还不反抗,还算什么江湖儿女。 “就这样还敢调戏师姐,软蛋!”火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三皇子,语气极为不屑。在火炎看来,这人连自己的一拳头都接不上,简直让火炎看不上眼。 “师弟,这人?”明月目光里含着担忧,她可知道刚刚师弟称呼此人为三皇子,明月觉得他们似乎惹来一个大麻烦。 怀南不屑一笑,这三皇子今日这样对师姐,哪怕二师兄未曾动手,她也是要动手的,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但二师兄这样可真是解恨。 “无事的,师姐莫要担心!”然后看了眼不知所以然的二师兄,竖起大拇指“二师兄刚刚打的可真是棒!” 此时的三皇子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怀南想了想招来琼苞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师兄师姐去了包厢内。 此时明月还有些担心,多次想要询问可见着怀南和火炎两人聊的开心,也不知道从何问起。这来南苍城不过几日,明月就感觉到这座城池里的束缚还有阴暗,想到怀南今后要在这里面对这样多,明月就忍不住心疼。 “师姐,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怕的,莫要担心!”怀南看出师姐的担心,不由宽慰几句。 明月笑了笑,虽然点头可是却不相信,她相信怀南什么都不怕,可是却不相信怀南这这里过的很好,只是这是怀南选择的路,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尊重且保护这个小师弟。 而此时,明月还极为担忧刚刚那位昏迷过去的三皇子... 66怀南使坏 头好痛,这是三皇子南义泽如今唯一的感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三皇子睁开眼睛,突然眼球暴突,然后整个人竟然从床上栽倒下来。他看着还躺在床上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呵斥“什么东西!” 而躺在床上的女人却抬起头来,这让三皇子觉得胃口翻腾不止十分恶心。这女人生的极为丑陋,龅牙黑皮肤,脸上还有着一块极为恐怖的黑斑。 “客观可真是会说笑,昨夜客观对奴家还十分热情呢,这裤子都还没有提上呢,怎么客观就翻脸无情了呢!”女人故作娇羞的样子。 这若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做出娇羞的样子来倒也赏心悦目,可这女人做出这表情来,让三皇子再也忍不住的呕吐起来。 胃口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吐不出来,可三皇子就是想吐。这一低头看到自己果然浑身赤裸,一想到自己昨夜竟然和这样一个女人翻云覆雨,三皇子连死了的心都有。 “客官,您怎么了?”女人从床上走下来,就准备关心三皇子。 “你给我别动,别过来!”三皇子呵斥道,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这女人的面容。一把将自己放在床边的衣服拿过来,胡乱的套在身上,三皇子如同丢了魂一般的跑出房间。 这一跑出房间,三皇子来知道自己昨夜究竟在哪里。自己夜宿青楼,这原本也就罢了,都是男人走青楼这样的地方过夜很是正常。可不正常的是,他呆的房间是青楼最差的。青楼里伺候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那花魁等出挑的女子伺候的都是富贵之人,而也有出不起什么银子却来买快活之人,那么青楼给他们安排的就是不能入眼的女子。 明显,昨夜睡在他旁边的女人就是这青楼里最为下等的青楼女子,这样的女子平日里伺候的都是些流浪汉。 想到这里,三皇子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哪次来青楼不是楼里最好的花魁伺候,就是他府内的扫地婢女也都比那女人要强上百倍,这让三皇子觉得恶心至极。 三皇子跌跌撞撞的离开青楼,一路狂奔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更衣,可是他怎么洗都觉得自己身上还有种奇怪的味道,那个女人的脸也在三皇子的面前挥之不去。 “查到了吗?”三皇子的身上还带着湿气,此时他脸色发黑的坐在房间内,他的面前则是他的心腹侍卫。 三皇子当时虽然被恶心到了逃回府邸,可毕竟不是蠢笨之人,很快就想通事情的不对劲。昨日他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帝师身边有人将自己给打昏过去,可昏迷过去呢,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青楼那里,这一切三皇子很清楚必定和帝师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 侍卫低着头,很是惭愧“皇子,昨日您被一个不知是谁的男子扶着去青楼玩,然后点了那女人后就春风一度!” “不可能!”三皇子情绪激动的说道。他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丝毫记忆,想必这都是那帝师做的障眼法,好一个帝师好一个国公府。 事已至此,原本三皇子还想着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帝师,却不想事情竟然做的天衣无缝,根本就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这个闷亏自己必须吃了。 “安怀南,我必定要你付出代价!”三皇子的声音里带着仇恨。 而此时正在府中查看账目的怀南听着六出的禀告,目光里都是笑意。当然,三皇子的一切都是自家吩咐琼苞做的,为的就是惩罚三皇子。三皇子有胆子敢调戏师姐,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他不是好色吗,那就给他一个女人让他好好享受。 “公子,祁王来了!”就在怀南心情极为愉悦之时,寒酥站在书房外开口。这些日子祁王三天两头的往国公府跑,国公府内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好在祁王虽然入国公府,但每次来永宁院还是很尊礼的等候在那里,没有擅闯的习惯。 怀南对着六出点点头,就走出书房,如今自己和祁王的关系很不错,也就走到很近。明明祁王很忙碌,但是三天两头就往自己这里跑,还带来不少好东西,怀南还真的怕这败家的把祁王府都给搬空了。 “你是谁?”祁王看着出现在永宁院内的一男一女,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特别是这男子生的威武高大,一身肌肉发达,爆发力极强。而那女子相貌清丽,可在祁王看来却十分碍眼,这怀南什么时候府中藏了两个人自己却不知道,想想祁王就觉得心塞。自己什么时候都恨不得告诉怀南,可这怀南整日里闷不做声的。 火炎和明月也是来寻怀南的,看着出现在院落里的祁王也是一愣,他们可是知道怀南在南苍没有什么朋友,可见这人可以出现在永宁院必定和怀南关系不错。 “你又是谁!”火炎反问道。 两人一个是傲娇的,一个是大大咧咧火爆脾气的,原本只是询问对方的身份,可是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明月站在一旁觉得头都痛了,可是此时见两人已经交手根本就阻止不了。 原本火炎和祁王两人是互看不顺眼,祁王觉得火炎此人长的大块头,怀南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而火炎看着祁王一副眼高于天的样子也是很不爽,更何况在火炎看来祁王长的细胳膊细腿的,他一个拳头就能打趴下。 可当两人真的交手之后,这两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祁王是觉得难得找到一个称心的对手,这人一看就十分经打,而且这人还不畏惧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打一场了。 火炎则是越打越上瘾,他原本就有些痴迷于武功,这一交手就将刚刚的轻视给收了回去,一身战意的和祁王打的难舍难分。 永宁院内,一些花花草草都被两人给打的杂草乱飞,两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兴奋,拳脚也越来越快,甚至火炎的脸颊上还带着笑意,就是祁王也是目光含着满意。 明月伸手摸着额头,正巧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房间内走出,明月叹息一口气,终于有人可以来救场了。 67怀南故意针对 原本布置清雅的永宁院此时乱糟糟的,很多东西都被打翻打坏。不等怀南皱眉,就看到正在交手的两人。 “师弟,你来了正好,那是你的朋友吧,快让他们住手!”明月上前说道。她见那人武功不弱身手不凡,也知二师弟是手痒了。 原本怀南看见这一幕也是极为恼火的,可见着那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样子,也看出两人这是在单纯的比武,并无伤人之心。这让怀南也放下心来,仔细一瞧更是吃惊不已,这祁王的武功竟然比起二师兄来也丝毫不弱,要知道二师兄可是师承飘渺宗主,江湖上对手都不多,可祁王却可以如此和二师兄争锋相对,不得不让怀南刮目相看。 “师姐,你看他们的武功!”怀南开口,都是习武之人,这一看就觉得受益匪浅。火炎的武功路数大开大合,有着雷霆之势。相比较下来,祁王的武功路数更为诡异精炼些,看似火炎处在伤风,但其实祁王却是游刃有余,简直难得。 那两人打的起劲,怀南和明月也看的起劲,有些时候,看高手对招也可以受到启发,以此来提升自己的武功。 就在两人继续打斗的时候,怀南眼神一瞟暗叫不好,连忙出声“你们若是将我的凉亭给掀了,我要你们好看!” 这院内旁的东西两人弄坏也就弄坏了,大不了重新修整就是,可是那凉亭却不同。那凉亭乃是父亲亲自为怀南修建的,意义自然不同。 怀南的声音里含着警告,让原本正打的入迷的两人一个激灵,彼此互相出拳,两人拳头碰撞发出声音。然后就见到火炎竟然后退两步,而祁王则是后退一步。 站定之后,火炎大呼一声“爽!简直太爽了!” 祁王虽未像是火炎那般大呼,但活动筋骨的神色亦是带着满足,如今看此人明显已经顺眼多了,这人武功还真是不错。 两人是打的十分过瘾了,可是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打了?我还以为你们俩准备将我的院落给拆了!” 这时,祁王和火炎才看向他们的四周,这样一看两人连忙就有些心虚起来。原本打的畅快未曾注意到这些,如今一看这原本好生生的院落此时杂乱一片,好多东西都被破坏了,看着就如同哪里的废墟般。 “不就是个院子吗?过会我让人过来给你重新修葺,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祁王越说声音就越小,实在是怀南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想要吃人的样子,而祁王自己也自觉理亏。 “怎么,我也可以随意去将祁王府给拆了,然后再给你修葺一番?”怀南气的有些发笑。 没想到祁王倒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去祁王府,你想怎么拆都可以,我绝对不会说二话!” 祁王这是真心实意的,怀南是他心底里认可的人,既然如此,哪怕怀南去拆了祁王府,祁王只要想想就觉得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着祁王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怀南真是一口老血梗在胸口,祁王这样一说,怎么显得自己如此的小气呢。 火炎先是看了眼师姐,可惜明月的目光半分都不留着火炎,火炎无奈就只能挠着脑袋“师弟,你别生气,我错了不成吗?” 怀南瞧见这两人,一人理所当然的样子,一人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再有气也都消散了。更何况,这两人也都是自己认可之人,自己就算真的有气也只是一会的事情。但就这样放过两人,怀南怎么想也觉得有些不甘心。 “既然这是你们两人所为,就你们俩将这给弄好吧!”怀南开口说道。然后就看到两人同时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倒是明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自己?”祁王和火炎异口同声的问道。这让他们找人来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钱财根本就不必担心,可是若是让他们自己来,还真的是难!祁王自是不必说,从小就养尊处优,哪怕也可以吃苦,但这工匠的活他是完全不会的。火炎虽然是江湖人,但靠的是武功,飘渺宗对他也是极为照顾,哪里让他做过这些事情。 “怎么?你们破坏了这里,让你们自己修,还不乐意了?若是不愿也就罢了,这永宁院今后不欢迎你们!”怀南故意板着脸为难两人,让这两人今后还会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瞧着怀南的样子,祁王想到这人以后不仅仅不让自己来国公府,还不理睬自己,这怎么想心里都不得劲。 “好了,爷修就是,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祁王嘀咕道。 火炎呢,一直都怕小师弟生气,从小就是如此,好在小师弟平日里脾气很好不怎么生气,如今一看小师弟生气了,也就乖乖的低着头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巴巴的开口“师弟,你别生气,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修好的!” 怀南瞧着这两人还真的答应下来,也是吃惊不已。原本怀南还打算,只是威胁恐吓两人一番,等两人知道错了,也就不会追究。如今看着两人愿意放下身段,怀南倒是心里一暖,也不拆穿就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永宁院去想办法去了。 “这,那人是何人啊?”明月穿过这已经乱七八糟的院落,随着师弟坐在唯一完好的凉亭内,语气很是好奇。明月能不好奇,别看小师弟对他们都很亲昵,但明月知道小师弟性子淡泊,很少有人可以走近她的内心,他们也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才如此友好。可那人,虽然小师弟自己还不觉得什么,明月却看的清楚,小师弟对那人很不同。 提起祁王,怀南倒是忍不住面容线条柔和下来“那是祁王殿下,从小就对我颇为照顾,很多时候若不是祁王殿下我也不会如此容易!” 虽然怀南说的很轻松,但明月明白那人定是做的很多,才可以让怀南如此认可。 “既然是祁王,你还让他修葺院子?”明月忍不住打趣。心里却清楚,那祁王既然可以放下身段,说明两人的关系是毋庸置疑的,这南苍有这样一个人护着怀南,明月也觉得放心的多。 “我也未曾想到!”怀南笑了起来,然后亲自为师姐沏茶“师姐还是和我当个监工吧,看他们要怎么修葺院落!” 68打抱不平 国公府永宁院,今日特别热闹,那是因为这祁王殿下和火炎两人此时正挽起袖子,拿起东西修理被破坏的院落。 天气有些炎热,可这两人倒是没有任何矫情的意思来,明明都已经满头大汗了,可两人却依旧将院落给收拾好。那些被破坏的花花草草,祁王让流风去买了新的来,自己亲自种上。虽然祁王还真的不会,甚至多次将花给折断,但一次次失败后,祁王终于将院子里的花草给种上。 火炎力气大,则是买来不少原本院子里被他们破坏的物件,一件件的开始搬放在院落里摆放好。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如今都认识了彼此,关系还挺不错。 怀南和明月则是坐着凉亭内,看着两人忙碌不停。 “什么?你再说一遍!”素月一个惊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的目光里含着不可置信,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幻听。 婢女瞧着自家二小姐如此大的情绪,连忙重新说“祁王殿下还有那位大少爷的朋友,正在给大少爷修葺院落!” 婢女当时也觉得自己眼花了,那可是祁王殿下怎么会做些下人做的事情,可是那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如今整个国公府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马管家特意吩咐过,若是有什么传言流出去,那么她们的小命就别想要了。所以婢女虽然禀告给二小姐,却不敢出去嚷嚷。 “祁王殿下怎可做这样粗俗的事情!”素月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她所看见的祁王,都是高高在上,如同天上阳光一样的遥不可及,这样的祁王殿下该是被人敬仰的。可此时她听到了什么,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竟然去修葺院落,这简直就是笑话。 素月觉得十分的愤怒,哪怕她此时没有认真考虑,她有什么身份地位来为祁王愤怒,来为祁王打抱不平。 “大哥呢?大哥难道就任由祁王殿下如此吗?”素月询问道。这大哥不是和祁王殿下是好朋友吗,既然如此应该不会让祁王殿下来做这样的事情。 婢女连忙说道“似乎,好像就是大少爷让祁王殿下做这些事情的!”府中奴仆无一不佩服大少爷的勇气,那可是祁王殿下,大少爷竟然也敢这样指使。 “胡来!大哥这是糊涂了嘛!”素月说着,就开始换衣装扮,一路风风火火的朝着永宁院走去。而刚刚走入永宁院的院落门口,素月就看到让她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祁王满头都是汗水,那由着多位绣娘绣制出来的名贵衣袍此时脏污一片,祁王更是一双手都是污渍,这哪里还是养尊处优的祁王,就像是个哪家请来的工匠。 素月瞧的心疼不已,朝着凉亭看去就变成愤怒,她的好大哥正在和那位女子品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不顾祁王的狼狈和辛苦。 素月深吸一口气,走入这永宁院,直接朝着祁王走去,并且从身上掏出帕子来“祁王殿下,您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呢,您擦擦汗吧!” 祁王正做的起劲,虽然这都是些体力活,祁王做着也觉得辛苦。只是想到不能让怀南生气,又看到怀南就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祁王就觉得满身都是力气,一点委屈都没有。只是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虽然这手帕香喷喷的,可是祁王却皱起眉头。 “别挡着爷干活!”祁王直接呵斥道,他看到素月脚踩的地方可是自己刚刚才种上的花种子,更是觉得眼前此人碍眼。 素月眼睛发红,却大声说道“您可是祁王殿下,这根本就该是您做的事情,您何必要委屈自己!您快出来,我带您去更衣!” 可惜,素月的一番好意在祁王看来真是聒噪的紧,他一把推开素月。他原本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这一推就将素月给推的一个踉跄。 “爷做事用的着你来指手画脚吗!再啰嗦,小心爷割了你的舌头!”祁王目光黑暗了几分,哪怕素月心里爱慕祁王,瞧见祁王不悦的样子,还是吓的立刻后退几步。 火炎正在搬东西,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祁王说得对,这女人也忒烦了,这地上我才弄好,就被她踩出几个印子来!怎么这样讨厌!” 素月瞧着祁王这里自己根本就说不通,只能来到凉亭内,看着神情自在的大哥目光含笑的看着这一切,素月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给拿起来狠狠砸下。 明月眉头皱了下,她知道此人乃是怀南的庶妹,这些天一直未曾出现以为是个好相处的,如今看来也是一个不省油的灯。 怀南动作一顿,她抬眸看向素月,目光里没有喜怒的模样却让人有些心慌。 “大哥,你就是这样对待祁王的吗,这就是大哥对待朋友的态度吗!大哥你可真是自私自利,让祁王殿下做事自己却在这里享福,祁王有你这样的朋友简直就是不幸!”素月壮着胆子,一口气都不喘的指责自己的大哥。 这下,怀南还没有怒,祁王倒是怒了。这人是谁啊,竟然这样对怀南。祁王一个大步走过来,身上的脏污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贵气。 “什么都不弄清楚就来指责怀南,怀南有你这样的庶妹可真是倒霉,好在你只是庶妹罢了!爷怎么样是爷的事情,你算哪根葱也敢多管爷的事,怀南是爷罩着的人,她让爷做什么爷也是心甘情愿!流风,将这条乱叫的狗给我扔出去!”祁王很是不耐烦的开口。 若不是知道此人是怀南的庶妹,还沾了那么点血缘关系,怀南在这国公府也没有旁的兄弟姐妹,祁王真的想将此人给解决了,省的一天到晚给怀南添堵。 流风很快出现,直接将精心打扮的素月给提着扔了出去。 素月跌倒在永宁院外,泪水突然就落了下来,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她明明是为了祁王好!此时,看着永宁院,素月的目光闪过几分记恨。 69可笑的老夫人 整整一日,祁王和火炎才将院子给弄的七七八八,虽然不能和一开始相比,但经过一段日子都修整必定又是那个清幽的永宁院。 “怎么样?爷做的不错吧!这世上就没有爷不会的事情!”祁王一身脏污的站在怀南面前,面色中都是骄傲,眼神里都是等待怀南来夸奖自己的意思。 火炎也是站在祁王身边,大嗓门的喊道“小师弟,我这都弄的差不多了,你可别生气了!”到了此时,火炎还以为怀南在生气。 瞧着这两人原本都是脾性极倔之人,可此时却愿意为了自己放低身段做些苦力,怀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反正就是觉得窝心至极,看这院落也觉得极为养眼舒心。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可饿了?”怀南板着一张脸说道。 祁王一喜,他听了怀南的话语就知道怀南不是真的生气,连忙伸了一个懒腰“爷都饿死了!快让爷换一身衣服,臭死爷了!” 火炎虽然不能理解怀南是不是还在生气,只是他天生胃口就不小,又做了一天的苦力,肚子里早就咕咕叫,此时听可以用膳,连忙抹了把脸“用膳?好啊,快点!” 让两人先去沐浴洗漱一番,不然这两人的样子也太狼狈了些,怀南早就让寒酥准备晚膳了,还特意吩咐要丰盛些。 当两人沐浴更衣后,来到院落的凉亭内看到的就是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膳食,简直就是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 “咕噜噜”不知是谁肚子开始叫唤,瞧着两人目光都在食物上面,怀南也不为难直接开口“快坐下用膳吧!不然菜都要冷了!” 明月和怀南刚刚动筷子,就看到两双筷子用极快的速度夹着桌上的膳食,这两人的速度简直就是风卷残涌。火炎自是不必说,饿了一天了,此时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拿着一个鸡腿就这样啃的满嘴都是油。 祁王还好些,他吃相要优雅的多,虽然用膳的速度很快,但是却不见狼狈。不过一会,就看到祁王面前堆了一堆小骨头。 怀南和明月倒是吃的不多,两人也不怎么饿,一桌子的膳食几乎都被两人给平分了,就在几人吃的八成饱的时候,永宁院竟然被人直接闯入。 怀南看着老夫人带着不少护卫直接闯入这永宁院,目光里都是不悦。第一次这样,第二次这样,但是她还真是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 老夫人入了院落后,直接就往凉亭内走去,此时老夫人的神色带着几分严肃和惶恐,来到祁王面前俯身行礼“见过祁王殿下!” 祁王也是知道这位老夫人的,只是印象不深,这国公府内除了怀南还有已故的定国公夫妇,祁王还真的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此时看着老夫人行礼,祁王也不客气,十分自在的坐在那里,拿捏好自己身份的架子,摆摆手“老夫人不必多礼!” 老夫人有几分尴尬的起身,每次她给旁人行礼的时候,哪一个人不是十分客气,甚至很多人都亲自搀扶自己,如今这祁王的态度,让老夫人觉得脸面无光。 “不孝子,还不给我跪下!”老夫人起身后就朝着怀南吼道,给一桌人都给吓了一跳。火炎手中的鸡腿就这样吧嗒一下掉在地上,明月则是狐疑的看着这位老夫人,不明白这老夫人可是犯了什么病。 就是怀南自己都懵了,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位老夫人了,仔细想想,她还真的没有,怀南顿时觉得有些冤枉。 祁王面色有些难看,这膳食吃的好好的,好心情都被这老夫人给破坏了。可祁王面色难看在老夫人看来,却完全被误解了意思。 “还不给我向祁王殿下赔礼道歉!跪下!”老夫人怒气十足的吼道,然后对着祁王恭敬开口“祁王殿下,这个不孝子竟然如此对您实在是不应该,您若是想打想骂随意!” 原来,老夫人也听到怀南让祁王做苦力的事情,这可将老夫人给吓的不轻。祁王可是帝王极为宠爱的皇子,更是文贵妃的儿子,老夫人生怕孙子得罪了祁王将国公府置于危险的境地,这就急匆匆的赶来。在老夫人看来,只要可以让祁王平息怒火,不论祁王怎么惩罚孙子,都是可以的。 在老夫人的心里,这孙子的安危却不及这国公府的荣耀来的珍贵。 祁王狭长睿亮的墨眸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杀气迸发。可惜,此时的老夫人哪里去关注到祁王,还在喋喋不休“祁王殿下,您想要如何处置这不孝子!” “奥?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是爷想如何处置怀南都可以?”祁王意味不明的说道。 怀南并不慌,她不说十分了解祁王,也了解五分,祁王对自己并无恶意。明月当然也看出来,这位祁王和怀南关系甚好,只有火炎一把将酒壶给放下,正准备斥责祁王怎么可以这样的时候,明月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火炎就乖乖的没有说话了。但火炎心里想的的却是,若是祁王胆敢惩罚怀南,他就再和祁王打上一糟。 老夫人一看祁王这样子,还以为事情有转机,忙着急的说道“都可以,只要祁王殿下息怒!” 老夫人自以为自己大义凛然,为了整个国公府的安危委曲求全,却不知她这样的做法是多么得可笑,又是多么的伤人。 “若是,爷要的是怀南的性命呢?”祁王询问。 老夫人一哽,她以为祁王是想要责打怀南一番,万万没有想到祁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老夫人踌躇了。她当然不能让怀南丢了性命,哪怕她不喜这个孙子,但这也是国公府唯一的子嗣,今后国公府血脉可以传下去靠的就是怀南。她虽然糊涂,却知道这个道理。 众人都在等着老夫人的回答,就是怀南亦是如此。 70国公府的主人 “祁王殿下!”老夫人的语气带着几分为难“这是我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不如祁王殿下打一顿怀南,要不,您除了要她的性命,其他的都可以!” 虽然老夫人并未答应祁王这无礼的要求,可是怀南却并无半分感动,老夫人只是没有选择罢了。若是今日这国公府还有其他嫡子庶子,那么自己被放弃是肯定的。怀南能想到这些,祁王和明月也想到了。 “祖母什么事情都不弄清楚,就将孙儿给卖了!祖母不觉得可笑吗?”怀南此时将桌上的一杯青茶端了起来,送入口中品了口,语气嘲讽眼眸眼眸带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老夫人见到了此时,怀南还坐在那里品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准备拉扯怀南的衣服让怀南跪在祁王面前。 可,明月却伸出手拦下老夫人“老夫人,您自重!” 老夫人气的觉得眼前都在发黑,也就在此时,祁王开口了“爷想老夫人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爷和怀南的关系好着呢,爷为怀南做什么也容不得你国公府他人来叽叽歪歪,若是老夫人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就该知道这国公府如今是谁在顶着!” “这...”老夫人看向祁王,果真看到祁王此时和怀南并无芥蒂。都怪她一时之间太害怕了,来的时候竟然未曾注意到祁王和怀南同桌而食,若是祁王真的憎恶怀南,怎么会还一起用膳。 老夫人讪笑了声“倒是我看错了,祁王不怪罪怀南就好!既然祁王殿下要用膳,我就先退下了!”老夫人说着就准备离去,自己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此时老夫人都觉得脸面臊的慌。 “祖母,孙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祖母留步!”怀南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凉薄。 老夫人看了眼怀南,目光里都是警告,只是此时有一个祁王坐在这里,就是老夫人也不敢妄自做出些什么。 “你要做甚!你还是陪着祁王用膳!”老夫人呵斥道。 怀南不慌不忙,看了眼老夫人身后的那群护卫,脸颊上闪过冷笑“我国公府不养吃里扒外之人,来人啊,将这些叛主的东西给我每人打三十大板,任何扔出府邸,永不录用!” 这些护卫领的乃是国公府的例银,可是却反过来想要伤害如今这个国公府的主人。他们未曾认清,如今的国公府是谁在当家。若是今日怀南不将这些人给处理掉,今后这府邸还有谁将怀南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下次老夫人再作妖,这下面的人还不起哄伤主! “大少爷!”一个个护卫此时才知道害怕,他们原先也是看老夫人兴冲冲的样子才如此,更何况众人都以为大少爷再厉害那也是老夫人的孙子,万万没有想到大少爷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老夫人。 一群护卫瞬间走了过来,这些人可不是国公府的护卫,乃是永宁院的护卫,由着六出带领,将一个个护卫都给拎了出去。 这些被拎出去的护卫,被打三十大板是小,他们在国公府其实过的很不错,但今日被国公府赶出去,就不会有旁的府邸敢去用他们,今后他们连活计都难找。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那些人就被带出去了。 “你!你这是做甚,那些人也是听从我的吩咐!”老夫人语气不善。老夫人也知道,今日怀南这样做就是给下面的人立威,今后这下面人怎么看她这个老夫人,今后又有谁将她这个老夫人给看在眼里。 祁王这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还未曾见到如此糊涂之人。这老夫人若是聪明的,只要在府内安稳度日,她这个国公府老夫人的身份想必过的定是逍遥自在,可这老夫人还真是个拎不清的。 “老夫人,怀南不仅仅是这国公府的主人,还是父皇亲封的帝师大人,老夫人还是擦亮眼睛!不然,今后老夫人的晚年未必能够安享!”祁王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若是这老夫人真的让怀南不开心了,他到不介意在背后动些手段。 老夫人嘴巴动了动,若是这话是怀南说的,她定是要呵斥几句。可这话乃是祁王说的,老夫人想到祁王的身份,还是咽下心里的非议,转身逃似的离开这永宁院。 而在老夫人前脚才刚刚走出永宁院,后面怀南就朝着寒酥吩咐“祖母年纪大了,让下面伺候的人多让祖母在院落里呆着!” 看似普通的一句话,但已经包含着命令,如今怀南是真的动怒了,既然如此,就要让老夫人吃点苦头。也要让老夫人认清些现实,怀南愿意纵容是一回事,但触碰到怀南的底线又是另外一回事,而这次明显怀南不想要息事宁人了。 寒酥乐不可支,她早就看那老妖婆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公子的祖母就天天作妖。这下好了,公子动手了,再也不必看到老妖婆为难公子。 寒酥立刻下去,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味道。 “小师弟,你这祖母也忒不讲道理了,要是我给她揍一顿,让她十天半个月爬不起来,看她还怎么得瑟!”火炎语气火爆,不过火炎自己也想到怀南毕竟是人家孙子,又添了句“若是你不好动手,我帮你就是!” 怀南笑了笑,也只有二师兄才会如此想事情,二师兄没有家人当然从不必考虑孝道的事情,更何况江湖人也不在乎那些。 “等我哪日想这样做,必定找师兄帮忙!”怀南笑着说道,惹来火炎拍着胸脯保证。 明月则是想的不同,她看着怀南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且看样子对那位老夫人也丝毫不在意,想必曾经也被这位老夫人伤透了心。明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江湖的那套在这南苍城似乎用不上,唯有今后再多关心怀南些。 “依着爷看,这有些人就不能惯着,你越是惯着,有些人就越是得寸进尺!”祁王教育的说道。 瞧着三人都十分关心自己,怀南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有些血缘上的亲人不靠谱,可身边有这么多关心自己之人,那些人根本不必在乎。 71偶然相遇 “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寒酥跟在公子身后,瞧着人来人往的店铺很是好奇的询问。 此时这店铺乃是一家饰品铺子,这家铺子在南苍城十分有名,南苍城里的大家小姐都爱在这家铺子买簪子珠钗。每次南苍那段日子流行什么样的饰品,大多都是从这家铺子里打造出来的。 “我看师姐这些日子也没带什么饰品,就过来看看!”怀南说道。虽然江湖女子不似大家闺秀那般爱打扮,但既然身为女子也没有不爱美的。怀南还记得,自己曾经每次出飘渺宗回去的时候给师姐带些饰品或者衣裙,师姐都会很喜欢也很高兴。 寒酥一听也来了兴趣,连忙点头“是的呢!”寒酥是知道明月他们对自家公子的好,认为自家公子对他们上心亦是理所当然的。 “有没有好一些的饰品?”怀南看了下,虽然这些饰品的确很好看,只是都不合怀南意。她的师姐,一般东西可配不上。 店家一看怀南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连忙领着怀南去了二楼。原来这店铺的一楼摆放的都是些普通的饰品,二楼才是精心打造的饰品,不论是手工还是造型都极为可圈可点,当然这价格亦是高昂。 突然,怀南看中玲珑滴珠碧荷耳环,这耳环看着极为清脆,定十分配师姐的气质。怀南伸出手去,这时另外一只手也同样伸过去,两人的手微微接触了下,那人立刻将手给缩了回去。 怀南转过脑袋一看,其实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公子,是你?” 只见这女子不是旁人,竟然是怀南曾经救过的步悠。这世间说大就太大了,说小就很小,两人竟然这样快就再次相遇。 步悠站在那里,目光里都是掩藏不住的喜色,细长的秀眉,上挑的眼线,眼角一抹桃粉分外撩人,精致翘挺的琼鼻,艳红的薄唇微微轻启,隐约半露出几颗珍珠贝齿。不得不说,今日精致打扮一番的步悠更是美丽无比。 “姑娘,又见面了!”怀南亦是带着几分惊讶,当时就觉得步悠身份不俗,如今看来步悠定是哪家大家闺秀。 “真的好巧!这耳环色泽做工都极为出挑,公子是拿来送人吗?”步悠笑着说道,天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回到南苍后,她以为这辈子都无缘见到那位救了自己的公子,心里不知惆怅多少次,如今看到救命恩人,步悠觉得上天真是会安排。 怀南原本就极为欣赏面前的女子,如今又是重逢,难免多了几分亲近,倒也不隐瞒“的确,想要送人礼物,姑娘带着这耳环也定是好看的,我再看看旁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这耳环两人是同时看中的,让给步悠也无妨。这二楼还有很多饰品,未必不能找到一样合心意的。 步悠笑容闪动了下,心里极为羡慕哪位女子可以得到这位公子亲手送的礼物。但此时步悠连忙将耳环给取下来“我也只是随意看看,公子既然拿来送人这耳环看着很是出挑,我若是有钟意的定不相让!” 明明自己看中这耳环,很是喜欢,可步悠却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这样一番话,让怀南礼让都没有办法。 “那就多谢姑娘承让了!”怀南接过耳环,对面前的女子好感又多了几分。 步悠微微摇头,若说起来这人不仅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给自己银两,这样的恩情哪里能够被言谢。此时瞧着面前的公子,步悠问道“不知公子可要配其他的什么首饰一起送人,虽然我旁的本事没有,但毕竟是女子,或许可以帮助公子掌掌眼!” 其实步悠自己也有些奇怪,她一向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有些时候还被人说是清冷孤傲。可面对这位公子,步悠总想多接触些,生怕一个错过下次不知什么时候再见。 怀南思考了下,的确,若是可以选到一副好看的饰品送给师姐岂不是更好。她虽然也是女子,但这么多年女扮男装,这审美怀南自己还真的不敢恭维。 “那就麻烦姑娘了!”怀南客气的说道。两人就在这二楼里挑挑拣拣,不得不说这步悠的眼光是极好的,她选出来的东西不仅仅和耳环极为相配,而且看着还大方好看,很是配明月的气质。 最后,两人一共选了一对玲珑滴珠碧荷耳环,一个乳白雕兰岁寒三友簪,还选了一条朝阳凤纹烟梅手链。 这首饰店的老板也极为会做生意,知道这能够上二楼来买东西的必定都是大家闺秀,所以二楼不仅仅有饰品,还给来买东西的客人准备了桌椅糕点茶水,可谓十分周到。 怀南和步悠也逛了有些时辰,两人就坐在那里歇歇脚。还未等怀南表示感谢,一道充满讶异的声音响起“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步悠听到这声音,刚刚在怀南面前善谈的样子就瞬间收敛起来,目光里带着几分高傲,看向走上二楼的女子。 这女子一张小巧的脸上只化着淡淡妆容,眉目如画,温婉可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如杨柳纤细,不禁让人想要一搂在怀。 “三妹!怎么,三妹能来此,我就不能来吗?还是这里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三妹的产业了!”步悠的声音听着极为清冷,整个人也带着刺一般。 女子眉目暗淡几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女子身边的一群好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步美,你这大姐可真是高傲!怎么,南苍第一美人就如此了不起吗?连自家妹妹都容不下!”有人打抱不平的开口。 也是此时,怀南才知道面前的步悠乃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更是这南苍城被流传的第一美人,而后来进来的那位女子则是户部侍郎的庶女,也就是步悠的三妹。 后院总是有很多理不清的事情,怀南微微皱了了下眉头,并不好插口。只是,她看着步悠,这位可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72姐妹斗法 气氛,稍稍显得有几分凝固。 步悠嘲讽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好三妹,这位好三妹惯会在人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而自己永远都学不来她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 可惜,世人愿意相信的都是三妹,这样一想,步悠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这位公子,她也会如同众人一般怜惜三妹吗?可,步悠看到的却是,身边的公子压根没有去看三妹,直接把玩着手中的簪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步悠呼出一口气,也是,公子怎会和那些常人一般,是自己想差了。 “你们不要怪大姐,大姐其实对我很好的!”步美解释道,可这样的解释在旁人看来倒更像是维护。被嫡姐欺负的小可怜,在人前强颜欢笑还要维护嫡姐的名声,很多女子一脑补就更加心疼步美,对步悠带着几分厌恶。 原本,步悠身为南苍第一美人,就得了众女子的嫉妒。如今众女子像是找到什么瑕疵什么把柄一般,都恨不得往步悠的身上套去。 步美看了眼身边人的目光,心里暗藏得意,就在此时步美看着坐在步悠身边的男子。其实她一走入这二楼就看到这位男子,实在是这位男子不容让人忽视。 这男子身姿如一枝清隽挺拔的青竹,举手投足之间不卑不亢,极有优美风骨。只是一眼,步美就觉得这男子可生的真是俊美。 “大姐,这位公子是?难不成这些日子大姐出来,就是来见这位公子的?大姐也真是的,为何不告诉小妹呢!”步美捂着唇笑道,一开口就将步悠出来说成私会男子。 步美一直都很清楚,有着她家嫡姐第一美人的名头在前,自己又是庶女,今后想要一份好的亲事太难。可,若是嫡姐自己不自爱,没有这样一个挡路石,这今后府中最好的亲事还不落在自己的头上。 瞬间,那些女子瞧着步悠的神色都变了,似乎步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目光里都带着浓浓的鄙夷。 步悠先是看了眼身边的公子,她不想连累这位公子,而且这位公子既然如此精心为她人挑选礼物,想必那个女子对这位公子很重要吧。 怀南叹了口气,她虽然如今已经身为帝师,只是在这南苍出现的机会并不多,一些闺阁女子很多都不认识自己,也是正常。 “三妹,慎言!”步悠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可在其他人眼里,步悠这是恼羞成怒了,就是步美也觉得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嫡姐,终于知道害怕了吗。 步美捂着嘴巴,一副我都知道的神情“哎呀,大姐是害羞了吗,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这位公子真是俊美,和大姐好相配呢!” 步美一副好妹妹的样子,任谁看似乎都觉得步悠有问题。 步悠不知为何脸颊悄悄泛了一丝红意,她一向不屑于去辩解什么,只是如今不能连累恩公,可还没有等步悠开口辩解,就看到身边的公子将饰品轻轻放下,目光直视步美。 步美一愣,这位公子的目光好生犀利,虽然步美心里有些害怕。但她从未在这南苍见过这位公子,哪怕生的俊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这样低下的人,哪怕俊美也上不了台面,配给嫡姐正好,今后嫡姐在自己面前就低人一等。 “今日我只是偶遇步小姐,正巧要送人礼物麻烦让步小姐挑选一番,怎么到了这位庶小姐口中就变成了私相授受的样子!”怀南语气带着嘲讽,倒是让一众闺阁小姐都愣在那里。 步美咬了下唇,尴尬的露出笑容“这位公子,我知道大家身为这南苍第一美人没有人不喜欢,你不必自卑的!父亲也不是嫌穷爱富之人!” “我明日倒是要问问侍郎大人,这千金为何听不懂人话,还是你就是喜欢污蔑他人!那么如今这位小姐总是处处针对于我,莫不是爱慕于我?难不成你是看我今日让步大小姐帮忙挑选珠钗,吃醋了?”怀南嘲讽开口,直接将步美给拉下来,你不是爱毁人名誉吗,那就让你自己来受受。 步美神色慌张,连忙反驳“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步悠看向步美,神色带着几分嘲讽,这位庶妹一向爱搬弄是非,如今终于有人看清她的真面目,步悠心里觉得很是畅快。 “我也不认识你,步三小姐,若是你再出口诬陷他人,我不介意让侍郎大人好好管教一下他的女儿!”怀南突然声音变得严肃,整个人也带着几分薄怒。 步美此时一愣,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响起“今日竟然见到了帝师大人,帝师大人也是来买东西吗?” 众人一看来人,这位穿着白色长裙气质典雅的女人可不就是长公主南樱雪吗?众人连忙行礼,而步美等人更是一愣,刚刚长公主称呼这位公子为,帝师大人? 是那个年纪轻轻就登上帝师之位的帝师大人吗!是那个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帝师大人吗!还是那个倍受帝王重用的帝师大人! 一时之间,众女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惶恐,她们都不是世家嫡女,若是真的被帝师大人告知父亲自己诬陷他人,那么她们必定要受到严重的惩罚。 最是不可置信的还属于步美,她原本只是以为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俊美男子,配给步悠正好,不想这人身份竟然比父亲还要高,这样一想步美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失策。 倒是步悠看着怀南,目光里闪过了然,她一直都想知道公子的身份,如今得知这位竟然是帝师大人,也是,像是公子这般人物,怎么会是无名之辈。 “是啊,只是遇到好心的步大小姐让步小姐为我挑选礼物,只是似乎连累了步小姐的名声!我倒是很是内疚!”怀南直言不讳,让多少女子变了脸色。而怀南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长公主可以做个主,不让步悠名誉受损,而她自己顶着男子的身份倒是无所谓。 73答谢礼物 长公主南血樱走到怀南身边,在怀南的邀请下坐下,看了眼怀南身边的这位南苍第一美人,然后看向众女子“原来还有此等可笑的事情?难不成今日我与帝师大人坐在一起,诸位也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长公主一开口,这些女子可都连忙摇头否认,长公主的威严在那里,若是她们敢胡言乱语,除非不想要性命了。 “长公主严重了,我们只是和大姐开个玩笑!”步美不得已站出来,实在是这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若是此时不站出来,今后身边的这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一定会排斥自己。 长公主看了眼步美,都是女人,长公主又何曾不知道步美的心思,不过是嫉妒这位步大小姐的美貌罢了。这样的事情长公主看的多了,只是如今既然怀南开口了,长公主哪里有不偏帮之理。 “既然是玩笑,但也要有分寸,本公主可不想明日这南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步三小姐明白本公主的意思吧?”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严肃。 步美觉得身上压力极大,内心里都是不甘,为何这帝师偏帮嫡姐也就罢了,如今连一向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也偏帮嫡姐。 心里如何的不忿,面对皇家的威严,步美还是挤出笑容“当然,长姐和帝师只是偶遇,当然不会有什么谣言传出!” 有了步美的这句话,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对步悠产生什么影响。步悠看了眼如此细心为自己的帝师,目光有些发热,她觉得此时坐在长公主身边的帝师,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这世上再也没有男子可以比得上帝师。 原本步美还准备和身边的朋友炫耀下,因为父亲给了她不少银子,她可以来这二楼挑选饰品。如今一切都变了味道,步美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在这里呆下去。只是步美要离开,也不愿让嫡姐在这里呆着。若是帝师真的看上嫡姐,那可就糟了,这南苍青年才俊有几个可以比得上帝师大人。 “长姐,要和我一起回去吗?若是在外久了,父亲必定会担心的!”步美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谁能想到她内心里的阴暗。 步悠看了眼长公主和帝师,这两人明显是熟识,自己若是这这里怕是会叨扰到两人,步悠点点头,然后朝着两人微微行礼“长公主,帝师大人,我就先回去了!” 长公主点点头,她与这位步家小姐并不熟悉,能为她说几句话已经是难得。倒是怀南,在步悠准备离去的时候,将手中的一个盒子递给步悠“今日多谢步小姐抽空为我长眼挑选礼物,小小谢意,还望步小姐不要嫌弃!” 步悠看了眼帝师,很是吃惊,她没有想到帝师竟然为自己也挑选了礼物。原本这东西是不该收的,只是步悠想到这是帝师大人送的,笑了下“那就多谢帝师大人了!”说着,拿着盒子欠了欠身体,就离开这二楼,那些一群女子也都一个一个的离开,整个二楼就安静下来。 “长姐,等等我!”步悠刚刚坐上马车,就看到步美也上了马车。 步悠坐在那里,双手微微环在胸前“我记得三妹是有马车的吧,怎么,马车坏了吗?” 步美坐下后,笑容带着几分甜美,可这些在步悠看来却极为恶心,这三妹从小到大的把戏她都已经看透了,吃过太多的亏。 “这不是想和长姐坐一辆马车回去吗?对了长姐,那帝师大人送给你的是什么啊!”步美好奇的问道,然后就伸出手准备将步悠放在身旁的盒子给拿过来。 步悠突然将盒子给拿在手中,让步美拿了个空,嘟着嘴巴“长姐也太小气了吧,我又不是要你的东西,只是看看而已!”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该妄动念头!步美,我不和你计较,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而是懒得计较罢了!你明白吗?”步悠看着步美,第一次直言出两人都关系来。 步美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嫡姐这是怎么了,曾经每次不论是自己冤枉也好陷害也罢,嫡姐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瞧着步美老实下来,步悠握着手中的盒子也是十分好奇,轻轻的打开盒子。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羊脂玉的蜻蜓簪,看起来格外的美丽精致,就是步悠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 步悠神色带着几分惊喜,她没有想到帝师挑选的礼物竟然这样好看,若是她自己挑选,也定会喜欢这一款的。 步美讶异的看着盒子里的簪子,这簪子可真好看,而且从色泽上看来定是价值不菲。想到那位俊美的帝师大人,出手如此阔绰,步美神色带着几分向往,这东西若是送给自己的就好了。 “长姐曾经认识帝师大人吗?”步美探问道。她可不信嫡姐和帝师乃是第一次见面,定是嫡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勾引了帝师。 “不认识!”那些隐秘的过往,那些恩情对于步悠来说都是心底里最深的秘密。这些秘密自己可以在深夜拿出来细细品味,却不必去对她人言说,更何况此人还是一直都包藏祸心的庶妹。 步美还想询问什么,可此时步悠却已经将那盒子给盖上,让步美连看都看不到了。心里觉得嫡姐极为小气,步美却无法去做什么,毕竟这东西是帝师送给嫡姐的。 马车一路前行,就在步悠觉得快要到府邸的时候,步美突然询问“长姐这次回乡祭祖,路上可曾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步悠的目光突然犀利几分,让步美吓的连忙低头。 “风景不错,若是三妹有兴趣下次可以去游玩一番!”步悠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心里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74长公主家事 “刚刚,多谢长公主出手!”怀南亲自为长公主沏茶。 长公主笑了笑,她算是看着怀南长大的,在长公主的眼里这怀南和几位皇弟都是一样的,当然要偏帮些。 “你啊,和我还客气什么!只是我看这步家小姐的确不错,怎么?可要我上门为你说道说道?”长公主笑着打趣道。 在长公主看来,怀南身边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那步悠不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是出挑的,若是被怀南看中也不意外。若是钟意,她倒是不介意跑腿为两人拉拉红线。 怀南一听,额头都觉得痛了,连忙解释道“长公主您可别打趣我,我和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长公主瞧着怀南这否认的样子如此积极,也算是相信了怀南,忍不住叹息“这南苍第一美人你都不钟意,看你今后能找个何等模样的!” 怀南讪笑了下,她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遇到那个人,不过依着她如今女扮男装的身份,或许一辈子单身也说不准。 就在怀南和长公主说的起劲的时候,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大人,我想要那个簪子,您看,那个簪子我带着好看吗?” 怀南并未有任何不妥,倒是坐在怀南身边的长公主神色突然变得极冷。长公主原本一直都算是和颜悦色的目光此时带着冷笑,一张脸颊上都是愤怒。 这让怀南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向都温婉大方的长公主露出此等神色。瞧了眼走上二楼的两人,这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面容俊逸的男子,而男子的身边偎依着一个娇小柔媚的女子,两人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或许是长公主瞧着两人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裸,那女子抬眸突然发现长公主,先是瑟缩了下,然后颤颤巍巍的行礼“长公主?” 长公主冷笑一声“驸马爷这是又带哪个玩意出来了!” 怀南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长公主也会如此言辞犀利,也会如此咄咄逼人。而此时怀南才震惊,原来这男子竟然是驸马都尉楚坤。看这样子驸马都尉外面定是有人了,还如此明目张胆,虽然未曾听过长公主和驸马关系不和,但今日看来怕是长公主嫁人后过的并不好。 原本驸马都尉的神色还带着几分尴尬和几乎可以忽略的内疚,只是如今长公主一开口就如此如此咄咄逼人,倒是让驸马都尉的那份尴尬内疚消失不见,反而直接拉着身边的女子“这是小莲,长公主还未见过吧!” 瞧着驸马的不在乎,那小莲嘴角翘起的弧度,长公主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当时为何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旁人都以为她过的很好,长公主之尊下嫁到哪家应该都是顺风顺水,但自从嫁人之后长公主才觉得什么是悲哀。 婆婆整日里阴阳怪气的,驸马一开始对自己还好,他们也曾花前月下,也曾恩爱过。只是男人贪心的本性就是如此,不过短短数年驸马就开始厌倦自己。一开始驸马还知道遮掩,只是偶尔在外面偷偷腥,后来就明目张胆的养着外室,甚至在府邸里的时候还宠幸婢女。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堆积起来,让长公主对驸马已经失望,两人见面不是针锋相对,就是横眉竖目。长公主哪怕嫁人了,也是这南苍的公主,有着自己的骄傲,她绝不容许自己向驸马低头,两人都关系也越来越恶劣,到了现在这种哪怕有外人在两人也势同水火的地步。 “大人,长公主似乎不高兴呢!”小莲推了推身边的驸马,声音里含着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来。 驸马看了眼长公主,瞧着长公主神色冷静,只是脸色带着几分难看,语气含着不屑“她啊,整日里都是一张死人脸,就那样子!” 怀南皱了下眉头,这驸马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诋毁长公主。这在外面都如此,想必在府内的时候不知道这位驸马爷多嚣张。 “你若是想要怜惜这位,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在本公主面前碍眼!你不嫌丢人,本公主还嫌丢人呢!”长公主此时看着驸马爷就觉得恶心,完全没有任何情谊。 驸马对于长公主的呵斥不在乎,甚至还拉着那位小莲煞有其事的开始挑选珠钗,让长公主神色更加低沉。 就在怀南都觉得看不下去的时候,准备开口教训这两人的时候,她看到有人走上二楼,这两人还都不陌生。 祁王和李重光走上二楼,这两人会来这里的确是个意外。祁王也是听了流风说帝师在这里,和李重光出宫后就直接赶来这里。 祁王刚刚走上二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怀南,瞬间觉得心情都好很多,还未等祁王开口打招呼,就看到身边的李重光目光带着火气,似乎都要喷火了。 。李重光乃是祁王的人,算是祁王的属下,做事一向不错,深受祁王重用。如今看到李重光不对劲的样子,祁王也朝着那里看去,这一看祁王也有些不悦。 那搂着一个不像是良家女子得男人可不就是驸马爷吗,而且坐在怀南身边的可是长公主,这不是在打长公主的脸面,置他们皇家颜面于不顾吗。 “哟!这不是驸马爷吗?怎么,今日将宠物拉出来溜溜啊,不过这阿猫阿狗的也不能随便拉出来,若是咬着人可就不对了!”祁王说着,直接来到驸马身边,一个巴掌就朝着驸马的肩膀拍去。这一巴掌可不轻,直接将驸马给拍的腿都发颤。 驸马一看面前这是祁王,气势就矮了几分,驸马虽然敢在外面和长公主闹别扭,但却不敢在皇家人都面前这样做。 “祁王!”驸马干巴巴的说道。 而此时,跟着祁王一起来的李重光却来到长公主面前,目光里带着担忧。长公主看到李重光明显也有几分讶异,连忙侧过脑袋,不想让自己的狼狈被李重光看到。 “你...”李重光想要开口说什么,只是看到长公主连目光都不肯放在自己身上,眼神瞬间暗淡几分,尴尬又难过的站在那里。 怀南更是尴尬,她今天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75造化弄人 “长公主,这驸马带来的可是给你的婢女?”祁王询问道,语气里都是笃定和威胁。 小莲躲在驸马爷身后,她看着驸马爷对此人都战战兢兢,自己更是知道面前此人是不能得罪的。此时小莲后悔不已,她已经攀上驸马爷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却不想竟然有这样多的危险。 长公主瞧着祁王为自己出头,倒也未曾掩饰很多事情。在长公主看来,她和浮梦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何必为了那个男人委屈自己。 “就是不知道驸马舍不舍得了!”长公主淡淡一笑,她不顾驸马投过来警告的目光,到了此时难不成她还害怕驸马不成。 “一个玩意罢了,驸马该不会舍不得吧!”祁王龇牙一笑,这祁王不笑也就罢了,这一笑可将驸马给吓的不轻。曾经驸马可是亲自看过这位祁王笑着将一个人的胳膊给砍了,当时鲜血溅了祁王一脸,他那时的笑容就是和现在一模一样。 驸马笑得极为牵强“哪有什么射的不舍得的!”说着,就将紧紧拉着自己衣服的小莲给推了出去,看着长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人就送给长公主解闷!” 小莲目光含泪,可是此时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却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怜悯,就是驸马自己本身都不去看小莲。 长公主极为失望,若是驸马今日不顾一切救下这女子,长公主还会高看驸马几分。但驸马将一个女子退出去当挡箭牌,这样无耻的做法只会让长公主更加的鄙视驸马。 小莲站在长公主面前,若是说刚刚她还洋洋自得,觉得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夫君的心都不能挽回。可此时再次站在长公主面前,小莲却清楚的知道,这身份带来的不同,她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 “瞧着倒是个伶俐的!我那庄子了还缺个烧火的丫头,就她了!”长公主看似仔细端详小莲,但那目光却如同打量一件物品一般。哪怕长公主平日里为人处世多么的中肯,也不能改变她乃是长公主的身份,是皇家之女的骄傲。 “你!”驸马上前一步,他原本以为长公主怎么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截过此事,万万没有想到长公主既然如此心狠手辣,这小莲入了长公主在郊外的别院还有什么活头。 “看来,这驸马爷是舍不得啊!”李重光站出来拦住驸马,声音里带着愤怒。 驸马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好,果不其然,祁王冷冷的声音响起“什么玩意,竟然舍不得?我倒是要去问问父皇,是不是还要为驸马挑选几个玩意!” 驸马后背冷汗滴落,他敢和长公主这样就是因为知道长公主极为懂事,不会为他们夫妻之事状告到帝王那里。但若是此事由祁王告知南苍帝,驸马都可以想到自己的后果。 “祁王误会了,哪里会舍不得,公主若是喜欢,怎样都好!”驸马连忙退离几步。 “驸马爷!”小莲哭哭啼啼的看着驸马,她不要去当什么烧火丫头,她要做的可是官家夫人,若是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找一个商户嫁了。 小莲的声音让驸马咬着牙齿,看都不去看小莲“小莲,能够为公主做事是你的福气,莫要不知好歹!” 只是一句话,就让小莲瞪大眼睛,这个在床榻间花言巧语的男人此时才暴露自己的嘴脸。小莲苦笑了下,也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这二楼如今坐着的都是对驸马很是不喜之人,驸马说了几句都被刺了回去,自己也是闹了个没趣,就急匆匆的离开。而那位小莲,则是被长公主身边的人给带走了,至于她后果如何,几人都不关心。 怀南瞧着这李重光看着长公主的神色颇为不对劲,且长公主虽然目光不去看李重光,但明显脸色中带着苦涩。只要长眼睛的都可以看出这两人有些过往,怀南觉得此时自己还是离开的好,说了几句怀南就和祁王离开这二楼,下楼的时候怀南还出手将二楼暂时给包场了。毕竟那两人一人可是有夫之妇,还是要忌讳的好。 “你,过的好吗?”李重光站在长公主面前,目光里都是心疼,他问了这话后才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这不是问的废话吗。那驸马对长公主如何,自己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二楼此时已经无人且安静一片,长公主这才看向李重光,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体格也更加强健了。还记得年少的时候,两人也曾山盟海誓过,可惜一切都时过境迁。如今她是已经出嫁的长公主,而他却是京城里多少闺阁女子想要嫁的好男子。 “本公主过的很好,就不劳李公子操心了!”长公主疏离的说道。 “樱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本以为自己上战场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就可以回来娶你,我不知道陛下竟然将你嫁给那个王八蛋!”李重光说着,就上前来一把拉着长公主的手。 从少年到如今,李重光心心念念的都是长公主,他爱慕着长公主,想要将这朵富贵花娶回府邸。可,他当时只是一个一无所成的都统之子,怎么配的上长公主。他毅然决然的去了战场,以为等自己有了本事就可以向陛下求亲,却不想他的确有了本事有了地位,可是回来后看到的却是心爱的女人已经嫁为他人妇。 若是那驸马对长公主好也就罢了,他再怎么不舍痛苦也愿意远远守护,可今日瞧着那驸马如此轻贱长公主,李重光哪里还可以忍得。 “李公子,请自重!”长公主一把甩开李重光的手,她的目光冷清无比,声音更是含着呵斥“你要弄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份,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请李公子可以忘记!不要徒添烦恼!” 长公主想到,曾经她也曾期盼过这个少年来迎娶自己,两人琴瑟和鸣。可在她被父皇指婚的时候,这人却不在南苍,自己当时多么无助。她是长公主,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在嫁给驸马的那一刻,长公主就知道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长公主不怪李重光,她明白李重光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可惜造化弄人。 “樱雪,离开他吧!”李重光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对你不好,你又何必守着他!” 长公主看着李重光,这人还是和曾经一样天真,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她的身份还有他的身份,罢了,多说无益。 长公主只是冷笑了下就走出二楼,李重光只能看着长公主背影落寞的离去。 76-77 走出这店铺,祁王和怀南就上了马车。祁王瞧着怀南手中拿着的几个精巧的盒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怀南扬扬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这个啊,是买给师姐的礼物!对了,祁王殿下怎么和李公子到这里来了,也是要挑选礼物吗?” 祁王不知为何心里松了口气,他当时听闻怀南在饰品店还以为怀南这是看上哪家姑娘想要送人呢。原来是送给那位师姐的,祁王可看的出来,怀南对那位只有同门情谊,而且那位对怀南也没有旁的心思,这才让祁王安心让那人住在国公府。 祁王冷嗤一声“爷来买什么礼物,不过是陪着李重光来的,这娘们唧唧的东西我看都觉得眼睛疼!”若是此时李重光在这里定是要大呼冤枉,明明就是他被祁王一路风风火火给拉着来这饰品店的,怎么祁王在背后冤枉人呢。 怀南并不怀疑,实在是祁王有着大男子主义,还真的不会来逛这种店铺。想到李重光和长公主,怀南目光深了下,看了眼祁王,想必祁王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看爷做甚!想知道啊,求爷啊,求爷爷就告诉你!”祁王得意洋洋的说道,若是此时祁王有尾巴,定是尾巴都高高竖起来摇晃着。 怀南没好气的白了眼祁王,给了三个字“不想知!”说完,就侧过脑袋去看马车外的风景,不想和这个幼稚鬼说话。 祁王瞧着怀南精致的侧颜,长长的睫毛,精致的鼻子,还有红红的嘴巴,这一看,祁王竟然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祁王顿时觉得耳尖有些发烧,连忙收回目光,可是脑海里还是刚刚怀南嘴巴的模样,他甚至刚刚在想这样的唇亲起来定是很美好。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祁王十分厌弃自己,怎么自己竟然会如此胡思乱想。甩甩脑袋,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出去。 “好了,爷告诉你就是!”祁王伸出手,将怀南的脑袋给扳回来看着自己,觉得这样才舒坦些,这个人的目光看着自己才觉得一切都正常。 两人都未曾发现,他们相处的模式带着极为亲昵,根本就不是男子间朋友的模样。甚至,两人对于彼此的触碰都没有丝毫的抵触反感,他们在适应彼此。 “李重光曾经和长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本该是一段良缘,可惜后来李重光去战场想要证实自己配得上长公主,可回来后,你也看到了!”祁王漫不经心的说着别人的故事。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怀南却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着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可惜...这样的事情外人帮不了,只能看他们自己。 马车还未到国公府,就看到六出急急忙忙骑着一匹马赶来,瞧着六出的模样,怀南这心里就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出事了!”六出连马都没有跳下来,就急急忙忙的说道“您的二师兄在城内打伤了几位公子哥,如今被大理寺给抓去了!” “什么?”怀南一手握着马车的车边,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她虽然知道二师兄极为莽撞,但也清楚二师兄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怀南正准备跳下马车,她此时心里万分焦急就怕二师兄在大理寺受到什么委屈,毕竟依着二师兄的性子可是宁折不弯之人。 一只手握住怀南的手腕,祁王声音冷静的说道“我送你去大理寺,我和大理寺卿还算熟悉!看在爷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他!” 此时的祁王眼神幽深一片,让原本焦躁不安的怀南瞬间安静下来。是啊,此时她可不能慌,若是她慌了二师兄就真的有危险。 “流风,快点去大理寺!”祁王命令道。然后就看到流风一挥缰绳,马儿快速的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当马车停在大理寺前,怀南还不等马车停稳就从马车上跳下来,直冲大理寺。身后的祁王连忙跟上,并且对着流风吩咐“将事情给调查下!” 大理寺卿看到祁王和帝师亲自前来,当然不敢怠慢就亲自带着两人去了地牢。当怀南看到二师兄的时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此时火炎正大喇喇的坐在地牢地面上的杂草上,虽然神色带着几分落寞,但好在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势。 “师兄?”怀南站在牢房外轻轻的喊道。 可火炎听到怀南的声音不仅仅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连忙奔过来,反而连忙转过身体背对着怀南,低声低气的说道“师弟,我不是故意给你惹祸的,我知道错了!” 到了此时,火炎想到的不是自己被抓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刑法,而是怕给怀南惹麻烦,怕怀南生气。他明明在江湖上无拘无束无法无天,却要来这南苍来束手束脚,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看望怀南罢了。 怀南鼻子一酸,连忙笑着说道“你没有给我惹祸,但是师兄不肯看我,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保护好师兄,师兄责怪师弟了?” “怎么可能!”火炎一下子就站起来,面对怀南“师弟对我很好的,我在这里也玩的很开心,只是我今日实在没有忍住!” 祁王看了眼大理寺卿,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原本也只是以为这是一寻常滋事斗殴事件,如今看帝师和祁王都如此关注此人,顿时觉得这普通的案件变得棘手起来。 “这位公子在南苍城内酒馆将几位公子给打伤的不轻,那些公子报了案,我才将人给抓来!还未审问也未曾用刑!”大理寺卿解释道,就怕这二位误会自己动用私刑。 祁王皱了下眉头,这南苍城内打架斗殴的事情多了去了,为何要闹到大理寺来,这本身就存在着疑问。 怀南看了眼祁王,两人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复杂,看来,这后面还有人在把控这件事情。 “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一道湿气的声音响起。 “那位已经被抓入大理寺了!”恭敬客气的声音回禀着,然后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的大理寺内,祁王给了大理寺卿一个神色,大理寺卿苦哈哈的打开牢房让两人进去,自己倒是被祁王给打发了。 “师兄,没事的,只是怕要委屈师兄在这里呆上几日了!”说到这,怀南就面色黯然,她希望师兄来南苍是来游玩的,可以吃喝玩乐,可不是来吃苦受罪的。 火炎拍了下胸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委屈!这里有地方睡,不委屈,就是伙食不怎么样!也没有酒喝!” 瞧着师兄这心态,怀南也放心多了,连说道“放心,今后师兄吃什么我会让寒酥做好送来,酒也给师兄你送来,不过不许多喝!” 此时怀南能够做的就只是从这些小事上面来弥补师兄,其他的就只能等师兄走出大理寺再说。 火炎这一听就咧着嘴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多喝的,不过你多带几瓶过来,在这里呆着也忒无聊了些!” 祁王笑着说道“我府中有上好的桃花酿,过后我让人送进来!” 怀南看了眼祁王,她可是知道祁王府内的桃花酿那可都是极品,平日里祁王并不拿来招待人,却不想如今却愿意给师兄。 火炎吸溜了下口水“可是正宗的桃花酿?”火炎倒是尝过桃花酿的滋味,那还是在师父那里,不过只是尝了一小口就被师父给赶走了,惹得火炎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祁王点点头,惹来火炎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对于火炎来说,若是能够喝到正宗的桃花酿,哪怕这这里多待几日也无妨。 桃花酿极为难得,平日里那些大户人家喝的桃花酿不过是仿制的,味道极为不如正宗的桃花酿。只是正宗的桃花酿数目有限,不是真正的权贵之家还真的得不到。 “师兄,你怎么好好的和人打架了呢?”怀南试探的询问,虽然师兄的确好斗,但也不是逮着一个人就会打起来。 火炎倒是没有多想,听怀南这样一问顿时怒气上涌,一巴掌拍在墙面上“我只是去酒楼喝酒,遇到这群混蛋竟然说师弟你的坏话,我听不下去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若不是官员来的快,我非打断他们都腿不可!” 怀南听师兄如此说,心里感慨万千。虽然师兄鲁莽,但对自己却是没话说,十分维护。定是那些人说了些污言秽语惹怒师兄,才让师兄忍无可忍。更重要的是,这人还知道师兄的性子,将一切都安排的刚好。 怀南这牢房那里呆了很久,才和祁王离开。不过祁王在临走之时,却特意告知大理寺卿,这人可是他很重要之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就将大理寺给拆了。 两人刚刚走出大理寺,就看到流风和六出一起走了过来,六出说道“这几位被打的公子虽然家世不高,但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二公子将人给打伤的不轻,此时一个两个都在闹!” 等六出说完,流风才开口“那群人看似是无意中伤帝师大人,不过属下调查那些人早早就等候在那里,且在人被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有官府人员前来救场,实在太巧合了些。不过属下也调查过,并未发现这些人背后有什么指使,看似都是无意而为!” “无意而为!呵,从来都没有什么巧合!”怀南冷哼一声,这次背后之人是真的惹怒了怀南,动她在乎之人,这简直就是踩了她的底线。 祁王瞧着怒气不止的怀南,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觉得这怀南太关心旁人了。不过也知道那人和怀南是师兄弟,有些倒是可以忍受。 “你且不要着急,凡事还有爷在呢,放心不会让火炎有事的!”祁王宽慰了句。这不论那些人想给火炎定什么样的罪名,既然怀南要救此人,他就是动用些暗中的势力,也必定将人给救出来。 怀南点点头,朝着祁王露出感激的神色“今日多谢你了!” 听着这个“谢”字,祁王觉得莫名的刺耳,连忙摆手“谢什么谢,你是爷罩着的人,更何况火炎也算是和我喝过酒的人,救他应该的!” 流风在一旁觉得牙都酸了,爷啊,您是不是忘记了,那些平日里求到你面前的人,你可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拒绝。 回到国公府,怀南就看到焦急得明月正在永宁院内来回的走动,看到怀南回来后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师弟会不会有事!” 明月心里也是有些内疚,今日火炎要出去喝酒,明月并未一起。这只是分开一会的时间,这火炎就出事了,若是她当时跟着,未必会有这些事情。 “师姐莫要着急,我去看了二师兄,并未受伤。这次的事情或许是我连累了二师兄,我定会将二师兄毫发无损的带回来!”怀南保证道。 明月知道小师弟的本事,也知道小师弟言出必行,听小师弟这话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这心就放下一半。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也是你师兄鲁莽,既然背后之人想要伤害你,那么你自己要注意些。若是真的不行,大不了劫狱就是!”明月骨子里江湖人的气息涌现出来。 怀南点点头,将今日买的礼物交给明月,但此时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情,怀南安慰师姐几句,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六出,将今日所有被打公子的身份调查出来!”怀南吩咐道。虽然很想调查出背后之人的身份,但此时什么都比不上师兄的安危重要,师兄多在牢中呆一日,怀南这整个人都不得劲,觉得心里十分难安。 一时之间,怀南将下面的人都给派出去了,而怀南自己也没有闲着,她动用了些手段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不让有些人做文章。 而处于事情中心的火炎,此时却在牢房里啃着香喷喷的鸡腿,大鱼大肉的摆满了一桌,更不要提那壶桃花酿了,让火炎整个人高兴的在牢房里哈哈大笑,让那些牢房的人都以为这人是疯了。 ------题外话------ 上架啦!上架啦!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哈! 如今疫情严重,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我的拙作哈! 反正我已经被关在家中一个月了,现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每天就是和我家宝宝大眼对小眼!两人和傻子样坐在阳台晒太阳,我已经被晒黑了 78-79 黑暗中,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这...祁王殿下,您不能如此威胁我啊!”一位老者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痛苦。 祁王一身深紫长袍,鬓若刀削,面若春花,菲薄的唇裁出一枝绝色桃花,线条优美的眉划出凌厉的弧度,眼波流转间数不清的风流艳色。 “为何不能?爷今日告诉你,你若是让你儿子老老实实的呆着,这些就是给你的补偿!若是你不知好歹,你们这一支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祁王站在那里,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他看起来比起这黑夜更加的可怕。 老者脑袋里不停的转着,其实儿子只是受了重伤,只要养上那么段日子就会安然无恙。若是答应祁王不仅仅可以得到好处,还可以避免得罪祁王。 “我,知道了!”老者低着头说道,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老者只有认命的份,他不能为了一时之气毁了整个府邸。 祁王满意的点点头,就从这府邸消失,出现在另外一处。 而另外一边,怀南则是出现在一处医馆内,此时医馆的一处房间里躺着一个人影。可以看到这人影鼻青脸肿伤的不轻,他躺在那里似乎睡的不太舒服。 怀南知道师兄将人给揍了,如今亲眼看到才知道,这揍的可真是不轻,一个个都被揍的不成样子。不过想到这些人目的不纯,当时师兄该下狠手才是,只要不把人打死了,都是一样。 冰冷的感觉让那人睁开眼睛,可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带着黑色面巾的面容,而他的颈脖处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哪怕此时是黑夜,也不能遮掩这刀锋发出来的光亮。 “大..大..大侠饶命啊,你要钱我给,不要伤害我!”男子一开口就是求饶,不过也是一个知本分的,这就好办了。当然,怀南调查过这些人,胆子小的就威逼恐吓,那些固执的就从他们身后的家族下手,一个个瓦解他们。 “是谁让你们去冤枉人的?”怀南低声询问。 男子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就在他想要期盼的时候,刀锋突然划了下男子的颈脖,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让男子吓到连忙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给说了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他给了我们很多好处,就是让我们挨顿打,然后将那人给送入大理寺!” 怀南目光深了几分,看来这人还真是谨慎,未曾自己露面。 “我要你放弃对那人的控告,将事情给大事化小。若是不然...我手中的刀可以瞬间将你的性命给收回!你也别想着要回头再算账,我今日可以出现在这里,明日一样可以!”怀南威胁道。 这人原本胆子就很小,被怀南这样一吓,连忙就忙不停的说道“大侠,我明白的,您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当怀南走出医馆的时候,看了眼天色,心里思索着看来今晚或许可以将所有人都给处理了,也不知祁王、师姐还有六出那里进行的怎么样了。 这一夜怀南等人一夜未睡,当天明的时候几人都出现在国公府,虽然经过一夜的忙碌,但几人精神抖擞,并未出现疲态。 瞧这几人的神色,怀南也知道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心里微微放心了些。让师姐等人赶紧回去休息,怀南还未开口,就看到祁王慵懒的打量一个哈欠“好困啊,爷可是为了你一夜未睡,今日在这永宁院休息一会可以吧,爷怕自己回去路上就困的昏过去了!” 祁王说着还又故意打了几个哈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这里呆着。祁王无法无天惯了,既然心里是这样想的,那就这样做了。 怀南还真的未曾打算留祁王在这里休息,不过想到祁王这为了师兄的事情不仅仅忙前忙后,还出人出力的,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留人在这里休息也不为过。 “我让人给你准备房间,祁王也早些休息!”怀念说道,这永宁院当然有空置的房间,正巧让祁王休息也不错。 祁王满意的跟着下人去了自己房间,而怀南此时扭了下颈脖,一夜未睡身体似乎都僵硬了许多。让寒酥等人打好水,怀南准备先沐浴一番解解乏。 房间里,怀南用手试了下水温,发现水温正好,这水里还被寒酥加了些可以驱乏的花草,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气。怀南沐浴不喜人伺候,这房间里也没有外人。 轻轻的解开腰间的长带,衣袍轻轻落下,当怀南退下里面的那层白色中衣,突然房间门被人推开,一道声音紧随而来“爷告诉你...” 祁王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夹杂着平日里怀南身上的梨花香更是让人有些醉意。可当祁王看到眼前一幕,整个人都震惊坏了,定在那里不能动弹。 他看到怀南背对自己,此时衣衫半解露出优美的脊背。那脊背白的发光,蝴蝶骨更是若隐若现,单薄的肩膀,瘦弱的脊背,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 怀南听到动静连忙将衣服给穿上,她此时整理着衣服,不解的询问“祁王可是有什么事情?”哪怕怀南心里有些慌,但也知道此时自己要表现的平常些,毕竟若是自己是一个男子,被男人看了也不该大惊小怪。 祁王瞧着衣服已经穿上,不知为何自己心里怅然若失,可是心跳却砰砰不停,让祁王整个人都有些发热起来。 “没,没什么!”说完,祁王就是用跑的离开怀南的房间。 路上,祁王不停的告诫自己,都是男人嘛,看一眼没什么。哪怕怀南的脊背真的很好看,大家都是男人她有的自己也都有,大惊小怪什么,可是不论祁王怎么告诉自己怎么安慰自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颗心也隐隐像是坏掉了一样。 今日,早早的怀南就和明月来到大理寺,来接火炎回去。 原本这是一件斗殴事件,可大理寺卿自己也十分好奇,不知为何那些被打的公子一个两个都来到大理寺说一切都是误会。 大理寺原本接手这个案件就觉得棘手,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案件,其实根本就不必惊动大理寺。如今那些公子愿意放弃,大理寺卿也觉得求之不得。 两人正准备入大理寺,却见一人骑着马疾驰而来,那人端坐在马上,高大的身影和背后的太阳融为一体,让人看着心生敬仰。 祁王跳下马,目光看了眼怀南然后立刻闪躲了下,自从昨日他看到怀南沐浴之前的背部,竟然失眠了。若是失眠了也就罢了,可是后来自己竟然做梦了,梦里他看到怀南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褪去衣服,梦里他看不清怀南的身体,可是脑子里却有着一股冲动。 当祁王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尴尬的是,他竟然梦遗了!这可是让祁王觉得极为羞愧,你说梦遗就梦遗吧,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可为什么是在梦里梦到怀南之后才会如此。 “祁王!”怀南笑着打招呼,虽然昨夜出了那样一个意外,不过怀南很确定祁王并未看到什么,这让怀南觉得没有什么不对,态度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祁王清了下嗓子“怎么说爷和火炎相识一场,爷来看看!”但其实,祁王可是就是为了怀南而来,虽然梦里的事情很尴尬,可是不见怀南更加难受。 三人说着就往里面走去,大理寺卿早早就等候在那里,看到两人连忙迎上来,亲自带着两人去了地牢。 “这次的事情,还是麻烦大理寺卿了!怀南感激不尽!”怀南拱手说道。看似大理寺卿没有做什么,但师兄在这地牢里没有受到委屈,必定有着大理寺卿的功劳。 大理寺卿连忙摆手“帝师大人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份内之事,这位公子原也没有犯什么罪!” 来到地牢,就看到火炎躺在那里,他躺着的地方不是稻草,而是怀南让寒酥送来的锦被。而在这昏暗的地牢内,还摆放着酒壶,还有水果糕点,看起来简直就不是坐牢的。 火炎此时正无聊的紧,听到声音连忙朝着外面看去,就看到几人走了进来,连忙问道“师姐,小师弟,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本来火炎在这里呆着有美酒喝也还好,可是后来怀南怕他喝多了伤身就告诉祁王不要送多了,每日只给一点酒,这让火炎整日里都愁眉不展。 “现在知道着急了啊,看你下次还鲁莽不了?”明月板着一张脸呵斥道,这些日子明月可是极为担心,又是担心牢中的火炎,又是担心忙碌不堪的怀南,可是心力交瘁。 火炎嘿嘿傻笑了下“师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老是训我了,还有外人在呢!” 明月极为无奈,这个时候知道爱面子了,可平日鲁莽行事的时候却是一根筋,为此明月都不知道费心多少,可是这人就是这性格,还真的改不过来。 “师兄,你辛苦了,我接你回家!”怀南笑着说道,此时能够将师兄给带回去,怀南心里的大石也落下了。 火炎一听乐的不行,此时牢房已经被打开,火炎连忙走出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哎呀,终于可以回去了,憋死我了!” 几人往外面走去,就在走出大理寺要分道扬镳的时候,火炎一把拉住祁王“那个...那个你的桃花酿还有没有了?” 祁王看了眼怀南,就收到怀南警告的眼神。这世上或许也只有怀南敢用眼神警告祁王,就是南苍帝警告祁王也是无济于事。 “你这几日都喝了那么多,正宗的桃花酿不可多得,你以为是大白菜啊!”祁王没好气的说道。其实这府内还真的有桃花酿,他也没有小气到不给火炎,只是怀南不想让火炎喝,祁王也就装作没有了。祁王告诉自己,他这不是怕了怀南,只是舍不得了而已。 火炎一听并未怀疑,这桃花酿本就难得,这几日他也的确喝了不少,想想火炎还有些心虚,喝了人家这么多美酒。 “祁王,今后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定不会推辞!”火炎信誓旦旦的开口,他还是很欣赏祁王的,没有一般世家子弟那高傲的样子。 祁王点点头,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火炎帮助,但火炎此人直爽的性子也十分对祁王的胃口,交一个这样的朋友祁王觉得很好。 祁王看了眼怀南,虽然今日怀南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可祁王还是因为那个梦觉得心里有些羞愧,竟然没有跟着去国公府,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怀南此时可没有发现祁王那隐秘的心思,她此时心情愉悦带着师姐师兄回到国公府,而国公府内早就摆好膳食。 “师兄还是快些去洗漱一番!”虽然火炎的样子不至于狼狈,但这么多日都未曾洗漱身上还是有着一股子怪味。 火炎闻了下臭烘烘的自己,连忙去洗漱去了。此时明月看着怀南,想了想还是开口“师弟,我准备这几日就就和二师弟一起回去了!” 怀南一听,神色带着几分黯然“可是这南苍不好玩?要这么着急就回去吗?” 怀南十分不舍两人,可自己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游走江湖或者整日里呆在飘渺宗的那个自己了,自己如今有着身份也有着同样的责任。 “我们出来的够久了,更何况这南苍城的确不适合二师弟,若是继续呆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当然,今后我们会常来的!”明月也极为不舍,可是没办法,他们在这里不仅仅帮不到怀南什么,反而添乱,这还不如回去。 怀南知道师姐说的都是事实,心里再不舍也没有办法。更何况,那些人这次利用师兄,那么下次呢,自己能够保证每次师兄都可以安然无恙吗。 “好,那以后师姐也要带着大师兄前来!”怀南笑着说道,就在此时就看到洗漱好的火炎走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开始用膳。 ------题外话------ 什么时候你会觉得悲凉,当你满心的期待未来,努力的经营一切 可你回头却发现,他的无所谓和敷衍 80-81 “师姐,二师兄,一路小心!”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今日明月和火炎准备回去了,怀南一路将两人给送出城,虽然还是极为不舍,但也知道哪怕她送的再远,分别还是要来临的。 明月和火炎坐在马上,对着怀南点点头,明月嘱咐了几句“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来信回来,虽然我们只是江湖人,但未必不会帮不上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 明月指的的事情乃是当初定国公夫妇去世的事情,怀南一个人在南苍将所有事情都给打理的很好。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怀南都已经成为帝师。 “我明白的,师姐放心!”怀南很是听话的说道,如今能够这样教育自己的人也不多了,但这些人都是真心关心自己之人。 “师弟,我们走啦!想我了我就来看你!”火炎扬着嗓门说道,这离别的伤感在火炎看来倒是矫情了,又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挥挥手,看着两人转身离去,等他们的身影都越来越模糊,怀南还站在那里不肯离去。这两个亲人离开,怀南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人都走了那么远,还看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怀南心里的伤感。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祁王,今日祁王少见的穿着一身素袍,素袍并非真正的纯白素袍,而是一种琉璃白锦缎,衣襟领口却大约有一线金丝织就的精美花纹镶边。 “祁王怎么来了?”怀南询问。当然,她可不会怀疑祁王跟踪自己,毕竟从内心里来说,怀南还是极为信任祁王的。 祁王冷哼一声,刚刚他看着怀南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山头,背景寂寥,让他的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还好他知道今日火炎他们要离开,偷偷的跟来,不然这人还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爷正巧到城外有事,看到你们三人就过来了!”祁王面不改色的说道。 怀南并未怀疑祁王话语的真假,倒是相信了祁王,经过祁王这么一打岔,怀南原本满心的惆怅就这样消失不见。 怀南上马,两人并马而行,祁王抬头看了看天,就是不看怀南,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听闻,近日里你和那位歩家小姐走的很近啊?那位可是南苍第一美人,怎么看上了?爷还真是不知道,你竟然也是如此肤浅之人!” 祁王自己说着说着,就觉得满胸口都是酸意。哪里是什么听来的,不过是身边有流风这个大嘴巴,整日里说个不停,而关于怀南的事情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就记下。不仅仅记下,还上心了。 怀南愣了下,她这几日倒是的确和步悠经常见面,这南苍就这样大,遇见了总会说几句话。更何况怀南还很欣赏步悠,这也不排斥一来二去就走的近了些,未曾想到这流言蜚语竟然这样厉害。 “步小姐很是冰雪聪明,倒是一个难得的朋友!只是,我们只是朋友罢了,祁王可不能随意揣测!”怀南解释道,这也是为了步悠考虑,毕竟步悠是个女子。这个世道,对女子的名誉总是有着极大的苛刻。 祁王看了眼怀南,虽然信了怀南,但想到怀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那位什么第一美人经常在一起,这心里就和堵着什么东西。 “想不到你眼光还挺高的,怎么?有喜欢的人没?告诉爷,爷为你出谋划策!”祁王大手一挥,一副听我的准没错的样子。但祁王自己可还是个连女子的手都没有拉过的人,如此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怀南摇摇头,就在祁王觉得心情瞬间舒畅的时候,怀南却来了一句“若是真有喜欢之人,必定向祁王讨教一番!” 祁王觉得心口一口老血都快要喷出来了,他有点想要给自己一拳头,好好的说什么情爱。若是怀南本来没有那个想法,经过自己这样一提就真的情窦初开了可不好。 “这女子有什么好的,矫揉造作,什么都不会还整天无病呻吟的,若是你娶了妻子必定要束手束脚,还是一个人自在,你觉得对不对?”祁王看向怀南,目光里带着求赞同。 对于这想法怀南还真的没有什么感悟,她又不是真的男子,今后也不会真的娶亲,这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怀南一向清楚,和这位傲娇的爷抬杠没有什么好下场,倒是点点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就在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怀南一不小心竟然被迷了眼睛。 “怎么了?”祁王瞧着怀南的马儿不动不说,怀南自己还坐在马上不停的揉着眼睛,那眼睛周围的肌肤都被揉的发红。 怀南尝试着张开眼睛,可是不行,很是无措的开口“被风沙迷了眼!” 瞧着怀南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祁王想了下,直接驱马来到怀南马前,一个伸手就将坐在马上的怀南给一把掐了过来坐在自己的马上。 “啊!”怀南惊呼出声,若不是信任祁王怕是她都要出手了。 祁王将怀南放在自己马上,想到自己刚刚掐着怀南腰肌的时候,那细细的腰肢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人的腰也太细了,他真怕自己给掐断了。 “你别动,我帮你吹吹就好了!”祁王说着,就将怀南揉着眼睛的一双手给拿开。这拿开后,看着怀南眼睛红彤彤的就像是被欺负了样,如此看着委屈可怜的怀南和平日里清冷的她极为不同,却让祁王生出一种极大的保护欲来。 “怎么了?”怀南没有感觉到动静,询问道。 祁王连忙回过神来,慢慢的吹着怀南的眼睛,不过一会怀南眨巴了下眼睛觉得好多了。可是眼睛舒服了却觉得此时她和祁王的姿势,十分尴尬。 此时怀南和祁王共乘一匹马不说,两人此时还面对面,祁王那张俊俏的面容距离自己很近,让怀南忍不住心跳漏跳了几下。 “我没事了!”怀南说着就连忙回到自己的马上。 而祁王此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内心里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尴尬,两人就一路无言。祁王觉得这气氛好生奇怪,就故意找了个话题“过几日西云国要来,你可知道?” 说起朝堂之事,很快就转移怀南的注意力,两人凯凯而谈,对于刚刚那份暧昧倒是都忽略不计了。 南苍城内,百姓们奔走相告“知道吗,今日西云国来使前来呢!” 往日里就热闹的南苍城今日更是人头涌动,多少百姓游走街头就想看看传闻中的西云国到底有何不同。 城门口,已经早早就有御林军将城门给封锁,那些百姓们只能呆在城中,而此时的城门口除了御林军外就只有几位被南苍帝派来迎接使臣的几位大臣。 被派来迎接西云国使臣的有太子南以恒,逸亲王,还有祁王南砚祁和帝师安怀南。这几位在朝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深受南苍帝重用,今日派这几人前来迎接西云使臣,看见南苍帝对于西云国的重视。 怀南和祁王并肩站在那里,等候西云国使臣。西云国,乃是和其他国家都不同,因为西云国乃是女权国家。 西云国的帝王历代都是女子,皇女也都是女子,皇子却不能继承帝王之位,这和其他几国都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但并不是西云国所有女子都是如此,西云国的朝堂官员都是男子,整个国家也都是男子为主力,只是皇权在女子手中。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家,在其他三国的眼里也是极为的陌生,众人对于西云国都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就是怀南自己,也对这个与众不同的西云国有着好奇心。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侍卫传来声音“西云国来了!” 四人站在那里朝前方望去,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出现在四人的视线中,整齐划一的步伐,中间那辆马车上坐的应该就是此处西云国来使,也是西云国如今的三皇女文宛千。西云国皇女颇多,可是这位三皇女却是呼声挺高的一位,很多人都认为今后这西云国帝王之位怕是会落到这位三皇女的手中。 越来越近,众人才看清中间那马车可是极为讲究,,四只并列通体雪白的马儿拉着一架宫廷华盖马车,华贵流苏旋转,白色轻纱垂严,在那白纱轻掩下,隐隐绰绰可以看见一道身影坐在其中。 逸亲王走上前来,微微拱手“我乃是南苍逸亲王,马车内的不知可是西云国三皇女殿下?” “正是本皇女,逸亲王!”。”妩媚悠柔的嗓音,犹如大提琴弹奏出来的音符,又掺杂着一丝丝魅惑的气息。 虽未见其人,但听其声音也不难想象这位西云国三皇女必定是位姿色不俗的女子。只是,如今这位三皇女连马车都不下来,甚至连站在这里的太子等人也不打个招呼,实在的无礼的紧,或者说很是狂妄。 逸亲王的脸色并不好,更不要提太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只有祁王和怀南站在那里面不改色,两人对于这位三皇子客气与否都不关心,他们只是来接三皇女入城的,仅此而已。 “陛下还在等候,三皇女,请!”说着,逸亲王坐上马,太子看了眼马车也跳上马。倒是祁王和怀南上了马车,这样出风头的日子,两人可不想被百姓们围观。 南苍人在前,西云国的队伍在后,就这样驶入南苍城内。街道两旁,早早就围满了百姓,可惜百姓们伸长脖子踮起脚尖也未曾看到那位西云国使臣是何模样。至于那些西云国侍卫,百姓们瞧着倒是失望至极,那些侍卫都是男子,和南苍侍卫没有什么不同。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百姓们什么都没看到,只能十分失望的散开,但是对于这位西云国三皇女的好奇却是只增不减。 “三皇女,陛下已经安排了晚宴,三皇女先去行宫歇息片刻!”逸亲王客气的开口,他也算是看出来这个三皇女十分高傲,那么就公事公办即可。 “可!”只有简单的一个字,然后西云三皇女的马车就被人带去了行宫。 太子一挥袖袍气势汹汹的离开,此时都可以感觉到太子紧紧握着的拳头。也是,他身为太子纡尊降贵来迎接他国皇女,却被如此忽视,太子心情怎么能好。 逸亲王瞧着太子的背影,很是谦恭的和怀南祁王打了个招呼“我还得去和陛下复命,祁王帝师你们自便!” 祁王和怀南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倒是无所谓的去找个地方喝茶去了。而这喝茶的地方当然是文贵妃那里,两人去了文贵妃宫殿,见到两人文贵妃很是高兴。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听闻今日你们去迎接西云使臣了?”虽然女子不能干政,但这不是秘密,文贵妃当然清楚。 祁王喝着母妃亲自做的糕点,点点头“晚宴还早啊,人我们接到了就可以了!”口中的糕点很是甜腻,祁王很是自觉的又拿了一个,文贵妃正好奇自家儿子不是不吃这些甜食的吗,就看到儿子将糕点放入怀南面前。 小小的一个举动,让文贵妃很是欣慰。原本还觉得两人会相处不愉快,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也是,儿子从小就护着怀南,这长大了还是未曾改变。 怀南虽然平日里话语不算多,但在文贵妃面前却是十分嘴甜,将文贵妃哄的那是一个心花怒放。旁边的祁王就坐在那里,看着这两人相处和谐,心里亦是安宁一片。 “娘娘,晚宴的衣服送来了!”语熙嬷嬷端着衣服走了进来。 文贵妃在后宫地位不俗,想要什么衣服随时都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制作,今晚有宫宴文贵妃是之前就知道的,就让绣娘们为自己绣制一套宫装。 伸手拿了过来,文贵妃的眉头就紧蹙不已,直接将衣服给扔在地上,华美的衣服就这样飘落在地,文贵妃的声音带着不悦“这衣服是谁改了!” 文贵妃让绣娘们绣制的衣服并不是这样,比这要华美的多,可此时送来的宫服虽然看样子还是很不错,但却不是文贵妃要的那件,也不怪文贵妃如此生气。 语熙嬷嬷叹了口气,将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是皇后娘娘说那件衣服不适合娘娘您,让绣娘们给您做的这件!” “皇后?”文贵妃皱着眉头“她回来了?” 文贵妃和皇后不对盘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两人一个是帝王的爱妃,一个是稳居后宫的后宫之主,一个看不上皇后整日里针对自己,一个觉得贵妃妖媚惑主,两人也算斗了不少年。 前些日子,皇后去祈福,文贵妃觉得整个后宫都清净许多,如今皇后一回来果然就开始找茬。 “皇后娘娘今日才刚刚回来,只是未曾惊动众人!我也是刚刚得知,皇后娘娘回宫了!”语熙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娘,旁人只能看到自家娘娘那倍受宠爱无法无天的样子,可是她们却知道,娘娘背后里是多么辛苦,这皇后回来了,娘娘安生的日子又要结束了。 祁王冷哼一声,眉目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她可真会找时间回来!” 祁王还记得小时候,皇后每次都将母妃叫到皇后宫中,次次为难母妃。他虽然人小,但很多事情却都记得清清楚楚。 的确,皇后不在,凭着南苍帝对文贵妃的宠爱,这样的宫宴必定会带文贵妃出席。有他国使臣前来,带着贵妃出席,这原本就是一个彰显宠爱的机会。皇后此时回来,必定要参加今晚的宫宴,且皇后还换了文贵妃的宫装,想必就是不想让文贵妃出风头。 “娘娘,您天生好颜色,难不成还需要这样的衣服来衬托吗?要我看啊,那皇后就是知道你长的太美嫉妒呢!您可不能生气,晚上打扮的隆重些,还不是艳压群芳!”怀南夸赞道。虽然这其中有着拍马屁的成分,但也大多都是实话,文贵妃的容貌已经无需衣物首饰来衬托。 文贵妃和皇后已经斗了这么多年,心态早就变得波澜不惊,这气愤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心里发堵罢了。如今听着怀南的话语,忍不住露出笑意来“还是怀南会说话,也是,我和那个黄脸婆交个什么劲啊!语熙,将我柜子里那件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本宫今晚可要好好出一番风头!” 语熙姑姑连忙应声就去寻找,她觉得自家娘娘只要心情好,怎么折腾都可以,反正还有陛下护着呢,怕什么。 怀南随着祁王在文贵妃这里用的午膳,不得不说,文贵妃这里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伺候的宫人可都是极好的,也不怪那么多妃嫔羡慕嫉妒贵妃。 用过午膳,两人就离开文贵妃那里,毕竟他们也还是有着事情要处理,更何况,晚宴两人还要出席,可不能和贵妃一起出席。 夕阳西下,傍晚很快就来临,举办宫宴的大殿此时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早早来到的官员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祁王和怀南并肩而来,祁王看着热闹非凡的宫宴,瑰丽色泽的唇染上些许凉薄的味道,他走入大殿,毋须霸气张扬,便睥睨天下。 祁王身边的怀南眉目如画,容色秀美,白袍广袖,简直就是陌上无双少年郎。 看到这两人一同前来,很多官员想要上前寒暄几句,只是祁王一个目光扫了过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也就歇了心思,他们怎么忘了,这位祁王可是个不喜应酬的主。 每个人来参加宫宴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祁王的位置靠右靠前,和几位皇子在一起。而怀南的位置在大臣之首靠前,祁王看了眼怀南的位置,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两人分开而坐。 今日宫宴来了很多人,怀南环视一眼看到长公主等几位公主早早就精心打扮坐在那里,还有步悠等世家小姐也随着父亲坐在席位靠后的地方,而李重光这样的世家公子则是就坐在父亲身边,看起来整个大殿都是各色各样的人,好生热闹。 此时,一道似乎和宫宴格格不入的身影跃入怀南视线,看着那人坐在轮椅之上,一拢青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的点缀与花纹,只在袖口绣了一只墨绿色的翠竹,素素雅雅,清清澈澈地自他肩头流泻而下。 易世子朝着怀南微微点头,自那日之后两人倒是有些日子未见。 怀南微微点了下下巴,然后就收回目光,却没有看到易世子的目光在她身上盘旋很久才转过目光。 82和亲人选 等来参加宫宴的王公大臣们一一落座,南苍帝才姗姗来迟。 南苍帝士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身形仍旧挺拔,眉目也沉稳英俊,唇畔留了些许胡须,头戴玉冠,周身带了些上位者的气势。 在南苍帝的身边,落后一步的乃是如今南苍的皇后。今日的皇后身穿大红色繁复凤袍,头戴纯金凤冠,凤凰口衔一枚璀璨红宝石垂到眉心,极为凤仪华贵。 原本皇后今日如此装扮,如同雍容华贵的牡丹,可惜,若是她的身后没有步步紧随的贵妃娘娘也就罢了。 文贵妃一袭华丽的赤色红袍加身,虽不是皇后不能着正红色,可文贵妃这赤红色却极为耀眼。略施粉黛的脸绝美动人,漂亮尖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勾人的光芒,尤其是她漂亮好看的唇瓣上,那一抹艳丽鲜艳的红。 不得不说,文贵妃这样盛装打扮,生生压了皇后一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文贵妃,到时皇后哪怕穿着凤袍,也显得黯淡无光。 文贵妃瞧着众人的目光,唇边笑意更深,看了眼前面连走路姿势都略显僵硬的皇后,文贵妃更是觉得心里极为解气。 帝王落座,皇后坐在一旁,哪怕文贵妃再如何受到宠爱,此时也不得不坐在靠皇后的下方。皇后给了文贵妃一个目光,极为高人一等,可惜文贵妃眉梢挑了下完全没有动怒。 “宣,西云来使!”一道道声音从大殿传出去,带着几分回音,似乎传出很远。 不过一会,就看到几人踏入大殿,这大殿内的九成人都目光好奇的看着这位西云国三皇女,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这位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人似乎踏着人心尖而来,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流苏发簪,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妩媚。 不得不说,这位三皇女的容颜的确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果真是一个美艳无双的美人,更何况还有着那样的身份,就更添加几分神秘色彩。 踏入大殿中央,三皇女文宛千微微俯身“西云三皇女,见过南苍帝!” “起!来人啊,为三皇女赐座!”南苍帝命令道,早就准备好的位置迎入三皇女等人,一行人落在在宴席之上,姿态落落大方。 文宛千坐下后,目不斜视的看向上面的南苍帝,比起自己的母皇,这位南苍帝看着极为威严,想到这些年南苍发展迅速,想必和这位南苍帝脱离不了关系。 “此次母皇让本皇女前来,为南苍帝带来几样礼物,还请南苍帝笑纳!”文宛千说着,就双手微微拍了下,立刻有人将东西呈上来。 南苍帝神色平淡,他稳居帝王多年,早就练就一身不动于色的本事。更何况,下面这行人可不是南苍子民,乃是他国之人,南苍帝一直都带着警惕之心。 “奥?这里面都是些何物?”南苍帝询问道,倒是那些闺阁小姐公子们的目光里都带着好奇。没办法,如今大多公子小姐都未曾出国南苍国,对于他国都是带着极大的好奇心。 文宛千笑容带着几分骄傲,起身介绍道“这第一物乃是我国很是稀有的鸽子兰!”随着文宛千的介绍,那侍卫就将盖着的红布给拿了下来,露出里面一盘花。 瞧着众人失望的神色,文宛千不慌不忙的开口“南苍帝可莫要以为这只是平常的兰花,这每一朵兰花中可都住着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鸽子!” 随着文宛千的话语,很多闺阁小姐都来了兴趣,伸长脖子看去,离得近的果真看到那盛开的兰花中每一朵里面都有着胖乎乎的小鸽子形状的花蕊,看着极为可爱讨喜。 这,普通的兰花的确没有什么好奇的,但这样的兰花却是南苍闻所未闻的。南苍帝点了下头,德福公公立刻将那兰花给端上来,南苍帝看了眼笑着说道“果真如此,西云帝有心了!” 文宛千点点头,然后指向第二盘东西“这乃是母皇送来的一种鱼,想必南苍国能人异士居多,定是知道这是什么鱼类!” 说着,那侍卫掀开红布,就看到那盘子上面是一个美丽的水壶一样的东西,里面正游动着一条很漂亮的鱼。 南苍帝知道,这西云国是故意来落南苍的面子。 很多人一开始都伸长脖子看去,可是看了眼那鱼之后就都缩回脑袋,实在是这鱼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不敢贸然开口,生怕惹了笑话。毕竟这可不是平日里的宫宴,这可是有着他国来使在场,万万不能丢了南苍帝面子。 瞧着下面大臣一个个都哑口无言,南苍帝面色带着几分不悦。 “看来,贵国是无人得知这鱼类的品种了,在我西云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此鱼是什么?”文宛千笑意浅浅。 就在文宛千觉得正好可以借由此事狠狠的打击一下南苍的时候,带着几分轻灵,那是极为干净清澈的音,仿佛万年的冰泉般,直入人心轻轻响起。 “此乃麒麟鱼,应该是海水中的鱼类,其体为绿色,身上有很多颜色的花纹、斑点,体型很小。此鱼,若是求爱过程中翩翩起舞,可以呈现橙色、黄色、蓝色和绿色,这是一种很罕见亦是很美丽的鱼类!”怀南坐在那里凯凯而谈。 文宛千脸颊上骄傲的笑容带着几分固定,她看向这个说的丝毫不差之人,只见这人只是一个翩翩少年,但目光里的沉静却是少见。 南苍帝原本还觉得这次要丢脸了,此时看着解围的怀南,突然绽放出愉悦的笑意“这乃是我国帝师,不知帝师说的可对?” 明明从文宛千的神色已经看出端倪,可南苍帝却还要亲自询问。既然西云想要南苍丢脸,南苍帝当然也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文宛千面色不变,点点头“贵国帝师的确是博学多才,此鱼的确是麒麟鱼,只是我想问一下,帝师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这麒麟鱼也是西云帝偶然得到的,知道的人太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送来南苍。原本笃定南苍不会有人知道此鱼,不想却打错主意。 怀南目光带着几分了然,她会知道不过是因为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更何况,她曾经生活的地方比起这里要先进的多,当然此时可不能这样去说。 “不过是偶然从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麒麟鱼!”怀南很是谦逊开口。 文宛千点点头,倒是未曾怀疑,她也不信这位年轻的帝师会真的自己见过麒麟鱼,这从书本上见过到是有着极大的可能。 “这最后一样东西,乃是我国帝王的国书,想让本皇女在南苍挑选一位皇夫,以交两国之好!”随着文宛千的话音刚落,那西云侍卫也是将国书给拿出来高高捧起。 德福公公立刻下去拿上去呈给南苍帝,南苍帝打开国书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果然是西云帝想要两国和亲。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国与国之间和亲的事情屡见不鲜,这只是为了提现两国友好。周四难就难在,这若是要挑选人嫁入西云国,可不是什么公主郡主,而是皇子或者大臣之子。在这南苍国,有哪个男子愿意舍弃颜面去做那和亲之事。 将国书放下,南苍帝眼光朝着下面的众人看了眼,果然,下面的年轻朝臣亦或者自己的皇子一个两个眉目间都是厌恶。 “西云帝有心了,我国青年才俊颇多,但我国一直奉行两厢情愿之说,这和亲当然也要彼此有感情,这点想必三皇女也赞同吧?”南苍帝开口,却是将皮球提给三皇女。而且用两厢情愿,也压制三皇女若是想要随意挑选之说。 众人一听陛下如此说,心里都松口气,那些官家公子此时一个两个都恨不得缩着脑袋。而几位皇子虽然言行未曾有任何失礼之处,只是目光也不曾看向文宛千,就是一向好色的五皇子南志成都装作饮酒的样子。 文宛千声音不缓不慢的开口“南苍帝所言极是,只是我初来南苍就对贵国祁王殿下一见钟情,想要求娶的也是祁王殿下!”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一些中立的朝臣想到的就是西云国的阴谋,人人都知陛下极为宠爱祁王殿下,若是祁王殿下去和亲,就等于是放了一个人质在西云,实在是危险。 太子党们或者厌恶祁王的此时恨不得拍掌叫好,祁王在太子等人心目中就是一根刺,若是能出嫁西云那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而祁王只要离开南苍,众人都觉得凭着祁王不可一世的性子,定会过的极为痛苦,毕竟西云不比南苍,可没有人宠着祁王。 像是怀南等人担心祁王的,此时一听就是愤怒,怀南可以肯定这位文宛千并不喜爱祁王,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假的,想必文宛千也知道祁王受宠程度,她想要皇夫就必定会挑一个最好的。 怀南将唇给抿的紧紧的,此时她心里极为的不悦,甚至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 文贵妃原本还正在看戏,此时一听那人竟然想要娶自己的儿子,文贵妃是一万个不同意。文贵妃看了眼皇位之上的帝王,帝王目光带着安抚,文贵妃放心下来,既然陛下没有此意,想必就一定不会委屈祁王。 倒是皇后,在看到文贵妃慌张的神色,然后又看到如此场合陛下竟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文贵妃,心里更是如同猫抓一般难受。 皇后嘴角浮现笑意,嫁吧嫁吧!将这祁王嫁入西云,看文贵妃还怎么在这后宫里猖狂,没有儿子傍身,文贵妃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此时的南苍帝心里是极为不悦的,祁王乃是他最爱的儿子,怎么会让他像是个女子般出嫁西云,这西云三皇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豁然起身的声音响起,只见祁王殿下一拍桌子,将桌上的酒水都给震的洒出几滴。 “就你,也配?爷,看不上你!”祁王殿下语气高傲,俯视着文宛千,态度极为反抗。 ------题外话------ 自从有了宝宝后,我发现不论我受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够自我痊愈 上一刻痛的泪流满面,下一刻笑的 83怀南插手 愤怒的声音,猖狂的姿态,这是文宛千第一次见这南苍所谓的祁王。 在来南苍之前,文宛千就调查过南苍几位皇子,太子当然不能选,其他的皇子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有这个祁王与众不同。祁王深受南苍帝宠爱,若是嫁入西云是一个筹码。而且听闻祁王长相能力不俗,这也配得上皇夫身份。 对面的祁王,发起火来,仿佛这凡尘俗世间没有一样事物能入得了他俯瞰下方的双眼,连施舍一个眼神,对匍匐在他面前的众生来说,都是莫大的恩赐。 不得不说,她只是选定和亲人选其他的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看这祁王俊俏的外貌和气质,文宛千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将这人娶回西云,倒也不错。 “祁王殿下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常事,本皇女亦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不如这样可好?我在这南苍暂住些日子,不如就由祁王做东,我们两人相处些时日,若是祁王殿下到时不愿,我亦是不会勉强!”文宛千句句在理,似乎自己就是那个爱而不得,愿意迁就心爱之人。 文宛千敢这样说是因为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她在西云哪个男子不想嫁给自己,自己容貌才情身份地位样样出挑,这位祁王殿下迟早也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文宛千这番话就是南苍帝都挑不出错出来,南苍帝可以肯定自己的儿子不会喜欢上这三皇女,只是古往今来这腌臜手段多了,南苍帝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迫。 文贵妃绞着帕子,看着文宛千的目光都快要喷火,可此时身为母亲,她满心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我看这西云三皇女句句在理,祁王也未曾娶亲,若是能够和亲也是一桩美事!更何况,这位西云国三皇女一表人才,也算是般配!如今只是相处一番,年轻人就该如此!”皇后柔柔的说道,语气似乎几分中肯,可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 南苍帝看了眼皇后,明明目光里没有什么,可皇后却脸色一僵。是啊,陛下就是如此维护那对母子,这么多年了,未曾改变过。 此时南苍帝知道拒绝不了,西云国句句在理,只是自己的皇后在这样的场合里却还想着妇人之间的嫉妒,着实让南苍帝很是失望。 “陛下!”此时怀南站了起来,祁王满脸愤怒的目光在看到怀南起身的时候,一双凌厉的眼眸顿时柔和几分,心里暗搓搓的在想。果然没有白对怀南好,这个时候还知道维护自己,想想祁王就得心口发烫,舒服的紧。 “帝师有何话要说?”南苍帝询问。此时南苍帝才越发觉得,这怀南坐了帝师之位乃是一个极大的正确的做法,没有帝王不喜欢臣子为自己排忧解难。怀南今日的举动,让南苍帝觉得其越来越像定国公了。 文宛千看着这位南苍帝师,心里莫名的觉得厌恶,此人开口准没好事,这是文宛千的预测。 “虽然西云和南苍不同,但如今三皇女身处我南苍就该守着南苍的规矩。南苍女子和男子独自私处难免会影响名誉,本帝师愿意陪同三皇女和祁王殿下游玩南苍,也可以避免三皇女的声誉,若是祁王殿下到最后还是不喜三皇女,我亦是可以证明两人清白!”怀南脸颊上露出浅浅一笑。 不论这三皇女想要做什么,她若是陪同在旁,一来可以警惕文宛千,二来她也是为了自己,她觉得让文宛千和祁王在一起独处,这心里有些不舒坦。 祁王原本是极为抵触和这位文宛千相处的,但是想想,若是有怀南为伴似乎也不错。祁王直接一屁股坐下来,声音带着几分高傲“帝师的确该在爷身边保护爷,毕竟爷这相貌,就怕三皇女会把持不住!” 如此自夸,还是一个大男人自夸,也只有祁王能够做出来。 南苍帝心里极为舒坦,大手一挥“那就依着爱卿此言,想必三皇女也极为认同吧!” 刚刚文宛千用话语来压着南苍帝,此时南苍帝这一回礼,让文宛千也不得不低头认下,笑着说道“当然,有贵国帝师大人陪同,必定更加精彩!” 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众人呼出一口紧张的气息,同时也对这位三皇女投来同情的神色。三皇女怕是不知这位祁王殿下的名声,可真的是能够搅动风雨,就是不知道祁王殿下对这位三皇女可会手下留情。 宫宴就这样悄然结束,一路舟车劳顿的文宛千带着侍卫回到行宫,而南苍帝则是早早就退场了,没有办法,实在是爱妃的眼神都可以出刀子了。 皇后一人孤零零的走在宫内的石子道路上,她亲眼看着陛下走出晚宴之后就去了文贵妃的寝殿,想必今夜又是宿在文贵妃那里吧。她明明是后宫之主,今日才回到后宫,可陛下一言一语都未曾过问,如今更是不顾自己这个皇后的面子,夜宿贵妃寝殿,想必明日里这后宫不知道多少嫔妃又要嚼舌根了。 “母后!”太子搀扶着皇后,声音安慰“母后莫要悲伤,您还有儿臣呢!” 皇后紧紧的握住太子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太子,你定要争气,等你登上那无上之位,母后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也都值得了!” 太子南以恒点点头,他从小就知道,父皇并不喜爱母后,也不喜爱自己这个太子。哪怕自己再怎么努力,父皇也只是象征性的批评几句或者表扬几句,他曾见过父皇将祁王扛在肩头,也曾看过父皇对于祁王的无理取闹呵斥头疼,而这些都是自己没有的。 太子知道,他要登上皇位,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不像小时候那般偷偷的躲在角落里,想让父皇也多看自己几眼。 “母后放心,等那一日来临,让您受委屈之人,您可以随意处置!”太子的声音带着杀意,而皇后满意的露出笑意来。 与此同时,文贵妃的寝殿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悦溪,你怎么又生气了嘛,我这不是也别无他法吗,更何况你也看到了这和亲之事必定不会成功的!这还不是有帝师在旁吗?”南苍帝进去文贵妃的寝殿后,就一路如同尾巴一般跟着文贵妃,哪里还是帝王威严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妻奴的样子。 文贵妃捞起桌上的一个茶盏就朝着南苍帝砸去,南苍帝也不躲让,那杯子就砸在南苍帝的胸口处。 “哎呦!”南苍帝捂着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另一只手扶着墙面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文贵妃在杯子砸中南苍帝的时候就吃了一惊,此时看到南苍帝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直接就跑到南苍帝身边,抚摸着南苍帝的胸口“是不是很痛,我去叫御医!” 一只大手将文贵妃给拉了回来,南苍帝呵呵一笑,哪里还有痛苦的样子,直接就将文贵妃给圈在怀中不肯放手“痛,都痛死了,你都不肯理我,你说我痛不痛?” 文贵妃这一看,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南苍帝给欺骗了,顿时更加生气了,粉拳一拳一拳的捶打在南苍帝的胸口。南苍帝也不躲让,就让文贵妃打个痛快,这份宠爱绝无仅有。 打了一会,南苍帝倒是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只是文贵妃这么多年养尊处优,这手都觉得有些痛了,手背都有些发红,索性也就不打了,但就是不去看南苍帝。 南苍帝握着文贵妃的手,心疼的说道“都是我不好,看,皮太厚了将悦溪你的手都给打痛了,要不,你换个地方再继续打?” 文贵妃不说话,但代表着自己还在生气呢。刚刚在那位三皇女要自己儿子去和亲的时候,文贵妃是多么的担忧,她知道陛下是真心实意的宠爱自己,可是文贵妃也清楚,陛下更爱这江山社稷,这无上皇位,所以她才那么不安。 这么多年文贵妃自己可以容忍很多委屈和痛苦,但事关自己的儿子,文贵妃却是丝毫不肯退让半步,这是自己的底线。 “砚祁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最爱的儿子,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砚祁去和亲的,只是今日宫宴之上我身为帝王不好直接拒绝,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吗?”南苍帝叹息一声,握着文贵妃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手背,安抚之意明显。 文贵妃突然冷哼一声“谁知道呢?若是那三皇女就是要砚祁去和亲呢,你会置两国邦交不顾吗?陛下,你我青梅竹马,我陪伴陛下多年从不要求什么,可是陛下,砚祁是我的儿子,我不求他如何荣华富贵,但却希望陛下可以让他活的自由自在!” 瞧着文贵妃说起这些的时候,眼圈都有些发红了,南苍帝心里也极为难受。他坐上皇位成为帝王,把控天下大权,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无能无力,这让南苍帝觉得极为挫败。 “我知你的心思,这亦是我这么多年该做的,这么多年了,砚祁比起其他皇子活的无拘无束,只要我还活着,就一直如此!若是砚祁愿意,这皇位...”南苍帝说着,就被文贵妃给捂住嘴巴。 文贵妃知道陛下的心思,但在文贵妃看来,这无上的皇位未必就是好的,坐上这个位置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比如不能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比如不能掌控自己的感情,既然如此,她还让自己的儿子去受这份苦又何必。 “陛下,我和砚祁从未奢求过那些,只要能够安稳度日就好!”文贵妃笑着说道。比起皇后等人,文贵妃看的更加清楚,她知道权利的背后要付出的是什么。 南苍帝有些无奈,若是这最爱的两人要求再多些,甚至再贪心些就好了,可偏偏这两人就是不争不抢,只是外面那些人却觉得两人嚣张跋扈,简直不可理喻。 “你一直都是这样,我知道,这么多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南苍帝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内疚。 文贵妃闹也闹了,如今也知道适可而止,她突然扯着南苍帝的耳朵“我的宫装被皇后给弄没了,陛下,你说该如何处理!” 文贵妃告起状来,理直气壮,当然她也只是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分寸文贵妃拿捏的很好。 南苍帝一听,连忙说道“放心,你要什么宫装都给,皇后那里过后我会让你去敲打一番,若是下次皇后再如此,你想怎样都可以,有我给你撑腰!” 有了南苍帝这句话,文贵妃才露出笑意来,两人又甜甜蜜蜜的一同跌入那张大床。 84爱慕之心 “大哥!” 怀南今日早早就收到祁王的消息,让她早些去行宫,若是怀南没有猜错的话,定是那位文宛千要求祁王今日陪同。依着祁王那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去陪一个皇女,所以让自己早些前去,就怕无聊透顶。 怀南刚刚准备出府,就听到一道急切的声音。朝着身后望去,果不其然看到素月急急忙忙小跑过来。自从那日素月和祖母因为祁王修葺院子来永宁院内胡搅蛮缠后,怀南已经多日都未曾见到素月,素月的躲避对于怀南而言其实更好,她也不想去应付这个原本就没有感情的庶妹。 “何事?”怀南停下脚步询问,一双眼睛却带着通透的光芒。 素月心里一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大哥的面前无所遁形,就如同自己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大哥面前一般。可素月想到南苍城流传的纷纷扬扬的流言蜚语,她就如坐针毡,她想到那个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她就充满勇气。 “听闻西云三皇女想要祁王和亲,这今日和祁王培养感情,这,是真的吗?”素月揪着帕子,忐忑不安的问道。 怀南精致的如同描绘过的眉轻轻的蹙了下,她看了眼素月,联想到近日里素月的所作所为似乎都与祁王有关。怀南自己虽然从未经历过爱情,对爱情也一知半解,但也算看的多听的多,这样一联想,心里就有了大概猜测。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都和你无关,也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怀南的语气带着几分斥责。她很清楚,素月这只是单相思,祁王对素月连好感都没有,既然如此素月就不该妄自费心思,整日里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平白丢了国公府的脸面,想必若是父亲还在世必定也不会让素月如此。 素月的一张俏脸被大哥说的红了白,白了青,她看着大哥,想到大哥可以和祁王整日里在一起,且祁王还对大哥十分看中,心里升起不平衡来。 “大哥何必如此!若是我可以嫁入祁王府,这对大哥而言不也是好事吗?”素月顶着大哥的目光,带着几分反抗的语气询问。 怀南目光瞬间闪过失望,她无奈摇头“你以为我会拿你来换荣华富贵?今日若是祁王爱慕于你,我当然祝福,可如今你却是巴巴的贴上去,你的颜面呢!你也未必太小看于我,我若想要什么,还不至于用你来换!” 不等素月去反驳,怀南就已经转身离开国公府,留下素月站在那里目光发红。也就在此时,许姨娘正巧看到女儿受委屈的一幕,她刚刚离得有些远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可此时见到女儿眼眶通红的样子,连忙走上前来,扶着女儿回到院落。 “月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大少爷又为难你了!”许姨娘的语气带着气愤。如今国公府的二位都已经离去,大少爷当家,许姨娘看老夫人也不是大少爷的对手,聪明的没有和大少爷作对,在府内的生活虽然不至于无法无天,但也算是活的自由。如今看到女儿这样,许姨娘满心都是心疼。 看到母亲关心的样子,素月一头扎入母亲的怀抱中,这些日子里的求而不得所受的委屈全部倾泄为泪水,扑在母亲怀里啼哭不止。 “这是怎么了?快告诉为娘!”许姨娘担忧不已。 等哭的够了,发泄的差不多了,素月才将自己爱慕祁王殿下的事情告诉母亲。这事情原本素月极为害羞,可此时她亦是没有办法,她放不下祁王,放不下如此优秀的男子。 “你说,你爱慕祁王殿下?”许姨娘吃惊不已,她虽然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但也听过祁王的名声。曾经许姨娘觉得自家女儿若是能够嫁给官宦之家成为嫡妻就已经是不错,却没有想到女儿竟然看中祁王,这让许姨娘很是吃惊又是无奈。 “娘亲,您是没有看到祁王殿下多么的俊美,这南苍再也找不到比祁王更好的男子了!”素月摇着母亲的胳膊,语气里都是爱慕。 许姨娘瞧着女儿的样子,哪里不明白这女儿这是入了魔,虽然许姨娘觉得女儿若是想要嫁给祁王难于登天。可若是女儿真的成为祁王妃,想想,许姨娘就觉得一阵自豪。 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许姨娘劝慰道“男人啊,不喜欢上赶着的女子,你若是真的想得到祁王,就要从你大哥入手!” 素月想到大哥不肯帮忙,还呵斥自己的样子就一阵难受,可听着母亲接下来的话语,素月慢慢的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成为祁王妃。 而此时的怀南出了国公府后,还未去到行宫就看到国公府外的马车,一只修长的手掀开马车帘露出祁王那张肆意的脸庞。 “上马车!”祁王说道。 怀南看了眼自己准备的马匹,就知道这是用不上了,直接跳上祁王府邸马车。马车里祁王坐在那里,桌上摆着甜食早膳,让怀南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好起来。 “给我准备的?”怀南虽然是询问,但手却已经不客气的开始拿起一块糕点尝了起来。说起来,她还真的未曾用早膳,因为惦记着祁王的事情起身后就准备去行宫。 瞧着怀南吃的开心,祁王眉梢都舒展开来,不枉费他今日天还未亮就让厨房做糕点,吓的祁王府厨子一个两个在他紧盯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做完糕点。 “喝点水,别噎着!这东西爷府中厨子都拿手,若是喜欢下次去爷的府上!”祁王说着,就端来一杯水放在怀南手边。 毫不做作的动作,怀南接了过来喝了口,两人默契的像是多年生活在一起一般。 吃了点甜食,胃口觉得暖暖的,怀南整个人都慵懒的靠在马车壁,就像是一只晒着阳光的小猫一般,让祁王手痒的好想去挠几下。 “不是去行宫吗?怎么来我这里了!”怀南询问道。 祁王一听怀南的问题,脸色就耷拉下来,神色带着几分不屑“还不是那个什么三皇女,让爷陪她去用早膳,还不在行宫里用早膳,那就让她等着吧!” 向来都只有祁王对别人呼之即来,哪里容得下旁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这不,他早早的就自己用了早膳,还贴心的给怀南也带早膳,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 “看来,这个三皇女倒是你势在必得!”怀南打趣道,若是三皇女没有这想法,怕是就不会让祁王过去陪同一起用膳,还选在南苍城内。毕竟在行宫内,很多规矩甚是拘束,想必文宛千也是想到这一方面,可惜看祁王的样子并不领情。 祁王瞧着怀南打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个什么东西。伸出手来,原本祁王想要敲打下怀南,可是瞧着怀南又舍不得下手,最后只能无奈到用自己的大手使劲的揉了记下怀南的脑袋。 “你干嘛?我的头发都乱了!”怀南甩开祁王的手,仔细的整理头发,虽然看样子有些恼怒,但却没有真的生气。 祁王不语,怀南也不追究,两人之间如今动手动脚甚至是动作亲昵似乎都已经成为常态,若是有外人或许能够察觉出什么,可此时他们彼此却什么都不知道。 祁王府的马车并未直接去文宛千定下的酒楼,而是带着祁王和怀南两人在这南苍城里看着早晨生机勃勃的景象。明明是每日都可以看到的场景,但静下心来去看这些倒是别有一番感触。 太阳越升越高,看着时间越来越不早,怀南瞧着一点也不着急的祁王,自己并未出言催促,是心里,她也不希望祁王去见那个什么文宛千,不为其他,直觉而已。 当时间的确不早了,马车才前往酒楼。 文宛千坐在酒楼的房间内,看着满满的一桌子早膳从一开始的香气扑鼻到现在的冰冷一片,文宛千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在西云国,一直都是男子追着文宛千,别说用早膳了,她多对哪个男子看几眼都是莫大的殊荣,可这个祁王倒是好的很,自己盛情相邀他竟然还放自己鸽子,这对于文宛千而言简直就是丢脸至极。 “三皇女,我们还是回行宫吧,我看那个祁王也太无礼了!简直没有把您放在眼里!”伺候的下人义愤填膺的开口。 文宛千胸口起伏不断,看着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辰,简直浪费自己的时间,可若是就这样回去,文宛千心里更加憋屈,越是得不得越是稀罕。 “这定的是什么酒楼啊!这也太破了!难不成堂堂西云三皇女连这点银子都不肯出?”挑剔的声音,傲慢的语气,不用猜就知道是祁王来了。 文宛千将自己满心等待的愤怒都给压下去,看向走入房间的祁王还有不请自来的帝师,露出几分笑意来“祁王殿下,你今日可是迟到了!” 祁王看都没有看文宛千,直接怼了句“帝师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三皇女看不见,还是三皇女老眼昏花到如此地步!” 原本,怀南就看出文宛千对于自己到来的不欢迎,说来也是,谁会欢迎这样一个电灯泡,更何况昨日自己还搅和了文宛千的事情。可怀南不在意文宛千的故意忽视,祁王却不能不在意,他罩着的人,怎么能被人给忽视了。 文宛千脸色一僵,身后的仆人都准备上前呵斥,可是却被文宛千给一个眼神给吓的退了回去。文宛千早就听闻这祁王很是难伺候,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让文宛千觉得具有挑战性,等有一日祁王整日里粘着自己爱慕自己,到时什么过往还不是让自己来报复。 “倒是我疏忽了,只看见祁王你了,想必帝师不会介意的吧!”文宛千笑着邀请帝师入座。 “当然,不介意!”怀南坐下,原本文宛千是邀请祁王坐在自己身边,可祁王却一屁股坐在怀南身边,这让文宛千倒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对于祁王的故意而为,怀南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怎么这样幼稚的祁王在自己看来,怎么看怎么舒心呢。 85祁王怼人 房间内,气氛有着瞬间的尴尬。 文宛千坐在那里,对面并肩而坐的两人对自己不理不睬,一个品茶,一个闭目养神,让文宛千觉得胸口都要气炸了。若不是多年的教育,怕是文宛千早就掀桌走人。 “听闻祁王殿下有匹爱马极为难得男的,我亦是爱赛马,不知可有机会和祁王比试一番?”文宛千笑着提议,既然要将人给娶回西云,文宛千当然做了些功课,这祁王爱骑马。而她西云国的皇女可不是如同南苍的女子一般娇滴滴的,也是能骑的了马,打得了仗,如此与众不同的自己,文宛千相信祁王定会被自己做征服。 祁王慵懒的睁开眼睛,目光里都是懒阳阳的光芒,看了眼文宛千“没有机会!爷的时间宝贵着呢,哪里有功夫陪你去赛马,若是三皇女有兴趣,宫内倒是有处马场,三皇女可以自己去溜达去!” 呵呵,文宛千真是想杀人了,你时间宝贵,那你现在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是干嘛。 “倒是我鲁莽了!”三皇女客气一句,可换来的却是祁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既然知道自己鲁莽了,今后就不要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怀南口中的茶水差点没有喷出来,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平日里觉得祁王怼自己怼的厉害,如今才知道,祁王对自己那是口下留情了。比起祁王怼文宛千,祁王平日里那样对自己简直就是和颜悦色,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抱歉!”怀南很是无奈的说道,毕竟她打扰到两人的谈话。 文宛千还未开口,祁王倒是唠叨起来“怎么喝个茶都会呛到,还难受吗?”明明嫌弃的不得了,可是询问的目光却带着担忧。 文宛千的神色瞬间深了几寸,放在桌下的手都紧紧的握起,这样区别的对待,这样被人一二再再而三的忽视,就是文宛千原先对这位祁王有着几分好感,此时也都消磨的差不多了。此时,文宛千只想将这位骄傲的祁王殿下娶回西云,到时候揉扁搓圆还不是任由自己心情。 “无事!”怀南将茶盏放下,此时她可不敢再喝茶了,就怕祁王又说出什么话语来。 文宛千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实在是和祁王那样的人,就是文宛千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了又会不会被怼回去。 三人极为尴尬的坐在那里,竟然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上午,等中午的时候,文宛千顺势开口“祁王和帝师,一起用午膳吧!” 怀南一个“好”字还未说出口,就见祁王一把将怀南给拉起来“午膳就不必了,爷和帝师大人还有要事,三皇女你自便!” 说完,还不等怀南说什么,不等文宛千有什么反应,就拉着怀南走出房间。 “南砚祁!”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文宛千的口中而出,她没有想到这位祁王竟然如此无法无天,将手中的一个茶盏给砸在地上,看着地上碎一地的碎片,文宛千才平息怒火“看来,我要去见一见南苍帝了!” 出了酒楼的怀南看着一脸坦荡的祁王,想到里面那位文宛千此时愤怒到神色,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耳边的笑声,祁王转过脑袋看去,就看到身边此人,从眼尾眉梢嘴角,都是明朗的弧度。她那张面容本来就美艳得张扬恣肆,这时带着这般粲然的笑意,更是犹如初升朝阳的耀眼金光照在千里荼蘼花海之上,灼灼锦绣,无边繁华。 看着这样的笑意,祁王也跟着露出笑意来,心里服帖的就如同什么事情见着这样的笑容似乎都变得顺心起来。 摆脱文宛千,祁王还要去军营一趟,在这南苍看似祁王整日里无所事事,但其实祁王每日里都很忙碌。不说南苍帝给他的兵权,就是他自己在暗地里的产业也是需要他打理,只是他想来习惯用吊儿郎当的样子来伪装自己。 怀南此时也还有事情要忙,听闻近日里明王殿下总是三天两头的往听雨轩跑,这本也没有什么,听雨轩生意越好对怀南而言越是有利。只是听琼苞说,这明王殿下对一心似乎动了真情。 若是旁的高官子弟也就罢了,怀南可以摆平,可这明王可不同一般人,这可是皇子。皇子若是流连风月场所只会得来一句好色罢了,但若是爱,那么就是触犯了皇家的威严。凭着南苍帝的性子,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到了那个时候,或许明王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一心甚至是听雨轩就未必。 怀南走入听雨轩,就被迎入包厢内。好在怀南此时男子身份,让她来这听雨轩内并无人敢乱嚼舌根,而且每次怀南来也没有做什么,一来二去众人也只是以为帝师只是来品茶听曲罢了。 “公子,明王殿下就在隔壁!”琼苞说道,此时,包厢内的一副字画被琼苞给拿了下来,那里面竟然有着一个小孔正对着另外一间包厢,此时凑近看去可以将里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包厢内一心坐在古琴之后,美丽的容颜在光芒吓越发的诱人,那殷红的唇瓣宛若晨光下挂着露珠的花瓣,让坐在一心对面的明王更是神色恍惚。 一曲终了,明王小心翼翼的坐在一心身边,却未曾有什么逾越的动作,他脸色发红“一心姑娘,我是真心爱慕于你的,我为你赎身好不好?” 明王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听雨轩的姑娘都是可以被赎身的,虽然赎身的银子很是吓人,但这对于明王来说都不是事情,他想要将一心解救出来,想要这个女子不要再给被人弹琴助唱,甚至想要娶这个女子。 一心放在琴弦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下,琴弦发出清脆的声音。看着面前这位公子,一心有些恍惚,原本她以为这位公子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看中自己的容貌罢了。可这些日子以来,这位公子未曾占自己半分便宜,每次来都送来很多好东西,来了顶多就听自己弹琴,甚至很多时候就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若是说一开始一心还不相信,可是接触下来她却知道,这位公子不是那些纨绔子弟,他似乎是真的喜欢自己。可,一心想到自己的身份,心里一片黯然。这位公子看样子就家世不俗,而自己呢,只是这风月场所的头牌罢了,自己就算被赎身后又该何去何从,难不成当一个小妾整日里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吗。那不是一心所想,那还不如在这听雨轩内来的自在。 想通了这些,一心娇艳的脸颊露出几分敷衍的笑意“公子客气了,一心乃是这听雨轩的头牌,要什么有什么,何必需要公子为一心赎身呢?” 听着一心的话语,明王心里一阵酸涩,他不顾礼仪拉住一心的娇嫩的手掌,语气急促“可是这里不是长久之地,我替你赎身,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今后定会好生对待于你,让你幸福的!” 明王原本就不善言辞,能够说出这些已经不容易,此时脸颊已经通红一片,他将一颗赤裸裸的爱慕之心放在一心面前。 一心的手指在蜷缩着,她的心都带着震动,满心都是激动。她想过会有男子为自己赎身,却从未奢望过有一个男子会迎娶自己,像是迎娶大家小姐一般迎娶自己。 就在一心觉得被感动的时候,一个人却突然闯进来,只见那人满身华光,可不就是南苍极为出名的帝师大人吗。 “明王殿下,听闻你在这里,我还不信,原来真的如此!”还不等明王阻止,怀南就已经将明王苦心隐瞒的身份给捅破。 怀南是故意而为,不是怀南舍不得一心这个头牌,一个头牌对于听雨轩而言太简单。只是怀南不想让听雨轩承担如此大的风险,更何况明王如今隐瞒身份这对一心本就不公平,难不成明王还想要伪装成一个平民来迎娶一心吗。 “帝师大人!”明王苦笑一声,连忙回头看去,此时一心目光里都是惊讶不可置信。她看着明王,目光里是被欺骗后的伤害。 刚刚一心都被面前此人给感动了,甚至生出一种为自己拼一把的冲动,可是只是眨眼的瞬间,现实就将一心给打回原形。 一心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富家或者官家公子,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人的身份是多么大遥不可及,那可是皇子,是高高在上帝王的儿子。 一心最在乎的还不是明王的身份,而是明王对自己的隐瞒。若是真的真心对待自己,为何要隐瞒身份,还不是看不起自己,想到这,一心刚刚软下来的心再次变得冷硬。 “怎么?来一心姑娘这里听曲吗?”怀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询问。 明王敷衍的点点头,瞧着两人的神色,怀南知道此时自己该离开了,找了一个借口“我约了人,就不打扰明王了!” 怀南走出包厢,暗自摇摇头,若是明王真的喜欢一心,就必定会挺过这些磕磕绊绊,她可不允许听雨轩的姑娘平白受了欺负。 “一心...”明王刚刚开口准备解释,可是一心却涩然一笑“明王殿下,您若是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今后这样打趣一心的话语,还是不要说了,一心承担不起!” 明王脸色苍白几分,一心虽然对他也没有过分亲昵,可是却从未对自己说出这样生分的话语,看来这次一心真的生气了。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只是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对我产生距离。我也准备找机会告诉你,可谓我没有想到...”明王急切的说道,他只能说造化弄人。 若是这些话是由明王自己告知,一心或许还会谅解,可她事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一切,如今明王的解释在一心看来都是花言巧语。 “明王殿下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当然不能随意告知!”一心说着最为体贴的话语,可是语气里终究带着几分怨言。 明王急得满头都是汗水,可他原本就不是善谈之人,如今解释来解释去都是那一套说辞,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僵硬起来。 也是从今日开始,一心依旧接待明王,只是两人再也回不到一开始的相处。 86提督出事 “这是?”行宫内,文宛千看着面前出现的男子,而且男子还递上一个瓷瓶。 男子一身青色披风,目光里带着几分阴郁让他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看起来少了几分阳刚之气,此人可不就是南苍三皇子南义泽。 “我知三皇女对祁王一片真心,只是这祁王性子执拗,若是三皇女想要抱得美男归,怕是光费心思是不够的,有些时候,还是要些手段!”三皇子笑着说道。 文宛千看着面前此人,看来这南苍内部皇子的争斗可真是激烈啊。不过,不论哪一个国家,这对于帝王之位的争夺向来都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就是西云不也是这样。 白皙的手将瓷瓶给拿了起来,仔细端详“本皇女倒是好奇,三皇子为何要这样做!” 三皇子面容带着几分不真切的笑意,声音悠长“当然是看祁王不爽了,想必三皇女也知祁王此人是如何的不讨喜吧,这南苍厌恶祁王之人太多,只是本皇子又胆量付诸行动罢了!” 三皇子此言不假,他从小就被祁王欺负,每次到父皇那里却都是不了了之,如今祁王更是和那位帝师一起屡屡挡自己的路。三皇子苦于无法报复祁王,却没有想到机会来的如此快,只要将祁王送去西云和亲,没有父皇庇护,区区祁王还不是很好处理。 “用手段得来的,这祁王未必会承认!”文宛千把玩着手中的瓷瓶,语气不慌不忙。虽然她也很想将祁王给弄回西云,只是这毕竟是一国皇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任由自己为所欲为。若是真的得罪南苍帝,可就得不偿失。 三皇子得意一笑“三皇女怕是忘记了,这是南苍可不是西云,南苍对于名誉对于清白极为看中,只要祁王上了三皇女的床榻,这事情就跑不了!” 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说起这样的事情,三皇子面不改色,当然文宛千亦是如此。在西云,身为皇家之女,早早的就有人伺候,她的后院也有别的男子。这和南苍男子的地位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而文宛千对于床榻之事,很是熟练当然没有南苍女子的那份娇羞。 “这事,三皇子想要本皇女给出什么?”文宛千极为谨慎,她可不想今后因为此事被三皇子给要挟。 三皇子哈哈一笑“三皇女只要答应我,等祁王入了西云,三皇女必定磋磨打压祁王就可,我要祁王今后过的生不如死!” 文宛千沉思片刻,然后露出几分张扬的笑意来“必定如三皇子所愿!” 二人相视一笑,有些阴谋就在彼此的心里开始蔓延开来。而此时被两人正想着如何设计的祁王殿下,正被南苍帝给叫到了御书房内。 “父皇,儿臣还有事情,您叫我来干嘛?”祁王到了御书房内,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完全没有其他皇子见到南苍帝的战战兢兢。 站在一旁的德福公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必祁王面对南苍帝一直都是如此。 南苍帝瞧着这最爱的一个孩子如此不正经的样子,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冷着脸呵斥“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身为祁王就该有一个王爷的样子!让你陪那三皇女几日,你就安生点陪她就是,等几日朕将她给打发回去不就万事大吉了!何必去招惹此人,惹得三皇女回去必定说我南苍招待不周!” 南苍帝是真的生气,那三皇女都告状到自己面前了,说祁王目中无人,这让南苍帝颜面无光。这若是南苍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可那毕竟是他国皇女,这南苍不要面子的啊。 祁王看着跳脚的父皇,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很是淡定的开口“我可不是什么陪客,那女人在南苍就老实呆着,我没有做出什么就是对得起你了!难不成一个皇女还让父皇你害怕了!” 南苍帝被儿子这番话给噎的一愣,然后抄写一本奏折就朝着儿子砸过去“朕是害怕吗!朕是为了两国两国友好!” 轻飘飘的奏折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祁王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看着父皇摇摇头“父皇,你老了,也不再有曾经的猖狂了!” 祁王此话不假,曾经的南苍帝那也是极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是如今南苍帝经历的多了,又背负着整个南苍,做起事情来难免束手束脚,瞻前顾后,当然,这也是每一个帝王需要考虑的。 “你这个臭小子!”南苍帝觉得,再和这个儿子说话自己都要少活几年,也不知这孩子像谁,从小就无法无天,如今长大了更是不得了。 也许是怕儿子继续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来,南苍帝瞪了眼儿子“朕可是警告你,这几日给我安生点,就好生陪着三皇女,朕不管你是敷衍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必须给朕办好这件事情!不然别怪朕今后惩罚于你!” 祁王摆摆手,表示听明白了。他也知道父皇的顾虑,虽然不赞同父皇的做法,却也知道父皇有着父皇的无奈。罢了罢了,他就忍受几日算了,反正还有怀南陪着,也不是那样难以忍受。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祁王连行礼都没有,就大摇大摆的离开御书房。 南苍帝看着祁王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看似是在自言自语“你说,砚祁这样整日里不着调,让朕怎么放心!” 德福公公微微低下头“祁王是个有福气的,定是会一辈子都大富大贵!” 南苍帝神色看起来更加的低沉“在这皇家,你不争就是罪过,朕想让砚祁今后登上朕的位置,可是他却丝毫不知道朕的苦心。朕怕,朕若是今后离去,他和悦溪...” 德福公公不敢在言语,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言语,他只要听着就好,然后将今日南苍帝的话语烂在肚子里。 祁王刚刚走出御书房,就和太子南以恒碰上了。南以恒看到祁王从御书房内出来,目光带着几分沉思,可是面色却带着和颜悦色的笑意来“祁王这是来见父皇?” “是啊,太子也是来见父皇的吧!爷还有事,先走了!”祁王丝毫不客气的说道,哪怕面对的是太子,祁王傲慢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瞧着祁王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太子面上的笑意慢慢的凝固,然后变得带着几分狰狞不堪,让太子原本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格外吓人。 太子的拳头握紧,身为太子,他原本该是这南苍最为尊贵之人,可偏偏有了他却有了祁王。他身为太子,却不被父皇重视,倒是祁王被父皇次次维护推崇。哪怕太子知道此时自己太子之位十分稳固,可心里却忍不住怀疑更是忍不住担忧,若是父皇有一日将这太子之位给祁王,那么自己的下场,只要想到这些太子就不寒而栗。 “太子,您这是?”德福公公刚刚走出御书房,就看到站在那里神色有着几分不对劲的太子,微微出声提醒道。 瞬间,太子就收敛好神色,笑着说道“我是来找父皇禀告一些事情,不知父皇可在忙?劳烦德福公公通报一声!” 德福公公露出几分笑意来“太子客气了,老奴这就去!”转身,太子的目光就变得极为阴沉,而德福公公则是微微皱眉,虽然太子殿下客气有礼,可是德福公公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反而是祁王那般傲慢,倒是让人心里舒坦些。 当然,这些只是德福公公心里所想罢了,至于到底如何陛下自有决断。 祁王还未出宫,就看到李重光面色凝重而来,李重光其实在众人眼里不论明里暗里都是祁王的人,而都统更是祁王外祖父九门提督九门统领的属下,所以这两人的交好在众人都眼里并不奇怪。 “祁王,出事了!”李重光低声说道。 祁王看了眼宫内四周,这来来往往的宫人太多,只是朝着李重光点点头,李重光立刻明白祁王的意思,不再言语,两人脚步快速的朝着宫外而去。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李重光才开口“提督大人在边疆出事了!” 听闻外祖父出事,祁王目光一个凛冽的看向李重光,让李重光目光一寒。人人都言祁王不学无术,但李重光却知道祁王若是不动怒则已,若是动怒必定会腥风血雨。 不论是提督大人还是都统大人折断日子都在边疆,边疆今年有些战乱,这点祁王等人都是很清楚的。而且身为要职,在边疆上厮杀也是常事,只是祁王未曾想到外祖父会出事。 祁王对于外祖父一向极为尊重,外祖父不仅仅教导他为人处世还教导他武功,他去边疆更是外祖父亲自操练。若不是外祖父,祁王必定不会成长的如此快速。 如今听闻外祖父出事,祁王心里松极为焦急,看着李重光询问道“为何出事?可严重?哪些人知道这件事情?” 既然李重光如此隐秘,那么想必事情还存在着几分诡异之处,不然怕是外祖父受伤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 “提督大人在边疆被人暗算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就是我父亲等几人知道。只是若是此事被威远大将军得知,怕是不妥,所以父亲让我将此事告知祁王!”李重光说道,心里亦是极为担忧,他们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提督大人出事,那么父亲在边疆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祁王思索了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自己若是贸然去边疆怕是不妥,可若是不去,外祖父那边实在是放心不下。 “先派人去保护外祖父,你也要亲自去,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透露!”祁王冷静的吩咐,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思索。 过了一会,祁王的目光露出凶光,看来这趟边疆自己怕是去不了了,但必须有一个信得过之人前去,那么该让谁去呢? 87押送粮草 “陛下,此次押送粮草去边疆责任重大!臣觉得应当让太子前去!” 议政殿内,南苍帝高坐其龙椅之上,底下一众大臣身穿朝服一一排列站在那里。今日早朝所说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押送粮草入边疆。 边疆战事连连不断,对于粮草的供应亦是供不应求,押送粮草是头等大事,若是想要战士奋战杀敌,至少要让战士填饱肚子。 只是这押送粮草的事情极为严重,并不是每一次押送粮草都可以平安到达边疆。有几次,粮草在路上不是被匪徒给劫走,就是被他国的探子奸细破坏,让边疆因为没有粮草损失惨重。 “陛下,臣认为不可,太子乃是金贵之身,押送粮草危险重重,太子身为大统继承者,怎可冒险!”有人阻拦。 一时之间,两派朝臣倒是你来我往争论不休,南苍帝就坐在上位看着下面众人据理力争,头都有些疼了。每次遇到些事情,这些臣子都会如此,争论来争论去不过都是为了名誉为了利益。 此时,怀南一身朝服,眉目淡然、五官隽秀、才十几岁便身如修竹、气质出尘。 “陛下,臣身为帝师,想要为陛下分忧!还望陛下恩准!”怀南站在那里,语气掷地有声。她既然站在这朝堂之上,说过要继承父亲的意志,就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昨日祁王还来找过自己,想让自己帮忙。 一直以来都是祁王帮助自己,照顾自己,怀南一直都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份细腻的照顾。如今祁王有事需要自己,怀南更是义不容辞。 怀南一开口,倒是让众人都安静下来。没办法,如今帝师深受帝王中庸信任,且帝师和曾经的定国公一般,在朝中未曾站在任何一派,是难得中立之人。 南苍帝看着在此时站出来的怀南,面色带着满意。可此时就有大臣站出来阻止“陛下,帝师大人不过刚刚成年,这实在不堪重任!” “难不成你以为要老的走不动的人去押送粮草更加的合适?”此时,祁王站了出来。 祁王很是担忧外祖父安危,可此时南苍还有三皇女未曾离开,若是自己贸然去边疆或许会引来更多目光,那个时候外祖父的伤势就隐瞒不了。祁王也是别无他法才让怀南前去边疆,押送粮草危险重重,可祁王此时信任的只有怀南,也只有怀南如今的身份最为合适。 那大臣被祁王怼的脸色通红,只能退了回去。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大臣也站了出来“陛下,帝师大人要教导皇子公主,怎可去边疆!” 祁王慢悠悠的看着那位大臣“她是帝师不是夫子,宫内夫子众多,难不成皇子公主学业都是需要麻烦帝师?” 祁王此话不假,帝师虽然肩负着教导皇子公主的责任,但每一任帝师去宫内授课的时间并不多,只是在皇子公主言行有损之时帝师有权利教导责令这些皇子公主。 那位大臣想了想,还未想到任何反驳的话语,就听到祁王继续开口“帝师不论是才学还是武功都是诸位亲眼所见,此时战事告急,帝师前去乃是稳妥之举!难不成,你们还能举荐出比帝师大人更为优秀的人吗?” 祁王的咄咄逼人,让朝臣们哑口无言。的确如此,帝师大人的才学武功都是大家有目共睹,更何况,帝师身为定国公之子,做这样的事情也无可厚非。若是如今从朝臣中挑选出和帝师差不多年纪,却比帝师更为合适之人,没有! 瞧着安静下来的议政殿,南苍帝拍案决定“既然如此,此次押送粮草之事就交由帝师来!”南苍帝的一句话,确定了此事。 下早朝的时候,很多大臣都来到怀南身边嘱托几句平安的话语,怀南一一有礼回复。但也看的出来,很多朝臣对于自己的出风头都是极为不满的。毕竟任何一个差事都有着利益可言,押送粮草也不例外,怀南虽然得到这次机会,但亦是有很多人眼红,可惜这些怀南都不在意。 四周看了眼,未曾看到祁王,怀南有些好奇。按说每次下朝祁王都是和她一起出宫,怎么今日不见祁王的踪影,怀南并未多想收回目光就往宫外而去。 而此时被怀南惦记的祁王却是去了御书房内,南苍帝瞧着不请自来的祁王,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头疼,问道“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南苍帝不喜祁王的到来,要说南苍帝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只是这个儿子从小就不服管教,每次来找自己准没好事,这都已经让南苍帝有经验了。 “此次押送粮草,父皇派多些士兵吧!”祁王理所当然的说道。虽然他让怀南去边疆帮助自己,可是不代表祁王就真的放任不管,至少怀南的安危他是极为上心的。 南苍帝额头跳动了下,果然如此。 “朕自有决断,必定不会亏待了帝师!”南苍帝说道。押送粮草是大事,南苍帝也不会马虎,更何况此时帝师站出来已经赢得南昌的的好感,多少南苍帝都会照顾几分。 祁王眉梢动了下“若是父皇多派些士兵,儿臣必定会在南苍城内好生对待那位三皇女,若是父皇不这样做,休怪儿臣让那位三皇女后悔来南苍!” 威胁,只是赤裸裸的威胁!南苍帝眉毛胡子都一起动了下,斥责道“你这个不孝子,怎么,现在都敢威胁朕了!” 这若是旁的皇子,南苍帝恨不得拖下去打一顿板子,可面对祁王那张和文贵妃相像的脸庞,南苍帝是怎么都不忍心的。 “父皇知道就好!”祁王直接承认自己的威胁,在面对父皇的时候,祁王总是如此不讲道理,而每次都是南苍帝妥协,这次也不例外。南苍帝还真的怕这祁王将三皇女给得罪了,既然如此,多派些士兵也无妨,毕竟粮草为重。 “三皇女那里...”南苍帝开口。 祁王摆摆手“父皇放心,我一定妥善招待三皇女直至三皇女离开南苍!” 有了祁王这句话,南苍帝也放心多了,他还真怕自己这不着调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平白丢了南苍的面子。 祁王从南苍帝那里出来已经不早了,不必想也知道怀南已经回去了,这么一想祁王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罢了,既然入宫了,还是去看看母妃吧。 祁王虽然平日里无法无天,但对于母妃文贵妃却是极为敬重孝顺的,在祁王的心里就是父皇都比不上母妃来的重要。 可到了文贵妃的宫殿,从宫人口中祁王才得知母妃去了皇后的宫殿。祁王从小在宫内长大,对于母妃和皇后的事情也知道很多,如今一听迈着步子就朝着皇后宫殿而去。 皇后宫中,皇后坐在那隆重的凤椅之上,穿着隆重又华美的衣裙。 “皇后娘娘,不知召见臣妾前来所为何事?”文贵妃不咸不淡的开口,这模样和祁王十足的像似,母子母子俩人在外人面前都是如此的傲慢。 皇后瞧着文贵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原本已经是这后宫之主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偏偏这个文贵妃一直占据着陛下的心里。不论文贵妃如此,哪怕这后宫里嚣张跋扈,可是偏偏陛下都愿意包庇,就如同那个祁王一般。皇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看着自己不受宠,看着儿子不受重视,这心里怎么会好过。 “近日里太后就要回来了,文贵妃一向孝顺,不如这几日就为太后诵经祈福吧!”皇后开口,就是想让文贵妃整日里呆在佛堂内,只要文贵妃在佛堂内,这就分享不了帝王的宠爱。 文贵妃一听太后要回来,目光里闪过不情愿。太后乃是当今陛下的生母,可惜太后一直都不喜文贵妃,觉得文贵妃是个狐媚子。可偏偏一向孝顺的儿子只要事关文贵妃的事情,就不会退让,一来二去,让太后看文贵妃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虽然臣妾也很想为太后祈福,只是这些日子臣妾身子有些不适,陛下让臣妾多加休息,怕是不能尽这份孝心了!”文贵妃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她知道太后不喜自己,不论自己做什么做多少都是如此,既然如此,文贵妃可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皇后看着文贵妃一脸红润的样子,哪里有什么不适,可是文贵妃搬出陛下来。皇后不用去想都知道,这事如果闹到陛下面前,陛下定会偏袒文贵妃,从而斥责自己,这么多年不都是如此。 可皇后这心里就如同灌了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疼痛,她就是见不到文贵妃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文贵妃就在本宫这里抄写佛经吧,文贵妃放心,我会让御医就在殿外候着,若是文贵妃有什么不适,定让御医好生诊治一番!”皇后不依不饶,上次她只是让下面的人换了文贵妃的衣服,就被陛下给禁足几日,这火气可是一直憋到如今。 看着皇后的样子,文贵妃也知道今日怕是必须要受点苦头了。其实,若是文贵妃此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也未必有什么后果,反正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陛下担着。可是,文贵妃却不想每次都这样,让自己看起来如此无用。 对着一本佛经,文贵妃就站在那里开始抄写佛经。不得不说,皇后还真的挺恨文贵妃的,不仅仅让文贵妃站着抄写佛经,这宫内的熏香还十分刺鼻,让文贵妃觉得头疼不已。 就在文贵妃觉得身体极为不舒服,准备甩手不干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道“祁王殿下,这里乃是皇后娘娘的宫殿!” 可惜,宫人并未阻拦下祁王,甚至有几个胆敢出手阻拦的宫人已经被祁王一脚给踹开。 祁王入了宫殿就看到母妃站在那里,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祁王连忙上前去搀扶住母妃“母妃,您没事吧!” 文贵妃也没有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来救自己,心里甚是欣慰,摇摇头“无碍,只是有些头晕!” “祁王殿下好大的威风,连本宫的宫殿也敢擅闯!”皇后冷笑道,这两人可是她的眼中刺。 祁王看了眼皇后,直接微微行礼“母妃身子不好,爷极为担忧母妃身体,想必皇后娘娘不会介意这些的,爷就先带母妃回去了!” 说完,不等皇后有何表态,就扶着母妃离去,完全忽视皇后的威严。 看着如此目中无人的母子,皇后拍着身边的软枕“这两人,本宫忍得够久的了!” 88心生后悔 浩浩荡荡一行人从南苍城出发,这些士兵轻装上身,个个精神抖擞。而在士兵重重保护之下,最中间则是一辆辆马车,马车上所驼的都是边疆所需粮草。 队伍最前方,一人骑在马上,握着缰绳的手极为白皙美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干干净净,只带着淡淡的天然粉色,晶莹剔透,光洁柔润,就像是五片美丽的小小贝壳。 “帝师,人数已经到齐了!”李重光骑马来到怀南身边。此次去押送粮草,祁王让李重光跟随在怀南左右,毕竟对于边疆的熟悉程度,李重光要比怀南清楚的多。 李重光看着这个年少成名的少年,心里唏嘘不已。还记得昨夜祁王将自己叫去祁王府,原本李重光以为祁王是吩咐自己要保护好粮草,却不想祁王命令的却是让他保护好帝师。 比起这救命的粮草,祁王明显更看中帝师大人,这让李重光明白帝师在祁王心目中的地位,更是不敢怠慢。 怀南点点头,看着这很是壮观的士兵,心里有些疑惑。虽然押送粮草极为重要,但南苍帝也不会派这么多士兵,不过不论如何这对于怀南而言是件好事。 想到曾经父亲就是这样,为了南苍奔走劳累,此时她亦是要走在父亲曾经走过的道路,怀南心里感慨万千。 “出发!”怀南下令,大部队就这样缓慢前进。 就在怀南准备调转马头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人骑着黑马而来,虽然有些拒绝看不真切,怀南却知道那是祁王。 让李重光带着士兵继续前行,怀南一人一马就停在那里,等候祁王。不过瞬间,祁王就到了怀南面前,此时的祁王发丝飞舞,脸颊上还带着匆忙赶来的憔悴。 “怀南!”祁王马儿停下的同时,朝着怀南扔了一个包裹。怀南连思考都没有,直接伸手将包裹给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包裹拿在手中。 明明没有期望祁王来送自己,可此时看着祁王赶来,怀南的脸颊上还是带着几分不明显的笑意,心情瞬间就扬起来。 “注意安全,别管什么粮草不粮草的,爷只要你平安!不论出了出了什么事情,都有爷兜着!”祁王极为霸道的说道,甚至语气没有丝毫的窃窃私语,一点也不怕旁人听到他这大逆不道的话语。 祁王的确需要怀南的帮助,毕竟外祖父如今在边疆受到重伤,且不能暴露,所以连军医都不敢找。这次怀南前去带领的队伍里就有大夫,可祁王信任甚至是需要怀南是一回事,但怀南的安危在祁王看来同等重要。 心里一暖,似乎因为面前这人自己这颗心不知道暖过多少次。可这样的温暖不仅仅没有让怀南觉得麻木,反而越发的觉得舒服。 “我明白的!”虽然怀南觉得这粮草极为重要,她也做不到若是有危险置粮草不顾,但在关心自己之人面前,有些谎言必须说。 瞧着队伍已经走了有一段了,祁王哪怕心里再不舍,也只能放行“好了,去吧,别婆婆妈妈的了!”明明婆婆妈妈的是自己,可祁王却说成怀南。 怀南也不矫情,点点头就调转马头而去。瞧着怀南毫不留恋的背影,还有那速度,祁王心里不可否认的酸了。他这么舍不得怀南,怎么到了怀南这里就变成了毫不留恋。而且,这人还没有走出视线,祁王就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要让怀南前去边疆,他手中那么多人未必就一定要让怀南前去。这样一想,就更加舍不得了,可此时,看着怀南离去的背影,祁王也只能将所有的后悔都给咽在肚子里。 怀南刚刚追上队伍,就看到一人骑着马前来,语气嘲讽“这帝师架子可真大,陛下让你来押送粮草,可不是让你来游山玩水!” 瞧着处处都看不上自己的王瑞严,怀南动了动缰绳“王公子若是怀疑陛下的决断,大可以去和陛下理论,此时在背后里嚼舌根,难不成是不满陛下?” 就像是王瑞严看不上怀南一样,怀南亦是很讨厌队伍里有王瑞严。两人原本就不对头,此时因为公事掺和在一起,怀南总觉得要坏事。 这押送粮草虽然自己乃是负责人,但无奈朝中关系千丝万缕,就比如这王瑞严也是被大臣举荐进来,更何况威远将军还在边疆,就是南苍帝都要给几分面子。 “你!”王瑞严握起拳头,可还是无奈的放下,论嘴皮子他还真的不是怀南的对手。更何况,他刚刚的一番话的确有不满陛下的嫌疑,若是被有心之人告知陛下,必定会引来陛下不满。 “王公子,此时正在赶路,王公子还是回到自己该回的位置上!”怀南的语气带着命令。她可不管王瑞严的父亲是谁,既然王瑞严这一路上要跟随自己,那么就要守着自己的规矩。 王瑞严目光阴鹜的看了眼怀南,才回到队伍中。 “帝师,王瑞严此人心眼很小,帝师刚刚的一番话怕是让王瑞严怀恨在心,这一路上还请帝师要小心些,别被有心之人危害!”目睹一切的李重光开口说道。 李重光欣赏帝师的态度,不畏惧任何人,可既然他被祁王命令要保护好帝师,那么该说的事情就该直言。 怀南点点头,对于李重光的好意并未拒绝。想到李重光乃是祁王的人,这对于李重光的善意怀南也猜测到几分,不禁将刚刚祁王给自己的包裹打开,这一打开,怀南不禁哑然一笑。 重重的包裹里不仅仅有放蚊虫的香包,应急用的药品这些沿途所需品之外,竟然还有一盒甜食糕点。虽然糕点此时已经凉透,可是却依旧可以闻到里面的香气,怕是也只有祁王在这样的时刻还记得自己爱吃的东西。 将包裹给收拾好,怀南嘴角翘起赶路,心里却在想着,不知此时的祁王在做什么。 此时的祁王刚刚回到皇宫,只要路过祁王身边的人都退避三舍,实在是此时的祁王面色阴郁,一脸的生人勿近。 一个生脸走了过来,祁王目光扫过去,原本脸颊上还带着几分傲然之色的侍卫不知为何觉得后背一寒,脸颊上的神色瞬间收敛起来。 “祁王殿下,我国三皇女邀您去行宫一叙!”侍卫说完,就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他总觉得距离这位祁王太近了,被一股寒气所笼罩着。 祁王目光顿了下,虽然心里觉得十分不耐烦,但既然答应父皇,且父皇的确给怀南派去不少士兵,这答应的事情就该去做。 就在此时,祁王看到三公主南曼殊和四公主南花朝,而她们两人的身后跟着五公主南佳荣。看到三人,一向不喜和这些公主周旋的祁王却开口了“五皇妹,过来!” 五公主原本正跟在两位皇姐身后,其实今日她们从上书房出来,五公主是准备回去的,只是三皇姐不让,她就只能跟着,当一个隐形人。 “啊?我吗?”五公主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知道祁王殿下性子很暴躁,只是祁王比起那些皇兄要好很多,起码祁王不会表面一套背后欺负自己,只是祁王也从来都无视自己。 祁王点点头,看到五公主祁王就想到怀南了。该死,怎么这人刚刚走看到旁人就会想起怀南呢,祁王心里极为郁闷。 五公主心里忐忑,迈着步子赶紧朝着祁王走过去,而三公主和四公主一看祁王竟然叫五公主,两人也跟着往祁王那边走去。三公主和四公主其实都很想和祁王亲近,毕竟祁王在父皇心里极为受宠,可惜祁王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祁王,您有什么事情吗?”五公主小声问道,其实内心里五公主还是有些害怕祁王的。 祁王露出一个笑容来,可这笑容却让五公主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这祁王不笑也就罢了,这笑起来更加可怕了。 “想不想去行宫玩玩?”祁王询问。如今三皇女相邀,祁王拒绝不了。可是让祁王陪着那个三皇女祁王可不愿,既然这样还不如多叫几人热闹热闹。 五公主张开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她想说她不想去行宫,可看着祁王阴森森的目光,五公主咽了下唾沫,只能被迫点点头。 三公主和四公主一见祁王都邀请五公主前去了,她们怎么着也比五公主强吧。就齐齐开口询问“祁王,我们可不可以也去啊!” 若是平日里祁王早就冷哼一声离开了,但今日似乎祁王心情很好,点点头“当然,我们就一起去行宫吧!”说着,祁王就带着三个公主前往行宫,而那位来邀请祁王的侍卫则是苦着脸。皇女让他来邀请祁王可是为了和祁王培养感情,如今这三位公主前去,皇女怕是连和祁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行宫内,三皇女看着准备妥善的一切,心里很是满意。 “皇女,那药?”心腹询问道,他身为皇女的心腹当然知道这南苍三皇子给皇女药的事情,今日皇女又邀请祁王,他难免要询问几句。 文宛千露出猖狂的笑意来“药先放着,我倒是要看看,这祁王本皇女到底拿不拿的下!”文宛千心里很清楚,用药或许可以一蹴而成,可是未必没有风险,若非必要她不会贸然用药。 听到动静,文宛千侧过脑袋朝着入门看去,就看到祁王一身风华走了进来,还不得文宛千脸颊上的笑意升起,她就看到紧跟在祁王身后的三位公主。 文宛千起身,但低头的瞬间却充满了愤怒,她也是得知帝师离开南苍以为无人来打扰自己得到此男子,却不想竟然又冒出几个不识趣之人。 “三皇女,几位公主很是喜欢你,爷带她们来,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祁王开口,就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毕竟是三位公主,哪怕文宛千心里多么的不悦,此时也不能表现出来,摆摆手“欢迎之至,祁王几位公主,请!” 虽然看似文宛千欢迎她们,可是一向娇纵的三公主却觉得自己受到冷落,而柔柔微笑的四公主也闪了闪眼神。 只有五公主,乖巧的坐在那里,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 ------题外话------ 最近夜里宝宝总是频繁醒来,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每天头都昏昏沉沉的 89皇女与公主的不对头 “这是我特意从西云带来的糕点,祁王尝尝!”文宛千亲自为祁王夹了块糕点,放在祁王面前的瓷白盘中。 可惜,祁王连看都未曾看盘中的糕点,更不要说尝尝了。 “三皇女怕是不知道,祁王一向不爱吃这些呢!这糕点啊,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三公主南曼殊笑意浅淡,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尊贵的公主。哪怕面对文宛千亦是如此,可文宛千一副她们不如她的样子,让三公主心里可不舒坦了,这说话就难免带刺。 “三皇姐,五皇妹,你们尝尝,这三皇女带来的糕点味道还真是不错呢!”四公主笑着在其中掺和,看起来像是一个和事佬。 文宛千看着自己从头到尾和祁王都说不了几句话,就这几位公主在这里这样那样,自己还必须招待几位公主人,让文宛千的面色都呈现几分不耐烦。 五公主尝了口露出几分笑意来,这真的很好吃呢。倒是三公主尝了下,就放下筷子,很是不屑的开口“还没有御膳房做的好吃,四皇妹,我知道你善良,可是也要实话实说!” 三公主字字句句都带着刺,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这文宛千也不是好相与的。她和这几位公主不同,她可是享有继承权的皇女,刚刚是不屑去计较,但现在却是开口嘲讽“三公主或许是嘴巴被这皇宫养刁了,可惜,听闻这南苍公主都是要嫁人的,三公主如今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还可以在宫里吃几年御膳房的糕点!” 三公主被噎的一愣,她一向骄傲惯了,如今被一个他国皇女给嘲讽,三公主面色通红。 四公主轻轻拍了下三公主的手,或许在这后宫内她们总是明争暗斗,甚至有很多阴暗的心思,只是在面对他国之人,这份团结还是存在的。 “身为父皇的女儿,哪怕我们嫁人了还是可以回宫的,更何况南苍人杰地灵,这好吃的糕点千千万,就算不在宫内也是可以吃到!”四公主说着,纤细的手捏着糕点“虽然本公主承认三皇女所带的糕点很是美味,可在南苍这样的糕点就是普通百姓也可以尝到,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说着,四公主就将指尖捏着的糕点给放下,虽然动作依旧温柔,可是却莫名的带着几分嫌弃。 文宛千看着一副文文弱弱的三公主,心里倒是未曾想到这看似最温柔的一个,竟然开口起来也是如此得理不饶人。 “既然如此,倒是委屈几位公主了,那就不招待了!”文宛千来了脾气,她可客气对几位公主,不代表自己要忍让几位公子,若是皇子在这里还有可以和自己争执的底气,可几位公主罢了,她真的未曾放在眼里。 文宛千这话就是送客了,几位公主对于文宛千的态度也有些不满。可此时祁王却直接起身,看着几位公主“既然三皇女不欢迎我们,走吧!” 祁王的态度极为坦荡,甚至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和平日里他有所不一样。三位公主虽然不明白,但既然祁王开口,她们也就起身离开。她们不知道,祁王早就呆不住了,今日带三位公主前来就是打发时间的,如今看三位公主如此给力,祁王心里高兴来不及。 文宛千看着祁王起身,眉目皱了下,她倒是忘记了,她虽然不在意这三位公主,可却不能忽视祁王,毕竟她可是想着要将此人给娶回去。 “祁王,明日...”文宛千开口,可是却被祁王一口拒绝“三皇女如此对我国公主,实在让爷很是心寒,这几日,三皇女还是不要再来邀约爷,爷怕自己太生气会走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祁王就带着三位公主离开,五公主一脸惊讶的看着祁王,以为祁王这是为了她们出气呢。也只有五公主,才会天真的这样以为。 祁王走出行宫,对着三位公主摆摆手就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去。明明这皇宫还是和往日里一般无二,可此时祁王却觉得这皇宫极为无趣,总觉得缺了什么,心里极为不得劲。 话说两头,祁王在宫内依旧无法无天,每日里除了要面对文宛千这个讨人嫌的之外,日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同。而怀南这边,却是极为的与众不同。 怀南行走过江湖,踏过不少地方,可是这押送粮草还是第一次。一路上,怀南都极为尽职尽责,不论是带兵前行,还是对士兵的制约都极为合情合理,让原本还有不少士兵极为不屑这个看似小白脸的帝师带领他们,也都慢慢歇了声音,毕竟一路上帝师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 帝师每日里骑马而行,不像是曾经那些押送粮草的官员躲在马车里。若是有士兵生病或者出了什么问题,帝师从不责骂,反而是亲自照顾,完全没有一个帝师的架子。帝师也每日里和他们同吃同喝,从不嫌弃那些粗陋的食物,让他们觉得自己受到尊重。一个个不起眼但却暖入人心的事情,被士兵们看在眼里,他们也越发敬重帝师。 或许怀南自己都未曾发现这些士兵的变化,可一直一路上跟随的李重光却发现这份不同。他也对这位帝师大人改变了想法,就如同当年祁王入军营,原本以为是个来享福的,后来祁王不仅仅可以吃苦,上场杀敌更是冲在最前面,让李重光慢慢被祁王所征服,为祁王所用。 如今看着帝师的所作所为,不知为何李重光竟然看到祁王的影子。这两人都是天之骄子,平日里生活精致奢侈,可这两人认真起来,却是那样的耀眼。 “帝师,前面有一处峭壁,山路险峻,如今天色已晚,不知是继续赶路还是扎营休息?”李重光骑马来到帝师身边,开口询问。 此时的怀南依旧是一身白衣,多日的赶路让她一身白衣带着几分褶皱,却无损一身风华。这一路上接连赶路,的确极为辛苦,却也更让怀南肯定自己要守护南苍的心。 “你先带领大家放缓速度,我前去看下!”怀南吩咐后,直接骑马加速前行,而此次被怀南带着出来的六出更是立刻跟上,而怀南这次也只是带了六出一人。 有眼尖的士兵看到帝师快马而行,跑到李重光面前问道“唉,李副将,帝师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就带着一个娘们,若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如今士兵们已经开始关心帝师,甚至开始担忧帝师的安危,这是极为难的。 李重光当然不会隐瞒,更何况这也是可以为帝师赢得更多士兵好感的机会“帝师大人这是亲自去前方打探路况去了!” 果然,李重光此话一落,很多士兵都极为讶异,要知道一般探路都是由士兵前去,毕竟若是前方有危险也是士兵先遇到。可如今帝师不仅仅不顾自身安危前去,甚至还未曾带士兵,让几位士兵都自告奋勇的想要前去保护帝师。 “放心,帝师大人不会有事的,我们该做的就是继续赶路,莫要给帝师大人添乱!”李重光对着众人说道。 果不其然,众人一听李重光这样说都满血复活一般,行路起来的脚步声更加铿锵有力。 只是,在人群后的王瑞严听到李重光的话语,目光里闪过的却是不屑和愤怒,这些日子他没少给帝师招麻烦,可是每次帝师都可以安然躲过,更重要的是,身边的这些士兵竟然一个两个都开始佩服帝师,而自己这个威远将军的儿子竟然被人无视了。 “王公子,您不要生气,只要到了边疆有威远将军撑腰,这帝师还不是得乖乖向威远将军低头!”有好事者站在王瑞严背后,语气带着挑拨和讨好。 虽然士兵大多都是爱国的直性子,但这士兵千千万,总是有好人有坏人,甚至有图谋不轨之人。这次押送粮草中也是这样,总有人看中王瑞严的身份,在王瑞严身边讨巧卖乖,为的不过是可以在威远将军面前可以博得一个脸面。 王瑞严看着那些士兵提及帝师就是一脸的敬佩,紧紧的握着拳头。为何,为何这样!明明原本两人都只是家族兴盛的公子罢了,可安怀南是去父母的庇护竟然还可以得到帝师之位,而自己却委屈的在安怀南的手下做事,这让王瑞严心里怎么甘愿。 看着慢慢就要黑沉下来的天色,王瑞严突然目光一闪,朝着近日里几个总是围绕在自己身边拍马屁的士兵招招手。 几个士兵连忙跑到王瑞严身边,就听到王瑞严不知对几人低语些什么,眉目里都是阴狠。 “王公子,这...这可是...”士兵们听了王瑞严的话语后,都震惊的瞪大眼睛,目光里都是害怕和胆怯,甚至生出几分畏惧来。 王瑞严瞧着几人胆小如鼠的模样,目光里带着不屑“怎么?不敢?若是你们帮本公子办妥了此事,父亲那里...” 不必多言,王瑞严的意思很清楚,若是这几人这次可以为他办妥此事,那么等到了边疆到了威远将军身边,他们必定会被威远将军奖赏。威远将军哪怕开口,他们的身份也会不同。 几个士兵互看一眼,他们都看到彼此的害怕还有野心,这个时候他们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咬牙“好,既然是王公子吩咐的,我等必须照办!” 王瑞严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切都在他的猜测预料中。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身份,王瑞严看多了这样的人,不论自己吩咐什么他们都会照办的,这就是身份的好处。 “这是东西,你们几人可要办妥了!”王瑞严交给几个一个小纸包,一个士兵将那纸包给接了过来,握在手心,手心里都冒出汗水。 “王公子放心,我们必定不会让王公子失望的!”几位士兵保证一般的说道,然后就悄悄的又融合入士兵的队伍中。 看似这一切都无人得知,可李重光却还是看到这几人偷偷摸摸的,只是离的有些远了,且又听不到什么,只能心里有些怀疑更加关注那王瑞严。 李重光心里清楚,这个王瑞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着天色,李重光骑着马看着前方,心里思索帝师大人怎么还未回来。 90夜遇狼群 山路崎岖,坡度很大,怀南和六出只能弃马而行。 山路弯弯曲曲也就罢了,可这山路十分狭窄,竟然是在一处峭壁的边缘,若是真的要从此处穿插而过,必定只能一人一次的过,实在是危险。 夜色慢慢黑沉下来,怀南就站在这峭壁之上,看着这危险的峭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来一会,她才返身和六出和队伍集合。 当怀南和六出回到队伍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能依靠着天上的明月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色。而此时李重光带着队伍正巧来到一处还算平坦的山林,见到帝师回来李重光连忙迎上去。 “帝师,无事吧?”李重光询问,也有许多士兵投来关心的神色。 怀南当然发现士兵们对自己的在乎,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曾经不曾有的责任感来。她想,父亲曾经那么爱护自己的部下,或许不是没有道理的。 “无碍,一切正常!前路过于崎岖,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怀南吩咐道。随着怀南的话语,一个个士兵都开始将马儿给牵去喂草喂水,马车里驮着的粮草也都被推在众人的中心,而士兵们一个个都开始坐在原地开始休息。 押送粮草并不是一个富差,士兵们被分发的也只有干巴巴的饼子,极为的干涩,但这饼子却可以很好的充饥。好在士兵们在外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整日里赶路早就饥肠辘辘,一个个大口大口的咬着饼子就着清水就这样吃的津津有味。 怀南坐在士兵中间,也拿着饼子在吃,瞧着一个个晒的黝黑的脸庞,怀南想了想对身边的几位轻声吩咐了些什么。 这几位士兵虽然也是押送粮草之人,但却负责保护怀南,比起那些推着粮草的士兵要轻松的多,而这几位士兵武功很不错。 不过一会,就看到几位士兵回来了,而士兵们此时都脱去上衣,光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他们都衣服被当成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些野果。 士兵先是来到怀南身边,准备将果子递给怀南,可怀南却摆摆手,对着几位士兵吩咐道“分给大家,让大家解解渴!” 士兵们连忙听从命令将野果分给一个个士兵,这野果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此时众人一日劳累不堪,有这样一个新鲜野果解渴倒是觉得很是舒适。 “多谢帝师大人!”不知是谁开头吼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感谢的声音。 怀南未曾发出一言,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骄傲的模样,依旧席地而坐,就如同一副丹青画卷一般。 而在众人吃东西的时候,有几个士兵总是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怀南并未多加在意,倒是李重光看着那几人皱起眉头。但见那几人也未曾做什么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随着黑夜越来越深,月亮越爬越高,士兵们也都一个个都睡着了。此时,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一片,都是些大男人睡起觉来鼾声如雷。 这倒是苦了怀南,她虽然不介意这些人的呼噜声,可自己神经有些警惕,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完全睡不着的。 怀南起身,直接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飞了上去,然后找了一个树枝较为坚硬的一块,就这样闭目养神。 夜深人静,只有几位巡逻的士兵还在四周不停的走动,而这么多看似熟睡的人中,还有那么几位竖着耳朵,目光里都是兴奋。 突然,在黑夜中“沙沙”的声音响起,巡逻的士兵皱着眉头四处看去,可就是这四处一打量,突然惊的发出大声喊叫“快起来!快起来!” 怀南眼睛豁然睁开,目光里都是清明一片。而底下的那些士兵们,则是一个两个连忙起身,虽然有些还没醒,但却被身边的同伴给一脚踹醒。 “这...”士兵们吃惊的说道,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很多士兵更是吓的一身都是汗水。 只见,在他们的周围的山林中,竟然有着很多双绿色的眼睛虎视眈眈,这大半夜的突然醒来看到这些,一个两个没有被吓破胆就算不错的了。 怀南从树上轻轻的落在众人身前,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绿眼睛,眼神中带着担忧。不仅仅担忧这些士兵的安全,还担忧粮草装备等东西,要知道这些野兽若是发了疯,会将所有东西都给毁坏。 “帝师大人!”李重光来到怀南身边,目光里都是警惕,生怕这些绿眼睛一个不小心就扑过来。 怀南目光都在那些狼群身上,轻声对李重光吩咐“保护好粮草!” 怀南很清楚,这些狼群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就不会悄然而退,看来今夜是有一场厮杀要进行了。而此时的怀南很是冷静,从袖子里拿出匕首握在手心,整个人都呈现出战斗的状态。 “嘘!”士兵们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为的就是提醒周围的同伴,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引起这些狼群的注意。士兵们弓着身体,整个人都全神贯注的瞧着那黑暗中绿油油的一片。 狼在移动,这让怀南皱起眉头,狼群和毒蛇不同,狼群总喜欢将猎物给包围起来,或者逼到角落里,然后发起进攻,而此时明显这狼群已经瞧上他们,将他们当成了丰盛的晚餐。 随着狼群的移动,士兵们在后退,面对这狼群士兵们心里难免生出几分胆怯来。倒是站在最前面的怀南却寸步不让,而她身边的六出更是紧紧的站在怀南身后,神色冷静。 就在原本狼群还算温和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士兵群中是谁发出刺耳的声音,怀南暗呼一声“糟糕!” 果不其然,只见原本还在张望的狼群,此时沸腾起来,狼叫声此起彼伏,在这黑夜中格外的悠长辽远,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无异于是催命符。 狼动了!只见原本还躲在山林树木遮掩下的狼群此时一个两个如同疯了一般从树木中跳出来,它们龇牙咧嘴,白色的利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杀!”怀南历喝一声。此时已经不可避让,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来,随着怀南的声音,怀南已经事先冲了出去,与狼群厮杀在一起。 狼群的速度如同闪电一般,动作也极为麻利,白森森过的尖利的狼牙朝着怀南的颈脖的喉管。 怀南一只手奋力的顶住狼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握着匕首朝着狼的绿色眼睛扎去。只听狼发出痛苦的嚎叫,而此时怀南已经将面前的一只野狼给杀死。 此时狼群已经冲入士兵队伍中,士兵们将粮草给团团围住,奋力抵杀狼群。李重光武功不错,手中的长剑削弱狼群的实力,士兵们此时再上去解决野狼。 六出手中的长剑的更是挽出刺眼的剑花,让狼群不停的动着四肢,却被刺眼的光芒给吓得不敢前进。六出一直都站在怀南的背后,不让那些野狼靠近怀南的背后,让怀南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前方的野狼。 也不知是不是怀南的错觉,总觉得这些狼群围绕自己颇多,且攻击自己极为凶狠,就如同认准自己一般。野狼也攻击那些士兵,只是却是闲散的紧。 可是随着面前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野狼虎视眈眈,怀南就知道这不是错觉,这些野狼的确是朝着自己而来。 手中的匕首已经沾满了野狼的鲜血,怀南此时气息带着几分混浊,可是眼神却越来越冷静,神色带着几分无畏。 怀南一次斩杀几头野狼也让狼群极为焦躁不安,狼是知道趋利避害的动物,它们也看的出来面前此人太过于强大。 怀南的目光在围绕着自己的狼群中仔细搜寻,然后就看到站在狼群中间的一头野狼,这头野狼看起来更具有人性,且皮毛黑黝黝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更是带着野性。 “就是它了!”怀南低语一句,狼群中都有一个头狼,这是一个领导。如今这些狼群逮着自己攻击,怀南已经有些疲累,更怕惹怒狼群危急到士兵们,唯有杀了头狼才可以震慑到这些狼群。 想到就做,没有任何迟疑的怀南就冲入狼群中,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不觉得怀南这是疯了,多少士兵担忧不已,可他们面前还有野狼未曾解决,哪怕有心想要去帮忙也无力。 李重光长剑刺向野狼四肢,瞧着帝师闯入狼群,目光里都是焦急,这帝师可万万不能出事,不然他无法对祁王交代。 就在李重光分心的瞬间,一个野狼朝着李重光张开血盆大口,好在李重光反应快速,一脚踢向野狼腹部,才免去刚刚被撕咬得痛苦。 怀南站在狼群中,四面环狼,而就在怀南四处都是狼极为棘手的时候,六出没有丝毫犹疑的跟着怀南跳入狼群中。 若是说怀南一人,要面对四处环狼的局面难免束手束脚,可有了六出的帮忙就不同了。怀南目光看向那只头狼,而那头狼此时也紧紧盯着怀南。 一人一狼同时动了! 士兵队伍中,王瑞严看着怀南冲入狼群中,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他原本还以为这安怀南会让士兵保护,原本还遗憾未必能够伤到她。如今看着安怀南作死的行为,王瑞严心里都是激动,期待着那些野狼可以将安怀南给撕成一块块。 头狼锋利的爪子朝着怀南扑来,怀南整个人一个躲闪,头狼就从怀南的头顶跳跃过去,如此的跳跃性简直可怕。 头狼四肢碰到地面的一瞬间,转身继续朝着怀南扑来,此时怀南咬着牙在头狼扑过来的瞬间,竟然怡悦而上跳上头狼的脊背上,双臂狠狠的掐着头狼的颈脖。 头狼的地位被如此挑衅,可想头狼是何等的愤怒,它疯狂的摆动自己的身体,整个庞大的身躯极速的跳跃,为的就是将背上这无礼之人给摔落下来。 怀南咬着牙,感受到自己被头狼给颠簸的腹部极为疼痛,可就在此时,另外一直狼竟然朝着骑在头狼身上的怀南咬去。 “公子!”六出大呼一声。 怀南毫不犹豫的从头狼身上跳下去,整个人跌落在地滚了一圈... 91与狼厮杀 脊背跌落在地,虽然怀南缓冲了下,还是可以感觉到疼痛。只是此时,不是怀南可以去顾得上脊背疼痛的时候。 在怀南跌落在地的时候,头狼整个身躯就扑上来,怀南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头狼的两条前肢按在地面之上,血盆大口朝着怀南的颈脖撕咬而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怀南竟然就这样直接抬起膝盖顶着头狼的腹部,拳头打向头狼的狼头,一拳接着一拳。 怀南这是发了狠,那一拳拳打下来,让头狼哀声不已,而怀南此时的手背上更是带起一阵阵鲜血,可怀南却没有停,她在继续打,她的表情凶狠就如同饿狼一般。 那些无意间看到这一画面的士兵,无一不胆寒,也只有帝师大人才敢赤手空拳的去打野狼,站在狼群中也丝毫不怯懦。 头狼一开始被怀南一拳拳砸过来还十分挣扎,可是当怀南不要命一般的砸它的脑袋,就是野兽也本能的感知到危险。它明白面前此人比自己要强大的多,而野兽都有着臣服的本性,头狼慢慢的安静下来,整个庞大的身躯趴在那里,任由怀南砸着自己的脑袋,却挣扎不了。更何况,它此时被怀南双腿夹着狼头,也动不了。 在感觉到头狼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怀南的拳头也停了下来。此时怀南的右拳已经都是鲜血,一双精致白皙的手此时露出血肉看着狰狞可怖。 “呜...”头狼感觉到怀南停下对它的殴打,也感觉到怀南的杀意浅了几分,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不像是挣扎,反而像是讨好。 怀南从头狼的身下爬起来,虽然并未杀了头狼,却还是十分警惕的看着头狼,生怕头狼此时一个猛扑过来。 可头狼在怀南站在那里,也没有攻击怀南,更为奇怪的是,此时那些狼群也都安静下来没有攻击任何士兵。 怀南看着头狼,她此时已经很肯定这只头狼极为通人性,也是因为自己表现出现的凶狠震慑到了这只头狼,让它和狼群停下攻击。 怀南试探的看着头狼,开口指着山林“走!” 若是可以,怀南并不想杀了这样通人性的头狼,更何况如果继续和狼群厮杀,他们未必就可以讨得好处,已经有几位士兵受伤了。怀南此次是去押送粮草,若非必要,怀南可不想让士兵白白丢弃性命。 头狼看了眼怀南,又“呜”了一声,瞧着怀南目光里的警告之意,头狼突然高高昂起头颅,朝着天空发出一道狼叫。 然后头狼就带着狼群消失在山林中,在头狼消失的那一刻,它还回过头来看了眼怀南,简直就和人差不多。 当狼群散去,众人都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此时一个两个后背都已经汗湿了。可是士兵们不敢大意,生怕狼群再次来袭击,一个两个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山林深处。 “王大夫,麻烦你去看看受伤的情况!”怀南走到被士兵们包围的最中心的一位老者面前,开口说道。这位王大夫乃是祁王的人,也是祁王让自己带去边疆给他外祖父治伤之人,刚刚狼群攻击,士兵们将这位大夫保护的很好。这位大夫虽然受到了点惊吓,但却没有受伤。 王大夫连忙点头,而此时在怀南的吩咐中,众人也都惊醒过来。有平日里胆子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着自己还活着。有警惕性高的虽然也都放松下来,但目光却还是四处打量。还有受伤的此时被同伴扶着坐在地上,聚集在一起让王大夫可以更好的医治。 “帝师,您的伤口还是让王大夫先包扎下吧!”李重光此时身上带着几分狼狈,他来到帝师身边看着帝师还在滴血的手,有些不忍。 随着李重光的开口,士兵们也都看到帝师手上的伤口,想到刚刚帝师是何等的英勇,又想到若不是帝师怕是今日不好收场,众人心里感激不尽。 “是啊,帝师大人,您还是先让大夫看看!”士兵们开口,哪怕是那些受伤的士兵亦是如此。 “无碍,医治伤患从重到轻,我亦是如此!”怀南不容否绝的开口。这些士兵有受伤比自己严重多的,没有道理让自己先医治。 瞧着帝师说一不二的样子,士兵们心里却更为感动,就是王大夫也都看了眼这位年轻的帝师大人。从重到轻,这乃是医者遵循的规则,如今这位帝师大人可以如此,让王大夫觉得此人真是一位好的领导者。 王大夫将受伤严重的士兵给包扎好伤口,然后来到帝师身边“帝师大人,容我为您包扎下伤口!” 这次,怀南倒是未曾拒绝,伸出右手让王大夫为自己包扎。王大夫先是为怀南清洗伤口,过程有些疼痛,可怀南却不发一言,甚至连表情都未曾改变,若不是王大夫看到怀南额头上的汗水,还以为帝师感觉不到疼痛呢。 清洗后开始上药包扎,王大夫看着自己完成后,笑着说道“帝师大人这手啊近日里就不要劳累,也不要沾水,不然留疤可就不好了!” 虽然王大夫一把年纪了,可是刚刚看着帝师大人的手,还是忍不住觉得很是可惜,那手比起女子的手来的都要好看,若是留疤了可不可惜了。 怀南倒是无所谓,笑着说道“麻烦王大夫了!”身边的六出却紧张的很,自家公子那可是美貌无双,虽然现在是男装但毕竟是女子,留疤了可怎么办,六出下定决心这几日定要好生照顾好公子。不过六出也有些后悔,若是知道如此把寒酥带过来就好了,寒酥可是很会照顾公子的起居。 等王大夫为士兵们包扎好,众人虽然经过一夜的厮杀,身体已经疲累,可此时却没有丝毫的困意,一个两个都睁着眼睛庆幸着劫后余生。 而此时,怀南将李重光叫到自己面前,神色带着几分严肃“李副将,今日这狼群攻击看似天意,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行军的资历比我丰富,你怎么看?” 狼群的出现在怀南一开始看来并无任何不妥,可是后来狼群一直找着自己攻击,就让怀南闻到阴谋的味道。怀南可不认为,那狼群已经通人性到了可以认出谁是领队人的聪慧来。 怀南并不骄傲自大,她行走江湖的资历或者比李重光丰富的多,可是这带兵也好这行军也好她都是第一次,她并不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丢脸的。反而若是打肿脸充胖子倒是丢脸,她的谦虚之心从未泯灭。 李重光目光里闪过佩服,他原本正准备禀告此事,没有想到帝师竟然如此敏感发现事情的不妥来。 “狼群的确有攻击人群的可能,但不会如此只攻击一人,更何况帝师大人也并未招惹狼群,除非,有人在帝师大人身上放了些料!”李重光看着帝师,目光里带着几分思索。 行军在外,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李重光的父亲常年打仗,教导给李重光的东西很多,才让李重光有着如此分析。 “这有一种兽粉,可以吸引野兽前来攻击,且若是这兽粉洒在什么人身上多些,野兽的攻击就更加强些。只是...”李重光皱着眉头,暗自摇头“这兽粉很是难的,一般人应该没有这个东西,就是我也是听父亲提及过!” “未必,或许有人身上就有这东西!”怀南意味深长的说了这样一句,李重光瞬间就理解怀南的意思,看来这队伍里有人是忍不住动手了。 李重光的神色带着几分愤怒,要知道这次的事情若是没有帝师勇猛吓退狼群,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如今边疆等着粮草,这些人却还在耍着如此可笑的小心眼,怎么不让李重光愤怒。 “帝师,此事我一定调查清楚!”李重光保证一般的拍了下胸脯。如今不仅仅是因为祁王的吩咐,更是因为他自己也要将此事调查清楚,保护好帝师大人。 怀南点点头,她自然是信任李重光的,此人不仅仅有身份还被祁王看中,且在军中表现极为不错,定是有着他自己的本事。 “不要打草惊蛇!”怀南只是吩咐了这样一句,就走到一旁坐下,毕竟刚刚经历那样异常厮杀还是很费体力的。 怀南坐下后,六出就坐在怀南身边,那些士兵虽然很想上前询问帝师的手要不要紧,但这一路上也看的出来帝师并不是爱热闹之人,都未曾上前打扰。 “可曾受伤?”怀南轻声询问,虽然六出表现的很正常,但怀南也知道六出平日里极为能忍,曾经有一次六出受伤严重可为了不连累自己,竟然一直拖着不说,好在那次后来没事,不然怀南要内疚一辈子。 六出摇摇头“并未!只是公子你的手...”说到这,六出很是内疚,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公子,才让公子受了伤。说来也是六出极为忠诚,明明她自己也是女子,身上伤痕很多,可是若是这伤痕出现在公子身上,六出却觉得是很大的罪过。 怀南瞧着自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虽然还是可以感觉到疼痛,但不得不说王大夫的医术很好,此时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痛了。 “小伤而已!”怀南不在意的说道。倒不是怀南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或许真的和男子一般对于容貌无所谓,只是怀南很清楚孰轻孰重,比起性命比起这些粮草,这点伤势还真的不算什么。 就在两人谈话的瞬间,一个面孔极为年轻青涩士兵跑了过来,在怀南的视线中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开口“帝师,这是我家祖传的伤药,对疤痕很有好处的!您若是不嫌弃的话...”说着,那士兵就从胸口处拿出一瓶药膏来。 怀南微微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善意“当然不嫌弃,多谢!” 士兵连忙将伤药递给怀南,目光里都是惊喜,他原本还以为依着帝师那种身份定是看不上自己的东西,可是自己很是佩服担忧帝师才会鼓起勇气过来,没想到帝师不仅仅没有嫌弃,甚至还十分客气。 “不,不用谢!”士兵说完,就连忙跑开了。而怀南握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药瓶,突然觉得这群人是那么的可爱。 92调查清楚 天才刚刚亮,士兵们就已经开始整装待发。虽然一夜未睡加上昨夜的心惊肉跳让士兵们看起来带着几分憔悴,但行走的步伐却是整齐划一。 “安怀南!”突然有人骑马而来,拦在怀南面前。 怀南停下马,看着骑着马拦在自己面前的王瑞严,目光微微缩了下。这次,怀南还未开口,倒是在怀南身后的李重光开口了“王公子,此乃在执行任务,还请你称呼帝师大人!” 此言一出,让王瑞严面色一寒,他最不想承认的就是安怀南帝师的身份。想当初,自己可是对帝师身份势在必得,如今却沦为他人掌中之物,还让安怀南出尽风头,王瑞严心里憋屈的紧。 如今众人都在看着,哪怕王瑞严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咬着牙齿挤出两个字“帝师!” 怀南看着王瑞严,其实对于王瑞严服从自己也好,不服从自己也罢,她都是无感的,只是这人就如同苍蝇一般总是在耳边叫个不停,让怀南有些厌烦。 “王公子,如今大家都在急着赶路,不知王公子有何要紧的事情要拦住本帝师?”怀南状似不解的问道,但她的话语却已经让不少士兵听着就对王瑞严生出不满的心思。 王瑞严可没有发现众人的情绪,或者说对于王瑞严这样目中无人的人来说哪怕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在王瑞严看来这些士兵都是他的跟班。 “帝师大人带路出错了吧,难不成帝师不认路?这根本就不是去边疆的路,还是帝师想要做什么掩人耳目的事情?”王瑞严就如同抓住什么把柄般,神色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王瑞严此言一出,很多人都看向帝师,其实士兵们也发现他们所走的道路不对,只是士兵们信任听从帝师,所有未曾询问。如今王瑞严提出这问题,士兵们虽然好奇,但并未怀疑什么。 “前方悬崖峭壁陡峭,士兵们若是前行必须下马而行,且马车粮草无法通过,本帝师就换了一条道路,怎么,王公子还有什么疑问吗?”怀南声音放开,不仅仅是解释给王瑞严听,更是解释给士兵们听。 王瑞严倒是未曾想到是这原因,哽着脖子“你说前面是悬崖峭壁就是悬崖峭壁啊,谁知道是真是假?还是帝师你故弄玄虚,只是自己受不得苦罢了,若是耽误粮草的送达,帝师你要承担一切吗?” 喋喋不休,且纠缠不放,怀南突然将原本就直挺挺的脊背挺的更直,她的目光如同一只利剑般看向王瑞严“王公子是何身份来质问本帝师?是王公子无权无官职的身份,还是威远将军之子的身份!若是前者,你只是本帝师的一个属下,听从本帝师的命令是你的职责。若是后者,那就等你父亲亲自前来询问,而不是如今让你来无理取闹!” 字字句句,怀南都挑着让王瑞严极为跳脚的话语来讽刺,果不其然,王瑞严握紧拳头就准备朝着怀南砸去。 可身后的六出一脚就将毫无防备的王瑞严从马上踹了下来,王瑞严摔了一个狗啃屎,满头满脸都是灰尘。他抬起头就看到安怀南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视自己,而士兵们一个两个都憋着笑意,目光里都是看戏。 “你...”王瑞严觉得胸口都是血气上涌,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安怀南让自己如此丢脸。 可还没有等王瑞严开口,怀南却下达命令“来人啊,将王公子带下去!”说完,就看到有早就看不惯王瑞严的士兵,将王瑞严扶起带下去。而从今日开始,原本是骑马的王瑞严变成和一些押送粮草的士兵一般,开始步行。 对于怀南的这个决定,士兵们没有任何怀疑更没有质疑的声音,身为士兵就是需要听从指挥和命令,更何况帝师大人的决断都是为他们好。 中午停下歇息的时候,李重光压着几个士兵来到怀南面前,怀南一看心里已经有了数。 可其他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李副将压着几个士兵来到帝师面前,大家都是一路同行的,甚至很多人都认识这几人。 “跪下!”李重光呵斥一声,几个士兵立刻就连忙跪了下来。 怀南此时正在拿着水壶喝水,见状她慢条斯理的将水咽入腹中,将水壶盖拧好放在马背之上,然后才询问“调查清楚了吗?” 几位士兵原本还以为帝师要询问一番,到时候他们可以求饶他们可以解释,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位帝师如此果决,竟然直接询问后果,此时几位士兵的心里都是后悔和害怕。 “查清楚了,就是这几日将兽粉洒在我们休息的地方,且还故意在帝师你的身边洒了很多兽粉,才会引来狼群!”李重光极为气愤,直接踹了几脚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 李重光的声音未曾遮掩,这也是李重光故意的,这几人定是要处罚的,当然要让众人都清楚的只是缘由,不能平白误会了帝师。 “什么?竟然是他们做的!”有人愤怒到握紧拳头。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害大家去死吗!”有人已经动着脚步,若不是帝师和李副将在那里,都要上去暴打一顿解气。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有平日里和这几人关系还不错的,此时一脸的痛心。 怀南看着这几人,声音清冷带着寒气“可有何人指使?”怀南相信凭着这几位士兵根本就不会做这些事情,更不要说兽粉极为难的,也不是他们可以得到的,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的。 几位士兵咬咬牙,互相看了眼,然后看了眼人群中的王瑞严,当看到王瑞严威胁的眼色,他们心里胆寒不已。 “没有什么人指使,我们不知道帝师大人在说什么!”几位士兵咬牙不松口,根本就不承认他们背后有人指使。 怀南看着那几位士兵,目光仿佛从那腐朽摇曳的鬼域里,于无人的黑夜,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鬼手,猝不及防的,狠狠捏住你的喉咙。让几位士兵不知为何突然心里生出一种恐怖的心思,可还未等几位士兵开口,怀南就云淡风轻的吩咐“既然无人指使,就解决了吧!” 怀南这话连李重光都未曾反应过来,可六出却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直接一个接着一个划破他们都颈脖,鲜血喷洒而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士兵们震惊于一路上看着极为和颜悦色的帝师竟然有着如此手段,王瑞严则是整个人都后退几步,李重光目光紧紧颤动了下,却没有任何的害怕。 这几位士兵做出如此损害队伍的事情,原本就是死罪,只是怀南更加果决罢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王瑞严看着那几人的尸体,目光里都是退缩,他和安怀南一直都是死对头,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置生命于不顾的安怀南。不知是不是王瑞严的错觉,他觉得刚刚安怀南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太过于诡异,王瑞严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路上发生了这点小插曲,可这对于怀南而言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加紧赶路到达边疆将粮草装备送去边疆,更重要的是完全祁王所托将王大夫送入边疆九门提督的身边,若是耽搁的久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发现,帝师大人赶路的速度更加快,好在此次押送粮草的士兵都是南苍帝特意挑选的,身体等各方面也是过硬,并未拖后腿。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这次众人寻找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休息,怀南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个甜食孤零零的呆在包裹里。 虽然已经经过这么多时日,包裹里的甜食却未曾腐坏,这倒是难得。怀南将最后一个甜食拿出来放入口中,虽然口感已经比不上刚刚开始吃的那样鲜美,只是这么多日的赶路,如今有这样一个糕点,已经是奢侈的事情。 当最后一口糕点入口,怀南颇为遗憾,看来今后这段日子自己是吃不到甜食了。也不知道祁王在京城里有没有被文宛千烦的不行,想到那人急躁的性子,怀南就忍不住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来。 “爷,这是那位三皇女的帖子!”流风将一个精致的帖子放在祁王府书房的书桌上。 祁王坐在书桌后,此时他面前摆着一摞文书,或许旁人都不会知道,看似整日里无所事事的祁王竟然有这么多文书需要过目。 祁王连看都没有看那帖子一眼,很是不耐烦的开口“那位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几日,那位文宛千明里暗里邀约过数次,不过每次祁王都不理睬。 流风看着祁王一点都不想碰那帖子,就打开看了眼,然后“啧啧”了下“这位三皇女邀请爷您去湖心亭一叙!这言词,可真是情真意切,说若是爷答应前去两人相处后爷还是对她不动心的话,她就不会勉强爷!” 流风笑得一脸奸诈“爷,这位三皇女莫不是以为爷您是怕了她吧!”流风有些不屑,明明自家爷是不屑于和这位三皇女纠缠,怎么这位三皇女脑子就是拎不清呢。 祁王白了眼流风,流风立刻闭上嘴巴。 “告诉这位三皇女,明日爷会前去!”祁王说道。倒不是祁王真的害怕了文宛千,只是既然可以让文宛千死心当然更好,更何况,他也想尽快将此事给解决了,若是事情解决的早,说不准自己还可以去边疆接怀南,这样一想祁王更加觉得迫不及待。 “流光还没有回来吗?”祁王问道。要知道每日里流光都会带回怀南的消息,虽然每日里消息大多想同,可听到怀南安然无恙祁王就极为安心,就如同吃了什么定心丸一般。 流风摇摇头“今日还未到时间,爷,您对帝师大人也太牵挂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师大人乃是爷您的心上人呢!” 不怪流风如此嘀咕,实在是流风看着祁王的所作所为心里极为震惊,似乎只要事关那位帝师大人,爷就会变得不同。 “胡言乱语!”祁王一本正经的呵斥“爷怎么会将那些女人当成心上人,她们哪有怀南好!” 完了完了,流风觉得自家爷已经在无药可救的程度上越走越远了。 93设计陷害 温度适宜的威风吹着湖面,湖边的杨柳枝随风摆动如同曼妙的少女。在湖心中有一湖心亭,建造的极为清幽。 “这三皇女还真是会选地方,这南苍城内这样的地方爷都不知道,下次定要带怀南来赏景!”祁王乘坐着小船,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禁又想到怀南。 跟随在一边的流风已经无语却吐槽什么了,反正在爷的心里,不论什么好的都会想到帝师大人,每日里从爷的口中吐出帝师大人的名字也最多,已经让流风耳朵都长茧子。 小船慢慢的靠近湖心亭,站在那里的侍卫恭敬的行礼“见过祁王,皇女已经在里面等候良久了!” “爷又没有让她等!”祁王很是不屑的开口,让那侍卫抽了抽嘴角,却也无力反驳。就在流风也准备跟着进入湖心亭的时候,侍卫却出手阻拦“抱歉,皇女特意吩咐过,今日她想和祁王独处,还请这位兄弟莫要为难!” 流风被人拦下后,一张温柔的脸庞还是带着笑意“难不成,你家皇女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侍卫脸色一变,这祁王的侍卫怎么和祁王一样,嘴巴里总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语来,侍卫板着一张脸“还请这位兄弟慎言!莫要无中生有!” “流风,你留下!”祁王吩咐道,今日他准备让文宛千死心,更是让文宛千离开这南苍,既然不让流风进来,祁王也觉得无所谓。 这湖心亭乃是一个亭子修建在湖中心,这是一个二层的小亭子,里面布置的很是清雅,有茶阁也有房间,倒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从这里看去,四面环湖,眼眸里都是碧绿的湖水,让眼睛都可以跟着休息一番。 祁王走入这湖心亭,就看到文宛千坐在那房间内,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今日的文宛千打扮的极为风情妖艳,上衣乃是一身红裙,可是小腹一截则是完全镂空,露出紧致白皙的小腹,小腿绷得笔直,身后的腰窝在长裙下隐隐若现,冰肌玉骨,只堪一握。 文宛千对于自己今日的装扮很是有信心,她不信她都如此风情毕露,还有男人会不动心的,毕竟男人可都是好色,这点文宛千从未怀疑过,在很多男人身上实验爷都得到了应验。 可惜,祁王虽然看到了文宛千的风情,却是毫不留情的出口“三皇女,你这腰也太粗了,就是爷的腰露出来也比你的好看。还有你这腿,也太黑了吧,本来爷还饿了,如今一看你这腿什么食欲都没有了,难不成三皇女今日是故意来恶心爷的?” 不得不说,祁王这不开口也就罢了,一开始让文宛千差点没有将面前的桌子给掀翻。哪怕文宛千知道祁王乃是故意打击自己,可是对于一直对自己美貌都极为自信的文宛千来说,这样的话语无异于在挖文宛千的心。 含笑的眸收起,文宛千眉目流转之间闪过精明,既然祁王如此不知好歹,那好,就不要怪她动用手段来。 “祁王一向都是如此毒舌吗?这样可不好,今后会没有女子喜欢祁王的!”文宛千起身,亲自为祁王倒了杯酒,虽然被祁王如此埋汰,但面色平静。 祁王瞧着今日有些不同的文宛千,不知道文宛千这是想做什么,但这无损他继续开怼“爷如此丰神俊朗,还怕有人不喜欢爷,爷就怕有太多人喜欢爷!缠着爷不放,比如三皇女你这样的!你要明白,爷可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既然祁王也看出我对祁王的心思,难不成祁王就一点都不心动吗?”文宛千举起酒杯,声音里含着几分傲气“我身份在这世间女子中算是最为高的,我相貌美艳,学识琴棋书画更是不再话下,祁王若是连对我都不动心,这世间还有祁王会动心之人吗?” 不得不说,文宛千所言倒是句句有理,可惜祁王暗自摇头“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这些爷若是喜欢,爷每日里对着镜子看自己就是!” 祁王没有说假话,那些真心的假意的来到自己身边的女子,祁王还真是一个都看不上,哪怕美丽又如何,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是美貌无双,祁王从小看的多了,早就厌倦了那些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文宛千被祁王这话语给噎的一愣,她笑了笑“看来,祁王是真的对我没什么心思了,本皇女也不想强人所难,吃了今日这膳食,我必定不会再纠缠祁王!咱们好聚好散!” 祁王狐疑的看了眼文宛千,瞧着文宛千的确一副已经想通且准备放手的样子,就跟着端起酒杯“爷和你连聚都没有聚过,谈何散!吃完这顿,你打哪来就回哪去吧!” 瞧着祁王已经端起酒杯,文宛千目光闪过得意,倒是极为顺从的点点头,两人各自示意了下,就将酒杯送入唇边,一饮而尽。 当看着祁王已经将酒水给喝入腹中,文宛千心情甚好,她一点也不着急的看着祁王用膳,而自己则是慢慢的喝着酒,如同看着猎物在自己的手中挣扎一般。 过了好一会,祁王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爷觉得头有些昏,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下,三皇女可不要打扰爷!” 瞧着到了这个时候,祁王还如此难伺候,文宛千也是见识到了。只是此时,文宛千心情甚好,十分好说话“祁王请便,我自是不会打扰祁王休息!” 然后,文宛千就看到祁王一个人扶着墙壁独自硬撑着去到湖心亭的房间里,房间门被关上,里面的一切文宛千都看不到。 手中的酒杯慢慢的摇晃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文宛千神色带着几分自得的起身朝着房间走去,不知祁王那般人物动起情来又是何等模样。 房间门被很轻易的推开,文宛千脸颊上的笑意突然顿住... “来,爷找的地方怎么样?”祁王带着一群人坐在船上,语气极为的自傲。而仔细看去,这船上坐的可不是普通人,都是些大臣家的公子,平日里和祁王虽然算不得关系不错,但也算是不是敌对之人。 这些人也是一脸的懵,原本他们这些人正在听雨轩内饮酒作乐呢,不知这位爷突然来了。这来了也就罢了,这位爷和他们喝了几杯后就说找到一个好地方,让带他们过去见识见识。 都是些官员的孩子,面对祁王的要求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抛弃那些美丽的姑娘,跟着祁王在这湖心泛舟,心里拔凉拔凉的。 “祁王您找的这地方可真是绝了,景色宜人,环境优雅,真不错!”有人拍着马匹,但其实内心里都是反抗,他不想赏身份风景,他只想回去听姑娘们唱曲。 祁王很是骄傲的点点头,给了那人一个有眼光的神色,当船停在湖心亭旁边的时候,一侍卫走了出来,可是当他看到祁王的时候,却如同看到鬼一般。 “祁王?您,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侍卫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祁王不是在和皇女这样那样吗,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那里面的那个人又是谁。直觉上,侍卫觉得事情不对劲来。 “你是何人,怎么认识爷的?”祁王脑袋微微翘了下,一副明显不记得此人的样子,而侍卫更是一脸的无措,明明刚刚他们还见过的好不好。 此时,流风站了出来“爷,这位是三皇女的侍卫,您怕是不记得了!” 祁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奥?原来是三皇女的侍卫啊,这么说三皇女也在此咯,既然来了,大家也都去和三皇女打个招呼吧!” 一群世家公子也在宫宴上见过那位三皇女,的确是一个绝色美人,想到三皇女心怡祁王,一个两个都十分羡慕。 “祁王这...”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事情不对劲,想要拦下祁王等人。可祁王一个目光看去,流风就直接将那侍卫给推到一边。 “这里乃是南苍,怎么?爷在这里到哪里还需要看你的脸色?你家皇女都不曾对爷如此无礼!”说着,祁王就带着众人上了湖心亭。 刚刚走上湖心亭就听到“嗯嗯啊啊”的声音,大家都是男人,而且这里的出了祁王外都是知晓人事的,如今一听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众人有些尴尬,毕竟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不难知道里面发生什么,如今撞到别人恩爱,怎么想也有些奇怪。 可还没有等众人转身离开,祁王却突然拍了下墙壁“岂有此理!这三皇女口口声声说喜欢爷,没想到背地里却如此风骚,爷不喜欢她是一回事,可她竟然敢戏耍爷,胆子可不小啊!” 祁王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可是众人此时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聪明的世家公子已经想明白缘由,怕是今日他们是被祁王抓来当观众的,可是他们此时也只能成为祁王手中的枪。 “祁王说的是,这三皇女也太欺人太甚了!”有人附和道,而附和祁王话语的此人,祁王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让其他人也都跟着闹起来。 “流风,去把门推开,爷倒是要看看,这三皇女看上的究竟是何人,可是比爷更加的英俊!”祁王话音刚落,流风就迫不及待的一脚将门给踢开,好生生的门竟然就被流风一脚给踢散,露出里面活色生香的一幕。 祁王瞧着里面文宛千还沉迷于情色中,目光里闪过轻蔑。呵,还想要玷污自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说他原本就对文宛千有着防备之心,更何况在后宫那种地方长大,对于女人间的这些小伎俩祁王看的多了。不过今日他顺水推舟,也好帮助下自己的那位好兄弟,不是喜欢拉红线吗,那么就自己尝尝自己的恶果。 “啊?这怎么是三皇子?”有眼尖的公子突然惊讶出声,而他们都已经站在这里两人却还未停,看来这两人明显不对劲。 “三皇子?三皇女!好啊,他们竟然早就有一腿!爷这就要去告诉父皇!”说着,祁王甩袖而去,诸位世家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之下只能跟着祁王离去。 而湖心亭内,文宛千和三皇子南义泽却还沉沦在欲海中不能自拔。 94和亲人选 御书房内,南苍帝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议要事,此时御书房内气氛带着几分严肃。 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带着风闯入御书房内,吓了几位大臣一跳。正眼一看,这来势汹汹气势不悦的可不就是祁王殿下吗。 德福公公在祁王后小跑着进入大殿,看了眼坐在书桌后的南苍帝,德福公公神色带着几分为难“陛下,这祁王...”德福公公也想阻拦来这,可这位小祖宗自己根本就拦不了。 南苍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摆摆手让德福公公下去,自己的儿子南苍帝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性子,若是德福公公能拦得住,那就奇怪了。 还有几位老臣在,南苍帝板着一张脸呵斥“祁王!擅闯御书房,究竟所为何事!若是没有大事,今日朕必定不饶你!” 南苍帝呵斥的很是严肃,但站在一旁的几位老臣却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他们可都清楚,这位祁王不论犯了什么事情,陛下都不要严惩,这是做给他们看的,让他们出去不要胡言乱语。能到他们这个位置,帝王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是何意。 “父皇,你可要为我做主,那西云三皇女欺人太甚!”祁王告起状来得心应手,愤怒的样子更是让南苍帝都吃惊不已。 “发生了何事?”南苍帝询问,他心里想着莫不是那位三皇女惹怒了儿子,让儿子忍无可忍了。 祁王语气清晰的说道“那位三皇女竟然和三皇子睡在一起,两人根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而父皇您被她欺骗了!难不成她一边和三皇子你侬我侬,还想让爷去西云,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将我南苍皇子当成什么了!” 祁王此言一出,不仅仅南苍帝愤怒了,就是几位老臣也站不住了。 “岂有此理,是他西云来求亲,如今却想染指我南苍两位皇子,这西云可真是打的好算盘!”老臣愤怒的说道。在几位老臣看来,这西云也太贪心了,更何况西云如此做不是在挑拨两位皇子的关系吗,简直不能饶恕。哪怕西云国是女权当道,但在南苍看来,这西云皇女却不如南苍皇子来的重要。 南苍帝也是愤怒,可是在愤怒之余南苍帝却看了眼站在那里的儿子,虽然这事情看似正常,但南苍帝却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祁王迎着南苍帝投来探索的视线,不闪不避,甚至还挑了下眉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让南苍帝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怕是有些祁王的手笔。想到还牵扯到另外一个儿子,南苍帝有些头痛,只是此时南苍帝不得不做出样子来。 “竟然还有此等事情,来人啊,让三皇女入宫来见朕,还有,让三皇子给朕滚来!”南苍帝的声音里充满怒气。 而既然南苍帝这样下令,就代表他是信任祁王的。虽然南苍帝心里清楚这其中有蹊跷,可是比起祁王去西云和亲,南苍帝更希望是三皇子。不要说南苍帝偏心,这南苍帝的心就从来都未曾正过。 瞧着父皇已经开始插手管理此事,祁王十分自在的在御书房内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几位老臣不忍直视。 南苍帝眉心跳动了下,觉得这儿子越发无礼了,平日里私下在自己面前这样也就罢了,如今当着几位老臣的面竟然也是如此。要知道,这几位老臣可是朝中肱骨之臣,南苍帝私心里还是希望儿子可以给几位老臣留下一个好印象。 “几位爱卿,坐!”南苍帝开口,不能让自己儿子坐在那里,几位老臣却还站在那里,说不过去。 这发生这样的事情,南苍帝等人也都不再继续谈论事情,前去办事的侍卫未曾让南苍帝等人等很久,既然喝了几杯茶后,就看到文宛千和一脸阴郁的三皇子南义泽走入御书房内。 “南苍帝!”文宛千神色自然的微微俯身行礼,虽然刚刚醒来的时候文宛千就知道自己这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文宛千极为愤怒,可一路上她已经冷静下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过是换了一个皇子,对于她而言虽然三皇子不及祁王,但也了胜于无。 “父皇!”三皇子南义泽目光闪躲,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还在府内高兴的等着祁王和三皇女发生关系,却不想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和三皇女滚在一起。他很清楚,这次自己真的要完了。 南苍帝看了眼三皇子,目光里含着失望和愤怒,三皇子一看父皇的神色,心里极为后悔,但后悔中又夹杂着不忿。为何,父皇还什么都没有过问,就已经认定是自己的错。若是这事情换个人,是祁王的话,父皇定不会如此。 “朕,听闻三皇女和朕的三儿情投意合?”南苍帝询问,但语气里还是极为客气的。毕竟,文宛千这次过来是为了两国的友好,若非必要南苍帝也不希望两国交恶。 文宛千露出几分笑意来,她看了眼坐在一旁高高挂起的祁王,心里虽然憋屈,但也清楚的知道该如何取舍,更何况她对祁王并无爱意,只是利益下一开始选择祁王罢了。 “本皇女原本对祁王的名声如雷贯耳,更是觉得自己爱慕的乃是祁王,只是这和祁王相处后才发现本皇女和祁王并不合适!”文宛千开口就是解释,然后目光看向南义泽,目光里倒是含着几分情意,让南义泽大呼不好,后背发凉。 “可,后来本皇女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乃是三皇子,三皇子温文儒雅,我们相处的很好,情不自禁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文宛千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喜欢极了南义泽。 南苍帝看了眼文宛千,不得不承认此人很是聪明。她将自己和南义泽苟且说成情难自禁,将自己三心两意说成不够了解,一番话让南苍帝的责备无从下手。 “三皇子,可是如同三皇女所言?”南苍帝询问。他对于这个儿子一向不怎么上心,也知这个儿子心术不正,如今更是对于这个儿子没有任何好感。 南义泽看了眼不悦的父皇、面带嘲讽的祁王、还有含情脉脉的文宛千,突然明白,此时若是自己狡辩那么或许更会让父皇生气。更何况,越过兄弟来抢他国皇女,这样的罪名南义泽也背负不起。 “的确如此,儿臣知道这本是祁王的姻缘,只是儿臣很是喜欢三皇女,还请父皇原谅!”一字一句都让南义泽觉得胸口发闷,这样憋屈的感觉让他觉得头脑发昏。 就在此时,祁王拍了拍自己的手,鼓掌说道“父皇,原来三皇女和三皇子如此恩爱,父皇可万万不能做那狠心之人,要成全他们的一片真心!既然三皇女已经找到心爱之人,那么就让三皇子和亲吧!爷也愿意成全他们!” 祁王说的情真意切,可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是那么明显,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南义泽一听祁王的建议,心里一突,他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以如同女子般去和亲,更何况到了西云,他这南苍皇子身份又有何用! “父皇...”南义泽想要辩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和亲。 可南苍帝却主意已定,若是必然要一个皇子去和亲,只要不是祁王,对于南苍帝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如今事情发展至此,这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朕的三儿和三皇女情投意合,那么朕就成全于你们,还望三皇女善待三儿,毕竟这可是朕的儿子!”南苍帝开口,就是将此事给拍案定版。 南义泽张着嘴巴,想要辩解想要拒绝,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一切的一切在父皇开口的瞬间就已经成了定数。听着父皇看似是嘱托的话语,南义泽的目光里却是冰冷一片,这些话在南义泽听来都是狗屁。 “当然,本皇女定会好生善待三皇子,南苍帝请放心!”文宛千保证道,她还特意将身边的南义泽的手给牵了起来,似乎钟情于他。 对于文宛千而言,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不能改变,那么当然要将事情扭转成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而不是沉浸在后悔中。 南苍帝点点头,几位大臣也都沉默不语,虽然有些不满文宛千这变化万千的态度,但是如今也只能成全两人。 摆摆手,南苍帝就让几人下去了,他和几位大臣得事情还未商讨完。 “我的皇夫,今后就多多指教了!”文宛千走出御书房,对着南义泽微微拱手。明明刚刚两人才从一张床上起来,但此时两人的心思却相聚十万八千里。 南义泽看着文宛千那张美艳的脸,可此时再美的脸也只是让南义泽觉得恶心觉得不甘。还未等南义泽开口,就看到祁王也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南义泽脸上再也掩饰不了怒火,倒是文宛千目光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迎上去“祁王可真是好手段,就是本皇女都被欺骗了,可惜啊,祁王这样的人真该成为我的皇夫!” 在文宛千看来,虽然祁王脾性差,但这手段却比南义泽要高很多,若是带回西云或许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一旁的南义泽目光阴郁,他不喜欢文宛千是一回事,但两人都已经快要成亲了,文宛千却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不在乎自己,南义泽的心里还是极为难受。更何况,文宛千欣赏之人可是自己最厌恶之人。 祁王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可惜,三皇女这样的,爷可看不上!不过爷看你和三皇子倒是极为相配的!爷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你,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南义泽怒不可遏的上前去扯住祁王的衣领。 祁王眉眼中带着笑意“怎么?只能你来陷害爷,就不准爷陷害你了?”说着,祁王就狠狠推开南义泽,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他查到那药可是出自三皇子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就将南义泽给抓去,他不是喜欢给人下药吗,那就自食恶果。 “南砚祁,我不会放过你的!”南义泽目光赤红。 对于南义泽的威胁,祁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会,笑着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奥?那爷就等着,西云的三皇夫!” 95到达边疆 “陛下,我要见陛下!”寝殿之外,淑妃平日里保养得宜的一张脸素面朝天,她穿着一身素衣跪在文贵妃的寝殿内。 语熙嬷嬷站在寝殿外,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上前去准备扶起淑妃。 “淑妃娘娘,陛下今日已经歇下,您还是回去吧!”语熙嬷嬷说道,但对于此时狼狈的憔悴的淑妃却并无同情之色,要知道往日里淑妃和自家娘娘可是争锋相对,得意的很。这后宫说什么可怜人,其实人人都是可怜人。 淑妃一把挥开语熙嬷嬷想要搀扶的手,看着寝殿里朦胧的光咬着牙说道“不!我一定要见陛下!必须要见陛下!”说着,淑妃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此时文贵妃的寝殿里,南苍帝正将脑袋枕在文贵妃的大腿上,惬意的眯着眼睛养神。或许在其他妃嫔的宫殿里,南苍帝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在这里南苍帝却极为放松,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 文贵妃轻轻的为南苍帝按摩着太阳穴,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淑妃的声音如此大,哪怕文贵妃在寝殿里也可以听的清楚。 “悦溪,你走神了!”南苍帝的大掌轻轻的拍了下文贵妃的大腿,似乎对于文贵妃的走神有些不满。 文贵妃收回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推了下南苍帝“陛下,淑妃可在外面跪着呢!您也不出去看看?让她跪在我的寝殿外面,像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明日又会有什么谣言传出了!” 文贵妃虽然不惧怕谣言,但淑妃跪在外面,怎么想心里都不得劲。 “管她做甚,她若是愿意跪着就跪在那里好了!”南苍帝很是无情的说道,这后宫嫔妃在南苍帝看来都只是棋子罢了,哪里会惦记她们的感受。 看着如此无情的南苍帝,文贵妃不知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难过自己爱着的男人是如此的无情,庆幸的是自己被这个男人爱着,且唯一的爱着。 似乎看出文贵妃的感慨来,南苍帝起身轻轻的亲了下文贵妃的额头“悦溪,你知道的,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文贵妃露出几分笑意来,是啊,不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被这个男人放在心里,自己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吗。 文贵妃轻轻推开南苍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还是出去看看吧,若是淑妃在这里跪上一整日,明日里皇后娘娘又要指桑骂槐了!” 若是旁的妃嫔在背后说人是非,南苍帝早就摆脸色了,可这些话从文贵妃口中说出,南苍帝却一脸宠溺。 “你啊,有我撑腰,难不成还怕皇后不成!若不是你不愿劳累,这后宫大权我也是交给你!”南苍帝笑着说道,这样的宠爱简直有些让人发指。 文贵妃嗔怪的瞪了眼南苍帝“我可不愿,管理后宫多烦人!”若是皇后得知,她一直都紧紧护着提防着的后宫大权,竟然是被文贵妃所嫌弃的,也不知脸色会有多难堪。 文贵妃起身还是走出寝殿,看到淑妃跪在那里,目光里都是悲凉。这样的眼神文贵妃见多了,在这后宫的女人,大多如此。 “怎么是你!陛下呢!”淑妃看到走出来的竟然是文贵妃,脸颊上都是恨意。对于文贵妃而言,自己的儿子会被送去和亲都是祁王害的,都是文贵妃母子的阴谋。 文贵妃摆弄自己肩头的青丝“陛下不愿意见你,你还是回去吧,有这时间在这里,还不如回去陪陪三皇子,毕竟三皇子可要被送去和亲了!” 文贵妃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实话实说。更何况,她对淑妃母子印象也极为不好,此次的事情虽然祁王没有明说,但文贵妃还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定是三皇子做了什么惹到儿子了,在文贵妃看来三皇子也是咎由自取。 “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我儿有今日都是祁王害的!”淑妃口不择言,她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文贵妃的身上。 瞧着如同疯狗一般乱咬人的淑妃,文贵妃亦是不想多费口舌“既然不想看我幸灾乐祸就滚吧,你该知道,你就算跪到明日清晨,陛下也不会来见你的!” 说完,文贵妃就转身入寝殿,长长的裙摆奢华的拖在地面之上,让淑妃看的目光发恨。淑妃起身,擦干眼泪,却也知道一切都不能再改变。 第二日,南苍帝早早起身,并未上早朝而是来到皇宫宫门口看着已经准备妥当的文宛千,还有跟随在文宛千身边的南义泽。 “南苍帝,这就告辞了,多谢贵国多日来的盛情款待,本皇女回去后必定会如实禀告母皇!”文宛千躬身行礼,身后是长长的西云侍卫,而最后则是南苍国给西云国的礼物,让文宛千带回去。 “三皇子,此去西云,望你可以成为西云和南苍友好的桥梁!”南苍帝嘱托了句,其他的话语却不再多言,虽然将三皇子送去和亲,但南苍帝也给三皇子准备很多。比如随行的侍卫、伺候的宫人、数不尽的财富,这都是可以让三皇子在西云可以安身立命的东西。 南义泽徐徐跪倒在地“父皇,保重!”说完说完,南义泽就起身,深深看了眼这座养育他的皇城,惨然一笑,跟着西云的队伍上了马车。 “我儿!”淑妃站在城墙之上,目光里都是泪光。今日南苍帝特意准许淑妃前来相送,可是看着原本该在南苍享受荣华富贵的儿子,如今却如同一个女子般远嫁不知归期,淑妃的心就如同被刀扎了一刀又一刀。 南义泽坐在马车里,自然听到母妃的呼唤,他的手放在车帘之上,却终究没有打开车帘。随着马车的晃动,南义泽也随着西云使臣队伍离开。 祁王打了一个哈欠,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南义泽离开皇宫,未曾有半分的情绪波动。虽然如今很多让都揣测南义泽和文宛千的事情乃是他所为,祁王并不在乎,毕竟这还是真的出自他手。 刚刚走出皇宫,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流光,原本还有几分困乏的祁王顿时精神抖擞“如何,可是有了怀南的消息?” 流光点点头,将得到的近日的消息的一封信件交给祁王,祁王连忙夺了过来,瞬间撕开信封查看里面的内容。 只见祁王的脸色勃然变色,还未等流光弄明白,就看到祁王跳上马背就朝着祁王府而去。 “流风,准备下,爷要去边疆!”刚刚进入祁王府,流风迎上来还未开口就听到祁王的吩咐,顿时一愣,朝着后面紧随而来的流光看去。 流光口中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帝师”。 顿时,流风就什么都明白,能让爷如此迫不及待的赶去边疆,也只有那位帝师大人。可看着爷被那位帝师大人牵动心神,流风顿时有些踌躇,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祁王带着杀气回到书房,将手中的信件给狠狠的砸在桌面上。他这几日一直都极为担忧怀南的安危,却不想还真的出事了。信件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们夜遇狼群,怀南虽然没有受重伤,手部却受了伤。 祁王不知道,怀南受伤严不严重,面对那样的情况会不会害怕。明明自己说是要罩着怀南,可到最后却让怀南奔赴那么远的地方为自己办事,只要想到怀南会受伤,祁王就忍不住的责怪自己。 “你可是爷罩着的人,万万不要出事,等着爷来!”祁王自言自语了句,然后就开始将一切给布置好,准备前往边疆。 而此时的怀南等人,却已经到达边疆。 在这个远离繁荣喧哗的边疆,有着一座极为古老的城镇,风沙肆掠,城墙之上充满了沧桑,那是饱受战火的摧残的颜色。一眼望去,都是单调的黄色,太阳升的老高,晒在人的肌肤上有些发烫。 怀南是第一次见到来到边疆,这里的粗犷豪放、雄浑壮阔都让怀南震撼。 怀南一行人队伍站在城墙下,高高的城墙拦住怀南等人等脚步。士兵看了眼面前的状况,连忙开口“我等前去禀告将军,帝师大人请稍等片刻!” 怀南点点头,虽然对于士兵并未放行一事心里有些微词,但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听从命令的士兵。按说自己押送粮草来边疆,这边疆必定会早早受到消息,可如今自己已经到达边疆却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是有人故意而为。 想到坐镇边疆的如今乃是威远将军,一切就都想的通了。不过,怀南对于那位威远将军有些失望,身为一国将军,边疆将领,心胸却如此狭隘。 “帝师,您先休息一会吧!”李重光来到帝师身边,神色带着几分不安,明显李重光也明白这是何人所为,更明白那人是何意。只是在李重光看来,这简直就是丢了将士们的脸面。 怀南摇摇头“不必!”神色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或者委屈,对于怀南而言,只是被拦在城外,实在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她前来边疆还有要事。 而在队伍后面的王瑞严此时满脸都是兴奋,这一路上他受够了委屈和漠视,每日里连马匹都没有,脚都已经磨破的血肿不堪,吃着最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受够了。 可如今,他到达边疆了,想到父亲就在这里,王瑞严挺了挺身体,目光里带着高傲。这些人,等他回到父亲身边,定要他们好看! 许久之后,才看到城门打开,首先就是一排排士兵迈着步子走出来,这些士兵和南苍的御林军不同,他们饱受风霜看起来格外的黝黑,可是他们的目光却是何等的坚毅。若是说御林军是戴鞘的宝剑,那么边疆的士兵就是出鞘的匕首。 “帝师大人是吧!我乃是威远将军旗下的赵副将!帝师大人一路辛苦了!”赵副将开口说道,然后就摆摆手让身后的士兵将粮草等拉回城内。 怀南点点头,当然看的出来这位赵副将对自己的无视,也不曾阻拦,任由他们将自己一路上都保护的很好的粮草装备一车车的拉回城内。 “我还有事,帝师大人请便!”看着粮草被拉走,赵副将笑着说道就准备离开,而这个时候王瑞严立刻跑到赵副将身边。 “赵副将!”王瑞严的声音带着惊喜。 赵副将一看到王瑞严连忙露出恭敬的神色“是王公子啊,将军正在营帐内,您随我来!”说着,就领着王瑞严离去。 多少人看着王瑞严的背影露出愤怒的神色,就是李重光都准备上前,可是却被怀南拦下来,怀南微微摇头。 李重光的脚步顿住,就在此时,从城内又走出一位身穿铠甲之人。 96提督大人 “帝师大人,快和士兵们进城!一路上定是很辛苦吧!”来人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赤诚,让人心生好感。 怀南朝着那人看去,来人身量高大,小麦色肌肤,不知为何怀南看着此人俊朗的长相总是觉得带着几分熟悉。 “帝师,这是我的父亲!”李重光在一旁轻声说道,当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李重光目光里带着笑意也是十分激动的,只是,父子相见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刻。 怀南这才了然,原来这位乃是都统大人,一直都在边疆,在九门提督手下办事。曾听祁王说过此人,此人心胸开阔,在边疆倍受尊敬。 “都统大人!”怀南极为客气的微微点头施礼。 李都统早就知道怀南了,只是一直都是听闻未曾见过,只是定国公是那般惊才艳艳的人物,想必他的儿子定然不会差。果不其然,第一眼看到怀南,李都统就觉得此人不凡。 “帝师大人客气了,请随我来!”李都统亲自领着众人入城,相对于赵副将的敷衍和看不起,李都统却是将诸位都放在心里,入了城也将士兵都安顿好,未曾有任何亏待。 “近日里在南苍城内,可给为父惹祸了?”路上,李都统看着自家儿子,神色极为严肃。 李重光露出笑意,父子两相同的外貌让他们看起来格外的亲近,李重光笑着说道“父亲,儿子何时给您惹过麻烦!” 李都统也点点头,的确如此,自己的这个儿子还真的很省心,也让李都统心里还是极为骄傲的。比起那些二世祖,自己的儿子已经好太多。 当到了一处房屋的时候,怀南明显发现这处的守卫更加的严密,心里思索着就听到李都统开口“提督大人早就等候了,帝师请进!” 果然,怀南并未猜错,这就是提督大人的住处。如今提督大人身受重伤,不能被外人得知,必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好在如今还未曾有战事,不然定要露馅。 走入这房间,就看到此时躺在床上的九门提督大人,他已经是个老者,但是面容看起来格外的刚毅,目光炯炯有神。 “晚辈见过提督大人!”怀南恭恭敬敬的行礼,不论是对提督大人本人的尊敬,还是看在文贵妃和祁王的面子上,怀南都是带着敬意。 只是虽然怀南看了眼提督大人,也看出提督大人面色不好,虽然暂时还未看到提督大人伤势如何,但能够让这人躺在床上想必伤势不轻。 “怀南是吧,倒是生的比你父亲还要俊逸些!”提督大人看到怀南就露出几分笑意来,原本是个严肃的老人,如今一笑起来倒是有几分慈祥。 怀南也曾听父亲说过这位提督大人,如今看到本人更是心里生出几分亲近之感来。 “咳咳!”提督大人还想多说几句,可是却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怀南皱起眉头站在床边“提督大人,祁王让我从南苍城带来大夫,事不宜迟,还请提督大人先让大夫看看吧!” “是啊,大人,先看伤要紧!”李都统也是极为焦急的说道。这些日子为了不让人发现提督大人的伤势,一直都是自己在照顾提督大人,可自己也不是大夫,除了换药包扎自己啥都不会,只能着急的看着伤势一天比一天严重。 提督大人也知自己伤势不能拖延了,点点头就让大夫过来医治。王大夫看了后,脸色铁青“还好来的快,若是再耽搁下去,提督大人这伤势就无力回天了!” 有些伤势最忌讳的就是拖延,更何况提督大人还拖延这么多日。王大夫说完就立刻开始开药施针,不得不说王大夫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在他施针之后明显提督大人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几分。 怀南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不得不说提督大人也是个能够忍得,伤势都化脓了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可想而知这是何等的毅力。 “既然来了这边疆,可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提督大人看着怀南,语气和颜悦色。实在是怀南很是合提督大人眼缘,又有着曾经定国公的情分在,当然不一样。 怀南亲自为提督大人倒了杯水“过段日子再回京,等您的身体好些!”虽然怀南将王大夫送入边疆,可这段日子提督大人需要静养,她既然来了就不能撒手不管,至少也要等提督大人的伤势好些才可以安心离开。 怀南的打算提督大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叹息一声“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不论怀南的身份是什么,位居几品,在提督大人看来都是个孩子。 看过提督大人,也让王大夫在提督大人身边伺候,怀南放心了些,随着李都统为自己的安排,入住在这边疆小城。 这边疆小城大多都是将士,若是没有战事的话很多将士都是居住在这城镇里。若是战事一起,那么这些将士就要镇守城墙。虽然城镇很是荒凉,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是有胆子大的人,在这里做生意,也有扎根在这里的百姓不愿离去。 怀南被安排的地方很不错,至少在这个边疆城镇算是不错的,当然此时不能和在南城城相比。 一路劳顿,怀南亦是满身疲累,当到了这房间后就开始沐浴更衣,刚刚换上衣服就看到六出已经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公子,刚刚我看到有人在公子的房间外来回徘徊,不过一会就跑开了!公子还请小心些!”六出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毕竟是边疆,他们没有带来人手,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实在是束手无策。 怀南点点头,招呼六出一起坐下用膳。但心里却在思索着,究竟是何人畏畏缩缩,自己在这边疆也并未仇敌,不,似乎还有一个。 话说两头,此时威远将军的房间里,王瑞严随着赵副将一路都极为兴奋。王瑞严已经有些日子未曾见到父亲,父亲常年在边疆,而自己则是在南苍城,虽然父亲也曾想让自己呆在边疆内挣一个职位,只是边疆厮杀还有边疆的落魄都让王瑞严不喜欢。 “父亲!”王瑞严踏入房间内,就高兴的行礼。 站在房间里正在看兵书的威远将军,身材高大,肩膀看着极为宽阔,他满脸长着络腮胡,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威远将军未曾先看自己的儿子,倒是看向赵副将。赵副将明白过来,连忙躬身说道“粮草装备已经安排妥当,未曾丢失什么!” 威远将军点点头,赵副将看着目光期翼看着将军的王公子,开口说道“那,属下就先退下了!”说着,就退下,将这空间留给多日不见的父子二人。 “父亲!您不知道...”王瑞严开口就是告状,可还没有等王瑞严将近日里的苦闷倾诉,让父亲为自己出头,就看到威远将军将兵书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头上。 坚硬的兵书砸在头上,让王瑞严话语都堵在嗓子里,他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目光里还夹杂着几分害怕。没办法,从小到大,哪怕王瑞严在外面怎么无法无天,面对父亲还是有些害怕。 “跪下!”呵斥的声音响起,王瑞严朝着父亲看去,就看到父亲那双眼睛含着杀气,吓得王瑞严连忙“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瞧着儿子的样子,威远将军内心里都是失望,他低着头看着跪在那里惴惴不安的儿子,语气带着几分审问“帝师比试场上,你将为父的面子都丢尽了!如今还敢动粮草的主意,若是一个不小心,你想让为父丢失经营多年的名声吗?” 王瑞严低着头,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来边疆路上悄悄做的事情父亲都知道,王瑞严忍不住辩解“都是那个安怀南,若不是她儿子现在风光的很!” 威远将军一步步的靠近儿子,王瑞严不知为何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更是心里狂跳,害怕的整个人都往后退去。 “混账!”威远将军一脚踢在儿子的胸口,看似很严重,但威远将军拿捏着力道,虽然会让儿子感觉到痛苦,却未曾伤及内脏。 王瑞严被踢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这次却不敢再辩解,他知道父亲的脾性,若此时还辩解的话就不是踢一脚这样简单。 “技不如人还想狡辩!如今想要加害于人,却连这点都做不好,为父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南苍城内都学到了什么!”威远将军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若不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威远将军都要放手不管了,可偏偏他这辈子女人不少,可儿子就这一个,哪怕这个儿子做事让威远将军看不上,也不得不提拔着。 王瑞严低着头咬紧牙,听着父亲也说自己不如安怀南,王瑞严的心里极为嫉妒,面容都带着几分不甘的扭曲。人人都说自己不如她,现在父亲也这样,若是没有安怀南,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光芒和荣誉都是属于自己的。 不论心里认不认同父亲的话语,王瑞严都不敢当着父亲的面来反驳父亲,反而认错态度极为良好“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定会好生努力,不让父亲失望!” “唉!”威远将军叹了口气,他也是别无他法,自己这儿子武功还不错,但其他方面可就差远了。罢了,终究是自己的血脉,自己再好生教导吧。 “起来吧,今后行事莫要莽撞!若再让为父丢脸,为父定不轻饶你!”威远将军亲自将儿子给扶起来,看着面容像极了自己的儿子,再多的怒火也都消散。 瞧着父亲已经不生气了,王瑞严惴惴不安的心也放下来,努力的说着父亲爱听的话语,也将南苍城内的一些事情说给父亲听。王瑞严知道,父亲对南苍城内的很多消息极为关注。 父子两人气氛倒也和谐,突然,王瑞严说道“这次安怀南来边疆不仅仅带来粮草,还带了一个大夫,好生奇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威远将军一愣,将近日里那位提督大人的变化在心里串联一番,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很好,多长些心眼!” 被夸赞的王瑞严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却露出几分骄傲的笑容来。 97挑衅之人 边疆小城,并无美丽的景色,也无好玩的地方,怀南在这里也没有任何要事所为。故而整日里倒是往提督大人那里跑的勤快了些,一来提督大人充满智慧,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让怀南受益匪浅。二来提督大人也很喜欢怀南的陪伴,有时候怀南未曾前去,还让李都统去请自己一起用膳。 “是我输了!”看着面前的棋盘,怀南颇为无奈的说道。提督大人爱下期,怀南无事的时候就陪着他下几局,只是怀南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棋术技不如人。 提督大人很是赞赏的看了眼怀南“你只是最后的时候有些急功近利了,像你这个年纪有如此棋艺老夫倒是很少见到!就是你父亲在这个年纪也未必有这样的棋艺!” 怀南笑了笑,她有如今的不同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比他人多活一辈子,更何况她曾经上辈子生活的地方还是在另外一个时空。 就在怀南起身开始收拾棋局的时候,李都统走了进来,怀南朝着李都统点点头。 “提督大人,威远将军让您去营帐,说是要商讨要事!属下看事情有些蹊跷!”李都统极为严肃的开口。按说这个时候不该有战事商讨,更何况威远将军还特意要提督大人前去,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提督大人倒是并未慌张,摆摆手“我在这屋子里闷了这么多日,威远将军未必就没有怀疑!看来,今日是要过去一趟了!” “可是,大人您的伤势?”李都统极为担忧,其实威远将军和提督大人并不是一路的人大家都很清楚,陛下将提督大人安排在边疆也是为了平衡势力。毕竟曾经还有一个定国公可以压制威远将军,如今定国公走了,若是不让一个有资历有势力之人和威远将军平衡势力,怕是威远将军就要一家独大。 “无碍,经过王大夫的医治已经好很多了!”提督大人宽慰道。若是此时他受伤的消息被人知道,那么他就必须回南苍城养伤,那这边疆怕是要被威远将军一人独占,这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更不是提督大人想要看到的。 提督大人说着,就起身准备前去营帐。此时怀南亦是站了起来,走到提督大人身边“大人,还是让怀南陪您一同前去吧!” 怀南目光真诚带着几分担忧,她也知此时蹊跷,可那威远将军狼子野心,怀南必定要保护好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想了想点点头,虽然按理怀南身为帝师只是来押送粮草不该参与这些事情,只是提督大人这些日子也瞧见怀南的聪慧,更是想要提拔下。 商讨军中要事的乃是一处营帐,看守在营帐外的士兵看到提督大人身边的怀南,目光都带着怀疑,但既然人是提督大人带来的,士兵并未阻拦。 营帐内,原本怀南以为会有多位将领,却不想竟然只有威远将军一人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双手交叠在身后。 “不知将军叫老夫前来所为何事啊!”提督大人开口询问,十分自在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怀南知道,那是提督大人在掩盖自己的伤势。 将军回头一看,竟然还看到一位极为陌生之人,怀南迎着威远将军的目光,微微行礼“怀南见过将军!”不得不说,从面相上看来,威远将军是那种正直之人,可是对于此人和父亲争锋相对多年,怀南就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 威远将军上下打量了下怀南,这样玉树临风的怀南让威远将军想起自己曾经的死对头定国公,不过好在如今定国公已经死了,哪怕他的儿子很是出众,但一个毛头小子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本将军要和提督大人商议要事,帝师还是先去外面等候吧!”威远将军开口吩咐,对于怀南并无任何好感,更何况威远将军还知道怀南次次打压自己的儿子。 怀南脚步不动,倒是笑着说道“怕是怀南不能从命,提督大人近日里听闻有人要刺杀于他,怀南身为晚辈当然要保护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一听,也连忙开口“老夫近日里收到消息,虽然老夫已经一把年纪了,可如今既然身在边疆那么就不能辜负陛下的期待,这帝师大人也是老夫嘱托来保护老夫的!” 提督大人这样说,倒是让威远将军不好说什么,他上下打量了提督大人,发现提督大人面色良好,行动也颇为矫健,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虽然是找了一个借口将提督大人给找来,但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么威远将军真的和提督大人谈论了些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并不在至关重要的。 三言两语将事情给说完,提督大人起身就告辞,可就是提督大人转身的时候,威远将军以手成爪竟然往提督大人的后背袭击而去。千钧一发之时,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横空出现,化解威远将军这一抓,且突然整个人都站在提督大人身后,面色淡然目光里升起岚烟。 威远将军此时才正视怀南,他虽然刚刚这一手是在试探提督大人,可是内力输出不小。可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却可以拦下自己这一手,着实不简单。 “本将军就想试探下帝师的身手,看是否可以保护好提督,如今看来果然英雄出少年!”威远将军淡定自若的收回手,将自己刚刚的偷袭说的十分正义。 提督大人转过身,面容中带着几分看透的了然“那将军可要注意些了,毕竟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将军就是那个想要刺杀老夫之人呢!” 刚刚提督大人当然感受到背后的动作,只是他年事已高,且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行动跟不上脑子。好在,这个怀南帮自己档下这一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威远将军笑意爬上眼角,让他眼角的皱纹看起来多了几分阴谋“提督可真是会说笑,本将军怎会走出那样的事情!” 提督似笑非笑带着怀南走出营帐,当提督回到房间的时候,缓慢的坐下。 “今日这事,还多亏了你!”提督感慨道,心里不禁又几分黯然,这边疆原本该是为了守护南苍,可如今却变成阴谋诡计的地方。 “大人客气了,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怀南不敢居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提督大人对怀南更加看重几分,也让边疆很多将士都知道,这位押送粮草前来边疆的帝师大人入了提督大人的眼,三天两头被提督大人叫去,多少人都眼红不已。 日子悄然过去,提督大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怀南瞧着心里也跟着安心,再等几日自己就可以回南苍城了。 这日,怀南刚刚从提督大人那里出来,来来往往的将士也都有几分熟悉,将士们热情的招呼,怀南也都一一点头。可,就在怀南面色含笑之时,一支箭疾驰而来,朝着怀南的后背射来。 “帝师,小心!”有眼尖的将士不由开口出声提醒,甚至有平日里在提督大人麾下办事的将领迈动步伐想要阻拦那支箭。可,箭的速度太快爷跳急,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不过瞬间就来到帝师的后背。 就在那支箭闪亮的箭头快要触碰到怀南白色的衣袍,只见怀南整个人如同一道残影搬向右倾斜几分,那支箭就这样错过甚至是贴着怀南的身体插入沙土中。 众人大呼一口气,都被吓的不轻,而怀南看着那支箭,很是明白这人下手可真是下狠手,若不是自己躲避及时,怕是今日不死也要受伤不轻。 “何人?”怀南朝着不远处看去,目光比起刚刚那支箭还要冰冷,她看的清楚在不远处一人骑在马上,他的手中还未放下长弓。更为重要的是,她还看到那人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目光高傲的王瑞严。 被发现了,王瑞严和那人也不慌张,或者说两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两人骑马而来,坐在马上俯视着怀南,可明明两人比怀南高,可两人的俯视在对上怀南的视线,却觉得自己还是矮人一截。 怀南微微躬身,将插在地上的那支箭给扒出来。将箭支放在手中把玩,怀南一步一步的靠近坐在马上的两人,脚下踩着一双青缎小朝靴,靴底被羊绒包裹后,走路无声,款款而来,好似谪仙落世。 可看在王瑞严两人眼里,却觉得含着莫名的杀气。 “这是你的?”怀南微微举起手中的箭支,黑色的箭支映衬着怀南纤细白皙的手指,让那手指越发的晶莹剔透。 男子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浓眉大眼,肤色有些黑,穿着一身窄袖长身白袍,腰束蓝色腰带,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颇有英气。 男子微微仰了下下巴,用下巴点点“自然是我的,刚刚我和王公子比试箭术,怎么,吓着你了?莫不是吓尿你了吧?” 男子开口就是无理之言,且态度傲慢,怀南很肯定自己不认识此人,但此人却如此。想必必定是有人在男子面前说了不少坏话,或者这男子就是王瑞严的爪牙,不足为奇。 “孙一川!这乃是帝师大人,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呵斥的声音传来,只见李重光踏着厚重的脚步跑过来。他刚刚从远处也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心里还紧张不已。他现在对帝师是真的佩服也是打从心底里的认同,如今看到有人想要伤害帝师更是怒不可遏。 名为孙一川的男子瞧着李重光,冷哼一声“我知这是帝师大人,只是这帝师大人未免也太孱弱了些,这军中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帝师这样细皮嫩肉之人,还是早些回南苍城里躲着才是!” “把你的嘴放干净点!”李重光警告道,他和孙一川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但也不是仇人,如今孙一川这样定是王瑞严所为。 孙一川一点也不怕王瑞严,目光直视怀南“我说了什么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是这位细皮嫩肉的帝师大人受不了哭鼻子,大可以去提督大人那里告状!” 怀南突然露出几分笑意来,好,很好,看来有人是将自己当成软柿子了。 98中郎将 来来往往的将士们驻足,看着那几位少年之间的明争暗斗,意气风发。 “看来,你对本帝师很有微词?”怀南站在那里询问,明明她此时正仰着头看着坐在马上的孙一川,却没有任何低人一等的姿态,落落大方。 孙一川上下瞄了眼怀南,瞧着怀南衣着飘飘,肌肤白皙,面容精致,不论从哪里看都和这边疆格格不入,更是不屑“自然!” 孙一川倒是未曾隐瞒,对于怀南不满就直接的表达出来。对于这一点,虽然怀南此时对孙一川印象极差,却不得不承认这样赤裸裸的攻击比起背后耍阴招要好很多。 “既然如此,看来本帝师倒是要证明一番了,不知你可愿意来比一场?”怀南扬着脑袋,目光里带着几分挑衅。 虽然怀南平日里性子极为稳重,但这不代表她遇事就只会隐忍。在边疆说话靠拳头,既然此人来挑衅自己,那么就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孙一川微微带着几分讶异的看着怀南,不确定的询问“你确定?” “自然!”怀南很是肯定的开口,然后指着孙一川“还是你怕了?不过和本帝师比试这若是没有彩头我可不愿!” “我会怕你?真是可笑!”孙一川跳下马来,而王瑞严目光闪动了下,拉扯了下孙一川的衣服“孙兄,何必和她比试,显得你胜之不武!” 孙一川皱着眉头,反驳道“她都提出挑战了,哪里有不应的道理,若是不应还是这边疆的铁血男儿吗!” 怀南听着这两人的话语,倒是觉得颇为有几分意思,她看着王瑞严。就在王瑞严觉得事情不好之时,听到怀南说道“本帝师倒是觉得你可以听听王公子的建议,毕竟当初王公子可是本帝师的手下败将,当时那场面本帝师还历历在目!” 哪怕此时身处边疆,但既然王瑞严让自己不痛快,怀南亦是不会让王瑞严痛快。边疆距离南苍城遥远,再加上将士们整日里训练打仗,对于南苍城的事情也都一知半解。他们只知道新上任的帝师乃是一个少年,却不知其中过程,不然孙一川也不会如此挑衅。 看着众人投来的奇异的目光,王瑞严觉得面色难堪,而此时孙一川却是一把拉着王瑞严询问“王兄,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败给这个小白脸?” 孙一川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毕竟是王兄这几日告诉自己,这个帝师是多么的无能,占着帝师的职位却滥用职权。且帝师还在边疆闲逛,当边疆是风景一般,这才让孙一川看不过去射箭。 “我...当时...”王瑞严觉得进退两难,他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行。 “还是让我来说吧!”此时,李重光站了出来很是好心的开口“想当初这位王公子和不少人一起参加帝师选拔,可王公子却被帝师给打的鼻青脸肿,倒地不起,这件事情在南苍城内可是无人不知,若是孙一川你不相信,随便找个人回去问问便知!” 李重光的信誓旦旦,王瑞严的躲闪尴尬,让人不需要去问都知道事实如何。此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听闻此言看着王瑞严的目光都是不可置信。要知道,王瑞严身为将军之子,武功可是很不错的,在军中也不乏有推崇者。可如今这王瑞严都败给帝师,想必帝师的武功必定不错。 明明众人的目光没有丝毫恶意,可王瑞严却觉得众人都在嘲笑自己,他此时心里极为厌恶安怀南,觉得一切都是安怀南的错。却从未想想,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招惹安怀南。 不懂看脸色孙一川此时却提起嗓子“王兄!你竟然被这个小白脸给打败了!怎么可能啊!当时她是怎么打败你的!” 不得不说,这拖后腿也就是说孙一川了,经孙一川这样一嗓子吼出去,王瑞严的脸色更加难堪了,只能敷衍道“今日可就要靠孙兄为我报仇了!” 孙一川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和王兄你一样输的!” 怀南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这孙一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怀南都可以看到王瑞严握起的拳头来。 “想好彩头了吗?”孙一川看向怀南询问,此时众人也都来凑热闹,甚至有人为此开了局,让整日里没有娱乐的将士们开始压谁输谁赢。 怀南沉思了下,突然,怀南目光流转出恶劣的光芒来,让孙一川不知为何觉得身体都有些发寒,忍不住催促“磨磨唧唧,到底想好了没?” “彩头就是,谁输了谁就脱光了绕着这练武场跑一圈!”怀南满脸都是坏笑的说道。其实她也看出这位孙一川不是大恶人,只是此人对于自己十分无礼若是不惩罚一番,怀南心里还真的不解气,就相出这样一个办法来。 孙一川一愣,李重光亦是看了眼孙一川的身体,然后就深深的为孙一川鞠躬。他可是信任帝师的,这下子孙一川要踢到铁板。 “脱光!脱光!”已经有不少将士们都开始起哄,在边疆这种地方,比试斗殴乃是常事,彩头也是千奇百怪,大家都图看个热闹。 “好,我应下了,反正到时候也不是我脱光!”孙一川大吼一声,很是豪爽的开口。却没有看到,在他答应的那一刻,怀南露出的几分坏笑来。 既然要比试,当然要挑选好场地,正好这边疆有一处诺大的练武场,是每日里用来给士兵们训练用的。孙一川和怀南都朝着练武场而去,而那些士兵将士也都跟着凑热闹,这一来二去的,竟然有很多人都知道两人要比试的消息,人是越来越多。 路上,怀南从李重光的口中也知道这位孙一川的身份,孙一川乃是军中中郎将,虽然年纪不大但上场杀敌却极为英勇,在军中亦是不少人钦佩的对象。 “听李副将之言,看来对这位孙一川到是感觉不错!”怀南询问道,毕竟从李重光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对此人的赞赏。 李重光倒是未曾隐瞒,爽朗一笑“的确,这孙一川虽然平日里喜欢和王瑞严在一起,自己却是个大方的,上场杀敌更是从未退缩过!特别是孙一川那一手箭术,很是厉害,在军中亦是很多人都极为推崇!” 怀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这所几句话的时间众人已经到了练武场。 孙一川早早的就等候在练武场,颇为急不可耐,他身边站着的王瑞严不知在孙一川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一看就不是好话,好在怀南也不在意就是。 “你想比什么?”孙一川微微询问道,语气里却都是笃定自己会赢一般。刚刚王兄在他耳边告诉他,这个帝师惯会在比试中耍心机,让自己小心。但孙一川却不怕,不论这位小白脸怎么耍心机,自己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瞧这孙一川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怀南很是无语,她突然想起祁王来。平日里祁王也是这般目中无人,可是比起这孙一川来看着却不知顺心多少。 “就比你最擅长的!”怀南看着孙一川身边的弓箭,语气极为自负。 孙一川一副自己听错的样子,看着对面那小白脸一脸的不屑,虽然心里来气但还是好心的提醒一句“你确定?我可是军中的神箭手!你可别说我以强凌弱!” “孙兄,和她啰嗦什么,既然她要比试弓箭就比试,又不是孙兄逼迫她的!”王瑞严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他可是知道孙一川的箭术多好。这次,看你安怀南还怎么出风头。 孙一川看了眼身边的王兄,总觉得王兄此话说的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只能将这份疑惑暗暗的放在心里。 “开始吧!”怀南直接了当的说道,孙一川见这小白脸不听劝也就算了,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大不了到时候不让对方输的那么难堪就是。 为了公平起见,孙一川放下自己随身带的弓箭,让人拿来两副一模一样的弓箭。对于孙一川所为,怀南看在眼里,觉得这人虽然嘴巴说话难听了些,心肠到不是坏的紧。 两副弓箭被分别交到两人手中,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弓箭,怀南站在孙一川一旁。而远处,已经有人搭好了靶子。 “我先来!”孙一川开口,然后看了眼怀南目光里都是不屑。 孙一川站在那里,举起弓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犹疑也没有任何的踌躇,速度快得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简单。这也说明,射箭对于孙一川而言太过稀松平常,让他根本就无需任何准备。 “咻”的一声,只见箭支就这样快速的疾驰而去,众人随着箭支的目光超那边看去,已经看到箭支稳稳妥妥的插在箭靶之上。 孙一川放下手中弓箭,神色淡然似乎根本就不必担心自己的成绩。当然,就是这些将士们也没有丝毫怀疑孙一川的箭术。 “红心!”箭靶那里已经有将士开口喊道,那些压孙一川赢得人都高兴的呼喊起来,毕竟这次他们又要赢了点酒钱。 怀南此时也拿起弓箭站在刚刚孙一川所站的位置,孙一川错过怀南身边的时候,语气高傲的说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怀南完全没有理睬孙一川,倒是站在那里的李重光在怀南射箭之前开口喊道“帝师大人,加油!我可是全买了你赢!”说来,李重光胆子也是大,这压了不少钱,若是怀南输了这下子李重光也要赔不少钱,很多将士都觉得李重光这是钱多的没处花。 怀南眉梢一动“放心,你过后请我喝酒就是!”话音刚落,直接怀南的脊背因为拉弓而变得更加的笔直,如同那压不弯的树木一般,她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胳膊打开拉弓就如同要飞腾的雄鹰一般,不说其他,就是这姿态就让一群将士看着消了声音。 “咻”的一声,只见箭支就这样飞驰出去,同样没有任由犹疑也没有任何的耽误时间,怀南轻而易举的就射出这一箭。 箭支插在那箭靶之上,可是所有人却都目光一愣,看着那箭靶久久没有声音。 99裸奔的孙一川 “这...”有人不可置信的发出声音,而原本还站在那里懒散不已的孙一川则是目光含着震惊看向怀南,在看到怀南一副笃定的样子后,再也站不住就往那箭靶跑去。 一同前去的还有那些将士,大家走到箭靶旁才可以看的更加清楚,而不是刚刚距离那么远看的有几分模糊和不确定。 只见箭靶之上红心处,稳稳妥妥的插着一直箭支,可那支箭支不是刚刚孙一川的箭支,而是怀南射出的箭支。孙一川的那支箭,竟然落在地上。也就是说,怀南不仅仅命中红心,还将孙一川的箭支给挤出箭靶,这需要一定的力度和控制力,不然就是两支箭同时插在靶心处。 “怎么会?一定是她作弊了!”最先接受不了的竟然是王瑞严,他嚷嚷不停,让那些将士都回过神来,看着王瑞严的目光带着几分嫌弃。军中大多数人都是极为正义热血,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而像是王瑞严这样的简直就是丢份。 “难不成王公子以为我们都眼瞎吗!”有将士看不过去直接说道,让王瑞严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看向站在那里目光闪烁的孙一川。 只见孙一川将地上属于自己的箭支给捡起来,然后转身看向站在那里似乎对结果极为笃定的怀南,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恭喜你,你赢了!”孙一川说道。在孙一川看来,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有什么输不起的。更何况,此时怀南的箭术已经让孙一川觉得有几分佩服,他原先以为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如今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怀南点点头,然后看向孙一川,孙一川后退一步,然后就听到怀南说道“既然是我赢了,那么你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孙一川面色尴尬,虽然这军中都是男人,自己有的大家都有,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裸奔,还是让孙一川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 “你未免欺人太甚,你都已经赢了何必还如此咄咄逼人!孙兄,我们走!”王瑞严看不下去,拉着孙一川就准备离开。 这下子,还没有等怀南开口制止,就看到孙一川一把推开王瑞严“愿赌服输,王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既然我输了就必定要遵守规则!” 王瑞严瞧这孙一川如此不识好歹,还有周围将士们让他不舒服的目光,一甩手就气冲冲的离去。而对于王瑞严的离去,看似将士们都不怎么在意。 “脱!脱!脱!”将士们吼道,一个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孙一川让他们输了不少银子,此时让孙一川裸奔才可以消一消心头的火气。 李重光也跟着起哄,但面色却是兴高采烈,要知道他今日可是赚了不少,周围多少将士投来的目光都带着怨恨。没办法,谁让他们都不肯信任帝师呢。 孙一川一咬牙就开始脱衣服,随着孙一川一件件将衣服脱去,将士们喝彩的声音也越发的高涨,甚至有人吹起口哨声。 泛着古铜色的胸膛暴露在众人面前,就在孙一川只剩下一件底裤,已经露出修长的大长腿的时候,怀南开口了“好了,就脱到这里吧!” 怀南也看出孙一川这性子还不错,虽然起了要惩罚下孙一川的心思,但也没想过将要将人给脱个精光,那也太丢面子。 “咦!”众将士无不可惜的看着孙一川,虽然大家该有的都有,甚至一起洗澡什么的也是常事,但想到孙一川迎风吹蛋的样子,还是觉得很过瘾啊。 孙一川连忙放下自己准备脱去底裤的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将自己的颜面给保住了。没有任何废话,孙一川就开始绕着这练武场跑起来,不时就有将士们嘲讽的喝彩的声音传来,好不热闹。 等孙一川跑完一圈回到原地,才发现那个原本该嘲笑自己甚至是打击自己贬低自己的怀南已经离开了,孙一川不知心里该作何想法。只是,他觉得帝师似乎并不是如同王兄所言的那般讨厌,甚至让他隐隐带着几分佩服。 而此时的怀南正和李重光并肩而行,李重光高兴的说道“不如今日我请帝师大人喝酒,不知帝师大人可否赏光?” 其实李重光也不缺银子,只是这赢的钱多少还是让人心里高兴,更何况看着那些人肉疼的表情更是直呼过瘾,而这些都是因为帝师才可以得到。 “当然,要让李副将破费了!”说着,两人就往边疆城镇的一处酒楼走去。这边疆酒楼并无南苍城那些酒楼般奢华,这酒楼能够营业至今也不过是因为边疆将士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也会出来喝几杯,解解馋或者吹吹牛。 两人进去的时候不少人都和李重光打招呼,看来李重光在这边疆还是深的人心的。而怀南一开始被这些将士无视,可经过早上那么一出,那么多将士亲眼看到怀南是如何打败孙一川的,隐隐也十分佩服怀南,也都一一问好。 两人拒绝了将士们的邀请,独自去了包间,而李重光对这里显然十分熟悉,早早就点好菜和酒水,虽然不够丰盛但在这边疆已经算好的了。 “帝师,敬你!”李重光举起杯子,十分豪爽的说道。 怀南也不客气,虽然她不能说自己的酒量如何,但是也是可以喝上几杯的。再说这边疆呆着也无事,喝几杯也可以助助兴,免得无聊。 而此时,怀南不知道的是,有人跨越千里来到这里来寻她。 几匹马带起一阵的风沙和尘土,极速而来,守卫看着模糊不清之人拿起长枪就准备拦下,却不想马上之人呵斥声紧随而来“爷才离开多久,怎么,就不认识爷了!” 守卫一看,吓到连忙将手中的长枪给收起来,身体不自觉的站直,连声音也带着几分洪亮“祁王!您来了!” 说来这位祁王殿下,这军中还真没有什么人不认识的。这位爷一开始来军中的时候,众人都以为又是一个送来军中镀金的皇子,可这祁王却不同,虽然脾性差却从不插科打诨,上战场也是从未疏忽,让一众将士钦佩不已。 “爷再不来,你们还不认识爷了!”祁王说着,马儿就已经跃入城中。祁王将马儿交给流风,自己拎着一个将士就问道“帝师住在哪里?” 得到答案的祁王就朝着怀南居住的地方走去,他脚步生风,脸颊上还带着笑意。一路上他就对怀南思念不已,这不,手中还提着给怀南带的礼物,想到怀南并不知道自己会前来,如今要给怀南一个惊喜,祁王脚步就更加轻快。 可,闯入这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原本热腾腾的一颗心突然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让祁王颇为烦躁,直接找到六出询问怀南去处。 六出见到这位也是十分讶异,要知道这位不该是在南苍城里呆着吗。不过,这些都不算六出该考虑的问题,因为祁王和公子关心甚好,六出到未隐瞒公子行踪。 “好!真是好得很!”祁王将手中给怀南带的礼物放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爷让他照顾怀南,他竟然诱拐怀南去喝酒,真是好的很!”说着,祁王就气冲冲的离去。 六出看着祁王的背影,觉得这祁王好生奇怪。 “帝师大人,你是不知,你算是我李重光极为佩服的人中的一个,还有就是祁王!”李重光酒劲上头,说话也变得啰嗦起来。 怀南只是听着,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或许是喝的高兴了,李重光起身一掌拍在怀南的肩膀,凑近怀南问道“帝师大人,今日你那箭术还真是高超,哪日可否教教我?” 虽然怀南不排斥李重光,只是她向来不喜欢与人太过于亲近,正准备将李重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拿下的时候,一道夹着凉气的声音传来“可要爷来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啊?” 不知为何,这声音让整个包厢里温度直线下降。 怀南一听到这声音,莫名的心跳有些加速,回过头去果然看到祁王就站在他们包厢的门口,多日不见总有些思念在蔓延开来。 祁王一身薄墨色流云纹剑袖服,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种压迫感,那眉如墨画,鼻若悬胆,唇如刀削,俊美得过分,还带着一股压迫人的寒气。 “祁王,你怎么来了?”怀南惊喜的开口,在这边疆内遇见一个熟人,还是一个自己极为要好的朋友,怀南的心情可想而知。 祁王的目光就这样盯着李重光放在怀南肩膀上的手,让李重光觉得自己这只手有些发烫,连忙就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哪里招惹到祁王,但李重光却清楚此时还是赶紧跑才是。 “我若是本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副将和怀南你关系变得这样好了!”祁王说着就来到两人身旁,直接将站在怀南身边的李重光给挤开。 多日不见,怀南还是那般秀美,只是不知是不是祁王的错觉,总觉得怀南似乎瘦了几分,这让祁王目光更加阴森森阴森森的看着李重光,要知道他当初可是让李重光好生照顾怀南。可这李重光不仅仅没有将人给照顾好,还诱拐怀南来喝酒。想到自己一路上担忧惊惧,这两人却快活的紧,祁王这心里就憋屈的不行。 “祁王,我和帝师大人只是出来喝个酒!”李重光此时酒也醒了一半,他跟随祁王良久,虽然不知道此时祁王为何不悦,但撇清和帝师的关系准没错。 祁王瞧了眼怀南,想发火可是对着此人却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就将火气撒在李重光身上。 “奥?关系不好还出来喝酒?关系若是不好,还勾肩搭背?你当爷的眼睛是个摆设吗?”祁王看着李重光,火气都快要上头了。 此时的李重光真的是欲哭无泪,他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祁王是吃醋了,就因为自己和帝师大人走的太近?虽然李重光也知道祁王这人占有欲极强,平日里他的东西旁人碰一下都不准,可是李重光也不知道祁王这人对朋友也是如此啊,若是知道,若是知道他干嘛撞在枪口上。 “以后不会了!”李重光只能干巴巴的说道,然后就准备找个机会溜出这里。 可还没有等李重光找准机会,就听到祁王的命令“流光,你不是想和李副将切磋下武功吗,去吧!”说着,还没有等李重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流光给拉扯出去。 这切磋怀南是没有看到,只是第二日见到李重光的时候,看到李重光脸色泛青,龇牙咧嘴的样子,想必切磋武功那是输了。 100祁王来此 “你...”异口同声,“你先说...”,祁王和怀南看着分别多日的彼此一开口竟然就是同样的话语,如今瞧着彼此,不知为何两人突然就都笑了起来。 怀南的笑意带着几分惬意,如同看到老友般的高兴。祁王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思念,他甚至看着怀南的笑容里也夹杂着几分痴缠。只是,两人都未曾接触过情爱,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祁王伸出大掌来拍了下怀南的肩膀,然后颇为嫌弃的开口“本来就瘦巴巴的,如今更瘦了,看来没有爷在你身边,你过的也不怎么样!” 熟悉的嫌弃的话语,熟悉的语调,可是却让怀南觉得很是怀念。 “边疆还好,只是祁王似乎也清减了几分,可是那三皇女太过于缠人让祁王都束手无策了?”怀南忍不住的打趣。她看的出来祁王似乎身上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一向干净整洁的衣服此时也带着几分尘土和褶皱,那张俊俏的脸颊上有些憔悴,看着倒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祁王冷哼一声“就她,也能够缠住爷?爷还不是将她给打发回西云!” 怀南来了兴趣,她是知道文宛千已经回西云了,且和亲的人选从祁王变成了南义泽,但听祁王这口气似乎里面还有些门道。 “瞧着你还未曾用膳,不如边吃边聊?”怀南提议道,她也很想听听这南苍城内近日里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调查到的情报和祁王说出来的定不尽相同。 为了能早点见到怀南,祁王还真的未曾用膳,此时腹中已经饥肠辘辘,听闻点点头,态度极为傲娇的不行。 怀南让店家将膳食全部撤下换了新的,祁王点了些上好的膳食,这位爷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不会委屈自己,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当然,这也不代表这位爷吃不了苦,只是在这位爷看来,既然有条件让自己过的更好,何必委屈自己。 两人边吃边聊,大多数时候都是祁王在用膳,说着南苍城的事情,包括那位文宛千的事情。而怀南就坐在一旁,沏了茶水仔细倾听,听到精彩处还十分配合的询问。 “你呢,在边疆如何?”祁王询问道,他虽然对于有些事情还是十分了解的,只是他听属下报告和怀南亲口去说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倒是未曾想到祁王会询问自己,怀南想了想就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祁王,倒不是旁的意思,只是分享彼此的生活,而且将这样的事情告诉祁王让怀南也颇有几分成就感。 “孙一川?这人竟然敢来招惹你!看爷下次看到他,让他好看!”祁王很是愤怒的说道,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果然这什么人都出来欺负怀南来。想到这,祁王深深的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毕竟要保护这样一个人,还是需要能力。 祁王这护犊子的样子让怀南倍感亲切,不过怀南还是解释道“我已经报仇了,更何况,我看那孙一川也不是什么坏人!” 祁王点点头,虽然面上答应了怀南,但心里是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吃饱喝足后就离开酒楼,当怀南看着跟着自己的祁王,倒是忍不住出声“祁王可是没有被安排房间?”毕竟,此时两人已经站在自己的房间外。 祁王咳嗽了下,指了指怀南旁边的房间“那是爷的房间,怎么?多日不见,请爷进去坐坐都不行啊!怎么,以为爷稀罕!”说着,祁王就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这委屈的样子就像是怀南将他给怎么了,而且明明是要回房间,为何祁王的脚步如此慢吞吞。 看破不说破,怀南握拳微微咳嗽了下“祁王可否赏光进去坐坐?” 话音还未落呢,就看到祁王已经转身,一脚踏入怀南的房间里,比起怀南这个主人他倒是更像是住在这里。 怀南紧随其后,当进入房间里第一眼就看到放在房间里桌上的包裹。怀南可以肯定那不是自己的,祁王刚进来也没有带包裹,这是? 将包裹给拿起来,怀南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一个个精致的小食盒,食盒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朵。可这些都不最吸引怀南的,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可爱的甜食糕点,每一个食盒里的糕点都不同。 若是说刚刚怀南还不知道这是何人放在这里,如今却是心里有数。想必祁王一来边疆就将这糕点送来,想到这,怀南这心疼服帖的不行。 “多谢祁王的糕点!”怀南眉开眼笑的对着祁王说道,瞬时就拿起一个糕点放入口中,甜甜的味道充满味蕾,让怀南眼睛都跟着弯了起来。 祁王原本还想怼几句,可是瞧着怀南满足的样子,却什么难听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吭叽了下“谢什么谢!” 虽然祁王还想多留一会,但外祖父那里的确该去看看,他来边疆先来看怀南于理不合,更何况祁王心里的确惦记着外祖父的伤势。 等祁王离去后,怀南看着桌上一盒盒精致的糕点,不由得暗自摇头。似乎这个祁王看似大大咧咧,不懂照顾人,可是每一次却都让自己可以感受到真实的温暖。 将糕点都给收好,怀南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收拾糕点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小心翼翼。 此时的祁王从怀南住处离开,直接就奔向外祖父的屋子里,一路上不是没有人发现祁王,只是那是士兵们看到祁王那张标志性的脸庞,还有何人胆敢阻拦。要知道祁王在这边疆,曾经可是将不少人都给教训的哭爹叫娘。 “外祖父!”祁王闯入房间,看到坐在那里神色精神奕奕的外祖父,顿时连忙开口行礼。哪怕他身为皇子王爷,可是在面对外祖父的时候祁王却带着少有的尊重,这样的尊重就是面对父皇也不曾看祁王有。 提督大人看到祁王,目光闪过疼爱,只是祁王的突然出现并未让提督大人感觉到意外。毕竟,祁王刚刚入这边疆城的时候,提督大人就收到消息,只是未曾想到这外孙竟然这个时候来才。 “好,快让老夫看看,近日里在南苍城可消极怠慢了!”提督大人开口,就将手边的长枪给拿了起来,朝着祁王打去。 虽然提督大人受伤,但这些日子经过王大夫一直精心养护此时已经好了大半,耍起长枪来更是虎虎生威。 长枪刺来,祁王不慌不忙的躲避,倒是未曾出手,虽然外祖父身手不减但祁王还是不想伤着外祖父,更何况这房间内两人也施展不开。不过一会,提督大人就放下长枪,很是赞赏的开口“不错!倒是没有生疏!” 虽然祁王未曾还手,可躲闪之间亦是可以看出祁王的身手,提督大人的试探让他感觉很满意。 “来!坐!”提督大人开口,祁王亦是坐在提督大人身边,两人倒是谈论不少事情,哪怕祁王平日里高高在上,此时却愿意听提督大人对一些教诲。 无人知道,两人谈论了不少朝中格局之事,平日里在朝中一向不怎么搭理的祁王,此时却凯凯而谈,字字句句直指要害。 “祁王啊,看样子太子如今已经将你当成眼中钉,老夫虽然不建议你去争夺那个位置,但亦是不想他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可明白老夫所想?”提督大人很是担忧的开口。虽然女儿荣宠后宫,外孙得帝王宠爱,可提督大人看的更远,这样的宠爱真的是件好事吗?有些时候,有些宠爱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祁王点头,此时祁王的态度很是谦逊,他虽然平日里无法无天,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子,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好歹。 “若是太子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不知好歹,爷也不是任由人随意欺辱之人!”祁王说着,眼眸里闪过一道血光。 瞧着祁王的狼性,提督大人也就放心了。倒不是他挑拨离间皇家兄弟的感情,实在是太多历史的例子摆在那里,皇家那里哪里有什么真感情,只有最后胜利者才配活下去。 突然,提督大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你和那帝师倒是关系不错!”提督大人可是很清楚,祁王一来边疆就是来找帝师,而且这次从南苍城送王大夫过来也是交由帝师,若不是信任此人怎会这样做。只是,提督大人也算是了解这个外孙,看似混球但其实内心里警惕的紧,能够如此信任一个人且在乎一个人,着实不易。 听闻外祖父提及怀南,祁王脸上骄傲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那是,祖父也看的出来,怀南很厉害吧!” 提督大人一愣,这表情这神色,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可提督大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也就没有深入去想,反而想到这些日子和那位年轻的帝师大人接触,赞同的点点头。 “的确如此,这位帝师可真是惊才艳艳,比起她父亲来也不遑多让!”提督大人夸赞道,要知道提督大人对定国公那可是极为看好佩服,能够给出这样的评价来可想而知,他对怀南的好感多么深刻,或者说怀南的所作所为让提督大人极为看好。 祁王挑动眉梢,哼了下“那是,爷看中的人能不厉害吗?祖父,我看不如您今后就多关照怀南些,她毕竟父母都不在了!”说到这,祁王倒是有几分心疼,他可以罩着怀南,可是对于怀南缺失父母这点却是无可奈何。更何况祁王也看的出来,怀南对于父母极为思念。 提督大人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哪里听不出来,外孙这是让自己在军中可以帮助下帝师,让帝师可以有更稳定的靠山。可,自己的外孙什么时候这样爱多管闲事了。罢了,想到曾经的定国公,又想到帝师那孩子的确是个不错的,提督大人点点头“老夫定会多加关照的,只是这军中靠的是拳头,有些东西还需要她自己去争取!” 听到祖父答应下来,祁王乐的露出笑意来“祖父放心,爷看中的人定不会让您失望!” 101祁王为怀南出气 “孙一川!”一道声音响起。 此时的孙一川正和一群将士们勾肩搭背的准备去吃饭,听闻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孙一川回头一看,差点没有惊掉下巴。这不是祁王吗,这位魔王怎么来边疆了。 “祁王殿下?”孙一川放下自己和将士们勾肩搭背,苦哈哈的询问。其他的将士们也都一一站好,声音整齐洪亮“祁王!” 不怪孙一川如此表情,要知道祁王刚开始来到边疆的时候,明明由提督大人带领。可孙一川就是看不惯祁王那整日里一副老子最大的样子,明里暗里孙一川就开始给祁王下绊子,想让这位爷赶紧屁滚尿流的回南苍城去。 却不想,每一次孙一川给祁王下的绊子,不仅仅没有让祁王出丑,反而孙一川自己弄的灰头土脸。一来二去,被整治悲惨的孙一川也知道祁王是个刺头不能招惹,恨不得绕道而行。 “多日不见,是不是极为思念爷?爷看你在边疆是越混越不如了,连爷的人都敢欺负!”祁王一步步的走到孙一川身边,孙一川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莫名的觉得后背发凉。 孙一川警惕的看着祁王拍着自己肩膀的手,果然,这手劲也太大了些,将孙一川给拍的整个人都往下沉,怕是肩膀处都淤青了。 其他的将士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孙一川也是倒霉怎么又撞到祁王的枪口上了,想到这,将士们都距离孙一川远些,生怕被殃及无辜。 孙一川苦笑不得,以为祁王所说的乃是李重光,毕竟军中人都知道李重光乃是祁王的属下,祁王定是为此来的。孙一川连忙解释“祁王,您的人我怎么欺负了,我可没有对李副将做什么!” “爷看你的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关那李重光什么事!”祁王火冒三丈,说起李重光就让祁王想起李重光干的混账事来,很好,过后再去找李重光算账。 “那,是谁?”孙一川不解,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到近日里自己做了什么欺负祁王的人的事情。 祁王这下子直接踹了脚孙一川“是帝师!帝师可是爷罩着的人,听闻你找帝师的麻烦了,胆子不小了啊!” 小腿被踢的有些疼痛,可孙一川此时顾不上,张大嘴巴“啥,帝师是您的人?”这下子,李重光嘴巴里发苦的很,一个祁王就足够可怕了,那帝师也不是好惹的,这两人弄在一起,孙一川觉得自己今后真的要绕道而行。 不仅仅是孙一川极为诧异,就是众将士亦是如此,他们可没有听闻帝师和祁王交好。若是知道帝师乃是祁王看中的人,他们定会好生对待,毕竟,得罪祁王的后果哪怕是他们这些糙汉子也不想承受。 听着孙一川说怀南是自己的人,不知为何,祁王这心里竟然觉得十分的舒服,这话语也听着极为悦耳,祁王看了眼四周将士,扬了扬声音“都给爷听好了,帝师是爷拿命罩着的人,若是让爷知道有人欺负她,小心爷扒了你们的皮!” 祁王的声音不急不缓,可是里面包含的杀意却让众人感受的清清楚楚,也让众人清楚的明白,这帝师大人对祁王而言果然是不同的,今后定不会去招惹。更何况,这些日子帝师大人脾性良好,还有一手好箭术,大家也都钦佩不已,干嘛去无缘无故的招惹。 “知道了!”一个个都连忙应声,并且将祁王的话语给记在心里。 孙一川此时心里叫苦不迭,正准备遁走之时,祁王一只手就将孙一川给捞了回来“来,爷听说你最近箭术不错,来和爷比试比试?” “啊?还是不要了吧,我这箭术怎么和祁王您相比呢,您还是不要打趣我了!”孙一川连忙拒绝,他可是知道,别看祁王乃是皇子,但不论是箭术骑术还是武功都是个顶个的好,他曾经吃的苦头还不够吗,现在可不想再温习一遍当年的痛苦。 可惜,孙一川的拒绝并未有用,直接就被祁王给拉去了练武场比试箭术去了。听后来将士们说,当日祁王不仅仅和孙一川比试了箭术,还比试了武功,全方位的将孙一川给凌虐一遍,才扬长而去。 解决了孙一川,出了一口恶气之后,祁王并未消停,他可是将这些日子怀南在军中所受的事情都给调查的清清楚楚,当然知道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没有收拾呢。 休息一夜,当祁王清晨练武后就直接朝着威远大将军那边的营帐走去,而那里的将士们此时正在吃早饭。 祁王一来,整个食堂也都沸腾起来,要知道这位爷在这边疆可是从不来这食堂里吃饭,金贵的不行,怎么今日下凡了。 祁王一双微微凌厉的眼眸四处扫了下,果然就看到坐在食堂最中央的王瑞严,不是祁王眼光好,实在是王瑞严坐的位置太显眼。此时王瑞严坐的地方,四周都空置出来,且周围围绕着的士兵们都是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 祁王迈动大长腿,就朝着王瑞严走去,瞧着祁王来了,那些士兵们哪里还敢坐着,就是王瑞严虽然心里极为不甘愿,但也必须起身行礼“祁王!” 祁王上下扫了眼王瑞严,那日森林里事情虽然祁王调查出来的结果和王瑞严看似无关,那些主要的人都已经死了,可是祁王可以笃定,这其中必定有王瑞严的手笔。 祁王坐在王瑞严坐的位置上,没有叫王瑞严起身。王瑞严此时心里憋屈,可这祁王和帝师不同,这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哪怕王瑞严平日里多么的目中无人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祁王。 当然,这还不是让王瑞严觉得最憋屈的,只见祁王突然将桌上原本属于王瑞严的那盘饭菜给端了起来。虽然王瑞严也是在这食堂里吃饭,可是这菜色却是极为丰盛的,和周围的将士都是不同。 “啪!”一盘子膳食就这样直接盖在王瑞严的身上,汤汁菜汁就这样洒了王瑞严一身,油腻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你!”王瑞严目光带着极大的怒火,他哪怕心里再怎么知道不要招惹祁王,可此时祁王的举动却让王瑞严觉得忍无可忍。 “你?难不成你不知道爷是何人?别问爷为何这样做,爷就是乐意,大不了你像威远将军告状就是,毕竟在这军中无人不知你王瑞严可是一个软蛋,专爱躲在父亲的裤裆底下告状!”祁王很是鄙视的开口。 周围将士们有些已经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毕竟这军中看不惯王瑞严的人大有人在。不同于祁王虽然性格不好,但却是有着真本事的,王瑞严架子端的倒是十足,可是却一点贡献一点本事都没有,难怪很多人都看不惯王瑞严。 王瑞严脸色通红,实在是祁王的话语让他无从反驳,周围人讥讽的笑意更是让王瑞严觉得比起满身油腻,这样的羞辱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就在王瑞严忍无可忍,想要动手的时候,一个看似长的精明的士兵突然凑近王瑞严“王公子,莫要动怒,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瑞严顿时冷静下来,是啊,这里可是在军中,若是自己动了祁王这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王瑞严可以冷静下来,也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父亲就在军中,若是自己给父亲惹祸,怕是这次父亲定不会轻饶自己。 瞧着王瑞严冷静下来,祁王顿时觉得无趣,他原本还指望着王瑞严能够动手,自己可以将王瑞严给暴揍一顿呢,真是可惜。 虽然没有能将王瑞严给打一顿消气,但祁王可不是一个轻易就放手之人。很明显,对待王瑞严不能如同对待孙一川一般,毕竟王瑞严此人的心性怨恨,背后还有威远将军,这威远将军可是手握实权,连父皇都要礼让三分之人,祁王虽然要给怀南出气,但也不是没长脑子,更不会做出给自己给怀南惹麻烦的事情。 当夜,王瑞严和一群人去边疆一处小湖边洗澡,这军中都是大男人,大家一起约着去洗澡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这次王瑞严在湖里洗澡的时候,竟然被一条毒舌给咬中了屁股,当时就被士兵们给光着屁股抬了回去。 “哼,小小的惩罚罢了!”祁王从茂密的树林里冒出一个脑袋来,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背影,还有留在湖边属于王瑞严的衣服,眼里都是恶劣的光芒。 跟随而来的流风顿时觉得这位王瑞严也是可怜,干嘛去招惹祁王,不,是干嘛要去招惹帝师,看吧,这下子整个军中都知道王瑞严被毒舌咬着屁股了。 祁王说着,就从这里消失了,无人知道这看似只是一场意外的事情,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祁王做的,而祁王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要给某人出气罢了。 “王公子,你坚持住!”士兵们抬着王瑞严,一边呼喊道“快叫军医!” 虽然此时已经是夜里了,可不代表没有将士们,这些士兵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很多将士们都从营帐内伸出脑袋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那光着屁股被高高抬起的可不就是威远将军的儿子吗,这是怎么了,如此狼狈。 此时的王瑞严更是怒火中烧,可偏偏也不知是什么毒蛇咬的自己,让自己不能动弹不说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整个人都僵硬的不成样子。 军医很快就来了,就是威远将军都被惊动了,要知道,这可是威远将军唯一的儿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威远将军怕是会大发雷霆。 “将军,无碍,这毒蛇虽然会麻痹人的神经但毒性不大,我已经将公子身体里的毒性给放了出来,过后再吃几副药就没有问题了!”军医解释道,心里也觉得这王公子也太倒霉了些。 威远将军一听,也是松口气,只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狼狈不堪,明日里军中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就吩咐了几句离去。 而等王瑞严好了起来走出房间的时候,整个军中都在议论王瑞严的屁股,一个比一个过分,让王瑞严几日都不敢出门。 而得知此事的怀南,则是莞尔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102回霍部落 “岂有此理!”营帐内,将领们一个个都满脸怒气。 原来是回霍部落昨夜竟然偷袭了南苍一个游离在边疆线上的村落,不仅仅将那村落里的粮食钱财抢劫一空,还将妇人女人都给抢走。 回霍部落乃是一个生活在马背上的部落,他们是一个游牧民族,整日里游荡在四国之外。他们战斗力很强大,且生命力很顽强,就如同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回霍部落虽然战斗力顽强,可居无定所的他们物品极为匮乏,女人也十分稀少。所以他们喜爱骚扰国家靠近边缘的村落,抢劫、烧杀等都是常事。 “回霍这次抢走村落里不少东西,这次必定要让回霍部落知道南苍的厉害!”威远将军冷着一张脸说道。这南苍和回霍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胜也有败,对于那样一个一打就跑的没边的部落,就是威远将军也极为头疼。 “那是,定要为百姓们报仇!”将士们热血沸腾,他们驻守在这里为的就是保护百姓,如今百姓被人如此对待,他们怎能不生气。 威远将军点点头,而此时怀南和祁王也在此处,不过两人坐在角落里。他们虽然身份不凡,但毕竟不是这军中之人,有些事情不好参与。 “此次击打回霍部落,就让提督大人前去吧,提督大人定会一举得胜!”威远将军开口提议,或者说是命令。虽然那次没有试探出什么,过后见提督大人也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威远将军的心里还是有着疑惑,正好这次让提督前去,若是提督身体有伤正巧又加上年纪大了死在那里,对于威远将军而言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威远将军的提议得到很多将士的赞同,若是说曾经提督大人定是也极为愿意的。此时战事重要百姓重要,提督大人定义不容辞,可好巧不巧他伤势未好,这次前去怕是... “这回霍部落也真是大胆,此次去攻打回霍部落就让爷带兵前去!”祁王突然站起身来。 祁王虽然这话语说的未免有几分唐突,但其实祁王也曾多次带兵出征过,这点在座的诸位都是很清楚的。而且祁王多次出兵的结果都是得胜归来,也正是因为此才让祁王在边疆军中有着一席之地不说,还倍受将士们钦佩。 提督大人未曾言语,他知道外孙的担忧,而此时此刻提督心里只有欣慰。 威远将军看了眼祁王,眉目里都是锐利,这个祁王曾多次打破自己的计划,如今又是这样,让威远将军觉得莫名的碍眼。 “祁王爱护百姓之心本将军很是钦佩,只是这回霍部落极为狡诈,祁王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还年轻,这次的战事还是交给提督大人比较放心稳妥!”威远将军开口,要知道,他可是在这次的将士们安插自己的人手,到时候定可以试探出提督大人的状况,或者让提督大人真的出点状况。 瞧着威远将军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祁王心思涌动“既然将军知道爷矫勇善战,就该知道爷必定是有着把握的,更何况这次爷还要带着帝师大人前去,帝师的才能可是连父皇都夸赞不止,想必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怀南未曾想到祁王会提及自己,还让自己参与战事,怀南倒是不害怕,只是颇为费解祁王的心思。不过转瞬只见,怀南就想明白了,若是自己可以和祁王一起将回霍打败,对于自己的功绩再添一笔,这是很好的防身符。想到祁王如此是为了自己,怀南真的觉得似乎欠祁王的越来越多。 “帝师?祁王莫不是在说笑?”威远将军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帝师,语气虽然不至于不屑,但也好不过到哪里去“帝师大人该是在南苍城内,可不该上战场!” 一时之间,众人也都胶着在,祁王寸步不让,威远将军不松口,而将领们此时都不好开口,毕竟让谁去都是个问题。 “提督大人,这次的战事就由你来带领,想必提督大人定不会拒绝的吧!”威远将军将皮球提给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此时拒绝定是不妥的,只能答应下来,可还没有等提督大人答应,就见祁王漫不经心的从衣服里拿出一道秘诏来。那秘诏上面所印的玉玺,可不是帝王的标志。 威远将军心里一突,知道这事情不巧,果不其然,就见祁王将秘诏递给自己,语气含着几分笑意“这是父皇给威远将军的秘诏,威远将军该看看才是!” 恭恭敬敬双手将秘诏给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乃是帝王亲笔。内容无外乎就是让祁王可以在边疆锻炼自己,字字句句都是让威远将军要支持祁王。 合上秘诏,威远将军深深的看了眼祁王,付之一笑“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本将军当然赞同祁王带兵去攻打回霍部落,只是若是祁王败了...” 祁王哪里不知道威远将军这是故意而为,自己用父皇来压制威远将军,让他极为不爽。毕竟威远将军平日里在边疆,可谓是医手遮天也不为过。 祁王在来边疆之前,就找父皇要了这样一道秘诏以防万一,不想竟然真的派上用场。 “爷若是败了,必定任由将军你处置!”祁王信誓旦旦的说道。既然他准备前去攻打回霍,就没有败的道理,他也不允许自己败。 得到祁王的这句话,威远将军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那本将军就在这里恭祝祁王可以得胜归来了!” 接下里的时间里,威远将军开始为祁王安排士兵安排属下,虽然威远将军希望祁王可以兵败,但在派兵的情况下却不能藏私,毕竟这么多将领都坐在这里,他有丝毫的私心都会被一览无余。只是,威远将军虽然给祁王派了不少兵,但将领却没有几个。要知道,将领可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更不要说很多将领都是有着自己的本领,如今只是派几个年轻的将士前去,未必没有私心。 对于威远将军的安排,提督大人心里颇为不悦,可是提督大人还未开口,就看到祁王暗自摇头。虽然提督大人心里担忧,却也知道祁王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也就忍耐下来。 走出营帐,祁王一手握住怀南的手腕就将怀南给拉走了,原本怀南还想和提督大人说几句话,如今只能被祁王扯着离开。 “怀南,你是不是生气了?”走到一个无人之处,祁王有些忐忑的询问。毕竟他未曾过问怀南的意见,就将怀南带上危险四伏的战场,怎么说好像自己都有些不对。 怀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而祁王看着怀南不说话,还真的以为怀南是生气了。 “你放心,爷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伤的!”祁王有些焦急的保证道。 怀南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祁王是说这件事情,连忙解释“我并未生气,那回霍部落如此伤害南苍百姓,能够上战场驱逐他们,保护百姓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我还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更何况在军中有几分名声,对我而言百利无一一害!” 祁王抚掌一笑,他就说嘛,怀南和自己那是什么关系,定是可以明白自己苦心。可此时的祁王却忘记了,刚刚还是他自己焦急不堪的。 既然已经确定将士人选,确定何人带领,紧锣密布的准备在军中进行着。祁王也变得忙碌起来,点兵、粮草、装备、马匹等一一都需要祁王亲自来。更何况,回霍部落那日袭击村庄之后,就桃之夭夭,这是回霍部落一向爱玩的把戏,祁王还要将回霍部落如今所在的地方给查找出来,不然茫茫塞外,去哪里寻找。 一切准备就绪,清晨,祁王一身墨色铠甲屹立于将士们之前,那挺拔的身姿犹如三月烟雨里绽放的一树清丽夜樱,亦如高原之上的格桑花,神秘矜贵。 祁王身边,怀南如同祁王左膀右臂一般占据在那里,今日怀南穿的极为干净利落,却依旧充满优雅,她的肤色欺霜赛雪,鬓发如锦如云,纤细的身躯在肥大的铠甲下,明明那般瘦弱,却在马上坐的笔直,如此的清幽坚韧,天压不折,风雨不催。 除了祁王和怀南之位,还有李重光李副将,中郎将孙一川等,不过最为意外的是这些人中竟然还有王瑞严。也不知威远将军将自己的儿子安插在这里,是何用意。 “出发!”祁王扬起声音,浩浩荡荡的大军就这样离开边疆城。 城墙之上,威远将军一身铠甲站在那里,看着士兵门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光里,融入漫天的风沙中,眸光明明灭灭。 “将军,此次都是些年轻的将士,您让公子前往怕是有危险啊!”赵副将站在威远将军身旁,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和不解。 威远将军眸光瞬间变得带着几分残忍“身为本将军的儿子,若是连这点危险都不能安然度过,那么也不配做本将军的儿子!更何况,本将军还给他派了不少人在身边保护!祁王想要争军功,那么我儿也该有一个身份!” 威远将军若是给儿子一个在军中的身份很容易,只是威远将军希望这身份是儿子自己挣来的,这样才可以堵住悠悠之口。这次,若是祁王败了,凭借自己给儿子的人,或许可以让儿子在军中打响名声。 “公子武功卓越,定不会让将军您失望的!”赵副将夸赞道。 “哼!只有武功那就是莽夫,又有何用!本将军今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我儿只是一个莽夫,今后谈何能成大事!”威远将军想到那宏大的计划,目光里都泛着贪婪的光芒。 赵副将不语,将军可以这样说,那是因为那是他的儿子,他可万万不敢去说王瑞严乃是一个莽夫,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陛下如今对本将军越发不信任,隐隐有着打压的架势,看来,事情需要提前了!”威远将军叹息一声。 赵副将瞳孔一缩,他是极少知道将军计划的人,想到那个计划,赵副将心里害怕不止,但既然跟了将军,就岂能一条路走到黑。 103攻打回霍 庞大的队伍在出了边疆城之外,就被祁王给分拆成一个个小队隐藏起来。 要知道,在这沙土飞扬的塞外,若是他们大部队的前进,不仅仅会拖慢整个队伍的行程,还极为容易被回霍部落发现。到时候,回霍部落极速逃跑,凭着他们天生在马背上长大,若是想抓到他们还真是难。 行军打仗,让怀南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祁王。那个在南苍城内,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祁王,此时啃着最硬的干粮,大口的喝着河水,整日里风餐露宿,却未曾抱怨一句。反而将士兵们安排妥当,调度有序,俨然是一个极为合格的将领。 “停!”祁王手掌一动,整个队伍都停下来。因为此次祁王将队伍给拆成三个小队,一个由他自己亲自带领,另外两个队伍交由李重光和孙一川带领,他们虽然道路不同,但前进的方向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如今回霍部落暂时栖身的地方。 队伍停下来,众人下马休息,而祁王则是派了几个士兵悄然前去前方打探,毕竟这里距离他调查得到回霍部落的栖身之地不远。 而他们暂时停顿的地方也是有着讲究,他们的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天然形成的山坡,这样可以挡住查探的视线,将他们给隐藏在这里。而在这山坡之外,竟然不是黄沙满天飞,而是绿绿的草原,还有长长的河流,这或许也是回霍部落为何要选择在此处暂时居住的原因。 “累吗?”祁王将水壶递给怀南,这一路上虽然祁王对怀南颇为照顾,可环境在这里,且怀南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和普通士兵未曾有什么不同。祁王看在心里,一遍佩服怀南的能力,一边心里又有几分心疼。 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怀南接过水壶就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清凉的水滋润了肺腑,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神台清明几分。 “哪里会累,倒是祁王你颇为辛苦!”怀南感慨了句。原先还将祁王当成小时候那个比自己还矮上一头的孩子,如今看来祁王早就迅速的成长至今。 祁王手中啃着干粮,很是不在意的说道“爷一向都是如此辛苦,难不成你现在才发现爷辛苦?爷可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若是往常祁王说这样一句话,怀南听听也就罢了,付之一笑而已。但此时听起来,却觉得这傲娇的语气下是真实,亦是辛苦。 众将士休息了些时辰,就看到去打探的士兵回来了。 “祁王,那回霍部落的确扎营栖息在那山坡后的一处水源旁,属下看有不少人,而且戒备很是警惕!”士兵开口,也正是因为怕被发现,他们才拖到现在才回来。 祁王点点头,让士兵下去休息后看了看天色,此时天空还带着夕阳,祁王看了眼怀南,一切话语都在不言中。 祁王将身边的流光流风给派出去,为他向李重光和孙一川传递消息,既然要攻打回霍部落,那么就必定要三方同时而动,才可以万无一失。 士兵们休息到半夜的时候,此时正是人最为疲累困乏之时,可此时的祁王却带着队伍悄悄的前行,这黑夜的掩盖下慢慢的靠近回霍部落。 不得不说,虽然此时是黑夜但也可以看出回霍部落选择栖息之地的确是很好的。不说这河流,就是这青青绿草就极为的适合居住,更何况回霍部落都是扎营安住。 众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回霍部落,祁王和怀南一马当先,两人悄悄的来到正在巡逻的两个高大男子身后。还没有等男子反应过来,两人就同时扭断两人的脖子。将尸体轻轻放下,两人对看一眼,就朝着里面走去,而士兵们亦是紧随其后,将一切巡逻之人给慢慢解决。 在回霍部落之人还未发觉之时,他们就已经失去不少侍卫。而此时,王瑞严也在士兵群中,不得不说他的武功不错,一路上也解决不少人。 王瑞严这一路上对怀南颇为关注,为的就是想要抓住怀南的错处来,可偏偏怀南的表现让将士们极为佩服,王瑞严观察一路都未曾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 而此时,王瑞严刚刚解决了一个回霍人,抬眼一看就看到怀南绕到几个回霍人背后,想要一一解决那几人。王瑞严看的清楚,那几个回霍人极为高大,或者说回霍人普遍都是如此,怀南若是偷袭一个对几个很有胜算,可若是被发现了呢? 这样的想法潜入王瑞严的脑海,就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想到怀南这些日子是如何让自己丢脸,王瑞严一狠心。就在怀南准备偷袭一回霍人的时候,王瑞严突然将身边的架子给推倒,发出响亮的声音。 一时之间,南苍将士一个两个都迅速反应过来,而回霍人反应也不慢。 “什么人!”随着一个回霍人大吼,然后就看到很多回霍人都发现了敌袭,顿时,整个回霍部落灯火通明,戒备瞬间就提高很多。 怀南的手还未靠近那回霍人,就被王瑞严的声音给惊到的回霍人给发现了。既然已经无法偷袭,且此时整个回霍部落都知他们的到来,怀南也不再隐瞒,直接将别在腰间的匕首给拔出来,转瞬之间就和几个回霍人给缠斗在一起。 回霍人攻击力很强,可怀南也胜在娇小。只见怀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游走在几个回霍人中,腰肢折成优美的弧度,手中的匕首却收割着性命,只要回霍人一个不小心,就被怀南找准空子将匕首送入要命之处。 当最后一会回霍人倒下,怀南握着还在滴着温热鲜血的匕首,目光看向王瑞严。那目光就仿佛在无人的子夜,从那幽深摇曳之地悄无声息的伸出一只冰冷苍白的鬼手,想要将人拽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王瑞严不知为何,此时不敢去面对怀南的目光,直接就朝着另外的地方走去。而怀南看着王瑞严的背影,心里是极为动怒的。她可以接受王瑞严的小手段,可如今战事中王瑞严却如此不知分寸不说,还连累这么多将士,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虽然此时怀南气的想要杀人,但明显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如今还有这么回霍人在挣扎,怀南转身就投入厮杀中。 一路厮杀不止,可此时怀南却停在一处营帐内,原本以为这诺大的营帐中里面居住的乃是回霍的首领,可是当怀南走入其中,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营帐内,一个个女子妇人双手被捆住,她们面目麻木的坐在地上,足足有几十人之多。而看她们的长相打扮,一看就是南苍人,想必就是被胡霍人给掳走的妇女。 回霍人因为居无定所,且没有自己的城池,所以这女人就很少,子嗣也很少。为了延续他们的血脉,回霍人在每次抢夺粮草之时都会抢一些女人回来,而这些女人被抢回来后,唯一的作用就是无止境的给回霍人孕育生命,直至她们经受不了颠簸流离的生活死在途中。 “啊!”这些女人看到怀南都害怕的往后退去,几十个女人都蜷缩在一起。她们也听到外面不对劲的声音,只是她们都是些普通农家妇人,哪里明白什么,还以为怀南是来抓她们的。 瞧着这些人眼底里的害怕,还有身上的伤痕,怀南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该保护好南苍,保护好南苍百姓,不让他们受到这样的苦难,让他们可以安居乐业的生活。 “不要怕,我也是南苍人,我是来救你们的!”怀南轻声说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神恶煞,也将泛着血色的匕首给藏起来。 女人们瞧着面前这位公子生的颜如冠玉,一看就不是回霍那种粗糙之人,也都慢慢安定下来,点点头神色激动。她们都以为这辈子都要完了,性子烈的准备若是回霍人碰她们就一头撞死,性子软棉的心里害怕,知道这辈子都无望回去。可此时却有人来救她们,让她们怎么不激动。 怀南将绑着这些女人的绳子给解开,询问“过后我会带你们离开,现在我就在这里保护你们!”此时外面兵荒马乱的,若是带着一群没见过血的女人出去,怕是会给南苍将士惹麻烦不说,还会无辜丢了性命。怀南在这里保护她们,若是来了回霍人她也好厮杀。 一群女人连忙点头,她们此时能够做的就是紧紧的跟着这位公子,听这位公子的话语,希望上天可以保佑她们回去。 外面厮杀声音不断,此时的祁王亦是铠甲染血,手中的长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一双原本就极为凌厉的眸此时似乎都要被血染红。 回霍人矫勇善战,一开始的偷袭虽然有成效,可在这回霍人发现他们后就变得棘手起来,回霍人的反击更是迅速。 就在将士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两支队伍如同呼啸而来的野兽,突然将整个回霍部落都给包围起来,原来是李重光和孙一川带领的队伍前来支援。 若是说原先祁王带的将士们人数太少,那么此时当三支队伍合并在一起,且呈包围的架势厮杀起来的时候,回霍人就节节败退。 李重光手拿长刀,和那胡霍人招招带着杀机,孙一川则是骑在马上,手拿长弓,箭无虚发,每一次每一支箭都会收割一条性命,不知救了多少将士。 有了两人两支队伍的加入,祁王更是有着破竹之势,整个人都钻入那回霍人的队伍里,一招一式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身后的流风流光紧跟其后,手中的武器更是不曾停下。流光原本就是暗杀,此时杀起人来更是得心应手,倒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流风,板着一张脸杀人的时候,竟然也是那样的肃穆。 回霍人也看到他们自己已经不敌,连忙开始四散而逃,要知道回霍人逃跑的本事可是一绝,将士们更是连忙阻拦厮杀追杀,可还是有回霍人逃离。 剩下的回霍人虽然也很想逃离,可此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若是想冲出包围根本就不可能。而有聪明的回霍人,转身就朝着一处营帐跑去。 祁王眉目一皱,心里暗呼不好,连忙带人追了上去。 104祁王英雄救美 外面声音不断,有刀剑触碰的声音,有受伤痛苦的嘶吼,还有极速往这里靠近的脚步声。 营帐内,女人们听到声音一个个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在一起,想用彼此的身体来安慰自己害怕的情绪。 怀南皱着了下眉头,侧着白玉般的耳朵仔细倾听,心里不停的数着来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足足有五个人前来,怀南悄悄的站在营帐入口处,看了眼害怕的女人们。 女人们原本十分害怕,可看着那位俊俏公子丝毫没有躲避的站在营帐入口,她们互相握着彼此的手,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来。 来了!怀南眉目一闪,只见一人急匆匆的冲入营帐内,可还没有等这人看清楚营帐内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被一把匕首插入胸口,他生命中最后的光就是那少年冷漠的眼眸。 女人们看到那高大的回霍人就这样倒下,一个两个都捂着嘴巴。而此时的怀南没有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她直接将插在那人胸口的匕首给拔出来,迎接第二个人。 明显,第二人已经知道事情不妥,直接一刀将营帐给砍烂,露出里面所有的情况,也露出站在营帐入口的怀南。 紧接着,那三人也都来到营帐外,怀南瞧着这四人的模样就知道这四人定是走投无路,看来祁王那里很成功也很顺利。 四人互看一眼,给了彼此一个神色,两人将怀南给缠住厮杀,另外两人就准备去将那些女人给抓起来当人质。 怀南一人对两人,还要分心去关注那些女人,当看到那两个回霍人准备抓那些女人的时候,怀南直接将自己手中唯一的武器哪边匕首掷向那个准备动手的回霍人。 匕首直接插入那回霍人的后背,而此时怀南身边的两人看那她已经没有武器,两把长刀直接朝着怀南砍去。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此时怀南还没有任何武器傍身,还需要分心去照看那些女人,看着这两把明晃晃的长刀,怀南清楚,今日怕是要见血了。 怀南忽视另一把长刀,直接双手为爪朝着另外一人杀去。她的手握紧那人的颈脖,硬生生扭断那人的喉管。与此同时,背后的长刀紧随而至,此时怀南已经来不及去躲闪反抗。 “找死!”暴呵的声音传来,只见祁王如同是飞来,脸色勃然变色,冲冠眦裂!祁王未曾想到,自己紧随而来会看到这样一幕,那回霍人的刀距离怀南的肩膀就只有一掌的距离,只要再靠近那样一点,就会让怀南血液飞溅。 此时的祁王心里什么都想不到,他只知道他不能让怀南受伤,他看不得怀南受伤,哪怕这样看着就足以让他心里血气翻涌。 祁王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怀南身边,直接将怀南给推开,可是他自己的胳膊却被那不曾停顿的刀给砍伤。哪怕祁王有所躲闪,可胳膊上还是传来一阵剧痛。祁王不顾自己的疼痛,直接将手中的长剑刺入那回霍人的腹部,一脚将那人给踢开。 祁王未曾哼一声,倒是怀南被祁王推开后,目光剧烈闪动,心里更是波涛汹涌。怀南不是没有被人保护过,父母、师父、师兄师姐、还有身边的属下,他们都曾保护过自己,可是怀南却是第一次被一个看似关系不大之人如此用命保护,不得不说,怀南被震惊了,这事情在她的心里刻下太过于深刻的记忆。 若是说之前怀南将祁王给当成朋友当成知己,那么现在就将祁王给当成有过命交情的自己人,她将祁王划入自己的圈子内,放入心底。 还剩下两个回霍人,他们看到又来一人,这人刚刚还在外面厮杀,那杀人的可怕让他们想起来就有些胆寒。 祁王和怀南心里心思百般涌动,可是两人却没有丝毫耽搁,就朝着两个回霍人跑去。两人甚至连眼神交接都没有,就一人一个拦住那两人去抓那些女人。 两人被拦下,心里焦急不已,招数越发的凌厉。可祁王怀南却也不是善茬,更何况此时两人一人面对一个人,明显轻松很多。 怀南左右躲闪武器,就在回霍人已经砍红了眼的时候,怀南整个人矮下身体,一圈打在那人的腹部,在那人躬身痛苦不堪的时候,直接将那人的长刀给夺过来,一刀砍去。 祁王虽然一手受伤,但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他另外一只手拿剑,还没有和那人过招几招,一剑就刺向那人胸膛,没有丝毫的拖沓。 将长刀扔下,怀南连忙跑到祁王身边,双手捧着祁王的胳膊仔细的查看祁王的伤势。只见祁王的胳膊上的铠甲已经被血染红,好在唯一让怀南松一口气的是,虽然被砍伤但却未曾伤到筋骨,只是些皮外伤。要知道,怀南最怕的就是伤到筋骨,影响到祁王今后的行动。 “痛不痛?”怀南紧张的询问,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心疼。 怎么会不痛呢,只是祁王向来会忍耐,更何况曾经上战场的时候,曾经创建生死门的时候,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比这严重的也不知多少,他都忍了过来。不仅仅忍了过来,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不能让人知道。如今瞧着怀南紧张的样子,祁王觉得哪怕伤口有些疼痛,可是心里却软乎乎的一片。 “没事!爷没那么娇弱!”祁王满不在乎的开口。 哪怕祁王这样说了,怀南这心里也不好受,此时条件有限,根本无法找来大夫,怀南只能将自己铠甲里的衣服撕下来一条,先给祁王包扎下。 “这些女人就是被掳走的南苍人吧?”祁王询问,此时他心里倒是十分感谢怀南,若不是怀南今日怕是要徒生事故,毕竟身为一个将领是绝对不能置无辜百姓于不顾,到时候或许就会被这可恶的回霍人给拿捏。 怀南点点头,此时李重光等人也都赶来了,看着他们都一身鲜血的样子,想必今夜大家都不轻松,好在大家也都还活着。 “将这些女人给好生安顿下,然后送回村落!”祁王吩咐道。这些女人颠沛流离了几日,如今听闻可以回去,一个个都抱头痛哭起来。 将士们将这些女人都给带出营帐,当这些女人准备走出营帐的时候,突然有人停下脚步看向站在那里的怀南询问“大人,那位公子乃是何人?” 李重光回头看去,就看到帝师和祁王不知正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到祁王神色缱绻,态度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啊,那是帝师大人!”李重光说道。女人们心里深深的记住了,这位救下她们的乃是南苍的帝师大人,深深的看了眼帝师大人,女人们跟着李重光离去。 祁王和怀南站在那里开始收拾残局,将那些受伤的将士暂时安顿好,这回霍人走的匆忙遗留下来很多财务,也需要好生点清打理。 此时,孙一川走了过来,不得不说孙一川在战场上的确骁勇善战,一手箭术更是使得恰到好处。孙一川也看到了祁王身边的怀南,想到刚刚所听闻的,乃是怀南救下这些无辜女人,孙一川顿时觉得这人似乎真的很不错。 “祁王!”孙一川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后,就说道“那回霍部落的首领逃跑了,我已经让人去追了,只是在这塞外怕是追到的可能性不大!” 说来也是他们大意,更是这位回霍部落首领狡猾,在看到局势倾斜的时候,竟然就骑马跑了。身为部落首领竟然弃属下不顾,一个人逃之夭夭,等将士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祁王皱了下眉头,对于此人的逃跑很是不满,要知道,很多时候祁王奉行的都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以免留下祸患。曾经,祁王带兵屠杀整个敌群,连烧火的都未曾放过,也因为此事很多人说祁王残暴不堪。 “嗯,爷明白了!”事已至此,祁王也明白责怪谁都无济于事。不得不说,虽然祁王私下里整治孙一川,可在战场上两人却都异常认真,没有丝毫的私人情绪。 当天亮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将这战场给清理干净,瞧着那一车车的金银财宝,怀南很是好奇的询问“这些,都是需要上报朝廷的吗?” 此时的祁王已经换下铠甲,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上药包扎好,听闻怀南此言,祁王的目光带着讶异,然后就突然乐了起来。 “你还真是天真,将士们在边疆拼死拼活的,难不成就靠那点俸禄吗?这银子会上报一部分,但大多都会塞入自己的腰包,爷看你这脑袋就是白长了!迂腐!”祁王有些嫌弃的说道。 怀南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那么多人都想要来边疆捞功名,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原因。怀南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只是想起父亲曾经多年带兵打仗却未曾贪一点点,想必父亲定是上报朝廷了。 “那祁王你莫不是很有钱?”怀南忍不住打趣道。要知道,南苍城内很多人都说祁王府富裕,怀南觉得未必都是空穴来风。 说到银子,祁王脑袋微微仰了下,目光里都是不屑“爷不是很有钱,爷是特别有钱,所以你若是跟着爷混,保准你一辈子无忧。不是爷自夸,这南苍城找几个比爷更有钱的,难!” 祁王这话倒不是说大话,祁王私下里产业不计其数,盈利更是可怕。更不要说生死门每年进账丰厚,南苍帝更是私下里不知道给了祁王多少好东西,祁王府的库房里简直可以堪比国库。 “那我今后可真的要多加仰仗祁王你!”怀南笑着说道。其实她国公府也不差,只是听祁王这意思,国公府比起祁王府怕是不够看的。 祁王看似勉强的答应了,十分豪放的指着那些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那些,就都给你了,别整日里寒酸的不行,丢爷的脸面!” 怀南一看,这可是不少金银珠宝,任谁都要好生照看,可到了祁王这里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给自己,这份豪气就是怀南都自愧不如。 “别,这是祁王你该得的,等我若是哪日没有银子了,再找你也不迟!”怀南连忙婉拒,这次带兵的是祁王,这就是祁王的,自己可不接受这样的馈赠。 祁王瞧着怀南一副铁定心不会收下的样子,撇了下嘴角也不再勉强,心里却想着今后赚钱要多给怀南些。 105明白心意 “爷...” “鬼鬼祟祟的做甚!”祁王有些嫌弃的看着流风。此时,他们正在原先回霍部落人栖息之地暂时休整,而祁王此时正坐在一处角落里。 流风四处看了下,并未看到旁人,帝师也去看那些伤员去了。流风踌躇了下,却还是咬牙走上前去,有些事情或许爷未曾想清楚,未曾看明白,可身为跟了爷多年的属下,流风却看的明白。就因为看的明白,流风要点醒爷,不能让爷再错下去。 “爷啊,您对帝师大人是不是太好了点?”流风委婉的说道。他们跟随爷的都知道,爷私下里是多么冷漠自私,可爷却会为了帝师挡刀,结合爷只要面对帝师就变得不同的情况,流风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更不要说,这次爷来边疆,绝对就是因为帝师,这个帝师大人已经牵动着爷的整颗心。 祁王很是嫌弃的看了眼流风“废话,爷不对怀南好对谁好,对你好吗?” 看吧,爷对旁人就是如此的不屑,流风咽了口唾沫,直接闭上眼睛开口“爷,您是不是见不到帝师会想她,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很快乐,见不得她难过受伤,恨不得日日都和帝师在一起!” 流风说完,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爷要否认啊,一定要否认啊。可惜... “你怎么知道?”祁王反问一句,却是实实在在的承认自己对怀南真的是这样。他想见她,看到她心情就会很好,见不得旁人欺负她,喜欢看她笑,不喜欢看她受委屈。 完了!完了!完了!流风哭丧着脸,祁王一脸嫌弃“咋啦?别一张死人脸看着爷,小心爷让你以后就顶着这样一张脸!” “爷,您,是不是喜欢帝师大人?”流风还是问出来了。 祁王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难不成爷不喜欢怀南,还能喜欢你不。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话还那么多!” 流风只觉得胸口不知道被插了多少支箭,可此时都不是他自怨自怜的时候,瞧着爷还是不明白的样子,流风只能下猛料“爷,我说的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男女的喜欢,是情爱的喜欢!您难道不觉得您对帝师的好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您对帝师的喜欢乃是感情吗?若是朋友,您会对朋友如此上心,若是帝师大人此时有了心爱的女子,您会如同朋友般祝福吗?” 流风字字句句都带着点醒的意味,他已经豁出去了,不能再看到爷沉浸在这样的假象里。 “她敢!她若是敢喜欢旁人...”祁王面色带着怒意和醋意,可还不等祁王自己说完他就停下话语,因为他自己也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来。 对啊,若是自己真的将怀南当成朋友当成知己,为何要吃醋,为何见不得她喜欢旁人,甚至生出要毁了那人的冲动。祁王想到自己和怀南的点点滴滴,他会对怀南莫名的心跳加速,见到怀南受伤会要发疯,这些,真的只是对一个朋友吗。 祁王坐在那里沉思良久,流风一看这样子就知道爷定是想明白了。他松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属下当的可真是操心,如同老妈子一般。 流风在一旁等候良久,就看到祁王如同一个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面目变化却极为丰富。一会愁眉不展,一会带着几分笑意,看的流风也是心惊肉跳。 突然,祁王动了且开怀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释然,吓得旁边的流风一个激灵。 “原来,原来爷竟然喜欢怀南,原来如此!”祁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通透,那些曾经想不明白的如今都想明白,让祁王觉得豁然开朗。 不对啊,这发展不对啊,怎么看爷的样子没有丝毫抵触呢。流风瞬间觉得,自己莫不是做了一件错事来,点醒了爷,且让爷知晓心意还不放手吧,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爷,您难道不觉得反感吗?” “反感?怀南生的如此俊美,爷为何要反感?”祁王很是不解。 “可,爷,帝师她是个男子啊,您怎么可以喜欢男子呢,您喜欢的该是柔柔弱弱香香软软的女子,男子和男子怎么可以喜欢呢!”此时,流风都要哭了,他究竟干了什么混账事情啊。 祁王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流风“那又如何!爷喜欢的甭管她是男是女,只要爷喜欢就是。再说,那些女子哪一个比得上怀南,看着就让爷恶心,爷的怀南可是最厉害的也是最好的!” 这下子,流风是真的哭了!爷这是一条道走到黑了,他怎么就忘记了爷的脾性,爷若是喜欢的东西定是不同的且要得到的,那些世俗根本就不能困住爷,他真是该死啊。 肩膀上传来爷鼓励的拍动声“流风,还是你懂爷,做的不错,想要什么爷保准满足你!”此时祁王心情大好,对于将自己点醒不让自己多走错路的流风,祁王此时也不嫌弃了,看着流风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呵呵!”流风干笑不已,他能要求爷不喜欢帝师吗,看爷的样子若是自己敢这样说,爷怕是会一掌拍死自己,流风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能为爷分忧是属下的本分,不要赏赐!” 祁王点点头,然后就看到怀南正朝着这边走来,给了流风一个眼色。流风欲哭无泪的离开,此时,流风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这样嘴欠呢。 若是说祁王还未明白自己心意之前,他觉得每次见到怀南,不论什么场合什么时间都心情莫名的变好,那么现在祁王明白自己心意后,心里就已经开始思索着要如何徐徐图之。他既然喜欢怀南,就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你跑去哪了?”祁王询问。 怀南坐在祁王身边,并未发现在她坐下后祁王悄悄的挪动了下屁股,往她身边靠近几分。淡淡的梨花香传来,让祁王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笑意来。 “去看了下伤员,看来今日我们就可以出发回城!”怀南说道。现在祁王是因为自己受伤,怀南多多少少都想要为祁王分担些,也就不自觉的做了些事情。 祁王点点头,看着怀南的侧颜有些手痒,好想去摸摸怀南的脸颊,当然,祁王只是想想,他很清楚自己此时什么都不能做。 虽然祁王此时心里的粉红泡泡冒个不停,但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更何况此时他还有要务在身,的确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若是说来时众人心情沉重,赶路十分快速,那么回去的路上明显众人都如负释重不说,还带着闲适,更不要提祁王。祁王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就比如此时,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马车,晃悠悠的坐在马车上不说,还将怀南也给拐上马车。 奇怪的是,将士们对于祁王的举动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许说将士们已经习惯祁王的这样作为。毕竟他们都清楚,在正事面前祁王从不耽搁,也从不享受,这都打胜了,祁王娇贵着他们也都觉得无伤大雅。 马车内,祁王整个身体都躺在那里,指着马车矮桌上的茶水“爷渴了,怀南你给爷倒杯水吧!” 怀南瞧着祁王一副懒散的样子,心里虽然非议祁王还有一只胳膊完好无损,但还是乖乖给祁王倒了杯水递给祁王。 “爷都受伤了,你喂下爷不行吗?”祁王嘟囔道,他找来这马车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可以和怀南单独相处,如今自己受伤了且怀南还十分心疼自己,这样的机会不利用太可惜。虽然祁王没有恋爱的经验,可是耐不住人家聪明啊。 好吧,虽然怀南觉得喂水什么的有些奇怪,可还是败在祁王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下,将手中的水凑近祁王唇边,亲自喂祁王喝水。 怀南喂的是面无表情,可是祁王却是一脸荡漾,觉得怀南喂到嘴边的茶水就是不一样,感觉特别的可口。若是怀南此时知道祁王所想,定是要呸他一脸。 有了喂水这件事情后,祁王更加得寸进尺,不仅仅让怀南喂饭,还让怀南扶他起身等等,在两人接触的时候,无意的不知道吃了多少怀南的豆腐。 在外驾马车的流风更是生无可恋,他觉得爷变成今日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可偏偏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今后还要助纣为虐。 “祁王,你是胳膊受伤了,不是整个人瘫痪了!”在祁王再一次的要求怀南伺候他的时候,怀南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哪怕知道祁王这伤是因为自己,怀南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性一次次的伺候祁王,还是些祁王都可以做的小事。 祁王很是无辜的看着怀南,叹息一声“唉,爷就知道,爷哪怕真心对你,你也是嫌弃爷了,罢了,爷什么事情都自己来,也不知道牵动伤口会不会在爷的胳膊上留疤!” 又来了!怀南额头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可偏偏祁王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怀南只能认命的看着祁王“好吧,你想干什么,我帮你就是!” 瞧着怀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祁王心里忍不住窃喜,也只有自己才可以让怀南这样一次次的打破自己的规则,自己在怀南心目中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呼!”跳下马车的怀念呼出一口恶气,实在是每日里和祁王呆在马车里,祁王又是个不安分的,让怀南都想跳下马车了。如今,正巧队伍要停下夜里休息,怀南不顾祁王幽怨的目光,直接就跑出来透透气。 就在此时,怀南看到一道身影,这身影让怀南的目光变得带着杀气。她可没有忘记,在回霍部落的时候,王瑞严此时做了什么事情,若是说王瑞严是无心之举,怀南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若是说之前怀南对王瑞严是厌恶,那么经过这件事情怀南就已经对王瑞严起来杀心,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一个祸害。可偏偏王瑞严那夜的举动根本没有证据说明他是故意的,也不能够定罪,既然如此... 怀南虽然此时已经可以感受到父亲为何要保护南苍,但是她和父亲不同,父亲一生正直,而她有些时候则是很愿意用些非常手段。 106杀心起 夜色降临,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生火烤肉。 怀南一个人悄悄的隐入黑暗中,不过一会怀南就出现在一处偏僻的山坡之上,而那里已经等候了一个人。 “堂堂帝师大人,找我前来所为何事?”王瑞严站在那里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他和安怀南可是水火不容,若不是来人递消息说他若是不来,就让他知道后果,他心里不安才不会一人前往。 怀南看着站在那里的王瑞严,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可王瑞严脸上的心虚却被怀南看的清清楚楚。 “身为南苍人,在战事严峻的时候却故意暴露我方行踪,王瑞严,你可真是可以!”怀南突然上前一步,冷眼睥睨着王瑞严,就仿佛是那至高无上的王者,在睥睨着一个微不足道,犹如蚂蚁一般弱小的弱者。 王瑞严目光闪躲,的确,那日的一切都是自己故意而为,为的就是想要安怀南的命。可惜,不仅仅没有伤害到安怀南,如今还被安怀南给抓住一个把柄。不过瞬间,王瑞严也就放松下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帝师可不要冤枉人,那样的事情我可从未做过,帝师若是有证据再说,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开河!” 王瑞严的不承认在怀南的意料之内,她淡淡一笑“我不需要证据!”说完,怀南突然伸手,月色下只能看到一阵明晃晃的光芒。 “你...”王瑞严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看去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握着一把漆黑的匕首,而那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心口处,从匕首处涌现那么多鲜血,甚至王瑞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竟然也可以流出那么多鲜血。 怀南面无表情的将匕首给收回,看着王瑞严捂着心口连连后退,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就在此时,怀南突然回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祁王,而明显祁王将一切都给看的清清楚楚。 怀南抿着嘴巴,杀王瑞严她根本就不后悔,只是她原本想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如今被祁王看到自己杀人,不知祁王会作何感想,怀南的心瞬间乱了几分。 就在怀南心里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噗通”一声的水花声,连忙朝着背后看去。原来竟然是王瑞严忍着疼痛,走到那不远处的那条流动的湖泊里竟然跳了下去。 怀南几个大步就走到湖边,可此时已经没有王瑞严的身影,只有流动不息的湖水。怀南知道,她当时刺向王瑞严的那一刀,正中心胀,一般人根本活不下去。 “爷说你连饭都不吃跑哪里去了,原来是跑这里来了!”祁王站在怀南身边,看着流动不止的湖水语气带着几分嫌弃。 怀南没有去看祁王,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委屈“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毕竟,祁王并不知道王瑞严做过什么,却亲眼看到自己将王瑞严骗到这里来杀了王瑞严,难道不该质问自己,甚至是怀疑自己吗。 “有!”祁王很是严肃的开口。 果然,怀南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是预料到了,还是有着几分失落,只是这样的感觉让怀南很不喜欢也不适应。 “为何要自己动手,这样的人渣告诉爷,爷替你解决了就是!还大晚上的跑出来,也不嫌累的慌!”祁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要知道,他可是在马车里等了怀南良久,为的就是等怀南可以亲自给自己喂食物,如今看来这美妙的事情今夜怕是不可能了。 “什么?”怀南猛的一个转身,差点没有撞到祁王的怀里,好在怀南反应敏捷退后几步才免去那样的尴尬。可怀南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祁王,刚刚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瞧着傻乎乎的怀南,祁王那是什么脾气都没有,双手交握“以后这样的事情告诉爷,爷替你办了就是,明白了没有!” “你不问我为何杀王瑞严吗?”怀南不解,但不得不说祁王这样的态度,这样不分是非就站在自己身边的果决,让怀南的眉眼都慢慢柔顺下来。 “很重要吗?你既然是爷罩着的人,爷就信任你。你既然要杀他,那么必定是他的不对!爷为何要问缘由,爷只要帮你做了就是!”祁王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或许祁王很是霸道不讲道理,可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人觉得难得。 原本,怀南还有很多疑惑要问,可祁王的话语却让怀南觉得那些话语都不重要了。这个人这样信任自己,就已经足够。 “在回霍部落,是他故意发出声响让回霍人发现!”虽然祁王信任自己,可该解释的怀南却不会隐瞒,毕竟人与人的信任是需要自己构建的,而不是平白无故的去消磨它。 祁王一听,满脸都是怒色“竟然是他!他奶奶的,刚刚我就该补上几刀!”祁王的愤怒是真的,身为一个将领他为每一次战事做了多少努力,为的不仅仅是胜利还有希望将士们可以少一点牺牲。而王瑞严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谋害将士们的性命,怎么不让祁王生气。 虽然祁王很生气,但此时人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跳入湖泊中消失不见,也只能作罢。两人从队伍里消失的时候并未惊动任何人,回去的时候同样如此,甚至将士们都不知道两人竟然出去过一段时间。 “王公子不见了!”第二日的时候,还是有人发现了王瑞严的失踪,而发现王瑞严失踪的那些人就是威远将军派来保护王瑞严的士兵。这些士兵昨夜未曾看到王瑞严还没有当回事,可今早队伍都要出发了,却还是未曾有王瑞严的影子,这些人才惊慌不已,不得已惊动祁王等人。 祁王和怀南早就醒来,听到这个消息两人目光对看一眼。 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更何况回去还要给威远将军一个交代,好在祁王昨夜让流光将有些东西布置了下,掩人耳目。 “来人啊,派人去寻找王公子!”祁王坐在那里开始下令,很快将士们就开始四处分散去寻找王瑞严的身影,而那几位士兵也松口气连忙跟着去找人。 祁王可不管旁人怎么想的,此时他正拿着早早就让流风去摘的野果递给怀南“尝一个,味道还不错!” 这路途的确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有着这野果就算不错的了,怀南接过才发现野果已经被清洗干净,直接咬了口果然鲜甜汁多十分可口。 “很好吃!”怀南说道,这野果或许在平日里没有什么稀罕的,可是在此时就变得很好吃了。 祁王看着怀南吃的高兴,自己也就跟着吃了个野果,他倒是觉得野果普普通通,还不如清水喝着舒服,不过瞧着怀南吃的高兴,也就陪着多吃了几个。 而此时将士们四散开来在寻找王瑞严,不免有些将士心里十分不舒坦。要知道,王瑞严不仅仅在队伍里毫无作为不说,平日里还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如今失踪了很多将士心里巴不得呢。 “快,这里有痕迹!”突然有人大声说道,众人连忙朝着那里跑去。只见,在树林里竟然有着一摊摊血迹,蜿蜒了一路,而且还有衣物和骨头。 众人心里一惊,这一看就是被野兽攻击了,而且若是真的如此,那么王瑞严的下场可想而知。一时之间,众人都安静下来,神色带着几分严肃。 带头的乃是孙一川,他看到地面上的情况也是心里一突,面色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朝着那个平日里跟随在王瑞严身边的士兵招手“你来看看,这可是王兄的衣物!” 此时,那几个士兵已经开始腿脚发抖了,要知道在来之前将军可是吩咐过他们要保护好公子,他们也是因为武功不错才被挑选出来,原本以为是个好差事,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要丢脑袋的事情。 “是!是!这是王公子的衣服!”几个士兵已经哭出来了,要知道王瑞严嫌弃铠甲穿着不舒服,一直都穿着自己携带的衣物,而这些衣物由着其中一个士兵来保管,如今他当然认得出来。 众将士一听,一个两个都眉目紧缩,毕竟谁都没有想到,战场上王瑞严没有丢了性命,却在回去的途中丢了性命。 孙一川更是面色难过,要知道他和王瑞严关系甚好,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很是难以接受。孙一川仔细的勘察现场,想要找出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怎么有女人的衣服?”孙一川极为好奇的开口,众人看去,果不其然这零碎的衣物里竟然还有女人的衣物。 有胆子大的将士开始检查那些遗留下来的骨头,好一会开口“从这骨头来看,不仅仅有男人的骨头,其中还有女人的骨头!”要知道,男人的骨头和女人的骨头可是不同的。 事情发展的极为棘手,众人都沉默下来。而就在此时,一个小士兵弱弱的开口“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昨日王公子去骑马之时,遇到的那个村妇!” 小士兵刚刚开口之后,就听到一阵啼哭声,此时对着一堆血肉残骸,这样的啼哭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甚至胆子小的都已经拔出武器。 好在孙一川极为镇定,直接从啼哭声寻找,看到高高树顶上此时正趴着一个小孩子。孙一川连忙将小孩子给救下来,还不等孙一川询问,就看到那孩子趴在地上血肉前哭着喊道“娘亲!” 众人都要凌乱了,一番安慰下,众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原来昨日王瑞严出来骑马的时候看上这里一寡妇,夜里色心骤起就去那里想要和女人亲热一番。不想女人也是个性子刚烈的,怎么也不乐意。一来二去,王瑞严失去耐心,就将女人的儿子给带出屋子放在树上以此来威胁女人,女人无奈只能答应,却不想两人欢好之时竟然遇到野兽,而王瑞严和女人就这样被野兽吞入腹中,这孩子若不是放在树上或许也会丢了性命。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众人却无一人同情王瑞严,就是孙一川也觉得王瑞严乃是活该。行军打仗之时,却贪恋女色。 “将这骸骨收拾好!”孙一川面色悲痛,如今能做的就只是不让王瑞严成为连坟墓都没有之人。 107得胜归来 得胜归来的队伍回到边疆城,得到威远将军和众将士的迎接。 提督大人站在威远将军身边,看着自家外孙坐着马车回来,嘴角抽动了下。此时难道不该身穿铠甲骑在高头大马,风风光光的回来吗,这躲在马车里像什么样子。不过,瞧着众将士未有任何不慢的神色,提督大人也就释然了,罢了,外孙就那性子,若是外孙真的如同常人一般,也就不是他了。 队伍停下,迎着众人的视线,将士们都昂头挺胸,神色昂扬。此时,祁王挺拔修长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眼前,如寒松冬柏,着了一身绣着繁复暗纹的玄色长袍,头束墨翠发冠,一张棱角分明的容颜,轮廓极深,宛若用白云山的夜光冷玉心精雕细琢,俊美的无可挑剔。 威远将军见祁王如此大的架子,行军打仗竟然还坐马车,心里颇为不悦。但此次祁王得胜归来,他身为将领该是有风范的。可威远将军刚刚动了几步,就看到祁王转身,此时从马车里又走下来一道身影。 怀南下了马车,一双眼睛看了下四周,黑睫纤长浓密,眉目精致孱弱,皮肤瓷雪般的白,肤白唇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可众人都知道,帝师大人可不是瓷娃娃,而是文武皆备的奇才。 威远将军神色难看了下,这祁王也就罢了,一个帝师也如此猖狂,箭支不把自己这个将军放在眼里。 “祁王!”威远将军迎上去,笑意盎然“此次祁王带兵将回霍部落打败,实在是大快人心!” 威远将军接触祁王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被祁王给噎的要死,这次威远将军已经做好准备,却不想祁王看了眼威远将军点点头,神色竟然带着同情。 同情?威远将军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就在这时祁王开口了“此次胜利有着众将士的功劳,只是,威远将军...”说着,祁王就伸出手拍了下威远将军的肩膀,将这个大杀四方的将军给弄的一头雾水。 “唉,爷也不知如何说,孙一川,你来说吧!”祁王看似很为难的开口,实则是他怕自己开口就是幸灾乐祸。 众将士听闻这件事情,一个两个神色莫名,他们也都知道王瑞严是为何丧命的。若是王瑞严抗敌丧命,他们会悲痛会充满敬意,可是王瑞严却为了美色死的如此憋屈,还真的没有什么人去同情。 孙一川被叫出来,他看了眼威远将军,满眼都是悲痛。威远将军顿时觉得事情不妥,四处看去并未看到儿子,心里更是凉飕飕的。 “将军,王兄他...不幸遇难了!”孙一川很是难受的说出这句话来,这些日子孙一川也有些不能接受王兄的死,但事实摆在那里,更何况王兄的死也过去憋屈,就是孙一川都不能说死得其所,只能说天意弄人。 “什么!你说什么!”哪怕是铁骨铮铮的威远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踉跄了下,然后就是不可置信的朝着孙一川吼道,那声音让孙一川觉得耳膜剧痛。 可此时孙一川什么都顾不上,点点头“王兄,不幸遇难了!” 威远将军身为将领,听过太多死亡的消息,可从来没有像是这一次一般觉得难以接受。他知道孙一川和自己儿子的关系,必定不会胡言乱语,可想到离开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儿子,为何回来说没有就没有了。 “你,你们来说,我儿到底如何!”威远将军指着队伍里瑟瑟发抖的几位士兵,这几位士兵可是威远将军亲自挑选给儿子的人,如今儿子没有回来,这几人却是完好无损的回来。 几人连忙走了出来,明知道今日怕是没有好结果,可还是咬着牙开口“公子,公子他被野兽给咬死了!” 几位士兵才刚刚说完,就惨叫一声,原来威远将军竟然直接斩杀几人,如此残暴的手段着实让人吓一跳。不过众将士想到他刚刚失去儿子,倒也觉得情有可原。 瞧着威远将军不可置信的样子,祁王此时好心开口“还请将军节哀顺变,这王兄也是,贪恋美色,竟然在回来的途中挟持一女人去山上...不想竟然遇到兽潮,唉,也是天意弄人!” 祁王一副悲伤同情的样子,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将王瑞严那不光明的死去原因告诉了众将士,一时之间,众将士原本还生出的同情瞬间就化为虚无。 威远将军觉得喉咙里涌出一口鲜血,可他硬生生咽了下去。此时,他深深看了眼祁王,然后转身离去,他怕自己再不离去,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瞧着威远将军大步流星的离去,祁王叹了口气,对着孙一川说道“你将王公子的碎骨送去给威远将军吧,至少野兽还留了点,也该给王公子立个坟墓!” 有些将士们抽了抽嘴角,不知为何,明明祁王所言言之有理,可是他们怎么就听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意味来,不,一定是他们想多了。 哪怕是威远将军,平日里无坚不摧,可此时却还是倒下了。威远将军在倒下之前,吩咐赵副将“去,将此事给我调查清楚,我不相信我儿竟然是如此死的!” 虽然有着几位士兵的言词,有着孙一川的恳切,甚至威远将军还亲眼见到儿子残缺不堪的尸骨,可是威远将军还是不肯相信,特别是儿子死的如此憋屈,简直让威远将军觉得连为儿子讨一个公道都不可能。 “那,公子的...”赵副将踌躇开口。 虽然赵副将话语未曾说完,但威远将军却都清楚明白,他的意思乃是儿子的尸骨。摆摆手,威远将军很是疲惫“送回去葬了吧,不要太轰动!” 不得不说威远将军的确是一个狠人,哪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去,虽然威远将军心里痛苦无比,可到了此时却还是可以有利的分析什么对自己有利。若是此时大半,到时候怕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儿子的死因,这对威远将军的名声无益。 “属下明白了!”毕竟跟随将军多年,无需多言赵副将就明白将军的心思,虽然早就知道将军的心狠,如今却又更加清楚几分。 就在赵副将准备退下的时候,威远将军突然开口吩咐“死因这件事情,让人在军营里闭嘴!” 可惜,哪怕威远将军想要将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可有着祁王的推波助澜,哪怕赵副将用了很多办法,可是整个军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一时之间连累威远将军的名声也跟着极速下降。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很多人因为对王瑞严的不好印象,都已经开始怀疑威远将军。 而威远将军得知此事后,更是大发雷霆,却无可奈何,因为陛下的圣旨已经下达边疆。圣旨上言明,陛下体恤威远将军痛失爱子,特召威远将军回南苍,以此来休息缅怀爱子。 “岂有此理!”明黄色的圣旨,原本该好生的束之高阁,可此时却被威远将军给扔在地上。此时的威远将军,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一双原本这些日子就没有休息好变得有几分通红的眼睛此时更加的猩红,看着十分可怖。 赵副将跟进来,连忙将圣旨给捡起来,生怕有外人看到会影响将军的声誉。 “将军莫要生气!”赵副将开口,可安慰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就看到威远将军一拳头锤在墙壁上“陛下可真是好心思,竟然趁着这个机会召本将军回京,这就是赤裸裸的想要夺本将军的兵权!” 威远将军很清楚,如今他权大欺主,曾经陛下扶持定国公来和自己争锋相对,在兵权上平分秋色。可定国公死后,虽然有提督大人来掣肘自己,可提督大人必定年事已高,且在边疆根基浅薄,根本不足以和自己比拼。 “将军,这未必是坏事!”赵副将躬身开口,看着将军投来的目光轻声说道“将军如今兵权在手,陛下若是没有一个大的理由是不会将将军的兵权收回,更何况陛下还需要将军来镇守边疆!如今皇子们一个个年纪已经到了,将军若是回南苍或许可以推波助澜一番,将南苍的水搅浑,到时候陛下还有什么精力来管将军!” 威远将军不语,他原本就不是愚蠢之人,这些日子太过急躁也不过是因为儿子死去的事情。而且赵副将调查出来的结果竟然和祁王所言分毫不差,这才让一向都知道该如何选择的威远将军乱了分寸。如今赵副将一番言语,瞬间将威远将军冷静下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是本将军想岔了,看来,这南苍也该回去看看了!”威远将军握拳看着南苍城的方向,目光里都是野心和不甘。 与此同时,怀南的房间里,此时祁王正赖在怀南这里用膳。这些日子,只要得空,祁王定是准时来怀南这里用膳,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好在怀南从未有过任何不满。 “此次,威远将军回南苍城,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雨了!”怀南叹息一声,倒不是怀南怕了威远将军,只是不希望南苍城有任何的劫难罢了。 祁王瞧着怀南担忧的模样,突然觉得似乎怀南越来越在乎南苍这个国家,在乎到自己都有些吃醋了。 “就算他不回去,这南苍亦是如此,他手中大权在握,一直都是父皇的心病。若是他是个忠诚的也就罢了,但此人狼子野心!”祁王字字句句都带着对威远将军的忌惮。 怀南点点头,的确,看似威远将军在边疆保家卫国,可怀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看祁王的态度,或许自己的怀疑真的是对的。 “此次回去,看来我们要与威远将军一道了!”怀南说道,没有反感但也没有任何喜色,怀南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可听在祁王耳中,却是怀南不喜,连忙说道“若你不愿,我们先走就是!” 怀南瞧着这位爷的任性,摇摇头,然后指着门口“饭也吃了,祁王该回去休息了,明日就要出发赶路!” 祁王顿时觉得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而且自己似乎也吃的太快了,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为了长久打算,也只能带着几分委屈的神色走出房间。 怀南瞧着祁王的背影扶额,这祁王近日是不是太粘人了些。 108遇乞讨者 回南苍途中,来的时候怀南是带着任务而来,风尘仆仆,离开的时候倒是一身轻松。有着祁王这个惯会享受的,连带着怀南也跟着享福。 就比如此时,祁王和怀南就坐在马车里,马车里糕点水果齐全,一路上看看风景下下棋倒也极为惬意。这怀南突然觉得,祁王这精贵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能享受的时候为何不享受。 可这两人惬意无比,倒是让威远将军一路都憋着怒气,为了彰显自己的英勇无比。威远将军骑马而行,且威远将军准备和两人一起回南苍,毕竟陛下到时候若是看到自己一人回去,难免会有几分微词。 可骑马的威远将军若是快马加鞭也就罢了,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战场的人而言没有什么辛苦。可偏偏为了迁就马车,他骑马的速度简直很慢,整日里颠簸在马上,就是威远将军也有些吃不消。 回南苍的途中,途径很多城镇,就在半路上的时候,突然,马车里的怀南和祁王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叫嚷声。 两人对看一眼,从马车走出去,却同时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幕。原来是有人拦住队伍,而且还是一帮一百来人的乞讨者。 这些乞讨者面色枯黄,衣着破旧,若是三五人也就罢了,一下子有一百来人这实属奇怪。在士兵们准备赶人的时候,怀南出手制止,却也未曾让这些乞讨者靠近自己。要知道,这群乞讨者看似已经饿过了头,若不是他们队伍里都是将士,怕是今日也讨不得好处。 “你们是何地之人,为何流落至此?”怀南询问道。 那些乞讨者原本看到一支队伍,都疯狂的涌过来,以为今日可以有吃的。可如今靠近才知道这队伍不同,哪怕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也看的出来阻拦他们的这些人身手不凡,且还都佩戴着武器,他们是饿疯了,但不代表不还是死。 如今瞧着一位楚楚不凡的公子询问他们,有人开口说道“我们乃是九青镇的村民,原本我们生活的好好的,可是近些年九青镇连连大旱,颗粒无收,镇子里不知道多少人都饿死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来乞讨!” 怀南眼眸一闪,她并未听闻九青镇的事情,若是真的如这些人所言,那么下面官府该上报朝廷赈灾解决,可如今朝堂一片安静,想来这其中必定有人拦截了消息。这一想怀南就愤怒不已,那些人若是不顾灾民的情况拦截消息,那么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挨饿痛苦。 怀南想到了,那么祁王亦是想到,两人目光交接中都是一片晦暗。可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安顿好这些灾民再说,若是让这些灾民继续流浪,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们饿死在乞讨途中,二是他们抢劫那些过往的商贩伤害无辜之人,这都是他们两人不愿看到的。 “李副将,将将士们的干粮分给这些灾民些,爷过会会亲笔提信,你带着将士将这些灾民送去最近的城镇,让那里的知府好生安顿!”祁王开口命令道。 李重光连忙领命,身为将士看到自己保护的百姓如此模样,心里也都不好受。好在,祁王的命令让这些灾民可以有一个活路,今后哪怕是作为一个苦工,也可以活下去。 那些灾民一听,就知道这说话的贵公子定是有些身份的,连忙一个个跪地磕头。他们经历太多的绝望,如今知道有一线生机,都感激涕零。 不远处的威远将军瞧着祁王的所作所为,讥讽的露出几分笑意来“这祁王看似是个不着调的,想来不是如此,陛下又如此宠爱祁王,不知太子作何感想!” 威远将军身边的都是心腹之人,故而不怕有人会乱嚼舌根,赵副将一听连忙明白过来,赞同的点点头“将军说的是,想必太子早就坐立不安了!” 回南苍城不能耽搁,祁王派了一些人护送这些灾民,其中也不希望这些灾民会伤害到无辜百姓。甚至祁王还对李重光下来命令,若是这些灾民伤害百姓,可以杀鸡儆猴。 祁王不仅仅自己亲自书信一封,还拿了自己的信物,想必那知府也不敢阴奉阳违,更何况有李重光在旁,祁王也十分放心。 祁王等人未曾耽搁,就朝着南苍城而去,不过路途中明显怀南神色带着几分严肃,甚至将六出给派出去调查九青镇的情况。 当马车驶入南苍城,瞧着熟悉的场景,怀南松了口气,如今六出还未回来,这心里一路上也都不平坦。祁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虽然一路上逗怀南开心,但也知源头不解决怀南定不会安心。 将士们都被安排在城外军营中,只有少数将士跟随入宫。刚刚到达宫门口,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已经等候在那里。祁王冷哼一声“这威远将军可真是大排场,如今连父皇都亲自迎接!” 怀南掀开马车车帘,果然看到南苍帝带着满朝文武等候在宫门口,如今排场也真是很难得了,可想而知这威远将军在南苍帝的心里到底是何地位。 “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威远将军从马上一跃而下,连忙跪倒在地,目光看着南苍帝极为真诚想念,好一个忠臣的样子。 祁王和怀南从马车上下来,同样缓缓行礼,那些将士们更是笔直的跪在那里。 “快!快!将军请起!朕多亲未曾见到将军,将军为朕为百姓在边疆镇守多年,辛苦将军!”南苍帝连忙将威远将军给扶起来,好一副君臣和谐的样子。 威远将军顺势起身,不卑不亢“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哈哈!好!不愧为朕的威远将军!”南苍帝极为高兴的开口,然后领着威远将军入宫“朕为将军和将士们准备了接风宴,将军先去洗漱一番!朕还有很多事情要询问将军!” “是!臣领命!”威远将军退下,而那些做做样子的朝臣们也都离开了,有些朝臣看着威远将军的背影,心思涌动,已经在想着如何去攀这位粗大腿。 等朝臣们退下后,南苍帝才看向祁王和怀南两人,给了两人一个目光,两人连忙跟上南苍帝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内,只见南苍帝瞪了两人一眼“你们还知道回来啊!贵妃都担心坏了,整日里在朕的耳边念叨你们二人!” 其实,原本怀南将粮草送去就可以回来,祁王更是如此,可这两人不仅仅上了战场,还将回霍部落给打的落花流水,着实让南苍帝极为骄傲了次。 “是臣的不是,让陛下和娘娘担忧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想必陛下也希望我们可以出手!”怀南微微拱手说道。 相比下来,祁王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父皇“父皇,这我们都立了如此大功,难不成一点赏赐都没有吗?” 南苍帝眉头动了动,一副要发怒的样子。要知道,他明里暗里给这个儿子的赏赐都不知道多少,如今竟然还自己开口要了,他到底什么时候生了这样一个爱财的儿子。 南苍帝却不知,祁王如今想要多存些好东西,今后都给怀南。可一般的东西祁王认为根本配不上怀南,这难免就动心思到父皇这里来了。 南苍帝摆摆手“放心,该给你们的赏赐不会少了你们的!听闻威远将军的儿子是和你们出去征战之时丧命的?” 怀南点点头,南苍帝眉头紧紧皱起“你们今后凡事要小心,可明白朕的意思?”有些话语,南苍帝未曾言明,他是怕威远将军迁怒到两人身上,提前打个招呼。如今对于威远将军,南苍帝也极为头疼,他需要这样一个人来镇守边疆,可这人野心大了南苍帝也深感不安。 祁王很是无所谓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倒是怀南很是郑重的点点头“臣定会谨记,陛下的苦心臣都明白!”毕竟,她可不是南苍帝的儿子,南苍帝能够提点这些,已经是很难得了。 南苍帝瞧着帝师不仅仅稳妥能干,还懂自己的苦心,可这自己的儿子,却整日里这样,简直让南苍帝头疼。 “罢了罢了,你们去看看贵妃吧!”南苍帝赶人,眼不见为净。更何况,今日两人去见了贵妃,晚上自己去贵妃那里,必定贵妃心情愉悦,自己也可以看到几分好脸色。 两人躬身退下,直奔文贵妃的寝殿,可还没有到达寝殿就看到站在寝殿外等候的文贵妃,两人心里一暖,这种有长辈在家里等候担心的感觉,真好。 文贵妃早就知道两个孩子今日回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急切,早早的就等候在这里。两个孩子去了边疆,文贵妃是日日担忧,毕竟在边疆不比南苍城,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帮不上。 “母妃!”“娘娘!”祁王和怀南连忙迎上去,文贵妃看了眼两人的身体,发现并未任何不妥,才松口气,笑着说道“快,快入殿,我准备了很多你们爱吃的东西,这些日子辛苦了吧!” “不辛苦!”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到了殿内,果然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膳食,而且都是两人爱吃的东西,想必文贵妃怕是早就准备了,且还费了心思。 文贵妃不停的给两人夹菜,虽然两人还真的有些吃饱了,可看着文贵妃慈爱的模样,两人都不作声继续吃。 “母妃,祖父在边疆很好,让你不要过于担忧!”祁王突然说道,若是此时再不转移话题,他真的怕自己吃撑。 果然,文贵妃一听自己父亲的事情,也不给两人夹菜了,连忙询问边疆的事情。怀南和祁王挑着好的事情告诉文贵妃,让文贵妃连连点点头放心。 “父亲平安就好!”文贵妃喃喃自语,身为女儿她不能在旁尽孝已经很是内疚,每次听到父亲得消息文贵妃都可以安心好久。 “晚上还有宴会,你们回去准备下吧!”虽然很想两个孩子多陪陪自己,但文贵妃也知道事情轻重,一味地依赖反而不好。 怀南和祁王点点头,同时退出去。文贵妃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叹息一声“语熙,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这样大胆,竟然敢去攻打回霍!” “娘娘,祁王和帝师聪慧异常,您莫要担忧!”语熙嬷嬷安慰道。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倒是我自己整日里胡思乱想了!”文贵妃笑了笑,倒也想开几分。 109接风宴 天色慢慢暗下来,接风宴在雍华殿举办,早早的就有官员带着夫人子嗣前往。 祁王和怀南今日倒是早早就来到殿内,倒不是两人多么在意这场接风宴,只是闲来无事,祁王去国公府接的怀南,两人就来的早些。 看时间还早,祁王的身边已经被几位官员给围住,瞧着祁王不耐烦的样子也知道,定是些溜须拍马之人。 怀南悄无声息的退出宫殿,找到宫殿后面一处竹林想要躲个清净。果然,这竹林内有着一座凉亭,怀南坐在那里闭眼靠在凉亭石柱旁。 “你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还有,约我的不是王小姐吗?”步悠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声音里带着呵斥。 今日她来参加宴会,宴会上有宫女说王小姐邀请自己来后竹林,自己平日里和王小姐关系不错,就独自一人前来,却不想刚刚到达竹林竟然会遇到一个陌生男子。 “什么王小姐,悠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我可是约好来这里的,来,我都快想死你了,让我好生瞧瞧!”男子眉目含情,长的却十分油腻,说着就准备伸出手来拉扯步悠的胳膊。 步悠哪里肯让这男子碰,此时步悠也知道自己定是上当了,看来有人是故意来陷害自己。这样一想,步悠就有些着急,她可以肯定那陷害自己之人背后定是有着后招。 步悠躲过第一次,可毕竟是个女子,这男子力气不小,一来二去之间竟然就拉扯到步悠的手腕,语气相当放荡“悠儿,你又何必故作害羞呢!” 步悠此时满面怒色,就在男子准备抱着步悠偷个香吻,而步悠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之时,一道凉凉都的声音传来“你若是还想要那只手,就给本帝师放下!” 步悠神色一喜,她记得这声音,深深的记得。 倒是那男子被这声音给吓得一愣,然后就看到一人站在竹林深处,一眼看过去就仿佛是那远山的青黛,飘渺似烟,却又在影影绰绰之中,将那俊秀的身姿勾勒得越发如同青竹一般。 “帝师大人!”男子明显是认识怀南的,虽然怀南并不记得这号人物。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怀南也算是这朝堂之上比较出名的人物。 “还不滚?”怀南呵斥。可那男子却看了看步悠,咬着牙开口“是,是,我这就滚,悠儿,还不随我离开!”哪怕到了此时,男子也还是想要诬陷步悠。 步悠神色一变,她看了看怀南,生怕看到怀南误会自己的模样,但见怀南神色未曾有半分变化。步悠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有几分失落。 “帝师大人,我...我并不认识此人!”步悠解释道,不论如何,步悠都不希望自己被面前的这个男子所误会。 怀南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步悠这个女子若是真的看上这样的男子,除非脑子被驴踢了还差不多。怀南一步步的从竹林深处走出来,看着那男子,还未等那男子哆哆嗦嗦的开口,怀南就已经出手,直接将那男子给一脚踢翻在地。 “本帝师让你滚!”怀南一字一句的开口,目光里已经有了杀意。 那男子也不过是听从别人的话语才做这样的事情,如今看着帝师大人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吓到落荒而逃。 看着男子离去,步悠松了口气,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修长的身影,心里生出几分庆幸来。今日若不是帝师大人,怕是自己的闺誉必定会受损。 “多谢帝师大人,帝师大人又救了我一次!”步悠很是感激的开口,似乎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被帝师大人看到,可是这帝师大人却没有丝毫的嫌弃和怀疑。 怀南点点头“看样子,步小姐心里已经有数了!”今日的事情怎么看都不是偶然,虽然怀南没有奖励女子间的勾心斗角,但也看的出来这样的手段怕是女子所为。 步悠神色变得带着几分冷漠和愤怒,她原本就生的极为美貌,如今就算生气起来也别有一番动人滋味,怪不得南苍城里那么多女子都极为嫉妒步悠。 “有些人,我不在意到让她以为我怕了她,简直可笑!”步悠的语气里已经带着果决。怀南瞧着步悠的样子也不多问,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不过想到步悠的性子那位招惹她的人未必有好下场。 不过一会,就看到竹林里来了一群穿着打扮精致美丽的女子,而其中一人可不就是步悠的庶妹步美吗。只见步美担忧的看着竹林“不知大姐去了哪里?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真是难为各位了,陪着我来寻找长姐!” 一群女子娇笑不已“没关系的,大家都认识,理应来帮忙,只是这步大小姐也真是的,既然来参加宴会就不要乱跑,若是冲撞了什么贵人可如何是好!” 步美尴尬一笑,领着众人往竹林深处走去,目光里都是满满的期待。就在步美目光里都带着扭曲的兴奋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神色凝固在那里。 后面的女子们也都愣了下,目光朝竹林深处的凉亭看去,竟然看到一副极为美丽的画面。男俊女美,两人坐在凉亭内不知说着什么,两人坐的距离有些远,未曾逾越半步,却莫名让人觉得郎才女貌极为登对。 步美目光四处看了看,却未曾发现旁人,这让步美有些慌乱,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该是是这样的。可此时她们已经走到这里,为了避免旁人怀疑,步美几个步伐连忙闯入凉亭内“长姐,你怎么来这里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们找的好辛苦,很是担心!” 其他女子们微微整理了下着装,一个个面色带着几分羞怯的看着帝师“见过帝师大人!”要知道,如今帝师大人可是十分抢手,相貌能力官职皆为上品,更不要说帝师大人府邸没有侍妾通房,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可惜平日里她们见不到这位帝师大人,更不要说表现自己了,如今倒是见到了,却是和步悠在一起,这让在场的女子心里极为嫉妒。 “我去哪里还需要像你报备不成?”步悠开口,目光里却都是讥讽。 不知为何迎着长姐的目光,步美心里有些慌张,她总觉得长姐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不应该啊,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那,人呢。 步美神色一顿,连忙露出几分委屈的意味来“我,我也是担心长姐,是我的不是!” 有人看不过去了,站了出来“步大小姐好大的架子,这步二小姐也是担忧你,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如此冷漠,简直匪夷所思!” 这位女子出言,得到很多人的赞同,她们自以为的窃窃私语,却可以让步悠和怀南听的清清楚楚,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呵!”步悠冷哼一身,对于这些女子的诋毁根本就不在意,毕竟从自己被称为南苍第一美人之后,这样的诋毁就层出不穷,自己早就习惯了。 “今日乃是接风宴,难不成连庶女都可以前来?”突然,怀南开口。怀南这一开口,让步美整个人的神色都带着尴尬,而那些原本还和步美在一起的贵女们突然想起来,她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如今和庶女混在一起,简直有些丢脸,大家都往旁边站站,生怕和步美沾染什么关系。 “我...”步美还想解释什么,可怀南可没有兴趣去听,对着步悠点点头自己就一人离去。而贵女们瞧这帝师的背影,一个两个都带着几分憧憬。 步悠突然起身,慢慢的走向步美,步美觉得今日的步悠似乎有些不同了。若是说往日里这位长姐总是对自己不屑一顾,那么现在长姐似乎就如同被惹怒的狮子一般。 “啪!”狠狠的一巴掌甩过来,将步美给打的整个人都踉跄了下,脸颊侧了过去,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她万万没有想到步悠会对自己动手,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步小姐,你...”有贵女开口。 可步悠却转头看向众人“庶妹无知,身为嫡姐当然要教训下,以防庶妹犯下更多的过错,今日庶妹可是偷偷溜进宫,如此大胆怎能姑息!” 众位贵女一听,连忙都讶异的看着步美,要知道入宫参加宴会可都是要帖子的,步美没有帖子就入宫,这可是大忌。这样一想,一群贵女连忙向步悠笑着开口“既然是步府的家事,我们就不掺和了,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行一步!” 步悠微微点头,一群贵女就这样急匆匆的离去。而此时竹林里就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步悠一把扯住步美的头发“看来,你还是不肯学乖,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说完,步悠一把将步美给推倒在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扬长而去。 步美看着步悠的背影,气极怒吼,凭什么,凭什么她比自己出身高贵,长相美丽,就是自己次次陷害也都不能将她如何。而此时的步美不知道,今后的日子那才是正真的绝望,她才明白长姐不是怕了她,而是一直都不屑与她动手。可惜,那个时候的步美知道的已经太迟了。 怀南还未回到宫殿,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祁王,还未等怀南开口,祁王就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你跑哪里去了,你一走这宴会都无聊极了!” “只是出来透透气,宴会该开始了吧,那位来了没有?”怀南询问的那位,可是今日的主角威远大将军,毕竟今日的接风宴可是为了他举办。 祁王冷哼一声“未曾见到人影,看来他真的是想让父皇看看他的地位!”两人说着,就朝着宴会走去,途中正巧遇到长公主南樱雪。 祁王和怀南都打了招呼,长公主目光看了两人身后一眼,未曾看到旁人,目光暗淡几分,却又若无其事的离去。 “李重光也该回来了吧!”怀南叹息一声,这两人也算是苦命鸳鸯了。 祁王点点头,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是,能让这位爷上心的人上心的事太少了。 110黛浓美人 “陛下驾到!”祁王和怀南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就听到尖利的呼唤声。只见南苍帝带着皇后等一众嫔妃入殿。 这乃是接风宴,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今日多位嫔妃都跟随入殿,但南苍帝身边紧紧跟随的也只有皇后和文贵妃。 后宫嫔妃打扮的花招招展,生怕在这宴会被压下风头,可惜,要说颜色那还只有文贵妃最为艳丽,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醉人的风情。 南苍帝入殿后,看了眼靠前的属于威远将军的位置,而那里却空无一人。南苍帝虽然面色不变,但目光却深了几许,这接风宴乃是为威远将军而举办,如今威远将军却未曾来到,简直就是让南苍帝丢尽颜面。 而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威远将军才入殿,不等南苍帝开口,不等一些老臣责难,威远将军行礼告罪“臣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臣多年未回南苍,一时之间竟然被南苍的改变给惊到了,忘记了时间,是臣该死!” 威远将军先是请罪,又说明缘由,更何况他为何常年不在南苍,还不是为了镇守边疆。这几句话,让南苍帝面色带着和缓的笑意,笑容却带着几分复杂。 “将军何罪之有,将军在边疆多年的确辛苦,来,赐座!”南苍帝开口。 只是一个照面,威远将军就给了南苍帝一个下马威,可偏偏南苍帝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要粉饰太平,这让南苍帝心里憋屈,却让威远将军眉目更加的猖狂。 一时之间,歌舞升平,宴会之上推杯换盏,好一副繁荣的景象。宴会举办到一半的时候,南苍帝才开口“威远将军为我南苍辛苦多年,特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威远将军不慌不忙起身“臣,多谢陛下!”看似是丰厚的赏赐,但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些身外之物对于威远将军而言不算什么,可若是再在别的地方封赏,已经不妥。毕竟,威远将军不论是官职还是俸禄,都已经没有再封赏的可能了。 “臣,也想献一礼物给陛下,这礼物乃是臣征战的时候所得!”威远将军开口。 “奥?难为威远将军了,竟然还有心给朕送礼物,呈上来瞧瞧!”南苍帝有着意外,本以为只是什么稀罕玩意,或者是什么珍稀的奇宝罢了,却不想走入大殿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相很是美丽的女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长相和文贵妃极为相像,只是比起文贵妃少了几分风韵,多了几分青涩,倒是另外一番风味。 众人面面相觑,坐在上面的文贵妃面色带着不虞,这么多年贡献的美人不少,文贵妃倒是没有必要吃醋。可这个女人和自己生的有五分相似,这让文贵妃怎么都觉得心里极为隔应。 “黛浓,见过陛下!”女子微微俯身行礼,她肤如凝脂,每一寸皮肤都好到完美,没有丝毫瑕疵,乌黑的长发松松地绾了个发髻,颊边垂下两绺,显得格外风情万种。虽然在年纪在风韵上比不上文贵妃,可在乌发飘扬下,竟多出几许妩媚动人来。 南苍帝眼眸余光瞟了眼文贵妃,哪里看不出文贵妃的不悦来。虽然这女子生的和文贵妃有五分相似,但南苍帝却没有任何的惊艳之感。 “陛下,我看这女子生的娇美,陪伴在陛下身边定是美事一桩,更何况这女子细看和文贵妃还有几分相似,真如同姐妹一般,也好给文贵妃在宫内做个伴!”皇后先是开口。她巴不得这女子入宫可以分了文贵妃的宠爱,让文贵妃也尝尝失落的滋味。 “是啊,这宫里都好久没有来新人了,我看这位就很是不错,还是将军特意送给陛下的,陛下收着就是!”丽妃娇笑开口,她在文贵妃那里不知道吃过多少亏,如今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丽妃怎么忍得住。 威远将军站起来“陛下,这黛浓很是会伺候人,是臣特意寻来给陛下的,还请陛下笑纳!” 这若是旁人献上来的,南苍帝当然可以拒绝,可偏偏这人是威远将军献上来的,南苍帝若是不想让两人脸上无光,就必须将此女子给收入后宫。 南苍帝心里叹息不止,似乎他要再一次的辜负贵妃了。罢了,过后再和贵妃好生解释吧,南苍帝心思转动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封为美人吧!” 说实话,南苍帝这册封很是低微,可这人还是收下了。黛浓没有丝毫的不满,俯身语气带着几分娇柔“黛浓多谢陛下!” 既然封为美人,黛浓就已经是南苍帝的女人,此时黛浓就坐在各位嫔妃之下。这位黛浓瞧着似乎倒是个安分的,只是由威远将军献上的,真的会是与世无争之人吗。 席上,祁王和怀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两人都很不满文贵妃受委屈,可是后宫之事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出了皇宫,虽然祁王想要送怀南回府,只是怀南让祁王入宫去看看文贵妃。毕竟,今夜南苍帝必定是会宠幸那位黛浓美人,想必这贵妃娘娘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刚刚出了皇宫,就看到多日不见的六出出现在面前,怀南目光一闪。六出虽然风尘仆仆,但瞬间明白公子的意思,并未多言一直跟着公子回府。 一直回到永宁院的书房,六出才开口“公子,九青镇灾民严重,遍地都是灾民,且已经饿死了很多百姓!” “砰!”怀南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地方官员呢?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怕没有前去,但怀南已经可以想到九青镇的惨状,那么多百姓连吃饭都是问题,可想而知官员在做什么。 “地方官员怕事情败露,将事情给压了下来,官官相护!”六出说道。 “岂有此理!”怀南是真的很生气,她将六出调查出来的消息连夜整理出来,且连夜就将折子递去皇宫,此事怀南一刻都耽搁不得。 当怀南忙到半夜一身疲累准备歇息的时候,却收到一封信件,而这封信件很是让怀南意外。因为这信件不是旁人的,而是易世子差人送来的,还是在如此深更半夜。 要知道,虽然她和易世子有着那么一两次交集,但真的算起来两人还十分陌生。打开信件,当怀南看到里面的内容,眉目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原来,易世子得知怀南在调查九青镇的事情,特意送来不少有用的证据和消息,并且还将九青镇一些官员利害关系言明,可谓帮了怀南一个大忙。 放下信件,怀南揉了揉额头“看来,这个易世子也不是泛泛之辈!”世人都觉得易世子不良于行,整日里缩在院落,可在怀南看来易世子能够调查出这么多事情,想必其中手段不低,势力更是不小,只是世人都被欺骗了罢了。 第二日清晨,当南苍帝从刚封的美人寝殿醒来,就收到德福公公送来的折子。这一看,南苍帝的就愤怒不已,立刻上朝,连美人的嘘寒问暖都未曾多看一眼。 朝堂之上,南苍帝愤怒不已,他未曾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灾情,可他身为帝王竟然丝毫风声都未曾听到。想到下面人的欺瞒,想到百姓们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南苍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发了极大的火。 “帝师,朕命令你去调查九青镇的灾情!”南苍帝开口,就是将如此重要的重担交由怀南,这是对怀南的信任,亦是对怀南的考验。 满朝哗然,可此时南苍帝正在气头上,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质疑南苍帝的决定。更何况,这次的灾情可是由帝师大人发现的,依着帝王对帝师的信任,理应如此。 赈灾刻不容缓,从南苍帝下旨到出发不过是短短一日的时间,当怀南带着人准备前往九青镇的时候,却看到等候在那里的两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祁王一身黑色长袍骑在马上,瞧着怀南来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怀南,你可来了,爷这次陪着你去赈灾!”其实,南苍帝是不希望祁王前去的,可是架不住祁王根本就不听从南苍帝的吩咐,回府交代了下人就已经来到这里。 而在祁王身边的则是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易世子一身白衣,倒是像那游离在世俗之外般。只是易世子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怀南有着几分意外。 “易世子,你这是?”怀南询问道。 易世子淡然一笑,然后指了指那不远处的粮食等赈灾物品“陛下特命令我为押送官,让我将这些东西给押送去九青镇,这一路,还望帝师多加照顾了!” 或许是曾经怀南救过易世子一次,倒让易世子如今面对怀南的时候多了几分对旁人没有的亲近,连话语都多几分,就像是这个人突然有了烟火气一般。 看着那一车车粮食,怀南心里微微一放,她原本还在揣测为何陛下没有派粮食,原来是粮食有着他人来押送。想来也是,她的确是被陛下任命去赈灾,但那么多的事情都交由自己一人,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忙,而陛下明显看中了易世子,想必如今南苍城内很多人都一头雾水。 “易世子客气了,倒是我要多谢易世子给我的东西!”怀南笑着说道,毕竟她对易世子印象很不错,陛下派这样一个人前来,倒是省了怀南很多事情。 瞧着两人恭维来恭维去的样子,祁王心里不得劲了,连忙插在两人中间“我说,怀南去九青镇赈灾也就罢了,你?这一路上莫不是要连累我们吧!” 旁人瞧着易世子不良于行,都隐晦的避开,可这位爷倒好,直接就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可易世子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指了指身后的马匹“放心,我自不会拖累二人!” “切,谁知道呢!”祁王很是不相信。但不得不说,祁王在面对易世子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瞧不起,只是单纯的怼人罢了。 当怀南和祁王上马之后,这才发现易世子所言非虚。虽然易世子不良于行,却在马背上做了一个机关,让他可以安稳的坐在马背之上和常人无异,这样精巧的心思倒是让怀南的连连赞叹。 111押送粮食 沿途风景优美,可惜怀南并没有任何赏景的念头,她只想早日到达九青镇,去解救那些受苦的百姓,早一日前去,就可以多救一人。 祁王和易世子都似乎知道怀南所想,两人极力配合。就是祁王在途中也不出幺蛾子来打扰怀南,专心赶路。而易世子哪怕腿脚不便,但亦是不拖两人后腿。 “世子,您的腿?”侍卫看着易世子腿部磨损的伤痕,带着几分担忧。说起来,易世子也是一个狠人,虽然他那架子可以让他坐在马上骑马,但毕竟和正常人不同,腿脚磨蹭在架子上久了就会受伤,可易世子却吭都未曾吭一声。 此时,易世子等人躲在帐篷里,易世子将裤腿给掀开来,腿脚处看着的确有着几分可怖。 “易世子?”突然,营帐外传来声音。易世子连忙将自己的裤腿放下,看了眼侍卫然后才开口“我在,帝师大人进来吧!” 帐篷被侍卫掀开,侍卫走了出去,怀南走入帐篷里就看到易世子坐在那里,神色带着如云的淡然。也是,这人一直都是如此。 “帝师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易世子询问,两人虽然算得上朋友,只是一路上交流并不多,如今帝师大人贸然前来,易世子觉得定是和灾民的事情有关。毕竟,他看的出来这位帝师大人,对百姓是真的很上心。 怀南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易世子“我看易世子一路骑马似乎有些难受,定是腿部磨损受伤,这是上好的伤药,今夜易世子可以试试抹在伤口处,明日里就会好过很多!” 易世子有些木然的接过还带着体温的药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自己腿部受伤的事情,就是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剑三也未曾发现。 “帝师大人有心了!”易世子感激的笑了笑,不论这药效如何,帝师大人能够想到这些并且送来药,就已经是很大的人情。 怀南含笑摇摇头,倒也未曾打扰易世子休息就走出营帐。而在怀南离开后,易世子打开药瓶,一股子草药的清香味侵入,易世子也算是见识过不少药品,如今只是一闻就知道此药还真的不是凡品。 易世子没有任何怀疑这药品有任何的问题,就这样涂抹在伤口处,果然清凉的感觉瞬间就袭来,让易世子顿时舒服的舒展眉头。人人都知道他残疾不能行走,但其实他的双腿还有着感觉,疼痛可以感觉到。 怀南远远的就看到祁王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月光将祁王的身影拉扯的更加修长。 “怀南,你去哪里了?”祁王说着就拉着怀南很是自然的走入怀南的营帐内,也是,如今两人的关系越发的好了,倒是让祁王将怀南的很多东西都不分彼此。 怀南倒是未曾隐瞒“看易世子似乎腿部受伤了,送点药去!”在怀南看来,易世子帮助自己很多,她记得那些恩情。 倒是祁王一听,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很是不情愿的开口“你管他做甚,明明知道自己腿脚不便还要跟来,受伤了也是活该!你可别看易世子虚弱可怜的样子,其实这人可精明厉害着!” 祁王带着几分贬低,但却句句属实,有些人看不明白,可是他还不清楚吗,这整个南苍城的人都被易世子给欺骗的够呛。 怀南带着几分意外的看着祁王,她也知道易世子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不过谁都有秘密,只要不牵扯到自己,那些秘密怀南无意去查询打探。 “怎么?你不信爷?爷难不成还欺骗你不成!”祁王瞧着怀南望向自己的视线,顿时有些委屈和急躁。想到这些日子怀南明显对那位易世子不同,如今还眼巴巴的去送药,现在更是连自己的话都不信,越想,祁王这心里就越难受。 瞧着祁王神色愤怒,怀南也是一脸懵,她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呢,这祁王怎么好生生的就发怒了。 “我未曾没有相信你啊!”怀南很是无奈的开口。 可此时的祁王委屈到不行,哪怕怀南说了这样一句却还是没有让祁王平息难过,他控诉的看着怀南“可是你也信那个易世子,别说你不信他!” 怀南顿时无语,的确,哪怕她心里清楚易世子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单纯无害,可易世子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倒是一直都散发着善意来,相比于很多人怀南是相信易世子的,虽然这份信任不能和祁王想比。 瞧着怀南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祁王气的直接转身就走,他心里不停的在想,怀南为了那个易世子竟然连骗骗自己都不肯。 怀南一掀帐篷走了出去,就看到祁王朝着外面走去,一副怒极的样子。怀南想要追上去,可想到祁王这莫名其妙的火气,也就停下脚步转身入了营帐。 祁王原本听到怀南追出来的脚步声,心里还带着几分窃喜,可还没有等他拿乔呢,怀南竟然又走入营帐了,这让祁王的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 原本祁王还真的没打算走,可如今瞧着怀南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的态度,脾气一股脑的冲上来,直接就跑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可怀南躺在营帐内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论怎么变化姿势都一点困意都没有。就这样过了许久,怀南爬起来穿上外袍走出营帐,目光不自觉的朝着自己营帐旁边的祁王营帐看去,黑漆漆的无人。 怀南四处看了眼,除了还在巡逻的那些士兵,周围都安静的可怕,想来也是,大家赶路一天都累了,如今还不是倒头就睡。 心里不停的想着祁王去了哪里,一点睡意都没有,怀南索性也不睡了就这样走在营帐外准备散散心,看过会可有困意。 夜里一切都很安静,只能听到虫鸣的声音,怀南走着走着倒是觉得心神都跟着安静下来。瞧着还没有祁王的身影,怀南正准备去找流风问问的时候,突然,怀南的脚步一顿... 怀南停下脚步往周围看去,黑夜里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怀南的目光却带着深刻的幽深,就是手也轻轻的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握在手心。 突然,怀南整个人飞跃而起出现在一个巡逻士兵的身边,还不等惊吓到的士兵询问,就看到怀南已经用匕首将一支箭给挡了下来。箭和匕首相碰的声音这才让士兵惊醒过来,怀南一把推开士兵,扬起声音“有敌情!”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整个休息的营帐群都惊醒过来,更不要说其他的巡逻士兵此时更是高声呼喊,为的就是让众人都连忙清醒过来。 一时之间,一顶顶营帐都亮了起来,一个个士兵衣衫不整的从营帐里爬出来,还未清醒就已经是作战的状态。虽然这次只是押送粮食去九青镇,但为了怕路上有什么万一,更怕路遇匪徒,所以这些士兵可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易世子也是刚睡下,听到声音连忙坐上轮椅就出来。而此时,众人才发现他们竟然被人给包围了,而且这群看似是山匪之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手中拿着弓箭,一个个如狼似虎。 “将东西给老子交出来,老子可以饶你们不死!”一人站在那里黑衣黑巾蒙面,朝着站在那里的怀南喊道,毕竟一看怀南就是主事之人。 怀南看了眼四周,眼眸里都是深沉之色,这群山匪可不是泛泛之辈,就瞧着包围他们的人手可就很多,甚至比他们的人更多。 回答那山匪头头的是怀南微微举手然后重重落下“杀!”顿时,士兵们就开始反击,虽然这群山匪有备而来,但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易世子转动轮椅也准备冲上去,可此时怀南突然出现在易世子身边“易世子,还请你保护好粮食,莫要让这些人动粮食分毫!” 对于怀南而言,这些粮食可是那些百姓的救命粮食,一点损失都不可以有。易世子瞧着怀南的神色,顿时明白怀南的意思,郑重的点头“帝师放心,我在粮食在!” 有了易世子的这句话,怀南就放心了,连忙就投入厮杀中。这些人明显是冲着粮食来的,士兵们一圈一圈的将粮食给围绕在中心。 箭支和刀剑碰撞的声音在这黑衣中十分刺耳,怀南瞧着有些士兵已经被箭支射中倒下。目光凶狠的就不顾一切的冲入那山匪群中,朝着那些手拿弓箭的山匪最先下手,匕首不停的收割着山匪的性命。 士兵们瞧着帝师大人无惧生死的做法,也都一一效仿闯入山匪群中。不得不说,士兵们闯入山匪群中后,就打破了山匪们一开始的计划。一开始他们有着弓箭可以远距离的伤害士兵,士兵们只能自卫不能反抗,实在是被动的紧。但如今两方面对面的厮杀,对于两方都讨不到好处。 怀南的匕首握在手心开始发麻,她一个个收割性命,面无表情,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一般。 虽然士兵们尽力的护着粮食,但还是有山匪闯入被十分保护的包围圈内,准备对那些粮食下手。可还没有等山匪的刀划破装粮食的麻袋,就看到他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在这个山匪身后,只见易世子一手扶着轮椅的把手调动轮椅,一手握着一把长剑,而此时那长剑的剑尖还在朝下滴着鲜血。 平日里看似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易世子此时却是杀人不眨眼不说,武功更是不错,若不是不良于行,怕是不知道武功有多高。但哪怕如此,易世子带着剑三站在粮食旁,愣是没有让那些山匪靠近粮食一步步。 怀南此时脸颊上溅的都是血迹,不知道是那些山匪的还是自己的,可此时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如今这些山匪也杀红了眼,已经损失不少士兵的性命。 就在怀南喘着粗气的时候,突然,后心一阵凉意,凭借着迅速的反应怀南一个猛的转身,躲了过去,原来背后竟然有人偷袭,而偷袭之人竟然就是山匪的头头。 怀南握着手中的匕首,直接迎上去,此时若是杀了这山匪头头,那么或许一切都可以更快速的结束。而那山匪或许也是如此想的,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这山匪武功不错,就在怀南专心对付山匪的时候,突然,一支箭支射过来,此时的怀南根本不能躲避,若是避过这箭支,那么面前的山匪定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怀南手中的匕首一个狠心插入面前山匪的胸膛,而紧随其后的还有箭支极速而来,锁骨一阵疼痛。 恍惚中,怀南似乎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112怀南受伤 “怀南!”祁王目眦欲裂,飞奔过来。 此时祁王仓皇失措的来到怀南身边,接住怀南欲倒下的身体,整个人怒不可遏的看着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拿着弓箭的山匪。 祁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那杀气几乎化为实质,全身都萦绕着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血腥气,这是一个手上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的恶魔。 山匪此时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怕,他连忙搭弓准备射箭,可是他的手竟然在颤抖。还没有等他将弓箭搭好,突然,他的颈脖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握住。 “呕...”呼吸停止,山匪瞪大眼睛就这样被生生扭断脖子没有了呼吸。而此时的祁王还抱着怀南,瞧着那些还在缠斗的山匪,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中。 “杀...”轻轻的如同低声吐气的声音,可是随着祁王这个字后,流风流光更是闯入厮杀群众,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祁王抱着怀南往营帐那里走去,入过无人之境一般,若是路途中有任何山匪想要靠近,总是会被祁王徒手厮杀,这等残忍就是山匪都十分惧怕。 易世子此时正在粮食旁,看着昏迷过去的怀南还有神色癫狂的祁王,虽然心里担忧怀南的状况,却也知道此时他更应该在这里保护好粮食,不然,怀南醒来怕是会更加难受。 轻轻的将怀南放在自己营帐内铺在地上的毯子上,祁王瞧着还插在怀南锁骨处的箭支,五内俱焚。他甚至不敢去碰,生怕会给怀南带来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祁王瞧着昏迷不醒的怀南,忧心忡忡。他责怪自己为何要和怀南置气,为何要离开怀南,若是他不离开,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此时外面厮杀声在减少,祁王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让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此时,他明白怀南当时在拼尽全力躲避这只箭,所以这只原本该射在心口的箭此时射在锁骨处,按说这样的伤势不足以致命,可此时怀南昏迷不醒让祁王觉得事情不巧。 轻轻的撕开怀南的衣物,祁王要知道这伤势如何。可,随着祁王撕开怀南的衣服,他整个人都震惊在那里,仓皇失措。 “这...这...”祁王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只见躺在那里的怀南此时衣衫解开,白皙的肌肤如同泛着细腻的光芒,肩头圆润单薄,腹部平坦腰肢纤细,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时原本该是和祁王一般平坦的胸部此时有着起伏,上面用白色布条一层层的包裹着,随着怀南的呼吸上下起伏。 哪怕祁王平日里不近女色,但是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怀南,万万没有想到怀南竟然是个女子,这个从小和自己长大,让自己爱上之人竟然是个女子。真是可笑,原本他还在考虑如何让怀南可以接受自己,现在才知道原本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爷...”流风正准备掀开帐篷走进来,外面的山匪已经被解决了。 “别进来!”祁王大声吼道,他虽然现在脑子里十分乱,可是却也清楚怀南此时的模样不能被旁人知道,更不能被别人看到。 流风被吓了一跳,但想到刚刚帝师大人似乎情况不太好,也明白爷此时的心情。还不等流风说什么,就看到六出杀气腾腾的跑了过来,流风正准备阻拦,可六出却是不管不顾的闯入营帐。 六出在看到自家公子受伤的时候就要疯了,可那是六出距离公子有些远,且祁王已经到了公子身边,她要做的就是杀光那些山匪为公子报仇才是。 如今山匪死绝,六出第一时间就要来看看公子的情况。可,当六出闯入营帐内,看到躺在那里衣物不整的公子,突然长剑就朝着祁王杀去。 不能让人知道公子是女子,哪怕面前这人是祁王也不例外。 六出的武功很不错,可是对上祁王却是小巫见大巫,只见祁王一个反手就将六出的长剑给打落在地,在六出还准备杀过来的时候,祁王呵斥道“此时要做的是救怀南,孰轻孰重还用爷教你吗?” 祁王此时也是着急,因为他已经看到怀南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那么这箭定是有毒。祁王不懂毒性,此时更没有大夫,这让祁王觉得眼前都开始发黑。 六出此时也发现躺在那里公子的不对劲来,她看了看祁王,心里明白今日自己怕是杀不了祁王,更何况救公子为重。此人还是等公子醒来再说,毕竟公子对此人还是极为看中。 六出连忙跪在公子身边,看着公子伤口处的青黑色,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正准备塞入公子口中。 祁王突然拦下“你给怀南吃的什么?如今毒性未曾确定,你不可莽撞!” 六出看了眼祁王,明白公子如今已经受伤,祁王看样子也不会揭穿公子,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隐瞒祁王,不然凭着她自己一人未必能够保护好公子。 “此乃解毒丸,不论什么毒药都可以延缓毒药的发作!”六出解释道。听闻六出这样说,祁王也明白此人乃是怀南忠心耿耿的属下,若是连此人都不能相信还有什么人能够相信。 六出将解毒丸塞入公子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神奇的是原本那伤口处的青黑色还在扩散,可服用了解毒丸后竟然就这样生生停下。 六出松了口气,虽然明明知道这解毒丸有着如此功效,可是六出还是害怕担忧,如今看来大师兄给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瞧着毒性已经被控制,祁王也微微冷静下来,分析道“如今没有大夫,虽然毒性控制,但若是还不把箭拔出来的话怀南必定会失血过多!爷,要将这箭拔出来!” 没有人知道,祁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无助。可祁王知道,此时必须这样做,哪怕他不是大夫,哪怕他没有把握。 六出也沉默下来,她明白祁王所言非虚,公子伤口处的箭必须尽快拔出来。不说现在这里没有大夫,就是有大夫也不稳妥。六出知道,自己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害死公子,此时的她十分懦弱。 “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祁王,那就请你做好死亡的觉悟!”六出突然开口。哪怕她很清楚这样说是不对的,可是若是公子真的出事,那么六出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让祁王陪葬,哪怕她知道祁王乃是无辜之人。 面对六出的挑衅和无理,一向眼高于顶的祁王竟然没有发怒,甚至赞同的点点头“若是爷失手,怀南如何,爷如何!” 虽然祁王还没有理清怀南是女子这件事情的想法,但是有一点祁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若是面前这个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自己必定要紧随的,因为这个世间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让自己牵肠挂肚。 六出一愣,这个人...看着躺在那里还昏迷不醒的公子,六出突然觉得或许公子对此人不同,真的有其道理。 祁王走出营帐,看到此时士兵们损伤惨重,而山匪则是全部覆灭在这里。而粮食,却是分毫未被动用,此时的易世子一身白衣染血,神色带着几分疲累。 祁王脚步走向易世子,易世子看着祁王询问“帝师如何?” “怀南不会有事的,易世子,爷有事情要让你帮忙!”祁王语气带着几分嘱咐“如今队伍涣散,需要一个人来领导,而你,爷希望你来将一切都打理好!” 易世子皱着眉头“那,祁王你呢?”在易世子看来,带领众人的此时该是祁王,哪怕祁王平日里不着调,但正事面前却从不含糊。 “爷只问你,做不做!”祁王语气带着怒和急。 易世子看着祁王,目光闪动了下,这两个男子目光交接,突然,易世子收回目光“祁王放心,我定会将一切都妥善处理好!” 看着祁王又钻入营帐内,易世子叹息一声。他此时已经猜测到帝师的伤势定不好,凭着祁王和帝师的关系,祁王此时无心来管理这些也是常态。 “帝师大人,你可要撑过来啊!”易世子喃喃自语,手中不自觉的将帝师给自己的药瓶握在手心里,那样一个美好的人,若是真的没有了,这世间会少很多色彩。 祁王让流风流光两人找来药粉纱布,此时帐篷里就只有祁王、六出还有昏迷不醒的怀南。六出按住怀南的肩膀,祁王深吸一口气,双手慢慢的靠近箭支的地方。 祁王很清楚,拔箭的时候要快很准,不然一个不小心或者真的会害了怀南。祁王从没有这样紧张过,他清楚的知道他喜欢的这个人的性命此时都在自己的一双手上。 祁王的眼眸带着孤注一切的狠,突然他动手了,只见他双手握在箭支上,快速的将箭支给扒出来,而鲜血还未喷涌出来之时,六出连忙将已经撒好止血药粉的纱布精准的捂在伤口处,以防伤口会流血不止。 六出给怀南包扎伤口,祁王在旁帮助,此时两人的额头都是汗水。等两人做完这些,六出整个人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祁王则是轻轻的抚摸怀南的额头,心里不住的祈祷,一定要挺过去啊。 “爷要让大夫过来!”祁王说道,此时比起任何事情,祁王觉得还是怀南的伤势最为重要。 六出摇摇头,冷静的说道“公子所中的毒根本就不是平常大夫可以医治的,若是从南苍城找大夫来怕是公子支撑不了,我已经让传信让公子的师兄前来,师兄医术一绝,定能救治公子!” 祁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既然六出拿出的解毒丸如此神效,就说明那人的医术定是高超。更何况,此时若是从南苍城调来大夫,的确太迟了。 队伍暂时就这样停下,不仅仅是怀南受伤,还因为士兵们也伤势严重,众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整顿。 113继续赶路 “爷不同意!”祁王语气带着不悦。 易世子看着倔强的祁王,也是十分着急“我知祁王担忧帝师大人,但灾民已经等不了了,且去九青镇救助灾民是帝师大人的心愿,难不成祁王情愿帝师心愿落空吗?” 原来祁王和易世子争执的乃是现在该不该出发去九青镇,易世子觉得事不宜迟,早些前去可以救更多的百姓。可是祁王不同意,怀南还昏迷不醒,祁王虽然担忧那些百姓,却不能拿怀南冒险。不论是将怀南留在这里还是带着一起上路,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爷最在乎的只有怀南的安危,你也甭和爷说些大道理,百姓爷也担心,可是在爷的心里,这万千百姓都比不上怀南重要!”祁王语气带着几分冷漠,但却将一腔柔情都给了一人。 易世子愣了下,他知道祁王和帝师关系不错,却万万没有想到祁王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而此时,营帐外一人虚浮的脚步也顿了下。 营帐被人掀开,祁王和易世子连忙转头看去,竟然看到怀南被六出搀扶着走入营帐,她面色苍白病态,脚步虚浮,但那双眼睛却带着光芒。 “你醒了?”祁王一个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挤开六出亲自搀扶着怀南,整个人惶恐不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伤口痛不痛?” 怀南瞧着祁王担忧的模样,露出几分苍白的笑意“放心,我很好,但若是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好了!”毕竟,她才刚刚醒来还真的有些头晕眼花,祁王又问个不停,难免有些不舒服。 祁王一听,连忙扶着怀南坐下,那小心翼翼伺候的模样看的易世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人还是自己所认识的不可一世的祁王吗。 “我听到你们谈论的话语了,明日就出发!”怀南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祁王很是不赞同的看着怀南。 怀南看着祁王,目光里都是认真且坚定“我可以坚持下去,但是那些百姓呢,他们等不了了,不能因为我一人让那么多百姓受死。祁王,你身为祁王殿下,这百姓的生死你该放在心上!” 瞧着怀南坚定的模样,祁王虽然心里很是不赞同,却也不再反驳。他看的出来,牵扯到百姓这件事情,若是自己真的和怀南起争执,怀南定不会相让。更何况,祁王原本就觉得怀南受伤是因为自己保护不周,心里本就内疚,此时还不是怀南说什么就是什么。 “罢了,你说如何就如何,不过爷只有一点要求,若是你身体不允许,必须停下!”祁王很是严肃的说道,这也是祁王的底线。 瞧着祁王处处为自己打算的模样,想到自己刚刚在营帐外听到的话语,怀南目光闪动了下。而还不等怀南出声,坐在那里的易世子亦是开口“若是帝师大人真的身子坚持不下来,我赞同祁王的话语!” 虽然易世子觉得百姓很重要,但帝师此人救过自己,这份恩情自己一直都记在心头。 祁王冷哼一声,十分不爽此时易世子跑出来刷脸,不过易世子能这样说,到时候队伍停下就由不得怀南说什么了。 “好吧,若是我的身体真的坚持不下去,粮食必须送去,我留在原地养伤!”这是怀南最后的底线,不可以再触及底线。 “好!”易世子和祁王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闻要再次启程,多少士兵都多多少少为帝师感觉到担忧,他们那日是看着帝师大人如何身先士卒的绞杀山匪,又是如何的力挽狂澜,后来帝师大人中箭士兵们都极为担忧,哪怕停留在这里也没有丝毫怨言。如今听闻帝师大人伤势未好就要启辰,让士兵们只有更加的佩服。 这次,前进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不仅仅是为了迁就怀南,亦是为了迁就众多受伤的士兵。此时,怀南祁王和易世子三人坐在同一辆马车内。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仔细的描绘着前去九青镇的道路。 “爷已经调派了新的属下前来支援,这一路会安生很多!”祁王说道。原先也只是以为去赈灾罢了,祁王并未调动自己的属下,但如今已经出事,还差点让他心神俱裂,他怎么着也要防患于未然。 易世子看了眼祁王,微微开口“我也调了些人手!” 祁王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易世子却在两人面前暴露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这也算是信任还有对百姓的担忧。 祁王斜了易世子一眼,觉得这人就和自己抢风头,倒是怀南善意的点点头。祁王看了眼易世子后,目光就眼巴巴的看着怀南。曾经他只是觉得怀南怎么生的如此好看,哪哪都精致。但如今知道怀南是女儿身后,祁王更加觉得怀南好看了,这看着看着就露出痴汉的表情。 怀南有些尴尬,她已经从六出那里知道祁王知道自己的性别,只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解释,这耽搁下来就变成这样,一个不说,一个整日里眼巴巴的,让易世子每日里看着两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次的山匪,你们不觉得有些蹊跷吗?”怀南为了转移祁王的视线,开口询问。 一说起这事,祁王和易世子两人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祁王先是开口“我们赈灾乃是秘密之行,可这些山匪却是有备而来,不论是武器还是人手都十分齐全,似乎盯了很久!” “祁王说的是,且这些山匪的武功路数太过于正统,根本就不像是杂乱无章的山匪。我亦是调查过,但这附近虽然有山匪,却没有如此规模的山匪!”易世子分析道。 怀南点点头,的确,这山匪来的太过于巧合,就像是提前就在这里等候他们一般。 “尸体调查了吗?”怀南询问,既然人都已经全部死了,那么就只能从尸体上下手了。 “那些尸体太干净,没有一点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倒是让爷觉得不正常!看来,南苍城内有人不想我们到达九青镇!”祁王下了结论。 三人此时心里都带着怒意,但却不知这背后之人是何人,不过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既然那人要他们无法到达九青镇,那么他们还真的要去九青镇,这笔账,他们回头再算。 三人虽然同坐一辆马车,但并未发生什么冲突,只是祁王不时的就拿话扎几下易世子。好在易世子从来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每次都是忽视过去,倒是两人做起事情来虽然不对头,可有些时候却十分有默契。 这日,正巧易世子去吩咐事情去了,马车内只有祁王和怀南,两人坐在那里竟然有几分尴尬。 “你...”“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却又突然都停下话语,还是祁王忍不住了,看着怀南抓了下头发,语气带着自责“那日是爷的不对,爷给你陪不是,若不是爷置气跑了,你也不会受伤!你若是生气,要打要骂爷都受着!” 怀南目光闪过几分笑意,这祁王不该是先质问自己吗,竟然还向自己认错起来。说来,依着祁王这性子能够认错,恐怖极为艰难,自己也算是十分荣幸。 “那日的事情本就不能怪你,我又怎会生气!”怀南很是真诚的开口,如果不是祁王说起那件事情,怀南根本就想不起。 祁王这心放下一半,他可就是怕怀南生气,毕竟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哄人。如今这件事情说开了,可另外一件事情... 祁王看着怀南的眼睛,突然露出几分笑意来“爷都不知道你竟然是个女子,害的爷...不过你瞒爷瞒的好辛苦,亏爷还一直把你当朋友!” 怀南带着几分尴尬,目光有几分闪躲不敢看祁王,说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的不对。不说祁王对自己的维护和好,就是祁王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可自己呢,似乎处处隐瞒,若是自己得知身边知己如此行为,怕是都要生气的。 “抱歉,兹事体大,就没有告诉你!”多少内疚和歉意怀南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样一句道歉的话语来,甚至怀南已经做好准备今后祁王要同自己分道扬镳。 “你啊!也只有爷能受得了!”祁王原本准备伸手去拍怀南的肩膀,可如今想到怀南乃是一个女子,大手就放在怀南的脑袋上揉了揉“你没有旁的事情隐瞒爷的吧?” 奇怪,祁王揉着怀南的脑袋,怀南却并未感觉到生气。要知道,脑袋可是一个人很重要的地方,平日里她绝对不会让人如此轻易的就触碰。 “没有!”怀南坚定的说道,也只有性别这件事情是怀南不能开口的,至于其他的事情自己似乎好像没有欺瞒祁王的,虽然怀南面色坚定,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 祁王此时可不知道怀南心里发虚,他得到怀南的保证心里美滋滋,但还是一脸正经的看着怀南“虽然你是女子,但依旧是爷罩着的人,今后爷还是会保护你的!” 祁王心里已经确定自己对怀南的爱慕之情,只是此时明显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他觉得此时自己定要好生守在怀南身边,让两人的关系不要疏远就是。 不得不说,祁王虽然没有和女子接触过,但有些事情却想的很清楚。 “那今后就要多麻烦祁王了!”怀南笑着说道,心里亦是松了口气,毕竟从祁王对自己的态度上看并未有什么差别,从内心里来说她可不愿失去祁王这样的朋友。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就是爷的事!”祁王很是得瑟的开口,然后悄咪咪的问道“还有旁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六出等近身伺候之人,还有永宁院内的姑姑,还有师父!旁的,似乎没有了!”怀南说道,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都是因为是自己亲近之人。 祁王很是自得的点点头,如此正好,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男子。祁王有种直觉,凭着怀南这才情相貌,今后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他可得将人给守好了才是。 114师兄前来 “前方何人!”士兵紧张的看着站在队伍前方的一白衣男子和一翠绿色衣裙的女子。不怪士兵如此紧张,自从那日路遇山匪后,众人精神都极为警惕。 队伍停了下来,马车上的三人立刻下了马车。而怀南在见到站在队伍前面的两人,目光泛着亲切的光芒,还虚弱的身体不需要祁王搀扶就朝着那那两人走去。若不是此时怀南的身体不允许,怕是她都要小跑着过去。 祁王面色不满,但在看到那道女子身影后,又若有所思起来。倒是易世子,瞧着如此激动活泼的帝师大人,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原来帝师大人也有这样一面,简直有些可爱。想到这,易世子的脸颊上露出三分浅笑来,而这笑意只是因为怀南。 “师兄!师姐!”怀南的语气里都是欢悦。虽然知道自己中毒后六出传信回去,师兄定会前来,却未曾想到两人会来的这样快。 星辰含笑看着怀南,目光清朗而温润,犹如月光照彻美玉,带着自身独有的优雅高贵,但又并无傲慢凌人之感,开口的声音听着便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熨帖和舒坦“小师弟!” 站在星辰旁边的明月一身翠绿色衣裙让肌肤更加莹白,发如墨染,一张清秀的美人脸上,一双剪水墨瞳,似内蕴秋水,温婉生波,令人十分惊艳。 “慢点,你身子还未好,怎可如此莽撞!”明月带着几分担忧的开口。要知道在飘渺宗内接到六出的信件,可把他们个急坏了,一路不停歇的赶路才追上队伍。 “无碍!”怀南说着,对士兵们吩咐“此乃我师兄师姐,是来看我伤势的,不必惊慌!” 众人听了帝师的解释也都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那三人,帝师大人本身就仙气飘飘了,没想到帝师大人的师兄师姐亦是如此,果然什么人身边围绕的都是同等人。 领着两人来到祁王和易世子身边,怀南开口介绍“师兄师姐,这位乃是祁王殿下,而这位是易世子!” 星辰和明月微微开口打招呼,两人乃是江湖人,倒并未行礼。好在祁王和易世子也不在意,祁王更是自来熟的开口“师兄师姐还是赶紧给怀南看看,她这毒性如何了?” 星辰神色顿了下,目光淡淡的看向祁王,可祁王目光平静的看着星辰,不闪不躲,倒是让星辰颇为意外。 其实祁王想的很简单,既然这二人是怀南的师兄师姐,那么就必定是自己的师兄师姐,早些套近乎准没错。 星辰和明月的确极为担忧怀南的身体,星辰随着怀南上了马车,而其他三人则是在马车外等候。马车内,怀南将手腕递过去,心里生出几分忐忑来。师兄医术高明,自己以前还未让师兄诊脉过,今日这一诊脉,怕是这女子身份就保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倒的什么霉,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快暴露自己。 星辰神色不变,等将手收回的时候微微开口“此毒剧烈,能够让你虚弱而死,不过好在六出早早给你服用了解毒丸,虽然没有解了毒性,却缓解了毒性!” 怀南并未有担忧的神色,她一直都清楚师兄的医术有多高,既然师兄来了,自己定会没事的。对于师兄,怀南心里是带着几分崇拜。 “师兄,这解毒需要多久啊!”怀南询问,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在此时此刻来拖累自己。 星辰责备的看了眼怀南“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爱惜,今后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好!” 听着这看似是责备但饱含关心的话语,怀南心里甜滋滋的,也不反驳就这样点点头,然后悄声问道“师兄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星辰一边将自己带来的药箱打开为怀南配药,一边很是平常的开口“问你什么?身为医者,男子和女子骨骼等都是不同的,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 星辰心里有些好笑,他早就知道这位师弟乃是师妹,只是这对于星辰而言没有什么不同。面前这人是他们想要宠着保护着的家人,这就足够了,和男女和身份都无关。 “啊?原来师兄你早就知道啊!那师兄怎么没有告诉师姐和二师兄啊?”怀南询问道。此时的怀南就是一个小妹妹,哪怕她在外面如何的风光如何的厉害,可是在这些家人面前,却恢复她自己天真的一面。 星辰将配好的药递给怀南,无奈的说道“这是你的私事,我怎会去告知他们,要告诉也是该由你去告诉他们。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你不该瞒着明月和火焰!” 既然星辰不在乎怀南的性别,那两人自然也是不在乎的,是男子也好是女子也罢,都是一样的,或许得知怀南是女子,大家会更加爱护怀南也说不准。 “我明白的师兄!”怀南很是郑重的点点头,或许师兄说得对,自己不该去隐瞒一些人,毕竟自己的隐瞒或许就是欺骗。 看着怀南服了药,星辰才开口“这药可以解你身体的毒性,但身体若是想恢复到曾经,还需要好生调养,我建议你要休息!” “可...九青镇的百姓等不及了,师兄,我曾经一直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间要做什么,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或许我来到这世间为的就是继承父亲的意志!”怀南的目光很是坚定不移,她曾经活着似乎只是活着,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多了责任。 星辰安之若泰的看着怀南,突然欣慰的笑了。他曾经就觉得师弟和他们都不同,她似乎游离在这尘世之外,看似亲近其实遥远,但此时此刻的小师弟却融入这个世间,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情味。 “罢了,我会陪你去九青镇,你的身体由我来照顾,必定不会让你落下病根的!”星辰看似是叹息是无奈,可是答应的却是丝毫也不勉强。 怀南高兴的点点头,此时,星辰已经拎着药箱走下马车,就看到几人围了上来,不等询问星辰就开口“毒已解,身体还需调养,我和明月会陪你们去九青镇!” 简单的话语却透露出大家想要知道的意思,祁王松了口气,易世子亦是心神放松,这些日子拎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谢谢师兄!”祁王高兴的说道。 可是星辰却目光狐疑的看了眼这位祁王,这声谢也来的太奇怪了,祁王若有所思,但语气却含着疏离“为小师弟,乃是分内之事,祁王这谢太过于奇怪,倒是我该谢谢祁王这些日子对小师弟的照顾!” 若是旁人这样说,祁王少不了要去怼几下,可这是怀南的师兄,祁王可不会得罪此人,让今后自己的求爱之路漫长无期。 “也是分内之事,师兄太客气了!爷照顾怀南,应该的!”祁王大大咧咧的开口。可是星辰的怀疑却越发的明显,只是瞧着着小师弟对这祁王的确不同,星辰未曾多言。 虽然星辰和明月加入众人的队伍,但却未曾影响到众人分毫,两人骑马跟随在队伍后,虽然怀南多次提议两人一同坐上马车,只是都被拒绝了。 值得一说的是,因为有星辰在旁为怀南调理身子,每日里监督怀南用药,给怀南扎针,怀南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恢复,简直神奇。 越是接近九青镇,就感觉到一股荒凉的感觉扑面而来,因为九青镇曾经大旱所以此时这里变得极为荒芜,原本该是绿油油的田地此时亦是干枯一片。 “军爷,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果然,队伍被一群灾民给拦住。看这群灾民的样子,想必是在九青镇已经过不下去,想要去外面乞讨正巧遇到怀南等人的队伍。 士兵们停下脚步,他们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灾民很是同情,只是身为士兵他们需要的是服从,而不是擅作主张。 怀南从马车上走了出来,此时此刻她才是这次赈灾的负责人,哪怕是易世子和祁王都比不上,在这里由她下令。 “帝师大人!”士兵们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他们同情这些灾民,可此时被拦住不能前行又是一回事,毕竟他们可不能随意伤害这些无辜百姓。 “告诉这些百姓,我们是来赈灾的,他们若是此时回九青镇就可以吃到粮食,若是他们继续拦在这里,不必心软!”怀南语气带着冷漠。她体恤百姓,但饿极的百姓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更何况,她若是在这里放粮,势必会引来更多的灾民,到时候乱成一团不好收拾就算了,若是无法到达九青镇,就罪过了。 果然,士兵们告诉这些灾民他们乃是皇上派来赈灾的,让百姓们回镇子里。可惜百姓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听到这里有粮食。 “看啊,那些都是粮食!”有灾民指着被士兵们保护在其中的一车车粮食,一个两个眼睛里冒出来的都是绿光,这样贪婪的光芒就是士兵也被吓了一跳。 “给我们粮食!给我们粮食!”灾民们推搡着士兵,若不是灾民们此时体力不支,怕是此时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士兵们大吼“等你们回到九青镇,会放粮食的!” 可灾民此时哪里听的进去士兵的话语,一个个理所当然的开口“既然这粮食是来救灾的,那就是给我们的,现在就给我们!” 灾民们不依不饶,甚至想要去攻击士兵。就在此时,一个个子娇小的灾民突然从士兵的身旁钻了进去,朝着粮食的马车那里而去。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把长刀突然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入那灾民脚面前,堪堪擦着灾民的脚面,若是再偏那么一点点,这刀就会插在他的身上。 面对如此明晃晃的武器,灾民们这才冷静下来,而士兵们一看出手的竟然是帝师大人,一个两个立刻明白过来,直接将武器给亮出来,此时,一把把长刀面对着灾民。哪怕灾民再如何的丧失理智,在生命攸关面前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115施粥救人 杀...杀人了!”那钻入队伍中的瘦小灾民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刀,哆哆嗦嗦的说出这样一句。 怀南冷若冰霜的站在马车车辕之上,此时她一身白衣目光平静,开口的声音让所有的灾民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若是你再敢往前一步,本帝师今日就杀了你!”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不可置疑的果决,让那灾民吓得连忙退了回去,躲在灾民群中。而此时的灾民们看着站在那里的白衣公子,面对着士兵的武器,一个两个再也不敢乱动。 “我乃是陛下亲封的帝师,今受命前来赈灾,本帝师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领到粮食!你们没有被抛弃,但若是你们今日不回去,今日来抢皇家赐来的粮食,那么本帝师就可以要了你们的性命!”怀南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灾民们一个两个目光里泛起泪花“真的会有粮食吗?” 这些日子以来,灾民们经受太多太多的失望,已经有些麻木了。官府不闻不问,整日里身边都有饿死之人,他们都不敢相信会有人来救他们。 “有,你们看到这一车车的粮食了,这都是为了你们而来!你们没有被抛弃,你们是南苍帝子民,没有人会抛弃你们!”怀南鼓舞着。 灾民们一个个喃喃自语“是啊,我们没有被抛弃,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有粮食了!”说着,灾民们就朝着九青镇回去,他们要回去,若是可以活着谁愿意颠沛流离出去乞讨。如今知道他们有救了,可以不用背井离乡,多少人含泪哭喊。 “爷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让这些灾民回去报信吧!”祁王很是得意的开口。这些灾民回去后必定会大肆宣扬,这样灾民们就有了一个事先的预料,就不会再出现刚刚那样一幕。 怀南坐在马车内点点头,易世子放下手中拿着的书本,赞叹一句“帝师大人总是这样聪慧,陛下选你来赈灾,可谓实至名归!” “可,还有一件事情要提前做!”怀南高深莫测一笑。 祁王和易世子互看一眼,异口同声“官府!”说完,两人又互相嫌弃彼此,毕竟这样的默契他们可不想要。 的确,怀南等人前来赈灾虽然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但怀南却并未告知这九青镇的官府,要的就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不宜迟,爷和怀南前去官府,易世子就好生照料这些粮食!”祁王很是高兴的说道,终于可以拜托这个夜明珠了,整日里呆在他和怀南身边,让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憋屈的紧。 易世子点点头“祁王请放心就是!” 当易世子看着两人离开,不知为何看向自己的腿部,轻轻的用手捶打了下自己的腿部,还是没有知觉啊。易世子自嘲的笑了下,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吗,现在又在奢侈什么。 “唉?那不是小师弟和祁王吗,他们这是去哪里?”明月此时和星辰骑马而行,当看到怀南两人下了马车选择骑马离去,顿时觉得奇怪。 星辰瞧着迷糊的明月宠溺一笑“当然去办事,不过小师弟如今越发的厉害了,看看,刚刚那一手就镇住了所有灾民!” 明月高兴的直点头“是啊,曾经在飘渺宗内,小师弟整日里仙气飘飘的就和你一样,我还真怕小师弟变成第二个你,好在小师弟现在过的有滋有味的!” 星辰这一听有些不对劲来,反问“怎么?和我一样不好吗?” “嘿嘿!”明月连忙改口“师兄你当然好啦,只是有一个你就够了,小师弟就不要变成这样了!你说对不对?” “你啊,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到了我这里就会撒娇耍赖!等你今后嫁给我,怕是要骑在我头上才是!”星辰笑得宠溺。 明月脸色一红,连忙反驳“谁!谁要嫁给你了,想的美!” “怎么?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别人不成!”星辰说着,就轻轻的用手敲了下明月的额头,惹来明月的怒目相视,可星辰只觉得这样的明月十分可爱。两人青梅竹马这感情自是不言而喻,若不是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两人怕是早就成亲了。 这边星辰和明月还在打情骂俏,那边怀南和祁王快马加鞭很快就到达了九青镇。两人如今这样子若是去了九青镇,必定会被灾民拦下求施舍。两人是悄悄潜入九青镇,更是请无声息的来到九青镇的官府府衙。 与外面的荒凉不同,这亭长府却是依旧气派,就是门口站着的几位打手一看也都是练过的,此时亭长府府门禁闭,好在怀南和祁王原本就未曾想过要从正门进去,两人悄然潜入这亭长府。 外面一片凄凉,甚至路边都有着饿死的百姓,尸体无人认领,恶臭阵阵。可是这亭长府却是截然不同,歌舞升平。 九青镇亭长此时正在府内欣赏歌舞,美丽的舞姬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不时的跳着挑逗的舞姿,惹得那已经四五十岁的亭长目光发直。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瓜果糕点,可明显这乃是亭长平日里最为简单的吃食,他根本就不屑一顾,眼睛都粘在那些舞姬的身上。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怀南语气凉薄,若是没有看到外面九青镇的情况,她或许还不觉得什么,但如今两厢一对比,身为亭长却无视百姓的性命,甚至只知道自己独自享受,简直让人气愤。 “不气,这样的人自有人收拾!我们不是来了吗?”祁王瞧着怀南生气的样子安慰道。其实祁王见到这一幕虽然有些不悦,但至少没有怀南那样气愤,毕竟祁王看过战场上的尸海,经历过生死门的生死,很多事情在祁王看来都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惜,这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怀南叹息一声,她只有一个人,做不到去解救那么多百姓,此时怀南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更加沉重。 两人正在说着,下面的亭长却一把将一个美艳的舞姬给扯入怀中“来,小美人,陪我喝一杯!”说着,亭长就将桌上的酒壶拎起。 怀南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直接从横梁上飞了下来,她一出现在厅内,让众多舞姬大吃一惊,就是亭长也愣了下,然后呵斥“你是何人?为何闯入这里!” “何人?”怀南目光散发着杀气“要你性命之人!” 亭长若是此时还看不出来来者不善就奇怪了,连忙高声呼喊“来人啊,将这人给我抓起来!”说着,就有打手闯入大厅。可还没有等那些打手动手,就看到祁王手中拿着一把软剑,十分残暴的将那些打手瞬间绞杀,没有多余花哨的动作,一击毙命。 “你...”“啊...”厅内一片混乱,那些舞姬见到死人了,一个两个吓的落荒而逃,可亭长更是吓的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求饶“好汉,两位好汉,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求求你们放过我!” “身为亭长罔顾百姓,放过你,你可曾放过那些百姓!”怀南说着,还未动手就看到祁王已经一剑斩杀这位亭长。 瞧着这亭长已经死透,怀南的心里一片平静,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活着。 “看样子,易世子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我们前去迎接吧!”怀南和祁王飞身出亭长府,出了九青镇才走几步就看到队伍已经近在眼前。 士兵们对于两人消失又出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两人上了马车后就看到易世子正在一人下棋,难得的好雅兴。 易世子瞧着两人钻入马车内,身上还带着若有似乎的血腥味,不需要过问就知道两人去做什么了。将棋子放下,易世子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就知道,他们要来的地方已经到了。 或许因为一开始怀南让那些灾民回去等候,所以此时九青镇的门口聚集了黑压压一片的灾民,他们此时面黄肌瘦不说,双目里都是对生的希望。 “来了!真的来了!”不知是谁高声呼唤了一句,然后整个灾民群都沸腾起来。他们原本还以为都是骗人的,可此时看着那些拿着武器的士兵,看着一车车的粮食,他们知道他们又救了。 灾民们事先已经听那些回来的人说过,若是有人胆敢抢粮食就格杀勿论。所以哪怕灾民们眼睛都要粘在那一车车粮食上,却都控制住了自己。 护送粮食的队伍入了九青镇,怀南直接让士兵们先将亭长府当成安置点。原本士兵们还奇怪,可是当他们进入亭长府看到里面被杀死的人就知道,原来帝师大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一部分士兵看押粮食,一部分士兵去亭长府外维持灾民的秩序,还有一部分人随着怀南开始熬粥准备一切,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粮食。 灾民们焦急的站在亭长府外,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碗,不停的往亭长府内观望。有些人有些小心思,可看着站在亭长府外拿着长刀的侍卫,什么心思都歇了下来。 突然,一阵香气飘了出来,一个个灾民忍不住咽口水,甚至可以听见很多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灾民们握着碗的手都在颤抖。 就在此时,他们看到一个白衣公子推着一辆装满大桶粥的推车走了出来,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士兵推着粥。 怀南也看出这些灾民的饥饿,事不宜迟话不多说,就直接开始施粥。因为事先让士兵们已经维持秩序,所以站在最前面的乃是老人和孩子。 “谢谢!谢谢!”那些领了粥的老人和孩子都忍不住对怀南开口致谢,他们的眼睛带着泪水,此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的激动。 怀南并不多言,只是亲力亲为开始施粥,而明月瞧着灾民们可怜的样子也跟着出来帮忙施粥,一时之间这亭长府外很是热闹。 亭长府内,三个同样俊美的男子在角落处默默的打量着这一切。 “祁王怎么不出去?”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语气带着几分好奇,要知道这一路上祁王可是时时刻刻粘着帝师。 祁王目光柔和了一瞬间“这样,百姓们就知道是何人来救他们于苦难!” 易世子一愣,施粥可是收揽民心的好时机,可这位祁王却将这样好的机会让给帝师,这一刻,易世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明白这位祁王。 116亲力亲为 看着一张张朴实的脸颊,怀南虽然额头都是汗水,却心里十分满足。 “多给一点!多给一点!”突然出现的突兀的声音响起,原本正低着头给灾民们舀粥的怀南抬起头来,目光顿了下。 站在怀南面前的乃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身衣物已经有些脏污,一双混浊的眼睛里都是贪婪,他手中的碗明显比起其他灾民手中同等大小的碗要大几分。 “快点!我都要饿死了!”中年男人呵斥道,十分不耐烦的看着面前这位俊俏到不可思议的公子。 站在他身后的老人敢怒不敢言,要知道这人在旱灾还没有来临之前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很多百姓都十分怕他。如今虽然大家都成灾民,可这人的性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站到后面排队,老人和孩子优先,而你明显不是老人更不是孩子!”怀南上下扫了眼此人,语气毫不客气,甚至还指了指后面,让男人站到后面去。而此时每一个施粥的摊子面前,前面都是老人孩童,后面才是大人。 有老人看怀南如此开口,虽然心里感激,但也怕得罪这人,连忙开口“这位公子,无事的,你不要...”不要什么,大概意思就是不要招惹这位地痞流氓。 男人被面前这位贵公子如何呵斥,面上瞬间就变得不好了,他看了看,这位公子生的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懂人家疾苦的小公子,和那些佩戴武器的士兵不同。男人瞬间胆子就大了起来,将碗重重的放在怀南面前“你没听见吗?他都说了没事,你给我舀粥!” 如此指使的话语,不说站在那里的祁王等人目光已经不悦,就是周围的士兵已经隐隐想要拔刀而向。 “他说了无用,这里乃是我说了算,在这里,老人还痛优先,而你,从今往后将是最后一个可以领到粥的!”怀南气定神闲的说道,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里都是笃定。 男人怒了,脏兮兮的手就准备去扯怀南的衣领,可还没有等他触碰到怀南的衣领,就听到拔刀的声音,原来是周围维持秩序的士兵都将武器亮出来不说,还都靠近这里。男人一看就是欺软怕硬之人,手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下,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这样!” “这位,乃是帝师大人,是陛下特意封的赈灾大臣,亦是可以救你们也可以无视你的人!”祁王迈着大步走了过来,然后直接一脚将此人给踢开。 众人一听,才知道看似温和施粥的这位贵公子竟然有着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顿时一个两个都不敢小瞧。怀南说到做到,这位男人从今日开始,不论他站在那里,都是最后可以领到粥之人。他可以嚷嚷,除非他想饿死。 第一日施粥很顺利,虽然很多灾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领粥,可是有那么多士兵在,灾民只能守秩序,等他们都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激动的跪在地上朝着怀南磕头。 虽然这些灾民都无吃的,但是却有自己的住处,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每一个灾民都领到粥了。 怀南一整日都亲力亲为,如今感觉双肩双手都酸软不已,转动着胳膊走入亭长府内,就看到已经大家已经准备好膳食等着自己。 “累了一天了,我们的大功臣,快坐下吃饭吧!”明月笑着说道。她今日也跟着帮忙了,只是没有怀南那么拼命罢了。而祁王易世子还有星辰等人看似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在后面也是忙碌不停,此时大家的脸上都挂着几分疲累,但是心里却都是满足的。 怀南一撩衣角就坐下来,闻了闻桌上简单饭菜的香气,然后说道“看来这是师姐的手艺了,今日你们可有口福了,师姐平日里可不下厨的!” 这九青镇连粮食都没有,这些菜还都是从亭长府里找出来的,虽然都是些素食但此时却无一人嫌弃。大家拿起筷子就开始开动起来,平日里一个两个都是精贵的主,此时却围绕着几个素菜吃的津津有味。 当大家放下筷子的时候,桌上的膳食也都一扫而空。其实倒不是明月的厨艺真的有多好,只是大家都饿极了,明月做的又是家常小菜,众人胃口才大好。 “今日这饭菜真的是十分可口,多谢明月师姐了!”易世子笑着说道,或许是和大家熟悉起来,此时易世子话语也多了几分。 祁王正准备讨好呢,就被易世子领了先,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他可是知道怀南将这位师姐看的很重要,若是今后要得到怀南的心,必定要讨好这些人。 “是啊,师姐这手艺就算是开酒楼也会客源络绎不绝的!”祁王紧跟着开口,可不能让易世子一人得了师姐的好感。 明月师姐笑的高兴,连连摆手,看着自己做的食物被人吃光,这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报答和尊重。 “开酒楼是不可能的,有些人到时候还不得心疼坏了!”怀南打趣道,目光暧昧的看了眼师兄师姐,惹来师姐红着脸颊嗔怪的看了眼怀南。 祁王和易世子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一路上这两人就形影不离,如今看来怕是郎有情妾有意,一时之间两人都目光也带着几分祝福。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样同门之宜加上青梅竹马的感情,着实让人羡慕。 比起明月的害羞,星辰倒是大大方方的开口“是的,今后她就给我一人做饭!” “谁要给你做饭了!”明月呸了下星辰,起身就开始收拾,而星辰则是宠溺的看着明月,知道心上人这是害羞了也不多言。 饭后几人开始商议正事,星辰早就不知道去哪里,若是每次猜错必定是带着明月去屋顶赏月去了,这两人很多时候都浪漫的不可思议。 “我查到点东西,关于山匪!”易世子此时眉目带着几分冷清,虽然易世子平日里不掺和朝堂的事情,但既然这次是由他来押送粮食。而那些人却动了粮食的念头,就是对他动手。 祁王眉头一挑,看了眼易世子,觉得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自己从未小看此人。 “刚好,爷也查到点东西!”那些人害怀南受伤,祁王怎么会放过背后之人,哪怕现在怀南已经完好无损,但想到那日怀南昏迷不醒的模样,祁王就心里都是愤怒不安。 “是太子?”怀南突然开口询问,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调查,可是看着两人的神色倒是猜测到几分。太子南以恒,虽然已经是太子,但前有正直壮年的南苍帝,后有倍受宠爱的祁王,太子难免会多想。而自己在朝堂之上,从未隐瞒自己和祁王交好的信息,这位太子怕是不希望自己过于招摇,成为祁王的一大助力。 易世子目光里闪过赞叹,这位帝师大人可真是聪明,而和这样的聪明人说话总是让人感觉到很轻松。 祁王的目光里则是骄傲,瞧瞧,这就是自己喜欢之人,简直太聪明了。 “虽然太子做的很隐蔽,但顺藤摸瓜还是可以查到些什么,只是太子这次的事情做的很干净,连尾巴都打扫的很好,想要拉太子下水,难!”易世子轻轻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 祁王冷哼一声“虽然明面上不能对太子做什么,但背地里爷可不会放过他,太子不是在南苍城内有有几处产业吗?爷觉得那产业该倒闭了!”想让祁王吃闷亏那是不可能的,你和他来阴的,他当然也会这样回报于你。 易世子听闻祁王这样一说,也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来“听闻太子近日里想要自己的心腹进入大理寺,那个位置可不好做!”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就已经将太子的很多暗地里的东西给摊开来,或许太子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有人竟然知道的那么多。 怀南原本还想做什么,但听着这两人一说,总感觉太子该后背发凉才是,罢了,自己倒是可以躲个清闲让这两人动手。虽然怀南觉得太子此举实在不能胜任太子,心胸狭隘,置百姓于不顾,但怀南也明白,光凭这点事情根本不足以撼动太子的地位。更何况,此时的南苍看似风平浪静,但若是真的动了太子之位,怕是不知道多少牛鬼蛇蛇都会闯出来。 商议了正事,众人也都忙碌一天了就准备各自休息。好在这亭长府房间很多,几人可以一人一间屋子,里面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怀南回到房间里并未第一时间就倒下睡觉,而是拿出折子开始书写。如今她已经来到九青镇,就该上书给南苍帝,将这里的一切秉明陛下。 等怀南放下手中的笔,才发现自己颈子都开始酸软了,看来今日的确有些累着自己了。可哪怕身体很累,心里却是诡异的满足。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怀南第一反应是六出,毕竟已经这样晚了。不想打开门看到的却是祁王站在门外,手中不知道还拿着什么“不让爷进去吗?” 怀南退了几步,让祁王进入房间里。祁王也不客气,进入房间后直接将东西放下,对着怀南招招手“来,爷给你看样东西!” 怀南好奇的走过去,就看到祁王放在桌上的竟然是带着药香的毛巾,这可是让怀南一头雾水,不明白祁王想做什么。 “爷看你颈子不舒服,特意去师兄那里拿来的东西,师兄说这样敷一会就会好受很多!”祁王傲娇的说道,其实刚刚去星辰那里他开口的时候特别尴尬,可想到这都是为了怀南,祁王才做这些。 怀南愣了下,心里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太快,她却没有抓住。 “还傻愣着干嘛,别枉费爷的心意!”祁王一把将怀南给拉过来,然后轻轻的将怀南的头发给拨开,将那还散发着药香的毛巾敷在怀南的颈脖处。 怀南觉得一阵舒爽,刚刚颈脖还十分酸软,此时却好了很多,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下来。 祁王就坐在怀南身后,当他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却发现怀南竟然已经坐着睡着了。瞧着睡的沉的怀南,乖巧的让人疼惜。 祁王轻轻的将怀南抱起,此时他才发现怀南有多么轻,轻到让他觉得心疼,轻到让他抱着就不想再放手。 可,祁王还是将怀南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深深的看了会怀南,才蹑手蹑脚的离去。 117太子前来 “多谢帝师大人!多谢帝师大人!”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来向怀南磕头致谢。 九青镇在短短的几日时间内焕然一新,路边曾经饿死的尸体被妥善安葬,百姓们不再整日里如同幽魂一般四处游荡,百姓们吃饱了就开始拾起事情来做。 怀南对着百姓微微点头,这些日子她事事亲力亲为,对百姓们和颜悦色,让百姓们深深的记住了这位帝师大人。 怀南伸手拿出帕子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回头看去就看到祁王和易世子在商讨今后百姓该如何过活。毕竟,施粥只能救的了百姓一时,朝堂施粥也不会常年如此,更何况,若是真的如此那么这些百姓也就失去对生活的斗志,这不是众人愿意看到的。 突然,一人骑马而来,而此人乃是祁王身边的流光。瞧着流光的样子必定是有着急事,怀南让士兵接替自己,往亭长府走去。 “爷,朝廷派人前来开始为九青镇开凿运水!”流光说道。 的确,这些日子三人都上书陛下,言明这九青镇必须要有水源,不然等他们一走这些灾民还是没有吃喝。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凿运水,这样不仅仅可以使上面泛滥的湖水可以流入九青镇,今后方便灌溉农作物,还可以在现在让这些百姓劳动来获得粮食,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唯一不满的是,这明明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如今南苍帝却派了其他人前来接手,这不是白白将到手的功劳拱手让人。好在,几人都不是贪功之人,心下虽然有着几分不满,但也清楚朝堂之上那些人必定不会让所有功劳都让他们给占全了,派人前来理所应当。 “是何人前来?”怀南询问道。 流光微微低下头“乃是太子亲自前来!”这话语一出,三人倒是都沉默一会,这太子才刚刚给他们找了这么大的茬,祁王和易世子也都报复回去了,可如今太子眼巴巴的要赶来,这让三人觉得阴谋顿生。 “来的好,爷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呢!他倒是送上门来了!”祁王一拍桌子,声音带着十分的不悦。 易世子将桌上的地图给收了起来,这地图上所画的就是他们所商议开凿运水的路途,如今听闻太子前来,易世子带着几分不屑“看来,太子在南苍城内的东西被我们破坏了,这是来九青镇来积攒民心了!” “好了,来就来吧,若是他真心为百姓谋福祉也就罢了,若是他来只是为了一个名头,就算是太子又如何!”怀南语气凉薄,她守护南苍可不是眼瞎之人,若是太子不能为百姓办事,她亦是不会手软。 太子可不知道,他人还在来的路上,这三人竟然就都开始心里思索着要怎么弄他。 太子来的很快,或许是因为着急来抢功劳,这次太子也算是风尘仆仆而来。早早就收到太子要前来的消息,怀南等人等候在九青镇的镇门口。至于明月和星辰二人,这两人瞧着怀南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如今就在九青镇旁边的城镇去游玩去了。毕竟是江湖之人,对于这些朝堂之事还是有着本能的厌恶。 远远的就看到太子带领侍卫前来,太子的排场很大,瞧着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觉得不是来赈灾的而是来炫耀的。 “见过太子!”怀南等人行礼,而那些百姓们也是听闻今日太子前来,也都一个两个跑来看热闹。毕竟对于百姓而言,皇家之人这辈子能够看到也算是荣幸了。 太子高坐在马上,瞧着那些灾民们呼啦啦一片的跪在自己面前,心里甚至觉得欣慰。但是前面这三人怎么看着就让太子觉得不舒服,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不行礼不能勉强。帝师大人只是拱手行礼未曾下跪,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祁王大喇喇的站在那里,连敷衍的意思都没有,简直让太子觉得面色无光。 “本太子乃是前来救你们于水火的,本太子定不会让你们再挨饿!”太子扬声说道,可惜下面的百姓们却一个个面无表情。 若是太子说这些话是在灾民们饥寒交迫之时也就罢了,可此时赈灾已经快接近尾声,百姓们的心态已经恢复正常,此时再听这些话不就是马后炮吗。 预想中的感动流涕没有出现,一个个百姓目光平静的看着太子,让太子觉得自己坐在马上怎么觉得如坐针毡。 就在此时,一个小小的石子悄悄的打向太子座下的马匹。怀南和易世子目光看了眼祁王,可祁王却是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与此同时,只见心里原本就憋着一口气的太子突然马儿受惊一般的高高扬起前蹄,直接将太子给摔落马下。 见马儿有些发狂的样子,祁王连忙上前直接拉住马儿的缰绳,好一会才让马儿安静下来。 “太子,你也是的,来就来了还不赶紧下马,在这里罗里吧嗦一大堆,瞧,马儿都看不下去了!这些百姓都跪了多久了,太子爷还不让他们起来?”祁王将受惊的马儿交给一个侍卫,直接大嗓门的开口。 原本在百姓面前摔落下马就让太子觉得颜面无存,此时还是祁王将马儿给制服,太子心里怒气上涌,只是瞧着跪在那里的百姓目光都看着自己,太子只能尴尬一笑“倒是本太子疏忽了,起吧!” 百姓们起身,太子此时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想要继续说了,匆匆的交代几句就带着侍卫们入了九青镇。而太子今日的第一次亮相,却给百姓们一个深刻的印象,百姓们觉得这位太子爷好生奇怪,虽然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百姓们却莫名的不喜。 “祁王,你...”三人往回走去的时候,怀南看着祁王,就在祁王忐忑不安的时候,怀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干的漂亮!” 虽然祁王这举动难免有些阴损,可是太子那人做的事情很是让怀南不悦,所以今日祁王这举动让怀南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若不是时机不允许,太子跌落马下的时候,她都想要鼓掌叫好。 “哈哈!那是当然!爷出手,当然漂亮!”祁王得瑟的开口,一口白牙晃的易世子目光闪动。这两人似乎活着很随意也很愉悦,而自己是不是束缚住了自己。 三人回去后就发现这亭长府变得不同,那些士兵都换成了太子的侍卫,太子挑选了一个最好的房间。最为重要的是,按说现在该是施粥的时候了,可太子却将怀南给挤开,自己一人站在那里开始施粥,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被人挤开了,怀南也不恼怒,既然太子想要表现自己勤政爱民,怀南哪有不成全的道理,也就陪着易世子和祁王坐在不远处休息。 “粥!粥!”一个孩童出现在太子面前,连带着还有一股恶臭袭来。 太子被熏的鼻头一耸,胸腔内都泛起恶心,看着这脏兮兮的孩子一点爱心都生不出来,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明白自己要表现的亲民一些,所以忍着恶心为孩童多舀了一勺粥。 “谢谢!”孩童高兴的说道,然后就伸出手去准备去拉太子的衣服。看着那黑漆漆的手,太子忍不住退后,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后面站着的百姓都看的出来这孩子是被嫌弃了。 此时,孩子的母亲从后面跑了过来,一把将孩子给抱起来“太子殿下,孩子不懂事,我现在就抱他离开!” 太子点点头,因为看着太子多给了那孩子一勺粥,所以很多孩童都排队在太子这边,太子为了展现自己的仁慈,看着可怜的就多给一些,惹来很多人的感谢。一时之间,太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只要有人装可怜太子就多给一些。 “蠢货!”祁王看着太子如同骄傲的大公鸡一样,不屑的说道。 易世子此时正和祁王下棋,两人在棋盘上可谓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此时听祁王所言目光看了眼太子那里,微微叹息了下。 倒是怀南看着两人停下,催促道“不要一会他就要自食其果,你们还是赶紧分出个胜负吧!”这两人都是个中好手,这棋局都摆了好久却胜负未分。 两人继续下棋,而太子那边果然发生了状况。要知道,每日里施粥都是有预算的,一日施粥多少也都是规定好的。往日里怀南给每个人舀粥都是相同的,不同情任何人,也不偏私任何人,每日的粥也都正好可以让大家都可以领到。 可今日太子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不知道多舀出多少粥,这让原本就正好的粥此时不够了。后面排队的灾民还有很多,可是粥桶里却见了底。 “太子殿下,粥...”一位老人站在太子面前,手中的碗伸着,看着太子迟迟不肯动,老人有些焦急,毕竟大家都饿死了。 太子有些尴尬的看着见了底的粥桶,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去,再搬一桶粥来!” 这士兵都是跟随祁王的,原本对太子这抢功劳的做法就觉得不屑,此时听太子的吩咐,也不压低声音,直接开口“太子殿下,每日里粥都是固定那么多,今日的粥都在这里了,已经没有了!” 灾民们一听,啥,没有粥了,顿时一个两个也不排队了,都涌了过来围绕在太子周围。这些灾民有些好长时间都没有洗澡了,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袭来,而太子被灾民们围绕着,也出不去,急得满头都是汗水。 “怎么会没有粥呢,前面的人都有那么多,怎么到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了!”灾民们一个两个义愤填膺,唾沫星子都溅在太子的脸上。 这些灾民都是经历过饿到极致的恐慌,他们都是差点被饿死的人,如今对食物有着诡异的在乎。如今听说没有粥了,哪里还忍得了,管那你面前是太子还是皇子。 “不要慌张,本太子保证你们都可以吃上东西!”太子大声喊道。 可惜,太子今日才来这九青镇,百姓们不熟悉也不信任,甚至百姓认为今日粥不够都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所以哪怕太子极力解释,可是百姓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甚至态度越发的暴躁,已经有人踩到太子的脚。 “该你去了!”祁王看着那边乱哄哄的一片,语气里都是幸灾乐祸。 怀南脸颊上都是笑意“无碍,再让太子享受一会!” 118恶趣味的怀南 “够了,都给本太子闪开!来人啊!将这些刁民给本太子拉开!”太子大声吼道。 此时的太子狼狈不堪,头发被这群灾民给扯的乱糟糟的,衣服上都是些污渍,一只鞋都不知道被人踩到哪里去了。鼻腔里都是异味,到处都是唾沫星子,让太子觉得忍无可忍,再也装不下去仁慈的模样。 侍卫们原本不上前,也是因为他们知道太子的计划,太子此次来这里是为了收揽民心。但此刻听到太子的命令,侍卫们连忙上前,一个个极为粗鲁的将百姓给扯开。 百姓们也不傻,刚刚也是见太子和善才敢如此,如今看到这么多来势汹汹的侍卫,一个两个连忙就退了下去。 被包围的太子此时比起灾民都好不到哪里去,狼狈的让人发笑。怀南走过来的时候,瞧着太子如今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而那边的祁王更是猖狂,直接笑的拍打桌子,好好的一盘棋就这样被破坏了。 太子怒目看向几人,可惜此时的太子连鞋子都不见了,还真的没有一国太子的威严。 怀南忍着笑意,对着太子拱手“太子今日也辛苦了,看太子的模样,不如先下去洗漱一番!这里,由我来就是!” 若是往常,太子怎么会将这样的好机会让给旁人,可此时太子已经怒上心头,就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杀了这些灾民。目光凶狠的看了眼四周众人,太子拂袖而去。 怀南站在原先太子的位置上,看着太子遗留的那只鞋子,对着一个侍卫说道“去将太子的鞋子送去吧!” 侍卫拿着鞋子离去,怀南都可以想象到太子拿到鞋子的时候该有多么生气,而这些都不是怀南所关心的。 “乡亲们,安静下来!”怀南站在那里,开口对着灾民们呼喊。说来也奇怪,原先面对太子十分暴躁的灾民此时却安静下来,一个个虽然神色愤怒却没有任何过激的行动。毕竟帝师大人这些日子对灾民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帝师大人虽然和善,但若是有灾民不听话帝师大人却极为严厉,这在灾民的心里生出威望来。 “每个人领到的粥都该是同等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有例外,还请乡亲们记住。今日没有领到粥的,过后我会让人重新补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怀南的语气带着严厉也带着警告。让那些想要占小便宜的灾民清楚的知道,这个想法不可以有。 知道今日还有粥可以喝,灾民们也都冷静下来,安静的在那里排队。而怀南立刻吩咐士兵即刻熬粥,亲自将粥分给那些灾民,看着灾民们满意离去,才转身回到亭长府。 又是三人一起用膳,可这用膳用到一半,就看到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易世子,太子殿下有请!” 祁王一听乐了,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希望易世子可以离开,这样他就可以和怀南二人世界了。祁王幸灾乐祸的看着易世子“看来,太子是要请你去用膳!” 易世子淡笑了下,朝着怀南点点头,怀南回以微笑。怀南相信,凭借着易世子的本事,太子该是为难不了易世子。 “来,怀南你多吃点!”祁王感觉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那是神清气爽,连笑容都变得格外灿烂起来,一直不停的给怀南夹菜。 太子居住的房间很近,不过几步的距离,易世子由着剑三推着轮椅进入太子的房间,就看到太子一脸阴鹜的坐在那里。 “见过太子!”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微微行礼。 太子南以恒瞧着易世子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易世子不必多礼,易世子还未用膳吧,本太子让厨房做了些膳食,不知易世子可否赏光?” 易世子看着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明明比起刚刚自己吃的素菜要好太多,可是易世子却丝毫没有胃口。易世子微微一笑,很是歉疚的开口“真是抱歉了,若是知道太子请我用膳,必定不会早早就用膳,浪费太子的一番心意了!” 太子面色顿了下,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不满。说来,太子其实是看不起这个易世子的,不良于行,又没啥用。可这次父皇让易世子押送粮食,让太子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或许这位易世子要被父皇重用,这才对易世子十分有礼。 “那还真是可惜,不过本太子找易世子前来,乃是因为有要事相商!”太子笑着说道,也不拐弯抹角“这次赈灾的粮食都在易世子手中,本太子看易世子十分操劳,如今本太子已经来到这里,易世子可以将粮食交由本太子来保管调度!” 太子提出这些,是因为今日所丢的颜面。要知道,若是今日这粮食被自己保管,那么自己可以任意吩咐侍卫再熬粥施粥,可就是因为粮食在易世子手中,他才丢了颜面,让那帝师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易世子脸上歉疚的笑容顿了下,然后就变得更深“多谢太子体恤,只是我被陛下任命为押粮官时时刻刻不敢忘记本分,这粮食除了赈灾大臣帝师大人可以调度,任何人都是不能动用的,这点想必太子也知道定不会为难与我。太子乃是此次开凿运水的负责人,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粮食酒不劳太子费心了!” 看似谦逊谦逊有礼的话语,却每一句都在推辞和拒绝,太子哪里听不出来,就是因为听出来了才很愤怒。可偏偏易世子所言处处都是真理,就算他是太子也反驳不了。 “听闻易世子在府中并不受宠,若是本太子帮助你,定可以让恭亲王重用于你!易世子真的不考虑考虑了吗?”太子看似带着几分威胁的说道。 易世子从容不迫的笑了笑,如同远山一般的眼眸里都是淡然“父亲乃是陛下的臣子,我只需听从陛下的吩咐就是!” 太子瞧着油盐不进的易世子,已经没有再谈论下去的兴趣,冷笑一声“本太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易世子的风骨,但愿今后易世子这风骨不会被折断!” 易世子笑意不变,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借太子吉言!” 谈论不妥,易世子被剑三推着离开太子的房间,此时看着天空的明月,剑三询问“世子,要继续回去用膳吗?” 易世子瞧了眼还有烛光的那属于帝师大人的房间,想到祁王殿下那巴不得赶人的样子,摇摇头“罢了,已经没有用膳的心情了,推我回去吧!” 剑三点点头,推着易世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易世子脱去外衣正准备洗漱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药瓶还妥善的放在衣物里。这个药瓶乃是那日帝师大人给自己的伤药,如今药已经用完了,可这药瓶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留到现在,还一直随身带着。 剑三看到那药瓶,又看到世子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药瓶上,询问“可要属下将这药瓶给扔了?”在剑三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无用的药瓶,扔了乃是正常的。 易世子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必!”易世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来,将人将这个药瓶给留下来,且继续随身携带着。 用过晚膳,怀南瞧着还赖在自己房间里的祁王,忍不住开口提醒“祁王,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早些休息了!” 祁王暗搓搓的看着怀南,这灯下看美人果然是越看越美,以前不知道怀南是女子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今晚月色这样好,就这样休息岂不是浪费了如此好的月色!走,爷带你赏月去!”祁王说着,拉起怀南就走。 比起祁王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怀南已经习惯了,甚至习惯了祁王动不动就拉自己手。殊不知此时的祁王,握着手中这香香软软的玉手,那心神是一阵阵激荡,恨不得将这只手捧在自己面前,好生亲吻一番。 祁王带怀南去了这九青镇一处很高的山顶,不得不说,此时站在山顶上赏月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明明是遥不可及的月亮,此时似乎就在自己的头顶,自己只要伸手就可以摘月。 “怎么样,这里美吧?”祁王有些骄傲的说道。他这也是跟星辰学的,那星辰整日里无事就带着明月到处浪漫,祁王暗暗打量过,发现女子似乎格外喜欢这样的浪漫,虽然这些浪漫曾经在祁王眼里根本就说浪费时间,但此时和怀南做这些事情,似乎真的是一种浪漫。 怀南此时明亮的眼睛里都是那顶美丽的明月,周围一切都很安静,还有微风吹来,真的很美好,哪怕是怀南此时也不禁弯了弯眼角“嗯,真的很美!” 祁王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可是瞧着怀南仰着脑袋看着明月,白皙的颈脖如同天鹅颈一般,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似乎泛着光。祁王“咕咚”一下咽了口水,目光闪躲了下,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想法让祁王觉得身体都有些发热。 祁王连忙转移开目光,怀南就坐在山顶的草地上,祁王瞧着怀南坐下,当然一屁股跟着坐在怀南身边,两人就这样仰着脑袋看着天上那明月,看着看着两人就躺在草地上。 “怀南,你有什么想做的吗?”祁王看着那明月,突然询问。他如今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但却知道怀南对自己还是知己,他想要再靠近怀南一些,让自己成为怀南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存在,首先就要知道怀南的心愿。 怀南此时整个人都心神极为放松,身边这人不仅仅知道自己的秘密,还是自己十分信任之人,怀南想都未曾想就开口“保护好南苍!” 或许曾经这只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可是怀南此时已经走了这样久,走了这样远,倒是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些事情。 祁王一愣,他虽然知道怀南对百姓极为负责,却没有想到怀南的心愿竟然是这个,比起自己这个漠不关心的皇子,怀南更加的有责任心。 “爷会在你身边,帮助你的!”祁王看着明月,既然她想保护这南苍,那么他亦是要保护好着南苍。 119瘟疫降临 赈灾已经接近尾声,如今百姓们已经振作起来,太子也开始规划开凿运水,这让百姓都有了劳动,只要付出劳动的百姓就可以领到粮食,这样也避免了百姓每日里都要靠领粥过活。 “终于可以回去了!”祁王叹息一声,倒不是说在这九青镇有什么不好,只是每日里有着易世子这颗夜明珠在,让他憋屈的紧。回到南苍城,他就可以和怀南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就在三人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突然六出跑了过来,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公子,大事不好了,太子他派侍卫将百姓们给赶入村尾角落里要杀人!” 怀南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朝着村尾跑去,祁王更是紧随而后。倒是易世子因为身体的缘故慢了些,对着身边人吩咐“去,调查下发生了何事!” 当怀南等人感到村尾的时候,就看到村尾角落里原本是堆放些东西的地方,此时聚集了不少村民,而层层叠叠的侍卫带着面巾将百姓给阻隔在那里。 瞧着这一幕,怀南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当百姓们看到怀南,连忙高声呼唤“帝师大人,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 太子看着这些百姓如此拥护帝师,面色更是不悦,连忙对着侍卫下令“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人都给我杀了!” “慢着!”怀南连忙制止“太子殿下,不知这些百姓犯了什么事情,竟然要取他们的性命!”怀南到了此时还没有发火也是因为怀南知道,太子不是如此鲁莽之人,他今日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要杀百姓,必定发生了什么。 太子瞧着帝师,指了指被他关押驱赶在角落里的百姓“这些百姓染上了瘟疫!帝师大人不让本太子杀死他们,难道还等着这些人去传染更多的人吗!” “瘟疫!”怀南脚步一顿,目光里都是惊讶。瘟疫有多恐怖根本无需多言,瘟疫甚至可以让一座城池变成死城,在这古代瘟疫的可怕之处更在于无人能够去解救这些人。历史中发生瘟疫的情况也不少,但当权者第一时间所做的就是以杀止杀,用人命来结束瘟疫。 “杀了这些人,然后烧了这里!”太子命令道。其实太子所下的命令是对的,感染瘟疫之人若是杀了烧了,就可以结束瘟疫,曾经的很多当权者也是这样做的。 可是,怀南看着人数众多的百姓,看着那些百姓里还有无辜的孩童,那些人的目光就这样看着自己,目光里都是渴望,对生的渴望。这一刻,怀南觉得若是自己任由太子杀了这些人,或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慢着!”怀南制止,可惜太子此时哪里肯听怀南的话语,瘟疫的可怕就是太子也有些惊慌,他此时真的怕这瘟疫会蔓延。 眼见太子不听自己言语,那些侍卫就准备杀人,怀南一个焦急就准备自己上前阻拦。可一道身影却比怀南更快,只见祁王一个飞身站在那里,语气桀骜“没听见帝师大人说慢着吗,是耳朵不好使吗?要不要爷把你们的耳朵拿下来看看!” 随着祁王的阻拦,跟随祁王的士兵更是连忙站在那里和太子的侍卫相对,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极为紧张。 “祁王,你这是做什么,想造反吗?这些可是得了瘟疫之人,你若是现在不杀了他们,若是出现什么纰漏,你可以承担的起吗?”太子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 “既然太子说他们都得了瘟疫,可是太子可有证据,这么多百姓每一个人都确定得了瘟疫了吗?此事不该上报陛下,让陛下定夺吗?”怀南询问。 太子抓了很多人,而且都是盲目的抓人,什么发烧咳嗽,甚至看那人像是得了瘟疫也都抓了起来,这简直就是胡闹。 一时之间,两方就这样僵持下来,互不相让,此时易世子转动轮椅走了出来“不如先将这些百姓给关押在这里,不让瘟疫蔓延,上书陛下由陛下亲自定夺!” 太子和祁王互看一眼,两人都赞同这样的做法,接下来,原本已经恢复生机的九青镇再次变得死气沉沉。太子整日里派人抓百姓,只要看有像是得了瘟疫之人就抓起来,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而瘟疫也的确在蔓延,短短几日已经有百姓开始无缘无故的死亡,这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九青镇。 “怎么样?”亭长府内,怀南等人坐在那里,每个人的神色都带着几分莫名的严肃不安。此时六出带着面纱从外面走进来,她并未靠近怀南等人,哪怕怀南等人不介意,但六出却也害怕自己在外奔走会惹上瘟疫,让公子也跟着染病。 “镇子里今日里又死了几个人!如今整个镇子都死沉一片,太子封锁了整个城镇,那些百姓都被看押起来!”六出说道。 太子这次也是怕了,可是此时太子却不能离去,所以原本还只是将怀疑染上瘟疫的百姓给抓起来,现在倒好,竟然连所有百姓都不放过。 “虽然这太子躲在房间里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这封锁也是对的!毕竟,瘟疫不可以继续蔓延!”易世子实事求是的说道。 的确,这些日子太子不仅仅将那些大夫给召到自己身边保护自己,整日里房间里都是熏草药的味道,且他还不让人靠近,哪怕是那些侍卫禀告事情也都是在门外,太子生怕自己也染上瘟疫。 “如今,就等着父皇的旨意了!”祁王脸上也少见的凝重,要知道他们三人都上书南苍帝,为的就是希望可以给百姓一个生的机会。 怀南这几日坐立难安,心里都是担忧那些百姓,可怀南也知道,若是瘟疫处理不好或许会让更多的百姓死亡,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可是任由那些百姓被烧死,怀南也承认自己做不到。 “六出,你去找师兄,或许师兄有法子!不过,别让师兄师姐入镇,若是师兄有法子就让师兄告诉我药方!”怀南吩咐道。此时怀南将很多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师兄身上,她知道师兄医术高超,就不知道这瘟疫师兄到底有没有办法。而不让师兄师姐进入这镇子也是怀南的私心,他们已经身在这里无可奈何,又何必连累师兄师姐。 六出领了命令出去,虽然这九青镇已经被太子给封锁了,但凭着六出的本事,自己一人逃脱还是很简单的。 就在时间过去一日之后,太子将三人给召去,此时太子坐在房里的内里,整个房间里都是浓重的草药味,而太子哪怕见他们三人,亦是带着厚厚的帕子捂着口唇,距离三人很远。 “太子,你这身为太子不去安抚百姓,躲在这里也不怕父皇知道了?”祁王瞧着太子怕死的样子,嘲讽的开口。 若是往日里太子或许还真的会考虑到祁王所言,可现在这可是生死攸关之事,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活着重要。 “本太子找你们来有正事,你们也看到了外面那些百姓感染瘟疫的越来越多,本太子要将那些百姓给烧死,这样才可以让瘟疫停止!”太子颐指气使的吩咐。 其实太子是真的不想和这三人来商议,可是没有办法,论威望自己在这里比不上帝师,论武力自己比不上祁王,且粮食的所有权在易世子身上,这让太子憋屈的不得不征求这三人的意见,更何况若是这三人点头,今后父皇真的怪罪下来,有这三人来挡着还怕什么。 “太子殿下,那些感染瘟疫死去的百姓尸体烧毁的确该如此,可是如今你要将所有百姓烧死,这简直就是屠杀百姓,如今陛下圣旨未下,一切都言之过早!”怀南疾言厉色道,一双透亮的眼眸里都是怒火。这样的太子,今后这南苍真的可以让这样的人来控制吗,怀南有着深深的怀疑。 太子也怒了,要知道这些日子他日日担惊受怕,不是这有些人,他早就将百姓都给烧死自己离开了,哪里还在这里周旋。 可,还没有等太子开口,突然坐在一旁的易世子捂着嘴巴不停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嗽似乎很严重,易世子咳嗽不止似乎都要将肺给咳出来。 怀南连忙为易世子倒了杯水,易世子接过可是刚刚易世子用手捂着唇口的掌心里竟然有着一摊血迹。 “啊!瘟疫!易世子染了瘟疫!来人啊,将易世子给抓起来!”太子十分惊恐的看着易世子,整个人都退到房间的角落里,将自己的嘴巴给捂的紧紧的。 怀南和祁王都愣了下,倒是易世子自己愣了下,似乎未曾想到自己会染上瘟疫。但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身体虚弱,在这样充满瘟疫的环境下呆着难免会染上瘟疫。 苦笑了下,易世子轻轻转动轮椅距离怀南等人远些,他们都清楚染上瘟疫的症状,而咳血就是第一步。 看着一个个带着面纱闯进来的侍卫,怀南怒斥“太子,你这是想做什么!” 太子惊恐的看着易世子“当然是将易世子给烧了,难不成还要供起来吗?对了,你们也和易世子接触良久,说不定你们也染上了瘟疫,快,将他们都给本太子抓起来!” “爷看谁敢!”祁王一掌将靠近的侍卫给打飞,那侍卫还未挣扎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太子一看更是气的直哆嗦,可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声音里都是慌乱“你们想怎么样,难不成想要让他感染更多的人,死更多的人吗?” “这个,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太子就躲在房间里就是!”祁王不屑的开口,然后三人就离开太子的房间,而那些侍卫一个两个都躲闪不及。 等这三人离开后,太子不停的对着下面的人吩咐“来人啊,给本太子换房间,还有,让大夫过来消毒,快点!” 说完,太子似乎还是觉得不够,连忙就跑出这房间,很快安排新的房间里,太子不停的用大夫开的药洗澡沐浴,哪怕如此太子还是觉得害怕。 120易世子得瘟疫 “咳咳...咳咳...”房间角落里,易世子手拿帕子捂着唇不停的咳嗽,就在怀南准备上前的时候,易世子突然呵斥“不要过来,你们离我远一点!” 此时的易世子整个脊背都咳的弯曲下来,他不希望连累到旁人,等胸口处的痒好一些,没有继续咳嗽,易世子才抬起脑袋。此时的易世子面色苍白,嘴唇干涸,一双眼睛里都是带着对生死的看淡和无所谓。 “将我尽快烧死吧,不然或许会传染你们,甚至会危害更多的人!”易世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干哑,想必是不停的咳嗽伤了嗓子。 易世子说完这些,不禁有些失笑。他从来都不是这般会为别人考虑之人,可如今竟然也有这样大的情怀,说来可笑。虽然很是不甘,自己可不想这样死去,可这命运弄人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接受命运,比如他的腿。 “易世子在说什么,如今你还活着,怎可如此就放弃!”怀南很是焦急的开口,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几人成为朋友,如今听易世子说着放弃的话语,怀南有些生气。 易世子瞧着帝师生气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暖呼呼的,或许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刻,竟然还有人不肯放弃自己吧。 祁王咳嗽了下,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虽然你这人吧很是讨厌,但爷一向心软仁慈,让你白白赴死那是不可能的,你也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祁王说完就别过脑袋,其实他虽然很讨厌易世子,但此人若是真的就这样死了,祁王还觉得有几分可惜。更何况瞧着怀南的样子,未必会放弃此人。 易世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祁王,要知道祁王此人可不是那么好心之人,不过不管因为什么缘故,这份心意易世子都记下了。 “咳咳!”易世子笑了笑“我这不是放弃自己,而是不让更多人无辜受到牵连,毕竟这里可都是士兵等人,我不能害了他们!” 怀南和祁王不语,毕竟易世子所言极是,若是换位思考,染了瘟疫的是他们也定不会还呆在这里,可,明白是一回事,但放弃一个相处这么些时日的朋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你准备如何?”祁王询问道。此时祁王也明白,让易世子还呆在这里的确不妥,若是有士兵染上瘟疫,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易世子看了眼两人“将我放在关押感染瘟疫的百姓一起吧,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去安抚他们的情绪,我在那里也才可以让士兵们服气!” 祁王点点头,他明白易世子所言极是,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怀南看了眼易世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必须救下这些人,不仅仅因为百姓,还因为这其中有着自己的朋友。 怀南和祁王亲自将易世子送入那已经筑起栅栏的地方,那里面都住着感染瘟疫的百姓,剑三不停劝告,非要跟随易世子。而易世子身体不便,也的确需要有个人在旁照顾。 “易世子,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怀南语气里带着承诺。 易世子目光一暖,突然明白为何祁王那样的人会对面前这人如此不同,或许就是因为帝师的那份赤诚之心吧。 “我相信帝师大人!”说完,剑三就推着易世子进入那被隔离起来的地区,那里有着房间住着一个个被感染的百姓。 怀南瞧着易世子的背影,心头沉重不已。祁王轻轻的摸了下怀南的脑袋“没事,这易世子命大着呢,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点点头,怀南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而在怀南回到亭长府的时候,却看到星辰师兄和明月师姐,两人神色肃穆的站在那里。 “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怀南连忙上前,然后看向六出。六出很是无辜的摇摇头,这两人要来她也制止不了。 星辰摆摆手,他和明月也未曾想到两人不过离去数日竟然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若是说之前他们所见到的九青镇是哀嚎遍布的话,那么现在的九青镇就如同地狱一般。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和师兄不要入镇,你也不想想我们多担心你!”明月瞧着怀南憔悴的脸色就知道这些日子怀南多么忧心,她看了眼星辰,然后笑了下“这瘟疫师兄还是有法子的,你不要太过于担忧!” “什么?师兄有法子?”怀南极为激动的问道,就是祁王也是一脸的兴奋。毕竟此时所有的希望都在星辰身上,只要星辰可以医治瘟疫,一切就都有的救。 星辰点点头,不慌不忙的开口“曾经无聊之时研究过这瘟疫,看似很可怕,但若是控制好了,加上我的药方来医治完全可以杜绝!” 祁王瞧着怀南激动的样子,轻轻的摸了下怀南的脑袋,却不想此时星辰突然抬眸看向祁王,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接,火花一片但又瞬间归于平静。 因为星辰说有法子,但这么多的百姓需要草药,需要人手,还需要时间。祁王和怀南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他们在和时间赛跑,可一切还未准备妥当,陛下的旨意就到了。 来人乃是殿阁大学士,他带着御林军和圣旨浩浩荡荡的前来九青镇,而此时那些被关押的百姓隔着栅栏求救。殿阁大学士瞧着这如同人间地狱的一切,叹息的摇摇头。 “太子殿下!祁王!帝师!”殿阁大学士开口,然后说道“陛下的意思乃是,封锁九青镇,烧!” 几个字,却让怀南脚步一顿,而太子则是迫不及待的开口“父皇英明,若不是祁王和帝师阻拦,本太子早就这样做了!” 一个个御林军扛着稻草堆积在栅栏外,一个个火把举起,只要一声令下就点燃火把,而里面的百姓将无一生还。 百姓们磕头求饶,辱骂不甘,可是却连跨出栅栏都做不了,有些愤怒的百姓想要闯出去却被御林军给一刀砍杀,鲜红的血液让百姓们号啕大哭,他们感叹命运明月的不公,为何要让他们经历这么多苦难,先是旱灾,然后瘟疫。 易世子就坐在轮椅之上,目光平静的看着栅栏外的一切,其实陛下有着这样的决断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当权者赌不起。可惜啊,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神色愤怒的帝师,易世子觉得那人此时怕是心里很难受吧。 “我可以控制瘟疫,给我几天时间,大学士,只要给我几天时间就好!”怀南目光真诚的看着大学士,声音里带着几分乞求。 殿阁大学士乃是一个五十多岁之人,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公平公正,是一个难得的好官。此时看着那么多百姓绝望的样子,殿阁大学士也十分不忍。可,对于瘟疫从未有人说过有法子,此时的殿阁大学士不相信帝师。 “帝师大人,你该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我能明白你的于心不忍,可...”殿阁大学士劝道。 “五天!给我五天时间!我亲自去栅栏那边,若是五天我不能让瘟疫停止,不能救下这些百姓,我甘愿接受一切惩罚!”怀南保证道。 殿阁大学士吃惊的张开嘴巴,怎么也想不到面前此人竟然会如此大义凛然,心里不禁有些佩服。就在此时,祁王也跟着开口“想必父皇派大学士来这里必定是信任你,你有着权利来做决定,但若是这些百姓原本可以活着,却残害这么多百姓,大学士的良心能安吗?” “祁王,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们阻拦大学士执行圣旨,若是瘟疫真的蔓延开来,谁来负责!”太子急不可耐的说道,他在这里每日里看着有人得瘟疫而死,已经快要疯了。 殿阁大学士看了眼太子,目光里闪过失望。或许此时太子还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让这位老臣觉得太子无善心,更无爱护百姓之心。 “爷来负责!若是真的出现什么状况,爷一并承担!”祁王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那目光里都是对太子的不屑。 “太子、祁王!”殿阁大学士微微行礼“二位莫要争执,陛下让臣前来曾吩咐过臣,若是别无他法才下令烧镇,若是有法子陛下当然愿意这些百姓存活!只是帝师大人,五日,我只能给你五日的时间,若五日之后一切没有变化,那么不论是那些百姓还是您,我都不会让你们出来,你可明白?” 怀南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点点头“我明白的,多谢您!” 大学士看着这位在朝堂上如鱼得水的帝师,突然明白陛下为何如此信任如此重用这位帝师,当年的定国公不也是如此,果然虎父无犬子。 大学士吩咐下去,火把被熄灭,可是那些稻草却还在,这是在告诉怀南,只要她在五日之内不能将一切解决,那么这里的稻草将会被重新点燃。 怀南在百姓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推开栅栏一步一步带着坚定的步伐踏入这隔离区,她站在那里,笔直的背似乎永远都不会折弯,她的身后是大片的阳光。 “乡亲们,我已经找到可以医治瘟疫的法子,请乡亲们相信我!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在这里陪着乡亲们和瘟疫做抗争!”怀南大声的说道。 百姓们看着原本可以事不关已的帝师以身犯险,看着他们被人唾弃被人害怕,可是帝师却丝毫没有嫌弃他们,甚至还和他们共苦难。这一刻,百姓们的心里都永远的刻上帝师大人的模样,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恩德。 “帝师大人!”百姓们哗啦啦的跪下一片,此时他们都冷静下来。 易世子坐在那里,看着闯入这片区域的帝师,不禁失笑摇头,喃喃自语“这人啊,怎的如此鲁莽,却鲁莽的让人如此心服口服!” 剑三就站在易世子身后,他看着世子的笑意,跟随世子多年剑三知道此时此刻的世子是真的很高兴很愉悦,这让剑三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身体还算可以的跟我来,我要为大家熬药!”怀南吩咐道,要知道这隔离区可没有士兵没有下手,那么就需要这些百姓自己来做。好在,这些日子祁王调动了不少草药前来,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就在怀南带着众人往里走去,一道身影却突然站在怀南身后... 121共患难 “你...”怀南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宽阔的肩头似乎可以承受一切重担,那双平日里桀骜不驯的眼眸此时都是坚定和笑意。 “怎么?这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没有见到爷,是不是就发现爷更加的俊朗了?”祁王一下将自己的大脑袋凑近怀南脸颊旁,几乎都要贴着怀南的脸庞,显得极为亲密异常。 祁王悄悄的吸了一口气,明明周围气息混浊,可是祁王就是闻到独属于怀南的那股梨花香,让祁王觉得心神都跟着清爽起来。 怀南脸颊上闪现淡淡的如同梨花一般的笑意,轻轻的推开祁王靠近的大脑袋,皱着眉头很是严肃的开口“这里有多危险你该知道,你不该来,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怀南义无反顾的进入这里,是因为信任师兄的药方和医术,还有凭借着对百姓们的不肯放弃。可是祁王不同,怀南知道祁王平日里万事不上心,他不该来趟这趟浑水。而且怀南隐隐觉得,祁王出现这里,或许是因为自己。 “既然危险,爷就更不能放任你一个在这里!你也不用劝爷,你在哪里爷就在哪里!”祁王一副无赖的样子,神色上就差写着你能怎样了。 怀南伸出手捏了捏鼻梁,实在是被祁王这一番行动给弄的又是感动又是无语。 “爷觉得,你若是赶爷走,也该先将他们赶走才是!”祁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都是些什么人啊,明明此时是自己来陪着怀南,这些人凑什么热闹。 怀南若有所思的看去,却看到师兄师姐还有六出竟然也都走入这隔离区,这下子,怀南是真的叹气不止,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如此不让人省心呢。 “你们...”怀南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复杂的很。对于众人的出现她是感动是欣喜的,可是这样冒险的举动却又是怀南不赞同的。 明月笑着说道“难不成你让我们站在外面看你一人冒险?小师弟何时如此不讲道理了,若是我们任何一人入了这里,小师弟定不会放任不管的,更何况,你人手不够我们亦是可以帮帮忙!” 瞧着师姐这样说,怀南还有什么可反驳的,更何况此时外面的太子已经让人将栅栏给合上,想必就算想要出去,太子也不会应允的。 而就想怀南所想,太子瞧着这群人都傻乎乎的闯入隔离区,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甚至太子心里祈祷这些人都死在里面。 大学士瞧着太子如此迫不及待的所作所为,又想起刚刚祁王等人的奋不顾身,两厢一对比就更加心寒。 “罢了,你们都来了,我还能怎样!”怀南失笑道,然后看向师兄“师兄,接下来就靠你了!” 星辰还是那副如同仙人的模样,听了师弟的话语宠溺一笑“你师兄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放心,我们一个都不会出事!” 接下来的日子,既然忙碌不停,每日里太子的侍卫都会在栅栏前张望。可惜的是,不论是百姓还是祁王等人都未曾出现在众人面前,隔离区安静异常,让人窥探不了半分。除了每次流风流光将药材等东西放在栅栏边,有人会来拿之外,似乎一切都安静的诡异。 “师兄,这药熬的怎么样了?”此时的怀南正在一口大锅面前,不停的翻动着里面的药材,搅拌均匀。怀南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张白玉般的脸庞也被药材的热气给熏的面色通红。 此时的星辰也褪去往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的白衣此时沾满点点滴滴药渍,他的衣袖挽起,露出里面结实但白皙的胳膊。 星辰朝着那锅里的药汁看了下,然后说道“还不够,还需要继续加大火熬制!” 听到这句话,坐在锅后面正在添火的祁王嘟囔了句,就开始添火。此时的祁王衣衫解开几个扣子,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膛,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祁王,此时竟然是个添火的,着实看着有几分可笑。可没办法,祁王是怀南到哪里她跟到哪里,怀南来煮药,他就来添火。好在,祁王做起事情来还是很靠谱的,就是星辰等人也十分意外。 “新送来的药材到了!”明月和六出抱着很多药材吃力的走进来,此时的六出面色不变,倒是明月累的满头大汗,但温婉的脸颊上却都是满足的笑意。 星辰连忙大步走过去将明月手中的药材给接过来,从怀里掏出帕子给明月擦拭汗水,语气带着几分心疼“辛苦你了,快去歇歇吧!” 而坐在那里添火的祁王瞧着星辰的一举一动,努力的记在心上并且学习,可是摸了下怀却发现自己没有带帕子,简直失策。 明月拍了下星辰的胳膊,很是骄傲的说道“这点事情哪里就累了,我去将外面的东西收拾下!” 而此时在屋子的外面,一道声音响起“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份!”只见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轻柔的安抚百姓们的情绪,为每个百姓送上一包药材,让他们随身放在身上,以祛除异味强身健体。 “世子,你身子还虚弱,让属下来吧!”剑三上前询问道。 易世子摇摇头,此时的易世子虽然面色还带着几分苍白憔悴,却不再咳嗽出血了,而且整个人的精神也十分饱满。 “大家都在和死神抗争,争取每一刻时间,我当然也要做些利索能力的事情!”易世子说着,就往那屋子里看去,看到的都是大家忙碌的身影,其中有一道身影在易世子眼里却最为耀眼。 那道身影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隔离区,哪怕易世子知道她不是单单为了自己,可是那一刻看着这人走入这里,他还是被震惊到了,也被感动到了。感动,他都忘记这是什么感受了,可是这个人却让自己感受到感动。 而百姓们也可以感受到这些人对他们的爱护和保护,不像是外面那些人只想着要烧死他们。百姓们的情绪如今都安稳下来,每日里领药喝药还帮忙,让人感觉到欣慰的是,自从怀南等人入这隔离区后,就再没有一个百姓死亡。 忙碌一整日,哪怕是怀南等人有着武功护体,可还是免不了感觉到极为疲累,一个两个瞧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都不禁哑然失笑。 此时,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门口,伸着一个小脑袋仔细的看着里面,当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的时候,又吓的缩回脑袋来。 怀南瞧是个孩子倒是有些意外,走到门口蹲下身子,看着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孩子,放缓神色柔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那孩子一步步的靠近怀南,然后从身后将两只小手给摊开在怀南面前,只见那双黑漆漆的手心里竟然放着一块糖果。 瞧着那孩子恋恋不舍的样子,也必定知道这糖果来之不易,且这孩子一直都舍不得吃,小心翼翼的留在身边。 “给你!”孩子看着糖果然后又看了下怀南,虽然目光里都是不舍,但是却还是下定决心将糖果往怀南的面前递了递。 祁王等人此时都站在门口,看着这样一幕露出笑意来。怀南愣了下,摇摇头“你自己留着吃吧!”虽然不知道孩子为何将糖果给自己,但是心里却暖呼呼的。 孩子摇摇头“给你,谢谢你!”孩子和父母被关押在这里,看着父亲一日日的病重,小孩子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就是面前这个大哥哥出现了,不仅仅救了父亲还让周围的叔叔伯伯都好了起来,母亲告诉过他,这个帝师大人是他们的恩人,既然是恩人那么好东西就一定要给恩人。 小孩子的“谢谢”二字,让怀南突然露出满足的笑意来,她做这些并未奢求什么,也没有希望百姓们感恩戴德,可是此时最天真的孩童来对自己说谢谢,这样的满足感却是曾经所没有的,这让怀南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 将那糖果给拿了过来,然后剥开糖果,怀南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孩子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糖果,还自以为很小心的咽了下口水。突然,怀南将糖果一下子就塞入孩子的口中,惹得孩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怀南。 嘴巴里甜甜的味道让小孩子使劲的感受这样的甜味来,然后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吃糖果吗?”在小孩子看来,糖果是最好吃的东西了,没有人会不爱吃的。 怀南笑了笑“最近牙痛,不能吃糖果!” 小孩子听后眼睛一亮,他突然想起旱灾还没有来到的时候,家里有好多糖果,母亲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吃多了,会牙痛。 “那,等你以后牙不痛了,我再给你送糖果!”说完,小朋友就跑开了。 “小师弟,这大家都在这里,为什么这孩子就单单给你送糖果啊!”明月问出这样的话语倒不是嫉妒,只是觉得好奇。这些日子百姓们对怀南的态度也最为恭敬和感恩,当然面对这样的情况,明月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不解罢了。 易世子看了眼怀南,想到刚刚她对孩子的温柔,突然觉得,面前这人似乎有很多面,可是每一面都是那样的吸引人。 “因为帝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也是帝师大人每日里安抚这些百姓,百姓不是傻子能够看出到底谁才是真心为他们!”易世子解释道。 的确,他们其他人虽然也都站在这里为了百姓忙碌,可不同的是,他们来到这里大多都是有着私人的原因,并不是大无畏的单纯只是为了百姓。 “好了,大家都饿了一天了,该吃饭了!”祁王十分不耐烦的说道,至于旁的事情祁王可不关心,他只知道不能饿着怀南就对了,毕竟怀南已经那么瘦了,可千万不能再瘦了,他看着也心疼。 小小的屋子里点燃着烛火,都是有身份的人却挤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吃着简单的甚至是粗糙的食物,且还吃的津津有味。可,幸福有些时候就是那样简单。 122意料之外 从外面看似平静一片的隔离区,其实里面热闹非凡。 “怎样?”众人屏息问道。而此时易世子坐在那里,星辰正在为易世子把脉,周围站着围绕的人都极为紧张,连呼吸都浅淡几分。 星辰放开易世子的手腕,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微微点头。 “太好了!”怀南忍不住爆出声音,其他几人也都是很高兴,毕竟忙碌了这么些日子,就怕一切都没有气色。如今易世子只是瘟疫被治好的第一人,那么今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百姓痊愈。 易世子也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日里都在变好,就知道自己定是无事了!” 瞧着易世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祁王忍不住怼道“你可拉倒吧,你先把你握着的拳头给松开再说!”说着,众人都看向易世子的左手,果然易世子的左手紧紧握起,必定是刚刚把脉的时候心里太紧张。毕竟,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情,哪怕易世子表现的再淡然,面对生死还是忍不住担忧不安,实乃常事。 众人善意打趣的笑意,让易世子尴尬的咳嗽了下,连忙松开拳头“我,也是有几分紧张!” 因为有了第一个成功将瘟疫祛除的易世子,接下来众人更是斗志满满,大家熬药施药都做的极为积极有力,很快和大学士约定的日子就到了。 早早的大学士就起身了,他带着御林军站在隔离区外,看着隔离区那边毫无动静,心里一片焦急叹息,祈祷上天可以出现奇迹。 大学士也每日都盯着隔离区那边的动静,可那边似乎安静的过分,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担忧。 “大学士,也来的如此早啊!”太子还带着面巾,面色虽然未曾带着笑容却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太子南以恒觉得今日就可以看到隔离区那边升起熊熊大火,那么他不想见到的人就可以消失在这里,就算是父皇问起也没有办法,毕竟瘟疫伤人。 大学士微微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来的这么早,是担心祁王和易世子他们吗?”说来大学士这心里也是忐忑,要知道那瘟疫区可不仅仅只有平民百姓,其中一个倍受宠爱的祁王,一个似乎要被重用的世子,还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帝师,若是今日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大学士觉得自己回南苍城怕是也交不了差。 太子面色一顿,然后连忙说道“是啊,本太子极为担忧祁王他们,可瞧着他们到了今日竟然还未曾出现,本太子很是痛心。大学士,该放火了!” 太子的急不可耐让大学士看了眼里面,还是未曾看到百姓和祁王他们,看到的只有一排排屋子。大学士看着天色,此时天色尚早“还未到和帝师约定的时间,再等等!” 太子有些不满的看着大学士,流转的目光里都是阴沉,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父皇可是极为信任大学士,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急切,到时候祁王死了父皇未必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罢了,太子看着那隔离区,脸颊上展露一个阴笑,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当日头慢慢的爬上天空,太子早晨为了来看这样振奋人心的一幕,连早膳都未曾用。如今都快到中午了还不见大学士下令放火,肚子里饿得难受。 “大学士,虽然本太子也于心不忍,但这时间已经到了,该下令了!”太子忍着饿意说道。若不是大学士乃是父皇特封处理瘟疫之人,他早就自己下令,哪里还需要一个堂堂太子还需看他人眼色。 “唉!”等了整整半日,大学士这心里已经慢慢变凉了,此时他也知道或许是自己奢求了。微微看了眼那些御林军,别过脑袋不忍去看“放火!” 随着大学士的命令,一个个御林军手中的火把被点燃,照红了这片土地。而太子面色癫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那个从小就压自己一头夺去父皇宠爱之人,终于要死无全尸。 就在御林军准备将火把扔下,突然,一道身影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群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竟然带着几分阳光的味道。 “大人!”御林军开口。大学士眼眸一转,就看到那群人从屋子后面一个个走出来,而为首之人可不是祁王等人,大学士心口一松,眼睛竟然不自觉的湿润。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表达出大学士的激动心情,可对比之下太子的脸色就难看的可怕,太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其实的太子一口牙咬的紧紧的,才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 怀南的身后有着大批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被太子关押在这里隔离起来之人,此时一个人不多一个人不少,都平安的站在那里。 “慢着!”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怀南等人准备踏出隔离区,御林军等人也准备放行的时候,太子忍不住呵斥。 众人的脚步就这样停下,大学士看着太子,目光里盛现几分不满“太子这是何意?” “虽然祁王等人看似是安然无恙,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得了瘟疫,若是让他们就这样走出隔离区,给大家带来灾难可怎么办!”太子开口紧张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深思,也的确如此,虽然现在看着祁王等人好生生的,但瘟疫这事可不是说说而已,众人都十分畏惧害怕。 “太子说的是!”大学士赞同的点点头,他既然被陛下派来那么就必须有着自己的责任,大学士看了下身后的那些御医“麻烦各位御医辛苦一番了!” 这些御医都是从宫里带过来的,每一个都资历甚高,医术更是不错,陛下让他们前来就是为了瘟疫之事,可惜对于解决瘟疫他们惭愧不已。 一个个御医站了出来,他们虽然也十分惧怕瘟疫,可身为医者这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就坐在隔离区栅栏这边,开始为一个个人诊脉。当最后一个百姓被探了脉,御医们如负释重的松口气,朝着大学士拱手施礼“回禀大人,无一人有瘟疫!这瘟疫,好了!” 御医们一个个激动不已,瞧着祁王等人那就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若不是面前这些人身份在那里,这些御医怕是都要上前去研究一番。没办法,瘟疫在人们的眼里那就是必死的病症,没有可以改变可以医治的办法,可如今这么多人都安然无恙,想必这瘟疫必定是有了可以除去的办法。 大学士此时亦是激动不已,他努力的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看了眼身旁脸色变化万千的太子,开口的语气着实算不得好“太子殿下,这下可以让他们出来了吧!” 太子的目光锁定站在那里的祁王,此时的祁王不知在和帝师说着什么,脸庞上的笑意飞扬。为什么,为什么连瘟疫都弄不死你,太子握紧拳头“当然!本太子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大学士一摆手,那些御林军连忙将火把熄灭,阻隔的栅栏被打开,百姓们喜极而泣,祁王等人却是径直来到大学士面前。怀南很是感激的开口“多谢大学士给我几天时间!” 其实,这些日子大学士给了他们很多便利,这些怀南都记在心里,这个老臣虽然有些时候迂腐,但却是一个好官。 大学士欣慰一笑“帝师大人客气了,是帝师大人大公无畏的救了这些百姓,制止了瘟疫,老夫可担不起帝师大人的这份感谢!” 这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而百姓们这些日子都在隔离区,如今终于可以走出那里一个两个更是十分激动。怀南瞧着百姓们乐不可支的样子,开口吩咐“大家想必这些日子也极为想家了,都回去看看吧!你们都平安了!” 随着怀南这句话落,一直都躲在一旁的百姓连忙奔跑回去,有些家人就在隔离区外,彼此紧紧相拥,互诉担忧,场面着实让人看着有几分感动。 “既然这瘟疫已经被控制,不知祁王大人可否解释下为何你们现在才出来,让我们在这里等这样久!”太子质问道。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但太子却不甘心的找茬。 怀南还未回答,祁王就站出来了,他上下看了眼太子如同看傻子一般“太子莫不是傻了,那么大清早的我们难不成不用早膳的吗?” 太子觉得胃部疼痛不已,原本就饿得慌的肚子此时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指着祁王“所以,你们此时才出现只是因为在吃饭?” “不然呢?那个时候不吃饭,难不成肚子不饿吗?”祁王好奇的看向太子。 太子觉得肚子更痛了,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怕自己继续和祁王说下去自己会被气死的,他要回去用膳,他受够了。 瞧着太子气势汹汹的离去,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太子的小心思,可有些事情心里知道也就罢了,明面上是不能言说的。更何况,那是皇家的事情,是皇家的争斗,原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帝师大人!”一个个御医围绕在怀南身边,脸色带着几分惭愧“不知帝师大人可否告诉我等这瘟疫是如何驱除的!”身为医者,对这驱除瘟疫的法子是极为好奇的。 怀南看了下师兄,笑着开口“这个你们怕是要问问师兄了,我只是给师兄打下手!” 星辰看了眼几位御医,看得出这几位御医只是单纯的对瘟疫的法子感兴趣,倒也未曾隐瞒直接就指点了几位御医几句。星辰却不知道,他的随意指点却让几位御医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一个两个对星辰那是膜拜至极。 “忙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回去歇歇了!接下里的事情怕是要麻烦大学士了!”怀南说道。他们的确都很疲累,如今都想倒床就睡。 大学士连忙说道“各位尽管休息就是!” 祁王一手搭在怀南的肩头,转动了下颈脖“唉,终于出来了,爷要好好沐浴一番!”而祁王的话语得到众人的赞同,一个两个就走入亭长府。 123回南苍城 “师兄师姐要回去?”刚刚休息了一夜,觉得整个人精神恢复过来,怀南就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明月坐在怀南身边,笑着说道“是啊,我们离开飘渺宗已经有些时日了,师父近日里又不知道去哪里云游去了,宗内就二师弟一人,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不闯祸就万幸了!” 怀南沉思了下,的确,虽然飘渺宗乃是一个隐世大派,但论起身份也只有他们几个师父的弟子在宗内有着绝对的地位。就比如师兄,在宗内很多时候处理的都是宗主的事务,想来这些日子耽搁这样久,怕是宗内的长老们早就有微词。 “你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这是瘟疫的方子!记得,常回去看看!”星辰叮嘱道。既然小师弟选择这样一条道路,身为师兄他当然鼎力支持,但看着师弟如今如此忙碌还整日里要面对那么多牛鬼蛇神,这让一向都在江湖长大的星辰也带着几分不满。 怀南接过方子有些讶异,要知道这世道若是谁有治理瘟疫的方子恨不得藏起来,这样才可以谋取更多的利益。不过想想师兄的性子也知,虽然师兄是江湖之人但却有着侠义心肠,更何况,师兄将这方子给自己,也不过是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前程。 “谢谢师兄!”怀南也不矫情,就将这药方给接过收下。 既然星辰和明月准备离开,那么就没有一刻的耽搁,两人本就是空荡荡的来,这走的亦是很潇洒。只是,多日的相处,让易世子和祁王也前来相送。众人寒暄了下,就在星辰上马之前,突然靠近祁王说了句什么,只见祁王脸色变化几分。 “师兄师姐,保重!”怀南摆摆手,似乎每次师兄师姐他们都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感情让每次的分别都变得极为不舍。 明月朝着众人摆摆手,和星辰打马而行,不过一会就消失了。 心里虽然带着几分惆怅,但好在怀南很清楚自己若是有时间回去就可以见到师兄师姐,倒也没有过多的沉浸在伤感中。 “刚刚师兄对你说了什么?”怀念轻声询问道。她也十分奇怪,师兄和祁王一向似乎没有什么交集,为何离去的时候会和祁王说起悄悄话来。 祁王目光一闪,拍了拍胸脯“师兄让爷要好好照顾你!” 怀南半信半疑,但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来。倒是祁王看怀南未曾继续追问松了口气,其实刚刚星辰和他说的是,若是他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他就宰了他! 祁王目光闪动,想必星辰已经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更看出自己的心思来,不过祁王冷哼了下,他只会对怀南好,怎么会做出逾越的举动。虽然很是不爽星辰的警告,可是想到这人几乎算是怀南的亲人,祁王也就不得不忍着。 星辰和明月走了,怀南等人也开始收拾东西,赈灾和瘟疫已经被解决了,他们的任务也完成,此时也该是回去复命。更何况,接下来开凿运水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的责任了。 第三日清晨,一行人就已经收拾妥当,太子虽然不甘愿但也不得不前来相送。不过瞧着一行人要离去的样子,太子这几日憋屈的心思终于可以释放了些,等这些人离去后,这里就是他的天下,收服这些百姓还不是手到擒来。 祁王一身黑色蟒袍,站在那里如同一柄锐利的长刀一般,此时看到太子一身轻松的站在那里,突然露出邪笑来。而怀南和易世子瞧着祁王这笑容,彼此对看了眼都看到了幸灾乐祸,虽然他们不知道祁王做了什么,但想必会让太子不好过。 “太子殿下,就准备什么都不收拾就回去?果然啊,太子就是太子,这洒脱的样子爷是学不来的!”祁王大着嗓门询问。 太子南以恒疑惑的看着祁王,反驳道“祁王莫不是糊涂了,今日是你们回去的日子,本太子还要留下为百姓谋福祉,怕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了,毕竟本太子身上可是背负着责任!” 太子说到这些的时候,隐隐有些骄傲,毕竟等这河流建好,自己回去必定会受到赏赐。 祁王夸张的露出惊讶的神色“难道太子不知道吗?父皇体恤太子辛苦,让这次开凿运水的事情交由大学士来办,太子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什么?”太子不可置信的询问,眉眼里带着惊慌,毕竟他可未曾收到父皇的旨意。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必定是父皇对自己在九青镇这里的表现不满。 祁王给了怀南一个得瑟的眼神,让怀南瞬间就明白过来,怕是陛下这样做定有祁王的手笔在里面,毕竟凭着陛下对祁王的宠爱,这样的决断绝对有可能。不过想想怀南倒是极为赞同祁王所为,这太子看着就不是一个爱护百姓之人,开凿运水需要百姓出苦力,到时候太子压榨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就坏了。而大学士是一个正直之人,这事情由大学士来办必定心安不少。 “太子可是因为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太过于惊喜了,其实也不必如此!”祁王说着,连忙就对士兵们吩咐“时间不早了,即刻启程!” 祁王此举,这是连给太子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不说,且还让太子连行礼都来不及收拾。除非太子靠后而行,但凭着太子的性子怎么会甘于人后。 果然,太子从大学士那里了解到事情的实情,且看到父皇的旨意,哪怕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不得不走。不得不说,太子来的时候雄赳赳,可是走的时候却是满腹怨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九青镇离开,怀南祁王和易世子三人还是坐在马车内,可此时他们却听到外面热闹非凡的声音。既然掀开车帘一看,三人都被震惊到了,十里相送莫过于如此。 “这是...”怀南的声音里带着讶异。 祁王瞧了眼那些百姓,就坐在马车里不露面了,而易世子则是神色带着几分恭喜的看着怀南“想必,这些百姓都是为帝师你来的!” “为我?”怀南瞧着那些百姓有些不可置信,可是随之而来的情况却由不得怀南不相信。只见那些百姓竟然齐声高呼“帝师大人!帝师大人!”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激动。 怀南被震惊在那里,此时祁王轻轻的推了下怀南“下去看看吧!”这个时候,祁王当然希望怀南可以露面,可以享受这份光荣,而他和易世子则是坐在那里一点都不露面,此时两个男人的心思是相同的,这份骄傲是属于怀南的,也是独属于怀南的。 怀南站在马车的车辕之上,而此时百姓们也都发现了怀南,一个个激动的叫着怀南,也一个个涌上前将怀南的马车给包围。 原本骑马而行在最前面的太子瞧着这么多百姓夹道相送,那神色不知道多么的自豪,还没有等太子摆好神色,却听到百姓们的呼喊,然后百姓们一窝蜂的朝着后面的马车而去,将太子的马儿都给惊到了,为避免发生上次丢脸的事情,堂堂太子竟然吓的跳下马。 虽然身旁有侍卫保护,可太子还是被蜂蛹而过的百姓给推搡的整个人都有几分摇晃。可偏偏太子的怒火不能发,甚至要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对一个帝师感恩戴德。 “帝师大人,这个给你!”“帝师大人,一路平安!”一道道朴素却真诚的声音响起,这些百姓明明都是在经历饥荒之人,可此时却一个两个手中拿着自己可以拿出手的东西来送给帝师。 “谢谢!谢谢大家!”怀南大声喊道,而在怀南开口的时候,原本还乱哄哄的百姓都安静下来,很是认真的听着帝师开口“多谢大家的好意,但是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留着,接下来日子会开凿运水,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百姓们未必会相信,可是这话从救命恩人帝师大人口中说出,百姓们却没有一个怀疑的。可以说,如今在这九青镇,你可以不知道帝王是谁,却一定知道帝师大人是谁。 “帝师大人!”这个时候一道孩子的声音响起,怀南看去,那从人群里挤过来的孩子可不就是那夜给自己送糖果的孩子么。 小孩子好不容易挤到怀南身边,已经满头大汗,此时他高高的举起手心,而手心里摊着的竟然是一块糖果。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怀南突然觉得再辛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至少有人明白自己的付出。 上次怀南没有收这个孩子的糖果,因为她知道对于她而言太过于普通的糖果对于这个孩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可此时瞧着这孩子渴望的乞求的目光,怀南伸出手先是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然后将糖果给接了过来,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 怀南的笑容就如同旭日东升的阳光一般温暖,那孩子仰着脑袋几乎看傻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个人,忘记这样的笑容。 “我要怎么报答你?”孩子很是天真但执拗的问道。小小的孩子已经知道知恩图报,他记得父母说过若是可以定要报答帝师大人。 怀南状似很认真的考虑了下,然后眼睛一亮“等你长大了就做个好官,为百姓谋福祉,这就是报答我了!”此时的怀南一定想不到,她看似是安慰孩子的一句话,甚至是敷衍的一句话,却在这个孩子的心里投下了巨石。多年以后,这南苍真的出现一个廉政爱民的好官,而这个好官一直都记得那个少年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 “都回去吧!接下来的开凿运水还需要你们!”怀南对着百姓们说道,开凿运水运用百姓这样才可以给百姓粮食,不让百姓白吃白喝,等这水源引入九青镇,那个时候百姓已经可以自力更生了。 瞧着百姓们还不肯离去,怀南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怀南钻入马车内,队伍照常前进,百姓们站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去,目光一直看了好远好远。 “给你们尝尝,最好吃的糖果!”怀南将糖果给打开分成三块,递给祁王和易世子,三人将糖果送入口中,不约而同的露出几分笑意来。 124腿疾之症 若是说来九青镇之前乃是风尘仆仆,那么回南苍城则是一路游山玩水。 “你这人,阴损的很!”祁王瞧着棋盘上你来我往还未分出胜负的棋盘,很是不满的开口。倒不是祁王输不起,关键是这两人下棋都是平局,一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就让祁王觉得很是恼火。 怀南坐在一旁看两人下棋看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说观棋如同观人品。这两人在棋盘上棋风很是不同,祁王大开大合厮杀惨烈,一人就犹如千军万马。反观易世子,步步为营,精心谋划,每一步都走的计划万千。不得不说这两人都是难得的天才,可若是让怀南去选择,她倒是更喜欢祁王的路数,那种勇猛更加大快人心。 “祁王也不差!”易世子反驳道。两人又开始你来我往的挤兑了,原先一开始不论祁王说什么易世子都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样子,可相处的日子久了,也不知易世子是不是被挤兑的来了脾气,这也和祁王针锋相对起来。 怀南就坐在那里,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觉得岁月静好,这两人啊看似彼此都看不上彼此,但怀南瞧得清楚,他们可是十分欣赏彼此的。 突然,怀南敲了敲脑袋,她怎么将正事给忘记了,这段日子忙碌不堪,这闲暇起来倒是整日里悠闲的紧,差点就错过大事了。 “怀南怎么了,可是头疼?”祁王将棋子一扔,瞧着怀南敲脑袋连忙问道,就是易世子也投来关心的神色。 怀南笑了笑,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张药方递给易世子“这是师兄临走之时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易世子!” 祁王撇了下嘴巴“这师兄也是的,怎么给他东西,也不给自己东西!”说来,祁王还是有几分不满的,怎么说今后他和师兄才是更亲近的人好吗。 易世子也是十分意外,他和星辰师兄并不熟悉,就是交谈也是寥寥数语,实在不明白为何要给自己药方,但星辰师兄的医术乃是一绝,易世子还是将药方给接过。 “师兄说易世子的腿疾并且无药可救,这是师兄给你的药方,你先用药,等师兄找到办法就可以为你续药!”怀南将师兄的话语转述了下“师兄还说,只要他将有些药材凑齐,易世子就可以站起来!” 易世子眼眸剧烈闪动,他的右手还握着棋子,可是如今这枚如此轻飘飘的棋子,易世子发现自己竟然都握不住。 棋子“吧嗒”一声落下,易世子的目光求证一般的看着怀南。对于自己的腿疾易世子很清楚,那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来的,人人都以为他的腿疾乃是突如起来的灾难,可是内里的乾坤却是黑暗至极。 “唉?易世子,你这腿疾竟然还有救?难不成你这不是毫无知觉啊?”祁王询问道,倒也是真的为易世子开心,毕竟这样一个人物若是不良于行实在有些可惜。 这两人如同坦诚,易世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事情告知二人“这我腿乃是中毒所致,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寻了多少名医可都束手无策,时间久了我也就放弃了,以为这辈子都会站不起来。却不想星辰师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竟然会对积存这么久的毒也有办法!” 激动过后,易世子也明白,想来是自己沾染瘟疫的时候,星辰为自己把脉得知自己的情况,自己可真是走运。 祁王和怀南没有细问为何中毒,毕竟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个不太美好的过去,易世子能够凭借着如此身体有着今天的成就,着实不易。 “师兄说过,你这腿疾怕是一时好不了,易世子不要过于着急,想必易世子这么多年对腿部还是有着锻炼的吧?”怀南询问道。没有办法,自家师兄留下药方就潇洒的离开,自己必须当起大夫的活计,可不能砸了师兄的招牌。 易世子平心静气的看了眼怀南,似乎这一切的好运都是面前这人带给自己的。心里都是感激,易世子明白,若不是看在帝师的面子上,怕是星辰也未必会插手此事。 易世子猜测的没错,他的腿疾很是棘手,星辰就是看在自家小师弟的面子上才肯出手。毕竟星辰也看出易世子此人不凡,有此人在南苍照顾小师弟,他也比较放心。 “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怎会急于一时!”易世子说着当着两人的面掀开自己的裤腿,祁王一看倒是怒了就准备遮上怀南的眼睛,可想到自己若是这样做凭着易世子的聪明劲说不准就会发现端倪,祁王只能怒目看着易世子露肉,拳头都握的发响。 只见易世子原本该是萎缩的腿部肌肉此时却是完好无损的,那腿虽然比起常人来要瘦弱几分,但也还算正常。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抱着什么样的痴妄,一直未曾放弃锻炼,没成想竟然真的有今日!”此时的易世子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多年的坚持,若自己因为无人能解其毒就放弃这双腿,怕是现在星辰也束手无策。 “好了好了!赶快将你那身无二两肉的腿给遮上,太碍爷的眼了!”祁王连忙说道,然后当着怀南的面掀开自己的裤子“看到没有,这才是男人的腿!怎样,自惭形秽了吧!” 祁王的腿修长结实有力,还有着肌肉,不得不说这双腿的确很漂亮。但易世子却是抽了抽嘴角,再怎么漂亮他也没有想法,更何况当着他这个病人如此得瑟,也只有祁王能够做的出来。 瞧着易世子将裤腿给放下来,祁王才十分满意,他得瑟的看了眼怀南“怎么样,爷这腿比起这病秧子腿要好看很多吧!”在祁王看来,可不能让怀南对任何别的男人身体产生任何好感,他此时要杜绝任何可疑人物。 怀南咳嗽了下,其实说实话,祁王这腿真的很好看,那是属于男人结实有力的腿,当然不是易世子这多年不能行走的双腿可以相比的。只是这话问的很奇怪,怀南要如何作答,只能敷衍的说道“将裤腿放下吧,你又不是病人!” 祁王乖乖的将裤腿给放下,此时就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来,然后就传来太子的声音“祁王,我们是回去向父皇复命的,你们三人整日里呆在马车安逸,成何体统!” 太子的目光里含着熊熊怒火,这怒火若是可以化作实质怕是都可以将马车给烧毁了。太子当时为了彰显自己骑马而行,可这距离南苍路途遥远,骑马而行风吹日晒很是辛苦,特别是他每日里瞧着祁王三人坐在马车内品茶下棋,这心里就更加不舒坦了。 怀南偷笑了下,她能说他们就是故意的吗,见着太子吃瘪就是心里莫名的爽快。果然,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祁王连出马车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马车帘掀开,先是做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来“太子殿下,你怎么这几日变得如何黝黑?” 祁王这话可真的没有夸张,太子这几日风吹雨淋的皮肤都粗糙了几分,再加上心情不畅快,这人看着少了几分意气风发。 太子觉得自己若是不能解决了祁王,终究有一天会被祁王给气死。他指着祁王“本太子可不像是祁王,整日里躲在马车内,更何况,父皇还在南苍城等候我们,几位也该弃马车换马,尽快赶回南苍了!” 祁王往后靠了靠,整个修长的身躯带着几分慵懒,祁王还打了一个哈欠“啊?太子是说父皇吗?爷已经禀告父皇了,父皇体恤我们赈灾辛苦让我们行路不要着急,更何况易世子行动不便,爷可像是太子这般冷漠,爷赶路也要照顾好他人啊!太子若是着急,可自己自行先回去就是!” 说完,祁王就放下车帘,气的太子调转马头却不是真的脱离队伍。太子再怎么生气也明白,此次赈灾也好治理瘟疫也罢自己都没有任何功绩,若是还贸然自己一人回去,父皇会怎么想,朝臣会怎么想。 “真是烦人的苍蝇!”祁王很是厌烦的说道。 易世子此时正在收拾棋子,听闻看了眼祁王,意味不明的说道“祁王还是少招惹太子为妙,毕竟太子回南苍后或许会针对于你!” 其实这样的话语易世子不该说的,这是挑拨皇家子弟的话语,更何况皇家的事情也与他无关。只是他对祁王还是有着几分欣赏的,这有些话就这样不自觉的说出来。 “哼,你以为就算爷谦让,他就会放过我吗?”祁王嘲讽的笑了笑。 易世子不语,的确,不论祁王是忍让也好,还是对太子十分恭敬也罢,凭着太子,不,是任何一个继承者都容不下祁王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帝王的宠爱,还因为祁王本身的优秀和势力,哪怕易世子知道祁王是个混世大魔王,但也不得不承认祁王的确很聪明也很有手段,他进入军营几年就有自己的功绩自己的心腹,这就让多少人忌惮。怕是今后太子有一日真的登位,第一个就要拿祁王开刀。 “那...”易世子只是开了个口就没有继续,可是在场的三人都是聪明之人,都清楚易世子指的是什么。那就是,既然祁王知道太子对他不会罢手,那么祁王自己呢,就任由太子来斩杀自己吗,这不像是祁王的风格。 祁王目光里闪过诡异的黑暗,那黑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狂傲“爷呢,自由惯了,若是无人来招惹爷最好,但若是有人敢把爪子伸向爷这里,爷倒是不介意为他跺了不该有的爪子!” 祁王这话语说的极为血腥,甚至可以闻到空气里属于祁王的霸道和张狂,可是就是这样的祁王才更加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祁王未曾说自己对皇位到底有没有心思,只是向易世子阐明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不是任由人鱼肉之人。 易世子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但也算安心下来。毕竟,凭着祁王的本事,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得知。 倒是怀南看了眼祁王,想到太子的德行,觉得这南苍的继承人不该是他南以恒。 125赏赐不断 “这两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大殿之上,文贵妃有些坐立难安。身为一个母亲,不论孩子多么的厉害,母亲最担忧的还是孩子的安危。 此时大殿之上不仅仅有着南苍帝和文贵妃,南苍帝右侧还坐着皇后娘娘,下面乃是一些朝臣。只是今日都是南苍皇子臣子归来,并未特别隆重。 “文贵妃,身为贵妃你该稳妥些,此时该关心的乃是百姓安危才是!”皇后娘娘带着几分不满的教育道。其实皇后娘娘这也是心里不悦,她的太子也去了九青镇,可是这传出来的功名却都让祁王给夺去了,皇后这心里能好受吗。 文贵妃伸出精心描绘过的指甲,轻轻的抚了下额间的发丝,端的是风情万种“臣妾只是一个女子,关心的当然是孩子的安危,这国家大事有陛下呢,臣妾可不敢过问政事!” 皇后被文贵妃给噎了下,想要开口却看到陛下的目光看了过来,那目光里都是警告和不悦。皇后低下脑袋目光里带着怨恨,又是这样,都记不清多少次了,这位文贵妃明明只是个贵妃却可以处处给自己难堪,而陛下却是次次维护,自己这皇后真是可笑至极。 底下的朝臣们听着上面两位娘娘你来我往,一个两个都当起聋子,倒是威远将军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皇后,嘴角燃起几分笑意来。 “哒哒哒...”脚步声音响起,只见祁王披了一件暗黑色披风,端的是阔气至极,行动间,披风张扬到飞起,像是笼罩了一方天地。 在祁王身边的帝师怀南穿着一袭泛着白色云纹的烟灰长袍,外罩雪色披风,她脊背挺直,目光里带着淡淡温润的光芒,可若是仔细看去就会看出那温润中的疏离和冷漠。 两人身边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原本给被夺去目光才是,可易世子墨黑如瀑的乌檀色长发由白玉簪绾起三千青丝,高高束起的禁欲衣襟微微散开一线,给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高岭之花的形象,平白增添上几许靡丽荼靡之意。 这三人入了大殿就夺去众人目光,让这个大殿都跟着熠熠生辉起来,倒是先一步的太子被众人给忽视了透。凭长相太子自然也是不差的,可惜在这三人面前太子就落了下乘。 太子也知自己的容貌比不上三人,所以特意走在三人前面,可惜哪怕如此,众人的目光也错过自己放在身后之人身上,这让太子紧紧了手掌。 “见过陛下!”“参见父皇!”几人同时行礼,南苍帝看到几人明显是极为高兴的,能不高兴吗。不仅仅赈灾安抚了百姓,甚至连他国都无可奈何的瘟疫都给控制了,这对于南苍帝而言可是一个极大的喜事。 “辛苦几位了!”南苍帝一张威严的脸颊上都是满意,他先是看了眼怀南,夸奖道“帝师不仅仅赈灾有功,还控制了瘟疫,着实该赏!” 随着南苍帝的话语刚落,德福公公念着长长的赏赐,有金银珠宝也有良田宅子,这样的封赏很是丰厚,只是怀南面不改色,就是这荣辱不惊的样子更加让人觉得踏实。 祁王听着那长长的赏赐,面色都是满意,他原本还想着若是父皇抠门,他就要亲自去找父皇要赏赐,可不能委屈了怀南。 丰厚的赏赐让朝臣们看向怀南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若是说之前这位帝师被陛下重用也就罢了,可如今陛下这不仅仅是重用,简直就是信任,就如同曾经的定国公一般。更何况,帝师每次将陛下交代的事情都做的十分圆满,就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帝师是个有本事的。 “易世子,此次不仅仅押送粮草有功,还安抚百姓,赏!”南苍帝接着又是一堆的赏赐。 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起曾经在这南苍城里如同透明人的易世子,因为易世子的腿疾,在这南苍城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易世子,甚至遗忘这个人的存在。可这个人出现就出现的如此高调,瞬间让很多人都嗅到一股春风来,这位易世子怕是今后要风光无限了。 至于祁王和太子,南苍帝未曾赏赐但也未曾批评,其实南苍帝对于祁王此次的举动还是很骄傲的。只是南苍帝太清楚,若是此次将太子一人丢了颜面,太子必定会心生不满,说来说去南苍帝还是在为祁王考虑。 “陛下,帝师大人能够阻止瘟疫实乃国之幸事,只是这瘟疫横行多年,不知帝师是如何制止瘟疫?若是有法子,不如献给陛下,为百姓造福!”威远将军开口。 威远将军在此时开口,也是笃定怀南拿不出方子,毕竟他所调查出来的事情可是有高人相助。在威远将军看来,治理瘟疫的方子不论是何人得到都会小心珍藏,万万不会拿出来。 南苍帝看向怀南,怀南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南苍帝,她知道威远将军这些话语乃是挑拨离间,若是自己今日拿不出瘟疫的方子,必定会让帝王不满心生嫌隙。可,怀南想看看让父亲忠诚一生的南苍帝到底配不配的上父亲的忠心耿耿,值不值得让自己忠君。 南苍帝虽然目光也带着几分好奇,但好在里面并无任何怀疑和贪恋,倒是开口为怀南解围“听闻这次治理瘟疫乃是一位隐世高人所为,既然是隐世高人,就不要为难帝师了!” 身为帝王,南苍帝是很想得到那方子,毕竟这可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可南苍帝也知道,强人所难不得,更何况那些隐世之人脾性古怪,说不准今后还有什么病症要让人帮忙,何必得罪高人,得不偿失。 怀南心下一松,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父亲能够一生都为之忠诚之人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倒是自己小心眼了。 “陛下此言极是,只是臣听闻那高人和帝师极为熟悉,想必帝师为了百姓必定会知道治理瘟疫的法子吧?”威远将军不肯松口,他就是要帝师就算得了这恩赐,但也落不得好名声。 南苍帝瞧着威远将军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想到威远将军身上的兵权和功勋,却面上没有任何不满姿态。 怀南拱手微笑“将军所言极是,原本臣还想着给陛下一个惊喜,如今倒被将军破坏了!师兄临走之时将治理瘟疫的方子特意留下来让臣献给陛下,望陛下可以造福百姓!” 说着,怀南就将方子给呈上去,而此时威远将军看了眼怀南皱了皱眉头,心里莫名的觉得此时的怀南就如同她父亲一般,与他不对付。或许有些时候,敌意就是如此,来的莫名其妙。 “奥?竟然如此?”南苍帝露出宽慰的笑意,将那方子给收起来,这可是一件宝贝。 “父皇,您刚刚赏的可是帝师治理瘟疫、赈灾有功的赏赐,如今那高人可是因为帝师百般哀求才将这方子给留下,父皇难不成不该赏赐吗?”祁王一点也不顾及他人,直接给怀南要赏赐。 南苍帝一愣,却不想这个时候易世子也出来开口“祁王所言极是,而且这方子还给御医看过,简直就是奇方,帝师大人此次可谓立了大功!” 南苍帝原本也没有想着不给赏赐,但这一个两个维护的样子到让南苍帝觉得好笑,连忙又赏了很多东西下去,可谓这次帝师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南苍帝虽然还想留几人,但想到几人一路辛苦,倒是未曾设宴。哪怕未曾设宴,但是这样的赏赐还是惊动很多人,这南苍城的风向很快就变了。 太子瞧着父皇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及自己,目光里都是不满,而此时的太子却也未曾去想,陛下也未曾提及祁王,只能说有些时候有些人的心思充满阴暗,就再也踏足不了阳光。 怀南出了皇宫就直奔回府,倒不是怀南真的想念府内的那些人,这府内如今出了永宁院伺候的些近身的人,其他人怀南并未有感情。只是这赏赐都需入府,她在外多日也该回去看看。 怀南回到府邸的时候,果然老夫人并未有任何表示,甚至让人来关心几句的事情都没有。好在怀南也不在意,倒是她这个庶妹竟然在门口迎接自己。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一路可曾顺利?”素月笑着询问,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两人的感情多么好。怀南看了眼素月,瞧着多日不见这素月竟然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美来,不过这都和自己无关,怀南也未曾让素月丢脸面,不冷不热的开口“嗯,还好!” “大哥回来了必定一路艰辛,我就不打扰大哥了!”素月微微施礼就退下了,但是转身之后的目光却带着失望。她原本以为凭着祁王和大哥的关系今日或许会来府上,却不想竟然只见到大哥一人,素月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好在,素月记得娘亲的话语,只要自己能够嫁给祁王,这个时候向大哥服软又能怎样。更何况,等自己成为了祁王妃,那个时候就是大哥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 此时的怀南并不知素月心里所想,但就算知道了怀南也不会在意。 永宁院内众人早就等候在那里,怀南瞧着熟悉的面孔露出几分亲切的笑意来“姑姑,寒酥!”可,怀南瞧得清楚,姑姑和寒酥都红了眼睛。 “回来就好!”姑姑叹息了句,她们在南苍城内只知道九青镇爆发了瘟疫,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可他们是下人还是女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日祈祷怀南能够平安归来。 早就准备好饭菜,怀南让寒酥六出等人都随着自己坐下,主仆多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席间寒酥不停的问着关于九青镇的事情,怀南也不隐瞒,不时就听到寒酥惊讶的声音来。 用了膳食,寒酥早就准备好水,怀南这些日子虽然也可以沐浴,但毕竟顾及着自己的性别,每次洗澡都急匆匆的。这次回来,怀南泡在浴桶里,看着寒酥朝着里面洒花瓣,舒服的叹口气,果然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舒服。 126明王求娶 “公子,互补侍郎府大小姐拜访!”此时的怀南正在书房内处理这些日子积攒的事务,听闻寒酥此言倒是有些意外。 将毛笔轻轻放下“我就来,将人安排在大厅!”虽然怀南很欣赏步悠,但不同的是毕竟男女有别,招待步悠还是要在大厅那样的地方,这样对步悠的名誉才更好。 当怀南入了大厅的时候,就看到步悠已经等候在那里,蓝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优美修长的颈项和线条清晰的锁骨,裙裾如雪,却只堪堪委地。不得不说,不论何时见到步悠,这人总是让人感觉到惊艳。 “步大小姐!”怀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她看到下人已经早就端上上好的茶水。 步悠看着怀南目光也是一阵惊喜,虽然此次前来有些唐突,可是比起在府内辗转难眠,步悠却觉得来看一眼帝师更为放心。 “帝师大人!”步悠微微行礼,倒也未曾需要怀南过问就将自己的来意合盘托出“听闻帝师大人在九青镇极为凶险,我十分担忧特此来看看,希望未曾打扰到大人!” 怀南倒是惊了下,她想了很多步悠前来的原因,但唯独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担忧自己。这份心意,怀南心领了。 “诚如步小姐所观,我很好,多谢步小姐关心!”怀南笑着说道,毕竟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担忧还是很让怀南觉得窝心。 步悠也看出怀南很好,只是不亲眼见到还是很不放心,如今想来步悠倒是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自己一个女子来帝师府邸关心帝师,帝师该不会多想吧。这样想着,步悠就悄悄的打量了下帝师的神色,却见帝师神色平淡未曾多想,步悠不知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怀南瞧着步悠有些尴尬,就找了一个话题“你的那位庶妹?”怀南倒不是要插手人家的家事,只是那步美怎么看都不怀好心,若是步悠总是留着此人今后怕是要招来祸端。 步悠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也没有隐瞒“帝师大人不在南苍城内怕是不知,我的那位庶妹已经嫁人了,虽然妹夫只是个普通人家,但想必庶妹也会幸福的!” 幸灾乐祸的语气,甚至没有隐瞒这其中有她的手笔,她曾经无视步美一次次的陷害,如今她不耐烦了,当然一次性的将人给解决。 怀南赞赏的看了步悠一眼,若是步悠总是优柔寡断倒是叫怀南所看不起。 步悠这人也见到了,心也安了,她一个女子也该离开,却不想这个时候嬷嬷却走了进来“大少爷,老夫人听闻步小姐来府内,想留步小姐留下用午膳!” 怀南皱了下眉头,自己有些日子未曾见到老夫人了,毕竟只要她老实的呆在后院里怀南不会亏待她,这次从九青镇回来也未曾见老夫人来关心自己,倒是府中来了一个女子,老夫人就开始坐不住了想要插手,真是可笑。 “时间也不早了,府内还有事情,怕是要辜负老夫人的一番好意了!”步悠怎么会看不出帝师的不喜,虽然不知这帝师为何和祖母不和,但这是人家的家事,步悠无心去探听什么。 “帝师大人,我就先告辞了!”步悠说着就已经起身了。 对于步悠的善解人意怀南笑了笑,她也不希望一个外人掺和到自己的后院之事上,更何况还不知道老夫人在外人面前会做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情。 “嗯,管家送送步小姐!”怀南吩咐道。马管家连忙十分客气的将步悠送出帝师府,而原本以为这一切都不得人知,却不想竟然有人看到步悠从帝师府出去,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猜测这南苍城第一美人和帝师的关系,徒增很多粉色流言。 等步悠离开后,怀南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落,她倒是要看看这老夫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老夫人的院落未曾有什么变化,伺候的人瞧见怀南也无人敢阻拦,如今这国公府的人看的清楚,这大少爷才是国公府的当家人。 “祖母!”怀南入了老夫人的房间,就看到老夫人正在漫不经心的吃着瓜果,而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女子倒是让怀南很是意外,若是她未曾记错的话,那位女子可不就是曾经被自己赶出府邸的孙倩仪。 怀南的神色带着几分不满,倒是未曾想到自己不过不在府邸这么些时日,这有些人就将自己的话给当成耳边风。 老夫人瞧见怀南的目光放在孙倩仪的身上,目光有些不自然,她微微清了下嗓子“这倩怡啊是我让她来的,年纪大了总希望身边有小辈陪着,你整日里不在府邸忙碌的紧!” 听着老夫人看似责备的话语,怀南也不想去反驳什么,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倩仪“祖母身边有人陪着也好,只要这人安分守己,孙儿当然乐于看见!” 如果怀南所说,只要孙倩仪不出幺蛾子,陪着老夫人解解闷也没什么,更何况只要不招惹自己,怀南很多时候都不会去为难老夫人。 孙倩仪原本正在为老夫人剥着瓜子,听闻此言深深地低下头,看起来倒是比起曾经要安分的多,但是不是真的如此就不得而知。 老夫人脸色带着几分尴尬,难得的却是没有呵斥怀南,这让怀南目光里充斥着玩味。这自己离府这些日子看来府中人都有些变化,素月变了,如今连老夫人也都变了,变得更加的懂得分寸。 “听闻侍郎府的大小姐来了,这人都来府上了,为何不留着用午膳?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这南苍城内的贵女们也该相看相看!”老夫人看似很关心的看着怀南,可是还使可以从老夫人这看似关心的表情中看到老夫人的不自然。 原来,老夫人这是将主意打到自己亲事的头上了,怀南笑了下“步小姐只是孙儿的朋友,祖母莫要多想多言,给她人带来麻烦!孙儿的亲事孙儿自有主张,若是有心怡之人再说!看祖母也该用膳了,孙儿就先告退了!”说着怀南就离开老夫人的院落。 等怀南一离开之后,老夫人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顿时变得盛满怒气,语气带着急促“这个不孝子,真是每次都给我气受!” “祖母莫要生气,或许表哥也不是有意的,您何必置气伤了身子!如今这府邸乃是表哥在支撑,您身为表哥的祖母,只要和表哥表面看起来和和睦睦的,不就好了吗?”孙倩仪轻声宽慰。 老夫人听了一番话也就冷静下来,其实老夫人此番会转变态度也是因为她看清一些事情。在九青镇瘟疫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老夫人都慌了,若是怀南有个三长两短,这诺大的国公府该如何自处。如今怀南回来了,老夫人也就明白她表面上要做好表面功夫,这样自己在这个府邸才有话语权。而不是,如今连马管家都敢来管自己的事情。 “还是你懂事!我知你心思,放心,她身边的位置必定有你!”老夫人轻轻的拍了下孙倩仪的手背,话里话外却都是要对怀南亲事的插手。 孙倩仪目光闪了闪,她听出老夫人的意思,自己在帝师身边有位置,可未必是嫡妻的位置,这可不是自己所愿。但孙倩仪却还是娇羞的红了红脸颊“多谢祖母成全!” 从老夫人的院落出来,怀南就看到急匆匆而来的六出,六出凑近怀南耳边“公子,听雨轩出事了!”怀南一听很是惊讶,连忙就出了府邸。 原本怀南以为听雨轩这是遭受那个达官贵人为难,并没有多想,可不想这事情竟然棘手的多。听雨轩此时竟然被封了,不是被官府封的而是被御林军封的,而能够指挥御林军做这些事情,就必定是南苍帝所为。 好在,虽然南苍帝派人将听雨轩给封了,但并未伤人更为抓人,只是不准听雨轩再继续营业罢了。怀南是从后门进入的听雨轩,此时的听雨轩很是清净,姑娘们一个两个都十分担忧的坐在大堂内不知所措。 “公子!”琼苞见到怀南直接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周,请公子责罚!” 怀南扶起琼苞,这么多年琼苞为自己打理听雨轩可谓是兢兢业业,这点怀南都看在眼里,怎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迁怒琼苞。 “先给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怀南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听雨轩怎么就招惹到帝王去了,凭着琼苞的聪明劲不该如此。 琼苞很是自责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怀南,原来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明王和一心,原本怀南就有心阻拦,却不想这两人还是给听雨轩带来麻烦。 明王真心爱慕一心,可一心顾忌明王的身份拒不见明王,更是每次都将明王给拒之门外,日子久了明王焦急不堪,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竟然跑到南苍帝那里去了,竟然要求迎娶一心。 若是明王想要迎娶的是一个官家小姐,哪怕身份差了些,凭着南苍帝对明王多年的照顾也会答应的。可是明王想娶的不是官家小姐,甚至不是普通百姓家的民女,而是一个以色事人的红尘女子,这让南苍帝怎么受的了。 若是让明王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不说旁的,整个皇家的颜面在哪里,这件事情南苍帝不仅仅没有同意,反而迁怒于听雨轩,直接让御林军封了听雨轩。 哪怕南苍帝也知这听雨轩和普通青楼有所不同,但论起来也是凭着美色和才情伺候人,南苍帝极为反感这样的地方竟然让他天真的儿子迷恋至此。 “一心呢?”怀南询问。 琼苞脸色带着几分后怕,语气也带着几分责怪“一心得知听雨轩被封乃是因为她和明王的事情,心里自责不已,竟然上吊自杀,好在发现的早救了下来,不然怕是丢了性命!”琼苞看了眼怀南,心下不忍,开口带着几分乞求“公子,此事一心并不知情,她也是无辜的!” 琼苞也知自家公子有些时候瞧着十分良善,有些时候却心狠手辣至极,她觉得一心也是可怜人,大家都在这听雨轩内,琼苞也不希望公子责罚一心。 怀南哪里看不出来琼苞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让她好好养伤,听雨轩的事情不要着急,就权当让给姑娘们歇几日!” 怀南急匆匆的离开听雨轩,有些事情看来她必须亲自解决。 127普通夫妻 御书房外,一道身影已经跪在那里良久。 德福公公从御书房走出,瞧着明王还跪在那里,不免有几分唉声叹气,轻轻的走到明王身边“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陛下置气,您这不是找罪受吗?” “一心不是青楼女子,她是我心怡的女子!”明王皱着眉头看着德福公公,哪怕到了此时他也容不下旁人说一心一个不是。在明王的心里,一心那是哪里都好。 德福公公复杂的看着明王,曾经瞧着明王在几个皇子中最为天真,如今瞧着却这样痴情,可惜这份情用错了地方。 “您还是起来吧,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您跪在这里也无用!”德福公公劝道。 可惜明王却不起身,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不,父皇若是不答应我迎娶一心,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了!”明王坚定的跪在那里,神色中都是坚定。 德福公公瞧着劝不了,也就只能回去了,刚刚走入御书房德福公公就听到陛下的声音传来“那个逆子还跪在那里?” 说起来,南苍帝最为宠爱也最真心对待的就是祁王,但明王算是几个皇子中陛下很关心的一个。一来因为明王小时候身体虚弱,二来这明王性子单纯在这皇宫很是少见,不然也不会被封为明王。 “是的,陛下,这明王身子不好,若是跪下去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好?”德福公公有些担忧的询问,他跟随陛下多年了自然不比其他人,有些话也是可以说出来。 南苍帝冷哼一声“让他跪!如今都敢来威胁朕了,跪坏了也就罢了!”这次南苍帝也是真的被气到了,你说一个好好的皇子竟然要娶一个青楼女子,这让南苍帝怎么接受得了,这还好是明王,若是其他皇子怕是南苍帝早就要杀人了。 “陛下...”德福公公还未说完,就听闻祁王和帝师大人前来。南苍帝对于这一个最爱的儿子,和如今十分信任的臣子是满意的,招招手让德福公公让两人进来。 “明王殿下,您跪在这里可知那听雨轩已经被你连累,如今被陛下给封了?”怀南来到明王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悠然。怀南倒是没有怪罪明王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明王果然是个天真的,做起事情来一点后果都不顾,不过也因为如此才显得格外诚心吧。 “什么?”明王瞪大眼睛,他是实在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如此做,一时之间懊恼不已,他连忙询问“一心如何了?听雨轩内其他人未曾受到牵连吧!” 明王此时自责不已,他只是想求娶一心,未曾想会连累到他人,若是听雨轩被自己连累,想到一心对听雨轩的在乎,定不会原谅自己。 “没本事还想娶人家,怎么弄的,还不去父皇那里认错!”祁王很是看不上的说道。其实他原本对于明王和那女子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但无奈怀南关心啊,他就屁颠屁颠的跟来了。 明王瞧着祁王,苦哈哈的说道“可是认错了又怎样,父皇根本不会让我娶一心的!” “瞧你这出息,爷看着就来气,既然知道父皇不会答应还跪在这里浪费时间!”祁王很是不屑的开口,倒是怀南微微凑近明王耳边“明王还是先离开这里,或许我有法子帮你!” “真的?”明王兴奋的看着怀南,他对帝师是很佩服的,瞧着帝师点头也就跟着祁王和明王入了御书房。 “陛下!”“父皇!” 南苍帝看到明王,扯了扯嘴角“怎么?不跪了?想通了?”都是身边之人,南苍帝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更何况明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该指的的人都知道了。 “我还是要娶一心的,这辈子只去娶她!”明王很是坚持的说道。 南苍帝瞬间觉得脑壳都疼了,自己怎么就有这样不省心的儿子,南苍帝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若是喜欢,凭着那姑娘的身份当个妾还可以,若是你想娶,那是不可能的!” 在南苍帝看来,给那女子一个妾室的身份已经是抬举了,可是在明王看来这却是委屈了一心,他既然爱慕一心,就段然不会让她为妾的道理。 “儿臣要她成为儿臣的夫人,嫡妻!”明王执拗的说道,可此时南苍帝明显已经要发怒了,怀南看了眼祁王,轻声说道“祁王还是先回府吧!” 明王瞧了眼怀南,想到这人说过有法子帮自己,也就点点头离去了。等明王离开了,祁王倒是开口了“父皇也真是的,这明王喜欢就成全他们就是,棒打鸳鸯您也干的出来!” 南苍帝狐疑的看了眼祁王,然后突然怒目呵斥“祁王,朕可警告你,若是你如同明王这般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人,朕就打断你的腿!” 南苍帝一想就越发觉得可怕,这若是明王也就罢了,若是祁王喜欢那样的女子,南苍帝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想必一定会被气死的。 “放心,爷喜欢的女子必定是万里挑一的,父皇你就等着吧!”祁王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怀南,这样的女子可不就是世间难寻吗。 从宫内出来,祁王走在怀南身侧,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怀南,没见你这样关心爷,如今倒是对那明王关心的紧!”这话语满满的都是醋味,若不是明王已经有心上人,祁王都要怀疑了。 “既然是有情人,该成全的时候成全不更好吗?”怀南意味不明的说道,此时她正往明王府而去,有些事情还需从源头解决。 除了祁王,无人知道怀南入明王府说了些什么,一切似乎安静下来。可就在这份安静持续三日之后,一道晴天霹雳的消息传了出来,明王殿下竟然死了,还是自杀而亡,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消息,整个南苍城都惊动了。 听雨轩内,一心此时正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虽然姐妹们无一人怪罪自己,可是一心却还是自责不已,整日愁容满面。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一心看到琼苞走了进来,此时的琼苞脸色带着几分忧伤,不等一心询问,琼苞就开口说道“随我出去吧!” 一心不疑有他,更何况在这听雨轩内姑娘们都是听从琼苞的吩咐,当琼苞带着一心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头,一心更是满心的不解。 “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有事情要告诉你,明王他,他死了!”琼苞很是难过的开口。 一心一愣,然后笑的极为颤抖“琼苞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呢,明王可是皇子他怎么会死呢?琼苞姐姐莫要吓我了!” 琼苞叹息一声“我骗没骗你,你去城中随便转一圈就可以得知,明王殿下向陛下求娶于你,可是皇上却不同意,不想明王竟然在府内自杀了!” 轰!一心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此时她已经满面都是泪水,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她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到了此时,一心心里痛苦万分,她是喜欢明王殿下的。那样一个男子,真心真意为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一心怎么会不动心。可是她知道两人的身份差距,自从只是明王身份后就一直在驱赶明王,若是,若是知道明王竟然会如此决绝,她当初就不该那样对明王。 “是我错了!”一心哭泣不止“我不该的,我不该的!若不是我,明王不会如此,都是我的错!” 一心哭了很久,然后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琼苞“琼苞姐姐,怕是今后我不能陪伴身边,辜负了你的一番栽培!” “你...”琼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心。 只见一心起身,站在山头的边缘看着下面“我要去找明王,我还未曾告诉他其实我心悦于他,我是愿意嫁给他的,地狱的路太黑,我想陪着他一起走!” 琼苞瞧着一心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也知道一心对明王那是真的动了真情,只是往日里顾及身份的不同一直在遮掩罢了。琼苞目光闪过复杂,转身离开。 一心灿然一笑,整个人就准备从这山头跳下去,可不想一个拥抱却突然抱住了她,惊喜的声音不断“你说,你心悦于我,可是真的?我太高兴了!” 熟悉的声音让一心顿时愣着,她转身看着抱着自己的明王,整个人大喜大悲到不能自已,然后就突然骂道“你竟然骗我!” 明王抱着一心不肯松手,任由一心的粉拳落在自己的身上“我没有骗你,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今后,你将会是我的夫人!” “可...陛下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一心都是懵的。 明王也不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一心,原来他苦苦哀求父皇却不得父皇同意,还是帝师教了他一个法子,炸死!当然,明王也不是没有付出点代价,他是真的自杀,只是被人救下了。父皇瞧着他连生的意志都没有,当然生出恻隐之心,也就是在此时帝师劝父皇成全他们,而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世上再无明王。 他没有了明王的身份,想要迎娶一心就简单的多,而他在外人眼里已经死了,就不会危及到皇家的颜面。父皇的皇子那么多,只要父皇不是真的狠心让自己去死,当然就答应了自己。 “原来,是帝师大人帮了我们!”一心听的很是惊险,她看了看明王,发现明王这脸色的确还十分苍白,心里一阵心疼,却又为明王所做的感觉到感动。 “一心,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明王,再无荣华富贵可以给你,你我就要隐瞒世人做一对寻常夫妻,你可愿意?”明王忐忑不安的询问,他做了这么多并不后悔,但为的就是可以和一心可以长相厮守。 一心突然笑了,原本就明艳的面容如同绽开的扶桑花,她握着明王的手“从今以后你种田来我织布,我们就是这世上最普通的夫妻!” 这个男子放弃如此尊贵的身份,一心怎么会不愿,她想她终于找到自己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了。 128新头牌 听雨轩,重新开张,外人不知听雨轩为何前段时间被封,但此时开张还是有络绎不绝的文人墨客上门,南苍城内的贵公子们更是踏平了听雨轩的门槛。 “琼苞姑娘,怎么不见一心姑娘啊?”有人好奇的询问,要知道一心身为听雨轩的头牌,每次都会登台表演。可今日,虽然登台的姑娘们都很不错,却一直未曾见到一心的身影。 琼苞捏着帕子,笑的风情万种“一心已经是听雨轩的老人了,如今已经离开了,而听雨轩内今日可是有着心得头牌,诸位可要看好了!” 众人虽然可惜,但这些人或许爱慕一心的才情或者容貌,但也只是肤浅的喜欢罢了,并不会真的有人去关心一心的去处。 而随着琼苞话音刚落,只见那大堂内搭建的台子上已经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也是听雨轩内的姑娘,更是声明远播,乃是玄音。众人一看是玄音姑娘,叫好的声音不断,还未表演气氛就足以高涨。 玄音扭动腰肢开始翩翩起舞,她的身体柔若无骨,特别是腰肢,如柳扶风,肌肤艳若桃李,上面细渗出的汗珠,颗颗烫着下面诸位男子的心。 不得不说,单从相貌而言玄音是不输于一心的,只是两人性格不同。一心清高孤傲,玄音以色惑人,那笑容勾的人心魂不宁。 琼苞瞧着那一个个男子眼珠子都掉在玄音身上,就知道这次玄音的表现很是成功,这听雨轩哪怕经历过一次被封,但完全不受影响。而且从今日开始,这听雨轩不再有一心姑娘,有的是头牌玄音姑娘。 而此时听雨轩内的包厢内,怀南、祁王和易世子还有李重光,正坐在那里,他们前来这里乃是因为怀南相邀。只是祁王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人,来的时候看到易世子那脸拉的老长了。而李重光明显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嗯?”怀南目光紧了紧,然后仔细看去“那位,可是驸马都尉?” 只见听雨轩内进来一个男人,这男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袍,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颓废,他未曾在大堂内逗留,直接去了包厢,而紧随而至的竟然还有几位姑娘。 虽然听雨轩不是青楼,但若是姑娘们自愿却可以以色去伺候男人,而明显刚刚去的那几位姑娘平日里都愿意用身体来伺候男人。 祁王看了眼,面色带着几分不好看,不论祁王和长公主关系如何,驸马都尉青天白日就来这里胡闹,这是有损皇家颜面。 “他,他怎么可以!”李重光握着拳头,就准备冲出去教训驸马楚坤。 “你做什么?你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打人!”祁王呵斥道,李重光毕竟是他的人,若是现在贸然去教训楚坤定是不占理,甚至还有可能被楚坤倒打一耙。 楚坤一拳头锤在门框上,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愤怒“那,那就任由他在外面胡来,将长公主置于何地?”只要想到长公主一人在府内难受,可这个男人却在外面逍遥自在,楚坤这心里就如同被火烧着一般。 “你没有资格,但是爷有!”祁王很是不屑的说道。 就在祁王准备去教训人的时候,怀南轻声吩咐了句“不要在听雨轩内闹事!”虽然怀南也十分厌恶这位楚坤,可听雨轩今日才开始再次开张,怀南可不想横生枝节。 祁王目光闪了闪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怀南和这个听雨轩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就比如这次她向父皇求情解封听雨轩,这似乎都不像是怀南会做出的事情。 虽然心里疑惑万千,但祁王还真的没有在听雨轩内做出什么事情,他直接悄悄的闯入楚坤的那个包厢,此时包厢里已经迷乱一片。 祁王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十分清明,没有半分被面前的画面所带动的模样。楚坤正卖力呢,突然感觉到一道如同刀子般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本能的抬头一看。 这一看,将楚坤给吓的直接从床上给滚了下来,而祁王对于那几位同样赤裸的姑娘目不斜视。那几个姑娘也知道事情不巧,一个两个披着衣服就跑了。 “祁王!你怎么在这!”楚坤感觉从今日开始,自己怕是对那事有阴影了,或许都影响到自己,要知道刚刚正在紧要关头,被祁王这样一吓半条命都快没有。 “该是爷问你,为何在这里?身为驸马白日宣淫!”祁王说着就靠近楚坤,楚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没有求饶呢,就被祁王给拎着胖揍一顿。 等祁王松开楚坤的时候,舒服的叹了口气“以后若是再让爷看到你,可不就是让你尝尝拳头那样简单了!”说着,祁王就迈着大步离开包厢。 倒是此时的楚坤面色难堪,他此时被祁王给揍的鼻青脸肿,不是楚坤不想还手,只是这毕竟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他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几人走出听雨轩还未分道扬镳,就听闻陛下召见。几人目光闪动疑惑,此时陛下召见,且还是召见他们三人,的确有些不解。不过事不宜迟,怀南、祁王和易世子并未耽搁,就直接去了皇宫。 入宫,才得知为何南苍帝要召见他们三人,原来是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要开始了。狩猎大会乃是在皇家猎场举办,参加的都是些朝臣和那些公子小姐们,让众人可以骑马涉猎,一展武人风采。而此次狩猎大会,也是热闹非凡,但同样也十分危险。毕竟皇家猎场不在皇宫内,是一处茂密的山林,里面什么危险都有,可谓状况百出。 而今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今年北蒙国会来参加狩猎大会。北蒙,乃是一个马背上的国家,更是一个草原之上的国家。北蒙地域宽阔,人人都会骑射,一向以骁勇善战闻名,此次北蒙挑着狩猎大会前来南苍,挑衅意味十足。 四个大国之间看似现在颇为友好,但私下里却是摩擦不断,每次有他国使臣前来,南苍都是严阵以待。 “此次狩猎大会的安全事宜朕交给了太子去办,但是关于接待北蒙国来使朕交给你们三人,你们,可不要让朕丢脸啊!”南苍帝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这也是对三人的看中,其中让外人最为意外的怕是就是易世子了,毕竟易世子的残躯能被帝王如此看中,着实让很多人意料不到。 而无人知道,南苍帝重用易世子不仅仅是因为易世子的才华本事,还因为易世子和祁王的关系,这个帝王在默默无闻的为祁王铺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人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正巧遇到姗姗而来的宫妃,也就是如今被封为黛美人的黛浓。瞧着黛浓那张和文贵妃有些相似的脸庞,祁王的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祁王殿下!帝师大人!易世子!”黛浓微微行礼,行为举止拿捏的极为到位。 这位黛浓美人因为是被威远将军献给陛下的,陛下有些时候倒也去黛浓那里,只是论起宠爱却还是不及文贵妃。怀南听闻这位黛浓美人在后宫极为懂分寸,从不争宠献媚,安分守己。可瞧着黛浓的模样,想到黛浓背后乃是威远将军,怀南有种深深的怀疑。 “黛美人!”怀南和易世子微微点头,倒是祁王连看都不看黛浓一眼就走了过去。 三人走过黛浓身边,只见黛浓瓷白的面颊上露出几分娇笑来,妖媚的大眼睛里流转的都是媚色,可是在靠近御书房的时候眨眼又恢复到无害的模样。 而此时的太子府,太子刚刚回到府邸,就收到自己属下递过来的消息,打开消息一看,太子气的直接将书桌都给掀了。 “呵,真是我的好父皇,前脚才刚刚将狩猎大会的事情交给我来做,转眼又交给了祁王!”太子的心里都是愤恨不平。大家都知道他是太子,他才是未来南苍的帝王,可是父皇做了什么,处处宠爱重用祁王,如今连一个狩猎大会都是如此。 太子很清楚,哪怕他将狩猎大会布置安排的井井有条又如何,祁王接待北蒙来客,这可是露脸的好时机,到时候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让祁王给捞着了。更何况,身为太子不接待北蒙来客,却让祁王去接待,这让他国使臣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太子。 “太子息怒!”属下们跪了一地。可此时太子哪里听的进去,他怎么能够不怒。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看了眼书房里的凌乱低下眉眼,躬身说道“太子殿下,威远将军来访!” 太子一听目光带着几分精光,连忙说道“快去将人请入大厅,本太子就来!” “太子殿下,威远将军掌控兵权,如今贸然悄然来府,这是太子殿下的机会!”有心腹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子露出几分狰狞的笑意来“本太子知道!”太子一直都考虑过要拉拢威远将军,只是可惜威远将军一直在边疆不好联系,而且太子也怕如果不做好准备就收揽威远将军会适得其反,倒不想今日威远将军竟然来自己府邸,不知为何,太子总觉得这是天大的机会降临。 “让将军久等了!”太子来到大厅,就看到威远将军坐在那里,顿时心里生出一种感觉来。 威远将军回头,瞧见太子急匆匆而来,威严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敬意“太子说的哪里话,是本将军突然来府打扰了!” 太子请威远将军坐下,茶水刚刚上来,威远将军就开口说道“其实本将军今日前来所为都是太子之事!” “奥?不知将军此言何解?”太子状似不解的问道。 威远将军也不在意太子的故意装傻,笑着说道“太子乃东宫之首,可陛下却宠爱祁王,这让老夫看着极为难过,老夫前来相帮太子,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目光刁钻的看着威远将军,威远将军也不躲让任由太子打量,过了好一会太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今后就多加麻烦将军了!” 129北蒙九公主 狩猎大会在即,整个皇宫都变得忙碌起来。毕竟,狩猎大会乃是在骑射场,皇宫嫔妃公主皇子都要前去,这么多人要去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要带的东西也多了。 而皇宫内,文贵妃的寝殿就安静的多,倒不是文贵妃不去狩猎大会,只是她的东西陛下早早就让德福公公重新又置办了些送去狩猎场那边,根本就无需来回搬动,这份荣宠在这后宫可是独一份。 “你说,那位黛美人近日里经常在皇后宫殿?”文贵妃漫不经心的翻越着一本话本子,听着语熙嬷嬷的回禀。这身在后宫眼睛耳朵都要精明,哪怕是文贵妃亦是如此,不然就算有陛下的庇护,也活不到如今。 语熙嬷嬷点点头“是的,不仅仅经常给皇后请安,且每次在皇后宫殿一呆就是很长时间!奴婢瞧着那黛美人来者不善,娘娘还是早些防备才是!” 语熙嬷嬷在这后宫见了太多的女人,不是没有与世无争的,可那人必定不会是黛美人那样。更何况那黛美人和自家娘娘相貌有着几分相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舒坦。 文贵妃一双流转间皆是风情的眼眸皆是自嘲“这后宫女人有哪个是好相处的,不都是表面上姐姐妹妹,背后插刀子!让下面的眼睛多注意些!” 语熙嬷嬷点头,这后宫里有不少娘娘的眼线,当然不仅仅是娘娘这样,或者说每一宫都是如此。 后宫风云诡异,而宫外的怀南和祁王等人却已经开始在忙碌北蒙国来使的事情了。此时的怀南正和祁王易世子商议北蒙来使的事情,突然六出凑近自己的耳边嘀咕几句。 “有事?”易世子从一摞文书中抬起头来,而祁王也头来目光。 怀南笑了笑“听雨轩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准备去看看,这接下来的事情怕是要麻烦二位了!”说来,怀南还有几分内疚,这招待北蒙甚至安排北蒙提防北蒙乃是大事,自己就这样撂挑子似乎有些不道德。 “怎么又是听雨轩,你就整日里护着吧!”祁王很是不满的开口,若不是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怕是他早就让人端了听雨轩,可哪怕知道怀南是女子这心里也不爽的很。祁王面色不悦,却紧接着说了一句“可需要爷帮忙?” 看吧,不论心里是如何的不舒服,可是在面对怀南的事情,祁王还是以怀南为先,哪怕这样会委屈自己。 “都是些小事!若是我摆不平,再让祁王出面也不迟!”怀南并未推辞,毕竟如今两人的关系很是要好,若是推辞就显得有些做作了。 祁王点点头,放怀南离开,可是在怀南立刻后祁王走出房间对着流光说道“去,查一下怀南和听雨轩有什么关系!” 就在流光转身准备去探查的时候,却被祁王给叫住了“罢了,还是不要查了,若是让怀南知道爷调查她,不知道会多恼爷!” 祁王虽然很想知道怀南和听雨轩到底有没有关系,或者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可是祁王也清楚像是怀南那样骄傲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必定心里不满。 摆摆手让流光退下,祁王叹息一声,遇见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自己的软肋,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甘之如饴。 另一边怀南离开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听雨轩内,而此时的听雨轩可谓人山人海,很多人都在拥挤着看热闹。而今日的听雨轩所有的热闹,都来自一个女子。 只见大堂台子上,一女子站在那里,女子的肤色不同于南苍城女子的白皙多了几分健康的小麦色,小巧的脸庞一双黑眸就好似镶嵌在极品玉上的黑玛瑙,熠熠生辉。眸中的俏皮神色极富光彩,将那黑眸点缀得更加璀璨夺目。 “不是说这听雨轩内的姑娘乃是最厉害的嘛?你到底和我比不比?”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俏,还有几分娇蛮。 坐在台上的玄音面色未曾改变,脸颊上还带着风情的笑意“这位姑娘怕是来错地方了,这听雨轩是为各位雅兴助兴的地方,我们亦是锦上添花罢了,当不起姑娘的比试!” “啪!”七彩的长鞭打在台子上,只见台子上的木板竟然出现一道痕迹,可见这鞭子的厉害之处,女子指着玄音的鼻子“我管你是花还是草,今日你们就要来和我比试武功,我要看看这里的女子到底有何不同!” 玄音看了眼脚边的鞭子,倒是未曾露出什么惶恐的表情来,她轻轻的扶了下自己的发髻,笑着说道“这位姑娘若是喜欢喊打喊杀的,不如去角斗场,那里才适合姑娘!” “你!”女子虽然不知道玄音说的是什么地方,但从周围人的表情看来却一定不是好地方,一个生气鞭子就朝着玄音打来,玄音瞧着鞭子这次朝着自己,连忙将自己的脸护住。干她们这一行的,可以受伤,但是脸却万万不可以。 可疼痛未曾感受到,却感觉到一人握着自己的手腕将自己拉入一个怀抱中,玄音放下遮挡脸颊的胳膊,看到的是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禁喃喃自语“帝师大人!” 这是第二次帝师大人救了自己,而且都在这样的时刻,玄音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面前这人明明不是生的高大威猛,可是在自己的心里却是无人可比。 “你是何人!”女子瞧着有人阻拦自己的好事,顿时十分不悦。她看向面前的怀南,目光突然顿了下,觉得面前这位公子好生俊俏,比起自己往日里见到的男子都要俊俏的多。 怀南放开玄音,给了玄音一个眼色,玄音立刻明白过来,虽然也有些担忧帝师大人,却也明白自己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莲步轻移走下舞台。 “多管闲事之人!”怀南笑着说道,看着这女子怀南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听闻北蒙这次来的有一位十分受宠的九公主北月瑜。听闻这位九公主生的娇俏可人,性格如同男子般不服输,一手长鞭耍的虎虎生威,深受北蒙皇的喜爱。看着面前这位女子的相貌明显不同于南苍城女子,而且身上的穿着极为讲究,手中的长鞭更是彰显其身份。 “既然知道自己多管闲事,还不让开!”北月瑜很是不悦的开口,在北蒙她要做什么哪里有人敢拦着,可是到了这南苍竟然有人如此对自己,让北月瑜觉得新奇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怀南并未让开,其实怀南面对北月瑜未曾生气的原因是,虽然刚刚北月瑜要用鞭子抽打玄音,可习武之人就可以看出那一鞭子看似凶狠,但其实若是真的打到玄音,也只是轻微擦伤罢了。若不是如此,怀南哪里还有心情和这位九公主耍嘴皮子。 “这位姑娘随意欺负人,既然我是多管闲事之人,怎么会让开呢!”怀南笑着说道,然后指了指听雨轩的大门“瞧着姑娘生的娇俏可人,怎的如此暴躁,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北月瑜不知为何小麦色的脸颊上带着几分薄红,怒气冲冲的直接一鞭子甩向对面讨厌的男子,北月瑜有着自信,她的鞭子可是耍的极为得心应手,很少有人可以躲得过去。让这个男子知道自己的厉害,还敢不敢打趣自己了。 长鞭朝着自己甩来,怀南不慌不忙的用自己白皙的手去接,北月瑜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巴想要提醒,可想到这人的讨厌来就闭上嘴巴看这人出丑。 可是,那来势汹汹的七彩长鞭竟然就被怀南这样单手给接住了,不仅仅被接住了而且怀南的手还毫发无损。 很多原本在听雨轩内逗留的客人此时看到这一幕,只是惊叹了下,心里感慨这帝师大人就是帝师大人,这武功果然高。 可这在北月瑜看来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自己这一鞭子可是用了不少力气,这人竟然就这样接住了?北月瑜瞪大自己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不知道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 虽然只是一招,但北月瑜也不傻,她看的出来面前这俊俏男子的武功比自己高,北月瑜胳膊一动就准备将长鞭给收回来,可一拉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北月瑜目光里都是恼怒,朝着怀南怒喝“放开!” 怀南露出几分邪笑来,这笑容绽放在她的脸颊就如同徐徐绽放的梨花一般,看的北月瑜更是恼羞成怒,直接一个猛的用力拉扯长鞭。可就在此时,怀南却突然放开了长鞭,这一拉扯下来,北月瑜整个人朝后猛的跌倒。 好在北月瑜有武功且反应快,也只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然怕是要整个人都摔落下舞台。哪怕如此,北月瑜也觉得自己丢了一个天大的面子。周围人的哄笑让北月瑜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怒气带着难堪“算你狠!告诉我你是谁,我不会放过你的!” 北月瑜原本以为面前这男子不会告诉自己,还准备过后让人打探一番,却见对面的男子轻轻的拿出一方白色手帕擦拭手掌,语气漫不经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是安怀南!” 怀南倒不害怕北月瑜,这里可是南苍不是北蒙,更何况就算自己不说,今日瞧见这一幕的人太多,北月瑜只要稍微一打听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安怀南!安怀南!”北月瑜叫着这个名字,仔细的将这个名字给记在心里。虽然怀南在这南苍城很是盛名,但北月瑜连南苍人都不是,哪里知道安怀南是谁,此时在她的心里这个人就是戏耍自己之人,自己是要找她报仇,找回面子的。 “安怀南你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北月瑜发誓一般的说道,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听雨轩。她原先只是听周围的皇兄们总是说南苍的女子好,心里十分不服气就来到这南苍盛名的听雨轩内挑衅,但现在都不重要了,现在对于北月瑜而言,将这个叫安怀南的人打败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北月瑜身旁“公主,您跑哪里去了啊,若是让八皇子知道可就坏了!” 北月瑜冷哼一声,倒也未曾反驳,急匆匆的就从这听雨轩的门口离开。 130北蒙前来 今日,乃是北蒙来使的日子,易世子也好祁王也罢,都早早的就起身来到皇宫外等候。 怀南站在一旁,祁王悄咪咪的往怀南的身边凑了凑“怀南,听闻昨日在听雨轩你将一个惹事的女子给赶走了?” 怀南目光淡淡的看了眼祁王,祁王连忙跳脚“爷可没有故意打听,这件事情南苍城内人人都知,不信你问病秧子!” 被祁王说成是病秧子易世子也不生气,毕竟祁王那张怼天怼地的嘴易世子早就习惯了,比起旁人祁王对自己算是嘴下留情。 “嗯,的确如此!”易世子点点头,这件事情传播的很快,毕竟当事人可是风头正劲的帝师大人,易世子停顿下继续说道“只是那位姑娘的身份?” 不得不说,凭着易世子和祁王如今的地位和势力,外人传言的都是些帝师大人英雄救美的故事,可这两人却连调查都未曾就猜测出那女子身份的不同。 “怕什么!若是那人敢找麻烦,爷定让她知道爷的拳头有多厉害!”说着,祁王还样了下自己的拳头,语气里都是杀意。他可不管来人是谁,反正敢伤害怀南的都是敌人。 易世子看了眼祁王,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跟着开口“帝师大人只要开口,我必定会相帮!” 祁王很是不悦的瞪了眼易世子,易世子目光平淡的回视祁王,也不知为什么明明两人关系还不错,但就是有些剑拔虏张的意味。 “来了!”就在此时,怀南突然开口,祁王和易世子收回目光朝着不远处看去。只见不远处扬起一阵尘土,一阵队伍骑着高头大马而来,他们的马儿肥沃色泽黑亮,马儿的速度很快眨眼就来到面前,而坐在马上的众人身形挺拔,浓眉大眼,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来。比起南苍城的文人雅士,这些人更加豪放不羁。 马儿哪怕快到皇宫门口,哪怕那马蹄快要踩踏到怀南等人的身上,看似马儿不会停,而祁王等人却是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马蹄再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要踩踏到身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只见马上的几人一拉缰绳竟然直接将马儿给调转马头,马儿稳稳的停下来。这样精准的距离,这样的控制力,不得不说北蒙的确是一个马背上的国家。 一群人如同展翅的雄鹰一般从马上跃下,而最前面的男子身穿貂皮大氅,一张面容轮廓深邃,浓眉大眼,开口就是赔罪“不知可否吓着几位,实在抱歉,我等在北蒙有着最为宽阔的草原可以任意骑马而行,这到了南苍倒是一时未曾改过来。” 开口的乃是北蒙太子北宏华,北宏华说着还拱手施礼,倒是将礼仪做到十足。 祁王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那还请北蒙太子要多多注意了,要知道这可是南苍不比北蒙,南苍地大物博,处处都是来往商贩,富人商人众多,若是北蒙太子不小心伤害到无辜可就不好了!” 祁王一番话,让北宏华面色有些难看,谁不知道北蒙遍地草原并不富庶,且商人们都不爱去北蒙,比起南苍来北蒙要贫瘠的多。 还未等北宏华开口反唇相讥,一道惊讶的声音带着愤怒“是你!” 只见从马上跳下的北月瑜目光里充斥着惊讶和怒火,她跟随皇兄们来南苍是有要事,虽然准备去寻找那日让自己颜面无存之人,但想到也不急于一时就准备过后再找那人。不想今日刚刚到达南苍皇门口,一开始还未细看,如今细看之下这站在人前的男子不就是那日让自己丢面子之人吗,简直就是得来不费功夫。 “月瑜,怎么了?你认识这位?”一道好奇的声音询问。这开口的男子身量高大,挺拔修长,一张小麦肤色的脸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爽朗,令人莫名觉得舒畅。 这男子是北蒙的八皇子北舟意,他与北月瑜乃是一个母妃的亲兄妹,只是这两人的待遇却完全相反。若说北月瑜十分受宠的话,那么北舟意就是十分不受宠,也不知因为什么北蒙皇很是不喜这个儿子,忽视打压都是常事。 北月瑜咬牙切齿的看着怀南,她原本以为这人看到自己会惊慌失措,可这人倒好见着自己脸颊上还带着客套疏离的笑意来,就如同两人真的未曾见过一般。 “不认识,只是见这位公子眼熟的紧,不知是何身份?”北月瑜询问道。她虽然娇纵但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事关两国邦交她可不能任性,更何况八皇兄还在自己身边,若是自己闯祸,回国后父皇定会处罚八皇兄。 北舟意看出自家妹妹在敷衍撒谎,但既然妹妹说没有,北舟意也不会继续询问,大不了等私下无人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看样子九公主是在问我,我乃是这南苍的帝师大人!”怀南微微行礼,她今日瞧着北月瑜可是丝毫不意外,毕竟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北月瑜皱了下眉头,帝师大人,看样子官职还挺大,不过转瞬之间北月瑜询问“你知道我?”这样想来,北月瑜又是很气恼,她对面前此人一无所知还被戏耍,可这人却是知道自己,怎么想北月瑜都觉得不公平。 “你骑马在前,又在北蒙太子和八皇子身侧,你不是这次北蒙来的九公主,难不成你是侍女吗?还是你以为怀南的眼睛是个摆设?”祁王忍不住开口怼道。 再一次被人忽视,北月瑜这心里都不知道作何感受了,只是有着怀南在前,这祁王说话难听北月瑜倒也忍了下来。更何况,她也知道这位祁王很是受宠,就如同自己在北蒙一般。 瞧着气氛有些尴尬,易世子推动轮椅站出来,对着几人寒暄“诸位一路辛苦,行宫已经打点妥当,明日诸位随我们一同去狩猎大会便是!” 一般情况下他国来使都会先见过南苍帝,但这次北蒙是来参加狩猎大会的,更何况这一切的布置如今都集中在那边,所以招待也在那边。 北蒙太子刚刚在祁王那里落了下风,此时看到易世子倒是露出几分不屑来“这位是何人,行动不便还来迎接我等,倒是让本太子很是感动!” 易世子被讥讽也面不改色,面上带着几分淡然“北蒙太子知道感动就好,若不是陛下交代,本世子还是喜欢弹琴写诗,这到处都是汗水味,本世子的确有些不适应!” 北蒙人高大,平日里爱动爱武功,而且不像是南苍人爱熏香,所以这身上带着汗水味乃是常事。只是如今被易世子给说出来,难免有些尴尬。 一连两次都被挤兑,没有沾光让北蒙太子北宏华这面色难免很是不悦,不过不愧是一国太子,眨眼间就开口“行宫在哪里,本太子等人也该洗漱一番,不然你等如此娇贵可不能熏着你们!” 三人带路,将北蒙一行人给带入行宫,路途中当然未曾允许北蒙等人骑马而行。北月瑜悄悄的来到怀南身边,警告道“安怀南,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怀南瞧着走在自己身边,张牙舞爪的北月瑜不知为何觉得好笑,事实上怀南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的,当真笑了起来。她淡淡一笑,墨色一般的双瞳微微一闪,一双眸子像雨后的绿水湖泊,清透中又带着醉意的朦胧,充满了无尽的蛊惑。 北月瑜被这笑容给恍的整个人都一愣,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惑人的笑意来,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可是等北月瑜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低声呵斥“你这个无赖,竟然使用美男计!” 这下倒是让怀南愣住了,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冤枉了,只是瞧着北月瑜这可爱的样子,怀南的笑意更深。其实,她还挺喜欢北月瑜的性子,娇纵却不放纵,娇蛮却不野蛮,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比起那些两面三刀的女子要好很多。 “你还笑!”北月瑜很是气恼的开口,然后觉得自己若是再这样继续看下去,或许自己就要被美色蛊惑,这可不行,她还没有报仇呢。北月瑜瞪了眼怀南,气呼呼的跑到北舟意身边,不再去看怀南但脸颊却是红扑扑的。 祁王原本还怕这北月瑜找怀南的麻烦,一直都紧紧盯着北月瑜,准备英雄救美的。可是这一看,哪里还需要自己上场,怀南简直一个笑容就可以让敌人溃不成军。就是他自己刚刚看到怀南的笑容,也是脚步不自觉的停顿,整个人都如同浸泡在温水一般。 将一行人在行宫安排好,怀南等人寒暄几句就准备离开,在离去之前北月瑜朝着怀南的背影喊道“安怀南,你会骑马吧?” 怀南脚步未停,但是却传来她的声音“自然是会的!” “那就好!”北月瑜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嘻嘻的回到行宫,一回到房间就看到八皇兄北舟意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皇兄!”北月瑜挨着北舟意坐下,虽然这北蒙几个皇兄对自己都很好,但北月瑜知道那些皇兄对自己的好不都是因为父皇,只有自己一母的八皇兄才是真的对自己好。 北舟意敲了下北月瑜的额头“你可别去招惹那位帝师大人,听闻那位帝师大人才学斐然,武功更是精绝,你啊,这里不是北蒙,可不能闯祸知道吗?” 北月瑜听的有几分不满,嘟着嘴巴“她有皇兄说的那么厉害吗?”虽然嘴巴里是这样说的,可是想到那人那日的武功还有周身的风采,北月瑜倒是相信了几分。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这位帝师大人,不容小觑!”此时的北舟意目光里都是睿智的光芒。 “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不去招惹就是了!”北月瑜敷衍道,可是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就不得而知了。而在皇兄离开后,北月瑜果然派人去打听了下帝师大人的事情,这不是什么秘密,一打听就得知。 听着婢女的叙述,北月瑜喃喃自语“那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131狩猎大会 马车不计其数,前面一辆辆华贵的马车上坐着的乃是宫里的娘娘公主,而后面的马车明显稍逊一筹,里面坐着的都是官家小姐。 因为是去狩猎场,那些平日里拘着的公子们也都放开了,一个两个穿着骑装骑在马上跟随府里的马车而行。不时有马车帘悄悄的被掀开,露出女子娇俏的脸庞来,偷偷的看了眼心仪的公子,脸色通红又吓的连忙将车帘给放下。 “那,可是北蒙人?”突然有人开口,目光好奇的朝着远处骑马而行的一行人。不是这些人眼尖,实在是北蒙人和南苍人从长相上来看就有着区别,更何况一行人身形都如此高大,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北蒙一行人骑马而行,北月瑜瞧着那些官家小姐冷哼一声“我说你们这南苍帝女子也太大题小做了,这去个猎场这么点距离还坐着马车密不透风的,有那么娇贵吗?在我们北蒙,哪怕是女子也是会骑马射箭的!” 北月瑜这话是对着怀南说的,怀南笑了下“南苍女子肌肤细嫩,当然比不得北蒙女子,必定要好生呵护才是!” 北月瑜冷哼一声,但还是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脸颊,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小麦色的肌肤有什么不好,在他们北蒙大家都喜欢这样的肤色,只是瞧着帝师的话语,北月瑜觉得莫名的有些生气。 一路到达猎场,怀南亲自将北蒙一行人给安排妥当,在猎场里早就搭建好了豪华的帐篷,每年这个时候猎场都极为忙碌,此时倒是并未显得乱,毕竟太子接手猎场的事情必定办的漂漂亮亮。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怀南瞧着寒酥已经将营帐里给安排妥当,该带的私人用品等也都一一摆放好。寒酥瞧着怀南回来了,连忙上前为怀南脱去披风,叽叽喳喳的说道“公子,这次狩猎大会二小姐也来了!” 按说这样的场合一个庶女哪里有资格参加,只是这如今的国公府除了怀南就只有素月一人,想必那些人如今瞧着怀南势头正猛,想要讨好呢。怀南这里无从下手,那就从怀南唯一的妹妹素月那里动手。 “怎么?瞧着你的样子似乎很不喜欢?”怀南用温水净手,笑着问道。 “奴婢也不是不喜欢二小姐,只是觉得二小姐虽然这些日子对公子嘘寒问暖的,可奴婢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寒酥也不隐瞒,语气带着几分嘟囔。 怀南目光闪了闪,其实不止是寒酥就是自己也察觉到几分不妥来。哪怕这些日子素月表现的很好,但怀南还是可以察觉出素月这份好的背后是讨好也是利用。不过只要不踩过界限,怀南并不介意那些。 正说着,就听到营帐外面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大哥,你在吗?” 寒酥撅着个嘴巴,很是不满的轻声说道“你看吧,又来了!”虽然是这样说着额,但在怀南点头的时候,寒酥还是将营帐给掀开微微行礼“二小姐,公子在里面!” 素月温柔笑了笑,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寒酥“想必大哥也累了我就不叨扰了,这是从府中带来的糕点,我想着二哥必定没有准备这些就给二哥送些来!” 寒酥接了过来,不论心里如何揣测素月,寒酥还是客气的开口“有劳二小姐了,我这就送给公子尝尝!” 素月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了。寒酥走入营帐,将食盒放下,很是不解的看着怀南“公子,你说这二小姐到底想做什么啊,整日里这样奴婢觉得怪怪的,瘆人的慌!” 怀南打开食盒,果然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糕点,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合上食盒未曾有食用的念头,打趣道“甭管她有什么想法,提防着就是!” 此时的怀南未曾将素月给放在眼里,可是就是因为怀南的大意让她狠狠的跌了一个跟头。 猎场响起号角声,怀南换了身衣服就走出营帐,看着一个个穿的英姿飒爽的闺阁小姐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诺大的草地之上,早早就搭建好精致又古朴的台子,在台上端坐的乃是南苍帝和皇后,下面陆陆续续的坐着姿色姹紫嫣红的各宫嫔妃。 而在台下,坐着的乃是各位大臣和其家属,不同举办宫宴之时的严肃,此时头顶就是蓝天,脚下就是草地,众人都放松很多也随意很多。 在众人的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可以看到马匹不停的游走,而每个人面前的桌上摆放的不是精致的糕点,而是些烈酒。 怀南到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到齐了,此时怀南落坐于祁王和易世子中间,微微对着两人点点头。而此时,不论是易世子还是祁王也都换上一身简便的骑装,这人生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悄悄投来打量的目光。 坐在怀南对面的乃是北蒙的一行人,他们坐在这里十分自在,毕竟比起狩猎北蒙人可是人人拿手,他们更喜欢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腾,而不是在宫殿里行繁琐的礼节。 “今日北蒙来使前来南苍,朕甚是欢迎!这狩猎大会,还希望各位可以玩的尽兴!”南苍帝高高举起杯子,朝着几位北蒙来使示意。 几人起身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北宏华笑着说道“南苍与北蒙景色不同,这狩猎大会必定十分精彩,我等定会好生参与!” 南苍帝放下酒盏,听闻倒是疑问了下“奥?听北蒙太子的意思,看来今日是想要参与一番了?”要说按照往年他国来参加这样的狩猎大会,一般都不会亲自下场,必定若是在南苍这里赢了就好,输了脸上无光。不过南苍帝想到北蒙人的骑射功夫一向了得,想必是做好准备的。 “如此盛大的狩猎大会,若是我等不参与一番实在可惜,就是不知南苍帝可否应允这南苍公子们和我们比试一番了!”北宏华带着几分挑衅的问道。虽然北蒙和南苍并未交恶,但在他国谁不想耀武扬威,展露本国风姿。 北宏华的一番话,让南苍在座的很多年轻贵公子都目光带着怒气,人家都挑衅到自家门前了,他们若是还当缩头乌龟岂不太窝囊。 “既然北蒙太子如此有兴致,朕当然乐于看见!”南苍帝开口,然后看了眼下面的诸位世家公子,希望这些人不要给自己丢脸。 每年的狩猎大会都有着比试,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谁猎得得猎物最多最大乃是胜利者,而胜利者往往不仅仅被南苍帝高看几分,还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 “父皇,儿臣先下去准备了!”太子南以恒开口说道,随着太子的话音刚落其他的世家公子也好,皇子也罢也都一一起身。这样的机会,哪怕不能夺冠,但也不能丢了颜面。 南苍帝点点头,底下的男儿们一个个跳上马,姿态极为俊朗,惹得多少女子捂着手帕娇羞不已。而太子在上马之后,目光看了眼威远将军,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了下,很快就分开了。而太子骑马而去之时,目光里闪过的却是狠辣。 北蒙一行人也随之上马,但北蒙九公主北月瑜却指着怀南“南苍帝,听闻贵国帝师大人文韬武略都极为出色,难道不下场来比试一番吗?” 南苍帝倒是未曾想到这位北蒙九公主会出言为难,看了眼怀南笑着说道“帝师大人自然是要参加的!”在南苍帝看来,怀南等人参加就为南苍多了几分胜算。 既然南苍帝这样说,怀南随之起身,而随着怀南起身祁王也跟着起身,既然来到这里不露两手也实在无趣,虽然两人并不爱出风头。 原本以为这下北蒙人可以闭嘴了乖乖比试就是,可不想北宏华竟然看向端坐在那里的易世子“这位易世子既然来到这猎场也该表示一番才是,不然就不该来这里!” 南苍帝面色带着几分不悦,这北蒙人一次次的找茬已经是损害到南苍帝的颜面。可此时易世子却微微点头“北蒙太子说的极是!” 易世子知道北宏华这是想看自己笑话,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易世子不能骑马,但只有祁王和怀南面不改色。 一匹马匹被牵到易世子身旁,看去就看到这马匹有些不同,那马背之上的马鞍和普通马鞍不同,更加的繁琐。马儿十分听话的站在易世子身边,只见易世子单手一拍轮椅的椅靠,整个人借由这份力量腾空而起,一双手抓紧缰绳,调动身体的肌肉,整个人不过瞬息之间就稳妥的坐在马背之上。 南苍帝看的连连点头,就是那些还未走的世家公子也不由拍手叫好。易世子看向北宏华,笑意带着谦逊,就算他不良于行又如何,他却和常人无异,这更加的让人佩服。 瞧着易世子安然坐在马上,北宏华也挑不出错处来,朝着南苍帝拱手行礼后也都一一上马,不说北宏华和北舟意,就是北月瑜上马的姿态极为利落干净,比起男子都要不遑多让,这倒是将一众南苍女子给比下去了。 一众人都往树林而去,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弓箭,这每个人的箭支都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了方便记号。毕竟到时候会有专人将林子里众人狩猎的东西抬回来,而猎物上插着的是谁的箭支,那么就是谁所猎得得猎物。 茂密的山林虽然属于皇家有着专人打理,但里面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时就可以看到从树林被惊动的小动物窜了出来。 入了山林,怀南和祁王易世子就已经分开行动,毕竟是狩猎若是三人都聚集在一起,那可就什么都猎不得了,虽然不在乎名次但也不能落了下风。特别是祁王,往年可都是一枝独秀,今年更是想要在怀南面前表现一番。 怀南一路上也猎了不少猎物,不过都是些小兔子之类,就在这时怀南瞧见一只野猪,这可是个好家伙,若是猎得很是不错。 那野猪也是很精明,瞧见有人就朝着山林深处跑去,怀南一拉缰绳跟了上去,却不想看到易世子也在跟着这头野猪。 两人相视一笑,怀南举了举手中的弓箭“我就不相让了!” 易世子同样势在必得“我亦是如此!”说着,两人就朝着野猪追去,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 132刺杀跳水 两人随着野猪越走越深,就在此时,瞧见那野猪停顿了下来,怀南和易世子同事拉起弓箭,准备射向野猪。 也就是在此时,弓箭蓄势待发的那一刻,怀南和易世子同时调转弓箭,朝着身后射去。 随着两道闷哼声就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怀南面色难看,因为此时她已经看到他们二人竟然被人给包围了。 手中的弓箭不停的握紧,怀南此时明白过来怕是从一开始就有人设局引自己前来,就是不知道这次那些人想要除去的是自己还是易世子,或者是他们二人。 敌人不停的靠近,哪怕怀南和易世子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易世子此时根本无法下马,若是下马就必死无疑。 一道箭支射过来,擦伤了怀南的肩膀,此时的怀南面色带着几分狼狈,身上或多或少添了几分血色的伤痕。而易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白色的骑装此时已经染血,敌人的逼近已经让易世子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再这样下去,根本无需多久他们就会命丧于此。 怀南抿着苍白的唇,看着面前这些黑衣人,突然耳尖一动,因为怀南听到了水生,哗啦啦的水流声。计上心头,怀南看了眼易世子,看的出来此时易世子已经走强撑,他们已经有些走途无路了,那就试试吧。 马儿在疾驰,这个时候山林里一个穿着骑装飒姿英爽的身影正在追着一只小兔子,一箭射过去,小兔子顿时就没有了动静。 “小菜一碟!”北月瑜很是骄傲的说道,哪怕这里是陌生的山林,但对于从小就在草原长大的北月瑜而言,狩猎乃是家常便饭。 突然,传来一阵阵声音,北月瑜以为是来了旁人涉猎,一下子就跳上树想看看是何人也有此胆量来这山林深处涉猎,比较山林深处可是有着很多大的猎物。 可,北月瑜看到了什么,她看到最前面两匹马在狼狈的逃窜,而后面则是跟着很多黑衣人,一看情况就不妥。 北月瑜瞧着那个戏弄自己的帝师大人此时被追杀狼狈不堪,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该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北月瑜还是忍不住搭弓射箭直接将紧随帝师大人的一个黑衣人给杀了。 北月瑜这一出手就暴露了自己,不仅仅怀南发现了北月瑜,就是那些黑衣人也发现了北月瑜。看着那些黑衣人朝着自己而来,北月瑜这才感觉到有些害怕,她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果然,黑衣人分了一部分就朝着北月瑜而去,虽然北月瑜有些功夫,但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突然,箭支射向黑衣人,怀南朝着还傻站在那里的北月瑜吼道“跑!”这些人明显就是朝着自己或者易世子而来,怀南不想连累无辜,更何况刚刚北月瑜还明显想要帮助自己,她就更不能让这些人杀了北月瑜。往远了想,北蒙帝最宠爱的公主在南苍出事,这让南苍怎么交代,对两国邦交有损。 思绪只是一瞬间,怀南尽力的拖住那些黑衣人。此时的北月瑜也看清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些和一起的对手,留在这里只是徒增累赘。北月瑜深深看了眼怀南,咬着牙就从一棵树跳上另外一棵树,很快的消失了。 “等着我找人来救你啊!可千万不要死了!”北月瑜一边逃跑一边很是难过的说道,那人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和黑衣人缠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北月瑜心里很是难受。 好在,北月瑜虽然武功不能算是顶尖,但是逃跑的功夫倒是很不错,更何况黑衣人的目的也不是她,看她往外跑的飞快就要到达山林边缘,那里可是有着皇家御林军,黑衣人不想节外生枝,也就不再追赶,他们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身上负伤累累,耳边的流水声似乎越来越近。 想着,怀南给了易世子一个眼色,然后直接一掌拍在易世子的马匹之上,马匹受惊疯了一般的朝着山林的另外一边跑去。而怀南骑马跟上,呼呼的风声在耳边而过,树林里的枝条划过脸颊,让脸颊有些疼,可此时怀南都顾不上这些,她一边要紧紧的盯着后面追赶的黑衣人,还要顾念着旁边的易世子,可谓有些分身乏术。 “小心!”易世子目光急切,这个时候一只箭支已经快到怀南的身后,易世子此时已经来不及思考,一拍马背整个人朝着怀南的马匹而来,当他坐在怀南马匹身后的时候,箭支也随之而来射向易世子。 “唔!”易世子闷哼一声。 此时的怀南心头都是怒火,她不知道易世子此时伤势如何,更不能分心去看易世子,咬着牙说道“抱紧我!” 易世子感觉到背后的箭支虽然插入血肉,但是并未伤到自己要害,此时听闻怀南的声音也不做他想,直接双手就抱着怀南的细腰。 不同于自己腰肢的感觉,很细很软,可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易世子想太多。因为在马儿疾驰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面瀑布。 此时的易世子突然明白怀南想做什么,这瀑布下面都是湍急的水流,跳下去怕是十分危险,可比起面对这些黑衣人而言却还有几分生存的机会。 易世子此时看不见怀南的表情,他看到的只有怀南的脑袋,可是此时易世子觉得既然必死无疑,不如就此赌一把。 身后黑衣人紧随而至,此时已经耽搁不得,怀南记挂着易世子的腿,单手直接背在身后拉着易世子的胳膊,声音带着决然“跳!” 随着怀南的声音,只见两人从马上飞跃而下直接就朝着瀑布跳去。身后的黑衣人大呼不好,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跳下那深深的瀑布中。 哪怕知道跳下这里生存的机会渺茫,但是想到主子的吩咐,黑衣人看着哗啦啦的瀑布,还是命令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怀南和易世子跳下瀑布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极速下落,狠狠的砸在瀑布下面的寒潭中,哪怕提前做好准备,还是被劈头盖脸的水流给砸的两眼发昏,直接昏迷了过去。 两人随着水流不停的流淌随波追流,不知要漂向何处。 这边怀南和易世子昏迷不醒,而那边北月瑜不停的向山林外围跑去,她不时的回头就怕那些黑衣人还紧跟不舍。心里的担忧不停,她真的害怕那位帝师大人就这样死了,毕竟刚刚看那些黑衣人下手可是带着杀机,根本就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快要到达山林外围的时候,突然一人骑着马正漫不经心的开始狩猎,北月瑜整个人似乎看到了救星。她认识此人,此人乃是南苍的祁王,和那帝师似乎关系很好。 祁王此时觉得自己狩猎的差不多了,比起往年来今年他更加的卖力,定可以拿到第一名,让怀南也看看自己的本事。突然,一道身影拦住自己的马匹,让祁王十分警惕的朝着来人看去。当看到拦住自己的竟然是北月瑜,祁王很是不耐烦的调转马头就准备离开。 “救...救他...”北月瑜喘着粗气喊道。 可惜虽然祁王听到北月瑜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态度,对于祁王而言不论北月瑜说的是什么都与自己无关,自己才懒得听。 瞧着祁王骑马准备离开,北月瑜大声喊道“救救帝师!救救她!” 突然,祁王整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一把揪住北月瑜的衣服,声音带着惶恐不安和怒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北月瑜瞧着此时的祁王有些可怕,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北月瑜急切的说道“很多黑衣人在追杀帝师和易世子,他们朝着那边跑去,他们有危险,你快去救他们!” 此时祁王素来波澜不惊不透露任何情绪,仿佛戴着一层假面的脸上,神色冰冷到绝情,真真正正的怒极。 “流光,你去告诉父皇,调动人手给我全方面的将这个山林给包围起来!”祁王吩咐道,整个人跳上马就朝着北月瑜指着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祁王内心里慌乱一片,哪怕他还可以清楚的去思考事情,可是胸口处那跳动却是剧烈的,甚至他是畏惧的,害怕自己会看到让自己难受的一幕,只要怀南受了点伤他都会心疼,更何况还是这样大规模的刺杀。 祁王虽然马儿骑的飞快,可是一双眼睛却锐利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果然,他看到这一处有着很明显打斗的痕迹,而且这里还有很多怀南和易世子的箭支,更有很多不输于皇家猎场的箭支。祁王将箭支给捡了起来,目光深沉的可怕,看来这背后之人下定决心要怀南的命,从箭支就可以看出敌人有很多。 祁王顺着山林里的马蹄痕迹追寻,一路上都有箭支落下,越是看祁王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更不要说他还在树林里发现血迹。 此时的祁王面色带着几分苍白,他不知道这血迹是那些敌人的,还是怀南的。只要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自己无能为力的地方,怀南受伤了,祁王就忍不住想要摧毁一切。 带着心里万千的焦虑,祁王往山林深处走去,可是越走越远却丝毫没有怀南的下落,直到祁王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祁王面色一变直接飞奔过去。 出现在祁王面前的是一面飞流直下的瀑布,而瀑布底下则是流动不止的水流。祁王看着周围,仔细的揣测着若是当时怀南走到这里会如何做,会怎么走。 突然,祁王看着那很深的水流,一个想法跃入祁王的脑海。也就是在此时,流风焦急的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不少祁王府的侍卫。 “爷,四下都寻找过了,并未看到帝师大人和易世子的踪迹,陛下已经得知此事如今正派御林军全面搜查!”流光脸色难看的说道。 祁王也不知听到了没有,突然,纵身一跃就这样跳下瀑布。 “爷!”流光等人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跳了下去,而此时的祁王跳下瀑布后顾不得自己被水流砸的发痛的身体,就这样任由水流冲击自己。 祁王告诉自己,怀南定是跳下这里来寻求一线生机,他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可以更快的找到怀南。 133山洞暴露身份 因为帝师大人和易世子在猎场遭遇刺杀,一时之间整个猎场都变得人心惶惶,那些原本就胆子小的闺阁女子就吓的连帐篷都不敢出。御林军不停的在猎场周围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务必尽快找到帝师和易世子。 而发生这样的事情,所谓的狩猎比赛也就不了了之,南苍帝未曾发话,众人就只能在这猎场等候陛下旨意。 “九妹,你跟着这南苍的御林军干嘛?”北舟意拦住北月瑜很是不解的问道。 北月瑜挣脱皇兄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当然是跟着去找帝师了,那些御林军未必知道的有我清楚,我要跟着去看看!” “那是他南苍自己的事情,不关你的事情,不要去凑热闹!”北舟意不赞同的说道。 “八皇兄!若当时不是帝师奋力来救我,或许现在下落不明的就是我了!”北月瑜很是难受的说道,想在回想起来,那个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 北舟意一听倒是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家妹妹是什么性子,虽然娇纵了些,却是个爱憎分明的。想了想,北舟意直接随着御林军一起“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去找!” 放任妹妹一人北舟意不放心,可是既然那人对妹妹有恩就不能置之不理,那么就去找好了。 “还是皇兄你最好了!”北月瑜很是高兴的说道,随着御林军就入了山林。 此时的瀑布底下,祁王整个人浸泡在冰冷的水流中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是流光等人也都坚持不住了,一个上一个下来回替换,只有祁王仔细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爷,您先休息一会吧,我们会仔细寻找的!”流光担忧的说道。此时祁王因为浸泡在水中时间太久,肤色已经不正常泛着青色,身体的肌肤也被泡的发白。这水原本就十分寒冷刺骨,呆的久了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祁王充耳未闻,依旧在水中不停的寻找,流光看祁王不听自己的劝,无奈的只能命令侍卫们更加努力寻找。若是帝师一日不找到,流光都不知道自家爷会如何。 一开始也就只有祁王的人在寻找,后来慢慢的很多人也加入进来。这些人或许是真心实意,或许是因为南苍帝过于重视这次的事情,故意来表现自己。而此时,线索在水流这里已经断了,祁王穿着湿答答的衣服站在岸边,目光里带着几分赤红。 祁王的手中握着一根腰带,这腰带乃是帝师的,可如今水流中什么都寻找不到。这让祁王焦躁不堪,却也知道既然未寻找到怀南,起码说明此时的怀南至少还是安全的。 “依着本太子看,或许这帝师已经凶多吉少了!”太子站在祁王身边,声音里透着几分可惜,可面色上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但太子的内心里却是焦急的,他也未曾想到只是杀个人而已,底下人竟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甚至连父皇都惊动了。 太子这话才刚刚说完,突然他的颈脖就被一直冰冷到刺骨的手给掐住,顿时呼吸急促,太子看到祁王掐着自己的脖子。此时的祁王仿佛是从那幽暗的鬼域迷间里,于无人子夜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诡异冰冷的鬼手轻轻的捏住他的要害,犹如见血封喉的利刃。 “你...”太子想要呵斥,可是此时祁王却收紧自己的手掌,顿时太子觉得自己的颈脖疼痛袭来,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他此时才知道原来祁王真的想杀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 祁王此时看到的不是太子,他看到的是一个诅咒怀南的人,既然这人敢诅咒怀南那么就该死。周围人都被这样的祁王给吓着了,虽然平日里祁王是不着调很凶狠,可是却不像是现在这里,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众人焦急不堪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这里,快看!有线索!” 祁王听到这声音,一把就将太子给扔掉,如同扔一个垃圾一般,整个人猛的朝着那开口之人跑去,焦急的姿态一展无遗。 “咳咳!”太子捂着自己的颈脖,身边有人不停的询问,可是太子却面色阴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这个一国太子竟然被祁王掐着脖子,简直就是丢尽颜面不说,还让太子觉得自己有着深深的危机。这次祁王松开了自己,而下次呢,自己还有这样的好运吗。 太子低垂着眉眼,看了眼那边的祁王,心里的那份不安在扩大。 祁王来到来人面前,原来是这河流旁边有着人上岸的痕迹,祁王心里一紧连忙开始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他默默的在心里说道,怀南,等等我。 水流湍急,又受伤让怀南和易世子跳下水流中的时候两人都同时昏迷了过去,水流带着两人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怀南是被冻醒的,她感觉到周身都是寒意,努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已黑,此时她半个身体都还泡在水中,身体冰冷的可怕。 易世子呢?怀南连忙从水中爬起来,哪怕此时她感觉整个人都十分的僵硬,可此时都比不上心里的担忧。怀南顺着水流旁仔细的寻找,好在在不远处就发现同样半个身体都泡在冷水中的易世子,只是不同的是此时的易世子还昏迷不醒。 怀南连忙上前去将易世子从水里拖出来,探了下易世子的脉搏,心里松口气,好在易世子只是昏迷过去。 怀南此时坐在地上,四处打量了下,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树林,看样子他们是被水流冲击到这浅的岸边才停下来,这里距离猎场多远怀南并不清楚,更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此时在不在附近。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一个地方,不仅仅要躲避黑衣人的搜查,还因为此时易世子的情况不太好需要生火休息,怀南看着周围叹了口气,直接上前将地上的易世子给扶起来,架着易世子缓慢而行。 别看易世子平日里清瘦,但毕竟是一个身姿修长的男子,此时怀南架着易世子的胳膊感觉极为的沉重,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 期间,易世子微微的睁开眼睛一次,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是沉重,浑身都很冷,可是却有一道力量在扶着自己前行。易世子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身边之人,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人是帝师啊。可是此时的帝师一头青丝披散,哪里还有男子的模样,这简直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易世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要看的更清楚,可还是敌不过身体的疲累和伤势,再次昏迷过去。 怀南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感觉自己累的就快要倒下的时候,终于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着一处山洞,此时怀南已经快要喜极而泣。 咬着牙将易世子给扶着进了山洞,这山洞看样子乃是自然形成的,而且里面很是干净,想必这周围无人来此。怀南找来稻草铺在地面上,将易世子拖着躺在上面。并且找来树枝等燃起火,顿时整个山洞变得明亮起来,已经在发抖的身体也微微有些变暖。 怀南还找来树叶遮挡住山洞,从外面将山洞给隐蔽起来,虽然现在还未发现黑衣人的踪迹,但凭着那些人的杀意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做好这些,身体已经累的要散架,可怀南还记挂着易世子的伤势,毕竟那可是因为自己受伤的。 易世子的伤势在背后,那个时候易世子自己抜了箭支,此时怀南将易世子给整个翻转过来背对着自己。此时怀南已经顾不得男女之别,她直接一把撕开易世子的衣服,简单粗暴。 而就在此时,易世子完全清醒过来,醒过来的易世子还有些懵,他趴在稻草之上,可以感受到背部的凉意。易世子一惊,正准备动弹的时候,就听到一道严肃的声音“别动,我给你看看伤势!” 虽然头脑还有些昏,但易世子却听出这是怀南的声音,虽然知道怀南是在给自己看伤,但易世子不知怎的就想到刚刚自己醒来的瞬间看到的一幕,顿时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怀南看着易世子的伤口,虽然被水泡的有些发肿,但好在那箭支并无毒性,而且未曾伤到要害,这也是让怀南心里大石放下的原因。 “伤口没有毒性,但现在需要包扎,我要先清理伤口,等下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怀南说着,就已经开始准备。 易世子看不到怀南的表情和动作,只能感觉到一双带着凉意的手不时的在自己的背上动作,明明伤口处还十分疼痛,但是易世子却感觉到疼痛之外的酥麻感,让易世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怀南仔细的将伤口清理了下,好在她虽然不是大夫,但这基本的东西还是会的,毕竟多年行走江湖,师兄又是医术高明。 将自己的衣物给撕成长条,怀南为易世子包扎好伤口,整个过程利落简单,虽然不能和大夫相比,但此时的条件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易世子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此时只能求助于怀南“可否麻烦帝师帮我调转下身体,我想侧着躺!” 怀南伸出手,使劲将易世子给推了下,易世子整个人终于不再是面朝稻草了。可当易世子看向怀南之时,目光却猛然一顿,里面都是震惊。 此时的怀南细致乌黑的长发轻柔地披在肩头,瓷白的脸颊上,睫毛卷翘纤长,瞳孔清澈明亮,唇色虽然苍白却娇嫩欲滴,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样子。 怀南原先还不以为然,但看到易世子震惊的目光突然明白过来,她的头发在水中就被打散,此时衣衫不整。原先担忧易世子的伤势有疲累至极,根本就未曾想到自己的性别,如今想要隐瞒似乎已经太迟了。 虽然心里有着几分懊恼,但面色上怀南却十分镇定。而易世子瞧着怀南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是女子吗?” 134出卖色相 山洞安静一片,只有柴火燃起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易世子紧紧的盯着怀南,目光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和期待。 “易世子已经看出来了不是吗?”怀南拿着柴火添柴以免火熄灭,毕竟这夜还长,此时他们两人的身体情况都不算好。 易世子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松了口气,他躺在稻草之上看着怀南,此时倒是低声笑了出来。面前这人娇柔美丽,怎么看都是女子,也不知自己这么段时日怎么就什么都没看出来,真是愚钝的紧。 “帝师大人真是好生厉害,若不是这次我发现了,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朝堂之上惊才艳艳的你竟然是个女子!”易世子不禁暗自摇头,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生平未曾见过,甚至易世子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比起男子来也不遑多让。 怀南听着易世子的语气,也知道易世子不会揭发自己,心里倒是在思索今后怕是要更加小心行事了,这才多久就有两个人知道自己的性别。 “易世子看不起女子?”怀南询问道。毕竟这世道对女子多为苛责,似乎女子就该呆在小小的后院内争风吃醋,可是怀南曾经在异世生活过,那里的女子同样可以顶起一片天,更何况怀南从不觉得自己女子的身份有何不对。 易世子摇摇头“的确轻视过不少女子,但哪怕知道你是女子,却未曾轻视过你!”易世子未曾撒谎,他见到的女子不是娇柔造作,就是心机颇深争风吃醋,却从未见过像是怀南这样的女子,心怀家国,心怀百姓。 怀南听了也不生气,毕竟有很多女子就是怀南自己也看不起,更何况是这些原本就高高在上的男子呢。 将有些事情说开了易世子就感觉到自己背部还赤裸着,这若是怀南是男子也就罢了,可偏偏怀南现在可是个男子,这让易世子就觉得极为别扭起来。 易世子双手轻轻的将散落在稻草旁的衣物给拿了过来想要穿上,可他原本就行动不便,如今又添伤势,做起这些事情来就更加困难。 易世子感觉十分局促,更是手忙脚乱起来,怀南倒是难得欣赏易世子这狼狈的一面,笑意里夹杂着几分揶揄。 “可否麻烦帝师为我将衣服给穿上?”易世子看到怀南的笑意更是手忙脚乱,无奈之下只能开口让怀南相帮。 怀南挑了下眉头,心里也略微知道易世子的想法,必定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性别有些不好意思。怀南倒是没有拒绝,上前去将易世子的衣服为易世子穿上,但在衣服穿好的瞬间却开口“放心,我对易世子你没有想法!” 易世子面色尴尬,他还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可自己着急穿衣服的样子倒是让易世子解释不得。 两人经历了这些早已困乏不已,此时山洞阻隔了冷风,燃烧的柴火带来温暖,怀南就背靠在在山洞的石壁上准备闭眼休息。 易世子也觉得十分累,可是瞧着怀南衣着单薄的坐在那里,而自己一个大男人倒是躺在稻草旁,易世子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睡在这里吧,夜里还是比较冷的!”易世子想了想还是开口。 怀南睁开眼睛看了眼易世子,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我睡你那里,那你睡在哪里?这里可就你那一处铺了稻草,难不成易世子想要我们一起睡?” “不!不是这个意思!”易世子面色带着几分涨红,连忙否认道,他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但被怀南一说却又觉得刚刚自己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妥。 怀南似笑非笑的看着易世子,更是让易世子不知从何解释,怀南再次闭上眼睛“易世子身上还有伤,早些睡吧,或许明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易世子面色带着几分担忧,的确,那些黑衣人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此时他们体力不支还都受伤了,自己...想到自己这拖累的身体,易世子心里都是愤恨,这一刻他太希望自己可以是个正常人,至少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不应该成为一个拖累。 那边的怀南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易世子目光悄悄的看了过去,看着躺在那里显得异常娇小的怀南,不知为何易世子竟然生出几分怜惜之意来。想到怀南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而像她这么大的女子却都在赏花扑蝶,易世子就能感觉到怀南的不容易。 若是,易世子不禁想到,若是自己能够行走,此时该为她添件外套才是,可惜,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心里黯然,易世子就这样看着怀南,不过一会也跟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觉醒来,易世子猛的睁开眼睛,才知道这里可不是他府内,这里可是充满危险的野外。睁开眼睛的瞬间,易世子就朝着怀南那里看去,这一看就更加吃惊了。因为昨夜怀南休息的那里空无一人,易世子努力的支撑起身体,经过一夜的休息此时他的力气恢复很多。 环顾这个小小的山洞,里面没有怀南的影子,昨夜烧的柴火此时已经熄灭了,只留下黑漆漆的黑灰还在地上残留着。 易世子此时心里有些惊慌,他不知道怀南去了哪里,还是遭遇了什么。没有轮椅,易世子咬着牙一步步的爬到洞口,可还未等易世子爬出洞口就听到怀南惊讶的声音“你怎么出来了?睡的可好?” 易世子目光看去,就看到怀南手中正拿着几个野果,顿时明白过来,怀南这么早起来怕是去摘果子了,毕竟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 酸甜的野果放入口中清香可口,易世子瞧着怀南就在一旁用草绳不知道在编着什么,将手中得野果递过去“你也吃些吧!” 怀南手中动作未停,摇摇头“我去摘果子的时候已经吃过,你也赶紧吃,在这里呆着不是办法,我们该早些离开!”刚刚怀南去找果子的时候也看了下四周的情况,这里距离水流很近,难保那些黑衣人不会顺着水流寻找过来。 易世子三下两下就将野果给吃了,瞧着怀南还在继续编着什么就问自己可不可以帮忙,怀南也就教易世子也开始编。一开始易世子还不知道怀南要做什么,可当编好的东西呈现在自己眼前,易世子的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怀南编的不是旁的东西,而是一个可以拖着前行的担子一般,看到这个东西易世子就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想到怀南早早就出去寻找这个,一双细嫩白皙的手都被藤条给扎的通红,易世子这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想,这辈子他定要报答这个女子。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易世子很是歉疚的说道。若不是因为自己,怀南可以直接离开躲起来,甚至是去寻找帮助,可就是因为自己这个拖累,怀南要承受的危险太多。 怀南看了眼易世子,倒是没有否认,反而十分认同的点点头“知道就好,所以你呆会别叽叽歪歪,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你欠我的以后再说!” 原本心里都是万千思绪,可是被怀南这一打岔,竟然什么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反而隐隐有些无奈是怎么回事。 易世子就坐在那里,看着怀南将山洞里的一切给销毁,然后自己坐在那编制好的藤条上,怀南拉着自己前进。 虽然这样省力很多,但怀南还是感觉到很累,易世子坐在后面看着惠安消瘦的肩膀在拉着自己前行,不知为何这心里发酸,连眼睛似乎都有些模糊。记不得多久了,自己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飘过,这个人数次救了自己,数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不放弃自己,这些自己会记得一辈子。 不知走了多久,但至少他们从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到一处有人家的地方,怀南先是将自己打理了一番,掩盖自己的容颜,将头发束起,此时她就像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年罢了。 “我,不用掩盖相貌吗?”易世子看着怀南将自己给打理了下,但是对他却是不闻不问的。 怀南没好气的看了眼易世子,然后说道“这山里人家未必会接受我们,但易世子你这张容貌过于出挑,只要家中有闺女的怕是很容易收留我们!” 听怀南这意思,是要让易世子出卖色相了,没想到他也沦落到要出卖色相的一天,易世子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人家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坐落在这山林中,怀南先是看了看,然后才拖着易世子敲响了一家农户的木门。而怀南刚刚打量的原因就是,她看到这家农户外面晒着的衣服有女子的衣物,这才挑了这家。 “谁呀!”一道女子的声音袭来,这声音带着农家特有的嗓门,不似南苍城内那些女子声音里的娇柔。 一个穿着青色衣裙打扮很朴素的只有十四五岁的农家女子走了出来,怀南连忙上前去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姑娘,我和我家公子在路上被山匪给打劫了,侍卫们都死了,如今孤苦无依,可否在此借住一日?” 易世子一听,就知道怀南这是要假扮身份,只是自己成为了她的主子,这滋味好生奇怪。看着怀南像模像样的说话,易世子觉得这女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农家女子皱着眉头,她们这山村很少看见陌生人,虽然觉得面前这少年有些可怜,可还是准备将人给赶走。可就在这时,这农家女子看到怀南身后的易世子,不得不说,哪怕易世子此时狼狈不堪,坐在地上的藤条之上,但周身气度还有温润如仙的长相却在那里。别说在这小山村了,就是在南苍城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女子瞧着易世子,脸色突然红了下,怀南悄悄给了易世子一个目光。易世子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放缓声音,甚至露出几分和颜悦色额的笑容来“实在是叨扰姑娘了,只是我们住一日就走,绝不给姑娘惹麻烦!” 农家女子连忙打开门“那好吧,你们进来吧!”说着朝里面喊道“爹娘!快点来!” 这农家的当家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十分憨厚善良,听闻两人的遭遇十分同情,倒是未曾怀疑什么,就让两人住下了。 135祁王表白 一间很朴素的房间,但这对于怀南和易世子而言已经太好了。 怀南将易世子安排好,自己就悄悄的出去了,她出去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试试可不可以在这里将消息传递出去,让自己的属下来接自己。更重要的是,怀南也想找找这附近有没有马匹,若是有的话,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易世子连忙目光一凌,手中也不自觉的拿着床边的那把匕首,而那匕首是怀南留给易世子的。 “谁?”易世子询问。 “公子,是我!”女子的声音传来,让易世子松了口气,他听出这声音就是收留他们的农家女子,顿时开口“姑娘进来吧!” 房间门被打开,发出破旧的“吱呀”的声音,女子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眼易世子,瞧着梳洗过后的易世子更加的俊秀,更是心神微动。要知道女子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她平日里在山村里见着的男子都是相貌普通,一副农家汉子的样子。 “公子住的可习惯?”女子站在那里有些不安的询问,她看的出来这公子身份不俗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可是他们家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房间。 易世子笑了下“能够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很感激了,多谢姑娘好意!” 女子觉得这公子不仅仅生的好看,就是声音也特别好听,让她听着就觉得脸红心跳,她看了下突然询问“公子的小厮呢,怎不在公子身边照顾公子?” 易世子很是不喜有人这样询问,特别是真的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属下般,可易世子也知道此时人在屋檐下,有些事情不能追究。 “我让她出去办点事情,不知姑娘还有什么事情?”易世子这是想赶人了,可这女子却像是听不出来一般,探着身子询问“公子是哪里人?家中可曾有什么亲人?” 易世子正觉得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不对劲的声音,易世子此时动弹不得,焦急不安,而不过一会就看到这家的男女主人走了进来,两人朴实的脸上都是惊恐。 “村里来了好多人,凶神恶煞的,在找两个男子!那些人找的就是你们吧,你们赶紧从我们家离开!”夫妇二人说完就看向易世子,毕竟这村里都是大家熟悉的村民,若是说唯一的陌生人就只有刚刚入住他们家的两人。而且夫妇二人瞧着那些黑衣人还拿着大刀武器,心里害怕极了。 夫妇二人赶易世子走,这在易世子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一家都是无辜之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时遇到这样的危险赶走自己这个陌生人是应该的。 “爹!娘!”农家女子瞧着爹娘就要赶人走,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此时农家女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只是不希望这位公子离开。若是爹娘将公子给赶走,或许这辈子她都见不着公子。 农家夫妇一把将女儿给拉扯到身边,对着易世子已经横眉竖眼“你到底走不走!难不成你想给我们带来灾难吗!”看着女儿还想说什么,夫妇二人对着女儿呵斥道“我看那些黑衣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难不成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害了我们吗?” 农家女子咬着唇不再言语,她的确喜欢这位公子,因为这位公子生的俊俏,与她见过的男子都不同。可农家女子也知道,比起这位公子爹娘才更重要。 易世子难堪至极,被人这样赶他当然想要甩袖就走,可是偏偏他不良于行根本就动弹不得,更何况他也不愿连累无辜之人。 “你到底走不走!”农家妇人已经十分不悦,说着就准备找东西来赶人。 就在此时,一道寡淡的声音响起,只见怀南走入房间内看了眼夫妇二人“我们这就离开!”怀南对着农家夫妇二人到没有什么恨意,毕竟人家和自己无亲无故何必收留他们承担风险。易世子瞧着怀南回来了,心里一松但又紧张万分,毕竟那些黑衣人已经找来了。 怀南扶着易世子,经过农家夫妇身边的时候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二人“这玉佩可以典当不少银子,多谢你们的收留!”怀南这身上除了一个配饰玉佩就再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这玉佩虽然只是怀南搭配衣服的配饰,但却是上品。如今给了夫妇二人,也算是全了这夫妇二人对自己和易世子的收留。 夫妇二人捏着玉佩,虽然于心不忍,但比起自己的性命却还是咬牙看着两人从后门离开。易世子瞧着怀南搀扶自己有些吃力,询问“那些人已经追到这里,如今我们怕是躲藏不了!” “的确,现在我们藏不了!”怀南赞同的说道,然后易世子突然看到后门处有着一匹马,这马虽然不是多好的品种,但在这个时候却无疑是救命的。想来刚刚怀南去外面定是寻找马,幸运的是还真的找到了。 怀南扶着易世子上马,这匹马可不是易世子量身定做的马匹,易世子坐在上面并不能很好的控制马匹。怀南直接找来一个绳子就这样将易世子给固定在马匹上,刚刚做完这些,就听到这农户家的大门被人给踢开,想必是那些黑衣人找到这里。 紧随着,怀南就看到黑衣人走到后门处发现他们二人,还未等这个黑衣人发出惊呼声,怀南就直接上前直接扭断了黑衣人的颈脖。可紧随而至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此时怀南一拍马屁股,易世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马儿驮着跑出这里。 “你!”易世子吃惊的朝着后面看去,却看到怀南拦着那些想要追上来的黑衣人,顿时易世子明白怀南的良苦用心。他此时没有武器傍身,双腿不能行动,简直就是一个累赘,留在这里反而需要怀南保护自己。而怀南让自己离开,想必是希望自己可以逃离这里搬来救兵。 易世子恨!恨怀南到了这个时候却还想着他人,若是怀南自己骑马离开将自己留在这里,易世子反而心里好受些。他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然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自己。他更怕,怕就算自己逃离这里找来救兵却为时已晚。 就在易世子足有为难,心里难受的快要疯掉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一阵马儿的马蹄声,似乎带着雷霆之力。易世子抬眼看去,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如同狂风一般袭来,易世子露出欣慰的笑意,此时此刻,他明白他们终于得救了。 马儿从易世子身旁跃过,当祁王来到后山之时看到的就是怀南被黑衣人围攻的画面。祁王这心口原本就充斥着翻天覆地的怒气,直接就拿出长剑厮杀进去。他的招式很是简单粗暴,但是所到之处却都是哀嚎鲜血遍布。 怀南原本正被黑衣人包围,真是狼狈,却不想一人闯入厮杀圈内,用雷霆的手段将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斩杀在自己的眼前。不得不说祁王此时暴怒杀起人来简直有些可怕,甚至怀南看到有一个黑衣人是被祁王生生扯断双臂,鲜血横流。可是这样血腥的一幕在怀南看来却是异常的安心,这个人再一次救了自己,再一次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来到自己身边,怀南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让她心安。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都被祁王斩杀在自己的剑下,此时的祁王满身血腥气和戾气,他一双泛着红的眼睛看向怀南,就如同是那吃人的野兽,可怀南瞧着却一点也不害怕。 祁王拖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大步走向怀南,然后狠狠的不留一点缝隙的将怀南给勒入自己的怀中,语气带着几分暴怒“你怎么敢...怎么敢...” 你怎么敢让自己受伤,你怎么敢让自己失踪,祁王怕了,哪怕此时将怀南拥入怀中,但是那种后怕却还在侵蚀他的内心。他不敢去想,若是自己晚来一会,若是怀南没有那么聪明,这一切就会变成他一生的遗憾。 怀南不知祁王在说什么,却可以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被镶嵌入祁王的怀中,祁王的力道大的怕人,勒的她觉得骨头都开始痛。她该是推开祁王的,可是瞧着祁王这憔悴不堪的模样,听着祁王不知在说些什么,怀南觉得莫名的跟着有些心酸,伸出手轻轻的拍着祁王的脊背。 紧随而来的流风等人原本还准备杀敌呢,可是瞧着这一地的尸体顿时头皮一麻,这些人可真是让爷怒了,不然爷也不会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同样也返回来的易世子看到那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一片酸涩之感。那两人相拥在那里,似乎就成为了一个世界,任何人都插足不了的世界。易世子想到怀南女子的身份,想到祁王可以将怀南紧紧的拥入怀中,手掌动了动,终究折身离开。 易世子明白,祁王救了他们,是他们的恩人。可是,心里却有点不得劲的意味来,易世子看了眼自己虽然恢复几分知觉却完全不能够行走的双腿,迫切的想要站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站起来做什么,但就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安怀南,你给爷听好了!爷不准你再受伤了,爷心悦于你!”祁王凑近怀南耳边,微微紧张的声音,宛如盛开在枝头颤巍巍沉甸甸的花朵,微风吹过便要掉落至怀南的心尖,那种更为纯粹干净的音质却是彻彻底底的展露无疑,透着一种莫名的吸引。 怀南瞪大眼眸想要去看祁王的表情,却被紧紧的抱着不能动弹,心里却突然击鼓一般,她怎么也想不到祁王竟然对自己存着这份心思,她一直以为他们乃是知己乃是生死之交,此时的怀南顿时有些迷茫了。 “你不用现在回复爷,等你有一日想好了再告诉爷不迟,爷现在表白就是因为,爷要让你知道,这个世间有一个人为你牵肠挂肚!”祁王的气息吹在怀南的耳蜗里,让怀南觉得脑袋都有些发晕。 好在,祁王说完这些就真的放开了怀南,没有再说其他,更没有要一个答复,这让怀南松了一口气,毕竟感情的事情她从未考虑过,对祁王也一直都是当成朋友。 而祁王苦涩一笑,他哪里看不出来怀南还未对自己动心,不过祁王有信心,终有一日怀南会回应自己的这份感情。 136再次告白 简陋的房间,怀南无奈的不知道是第几次开口“我真的没有受伤!”此时的怀南等人并未直接赶回去,而是在这山村借住一晚,借住的人家是一户老奶奶家,祁王给了人银子,让人做了些吃食,毕竟怀南也的确饿坏了。 “爷哪里知道你有没有骗爷!”祁王冷哼一声,此时怀南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且也梳洗了下整个人都精神很多,不是祁王刚开始看到的那般狼狈。 “我骗你做甚!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怀南很是好奇的询问,要知道祁王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自己,还是让怀南意外不已。 祁王瞪了眼怀南“爷顺着水流找的,而且你丢了这个!”说着,祁王将随身携带的东西递给怀南,那是一个腰带,还有一条怀南束头发的玉簪。 怀南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丢了这个,想必是落入水中的时候被水流冲击的。怀南不禁有些庆幸,还好有着这样的线索,不然怕是真都的凶多吉少。 祁王没有告诉怀南他寻她寻的有多辛苦,在祁王心里,怀南是自己的心上人,做这些都是本分,不值得去炫耀。 “你呢,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祁王挑眉问道,一开始只顾着担心怀南别的什么都顾不上,如今冷静下来想到怀南这段时间都和易世子在一起,祁王这心里就开始不得劲了,只不过祁王伪装的好,他知道怀南现在心里还未有他,若是贸然宣示主权不太好。 或许是祁王一次次的相救,让怀南未曾隐瞒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祁王,当听到怀南跳下瀑布的时候,祁王这心就揪着的疼。可是听着听着祁王的脸色就不对劲了,他突然扬起声音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什么?那个病秧子竟然知道你女子的身份了?” 祁王想到当时那个画面这心里就如同喝了几坛子醋一般,酸溜溜的紧。原本祁王还想着就自己知道怀南的性别,心里美滋滋的,但现在又有一个人知道了,这让祁王觉得自己和怀南的小秘密被人分享了,心里好受才怪。 怀南点点头,看着祁王这反应觉得也太大了,那种时候被易世子得知性别也是无奈,好在易世子此人还可以信任。 “这样说,你们孤男寡女在山洞里休息了一整夜?”祁王整张俊朗的脸颊都扭曲了,那双眼神上下看着怀南,心里难受的想要哀嚎。他都还没有和怀南有着这样的经历,倒是让那个病秧子捷足先登了不说,想到那个画面,祁王就想要提起大刀去将那个病秧子给砍了。 “那种情况,你以为有客栈?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怀南奇怪的回答。 瞧着怀南的样子,祁王这是又气又无奈,气的是怀南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子,无奈的是此时的怀南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心思。 “怀南,爷知你现在对爷没有任何的心思,可是爷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爷爱慕于你自然见不到你与旁人亲近,你都不知道爷这心里都被醋给淹了!”祁王说着说着就兀自委屈起来。 怀南看着祁王如此,倒是有几分手足无措起来。若祁王对自己来硬的,怀南可以义正言辞的拒绝。可偏偏祁王明明表白了,却是不勉强自己,甚至未曾要一个答复,更何况祁王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怀南不是铁石心肠,哪怕情还未动,但心里却是感激的,亦是对祁王不同的。若非如此,早就在祁王表白的时候,怀南就会疏远祁王。 心里百感交集,怀南未曾尝过情爱,自然也不知这情爱的奥秘,但怀南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似是而非不是自己的作风。 “祁王!”怀南面色带着几分严肃的看着祁王,祁王这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他怀南接下来说的并不是自己爱听的,可是他也知道此时阻止不了怀南,只能用一双凌厉的眼眸委屈巴巴的看着怀南。 怀南忍着心里的不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就如同你所说的,我对你并无任何心思,还请你可以放下!” 祁王听着,心里感叹这话果然不好听,哪怕祁王这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此时亲耳听怀南说还是觉得不舒服,这不舒服就如同心里被灌入什么东西似的。 祁王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般高傲,他看着怀南“你现在有爱慕之人吗?”怀南摇摇头。 “你曾经有爱慕之人吗?”祁王继续询问,怀南再一次摇头。祁王松口气,有些不讲道理的说道“既然你没有喜欢过旁人,也未曾有心悦之人,那么爷爱慕于你是爷的自由,爷对你好那是爷心甘情愿的。爷也告诉你,你现在对爷没有心思不代表以后没有心思,若是你一直不喜欢爷爷就一直对你好,若是你喜欢上别人,爷离开就是!” 祁王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却补充了句,若是你真的喜欢上别人,爷就杀了那人。 怀南看着祁王,却不得不承认祁王字字句句说的都对,此时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这一步,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爷还有事情,你先休息,明日我们就回去!”祁王说道,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怀南并未多想,只是以为祁王真的有要事,毕竟那黑衣人的事情还需要调查。 祁王走出那农家房间,整个人背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目光里都是痛苦。明明事先都有着心理准备,可真的被怀南拒绝,祁王还是觉得很难受,心里火烧火燎的不舒服,他怕自己再在里面呆下去会露馅。 这边祁王正沉浸在被拒绝的伤痛里,而另外一边易世子也打理了一番,还被大夫好生诊治了下,得知并无大碍。 秉退下人,易世子一人躺在农家有些硬的床铺上,此时一切都已经安全了,原本该是闭上眼睛就熟睡的时候,可易世子却睁着一双单薄的眼眸怎么也没有困意。这一没有困意就喜欢胡思乱想,想来想去的都是怀南。 “咚咚咚!”剑三轻轻的敲响房门,询问道“世子,这里有一位农家姑娘寻你!”剑三其实很是奇怪,按说世子该不认识这个农家女子,只是这个农家女子说的很是认真,说是收留过世子,剑三才过来禀报。 易世子愣了下,想了想才知道怕是剑三所言的农家姑娘就是一开始自己借宿的那户农家。易世子不怪那户农家的所作所为,更何况怀南给的那枚玉佩够这户农家生活很多年了,易世子也不想和那农家女子有什么瓜葛,拒绝道“打发走吧!” 剑三走出如今落脚的这户农家,此时那农家女子被拦在门外,侍卫们根本就不让她进去,她十分尴尬的站在那里。原本她以为这公子只是富贵人家,但现在看着这么多侍卫,女子就知道或许这位公子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尊贵。 “怎么样?公子愿意见我了吗?”女子瞧着剑三连忙询问道。 “公子已经休息了,还请姑娘离去!”剑三说道,可惜这农家女子听完这拒绝的话语后不仅仅没有死心,反而继续询问“那公子什么时候醒?等他醒来我再过来!” 剑三看着这农家女子,觉得这人也着实奇怪,也就不再委婉开口“公子和姑娘不熟悉,还请姑娘不要打扰公子!” 女子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人家是不愿意见自己,女子心里有些难受,看了眼农家里面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低着头离去。 这世间有很多人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人,若是放弃或许还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而易世子只是这个农家女子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罢了。 晚膳是农家的老奶奶亲手做的农家菜,这菜都是自家菜地里种的,很是简单朴素,一点肉星子都没有,哪怕老奶奶想要多做几个菜,可惜菜地里也就那两个菜。 怀南已经睡了一觉起来,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恢复了,倒是易世子一下午都未曾睡着,此时看起来还是带着憔悴。 三人坐在农家的木桌旁,祁王此时看到易世子是气不打一出来,可偏偏易世子还替怀南挡了一箭,这份恩情祁王都记在心里。毕竟比起自己吃醋,他更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怀南受伤。 “可查到什么线索了?”怀南一边用膳一边询问。这农家菜看着简单吃起来倒是很不错,怀南吃的有些香甜。 易世子皱了下眉头“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线索,下面的调查也似乎都中断了,但是能够在狩猎场上做这么大的埋伏,这背后之人必定不简单!” “这还用你说,爷查出看守狩猎场的人可都是太子的属下,整个狩猎场进来这么多人太子会一无所知吗?更何况,那些黑衣人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所用的箭支却都是顶好的,爷调查过,定制这样箭支的人很多,其中就有太子!”说到这,祁王的眼眸里都是煞气。 “太子?这点证据根本就不足以证明什么,哪怕到了陛下那里,怕是太子也可以狡辩!”怀南仔细的思索了下,说来自己和太子似乎并无什么愁怨,可是这太子行事也太过于张扬,手段也配不上一国太子的威仪。 “帝师说的极是!”易世子赞同的说道,太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做的,如今无凭无据的根本就不能扳倒太子,反而会被太子反将一军。 祁王也觉得很是憋屈,这明明都知道敌人是什么人了,可偏偏却不能动手,但不能告诉父皇不代表私下里不能做什么,祁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打的都是相同的主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三人背后的势力都不小,三人同时而行,且这次还带着几分报复,的确让太子头疼很久也损失不小,那些日子太子整日里愁眉不展,暴躁不安。当然,这都是后话。 137平安归来 此时的猎场上,众人人心惶惶,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狩猎是自然不能的,整日里被困在帐篷中,很多公子小姐都有了不小的怨言。可帝王未曾发话,谁敢离开,一个两个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此时帝王的帐篷中,南苍帝一脸的严肃不悦,他原本就十分看好怀南,更何况怀南现在也算是他手中一位重要的大臣。不说其他,定国公已经去了,若是怀南发生什么意外,让南苍帝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定国公。 “娘娘!”得福的声音响起,南苍帝不用猜测也知道必定是文贵妃过来了,果不其然帐篷被掀开,只见文贵妃带着愁容走了进来,一进入帐篷就问道“陛下,找到了吗?” 南苍帝摇摇头,文贵妃神色黯然几分,却依旧走到南苍帝身边依偎着南苍帝“怀南那孩子那么聪明善良,定不会有事的!” 比起南苍帝,文贵妃这心里更加不好受,在自己的帐篷里都不知道落泪几次,她是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如今怀南生死不明,她内心极为煎熬。 就在文贵妃愁眉不展的依偎在南苍帝身边,德福公公喜出望外的跑了进来“陛下,娘娘,祁王带着帝师和易世子回来了!” “真的?”南苍帝和文贵妃同时起身,语气里都是喜悦。 德福公公一张老脸上也是笑成一朵花“千真万确,听闻祁王正带着两人过来呢!”德福公公近几日也看到陛下如何忧思,如今人回来了陛下可以放松些。 文贵妃连忙就往帐篷外面走去,倒是南苍帝身为一国之君冷静的坐了下来。文贵妃站在帐篷外不过等了一会,就看到自家儿子带着怀南和易世子往这边走来,文贵妃哪里还站的住,连忙就朝着怀南步伐匆匆而去。 怀南也早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文贵妃,此时看着文贵妃怀南就觉得像是见到母亲一般。曾经自己每次回府的时候,母亲亦是如此,站在府外不停的张望,怀南大步而行来到文贵妃面前就直接跪下“怀南让娘娘担心了!” “你这孩子,快起来!”文贵妃连忙将怀南给拉起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下,忍不住责怪“好生生的怎会出事,今后万万要小心些!” 怀南顺着文贵妃的力道起身,她自然不会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阴谋诡计告诉文贵妃让文贵妃担忧,只是露出笑意“怀南知道了!” “陛下正在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文贵妃说道,她虽然亦是可以进去,但是文贵妃此时知道怀南无事也就转身离开,昨夜一夜都未曾睡好,她也该去补觉了。 “臣,见过陛下!”几人微微行礼。 南苍帝点点头,先是看了眼祁王很是满意“祁王,你这次做的很不错,有功劳!”这人是祁王找回来的,这点让南苍帝很是欣慰。 “可调查出背后是何人刺杀于你们?”南苍帝的目光里都是狐疑,这些黑衣人胆敢刺杀朝中大臣,这简直就是在向帝王挑衅,绝不能容忍。 怀南和易世子并未开口,倒是祁王冷嘲热讽“能够在如此多皇家御林军包围之下还可以进入猎场,且刺杀的计划如此周密,父皇以为何人能够办到?” 祁王这话语虽未说的十分直白,但意有所指,凭着南苍帝的敏锐怎么会听不出来祁王的意思来,南苍帝面色阴沉“祁王,你可有证据?” 身为帝王,哪怕他极为宠爱祁王,但这污蔑太子的事情若是没有证据是万万不能随口而言的,他在这个位置更需要公正公平,不然整个朝堂岂不是乱了套。 怀南心里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南苍帝定是需要证据,这点怀南倒是未曾失望,若是南苍帝只听信片面之词,那怀南才要担心。 “若是爷有证据,早就杀到他的营帐了!”说到这个祁王也是十分愤怒不平,这太子做事十分机警,片面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南苍帝不赞同的看着祁王,语气里带着几分呵斥“那就不能随口而言,你可知道若是今日你的话语被旁人听见,会引起多少朝臣的非议!”的确如此,若是让那些朝臣听到,必定以为祁王有着谋害太子之心,这参祁王的折子会源源不断。 祁王当然知道,虽然他不害怕,但难得没有顶撞南苍帝,只是很是意不平的开口“爷是没有证据,但是太子身为这次猎场所有的负责,难道不该有任何处罚吗?”现在是动不了太子,但不代表他就不能给太子找点不痛快。 就在祁王这说着呢,就听到德福公公躬身走进来“陛下,太子在外求见!” 此时听到太子这个人,祁王这眼眸里闪过黑沉,可祁王毕竟不是真的鲁莽之人,心下虽然不悦到了极点,却也未曾做出什么事情来。 “让太子进来吧!”南苍帝吩咐道。 太子南以恒走入帐篷内,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帝师和易世子,袖子中的拳头微微紧握,但此时太子却突然跪在帐篷内“父皇,儿臣听闻帝师大人和易世子安然无恙,心下放心!但这次父皇将猎场的安全交由儿臣,儿臣办事不周,让父皇失望了,还请父皇责罚!” 任谁都想不到太子竟然是来讨罚的,不得不说太子这招以退为进玩的可真是得心应手。若是太子视作无物,祁王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可如今太子自己来认罪领罚,倒是让祁王明白,这次太子收到的惩罚不会严重。 果不其然,南苍帝虽然训斥了几句太子,但这件事情也不能真的责怪太子,只是稍微处罚了下了事。 走出帝王的营帐,太子看着帝师和易世子笑着开口“帝师大人和易世子能够平安,本太子甚是心安,今后二位可要多加小心了!” “劳太子挂心了,但依我看近日里太子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毕竟那些黑衣人能够闯入这猎场,想必其他地方也可以闯入!”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语气极为和善。 太子看着易世子,他曾经从未将此人放在眼里过,但这一次两次的,太子倒是重视起来这位不良于行的易世子。 一只手拍着太子的肩膀,将太子的身子都给拍的倾斜几分,只见祁王凑近太子耳边“敢动爷在乎之人,太子好自为之!”说完,祁王拿开自己的手掌,还拿出手帕擦了擦,似乎刚刚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太子冷笑了下,转身离去。三人各自回营帐,毕竟几人心里现在还都憋着气呢,这如何整治太子三人可都用足力气。 怀南才刚刚回到营帐,就听见外人有人找,心下带着几分奇怪走出营帐,怀南就看到站在营帐外一身鲜艳彩裙扎着一头小辫子的北月瑜。 “听人说你平安回来,本公主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你倒是大难不死!”北月瑜心下松了口气,若是怀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必定会有几分内疚。如今一听到怀南平安归来,连忙就从营帐内跑过来。 “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今后会很有福气!”怀南笑着说道,这北月瑜当日出手相帮怀南还记在心里,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但一个女子面对那样的情况能够有此做法已经很让怀南意外和感激了。 “算了,看你没事本公主也可以出去打打猎了,毕竟这几日憋在帐篷里无聊死了!”北月瑜说着就转身离去。 而北月瑜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却看到太子北宏华也在,北宏华瞧见北月瑜就露出几分宠爱的笑意来“皇妹这是去了哪里,看样子心情甚是不错!” 北月瑜因为父皇的宠爱,皇兄们对自己都很友好,如今也未曾隐瞒北宏华“去看那南苍的帝师大人了,她不是平安归来了嘛!” 北宏华俊朗的脸庞露出几分笑意来,一双眼眸里带着几分思索,他试探的询问“看皇妹这样子似乎对这南苍的帝师大人很是不错,皇妹年纪也不小了,父皇也曾嘱托过我若是皇妹遇到心仪之人,可以做主定下你的婚事!” 北月瑜目光一瞪,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恼怒“皇兄你在说什么呢?我对那帝师大人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也不嫁他国之人!” 北月瑜承认比起很多男子,这帝师大人算是不错的,可是北月瑜可不想出嫁他国受尽委屈,更何况她对帝师虽然觉得亲近,但似乎不是男女之情,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瞧着北月瑜话语不似作假,太子心里有几分可惜,若是能够将皇妹的亲事促成,不仅仅可以将南苍和北蒙的和亲弄好,还可以和这位帝师成为朋友,简直好处多多。但北宏华也知道,若是皇妹不愿,任何人都不能委屈了她,就是自己这个太子也不能。 北宏华离开营帐,北月瑜坐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弹,她皱着眉头开始考虑,若是自己真的要嫁人,那么自己该嫁给何人才好。 这边北月瑜正在愁思,那边怀南却是整个人都难受至极,她回到营帐不久之后就腹痛难忍,小腹就如同刀搅一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南知道这是自己的小日子要来了,可往日里小日子不是这个时候,这月竟然提前了,想必定是自己那日跳下瀑布在水中泡了这样久,受了寒气。 “公子,您还好吧?”六出端着红糖水走进来,就看到往日里丰神俊朗的怀南此时盖着厚厚的被子,整个人奄奄的,提不起精神,一只手还捂着腹部。 怀南此时不想说话,她觉得因为腹痛哪里都不得劲,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也是觉得十分寒冷,盖着被子也无济于事。 接过六出端着的红糖水,此时红糖水还是热乎乎的,怀南一饮而尽,热乎乎的红糖水下肚好了几分,怀南倒在床上就睡了。而六出收拾了下床下藏着的垃圾,转身离去。 138危机来临 “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婢女跟着素月,很是不解的询问,要知道这几日那些闺阁女子可都一个两个呆在帐篷内。 素月笑了笑“听闻大哥回来了,我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才是!”此时的素月还拎着个食盒,她还需要大哥为自己铺路,让自己成为祁王妃呢,如今大哥好生生的回来了,身为妹妹她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不得不说,素月在慢慢成长,比起曾经更加的会审时度势,可惜... 两人说着就靠近了怀南的营帐,可此时素月却瞧见六出拎着一包东西神色警惕的走出营帐。素月不知为何出于什么心理,将自己给隐藏起来。 “二小姐...”婢女不解,可素月却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婢女,轻声交代“你先回去吧!” 素月小心翼翼的跟着六出,这营帐人来人往的六出根本就注意不了那么多,这让素月就一直跟着六出来到这猎场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素月屏住呼吸,她跟来也是想看看这大哥的心腹想要做什么,当然,若是可以得知大哥什么秘密就更好了。 六出在地上挖出一个坑,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去埋下,然后再用土盖上。做完这些,六出四下看了眼才匆匆离去。 素月也是等六出离开好久之后才从树木林中悄悄的走出来,她拿起树枝将那刚刚才盖上的土给翻开,等素月看到里面埋的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吃惊了,这竟然是女子用过之后的月事布条。 素月皱着眉头,觉得有些恶心,可就在素月准备将土再盖上的时候却突然愣住。这女子来月事要用月事布后一般都是会清洗后继续用,就算六出在外不方便就扔掉,可是素月瞧着这月事布太过于精致和昂贵,就是自己来月事也用不起这样的月事布,难道六出在大哥手下做事就这样的高贵吗。 心里揪着一团,素月越想越是想不开,将土给盖上后素月整个人都在思索着什么,她觉得事情想不通,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等素月站在大哥的营帐外,轻轻的询问了下得到应允后素月走入营帐。原本以为会看到大哥正在处理公务,可是看到的画面却让素月愣了下。她那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哥此时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大哥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大夫看看?”素月连忙询问。 怀南看着素月,不论这庶妹是真关心还是虚情假意,怀南看在两人有着相同血液的份上都不会让素月难堪。 “无碍,只是受了点风寒,睡一觉就好了!”怀南说道。 素月点点头又关心了几句,可是她瞧着大哥却似乎不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不说大哥脸色苍白,就刚刚她不小心看到大哥捂着腹部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得了风寒腹部为何疼痛,而且那位置,那位置...那位置就如同每次女儿家来月事的时候腹部疼痛一模一样。 一个大胆的甚至诡异的想法突然跃入素月的脑海,素月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甚至她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 可是这个想法跃入脑海后就如同疯魔一般生根,素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目光打量自己这位大哥,是的,就是打量。 苍白的脸色,小巧的脸庞,挺翘的鼻子,一汪黑沉的目光,向下看去却看不到颈脖处,素月越看越觉得大哥生的也未免太秀气了些。素月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哥生的好看,不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大哥的好看是那种俊秀,曾经不觉得有什么,可今日带着心里的怀疑看去却发现大哥未免也太好看了些,且没有一丝男子气概。 “那大哥可要保重好身体,既然大哥不舒服,那我就先离开了!”素月虽然还想继续观察下去,可是她也怕自己回露馅,只能先回去再说。 素月低着头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来,素月循着味道看过去就看到此时还摆放在桌上的一只碗。这是...素月仔细想了想,这可是红糖水的味道,身为女子对这个味道都很熟悉,毕竟每个月都要喝上那么几回。可,为何这红糖水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风寒还需要喝红糖水吗,还是大哥竟然是...带着满心的疑惑不解,素月匆匆离开帐篷。 而此时怀南身体不舒服,看着素月离开后就闭上眼睛躺下了,倒是未曾发现素月有何不对劲来。 素月几乎是跑回自己的帐篷,婢女瞧着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二小姐回来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顿时连忙上前询问“二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你下去吧!”素月将婢女给打发出去,自己一人就傻坐在那里,她将很多很多的事情都给串联起来,曾经很多自己未曾在意的被忽视的,甚至是想不通的事情,此时似乎都有了解释。 素月一直在帐篷里坐到天黑,等她再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因为坐的时间太久麻木了。可是此时的素月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清明,她的嘴角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来,若是说曾经她还害怕这位大哥,那么现在她却是嫉妒不屑,凭什么都是一样的,大哥要成为国公府的继承人,而自己只能在大哥的眼下卑微的活着。 “呵,什么大哥,今后我再也不必讨好你了!”素月摆弄了下衣服,整个人都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感觉,她觉得从未这样觉得舒爽过。 怀南自然不知道素月这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素月竟然会发现她的性别,此时的怀南还沉浸在来小日子的痛苦中。 “怀南,你这是怎么了?”第二日祁王就来到怀南的帐篷里,瞧着躺在那里萎靡不振的怀南,祁王这可是急坏了,连忙就想要去找大夫。 “别,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怀南连忙制止,或许是因为祁王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别,如今当着祁王的面怀南倒是很放松,难得可以做自己。 “什么!老毛病了,这可得了!”祁王一听更加紧张了,生怕怀南这身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一副要去找御医的样子。 瞧着祁王的样子,怀南是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今日若是自己不说清楚了,祁王定是会找御医来,到时候还不捅出大篓子来。 “我只是来了小日子!”怀南很是无奈的说道,哪怕她平日里再怎么表现的和男子一般,骨子里也是一个女子,女子说起这种事情来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几分尴尬,怀南也不例外。 祁王皱着眉头看着怀南,一脸的迷惑“什么小日子?”别怪祁王如此孤陋寡闻,在祁王曾经的生命中未曾出现一个女子,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 怀南叹了口气,觉得和祁王再这样说下去自己怕是要被气死,咬牙切齿的说道“小日子就是月事,祁王这下明白了吧!” 祁王一听脸色突然变得通红起来,就是声音都带着几分结巴“懂...懂了!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以做什么帮助你?”祁王还是知道女子每个月都来月事的,来月事就代表着是女人了,可以生子。可是祁王现在关注的却是,原来女子来月事是这样辛苦。 “都是这样,等过几日就好了!”怀南说道,此时她觉得腹部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疼了,也没那心情去和祁王说话,就抱着被子躺在那里,神色低迷。 祁王瞧着怀南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很是焦急不安,刚刚怀南说还要几日,一想到怀南这痛就痛几日,且还每月都是如此,祁王就很是难受,恨不得自己来替代怀南承受这份痛苦。 瞧着怀南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祁王悄悄的为怀南盖好被子,整个人大步走出帐篷。 素月面色带着得意,往怀南的营帐走来,她昨夜兴奋的一整夜都未曾休息,想着如何和大哥讨价还价,今后如何的扬眉吐气。今日她早早过来,带着必胜的把握,她相信只要拿捏住大哥的这个把柄,今后不论是在国公府还是在外,大哥都必须听自己,想想就抑制不住的觉得开心。 可素月还未到达怀南的营帐,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一道身影从营帐里走出来。那人一身绯红长袍,笔直高大的身影如同可以遮天蔽日,看到祁王素月这心就开始噗通噗通的跳动。可想到这样早祁王就从怀南的营帐里走出来,素月这心里就如同针扎一般的不舒服。 不知出于何心理,素月跟着祁王,原本以为祁王是回自己的营帐,却不想祁王竟然找到一个的嬷嬷,素月识得这位嬷嬷,这是祁王母妃文贵妃身边的嬷嬷。 “殿下,怎么了?”语熙嬷嬷有些不解的看着祁王,此时祁王将语熙嬷嬷给拉到一处无人之处。祁王对语熙嬷嬷还是很尊敬的,可以说语熙嬷嬷也是看着呵护着祁王长大的。 祁王咳嗽了下,然后低声询问“嬷嬷,若是女子来了月事,怎么可以缓解疼痛?”祁王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事总不能去问母妃,旁人更是不能询问,也就只能来问嬷嬷了。 语熙嬷嬷目光一顿,然后就是一脸的喜色,连忙问道“祁王这是有了喜欢的女子?”语熙嬷嬷都要烧香拜佛了,要知道一般像是祁王这么大的男子早就成家了,可祁王呢,不仅仅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伺候,平日里更是视女子为蛇蝎,这看着能不着急吗。 暗处的素月一双眼睛里都是愤恨不平,她的手捏着帕子将帕子都给捏变形了,她竖着耳朵仔细的去听,她多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答案。来月事还让祁王如此重视之人,素月心里很清楚那人是谁,可就是清楚才不甘。 祁王虽然觉得这事情对语熙嬷嬷说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对怀南的心思也不至于藏着掖着,若不是怀南的性别不易公之于众,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爱慕于怀南。 “是爷倾慕之人!”祁王很是郑重的说道。 139祁王下厨 郑重的话语响起,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语熙嬷嬷一听,那是笑的连皱纹都出来了,悄悄的凑到祁王身边问道“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娘娘若是知道还不高兴坏了!” 不怪语熙嬷嬷这样想,虽然文贵妃从未催促过祁王的婚事,但暗地里也曾为了此事着急过。 比起语熙嬷嬷的高兴,躲在暗处的素月却觉得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击一般。她听到了什么,她竟然听到祁王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承认自己爱慕她,那个她旁人不知道是谁,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 素月捂着嘴巴,身子慢慢的蹲下,她想要大吼,她想要哭泣。此时此刻,素月突然明白了,为何祁王对自己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怕是早就喜欢上大哥了吧。那大哥呢?定是和祁王暗度陈仓,却如同看一个小丑一般的看待自己。 素月想到自己那些日子巴巴的期待着祁王的目光,巴巴的讨好大哥,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傻到极致。她更恨,恨大哥抢了自己心爱之人,却什么都不说,任由自己被蒙在鼓里。 “等时机成熟了爷定告诉你,嬷嬷先不要告诉母妃才是!”祁王说道,然后催促“嬷嬷还未曾告诉我,要怎么做呢?” 此时语熙嬷嬷这心里都是高兴,连忙将女子来月事需要注意的事情都一一告诉祁王,还告诉祁王要怎么做。等祁王离开后,语熙嬷嬷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菩萨保佑!” 而素月在祁王离开后,慢吞吞的从地上起身,此时她的目光里带着仇恨。若是说之前她只是想要让大哥今后听从自己的,那么现在她不这样想了,既然大哥如此作践自己的感情,那么她也一定不会让大哥好过。 转身,素月看了眼大哥的帐篷,嘴角露出几丝不屑的冷笑。 祁王再次来到怀南帐篷的时候,怀南正没有精神的窝在被窝里,祁王将手中端着的东西递给怀南。怀南很是不解,接过这热乎乎的碗,发现是一碗熬制的红枣红糖粥。 怀南倒是意外了下,未曾想到祁王竟然会端来这个,倒是祁王扬了扬下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喝了!虽然这是爷第一次做的,但是凭爷的聪明,必定很好喝!” “这是你亲手做的?”怀南很是意外,要知道很多人都觉得君子远庖厨,这个世道男子别说下厨了,就是日常生活小事都不会动手,更不要提祁王这样身份之人,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祁王点点头“快喝吧!”他听了语熙嬷嬷的话后,回去就自己找了厨子自己熬制,虽然过程有些麻烦,还失败了很多次,但最后终于成功了。在祁王看来,下厨没有什么,只要是为怀南付出这都是值得的。 怀南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这红枣粥,其实说起来这红枣粥并没有寒酥熬的好,可不知为何喝到腹中不仅仅小腹热乎乎的,就连心里也是。 “如何?”祁王在怀南放下碗的瞬间就连忙询问,一双眼睛也眼巴巴的瞧着怀南。 怀南故意沉思了下,果然看到祁王目光里闪过几分慌乱,然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很好喝,祁王这厨艺赶得上寒酥了!” 祁王一听就松了口气,连忙说道“爷做的东西能不好吗?这还是爷第一次动手,若是爷多做几次,就是你身边的寒酥也比不上!” 瞧着这尾巴这么快就翘起来的祁王,怀南也不忍打击。 祁王将一个东西放入怀南的被窝里,怀南拿在手心里热乎乎的,就知道这是一个汤婆子,放在小腹的位置,顿时觉得好多了。不得不说,祁王的这份细心让怀南很是觉得心里舒服,哪怕她现在觉得自己还不喜欢祁王,却也不得不承认祁王是一个很好的另一半。 “这几日左右无事,你也不要劳心伤身了,就在这帐篷里好好休息!”祁王嘱咐了几句。看着比寒酥都啰嗦几分的祁王,怀南只能连连点头,后来还是祁王有事情要处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祁王从怀南的帐篷走出不久后就碰上脸色不怎么好的太子,瞧着一脸暴怒的太子,祁王脸颊上闪过几分邪肆的笑意来,这笑意带着不怀好意。 祁王调转方向直接朝着太子走去,笑意洋溢在脸颊“太子这是要去哪里?” 太子南以恒听到祁王的声音这脸色就更黑了,如今瞧着祁王一副春光得意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牙都开始痛了。这些日子他虽然人在猎场,但收到的消息却是一个比一个让太子觉得心塞。 他的得力属下左膀右臂竟然被参了一本,且证据确凿,让父皇大为动怒,这连皇宫都未回父皇就已经下定斩杀。太子不舍,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和自己沾染上关系,只能舍弃自己的心腹大臣。 这还不算完,太子在京城里有着自己的私产,或者说这私产每个人都有,为自己挣钱打探消息,可近些日子自己的那些产业却被不明人士攻击,这才短短几日竟然就垮了,太子损失惨重。 原本以为倒霉也就如此了,这今日又收到一个消息,他精心培养的一批死士竟然被一群黑衣人给杀了,一个不留!要知道那可是死士,培养死士要花费多少人力财力,死士的作用很大,如今这么多死士都被杀,太子早上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原来是祁王啊,本太子还有要事,就不陪祁王多说了!”太子此时可是满心的怒火,哪里还有心情和祁王周旋,更何况祁王这个人看到就让太子觉得不舒服。 “太子这么慌张做什么!这损失了这么多,太子的脸色竟然还如此红润,爷倒是佩服的紧,不知道再来几次,太子是不是还这样淡定?”祁王好奇的询问,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太子原本要走的脚步停下来,他怒目看向祁王,他暗地里损失的事情祁王怎么会知道,除非做这些的就是祁王。 祁王原本就未曾想过要隐瞒太子,他就喜欢看太子那种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更何况,太子的实力不容小觑,凭着太子的势力查到这些是何人做的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祁王将这些拦下来,不过是将怀南做的那些事情给掩盖下罢了,毕竟祁王可还记得怀南前几日被刺杀的事情。祁王宁愿这枪口对准的是自己,也不愿怀南有任何的损伤。 “呵!本太子倒是小看了你!”太子冷冷的说了一句,他一直都觉得祁王上不了台面,但如今祁王能够将自己损失这么多,倒是让太子高看几眼。 祁王神色不变,甚至对太子打量探究的眼色不动于色,笑着说道“那倒是太子的眼睛有问题了,不知可否要爷给你找个御医看看?” “不用祁王好意!”太子胸脯剧烈的起伏,转身就离去,此时祁王带着幽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太子,怀南乃是爷的逆鳞,希望太子好自为之!” 这是祁王的警告,也是祁王的底线。 太子目光闪动了下,他这下是明白为何祁王会突然做出这么多动作来。想来他一开始也想过直接动祁王,可惜祁王本身武功也好还是其他的时机不成熟,若是让父皇得知自己动祁王那么自己必死无疑。太子想要除去帝师,不过是因为如今帝师的实力越发壮大,在父皇的心里也越发重要,帝师成长起来就是祁王的助力,他想要铲除祁王的助力,不想竟然还是让那帝师逃了过去。 祁王的话语太子听进去了,可是究竟太子是如何想的,怕是只有太子自己知道了。 祁王此时直接去了父皇的营帐,那里已经呆了不少的朝臣,而易世子也在其中,原来是查出是何人刺杀帝师和易世子。祁王看着跪在那里的一位朝臣,目光闪过讽刺,不用看祁王也知道此人是来顶罪的。太子可真是好手段,拿一个无关急要的属下来顶罪,却让这件事情结束。 “陛下,臣自知有罪,臣只是嫉妒帝师大人,且帝师大人几次得罪自己,臣才会下此杀手的,还请陛下看在臣多年忠诚的份上,网开一面!”那位大臣跪在那里,语气带着恳求。 南苍帝好一会都未曾言语,无人知道南苍帝在想什么。说起来,如今证据确凿,这一切都是这位大臣做的。 “陛下,此人如此居心叵测伤害帝师和易世子,实在是罪大恶极,还请陛下将他治罪,还帝师和易世子一个公道!”威远将军站出来,语气带着几分强硬。 南苍帝此时才看向地上的大臣,微微开口“将此人拉下去,斩!”而在南苍帝下令的时候,他的目光若有似乎的看了眼威远将军,那目光带着极度的深意。 御林军将此人给拖了出去,哪怕在场的人很多都知道这人不过是个挡箭牌,但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就算是南苍帝也只能如此。 祁王瞧着威远将军,心下带着几分思索,而祁王在离开的时候和易世子在一起,瞧着易世子眉目深锁祁王倒是开口“听闻你近些日子都在调理你那双腿?” 易世子曾经也未曾放弃过自己的这双腿,只是比起现在的积极要颓废很多,可近日里他不仅仅努力喝药,甚至还在御医的指导下开始折腾这双腿。 易世子倒是未曾想到祁王连这个都知道,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星辰说过自己的腿有救,那么自己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还可以折腾自然要折腾折腾的!”易世子平静的说道,对于祁王谈论自己双腿的事情易世子并不反感,毕竟祁王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鄙视和不屑,更没有丝毫的同情。 易世子如此着急积极的折腾自己这双腿,不过是因为他再也不想被别人保护,看着别人为自己忙碌,他更想在一个人的面前表现自己,而不是每次都无能为力。 “爷那里有点上好的药材,爷回头让人送去!”祁王说道,但若是祁王知道易世子心里所想,怕是早就暴怒了,还送药,箭支不可能。 “那就多谢祁王了!”易世子未曾推辞,他知道祁王手中的好东西可不少。 140赛马出事 “驾!”“快点!”“等等我!” 多日都未曾出营帐的怀南今日终于走出营帐,这小日子也终于过去了,肚子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身子也不冷了,整个人都感觉重新活过来一般。怀南走出营帐就看到如此生机勃勃的一幕,那些公子小姐一个两个都骑马而行。 前些日子因为刺杀的事情,整个猎场都阴气沉沉的,可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陛下也重新下令让众人开始狩猎比赛,众人憋了这么多日终于可以纵马而行好生玩闹一番。 怀南站在营帐前,突然几匹马就停在自己面前,怀南眯着眼睛看去,就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北月瑜坐在马上,一身鲜艳的衣服十分出众。 “唉?这几日都看不到你,今日可算是逮着你了,来,陪本公主赛马!”北月瑜吩咐道,她旁的可能比不上怀南,可对于赛马北月瑜却有着自信,她可是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就是在北蒙自己的骑术那也是杠杠的。 北蒙太子北宏华瞧着皇妹的所作所为很是纵容,倒是北蒙八皇子北舟意很是歉疚的看了眼怀南“帝师大人多包涵,皇妹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喜欢赛马而已!” 怀南看了眼北舟意,比起北宏华的纵容,怀南却觉得这位更加心疼照顾北月瑜。怀南笑了笑“不碍事,既然公主想要赛马,可以!” 其实怀南对于这种比赛还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瞧着北月瑜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泼冷水罢了。在说话的期间,祁王也骑马而来,听闻北月瑜要和怀南赛马,祁王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但也知道上次这位北蒙九公主的所作所为,并未阻拦。 六出将怀南的马儿给牵来,两人坐在马上,北月瑜自信满满的看了眼怀南,在听到“开始”的时候,两匹马突然就跃了出去。 不得不说,北月瑜的骑术真的很不错,哪怕他们比赛的道路弯曲,可北月瑜坐在马上十分稳妥,速度很快。可当北月瑜瞧着一直都在自己前头的怀南,撅起了嘴巴,也不知怀南是不是有意的,也不将北月瑜给甩在老后,就这样超前北月瑜一点点,让北月瑜气的忍不住喊道“你故意的!” 怀南坐在马上,笑意盎然,那神情就是在告诉北月瑜,我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被挑衅的北月瑜坐不住了,狠狠的一拍马臀,整个人都极速的想要超越怀南,可前面正好有一个扭曲的弯道,若是平常这样的弯道根本拦不住北月瑜,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今日北月瑜正生气呢,刚刚又拼命的催促马儿,这弯道突然出现北月瑜一慌就准备勒缰绳让马儿转弯,可马儿此时跑的正有劲,这样突然的拉缰绳,让马儿前肢高高扬起,直接将马上的北月瑜给掀了下来。 “啊!”北月瑜尖叫起来,哪怕平日里她表现的再怎么厉害,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慌张不已。 “皇妹!”远处的北舟意看着这样惊险的一幕,直接朝着那里跑去,可是北月瑜跌下马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北舟意哪里可以来得及去救。 北月瑜惊恐的瞪大眼睛,心下这下自己真的完了,可突然一根缰绳甩了过来,北月瑜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那缰绳缠绕在自己的手腕间,直接将自己给拉扯过去,避免她落下马被马儿踩踏的悲惨。 当北月瑜坐在怀南的马上,看着怀南的背影整个人还未回过神来,她此时心里还是满满的害怕,直到前面传来一道声音“没事吧!” “吓死本公主了!”北月瑜突然一把抱住怀南的腰,将脑袋埋入怀南的并不宽阔甚至还十分消瘦的脊背中,整个人都带着害怕和惶恐。 突然被人抱住,还是被一个女孩子,怀南也懵了下,虽然很是不习惯,但也明白北月瑜怕是真的吓坏了。 “你给爷松开!”祁王怒气冲冲的直接将北月瑜给从马上给拉了下来,他原先还不觉得什么,如今看到北月瑜抱着怀南,哪怕两人都是女子,祁王也觉得碍眼至极。 北月瑜突然被拉下来,还好此时北舟意也过来了,才堪堪扶住北月瑜不让北月瑜跌倒。 “没本事还赛什么马,怀南,和爷去骑马去!”祁王很是生气的开口,他都还没有抱怀南的腰呢,想想竟然便宜了北月瑜,祁王这心里就觉得憋屈。 怀南瞧着北月瑜被吓着了,对着北舟意说道“看来公主这是被吓坏了,八皇子还是带公主回去安抚一下,今日就不奉陪了!” 北舟意虽然很不满祁王刚刚的所作所为,但面对帝师也不得不心存感激,毕竟刚刚若不是帝师出手,怕是皇妹要受重伤。北舟意微微拱手致谢“今日多谢帝师大人了,我就先带皇妹回去!” 北舟意拉着北月瑜离开,北月瑜此时才反应过来,虽然丢了一个大脸,但北月瑜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踌躇了下还是开口“我欠你的,我都记住了!” 北蒙几人离开后,祁王顿时觉得空气都好太多,他乐滋滋的来到怀南身边,悄声问道“你的身子都好了没?”这几日祁王没少往怀南的营帐跑去,不得不说祁王带去的很多东西都是很有用。 怀南还是有些不习惯和男子谈论自己月事,只能敷衍的点点头。瞧着怀南点头,祁王又仔细打量怀南的脸色发现怀南脸色的确好很多,还带着几分红润就放心下来。两人此时骑着马慢悠悠的绕着这猎场而行,很是惬意。直到一道声音响起“祁王!大哥!” 只见平日未曾见过会骑马的素月竟然今天也骑马而来,她的目光在看到大哥和祁王那温馨的气氛,就忍不住要出声打扰。 怀南点点头,倒是祁王连看都未曾看素月一眼。素月想到自己今日精心装扮,可惜只要有大哥在,祁王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大哥和祁王也在骑马吗?我刚刚学会骑马,还怎么会,可以和你们一起吗?”素月有些忐忑的询问,心里却无疑希望自己可以被答应,可以加入其中。 怀南还未开口呢,祁王就坐不住了,怎么刚刚才将北蒙人给打发走,这又来了一个碍眼的,祁王可没有好脸色“既然还不会骑马就不要出来,爷和怀南忙得很,可没有时间教你!” 素月脸色带着难堪,哪怕被祁王拒绝这么多次,可是素月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特别是在知道大哥的性别后,看着祁王对大哥的态度,再看看祁王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素月忍不住想问,这究竟是凭什么,是为什么。 毕竟是自己的庶妹,怀南还记挂着素月的颜面,对着素月说道“刚开始学骑马要找人来教导,我过会会让人来教你!” 在怀南看来,她能够如此做已经仁至义尽了,可这些在素月看来却不过是施舍。看着祁王和大哥骑着马的背影,素月目光里都是嫉妒,若是大哥的真面目被揭穿呢,那么怕是大哥再也没有今日的风光,这样想着心里的那份阴谋就在固定。 这次的狩猎大会,虽然中间出了一些事情,但好在结束的还算圆满。当夜,众人就坐在狩猎场上,周围都燃起篝火,可以闻到阵阵烤食物的味道。而上面南苍帝坐在那里,对着这几日狩猎毕竟丰盛的几位世家子弟给了赏赐。 不得不说,这几位世家公子拿到赏赐还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往年可没有他们都份。不过是因为今年很多人因为刺杀的事情都未曾参加,到让这几人捡了便宜。 怀南就坐在那里吃着烤的食物,倒是觉得不错,就在此时北蒙太子北宏华开口了“陛下,我国陛下过些时日就是寿辰之日,父皇特意邀请南苍!” 这也算是北蒙一个交好的信号了,南苍帝听闻此言连连点头“北蒙皇如此盛情相邀,到时候南苍必定会前去给北蒙帝贺寿!”这国与国就是如此,你来我往,哪怕暗地里斗的是你死我活,但表面上却都是和气一团。 狩猎大会就这样结束了,一群人陆陆续续的来,如今就要陆陆续续的离开,一车车的东西从这里拉走,随着南苍帝等人的回宫,其他的朝臣携带家属也都跟着离开。 虽然南苍帝盛情挽留北蒙几位在南苍多留几日,可北蒙几位还是需要早些回国,南苍帝送了不少丰厚的东西,让怀南等人送北蒙几位。 还是在南苍城的城门口,不同的是那日是迎接,今日是相送。 寒暄几句,突然北月瑜有些扭捏的来到怀南身边,拉扯着怀南的袖子将怀南给拉扯到一边去,惠安不解的看着北月瑜,不明白这位娇贵的公主这是怎么了。 “哎,今日我就要走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北月瑜看着怀南询问,目光里带着几分期许。 怀南想了下开口“一路顺风!” 北月瑜被气的够呛,她算是明白了这怀南就是一个榆木脑袋,索性北月瑜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性子,直接开口“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是你的朋友,对吗?”经历了这些事情,让北月瑜一开始对怀南的印象很差到现在的很是佩服怀南,她虽然是公主但还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如今怀南是她第一个想要交的朋友。就算是公主,在面对这份友情的时候也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拒绝。 瞧着北月瑜这可爱的样子,怀南嘴角绽放一朵笑意来,微微点头“自然,公主算是我安怀南的朋友!” 北月瑜一听就十分高兴,心里也放松下来,就说道“那以后你来北蒙我可要好生招待你,告诉你,我们北蒙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比起这南苍有趣的很!” “自然,有机会的话定要去见识一番!”怀南答应道。 就在此时,北舟意开口了“皇妹,我们该出发了!”北月瑜虽然很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开,骑上马,就听到北舟意试探的询问“皇妹,你对南苍的这位帝师...” 有些话不必说太多大家都懂,北舟意目光复杂,他可不希望自家皇妹喜欢上南苍人,可是又怕说的太直白让皇妹不高兴。 “皇兄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帝师虽然长相本事都很不错,但我啊很欣赏却不是爱慕!不过今后,帝师可是本公主的朋友了!”北月瑜笑着说道,银铃一般的笑声洒在广阔的天空。 141挣扎嫉妒 日子悄然而过,怀南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在朝堂之上,得空就去教导下那些皇子公主。不过说起来,虽然现在怀南还顶着帝师的头衔,但大多的时候都周旋于朝堂,偏偏这样还是南苍帝故意放纵,就是朝臣们也不敢多言,毕竟陛下要重用何人哪里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忙碌一整日的怀南回到府邸,就看到寒酥拿着帖子走入书房。这帖子乃是明黄色,上面有着繁琐的花纹,周边有着金色印记,乃是皇家的帖子。 打开一看,原来是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这是让怀南去参加生辰宴。说起来,皇后虽然不如文贵妃受宠,但毕竟是一国之母,这生辰宴每年举办的也各位隆重,这是南苍帝给皇后的颜面。 将帖子给放下,怀南知道这是必定要去参加的,身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去就不去的,虽然她对于那位皇后并无好感。 “这宫里的宴会,还邀请了二小姐呢!”寒酥很是吃惊的说道。 怀南虽然有几分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虽然素月是庶女,但随着自己身份的水涨船高,这诺大的国公府也就只有素月一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帖子自然不要忘记了素月,对于这点怀南倒是别无想法。 寒酥瞧着自家公子根本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急切的跺跺脚“哎呀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近日里的二小姐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怀南撇了眼寒酥,调侃道“好了,只要不碍着这永宁院,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此时的怀南完全不会想到,素月会做出什么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来。 寒酥心里有些不乐意,可是看着公子无所谓的态度,寒酥也只能作罢。不过寒酥也是个心里装不住事情的,刚刚说完素月的事情,这下子又开始说起府中另外一个女子的事情来。 “公子,你知道表小姐孙小姐吧,前几日你不在府中,她想要偷偷来永宁院,被马管家给逮着了,直接就赶出府去,听闻老夫人为此还发了好大的火!”说到这个,寒酥就忍不住偷笑起来,眉眼处都是幸灾乐祸“可是老夫人再发火,马管家都没有听,那日表小姐被赶出府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着呢,哭的可伤心了!” “你啊!”怀南忍不住叹息,不过自己身边有寒酥这样一个叽叽喳喳的性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些八卦除了寒酥会告诉自己,旁人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对于那位表小姐孙倩仪怀南一点感觉都没有,赶走了也好,省的在府中见到的觉得不舒坦,至于老夫人那里,怀南完全不担心。 在不知不觉中,皇后的生日宴就到了。怀南如同平日里一般起身习武,去书房处理公务,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寒酥板着一张脸“公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我都将衣服给你搭配好了,赶紧换衣服吧!” 寒酥觉得,自家公子虽然着男装但也不能委屈了公子,她每次为公子准备衣服的时候都是十分精心,要让自家公子哪怕是男子那也是最好看的男子。 瞧着如同管家婆一般的寒酥,怀南也任由她折腾,寒酥为公子束发更衣,然后冒着星星眼的站在公子面前叹息“公子生的如此好看,若是换上女装不知道多倾国倾城!哪里像是现在,公子连一件衣裙都未曾穿过!”说着,寒酥就为自家公子感觉到委屈。 怀南自己倒是未曾有什么羡慕的,那些华美的衣裙也好,精美的饰品也罢,对于怀南而言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定是不能去迟了些,怀南走出永宁院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盛装打扮的素月正朝着永宁院走来。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怀南停下脚步等了素月一会。 “大哥,我是来和大哥一起进宫的!”素月笑着说道,虽然她也收到了帖子,但自己一人前去势必会落单,可若是和大哥一起入宫那么入宫门连检查都要轻松很多。 怀南点点头,还是开口提醒“今后入宫,不要穿的如此招摇!”虽然素月装扮的很好,但宫里是什么地方,贵人众多,一不小心抢了风头那些贵人有的是法子来惩治素月。更何况素月只是一个庶女,太过于抢风头也会让那些世家嫡女很是不悦。怀南多嘴说这些,其实也是为了素月好,毕竟在外素月代表的可是国公府。 可惜,怀南的良苦用心素月根本就感受不到,她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捏着帕子,才可以忍住让自己不露出什么马脚来。素月低着头,柔声说道“大哥说的是,今后我必定注意些!” 此时素月的心里都是狰狞的扭曲,她觉得大哥就是因为自己看不惯别人好才会如此,难不成就想看自己穿着灰头土脸才开心吗?不过没有关系,素月轻轻的抬起笑意来,大哥猖狂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看到大哥比自己更为狼狈的样子了。 两人上了马车,路上怀南就坐在那里捧着一本书看起来,马车内极为安静。趁着这安静的空隙,素月悄悄的打量起自己所谓的大哥来,不得不说,怪不得那么多贵女都私下里偷偷打听大哥的事情,如今细细看来大哥的确生的貌比潘安,可惜那些女子都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女子吧。 “何事?”怀南突然抬起黑漆漆的眼眸来,素月看了自己这样久,凭着怀南的警惕性自然是发现了。 素月连忙低下头,掩饰的说道“没,没什么!”。不知为何对上大哥那双明亮到刺眼的眼,素月心里就忍不住心虚,生怕被大哥看出什么。 怀南探究的看了素月一会,她现在能体会寒酥所说的素月好生奇怪的话语了。不过瞧了一会,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怀南也就作罢。 而在怀南收回目光后,素月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手心里都是冷汗。接下来的时间里,素月不敢再去看怀南,一直安分守己的坐在那里,目光看向马车外的闹市。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怀南看了眼外面这还没有到皇宫呢,无需过问就听到六出的声音传入马车“公子,前面有马车出了问题拦住路了!看样子似乎是户部侍郎家的马车!” 若是旁人家的马车,怀南势必让六出绕道而行,如今听到竟然是户部侍郎的马车,怀南放下手中的书本就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前面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里,似乎是马车车轮出了问题,马夫正在焦急的维修。 跳下马车,怀南来到这马车外,轻声开口“可是步小姐?时间已经不早,若是步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同乘马车!” 此时的步悠正坐在马车里有些焦急,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宴,若是去的迟了些难免会被责难。不想此时竟然会听到怀南的声音,一个激动步悠直接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果然看到站在马车旁的怀南。 她站在那里,就如同一阵光一般。 “那就麻烦帝师大人了!”没有多余的矫情和扭捏,步悠就让婢女扶着自己下了马车,然后和怀南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上了马车,步悠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这女子步悠也知道,乃是帝师大人的庶妹。素月倒是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步悠坐在一起,要知道步悠第一美人的名头太响亮,为人有孤傲清冷,像是她这样的庶女平日里是没有资格攀谈的。 “步小姐!”“安二小姐!”两人打了一个招呼,也就相对无言,期间素月看着这位南苍城第一美人在大哥面前含羞带怯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明白过后就觉得讽刺。看,这就是自己的大哥,招惹了祁王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女子都要招惹。 马车停在皇宫门口,这世家的马车是不能入宫的,几人下了马车。果然如同素月所想,跟着大哥她们很容易就入宫,御林军根本就没有怎么过问。素月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内心里闪过挣扎。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怀南,走!” 只见祁王骑着一匹丰神俊朗的马儿跑来,他端坐在马上,就如同天神降临。可惜这个天神的目光里,只有怀南一人。 怀南愣了愣,这能够在皇宫里纵马的也只有祁王了,可此时她身后还有两人。步悠似乎看出怀南的犹豫,连忙说道“帝师大人还是和祁王先行去吧,我可以带着步小姐去宫殿!” 祁王听着如此懂事的话语,倒是对步悠高看几分,至少刚刚祁王还觉得这女子碍眼,现在觉得顺眼多了。 “走吧!”祁王一拉怀南上马,两人就骑马而去。素月看着祁王从始至终连半分目光都未曾放在自己身上,刚刚还带着几分挣扎的心思顿时坚定起来,这都不怪她,要怪就怪大哥太过于贪心,总是和自己抢,她就不信自己没有一次可以抢的过大哥。 步悠瞧着身边的女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以为素月是因为怀南跑了心里有些赌气,难免开口安慰“帝师大人和祁王关系要好,想必帝师大人对你这个妹妹亦是很上心的!” 步悠本不是什么热心肠之人,能够开口说这些不过是因为素月乃是怀南的妹妹罢了。 素月瞧着步悠,突然觉得很讽刺,开口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步小姐如此为大哥着想,若是知道大哥欺骗于你,怕是会恨死大哥吧?”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步悠狐疑的看着素月,不明白这位在说什么,但还是回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帝师大人亦是如此,我又如何能够让帝师大人事事坦白呢?”更何况,步悠没有说的是,她也没有那个资格。 素月瞧着到了此时此刻还在维护大哥的步悠,突然也觉得悲哀,南苍城第一美人又如何,却是个连男女都分不清的傻子。 “但愿到时候,步小姐还是可以这样想!”素月似是而非的说道。 而步悠此时已经不想回答了,她只是觉得这位安二小姐有些莫名其妙罢了。 142素月揭发 怀南早早的就坐在宫殿内,此时宫殿内布置典雅,很多皇子公主都已落坐,但怀南却发现自己一个很是面生之人正坐在对面。 那人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他的相貌十分英俊,尤其是上扬的唇角,仿佛天生带笑,透着几分风流洒脱,动人心弦。 瞧着怀南目光多次放在对面之人身上,这祁王心里不舒服了,连忙为怀南剥好松子,趁着怀南吃松子的瞬间开口解释道“那是二皇子南道可!”没有过多的解释,在祁王看来任何分去怀南注意力的人都要警惕。 “他就是二皇子?”怀南的语气带着几分狐疑。这南苍帝皇子公主众多,但也不是每一个都在身边,有很多皇子公主都在外,有些如同二皇子一般出去游历山河去了,有些去寺庙祈福几年都不回来,甚至有些去了皇家山庄,这都是常事。 怀南是知道这位二皇子南道可的,其实说来这位皇子并不出挑,不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在朝中的地位,但这位皇子的与众不同在于,他不喜权势竟然喜欢乐曲山野。看起来他倒不像是皇子,更像是漂浮在外的一个侠士。 二皇子常年在外,怀南似乎小的时候也就见过那么一两次,如今当然认不出。看着对面的南道可,怀南可以看出此人身上的洒脱,不过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对权势不屑一顾,怀南此时不好下定论。 “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爷好看!”祁王很是不乐意的开口“而且你不知道,这二皇子小时候胆子小的很,一吓就哇哇大哭,爷都还记得他当时流着鼻涕的样子!”为了能够摸黑一切可能性,祁王这是连人家小时候的糗事都不放过。 怀南看了眼祁王,对于祁王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 就在怀南将目光给收回的时候,一直坐在对面饮酒的二皇子却突然目光看向怀南,那目光里带着怀念,亦是带着几分笑意。 当各宫妃嫔都已落坐的时候,南苍帝带着皇后姗姗来迟,今日的南苍帝身边没有文贵妃,而文贵妃早就坐在上面,毕竟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哪怕是文贵妃也不会太过于放肆。 今日的皇后娘娘盛装打扮,一身正红色委地锦缎宫装,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 “起!”南苍帝开口,众人微微起身。皇后端坐在南苍帝身边,瞧着下面恭敬的众人心里恶气都没有了,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哪怕她不受帝王宠爱又如何,只要她还是皇后她就可以享受这样的尊荣。 “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宴,诸位不必拘束!”南苍帝只是说了一句,就端坐在上位。接下来自然有下面之人开始将生辰宴弄的好好的,而南苍帝只不过来走个过场罢了。 太子南以恒身为皇后的嫡子,自然在此时站了出来,只见太子让人将寿礼给抬了上来,微微行礼“儿臣祝母后长命百岁!” 话语虽然简单,但皇后连寿礼是什么都未看就连连点头,对于皇后而言只要是自己的儿子送的,哪怕是个石头那也是好的。 寿礼被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株难得一见的松树,普通的松树也就罢了,可这颗松树的形状竟然是一个“寿”字,这就变得格外珍贵起来。 有了太子开头,接下来的皇子公主也都一一献上礼物,更有很多世家公子小姐也送上寿礼,一时之间整个宴会倒是好不热闹。 期间,怀南就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她送的礼物很是中庸,不出挑但也挑不出错处来,至于祁王根本就未曾准备寿礼,偏偏连皇后都不能奈何他什么。 “陛下,臣妾瞧着这下面的青年才俊和满殿的各家贵女,倒是想做红娘了!”皇后笑着开口,而底下的众人一听也都忐忑不安起来,要知道听皇后的口气这是要赐婚。 南苍帝沉思了下,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宴南苍帝不想让皇后难堪,他给了皇后一个警告的眼色,想必皇后也都明白事情的轻重。这朝堂之上很多看似平淡无奇的亲事都牵动不少势力,这点皇后该是很清楚。 “今日添添喜气也好,就依皇后所言!”南苍帝答应了下来。 皇后端庄一笑,但笑容下却夹杂着苦涩,她刚刚可是看到陛下警告的神色,若是今日所为乃是文贵妃,怕是陛下就不是这样了吧。 好在,皇后赐婚的几对并无出挑之处,她给太子选了一位侧妃,还赐婚两对世家公子小姐。南苍帝看了看,对皇后的赐婚并无异议。 可在赐婚这几人,宴会上也都和气一团的时候,皇后却突然看向五公主南佳荣,笑着说道“陛下,这五公主也不小了,按说上面还有几位公主未曾出嫁,但臣妾瞧着五公主和帝师大人关系甚好,想必两人定是情投意合的,不如陛下就成全了两人,成就一段姻缘不是更好!” 皇后笑着的慈爱,可是坐在那里的五公主却被吓的够呛,她站了出来十分无措的看着怀南。她的确很爱慕怀南哥哥,但那也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爱,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更何况在五公主心里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怀南哥哥,怀南哥哥的夫人该是最好的女子才是。 步悠的手紧紧的握着茶盏,她看向上面的五公主,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神色不明的帝师,脸色飘过黯然。 南苍帝和文贵妃神色倒是差不多,两人也听闻这五公主和怀南关系不错,若是真的彼此心生爱慕,这赐婚也不是不妥。只是文贵妃看了眼皇后,总觉得皇后不会有那么好心。 而底下的祁王已经是怒到不行,若不是怀南给了他一个眼色,怕是他早就要拍案而起了。他磨了磨自己白花花的牙齿,自己的媳妇自己都还没有搞定呢,竟然还有人想要拆散他们,想都不要想! 而皇后说完这些就十分自然的坐在那里,神色带着几分祝福。其实皇后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子,帝师乃是祁王党羽,若是帝师迎娶哪个大臣之家的嫡女,那么势必会让祁王如虎添翼。可五公主就不同了,五公主性子胆怯且没有任何的势力,让帝师娶了五公主就等于断了帝师的一只手臂。更何况,皇后眼眸深处都是讽刺,谁让帝师和五公主关系的确不错呢。 瞧着众人面色不同,怀南起身,她看了眼五公主目光里带着几分歉疚,她是万万不会娶五公主,平白害了她一生的。五公主也看出怀南的意思,目光里闪过坚韧,她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只要怀南哥哥幸福就好。 话语还未从口中说出,突然一道身影跳了出来,只见素月从桌后走出,“噗通”一声跪在大殿内,高呼“皇后娘娘,大哥不能迎娶五公主!” 怀南眉头蹙了下,袖中的手微微动了下,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妙,可此时她已经不能阻止什么,更何况她也想看看素月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也都看着这突然跪在大殿内的女子有些莫名其妙,更有认识素月的女子觉得素月莫不是疯了,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出错。 “你是何人?为何这样说?”皇后不怒自威,神色带着几分不悦,毕竟她都已经算计好的事情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给打乱。 瞧着上面威严的陛下,喜怒看不出的皇后,素月这心里就如同打鼓一般,害怕的很。可是想到自己多年受到的委屈,想到自己要扬眉吐气,素月以头磕地。 “大哥不能迎娶五公主!因为...”素月突然伸出手指指着怀南,语气极速“因为大哥她本身就是一个女子!”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众人都以为这女子莫不是疯了,那可是帝师大人,站在那里自成风华之人,怎么会是一个女子。 素月说完这些就看向怀南,她以为自己会看到惊慌失措的怀南,可惜没有,怀南依旧站在那里,只是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是失望。 失望?素月不懂怀南在失望什么,甚至她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可是此时的她已经做了这一切,她没有回头路了。 怀南的确很失望,她刚刚还在想素月想做什么,却不想素月竟然是来拆穿自己。自己和她同为国公府仅存的两个孩子,她对素月一直都是宽容的,却不想素月内心里却是如此想要看自己死,不得不说怀南这心里还是难受的。她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难得宽容之人,到头来想要的却是自己的性命。 “胡说八道!”祁王愤怒的将桌子都给掀了,他的确很希望怀南可以恢复女子身份,这样他就可以大胆的追求怀南,可是那不是在这样的时机,更不是让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向怀南。此时祁王恨不得杀了素月,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蠢货。 众人都是不信的,可是也有人此时抓着不放,比如太子南以恒。 “父皇,虽然这女子的话语有些匪夷所思,但毕竟事关帝师大人的声誉,不如就请帝师大人来证明一下自己,究竟是男是女?”太子的目光带着几分期盼,若是真的如此,那太子可就要哈哈大笑了。 “证明个屁!有什么可证明的,信不信爷把你扒了让众人看看你是男是女!”祁王怒不可遏,他想到这些人竟然要用那样的法子来让怀南证明自己,这心里愤怒的同时又心疼。 众人目光各异,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上面的文贵妃心里一阵阵发紧,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难不成...这样一想,这文贵妃的后背都是汗水,想到好姐妹从安夫人,文贵妃真是要暗骂几句了。 南苍帝是不信怀南是女子的,毕竟若是怀南是女子也就太匪夷所思了,这世上难不成还有如此惊才艳艳的女子吗。 “陛下,想必帝师大人也愿意证明自己,毕竟帝师大人乃是从一品,若是今后让人如此怀疑不好,更何况这跪着的女子可是帝师大人的庶妹,应该不会撒谎!”威远将军站了出来,无疑却将怀南推入风口浪尖。 就在众人都看着怀南的时候,怀南突然笑靥盈盈,一双漆黑的眼好似天上的月牙儿,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满是笑意。饶是周围的大殿布置的花开得如火如荼,看在众人都眼里中,却仍旧及不上她的粲然一笑。 就在此时,怀南开口了... 143女子之身 满殿的目光集于怀南一人身上,清冷干净似珠玉敲击声音响起,温润如雨,尾音带着诱人勾魂的媚意微扬,此时,怀南的声音不似平日里的低沉,反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酥意。 “我的确是女子!”怀南很是平静的开口,说完这些怀南自己也是如负释重。 怀南很清楚,今日若是自己不承认也可以,但今后要面对的试探猜忌会层出不穷。更何况,怀南并不觉得女子的身份有错,既然躲不过去,何不大大方方的承认。 她,竟然承认了?素月此时还跪在那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怀南。此时大哥不该是极力否认,不该是惊慌失措,不该是来反驳自己吗。自己想了千万种说辞,却发现那人竟然如此轻飘飘的就承认了,那么自己准备这样多是在做什么。 “什么?”“怎么会?”“我莫不是在做梦吧!”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但众人无疑都是吃惊不已的,他们不肯相信那个在朝堂之上据理纷争的人是女子,他们不信那个面对瘟疫都面不改色之人是女子,他们更不相信那个文武双全之人是个女子。 可偏偏不论众人如何不信,那人却是自己承认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文贵妃整个人都有些坐不稳,她猜测到几分是一回事,可如今怀南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此时面对满朝文武这可是欺君之罪,文贵妃心里乱成一团。 步悠瞧着那人站在那里,目光里闪过担忧,比起心里的那股子失落,她却发现自己并无怨恨,哪怕她真的对这个人动了感情,可此时她更希望的是怀南可以平安无事。 原本愤怒不已的祁王,在听到怀南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此时,他就站在怀南身边,要为怀南挡去一切的腥风血雨。怀南今日若是不承认,他就为她筑起城墙,但既然怀南承认了,祁王也愿意陪她去面对一切。 “你说什么?你确定你在说实话?”南苍帝皱着眉头询问,到了此时南苍帝还有些不肯相信这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就从男变成女了。 瞧着这大殿内各色的目光,什么样的表情都有,可站在自己身边的祁王却是如此的坚定,那些犹豫那些踌躇在此刻都变成了坚定,怀南看向南苍帝,语气掷地有声“臣乃是女子,还请陛下恕罪!” 若是说刚刚还有人不可置信,那么现在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时大殿之内闹哄哄的一片,众人无一不是被这消息给吓到了。 “好一个帝师大人,竟然敢欺瞒陛下,欺瞒朝臣,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这样包藏祸心之人,还请陛下立刻拉出去斩了!”有朝臣已经忍不住呵斥道。 随着这个朝臣的开口,果不其然大多朝臣也都跟风而上。此时怀南不仅仅是男扮女装,更重要的是她以一个女子之身坐在帝师的位置上,这就是欺君。 “陛下,这安怀南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若是陛下此时不降罪于她,那么今后这朝堂之上岂不是乱的套?”皇后从凤椅之上起身,跪在南苍帝面前,看似是请求但也未必不是威逼。 文贵妃起身,可是片刻后又坐下,此时文贵妃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来为怀南求情,她看着怀南目光里都是担忧。 “父皇,帝师大人定是有苦衷的!还请父皇息怒!”五公主跪在那里,神色带着惶恐。她不管怀南哥哥是男是女,她只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恩人是自己崇拜之人就对了。 太子此时站了出来,他亦是跪在大殿之内“父皇,朝纲不能乱,不论帝师大人有何苦衷也好有何目的也罢,这都不是帝师大人愚弄他人的理由!” “太子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帝师大人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这和男女无关!”二皇子站了出来,就是怀南都未曾想到这位二皇子竟然会为自己说话。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分为两派,可大多朝臣都认为怀南有罪。不,不是认为,是的确有罪,这也是祁王一直都未曾开口的原因。 南苍帝看着下面跪了一片的朝臣,眉目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朝臣中有肱骨老臣,有手握兵权的将士,有一品文臣,可是此时他们无一都在向南苍帝展示他们的决心。南苍帝很清楚,若是今日自己不将怀南的罪名定下,那么自己这位帝王就要是去朝臣的心,毕竟一个是非不分的帝王会让很多朝臣失望,甚至引发到百姓。 下定决心,南苍帝突然开口“德福,按南苍律法,帝师欺上瞒下该当何罪?” 众人一听,就明白南苍帝这是要治罪了,皇后等人松了口气目光里带着几分得意,但是文贵妃目光却含着乞求看向南苍帝,却被南苍帝躲过目光。 德福亦是一愣,但连忙开口“论罪,当斩!”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极为震惊,可是威远将军却是上前一步,他语气带着缓慢“陛下,不知何时行刑?” 南苍帝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威远将军,可此时威远将军对于南苍帝的视线不躲避,就这样回视着南苍帝,如此直白的目光让南苍帝的心里发沉。他原本以为将威远将军屌回南苍城可以束缚威远将军,却不想...瞧着跪了满殿的朝臣,他终究是养虎为患。 “五日后,行刑!”南苍帝下了命令,威远将军很是满意。 祁王想要做什么,可是却被怀南给制止了,哪怕到了此时怀南亦是没有害怕的情绪,看着那些御林军上前来捉拿怀南,祁王轻轻的凑近怀南耳边“辛苦你几日,爷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怀南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她自然是相信祁王的,事到如今虽然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意外,但怀南的心却格外的平静,或许是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公之于众让怀南也松了一口气。 御林军上前准备押住怀南,却见祁王突然出手将想要动手的御林军给一脚踢开,正颜厉色道“怀南乃是爷的眼珠子,若是你们敢动她一下,让她少了一根头发,爷必定让你们千倍万倍的奉还!” 祁王这话语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还带着血腥味,可偏偏上面的帝王未曾阻止,御林军也不是个傻的,连忙客客气气的说道“帝师大人,请!” 明明是带人去牢房,可如今却成为了请人去牢房,没有办法,有着祁王这这里虎视眈眈,就是御林军也不敢放肆。 看着怀南被带走,众人心情各不相同,当怀南从素月的身边走过的时候,素月瞧着被带走的怀南,内心里突然开始发懵。她的确想要拆穿怀南,甚至想要看怀南一落千丈,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死刑,此时此刻素月觉得内心里竟然丝毫的愉悦都没有,反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望。 今日的宴会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南苍帝匆匆而去,连带着后宫嫔妃都撤去。 五公主红着眼睛,此时一脸的迷茫,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去求何人,但是五公主却没有放弃,提着裙摆就往后宫跑去。 步悠半天才从座位上起身,她看着正准备出宫的素月,突然几步走上前。 素月瞧着步悠,以为此时步悠脸颊上的愤怒都是因为怀南的隐瞒,她迷茫失措的说道“大哥欺骗了你,你愤怒的话也该去找大哥!” 步悠脚步顿住,上下打量着素月,横眉冷眼的说道“帝师大人并未欺骗于我,这样的事情帝师大人不告诉我才是对我好,倒是你,简直愚不可及!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伤害至亲之人,安二小姐,你会后悔的!” 在步悠的清冷的目光里,素月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脚步有些踉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步悠说的是对的。可是此时的素月却不肯承认,她义正言辞的瞪着步悠“大哥她欺骗世人,欺上瞒下,我只是做了揭发她的事情,何错之有?” 素月大声的反驳更加验证了她的心虚,也就是在此时长公主正巧经过,她看了眼素月,目光里带着同情和失望。 此时的素月不懂,为何众人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为什么。 因为怀南是女儿之身的事情,整个南苍城都掀起一阵非议,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就是说书的都说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管外面如何,但权利的中心却也因为怀南的事情变得气氛诡异。南苍帝回到御书房,就看到文贵妃跟了进来,还未言语就看到平日里惯爱耍小性子的文贵妃此时脸上都是恳求,竟然就这样跪在南苍帝面前。 “陛下,臣妾知道您为难,可是怀南那孩子是臣妾当成亲生孩子看待的,陛下当真要杀了她吗?”文贵妃的声音戚戚。 虽然知道曾经的好闺蜜骗了自己,可是文贵妃却没有生气,她似乎也猜测到为何好友要隐瞒孩子的性别。虽然心里也气好友瞒着自己,但她更心疼怀南这个孩子,一个女孩子放弃红装着武装,整日里面对那么多东西,一个女子该有多辛苦该有多累。 “你这是做甚,快起来!”南苍帝一把将文贵妃给拉起来,叹息了下,他又何尝不是被今日的事情给整的束手无策。更何况南苍帝考虑的比文贵妃更多,他从这件事情中也看到自己的朝堂有多少不臣之心,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陛下,求求你,不要杀怀南!”文贵妃被南苍帝给扶起,却依旧在苦苦哀求。此时文贵妃知道,她必须让眼前的帝王心软,不然怀南就真的没有一线生机。 “唉!你以为朕想要杀了那孩子吗?不说情分,就说那孩子的聪敏就难得一见,继续为朕效力乃是朕的一大助力!可你也看到了,朝臣是如何逼迫朕的!”面对心爱的女子,南苍帝没有隐瞒。 文贵妃目光泛红,是啊,她看到了,原本以为一片祥和的朝堂竟然诡异多端,她心疼面前这个男人,可她也舍不得怀南啊。 “放心,朕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南苍帝轻轻的拍了下文贵妃的胳膊。 虽然南苍帝此言有些朦胧,但文贵妃知道南苍帝既然这样说了,必定有所打算,只要不伤及性命就好,文贵妃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御书房内。 144牢房来客 牢房内,都是污浊不堪,可有一间牢房却是干净整洁,而怀南此时就呆在那间牢房内。 虽然很是简陋,但至少怀南呆的那间牢房有着干净的被褥,里面还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上好的茶水。送来的饭菜也和其他犯人不同,不仅仅不是发馊发霉的饭菜,反而饭菜极为精致。而且里面的牢头也好狱卒也罢,对怀南都极为客气恭敬。 此时的怀南还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这在牢房里呆着整日里无所事事,也只有看书可以打发时间。 “到了此时,你还能如此悠闲!我本担忧不已,如今看来倒是我自己乱了手脚!”来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怀南放下书,看着牢房外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并不意外。虽然南苍帝定了自己死罪,但对自己却格外宽容,这探监亦是可以的,凭着她和易世子的关系,易世子会出现在这里不稀奇。 “既然事情已定,偷得半日悠闲时光何不安静一会!”怀南笑着说道,目光里都是坦然。 易世子心里跟着放松下来,皇后的生辰宴他未曾前去,却不想自己只是没去竟然就发生这样大的一件事情。当自己听闻怀南被判死刑,自己整个人都慌乱不堪,甚至害怕起来。他此时才明白,这个聪慧异常的女子,于自己而言终究是不同的。 “总觉得有你在的地方总是充满惊心动魄的事情,不过也算是生命里不同的光景!”易世子笑着说道,他转动轮椅来到牢房铁兰边,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有事的!” 怀南目光一顿,看向易世子却发现易世子的神色带着极为坚定的运筹帷幄,怀南知道此时不能多言。 易世子来牢房里就是为了看看怀南有没有受苛责,如今放心下来,易世子也不在多留就走出牢房。外面敞亮的天空和牢房里阴沉的颜色不同,易世子对着剑三说道“去祁王府!” 有些事情,他还需要祁王的帮助,更何况易世子也相信祁王不会束手旁观,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怀南,他救定了! 易世子离开后,怀南倒是不急不缓的给自己沏茶,闻着这茶水的香气,怀南淡淡一笑。她知道,这几日来着牢房看望自己的人必定很多,她也不着急,一个接着一个接待就是。 果然,易世子离开不久,步悠着一身清淡白衣出现在牢房外。不论何时,步悠都是那样美丽端庄,此时她目光复杂的看着坐在那里品茶的怀南,眉头都快结起疙瘩。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女子!”许久之后,步悠才叹息了声。她宫宴回去后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直都是关于怀南的事情。此时看着坐在牢房内,着一身男装风度翩翩的怀南,她发现自己一点怨恨的感觉都没有。 步悠虽然有一副美丽的容颜,但同样脑子也不差,她承认自己对怀南是动了情的。只是她向来会掩盖,一直未让自己露出什么马脚来,如今得知怀南是女子,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心,可见着怀南她才发现原来有一种人不论她是男是女,都一样可以牵引着自己的心。 “抱歉!”怀南能说的也只有这个,她还是很欣赏步悠的,但是关于自己的性别当然不能透露,唯有这两个字能表达怀南的心情。 步悠笑了笑,倒是很是豁达“若是换了我,我也一样会隐瞒,这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逃脱这一劫,我却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今日来只是想想看看你!” 怀南喜欢聪明的女子,特别是步悠这样的,笑了笑将茶水递了过去“一切自有天意!” 手中的茶水还温热着,步悠一饮而尽,恋恋不舍的离开牢房。她总觉得怀南定是会平安无事的,可是步悠又不能肯定,毕竟连陛下都亲自下旨,何人能够逃脱。步悠知道,若是怀南真的丧命,或许自己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但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如同怀南这样的人,让自己体会到不同心跳的感受了。 温热的茶水温热了心,步悠走出大牢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牢房,目光里闪过担忧。也就在此时,步悠看到国公府的马车停了下来,看着从国公府马车上走下来的那位国公府老夫人,还有扶着她的安二小姐,瞧着两人得脸色亦是来者不善。 步悠冷笑一声,她相信凭着这两人的嘴皮子根本就伤害不到怀南,只是怀南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亲人竟然如此不长脑子,真是可怜。 看着国公府的两位入了大理寺,步悠也转身离去。而此时的素月正扶着愤怒不已的牢夫人,老夫人当日听闻自己以为唯一的嫡孙竟然是个女子,气的一下子昏了过去,这醒来后就要来牢房。 老夫人一直容忍从安夫人,容忍怀南,不过就是因为怀南是这国公府唯一的嫡孙。可如今嫡孙变成嫡孙女,哪怕只是变了性别,但在老夫人眼里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知道怀南是女子,她早就让儿子定国公纳妾,而不是让那个女人白白占了国公府夫人的位置多年。 老夫人入了大牢,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怀南落魄不堪的一幕,可此时瞧着怀南就如同在自家后院一般,更是怒上心头。 “你这个混账!”老夫人开口就是责骂“这么多年了,你竟然瞒着老身,让我安家的香火就这样断了,你们母女安的是什么心!” 瞧着一来就开始骂自己的老夫人,怀南没有丝毫的意外,她从未在老夫人身上想要得到亲情,如今老夫人的嘴脸在惠安看来也没有什么课生气的。哪怕这些日子老夫人装的和善,但怀南也清楚老夫人心里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哪怕这份不喜欢有些莫名其妙。 “祖母,喜怒!”素月小心翼翼的扶着祖母,她偷偷的打量了下怀南,却发现怀南悠闲自在的坐在那里,哪怕这里是牢房也折损不了她半分骄傲。 “喜怒?如今她连累整个国公府都成为了笑话!你就和你那娘一般...”老夫人的话语还未说完,就硬生生的卡在嗓子里。 只见怀南的一双眼直直的看向老夫人,那目光里带着杀气,让老夫人都觉得后背发凉,那辱骂从安夫人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怀南自己被老夫人怎么辱骂都可以,反正她心里无所谓,可是若是老夫人说母亲的半个不是,她就忍受不了。 “母亲生前对您也算是孝顺,如今我对您更是纵容,可惜,老夫人的心一直都是偏的!今日我沦落至此,你连我的性命都无所谓,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来辱骂于我,倒是让我看清了所谓的祖母不过如此!罢了,今日的事情我安怀南记住了,还望老夫人今后也记住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怀南言辞恳切的说道,不得不说老夫人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怀南觉得很是厌烦。 老夫人张了张嘴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而此时怀南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两人。她顾念着血缘对这两人很是宽容,可是这两人呢,一个暗害自己,一个却是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来落井下石,真是枉费她曾经的善心。 老夫人气冲冲的来,可是却神色难堪的离开,素月瞧着这牢房,咬着嘴唇总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素月以为,虽然她心里有些发慌,但既然事情她已经做了那么就不能后悔。她以为自己搬开遮挡自己的这块大石,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可惜接下来的几日让素月知道一切与她所预料的可谓天差地别。 每日里窝在国公府内,素月总是心神不宁的,虽然外面还在议论国公府的事情,这都都与素月无关,她收拾了下就准备出府散散心。 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人们议论着怀南的事情,素月加快脚步进了酒楼,正巧看到平日里和自己玩的不错的几个闺阁小姐也在酒楼里吃点心。 “原来你们也在啊,怎么今日没有叫上我?”素月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这几个闺阁小姐和自己关系极为要好,平日里不论是出来逛街还是吃东西赏花大家都是一起的。从未像今日这般落了自己,素月未曾多想,只是以为这定是大家知道自己近日里烦事缠身才没有叫自己出来。 几个女子面上笑容带着几分敷衍,对素月的话语并未理睬。这让素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怎么平日里对自己极为热情的好友今日竟然如此疏离,连一个笑容都懒得给自己。 素月心里觉得奇怪,但这个时候素月也未曾多问,就坐在一旁神色带着几分低迷。而那几个女子却是兀自聊的高兴,正巧这个时候大家聊到要去参加过几日的宴会,都在讨论当日要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首饰,女儿家的最是热衷于这个。 “王家小姐办赏花宴?为何我没有收到帖子?”素月还是好奇的询问。这王家官职不大,虽然王家小姐是嫡女,但平日里对素月也十分友好,有什么事情帖子也都早早的递给素月。 “噗嗤!”一个女子笑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素月,语气不似往日里的亲近友好反而带着嘲讽“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去参加宴会?你可是庶女,可我们这些嫡女可不同!” 素月震惊的看着换了一张面孔的好姐妹,不可置信的说道“可,往日你们都说这嫡庶没有区别,大家都是好姐妹?” “你可别傻了!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怎能混为一谈,往日里和你亲近不过是看在帝师大人的面子上,如今帝师大人都要被斩首了,你一个无依无靠的没落的国公府庶女也配和我们在一起?”毫不留情的奚落,让素月连坐都坐不住。 到了此时素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曾经的姐妹情深都是装的,不过是看在自己背后的身份,如今帝师一倒,这些人就露出这样的嘴脸来。 “我可真是没见过这样蠢的蠢货,竟然害自己的靠山,看来这南苍城今后必定会没有国公府了!”讥讽的声音不断。 “也是,旁人求之不得的靠山,竟然被她自己给作践了,庶女就是庶女,果真上不了台面!” 素月已经不想听她们在说什么,跌跌撞撞的从酒楼离开,也是从此时素月才明白,她究竟做了怎样的错事。 145各方动态 “帝师大人,您的饭菜,您看看合不合胃口?”牢头小心翼翼的端着饭菜放在牢房内,笑容谄媚。说来也是可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死刑犯,不仅仅没有受苛待,反而像是伺候祖宗般伺候着。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这这位来头太大了。不说宫里的文贵妃,五公主,就是祁王一人也够大理寺颤抖的了,更不要这几日里明里暗里的警告就更多了,什么易世子啊,李副将啊,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啊,层出不穷,牢头还从未见过哪个人可以让这么多人挂念的。 怀南放下书本,看着精致的饭菜露出几分笑意来,她太熟悉了,这饭菜可是寒酥亲手做的,这是难为大家了 “很合胃口,麻烦了!”怀南客气的说道。 牢头一愣,连忙低下头去,他刚刚竟然被帝师大人的笑意给弄的心神乱跳,这帝师大人还好是男装,若是女装,想想牢头就觉得心里害怕,连忙退了出去。 此时怀南这牢房里很是安静惬意,可是外面却都翻了天。 皇宫后宫内,文贵妃这几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虽然得到陛下的允诺知道怀南不会丢失性命,可文贵妃这心里还是不踏实,整日里跪在佛堂内烧香拜佛。 “娘娘,五公主在外跪着求见!”语熙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凑近文贵妃的耳边说道。 文贵妃一听,放下自己正在抄写的佛经,语气带着几分和缓“难为那个孩子了,怀南对那孩子好也没有白费心思!让她进来吧!” 五公主南佳荣原本跪在外面,她不怕文贵妃不肯见自己,她可以一直跪在这里,一直到文贵妃肯见自己为止。五公主也是别无他法,她在深宫之内根本就结交不到什么人,她能够想到的只有贵妃娘娘。 当五公主出现在贵妃娘娘的寝殿,看到了端坐在那里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连忙跪了下去“娘娘,求求您救救怀南哥哥吧!” 文贵妃给了嬷嬷一个眼色,嬷嬷连忙将五公主给扶了起来,文贵妃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下五公主的脑袋“本贵妃知道你的心意,放心,本贵妃会想办法的,你也不要在后宫鲁莽行事,这段日子就呆在寝殿内吧!” 陛下答应的事情文贵妃当然不能告诉五公主,她也只能给五公主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五公主皱着眉头看着文贵妃,但是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既然贵妃娘娘这样说必定会尽力而为,五公主千恩万谢的离开,文贵妃转身再次去抄写佛经去了。 宫外,祁王府内,这几日总是会迎来一个客人,而这人就是易世子。此时两人正坐在祁王府的书房内,而他们面前摆放着的可不就是过几日怀南要行刑之地的地图。 “我们安插的人手该在这里,这样到时候可以劫走帝师的时候,才可以更加快速!”易世子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 祁王点点头,然后又将一些地方给仔细描述了下。原来这两人正在计划着如何劫走怀南,他们都不会看着怀南白白就这样送死,哪怕劫走死刑犯乃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两人也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 就在两人商议的十分周祥的时候,流风走了进来“爷,帝师大人的同门师兄弟来了!” 祁王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定是怀南被定罪的消息传入了那几人的耳中,凭着那几人对怀南的关怀,怎么会束手旁观。 “快请他们进来!”祁王连忙说道。 走入书房的乃是星辰和火炎二人,此时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原本两人该是先去看怀南的,只是他们是江湖人士在大理寺根本不熟悉,未必能够进去。两人都知道怀南和祁王关系极为要好,就先来了祁王府。 “大师兄,二师兄!”祁王和易世子竟然同时起身,还同时叫人,这殷勤的态度简直让站在一旁的流风都不忍直视。 星辰一身白衣风尘仆仆,脸颊上都是担忧之色,从知道小师弟要被问斩开始,他就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 身后的火炎面色愤怒,他还没有从小师弟变成小师妹的巨大消息里反应过来,就得知有人要杀小师妹,若不是星辰拦着,他怕是孤身一人就杀去了大理寺。 “小师妹的事情我们已经得知了,今日来祁王府叨扰就是希望看看你们可有什么法子?”星辰坐下后,连管家送上来的热茶都未曾喝一口就直接问道。 火炎一拍桌子,一双眼睛似乎都要喷火“这还要什么法子,依我看我们就杀去那大理寺,将小师妹给带走,今后看谁还能欺负小师妹!” 三人都不理睬火炎,从大理寺去劫人也只有火炎能够想的出来。大理寺可是皇家之地,很多重要的犯人都关押在大理寺,就因为如此大理石的严密程度超乎想象。这也是为何祁王和易世子要在当日行刑的时候动手,而不是在大理寺,因为风险太大难度太高,一个不小心不仅仅不能将怀南给救出来,甚至还会让怀南瞬间毙命。 “我们已经准备当日劫法场了!”对于星辰二人,祁王当然不会有所隐瞒,若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让这两人也有着自己的计划,到时候两方人马都动手,或许会生出乱子来。如今将计划合盘托出,或许星辰二人还可以帮忙,毕竟江湖人士有很多奇门异数。 星辰听了祁王的计划后,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是大胆,可如今看来也只有这样。星辰微微起身,对着祁王和易世子行了一礼“星辰代小师妹谢谢二位!” 星辰的态度极为的恳切,他虽然是江湖人士但也知道面前这二人这样做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这份恩情他身为小师妹的家人,势必会记在心中。 “师兄这是做甚!怀南的事情就是爷的事情,爷怎么会让怀南受伤!”祁王连忙起身说道。 易世子也同样摆手,虚扶了下星辰“师兄客气了,帝师对于我的恩情大于天,如今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为帝师付出都是应该的!” 星辰瞧着两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心里也微微觉得欣慰,至少小师妹在外结交的朋友的确不错,小师妹未曾看错人。 因为有着星辰和火炎的加入,有些计划就此变动了下,三人讨论的很是热切,而火炎就坐在一旁,到时候他就听从吩咐就好。好在火炎有着一身蛮力,细密的事情不行,但这劫人却是可以出一份力气。 几在几人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流光却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急切“爷,事情有了转机!”说完,流光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 既然听后都沉默良久,还是祁王最先开口“这个计划不变,但这件事情也可以安排上,若是真的可以用这件事情让朝臣松口最好不过,这样今后怀南还是可以大大方方的行走在南苍城,而不是要整日里躲避官府的追赶!你们以为如何?” 易世子点点头“若是真的如此,那自然是最好的,毕竟顶着一个罪犯的身份想必帝师也不是很乐意!” 星辰原本是无所谓的,在星辰看来今后怀南回缥缈峰,朝廷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只是想到怀南在这南苍如鱼得水,似乎很喜欢她现在做的事情,星辰也跟着点点头。 事情商讨过后,祁王就直接邀请两人在祁王府住下来,虽然易世子也开口了,可惜啊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好的机会被祁王给夺去了,心里暗暗感叹今后要先下手为强。 有了祁王的帮助,星辰和火炎入大理寺看望怀南可谓轻而易举。牢头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每日里都有这么多日来看望帝师,今日又来两个,看这两人一个如同仙人一般,一个看着挺唬人的,这帝师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突然,一个傻宝大的拳头样在牢头眼前,只见那长的魁梧的男人恶狠狠的问道“你是这里的牢头吧,可欺负我小师妹了?” 火炎瞪着牢头,若是牢头欺负了小师妹,他定会一拳头打过去,让牢头的面目全非。原本火炎就很是宠着怀南,那还只是因为怀南是他们几人中最小的一个,如今知道怀南竟然是个女孩子,这火炎就更加要宠着了。 牢头被吓了一跳,连忙反应过来这人说的小师妹就是帝师大人,连忙否认“我哪里敢?帝师大人可是不同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火炎瞪了几眼牢头,才勉强相信了牢头的话语,就在说话的期间三人也就到了怀南所在的那间牢房,火炎一个大步就冲了上去“小师弟!不,现在该交你小师妹了!” “大师兄二师兄!”怀南的神色也带着几分激动,她最不想让飘渺宗的家人担心,但看来还是让大家知道了,心里带着浓浓的愧疚。 “怎么样?又没有受欺负!哪里不高兴告诉我,我定会为你报仇的!”火炎吼道,不过瞧着怀南住的牢房还算干净整洁,至少没有他们所担忧的那样不堪。 怀南心里都是感动,原本她还以为大家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后都会责怪自己的隐瞒,但如今看二师兄的态度,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甚至和以前一样关心自己。 “放心,我很好的,什么委屈都没有受!”怀南解释道,此时看到家人怀南的心里也十分妥帖。 星辰看着怀南,目光里闪过心疼,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口“你做了那么多,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可曾后悔?”若是怀南一直呆在缥缈峰,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更不会遭受这样的委屈。 怀南笑了笑,目光里坚定的光芒未曾动摇半分“从未后悔过!”哪怕早就知道有今日,她还是会做那么多的事情,曾经是为了父亲,如今却是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份虔诚。 星辰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师妹终究还是融入这南苍中,罢了罢了,大不了他们护着就是。 146行刑之时 南苍城暗流涌动,南苍城的百姓只是觉得近日里似乎外来的面孔更多了。 五日很快就过去了,早早的怀南就好生打扮了下,换上祁王送来的新衣服,这不是平日里自己穿着的简便的男装,而是一件女子的衣服。 看着那女子的衣裙,怀南也是一阵恍惚,似乎自己都未曾穿过女子的衣服,好在这衣服并不是繁琐。 “咔!”牢房的门被打开,大理寺卿亲自走进来,当看到站在那里一身女装的帝师,神色恍惚了下,绝色定是如此。大理寺卿是极为佩服帝师的,这样一个有才能又爱护百姓之人,简直就是朝堂所少见,可惜竟然是个女儿身,但哪怕是女儿身大理寺卿也未曾有任何轻视之心。 “帝师大人,该走了!”大理寺卿开口。 怀南点点头,知道自己现在该去行刑的地方,她的脊背如同青竹一般笔直,步伐缓动间衣裙如同绽放的花儿。 多日不曾看到阳光,怀南在走出牢房的时候目光眯了眯,她伸出手遮挡了下阳光,嘴角的笑意温柔,让跟在一旁的大理寺卿很是不解。 虽然怀南是一个死刑犯,但大理寺卿未曾给怀南带上手铐脚链,甚至都没有给怀南准备囚车,而是准备了一辆很是封闭的马车。这马车不仅仅可以阻隔百姓们的目光,保全怀南的颜面,更可以阻止有人来劫囚。 上了马车,怀南很是平静的感受马车在行进,今日行刑的地方乃是南苍城极为热闹的行刑台,在那里不知道斩首多少贪官污吏,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也被安排在那里。怀南听闻,这建议还是威远将军提议的。 一路闹哄哄的,怀南哪怕没有去看外面也知道沿路有多少百姓,虽然没有特意去打听,但想必也清楚这些百姓议论自己性别的时候怕是很意外吧。 马车停了下来,此时的行刑台之上已经坐满了人,就连南苍帝都亲自到来,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情多么的受重视。文贵妃坐在南苍帝身边,她也是近日里担忧不已,在来的路上才从陛下的口中得知,原来陛下给怀南准备了一块免死金牌,到时候会由大臣呈上来,可免怀南一死。得知这个消息,文贵妃这多日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 在百姓群中,一个女子带着面纱站在那里,她眉目紧锁,可不就是当日揭发怀南的素月吗。这些日子,素月看透了人间冷暖,她从人人讨好的大家小姐变成了过街老鼠,不仅仅是她,就是整个国公府都被连累被唾弃。 今日素月忍不住还是来这里,此时站在人群中听着耳边百姓们惋惜的声音,她的心一阵阵的发慌,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而看台上还坐着文武百官,这连南苍帝都来了,这些朝臣胆敢不来吗?更不要提那些公子小姐们也都壮着胆子来了,下面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绕着数不尽的百姓。众人看到马车停了下来,都屏息看过去。 只见,一双绣有妍丽细小花瓣的鞋子先出现在众人的目光里,然后是那有着精致刺绣纹路的裙角。然后众人看到一道身影慵懒的从马车里走出来,裙摆如花朵般散开又收拢,幽幽逦迤垂地,一袭白衣在一群御林军中格外璀璨耀目,夺人眼球。鸦羽似的长发自身后沉沉垂落,脸上虽然仍带着些少女的稚嫩,却让人能够想象她完全长开后究竟有多妖冶。举手投足之间,都不自觉吸引着人的目光。 人情中不知是谁倒吸一口气,然后众人都目光都粘在怀南的身上。他们都知帝师大人相貌出挑,却不想换上女装的帝师大人,竟然美的如此耀眼,说是这大陆第一美人怕是都不为过。最让人折服的还不是帝师大人的美貌,而是帝师大人身上自身携带的气质,是一般女子所模仿不来的。 百姓们大吃一惊,坐在看台之上的众人亦是如此。只见文贵妃愣了下,然后想到好姐妹曾经的美貌倒是不稀奇,要知道曾经从安夫人的美貌可是在南苍城也算是极为出挑的,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只是未曾想到怀南青出于蓝胜于蓝。 祁王一双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衣裙是他为怀南亲自准备的,他是想昭告众人怀南就算是女子又如何。但此时看着如此风采过人的怀南,祁王倒是生出几分后悔的心思来,这衣裙就该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让怀南穿给自己看,看看这周围的人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而此时的祁王也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他虽然早就知道怀南是女子,可是这样迎面而来的冲击却还是让易世子心神俱乱,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不属于自己的一般。在此时此刻,易世子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动心了,不,或许早就动心了,只是自己迟钝的现在才明白过来。 “看来,我这个南苍第一美人的名头要让位了!”步悠笑着说道,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痴缠,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论男装女装竟然都如此耀眼夺目,自己将这样的人放在心里不亏,毕竟再也没有比这更耀眼之人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二皇子南道可喃喃自语,目光里都是惊艳和激动。 而在百姓群中,火炎一把拉着星辰的胳膊“大师兄,那,那是小师妹?”不怪火炎有些不确定,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变成师妹,还这样好看,让火炎觉得有些发懵。 星辰虽然也觉得小师妹很是惊艳,但他本就是个淡泊的性子,更何况心里有着所爱之人,看怀南这样子也就只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自己的小师妹都认不出来了?”星辰淡淡的说道,目光看了下四周,但愿今日的布置都万无一失,或者不用走到劫法场这一步。 火炎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这不是小师妹太好看了吗,我简直不敢认!我看呐,小师妹才是武林第一美女!” 星辰不知可否,他很清楚小师妹对于这些虚名可是从未在乎。 一步一步,怀南踏上行刑台,行刑台上有着举着大刀面目狰狞的刽子手,木头的地面之上还有洗刷不去的血迹,而怀南坦坦荡荡的走上去。 怀南的目光坦坦荡荡的看向众人,她看到很多熟悉之人,比如祁王比如师兄他们,想到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自己,怀南觉得自己很值得。 “安怀南,女扮男装,欺上瞒下,乃是欺君之罪,今日斩!”随着监斩官的话音刚落,一块斩的木牌被丢下。刽子手将饮了一大口烈酒,喷洒在刀口上,然后高高的扬起大刀。 就在此时,南苍帝的目光看向下面的一位老臣,而祁王和易世子等人目光却看向人群百姓里,就在刽子手准备提刀之时,就听闻一道声音“刀下留人!刀下留人!”这声音从一开始的单薄,到后来的雄伟,一听就是一群人发出的声音。 众人目光随之看过去,太子南以恒等人眉头皱了下,但想到这样大的罪责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下帝师,放心的看去。 只见,在人群末端,百姓们都一一让开路,让众人可以看清这开口之人到底是何人。那是大概千人的百姓,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他们浩浩荡荡而来。 “大胆!是何人胆敢拦下行刑!还不拉下去!”威远将军呵斥道。 南苍帝目光带着几分不悦,自己这个帝王还未曾开口,威远将军倒是会越俎代庖,但南苍帝却未曾发难,只是询问道“是何人?” 浩浩荡荡的百姓就这样跪在一整条街上,为首之人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此时老人高高举起双手,而他的手中举着的竟然是一个厚厚的布条。 “草民等人乃是九青镇的百姓,今日来此,带来万民血书,求陛下可以饶恕帝师大人!”说着,身后的百姓们都整齐的呼喊“求陛下可以饶恕帝师大人!” 而为首之人手中高高举着折叠的布条,竟然是万民血书,这是何等的震惊!南苍帝给了德福公公一个眼色,连忙就有御林军上前去将那厚重的布条当着文武百官当着百姓的面打开。 两个御林军将布条摊开,却发现布条极为宽长,只见那布条之上都是一个个用鲜血所书写的名字,甚至有些人不会写字就用手印代替,而上面还有一篇带血的求情书。 没有人不被震惊到了,这样的民心所向简直匪夷所思,众人这才想起来帝师大人为百姓做的好事,只有真正的好官才可以赢得百姓如此的敬重。 怀南此时正跪在这行刑台上,她眼睛在发烫,她去九青镇的时候从未想过,这些百姓有一日还会记着自己甚至千里迢迢来到南苍城带来万民血书,这一刻怀南明白,她曾经做的一切,真的都是值得的。 “这...这竟然真的是万民血书!”有朝臣很是激动的站起身来,曾经只是听闻过万民血书,不过那都是史书上记载的事情,如今却是亲眼所见。 南苍帝看着这一幕亦是有些激动,与此同时,祁王等人起身跪在南苍帝面前“父皇,帝师为国为民付出良多,如今百姓亦是请求,还请父皇饶恕帝师!” 可,随着祁王等人的求情,太子等人却也同样跪下“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帝师大人这次罪名该死!” 两方人都在僵持着,南苍帝亦是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他当然希望就这样放了怀南,可是还不够,还需要朝中一些老臣的支持,而此时这些老臣还在观望思考。 “时间到了,还不行刑!”威远将军突然呵斥。 那刽子手被吓了一跳,举起刀就准备行刑,也就是在此时,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百姓竟然一拥而上,直接将刽子手给挤下行刑台,御林军虽然手握武器但没有帝王发话谁敢伤害无辜百姓。 百姓们竟然直接将行刑台给围绕起来,声音坚决“若是要杀帝师大人,就先杀了我们吧,反正我们的性命都是帝师大人救回来的!” “你们...”怀南的热泪顺着脸颊滴落,她仰面看向天空,父亲,孩儿谢谢您让孩儿明白这样的感受。 147无罪释放 场面一度混乱,看着被百姓们围绕在其中的帝师,很多人目光复杂。于此同时,祁王看了眼那些南苍城的百姓,然后就看到那人群中亦是有百姓跟着跪下来“陛下,请陛下饶恕帝师大人!”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然后就有百姓被感染,哪怕是南苍城的百姓也都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素月就站在百姓中,她跟着百姓们跪下呼喊。 星辰和火炎同样跪了下来,不过两人的目光却极为警惕,事情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若是南苍帝还不松口,那么他们就只能劫囚了。 南苍帝看着目光所到之处都是百姓在乞求,于此同时在朝中威望甚是高的几位老臣也跟着跪了下来“陛下,帝师大人虽欺上瞒下,但帝师大人未曾做错什么,还请陛下饶恕帝师大人!” 这些老臣平日里都是中立,如今他们站出来也是看出民心所向,若是此时不顺应民心那么势必会让百姓心寒。 太子看着父皇松动的脸色,虽然很想站出来反驳,但也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出头那么就是枪打出头鸟,今后这些老臣会如何看待自己。太子脸色难看,他没有想到人都已经送上行刑台,竟然还有这样的转折,这位帝师大人命可真是够硬的。 “既然百姓和朝臣都为帝师求情,那么就饶恕帝师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禄五年,夺去教导皇子公主职责,帝师之位不变!”南苍帝微微开口,语气周正。 可百姓们还不清楚,只是高兴于帝师大人不必砍头了,但朝臣们却都吃惊了。听陛下这意思,虽然罚了俸禄,但这点俸禄算是什么,这位女扮男装的帝师大人竟然还保留官职,这是不是就说明今后朝堂之上竟然会有女子官员。 还不等朝臣们开口,南苍帝就起身离去,朝臣哪怕心里再怎么狐疑,也知道此时这里不是议政殿而是在外面,也都按捺下来。 急匆匆离去的南苍帝,嘴角露出几丝得意的笑容来,怀南这样的好官且忠诚,他怎么会放弃。有怀南在朝堂,他亦是可以将很多事情放心的交给怀南去做,至于怀南的女子身份,南苍帝却并不担忧,毕竟他相信怀南有着那样的本事,可以让人刮目相看。 “太好了!太好了!”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声音,百姓们都起身高兴的呼喊。 祁王穿过层层叠叠的百姓来到怀南身边,轻轻的将怀南给拉起来,努力的克制自己想要将怀南拥入怀中的冲动,只是说了一句“爷说过,爷不会让你有事的!” 怀南点点头,她很清楚这些百姓可以顺利的到达这里,甚至连南苍城的百姓都被煽动,这里面必定有着人为因素,看着不过几日就消瘦几分的祁王,怀南心里感动万分,而那颗心似乎隐隐的有些跳动。 “公子!”六出等人也十分高兴的围绕在怀南身边。怀南瞧着身边的人,有师兄有易世子还有其他人,顿时心里都是感动。 “六出,护送这些百姓回九青镇!”怀南吩咐道,这些百姓为自己做的自己很是感激,但是为了防止有些小人报复,还是需要派人保护这些无辜的百姓。 怀南走到那位老人面前,微微施礼“今日,多谢老人家还有诸位的仗义,怀南没齿难忘!” 老人想要扶起怀南,但想到男女有别,只能受了这一礼,然后很是不安的说道“比起帝师大人为我们做的,这点小事不足为奇,南苍需要帝师大人,百姓需要帝师大人,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 老人说完并未停留,这些百姓千里迢迢来到南苍城已经很不容易,都是些普通百姓,家里还有农作物要弄,此时对着怀南行礼后就开始要往回赶。 怀南站在那里,看着那群百姓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然后才朝着身边人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众人露出笑意来,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关心怀南,只要怀南安然无恙就什么都不重要。 怀南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次意外,虽然祁王等人都很希望和怀南可以多独处,可此时怀南最想的还是回府内好生洗漱一番,在牢房里哪怕干净整洁,但爱干净的怀南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陪着怀南回府的乃是星辰和火炎,还未走入国公府的大门,就看到马管家带着众人站在府门口,看到怀南回来了,马管家更是老泪纵横。 “大少爷...不,大小姐...”马管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怀南点点头,踏入这国公府却用着另外一个身份,不再是国公府的大少爷,而是国公府的嫡女,当今唯一的女子朝臣。 “小姐!”走入永宁院,就看到姑姑和寒酥等人面色憔悴的站在那里,看到怀南回来了,连忙让怀南跨火盆去去霉运。怀南一向是不信这个的,只是瞧着身边人都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听话的跨过火盆,然后姑姑就拿着艾叶蘸着水轻轻的拍打在怀南的身上,嘴里不住的叨叨“霉运散去!” 做完这一切,怀南对着寒酥说道“安排大师兄和二师兄住下,然后做些膳食...”怀南还未吩咐完,就被星辰给打断了“你也累了,不必忧心我们,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说!” 怀南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在这永宁院不会有人会怠慢两位师兄,而自己现在的确精力又是不够,倒是十分听话的就回去了。 温热的水,浴桶里撒满花瓣,怀南半躺在浴桶里舒坦的叹了口气,多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觉得被舒缓很多。寒酥在一旁为浴桶里添着热水,一边为怀南轻轻的擦拭身体,目光里都是热切“小姐,今后你就可以随意穿女装,可以带首饰了吧?” 要知道,寒酥可是学了不少绾发的手艺,可是一直都没有发挥的地方,如今知道自家小姐恢复女子身份,这就免不了手痒。 怀南点点头,其实男装女装对于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她也未曾羡慕过旁的女子穿着女装的艳丽,对于怀南而言只要简单舒适就好。 泡了一个热水澡,怀南就觉得整个身体都散开了般,直接倒头就睡。怀南倒是睡的十分安稳,但国公府的几人却是焦躁难安。 老夫人的院落里,此时老夫人还坐在房间里整个人都有些慌张,她原本也是在得知自己的嫡孙变成孙女,还是自己不喜得孙女,这心里落差极大就去牢房做了那样落井下石的事情。老夫人本以为,这孙女是必死无疑,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祖孙情谊,但如今这孙女不仅仅活着回来了,还保留着帝师身份,老夫人就有些怕了,毕竟陛下都没有定罪,这说明今后的国公府还是由怀南当家做主。 “怎么样了?那不孝子,不,那个怀南在做什么?”老夫人看到身边的嬷嬷回来了,连忙询问道。 嬷嬷也不耽搁,直接回答“帝师回到府邸就进入永宁院,永宁院老奴根本就打探不了什么,但瞧着里面很是安静,怕是帝师大人已经休息了!” 老夫人听后松了口气,她可是很怕惠安来找自己麻烦,毕竟怀南心狠起来老夫人可是见识过。 “老夫人,怎么说您也是帝师大人的亲祖玛,是她唯一的亲人,帝师大人肯定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您莫要担忧!”嬷嬷宽慰道。嬷嬷会这样说也不过是因为,老夫人都不知道对帝师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可也没见帝师大人如何,想必帝师大人是个顾念亲情的。 老夫人一听,连忙摆正了姿势,一张带着皱纹的老脸上都是笑意“你说的对,她就算在外面如何厉害又怎样,老身可是她的祖母,她难道要不顾孝道对付老身不成?更何况她一个女子,今后也是要出嫁的,这夫家也是由老身来选,若是得罪了老身那么就不怕老身给她选一个不成器的夫君?” 这么一想,老夫人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此时的老夫人还以为自己拿捏着怀南的亲事,却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于此同时,国公府二小姐的院落内,许姨娘正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女儿从早晨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许姨娘十分担忧,更何况此时许姨娘也知道帝师无罪释放的消息,就怕女儿一个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素月一脸木然的走入国公府,她可以看出国公府的下人对自己的不屑甚至是不喜,自从自己那日揭发大哥,不,是长姐之后,国公府的下人就用这样的目光看待自己。当时自己不觉得什么,以为整个国公府今后都是自己的,可现在想来就算长姐被斩首,或许这些人也看不起自己。 刚刚进入院落,就看到娘亲一脸担忧的走过来,轻轻的拉着自己的手。 “月儿,你没事吧,去哪里了?”许姨娘轻轻的握着女儿的手,宽慰道“你不用怕,若是帝师想要对你做什么,娘亲定会保护你!” “娘,女儿没事,只是随意出去走走,她,有没有派人来?”素月试探的询问,她口中之人明显就是怀南。素月以为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怀南定不会再容忍自己,回到府邸的第一件事情应该就是惩罚自己,甚至素月这回来的一路上都想过会受到如何的惩罚。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此时的素月却坦然接受,毕竟这本就是自己的过错。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别怕!”许姨娘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可是身为姨娘她却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安慰自己的女儿。 素月愣了下,倒是没有任何的侥幸心思,毕竟自己这次做的事情的确太过分了。 “娘,我以前一直都不服气,不明白为何我过得比她差,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本就不如她,女儿错了!”素月说着,就流下悔恨的泪水。 许姨娘一愣,她看着似乎一夕之间就长大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你的错误,为娘和你一起承担!” 148祁王府 “何事慌慌张张的?”祁王府内,祁王天还未亮就起身习武,此时他正光着膀子露出美丽的腱子肉,身上还带着汗珠,充满男人的味道。 而流风此时神色匆忙的跑来,打扰到祁王习武,顿时让祁王有几分不悦。要知道若无意外情况,不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冷冬日,祁王都未曾耽搁习武。 “爷,帝师大人来了!”流风一拍大腿急急忙忙的说道。曾经流风那是觉得自己乃是罪恶之人,自己让爷看清自己的心意,爱上一个男子。可自从知道帝师乃是一个女子后,流风那是妥妥的将人家当成祁王府的女主人来看,这样一个有颜有才的女子,简直就是爷的绝配。 “啥?怀南来了?”祁王一下子愣在那里,他原本以为怀南这才逃脱生死大难,定会在府内休息数日,他原本还准备今日就去看看怀南呢。如今知道怀南来府邸,这是高兴之余又带着担忧,毕竟怀南可从未来过祁王府,自己又事先没有准备,不知怀南瞧着这祁王府可还满意。 “是的,帝师大人此时就在前厅等候呢!”流风连忙点头。 祁王连忙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三下两下就将衣服给穿好,然后对着流风命令道“让府里的人都给爷打起精神来,若是丢了爷的脸面,爷定关他们禁闭!” 流风连忙下去吩咐,其实也不需要流风吩咐,这祁王府的下人谁不知道爷对帝师大人与众不同,曾经还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得知帝师大人乃是女子,这一个两个都可劲的表现良好,为的还不是让爷可以早日娶一个女主人回来,让这到处都是男人味的祁王府也有点女人的影子。 急匆匆的跑去前厅,果然就看到一身白裙的怀南坐在大厅内正在品茶等候,祁王神色带着几分荡漾,笑着走入大厅“一大早的就来见爷,可是想念爷了?” 怀南轻轻放下茶盏,这祁王府的茶水都是顶尖的,怕是连皇宫都比不上,也就祁王有这胆子敢如此猖狂。 “囔,这是给你的!”怀南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祁王。 祁王眼眸都跟着亮了起来,本就凌厉非常的眼眸此时充满惊喜和惊讶,若是有尾巴的话怕是早就翘起来了。 “给爷的?”祁王接了过去,打开盒子一看,只见小巧的盒子里摆放的乃是十分罕见的一个玉石,瞧着色泽十分的通透,一看就是不俗之物。祁王本就高兴,怀南就算送块捡来的普通石头他也是高兴的,更何况还是费心思的东西,就更是心情愉悦。 握着这玉石爱不释手,祁王却傲娇的说道“给爷送这东西干嘛?难不成是被爷感动到了,送的定情信物?” “是礼物!”怀南纠正道,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祁王也知道若是怀南如此轻而易举就动心了,那就不再是怀南了。祁王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怀南为何送礼物来,必定是这次的事情让怀南觉得很是内疚,特意送来的谢礼。 虽然觉得怀南这样做很是见外,但祁王可舍不得将东西还给怀南,倒不是因为这玉石多好,祁王什么好东西未曾见过,只是因为这是怀南送的就与众不同了些。 “东西爷收下了,不过,这东西只有爷一个人有吧!”祁王突然想起什么,很是愤怒的说道,毕竟这次的事情大家都帮了忙,按照怀南这性子很有可能每个人都有礼物,这样一想祁王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下来。 瞧着祁王这虎视眈眈的样子,怀南微微笑了下“自然每个人都有的!”果然,祁王怒的连眉头都皱起来,还不等祁王发怒,怀南又继续说道“不过这玉石只有你一个人有!” 祁王狐疑的看着怀南,问道“真的?” 怀南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当时在挑选谢礼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给祁王选了这块与众不同的玉石,且还是自己挑选时间最长的。 祁王这才觉得没有那么生气,若是怀南给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谢礼,那祁王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发怒吧自己舍不得,忍着吧又觉得太憋屈。 “既然来爷这府邸了,就四处看看吧?”祁王提议道,心里却在嘀咕,正好看看怀南有哪些不喜得自己可以让人改,毕竟今后这可是怀南要嫁入的地方,当然这话祁王不会当面说给怀南听。 怀南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这祁王来国公府倒是勤快,自己还真的是第一次踏足祁王府。这本没有什么,被祁王这一说怀南倒有了几分兴趣,点点头起身就和祁王在府邸四处溜达。 祁王府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设计的更是富丽堂皇,风景却是幽深秀丽,就是怀南都不得不承认,祁王府好一个财大气粗,这若是旁人的府邸怕是早就被参一本到陛下那里去了,哪里像是祁王如此招摇。 祁王府的下人更是井然有序,从这些人走路的下盘来看必定都是武功不俗之人,可想而知这祁王福必定卧虎藏龙,防卫很是森严。 “怎么样?爷这府邸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的?”祁王小心翼翼的询问,一路上不论走到哪里他都在观察怀南的神色,并未发现怀南对府邸哪里有什么厌恶的神色。 赞赏的点点头“这京城府邸怕是无人能比得上祁王府!”怀南这是真心夸赞,虽然和祁王府的确有些招摇,但祁王活的如此肆意而行不知道是多少人羡慕却做不到的。 “那是自然的,这祁王府修建的时候,爷可是找了许多能人匠师!”祁王很是自豪的说道,在祁王看来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他人的眼中钉,何必还苦苦作践自己,不如就活的潇洒些。 看了祁王府后,怀南还有事情要做,可此时祁王却跟着怀南,大爷般的坐上国公府的马车“爷正好没事,陪你一起去恭亲王府!免得你被欺负了。” 祁王说完未曾见怀南反驳才悄悄松口气,他可不能让怀南和那病秧子一起私自呆着,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祁王就是敏锐的感觉到那病秧子对怀南十分不同,自己护着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给觊觎了。 恭亲王府坐落在南苍城一处巷落的最里面,马车经过足够宽敞的巷落,停在恭亲王府门前。恭亲王乃是当今陛下的一位兄长,曾经在陛下夺位的时候站在陛下这边且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登基后对待恭亲王十分亲厚。 六出上前敲门,走出的管家一看马车,再看到站在王府门前的两人连忙行礼“见过祁王殿下,见过帝师大人,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王爷他今日并不在府中!” 虽然如今怀南女子身份被揭穿,但陛下保留其帝师身份,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和重用,也让很多背地里想要看笑话的人知道帝师大人还是帝师大人,这点从未改变。 “我们是来找世子的,烦请通传一声!”怀南客气的说道。 管家一愣,目光闪烁了下但想到两人的身份,连忙将二人给迎入府邸“我这就去通传一声,二位还请里面坐!” 恭亲王府,雍容华贵,花团锦簇,脚下的路都由一个个大小均匀的石子铺垫而成,可怀南看着脚下的石子路,却是若有所思。府内世子不良于行,这路不仅仅没有修建的平滑易行,反而咯脚,看来这恭亲王府也是内里乾坤。 两人在大厅内坐下,就有婢女前来上茶,祁王挥挥手很是嫌弃的让婢女退下,然后凑近怀南身边说道“这恭亲王府不如爷的祁王府吧?” 这人还在旁人的府邸,就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也就祁王能做的出来。可偏偏祁王还一副求认同的样子,让怀南握拳抵住唇,十分无奈的点点头。 两人正说这话呢,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只是听这脚步声似乎不是易世子啊。两人目光对接了下,倒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 首先进入眼帘的乃是一个打扮的极为端庄的妇人,这妇人虽然年纪不再年轻,但是身穿样貌却都是顶顶的好。跟随妇人进来的乃是一少年,这少年生的唇红齿白,眼神骄傲,一看就是被惯坏的大少爷。 “祁王殿下!帝师大人!”妇人和少年微微行礼,然后就落座于主位。 怀南皱了皱眉头,倒是祁王大刀阔斧的看了眼两人,很是不屑的开口“你们是何人?爷是来找易世子的,难不成你们就是?” 妇人脸色带着几分尴尬,但很快就调节好。至于那少年被祁王这样一挤兑很是不服,可是瞧着祁王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又害怕的不敢出头。 妇人讪笑了下“让祁王殿下说笑了,我乃是恭亲王妃,这位乃是我儿!祁王殿下和帝师大人前来祁王府,王爷不在府中,我们当然前来招待一番!让殿下见笑了!” 怀南看着这两人,想起自己所听闻的恭亲王府的事情。这位恭亲王妃并不是易世子的生母,易世子的生母过世之后这位才被纳入府中,听闻这恭亲王妃很是会做人,让恭亲王极为喜爱。而旁边的男子乃是她的儿子,虽然没能继承世子之位,却深受恭亲王重用,很多人都说易世子是占了这位的位置。 “王爷不在府中,那么易世子该在吧!”怀南询问。 妇人看了眼面前这两人,心里暗恨,明明那人就是一个残废竟然能结交到如此人物。自己也是听闻这二人来到府邸,特意将消息给拦下来,为的就是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和两人攀上关系。这若是关系好了,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这世子之位就可以落在自己的儿子头上。 “世子他身子不适,不便见客!”妇人推辞道。 就在此时,轮椅转动的声音响起,只见易世子端坐在轮椅之上,由着剑三推入大厅,目光清凉的看向恭亲王妃“本世子怎么不知自己身子不适,王妃娘娘莫不是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的身子?” 149恭亲王府 “殿下,帝师大人,你们来了!”不去管恭亲王妃脸色如何,易世子对着两人微微拱手,脸颊上的笑意倒是真诚。 但易世子心里却是不悦的,他平日里对于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懒得去争,可这不代表他人就可以踩到自己头上来。客人来找自己管家竟然直接禀告给恭亲王妃,隐瞒自己,若不是自己在这王府内有着自己的眼线,怕是要错过。 怀南点点头,对于这恭亲王府里的事情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尴尬,若是知道如此她就不来了。倒是祁王颐指气使的指着上位二人“爷说你平日里病歪歪也就罢了,怎么连府邸里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还好今日有爷陪着怀南,不然还不让怀南跑空一趟!” 易世子一听心里有几分内疚,也就在此时那少年很是不屑的看着易世子“兄长腿脚不便还出来做甚,丢人现眼!” “乱说什么呢!”恭亲王妃立刻呵斥,虽然平日里自己的儿子总是讥讽世子,但有着外人在这有些话就说不得。 这样的话语易世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就习以为常。只是今日不同,他不想让怀南看到自己曾经不堪的生活,更何况今日的事情也让易世子知道有些人改早些整治一番了,不然他们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想着,易世子就看向自己的这位弟弟“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兄长,那么就该知道不尊兄长该如何,剑三,将人给拉出去责打十板子!” “你敢!”少年怒气冲冲的吼道。 易世子目光平淡,可是往日里的平淡让人得寸进尺,今日的平淡却让少年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起来。还没有灯少年反应过来,剑三就直接拖着少年走出大厅。 “世子,他是你的弟弟还是个孩子,你又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妇人脸色惨白,此时她已经听到外面儿子痛呼的声音,可是这王府内的一个侍卫都未曾出现。妇人不是傻子,她突然明白过来,或许平日里不是世子怕了他们,而是不屑于和他们争斗。 “王妃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易世子似笑非笑,然后就看向祁王和怀南“这里有些吵闹,二位不如去我的院落坐坐吧!” 三人走出大厅的时候,还看到剑三正打着那少年板子,此时少年下半身血迹斑斑,想必剑三这是用了不少力气。 易世子的院落很是偏僻,一路上三人倒也聊了很多,得知怀南这是来感谢自己前些日子的相助,易世子连连摆手“帝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帝师多次救我于危难中,我可以为你做这点事情实在的有愧!” “是啊,最担心你的可是爷,这病秧子你就意思一下可以了!”祁王顺着杆子就爬,他刚刚可是看到易世子入大厅的时候,那眼珠子都要粘在怀南身上了,想想就觉得莫名的不爽。 一直以来,祁王这样怼自己易世子都十分习惯了,而且他也知道祁王嘴毒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不介意这些。可今日不知为何,易世子却开口反驳起来“为帝师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既然祁王得了谢礼,我亦是想要的,毕竟礼物谁不喜欢!” 祁王一听,目光带着几分杀气看向易世子,可易世子却丝毫不肯相让的回视。明明两人什么话都未曾说,但身为男人两人心里却都敞亮的跟什么似的,彼此都明白彼此所想。 祁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好啊,这个病秧子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易世子笑的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是叹息一声,祁王真是抱歉了,他虽不争不抢,但这一次他不想放手亦不会放手,尽管放马过来吧。 只有怀南并不知两个男人在做什么,到了易世子院落刚刚坐下,怀南就将挑选给易世子的谢礼送上。那是一个药材,对易世子的腿疾有好处,很是难得。 人说送礼物,送的贵重不如送的巧,此时的怀南就是如此。比起那些贵重的东西,这药材更是送在易世子的心头,是易世子如今需要的东西。 “多谢,这药材的确是我所需要的,我就不推辞了!”易世子笑的眼眸里充满光芒。就在此时,易世子的目光看向祁王,目光带着几分挑衅。挑衅,这原本不该是易世子该有的情绪,可此时易世子就如同一个想要炫耀的孩子般,得到好东西就想要高高捧起让人羡慕。 祁王漫不经心的将自己袖子里十分宝贝的玉石给拿出来,仔细的摩擦了下,语气极为欠扁“还是怀南对爷好,这玉石啊爷要去雕刻下,日日佩戴在身边!形影不离的好!”说着,那骄傲的样子简直让易世子恨的牙痒痒。 易世子将药材放在桌上,声音故作平淡“我觉得,这药材甚好!”可内心里真的如此想吗,未必如此。虽然易世子很清楚怀南这礼物送的恰到好处,但私心里还是很羡慕祁王可以得到那块玉石,就如同祁王所言,这样的玉石雕刻成玉佩随身携带,怎么想都是没事一桩。 祁王冷嗤一声“也是,你这病秧子一身病痛的,送你药材不错!爷那里几株药材也给你,这次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为帝师费心是应该的,祁王又何必做主帝师的事情呢?”易世子针锋相对,他很是看不惯祁王一副自己和怀南不分你我的样子,这样显得自己就生疏很多。 两人打嘴仗如今是越发的频繁和得心应手了,怀南倒是习惯两人如此。三人寒暄几句,怀南就告辞了,且告诉了两人一个消息。 “我过几日就准备回师门,在这里正好和二位告别!”怀南说道。以前自己去哪里总是飘忽不定的,如今这两人算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去哪里怀南觉得定是要知会一声。 “什么?”祁王和易世子异口同声的诧异道,然后两人又都明白过来,此次怀南回师门是应该的,毕竟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可想到这么多日都见不到怀南,两人又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离开师门已经够久的,也该回去看看了!”说道师门,怀南的眼眸里都是温柔,其实比起国公府,飘渺宗更像是怀南的家,只是国公府曾经有父亲母亲,才让怀南牵挂。 怀南离开后,易世子就看到剑三走了进来“世子,王爷回来了!”此时剑三很是高兴,世子隐忍多年,曾经是不屑于和府里的人争斗,他身为奴才看着那些人小人作祟很是不服气,但却只能听从世子的,如今世子终于不在隐忍,让剑三觉得心中的恶气都出了。 “走吧,也该去看看,父亲又要如何偏袒那二人了!”易世子很是无所谓的说道。曾经不动手不过觉得不值得,如今这府中的一切竟然阻碍到怀南来看望自己,或许今后还会阻碍自己,那么自己也该将那些人伸出来的爪子给好生修理一番了。 恭亲王府二公子的院落内,恭亲王妃哭哭啼啼好生悲痛“王爷,不论孩子做错了什么,世子他都不该将孩子打成这样啊,这简直就是要人命的事情!” 恭亲王站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痛苦不堪的儿子,眼里也都是心疼,如今再听王妃所言更是面色带怒。 “王爷,世子他来了!”侍卫禀报道。 恭亲王冷笑一声“他还知道来,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弟弟都下如此狠手!”就在恭亲王说这些话的期间,易世子被剑三推着入了房间。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被易世子给吓着了,恭亲王妃看到易世子竟然有些害怕,更不要提躺在床上的少年了,更是吓的连吭叽的声音都不敢有。 “父亲!”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目光微抬看向父亲愤怒的神色,心里一点失望感都没有,毕竟从小到大父亲的偏心早已习惯,所谓的父子之情也早就损耗干净。在易世子的心里,或许一个陌生人都比所谓的父亲来的重要。 “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竟然将自己的弟弟伤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没有文这个父亲!从今日开始,你给我禁足于院落里,没有我的吩咐一步也不可以出院落!”恭亲王呵斥道。 没有询问没有调查,只是凭着恭亲王妃的三言两语就定了易世子的罪行。恭亲王明明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日里根本就不出现,只是近日里才得帝王的眼缘开始活跃,若是此时禁足必定会损害儿子前途,可是恭亲王还是这样做了。 恭亲王妃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可是帕子下面的嘴角却是微微翘了起来。 “儿子恐怕做不到!”易世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如今儿子仕途正好,正是效力的好时机,父亲这样做恕儿子不能听从!” 恭亲王这下是真的怒了,曾经不论自己怎么惩罚这个儿子怒骂这个儿子,这个儿子都默不作声,可今日竟然敢顶嘴不说还反抗,这让恭亲王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连忙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个逆子给我关入院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可,恭亲王这个命令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恭亲王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亲卫,却发现他们就如同聋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本王的命令你们没有听见吗?”恭亲王吼道。 可是往日里听从命令的侍卫却就是不动,恭亲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易世子却开口了“父亲累了,这点小事还是不要麻烦父亲,送父亲回房间休息!” 随着易世子的话语,只见那些原本属于恭亲王的侍卫竟然将上前不押恭亲王。此时恭亲王才真的慌了“你们反了吗你们,我可是你们的主子!” “父亲怕是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不是父亲您,而是我!”易世子含笑说道,哪怕他还坐在轮椅之上,却是胜券在握。 恭亲王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从来不受重视的儿子,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儿子是耻辱,却不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儿子悄无声息的控制自己。 “好啊,果真是本王的好儿子!”恭亲王叹息一声,也知道此时自己反抗无果,让侍卫押了下去。 “世子...”恭亲王妃此时才觉得害怕,她想到自己往日里做的事情就觉得一阵后悔,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有着这样的本领。 不等恭亲王妃说出求饶的话语,易世子已经推着轮椅离去。看着与众不同的恭亲王府,易世子突然说道“本世子这腿疾也该好生治治了,剑三,你说是不是?” 剑三不明白世子这话何意,但还是配合的点点头“世子说得对!” 150回飘渺宗 一大清早,祁王府就有些忙碌,当然,忙碌的也只是永宁院罢了。 “这个装上,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怀南不停的吩咐,让下人将一些好玩的或者名贵的东西都给带上。这次回飘渺宗怀南当然要给众人带礼物,这能想到的怀南都想带过去,虽然飘渺宗不缺东西,可这也是怀南的心意。 “好了,这就够了!带的东西多了会拖慢行程的!”星辰有些无奈的说道。 只见一身浅色衣裙的怀南一听,顿时懊恼的笑了下,她只顾着高兴可以回去,却忘记了一些实际性的问题,真是够傻的。 朝堂之上怀南已经向南苍帝告假一些日子,这次回去并无问题,说走就走,交代了永宁院众人几句,怀南就随着师兄走出国公府。 “易世子,你这是?”怀南不想,竟然在国公府外面看到易世子。而且瞧着易世子的样子,这明显就是要出远门的节奏。 易世子笑意浅浅“师兄说我这腿疾已经可以接受下一步治疗,为了不耽搁治疗爬山我要和你们一起上路,方便师兄也麻烦师兄了!”说着,易世子朝着星辰微微拱手。 内心里,易世子是极为感谢星辰的,还有一点,此时易世子跟着上路虽然不能进入飘渺宗,但至少也为自己争取了些和怀南相处的时间。 “易世子所需的药材,师兄你都找到了?”怀南看向星辰,目光里也是极为期待的。毕竟经历这些事情,怀南可是将易世子当成自己的知己来对待。 星辰点点头“虽然易世子这腿疾棘手,但亦是有八成把握。易世子不是飘渺宗的弟子,我会将他安排在飘渺宗山下,方便治疗!” 星辰虽性子与世隔绝一般,但这次如此用心尽力为易世子治病,只是因为易世子在南苍城帮助小师妹良多,说到底易世子还是沾了怀南的光。 怀南点点头,并未多想,几人就直接出发。骑上马带上斗笠遮住容颜,怀南在启程的最后一刻,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身后的道路,那里空无一人,不知为何怀南这心里竟然有些不舍有些难以启齿的不悦。 “驾!”怀南一挥马鞭就开始前行,虽然没有看到祁王来送别很是意外,但归家的愉悦一样充斥着怀南的内心,让怀南希望自己可以马不停蹄的快点回去。 而此时的祁王不是不想来送怀念,而是被要事给牵绊住了,祁王虽然想不管不顾的来送怀南,可是此次事情棘手还牵扯良多,等祁王将事情解决后,怀南早就已经出发了。 “该死!”祁王一拳头锤在桌面之上,只见上好的桌面竟然被锤烂,木屑纷飞,可见祁王此时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流风缩了下脑袋,他默默的为这次出幺蛾子的敌人点了蜡烛,往日里爷怕是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但如今看来爷这是要人生不如死。想到自己打探到的另一个消息,流风咽了下唾沫,梗着脖子豁出去一般的说道“爷,易世子跟着帝师一起离开的!” 祁王的眼刀子飞向流风,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恨“那个病秧子跟着一起去了?” 流风心里胆寒,可是他也是无辜的啊,还是斟酌了下“是的,不过听闻是为了让星辰为其治病,并不能上缥缈峰!” 祁王冷笑一声“倒是没有想到,爷这里只是耽搁了下,就让那病秧子给钻了空子!”怒过之后,祁王倒是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追上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就算追上去他也只能和易世子一样不能入缥缈峰,若是平白惹怀南的师兄师姐不喜就得不偿失了。 “那爷...”流风好奇的询问,他可是内心里已经将帝师大人当成祁王府的女主人了。 “不着急,那病秧子做不了什么,更何况还有师兄看着呢!”祁王冷静下来,不过这次这个易世子摆了自己一道,他必定要还回去的。而且此时南苍城这里的确离不开他,就让那病秧子得瑟下。 这边祁王猜测的虽然不算百分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易世子原本是想一路上可以和怀南多些相处的时间,可他却算错了。一路上几人都骑马而行,怀南心里记挂着师门根本就无心和自己多言,而且有着两位师兄在旁,又男女有别,直到一行人到达缥缈峰山脚,他都未曾和怀南多说几句话,为此易世子倒是惆怅些许。 “易世子,这些时日你就在此住下,我每日会下山为你医治腿!”星辰指着山下一处很是简陋的屋子说道。 易世子未曾嫌弃那屋子半分,面色倒是十分感激,星辰能够出手救治已经感激不尽,更何况还是住处,在易世子看来这住处已经很好了。 “多谢师兄,让师兄费心了!”易世子带着笑意的说道。 怀南和易世子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语,她知道既然师兄已经动手了那么易世子的腿疾必定会康复的。比起担忧易世子,此时怀南更是回家心切。 看着一行人走入山峰,易世子叹了口气,跟在身后的剑三很是不明白的询问道“世子,您的腿疾已经有救了,为何叹气?” “我所求的,可不仅仅是一双腿!”易世子似是而非的说道,剑三皱着眉头不明白,但看世子如此惆怅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 缥缈峰内,一层层雾霭遮挡视线,若是旁人进入山峰必定会毫无头绪且会落入陷阱中,可对于在这里生长的三人来说却是毫无危险。慢慢的,三人走出雾霭,可以看到身旁的翠绿一片,重重叠叠的山峰不断起伏,怀南目光抬起向上看去,就看到那山峰峰尖之上的房屋似乎在白云缭绕之间,而那里就是飘渺宗。 几人脚程不慢,且回去的道路有着近道,到达半山峰的时候就看到几位灰衣弟子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在看到是怀南等人的时候连忙行礼“见过大师兄,二师兄...”可是当几位弟子看到怀南的时候却凑吃惊的张大嘴巴,他们是外门弟子,自然是见过这位三师兄的,可是今日这三师兄为何穿着女装如此娇俏的模样。飘渺宗本就是江湖门派,这对于朝堂的事情并不多问,所以除了一些亲近的人,这飘渺宗内的弟子还不知道他们的三师兄就是女子。 “怎么,连三师兄都不认识了吗?从今以后,三师兄就是你们的三师姐了!”星辰冷漠的说道,既然怀南不准备隐藏自己的性别,那么必须也要让飘渺宗内知道她的性别。 “是啊,还不叫师姐!小心我的拳头!”火炎瞪着几人恶恶狠狠的说道。 心里如何震惊自然不必说,可如今当着两位师兄的面,灰衣弟子哪里敢反驳什么,连忙朝着怀南行礼“见过三师姐!” 这一下子就从三师兄变成三师姐,怀南听着这称呼还真的有几分不习惯,不过想必是这么多年都未曾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吧。 三人入了内门,一路上自然也是无数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怀南被两位师兄保护在中间,步伐稳妥神色坚毅。她知道师门中人都在谈论什么,但自己既然穿着一身女装回来,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一切。 好在,虽然飘渺宗内一片哗然,但宗内规矩很多,哪怕那些弟子很是好奇但也不会做出什么让怀南不悦的事情来,顶多在背后多议论几天罢了。 进了内门后,可以看到来往的青衣弟子,或许是提前知道怀南的身份,比起外门的灰衣弟子,这些青衣弟子见着怀南虽然依旧掩盖不住好奇,但却一个两个都热情的打招呼“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 “竟然是真的?”突然,一人跑到三人面前,脚步站定后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怀南,如同盯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一样,而这人就是内门弟子多言,也是在飘渺宗内和怀南比较熟悉的一个同门。 “多言!”星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呵斥。 多言连忙站直身子,恭敬的开口“大师兄,二师兄!”说完又看着怀南“听大师姐说三师兄变成了三师姐,我还一直不信呢,如今看来你真的是女子啊,不过这样穿还真的很好看!” 怀南一听就明白过来,定是大师姐怕自己回来大家会不适应如今自己的身份,提前告知内门弟子了,怪不得进入内门后虽然同门瞧着自己都很诧异,但却都是从善如流的叫自己三师姐。想到这,怀南这心里一阵温暖。 “抱歉隐瞒大家这么久,不过我的确是女子!”怀南坦诚的说道,这话不仅仅多言听到,很多围绕在周围的师门同胞也都听的清楚。 大家连忙摆手,在江湖上并不如同朝堂那么介意一个女子的身份,更何况怀南从小在这里长大,和很多人的情分自然不必多说。虽然众人心里诧异有些别扭,却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 瞧着大家一如往昔,怀南笑了下“我给大家带了礼物!”刚刚说完就听到众人高兴的呼喊声,也是,每次怀南离开久了回来都会给大家带礼物,不论礼物轻重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极为高兴的,众人一哄都去分礼物去了。 怀南和一些熟悉的同门打招呼,然后就直接去找师姐去了,还未到他们的住处就看到师姐迎面走来。明月上前来就轻轻的打了下怀南的脑袋“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原本得知怀南出事明月也是要去南苍城的,只是被星辰阻拦了,如今看到安然无恙的怀南,这后怕就来了。 怀南就笑着站在那里,师姐刚刚打自己那一下根本就不疼,她也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让师姐担心坏了。 “若是早知道你是女子,这么多年定把你当成公主般!”明月缓过神来瞧着怀南就是一副骄傲的样子,不论是师弟还是师妹对于明月而言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多了一个小师妹更让明月有了深深的保护欲。 “我在这飘渺宗内,过的也不比公主差!”怀南笑着说道,然后就被明月拉着去讲述这些日子的经历,星辰看着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忽略了,突然觉得或许小师妹还不如小师弟好,至少自己的地位不会撼动,简直失策。 151执法长老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响起,可是这声音在闭着眼睛的怀南听来,不仅仅不刺耳,反而觉得很是美妙。 昨夜睡了一个好觉,长长的睫毛颤动怀南睁开那双漆黑的眼眸,当看到熟悉的屋顶,嘴角不自觉的就露出笑意来。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就听到明月的声音“小师妹起了没,一起去用早膳吧?”飘渺宗内,弟子们吃饭都有专门的地方,只是平日里他们四人身份不同有着专人做饭,但偶尔大家也会去饭堂去吃饭。 “起了,师姐进来吧!”怀南说着就起身将被子给叠好,在飘渺宗内怀南虽然是宗主的直系弟子,但起居生活琐事还是事事亲力亲为,不仅仅自己如此,师兄师姐也是这样,在这里可不容许你带婢女入飘渺宗。 明月听到里面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对奥,这不是男女有别的小师弟了,而是可以一起睡觉的小师妹了,想想明月就觉得很开心,推门而入。这飘渺宗内女弟子本就稀少,明月又是大师姐就更没有什么谈得来的闺中密友了,如今小师弟变成小师妹明月别提多高兴。 明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师妹洗完脸,瞧着小师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曾经她还觉得一个男孩子肌肤也太好了,如今看来却只有羡慕。 “唉,别动,让我来!”明月阻止怀南自己束发,连忙走过去拿过梳子,轻轻的为怀南梳理及腰的长发,鸦色的发丝如同绸缎般丝滑,明月一般为怀南束发一边忍不住的说道“现在想想还好你是女子,不然你这肌肤这头发这身材,若是长在男子身上,简直白瞎了!” 怀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通过镜子看着师姐为自己仔细的梳理头发,心里觉得好开心,就如同一个长姐在为小妹妹梳头一般,这样的感觉曾经未曾体会,但心里欢喜。 “唉!”原本明月还极为高兴的,怎么梳着梳着就唉声叹气起来“可是你是女子,今后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小子!” “嫁人,我还从未想过,不过大师姐,你和大师兄什么时候成亲啊?”怀南好奇的询问,这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而且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可一直未曾有动静,这飘渺宗内多少人暗地里都暗搓搓的等着两人的喜酒呢。 明月脸色一红,连忙反驳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成亲不成亲的!”说着连忙就为怀南将头发给束好,一副害羞的样子。 瞧着师姐如此害羞,怀南也不打趣,毕竟这两人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只想要时间的等候就好。两人并肩走出屋子,直接朝着饭堂走去,一路上大家打招呼的声音络绎不绝,经过一夜似乎很多人都接受了怀南男子变成女子的事实,态度未曾有过任何改变。 饭堂内十分热闹,飘渺宗其实宗内弟子并不多,但个个都是武功都是卓越的,这也是为何飘渺宗在江湖中可以独树一帜的原因。怀南和明月出现在饭堂内,众人有着瞬间的安静,可是过后又热闹起来,不过还是有年轻的弟子不时偷看怀南,面色带着通红。 早饭刚刚吃到一半,突然有几个青衣弟子走了过来,一瞧见这些人明月就皱起弯弯的秀眉,就是怀南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大师姐!”既然先是朝着明月行礼,然后看向怀南“还请三师姐和我们走一趟,执法长老有请!” 这几位青衣弟子乃是执法堂的人,飘渺宗内犯错的弟子都是要进执法堂的,而执法长老则是掌管飘渺宗内规则之事。往日里执法堂和他们宗主嫡系一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次想必是因为怀南的身份。 明月起身就想要拦下几人,要知道执法堂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没有几个完好的。可怀南却一把拉住师姐,对着几人点点头“我这就跟你们去!” “师妹?”明月很是不赞同的呵斥,虽然这飘渺宗内师门弟子就如同一家人一样,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同心,而执法堂平日里对他们几人虎视眈眈,也算是明月在师门内唯一不喜欢的地方。 “在宗门内,我不会出事的,师姐放心就是!”怀南说着就跟着几个青衣弟子起身离开。怀南不想师姐为难,得罪执法堂不是好事,更何况有些事情的确要有一个交代。 看着怀南被他们带走,周围的弟子都窃窃私语,甚至有些担忧的上前询问,明月咬着下巴直接朝着住处跑去,她要去找师兄。 执法堂屹立在另外一座山峰之上,比起怀南他们所居住最高的那处山峰,这座山峰要矮上些,山峰内的风景多为枝节横生的树木。 怀南被带入阴森带着几分黑暗的执法堂,一进入执法堂就觉得凉气扑来,怪不得宗内弟子最怕的就是执法堂。怀南当然来过执法堂,但曾经都是以看客的身份,而不是现在以一个待罪弟子的身份。 “怀南!”突然的声音响起,怀南向堂内看去就看到坐在那里整齐一排的执法堂长老,而开口的就是如今执法堂主事的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怀南微微拱手,执法长老也算是看着怀南长大的,只不过这人古怪的紧,所以倒是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执法长老乃是一个五十岁的老者,头发中掺杂着银丝,面目生的有些刻薄,一双眼睛里都是凌厉的打量。 “上瞒宗主,下瞒同门,身为飘渺宗直系弟子却掺和朝堂之事,成为朝廷帝师,如此种种,你可承认?”执法长老带着雷霆的声音压下来,字字句句都是对怀南的指责。坐在其旁边的其他几位老者,听后眉头都不约而同的皱起来,想必对怀南做的种种亦是十分不满。 怀南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回到飘渺宗就是回到家了,可以隔绝在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好生休息些时日,不想这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权谋,根本就躲不过去。不过,怀南并未对师门失望,师门依旧是自己最为眷恋的家,自己避风的港湾。 “弟子承认!”怀南脊背如同压不弯的青竹般,明明身穿女子衣裙却风姿不减,承认的依旧坦坦荡荡,放佛执法长老说的不是她一样。 “既然你已经供认不讳,那么关押思过堂!”执法长老命令道,就已经有弟子过来准备将怀南压下去。思过堂乃是执法堂一个关押犯错弟子的地方,里面十分压抑狭小,暗淡无光,很多人进去不过几日就承受不了,更何况在思过堂内每日还要承受体罚,很多人出来的时候都遍体鳞伤,甚至有些人就死在里面。 几位弟子还未碰到怀南的胳膊,就被怀南给躲了过去,执法长老看到这一幕一张严肃的脸颊上都是不满“怀南,你这是何意?” “执法长老,你所说的的确事事属实,但弟子是女子身份并未碍着任何师门规矩,弟子入朝堂亦是师父应允的,所以执法长老你说的我一样都没有任何过错!”怀南不肯退让的说道。看似这些都是过错,但这里不是朝堂,江湖本就是随意而行的地方,这些过错不过是执法长老强加的罢了。 执法长老听闻怀南说到宗主,目光闪烁了下,突然起身声音加大“胡言乱语,身为飘渺宗弟子竟然不肯承认错误,来人啊,上刑法!” “执法长老这是要故意屈打成招吗?我可不是宗内普通的弟子,我乃是宗主的直系弟子,执法长老执意如此吗?”怀南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执法长老挥挥手,就在怀南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要在师门动武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声音由远到近“什么事情值得执法长老如此大动肝火啊?” 怀南眼睛一亮,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他穿着一身灰布衣袍,个子不高却精神抖擞,这位乃是飘渺宗的管事长老。 “管事长老!”怀南很是高兴的开口。管事长老是看着怀南长大的,从小就对怀南很好,小时候没少带着怀南到处去玩,很是亲切和蔼。 管事长老看到怀南给了怀南一个安心的笑意,跨步走进这执法堂。而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星辰和明月两人。 看到这三人,就是执法长老也不得不暂时灭了自己嚣张的火焰。要知道管事长老身份和自己相当,星辰是宗主指定的继承人,在这飘渺宗内必须给几分薄面,明月乃是弟子们的大师姐更是有着其威望在。 “管事长老,今日这事情归我们执法堂,你不会要插手吧?”执法长老有些不悦的开口,这管事长老不是第一次坏自己的事情,两位长老看似井水不犯河水,但其实并不友好。 “哎?怎么是多管闲事呢?只不过这怀南并无过错,又怎么可以进执法堂呢?”管事长老笑着说道,此时已经有其他长老起身,管事长老带着星辰等人落座。 “若是这都不算过错,今后这飘渺宗内还有什么弟子肯守宗规!”执法长老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你说说,怀南做的什么事情犯了宗规,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插手!”管事长老询问道。这下子倒是让执法长老哑口无言,他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若是真的将宗规给拿出来却没有一处可以说明怀南犯错。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管事长老拍了拍执法长老的肩膀“你啊,没事就多习武,别老是找这些弟子的麻烦!”说着给了怀南一个眼色,怀南立刻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跟着管事长老出了执法堂,无人胆敢阻拦。 “执法长老,这...”其他长老踌躇的开口。 执法长老一拍桌子“直系一派弟子简直未曾将我们执法堂放在眼里!”此时,执法长老目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出执法堂,怀南就一脸灿烂的笑意“谢谢管事长老!” “你啊,今后遇到执法长老躲远点,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救你!”管事长老嫌弃的说道,但怀南知道,若是自己有困难,这管事长老不知道跑多快。 “怀南明白了!”怀南乖巧的说道,然后朝着师兄师姐眨了下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152星辰明月 缥缈峰上,怀南披着一身翠纹织锦羽缎衣裙,外面套着白色风衣兜帽,站在那里似乎要乘风而去一般。 “小师妹,就知道你又在这里看风景了,也不知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日复一日都是如此!”火炎嘟囔着爬上这高高的山峰,高大的身影站在怀南面前将怀南衬托的更加瘦小。 “这里很安静,风景也很好!”怀南笑着说道,她知道和二师兄说什么情怀之类的根本就是白搭,二师兄根本不就不懂这些。虽然二师兄活的有些粗糙,但不得不说这样活着的人更洒脱也更没心没肺,岂不是更好。 火炎伸着脑袋朝着山峰之下看去,嘀咕道“整日里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风景!你下次站的远些,在这峭壁上站着太危险了!” “知道了,师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怀南询问道。 “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过几日就是武林大会了,这次师父来信让你和我带着弟子前去!我来知会你一声,免得你忘记了!”火炎说到这,就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往年武林大会火炎也参加过,每次都要上台去打架,火炎可不是为了什么名头虚名,就是想找一个人切磋武功。 “今年的武林大会似乎提前了?”怀南不解的询问。武林大会每年都会举办,为的就是让这一年武林的高手们可以过过招,也是让那些未曾出头的一些门派弟子可以在这里扬名立万。往年飘渺宗也都会去参加,不过一般都是大师兄几人。飘渺宗一直游离在江湖势力之外,但因为本身实力不俗,在武林大会之上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好像是的吧,反正到时候去就是了!”火炎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对于火炎来说,武林大会就是有架可以打,旁的火炎一概都不会理会。 瞧着火炎离开的背影,怀南无奈的摇摇头,这二师兄整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好在本身武功不错且有飘渺宗撑腰,不然都不知道得罪多少仇家。 既然师父吩咐,怀南当然要全力而为。想到师父怀南还真的有些思念了,师父这都云游一年了,平日里也没个音信,除了必要的事情来个信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若不是师父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且师父本身武功高强少有敌手,她还真的不放心。 刚刚走下山峰,就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大师兄,此时大师兄星辰手中还拎着一个药箱,怀南上前去询问“大师兄是为易世子医治腿疾回来吗?” 星辰看到小师妹,神色缓和几分,轻轻点点头并未隐瞒“这几日为易世子的腿疾施针,过几日再为他进行药浴,要不了多久易世子就可以站起来,只是今后若是想和正常人一样行走还需要他自身的毅力!” 怀南一听露出几分欣慰的神色来,笑着说道“我想,易世子必定毅力过人!对了,大师兄知道今年的武林大会由我和二师兄前去吗?往年不都是你和师姐吗?” 听小师妹提及这个,星辰微微皱眉“今年武林大会邀请的是你,若是我未曾猜错,往年我带着明月火炎参加武林大会,让人无迹可寻,这才想起飘渺宗还有一位直系弟子,不如这次还是让我和明月陪你去吧!” 星辰有些放心不下,江湖虽然是个快意恩仇的地方,但依旧充满勾心斗角。甚至比起朝堂来更加杂乱,毕竟江湖之上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情,可没有礼法约束,你武功高强你就是王者。星辰虽然淡泊,但本身实力在那里,往年参加武林大会倒是少有人敢算计于他。 “别,我可以的,宗内不能无人在,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会小心的!”怀南连忙拒绝。这飘渺宗若是少了他们几人,特别是师兄和师姐,不知会出什么乱子。更何况这几日她回来呆在飘渺宗,总感觉宗内气氛有些不对,但愿是她自己多想了。 “那好,注意安全!”星辰嘱托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捣鼓了,怀南不去看就知道他捣鼓的定是些药方药材。 瞧着快到中午了,怀南想着去找师姐一起用午膳,这几日因为自己恢复女子身份,倒是方便了和师姐同进同出,以前虽然也和师姐十分亲近但毕竟男女有别。 “师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一青衣弟子站在明月面前,手中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礼物递给明月,一看就是在告白的样子。怀南倒是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师姐被人表白的一幕,顿时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月也愣住了,其实这被人告白明月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明月也知道宗门内有弟子爱慕自己,但那些不是被大师兄吓走了,就是自知配不上自己从不言明。 “这...对不起!”明月很是歉疚的说道,虽然这名弟子她也熟悉,在宗门内地位也不低,可是明月却对他没有任何喜欢之意。 男子眼神暗淡了下,转身就离开了,就在此时两人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怀南,男子直接离去,到时明月难得红着脸“小师妹,你可不要误会!” “我可没有误会,师姐被人告白很正常啊,就是不知道大师兄知道了会不会惩罚师姐!”怀南打趣道。 “你可不能告诉师兄,听到没有?”明月上前来拉着怀南,很是焦急的说道。虽然师兄平日里很温和,但对自己的事情总是爱吃醋,这吃醋起来就变得莫名其妙,想想就害羞的紧。 怀南点点头“我当然不说,但凭着师兄对师姐你的在乎,未必会不知道啊!”怀南倒是不担心两人闹别扭,毕竟这么多年两人怎么过来的怀南都看的一清二楚,这两人的感情真的是情比金坚。 明月一听顿时觉得后背一麻,心里思索着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刚刚那位弟子是执法堂的人吧?”怀南狐疑的询问道。那人怀南看的面熟,依稀记得那人似乎是执法堂地位比较高的一位弟子。 “是啊,的确是执法堂的弟子!”明月想到前几日执法堂做出的事情,还是劝道“虽然执法长老很是严厉,执法堂在宗内也极为苛刻,但小师妹啊,大家都是宗门弟子,你可万万不能记仇!” “师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怀南很是无奈的说道,她看起来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吗。好吧,怀南仔细想了想,似乎自己还真的是个记仇的人,而且还睚眦必报,但这次执法堂的事情怀南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毕竟师父不在宗内,宗内一片友好才对!”明月欣慰的说道。身为大师姐明月考虑的更多的就是宗门的和谐。 怀南目光顿了下,虽然这个时候说出来有些不妥,但想到自己近日里观察的事情,怀南还是隐晦的提及“师姐,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宗内有些奇怪?执法堂的弟子似乎很活跃?” 一直以来,执法堂、管事堂、内门弟子、外门弟子,虽然同属于飘渺宗,但大家各司其职,哪怕友好但也有着一定的距离,可近日里怀南总感觉执法堂的弟子和其他弟子经常在一起,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不妥,但怀南这预感就是有些不对。 明月想了下,她并无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来,但还是点点头“我会多加注意的!” 怀南一看师姐的样子就知道师姐未曾将这件事情上心,罢了,都是同门想必执法堂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此时的怀南将飘渺宗当成家,她理所当然的倾注信任的感情,却未曾想过有些时候人心的贪婪极为可怕。 夜晚来临,缥缈峰内的夜晚极为安静,但夜色却很美丽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美丽的星空,似乎伸手就可以摘月。 明月今日处理不少宗内事务,觉得有些困乏了,洗漱之后就准备回房间里休息。可一进入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床边竟然坐着一个人影,吓的明月直接一掌就打了过去。可掌风还未袭击过去,自己的手腕就被人紧紧的扣住。 “师兄?”哪怕来人没有出声,但从小一起长大,明月对师兄极为熟悉,哪里还需要用眼睛来分辨,只是一个接触一个味道就可以很容易的认出来。 确定来人是师兄,明月就安心下来,很是不解的询问“这么晚了师兄是有什么事情吗?你怎么不点灯啊?”说着,明月就准备去将烛台点燃,可是握着手腕的那只手却不肯松开。 “听说,今天有人对你表白了?”黑暗中,星辰凉凉的问了句,这语气比起外面的夜色还要凉。 明月这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叫了声不好,要知道师兄吃起醋来可是很可怕的。可此时她跑是跑不了的,只能干巴巴的笑道“师兄从哪里听说的?没有的事情!” “野男人都送东西了,还说没有的事情?”星辰的语气更加的不好了,他突然一根用力将明月一把扯过来,明月一个惊呼,整个人都坐在星辰的大腿上。 坐在星辰硬邦邦的大腿上,依靠在星辰结实的胸膛上,周围都是星辰的气息,明月整个人都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此时若是点亮烛台,就可以看到明月眸中都是羞怯。 “师兄,你放开我!”明月很是无奈的说道,她推着星辰,可是那点力气根本就推不动星辰不说,反而让星辰将自己抱的更紧。 温热的气息吹在明月耳边“放开你?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放开你的,星辰明月,我们原本就该是一对,你该知道的!你只能是我的!” 平日里看着对一切都不在意就如同无欲无求仙人般的星辰,固执起来却是如此的可怕,他对明月的爱已经让这成为他的底线。可是这样的星辰未曾让明月感觉到害怕,甚至心里还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我知道的!”明月轻声嘟囔,声音小的很,她哪怕平日里再怎么矜持但心里也清楚自己对师兄的爱慕,那是做不得假,只是女子的羞怯让她很少去承认。 哪怕明月的声音很小,但星辰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此时他满身的凉气才缓慢退下,轻轻的亲了下明月的额头,惹来明月不好意思的怒斥。 偷香成功的星辰眼里一片喜悦,抱着明月就和衣躺在明月的那张床上,任由明月怎么赶也不肯走。 153天外堡 简陋的茅草屋可以遮风避雨,里面却被打扫得十分整洁干净,摆放在里面的东西也很是讲究,住在这里也颇为惬意。 茅草屋内,两个同样如嫡仙般的男子相对而坐,不同的是把脉的男子气质飘然些,而坐在轮椅之上的男子更加的深沉几分。 “近日里感觉如何?”星辰询问道,身为医者星辰这些日子可谓尽心尽责,不仅仅每日都下山为易世子医治,且用药施针豪不拖沓。当然这有一部分是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还有一部分则是医者的医德,让星辰只要答应出手就必定全力而为。 易世子将袖子放下,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近日里双腿更加有知觉,夜里还会酸胀,若是扶着墙壁还可以站立会!” 易世子不怕双腿疼痛,只有疼痛才说明这双腿还有救。当时他扶着墙壁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有喜极而泣,求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如今终于看到希望。 星辰点点头,又给易世子配了几副药,嘱咐道“再有几次,你的腿疾就可以根治了。只是接下来你必须日日要锻炼行走,不论多痛苦都不能停止,不然就前功尽弃!”身为医者,星辰最为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这样会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只要可以站起来,这点痛苦算的了什么!”易世子苦笑了下。别说这点痛苦,就是再承受更加严峻的痛苦,他也是可以承受。 星辰赞赏的点点头,他自然是信的,毕竟施针的时候对于这种腿疾是极为难受的,可是面前的易世子却连哼都未曾哼一声,可见忍耐力非同一般人。 看着星辰开始收拾药箱,易世子眼神四下飘了飘,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不知帝师在师门内过得可好?似乎有好些时日未曾见过帝师!” 易世子在这里治病,期间怀南派人送来些物品,但是却从未见过怀南,这让易世子觉得有几分失落。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问出这样的话语来有些不妥,但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思念。 星辰目光如星的看了眼易世子,他哪里未曾看出易世子的心思,星辰这心里是又欣慰又难受。欣慰小师妹被人喜欢,难受自己看成亲妹妹一样的人被这群臭小子惦记。 易世子被星辰这目光看的有些尴尬,但却目光坚毅。 “小师妹近些日子已经离去参加武林大会了!”星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易世子手掌紧握“什么?” 这消息太让易世子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这人都不在这里,他还得什么月。易世子这心里拔凉拔凉的,可偏偏此时他必须要将腿疾先治好,哪怕知道怀南去了武林大会,也不得不按捺下涌动的心思,一动不动的呆在这茅草屋内。 话说两头,怀南既然接到武林大会的帖子,如今距离武林大会开始已经剩下的时日不多,也就带着几名宗门弟子和二师兄火炎一起出发。 虽然外界武林都只知道飘渺宗有四位直系弟子,最小的一位乃是小师弟,可既然怀南已经恢复女子身份,也就没有打算隐瞒,这次出发也是以女子着装而行。 几人骑马而行,一路上有着多言在旁叽叽喳喳,不时的还有火炎插科打诨,倒也不算无聊。武林大会乃是在天光谷举办,天光谷听起来是一个山谷的名称,但其实是一个城镇的名称。只是因为这城镇内有着一处极为优美的山谷,所以连带着城镇也被称之为天光谷。 越是靠近天光谷就越是可以感觉到浓浓的江湖气息,不时的还可以遇到同样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门派,夜宿客栈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带着武器一身侠者装扮的江湖人。 夜色降临,怀南等人正巧赶到一处城镇,几人就准备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就出发,他们已经很接近天光谷,并不急于在夜晚赶路。 好几家客栈都已经满了,住的都是些武林中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还有房间,也不管掌柜的颇高的价格,几人就定下房间。虽然看似很多江湖人似乎都很轻便,但其实很多门派很有钱,更不要提怀南还有着帝师这一层身份,就更不差钱。 “小二,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火炎刚刚在大堂坐下,就朝着小二嚷嚷道。他可早就饿了,如今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小二连忙应声,怀南等人也跟着坐下,正好一桌人。几人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等候小二上菜,但大堂内很多人却都在悄悄打量怀南等人,猜测其是哪个门派的。 正巧在此时,这客栈内又进来一批人,这批人穿着简便但衣着考究,人数虽不多但从行走姿态可见武功不低,定是哪个江湖大派。可这些都与怀南等人无关,因为此时小二已经上菜,早就饥肠辘辘的几人连忙开始用膳。 “小二,给我们几间上好的房间!”为首之人将银子放在桌上。 看到银子小二连忙上前招呼,为首的男子年纪不过二十,生的倒是眉清目秀,此时他转身看向身后带着斗笠的女子“大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只见被众人围在其中的乃是一位女子,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容颜,但凭着那消瘦婉约的身姿,却可以必定料定乃是一个美人。 “嗯,好,就在这里吃吧!”女子轻声说道,这声音果然也是清脆悦耳。 男子皱了下眉头,往日里大小姐都不喜在客栈大堂用膳,觉得这样损失了身份,怎么今日会在大堂用膳,但不论如何,男子还是找了一个位置让小二连忙上菜。 几人就坐在怀南他们邻桌,此时怀南等人已经将肚子给填饱了五六分,多言看了眼邻桌,低声说道“小师姐,这些人乃是天外堡之人!”说着,多言就揉了揉额头一副很是愁苦的模样。 往年大师兄等人来参加武林大会都会带着多言,所以多言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晓更多。怀南也是知道天外堡的,天外堡乃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一个势力,而且天外堡虽然自诩武林正派但行事却极为狠辣,只是因为其势力让人不敢说什么罢了。而且,天外堡还有一人在武林赫赫有名,那就是天外堡的大小姐,那可是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虽然未曾见过但却是在武林中被经常提及。 怀南看着那带着斗笠的女子,若是没有猜测错的话,想必那位就是武林第一美人了。 “为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怀南不解的询问,据了解飘渺宗和天外堡似乎并无往来,也没有什么仇恨瓜葛。 多言悄悄的看了眼邻桌,捂着嘴巴说道“这位天外堡大小姐被捧为武林第一美人后,就看不得生的好看或者要抢她风头的女子,多少武林中的美人都被其残害过。小师姐的姿色比起那武林第一美人不知道要强上多少,想必她定会惦记上小师姐!” 多言脑子灵活,他们坐在这里用膳都不知道有多少武林人的目光看过来,当然看的都是小师姐,毕竟小师姐生的也太美貌了。可,多言还发现那天外堡的大小姐坐下后也看小师姐,那目光里可都是赤裸裸的嫉妒。 怀南皱了皱眉头“竟然还有这等事?”相貌乃是父母给的,每个人的相貌都不同,若是这女子为此就来招惹自己,她定不会退让。 “各位客官,你们要的菜上齐了!”小二将菜放下后就喜笑颜开的下去了。 只见那坐在那里一直未曾言语的女子将斗笠给拿了下来,只见她肌肤细腻雪白,色泽莹润如上等的珍珠,神色灵动娇俏,两弯黛眉,唇若丹朱,笼着烟雾的水眸轻轻流转间,媚态横生,引的人移不开眼。 女子拿开斗笠后,十分痴迷的欣赏着那些男人看到自己痴迷的目光,还有发出的赞叹之声。可,不过一会,女子的神色就有些僵硬。因为那些男人看了自己几眼后的确目光里都是倾慕,可不过几眼就将目光放在旁边那桌的女子身上,且江湖人都大大咧咧,她还可以听到有些男人毫不掩饰的声音。 “今日可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够遇到两个如此美丽的女子,那位想必就是天外堡的大小姐了,那可是武林第一美人!” “啥武林第一美人,怎么看也没有另外一个女子好看,这武林第一美人怕也是掺水的!” “你这么一说也对,这简直和传言不同嘛,看来这武林第一美人该退位让贤了!” 长长的指尖抠着桌面,女子也就是天外堡大小姐沁语脸色带着不悦,她最为见不到好看的女子了,因为这样会夺去自己身上耀眼的光芒。平日里哪怕不如自己的但姿色不俗的女子自己都容不下,更何况今日自己还如此丢脸。往日里只要自己露出容颜,这些男人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看过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其实在一进入客栈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那桌女子,如此容貌想要让人不注意都难,若是这个女子今后还在江湖上,自己这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还怎么保得住。 沁语心里嫉妒的要冒黑色的汁液,她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这男子乃是自己父亲的弟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爱慕自己。但在沁语看来,这不过是自己身边一条狗罢了。沁语看了眼身边的男子,神色委屈,然后又看了眼旁边桌的怀南。 男子一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如此,多年跟随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朝着邻桌看去,竟然看到一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男子一阵恍惚。 沁语瞧着一直爱慕自己的男子都这样,心里更是不舒服,虽然她看不上这男子,但不代表她容许这个男子可以移情别恋。 好在男子只是恍惚了下就回过神来,男子很清楚,他可是天外堡的人,爱慕大小姐有着便利,但若是对旁人特别是大小姐不喜之人有着心思,必定会让大小姐不悦。 给了大小姐一个神色,男子起身就朝着怀南那桌走去。 154火炎揍人 一道身影站在桌钱,男子笑容满面“几位,是哪个门派的啊?”这男子还不算傻,哪怕要为沁语做出头鸟,但也知道提前打探好对方身份,毕竟去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可是林林总总几百个,这其中未必就没有势力庞大的门派。 “关你屁事!”火炎正吃的津津有味呢,这男子就来问话。虽然火炎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他却可以感受到人的喜恶,怎么看面前这男子都不是好人。 男子被噎了下面色有些难堪,特别是那么多人现在都看着自己,顿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奉劝这位公子莫要太猖狂,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怎么?想打架啊?”火炎突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加上壮硕的身材还真的挺吓人的。此时火炎是真的有些手痒,很想找人打架,若是是这个人先来挑衅,小师妹定不会生气的。 男子被火炎给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此时背后大小姐正看着呢,男子也不能认怂。更何况,在武林中生的大块头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实力,男子武功不错有着自信。 “切磋一下可以,若是我赢了就将这个女子送给我们!”男子笑着说道,然后讨好的回头看了眼沁语。虽然知道这个仙子般美人若是落在大小姐手中定没有好下场,但男子却丝毫没有同情。 沁语露出满意的神色来,的确,若是这个女子落在自己手中,她定要毁了那张让自己嫉妒发狂的脸颊。 “你找死!”火炎一个拳头就砸了过去,他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红色的怒气中,对于火炎来说小师妹是自己要保护的人,这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肖想小师妹。 火炎这一拳头带着内力来势汹汹,这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整张脸就被沙包大的拳头给迎面锤击过来。巨大的力气面前,男子整个人朝后仰去,鼻子和嘴巴都喷出鲜血来。 哪怕这样,火炎还是觉得不解气,在男子倒在地上后竟然直接起身拿脚就开始踹地上的男子。可怜地上的男子虽然武功不错,但从始至终都还没有发挥出来就被火炎给打了,甚至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沁语原本还指望身边的之人可以将这个女子带给自己处置,可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同门中人被打的满地找牙。哪怕沁语觉得很是丢脸,但这人是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在天外堡也有着一定的身份,若是就这样死了难免父亲会觉得失望,沁语不得不出面。 “这位公子,请手下留情!”沁语微微摆弄了下自己的头发,起身娇滴滴的说道。她相信凭着自己的魅力,这个长相粗犷的男子定会将人给放了。毕竟往日里不都如此,只要自己对那些男子露出几分笑容来,那些男子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奉上。 火炎揍的正爽呢,突然被人打扰很是不悦,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女子正对着自己笑,火炎皱着眉头,问道“他嘴巴这样臭,我为何要手下留情!” 说着,继续揍人。沁语脸颊上完美无瑕的笑容都要支撑不住,她竟然被人给无视了,沁语心里愤恨不已,却将这份恼怒都记在怀南身上。在沁语看来今日出师不利都是因为有这个女子在的原因,若是没有这个女子,自己必定还是和往日里一般一个眼神就能够让男人前仆后继。 看着人就要被打死了,沁语心里着急,就在这时坐在那里的怀南轻声开口“师兄,停手吧!”倒不是怀南怕了他们,只是贸然将人给打死了途添是非。 原先揍人正揍的欢的火炎听到小师妹的声音,连忙就停手了,乖巧的不行。可看到这一幕的沁语心里却更不是滋味,自己说什么这个男子都不听,可这个女子竟然一开口就可以了,对比之下沁语这心里嫉妒扭曲。 “这位姑娘,你可以将人给带走了!”怀南冷漠的说道。 沁语目光看向面前的绝色女子,她手中的指甲已经划破掌心,面对面的相视让沁语更加清楚面前的女子是何等的美貌,美丽的让她现在就想毁了那张脸。 “还不赶紧将人给带走!”沁语朝着后面的弟子说道,语气里都是嫌弃。其他弟子连忙将人给扶起来,沁语看了眼怀南等人,嫌丢脸也赶紧回到客栈房间。 众人看了热闹,怀南等人也都有些累了,就也跟着回到房间里准备休息。而在几人离开后,突然一男人拍了拍脑袋“我知道这群人是哪个门派的了,是那飘渺宗之人!” “什么?竟然是那飘渺宗的弟子,怪不得有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弟子却未曾听闻过,原来是飘渺宗!这下子,天外堡的人怕是无法找茬了!”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飘渺宗虽然在江湖之上并不活跃,但本身实力在那里让江湖势力也都是听闻过,且对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天外堡,很多人对于飘渺宗还是存着几分敬意。 房间内一片狼藉,沁语坐在床上目光带着恶毒,身边伺候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半分的声响来。 “将人,送回去了吗?”发泄好一通,沁语才询问道。她所说的人就是今日想要为她出头却被火炎给揍的狼狈之人,沁语嫌弃他丢脸就让人送他回去。 “大小姐,已经将人给送回去了!”婢女连忙回答。 沁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娇俏美丽的容颜,曾经自己最为欣赏自己的这张脸,可现在瞧着这张精心妆扮的脸颊,沁语却怒气上头。 “你过来,瞧瞧我的这张脸,好看吗?”沁语轻声说道,让婢女上前来。 哪怕她语气温和,但婢女还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下身体,慢慢的走上前来,挤出讨好的笑意来“小姐这容颜就如同天仙下凡,美丽至极!” 沁语脸色缓和了下,继续询问“那,比起今日所见的女子呢?” 没有任何思索,婢女连忙回答“当然是大小姐更好看,那位女子不过中人之姿,怎可和大小姐相提并论!”婢女回答后就低着头心里忐忑,她知道大小姐是多么嫉妒的一个人,听闻曾经天外堡内若是有婢女生的姿色上乘,当夜就被大小姐给打死拖出去喂狗。 “谎言!”沁语十分生气的说道,随之拿起梳妆台上的匕首直接将婢女给杀了,没有丝毫的不舍同情。婢女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沁语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她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呵呵一笑“明明那女子生的比我更胜一筹,却想着来欺骗我。不过没有关系,这样的女子不该活太久!” 就在此时,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这女人穿着简单,一头头发盘于脑后,一张脸颊都是被火焚烧后的坑坑巴巴,瞧着的确有些可怕。女人走入房间后,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未曾有半分的意外,只是差人将尸体给处理了。 “张姨,您今日可瞧着那女子了?”沁语看到这面容恐怖的女人,倒是未曾害怕,甚至还露出几分依恋的状态来。 女人,也就是沁语口中的张姨点点头“倾国倾城!”不过不同的,张姨这样说后,沁语虽然生气却并未动手。也是,天外堡谁人不知,大小姐身边伺候的张姨乃是从大小姐出生就一直照顾,且武功不错,大小姐再嚣张跋扈,却对这位张姨很是敬重。 “张姨调查清楚了吗?”沁语抚摸着自己的这张脸,语气幽幽。 “今日那群人乃是飘渺宗的弟子,那位女子听闻乃是飘渺宗宗主的直系弟子!”张姨平淡的说道,这点事情很轻易就可以打听到,更何况对方并未想过要隐瞒身份。 “竟然是飘渺宗的人?”沁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服气,她原本以为若是个小门小派直接将人给抢来就是,可飘渺宗不同,父亲曾经告知过自己飘渺宗虽不掺和江湖之事,但江湖上却一直都有飘渺宗的地位。想到那女子不仅仅有无双的容貌,竟然连身份也是个不低的,沁语这心里就如同卡了一根刺般,难受的紧。 沁语轻轻的扯了下张姨的衣服,询问道“可有法子将人给杀了?”往日里,只要沁语想做什么,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毒害无辜,张姨都会为沁语摆平,这也让沁语内心里极为依赖张姨。 “小姐莫要着急,武林大会还有几日,有的是时间悄无声息的将人给解决了,小姐莫要因为这些平白无故的人坏了心情!”张姨笑着说道,脸颊上的疤痕更加的狰狞。可沁语瞧着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果真,只要张姨在身边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 一夜平安无事,怀南醒来后就和师兄等人继续赶路,倒是未曾看到天外堡之人,不过怀南也并不介意罢了,在怀南看来这天外堡之人不过是连过客都算不得的人。 几人赶路,越是靠近天光谷就越是可以看到更多武林中人,怀南认识的人寥寥无几,倒是多言一直在身边为怀南解释,哪个哪个门派,哪个哪个侠士,让怀南不至于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而怀南精致绝伦的容颜也吸引太多目光,甚至有很多武林少年前来搭讪,不过怀南冷冷清清的,火炎又是个不让人靠近的,倒是让很多男子都打消念头。 “怪不得大师兄让我要保护好小师妹,说有很多江湖人想要接近小师妹!”火炎嘟囔道。他觉得那些人就如同烦人的苍蝇一般,总是盯着小师妹,若不是小师妹说不要惹是生非,火炎走啊就举起拳头来。 怀南听着火炎的嘟囔声,微微一笑,想必是大师兄怕自己受欺负。女子容颜本无错,只是那些男人的贪欲才让很多绝色的女子成为祸水,也不知是谁的悲哀。当然,对于怀南而言,这容貌既然生在自己脸上,那就是自己的,有何畏惧。 旁人原本就关注怀南,如今瞧着美人竟然露出几分笑意来,更是一阵惊叹,甚至不少江湖少年脸色都红了。 155阴风教 天光谷来往江湖人士比比皆是,不时就可以听到熟悉人之间打招呼的声音。而此次怀南等人前来天光谷十分有名的峡谷,这峡谷并不狭窄反而十分宽阔,两边乃是种满鲜花的峡谷壁,抬头看去可以看到长型的天空,阳光撒下来的时候别有一番韵味。 “飘渺宗几位,请!”已经有来人穿着一身道服,客气的前来带路。 如今的武林盟主乃是渡业殿的殿主,渡业殿的殿主一向慈悲为怀,且心怀武林,成为武林盟主多年江湖人倒是服气的很。 怀南点点头,虽然他们几人未曾言明身份,但想必凭着渡业殿的本事认出他们不难。随着这个小道士走了一会,怀南就到了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各位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还请告知我等!”小道士很是客气的说道。毕竟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很多,但是可以被殿主亲自安排住处的却很少,每个都实力不俗,当然要小心伺候。 虽然渡业殿准备的房间不算如何奢华,但需要的东西却一应俱全,且布置的也算清雅。一个江湖门派,如此繁忙却注意到这些细节,很是难得。 “已经很好了,多谢殿主的款待!”怀南笑着说道。 那小道士被怀南这笑意给晃的面色一红,连忙低头退下。倒是怀南自己无奈的摇摇头,这自己男装的时候还好,怎么女装的时候倒让自己觉得自己连笑都笑不得了。 明日才是武林大会,怀南对着天光谷人生地不熟的,将东西给收拾好就准备出去走走,看看这里的风景。不想,火炎不放心自己一人,硬是要陪着自己,怀南无奈只能随他。 此时外面都是江湖人士,不时的就有人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当然大多数人的目光还是放在怀南身上,目光里流露出惊艳的神色来。 突然,有人拦住了怀南和火炎的道路,这道路宽阔,可面前这人却是拿着一把折扇装成风流公子,怀南走左边,他走左边,怀南走右边,他走右边,一看就是故意而为。 怀南停下脚步,淡色衣裙在空中飘动了下归于平静,她看着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男子,好看的眉微微蹙了下。 “这不是阴风教的大少爷嘛?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被他看上了!”有人叹息出声,却也没有人多管闲事。江湖人虽然爱打抱不平,但如今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谁不是有着身份和背后靠山,没有人会傻到去招惹是非。 “你拦着我们做甚!赶紧滚蛋!”火炎站在小师妹身旁,怒目看着这个娘们唧唧的男子,很是不悦。火炎心里想着,还好自己跟着小师妹出来了,不然这些登徒子定会欺负小师妹。火炎却没有想过,在他心里柔柔弱弱的小师妹,可是武功手段都不弱,可惜在关心你的人眼里你就是弱者。 男子带着阴柔之色的眼眸有些嫌弃的看着火炎,然后不理睬火炎目光垂涎的看着怀南,那眼珠子都要落在怀南身上了,还不时的咽口水,简直让人作呕。 “姑娘,我乃是阴风教的大少爷,姑娘瞧着面生,不如跟了我,好做阴风教的大少奶奶?”男子语气极为笃定。 这阴风教虽然算不得什么排名靠前的江湖门派,但因为尽耍些下作的手段,倒是让江湖人避之不及。这男子乃是阴风教教主的独苗苗,一直都宠着,平日里这抢美人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在江湖上风评很差。 男子虽然好色,但也是长了几分脑子,他见怀南面生以为是哪个小门小派,不然这样的美貌必定早就传于江湖。更何况,男子玩了那么多女子,却从未见过如此貌美之人,难免就动心不已,甚至动了想要将人给娶回去的想法。 “我若是你,就会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怀南清冷的呵斥,她虽然不想惹是生非,但若是他人都欺负到头上自己定不会坐以待毙,受了这委屈。 男子对怀南的呵斥警告不以为意,甚至还准备伸出手来轻薄怀南。这时,站在一旁的火炎可受不了了,瞪大一双铜目直接就朝着那男子打去。 本以为火炎这下定可以得手,将人给打的满地找牙才是,却不想火炎拳头才挥出去整个人就不动弹了,一双眼睛里都是惊诧。 怀南看的直皱眉,伸手触及火炎的胳膊,才发现火炎的体温低的怕人。瞧着对面男子得逞的神色,怀南目光闪动“你对我师兄做了什么?”火炎的样子一看就是中了毒,行动不了。这让怀南也心里暗生警惕,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登徒子,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男子笑意风流,手中的折扇轻轻的点了下,而怀南却是连忙后退。男子瞧着这一幕,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姑娘真是好生聪明!” 怀南亦是怀疑,毕竟刚刚师兄并未接触此人却中了毒,而这男子周身看样子也干干净净,只是这折扇不时挥动。 “怎么样?只要姑娘跟了我,我必定不会伤害你师兄的!不然,若是过几日还拿不到解药,你得这位师兄可就要毒发身亡了!”男子笑容笃定,这不入流的手段在男子看来不算什么,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火炎瞪大一双眼睛,此时可以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熊熊怒火,可是他却连动都动弹不得,心里愤怒又焦急,就怕小师妹答应了此人。对于男子说的毒发身亡,火炎倒是不害怕,不是不害怕死,只是不畏惧自己的死亡。 怀南站在火炎身前,神色瞋目切齿,她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样一人面前,真是大意了。若是从了这个男子定是不可能的,可此时师兄身上的毒最为重要,看来也只能虚以委蛇。 “怎么?姑娘还未考虑清楚吗?要知道我性子可不好,若是一个反悔可就不好了!”男子笑的贱兮兮的,手中的折扇就准备超怀南脸颊触碰去,想看看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是不是手感很好。 就在怀南准备后退之时,一把漆黑的匕首腾空而来,男子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连忙后退,可哪怕男子躲过了那把匕首,却没有躲过紧随而来的一只飞镖。那飞镖直接插入男子的那只胳膊上,力道竟然贯穿其胳膊,带起一阵血花。 “啊!”男子捂着胳膊,发出痛呼声,于此同时几个男子连忙跑过来将男子围住“大少爷,你怎么样?” 怀南未曾去瞧男子一眼,而是目光看向右侧飞镖飞来的地方,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会出手相助。只见,一男子一身黑色锦袍,他身后站着的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为男子的周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杀意,虽然男子带着一张遮挡上半部分脸颊的狰狞面具,但从其气质上看来却是高贵无双。 怀南仔细的想了想,并不认识此人,不知为何此人会出手相助。但不等怀南猜测,就看到被人围绕起来的男子捂着胳膊,神色提心吊胆的看着来人,就是周围原本看热闹的众人此时也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 “生死门门主!”男子惊恐的说道。 怀南亦是师父诧异,她也是知道生死门的,在江湖上属于灰色地带。生死门行事猖狂无拘无束,杀人却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曾经有多少武林门派看不上生死门的行为作风如此狠辣,可到最后都消失了,这也让生死门更加的让人忌惮。 生死门门主走了过来,不知是不是怀南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门主看自己的目光好生熟悉,可细看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欺负小美人,你阴风教越来越下作了!”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开口却是带着几分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多少武林中人惊掉下巴。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难道真的是那生死门门主吗,怎么看都不可能,可江湖上还有何人敢去冒充生死门主。 原本嚣张的男子在看到生死门主的时候,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虽然行事作风下作,但也知道何人该惹,什么人该退避三舍,这位生死门主就是其中之一。更何况,男子已经看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血液变成黑色,心里就越发恐惧。 “我不再招惹这位姑娘了,把解药给我!”男子焦急的说道,他可是很害怕死亡的,就怕这伤口毒性泛滥,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了。 “你要解药?”漫不经心的话语,生死门主从那狰狞面具中透出来的目光带着恶,似乎那双眼睛里藏着无数恶魔一般。 “给我解药,给我解药!”男子乞求道,在生死之间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这位公子的解药呢?”生死门主轻飘飘的声音响起。这下就是怀南和火炎都吃惊了,这位生死门主路见不平已经很让人意外,如今却还如此细心,到底是传言有误,还是这位生死门主有着什么打算,这都让怀南百思不得其解。 “给,这就是解药!”男子毫不犹豫的将解药给拿了出来扔给怀南,怀南一把接过,心里松口气的同时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生死门主,眉头仅仅皱起。 事不宜迟,怀南将解药喂给师兄吃下。此时的怀南未曾发现,在她给师兄喂药之时,那位生死门主目光里的怨念。 喝下解药后不久,火炎就可以动弹了,怀南心里亦是松口气。 “解药我已经给了,你快将我的解药给我!”男子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可生死门主却连看都未曾看拿男子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瞧着那黑色的背影,这下子男子已经六神无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人骗走自己的解药,却不给自己解药。身旁的弟子瞧着这一幕,连忙追上去想要为大少爷讨要解药,可人还未靠近生死门主,就被跟随在生死门主身后的黑衣男子一剑斩杀,速度奇快。 无人胆敢去阻拦生死门主,就看着他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去。火炎此时已经能够动弹了,直接上去对着那本就受伤的男子一顿胖揍,就是他身边弟子也未曾幸免于难,等人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火炎才停手。 师兄妹二人往回走的时候,火炎苦着一张脸“以前还觉得生死门门主是坏人,原来是好人啊,都是我误会了!” 怀南瞧着师兄如此天真,顿时有些头疼,但也未曾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只能敷衍的点点头。 “小师妹,人家救了我们,我们要不要去道谢啊?”火炎问道。 怀南想到那生死门主的性子,未必肯接受他们的谢意,但今日之事的确多亏生死门主,故而点点头“过后备好礼物,的确该登门道谢!” 156隐藏身份 一间间小院厢房内都住满了人,而生死门同样被渡业殿安排入住在渡业殿内。一路上,众人瞧着生死门主都远远躲避,就是不害怕的也不会多言上去攀谈,哪怕生死门近几年在江湖上并未掀起风浪,但众人还是下意识的将生死门归于魔教一类。 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生死门主,在入了房间后第一时间却是看向身后同样带着面具的男子,焦急的询问“怎么样?爷没有露馅吧?” 此声音一出,不是祁王南砚祁又是何人。不得不说,戴上面具的祁王不论是周身气质还是说话语气,都和在南苍城内的他极为不同,这也是怀南未曾怀疑的原因。 “爷做的滴水不漏!”流光冷冰冰的说道。 祁王将面具放在一旁,轻轻的低笑起来“爷这英雄救美还不错吧,那病秧子跟着去飘渺宗又如何,还不是爷抢占先机!” 流光沉默不语,他不似流风话多,他就像是一把沉默的刀,一把被爷握在手里的刀,只会杀人。 祁王也不指望流光这个闷葫芦和自己说话,他那日得知易世子跟着去飘渺宗后就很是不满,正巧武林大会来临,祁王用了些手段让武林盟主此次邀请的乃是飘渺宗的怀南,为的就是可以和怀南相处,虽然用的是另外一个身份。 “你说,爷要不要告诉怀南爷的身份,让怀南惊喜一下?”祁王很是兴奋的说道,对于祁王而言今日这份装逼操作很是爽快。 “属下觉得不可,听闻男女之间越是保持神秘感情越是长久!”流光对于感情的事情也是一个小白,这话也是无意间从府中那些娶亲的侍卫口中听说的。 祁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他想想也是,若是自己让怀南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了,那今后还怎么办。这样想着,祁王就准备将身份给隐瞒下来。 就在祁王一副懒散的样子躺在那里的时候,门外有生死门的弟子轻声敲门“门主,飘渺宗有人前来,见,或是不见?” 只见原本身上就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的祁王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连忙整理了下自己衣服,将面具给戴好,然后坐在桌前一副严肃的模样,这一番操作看的旁边的流光目光里都是佩服。 “见!”祁王低沉的声音响起。为了避免有人听出自己的声音,祁王曾经在戴上这面具的时候就故意练过自己的声音,此时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沉浑厚,不同于他平日里真实的声音那般骄傲飞扬。 流光过去将门给打开,自己退了出去。 怀南和火炎两人也是随意打听了下就知道生死门主也被武林盟主安排在渡业殿的客房里,既然得了人家一个这样大的人情,未曾耽搁两人就过来了。 一走入房间内,怀南就看到坐在那里神色莫名的生死门主,虽然还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可怀南还是露出几分笑意来“不知可否叨扰到了门主?” 祁王努力的忍住,不让自己的目光粘在怀南身上,他只能将目光放在桌上的茶盏之上,让自己不至于露馅。 “未曾!”冷冰冰的话语,祁王虽然很想上前去嚷嚷,可也知道自己不能暴露身份,只能用生死门主的态度来面对怀南,心里却都在叫嚣着。 怀南坐在这里也有些尴尬,这冷冰冰的生死门主看样子很难相处,也就是在此时火炎却开口了“今日多谢门主了,我火炎旁的本事没有,但一身力气还是有着,今后若是门主有什么差遣,我火炎必定全力以赴!” 火炎说的信誓旦旦,当然这也是火炎的真实想法,火炎思想简单,现在对面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自然是要报答的。 这可苦了怀南,她还未曾弄清楚这门主的意图,师兄就这样快将自己给卖了,简直头疼。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若是这门主真的是有备而来,到时再作打算不迟。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祁王说道,他可不是为了救这个大块头,更让祁王生气的是,就是这个大块头连累了怀南,若是自己未来怀南是不是要被那人占了便宜,越想,祁王就越觉得怀南这师兄碍眼的紧。 祁王的冷漠可没有让火炎觉得有什么,火炎本就大大咧咧,更何况他从不在乎什么,他现在就觉得这生死门主就是一个好人。 “我火炎说到做到,不论任何事情!”火炎拍着胸脯,将胸脯给拍的作响。 祁王面具下的眼睛突然一闪,虽然他并未想要什么报答,但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麻烦火炎的话,祁王目光看了眼怀南就立刻收回,这次倒是未曾推辞“那就多谢了!” 火炎一听龇牙咧嘴的傻笑起来,心思单纯之人觉得自己可以报答恩情,却不知道人家正虎视眈眈他的小师妹呢。 “这是缥缈峰上的一些特产,希望门主不要嫌弃!”怀南将一个盒子推了过去。这缥缈峰上的特产可不是什么吃的玩的,而是生长在一些陡峭山壁之上稀缺的药材,被大师兄星辰给制作成上好的伤药,在江湖上也是十分有名气的,只是飘渺宗从不贩卖这伤药。一来药材稀缺,二来大师兄也不想如此忙碌,这次怀南等人出门带了些以备不时之需,不想现在就用上了。 按说生死门什么都有,怀南也蹭考虑过送什么才最妥当,可是后来就觉得行走江湖还是伤药最为合用。当然,收还是不收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祁王看了眼桌上的盒子,点点头“多谢!” 其实祁王还想多说些话的,最好可以和怀南像是在南苍城一般腻在一起,可偏偏不能暴露身份,祁王也知道怀南聪明的可怕,若是自己多说或是多相处必定会引起怀南的怀疑,所以只能做出如此冷冰冰的样子。 殊不知祁王这冷冰冰的样子,在怀南看来就是这位生死门主对他们到来有些不悦,亦或者这位生死门主不喜旁人靠近,也就带着师兄匆匆告别。 武林大会在江湖人士陆陆续续到达中到来了,早早的怀南就起身了,带着师兄等人前去天光谷巨大的练武场,今日的武林大会就在那里举办。 一路上,不时的就可以看到有些年轻的公子姑娘跃跃欲试,很是激动的样子,想必定是希望自己可以在武林大会展露头角。一些资历尚老的江湖势力对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端的是镇定从容。 刚刚走没有多久,就感觉到自己身边并肩而行一人,怀南侧目看去,迎面而来的就是那狰狞的面具,好在怀南胆子不小,不然还真的要被吓一跳。 “门主?你也去武林大会啊!”火炎高兴的询问。怀南很是无奈的捂着额头,师兄这不是说傻话吗,人家不是去武林大会,难不成去别的地方。 生死门主微微点点头,一副很是高冷的模样。怀南瞧着生死门主的样子,也不多言就对着生死门主点点头表示问候,原本以为生死门主不会理睬自己,不想生死门主也回以点头示意,看起来到是没有那么自大,这倒是让怀南有些好奇这位生死门主性格究竟如何了。 路过的武林中人瞧着怀南和生死门走在一起,那目光看向怀南都带着几分畏惧和不知名的疏离,好在怀南根本不介意这些。 练武场上,一排排座位已经安置好,已经有很多江湖势力早早的就已经落座。而那些小势力则是只能站在练武场周围的台阶上,哪怕是江湖也不会真的是人人平等。 秀挺的琼鼻,樱桃小嘴,组合在一起,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精致完美犹如上帝最得意的杰作。怀南一出现就惹的众人频频目光投射过来,其中不乏有惊艳好色的目光,怀南目不斜视的找到属于飘渺宗的座位坐下。 很多人原本只是瞧着怀南的美色,但当看到怀南落座的位置后倒是收敛很多目光,毕竟飘渺宗的势力在那里,被飘渺宗派来参加武林大会之人必定不是普通弟子,就是肖想美色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而无人关注到,在众人目光都看着怀南的时候,生死门主周身那一瞬间的不悦和杀气。只是生死门主平日里就是如此,并未让人感觉到突兀诧异。 祁王此时目光看了眼周围,心里倒是有些后悔让怀南来参加武林大会了,瞧瞧这些人的目光,怎么看都让祁王想要将人的眼珠子给挖了去。 生死门和飘渺宗位置相邻,这落座下来怀南就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坐着的乃是生死门主,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就在怀南漫不经心的等待中,突然一道身影站在自己面前遮挡住自己的目光,让自己打量武林各势力的目光只剩下一片粉色。 怀南乃是坐着的,目光上移看向来人,却发现来人竟然是天外堡的大小姐沁语。今日的沁语明显仔细的妆扮过,叫翘课让人不说,还带着一股子女儿家的灵动,让多少男子都跟随她的身影移动。当看到两个貌美的女子同时出现在视线里,众人的目光就更加粘稠,但两厢对比之下,众人还是觉得飘渺宗的怀南更胜一筹。 “这位姐姐乃是飘渺宗的何人?往日里还未曾见过呢!”沁语含笑问道,就如同一个邻家小妹妹一般。她刚刚早就到达练武场,往年她必定不会来这样早,她要惊艳出场。可如今知道有一个如此貌美之人她哪里还坐的住,想要提前来吸引目光,可那些被自己吸引来爱慕的目光在怀南来到之后,就通通都移开,这才让沁语坐不住。 怀南目光很是平淡的看了眼沁语,一活泼,一清冷。 “若是我未曾记错的话,这位姑娘已经十九,而我比姑娘还小些,这声姐姐实在是担不得!”怀南开口就让沁语白了脸色,毕竟身为女子谁都不想在年龄上被人诟病,哪怕沁语的年纪还小,但也还是希望自己是最年轻的一个。 沁语笑了笑“是吗?我还不知道呢,这么说该称呼一声妹妹!” “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这声妹妹我可不敢当!”怀南继续说道。 沁语此时已经笑不出来了,若不是在人前她早就动手了,可此时可是武林大会,沁语瞪了眼怀南,一点好处都没捞着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157武林大会 江湖豪杰陆陆续续到达,只见诺大的练武场此时已经人满为患,除了练武场中间空留下来的比赛场地,不论是坐着的武林门派,还是站在一排排台阶之上的武林新秀,都叽叽喳喳不停,整个练武场闹哄哄的。 突然,一人在几人的拥护下走入这练武场内,练武场先是安静些许,然后就听到有人高呼“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乃是渡业殿殿主名为渡业,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身着一身青色道袍,头发很是简单的束起,周身上下没有江湖浮躁之气,亦是没有高人一等的盛气凌人。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修行道人,哪里知道这会是诺大武林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渡业走入练武场内,步伐踏过台阶,不时有人开口,渡业都极为和善的点头示意。怀南稳稳坐在那里,仔细打量这位渡业,听闻这渡业殿乃是他一手创立,更听闻曾经这位渡业可是一个骄傲至极之人,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这位正值青年之人一心修道想要渡他人。 渡业站在最上方的位置,并未落座反而带着内力将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今日诸位来参加武林大会,实属渡某的荣幸!武林大会乃是想邀各位江湖武林豪杰一聚,亦是想让诸位可以切磋下武艺,还望诸位可以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和气!” 渡业说的很是合情合理,每次武林大会比拼都有死伤不少,但哪怕渡业这样说,已经虎视眈眈的很多江湖人也听不进去,更何况,渡业如此说也只是提个醒,并不可以严厉阻止,毕竟登上比武场就有丧失性命的可能。 每年亦是有很多人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来报仇,毕竟江湖人报仇就是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些曾经在江湖上结下愁怨之人,在今日更是趁此机会来报仇。 听见很多人附和,渡业点点头,自然有人起身开始宣布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一开始上场的都是些小门小派,或者是独自一人游荡江湖之人,这些人在武林大会开始的时候就想要表现一番,希望可以被大门派看中。若是到后面,他们再上场,那么多武林大派他们明显就不够看,也不被关注。 怀南稳稳的坐在那里,看着练武场内的厮杀,心里毫无波动。倒是身旁的火炎看的热血沸腾,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若不是怀南不时冷漠的目光扫过去,说不准火炎就一个跳下去。 虽然都是些小门小派但亦是有武功不错之人,怀南看的也是津津有味。就在此时,怀南伸手去拿桌上的吃食,毕竟早晨来的早,没怎么用早膳此时有些饿了。 不想,一个盘子推了过来,怀南将目光从比武场上收回看向自己的桌面,原本每个人的桌面都有着茶水糕点和瓜果。只是怀南的那份糕点已经被吃完了,而此时推过来的那份糕点明显就是旁边生死门主的。 怀南愣了下,未曾想到生死门主竟然会有此动作,她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生死门主,却见生死门主目光放在练武场上,似乎刚刚的动作乃是无意之举般。 收回目光,怀南看着这糕点倒是有些头疼,这吃吧,不知生死门主何意。这不吃吧,人家一番好意又是恩人,恶意揣测似乎不近人情。想了下,肚子还是有些饿,罢了不想那么多了。怀南纤细的指尖将糕点拿起,轻轻的送入口中。 祁王悄悄的目光斜了斜,看着怀南将糕点放入口中,心里才松一口气。他刚刚的动作也是下意识而为,等做了才发现自己如今可是生死门主,可是已经来不及反悔了。好在怀南虽然心有疑惑,但却并未看穿自己。 这一幕很是快速,大家的目光都放在比武场上,就是火炎都未曾发现小师妹和生死门主刚刚这番互动,可是有一人却发现了,完完整整的看了一切。 “张姨,那是何人?”沁语捏着帕子很是愤恨不平的询问道。她虽然落座,但心里因为刚刚怀南的话语一直不爽快,哪里还有心思去看下面的比武,眼睛一直盯着怀南,这不,就让她看到那个身份不凡气质不凡带着面具的男子,悄悄给怀南递糕点的一幕。 面目狰狞的女人此时戴着一面面纱,遮挡住狰狞可怕的面容,一双眼睛顺着沁语的目光看去,在看到坐在那里戴着面具的男子,瞳孔一缩低声说道“小姐,那可是生死门门主!” 哪怕张姨未曾说的详细,但沁语还是立刻懂了,生死门的大名沁语可是听说过,只是她从未想过传言里那般可怕的生死门门主竟然瞧着如此伟岸气质决然,一时之间沁语这心里倒是闪过点想法。这样的男子该献殷勤的对象难道不该是自己吗,怎会是那个飘渺宗的狐狸精。 “这生死门主究竟生的何等模样?”沁语带着几分好奇的询问。江湖上似乎无人见过其面容,传言说这生死门主要不就生的极奇俊美,要么就是一个丑八怪,可不论这位相貌如何这本身的实力却在那里,不容小觑。 张姨摇摇头“无人知道!”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整整一上午上比武场比试的都是些寂寂无名之人,有些人表现的好已经被大门派看中想要收纳羽翼中,那些败了的江湖人士有些灰溜溜的离去,而有些心态好的倒是留下来想要看看其他人的比试从中学习。 午膳的时间到了,渡业让比试暂停,让大家可以休息一番,下午再继续。毕竟武林大会可是有好几日的时间,总不能这样不吃不喝继续。 虽然众人此时还是兴致勃勃,但也都一个两个连忙去用膳,而渡业殿早就准备好膳食,无需众人还需要自己去寻找午膳地点。 怀南起身,就在这时身旁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可否一起去吃饭?” 怀南还未开口呢,身旁的火炎就连忙点头“当然一起了!不知今日生死门主觉得哪位的比试最为精彩?”怀南瞧着生死门主虽然疏离,但却很是认真的回答师兄的问题,一时之间倒是拿不定这位生死门主究竟意欲为何。 若是没有生死门主,多言等人必定是和怀南同桌,只是如今有生死门主这个沉默寡言之人,多言等人就自己去找位子,变成了怀南火炎和生死门主三人同桌。 虽然生死门主对待火炎的态度很是平淡,但架不住火炎却将生死门主看成救命恩人,也不在意这些,聊的很是高兴。 就在三人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股子异香飘来,这香气很是粘稠甜腻,怀南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并不喜这种香味。 只见一女子站在他们桌前,朝着生死门主微微行礼“门主,属下来晚了,还请门主恕罪!”女子站在那里,目光却轻飘飘的打量了下怀南,然后低下头眉目恭敬。 这是一个有些与众不同的女子,这女子生的风情万种,穿着带着几分暴露,露出白皙勾人的肌肤。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左半张脸眼角画着的那只蝎子,蝎尾高挂,将她原本的丹凤眼勾得更加夺人,蝎子张牙舞爪地趴在她的眼角,生动得要立刻钻出来夺命。 有很多男人瞧着这女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色欲,但是那生死门主却目光连一丝波动都未曾有,只是点点头挥挥手让女子退下。 女子目光暗淡了几分,但还是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眼角,带着几分风情的转身离去。也不知是不是怀南的错觉,她觉得那位女子在离去的时候,目光扫过自己之时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嫉妒。 瞧着怀南的目光一直看着女子的背影,祁王倒是有几分吃醋,哪怕那是自己的属下,哪怕那是一个女子,但自己就坐在这里却夺去怀南的关注,让祁王心里莫名的不爽。 “这乃是我的属下夕颜!”冷冰冰的声音介绍道。 怀南回过神来,才明白这生死门主乃是对自己说这个,虽然有几分意外。但自从见着这生死门主后,意外就未曾停过,怀南倒是有几分习以为常。 “倒是一个尤物!”怀南叹息一声,她有此感慨也不过是因为若是这样的女子入了自己的听雨轩,必定声名远播,更何况这个女子还不只是个花瓶那么简单,能被生死门主重用的女子想必不论是武功还是其手段都必定十分高超。 不屑的声音传来“不过是个还算听话的属下罢了!”生死门主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其实,这生死门女属下不多,像是夕颜这样的就更是少之又少,若不是夕颜有着几分手段根本就爬不到今日的地位。只是平日里他大多都在南苍城内,哪怕戴上面具成为生死门主,和这个属下接触并不多,如今听闻怀南如此夸赞,对这位属下难得多了几分不喜。 瞧着生死门主的态度,怀南暗自摇头,这样的尤物若是旁的男子遇上了怕是免不了一阵骄傲,可是这生死门主瞧着这样子也是个冷清的主,倒是很难得。 这边两人谈起夕颜,而夕颜在退下后,扭动的腰肢就如同柳枝般阿娜多姿,路过的男人哪个不投来艳羡的目光。 “头领!”夕颜找到正在吃饭的流光,坐在流光对面,笑意爬上眼睛。 流光看了眼夕颜点点头,夕颜也不在意流光的态度,毕竟流光一向如此,更何况流光乃是她的上司,她总是要小心翼翼的讨好。 “门主今日身边有一位娇俏美人,不知是何人?”夕颜试探的询问。她跟随门主多年,从未见过门主身边出现过女子,更不要说那女子还和门主靠的很是接近。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对于门主而言并不简单。 流光突然放开手中的筷子,看着夕颜脸颊上风情万种的笑意,语气却带着警告“夕颜,做好你的本分,门主的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 夕颜脸色一白,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来,哪怕自己多年跟随门主又如何,若是让门主知道自己心思不纯,想想夕颜就有几分害怕。 “我,我,明白了!”夕颜掩饰一笑,但那心里却还是带着几分贪恋,这么多年的执着又怎么会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轻易改变呢。 158火炎受伤 不紧不慢的用了午膳,怀南本以为他们来的够早,但看到人满为患的练武场才知道这些江湖人多么心急,早早的就来这坐下。 比起上午的小打小闹,下午的比试明显要更胜一筹,甚至很多武林大派都派人下去试试身手,整个练武场的比试也越发精彩。 怀南看的津津有味,这高手过招看起来就更加的过瘾。虽然其中也有人丧了性命,但对于整个练武场来说,气氛却只高不减。 一场比试结束,一个男子跃上比武场,这男子生的眉清目秀,看着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却不容小觑。只是这男子上场后,直接指着坐在那里的火炎放话“我要挑战飘渺宗火炎!火炎,你可敢下来?” 火炎一听哪里还坐的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他早就跃跃欲试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如今有人挑衅火炎还巴不得呢。 “手下败将还敢如此猖狂,看我今日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就如同去年一样!让你叫爷爷!”火炎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坐在身后的多言为怀南解释了一切。原来这男子去年就曾经和火炎比试过,只是技不如人被火炎打的重伤抬下比武场,看样子今年是来报仇的。火炎也参加过几次武林大会,每次都要上去热闹一番,这得罪的人还真不少,看来今年有的热闹看了。 火炎在下场前突然想起自己这次可是和小师妹一起来的,他目光看了眼小师妹,得到小师妹的点头,顿时昂头挺胸的跳入比试场上,双手微微活动了下,显得急不可耐。 怀南让师兄下去也是心里放心,更何况,师兄那性子若是让他这几日都不下场比试岂不是憋坏了他。师兄本就是个武痴,自己总不能为了保险起见让师兄不开心。至于受伤,怀南很清楚身在江湖这是正常的,更何况还有自己看着呢。 “这不是飘渺宗的那个武痴吗?”“可不是嘛,每次他来武林大会总要打斗一番!看吧,这次有人来找他报仇来了!” 议论的声音络绎不绝,怀南两耳不闻他人嘀嘀咕咕的讨论,对于众人嘲笑师兄被人挑衅怀南亦是没有生气,毕竟,只要师兄自己觉得高兴就好,其他人的想法并不重要。 一个人还在那里说着不停,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凉意,他回头看去就看到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生死门门主掩盖在面具之下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冷冷的望着自己。那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位凶神恶煞的生死门门主不悦,却也心有胆怯不再言语。 瞧着身边清净些许,祁王面具下的脸色才好看几分,倒不是祁王很在乎火炎,只是不希望这些人的多舌影响怀南的心情罢了。 场下,火炎上场后就看到对面那人一脸的怒容,指着火炎呵斥“今日,我必定让你知道,当年你究竟错的有多离谱!” 火炎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男子,然后笑的一脸兴奋“你可拉到吧,当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今年亦是如此,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个什么劲!”说着,火炎就将目光看向裁判,目光里已经闪动着迫不及待。 裁判点点头,立刻声明开始。火炎是急性子立刻就杀了过去,而那男子本就是怒气冲冲,亦是迫不及待的和火炎对上。 两人只是过招几下,怀南就放心下来,脊背微微靠在椅背之上。高手过招从几招就可以看出何人的武功更胜一筹,而火炎和那男子过招明显火炎武功更高,那男子虽然武功也不错,只是太过于急功近利,武功底子未曾打好就想要报仇,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果不其然,几招之后火炎就将人给打的满口吐血,狼狈不堪。只是火炎虽然爱打斗比武,却不会伤及性命,将人给揍一顿后就停手。 接下来,火炎还和好几个人过招,火炎是越打越起劲,而被火炎挑衅之人则是每个都头疼,毕竟在这样的场合若是不应战就是懦夫,这应战了对上火炎大家都有几分不确定。几场下来,火炎虽然也受了些轻伤,但兴致高昂,完全没有下来的念头。 怀南很是无奈,也对火炎使了几次眼色,可惜火炎此时完全沉浸在打斗中,根本就没有看到台阶座位之上小师妹的担忧。 “天外堡,讨教飘渺宗!”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怀南等人都向那人看去,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带着面纱的中年女人。特别是这个中年女人还是天外堡的人,怀南眉头微微蹙起,不知为何这心里倒是有几分担忧。 火炎听闻有人来找自己切磋,很是高兴,虽然是个女人也不介意。毕竟在江湖上多少豪杰都是女人,很多女人的武功比起男子也不逊色。 沁语看着张姨走上比武场,眉目里闪过自信,或许旁人不知道张姨,但只要是天外堡的人都知道张姨的武功有多高,若不是张姨愿意跟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凭着张姨的身手在天外堡绝对可以谋一个绝佳的好前程。 染着寇丹的指甲轻轻的在桌面上滑动,沁语瞧着对面坐在那里的怀南,目光里闪过幸灾乐祸。这个女子夺去原本属于自己的目光,瞧着她不是很在乎她的那位师兄吗,那么就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个女人,武功很不错!火炎需小心!”耳边传来声音。 怀南点点头,她相信既然生死门主这样说必定是知道这人的,可惜此时是定不能让师兄下场的,看来这次是要让师兄吃点苦头。按说火炎每次参加武林大会当然也不是每次都战无不胜,很多时候到最后也被武林前辈给打败,只是那些武林前辈点到为止不会伤害火炎,但这个女人,怀南目光闪过深沉。 “得罪了!”张姨朝着火炎拱手,目光里闪过可惜。她也是见这男子力气不错武功也不错,可惜小姐对自己下的命令却是要了这个男子的性命,要怪只能怪这个男子竟然是那个美丽女子的师兄。 火炎也微微拱手,随着裁判的开始两人直接开始动手。一开始火炎大开大合的武功路数还占了上风,但越是到后来火炎的短处就显现出来,这女人不仅仅身手灵活,浑身上下竟然还藏着无数的暗器。她的头发是暗器,她的指甲里藏着暗器,就是踢向火炎的鞋子里也藏着暗器。 火炎面对人直愣愣的打斗还行,但这样明里暗里都是暗器,不过一会火炎这身上就伤痕累累,鲜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哪怕如此,火炎也未曾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只是颇为懊恼。但台上的怀南却看的心惊胆颤,要知道那些暗器哪一个不是锋利无比,一不小心就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你这女人,可真是厉害!”火炎此时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不知多少,一身玄色衣袍带着鲜红的颜色,一双瞳目也带着恍惚,这乃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恍惚。哪怕如此,火炎面对面前的女人也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越发的觉得战意深深。 张姨目光闪过赞叹,要知道她浑身上下都是暗器,论起武功自己的确不如这位,但论起阴损的手段这位却不及自己分毫。哪怕如此,自己用了这么多暗器,却依旧未曾伤及性命。张姨看了眼上面的小姐,发现小姐的目光里带着催促,知道自己要尽快解决这人了。 张姨突然冲向火炎,她手中数个暗器并发,火炎躲闪这些烦人却可以要人性命的暗器,就在此时张姨从衣袖里甩出不少细针。 火炎一个不小心,被伤到几处大穴,别看这银针细小,但伤到穴位却都是致命的。 怀南一直都紧紧的盯着下面的情况,如今看师兄重伤累累,且有生命危险,直接开口“飘渺宗,认输!” 此言一出,多少人惊讶的快要掉了下巴。在武林大会的比武场上,若是不敌想要保全性命是可以认输的,或者其背后势力认输亦是可以。只是谁人不爱面子,多少人宁愿死也不会认输,更不要提还是势力认输,这简直就是丢了整个门派的脸面,所以很多时候哪怕门派心里担忧,但也只能为了门派的颜面眼睁睁的看着弟子在场上被夺了性命。 可这些对于怀南而言都不重要,她知道飘渺宗的颜面很重要,但是师兄的性命更加重要。相信,不论是师傅还是师兄师姐知道自己这样做,必定都是赞同的。 火炎龇牙咧嘴的瞪了下台上的小师妹,觉得自己又给小师妹丢脸了。 原本只要有一方认输,那么必定要停止打斗,就是火炎都认为今日这比试告一段落。可让在场众人都未曾想到的是,那女人哪怕听到飘渺宗认输,却还是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把短剑直接朝着火炎杀去。 张姨也知道对方认输自己就该停手,但小姐想要这人的性命,这人就不该活着。 火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和警惕,如今瞧着那短剑袭来,就是火炎也是躲闪不及。心里哀嚎一声,完了,这下子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住手!”怀南亦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大胆,当着武林众人的面竟然还敢动手杀人。怀南目光里都是愤怒,直接拍案而起想要跃入比武场救下师兄。 可怀南看着那短剑就快要插入师兄的身体,顿时六神无主。也就是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比武场,一脚将那软剑给踢开,且还狠狠的将那女人给打了一掌,连连后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来。 “师兄,你没事吧!”怀南来到火炎身边,先是查看了下师兄的身体。 火炎吐了一口血水,朝着小师妹讨好的笑了下,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没事,这点小伤养几日就好了,小师妹莫要担忧!” 瞧着师兄伤势虽然看着很严重,但大多都是些皮外伤,怀南心下放心这才看向救下师兄的这位生死门主。刚刚若不是生死门主比自己快一步赶到比武场救下师兄,后果怀南简直不敢去想。 若是说之前怀南还怀疑这位生死门主接近他们究竟有何用意,但现在怀南是真心实意的感谢这位生死门主,不论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今日他已经是第二次救下师兄,这份恩情自己没齿难忘。 祁王站在怀南身前,目光看向那个女人有些厌恶,他也是听闻过这个女人行事狠辣才一直都关注着警惕着,还好自己反应及时,不然怕是今日火炎就要丧命了。想到因为火炎的丧命会让怀南上心万分,祁王就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警惕是对的。 “天外堡,你们的人是怎么回事,罔顾武林规则吗?”渡业不悦的声音响起,想必刚刚只要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那女人根本就是故意而为。 此次天外堡来人身份最高的就是沁语,沁语原本看着张姨就快要将人给杀掉了,而且她一直都关注着对面怀南的表情,自然看到场下火炎受伤怀南神色的难受,可她倒是没有想到怀南竟然是个心软的,在那种时刻会认输。更让沁语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张姨竟然没有将人给杀掉。 “抱歉,张姨平日里打斗很是凶猛,怕是今日也是如此,忘记了有些规则!”沁语笑着说道,面对武林盟主,沁语还是不敢强词夺理。 瞧着天外堡一副知错就改的态度,渡业也不好过于苛责,毕竟天外堡的实力在那里,若是贸然行为怕是会引来祸端。渡业倒不怕自己有祸端,只是不希望武林掀起任何风雨罢了。 “呵,我今日是长见识了,今后这不论何人和天外堡比武,怕是都要多份心眼!”怀南冷笑一声,心里很是不悦。 沁语瞧着怀南生气的样子,心里倒是好过几分,或许沁语就是心里有些变态,看不得比自己美丽的女子过得比自己好。 “天外堡这位姑娘也莫要生气,也许等这位公子武功精进了,也就不会埋怨旁人了!”沁语讥讽道。 怀南扶着师兄站好,突然笑了下,这笑容带着几分不屑“奥?那不如就让我来讨教讨教天外堡,如何?” 159怀南上场 “小师妹!”“你!”火炎和祁王异口同声不赞同的声音响起。 两人不赞同的理由有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不想让怀南受伤,毕竟对面这个女人暗器防不胜防,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 比起两人的不赞同,沁语听了此话倒是目光一亮,紧跟着就询问“奥?不知飘渺宗这位的话当不当真?要知道武林大会之上,可不能有戏言!”沁语巴不得怀南和张姨比较,在沁语看来怀南一个女子武功能够好到哪里去,倒时候哪怕不能要了其性命,但也可以让张姨毁了那张绝美的容颜。 “小师妹,这人手段多的很,你不要冒险!”火炎阻止道。火炎自己受伤倒是无可紧要,可若是小师妹伤到一丝一毫,这对于火炎来说就很是不舒服。 祁王也想要阻拦,可是他此时身份在这里,说的多了难免会惹人怀疑,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若是你信我,我可以将这人给杀了!” 怀南看了两人一眼,缓缓摇头,她承认自己这样做有几分冲动,可是她向来都是护短之人,天外堡将师兄给伤成这样,还差点要了师兄的性命,若是不找补回来她心里难受。 “怎么?堂堂飘渺宗这是要出尔反尔吗?”沁语有些着急的讽刺。她心里就怕怀南会退缩,这样她还怎么让张姨动手。 瞧着沁语这慌乱的样子,怀南真的觉得这人果真讨厌的紧,哪怕生了一副好皮囊也掩盖不了那下作的心思。 “我既然已经开口就必定不会反悔,倒是沁语小姐也太着急了,怎么,天外堡刚刚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害人性命,如今又想作什么幺蛾子吗?”怀南反唇相讥。 怀南这话得到很多人认同,毕竟天外堡的名声不算好,和一直飘然世外的飘渺宗更是不能想比。刚刚天外堡的所作所为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如今众人当然是站在飘渺宗这边的。 就是渡业都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的话语“飘渺宗说的极是,想必天外堡已经有了一次疏忽,不会有第二次疏忽了!不然,我身为武林盟主是见不到有人故意破坏武林秩序的!” 沁语面色被羞的通红,如今连武林盟主都亲自开口,她轻的抓着掌心,笑的牵强“盟主请放心,疏忽的事情必定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沁语说着就隐晦的朝着怀南投来愤恨的目光,在沁语看来她今日丢脸都是因为怀南,却未曾考虑过自己的原因。 “但愿如此!”渡业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他也是知道天外堡平日里在江湖上行事多么的狠辣,只是江湖上一向如此,渡业也不能打破这种平衡,但心里却对天外堡有些不满的。 生死门主和火炎都回到座位上,哪怕两人都极为担忧怀南,但怀南决定的事情却不是他们可轻易撼动的。在离开的时候,生死门主瞧了眼那女人,明明看不清面具后的面容,张姨后背却都是凉意,这种可怕是畏惧。 比武场上如今只有怀南和张姨二人,或许是怀南的容貌过于出挑,如今很多人都全神贯注的关注着比武场上的情况,甚至很多人瞧着如此美人要受伤都于心不忍。 张姨在开始动手之前,目光瞧了眼坐在上面的小姐。只见小姐的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主仆多年张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沁语瞧着张姨点头,脸颊上的怒气才平淡些,她虽然知道此举有些冒险,毕竟此时武林盟主都放话了,可若是就这样放过怀南,沁语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没有丝毫的寒暄客气,怀南在裁判开始之后,直接就朝着张姨杀去。此时怀南手中握着的乃是一把长剑,整个人在动起的时候自带一股子煞气,完全不同于自己那张飘然若仙的容颜,倒是让很多让刮目相看。 长剑如同游龙一般紧紧的缠绕着张姨,也就是此时张姨才心生忌惮。她没有想到看着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武功竟然丝毫不弱,甚至逼着自己节节后退。 张姨应付的有些狼狈,哪怕她身上的暗器不少,但刚刚在和火炎打斗的时候暴露不少,如今再用已经没有出其不意,更何况怀南对她身上的暗器防备颇深,长剑将暗器阻拦的死死的,让张姨束手无策。 怀南和张姨的颤抖以防为主,她看着张姨一个个暗器发出,从容不迫的应对。就在对面女人都觉得有几分急躁的时候,突然一向以防守为主的怀南长剑一指,直接刺向女人得胸口。哪怕女人躲闪及时,但还是被划破了肩膀。 接下来,怀南步步紧逼,一次次的将张姨逼迫到受伤,她手中的长剑越发的凌厉,一双清透的眼眸此时都是冰渣子。 “噗!”张姨捂着伤口,可此时她浑身上下伤口无数,这些伤口看似不致命但却都在穴位之上,十分痛苦不堪。 怀南看着对面浑身都是血迹的女人,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怜悯,既然这人伤害了师兄,那么她就要双倍让她奉还回来。 张姨看着对面的怀南,骨子里涌出怯意来,她感觉到了杀意,看来这女子是要杀了自己。张姨很爱惜自己这条性命,她咬着牙苦撑着,心里渴望小姐可以像是对面的女子般认输救下自己,而她自己是万万不能认输的。 沁语坐在那里,紧紧的咬着牙,可以感觉到口腔里的血腥来,她原本兴奋的以为自己可以看到张姨将那张美人面给毁去。可是事情超乎自己的预料,张姨不仅仅没有伤害到她,竟然还被杀的如此狼狈,让刚刚还觉得风光无限的沁语此时面色难堪。 “大小姐...”身后有人踌躇开口,可是在看到沁语投来要杀人的目光,又默默的将话给咽了下去,生怕惹怒大小姐。 沁语恨不得咬碎一口牙,目光死死的盯着下面的比试,就在这时,她瞧见怀南的长剑再一次刺穿张姨的胳膊。也就是在此时,她看到场上的怀南偷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深深的不屑和讥讽,让沁语差点没有失态。 她明白这是怀南在向自己挑衅,刚刚自己在飘渺宗认输的时候落井下石,如今面临如此场面,自己要么眼睁睁的看着张姨去死,要么就要自打嘴巴认输。 沁语咬破了嘴唇,她心里纠结的快要疯了,可是若是眼睁睁看着张姨去死,倒不是沁语心善顾念着主仆情谊,而是张姨这个人太重要了。张姨不仅仅武功高可以保护自己,还被父亲看中,若是此次张姨就这样死了,自己少一个心腹不说,父亲怕是会责怪自己。 就在沁语还在思考的时候,怀南眼睛微微眯起,遮挡住目光里汹涌而来的煞气,她一剑刺去,而这一剑足以要了对面女人的性命。 “慢着!我们认输!”沁语突然站了起来,巨大的力道差点没有将桌子给掀翻。 哪怕她已经开口,但锋利的剑尖还是刺穿女人的衣服,戳破皮肉,只要再深些就可以要了这女人的性命,可怀南却没有像是天外堡那般,停下动作看向沁语。 “你!我们已经认输了,你竟然还动手伤人,简直是蛇蝎心肠!”沁语倒打一耙,说的义正言辞,似乎刚刚天外堡所作所为众人已经忘记一般。 怀南手中的长剑未曾收回,她嘴角绽放一朵笑颜,声音悦耳“奥?我这不也是和天外堡学的吗?怎么,姑娘记性如此差,竟然这样快就忘记了!” “哈哈,小师妹说的是,这小娘们定是脑子不好使忘记了!”火炎不顾伤势此时坐在那里,听到此言猛拍桌子嘲讽笑道。 沁语脸色红了青,青了红,她觉得怀南就是自己的克星,只要碰见怀南自己就必定要吃亏丢颜面不说,还处处受气。等以后寻到机会,定要了这人的性命,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吧!”沁语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是真的怕怀南手中的长剑再往前送几分,会让张姨毙命于此。 怀南淡然一笑,手中的长剑当着武林众人的面不仅仅没有收回反而轻轻的点了下,就听到那女人痛苦的闷哼声。 “刚刚姑娘所言认输,却未曾说何人认输,我这耳朵不好使,不如姑娘仔仔细细的再说一次与我听?”怀南嫣然一笑。她可是记着刚刚沁语是怎么贬低飘渺宗的,这份耻辱自己怎么也会当着众人的面找补回来。 “你!”沁语被气的七窍生烟。 “就是我,不知姑娘可否想好了,我这手中的武器可不怎么听话啊!”怀南一人站在诺大的比武场上,瘦弱的身躯里却蕴藏着机智,让多少人刮目相看。更是让坐在那里的祁王面具下的面容都是宠溺之色,恨不得上去将如此调皮的怀南给搂入怀中一亲芳泽才好。 沁语气急败坏,可是此时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以往她还可以凭美色来躲过很多事情,但今日众人瞧着她委屈的样子却无一人开口求情。 “我天外堡,认输!”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沁语说完这个就泣如雨下,此时真的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听了这句认输的话语,怀南心里才觉得舒爽几分,而火炎更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直接吼道“天外堡,认输了!还是我小师妹厉害!” 沁语此时觉得周围人的目光太过于奇怪,有怜悯的有幸灾乐祸的,而那边火炎得笑声不断,沁语再也受不了掩面哭泣而去。身后天外堡的弟子有几人连忙追上去,而另外几人则是硬着头皮将场上的张姨给扶回去。 多少武林前辈瞧着这一幕,对天外堡的所作所为暗暗摇头,觉得天外堡大小姐实在是小家子气,没有宽阔的胸襟。相比下来飘渺宗的弟子倒是沉着稳重,还懂得反击,让很多人都觉得刮目相看。 怀南顶着众人的目光回到座位上,直接就让多言将师兄给带下去包扎伤口。火炎虽然还想看比试,但在怀南一个冷漠的目光下,直接灰溜溜的离开。 “你很厉害!”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 怀南笑了笑,此时对生死门主还存着感激“不敢当,若是门主不介意的话,可以称呼我为怀南!” 祁王目光一闪,觉得自己前进了一步,只是想到怀南这份亲昵不是对祁王那个身份,是对自己另外一个身份,倒是有些自己吃自己的醋。 “怀南...” 怀南觉得耳朵一酥,不知为何这简单的名字怎么从生死门主口中叫出来有些酥麻的感觉,罢了,不多想了。 160纠结的祁王 两道身影并肩往住处走去,只见男子身材高大修长,女子纤细婉约,两人行走间衣袍间或触碰在一起,又转瞬分开,从背后看去宛如一对佳人。 不时就有人朝着怀南点头打着招呼,怀南也一一回应。只是那些原本想要结交一番的人,瞧见怀南身边一身冷气的生死门门主,倒都歇了心思。 “江湖人心险恶,很多人并不值得相交!”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怀南一愣,眨了下眼睛才反应过来生死门主的意思,却不知她这茫然眨巴着无辜双眼的模样,让祁王觉得手痒难捱,好想却触碰那振翅的睫毛。祁王微微握住拳头,才将自己这股子冲动给压下去。 “门主说的极是,我记下了!”虽然怀南也懂这些道理,但人家一片好意怀南当然心领。原先瞧着这生死门主性格古怪,可如今真的相处下来怀南倒是觉得或许是外面的传言太过于猛烈,才让自己也沦为世俗误会了这位。 “咳咳!”祁王轻轻咳嗽了下,状似不在意的说道“你记下就好!”两人边走边聊,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以沉默为主,但气氛也不至于显得尴尬。 今日的比试已经结束,两人住的地方距离的并不远,怀南瞧着这人将自己送到房间门口,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倒是觉得这生死门主还真的细心。却不知道,人家这份细心也只是面对她一人才如此,旁人是没有这样的荣幸。 “我先回去了!”低沉的声音响起,然后怀南就看到生死门主转身离去。无奈摇头一笑,怀南就踏入属于飘渺宗的住处。 还未靠近师兄的房间,就听到师兄的大嗓门“我都说了我没事,你看给我包扎的成什么样子了!”火炎很是不满的看着多言,他此时身上很多伤口都被包扎起来,行动起来颇为不方便。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怀南推开门,瞧见生龙活虎一般的师兄心里就松口气,可瞧着师兄身上的伤口又觉得难受。 多言站在一旁,原本还极为束手无策,如今瞧着小师姐来了,顿时如同见到了救星直接就告状起来“怀南师姐,二师兄他不肯喝药,还不肯包扎伤口!” “你!”火炎瞪着多言,恨不得举起拳头将多言给打一顿,可此时多言一点也不害怕,连忙躲在怀南身后。火炎憨憨一笑,朝着脸色不好的小师妹连忙放低身子“小师妹你别听他胡言乱语,我正准备喝药呢!”说着,火炎就端起放在一旁的药碗,咕咚咕咚三下两下就将一碗药给喝了下去。 放下碗,火炎整张脸都皱了下,实在是太苦了,也不知那大夫是不是故意的,这药简直比黄连还要苦。可当着小师妹的面,火炎再苦也不敢吐出来。 多言偷偷的笑了起来,刚刚他好说歹说二师兄都不听自己的,还是怀南小师姐厉害,什么都不说就可以让火炎师兄听话。 “大夫怎么说?”怀南虽然面色不好,但心里倒没有真的生二师兄的气,要气也是气那天外堡伤害二师兄之人。 火炎连忙回答“大夫说了没事!小师妹你就不要担心了!” 怀南目光凉凉的看了眼火炎,火炎就不敢多话了,警告的看了眼多言。多言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开口“大夫说火炎师兄身上的几处伤口有些严重,但没有伤及筋骨,好生修养一番就可以!其他的皮外伤并不碍事,大夫嘱咐过近日里不能动武!” 既然大夫都这样说,怀南也知道二师兄的身体没有大碍,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二师兄,近日里可不能再动武了,你可记着了?”怀南还真的怕这二师兄一冲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冒冒失失的和人切磋去了。 火炎心里委屈的不行,他来参加这武林大会为的就是可以和很多人比试武功,若是不能动武那多无聊啊。可是面对着小师妹的脸色,火炎是什么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更何况他也知道小师妹都是为自己好。 “我知道了,小师妹就放心吧!”火炎保证道。 怀南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且让多言多注意些,若是二师兄不好好养伤就来告诉自己,惹得火炎整个人都焉了。 那边,祁王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想到自己今日和怀南又近了一步,顿时心情愉悦,可突然面前出现一道身影让祁王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生死门主,在下天外堡大小姐沁语!”沁语站在生死门主面前,脸色带着几分微红,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沁语手指轻轻的拢了下脸颊边的头发,露出自己精致娇俏的容颜来。 生死门主透过面具看着自己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很是嫌弃的退后几步,省的被这女人身上恶心的香气给熏着了。 “让开!”毫不留情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沁语脸色一顿,她虽然也曾想过自己在生死门主这里会遇到难堪,却没有想到这才刚刚碰见就被如此嫌弃。虽然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想到这人背后的实力还有这人今日都围绕在怀南身边,她若是将此人勾引到手,必定今后裙下之臣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男人,甚至凭着生死门的实力还可以将那怀南给杀死。重重思考之下,沁语只得将平日里的骄傲给放下,哪怕再愤怒也未曾离去。 “生死门主,我那里备了些茶水,不知可否邀请生死门主去品茶?”沁语再次开口,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勾引了。 若是旁人,如此一个美丽的女子相邀定是舍不得拒绝,可偏偏生死门主不是那世间一般男子,他的一颗心早就被人填满,哪里还有空余的地方来应付任何女子,哪怕那女子姿色不俗。 “滚!”一个冰冷的字,然后沁语就感觉到自己被一阵内力给掀开,若不是自己勉强站立,怕是此时已经跌倒在地。沁语瞧着那修长的背影越走越远,恨恨的将手中的手绢给丢下,心里更加想要让这样的一个男子爱上自己,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声音袭来,沁语看去面色又是一变,只见一个穿着大胆风情外露的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手中还拿着自己刚刚丢下的手绢。 一把将夕颜手中的手帕给拍落在地,沁语面色不悦“要你多管闲事!”在沁语看来任何比自己生的要美貌的女子,都是讨厌的。虽然这女子容貌比不上自己,甚至不能和怀南相比,但这女人展露出来的风情却是让沁语觉得危机感浓厚。 夕颜被如此对待也不见生气,倒是捂着嘴巴呵呵一笑一起,她笑起来的时候花枝乱颤,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更是曼妙的紧。只见夕颜轻轻的靠近沁语“就你这样子,也敢肖想门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沁语这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来自己面前这风情万种的女人竟然是生死门的人。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情光是凭着直觉就可以看出来,沁语原本还十分生气,此时倒是露出嘲讽的笑意“我是不是痴人说梦不知道,但你一定是痴人说梦,要知道生死门主对那飘渺宗的怀南可是殷勤的紧!”说完,沁语就迈着步子离去,徒留夕颜站在那里目光狠辣。 夕颜当然知道沁语这是在挑拨离间,可是夕颜也清楚,门主不近女色,神秘异常。像是对待沁语的态度就极为正常,可她今日躲在暗处偷偷的观看过,门主对那怀南太不同了,不同到让夕颜觉得危机感十足。 她夕颜爱慕门主多年,若是门主一直都是这样不近女色也就罢了,她可以就这样偷偷的爱着门主。可如今知道冷清的门主原来也会对一个女子好,夕颜这心里怎么都不好受,甚至想要杀掉那个女子。 怀南并不知道,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两个女子想要取自己性命,而且自己还冤枉的紧。不过就算怀南知道了也并不会在意,毕竟这世上总是有这样些莫名其妙的人,除了自己似乎看任何人都不顺眼,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想要的就是自己的。 一夜的休养生息,第二日怀南起床后走出住处就看到不远处正向自己这里走来的生死门主。曾经觉得狰狞的面具,此时见得多了倒也觉得亲切的紧。 “早!”怀南先是开口打招呼。 其实早就在这里等待的祁王瞧着怀南目光都亮了几分,如今听到怀南悦耳的声音,还是和自己打招呼的声音,顿时觉得近日的阳光还真的很不错,嗯,连平日里瞧着跟在怀南身后的那些弟子也看着顺眼几分。 “早,可用了早膳?”生死门主询问道,一副邀请的样子。 怀南才刚起就出门了,倒是真的未曾用早膳,听了此言摇摇头倒是不矫情的开口“未曾,不如一起?” 只见生死门主高冷的点点头,身后的飘渺宗弟子可不像是怀南这般可以有如此好的待遇,他们和这位生死门主坐在一起总感觉有些危险,一个两个找了借口就独自去用膳了。 两人并肩而行,不知为何怀南感觉到身边此人似乎有些不高兴,目光看了眼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这生死门主可真是个怪人。 而此时被怀南称呼为怪人的祁王心里那是百感交集,他觉得自己还是祁王的时候,可是费了多少手段才靠近怀南。而且自己还像怀南表白过,可是如今怀南却和旁的男人谈笑风生,哪怕这个男人也是自己,但是怀南不知道啊,越想祁王就越觉得心塞。 一方面觉得怀南不在乎自己,心里委屈的不行,另外一方面又觉得怀南现在和另一个自己相处的很好,那也是自己啊。不得不说,一向聪明的祁王也被自己给绕糊涂了,只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 用早膳的时候,祁王还有些闷闷不乐,怀南不知道怎么了,也未曾多问。原本以为今日这生死门主就这样子,不想用了早膳后这生死门主就如同想通了一般,恢复正常,弄的怀南一头雾水。 161重明鸟 武林大会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怀南刚刚落座就看到不少人都上前来打招呼,怀南起身一一客气的寒暄。 而此时有人悄悄的对怀南说道“怀南姑娘,飘渺宗乃是世外门派,你怕是刚走出门派,这江湖上很多凶险门派,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精致秀气的眉眼微微动了动,怀南就明白此人所说什么,顿时心里有些不悦。微微拉开与此人的距离,怀南笑着说道“谢谢好意,只是这武林的朋友我还是识得清,不劳费心了!”说着,怀南的态度就有些疏离,明显对于这位来挑拨离间背后说人是非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那人瞧着怀南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叹口气,愤怒的离去。这话语两人说的都很轻,但还是被坐在那里的祁王给听的清清楚楚。 生死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如何,祁王从未在意,只是如今瞧着怀南未曾因为那些谣言就冤枉生死门,祁王忍不住心里又开始骄傲起来,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就是这样与众不同。 随着渡业的到来,比试正式开始。因着怀南昨日的表现,倒是没有人再次挑衅怀南。而怀南也让飘渺宗的弟子去试试身手,不为争名夺利,只是当一个练手的机会。好在飘渺宗的弟子武功都不错,没给飘渺宗丢脸不说,还让很多人更加忌惮飘渺宗来。 原本以为,今日要坐在这里看比试。却不想,竟然有人上了比武场后,直接朝着生死门叫嚣“我要讨教生死门主一番,为武林江湖除害!” 此人说的冠冕堂皇,但心里却是想着今日若是能够杀了生死门主,不仅仅可以扬名立万,还可以让武林众人都对自己佩服不已。 上面的渡业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身为武林盟主自然看的比很多人都多,虽然这生死门行事的确狠辣不留活口,但若是真的算起来却比江湖上很多名门正派都要光明磊落。只是身为武林盟主,这样的事情他知道可以,但却不可以说。 有人佩服此人的胆识,有自诩门派正派的点头表示认同,在座的诸位心里想法万千,却都带着几分利益的考量。 面对人如此赤裸裸的挑衅,生死门主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狰狞的面具,只见他轻轻的动了下,伸出手指指着下面的跳梁小丑“你想怎么死?” 淡定,猖狂,甚至未曾将底下的挑衅之人放在眼里,哪怕如此也未曾有人觉得不妥,甚至觉得生死门主就该如此。 那比武场上的男子怒的脸红脖子粗,他在江湖上名声亦是不小,更是一个门派的掌门。只是可惜近些年武林新秀频频冒出,他的门派被淘汰,眼见就要沦落为小门小派,他努力提升武功为的就是可以让门派更加辉煌。 “休要猖狂,你生死门残害多少武林无辜之人,今日我要为武林除害!”男子说的大义凛然,但在场诸位心里却嗤之以鼻。 瞧着这人不依不饶的模样,生死门主微微起身,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弹了下自己的黑色长袍,态度如此漫不经心。他起身,周身冷气就让多少武林中人都微微皱眉,要知道在武林众人眼里这位可是一个杀星。 明明有着面具的遮挡,看不清生死门主的目光和神情,可是当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的时候,人们还是感觉自己的颈脖一紧,呼吸都急促几分。 “小心!”淡淡的话语带着几分关心。怀南虽然也知道生死门在江湖上名声如何,但她所认识的生死门主却是与传言不同,不,哪怕就像是传言一般又如何,她还是觉得生死门主比起很多江湖门派都要好太多。 生死门主脚步顿了顿,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但心里却在开心的冒泡。这种天下人都在与你为敌,但你身边却站着你最在乎之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因为有着怀南的这句关心,生死门主站在比武场上,看着对面的男人已经在考虑如何快速的结束,而不是像一开始所想要将人弄的生不如死。 对面的男人叫嚣的厉害,可是当生死门主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却觉得有些腿软。有些人,他自身携带的气势压力足以让人害怕,而生死门主一身煞气更是如此。 随着开始,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去,就是怀南也不例外。人人都说生死门主残忍,见过其身手之人都下了地狱,如今怀南倒是想看看此人的武功到底如何。 只见生死门主周身似乎都涌动着一层黑色的雾气,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却招招狠辣,出其不意,内力更是浑厚庞大,就是上面的渡业瞧着也暗自点头。 两人过招不少,男人的武功在生死门主面前更像是过家家,只见生死门主手拿长剑一剑直接斩去那人的左臂,不等那人哀嚎出声,手中的长剑紧随而至,竟然直接将男人的嘴巴给划开,手段可谓残忍直接。一般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可生死门主却让人感觉到恐怖害怕,他划开男人的嘴巴,怕是因为男人刚刚的出言不逊。 男人此时真的感觉到怕了,他捂着断臂之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想要逃离,可是这比武场里他能逃到哪里去。男人想要张开嘴巴认输,可他的嘴巴已经被锋利的长剑划开,他刚刚想张开,鲜血就从嘴巴的伤口处喷洒,看着极为瘆人。 生死门主就这样提着剑,一步一步的往男人走去,似乎每一步都走在众人的心尖之上,似乎享受够了男人的害怕和挣扎,生死门主一剑刺破男人的喉咙,结果了男人的性命。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这比武场上要人性命的不计其数,可这样赤裸裸的收割性命生死门主却是第一个,让很多人后背发麻。 生死门主极为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对生命的漠视让多少人都下意识的害怕,生死门主抖动了下自己的长剑,将长剑上的血珠抖落,环视整个练武场,多少人不敢对上生死门主的眼眸,不是低着头就是左右看。 瞧着众人害怕自己的模样,生死门主很是满意,他喜欢做事这样一劳永逸。可,突然自己的眼眸对上一双清冷干净的眼眸,这双眼睛没有害怕没有厌恶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的如同湖面。生死门主的心突然就安静下来,可却忍不住在想,自己在怀南面前露出如此残暴的一面,怀南是不是也会如同这些人一般认为自己手段残忍。 心里思绪万千,但两人的视线交错也不过一眨眼的事情,生死门主就错过眼眸,也只有戴上这个面具,他才可以将自己黑暗的一面展露在怀南面前。 “还有谁?”低沉的如同从地底爬出来的声音响起,生死门主站在那里询问。 若是说之前的确有人存了几分心思来挑战生死门主想要一战成名,可如今地上的尸体还睁着眼睛,鲜血还是温热的,那些人都忍不住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继续挑战。 瞧着无人来挑战自己,生死门主觉得很好,他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一个个的和人打斗,刚刚的一切未必没有杀鸡给猴看的意思。 黑色的长袍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般划过练武场,生死门主旁若无人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对于投来惧怕的目光视而不见。 刚刚落座,就听到身边的声音响起“门主的武功果真精妙!” 转眸望去,就看到身边的怀南此时正端着一杯茶解渴,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可见说这句话乃是肺腑之言,丝毫么有任何讽刺的意思。 面具下的面容无奈一笑,他这是在害怕什么,自己不是早就知道怀南和那些胆小的女子是不同的吗,哪怕自己展露自己黑暗的一面,也不会将怀南给吓跑。 此时的怀南并不知道生死门主心里会想这么多,虽然刚刚生死门主杀人的手段的确有些血腥,但她亦不是见不得血的女子。更何况,江湖之上本就是如此,那人如此挑衅若是自己也会动手杀人,只是杀人的手段不同罢了,谁又比谁善良呢。 “不过是遇到小蝼蚁罢了!”生死门主未曾谦虚,但也没有猖狂到目中无人。两人边说着边开始看下面的比试,今日倒是不少大门派都出现了,争斗也越发的精彩,场上打的精彩,场下看的这些人也精神奕奕。 最后的一场乃是渡业亲自上去,当然,这不是有人来挑衅这位武林盟主,只是每年武林盟主都要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武功,以求让大家对自己这位武林盟主心服口服。 不得不说,渡业可以成为武林盟主不仅仅是因为其公平公正的态度,其武功也的确不错,至少在怀南看来自己若是和这位武林盟主对上,一点胜算都没有。虽然很可惜,但怀南倒是没有沮丧,毕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她一直都明白。 理所当然的,渡业赢了最后一场比试,这位武林盟主并未伤人,点到即止,让多少人都暗自点头,佩服不已。 今年的武林大会也算是圆满的结束,比起那些争名夺利,或是想要收揽人手的门派,怀南倒是无事一身轻,只要来参加就好。 不想,在武林大会结束的那一刻,渡业却站在上方微微开口“诸位今年来参加武林大会乃是我渡某的荣幸,今渡某得到一个消息,在寒空崖附近竟然出现重明鸟,诸位若是有心之人可以结伴而行!若是能得此神兽,必定是美事一桩!” 众人一听都沸腾起来,重明鸟只在传说中听过,听闻这鸟其形似鸡,鸣声如凤,此鸟两目都有两个眼珠,座椅叫做重明鸟,亦叫做重晴鸟。它气力很大,能够搏猛兽。当然,这都是听过传言,却无人见过其本身,如今听到众人心里都泛起想要夺取的心思。 就是怀南也不免有些心动,毕竟那样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若是真的存在,不说得到至少也要看看才是。 已经有很多人决定前去,怀南亦是如此,而身边的生死门主也跟着点头。众人信心满满,对于未知的那只重明鸟更是充满信心。 162偶遇 “啥?我不同意,我也要去!”渡业殿的客房内,火炎吼着大嗓门很是不同意的说道。 怀南很是无奈的捏了下眉心,好生相劝“师兄,你伤势未好,我这次去寒空崖不是去游玩的,有着一定的危险,你不可以前去!” 不论重明鸟的存在是真还是假,但这次前去的武林中人不计其数,到时候若是真的遇到重明鸟势必会引起一番争斗,毕竟江湖之上为了一些东西争的你死我活的例子太多。若是火炎好好的也就罢了,但如今火炎伤势未好,怀南怎么放心火炎跟着。 “既然有危险我更要跟着了,我可以保护小师妹啊!不行,我一定要去!”火炎态度很是坚决。他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外面有玩的他巴不得多玩几日,至于伤势火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瞧着二师兄这样子,怀南冷下脸“你必须回去,二师兄,你别让我担心!” “小师妹...”火炎想要说几句好话,可惜怀南面不改色直接拒绝道“别白费心思,你说什么都不行,必须回飘渺宗养伤!” 火炎瞧着的确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委屈的点点头。瞧着师兄委屈的样子,怀南这心里也不好受,放缓声音安慰“二师兄,等我将那重明鸟给捉到了,定给二师兄你玩,好不好?” “那行!”火炎勉为其难的答应道。怀南本以为自己这是和二师兄给说好了,却不知道在她走出房间后,火炎那转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此次去寒空崖怀南并未带任何飘渺宗的弟子,一来去寒空崖需要尽快,毕竟谁先到或许谁就可以先得,二来自己带这些弟子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若是带着他们去寒空崖,若是出现差池怀南自己也会心存内疚。更何况,虽然怀南很想看一下那重明鸟,只是也没有抱着铁一般的心思,若是无缘就当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轻装简行,带着飘渺宗诸位弟子的嘱咐和关心怀南就立刻上路,当然其实很多武林中人早就上路,这渡业殿准备的客房一下子就清净许多。 怀南直接骑马而行,虽然孤身一人但怀南倒是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毕竟行走江湖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 怀南赶路的速度并不慢,却也未曾苛待自己,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怀南在一处城镇停了下来,找到一家客栈准备夜晚在这里休息,毕竟夜晚赶路不仅仅辛苦还危险重重。 “门主?”走入客栈正准备叫小二给自己准备一个房间,却未曾想到竟然在这客栈的大厅见到生死门主。怀南知道生死门主也会前去寒空崖,但是未曾想到两人竟然会遇见。 生死门主此时正坐在那里用膳,听到这声音状似很是意外的转过脑袋朝着怀南看去“怀南姑娘?真巧!” 巧个屁!他让流光暗地里跟着怀南得知怀南的路线后就连忙骑马飞奔来这里,计算好怀南的路程,猜测怀南会在这里停脚就早早等候在这里。哪里有什么巧合的事情,不过都是他精心计划好的。 怀南并未多想半分,她哪怕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面前此人会为了自己如此煞费苦心。 眼眸里带着几分诧异,怀南笑着走到生死门主那桌,瞧着生死门主桌上膳食已经用了三分之一“是啊,真巧!门主这是要去寒空崖吗?”其实心里已经有猜测,如今询问不过确定一番。 生死门主点点头“自然是的,看怀南姑娘这样子怕是还未用膳,若是不嫌弃就一起用膳!”生死门主邀请道。 说着,不等怀南拒绝,生死门主就让小二将这用了的饭菜给撤下去,让小二重新上一份膳食上来,态度之坚决让怀南连拒绝的话语都不曾说出。 好在,怀南原本就未曾想要拒绝,让小二给自己安排一间上好的房间,自己将简单的行礼放在房间内,就和生死门主一起用膳。 不远处,一双眼睛嫉妒的瞧着面前的一幕。夕颜觉得面前精美的膳食索然无味,她这次可是求了流光好久才答应自己跟随主子前来,可是主子却不是急着前去寒空崖,而是为了一个女人四处奔波。夕颜何曾见过门主如此过,曾经的门主无情无欲,她曾经奢望过门主会懂情感,但如今她宁愿门主什么都不懂,还是曾经那个只知道杀人夺命的门主。 慢悠悠用了膳食,怀南和生死门主走上二楼,怀南这才发现两人的房间竟然是相邻的。怀南瞧着生死门主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歇了那份觉的巧合的心思。 就在怀南走入房间准备关门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响起“要结伴前去悬空崖吗?” 怀南的双手还放在深色的木门上,听闻此言倒是越发觉得这位生死门主比起传言真的太不同了。其实结伴而行对于自己来说是很沾光的,毕竟有生死门主庇护一路上势必会少很多麻烦。而生死门主愿意和自己结伴而行,怀南思来想去或许是他瞧着自己孤身一人,有几分怜悯之心吧。 “求之不得!那就要多麻烦门主了!”怀南拱手道。既然有条捷径可以走,怀南可不会迂腐到非要自找苦吃。 生死门主点点头,不发一言的就打开旁边一间房间关上门,一如既往的冷漠。可这位生死门主关上门后,低沉的笑声就响起来,这笑声带着愉悦。 夜晚来临,怀南闭着眼睛熟睡,均匀的呼吸缓慢悠长。突然,怀南睁开眼睛,一双比外面月色更加明亮的眼睛里带着警惕。于此同时,一人突然从窗户外飞进来,还不等怀南动手,低沉的声音就响起“是我!” 怀南眯着眼睛,看见闯入自己房间的竟然是生死门主。怀南并未过多询问,因为此时两人的目光里都带着杀气,看向屋外。只见一支点燃的香从被戳破的窗户里伸进来,两人无需任何言语,都屏住呼吸。 虽然两人并不知这香是什么,但只要稍微猜测就该知道定是什么迷香之类的东西,江湖之上这类东西层出不穷,多少江湖豪杰到栽在这上面。 外面的人或许以为里面的人已经昏迷不醒,轻轻的推开房间门,怀南和生死门主冷眼瞧着来人,从脚步声他们就知道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该是些不入流的江湖小辈。 “白日里瞧着这可是个美人,定是能卖一个好价钱!”猥琐的带着兴奋的声音在黑夜里越发的清晰入耳。 只凭着一句话怀南和生死门主就猜测出事情的缘由,定是白日里有人瞧见怀南的美貌心生歹念,想要将怀南迷昏带走。要知道,这很多风月场所可是凭着女子的美貌来定价格,像是怀南这样的美貌开天价也不过分,这些人也着实被利益给蒙蔽了眼睛。 怀南听后很是无语,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女装而行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怀南这正主还未曾怎么生气,身边的生死门主却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幽凉的声音如同鬼魅“你们哪里来的胆子?” 两人觉得后背一凉,转过脑袋往后看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狰狞的如同饿鬼一般的面具,两人吓的发出惊恐的声音,胆子小的那个竟然害怕的跌倒在地,而另一个更是吓的退后数步。 就在此时,黑暗的屋子里烛光被点亮,只见怀南走了出来看着这两人。这两人陌生的紧,穿着一身黑衣,生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得那种。 “鬼!鬼!”跌倒在地的那人颤颤巍巍的指着生死门主,哪怕此时屋内已经明亮,可瞧着一身冷气的生死门主还真的阴森森的。 另外一黑衣人倒是冷静很多,瞧着地上两人得影子顿时明白他们这是被人发现了,一把将地上的同伴给拉起来“什么鬼!地上有影子,这两个都是人!别自己吓自己!” 那人一看也就明白过来,可此时两人心里也没底,毕竟两人可是来干坏事的。如今坏事还未做成就被人家给发现了,此时逃跑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可能。 生死门主此时周身都是煞气,要知道他绝对不能容忍有人竟然想要对怀南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两人简直触碰自己的逆鳞。 手掌一动,生死门主的手掌就捏住一个男子的颈脖,顿时那个男子就呼吸困难面红耳赤,看样子不过一会就会死亡。 “你放开!”另外一个男子看着这一幕,直接上前去想要解救同伴,可是却被生死门主一脚踢开,这一脚带了内力,将人踢到一旁撞到柜子上,立刻吐出鲜血来。 可那被踢的受伤严重的男子,竟然不去管自己受伤严重的身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生死门主冲去,想要推开生死门主,解救同伴。 可惜,他的手还未触碰到生死门主,就再一次被生死门主给踢开,再一次吐血。可是这人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次次的被踢开,一次次的吐血,可是一次次的不放弃。 被生死门主掐着脖子的男子目光赤红,眼角滴下眼泪,他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感觉到眼睛已经开始发黑,似乎要死亡了。 男子这次已经站不起来了,可是他却在地上爬着,缓慢却坚定的爬到生死门主身边,伸出手想要解救同伴。如此坚持,如此的不放弃,就是怀南看着都有几分感触,她没有想到看似如此不是好人的两人竟然在生死之间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生死门主抬起脚准备一脚踢开这人的时候,怀南开口了“门主,放了他们吧!”怀南会这样说,的确带着几分怜悯之心,也是因为这两人的情义让怀南很是有感触,毕竟在如今利益至上的江湖上,这样的感情太少见了。 生死门主看了眼怀南,他虽然也诧异这两人的表现,但却没有怜悯之心。只是如今怀南开口了,生死门主放下脚,直接将手中提着的男子给甩开,但目光却是十分森寒。 163送婢女 “咳咳咳!”被甩在地上的男子面目青紫,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连忙来到同伴身边,轻轻的摇晃着同伴“老恶,你没事吧?” 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的男人此时面色苍白,但却还是露出几分笑意来“我没事,老赖,你不要担心!” 虽然怀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过问和敲打的,她站在烛火旁,手指轻轻的闪动烛火,让烛火边的明明灭灭,也让相互搀扶的两人心情起起伏伏。 “你们今夜想做什么?为何要这样做?”怀南问着这两个生的贼眉鼠眼之人。 老恶自嘲一笑,今日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上,如今狡辩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不如从实招来,也就好不隐瞒的说道“我名为老恶,他是老赖,我们本是一门派最普通也是最底层的弟子。只是因为我们生的不好,只要门派里出现任何问题罪行都诬赖给我们,日子久了我们就逃离出来!” “够了!”怀南没有丝毫同情心的打断老恶悲情的叙述,直言道“我问你今日的事情!” 老恶心里一口气堵在胸口,但身边那戴着面具的男人气息如此恐怖,让老恶不敢有耽搁就继续说道“我们没什么本事,做什么事情都被人瞧不起,觉的我们是坏人,既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那我们就是坏人好了!我们抢人钱财,偷人东西,这次也是白日里远远的瞧见姑娘你的美貌,想要将姑娘你给卖了换银两,不想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怀南听后倒是有些理解,这两人的长相还真的是坏人标配的长相,就是自己若是第一眼看见也会误解,更何况世人多被蒙蔽,想必这两人怕是曾经不知道受过多少冤屈。 “姑娘,今日的事情都是我一口提出来的,姑娘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还请姑娘放了我的朋友!”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也就是老赖站了出来,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 “老赖,你说什么呢!有难我们一起背!”老恶瞪大眼睛,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瞧着这两人都争先恐后想要求死的样子,怀南轻声说道“够了!我没想过要你们的性命,今日算你们走运,这件事情我不会追究,以后还请二位好自为之!”或许是看在两人这份遇到生死也不离不弃的情义上,怀南愿意放过二人,更何况这两人还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当然,这份善心也只是针对这两人罢了,怀南骨子里却不是那种轻易就动恻隐之心的人。 两人目光里闪烁着不可置信,但瞧着怀南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两人连忙跪在地上“多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老恶和老赖原本以为今日他们必定没有好结果,毕竟刚刚感受到的杀意太明显,如今安然无事两人心里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不快滚?”淡淡的低沉的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生死门主瞧着这两人就很是不悦,若是按他的手段这两人今日必死无疑。但既然是怀南开口了,罢了,就留着这两人的性命就是。 两人后背一凉,连看都不敢去看生死门主,一溜烟就跑走了,顺带还将房间门给关上,顿时房间里就安静下来。 “今日,多谢门主了!”怀南咳嗽了下。如今想来一切都想的明白,定是这两人在外面行迹败露让生死门主给发现了,就特意来到自己的房间保护自己,虽然怀南并不是事事都需他人来庇护,但人家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 生死门主点点头,倒是接下这份谢意,然后说道“我看怀南你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着实不安全,我身边有个属下乃是女子,武功不错若是来保护你定是不错的!” 虽然生死门主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怀南,但也怕有自己疏忽的时候,所以就想派一个人来保护怀南。更何况,他觉得怀南就该是被人好生伺候着,如今身边婢女都不在,他哪里放心的下。 怀南面色有些为难,人家是一片好意,可怀南觉得用别人的婢女似乎不太妥当。生死门主哪里瞧不出怀南的为难来,声音顿时冷了几个度“若是嫌弃,就不必了!” 这一听,人家这是误会了不悦了,怀南想到这人对自己的恩情,怎么说自己都不该忘记分寸,只得立刻说道“怎会嫌弃?就是要麻烦门主了!” “不麻烦!”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很想还在这里呆着,但也知道这孤男寡女的如今又是深夜,只得推开房门离去。 虽然夜里出现这样的事情来,但并不影响怀南和生死门主的睡眠,两人倒是没有失眠。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躺在床上的祁王瞬间睁开眼睛,他立刻将床边的面具给戴上,将衣服随意穿了下打开房间门。可见着外面站着端着水盆的夕颜,顿时目光有些不悦。 今日夕颜穿着一身艳红色衣裙,本该是有些俗气的颜色,但穿在夕颜身上却变得风情逼人。微微裸露的锁骨还有紧紧贴在身上的衣裙勾勒出丰腴但并不胖的身材。夕颜目光含着几分情意,一大早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原本该是很美好的享受,但生死门主却很是不耐烦“何事?” 夕颜心里虽然有些可惜,但门主一向如此都快习惯了,露出缠人的笑容“属下是来伺候门主起身洗漱的!” 夕颜说着就偷偷看了眼门主,瞧着门主匆匆穿上的衣服带子还未系好,那结实健硕的身材是衣服都遮挡不住的。 生死门主一听,倒是多看了几眼夕颜,夕颜努力的摆出最好的姿态,以为今日门主这是瞧上自己了。却不知门主打量夕颜,为的是估量夕颜这伺候人行不行,会不会让怀南习惯,毕竟怀南身边那个寒酥可是个能干的。 “你会伺候人?”淡淡的询问声。 夕颜心里一喜,顿时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说道“属下当然会伺候人,不论是衣食住行属下都可以伺候的妥当的!” 夕颜觉得定是门主这些年孤身一人在外,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流光又是个男子哪里懂伺候人的活计。只要自己可以近身伺候门主,夕颜觉得凭着自己的手段,定会让门主对自己刮目相看,到时候这生死门主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生死门主兀自点点头,然后就吩咐道“既然如此,从今日开始你就去伺候怀南姑娘!” “什么?”夕颜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她刚刚还置身在天堂,如今门主的一句话却让自己感觉到事情怎么变得如此荒缪。 “一会怀南就该醒了,你不要吵醒她,等她醒了再进去伺候!”生死门主仔细的叮嘱,可夕颜双手还端着脸盆,她染着红色蔻丹的指甲竟然被自己硬生生给按断,可这都不能平息夕颜心里的怒火。她满心满意的来伺候门主,可是却被门主如同对待一个婢女般去伺候旁人,还是那个让自己妒忌的女子。 夕颜想要反驳想要反抗,可是她不敢,生死门中不是没有反抗之人,可惜下场都十分悲惨,她承受不了那样的下场。 夕颜低着头,她怕自己若是抬头就会让门主发现自己眼睛里的嫉妒和恨意。她一直都知道门主对那女子不同,如今看来简直就是被迷了心智,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好生伺候,若是伺候的好,本门主定不会亏待于你,若是你行差踏错,生死门的刑法都在那里!”淡淡的语气,却充满了威胁。 夕颜心里苦涩不堪,明明自己是门主的属下,可是如今为了另外一个女子,门主竟然如此毫不留情的对自己。 “夕颜,谨记门主的命令!”夕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可是她也没有胆子去拒绝,她在门主的目光下往旁边的房间走去,正准备敲门就感觉到身后的煞气,突然打了一个冷颤,明白这是门主的警告。 夕颜低着头就等候在门外,直到门主回到房间才松口气。她的目光怨毒的看着房间的木门,想她夕颜虽然不算什么门派大小姐,但在生死门中却也是有着地位,如今却沦落到要来伺候一个女子,夕颜告诉自己,要忍耐。终有一日,自己可以将这个女子给杀死,但现在还不是好时机,至少不能在门主的眼皮子底下。 此时不论是生死门主还是一无所知的怀南,都不知道夕颜竟然存了如此歹念。 怀南一觉睡醒的时候天色还早,只是心里挂着要赶路倒也没有赖床。夕颜听到里面的动静,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将一些情绪给按捺下来“姑娘醒了吗?” 门外突然的声音吓了怀南一跳,不明白怎么回事,打开房间门就看到风情万种的夕颜站在门外,手中还端着洗脸盆。怀南记得这女人可是生死门的人,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门外,不免惊讶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夕颜看着清晨起身素面朝天的怀南,果然是国色天香,这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但夕颜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微微低头“门主让我来服侍姑娘,今后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差遣我就是!” 怀南突然想起昨日生死门主说给自己找个人伺候,当时自己虽然答应了,但也只是以为生死门主会找一个普通婢女,倒是没有想到生死门主竟然如此大手笔将夕颜这样的属下拿来给自己当婢女,着实有些大材小用。 心里虽然诧异,但既然人都已经送来了,怀南倒是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姑娘了!”说着,怀南就将水盆给接了过来,她虽然接受这个人来伺候自己,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婢女,怀南也没有那样高高在上。 夕颜跟着怀南入了房间,目光四下打量,然后就装作很是听话的样子一直呆在怀南身边,看着怀南洗漱。 “我来为姑娘梳头吧?”夕颜上前说道。 怀南未曾拒绝,将梳子递给夕颜,不过一会夕颜就给怀南将头发梳好。怀南照了下镜子有些满意,但夕颜却差点没有将梳子给折断。 夕颜故意给怀南梳了个丑陋的发饰,却不想放在怀南的头上竟然也如此好看,简直让夕颜觉得难堪。 164夕颜手段 “不急于这一时一刻!”生死门主坐在客栈的大堂内,瞧着怀南一副就准备骑马赶路的样子,冷冰冰的开口。 怀南笑了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焦急了些,也就顺势坐下一起用早膳。早膳很是简单,只有简单的清粥小菜,毕竟在这样荒僻的村落,若是想要丰盛的早膳也是不可能的。 夕颜一直就站在怀南身后,她看着高高在上的门主对怀南照顾有加,看着门主与众不同的一面。心里嫉妒的同时,却也明白凭着自己往日里的身份,根本一年都见不到门主几次。如今她可以经常看到门主,只要自己今后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门主或许会高看自己几眼。夕颜也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地方吸引了门主,让门主如此不可自拔。 碗中多了一个包子,怀南朝着门主看去,却发现门主似乎只是随意而为。虽然觉得这给自己夹菜有些亲密,但当事人都无所谓,若是自己多想就太自作多情了。 怀南却不知,在她将包子送入口中的时候,生死门主嘴角翘了下。他就是见怀南太瘦了,恨不得每日怀南都多吃些,省的自己见了总觉得心疼。 生死门主的狰狞面具只是上半部分,虽然遮挡了眼睛鼻子和脸颊,但是嘴角的那一道笑意还是被夕颜给捕捉到了。 “送给你的人,用着可顺手?”突然的询问,让怀南和夕颜都愣了下。怀南是没有想到门主会如此细心,而夕颜则是心里都是苦涩她原本以为自己在那么多属下中定是与众不同的,原来竟然和一个婢女的身份差不多。 怀南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夕颜,不论是身份武功还是长相,这样的女子做自己的婢女还真是委屈了。只是既然人已经送来了,不论这女人心里是如何想的,怀南自然点头“自然很好!” 生死门主未曾多想,有些女儿家的心思弯弯道道的他根本就弄不明白,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对怀南好,仅此而已。 用完早膳,两人就开始赶路,越是靠近寒空崖就会发现武林中人越是聚集,甚至有很多不属于武林中的人也想要来狩猎。虽然还未靠近寒空崖,甚至连重明鸟的影子都未曾看到,但争斗已经开始。 这里不是武林大会,没有渡业殿的周旋和控制,很多一言不合甚至早就看不顺眼利益有冲突之人已经开始厮杀,很多人还未到达寒空崖就已经丢了性命,这就是江湖的残忍之处。 怀南此时倒有几分庆幸自己和生死门主相伴,自己孤身一人且还是个女子,若不是有着生死门主在旁震慑那些虎视眈眈之人,这一路上不知道要多多少麻烦。可,哪怕有着这样一尊杀神在身边,还是会有不长眼之人凑上来。 这不,怀南等人这一路并未耽搁,但马儿也需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怀南和生死门主就在一处树荫茂密的山林旁休息。 附近并无客栈酒楼,生死门主看了眼怀南就离去了,留下怀南和夕颜等候在原地。就在此时,一群人骑马轰动而来,马蹄声很响,带起的尘土让怀南和夕颜都忍不住退后几步。 这群人看样子也是去悬空崖的,瞧着这样子也是急匆匆的赶路,想在他人之前到达悬空崖。可是就在这群人马要错过的时候,突然一人勒马停下,朝着前面喊道“主子,您看!这有两个绝色小美人!” 这男人的声音很大,让一群人马都停了下来。为首的男人四十多岁,脸颊上都是浓浓的络腮胡,身量看着也十分高大健硕。他停下马后,直接朝着怀南和夕颜看去,这一看惊为天人。只见站在那里的两个女子,为首的一身白色衣裙,就如同那广寒宫的嫦娥仙子。而身后的女人一身红衣,妖艳风情,简直就是一个尤物,这两个女子是两个极致,却偏偏都是男人最喜欢的样子。 “果真是绝色!”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那男子嘿嘿一笑,他一直都知道主子爱美色,更爱收集这各色的美人,不想今日赶路竟然都会遇到如此极品。 一群人从马上跳下,这一群人看样子有二十人这样,都是些看着粗鲁的男人。此时呼啦啦一片,倒是真的有些吓人,若是一般女子怕是早就花容失色。可偏偏怀南和夕颜都不是普通女子,怀南可是在朝堂之上和男人并肩的女子,而夕颜在江湖闯荡没点自保的本事,哪里会凭着这样的容貌还好生生的活到现在。 怀南瞧了眼这群目光里泛着欲望的人,很是不耐烦,怎么这世道总是会遇到这样不长眼之人。瞧着时间,生死门主回来还有一会,怀南数了数对面的人数,估算自己的胜算多大。 “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不如我们一起?”男人笑容堆砌在脸颊,朝着两人走过来,伸手就想要去抚摸夕颜露在外面白花花的肌肤。 夕颜一个转身就错了过去,躲在怀南的身后,她眉目流转之间都是些媚色,滴溜溜转的眼眸看了眼怀南,心思涌动。 “你们胆子可不小,竟然敢调戏姑娘和我,不想要命了吗?”夕颜娇媚的开口,突然趁着男人不注意,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让众人都安静了会,那男人也未曾想到夕颜会动手,且性子还这样烈。倒是怀南皱了下眉头,夕颜此举不仅仅没有伤害到男人,还让男人等人发怒,更让她们二人没有偷袭的可能,按说,夕颜这样的老江湖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心里疑惑不解,怀南此时也不能去思考什么,因为那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朝着两人呸了口唾沫,小人的嘴脸暴露无遗“给脸不要脸,来人啊给我上!今日谁先捉到这两个,谁先过瘾!” 恶心的话语充斥在怀南的耳边,这男人看样子平日里被捧的太高了,如今只是被女人打了下就暴躁如雷。 一群人听着主子竟然这样发话了,都十分激动。要知道,这两个女子比起主子平日里收集来的美女不知姿色胜出多少倍,能够和这样的女子春风一度,多少男子都朝着怀南和夕颜奔过来。 原本众人以为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不想,当一个男人靠近怀南的时候,怀南直接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毫不拖泥带水的杀了一人。而夕颜也不逊色,她在那男人靠近的时候还挂着笑容,然后就带着笑容直接扭断了男人的颈脖。 两个绝色女子杀人如此迅速果决且手段残忍,让众人都愣了几秒钟,倒是那个为首的男人哈哈大笑“我以为是朵娇花,原来还是朵带刺的玫瑰!给我上,这样的女子玩起来才更带劲!” 哪怕怀南两人展现的实力让人警惕,但毕竟两人性别为女,且只有两人,这些人都是江湖上刀口舔血过日子的,还真的没有害怕,厮杀顿时就出现在这片草地上。 怀南和夕颜被人围在中间,两人沉着应对这些人,虽然有些狼狈但也不至于落了下风。就在此时,怀南面前的男人一拳打过来,怀南沉着应对,可此时怀南感觉到耳后有风声,警惕之下,怀南整个人都矮下身体,不仅仅躲过面前的一拳,还躲过了身后的一掌。而此时全身心应对敌人的怀南未曾发现夕颜失望的神色。 夕颜一直都在找机会可以让怀南受伤也好,或者毙命最好,可今日这些男人的出现简直就是为夕颜送上大礼。她在考虑,如何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门主也看不出问题。毕竟,怀南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可不关自己的事情,可不想这个怀南武功不错,警觉性也不错,这打斗都这样久了,竟然没有伤到她,夕颜有些着急。 怀南一把匕首使的熠熠生辉,她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体力在极速的退下。而自己和夕颜杀了对方那么多人,已经明显激怒对方,若是说之前对方只是想要活捉她们二人好折磨一番,但现在他们全部亮出武器,想要她们二人的性命。 那带头的男人呲着牙一把大刀朝着怀南砍来,怀南狼狈的在地上滚作一团逃避,可是那男人的大刀紧随而至。也就是在此时,夕颜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里闪过阴狠,朝着怀南而去,她告诉自己,杀了她! 就在夕颜准备提起长剑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朝着这里飞来,夕颜心里一个冰冷,她看了眼狼狈的怀南又看了眼快速而来的门主,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怀南气喘吁吁,刚刚才躲避一刀,却感觉到那另外一刀紧随而下,她咬着牙准备继续躲避。可就在此时,一个带着香气软软的身体突然抱住自己,然后就听到闷哼声。 怀南懵了下,她回头看去才知道原来刚刚是夕颜为自己挡了一刀。怀南心里焦躁,她原本是可以躲避这一刀的,可是夕颜的相救不是怀南可以怀疑的。她一把将夕颜给推开,还未去处理那男人,就看到那男人胸口处漫出鲜血,在男人倒下后露出站在他身后浑身都带着杀气的生死门主。 生死门主是真的吓到了,他只是为怀南去找几个野果解渴,回来后竟然看到大型厮杀的一幕。这些人简直该死,接下里就是生死门主一人屠戮的表演,他杀气人来手段血腥残忍,就如同一只厮杀的野兽般。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顺着生死门主白皙的手指滴落,他那张面具之上亦是点点血迹,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血腥的美丽。 一群男人此时已经只剩下三三两两,他们此时已经害怕,害怕这个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可惜,生死门主没有给他们逃避的可能。他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这些原本就心生害怕的人面前,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当最后一具尸体倒下,这场厮杀才结束,空气里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生死门主呼吸不变,但目光却凶狠如狼,他慢慢朝着怀南走去。 165沁语勾引 那一步步,似乎踏过时光,踏过星河而来。怀南莫名的觉得,这位生死门主在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她的心跳声在加剧。 南砚祁此时目光里看不到其他,只看得到站在那里的怀南,明明她就站在那里,可是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忧害怕,从内心里生出一股子无力感来。 “门主,属下保护不力,还请门主责罚!”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打破怀南不规则的心跳声,亦是让情绪激动不堪的南砚祁冷静下来。 怀南微微皱起精致的眉头看着被自己搀扶的夕颜,此时夕颜的背上有着一道明显被刀砍伤的伤痕个,虽然不至于深可见骨,但夕颜后背的衣服上已经渗出血迹。对于这,怀南还是有几分内疚的,毕竟夕颜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如此,而且女子的身上受伤很容易留下疤痕,对于夕颜这样爱美的女子来说怕是更怕身上有任何瑕疵。 南砚祁带着面具的脸颊此时才舍得从怀南身上收回看向夕颜,夕颜紧紧的握着拳头,是因为伤口的疼痛,亦是因为门主终于肯正眼瞧自己一眼,哪怕这是为另外一个女子,但至少她在那样的时刻赌对了。 “你做的很好!”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漠,在南砚祁看来,他将夕颜送到怀南身边,夕颜就该有着这样的责任和义务。刚刚他也亲眼所见夕颜为怀南挡刀子,虽然其中弯弯道道南砚祁看不见,但在南砚祁的思想里,这是夕颜该做的事情,只是这夸赞也是必须的。 夕颜脸颊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来,然后不自然的“嘶”了一声,似乎是牵动了伤口有些疼痛。 不同于南砚祁的无动于衷,怀南扶着夕颜朝着生死门主说道“我瞧着夕颜伤的有些严重,还是早些找个地方找大夫医治才是,不能耽搁了伤势!” 夕颜嘴角微微勾了下,然后突然整个人都倒了下去,怀南原本就搀扶着夕颜,倒不至于让夕颜倒在地上,只是扶着也有几分吃力。 南砚祁面具下的眉头蹙起,他瞧着怀南吃力的样子才很是不情愿的将夕颜给扶着放在草地上。然后就避如蛇蝎的站在一旁,不想再搭把手。 怀南瞧着生死门主的样子,心里有几分疑惑,不明白这生死门主是对属下漠不关心,还是对女子有些排斥,正准备开口让生死门主扶着夕颜他们去找大夫的时候,生死门主却开口了“我已经通知了属下,他们一会就会赶到!” 当然,南砚祁这样说,还因为他看出夕颜的伤势并未危及到性命,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冷漠到对怀南的救命恩人都无动于衷。 怀南听了此言,也就放心下来,这人一放松就觉得十分疲累,也顾不得此时满地的尸体和血腥,怀南就坐在干净的草地上。 不过一会,就看到生死门的属下骑马疾驰过来,南砚祁冷静的吩咐着一切,并且让人带夕颜去治伤。下属不敢耽搁,连忙就抱起夕颜离去,没有人发现夕颜被那属下抱起的时候瞬间僵硬的身体,还有微微咬紧的下颚。 生死门办事速度很快,不仅仅将夕颜送去就医,且还将现场给打扫干净,且还查出这群人的身份。原来这群人并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山贼,瞧着生死门主的样子,怀南觉得后续问题似乎并不需要自己过问了。 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怀南还是建议继续赶路,毕竟他们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生死门主略微思考了下,同意了怀南的提议,在出发之前只见生死门主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几个已经洗干净的青色野果递给怀南。 不知为何,瞧着生死门主递给自己野果的动作,怀南突然就想起祁王来。明明两个人天南地北,可是这一刻怀南却想起每次祁王都会将好东西分给自己,哪怕情况很差也会找来东西给自己充饥。这不想起也就罢了,一想起来就将曾经祁王对自己的好通通都回忆起来。也是在此时怀南才发现自己似乎有好久都未曾见到祁王,也没有祁王的消息,心里别扭的觉得有几分想念。 “怀南姑娘?”南砚祁的手中还握着几颗小巧的果子,可见着怀南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心看,并未接果子,一副在发呆的样子,这让南砚祁心里很是好奇怀南在想什么。若是此时南砚祁知道怀南是在想念自己,怕是不知道要有多高兴。 怀南回过神来,瞧着面前的狰狞面具,心里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朋友!”怀南接过果子,倒是直接就啃了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合怀南的口味,她又津津有味的多吃几口。 而那边,南砚祁觉得整个人头顶都在冒烟,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去想其他人。南砚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易世子那个病秧子,顿时觉得这果子还没有送入口中,这牙就像是喝了几坛子醋一般酸的要命。偏偏此时他顶着生死门主的身份,连吃醋都不可以表现出来,只是心里却暗暗的给易世子记上一笔。 吃了野果继续赶路,而怀南不知道的是,那山贼窝后来都被生死门给剿灭,一个山贼都未曾逃出,只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想要沾染不该沾染之人。 悬空崖,在越来越多集结的武林中人的身影中还是到达了。瞧着来往不断的武林中人,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甚至有很多已经开始厮杀,哪怕重明鸟还未出现。 虽然武林盟主渡业说过这里有重明鸟,但亦是不能肯定,如今众人前来等候在这里也只能祈祷重明鸟可以早些出现。 都是为了什么而来众人心里彼此跟明镜般,一个个门派都各自扎营。生死门有属下直接为两人扎好帐篷,两人占据的位置也是极好的,若是重明鸟出现在悬空崖,两人很容易就可以发现。 夜晚悄然来临,怀南入了帐篷后就闭上眼睛休息,而旁边帐篷李的南砚祁却丝毫的睡意都没有。如今身在外,他的身份仇家很多让他很难入睡,整个人都十分警惕。 突然,有人掀开帐篷,南砚祁直接起身坐起,好在他脸颊上的面具还未拿下。南砚祁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偷偷摸摸的闯入自己的帐篷里,没有烛光又没月光,让南砚祁看不清楚来人究竟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南砚祁就站在那里,目光冰冷的看着来人,眼底的寒意似乎凝聚成冰渣子。可见这人竟然未曾带武器,周身也没有任何杀意,简直怪异的紧。 就在南砚祁很是不解准备将来人给控制的时候,来人将人靠近床边,或许是没有想到南砚祁竟然已经发现自己,甚至已经坐起身,来人也被吓了一跳,发出轻微的惊吓声,而这声音一听就是女子的声音。 女子发现南砚祁竟然醒着,虽然惊讶了下,却很快冷静下来,然后就开始悉悉索索的脱衣服,衣衫半解。 到了此时,南砚祁已经知道来人想要做什么了,他很是淡定的看着来人脱衣服。那人或许以为南砚祁是动心了,却看不见南砚祁目光里的恶意。女子脱的差不多了,就娇羞的准备往南砚祁靠近,也就是在此时,南砚祁一脚踹向女子腹部,巨大的力气竟将女子给踹出帐篷,只听到外面一道剧烈的“砰”的声音。 虽然夜色已经深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休息,可众人如今十分关注重明鸟,这外面突然有声音惊醒不少人,很多人更是连衣服都未套就急忙跑出帐篷。怀南亦是不例外,她原本睡的好好的,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套上衣服就走出帐篷。 外面已经有人举着火把,怀南走出帐篷就看到让她诧异的一幕。只见那位被称为武林第一美人的沁语此时穿着红色绣着荷叶的肚兜,下身玲珑的白色衣裤,露出精致的肩膀还有美背,那消瘦的杨柳腰一览无余。 此时沁语正带着几分痛苦跌坐在地上看着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还有高高举起的火把,顿时眼眶含泪双手想要遮挡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可惜她此时穿着过于清凉,根本就不是一双手可以遮挡的。 怀南目光有些微妙,她看着地上的沁语穿着,明显就是自己故意而为,而此时沁语所在的位置可是在生死门门主的帐篷外,难不成...怀南正想着呢,就看到一身黑色长袍周身冰冷的生死门主从帐篷里大步走出来,姿态大刀阔斧,目光瞧都未曾瞧地上的沁语一眼,默默站在怀南身边。 沁语此时羞怯的想要一头撞死,她今夜的确是准备勾引生死门主,她觉得自己若是将生死门主勾在身边,不仅仅可以在江湖上横行,还可以将那飘渺宗的怀南置于死地。她以为没有男人能够敌得过自己这样的勾引,却不想自己竟然被提出来了。 周围那些色狼的目光过于赤裸,沁语一直都觉得这些江湖人自己看不上,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可此时这些人却看到自己的身子。哪怕江湖女子比起大家闺秀要来的豪爽些,但被人看了身子却也是大忌。 沁语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恨不得将这些人的眼睛给挖了去,这时沁语看到生死门主从帐篷内走了出来,心里更是难受。她费尽心思想要去勾引一个人,可是这个人却连瞧都不瞧自己一眼,直接就去了那个贱女人身边,此时沁语眼睛里的毒汁都要溢出来了。 “生死门主,这?”怀南笑着瞄了眼沁语,有些打趣的意味来。 南砚祁瞧都不瞧衣衫不整的沁语,他觉得若是看了那女人眼睛都要长针眼,还是看着怀南眼睛舒服,嘴里不屑的说道“不知廉耻!” 这话,被沁语给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再也受不了的哭泣,哪怕她心里多么狠毒,可到底也是个女子,被人这样说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 就在众人都在偷窥沁语的身子的时候,突然一阵啼叫声响起。这声音如同凤鸣,声音高亢悠扬,众人一个激灵。 166掉落悬崖 “重明鸟出现了!”“快!快!”“真的有重明鸟!”“竟然是真的!” 一时之间,众人都慌了神,忙奔向悬崖边四处观望寻找重明鸟的踪迹,就是怀南和南砚祁也不例外,脚步快速的朝那奔去。 众人此时所有的心神都在重明鸟的身上,而跌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沁语再无人关注,她的周围一下子空了下来。若是一般女子怕是该庆幸此时重明鸟的出现,可是沁语此时却恨透了重明鸟的出现,比起被人围观,她更讨厌此时众人的离去。在沁语看来,自己此时的模样竟然还不如一只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小姐,您受委屈了!”此时张姨满眼心疼的来到沁语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为沁语披在身上,遮挡住那些雪白的肌肤。这次沁语的行为是瞒着众人的,她以为自己必定会成功,但现在的失败让沁语看起来充满了戾气。 张姨扶起沁语,准备带着沁语回去,可是沁语却摇摇头目光坚毅的看着众人奔向的方向“不,我要去看看!” 张姨以为,小姐这是惦记着重明鸟,毕竟这次堡主也是来信让他们全力以赴得到重明鸟,可张姨很是心疼“小姐,您回去吧,我去抓那只鸟来!” 沁语推开张姨,随之往众人的方向而去,她哪里是关心那只鸟,她只是不想让那只鸟被某些人得到罢了。 “天哪!重明鸟!”多少人发出这样的惊叹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并不大的鸟,或许这只重明鸟还未成年,看起来比一般鸟儿大不了多少,它生的有些像农家的鸡一样,可是展翅飞翔的样子却如同传说中的凤凰,更不要说它的那一双眼睛的确是双瞳。 怀南站在悬崖边看着这只重明鸟,心里也有些激动,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如今亲眼见到多少还是有些感慨。 随着那只重明鸟从悬崖边飞向众人头顶,也就是在此时,众人一窝蜂的准备开始捕捉这只重明鸟。可今日来到这悬空崖的武林人士不说一百也有几十,众人的一拥而上只会让重明鸟飞的更高,一个人好处都未曾捞到。而众人此时也反应过来,要想的刀重明鸟最少也要将身边人给解决,不然根本无法安心去拿下重明鸟。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突然同时动起手来互相厮杀。南砚祁和怀南也被众人围攻,两人算是被迫和这些人厮杀在一起,毕竟在这些人看来他们都有着强大的竞争能力,怎会让两人置身于事外。 两人站在一起,面对众人的攻击毫不慌乱,配合的极为和谐。怀南长剑使得行云流水,而南砚祁则是一身煞气让人心生胆怯。 厮杀不断,打斗不断,也有些江湖人士不会下死手,怀南和南砚祁沉着应对着这些人,一时之间让众人倒是靠近不了俩个人。 怀南虽然一直警惕着这些江湖人士,但也没有忽视那只盘旋在众人头顶的重明鸟,这只鸟似乎十分通人性。看着众人的打斗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不说,还不时发出高亢的声音以此来助兴一般。或许是瞧着打斗的人越来越少,这只鸟竟然要朝着悬崖飞去。 这可怎么得了,怀南本就是为它而来,虽然没有抱着必须得到的心思。但如今被这么多人围攻,若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心里还不得憋屈死。 怀南直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生死门主,这是一种很大的信任,这本不该出现在两个并不熟悉的人身上。只是怀南也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信任这位生死门主,才会在这样的时刻做出这样冲动的举动来。 怀南朝着悬崖边而去,手中的长剑换成了一条丝带朝着重明鸟袭去。而南砚祁在怀南有所动作的时候就知道怀南想做什么,既然怀南想要那只鸟,且如此信任自己,南砚祁更是将怀南给护的严严实实,那些瞧着怀南攻击重明鸟焦急不堪上前来攻击怀南之人都被南砚祁给挡下来,只为让怀南可以安心去捕捉那只重明鸟。 有着生死门主在身后帮助自己,怀南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来对付面前这只重明鸟。怀南手中的丝带可不是普通的丝带,这丝带瞧着十分的绵软,但被怀南使在手中朝着重明鸟打去的时候却坚固如同利器。要知道,在准备来悬空崖的时候,怀南就准备了这个武器,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唔啊!”重明鸟被白丝带打中尾巴,掉落了几根羽毛,若不是这只重明鸟躲避及时怕是此时打中的就不是尾巴了。重明鸟发出鸣叫声,竟然直接朝着怀南攻击而来,锋利的爪子想要抓伤怀南。 瞧着如此坏脾气的重明鸟,怀南反而露出几分得逞的笑意来。怀南不怕这重明鸟睚眦必报来攻击自己,还真的怕这重明鸟是个胆小的展翅就飞走了。要知道,若是重明鸟朝着悬崖飞去,她可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怀南手中的丝带如同有生命一般,直接缠上这只重明鸟,虽然失败很多次,但这只重明鸟也是如同怀南般越挫越勇,利爪非要抓伤怀南才肯善摆干休。 就在重明鸟和怀南手中的丝带纠缠的时候,怀南突然出手竟然飞身而上,直接扯住重明鸟的翅膀。手中的羽毛丝滑美丽,可此时怀南可没有这样的想法,重明鸟被抓在自己手中,利爪抓伤了怀南的胳膊。 胳膊上的疼痛让怀南有几分不耐烦,正准备好生教训这只重明鸟的时候,突然原本还挣扎不停凶狠异常的重明鸟竟然安静下来,如同只温顺的鸟儿。 期间虽然有江湖人士想要来攻击怀南,但见此时怀南已经将重明鸟给捉住,很多人都已经停了手,有人惊叹“重明鸟这是认主了!”此言一出,怀南才明白为何刚刚还凶狠异常的重明鸟此时安静下来,原来是认主了,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怀南的目光对上还被自己抓住翅膀的重明鸟,此时的重明鸟那双双瞳变得温顺很多,瞧着怀南的目光里竟然充斥着委屈。 委屈?怀南以为自己看错了,难不成这重明鸟真的通人性至此?仔细瞧去,还真的是委屈的神色。 重明鸟的确觉得委屈,它刚刚的确觉得这个人类十分可恶,可是现在它都已经认主了,这人竟然还如此对待自己,让自己这个神鸟的面子往哪里搁。 怀南瞧着刚刚还凶恶十分的重明鸟,此时一副委屈萌萌的样子,想到这只鸟儿今后就是属于自己的了,难的露出几分和颜悦色的神色,伸出手轻轻的顺着重明鸟顺滑的羽毛。 重明鸟一副享受的神色,一人一鸟极为和谐。众人瞧着重明鸟已经认主,顿时就停下手中的武器,十分羡慕的看着怀南。众人虽然羡慕,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这鸟既然已经认主了,众人就不会再抢夺。 南砚祁站在不远处,瞧着怀南仔细的温柔的为重明鸟顺毛,突然觉得那只鸟有些碍眼,眼眸微微眯起涌起一阵煞气。 原本正享受主人抚摸的重明鸟突然觉得一阵煞气袭来,让重明鸟抖动了下羽毛,双瞳四处观望了下,突然就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不知为何,重明鸟总觉得这个人类似乎很危险的样子,更是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努力的靠近主人。却不知,它这样的动作更让南砚祁十分不爽。 众人此时纷纷向前,不论心里如何想法,至少表面上恭喜的声音一片。一时之间,怀南就被众人给围绕起来,不少人都谦虚开口“怀南姑娘,不知可否让我碰一碰这重明鸟?” 怀南瞧着众人羡慕的神色,也知道今日自己得了这重明鸟的确有钻空子的嫌疑,如今众人能够停手不再起纷争,也算是难的,就很是大方的开口“可以!” 怀南的大方让很多江湖人士也心生好感,一个人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想去摸摸此时站在怀南肩头的重明鸟,可还没有触碰到重明鸟那羽毛,就看到锋利的爪子已经袭击而来。若不是那人躲闪及时,怕是手背都要被抓掉一块肉。 “原来这鸟还有脾气!看来除了姑娘这个主人,我等是没有福气来触摸了!”男人看样子倒是个豪爽之人,哈哈大笑也不生气。 众人一看这重明鸟如此凶狠,也都歇了心思去触碰,毕竟他们可不想受伤。 而此时在众人外围的南砚祁目光宠溺的看着被包围的怀南,他看着怀南浅浅而笑,因为那只臭鸟骄傲的神色,突然就觉得自己此时不该出现去打破怀南的好心情。他哪怕站在这里,只要看着怀南高兴就好,已经很满足了。 众人都沉浸在这样美好的氛围里,讨论着自己所知道的重明鸟的消息,也就是在此时,一道娇小的身影借着众人的掩护悄悄的靠近怀南,而此时不论是沉浸在喜悦里的怀南,还是温柔看着怀南的南砚祁,亦或者那些羡慕嫉妒的江湖人士都未曾注意到这道身影。 “去死吧!”尖利刺耳带着疯狂的声音响起。怀南只感觉到一阵大力推向自己,而自己此时正站在悬崖边,旁边就是万丈见不到底的悬崖。就是一向都十分冷静的怀南,在这样一刻也不由感觉到惊慌和绝望。 惯性的作用下,怀南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倒下悬崖,凌厉的风吹拂自己的长发,失重的感觉让怀南心神恐慌。 怀南肩头的重明鸟在怀南被推下悬崖的那一刻振翅飞翔,它想要去救自己的主人,可无奈自己太小,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随着主人飞翔。 “怀南!”一道五内俱崩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带着悲痛欲绝,南砚祁亲眼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就这样掉落悬崖。没有任何犹疑,更没有任何考虑,南砚祁就这样跟着怀南跳下悬崖,他什么都考虑不了,他只知道他此时要陪在怀南身边,仅此而已。 怀南看着天空,突然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黑色的长袍被风灌起如同翅膀一般,怀南不解,为何此人要这样? 167生死相随 极速下降的失重感,耳边都是悬崖中呼啸而来的风,重明鸟焦急的啼叫,还有那道奋力让自己下坠的身影,这些都让怀南有几分不真实感,似乎一切都在梦中。 南砚祁瞧着怀南面朝自己,目光放空的任由自己下落,连忙用了内力让自己可以下降的更快,他伸出手一把拉住怀南的手,千言万语只能说出两个字“别怕!” 有我在,别怕! 不知为何,怀南被这双手握住竟然真的不害怕了,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她竟然觉得生死门主好生熟悉,熟悉到让怀南觉得在这样危险的时刻自己竟然可以依靠此人。 “你到底是谁?”怀南呢喃开口,为何这样熟悉,为何会奋不顾身的跳下来,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吗? 风声让南砚祁未曾听到怀南的呢喃,他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拿出直接插入悬崖的一个缝隙处,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匕首,两人坠落的速度终于停了下来。在两人的脚下是看不见底的雾气朦胧,上面亦是看不到任何的天空,两人就这样挂在悬崖的半空。 “还可以吗?”低沉的声音响起。 此时怀南亦是冷静下来,刚刚她放空自己甚至任由自己坠落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如今既然生死门主都在努力的寻找活路,她就更没有放弃的理由,能够活着为何要去寻死。 “可以,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怀南看了头顶也看了脚下,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虽然他们暂时可以依靠这匕首停歇一会,但想必这匕首也支撑不了两人重量多久。 南砚祁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可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在两人都在努力思索的时候,那只重明鸟竟然出现了,原来刚刚怀南下降的速度太快了,就是这只重明鸟都没有跟上。 重明鸟瞧着怀南挂在半空,凤鸣啼叫了几声,绕着怀南围绕几圈,然后就飞走了。 飞走了?怀南愣了下,不过也没有觉的有什么失望的,毕竟只是一只动物,又没有相处的感情,怀南可不觉得这鸟会怎么样。 汗水滴落在脸颊上,怀南仰起头就看到生死门主未曾戴面具的下半部分脸颊上都是汗水,想必是因为一直拉扯着自己的原因。而怀南眯着眼睛仔细看去,看到生死门主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已经青筋毕露。 心里没有任何震撼那是假的,千言万语的感谢此时说出来也不合时宜,怀南只能看着面具中透出来的那双眼睛,目光复杂且感动。 “咔扎”的细微声音传来,怀南和南砚祁目光直直看向那插在悬崖缝隙处的匕首,发现因为两人的重量此时那匕首已经开始松动,看这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你松手吧!”怀南开口,生死门主所做的已经足够了,她或许根本就报答不了这份恩情。若是现在生死门主松手,他自己还可以支撑一会。 “闭嘴!”呵斥不悦的声音响起,南砚祁很是不满怀南这样生疏的话语,他怎么可以松手,他手中牵着的就是自己不惜拿命也要守护的女子。 被吼了,怀南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听着耳边细碎的声音越来越多,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这下子是要再次坠落了,也不知道这次坠落的结果是不是粉身碎骨。 就在此时,刚刚飞走的重明鸟竟然又飞回来了,它盘旋在怀南身边,不听的鸣叫,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怀南看着重明鸟,仔细的瞧着这只重明鸟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但毕竟没有相处过的经历,看的有些吃力。重明鸟一扇翅膀,然后就朝着下面飞去,双瞳急切的看着怀南。 “它是不是找到什么办法了?”怀南有些不肯定的说道,毕竟将希望寄托在一只鸟身上说起来有些疯狂,哪怕这只鸟被称为神鸟。 南砚祁也瞧着那只鸟,其实此时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如赌一把。他看着怀南,怀南亦是目光仰视着他,一切自在眼神中,他们准备赌一把。 微微用力,南砚祁没有丝毫的惊惧直接就将匕首从本就要松落的悬崖缝隙拔出来,顿时两人就朝着下面坠落。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南砚祁手中的匕首一直都在悬崖壁上,哪怕匕首未曾插入石头中,但亦是给两人争取不少时间,没有坠落的太快速。 虎口发麻,手掌因为匕首和悬崖壁的触碰已经透出鲜血,可是此时南砚祁感觉不到痛苦,他的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拉着怀南,就怕一个不小心将怀南给弄丢了。 重明鸟在下面啼叫不停,突然,只见如同领路的重明鸟突然钻入悬崖中,不见了!竟然不见了!顿时,不论是南砚祁还是怀南都惊喜的露出激动的神色,他们明白了,这只重明鸟还真的给他们带来生的机遇。 南砚祁突然手臂用力,在快要到达那缺口的时候,一个狠劲就将怀南给甩了进去。怀南更是顺势滚向悬崖壁,果然,这个悬崖壁竟然有一处山洞,若不是这只重明鸟哪里会发现这处山洞。 怀南被甩入山洞后,直接就趴在洞口伸出手拉住生死门主的手臂,万幸的是,还好她反应的及时,不然生死门主就会坠落下去,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使劲的将生死门主给拖入山洞,两人入了山洞后就这样平躺在山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经历过生死此时两人心有余悸。 等到呼吸平稳,确定他们暂时活下来了,怀南躺在地上侧过脑袋朝着生死门主看去,这一看,怀南的目光紧缩,眼眸里的情绪翻腾不止,比起刚刚的生死来的更加剧烈。 南砚祁也转过脑袋看向怀南,轻声说道“没事了!” 怀南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然后就爬了起来,此时重明鸟乖巧的站在一边,怀南伸出手,重明鸟立刻飞到怀南身边,怀南摸了摸重明鸟的羽毛,夸赞道“今日还真的多谢你了!” 就是怀南自己都没有想到,今日救了自己的竟然是这只刚刚认主的重明鸟。但不得不说,经历过这样一遭,怀南倒是对这只重明鸟心生喜爱。就是南砚祁,虽然看不爽重明鸟占据怀南身边的位置,但此时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南砚祁想到,今后有这只鸟陪在怀南身边,怀南也更加安全。 重明鸟的脑袋轻轻的蹭了下怀南,它心里还是很高兴,它帮到主人了,而且主人已经没事了! 怀南抚摸了会重明鸟,就开始查看这个山洞,这个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里面空旷的紧,又处在这样的位置,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到来过的痕迹。 南砚祁也从地上爬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怀南对自己的态度发现极大的变化,自己英雄救美且生死相随,怀南不该是感动吗?怎么此时他却感觉到怀南的态度怪怪的,难不成女子的脾性都是如此奇怪?就如同母妃一般,时而心情高兴,时而心情暴躁,连父皇都拿不准母妃的脾性。 “这里没有吃的,若是没有人来救我们的话,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怀南打探过这个山洞后,十分无奈的说道。这是刚刚逃过生死,接下来就要担忧食物的问题了。 南砚祁虽然觉得怀南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此时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他走到山洞悬崖边四处打量了下,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片。 突然,南砚祁回头看向呆在角落里正在自己打理自己羽毛的重明鸟,目光里都是恶意。重明鸟一个扑棱飞了起来,躲在主人身后,主人,这个人类好可怕! “你不会是想?”怀南眉间挑动,很是意外的看着南砚祁,目光里闪过了然,因为她刚刚也是这样想的,两人的想法简直不谋而合。 南砚祁肯定的点点头,怀南只能耸耸肩膀,算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这鸟刚刚还给了他们一次巨大的惊喜。 怀南来到重明鸟身边,在地上画了一幅画给重明鸟,且叽叽咕咕的说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这鸟到底听不听得懂。然后直接将自己的衣裙给撕开,就在怀南准备咬破自己手指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 “用我的,正好流血别浪费!”南砚祁说道。此时他的手上伤痕累累,不仅仅有和悬崖壁的划伤,还有一些匕首磨破的伤口,看着十分的可怖。 怀南微微皱眉,看了眼南砚祁,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就着这鲜血写了求救的东西,然后绑在重明鸟的身上。 “去吧,就靠你了!”怀南将重明鸟放飞,语气里带着期盼,她也不知道重明鸟能不能做到。而重明鸟则是在山洞的周围飞了几圈就离开了,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怀南和南砚祁并肩站在山洞口处,十分寒冷的风吹着两人的发丝,两人的发丝在空中不停的纠缠飞舞。 过了许久,南砚祁瞧着怀南面色都被风吹的有几分苍白,还是忍不住开口“先进山洞吧!” 怀南此时才回过神来,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南砚祁,突然开口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做?”此时怀南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更显得有几分激进。 南砚祁有些愣神,不明白怀南的态度怎么变成这样,但还是回答道“我?我乃是生死门主,救你不过是顺手而为!”南砚祁说的十分冷漠,似乎刚刚生死之间追随不是他一样。 “顺手而为?奥?我怎么不知道生死门主竟然如此好心善心,竟然会对一个不熟悉之人如此用心,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怀南步步靠近南砚祁,每走一步就开始询问。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怀南,南砚祁显得十分心虚,他一步步的后退,语气也冷漠不下来,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忐忑“我只是看你顺眼罢了!” “奥?顺眼?原来如此!”怀南似笑非笑,眼角的那份讽刺的笑意带着几分绯红,淡淡的唇吐出一句话来“为何我感觉生死门主你很不顺眼,但是却如此眼熟呢?” 说着,怀南那双纤纤玉指轻轻的触碰南砚祁的脸颊,而南砚祁瞪大眼眸... 168身份暴露 “什么?”南砚祁不可置信的看着怀南,他此时来不及惊喜怀南触碰自己脸颊的肌肤相触,因为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面具什么时候掉落了,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应该是刚刚在悬崖壁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没有面具的遮挡,南砚祁身份的隐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这些日子的欺骗现在都已经暴露在怀南面前。 怀南被气的笑了,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有所怀疑猜测的生死门主,竟然是南砚祁!想到自己被南砚祁欺骗戏弄,怀南就气不打一处来。 “装?接着装?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怀南的手指自己扯着南砚祁的面皮,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弄痛南砚祁。 南砚祁此时不得不接受现实,他努力的隐藏自己,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瞧着怀南生气的样子,南砚祁心里极为忐忑,任由怀南扯自己俊秀的脸颊,忍不住嘟囔“爷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没想过要欺骗你!” “南砚祁!”怀南忍不住吼道,她平日里和南砚祁青梅竹马,关系很好的时候也称呼为祁王,从未这样直呼南砚祁的名字。 还没有等南砚祁惊喜怀南这样的直呼名讳,就见原本还十分气愤的怀南突然红了眼睛,她整个人投入南砚祁的怀抱,这个怀抱意外的宽阔温暖。 “南砚祁,下次不要这样了!”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从南砚祁的胸膛中传出。怀南气南砚祁的隐瞒,让自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可是她更气南砚祁不顾自己的生命跳下悬崖,她知道南砚祁喜欢自己,可是她从未想过这份喜欢会支撑着南砚祁让他连生死都不顾,不得不承认,怀南真的被感动到了,哪怕她对南砚祁还未曾有爱,但是经历这么多事情,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还是留下这个人的痕迹。 南砚祁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他追求怀南这样久,哪次不是被忽视被拒绝,这还是第一次怀南投怀送抱。怀中香香软软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意外的契合,似乎这两具身体天生就该这样拥抱在一起。 无疑,此时的南砚祁是极为高兴的,不论怀南是感动也好,内疚也罢,至少怀南在靠近自己。若是知道生死相随有这样的福利,他不怕再来几次这样的危险。 南砚祁的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可是此时感觉到怀南的后怕,他轻轻的将手放在怀南的后背,轻轻的拍打怀南瘦弱的背,语气轻柔柔情“不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你一个人的!” 上次怀南遇险和易世子下落不明,南砚祁害怕愤怒担忧,他当时多么恨自己不在怀南身边,而这一次,陪在怀南身边的终于是自己。 怀南听见南砚祁的话语,忍不住推开南砚祁,一双好看的眼眸里还红红的,她欲言又止“南砚祁,你...”你就真的如此喜欢我吗?可这样的话语怀南问不出口,只是将手掌握成拳头,狠狠的锤了下南砚祁的肩膀,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慌意乱。 南砚祁露出几分笑意,薄薄的唇勾勒的弧度带着几分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来,他看着恢复女装看着娇小比自己矮很多的怀南,微微弯下身子,凑到怀南的脸颊旁“怀南,你是不是对爷动心了?” 虽然南砚祁看着有些吊儿郎当,问的也是戏谑的口气,但其实南砚祁的手紧紧的握起有些紧张。哪怕被拒绝多次,但每次南砚祁都充满期待,哪怕结果总是不尽如意。 怀南皱着眉头看着南砚祁,动心?什么是动心?她不知道什么是动心,更不明白南砚祁对自己的感情,因为自己从未有过。只是,怀南也知道自己对南砚祁的感觉变了,至少不是以前那般,她似乎更在乎南砚祁了。 “我似乎,更在乎你了!”怀南有些犹豫的说道,她对于感情就如同一片白纸,但是怀南并不是一个抗拒感情的人,若是自己真的喜欢上南砚祁她也会欣然接受。更何况,如今在怀南看来,若是自己真的有一日爱上一个男人,或许那个人真的是南砚祁也说不准。至少,她还没有发现另外一个男子可以带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南砚祁的唇角拉开,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很是高兴。哪怕怀南还没有承认对自己动心,但是至少这是个好的开始,在乎自己就是对自己重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乎就是动心的开始,怀南,你终究还是会像爷爱你这般爱爷的!”南砚祁很多笃定的说道,他有着这样的信心,而这份信心则是怀南给他的。 怀南没有回答,因为她此时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上南砚祁,两人在山洞里找到些枯枝支起火,驱散了些寒意。 “祁王...”怀南坐下就看着南砚祁那只受伤的手欲言又止,她刚刚是生气加上才得知南砚祁的身份故意忽视南砚祁的伤势,但现在怀南却坐不住了。 但怀南才刚刚开口,就被南砚祁给打断“别叫爷祁王了,还和刚刚一样称呼爷也行,不然....”南砚祁说着露出几分坏笑来“不然你叫爷砚祁也行!我叫你怀南,你叫我砚祁,挺好的!” 只是一个名字的称呼罢了,怀南也没有放在心上,叫南砚祁的确有些生分,怀南很是上道“砚祁,你的手包扎下吧!” 明明是从小到大就存在的名字,可是从怀南口中叫出来,总是让南砚祁感觉到别样的感觉。似乎自己的名字从怀南的口齿间出来,带着几分可以让他愉悦的东西。 “囔,爷的手都受伤了,爷自己怎么包扎啊,你来给爷包扎吧!”南砚祁将手伸到怀南面前,姿态极为自然。 若是往日里怀南定是会拒绝,可此时这里没有大夫,南砚祁又是为自己受伤,更不要说那只手上的鲜血都结痂了,看着很是严重,怀南什么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这里没有伤药,没有一切可以治伤的东西,怀南只能简单的用干净的衣服为南砚祁包扎伤口。从南砚祁的角度看去,怀南微微低着脑袋,侧颜认真,低垂的眉眼里都是温柔,就像是一个小妻子为丈夫做事一般,看的南砚祁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好了,现在只能这样了,等...”怀南说着就停下话语,无奈的摇摇头失笑。她想说等回去后再让大夫好好包扎下,可是想到他们如今的境遇,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南砚祁看着自己被包扎的手,虽然包扎的并不好看,但南砚祁却瞧着十分顺眼,挑了下眉尖“放心,爷还没有将你娶回去,不会有事的!” 怀南瞪了眼南砚祁,这人说着说着就没个正形,简直拿他没办法。怀南瞧了眼山洞外的天空,不清楚外面究竟过了多久,只能祈祷重明鸟真的通人性可以将东西递出去。 而此时重明鸟呢,它正飞出悬崖,只是它瞧着悬崖边人流涌动,凭借着多年的对人类的厌恶,重明鸟躲避了人群。以往,重明鸟就知道人类瞧到它都大惊小怪,甚至想要夺取自己,哪怕现在重明鸟已经认主,但对人类的厌恶却并没有改变。 还好重明鸟躲避了这些人,毕竟这里的人有很多是生死门的仇家,有些是想要落井下石之人,而生死门的属下已经四处去想方设法去寻找门主下落。若是重明鸟现在出现在人前,这些人必定会捕捉重明鸟,到时候别说报信了,重明鸟自己的安危都成问题。 而悬崖上还有一群人躲在角落里,那就是天外堡的人,此时的沁语面目癫狂,神色带着得意的看着众人,低低轻笑“生的再美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中,这武林第一美人只能是本小姐我!” 沁语当时将怀南推下悬崖,事后生死门的众人都急急忙忙的开始寻人,哪里来得及来抓沁语,倒是让沁语钻了空子。 沁语以为从这悬空崖掉落下去,从未听闻过有人可以生还,她却不知道在她洋洋得意的时候,重明鸟就这样悄悄的从她背后飞走。 重明鸟飞了很久,它努力的去找主人说的地方提到的人,累了它就休息一会。终于,它在悬空崖一处找到了主人说的那个人。主人画过图像给自己,这人戴着面具,重明鸟仔细瞧了瞧,就是这个人。 此时,流光正戴着面具满身都是杀气的命令生死门的属下寻人,他此时内心极为着急,主子随着帝师大人跳下悬崖生死不知,他们到现在没有找到人不说,还连丝毫的线索都没有。若不是流光忠心耿耿,怕是都要和那些人一样以为主子已经遭遇不测。 “锵锵!”突然的啼叫声让流光愣了下,那些生死门的属下并未理睬,还专心致志的寻找线索,只有流光若有所思的瞧着这只重明鸟。他是知道这只重明鸟已经认主,可是如今这只鸟出现在这里,让流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重明鸟瞧着这个不太聪明的人类,样子和主人画给自己的画像很相似,重明鸟虽然厌恶人类,但此时还是朝着流光飞去。 “首领!”有人担忧出声,准备动手将这只奇怪的鸟给赶走,却被流光给制止了。流光就站在那里,任由重明鸟站在自己肩头。 “锵锵!”重明鸟不停的啼叫,流光皱眉看着这只鸟,突然发现绑在鸟腿之上的布条,心里一跳,一种猜测漫上心头。 流光迫不及待的将重明鸟腿上的布条给解下来,他的手还有几分颤抖,当他看到里面的血书,一个冷漠的男子竟然眼眸都有些湿润。他虽然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主子没死,但是内心里无疑也是害怕的,如今这血书让流光看到了希望,主子真的没事,太好了! 流光看向这只神鸟,询问“你能带我们寻找到主子对吗?” “锵锵!”重明鸟鄙视的看着这个愚蠢的人类,它当然可以带他们去找主人了。 流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掌“集结人手,跟着我走!”随着流光的话语,生死门的属下一呼百应。 169越发亲近 “喂,砚祁?砚祁?”怀南推着靠在石壁旁的南砚祁,她此时发现南砚祁有些不对劲来。 两人原本都只是小憩一会,可是这都过去很久南砚祁也未曾醒来,原本怀南还以为南砚祁是累了,可现在瞧着南砚祁一张白皙的脸庞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潮红,一双英俊的眉紧紧的蹙起,嘴唇更是发白起皮,让意气风发的南砚祁此时看着格外的娇弱,虽然娇弱这个词语本不该用在一个男子身上。 可怀南这一推南砚祁就发现南砚祁的体温很高,伸手摸了摸南砚祁的额头很烫手,这明显就是发高烧了。 糟了!怀南心里“咯噔”一声,定是南砚祁又是受伤又是着凉的,身子受损才发热。此时这里什么都没有,怀南真的怕南砚祁有个三长两短。 就在怀南焦急不堪的时候,南砚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南砚祁感觉自己此时很不舒服,忽冷忽热的,可是睁开眼睛看到怀南,他露出几分带着傻气的笑容来。 “爷在梦里也梦见你,真好!”南砚祁很是满足的开口,说着还凑近怀南突然在怀南的额头上“吧嗒”亲了一口。 怀南是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她此时满心都是担忧南砚祁高热的事情,这陡然被南砚祁给亲了下,怀南简直就是懵了。额头被亲的位置还残留着南砚祁的温度,怀南伸出手不可置信的摸摸额头,瞧着南砚祁已经烧的迷迷糊糊,知道南砚祁也不是故意的,这账还真的不能算。 南砚祁亲了怀南一口后,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瞧着样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烧糊涂了。怀南生怕南砚祁高热有个好歹,在这山洞四处走动,终于在一处缝隙处发现流淌的水滴,看样子应该是顺着那里的山泉流下来的,此时怀南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撕开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将衣服给浸湿,怀南立刻将冰冷的布条放在南砚祁的额头上,以此希望南砚祁可以退热。她又摘了一片叶子结了点清水,慢慢的喂南砚祁喝下去。 虽然一开始南砚祁极为不配合也不肯张口,但怀南轻声哄了几句后,也不知道南砚祁是不是听到怀南的声音,乖乖的张着嘴巴将水都给喝了进去。 此时周围安静一片,山洞外就是万丈悬崖,这山洞哪怕燃着火但还是可以感觉到湿冷。南砚祁醒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如今南砚祁发热昏昏沉沉的,这里就只剩下怀南一人,怀南顿时就感觉到十分的孤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怀南朝着南砚祁凑了凑,她就坐在南砚祁的身边,睁着眼睛看着躺在那里的南砚祁。这样认真的安静的去看南砚祁还是第一次,闭上眼睛的南砚祁极为安静,他有着男子的俊朗,还有着几分遗传贵妃娘娘的姝丽,让他的那张面容看起来格外的蛊惑人心。若不是这人性子差,不知道要惹得多少闺阁女子遗落芳心。 怀南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是被一阵声音给惊醒的,只听到耳边有着轻微的声音“冷...冷...”怀南从睡意中醒来,就看到南砚祁紧紧的挨着自己,嘴里不住的叫着冷。 怀南伸手摸了摸南砚祁的额头,高热还未褪去,唇色已经淡的只剩下白色,瞧着南砚祁的样子怀南也知道定是这高热让南砚祁感觉到忽冷忽热。 怀南又找了些枯木将火给架起来,让山洞里的温度可以升高一些,可似乎效果并不怎么好,南砚祁还是整个人都蜷缩靠在石壁上,瑟瑟发抖。 怀南四处查探了下,根本就没有可以保暖的东西,而自己身上也是单薄的衣裙,没有多余的衣服给南砚祁盖上。 “冷...”南砚祁此时牙齿都在打颤,怀南一咬牙直接靠近南砚祁投入南砚祁的怀抱中,双手紧紧的抱着南砚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南砚祁。 果然,怀南投入南砚祁的怀抱中后,南砚祁无意识的就将怀南给紧紧的抱着,如同抱着救命稻草一般,两人粘在一起。怀南从未和哪个男子如此亲密过,此时还是带着几分恼意,可偏偏这怀抱如此的宽厚,人家又是生病,怀南只能任由两人如此紧紧贴在一起。 原本以为,自己会十分忐忑难安,但在这样的怀抱中,怀南竟然睡了过去。而在怀南呼吸均匀的时候,紧紧抱着怀南的南砚祁眼睛却悄悄的掀开一道细缝,看着乖巧窝在自己怀中的怀南,嘴角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来,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南砚祁发热高烧是真,体温忽冷忽热也是真,但是他还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自己如此示弱本就是让怀南更靠近自己几分,却没有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这一夜,在这四处漏风的闪动里,没有床没有被子没有高枕软卧,可是怀南和南砚祁却都睡得很好。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彼此,山洞外寒风肆虐,山洞里却一片美好。 怀南微微动了动睫毛,感觉睡得姿势不是很舒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自己面前,吓了怀南一跳。好在怀南很快就反应过来,想到昨夜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睡了一夜,怀南脸色闪过一层红晕。 悄悄看了眼南砚祁,发现南砚祁还未醒来,怀南先是摸了下南砚祁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正常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高热已经消了,不然怀南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怀南轻轻的拿开南砚祁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想要在南砚祁醒来之前离开。毕竟,若是此时南砚祁醒来,那就未免太尴尬了。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当怀南将南砚祁的胳膊刚刚拿开,就看到南砚祁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自己。 “呵...你醒了!”怀南干笑一声,实在是此时她的姿态真的很难解释。此时的怀南还紧紧靠着南砚祁来不及离开,她的手正拿着南砚祁的胳膊,若是不知情的怎么看都是自己在趁人之危。 南砚祁先是看了眼怀南,然后看了看自己,吐出一句惊掉怀南下巴的话语“原来你对爷竟然有着如此想法,昨夜莫不是你对爷做了什么,怪不得爷昨夜一夜未醒!来吧,爷是不会反抗的!” 看着南砚祁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样子,怀南真的是哭笑不得,拍了下南砚祁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昨夜你高热,后半夜冷的紧,两个人靠的近些会温暖些,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 南砚祁“啧啧”了一声,很是遗憾的开口“爷如此俊美之人病倒了,不正是你下手的好时机,你简直不懂把握时机!” 怀南很是不雅的白了南砚祁一眼,已经不想和这样自恋之人解释了,反正自己昨夜可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倒是南砚祁后来紧紧的抱着自己,占自己的便宜。 瞧着怀南一副头疼的样子,南砚祁悄悄的偷笑了下,其实他早就醒来了,装睡不过是为了看看怀南怎么做。瞧着怀南偷偷摸摸的样子,他差点没有笑出来,他是发现了,越是接触怀南越是可以发现怀南看似清冷的性子下可爱的一面。 怀南推开南砚祁,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也就是在此时,怀南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怀南舒展身体的动作顿住,脸颊迅速升起红色,她连头都不敢回,实在是太丢脸了。 怀南虽然不算是什么大家闺秀,但礼仪姿态方面那也是出挑的,这在别人面前肚子咕咕叫,还是头一次。不知为何,若是在旁人面前,怀南也许会装作若无其事,毕竟饿肚子乃是正常的,可背后是南砚祁,怀南总觉得有些别扭,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别扭些什么。 南砚祁捂着唇,赶紧起身,他倒不是嘲笑怀南,只是觉得怀南怎么可以这样可爱,可爱到他想要将其拥入怀中,狠狠的亲吻一番才好。 “想笑就笑!我就不信你不饿!”怀南听到背后的动静,转身就看到南砚祁捂着唇但是眉眼都笑的舒展开来。怀南那个生气啊,本来自己就够尴尬的了,南砚祁还在嘲笑自己。 被发现了,南砚祁也不掩饰,拿下手掌发出笑声,在怀南生气之前连忙来到怀南身边“爷哪里是嘲笑你,不过是瞧着你可爱罢了!” 怀南可不觉得肚子叫有什么可爱的,不等怀南说什么,南砚祁走到山洞口看着外面,笑意淡去“不知重明鸟可找到流光等人了,不然...”说到这,南砚祁就很是无力,他竟然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挨饿,这让南砚祁觉得自己很是无用。 怀南也跟着站在山洞门口,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若是流光等人不及时找到他们,他们哪怕可以呆在山洞里,但也会被活活饿死。 而在怀南和南砚祁忍饥挨饿的时候,流光等人亦是随着重明鸟开始下悬崖。好在,流光办事一向稳妥,在发现悬崖上方有很多武林中人的时候,就立刻让生死门的众人将其赶走。虽然江湖中人都认为生死门主已经死了,但生死门属下个个身手不凡且杀招不断,这些人也不愿这个时候来招惹这群疯子,也就一一离开。 准备好长长的绳索,流光派了一部分人在悬崖上接应,也为了以防万一。而自己则是带着一部分人下悬崖。 悬崖深不见底,流光只能跟着重明鸟不停的往下,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未见到任何人的迹象,就是流光都怕自己这是在做梦。 “锵锵!”重明鸟飞着还要等这些愚蠢的人类,很是不屑,若不是主人吩咐,它才不会理睬这些愚蠢的人类呢。 流光跟着重明鸟,突然看见原本还一副鄙视他们的重明鸟,十分兴奋的样子,嘴里不住的发出“锵锵”的叫声,然后就飞着不见了。 这可急坏了流光,连忙拉紧绳索急切的寻找,直到他看到一个洞口,目光闪过大喜之色。 170得救归来 “锵锵!锵锵!”山洞里传来重明鸟激动的声音,它飞回到主人身边,绕着主人不停的叫着,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而怀南和南砚祁原本已经饿得两眼发黑,此时听到重明鸟的声音,无异于听到世上最美妙的声音,高兴的露出灿烂的笑容来。重明鸟出现,说明来救他们的人也不远了。 怀南伸出手,重明鸟连忙飞到怀南的肩头停下,怀南先是看了眼重明鸟身上的布条,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心里松口气。 “真厉害!”怀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重明鸟的脑袋,夸赞道。既然知道重明鸟能通人性,怀南也就将重明鸟看的比一般的动作要高很多。 重明鸟高兴的用自己的脑袋拱着主人的手掌,它可能干了,比那些愚蠢的人类要厉害多了。 这边怀南和重明鸟和乐融融,那边南砚祁看了眼重明鸟,虽然还是很讨厌它占据在怀南身边,但此时他来到山洞口,目光犀利的看着山洞外的动静。 突然,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南砚祁目光如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突然出现的带着面具的流光让南砚祁目光缓和了下,来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他们得救了。 流光跟着重明鸟而来,如今瞧见站在山洞口的主子,激动的手都在颤抖,流光连忙拉着绳索跳入山洞中。 “属下来迟了!还请主子责罚!”流光很是惭愧的说道,若不是那只鸟,怕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陡峭的悬崖壁上竟然还藏着一个山洞。 “与你无关!”南砚祁淡淡的说道,然后就询问了句让流光吃惊的话语“身上可曾带吃食?” 流光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主子从跳下悬崖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两日,这里没有食物定是十饥饿,是他考虑不周。流光从自己的身上拿出干粮来,他们做属下的经常在外奔走,身上带点干粮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南砚祁拿过去,瞧着干巴巴的干粮很是嫌弃,但此时也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怀南,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们就该上去了!”南砚祁将干粮递给怀南,顺带瞟了眼重明鸟,吓的重明鸟在怀南的肩头差点没站稳。 怀南此时的确饿得慌,也不推辞拿了点干粮过来就开始吃。而南砚祁就站在怀南身边,跟着怀南啃起这干巴巴的干粮。明明这干粮没有味道很是难吃,但此时南砚祁却觉得,这干粮还算可口。 不远处的流光瞧着这一幕有些吃惊,他没想到主子竟然暴露了身份,而且瞧着帝师大人的样子似乎也没有生气。不过,想到依着主子的性子爱上一个人定是不会放手的,这帝师大人早晚都会是他们的女主子。 两人都想着可以早点上去,急急忙忙啃了干粮充饥,然后就攀上绳索。虽然这绳索很长,但两人都有武功傍身,且两人的胆子都不小,不回头去看身下的万丈悬崖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爬了很久,两人才爬上悬崖,脚踏实地的踩在悬崖上的土地,瞧着他们原先落下的地方,就是怀南也忍不住有些后怕。若不是运气若不是南砚祁若不是重明鸟,这一次自己的小命还真的就差点玩完了。 “门主!”哗啦啦一片的生死门属下恭敬行礼,他们低着头,哪怕知道门主此时未曾戴面具,却也未曾有一人胆敢抬头去看门主的容颜。 南砚祁接过流光递来的面具,修长如玉的手指哪怕此时被包扎成猪蹄,但一举一动却依旧充满风华。戴上面具,南砚祁瞧了眼众属下,声音低沉充满着无尽的煞气“去,将天外堡的那位带来!至于天外堡...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次天外堡沁语所做之事简直触碰了南砚祁的逆鳞,他当时是报复不了,但现在既然自己回来了,那么必定会让沁语悔不当初。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而在南砚祁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天外堡的结局。 怀南原本也不准备放过沁语的,这样一个想要自己性命的仇人,她可没有那份善心。但既然现在南砚祁准备动手,怀南倒不至于去抢夺这份报仇的心思,毕竟生死门往日里对待敌人的手段如何,怀南还是有所耳闻的,或许比起自己,南砚祁更能很好的处理天外堡的事情,而自己或许哆哆嗦嗦还要顾忌飘渺宗。 这两日可谓经历了生死,怀南和南砚祁精力都有些匮乏,就在两人准备找一个地方好生休息一番的时候,一人却和生死门的属下打了起来。 “让开!我要去找师妹!”此时火炎满身都带着怒火,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他对着那些阻拦自己的生死门属下就不管不顾的动手。 而生死门的属下则是听从命令,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悬空崖,否则杀无赦!虽然面前此人武功很高,但生死门属下却无畏惧。 就在两方打斗的很是厉害的时候,听到禀告的流光出现了,瞧着下面的人竟然和火炎打到一起,流光连忙制止,毕竟这人可是未来女主人的师兄,可不能得罪了。 “火炎,帝...您的师妹已经被救了,您随我来就是!”流光差点说漏了嘴,虽然主子在帝师大人面前暴露了身份,但主子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是一般心思敏锐之人怕是都要怀疑刚刚流光话语里的改口,可此时火炎满心都是担忧小师妹的情况,而他心思又是个粗的,根本就没有多怀疑。 火炎一听小师妹没事,大喜之下一把拉住流光“快!快带我去见小师妹!” 流光也知道飘渺宗几位感情很好,不敢耽搁就带着火炎朝着悬空崖走去,就在这时,流光发现一女子竟然也跟着火炎走过来。 “这位是?”流光面具下的语气不怎么好,他对火炎的确很客气,但是这女子瞧着面生且来路不明,是不能随意带去主子面前。 火炎还未解释,就见那女子柔柔弱弱的开口“火炎大哥,你赶紧去看你的师妹吧,我在这里等候就是!” 火炎点点头,跟着流光就朝着悬空崖走去。 “师妹!”一个如同哭嚎的声音响起,怀南正和南砚祁说着话呢,一道如同炮弹一般的身影就冲了过来,张开怀抱就要抱自己。 怀南还愣在那里呢,南砚祁可忍不了了,他虽然知道怀南和火炎并无私情,但当着自己的面搂搂抱抱,当自己是死的不成。只见南砚祁站在怀南面前,在火炎冲过来的时候一手揽着怀南的腰躲了过去。 火炎这是见到小师妹高兴极了,可如今瞧着小师妹被人给拉开,原本正要发火。可瞧见这人不就是自己的恩人,如今也是小师妹的救命恩人生死门主吗,火炎就一点火气都没有。他可是听说了,小师妹当时掉落悬崖,这生死门主就跟着跳下去了,如今小师妹能够活着也多亏了生死门主,他此时恨不得为生死门主当牛做马。 “生死门主,多余的好听的话我火炎不会说,但今后我火炎的这条命都是你的!”火炎很是郑重其事的说道,他是个死心眼的,今日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必定是这样想的。 在外人面前,南砚祁还是那个生人勿近的生死门主,听了火炎的话后只是点点头。只是这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喜欢的人他当然要救,这些人将怀南收在背后保护,让南砚祁觉得羡慕又嫉妒,什么时候他也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宣告自己的主权。 “师兄,你怎么来这里了?”怀南疑惑问道,按道理说师兄已经回到飘渺宗,哪怕收到自己遇难的消息匆匆赶来,也不会这样快,更不会只有二师兄一人。 原本还沉浸在师妹还无事的喜悦中的火炎,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呵呵傻笑就是不搭话。这一看,怀南还会不知道吗,定是二师兄没有听自己的话回去,想要来夺重明鸟。 “小师妹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想出来玩玩吗?若是小师妹让我跟着,或许还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火炎嘟囔道,他好不容易出来而且还遇到这样的奇怪的事情,哪里想要回去,就偷偷撇开多言等人跑了。 “二师兄!”怀南忍不住加重了语气“你可知你本就身体有伤,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该怎么办?” 火炎一瞧小师妹似乎很伤心的样子,也不狡辩了,连忙老老实实的站在小师妹面前,耷拉着脑袋“小师妹,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我今后一定听你的话!” 怀南瞧着火炎小心翼翼的样子,哪里不清楚二师兄就是这性子,平日里就爱四处闯荡,如今拘着二师兄的确难为他了。罢了,慢慢来吧,若是二师兄真的变了性子,也许就没有这份快乐了。 “先找地方休息吧!”南砚祁开口说道,他看出怀南有些力不从心。三人都十分赞同,就离开这悬空崖,而南砚祁也将下面的属下给安排好,毕竟这次的事情动用生死门全部力量,此时也该让这些属下回到他们原本该效力的地方。 “火炎大哥!”刚刚走出悬空崖,怀南就听到一阵柔弱的声音,听这声音是在叫二师兄,怀南好奇的看去。 只见在角落里站着一个极为清秀的女子,这女子相貌小家碧玉,穿着很是简单朴素,就如同农家那秀气婉约的小妹妹一般。 怀南从未见过这女子,她带着几分好奇的询问“二师兄,这位是?” 火炎走到女子身边,大大咧咧的说道“小师妹,这是林溪。我这次跑出来被一群王八羔子给围攻了,当时受了伤,若不是林溪姑娘会医术,我怕是要死了!” 怀南一听,顿时皱着眉头“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些伤害师兄的人在哪里?”怀南心里已经想着要如何将那些人给杀了。 “嘿嘿!我好了之后将人给都杀了!只是这林溪姑娘孤苦无依的,我想带着她回飘渺宗!她可是我的恩人!”火炎笑着说道。 怀南先是朝着林溪微微施礼,表示对林溪救了师兄的感激,只是听了师兄的话语后,怀南心里微微思索,这带着来路不明之人回飘渺宗有些不妥,但将师兄的救命恩人给撇开也不地道。 罢了,等到了飘渺宗,大师兄自有决断。 171天外堡被灭 天外堡... 天外堡坐落在一处风景雅致的山头,四处环山,依山傍水,的确就如同天外之堡。此时的天外堡正祥和一片,而在天外堡内院一处最好的院落里,一女子正对着镜子兀自笑的开心。 “咿呀...”沁语的嘴里哼唱着小调,曲调婉转,显示了她现在的好心情。她看着镜子里美貌的自己,想到今后武林中自己的美貌又是独一份就忍不住高兴。美貌,自己有,地位,自己也有,这江湖上的女子还有谁敢和自己相比。 只是,想到那生死门主也陪着死了,沁语这心里还是有几分遗憾和羡慕。遗憾那样的男子为了一个女子死了,羡慕怀南竟然有如此真情对待她之人。 “小姐!”突然,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传来,然后房门救被张姨很是粗鲁的狠狠推开。 沁语轻轻的压了下嘴角的笑意,不满的说道“张姨,你这慌慌张张的是做什么?吓到我了!”若这推开房门的不是张姨是什么普通的婢女,此时早就被沁语给打巴掌了。 “小姐,赶紧收拾东西,跑!”张姨说着,就开始打开沁语的梳妆台,随意拿了几件特别值钱的东西拉起沁语就准备离开这里。 冒冒失失,胡言乱语的话,让沁语一把甩开张姨拉着自己的手,捏着自己被拉痛的手“张姨,你莫不是疯了,好生生的我们跑什么!” 张姨再次拉着沁语的胳膊“小姐,生死门主没有死,如今生死门已经杀到天外堡了!此次,生死门报了灭门的准备,外门已经顶不住了,老爷带着人去厮杀了。可生死门一向诡异狠辣,小姐还是跟我走吧!” 张姨刚刚也去外门看过,原本天外堡外门的防卫可算是极为稳固,可在大批的生死门弟子手中,却节节败退,根本就守不住。更何况,张姨刚刚亲眼所见生死门弟子的武功多么高强,杀人丝毫不眨眼,根本就不是天外堡可以抵挡的。 “什么?生死门门主竟然没有死?那怀南呢!怀南有没有死!”沁语激动的拔高声音,不可置信的瞧着张姨。到了此时,沁语关心的还是怀南有没有死,却忘记自己此时的境地。 张姨瞧着小姐如此疯魔的样子,也不管不顾的扯着小姐就走,边走边说道“听闻,那女子被生死门门主给救了!毫发无损!” “不,不可能!”沁语声音尖利“她怎么可能没有死!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必死无疑!” 也就是在此时,一道微冷带着凉意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吹来“真是可惜啊,我还真的就没有死,且活的好好的!” 张姨暗叫一声不好,将沁语给拉到自己身后,而沁语则是死死的盯着站在那里毫发无伤的怀南,此时怀南一身青色衣裙,绝色容颜依旧,嘴角的讽刺和胜利让沁语觉得碍眼极了。 “你竟然真的没死!”沁语从张姨的身后走出来,面容狰狞。她听到怀南没死是一回事,但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沁语在说完这句话后,一道带着内里的劲风就袭击而来,南砚祁目光阴森的看着沁语,他最容不得旁人诅咒怀南。 “小姐!”张姨立刻护着沁语,可这劲风来的太突然,内力过于霸道,就是张姨也抵挡不住,生生被打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张姨此时五脏六腑都被灼伤般,她心里不禁有些惶恐,江湖人传言生死门门主武功高强,如今看来果然此言非虚。如今年纪已经有了如此内里,这江湖今后生死门必定可以屹立不倒。可惜了,张姨看了眼被自己护着的小姐,不知今日她们可不可以逃脱生死门门主的魔掌。 怀南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看着这两人,当日沁语将自己推下悬崖,这笔账她定是要亲自讨回来的。怀南拿出长剑,慢慢的走向沁语,也就是在此时,沁语才开始害怕起来。 “张姨!”沁语推着张姨,平日里不论自己遇到什么危险,张姨总是站在自己身前,如今遇到事情沁语还是如此想着。 可惜,张姨此时自己身受内伤,哪怕如此她还是想要保护沁语。只是不等张姨有所行动,就见生死门主又一掌袭来,让张姨不得不暂时离开沁语身边,勉强和生死门主动武。 能庇佑自己之人此时自身难保,沁语一点也没有留恋主仆之情,更没有半分为张姨的忠心感动,转身就跑离这里。沁语在武林大会的时候见过怀南的身手,平心而论她根本就不是怀南的对手,此时不跑必死无疑。 瞧见沁语转身就跑,张姨的目光闪过几分失望,但转过目光面对生死门门主的时候,却是毅然决然的不肯退让。 怀南不慌不忙的跟上沁语,此时的沁语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掌心,既然她想跑,怀南乐意看她希望中又绝望的样子。 沁语跑出自己的院落,可眼前的画面却让沁语这个向来对旁人不手软的大小姐腿肚子发软。厮杀声音不断,一个个天外堡的弟子倒在血泊中,婢女仆人四处逃窜,整个天外堡乱成一团。 “父亲!”突然,沁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崇拜之人。自己的父亲和一群生死门弟子厮杀,身上已经血迹斑斑。 天外堡堡主原本正奋力的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只要他今日逃离这里留下一条性命,他日就定会报仇雪恨。可就在此时,一道惊慌的声音传来,让天外堡堡主顿时分心,也就是在此一刻,流光抓住天外堡分心的时刻,手中的长刀直接刺入天外堡堡主的胸膛。 “噗!”鲜血四溢,天外堡堡主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大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风光无限一辈子,如今却死的如此凄惨。 “父亲!”沁语眼眸瞪的极大,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她对父亲一向敬重。在沁语的心目中,父亲是世上最厉害的人,因为有父亲自己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如今父亲就死在自己眼前,这让沁语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也就是在此时,怀南突然站在沁语的身后,她看着沁语痛不欲生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同情。若是她动手或许只会动沁语一人,但南砚祁却是个斩草除根的,虽然两人的行事法则不同,但怀南却不会反驳南砚祁的做法,更何况这天外堡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少吗。 “啊!”沁语突然转身目光里都是仇恨的瞪着怀南,直接就朝着怀南杀去。 沁语一动手就可以看出她武功的薄弱,怀南手腕一转,手中的长剑就朝着沁语杀去,不过十招,沁语就已经招架不住。 一剑刺向沁语的腹部,沁语痛苦的倒在地上,看着拿着长剑指着自己的怀南,诅咒道“怀南,你今日如此对我,你不得好死!” 诅咒的话语未曾让怀南有半分的动容,毕竟将死之人的诅咒她又有何惧!瞧着沁语已经如同失心疯的模样,怀南没有丝毫手软的一剑刺向沁语的胸口,沁语那还未来得及的咒骂就这样哽在嗓子里,瞪大眼睛挣扎了会没有了动静。 于此同时,怀南的身边站着一道身影,无需转过目光看去,怀南就知道定是南砚祁。既然南砚祁出现在自己身边,想必沁语身边的那位忠心耿耿的属下已经被南砚祁给解决了。 怀南听着这周围的动静越发的小了,也知道天外堡这些人都被解决的差不多了。虽然周围尸体横生,怀南却不觉得害怕厌恶,毕竟有些时候这样的画面就是如此,若是想不被人杀就只能做那个手握屠刀之人。 只是让怀南有几分吃惊的是,这天外堡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势力,可是此时在生死门的剿灭下竟然连丝毫的抵抗能力都没有,可想而知这生死门的势力多么的恐怖,怪不得江湖那么多势力一开始容不下生死门,后来却对生死门敬而远之。 怀南目光看了眼身边戴着面具的南砚祁,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她一直以为南砚祁是在南苍帝的庇佑下顺风顺水,可如今想来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南砚祁有着不被人知的一面。而此时这一面被自己得知了,怀南这心里多了几分隐蔽的欢喜。 “怎么?被爷迷倒了?”南砚祁笑着揶揄道,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怀南在发现自己这个身份后没有丝毫的排斥,毕竟生死门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算好。 怀南轻嗤了声,就知道这人没个正形,每次都让自己刮目相看的时候,下一刻就让自己觉得这人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祁王。 “主子,人已经全部都解决了!”流光浑身带着血腥气,跪在南砚祁面前。 南砚祁看了眼周围安静的一切,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带着怀南就离开这充满血腥的地方,而后面的事情自有生死门的弟子来解决。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怀南无意中看了眼自己旁边的房间,发现里面还有动静,微微思索了下轻轻敲了下门。不过一会门就被打开了,只见林溪一身轻便的衣裙随意套在身上,看到敲门的怀南很是好奇“怀南姑娘,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因为火炎记挂着林溪的恩情,怜惜林溪一人孤苦伶仃的,想要带回飘渺宗,所以这回去的路上,林溪就和他们同行。 怀南笑了笑“没有什么,只是瞧夜深了见姑娘你房间里的烛光还燃着,以为姑娘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来问问!” 林溪感激一笑,目光下意识的扫了怀南上下一眼,柔柔弱弱的开口“让姑娘费心了,不过是从未远行过,这突然有些不习惯也睡不着!” “那就好,若是林溪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我就是,林溪姑娘是二师兄的恩人,自然也是我怀南的恩人!”怀南笑着说道,但心里却总是有种诡异的别扭感,只是她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位林溪了,想必不要多久就会有结果。 林溪颇为感动,两个女子说了会话就各自回房,而内心里她们究竟是何想法就不得而知。 172回飘渺宗 “我这是要回飘渺宗,你跟着我,这是要去哪里?”怀南此时骑在马上,很是好奇的询问。肩头的重明鸟不停的叫着,似乎在附和着怀南的话语。快让这个坏人离开,不然整日里都不让自己和主人亲近。 武林大会已经结束,重明鸟也得到了,虽然怀南已经写信告知师兄等人自己无事,让他们不要过来。但为了让他们安心,还是要早些回去的。这次回去的路上,有她有二师兄火炎有林溪,还有一直都顺路的南砚祁。 南砚祁先是看了眼重明鸟,重明鸟吓的叫了几声,连忙就从怀南的肩头飞走,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怀南也不担心,重明鸟通人性,自己离开后会自己回来。只是,怀南瞧了眼南砚祁很是好奇,这重明鸟怎么说也是神鸟,为何如此惧怕南砚祁。 而若是重明鸟真的通人言的话,定是会告状的,它前几日日日粘着主人很是高兴,却不想那夜自己竟然被这坏人给抓住,用自己的羽毛威胁自己,若是自己再这样粘着主人,就拔光自己的羽毛。鸟类对羽毛极为爱护,就是重明鸟也不例外,这才对南砚祁很是害怕。 瞧着重明鸟离开怀南的肩头,南砚祁才觉得顺眼了些,马儿靠近怀南骑下的马儿,他凑近怀南耳边“飘渺宗感谢爷救了你和火炎,特地邀请爷过去呢!” 说到这,南砚祁就有些骄傲,他虽然做这些未曾想过报答,但能够进入飘渺宗就可以离怀南更近些,也可以看到怀南曾经多年生活过的地方,想想南砚祁就觉得心里美的慌。 “真的?”怀南很是吃惊的看着南砚祁,飘渺宗也不是没有外人进入过,不过都是些飘渺宗的朋友,想必这次自己的事情还是让师兄等人十分重视,才敢将南砚祁邀请入宗门。 “那是自然的!”南砚祁美的很。就在两人谈论的时候,火炎从后面悄悄的过来,暗搓搓的问道“小师妹,你的那只鸟呢?” 瞧着火炎面上垂涎的样子,怀南不禁哑然失笑。这些日子,火炎对重明鸟那可是极为的好奇,就想要悄悄看看摸摸,再带出去威风一番,可重明鸟不买火炎的账,这不,昨日还抓了火炎,若不是火炎本身皮糙肉厚的,怕是要抓伤了。哪怕如此,火炎不仅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喜欢重明鸟了。 “也不知飞哪里去了!”怀南说道,虽然她是重明鸟的主人,但重明鸟对自己也很重要,她也看出重明鸟不爱旁人触碰,对于师兄就只能觉得抱歉了。 火炎听后顿时神色暗淡了几分,就在此时,身后另外一匹马缓缓而来,林溪坐在马上,神色温婉。这一路上,为了照应林溪不怎么会骑马,众人这行程也算是慢的了,不过再慢也距离飘渺宗不远了。 看见林溪,怀南就想到自己让人调查的结果,林溪并无问题。林溪就是山间一普通的女子,只是会些医术,原本怀南该放心才是,只是事关飘渺宗,怀南总是一路上都在打量这位林溪,哪怕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但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怀南告诉自己,或许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真是抱歉,我拖慢了你们!”林溪很是歉疚的说道,但也可以看出她很是努力的跟上大家的行程了。林溪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南砚祁,实在是她觉得南砚祁很是恐怖,当然普通女子定是都这样想。 “林溪你说的什么话,不要多久我们就要回家了!你是不知道,宗门多么好看,你定是会很喜欢的!”火炎兴致勃勃的说道,哪怕他平日里喜欢出来,但宗门在火炎心目中却是最好的。 怀南听着师兄的话语,眉心小小的皱了下,很快就平复下来。她可以看出,师兄将这林溪当成恩人,当成朋友,甚至当成妹妹一般照顾,只是师兄这样快就认为宗门会接受林溪,的确有些鲁莽。当着外人的面,怀南不好说什么,毕竟师兄也是好面子的。 四人就这样一路停停走走,终于踏入飘渺宗的地界...而此时飘渺宗山下的一处简陋的房屋里,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世子,您竟然真的可以站起来了!” 剑三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此时竟然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跟随世子多年,很是清楚世子不良于行带来的麻烦和旁人不知的痛苦,如今世子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他怎么能不激动。 屋内,两个同样身穿白衣的男子面色不同,星辰看见易世子可以站起来兀自赞赏的点点头。身为医者,看到自己的病患康复是一件极为喜悦的事情,但是行程也佩服易世子自己一次次不服输的性子,要知道后来锻炼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易世子嘴角都是笑意,此时他一向淡然的脸庞上都是惊喜和激动,他终于可以站起来了!若不是易世子性子一直都很平淡,此时怕是也要和剑三一般热泪盈眶。 虽然他此时站立还是可以感觉到腿部传来的几分疼痛,但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太久违了,让他就这样在小小的房屋里来回走动数次。 “星辰师兄,你的大恩大德平易谨记于心!”只见易世子突然朝着星辰呢行了一个大礼,姿态极为谦卑又带着从内心里发出的感激。 事实的确如此,易世子本就是有恩必报之人,更何况星辰这次救的不是自己的一双腿,还有自己的整个人生。可以说,星辰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星辰连忙错过身子,避过这一大礼,轻轻的扶起易世子的胳膊“易世子严重了,这乃是医者的本分,往后还望易世子要勤加锻炼!小师妹在南苍城爱胡闹,还望易世子可以照顾几分!” 虽然救治易世子乃是医者的本分,但星辰可不是仙人,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希望自己当成亲妹妹的小师妹在京城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而星辰也知,易世子虽然看着不参与南苍城事务,但私下里却是个有手段的,有这样一个人庇护小师妹也可以让小师妹在南苍城活的更逍遥自在些。 “星辰师兄哪里的话,帝师是我的朋友,哪怕没有星辰师兄这番吩咐,我亦是会全心全力的照顾好帝师的!”易世子语气笃定的说道。此时他的心里还有几分隐蔽的欢喜,如今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思,若是说之前还碍于自己的腿疾有所踌躇,那么现在易世子觉得他该去争取一番。 星辰听了易世子的话后,直觉有些不妥,他看着易世子说起小师妹眼里的光芒,顿时明白过来,这又是一个陷入情网之人,只是不知小师妹自己到底是何想法。 就在几人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中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马蹄声,星辰想到小师妹的来信,眼角露出几分笑意“定是小师妹回来了!”至于二师弟,星辰可没有好脸色,要知道当时在得知小师妹落下悬空崖的时候,可把他们给吓坏了,也就顺带迁怒于火炎,认为火炎身为师兄没有照顾好小师妹。 易世子听到这话,目光突然急切的朝着外面看去,他想到自己也多日未曾见到怀南了,也不知怀南瞧见自己如今已经可以和正常人一般可以行走,不知会怎样。 易世子急不可耐的走出茅草屋,站在屋外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心跳声也越来越快,他略微有些紧张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瞧着自己并无不妥才放下心来。 终于,几匹马出现在两人的目光中,马儿停下,怀南亦是发现了站在那里的大师兄和易世子,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倒是和怀南并肩的南砚祁瞧见易世子可以站立起来的模样,目光里闪过咬牙切齿,但是却并无嫉妒。南砚祁的确很讨厌易世子和自己抢人,但是除去怀南的原因,两人倒是像是朋友,易世子的腿疾可以好起来,南砚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依着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大师兄!易世子!”怀南笑着说道。 易世子瞧着怀南,多日不见,怀南还是那般秀眉淡雅,幽瞳如夜,长睫如扇,貌比芙蓉。可易世子很清楚,这世上美貌的女子不计其数,但怀南却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星辰瞧见师妹安然无恙,精神也不错,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回来了!”然后看了眼躲在不远处的火炎,目光就没有那么温和了,简直带着凌厉的刀子。 “恭喜你!终于可以行走了!”怀南朝着易世子笑着说道,目光里是真诚的喜色,她是真的认为如同易世子这般男子若是不能行走真的很可惜,如今易世子可以行走,想必南苍城内又要多一个俊俏儿郎。 易世子展颜一笑,如同那雪山雪莲盛开般,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是啊,终于可以走了,今后我也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说着,易世子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怀南。 南砚祁原本就站在一旁,此时听着易世子的话语,顿时炸毛了!旁人听不出来,他还能听不出来吗,易世子这根本就是朝着怀南来的。好啊,他才没在多久,这个平易就敢肖想自己的人,简直胆大包天。 “怀南,不介绍下?”南砚祁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惹得易世子这才将目光投向站在怀南身边的男子,瞧着这男子戴着狰狞的面具,和怀南又是一副熟悉的模样,易世子目光闪过沉思。 怀南心里吐槽,这人你还能不认识?但既然南砚祁不想暴露身份,怀南也不会拆穿,连忙说道“这位乃是南苍城易世子,这位乃是我大师兄!” 星辰瞧着南砚祁,目光里都是复杂之色,看的南砚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还未等南砚祁警惕,就见星辰开口“此次的事情多谢生死门门主出手,今后若是有何难处,尽可以来飘渺宗找我!” 南砚祁点点头,在外人面前那是端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几人都不是话多之人,而且也都十分机警聪明,至少南砚祁觉得星辰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带着了然,而易世子似乎也怀疑了什么。 星辰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就朝着火炎看去“怎么?出去一趟就不认识师兄了吗?” 173再次表白 “师兄,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师兄啊!”火炎拖着慢吞吞的步伐,很是不情愿的来到大师兄星辰面前。 星辰瞧着这个一向不省心的师弟,语气恨铁不成钢“可曾记得临走之前我告诉你的事情?” 火炎试探的瞧着师兄不太好看的脸色,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的,他们几个也就师兄脾性最像师父,而且师兄从小到大都如同长辈管着他们,也让火炎心里多了几分畏惧和尊重。 “照顾好师妹!”火炎心虚的说道,这次他也没有想到师妹会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想想火炎就觉得自己真是够混蛋的。 “你还记得啊!等回去后再找你算账!”星辰冷冷的说道。 火炎知道这次回去后定要受罚了,不过火炎却并不害怕,那些惩罚对于他皮糙肉厚的来说根本就如同挠痒痒般。 “对了师兄,这是林溪!”火炎差点把一直都站在一旁的林溪给忘记了,他将林溪给拉到身边,努力的解释“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亲人朋友孤苦无依的,师兄,我想将人给带回宗门!” 星辰淡漠的如同平静湖面的眼眸看了眼林溪,其实在几人下马的时候星辰就看到这位朴素的姑娘,只是星辰性子一向如此,对于外人根本就无动于衷,所以连问都未曾询问。 如今星辰听了火炎三言两语的解释,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师兄,你觉得如何?”火炎询问道,这将人带入宗门的事情还需要师兄点头,不然他是万万不敢自作主张的。 南砚祁和易世子就站在一旁,这是人家宗门的事情,两人都不会插手。只是两人看着火炎,心里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位可真是心大。 怀南也站在一旁,其实她内心是不赞同师兄如此做法,哪怕这一路上这位林溪都很好相处。只是宗门的事情,自有师兄决断,若是师兄认为将这女子带回宗门,怀南也不会有任何阻拦,毕竟这位的确救了二师兄是真。 “林溪姑娘是吧?”星辰一身白衣,如同九天之上的谪仙,他虽然语气不算冷硬,却也绝对不算温和“多谢林溪姑娘救了师弟,只是宗门规矩繁多,林溪姑娘毕竟乃是宗门外人,入宗门是必然不可行的!” 说了几句,也就是不答应林溪入飘渺宗,这还是因为林溪救了火炎,不然凭着星辰的性子可不会说这么多。 火炎脸色有些纠结,他张了下嘴巴还未开口,就被师兄一个目光给震慑的不敢开口。 “自然,让林溪姑娘一人在外想必师弟也放心不下,若是林溪姑娘不嫌弃的话可以居住在这简陋的房屋内,这里距离飘渺宗很近,且有师弟和宗门之人照顾,想必不会有人为难姑娘,更可以照顾姑娘,姑娘以为如何?”星辰妥善的安排。 其实,星辰这样的安排对于一个孤女来说最好不过了,既可以有人庇护左右,又不会入宗门成为外来之人。 “林溪,这样太好了,我可以经常下山来看你!而且你住在这里也不必害怕,这里乃是宗门的地界,没有人敢欺负你的!”火炎很是高兴的说道,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呢,还是师兄聪明。 林溪感激一笑,微微对着星辰等人施礼“林溪本是孤苦无依,如今诸位如此照顾林溪,林溪已经感激不尽!” 瞧着林溪如此,怀南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若是林溪不答应还真的难办,毕竟将一个女子置之不顾他们做不出来,如今这样的安排对彼此都好。 因着易世子腿疾已经完好,再留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易世子就让剑三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将这房屋让给林溪。而南砚祁瞧着易世子眼巴巴的跟来,还不是连接近怀南的机会都没有,心里一时暗爽。 “不知怀南什么时候回南苍城?”收拾妥当的易世子有些期待的询问,他自知自己再呆在这里也是做无用功,就希望在怀南回南苍城后再徐徐图之。 怀南沉思了下,并未隐瞒“过几日后也该回去了!”怀南很是清楚,她身上担负的责任和义务,她是南苍的帝师,那里曾经是因为父亲自己才想要背负的使命,而如今她已心甘情愿。 易世子嘴角闪过几丝笑意,他就知道,依着怀南的性子定不会因为女子身份被拆穿就放弃一切。还好,他今日机会还多,抱得美人归的希望还很大。 南砚祁鼻孔里发出冷嗤,他就是见不到易世子这副模样,若不是此时顶着另外身份,他早就要出言打击一番。 易世子瞧了眼南砚祁,如此也不该多做停留,易世子本就是一个进退得宜之人,向众人再三感谢额一番就告辞了。只是易世子在从南砚祁身边而过的时候,轻轻的称呼了下“祁王殿下!” 瞧着易世子骑马而走的背影,南砚祁的目光里晦涩难明,南砚祁一直都知道易世子不简单,但可以这样快的得知自己的身份,这个易世子比自己想象的或许更加的深邃。 “生死门主,请!”星辰诚恳的邀请道,此次他的确很是感激生死门主对师妹的相救,更诧异于生死门主在生死一刻跳下悬崖的勇气,所以才会将人给请回宗门。 当然,虽然星辰邀请南砚祁入飘渺宗,但一路上南砚祁的眼睛都是被蒙上的,这是规矩也是防范,好在南砚祁很是理解星辰的做法。如果是他,邀请一人去生死门,必定也会如此小心翼翼。 “好了,到了!”听到喜悦的声音,南砚祁掀开蒙着眼睛的黑布,眼前的一幕哪怕是一贯挑剔的南砚祁也不得不承认,飘渺宗的确就如同世外仙境一般。云雾缭绕,高山耸入云层,七彩鲜花遍地开放,鸟儿啼叫声声入耳。 南砚祁目光闪过几分惊叹,怀南露出几分窃笑来,能让一向挑剔的祁王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也是很难得了。 “祁王殿下,欢迎来到飘渺宗!”星辰语气里带着几分熟悉。虽然星辰性子淡薄,但和祁王还是有着几次交情,这自然关系是熟悉的。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怀南吃惊不已,要知道就是她也是在不小心看到南砚祁容貌后才肯定南砚祁的身份,但大师兄可是才见到南砚祁。 比起怀南好奇大师兄为何得知,火炎整个人都跳起来,他再怎么木纳也知道大师兄是什么意思,不可思议的指着南砚祁“什么!他竟然是祁王!吓死人了!” 火炎是不会怀疑大师兄的话语,他咋咋呼呼了一会,才自顾自的说道“怪不得生死门主会救我,原来是旧识啊!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南砚祁只是瞧了火炎一眼,倒是没有怀疑火炎的话语,毕竟火炎虽然性子直白了些,却也是个说到做到的男子汉,必定不会拆穿自己。 “星辰师兄是如何看穿我的?”南砚祁倒也冷静,并未因为自己被看破身份就有所惊慌,反而饶有兴趣的问道。那易世子看出自己的身份,南砚祁觉得有几分是易世子本就知道自己几分底细,可是星辰不同。 星辰眉眼舒展几分,无奈的摇摇头“不是看出来的,我多年行医,鼻子比起旁人要敏锐的多,每个人的味道不同,这也就很容易辨别了!” 如此说来,才解决了几人的好奇心。虽然南砚祁被拆穿了身份,但也并未拿去面具,毕竟这飘渺宗可不是只有他们几人,这身份还是要隐藏下去。 虽然知道南砚祁就是祁王,但是他对于怀南的救命之恩却是不可磨灭的,怀南去向师姐报平安去了,而南砚祁则是被星辰所邀去四处走走。 夜晚的飘渺宗似乎更加的美了,你站在山峰之巅似乎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整片的星河。南砚祁找到怀南的时候,就见怀南正坐在一片草地上昂头看着满天星光。 学着怀南的样子坐下,怀南在看星河,而南砚祁在看怀南,比起那满天的星光在南砚祁的眼里,怀南更好看些。 被人这样直白的瞧着,怀南忍不住转过脑袋,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就这样呈现在祁王眼前,如此看发现怀南似乎更美了,就如同那月亮上的嫦娥仙子般。 “这样瞧着我做甚!”怀南嗔怪的说道,但其实内心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不知为何如今面对南砚祁越发的不够冷静了,甚至还有几分别扭之感。 南砚祁依着怀南,两人肩头触碰,他如同一个无赖一般笑颜满面“不瞧着你瞧着谁,爷就乐意瞧着你!你看这天下女子何其多,爷可曾多瞧旁人一眼!” “怎么?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不成!”怀南忍不住瞪了眼南砚祁,南砚祁不近女色她是知道的,旁的皇子到了这个年纪早就有通房妾室,可拒她所知,南砚祁的后宅干净的很,一个母的都没有。曾经不觉得什么,如今想来,这心里多了几丝甜丝丝的东西。 “感恩戴德倒不用,只要你多喜欢爷几分就好!爷这么好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你可要看好爷了!”南砚祁颇为骄傲的说道,虽然南苍城对于他的传言都不怎么好,但是南砚祁可以保证,若是怀南嫁给了自己,定是会幸福美满的。 怀南耻笑一声“是是,你说的都对,南苍城谁人不知祁王乃是绝佳夫婿首选!只是这男人嘛,看着管着有何用!” 南砚祁没有想到怀南会接话,他也敏感的感觉到这些日子怀南对自己越发的纵容了,对自己也亲近几分,南砚祁心里总是揣着欢喜,照着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抱得美人归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爷就不用看着管着,爷这心里装的都是你!”趁着这样好的机会,祁王连忙表白。 夜色下,祁王未曾看到怀南脸色有着瞬间的红润,怀南也不知为何听了如此孟浪的话语竟然心跳都快几分,难不成,自己真的对祁王动了心思? 174拥入怀中 “小师妹,一路平安,多回来看看,若是遇到何事定要告知师兄师姐,知道吗?”明月站在飘渺宗出口处,喋喋不休。 不是明月如此唠叨,实在是小师妹每次出事都要将她吓出个好歹来,哪次不是生命攸关。明月这是弄怕了,若不是知道小师妹与普通女子不同有着自己的抱负,她定是不同意小师妹再回南苍城去。 怀南一身青色衣裙,娇躯如同风中的海棠花,比起明月的温婉来多了几分坚韧。她握着师姐的手,语气中都是被关怀的幸福感“师姐,你放心吧,我啊有福气呢,定不会...” 怀南还未说完,就比明月急切的打断“不许胡言乱语,我知你是个有主意的,可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隐瞒!” “我晓得的!我啊,就等着回来喝喜酒呢!”怀南轻声凑近师姐耳边,在师姐恼羞成怒的时候连忙跑开,笑声如同银铃般荡开。 明月面色通红,此时星辰来到明月身边,语气宠溺“快了,到时候还望生死门主也赏光前来!” “那是自然的!”南砚祁答应下来。 “谁说要嫁给你了,不要脸!”明月骂道,瞧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怀南给南砚祁一个眼神,两人就走出飘渺宗。 回去的路上和来时一般,南砚祁依旧是被蒙着眼睛,由着飘渺宗的弟子所带路,一直到走出飘渺宗才将眼睛上的黑布条给拿下来。 途径飘渺宗山下的那处茅草屋,怀南远远的就看到二师兄火炎正帮着林溪忙里忙外,怀南驻足悄咪咪看了会。南砚祁陪伴在侧,感慨了句“看来,你这二师兄是走桃花运了!” 的确,如此看去两人也算是般配,男的高大威武,女的娇俏婉约。怀南一直都希望身边之人可以寻得好的归宿,二师兄也不例外,可是这人变成林溪,怀南就觉得有几分隐隐的排斥感,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毕竟二师兄可是从小到大只对自己一个女子好。 “你觉得,这位林溪爱慕二师兄?”怀南忍不住询问道。 南砚祁瞧着怀南认真的样子,想了想才回答“这林溪对火炎如何心思我看不出来,只是看火炎这样子怕是还未开窍!不必太过忧心,他都那么大人了,感情的事情难不成还需要你们去操心吗?” 其实南砚祁这样说,不过是因为心里嫉妒,这旁的男人都可以分去怀南如此多的关注,而自己呢眼巴巴的每日里跟着,怀南也不多看自己几眼。 “也许,是我多心了!”怀南叹息一声,也不上前打扰,悄悄的带着南砚祁绕路而行离去。毕竟,二师兄今后和谁在一起,只要二师兄自己高兴就行,她还是不要做那等恶人了。 “锵锵!锵锵!”激动的明教生响起,怀南仰头看去就看到重明鸟飞了过来,在自己的头顶上不停的盘旋。 见到重明鸟怀南露出几分笑意,这些日子重明鸟在飘渺宗呆着也算是惬意,宗内上下对重明鸟更是十分好奇,原本怀南还想将重明鸟给留在飘渺宗。毕竟飘渺宗的环境更适合重明鸟,不想这重明鸟早晨不知去了哪里,等自己现在离开又出现在自己身边,真像是个顽皮的孩童。 “罢了,你若是愿意随我前去也好,只是到了南苍城可不能任性!知道了吗?”怀南伸出手轻轻的点了下重明鸟。南苍城什么牛鬼蛇神都有,重明鸟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动物,到时惹祸可就不好了。 重明鸟叫了几声,模样很是激动,想必是听明白怀南的话语,正兴奋呢,不过一会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好在怀南已经习惯重明鸟这无拘无束的性子,也从未想过要拘着它,就任由它自己去玩了,到时候它能找到自己就好。 瞧着重明鸟很是自觉的离开,南砚祁很是满意,这次回南苍城两人都不着急,这一路上可以好生培养感情,南砚祁这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千万种不同的想法了。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沿途看看风景人情,倒也十分惬意。这日,两人路过一并不出名的小镇,本以为这小镇也没什么不同,不想这小镇风景不错不说,听闻夜晚更是热闹非凡,这让怀南忍不住停下脚步,准备夜宿在小镇上见识见识,而南砚祁当然是十分赞同。 “呦,二位客官是住店?”小二笑着迎上前来,在看到怀南的面容那一刻,目光里闪过痴迷,一双眼睛都不会转动了。小镇虽然也有清秀佳人,但像是这样美的女子简直就是生平第一次见。不止是小二,就是大堂内其他的男子瞧见怀南的面容也都如此,好在小镇还算和平并未有什么号色额之徒上前来叨扰。 哪怕如此,南砚祁整个人面色也是很不好,哪怕有着面具的遮挡依旧冷冷的扫视了周围一眼。毕竟是从尸骸血雨中走出来的,这目光看去让众人很快清醒,被吓的连忙收回目光。 瞧着众人收回目光南砚祁才满意几分,若不是怀南嫌麻烦,他真是想给怀南也戴上面具,遮挡这招人眼的容颜,一路上他都不知道吃醋多少次。 “来两间上好的房间!”怀南说道,很快两人就被安排好房间。两人并未在大堂用膳,让小二将饭菜送去南砚祁的房间,用了晚膳后天色暗下来,也的确让怀南见识到小镇夜晚的风景来。 比起很多小镇夜晚就冷清不同,虽然夜色暗下来,但这小镇道路两旁却都点亮了灯笼,长长的一排排的灯笼照亮整个小镇。而比起白日,夜晚出来的百姓竟然更多了。道路两旁都是小摊贩摆着吃食或者小玩意贩卖,年轻的公子小姐三三两两而行,还有很多一家几口也都出来游玩,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有表演的街头杂耍不时引来阵阵叫好声。 看到这样热闹的景象,怀南哪里还坐的住,早就和南砚祁走出客栈走在小镇的街头,三三两两的人群从身边擦肩而过,怀南倒是不在意,反而颇为喜欢这样生机勃勃的感觉。倒是南砚祁,一路上都跟在怀南身后,以免别人碰着怀南,可这人太多又是无辜百姓,南砚祁哪里顾得过来。 一个大步,南砚祁走到怀南身边,长臂一览,将原本高挑但在自己身边就显得越发娇小的怀南给搂入自己怀中。 “唉,你?”怀南原本正四处张望,如同一个普通闺阁女子般,突然被南砚祁给揽入怀中走着很是吃惊。她可以感觉到南砚祁的体温,还有他为自己遮挡住的人流,昂头看去虽然只能看到南砚祁的面具还有精致的下巴,但是她就是感觉此时这个男子定是傲娇的表情。 南砚祁微微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中小鸟依人的怀南,心里满足的不可思议,此时他感觉到怀南是依附着自己,就像是自己就是怀南的一片天为她遮风挡雨般。 “你可是很珍贵的,这些人若是碰着伤着你可怎么好?爷护着你,不必太感激爷!”南砚祁傲娇的说道,还微微将怀南给搂的更紧了些。柔软的身体,还有若有似无的梨花香,让南砚祁面具下的脸颊有些发红,好在无人看到。 怀南挣扎了几下无果,反而两人靠的越来越近,也不知为何,这样仰着脑袋看南砚祁,莫名的觉得可靠。怀南心内涌出不可思议的感觉来,似乎被这样一个男子拥着,就可以躲在这样的一片小天地中,没有任何风浪。 慢慢的,怀南也不挣扎了,因为她觉得被南砚祁这样拥着的感觉很微妙,说不上多么的美好,却让怀南觉得安心。 而瞧着怀南不再挣扎,乖巧的呆在自己怀中,南砚祁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他就说嘛,怀南会慢慢爱上自己,这样的机会多来几次,怀南定会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这样想着,南砚祁的嘴巴都要咧到耳后。若是旁人瞧见了,定是要说句傻。 眼前都是人来人往,可是怀南却被保护的很好,来往的人都未曾触碰到自己,自己连路都不需要看,只需要跟着南砚祁的脚步就好。这也让怀南可以分心来看着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但更多时候,遇到感兴趣的,无需怀南开口南砚祁就带着她停下来,莫名的体贴。 “好了,我只是瞧着有趣,不必每样都买!”怀南很是无奈的停下脚步,瞧着原本该是贵气的南砚祁此时手臂上挂满了东西,有女子爱的小玩意,还有各色小吃,这东西放在南砚祁身上,莫名的觉得好笑又窝心。毕竟这个男子,不在乎颜面买这些东西挂在身上,为的只是讨自己欢心,怀南怎不会觉得莫名的感动。 “你觉得有趣,那就买着,喜欢就拿来玩玩,不喜欢就扔了就是!”南砚祁很是霸气的说道。若不是此行未曾带属下,他将整条街买下来送给怀南都可,有钱就是这样任性。 瞧着说不通,怀南也就不再执着。也就是在此时,怀南看到前面有一小摊贩正在卖甜食糕点,哪怕距离这样远也可以闻到那股子香甜的味道来。 怀南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南砚祁太了解怀南了,一手拉着怀南就去了小摊贩那里,小摊贩摆放的糕点还冒着热气,每一个做成动物的形状十分可爱。 南砚祁知道怀南爱吃甜食,更何况这甜食做工可爱,直接就对着小摊贩说道“给爷一样拿一个!”南砚祁也不知哪一个好吃,就想都给怀南尝尝。 “好勒!”小摊贩高兴的说道,就开始拿着油纸包给装糕点。也就是在此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阵阵的叫好声,想必是什么热闹的节目,周围的人群都往那里涌动。 “您的糕点!”小摊贩将糕点给装好,南砚祁一手拎着的都是小玩意,如今要接糕点就必须放开怀南的手。南砚祁微微放开怀南的手,准备付银子将糕点递给怀南。 可,等南砚祁将糕点拿在手中,转过脑袋准备拉怀南的时候,他身边却没有怀南的身影... 175怀南失踪 “怀南...”低沉的带着愤怒惊恐的声音响起。南砚祁乌黑的发丝伴随着内力翻滚,既风华绝代,又极度邪恶,正如那弥漫着杀戮的气息,前来收割人命的地狱恶魔。 手中的糕点被扔在地上,满手的小玩意被内力震碎,人来人往的街头原本还未发觉什么,可南砚祁周身冷气太过于可怕,让那些百姓一个两个都吓的立刻躲离。就是原本卖糕点的小商贩也都吓的躲在蒸笼后,瑟瑟发抖。 这四处似乎都是人,可是却唯独没有怀南,南砚祁愤怒的一掌打在地上,周围距离不远的百姓都被震的吐血,有些甚至倒地不起。而若不是南砚祁记得怀南不喜伤及无辜,他怕是要在这里将这些碍眼的百姓都给杀了。 心里悔恨交加,南砚祁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放开怀南的手,若是他不放开怀南的手,怀南根本就不会消失不见。哪怕此时南砚祁整个人充满愤怒,但也清楚的知道怀南消失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他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事情的线索,也迅速放出消息让属下前来,此时,他要尽快的找到怀南。 而被南砚祁疯狂寻找的怀南此时情况的确算不得好,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捆绑住双手双脚,身上的武器都被搜了去,周围环境陌生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怀南面色镇定,她还记得当时她和南砚祁正在逛街,南砚祁正在给自己买糕点的时候,突然人群涌动,一群百姓拥挤着自己,让自己不得不跟着人流而动。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距离南砚祁有些距离,她当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来,可还没有等怀南做什么,就被身边迷昏了过去。 若是怀南没有猜错的话,那些百姓的涌动还有那杂耍的突然轰动怕都是有预谋的,而自己会中迷药应该也是在百姓们拥挤自己的时候被下的药。当时自己并未多想,且身边人太多哪里顾得上警惕,不想稍微大意了些就中招。 身上还有迷药残留的劲,整个人都有些虚软,而且周围的环境自己一无所知,更不清楚是何人想要对自己下手,此时根本逃不出去。既然知道逃不出去,怀南反倒是冷静下来,就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候来人。 怀南笃定,既然来人未曾杀了自己而只是囚禁自己,且囚禁自己的地方竟然不是地牢,而是一间很是雅致的房间,想必来人暂时没有杀意,这样就更好办了。 等候良久后,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怀南原本正在闭目养神,此时听到声音更是放缓呼吸,装作自己还未清醒的模样。 有人进入房间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怀南就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不等怀南继续猜测就听到一道带着恶心的声音响起“小美人还不醒来,难不成要让我来吻醒于你?” 如此恶心的话语,让怀南瞬间就睁开眼睛,也因为刚刚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而如今看到坐在床边之人,怀南甚是诧异“是你?” 坐在床边的男子可不是旁人,不就是那日在天光谷调戏怀南然后被南砚祁给教训的阴风教大少爷。原本以为,这人被南砚祁给教训了顿必定会夹起尾巴做人,不想看他的样子不仅仅解了毒,这胆子还更肥了。 “小美人还记得我?我就说嘛,依着我的身份,小美人定不会忘了我才是!”男子很是自恋的说道,伸手就想要触摸怀南的脸颊,可是怀南却偏过头去,躲过男子的触碰。 怀南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胆敢掳走自己的竟然是阴风教,看着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男子,怀南可以肯定这次事情的策划不是出自他之手。既然如此,那就是阴风教了,真是没有想到,阴风教的胆子也如此肥了。不说南砚祁生死门门主的身份,就是自己飘渺宗嫡系弟子的身份也让多少人不敢招惹,可这阴风教不仅仅招惹了,竟然还敢如此行为。 “你将我掳来,就不怕飘渺宗和生死门的报复吗?”怀南冷喝道。 男子嘻嘻笑了下,一点畏惧的样子都没有,或许他从不认为怀南还可以逃出去,大大方方的都告诉了怀南“何人知道是我阴风教所为?既然无人知道,我又怕什么!小美人只需呆在这里,今后好生伺候好我就行,对了,我叫博康,小美人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看着男子也就是博康如此笃定的样子,怀南认为这次的事情或许阴风教真的做的滴水不漏,但愿南砚祁可以尽快的寻到自己。 “少爷在里面?”轻柔的声音响起,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穿素雅长裙的女人款款而来,这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生的不算惊艳,却自有一身气质。 “娘,您怎么来了!”只见博康笑着迎上去,虽然这博康看着就是一个纨绔大少,但面对自己娘亲的时候却极为恭敬。 在怀南打量女人的时候,女人也微微看了眼怀南,不禁心里感慨好一个绝色美人,怪不得自家一向留恋花丛的儿子回来后恋恋不忘,非要娶了人家。如今看来,这样的绝色,这世上怕是大多男子都不能幸免于难。 “娘来看看,难不成都不可以?”女人笑着打趣道,然后拉着博康的手说道“你父亲正寻你有事,你过去看看!” 博康虽然不舍美人,但也知道来日方长,更何况父亲既然找自己,自己还是早些去为好。也就点点头离去,房间里就只剩下怀南和这位阴风教的夫人。 “姑娘是否还在想着今后逃跑?亦或者想着等着人来相救?”女人神色依旧温婉,却多了几分运筹帷幄,她伸出手轻轻的拨弄自己的指甲“都是女人,更何况你还是我儿喜欢的女子,我也不介意的告诉你,此次事情计划周祥,不会有人知道姑娘在这里!我知姑娘是个聪明的,只要你乖乖的,这阴风教的少夫人位置非你莫属,何必冒险呢?” 怀南瞧着女人的神色,听着女人笃定的语气,怀南知道怕是此次阴风教行事极为周密,想到这,怀南这心里一沉。 “强人所难,夫人不觉得这样做很是可笑吗?夫人计划周祥,可这天下意外之事还少吗,我相信我可以离开这里!”怀南笃定的说道,若是南砚祁他们找不到自己,那么自己也要从这里逃离。让自己嫁给康博那样的人,还不如让自己去死。 女人神色带着几分不悦,只轻斥了声“不知好歹!”就带着几分怒气离去。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怀南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如今凭着自己现在的体力还有独身一人,贸然想逃离是不可能的。好在看康博的样子并未打算对自己用强,自己只能徐徐图之,在康博对自己还有耐心的时候寻找方法或许递消息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怀南就被软禁在这房间里,每日里有婢女精心伺候,康博一日来几次,不过每次都被怀南冷冰冰的态度给气走了。只是哪怕如此,因着怀南的容貌也未曾让康博动什么手段,只是这样的日子想必不会太久,康博的耐心也要用到头了。 这日,康博同往常几日一般来到房间里,此时的怀南虽然已经被下了药,周身无力,但是行走却是没有问题,也不必日日躺在床上。 “看,这可是我给你寻来的,可喜欢?”康博将一些珍贵的女子珠钗放在桌上,很是骄傲的说道。毕竟这些东西,若是给他后院的那些女人,不需要多少只要一个就可以让那些女人心花怒放。 可怀南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那些华贵的珠钗,不说怀南本就不喜这些东西,就是她真喜欢。凭着她的身份,想要多少没有,所以只是看了眼怀南就收回目光,很是平淡。 自己辛苦寻来的东西,怀南一点高兴的神色都没有,这么些时日伏低做小的康博也没了性子,直接暴露出自己本性,他一把拉扯住怀南的胳膊,面色狰狞“怀南,你若是还不从了我,休怪我无情!” 康博对怀南的确纵容的很,至少他还从未对任何女子如此有耐心过,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可是,康博对怀南只有色心,这色心中可没有任何的真心,耐心用尽了就露出他本来的面目来。 怀南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拒绝已经让康博不耐了,可是要让自己和康博虚以委蛇,甚至牺牲色相,怀南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怎么?不说话了!还是你以为自己真的能逃的出去!”康博讥讽开口,他握着怀南的手十分用力,怀南的手腕已经开始淤青。 “若是你真的如此笃定,为何连房间都不敢让我出去!康博,你还是怕的!你怕我逃出去,你怕生死门主!你这个胆小鬼!”怀南不屑的开口。 “你!”康博推开怀南,高高扬起手,而怀南目光清明似乎根本就不怕这一巴掌打下来。可是,康博未曾下手,倒不是康博良心发现,只是对着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颊,康博觉得若是留下巴掌印就破坏了美感。 康博怒气冲冲的将房间的桌子给掀翻,上面的茶壶杯子摔碎在地面,而康博连连点头“好!好的很!你想出房间是吧,可以!但是过几日若是你还不从我,我有的是法子!”说完,康博就气冲冲的离去。 “呼...”怀南扶着床边大口的呼吸着,而她的手中还握着一只发钗,这发钗的尾端已经让怀南给磨的十分尖利。若是今日康博真的要霸王硬上弓,怀南势必要让康博付出代价,哪怕她自己过后也未曾有好下场。好在,有惊无险。 而唯一让怀南高兴的是,她的故意挑衅让康博失去理智,竟然真的让自己出房间,虽然出了房门不代表就可以逃出去,但起码这是好的一幕,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婢女很快就进了房间,望着狼藉的地面一言不发的开始打扫卫生,她们不明白这位天仙般的女子为何要不从了少爷,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而怀南可管不了这些人的想法,她对着一个婢女说道“你们家少爷已经准许我出房间门,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婢女的确听到少爷的话语,点点头就带着怀南出了房间。 176怀南下落 “爷!”流光战战兢兢的站在南砚祁身旁,口中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可是还是得硬着头皮说道“还未查出帝师的下落!” “砰!”紧跟着这句话的是,南砚祁一掌拍在墙壁上,只见墙壁都被拍出一个手掌印来,可这并不能平息南砚祁的怒火。已经过了数日,可是连丝毫怀南的消息都未曾有,这让南砚祁此时压抑的戾气积攒于心,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爷!”流光大吃一惊,想要去找大夫,可是却被南砚祁给拒绝了。此时怀南生死未卜,甚至连下落都没有分毫,他根本无心任何事情。他派了多少属下,费了多少心力,可是什么都没有,甚至闭上眼睛他就会梦到怀南受伤的画面,一向无法无天的南砚祁也会害怕。 “给我再加派人手,不论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南砚祁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来。 流光连忙领命,就在这时一个属下走了进来,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南砚祁。现在生死门上下谁人不知门主心情不好,只要稍微做错点事情就会被门主责罚,甚至有些都已经丢了性命。 “门主,外面有人求见门主!说是知道姑娘的下落!”属下战战兢兢的说道,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落得和那些弟子一样的下场。可等他说完这些,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他壮着胆子抬起头看去,却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南砚祁听到属下这话哪里还坐的住,他寻找这么多日都未曾有线索,如今有人说知道怀南的下落,这对于南砚祁而言就如同走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一丝光明一般。南砚祁甚至不能去考虑,这是不是有诈,他只是想抓住这一丝丝希望。 “是你们?说,怀南在哪里!”南砚祁走出院落看到站在那里的两人很是意外,一把扯住一人的颈脖,暴虐的问道。 “放,放开他!你这样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老赖紧张的说道。原来声称知道怀南下落的两人就是老恶和老赖,也就是当日想要迷昏怀南后来被怀南大发慈悲饶过性命的两人。原本以为这两人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刻会突然出现。 南砚祁这才将人给放开,可是一双熬的通红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两人,让两人感觉后背都开始发毛了般害怕,就如同被什么野兽盯着,一不小心就被撕碎了身体,抓破喉咙。 “说!”南砚祁语气生冷“若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撒谎...”接下来的话语未曾说完,但是老恶和老赖都知道下场自然是很血腥的。 “我们那日离开后就一直走走停停,那晚在小镇逛夜市,突然发现一群人拥着姑娘!我们认识姑娘,原本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后来见姑娘突然昏倒才知道事情不巧!”老恶急着解释,他们虽然长相是恶人,但怀南曾经毕竟放过他们一命,他们也就格外上心。 南砚祁的拳头握的发响,他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亲耳听到有人迷昏了怀南,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杀人。 “继续说!”南砚祁瞧着两人被自己吓到,恶狠狠的说道,此时所有的希望都在两人身上。 老恶连忙缩着脖子继续说道“那日人太多,我们瞧着不对劲,就看到有人掳走了姑娘,连忙就跟了上去!”当时两人也没有多想,就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些人,好在两人虽然武功不咋滴,但隐藏的不错,还真的没被发现。后来他们得知是何人掳走姑娘,吓的不行,凭着他们想要救人是不可能的,就折返回来告诉这生死门门主。 南砚祁心里百感交集,他期盼的问道“她在哪里?” “是阴风教!阴风教掳走了姑娘!”老赖说道。 南砚祁眉梢都是忍耐不了的怒气,他口中咀嚼着“阴风教”这三个字,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可怖,吓的老赖和老恶都缩着脑袋。而此时的南砚祁心里那是百感交集,他从未将一个阴风教放在眼里,却没想到自己不在意的阴风教竟然有这样的胆子,甚至想要伤害怀南,不可饶恕。 “让门中弟子,去阴风教!”南砚祁说着,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往阴风教赶去。他知道很多时候一刻都耽搁不得,更何况此时他还满心都是牵挂。 瞧着这原本还守卫森严的地方瞬间就空了,老恶很是无措的看着老赖“怎么办?我们现在跑路?”虽然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甚至算是立功,可是无奈生死门主太可怕,他们甚是害怕被连累。 老赖思考了下,严肃的说道“我们也跟去吧,看看姑娘是否安好,毕竟她曾经饶过我们性命!” “也是,不然心难安!”老恶点点头。这两人明明生的一副恶人的模样,过往做的事情也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是偏偏比起很多自诩正义之人,这两人心思更加纯正。 这边,南砚祁拼命的赶去阴风教,而那边怀南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今日,姑娘还要出去走走吗?”伺候的婢女瞧着怀南用了早膳,上前询问道。不怪她会这样询问,只因为这几日姑娘无事变出房门出去走走,也不做什么,只是散步罢了。当然,姑娘其他的地方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 怀南点点头,面色还是一如往昔的淡漠,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般,但其实怀南内心里已经焦躁的不行。这几日她原本想要递出消息,或者找到这里防卫的漏洞,可惜,没有... 瞧着康博一日日的失去耐心,而自己却丝毫逃出这里的办法都未曾有,怀南也是整夜都不能安眠。失去武功的她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这样弱小虚弱的自己,让怀南束手束脚很是不习惯。 阴风教内风景算不得好,怀南走到花园处瞧着花园内三三两两开放的花朵,兀自出神。 “少爷...”婢女们原本就站在不远处紧紧跟着怀南,毕竟她们可是不管怠慢这位姑娘,而不远处还有阴风教的弟子看着。婢女瞧着突然出现的大少爷,很是吃惊连忙吃惊。 康博站在那里瞧着怀南,那背影影影卓卓,消瘦的肩,细细的杨柳腰,无一不撩动心弦,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赏心悦目。 康博轻轻的走过去,越是靠近这心就越是激动,他伸出手突然想要将怀南给拥入怀中,可惜愿望却落空了。他以为的偷香窃玉却只报到一团空气,只见怀南躲了过去,目光冰冷的看着她,毫不掩饰她对自己的嫌弃。 “怎么?还不死心?”康博笑的不怀好意,他这几日就想要看怀南放弃,而他都宿在别的女人院落。可那些女人怎么比得上怀南的国色天香,这不,心痒难耐的他还是来了。 怀南不语,她根本就不想要和康博这也的人说话。可惜,怀南的不语触怒了康博,他一向是顺风顺水,哪个女人瞧见他不是笑脸迎人,可到了怀南这里却变成了冷漠冰霜。 康博也不想伪装了,在他看来怀南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既然如此,他现在得到怀南又如何,他已经忍不住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康博挥手,就看到那些属下都已经退下,康博一步步的靠近怀南。怀南暗叫不好,想要逃离。若是曾经的她也就罢了,可此时的她不仅仅失去武功,每日的饭菜还被下了软筋散,根本就浑身无力的紧,现在的怀南就是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 一只大手钳制住怀南的胳膊,狰狞的语气从背后传来“想跑?你还想跑到哪里去!今日我就让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说着,康博就去撕扯怀南的衣服,想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之事。若是说之前因为怀南的美色,康博还有几分怜惜之情,那么现在康博就觉得怀南不识好歹,想要好生惩罚怀南一番,让怀南臣服于自己,就如同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一样。 “你这个畜牲,给我滚!”怀南想要挣脱,可是却无力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挣脱不了曾经在自己看来微乎其微的力量。 “滚?我今天不仅仅不会滚,我还要让你求饶,让你哭泣!”康博说着,就去扯怀南的衣服,只听到“呲拉”一声,怀南的上衣衣领被撕开,露出里面白皙到发光的颈脖。而看到如此细腻的肌肤,更是让康博眼眸里充斥着欲望,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怀南虽然看似目光含着悲痛挣扎,但是目光深处却都是一片清明之色,她挣扎的右手轻轻的移到自己的发间,将发间的簪子悄悄的取下来。说实话,此时杀了康博不是明智之举,只要自己伤了康博或者杀了康博,接下来面对就是阴风教的斩杀,可是怀南忍受不了了。 手中的发簪悄悄的扬起,而此时已经色欲上头的康博还未发现这巨大的危险。 “噗呲!”只听见轻轻的声音,怀南一把将康博给吃力的扶着,而此时康博的嘴巴发不出声音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怀南,却看到怀南眉眼处的笑意。到了此时,康博才发现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温婉的芙蓉,而是带刺的玫瑰,可惜他知道的已经太迟了。 怀南这一簪子插的地方可是康博的动脉,不过一会康博就已经没有呼吸,可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让人棘手的。 于此同时,怀南突然听到一阵厮杀的声音,怀南眉眼一动,不知为何心里涌出几分雀跃的心思来。 果不其然,只见南砚祁一身深黑色的深色劲装,容颜被狰狞可怕的面具所遮挡,可是露在外面的嘴角却抿的紧紧的,他笔直如松的走入花园,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鲜血,那些阴风教的弟子步步后退,无一敢有人上前阻拦,他宛若入云寒峰,冷峻无双。 南砚祁一人如同千军万马杀入这花园内,可是入眼的一幕却让南砚祁眼眸充血,整个人暴怒的控制不了自己。 他最爱的女子,要用命护着的女子,竟然被一个男子给轻薄了去。此时的南砚祁还不知道,看似轻薄怀南的康博,已经没有了呼吸。 “砚祁...”怀南口中喃喃,突然绽放出笑意来。 177吓死爷了 极快的脚步,此时的南砚祁飞奔到怀南身边,那些胆敢阻拦自己之人,都极快的死在他的长剑之下,而他看都没有看那些尸体,目光只是一错不错的看着怀南,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怀南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噗嗤!”南砚祁一把将靠在怀南身上,背对自己的康博给拎开,且毫不留情的给了康博一剑。可怜的康博,明明已经被杀死了,可尸体都被再次刺了一剑。 其实,若是南砚祁稍微冷静一点就会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来。比如这么大的厮杀还有自己的闯入,这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可惜此时的南砚祁根本就是理性全无,连这点基本的事情都未曾发现。 “砚...”怀南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就被狠狠的拥入一个怀抱中。 带着血腥味的怀抱,怀抱还带着一路风尘仆仆的凉意和灰尘鲜血,可是这些怀南都不在乎,她发现自己竟然意外的有些思念这个怀抱,甚至依恋这个怀抱。 “你吓死爷了!”南砚祁发出委屈的声音,只有将怀南拥入怀中,真切的感受到怀南,他才又恢复到平日里的模样。他觉得怀中的女子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自己小心翼翼的爱着护着,可是偏偏这女子就是是非不断,非要将自己给吓的成魔才好。可偏偏,不论这女子怎样,自己都心甘情愿的跟着爱着。 “抱歉!”怀南很是歉疚的说道,她轻轻的用手拍了拍南砚祁的脊背,慢慢的安抚他情绪的起伏不定。这个男子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在乎自己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而每次自己出事似乎都吓到他了。 两人这边重新相聚正是温情脉脉的时刻,可是那些赶来的阴风教弟子看到躺在地上,明显已经死去的康博,一个个吓的大呼“少爷!是这人杀了少爷!”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些阴风教的弟子齐齐冲上来,想要杀了南砚祁报仇。 南砚祁此时已经可以感觉到怀南的不对劲来,心里一想就知道定是这康博下的药,虽然心里很想将康博再拉起来碎尸万段,但人已经死了,他做什么都感受不到。 “站在爷的身后!”面对这些阴风教的弟子,南砚祁没有丝毫的慌张,他伸出手将怀南拉入自己的身后,用自己铸成一道围墙,让身后的怀南不受任何伤害。 的确,这个用身体铸成的围墙让怀南很是安心,她此时就如同这天下很多普通的小女子一般,躲在一个男子的身后。她可以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血液喷洒的声音,敌人痛苦的嚎叫声,可是这个脊背将一切都给遮挡的严严实实,让怀南看不到那些画面,也让怀南感受不到那些凶险。 怀南就这样站在南砚祁的身后,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起很多男子都要勇敢的人。可是此时她才发现,原来有些时候当一个小女子也很不错,至少她就没有丝毫的抵触。或许不是因为她愿意当一个小女子,而是有人让她可以成为一个小女子罢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南砚祁回过头来,他面具下的嘴角咧开笑意,冲淡了刚刚厮杀带来的戾气“怎样?爷是不是很厉害?” 南砚祁等着怀南的夸奖,他见怀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颊,这让南砚祁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自己心里忍不住在想,难不成怀南是被自己感动到了,这是要抚摸自己?那自己是接受呢?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可,怀南的下一个动作就将南砚祁满心的幻想都给打破了。只见怀南很快就收回手,而她的指腹之上有着血迹,就是刚刚为南砚祁擦脸蹭上的。 得知一切都是自己多想,南砚祁面色不变,心里却有几分失望和尴尬的。而此时的怀南哪里知道南砚祁这心里的弯弯道道,这阴风教已经被生死门的弟子给包围,其他的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来操心,南砚祁拉着怀南的手就走出这个让人厌烦的地方。 虽然没有得到夸奖,但自己手中细腻温暖的小手还是让南砚祁满足的不行。明明都是手,可是南砚祁就是觉得握着怀南的手,这心里都是喜滋滋的,这从前自己怎么就未曾察觉到怀南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小巧的手呢。 踏出这阴风教,怀南呼出一口浊气来。这几日被囚禁在阴风教里,日日担惊受怕,怀南都要疯了,此时走出阴风教,真是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 南砚祁第一件事就是为怀南找来大夫,好在,康博给怀南下的药都是普通的软筋散,只要不继续服用这武功自然可以回来,而身体也会越来越好,这也是很庆幸的事情。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怀南躺在客栈的床上,很是意外的开口。毕竟这次的事情阴风教做的很是隐蔽,且论怀疑也很难怀疑到阴风教的头上,可南砚祁还是找到了自己,这让怀南很是意外。 南砚祁未曾隐瞒,将老赖老恶的事情告诉了怀南。南砚祁自己也未曾想到,当日怀南的恻隐之心,竟然间接了救了怀南。不知是好人有好报,还是说怀南运气甚好。 “原来是这样!倒是未曾想到他们竟然还如此有心,该好好感谢一番!”怀南不说,南砚祁也不会亏待了老恶老赖二人。南砚祁不仅仅给了两人丰厚了的报酬,还给了两人一个栖身之所,一个可以生存的地方和活计,从此之后这两人就不必四处流浪,可以定居下来安稳的生活。 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两人休息了两日后,就继续往南苍城赶回。只是,这一路上瞧着紧紧跟着自己的南砚祁,怀南很是无奈,却又偏偏心里并不反感。 “南苍城,终于到了!”怀南骑在马上,瞧着南苍城的城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叹息一声,这一趟出去自己还真的是遇到不少事情,还知道某人的身份,简直是精彩。 南砚祁此时已经恢复祁王装扮,一身玄色衣袍骑马护在怀南身旁,不同于怀南那么多感慨。南砚祁只是觉得,如今怀南恢复女装身份,这满朝不知道多少人觊觎怀南,想想南砚祁就觉得牙齿酸的紧。 “我得先回府去,砚祁你呢?”怀南询问。虽然国公府自己的亲人已经不在,但是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家,归来怀南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国公府。 南砚祁很是不舍,但也知道怀南所言颇为有理,朝着怀南说道“爷去宫里看看母妃!”虽然南砚祁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对于自己的母妃却是牵挂的,每次离开归来总是要给宫里的母妃报个平安。 “替我向贵妃娘娘问好!”怀南说道,她也准备等回府后明日去宫里探望贵妃娘娘。 南砚祁点点头,两人入城后就分道扬镳。国公府,一如怀南离开那时的样子,护卫见着突然回来的怀南,情绪很是激动“少爷...不,大小姐!” 自从怀南恢复女子身份后,众人吃惊不已,但是这么多年都将怀南看成男子,这突然的转变让府内很多人改口都不习惯。 瞧着护卫很是难以改口的样子,怀南无所谓的摆摆手“今后称呼我为帝师吧!”比起所谓的大小姐身份,她更喜欢手握权利的帝师身份,倒不是迷恋权利,只是这样才可以告诉很多人自己不是一个普通女子。 “是,帝师大人!”护卫连忙应答。他们都是国公府的家奴,虽然国公府的继承人变成了女子,但是他们的忠心却从未改变过。 怀南正往永宁院走去,却不想刚刚回到国公府竟然见着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只见素月着一身翠色衣裙,步履缓慢的正准备出府,比起往日里她盛气凌人的装扮,怀南发现多日不见的素月竟然朴素很多,整个人也沉淀很多。可这些怀南都已经不在乎了,在素月不顾血缘亲情不顾国公府的未来揭发自己,自己已经将这个妹妹当成陌生人,不杀她也不过是为了给父亲多留一丝血脉罢了。 “大哥...”素月也未曾想到会遇到怀南,刚刚开口喊出来,却看到怀南一身女装,连忙改口“嫡姐!”此时的素月极为的紧张,她目光不敢去看怀南。 在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她才发现自己如今可以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嫡姐。曾经的她会嫉妒会不甘,可是现在她反而认命了,她知道自己不如怀南,若不是因为怀南怕是现在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大小姐的待遇。 如今那些南苍城的小姐们依旧对自己和和气气,可是素月已经不会傻到以为她们都是真心的,不过是因为怀南还是帝师罢了。素月也知道背后多少人耻笑自己不识好歹,她都认,的确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 素月感激怀南没有杀自己,甚至没有丝毫的为难自己,可是她这心里就更加的内疚不安。这段日子怀南不在府中也就罢了,如今相见素月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怀南看都未曾看素月一眼,就错过素月而去,她已经不想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了。素月是真心悔过也好,还是故意迷惑自己也罢,都不是自己所在意的。而素月所犯的错也仅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她必定会让素月付出代价。 素月感觉到身旁之人连丝毫的停留都未曾有,更没有在自己身上投注任何目光,就这样离开了。素月突然红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要失去这个血缘亲人了,哪怕曾经的自己也未曾得到过,心里难过的要死。 素月宁愿怀南责骂自己,惩罚自己,甚至是苛责自己,也比这样无视自己要好。此时素月才知道,自己因为自己的嫉妒之心,因为自己所谓的爱情,究竟放弃了何等重要的东西。 “二小姐,帝师她也太...”伺候的婢女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可话语还未曾说完,就看到素月目光带着极致的不满,此时的素月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人挑拨的傻子了。 “你过后去马管家那里领了月银,就离开吧!”素月冷淡的说道。 婢女吓的跪倒在地“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小姐要赶奴婢走,奴婢今后定听小姐的话,还请小姐莫要赶走奴婢!”婢女痛哭流涕,在国公府月银高活计轻松,若是从国公府离开,她到哪里去,怎么活下去。 “你若是不愿,那我让马管家逐你出府!”素月不为所动。 婢女这下更怕了,要知道,若是被逐出府不仅仅没有银子,这被国公府逐出府的婢女,今后还有何人敢用。婢女瞧着素月打动不了,毕竟主仆多年,忍不住问道“敢问小姐,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姐要赶走奴婢?” “背后质疑议论主子,挑拨是非!”素月冷冷的说道。 婢女一愣,这才想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她跪下行了一礼“奴婢明白了!二小姐今后多保重!”说完,就去了马管家那里领了银子离开国公府。 178姑姑离去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刚刚走入永宁院,就听到寒酥叽叽喳喳的声音,这小妮子带着奔跑就来到怀南身边,语气里充满抱怨。 怀南笑了笑,已经习惯寒酥的性子,定是自己不在府内,这小妮子无聊的紧,一手的厨艺都无处发挥。而站在那里的六出则是恭敬的朝着怀南行礼,一如怀南每次见到她的模样。 “姑姑呢?”怀南询问道,按说自己回府姑姑该早就出来。 六出面容更加清冷,而寒酥则是目光里带着气愤和闪躲。一看两人这样子,怀南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不耐“我问你们话呢?” “公子,你别着急,姑姑在自己的房间里歇着呢,只是姑姑身子不好,近些日子...”寒酥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就看到怀南脚步匆匆的往姑姑的房间走去。 姑姑的房间就在永宁院内,因为姑姑乃是怀南母亲的贴身婢女,又照顾怀南长大,在这永宁院内姑姑过的很是体面,住的地方也比起下人房要好很多。 “咳咳咳咳...”听着里面传来不停的咳嗽声,怀南哪里还忍的了,轻轻敲了下房门不等里面出声就闯了进去。 “大小姐!”姑姑躺在床上,此时面色灰白,一看就是大病不起的模样。而此时她未曾想到怀南会出现在这里,顿时慌张的想要起身。 “姑姑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叫大夫?”怀南连忙上前扶着姑姑,这才发现自己才离开府邸多久,姑姑竟然消瘦了许多。怀南这心里很是不好受,姑姑是自己很亲近之人,自从母亲离开后更是为自己打理永宁院,自己平日里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是将姑姑给当成亲人般看待。 姑姑瞧着怀南一身女装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神色,轻轻拍了拍怀南的手背,宽慰道“小姐放心,这大夫早就找了,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小姐莫要着急,其实自从夫人离去后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也不知夫人在地下过的如何,可有人伺候。如今瞧着小姐恢复女子身份,也算是心里放心了!” 怀南听的心里难受,她哪里听不出来姑姑这是没有什么活下来的信念。怀南陪着姑姑说了好一阵话后,让人去宫内请来最好的御医,为姑姑诊脉。而姑姑也不拒绝,看着怀南忙前忙后的,只是含笑嗔怪几句。 “如何?”御医刚刚走出房间,怀南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御医微微行礼,虽然这位只是女儿身,但帝王对这位的宠爱可未曾减退,而且这女子之身还可以继续帝师之职,多少人更是忌惮的很。 “回禀帝师大人,这位身子骨本就不好,只是强撑着罢了,如今感染风寒又旧疾复发,若是好生调养或许还有几年可活,可这位却是心无生念,就是我也无能无力啊!”御医感慨道,这帝师大人可真是重情重义,对一个下人都如此用心。 怀南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如今听来还是觉得心里堵的慌,让马管家备了丰厚的礼物送御医出府,怀南就坐在永宁院的书房内,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几乎动都未曾动。 “咚咚咚!”书房的房门被敲响,让一直都如同木头人一般的怀南终于动了动身体,捏了捏有些生疼的额间。 “进来!” 随着怀南声音进来的竟然不是怀南以为的寒酥等人,而是走路都要搀扶的姑姑,怀南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几个大步来到姑姑身边连忙搀扶住姑姑,忍不住皱着精致的眉头“姑姑,您怎么来了?怎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姑姑任由怀南扶着自己坐下,脸颊上带着宽和的笑意,她拉着怀南坐在自己身边,声音虽然虚弱但精神却是如此的平静“小姐不必为我忧心,生死有命,我早就看开了,若是因此让小姐伤心,倒是让我于心不安了!” 怀南知道,人都有一死,姑姑也不例外,更何况姑姑还有心理准备,她该坦然接受才是。只是,想到今后身边少了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人,怀南这心就酸涩的厉害。 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压吓,怀南挤出几丝笑意来“姑姑,我都明白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此等地步,怀南如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姑姑可以走的安心。 瞧着怀南的样子,姑姑这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已经很累了,如今离去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接下来的日子里,怀南整日里呆在永宁院内,抽出很多时间陪伴姑姑。私下里更是找了不少大夫弄了不少药材,为的就是让姑姑可以多留些时日。但不论怀南多么努力,姑姑的身体还是日渐衰败,一日日的在眼前枯萎。终于... 整个永宁院内气氛都有些低沉,寒酥六出等人此时都在姑姑的房间外,而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药材味。房间内,怀南就坐在床边,看着这些日子瘦的可怕的姑姑,心里不是滋味。 怀南低着头注视着姑姑,目光里都是不舍和难过,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姑姑粗糙的手。 “小姐,我该走了!”姑姑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她的目光有些涣散,看中虚空之处露出几分心满意足的笑意来。 怀南努力不让自己泛红的目光展露,声音带着几分清甜“姑姑莫要担心我,见着父亲母亲就说我很好,想必母亲定是也极为思念姑姑!” “是啊!还记得当年我只是这国公府最低等的婢女,夫人入府后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夫人没有要那些能干的婢女,独独让我伺候身边。没有夫人,就没有我,跟随夫人是我这一辈子觉得最开心的事情!”姑姑说着,突然就伸出手“夫人,我终于可以再来伺候您了!” 那只伸向虚空的手沉沉的落下,姑姑带着满脸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怀南低下了头,一滴泪落在姑姑的手背上,可是抬起头的时候怀南也露出几分笑意来,或许姑姑真的见着了母亲,这样姑姑也会更高兴的。 门外的寒酥等人焦急不堪,不是伸着脑袋朝里看去,她们心里也不好受,但更担心帝师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毕竟姑姑对于帝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是一个普通的婢女可以相比的。 “吱呀!”推门的声音响起,寒酥等人的目光立刻看去,就看到怀南目光里还带着红色,整个人也带着几分颓然。但唯一让寒酥等人松口气的是,怀南并未有一蹶不振的样子。 “公子...”寒酥担忧出声,原先寒酥已经跟着府邸中人改口叫帝师了,可这一担忧称呼又回到从前,可现在没有人在意这样的小事。 怀南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她缓缓出声“姑姑已经去了,将她葬在母亲坟旁!”说完这句,怀南就匆匆离去。虽然内心里接受姑姑的离去,可是怀南心里的痛苦却是未曾消减。 寒酥等人瞬间落泪,姑姑对她们也是和蔼可亲,如同家人一般。如今姑姑陡然离去,寒酥等人这心里很是难受,就是六出都痛苦的闭上眼睛。 心里再怎么悲痛,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前行的。寒酥等人将姑姑的身后事办的很是稳妥,姑姑没有亲人,这府邸里的人就是她的亲人,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也算是厚葬。 办好姑姑的身后事,怀南收拾好心情就开始投入到朝堂之事上来。虽然看似心情恢复的很好,但有些伤痛是放在心底的。 今日乃是怀南自从女扮男装后第一次入宫,她递了消息入宫,等去了上书房后就去看望贵妃娘娘。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得知姑姑的事情还特意差人来府中慰问,若不是耽搁,她早就该来看望贵妃娘娘。 怀南穿了一身翠色简便衣裙,没有任何花哨的款式,玲珑的身姿如同初雪掩映下的寒竹,明明纤细的不盈一握,脊背却挺得笔直,让人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天压不折的风骨。 “帝师大人!”来来往往的宫人见着怀南,先是因怀南的风姿所震惊,然后就立刻行礼。怀南目不斜视,一路朝着上书房而去。 今日的上书房特别热闹,曾经上书房就是几位皇子公主,而有些成年的皇子还不需来上书房,所以上书房可谓寥寥几人。但今日不同,或许是南苍帝觉得怀南这身份不同了,且极为看中怀南重用怀南,这上书房不仅仅有皇子公主,还有些朝中大臣家的公子小姐,更有着几位有品级的郡主等。 一时之间,上书房倒是显得拥挤了些。怀南还记得,曾经这南苍上书房的确不仅仅有皇子公主读书,只是后来很多皇子在这拉拢朝臣之子,就被曾经的先帝废除了朝中重臣子女入宫读书的机会,不想如今南苍帝竟然再次重拾此法。 在怀南看来,能够让更多的人可以接受更好的教导这是一件好事。毕竟上书房内教导的先生可不是外面能够相比的,在这里也可以让这些公子小姐学以致用,今后更好的效忠南苍,为南苍百姓谋福祉。 此时的上书房内,众人都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口,突然有谁悄悄说了句“来了!来了!”整个上书房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朝着门口看去,对于这个站在传言中的帝师大人极为好奇。 怀南似乎踏着星辰而来,一袭翠色充满生机勃勃,她明明是个女子,但她手中拿着书本,目光坚毅,竟无端的让人忽视她的女子身份。 目光环视一周,瞧着多出很多生面孔,但同时也少了不少人。也是,曾经自己以男子身份站在这里,那些皇子公主还愿意来听课。如今自己女子身份暴露,免不了要被人看不起,甚至不屑,这消息皇子公主不愿意来,在怀南的意料之内。更何况,当初自己成为帝师的本意本就不单纯,想要入朝堂,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这教导课业之事并不强求,上书房的先生们都是有着真材实料的,多自己不多,少自己不少。 只有五公主南佳荣偷偷的看着怀南,目光里都是安慰。虽然怀南哥哥变成了女子,但在五公主心目中,这份情谊从未变过。 “好了,今日我们就来讲讲何为努力...”淡淡的声音响起。 179学生挑衅 “好了,今日的课业就到这里,还望各位回去后好生思索!”怀南合上书本,就准备离去。 “帝师大人,学生有一事不解,还望帝师大人解惑!”一年轻身着青色衣袍的公子站起身来,瞧着这倨傲的模样,定是哪家大臣府中娇养的公子。 怀南停下动作,微微点头示意这位公子继续说下去。虽然现在已经结束课业,但若是这些人有什么不明白的,怀南很是愿意为他们解惑。 这公子微微一笑,笑意中夹杂着几分不怀好意来。怀南目光闪了下,倒是未曾制止,若是自己连这样一个目中无人的公子哥都应付不了,这帝师的位置也该退位让贤才是。 “帝师大人以为,人性是否就是健忘?”青衣公子询问。 “人,本是健忘,但若是留在心底之人,刻在心间之事,是忘记不了的!但有些时候,也不是事事都记得,端看自己!”怀南淡淡的说道,关于人性,本就复杂,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不同的人性。 青衣公子轻轻的拍了下巴掌,昂着脑袋“帝师大人所言极是,据学生所知一直照顾帝师大人的嬷嬷前些日子不幸死去,学生原本以为帝师大人该好生悲伤才是,不想今日见着帝师大人却觉得,帝师大人极为健忘,是否一直教养自己的嬷嬷在帝师大人心里也是无所谓之人呢?” 青衣公子咄咄逼人,他本就看不惯一个女子可以成为帝师,甚至要来教导自己。若不是家父逼着自己入宫读书,他才不愿让一个女子踩着自己的颜面眼眸,简直丢了男子的气概。在他看来,女子就该躲在后院内相夫教子,怎可抛头露面。 “李公子,还请慎言!”带着气愤的声音响起,开口之人乃是步悠。步悠身为户部侍郎的嫡女,又因长相响彻南苍,出现在这上书房读书并不意外。 步悠身着一身白色衣裙,飘飘欲仙,她对于开口的李公子很是愤怒,但是对于怀南却带着几分担忧。当初父亲告知自己来上书房读书,她心里是高兴的,哪怕知道怀南是个女子,哪怕知道自己难以启齿的心思这一辈子都不能诉出来,但是步悠还是渴望可以见到怀南。这些日子,步悠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怀南真的是个男子该有多好,但又忍不住庆幸,至少怀南是个女子她们还可以做朋友,而怀南若是真的是个男子,自己她并不会喜欢,这心意依旧是一场空。 比起步悠的愤怒,怀南倒是冷静的多。这南苍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隐瞒不住,更何况怀南也未曾想要隐瞒,那些有心之人知道府中姑姑过世不难。 “步小姐,难不成我说的不对?”李公子笑着询问。对着步悠这样的大美人,李公子态度很是不错。怀南虽然相貌上比起步悠更胜一筹,但怀南身上的气质却让很多男子望而生畏,倒是生不出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来。 “你!”步悠气极,想要反驳。此时,怀南伸出纤细的手轻轻往下压了下,步悠本要反驳的话语停顿,她心里不禁哑然失笑,她怎么忘记了,帝师可不是普通女子,是自己关心则乱。 “李公子,可知尊卑?在这上书房内,我是师,你是学生,你出言不逊,该打!”随着随着怀南的话音刚落,只见原先还站在上方的怀南突然出现在李公子面前,手中拿着戒尺直接打在李公子的身上。 “身为男子,却如同妇人一般长舌,该打!”戒尺再一次打在李公子的身上。 这位李公子被打的直叫唤,可是却躲避不了,五公主和步悠瞧着李公子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唇角偷偷发笑。而那些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甚至存着和李公子一样心思的公子小姐们,此时随着戒尺发出的声音也不禁身子一抖,对于这位相貌绝美的帝师存着几分害怕的心思来。 “妄自打听他人府中私事,该打!”随着怀南的一句句话语,戒尺一下接着一下的打下去。 瞧着打的差不多了,怀南才将戒尺给收回握在手心,而此时的李公子愤恨的瞧着怀南,却在瞧见怀南手中的戒尺后不敢再次开口,生怕那戒尺再次打在自己身上。 “李公子可否记恨本帝师?”怀南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看着李公子。 此时被打的李公子还觉得身上十分疼痛,他这次学乖了,知道若是自己贸然开口必定要再次挨打,这里乃是宫中自己没有胜算。 “学生不敢!”李公子低下头,心里很是不平,如此对一个女子低头对于李公子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看来李公子亦是健忘之人,本帝师才刚刚责罚于你,转瞬之间李公子就忘记了,真是让本帝师刮目相看!”怀南嘲讽出声,瞧着李公子面色通红的样子冷笑了下,对于这样的人怀南可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意。 走出上书房,怀南就朝着贵妃娘娘的宫殿而去,因为她如今女子的身份,现在进出后宫倒是更加方便了些。 早早的,就看到贵妃娘娘宫中的语熙嬷嬷已经等候在宫殿外,瞧见怀南立刻露出几分笑意“帝师大人,您可算来了,娘娘这一早上都不知道唠叨多少回了!” “是怀南的不是,让娘娘久等了!”怀南歉疚一笑,连忙随着语熙嬷嬷进入宫殿。 倒是语熙嬷嬷,见着怀南嫣然一笑的模样,顿时觉得心脏砰砰跳。心里不禁唠叨,这帝师大人生的也太好看了些,自己在后宫见着多少貌美之人,就是自家娘娘的容颜也是极为出挑的,可是这帝师大人的容貌简直就如同天上的仙子般。 “怀南见过娘娘!”怀南这礼还未行完,身子还未蹲下,就被一双染着玫红色蔻丹的手给扶了起来。 文贵妃亲切的拉着怀南的手,左右上下的欣赏着怀南,眼眸里都是骄傲和满意。若是说之前文贵妃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儿子,那么现在就是女儿,文贵妃很早就想要个女儿,可惜在这后宫的争斗中自己的身子亏损没有这个机会,如今瞧见怀南是觉得哪里都好,哪里都合自己的眼缘。 “你我二人还需这位客套的礼节做甚!来,让我好生瞧瞧!”文贵妃将怀南给拉到自己身边挨着自己坐下,笑着说道“果然,也只有女儿身才可以有这样的美貌,你母亲可真是厉害,连我都瞒着!” 想到过世的好友,文贵妃很是无奈,若是她得知怀南是个女儿身,必定也会隐瞒的,这好友也太谨慎了些。 “母亲也是无奈之举!”怀南瞧的出文贵妃并未责怪母亲的意思,心里也为母亲有这样的好友感觉到开心。 “罢了!”文贵妃叹息一声,想起过世的好友心里难免有几分怀念,她笑着说道“今后你定要多进宫陪陪我,让那些嘲讽我没有女儿的看看,这不是最好的女儿嘛!” 怀南心里感觉很是暖心,文贵妃的确是真的将自己当成自己得孩子看待,连忙乖巧的点头“怀南定时常来叨扰娘娘,还望娘娘莫要嫌烦才是!” “我巴不得呢,这女儿啊就是和儿子不一样,祁王还说今日进宫来看望我,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见不着人影!”文贵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埋怨。 听到文贵妃提及南砚祁,怀南不知为何感觉到一阵心虚,目光不敢去看文贵妃。要是文贵妃知道南砚祁一直都在追求自己,而自己似乎对南砚祁也动心了。今后若是自己真的和南砚祁在一起,那么文贵就是自己的...这样一想,怀南就更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的文贵妃拉着怀南絮絮叨叨,倒是未曾发现怀南的走神。 于此同时,上书房里的各家公子小姐拿着书本随着宫中太监的步伐准备出宫。虽然他们身份也不低,但在这皇宫内身份却是不够看的,身边连自己的小斯婢女都不得带入宫中,入了宫就有专门的太监伺候。 李公子冷言冷语的谢绝了那些看似关心自己安慰自己,实则背地里笑话自己的人,一人气呼呼的随着太监准备出府。 走着走着,李公子突然发现不对劲来,刚刚他一直都在心里思索着要今后要如何修理那个目中无的帝师,可是回过神来却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出宫的路,反而自己被这太监给带到这偏僻的地方来。 “你带错路了,你想做什么!”李公子有些慌张,毕竟这皇宫内每年死去的人那么多,他想想就觉得慎得慌。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停下脚步,朝着前方转角的一道身影恭恭敬敬的行礼“殿下,人带到了!”随着小太监的话音刚落,就见转角处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来。 眉若远山,鼻若高峰,唇若冰雕,而此人正是祁王南砚祁。 瞧见是祁王殿下,李公子心里先是一松,然后就是猛然收紧。毕竟祁王殿下的名声可不算好,这几南苍城内多少官家子弟被祁王整治,自己似乎并未得罪这位吧。 南砚祁点点头,他看着不远处的李公子,轻嗤一声“就是你,故意得罪怀南?” 原本南砚祁是准备去看望母妃的,也是因为今日得知怀南去母妃那,想要凑上去。毕竟这些日子怀南因着府中姑姑过世心情很是不好,他虽然看望过数次,但心里还是不放心。不成想,自己刚刚入宫就听闻有人今日在上书房故意为难怀南,南砚祁这才改变路线来到这里。 “殿下说笑了,帝师大人乃是老师,我哪里敢得罪!”李公子头皮有些发麻,他这时才想起,这祁王殿下和帝师关系要好的紧,且祁王为了帝师可是做了不少事情,自己怎么没有想到祁王这一层关系呢,早知道今日就不这样鲁莽了。 “可是你已经得罪了!”祁王目光如高原之上的雪,直接一步步走到李公子面前,还未等李公子询问,一个拳头就打了过来,痛呼声还未响起,一脚就踹了过来。 小太监就站在一旁,身子未曾有半分晃动,目睹了一场单方面的凌虐。祁王打人专挑痛的地方打,会伤筋动骨却不会危及性命,这还是看在李公子并未让怀南动怒,不然今后可不是暴揍一顿可以了事的。 活动了下筋骨,南砚祁觉得心情好多了,看着已经被自己揍的不成人行的李公子,很是嫌弃的说道“这上书房,并不适合李公子,你觉得呢?” 此时的李公子已经被打的瑟瑟发抖,从嘴巴里连忙吐出一句话来“是,是,我不会再出现在上书房!” 原本在上书房内读书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但为了保命,李公子要放弃这样的机会。 祁王满意的点点头,瞧着时间不早了,转身离去。而第二日,李公子就上交了辞呈,并未出现在上书房。 180怀南劝解 出了皇宫,怀南并未回府,倒是隐蔽了自己的行踪悄悄的来到听雨轩。 一开始顶着男子的身份来听雨轩很是容易,如今女子之身若是贸然来听雨轩被有心之人瞧见,难免会引起怀疑。 “公...帝师!”琼苞上前来立刻行礼,她已经好久未曾见到帝师了。 “听雨轩近日里如何?”怀南询问道。虽然每月听雨轩的账本都在怀南的书桌之上,但账本代表的是收益而不是具体。 “好着呢,您也知道,这一般人哪里敢来招惹听雨轩!只是,近日里有些传言似乎对帝师您有些不利!”琼苞说着,目色有些气愤和担忧。 这听雨轩什么人都有,有些谣言还未流传出去,但在听雨轩内已经不是秘密。更何况,她还特别吩咐过姑娘们,要格外留意帝师的消息。 “奥?”怀南饮了一杯上好的茶水,饶有兴趣的询问道“是何谣言?难不成是说我以女子之身惑乱朝政不成?”若是这样的谣言怀南倒是不意外,自从自己女子身份被揭穿这样的谣言就没有停歇过,那些朝臣更是每每上奏。 “帝师误会了,似乎是说帝师您乃是妖怪转世...这些人可真是过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琼苞说着,竟然忍不住骂了出来。 怀南倒是真的意外了,她是没有想到竟然连这样的谣言都出来了,那些看不惯自己的人可真是什么故事都编的出来。想必是这谣言还未宣扬,只是那些来听雨轩的客人无意中说漏嘴了吧。 眉头微微蹙起,这谣言看似荒诞可笑,可怀南也知在这信奉神佛的时代,若是自己真的被扣上这样的帽子,还真的麻烦了。毕竟这南苍历史上有些美艳的宫妃被诬陷是妖精,被活活烧死的例子不计其数。 “如今这流言还未散播,你多注意些看是从何人府邸中传出的!”怀南吩咐道,她也是很好奇是何人想要置自己于这样的地步。 琼苞点点头,这听雨轩打探消息还是有着自己的渠道。琼苞不解的开口“帝师不阻止吗?难不成就任由这些人诬陷不成!” 怀南轻笑一声,拎起茶壶为自己添了茶水,云淡风轻轻启红唇“还未得知是何人所为,怎么阻止?更何况,若是此时我站出来,这更是如了背后之人的意,倒不如静待情况,再出手才是!” 琼苞面色一囧“是属下愚钝了!” “是你们太关心于我了,这听雨轩你打理的很是不错!”怀南夸赞了几句,也未曾多加停留就悄悄从听雨轩的后门离开。 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怀南上了马车正准备回府,微微抬头却看到一家酒楼二楼的窗户有着算得上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驸马都尉楚坤。这原本不管怀南的事情,只是想到长公主南樱雪,怀南就多看了几眼,不想,竟然看到了长公主也在,且看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气氛有些不对劲。 听不到声音,但也看出两人起了争执,长公主毕竟是柔弱女子,根本就不占上风。怀南未曾思考,直接就朝着酒楼走去。长公主对自己十分和善,也多次帮助过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怀南理所当然的要出手相帮。 走上二楼,怀南就听到争执的声音。 “放开!”长公主呵斥道,对于楚坤握着自己胳膊的动作很是反感。她虽然嫁给了楚坤,但两人同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后来两人更是分道扬镳。 楚坤神色带着几分醉意,看样子喝了些酒,听了长公主的呵斥不仅仅不放开,还直接将长公主给拉扯到自己怀中,姿态十分轻佻。 “放开?你是我的夫人,就该好生伺候于我,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嫁给了我!我告诉你,明日我要纳几个小妾入府,你那院子那么大,腾出些地方!”楚坤的声音里带着命令。他已经受够了这个不懂风情的长公主,她没有外面那些女子柔情蜜意,还整日里给自己脸色看,用公主的身份来压着自己,让楚坤早就觉得忍受不了了。 “放肆!我可是父皇的长公主,你外面的那些女人要如何本公主不想管,但若是招惹本公主,休怪本公主无情!”长公主语气坚决。她有着公主的骄傲,哪怕不爱楚坤,但长公主的威严可不是随意被挑衅的。 “无情?你不是一直都很无情吗?”楚坤来了脾气,一把将长公主给推倒在地,趁着酒意直接就扬起巴掌来。 长公主吃惊的张开嘴巴,她和楚坤没有夫妻感情不假,却从未想过楚坤竟然有胆子来打自己。也就是在此时,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握住楚坤的手腕,狠狠的将楚坤给推开。 “都尉大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对长公主动手!”怀南弯腰将长公主给扶起来,瞧着长公主并未受伤才放下心来。 长公主也未曾想到怀南会出现在这里,对着怀南露出感激的神色,虽然这丑陋的家事暴露在人前,但此时长公主在楚坤敢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就已经不想要为他们夫妻关系做遮掩了。 “原来是帝师大人,这乃是我和公主的家事,帝师大人还是莫要多管闲事!”楚坤瞧着怀南,若是平日里清醒的时候或许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但此时醉意朦胧倒是什么话都不忌讳。 怀南不想和一个醉汉来理论什么,长公主瞧着楚坤目光里已经连失望都没有,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今日的事情本公主记下了,楚坤,你好自为之!”说着,就随着怀南走出酒楼。 长公主上了怀南的马车,好在怀南现在是女儿身,这倒不会惹来闲话。怀南为长公主沏了杯温热的茶水,并不催促也不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手中温热的茶盏从指尖一直温暖到心间,长公主将茶盏凑近苍白的唇,一杯热茶就这样下肚,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我嫁给楚坤已经多年,哪怕彼此并无感情也以为会相安无事的走下去,不成想这个男人竟然越来越混蛋,如今竟然想让小妾爬到我的头上,简直痴人说梦!”对着怀南,长公主笑着说出心酸和无奈。 或许是因为长公主和怀南的关系本就不错,又或者是此时的长公主需要一个倾诉对象,她放下长公主的身份,诉说着那些可笑可悲的过往。 怀南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不需要去打断什么,此时的长公主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罢了。等长公主絮絮叨叨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让你见笑了!” 微微摇头,怀南拿出糕点摆放在矮桌之上,询问“那,长公主今后要如何呢?” 长公主一愣,她虽然气愤今日楚坤的所作所为,但还真的没有想过要如何做。她心里有些茫然,瞧着面前的怀南,突然想到这位以女子之身跻身朝堂,是她羡慕亦是佩服之人,长公主一把握住怀南的手,急切的询问“帝师以为呢?” 怀南一愣,长公主也发现自己有些不妥,连忙将手给收回来。 “长公主想听实话吗?”怀南问道,目光里都是真诚。若是旁人她不会多言,但瞧着长公主这日子,怀南也有几分打抱不平,这楚坤配不上长公主。 “自然!” “我若是长公主,必定合离!不,是休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怀南开口就震惊到了长公主,或许对于这些女子而言有着女德的束缚,可怀南不同,她可没有那些顾虑。 “你是说合离?”长公主十分吃惊,她哪怕知道怀南与众不同,但也未曾想过怀南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这是自己从未考虑过的。不,这是天下女子都不会考虑的,毕竟合离的女子被人所不耻,更何况自己还是公主之尊,若是合离岂不是为帝王之家丢脸。 瞧着长公主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怀南叹息一声,眉目里带着几分哀怜。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怀南也不在意说的更清楚些“公主顾念帝王之家颜面,却未曾想过你为公主却被如此欺辱,这才是折损了帝王之家的颜面!身为长公主,你没有做错什么,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又有何惧!若是你再这样隐忍,倒是失去了长公主的威严,让人觉得帝王之家的女儿竟然可以被如此对待,这让今后未出嫁的公主如此自处!想必,就算是帝王知道了,也会哀其不争!” 长公主目光闪过讶异,吃惊的嘴巴都微微张开,她从未考虑过这些,却不得不承认怀南所说的极为在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能丢了帝王家的脸面,却未曾想过她的委曲求全已经是丢了颜面,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多谢!听你一言,我才明白自己往日里多么愚钝!”长公主惭愧的说道。她本就不是蠢笨之人,如今将一切都想通了,就越发通透。 怀南瞧着长公主这么快就想通了,不用自己再苦口婆心的劝解,也露出几分笑意,她目光看向马车外“怀南还有一言,望长公主可以听听。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莫要辜负大好时光,成全他人亦是成全自己,只要自己幸福流言蜚语算得了什么!” 长公主原本还有些不解怀南的意思,当她顺着怀南的视线看去,就看到匆匆赶来的李重光,顿时明白过来。 脸色出现一丝红润,此时的长公主才有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看来,不必我再送长公主回府了!”怀南笑着说道,她是真心希望这两人可以修成正果,不要蹉跎了岁月。 或许是因为怀南的一番话让长公主茅塞顿开,若是往日里长公主必定会避开李重光,故意对李重光视而不见。但现在,长公主对着怀南道谢后竟然下了马车等候在原地。 “长公主!”李重光神色匆匆,他也是听闻长公主和楚坤出现在这里,生怕楚坤欺负长公主,就匆匆赶来。 “你就这样担心我?”长公主瞧着李重光的神色,想到楚坤的薄情寡义,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而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多年未曾娶妻,自己何尝没有辜负了这个男人。 “啊?”李重光一愣,他都习惯了长公主对自己的回避,如今长公主突然的打趣让李重光喜极,连忙回答“我一直都担忧着长公主!” 长公主露出笑意来,突然询问“李重光,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长公主很清楚,李重光和楚坤不同,她对楚坤无爱就不会痛,但若是今后李重光负了自己,自己必定会怨恨。 李重光高兴的咧开嘴巴,古铜色的脸上都是笑意,他知道长公主既然这样问,那么自己隐忍多年期盼多年的事情,终于有希望了。李重光举起右手,指着天“我李重光发誓,若是此生负了长公主,必定天打...” 毒誓还未发完就被长公主给制止了,她听不得那些残忍的誓言,笑中含泪“我信你!” 181公主休夫 驸马府邸... 楚坤带着醉意带着一身的脂粉味踏入府邸,身边还带着两位长相娇柔的女子。这两个女子瞧着满身的风尘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到像是那青楼逢人便笑的青楼女子。 驸马府有一部分下人乃是楚坤的人,而另外一部分则是长公主的人,这些下人很多都是宫里带出来的,瞧见驸马竟然如此做派,脸上都带着几分打抱不平的愤怒。 “公主呢?”楚坤询问道。 “公主正在自己的院落!”有人立刻禀告。这驸马府很大,乃是南苍帝在长公主成亲的时候赐下的。因为长公主乃是长女,又极为知礼,南苍帝给全了长公主颜面。 楚坤一听,搂着两个女子就朝着长公主的院落走去,身后跟着不少下人。长公主的院落很是雅静,楚坤踏入这里的时候有些恍惚,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踏入这个院落了。而小心搀扶着楚坤的两个女子瞧着如此精美的院落,目光里都闪过嫉妒。 “院子都清理好了吗?”楚坤看见,长公主站在院落的花园内,手中正拿着剪刀修剪花枝。她一身公主奢华宫装,打扮的十分隆重,无端的多了几分帝王之家公主的威仪。可楚坤和长公主成亲多年,长公主就是个闷葫芦,楚坤可不怕什么。 身边的嬷嬷和婢女愤怒的脸色通红,倒是长公主面色娴静。她看都未曾看楚坤身边的两个女子,仔细的瞧着楚坤,目光里都是淡然。这个男人,曾是自己的夫君,虽然自己不爱,但也未曾想过要合离,只是如今她再也不想过这样行尸走肉的日子了。 楚坤虽然有些酒意,但被长公主这样看着,心里有些发毛,直接扬起声音“怎么?长公主连这点容人的气量都没有吗!” “呵!”长公主将手中的剪刀递给身边的婢女,语气带着几分好笑“楚坤,本公主平日里不与你计较,你还真的以为自己厉害了!今后,不论你要纳几个女子,我都不会过问!” 楚坤一听,还以为长公主这是怕了自己,知道让步了,顿时露出几分小人得志的笑意来,指着身边的下人“来人啊,将长公主这旁边的几个房间清理出来,给两位姨娘住!” 两个女子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她们本是青楼女子,这辈子想要嫁人都难,但如今不仅仅入了驸马府还可以住公主住的地方,这简直就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多谢都尉大人!”两个女子娇娇的行礼。 下人们正准备动,却见长公主微微抬起手“本公主看谁敢!”随着长公主的话音,这院落的下人立刻阻拦,两方人就这样对峙起来。 “你这是何意!”楚坤不解,更多的是愤怒。 长公主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楚坤从未见过长公主这样笑过。 “这乃是父皇赐给我的府邸,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本公主说的算!别说这两个女子了,就是你也是住在本公主的地方!既然你如此轻视于本公主,那么本公主也不要你这个驸马!这驸马府也由不得你来居住!这是本公主给你的休书,从今往后,这公主府不欢迎你!”长公主说着,就将已经准备好的休书扔给楚坤。 公主府的下人们瞧见主子如此利落的作为,虽然吃惊但更觉得解气,在他们看来,公主嫁给都尉本就委屈了,都尉还如此不珍惜,早该如此。 “你疯了!我们乃是陛下赐婚,你竟然要休了我!”楚坤吃惊的一点酒意都没有,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长公主会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本公主从未如此清醒过,父皇那里本公主自会请罪!来人啊,送都尉大人出府!”长公主的长袖一挥,明显很不待见楚坤。 “都尉大人,请吧!”立刻有下人来请楚坤离去。 楚坤被下了面子,他觉得长公主这是在恐吓自己,气的转身离去。就在此时,他听到长公主的声音,原本以为长公主这是后悔了,不想长公主却是开口“请都尉大人将休书还有这二位带出公主府!” “你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楚坤手中握着让自己奇耻大辱的休书,步伐气势汹汹的走出府邸,身后的两个女子面色茫然,只能随着楚坤离去。 随着楚坤的离去,长公主将属于楚坤的下人全部赶走。公主府的下人虽然觉得扬眉吐气,但忍不住担忧的询问“长公主,您这样做若是陛下得知了,会不会生气?” 毕竟女子休夫太过于匪夷所思,更何况做这事还是长公主。 “无碍,父皇英明,必定会明白我为何这样做!准备一下,我要即刻入宫!”长公主说着就起身,她早就换好公主宫袍,为的就是入宫请罪。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这也做了,那么就必定不会唯唯诺诺。 御书房内,南苍帝坐在书桌后正批阅奏折,德福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禀告“陛下,长公主在外求见!” 南苍帝放下手中毛笔,他这个大女儿可是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入宫求见自己,今日怕是有要事。南苍帝合上奏折“让她进来吧!” 每一步,长公主都走的极为规矩规矩,耳坠纹丝不动,长公主入了御书房后直接跪在地上“儿臣有罪,特来向父皇请罪!” 瞧着跪在地上仪态依旧端庄的长公主,南苍帝颇为感慨,这个女儿极为省心,从不在后宫出什么幺蛾子,也给其他公主做出典范,所以南苍帝对于这个女儿还是有着几分疼爱的心思。 “奥?你何罪之有?”南苍帝不解。 长公主以头触地,冰冷的地面让额头更加的冰冷,却让自己更加的清醒,她微微握拳“儿臣与驸马感情不和,驸马轻视儿臣,儿臣不顾女德将驸马给休了,还请父皇降罪!” “这...”就是南苍帝大风大浪见了这样多,也被吃惊了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你将驸马给休了?” 身边的德福公公原本亦是吃惊,但瞧见帝王这笑意,德福公公心里突然明白,今日这长公主必定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是!儿臣将驸马给休了!”长公主肯定的说道。长公主心里想着,父皇定要惩罚于自己,毕竟这婚可是父皇亲赐的。 “哈哈哈哈!休的好!朕的公主岂容他来欺负!”南苍帝声音里带着几分喜悦。其实,他也听过这驸马并未善待长公主,南苍帝虽然很是生气但毕竟二人已经成亲,自己的长公主都未曾说什么,南苍帝自然不会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但如今长公主自己知道反击,在南苍帝看来这才是帝王之家的女儿。 “父皇?”长公主吃惊的抬起头来,她在入宫的路上预料过父皇千万种态度,却独独没有想过父皇竟然是赞同的。 南苍帝看了眼德福公公,德福公公立刻将长公主给扶起来,笑着说道“长公主是不知道呢,陛下很是心疼你受了委屈不说,如今您将那驸马爷给休了,陛下这是为您高兴呢!” 泪,从眼睛里瞬间滚落,她多年委曲求全,为的就是不丢帝王之家脸面,却不想一切都是自己自以为是。 “是儿臣愚钝,竟然误会了父皇的苦心!”长公主擦着眼泪,心里都是释然。 等长公主的情绪稳定,南苍帝倒是来了兴趣,询问道“朕知你的性子,这休夫的事情可不是你能做的出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知道瞒不过父皇,更何况瞧着父皇的态度对这件事情明显是不责怪不排斥的,也不需要自己过多的隐瞒。 “父皇英明,这还是帝师大人劝解的儿臣,若不是帝师大人,儿臣还不知道自己竟然钻了牛角尖!”长公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心里更是对帝师充满感激。若不是帝师的一席话,自己这一辈子或许都要这样委曲求全的过下去。 南苍帝笑意更深了“也就只有怀南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对于怀南,南苍帝是很看重的,哪怕怀南是女子之身,也未曾影响到南苍帝看到怀南身上的长处。 “既然你已经休了驸马,朕会下旨言明此事,这驸马府就改为公主府吧!”南苍帝开口,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情给盖棺定论。 长公主心里松了下,原本以为会是极为艰辛的事情,不想竟然这样轻易就给办成了,心里如负释重。 “多谢父皇成全,儿臣就先告退了!”长公主极为有分寸的开口。她不像是其他的公主,喜爱在父皇面前争宠,她一直都是做好自己的事,从不在父皇面前招摇,也是因为长公主这性子才让她在南苍帝面前多了几分不同。 长公主回到府邸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下人将府上的牌匾给撤换了下来,原本的驸马府变成了属于她自己的公主府,这也代表着她和楚坤终于毫无关系了。 而此时的楚坤回到自己的府邸,恼怒的不行。身为都尉,楚坤当然有着自己的府邸,只是成为驸马后就必须入住驸马府。 “大人,您不要生气,公主那是置气呢!”跟随楚坤回来的两个女子讨好的附在楚坤身边,一个端茶一个喂着水果。 “还是你们善解人意!”楚坤捏了下女子的下巴,心里却依旧怒气未消。 “大人,宫里来人了!”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楚坤心里咯噔一声。他以为是长公主入宫告状去了,心里暗呼糟糕。他这么多年敢无视长公主,就是吃定长公主的性子不会告状,但今日楚坤觉得自己大意了。 推开身旁的两个女子,楚坤急急忙忙的朝着前厅跑去,当看到站在前厅的德福公公,楚坤更是头皮发麻。谁人不知道德福公公乃是陛下身边极为亲近的太监,如今德福公公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公公怎么亲自前来?”楚坤讨好一笑。 德福公公连笑都没有回一个,在德福公公看来,这个都尉大人是个脑袋拎不清的,好好的驸马不做非要整些幺蛾子,今后这都尉大人在陛下那里那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圣旨打开,德福公公将旨意给宣了出来,而此时的楚坤整个人已经愣住了。 德福公公将圣旨交给楚坤,不发一言的离开都尉府,而楚坤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这才知道自己完了。 182祁王吃醋 今年南方大旱,百姓收成不好,南苍帝得知后开仓放粮的同时也准备过几日去护国寺上香,乞求上天可以降雨。 帝王去护国寺,当然十分轰动。大臣宫妃无一不要随行,为的就是可以以诚心感动上天降雨。怀南身为臣子当然也要随行,虽然怀南并不信这些,但也知道这乃是帝王收揽民心的一种方法。 “这些带上!这些也要带上!”永宁院内,寒酥不停的准备着东西,虽然护国寺不算远,但却要随帝王在那里住几日,寒酥知道自家帝师虽然吃的了苦,但条件允许当然要准备充足,这样住的才舒服些。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飞入永宁院内,直接抓了寒酥精心为帝师准备的糕点,飞到墙头上蹲着,傲视群雄的模样。 “你!你无法无天了你!”寒酥气愤的开口,指着重明鸟就骂了起来。这重明鸟也是前几日才来到永宁院内,原本众人都十分吃惊也不识得这鸟是什么,还是怀南为大家解释,大家才知道这乃是传说中的神鸟。 众人原本对重明鸟那是充满敬意,可这重明鸟每日里在永宁院内就是捣乱,一来二去众人也就变成无可奈何。偏偏这鸟不仅仅是帝师大人的所有物,还聪明的紧,众人拿它没有办法,整日里被它弄的焦头难额。 “下次再这样,看我不将你给炖成一锅汤!”寒酥恶狠狠的威胁,而重明鸟不仅仅不害怕,还直接朝着寒酥飞来,直接将寒酥的头发给抓乱。 “啊!要疯了!”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寒酥顿时尖叫出声。 怀南回到永宁院就看到面前这有趣的一幕,重明鸟站在墙头耀武扬威,寒酥顶着一头鸡窝头骂骂咧咧,周围的下人们一个两个忍着笑意。 “可是又闯祸了?”怀南淡淡的询问。瞧见主人的身影,重明鸟立刻就飞来,轻轻的落在怀南的肩头,乖巧的模样哪里有刚刚的样子。 寒酥气的不轻,指着重明鸟“帝师你看,这重明鸟越发的调皮了,再这样下去这国公府都要被它给搅乱了!” “锵锵!”重明鸟煽动了下翅膀,似乎是不赞同寒酥的话语。 一个手指轻轻的敲了下重明鸟的脑袋,怀南语气带着笑意“下次可不能这样调皮了,不然我就将你送回飘渺宗去!” 重明鸟乖乖的站在怀南肩头,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它喜欢呆在主人身边,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才不要去深山老林。 “帝师,您还未给它取名字呢!要不,给它取个名字吧!”寒酥跟在怀南身后,对着重明鸟做了个鬼脸,好奇的询问。虽然被重明鸟气的不轻,但毕竟是帝师的宠物,寒酥这心里还是很在乎的。 怀南顿住脚步,瞧着肩头的家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该给它取个名字,可是叫什么好呢。怀南沉思了会,突然眼睛一亮“就叫寒空吧!毕竟是从寒空崖找到它的!” 寒酥嘴角抽了下,她觉得自家主子可真是省事,取名字如此简单,简直就是不需要去想嘛。但是寒酥还是点点头“寒空,今后你就叫寒空了!” “锵锵!”寒空腾空飞起,绕着怀南飞了几圈,一看就是很高兴的样子,从今往后它也有自己的名字了。 怀南回到书房,就看到六出已经等候在那里,寒酥立刻下去准备晚膳。虽然帝师什么事情都不避着自己,但寒酥知道自己不如六出那么能干,只能在生活上帮助伺候帝师,那些机密的事情她从不过问。 “帝师,如今南苍城内四处都流传着您乃是妖魔转世!虽然并未在明面上议论纷纷,但私下里却已经四处传扬!”六出冷静的禀告,她倒不是真的不愤怒,只是她很清楚此时不是愤怒的时候,听从帝师吩咐早些将这些谣言给灭绝才是重要的。 瞧着六出的样子,怀南也知这背后之人还未查出。若是这流言在明面上到时好办,怀南手指轻轻的敲动桌面,就是这样悄悄的在暗处流传才更可怕。毕竟,越是隐晦的流言,越是会引起众人的好奇心。 “背后之人不会就此罢手,等待着后招吧!”怀南倒是冷静,不是她无动于衷,只是现在她处于极为被动的位置,只有等敌人再次出手,自己才可以顺着尾巴来解决事情。 六出点点头就退了下去,怀南坐下看着书桌上摆满的东西,不禁有些头疼。这里不仅仅有账本,还有着国公府的一切,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在桌子的右上方有着不少帖子,依着如今怀南的身份,这南苍城内大大小小的宴会都会邀请自己,只是自己都不怎么出席罢了。打开这些请柬,都是些什么宴会之类,怀南倒是从里面发现一个不同的帖子来。 帖子极为简单,上面绘制着兰花,这乃是二皇子南道可的帖子,邀请怀南入府品茶。这二皇子的性子怀南还是很欣赏的,且自从这二皇子回南苍城后,为自己说了不少话,想着怀南就将这帖子给拿了起来,准备赴宴。 二皇子府极为简单,坐落在南苍城较为偏远安静的巷尾,这哪里该是一个皇子该有的府邸位置,就是一般大臣家的府邸也坐落在热闹的南苍城中心。 “你来了!”二皇子南道可亲自站在府邸门口,他身形挺拔修长,若玉树堆雪,穿着一身素雅的烟紫色长袍。 怀南原本以为接待自己的乃是二皇子的管家之类的,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二皇子亲自来迎接,连忙从国公府的马车上下来。 “让二皇子久等了!”怀南歉疚的微微施礼。 二皇子连忙虚扶怀南起身,笑的温润如水“是我无所事事在这府邸外等候,不关你的事情,若是让你歉疚,倒是我的不是了!” 怀南回以一笑,她看的出来二皇子的确很好相处,性子也没有皇子的傲气。两人入了二皇子的府邸,当走入里面,怀南才真的吃惊了。 没有任何奢侈的摆件,有的只是如同江湖人府邸的随意,就是府邸里栽种的花草也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是些野花野草。可别说,这样的府邸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比起那些金雕玉琢的府邸多了几分世外的风光。 “今日,没有旁人吗?”怀南随着二皇子坐在花园内,闻着野花香气,好奇询问。毕竟,她还以为二皇子设宴邀请了不少人,可现在整个府邸就自己一个客人,这就有些尴尬。 二皇子拿起茶壶,开始洗茶沏茶,这一番动作在二皇子做起来多了几分行云流水,更多了几分洒脱豪迈。 “既然是邀请帝师,怎会邀请旁人!那些官员也看不上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来了看着碍眼,还不如不接触的好!”二皇子语气里带着嫌弃,但神色却看不到半分的不悦,似乎那些人看不上他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阵阵茶香传来,一杯茶水放在怀南面前,二皇子笑意如同海棠花展开“就是不知,帝师可愿交我这个朋友了!” 不得不说,比起那些每次宴会都要面对众多朝臣各家公子小姐,这样的宴会更加的清净,也更对怀南胃口。更不要说,她对二皇子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是怀南的荣幸!”怀南举起茶盏,以茶代酒交了这个朋友。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谈论了很多事情,大多都是些外面的所见所闻。二皇子多年在外游历,去了很多地方,见识广阔,由他讲述的大好河山很是美好,就是怀南都被深深吸引,感叹有机会自己也要去走一番才是,毕竟亲眼见到的壮阔才是真的。 “见过祁王殿下,您这是?唉?”二皇子的管家站在门口,原本瞧见祁王来府邸就十分诧异,这还没有说话呢就见祁王气冲冲的往里闯去,自己拦都拦不住,而且自己也不敢拦啊。 南砚祁一双眼睛里带着熊熊怒火,他可是听流光说了,今日怀南竟然来了南道可这。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南道可瞧着怀南的目光都冒着光,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步伐快速的来到花园,可是瞧着眼前这一幕,南砚祁觉得自己的嗓子里都冒着酸水,咕噜噜的哪里都觉得酸的难受。 只见野花烂漫的花园内,俊男美女相对而坐。男子正在抚琴,琴声带着潺潺之音,相对而坐的女子闭眼倾听,神态安详。而男子瞧着女子的神色,带着满满的爱意。 牙齿都被咬的“咯咯”作响,南砚祁直接拔出自己的长剑,朝着南道可杀去。 南道可原本正在弹琴,他本就爱好乐曲,如今有人欣赏且懂,更是觉得知音难寻。可突然的杀意让南道可整个人朝后退去,自己十分宝贝的古琴就这样被一剑给砍坏。 南道可也来了几分脾气,他虽然性子平日里和善,但被人这样挑衅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更何况,他在外游历多年,这武功自然也是不弱的。只是当南道可瞧见来攻击自己的人竟然是祁王的时候,还是吃惊了下,只是一个转瞬之间,南道可看向同样不解的怀南,心里已经有了数,看来自己这是被迁怒了。 “砚祁,你这是做甚?”怀南猛的起身,很是不解的询问。她此时担心的更多的还是南砚祁,要知道南道可也是皇子,若是今日南砚祁伤着南道可,哪怕是南苍帝宠爱南砚祁怕是也说不过去。 南砚祁极为受伤的看着怀南,在南砚祁看来怀南的询问就是质问,南砚祁越发的觉得南道可不怀好意。 “你这是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质问爷?”南砚祁很是生气的询问。 好心被误会,若是旁人怀南或许还不会在乎,只是被南砚祁给误会了怀南心里也不好受,连解释都不解释了,直接坐下默不作声。 两人这是闹别扭了,这下子南砚祁瞧着南道可就更加不爽了,直接朝着南道可杀去。两人在花园内打的那是十分激烈,比起来还是南砚祁的武功更胜一筹,就在南砚祁要伤到南道可的时候,怀南突然将茶盏给扔了过来,直接将南砚祁要伤到南道可的长剑给打歪。 气愤,顿时凝固下来。 183闹别扭 “呵...”苍凉的失望的笑意从南砚祁的口中吐出,他满眼都是怀南,那双桀骜的眼眸里却多了几分受伤。 红唇微启,怀南想要解释什么,她不是要伤害南砚祁,她只是怕南砚祁如果冲动会让自己受到责罚。可是解释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看到南砚祁咄咄逼人的说道“你竟然为了他,想要伤我?” 南砚祁此时心里是真的难受,那种把心捧在一个人面前,这个人却将你的心摔的七零八碎,这种痛苦让南砚祁觉得难以忍受。他可以接受怀南不爱自己,不接受自己,但是他却见不得怀南维护别的男人。 “我...”怀南脚步朝着南砚祁走去,可南砚祁却步步后退,深深看了眼怀南,就直接转身离去,没有去听怀南的任何解释。 瞧见南砚祁就这样离去,怀南这心里亦是不好受。明明两人的关系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自己也都感觉到自己那颗逐渐为南砚祁打开心门的内心,可是偏偏却发生这样的事情。 “祁王,似乎生气了!”南道可站在怀南身边,瞧着祁王离去的方向目光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怀南无奈的摇摇头,对着南道可说道“失礼了!祁王他并不是有意的,只是误会了些,还望二皇子莫要上心!”若是二皇子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这对于怀南而言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南道可目光里闪过几丝失望,笑着说道“或许,祁王他并没有误会什么!” 怀南心里一突,她知道今日南砚祁情绪失控定是因为吃醋,可是她没有想到二皇子回应了这件事情。怀南虽然知道自己相貌不俗,可从未觉得天下的男人都会爱上自己,更何况自己和二皇子并未接触过。 尴尬一笑,怀南想将这件事情给掩盖下去“二皇子说笑了!”怀南本就对感情懵懵懂懂,如今好不容易对祁王开窍了,可不想再招惹些桃花来。 怀南的有意掩盖,在二皇子这里却行不通,他本就是个洒脱之人,很是坦然的说道“怀南你相貌如仙,能力和男子不相上下,脾性温和又不会失去自己的底线,和我又是闲谈甚欢,我会喜欢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者说,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会爱上你,我自然也不例外!” 直白有力丝毫没有任何隐瞒的告白,这样的话语很容易去打动一个人的内心,就是怀南也被二皇子的话语给震惊了下。但这些话却并未在怀南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她只是吃惊了下,没有任何被打动的模样。 “抱歉!”怀南只是给了这两个字,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明白她的意思。 二皇子倒是没有任何的失落之色,甚至怀南的拒绝都在二皇子的猜测范围内,他的笑意依旧潇洒“是因为祁王吗?” 怀南扪心自问,是因为南砚祁吗?是的,也许没有南砚祁她也不会接受二皇子,但不同的是,因为有南砚祁的存在,才让她连考虑都不曾有。 “是的!”面对聪明人,怀南不想隐瞒,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若是爱上一个人,必定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 “果然,看来我还是迟了一步,真是可惜!”二皇子虽然说着叹息的话语,但却没有任何颓然之色,反而笑着问道“不知,我可还有机会?” 或许是二皇子太过于坦然的态度,让怀南觉得没有那么尴尬,瞧着二皇子跃跃欲试的模样,怀南微微摊开双手“一点机会都无!”怀南不会在感情上面畏畏缩缩,也不会吊着旁人,她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南砚祁,不论她和南砚祁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接受二皇子。 “唉!帝师你可真是无情呐!不过,你这性子更加让我觉得讨喜了!”二皇子无奈的说道,眉目里带着几分失落,却很快就振作起来,洒脱的让人羡慕。 怀南失笑,或许这天下有很多为情所困之人,只是这二皇子与众不同了些。他有着感情,心胸却极为豁达,感情或许只是他生活的添加剂罢了。 “我也该回去了!”怀南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心情因为南砚祁还是有着几分失落,但经过二皇子这一表白,倒是好过些许。 二皇子并未强留,他知道怀南虽然与普通女子不同,但毕竟还是个女子,若是在自己的府邸呆的时间太久,保不准会出什么流言蜚语。 “嗯,还是朋友吧?”二皇子亲自送怀南出府,在怀南踏上马车的时候突然询问道。 若是旁人,怀南当然希望可以断绝往来,以此来断绝那人的心思,只是二皇子不同,怀南回以笑意“当然,就看二皇子你愿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了!” 怀南一语双关,意思是愿意交二皇子这个朋友,但若是二皇子想要朋友之外的身份,就恕她办不到了。 了然的笑出声音来,二皇子点点头“有你这样一个知己,也算是无憾了!” 怀南放下马车车帘,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脸颊上的笑意很快就淡了下去。想到南砚祁离开的那个表情,怀南想想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去祁王府!”怀南吩咐道。 而二皇子瞧着怀南的马车离去,自己却站在府邸门口久久不肯入府,管家看不过去上前提醒道“二皇子,人已经走远了!” 只见,二皇子的脸颊上褪去洒脱之色,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遗憾,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从未离开南苍城,不知...”接下来的话语,二皇子未曾继续说下去,或许是觉得往事不能去想,只会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遗憾罢了。 管家忍不住上前,宽慰“二皇子若是喜欢,追求就是!”在管家看来,二皇子相貌身份都是出挑的,那帝师虽然倾国倾城,但二皇子和她不是正配吗。 二皇子转身,不知是不是说给管家听的“你不懂,她那样的女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祁王府,怀南的马车停下,管家早早的就迎了上来,毕竟这位在殿下的心目中地位可是不一般,这祁王府谁人不知这位的不同,若是怠慢了保不准殿下要杀人的。 “帝师大人,您请里面请,殿下不在府中,我这就差人去通知殿下!”管家领着怀南入府,态度极为客气敬重。 怀南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她还可以入祁王府,要知道来的路上怀南可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或许自己连祁王府都入不了,毕竟南砚祁那脾气可不是好的。 品着手中的茶水,突然发现这茶水可不就是自己送给南砚祁的花茶吗?管家似乎看出怀南的疑惑,连忙上前解释道“这花茶殿下平日里宝贝的紧,从不招待外人!” 怀南瞧着茶盏中的花朵,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似乎南砚祁总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位置放的高高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管家陪在一旁焦急的不行,他心里祈祷着殿下赶紧回来,这人好不容易来府上了,怎么殿下就不给力了呢。 这已经是第三杯茶水了,怀南不傻,清楚的知道南砚祁这是不想见自己。虽然知道南砚祁此时正在和自己置气,但免不了还是很失望。 “看样子他很忙碌,我就不叨扰了!”怀南起身,脸颊上连客套的笑意都维持不了。 管家连忙上前来,急得脸色都带着几分苦瓜相,干巴巴的解释“平日里殿下政事忙碌,帝师要不留下来用了晚膳再回去?殿下或许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不必了,明日还要去护国寺,耽搁不得!今日叨扰了,我就先告辞了!”怀南说着,就朝着祁王府的府门口走去,脚步带着仓皇。 管家跟着,说了一堆好话,可惜瞧着帝师的脸色脸色,管家也知自己说再多的好话也抵不上此时殿下回来来的重要。 上了马车,怀南脸色顿时失落下来,这种被南砚祁故意不见的待遇可真是难受。她在南砚祁那里一直都是被小心翼翼的捧着,哪里被这样对待过,顿时让怀南觉得很委屈。 “南砚祁,你够狠心!”怀南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心里把南砚祁给骂了不知多少遍,而此时的南砚祁在哪里呢,他不在旁的地方,就站在自己府邸门口的角落里。 看着马车离去,南砚祁才从府邸的角落里走出来,这可将管家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说道“殿下,您可回来了!帝师大人才刚离去,要不差人去寻回来?” 南砚祁脸色很是难看,阴森森的目光只是看了眼管家,就吓的管家一句话都不敢说。心里却清楚,怕是两人闹矛盾呢。管家心里着急,自家殿下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闹矛盾呢,这不是将帝师给往外推吗,可惜身为奴才有些话他可不敢说。 南砚祁握着拳头,他的确很想将怀南给追回来,可是想到怀南去维护另外一个男人,这心里就难受,他才不想低头呢。 其实,他早就回府了,只是未曾出现罢了。他觉得若是此时出现了,那不就代表着对于怀南维护其他男人这件事情,自己妥协了吗。不能认输,所以他故意没有出现,哪怕他躲起来自己心里也十分难受。 南砚祁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忍住,这一次一定要让怀南知道,自己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自己的地位才是重要的。 “去,暗中保护!”南砚祁吩咐道,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虽然知道怀南武功不错,这里又是南苍城,但南砚祁还是吩咐暗卫暗中保护。他可以和怀南闹别扭,但是对于怀南的安危他却不会忽视,更不会以为闹别扭就真的不在乎怀南来。 “帝师...”下马车的时候,六出悄悄的凑近怀南的耳边“路途中有人暗中跟随,属下瞧着没有恶意就没有去管,如今您到府邸门口,这人就离开了!” 怀南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就如同刚刚挂起的弯月。 “无碍,这些人没有恶意!”怀南笑着说道,脚步轻缓的踏入国公府。怀南已经猜测到,跟随自己的暗卫是谁的人,刚刚还委屈不行的心情顿时放晴,哼,看你还能忍多久。 184入护国寺 南苍城内,今日热闹非凡,百姓们早早就站在街道两旁,翘首以盼。街道两旁站满一排排御林军,银色铠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他们站在那里将百姓隔在街道之外,杜绝任何危险。 随着帝王的明黄色仪仗出现,只见百姓们哗啦啦跪满一地,此起彼伏的叩拜之声在整个南苍城内响起。 南苍帝坐在马车内,在最首的位置,他听着外面叩拜之声面色闪过骄傲。不得不说,南苍帝是一个称职的帝王,勤勤恳恳,为的都是南苍的兴盛。 在帝王的车架之后是皇后的车架,这样隆重的去护国寺上香,能够随行的妃嫔也只有皇后一人,就是颇受宠爱的文贵妃也不得前往,这就是身份的难堪。 帝后车架后就是皇子公主的车架,然后就是大臣以及其家属的车架,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头看不到尾,百姓们窃窃私语,不停的议论着路过的车架里坐着的乃是哪个大人。 怀南亦是坐在国公府的马车内,为了安全大臣们都是坐在马车里,也只有那些负责此次安全的武将骑马而行,随驾在队伍旁。 队伍浩浩荡荡的往护国寺而去,虽然队伍行进缓慢,却还是在下午的时候到达护国寺。而随着一个个臣子等人下马车,一人引起轰动。 “瞧,那不是?怎么会?”议论纷纷的声音响起,怀南朝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从恭亲王府的马车上走下一人。 那人穿着一袭绣着暗纹的白色长袍,外罩雪色披风,白色似乎为男子的周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距离之感,他行走间,若踏云逐月,那般风华。 “易世子不是不良于行吗?如今竟然好了!”周围人窃窃私语。 “天哪,从未发现原来易世子也是这般俊朗,简直是芝兰玉树!”有女子红着脸颊小声讨论着。 原来,是多日不见的易世子出现了,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南苍城内人们都知道易世子的存在。只是今日的易世子很是不同,往日里出现的易世子哪怕相貌再如何出色,得到的目光也只是同情和叹息。可今日的易世子却是笔直的走下马车,那常年坐着的轮椅不见了,他脚步很是稳健,一步一步走的如同常人般。 不得不说,可以行走的易世子身上似乎带着闪光点,曾经被人们忽视的好也都展现出来。更何况,也无人会想到易世子可以站起来,如同常人一般。 周围人惊叹的目光,易世子视而不见,他踏着脚步走向站在马车旁的怀南。在易世子看来,周围的一切自己都看不到,他所能够看到的只有那个巧笑嫣然的怀南。 “怀南!”易世子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喜色。他知道怀南回南苍城了,一直都没有去找怀南不是因为不想念,只是易世子想让自己行走的更加如同常人才来见怀南。 怀南上下打量了易世子,发现易世子不仅仅可以行走,而且精神很不错,真心为易世子感到高兴。 “瞧,你如今一出现,可不知引了多少女子的目光来!”怀南打趣道。其实易世子光凭长相在南苍城内就算是十分出挑了,如今又可以行走,怕是今后不知多少女子要芳心遗落。 易世子看都没有看那些投来娇羞目光的女子,若是可以,他自然希望自己可以吸引的独有怀南一人。可惜,瞧着怀南目光里的坦荡,易世子就知道怀南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意。 两人说着就并肩跟在人群后朝着护国寺走去,而在南苍帝的身后,南砚祁冷哼一声,心里都快要气炸了! 这人刚刚维护了二皇子,自己气还未消呢,这如今又和那个病秧子有说有笑,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南砚祁脚步踩的很重,他真想上前去将两人给分开,说话就说话距离那么近干嘛。可是想到自己这次可是和怀南闹别扭,才不能轻易就妥协,南砚祁只能不时装作无意的朝后看一眼,越看越生气。 “祁王,走路缓些,这护国寺的台阶可经不起你这样踩!”二皇子南道可走在南砚祁身旁,善意的提醒道。他的目光瞧着南砚祁脚下的台阶,护国寺的台阶都是古朴久远的青石台阶,此时南砚祁走过的地方,明显用了内力,有些地方都有了裂缝。 南砚祁的目光带着杀人的刀子,或许若不是此时情况不对南砚祁又要动手了。在南砚祁看来,二皇子这是赤裸裸的羡慕。 “关你屁事!”南砚祁很是嫌弃的说道,好生生的一个殿下这脏话都冒出来了。 二皇子也是被南砚祁的粗暴给弄的一愣,回过神来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位祁王殿下还真的如同小时候一般任性。罢了,二皇子瞧了眼后面的怀南,他原本还想过来解释下昨日的误会,如今看来还是让祁王吃醋去吧,也算是小小的报复,毕竟自己在喜欢的女子那里可是因为祁王才被拒绝的。 而南砚祁和二皇子这不悦的一幕也被太子南以恒给看的清清楚楚,在二皇子落后几步的时候,太子带着和善的笑意靠近二皇子。 “二皇子,回南苍城来一切可习惯?”太子如同兄长般问候,其实太子的确是这些皇子公主的兄长,只是在这帝王之家,哪怕同母也会互相残杀,更何况大家还都是不同母亲。 二皇子瞧着是太子,连忙微微拱手,对于太子的亲近二皇子显得很是平淡“多谢太子关心,这南苍城毕竟也是我的家,自然是习惯的!” 二皇子虽然常年不在南苍城内,却也知道太子的性子如何,若不是自己无心帝位,又不参与朝政,这位太子怕是早就视自己为眼中钉。 太子上前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那就好,祁王平日里性子乖张,无法无天惯了,若是祁王难为你,可以告诉我,我定不会让祁王为难你的!” 好一番体贴的话语,二皇子眼眸里却闪过嘲讽,他虽然不参与这些争斗,但却不是傻子。太子这是挑拨自己和祁王的关系,拉拢自己呢。可惜,比起祁王的乖张来,他更讨厌太子的虚伪,行走江湖这样的人是二皇子极为不屑的。 二皇子退后一步,与太子拉开了吸些许距离,声音不卑不亢“太子误会了,祁王并未为难于我,更何况我觉得祁王性子直爽的很,大家都是兄弟,怎么会为难彼此!” 太子面色抖动了下,和善的笑意瞬间收回“奥,是吗?但愿如此!”说着,太子就超前几步,走在南苍帝身后,但心里却对二皇子的不识趣很是不悦。在太子看来,他拉拢一个无权无势的二皇子已经是屈尊降贵,二皇子还不领情,等自己登上帝位,定要这些人好看。 而二皇子瞧着太子的背影,叹息一声,这南苍今后由太子来继承不知是好是坏,毕竟,太子脾性过于阴沉。罢了,这都不关自己的事情,等时机到了自己再去游历山河就是。 “贫僧见过陛下!”只见在护国寺的门口,站着不少僧人,为首的僧人一袭朴素的袈裟,面色带着祥和之色。 南苍帝瞧着香火不断的护国寺,鼻息里都是香火的气息,有阵阵低唱的经文传入耳中,让人的心都跟着宁静下来。 “不知知无大师为何不在?”南苍帝询问道。知无大师乃是这护国寺最为出名的大师,知无大师的名声更是声名远播。 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知无大师近日里正在闭关,贫僧了然,还请陛下恕罪!” 南苍帝得知知无大师知道自己前来还在闭关并没有任何怒意,毕竟知无大师可是名僧,对于世俗的这些根本就不在意。 “知无大师潜心修炼佛法,是好事!”南苍帝说着,就随着这位了然大师入了这护国寺。而身后更是浩浩荡荡跟随了不少人,虽然今日到达护国寺,但天色已经不早,今日并不会上香,而是会先住下一晚再说。好在护国寺厢房众多,而且得知南苍帝要来,早早的就谢绝其他香客,更何况护国寺本就属于皇家寺庙,这里面当然有着接待皇家来人的准备。 僧人极为忙碌的领着一个个皇家子弟众多朝臣且家眷入住下来,虽然忙碌但也算是井井有条,并未发生任何混乱的情况。 怀南亦是被很快安排住下,这里的厢房很是简洁清幽,里面都是些竹子织成的家具,还可以闻到一股竹子的清香。 此次怀南来护国寺只带了六出一人,六出早早的就将被褥等铺好,就在这时,有小僧送来晚膳。护国寺的晚膳并未因为此次来的是达官贵人有十分丰盛,依旧是很是清淡的清粥小菜,只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护国寺的斋饭竟然十分可口。又或许是平日里大鱼大肉吃的多了些,偶然吃这些清淡的倒是十分可口。 “这护国寺想的可真周到,竟然还有甜点!”六出感叹道。 怀南此时已经用了晚膳,瞧着桌面上刚刚那小僧送来的糕点,眉头轻轻挑起,竟然别有一番风情。十指纤纤,微微捏了个甜点送入口中,十分香糯,入口软棉,哪怕用了晚膳,怀南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吃上好几个。 “护国寺的厨子未必有这样的好手艺?你去瞧瞧旁人的晚膳是否有着甜点?”怀南吩咐道,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 六出冷静的眼眸愣了下,然后了然的点点头,很快就推门走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这甜点,整个护国寺就帝师您独一份!” 若是刚刚还只是猜测的话,现在就是百分百的肯定。这糕点除了那个别扭的南砚祁,也不会有旁人会如此细心。想到那人虽然和自己闹别扭,却还记得自己的喜好,怀南这心里比起这甜点还要甜些。 而此时南砚祁居住的厢房内,他冷着脸瞧着流风“东西送去了吗?” “送去了,爷,您干嘛不让帝师知道那是您送的,您这样不是自个遭罪吗?”流风很是不解的开口,这两人闹别扭,可苦了他们这些属下,整日里都要受主子的气。 “爷可不想认输!”南砚祁嫌弃的说道,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要让怀南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可惜,他就是忍不住关心怀南,就比如这次来护国寺,自己特意带了厨子为的就是为怀南做甜点。 流风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但愿这两人赶紧和好。 185妖邪之物 护国寺,诺大的香炉朝天,南苍帝站在为首的位置,下面呼啦啦跪着众臣子。 南苍帝的手中拿着香,跪拜在香炉前叩首来求上天保佑南苍风调雨顺,这个帝王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跪下。 众人神色肃穆,随着南苍帝跪首。当南苍帝起身将香插入香炉中,了然大师走了过来,神色悲天悯人“陛下如此诚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必定会如陛下所愿!” 南苍帝点点头,他虽然来护国寺上香有一部分是故意做给世人看的。但内心里,南苍帝却是真的希望上天可以保佑南苍。 众人随着了然大师的脚步往护国寺的大殿走去,了然大师陪在南苍帝身边,不时的讲解着什么,突然,了然大师的脚步顿住,目光直挺挺的看着站在人群中的怀南。 众人都停下脚步,目光也都朝着怀南看去,不明白了然大师这是怎么了。 “了然大师,怎么了?”南苍帝自然也看出了然大师看的是怀南,只是南苍帝并未多想,只是以为了然大师看的是怀南的几分与众不同。 “这...”了然大师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沉吟了下才转动手中的佛珠“陛下可否将此女的生辰八字给贫僧?贫僧瞧着此女似乎有些妖气!” 此话一出可不得了,原本还站在怀南身边的众人连忙连连后退,生怕怀南突然变成妖怪般。也只有易世子还依旧站在那里,眉头蹙了下。 虽然了然大师还未肯定,但众人却都窃窃私语,瞧着怀南的样子带着嫌弃。这些日子他们也都听到那些谣言,原本不觉得什么,只是如今连了然大师都开口了,这些人就觉得谣言未必空穴来风。 “了然大师是否看错了!此女乃是定国公之女,为百姓为南苍做了不少事情,怎会沾染妖气!”南苍帝狐疑道,却也知道护国寺的高僧的确有着本事。 此时,随行在南苍帝身边的皇后却是看了眼了然大师开口“陛下,了然大师乃是得道高僧,定不会空穴来风。且陛下日理万机怕是不知,这南苍城内早就流传帝师大人乃是妖魔转世,为了南苍,陛下还是谨慎些好!” “什么狗屁得道高僧!爷看不过就是沽名钓誉罢了!怀南为南苍百姓谋福祉,该是天仙下凡才是,爷看这个老秃驴就是信口开河!也只有皇后娘娘你听风就是雨!”此时,南砚祁站了出来,姿态极为不屑。他可听不得这些人污蔑怀南,还是用这样的谣言。 “你!”皇后面色带着怒气,当着众人都面,祁王这是在打自己的脸面。 皇后的怒火还未发出,就听得南苍帝呵斥“祁王,不得无理!”南苍帝这话语不仅仅阻拦了皇后的刁难,还不痛不痒的呵斥了南砚祁,让了然大师不能发怒。 “了然大师,是否看错了?”南苍帝开口询问,却将刚刚祁王无礼的事情给揭过去。皇后站在一旁,眼神晦暗难明。 了然大师被南砚祁这样直言也不生气,神色依旧带着祥和之色,他微微朝着南苍帝行了一个佛家礼节“陛下,出家人不打诳语!一切还需得知此女施主的生辰八字才知!贫僧也不敢妄言!” 了然大师没有直接定下怀南的罪名,一切都十分妥当,就因为如此很多人就更加肯定怀南乃是妖魔转世。若是今日南苍帝不将怀南的生辰八字给了然大师,今后这流言蜚语只会越来越汹涌。 “帝师!”南苍帝朝着怀南看去,语气很是严肃“可愿将生辰八字交由了然大师?”南苍帝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且对定国公还有着兄弟情谊,多少对怀南都照顾几分。更何况,怀南为南苍帝为南苍也做了不少事情,南苍帝也不希望这样一个忠臣会被污蔑。 怀南从后方一步步走出,站在南苍帝身前,对于一个帝王此时还询问自己的做法,怀南觉得受宠若惊,这或许就是曾经父亲为何忠心一辈子的缘由吧。 “臣愿意!”怀南俯身,然后就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纸张上交由了然大师。当她和了然大师目光相接的时候,怀南若有似无的说了句“还请大师好生看看!莫要看混了才是!” 了然大师只是点点头,目光有些闪躲,然后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纸张。 “这...”了然大师面色突变,祥和的面色上带着几分惊恐,这更让众人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生辰八字让了然大师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有话就说,故作玄虚做甚!”南砚祁看不下去开口,此时南砚祁若是还看不出来事情有鬼就坏了,他看了眼镇定的怀南,悄无声息的悄悄退了下去。好在此时众人都关注点都在怀南和了然大师身上,倒是没有人去在意南砚祁的离去。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您可千万不能隐瞒,让南苍置于危险的地步!”太子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南苍帝瞧了眼太子,太子微微后退了半步,但南苍帝却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对太子有着几分失望,南苍帝怎么会看不出来太子今日的冒进,或许过后发生的事情定有太子的手笔。 “这位女施主的生辰八字极阴,贫僧算过,这位女施主是否行为处事与世人不同,那是因为有妖邪之物附身于这位女施主身上!阿弥陀佛!”了然大师说着,神色带着怜悯。 了然大师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坚信不疑,多少人都对着怀南指指点点。已经有胆小之人开口驱逐“这等妖怪,要赶紧杀了!保不准就会对我们谁下手!” 人群中,众人都有些动摇,那些人瞧着怀南的目光都带着惊恐。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此时在众人眼里,怀南就是那披着人皮的怪物。 “陛下,还请赶紧诛杀了这等妖怪,以免妖怪作祟!”有老臣连忙跪下来,苦苦哀求。 “陛下,这等妖怪若是不杀,难保不会伤着陛下,陛下可不能心软啊!”皇后拿着帕子,低声劝解。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谏言,要求无非都是要南苍帝尽快杀了怀南。 大多人都希望怀南被杀,当然也有为怀南说话的。 人群中,步悠不顾自己的女子身份缓缓跪下来,不顾众人愤怒的视线开口“陛下,帝师大人心善,曾经为了瘟疫更是以身犯险,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陛下,虽然这了然大师乃是护国寺高僧,但也未必不会出错,还是莫要伤了忠臣之心!”易世子也为怀南开始求情。 “父皇,儿臣游历山河多年,从未听闻过什么妖邪附身,这都不过是无稽之谈,父皇定要明察!不要冤枉了帝师大人!”二皇子亦是站了出来。 南苍帝一直未曾开口,直到最后一个五公主都站出来求情后,才看向了然大师“那,按了然大师以为,这该如何?” “父皇!”二皇子神色焦急,可是南苍帝却只是轻轻的看了眼二皇子,就让二皇子不再言语。二皇子从父皇的眼神中看出父皇自有分寸,若是自己等人再求情,或许父皇就真的会定罪怀南。 了然大师微微行礼“这要驱逐妖邪之物,要施以火刑,妖邪怕火,这样才可以将妖邪之物杀死!以免继续祸害他人!” 众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了然大师此言可是要将怀南给活活烧死,这是何等的残忍和疼痛。只是现在大多数人都被妖邪给吓到了,竟然十分赞同了然大师的话语,甚至隐隐有催促之意。 “了然大师乃是佛家之人,如今说起这残忍的杀人手段倒是眼睛都不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易世子讽刺道。 了然大师还未开口,皇后倒是开口解围“了然大师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毕竟帝师大人不是人是妖邪,杀了她才可以拯救更多无辜之人!易世子不能因为你和帝师交情匪浅,就置大家置陛下的安全不顾!” “母后此言差矣,不说帝师大人是不是妖邪,就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母后如此着急置帝师大人于死地,就不怕寒了众人的心,定国公若是泉下有知,不知多么伤心!”二皇子此时不得不把定国公搬出来,为的就是希望父皇可以多加考虑。 此时的二皇子已经顾不得他这么多年做的努力,不参与朝堂后宫争斗,他见不得怀南被人这样中伤,还是忍不住踏入这漩涡之中。 太子瞧着二皇子的目光十分不善,可此时哪怕二皇子知道太子已经对自己存了杀心,他也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大师所言怎会有假,难不成二皇子想要置陛下的安危于不顾?”太子反击道。 怀南瞧着那些哪怕听了这等谣言还愿意维护自己的人,心里就如同春天般温暖,只是今日多数人还是惧怕了这个谣言,她看了眼南苍帝,知道此时南苍帝定是很为难,但自己今日势必要付出点代价了。 果然,南苍帝瞧着跪了一片的朝臣,明白此时若是放任怀南,那么流言不会被制止,且自己帝王的威信也会消减。 怀南瞧着南苍帝,此时南苍帝也正看向怀南,只见怀南露出笑意来。 南苍帝心里一松,明白怀南这是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但同时南苍帝的心里也存着几分愧疚来,毕竟忠臣被次次冤枉,还是他这个帝王做的不够,难保今后这满朝忠臣不会寒了心。 “来人啊,将帝师给压下去,若是了然大师所言属实,定不会轻饶!”南苍帝此时只能先将怀南关押下来,然后再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只是要委屈怀南一段时日了。 “父皇,此等妖邪若不立刻处死,难保不会威胁他人!”太子昂起头,激动的说道,那些追随太子的臣子立刻附和一片。 南苍帝脸色铁青“太子这是在质疑朕的决断吗?还是太子身为东宫之主,想要连朕的主都要做了?啊?” 太子立刻低下头“儿臣惶恐,儿臣不敢!” “但愿,你是真的不敢!”南苍帝似是而非的说道。 太子一派安静下来,有御林军上前来准备将怀南关押下去,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爷今日倒是想看看,谁敢动爷护着的人?” 186知无方丈 “祁王,难不成你要维护此等妖邪之物?”爽朗的声音询问,只见威远将军逼问道。 若是旁人定会惧怕威远将军这一身在战场上厮杀累积的威名,可惜南砚祁不是旁人,他单薄的唇勾勒起讥讽的弧度来“依着爷看,这里妖邪倒是不少,可偏偏不是怀南!” “祁王怕是还不知道,帝师大人她...或许帝师大人是好的,只是现在的帝师大人已经不是帝师大人了!”柔弱的声音响起,说到这似乎还带着几分不忍。而这看似好言的就是四公主南花朝,她无辜的样子像极了盛开的白莲花。 祁王连理都不想理四公主,在祁王看来,四公主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不值得他开口去讥讽什么。 “祁王...”南苍帝咳嗽了下,想让祁王收敛些。 “父皇,您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宣太医,不过还是等儿臣将这事情给处理了!”祁王说着,缓步来到了然大师面前,上下打量了了然大师一眼“瞧着人模狗样的,怎么竟做些昧着良心的事情呢?你若是招摇撞骗也就罢了,偏偏欺负到爷护着的人身上,真是该死!” 随着那个“死”字落下,只见祁王突然抬起右脚来,出其不意的直接将了然大师给踢飞几米,落在地上生生吐出几口鲜血来。 “大师!”“祁王!”众人无一不惊呼,被祁王这动作给吓的不轻。 “陛下,祁王如此目中无人,还请陛下定不能包庇啊!”已经有老臣看不下去,声音带着哀求。 南苍帝狠狠的瞪了眼南砚祁,觉得这个儿子就是来讨债的,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是想包庇都包庇不了。 “诸位莫要惊慌,爷只不过是出出气罢了!父皇,儿臣还带了位来见父皇,父皇还是见了后再来定夺儿臣的罪行!”南砚祁拱手说道,悄悄的给了怀南一个放心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南砚祁做了什么,但此时怀南却是极为信任南砚祁,她笃定,今日自己怕是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祁王,你无故打上了然大师,现在还狡辩!”太子愤怒的说道。而此时的了然大师已经被人给扶了起来,脸上并无任何愤怒之色,倒是让人更加的信任这位了然大师了。 南砚祁瞧都不瞧太子一眼,只是看着南苍帝“父皇可要见见?” 南苍帝瞧着南砚祁,父子两人目光交接,终究南苍帝还是疼爱这个儿子,点点头“既然祁王如此说,就见见吧!” 众人都没有意外之色,毕竟陛下宠爱祁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比这更荒唐的事情陛下因为祁王都做过不少,只要有陛下在,祁王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不会受罚。 “方丈,劳烦了!”南砚祁开口说道,恣意的笑容爬上眼角。 只见此时从大殿后方走出一身穿青色僧袍之人,此人相貌清秀,一双眼睛里都是睿智之色,而很多人都认出,此人就是护国寺的方丈知无大师。 了然大师原本还十分镇定的站在那里,当瞧见方丈的时候,神色突然变得慌乱,他闪躲的叫着“方丈,您不是闭关在吗?”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陛下!”方丈微微施礼。 南苍帝瞧见知无大师亦是很恭敬,要知道历代帝王对护国寺的方丈都极为敬重,南苍帝也不例外。 “知无大师!”南苍帝轻轻虚扶了下知无大师。 知无大师这才看向了然大师,语气里夹带着失望“了然,我倒是不知,你如今竟然颠倒黑白,惹是生非!这位女施主明明是富贵之相,从何而来妖邪附身?” 知无大师这一番话,让众人无不吃惊不已,比起了然大师,众人当然更相信知无大师。毕竟知无大师可是方丈,名声远播。 “方丈,我...都是我道行浅薄,竟然看岔了,好在方丈您来了才避免我闯下大祸!”了然大师很是惭愧的说道,道歉很快,认错很快。 了然大师说了这些话后,就走到怀南面前“阿弥陀佛,女施主,十分抱歉,都是贫僧的不是,差点害了女施主,贫僧今后必定会好生闭关不出,以免重蹈覆辙!”了然大师对着怀南弯腰道歉,让很多人顿时相信了然大师的无辜。 “奥?了然大师这是道行浅薄?可是了然大师刚刚可是十分笃定,若真的道行浅薄又何必出来害人?若是方丈未曾前来,我要面临的可是火刑,如今了然大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一笔揭过吗?”怀南冷笑,她可不是那种被人欺负了还故作善良之人。 南砚祁就站在一旁堂而皇之的支持怀南“老秃驴,这是想推卸责任?” 怀南目光温暖的看了眼南砚祁,南砚祁不在意的别过目光,他可还记着自己和怀南还在闹别扭呢。别以为自己就不生气了,等这件事情落下,他还是要生气的。 南砚祁目光的回避,没有让怀南觉得任何的失落,反而眼眸里的笑意更深,觉得南砚祁这闹别扭的同时却还忍不住关心自己的样子,真是让她觉得莫名的讨喜。 两人的互动明目张胆,却又隐晦至极,二皇子瞧了眼目光闪烁了下,然后无奈的摇摇头,潇洒的露出笑意来。 易世子一直都关着着怀南,自然也瞧见两人的互动。易世子手指握成拳,他自认比较了解怀南,自然也知道怀南清冷的性子,可是明显怀南对南砚祁是不同的,这份不同隐隐让易世子觉得十分不安。 “帝师大人也未必太心狠了,了然大师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又何故紧抓着不放!”窃窃私语响起,这些声音自然也传入怀南的耳中。 这些人真是可笑,而怀南也的确笑出浅浅声音来,这些人在听了了然大师后就要烧死自己,如今了然大师说自己无辜,他们又如同墙头草一般要当做事情未曾发生。虽然知道这些人并无谋害自己的心思,但这样人云亦云的样子却更为可恶。 “女施主愤怒亦是常事,这的确是贫僧的不是,女施主想要如何,贫僧自然照办!”了然大师一副听从的样子。 “陛下!”此时威远将军站了出来“依臣看,了然大师实属无辜,帝师大人还是莫要穷追不舍才是!” 若是旁人这样说,或许南苍帝还会斥责,可这人是手握重权的威远将军,南苍帝还需要掂量下境况。 此时南苍帝不免想起定国公来,曾经朝堂之上有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定国公,他可以和威远将军抗衡。可如今定国公不在了,威远将军越发的放肆,偏偏南苍帝却不能做什么,毕竟南苍需要威远将军这样的武将,而若是逼急了威远将军,保不准威远将军就会造反,就是南苍帝也不敢想那时会发生什么。南苍帝此时只能安抚威远将军,今后再徐徐图之,将威远将军铲除,可南苍帝怎么也未曾料到... “将军所言极是,若是了然大师无辜当然该宽恕,毕竟本帝师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了然大师可是故意加害本帝师!”说着,怀南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了然大师袖口里揣着的银票给掏了出来。 银票厚厚一摞,很多人瞧着都吃惊不已。要知道这么多银票,就是很多官员也未必拿的出来,可一个出家人身上却带这么多银票,怎么都说不过去。 “了然大师,这银票你要怎么解释?给你这么多银票,必定不是捐的香火钱!想必是让了然大师昧着良心冤枉本帝师的钱吧!若是了然大师还要狡辩的话,大可以去搜搜你的院子,想必那里还是由证据的!”怀南举着银票,笑容里都是讽刺,她也是知道了然大师不妥,所以十分仔细的观察了然大师。却瞧了然大师极为护着自己的衣袖,怀南虽不知里面装的是银票,但也知定是线索。 “贫僧...贫僧...”了然大师额头开始冒着汗水,他也没有想到,原本该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可此时方丈出现了,还让人查到自己身上的银票,了然根本就无从解释。 众人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有人给了了然大师好处,让他来冤枉帝师。一时之间,很多人对了然大师唾弃不已,对刚刚冤枉帝师十分愧疚。 “了然,你太让我失望了!”知无大师摇摇头,他知道了然平日里爱贪些小便宜,却未曾想到竟然生出如此害人的心思来,简直就是罪过。 “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欺瞒朕,冤枉朝臣,说,是谁指使你做这些的!”南苍帝极为愤怒的呵斥,不仅仅是愤怒有人冤枉怀南,还是因为有人故意拿他做靶子,若是他真的对怀南施以火刑,那就真的是个昏君了。更何况,此次南苍帝是来求神佛保佑南苍的,却被有心人搅和成这样,南苍帝怎么不怒。 了然吓的突然跪下,可是却还是不开口。 “依着儿臣看,这人啊就是嘴巴太硬了,不如交由儿臣来,将这老秃驴的牙齿一颗颗拔了,骨头一根根敲断,定会开口的!”南砚祁慢悠悠的说道,眸子里都是狠辣的光芒。 了然后背发凉,他看了南砚祁一眼,果然瞧见南砚祁杀气腾腾的一面。了然虽然是出家人,却比常人更加怕死怕疼,此时吓的连忙跑到南苍帝脚边,却被御林军狠狠踢开。 “陛下,都是...”了然原本正想揭开背后指使之人,却在快要说出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眼睁睁的倒了下去。 “不好,他毒发了!”二皇子皱着眉头说道,已经有人上前去观察了然,却发现了然已经断了气。想必是背后之人早早就给了然下了毒,就是了然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看事情快要败露,就只是毒死了了然。 有胆小的女子早早就捂上眼睛,而那些聪明的却从这里嗅出一股子阴谋来。 南苍帝瞧见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面色铁青,直接下了命令彻查。南苍帝也没有任何心情久留,直接就返回宫中。 “方丈,这尸体?”小僧询问道,眉目里都是不忍。 方丈微微转动手中的佛珠,叹息一声“葬了吧!” 187知晓恋情 众人随着南苍帝回宫,然后各自回府,怀南并未着急出宫,而是一直都关注着南砚祁。瞧南砚祁要去文贵妃那里,自然也就跟在身后。 “砚祁!”怀南瞧着前面明明知道自己在身后,却不停下脚步,甚至连回头看自己一眼都不肯的南砚祁,还是忍不住出声。 好在此时他们走的道路并无来往宫人,不然怕是免不了又有谣言出现。不过,南砚祁对怀南的维护,已经让谣言满天飞。 南砚祁眉目窃喜,但还是板着脸继续行走,哼,自己可不是那种轻易哄哄就可以好的人。 “我让你停下,听到没有!”怀南喊道,可是前面的南砚祁还是不肯停下脚步,这让怀南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怀南知道,定是这次的事情真的让南砚祁生气,不然也不会如此耍性子。 怀南咬着唇,突然想到自己曾经见过的一幕,那是有一次在江湖上瞧见夫妻二人闹别扭,那位夫人的行径。虽然当时觉得有些矫情,但此时为了哄好南砚祁,怀南一咬牙也只能试一试。 南砚祁听着身后竟然没有声音,心里一慌,自己莫不是让怀南发怒了,弃自己而去了吧。就在南砚祁左右为难,心里甚至有点后悔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带着痛苦的声音“啊呦喂!” 一个猛回身,南砚祁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的怀南跌倒在地,正捂着自己的脚踝,眉目皱着看样子有几分难受。 “怎么了?可是伤着哪里了?”南砚祁几个大步就跑到怀南身边,轻轻的扶着怀南起身。此时的南砚祁哪里还记得自己正在闹别扭,更不记得自己这次打定主意要给怀南点颜色看看,他此时满心都是心疼和担忧,甚至没有去考虑怀南这样如同男子般的女子,怎会轻易走路都扭了脚踝。 怀南一把拉着南砚祁的手腕,也不在意什么女子要矜持的规矩,她本就于普通女子不同,如今瞧着南砚祁生气,更是觉得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南砚祁消气。 “哪里都没伤着,不过若是你再这样不理不睬,我可就真的伤着了!”怀南嗔怪的说道,小脸上都是撒娇的笑意。 南砚祁愣了下,实在是这样柔软的如同小女子的怀南太难见,平日里怀南都是清冷的模样,哪里会有这样耍赖的可爱样子,面上虽没什么,但南砚祁这心里却是极为受用的。倒不是他不喜怀南平日里的模样,只是身为男子,多少还是期盼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是小鸟依人的模样。 “你骗爷!”南砚祁看似很生气的开口,但是却未曾甩开怀南拉着他的手,甚至不争气的反握住怀南的小手。 怀南笑嘻嘻的凑近,点了下南砚祁的肩膀“怎么骗你了?倒是你,脾气倒是不小,连解释都不听,真是头疼!” 南砚祁低头瞧着怀南,嘴角忍不住翘起“奥?那你说说,要解释什么?”心里忍不住在想,若是怀南解释不了那日的行为,自己定甩开怀南离去。心里虽这样想的,可是握着怀南的手却是那样的温柔,也不知若是真的如此他还会不会做出离去的事情。 “那日,我维护二皇子,不过是怕你伤着人在陛下面前失了理,可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误会于我,可真是幼稚!”怀南说到这,也有几分气愤。若是旁人,她才不会眼巴巴过来解释,只是因为这人是南砚祁,她才会做出于平日里不同的行径来。更何况,她既然发现自己对南砚祁不同,似乎动了情愫,势必是要好好珍惜的。 南砚祁一听,目光有些闪躲,他知怀南不好欺骗自己,那自己还真的误会怀南了,且还闹脾气,这样一想南砚祁这心里很是心虚。 轻轻用手指挠了挠怀南的掌心,南砚祁干巴巴的说道“爷,爷那不是不知道嘛,爷今后不会了,你别生气!”说着,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怀南哪里会真的生气,轻轻捶打了下南砚祁坚硬的胸膛,只说了句“下不为例!”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两人也算是和好如初。 两人都是骄傲之人,原本这样性格的两人该是冷硬的,不肯妥协的。可偏偏南砚祁太爱怀南所以愿意让步,而怀南虽然才刚刚知晓自己的心思,在感情里却也是包容的,并非那种不讲理不可一世的女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两人才会慢慢靠近,不会错过。 此时的两人都未曾看到,他们这亲近的模样被一人给瞧见了,吃惊不已,直接就转身离去。 文贵妃宫殿,语熙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连忙走到文贵妃耳旁凑近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只见文贵妃脸色从讶异变成窃喜,然后就是暗自点头。 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此时有宫女走进来禀告祁王和帝师求见,文贵妃连忙坐正身子,将脸上的喜意给收起来,而语熙姑姑也连忙退在一旁伺候。 文贵妃一身玫红色长裙坐在上位,如同盛开绽放的玫瑰,美艳不可方物。 “母妃!”“贵妃娘娘!”两人并肩走进来,缓缓行礼。文贵妃眯着眼睛瞧着两人,曾经不觉得什么,她只觉得一个是自己骨肉,一个是朋友的孩子,两人都同等重要。可如今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两人男的极为俊朗,女子娇美,站在那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文贵妃怎么看怎么满意。 “来了啊,来,坐!”文贵妃说着,就将怀南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南砚祁看着母妃和怀南相处这样好,心里也十分愉悦的坐在一旁,毕竟这两个女子是自己最在乎的女人。 “怀南啊,你也不小了,我呢给你相看了几个不错的男子,你要不见见?”文贵妃突然开口,提起的却是怀南的婚事。 怀南惊了下,若是旁人提及自己的婚事,自己不会理睬,甚至会反唇相讥。可文贵妃不同,她不是旁人,是怀南视为亲人的存在。她很清楚,文贵妃如此关心自己,都是因为在乎自己。 “我现在还无心这些...”怀南有些尴尬的说道,她总不能说她喜欢南砚祁吧。哪怕怀南多么的与众不同,但在这方面还是有几分无措来,毕竟突然让文贵妃知道她视为女儿的自己和她儿子在一起了,怎么想都有些不地道。 南砚祁也没有想到母妃会突然说起这个,他听着母妃的意思是要给怀南相看人家,顿时脸色就黑了起来。母妃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难不成自己配不上怀南吗。 “我知你无心这些,但现在我提及了,你就多考虑些,今后多一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文贵妃还絮絮叨叨的说着,甚至说起几家公子来,的确都是些青年才俊。 “母妃!”南砚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站起身来,一把握住怀南的手,语气坚决“您就不要多费心了,儿臣心悦怀南,今后怀南会是您的儿媳!您若是再这样,儿臣可就没有媳妇了!” 文贵妃捂着胸口,怀南一瞧连忙甩开南砚祁的手,上前扶着文贵妃“娘娘,您莫要生气!”怀南真的怕文贵妃气出个好歹,她还不得内疚死。 南砚祁也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母妃,但是心里却极为肯定自己的心思,哪怕母妃接受不了他也不会放弃怀南。 “太好了!”文贵妃突然乐的不行,她紧紧的拉着怀南的手,激动的说道“怀南啊,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女儿成为儿媳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臭小子,你终于做了件像样的事情!” 文贵妃一直都觉得儿子今后的婚事会成为一个问题,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受得了。如今看着两个自己最在乎的孩子互相爱慕,她怎么会不高兴。在文贵妃看来,儿子若是娶了怀南,那么自己做梦都要偷着乐。 南砚祁松了口气,这才明白定是母妃又来作弄他们俩,想要吓一吓他们。 “娘娘!”怀南微微有些羞涩,她对南砚祁虽然存了几分心思,但毕竟她还不懂情爱,还不确定也不明白,这心里还没底呢。若是今后没有和南砚祁走到一起,岂不是让文贵妃很是失望。 “莫要害羞!今后若是这臭小子欺负你,只管来告状,看我不拔了他的皮!”文贵妃轻轻的拍了拍怀南的手,她怎么会看不出怀南只是刚刚开窍,但是自家儿子已情根深种。不过,文贵妃可没有什么不悦的,在文贵妃看来这情爱是需要两情相悦的,若是怀南不喜自己的儿子,她也不会勉强。 怀南笑着点头,她转过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南砚祁,才发现南砚祁目光里都是宠溺。怀南立刻回过头,心里却如同食了蜜一般。她想,自己和南砚祁的关系,也该挑明了。 文贵妃今日心情很是不错,将怀南和南砚祁留下用膳,甚至还上了果酒来。 喝了几杯后,文贵妃似乎有些微醺,她一手举着酒杯,神色带着迷离,简直美色如月。怀南虽然爷饮了几杯,但神色如常。 趁着南砚祁去取东西去,文贵妃一手撑着下巴,一双迷离的眼睛瞧着怀南“孩子,我看得出你对砚祁只是动了点情,不过砚祁那孩子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他既然认准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变。身为娘亲,我希望你可以多给他些机会,他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文贵妃经历很多,这番话也是肺腑之言,她虽然不会勉强两个孩子,但同样期待这两个孩子可以共结连理。 怀南点点头,她自然将文贵妃的话语都给听进去,更庆幸文贵妃哪怕知道自己用情不如南砚祁深,却同样没有任何不悦之色,若是今后自己可以和南砚祁走到一起,有这样一个婆婆,也是自己的幸运。 等南砚祁取了披风来,却发现母妃已经喝醉了,被语熙嬷嬷给扶着回去歇息。倒是怀南,坐在那里瞧着天上的明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怀南!”南砚祁将披风为怀南披上,直接就坐在怀南身边,两人倒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有些感情却悄然的在蔓延。 188江珠乡 议政殿内,两方官员争论的脸红脖子粗。 “今年收成定不好,陛下减少赋税,百姓定会感激陛下的大恩大德!”以老臣一派恳请的说道。 “如今将士们需要粮食,若是减少赋税,在外奋战保家卫国的将士们该如何!”以威远将军一派的武将出言反对。 原来如今正是麦子成熟的时期,该是收成的时候,不想有很多地方突然连连降雨,麦子还未收割就被阴雨天给遇上,成熟的麦子就这样被捂了。如今这件事情被地方官员上报朝堂,才引得两方如此争论。 “若是继续如同往年一般征收,那不是要逼死这些老百姓吗!”开口的乃是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臣了,平日里十分清廉,深受南苍帝重用。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若是连赋税都不征收,那么其他城镇呢,是征收还是不征收?”反驳的乃是巡抚大人,此人精明厉害,在朝堂上也是滑头的紧。 两方争议不断,南苍帝坐在龙椅之上被众人吵的有些头疼,目光朝下看去就看到站在前方的怀南目光深思。 “帝师大人,以为呢?”南苍帝突然开口询问。 众人一听南苍帝开口也都闭上嘴巴,只是瞧着南苍帝询问帝师的意见众人心思各异,有些不满有些鄙夷。虽然碍于南苍帝的威仪,众人接受帝师一个女子站在朝堂之上,心里却还是存在着不赞同的。 “臣以为可以适当减轻赋税,此时最该做的乃是将那些还未遭受阴雨灾害的村落,赶紧将麦子给提前收割!”怀南低着头说道。虽提前收割麦子会大大的减轻收成,但至少还可以挽回些麦子,百姓们来年的温饱也不成问题。 南苍帝暗自点头,此事的确可行,他看了眼下面的朝臣询问“诸位,何人前去帮助百姓收割?” 刚刚还争的你死我活的朝臣们此时都窃窃的低下头不发一言,谁人不知这是个极为棘手的差事。不论抢收麦子成功与否,这百姓的收成都是要比往年减少一大截,到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背锅。 南苍帝面上失望,自己的朝臣就是如此,有好的差事争的厉害,可真正要为老百姓做事,这些人却都瞻前顾后。 心里闪过一个个朝臣,南苍帝在思量着要派谁去合适,此时站在前方的怀南从容不怕的站了出来“陛下,臣愿意前往!” 众人瞧着身着朝服纤细的怀南,心思各不相同。有些朝臣面上愧疚,觉得自己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子。有些朝臣却眉目里都是嘲讽,觉得这帝师大人也太想出风头了,也不怕事情办砸了。 南苍帝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他此时很是庆幸自己当初排除众议让怀南依旧保有帝师官职,哪怕怀南是一个女子,但却比朝堂之上很多顶天立地的男子都要光明磊落。 “父皇,儿臣也愿意前往!”南砚祁紧随其后,站在怀南身旁。 南砚祁在朝堂上一直都不怎么开口,如今开口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看到站在那里容色倾城的帝师,就明白过来,这祁王是难过美人关。毕竟如今南苍城谁人不知,祁王爱慕帝师。 南苍帝当然也听闻了此谣言,当初听了后还慎重思虑一番,后来是文贵妃在旁劝解,希望看两个孩子在一起,南苍帝才睁一只闭一只眼。如今瞧着往日里吊儿郎当的儿子愿意参与朝政本该高兴,可一想到儿子这样做都是因为一个女子,南苍帝又觉得极为憋屈。 “准了!”南苍帝大手一挥同意了下来。 而原本正准备同样开口请封自己前去的易世子失落的低下头,他原本也想同行的,只是自己慢祁王一步。若是现在自己再开口,难免不会让人非议怀南,罢了,还是下次再寻机会吧。 因事情从急,怀南怕耽搁一会就让百姓损失些收成,所以回到府邸后匆匆收拾了些东西,带上人就马不停蹄的往城镇赶去。而南砚祁也只是入宫去和母妃知会一声,也带着人和怀南在城门口汇合,直接就朝着目的地赶去。 怀南这次将寒酥也给带着,虽然行路匆忙,好在寒酥这么多年跟随怀南也跑了不少地方,倒是很适应这样的速度。 这次,怀南和南砚祁要去的地方乃是南苍的一个盛产小麦的地方,名为江珠乡。别以为这只是个乡镇就有所轻视,要知道江珠可是远近闻名的地方,因为这里小麦等粮食每年都是大丰收,且家家户户都是种植这些粮食,南苍很多征收的粮食都是从这里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被直接派到江珠,而不是其他的地方。 沿路,天气都是阴雨天气,粘腻的雨水让行路困难几分,却没有阻挡怀南等人的速度。怀南坐在马上,头上带着遮挡风雨的斗笠,瞧着阴沉沉的天色,怀南的面色也跟着暗几分。 “到前面休息会!”南砚祁骑马在怀南身侧,面色也不好看。南砚祁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瞧着这样湿冷的天气,怀南还要赶路,南砚祁很是心疼。 虽然怀南很想要立刻就飞到江珠乡,但也知道马儿需要休息,大家也都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将斗笠戴好,点点头。 众人在一处简单的茶棚休息,每人都点了几杯热腾腾的茶水暖身,茶棚的活计将马儿牵下去喂食,众人也拿出携带的干粮充饥。 虽然干粮很是粗糙,但众人早就饥肠辘辘,倒没有人觉得难以下咽,就是南砚祁也拿着干粮吃的津津有味。 怀南将手中的饼子吃完后,往周围一看才发现南砚祁不知道去哪里了,如今还下着蒙蒙细雨,南砚祁能到哪里去。怀南皱着眉头,却也知道南砚祁不是不知分寸之人,也就耐心的坐在那里。 不过一会,南砚祁就跑回来了,虽然戴着斗笠,身上穿着蓑衣,可是南砚祁额头的发丝还是被雨水给打湿,湿答答的趴在额头上。 还未等怀南开口询问,就见南砚祁跑到怀南身边坐下,直接将身后的包裹给打开,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个圆溜溜的枣子。 “那些干巴巴的东西委屈你了,吃点枣子!”南砚祁内疚自己在这种时刻不能给怀南好的吃食,但却尽自己所能的为怀南找来最好的。 枣子已经被清洗干净,只见南砚祁竟然自己伸手拿了几个不同颜色的枣子,一一尝过后,然后指着比较红的枣子说道“这种比较甜!”说着,就将红色的枣子都给挑出来,放在怀南面前。 红色的枣子看起来十分光滑,明明是不值钱的东西,可是此时在怀南的眼里,这比任何水果都要昂贵。 在南砚祁期待的目光中,怀南捏了一个枣子放入口中,的确很香甜。不知不觉中,怀南竟然吃了数个,而一旁的南砚祁露出欣喜的神色来。 不知是不是受心情影响,一路上都阴雨不断的天气突然微微放晴几分,瞧着外面的天色,怀南和南砚祁目光交接,连忙吩咐众人立刻赶路。 怀南和南砚祁此次带了不少人前来江珠乡,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到江珠乡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此时的江珠乡只是阴天还未下雨,可以看到连绵不断的麦田,眼睛里都是一望无际的小麦,此时的小麦还未完全成熟,带着几分青色,眼睛到达的地方都是青黄色。风儿微微吹动,可以看见麦田滚动,如同一片青黄色的海。 “好美啊!”寒酥忍不住开口,众人不是没见过小麦,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多小麦,很是美丽。 众人都沉浸在这样的美色中,突然有一群人慢慢靠近,为首的乃是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一张脸上带着黝黑和皱纹。 “见过祁王殿下,见过帝师大人!”还未靠近,这群人就连忙行礼,瞧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也知道平日里怕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官员。 “不必多礼,你就是这江珠乡的乡长吧?”南砚祁询问。江珠乡最大的官就是乡长,在来之前他已经调查过此人,算得上是一个为村民谋福祉的好乡长,也是因为他的带领让江珠乡越发的收成节节攀升。 “正是草民!”乡长不敢抬头,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来每年来征收的官,当时听闻殿下和帝师要来,可将他给吓的半死。不过,如今听着这殿下的声音,似乎也不是一个会苛待百姓之人。 由着乡长带路,众人走入村落,这珠江乡虽然收成每年都丰盛,但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却十分朴素。他们住的是简单的房屋,每个人都可以下田地里干活,完全没有因为这珠江乡的丰收有任何的傲慢之色。 不过怀南想想也是,在这个时代农民是一个地位给低微的存在,加上年年征收,怕是他们也不怎么富裕。 明明满地都是麦子,可是不论是乡长还是村民们此时都是愁眉不展。乡长不敢怠慢这从南苍城来的大人,为怀南等人安排的住处都是精心挑选的,虽然是很普通的房屋,但里面却打扫的极为干净。 “大人们,若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乡长说道。此时在乡长的心里,这些大人可不会真的来帮他们这些百姓,定是和往年那些来征收的官员一样,压榨他们的粮食。 南砚祁和怀南并不知乡长所想,怀南迫不及待的开口“乡长可否带我们去麦田看看?我想看看麦田的面积多大!” 怀南知道,看这天气或许过几日就要下雨,若是不及时将麦子给收割了,定是一成收成都没有。此时,她需要知道麦子多少,然后才能安排带来的人帮助百姓收割。 乡长愣了下,瞧着面前这个如同仙子般的女子,觉得这次来的大人或许和往日里来的真的有所不同。 乡长带着众人就去了麦田,仔细的介绍,也让怀南等人心里有数。这么多麦子,若是真的抢收还需要一番功夫,更不要说抢收麦子今年会损失多少了。 “乡长,我有一事要言明!”怀南面色严肃的看着乡长。 189提前收割 麦田的田埂上,怀南一身青衣站在那里,身旁的南砚祁守护在一旁。 “什么?”乡长听了面前这位帝师大人的话语后,惊的整个人都掉入麦田里,他连忙走上来不可置信的瞧着“大人的意思是,提前收割麦子?可,可是这样会损失很多啊!” 乡长都要以为面前这位帝师大人是在开玩笑,这麦子可是他们的血汗,提前收割至少会减产六成,这让来年要怎么过。乡长原本以为上面派大人过来是来征收的,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来收割麦子的。 乡长的诧异和抵触在怀南的意料之内,毕竟这些麦子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贸然收割简直就是在挖他们的血肉,可是事情从急,不能不为。 “的确会损失很多,但若是降雨不断,到时候就不是损失几成那样简单!”怀南好言相劝。 乡长突然跪在田埂之上,不停的朝着怀南磕头“帝师大人,这些麦子都是村民的命啊,如今还未曾下雨,若是没有阴雨天,那不是要了村民的命嘛!” 黛眉微微皱起,乡长的拒绝在怀南的意料中。的确,如今说这些都言之过早,毕竟江珠乡还未曾下雨,就算其他乡雨连绵不断,但也不代表江珠乡会下雨,自己说这些就像是天方夜谭样,乡长没有赶自己就算好的了。就是怀南自己都不能确定,只是这江珠乡下雨的概率会有九成,若是自己让村民们提前收割,到时候却未曾下雨,怕是自己这个帝师也做到头了,这也是为何朝中无人前来的原因。 明明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怀南还是毅然决然的来了,为的不过是一腔为百姓的心。 “我知乡长为难,并不会命令你等提前收割麦子,还请乡长告知村民我的意思,看村民是何想法!”怀南亲切的说道,话语里的温和让乡长松了口气。 “多谢大人体桖,我定将此事告知村民,只是村民们怕是...”乡长有些危难的说道。他一方面还真的怕大人会强硬的提前收割麦子,他瞧着大人带来的侍卫,那个个都英武不凡,若是真的要动粗,他们这些村民哪里会是对手,定是要乖乖听从命令的,就算反抗也是会出了认命的。 可另外一方面,乡长也猜测到村民们听了大人的提议,定是会拒绝的,到时候就怕大人会怪罪下来。 白皙的手掌摆动了下,怀南笑着说道“无碍,你只需将我的意思告知村民就是!”怀南当然知道村民们会反对,可这些麦子都是村民自己辛苦栽种的,自己没有任何权利去做什么,只期盼村民们可以了解自己的苦心。 乡长大为感动,他诚心的叩首“多谢大人!” 虽然怀南心里焦急不安,恨不得马上就带着人将麦子给收割了,可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只能在江珠乡暂时住下来,等候村民们的选择。 “不合胃口?”南砚祁瞧着怀南只是动了几下筷子就放下了,紧跟着也放下筷子,颇为担忧的问道。桌上的菜色很是简单,都是些农家小菜,南砚祁怕怀南吃不惯还特意寻找这里比较有特色的菜让寒酥做出来。 怀南身子往后一靠,在南砚祁面前也不隐藏自己,重重叹息一声“看外面阴沉的天色,这雨怕是很快就来了,不知村民会怎的决定!” 南砚祁倒了杯茶水放在怀南面前宽慰“莫要着急,一切都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在怀南这里,南砚祁可不会劝武力解决,南砚祁同样清楚,若是未曾下雨或者只是降雨几日,怀南若是收割了麦子,罪责就在怀南身上,南砚祁见不得怀南吃这样大的闷亏。 两人正说着,就见乡长愁眉苦脸的走进来,一看乡长的脸色,怀南心里沉了下,连带着面色都带着几分肃穆。 “大人恕罪!”乡长走进来就是跪在怀南面前,无需多说什么怀南都明白。虽然心里早就有所猜测,但真的如此心里还是不好受。 “这些村民也忒不识好歹了,怀南,你该做的都做了,回去后爷会禀明父皇,不关你的事情!”南砚祁很是不爽的拍了下桌子,吓的乡长一动不动。南砚祁气都是为了怀南,他虽然身为皇子对百姓却无太多爱惜之心,但怀南不同,他见怀南为了百姓操心忙碌,可这些人却不领情,心里暴躁的紧。 怀南给了南砚祁一个白眼,她真是不明白,这南砚祁怎么丝毫不爱护这些南苍子民。不过,每个人心态不同,就如同曾经的自己,不也是如此,怀南倒是并不厌恶南砚祁这等子想法。 南砚祁一怒,身上的血腥气吓的乡长瑟瑟发抖。 “村民们会拒绝也是常理,乡长将这些村民找来,让我亲自言明!”到了这个时刻,怀南还是不愿放弃,她想试试自己可不可以说通这些村民。 乡长马不停蹄的将村民们都找来,村民们事先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此时哪怕跪在怀南面前,但神色却是极为愤怒的。在村民们看来,这个长的貌如天仙的女子,比那些来克扣贪污的官员更加的可怕,竟然想糟蹋他们的粮食。 “乡亲们,多个乡镇连连降雨小麦都被雨水给泡坏了,今日我奉帝王命令前来,就是来帮助乡亲们早日将小麦收割,以此来挽回更大的损失!”怀南情真意切的对着百姓们说道。 可惜,下面的百姓们无动于衷,甚至神色更加的愤怒起来。有胆大的村民昂起头问道“大人既然说了是其他的乡镇,那就不是我们江珠乡,且江珠乡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个情况,大人凭何肯定江珠乡就会降雨?而且还会连连降雨不停?” “你!”南砚祁十分不悦,可还未等南砚祁发怒,怀南就伸出手轻轻的拽了下南砚祁的肩膀。南砚祁很是无奈的叹口气,却也将这份气给收了下去,也只有怀南能够克制住南砚祁的脾气。 “我的确不能肯定!”怀南很是惭愧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估算,甚至怀南很清楚的知道,有可能江珠乡就不会下雨,可是万一降雨了呢,谁都不敢赌。 “既然大人都不能肯定,为何还要我们提前收割,大人怕是不知道,这些小麦可是我们的所有,就因为大人的猜测就要我们付出一切吗!”村民咄咄逼人。 其他村民虽然没有这个村民这样有胆子质问怀南,但同样也都交头接耳,不停的点头赞同同乡的话语,甚至有人已经对着怀南指指点点。 怀南哪里经历过这些,且自己还真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被村民们这样一看一挤兑,脸色带着几分羞愧。 “够了!”南砚祁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强大的气场,吓的这些村民个个缩着脖子,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帝师乃是一番好意,她能说的已经说了,该做的已经做了,既然你们不领情就罢了!给爷滚出去!”南砚祁呵斥,狭长的眼眸里已经闪过煞气。 村民们被吓的连忙退出去,此时他们才知道害怕,毕竟那里面的可是大官,若是真的杀了他们,哪里会有人给他们做主。 在村民们要退出院落的时候,怀南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你们想通了,只管来找我,我必定帮助你们收割麦子!” 村民们只是听听而已,没有一个人将怀南的话语给放在心上。等村民们都退下后,怀南整个人如同卸了气力,显得精神极为萎靡。 南砚祁看的心疼,他上前去靠近怀南“你就操心吧,今晚爷带人将那些小麦都给收了,看他们能奈我们何!”南砚祁说着,就准备今夜去收麦子,管这些百姓同不同意,等麦子都收割了,不同意也没有办法。 “别!”怀南连忙制止“若是真的未降雨,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我们再等等吧,若是真的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怀南接下来的话语未曾说完,但南砚祁都明白,若是到了那一步,再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 夜里,淅沥沥的下雨飘然而下,怀南夜里站在窗前看着小雨神色担忧,而接下来几日,证明怀南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接下来的几日,雨不仅仅没有停下,反而越下越大,从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怀南举着伞前脚刚刚走出院落,后面南砚祁就举着一把伞脸色臭臭的跟着,很是嫌弃的说道“这天气,爷还是想在屋里呆着,也就是你想往外面跑!”说着,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怀南披上“可别冻着了,冻坏了爷还得照顾你,麻烦!” 披风上还带着南砚祁的温度,的确温暖了怀南的身体,将阴雨天带来的湿冷都隔绝在外。 两人走出院落,来到麦田的时候,才知道事情比他们想象要更棘手。因为连日的降雨,麦田里已经积满雨水,村民们此时未穿蓑衣就这样站在麦田里愁眉苦脸。 村民们本以为这场雨只是下几日就会停下来,往年也不是没有过,但次次雨都会及时停下来,他们也未曾多想。哪曾知道,今年这雨不仅仅不停下,反而越下越大,如今连麦田都要淹了,这小麦只要被淹,就一点收成都没有了。 “是帝师大人!”有人远远的瞧见怀南走过来,此时村民们都有些惭愧,不敢面对帝师大人。当初他们那么不信任帝师大人,还认为帝师大人是来糟蹋粮食的,可今日所遇的状况让他们知道,帝师大人所言非虚。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踌躇,一直到帝师大人走在麦田已经被雨水所淹的田埂上,站在众人前面的村长才不好意思的走出来。 还未等村长行礼,怀南就说道“无需多礼!”这雨水天,若是行礼岂不是整个人都要泡在水里,怀南也不在意那些虚礼。 村民们都期盼的看着村长,村长咬咬牙“大人,还请大人不计前嫌,帮助我们收割麦子!” 众人都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到雨水打在水面上的声音,众人心里忐忑不安。毕竟先前他们说那么不信任帝师大人,如今帝师大人若是不帮忙,这么多麦子根本就收割不完,那么损失就太可怕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怀南露出欣慰一笑“好!” 190亲力亲为 雨淅沥沥下着不停,江珠乡的麦田里,却热闹非凡,只见一个个黑影都趴在麦田里不停的收割着。 “大人,您回去躲躲雨吧,万万不能伤着身子!”村民们投来担忧的神色。 只见怀南穿着简便的蓑衣,头发已经被雨水淋湿,她挽起衣袖如同普通村民般在收割麦子,白皙如玉的胳膊上沾满泥泞。 村民们看不过去,这帝师大人可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怎可如同他们一般下田地里干活。更何况,帝师大人带来的这些人已经帮了大忙了,这拼命的收割已经将麦田给收割了一半。 怀南随意的抹了把脸颊上的雨水,瞧着还有很多麦子未曾收割,心里焦急。而麦田里,不仅仅有自己和南砚祁带来的人,那些村民甚至村中的女人老人也都来收割麦子,就是怀南身边的寒酥等人也下田收割,她自己又怎么会置身事外。 “无碍,大家还是赶紧将麦子给收割了!”怀南吩咐道。照着这雨势怕是不会停,若是再耽搁下去,余下的麦子就作废了。 村民们大为感动,可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尽快将麦子给收割完才对得起帝师大人,于是,众人更加卖力。而属下们瞧着祁王和帝师都以身作则,更是速度很快的收割,不曾耽搁半分。 “来,喝点热姜汤!”南砚祁拎着一个食盒站在怀南身边。此时的南砚祁也是大为不同,平日里的南砚祁穿着讲究,无需多言看起来就是个不同寻常之人。可此时的南砚祁,裤腿卷起,结实的小腿上都是泥泞,手腕处都是被麦子割出来的稀碎伤痕,整个人就突然从云端跌落凡尘。可怀南心里却是暖的,因为南砚祁从拿起镰刀就未曾抱怨过一句。 怀南瞧了眼南砚祁手中的食盒,这热姜汤是怀南吩咐人熬制的,就怕有人生病。 不等怀南说什么,南砚祁就强硬的将怀南从麦田里给拉出来,接过怀南手中的镰刀,将食盒塞到怀南的怀中。 “就你那病歪歪的身子,病了心疼的还不是爷,为了爷你也的顾着自己!”说着,南砚祁就下田地开始干活了。 怀南就站在田埂上,身子虽然已经被雨水给打的湿透,可是脸颊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未曾推辞,怀南打开食盒端起还热气腾腾的姜汤,直接就喝了一大口。姜汤入腹,果然从腹部暖到心头。 “给!”南砚祁正割着麦子,突然面前伸过来一只小巧的手来,这只手还端着姜汤。南砚祁瞧去,就见怀南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喝点吧,暖暖身子!” 姜汤只剩下一半,南砚祁眼眸一亮,这碗可是怀南用的,如今怀南将自己如此贴身用的东西再给自己用,代表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怀南瞧着南砚祁目光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恼羞成怒,她也是关心南砚祁,如今想来自己这举动的确太过于暧昧了。就在怀南准备将碗给收回,只见南砚祁也不伸手去接,直接就着自己的手,将这姜汤一饮而尽。 意犹未尽的南砚祁笑的露出白花花的牙齿“果然,怀南你喂的姜汤就是好喝!” 怀南白了南砚祁一眼“谁喂你了!”说着,连忙将碗给放下,跟着下田地开始干活,但是弯腰低头的怀南脸颊上却是发烫。 夜色暗下来,可是麦田里的身影却是未曾消失,为了能够尽快将麦子给收割完,大家吃饭都是轮换着。中间也的确有人累倒了,但是更多人却是坚持了下来。 当最后一块麦田收割完,侍卫们重重的松了口气,叫他们去杀人他们在行,可是叫他们弄农活还真的是艰难啊。 “终于,收割完了!”村长站在麦田积水中,眼眸不禁有些通红。他多怕麦子收割不完,那就不是损失几成了,是完全泡汤。 村民们瞧着村落里原本的麦田海如今只剩下卖茬,不禁呜咽哭泣起来,然后众人都看向站在那里的怀南和南砚祁,直挺挺的就这样跪在麦田里,也顾不得麦茬会戳痛膝盖。 “多谢帝师大人,多谢殿下!”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的说道。他们心里都是无上的感激,他们一开始那样误会大人,甚至还拒绝大人的好意。可当他们有困难的时候,大人却未曾有任何为难和推辞就来帮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甚至亲自下田地里干活,若不是大人,今年他们可谓是颗粒无收,来年怕是要饿死在家乡了。 “大家快起来!”怀南连忙将靠自己最近的乡长给扶了起来,看着村民们感激的神色,怀南觉得这些日子的忙碌、不被理解都是值得的。 “我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大家不必如此!如今大家都累了,且天气寒冷,大家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千万不要生病,毕竟这些收割的麦子还需要你们来弄!”怀南的声音在雨水中显得极为清脆,让村民们听着更加深受感动。 将依依不舍的村民安抚后,怀南也带着众人回到住处,大家都忙碌了好几日,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停下来才发现浑身酸软无力。 怀南回到简陋的房间就猛的坐下来,她虽然体力比起普通女子要好很多,但做了几日农活如今感觉整个人都瘫了,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帝师,我去给您烧点热水洗漱下!”寒酥整个人也是累到不行,她一直负责怀南的生活,这农活还是第一次做。只是寒酥知道怀南极为爱干净,如今身上都是泥泞怕是很不舒服。 “不必了,你也累坏了,去歇着吧,我自己弄点水擦洗下就好!”怀南拒绝,她哪里看不出寒酥连走路都在发抖,的确也难为了寒酥。 “可是...”寒酥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也不肯离去,怀南直接上前将寒酥给推出门外,命令道“没有可是,你先回去休息,我也困了!” 寒酥还准备说什么,就看到房间门就这样关上了。寒酥知道怀南的脾性,对着门内说道“那帝师您早些歇息,过会我再打热水来让您沐浴!” 好巧不巧,寒酥的这句话被前来找怀南的南砚祁给听的清清楚楚,南砚祁眉头微皱,转身就离开。过了一会后,怀南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怀南此时还瘫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听到敲门声以为寒酥又回来了,无奈的说道“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不要再忙来忙去了!”怀南话音落下后,外面并没有动静,就在怀南以为人已经离开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怀南顿时起身,因为她明白这绝对不是寒酥会做出的事情。 “砚祁?你?”怀南未曾想到推门而入的竟然是南砚祁,更想不到此时的南砚祁一手提着一个木桶,而木桶还散发着热气。 “瞧你这小花猫的样子,爷可是亲自烧水给你洗澡,怎么样?感不感动?”南砚祁手中提着木桶丝毫不见费力,可是额头还是因为刚刚烧水有着汗珠。哪怕怀南没有亲眼所见,心里也可以想象的到南砚祁烧水时候的样子。 狭小的厨房内,高大的南砚祁捡着柴火生火,挽着衣袖烧水,原本的南砚祁连自己的洗澡水都是属下放好,可是如今却为了自己亲自烧水,为的只是让自己可以洗澡。 “咚咚咚”胸腔内,心跳不停歇,怀南吞咽了下口水来掩饰自己的不平静的心情。 “谢谢!”怀南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原本不算木纳的自己此时却词穷。她只知道,这个南砚祁果真是混蛋,让自己一步一步的陷入他所编制的一张叫做柔情的网中。 “别,爷可不想听你说谢谢,爷给自己的女人打洗澡水,心甘情愿!”南砚祁说起这事来,竟然有着一丝丝骄傲。或许在旁的男子看来,男子就该做大事,这样的事情都是奴仆所为,可在南砚祁看来只要事关怀南,这都是大事。 怀南露出一丝笑意来,竟然这次没有去反驳南砚祁的话语。而南砚祁明显也能感觉到怀南的默认,虽然只是默认,但足矣让南砚祁兴奋到无可自拔。 高兴的提着热水放入浴桶中,南砚祁亲自摸了摸水温,突然鼻子里有些痒,南砚祁伸手抹去,才发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南砚祁连忙将鼻血给擦干净,心虚的回头看去,发现怀南正在找衣服没有发现自己,才松了口气。 原来刚刚南砚祁在试水温的时候,想到怀南会在这里面沐浴,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南砚祁就觉得身体发热,有些受不了。 “好了,你洗澡吧!”南砚祁连忙跑出房间去。怀南刚刚将换洗的衣服给找好,却见南砚祁已经出了房间将房间门给关上,这样快的速度让怀南愣了下,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呢。 褪去脏兮兮的衣衫,怀南坐在浴桶里,热乎乎的水清洗着身体,疲乏的身体似乎缓和很多,让一向爱干净的怀南也觉得身体舒服很多。 当水温渐渐冷去的时候,怀南才从浴桶里起身,换上干净的衣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一样。 动了动脖子,怀南正准备将这水给慢慢拖出去,就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怀南,你可沐浴完了?” 怀南给吓了一跳,她打开门见到南砚祁还站在门外,想到刚自己沐浴南砚祁就在门外听着,怀南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怎的还未离去?”怀南嗔怪道。 南砚祁的面色也有几分尴尬,他当时在外面站着,明明吹来的风带着凉意,但自己就是觉得浑身都是火热的。 “你以为爷愿意在这里站着吹冷风啊,还不是爷怕你提不动水!”南砚祁欲盖弥彰,错过怀南入了房间。房间里不仅仅有热气,里面还夹着轻微的香气,南砚祁知道这是怀南身上的香气,顿时耳尖都红了起来。 南砚祁连忙将水给提了出去,离去的步伐很是快速,等到无人的地方,南砚祁狠狠的呼吸了几下,才将脸色给恢复正常。 191悄悄离开 “快!快!” “也不知大人们起来没?” 天色还尚早,在江珠乡的一处院落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村民,这些村民都放缓声音,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休息。而此时这些村民的手中都拎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食物有自己亲手做的衣服有自己的传家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见不到的,而这些村民都翘首以盼的瞧着这个小院。 原来,这些村民知道帝师大人和祁王殿下今日要走,早早的就等候在这里,想要送上自己的绵薄之力。 从还未升起的太阳等起,一直到日上三竿,这小院还是丝毫动静都无。有些村民站不住了“村长,要不你去看看?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而且大人们带的那些属下也没有瞧见啊!” 众人都十分好奇,是啊,毕竟两位大人可是带了不少属下前来,可是现在怎么一个都未曾看到,奇怪的紧。 村长被众人推出来,轻轻的敲了下院落的锁扣“哒哒哒!”里面没有声音,村长扬起声音冲着里面喊道“大人,您在里面吗?”还是没有声音,村长鼓足勇气直接将院落的门给推开,而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这...”村长走入院落去,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这才发现不论是两位大人还是那些大人带来的属下都已经离开了。 “大人们,竟然走了?”村民们抱着东西,心里有着失落和感动。失落他们还没有为大人做些什么,大人就离开了。感动大人们竟然如此光明磊落,说走就走,丝毫不剥削他们什么。 村长长长的叹息一声,他见过太多的官员,可是从未见过如同这二位大人一般真心为百姓,却什么都不图的官员。 “走了!”村长说着,就对着大家说道“都回去吧,大人们不想要我们的东西,但是我们要永远的记住,大人们对我们的恩情!” 而此时的怀南等人正在回去的路上,他们是趁着夜色离开的,因为不想让村民再费力相送,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马儿停下,怀南朝着南苍城的方向看去,微微叹了口气。怀南知道,这次回去必定又要面对许多阴谋诡计了,比起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她还真的喜欢在外实实在在的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果不其然... 当怀南再一次站在议政殿内,就听到不少朝臣对自己的讨伐,无非就是自己明明早早就前去江珠乡,却迟迟未收割麦子,使得今年江珠乡的收成很是惨淡。 面对这些朝臣的讨伐,亦是有朝臣为怀南鸣不平,针锋相对。而怀南就站在议政殿内,听着这些人你来我往的争锋,而她自己似乎在发呆又似乎神游天外,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但其实,怀南只是觉得有些烦躁,莫名的觉得不喜这样的场面。 “够了!”突然有人出声,打破了这样的局面,只见一向在朝堂之上很是不喜开口的南砚祁开口了,不过众人也不意外,毕竟外面传言祁王爱慕帝师的谣言已经不是一人两日,这朝堂上的人都不是傻子,更何况南砚祁也未曾遮掩,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爷看你们就是无事生非!当时父皇让你们去江珠乡一个两个哑巴了?那个时候不去,如今怀南去了,还将麦子给收割了,你们倒是来说三道四,有本事你们就自己去,没那个胆子只能躲在南苍城内享福,就别在这里叽叽歪歪,小心爷拔了你们的舌头!”南砚祁不是说笑而已,他目光里的阴气带着黑暗,让那些原本还趾高气扬的朝臣顿时都闭上了嘴巴。 南砚祁瞧着众人安静下来,才收敛几分怒色,他是真的为怀南鸣不平。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嘛,怀南是如何的辛苦,对待百姓是多么的用心,这些人不宽慰怀南也就罢了,竟然还陷害怀南,他瞧着就有些心疼。 拱手,南砚祁看着龙椅之上的父皇“父皇,儿臣认为对于帝师大人所为,该赏!若不是帝师,江珠乡今年怕是颗粒无收,这等功劳父皇若是不赏,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吗?” 南砚祁这番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还有几分不讲道理,若是旁人说这番话,南苍帝早就暴跳如雷了,可偏偏这话是南砚祁说出来,南苍帝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怀南回过神来,瞧着南砚祁为自己出头的样子,心里很是舒坦。看来,南砚祁虽然活的如同混世大魔王,但也有他平日里胡作非为的好处,看,这些人不就害怕了。而且瞧着南砚祁为自己讨赏,虽然自己不在乎那点赏赐,但这番好意这份用心怀南却都可以感觉到。 一连串的赏赐下来,许多朝臣都红了眼,怀南恭敬的接了赏赐。下朝后,怀南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入宫去看望文贵妃。 或许是得了嘱咐,怀南到文贵妃的宫殿,宫人并未阻拦直接就让怀南进去。只是当怀南入了宫殿后,才发现今日这宫殿里还有旁人,而这人怀南还认识就是黛浓美人,也是那威远将军献给南苍帝的美人。 曾经就觉得黛浓有几分文贵妃的影子,如今两人同在一起,这样的感觉就盛。两人相貌都有着几分艳丽,只是仔细瞧着文贵妃更锋芒毕露,而黛浓少了几分韵味,多了几分女子的娇俏和年轻的朝气。 或许是未曾想到怀南会在这个时候前来,这两人都愣了下,文贵妃连忙笑着招手“怀南来了,来,到我这边坐!”说着,眼皮一抬明显有几分不耐烦“黛美人还是先回去吧,你也看到本贵妃这里很是忙碌,就不招待了!来人啊,送黛美人回去!” 也只有文贵妃会如此赤裸裸的赶人,毕竟在这后宫文贵妃凭着帝王的宠爱,这样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南苍帝也乐意宠着,就是皇后都没有办法如何。 黛浓明显是知道文贵妃脾性的,被赶也不生气,还笑嘻嘻的行礼“贵妃娘娘忙,我这就下去,等贵妃娘娘不忙了,再来叨扰!” 文贵妃摆摆手,一副赶人的样子,黛浓就被宫人给请了出去。碍眼的人没了,文贵妃瞧着怀南就露出笑意“听闻陛下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要我说这些东西就是你该得的,都留着,这女子啊有着身家也是好的,你可别如同有些老顽固那般清高,陛下给你就要着!” 虽然文贵妃这话有些糙,但道路却不假,怀南乖巧的听着,就如同乖乖女一般,哪里像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帝师大人。 “娘娘,我瞧着刚刚黛美人似乎近日里常常来您这?”怀南试探的询问。倒是乜野他意,只是怀南不放心罢了,毕竟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接近自己,还伺候同一个男人,怎么想怎么怪异。 文贵妃拨弄了下新做的指甲,嘲讽的冷笑了下“是啊,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这碰见陛下都好几回了,当我看不见她的野心呢!” 黛浓入宫时间也不算短了,原本大家都以为她凭着和文贵妃相似的容颜必定会获得宠爱,不想这入宫后陛下根本理都不理,让她变得极为尴尬。 怀南皱了皱眉头,文贵妃瞧着乐的点了下怀南的脑袋“好啦,陛下若是看中这副容颜也罢,我也没有什么好争的!你啊,休要想这些烦人的事情,朝堂之上的事情就够你累的了,也不知那混小子能不能照顾好你!今后若是你们成亲了,我就出宫照顾你去...” 文贵妃说着说着就扯远了,甚至说起怀南和南砚祁成亲后的事情,怀南听着臊的慌,连忙制止住“八字还没一撇呢,娘娘莫要这样说!” “唉,我都等不及了!若是你们有了孩子,那定是漂亮极了,若是个女孩子...”文贵妃说着眼睛里都冒着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怀南不禁有些头疼,连忙娇羞的扯着文贵妃的衣袖打断“娘娘!” 瞧着难得一见女儿家模样的怀南,文贵妃连忙捂着红唇“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我就想想罢了,你啊还是要晾着那臭小子,这容易得到的就不容易珍惜!” 不得不说,虽然南砚祁是文贵妃的儿子,且文贵妃很希望两人在一起,但是她对怀南说的这些却都是肺腑之言,更是从怀南这里考虑的,很是难得。 “我都晓得了,多谢娘娘!”怀南低着头说道。也就是在此时,瞧见语熙嬷嬷走了进来,在看到怀南后愣了下,笑着行礼后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怀南觉得这有要事要说,正准备先告辞的,就看到文贵妃不在意的摆摆手“行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怀南又不是外人!” 得了娘娘这句话,语熙嬷嬷也不瞒着,其实也不是瞒着,只是这深宫里弯弯道道多的紧,让一个女子知道了,多少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黛美人从娘娘这里回去后,然后悄悄的去了皇后那里,她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都被娘娘安排的人给看的清清楚楚!”语熙嬷嬷说道。 怀南听着看着文贵妃,文贵妃显然对于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和怀南唠起嗑来“这女人啊从来都不是善茬,我知道,但是只要没有招惹到我就不必理会,这后宫呢就是一个战场,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有着自保的本事!” 明明怀南听着该高兴的,可是不知为何,此时听文贵妃这样说却有几分心酸。她想,曾经的文贵妃也是一个爽朗的女子,可是在这后宫多年,哪怕有帝王宠爱又如何,也不过是一只笼中鸟罢了。 也许是怀南面上的不忍神色太浓,文贵妃笑了起来“好了,我都不悲伤你悲伤个什么劲,起码我有一个儿子有一个身份还有无上的宠爱,比起这后宫的女人好太多,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呢!” 怀南点点头,文贵妃是长辈,有着自己的骄傲,都轮不到自己去安慰什么。 “今日怀南想在这里蹭饭,不知道娘娘可答应?”怀南笑着说道,她知道文贵妃很喜欢自己,自己在这里文贵妃会很高兴的。 果然,文贵妃一听高兴的不行,直接就吩咐下面的人开始做饭,拉着怀南的手就聊着家长里短的小事来。 192第一次亲吻 冬日不知不觉的来临,怀南的衣服从衣衫变成了厚厚的大氅,可走在外面依旧可以感觉到湿冷的空气袭来。 这日,怀南下了早朝,刚刚走出皇宫的宫门口,就见天空飘起白色的雪花,整个天空霎时变得极为好看。怀南伸出手,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入纹路清晰的掌心,然后慢慢的变成一颗小水珠。 “你回去吧,今日我想走走!”怀南对着国公府的马车车夫说道。然后就沿着这条道路缓慢的走着,怀南也不知为什么,只是因为往年只要下雪就是快要除夕了,今年也不例外,距离除夕也就几日的时间。可往年除夕有父母陪伴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而今年就显得格外冷清。 雪越下越大,怀南不知不觉已经走了有一会,因为下雪又因为这寒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格外的稀少。而怀南的肩头已经落下白白的一片,就是头发上也沾满了雪花,看着像是一个从雪中走出的雪中仙。 突然,头顶落下的雪花停止了,怀南好奇的抬头看去,却看到一顶油纸伞在自己的上方,挡住一望无际的天空,也挡住了飘落的雪花。 “爷说,是哪个傻子这大雪天的在外走动,除了你也就没有旁人了!”带着斥责的声音在怀南的后方响起。 怀南转过身去,就看到南砚祁着烟紫色锦袍,月白色的华光锦缎披风,手持一把油纸伞站在身后,清贵无双。 “这么好的雪景,打着一把油纸伞,真是浪费!”瞧见是南砚祁,怀南倒是少有的任性,竟然一把将南砚祁手中的油纸伞给打落,瞧着南砚祁也同自己一般站在雪中,痴痴的笑了起来“看,如此赏雪不是更好!” 南砚祁未去看地上落下的油纸伞,只是瞧着面前站着的如花似玉的美人,怀南哪怕穿着厚厚的大氅依旧身形纤细,一张巴掌大小的脸精致美丽,上面有着一双犹如深渊般不见底的大眼睛,在长长睫毛的阴影覆盖下,幽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明明怀南看着没有任何的不悦神色,但是南砚祁就是知道怀南心情很是糟糕。他今日未去上朝,办完事情后在路上就瞧见淋雪的怀南,原先是愤怒怀南如此不爱惜自个身子,但现在却是心疼这样的怀南。 “罢了,爷真是欠了你的!”南砚祁很是无奈的说道,然后就真的随着怀南走在雪中,难得的做一次傻瓜的事情。于是就看到,漫天大雪中,白茫茫的一片,而雪中有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走着走着,就一起白了头。 怀南走的很慢,有时候还调皮的去接雪花,南砚祁就跟在怀南身后,不发一言却让怀南足够的安心。她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回头,就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这种感觉就如同被什么暖和的泉水包裹着一般。 一直走回国公府,怀南此时已经是个小雪人了,南砚祁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怀南站在府邸门口,笑的直不起腰来“砚祁,今后你若成为一个老公公,必定也是极为英俊的!” 的确,此时南砚祁头发顶着雪花一片花白,肩头都是雪花,加上他臭臭的表情,倒真的像是一个老公公。 南砚祁伸手将怀南发丝上的雪花给轻轻抚去,极为不屑的说道“那还用你说,你跟了爷是你的福气,有几个人像爷这般俊朗!” 怀南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凭相貌而言还真的很少有人能够和南砚祁相比。南砚祁虽然相貌精致,却不显女气,反而让人惊艳。 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寒酥走了出来,瞧见怀南一身雪顿时吃惊不已“帝师,您怎么弄成这样?殿下?怎么您也是如此?” “去熬制些姜汤给怀南服下,让她去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南砚祁吩咐寒酥,寒酥连忙点头。 怀南瞧着南砚祁这细致入微的关心,觉得身子一点都不冷,此时心情已经好多了,也朝着南砚祁说道“你也注意些,莫要得了风寒!”毕竟今日是自己无理取闹拉着南砚祁,若是南砚祁真的得了风寒,自己罪过就大了。 “爷的身子有那么弱吗?”南砚祁推着怀南入了府,等到看怀南入了府邸,才骑马而去。 身子泡在暖和的热水中,寒酥在一片为怀南擦洗身子,一边嘟囔道“您这是怎么了?好生生的淋了雪,衣服都湿透了!” “好了好了,我的好寒酥,我知道了,莫要再唠叨了,年纪轻轻的就和老太婆一样!”怀南笑着说道。 寒酥瞪了眼怀南,多年的主仆情分让彼此更像是家人,寒酥想了想说道“帝师,曾经我觉得祁王殿下行事张扬,性格张狂,您离他远些才好,只是如今瞧着祁王殿下对帝师您可真的是良苦用心,就是我瞧着都觉得感动,您怎么想的?” 怀南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南砚祁对怀南的追求,只是很多都不敢去问主子的事情,寒酥和怀南情分不同,问这些也是好奇,更是心里有个底。 若是曾经,怀南必定会直言否决,但经历这么多怀南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对南砚祁那份不同的心思。怀南不想隐瞒身边人,沉思了下闭上眼睛“他若是此心不变,我必相依!” 寒酥吃惊了下,她伺候怀南多年怎会不知怀南既然这样说就是动了真心,她既高兴怀南开窍了知道情爱,却还是忍不住担忧“祁王殿下是个好的,不论是相貌身份都配得上帝师您,只是他乃是皇家子弟,这后院...”虽然听闻祁王殿下后院并未侍妾,但凭着祁王殿下的身份,今后必定会有侍妾的,寒酥可不愿主子受委屈。 怀南失笑,倒是没有一般女子的担忧,豁然睁开眼睛“他若是敢纳妾,我就...”说着,怀南以手比划刀,做出一个咔扎的动作,笑意深深“让他今后做不了男人!” 寒酥觉得身子一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主子是什么人,哪里会和普通女子一般争风吃醋,但愿祁王殿下好生对待主子,不然...想想就为祁王殿下感到悲哀。 明明喝了姜汤,又泡了热水澡,可怀南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却还是病倒了。 “阿嚏!阿嚏!”怀南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哪怕盖着厚厚的被子依旧感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整个人头重脚轻的,这让怀南很是无奈的告了假,这几日就不去早朝了。 “您啊,非不听话,看,这就风寒了吧!”寒酥端着药走了进来。刚刚大夫已经来看过是风寒,这种天气风寒本是极为普通的病症,只是想到主子是因为自己作的,寒酥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怀南觉得理亏,整个身子倒在床上“好了好了!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嘛,你就莫要再唠叨了!我一向身子好的很!” “好的很还会得了风寒之症?爷看你就是胡闹!”愤怒的声音响起,只见南砚祁携带着风雪而来,一身冷气,衣服下摆还有着雪水。此时南砚祁的神色算不得好,他昨日陪着怀南胡闹,今日就听闻怀南病了,这又是自责又是生气,也不去早朝了,直接奔着国公府而来。 “咳咳,你怎么来了?”怀南很是理亏,此时见着南砚祁觉得心虚,这目光也左右摇摆。 “殿下,帝师要喝药了,您来?”寒酥端着药碗询问,直接就将自己的主子给卖了,谁让主子这样不听话糟蹋自个的身子。 南砚祁接过药碗,怀南眼睁睁瞧着自己的人就这样离开了,独留自己一人面对脸色很不好看的南砚祁。 “爷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竟病成这样,下次若是再如此胡闹,看爷不好生揍你!”南砚祁端着药碗,一屁股坐在床边,恼怒的说道。他平日里见着的怀南都是生龙活虎的,此时怀南一副病美人的样子,着实让南砚祁心疼。 怀南讪讪的笑了下“我身子一向好的很,哪里知道这次会得了风寒!” “还想狡辩,爷看你就是欠管教!”南砚祁说着,就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药送到怀南的唇边。 虽然心里已经认可了南砚祁,可这面对南砚祁喂药的动作,怀南还是觉得有几分别扭,动了下身子“我自己来!” “躺着!你是想让爷喂你,还是想让爷灌你?”南砚祁命令道。 好吧,本来就心虚的怀南乖乖躺着任由南砚祁喂自己,可是这药入口极为苦涩,怀南皱着眉,一勺勺的喝进去,完全不敢在南砚祁面前将药给吐出来。 南砚祁喂着喂着就有些心乱,他瞧着怀南苍白的唇,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起来,眼神不受控制的看着怀南的唇,看着这唇张张合合。 “好苦啊!”怀南见自己终于将一碗药给喝进去,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很是难受的吐了吐舌头,实在是太苦了。 南砚祁瞧着怀南此时的模样,唇边还有药汁,鬼使神差的竟然弯下腰去,直接亲上了怀南的唇。顿时,空气似乎都安静下来。怀南目光瞪大的看着南砚祁的眼睛,心跳剧烈,整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而南砚祁也只是唇贴着怀南的唇,不同的体温,不同的柔软,让南砚祁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明明怀南的唇上还残留着药味,可南砚祁却觉得世间美味不过如此。 两人就和傻子般一动不动,就在此时突然外面传来声音“帝师,易世子来了!”这声音突然惊醒了两人,南砚祁这才起身离开怀南的唇。 “你!”怀南此时满面通红,她捂着自己的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南砚祁,怎么也想不到南砚祁会突然亲自己,而自己除了震惊外还有羞涩。 南砚祁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感觉,看着怀南质问的神色,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来。他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受控制般的亲了怀南,而且他还想继续亲。 “你不是说苦吗,爷尝尝苦不苦!”南砚祁脸色也带着几分红,哽着脖子“你说的不对,不苦,而且好甜!” “你!”怀南直接将枕头扔过去,南砚祁一脸坏笑的接过枕头,笑容中带着满足和窃喜。 193成亲观礼 “你们,这是怎么了?”易世子走入房间内,瞧着这两人气氛很不对劲。这两人脸色带着薄红,眼神闪躲,不知为何易世子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没什么!”怀南敷衍道,她简直不敢去回想刚刚的那个亲吻,简直太羞耻了。 易世子笑容中带着几分失落“听闻你病了,我特意来看看,身子可好了些?”易世子当时听闻怀南病了,心里急切的紧,直接就来了国公府,不想祁王竟然比自己还早一步。 今日的易世子着一身白色长袍,温文尔雅,如今他行走如同常人,更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南苍城内不少女子都特意打听易世子的婚事,只是这人瞧着好接近,却让那些女子失望而归。 怀南让寒酥上茶,笑的无奈“我只是得了点风寒,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惊动你们了!” “生病就是大事,别拿自个的身子开玩笑!”南砚祁虎着一张脸。一向不对头的两人,此时易世子也跟着点头“祁王说的是,风寒亦是病症,还是多注意些好!” 面对关心自己的两人,怀南当然是跟着点头。易世子上前看了眼怀南,发现怀南只是得了风寒,心里倒是放心几分“我那里有几株不错的药材,过后让人送来,今后也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易...平易,我这府邸已经有不少好药材了,不用这样大费周折!”怀南连忙拒绝。 “哼!”南砚祁冷哼一声“爷的府邸好药材更多,你要什么跟爷说,病秧子自己用药的地方多,还是自个留着吧!” “曾经的确如此,只是拖了怀南的福如今身子已经好了,这药自然要送给怀南的。倒是祁王,闯祸的本事不小,祁王才该留着才是!”易世子不动声色的反击,端起茶盏来轻轻品了下。他曾经觉得自己这双腿是累赘有些东西有些人不敢争,但如今他可以站起来了,自然要争取一番的。 “爷闯祸爷有本事,你倒是不闯祸,整日里死气沉沉的!”祁王也嘲讽道。 瞧着两人又要杠起来,怀南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争了,知道你们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就是!” 两人瞧着怀南都开口了,也都各自看了眼彼此,互相嫌弃一番后倒是没有再挤兑对方了。 “瞧你这样子,明日长公主和李副将成亲你怕是去不了了!”易世子询问道。 说到这两人,怀南一脸的感慨,曾经这两人青梅竹马却生生错过,长公主又嫁给那样的人,不想兜兜转转这两人竟然又在一起了,只能说缘分让他们在一起。 “若是好了些,自然是要去的!”怀南可是被长公主和李重光特意邀请,说是感谢怀南当初开解长公主。虽然怀南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既然人家邀请自然是想去的,只是这风寒来的也太不是时候。 而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长公主府仆人已经开始频繁走动。 “都清点清楚了没?都小心点!”管事的不停的开始检查一切事情,生怕今日成亲的事情有任何的不妥当。 此时长公主的房间内,长公主任由嬷嬷们为自己梳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长公主面色有几分恍惚。这样的装扮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还记得曾经自己嫁给楚坤的时候,心里悲凉一片,握着曾经和李重光的信物上了花轿。可今日,她瞧着镜中的自己,眉眼含笑,面色带红,都是自己多年不曾有过的模样。 身为公主,哪怕是出嫁但是说起来其实是李重光入公主府。公主府被装扮的喜庆一片,随着天色已经有宾客来临。 “祁王殿下!易世子!帝师大人!快,里面请!”门口迎接宾客的管事瞧着这迎面而来的三人,连忙上前招呼。 南砚祁一身傲气面色精致,怀南一身棉衣裙秀丽端庄,易世子眉眼含笑带着几分和缓,三人站在一起就让人眼前发光,果然好看的人就是不同。 三人走入这长公主府内,就听闻身边的人不停的对他们打招呼,怀南和易世子也都一一点头,倒是南砚祁目光倨傲连理都懒得理,当然遇到南砚祁看的上眼的人他也回以点头。 管事将三人领到靠前的位置坐下,同桌的竟然是太子这些皇子公主等人。也是,长公主身为几位长姐,这几位自然是要来观礼的。 几人寒暄了下,就各自默不作声,毕竟在怀南等人眼里太子可不是好人,甚至那几次遭难都有太子的手笔。只是太子很聪明,哪怕做了那些事情但自己却摘的干干净净,根本就抓不到太子的尾巴。 “呦呵,这长公主府内的丫鬟可真是美貌,瞧这水灵灵的样子!”五皇子南志成伸手摸了把一位正在端茶的丫鬟屁股,吓的那丫鬟花容失色。 五皇子一向好色,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大家都不好奇,还是太子咳嗽了下“老五,这是长公主成亲的好日子,你给本太子收敛点!” 五皇子眯着眼睛乐呵一笑,手中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知道了,我这不就是没忍住吗?” “五皇子也算是性情中人了!”开口的乃是逸亲王,今日的逸亲王一身灰色长袍端坐在那里,和他平日里一样不引人注目。 “哈哈,还是皇叔了解我!”五皇子高兴的说道,说着就和逸亲王开始讨论起这南苍城内谁家的姑娘最美,哪里的酒最好喝。 众人对于这两人根本就不理睬,这两人一个是不上进的皇子,一个是闲散王爷,根本就不值得众人关注。 “王爷这手串,可真是别致!”突然,怀南瞧着逸亲王手腕上挂着的手串赞叹。只见,逸亲王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烟紫色手串,这手串中就像是有水流在晃动般,极为难得一见。 几人的目光都投向逸亲王的手腕处,逸亲王抬起手腕晃动了下手腕“帝师是说这个吗?的确是个好东西,本王也是从一个经商之人手中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若是帝师喜欢,恕本王不愿割爱了!” 坦坦荡荡,这就是众人眼里的逸亲王。 “逸亲王哪里的话,我也不过是好奇罢了,这样的东西很是难得,逸亲王自然是自己留着的!”怀南笑着说道。 此时,南砚祁凑近怀南耳边“你喜欢?”南砚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着逸亲王的手腕,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锐利。 怀南耳朵一热,发现南砚祁说话距离自己十分近,此时大庭广众之下,怀南微微侧了下身子“不喜欢,只是好奇罢了!” 南砚祁仔细的瞧着怀南的神色,瞧怀南并不是在说谎是真的没有兴趣,才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若是怀南喜欢,不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得到,既然怀南不喜欢也就罢了。 “祁王,听闻你府邸的梅花开了,不知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可以去观赏吗?”好奇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四公主南花朝正小心翼翼的询问。 四公主此时心里有几分忐忑,她一直都知道祁王受宠,只是平日里大家见面很少,若是可以搭上祁王父皇必定会十分重视自己。更何况,祁王虽然很是嚣张,可四公主心里可清楚着,若是被祁王看中,这就会被祁王纳入保护中,自己在这后宫不就脚跟站的更稳妥。 南砚祁连眼皮子都懒得掀开,语气凉凉“不可以!” 不论四公主打的什么主意,南砚祁都懒得应付,在南砚祁看来这些兄弟姐妹还真的没几个好心的。 四公主脸颊上的笑意顿了下,目光带着几分失望,却也没有任何怨怼之色,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可惜,我还想看看呢!” 南砚祁转过脑袋看着南砚祁,诱惑开口“怀南,要不要去爷的府邸看看,爷府邸里的梅花可是十分好看的,保准让你眼前一亮!” “呵,你这个皇妹在人家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三公主南曼殊靠近四公主耳边嘲讽的笑道。 四公主苦涩一笑,但是低垂的眉眼里光芒却是晦涩的,她声音轻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帝师和祁王必定关系很要好!” 三公主瞧了眼四公主,脸颊上都是不相信的笑意,但大家彼此都不说破罢了。 “好!”怀南答应下来,依着她如今和南砚祁的关系去他府邸看梅花根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更何况,她自己也想看看雪中红梅的景色。 “我想,祁王应该不在乎多一个人吧,到时候就叨扰了!”易世子直接就定下自己也要前往的意思。 “祁王,我也要厚着脸皮去看看红梅,到时不用来相邀,我直接前去就是!”二皇子南道可也跟着开口。 易世子瞧了眼二皇子,却见二皇子微微举杯对自己示意,易世子点点头。彼此都是聪明人,大家都是什么心思能不清楚吗,只是二皇子瞧了眼芝兰玉树的易世子,心里十分可惜,又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失意之人。 “谁稀罕你们来,爷请的是怀南,可不是你们!”南砚祁很是嫌弃的说道,他可是知道这两人的心思,哼,想和自己抢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嗯,不是祁王相邀,是我们自己想和怀南一起去看看,怀南该不会介意多两个人去看雪梅吧?”易世子将问题抛给怀南,他清楚的知道依着祁王的小心眼让他们去才怪。 怀南先是瞧了眼爱吃醋的南砚祁,不过大家都是朋友,怀南倒是点点头“自然,只要砚祁答应的话,多一个人热闹些!” 怀南都开口了,南砚祁还能说什么,只是神色臭臭的,当然这不是对着怀南,而是对着那两人的。 “帝师大人可真是受欢迎,本公主若是有帝师大人一半讨人喜欢就好了!”四公主叹息的说道,一副羡慕怀南的样子。可这话却是刀子,暗里却暗示怀南招蜂引蝶,毕竟一个女子受欢迎怎么说也是不好听的。 怀南瞧了眼这位风评极好的四公主,丝毫不相让“本帝师可比不上四公主,毕竟本帝师和几位乃是朋友,倒是四公主温柔善解人意,不知多少公子想要求取!” 说到女儿家的亲事,就是四公主也不好开口,低下头状似娇羞。 也就是在此时,新郎李重光到了,几位也都不再开口直接开始观礼。 194除夕宴 “驸马爷来了!”婢女带着几分喜庆的声音响起。 长公主盖着红盖头遮住视线,目光里都是一片红色,她紧张的握着手中的拿着的红彤彤的苹果,听着有脚步声响起。 李重光今日被灌了不少酒,脸色带着几分酒红,他走入新房内看到坐在床上盖着盖头穿着嫁衣的长公主,目光顿时温柔三分,他终于将长公主娶了。 听着嬷嬷的话语,两人喝了交杯酒,剪了发丝,掀了盖头。 “奴婢等人就告退了!祝公主驸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一屋子的下人笑着说道。 李重光摆摆手“都下去吧,今日都有赏!”说完,就见下人们十分高兴的领了不少赏赐,连忙退了出去,将这房间留给两人。 “樱雪,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李重光坐在长公主身边,伸出手紧紧的握着长公主的手,目光里都是激动。他年幼就想娶回去的女子,兜兜转转,终于还是愿望实现。 长公主神色娇羞,微微依靠在李重光的胸膛上“重光,谢谢你!”谢谢你不介意我不堪的过去,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自己,谢谢你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一切自在不言中,两人目光交接,缓缓倒在绣着鸳鸯的锦被中。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除夕也在众人的期盼中如期而至。整个南苍城都有着过除夕的热闹气氛,到处都是人们洋溢着笑容的喜悦。毕竟身在帝王脚下,这南苍城的百姓日子过的都不错,不说如何的富裕,但起码衣食无忧。更不要说南苍城大大小小官员无数,在除夕这样的日子里更是忙碌不堪,每个府邸都在准备着一年一度的除夕宴。 定国公府也不例外,马管家前几日就让下人们将府邸里里外外都给打扫的干干净净,今日天还未亮就在府邸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 “帝师,您在写什么呢?”寒酥今日特别忙碌,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今夜的除夕宴,得空给主子端糕点的时候,却发现主子正在书房里写着。主子的书桌上摆放着两张一样的长形红纸,还有一块小的长形红纸,上面写着“欢声笑语贺新春,欢聚一堂迎新年”,那张小红纸上写着“阖家欢乐!” 将毛笔放下,轻轻的对着对联吹了下,怀南笑着说道“这是对联,过会贴在府邸的大门上,这是对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 寒酥连忙轻轻的将这对联给拿起来,宝贝的不行“这原来叫对联啊,帝师您可真是聪明,这贴在府邸大门上,很是喜庆呢!” 对于旁的,寒酥并没有多问,毕竟自家主子从小到大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习惯了。 于是,来来往往的人就看到定国公府的大门上贴着红彤彤的红纸,怀南也不隐瞒,所以众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对联的由来。紧接着,整个南苍城的大大小小的府邸都贴着对联,红彤彤的颜色为除夕更添了几分喜色。 祁王府更是不例外,流风将打探的事情告知主子,南砚祁得知后,很是自豪的说道“怀南真是聪明,这样的法子也只有怀南想的出来!” “是是,帝师大人心灵手巧!”流风拍着马屁,他可是知道在主子这里,谁敢说帝师一个不好,那就等着主子的责罚吧。 南砚祁一个冷眼飘去“那还用你说?去,赶紧找红纸来!爷要亲自写对联!” “得叻!”流风连忙应许,然后又转过身来“爷,今晚宫中的除夕宴?”每年宫里都有除夕宴,南苍帝带着一众嫔妃和儿女一起,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南砚祁连考虑都没有“爷还有正事,不去!”说到正事,就连南砚祁都带着几分紧张,问道“让你办的事情咋样了?若是给爷掉链子,小心爷派你去流光那里!” 流光这些日子正在为南砚祁办一份很是辛苦的差事,流风一听连忙点头“爷,您就放心吧,保准万无一失!” 话说两头,贴了对联,怀南还为府邸里上上下下不少人都发了红包,让大家都沾沾喜气。乐的国公府伺候的下人各个都喜笑颜开,办起事情来更加的用心。毕竟在国公府当差,这月例比其他府邸就要高,更不要说逢年过节还有赏赐,只要你不做错事主子们也不会苛责,算是很好的一份差事了。 除夕宴,乃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哪怕怀南对这后院的几位没有几分好感,但毕竟这诺大的国公府也就他们几人了,故还是将几位请到了正厅。 正厅内,老夫人端坐在上位,如今老夫人看着似乎衰老许多,神色看起来也多几分畏缩。也是,曾经老夫人仗着身份嚣张跋扈,可这几次被怀南修理的怕了,整日里就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难免少了几分嚣张。只是,老夫人现在坐在上位,开口却是“好大的排场,除夕宴却让长辈等候!” 许姨娘干笑一声,并不搭腔。许姨娘如今可是看的清楚,这国公府可以依靠的只有帝师,帝师若是倒了,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所以如今许姨娘就守着女儿安分过日子,平日里也很少去老夫人那里,无聊了就出去买点东西,好在帝师给她的月例还是很丰厚的。 “祖母,长姐平日里很是忙碌,此时怕是又在忙了。长姐一个女子,如今支撑起整个国公府,很是不易!”素月穿着一身喜庆的玫红色,坐在下端安慰道。她如今整个人都沉浸下来,平日里也静的下心在院落里绣绣花看看书,结交的也是些普通的世家女子。 老夫人瞪了眼素月,若是说之前她还很喜欢这个孙女,但现在却是看着不顺眼。老夫人以为,这个孙女是想巴结那个不孝孙女才这样,平日里也没少刁难素月。 “身为女子却抛头露面,简直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还有你,这是看老身老了,想要巴结她了,也不知她看不看的上!”老夫人啐了口。 素月脸色一白,却没有反驳什么,毕竟是祖母,哪里有素月反驳的道理。 许姨娘瞧着女儿被为难,心里也十分难受,此时听到脚步声,看去,连忙开口打破局面“咳咳,帝师来了!” 只见怀南一身红色衣裙镶着一圈白色的兔毛,衬的怀南越发的晶莹剔透,走在那里娴静端庄,怪不得如今南苍城内都在流传这南苍帝师大人可谓无人能比的绝世美人。 素月瞧着来人看去,她虽然住在这国公府,顶着帝师庶妹的头衔,但其实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提开口说话了。曾经她羡慕嫉妒这位长姐,但如今心里却隐隐渴望这位长姐可以多看自己一眼。 “都到了,那么开席吧!”怀南淡淡的看了眼三人,也不多言直接就开席。若不是顾念着那点子亲情,她根本就不想和这三人同席。 老夫人被怀南的态度给弄的不悦,正想开口训斥几句,就在此时怀南的目光轻轻的落在老夫人身上,吓的老夫人脸色一青,什么话都不敢说了。说白了,老夫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 精致的菜肴一盘盘的呈上,听着外面的炮竹声响起,四人动了筷子。本该是热闹的席面,可桌上除了用膳的声音,其他没有一句话语,冷清的有些可笑。怀南免不了又想起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先虽老夫人等人用膳,回去后父亲总会让厨房做些她和娘亲爱吃的膳食,就一家三口躲在院落里过除夕,可惜那样的场景再也不会有了。 “我饱了,你们慢用!”怀南拿过手绢擦拭嘴角,心里一点用膳的心情也没有,只是草草用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这是给你们的除夕礼物!”怀南说着,就有下人端着三个盒子放在三人面前。给老夫人的是一支上好的人参,给许姨娘的是一套首饰,给素月的则是时下南苍城内女子们追捧的衣裙。虽给三人的礼物不算格外贵重,但也算是用心,这也是怀南给几人的体面。 老夫人瞧着人参,不冷不热的冷哼了下,放在那里明显不满意。倒是许姨娘眉开眼笑的说道“多谢帝师大人,这首饰可贵重了,我很喜欢!” 素月抱着盒子,目光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谢谢长姐!”她很喜欢这衣裙,不是这衣裙的华贵,而是这是长姐送的,哪怕她知道长姐只是碍于面子送自己这些。 怀南点点头,不去深究她们内心里真实的想法,那些东西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意义。该做的自己都做了,怀南起身踏着满地的雪白走出大厅,雪花飘落头顶,她连伞都未曾打。 不知为何,瞧着怀南的背影,素月瞧出几分孤单来。看了眼身边的娘亲,素月才明白,自己还有娘亲,可怀南似乎没有亲人了,祖母她...不提也罢。想着,突然素月起身,朝着老夫人行礼之后,就匆匆跑出大厅,留下许姨娘听着老夫人的责骂。 “长姐!长姐!等一下!”怀南快要回到永宁院的时候,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还有呼喊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素月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拿着一个盒子正往自己跑来。 冬日雪天哪怕下人们经常打扫路面,但是下雪路面还是免不了结冰,素月跑的快了一脚突然脚下打滑,整个人超前摔去。 “啊!”素月惊恐的尖叫,可还没有等她摔落在地,就看到怀南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一手轻松的将她给扶起来。 素月惊魂未定,却见怀南已经放开手,问道“何事?” “这个,是给长姐的除夕礼物!”素月将盒子递给怀南,脸颊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她不知道怀南会不会收,只是早早的准备了这个。 怀南接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条很普通的围脖,很温暖。想必,是素月自己亲手织成的,怀南瞧了眼素月,点头“谢谢,礼物我收了!” 等怀南转身离去后,素月高兴的拍了下手掌,看来,长姐没有那么讨厌自己,真好! 195心悦于你 永宁院内,怀南一人坐在庭院中,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 寒酥等人都被怀南给支开去玩去了,她自己一个人想要静静,如今独自一人在这里,心里空荡荡的,寂寥又难受。 “谁!”怀南将石桌上的茶盏扔向院落墙头,目光狐疑的看去。 一身影跳下墙头,冰蓝色的上好丝绸上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南砚祁一步步踏着飞雪而来,颇有点风流公子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怀南瞧见来人,很是意外的开口。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南砚祁此时该在宫内参加除夕宴才是。但不可否认的是,瞧见南砚祁,刚刚还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爷怎么不能来了,这样的日子爷当然要和你一起过!来,爷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南砚祁就过来牵怀南的手。一摸到怀南的手,南砚祁就皱起眉头,手中的柔软冰冷的如同雪团。 “人人都说帝师聪明,爷看你就是个傻子,这样冷的天在外面做甚!”话语里很是嫌弃,动作却是将怀南的手放入自己的一双大手中慢慢的捂热。 怀南由着南砚祁占自己便宜,甚至知道南砚祁虽然为自己暖手,但那痴汉模样抚摸自己手的动作颇有几分猥琐。 “唉,你这是带我去哪里?”怀南由着南砚祁牵着出了府邸上了马车,很是不解的开口。要知道今日可是除夕,外面又是雪天,怀南不知道南砚祁这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南砚祁先是拿个汤婆子递给怀南,卖起关子来“爷要给你个惊喜,你只要跟着爷就是!” “神神秘秘的!”怀南抱着汤婆子,心里虽然好奇但看南砚祁的样子明显不会告诉自己,也就安心的等待着所谓的惊喜。 马车颠婆一路,不知过多久,怀南手中的汤婆子都有些不热了,马车才停了下来。南砚祁先下马车,然后扶着怀南下马车。 马车外,凉风袭来让怀南瑟缩了下,一件温热的大氅批在肩头。怀南看着面前的景色,此时怀南正站在一处小山的山顶之上,原本这山顶该是光秃秃的,可是此时不知南砚祁是怎么做到的,在她的周围有着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将她包围其中。花儿并不稀奇,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且还在白雪的映衬下就显得格外难得,也格外的美丽异常。 “这?”怀南吃惊的看着南砚祁,她不知道南砚祁是怎么办到的,无疑这份惊喜真的让自己又惊又喜。 “这就吃惊了?那接下来你可要看清了!”南砚祁说着轻轻的拍了下手掌,顿时,从四面八方飞来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绕着怀南久久不离去。怀南站在那里,伸出手心就可以触碰到这群美丽的蝴蝶,梦幻的让怀南目光里都闪着光芒。 就在怀南以为这就是惊喜的时候,南砚祁再次拍了下掌心,然后围绕着山顶突然燃起烟花。美丽的烟花一飞而上,似乎就在怀南的身边展开,她黑色的眼睛里都是烟花的璀璨。 烟花乃是很难得的东西,平日里也只有宫里有大型的宴会才会放烟花,可此时整座山都被烟花给包围,层层叠叠的烟花似乎可以将心都给照亮。 在这样美丽的时刻,南砚祁站在怀南面前伸出手拉着怀南的手,他神色带着几分紧张,一双凌厉的眼眸里是小小的怀南。 “天不老,情难绝!怀南,我心悦于你,你可愿?”南砚祁的声音里是激动也是郑重。 此时的南砚祁目光紧紧的盯着怀南,哪怕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却还是紧张难安。他准备这些准备很久,绞尽脑汁,为的不仅仅是逗怀南开心,也希望自己今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宣告自己的主权。 怀南瞧着南砚祁,周围的烟花还在盛放,可是南砚祁的目光里没有绚丽的烟花,只有自己含笑的眼眸。两人经历的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此时都一一回放在怀南的脑海。 “我亦心悦于你!”柔柔娇娇的声音似糯糍软香,又脆生生字字如珠玉叮咚,轻轻落在南砚祁的耳里,如莺鸟啼啭那般好听。 怀南答应这份心意,不仅仅是因为今日的惊喜和感动,她早就知道自己对南砚祁感觉不同,只是彼此都未曾点破,如今有着这样的机会当然该坦白心意。 南砚祁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清澈的眸紧紧的缠着怀南的眸与她相视,绯色的唇瓣微微勾起,缓缓漾的不可控制的笑意,宛如夜色里最为致命的妖精,引人堕落。 “太好了!爷就知道,你心里是有着爷的!”突然,南砚祁一把将怀南给抱了起来,在这雪地中,在这五彩斑斓的飞蝶鲜花中,南砚祁高兴的抱着怀南转着身体,恣意的笑声传了好久。 周围的一切美好都在旋转,怀南跟着笑了起来,这个除夕原本该是孤单的,该是失落的,可是如今怀南却是感觉到喜悦,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竟是这样的感受。 “好了,你还不放手?”此时,南砚祁还紧紧握着怀南的手,脸颊上是掩饰不住的傻笑。怀南和南砚祁已经坐在回去的马车上,虽然南砚祁很想和怀南再多待一会,但山上天气寒冷还有冷风,他可舍不得冻着怀南。 南砚祁不仅仅没有放开,反而还抚摸着怀南掌心的纹路“不妨,你都答应爷了,就是爷的人了,爷就是不放!” 瞧着南砚祁一副无赖的样子,怀南不禁有些怀疑,这答应南砚祁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都可以预料到今后自己的日子是怎样的了。 南砚祁亲自将怀南给送回国公府,此时已经是凌晨了,不说街道上就是国公府除了夜里守卫的下人,也是安静一片。 怀南回去后才发现寒酥还未休息,不禁很是好奇“今日除夕,我不是说不用你伺候吗?怎的还在这里等着?” 寒酥连忙上前来将怀南身上带着冷气的大氅给脱下,端上热乎乎的茶给怀南暖身,笑着说道“不伺候您我也无事,反而无聊的慌!帝师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明日您还要入宫,我伺候您早些歇着吧!您看?” 的确,怀南这才记起自己明日还要入宫,按理说新年头三天这官员都无需入朝的,怀南也不例外。但她明日是去给文贵妃拜年的,帖子早就递上去,可不能食言。 寒酥打了热水,怀南泡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 “今日您可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瞧您从回来后,这眉梢啊都是笑意!”寒酥一边为浴桶里添着热水一边询问。虽然主子平日里也经常笑,但像是这样高兴的模样却是难得一见的。 怀南伸出手触碰自己的眉梢“如此明显吗?” “当然,您一回来啊,我就觉得您出去定是遇到好事了!”寒酥笑着说道,虽然不知是何事,但主子开心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就开心。 怀南轻笑一声,也不隐瞒,更希望今后自己身边的人知道她和南砚祁的关系“的确是好事,我答应砚祁了,如今也算是心意互通!” “真的?”寒酥吃惊不已,然后跟着笑了起来“这样真好,今后帝师您也多一个人照顾您,我瞧着祁王对您可是真心的!” 这点怀南也未曾怀疑过,心里的甜意一直蔓延,直到睡着了怀南的脸颊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连睡梦中都是绚烂的烟花和浪漫的告白。 清晨怀南起身的时候,气色很好,哪怕昨夜睡得少,但心情好连带着看着精神都好几分。 匆匆用了早膳,怀南就坐上国公府的马车进宫,可哪怕坐在马车里外面的动静还是可以听得到的。今日街道又恢复热闹,而怀南听的最多的就是百姓们议论昨夜那场盛大的烟花。百姓们不知是何人所为,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甚至有人竟然说的玄幻起来,怀南听的可笑。 一路畅通无阻,怀南入了文贵妃的宫殿发现今日那黛浓竟又在文贵妃这里,直觉上怀南不喜此人,只是略微行礼后怀南就坐在一旁。 “贵妃娘娘可真是喜欢帝师大人,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黛浓微微行礼,倒也识趣就这样离开了。 文贵妃在黛浓离开后,神色就变得很是高兴“我估摸着外面地滑你未必来呢,你来了就好,我可是给你备了不少你爱吃的东西!” “也就娘娘您记挂我,我真是有福气!”怀南依偎在文贵妃身边,如今她可是将文贵妃当成长辈娘亲样的存在,极为亲昵。 “你啊,福气多着呢!”文贵妃笑着说道。 “那黛美人怎么今日就来您这里?”怀南问道,既然知道黛浓表面上和文贵妃亲近,暗地里却是皇后的人,怀南这见着黛浓就特别隔应,也难为文贵妃每日里都要面对这么多人带着面具,累的慌。 “献殷勤呗,无事,她若是来就来了,若是不见怕是她又要装可怜了,你啊就别担心我了,在这后宫生活这么多年,我这心啊清着呢!”文贵妃说着,就将给怀南准备的新年礼物拿出来“这啊,是我给你的,看看喜欢不!” 是一只翡翠的发簪,上面有着芙蓉花的雕花,很是美丽。随着怀南的点头,文贵妃就将这发簪插在怀南的秀发中,暗自赞叹“果真是好看!” 两人闲聊着,突然文贵妃也说起昨夜的事情“你昨夜可瞧见了那烟花没?可真是盛大,就是宫内办宴会也未曾见过这么多烟花,宫里多少人都起身看了呢!” 怀南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想到这烟花竟然连宫里人都惊动了,可又不能瞒着文贵妃,只能硬着头皮小声说道“这是砚祁为我弄的,是不是太夸张了?” 文贵妃先是一愣,任何连连拍了下桌子,笑的喜悦“那臭小子还有这样的心思?不错,真是不错!怎么,这是答应那小子了?” 怀南红着脸点点头,文贵妃更是高兴的一把将怀南给搂过来“太好了,我就等你和那臭小子一起叫我娘亲!” 怀南脸色更红,只能随着文贵妃的打趣,直到出宫这脸颊上的红色还未消退。 196赏梅 热闹的除夕过去,人们又恢复往日里的生活,只是这天气还是寒冷异常,除夕都过去了还下了一场大雪。 这日,怀南裹着一身棉衣裙就去了祁王府赏梅。国公府马车停在祁王府门口的时候,南砚祁亲自站在府邸门口,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喜笑颜开,连忙上去扶着怀南。 “哒哒哒!”的声音传来,刚刚下马车的怀南看去,就见又有两辆马车停在祁王府的门口。瞧着马车上的标准,怀南还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南砚祁脸色黑了个彻底“这两人来干嘛?” 只见易世子缓缓走下马车,一身白衣似乎要和这漫天的雪景融为一体。而二皇子南道可穿着有些单薄,腰间还别着一支长笛,行走间不似皇子到似游走的侠客。 “祁王,叨扰了!”二皇子笑着拱手。 “知道叨扰了还来干嘛,爷有请你们二人吗?这点眼力劲都没有!爷这祁王府不欢迎你们二人!”瞧见这两人,南砚祁就觉得眼睛都疼。虽然怀南已经答应自己,可是对于情敌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更何况今日原本是二人世界,如今多了两人怎么想怎么憋屈。 “祁王何必如此小气,让怀南一人来赏梅多冷清,人多才热闹不是!”易世子说着,就自顾自的走入祁王府,身后的二皇子瞧着也立刻跟上。 祁王府的侍卫瞧着主子虽然生气,却也未曾阻拦只能放行。南砚祁暗骂几句,带着怀南也入了府。其实南砚祁虽然不欢迎两人,但说起来这两人的脾性倒是比起很多朝臣要合胃口,更何况,这两人和怀南关系不错,若是赶人怀南势必会难做。 有着外人在场,南砚祁委屈巴巴的瞧着怀南的手,今日若是没有外人他就可以牵牵手了,可惜有旁人在,为了怀南的名誉南砚祁也就只能忍着。 祁王府的后院内,一片红色夹杂着粉色白色跃入眼帘,千姿百态,灿烂芬芳。梅花粉嫩的花蕊散发着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二皇子低声说道。的确,祁王府的后院本就宽阔,此时一片梅花瞧着倒是很是惹眼。 “怀南,可喜欢?”南砚祁骄傲的询问道。其实他没有告诉怀南,这些梅花都是今年新栽种的,可是找了上好的花匠来培育,为的就是可以让怀南冬日里可以来府邸赏花,哪怕那个时候他自己都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 怀南点点头,这样的景色看到总是可以让人心情愉悦,怀南虽然和普通女子不同,但也有着普通女子所有的情怀。 四人落座于这院落里的亭阁内,亭阁三面被围上,里面燃着炭火,旁边的炉子上煮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坐在这里赏梅倒是没有丝毫的冷。 “没想到,祁王也有如此雅兴!”易世子一手拎着茶壶为几人沏茶,笑着调侃。虽然易世子是客,但大家都如此熟悉,相处起来倒是随性的多。 南砚祁接过易世子沏的茶水,先是殷勤的端给怀南,冷哼一声“那是,爷平日里只是不爱显摆罢了,别以为就你懂!” 易世子瞧着怀南接过祁王的茶水,两人手掌触碰,却没有丝毫的闪躲,不知为何,易世子目光暗淡了下。 “奥?祁王还真是全才,不知这笛子祁王可会?”二皇子笑着将腰间的长笛给拿下。他虽然已经接受自己好不容易喜欢的女子心里有旁人,却不代表他不能挤兑挤兑祁王来出口气。 南砚祁冷笑一声“这东西爷可不屑,都是些卖弄的玩意!” 瞧着三人你来我往的开始挤兑,虽然都是些话语,却有几分刀光剑影的味道。怀南丝毫不觉得意外,曾经是南砚祁和易世子,如今多了一个二皇子,似乎更加热闹。 品着茶水,望着满花园的梅花,怀南觉得心情甚是愉悦。 “听闻,近日里北蒙来了国书,看样子两国之间这次又要有邦交!”三个大男人谈论的当然不会是风花雪月,乃是国家大事。 听闻说到北蒙,怀南也想起北蒙的那位九公主北月瑜来,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怀南对此人的印象却是极好的。 “北蒙如今境况动荡,此时若是父皇派使臣前去北蒙,怕是有几分危险!”二皇子冷静的说道。他虽然不参与朝政,但是南来北往的时间多了,总是比旁人多几分渠道来知道很多消息。 三人事不关己的谈论着,怀南倒是有几分兴趣,毕竟早就听闻北蒙的景色与众不同,辽阔的天空和草原更是大气磅礴,若是有机会,她定要去见识一番。 原本怀南只是这样想着,可是当怀南收到圣旨,让她去北蒙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的意外了下。更让怀南意外的是,南苍帝还让南砚祁也去北蒙,按说依着南苍帝对南砚祁的宠爱,不该在这个时候让南砚祁前去北蒙才是。 而此时让怀南怀疑的南苍帝正在文贵妃的寝殿“悦溪,你让砚祁也去北蒙何意?要知道北蒙现在可是十分不安全!” 文贵妃原本正躺在南苍帝的腿上,听闻此话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用力就起身,直接锤了下南苍帝的胸膛“知道不安全你还让怀南那孩子去,你这安的什么心!” 南苍帝任由文贵妃的粉拳捶打自己,好脾气的陪着不是“是朕的错,这不是怀南那孩子做事一向稳妥,更何况此次去北蒙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去参加北蒙的宴会罢了!” 打的累了,文贵妃气呼呼的坐在那里“我可告诉你,怀南那孩子我可是真心喜欢,砚祁也是看的重要,你若是让那孩子伤着了,小心我们不放过你!” 南苍帝无奈的点头,自己这个帝王在最爱的两人心上怎么还不如人家呢。不过南苍帝也知道心爱女人的脾性,笑着说道“朕明白,怀南次次闯祸,哪次朕不是想方设法的去挽回呢!” 这点文贵妃也知道,推了下来抱自己的南苍帝,没有推动也就任由南苍帝抱着自己。 “这孩子一人去北蒙我可不放心,让砚祁跟着去多少也有些照应!”文贵妃叹息道,她虽然也心疼担忧自己的儿子,但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更何况,文贵妃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怕是就算没有圣旨也会跟着去的,还不如让他光明正大的前去。 南苍帝抱着心爱的女人,心情备好“你真的希望砚祁娶怀南那孩子?怀南是定国公的女儿,相貌能力的确世间少有女子能及,可,若是身为人妻怕是...” 怀南身为朝臣在南苍帝看来是极为合格的,但若是嫁于人妻就有些不妥了,更何况南苍帝私心里对南砚祁寄予厚望,更是希望南砚祁的正妻乃是温柔知书达礼之人。 “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怀南怎么不好了,砚祁那孩子就需要这样一个人管着,我可告诉你,若是你敢背地里做些小动作,休怪我再也不理你!”文贵妃威胁道。她很清楚,她依偎着的这个人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帝王,帝王很多时候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做出残忍的事情,曾经她不过问这些,但事关自己的孩子她可不能坐视不管。 南苍帝瞧着文贵妃生气的样子,连忙解释“好好好,朕知道了!朕保证不会做出任何事情!” 听到南苍帝如此话语,文贵妃才放心下来,听着南苍帝念叨着很多事情,此时此刻,他们倒是如同最普通的夫妻一般。 就在此时,就听到语熙嬷嬷走了进来,神色带着几分不悦,文贵妃心里有几分猜测“语熙,何事?” 语熙先是看了眼南苍帝,然后才说道“陛下,娘娘,黛美人在外求见!”语熙如此不满乃是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黛美人近日里经常来此就罢了,很多时候陛下来娘娘这里,这黛美人却赶来凑热闹,这内心里是何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见不见!”南苍帝厌烦的摆摆手。虽然黛美人和文贵妃相貌相似,但南苍帝岂是那种肤浅之人,更何况,这黛美人还是威远将军送入宫的,南苍帝不防着就罢了,又怎会宠爱有加。 “别!”文贵妃的笑意带着几分调侃,她轻轻点了下南苍帝的胳膊“陛下还是见见吧,毕竟人家可是来了不少次了,您若是不见她过后不知要怎么来烦我,真是的!” “见她做甚!你若是不喜,朕直接下道旨意让她禁锢在寝殿内就是!”南苍帝笑着说道,他可舍不得文贵妃受委屈。 文贵妃轻轻捏了下南苍帝“那可不行!毕竟人可是威远将军送来的,语熙,将人带进来吧!”文贵妃虽然不插手什么前朝的事情,但文贵妃不是傻子,陛下提防威远将军,威远将军手握重权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南苍帝轻轻拍了拍文贵妃的手,一切自在不言中。他身为帝王,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可就是因为这个帝王的身份,让自己的女人百般受委屈。 黛浓穿着桃粉色轻薄纱衣,映衬出若隐若现的玲珑娇躯,眉眼描画精致,美得惊心动魄。她走入殿内微微俯身行礼“见过陛下,见过娘娘!” 文贵妃不语,南苍帝语气威严“黛美人前来,所谓何事啊!” “是嫔妾见着天气冷了,为娘娘做了件衣裙,还望娘娘不要嫌弃!”说着,黛浓就将自己亲手做的衣衫呈上。 人家事来送东西的,哪怕是文贵妃知道黛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此时也不得不将那东西接过,轻轻抚摸了下“黛美人有心了!”至于旁的,文贵妃可做不出来。 “娘娘喜欢就是嫔妾的福分!”黛浓说着,微微抬起头来瞧了南苍帝一眼,可惜南苍帝的目光都在文贵妃身上,倒是让今日黛**心的装扮有些可惜。 “好了,既然无旁的事情,就回去吧!”南苍帝摆摆手,直接赶人。 黛浓脸色白了下,但还是乖乖俯身行礼“是,嫔妾就不打扰陛下和娘娘了!” “如此无情,也不看看人家美人可怜的样子!”文贵妃将那衣衫随意的扔在一旁,也不顾忌南苍帝就在自己身旁。 “悦溪可是吃醋了?”南苍帝笑着凑上前去。而此时,黛浓回到自己的寝殿,突然寝殿里站着一道身影,黛浓立刻跪下,脸上的神色带着恭敬和害怕。 “你入宫多日,却连让陛下多看你一眼都做不到!无用的东西!”那人呵斥道。 “还请主子责罚,实在是南苍帝不喜欢属下!”黛浓低着头,不敢去看一眼。 一样东西突然扔在黛浓面前,那声音继续响起“马上祁王要去北蒙,九门提督又在边疆,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办!” 黛浓看了眼地上的东西,目光吃惊了下点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说完,只见那人转身离去,淡淡的烟紫色消失在寝殿中。 197心疼步悠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南苍城内出发,而在队伍中间有着一辆马车,行进的速度缓慢。马车外南砚祁一身黑色大氅,目光不时的看向马车,姿态委屈又愤怒。 马车帘是厚重的上好的绸缎,遮挡马车外的寒风,马车乃是上好的楠木制成。马车内,温暖铺面而来,里面还燃烧着炭火,此时马车内坐着两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你该知道,若是你不想,我自有法子能让你免去去北蒙的圣旨!”怀南一身浅紫色衣裙,一貌倾城,般般入画。 而坐在怀南对面的女子着白色长裙,艳若桃李,皎若秋月,可不是南苍城第一美人步悠吗?只见步悠含笑摇摇头“这是父亲的意思,今日不是去北蒙,也是会将我当做筹码嫁于那些世家子弟!” 怀南蹙眉很是气愤,原本出使北蒙并没有步悠,可南苍帝希望结两国友好,自然要从世家女子中挑选出一位来,若是北蒙有意就嫁于北蒙。这个时候,户部侍郎也就是步悠的父亲竟然毛遂自荐,让自己的女儿出使北蒙。 这无疑就是将步悠往火坑里推,要知道,他国女子嫁于别国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娘家依靠,哪里有好下场。户部侍郎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在帝王面前博得好感,却从未考虑过自己女儿的前程。 “那又如何,你若是不想...”怀南还未说完,就见对面的步悠握着怀南的手,眼眸有些湿润“我知你的好意,可我总不能让你维护我一辈子!” 的确,怀南也知,她可以保护的了步悠一次,不代表次次都可以。可想到步悠的父亲如此做派,这心里还是不悦。 相比怀南的不悦,当事人步悠却明显平淡很多。她有着姣好的面容,可到了这个年纪却不肯出嫁,父亲早就不满,暗地里更是在比对哪家爱慕自己的公子更有价值。这次父亲将自己推上前往北蒙的道路,步悠丝毫不意外。 对于步悠而言,嫁给谁都没有差别,或许去了北蒙更好。只是可惜,瞧了眼对面坐着的女子,可惜若是嫁于北蒙,自己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了吧。这样想着,步悠突然捂住胸口,觉得心真的好疼。 北蒙距离遥远,众人不急于赶路也就慢悠悠而行。这一路上,怀南见识了很多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土人情,越是靠近北蒙,越是可以感觉到不同于南苍的大气磅礴来。 “大家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明日我们就可以入北蒙!”南砚祁开口,众人就在这家客栈休息。而此时,南砚祁就站在马车外,瞧着走出来的两个女子,目光那是截然不同。看着步悠的时候,南砚祁的目光带着杀意,而瞧着怀南的时候却是委屈。 “去吧!若是你再这样,祁王怕是要剐了我!”步悠笑着推了下怀南,她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瞧不出这一路上祁王和帝师的不同来,想必这两人早就互通心意了。步悠心里有几分失落,但更过的却是祝福,那个曾经救自己于危难的男子,终究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 越是靠近北蒙,这天气倒是没有那么寒冷了,只是风却是越来越汹涌。怀南被南砚祁扯着袖子拉到客栈的角落,还未站稳就被南砚祁给拥入怀中。 “做什么呢!”怀南推了下南砚祁,可是却没有推动。 “让爷抱抱!”南砚祁将怀南给抱的紧紧的,好一会才放开,却开始诉苦“爷原本想着我们来北蒙一路上可以你侬我侬,没想到你每日里就陪着那个女的,爷都快要被气坏了!” 说着,南砚祁就觉得难受,若不是怀南看中那人,他早就暗中偷偷的解决了。 怀南也知道这一路上的确有些冷落南砚祁,一来是两人的身份,不好张扬,二来步悠此去北蒙不知命运如何,她也想多陪陪步悠。 “好了好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怀南说着脸色有些红,哪怕她再怎么强大,面对心爱之人还是有着女子最为普通的娇羞。 南砚祁喜欢听这话,这代表着对于今后对于未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期待着。 南砚祁弯下身子,自己的脸颊靠近南砚祁,弄的怀南一头雾水。南砚祁微微扬了下眉梢“那你得赔偿爷,亲一下爷,爷就勉为其难的不计较!” 怀南愣了下,万万没有想到南砚祁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且还让自己亲他,简直...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想的美!”怀南狠狠的推开南砚祁,连忙跑着离开,慌乱的背影惹得原本也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南砚祁喊道“要不,爷亲你?” 怀南觉得耳朵都在发烧了,连忙跑开,生怕再听到南砚祁说出什么大胆的话语来。 当一行人终于踏入北蒙的土地,怀南不得不感慨,这次没有白来,如此不同的景色值得自己前来一遭。 此时正接近夜晚,暮色慢慢的压向一望无际的草原,天边最后一道红霞褪去,然后在众人痴迷的目光中,漫天繁星,众人就置身于一片绿色的海洋,似乎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星空。不同于南苍的高山低峦,北蒙的土地没有起伏,放眼望去,辽阔的草原似乎连接这天际。可以看到羊群牛群成片而行,还有悠闲的马儿在散步。 “天哪,这里可真美!”步悠跳下马车,踏在草地上忍不住感慨。 怀南等人也是吃惊不已,倒不是南苍不美,只是两个国家的景色完全不同,见惯了南苍的秀丽,如今再看北蒙的大气,才会觉得与众不同。 “你怎么丝毫不吃惊?”怀南瞧着身边的南砚祁神色淡定,倒是意外的询问。毕竟就是那些前来的士兵,也都是一脸的惊叹。 南砚祁凑近怀南耳边“爷曾经来过!” 怀南捂着耳朵,瞪了下南砚祁,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惹得南砚祁低笑,他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样可爱的怀南了。 怀南没有去追问南砚祁是何时来过这里,在怀南看来,南砚祁顶着祁王的身份,暗地里却有生死门这样的势力,势必经历也好苦难也罢,都比常人要多得多。 “这里距离北蒙皇宫还有多久?”怀南询问。 “三日的距离!”南砚祁回答。三日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既然已经入了北蒙,大家也不着急于一时,倒是一路上走走停停,但不得不说北蒙民风彪悍,和南苍更是南辕北辙。 比如,一个女子突然骑马而来,就在错过他们的时候,又折返回来,朝着南砚祁喊道“你这男子生的可真是好看,我要嫁给你!” 怀南坐在马车里和步悠相视一笑,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北蒙的女子更为直接,也更为大胆,遇到自己喜欢之人就会大胆表白。南砚祁这长相自然不用多说,又一身贵气,这一路走来就有不少女子告白的。 “你也不紧张?”步悠笑着问道,或许是北蒙这景色太好,让步悠这几日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无事还和怀南玩闹起来。 怀南瞧着马车外的一幕,摇摇头“紧张什么,他自然不会接受的!” “一点也不吃醋?”步悠接着询问,她也看的出来,祁王和帝师的感情很好,那种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怀南垂了下眼眸,目光盯着南砚祁来,就在此时,也不知是不是南砚祁有所感触,竟然回头,两人的目光就这样交接了下。 “自然是吃醋的!”怀南并不隐瞒。毕竟看着这么多女子告白南砚祁,心里还是有些吃味,只是南砚祁处理的很好,根本没有让自己耍脾气的机会。 “唉?你这人怎么不说话!”女子有些生气,她凑近几分,却不想面前这好看的男子却骑着马后退几分,似乎自己是什么蛇蝎猛兽。可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明明自己生的很好看,多少草原好儿郎都想迎娶自己。 “爷有心爱之人!”南砚祁直接了当的说道,他知道面前这女子和这些日子告白的那些女子一样,没有任何的恶意,他虽然讨厌被人这样告白,却也不会出手伤人。 女子一听,顿时有几分失落,却不肯离开“我可是草原上美丽的女子,你喜欢的人有我漂亮吗?要不要出来比一比?” “爷喜欢的女子当然比你漂亮,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南砚祁骄傲的说道。这话让那女子顿时有几分生气,反驳道“不可能,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人!” 也就是在此时,一道轻轻缓缓如同流水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我就是他所喜欢的女子!” 那女子回过头来,就见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她形容不出来那是怎样的好看,却是她生平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景。 女子瞪大目光,倒是十分直接“天哪,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你真的是人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女子在骂人呢,但怀南知道这女子没有其他的意思,笑着点头“我自然是人,真是抱歉,你看中的这个男子,乃是我的人!” 这话对面的女子没有什么动静,倒是南砚祁乐不可支,他脸颊上的笑意怎么都遮挡不住。真好,怀南说自己是她的人,南砚祁觉得这话太动听了。 流风在身后捂着眼睛,绝对不想承认如此傻乐的人竟然是他平日里英明神武的主子。 “怪不得,你们都这样好看!”女子看了看怀南,又看了看南砚祁,倒是接受的蛮快的,她笑了起来,声音如同银铃一般“被你这样的女子打败,也不是什么丑事,我认输!” 怀南很喜欢女子的这份洒脱,跟着笑了起来“姑娘你性情洒脱,定可以找到一个如意好儿郎的!” “那是自然的,好了,祝福你们!”女子说完,一拉缰绳就骑马而去,这份子的洒脱是多少南苍女子多不能及的。 怀南回头正准备入马车,却瞧见南砚祁凑近自己身边“爷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怀南立刻钻入马车中,怎么好生生的一句话到了南砚祁口中,就如此暧昧不清了呢。罢了罢了,谁让自己喜欢呢。 198北蒙国 “驾!驾!驾!” 一道身影远远的骑着马儿快速而来,马上坐着一道鲜红色的身影。那女子年纪不大,小姑娘生了双很美的眼,眼睫毛很长,眼皮薄薄的,肤色并不是特别白皙,整个人坐在马上极为英姿飒爽。 “何人!停下!”士兵们远远的瞧着来人就十分警惕,毕竟这已经很靠近北蒙皇宫,实在不能出任何差池。 “让开!”女子呵斥道,朝着队伍里的马车喊道“喂,帝师!还不快出来!” 怀南原本正坐在马车里,听到这声音顿时觉得熟悉,从马车车窗伸出脑袋,就看到坐在马上扬着马鞭的九公主北月瑜。 “你怎么来了!”怀南让人将北月瑜给放进来,笑着问道。 北月瑜昂着脑袋“还不是听闻你来了,本公主就来接你来了!”要知道自从南苍一别,两人好久都未曾见面了,北月瑜很欣赏怀南,也很敬佩怀南一个女子有着不输于男子的本事。这不,一听南苍来人中有怀南,不停父皇的劝导直接就飞奔而来。 “祁王殿下!”北月瑜瞧着马车旁还有道身影,微微拱手行礼。对于这位祁王,北月瑜心里还是有几分发怵的,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位祁王殿下有几分可怕。 “九公主!”南砚祁点点头。 也就是在此时,马车里的步悠缓缓走了出来,微微行礼“见过九公主!”步悠毕竟不同于南砚祁和怀南,她只是个臣子的女儿,面对北月瑜身份上还是低了几分。 北月瑜看了眼步悠,她也知道这位南苍第一美人,虽然私心里她觉得怀南比起她似乎要更美些。 因为有北月瑜,怀南不得不弃了马车骑马陪着这位公主,北月瑜伸手指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怎么样!我们北蒙是不是很漂亮!”此时北月瑜的语气是骄傲的,她因为自己北蒙公主的身份而骄傲。 怀南四面看去,不得不承认北月瑜的话语“的确很美!” 一路上,北月瑜叽叽喳喳的同怀南介绍着北蒙的风土人情,不得不说每一个国家都是不同的,若不是北月瑜说起,很多事情怀南根本就不知道。 行驶了大半日,终于到达北蒙的皇宫地处的城池。北蒙的皇宫坐落在它的国都比蒙城,这里不是草原,倒是和南苍一样是座庞大的城池。比蒙城内,北蒙的百姓身着北蒙的服饰穿梭在城内,这里的男子普遍生的高大,女子也比南苍的女子要高几分,肤色要健康几分。大街上,男子来往不停,女子三三两两嘻嘻笑笑好生开心。 和南苍百姓见着北蒙人一样好奇,北蒙人见着这来使的队伍也都十分好奇,站在街道两旁垫着脚尖好奇的看着怀南等人。 “看,那不是九公主吗?”有百姓认出北月瑜,高兴的挥舞着双手,表达自己的热爱。而北月瑜也同样笑着挥手,可以看的出来北月瑜在百姓中的名声很好。 “天哪,这南苍的那位公子和小姐生的可真是好看!”有人发现队伍中骑马而行的南砚祁和怀南,顿时惊叹出声。毕竟他们二人的长相的确出众,更何况比起北蒙人的大气,他们的相貌更加精致。 一路被指指点点,好在都是善意的围观,怀南等人终于到了北蒙的皇宫。北蒙的皇宫建造的很是壮大,比起南苍皇宫也丝毫不逊色,不同的是北蒙的皇宫乃是一个个圆形的,倒不是南苍那样的方形,这倒是符合北蒙那些游牧百姓帐篷的模样。 “祁王殿下,帝师大人,有失远迎!”站在宫门口前来迎接的乃是见过的北蒙太子北宏华。北宏华着一身黑色蟒袍,腰间一道灰色腰带让他看起来格外高大。 “北蒙太子!”南砚祁和怀南异口同声的打着招呼。而此时,怀南敏感的发现,北月瑜瞧见北宏华似乎不太高兴,连脸色都耷拉下来。顿时怀南想起在来北蒙之前所知道的情况,如今北蒙帝王身子越发不好,太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日益明显,想必这是惹到北月瑜了。不过他国的国事,怀南听听就罢,并未打算掺和进去。 进入北蒙皇宫,怀南等人下马步行,就是步悠也跟在身后。说是跟,其实也算是躲,毕竟北宏华瞧着步悠的神色过于赤裸,让步悠很是不喜。 “太子,你总是瞧着步姑娘,吓着人家了!”北月瑜站在步悠身前,遮挡住北宏华的目光,语气很是娇纵。 北宏华哈哈一笑,似乎并未因为北月瑜的话语而生气“九妹怕是不知,步姑娘容色倾城,我只是被倾倒罢了!” 北月瑜不语,明显不想和北宏华争论。她原先对这个太子兄长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但也不是特别讨厌,可是如今父皇病重,他总是在讨好自己,甚至想要让自己来劝父皇早日退位。北月瑜不傻,她明白,北宏华这是在利用自己,利用父皇对自己的宠爱来让父皇立他为储君。 瞧着北月瑜如此不给自己这个太子面子,北宏华目光深了几寸,却笑着对南砚祁说道“九妹一向无拘无束惯了,让祁王笑话了!” 南砚祁不语,他可没有那个闲心来寒暄这些,北宏华脸颊上的笑意顿了下,可想到对方的身份,只能忍下来,毕竟这次让南苍使臣来,不是没有想要得到南苍支持的原因,毕竟老三如今的势力越发的壮大了。 “我倒是觉得九公主天真可爱,直言直语,很是难得!”怀南笑着为北月瑜说话,惹来北月瑜偷笑点头。 北宏华这下连笑意都维持不了了,这位南苍帝师他也是知道的,也不是现在自己能够得罪之人。接下来的路途中,北宏华倒是不再言语,毕竟一而再再而三被落了面子,让这位太子殿下很是憋屈难受。 恢宏的北蒙皇宫殿内,这皇宫就如同用金银珠宝堆砌而成,富丽堂皇,整座宫殿飞阁流丹,尽显皇者气派。 北蒙帝高坐在上方,北蒙帝生的如同普遍北蒙人一般,高大威武,只是因上了年纪又身体抱恙,多了几分病态,头发有些花白,眼睑下的眼袋有些厚重,少了几分精神奕奕。 而殿内坐着不少北蒙朝臣官员,众人瞧着南砚祁等人,亦是露出惊艳的目光。 只见南砚祁一身殷红长袍将他衬得愈发无暇,仿佛染了漫天雪色中黎明破晓的第一束天光,清净的仿佛能涤荡整个人间。 “见过北蒙帝!”南砚祁微微俯身行礼,哪怕在他国他同样漫不经心,散漫的不可一世。 身边站着的怀南异口同声的行礼,她身着素色衣裙,素色的衣裙系着一根月色腰封,将她的腰肢掐的不赢一握。细腰上垂着一枚流苏玉佩,随着她的走动,随之摇摆。 身后的步悠同样行礼,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头青丝荡漾在身后,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 美人难得,更何况还是如此美丽的两位美人同时出现在殿内,让北蒙多少好男儿伸长脖子看去,目光里都是惊叹和不可置信。毕竟比起北蒙的女子,南苍的女子的确更为温婉些。 “快赐座!早就听闻南苍祁王少年英雄,在战场上可谓勇猛无比!”北蒙帝笑着夸奖道。不得不说,北蒙帝看的很清楚,人人谈论起南砚祁都说他是被南苍帝宠爱,目中无人。却忘记了南砚祁在战场上取得多少战功,这可不是靠着南苍帝而来的。 “这位,想必就是声名远播的帝师大人了吧!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九儿回来后可没少告诉朕你的事情,我北蒙的女子就该如同你这般!”北蒙帝夸赞道。 因为北蒙帝的话语,殿内不少人也知道怀南的身份,他们只知南苍有位爱国爱民的帝师大人是位奇女子,却不想这位女子竟然有着如此貌美的容颜。 “北蒙帝过奖了!”怀南谦虚的说道。 “我看,父皇并未夸张,帝师大人的确如此,且帝师大人的美貌简直就是世间少有!”一道笑意满满的声音响起,怀南还未有什么动作,倒是站在其身旁的南砚祁目光凶狠的看过去,毕竟这声音里不仅仅有称赞,还有几分暧昧的调侃。 说话之人相貌堂堂,且一双眼睛看着十分风流,怀南还在想着这位穿着不俗之人乃是何人,就听到南砚祁开口点明其身份“三皇子倒是有一双好眼睛,只是不知这眼睛看的是不是自己该看的!” 原来这位就是如今北蒙势头正猛的三皇子北博心,端看北宏华和他二人,倒是没有一个让怀南觉得舒服。北宏华心胸狭隘,目光短浅,这位北博心如同毒蛇,自私自利。 南砚祁这话可有几分挑衅了,更何况这还是在他国大殿,北博心不似北宏华,反唇相讥“祁王未免管的太多,这眼睛生在本皇子身上,本皇子看的就是该看的!”说着,他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的瞧着怀南,目光里的不怀好意太过于赤裸裸。 南砚祁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更何况这北博心还想招惹怀南,南砚祁能忍就坏了。可,还不等南砚祁做什么,怀南倒是先开口了。 “早就听闻北蒙三皇子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比之北蒙太子也不遑多让!”怀南不慌不忙,开口却是将北博心和北宏华给挑了出来。 果然,这话落下,北宏华顿时脸色就黑了起来,他本是太子,继承大统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如今老三虎视眈眈,让北宏华这个太子心惊胆颤,觉得憋屈的紧。平日里大家忌惮他太子的身份,都不会言明,今日被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让北宏华顿时觉得丢了颜面。 北宏华不会去招惹怀南,但是却对矛头北博心皮笑肉不笑“帝师大人可是不知,老三相貌生的好完全继承了其母妃,其母妃曾经可是我北蒙赫赫有名的名妓!” 这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是北博心最难堪的地方,只见北博心的目光顿时如同蛇信子朝着北宏华而去,可两人斗了那么久,北宏华又怎会害怕。 “前程往事,莫要再提了!”北蒙帝瞧着下面越来越乱,开口制止了这场你来我往的争论。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之时,只见北博心突然站起来“父皇,北蒙和南苍乃是邦交之国,儿臣想要锦上添花,迎娶南苍女子,让两国结好!” 联姻之事的确该如此,落在北博心身上也不是不可,北蒙帝咳嗽了下询问“奥?不知你想娶谁?”北蒙帝的目光瞧了眼坐在那里的步悠,此人就是此次来联姻的对象。 北博心目光带着风流的笑意“儿臣想迎娶的乃是帝师大人!” 199桃花朵朵开 北博心此话一出,顿时满殿哗然。“呲拉”一声,是椅子拖拉的声音,而最先站起来的则是愤怒不堪的南砚祁。 “爷看你是不想活了!”南砚祁横眉怒目,犹如一把弯刀,直射在北博心的身上,恨不得将他那张挑衅十足的脸,给戳出千疮百孔。 可以说,北博心的这番话实实在在的挑衅到南砚祁,更让南砚祁起了杀意。他可以接受有男子爱慕怀南,毕竟怀南就是如此光芒夺目,但是他忍受不了有人将怀南当成物件来挑衅,这简直触碰到南砚祁的逆鳞。 这次,怀南没有组织南砚祁,毕竟她也瞧出这北博心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将自己当成呼来喝去的物件,故意激南砚祁罢了。她如今和南砚祁心意互通,此时南砚祁出头对于怀南而言,是一种男人宣告领土的方式。 “呵呵!”面对南砚祁的杀意,北博心丝毫不害怕,甚至目光直视南砚祁“祁王这是何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此次祁王等人前来不就是为了北蒙和南苍结好吗?听闻帝师乃是忠君爱国之人,想必很是愿意成为两国邦交的桥梁吧!” 不得不说,这北博心用心很是险恶,故意将这问题丢给怀南,将两国邦交如此大的重担压在怀南的身上。 坐在怀南身旁的步悠目光带着担忧,她有心想要帮忙,却也知道此时不该开口,自己的地位让自己不能够开口。想到这,步悠神色有几分暗淡,原来自己想要帮助自己的恩人都办不到,这样的自己真是无用到极致。 “三皇子不必为难一个女子,难不成三皇子不知怀南乃是朝中重臣,既然是朝臣又怎可和亲?若是如此,那不如三皇子嫁于我南苍来,不一样是为两国邦交!爷看,就将三皇子嫁于我南苍的朝臣之女吧,想必三皇子为了两国邦交定是十分乐意的!”南砚祁讥笑着反驳,他可不是那种被人挤兑了还不还口之人。 北博心这下子脸色有些难堪,只要是男子就都不喜自己竟然如同女子般被拿来买卖,更何况还是一国皇子。但此时的北博心却未曾想过,他不乐意却将这强压在女子身上,及其不公平。 “三皇子怎的不说话了,难不成是高兴坏了?也是,凭着三皇子这相貌,能够入我南苍姑娘的眼,也是难得!”南砚祁继续打击,甚至还向上位的北蒙帝行礼“北蒙帝,不知何时将贵国三皇子送入我南苍,我也好禀明父皇,为其挑选一位满意的妻子!” “父皇!儿臣乃是北蒙马上的汉子,怎可去他国和亲,儿臣还要在父皇身边尽孝呢!”北博心连忙开口,生怕父皇为了两国的利益真的这样做了,他心里清楚着父皇对自己颇为忌惮,更因为自己和太子的争锋相对已经有所不满,若是自己被送入他国,那么就什么机会都没有。 北蒙帝目光瞧了这个儿子些许,吓的北博心后背都升起汗意。 “哈哈,祁王说笑了,老三啊朕还是要留在身边的,若是祁王瞧上哪位世家女子,朕倒是可以做主!”北蒙帝笑着委婉拒绝。 南砚祁瞧北博心这下老实了,也没准备在这样的场合要做什么,顺着北蒙帝的话语也就将此事给掀过去。 宴会还在继续,此时突然走出一娇俏女子来,这女子髻上插着一支桃花簪,随着走动珠穗轻摆,一身粉嫩袄裙,披着银白小斗篷,瞧着倒是十分可爱。 “陛下,臣女想要表演助兴一番!”这女子开口。 北蒙帝瞧着这女子明显心情不错,大手一挥“奥?今日长乐竟要表演?允了!” 北蒙帝话落,那女子竟然先是大胆的瞧了眼南砚祁,这目光可是赤裸裸的爱慕之色,让坐在一旁的怀南冷了脸瞪了眼南砚祁,这人好生会招惹桃花。 南砚祁很是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他可真是冤枉,从来到这北蒙开始他连看旁人一眼都未曾,怎么还被嫌弃了呢。 “这是长乐宗姬,性格很是活泼,其父亲战死沙场,父皇怜爱她一直养在宫内,如同公主般!”不知何时,北月瑜凑近怀南身边介绍道,然后很是幸灾乐祸的开口“长乐可是个好姑娘,你这下子可要头疼了!” “好姑娘天下多了去,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入眼!”怀南叹息道,但愿南砚祁的这朵桃花不要让自己太伤神,不然和自己抢人,自己也不是好脾气的。 说话间隙,那长乐宗姬已经开始表演,她跳的乃是北蒙的舞蹈,比之南苍的舞更要活跃,让人看之就可以感受到那份欢乐。 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就是怀南也不得不承认长乐宗姬这舞蹈虽不是美轮美奂,却别具一格,感染力很是强大,也跟着微微鼓掌。 长乐宗姬一舞结束,微微喘着气,竟然直接就跑到南砚祁的桌前,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颊问道“怎么样?我跳的好看吗?” 其实,从这人入殿长乐就看呆了,她从小也见过很多俊朗的男子,却从未见过如此相貌俊秀的男子,且这男子周身气势就如同帝王一般。长乐觉得这样的男子才是自己要找的英雄,她身为北蒙好姑娘,遇到喜欢的男子当然要追求。 周围人一瞧长乐宗姬的一番作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了。这或许就是两国的不同,在南苍女子多含蓄,喜欢也多放入心里,徐徐图之。可北蒙喜欢就大胆追求,在他人看来更是平常之事,甚至多热闹鼓励。 南砚祁很是冷静,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目光瞧着面前的姑娘,神色没有任何波动“爷瞧都未曾瞧,哪里知道你跳的如何!还有,你挡着爷的视线了!” 南砚祁态度傲慢,若是一般女子怕是早就捂着脸颊哭泣着跑开了,可这位长乐宗姬却不同,她不仅仅没有让开,反而越发的前进一步靠近南砚祁“既然你未曾瞧见,那么现在好好瞧瞧就是!” 南砚祁很是不耐烦,他觉得世间的女子就是如此聒噪,若不是这人乃是北蒙宗姬,他早就一脚给踢开了,磨磨蹭蹭的好生厌烦。 长乐宗姬看出南砚祁的不耐烦来,心里不仅仅没有感觉到失望,反而更加的觉得高兴。毕竟这北蒙的儿郎们瞧见自己都上前来讨好,可是这位祁王却不同,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相貌多看一眼,果真是与众不同,越是不同就越是吸引人。 长乐宗姬退后,转身之时笑着说道“我会让你记住我的!” “有毛病!”南砚祁毫不留情的说道,而长乐宗姬也不生气,笑意灿烂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的瞧着南砚祁,一副痴迷的模样。 怀南瞧着长乐宗姬的举动,她和南砚祁的座位乃是相邻的,将手伸到桌子底下,狠狠的捏了下南砚祁大腿上的肌肉。 南砚祁面不改色,一手下去直接将怀南的手给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怀南挣脱几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怕别人看出他们桌底下的动作,无奈只能让南砚祁握着自己的手,不时的还盘弄自己的手心,真是够羞耻的。 “哈哈,长乐一向孩子气!”北蒙帝笑着打圆场,对于长乐爱慕祁王的事情,北蒙帝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祁王身份势力相当,在北蒙帝看来今后南苍到底是谁做主还不能笃定,若是长乐嫁于祁王,势必对两国邦交有着稳固的作用。但北蒙帝很清楚也很聪明,祁王不是随意可控制之人,若是想让祁王迎娶长乐,就需长乐自己努力,让祁王此人动心就是。 “陛下!长乐已经不小了!”长乐笑着说道,意有所指。 宴会上,南苍带来不少礼物,北蒙帝高兴的收下。或许是北蒙帝的身体的确抱恙,过了不久北蒙帝就找了个由头离开,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北蒙帝自己支撑不住。怀南瞧着这一幕,明白这北蒙帝若是没有奇遇,怕是撑不了多久。 北蒙帝离去之时,将南砚祁等人接下来数日的住处给安排在九公主府。这也是北月瑜事先就央求的,北蒙帝极为疼爱这个女儿,且也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和南苍祁王帝师交好,自然理所当然的应允。 “八哥,你带三位去我府邸安顿下,我去看看父皇!”北月瑜匆匆的对着自己的一母同胞的八哥北舟意说道。虽然她也很想和怀南等人一起回府,骄傲的介绍自己的府邸,但父皇身子抱恙她心里很是担忧,自然要去看看才安心。 北舟意笑着摸摸北月瑜的脑袋“你放心就是,还有父皇那里不会有事的!” 毕竟是亲兄妹,这两人彼此互相依赖,北舟意更是将这个妹妹看的很重,哪怕这个妹妹受宠,而自己却截然相反,也不曾影响到他们二人的感情。 “祁王殿下,帝师大人,步姑娘,请随我来!”北舟意笑着领路。因为事先见过,更何况北舟意此人的确很不错,就如同那北蒙威猛的汉子,耿直却不直白,若是形容怕是只有北蒙草原上的雄鹰可以相比。 怀南好奇的瞧着北舟意的背影,突然有几分感慨,比之自己见过的那位北宏华和北博心,这位北舟意品行更好,可惜不受北蒙帝喜爱,真是可惜。 突然,一只手轻轻的拽了下怀南,怀南看去就看到南砚祁不满的目光“怎的?爷难不成还比不上这糙汉子?你眼珠子放哪里去了!” 瞧,这人又吃醋了,怀南捂着额头无奈的笑了笑,倒也没有解释,毕竟自己的目光可是光明磊落的。 九公主府的确修建的很好,亭阁楼宇都十分美丽,可以见得北蒙帝对北月瑜的宠爱,不然一个公主的府邸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这乃是祁王的住处,这边乃是帝师大人的住处!若是祁王殿下和帝师大人有何要求,直说就是,附中下人自然会照办的!”北舟意安排道,他可是看出两人的不对劲来,所以特意将两人的住处安排在一起。 北舟意安顿好南砚祁和怀南,就带着步悠去了另外一院落。 “这位八皇子,倒是有点眼力劲!”南砚祁似是而非的说道。 怀南听出南砚祁话语里的意思,狐疑的看去。南砚祁似乎翘起了尾巴,炫耀的说道“这位暗地里可是私屯了势力,可惜没有母族相助,又不受北蒙帝宠爱,不然...” 怀南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看似十分温柔直白的北舟意竟然也有这样的隐私。不过想想也是,在这皇家,若是没有本事怕是早就死了。 200北蒙帝抱恙 “步姑娘,这里乃是你的住处!”北舟意笑着说道。目光坦诚的瞧着步悠,北舟意不得不承认这位步姑娘当真是国色天香,虽然帝师的美貌比起步姑娘要胜三分,但帝师过于冷清,倒不似这位步姑娘瞧着舒心。 当然,北舟意也只是欣赏罢了,毕竟在如此美色面前,是个人都会驻足。 “多谢八皇子!”步悠微微施礼,转身就准备入院落,而身后的北舟意正准备开口,可话语还未曾说完,就看到步悠身子一崴就要跌倒。 北舟意连忙上前扶住步悠,美人在怀,清香飘来,柔软的身子就如同北舟意见过的云朵般,让他坚实的胸膛有些发烫。更何况此时美人美眸瞪大,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步悠被陌生的气息包围,很是拘谨,好在北舟意扶起步悠后就立刻守礼的放开步悠。 “真是抱歉,这院落入口的地方前些日子塌了块,还未找人来修葺,让姑娘受惊了!”北舟意歉疚开口。他目光偷偷瞧了眼步悠,觉得这女子越看越是好看。北舟意也有妾室,但那几个女子却从没有人让自己只是抱着就感觉舍不得放手,难不成这南苍的女子都是水做的不成。 步悠整理了下衣服,神色立刻恢复如常,对刚刚北舟意的搀扶很是感激,而北舟意搀扶后立刻放开自己的动作也让步悠觉得很舒坦,至少这人不似很多男子瞧了自己的容貌就想占便宜。 “多谢八皇子出手相救,九公主平日十分忙碌,这点小事自是无碍,我今后出入小心点就是!”步悠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迁怒他人的意思。 轻柔的声音如同泉水般,北舟意听的很是舒坦,也为女子这份细腻的心思感到心安,好感又多几分。 “步姑娘若是今后有何要事,可来八皇子找我,我必定会相帮!”北舟意笑着说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会许诺这样的话语,毕竟他知道自己一向重诺,既然说出口今后必定会办到。看着面前的女子,北舟意觉得或许是美色惑人吧。 “多谢八皇子!”步悠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转身就入了院落。 瞧着步悠不为所动,北舟意笑了下,倒是也没有旁的想法,转身离开。此时的他们都未曾想到,他们今后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北蒙皇宫内,北月瑜闯入帝王寝殿,好在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伺候的宫人也都习惯了,也未曾有人胆敢上前阻拦。毕竟陛下对九公主的宠爱有目共睹,敢拦着九公主,这不是不要命了吗。 “父皇!”北月瑜闯入寝殿就看到,几位德高望重的御医正围绕在龙床边,一脸凝重。而她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躺在那里,神色疲累,脸色憔悴。 北蒙皇瞧见北月瑜,招招手让自己最爱的女儿上前来,挥手让御医退下。 “父皇,您好些了吗?若是御医不行,就昭告天下让更多的大夫来医治,定能医治好您的!”北月瑜握着父皇的手,声音带着急切和害怕。 “傻九儿!”北蒙帝摸着女儿的脑袋,坦然的说道“父皇老了,年轻的时候骨子里留下的伤到现在才复发已经是幸事,父皇终有一日要走,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只是父皇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这北蒙的草原。太子和老三这争斗父皇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愿他们顾忌你乃他们的皇妹,不会伤害于你!” 不得不说,北蒙帝看的很清楚,只是他病重的这些日子,北宏华和北博心暗地里做了太多的事情,甚至架空北蒙帝的一些权利。这个时候,北蒙帝若是打击任何一位,都会让朝堂失去平衡,若将两个都给扳倒,如今的北蒙帝没有那样的体力和精力。 “父皇!”北月瑜依偎在床边,父皇能看出这些她又何尝看不出来,此时她心里无比的惊恐和害怕,害怕没有父皇的日子,惊恐今后的北蒙会变成何种模样。 北月瑜走出皇宫的时候,情绪还十分低落,可是却有人拦在她面前。 “九妹,听闻父皇的身子越发的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是真的?”北宏华小心翼翼的询问。在北宏华看来,父皇将自己的病情隐瞒的很紧,他们不得而知,但九妹却可以轻易的知道。若是父皇真的病重,那么他就该早做打算,以免让老三钻了空子。 北月瑜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北宏华,她这位太子皇兄从小到大看似对自己很好,但北月瑜知道这份好都是因为父皇,若不是父皇的宠爱他根本理都懒得理睬自己。而且太子皇兄经常私下里欺负八哥,这让北月瑜很是不喜。 “父皇好的很!太子为何这样说,难不成盼着父皇病重吗?”北月瑜声音咄咄逼人,很是愤怒的开口询问。太子身为父皇的儿子,不仅仅没有关心父皇的身体,反而明里暗里都盼着父皇出事,简直让北月瑜觉得恶心。 “九妹可不能胡言乱语,本太子也是关心父皇!”北宏华一甩衣袖,然后靠近北月瑜“九妹该是个聪明人,父皇保护不了九妹一辈子,九妹也该投靠值得投靠自己之人,不然九妹一个女子今后...” 虽然话语未曾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的确,北蒙帝若是驾崩,北月瑜就失去最大的倚仗。一个公主若是没有倚仗,那么等待的就是和亲,无论如何下场都算不得好。 北月瑜狠狠的瞪了眼北宏华,哪怕被如此威胁,但北月瑜也没有想过要背叛父皇。 回到府邸,北月瑜心情很是难受,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走来走去竟然走到怀南的院落。这里,还是自己得知怀南要来,特意安排的住处,也算是府内最好的一处院落。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怀南此时正在屋内看着文书,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南砚祁,直接开口“进来吧!” 来人走路的声音与南砚祁不同,怀南抬起头来就看到神色奄奄的北月瑜,连一向骄傲的脑袋都低到胸前,整个人十分颓然。 “九公主?”怀南合上文书,来到北月瑜身边坐下。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看到活泼的北月瑜,让人感觉到生机勃勃,而不是这个时候这样的北月瑜。 “唉!”北月瑜整个人上半身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声音低落“我也不想来的,可是实在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和谁诉说,就只能来你这里了!” 说到底在北月瑜的心里,怀南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哪怕北月瑜自己都不知道这份信任为何来的如此奇妙。 怀南伸手拍了拍北月瑜的肩膀,有些事情她猜测到几分,可这是他国的国事,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轻声安慰“有些事情我们都不能改变,问心无愧就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北月瑜不语,但心里却因为这份安慰好过很多,她很喜欢怀南的这份宁静,更喜欢怀南不追问自己什么,让自己可以放下身上坚硬的外壳,享受这份安静。 过了一会,北月瑜整个人似乎又活力满满,她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下身子,笑颜如花的对着怀南说道“今日,谢谢你啦!” 怀南摇摇头,自己什么也没做,根本当不起这声感谢。若是说感谢,她还要感谢曾经北月瑜在生死关头的那份勇气。 出门之前,北月瑜扒在放门口,咬着唇想了想说道“瞧着长乐的样子似乎对祁王是真的喜欢,我...我和长乐一起长大,不能帮你什么,只能靠你自己了!” 说起这个,北月瑜就有些内疚,若是旁人她还能从中作梗或者组织,但长乐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关系很是不错。她不能做出阻止长乐的事情,但也不会帮助长乐做什么。 怀南捂着唇失笑,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摆摆手“我都明白的!”就如同她,不能阻止旁人喜欢南砚祁,也不能阻止南砚祁的心思,他们能够做的只是保持本心罢了。 瞧着怀南没有生气,也不会怪罪自己,北月瑜高兴的蹦蹦跳跳的离开了。瞧着那如同小兔子杨的背影,怀南忍不住叹息“果真还是个孩子呢!”此时的怀南却没有考虑,她也只是比北月瑜年长几岁,自己也是个如同孩子的存在,只是她经历的多,终究心思重了几分。 北月瑜说的没错,那位长乐宗姬的确对南砚祁有了心思,这不,这才第二日,长乐宗姬早早的就跑来九公主府。 “长乐,你怎么来了!”北月瑜瞧着长乐身着明艳,一看就是花心思的,哪里还不明白长乐是为何而来。 长乐笑着在北月瑜面前转了一个圈,色彩斑斓的裙子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绽放,她笑着问道“月瑜,怎么样,我这衣服好不好看?” 北月瑜点点头,这身衣服是北蒙的骑装,衣裙有着七种颜色,转动起来的时候就如同振翅的蝴蝶一般。 “你说,祁王会不会喜欢?”长乐笑嘻嘻的问道,她可是找了好久才觉得这衣裙是最好看的,早早的就巴巴的赶来了。 北月瑜瞧着长乐憧憬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头疼,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玩伴,一个是自己崇拜且认为是朋友的人,伤害谁似乎都不怎么好。 斟酌了下,北月瑜眼睛里闪过鉴定,毕竟爱情也有先来后到,长乐毕竟还是晚了一步。 “长乐,你可知道祁王已经有心仪之人了?”北月瑜询问。 长乐此时正在摆弄自己的衣裙,听闻这话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知道啊,就是那位一起前来北蒙的帝师吧。祁王瞧着她的目光那样不同,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或许曾经的长乐看不出来,但此时她知道爱慕一个人是什么样子,自然就清楚明白。 北月瑜吃惊的张着小口,不理解的问道“既然你知道,何必还这样?他们两人挺般配的,你还是放弃吧,北蒙多少好儿郎,你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会遇到喜欢你的人!” 没想到长乐一点都不失落,笑着说道“我又没有想过要破坏他们,只是祁王身边肯定有很多女子,我只要做一个就好!” 说到这些的时候,长乐的脸颊上都是憧憬的笑意。 201把手给我 “你疯了!”北月瑜拉着长乐的手,神色震惊“你可是我北蒙的宗姬,难不成想要给他人做小?这北蒙多少爱慕你的好儿郎,你又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我没有疯!”长乐我这北月瑜的手,笑意中都是欢愉“曾经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只是如今遇到倾心之人我才知道自己所坚持的多么可笑!月瑜,你不懂!” 北月瑜生气的跺了跺脚,一张脸上都是怒色“我是不懂,不懂你竟然傻到如此地步,若是那祁王连让你做小都不愿呢!”北月瑜这话不是无事生非,她见识过那祁王狠绝的样子,也不认为他们二人的感情可以随意让他人介入。 “怎会?我生的好看,脾性又好,还是北蒙的宗姬,祁王总会看到我的好。哪怕现在祁王没有喜欢上好,但是终有一日,祁王会看到我的好!”长乐笃定的说道,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优越感带来的自信和骄傲。 北月瑜瞧着长乐的样子就知道长乐这是魔怔了,自己根本就劝不了长乐。 “好,你不听我的,终有你后悔的时候!”北月瑜说着,也不愿去理睬长乐,转身就跑开了。反正她该说的该劝的都做了,到时候别怪自己。 长乐不以为意,她伸手绕了绕自己编织好的头发,笑嘻嘻的朝着祁王如今所居住的院落而去。这九公主府她三天两头就来玩,熟悉的如同自己的府邸。 长乐来到院落的时候,正巧看到南砚祁和怀南正坐在院落内品茶,这男的俊女的美,的确是天生一对。不知南砚祁凑到怀南耳边说了什么,惹得怀南频频发笑。 瞧这一幕,长乐嘟起嘴巴,心里有几分难受,只是她早就告诉自己祁王本就心里有人,倒是很快就接受眼前的一幕。 “你们在说什么,好开心的样子,可以也说给我听听吗?”长乐伸着脑袋,先是瞧着两人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怀南“帝师,我可以进来吗?” 怀南瞧着站在院落门口的长乐,的确是个讨喜的姑娘,也是个聪明的姑娘。怕是她知道询问南砚祁无用,这才询问自己。 “长乐宗姬,请!”怀南客气的说道。虽然这姑娘是自己的情敌,但是却不是一个讨人厌的情敌,更何况这在北蒙,怀南也不想惹是生非。 长乐开心的连忙跑入这院落来,生怕自己跑的慢了怀南就反悔了。 南砚祁瞧了怀南一眼,这一眼带着无限的委屈,他觉得怀南不吃醋也就罢了,怎么还将自己往外推,简直让他生气的紧。 一只手轻轻的拍了下南砚祁的手,怀南给了南砚祁一个安抚的神色。她自然也不喜有人和自己争强南砚祁,只是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难不成自己整日里看管着南砚祁吗。更何况人家小姑娘还是北蒙宗姬,此时在北蒙得罪这小姑娘,明显不是明智之举。怀南为人处世,只要不触及底线让自己生气,一向十分宽厚。 “祁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长乐坐下后,就朝着南砚祁露出笑颜,这笑容十分灿烂,如同那美丽的向阳花。 南砚祁连眼皮子都懒得掀,语气十分欠扁“爷不记得见过你,这里也不欢迎你!” “没关系,多见几次就会记得我了啦!你们来北蒙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很熟悉的,可以带你们前去!而且比蒙城有一处草原马场很大,你们可以去赛马的!”长乐笑嘻嘻的介绍。 就是怀南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姑娘,若是自己被人如此冷漠也不能做到笑脸相迎,可长乐却可以没有任何芥蒂的和他们谈论,而且怀南瞧得出长乐的确没有任何愤怒的神色。 南砚祁瞧了怀南一眼,刚刚他和怀南还在谈论,这北蒙马是最为出名的,更是马背上的国家。两人还在说着有机会要去见识一番,不想长乐就提议出来,倒是撞到枪口上。若是旁的,南砚祁一口就回绝,这事情却是看怀南的意思,毕竟怀南很想去赛马。 “奥?真的吗?那可真的要去见识一番,就劳烦长乐宗姬带路了!”怀南高兴的说道。比蒙城马场很多,但听闻真正上好的马场并不对外开放,想必长乐提及的马场定是顶好的。 长乐一听怀南接受自己的提议,那么就代表祁王也定会前去,高兴的不成样子。 “那现在就去吧,可不是我吹牛,这马场除了我们皇家之人还有一些世家子弟,外人是不能入内的,不过有我带着你们,当然是可以进去的!”长乐说着,就催促着两人出发。 三人要前去马场,自然让这府邸的主人北月瑜知道了,以免长乐被人家伤了心,也怕长乐破坏他人感情,北月瑜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而既然大家都前去,自然也叫上了原本正在院落里看诗书的步悠,几人走出公主府,正巧遇到前来的北舟意,听闻大家前去马场,笑着也同一起,这原本是三人前去,就变成六人同行。 北蒙人善骑射,不论男女,出了公主府,就是北月瑜和长乐也都潇洒的骑上马。怀南自然也会骑马,可是大家都上了马才发现有一人要差一些,那就是步悠。 倒不是步悠连骑马都不会,但在南苍她也只是会坐在马上缓慢而行,像是纵马倒是有些为难。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正巧那诗书还未读完,你们去吧!”步悠颇为遗憾的说道,虽然自己不似怀南那般厉害,但其实内心里还是挺渴望去看一下北蒙的马场,只是步悠不希望成为他人的负担,自然不愿连累他人的步伐。 怀南正准备开口说无碍的时候,北舟意却开口了“这样吧,我在后面陪着步姑娘慢慢前去,你们先去玩,就是不知步姑娘可信任我的人品了!” 怀南目光顿了下,瞧着北舟意看着步悠的目光里带着怜惜,顿时觉得在自己不知情的地方或许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不会过问这些私事,端看步悠自己。 “怎会?八皇子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这会不会打搅八皇子?”步悠询问,她可以看出北舟意乃是君子,从他不占自己便宜就可以看出。 “那就行了,那马场我们常常前去,不急于这一时!”北舟意说着看了眼北月瑜“九妹,招待好祁王和帝师,我们稍后就来!” “知道了,啰嗦!”北月瑜嘴巴里很嫌弃,但是笑容却是高兴的。只是北月瑜悄悄的对着八哥眨了眨眼睛,她们乃是亲兄妹,她还不知道自家八哥的性子。虽然八哥脾性很好,但是却也不是那种轻易就多管闲事之人,今日八哥如此反常或许和那位步姑娘有关。算了,八哥若是喜欢,这位步姑娘又生的这样好看,娶回去也是好事。 北月瑜和长乐带着南砚祁和怀南先行一步,几人马术都很不错,且比蒙城不似南苍那般温柔,旁边自有一条街道是可以纵马而行的。 步悠站在府邸门口,瞧着几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走了很远,目光里无一不是艳羡。 “步姑娘,会骑马吗?若是不会,我差人准备马车!”北舟意开口询问,他看着站在马下的女子,一身素白衣裙,裸露在外的肌肤瓷白如玉,一抹红唇点在小巧精致的面庞上,娇艳欲滴。 越看,北舟意越是觉得好看,越是觉得恋恋不忘。他自己也十分好奇,自己并不是贪恋美色之人,怎么到了这步悠这里,就如此抵挡不住美色。 步悠一个翻身上了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北舟意,自己虽然看着娇弱,但也不是连骑马都不会。毕竟身为南苍女子,还是不想被北蒙人看轻,特别是北蒙女子多数都会骑射,就更不能丢了南苍女子的脸面。 瞧着女子炫耀的动作,北舟意低了下脸颊掩藏笑意,这女子以为自己会骑马,却不知她生疏的上马动作在北舟意看来还不如北蒙几岁孩子,只是他万万不能笑出来,惹恼了步悠。 “原来步姑娘会骑马,倒是我眼拙了!”北舟意连忙歉疚的说道。 步悠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经常骑马的样子,冷静的说道“自然,我南苍女子大多都会骑马,只是外人不知罢了!”说着,步悠就驱马而行。 北舟意连忙跟上,旁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这女子的故作熟练吗,他们从小骑马怎么会看不出步悠马术的差劲。只是此时北舟意倒是不忍心拆穿,甚至觉得这样耍小性子的步悠更为可爱。 步悠骑马在前,北舟意在后,原本这也没什么。只是这时,来来往往骑马的人都超越步悠,甚至一个孩童骑着马都比步悠快,这让步悠脸颊发红,顿时觉得臊的慌,自己这是连一个孩童都不如,这不是打脸自己刚刚说得好吗。 步悠一甩马鞭,让马儿跑的快些,也让北舟意这个北蒙皇子看看,她是真的会骑马。可步悠却不知道,骑马哪里是赌气就会的,更何况她这匹马还是九公主府上的马,又不熟悉,她这一鞭子没轻没重的,马儿一扬马蹄,突然就飞快的纵了出去。 “啊!”步悠被马儿颠的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超马背下摔去,好在步悠此时反应快速,直接扔下马鞭压低身子抱紧马儿,生怕自己被马儿给颠下去,这样不死也要受不轻的伤。 身后的北舟意原本还含笑看着步悠骑马的背影,当步悠一甩马鞭的时候,北舟意就直呼不好,可是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马儿快速的朝前跑去。北舟意一甩马鞭,马儿纵了出去,紧紧的跟着步悠。 周围的景色在快速的后退,整个人被马儿颠的七荤八素的,步悠心里害怕极了。这个时候步悠想了很多,想到自己曾经在府邸里的时光,想到自己被怀南救下的激动,还有想到自己曾爱过一个假的少年郎。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下子真的要一命呜呼了,步悠的眼里落下眼泪来。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把手给我!” 202同骑一匹马 疯狂颠乱的马儿,马上惊恐失措的美人。 步悠觉得眼前的景色都在晃动,听到这声音慌忙的转过脑袋看去,就看到北舟意骑着马在自己身旁,他伸出一只古铜色的大手,目光里都是焦急。 “不要怕,把手给我!”北舟意瞧着步悠的样子,也知步悠定是被吓坏了,可此时若是再不跳马,等步悠被颠下马就为时已晚。 步悠咬着牙,心里惊恐万分。此时却没有其他的法子,她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那只柔弱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入有些粗糙的大掌中。 手中的小手就如同豆腐般,北舟意不敢多想,一把紧紧握住步悠的手,身子一个用力,手臂一拉直接将步悠整个人都从马上给拉下来。然后双手一动,步悠安全完整的落入北舟意的怀中。 而此时,那只马儿已经飞快的跑没了身影,若是刚刚步悠再慢一步,凭着马儿的速度,步悠必定会受伤。 “步姑娘,你还好吗?”担忧的声音响起。北舟意觉得怀中的姑娘好轻,且身子好柔软,让他抱着就觉得舍不得松开,只是瞧着步悠发丝凌乱,整个人都有几分惶恐,这心里也生出几分心疼来。 步悠的确被吓到了,如今听到北舟意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嗯!” 北舟意抱着步悠下了马,恋恋不舍的将步悠给放下,虽然他很想再抱一会,但也知南苍女儿家脸皮子薄,万万不能唐突了佳人。 “要我送你回去吗?”北舟意体贴的询问,毕竟此时瞧着步悠的样子怕是被吓坏了,此时回到府邸休息才是。 脚踏入土地,步悠更觉得安稳。想到刚刚若不是北舟意自己怕是要受伤,且刚刚北舟意很快就放开自己,让步悠心里很是感激。更何况,刚刚北舟意的怀抱很是宽厚,让步悠觉得极为安全。 “多谢八皇子,不必劳烦了,帝师他们怕是还在等候,还是早些前去吧!”步悠微微弯腰行礼感谢,纤细的腰肢似乎一折就会断。 “客气什么!”北舟意连忙伸手将步悠扶起“是我思量不周,吓到了步姑娘!只是,这现在前去马场没有额外的马匹,怕是要委屈步姑娘同我共乘一匹马,不知步姑娘可介意?” 步悠神色为难了下,她自然是信得过北舟意的人品,只是男女同骑一匹马实在是于理不合。就在步悠还在踌躇的时候,北舟意倒是爽朗一笑“倒是我逾越了,不如我先去找一辆马车来,步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就是!” 北舟意如此善解人意,倒是让步悠有些羞愧,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还要为难他人倒是自己的不是。 “不必了,就麻烦八皇子了!”说着,步悠就微微伸出手。 北舟意心里一喜,他自然明白步悠这意思就是信任自己,微微说了句“得罪了!”就牵着步悠的手带着步悠上马坐在自己身后。 步悠坐在北舟意的身后,北舟意宽阔的背挡住吹来的凉风,且北舟意骑的很慢很稳,让步悠很是舒坦。这也让步悠不禁想起自己刚刚还夸下海口说南苍女子都会骑马,这才眨眼的功夫就自己打自己的脸,真是羞的慌。 “其实...”步悠咬着唇,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南苍女子多为会骑马,骑术都很不错,只是我有些拖后腿了!”无论如何,步悠觉得都不能丢了南苍的脸面,此时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坐在北舟意身后的步悠并未瞧见此时前面北舟意脸颊上的笑意,那笑意里都是揶揄,若是步悠瞧见,定是明白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人瞧得清清楚楚。 忍住要笑出声音来的笑意,北舟意连忙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步姑娘若是想学骑马可以来找我,我的骑术虽然在北蒙排不上名,却也不会太丢脸!” 步悠听着北舟意的声音似乎相信了自己,微微松了口气,笑着和北舟意聊了起来。不得不说,北舟意爽朗健谈,由他说起的北蒙让步悠都生出几分向往来。 比蒙城内赫赫有名的马场,翠绿的草地在风的吹动下摆动着草尖,马场极为壮大,周围的马鹏李有着各种各样最好的马匹,那些马儿被打理的油光蹭亮。 就是怀南和南砚祁这样见惯不少大场面之人,此时见了这马场也不由心生欢喜,更不要说有那么多好马,更是让人心痒难耐。只要是爱马之人,到了这里必定会挑花了眼。 “怎样?是不是很吃惊?”北月瑜骄傲的说道,她可是去过南苍,那里可没有这样壮阔的草原,更没有如此精美的马匹。 怀南赞同的点头,这点自己是不能否认的。 “你们随便挑吧,由我们带你们来,今日可以尽情的玩!”北月瑜豪气冲天的说道,事实也的确如此,毕竟她九公主的身份在这北蒙还是很受重视。 南砚祁和怀南走在一排排马鹏外,瞧着里面的马匹,此时长乐站在南砚祁不远不近的位置,介绍着这些马匹。别看这姑娘年纪不大,对马匹却十分精通,就是怀南也听的津津有味。 南砚祁和怀南没有过多犹疑,两人各自挑选了一匹马,此时就看见北舟意和步悠同乘一匹马而来。还没等怀南询问,就看到步悠跳下马,差点崴了脚,还是北舟意扶的及时才免去灾难。 “我的那匹马受惊跑了,这才和八皇子同骑一匹马!”步悠连忙解释道,身为女儿家她脸皮还是很薄的。好在众人都没过多的询问,只要人没事就好。而步悠来的迟了些,自然是由着北舟意带着她去选马,也是北舟意照顾她骑马。 “要赛一赛吗?”怀南骑在马上,眉梢轻挑,朝着同样骑在马上的南砚祁询问。 南砚祁看到如此好的马场,座下又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也十分高兴点点头“那是自然!” 两人这边说着,那边长乐和北月瑜也选好马来到两人身边,长乐瞧着坐在马上的祁王,看着更加的杀伐果断了,忍不住开口“不如,也带我们一起吧!” 南砚祁未曾说话,倒是怀南点点头,自然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多一人少一人这都无所谓。由着一声“开始!”四人的马儿瞬间跃了出去。 一开始四人还并驾齐驱,可跑了一圈后,差距就显现出来,北月瑜和长乐就抛在后面。长乐撅着嘴巴“什么嘛,怎么那帝师骑术也这样好啊!” 原本长乐还想着让祁王瞧瞧自己的骑术,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哪成想这不仅仅没有出风头,还看清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都不如人家。 “早就告诉过你,帝师不是寻常女子,非不听!”北月瑜凶巴巴的说道。 其实北月瑜和长乐的骑术在女子中已经算很好了,只是怀南年幼行走江湖自然骑术不差,又有一个征战沙场的父亲,从小的教导更是让她的骑术和男子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 怀南和南砚祁一开始还旗鼓相当,只是几圈下来怀南就慢了南砚祁。其实这还是南砚祁有心相让的缘故,不然他早就甩开怀南了。 “啪啪啪!”两人刚刚下马,就听到鼓掌的声音,两人同时朝那声音看去,就看到北博心站在那里一副欣赏的样子。 “帝师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这等骑术简直让人惊叹,本皇子府邸有匹千金难寻的好马,不如就赠予帝师!”北博心目光如同毒蛇般瞧着怀南,他是越看越觉得这位帝师对自己胃口。在北博心看来,如今父皇病重,他手中大权在握,这北蒙的天下迟早是自己的。可自己有权不够,这最好的美人自然也是自己的。 “多谢好意,不必了!”怀南拒绝道,她很不喜此时北博心瞧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就如同自己是猎物,而北博心是猎人,自己插翅难逃般。 南砚祁突然站在怀南面前挡住北博心的目光,讥讽道“那马还是三皇子自己留着吧,毕竟只有一匹好马,寒酸的紧!” 北博心皱了皱眉头,他自然不像太子想要讨好这位祁王,在北博心看来这位祁王乃是南苍之人,能帮得了什么。且这位祁王目中无人,几次三番打搅自己的好事,已经让北博心心生杀意。 “我奉劝祁王,莫要太过于猖狂,毕竟这里可是北蒙,不是南苍,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北博心威胁道。 南砚祁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甚至反唇相讥“爷的生死不劳你费心,不过你是怎么死的爷却很清楚,那就是妄自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自己害死的!” 多说无益,此时北博心已经动了杀心,他骑上马在靠近怀南的时候压低身子,可还没有等他触碰到怀南,突然马儿杨起前蹄,自己的胳膊传来剧痛,整个人就这样跌落在马下,啃了一嘴的草。 “该死!”北博心怒斥一声,起身瞪着祁王,他很清楚刚刚就是祁王动的手段。自己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且还是在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面前,原本,北博心就对南砚祁动了杀心,那么此时他已经有几分迫不及待。 南砚祁一把拉着怀南的手腕,笑意爬上嘴角“三皇子行这么大的礼可真是...啧啧!不过爷就受了你这礼!” 怒极反笑,北博心狠狠的瞧着南砚祁“好,真是好的很!”说完就转身离去,连他的马儿都不要了,可想而知他愤怒道何种地步。 “三皇子他不是好招惹的,这些日子你们要多注意了!”北月瑜看着北博心的背影,担忧的朝着两人说道,她可不希望他们在北蒙出事。 “是啊,三皇子他行事很是残忍,听说杀了很多人,特别是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祁王,你要不要躲一躲?”长乐也跟着说道。 这两个姑娘眉目都是担忧,反倒是当事人南砚祁自己若无其事的摇摇头,他自然是不怕的,更何况这人还妄想动怀南。 怀南朝着两个姑娘安抚一笑,心里却也生出几分警惕来。 203北月瑜设宴 “祁王,真巧!” 南砚祁瞧着这已经是这几日无数次见着这位长乐宗姬了,虽然说是巧合,可傻子才信这样频繁的相见是巧合。 南砚祁已经十分厌烦,他目光忽视长乐投来期盼的目光,越过长乐就走出九公主府邸。他现在出去,还是有点事情,不然就会和怀南一起。 被忽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长乐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努力的挤出灿烂的笑容来,屁颠颠的跟在祁王的身后。心里却好奇,日日见祁王的时候,帝师都在旁,怎么今日未曾见到帝师,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给自己机会可以和祁王独处。 长乐跟在祁王身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可前面的祁王一个眼神一个回答都没有,突然长乐踢到一块石子,整个人都扑在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地面磨破长乐的手掌。 长乐痛的眼里闪过水花,抬头一看祁王竟然连停顿都没有,直接走了。顿时,眼里的水花变成泪水真的落下。长乐自己爬起来,咬着唇踌躇了下,却还是一瘸一拐的跟上祁王的脚步。她心里委屈到不行,可若是就这样放弃又于心不甘,她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男子,不想如此轻易就放弃。 南砚祁在一处糕点铺子停下,这糕点铺子生意很好,来来往往来买糕点很多,且都是达官贵人,毕竟这家糕点的价格不菲。 “将这每样都给爷包一份!”南砚祁财大气粗的说道。他也是偶然听闻比蒙城内有一家糕点铺子味道很好,这才出来准备偷偷买给怀南尝一尝。 长乐未曾想到祁王也爱食这些东西,等祁王拎着一份份糕点走出糕点铺子,长乐连忙跟上“祁王也喜欢吃糕点吗,我也很喜欢呢!” 突然,走在前面的南砚祁停下脚步,他第一次回过头来瞧着长乐,让长乐目光里顿时闪过惊喜,可祁王接下来的话语却让长乐的笑容慢慢消失,变得苦涩。 “爷不爱食这些,但怀南喜欢,爷是为怀南买的!”南砚祁说完转身就走,而这次长乐没有再追上来。南砚祁说这些也是为了打消长乐的心思,毕竟他也知道这小姑娘没有坏心思,不然他连这句话都不愿多说。 “原来,你竟喜欢那位帝师如此吗?”长乐呆呆的站在那里,脸颊上灿烂的笑意终究是挂不住了,她瞧着祁王的身影越走越远,心里的想法也随之摇摆不定。 南砚祁回到九公主府邸,发现府邸里的仆人正在布置什么,南砚祁稍微打听下才知道是九公主要宴请众人来府邸游玩,也算是迎接南苍来使。 心里只是思索了下并未深思,南砚祁就来到怀南的院落,此时怀南正武着长剑,翩若惊鸿,明明该是习武的事情,由着怀南做起来却格外赏心悦目。 南砚祁就站在一旁,直到怀南将长剑放下,转眸看向南砚祁。其实她刚刚就知道南砚祁来了,只是觉得没有要事就继续练剑。 “小心风寒入体!”南砚祁拿出帕子将怀南额头的香汗给擦拭干净,他以前从来不知,有人竟然连汗水都是带着香气的。 院落内,高大的男子微微俯身,轻轻的为美貌的女子擦拭额头汗水,这画面唯美。 “好香啊!”怀南仰着小巧精致的脸庞,任由南砚祁为自己擦汗,哪怕她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害羞。但想到两人都是互许心思,这样的亲近也是应该的,倒是将那份害羞给咽下。 说着,怀南就凑近些,仔细闻着这份香味。而南砚祁却趁着这个机会,突然低头,怀南这一不小心就亲上南砚祁的脸颊。 “你!”怀南脸色发红的瞪着南砚祁。 被亲的南砚祁脸色如沐春风,一把将怀南给拥入怀中“怀南想要亲爷直说就是,何必偷偷摸摸的,爷就站在这里,勉为其难的由你亲个够吧!” “南砚祁,你无耻!”怀南一把将南砚祁给推开,恶狠狠的说道。 南砚祁张开嘴巴,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我可是有齿的!”说着,自顾自的乐了下,眼瞧着怀南是真的要生气了,南砚祁只得将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给拿出来“瞧,这可是爷亲自为你买的糕点,喜不喜欢?” 怀南哪里是真的生气,不过是女儿家的娇羞罢了,她一把将油纸包夺过来,那香气就更加浓郁了。怀南早膳还未用,又练剑消耗体力,如今闻着这糕点的味道,还真是饿了。 打开油纸包,里面一个个小巧的色泽均匀的糕点跃入怀南眼眸,怀南迫不及待的拿了个轻轻的咬了口,果然是入口生香,甜甜的味道不粘腻,很是美味。 瞧着怀南眉目里都是满足,南砚祁突然觉得,这人虽然手握大权,却也是一个极为容易满足的女子,这样一想,心里也跟着泛起甜意。 “怎样?是不是特别感动?要不要以身相许?”南砚祁凑过脑袋,邀功的说道。 吃了几个糕点垫了肚子,怀南此时心情很是不错,眼波流转的看了眼南砚祁,那眼神如同带着钩子,差点没有将南砚祁的魂给勾去。 “以身相许?你想的美!”怀南笑着挤兑。她也明白南砚祁有心了,毕竟这糕点还是热乎的,想必起早南砚祁就去买糕点,买完就送来给自己。比起那些金银珠宝,这简单的糕点却更让怀南觉得珍贵。 两人打打闹闹中,就有婢女前来“祁王,帝师,公主派奴婢过来告知您二位,府中今晚要举办宴会,还请二位早些做准备!”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怀南吩咐道。对于北月瑜举办宴会怀南倒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外之色,自己自己和南砚祁来北蒙这几日,整日里对那些想要拜访的北蒙贵人不予理睬,想必这些人怕是求到了北月瑜那里。而依着北月瑜的脾性,这人一多就赌气举办了个宴会,将人都给请来。 不得不说,怀南真相了,北月瑜的确是这样想的。这几日那些人明里暗里都是让自己牵线见祁王和帝师,拒绝的多了也就厌烦了,且这些人还一次两次丝毫不气馁。无奈之下,北月瑜就想这样一个法子,你们不是要见吗,好啊,人本公主让你们见了,至于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九公主设宴,邀请的都是些年轻人,毕竟朝堂上的老顽固北月瑜可不想招惹,北蒙那些有名望的都一一前来,这些人有些是因为九公主的名头,而有些则是为了南苍来使。 哪怕怀南此时还呆在自己的院落里,也听到前院那热闹的声音,想必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临了。怀南倒是不着急,毕竟这北蒙的宴会,自己还真的没有过多的兴趣。 前厅里,北月瑜和北舟意正在招待来客,好在两人的身份在那里,虽然看似是招待,但也不必委曲求全。 “他俩怎么来了!”北月瑜有些不悦,此时就瞧见前厅里走进来两人,正是太子北宏华和三皇子北博心,这两人一来,这周围的宾客都迫不及待的上前巴结。毕竟众人都瞧得清楚,今后这北蒙的天下,必定是由他们其中一人继承。 “老三你可真是迫不及待啊,九妹的宴席来的可真是快!”北宏华嘲讽道。他也是听闻九妹举办宴席,为了可以招揽那二位,他才匆匆赶来,不想会遇到老三,真是晦气。 北博心笑容阴狠“我可不像太子来讨好一个他国人,我只是来看看美人的!” 北宏华面色一变,终究还是忌惮如今北博心的势力没有闹的太难看,心里却诅咒北博心不得好死。 北博心瞧着北宏华的背影,那笑容意味深长,却又淫僧恐怖至极,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轻轻舔了下唇角,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步悠知道今日这宴会有些不同,并未和怀南一起前来,她虽然很是低调,无奈她的容貌足够高傲,哪怕她没有盛装打扮。今日的她一袭简单的衣裙,但美人就是美人,淡淡的黛眉,眉下是一双含柔带水的眸,她一出现,就有很多公子的目光紧紧的追随。 对于这样的目光,步悠已经习以为常,说不出是厌恶还是无所谓,这里她没有熟悉的人,她就这样坐在一处亭阁内,目光看向九公主府内的风景,有几分孤寂。 “这位美丽的姑娘一个人?”突然,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步悠还未回头,心里已经有几分厌恶,因为这样的声音自己听的太多,都是因为自己的容貌所招来的好色之徒,甚至有些时候,步悠觉得自己宁愿生来是一副普通容颜,而不是这张总是招惹祸端的容颜。 心里不愿,却不得不起身回头看向来人,这人步悠并未有印象,只是看穿着该是今日来参加宴会之人,必是北蒙哪家达官贵人之子。 这人生的相貌普通,却要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简直让人败坏胃口。心里如何想,步悠面上却未曾有任何的波动,微微行礼“这位公子有何要事?” 步悠这话已经是拒绝,可惜这男子被美色迷了眼,微微向前一步靠近步悠,那沉迷的神色带着几分猥琐。 “这位公子,还请自重!”步悠脸色不愉,微微退后一步。 男子看着步悠抵抗的模样,顿时脸色就变化起,一张普通的脸上带着几分狰狞,他一伸手直接将步悠的胳膊给拽住,捏的步悠胳膊生疼。 “姑娘来我北蒙就是来和亲的,还故作矜持什么!若是你嫁给我,我的身份可以让你生活无忧,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嫁给谁!”男子说着,就想将步悠给拖走。而周围不是没有人瞧见这一幕,只是大家对于这一幕很是漠视,毕竟这女子乃是他国之人,何必为了她得罪权贵。 步悠不肯被拖走,心里已经想着自己要不要开口喊人,她知道她若是喊人怀南必定会听到来救自己,只是自己这样会不会给怀南惹麻烦。 就在步悠还在踌躇的时候,拖着自己的男人突然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踢开。 “八皇子?”不知是意外还是惊喜的声音,从步悠的口中宣出! 204污蔑祁王 北舟意头上束着玉冠,身材欣长高大,一双星目深邃中含着愤怒,眉若剑锋。他站在步悠的身前,为步悠遮挡住周围人投来的视线,盯着那个被自己一脚踹开的男子“步姑娘乃是南苍来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无礼!” 男子瞧了瞧北舟意,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愤,毕竟八皇子虽然是皇子,但比蒙城谁人不知八皇子不受宠,更没有势力在手,比起自己或许都不如。可男子又瞧了瞧那边正在和宾客谈论的九公主,只能灰溜溜的跑了。他敢得罪八皇子,可和八皇子一母同胞的九公主却是自己得罪不起。 北舟意哪里没有瞧出这男子刚刚目光里的不屑,他从小到大这样的目光见得太多了。北舟意星目中带着几分讥笑,转身看向步悠。 “多谢八皇子,若不是八皇子...”下面的话,步悠有些说不出口。此时她看着八皇子的目光带着几分感激,更带着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毕竟北舟意再三救了她,且还谦谦君子,这样的男子让步悠极为欣赏。 北舟意苦笑一声,他带着步悠穿过人群,来到九公主府后院一处清净的假山旁,神色不复以往的阳光,反而带着几分失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八皇子何出此言?”步悠很是意外。 北舟意站在假山旁,目光似乎穿过很遥远的地方,声音中都是失落“我虽然是皇子,但却无人尊敬我,甚至瞧不起我。今日若是旁人救了你,那些人哪里敢袖手旁观,只有我,在旁人看来一无所成,这样的我除了一个没有任何威严的皇子身份,还有什么?” 北舟意这些话从未对旁人说过,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未曾提及。可今日瞧着步悠受欺负,而自己能出手相救却不能惩治他人,他就抑制不住的将心里的苦楚倾诉。 “八皇子想岔了!”步悠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层层叠叠美不胜收“八皇子为人光明磊落,行事对得起天地,这些已经是旁人所不能相比的。更何况,八皇子没有依靠皇子身份危害他人,就已经很难得了!在我看来,八皇子靠着自己拥有很多,今后还会有更多,八皇子可万万不能妄自菲薄!” 步悠的一番话让北舟意茅塞顿开,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钻了牛角尖,如同一个女子般多愁善感,实在不是北蒙好儿郎的做法。 “是我愚钝了!今日多谢步姑娘,且步姑娘相信,终有一日我必定会让人刮目相看!”北舟意说着,突然拉住步悠的手,这话更像是誓言。 步悠先是一愣,然后就是脸色发红连忙将手给抽回来,低着头小声说道“八皇子定有这样的能耐,我自然是信的!” 北舟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刚刚也是太激动才会去碰步悠的手,不过步悠这话,是不是代表着她对自己也颇有几分意思? 两人都同时心照不宣,北舟意是真的喜欢步悠,这份喜欢先是来自于美貌,然后是倾心于性格。而步悠低头的瞬间却在想着,自己此行就是来和亲的,比起那什么太子三皇子,她更喜欢八皇子,起码对于八皇子她并没有对旁的男子那份抵触,甚至真的有几分期待。 前厅内,怀南和南砚祁坐在那里,周围不少人前来搭讪,但无需怀南拒绝,身边这高傲之人的不理不睬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毕竟都是达官贵人可不会舔着脸来丢人现眼。 “祁王,帝师!”讨厌的声音又响起,只见北宏华直接落座于怀南和南砚祁身边,一副他们很相熟的样子。 怀南微笑着点点头,南砚祁冷漠的微微点头,北宏华也不气馁,倒是自己兀自在一旁聊起来“不知二位在这居住的可习惯?” “多谢太子关心,九公主很是好客,我们居住的很好!”怀南客气的说道。 两人又聊了些,不过都是些干巴巴的事情,就在这时一婢女端着酒水过来,放在石桌之上。北宏华瞧了眼这酒水,这酒水散发的酒香乃是北宏华极为喜爱的竹叶青,他端起酒杯就饮了口。 “祁王对北蒙的局势如何看?”北宏华端着酒杯询问。 南砚祁觉得不厌其烦,正准备赶人的时候,突然间坐在一旁的北宏华掐着自己的喉咙,眼眸瞪的极大,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南砚祁立刻起身,怀南更是上前去查看北宏华,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北宏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突然从椅子上跌落在地,抽搐不已。 怀南正准备上前查看,北宏华这样子一看就是中毒,且怀南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可惜,当怀南想要救北宏华的时候,已经迟了。 北宏华在地上抽搐一会,嘴里吐出不少鲜血来,不会一会就没了动静。周围围绕着一群北蒙的达官贵人,他们惊恐着害怕着。当怀南将手放在北宏华的鼻子下,十分凝重的对着南亚起摇摇头,因为人已经没了呼吸。 “啊,怎么会?太子他...”有人害怕的捂着嘴巴,众人都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宴会怎么会有人丧命,且这人还是太子。 南砚祁将怀南拉着站在自己身旁,直觉让南砚祁觉得这事情似乎是对着他们而来,只是就是他都没有提防到。 “太子皇兄?”北月瑜站在一旁已经有些懵了,她哪怕再讨厌北宏华也未曾想过这人会死,且还是死在自己的府邸自己的宴会上,自己的面前,就是北月瑜也都十分害怕。 北月瑜懵了,但是北舟意却十分冷静,他此时想到很多,连忙上前去差人叫御医,禀告父皇,且安排了一切事宜。 “别怕!”北舟意安慰九妹,轻轻的拍了拍九妹的肩头。北月瑜依偎在八哥身旁,心里却还是砰砰直跳。而有心之人此时倒是发现北舟意办事的果断,比如北博心瞧着北舟意的目光有几分意味深长。 御医匆匆而来,而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众人一个都不能离去。御医检查了下北宏华的尸体,跪在地上“太子,乃是中毒而亡!”众人心里猜测是一回事,如今被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众人窃窃私语,不停的瞧着和太子同桌的南砚祁和怀南,一时之间那些人的目光里都是怀疑。 瞧着他们被孤立,刚刚这些人还都想来搭话,如今出了事情倒是第一个怀疑他们。可两人丝毫不愤怒,只是心里不停的猜测着算计这一切的乃是何人,想要达到何种地步。 “太子身亡,这背后之人必定不许放过,将伺候太子吃食的有关人等全部捉拿!”此时,北博心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而由着北博心来处理这事物无人胆敢阻拦,毕竟聪明人都清楚的知道,如今太子死了,今后这北蒙还不是三皇子一人独大,聪明人已经从里面嗅出几分不同的味道来。 南砚祁和怀南互看一眼,若是一开始两人还在猜测是何人所为,如今北博心站出来太快了,他的目的也太明显,他们想忽视都难。只是两人都未曾考虑到北博心竟然如此大胆,直接在这样的事情上动手脚。 “三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本公主吗?”北月瑜很是生气的站出来。 北博心瞧着北月瑜,此时竟然笑的出来“自然不会怀疑九妹,但是府中人多手杂的,还是小心排查的好,难不成九妹想要包庇凶手吗?” 北月瑜还想说什么,却被北舟意给拉住,北舟意朝着妹妹摇摇头。此时一切都由北博心安排好,贸然冲动根本就无济于事,只能按耐不动。不过,北舟意瞧了瞧意气风发的北博心,心里却生出几分希望来,或许这次的事情就是自己人生的转机也未尝不可。 已经有人听从命令将不少仆人压过来,顶着众人的目光,北博心一一审问,甚至动用了私刑。那鲜血淋漓的刑法,吓的有些女子瑟瑟发抖躲在人群后,但哪怕她们被吓昏过去,也没有被允许离开这九公主府邸。 当审问到一个婢女的时候,那婢女被用了刑法后,终于忍不住磕头认罪“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是祁王殿下吩咐奴婢这样做的,都是祁王殿下指使的,还请三皇子放过奴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已经有人愤怒的朝着两人吼去“杀了他们!为太子报仇!” 怀南和南砚祁顶着众人杀气腾腾的目光站在那里,此时怀南朝着北博心瞧去,瞧见北博心毫不掩饰的笑意,那笑意是胜利者的自豪,还有对怀南势在必得的信心。 “够了!凭借一个婢女的一面之词就定下罪责,实在是可笑!”北月瑜站在那里吼道,从始至终她都不信这是祁王所为。哪怕祁王行事的确有些狠辣,但是祁王没有理由这样做,更何况怀南还在这里,依着祁王对怀南的在乎怎会冒险。 “是啊,你们不要污蔑祁王!祁王杀太子有何好处,就凭一个婢女的话就如此定罪,那么这个婢女若是攀咬他人呢!”此时,长乐宗姬也站出来,不论她对祁王的感情如何,此时她都不愿祁王受这样的指责。 可惜,哪怕北月瑜和长乐很受陛下宠爱,可事关太子的生死,两人哪怕多加阻拦,还是有人将祁王给压了下去。好在,这事情已经传入北蒙帝耳中,北蒙帝虽然愤怒但也不至于昏了头,只是暂时将南砚祁收压,其他事情再等调查。 怀南很冷静的瞧着南砚祁被压走,在旁人看来她的确很冷静,却无人知道她已经愤怒到极致。只是越愤怒就越冷静,她势必要将南砚祁给完完整整的救回来,更何况离开的时候南砚祁曾在怀南耳边说了句“放心!” “瞧!不论是这天下,还是这美人,终究都是我的!”北博心凑近怀南的耳边轻轻说道,然后仰头大笑起来。 怀南瞧着北博心的背影,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205入天牢 “这可怎么办?”不论是北月瑜还是长乐,亦或者是步悠都焦急不堪。反倒是怀南十分冷静,直接入宫求见北蒙帝。 怀南很清楚,这人不是南砚祁所杀也就罢了,就算这人真的是南砚祁所为,北蒙帝也不会贸然罔顾两国的邦交杀害南砚祁,毕竟南砚祁的受宠程度众人皆知。 可,北蒙帝不会伤害南砚祁,至少不会如此鲁莽的伤害他。因为此时北蒙要经历一场动荡,若是此时招来南苍的攻击,对北蒙无异于是莫大的打击。 层层上报,怀南卖着步子踏入北蒙皇宫,与上次来此不同,此时此刻怀南的心情异常沉重。 “见过北蒙帝!”怀南俯身行礼。意料之中北蒙帝并未让怀南起身,反而冷眼瞧着下面行礼的女子。怀南也不着急,就这样保持着着行礼的姿势。 而此时的南砚祁并不知这些,若是知道还不得心疼死。 许久之后,北蒙帝才开口“帝师无需多礼,帝师此来可是为了祁王的事情?”北蒙帝说到祁王,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想必在九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北蒙帝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 “的确如此,陛下明察秋毫,定明白杀害太子对祁王百害无一利,祁王没有理由这样做。更何况,只凭一个婢女所言实属荒唐,想必陛下也清楚!”怀南冷静的陈述事实,她知道北蒙帝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她说的北蒙帝心里定也十分清楚。 “祁王没有理由这样做,不代表祁王不会这样做!毕竟现在人证物证都证明这乃是祁王所为,太子乃是我北蒙的希望,如今被祁王所杀,朕心里自然清楚!”北蒙帝冷冷的开口。 怀南的心沉到谷底,她原先以为北蒙帝定会明白事情的原委,如今看来北蒙帝的确清楚,可是北蒙帝却依旧装傻。怀南无需多想就明白为何北蒙帝要这样,毕竟若是南砚祁背负上毒害北蒙太子的罪责,那么南苍帝位了救南砚祁势必要赔偿很多,北蒙就此定会收益很多。 虽然心里很是失望,但怀南也清楚,帝王者自然是心思百转千回,且都为本国利益驱使,北蒙帝也不例外。 “陛下若是真的要如此,那么也该清楚祁王深受本国陛下宠爱,若是祁王出了什么事情,陛下定会雷霆之怒!”怀南此时能做的,就是先稳住北蒙帝,至少要让北蒙帝保住南砚祁的安危。 北蒙帝瞧着不慌不忙的怀南,心里倒是有几分佩服,点点头“这是自然,祁王在我北蒙,自然是安全的!” 怀南讥笑,语气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想必陛下心里清楚太子之死的原委,陛下为了利益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就不怕凶手壮了胆子?” 北蒙帝面色黑了几分,他怎么不清楚太子的死究竟为何,哪怕他并不是特别宠爱太子,但毕竟是东宫太子,他教导的极为用心,太子的死更是让他很是伤心。只是,如今太子已死,若是再动老三,他就连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都没有。更何况,太子的死若是能从南苍得到利益,身为帝王就不得不这样做。 “朝堂更迭不断,这是命数!”对于这点,似乎北蒙帝看的很清楚,这个曾经草原上的枭雄,此时不得不遵从命运。 怀南明白了,这位帝王心里太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明白他要的是什么,在北蒙帝这里根本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确定南砚祁的安全,但南砚祁真的安全吗,怀南并不是十分放心。 “我明白了!”怀南微微施礼告退,既然北蒙帝这里行不通,那么就另想办法,她不仅仅要南砚祁安然无恙,还要南砚祁清清白白的离开北蒙。怀南清楚的知道,所谓的证据根本就行不通,自己原本不想掺和进这北蒙的政事,如今有人却逼着她不得不搅和进来。 刚刚走出皇宫,迎面就奔过来一道彩色的身影,细细一瞧这不是长乐宗姬。此时长乐脸色焦急,她奔到怀南面前,一双灵气的眸带着期盼“帝师,陛下他相信祁王是无辜的,对吗?” 长乐此时焦急不安,她知道祁王不喜欢自己,可看着祁王出事她却无比担心,甚至将期盼落在这个祁王爱慕的女子身上。 哪怕面前的是自己的情敌,可是长乐的这份心思怀南却是感激的,她伸出手将小姑娘凌乱的衣裙整理了下,安抚道“陛下信不信没有关系,我会让祁王安然无恙的!” 明明这话有些大言不惭,可是瞧着这个倾国倾城却冷静淡然的女子,长乐竟然信了!她看着怀南,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值得祁王爱慕的原因吧。不像是自己,遇事慌慌张张,就像是个小女孩。 回到九公主府邸,就瞧见众人都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抱歉!”北月瑜上前来内疚的说道“若不是我要举办这宴会,祁王根本就不会出事,你放心我会去求父皇,让他放了祁王!这事情和祁王无关!” “无碍,有人想要加害砚祁,又怎么是可以躲避的!”怀南避重就轻的回避北月瑜的话,她无法去告诉北月瑜她的父皇打着如意算盘,这和北月瑜无关,她更不会迁怒于北月瑜。 步悠站在一旁,她虽然也十分担忧,但此时亦是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默默祈祷祁王可以平安无事。 “八皇子,我想见一见砚祁,不知?”怀南看向北舟意询问,这个一向被人所不重视的皇子,此时在怀南看来却是不同的,因为有着南砚祁的提醒,怀南这几日才发现这位的隐藏之深。 北月瑜十分不解“你想见祁王,我去求父皇就好,八哥他没有办法的!”毕竟现在祁王顶着杀害太子的罪责,看押很是严密,也不让人探望。 怀南笑而不语,只是笑着瞧着北舟意,目光里都是彼此可以看出的深意。 “好!”北舟意点点头,而北月瑜则是不解的看着北舟意,此时北月瑜才有些明白,似乎自己也不太了解这位亲皇兄。可就在此时北舟意回眸看了眼北月瑜,目光里是一如既往的宽容和宠溺,北月瑜突然释然。是啊,不论皇兄变得如何,都是一直疼自己爱自己的皇兄,这就已足够。 不知北舟意做了什么,原本该是重犯看押任何人不得探视的天牢,怀南却跟着北舟意轻而易举的进入,甚至那些天牢的牢头对北舟意极为尊敬。怀南瞧着前面北舟意的背影,心里闪过万千思虑。 “八皇子可真是深藏不露!”怀南叹息一声。 八皇子知道怀南等人也许未曾知道自己的底细,但也看穿自己的伪装,在聪明人面前再装聋作哑就是傻子。 “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永远深藏不露!可惜...”北舟意的声音里带着无奈,他虽然暗地里经营了些势力,但这都是为了自保,毕竟他自己不受宠还有妹妹要保护,没有点实力怎么可以。曾经,北舟意从未多想,也许就这样悄悄的当个没有势力的皇子就好。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若是再装傻,不仅仅是自己就是九妹今后命运都是未知数,那他只有争上一争,胜了自然好,败了也罢,不过是一条性命罢了。 怀南瞧着这昏暗的天牢,身在皇家谁又不是身不由己,就是看似受宠的砚祁不也是如此,为了自保只有拿起利器。 怀南原本一路担忧不已,她以为自己会看到受苦的南砚祁。可是当她站在天牢外,却是无奈一笑。天牢内,原本该是超时昏暗,可南砚祁所在的天牢中却摆放着几颗夜明珠,让天牢亮堂如白日。天牢硬邦邦的床被铺上上好的云锦被子,桌上还摆着美酒佳肴,若是不知还以为这人是来享受的。 南砚祁原本以为只是牢头前来,当看到怀南的时候目光里闪过惊喜,然后就立刻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怀南,你可算来看爷了!爷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这里的人还欺负爷,爷好苦啊!” 这一声声卖惨可真是煞费苦心,但前提是他要将这牢房内的布置给扯去才更有说服力。南砚祁瞧着怀南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也知道自己装委屈博同情这招看似是不管用。唉,心里有些失望,他原本还希望怀南给自己一个拥抱呢。 一个起身,南砚祁整理了下衣衫站在怀南面前,两人中虽然隔着铁栏,目光里却都是情意。 “可还好?”怀南询问,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下南砚祁的脸颊,两人这才多久未见,怀南才发现自己竟思念至极。 南砚祁握着怀南贴着自己脸颊的手,语气却是极为猖狂“你不用担心,爷好的很,谁敢碰爷,也不看看他的手够不够自己砍的!” 两人诉了会情话,站在一旁的北舟意觉得自己简直被塞了一口的狗粮。当然,北舟意并不明白,这就是秀恩爱。 “八皇子,你怎么在这?”南砚祁突然询问。 北舟意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中了一箭,他都已经站在这里很久,难不成这位现在才看到自己,难不成自己就这样被忽视了吗。心里吐槽,北舟意却开口“我是带帝师前来!” 南砚祁点点头,三人站在天牢内,南砚祁看着怀南,怀南微微点点头,明明什么都未曾询问,南砚祁却明白怀南的意思。原本南砚祁就十分不爽北博心,这次北博心更是触犯到南砚祁,如今北蒙太子已死,让北博心登位,南砚祁可看不惯,既然如此就操劳一番就是。 南砚祁和怀南都有此意,他们不想掺和他国国事,却偏偏不得不掺和进来,毕竟如今他们已经身在其中。 “八皇子,可愿登上那高位?”怀南的声音稳宁和中,犹如玉石鸣琅般动听。 北舟意目光突然迸发出锐利的光芒来,这不是一个碌碌为为的皇子该有的目光,北舟意突然大笑一声“这高位,怎会不愿?” 男人,都有着自己的野心,北舟意也是如此,只是曾经他不敢想,但是如今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不仅仅要想还要付出行动。 206作茧自缚 “铛!铛!铛!”悠远的钟声响彻整个比蒙城。 “不!不!”北月瑜瞪大眼睛看向皇宫的方向,泪水滴滴落下,她跃上马纵马而行朝着皇宫而去“父皇,不会的!” “这是?”此时步悠正在怀南的院落,听到这钟声亦是十分诧异。此钟声乃是丧声,只有帝王驾崩才会敲响钟声,难不成... 怀南亦是诧异了下,但瞬间就理清一切,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她起身朝着步悠嘱咐“近些日子你就呆在院落里不要出来,这北蒙要变天了!” 哪怕是步悠这个平日里不关注政事的女子,此时也嗅到阴谋的味道,她神色带着几分忧愁,此次来北蒙可真是事事不顺。 “父皇!”北月瑜冲进皇宫北蒙帝的寝殿,而寝殿外已经跪满了嫔妃,北月瑜还未见到躺在床上的父皇,就被人拦了下来。 “三哥,你这是想做什么!”北月瑜怒吼,此时北月瑜头发凌乱目光发红,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北博心站在北月瑜面前,姿态怡然,丝毫不像是为父皇的死感到悲伤的样子,甚至连伪装出来的悲伤都没有。 “父皇已经驾崩,九妹就不要叨扰父皇安息,来人啊,送九公主回府,没有本皇子的命令,九公主不得出府!”北博心命令道,原本该是听从北蒙帝的御林军突然上前,毫不客气的将北月瑜给押住。 倍受宠爱的北月瑜从未受到这样的对待,更不要提此时她最关心的还是父皇,她连父皇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心里又是何等的悲伤。 “北博心!你怎么敢?你就不怕父皇...” “九妹,你该清醒清醒了,父皇他已经死了,如今这宫内是我做主,九妹还是乖巧些,不然父皇驾崩九妹被伤过度跟随父皇而去,这样的消息是不是更能提现九妹你的孝心?”北博心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北月瑜的头发,却让北月瑜觉得浑身发冷。 “是你?是你!”北月瑜咬着牙,恨不得上前将北博心的肉给一块一块咬下来。她知道北博心狼子野心,却从未敢想北博心竟然杀害父皇。 到了此时此刻,北博心并不害怕别人知道,更何况他就是要别人知道,让别人畏惧他,恐惧他! “是我!父皇老了该归天了,这北蒙也该是由我做主,而你!”北博心突然扯住北月瑜的头发,扯的北月瑜生疼,却一滴眼泪都不肯落下。 “你,父皇最疼爱的九公主,该识相了!”说完,北博心放开自己扯着的长发,而御林军就将北月瑜给拖了出去。北月瑜呆呆的有着御林军将自己押回府邸,她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混乱中。只是一夜而已,她的世界却已经天翻地覆。 北月瑜被锁在院落内,她号啕大哭,她想起疼爱自己的父皇就这样死了,心里悲伤异常。可是想到父皇是被北博心杀死的,又愤怒不已想要报仇,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北蒙帝病逝,三皇子北博心即将登位,这是一个众人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太子已死,如今能够登位的只有三皇子,而很多人对于北蒙帝的驾崩有着猜测,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谁都不愿担上人头去得罪这位即将登位的帝王。 怀南亦是被囚禁在九公主府邸,只是本该是焦急不安的她,却十分镇定。她在等待,等待着这位骄傲自大的北博心前来。 而在北博心快要登位的前一日,他果然踏入这九公主府邸。 北博心推开院落的门,就看到怀南一袭白衣端坐在院落内,正在沏茶。美人一举一动都如同画卷,让人赏心悦目。北博心更是欣赏怀南这副遇事不慌不忙的样子,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自己。 “怀南姑娘可是等久了!”北博心端坐在怀南对面,目光赤裸裸的瞧着怀南的容颜。他想要面前的女子,不过是因为面前女子的绝世容颜,在北博心看来他要登上男人最高的位置,当然也要娶最美的女子,这不过是一种炫耀一种贪婪之心。 怀南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她的皮肤白若霜雪,透着点点绯色,矜贵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妖冶,其色骄若冬梅,艳胜春花。 “的确很久!”怀南说着亲自为北博心沏茶,可茶盏放在北博心面前,北博心却不肯饮用。怀南嗤笑一声“三皇子莫不是以为我会下毒吧?这样的招数毕竟三皇子已经用过一次了,我又怎会效仿!” “听闻帝师聪慧异常,那就该知道这个时候你应当臣服于我,这样你不仅仅可以做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人,至于那位祁王,此时该已经上路了!”北博心将茶盏给端起,然后当着怀南的面将茶盏里的茶水倾倒在地面之上。 北博心是警惕的,他为了那个位置什么手段没有用过,他知道面前的女子不是普通人,又怎会轻而易举就用她沏好的茶水。 怀南瞧着地面上的茶水,神色闪过可惜“原本想让你在死之前喝上一杯上好的茶水,可惜,你竟如此浪费!” 北博心神色一凝,伸出手来就准备朝着怀南袭去,而此时腰肢折弯整个人后仰躲过北博心的一掌,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长剑来直接朝着北博心杀去。 北博心能够走到今天,必然是有着不俗的武功傍身,他和怀南交手几招后,连连退后几步,神色倒是更加欣赏“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如今这身手更是让我欣喜,可惜你不能臣服于我,我就只能忍痛杀了你!”说着,北博心就打了一个响指。 他今日前来九公主府,当然不是孤身一人,登基在即,他出行带着数不清的御林军和暗卫,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危。虽然不舍,但这个女子不听从自己,甚至对自己保有杀意,北博心自然不会留一个祸害在自己身边。 院落内安静一片,清风吹过院落内的一颗古树,树叶轻轻落下。 北博心脸上的神色突然有几分慌张,他举起手这次轻轻的拍了瞎啊,可惜还是空无一人。他这次忍不住开口“来人啊!来人啊!”可惜,还是空无一人。 不该是这样的,他带来这么多人,只要自己一个动作那些人就会冲进来保护自己,更不要说暗卫在暗地里更是时时刻刻保护自己。 “你是在找他们吗?”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带着几分傲然和不屑。只见南砚祁穿一身低调奢华的淡色衣袍,外面翩飞的轻纱秀了大朵大朵的曼珠沙华,一头墨发被一根黑色的丝带系住,浓丽如瀑布。 南砚祁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脑袋,这脑袋还滴着猩红的鲜血,他将这脑袋朝着北博心扔去。北博心后退一步,这人的脑袋他太熟悉了,可不就是自己暗卫头领的脑袋,这暗卫头领武功高强,如今却连脑袋都被人割下来,那么自己的暗卫... 怀南脸色露出几分喜色来,南砚祁一把将怀南给按在怀中,嘟囔道“可想死爷了!” 要不是为了那厌烦的计划,他才受不了这么多日明明知道怀南就在这里,却不能来见怀南,忍得南砚祁脾气暴躁,刚刚杀人的时候更是手段血腥。 怀南虽然也觉得两人相聚十分欢悦,但此时明显不是好时机,她推开南砚祁,询问“都解决了?”虽然知道南砚祁的本事,但心里还是颇为担忧。 “那是自然,爷办事你还不放心嘛!”南砚祁不屑的说道,这些暗卫虽然武功很高,但比起自己生死门的人还是逊色不少,更何况他们准备充足且在暗处,解决这些人倒是没有太费力。当然这也和北博心的疏忽有关,北博心以为登位在即忙碌非常,这暗卫就分散许多,才让他们得手的更加容易。 “你们!你们灭了我的暗卫?”北博心咬着牙询问。 怀南抿唇一笑,那笑容如同平静的湖面的淡淡水波,声音更是轻柔如同泉水滴落“还不止呢!”怀南的话语刚落,只见一人着一身银色铠甲走入院落,那铠甲上沾染着斑驳血迹,而那人却是一脸的豪气荡漾。 “北舟意,是你?怎么会是你?”北博心看着与平日里不同的北舟意,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千防万防,算计的了所有人,却独独漏了一个自己认为最没有威胁的人。而就是此人,搅乱了他全盘棋局,更让自己大计落空。 “怎么不会是我!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杀了太子,害死父皇,如今还想要伤害其他人!”北舟意斥责道,他庆幸自己迈出这一步,不然九妹今后的命运就真的是坎坷。 “御林军都解决了?”南砚祁询问。他可以帮助北舟意,但也只是用自己暗中的势力将北博心的暗卫给解决了,至于那些朝堂上的势力,那些御林军,南砚祁并不打算插手。若是北舟意连这个都解决不了,那么也不值得自己相帮,到时候自己将北博心给杀了,带着怀南回南苍就是,反正谁都不能拿他怎样。 北舟意微微施礼“已经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此次还多谢祁王殿下和帝师!你们二位对我的恩情,我势必会牢记!” 北舟意不是自大之人,他很清楚,若是此次没有这二人的帮忙,自己根本就不能够和北博心抗衡,更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他比起北博心有着自己的良知,这二位的恩情,北舟意更是记在心里。 南砚祁和怀南都不觉得要什么恩情,更何况今后北舟意会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也许一切都变了,毕竟权利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来人啊,三皇子毒害太子,杀害父皇,将人收入天牢!”北舟意命令道。这个时候从外面涌入一批侍卫,拖着北博心。 “啊,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北博心似乎还是不肯相信面前的一切,癫狂的声音传出好远。而伺此后,在这北蒙中已经没有三皇子北博心,这个野心勃勃之人终究因为他招惹不该招惹之人,断送自己的性命。 207巫蛊之术 北蒙皇城外,几人站在那里,周围乃是侍卫把守。 “不多留几日?”北舟意站在那里挽留,龙纹玉佩环于身侧,他只是单单站在那里,倒是有几分龙章之姿。 如今北舟意全面控制了朝臣,再过几日就要登基为帝,成为这北蒙的帝王。他原本是想着等自己忙过这几日就好生招待祁王等人,却不想祁王等人却要回国,他便亲自相送。 “国中还有要事就不多加逗留了,再次提前恭祝八皇子了!”南砚祁拱了拱手。 “多谢!”北舟意笑着点点头,南砚祁等人也不再多留,转身就上了马,而此时北月瑜跑了过来,给了怀南一个拥抱,然后在南砚祁杀人的目光中松开“以后来玩,我有时间也会去看你的!” 怀南点点头,对于这位九公主还是很有好感的。步悠跟着上了马车,原本她此行是来和亲的,可北蒙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这和亲之事暂时搁浅,原本她该庆幸的,可不知为何心里又有几分失落,她也不知自己在失落些什么。 “步姑娘!”北舟意上前来到马车前,凑近步悠的耳旁“等我!”说完这两个字,北舟意就退后几步,看着步悠回眸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南苍来使带着北舟意相送的一车车礼物出发,北舟意瞧着南苍的队伍慢慢走远,对着身边正准备离开的北月瑜开口“九妹难不成还在生我的气?” 自从自己将北博心压入天牢,然后以罪名处死后,这九妹就一直不和自己说话,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兄妹二人还没有好好沟通过。 北月瑜背对着皇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皇兄。她一直以为的皇兄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北月瑜没有恨过皇兄的隐瞒,更没有觉得这样的皇兄有什么不好,只是心里有些失落,毕竟这样的皇兄有些陌生,而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我没有!”北月瑜声音低落。 “唉!”北舟意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将北月瑜的身子给转过来面对自己,诚心解释“皇兄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保护自己,从小一直都是你在保护皇兄,而皇兄是兄长怎么可以一直让你保护,父皇去了,皇兄更要为你撑起一片天!我知道你觉得皇兄现在不同了,可皇兄依旧是最爱你的亲人!你,明白吗?” “皇兄!是我错了!”北月瑜突然保住北舟意,眼睛里含着泪水,她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怎么可以怀疑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兄。 兄妹二人顿时和好如初,北月瑜擦拭了下眼角,揶揄的用胳膊撞了撞皇兄“那位步姑娘都回南苍了,皇兄果真舍得?” 北舟意轻笑一声,脸色一如既往的爽朗“放心,她会成为你的皇嫂!”曾经他也许还会迟疑,但如今他已经有了迎娶美人的资本,定不会游移不定。 北月瑜轻笑一声,突然,她看着身后“长乐呢?” 南苍队伍出了比蒙城,怀南突然勒马,让队伍继续前行,怀南朝着身后瞧去,看了眼身边的南砚祁“虽然有几分吃醋,但人家小姑娘也没有恶意,说清楚吧!”说完,怀南自己就骑马来到一大树下歇息。 南砚祁下马,此时从小路上一人骑着马出现,见她一身桃红,圆眼朱唇,虽不是顶尖的美丽,却身姿灵动,十分娇俏。 “你要走了吗?还会回来吗?”长乐下马来到南砚祁身边仰着脑袋询问。她今日忍不住偷偷跟上,若不是那位帝师大人发现自己,自己也不知自己会跟多久。 南砚祁点点头,难得多说几句“爷心里已经有人,且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人!”说着,南砚祁的目光瞧着正坐在树下的怀南,目光里都是柔情。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长乐突然挤出一个笑容来“我知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骗人!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打动你,可现在看来你不会!可是,我长乐没有看错人,你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子的确值得我长乐喜欢!” 南砚祁不语,却也觉得这位爱慕自己的姑娘,和往日里的那些女子不同,只是南砚祁内心里依旧毫无波动。 “好了!你走吧,我长乐也不是没有人喜欢!希望,你们一直都在一起,这样我退出才更有意义!”长乐说着,自己却再也忍不住,直接飞身上马骑马回去。 她终究还是放手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那样的爱情原本就不该破坏。更何况那人的目光,已经让长乐知道,自己穷极一生或许都入不了那人的眼,何必苦苦追寻。 “说清楚了?”怀南笑着问道。她不是不能理解小姑娘的心思,只是小姑娘喜欢错了人,这人可是自己的,想到这,怀南这心里竟然生出几分骄傲来。 南砚祁点点头,突然伸手握住怀南的手“莫要吃醋,爷这心里只装的下你一人!” 突如其来的情话总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又满心欢喜,怀南忍不住窃喜,任由南砚祁握着自己的手“我亦是如此!” 回南苍的路程虽遥远,但众人一边享受美景,一边赶路倒也不辛苦。只是此时的南苍,却阴谋遍布。 南苍皇宫内,文贵妃正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突然语熙神色焦急的跑了进来,不等发问就开口“娘娘,皇后娘娘带着人闯来了!” 文贵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黑色的发丝由于她的起身披散在身后,如同黑云般。她冷笑了下“看来这次皇后乃是有备而来,不知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这么多年,皇后嫉妒自己的地位和宠爱,明里暗里算计多少次,可次次都被文贵妃给躲过去。 文贵妃长长的裙摆拖地,她款款走出寝殿,就看到皇后已经带人闯入宫殿,直达自己的寝殿而来,两方人突然面对面,形势严峻。 “呦!今日这是怎么了,皇后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里,莫不是皇后嫌的无聊想来找我攀谈一番?”文贵妃笑着说道。可文贵妃这心里却是在不停的思索,皇后这次来势汹汹,且大张旗鼓,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皇后着一身凤袍极为威仪,她一甩衣袖“文贵妃,近日里宫中频频有人出事,先后有多位嫔妃小产,就连太后都抱恙在身,有人揭发乃是你在宫中行巫蛊之术!” 文贵妃这心里一紧,巫蛊之术乃是极为恶毒的妖术,不论是前朝还是如今都被严明禁止!曾经有人行巫蛊之术,哪怕位高权重也都被满门抄斩,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给自己安这样一个莫大的罪名。 “胡言乱语,我乃是贵妃,深受陛下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需行什么巫蛊之术,皇后莫要冤枉我!”文贵妃说着朝着语熙看了眼,语熙就准备下去查看一番。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皇后带领的人直接将语熙还有这寝殿里的宫人都给压下,顿时文贵妃变得孤立无援。 “来人啊,给本宫搜!”皇后大声呵斥。她看着站在那里的文贵妃,心里却在不停的颤抖,她们二人斗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落下风,这次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 不过一会,就看见宫人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皇后将盒子打开,似乎被吓了一跳“好一个文贵妃,竟然真的在宫内行巫蛊之术,来人啊,将文贵妃给压下!” “娘娘!”语熙等人甚至着急,反倒是文贵妃任由宫人十分粗鲁的压着自己,她清楚这就是栽赃陷害,只是自己一时失察竟然让人将这东西塞入自己的寝殿。文贵妃旁的都不担忧,她最为担忧的就是怕此时连累到远在边疆的父亲还有如今身在他乡的儿子。 不过是片刻,文贵妃就从人人艳羡的贵妃娘娘变成一个罪犯,因为她嫔妃的身份并未直接下牢,而是打入冷宫,听从过后的处罚。 冷宫,顾名思义,寒冷且偏僻,里面杂草恒生,简陋且脏乱。而跟着文贵妃来冷宫的只有语熙一人,语熙亲自去打水来将这地方给打扫了下。 “娘娘莫要担忧,陛下定不会相信这栽赃,会将娘娘给救出去的!”语熙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宽慰道。毕竟曾经许多次不也是如此,不论娘娘被陷害还是其他,陛下都会想方设法的来救娘娘,最后都会平安无事。 文贵妃瞧着冷宫这上面的蜘蛛网,苍凉一笑“这次,或许不会了!” 文贵妃心里太清楚,曾经的那些不过是后宫女人间的争风吃醋,陛下自然可以护着自己甚至是偏袒自己。可这次不同,这次自己涉及到巫蛊之术,也就涉及到朝堂,陛下也许会想办法,可想到陛下乃是这南苍的帝王,文贵妃心里却冷到骨子里。 南苍帝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听闻此时更是被气的将一桌子的奏折都给推翻在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竟然如此陷害贵妃!”南苍帝气的发抖,他如何不知这些人就是见不到自己对贵妃的宠爱,可是这次他们的陷害却是这样的残忍,那可是巫蛊之术。 南苍帝迈着大步就要去冷宫,他要去救贵妃,可南苍帝刚刚走出御书房,就看到几位老臣前来拦住自己的脚步“陛下,贵妃行巫蛊之术,乃是大忌,还请陛下早日处死贵妃娘娘,且将九门提督捉拿回南苍,满门抄斩!” “你们!”南苍帝瞧着这些迂腐的老臣跪在自己面前拦住自己脚步,气的两眼发黑。边疆外如今只能靠着九门提督来制衡威远将军的势力,若是这次九门提督出事,这南苍的兵力有三成入了威远将军之手,自己这个帝王今后还怎么能够坐稳龙椅。 “请陛下早下决断!”几位老臣跪地不起。这几位老臣都是经历过前朝的老臣了,在朝中颇为有名望,就是南苍帝都不能将他们如何,寒了臣子的心。 步伐顿住,南苍帝转身回到御书房,他明白,这不仅仅牵扯到后宫还牵扯到朝堂。 而冷宫里,文贵妃等候了整整三日,这三日里虽然无人赶来欺辱自己,可帝王却从未踏足冷宫,文贵妃原本就冰冷的心,似乎更冷了。 208牵连家族 “混账!混账!”南苍帝眼睛熬的通红,在御书房内发了好大的火气。 德福公公站在一旁,面色担忧却不敢上前宽慰什么。今日上早朝,满朝文武跪于议政殿内,无一不是请求陛下处决贵妃娘娘,下罪九门提督。 “德福,这些人是在逼朕啊!”南苍帝声音中含着浓浓的疲惫。明明该是后宫的事情,却在短短一日弄的满朝文武皆知,且这些人将此事上升到国事,让南苍帝想要将事情给隐瞒下来都不成。朝堂后宫无一不是在逼迫南苍帝下决定,若是杀了文贵妃下罪九门提督,等于伤了自己的肺腑,且南苍帝怎么舍得伤害自己唯一爱着的女人。可若是不杀,这些人誓不罢休,这事情传出来就会变成自己包庇罪犯,文贵妃魅惑君主,无论是哪条,都是一条死路。 “陛下,您辛苦了!”德福公公叹息一声。 “朕哪里怕辛苦,朕是怕自己保不了贵妃!”南苍帝说着捂着额头,这几日他被朝臣们逼的头疼发作多次。 德福公公不再言语,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去谈论的。只是想到冷宫里的文贵妃,德福公公也不免唏嘘,这帝王的宠爱也是一种罪过。 冷宫内,文贵妃居住的冷宫焕然一新,里面重新铺上柔软的地毯,一应布置齐全,可是依旧冷清无比。文贵妃坐在铜镜前,瞧着里面自己那张从未败了颜色的容颜,苦笑一声。 “娘娘...”语熙站在一旁,神色带着几分黯然。她明白娘娘心里的苦,这几日虽然宫人送来一应东西,可是陛下却从未踏足冷宫,也未曾放娘娘离开,娘娘这心里怕是苦的紧。 就在此时,这些日子清冷的冷宫突然响起脚步声,文贵妃拿起眉笔轻轻的描了描眉,等候来人。她神色带着几分冷静,脸色却沉下来“语熙,你到外面等候吧!” 语熙虽然心里担忧,但却未曾违抗娘娘的命令,低着头退了出去。 “贵妃可真是好性子,到了这个地步却还能够描眉梳妆,真是让本宫佩服!”皇后拖着厚重的凤袍出现在冷宫内,或许是想要宣告自己皇后的身份,皇后总是时时刻刻穿着这一身凤袍。 此时,皇后瞧着冷宫里奢华的一切,恨的咬牙切齿,无需多想也知道这一切定是陛下的意思,哪怕到了今日陛下还是不肯放弃这个女人。且瞧着坐在那里的文贵妃,并未因为这次的事情有任何憔悴之色,那艳丽逼人的容颜更是让皇后嫉妒不已,大家都是女人,可自己已经人老珠黄,贵妃却依旧美貌如初,皇后怎么能心平气和。 “本贵妃这般容颜,若不好生对待岂不是浪费了,毕竟本贵妃可不如皇后娘娘!”说着,文贵妃就瞧了眼皇后的容颜,惹得皇后气的脸色都跟着扭曲起来。 “呵!”皇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贵妃在这冷宫,怕是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吧,满朝文武都在争论你的罪行,要将你获罪!只是,你可连累了九门提督大人,毕竟这巫蛊之术,可是要满门抄斩,不知文府上下几百口在哪一日要被斩首呢!听闻,陛下已经让九门提督已经从边疆往回赶了呢!” 手足的胭脂落在地上,这几日文贵妃在这冷宫内,也许是陛下故意所为,她并不知这些消息,更不知道自己连累了父亲,连累了文府。文贵妃不怕这些阴谋诡计,毕竟在这深宫内看的多了也就淡然了,自己若是死于这些阴谋中也只能怪自己计入不如人。 可文府是无辜的,父亲年事已高,守在边疆为的不仅仅是忠君保国,还是因为父亲想要给自己一个倚仗。却不想,自己竟然连累了父亲,实在是不孝。 瞧着一向高傲的文贵妃变了脸色,皇后心里大呼畅快,她继续凑近文贵妃的耳边“奥,对了,不知祁王殿下因为贵妃的巫蛊之术会不会有所牵连呢,毕竟朝堂上下祁王得罪的人可不少呢。贵妃莫不是还在等候陛下救赎吧,你说陛下会为了你和满朝文武作对吗?呵,陛下不会的..毕竟,陛下可是帝王啊!” 说完,皇后轻轻的握住文贵妃的双手,此时文贵妃的手已经冰凉一片,如同握住两块冰渣子。 “贵妃,你好自为之!”皇后说完,就拖着长长的凤袍离开这冷宫,她知道这场长达几十年的争夺,终究是自己赢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语熙走入殿内,就瞧见自家娘娘跌坐于地上,一双盛气凌人的眸此时晦暗一片。语熙连忙扶着娘娘起身坐在床上,心疼道“娘娘莫要心急,皇后定是故意来打击娘娘的,陛下这不是派人送来吃穿住的所有好东西,说明陛下未曾怪罪娘娘,娘娘只需静心等候就是!” “是啊,他未曾怪罪于我,可我却连累了亲人!”文贵妃嘲笑的说道。她和陛下青梅竹马,怎么会不知陛下的心思,或许他会保全自己,可是文府呢,他会保全吗。这一刻,文贵妃明白,她也许该做些什么来保全父亲、保全文府,保全自己的孩子,哪怕代价之大。 “娘娘,您在说什么呢?”语熙不解。 “没什么!”文贵妃看着语熙,伸出手紧紧的握着语熙的手“语熙,你现在出宫回府,我过几日有要事要让你来办!” “可是娘娘...您一个人在此谁来伺候你,奴婢不走!”语熙眼泪连连,此时她哪里愿意离开娘娘,生怕有人来这冷宫欺负娘娘。 “傻!我这里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吃穿用一应俱全,更何况陛下还念着我,就是皇后都不敢拿我怎样,更何况是其他人,除非他们不想要命了!你听我的!”文贵妃的语气里带着命令。 语熙咬咬牙,狠狠的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你现在就走!”文贵妃命令道,语熙抬头,可此时娘娘的目光是那么的坚定,一向都不会忤逆娘娘的语熙只得收拾东西离开。好在,虽然文贵妃被囚禁于冷宫,但语熙却可以来去自如。 语熙走开后,这冷宫就只剩下文贵妃一人。文贵妃不慌不忙的走到一处箱子内,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更衣梳妆,等做完这些,文贵妃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走出冷宫,外面有着重兵把守的御林军,这些人一来是囚禁文贵妃,二来是为了保护文贵妃。一位侍卫上前十分客气的说道“贵妃娘娘,陛下命令您不可出冷宫!” 文贵妃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丝,笑颜如花“本贵妃要见陛下,你让陛下来见我!” “这...”侍卫有些为难,他们当时听从陛下命令来冷宫这里,瞧着陛下的态度就可以见得陛下对贵妃还是很在乎的,只是让陛下来见贵妃,这似乎于理不合。 “你就去禀告就是,对了,还告诉陛下,若是他今夜不来见我,今后就不必来见我了!”文贵妃说完这似乎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语,转身就走入冷宫内。 侍卫有些踌躇的站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突然下定决心,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夜悄悄降临,冷宫内只有文贵妃锁在的冷宫还燃着烛光,文贵妃就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道菜肴还有两壶酒,夜慢慢的深了,文贵妃轻轻拨弄了下酒壶。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只见南苍帝拖着疲累的步伐入这冷宫。他神色憔悴,目光里都是暗淡,想必这几日亦是为了此时忙的焦头烂额,也是这几日让南苍帝知道他的朝堂,竟然有那么多朝臣被太子一派收买,简直出乎南苍帝的意料。 瞧着这冷宫,哪怕他差人送来不少东西,可在南苍帝看来却十分荒凉。心里不禁有些心疼,他的贵妃该是呆在金玉堆砌的宫殿里,宫人伺候成群,而不是在这里孤零零一人。 “陛下,您来了!”轻柔的声音响起,文贵妃着一身艳丽的红色,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修长白皙的手指透过宽大的水袖露出一点点指尖的部分,纤纤玉指如葱白,那双眼睛似笑非笑,一双眼尾被浓墨勾勒的狭长的眸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轻轻一转,数不尽的袅袅风流春闺幽怨便自眼角氤氲而出。 “悦溪,委屈你了!”南苍帝先是被文贵妃今日这盛装给惊艳到,然后立刻上前去搀扶着文贵妃,语气里都是心疼。 “我不辛苦,陛下能来,真好!”文贵妃说着就拉着南苍帝坐下。她自然知道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南苍帝能来冷宫必定顶着巨大的压力,可她需要见一面陛下。 南苍帝和文贵妃相对坐下,文贵妃给南苍帝倒了杯酒水,自己同样如此。南苍帝觉得自己愧对文贵妃,更是文贵妃倒了三杯,南苍帝就饮了三杯。 “陛下还记得我们的曾经吗?”文贵妃似乎有几分醉意,痴痴的笑着。 “怎么不记得,朕一直都牢记在心!”南苍帝也有几分感慨,那样的岁月在南苍帝看来是最美好的岁月,他虽然不是帝王,却有着心爱的女人在身侧。如今虽然心爱之人同样在身侧,自己却处处受制,早就没有当初那份心境。 文贵妃笑着笑着就开始说道“曾经我不听父亲的,整日里骑马射箭的,南苍城里的男子都觉得我野性难驯,也只有你觉得是与众不同的!” “是啊,当初的你的确与众不同,是那样的耀眼明亮!” “后来,你说要娶我,你我青梅竹马,我自幼爱慕于你,我应了!可是我等来的却是你迎娶她人为妻,你说你要需要势力,你说让我做你的妾室,你说会好生对待我,我信了!” “是朕对不起你,当初若不是朕,你嫁给谁都是正妻,是朕太爱你了,舍不得你嫁于旁人!” “后来你荣登帝位,你宠爱我,可后宫嫔妃却年年增添,更不要提我被折断翅膀,整日里和这些女人争风吃醋,你瞧,如今的我还是当初的我吗?”文贵妃抚摸自己的脸颊,询问。 南苍帝说不出话来,是啊,如今的文贵妃变了,这都是因为自己。 “陛下,我累了!”说完,文贵妃突然落泪,她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悦溪!”南苍帝惊恐的吼道。 209文贵妃自杀 “御医!御医!”南苍帝大吼,他抱着快要昏倒的文贵妃,手足无措的擦着文贵妃嘴角流出越来越多的鲜血“悦溪,你撑住,御医很快就来了!” “陛下,不必了!我自己服的毒,我自己心里清楚!”文贵妃含笑轻轻的抚摸南苍帝已经苍老的容颜。 “为什么!悦溪,为什么!”南苍帝嘶吼“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朕会保护你的,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朕!为什么!” “陛下!答应我几件事情,好不好?”文贵妃说着,嘴里的鲜血突然喷了出来,可文贵妃却还是含笑“陛下就让我走的安心点,好不好?” “你说!你说的朕都可以答应!”南苍帝眸里通红一片。 “我知此次事情连累到家父和家族,如今臣妾以死谢罪,还望陛下放过他们!”文贵妃乞求道。她很清楚,南苍帝或许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家族和父亲却定要为此付出代价,文贵妃太了解南苍帝了,这个男人或许真的会为了自己而伤害家族和家父,这怎么能让文贵妃容忍呢,倒不如自己死了清净,也可以保护亲人族人。 “好!朕必定不会让文府一人受难,提督大人朕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牵连!”南苍帝急切的说道,这些人他原本都不在乎,甚至他这几日也曾打算牺牲文府牺牲提督大人保全文贵妃,却不想文贵妃太聪明,他想的她也想到了。 文贵妃松了口气,她忍着身体的疼痛,努力的挣扎开口“砚祁那孩子脾性差,爱闯祸,可是他是我们的孩子啊,陛下可不可以多包容他一些?” “好,我们的孩子朕自然会多包容!”南苍帝保证道。 “那就好,那就好!”心头两件大事终于放下,文贵妃的目光痴缠的看着南苍帝“若是可以,我宁愿未曾遇到你,若有来生,你我就当陌路人吧!我太累了!” 那只抚摸着南苍帝脸颊的手重重的落下,文贵妃带着笑容闭上眼眸。 “悦溪!”吼声传出冷宫,这个一国帝王落下伤心的眼泪,他抱着文贵妃的尸体,喃喃自语“你说的朕都答应!都答应!求你,不要离开朕好不好?”可惜,躺在他怀中的文贵妃再也不能回答他什么。 南苍帝就这样抱着文贵妃,久久都不肯起身。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不顾御林军阻拦闯入冷宫,当语熙瞧见躺在文贵妃已经没有呼吸,整个人瘫软在地。 “娘娘!”语熙哭泣不已,她已经出宫了可是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却不想娘娘竟然会自杀。想必娘娘也是为了支开自己,想要让自己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语熙从地上爬起来,她突然开口“娘娘,等等奴婢!”说完这句,语熙就一头撞在这冷宫的墙壁上,身体缓缓倒下,没有了呼吸。 天渐渐亮了,南苍帝怀中的尸体已经冰冷一片有些僵硬,可是南苍帝却还是抱着不肯松手,目光里都是追忆。他回忆起曾经自己都要忘记的事情,他还记得洞房花烛之时文贵妃的娇羞,还记得自己纳妃之时文贵妃的黯然,记得自己为了朝事忽视她的时候她的苦笑,一幕幕都记起来了,可这些都是自己对她的愧疚。 冷宫外,站着很多人,这些人已经知道文贵妃伏罪自杀,可是陛下在里面久久都不肯出来,这可怎么办。 “德福公公,这...”朝臣们,嫔妃们不由将目光看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德福公公。 德福公公瞧了眼这些人,心里冷笑,就是这些人逼死了贵妃娘娘,害的陛下如此伤心,如今却又做出一副关心陛下的模样,真是可笑。但不论心里怎么想,德福看着天色,心里也担忧陛下为此伤了身子,弯腰入了冷宫。 德福一入冷宫就觉得有些阴森,角落里躺着一具尸体,乃是平日里大家关系都还不错的语熙嬷嬷。而陛下只是一夜竟然头发上多了许多华发,陛下如同一尊石像般抱着贵妃的尸体,而贵妃已经面色发青,死去良久。 “陛下?陛下?贵妃娘娘已经去了,您节哀!”德福轻声开口。可惜坐在地上的南苍帝却不发一言,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瞧着陛下这样子,德福这心里也不好受,可外面的文武百官还在,德福知道那里面有很多都是有着狼子野心的,陛下此时可不能倒。德福想了想开口“陛下,您该为贵妃娘娘想想,为祁王殿下想想,您可不能倒下啊,祁王已经接到消息往回赶,想必娘娘定不希望看到祁王殿下被朝臣们为难。更何况,娘娘定是被冤枉的,陛下您要为娘娘做主啊!” 德福所言,入了南苍帝的耳,是啊,他不能倒下,他答应悦溪的就保护文府保护提督大人,保护他们的孩子。那些阴损小人陷害悦溪,他定要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南苍帝抱着尸体起身,却猛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倒下,无需德福搀扶,南苍帝再次起身,却不肯放开怀中的尸体。 “将语熙厚葬!”南苍帝吩咐了句,这人是悦溪身边得力的嬷嬷,又如此忠心追随悦溪,南苍帝如今能做的就是厚葬此人。 “陛下!”冷宫外站着一圈圈人,他们看到南苍帝连忙跪下行礼,可是在瞧清楚南苍帝怀中的尸体,顿时一个两个头皮发麻。 “陛下,文贵妃已经伏罪自杀,您节哀吧!”皇后站在嫔妃之首,语气痛心的开口,她心里是高兴的,毕竟文贵妃终于死了,今后这后宫再也没有一人可以如此漠视自己。可瞧着文贵妃都死了,陛下还不肯放手,皇后又觉得心里难受。 南苍帝目光瞧着皇后,目光里如同地狱鬼火般可怖,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都是皇后所为,是这个女人害死自己最爱的悦溪。 皇后被南苍帝的目光瞧得害怕,她从未见过南苍帝这样瞧过自己,总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都被什么捏着般不敢出气。 南苍帝很快就收回目光,他瞧了眼跪在下面的朝臣,这些人明明是自己的臣子,可是却为了利益为了权利逼迫自己最爱的女人,这些人该死。 南苍帝抱着文贵妃的尸体离开,他不着急,这些人他会一个一个的让他们尝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驾!驾!驾!”两匹马马不停蹄的朝着南苍城而去,这就是收到消息的南砚祁和怀南。原本两人在路上,却收到消息文贵妃被诬陷行巫蛊之术,他们两都知道巫蛊之术的厉害,让队伍在后,两人先行回南苍。 一路上两人丝毫不敢停歇,马儿都不知跑死了几匹,可哪怕如此两人还是觉得太慢了。直到南苍皇宫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才松了口气,此时的两人却不知道宫里发生如此大的事情。 守城的御林军瞧见两匹快马,正准备拦下,可人还没有靠近就被南砚祁一个冷眼瞧过去,那侍卫被吓了一跳,却也看清马上的乃是祁王和帝师,这两人入宫本就无需阻拦,只是想到宫内那位的去世,侍卫觉得这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临。 南砚祁和怀南直接闯入后宫,可还未到文贵妃的宫殿,就瞧见黛浓美人拦下他们,笑意颇为幽深“二位似乎回来迟了,贵妃娘娘她已经去了!” 怀南整个人似乎都被震惊到了,她一把将黛浓给扯着脖子“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虽然巫蛊之术罪名严重,但怀南知道陛下对贵妃的情意,定不会伤害贵妃的。 “难不成二位还不知吗?贵妃自觉愧对陛下,已经服毒自杀了!”黛浓说着,兀自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此时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怀南整个人都傻了,她怎么会相信贵妃竟然死了。而此时南砚祁突然一掌打向黛浓,哪怕黛浓躲闪,也被打的整个人都倒地吐血,而怀南并未阻拦。 当两人来到文贵妃宫殿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文贵妃真的去了。怀南心里悲伤至极,想到那个将自己视为己出的贵妃娘娘,怀南的泪瞬间滴落。而此时的南砚祁,却是一言不发,目光却是猩红一片,他转身就朝着陛下的寝殿而去。 怀南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没说,此时南砚祁的悲伤怀南都明白,当初自己父母过世自己亦是如此。而那里不是自己该去的,南砚祁去质问陛下也不是自己该听的,她只需在这里等待南砚祁,可怀南的心里却十分担忧,担忧南砚祁为此悲伤过度,又极为心疼,心疼南砚祁失去母亲。 帝王寝殿,南砚祁直接闯入,德福瞧见来人乃是祁王,心里一惊,心里大呼不好。可不等德福阻拦,里面就传来陛下沧桑的声音“让他进来!” 寝殿内,昏暗一片,南砚祁走进去就看到南苍帝站在那里,似乎等了自己很久。他的背有些佝偻,头发花白许多,整个人都呈现一股老态。可这些,南砚祁都未曾注意,他也无心去注意那些。 “母妃呢?”南砚祁质问,哪怕听了别人的话,可南砚祁还是不肯相信母妃就这样离开自己,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母妃还是完好的,她还说等着自己和怀南成亲。 南苍帝瞧着这个他和文贵妃的孩子,内疚溢满心肺,他的声音带着嘶哑“你的母妃,她已经去了!”哪怕南苍帝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南砚祁突然看向南苍帝“是你,是你害死了母妃!”说着,南砚祁直接朝着南苍帝杀去。而此时,皇家暗卫突然出现拦住南砚祁,这些暗卫一直都是帝王的影子,保护着帝王的安全。 “是你,都是你!”南砚祁一头披散的黑发,如血丝一般,妖冶邪肆,发红的瞳孔寒光万丈,有一丝隐藏得极深的迷惘,如泣血的唇紧扪着,妖娆而凉薄。 “是朕对不起悦溪,是朕对不起你们!朕会好好弥补你的,朕答应你母妃要好好对你!”南苍帝难受的说道。 可惜,南砚祁极为失望的看了眼南苍帝,转身离去,似乎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父子情分也随着文贵妃的离去消失殆尽。 210我只有你了 暴雨疯狂的下着,闪电如同银蛇般在空中穿梭,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黑沉沉的天就像是要塌下来般。 怀南依旧等候在贵妃宫殿,此时这宫殿因为南苍帝的命令空无一人,若不是怀南是和南砚祁一起来的,或许就是自己也不能进入这宫殿。 怀南瞧着这天,似乎都在为文贵妃哭泣。心里难受的慌,怀南怎么也不肯相信文贵妃就这样去了,那个宠爱自己的人就这样离开。怀南将眼泪抹去,她心里如同刀割,却也知道此时南砚祁心里更难受。 突然一道身影跃入怀南的眼帘,在瓢泼大雨中,南砚祁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着,如同行尸走肉般。他的身上已经完全湿透,而他自己似乎感受不到般,依旧任由大雨淋着自己。 怀南从屋檐下冲出去,雨滴打在身上生疼,可怀南都顾不得这些,她跑到南砚祁身边,看着此时的南砚祁心里犯疼。 “砚祁!”怀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南砚祁,可此时的南砚祁整个人都如同雪一般冰冷。他的一双凌厉的眼眸此时没有锐气,只有迷茫和哀伤,他看向怀南的目光里带着悲伤。 “怀南,我没有母妃了!”南砚祁语气悲哀的说了句,整个人似乎都被抽空力气。 怀南一把抱住南砚祁,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南砚祁,她想告诉南砚祁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自己。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失去至亲的痛苦怀南经历过,所以她说不出那样的话语来。 南砚祁紧紧的抱着怀南,力气之大似乎要将怀南勒入自己的骨血,两个失去亲人的人就这样在大雨下互相拥抱,互相取暖。 “帝师,早膳?”寒酥轻轻的询问,怀南摇摇头就让寒酥退下。此时怀南已经回到国公府,且把南砚祁也带了回来。此时南砚祁正睡在自己的床上,一向身体结实的南砚祁发了一夜高烧,怀南彻夜不眠照顾了南砚祁一夜。 “母妃...”南砚祁躺在床上,眉头紧蹙,整个人似乎难受至极,他不知梦到了什么,嘴里不住的喊着母妃。 怀南连忙放下自己正准备喂药的药碗,她坐在床边轻轻的握着南砚祁的手,一遍接着一遍的安抚南砚祁“没事了,没事了!” 南砚祁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慢慢安静下来。怀南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喂着,好在南砚祁虽然昏迷高烧,但药还是可以喂进去的。此时怀南亦是浑身疲累,她原本因为文贵妃的离去也颇受打击,又淋雨着了凉,还照顾南砚祁一夜,整个人也有几分晕晕乎乎。 和衣躺在南砚祁身边,怀南的手还握着南砚祁的手,她就这样看着南砚祁,慢慢的闭上眼睛。窗外今日已经放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南砚祁觉得好累,似乎从未这样累过,还未睁开眼睛南砚祁就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母妃真的已经离开自己。昨夜他梦到母妃了,梦到母妃朝着自己告别,梦到母妃中毒身亡的场景,自己那么努力的想要去救母妃,可却什么都办不到。 心里悲伤蔓延,就在这时南砚祁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心中的温度,还有躺在自己身边的柔软。南砚祁睁开眼睛,看见怀南恬静的面容,动了动手就可以感受到怀南紧紧握着自己手掌的小手。原本已经冰冷的心突然炸开一个裂缝,一丝温暖透了进来。 南砚祁伸出手将怀南拥入怀中,他如今只剩下这份柔软和温暖了,曾经他最在乎这世上两个女人,而如今只剩下怀南一个,他更要保护好怀南,若是再失去这份温暖,他怕自己会真的疯魔。 “醒了?身体怎么样?”怀南被南砚祁的动作惊醒,她连忙伸出手去触碰南砚祁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下来才松口气。 瞧着怀南如此担忧自己的模样,南砚祁的眼眸滚滚黑浪,他的声音低压,如同诡异的红云“怀南,你跑不掉了,你再也跑不掉了!” 南砚祁这诡异的模样并未吓到怀南,她轻轻依偎在南砚祁的胸膛,点点头“嗯,这辈子都不会跑的!” 虽然怀南很担心南砚祁,也知南砚祁这心里定是极为难受,可南砚祁是个男子,是个惯会隐藏自己心事的男子。他如今心里痛的滴血,却依旧站了起来。毕竟,文贵妃的自杀不是偶然,那么有些事情有些仇恨南砚祁都要为文贵妃一笔笔的讨回来。 南砚祁在怀南担忧的目光中离开国公府,国公府人也吃惊于昨夜祁王竟然宿在国公府内,这简直于理不合。可国公府的人嘴巴都很紧,马管家更是敲打一番,无人敢乱嚼舌根。 “爷!”流风呆在国公府,瞧见南砚祁出来立刻迎上去,昨夜他看主子如此伤心,还担忧主子这次会一蹶不振,如今看来主子就是主子,那些人想要主子倒下是不可能的。 南砚祁点点头,流风这才发现,曾经主子就极为冷漠深不可测,可经过这件事情,主子似乎变得更可怕了,只是这份可怕若不是身边之人怕是发现不了。 “提督大人从边疆回来了,如今在府中!”流风说道。 南砚祁骑马立刻回府,母妃的死太让人心痛,但对于外公而言定是更不能接受,毕竟外公就母妃一个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外公怕是撑不住。 一路快速回府,南砚祁看着站在厅内整个人都苍老的外公,心里跟着一酸。 “外公!”南砚祁开口,外公教育自己生存,在边疆更是亲手带着自己,在南砚祁心里外公十分亲切。 提督大人转过身,他的脸颊上已经有着深深的皱纹,此时瞧着女儿唯一的孩子,提督更是老泪纵横“孩子,你母妃她...”提督大人已经收到消息,女儿服毒自杀,他在路上昏过去一次,差点没有挺过去,若不是念及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他怕是真的要死在回来的路上。 南砚祁脸色沉重的点点头,提督大人脚步一个踉跄,南砚祁连忙上前扶住外公“外公,您要保重身体!” 提督大人苦笑一声,瞧着这个一向让他骄傲的外孙,他老了,就算现在死去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可女儿已经离开,外孙顶着祁王的身份,若是自己也离去,外孙一个人连个倚仗都没有,怎么去面对那些豺狼虎豹。他要活着,还要活的久些,用自己手中这点子势力帮助外孙,至少让外孙可以不用面对和女儿同样的境地。 “我不会出事的!”提督大人努力的稳住身体,他看着外孙,老泪纵横“是我没用,没能保住悦溪啊!”提督以为,若是自己手中的势力足够强大,那些人又怎么敢去逼女儿,逼到女儿丢了性命。 “外公!是那些人,逼死了母妃,我会让他们下去给母妃赔罪!”南砚祁的声音中带着浓浓戾气,如同地狱中爬来的厉鬼。 提督大人目光含着担忧,若是曾经他定会劝阻,毕竟这个外孙杀气太重。可此时,提督大人也做不来以德报怨的事情,这些人害死自己的女儿,报仇是应该的。更何况,他现在看透了,身在皇家,就该心狠手辣。 提督大人归南苍,因为太过担忧外孙才先去祁王府,如今提督大人入宫。毕竟,那么多朝臣还在等着给自己治罪,他怎么能让这些人失望。 提督大人入宫,就被南苍帝宣入御书房。御书房内,提督大人刚刚准备行礼,就看到帝王匆匆上前连忙扶住提督大人“提督莫要多礼,是朕对不起你!” 南苍帝虽然接受了文贵妃的离去,但整个人却消瘦很多,身为帝王他能做出如此举动,都是因为那个心爱的女人。 “陛下莫要折煞老臣了!”提督大人不恨吗,也是恨的。只是提督大人活到这把年纪也看出陛下的身不由己,更何况,和一个帝王来置气原本就是不理智的,他能做的就是用帝王此时的愧疚为外孙打下更多的筹码。 两人在御书房内聊了很多,提督大人得知女儿的遗体已经葬入皇陵,且还是葬在帝王今后的墓穴中,提督大人就明白帝王对女儿的真心,毕竟一个贵妃怎可入皇陵还和帝王百年后合葬。 提督大人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正巧遇到前来的威远将军,两人在边疆可谓斗的你死我活,如今在南苍再次相遇,已经时过境迁。 “提督大人,节哀顺变!”威远将军拱手,明明是安慰的话语,只是配上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善意来,倒是充满了恶意。 提督大人收起自己满身的悲伤,在面对对手的时候,提督大人定要竖起浑身的堡垒,回以一礼“将军,多日不见!” “贵妃娘娘行巫蛊之术,此乃极为恶毒的行径,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置文府,如何处置提督大人您?”威远将军笑着询问,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今日他入宫也是为此而来,毕竟陛下顾及感情怕是会放过提督大人,但他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提督大人面色一冷,女儿刚死,尸骨未寒,他自然明白女儿定是被冤枉的。可这些人一个个的败坏女儿的名声,还想降罪于自己,自己这把老骨头了,就算是为了祁王,也定不能让这些人如愿。 “将军慎言!贵妃娘娘是否有罪乃是有陛下定论,如今陛下还未言明,将军莫不是要代替陛下?”提督大人呵斥。 威远将军一愣,曾经的提督大人并不会如此能言善辩,如今这话倒是让威远将军哑口无言。毕竟,威远将军狼子野心是一回事,可如今陛下手中还存着势力,他的野心就不能公之于众。 “提督大人严重了,本将军也是为陛下为你操心!相信陛下定会公正的处理此事!”威远将军一语双关。 “自然,那些想要诬陷贵妃娘娘的,陛下定会查明!还娘娘一个公道!”提督大人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去。 威远将军瞧着提督大人的背影,看了看御书房,想了想倒是反身离开,他相信有朝臣逼迫,陛下可袒护不了提督大人。 211屈打成招 议政殿内,金碧辉煌,两方朝臣相对而立。 “陛下,贵妃娘娘行巫蛊之术,乃是极大的恶性!如今贵妃伏罪自杀,但提督大人乃是贵妃生父,按南苍例法,巫蛊之术其罪需满门抄斩!” “陛下,提督大人乃是国之栋梁,更何况贵妃娘娘已经自杀,应对提督大人从轻发落!” 提督大人身穿深色朝服站在大殿内,对于众人争论他的罪行十分淡定。从昨日陛下的态度,提督大人就可以笃定,陛下不会杀自己。只是,怕是要小惩大诫。 怀南站在百官首位并未开口,她只是觉得今日如此重要,南砚祁却未曾出现,依着怀南对南砚祁的了解,必定南砚祁不会让提督大人出事,此时她无需多言争论。 南苍帝瞧着下面的百官,大多数都在逼迫自己降罪于提督,这就是自己的朝臣,可真是忠心耿耿的紧,南苍帝觉得讽刺。闭上眼睛,又想起贵妃来,她让自己不要连累提督大人,他怎会让她泉下难安。 “提督为朕为南苍征战沙场多年,创下多少军功,杀下多少仇敌,保家卫国!这份功劳就足以让朕让你们汗颜!如今巫蛊之事,提督降官三级,罚十年俸禄...”南苍帝开口,这是他想到最好的办法,小惩大诫,看似惩罚提督,但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今日可以处罚提督,明日就可以找一个理由将这些还回去。 朝臣们大有人不满,可瞧着陛下如此坚定的模样,再想到贵妃以死,陛下如今性情大变,也就不在言语。 提督心里已经有所预料,这在提督大人看来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就在提督大人准备行礼叩谢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提督大人本无罪,为何要降罪?” 只见南砚祁一身猩红衣袍,领口和袖口皆绣着火红色的诡异花纹,他踏着脚步而来,目光杀气腾腾,让朝臣们不敢对视。 南苍帝瞧着底下的儿子,心里颇为复杂,可是南砚祁却一眼都未曾看上面的南苍帝。南苍帝突然明白,这个儿子终究还是怪自己,甚至是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贵妃。 “贵妃都以伏罪,祁王何出此言,难不成祁王有什么证据吗?”太子南以恒顶着祁王杀人的目光,站出来反驳道。 南砚祁冷哼一声,这背后之人也算是聪明,他的确找了证据,可这群人做事天衣无缝,竟然丝毫都找不出任何证据来。可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没有证据自己也可以创造证据。 “将人带上来!”随着祁王的话语刚落,就见流风压着几个鲜血淋漓的人走入大殿。这几人入了殿内,就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有文臣瞧着这一幕,被这血腥味熏的连忙后退几步。这几人已经看不出任何人形,一看就被施了重邢。他们的指甲被剥去,耳朵被割掉,甚至腿骨处的肉被削掉,露出皑皑白骨。 “这...”朝臣们互相看了眼,这私刑也太过残忍,看着太过骇人。 南以恒瞧着这些人,对着南砚祁骂道“你简直丧心病狂,将这人折磨成这样,难不成这就是祁王所说的证据吗!” “呵,太子着急什么,难不成太子没有发现这几人乃是皇后宫中贴身伺候的宫人吗?”南砚祁笑着,流风直接伸手拽住一人的头发,将那人的脑袋给拎起,让南以恒可以看到此人的面貌。 人都折磨的奄奄一息,南以恒原本还真的未曾细看,如今看来才发现这人不是母后宫里的婢女吗,平日里颇为受到母后重用。 “你,你将母后宫中的人抓来做甚!莫要冤枉母后!”南以恒呵斥,他此时瞧着南砚祁就如同瞧着一个疯子一般。 “冤枉?爷可没有冤枉你!来,告诉太子殿下以及诸位大人,你们做了什么!”祁王瞧着倒在大殿的白玉砖上几人,那几个鲜血淋漓的宫人立刻吓的瑟瑟发抖,整个人如同见到鬼魅。 “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是我们将那巫蛊之术放入贵妃娘娘的寝殿里,这都是皇后娘娘指使的!都是皇后指使的!” “对!我们都招了!贵妃娘娘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几人争先恐后的开始认罪,生怕自己说的慢了就被拖入那暗牢内,生不如死的被折磨着。 南砚祁瞧着这几人,眼眸里都是冷意,这几人的确是屈打成招,可那些人可以以此来诬陷母妃,他当然要用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诬陷不是只有他们会。 “胡言乱语,这些人一看就是屈打成招!”南以恒气愤的说道。他原本以为这次可以扳倒提督大人,毕竟没有母族的支撑,哪怕祁王有着父皇的宠爱又如何。可他没有料到,祁王竟然如此大胆,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出诬陷。 南砚祁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声音森冷“不过是用些刑法罢了,怎会是屈打成招呢?这些可都是伺候在皇后身边的人,怎会因为点刑法就诬陷皇后呢!更何况,当初你们不也是从母妃的宫殿里搜出个巫蛊之术,便认为母妃有罪吗,怎么如今要出尔反尔嘛!” “贵妃那是证据确凿!”南以恒从未想过南砚祁竟然如此不要脸。 “如今不也是证据确凿!”南砚祁说着,目光看向上面的父皇,目光里冰冷一片,丝毫不见曾经虽然嚣张却含着温情的光芒,声音也带着几分逼迫“父皇,您看呢?难不成父皇要包庇皇后吗?如今可是人证皆在!” 众人都被南砚祁这所为给惊到了,谁看不出这几人是屈打成招的,可偏偏南砚祁又句句在理,毕竟很多时候大家定罪于人不就是凭着这点子证据吗,比如贵妃娘娘。 “祁王所言极是,看来贵妃的确是被冤枉的,你们害的贵妃失去性命,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啊,将皇后压入冷宫,等候调查发落!”南苍帝心痛不已,是自己没用才让儿子走此险招,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陛下三思啊!”朝臣们站出来求情,可此时南苍帝却狠了心,他因为自己的踌躇懦弱已经害死自己最爱的女人,他不会再犯一次。 原本该是声讨提督罪行,如今就因为南砚祁的胡搅蛮缠变成皇后入冷宫,可谓是可笑至极。偏偏众人已经习惯陛下包庇祁王,只是如今的陛下比之以往似乎更加纵容祁王,连底线都未曾有。 南砚祁瞧着事情已经落下帷幕,外公已经无事,突然抽出长剑来,将跪在地上的几人就地杀死,那些人温热的鲜血溅到离得近的朝臣身上。 几具尸体躺在那里,实在是慎得慌,有人开口质问南砚祁在议政殿内行凶,且还是将重要的证人给杀死。南砚祁擦拭着长剑上的红色,语气凉薄“这人陷害母妃,难不成还要留着供着吗?” 下朝后,朝臣们都有些发懵,明明今日该是让提督获罪,如今却变成了皇后获罪,且还是用这样荒唐的方式。 提督大人轻轻拍了拍外孙的肩膀,今日外孙虽然兵行险招,却也不算是莽撞,叹息一口长长的浊气“孩子,莫要恨你父皇,他也是无可奈何!”提督大人虽然恨那些逼死自己女儿的人,却未曾恨过陛下,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有太多的束缚,更何况女儿乃是自杀,怨不得陛下。提督更不希望外孙和陛下生分,毕竟若是失去陛下的宠爱,今后的路会更难走。 南砚祁点点头,但心里却丝毫没有触动,他怎么会不怨父皇。母妃是那样的信任父皇,父皇却让母妃被逼死,一个男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简直可笑。 提督大人如今刚刚回南苍,又经历女儿自杀的打击,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府。而南砚祁瞧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南砚祁,突然询问“是否觉得爷今日所为丧心病狂?”他的怀南如此聪明,怎么会看不出今日自己所为乃是屈打成招,他可以不在乎这天下所有人的看法,却不能不在乎怀南的看法,毕竟他只有她了。 这里乃是皇宫,这里人来人往,可怀南却丝毫不惧那些人的目光,直接将手塞入南砚祁的手中,将南砚祁握紧的拳头扳开,两人的温度由着手心传给彼此。 “不,我觉得你今日所为恰到好处!”怀南说道。若是自己,或许也会如同南砚祁这般做出如此手段来,毕竟失去至亲的痛苦足以让人性情大变,她不觉得南砚祁有什么错。 南砚祁紧紧握着怀南的手,也就是在此时,就见一御林军侍卫跑来朝着两人行礼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祁王,帝师,这乃是贵妃娘娘留给您二位的信!” 南砚祁整个身体一抖,还是怀南反应及时将信给收下,询问“娘娘是何时将信给予你的?” “是在娘娘自杀那夜,我乃是当时看押冷宫的侍卫,娘娘让我将这封信交由您二位!”侍卫低着头说道。 怀南看了看这侍卫,点点头“多谢,你的行为会为你带来好报的!”这位侍卫也因为于此,后来在御林军中被频频提拔,他多年后依旧感谢当日的自己没有做出别的举动,将信交由二位。 怀南将信交给南砚祁,南砚祁颤抖着受将信给打开。 “砚祁,怀南,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妃已经离开了,母妃别的都不担心,却担心你们两个孩子。砚祁,莫要怪你父皇,母妃只是累了想离开了。你要好好对怀南,身为男子定要对怀南真心实意,母妃爱你们!” 短短的一封信,可以看出当初贵妃匆匆笔迹,更可以看出贵妃对他们的关爱,哪怕到了那种境地,也担心着他们。 “砚祁!”怀南担忧的瞧着南砚祁。 南砚祁小心翼翼的将信叠好放入胸膛处,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可是却朝着怀南露出释然的笑容“我没事,母妃还看着我们呢!” 怀南点点头,她明白此时南砚祁的心情,却也心疼南砚祁此时的坚强,她能做的就是陪着南砚祁,度过这难过的日子。 212争风吃醋 日子悄然的过去,寒冷的天气慢慢回暖。 听雨轩内,歌舞升平,美丽的姑娘们调笑欢愉,男子们欣赏着额女子的魅力,就在此时,一人突然扯了扯正在厅内手舞足蹈的同伴“快,快,退下!” 醉意朦胧的男子不解的看着同伴,推了推同伴“做甚拉扯我,来,陪着寻卿姑娘一起来跳一个!” 同伴龇牙咧嘴了下,还准备继续说什么,连忙就跑到厅内角落里。男子不解,笑着正准备继续跳一个,突然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连滚带爬的跑到旁边,再也不敢挡在厅内中。 只见一人神色中带着些沉郁,带着凛然沉着之感,有人低声“祁王殿下!”也不怪那两人会如此害怕,实在是如今祁王在南苍城内简直就是小儿听后啼哭不止的存在。自从贵妃娘娘死后,祁王行事越发猖狂无拘束,杀人更是眼睛都不眨,手中沾染的鲜血更是不计其数。偏偏陛下对于祁王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奏的折子一封接一封,陛下不仅仅未曾责罚祁王,反倒是祁王将那些朝臣给整治的战战兢兢。 南苍城内,这些世家子弟只要不是身份贵重不凡的,一般的世家子弟瞧见祁王就如同老鼠见了猫般。 南砚祁一身猩红长袍如同一朵红云走过大厅,直接入二楼包间。楼中的姑娘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搭讪,要知道上次一个姑娘妄想触碰祁王,却被祁王给一脚踢的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从那以后琼苞姑娘就特意吩咐敲打过,祁王来此避着就是。 “这,祁王殿下怎么来这里了,祁王殿下不是爱慕于帝师大人吗?”男子低声和同伴说道。如今祁王和帝师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在南苍城内看来这两人只差喜结连理。 “你个傻子!”同伴打了下男子“刚刚帝师大人就来这了,还让头牌玄音姑娘上去伺候!”说到这,男子的目光里闪过羡慕。谁人不知道,头牌玄音姑娘风情万种,可是伺候人却看心情,但只要帝师大人来此,必定会跟上前去,若不是知道帝师乃是女子,他们都要多想了。 “这,帝师大人一个女子,经常来这烟花之地...” “嘘...你不要命了,帝师大人的事情哪里是我们可以谈论的!”男子捂着同伴的嘴巴,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要知道,因为帝师大人女子的身份,时不时就有些流言蜚语,可这些若是传到祁王殿下耳中,势必会割了那人的舌,长此以往,众人就知道,比起惹怒祁王殿下招惹帝师大人更加可怕。 包厢内,玄音一身红色纱衣,她沉静地端坐于古琴后,纤手轻挑弄弦,拨动出幽宛动听的清音,同时,绛唇微启,和声吟唱。 玄音有些痴迷的瞧着端坐于包厢内的帝师大人,明明是个女子,却一举一动充满洒脱之意,比起自己的美貌更是貌若天仙。玄音永远都记得帝师大人是如何救了自己,这人是何等的惊才艳艳,又是为国为民,这样的女子哪怕是女子也让自己倾心,可惜...想到这,玄音神色带着几分黯然,连忙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泄露情绪,连坐在这里为起抚琴伺候都成奢望。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南砚祁瞧着坐在包厢内,品着美酒,吃着瓜果,有美人相伴,无奈一笑。比起自己,怀南倒是像来这寻欢作乐之人。 “砚祁,来了!”怀南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南砚祁坐在怀南身边,玄音羡慕的瞧着祁王,心里不禁想到,只有祁王这样的人才可以配得上帝师大人。外面都在传祁王殿下如何的可怕,可玄音瞧着,祁王殿下只要对帝师大人好,这就够了,她的那份心思也可以永远的埋在心底。 “日日来这听雨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南砚祁坐下后,就为怀南剥着葡萄,一颗颗的送入怀南口中。这样伺候人的事情,南砚祁做的极为自然,想必平日里没少做。 怀南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伺候,饮了一口果酒,神色怡然“这听雨轩内姑娘美人不少,这歌这曲都十分动人,怎的不能来了!” “好,你爱来就来!爷陪着你就是!”南砚祁宠溺的说道。哪怕外人说起怀南来这烟花之地不合女子行径,可在南砚祁看来,只要怀南高兴,哪怕是这烟花之地也是可以。更何况,这里都是女子,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人什么也未曾说,就听着玄音弹琴唱曲,突然“咚咚咚!” 南砚祁神色一变“定是那病秧子来了,真是烦人!”说着,南砚祁就起身打开门,果真瞧见站在门外的易世子平易。 平易一袭白衣,衣服上绣着淡墨色竹叶兰草,果然君子端方,绿竹青青,如竹如兰。 “祁王,好巧!我听闻怀南在此,特意前来!”平易笑着说道,他自从认清自己心意后,就开始追求起来。只是平易此人太过君子,行事也过于君子,缓缓图之,总是以友人姿态靠近,甚至连怀南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的心思。 “巧?爷可不觉得巧!可真是哪里都是你,就如同那苍蝇般!”南砚祁虽然这样说,却放平易进来。不是自己不吃醋,只是南砚祁明白,怀南对平易就是如同知己般,两人清清白白。更何况,母妃当初被冤枉,平易此人和二皇子南道可暗中出了不少力气,虽然后来母妃还是去了,但这份恩情南砚祁却记下了。 “祁王说话越发粗鲁了!”平易坐下后,他坐下后将自己袖中带来的新鲜栗子放在桌上“这乃是城南的栗子铺现炒的栗子!” “多谢!”怀南坦然接受,她现在和平易可谓是知己,对于这种事情怀南也都习以为常。 “哼,怀南你若是喜欢,爷将那铺子买给你!”南砚祁说着,就给怀南剥栗子,还将栗子壳扔向平易,平易一手挡过,两人倒是你来我往的斗了几招。 再次的敲门声让两人的过招停下,怀南吃着南砚祁剥的栗子,这次去开门的乃是平易,平易打开门瞧见手拿玉笛的南道可,无奈摇头“你这鼻子可真是灵,我前脚到你后脚就来了!” 手中的玉笛翻转了下,南道可直接走入包厢内,看见坐在那里的女子笑着说道“这样热闹的场合,我不来岂不是可惜了!” “什么时候祁王开始剥栗子了,这手艺不错,祁王可以以此来做个活计了!”南道可说着,就伸手朝着怀南面前准备拿一颗剥好的栗子准备尝尝。可还没有碰到栗子,就被一个栗子壳给打到手了。 “爷给怀南剥的,你尝一个试试?小心爷剥了你的舌头!”南砚祁不悦的说道,这一个两个的都来打扰他和怀南的二人世界,真是烦人,且这二人还有本事,怎么赶都赶不走不说,还每次都如同猫一般能搞找到他们。 南道可只能自己也剥了一个,扔入口中“这栗子可真香!” 玄音看着三人你来我往,争论的好不热闹,而坐在那里的女子笑着看着旁人,明明这画面很吵闹,却是温馨的紧。旁人都羡慕自己乃是听雨轩头牌,不论是帝师、祁王、世子、皇子都是自己的入幕之宾,但玄音却清楚这些人来可不是为了自己,毕竟他们连看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而是为了帝师而来。只是,她从未嫉妒过,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三人争着过招着,然后就变成三人都坐在那里开始剥栗子,明明是三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此时却都干起婢女做的事情,然后齐齐将剥好的栗子放在怀南面前。 “好了,这么多栗子,我一人怎么吃的完?”怀南很是无奈的说道,她面前的剥好的栗子都堆成小山。 南砚祁瞧着这两人献殷勤的样子,心里一肚子酸水,不过想想他还是冷静了,哼,就算这两人献殷勤又如何,怀南心里只有自己。这样一想,南砚祁又觉得骄傲起来。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这下子南砚祁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他保证,若是再来一朵烂桃花,他定要拿剑砍人了。 “谁?”怀南开口询问。 “帝师,是属下!”六出的声音响起,怀南一愣连忙让六出进来,六出进来后瞧了瞧屋内的几人,这祁王是主子的心上人,易世子和二皇子是主子的知己,玄音也是主子的属下,那么可以直说。 “帝师,飘渺宗出事了!” “什么!”怀南一个猛的起身,膝盖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声音,可这些怀南都顾不得,逼问道“师门出了何事?” 六出脸色也十分严肃,她将一个细小的纸条交给主子“这乃是属下接到的消息,是从飘渺宗传出来的!”怀南连忙将纸条给接过去,打开后就看到里面是师姐明月的笔迹,只有一个字“危”!想必当时情况定是十分艰难,才让师姐急匆匆之下只能写一个字。 怀南不敢去想象师门究竟发生何事,毕竟飘渺宗的能力和势力如此庞大,又是隐世宗门,若是飘渺宗都出事,想必就不是小事,且面对的事情定十分艰难。 “即刻启程,回师门!”怀南连忙就准备离开。 一只手拉住怀南,南砚祁先是揉了揉怀南的膝盖,瞧着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爷陪着你前去!”南砚祁可不放心怀南一人前去。 “不,如今朝堂诡异,背后势力层层叠叠,你不该在此时离开!你放心我自会小心的,若是我办不到,定会找你相助!”怀南握着南砚祁的手,如今朝堂讨伐南砚祁的声音越来越多,此时离开无异于将地盘让给那些人。更何况,文贵妃的死还未结算清楚,就是皇后虽然当时入冷宫,但后来还是被放了出来,这些足以说明敌对势力的庞大,就连南苍帝都无可奈何。 南砚祁皱着眉头,想要反驳但也知怀南所说乃是事实,此时瞧着怀南焦急的样子,南砚祁也知此时不是争论此事的时候,只能放任怀南离开。 “万事小心!”南砚祁嘱咐道。 怀南点点头,此时不易多说,朝着平易和南道可点点头就匆匆离去。 213夺魂圣殿 “你们要前去飘渺宗?”南砚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这话语带着咬牙切齿。 平易上前去拍了拍南砚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怀南一人回去不知要面对何种风险,南苍城离不开你,但我和二皇子可以离开,也好帮助怀南!” “的确,我在江湖上还有几分能耐,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南道可点点头。 南砚祁自然知道这两人说的都是事实,虽然自己给了怀南生死门的势力,还让流光保护怀南,但总是不放心,毕竟就是生死门对上飘渺宗也是无胜算,可此时飘渺宗却有难,想必必定危险重重,南砚祁心里还是放不下。 面前这两人虽然对怀南有着别样心思,可却也是君子行径,更何况南砚祁也相信怀南对自己的情意。且这两人本事不小,有他们保护帮助怀南,他自然放心许多。 “那就麻烦你们了!这份恩,爷记住了!”南砚祁忍着心里的醋意。 南道可点点头,他早就接受怀南和南砚祁的关系,更何况他心里放下,只是将这份心思搁浅在心中,不求这份情意有何回报。 “我是为了怀南,可不关祁王的事情!”平易温润说道。他虽然心里猜测到几分怀南和南砚祁的关系,毕竟两人平日里的相处,南苍城内更是将两人当做一对,只是他不想认输,他还想搏上一搏。 南砚祁挥了挥拳头“别装傻!敢撬爷的墙角,爷让你再次站不起来!” 平易摆摆手离开“各凭本事!” 看着平易和南道可离开,南砚祁虽然心里清楚怀南这下子安全会高很多,可这心里还是憋屈的紧,一掌将身边的椅子给劈碎,南砚祁说了句粗话,准备去揪朝中的一些敌对大臣出出气。 一路上怀南都焦急不堪,她心里闪过太多猜测,越想心里就越害怕,她不知道师门遇到什么,师兄师姐等人如何。 “帝师,后面有人!似乎是易世子和二皇子!”六出开口。 怀南勒马停下,果然看到后面的骑着马前来的平易和南道可额,两人明显也是一路急赶,显得几分狼狈。两人在怀南面前停下“我们闲来无事,就来帮帮你!” 怀南感激的朝着两人拱拱手,她心里清楚这两人怎么会闲来无事,不过是担忧自己才来掺和这祸事,自己这两个知己没有白交。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怀南说道,她不会拒绝这两人,毕竟有这两人帮助,她心里也多几分底气。 怀南心里焦急在,几人都不再多话,急忙赶路。几日的疯狂赶路,怀南终于到达飘渺山下,虽然心里恨不得装上翅膀飞上山,可怀南却不得不冷静下来。 几人乔装打扮一番,悄悄隐藏身影,怀南看着山下的茅草屋,皱了皱眉头,她走入这茅草屋,茅草屋内空无一人,那位被安置在这里的林溪姑娘不见身影。茅草屋内已经有了点灰尘,怀南四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南道可拎起角落里的一个茶壶,不解出声“这茶壶里,似乎被下了迷魂散?” 南道可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有些本事,这迷魂散一般人或许瞧不出来,南道可却吃过这个亏,自然是认识的。更何况这迷魂散药效霸道,就是再武功高强之人被下了药也会昏迷不醒。 怀南走过来瞧着这茶壶,很是迷惑,这林溪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若是旁人想抓她简直易如反掌,何必下迷魂散,除非... 由怀南带着,几人就准备上山,可怀南只是走了一步,突然低下身子,身后的两人立刻也隐藏身形。原来在去往飘渺宗的路上,原本是些机关玄术,如今却是站着些怀南并不陌生之人,那些人可是执法堂的弟子。 可此时飘渺宗已经出事,师门内所有弟子都该遭到危难才是,可执法堂的弟子为何不仅仅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反而看起来还十分惬意。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执法堂叛变了! 想到这,怀南忍不住发抖,她可以容忍有外人入侵缥缈峰,却不可以容忍乃是宗门弟子叛变,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怀南一直都知道执法长老为人处世极为极端,却从未想过执法堂会叛变,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飘渺宗明明避世不出,且势力庞大,为何还会遭受到危难。 平易轻轻的拍了下怀南的肩膀,他也看出这些人身穿飘渺宗的衣服,如此一推测就知道飘渺宗内出了叛徒。可是此时怀南可不能冲动,只要冲动必定会连自己都赔上。 怀南瞬间冷静下来,此时她可不能乱了分寸,师兄师姐和师门弟子都等着自己,自己若是出了差池,还有何人来救他们。 前往飘渺宗的道路已经被改了机关,且有人把守,这条路已经行不通。好在,怀南从小在这长大,小时候调皮和二师兄他们发现一条危险的道路亦是可以上山,只是那路太危险,当初他们几人差点没有死在那里,还好师父出现救了他们,为此师父还责罚他们几人,所以那条路他们就再也没有去走过。 怀南带着两人悄悄的绕到飘渺山后山处,这里是耸入云端的峭壁。飘渺宗就在山顶,外人根本无法入内,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飘渺宗可以避世的原因,毕竟外人连进入都不可能办到,又谈何挑衅飘渺宗。 “难不成怀南有飞天的本事?”二皇子瞧着云端,好奇的开口。 怀南笑了笑,突然将攀爬在峭壁之上的藤条给扒拉开,只见这厚厚的藤蔓后竟然有着一处山洞,两人都极为好奇的随着怀南走入这山洞外。山洞很短,三人走了几步就到了洞底,这时就见怀南从洞底的一个小洞钻了出去,然后简直又是眼前一亮。原来在山洞底出来,是一条缝隙,是两座山之间的缝隙。 “这里,从哪里可以上去?”易世子好奇的询问,然后不解开口,忽然,平易拽了拽这峭壁之上攀藤的藤蔓,诧异开口“不会是从这里爬上去吧?”要知道,藤蔓虽然结实但也有脆弱的,更何况飘渺峰山顶极为高耸,若是一个不察,藤蔓断裂或者自己体力不支,就会落下这峭壁下,摔的粉身碎骨。 怀南笑着将一只极为粗硬的藤蔓放入手中“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就是不知二位可愿与我一同冒险?”怀南邀请道。她也知道这法子有多危险,年幼的时候他们几个就差点摔死,若不是师父出现,怕是这世上就没有他们几人了。其实她不该让这两人冒险的,毕竟每个人的性命都十分可贵,可是她如今需要他们的帮助。 “我这腿脚若不是你,若不是星辰师兄,一辈子都要在轮椅上碌碌为为,如今恩人有难,我又怎会退缩?”平易拉着一条藤蔓,义不容辞。 南道可将自己的长笛塞入衣服中,跃跃欲试“闯荡江湖多年,还未攀爬过如此高的峭壁,如今尝试一番正好!” 瞧着两人的模样,怀南笑了,有这样两个拿命相交的知己,果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再多言,三人就一人扯着一跳藤蔓,开始攀爬。 峭壁陡峭,三人虽然有武功傍身,但峭壁太高,他们体力也有所不支。更何况峭壁上都是些青苔,一不小心就会脚下打滑,三人攀爬的极为辛苦,额头都是汗水。 “小心!”怀南突然一手握着藤蔓,一手拉扯着平易的手臂。原来刚刚平易一个不小心,扯到一根脆弱的藤蔓,藤蔓支撑不了平易的力量断裂,若不是怀南及时拉住平易,此时平易已经落下去。 平易后背都是汗水,他瞧了瞧脚下,此时脚下已经看不到地面,只能看到薄薄的雾气,如同置身于仙境。若不是怀南,他都不敢想自己如今的下场。 “没事!”平易另一只手再次扯了根藤蔓,不过这次他仔细了些,选了根粗硬结实的藤蔓,这才放开怀南握着自己的手。 怀南双手扯着藤蔓,昂着脑袋朝着上方看去,鼓励道“无需多久我们就可以到达峰顶了,坚持住!”其实怀南更累,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两人,虽然两人愿意陪自己冒险,但怀南却不想两人出事。 话落后,三人又继续攀爬,不再停留消耗体力。不知过了多久,怀南都觉得体力有所不支,两条胳膊酸软的不成样子,若不是知道放开就是死亡,她早就支撑不住。 “终于,到了!”怀南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她一伸手触碰到草地,一个支撑终于爬了上去。身旁的两人同样如此,三人爬上飘渺峰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重重的倒在地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终于感觉心是踏实的。 三人互看一眼,彼此的目光里都是笑意,笑他们终于赌对了,鬼门关也都闯过来。休息些许,等体力恢复后,怀南起身后瞧了瞧,这里乃是飘渺宗的一个小山峰,来人稀少,距离主峰不遥远,但一般这里没有来人。 怀南带着两人从这座山峰悄悄的来到主峰旁,还未闯入主峰就能发现与众不同来,原本怀南还以为是执法堂背叛,可如今看着飘渺宗内出现的身穿紫衣来来往往的弟子,怀南清楚,看来执法堂是和旁人里应外合夺了飘渺宗,如今看来事情更棘手。 如今青天白日,以免打草惊蛇怀南并未擅闯入主峰,三人找了处地方躲了起来。好在这里乃是怀南从小长大的地方,怀南对地形极为熟悉,能够找到利于他们的隐身之地。 “若是我未曾看错的话,那些人乃是夺魂圣殿的弟子!”南道可沉重开口。他行走江湖还是有些门道的,曾经他就见过夺魂圣殿,就是刚刚那群人的样子。 “夺魂圣殿?”怀南皱着眉头,夺魂圣殿在江湖上也不是寂寂无名,反而十分有名,只是夺魂圣殿和飘渺宗般平日里不出世,一般人倒是很少见过夺魂圣殿。明明这两个门派并无相交,为何夺魂圣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点,怀南不明,但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师门同伴救出才是。 214飘渺宗有难 夜幕降临,三道身影悄悄的潜入飘渺宗主峰内。 一个身穿灰衣的执法堂弟子正在四处巡逻,哪怕他认为这飘渺宗内如今固若金汤,根本没有必要巡逻,但执法长老的命令,让他不敢不听从。 突然,他背后的黑夜中伸出一双白皙到发光的手,这双手突然捂住这弟子的嘴巴,弟子惊恐的想要挣扎,却被这双手给拽入身后的花丛中。 “说,师门究竟发生何事!”这名弟子被拖入一处隐蔽处,被人用匕首指着脖子询问。 “是怀南师姐?你...”弟子惊恐的瞧着怀南,毕竟身为飘渺宗内的弟子哪里有不认识这位的,这位被几位师兄疼爱,从最小的师兄变成师姐,且这位的故事在宗门内更是被私下里流传。 “呵,还认识就好,说!”怀南质问道。 弟子感受自己颈脖处的寒意,此时性命捏在旁人手中,哪里敢隐瞒“师门已经被夺魂圣殿给霸占了,几位师兄师姐还有弟子都被关押起来!” 怀南皱着眉头,这和自己猜测所差无几,她忍着怒意问道“执法堂呢?是不是和夺魂圣殿同流合污?说,是不是!” “师姐,不要杀我,我都说!是长老联合夺魂圣殿将飘渺宗给拿下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弟子惊恐求饶,他也曾听说过虽然最小的怀南师姐长相如天仙,但若是惹到她却比明月师姐更可怕。 闭上眼睛,将失望给压下,猜测和证实总是不一样,怀南想到曾经同为师门,如今执法堂却背叛养他们教导他们的师门,简直牲畜不如。 “师兄师姐和师门弟子被关押在哪里?他们...还活着吗?”怀南的声音有些低落,她最害怕的就是师恩弟子出事,这些都是和自己一起长大之人。 “活着呢,几位师兄师姐都还活着,就是管事长老他...”弟子说着就缩了缩脑袋,不用他说明怀南就明白,或许管事长老已经遭遇不测。 怀南心里一痛,管事长老从小就疼爱自己,每次出去都会带好东西回来给自己,执法长老为难自己的时候,他也总是偏袒自己保护自己,就如同一个爷爷般。 “再问你一遍,他们被关押在哪里?”怀南恶狠狠的说道。此时的怀南目光跳动着愤怒的光,手中的匕首已经割破那位弟子的皮肉。 “被关押在主峰内地牢中,有很多人把守!”那位弟子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怀南,乞求道“怀南师姐,我也是无可奈何,你放过我好不好?今后我定再也不会背叛师门!” 可惜,回答他的是颈脖迸发出一朵红色的花朵来,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怀南的神色中没有半分怜悯,这人的确是和自己同门,可这人是个叛徒!自己饶了他,那么管事长老呢?谁又来救救管事长老,更何况虽然这人未曾说,但既然有着这么大的争斗,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她站在主峰内都可以闻到鲜血,而这些都是同门弟子的鲜血,就凭这就不足以饶恕这些叛徒。 平易和南道可就站在怀南身后,两人对于怀南杀人的一幕没有丝毫的厌恶,都不是良善之辈,手中沾染邪恶之人和无辜之人鲜血都有。在他们看来,怀南如此所为才是真性情。 知道同门师兄弟被关押在哪里,怀南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去救人。可偏偏他们只有三人,对上那么多夺魂圣殿的弟子,他们只有丧命的份。也不知道师兄师姐他们怎么样了,怀南此时未曾知道他们状况,心里焦急不安。 就在怀南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空中飞来一道身影,怀南惊喜出声“寒空!”这只认怀南为主的重明鸟竟然出现了,怀南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寒空乃是神鸟,且性子不受拘束,怀南平日也不怎么管它,随它飞去哪里。寒空有些时候就在国公府呆着,有些时候出去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怀南都习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寒空竟然跟着自己来飘渺宗,还在这个时候出现。 “寒空,不要叫!”怀南低声说道,若是此时寒空叫唤不停,难保不会被夺魂圣殿的人听到,到时候就坏事了。 寒空飞到怀南肩头停下,平易和南道可也都见过寒空,他们对怀南拥有这只神鸟可是羡慕良久,可惜这等神鸟只能随缘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 “你真是我的福星!”怀南高兴的抚摸着寒空的羽毛,她的夸赞让寒空高兴的用脑袋顶了顶怀南的侧脸。 怀南写了一个纸条绑在寒空的腿上“乖,找到师兄他们,记住要悄悄的,还有不要受伤!”哪怕寒空只是一个动物,但相处这样久也有感情了,怀南自然是在乎它的。 寒空飞起,绕着怀南飞了几圈后消失在夜色中。南道可有些艳羡的开口“这寒空都快成精了,就是人或许都没有它精明,你可算是捡到宝了!” 怀南赞同的点点头,可不是捡到宝了,寒空简直每次都在自己危难的时候出现。 飘渺宗的地牢中关押着不少人,可就算如此,这飘渺宗的弟子也被分开关押,普通弟子被关押在一起,像是星辰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被单独关押在一处。 火炎神色低迷的坐在角落里,整个脑袋都低到胸前了,夺魂圣殿以防万一都给他们下了药,他们如今武功尽失,就和普通人一样,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几分。 突然,有人走来了,星辰掀开眼帘瞧着来人,来人一身她白皙的肌肤,小小的唇上下带着笑意,睫毛又长又浓,未施粉黛,天然去雕饰的美,清纯至极,眉眼那一蹙,仿佛娇嫩芙蕖在雨里被吹得东倒西歪,极为无辜良善。 “哎呀,几位可还好?我特意带来点吃食给各位!”女子说着就将食物随意的丢在地牢里的地上。 “林溪,你不得好死!老子出来弄死你!”火炎情绪激动的吼道。他当初记着林溪的恩情,对林溪百般照顾,却不想这人却是夺魂圣殿的圣女,是他引狼入室。 “嘻嘻...”林溪捂着嘴巴,笑的娇俏,一双眼睛却是嘲讽尽显“如今我可是活的好好的呢,倒是你怕是会死的很难看呢!”林溪想到这神色就有几分难看,她为了殿主的大计,伪装自己来到这个傻子旁边,可这个傻子虽然看似照顾自己,可却处处让自己出丑,林溪早就十分不爽了。 奚落完火炎,林溪朝着坐在那里的星辰看去,此时的星辰哪怕一身白衣染了灰尘,可是却无损他谪仙般的容颜,他坐在那里,就如同被人拉下凡间的仙人,林溪的目光里倒是闪过喜爱。 “星辰,你若是愿意成为我的人,我自然会向殿主保下你,你说可好?”林溪诱惑道。她对于男女之事已经习以为常,她喜爱长相俊俏的男子,只是她也是喜新厌旧,和一个男子好一段日子就会将那男子给杀了,而星辰是林溪瞧见的男子中相貌最好的,她自然动了心思。 明月有些愤怒的瞧着林溪,若不是此时星辰握着自己的手,明月都会忍耐不住。星辰师兄是自己的心上人,这个女人好生无赖。 星辰就似乎没有听到林溪的话语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林溪说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复,难免有些不悦“哼!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日!”说完,林溪转身离去,整个地牢都安静一片。那边的弟子们心里也气愤但此时他们自身难保,已经没有心情去骂什么,他们只能祈祷可以有人来救他们逃出去,将夺魂圣殿给赶出飘渺宗。 “师弟!”明月此时坐在星辰旁边,她担忧的瞧着火炎“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莫要自责!” 火炎将脑袋抬起来,目光里都是迷茫“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似乎不论我做什么都会闯祸,你说,若不是我,师门怎么会遭受如此大难,是我该死!” 瞧着火炎如此自责,就是星辰也看不下去了,其实大家都未曾怪罪火炎,他们没有,坐在旁边地牢中的师门弟子也没有。 “就算没有你,夺魂圣殿也对师门虎视眈眈,他们也会想其他法子来占领师门,更何况,执法堂背叛师门,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星辰说到这,一向淡泊的眸光里也都是冷意。 明月跟着点头“对!执法堂弟子简直丧心病狂,联合外人欺辱师门,若是早知如此,就该将他们逐出师门!” 明月的话语引起众人的附和,他们都可以接受夺魂圣殿的狼子野心,却不能接受自己被自己人背叛。甚至,他们其中有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就是被执法堂弟子所杀,大家一起长大,他们却如此不顾情分,还杀了管事长老,这让多少人寒了心。 火炎不语,他还是没有从这次的事情里走出来,更何况火炎虽然在外大大咧咧,但心里极为重感情,这次看到这么多同门弟子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且还是自己惹是生非,火炎心里的自责可想而知。 瞧着火炎的样子,星辰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怕是给火炎带来打击。此事也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可以安慰的,只希望他们可以度过难关。星辰不觉得他们都会死在这里,不说还有小师妹在外,更说起那个云游四海不见踪影的师父,星辰觉得哪怕他们死了,夺魂圣殿也不会安宁。 “师兄,我看那个圣女怕是不会放过你!若是...若是她对你做出什么可怎么好?”明月担忧的说道。她虽然害羞却也知道自己对师兄的情意,如今看到林溪日日相逼,明月这心里揪的慌。 星辰拍了拍明月的肩膀,将明月揽入怀中,若是往常身边有这么多弟子,明月定会害羞躲闪。可此时生死未知,那份娇羞不见了,明月剩下的只有惊恐迷茫,她依偎在星辰的胸膛中,听着星辰说道“不会的,我心悦的是你,旁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师兄...”明月感动的红了眼眶,就在两人温情脉脉的时候,一道轻微的声音,星辰眼眸一缩,突然露出几分笑意来“看来,我们离开这里的日子不远了!” 215众人反击 飘渺峰那些小山峰上,在不知不觉中陆陆续续增添不少身影,而这些人行事隐秘,就是执法堂的弟子都未曾注意到这些人的潜入。 怀南看着偷偷从峭壁潜入的这些属下,还有生死门的人,眉目并未有任何轻松之色,毕竟夺魂圣殿的势力不容小觑,且夺魂圣殿的那位殿主传闻武功高深莫测,这都是极大的隐患,可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师门同门救出来。 “在担心?”平易站在怀南身后,他瞧着比自己矮上许多的怀南,目光里带着几分爱慕之色。 轻轻点点头,怀南看着飘渺宗的主峰方向,目光里都是迟疑“是啊,担心会救不出师兄他们,也担心连累了你们!”毕竟这次跟着自己的除了自己的属下,还有生死门的人,平易的人,南道可的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 平易瞧着平日里少见脆弱的怀南,微微上前靠近怀南几许,他伸出双手想要去触碰怀南,给怀南力量,给她安慰。可想到若是怀南反感,或许自己连这点子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平易迟疑了。 双手有些无力的放下,平易笑了笑,为如今胆小如鼠的自己。 “你只需做你认为该做的,其他的又何必多想!难不成你准备放任师门不顾?”平易站在怀南身侧,目光深处带着几分爱慕之色。 怀南突然笑了,是啊,如今在这里想这么多又有何用,不论自己再怎么担忧,救师兄他们势在必行,如此婆婆妈妈还真的不像是自己。 “平易,谢谢你!”怀南侧首一笑,这一笑,眉眼生辉,色若春晓,显出了十分的娴雅秀美来。 平易看的有几分痴迷,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在谈论什么?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怀南?” 南道可刚刚可是瞧见平易看着怀南目光里的爱意,可惜,怀南已经心有所属,若不然自己也不会轻易放手,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像是怀南这般女子,认准一个人就难以改变。真是羡慕南砚祁啊,能得怀南的一片心意。 两人同时转身,瞧见一身夜行衣的南道可,怀南目光深深的看着主峰方向,说道“注意安全!”说完,自己就立刻带着人往主峰方向慢慢靠近。南道可和平易互看一眼,也跟着立刻开始行动。 而此时的地牢内,一袭翠绿色衣裙的林溪站在牢房外,目光里都是狰狞“星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愿意跟着我?” 星辰握着明月的手,拒绝之意太果断“不愿意,今后也不愿,我心只有一人!” “好!好!果真是好的很!”林溪气的不轻,她看中的男子还真的没有这样反抗过,哪一个不是乖乖就范,只有星辰一次两次的拒绝自己。 “你们,去好好伺候这位明月姑娘,要知道,这位可是个美人!”林溪指着身后的几个夺魂圣殿的男弟子,语气不怀好意。 “你这个贱人!你敢!”火炎站起身来,朝着林溪吼道。就是旁边牢房的弟子也都愤怒不已,要知道明月师姐在众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个长姐般的存在,如今林溪要如此侮辱师姐,众人怎么能够容忍。 星辰一向淡泊如水的眸此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他看着林溪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在星辰看来明月是他的底线,更何况林溪如今要做的事情足以让星辰动杀心。 “呵呵呵...”林溪娇俏的捂着嘴巴,笑的前仰后合“火炎啊火炎,若不是你,我还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能入这飘渺宗呢,如今明月有此一遭,可是你的功劳呢!” 火炎面色通红,他颈脖处青筋暴露,紧紧握着的拳头发出“咕咕嘎嘎”的声音,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反驳的声音,因为林溪说的对。是他,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该死的是自己。 此时的火炎已经因为内疚钻入牛角尖,其实就算没有他,有着执法堂的背叛,执法堂和夺魂圣殿里应外合,还是会攻入飘渺宗,只是也许时间会晚些。 “去吧!”林溪站在那里,笑着吩咐。只见林溪身后几个男子,将牢房特制的锁给打开,无人瞧见星辰等人目光里隐藏的几分激动。 “放开我!”几个男子粗暴的扯着明月的胳膊,将明月给拖出来,他们瞧着明月姣好的容颜,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林溪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一点也不害怕,毕竟她已经给众人下了药,如今这群人都是待宰的羔羊罢了。她瞧着坐在里面的星辰,笑容爬上眼角“怎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其他人糟蹋,会不会别有一番滋味呢?” “放开她!”星辰走到牢房门口,朝着林溪说道,语气里都是压抑的愤怒。此时那群人已经将明月给拖到一旁,想要行那不轨之事。 林溪打了一个哈欠“放开?若是你早些答应我,也许我真的会放了她,可现在嘛,我必定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说完,那几个男子就准备去撕扯明月的衣服,就在此时,只见原本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明月,突然一手将靠近自己的一个男子给杀了,手法干净利落。 林溪瞪大眼眸,就在她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突然,星辰和火炎也都从还未关上的牢房里跑出来。火炎一手将上前的夺魂圣殿弟子给扭断胳膊,将那人挂在腰间的钥匙给夺了过来,连忙跑到一旁将牢里的同门都给放了出来。 林溪转身就朝着明月杀去,可此时星辰站在林溪面前,一手就挥起掌风,这一掌让林溪节节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只是眨眼睛的功夫,林溪就看到原本如同羔羊般的飘渺宗弟子此时站在自己对面,他们神色中带着愤怒,但身手却都已经恢复。 “怎么会?你们明明中了药!”林溪不可置信的说道。她知道那药有多霸道,更是每日都在饭菜中加了药,这群人若是不想饿死就必须吃饭,也必须服药。可如今瞧着这群人明明身手矫健,哪里有中药的样子。 就在林溪话落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袭来。 “锵锵!锵锵!”,还没等林溪弄明白这声音来,突然就觉得头顶一道冷意,林溪连忙蹲下身子退让,等这道影子飞开后,林溪才看明白原来是重明鸟,若是刚刚自己慢了一步,保不准自己会被那利爪给抓烂头皮。 星辰等人瞧见寒空,面色都带着笑意,当初寒空悄悄为怀南送来消息,得知众人中了药后。怀南又让寒空日日送来解药,好在寒空是只鸟,且十分聪慧,躲过夺魂圣殿的眼线,这才让众人武功恢复不说,还为他们和怀南传送消息。 “寒空,做得好!”多言大喊一声,这些日子他们都足够憋屈死了,如今终于可以大杀四方,好好的为那些死去的同门报仇。 “该死的畜牲!”林溪骂道,而寒空似乎听懂了,又朝着林溪飞来想要用自己的利爪来抓林溪,可这次林溪有着提防。 “寒空!”明月担忧的说道,而星辰等人也上前来,林溪这边夺魂圣殿弟子更是闻风赶来,两人人群一触即发。 林溪看着朝着自己飞来的寒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剑弩,箭弩中小巧的箭朝着寒空射去。寒空此时已经靠近林溪,此时躲闪不及,而星辰等人更是焦急不安,不说这次多亏了寒空,就说若是寒空现在出事,他们怎么面对小师妹。 就在箭快要射中寒空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又射来一只箭,将那只箭击落。 “锵锵!锵锵!”众人只见寒空兴奋的扑棱着自己的翅膀,然后就看到寒空飞向的方向,那里站着一个女子,女子发丝在一路厮杀中已经散开,凌乱的发丝打在她的脸上,散落在如雪的肌肤上,还有几丝吹在唇边。 “小师妹!”“小师姐!”众人无一不激动万分,而此时怀南瞧着飞来的寒空安然无恙心里也松了口气,刚刚她才赶到就看到林溪射向寒空的箭,好在她从地上一具尸体上拿到一只箭弩,不然...若是寒空出了事,她不知自己会有多伤心。 “锵锵!锵锵!”寒空落在怀南肩头,兴奋的叫着不停。 林溪瞧着怀南,伸手将抚着自己肩头的长发“我倒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一条落网之鱼,正巧今日将你们一网打尽!”说着,夺魂圣殿的人朝着众人杀去。两方人厮杀不断,飘渺宗的弟子武功不错,可夺魂圣殿更是如此,两方厮杀的很是激烈,伤亡不断增加。 星辰等人亦是加入厮杀,瞧着星辰等人可以支撑,又有着平易和南道可的帮忙,怀南转身就看向闻讯赶来的执法堂众人,此时怀南的目光中含着滔天怒火。 执法堂长老瞧见眼前一幕,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可他已经做了背叛飘渺宗的事情,此时此刻就已经没有回头路。那些执法堂的弟子多年被执法堂长老教导,心里已经扭曲,此时瞧见他们师门中的小师姐,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上来。 身旁的流光等人带领生死门众人迎上去,生死门众人都是被南砚祁从鬼门关训练出来的,面对执法堂的众人更是碾压。 怀南手握长剑,朝着执法堂长老杀去,她想到那位如同爷爷般的管事长老,一双眼眸都是怒火,手中的长剑更是凌厉至极。 执法堂长老武功高强,哪怕怀南自认自己习武方向乃是天才,可此时面对执法堂长老也是颇为吃力,可怀南没有丝毫的退缩。 “呵,怀南,你不是我的对手!”执法堂长老笑着说道。他一向以为自己武功不错,为飘渺宗更是劳心劳力多年,宗主今后会将位置传于自己。可偏偏宗主培养行程,明显想让星辰今后掌管飘渺宗,这让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既然这样,他就要自己重建飘渺宗,哪怕背叛飘渺宗。 “废话少说!”怀南说着,就杀了过去。执法堂长老一剑将怀南的肩头给划破,可怀南却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继续朝着执法堂长老杀去。 执法堂长老叹息一声“那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了!”说着,执法堂长老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内力来,怀南被冲击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就在此时执法堂长老的长剑刺向怀南胸膛... 216凌飘渺 “帝师!”流光瞧着执法堂长老的长剑就要刺入怀南的胸膛,焦急不安。主子让他保护好帝师大人,若是帝师大人出事,他也甭想活了。可此时,流光的面前还有两人杀向自己,他根本就来不及去帮忙。 就在此时,一只长剑横劈过来,将执法堂长老的长剑给挡住,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映入怀南的眼帘。 “砚祁?”怀南此时不可置信的说道。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南砚祁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她也知道南苍城内的局势,南砚祁若是可以来,依着他爱吃醋的性子怎么会让平易和南道可来帮自己。可此时,南砚祁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旁,再一次救了自己。 南砚祁此时无暇去瞧瞧怀南,只是因为此时执法堂长老再次猛烈的攻击而来。不得不说,哪怕南砚祁的武功比之怀南要高几分,但面对执法堂长老还是十分吃力,这就是年龄的差距,毕竟执法堂长老习武的岁月比他们要长。 流光瞧着主子前来,心里松口气,连忙专心的面对面前的人。 此时,怀南和南砚祁神色严肃的面对执法堂长老,两人明明平日里没有一起习武,可在对抗执法堂长老的时候却莫名的契合。 三人手中的武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南砚祁的武功招数极为狠辣,怀南的武功招数偏刁钻,两人同时杀向执法堂长老,倒是让执法堂长老压力颇大,不过一会,执法堂长老的身上就出现几道伤痕来。 “啊!”突然,执法堂长老手中的长剑被南砚祁给打落。失去武器,哪怕是武功高强的执法堂长老此时也格外的慌乱,就趁着这个时机,怀南手中的长剑出击,直接挑断执法堂长老的手筋,让他手腕不得再动弹半分。哪怕如此,南砚祁也未曾失去警惕,直接长剑刺入执法堂长老的胸膛,眼睁睁瞧着执法堂长老断了气。 那些执法堂的弟子瞧着长老丧命于怀南手上,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几人更是内心彷徨,被生死门弟子给活捉在怀南面前。 “小师姐,你饶过我们吧!”几位执法堂弟子哀求道“我们也是被长老逼迫的,我们根本就不想背叛师门的,还请小师姐饶过我们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了!” 怀南面无表情,这些人在选择背叛飘渺宗的时候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同门,在自己心目中就没有丝毫的情分所言。怀南不语,就在几位执法堂弟子觉得有机会的时候,怀南突然提起长剑,直接解决这几人的性命。 这群人的求情让怀南想起那些无辜枉死的同门,他们可以求饶,那么那些弟子呢,他们不能白死,既然他们背叛了,那么就要接受代价。 解决了这些叛徒,不知师兄那里如何,怀南听着打斗的声音寻了过去。原来,师兄等人和夺魂圣殿等人从地牢里一直打到这飘渺宗的悬崖边。 瞧着打斗的场景,怀南皱着眉头,这夺魂圣殿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师兄等人这么多人的围堵竟然未曾让夺魂圣殿溃败。怀南瞧得清楚,那几位夺魂圣殿的老者武功甚是不错,应该是长老一派,就是师兄等人对上也十分吃力。 事不宜迟,怀南和南砚祁立刻冲入其中厮杀起来。 平易和南道可此时也有些狼狈,平易的一身白衣此时破损不堪,肩头上都是血迹。而南道可虽然着一身夜行衣看不出什么,但散落的头发还有发白的脸色看着也不怎么好。两人瞧见南砚祁来了,心里好奇南砚祁会来的同时也不由松口气,毕竟有着南砚祁加入,势必会轻松很多。 南砚祁原本就是在战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只是南苍城内无人相信罢了,都以为他的军功是陛下给的。更何况南砚祁创立生死门,更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由着他和生死门的加入,夺魂圣殿明显要稍逊一筹。 星辰等人更是一鼓作气厮杀不断,林溪的身边有着几位长老保护,原本林溪也不觉得什么,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可见着这飘渺宗不仅仅自身实力不凡,如今还有这么多人相帮,瞧着身边一个个弟子倒下,就是有些长老都丢了性命,林溪有些慌了。 林溪十分惜命,她瞧了瞧四周,却未曾见到殿主,林溪知道,若是今日殿主前来那么这些人必定不必放在眼里,可殿主平日里总是不见踪影,这次将飘渺宗夺下后就不知所踪,此时若是不跑,那么...林溪想着,身边护着自己的一位长老就已经丢了性命。 咬牙瞪着杀向自己而来的星辰,林溪整个人退后些,让几位长老保护自己,自己就准备逃开。林溪觉得,只要留着性命,到时候殿主来寻仇,自己必定可以报仇。 众人不是没有瞧见林溪要逃走,此时都准备来将林溪给杀死,怀南也不例外。可就在此时变故突生,只见空中飘来一道身影还有轻轻的笑声,怀南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掌打开。 “师妹!”“小师姐!”“怀南!”众人无一不担忧,倒是忘记去寻林溪,而林溪此时面上狂喜,马上隐没在黑暗中没了踪迹。 怀南此时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想必这一掌很重,她胸口泛着一口血水,可听到这么多关心自己的声音,怀南硬生生将这口血水给吞下去,不想让人担忧。 南砚祁此时眉目发红,就在他快要赶到怀南身边的时候,刚刚那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将怀南给捏着脖子。也就是在此时,众人才瞧清楚这人的长相,这人乃是个看起来风韵犹存的女人,只见她肌肤如雪,媚眼横波,馒头青丝堆成一个发髻,耳上坠着一对价值不菲的耳坠,轻轻动起来腰肢轻摆。 怀南此时被人掐着脖子,她和南砚祁等人一样,都震惊于这个女人武功的高强,怕是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放开她!”众人面对这个女人,心里焦急害怕。此时怀南就被这个女人捏着脖子,只要她一用力,那么怀南就会没命。想到这,南砚祁更是整个人都如同狂暴的野狼。 于此同时,那还留有几位性命的夺魂圣殿弟子却突然如同看到救星,大声行礼“见过殿主!”原来,这个打伤怀南并且捏着怀南脖子的女人,就是夺魂圣殿的殿主,实在匪夷所思。众人并不知道夺魂圣殿的殿主是个女人,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女人。 怀南此时的性命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又听闻这个女人乃是夺魂圣殿的殿主,心里更是一紧,可此时她身受重伤,命脉在这女人手上不说,就算自己安然无恙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夺魂圣殿殿主瞧了眼众人焦急不安的神色,低着头看着怀南,目光里闪过嫉恨“这位,就是飘渺宗的小师妹了吧,也是飘渺最爱的小徒弟?” 怀南距离这女人很近,她发现这女人在提及师父的时候,目光里带着痴迷,就连脸颊上都带着笑意,这让怀南觉得好生奇怪。 众人不语,因为此时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生怕一个回答错了会给怀南带来灾难。 夺魂圣殿殿主似乎也不在乎旁人的回答,她朝着四周喊道“飘渺,你最爱的徒弟在我的手中,若是你不肯出现的话,我就杀了她!然后,一个一个将你这飘渺宗所有弟子全部杀光!” 此话一出,众人才明白这女人是为了师父而来,而女人喊过后,却没有一个声音。星辰等人更是焦急不安,要知道师父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云游四海,这距离上次师父离开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师父不会回来,那么小师妹... “好,既然如此!”说着,夺魂圣殿的殿主捏紧怀南的颈脖,怀南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一张瓷白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怀南心里大呼不好,看来这次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唉,殿主为何如此冥顽不宁!”一道叹息声悠悠传来,然后就见远处飞来一道身影,不过眨眼睛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人一身月白色长袍,衣摆处是一副墨兰图,随着他的走动,上头的墨兰如同活了一般,他长身玉立,相貌俊秀,只是因为上了年纪有几分苍老,却无损他的气质,一头发丝已经花白,瞧着比起星辰更像是云游四海的仙人。 “宗主!”“师父!”众人大喜,而夺魂圣殿殿主也是一脸喜色“飘渺,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了你好久!” 飘渺宗的宗主,也就是怀南等人的师父凌飘渺此时站在那里,他先是安抚的看了眼怀南。怀南眼眶一红,师父从小就因为自己年幼的缘故极为疼爱自己,自己的武功也是师父手把手教的,师父就如同另外一个父亲一般,甚至比起父亲,师父又像是朋友,在怀南的心目中师父的地位很高。虽然师父常年不见踪影,怀南也很少提及,但心里却一直都念着师父的。如今出事了,师父突然出现,怀南就如同像那个对家里长辈告状的小孩,委屈的不行。 “还请殿主将我徒儿放开!”凌飘渺淡声说道。 夺魂圣殿的殿主瞧见凌飘渺神色极为激动,她听了此话,却突然笑了起来“放开?我若是将人给放开,你是不是又会不见了!飘渺,这么多年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你随我回去好不好?亦或者我随你四处逍遥,我们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好吗?” 众人听到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位夺魂圣殿殿主竟然喜欢他们宗主,可惜他们宗主却不喜欢这个女人。毕竟师门内谁人不知,他们说有着师母的,只是听闻当年师母身子不好早早去了,也因为此,宗主一夜白了头,性子也越发的无拘无束,喜爱常年四处飘零。 “殿主,你该知道,我这心里已经有人了!”凌飘渺的声音依旧平淡,只是细听之下可以听出他说道有人的时候,声音里的温柔,这份温柔这么多年只有对那早亡的妻子。 “可是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夺魂圣殿殿主吼道,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凌飘渺将人放下了,却不想那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可是却依旧存在。 “可是在我的心里,她还活着!”凌飘渺笑着说道,他走过那么多地方,可以感受到她还在自己身边,还在自己心里。 “不,她死了!她死了!”夺魂圣殿殿主说着,突然捏着怀南的手就准备用力... 217陈年旧事 “唉!”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还有南砚祁等人惊慌的声音,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幻影般出现在怀南身侧。 怀南只感觉师父轻轻的拍了拍那位紧紧捏着自己的胳膊,那人的胳膊就软趴趴的耷拉下去,而自己也被师父带到安全的地方。 其实,在师父出现的那一刻,怀南就没有任何的惧怕,她知道师父的武功多么的出神入化,哪怕是夺魂圣殿的殿主也不会是对手。更何况,她从小就十分钦佩师父,对师父有着崇拜和信任,自然相信师父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你!”夺魂圣殿殿主不顾自己胳膊上的疼痛,看着凌飘渺将人给救出去,神色悲哀“我怎么忘记了,你的武功一向如此高强!可,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能试着和我在一起吗?” 凌飘渺摇摇头“你魔障了!我从未给你任何幻想,又怎会和你在一起?如今你伤我宗门子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我来动手?” 凌飘渺虽然一向淡泊,可这次夺魂圣殿殿主的事情却让凌飘渺不会放过她,毕竟这其中掺杂太多条性命。 “哈哈哈!你要杀我?你要杀我?”夺魂圣殿殿主疯狂大笑起来。她想起自己曾经是夺魂圣殿的圣女,她那日瞧见飘渺宗宗主,一见倾心。她追求过,乞求过,可惜这人身边有着如花似玉的夫人,她瞧见他们蜜里调油的模样,她嫉妒,可还没有等自己杀了那个女人,那女人自己就死了。 她高兴窃喜,她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那个女人死了,这人却也跟着去了。她以为时间会让他忘记那个女人,却不想都过去几十年了,这人的心目中还是如此。于是,她等不及了,她哪怕容颜美艳,可她知道她没有多少年可以等了,既然他不爱自己,那么她就要踏平他的宗门。 瞧着夺魂圣殿殿主癫狂的样子,凌飘渺神色没有半分波动,哪怕知道这个女人是为了自己,凌飘渺也未曾有半分叹息。 “飘渺,就算死,我也要你跟我一起死!”夺魂圣殿殿主说着,就朝着凌飘渺攻击而来。众人都以为要有一场激烈的打斗,却不想夺魂圣殿殿主在靠近凌飘渺的时候,突然就软了身子。 等她倒在地上的时候,众人才看清,原来夺魂圣殿殿主的腹部被重击,想必是刚刚宗主动的手。可是这样快的手法,这样凌厉的掌风,简直让他们觉得可怕。 “飘渺,来生,你可不可以爱上我?”夺魂圣殿殿主睁着眼睛,目露希望的询问。哪怕到了这一刻,她最关心的也是这份感情。 凌飘渺瞧着倒在那里的女人,摇摇头“我的来生,已经许给夫人了!” 而在凌飘渺这话落下,夺魂圣殿殿主就没了气息,她的一双眼睛还看着凌飘渺,似乎到死都放不下这段心里的感情。 看着这个夺魂圣殿殿主就这样死了,众人还有几分不可置信,毕竟这个女人让他们差点丧命,让宗门乱成一团,可宗主这一回来,这个女人就轻易被杀。不可置信后,众人对这个平日里见不到几次的宗主,越发的敬佩。 “师父!”“宗主!”大家行礼,此时众人都心安下来,如今宗主回来,哪怕宗门遭受这样的打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凌飘渺瞧着众人,点点头吩咐“将宗门弟子的尸体好生安葬,受伤的弟子赶紧医治,至于那些夺魂圣殿的人,杀了!”轻飘飘的话语,代表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宗门弟子连低头应允,接下来众人都有条不紊的开始收拾。怀南面露惊喜之色,来到师父旁边“师父,您可回来了!”而星辰等人,也都围着师父,四人神色都十分激动。 凌飘渺看着自己的四位爱徒,也露出几分笑意来“辛苦你们了!”说完,看向怀南拿出一瓶药来“你受了不轻的内伤,此药每日服用,对你的伤势有助!” 怀南欢喜的接过“谢谢师父!” 而此时南砚祁、平易和南道可也朝着几人走来,南砚祁和平易更是隐隐有着几分比拼的模样,似乎都想要先在宗主面前露脸。三人到宗主面前,就是南砚祁也收回平日里的傲慢,毕竟此人可是怀南的师父,对于怀南可是如同父亲的存在,南砚祁自然要留给人一个好印象。 “宗主!”三人拱手行礼,态度都是晚辈中的谦卑,不说有怀南的原因,就是刚刚凌飘渺露出的武功,都值得他们惊叹。 还不等怀南向师父介绍三人的身份,只见凌飘渺看着几分,目光里闪着温和“今日之事,还多谢祁王、二皇子和世子。” 三人都吃惊不已,没有想到宗主会知道他们,毕竟这位听闻可是云游四海。不过想想也就坦然了,这位既然如此有本事,那么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足为奇。 “宗主客气了,怀南乃是我们的朋友!”三人不敢托大,十分客气,倒是难得见到他们三人也有如此拘谨的时刻。 如今宗门危机已经落幕,凌飘渺带着星辰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怀南等人也都回到主峰,而南砚祁三人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缥缈峰住下,众人对于这三人的态度很好,毕竟他们可是飘渺宗的恩人。 南砚祁虽然被安排了住处,却跟着怀南回到怀南的房间,一入房间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伤势如何?还痛不痛?”若不是顾及到怀南的娇羞,他都要亲自查看一番。 摇摇头,怀南经过这么久的厮杀也有几分筋疲力尽,直接坐在床边“刚刚服了师父给的药,已经好多了,不必忧心。倒是你,不在南苍城呆着,怎么来这里了,南苍城那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南砚祁自然相信宗主的本事,心里放心来,握着怀南的手说道“放心,爷自然将一切都给布置好了,你一人面对这些,爷怎么可以不来,更何况还有两只狼虎视眈眈,爷就更不能不来了!” 要知道,那几日呆在南苍城内,他可是急得脾气上涨,身边之人都苦不堪言。 怀南自然信南砚祁,既然他说将一切都安排好,那么必然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更何况,今日这情况南砚祁出现,不得不说却让她感觉到安心。 “这里,就是你多年的住处?”南砚祁瞧着房屋里的布置,询问。他见过怀南在国公府的闺房,但是这里的闺房倒是第一次见。只见这房间十分清雅,有着几盆兰花摆放在窗台,房间里一丝奢华之气都没有,看着有几分简陋,但却干净清爽。 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这房间还是师兄他们亲自为我建的,这房间的布置也是师姐弄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未曾改变!” 南砚祁听了心里有些醋意,若是可以,他希望在那样的岁月中就来到怀南身边,看着这个小女孩慢慢长大,还好,如今他们相遇且相爱了。 “怀...”南砚祁正准备说什么,却瞧见怀南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想到这几日怀南担忧害怕,今日还经历这样的变故,看来怀南已经累坏了。 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来,南砚祁轻轻的为怀南的颈脖处上药,原来因为今日夺魂圣殿殿主捏着怀南的颈脖,此时怀南的颈脖已经有着严重的淤青。南砚祁的动作极为轻缓,可是眼眸里却是黑暗一片,若不是此时夺魂圣殿殿主已经死了,他势必要让夺魂圣殿殿主付出代价。 清凉的药膏缓解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怀南舒服的叹息一声,也是因为南砚祁在身边她才睡的如此安稳,不然若是旁人在这里,她连闭眼都不会。 南砚祁目光里闪过笑意,他轻轻的将怀南抱起放在床上躺好,为她盖好被子,瞧着怀南安稳的睡着,南砚祁忍不住轻轻低下头在怀南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虽然十分不舍,甚至想要在这里看着怀南到天明,但南砚祁也知道这里可是飘渺宗,怀南十分重视的师父回来了,他若是行为有些造次,那可就不妙了。 南砚祁走出这房屋,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袭向他的颈脖。南砚祁大吃一惊,要知道他从刚刚到现在都未曾察觉到背后有人,若不是这人的手快要靠近自己,自己还发现不了,究竟是谁想要杀自己,且还有这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 心里思绪不断,但南砚祁手中的动作却是极为迅速的,他侧过身子躲过,突然从身上拿出匕首朝着身后刺去,整个人也转身来一掌打过去。 来人轻而易举的躲过南砚祁的袭击,南砚祁转过身体,原本狠辣的目光顿时缩了下,手中的动作立刻停下“宗主?” 南砚祁怎么也没有想到,袭击自己的人会是宗主。不过想想也是,他自己的武功不说多么高强,但也少逢敌手,能够如此压制自己的,且在这飘渺宗内除了宗主外,也无旁人了。 凌飘渺点点头,一双眼眸深沉的让南砚祁瞧不出什么,凌飘渺转身往远处的草坪走去,南砚祁虽然不知为何,但身为晚辈还是乖乖跟上去。 南砚祁还从未这般过,乖的不行,心里不停的思索着这位的喜好,该如何讨好这位,让这位可以喜欢自己,以此让他接受自己和怀南的事情。 “祁王?”凌飘渺的声音很轻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南砚祁原本是想要挤出一个恭敬的笑容,可惜他无法无天惯了,对自己的父皇都没有好脸色,如今这笑容就变得不伦不类,干巴巴的说道“您叫我砚祁就好!” 凌飘渺不知听没听进去,突然说道“怀南是我最小的弟子,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我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看待。我曾经也想过她今后会嫁人,但是却从未想过她心仪之人是你这样的!” 若是旁人说这话,南砚祁早就跳脚了,他怎么样的人了。可这话由着凌飘渺说出来,南砚祁反而反思自己,自己冲动、暴躁、行事狠辣,心思诡异,的确不是良配。可那又如何,他喜欢怀南,怀南喜欢自己,喜欢的是最真实的自己,哪怕反对的是凌飘渺又如何。 晚间的风吹着,就在南砚祁准备反驳的时候,凌飘渺继续开口了。 218星辰明月 “可是如今瞧着你,我倒是明白了,怀南未曾看错人!”淡淡的带着夸奖的声音响起。 “您?”南砚祁这下子还真的懵了,一般长辈不是该看徒儿心仪之人不爽吗,哪里都不喜欢吗,自己都已经做好准备来据理力争了,怎么突然就变成夸奖了,还是这宗主果真就是与众不同吗。 “你祁王处处都不好,不论是身份脾性还是行为处事,但有一点你做的很好,就是对怀南的心!”凌飘渺笑着说道。他虽然云游四海,但对这最小的徒儿还是十分在乎,当然知道徒儿的很多事情。凌飘渺也曾年轻过,更有一个深爱的女人,所以他可以肯定南砚祁对怀南的心思,这份爱就已经足够抵消他身上所有的缺点。 惊喜突然砸向自己,南砚祁忍不住窃喜,遇到如此开明的长辈也是幸事一桩。 “还请宗主放心,我对怀南的心思,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不会改变!”南砚祁没有说什么花言巧语,简单的话语却承载厚重的力量。 凌飘渺点点头,他自然是信的。甚至看着现在的南砚祁,他似乎看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爱着一个人,只是可惜夫人去世的早,但他相信徒儿和南砚祁定会白头到老的,他们的悲剧不会发生在徒儿身上。 凌飘渺说完就离开了,独留南砚祁一人在那里平复心情。他原本还思虑要得到宗主认可必定困难,却不想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过关了,这简直就如同天上掉下一个馅饼般。如今怀南最重要的亲人都认可他们,下那个到这,南砚祁突然有些期待,自己可以将怀南娶回去。 一夜的休息,当阳光再次照射到飘渺宗的时候,虽然宗门内冷清很多,却燃起新的希望。昨日宗门内的鲜血已经被清洗干净,宗门弟子的尸体被厚葬在缥缈峰后山,众人开始打起精神来迎接新的生活。 因为宗门内的很多东西都被打斗厮杀中损坏,如今众人都开始修整这些东西,怀南也不例外,亲自动手。但宗门内还多了些免费的劳动力,特别是那围绕在小师姐身边的三人,更是十分惹眼。 “你说,这三人哪一个才是小师姐的心上人啊?”有好奇的弟子一边干活,一边凑在一起八卦。 “我瞧着是身穿白衣的那位世子,如此温柔的人,对小师姐才会好!” “不,我瞧着是那位二皇子,听闻他经常在江湖中行走,和小师姐更般配!” 这个时候,一个女弟子凑了过来,十分不解的开口“为何不是祁王啊,我瞧着祁王和小师姐也很般配啊!” “祁王?怎么可能!祁王看着凶巴巴的,小师姐怎么会喜欢!”几人连忙否决。 可那女弟子却是摇摇头“我觉得祁王和小师姐才更般配,而且你们瞧,小师姐正在给祁王擦汗呢,如此亲密,小师姐定是喜欢祁王的!”几人看去果真如此,这一幕还有很多人瞧见,众人心里都叹息一声,看来小师姐看中的乃是祁王了。 而此时怀南将帕子给收回,她既然认准了南砚祁,就不会偷偷摸摸的,都是师门弟子,当然要大大方方的让众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然这人定是要吃醋了。 南道可瞧着这秀恩爱的一幕,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可真是往人心里戳刀子。还好自己早就认清了,不然此时可就如同身边的平易一样了。 平易瞧着怀南如此亲昵的面对南砚祁,心里闪过猜测,可是他不愿去承认这份猜测,他怕自己还未争上一争就已经输了。 “怀南可真是偏心,这只给祁王一人擦汗,果真是伤人心!”平易笑着说道。于此同时,南道可也跟着凑热闹“是啊,也给我擦擦汗,瞧我这满头大汗,都损坏我潇洒的容颜!” 南砚祁此时正在将这被毁坏的花给重新栽种,听闻此言捞起地上的两块石子就朝着两人砸去“你们想的美!” 两人躲过石子,也都跟着互相砸过去,好好的三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此时竟然如同孩子般玩砸石头的游戏。怀南就站在一旁,无奈的笑着看他们打闹,觉得这样的时光真的好美。 “原本还十分担忧怀南在南苍城内过的不好,毕竟天子脚下,可如今瞧着怀南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也有朋友照顾,我也就放心多了!”明月欣慰的瞧着不远处的一幕。 星辰眼眸也带着几分笑意,这次这三人舍命相帮,让星辰很感谢。而原本该是热闹的火炎,此时却是闷声做事,他还是没有走出自己心里的阴影,星辰等人该劝的也都劝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的也就只能靠火炎自己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众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宗主!” 凌飘渺瞧着慢慢修复的飘渺宗,然后看了眼众人,开口“如今执法堂和管事都空缺,执法堂今后由明月来担当,管事长老由多言来担当,可有异议?” 多言原本正听着呢,如今猛然抬头颇有几分不可置信“我?宗主?我?” 凌飘渺点点头“是你,多言,你可能胜任?” 多言低下头,他原本是十分茫然的,可瞧着身边同门对自己信任的目光,还有曾经管事长老对自己的栽培,他抬起头来,目光里多了自信“弟子可以胜任,多谢宗主!” 明月虽然也十分吃惊,但星辰师兄今后是要掌管宗门的,执法堂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明月也有心想要为宗门出力,既然如此,她势必会好好掌管执法堂,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多谢师父!”明月拱手,转过脑袋朝着星辰露出笑颜来。 瞧着自己的两个爱徒如此情投意合,凌飘渺也准备撮合一番,更何况他不会在宗门内呆太久,既然如此该办的事情也该办了,正好冲冲喜。 “星辰,你们的婚事也该办了!”凌飘渺突然开口。 星辰大喜,他早就征询过明月的意思,两人也有成亲的意思,但师父不在自然不会筹办亲事。如今由师父开口,他们喜不胜收。明月虽然有些娇羞,但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明白要珍惜眼前人,低着头“全凭师父做主!” “那好,过五日正好是黄道吉日,几位不知可来观礼?”凌飘渺问道,飘渺宗毕竟是隐世宗门,哪怕是成亲这样的大事也不会邀请其他武林势力,如今询问南砚祁等人,也算是给了几人很大的面子。 “自然是要来沾沾喜气的!”平易三人笑着说道,他们和星辰明月也算认识了,这人既然都在飘渺宗了,自然要来参加亲事的。 凌飘渺的一句话,让整个宗门都忙碌起来,毕竟是两位成亲的大事,众人忙碌不已。这宗门的布置就交给怀南了,采买什么的都交给多言去做。怀南忙的热火朝天,身边的三人也跟着忙碌起来,在怀南身边为怀南打下手。 五日后,整个飘渺宗都洋溢着喜庆,红色的丝绸挂满整个山峰,外面都是热闹非凡的声音。怀南此时正坐在师姐的房间里,为师姐梳妆打扮。师姐没有家人,如今怀南就是她的家人,这样的日子当然由怀南来做,更何况江湖人成亲可没有世家小姐那么费事,甚至很多就是拜堂就算成亲。 “师姐,你今日可真美,定要将师兄给迷倒了!”怀南为师姐梳着长发,一双眼眸里都是温柔的祝福。 明月一身红色嫁衣,衣摆下方绣着一对交颈缠绵的鸳鸯,底下又绘着祥云,她娇羞的坐在那里,红色的衣裙下是一双点缀着明月的绣着并蒂莲的锦缎绣鞋。这一身嫁衣可谓十分隆重,也是怀南亲自为其准备的。 “你可别打趣我了!”明月脸上带着精致妆容,那脸色比腮红还要红润。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呼声喊来“新娘子快出来,新郎来咯!” 怀南拿着红盖头笑着给师姐盖上,打开屋门就瞧见星辰师兄和一群人已经站在屋外,明明人不多,却极为闹热。平日里星辰师兄总是一身白衣飘飘,今日这红色让他极为喜庆,一双淡泊的眼睛里今日是掩藏不了的高兴。 星辰走进来,看到坐在床边身穿嫁衣的明月,激动的站在那里,泛起傻来。还是身后的南道可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走了过去,牵起明月的手,不知他凑到明月耳边说了句什么情话,明月用粉拳锤了他一下。 没有所谓的什么吉时,大家热闹了一会,新人就去了师父那里拜了堂。宗门弟子平日里敬畏星辰的身份,但今日成亲可没有大小,宗门弟子都好生闹了洞房,后来还是火炎等人帮忙阻拦,将宗门弟子给赶出新房。 星辰的房间都被重新布置修葺了一番,里面贴着红色的“喜”,还贴着不少剪的很多喜庆的小画。星辰今日也饮了不少酒,白皙的面庞带着红,他慢慢的坐到明月身边,执起明月的手说道“明月,我真的好高兴,从小我就想着有一日能娶你,如今真的成真了!” 明月听着点点头,她也想起很多,她和师兄从小青梅竹马,师兄对待他们一直都很照顾,可慢慢的他们长大了,这份感情也随之改变,她很庆幸自己和师兄互相爱慕,且一起长大。 “师兄,谢谢你!”明月眼眶有些发红,她何德何能能够让师兄倾心。 星辰挑起明月的红盖头,瞧着盖头下那熟悉但盛装打扮的容颜,整个人痴迷的瞧着,让明月等了半天,这抬头一看,瞧着星辰傻傻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 星辰也有几分尴尬,这或许就是因为喜欢,明明是日日都能见到的容颜,却依旧可以被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好啊,竟嘲笑我!”星辰说着,就直接将明月给拥入怀中,惹得明月娇羞的躲在星辰的怀中,闭上眼睛享受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 219世子表白 “你想做甚?”南砚祁冷眼瞧着南道可。大家今日都饮了些酒,原本都该休息了,可这南道可却拉着自己继续饮酒,南砚祁瞧了瞧四周并未瞧见怀南,起身就准备去找怀南。 “唉?祁王何必着急,这在飘渺宗内,怀南不会出事的!”南道可拦住南砚祁。 南砚祁目光如炬的瞧着南道可,又看了看,这四周不仅仅怀南没有看见,还有平易也不见身影,南砚祁突然握住拳头“是那个病秧子吧?没想到你竟然帮那个病秧子,果真让爷刮目相看!” 南砚祁想到此时怀南和平易正单独相处,这心里就火烧火燎的难受,可此时南道可却笑着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让易世子死心更好吗,还是你想让易世子日日觊觎怀南呢?” 一句话让南砚祁停下脚步,他自然知道平易对怀南的心思,更明白平易和南道可不同,南道可已经接受自己和怀南的事情,可平易却还在争取。南砚祁信任怀南,既然如此,有些事情的确该说清楚,不然自己不知还要吃多少酸醋。 “果真一个两个得觊觎爷的人!”南砚祁语气不好,但人却已经坐下来。南道可瞧着松了口气,他这样做也是十分无奈,毕竟有些关系还是需要理清的,他也不想平易继续这样欺骗自己。 此时的飘渺宗一处栽满鲜花的山坡上,怀南笑着问道“平易,你找我来所为何事?”怀南刚刚和宗门弟子闹了洞房高兴的紧,瞧着师兄师姐修成正果她比谁都乐于瞧见,可出来后平易就找自己说有点事情,她未曾多想就跟着出来,在怀南看来平易找自己定是什么要事。 平易此时就站在怀南三步外的距离,他仔细的瞧着怀南,今日怀南着一身丁香色的外套,里头是一件月牙色长衣,满头青丝简单的梳了下披散在身后,瞧着格外的清冷动人。哪怕是平日里老成的平易,如今面对心爱的女子,又即将告白,还是心里都是忐忑。 平易原本也不想这样快的,他想继续和怀南相处着,让怀南看到自己的好。可近日里他瞧着怀南和祁王的相处,心里越发的怕了,才忍不住想要告白。 “平易?怎么了?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你我都是朋友,你只管说出来就是!”怀南瞧着平易久久不开口,只是一双眼睛瞧着自己,以为平易定是遇到难题。 平易的手背负在身后紧紧的握着,他看着怀南终于说了出来“怀南,这是我母亲留下的玉佩,是传给今后她儿媳的传家宝,你可愿意收着?”说着,平易就将身后手中握着的玉佩拿出来,递给怀南。那是一枚白色玉佩,上好的材质,玉佩上雕刻的乃是吉祥如意的字样,下面还挂着有些年头的穗条。 平易对于母亲极为净重,这也是母亲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平易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将这枚玉佩交给旁人,却不想今日他却乞求怀南可以收下这枚玉佩。 怀南整个人都愣住了,今日原本她饮了几杯酒,可此时冷风一吹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瞧着面前那只如同笋节的手还有掌心那枚玉佩,怀南才恍然大悟,原来平易竟喜欢自己吗。怀南不是傻子,她虽然对感情迟钝了些,但如今平易都说的如此清楚,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明白了却忍不住反思,为何自己和平易是知己竟然变成这样。 怀南自问自己和平易的相处就是知己,如今平易这样做,怀南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太多。 “平易可真是说笑,你若是怕玉佩丢了让我保管那可不成,今后你有了喜爱的姑娘再找我拿多不好啊!这玉佩你还是自己保管吧!”只是一瞬间的反应,怀南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将这事情给带过去,她脸颊上的笑意都没有任何的转变。 私心里,怀南还是和重视平易这个知己,要知道知己难寻,在怀南看来有这样的知己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幸事。所以,怀南不喜破坏这份友情,她也想将今日的事情给忘记。 平易的心沉到谷底,他该顺着怀南的话收回玉佩的,毕竟他为人一向如此,懂得分寸,也知道取舍。可这次他却没有收回玉佩,反而执着的瞧着怀南“怀南,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心悦于你,你可愿意?” 怀南未曾想到,她都已经想把事情给掀过去,可平易却如此执着。没有丝毫的犹疑,怀南后退一步“抱歉!”简单的两个字,却说出自己的拒绝之意来。 平易突然苦笑一声,他该知道的,可是他就是不肯死心,他怕自己不争取今后会后悔,如今被怀南如此拒绝,心里如同被压着一块巨石般难受,连呼吸都觉得紧促。 手中的玉佩在此时变得沉重无比,他将玉佩给收回,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既然被拒绝了也明白知难而退。可是这心不一样啊,哪怕被拒绝了,可是送出的心真的可以如此轻易就将它给收回吗。 “那人,是祁王吗?”明明不该问的,自己已经这样狼狈了,若是再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显得自己更加的可怜。可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他真的好喜欢怀南,不想认输,也不想放手。 怀南没有吃惊于平易会知道,毕竟她对南砚祁的情愫表现的如此清晰,身边人都该看的清楚才是。如今,为了让平易死心,怀南了然的点头“是他,我很早和砚祁就互相倾慕!” 虽然说了这些,瞧着平易的脸色苍白有些残忍,可怀南却不会欺骗他。她对南砚祁的心思是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若是对平易隐瞒才是真的残忍。她相信,平易对自己的心思只是一时的,岁月流淌中平易会忘记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感情。 平易整个人后退一步,他该知道,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平易的一双眼睛里流淌着苦涩,他瞧着平日里两人的相处,其实心里早就有所猜测,可是他不愿承认,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的,却不想早在很久之前自己就输的一塌糊涂。 平易就站在那里,怀南不知此时该如何说,若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旁人,自己可以转身离开,可偏偏平易不同于旁人,这让怀南有些不安。若是可以,她也不想伤害平易,可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 许久之后,平易才露出一丝笑容来,这笑容和平日里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却又似乎不同以往,多了几分试探的难过。 “既然如此,我也就只能退让了,还是祁王有福气,只是今日之后怀南不会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吧?”平易将玉佩放好,笑的若无其事,可真的会若无其事吗。 怀南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失去平易这个朋友,更何况平易能够放弃更好。怀南耸了耸肩头“自然,你这个知己可是十分难寻的!” “那就好!今日之事就当我酒喝多了胡言乱语,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休息了!”平易说着,就转身离开,他的脚步带着几分仓皇,若是往常他怎么会如此狼狈。 不远处,南道可瞧着平易脸色的颓然,心里闪过了然,有事一个失意之人。想想自己,当初不也是如此。举着自己手中拎着的酒壶,南道可说道“可要喝酒?” 平易一笑,接过酒壶直接倒了一口,酒水火辣辣的,可是平易却笑的畅快“自然,今日你可要陪我一醉方休!” 两人说着,就一人拎着一壶酒离去。而此时怀南目露担忧的瞧着两人的背影,直到身边之人将自己的脑袋给搬着转过来,就瞧见南砚祁不满的声音“人都已经走了,还看什么看!难不成比爷还好看吗?” 怀南叹息一声,牵着南砚祁的手,心情有些低落“我这是不是伤害人了?” 南砚祁其实知道怀南拒绝平易这心里是窃喜的,毕竟平易此人不论是各方面也都是极为出挑的,可是怀南心仪的是自己,只是自己,这让自己很是高兴。可此时瞧着怀南的样子,南砚祁也知道自己可不能幸灾乐祸,连忙板着声音“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样做吗?” “那是自然!”怀南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论给自己多少次机会,自己都还是这个答复,不爱就是不爱,爱就是爱,这是不能改变的。 “那不就得了,那病秧子别瞧着现在一副苦哈哈的样子,明日定就恢复过来了!”南砚祁违心的说道,其实他心里清楚,爱一个人被人拒绝是何等滋味,更何况平易还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想想当初的自己,被怀南拒绝可是难受的紧。 怀南也只是叹息下,她明白如今这局面是不可改变的,不论怎样她都会拒绝平易,虽然还是很想要这个知己,但若是平易放不下,那么也只能叹息一句可惜了。 想通了就豁然开朗的多,怀南和南砚祁就转身准备回去,却不想正巧遇到师父,两人忙着行礼,却不懂这大半夜的师父这样子要去做什么。 “见着怀南了正好,为师瞧着师门已经重新整顿,星辰和明月也已经成亲,为师就此出去云游!”凌飘渺淡淡的说道。 怀南面上不舍,小时候师父还经常在身边,可随着他们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师父就常年不见踪影,哪怕回来也只是呆上几日。仔细想想,似乎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师父好好说说话了。 心里怎么想的,但怀南却笑着说道“嗯,那师父要小心些,常给我们写信,让我们知道您的消息,您别又不见踪影,让我们着急!”怀南清楚,自从师母死去后师父就变得漂泊,身为徒弟她知道只有这样师父才可以心里舒服些,她又怎么会阻拦。 凌飘渺点点头,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下怀南的脑袋,就如同小时候无数个日子,师父就这样摸着自己的脑袋,怀南眼睛一红,却低着头不让师父瞧见。 “祁王,好生对怀南,不然...”凌飘渺带着几分威胁,他的本事祁王也见识过,若是自己的徒儿受了委屈,他定可以取祁王的性命。 “宗主尽可放心!”南砚祁点头。 凌飘渺看了眼怀南,在怀南不舍的目光中消失在这片黑夜中,下一次相聚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 220素月被指亲 “什么,师父竟然又走了?”明月失望的说道。此时的明月眉眼处带着几分娇羞之色,而星辰却眉眼含笑,想必昨夜折腾到很晚。明月原本想着一早和师兄来看师父,却不想被师妹告知师父竟然早就走了,心里甭提多失落,但失落中也带着几分了然,毕竟大家都知道师父的性子。 “昨夜离开的,师父他瞧着你们成亲了,心里一桩事也落下!”怀南解释道。 星辰扶着明月,动作中都是柔情蜜意“好了,师父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我将师门给打理好,才能让师父安心!” 明月点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晓得的。也就是在此时,一个师门弟子跑了过来“星辰师兄,火炎师兄他留下封信离开了!” “什么?”星辰连忙将信给拿过来,看过之后给明月和怀南看了看,三人神色都带着几分担忧和无奈。原本昨日瞧见火炎闹洞房开心的紧,以为他将那事情给忘记了,不想他还是钻了牛角尖,竟然留下封信就离开了,说是等他想通了,有本事了,不再闯祸了再回来,其实大家哪里嫌弃过他,反而觉得他那样直白的性子难能可贵。 “我让人去找他!”明月说道。 星辰阻止了明月“罢了,他既然想出去闯荡一番也好,他的武功不弱江湖上没什么人能欺负他,更何况他乃是我飘渺宗的弟子,一般人也不敢做什么。若是此时让他回来,整日里郁郁寡欢,难道我们就愿意看到吗?” 明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虽然心里还是担忧火炎,但好在火炎经常出去闯荡江湖,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一个两个都走了,明月瞧着怀南,伸出手来拉着怀南的手“我瞧着你这次也呆的够久的,是不是要回南苍城了?”明月明白,小师妹不似以往了,她不仅仅是这飘渺宗的小师妹,还是南苍的帝师,身为帝师有着责任,对百姓的责任,她虽然不舍,但也不是不懂大局之人。 “师姐,我也的确该回去了,有师兄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若是师门有事,定要告知于我!”怀南任由师姐握着自己的手,仔细的嘱咐道。这次的事情,若不是传消息给自己,或者自己来晚了,那么会发生什么根本不敢想象。 明月点点头,星辰嘱咐了怀南几句,还是那些话,让怀南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有事有他们撑腰。虽然依旧是那些话,但怀南却从未不耐烦过,反而听着这些话心里都是暖意。 离开缥缈峰的时候,平易和南道可并未和怀南他们一行,也许是怕尴尬,也许是为了平复心情,平易和南道可先回去了。虽然怀南心里还期待着她和平易还可以做知己,但对南砚祁而言,那两人不在他可是高兴的紧。 一路上倒是并未游山玩水,毕竟南苍城那里的确不能离开太久,毕竟现在太子一派虎视眈眈,南砚祁曾经不想和太子一派争什么,但现在却不会让太子等人得逞,母妃不会白死,南砚祁会让他们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两人骑马在靠近南苍城的时候,瞧着南苍城的城门口来往人口络绎不绝,怀南突然停下瞧着身边的南砚祁“砚祁,那个位置,你可想要?”这些日子,南砚祁和太子一派的争夺怀南不是不知道,曾经她只想要效忠帝王,保护好百姓,从未去关心这些党争。但若是南砚祁想要那个位置,她定做不到袖手旁观。 南砚祁愣了片刻,他瞧着身边的怀南,两人的目光里都是坦然,那是不能够有丝毫的隐瞒和欺骗。南砚祁想到怀南的性子,怀南一向不爱朝堂上的争斗,她所关心的只有百姓,曾经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告诉怀南,他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可现在他却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南砚祁目光里带着坚定,却没有对权利的欲望。他曾经不想,只是觉得做帝王没有什么好,整日里累的要死,身边之人都是虚情假意的奉承。可自从母妃死后,南砚祁才恍然大悟,那个位置有千般不好,却是权利的顶端,那些人为了皇位害了母妃,他自然不会让那些人得逞。而那个位置,只有得到才可以更好的保护怀南,如今他身边真正在乎之人太少了,而怀南是最重要的一个,他不会让母妃的悲剧重新上演。 南砚祁的不隐瞒,让怀南沉思了下,其实早在南砚祁近日和太子一派争斗不休的时候,她就有所猜测,如今不过是求一个肯定罢了。 “做你想做的!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怀南脸颊边都是笑意。她的确不喜这样的争斗,私心里其实也不希望南砚祁今后登上那个位置,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他们阴差阳错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不想被人屠杀就只能做那个手拿屠刀之人。 南砚祁动了动唇角,却说不出话来,他想,有着怀南的支持,他更要将一切都给处理好。两人打马进入南苍城内,南砚祁送怀南回国公府,却在刚刚下马的时候,看到许姨娘神色匆忙的跑出来。 “帝师,求您救救素月吧!”许姨娘说着就要跪下。此时的许姨娘面色苍白,脸颊上有着泪痕,往日里静心的装扮此时狼狈不堪。 怀南看了眼跟着前来的寒酥,寒酥立刻将人给扶起,轻声说道“许姨娘,这可是府邸门口,您给帝师行礼,若是让人瞧见了,不知该怎么编排主子了!”虽然许姨娘只是个姨娘,但毕竟是长辈,长辈给晚辈跪下,让有心之人瞧见定是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许姨娘一听,连忙将眼泪给擦干净,虽然眼眸里都是焦急,倒是并未在做什么。怀南瞧了,心里倒是有几分吃惊,要知道自从自己掌家后,许姨娘瞧着自己厉害越发老实,每日里就是在院落内听听戏,要去出去买买东西,她知本分自己也就给几分面子,如今瞧着许姨娘的样子,倒是让怀南好奇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焦急,毕竟素月在府邸里无人敢对她做什么,怎么会说救救素月。 怀南瞧着身边的南砚祁,南砚祁会意“爷先回去了!”毕竟瞧着是内宅之事,南砚祁也没有兴趣,更何况他还有很多要务处理。 看着南砚祁离去,怀南才领着人入了府邸,许姨娘一直跟在怀南身后,哪怕再焦急却不曾贸然开口,直到怀南回到永宁院内。寒酥递上泡好的六安瓜片,怀南吹了下面色的茶沫,品了口茶水,让一直赶路的身子松了下,才看向站在面前的许姨娘“姨娘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帝师,您可要为素月做主啊,老夫人,老夫人她将素月指给孙府二少爷!”许姨娘说着,就忍不住落泪。 怀南愣了下,不明白老夫人好好的怎么会给素月指亲,家里如今没有什么长辈,其实晚辈的亲事的确该由老夫人做主,只是老夫人那性子一言难尽,怀南也没想到这一层。只是,这孙府乃是老夫人的娘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算是衣食无忧,素月有着国公府撑腰,嫁过去也该是一场顺遂的亲事。 或许是瞧出怀南的不解,许姨娘解释道“那孙府二少爷是个傻子,哪里有人肯把自家好好的闺女嫁过去。可那孙府来人求老夫人许一桩亲事,老夫人就将素月给许过去了!素月一个庶女哪里违抗的了老夫人的命令,过几日这孙府就来人了!” 许姨娘或许做过很多错事,可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却是实打实的好,她早就看透了,不求女儿大富大贵,但也不能嫁给一个傻子啊。她算是看清楚了,老夫人如今瞧着自己不讨好她,整日里躲在自己院落,素月又偏向帝师,这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顾,简直好狠的心啊。 就是怀南听后也沉了脸色,她虽然不喜素月,但毕竟顶着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嫁给一个傻子,这让外人怎么看国公府。怀南从未奢望老夫人什么,却也觉得老夫人简直糊涂至极。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走入永宁院,只见素月身形纤细秀美,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她整个人秀丽柔美。她走进来瞧见站在那里的母亲,叹息了下,连忙跑过来,声音怯怯“帝师,母亲她是否叨扰了,我们这就回去!” 说着,素月就拉着母亲准备离开,自从自己做出那样混账的事情后,素月就无颜面对怀南。哪怕这次祖母给自己指派这样的亲事,她也接受了。素月觉得,这或许就是报应,她就该接受这样的报应,只是她没有想到母亲会来求怀南,这让她感觉更难堪了。 “不,月儿,母亲不能让你嫁给那样的人!”许姨娘不肯走,她目光求着怀南“帝师,求求你,只要你肯救月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母亲!”素月扯着母亲的袖子。 “好了!”怀南将茶盏放下,瞧着这母女二人,神色寡淡“你既是这国公府的二小姐,我自然不会让你委屈!”不论如何,怀南都不会让素月嫁给那样的人,哪怕素月曾经做出那样伤害自己的事情。 许姨娘一听大喜,她知道既然怀南这样说了那么这场亲事必定不会成功,老夫人又如何,如今老夫人还不是指望怀南过日子。 “谢谢帝师!谢谢帝师!”许姨娘喜不胜收,她庆幸自己看清行事,这些日子老实本分,不然凭着老夫人的狠心,她的女儿今后就会蹉跎一辈子。 素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怀南,自己嫁给那样的人不是更好吗,至少自己曾经妄想祁王,这是报应。可是怀南为何还要帮自己,就是因为怀南这样做,才让素月觉得自己越发的难堪,曾经的自己多么像是个小丑啊。 “许姨娘,二小姐,主子行路累了!”寒酥提醒了句,其实她觉得这两人曾经那样对主子,依着脾气就该随她们去。可想到主子因为定国公的原因,想必才如此照顾这两人吧。 许姨娘一听,连忙千恩万谢的拉着素月离开,而素月回眸看向坐在那里的女子,眉目里的确都是疲惫,不知为何,心里都是担忧。 “寒酥,明日让孙府的人来府中一趟!”怀南吩咐了句,就转身入了房间。 221孙府来人 “父亲,不知帝师让我们前来所为何事?”一位着青色上衣,长相还算不错的男子踌躇询问。而这位男子乃是孙府的大少爷,孙若。 被孙若称为父亲中年男人,身材有些发福,一张脸色带着酒色之气,这人乃是如今孙府的当家人孙鸣,也是如今国公府老夫人的侄子。 孙鸣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如今国公府和我们府邸亲上加亲,侄女定是来商议两家的婚事!”孙鸣脸色带着喜气,他一直靠着国公府的庇佑明里暗里捞了不少好处,那些人更是不敢得罪自己。可以说,如今的孙府能够不衰败,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国公府。 孙若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提醒道“父亲,妹妹她当日得罪了帝师,可见帝师也不好忽悠,这次的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孙若想起当初妹妹回来后的诉说,让孙若就觉得这位帝师不好惹。更何况,一个女子能够稳坐帝师之位,哪里是个简单的人,其实这次让二弟迎娶国公府二小姐的事情,他是不赞同的,他那二弟是个傻子,人家国公府哪怕是庶女那也是主子,哪里是他们可以高攀的,可偏偏父亲和姑奶奶商议这件事情,他毕竟是晚辈只能听从。 想到自己的女儿,孙鸣的脸色有些暗沉“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当初侄女欺骗倩仪女子身份,害的倩仪蹉跎了好几年,这事我还没有找侄女好生说道说道!” “父亲!”孙若重重的喊了声,又想起这里乃是国公府,连忙压低声音“那可是帝师大人,小妹的事情只能怪她自己,您莫要糊涂了!” 孙鸣还想说什么,就见到一穿着绿衣的女子走了过来,这女子明明看样子是一个婢女,穿着打扮却极为金贵,比起很多小姐似乎都要好。 “这位就是孙老爷和孙少爷了吧,我家主子正在等候,请随我来!”寒酥淡淡的行礼,虽然不至于瞧不起这两人,可是她想到孙府的行事,这心里多多少少带了几分不喜。 孙鸣和孙若一听就知道这女子乃是帝师身边的婢女,两人随着寒酥的脚步入了永宁院内。一入永宁院,踏入小厅,看着里面名贵的摆设,两人还是大吃一惊,这国公府的底子比起他们预料的怕是还要丰厚几分。 孙鸣一入小厅,就见着坐在那里的怀南,怀南一身藕色长衣,底下是一条海棠红的石榴裙,眉目精致,坐在那里就如同一道最美的风景。 孙鸣虽然知道这个侄女,但见面却还是很小的时候,如今陡然一瞧,竟然差点认不出来。 “侄女如今越发的好看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的!”孙鸣说着就自顾自的坐下,将自己当成长辈。倒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孙若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帝师大人!” 怀南并未因为孙鸣的无礼有任何怒色,只是瞧着孙若点点头,态度和缓几分“坐吧!” 两人坐下后,怀南还未开口,孙鸣就先问道“侄女可是来问我那二儿子和府中二小姐的婚事?婚期已经定了,不知侄女准备给二小姐准备多少嫁妆?”说着,孙鸣的眼里就闪过贪婪的欲望。 对孙鸣而言,这国公府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窝,那么那位二小姐出嫁也必定会有很多嫁妆,这些嫁妆入了孙府还不是他的,今后孙府也可以更上一层楼。 怀南还未生气,寒酥就站不住了“孙老爷说的是什么话!如今这国公府当家的是主子,可从未允诺过任何人要将二小姐嫁入孙府!” 孙鸣原本还含着笑,如今被一个婢女给讥讽,当下拍了下桌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插嘴!侄女啊,不是我说你,这样的人你也不好好管教,就不怕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孙若脸色一变,连忙拉着父亲的衣服,可惜还是未能阻止父亲的话语。 怀南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下,明明声音不大,却无端的让孙鸣消了声音,不知为何此时他竟然又几分害怕。 “我的人,岂是你可以议论的!”怀南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孙鸣气的红了脸,刚想反驳却望入怀南一双清明的眼眸,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却足够威严。 瞧着孙鸣安静下来,怀南也不喜此人,准备将事情给说清楚就打发人离开,这样的亲戚曾经还不觉得什么,今后却觉得没有必要再有所往来了。 “老夫人近日里有些神志不清,早就不再打理府中事务,孙府二少爷和二妹的婚事,当不得数!当然,我会赔偿些给孙府,但这场婚事就此作罢!”怀南平淡的说道。别说这孙府的二少爷是个傻的,就算不是,瞧着孙府如今的做派,怀南也看不上。她虽然不喜素月,但既然她流着父亲的血液,婚事上自己也会多费心好好相看,这样的人家不值得。 孙鸣一听,哪里肯,他还盼着这位二小姐入府,自己的儿子有了媳妇今后有个孩子,孙府也和国公府多了层牵绊,还可以得到丰厚的嫁妆,这所有的好处都没了,就给点补偿,他顿时就站了起来“我看侄女糊涂了吧,这婚事都已经定下了,哪里是可以轻易毁坏的,难不成侄女就不怕人说你出尔反尔,说国公府乃是表里不一的吗?” “父亲!”孙若声音里带着怒意,父亲可真是糊涂,难不成看不到帝师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吗。可惜,孙若的阻止让孙鸣反而瞪着儿子“这事情,你莫要管!” “呵!这样的流言不会有的!”怀南笃定的说道,然后瞧着孙鸣的样子她也猜测到几分,定是这人想出了府邸后四处宣扬,可怀南先是瞧了眼孙若“你会说吗?” 孙若连忙摇头“不,我不会!”他可不是父亲,天真的以为帝师好惹,在孙若看来,帝师比起很多朝臣更加可怕。 怀南又看了眼孙鸣“还是,你会说出去?” 孙鸣刚想说自己会,且威胁一番,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锋利的长剑贴着肌肤,冷的让孙鸣忍不住打颤。 怀南笑了笑“六出剑法不错,杀人不过瞬间的事情,你以为我若是想让你死,你还可以活着走出国公府吗?还是你以为放你离开你可以随意说道?这南苍城内,我若是想让一个人消失,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瞧你不可置信的事情,不如试一试?” 随着怀南的声音,六出的剑凑近几分,孙鸣感觉脖子一痛,伸手碰了下,竟然满手都是鲜血。孙鸣怕了,若是这之前他还有些想法,但现在性命都被捏在人手中,他整个人都在抖。 “不,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的,你不要杀我!侄女,不,帝师大人,这婚事从未有过!”孙鸣语速极快的说道,生怕自己说的慢了就被割了脑袋。 孙若也跟着起身,连忙行礼“帝师大人,父亲他不会的,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父亲吧!”孙若虽然觉得父亲简直就是咎由自取,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哪里可以真的不管不顾。 怀南不语,她越是不说话,孙鸣父子就越害怕,他们也是个小门小户,平日里哪里会直接面临生死,如今瞧着才清楚,这些身居高位的简直就是拿人命不当回事。两人惴惴不安,怀南瞧着差不多了才开口“既然孙老爷明白就好!”说着,寒酥就捧着一个盘子过来,而盘子上是价值不菲的物件,这东西不论是自己留着还是典当都是不菲的,也算是怀南给的补偿。 “不,不用!”孙鸣哪里敢收,若是刚刚他还有敲诈的心思,但如今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这人虽然品行不好,但也胆小惜命,他也是真的被怀南给吓到了。 “给你,你就收着,自然,你这嘴严实才有命花!”怀南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句,吓的孙鸣拿着那东西的手都在抖个不停,还是身后的儿子孙若扶着才不至于倒下。 怀南瞧着两人收下东西,也知道这事情就这样落下,她不害怕孙鸣会出去胡言乱语,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她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太简单了,更何况孙鸣只是普通府邸的老爷,没有背景,还是依靠国公府才有的今日。 就在此事就这样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老夫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老夫人瞧着拦着自己的婢女,怒气冲冲的说道,她也是听闻自己娘家的侄儿孙儿来了,生怕怀南做出什么就赶紧赶过来了。 这婢女一直都在永宁院内伺候,虽然不如寒酥那样贴身伺候怀南,但在永宁院内当差的,那都是怀南静心挑选的,效忠的也只有怀南一人。被骂了婢女丝毫不变脸色,身子没有让开“主子有客人,不如老夫人稍等片刻,我去询问下!” “是啊,老夫人,也许帝师大人有什么要事也说不准,还是等会吧!”跟随老夫人前来的嬷嬷也劝道。自从上次老夫人惹怒怀南后,这身边的嬷嬷就被怀南给换了一批,如今这些人可不是曾经唯命是从的那群人了。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拦着我,真是要反了不成!”老夫人气的不成样子,这样憋屈的日子老夫人真是过够了,不仅仅那许姨娘和孙女变了,身边的这些人也都变了。 就在众人还准备继续劝的时候,寒酥走了出来“老夫人,主子在里面!”说着,领着老夫人入了小厅。一入小厅,老夫人就瞧见孙鸣和孙若两人,顿时脸色开花“你们两人怎么来了,可是她为难你们了!” 这人偏心就是这样,怀南是她的亲孙女可是她却丝毫不在意,而对这娘家的小辈却是和颜悦色,好在怀南从未在意过,也不曾有什么伤心的。 “姑姑!”“姑奶奶!”孙鸣和孙若叫着人,对于老夫人的指责两人可不敢说什么,孙若连说道“姑奶奶,帝师她没有为难我们什么,只是谈些事情罢了!” “是啊,帝师怎么会为难我们呢!”孙鸣跟着附和。 可老夫人却不信,她瞧了瞧怀南,突然叫了下“孙鸣,你这脖子是怎么回事!”说着就看向怀南“你,你竟然连长辈都敢伤,这还得了!” “这不关帝师的事情!”孙鸣好说歹说,才让老夫人信了这话。老夫人想到她答应的婚事,开口“那你们前来可是来商议婚事的!” 孙鸣脸色一变,觉得后背那道目光好恐怖连忙开口“姑姑,我觉得这婚事不妥,今日来是来取消婚事的!” 222北蒙和亲 “什么!”老夫人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她第一时间却是看向怀南“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姑姑,这不关帝师的事情,您不要再说了!”孙鸣是真的怕了,生怕姑姑惹帝师不高兴,帝师一个咔咋要了自己的性命,毕竟刚刚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黑衣女子还站在帝师身旁,目光冷冷的瞧着自己呢。 “怎么会不关她的事情,若不是她,这亲事怎么会说什么取消!”老夫人瞧着怀南,明明心里还有些害怕怀南的手段,可或许这些日子怀南没做什么,让老夫人又有几分胆量,她瞪着怀南“你如何我不管!可亲事乃是长辈做主,如今素月的亲事由我做主,你插手算什么样子,难不成这国公府没有长辈了吗,要你一个长姐来做主亲事!” “老夫人可知,那孙府二少爷是个傻的?”怀南坐在那里,老夫人前来她连起身都没有,这老夫人明明是自己长辈,但怀南却生不出任何尊敬的心思来。 老夫人目光躲闪了下,她苍老的手握了下“傻的又如何,素月嫁过去就可以自己做主,再说孙府也算是大家,素月嫁过去也不算委屈了她!她一个庶女还想怎样!”若是以往或许老夫人还舍不得,但这些日子素月向着怀南,让老夫人早就看不舒服了。所以娘家侄子来求她给那痴儿许一门亲事,她就将自己的孙女许过去。 这话说的,就是一向无赖的孙鸣都有些站不住,这孙府在普通百姓眼里还算可以,但和国公府比起来,那不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吗。 怀南不语,只是瞧了眼老夫人的身后,只见素月站在那里神色凄然“原来祖母竟是这样想孙女的吗?” 素月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得父亲喜爱,所以一直都讨好祖母,这日子久了,她又不是石头怎么会没有感情。可她没有想到,她的祖母竟然这样想自己的,甚至从未为自己考虑过。这一刻,素月觉得眼前的祖母好陌生,不,也不陌生,只是曾经的祖母不是这样对自己而是这样对怀南。 老夫人的身子变得僵硬,她转过头去就瞧见站在自己身后的素月,老夫人想到自己刚刚说得话,觉得十分狼狈,可瞧着素月目光里的失望,又口不择言起来“难不成我说错了,你是我得孙女,我让你嫁给谁,你就该嫁给谁!” 素月低头不语,她已经不知道要对老夫人说什么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质问,为何老夫人如此残忍。但想到怀南这么多年不就是如此,她就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责问。 “她的确是你的孙女,可更是我国公府的二小姐,她的亲事由我做主,老夫人还是不要操心了!”怀南淡淡的说道,今后这素月的亲事她不会让老夫人插手,难保老夫人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素月突然抬起头瞧着坐在小厅内的女子,她坐在主位上,说着自己是国公府的二小姐,不知为何,刚刚被祖母这样说道她都没有红眼睛,此时却红了眼眶。 “我怎么不能做主!你反了你!”老夫人气的不停喘气,可怀南却丝毫同情心都没有,直接说道“这国公府能做主的只有我,几位嬷嬷将老夫人送回去吧,这天气还冷着,老夫人就不要出来走动了,若是惹着风寒可怎么好!” 几位嬷嬷一听,哪里不知道怀南的意思,几人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扶着老夫人或者说架着老夫人就离开,哪怕老夫人怒骂她们也不肯松手。笑话,得罪老夫人顶多挨骂,但若是得罪了帝师,怕是就要被赶出府去。 孙鸣孙若父子瞧着老夫人就这样被打发走了,心里更是吃惊不已,能够对自己的祖母都如此狠心,他们更加害怕怀南了。这不,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连忙离开了,也从今日开始,他们对于国公府这门亲戚是能避就避,收敛了很多。 小厅内因为孙鸣父子离开安静很多,素月站在那里有些不自在,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谢谢你!”哪怕这声谢谢有些讽刺,素月还是说出来了。 怀南点点头,她也看出近日里素月变了许多,但这些都和自己无关,自己只记着他是父亲的孩子,仅此而已。想到这怀南开口“你的亲事我会好好相看,你毕竟是我国公府的二小姐,不会委屈你,你今后的嫁妆我也会好生置办!” 这是怀南能为素月做的,也是她为了拿点亲情会做的,若是旁人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说弄死她,至少也不会如此以德报怨。 素月是真的没有想到怀南有这样的打算,或许就是父亲还活着也不会为自己考虑这些。想到自己曾经还不自量力的去惦记祁王,素月觉得狼狈不堪,匆匆的就离开小厅,心绪却久久不能平息。 怀南依旧每日上朝下朝,虽然太子一派和祁王一派争斗的你死我活,但怀南却未曾被波及。这只是因为,如今南苍帝极为信任怀南,太子一派这个时候不敢对怀南动手。而今日怀南倒是得到一个消息,北蒙帝来了国书,要娶户部侍郎的女儿步悠,这个消息一出,众人哗然。 要知道,步悠当初被当成和亲对象前往北蒙,北蒙却遭受巨变,原本该是势头正猛的北宏华和北博心却都死了,让一直寂寂无名的北舟意登位。步悠回来后,虽然南苍帝未曾有任何不悦,但南苍城内的女子们却明里暗里讥讽步悠,觉得她去了北蒙却无人瞧得上。却不想,这才多久北蒙帝就要娶步悠为后,那可是皇后啊。 怀南知道后也是有些吃惊,按说他国和亲女子一般只能为妃,不能为后,可偏偏北蒙帝这样做,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对步悠是动了真心的。 下朝还未上马车,就瞧一个婢女匆匆赶来“我家小姐让奴婢给帝师您的信,邀您一叙!”怀南接过信,才知这婢女乃是步悠的人,看了上面的地点,怀南未曾耽搁直接前去。 步悠选的地方乃是南苍城内一处清幽的茶楼,怀南到了就由着小儿领着入了厢房,而步悠早就在此等待。 厢房的窗户旁摆放着一盆墨兰,步悠此时就坐在窗户旁,她穿着一身粉红色广袖齐胸襦裙,臂弯上拖着一条披巾,面色带着笑意,就如同身边的兰花般。 “可是等了许久?”怀南歉疚开口,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步悠身边,而此时她的面前已经沏好的自己爱喝的茶水。 “没有,我也是刚到的,你如今在朝中事务繁忙,能够前来已经让我吃惊了!”步悠笑着说道,她知怀南与她们这些女子都不同,她是可以和那些顶天立地的男子并肩而为之人,能和怀南成为朋友,步悠觉得很荣幸。 怀南喝了杯茶水,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但初春还是有些寒冷的,喝了滚烫的茶水暖了身子,怀南想到那封国书,还是开口“北蒙帝来国书的事情,你也该知道了吧!” 步悠点点头“自然知晓了,陛下在收到国书的时候就召见父亲入宫,你也知道我父亲多么的趋炎附势,无需陛下说什么早就应允了,如今父亲在府中高兴的紧,对我倒是和颜悦色许多!” 说起这个,步悠都觉得有几分讽刺,自己的父亲却将女儿当成货物般。不过,对于步悠而言,她已经过了期待父爱的年纪了,如今父亲对自己讨好反而让自己乐得轻松。 “不日北蒙来迎亲的队伍就会来南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怀南目光带着几分试探。其实怀南自己也很清楚,如今这亲事事关两国,哪怕步悠不愿她也没有办法帮助步悠什么,但毕竟是女儿家的婚事,怀南内心里却希望步悠不是被逼迫的。 步悠轻笑了下,神色极为怡然自得,她瞧出怀南对自己的担忧,轻轻的推了下怀南“你啊,就别为我操心了,北蒙帝很好,能够嫁给她是我的福气,更何况成为一国之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这样的事情落在我身上也是一种幸事。更何况,比起嫁给父亲安排的那些世家公子,我倒是宁愿嫁给北蒙帝!” 步悠想起北蒙帝心里就涌出一丝不同的感觉来,当日她离开北蒙,以为他们就此别过,但没有想到北蒙帝会求娶自己,甚至用一国之母的身份。从内心里来说,步悠是感动的,甚至觉得嫁去北蒙那遥远的地方也没那么可怕。 怀南仔细的瞧着步悠,看步悠神色的确没有什么被逼迫的不甘,甚至对嫁给北蒙帝还有几分期待,这让怀南也就放心了。怀南不知登位后北蒙帝有没有变,但从以前她认识的北蒙帝,步悠嫁给她就不会委屈,更何况她瞧着北蒙帝对步悠是有着感情的。只要步悠够聪明,就足以可以稳坐凤位,她相信步悠的聪明足以让她面对北蒙的风雨。 “说起来,这嫁去北蒙我最不舍的就是你了!”步悠感慨道,她性子清冷,身边没有朋友,怀南是第一个,更何况曾经她将怀南当成男子倾慕,这份感情就更与众不同。 怀南乐的一笑“你过得好就行,今后若是有机会还是可以想见的,更何况凭着南苍和北蒙的关系,也许我也会去北蒙!”怀南这样一想,笑意就更深了。原本北蒙和南苍的关系就不错,如今步悠为后,今后两国的关系也许会更好。 步悠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两人又聊了会,就走出包厢准备分别,可这个时候迎面走来的人却让怀南的步子一顿,然后笑着开口“平易!” 自从那日平易告白失败后,这还是怀南第一次见着平易,明明两人都在南苍城,可平易若有似无的躲着自己,也就造成两人并未想见。怀南为此还感叹了番,觉得失去一个知己真是难受。 平易一身石青色长袍,腰间系着玉佩,容颜俊美,身姿欣长,一双眉眼有些距离的清冷。 “怀南?”平易惊讶开口,两人顿时愣在那里。 223北蒙迎亲 两人站在狭窄的过道上,相对而视,目光里都带着几分尴尬。 “怀南,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步悠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来,她其实是看出易世子爱慕怀南的,只是如今瞧着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捅破了窗户纸。 易世子还是那副样子,朝着步悠点点头“步小姐!”然后就挪动步子,将过道让开。步悠点点头,提着裙摆就离开了,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她在这里反而累赘。 “要进去坐一坐吗?”平易开口询问,原本今日他是约了人的,只是如今瞧见怀南他哪里还有心思,看了眼剑三,看来今日他要失约了。 其实那日告白被拒绝后,平易一直以为自己的心理足够强大,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做不到忘记怀南,更放不下怀南,以免自己让怀南难做,他就直接和南道可回南苍。回到南苍后,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怀南,像以往一般说笑谈论,可他怕泄露自己的情意,也就一直躲着怀南。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到怀南,如今瞧见了,平易才发现自己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思念。 怀南点点头,两人就入了包厢,入座后平易为怀南沏茶,明明曾经两人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可如今却坐在这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怀南觉得自己该离开的时候,平易开口了。 “抱歉,这些日子躲着你,请你原谅,你也要知道毕竟我对你可是真心的,我自诩自己也是招人爱慕的,这被拒绝了心里难免有些落差!”平易直白的将事情叙述出来,他不想隐瞒,更不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怀南松了口气,要知道平易这样直白的话语反而更容易被自己接受,若是平易强颜欢笑,那自己可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知你现在可后悔,毕竟这样优秀的我,错过了可就没有机会了!”平易打趣道。虽然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怀南,但比起日日躲着怀南,这样似乎心里好受许多。 平易如此轻易地说出这样打趣的话语,怀南倒是跟着乐起来,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顿时就消散许多,怀南也跟着打趣“我可不会后悔,拒绝这样优秀的你,也是一桩津津乐道的事情了!你啊,就是太自恋了!” “我就不明白了,祁王有什么不好,值得你放弃这样好的我,瞧瞧祁王那脾气...”平易吐槽不停,似乎又回到那个曾经在怀南面前从容自若的平易,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很多。 可这坏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见门从外面被人大力推开,南砚祁黑着一张脸“病秧子,你就只会背后说爷的坏话,爷比你的优点多多的多!” “我可不会背后听墙角!” “我也不会背后编排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针锋相对起来。怀南就坐在那里,瞧着两人互相讥讽,突然觉得自己好怀念这样的热闹。 此时的平易也觉得心里畅快,果然,躲着暗自伤神实在不适合自己,更何况,他若不是因为怀南,这辈子都不会站起来。他既然放不下怀南,就用知己的身份在一旁守护她吧,因为比起在身边瞧着她和南砚祁柔情蜜意的失落,他更接受不了看不到怀南的空虚。 南砚祁一边和平易吵着,心里却也觉得这样的平易瞧着顺眼多了,原先那寡言的平易怎么瞧怎么别扭。他也知怀南对这个知己还是很看重的,罢了,就当自己大度,容许他出现在怀南面前吧,谁让怀南喜欢的只有自己呢。 北蒙来使踏着春日里的春风,浩浩荡荡的来到南苍城。这次来迎接北蒙来使的乃是怀南和二皇子南道可。 北蒙来使哪怕是还带着几分寒冷的冬日,穿着已经十分清凉,他们所骑的高大马匹很是壮观,入南苍城可以感觉到扑面而来属于北蒙的那种豪气。 “九公主?”怀南笑意中带着几分见到朋友的喜悦,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次北蒙来使竟然是你!” 北月瑜一手拿着长鞭,身上穿着火红色的骑装,整个人都十分明媚,她坐在马上就如同北蒙晚间最美的夕阳。 “本公主的嫂嫂,自然要亲自来迎接,怎么,瞧见我不开心吗?”北月瑜虽然嘴巴里说着挑衅的话语,面上却带着亲昵。她得知兄长要娶步小姐的时候并未意外,想到兄长对步小姐的在乎,就恳求兄长让自己来迎亲,她也想来看看南苍城,看看怀南这些朋友。 “开心!见着公主能不开心吗!”怀南知道北月瑜的脾气,顺着北月瑜的话语,然后介绍道“这乃是我国二皇子!” “九公主!”南道可微微点头。 北月瑜这才瞧着南道可,今日的南道可穿着一身朝服,朱红色的圆领长袍,胸前用金线绣制的盘纹,腰系玉带,端的是公子如玉。 “二皇子!”北月瑜也点点头。如今北蒙来使既然来了,怀南自然领着众人入城,将那些队伍给安排好,怀南就带着北月瑜入宫参加宴会,毕竟今日北月瑜可是来迎亲的。 宫内早就准备好宫宴,众人纷纷落座,上面的南苍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那身龙袍瞧着比以往宽大不少,而南苍帝鬓间白发见涨。如今宫内宫外谁人不知,文贵妃这三个字成为一种禁忌,无人敢提,而南苍帝变得寡言很多。 怀南和南道可携北月瑜入殿,南苍帝瞧着下面的北月瑜,想到此次北蒙前来迎亲,脸色倒是缓和几分,不再是那样生人勿近的冷。 “九公主一路辛苦!”南苍帝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语,就收到北蒙送来的礼物。不得不说,就连南苍帝都吃惊了,要知道就算北蒙帝不带迎接之礼,两国的邦交也不会变。可如今北蒙送来不少好东西,还有千匹战马,要知道北蒙的战马可是最好的。 南苍帝瞧了眼坐在那里的步悠,想必那位北蒙帝是真的喜爱这步家小姐,不然不会这样大费周章,甚至许了一国凤位。 “皇嫂!”北月瑜的位置安排在步悠身旁,北月瑜落座后就朝着身边的步悠笑着喊道,比起那些想要入兄长后宫的女人,北月瑜倒是更喜欢这位温柔的步姑娘。 步悠吓了跳,脸色也有几分发红,连忙起身“九公主!”虽然这步悠的身份是已经定下,可步悠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又任何的娇纵,行事和以往并未有什么不同。 “哎呀,你别客气,这次回去后你就会和兄长成亲,我早几日叫你皇嫂也没什么不好!若不是兄长如今身为帝王,他都要自己来接你了,你不会怪罪兄长吧?”北月瑜为兄长说着好话,她自然瞧出兄长是动了真心,更希望两人可以互相喜欢不要有什么误会。 步悠一听,心里生出几分甜意来,如今北蒙帝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体面。想到那人竟然还如此想过,步悠更觉得北蒙帝有心了。步悠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不论如何,哪怕北蒙帝后宫女人遍布,只要北蒙帝给自己一份体面,就已经足够了。 “北蒙帝有心了!”步悠笑着说道,就在这时北月瑜笑着凑近步悠,在步悠的手腕上套了一个东西,北月瑜的动作太快,她又是有着身手的,等步悠感觉手腕处一凉,东西已经套在手腕上了。 那是一个血红的手串,看着就极为昂贵,不等步悠询问,北月瑜就笑嘻嘻的说了出来“这可是兄长让我交给皇嫂你的,这手串可是兄长曾经贴身佩戴的!” 步悠原本还觉得这手串冷冰冰的,如今听北月瑜这样一说,却感觉这手串烫人,是摘着也不是,不摘也不是,羞得脸色通红。 北月瑜也不说话,她发现自家的这位皇嫂比起北蒙的那些女子还容易害羞,不过想到这人乃是怀南的朋友,又是兄长喜欢的人,她郑重其事的拉着步悠“皇嫂莫要担忧,入了北蒙后我会护着你的,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眼前的少女比起自己来还要小些,平日里行事大大咧咧,可此时说起保护自己的话却是那样的认真,步悠心里生出几分感动来,她也知道有着北月瑜的保护,今后无依无靠的自己入了北蒙等于背后有着一个大靠山。 “谢谢,谢谢你!”步悠如今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毕竟对于北月瑜而言要什么有什么,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报答的。也是在这一刻,这姑嫂两人的关系就亲近几分,以至于今后步悠入北蒙,哪怕身后无娘家人,但因为有着北月瑜的撑腰,倒是一路顺畅许多。 殿内,端坐在南苍帝下方的皇后瞧了眼坐在那里明媚如阳光的九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带着几分喜色。这些日子,陛下虽然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但明里暗里却从不给自己这个皇后面子,这已经让皇后伤身很久,她知道,只有自己的儿子登位,她才可以安享余生。可太子虽然支持者众多,祁王也不弱,更不要提陛下的心还向着祁王,若不是他们一派势力庞大,陛下怕是早就废除太子之位了。 宫宴结束后,北月瑜拉着步悠不停的唠嗑,说着北蒙的事情,这样可以让步悠今后去了北蒙提前知道北蒙的事情。 这时,以为身穿宫装的婢女缓步走过来“奴婢见过九公主,见过步姑娘!” 北月瑜好奇的瞧着这位婢女,不明白所为何事,而步悠瞧着这位婢女有些眼熟,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可是皇后娘娘有何要事?” 因着步悠和怀南是好友的原因,她对于皇后一派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往日里自己和皇后一派也不熟悉,能躲就躲。 “是这样的,皇后娘娘邀九公主入宫游玩!”婢女笑着说道。 北月瑜心里奇怪,她和这位皇后娘娘也不熟悉,干嘛让自己去。可北月瑜虽然性子娇纵,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如今一国之母邀请自己,自己还是要过去的。 北月瑜跟着那位宫女离开,步悠就朝着宫外走去准备出宫,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步悠却眉头越拧越紧,脚步一顿,她回头瞧着层层叠叠的宫墙,还是不放心往宫内走去。 224设计北月瑜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太子南以恒瞧着母后宫内,那个摸着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影,低着声音询问。 这寝殿也没有旁人,皇后的声音也不隐藏,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迸发出欲望“孩子,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如今那个贱人死了,可是你父皇却还恋恋不忘,对祁王更是包容的紧,照这样下去,难保哪一日你父皇就会扶持祁王。这九公主可是北蒙帝的同胞妹妹,本宫可是打探清楚了,北蒙帝对这位胞妹很是宠爱,只要你娶了她,还怕得不得北蒙帝的支持吗!” 南以恒被说的有几分心动,的确,这段日子祁王一派针锋相对,加上父皇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压力骤增,更不要提那个祁王就如同疯子一样,不知折损自己多少势力。这位九公主生的好看,若是真的娶回府,有着北蒙帝的支持就是父皇也会忌惮自己三分。想到这,南以恒的目光里闪过快意。 快意出现不过一瞬,南以恒就皱着眉头“可我已经有正妃了,这位九公主的身份怎会给自己当妾!更何况母后如今如此算计九公主,等她醒后闹起来怎么办?” “我的儿啊!这九公主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女子,一个女子若是没了清白能怎样?还不是随你搓揉捏扁?她敢闹,除非她不要脸面了不成!”皇后极为笃定的说道。毕竟世家女子不都如此,多少女子因为失了清白草草嫁人,这种事情皇后看的多了,也就认为北月瑜也是如此女子。 太子一听,似乎真得如此,想到北月瑜可以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利益,南以恒也极为激动。 可就在此时,原本正在里间挣扎的北月瑜浑身虚弱的靠在屏风旁,怒斥“你们!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哪怕此时北月瑜怒斥,可她已经被下了药,一句话也说的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北月瑜想到这两人所为就气的发抖,皇后差人找自己前来,北月瑜未曾多想就来了,可只是饮了一杯茶水自己就变得昏昏沉沉。若不是自己常年习武,身子比起一般女子要好些,怕是此时已经昏了过去,她没有想到这母子二人竟然打着这样的打算。 皇后也未曾想到北月瑜不仅仅没有昏迷,竟然还能拖着身子听了他们的计划,可瞧着北月瑜的样子,皇后倒也不害怕,反而笑着开口“公主何必如此,我儿乃是太子,登基后就是一国之主,公主嫁给我儿不算委屈。” “我呸!”北月瑜哪怕身子此时弱着,可这嘴巴却是不弱的,她讥笑道“就凭他也等成为帝王,那可真是瞎了眼!今日若是你们敢动我,我必定让兄长杀了你们!” 北月瑜这话,让皇后和太子都变了脸色,太子南以恒三步两步来到北月瑜身边,扬起巴掌照着北月瑜的脸颊就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原本就虚弱的北月瑜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脸颊处火辣辣的疼痛,让北月瑜的药效清醒几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北月瑜从小就被父皇宠爱,向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呼自己巴掌。 “呵,你若是乖的,本太子还会怜香惜玉,但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么休怪本太子辣手摧花了!”南以恒说着,就突然提起北月瑜的胳膊,拖着北月瑜往内间走去,北月瑜挣扎,可如今她这点子力气怎么敌得过北宏华。 皇后瞧着这一幕,弯了嘴角,甚至惬意的拿出帕子擦拭了下眼角。 “放开我!你放开我!”北月瑜尖叫道,哪怕她平日里多么的大胆,此时瞧着南以恒一副要脱衣服的样子,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 南以恒不语,甚至饶有兴趣的瞧着北月瑜,似乎猫捉老鼠般,欣赏北月瑜的惊恐。 “不要!不要过来!”此时的北月瑜眼里已经有了泪光,她平日里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惊慌失措、害怕无助。 皇后就在外间听着里面的尖叫,也就是在此时宫人走了进来,神色匆匆,皇后脸色顿时不好看“本宫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要进来吗!” “皇后娘娘,不是奴婢,是...”宫女的话语还未说完,皇后就瞧见步悠手拿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怒气冲冲的冲入寝殿内。 步悠觉得事情不巧就来皇后宫中,可这些宫人都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来,无奈之下步悠只能用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北蒙求娶的皇后,这些人可不敢让自己丢了性命。 步悠入了寝殿四处看了看,并未瞧见北月瑜心里更加焦急,就在此时,她突然听到里间传来北月瑜的声音,这声音一听就不怎么好。步悠一个步子就冲了进去,皇后想要让人阻拦,却已经迟了。 步悠瞧着眼前的一幕,目光里都是愤怒,只见太子南以恒此时正在撕扯北月瑜的衣服,而北月瑜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皇嫂!”北月瑜未曾想到步悠会赶来,而此时步悠更是愤怒的直接拿着匕首刺向南以恒。这个禽兽,他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一个无辜的女子。 可,步悠哪怕手拿武器,但面对身怀武功的北宏华更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南以恒不仅仅没有被刺中,还将步悠的匕首给夺了去。 步悠身子气的发抖,她扶起北月瑜,想到若不是自己心有猜测来到皇后宫中,北月瑜要遭受什么兼职不敢想象。而北月瑜依靠着步悠的身体,虽然因为自己得救了喜极而泣,可看着太子阴森的目光,她又忍不住害怕,毕竟此时她和步悠只是两个弱女子。 “太子,这...”皇后打发宫人在外守着,她入了内间就瞧见地上的匕首还有互相搀扶的北月瑜和步悠,此时更是脸色难看。皇后很清楚,若是今日的事情宣扬出去,不说她就是太子都讨不到好处,更别提北月瑜的身份,必定会让北蒙帝来国书责难,到时候陛下定会责罚太子。 南以恒的脸色如墨,他瞧着面前两个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子,声音如同舌一般“母后,一不做二不休,此时放过她们无异于自掘坟墓!” 皇后也知这道理,虽然觉得有些棘手,但还是点点头。 “步小姐,要怪就只能怪你多管闲事了!”南以恒拿起匕首慢慢的靠近步悠,虽然此时杀了步悠有些麻烦,可南以恒有的是办法将这些嫁祸给旁人。至于北月瑜,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不再开口,乖乖成为自己的妾室。 “皇嫂!”北月瑜紧紧的握着步悠的胳膊,而步悠虽然害怕,却寸步都未曾退让。她瞧着害怕的北月瑜,凑近耳边开口“我已传消息给怀南,你定会得救的!”而她自己,或许撑不到怀南来的时候了。 “皇嫂,不要!”北月瑜红着一双眼睛,她喜欢这个皇嫂,兄长也喜欢,若是皇嫂出事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兄长更是会难受的。 南以恒瞧着步悠绝色的容颜,眼里闪过可惜,匕首却是毫不留情的刺向步悠。步悠闭着眼睛,却未曾感觉到疼痛,反而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 “怀南?”步悠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怀南,语气里是说不出的激动,她原本以为怀南赶不及了,她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可怀南再一次的救了自己,这人就是自己的盖世英雄。 “你来了,太好了!”北月瑜忍不住哭泣,刚刚瞧着步悠性命危在旦夕,她觉得一切都完了。可怀南出现了,这让北月瑜激动不已。 怀南瞧着两人脸色苍白,一副被吓的不轻的样子,轻声安抚道“别怕,没事了!” 得了怀南的这句安慰,两人神色才好几分,两人莫名的就是相信怀南出现在这里,她们就安全了,哪怕怀南也是个女子。 “帝师!”皇后和太子面色难看,他们都没有想到怀南会出现在这里,顿时南以恒觉得今日的事情怕是不好解决了,心里急切不已。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我带未来的北蒙皇后和北蒙九公主离开,想必二位不会有什么意见吧?”怀南特意提出两人的身份,来威胁两人,让两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皇后咬着牙,她知道今日若是放这三个女子离开,紧跟着陛下的处罚就会接踵而来,就算陛下不算账,北蒙那边呢? “自然不会!”南以恒开口,他拉了下母后的衣袖,母子二人让开。南以恒虽然也知放这三人离开后果不堪设想,可南以恒从未小看过怀南,此时他不得不让三人离开。固然皇后不愿,此时也没有旁的法子。 瞧着三人离开后,南以恒的目光黑沉沉一片,而皇后突然握住儿子的手“孩子,这件事情你并不知情,都是母后所为!” “母后!”南以恒不可置信的瞧着皇后,他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母后想要一力承担所有的事情。可北宏华虽然做事手段残忍,但对于生养自己的母后却是真心实意的,此时他摇着头,不愿让母后去冒险。 “孩子,你要知道,只要你今后登上那个位置,母后就还有希望!若是你此时出事,那么母后今后也会无所依靠,你懂了吗?”皇后眼泪朦胧,她此时也是没有法子,她没有想到原本该是笃定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南以恒瞧着母后,许久后只能点头,他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怀南带着两人出了皇后寝殿,先带着北月瑜解了药性,在听闻两人的叙述后,怀南气的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真是岂有此理!”原本怀南还以为这南以恒是想杀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恶劣到想要毁一个女子清白。这样的人怎么可以领导南苍,简直就是败类。 “我也没有想到皇后和太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好你赶来了!”步悠仍旧心有余悸。 “他们这样对我,我要找南苍帝要一个交代!”北月瑜此时已经恢复清明,她又是那个骄傲的九公主。 怀南点点头,这个事情,自然要让皇后等人付出代价。 225皇后被废 御书房内,南苍帝坐在书桌后,一张脸晦暗不明。 “这个混账,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南苍帝听闻怀南的叙述,气的脸色铁青。他根本无需去怀疑怀南话中的真伪,他素来知道怀南的脾性,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撒谎。更何况此时站在御书房内作证的还有北蒙帝的胞妹和未来的北蒙皇后,这两人又怎会好生生拿自己的名节来冤枉太子。 南苍帝想到,这太子竟然不顾两国的邦交要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情,心里就愤怒不已。更何况,自从文贵妃的死和太子一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南苍帝对太子那份薄弱的父子之情就越发的单薄。 怀南低着头,对于南苍帝对愤怒在意料之内,这次怀南不仅仅想要为北月瑜和步悠讨一个公道,更想以此拉太子下马。文贵妃的仇恨不仅仅是南砚祁记着,她也深刻记在心里。 “德福!”南苍帝开口,正准备让德福差人将太子给捉来的时候,就听见德福匆匆走进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哼!这个时候了,她胆子倒是大,还敢来见朕!让她进来!”南苍帝冷笑,他近些日子虽然不能废了皇后,却落了皇后的面子,甚至私下里让皇后吃了很多亏。 皇后此时一身白色素衣,未曾穿着她平日里爱穿的凤袍,一头青丝上没有任何铢钗环绕,整个人素净到了极致。 “朕的好皇后,你来是来请罪的吗?”瞧着皇后洗尽铅华的样子,南苍帝目光里没有任何波动,他如今瞧着皇后就如同见着仇人般。或者说,自从文贵妃死后,他看着皇后的目光就一直如此。 皇后瞧着南苍帝的目光心里失落,是啊,这个男人的心里一向没有自己,可是,想到那个女人死了,至少自己还是赢了不是吗。 以头叩地,冰冷的地面让皇后觉得一哆嗦,可她不敢抬头,声音却异常坚定“陛下,臣妾是来请罪的!臣妾不该妄自做主下药迷昏九公主,又对步家姑娘动了杀心,这都是臣妾的错,不关太子的事情!太子当时也被臣妾下了药,是臣妾失心疯!太子是无辜的!” “什么无辜的!明明刚刚太子可是清醒的很,你们休想辩解!”北月瑜气的不轻,她向来顺风顺水,这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哪里受的了这样的窝囊气。 怀南站在一旁,哪里看不出来皇后这是想要舍了自己保全太子。连怀南都可以看出的事情,南苍帝又怎会看不出。 “皇后这是想要包庇太子吗?太子既然敢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南苍帝语气凉薄,似乎那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皇后听的心痛,她是真的爱过这个男人的。曾经的她也是这南苍城内有名的优秀女子,她在一次宴会上远远瞧见当时还不是帝王的南苍帝,一见倾心。所以明明知道他有着青梅,她还是求了父亲试压让他娶了自己。后来呢,那个女人也入了府,她日日瞧着这个在自己这里冷冰冰的男人,对那个女人嘘寒问暖,她和文贵妃斗了几十年,如今文贵妃死了,这个男人的心也跟着死了。 “陛下明察,这件事情是臣妾一人所为,太子也是受害者!若是陛下不信的话,可以去臣妾的宫里查,臣妾给太子下的药还在那里,陛下可不能冤枉了太子!”皇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但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说是证据也不过是皇后事先准备好的,此时去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在此时,听德福的禀告,原来太子和祁王都来了。御书房内气氛顿时凝固,众人都知道这下子一来,太子定是来洗脱嫌疑的。而祁王来,定是来针对这母子二人的。 南苍帝自然也知道,他点点头“让他们进来!”瞧着两人并肩走进来,南苍帝瞧着南砚祁,可惜这个儿子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南苍帝目光有些暗淡,他太清楚了,自己的儿子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母妃,他的确该恨自己。 “见过父皇!”两人一起行礼。 太子瞧见跪在地上的母后,也不起身,声音悲切“父皇,儿臣也不知母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儿臣身为母后的孩子,没有劝导好母后,儿臣有罪!” 皇后瞧着太子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不仅仅不愤怒,反而带着解脱的笑意。这样就好,她的儿子只要能狠下心,过了这一关,今后她还可以回来,他们也不会输。 南苍帝瞧着跪在那里的太子,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太子行事残忍,可如今面对自己的生生母亲都如此,可真是可怕。 “太子此言可真是可笑,你身为东宫太子,却如此轻易被算计,不知你那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玩意?更何况,你被下药了,可轻薄人家九公主可主动的很,难不成是有人拉着你的手脚吗?还是太子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没有脑子的?”南砚祁讽刺开口,这次北宏华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自然快速入宫,为的就是拉北宏华下马,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南以恒心里气急,但是此时他知道不是和祁王争锋相对的时候,只能咬着牙忍下这口恶气。 “祁王说得对,是儿臣防范不周,可那人是母后啊,儿臣怎会防范于母后!”南以恒情真意切的开口,目光却半点不敢去看身边的母后。他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舍弃母后,母后也是应允的,可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南以恒却少见的心虚。 南苍帝怒极反笑“呵,太子可真是愚钝啊,朕还不知道朕教导出来的太子竟然如此!究竟是皇后所为还是你们母子二人蛇鼠一窝,难不成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 皇后此时磕着头,可以听见额头触地的声音,太子握着拳头才可以忍住自己的情绪。 “陛下,此事真的和太子无关,还请陛下明察!”皇后凄厉的声音响起,但是神色却不见丝毫的慌张。 那砚祁瞧着皇后的神色,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里闪过黑雾。而怀南同样想到了,两人互看一眼,彼此都明白彼此所想。 果不其然,就在南苍帝准备下罪于皇后和太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德福的声音,原来是威武将军,还有皇后的娘家兵部尚书也一同出现在御书房外。若是他们一人也就罢了,这两人同时出现就给了南苍帝足够的压力。要知道他们一人掌管的乃是边疆兵权,一人掌管的是军事、军械,若是这两人同时做出什么,南苍帝也奈何不了。 南苍帝心里叹息一声,他朝着南砚祁瞧去,就瞧见南砚祁讽刺的目光,似乎在说。看,你又为了所谓的国家大事偏袒他们,真是让我失望。南苍帝目光里闪过狼狈,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他不仅仅是一个夫君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帝王,他对这个国家有着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宣!”南苍帝开口。威远将军和兵部尚书走了进来,两人行礼后,就见威远将军开口“臣听闻此事极为震惊,皇后此次所为的确让人寒心,只是臣听闻太子乃是无辜的,陛下可万万不能冤枉了太子!” “陛下,老臣这女儿实在是大逆不道,陛下如何处置老臣都无所怨尤,但太子陛下您是看着长大的,这事情太子的确不知情!”兵部尚书紧跟着开口。 这两人一唱一和,看似是为太子求情,但其实也在向南苍帝施压。太子瞧着两人,心下放松,他懂这次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只是母后她... 南苍帝瞧着这两人来了,就知道今日若是想要责罚太子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虽然太子不能责罚,但他们兵部尚书也让了一步,这皇后虽然不能要了性命,可却可以下罪,这也是南苍帝觉得唯一算是欣慰的事情了。 “皇后,德行有亏,夺去皇后之位,压入冷宫!”南苍帝冷着脸开口。这样的命令已经很严重了,褫夺一国之母的身份地位,还被打入冷宫,哪怕今后皇后出来了,这样的难堪也会一辈子如影随形。 南苍帝是故意的,曾经他们陷害文贵妃入冷宫,如今他也要皇后亲自尝尝冷宫的味道。 皇后原本只是以为陛下会下责罚,却没想到这责罚如此严重,皇后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她想要说什么,可瞧着太子愤怒的样子,一副要和陛下争论的样子,皇后为了自己的孩子,只能重新爬起来行礼“罪妇多谢陛下!” 太子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母后,瞧着母后对自己摇摇头,身边的外公又扯着自己,南以恒知道,他必须要忍。 皇后被人给拉了下去,南苍帝瞧着太子“这次的事情太子也有罪责,就罚太子闭门不出一月,太子,你可愿?” 愿?怎么可能愿?如今他和祁王正斗的凶,闭门不出一个月外面会发生多少事情,可他再不愿又如何,此时他理亏,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儿臣多谢父皇!”南以恒叩恩。 解决了内部的事情,南苍帝才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女子,曾经的步家姑娘倒是无碍,但现在步家姑娘身份不同了,就是南苍帝都要斟酌一番。 “九公主,步姑娘,这次的事情让二位受惊了!”南苍帝说着,就看见德福公公端着两个玩意走了进来,竟然是通体血红的红珊瑚,这两个珊瑚很壮大,不说家值千金了,若是摆放在那里都是一个奇观。 北月瑜虽然娇纵,但毕竟是皇室公主,怎么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虽然很可惜这次没有让那个禽兽太子吃亏,但北月瑜也知道在南苍帝这里闹只会让两国僵持。不过没关系,今后自己报仇就是。 “多谢陛下!”北月瑜和步悠行礼。北月瑜都如此,更不要提步悠了,她一向懂分寸,更知道太子一派哪里会这样容易就被拔除,她今后嫁去北蒙没什么关系,但是怀南他们,想到这,步悠看了眼怀南,目光里含着担忧。 226冷宫起火 冷宫内,皇后端坐在冷硬的板凳上,面对的是空荡荡的院落,就连手中端起茶盏也是冰冷的茶水。一向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陛下狠心,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不许跟随,如今一向不沾任何粗活的皇后,只得亲自打扫这冷宫。 “呵,本宫也有这样的时刻!”皇后自嘲道,不知是不是陛下故意而为,她如今居住的冷宫乃是当日文贵妃死的地方。 皇后在这冷宫里呆了几日,因为太子也被禁闭的原因,皇后这几日可真的是体验到了凄苦的生活,她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此时已经红肿一片,向来浓妆装扮的脸颊此时憔悴不堪,看着不像是一国皇后,倒像是普通妇人。 夜晚还有几分寒冷,可冷宫里哪有什么温暖的锦被,只有一床带着霉味薄薄的被子,粗糙的有些刺人。皇后拥着一床刺鼻的被子,坐在床上却久久没有睡意,皇后知道只要今后自己的儿子荣登大位,今日自己所受的苦楚都可以报复回去,可此时身处冷宫,听着耳边不时传来野猫慎人的猫叫生,想到文贵妃就死在这里,这冷宫还不知道死去多少人,皇后还是觉得背后发毛,心里生出几分恐惧来。 突然,皇后感觉到院落里竟然有脚步声,这让皇后顿时害怕起来,明明这冷宫夜里无人的,此时为何要脚步声,难不成是鬼魂作祟?皇后害怕的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可是眼睛瞧不见了,耳朵却听的更加清晰,那脚步声一声一声入耳,似乎靠近自己,不,似乎在自己的床边停下了,皇后捂着被子害怕的发抖,嘴里不住的念着经文。 一道黑色的影子站在床边,瞧着这样胆小的皇后,嗤笑“皇后娘娘可真是恶事做的多了,如今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 听到这声音,皇后掀开被子,可这冷宫里漆黑一片,她只能瞧见站在床头的黑影,这更加让皇后觉得可怕,特别是她虽然看不清这人面容,却可以看到黑夜中那泛着冷光的眼睛,如同鬼魂之眼般。 “是谁?你是谁?”皇后警惕的询问。 “啧啧...皇后竟然连爷都不认识了!”随着这声音落下,这冷宫里燃起烛火。突然的光让皇后眯着眼睛瞧着看去,就看到站在床边一身黑衣,脸面冷峻,一双眼睛带着森森的煞气的南砚祁。 “是你!”皇后整个人都瑟缩了下,如今见到南砚祁比见到鬼还让人害怕,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朝着外面看去“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明明自己被关押在这冷宫,任何人都不能来才是,可是如今南砚祁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这代表了什么。 “娘娘这话好生奇怪,爷怎么不能来这里呢?毕竟,这里可是害死我母妃的地方啊!”南砚祁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他瞧着这处冷宫,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听闻,当日我母妃就是在这里服毒自杀的,她的嘴角流出鲜血,她的眼睛里带着不甘,娘娘,您看到了吗?” 随着南砚祁的话语,皇后似乎真的看到当初那个国色的文贵妃死在这里,她的眼睛还瞪着自己,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你要找就找黛美人!都是她!都是她做的!”皇后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似乎被吓的不轻,但其实也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南砚祁听着,心里咀嚼着“黛浓!”其实,南砚祁一开始就怀疑过这位黛浓,毕竟那些日子这人经常来母妃的宫殿,如今看来自己的怀疑是对的,想必那巫蛊邪物就是黛浓放入母妃寝殿的。 南砚祁就站在那里,瞧着皇后发疯,但皇后就是皇后,一开始或许真的被吓到了,毕竟多日的饥寒交迫加上心里沉重才让她精神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皇后想到自己说出的话语,面色苍白,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输的那么惨。 “祁王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吧,如今你也看到了,不送!”皇后冷着声音,她不想看到南砚祁,看到南砚祁她就想到文贵妃,更想到自己如今狼狈的局面。 南砚祁突然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来,笑容中夹杂着快意“事情还未了,爷怎么会离开呢?当日你们这些人逼迫母妃,如今爷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你!”皇后的手指指着南砚祁,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一双眼睛也瞪的极大“你想做什么?你反了不成!陛下没有要本宫的性命,你怎么敢!” 皇后此时真的怕了,他看着南砚祁手中拿着的瓷瓶,怎么猜不到那是毒药。此时皇后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朝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快点来人啊,有人要害本宫!”可是任由皇后怎么喊,不仅仅没有任何出现,甚至连一点点动静都没有,皇后更加害怕了。 要知道,冷宫虽然冷清的很,可外面还是有看押把守的侍卫,如今自己如此喊叫都无一人,那就说明那些人要么就是被南砚祁给杀了,要么就是被南砚祁给收买了,这都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 “你...外面那些人...”皇后脸色惨白,她想躲起来,可此时她还坐在床上能往哪里跑。 南砚祁就带着笑意欣赏着皇后害怕无助的样子,这人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经常为难母妃,那个时候自己就曾想过自己要杀了这人。可是后来自己长大了,顾虑多了,这样的想法也就搁置了。可若是那个时候自己真的将皇后给杀了,母妃是不是就不会被逼死。 “这药,是娘娘自己喝,还是爷灌你喝进去?”南砚祁举起手中的药瓶“要知道,当初母妃可是偷偷的喝了毒药,可不像娘娘这般大呼小叫,果然,娘娘和母妃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怪不得父皇爱的一直是母妃!” “闭嘴!闭嘴!”皇后大喊道,她最听不得就是将自己和文贵妃想比,更听不得陛下爱着的是文贵妃,这是皇后几十年来的噩梦。 瞧着皇后这样,南砚祁可怜的瞧着,这个女人和母妃斗了一辈子又如何,她顶着皇后的名头又如何,她最想得到帝王的爱,可惜父皇爱的只是母妃,她输了,从头到尾都输的彻底。 “你说,这后宫乃是父皇的地盘,可今日爷来这里,甚至来毒杀你的,可是却畅通无阻,你猜猜爷的好父皇知不知道?还是,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南砚祁凑近皇后的耳边,压低声音,那声音就如同气息一般钻入皇后的耳中,侵蚀着皇后的心。 “不!我不要听!”皇后捂着耳朵,她摇着头“不会的,陛下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要我的性命!”到了这个时候,皇后也只能自欺欺人罢了。 “怎么不会呢!他不爱你,如今更希望你死!娘娘,你输了,父皇从未爱过你,连怜悯都未曾有过!你可真是可怜!”南砚祁说着,扳开皇后的嘴巴,不顾皇后的挣扎,将手中的毒药灌入皇后的口中。 “咳咳咳!”皇后不停的咳嗽,想要将进入嘴巴里的毒药给吐出来,可惜,那毒药已经入腹怎么可能吐的出来。不过片刻,皇后就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床上不停的翻滚,她整个人就如同疯了一般,后来实在痛的受不了,脑袋往墙上不停的撞去。 南砚祁就坐在那里欣赏着,他要让皇后尝尝当时母妃的绝望,可他给皇后下的毒药却是极为痛苦的,让人的内脏一点点的腐烂,这样的疼痛足以折磨疯皇后。 耳边是皇后痛苦的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还有皇后的咒骂,南砚祁就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皇后,直到皇后咽下最后一口气。不得不说,虽然皇后是被毒死的,但也是被疼死的,此时的皇后面目狰狞,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头发凌乱披散如同饿鬼,更不要提她因为疼痛撞墙那额头上已经血迹斑斑。 瞧着已经死去的皇后,南砚祁脸颊上未曾有任何神色,没有高兴亦是没有解脱,毕竟他现在做的再多,也已经挽回不了母妃了。南砚祁就站在那里看着皇后的尸体良久,然后就如同影子般消失在冷宫内。 而在南砚祁离开后,一道声音溜入冷宫,瞧了瞧皇后的尸体后就行色匆匆的离开,往如今帝王的寝殿而去。自从文贵妃离开后,南苍帝就未曾在哪个嫔妃的寝殿安歇过,每夜都在自己的寝殿休息。 一道黑色的身影凑近还在外间伺候的德福公公耳边,德福公公眼眸张了张,然后就弓着身子入了寝殿。 “陛下!”德福公公轻声喊道。 南苍帝很快就睁开了眼睛,他没有怎么睡着,这些夜里,他一睡着就会梦到文贵妃,梦到文贵妃对自己失望的模样,这让他心力交瘁。此时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头顶绣着游龙的纱帐,开口“大半夜的,这是所为何事?” 德福凑近南苍帝耳边“冷宫的那位,没了!” 原本南苍帝听闻这句话,还不太明白,但不过瞬间南苍帝就明白德福说的那位就是曾经的皇后,南苍帝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死的不是和自己多年的皇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是砚祁做的!”不是疑问,而是笃定。其实南苍帝早就猜测到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子,睚眦必报,所以他早就在冷宫那里安插了人,见着那砚祁不必阻拦。 德福点点头,他从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一直到现在,也算是陛下的心腹。德福很清楚,陛下身为帝王是无情的,比如此时知道皇后没了,没有丝毫的伤心。可帝王也是有着感情的,只是将感情都给了文贵妃一人,如今文贵妃死了,那么祁王殿下就成为陛下心里最重要的人,这祁王殿下今后的福气定还大着呢。 “下去处理好吧!”南苍帝吩咐道。 德福连忙走出去,而此时那道黑影还停留在那里,德福看着月色满天说道“如今天干物燥的,冷宫年久失修,皇后打饭烛台,不幸没了!” 随着德福的话语,那道黑影很快消失,而不过一会冷宫的方向就燃起一片火红。 227北月瑜报仇 “走水了!走水!”原本该是寂静一片的黑夜,宫内却敲锣打鼓好生热闹。只见宫人们一人提着一桶冷水朝着冷宫跑去,御林军更是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冷宫而去,那些已经休息的嫔妃们则是躲在自己的寝殿内,不知是忧还是喜。 冷宫的火起的很旺,哪怕宫人们拼尽全力去灭火,可还是在天明的时候才将这场大火给灭了。整个皇宫都有一股火烧的味道,从空中飘下来的灰烬落在身上,很快就成了一块污渍。 冷宫起火,原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谁人不知冷宫内还住着曾经的皇后娘娘。哪怕皇后娘娘被废,可太子不是还在吗。 冷宫起火,前皇后被烧成灰烬,这也算是不小的事情,南苍帝带着人亲自来到已经是灰烬一片的冷宫外。而此时各位皇子公主王公大臣也都一一出现,原本被关禁闭的太子听闻风声更是不顾一切的跑来冷宫。 “母后!”太子南以恒刚刚匆匆跑来,他希望自己听到的都是虚假的东西,他希望自己的母后还活着,可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冷宫还冒着黑烟,就算母后是神仙也逃不过这样的大火,甚至连尸骨都未曾有。 “母后,儿臣来迟了!”南以恒整个人朝着冷宫跪下,他的眼里溢满泪水。这些日子,他在府内原本就焦急不安,觉得母后为了自己承受这样的苦楚,他今后定要好生孝顺母后。可还没有等他尽孝,母后竟然就这样没了。 南苍帝瞧了眼太子,原本太子关禁闭是不能出现的,但如今皇后死去,太子身为皇后的儿子,理应出现在这里,人之常情不能言说。 站在这已经烧毁的冷宫外的人很多,但真心实意为皇后的死悲伤得也就太子南以恒一人。 南砚祁就站在那里,瞧着这里黑色的灰烬,他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父皇所为,可惜南砚祁一点感激都没有,在母妃死后,他对这个父皇就寒了心。在南砚祁看来,自己的母妃在父皇心里没有那些江山重要,他悄悄的拉了下身边怀南的手,下定决心,他定不会做父皇这样的人。 太子痛哭流涕的一会,虽然整个人还未平复痛苦,但是此时他已经起身朝着南苍帝跪了下去“父皇,母后原本在冷宫住的好好的,这么多年也未曾瞧见冷宫起火,必定是有人想要加害于母后,还请父皇明察,给母后一个交代!” 太子南以恒说道这些的时候,目光如同刀子般看着南砚祁,他此时怀疑且肯定母后的死和南砚祁有关。不仅仅太子这样想,众人也这样想,而南砚祁没有丝毫的心虚,因为就是他做的,又能如何。 “太子有话说错了,那可不是什么皇后,如今那里死的乃是前皇后!”南砚祁到了此时,还不忘在南以恒的心里戳刀子。毕竟皇后如今死了,那么下葬也不会按皇后之礼,只会草草下葬吧。而南以恒也想到这点,脸色顿时难看至极,那眼珠子瞪着南砚祁都快要瞪下来了。 “祁王!”南以恒握着拳头,若不是看父皇还站在这里,他早就上前打南砚祁。 瞧着南以恒的愤怒,南砚祁不仅仅没有丝毫的害怕,还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毕竟谁人不知他和太子不合,如今皇后死了自己本就该高兴,何必伪装的惺惺作态。 南以恒低着头,哪怕心里滔天愤怒,但此时南以恒也知道不是和南砚祁争论的时候,他要查出母后的死因,他可以肯定,母后的死和南砚祁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父皇,还望父皇看在母后陪伴父皇多年的份上,查清母后的死因!”南以恒跪在那里,他的目光里都是黑暗,心里已经将南砚祁给千刀万剐。 南苍帝瞧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太子,神色复杂,他心里比什么人都清楚皇后的死因,甚至快意皇后死去。可是,瞧着这个儿子,南苍帝目光闪烁了下,哪怕都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也有手心手背之分。 “大理寺卿,朕命你彻查此事!”南苍帝命令道,他很清楚,这次的火乃是自己所为,任何人都查不出线索。让大理寺卿来查此事,是因为众人皆知大理寺乃是极为公平公正,没有丝毫的偏颇。 南以恒瞧着父皇将此事交给大理寺,也就低下头,若是父皇将这事情交由任何人,南以恒或许都会怀疑,但交给大理寺南以恒很放心。 不论是宫内还是宫外,都没有因为一个前皇后的死有任何改变,更何况就是帝王都不曾在意,又有何人在意,甚至宫内一点肃穆的气氛都未曾。北蒙迎亲来使已经来了有些日子,如今即将回去,但是北月瑜却还记挂着自己的仇恨。 “公主,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毕竟这可是南苍的太子!”寝殿内,北月瑜的婢女担忧的询问道。 北月瑜笑的极为张狂,咬牙切齿“南苍的太子又如何,我可是北蒙的公主,竟然妄想欺辱于我,看我不让他付出代价!”虽然北月瑜碍于两国邦交还有南苍帝的面子,对于此事含糊的让它过去了,可心里北月瑜可丝毫未曾忘记南以恒当初是怎么对自己,若是当初步悠或者怀南稍微慢一步,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侍卫们都准备好了吗?”北月瑜询问。这次北蒙帝为着求娶步悠,特意让北月瑜带了不少士兵前来,这些北蒙士兵听从的乃是北月瑜的吩咐,哪怕公主的命令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婢女瞧着公主一副不可更改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劝不了什么,更何况那南苍太子也欺人太甚,婢女点点头“公主放心,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 北月瑜点点头,露出一个坏笑直接就骑着马跑了出去。 太子府邸坐落在南苍城内热闹的街道尽头,或许因着太子府坐落在这里,来往的百姓倒是无意识的路过之时多看几眼。就在这时,就看到一道身影突然飞入太子府中,太子府邸侍卫大惊失色,还不等侍卫大呼,就看到远处跑来一群人。 为首的乃是一道身影为先,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梳着两个墨黑的髻,髻上各自点缀着两颗明珠,衬着那双眼眸极为清澈,格外的清新动人。 “贼人在那里,给本公主捉了他!”北月瑜大声喊道。然后太子府的侍卫就看到,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突然朝着太子府闯来。如此情形就是见多识广的太子府侍卫都懵了,他们下意识的要阻拦这些人,可太子府门口的侍卫只有六名,但闯入府邸的人却是七八十人,一人一脚都够他们受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瞧着那些人闯入太子府。 “快,禀告太子!有人闯府!”侍卫从地死而悲伤不已的太子也被惊动了。顿时,太子府明里暗里的侍卫暗卫都齐齐出现,朝着那些闯入的人亮出武器。 就在双方要动手的时候,北月瑜气喘吁吁的出现,她插着腰朝着南以恒喊道“太子,莫要惊慌!是有个贼人将本公主的东西给偷走了,躲入这太子府中,如今贼人还未跑,赶紧给本公主找,那可是价值千斤的东西,若是丢了本公主要了你们的命!” “是!”北蒙将士气势汹汹,然后就突然闯入太子府一个个房间内开始搜查,这些北蒙将士闯入这些房间后,不仅仅翻箱倒柜,甚至将一些名贵的东西都给打翻在地,那一个个古董就这样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碎了。 “太子!”太子府邸侍卫眼眸瞪大,十分愤怒的开口。要知道,刚刚落地的那些古董可是十分稀有,这群人的样子和土匪无异。 南以恒一双眼眸怒气冲冲,他近日里因为父皇被关禁闭,母后又没了,他整个人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九公主,这是何意?”南以恒目光吐着蛇信子般,他瞧着那日在自己的调戏下瑟瑟发抖的女子,如今今日却耀武扬威。想到这,南以恒有些可惜,若是那日的事情成了,这个女子就必须连同北蒙的支持都属于自己。 南以恒的目光粘腻,让北月瑜觉得恶心,她就想起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耻辱。可今日的自己不是当日可怜无助的自己,北月瑜瞪着南以恒,笑的越发张狂“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不是贼人跑入太子府了吗!那东西对本公主很重要,太子不会连这点子方便都不行吧,不然的话,本公主只能到南苍陛下那里去请个旨意了!” 南以恒明白,如今自己因为上次的事情父皇已经对自己颇有微词,若是此时九公主入宫,无需猜测南以恒也知道父皇的决定。心里思绪不过瞬间,南以恒只能点点头“既然贼人入了府,公主带人追查可以,但还请公主的人注意些,毕竟本太子府邸的东西也是价值千斤!” 北月瑜点点头,然后就朝着那些北蒙将士吼道“还不快点找,将贼人给找出来!唉,屏风后面也许会藏人!”说着,就有侍卫将沉香木的屏风给推倒。 “也许贼人就在这纱帐后面!”随着北月瑜的这句话,然后就见那月光纱被将士给扯去,将士的手劲很大,就瞧见那一匹千金的月光纱被撕坏。 “虽然这是后院,但贼人必定会想不到本公主考虑到这里,搜!仔细的搜!”随着北月瑜的话,僵尸们闯入太子府邸后院,直接冲入那些太子妾室的屋子,可以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惊恐的声音。 南以恒瞧着这一幕,眼眸都变得通红,他的太子府经过这一遭,不说损失了,简直就是不成样子。 “九公主,这贼人可搜到了?”南以恒看着杂乱不堪的府邸,觉得气血翻涌。 北月瑜十分满意的瞧着太子府人仰马翻,砸了不少好东西,破坏了不少建筑,就是后院都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破坏的了。 “哎呀,看来这贼人果真是有些本事的,竟然跑了!”北月瑜十分可惜的摇摇头,然后朝着南以恒拱手“今日还多谢太子给了方便!将士们,随本公主回去!” “是!”将士们齐声喝道,随着北月瑜退出太子府。 当北月瑜等人离开后,只听那太子府侍卫突然大声喊道“太子!” 南以恒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摇摇头,瞧着此时的太子府只能认栽“赶快收拾了吧!” 228分别之际 浩浩荡荡的队伍停在皇宫外,为中有一辆马车,那马车极其华丽,四面皆是精致昂贵的绸缎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 怀南步履清淡的走了过去,就见那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两张虽然不同,但姿色却上等的面容来。 “怀南!”北月瑜和步悠同时高兴的喊道。今日乃是北蒙人离开的日子,不仅仅北月瑜要回去了,就是身为准北蒙皇后的步悠也要嫁去北蒙。原本今日来相送的乃是那位二皇子,两人还以为没有机会和怀南告别,不想怀南竟然出现了。 怀南站在马车外,瞧着里面的两位好友,她自然是不担心北月瑜的。毕竟北月瑜身为北蒙公主,同胞兄长又是帝王,她只会活的顺风顺水。她担心的只有步悠,毕竟此去遥遥无期,步悠要面对的是什么未曾可知。 “步悠,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番心意,希望你可以用上!”说着,怀南将包裹递给步悠。这里面放着的乃是银子,毕竟步悠嫁入北蒙,虽然有着陪嫁但那都是两国的东西,步悠入了北蒙皇宫,上下都需要银子打点收买人心,这是最俗气但也是最实用的东西。 手中的包裹沉甸甸的,步悠明白这里面放的是什么,顿时眼眸有些湿润。就是自己的父亲也只是以为自己要成为皇后觉得面上有光,却无人像怀南这般为自己考虑处境。 想说声谢谢,可步悠明白,她和怀南乃是朋友,若是说谢谢怕是见外了。此时,步悠只是从马车里跳了出来,突然紧紧的抱住怀南。 带着香气的怀抱紧紧的抱着自己,怀南整个人愣在那里,反应过来怀南好笑的轻轻拍了拍步悠的背,声音温柔“此去一别,再见不知何年,北蒙山高水远,你定要保重!” “嗯!”步悠沉重的答应,哪怕她此时不想放手,可是却也只能将泪水收起,将脸上的表情管理好,轻轻的推开这个怀抱。 北月瑜瞧着这气氛觉得也有几分悲伤,但她素来是个乐观的,此时扶着步悠,扬声道“怀南你就放心吧,有本公主在,定不会让人欺负皇嫂!” 怀南自然是信北月瑜的,更何况在北蒙北月瑜的确有这个本事,但其他的就只能靠步悠自己了。好在,怀南一直都明白步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定能好生的活着。 “九公主上次在太子府的事情,做的可真是解气!”怀南想到那日北月瑜所为,赞叹的给北月瑜竖起大拇指。当初她听到的时候,可是笑的合不拢嘴,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可以想象出太子的脸色多么难看,更是损失不小,简直解气。 北月瑜笑了起来,就连步悠也跟着抿嘴笑,北月瑜挺了挺胸脯“那是自然,欺负了本公主真的以为可以安然无恙了吗,那是本公主要回去了,不然必定将他府邸给搅和的天翻地覆!” 也是做这事情的是北月瑜,太子哪怕吃了这么大的亏也只能咽下去。朝堂里,不知道多少人瞧了笑话,听闻太子在府邸里可是发了好大的火气。 “公主,娘娘,时候不早了,是否能够出发?”一位高大的北蒙将士走过来询问。 步悠点点头,由北月瑜扶着上了马车,北蒙的队伍瞬间开始前行。而怀南就站在路边,看着步悠伸着脑袋看着自己,一直模糊不清。两位好友远去,怀南心里有着无尽的叹息,但回过头瞧着南苍皇宫,却明白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怀南和步悠北月瑜告别后,还未回府就被南苍帝召见入宫,原来那冷宫失火的事情,大理寺卿已经调查出来了。 怀南一边朝着议政殿走去,心里思索着这件事情,突然身边挨着一道身影,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怀南侧眸果然瞧见南砚祁和自己并肩而行。 “那晚?”怀南意有所指,其实在前皇后被打入冷宫后,怀南就一直猜测南砚祁会不会动手,在听闻冷宫失火的那一刻,怀南就觉得是南砚祁所为,毕竟文贵妃可是被皇后一派逼死的,凭着南砚祁的性子怎么会不报复回去。 哪怕怀南说的模糊,但南砚祁却听的明白,此事朝中大多数人都怀疑自己做的,南砚祁为此否认但也没有承认。此时怀南问起来,南砚祁微微低头,瞧着怀南目光里的担忧,笑了起来“自然是爷!不过那火是那人所为!” 南砚祁说的那人,怀南知道是南苍帝,毕竟曾经的父子关系如今已经如同水火。怀南不是南砚祁,她没有理由去劝什么,只是如今瞧着南苍帝的做派,或许这位帝王心里对于心爱女人的死同样耿耿于怀。 入了议政殿,就瞧见太子南以恒还有各位大臣已经到了,南苍帝瞧着最后而来的南砚祁,目光里闪过瞬间的慈爱,但很快就收敛情绪,可这丝慈爱还是被南以恒给捕捉到。南以恒嘴角露出冷笑,这就是自己的父皇,果真是偏心的紧。 “大理寺卿,如今调查的结果如何?”南苍帝威严的声音从上方落下。 大理寺卿一撩衣摆跪了下去“回禀陛下,冷宫失火乃是因为前皇后在冷宫打翻烛台,如今天气干燥,烛火点燃被子所致!此乃意外!” 此话一出,众人都暗自点头,毕竟这调查的可是大理寺卿,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偏颇,还有很多人觉得当初怀疑祁王,简直就是过分了。只有南以恒不可置信的瞧着大理寺卿,口中辩驳“怎么可能!大理寺卿可是没有仔细调查!” 在南以恒心里,母后怎么会是死于意外,母后一定是被南砚祁给害死的。 大理寺卿抬起头来瞧着太子,面容之上带着几分愤怒“太子这是怀疑下官的调查吗?太子可以亲自调查,若是查出不同,下官愿以人头来抵押!”要知道,大理寺卿可是公平的代表,如今被东宫太子怀疑,今后还有谁人相信大理寺。 瞧着大理寺卿不悦的样子,南以恒的眉头簇了下,但他心里也知大理寺卿不参与党争,此时得罪大理寺卿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按耐下心里的不喜,南以恒斟酌开口“倒不是不信大理寺卿,只是是人就必定有疏忽的地方!或许是什么地方大理寺卿未曾查看到!” “陛下,臣可以以人头担保,臣调查的清清楚楚,冷宫起火乃是意外!”大理寺卿义正言辞的说道。 南苍帝点点头,看了眼太子“太子,你心痛你母亲的死朕可以理解,但此事实属意外,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不甘!愤怒!南以恒觉得脸颊边的牙齿咬的发痛,可若不是如此,他必定要凑近上方龙椅旁问问,父皇这心里可有母后,可有自己这个儿子。 “儿臣明白!”心里如何想,但面上南以恒只能低着头领命。哪怕大理寺卿调查一切乃是意外又如何,南以恒看向南砚祁,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次母后的死必定和南砚祁有关。而此时南砚祁感觉到南以恒的目光,他投以挑衅的笑意,口中无声的说出两个字“报应!” 冷宫之事暂时安歇,南苍帝说起另外一件大事“如今科举考试在即,今年的科举考试,诸位以为交给何人来办?” 科举考试乃是将新鲜的人才放入朝堂,更是许多寒门子弟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但科举考试滋事体大,需要一个才学足够又足够忠心之人来办,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若是出了差池,损失的不仅仅是那些寒门子弟,更是朝堂的损失。 但负责科举考试的可是一个肥差,若是贪污的必定可以贩卖考题中饱私囊,就是个公正的也可以在那些寒门子弟中落下一个好名声。一时之间,众人你一眼我一语,都开始举荐人选,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太子一派,毕竟太子一派文臣颇多,而祁王一派支持者少的多不说,一些还是边疆的将士,此时倒是安静些许。 南苍帝就坐在那里,听着下面诸位朝臣的争论,而此时一些老臣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可以交由帝师大人来做,帝师大人文韬武略极为出挑,又多次为百姓做事,在这些寒门子弟中十分公平,此事交由帝师来做,必定让人心服口服!” 开口提议的这位老臣已经是两朝元老了,平日里就是南苍帝也都极为敬畏,更何况这位老臣说的极是,不说其他,就是怀南赈灾和瘟疫的事情就已经做的很好,满朝文武无人能及。 太子一派一瞧这顿时大呼不好,可还不等太子一派争论,就见南苍帝满意的点点头“爱卿说的对,此事就交由帝师去办吧!” 南苍帝此言一出,哪怕太子一派多么的不甘愿也只能忍痛附和。而南以恒瞧着已经领命的怀南,思绪动了动,这科举考试负责的是怀南,可科举考试负责的官员还有很多,自己这一派不是不能安插入自己的人。 怀南走出议政殿,就瞧见很多朝臣前来含蓄,无非就是些恭贺自己可以得到这份肥差。怀南也都一一回答,既不骄傲也不冷淡,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些人,让很多人越发觉得这位帝师大人乃是个难缠的。 “呵,帝师大人可真是走运,但愿帝师大人一直这样走运!”太子走到怀南身边,不阴不阳的说了这么一句。太子早就看怀南不顺眼了,他的好事被怀南搅和了,而且此人还是南砚祁一派的,就更加厌恶。 怀南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谢太子吉言,我定会一直走运的!” 太子被这样一噎,直接甩袖离去,瞧那样子哪里有东宫太子的气度,怀南看的直摇头。 “看什么呢?他整日里阴森森的,有甚好看的!”南砚祁不满的说道,哪怕知道怀南瞧不上南以恒,但还是不希望怀南将目光放在这人的身上。 怀南收回目光,狐疑的问道“今日举荐我,可真是意外!” “那你喜不喜欢这份差事?”南砚祁询问。 怀南点点头,这份差事自己自然是喜欢的,毕竟可以为南苍朝堂选更优秀的能人入朝,今后为百姓谋福祉,是她想要去做的。 “那就够了!”南砚祁笑着,怀南突然看过去,心里明白今日之事怕是有南砚祁的手笔,不过南砚祁能请动那位朝臣,真是够意外的。 229周凡心 南苍城内,近日倒是越发的热闹了,很多身穿布衣的生面孔出现在南苍城的大街小巷中,他们看着和繁华的南苍城格格不入,和穿金戴银的南苍高官贵子更是相差很大。只是哪怕他们穿着布衣,南苍城内很多店家到也没有当面给这些书生难堪,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寒门子弟中会不会钻出个金凤凰来。 一家茶馆内,怀南正坐在其中,今日怀疑特意穿了一身低调的灰布衣服,一顶围帽遮挡住精致的容颜,瞧着倒也未曾让人联想到什么贵人,只是一位普通来喝茶的女子罢了。 茶馆内十分热闹,三两成群的书生们正聚集在一起,不时的讨论些诗词歌赋,还有如今南苍的境况。怀南就坐在一旁仔细的听着,不时听到些精妙的提议怀南也会虚心记在心里。 “唉,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主考官可是帝师大人?”一位书生敲着手中的折伞说道。 或许人都有八卦之心不论男女,此话一出不仅仅是他们一桌,就是周围其他的书生也都一一伸着脖子,有人询问“可是那位身为女子却荣登帝师之位的人?” “的确,就是她!” “这...这身为女子成为帝师已经是怪异之事,如今还成为监考官,这不是拿我们这些人开玩笑吗?我们可是寒窗苦读数年,这位有什么本事可以成为主考官,若是因为这帝师的差池让我们落榜,岂不是辜负我们的多年的辛苦!”有人气愤难平。 的确,哪怕怀南如今已经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可这天下对于女子为官的事情还是报以恶意的揣测和排斥。毕竟是多年的思想,以为女子就该在后院内相夫教子,如今怀南打破这个禁锢,还站到很多男子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高度,多少人势必会不屑的。 这男子此言一出,很多人都开始附和,无不是说一个女子成为主考官乃是笑话。怀南就坐在角落里听着,倒也不生气,毕竟在自己女子身份被揭穿的时候,自己就预料到这种情况。 “我看倒是未必!”突然有道声音掺和进来,只见一男子身穿有些洗的发旧的布衣,一张面容生的极为严肃,他开口说道“帝师大人乃是女子不错,但诸位难道忘记这位帝师大人亲身入瘟疫村,救了满村百姓,不嫌弃辛苦下田收割农务,让百姓可以多些收成,这些又是哪个男子可以做到的,我们寒川苦读多年,为的不就是有一日可以为百姓做些实事吗?如今这位帝师大人做到了,诸位觉得这样一位好官还不足以成为监考官吗!更何况,帝师大人的才学可是和诸位太傅比拼过,连武功亦是如此,如此文武双全之人,又是哪一位可以相比的!” 这男子突然的话语让在座的都消了声音,这男子说的大家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如今被这人说出来倒是意外之喜。 怀南透过围帽朝那男子看过去,眉眼处生出几分意外之色,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可以为自己说话,真是稀奇。记得刚刚也是这个男子提出多项为民的理论,此人倒是一个人才。 今日收获颇丰,怀南起身就准备离开,怀南还未走出多远,却听见后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只见一群地痞流氓不知为何起了争斗,而此时坐在那里的一群赶考的书上受到无妄之灾,其中被牵连最严重的就是刚刚还为自己说话的书生。怀南眉头皱了下,这群地痞流氓打斗其实在南苍城也算是平常之事,可奇怪就奇怪在,这群地痞流氓好似故意揍那个书生一样,其他人也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势。 “住手!”就在地痞流氓正在暴揍那书生的时候,突然一道好听的带着几分清脆袅袅的声音响起,让几位地痞停下手中的动作,也让那书生不停的咳嗽起来。他也不知为何,这群人似乎就是照着自己揍来的,可他初来乍到根本就没有得罪什么人,这让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地痞们原本以为敢让他们停手的是什么人,却瞧着是个带着围帽的女子,虽然这女子带着围帽,但布衣遮不住细细的腰肢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呦!这小娘子可是要多管闲事啊!”四五位地痞倒是放开地上的书生,不怀好意的朝着怀南围过来。 “姑娘,赶紧走!”书生昂着头,心里焦急不安,生怕自己连累这位姑娘,更怕这群流氓对这位姑娘做出什么事情来。 怀南瞧着这书生已经自身难保,浑身被揍的不轻,却还是努力的爬起来想要来救自己,这人,倒是个心善的。 “走?此时能走到哪里?”几位流氓此时已经靠近怀南,一人脸上流出猥琐的笑意,一只咸猪手已经伸出来想要扯怀南的围帽。也就是在此时,怀南突然伸出手,直接卸了这人的胳膊,只听到这流氓惨叫一声,胳膊已经耷拉在那里。 另外几人瞧着同伴的胳膊如此惨状也被吓了一跳,但想到对方只是个女子,就几人对看一眼,全部朝着怀南围攻而去。 “姑娘!”书生大惊,不顾自己浑身的疼痛就往怀南这里跑来。可还没有等他到达怀南身边,就见怀南只是一只手,三下两下就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地痞流氓给解决了。 “哎呦喂啊,姑娘饶命啊!饶命啊!”几个地痞流氓此时都跌倒在地,他们有的胳膊被卸了,有些被打断了腿,甚至有些被怀南给暴揍一顿。此时几人也算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踢到铁板了,这姑娘瞧着可是个高手。 怀南瞧着这几人,清冷的声音从围帽里传出来“为何这样做?”这几人一听,面色突然带着几分惶恐,瞧着这模样怀南就知道自己猜测对了。原本她也只是怀疑这群人是故意针对这位书生,但现在看来或许还有隐情。 “姑娘说什么呢,我们只是争斗不小心伤着这位公子!”其中一人干巴巴的笑道,目光却是左右闪躲。 “姑娘!”书生此时站在怀南身边,拱了拱手,他此时模样着实狼狈不堪,一张原本还算俊秀的脸鼻青脸肿,一身布衣此时沾染泥土,手肘处也受了伤,但他却是不卑不亢“这几人明显是朝着我而来的,只是我不曾认识这几人,还是报官吧!” 怀南点点头,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该报官,而茶馆的店家早就报官了,此时就见南苍城禁军统领领着人匆匆而来。近些日子南苍城因为四面八方来的赶考的学子颇多,所以禁军统领格外忙碌,要管理南苍城的安危,听到有人报官就急匆匆赶来。 “这里发生何事?”禁军统领严肃的问道,此时瞧着地上的几位地痞流氓也皱起眉头。 怀南瞧着奇怪,这地痞流氓该是很怕禁军的才是,可明显这几人瞧着这禁军统领却没有惊慌的样子,而禁军统领和这些人瞧着也不像是相熟,这就有趣了。 店家连忙将事情上前禀告,禁军统领一听就挥手让人将几位地痞给绑了起来,就在这时怀南突然开口“统领大人,这群人我瞧着似乎是故意而为,还请禁军大人费心多加调查才是!毕竟如今科举考试在即,万万不能出了差池!” 此话一出,禁军统领很是不解的瞧着面前带着围帽的女子,这人说话也忒自来熟了,他岂是一个小女子可以命令的。这样想着,禁军统领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我自有分寸,无需你多言!” 怀南瞧着这禁军统领未曾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颇为无奈,但也知道这实属正常,只能将围帽给拿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来开口“禁军统领!” “帝师大人?”禁军统领自然是认识怀南的,此时瞧着面前这人竟然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帝师大人,连忙要行礼,可是却被怀南给拒绝了,出门在外她可不想太吸引人注意。 “帝师大人请放心,属下定会好生查探!”禁军统领保证道。怀南点点头,也就让禁军统领压着人回去了。 怀南戴上围帽,才发现身边的那位书生正红着脸瞧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你就是那位帝师大人!”天哪,要知道他对这位帝师大人可是佩服的紧,曾经他就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考取功名定要拜会这位为了百姓不惧生死的帝师大人,却不想这才来南苍城第一日就遇到这位帝师大人,还被这位所救。 “是!可还有别的事情?”怀南询问。 “今日之事多谢帝师大人相救,我,我叫周凡心!”周凡心红着脸说道。他从传言中知道这位帝师大人乃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却未曾想到这帝师大人的美貌竟然堪比那月上仙子。 “举手之劳而已!”怀南未曾当回事,只是微微点头就步履淡然的离去,留下这周凡心瞧着怀南的背影目光里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虽然今日之事看似都是意外,但怀南总觉得不对,就让六出去调查一番。夜晚,怀南正在看账本就瞧着六出回来了,此时六出原本就常年板着的面容此时更加严肃了,她也不绕圈子直接说道“主子,属下调查出今日这南苍城内有好几位学子被揍,而这些人都为主子你说过好话,属下还调查出近日有人散发主子的谣言!” 怀南略微一考虑,笑着询问“那谣言可是说我本是女子,却插足朝堂?” 六出点点头,主子一向高深莫测,能够才出这点事情并不足以让六出感觉到意外“主子打算如何做?” “不,什么都不需要做,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更何况他们说的也没有错,我本身就是女子,若是身为女子都是错,那么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怀南无奈叹息了声,然后吩咐“你只需派些人在南苍城四处,若是再有人作恶人就直接让禁军统领给抓了就是!” 六出点点头就退下了,而怀南则是将账本放下,开始思索近过些日子的考题。要知道,科举考试的考题由多位考官出,怀南也只是占了一道,但事关重大,怀南不敢马虎。 230游湖泛舟 “主子,这是祁王送来的糕点!”只见,寒酥端着一盘盘精致可口的糕点放在书房内就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主子,这是祁王送来的上好的镇纸!”寒酥将千金难求的镇纸悄悄的放在书桌上,然后蹑手蹑脚的退出去。 “主子,这是祁王送来的新鲜的荔枝,这个季节竟然还有荔枝呢!”寒酥将汁多新鲜的荔枝放在一旁,悄悄看了眼主子退下去。 “主子...”寒酥走进来,话还未曾说完,就瞧见怀南从堆积着成山的折子中抬起头来,一张面容带着几分憔悴,头发也有几分凌乱,怀南叹息了下“他这是又送什么来了!” 寒酥偷偷笑了下“这次祁王没送什么来,只是祁王在厅内候着呢!您还是去见见吧?”寒酥实在是心疼,自从陛下将身科举考试的事情交给主子后,主子就忙碌的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每日里呆在书房内不是看事关科举考试的折子,要么就是苦心研究考题,这一日日的人都消瘦几分。 怀南抓了抓脑袋,她似乎也有几日未曾见到南砚祁来,虽然每日里南砚祁都会送来东西,但人却一直未曾出现,仔细想想这几日自己似乎有些冷落了南砚祁。 走入厅内,就瞧见南砚祁墨发高束,棱角分明,一双眼眸幽深,神色带着他独有的肃杀之气,与这厅内的温馨淡然格格不入。永宁院伺候的婢女此时都离得远远的,永宁院内谁人不知道,这位祁王殿下心里只有他们主子,她们若是凑的近了免不了要被责难一番,所以每次南砚祁来这些婢女倒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听到脚步声,南砚祁转过头,眼眸里瞬间就闪过委屈。这突然的变化让怀南愣了下,这人从刚刚的肃杀变成委屈,让她都有些招呼不过来。 “好生生的,怎的来了?”怀南上前询问。 却不想自己只是询问了下,就见南砚祁拉着怀南的手,仔细的摩挲着怀南的掌心“你好好意思说呢,爷每日里巴巴的想你,可你倒好整日里呆在书房内,丝毫不顾忌着爷。若是爷不来看你,莫不是你把爷都给忘了?” 怀南一听,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婢女们在自己来的时候就退下了,不然听着堂堂祁王殿下就和个小孩子般爱吃醋,还不知道怎么想呢。不过,怀南自己也的确理亏,毕竟这些自己的确整日里就考虑科举考试的事情,还真的将南砚祁给抛诸脑后。 “哪里?你这每日都送来我爱的东西,我是想忘也忘不了你啊!”怀南笑着说道,她的话中不乏有讨好之意。 听到怀南提及自己所送的东西,南砚祁凑近问道“爷送的东西,可喜欢?”那些东西都是南砚祁仔细搜罗来的,其中有些东西可是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只要是给怀南的,南砚祁根本不在乎话费的代价。 怀南想到那软糯的糕点,新鲜的瓜果,用着趁手的物品,笑了起来“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不说,南砚祁送的每样东西都送到自己的心坎上,很是喜欢。 南砚祁一听也十分高兴,他就希望怀南喜欢,南砚祁拉着怀南的手“既然爷送的东西你都喜欢,那么今日就休息一日,陪爷出去游玩一番可好?” 怀南瞧着南砚祁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其实哪里是南砚祁想要去玩,不过是这个男人啊看自己整日忙碌,想让自己休息罢了,她是何等的福气可以得到这个男子的爱。 “好!”怀南答应下来,说走就走,南砚祁直接拉着怀南出府就去自己早就安排好的地方去游玩一番,权当散心。 当怀南坐在一艘豪华的船上,才知今日南砚祁所谓的带自己出来游玩乃是来游湖。坐在这什么都有的船头,微风吹过面颊,波光粼粼的湖面在眼前飘过,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让这几日十分疲累的怀南顿时觉得心灵都跟着安静下来。 “尝尝?”南砚祁笑着说道,此时摆放在他们中间的桌面之上摆放着瓜果糕点,这艘船是南砚祁的,自然这些东西也是南砚祁让下面的人准备的。 怀南手中捏着糕点,就在两人笑着谈论些趣事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艘船慢慢的朝着他们靠近,怀南放下糕点,眉眼挑了挑。这湖面很宽广,自然不止南砚祁得一艘船,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船只在上面游走,可大家的船只每个都距离的很远,也算是彼此互不叨扰。 船只靠近,怀南就瞧清楚那船上坐着的乃是何人了,原来是五皇子南志成、四公主南花朝还有其他几位世家公子小姐正在游湖。 “祁王,帝师好巧!”南志成此时手中还拎着一壶美酒,一副醉意朦胧的模样,他瞧着怀南和南砚祁,懒散的打着招呼。 南花朝倒是起身“祁王,你和帝师二人游湖不是有些孤单,不如大家一起吧?”跟在南花朝身后的公子小姐都是以南花朝为首,此时听了也都附和,更何况他们和陛下面前红人帝师还有祁王靠近,说出去也备有面子。 “多谢四公主好意,不过就不叨扰了!”怀南拒绝,她和南砚祁二人出来游玩那是轻松自在,可这些人在一起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南花朝被怀南拒绝,顿时面色有些不好看,但她一向在外人面前端的是温柔善良的模样,不过瞬间就将自己的神色给调整过来。她悄悄看了眼坐在那里的祁王,语气轻柔的询问“帝师大人如今忙碌,不和我们这些人在一起也是应该的,只是帝师大人也不能为祁王做主吧?” 怀南不语,她知道这位四公主一向不是安分的,只是这些嘴皮上的事怀南一点都不想去介意。而此时南砚祁掀开眼皮子,就那么轻轻的看了眼南花朝,看的南花朝脸颊上柔软的笑意一顿。 “怀南的意思就是爷的意思,怎么,你还想逼着爷上你们的船?”南砚祁说着,就看了眼船上的众人,那目光带着凶狠,吓的几位公子小姐连连后退。 先是被怀南落了面子,如今又被祁王给挤兑了,就是南花朝再会伪装此时也免不得面上无光,可她也知道祁王的性子,可不会顾忌着什么亲情,只能干巴巴的笑了下“那,我们就先离开了!祁王和帝师玩的尽兴!” 得了吩咐的船夫调转船头,南花朝就坐在船头,瞧着坐在船头的怀南和南砚祁岁月静好的模样,手中的手绢拧的紧紧的。 转过头来,南花朝朝着几位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我这祁王哥哥爱慕帝师,可这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帝师怎可和祁王哥哥单独相处!”南花朝说着,兀自笑了笑“不过也是,帝师一向不是普通女子,这不连朝堂都上了,和祁王哥哥独处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明明南花朝是笑着说的,但明里暗里却都是在谴责怀南不知廉耻。她这样一说,很多羡慕嫉妒怀南的人也就跟风而上“是啊,瞧着是个帝师,可整日里和男子厮混在一起,真是...” “若是我和男子整日里粘在一起,我父母定是要打断我的腿!” 各种各样诋毁怀南的声音响起,南花朝听着这些人的声音,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笑意来。而此时,原本一直在旁边饮酒的南志成却突然开口“你们这些人好生可笑,一边嫉妒帝师,一边又诋毁帝师,若是有胆子不如亲自到帝师面前说,在背后说人是非,啧啧,可笑啊!” 南道可这一开口,就将众人的小心思给说道个清清楚楚,不仅仅是那几位公子小姐面色不好看,就是南花朝笑容也挂不住了。 “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只是五皇兄平日从未这样过,如今瞧着帝师也会怜香惜玉了!”南花朝故意失落的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南花朝还是不忘朝怀南身上泼脏水。 南志成目光清凌凌的瞧着南花朝,不知为何,南花朝竟觉得几分心虚。明明自己的这位皇兄无权无势还不得宠,每日里就和南苍城内的纨绔一起喝酒调戏美人,她内心里是瞧不起的,可此时瞧着五皇兄的眼神,她总觉得这五皇兄也有几分可怕。 “身为公主,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不然可就辜负了你多年经营的好名声!”南志成说完,就拎着酒壶走入船舱,直接搂着那个弹琴的女子好生乐呵去了。船头之上几位公子小姐面色尴尬,南花朝更是气的白了脸,如此被人赤裸裸的指责让南花朝心里暗恨,可偏偏却只能伪装自己的真面目,装作无事的继续招待几位公子小姐。 这边气氛好生尴尬,那边怀南和南砚祁倒是没有因为南花朝的出现有任何的不悦来,俩人依旧自顾自的赏景。突然,怀南瞧见不远处那里的湖边竟然开着一片水中花,顿时觉得好看就让船夫将船给开过去。 怀南瞧见这水中花,自然也有旁人瞧见了,两艘船都靠了过去,不过都是观赏倒也互不打扰,更何况此时怀南和南砚祁未免惹麻烦已经坐入船舱内,旁人并不能瞧见其容颜。 “可喜欢,喜欢爷让人移植到府中去,等你嫁给爷,就可以日日看到!”南砚祁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但既然怀南喜欢,他也就跟着勉强喜欢吧。此时南砚祁已经开始考虑将后院哪里开辟出来,挖一个湖,正好日后闲来无事可以泛舟湖上。 怀南原本还正沉浸在美景中,突然被南砚祁这一说,含羞带怯的瞪了眼南砚祁,轻声骂道“谁要嫁给你了,想的美!” 南砚祁这一听可坐不住了,连忙凑近怀南身边“你不嫁给爷还能嫁给谁!爷不管,等事情尘埃落定了,爷就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府!” 南砚祁所说的尘埃落定,指的就是母妃的仇恨,毕竟若是不将太子一派给铲除,他知道就算怀南嫁给自己也整日里提心吊胆。 “你给我住口!”怀南连忙捂住南砚祁的嘴巴,这人嘴巴向来是个没把门的,这样的事情也敢说出来。 就在南砚祁觉得捂着自己口鼻的手香喷喷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船舱里传来张狂的声音“哈哈,还是小美人你聪明,跟了爷你今后必定荣华富贵,爷可是状元!” 231科举考试 本以为只是戏言,但这样的话语却也让怀南皱起眉头,她放开捂着南砚祁嘴巴的手,却被南砚祁给偷亲了下手掌。 手掌酥酥的痒,怀南瞪了眼南砚祁,觉得这人也忒无赖了些,竟然如此孟浪。 而南砚祁却觉得,怀南的掌心香香的软软的,比起那所谓的糕点更加的可口,还真想再亲一口啊。就在南砚祁神思这样那样的时候,却听见那船舱里传来女子娇笑声“公子可真会说笑,这状元也是要过了科举考试才能得知的,公子难不成如此自信?” “哈哈!”只见一道带着酒意的声音响起“那是自然,我可是知道这次的考题,自然可以金榜题名的!到时候小美人你可就是状元爷的女人!” 怀南手中原本还握着酒杯,此时手中的酒杯被怀南生生捏碎。 “怀南!”身边的南砚祁连忙握着怀南的手,小心的将怀南的掌心给摊开,看着掌心并未被碎片划破心里松口气,将细嫩掌心里的碎片给挑开,责怪道“别伤着自己,这事情调查清楚就好!”说着,南砚祁就看了眼流风,流风领命直接飞上那艘船中。 “砚祁,这次的科举考试我很重视,若是有人胆敢做出贩卖考题的事情,我定不会放过!”怀南气的锤了下桌面。要知道她很看重这次科举考试,每日里都在思索考题,甚至将科举考试的一切都给打理好。科举考试代表着今后朝堂之上朝臣的品行,若是有这样的人入了朝堂,那么不仅仅是朝堂的损失,更是百姓的祸。 “放心,爷定会查清楚!”南砚祁安抚怀南,为怀南重新倒了杯热水,握着怀南的左手心里却不停思索着此事,看来是有人想要从中获利。 不过瞬间就听到旁边船上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还有男子怒骂的声音,然后就看到流风拎着一个相貌普通体态有些富态的男子上船。 “你,你们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们,我父亲乃是大官,若是你们胆敢对我做什么,我父亲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的!”男子被扔在地上,虽然身上还带着酒气,但被这样一吓瞬间清醒。 怀南瞧着这人言行,心里更是不喜,若是这样的人都可以成为状元爷,那可是讽刺至极。 “你说你知道考题,是真是假?”怀南眼眸带着寒风似的冷。 那人被怀南这样一问,多少有些心虚,梗着脖子说道“什么考题不考题的,我怎么会知道什么考题?”瞧着样子,明显是打算抵赖不认账了。 “莫要焦急!”南砚祁瞧着怀南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轻轻的安抚了句,然后就看了眼流风。原本流风正站在一旁神游天外呢,如今被自家主子眼神一扫,瞬间明白过来,话不多说直接来到这男子身旁,朝着男子身上的几处打去,顿时就听到那男子杀猪般的惨叫。 怀南瞧得清楚,看似流风只是随意的揍这个男子,但其实下手的地方都是朝着人体痛感最强的地方动手的。 “啊!痛痛痛!大爷,求您放了我吧!”这男子瞧着就是个软骨头,这不才痛一会就受不了了,哭爹喊娘的求饶,而这种人也最好办。 瞧着这人实在是痛的受不了,怀南再次询问“你知道考题吗?” “我,我不知道!”男子说完,瞧着流风再次朝着自己走来,连忙紧跟着说道“可是,我父亲已经告诉我,等考题出来我就可以知道了!” 忍耐下心里的愤怒,怀南继续问下去,可是一问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要贩卖考题,这贩卖考题的价格可是极为庞大,一般人家根本没有渠道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可以买到考题的要么都是富商或者官员之子。 怀南身为这次的科举负责人,考题并未研究出来,但是未曾想到考题的价格都已经出来了。想必,那些人就等着自己的考题出来,这样好从中谋取暴利。弄明白这事情,怀南就让流风将这人给控制起来,连同他的家人,这件事情怀南暂时还不想爆出去。 “怀南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南砚祁笃定的说道,心里还是有几分遗憾,明明今日自己是陪着怀南出来散心的,可兜兜转转却还是转到科举考试上面,让怀南再次费心,那些想要破坏科举的人果真是该死。 怀南将手中有些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嘴角闪过冷笑“自然,我倒是要看看,这有多少人胆敢贩卖考题!” 科举考试在即,南苍城越发的热闹了,怀南更是每日里忙的前脚不沾后脚,若不是每日南砚祁都差人送去膳食,怕是怀南连饭都忘记用。 在这里的忙碌中,科举考试终于来临,科举考试在占地面积极广的贡院举办,早早的就有皇家御林军把守,礼部安排一切事宜。而怀南昨夜就已经来到这贡院,此时天刚蒙蒙亮,怀南站在贡院门口,瞧着那些御林军已经开始在布置,而礼部的人更是忙碌的焦头烂额,不时有人经过怀南身边连忙行礼。 而贡院外在御林军包围圈外,更是站满不少书生,他们多年寒窗苦读就为今日,哪里还有什么睡意,整个人都不安慌张的站在那里,似乎站在贡院外可以安心些。 看了眼,怀南就转身入了贡院。 “周兄,你在看什么呢?”熙熙攘攘的学子中,一人轻轻的碰了下身边的周凡心不解的询问。从刚刚他就看身边的周兄目光瞧着贡院里面,也不知瞧什么,他也看去却只看到一排排皇家严肃的御林军。他是在南苍城认识周兄的,都是前来南苍城赶考的,周兄为人和气且学富五车,两人又住在同一个破落客栈,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比起旁人倒是多了几分情分。 周凡心被人一碰,顿时将目光给收了回来,他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站在贡院里面门口的那道身影,哪怕瞧不起面容,但周凡心也知那是当日救了自己的帝师大人。不知为何,瞧着帝师大人早早的站在那里,他觉得这样一个女子身为帝师定也不容易吧。可再仔细看去,就瞧帝师已经转身离开,而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心里无比失落。 “没什么,我只是瞧着这贡院好生气派!”周凡心搪塞道。身边之人并不怀疑,也跟着说起这贡院来,毕竟他们这些人可从未来过这贡院,如今瞧见也是十分感叹。 天亮,贡院门口的御林军更加密集,只见一个个学子拎着一个篮子走入考场。这些人的衣服鞋子就连头上带着的簪子都是需要检查的,以免有人夹私入考场。 “这是什么?”一道严肃的声音响起,原来这次检查学子入贡院的事情是由平易来办的。只见平易此时手中正拿着一位学子的衣衫,这衣衫看似普通,但里面却有着一个夹层,而夹层里自然带着一些东西。 “我...我...”学子慌张不已,可此时平易已经不想听任何解释,直接让御林军将此人给压下去。周围众人瞧着不免唏嘘,要知道考生被抓到作弊,不仅仅要被终生剥夺考生的资格,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和后代。 “下一个!”平易开口。 学子们陆陆续续的进入考场,入考场就可以感觉到气氛格外的肃穆,学子们更是连脚步都放轻,害怕出任何差池。这考场内有着一望无际的考生的位置,每个考生位置的四周都有着隔板,里面还有着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夜壶,而在这其中已经有很多夫子,这些夫子就是看管这些学子的,以防学子们会私下商议。 周凡心得位置比较靠前,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就坐了下去,而过了一会就看到陆陆续续的考生也都落座。时间已经到了,贡院的门被关闭,此时哪怕有考生因为事情耽搁还未到达,但也不会被允许入内。 周凡心瞧着坐在上位最中间的帝师大人,今日帝师大人穿着一身胭脂色绣着如意的斗篷,在周围都是年纪颇长的官员映衬下,更显得眉目如画,面容绝艳。甚至周凡心已经听到有人在看到帝师大人面容后的吸气声,甚至有学子当场就愣在那里。 怀南瞧着下面的学子落座,然后看了眼时间,朝着身边的几位官员点点头“发放考卷吧!”随着这句话落,怀南起身自己亲自将封印好的考卷打开,再由几位考官一一发放下去。 “这?”突然一位考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瞧着怀南“帝师大人,这考题?”因为这位考官的话,其他几位考官也都看向考卷,这才发现原本他们过目过的考题如今竟然都变了,这些考题他们根本就未曾见过。 怀南淡淡笑了下“奥?原先的考题本帝师觉得不妥当,这不,重新改了考题交由陛下亲自查看,陛下也觉得现在的考题不错,事情从急,倒是未曾通知几位,真是失礼!” 怀南就是故意的,她知道这科举中有人贩卖考题,那么她事先将考题给几位考官查看,后来又故意改了考题,让这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位考官有人面色苍白,有人却面色镇定,毕竟这事情怀南都交给陛下查看过,就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随着考卷发放下去,怀南眼尖的看着下面,果不其然有些学子瞪大眼睛,有些抓耳挠腮,甚至有些直接朝着上方考官投去目光。怀南故作不知,如今这考试最重要,至于那些胆敢贩卖考题,胆敢买考题的学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考试的时间很慢,整个贡院都极为安静,不时走动的夫子目光如炬的瞧着在场的学子,任何人都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作弊。 怀南也静静的瞧着,这一瞧就看见坐在靠前位置的周凡心,那日的事情怀南还记得,毕竟此人当时的言论还是很好的。如今瞧着这人埋头作答,瞧那样子倒是像胸有成竹,也不知道这人究竟如何。 “当当当!”随着锣鼓声,怀南起身“收考卷!”此话一出,就看见考官们开始收考卷,不论那些学子有没有答完,都毫不留情的将考卷给收回,然后封好交给怀南。 怀南看着厚厚一摞的考卷,这些考卷要上交宫中,然后由数位太傅一同读阅,这些已经不是自己的事情了,而她的责任还未完成。 232新科状元 “终于考完了,周兄,你考的怎么样啊!”有人凑近周凡心身边询问道,不时的还可以听到身边那些学子叹息的哀嚎的兴奋的甚至是笃定的声音。 “考题出其不意!”周凡心想了想今日的考题,其实这些考题很难,却都是事关国家社稷和百姓安危的。 “是啊,我们苦读诗书就是为了今日,可没有想到考的却是和诗书无关的东西!”和这位学子同样想法的人很多,甚至很多人都在暗地里骂着今年出考题的人,毕竟谁也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考题,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更不要说那些世家子弟了,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江山社稷,他们懂的只有吟诗作赋。 周凡心听着周围责骂的声音,心里却十分不赞同,虽然这些考题有些出其不意,但他们若是高中为官,需要做的不就是为南苍为南苍的百姓谋福祉吗。 众人心思不一,面上表情也各不相同,就准备走出考场。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涌入大批的御林军,只见这些御林军直接拿下几十位考生。顿时,考场内一片混乱,惊恐的害怕的还有反抗的。 “为什么要抓我!凭什么!”有人怒吼,就是身边那些没有被抓的考生瞧着也不由皱起眉头,神色带着愤然“好生生的大家都来科举考试,为何无缘无故的抓人!” 考场上方,礼部侍郎瞧着这一幕陡然起身,朝着坐在那里自在的帝师责问“帝师大人,这些人可是来赶考的,哪怕有人考的不好,帝师大人也犯不着抓人吧!” 其他几位考官虽然没有言明,但瞧着怀南的目光也同样不赞同。他们都很清楚,陛下将这次科举考试一应事宜交给帝师,如今能够调动御林军抓人的也只有帝师。 怀南瞧着下面慌乱的学子们,声音飘远可以让整个考场的学子都可以听到“这些人,胆敢私下买考题,自然要抓下!” 此言一处,众人哗然,多少学子更是连连后退,要知道科举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那些寒门子弟也有可以一飞冲天的机会,若是这其中有人作弊,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不公平。顿时,那些学子们怒目瞪着身边被抓的学子,此时他们也看清了,被抓的学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和他们这些寒门子弟本就不同。 “帝师大人,这可不能乱言!”礼部侍郎四处瞄了下,额头已经隐隐有着冷汗。 怀南似笑非笑的瞧着礼部侍郎,然后微微挥了挥手掌,只见六出已经出现在礼部侍郎的背后,而六出的剑也已经架在礼部侍郎的颈脖上。 “你,帝师大人这是做甚?你私自捉拿那些学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朝廷命官也要抓吗?你眼里可有陛下?可有礼法?”礼部侍郎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毕竟朝堂中人都知道帝师身边的六出婢女剑法一流,割人脑袋就如同割草般容易。 怀南瞧了瞧其他几位考官,几位考官此时也都低下头,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招惹这位,怀南轻笑了下“贩卖考题,礼部侍郎,你觉得这样的罪名足不足以让本帝师直接剁了你?” “你胡言乱语!”礼部侍郎吼道,他想要辩解,可怀南已经不想听废话了,直接摆摆手让六出将人给压了下去。而场上那些胆敢买考题的学子,同样被御林军给押走,这次怀南不仅仅要断了贩卖考题的源头,还要让买考题的那些世家子弟同样付出代价。 周凡心就站在底下,他站在一众学子中,瞧着帝师大人如此的雷厉风行,如何将那些蛀虫给拔除,如此手段别说女子就是男子也极为少见。 周围原本都是责骂的声音,可如今瞧着帝师大人刚正不阿,顿时不少人都夸赞起来,他们这些寒门子弟需要有人为他们出头,而今日有人真的这样做了。 “周兄,我错了,我曾经以为帝师大人一介女子为师简直就是霍乱朝纲,可今后若是有人说帝师的不是,我第一个反对!”身边之人的夸赞周凡心听见了,可此时他瞧着站在那里遥不可及的帝师,目光闪着佩服的光芒。 怀南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朝堂多少人震惊失措,毕竟贩卖考题可不是一个礼部侍郎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而那些买考题的学子不是大官之子就是富商之子,这一下子被逮捕这么多,顿时整个南苍城都有些慌乱,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而始作俑者怀南呢,却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这贩卖考题的事情南苍帝已经交由平易去调查,而自己相信平易的手段,亦是明白平易不会徇私,而她这些日子为科举考试劳心劳力已经有些累了,正巧这个时间可以休息下。 而科举考试后,这结果自然也出来,怀南身为帝师也知道结果,不过让怀南欣慰的是那日遇到的周凡心也入了会元,就等着殿试了。 殿试很快来临,怀南和南砚祁站在议政殿内,瞧着陛下对众人提问题,看着那些人信心十足的回答,虽然不是十全十美,却也让南苍帝连连赞叹。后来,此次的状元乃是怀南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凡心。 而贩卖考题的事情,平易也十分利落用铁血的手段彻查到底,果真挖出不少涉案官员。只是大家可惜的是,这事情明明有着太子南以恒的手笔,可惜南以恒做的太干净,让他们根本无法抓住任何把柄。 “该死!”南砚祁喝了口闷酒,很是烦躁。原本这次南砚祁还以为可以抓到南以恒的把柄,不说让南以恒付出生命,但也可以打击下南以恒,可惜... 平易坐在南砚祁对面,他倒是饮酒,只是端着茶盏品了口“这次我们未必没有沾光,太子失去一个礼部侍郎和一个礼部尚书,这就做过太子喝一壶的!”虽然他们没有拉太子下马,但却将太子的羽翼又折断几根。 南砚祁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可是这心里就是不甘心,怀南就坐在一旁,正巧此时怀南要如厕也就出去了,可等怀南如厕回来后,却在这包厢的过道遇到位比较意外之人。 “帝师大人?”周凡心神色带着慌张。他此次高中状元可谓是风光无限,这不,就被人拉入这听雨轩内庆祝一番。原本周凡心也不肯的,只是盛情难却,更何况他若是今后要在官场上站稳势必要和这些人打好关系,推辞不了也就跟着来了。可周凡心却未曾想到会遇到帝师,想到这听雨轩虽然不似普通花楼,但也是个风月场所,周凡心害怕帝师有所误会。 怀南点点头,她对于这个周凡心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对于怀南而言这些人来听雨轩没有什么不妥,毕竟这听雨轩可是自己的。 “我,我只是来吃饭的!”周凡心干巴巴的解释,可这不解释也就罢了,这一解释倒是显得自己做贼心虚,顿时周凡心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怀南倒是一乐,她在殿试的时候瞧着这位周凡心也是个能言善辩的,怎的今日倒像是嘴巴里裹着碳。就在此时,周凡心身后的包厢突然被打开,几个年轻的官员走了出来“周兄,你怎的还不进来,莫不是不想喝酒了?” 几人原本还闹哄哄的,可此时突然见到站在那里的怀南,立刻正了正脸色,躬身行礼“帝师大人!”他们可都是认识帝师大人的,毕竟如此美貌的女子,只要见过就终生难忘。 怀南瞧了瞧这几人,都是如今朝堂的新面孔新血液,不过怀南记得这几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做事都是老道,故而含笑点点头。 等怀南入了包厢后,几位新贵围绕着周凡心“周兄,原来你认识帝师大人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要知道这他们的眼里,这位帝师大人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也是一个敬仰的存在。 周凡心连连摆手“没,我怎么会认识帝师大人呢,只是有幸曾经被帝师大人所救过!”不知为何,周凡心不想与人说那次事情的经过,他想要将那件事情当成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几句话,周凡心就将事情给忽悠过去,其他几人倒是未曾多想,毕竟那位帝师大人和周凡心怎么会真的相识呢。 怀南走入包厢的时候,瞧见南砚祁已经喝了许多,走上前去将那酒壶都给收了起来,她上前拉了拉南砚祁,却瞧见南砚祁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 精致的眉头轻轻的皱起,怀南忍不住责怪“做甚喝这么多!” “怀南!”南砚祁拉着怀南的手紧紧的不放开,怀南瞧着无奈。而此时原本坐在一旁的平易瞧着这一幕,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瞧着祁王的样子怕是醉了,不如让他在这里歇息一会!我还有要事,就不相陪了!” 怀南点点头,并未过多的寒暄,毕竟两人已经足够熟悉,也三天两头见面,这些所谓的客气话不需要再去说。 平易起身,在卖出包厢的那一刻,平易侧过脑袋瞧着包厢里的一幕,此时怀南正悉心照顾着南砚祁,眉眼里的焦急担忧和心疼,是自己多么向往的存在。罢了,平易轻轻的关上包厢的门,隔绝自己的视线,让自己的眼睛不至于那样酸涩。 明明已经放弃了,他早就知道这一幕会经常发生,但真的面对这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难受。平易苦涩的笑了笑,这样也好,可以让自己早点死心,哪怕自己不死心也不会生出什么伤害怀南的做法,自己如今可以以朋友的身份陪在怀南身边,够了。 包厢内,怀南瞧着醉意朦胧的南砚祁,准备扒拉开南砚祁的手去给南砚祁倒杯水,不想自己刚刚起身呢,就被一股力道给扯着摔在南砚祁的怀中,抬起头来面对的是一双含笑宠溺的眼眸。 “你!你装醉!”怀南轻轻锤了下南砚祁的胸膛。 这点子力气对于南砚祁来说根本不痛,他将怀南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刀削般的下巴蹭着怀南的发顶,声音叹息“我没有装醉,我只是想抱抱你!” 233美人受宠 南苍皇宫,南苍帝此时正在自己的寝殿内,而他的寝殿内挂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笑容娇媚,一双眼睛带着水灵灵的魅,可不是已经死去的文贵妃。 “悦溪,昨夜朕又梦到你了,梦里你对我失望至极,甚至不肯看朕一眼!”南苍帝说到这,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缓解心里的痛楚才笑着说道“近日里砚祁表现的不错,我们的孩子没有让我们失望,等今后他可以独挑大梁的时候,朕就来找你好不好?到时候你打朕骂朕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睬朕!” 寝殿外,德福伺候在外,德福身为南苍帝近身伺候的人,自然是知道陛下如今夜夜宿在自己的寝殿,从不临幸任何嫔妃,而陛下的寝殿里有着文贵妃的画像,必然是陛下对文贵妃恋恋不忘。 突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悄悄的凑近德福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毕竟宫里伺候的宫人谁人不知,若是伺候在陛下身边,万万不能入陛下的寝殿。 德福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眼天色已经渐渐天明了,还是蹑手蹑脚的靠近寝殿,不去听寝殿里陛下痴情的声音,压低声音开口“陛下,该早朝了!今日有东阳国的国书!” 寝殿内安静片刻,德福也不着急就站在一旁等候,不过一会就瞧见一身龙袍的南苍帝已经走了出来,他的神色肃穆,一身威严,怎么也和刚刚那个低声呢喃的声音想到一起。 未发一言,南苍帝就朝着议政殿走去,而德福则是躬身紧随其后。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南苍帝对脚步突然顿了顿,因为他看到一个背影,一个妖娆的背影正在起舞,腰肢纤细,动作撩人。南苍帝就僵硬在那里,而德福瞧了眼大惊失色,这人的装扮穿着还有跳的舞太过熟悉了,曾经文贵妃就在这御花园内为陛下起舞过,怪不得陛下此时神色恍惚。 “悦溪!”南苍帝忍不住走入御花园内,声音里带着激动。 也就是在此时,那人停下舞姿,转过身来。她着金丝银白群,衣裙简洁却大气,上面金丝绣着点点粉润桃花,行动间桃花摇曳,煞是好看,而这女子本就生的肌肤胜雪,妖娆无双。 “你?”南苍帝在看清楚这女子的样貌,顿时神色就清醒过来,眼眸还带着几分不悦。 “臣妾见过陛下!臣妾不知陛下在此,惊扰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女子也就是黛浓俯身行礼,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南苍帝目光闪烁着几分回以,就在刚刚他似乎又见到了文贵妃,忆起当年文贵妃在御花园内为自己跳舞的情景,可惜,这个黛浓再像文贵妃也不是文贵妃。 瞧着南苍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宫人们都低着头,觉得这位黛美人怕是要凤凰腾达了。可南苍帝只是瞧了眼,然后就冷冷的说了句“今后不要着这样的衣服!”只此一句话,南苍帝就脚步毫不犹豫的离去。 周围宫人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伺候在黛浓身边的宫人连忙拿着一件衣服为黛浓披上,担忧开口“美人,这...”毕竟大家都以为黛浓凭着自己和文贵妃相像的容颜,或许从今日开始后会得宠,却不想陛下根本就未曾停留,这让多少人瞧了笑话,不知多少嫔妃得知后会来找黛浓的麻烦。 黛浓笑了笑,转身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低声笑道“未必没有成功!” 议政殿内,南苍帝看着东阳传来的国书,微微皱了眉头。如今当世最大的四国分别为东阳、南苍、西云、北蒙,而南苍其实和西云和北蒙都有交际,可东阳国却很少接触,往年东阳国也从未来过国书,这还是第一次。 “东阳国要来使臣,诸位觉得这事情该交由何人来办啊?”南苍帝开口。帝王就是如此,其实心里早就有章程,可偏偏还是提出来让朝臣议论过来议论过去。 众人此时又是一番讨论,就在此时威远将军突然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这事情交由祁王来办,此次东阳来使乃是位相爷,由祁王出面更是身份相当!” 南苍帝面色不变,心里却不由狐疑,要知道威远将军可是狼子野心,如今这接待东阳使臣的事情虽然不说何等轻松,但也是个不错的差事,但威远将军却提议祁王去做,的确很可疑。 “祁王,你觉得如何?”南苍帝开口,就是给祁王选择的权利。这样的偏袒,更是让站在前面的太子南以恒面目僵硬了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瞬间恢复。 南砚祁瞧了眼威远将军,而此时威远将军回以南砚祁一个笑意,南砚祁虽然心里也觉得有鬼,但看着南苍帝担忧的目光,他却是说道“儿臣觉得甚好!” “奥?祁王性子暴躁,接待使臣未必妥当,祁王不如再考虑考虑?”南苍帝劝解道,如此赤裸裸的包庇让多少人羡慕,又让多少人嫉妒。南苍帝是真的担忧南砚祁,害怕威远将军等人给南砚祁设下圈套,只要南砚祁不愿,他自然有别的人选。 可惜,南砚祁对于自己的这位父皇已经达到一种恨意,有着逆反心理,此时南苍帝越是不想让他去,他就越是要去。 “儿臣必定会收敛好自己的性子,还请父皇放心!”南砚祁低头,不想再去看父皇的目光。曾经面上虽然争斗的父子,如今真的变成了仇家。 太子南以恒此时站了出来“父皇,祁王有此为父皇分忧之心,父皇还是成全了才是!” 南苍帝瞧着太子,哪里看不出来太子这是嫉妒,虽然心里还是不放心,但南砚祁都当着满朝文武这样说了,他再怎么不愿也只能开口“那,东阳来使就交给祁王来办吧!” 南砚祁依旧和怀南并肩走出议政殿,怀南瞧着太子南以恒脸上招摇的笑意,心里隐隐不安“我们对东阳知之甚少,不知此次太子一派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东阳原本就距离南苍遥远,且要去东阳要跨过海洋,故而就是怀南和南砚祁也不知道东阳的情况,对东阳一无所知。 “不论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尽管来就是,只要他们有所动作,爷才可以抓住他们的尾巴!”南砚祁倒是不曾担忧,管它是什么东阳什么南阳,只管来就是。 怀南自然不会去质疑南砚祁的决定,虽然此次南砚祁有着赌气的成分,但就算南砚祁在议政殿内躲过,不知太子一派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还不如直接揽下这差事。 回去后,怀南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调查东阳,着重调查这东阳丞相。而就在东阳来使快要到达南苍的这些日子,宫内发生一件说大不大,但足以让众人都十分诧异的事情,那就是原本因为文贵妃的死而对女色极为淡泊的南苍帝,如今十分宠爱宫中一女子,那女子就是样貌和文贵妃有着几分相似的黛浓。 怀南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极为不信,要知道南苍帝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把黛浓和文贵妃弄混的人,更何况南苍帝也不是像要找替身的人,若是南苍帝把黛浓当成文贵妃的替身,那么这就是对文贵妃莫大的侮辱。 “糟了,去祁王府!”怀南直接骑上马就往祁王府而去,她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南砚祁呢,他的心里该有多难受。更何况,那位黛浓还和文贵妃的死脱不了干系,如今南苍帝宠幸黛浓,这简直就是袒护杀人凶手。 “帝师大人,祁王他刚刚气冲冲的出府了!”管家瞧见怀南自然不敢怠慢,也将南砚祁的情况如实告诉怀南。 怀南面色一变,明白南砚祁这必定是入了宫,转身骑马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皇宫后宫一处比较偏僻的寝殿,此时外面伺候的宫人却一个两个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可不是扬眉吐气吗?曾经他们的主子不受宠,在这后宫他们也跟着不知道受了多少窝囊气,可这几日陛下日日宿在主子这里,赏赐更是源源不断,他们这底下伺候的也跟着沾光,那些其他宫的宫人瞧见他们也都避着,好生威风。 突然一道身影朝着宫殿走来,远远的就觉得这身影带着层层煞气,当那人靠近的时候,宫人们无一不惊慌失措。 只见来人棱角分明,凤目幽深,身上除了肃杀之气还有掩不住的血腥气,就连眉梢眼角都是血色,让那张精致的面容瞧着多了些邪气。 “这...这可怎么好?”宫人焦急不堪,此时连忙有宫人入寝殿去通风报信了。而其他几位宫人则是连忙上前拦住来人“奴婢见过祁王殿下,您...唉?祁王殿下...祁王殿下您不能擅闯啊,这是黛美人的寝殿!您容奴婢进去禀报一声!” 可惜,这几位奴才怎么拦得住南砚祁,只见南砚祁只是一个目光扫过去,那几个宫人就被吓的呆在原地,等她们反应过来,南砚祁已经大步走入寝殿内。 南砚祁此时心里窝火,他恨父皇是真,怪罪父皇没有保护好母妃也是真,可是在听到父皇竟然宠幸她人,且还将一个赝品当成母妃的替身,他觉得极为可笑,还有对父皇的失望,所以他闯入后宫,就是来看看这究竟是传言还是真的如此。 “祁王,你这是做甚!” 南砚祁刚刚闯入黛浓的寝殿,就看到自己的父皇正坐在那里,而桌上有着静心准备的膳食,在父皇的身边乖巧的坐着黛浓,小心的伺候着父皇。 “儿臣来看看父皇的新欢,听闻和母妃生的有几分相似,可是依着儿臣看,简直就是笑话,这等货色也可以和母妃相提并论?”南砚祁嗤笑,他直接走上前去用手帕隔着手指捏着黛浓的下巴,力道痛的黛浓皱起眉头。南砚祁说完,就放开黛浓,将帕子给扔了,放佛黛浓是什么脏污。 “放肆,你就是这样不尊长辈的吗?”南苍帝似乎有些生气,难得对自己最爱的孩子生气。 南砚祁也愣了下,然后就觉得无尽的嘲讽,他指着黛浓“你就为了这么个玩意?你到底置母妃于何地?” “你母妃永远在朕的心里,这和黛美人无关!你莫要连累他人!”南苍帝的声音带着严肃。 南砚祁呵呵了下,看着父皇的目光带着无尽的失落“所以,你真的将这个玩意当成母妃的替身?父皇,儿臣还真的不知你的眼什么时候瞎的!” “放肆!”南苍帝震怒。 “祁王殿下,您莫要生陛下的气,陛下是真的爱贵妃娘娘的,我自知自己不能和贵妃娘娘相比,哪怕陛下将我当成一个替身,但只要陛下高兴,我就很满足了!”黛浓起身,语气可怜又无辜,扮演的好一副痴情为君的模样。 “黛美人!”南苍帝握着黛浓的手,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 南砚祁再也看不下去,留下了句“这个人的命,儿臣自然会拿,父皇你可要保护好你的心肝!”说完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语,南砚祁转身离去,背影带着最后的倔强。 234丞相君骁 明明已经春日,宫内青石道路两旁摆放的鲜花盛放,可南砚祁却还是觉得这如同冬日般寒冷。 突然,在站在宫门口的那一刹那,他觉得百花齐放,万物复苏,整个人由冰冷变成暖洋洋的惬意,只是因为站在宫门口焦急等待的那道身影。 “砚祁!”怀南脚步匆匆的跑向南砚祁,她从祁王府出来就知道南砚祁必定入宫去找南苍帝了,可她并没有入宫,只是因为怀南觉得那个时候愤怒的南砚祁定是不希望自己看到他狼狈的一面,可是装作若无其事她又不放心,只能在这宫门口等待,焦急的踱步来回,就是宫门口的侍卫都前来询问多次自己为何不入宫。 为何不入宫?因为她在等待自己的良人啊! 南砚祁一把握住怀南的手,哪怕这是宫门口,哪怕身旁还有不少侍卫,但此时南砚祁就紧紧握着怀南的手,原本自己冰冷的手在触碰到怀南温暖的手心,突然变得火热。 若是往日,怀南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南砚祁这样握着手,定是要害羞挣扎。可此时她满心都是关心南砚祁,目光里都是南砚祁的身影“砚祁?” 南砚祁瞧着怀南担忧的却小心翼翼不肯触碰自己伤疤的样子,突然更心疼起怀南来。自己所爱的这个女子啊,曾经是多么的冷清孤傲,可是现在却为了自己小心翼翼,这样的心疼又这样的自豪,让南砚祁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心胀,在为怀南而跳动。 “没事!”南砚祁握着怀南的手,直接就牵着怀南一起上马,两人同乘一匹马,在宫门口侍卫的目光中离去。 怀南就坐在南砚祁的身后,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帘里都是疾驰而过的风景,南砚祁骑的很快,马儿颠簸的有些难受,可怀南没有开口制止,就这样双手环住南砚祁劲瘦的腰,自己的脑袋贴在南砚祁的后背,似乎不论南砚祁要带自己去哪里,自己都毫无怨尤。 马儿慢慢的慢下来,一双手再次覆在怀南环着南砚祁腰的手上,南砚祁感觉怀南的手因为风吹的有些冰冷,顿时极为自责“都是爷不好,可是冻着你了?” “没,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会这样容易就冻着!”怀南还依偎在南砚祁的后背上,声音里带着温柔。 一时之间两人都安静下来,此时两人停在一处荒郊野外,怀南也不催促就这样坐在南砚祁的身后,许久过后南砚祁才开口“怀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母妃?他怎么可以?” 怀南知道南砚祁说的他是谁,也明白此时南砚祁心里该有多难受,毕竟文贵妃去世才多久,那位看着重情的帝王就宠幸她人,哪怕是个替身也足够让人失望。 怀南不语,她知道此时南砚祁需要的不是自己的开解,他只是需要倾诉,而自己只要认真听就好。 “曾经我以为,哪怕父皇有很多女人,可他最爱的是母妃,最爱的孩子是我,所以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哪怕我知道母妃在宫内生活的并不开心,可因为父皇在那,母妃甘愿成为那只被禁锢的金丝雀!可是,那个让母妃折断翅膀甘愿陪伴的人呢,却在母妃死去没多久就找到新欢,你说母妃是不是傻?”南砚祁紧紧的握着怀南的手,似乎回忆起曾经,可惜那些美好的回忆此时在南砚祁看来都是痛苦。 倾诉完这些,南砚祁沉默良久,直到他将情绪缓和下来才轻笑了下“罢了,爷不管他宠爱何人,那些曾经害死母妃的人,爷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时那个骄傲的南砚祁又回来了,怀南“嗯”了一声。 既然两人已经来到这个荒郊野外,也不辜负这春日里的美景来,两人下面就这样手牵手踏着绿茵茵的草地散步。 “东阳的那位丞相听闻过不了几日就要来了!”怀南叹息了声,她着力去调查了这位东阳丞相,虽然时间紧促,且在东阳也没有任何势力,但这位东阳丞相在东阳的名声太大,做事极为张扬,倒是让怀南调查出一点东西,哪怕那点东西根本就不重要,且在东阳人尽皆知。 瞧着南砚祁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怀南皱着眉头“那位东阳丞相生的俊美风流,不喜女色却极爱男色,听闻东阳丞相的后院里有着各色俊朗的男子!” 怀南这话语酸溜溜的,还特意瞧了瞧南砚祁的容貌,南砚祁生的极为俊美,可惜他在南苍的臭脾气是出名的,行事还极为凶残,这才导致很多女子不敢靠近。 南砚祁笑了下,一把将怀南给扯入自己的怀中,敲了敲怀南的脑瓜子“爷可是你的人!更何况,那可是个男子,你多想什么呢!爷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的吗?怀南啊怀南,你这小脑袋如今怎么变笨了呢!” 其实,南砚祁很清楚,不是怀南变笨了,只是她爱上自己变得害怕失去了。 怀南捂着脑袋,其实南砚祁动作很轻,但怀南却瞪了眼南砚祁,有种自己心事被拆穿的窘迫感,她仰着面容瞧着南砚祁的模样,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安感。 “你是对旁人没有兴趣,可是不代表别人没有,更何况听闻那位东阳丞相可是大权在握不说,还十分聪慧!”怀南目光躲闪的说道。 “那和爷何干!放心,爷这身这心都是你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南砚祁说着,凑近怀南脸颊边偷了一个香吻,高兴的放肆大笑起来。 “你!”怀南捂着脸颊,脸色通红的四处看了看,好在这里是荒郊野外没有他人,不然自己还不得羞死了。 打打闹闹间,东阳来使东阳的那位丞相踏上南苍城。 此次负责东阳来使的乃是南砚祁,自然早早等候在南苍城城门口的就是南砚祁以及身后的那些侍卫。原本以为这东阳丞相要拿乔一番,让他们等候些才会出现,不想太阳刚刚挂上枝头,东阳来使的队伍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远远的就瞧见数量马车而来,至于为首的那辆,软轿则是用了皇室独享的金鳞蜀锦,宝光灿灿,极为奢华,软轿周围,前呼后拥,好不气派。 “主子,这东阳丞相的架子好生大啊,和主子你有的一拼!”流风轻轻的说道。 南砚祁看了眼流风,哪怕只是普通的目光,却让流风知道主子不悦了,连忙闭上嘴巴,他怎么忘记了,主子可不喜欢别人和自己相提并论。 马车缓慢而来,停在南砚祁等人面前,只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的搭在蜀锦车帘上,然后一张面容展露在众人面前。 柔软乌黑的长发服帖整齐用玉冠束起,双眉轻扬,眼睫如扇,又长又翘,桃花眼水光潋滟,黑白分明,目光四处打量了下,然后注视着南砚祁,那目光带着深情缱倦,能让人心头怦然狂跳不止,挺立的鼻子,橘粉的唇微微轻抿,嘴角不笑轻扬,白皙如玉的肌肤,就像一块极品的美玉。 南砚祁可以听到周围有人咽口水的声音,目光瞬间射过去,瞧见是皇家御林军,顿时不悦。好在,南砚祁自己的属下一个两个极为镇定,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变过。众人虽然也从传言中知道这东阳丞相相貌风流,可如今亲眼瞧见了才知道这东阳丞相的相貌简直如同妖一般,若不是东阳丞相那平坦的胸部,都要以为此人是和帝师一样女扮男装了。 东阳丞相名为君骁,无人知道其来历,他甚至没有家人,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刚开始他的长相遭到太多人的耻笑觊觎,可这君骁却用自己的实力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爬上东阳丞相之位。 “这位,就是祁王了吧?”君骁似乎踩着鼓点一般走来,他靠近南砚祁,然后深深嗅了口“果真是个俊美至极的人呢,比起本丞相后院的那些美人们还要好看,不知...” 君骁这调戏的话语还未说完,就看到流风已经拿起长剑指向君骁,而站在南砚祁身后的亲属侍卫更是齐齐亮出武器,锃亮的刀锋直面君骁。 君骁此次前来南苍自然也带了不少侍卫,此时这些侍卫紧随其后架起武器,一时之间,两方的气氛格外凝重。 为首的南砚祁和君骁四目相对,不知为何,旁人或许觉得这位君骁是在调戏自己甚至觊觎自己,可君骁却不这样认为,甚至南砚祁觉得这位君骁在针对自己。虽然只是一种直觉,可有些时候直觉往往准的可怕。 “啧啧啧...”君骁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捂着嘴巴,明明是娘里娘气的动作,可由着君骁做起来却只觉得诱惑。 南砚祁退后一步,很是嫌弃的瞧着君骁,君骁也不在意南砚祁这样的态度,轻笑了声“本丞相可是来南苍做客的,做甚亮武器?” 随着君骁的话落,那东阳的侍卫瞬间就将武器给放下,可见君骁在这些侍卫心目中的威严的地位。 南砚祁轻轻动了下手,身后的流风等人也跟着放下武器。 “君丞相,请!”南砚祁开口,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对于南砚祁而言这位君骁却给了自己不小的压力。 君骁转身走上马车,魅惑众人的面容带着荡然的笑意“外面风吹日晒的,不如祁王和本丞相共一辆马车?正好本丞相也想知道这南苍的风土人情,想必祁王定是愿意介绍一番的吧!” 勾引!赤裸裸的勾引!众人的目光无一不放在南砚祁身上,虽然知道祁王和帝师乃是一对,虽然知道这位东阳丞相乃是男子,但众人还是想看看祁王可不可以抵挡住诱惑,毕竟这样的男子就是天下的女子也少有能及。 “爷受不了马车里的气味,就不相陪了!若是君丞相不介意的话,不如让爷的侍卫给你介绍下!”南砚祁毫不犹豫的将流风给卖了。 “主子?”流风瞪大眼睛,他的主子怎么可以这样,这君丞相好可怕啊,若是看上自己的美色怎么办,自己就不能跟在主子身边了,若是这位对自己强取豪夺怎么办,自己反抗不过怎么办。 可惜,明显流风想多了。 “罢了,下次等本丞相换一辆马车,还望祁王赏脸!”说完,车帘缓慢放下,遮挡住那张倾倒终生的颜。 235行事放肆 宫门口,怀南早早的就在此等待,说来可笑,她就是害怕那位君丞相看上南砚祁了,会突生是非。这人啊,因爱生怖。 当瞧见东阳队伍和南砚祁的南苍队伍都靠近,怀南立刻上前来到南砚祁身边。而南砚祁瞧着怀南这贼嘻嘻的样子,眼眸里都是宠你的笑意。 无人瞧见,此时那东阳马车车帘轻轻的被风吹动了下,一双泛着光芒的眼睛正聚精会神的瞧着这一幕,然后又被一阵微风给轻轻的合上。 “如何?”怀南轻声询问。 南砚祁还未开口,就看到身边的流风凑了过来“帝师大人,您是不知道那位君丞相生的那是魅惑啊,我觉得女人都没那么好看的,当然,您是可以和他相比的!” 流风刚刚说完,就看到自家主子的目光扫向自己,连忙将脑袋给缩回去,罢了,他怎么忘记了自家主子这爱吃醋的性子,完了完了,看来今日回去又又要被主子给责罚。 “真的?”怀南好奇的询问。怀南知道这流风也是见过太多俊男美女之人,能够说出这话来定是那君丞相的容貌已经生的极致,这倒是让怀南有着几分好奇。 南砚祁仔细的瞧着怀南,这可给怀南给看懵了,不解的询问“问你话呢?怎的看着我?” 南砚祁低头低语“爷瞧着,那君丞相可没有怀南你好看,简直伤了爷的眼,爷可要好好看看你洗洗眼睛!” “胡言乱语!”怀南低着头,生怕被人瞧见自己满面娇红的模样。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之时,东阳来使已经入宫,怀南就站在南砚祁身旁,眼眸盯着那马车,想要看看那君丞相究竟生的何种模样。可惜,那君丞相竟然未曾下马车,直接就入了事先为他安排好的宫殿入住,让怀南好生可惜一番。 而就在南砚祁和怀南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就看到一生的白白净净的侍卫小跑过来,还未开口就先露笑“祁王殿下请留步,我家丞相邀祁王殿下一叙!” 怀南皱起眉头,她觉得那位君丞相可真是君心叵测,这好生生的要请南砚祁单独一叙做甚!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流言在前,虽然流言不可信,但也无风不起浪,怀南总觉得南砚祁若是入了这宫殿,就是入了狼潭虎穴。 “巧了,本帝师对你们家丞相很是好奇,不知可否陪着祁王一起?”怀南笑着开口,如同张开翅膀护着同伴的雄鹰,瞧得南砚祁乐的掩饰不了脸颊的笑意。 虽然平日里的怀南很好,但有些时候怀南总是太冷静也太冷清,还真的没有现在这般女儿家的作态,让南砚祁觉得自己也是被重视。 这白面侍卫尴尬的笑了笑,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宫殿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这声音如同带着钩子“本丞相只喜爱美男子,帝师大人本丞相可不喜欢,还请帝师大人回吧!” 被人拒绝怀南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越发觉得这位君丞相对南砚祁居心叵测,可两人事关两国,更何况南苍和东阳一向没有交集,若是这次让南苍和东阳关系恶劣,实在是下下策。 所以哪怕怀南这心里抓心挠肝的不舒服,也只能故作大度的开口“哝,那你去吧!”但,怀南还是凑近南砚祁耳边“不许多看,不许让他靠近,更不许喝酒!听到没!” 明明是个男子,但怀南却觉得比起很多女子更加要让她警惕,她心里自然是相信南砚祁的,但爱情不是被试探的,而是被保护被经营的。 “放心,爷必定离他远远的!要不,爷不进去?”南砚祁开口,在南砚祁看来,什么两国邦交、什么国家大义,这都不及怀南的心情重要。 怀南瞧着南砚祁说的认真,自然知道南砚祁说到做到,心里是又感动又无奈。毕竟身为女子,何人不希望在自己心上人的心上自己是至关重要的,比起政事比起势力更重要,可怀南毕竟不是普通女子,她有着自己的大义,她不能如同女儿家那般任性。 “胡说什么呢!快去吧!我就先去宫宴了!”怀南说道。这东阳来人了,自然南苍帝设宴款待,怀南若不是放心不下早就该前去了。 南砚祁露出几分有些可惜的神色,其实他还真的不想去面对这位君丞相,但既然怀南希望自己将这件差事办好,自己也不能让怀南失望才是。 南砚祁就站在这寝殿门口,瞧着怀南离去才转身,可南砚祁一转身却瞧见斜身依靠在墙边的君丞相,顿时南砚祁的目光深了几许。他不知道君骁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什么,但自己一向自诩武功不错,但如今这人出现在这里自己却毫无察觉,这让南砚祁心里生起莫大的警惕。 “那位就是所谓的帝师大人?”君骁收回目光,宽大的衣袖如同蝴蝶的翅膀,他叹息了下“可惜啊可惜,若是此人真的是个男子可多好!” 君骁说完,就邀请南砚祁入内,南砚祁和君骁就坐在寝殿那花园内,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听君骁说着些调戏的话语,说是调戏其实也太过了。 怀南在大殿内坐了良久,她身边坐着平易,平易瞧着怀南坐立不安的样子笑道“还真是少见怀南你如此不安的样子,祁王如何你自然清楚,何人庸人自扰?” 因为在乎,所以平易连破坏都不愿去破坏这两人的感情,因为他太清楚怀南的性子,若是南砚祁真的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必定会两败俱伤,而这都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怀南自嘲的笑了下“是我多虑了!” 因为今日早晨在宫门口那匆匆一瞥,如今这君丞相的相貌可是在宫内都传遍了,这大殿内有多少人都翘首以盼,想要看看那位君丞相风流至极的容颜。 可惜,只见那白面侍卫匆匆跑来,笑的格外无辜“南苍陛下,我家丞相日夜赶路,这不巧身子病了,怕是不能来参加宫宴了,我家主子特意让我来告知陛下,还请陛下见谅!”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要知道这东阳丞相再怎么大权在握,可也不过是个丞相罢了,如今在一国帝王面前拿乔,实在是太猖狂了些,就是南苍帝的面色也黑了几寸。 已经有朝臣愤怒不已,可南苍帝瞧了眼坐在那里的威远将军一派,如今南苍国内豺狼横行,若是再与东阳交恶,岂不是前有狼后有虎。闭了闭眼眸,南苍帝压下心里的不满“既然君丞相身子不适,那就不必忧心,这东阳和南苍水土不同,怕是水土不服,等君丞相身子好些,这宫宴再办不迟!” 白面侍卫笑嘻嘻的点头“多谢陛下体桖,只是我家丞相刚来这南苍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个人熟悉一番南苍,也好建立南苍和东阳邦交!可巧了,祁王殿下是我家丞相来这南苍第一个瞧见的人,不知陛下可否应允祁王殿下陪我家丞相熟悉一番南苍?” 南苍帝的脸色变了变,谁人不知道那君丞相好男色的名声,而且瞧着太子一派笑意颇深的样子,就知道太子一派必定事先知道此事,故意设下圈套。这君丞相果真看上祁王,南苍帝虽然心里很是不悦,但也只能点头“自然,那就让祁王好生陪着君丞相熟悉下南苍!” 怀南瞧见大殿内多少人幸灾乐祸,也有多少人愤怒不堪,可怀南却很冷静,她虽然觉得太子一派或许早就知道君丞相的习性故意设套,但事已至此,只能迎难而上,她相信自己也相信南砚祁。 好生生的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多少世家小姐原本还眼巴巴的想要来瞧上一眼那君丞相的容貌,如今只能扫兴而归了。 而怀南刚刚出宫殿,就瞧见南砚祁等候在那里,原本的焦急在瞧见南砚祁站在那里都变得安心,高大熟悉的身影让怀南露出窃笑来。 “爷没有多看一眼,没有让他靠近爷,别说酒就是茶水爷都没有碰过!”南砚祁乖乖的说道,然后瞧见怀南开心的模样才摸着下巴“不知是不是爷的错觉,爷总觉得那人对爷很不耐烦的样子!” “对你不耐烦还要见你,甚至让你陪着游南苍城?”怀南有些不信,不过想到这几日南砚祁要陪着那人,这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坦,果然吃醋对象也是不分男女的。 南砚祁也是知道这事的,眼眸冷了冷,很是不屑的开口“这当爷没脾气呢,不去!” 怀南这次倒是没有再劝,她心里有国家大义是真,可南砚祁是自己喜欢的人,她又怎么会推自己喜欢之人却旁人身边。 而就在南砚祁和怀南出宫后不久,太子南以恒则是带着厚礼入了这东阳来使居住的寝殿。 太子南以恒还是第一次瞧见这君丞相的容貌,哪怕南以恒早先已经有了心里猜测,可如今还是被这容貌给震惊一番,他觉得这君丞相的容貌还真的只有那位帝师可以相比,只是帝师容貌清冷如同月上仙子,而这位君丞相却如同勾人的妖。 “南苍太子?”君骁就懒散的坐在那里,对于南以恒的出现很是不屑。 南以恒眉目不喜,但想到自己的来意却还是含笑开口“听闻君丞相极为爱俊美男子,本太子那皇弟祁王生的可是世间少有,若是君丞相喜欢,本太子可以助君丞相一臂之力!” “呵呵呵...”君骁不知是不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东西,突然笑的花枝乱颤起来,他笑了一会又忍不住继续笑起来“哈哈哈...南苍太子?要帮本丞相?” 南以恒被君骁笑的浑身不适,甚至觉得坐立难安,可是他早就打听好这位君丞相的喜好,这次就是想要让祁王折在他手中,哪怕不成,也可以让祁王得罪君丞相,让朝中上下对祁王不满。可他算来算去,却唯独没有算到这位君丞相性情如此诡异。 “是,本太子是来帮君丞相的!”南以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笑够了,君骁擦了擦都要笑出眼泪的狭长眼眸,目光突然犀利“本丞相要做什么还需你来指手画脚?瞧你这肮脏的模样,真是让本丞相觉得恶心,还是不要污了本丞相的眼!” “你!”南以恒起身,愤怒不已,可身后的那位白面侍卫也起身手中的武器都握在手心。 南以恒知道,自己不能对这位君丞相如何,只能甩袖而去,能听到身后嘲讽的声音“快去找几个好看的公子哥给本丞相洗洗眼睛,这世道怎么什么玩意都可以乱出来晃?” 后面的话语南以恒没有听到,但是这已经足够让南以恒屈辱不甘。 236切磋武功 “主子,君丞相他邀您同游南苍城?”流风小心翼翼的开口,没办法,如今主子脾气见涨,这还不是因为外面都在传这位君丞相看上了主子,主子也让人拔了那些搬弄是非的人,可这谣言不仅仅没有消散,反而越发的汹涌。 “不去!”南砚祁吼道。 “可,那君丞相已经在府门口了!”流风说完,立刻撒腿就跑。果然,在流风刚刚前脚跑开,后面就看到从书房内扔出一个瓷器来。 虽然心里很是不喜,也不想去见那什么君丞相,但南砚祁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更何况今日早朝太子一派还上书,说的就是南苍和东阳的邦交。若是此时因为自己让两国邦交僵持,南砚祁都可以猜测到后果如何。 动了动脖子,南砚祁不像是要去赴约的,倒像是去打架的。刚走出府邸,就看到那奢华的马车听在府邸门口,而周围不时有好奇的百姓伸长脖子瞧去,甚至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听闻南苍城外有一处野外景色甚好,不如祁王就陪本丞相去瞧瞧?”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带着磁性,让人听着就觉得耳朵发麻。 南砚祁皱着眉头,他倒不觉得君骁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只是觉得这个大男人整日里就是一副娘们的事情,简直厌烦的紧。 “祁王,上来你我还可以下一盘棋!”马车里传来邀请的声音,可惜,南砚祁可不想和此人在一个狭小的环境里相处,直接骑马先行一步。 车帘露出一个细小的缝隙来,一双狭长的眼眸带着笑意,声音更是带着几分诡异“这位祁王,果真脾性不好呢!” 架着马车的白面侍卫不语,却觉得后背开始升起凉意来。 南砚祁骑马而行自然要比坐马车的君骁要快的多,更何况此人骚包的很,必定不会让马车太快,所以南砚祁先去了国公府接了怀南才出城。 这些日子,南砚祁被君骁缠的有些烦了,不过南砚祁也看出君骁对自己并无任何过激的行动,甚至很多时候两人独处都只是各做各的事情,根本不似外面传言那般。这也让南砚祁越发肯定这位君骁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暧昧心思,只是为何君骁要做出这样的假象,南砚祁就不得而知,这也是南砚祁肯陪着君骁的原因,他希望找出君骁这样做的理由。 南砚祁所骑的乃是黑色的马,而怀南今日所骑乃是白色的马匹,两匹马同行,一黑一白倒是格外的瞩目。 往日里,这出城的人很多,更何况如今天气不错,正是山花烂漫之时,就更有很多官家小姐结伴出城赏花。可这几日不同,别说出城的人很少,就是路上的那些官家小姐也几乎瞧不见。 “想必你也听闻了,这南苍城近日里死了不少人!”怀南皱着眉头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南苍城近日里被杀了不少人,尸体大多都是第二日被发现的,死去的人有男有女,且死状诡异,被人放了不少鲜血鲜血。 这案子大理寺已经在着手调查,但还是有百姓觉得这些妖魔作怪,不说黑夜里街道上空无一人了,就是青天白日那些胆小的女子也都不肯出门了。 南砚祁点点头“听闻每一两日死一个人,这凶手果真奇怪!”虽然南砚祁也觉得诡异,但却不信什么妖魔之类的,这事情南砚祁虽然关注,但既然已经交由大理寺卿,南砚祁断然不会多管闲事。 两人聊着,就来到这野外,这山脚下已经开满鲜花,层层叠叠果真好看,鼻息之间更是一股浓浓的花香。两人边赏景,边等候那些君骁,可铛君骁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那马车却停在远处,那位白面侍卫走了过来“祁王殿下,帝师大人,我家丞相突然不想赏景了,就先回去了!” 其实,这君骁不来掺和南砚祁求之不得,他还可以和怀南好生游玩一番,但南砚祁脾性本就差,被人这样耍了一遭,凭着南砚祁的脾气怎么能忍。 “回去?要来赏景的是君丞相,如今要走的也是君丞相,怎么?当爷好玩?”南砚祁骑马一跃就已经来到马车旁,手中的长剑突然削向马车。他早就看君骁不爽了,可平日里根本没机会,如今这可是在荒郊野外,没有外人,只要不真的将人伤重,他有的是推脱的法子。 那白面侍卫瞧着祁王动武,连忙就回身准备保护自家丞相,可此时怀南却拦在这白面侍卫身前笑着开口“不必惊慌,祁王这是和君丞相过几招呢,切磋武艺而已!” 怀南其实对这君丞相也十分不满,哪怕知道这人对南砚祁没有做什么,可整日里占着南砚祁,让怀南自己都想要亲自动手,好生教训下这位君丞相。 白面侍卫面色焦急,可拦在他面前的这人,他... 南砚祁手中的长剑直接将马车给劈开,露出里面丝毫不慌张的君骁来。这是怀南第一次见到君骁,他生的容貌俊美,肌肤雪白,鸦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膀逶迤而下,他穿着一身紫罗兰长袍,头戴紫金玉冠,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诱惑来。 怀南不得不承认,那些传言是真,这位君丞相果真生的极为风流。怀南一直觉得南砚祁的容貌已经世间少见,此时才知这位君骁的容貌更是登峰造极。两人气质不同,南砚祁是一个羽扇纶巾的少年,生的更是面如冠玉。而这位君骁则是唇若涂脂,楚楚不凡。 而那位君骁在自己的身影暴露后,顿时目光里闪过不悦,这份不悦让他看向南砚祁的目光里也带着愤怒,而南砚祁就要这样的愤怒,一时之间两人就真的互相切磋起来。说是切磋其实不然,两人动手这架势就如同想要对方的命。 南砚祁的武功自然是不错的,不说他上过战场厮杀,就是他生死门门主的身份,就是足以证明他武功之高超。却不想这君骁武功更是不错,他的手中只有一把折扇,面对南砚祁的煞气却游刃有余,整个人极为灵秀。 一开始两人倒是你来我往,可后来怀南瞧着南砚祁差点被伤忍不住开口“砚祁,小心!”就在怀南话语刚落,她就瞧见这君骁的目光探了过来,这是这位君骁第一次瞧怀南,那目光平静,可平静下面似乎有着波涛汹涌,让怀南心里忍不住发颤。 也就是在这之后,君骁手中的动作越发凌厉,就是南砚祁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待,当那折扇袭向南砚祁颈脖的时候,怀南还是忍不住了,直接飞身过去将那折扇给击落。 此时,怀南和南砚祁并肩而立,对面的君骁一身紫衣飞扬,就在怀南以为这君骁要动怒的时候,却瞧见这君骁竟然将折扇给收回,懒懒的敲击着掌心。 “相爷!”白面侍卫站在君骁身后。 君骁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这位小美人好生奇怪,本丞相和祁王过招,你掺和进来做甚?虽然你生的也不错,不过可惜啊!” 可惜什么,大家也都清楚,可惜怀南是个女儿身。 “君丞相慎言!”怀南的脸色不怎么好,谁让这人惦记南砚祁,对于这个“情敌”,自己能给什么好脸色就怪了。 君骁笑了笑,他的笑容如同三月花开,他瞧着那已经被破坏的马车,无奈的摇头“本丞相的马车已经被祁王破坏了,看来祁王要与我同骑一匹马了!” 君骁说的很轻松,也很稀松平常,这可把南砚祁给恶心到了,想到自己和这人同骑一匹马,南砚祁就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想都未曾想就拒绝“爷可不愿和身娇肉贵的君丞相同骑一匹马,君丞相就在这里等候,爷会差人送来马匹的!” 君骁点点头,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但不论是南砚祁还是怀南都知道这人不简单,能够从一个毫无势力的平民百姓爬上丞相之位,没有手段没有城府怎么能做到,这位君骁表现的越是平和,就越是让两人感觉到诡异。 “不如就让这位帝师大人陪着本丞相在这里赏景吧,祁王去找马匹来!”君骁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似乎还有那么几分让着南砚祁的感觉。 可南砚祁却觉得汗毛竖起来,不知为何,他不怕和这位君骁单独相处,哪怕外面流传这位喜爱美男子。南砚祁却怕他和怀南单独相处,这是一种警觉。 “不必,爷就在这里陪着,让他去找马匹!”南砚祁指着那白面侍卫。 白面侍卫不语,低着头,君骁瞧了瞧自己的侍卫,点点头算是应允。这下这荒郊野外就剩下他们三人,就在怀南觉得很尴尬的时候,君骁却开口了“听闻祁王颇受帝王宠爱,可如今本丞相瞧着却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啊!祁王如今处境不好,不如跟了本丞相,哪怕本丞相不是南苍人,也可让祁王你顺风顺水的!” 这话说的也忒暧昧了些,南砚祁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目光也发锐利的瞧着君骁。他知道君骁此人不简单,可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总觉得君骁此人怪异,可怪异之处又说不上来。 “爷的事情,不劳你多心!”南砚祁没好气的说道。 君骁也不生气,三人就站在那里,突然从花丛里飞出一只蜜蜂来,这蜜蜂朝着南砚祁和怀南所站的位置飞去,虽然是蜜蜂但也会扎人,还不等南砚祁出手,就看见一折扇横空出现将那蜜蜂给挥开。 南砚祁没什么,但怀南却皱起眉头,怀南觉得此人会这样做就是为了南砚祁,顿时一种浓浓的危机感升起,怀南瞧着君骁那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恨不得将这人个套上麻袋暴揍一顿。 “帝师,你想打本丞相?”君骁突然开口。 怀南一愣,她倒是未曾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机警,自己的情绪一向收敛的很好,可此人却瞧的如此精准。 “哪里,君丞相误会了!”怀南讪笑了下。也就是在此时,那白面侍卫出现了,怀南和南砚祁也不寒暄多话,直接就打马离去。 君骁瞧着两人的背影,目光深沉,良久后叹息了声“被讨厌了呢!” 237奇怪的君骁 歌舞升平,举杯盏,宫殿之上好一番热闹的气氛,而坐在靠右靠前位置的君骁则是嘴角带着淡笑,哪怕没有做什么,也让多少世家女子脸红心跳。 上次的宫宴因为君骁的身体不适取消,今日的宫宴君骁早早就来了,递上国书后,就听到南苍帝和君骁谈论了些两国之间的事情,气氛很和谐。 怀南百无聊奈的坐在那里,今日南砚祁不在,听闻是城外军营出了点事情。不过怀南瞧了瞧南苍帝身边的身影,或许是南砚祁不想见到南苍帝宠幸黛浓的场景吧。 今日南苍帝在接见东阳使臣的时候却将黛浓给带上大殿,让黛浓坐在其下方,这一番作为让多少人都瞧出南苍帝如今对黛浓的宠爱。多少人唏嘘不已,曾经宠冠后宫的文贵妃,还是被帝王无情的遗忘。 怀南听着这宴会上你来我往的声音,突然一个宫女为怀南斟酒的时候不小心洒了酒,怀南皱起眉头,而宫女则是慌张的为怀南擦拭衣角。 这不过是个小事,怀南推开那位宫女,冷声说道“无碍,你退下吧!”宫女战战兢兢的退下,而怀南在宫女退下后脸色更加难看,只是因为那位宫女在为自己擦拭衣角之时竟然塞给自己一个纸条。 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若想知道文贵妃之死背后真凶,来后宫西面假山!” 手中的纸条被怀南捏的粉碎,怀南一时之间心里闪过很多念头,比如这人是谁,用意为何,是不是陷阱。怀南很清楚,自己不该前去,可不论是她还是南砚祁心里一直都觉得文贵妃的死除了太子一派还有旁人,可惜他们怎么调查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如今这人明显知道两人的困惑,故意引怀南前去,不知是敌还是友。 怀南沉思不过瞬间,她就已经起身了。她知道,这十有八九是个陷阱,可那又如何,她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若是此人真的要告诉自己真相呢,自己若是错过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怀南的起身在热闹至极的宴会上没有人注意到,倒是坐在那里的君骁目光扫了眼,然后端起酒杯含笑继续和南苍帝周旋。 今日入宫,怀南并未带六出,此时怀南就孤身一人朝着那后宫西面假山走去。这后宫西面有些冷清,距离帝王的寝殿更遥远,所以嫔妃们一向不会居住在这里,怀南一路走来竟然连宫人都没瞧见一个。 这西面有着一座庞大的假山,虽然是假山却雕刻的极为逼真,无论从远处瞧还是近处看都如同真的山一般,而这假山覆在在这里,里面有着山洞,还有被假山隔开的道路。 怀南提起精神走入这假山内,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毕竟若是那纸条是真,那么必定有人出现在这里告诉自己真相。可怀南等来的不是真相,而是围杀! 只见从假山上突然出现数道身影,将怀南一人紧紧的包围在假山中。哪怕怀南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可瞧见这么多高手,怀南还是不得不赞叹这背后之人的大手笔。 这些人突然从袖中甩出长长的带着绳子,绳子的前头是极为锋利的刀刃,怀南原本就处于低势,如今又被齐齐围住,只是过了几招,怀南就被这些人给围攻的面色苍白。实在是上面都是武器,且人数众多,怀南根本就不敌。 锋利的刀锋带着刺眼的光芒,怀南眯着眼睛突然感觉到身后利风袭来,此时怀南的前面也有着几柄利刃袭来,怀南自顾不暇,只能先将前面的危机给抵挡才是。 身后的疼痛并未袭来,一柄折扇腾空出现,突然将那刀刃给抵挡了去。怀南瞧着那折扇,大吃一惊,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可接下来出现在假山之上那道身影,却让怀南瞧的清楚,出现在这里且救了自己的竟然真的是君骁。 君骁宽大的衣袍被风吹起,他脸颊上还带着笑意,此时瞧了眼下面的怀南,似乎十分意外的样子“原来是帝师大人啊,怎的如此狼狈?”此话一出,似乎君骁出现在这里乃是意外,可这里距离宫宴十分遥远,为何君骁会出现在此,这点怀南不信,但此时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那些人似乎也未曾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有人出现,此时互看一眼就准备结果了君骁。可君骁哪里是好招惹的,他就闲适的站在那里,手中的折扇挥舞,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身手不凡之人给杀个了尽。 怀南就站在假山下,她瞧着君骁如此精绝的武功,心里不免十分赞叹,这样的武功简直是登峰造极,甚至可以和师父相比,只是师父的年纪在那里,而君骁瞧着样子也不过二十的青年。 君骁就站在那里,他的身边是倒在那里的尸体,他手中的折扇还滴着鲜血,可被君骁握在手中,却诡异的和谐,没有丝毫的血腥。 他就这样翩然飞下,如同一只蝴蝶般飞到怀南的身边,此时此刻,怀南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君骁真的如同妖精般,哪怕她没生出任何的爱意,但却觉得这辈子想起妖精这个词,永远想到的都是君骁。 “怎的?傻了?虽然帝师你也生的美貌,可惜本丞相还真的没兴趣,倒是那祁王...”说着,君骁就是一副向往的样子。 怀南心里忍不住恶寒,连忙打断君骁的话语“今日多谢君丞相出手相救!只是,君丞相怎么会来此的?”怀南说着,目光就悄悄的打量着君骁。 君骁笑了笑,折扇突然展开遮挡住似笑非笑的唇,转身之时才开口“帝师还是将这里给收拾妥当吧,这宴会上还有多家公子等着呢,本丞相就不浪费时间了!” 瞧着君骁的背影,怀南很清楚君骁不会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甚至连敷衍都不想,心里虽然疑惑更甚,但她却觉得至少君骁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 这假山上那些尸体的鲜血染红假山,怀南并不害怕,虽然这出事是在宫内,但如今怀南还是有着能力将这些痕迹给消除,更何况这里并未来人。 当怀南做完这一切回到宫宴的时候,宫宴已经快要结束,大殿上带着浓厚的酒水味。怀南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前方的君骁,此时君骁正端着酒水,哪怕饮了很多,但君骁却无半分醉意,只是时不时目光扫向坐在那里长相俊秀的世家公子。那些公子被君骁瞧着,吓的浑身一激灵,一个两个都如坐针毡。 怀南瞧着好笑,她这样觉得,脸颊就真的露出几分笑意来,也就是在此时坐在前面的君骁突然转过脑袋,一双狐狸眼突然看向怀南,那目光里的潋滟让怀南整个人都愣了下。 好在,君骁只是瞧了眼就移开目光,但怀南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怀南不禁考虑,难道是这君骁将自己看成情敌了,可既然当自己是情敌了,为何还要救自己,看着自己死去不是更好吗。怀南约想越糊涂,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走出宫宴的时候,平易走在怀南身边点点头“都处理好了!那些尸体我都给带出宫去了,会好生调查一番,若是有什么结果会告知于你!” 如今南砚祁不在宫中,当时处理那些尸体容易,但怀南想从这些尸体中发现背后之人的线索,所以就找了平易帮忙,毕竟如今的平易深受皇恩,找他帮忙才更容易。 怀南神色带着几分严肃,要知道,这背后之人越是接触越是让怀南觉得自己走在迷雾中,越发看不清背后之人的身影。 “这位公子是?本丞相还以为这南苍就一个祁王相貌一绝,不想还有漏网之鱼!”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平易抖了抖,实在是这样妖孽的声音让平易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怀南偷笑,她也瞧出平易很不喜君骁这样的人,毕竟君骁太过于妖孽,而平易一向清高,两人气质截然相反。 “君丞相!”平易脸颊上带着疏离的神色。 怀南瞧着君骁好奇的样子,毕竟这人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怀南毫不犹豫就将平易给卖了“这位乃是易世子!” “易世子?真是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君骁赞叹道,然后就笑着邀请“本丞相的府邸里有着一片盛世白莲,不知易世子可愿意随着本丞相去东阳瞧瞧?” 邀请,赤裸裸的邀请,这君骁还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 平易给怀南一个恶寒的神色,然后看着君骁的目光却十分的严肃“多谢君丞相好意,本世子怕是没有那个福气!” 虽然被拒绝了,但君骁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一直含笑瞧着平易,可惜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本丞相就不相逼了!”说着,就飘飘然的离去。 “真不知道祁王怎么受得了此人的!”平易叹息一声,若是让自己和此人共处,平易觉得自己一向淡然的性子怕是都要发怒,也难为祁王这几日要陪着此人游山玩水的。不过想想,平易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他现在的确不会和南砚祁相争,但不代表自己就真的是成佛了,一点坏心思都没有。 怀南摸了摸下巴,不知为何竟然开口“其实,这君丞相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吧!”或许曾经怀南也这样觉得,更何况这君骁还占着南砚祁,怀南私下里都想弄死他。可或许是经过刚刚君骁救过自己,怀南这心思倒是转变不少。 “你?没发烧吧!”平易担忧的瞧着怀南,怎么看这也不该是怀南该说出的话语啊,他可是有几分了解怀南的,虽然不至于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也绝对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我好着呢,其实刚刚救了我的就是他!”怀南并未隐瞒,两人乃是知己,这点子事情若是都要隐瞒,就辜负他们的友情。 平易愣了下,低头思索了下,郑重开口“这君丞相好生奇怪,不过你还是不要放低警惕!” 平易这话说的很真诚,怀南自然知道平易的担忧,他也是怕自己放低警惕会引发不好的事情。 “你放心,我晓得的!”怀南说着,瞧了眼君骁离去的方向,心里那股子奇怪的感觉越发严重。 238黑夜妖魔 停尸房内,躺着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的相同点,那就是这些尸体的颈脖都有着一道可怖的裂痕,而这些裂痕是他们丧命的原因。 “这,都是君丞相杀的?”南砚祁仔细的瞧着这些尸体,心里生出一股子冷气来。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怀南点点头,当时不觉得什么,但当这些尸体呈现在这里,才发现这些尸体的伤口连切痕都一模一样,这样的水准简直可怕。 平易捏着尸体的颈脖瞧了瞧,眉头紧锁“这样的杀人手段,我做不到!”怀南和南砚祁没有开口,他们也同样做不到,杀人可以,用同样的手法亦是可以,但让每一个伤口都一模一样,他们却达不到。 “怪不得此人可以登上丞相之位!不简单!”南砚祁心里觉得憋屈,他想到当时是君骁救了怀南,心里就不舒服,如今觉得自己比不上君骁,更觉得难受至极。 平易赞同的轻点下颚,的确,他们有着如今的地位财富势力,多多少少都有着父辈的提拔。怀南的父亲是定国公,她才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当上帝师。他的父亲乃是恭亲王,他的世子之位从小就有。南砚祁更是如此,身为皇子,他有着旁人一辈子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可君骁呢,他没有任何势力扶持,没有显赫的家世,可如今他所处的位置却足以和他们平起平坐。 怀南很少瞧见如此不自信的南砚祁,他该是那种哪怕输了,也会说“爷这次失误了,下次爷定要你的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失落。 怀南连忙转换话题询问“这些尸体查到什么了吗?” 说到正事,大家也都神色严肃起来,平易将尸体的后脑勺给扳过来,为了调查这些尸体,这些尸体的头发都被剃光了。此时,就瞧见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后脑勺上绣着一个小巧的黑色点,如果一个黑痣。若不是将这些人的头发都给剃光,发现每个人都如此,就是平易也不会知道。 “这些尸体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可却查不到什么!这些尸体该是专门培养的死士,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其实怀南早就有所猜测,毕竟能够在皇宫做出杀人的事情,且背后之人本就不简单,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他们调查出什么。可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怀南还是觉得有几分失望。 三人都十分沉默,其实自从文贵妃死后,他们调查那么多,明明知道背后有只黑手,可偏偏什么都查不到。这种他们在明,敌人在暗的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那只黑手给拉入无边黑暗中。 “罢了,该想到的,既然这背后之人已经开始慢慢出手,迟早会暴露的!”怀南宽慰道,此时可不是他们意志消沉的时候。 两个算是天之骄子之人,此时都有些消沉,怀南安慰了几句两人也都走出来了,他们会黯然消沉,却不会沉浸在这份消沉中。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南砚祁和平易二人都一齐送怀南回府,而此时南苍城的街道上除了路上点燃的灯笼,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怀南清楚,定是那所谓的流言说什么有妖魔作怪,弄的现在夜晚都无人敢出来。 瞧着自己身边一左一右呈现保护姿态的两人,怀南不禁失笑“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你们这紧张的样子倒是让我都跟着紧张起来!” 平易瞧了瞧四处安静的街道,不赞同的皱眉“话不能这样说,你毕竟也是女子,且南苍城死了那么多人是事实,还是小心为妙!” 南砚祁挑眉,语气不悦也跟着开口“上次在宫内若不是有人救你,你可就...怎得还如此大意!今后爷还是贴身保护你才行!” 瞧着两人认真的样子,怀南也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开口,只能无奈的耸耸肩膀。上次在皇宫发生那样的事情,事后南砚祁发了好大的火气,当然这不是对自己发火,而是对他自己。怀南也知,如今自己若是出事了,南砚祁必定会十分伤心,不为自己为了南砚祁自己也该好生保重。 三人走在这安静的街道,突然从巷子里传来有人惊恐的声音,那声音尖叫,带着声嘶力竭的恐惧,在这黑夜中就显得格外瘆人,让人头皮发麻。三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虽然他们心里也没底,但这些日子南苍城出现那么多命案,他们还是毅然决然的朝着巷子里奔去。 巷子里十分漆黑,只能靠着月光瞧点东西,可哪怕如此三人还是瞧见让他们心里咯噔一下的情景。只见在巷子角落里,一个黑色穿着斗篷的背影一手举起一个挣扎的男子,而那斗篷人正咬着男子的手腕,在这黑暗中可以听到血液涓涓流淌的声音,还有那斗篷人喝入血液喉咙里急切的“咕嘟咕嘟”的声音。 这一幕实在是太诡异,就是见多识广胆子超群的三人也都觉得后背都升起凉意,他们一直都以为那是传言,虽然南苍城死了很多人,死状恐怖,但也可能是凶手故意混淆视听的。可如今他们亲眼所见有人在他们面前吸食人血,这简直超出他们平日里的所闻所见。 怀南瞧着那挣扎的男子已经快没有性命,直接拿出长剑就朝着斗篷人刺去,而身边的平易和南砚祁更是紧随身边,时刻注意着变化,更是保护怀南。 就在怀南的长剑快要触碰到那斗篷人的时候,那斗篷人突然放开手中的男子,那被吸血的男子就这样摔落在地。斗篷人突然回身,黑暗中斗篷遮挡他的容颜瞧不真切,可是他却有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在这黑夜中如同幽灵般。 怀南被吓的一抖,那双眼睛就这样盯着怀南,与此同时,南砚祁和平易更是朝着那斗篷人攻击而去,斗篷人宽大的衣袖突然升起一阵雾气袭向两人。 三人原本就觉得这斗篷人极为怪异,此时瞧见这一幕更是觉得简直颠覆三观。在南砚祁和平易的印象中,人的眼睛不是黑色就是褐色,还从未见过海南色,只有那关于妖魔的传说中才有海南色的眼睛。 就在两人这愣神的功夫,却瞧见那黑雾突然涌过来,三人都不知道这黑雾是什么,是否伤害人,南砚祁和平易一人一边护着怀南连忙后退。 等他们后退数步,那黑雾也都消散,三人才发现身体并无异样,他们抬头看去,却发现那斗篷人已经消失不见。三人连忙朝着地上那男子走去,想要从这男子身上找到些线索,可等他们靠近才发现地上的男子已经没有了呼吸,一双眼睛瞪的极大。 “可惜...”南砚祁瞧着这人已经死了,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人的死状和那些南苍城死去的人都一样,这大理寺已经反复查过,根本没有什么可查的了。 经历这离奇的一幕,三人在回去的路上脸色都有些沉重,怀南不禁开口“你们说,那,真的是人类吗?”明明该是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妖魔,可怀南自己就是重生的,她又见着那斗篷人奇怪的样子奇怪的黑雾,不禁有些动摇。 南砚祁想了想开口“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或许真的有呢!” 南砚祁和平易将怀南给送回府邸,亲眼瞧着怀南入了府邸两人才肯离去,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一道黑色的斗篷出现在国公府的墙头,而国公府的那些侍卫却无一人发现。那斗篷的身影站在那墙头许久才肯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件事情,怀南三人都未曾宣扬出去,本就是特别离奇的事情,就算说出去也只是吓到旁人罢了,这事情就成了三人心里的一个秘密。 因着如今黛美人极为受宠,这不,黛浓这不知道又怎的想的,想要出宫参加长公主举办的宴会。南苍帝如今宠爱黛浓,自然是应允的。 怀南今日也出现在长公主府,如今长公主和李重光极为恩爱,不时的长公主也会邀请怀南入府游玩,一来二去两人就更加熟悉了,这次长公主设宴怀南更是要前去的。 长公主南樱雪设宴本是邀请些世家女子夫人前来一聚,自己也未曾想到这如今父皇宠爱的黛美人会前来,虽然心里奇怪,但南樱雪还是连忙将人给迎了进来。 黛浓本就生的芳菲妩媚,出水芙蓉般,她从门外走进来更是摇曳多姿,放佛风吹莲花。这在场的世家女子夫人也都是有身份的,可如今和圣宠正浓的黛浓比起来却还是低上一截,一众人等包括怀南都起身行礼。 黛浓笑着,纤细的腰肢轻轻的动着“诸位不必多礼,我今日前来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黛浓虽然这样说,但却无人真的这样认为,就是南樱雪也好生伺候着黛浓,黛浓在上方喝了会茶,大家就在长公主府内四处游玩。 怀南也不想和黛浓处在一起,就起身准备离去。不巧,此时黛浓却突然开口“帝师大人留步!”怀南停下脚步朝着黛浓看去,黛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脸颊上是亲和的笑意“听闻帝师大人学识渊博,这长公主府内花园鲜花盛开,不如帝师大人就陪着我走走吧!” 此时,怀南拒绝不得,更何况怀南也不想在长公主府内生事,让长公主难做,也就点点头,随着黛浓漫步在这长公主府的花园内。 “帝师大人一向是聪明人,我本是十分佩服帝师大人的,可惜,帝师大人为何要跟随祁王呢?”黛浓折了枝桃花,轻声询问。 怀南脸色寡淡,她是知道黛浓和文贵妃的死有着关系的,只是南砚祁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如今看来这黛浓果真背后有人,不然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可黛浓的背后真的是太子南以恒吗,怀南总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 “人各有志,黛美人不也是如此吗?”怀南反问。 黛浓笑了笑,她瞧着怀南叹息了声“你们不会赢得,可惜帝师你了,毕竟像是你这样聪明的女子可极为少见!” 怀南不语,可不可惜不是旁人说的,她自问自己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宴会介绍后天色已经渐晚,怀南瞧着这平安无事的宴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当她骑马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脸色骤变! 239出乎意料 “主子?”六出察觉怀南的不对劲来,连忙上前来。 此时的怀南从马上摔落下来,六出连忙跳下马扶着怀南,她瞧着怀南的样子,不禁惊讶出声“主子,您中药了?” 怀南此时觉得眼前有些迷糊,整个人都有几分昏昏沉沉,她拽着六出的手臂“走!立刻回去!”虽然人已经有些迷糊,但怀南却知道既然给自己下药,那么定有后招,后招怕是杀招! 六出扶着怀南立刻往回跑,此时距离国公府还很远,只有尽快赶回公主府求救!怀南只能由着六出扶着,整个人却在思索自己何时被下药。她一向谨慎,今日唯一有机会且有动机给下药的只有黛浓。 今天过往片段在脑海中不断倒退,突然,怀南想起今日黛浓手中拿着的那枝桃花。该死!自己真是大意了! “主子!”六出的脚步突然停下,而此时虽然怀南人有几分迷糊,但却也感受到来人阻拦。只见他们的面前站着数人,他们杀气毕露。 怀南推开六出站稳脚步,手中拿着匕首,心里不禁苦笑,这才几日,自己竟然遭遇两拨刺杀,也不知自己怎的如此倒霉。 来人直接杀向怀南,六出拦在怀南身前保护怀南,可六出哪怕武功精准,面对这么多人还要保护中药行动不便的怀南,处处受限制,不过一会身上就添了伤口。 怀南也是靠着身上的伤口才让自己清醒,她瞧了瞧六出,多年相处让六出明白怀南的意思。虽然六出不赞同,可怀南已经转身朝着另外方向跑去。她们两人呆在一处的确可以互相保护,但同样也在互相拖累,只有分散这些刺客,才可以获得更多的生机。 怀南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跑的,更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她一次次的咬破舌头让自己不能够睡。可当身后的黑衣人紧随而至,怀南只得打起精神面对。 怀南手中的匕首挥舞的有几分迟钝,不过一会她的胳膊上就添了伤口。就在怀南努力思索该如何逃跑的时候,突然,一黑色斗篷从天而降,瞧见这一幕,怀南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 站在怀南身前的黑衣人,瞧着这黑斗篷还未弄清楚状况,其中一人就被一团黑雾给环绕其中,然后突然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没有呼吸。几个黑衣人瞧着这一幕,都傻了眼,他们也未曾瞧过甚至没有听过这样的武功路数,太诡异了。 几个黑衣人明显被吓到了,他们咬紧牙关就朝着怀南杀去,罢了,听从主子的命令先将这人给杀了再说。几个黑衣人朝着怀南而来,而怀南还未反抗就看到一团黑雾飘到自己面前,怀南僵硬着身体,瞧着那黑雾缠绕到几个黑衣人身上,眼睁睁的瞧着几个黑衣人就这样死去。 黑衣人不过几息之间就已经丧命,此时夜色沉下来,怀南瞧着面前的斗篷人,脚步不禁后退,比起那几个黑衣人,她觉得这斗篷人更加可怕,甚至她不知道对面是人还是鬼。 斗篷人站在那里许久,就在怀南不知所措的时候,斗篷人突然转身,瞧这样子是准备离开。这一刻,怀南突然有种诡异的想法,莫不是这斗篷人是来救自己的,可怀南又觉得自己想太多,自己何等脸面可以让这样一个神秘鬼测之人相救自己。 “唔!”怀南突然闷哼出声,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跌坐在地上。胸口处气血翻涌,怀南知道定是自己中的药发作了,可自己根本不知自己中了何药,也不知六出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 突然,黑色的身影已经站在面前,怀南缓慢抬起头就瞧见那斗篷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一双海蓝色眼睛正瞧着自己。 怀南心里是怕的,可此时她瞧着那双澄澈的眼睛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躲也没有后退。怀南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这个斗篷人可是杀了南苍城多少性命。 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这只手苍白如玉,就见这只手突然握住怀南的手腕,怀南吓的手腕想要往回缩去,可此时她的力气明显不如此人。 完了完了!怀南觉得自己定是要和那些被杀之人一样的结果了,想到自己被吸干,怀南就觉得好可怕。也不知道到时候南砚祁瞧见自己的尸体会多么伤心,怀南心里一边胡思乱想着,那只握着匕首的手却悄悄握起,准备一刀刺向这斗篷人,哪怕杀不死他,也要出出气。 可,这只手握着怀南的手腕,突然淡蓝色的光芒升起,怀南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痛楚在慢慢消散,原本还感觉迷迷糊糊的脑海突然清明,更加神奇的是,她胳膊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这...怀南张大嘴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 斗篷人做完这些就起身准备离开,可,斗篷人刚刚起身还未走几步竟然就倒了下去。怀南瞪圆了眼睛,她现在该跑的,毕竟这人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更何况若是这人刚刚只是发疯了,起来要杀自己怎么办。怀南越过那宽大的斗篷,正准备离开,可迈了几步,这步子就怎么也迈不动。 她想到,是这人杀了那些黑衣人,是这人解了自己身上的药,还治了自己的伤,哪怕自己不知其真面目,可真的就这样走了,怀南于心难安。 “罢了!”怀南跺了下脚,折身回到斗篷人身边,她咬着牙去触碰斗篷人,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触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触碰到的却是一具身体,一具带着人体温的身体,这让怀南心里安心几分,连忙将人给扶起来。 宽大的斗篷帽子就这样掉下,怀南瞧着露出真面目的人,差点没有将人给推开。她以为这斗篷下是什么鬼面什么妖魔,可斗篷掉落她瞧见的比起妖魔更加让怀南觉得可怕。 精致如玉的下巴有着流畅的线条,绯色的红唇,再映衬着漆黑墨发,怎么看都是一幅活色生香、香艳惑人的画卷。而这人怀南还认识,这人就是君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君骁的眼睛是海蓝色,为何君骁行事如同妖魔,为何君骁会出手救自己。一次是意外,那么两次呢,又是为了什么。 怀南心里又万千猜测,可是却都不得其章法。突然,怀南听到外面有巡逻的声音,是了,因着这些日子南苍城死去那么多条性命,禁军更是整夜巡逻,如此该是禁军正在四处巡逻。怀南很清楚,若是让禁军看到此时君骁的模样,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想到此人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怀南咬牙背起君骁朝着祁王府而去。 虽然这里距离长公主府很近,但这件事情怀南可不敢给长公主知道,如此只能去祁王府,且如今君骁到底是受伤了还是其他她也不清楚,她需要一个人来商议,而那个人是南砚祁才值得怀南信任和依靠。 小心避着禁军,怀南一路背着君骁出现在祁王府后门。虽然如今已是深夜,但祁王府的侍卫精神奕奕,瞧着有人靠近后门这祁王府的侍卫神色警惕,可当瞧见那人乃是帝师的时候,一群侍卫连忙跑了过去,生怕怠慢了让主子给责罚。 “帝师大人您?”侍卫连忙想将怀南身后背着的人给接过来。 怀南没有让侍卫将君骁接过去,此时怀南将斗篷都给君骁给遮的严严实实,滋事体大,怀南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我要见你们主子!”怀南背着君骁就直接入了祁王府。侍卫在旁护着连忙回禀“帝师放心,您一出现就禀告主子了!” 南砚祁几乎是飞奔而来的,他的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他原本已经睡着了,可听闻禀告后连一件外衣都来不及披上就跑来了。 “怀南,你怎么了?”南砚祁拽着怀南的胳膊,上下打量,当瞧见怀南胳膊上的血迹更是白了脸色。可他仔细查看了下,却未曾发现怀南任何伤痕。 怀南拍了拍南砚祁的胳膊,摇摇头“我并未受伤,我有事找你!”听闻此言,南砚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让身边的属下退下。 怀南将放在一旁的君骁的斗篷给拿开,南砚祁皱着眉头,刚刚他太过于担忧怀南根本无暇关注其他,如今瞧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君骁不解,可当他瞧见君骁身上的斗篷,目光闪过震惊。 南砚祁的目光太真切,怀南迎着南砚祁的目光点点头。她对于南砚祁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是她自己也觉得此事极为玄幻。怀南将自己今日的所有事情未曾任何隐瞒的告诉南砚祁,包括自己被下药、被刺杀、被君骁救下! 哪怕是南砚祁,也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瞧着此时昏迷不醒的君骁,看着怀南目光里是杀意。对于南砚祁而言,不论君骁如何他都是个异类,更何况此人来到南苍城就一直找自己麻烦,南砚祁更觉得君骁对自己有敌意。 可,南砚祁的杀意刚刚散发,他的手掌就被一只温软的手给握住,未曾言语,但南砚祁已经知道怀南的意思。 “唉!”南砚祁带着叹息,他的手掌握着怀南的手,他可以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可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啊,却有着一颗柔软的心,这君骁救了怀南,依着怀南的性子定不会不管不顾的。罢了,就依着怀南,谁让自己爱她呢。 南砚祁和怀南招来大夫,这大夫就是祁王府的府医,王大夫瞧见君骁后神色不变,身为祁王府的府医,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听从命令治病救人,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如何?”怀南急切的询问。 王大夫皱着眉头“此人脉象有些紊乱,失去不少元气所致,没有危及性命,好生补补就好!”怀南听着大夫的话语,想到君骁为了救自己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或许那个时候君骁为了救自己才导致如此。想到这,怀南这心里就不是滋味,这人为何要这样对自己。 怀南和南砚祁仔细的盯着君骁,也就是在此时,君骁突然睁开眼睛... 240妖又怎么了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闪过害怕,闪过无措。 “你!”君骁瞧着怀南,他一把将身后斗篷的帽子给戴上,遮挡住自己那与众不同的眼睛。他低着头,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可平日里风情万种的他截然相反。 “你们都知道了!呵,怎么,现在要将我送去大理寺,还是要将我烧死?”君骁的嘴角带着苦笑,他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怀南皱着眉头,虽然平日里的君骁还真的让人不喜欢,可与此时的君骁比起来,怀南反而喜欢那样无法无天的君骁。或许是因为救命之恩,更何况君骁也没有伤害过自己,怀南并不害怕君骁的与众不同,开口安抚“若是我们想这样做,你现在还可以在这里吗?” 君骁想了想,倒是明白过来,身子懒散的坐在那里,明明穿着黑漆漆的斗篷,但那一身风情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他端起雕刻着芙蓉花的茶盏,品了口“你们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怀南和南砚祁此时坐在君骁的对面,怀南瞧着君骁准备开口,却添了一句“不要搪塞我,你该明白的,一次是偶然,两次呢?” 南砚祁嘴角抿起,他目光带着犀利的光,从内心来说,他庆幸且感谢君骁救了怀南,可私心里他却是嫉妒,嫉妒怀南深陷危险的时候自己不在身旁,那个挡在怀南身前的人不是自己。 良久,就在怀南以为君骁要开口,她坐直身体,仔细的盯着君骁,可听到的却是君骁淡淡的笑声“这点,我不想说!” 怀南咬着唇,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她是失望的,可既然君骁不想说,那么她也不能逼迫,只是这心里的疑惑更加大。 “你,是妖还是人?那些人是你杀的吗?”南砚祁咄咄逼人,他的目光带着暗藏的杀机,不论此人如何,哪怕救了怀南,但南砚祁还是不放心,此人的危机太大,若是他想伤害怀南自己都未必可以保护好,对于这点南砚祁自己很是无奈黯然。 “哈哈哈...”君骁的声音带着数不尽的笑意,他笑的前仰后合,似乎听到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一双手更是拍着身旁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等他笑够了,他突然将自己头顶上的斗篷帽子给揭开,露出那双与众不同的海蓝色眼睛,他伸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眼睛,绯红的唇勾勒起美丽的弧度。 “妖怎么了?吃几个人又怎么了?呵呵,你们人类不也是吃着牛羊吗?其实啊,我们都是一样的!”说着,君骁眼眸似乎荡漾着海水般晃动“妖就那么可怕吗?其实啊,可怕的是你们人啊!” 怀南和南砚祁同时沉默,的确,妖很可怕,因为妖的与众不同。可人就不可怕吗?不,人心更可怕,人的欲望更恐怖。 “嗯,你说的对!”怀南突然瞧着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直面对着那双眼睛,怀南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反而露出笑意来。南砚祁的面容本来就是绝色美人的胚子,这一笑犹如含苞待放的万千蔷薇粲然盛开,明艳不可方物,而又纯净得不沾丝毫尘埃。仿佛那些绯红柔嫩的花瓣,天生只有晶莹的露珠和明亮阳光才能触碰,哪怕伸手去抚摸都是亵渎。 君骁就这样直愣愣的瞧着怀南的笑意来,他的那双眼睛剧烈的晃动,可是不过瞬间又归于平静。 “可是我知道的奥!”怀南调皮的停顿了下,瞧着君骁不解的目光,才换换开口“你杀的那些人,不是作恶多端的地痞流氓,就是强抢民女的采花大盗,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们本就该死!” 这点,也是怀南当初从大理寺卿那里得知的,那个时候怀南就觉得杀人者内心里是有着正道的,不然他可以随意杀人,而不是挑本就该死之人。 君骁一愣,然后痴痴的笑起来,他近些日子也听到一些传言,无疑不是诅咒自己这个杀人恶魔该死,却从未有一个人却调查背后的情况,更没有人说那些人该死!君骁瞧着怀南,笑容越发的肆意开来,是啊,这个人本就是与众不同,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谢谢!”君骁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带着认真。这倒是让怀南不好意思起来,她连连摆手“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若不是你,怕是我这两次都要遭遇不测了!” 君骁摇摇头,他啊,谢的不是今日的南砚祁,这声谢谢他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对了,你的身体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怀南担忧的询问,而此时身边的南砚祁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若不是他紧握拳头他怕是要忍不住。 君骁动了动身体,然后无所谓的说道“小问题,原本今晚我该吸食点人血的,正巧遇到你被刺杀,我这一出手啊,耽搁了进食,又耗费灵力救你,这就昏了!” 君骁说的轻松,但哪怕是南砚祁也都不禁佩服君骁的勇气来,要知道君骁这样做,只要怀南当时稍微迟疑些,此时的君骁不是被大理寺给抓去就是被人给杀了。 南砚祁开口,他怕两人再继续说下去,自己就真的要被酸死了“多谢你救了怀南,你的身体要如何恢复?这份恩情爷记住了!” “人血!”君骁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口提要求。但心里却不停的骂骂咧咧,要你谢干嘛,他是自己想救怀南的。 南砚祁点点头,他看了怀南一眼,想了想就走出去了。自然,南砚祁不会随便杀人取血,毕竟若是让怀南知道了,免不了要生气。但取点人血,这对于南砚祁如今的势力还是很简单的。他离开这里,是给两人一点空间,他看的清楚君骁对怀南不同,而这份不同让他不会伤害怀南。他虽然不悦虽然吃醋,但他更在乎怀南的感受。 怀南瞧着南砚祁的背影,高大的背影让她觉得格外的窝心,她觉得南砚祁这份信任足以让她暖心。 “我们,曾经认识吗?”怀南问过之后又暗自摇头觉得可笑,怎么会认识呢,若是认识君骁这样的人,自己定会难以忘记的。 君骁瞧着怀南,不语,有些事情他不想说,亦是不可说,他是一个妖,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望而止步。 “算了,瞧你的样子,怕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怀南笑了笑,起身就准备离开。 突然,身后的君骁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急切“你,现在过的好吗?他,是你认准的那个人吗?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怀南目光瞧着这祁王府的大厅,目光里却盛满光芒“我过的很好,以后肯定会更好的。砚祁,是我喜欢的且想要度过余生的人!至于想要的,我都会自己争取!”说完,怀南就走出了大厅,而在大厅外,南砚祁正站在那里,目光瞧着天上的明月。 怀南脚步带快,突然就从南砚祁的背后伸手拥着南砚祁,此时此刻,她无比的享受这样一个体温。 “不吃醋吗?就将我丢在里面!”怀南嘴角带着几分窃笑,双手却紧紧的环住南砚祁的腰部,任由南砚祁为自己抵挡深夜的寒风。 南砚祁低头瞧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一双手,含笑握住怀南的双手,语气娇纵“爷是那样小气的人吗!爷一向大方!更何况爷可不是把你丢在那里,爷可就在这外面守着呢!” 不知为何,怀南总觉得这样的南砚祁格外的可爱,虽然可爱这个词不该去形容一个男子,特别是南砚祁这样的男子。心里一动,怀南松开双手整个人绕着南砚祁站在南砚祁面前,含笑的眸迎着南砚祁的眸,突然踮起脚尖吻上南砚祁的唇。 他的唇微凉,她的唇香软... 猩红的鲜血盛在杯中,君骁如同饮着什么美酒般,他的一双海蓝色眼睛此时就呈现在那里,神色极为惬意。南砚祁就坐在君骁对面,瞧着这一幕神色极为镇定,没有厌恶也没有害怕。 “你对爷并无任何想法,甚至有些讨厌爷,是因为怀南吧?” “的确!” “你此次来南苍,是因为怀南?” “祁王你很聪明!那么本丞相倒是想告诉祁王,我们妖啊,一向睚眦必报,若是你伤害了她,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你明白,我有这个本事!” 被君骁威胁了,南砚祁一点都不害怕,哪怕此时的君骁是一个妖,南砚祁也不惧,他想到刚刚的那个吻,神色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爷不会伤害她,不是因为你的威胁,只是因为爷爱她!” 君骁瞧着南砚祁,审视的目光极为可怕,可南砚祁却丝毫没有变了脸色。君骁将杯中的鲜血一饮而尽,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突然变成黑色,然后就见座位上的君骁突然消失不见。 君骁是妖这事情,南砚祁和怀南都将它压在心里,而君骁在南苍城呆了几日后就朝着南苍帝递上了辞呈。南苍帝挽留一番,就派南砚祁相送。 同样的地点,君骁着一身绯红长袍,胸前的锁骨若隐若现,他靠在马车边,笑意不减“祁王殿下当真不考虑随本丞相回东阳?你这姿色,本丞相定好生对待!” 南砚祁冷着一张脸“君丞相还是莫要耽误功夫,早点离开才是!”南砚祁这赶人的意思太明显了,就差没有动武了。 君骁手中的折扇展开,遮挡住脸颊的笑意,他瞧了瞧站在南砚祁身边的怀南,语气突然变得正常起来“我在东阳,有任何需要可以来找我!”说完,还不等怀南反应过来,君骁就已经上了马车,车帘荡漾优美的弧度,遮挡住君骁那张惑人的容颜。 怀南被君骁给说的有几分莫名其妙,但也知道知道这是君骁的好意,倒是旁边的南砚祁开口“不许去找他!”说完,得到怀南的应答,南砚祁这脸色才好看起来。 东阳队伍开始挪动,白面侍卫瞧着躺在马车里看不出喜怒的主子问道“相爷,您要见的人,见到了吗?” “啊,见到了!”磁性的声音在车轮声中响起。 241南苍帝行事荒唐 御书房内,父子二人四目相对。 “儿臣不去!”南砚祁梗着脖子,态度极为叛逆。他是这样的态度只是因为,好生生的父皇竟然要他去明州,可如今明州没有灾难没有需要,且明州是一个极为偏远的城池,父皇现在让他前去,让南砚祁不得不怀疑这是父皇故意让自己远走,只是因为那黛浓吹了枕头风。 如今怀南在南苍城,太子一派还未铲除,这个时候去明州,南砚祁这心里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孩子,我知你母妃的事情你对朕怨恨,可你要记住,朕是爱你的!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南苍帝的语气带着疲累。 “呵,父皇这是故意怀柔政策?”南砚祁讥讽道,他信父皇曾经的确是很爱自己的,可是如今南砚祁却不这样认为了,父皇的爱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罢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但是孩子啊,你要记住,明州是一个好地方,今后若是你...记得去明州,知道了吗?”南苍帝突然起身握住南砚祁的肩膀,语气极为的严肃。 南砚祁有着片刻的失神,他总觉得此时此刻的父皇有些不对劲,可是想想,这个人可是南苍的帝王,有着无上的权利,他又什么不对劲的呢。 “儿臣明白!”南砚祁开口。 南苍帝瞧着南砚祁的样子,知道南砚祁定是没有将自己的话给放在心上,顿时无奈的叹气“罢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朕的!” “父皇若是无其他的事情,儿臣就告退了!”南砚祁很不耐烦的说道,因为此时南砚祁瞧见御书房的书桌上摆着一碗燕窝粥,不用去考虑就知道这定是那个黛浓送来的。 “你下去吧!”南苍帝虽然还想和南砚祁说些,可是此时父子两人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说出来的话也都是伤人的刺,还不如不说。瞧着南砚祁退下,南苍帝深深叹息了下,身旁的德福上前来为南苍帝捏着疲累的胳膊。 “德福,你说这孩子怎么就不理解朕呢?这江山朕都是要留给他的,他还是不明白!”南苍帝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无奈。 “陛下多虑了,祁王是个有能耐的,只是他向来重情,等以后他定是能明白陛下您的苦心!”德福宽慰道。 南苍帝闭上眼睛“可惜,那一日朕或许是瞧不见了!”而德福听到这话,顿时脸色骤变,而南苍帝接着的话语响起“德福,朕交给你的事情,你定要完成!” 德福连忙跪在南苍帝脚边“奴才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只是陛下,奴才舍不得您!”多年主仆,德福陪着南苍帝一路走到如今,这其中自然是有着感情的。 南苍帝笑了笑,温和的搀扶起德福“朕不渴望活着,朕太想念悦溪了!德福啊,你还是多劳碌些年吧!” 而此时的御书房外,一位小太监睁大眼眸,悄悄的退了下去。 太子府... “什么!父皇竟然要将皇位交给祁王!父皇可真是老糊涂了!”太子南以恒站在书房内,气的直接将桌上的一应物件都给一把扫落在地。哪怕摔了东西,南以恒心里的愤怒也未曾消散,他一直都知道父皇疼爱祁王,甚至也担心过父皇会起立祁王为太子的打算,所以他早早断了文贵妃的性命。可南以恒未曾想到,哪怕文贵妃都死了,父皇竟然想直接越过立祁王为太子的打算,直接传位于祁王。 “殿下,陛下如今已经有了如此打算,陛下要早作准备啊!”威远将军此时正在太子府的书房内,大刀阔斧的坐着,此时他正一片真心的劝着。 “将军这是何意?”南以恒询问,他对威远将军的态度极好。当然,威远将军的权利威望都是南以恒需要依靠的,这几次的事情也都是威远将军助自己,所以南以恒对于威远将军极为倚仗,更是事事都会询问威远将军的意思。 威远将军沉思了下,抬起头来目光恳切“殿下,看来你要起势逼陛下让位了!” “什么!你是,你是让本太子造反!”南以恒连连退了一步,整个人撞击在身后的椅子上才停下来,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无措,他的确怨恨父皇,且做出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在南以恒的心目中却从未想过造反!毕竟,父皇一向威严,让南以恒生不出这样的心思来。 威远将军点点头,起身靠近南以恒“殿下,您难道想要让祁王登位吗?您忘记皇后娘娘的死吗?您忘记这么多年的憋屈吗?您觉得若是祁王登位,您的下场会是如何!您甘心吗?” 一句句责问敲打着南以恒的心,他的脑海中不禁想起,若是祁王登位,那么自己呢,自己会被杀!不!南以恒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他才是这南苍的太子,他才是今后要登上皇位的继承人! “本太子不甘心!”南以恒的声音里带着恨意,曾经他那么渴望父皇的爱,如今他要让父皇看看,究竟谁才会笑到最后。南以恒突然弯腰对着威远将施了一个大礼“还请将军助我!” 威远将军瞧着南以恒,目光里闪过的却是诡异的光芒,这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威远将军双手搀扶着南以恒的胳膊,声音郑重“臣定不会辜负太子所托!” 南以恒大为感动,一双眼睛里都是湿润,他觉得这威远将军果真是自己的倚仗,南以恒许诺“等本太子登上大位,定不会亏待将军!” “多谢殿下!能为殿下出力,亦是臣的荣幸!”威远将军回以大礼。说完,两人就在书房内探讨着大事,一直到深夜威远将军才从太子府离去,而威远将军并未回将军府,而是绕道而行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府邸。 “主子,太子准备谋反!”一向娟狂的威远将军此时极为恭敬,他俯身折腰,头颅低垂。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奥?这个傻子竟然真的要造反,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好骗啊!” “还是主子料事如神,太子那个傻子能够被主子算计也是他的福气!”威远将军字字句句都是恭维,但也是从心而发。 一道烟紫色闪过,那声音含着笑意“此事你们办的不错,接下来...” 在这繁荣的南苍城内,一场阴谋正在发生,而很多百姓很多朝臣却对这场阴谋未曾得知,他们依旧过着他们的日子。 南苍城的城门口,怀南、南砚祁、平易三人正站在那里,而在他们的面前一人牵着一匹骏马,骏马上还挂着一壶美酒,那人的腰间别着一翠绿的长笛。 “这是准备浪迹江湖了?”平易笑着说道,他的眉眼处都是真心实意的笑意。 南道可哈哈大笑起来,飘逸的长发被风吹的扬起“哈哈,在这南苍城已经呆的够久!我还是向往有酒有美人有曲调的江湖!我无事一身轻,你们...哈哈哈!” “得了吧,爷在这南苍城吃香的喝辣的,你一个穷光蛋只能去闯荡江湖了!囔,这是爷给你的,若是在江湖上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救你一命!”说着,南砚祁就将生死门的一个令牌扔给南道可。生死门的令牌极为难得,也是南砚祁真的将南道可给当成朋友,不然定是不会给的。 南道可接过,倒是没有推辞,身在江湖遇到什么危险都有可能,他是需要这个的,将令牌给塞入怀中“多谢!”男人之间,有些话不必多言。 “一路顺风,有时间就常回来!”怀南笑着说道,然后递给南道可一本音律。这礼物可算是送到南道可的心窝里,他本就爱音律,如今怀南送的这本可是有些年头的孤本,十分难得不说也算是价值连城。 “这本我可是找了许久!”南道可极为高兴,小心翼翼的将这音律给放入包裹里,层层叠叠的包好才骑上马“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就此别过!”说着,南道可深深的瞧了眼怀南,马儿转了个头就骑马而去。 南道可的脸颊上露出几分潇洒的笑意,他想要回头再看看,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回来会遇到自己喜欢之人,可惜美人身边已经有了守护者,他啊留在南苍城也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三人瞧着南道可离开,心里倒是没有几分分别的失落,毕竟南道可又不是不回来了,更何况,这南苍城可是南道可的家,想要见面不过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听闻九门提督大人去了边疆?”怀南等三人坐上马车,怀南不经意的询问。原本因为卫浴昂将军在南苍城,而九门提督上次因为文贵妃的事情回南苍城就再没有去边疆,但听闻昨日南苍帝就派遣九门提督去了边疆,这命令还是突然下的,朝堂之上一点动静都未曾听到。 提到外公,南砚祁目光柔和几分“嗯,外公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在边疆活了一辈子,在南苍城里享受荣华富贵反而让外公觉得难受!去边疆哪怕危险,对于外公而言却是极为高兴的!” “九门提督去边疆也是好事,毕竟这兵权不能全部握在威远将军手中,只是近日里不知为何陛下的动作太频繁了些!不仅仅调遣多位将领,这上朝也是隔三差五的一次,这实在不像是陛下能做出的事情!”平易吹了下手中的茶沫,皱着眉头指出不妥之处来。 怀南很是赞同,只是南砚祁冷笑一声“还不是美人在旁,连政事都无暇顾及了!” 此言一出,怀南和平易都沉默片刻,的确如此,近日里南苍帝的行事越发的奇怪,不仅仅是朝堂的政事,更是十分宠爱黛浓,听闻为黛浓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多少人都说南苍帝这是被美人迷了眼,更是有不少朝臣上书劝陛下,可惜都无果。 “听闻过几日陛下要为黛美人办生辰宴?”怀南皱着眉头开口。若是黛浓是皇后之位也就罢了,区区一个美人却要办生辰宴,且让百官参加,这着实有些荒唐。 “嗯,宫里已经开始准备了,听闻这生辰宴极为壮大!”平易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他们虽然都不解南苍帝的做法,可那是天子,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们可以阻止的。 南砚祁脸色冰冷,他紧握拳头想要杀掉黛浓,可想到黛浓背后还有旁人又不得不忍耐,简直憋屈至极... 242殿下,抱歉 雪白的羊毛地毯,厚重的帘子用金线绣着祥云边,殿内的矮桌之上盛放着这个时节极为难得的瓜果,美酒佳肴散发着阵阵香味,宫人来来往往忙碌如同穿花的蝶。 左边坐着一应女眷,为首的乃是多位公主,这些公主静心装扮悉心装点,坐在那里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皇家的姿态。 “父皇也真是的,不过是个小小美人的生辰,竟如此大办!就是我们往年生辰,身为公主也未曾这样过!”三公主南曼殊轻轻的拨弄着面前的葡萄,语气带着酸溜溜的醋意。 的确,南苍帝向来节俭,后宫诸位也都投其所好不敢铺张浪费,不论是嫔妃还是公主,从未一个小小的生辰宴竟耗费如此人力物力。这里不仅仅是南曼殊心里不平衡,其他的公主皇子就没有一人心里是好受的,只是南苍帝如今疼爱黛浓,他们必须忍着不说,还要附和讨好,这是身在皇家必须要学会的本事。 “三皇姐,父皇自然有他的考量,更何况黛美人是父皇的嫔妃,办这样一个生辰宴也不为过啊,三皇姐就莫要难过了!”四公主南花朝笑着安抚道,好一副懂事的样子。 南曼殊冷哼一身“就你大度!”说着就不愿多言,她现在讨厌极了这南花朝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明里暗里两人也都斗了不少回,可惜次次都是南曼殊败了,毕竟比起伪装南曼殊可不是南花朝的对手。 在公主们的下面坐着的就是怀南,虽然怀南乃是朝臣,但今日只是嫔妃的生辰宴,所以怀南坐在女子这边。今日的怀南着珍珠裙,珍珠本就光芒动人,如今衬在石榴红中,灼灼生光,显得极为华贵珍稀。 “帝师大人,祁王他今日没有来吗?”五公主南佳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询问。她如今虽然长大了些,但在怀南面前还是个小妹妹,两人的关系并未因为怀南的女子身份有任何改变。南佳荣会这样询问,也只是好奇罢了,毕竟往日里怀南出现,祁王定也会出现的。 怀南想到南砚祁,嘴角绽放几分温婉的笑意“他啊,不愿来!” 南砚祁的确是不愿来,今日的生辰宴是为了黛浓举办的,凭着南砚祁对黛浓的杀意,还有如今对南苍帝对失望,南砚祁怎么会来看这样扎心的一幕。就是怀南自己,若不是因为这为人臣的身份,也是不愿来的。 而此时被怀南提及的南砚祁正在府内书房,他皱着眉头瞧着流风递上的情报,仔细的瞧着上面的一点一滴,再联想近日里发生的事情,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南砚祁神色黑沉,他将情报一放就准备入宫,就在此时侍卫来报“主子,有人求见!” 南砚祁的目光顿了顿,这个时候有人求见真是稀奇,且此时他有些着急入宫,他总觉得自己找到些线索,此时正是焦急的时候,南砚祁吩咐“让人在府中等着,爷去趟宫中!” 可,当南砚祁走出书房的时候,却瞧见一道身影行礼“奴才见过祁王!” 哪怕那人着一身普通衣袍,嘴角边粘了胡须,甚至化了眉毛,伪装的很好,但南砚祁还是一眼就瞧出此人是谁。 “德福公公?”祁王带着疑惑,他对德福公公很熟悉,毕竟从小他呆在母妃身边,父皇日日都来母妃那里,而德福更是跟随而来,可以说,小的时候德福公公经常伺候自己。 德福公公出现在祁王府不奇怪,可奇怪就奇怪在德福公公此时的装扮伪装,还有德福公公在此时来祁王府。突然,南砚祁脸色骤变,他的身后似乎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父皇,他!不好,怀南还在宫中!”说着,南砚祁拔腿就准备朝着皇宫而去,可德福公公再次拦在南砚祁面前。 “殿下,奴才此次出宫乃是为了殿下!”说着,德福将手中的东西颤抖的交给南砚祁,南砚祁打开盒子一看,目光陡然紧缩,他不可置信的瞧着德福。 “还有,这是陛下让奴才交给殿下的东西!”说着,就见德福的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无数道身影,而这些身影死气沉沉,就如同死人一般。可南砚祁知道这些如同死人的暗卫武功多么高深,这些都是属于每代帝王的暗卫,誓死遵循帝王的命令,他们是秘密训练出来的暗卫,不知道疼痛,没有感情,有的只是遵从。 “这是陛下给殿下的东西!”德福说道。看似其实只是一只暗卫,但这批暗卫的能力太强,多少帝王都是这些暗卫保护着才可以坐稳皇位,这批暗卫比起财富更要珍贵。 南砚祁心里的惊恐越发的扩大,此时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南砚祁想着就准备离去,可此时那些暗卫突然拦在南砚祁面前。 “德福,这是做甚!”南砚祁吼道,此时他的心里都是焦急,更何况这些人明明是父皇给自己的,为何现在却拦住自己的脚步。 德福的目光带着歉疚“殿下,这只暗卫今后就是殿下的力量,但陛下给这暗卫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护送殿下安全离开!” “糊涂!如今怀南还在宫中,父皇还在宫中,你让爷走?爷是哪种贪生怕死之人吗!德福,让这些人让开,不然休怪爷动手!”南砚祁的目光带着暴怒,手中的长剑已经握在手心,而流风等侍卫更是和皇家暗卫相对而立。流风等人心里也是没底的,皇家暗卫的能力太大,就是流风等人也有所听闻,今日交手更是心里没底。 “殿下,抱歉!”德福的目光躲闪了下,然后就瞧见南砚祁整个人突然倒了下去。 “主子!”流风一把扶住南砚祁,祁王府的侍卫拔出武器“说!你对主子做了什么!” 德福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只是让殿下睡一觉罢了,流风侍卫,如今危险将至,陛下让奴才带人护送殿下安全离开,难不成你想要看着殿下送死吗?” 流风沉默了下,他虽然只是个侍卫,但却也猜测到事情的大概。沉默只是瞬间,流风抬起头“公公为主子的心,流风在这里谢过了!还请公公带着暗卫护送主子安全离开!” “流风侍卫,你?”德福不解的看过去。 流风将南砚祁交给几个侍卫搀扶,瞧了眼皇宫的方向“身为属下,我必定要让主子安全!但身为主子身边的人,我却知道宫里的帝师大人对主子而言代表着什么,既然主子不能前去,那么就由我带着人前去营救帝师大人!” 流风是看着主子一步步的爱上帝师大人,他知道帝师大人在主子心里所占的位置,若是帝师大人没了,主子今后会如何流风不敢想象。 “流风侍卫大义,我等定会保护好殿下!”德福公公郑重开口。而此时事情从急,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耽搁的时候,德福连忙带着南砚祁离开,而流风将祁王府内一切事宜安排好,并飞书给在外的流光,做完这些,流风深吸一口气带着祁王府的侍卫朝着皇宫而去。 此时宫内歌舞升平,一应文武百官落座,太子南以恒坐在靠右首位,此时他的面颊之上带着隐隐的兴奋之色,可惜此时无人去打量太子南以恒,因为南苍帝携着黛浓入殿。 今日的南苍帝有些奇怪,并未着龙袍,只是一身黑色蟒袍,他的这打扮不像是个帝王,而蟒袍上的绣工有些差,明显不符合南苍帝今日的身份。就在怀南极为怀疑的时候,就听到坐在上面的南曼殊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声音很小但凭着怀南的武功还是可以听的真切“本公主还以为这黛美人受宠呢,如今瞧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长公主南樱雪轻轻呵斥了下南曼殊“皇妹,不得胡言!” “本公主可没有胡言,这衣服啊可是文贵妃当年为父皇亲手做的,如今父皇在黛美人的生辰宴上穿,可不就是父皇对文贵妃念念不忘!”南曼殊说道“文贵妃”三个字的时候声音很轻,毕竟谁人不知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在宫内言明。 南曼殊会这样,也不过是从自己母妃那里听到的,那个时候自己还小,母妃为了此时还在宫里咒骂文贵妃,所以南曼殊才会记得这样清楚。 怀南听着南曼殊所言,瞧着已经坐上龙椅的南苍帝,心里诡异的感觉袭来。突然,怀南的目光四处寻了寻,不对,不对,今日宴会的宫人不对劲,太多了且都逗留在大殿,还有那些御林军也不太对,今日的御林军武装的太整齐。怀南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但直觉告诉怀南定是要发生大事。 怀南皱着眉头,她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可此时已经容不得她轻举妄动。也就是在此时,对面的平易突然朝着怀南看过来,平易的目光太过于严肃,怀南明白,定是平易也瞧出不对劲来。 两人的中间隔着距离,根本无法用言语来交流,怀南只能使着眼色,她急切的渴望平易可以看的明白自己所表达的。好在,平易本就觉得事情不妥,如今瞧着怀南的眼色更是明白过来,平易给了怀南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两人镇定下来,等着事情的发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怀南觉得极为沮丧。 “陛下,今日臣妾真是好开心!”今日的黛浓格外的妖媚动人,她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南苍帝。 南苍帝没有去接过黛浓手中的酒,只是就坐在龙椅之上瞧着黛浓,这突然的一幕让众人都愣了下来。 “陛下,您不愿喝吗?这可是臣妾亲自盛给陛下的呢!”黛浓娇娇的说道,往日里只要自己这样一开口,南苍帝就极为顺从,似乎不论自己说什么南苍帝都会照办。 “这酒,里面下了毒吧?”南苍帝瞧着黛浓突然开口,这吓的下面的一众人等都大惊失色,甚至已经有人准备上前拿下黛浓。 “陛下,您在说什么呢?”黛浓面不改色。 南苍帝接过酒杯,就这样放在面前的桌上“这么多日,朕对着你的那张脸着实倒胃口,难不成你以为朕真的被你迷惑了?你当日害死悦溪,朕都记着呢!”说着,南苍帝不等黛浓起身,就直接抽出身旁近身侍卫的长剑,一剑结果黛浓的性命。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就在此时太子南以恒起身“父皇,果真是好狠的心啊!” 243父皇,儿臣错了 “太子...”南苍帝的目光含着几分失望。 南以恒瞧着父皇的目光,不知为何觉得心里一阵发慌,可是想到父皇的偏心,南以恒的目光平生第一次直视父皇的目光,他的目光里是挑衅,是快意。 “父皇!您对于自己宠爱这么多时日的女人说杀就杀!您对自己的儿子说放弃就放弃!父皇,您退位吧!”南以恒走到大殿中央,摊开双手笑的几分猖狂。 南以恒此言一出,大殿中人无不变了脸色,有些官家小姐夫人更是脸色苍白,互相握住彼此的手才可以冷静下来,不至于尖叫出声。那些朝臣更是脸色肃穆,他们都明白太子此举为何,有朝臣站起身来呵斥“太子,你这是要造反吗!” 南以恒只是瞧了眼那位朝臣,突然就有侍卫出现一刀砍了那位开口的出头鸟。 “啊!”鲜血溅在那朝臣的夫人女儿身上,只见这几个女人尖叫不止,可她们的尖叫还未持续多久,同样被侍卫给杀死。 大殿中因为这一幕众人都瑟瑟发抖,倒是有武将愤怒不堪,但此时众人都不会做那个出头鸟了,大家观察着事情的发展,以此来考虑自己要站在哪一方。 “父皇,您让位吧!”南以恒瞧着众人对自己惊恐的目光,瞧着就是父皇都不能拿自己如何,顿时觉得底气十足,他就站在南苍帝面前“父皇,若是您乖乖写退位诏书,儿臣会让你颐养天年,若是父皇...” “如何?若是朕不传位于你,你要杀了朕吗?”南苍帝猛的拍了下桌子,神色失望的摇头“太子,你太让朕失望了!” 又是这样的眼神,南以恒愤怒的身子颤抖“失望?不论儿臣做什么父皇不都是失望,父皇的眼里只有祁王,何曾有儿臣!”愤怒不堪后,南以恒冷笑“儿臣觉得父皇这样子怕是不愿让位的,那么就休怪儿臣狠心了!” 南以恒说着,就看到大殿内涌先许多侍卫来,这些侍卫和御林军不同的是,他们明显是太子的府兵,更有许多侍卫乃是威远将军的兵。这些侍卫将大殿给团团围住,手中的武器统一亮出,将整个大殿的人都给围困在那里。 “父皇,不要怪儿臣!”南以恒拿着长刀朝着上位的龙椅走去,而此时南苍帝身边的御林军拔出武器,对准南以恒。可此时这些御林军和这些侍卫比起来,不过是螳臂当车。 当御林军死在那台阶之上,当南以恒靠近南苍帝,手中的长刀架在南苍帝的颈脖,南苍帝深深叹息了下“朕的确一向都不宠爱于你,但你是朕的儿子,哪怕朕有所偏颇,但手心手背都是肉!朕的确想要让祁王坐上这龙椅,可朕也将你的后路铺就好,朕也会让祁王终生不得取你性命,甚至,朕已经将你的封地给规划好!”说着,南苍帝将一封密旨拿给南以恒。 南苍帝瞧着南以恒,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虽然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生,虽然这个孩子自己并不期待,但南苍帝却是在乎这个孩子的。他曾握着这个孩子的手教他习字,也曾教导这个孩子习武,他承认自己愧对这个孩子,但却从未想要放弃这个孩子。 南以恒打开一看,这密旨上的确言明祁王要保全自己性命,且给了自己一块封地,那块封地极为繁华,这一切都是真的。南以恒的手有些颤抖,他一把将那密旨扔在地上,他此时已经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了。 “够了!”南以恒大吼一声,他手中的长刀在颤抖,他的眼睛有些通红“父皇这是打算故意所这些来拖延时间吗?还是父皇以为这三言两语就可以让儿臣放了父皇!不!儿臣不会的!儿臣再给父皇最后一次机会,传位诏书,父皇写,还是不写!” “朕,不会写的!”南苍帝态度坚决。 南以恒长刀举起,怀南坐在那里,听着众人惊恐的声音,她手中的匕首已经悄然滑落至掌心,只等一个时机上前营救陛下,哪怕怀南知道今日或许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就在南以恒举起长刀的时候,南苍帝却靠在龙椅椅背之上“孩子,你以为黛浓是你的人吗?你以为威远将军是真心效力于你吗?你以为杀了朕你就可以坐上这把椅子吗!孩子,父皇从小就教导你要识人面目,可惜你还是没有看清啊!” 一连三问让南以恒很是不解,也就是在此时威远将军从座位上起身,他的脸颊上带着佩服“陛下还是如此聪慧!臣自愧不如!” 此情此景,哪怕南以恒再笨也瞧出不妥当来,南以恒还举着长刀,诺诺的询问“将军,你这是何意?”因为此时,南以恒已经发现那些侍卫明显已经听从卫浴昂将军的命令。 威远将军刚毅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这样的神色是南以恒从未在威远将军身上瞧过的,他面前的威远将军一向忠诚,永远都是一副忠君的模样。 “陛下想要废太子立祁王,是正确的,太子难道还看不出你只是臣手中的一把刀吗?若不是陛下对太子还留有几分信任,若不是陛下给了太子东宫的权利!凭着我们怎么能这样轻易将兵力带入宫中,又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包围这大殿!”威远将军声音里含着浓浓的鄙视。 南以恒不可置信的瞧着自己刀下的父皇,然后瞧着威远将军,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黑白颠倒,万物转换。南以恒原本以为自己是一切的掌控者,如今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可笑的小丑。自己举刀对准自己的亲人,却让他人背后插刀自己。 “你该死!”南以恒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刀对着威远将军砍去。 “太子,莫要冲动!”南苍帝跟着吼道,可惜南苍帝的话语阻止不了如今受到巨大打击的南以恒。南以恒手中的长刀朝着威远将军砍去,而威远将军本身武功就高,更何况威远将军还是战场厮杀出来的,太子这种在富贵窝里长大的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此时南以恒已经失了理智,毫无分寸。 威远将军侧身一让,反手就将南以恒手中的长刀给夺了过来,长刀往前一送,从南以恒的腹部穿插而过。 “太子!”多少人大惊失色,坐在那里的几位公主更是被吓的花容失色,一些臣子正准备起身反抗,却还未做什么就被身后的侍卫给斩杀在地。 南以恒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他艰难的缓慢的转过身朝着从龙椅之上站起身的父皇瞧去,在瞧见父皇眼睛的惶恐伤心,南以恒突然笑了。他从小就羡慕祁王,想要得到父皇的爱,直到今日自己才明白,原来父皇的心里不是没有自己,只是自己被仇恨迷了眼。他突然想起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许多小事,小时候父皇也会把自己架在肩头,父皇也会在自己表现不错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脑袋... “父皇,儿臣错了!”含着鲜血的一句歉疚喷涌而出。 南苍帝瞧着自己的这个孩子,目光悲痛“你是朕的孩子,做孩子的犯了错事,很正常!朕从未怪过你!” 南苍帝说完这句话,就瞧见太子南以恒突然缓缓的笑开了,他似乎是如释重负般,就这样往后倒了下去。 太子的死还有在场那些想要反抗的大臣的死让大殿内的血腥味浓厚,南苍帝瞧着太子的尸体久久才回过神来,他站在台阶之上,瞧着无动于衷的威远将军“事到如今,你背后的主子,还不肯现身吗?” 此言一出,这大殿上有些人已经快要疯了,今日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心脏都受不了了,本以为威远将军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却不想这背后还有人,很多朝臣都觉得后背发麻。 威远将军不语,而此时一人站了出来,此人天庭饱满,神色温和,身形笔挺,眸子中有如沉着星海般,深邃而广阔,那人剑眉如星,鼻梁高挺,他的手中还盘着一串烟紫色的手串。 怀南瞪大眼眸,此时不仅仅是怀南,这大殿的所有人眼眸都是惊恐的,他们想过威远将军身后会是皇子会是大臣却唯独没有想到此人身上。 “没想到是你,逸亲王!”南苍帝的声音里也有几分惊讶,但更多的却是理所当然。当年南苍帝还是皇子,诸位夺位之争十分严峻,南苍帝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手段登上龙椅,那些兄弟们不是在那场夺嫡中死了,就是后来被南苍帝依着各种罪名给杀了,只留下逸亲王一人。 南苍帝留下逸亲王,不过是因为逸亲王此人对权势没有半分兴趣,整个人就是一只野鹤般,何况当年那场夺嫡中逸亲王帮助过南苍帝,更重要的是,南苍帝不想让自己一个兄弟都没有,他不想死后入了地狱不敢面对他的父皇,所以他留了逸亲王一条性命,给了他亲王的待遇,却没有给他半分权利。 南苍帝本以为,逸亲王会就这样安然闲适的度过余生,却不想当年的一时手软会给自己,给南苍带来如此的祸患。心痛吗?当然心痛!可后悔吗?南苍帝倒是未曾后悔,他登位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阴谋横生,已经很清楚,这龙椅之下堆积的本就是皑皑白骨,今日没有逸亲王还有旁人,只是可惜了自己的臣子百姓。 怀南手中的匕首在颤抖,一切曾经她和南砚祁未曾想明白的事情,此时都恍然大悟。 威远将军背后之人乃是逸亲王,那害死文贵妃的背后那只黑手也是逸亲王,他先是挑起太子和祁王的争斗,才好混水摸鱼。甚至,很多次的追杀陷害,或许都是逸亲王故意诱导太子,为的就是让这个南苍朝堂的水够浑,只有够浑才可以混水摸鱼。 此时此刻,怀南不禁佩服南苍帝,或许南苍帝早就察觉不对劲,故意宠爱黛浓,为的就是麻痹背后之人。那么...怀南的心里不禁在颤抖,若是南苍帝早就知晓不妥,却无力回天,想必逸亲王的权势已经渗透整个南苍,南苍帝不是不想,而是已经不能够。 怀南的脑海在不停的转动,若是南苍帝已经无力回天,凭着南苍帝的机警,或许...怀南的心跳加速,或许南砚祁此时已经被南苍帝保护!此时此刻,怀南从不觉得愤怒,她只是觉得庆幸! 若是今日自己要死在这里,那么,她希望南砚祁可以活着!必须活着! 244宫中生变 大殿之上,逸亲王站在那里,众人屏息瞧去。 逸亲王脸颊上还是那份温和,曾经众人只觉得逸亲王是个好相处的,可今日才发现这份温和多么可怕,就如同人的脸颊上戴着一道面具,时日久了这面具已经生在脸颊上,血肉相连。 “陛下似乎并未如此惊讶!”逸亲王笑着问道,而一向目中无人的威远将军此时站在站在逸亲王身后。威远将军对着南苍帝都是寸步不让,可此时却是神色恭敬。 南苍帝跟着笑了起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愤怒也好,失望也罢,都已经无济于事,更何况南苍帝早就有所猜测,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事实,不会乱了分寸。 “朕一直都知威远将军背后有人,其实朕也曾猜测到你,只是朕以为不会!”南苍帝说着,倒是很佩服逸亲王,这样的缜密心思,伪装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陛下不反抗吗?”逸亲王询问,毕竟他可是做了全面的准备,调遣太多的兵力,为的就是今日有场血战。 南苍帝摇摇头,甚至对着下面的朝臣还有子女们开口“如今这皇宫都是逸亲王的兵力,你们莫要反抗,想必逸亲王会留你们一条性命的!” 众人虽然不忍,但在生死面前却将忠心抛下,怀南瞧着南苍帝并未轻举妄动,更何况此时就她一人,真的反抗也不过是螳臂挡车。 可,怀南瞧了眼南苍帝,她总觉得南苍帝既然事先有所猜测,且会将南砚祁保护好,那么不会真的让众人这样。但怀南也知道,逸亲王的势力定是早就渗透皇宫,若是南苍帝有大规模的举动,那么或许会惊动逸亲王。 “臣瞧陛下怕是不会写传位诏书了!去,将玉玺拿来!”逸亲王吩咐。他可不在乎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有了玉玺自己就是这南苍的皇! 威远将军带着人开始四处搜寻,这皇宫里如今更是布满逸亲王的人,可良久之后,威远将军却低着头“王爷,未曾找到玉玺!” 逸亲王手中的手串不停的转动,他瞧着上面的南苍帝“原来陛下是在这里等着臣,陛下还是告诉臣玉玺在哪里,不然就休怪臣用些手段了!想必,陛下也不愿看见自己的子女一个个死在陛下面前吧!” 逸亲王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大家都相信逸亲王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几位公主瑟瑟发抖,几位皇子也是脸色难看。 “不,不,别杀我!别杀我!”突然,一道身影连滚带爬的爬到逸亲王的身边,此人可不就是四公主南花朝。此时南花朝铢钗尽散,神色惶恐,她完全没有平日里温柔的模样,有的只是贪生怕死的丑陋惊恐。 “皇姐!你!”南曼殊咬着牙,觉得丢脸至极,可此时南曼殊也不敢贸然出去丢了性命。 逸亲王瞧着自己脚边的南花朝,目光含着玩味,南花朝扯着逸亲王的衣摆“我会听话,你别杀我!求求你!” “四公主果然知晓大义,放心,本王定不会杀你的,且还会保全你公主的地位!”逸亲王扶起南花朝,甚至还为南花朝头上的铢钗给插好。逸亲王这样做当然不是心存善意,他要夺取皇位,夺取江山,自然也想要一个好名声!若是赶尽杀绝,必然落下一个昏君的名声,而识时务者逸亲王自然可以留下其性命。 南花朝窃喜,她转头瞧着其他几位公主,哪怕她们的目光带着鄙夷,可南花朝却不在乎。在南花朝看来,如今父皇已经没有胜算,若是再这样傻傻的守着什么大义丢了性命,多么可笑!她要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取笑旁人。 南苍帝瞧着自己这个一向善解人意的女儿,真的觉得有几分丢脸,如今连朝臣都还未求饶,自己的女儿倒先如此。罢了,他如今也管不了许多了,只是,这个女儿今后不要后悔才是。从南花朝求饶的时候,南苍帝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陛下,不准备将玉玺交出来吗?”逸亲王询问。几位公主怕的紧,南砚祁轻轻拍着身边南佳荣的肩膀,心里却也乱作一团,如今他们真的被困入一团死局。 南苍帝叹息了下,他坐在龙椅之中,似乎接受这样的命运“可以给你,但你要给朕一日的时间!”瞧着逸亲王狐疑的视线,南苍帝笑了下“如今宫内已经被你给掌控,就连兵力都在你手中,朕还有什么可能翻盘!朕知道朕将玉玺给了你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但朕想在文贵妃的寝殿呆一日,明日定会给你玉玺,毕竟,朕的孩子都在你手中,不是吗!” “父皇,不要!”长公主南樱雪担忧开口,她对父皇是真的有着父女的感情,自然不愿父皇出事。 南苍帝瞧了瞧自己的这些孩子“你们不必反抗,这是父皇的命!朕今后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团结,你们,可以做到吗?” 南樱雪含泪点头,南曼殊握着拳头一双眼睛瞪着逸亲王,南佳荣苍白着小脸使劲点头,南志成抛却平日里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神色庄重应允,而地上的南以恒已经没有呼吸,至于南花朝,南苍帝已经不再关注。 南苍帝又瞧了瞧怀南,目光只是一闪而过,但怀南却瞧见南苍帝目光里的拜托。突然,怀南觉得南苍帝或许还有后招,但到底是什么,怀南不得而知。 “逸亲王,这交易你做,还是不做!大不了朕就死在这里,你怎么做朕都看不到,但玉玺你也得不到!”南苍帝语气放低。 逸亲王瞧着南苍帝,突然缓缓笑开“陛下还真是长情!”的确,逸亲王有着绝对的把握南苍帝翻不了浪花来,他这么多年的绸缪,事到如今他宫中势力都在手中,他还怕什么。倒是若是没有玉玺,他哪怕登位也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这样,本王就再等一日也无妨!”逸亲王宽大的衣袖一摆“诸位爱卿,可愿俯首啊?”虽是询问的声音,但文武百官却一个接着一个的跪了下去,这些朝臣在这一刻选择了臣服。 当然,也不是所有朝臣都是如此,也有朝臣如怀南这般的,哪怕跪了下去但心里却门清,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只等能够反击罢了。此时,只有傻子才会白白送命,不仅仅送命还没有任何反击!比如,那些迂腐的老臣!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你这样的人必遭天谴!”有些老臣起身朝着逸亲王骂道,这些老臣义愤填膺。 逸亲王脸色连变都不变,直接一个字“杀!” 然后就见那些侍卫直接将几位老臣给杀了,这样的血腥让一些胆小的官家小姐夫人早就捂着心脏昏了过去,而其他的朝臣更是将脑袋低的不能再低。 “将诸位公主皇子关押起来,陛下您什么时候交出玉玺,本王就什么时候放人!当然,陛下可不要让本王久等了,毕竟本王等了这么多年,耐心着实算不上好!”逸亲王威胁道,然后,突然就见逸亲王指着怀南“将帝师大人也一并拿下吧!” 怀南并不意外,毕竟自己一直效忠于南苍帝,且自己和南砚祁的关系人尽皆知,逸亲王定是不信任自己的,更何况,若是自己放在外面,自己定会做出些什么。 怀南和公主皇子被侍卫压着离开大殿,在和平易错身而过的时候,怀南将一个纸条扔在地上,怀南很清楚平易定会看见,如今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也只有平易了。这满朝文武哪怕有很多忠臣,但他们忠的也只是这南苍不是南苍帝,怀南不觉得可以怪他们,他们如今选择逸亲王也是正确的,可是她不能,不仅仅是因为她瞧得出逸亲王不会是个好帝王,还因为南砚祁。 她爱着的那个人啊,必定会杀回来,报仇雪恨,而她,定不会做出任何背叛他的事情! 皇子公主连同怀南被押下去,南苍帝同样被押入文贵妃生前的寝殿,平易在众人不察觉之时将那个角落里不起眼的纸条塞入袖中。可,逸亲王极为警惕,哪怕这些朝臣有些原本就是逸亲王的人,有些人也已经俯首称臣,但逸亲王却未曾大意,每一个朝臣回到府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府邸早就被重兵包围,插翅难飞,稍微有异样就杀无赦! 平易入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袖中的纸条打开,上面有着用瓜果的果汁匆匆写的一句话“亲属!逃!”哪怕字数寥寥,但平易却明白怀南的意思。怀南是让他将一些可以委以重任的朝臣和一些人的亲属逃出南苍城。 纸条被平易烧毁,平易苦笑一声“你啊,还是如此相信我!可是,那么你呢?”平易的确手中有着暗中经营的势力,这势力不曾显露人前,他也可以逃出南苍,甚至带着那些人。可,他若是走了,怀南怎么办,他不在乎那些人,在乎的却是怀南。 “主子,您要放弃帝师大人吗?或许,这次会是一个机会,您就留在南苍,让逸亲王保下帝师大人的性命,这样今后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剑三站在一旁,干巴巴的询问。他一路跟随主子,自然是知道主子对帝师的喜爱多么深,不亚于那位祁王殿下,只是可惜主子迟了一步。 平易神色动了动,可终究笑的满眼通红“可是你以为,我真的这样做了,怀南会喜欢我吗?到时候,或许连朋友的这份温柔,都不会再有!” 平易的心里有着自己的柔软,他的确喜欢怀南,却做不出那等子卑鄙的事情。更何况,平易心里也有着大义,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或许,这就是他和祁王的不同。平易想,若是今日在这里的是祁王,定会不顾一切的只要怀南安好,而他呢,记挂的太多考虑的太多,怀南喜欢的是祁王,真好。 “剑三,派人将这些朝臣及家属接走!还有,将国公府的家属一并接走!”平易有条不紊的吩咐。 剑三领了命令,突然抬头瞧着平易“主子,那您呢?”要知道,想要在如今森严的南苍城将这么多人接走,那么平易手中的所有势力都要倾巢而出,一个不留! “我?我为了道义可以放弃怀南,可心里的这份感情,让我不能放弃!”平易苦笑。若是这些势力都不动,或许他还有两分把握救出怀南,但现在,他却一点能力都没有。 “主子!不可!”剑三大惊。 “这是命令!”平易不可反驳的看向剑三。 剑三深深的瞧了眼平易,然后突然跪下“主子,您千万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245老谋深算 “素月,这外面怎么会有这样多侍卫啊?”许姨娘神色惶恐。 素月此时也十分紧张,她当然知道外面有很多凶狠的侍卫,她本来准备出府的,可却被那些侍卫拔刀相向,不准自己出府,或者说任何人出府都会杀无赦! “娘亲,莫要惊慌!我们去永宁院瞧瞧吧!”素月开口,但其实她自己心里都已经害怕极了。素月想到长姐明明早晨就入宫参加宫宴,可如今已经是深夜,长姐却还未回来,素月觉得事情有些不妥。 说着,素月就扶着许姨娘入了永宁院,而永宁院内寒酥和六出的脸色极为难看。她们不是普通婢女,随着怀南也是走南闯北,如今这情况两人一眼就瞧出出事了,还是大事。 “二小姐怎的来了?”寒酥皱着眉头询问。 素月咬着唇“外面那么多侍卫,我觉得事情不巧,想来看看长姐有没有回来?” 寒酥一听这话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们此时最担忧的就是主子的情况,毕竟凭着如今主子的地位,何人敢这样包围国公府。就在几人担忧的时候,突然,几道身影出现在永宁院内,六出拔剑而上,却听到一道声音“不要惊慌,是我!” 剑三和六出等人也是经常见,如今瞧见剑三还有剑三身边之人,六出心里大呼不好,直接拎着剑三的衣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主子呢!主子在哪里!” “逸亲王谋反,陛下同皇子公主还有帝师大人被关押,我听主子的命令送你等离开南苍城!”剑三长话短说。 “什么!”听到此话众人都觉得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此时她们都不会怀疑剑三的话语,素月迫切的询问“长姐她,她会出事的吧,我们不要离开,你去救长姐!” “我去救主子!”六出说着就准备离开,可剑三却拦下六出“如今宫内宫外都是逸亲王的人,根本无人能入内,你这是拜拜送死!” “可,那我就能放弃主子吗!”六出突然吼道。六出的情绪一向浅淡,平日里也都一副冷冷的样子,这样的失控极为少见,也只是因为六出心里是真的慌了。而旁边的寒酥和素月早已落泪不止,可她们没有六出那样的武功,根本帮不了什么。 “这,也是帝师大人的意思!难道你在这个时候要给帝师大人添乱吗!”剑三的一句话,让六出手中的长剑滑落在地,她可以不惧生死入宫救人,可是她却不能不听主子的话,更不能给主子添乱。 “烦请大人带我们离开!”此时,最先冷静下来的是素月,她朝着剑三施礼,她对着寒酥和六出吩咐“我信长姐!她定会活着来见我们!如今我们要做得就是保护好自己,寒酥、六出,你们是长姐最为信任的人,此时该带走什么尽快带走,这些将在今后成为长姐的助力!我现在去接祖母!” 素月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担忧,她一个小小的女子遇到这样大的事情恨不得昏倒。可是她却在脑海中不停的想着,若是长姐如今在府中,她希望自己怎么做。 六出和寒酥此时也回过神来,如今争分夺秒都是性命,不能耽搁,两人连忙就开始收拾起来。 南苍城内,平易的势力还在周旋,慢慢的带着一些可用且忠心之人撤退,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但当他们刚刚跑出城的时候,追兵而至!剑三等人护着人迅速逃离,好在这些被救的人中也有武将,比如李副将等人,为剑三等人添了不少助力。 文贵妃的寝殿此时被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南苍帝就坐在文贵妃的寝殿,这里面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文贵妃生前的样子。南苍帝站在这里,就可以感觉到文贵妃还在一般,那人活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失去了才恍然觉得那人太珍贵了。 “悦溪!你是不是等了朕好久!”南苍帝席地而坐,他的面前是一张文贵妃的画像,他对着画像喃喃自语“其实,逸亲王谋反朕虽然愤怒,但心里却松了口气,你死后朕身为帝王不能陪你,每日里都十分想念,朕不似历代帝王想要长命百岁,朕想要早些去陪你!如今,朕终于可以有一个借口去找你了!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埋怨朕!罢了,到了地下,哪怕你埋怨朕也没有关系,朕会好生对你,再也不会辜负你了!” 就在南苍帝喃喃自语的时候,文贵妃这个寝殿突然爆发大火,等外面的侍卫发现不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逸亲王站在熊熊大火外,一双眼眸里映衬的都是火光,他神色莫名“陛下啊陛下,您宁愿死都不愿交给本王玉玺,可是那又如何呢?” 威远将军就站在逸亲王身后“主子,没有玉玺凭着主子的能力,依旧可以坐稳那把龙椅!是南苍帝糊涂!” “糊涂?不至于啊,陛下可是一向聪慧的!”逸亲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他眼眸一闪“陛下身边的德福公公不在,且你不觉得今日我们得手的太快吗?” 逸亲王这样一说,威远将军也发现德福不见踪影,他迟疑开口“如今宫内宫外都是主子您的势力,南苍帝只能束手就擒,他反抗不了!” “他的确反抗不了,可那些御林军呢?陛下的那些亲属侍卫呢?”逸亲王此时才发现事情不妥来,毕竟哪怕南苍帝束手就擒,那么多的兵力去了哪里,总不会突然就消失了吧。 “不好!去地牢!”逸亲王声音一转,直接带着人往地牢而去。 而在此之前,皇宫暗牢中,怀南和诸位关押在一起,除了南花朝之外,大家都被关押起来,大家遭遇这样的事情,神色都不怎么好。 “呜呜...”突然的哭泣声响起,南曼殊捂着眼睛“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那个乱臣贼子会杀了我们的!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南曼殊一直都在忍着,若不是在大殿上不想丢了皇室的颜面,她早就哭了,能忍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南樱雪和南佳荣在一旁仔细的宽慰着,哪怕她们也觉得时日无多,毕竟凭着逸亲王的手段,哪怕父皇交了玉玺,逸亲王又怎么会留着他们的性命,到时候他们也不过一死。 “你这样怕死,当时怎么不和南花朝一样求饶!”南志成被哭的心烦意乱,忍不住挤兑。他称呼四公主为南花朝,这心里对南花朝也没了感情,甚至带着几分厌恶。 南曼殊用袖子一抹脸擦泪“我是公主,我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吗!是,我是怕死!但我哪怕是死,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南曼殊这一番话说出来,就是怀南都忍不住朝着南曼殊瞧去。曾经南曼殊在怀南心里不过是个娇纵的不可一世的公主,说实话怀南并不喜欢南曼殊。可今日南曼殊却让怀南刮目相看,哪怕南曼殊性格不好,却还是有着一颗拳拳之心,这已经很难得。 就在怀南还感慨的时候,突然,她听到地下传来声音,这声音很轻微,但此时在怀南的耳中却无异于是最美的乐章,她展颜一笑“或许,我们都不会死了!”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中,就瞧见地牢的地面突然松动,然后钻出数位黑衣人。 “帝师大人,我等奉陛下之命护送各位离开!”黑衣人的声音带着沉重。 怀南本就觉得南苍帝会有后招,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南苍帝是不想让自己的子女遭受劫难。这地道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挖通的,想必南苍帝早就有所准备,这一刻,怀南是极为钦佩南苍帝的,可以算计到此,简直可怕。怀南点点头,一把就拽过身边的南佳荣让诸位赶紧离开。 南樱雪在准备跳下地牢暗道的时候,突然看着那黑衣人“那,父皇呢?” 此话一出,几人都沉默了,黑衣人扯着南樱雪不耽误功夫“陛下自有他的决断,我等只是护送各位离开!” 黑衣人虽然没有说,但大家都明白,南苍帝可以事先绸缪来救他们,可是南苍帝自己怕是不能离开了。且等逸亲王发现他们不见,南苍帝的下场可想而知。 几人含着泪,在漆黑的地道中随着黑衣人前进,他们原本都是天之骄子,可此时却只能将眼泪吞下,为的只是活着,只有活着他们才可以报仇!这一刻,他们突然明白父皇所说的,他们今后定要团结。 就在几人从地道逃出不久后,逸亲王亲自带着人来到地牢中,当逸亲王瞧见这地牢中空无一人,地牢上哪怕被遮掩一番却也未曾逃过逸亲王的眼,他将盖在地上的稻草给拿开,看见这容得下一人的地道,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陛下啊,您还真的是老谋深算呢!” “主子,要追吗?”威远将军询问,他知道,虽然此时此刻主子面容带笑,但已经是愤怒至极。 “不!”逸亲王摇摇头“杀!”只是一个字,威远将军连忙拿起武器带着人就顺着地道的路线追了上去,格杀勿论! 地道很深很长,几人就随着黑衣人在这黑暗中前行,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却只能跟上黑衣人的步伐,地道中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就是他们深浅不一的呼吸之声。 当他们从地道中爬出来的时候,瞧着外面的黑夜,这里已经是在城外。这条地道挖了几个月,是南苍帝在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差人挖的。 “父皇!”南樱雪此时突然回头,因为站在他们的角度正巧可以看见皇宫的方向那片火红色,那片红色染红了天。无需去查证,他们已然明白,父皇这是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这里,可是他却事先保护好他们。 南樱雪等人跪在地上,朝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的时候,怀南瞧的清楚,这几位明显变得不同了,若是曾经他们都是温室里的鲜花,那么如今他们就是带刺的玫瑰。 马匹早就准备好,怀南等人骑上马,快速逃跑。而此时,城门大开,威远将军带着人冲出城门,马蹄声在黑夜中是那样的明显。 246黑夜明灯 黑夜中,前方是未知的道路,身后却是凶狠如狼的追兵。 怀南等人的马骑的飞快,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这些属于陛下的亲卫此时前后保护着众人,朝着未知的方向撤退。 “哒哒哒!”身后的阵阵马蹄声似乎越来越近,似乎就踩踏在他们的心尖,如同夺命的乐章般响彻在这黑夜中。怀南等人虽然骑术不错,但身后的威远将军等人更是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那骑术更是一绝。 “放箭!”身后,威远将军的声音带着内力传来。威远将军此时已经追了一段路程,早就没有耐心,更何况王爷本就是生死不论,带着尸体回去亦是可行。 “王八蛋!竟然想要我们的命!”南曼殊骂道,此时她已经快要被逼疯了,身为公主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为了活着,她们早就瘫软下来。就是最为弱小的南佳荣也咬着牙,双手抱着马儿的颈脖,被颠的双目通红也不吭声。 就在南曼殊话音刚落的时候,身后就传来利箭飞射破开空气的声音。 “压低身体!”怀南大吼一声,众人连忙压低身子,怀南连同侍卫等人连忙拿出武器,当利箭靠近背后的时候,连忙拿出武器抵挡。 身后的利箭让大家的速度慢下来,有侍卫为了保护几位公主落下马被身后的追兵直接结果性命。南曼殊害怕的牙齿发颤,她回过头去,瞧着有御林军的尸体被马蹄踩踏,而那些人刚刚还拼命保护自己。 “小心!”身后传来南佳荣的声音,南曼殊一看,身后利箭朝着自己射来。怎么办,南曼殊心里慌做一团,就在利箭快要接近身体的那一刻,南曼殊直接跳下马。 “啊!”南曼殊落马的速度太极,摔落在地上极为疼痛,可此时南曼殊已经顾不得疼痛,因为她的马儿已经跑了,而原本众人就在逃命,此时众人已经骑马跑出一段距离,身后的马蹄声在靠近,南曼殊心里的恐惧在增大,她知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可是自己还不想死啊。 就在南曼殊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她突然瞧见不远处已经骑马离开的队伍中,一匹马调转马头朝着自己而来。那人一身的珍珠裙已经脏污一片,可是那人飞扬的发丝还有那双在黑夜中熠熠生光的眸却是那样的瞩目,让南曼殊觉得那就是指引自己的明灯。 怀南在发现南曼殊落马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调转马头,哪怕怀南知道此时调转马头是不对的,失去一个南曼殊还有其他几位公主。可怀南就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不说南曼殊公主的身份,就说南曼殊如今的心性,都值得怀南冒险一次。 怀南压低身子,朝着南曼殊吼道“伸手!” 南曼殊瞧着那人如同神明降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听着那人说伸手,就将手伸了过去,然后,她保养的细嫩的手被一只同样柔软同样细嫩的手紧紧握住,然后她整个人都被提起,裙角飞扬,在空中如同绽放的花朵,她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就在南曼殊要惊叫的时候,她稳稳的落在怀南的身后。 心在胸腔跳动不停,南曼殊听到前面一道利斥“抱紧我!” 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南曼殊双手抱在怀南纤细的腰肢上,也就是在此时,南曼殊才知道这个看似坚强不输于男子的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女子啊。她们的年纪相仿,甚至她一直以为强大的人,此时是如此的瘦弱,她的脊背瘦的只剩下优美的弧度。想到自己曾经因为看不惯她嫉妒她,针对她,南曼殊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多么的狭隘自私。 南曼殊紧紧的抱着怀南,她感受着马儿左右摇摆来躲过身后的利箭,甚至怀南有些时候反手拿着匕首打落利箭,南曼殊都不明白怀南连看都未曾看,就知道利箭的方向。 突然,一柄大刀砍下,怀南抱着南曼殊直接从马上翻转到马的腹部之下,以此来躲过刚刚那锋利的一刀。南曼殊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会做,她就紧紧的抱着怀南,怀南怎么动,她就怎么动。 刀光过去,怀南提着南曼殊再次跃上马,而怀南此时瞧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一匹马,而马上坐着的可是威远将军。 怀南抿着有些干涩的唇,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握着,威远将军瞧着怀南十分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王爷所用,真是可惜。 刀光再次坎来,怀南一边要提防身后就要而至的追兵,一边要保护身后的南曼殊,还要抵挡威远将军的袭击,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狼狈。 “啊!”南曼殊睁大眼睛,她看着怀南因为躲闪不急,手臂被刀光划伤,南曼殊的脸颊上溅上怀南的鲜血。南曼殊瞧着怀南不敌,而身后的追兵就要来临,她红着眼“你,将我扔下吧!” 南曼殊很清楚,若是怀南不为保护自己,没有自己这个累赘,或许还有逃生的希望。怀南能够折返来救自己,南曼殊已经感激不尽了,此时丢下自己是最好的选择,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的好。 “闭嘴!”怀南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她回来就是来救南曼殊的,断然没有丢下南曼殊的道理。 南曼殊眼睛通红,此时她浑身颤抖,从未有这样一个人在生死面前还不放弃自己,此时此刻,南曼殊的心里都是感动。 怀南渐渐不敌,就在威远将军准备尽快结果怀南的性命,突然,背后利箭袭来。威远将军长刀从怀南身前收回,砍落身后的利箭。而怀南趁此机会,狠狠拍着马臀,马儿嘶鸣一声跃了出去。 怀南朝着前方瞧去,就看到南志成手中握着一把长弓,搭弓射箭不停,也就是在此时怀南才知道,原来南志成的箭术很不错。也是在此时,怀南才知道南志成不是那个花天酒地的皇子,他也有着自己的独当一面。这块璞玉,终于在这样的乱世中散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光芒。 “走!”怀南骑马来到南志成身边,喊道。此时不能恋战,他们根本就不是身后追兵的对手,只要被追上丧失的只会是性命。 南志成明显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再次射了几箭,然后调转马头,护着怀南和南曼殊撤退。 威远将军此时已经十分愤怒,他不过是追几个小毛孩,可却失利,顿时认真起来紧追不舍。怀南三人跟上队伍,南佳荣等人瞧见怀南等人追上,更是喜不胜收,而此时正是逃命的时候,他们只是给了一个眼神,连话都来不及说。 因为要救南曼殊的原因,也因为身后的追兵卯足劲追来,所以追兵已经靠近身后,有御林军为了保护他们撤退,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身后,可他们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等待他们的也是死亡。 可,哪怕如此,御林军的数量也在极速的锐减,怀南将南曼殊扔到一个御林军的马上,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活着才是重要的。 怀南勒马听下,而南曼殊等人瞧着怀南如同疯了一般停下马突然明白过来,怀南这是要用自己来阻拦身后的追兵。可是,这也代表着怀南的将遇到极大的危险。 “帝师!”南曼殊等人惊恐的吼道,可此时她们不能停,这是御林军也不允许他们停,御林军佩服的瞧了眼怀南,连忙护着几人继续逃命。南志成转头瞧着一手握着匕首,立在马上的怀南,突然也勒紧缰绳,他是这南苍的皇子,是几位公主的亲人,他做不到让一个女子来断后。 怀南瞧着南志成,突然笑的风流“今夜没有美酒,只有我这个美人相陪了!” 南志成一边拔刀和追兵碰上,一边笑着说道“有帝师大人这样的美人相伴,就是死也是一场美事啊!” 两人一开始还算是可以勉强抵抗追兵,可有着威远将军的加入,追兵又十分多,两人不过一会就受伤不浅。怀南将嘴里的血腥气给吐出一口,手中的匕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只能打近身战。也就在这危急的时刻,突然,有马蹄声响起,怀南生怕是那些御林军回来,可目光所及,数匹马瞬间到达,怀南和南志成被两人捞上马。而流光带着的侍卫断后,暂时阻拦身后追兵的厮杀。 “平易!流风?”怀南很是吃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会出现在这里。此时平易突然从袖口中拿出些黑漆漆圆球杨的东西往身后一扔,只见身后突然升起黑色的浓雾,瞧着那样子浓雾也带着毒性,就趁着这个档口,四人拼命的逃。 怀南和南志成早就筋疲力尽,好在如今有流光和平易驾马,两人可以休息片刻。 “你怎么在这里?那些人呢?”怀南坐在平易的身后,担忧的询问。 平易感受着身后的温度,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可以靠的这样近,平易一边贪婪的享受这样的时机,一边回答“你放心,人我都已经送走了!我不放心你,并未离开南苍城,正巧遇到流更我们就一齐等候,正好瞧见有大批追兵出城我们就猜到可能是你们,特此等候在这里,还好不算晚!” 平易心里却在想着,若今日不是有流风等人的相助,靠着他一人是无法救出怀南的,他当时为了大义将人手都护送重要人等和家属离开南苍城,他想着,若不能救怀南,就陪着她一起死吧,也没什么不好。 流风带来的暗卫都是祁王府最为出挑的暗卫,这武功自然不言而喻,有着他们的加入,怀南等人终于摆脱了追兵,而且瞧着南曼殊那里也摆脱了追兵。此时只要他们小心行事,不要被追兵发现,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众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一处山林休息下,怀南这才有机会询问“砚祁如何?”虽然心里有着猜测,但得不到答复怀南这心里还是极为的担忧。 “帝师放心,主子他被皇家死士保护着离开!”说到这,怀南心里就放心下来,皇家死士的能力毋容置疑,想到南苍帝竟然将这样的势力交给南砚祁,想必南苍帝早就做好打算了。 “帝师大人,主子他不是放任帝师大人不管,是德福公公他怕主子来救您,迷昏了主子!”流风生怕怀南因为此事对南砚祁生了怨恨之心,就慌忙解释。 怀南笑了笑,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渴望南砚祁来救自己,她知道南砚祁今后还有着大事要办!只是如今听到流风的解释,她更加觉得窝心而已。 247不能爱你,但求陪你 “呼呼呼...”有人焦急的喘着粗气,此时御林军的队伍也甩丢了追兵,此时众人正躲在一处竹林中。虽然他们甩了追兵,但损失惨重,那么多御林军此时也就零零散散。 三位公主早就从马上摔落下来,她们觉得浑身哪里都疼痛,整个人都要昏过去,可此时她们不敢昏,因为不知道这次昏过去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帝师大人和五皇兄呢!他们...”南曼殊朝着一个御林军吼道。 无人开口,毕竟那样的情况生还的机会不大,可想到他们如今可以平安的站在这里都是因为那两人不顾身体的断后,这心里就难受的翻涌。 “我们去救他们!快点啊!”南曼殊说着就准备骑上马,她不停的催促着那些不动弹的御林军,而那些御林军心里难受,却也知道此事已经无济于事。南佳荣已经低着头小声啜泣,她不停的抱着自己的双臂,真的好想好想怀南啊。 “皇妹!不要这样!”南樱雪神色也不怎么好,只是她年长她们许多,又是她们的长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哪怕心里悲伤也要做好长姐的责任。 南曼殊瞧着南樱雪的神色,喃喃自语“不会的,他们不会死的!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只是两日,她们经历父皇身死,她们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逃犯,这样的变故让她们变得狼狈不堪。 “我知道,我知道,御林军已经留了记号,他们会找来的!”南樱雪安慰道。但其实南樱雪很清楚,那些所谓的记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么多的追兵,凭着他们两人怎么能够抵挡。 南曼殊整个人跌坐在地,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她不敢承认。那人刚刚还救了自己,她还感受到那人的体温,那个人那样厉害,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不好!”御林军突然起身,南曼殊等人瞧着这架势哪怕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爬上马。就在御林军准备护送几人离开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马蹄声已经靠近。 南樱雪护在两个皇妹身前,而南佳荣此时已经面色苍白如纸,就在众人以为这次他们要丧命的时候,一众人等出现在众人面前。 南佳荣从马上跳了下去,直接奔了过去“帝师大人!” 原来,是怀南等人找了过来。怀南下马,就被南佳荣给抱住了,这个如同小妹妹样的南佳荣必定是害怕极了,怀南轻轻的抱了下南佳荣“没事了!没事了!” 南佳荣咬着唇才不至于哭泣,天知道她以为怀南出事了,心里有多害怕有多担心,如今怀南站在这里,南佳荣就觉得她的勇气又回来了。 南曼殊瞧着怀南安然无恙的回来,神色一松,她就坐在马上露出释然的笑意,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怀南已经成为她们心目中的顶梁柱,哪怕那是个和她们一般大的女子。 “皇弟,你们没事太好了!”南樱雪很是高兴,然后朝着平易行礼“易世子!流风侍卫!” 虽然心里的悲伤未曾减退,但如今怀南和南志成都平安回来了,又有着平易和流风等人的保护,众人觉得放心不少。 稍作休息,流风就对怀南说道“帝师大人,德福公公告诉属下等,主子被带去明州,那里是陛下为诸位准备避难的地方,如今我们要尽快赶去明州,只有去了那里才不害怕追兵而至!” 怀南和平易点点头,如今南苍帝已经死去,南苍城被逸亲王所控制,想必不要多久就会传来逸亲王登位的消息。他们如今已经是逃亡的身份,但一直这样逃也不是办法,只有先去明州安定下来,才好商议接下来该如何。 怀南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开始朝着明州赶去... 而昏迷几日的南砚祁,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明州,南砚祁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就从床上跳起来,而此时的德福公公正跪在床边。 “这是哪里?怀南呢!”哪怕昏迷几日的身体还有几分僵硬,但这依旧没有影响南砚祁敏捷的动作,他在瞬间翻身下床,直接卡住德福公公的颈脖。 “老奴自知有罪,可殿下您的安危最重要!您放心,陛下事先就察觉不妥,早就有所布置,流风侍卫也带着人去营救帝师大人!且老奴已经接到消息,流风等人已经和帝师大人会和往明州赶来!”德福低着头说道。 “呵,父皇事先的确有所布置,可就是因为没有把握,才将爷先送走,对吗?”南砚祁的神色复杂,他知道父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心里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想到他安然无恙的时候,怀南却在经受危险,这心里就越发的害怕。 德福不语,的确,在南苍帝心里,子女们都很重要,忠臣同样重要,可是最重要的却是祁王,也只有祁王安全,南苍帝才会去考虑其他人。 “那,他呢?”南砚祁突然问道,他其实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却还是害怕。他以为自从母妃死后,他对那人是怨恨的,是不在乎的,可是此时他才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乎那人。 德福突然哭了起来,将手中的情报递给南砚祁“陛下他...” 南砚祁接过厚厚的情报,情报上写着宫变的经过,还有南苍帝自焚于文贵妃宫中,哪怕南砚祁没有经历其凶险,但却从这简单的情报中似乎置身于那场宫变中。 南砚祁就站在那里,嘴里都是血腥味,眼眸漆黑一片,周身缠绕着可怕的气息。他的母妃没了,如今连父皇都没有了,国没了,家没了,这一刻,南砚祁才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狠狠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南砚祁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德福瞧的清楚,南砚祁紧握的拳头已经在滴着鲜血。 “父皇将这明州给我,定是这明州与众不同吧!”南砚祁询问。不是不悲伤,只是此时已经容不得自己被伤,国仇家恨在前,那么多需要保护的人还在等待自己,那么多仇人还好生生的活着,他不能倒下,他要顶起一片天杀回去! 德福也收好情绪,当初他是想陪着陛下的,哪怕陛下赴死他也要伺候在侧。可陛下让自己办这些事情,更让自己今后伺候好祁王,德福明白,今后祁王就是自己要效忠的主子,如同效忠于陛下一般。 “是,这明州不仅仅易守难攻,且陛下将很多兵力早就囤积在这里,粮食也早就备好!”说着,德福将一份密旨递给南砚祁,这上面都是南苍帝对明州的布置,其精心的程度就是南砚祁瞧着都觉得心惊胆颤。 一目十行的瞧过,南砚祁看着还放在床边的盒子,打开盒子上面就是逸亲王想要寻找的玉玺。玉玺,代表的是国是皇权,若是没有玉玺哪怕登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南苍帝让德福将玉玺交给南砚祁,意思不言而喻,他把整个南苍交到南砚祁手中。 南砚祁坐下写了一封密信,然后拿着玉玺刻上印记,对着德福吩咐“将这封密信快马加鞭交到外公手中,外公定知道怎么做!明州的防卫很好,继续这样!”说着,南砚祁就开始穿上软甲,戴上佩刀。 “殿下,您这是?”德福公公手中拿着密信,不解的询问。 “自然是要去接怀南!”南砚祁说着就准备往外走,虽然怀南已经和流风会和,可南砚祁这心里却不放心,不亲眼瞧着怀南安然无恙,他寝食难安。更何况此时让他坐在这里,他根本就无心来指挥,若是怀南出了差池,他定是连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曾经母妃没了,如今父皇没了,他就只有一个怀南了,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不!殿下!”德福公公连忙上前拦下南砚祁“如今外面已经是乱世,殿下您身份不同,万万不能冒险啊!” 南砚祁的目光如同草原上的孤狼,就这样盯着德福公公“德福,爷不是父皇,爷爱着的女人就是爷的一切!若是你想让爷安生,那么就必须保全怀南安然无恙!”说着,南砚祁就往外走去“而且,你如今效忠的是爷,这样的事情,爷不希望有第二次!” 德福瞧着南砚祁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人的背影是那么的像陛下,不,这背影比陛下还要顶天立地。他明白殿下的意思,陛下心里有文贵妃,可文贵妃比不上南苍。但殿下不同,他心里只有那位帝师大人,若想要殿下夺回皇权,那么唯一的条件就是帝师大人在旁! “奴才,明白!”德福深深的弯下腰,他此后要效忠的乃是殿下不是曾经的陛下,这次殿下可以看在曾经的情分上饶恕自己,往后自己再犯,或许就不能留在殿下身边了。也是在此刻,德福才明白,他是殿下的人,是殿下的奴才,既然是奴才就要遵循本分,而他刚刚明显逾越了。 南砚祁带着人就从明州飞奔出去,他甚至来不及去看这今后属于自己的明州是何等模样,他的心里只有怀南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就在南砚祁去接怀南的时候,剑三护着一行人靠近明州,可还未到达明州城楼就被人拦了下来“来者何人?”此时的明州正处于危险重重的时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什么人都可以出去。 剑三领着众人,男子都还好些,但女子们却都已经是蓬头垢面,好在大家此时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就是一向挑刺的国公府老夫人一路上也忍着疼痛和颠簸。 “我乃世子府侍卫,我家世子明我将诸位带来明州!”剑三说道,而此时李重光也站了出来,还有其他几位属于南砚祁的人。 侍卫连忙去禀告去了,不一会就看到有人出来迎接他们,德福公公更是连忙将人给迎入明州。 “公公,我家主子呢?”寒酥手中还拎着包袱,但她的一双眼睛带着希望瞧着德福。 德福公公笑了下“姑娘不必担心,帝师大人还有易世子等人都无恙,殿下已经去接诸位了!杂家现在为各位安排住处,今后这里就是诸位的家了!” 此言一出,众人舒了口气,踏入今后他们的家。 248别怕,我来了 “妈的!”流风吐了口唾沫,将自己受伤的地方给简易的包扎下。 也不怪流风情绪如此差,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在逃亡,威远带人在后面将他们给追的够呛,他们不仅仅要护着几位公主,还要面对身后的追击,狼狈不堪。 南佳荣此时正坐在怀南身边,手中拿着水壶。而怀南正在给平易包扎伤口,这些日子大家多多少少都受伤了,且御林军侍卫也损失了些,他们连休息都休息不好,有时候刚刚歇下身后的追兵就紧随而至。 给平易包扎好,怀南接过南佳荣手中的水壶,大口的喝了下,她喝的有些急,可以听见咕咚咕咚的声音,解了渴,怀南将水壶递给南佳荣,并未休息而是朝着前面打探而去,生怕追兵突然出现。 南曼殊和南樱雪此时也正在给一些受了轻伤的侍卫包扎,算起来这队伍里唯一没有受伤的只有她们三位公主。她们帮不了大家什么,还是大家的负担,这让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此时三人原本华贵的衣裙已经脏污一片,精致的黑发此时只是随意拿个布条扎着,脸上都是憔悴。 但不得不说,哪怕她们三人此时没有平日里的静心装扮,可此时她们所透出的坚韧却是难能可贵,她们一路上未曾叫一次苦,甚至连眼泪也不再流,她们学会包扎伤口,学会在追兵到来的时候极速上马逃离,她们成长许多。 “我们距离明州还有多远?”怀南询问平易。论地形怀南是不如平易的,更何况平易还去过明州,自然知晓路程,这一路上也是平易带着他们四处躲闪,不然怕是早就被追兵给追上杀了。 平易瘫坐在地上,原本该是洁白的衣裳此时变成灰色,他一向都是谪仙般,此时倒是像是个落入世间的凡人。 “我们为了躲避追兵,绕了一个大圈,如今距离明州若是快马加鞭还需两日的路程!”平易说着,就见怀南陷入沉思。就在此时,平易的目光贪婪的瞧着怀南,这一路上十分惊险辛苦,平易觉得疲累的同时心里却涌现一股子满足来。 因为这一路上有着怀南陪伴,多次自己和怀南共同抗敌,他握过怀南的手,两人同骑过一匹马,一起挤在树上休息过,这些都是平日里自己不敢想象的。平易知道,等入了明州,见到祁王,这一切都会不复存在,而这些只会成为自己恒久生命中温暖的记忆。 “两日,快了!怀南叹息一声,两日很快,想到可以尽快见到南砚祁,怀南这心里就涌出无尽的思念来。她拼命的时候心里有着大义,无暇去想念南砚祁,可是停歇下来的时候却是思念如狅。 “该走了!”此时流风走了过来,不是他不想让大家休息,只是他们本就人数众多,有着马蹄印等线索,身后追兵很容易寻过来,他们需要不停的挪动才可以摆脱追兵。 怀南等人从地上起身,可几人还没有上马就听到已经有马蹄声了,南志成一把将身边的南佳荣给甩上马,骂道“还有完没完了!” 他们这批人已经累到极致,可那追兵却是兴致勃勃,毕竟追兵人数众多且死了一批又有一批,而他们只有他们。南志成虽然愤怒,但此时大家也都不敢耽搁,骑上马就准备跑。 “不必跑了!迎战吧!”怀南突然下马,将马儿拴在一颗树上,她将散落的黑丝重新扎好,整个人都如同猎豹一般,充满斗志。 也就是在此时,大家也都听到前路也传来马蹄声,想必是追兵如今改变策略,开始前后夹击他们,如今他们插翅难逃,只有迎战! “保护好几位公主!”怀南吩咐御林军,当然这本就是御林军的职责所在。她拿起一把弯刀,她的匕首在这一路的厮杀中已经不知丢到哪里,这弯刀还是从那追兵的尸体上夺来的。 “不必顾虑我们,你们只要能逃就逃,我们若是过不了这一遭,那也是我们的命!总不能让我们拖着你们丢了性命,能走到这里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南樱雪拉着两个皇妹缓缓说道,南志成站在她们三人身前。 南曼殊和南佳荣都没有反对,她们身为娇滴滴的女子的确怕死,可她们看着一路上众人为了保护她们放慢速度,丢了性命,她们不是那心狠之人,她们也会觉得内疚不安。若是因为她们让大家都丢了性命,还不如她们死在这里,有人活着去明州,活着回南苍报仇。 怀南没有说话,却站在南志成的身边,她的态度很明显,在此时此刻她不会放弃她们三人!她和她们一起逃出南苍城,就一定要一起去明州。 南樱雪瞧着站在身前的身影,眼睛有些发红,南志成站在身前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是血缘的亲人,可是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站在她们身前,为的只是道义! 不论情绪如何,追兵以至,大家将三个女子围绕在其中,直接和追兵厮杀开来。怀南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多少人倒下,她只知道挥舞手中的弯刀,一次次的麻木的收割性命。 南樱雪三人就站在身后,她们瞧见鲜血四溢,看着胳膊腿脚残肢一片,可此时她们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害怕,她们有的只是无助,她们乞求上天可不可以给她们一条生路。 就在厮杀最为激烈的时候,怀南突然听到追兵们痛苦的声音,然后怀南就看到那人骑着黑色骏马,他手中的长剑重重的飞掷过来,他整个人如同带着希望而来。 南砚祁来了,他带着身后的死士如同雄鹰而来,这些死士可以成为皇家死士,武功自然不言而喻,而且这些死士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追兵很快就溃不成军,一个个倒下。 南砚祁大步来到怀南身边,直接将狼狈的怀南拥入怀中,他的手臂带着颤抖,他的声音带着惶恐“别怕,我来了!” 害怕吗?在此之前怀南是丝毫不害怕的,她甚至在几次面对生死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的畏惧。可此时她被南砚祁拥在怀中,宽阔的胸膛有着沉稳的心跳,似乎这面胸膛可以抵挡任何风雨。突然,怀南就觉得委屈起来,那些被自己遗忘的恐惧都漫上心头。 “嗯!”怀南的声音带着几分颤音,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南砚祁的腰,将脑袋放在南砚祁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的心跳,突然就脆弱起来。 南砚祁觉得心里都是疼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怀南经历这么多苦难,她也只是个少女啊,旁的女子都在赏花扑蝶,可是他爱着的女子却要经历这么多。 平易瞧着怀南如同藤蔓缠绕在南砚祁这颗大树上,在他面前似乎是无所不能的怀南,此时却是那样的柔弱,平易眼里瞧着难受,含笑转过头去。够了,有着这么多回忆已经足够。 南志成看着完全放松下来的三位公主公主,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路上的高度紧张,此时终于可以缓和片刻。 因为有着南砚祁带人前来迎接,众人回明州的路途明显要平安很多,大家虽然心情依旧沉重,但好在也没有拼命逃亡的。两日后,众人终于抵达明州,这个他们今后要生存的地方。 明州坐落在南苍国的南方,明州的前后都围绕着山,前面有着一条护城河。明州就坐落在护城河内,易守难攻!一行人踏过护城河,看着高高的城墙,而城墙之上有着不少士兵正在上面开始巡逻。 明州也算是个别具一格的城市,一般城池的城墙也不过是个摆设,但明州的城墙却如同边疆那些城池的城墙,坐落的极为壮大,关上城门就可保护城中百姓。且明州富裕,百姓们耕种,地域宽广,算是一个极为不错的城池,曾经太子南以恒就极为想要这座城池,却不想南苍帝将这里留给南砚祁,这里也成为他们的避难所。 “殿下!”德福公公带着人连忙跑出城,德福公公先是朝着南砚祁行了一礼然后朝着诸位行礼“长公主,三公主,五公主!五皇子,老奴见过诸位!”此时德福公公的神色带着几分激动,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能有这么多皇子公主跑出来还活着,就足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几人瞧见德福公公心里也是庆幸,他们点点头,南樱雪上前扶起德福“公公免礼!” 就在此时,一人从人群后跑了出来,只见一向知书达礼的南樱雪此时浑身颤抖,泣不成声,她突然朝着来人奔去“重光!” 从父皇出事到她们为了活命逃亡,她看似很冷静,但那只是为了让两个皇妹可以不要太害怕。她心里无比的害怕,甚至觉的怕是她这辈子都瞧不见李重光了,却不想此时他们竟然在这里重逢。 “樱雪!”李重光抱着南樱雪,若不是他要护送几位朝臣还有那么多家属来明州,李重光早就去接南樱雪了,如今两人久别重逢格外珍惜。 南砚祁带领众人入了明州城,南砚祁就立刻去忙碌起来。这明州的一切都需要南砚祁去打理去了解,更何况此时他们随时都要应战,更是时刻耽误不得。 怀南等人被德福公公给安排好住处,怀南住在一处府邸,虽然比不得曾经的国公府,但也算是清幽干净,怀南很知足了。 刚刚踏入府邸,就看见寒酥和六出一下子跑了过来,六出上下打量了眼怀南,瞧着没有大碍就站在一旁。倒是寒酥,扯着怀南的衣袖哭哭啼啼“主子,您可回来了,您怎么可以丢下我们,我们宁愿和您一起面对生死!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要活了!” 怀南拿出帕子为寒酥擦干眼泪,笑了下“我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吗,对你家主子这样没有信心啊!” 寒酥不好意思的擦着眼泪,而在这个时候素月站在角落里,瞧着长姐回来了眼睛也通红落下眼泪来。但是她没有上前来打扰,她只要知道长姐安然无恙就够了。 倒是寒酥瞧着素月转身的背影,踌躇了下开口“主子,其实二小姐还挺不错的,这一路上也是二小姐照顾大家!” 怀南想起,曾经寒酥极为厌恶素月,如今能为素月说好话,必定是素月真的不同了。 “我心里有数!”怀南淡淡的说了句,而寒酥知道,既然主子这样说,就已经无需自己多言了。 249五哥,你甘心吗 “五哥!”突然的声音响起,南志成回头就瞧见南曼殊正站在自己身后,目光里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光芒。 三位公主一位皇子入这明州城内,德福给四人安排上好的住处,几人经历这一遭根本就不再是那个奢侈的皇家子弟,他们庆幸现在还有一个容身之所。四人的住处都在一起,南志成刚准备回去,这一路上太累了,他现在就想倒床就睡。 “三妹,怎么了?”南志成询问。 南曼殊瞧着此时的南志成,曾经在南苍的时候,人人都说五哥花天酒地,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但这一路上南曼殊看到的却不是这样,她的五哥也有着一身好武艺,他有着男人的担当和计谋,只是曾经的他不愿意展露人前罢了。 “父皇他...”说到这,南曼殊停顿了下,哪怕父皇对他们并不是很宠爱,平日里和父皇相处的机会也不多,可毕竟是他们的父皇,如今父皇离开心里还是有几分难受。南曼殊将心里的难过放下,抬起头来说道“父皇将这明州城给了祁王,父皇的意思,五哥你明白吗?” 南志成顿了下,然后点点头“自然是知晓的,父皇如此宠爱祁王,其实我们早就该猜测到的不是吗?” 南曼殊点点头,她走到南志成身前“父皇将祁王先保护着离开,父皇为祁王筹谋好一切,父皇做这么多都是为了祁王,五哥,你,甘心吗?” 南志成的目光突然深了几分,他自嘲的笑了笑“父皇一向如此,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更何况,我的确比不上祁王,若是说我们要报仇,要回去,那么带领我们的就应该是祁王!” “五哥能这样想最好!”南曼殊突然笑了起来“我们如今已经颠沛流离,父皇希望我们团结,若是我们再起内讧就真的再也没有希望回去了!” 南曼殊会这样做也是怕了,她怕他们仇恨还未报,自己就先斗起来,她太清楚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他们若是想要报仇,就必须要齐心协力。 “你也学会试探我了!”南志成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放心,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如今国仇未报,我会好好的辅佐祁王,你啊,不要胡思乱想!”说着,南志成就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打着哈欠的声音传来。 南曼殊瞧着南志成的背影,许久之后才转身回去,这里是陌生的,可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此时明州城内府邸大厅内,南砚祁头上束了玉冠,身上披着一件玉色外袍,他端坐在上位,腰背自然挺直,带着一众少年的明锐,如宝剑立于座上。 怀南就坐在南砚祁身旁,经过一夜的休息怀南的面色已经好很多,不再那样憔悴,怀南着一身简单衣裙,一根白玉如意簪简单的将头发挽起,有几许发丝垂在肩上,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听着众人的议论。 而在大厅内还坐着数人,靠左的乃是平易,此时的平易还是一身白衣,但眉眼间却少了几分清高,多了几分端正,目光中添了几分刚毅,直逼人心! 平易之下坐着李重光,李重光一身黑色长袍,他的容色俊朗,脸色严肃,目光带着锐利。 而在南砚祁右侧则是坐着一青年男子,这男子大概不过二十多岁,他有着俊朗的容颜,睫毛很长,显得眼睛的色彩对比极为鲜明,哪怕身上着的颜色单调,却让人觉得有那么几分艳丽风流。而此人就是明州城的城主严于,此人聪慧至极,且将明州城管理的很好,不然也不会如此年纪坐稳城主之位多年。 大厅内还有其他旁人,有着这明州城的其他官员,也有着怀南让平易救出的几位效忠南砚祁的武将,众人一齐出现坐在这里。 “陛下早先就送来不少粮食和武器,属下也都保存好,如今殿下前来,属下也好交差了!”严于笑着将这明州城地下库房的钥匙交给南砚祁,丝毫没有任何的留恋。 不得不说此人也是聪明至极的,一般人在明州城这样的地方做惯了土皇帝,如今突然来人夺了自己的权利不说,还要事事听命于人,有几个可以做到心甘情愿的交权,可这个严于却做到了。 南砚祁没有推脱,此时这些粮草和武器极为重要,哪怕这个严于表现的很好,可南砚祁此时也不能将这样的东西冒险交到严于手中。 “如今逸亲王已经准备登位,殿下在明州城的事情必定会被逸亲王知道,不知到时候殿下有何打算?”严于询问,而此时那些明州城的几位官员也都洗耳恭听,毕竟若是面前这位祁王不值得他们效忠,他们也要早做打算,没有人想要白白送死,更何况此时逸亲王登位,怎么瞧这位祁王胜算太小。 怀南侧目瞧着南砚祁,眉目中带着浅淡的担忧,前路难行,而这还是第一步,若是南砚祁不能让这些人信服,那么接下来的状况堪忧。 “爷已经让九门提督带着兵力前来明州,到时候明州的兵力就大增,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将明州城周围的几座城池收入手中,这样就算逸亲王想要攻打明州城,却也不能一簇而成!”南砚祁冷静的说道,他如今经历这么多事情,早就褪去稚嫩。 明州本就易守难攻,这是一个保障,也是南苍帝当初为何选择明州的理由。而逸亲王如今登位,知道众人躲在明州城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有着九门提督带兵力前来大家士气大增。而最为重要的是,若是夺下周围的几个城池,不仅仅可以获得更多的兵力和百姓支持,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舆论。 严于点点头,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其他几位官员也都十分赞同,众人又商议很多事情,比如将明州城外的护城河要设立些机关,巡逻的士兵更是要分散在明州城外的山头,以保证若是有敌袭可以尽早发现。 商议这些后,瞧着严于和南砚祁还有要事要聊,怀南就随着众人退了下去。虽然现在南砚祁成为这明州城的主子,但这城主府却依旧是严于在居住。 严于将明州城的一些暗地里的布置都交给南砚祁,南砚祁仔细瞧过去,不得不佩服此人心细如发,这样的人若是成为自己的助力,定是事半功倍。 “兄长,我让人新做的衣裙,好看吗!”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女子穿一身粉紫窄袖长裙,色彩淡雅却又不失女子的娇嫩,长裙前边绣着几株丁香花,丁香花自束起的腰封往下蔓延到裙摆,那丁香花绣的活灵活现,在那女子走起路来的时候随之摆动,清雅动人。 女子脸颊上的笑意顿住,她瞧着这大厅竟然还有外人,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来。 “殿下,此乃属下小妹温茱!温茱,还不过来见过殿下!”严于声音虽然带着几分严厉,但眉目里的宠你却清晰可见。 严温茱提着裙摆来到南砚祁身前,行了一个标准的世家女子之礼“温茱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在此,叨扰了殿下!” 南砚祁既然来这明州城,自然是打探了些事情,比如这位城主严于有位同胞小妹,极为宠爱,想必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不必多礼!”南砚祁淡淡的说了下,然后就朝着严于说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说着,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而原本站在一旁的温茱却偷偷瞧起头来,她瞧见这人面容是如此的风流俊朗,且一身气势竟然连兄长都比不上,温茱心里不停的想着。 就在温茱偷偷的看着的时候,路过她身边的南砚祁却突然目光锐利而至,南砚祁原本只是觉得有目光瞧着自己,探过去的时候却对上一双好奇的眸。未曾想到时温茱偷看自己,南砚祁收回目光就离开城主府。 倒是温茱,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刚被祁王那锐利的眼眸看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如同被什么野豹给盯住,祁王收回目光的时候她才缓过神来。但温茱却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祁王果真是与众不同,这样的男子就该是个大人物。 “小妹!”严于站在温茱身前“祁王殿下有着心爱的女子,那女子可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听闻祁王极为爱护此女!” “兄长,你在说什么呢!”温茱挎着兄长的胳膊,撒娇道“我只是好奇那祁王,听闻在南苍城可是个混世魔王,可我觉得祁王和传言不同,倒像是个大英雄!”虽然明州城距离南苍城遥远,但明州城来往商客很多,自然也是消息灵通,温茱也曾听过祁王的名声,曾经不觉得什么,如今瞧见这位传言中的祁王,却觉得与众不同。 严于瞧着妹妹似乎真的没旁的想法才放下心来,他虽然才刚刚接触这位祁王,却觉得这人十分不简单,这样的人适合成为心狠手辣的帝王。 “传言传言罢了,更何况,依着曾经祁王受宠的程度,他那样伪装自己才是聪慧!”严于一眼就看出曾经南砚祁的伪装。 “啊?兄长的意思是,曾经祁王的一切都是伪装啊!”温茱张大嘴巴,然后叹息一声“果然,这位祁王殿下真的好厉害呢!兄长,你给我说说这位祁王殿下的事情呗!” 严于瞧着小妹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无奈的叹气,他啊就是拿这个妹妹没辙,这不一撒娇起来自己就缴械投降,将自己所知道的所分析的祁王缓缓叙述开来。 温茱就坐在兄长身边,听着听着自己就入了迷,她不禁想起刚刚自己所瞧见的那位祁王,果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当晚,温茱躺在自己装修精致的闺房中,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她捂着胸口脸色带着几分潮红,双目带着潋滟之光。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 “没,没事,我这就睡了!”温茱连忙躺下身体,但刚刚自己梦到的情景却是还盘旋在脑海。梦中,她被恶狼环绕,一人飞身而来抱住自己救自己离开,而那人的脸温茱瞧的清清楚楚,那是祁王殿下。 250不愿她受委屈 “流光,见过主子!”流光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当然赶来明州城的不仅仅有流光,还有生死门众人。原本生死门就是南砚祁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创建的势力,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需要这股力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生死门众人此时必须站在明面上,成为南砚祁手中的一把刀,一把披荆斩棘的刀。 南砚祁点点头“你派人潜入南苍城,打探如今南苍城的消息,且去查看周围城池的情况,还有如今百姓的态度!” 流光点点头就退了下去,不过一会就听到有人在外开口“夕颜求见主子!” 南砚祁应了声就见夕颜推门走了进来,夕颜如今已经得知她爱慕的门主不仅仅是江湖上生死门的门主,竟然还是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夕颜这心里更加的汹涌澎湃。 夕颜款款走近,她身形纤细,腰肢柔软,一身绿色一群衬得她肌肤雪白如同上等的羊脂玉,她抿着艳红娇嫩的唇,一双带着柔光的眸打量着面前的南砚祁,目光里含着淡淡的倾慕。 夕颜曾经所见到的主子都是带着面具,从未见过其容颜,这还是夕颜第一次见到主子的容颜。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主子的容颜,可如今真的瞧见了,却惊觉自己所幻想的那些容颜怎么配得上主子的容颜,主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这等子容颜也不怪主子要带着面具了。 “何事?”南砚祁有着几分不耐,他的目光带着压力。 夕颜连忙将目光给收回,她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气,若是让主子知道自己的心思,怕是自己留在生死门的机会都不会有了。不着急,不着急,自己等了那么久,还急于这一时吗。 “属下来此是希望可以去帝师身边保护!”夕颜说完这些,瞧见主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连忙开口“属下知道帝师大人对于主子很重要,属下是女子之身,且武功不错,如今正是战乱,由属下保护在帝师身侧,定可以让帝师安全许多!” 南砚祁沉默了会,不得不说,夕颜说的让南砚祁有些心动。如今对南砚祁而言,怀南极为重要,可他现在不是南苍城的那个祁王了,他是身负国仇家恨的祁王,他手中人手有限。夕颜身为他的属下,他让一个女子在生死门有着极高的地位,本身就是对夕颜武功的肯定,更何况,派男子保护怀南,他自己还不得吃醋,但是女子就不同了。 南砚祁还在考虑,夕颜却低着头舔了舔舌尖,她知道如今正是战乱,这或许是自己的机会,如同主子那般天人的男子,身边站着的就该是自己,而不是那个不懂风情的女子。 “德福,你让怀南过来一趟!”南砚祁吩咐。他虽然很想让夕颜保护怀南,但南砚祁知道怀南不是普通柔弱的女子,她有着自己的主张,而他尊重怀南。 夕颜低着头还跪在那里,目光里却有着疯狂的嫉妒,明明自己都这番说辞,可主子却为那个女人做到此等地步。若是自己,若是自己能得主子如此对待,想想夕颜就有些迫不及待。 怀南随着德福走入南砚祁如今在这明州城的住处,她一眼就瞧见跪在地上的纤细身影,怀南愣了下,然后款步走到南砚祁身边“砚祁,找我何事?” 南砚祁直接拉着怀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他自己却站在一旁,身边的德福瞧着这一幕没有丝毫的意外。他这些日子已经瞧见太多祁王如何在乎帝师了,别说坐在殿下的椅子上,就是坐在殿下的腿上,德福也觉得正常。 “夕颜想要保护在你身侧,你觉得呢?”南砚祁开口,没有表达自己任何的意思,或许经历过这么多,南砚祁已经成长了,他不再是那个顺着自己意愿而行的孩子,而是一个尊重他人的少年。 怀南瞧了眼夕颜,她还记得夕颜曾经的恩情,但... “我身边已经有六出了,她的武功你不是不知晓,不需要那么多人!”怀南推辞。 南砚祁点点头,可还没有等南砚祁开口,夕颜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风情万种的容颜“帝师大人,我知道帝师大人身边能人众多,可帝师大人对主子何等重要,帝师大人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主子想想,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情,主子可怎么办?奴身为主子的属下,必忧心主子之忧,还请帝师大人收下我,不要让主子分心!” “放肆!”南砚祁呵斥一声,南砚祁怎么会听不出夕颜此言就是在逼怀南,哪怕她所说的是事实,南砚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怀南有任何的为难,南砚祁怒斥“退下,自己去领罚!” “砚祁,她说的在理!”怀南神色带着几分愧疚,她的确没有考虑过夕颜所说的那些,是啊,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如今南砚祁有着大事要做还要时刻惦记着自己,若是自己再不懂事让南砚祁分心,那么南砚祁该有多辛苦,更何况身边多一个人保护自己,这是好事。 南砚祁握着怀南的手,神色带着几分不安“怀南,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你想如何行事都可以,不必为了旁人委屈自己,哪怕是爷也不可以!” 他爱着一个人,不愿她受委屈,就是自己也不可以给她委屈。 可,南砚祁的这番话却让怀南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越是觉得自己幸福,就越是觉得自己需要为南砚祁做点什么,哪怕不能,也不该让南砚祁为了自己忧心。 “我没有觉得委屈,你该知道,今后我不会呆在这明州城内受你保护,我希望可以随你一起征战!砚祁,我们是一体的,你要为了我保护好你自己,而我同样如此!”怀南坐在南砚祁的椅子上,仰着脑袋。 南砚祁喜欢听怀南说他们是一体的,他此时心里盛开一片花海,自然怀南说什么就是什么。 怀南回去的时候身边跟着夕颜,她对于夕颜的感觉很复杂,从女人的第六感来说她不喜夕颜,甚至还有几分排斥,可夕颜不仅仅是南砚祁的属下,还救过自己,按理自己自然多了几分感激。 “六出,这是夕颜,今后会保护在我身边!”怀南将夕颜介绍给六出。 夕颜还是那样娇媚的模样,让人想不到她是个属下,她脸颊上闪烁着几分柔媚的笑意“今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了!” 六出不语,转身就随着怀南,而在怀南入书房,夕颜也准备跟进去的时候,六出却突然转身拦下夕颜“你只是负责保护主子,主子如今不曾外出不需要你保护!”说着,寒酥正巧端着糕点走来,六出对寒酥说道“你给她找一个住处!”说完,六出接过寒酥手中的糕点入了书房,直接将书房的门给关上。 六出和寒酥可谓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情分自然不同寻常,所以哪怕六出未曾言语,寒酥也明白六出的意思,更明白六出不喜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 “这位姑娘,随我来!”寒酥说着,就带着夕颜离开。 夕颜瞧着那紧闭的书房门,目光里闪过笑意,罢了,她本来就不是真心来保护帝师的,她啊,可是来取这个人性命的。 书房内,六出说完了正事后还站在那里,怀南抬起头来“六出?” 六出皱了皱眉,瞧着怀南鼓励的神色,六出突然释然起来,是啊,她和主子从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言的。六出神色淡淡“那位夕颜,属下瞧着不是什么好货色,主子您?” 怀南明白六出的意思,六出很少讨厌一人,如今六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定是极为不喜那位夕颜姑娘的。将手中的东西给收拾了下,怀南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今后让人多注意着这位夕颜,若是她没有坏心就好,若是有...”哪怕她是南砚祁的属下,她也定不会饶恕。 众人都在明州安定下来,就连三位公主也都极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至于南志成倒是当起这明州城的守卫统领。毕竟,对于南砚祁而言,南志成比起其他人更值得信任,而南志成也改掉曾经在南苍城花心好酒的毛病,做起事情来井井有条。 “五皇子!”南志成刚刚到达城墙之上,就见士兵们立刻行礼。 此时的南志成着一身黑色劲袍,头发束起,腰间配着长剑,他走起路来带着风,他含笑点点头,然后就站在城墙上,瞧着士兵们正在给这城墙加固。南志成挽起袖子就随着士兵们一起搬砖,有士兵惶恐开口“五皇子,您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这让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南志成摆摆手,十分闲适的开口“无碍,我与你们都是一样的,既然我是这守卫统领,这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士兵们也不再多言,他们更加卖力起来,毕竟连皇子都加入动手,他们就更不能偷懒。 南砚祁正巧来城墙上就瞧见南志成于诸位士兵一同建筑城墙的模样,南砚祁脚步顿了顿,算起来,他和南志成虽然都是皇子兄弟,但一向交集不多,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南砚祁对南志成的印象还停留在在南苍城,南志成整日里醉醺醺的模样,怀中总是搂着一个娇媚女子。如今瞧见这样的南志成,南砚祁甚至有几分不适应。 不过,南砚祁自然也是明白南志成曾经的伪装,就如同自己,也是为了麻痹众人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祁王!”“祁王!”陆陆续续行礼的声音,让南志成抬起头来,他瞧见南砚祁将手中的砖块递给一旁的士兵,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南志成来到南砚祁的身边点点头“祁王!” “可还适应?”南砚祁突然询问,这话问出来就是南砚祁自己也有几分尴尬。的确,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兄弟情谊,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经历这么多变故,对血缘亲情南砚祁有了几分期待,不然他也不会让南志成成为这明州城的守卫统领,毕竟这样一个位置可是十分重要,不是南砚祁信任之人根本不会放任。 南志成愣了下,然后缓缓笑开,他的笑容还带着几分风流的意味“嗯,在这里我可以有所作用,其实比起在南苍城我更喜欢如今的自己,毕竟现在的我不是一个废人!” 南砚祁明白南志成的意思,他伸出手拍了拍南志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李重光骑马入城,跑上城楼而来“殿下,提督大人来了!” 251相信你,却也担心你 大地发出阵阵的声响,可以瞧见连大地都在振动,朝着远处瞧去就看见层层叠叠的马匹奔腾而来,哪怕他们的速度很慢,却也是人山人海,地面都被马蹄踩踏的升起灰尘雾。 南砚祁从城楼上迅速走了下去,他就站在明州城的护城河旁,目光带着期待的瞧着那声势浩大的队伍。 庞大的队伍停留在护城河外,为首一人哪怕头发已经渐渐花白,哪怕脸颊上都是皱纹,可是他行动敏捷,丝毫不见任何老态。 “外公!”南砚祁连忙上前迎了过去。他曾经不解父皇为何会突然就让外公带兵离开南苍回到边疆,现在他都明白了,父皇是为了保全外公和外公手中的兵力,也是为自己在积蓄兵力。 九门提督从马上跃了下来,他大步朝着南砚祁走来,他的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铠甲,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森然的气息,他来到南砚祁身前,然后俯身行礼“臣,见过祁王殿下!见过五皇子!” 南砚祁连忙将外公给扶起来,瞧着外公安然无恙,心里的一块巨石放下“外公,您能来,真好!”私心里,外公是南砚祁极为重要的亲人,他渴望亲人在旁。于共事上,如今南砚祁手中兵力薄弱,有着外公的势力加入,势必为自己增添力量。 九门提督瞧着似乎瞬间成长起来的外孙,心里骄傲的同时又觉得心疼,这个孩子的身上今后必定要背负更多的东西。 “臣将十万将士带来明州,听从殿下差遣!”九门提督铿锵有力的说道。 南砚祁心里一震,他知道此次外公会带兵力前来,但能够带来十万兵力,出乎南砚祁意料!毕竟,十万兵力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和逸亲王对抗。 九门提督瞧着虽然激动,但神色却稳定的外孙,心里不禁点头,如今外孙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初具帝王风貌。这十万兵力有自己的亲属将领,但同样也有外孙的亲属将领,外孙在边疆呆的时间不多,却可以收复这么多兵力,让九门提督也是极为震惊,若是只有他自己,或许只能带四五万的兵力。 “李副将,你将将士们安排好!”南砚祁吩咐道。这么多兵力是不能够呆在明州城中,不说明州城收揽不了这么多人,更何况明州城自己的兵力就有三万兵力。南砚祁在事先就将明州城外的一处草原给妥善布置好,为的就是安置这些士兵。 李重光领命连忙前去,而南砚祁则是将外公迎入明州城。 南砚祁亲自给外公倒了杯茶水,九门提督瞧着南砚祁越发锋利的眸,叹息了声“殿下,受苦了!” 南砚祁神色顿了下,脸颊上是不见喜悲的神色“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如今事情已经发展至此,我只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报仇!”若是说曾经南砚祁对那把椅子毫无任何向往,但经历这么多,南砚祁明白自己必须坐上那把椅子,不为自己也是为了保护身边之人。 “外公一路上可曾遇到什么危险?”南砚祁询问,毕竟外公带着这么多兵力离开边疆肯定动静不小,更何况边疆那么多兵力都是属于威远将军的。 九门提督脸色肃穆“当时在离开边疆的时候就被威远的兵力拦截,好在我带人跑的快,而他们不敢离开边疆,毕竟若是边疆失守,哪怕逸亲王登位也要面临战乱,他们不敢!” 这点南砚祁也想到了,他突然起身行礼“今日一切,多谢外公!” “你这是做甚!”九门提督连忙将南砚祁扶起“于公,你是殿下,是陛下想要传位的继承者。于私,你是我的外孙,是我女儿唯一的孩子,你还需于我客气什么!” 南砚祁心里大为感动,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亲人才会如此不计较得失不害怕丢失性命来帮助自己。南砚祁坐在外公身边,开口“我想让外公驻扎在明州城,为我保护明州!” 九门提督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的容貌虽然已经苍老,但一双眼睛却丝毫没有混浊之态,他叹了口气“我知殿下是为了我,可是殿下啊,我不仅仅是你的外公,还是一个臣子,如今国被奸佞霸占,你让我呆在这明州享福,我心怎安?” 南砚祁瞧着外公,的确,他是有着保护外公的意思,他已经失去太多亲人了,他不想连外公也失去。驻守明州是一个极为稳妥的办法,毕竟一时半会逸亲王不会打到明州来。 “外公...” “殿下,我一生戎马沙场,如果我死,我也希望死在沙场上,而不是死在富贵窝中!”九门提督起身,突然跪在南砚祁脚下“臣,请战!” 这一刻,他们不是外公和外孙,他们是一个殿下一个臣子,他们要面对的乃是国仇家恨。南砚祁闭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点头“准!”一个准字,将九门提督再次放在危险的战场中,他将为南砚祁开疆辟土。 哪怕南砚祁担忧害怕不愿,但就如同外公所言,外公志在战场,对于他而言死在战场是一件豪气的事情。 如今明州兵力骤增,又有着九门提督的镇守,这让明州城的一些官兵信心大增。与此同时,关于南苍城的消息也传回来,明州城的城主府内,众人再次齐聚一堂。 “这位逸亲王竟然未曾以帝王登位,反而依旧保持着逸亲王的名号,这是想要做甚!”李重光十分不解的问道。 怀南坐在那里,讥笑了下“逸亲王没有玉玺谈何登位,更何况陛下在位时南苍一片容和,逸亲王若是此时登位势必会让百姓不满!哪怕逸亲王没有登位,但他掌控着南苍的一切,不也等同于南苍帝王!” “不知南苍朝臣如何?”严于突然询问。 此时情报都在南砚祁手中,他神色不喜不怒“朝中众臣都俯首称臣!”这是南砚祁早就该想到的,而且属于南砚祁的亲属臣子也在那日被剑三等人护着来到明州城,那些朝臣算不上背叛,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殿下,要如何?”严于再次询问。 南砚祁手指轻轻的敲了下桌面,抬眸瞧着严于“逸亲王已经派兵朝着明州城而来,如今爷需要拿下这里!”说着,南砚祁指着桌面上的一张细致的地图,而南砚祁指的位置乃是距离明州城还算遥远的一座城池,乃是邺城。 众人视线都放在地图上,听着南砚祁娓娓道来“邺城虽距离明州城远,但若是逸亲王派兵必定要经过邺城,明州城乃是如今我们的老窝,怎能被人直捣黄龙,所以爷要拿下邺城,在这里迎战!” 众人屏息思考,平易最先开口“可邺城守卫十分严峻,且既然殿下能想到,逸亲王定是也能想到,邺城怕是早就备战,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就因为此,爷需要在兵力到达邺城之前,拿下邺城!”南砚祁的语气不容置喙。 就在此时,众人还在怀疑南砚祁这份决定的时候,怀南开口“让我去拿下邺城!”怀南的目光透着光芒,她执着开口“还请殿下让我前去!我必定在一月之内拿下邺城!” 怀南知道,如今南砚祁失去一切,这明州城虽然看似随南砚祁调遣,但很多人心里都在观望都在怀疑。若是此时有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那么就奠定南砚祁今后的威望。 南砚祁目光瞧着怀南,他怎么不懂怀南的情意,可就是因为明白才觉得心酸,他想要给怀南一切最好的,可是却发现这么多风雨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两人四目相对,众人都发现气氛不对,但此时无人敢插话。 “爷亲自前去!”南砚祁说道。 “如今明州城一切还未安定,这里还需要殿下!”怀南的声音带着笃定“让我去,我是最适合的人选!于公,我是帝师,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于私,我是你的心上人,这一场仗该由我来!没有人比我有资格!” 南砚祁觉得嗓子堵的慌,他可以拒绝怀南于公的理由,却不能拒绝怀南于私的理由。且南砚祁明白,若是怀南败了,众人只是以为这是一个女子没有本事胡闹不会怪罪自己。可,就是这个女子啊,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一刻南砚祁努力的握紧拳头,可无济于事,他还是忍不住起身直接将怀南的手给紧紧握着。 怀南脸颊上带着笑意,她放缓了声音“砚祁,让我去吧!你相信我!” “爷相信你,可是爷担心你!”南砚祁轻轻的说了声,可瞧着怀南的目光,南砚祁知道自己劝不了怀南,他只能咬着牙点头“邺城一战,交由帝师!” 此言一出,怀南笑的灿烂,而众人瞧着两人还有私密话要说也都一一退出大厅。等大厅内只有他们二人,南砚祁突然转过头去。 怀南先是一愣,然后就抿唇乐了起来,这人竟然还同自己生气了。怀南扯着南砚祁背后的衣服“砚祁...你不要生气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这么厉害你都知道的!” 南砚祁软下身体,他怎么会真的同怀南生气,要生气也是生自己的气,自己不够厉害,才不能让怀南在自己的羽翼下享福。 “怀南,我只是恨自己!”南砚祁转过身,神色带着难过。 “砚祁,你知道我不是那娇滴滴的女子,我是可以和你比肩的女子,如今我更想成为和你一起开疆辟土的女子,这样的我活着才更开心!我一点都不难过也不觉得委屈,你明白吗?”怀南认真的说道。若是让她整日里躲在南砚祁的身后,她怕是会疯掉的。 “我都明白,可是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罢了,你要向我保证,你可以去攻打邺城,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什么国仇家恨都比不上你的安危!我要你好好的,不然今后哪怕要折了你的翅膀,我也不会让你再冒险!”南砚祁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疯狂的背后却都是害怕。 突然一个温暖的带着香气的拥抱袭来,怀南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我明白,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这个人啊,哪怕说起这样可怕的话来,也不过是因为爱自己。 252随你一起去 “怀南,该出发了!”平易骑马在怀南身侧,而此时怀南瞧着城楼之上的南砚祁,转头骑马而去。 南砚祁就站在城楼上,瞧着怀南带着两万人马离去,原本他想给怀南更多的人马,可有部分人马已经被外公带走,部分人马需要守卫明州城,怀南不愿因为自己额外添人马。 南砚祁的大手握着城楼的边缘,他讨厌极了这样看着怀南的背影,他喜欢的是和怀南并肩而行,可惜现在的自己似乎因为身上的责任不能任性。 南砚祁此时对怀南都是不舍,而怀南亦是知道这次战争的重要性,这是第一战,她必须要胜利。身旁的平易瞧着怀南肃穆的样子,嘴巴动了下,但那些安慰的话语却未曾说出来。 昨夜,是南砚祁亲自找到自己,让自己随怀南去攻打邺城。当时,平易是极为吃惊的,毕竟南砚祁可是十分小心眼的。后来平易才明白,原来那个人爱怀南爱的可以放下自己的固执和醋意,有这样一个人爱着怀南,他觉得很是欣慰,输给这样一个人,他不觉得丢脸。 “等等我!”突然,队伍的后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怀南勒马停下,侧过身子朝后瞧去,却瞧见南曼殊骑马而来。 南曼殊放弃平日里的衣裙,穿着一件合身的男装,头发简单的扎起,未施粉黛。她来到怀南的面前,瞧着怀南皱起的眉,扬起声音“本公主要随你一起去!” “胡闹!”怀南斥责了句“战场不是儿戏,那可是会随时丢了性命!我让人护送你回去!” 平易也跟着开口“三公主,你乃是一女子,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实在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三公主还是在明州等候我们的佳音!” “世子说我是女子,可帝师大人难道不是女子吗?帝师大人身为女子却可以上战场,而我乃是公主,更不该躲在城内!”南曼殊骄傲的说道。 怀南瞧着南曼殊执着的样子,几息之后开口“战场上你不再是公主,你只是我的部下,你没有任何特权可享,你随时都会丢了性命,如此,你还要随我前去吗?” 怀南没有一味阻止,她将弊端清楚明白的告诉南曼殊,接下来靠南曼殊自己去选择。她自己是个女子,她不觉得女子被保护有什么过错,但同样也觉得女子顶天立地也是一件骄傲的事情。 “去!”南曼殊没有任何迟疑。 怀南点点头,直接就骑马随着队伍移动,而南曼殊高兴的跟在怀南身后。她瞧着怀南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比起曾经的自己更让她觉得开心,而这个人就像是领导着自己的导航。 明州城距离邺城有些距离,哪怕他们行路速度很快也要三日路程。这一路上,怀南对南曼殊没有任何的优待,瞧着大家都有些疲累,且如今距离邺城已经不愿了,怀南下令原地休息。 南曼殊从马上艰难的跳下来,这三日以来不停的赶路,让南曼殊觉得大腿根都要磨破了,但南曼殊却没有叫一声苦,也没有脱离队伍,生生跟上大家的路程。 怀南等人都下马休息,每个人都从马背上拿下干粮,粗硬的干粮有些难以下咽,众人都就着水吃着,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南曼殊嚼了口干粮,咽下去的时候突然被呛到,不停的咳嗽。这个时候一个水囊出现在她眼前,南曼殊连忙接过大口喝了几口,等心口舒服多了,才看清给自己水的就是怀南。 “谢谢!”南曼殊小声开口,对于这样一个曾经自己极为厌恶,如今心里却十分钦佩的人说谢谢,南曼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怀南就坐在南曼殊身旁,瞧着南曼殊如今的模样,南曼殊现在脸颊都是灰尘,嘴唇干巴巴起皮,但在怀南的眼里却比曾经盛装的她更加好看。 “真是难得,我竟然也有机会听你说谢谢!”怀南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打趣道。 南曼殊自然也知道自己曾经是什么德行,颇为尴尬的低了头“曾经的我生活在宫内,从来不知外面竟然是这样,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曾经多么狭隘!不过,你知道吗,你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可真是让人讨厌啊!” “是吗?不过我却觉得你如今的样子,倒是讨喜很多!”怀南夸赞道。 这话让南曼殊抬起头来,她瞧着怀南真心夸赞的样子,突然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来,或许,抛下那些成见,他们才看清彼此最真实的模样。 “帝师大人!”突然,有人急匆匆的驾马而来,怀南从地上一跃而起,那士兵乃是探路的士兵,他下马后急忙说道“前方远处有大批士兵前来!” 此言一出,怀南脸色沉重,他听着士兵的描述,若猜测不假的话定时邺城兵力前来。看来,邺城是算好他们会攻打邺城,故此直接出来迎战,若是他们并未去攻打邺城,那这些兵力就会直接去明州城,为其他兵力开路,先骚扰明州城。 “怀南,这里的地势于我们不利!”平易沉思道。的确,这里乃是地势平坦,若是此时交战简直就是正面迎敌,且他们已经赶路几日,体力上有所消耗。邺城兵力又来的如此突然,此时众位士兵还未反应过来,怎么看他们都是出于劣势。 南曼殊将手中的干粮赶紧放好,站在怀南身边神色带着几分紧张也带着几分坚定。 “让诸位将士准备迎战!”怀南飞身上马,然后询问探路的那位士兵“前面地势如何?敌军还要多久到达!” “前面有一座山峰,敌军距离此地还有几个时辰!”探路兵禀告道。 “我军和敌军谁可以先到达山峰?”怀南冷静沉着。 “若是我军加快速度,必定可以在敌军之前到达山峰!”探路兵说完,怀南看了眼平易,平易赞同的点点头,队伍齐齐加快速度朝着前面山峰而去。 众人的速度很快,战马在胯下不停的迈动四蹄,当军队到达山峰的时候,怀南就站在山峰顶上瞧着不远处慢慢靠近的敌军,突然下了命令。而众人听着这命令,未曾有任何的犹疑。 邺城的兵力在靠近,此次邺城带领众将士前来的乃是一位邵郡守,这位邵郡守乃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武夫,他一直都是威远将军麾下,如今逸亲王得势他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不然也不会派他来打第一战。 “郡守!前面乃是座山峰,可需要停下休息片刻?”有士兵询问。 邵郡守瞧着距离不远处的那座高高的山峰,对着士兵命令道“你先去打探下情况,看看可有什么埋伏!”邵郡守不愧为一城郡守,虽然并未瞧见什么,却行事谨慎。 几位士兵立刻骑马而去,邵郡守就驻守在那平原之上,他此次带的兵力不少,他可是听闻那祁王虽然躲在明州城,可兵力却很少,所以邵郡守这次有必胜的把握。只要自己攻下明州城,拿下那祁王的首级,到时候自己定可以一跃飞升。 过了片刻,那几位士兵骑马归来“回禀郡守,并未发现任何埋伏!”此言一落,邵郡守放下心里,只要跨过这山峰,就可以直达明州城。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山峰脚下而去,而此时的山峰侧面,攀爬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原来怀南为了以防被人发现,就让众士兵躲在山峰的侧面,而他们的马儿却在山峰背后,并未骑马上山。 瞧着那邺城兵力靠近,怀南神色一沉,这次邺城带来的兵力可不少,若不是自己占据这山峰,或许此次自己真的要无颜回去面对南砚祁。 浓黑的士兵成群的朝着山顶而去,就在邵郡守带着兵力骑马上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众人大惊失色,都抬着脑袋朝着头顶上方瞧去,就见到一块块石头从山顶落下。 “快,有埋伏!撤!”邵郡守大吼一声,他骑着马朝着山峰下飞奔而去。其他的士兵也紧随其后,可落石的速度很快,且这么多兵力都骑着马,此时想要下山峰大家又乱作一团,根本就拥挤不堪,不说逃跑了,众士兵你的马儿撞上我的马儿,自己先是失了阵脚。 落石带着巨大的声音而至,那一块块落石砸在士兵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有些砸断了马儿的腿脚,士兵摔落马下,这样混乱的情况更是惊动的那些马儿,马儿四处逃窜,士兵哀嚎一片。 邵郡守一边飞快的骑马下山,一边回头瞧着身后的惨状,气的整个人都呈现一股暴怒的模样。他没有想到,这里还真的有埋伏,可自己明明小心提防,却还是遭到这样的埋伏。 怀南带着两万士兵站在山峰之上,这山峰顶上有着石块,所以他们就地取材,如今瞧着下面的断肢残骸,怀南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忍,可瞬间又恢复平静和冷漠。她怜悯这些鲜活的生命,可战场必定有着伤亡,只有等他们夺回皇权,才可以避免这些。 石块已经被搬空,此时瞧着下面溃不成军的邺城兵力,怀南举起手中的长刀,大吼一声“杀!”随着这一个铿锵有力的字,怀南就直接冲下山峰,而她身边的平易更是紧随其后,身边的士兵更是如同潮水般涌下。 邺城的兵力原本就损失惨重,甚至很多士兵都已经受伤不轻,士气更是大大锐减。此时他们听到从山峰之上传来的阵阵喊杀之声,又见到那么多士兵带着杀气而来,顿时一个个吓的就要拔腿离开。可还没有等他们离开,怀南已经带着士兵而至,他们毫不费力的结果那些还可以反抗的士兵,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怀南一刀砍下一个敌军的脑袋,瞧着那邵郡守正带着完好的兵力逃跑,顿时夺过敌军一匹完好的马匹,骑上就朝着邵郡守追去。而平易等人时时刻刻关注着怀南的动静,此时更是立刻跟上,只是瞬间怀南的身后就跟着一大批士兵。 “郡守,他...他们来了!”士兵惊恐的说道。 邵郡守瞧着身后的追兵,整个人更加慌了,他马不停蹄的想要逃跑,只要回到邺城,那么自己就可以躲起来从长计议。 可惜,身后的追兵紧随而至,一柄长刀携带者雷霆之力突然从邵郡守的背后穿插而过,只见邵郡守轰然落下马。 邵郡守倒下,那些士兵更是如同一盘散沙,士兵们更是很快的绞杀残余力量。这第一场战争,怀南这边毫不费力的完胜! 253心尖上的人 “殿下!大喜啊!”李重光匆匆跑入如今南砚祁所居住的府邸,虽然这府邸比不得曾经的祁王府那般奢华大气,但也有着古朴之感。 南砚祁此时正对着属下在吩咐事情,瞧着李重光如此神色,心神一动。但南砚祁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李重光。 “殿下!帝师大人与邺城兵力在路上碰到了!我军完胜!”李重光脸颊上都是激动。的确,他们如今被憋屈的躲在这明州城内,太需要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如今这第一场胜仗不仅仅让这明州城官员看到祁王决议的正确性,还看到跟随祁王的希望。 南砚祁一股脑的从椅子上起身,声音里却不是如同李重光的激动,而是带着担忧“怀南如何?我军伤亡如何?为何会在路上碰见,你且说来!”在南砚祁心里,这仗他的确希望是胜利的,可他更为在乎的却是怀南的安危,说他狭隘也好,说他不成大气也罢,他就是如此放不下怀南。 李重光这才知道,自己光顾着兴奋了,却忘记殿下心里只有帝师大人,连忙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不得不说,这一场战事运气居多,多少人都觉得怀南气运太好了,简直就是捡到一个大便宜。 听到怀南安然无恙,南砚祁才放下心来,从怀南离开明州城开始,南砚祁这心就一直提着,夜里连安睡都做不到。 “恭喜殿下,如今邺城唾手可得!这将为殿下的大业添砖加瓦!”严于站在一旁,神色中也带着几分放松。他效忠于祁王不假,但若是祁王没有任何胜算,他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和前途来做赌注。 南砚祁神色镇定,他对着流风吩咐“既然邺城已经被拿下,让怀南尽快归来!”虽然南砚祁的语气如常,但心里却只有自己知道的紧张,他思念如狅。且邺城被拿下后,逸亲王定会派兵经过,到时候会有更严峻的战事,而那样的危险南砚祁不想让怀南经历。 不要说南砚祁自私,他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他的心从来都是墨色的,他所想要的也不过一人而已。 “殿下,如今帝师大人既然攻下邺城,此时正是帝师大人整顿邺城的好时机,如今让帝师大人回来再另派良将过去,岂不是耽误了功夫!”严于提议道。 也就是在严于这番话落后,只见李重光不可思议的瞧着严于,而流风则是佩服的看了眼严于,严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就是在此时,只见坐在上位的南砚祁眼眸沉的能够滴出墨来“严城主,爷只说一次,怀南乃是我心尖上的人,任何霸业都不及她的一根头发丝,严城主若是没有这样的觉悟,爷觉得你可以尽早离开!” 严于心里一惊,他的确听闻很多祁王和帝师之间的事情,也亲眼瞧见祁王对帝师的感情。可严于是个男人,他觉得是男人都想要那把龙椅,而女人不过是消遣罢了,他以为祁王对帝师的不同,不过是因为帝师乃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罢了。可如今见着祁王这番作为,严于才清楚,这祁王和天下很多男人都不同,他是真的动了真感情,可是一个王有着如此的感情真的好吗,严于心里是不赞同的,可此时他不得不赞同。 “属下明白,今后属下定不会再犯!”严于从椅子上起身,低着脑袋态度极为谦卑。严于目光闪过几思挣扎,他清楚,若是今日自己不低头,祁王或许今后定会找个机会杀了自己。 南砚祁点点头,并不再追究,他虽然不喜严于刚刚的那番话,但严于也没做错什么。更何况严于在明州城威望比起自己更深,那些官员跟随的也是严于,此人自己不仅仅不能得罪还需要尽量拉拢,只是这人不能踩踏自己的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怀南。 严于走出这祁王府邸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也温暖不了他浑身的寒意,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从车帘缝隙伸出个脑袋“兄长!” 瞧着是自己的小妹,严于的脸上挂起宠溺的笑意来“小妹,你这是去哪里啊!” 严温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今日穿着一身胭脂色的竖领长衣,地下室一条月牙色的裙子,裙摆上隐隐露出几朵精致的桃花来。严温茱瞧了瞧那守卫森严的府邸,未曾瞧见想见之人的时候,眼眸闪过几分暗淡,但对着兄长的时候却带着讨好的笑意来“当然是来接兄长你啊!” “接我?你什么时候如此懂事了!”严于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小妹的长发。也就是在此时,严温茱突然瞧见那挺拔修长的身影,她的心跳突然就加快起来,严温茱一把将兄长的手给拍开,然后立刻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祁王!”严温茱温婉行礼,而南砚祁一时还未认出此人,他对女子一向如此,不过瞧着这女子站在严于身边,南砚祁才想起此人乃是严于的胞妹,故此点点头。 瞧着南砚祁离开的背影,严于脸色带着几分试探“小妹什么时候如此爱美了,连兄长揉几下头发都不肯了,兄长好生伤心!” 严温茱一直都知道兄长聪明,曾经她极为自豪自己有个如此聪明的兄长,但今日她却有些退缩,故作撒娇的笑了笑“哎呀,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兄长怎么可以这样弄乱我的头发,这里毕竟是在外面,我可是这明州城的贵女!” 严于笑了笑,似是而非的说道“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小妹是长大了,动了心思了!” “兄长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我啊才不会呢,我就要陪在兄长身边,一直到兄长厌倦了我为止!”严温茱说着,就拉着严于的手,脸颊上都是娇俏的笑意。 严于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容丝毫不掺杂任何虚情假意“傻瓜,我怎么会厌倦你呢,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我欣喜还来不及呢!” 话说两头,怀南带着两万兵力直接踏入邺城。因为邵郡守将邺城兵力都给带走了,如今怀南踏入邺城简直轻而易举。而这两万兵力将邺城层层围住,当邺城还剩下的士兵在奋力反抗的时候,长刀结果他们的性命。 邺城百姓齐齐躲在家中闭门不出,百姓胆小,他们只知道战争要来了,而随着战争来的就是家破人亡,所以当士兵们驻守邺城的时候,这几日邺城空荡荡的如同一座空城。 “看来,百姓们对朝廷的变更未曾有半分的感觉!”平易和怀南走在这空荡荡的邺城内,瞧着面前这一幕忍不住叹息。 怀南从街道旁一家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小摊子上取了一盒糕点嚼起来,倒是没有任何的失望“百姓所求不过是吃饱穿暖,谁登位谁造反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不重要,这也怨不得他们,不过是身处地位不同,考虑的也不同罢了!” 两人正在说着,突然从一屋子里跑出来一道身影,直直朝着怀南撞过来。平易大惊失色,一把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倒是怀南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平易,一把将来人的衣领给提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放开我!”被怀南提在手中的是个小男孩,此时小孩子被提在空中,又打又踢的。平易瞧见是个孩子也放松了些,刚刚还以为邺城中残余了什么兵力,吓的差点误杀这个孩子。 怀南瞧着这生的虎头虎脑的孩子,顿时觉得极为可爱,可还没逗弄这个孩子,就见着刚刚孩子跑出来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对夫妇冲了出来跪在怀南脚边“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孩子还年幼不懂事,求求大人网开一面!” “爹!娘!”这孩子瞧见自己的父母,顿时哇哇大哭起来。这哭声如此响亮,让怀南觉得有些头疼,她一把将孩子给放在地上,却没有放开孩子,倒是将自己手中的那盒糕点递给孩子,恶狠狠的说道“不许哭了!” 这孩子顿时就没了哭声,抱着那糕点如同抱着什么宝贝。瞧着孩子的模样,怀南蹲下身体问道“干嘛要出来骂我是坏人!” 那孩子抱着糕点,瞧见怀南竟然是个这样美丽的小姐姐,顿时愣了下,然后声音小了很多“就是你们来了,爹和娘都不能去糕点摊子卖糕点了,也不能给小宝买东西了,而且你还拿了糕点!你坏!” 虽然孩子说的颠三倒四,怀南却明白了,这夫妇二人或许就是刚刚自己随手拿糕点的糕点摊子主人,士兵进城众人害怕躲避,这摊子也就没收,这孩子定是在家里窗户瞧见自己拿了糕点,以为自己是坏人呢。身边的平易也是无奈一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理由。 “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您要杀就杀我们吧,放过孩子!”夫妇二人此时已经快要吓破了胆,他们可是瞧的清楚这个长的和天仙般的女子可是这士兵的头领,定不是什么好人。 “起来吧!”怀南对着夫妇二人说道,然后捏了捏小孩子的脸“其实你爹娘可以出来摆摊了,我拿了你的糕点是我的不对,囔,我给银子了,这下我不是坏人了吧!”说着,怀南就给了小朋友一个银子,而这银子都可以买下整个摊子的糕点了。 小孩子挠了挠脑袋,然后傻傻一笑露出大门牙来“嗯,你不是坏人,你和那些官兵不一样!” 怀南不去追究小孩子口中的那些官兵是怎样的,她对着吃惊不已的夫妇二人说道“我们乃是祁王部下,如今驻守邺城,放心我们不会拿百姓一针一线,也不会残杀任何无辜的百姓!” 随着这话落下,怀南就和平易转身离开,至于百姓们信还是不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而就在怀南和平易离开街道后,只见一家屋门打开,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任何接着一家屋门打开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一个接着一个,原本还安静无声的街道顿时站满了百姓。他们彼此目光对望,他们都听到那位大人所言,而此时他们不禁庆幸,还好,他们的家园还在,他们还可以如同往常一样的生活。 254击鼓,收兵 当怀南接到南砚祁的命令的时候,此时逸亲王的逸军已经在靠近邺城了。 “怀南,你现在就离开,这里还有我呢,且祁王也说过很快就派将领前来!你此次来邺城就是拿下邺城的,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平易劝道。此时他和南砚祁是同样的想法,都希望怀南可以尽快回到明州城内,虽然不能保证明州城是安全的,但起码要比邺城要安全的多。 怀南瞪了眼平易,声色带着怒气“如今逸军就快抵达邺城,你让我此时离开,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平易曾经极为喜爱怀南这副大义的模样,可此时他却觉得,将这人放在心上后,他就觉得他宁愿此人自私一点。 “我知你的脾性,但如今我们正处在战事中,你该听从命令!”平易苦口婆心的劝道,他的眉目蹙起,带着担忧。 怀南一摆手“好了,我是不会离开的,如今我离开简直就是不仁不义,更何况我怎么能让你一人守在这邺城!你也不用劝我了,劝也没用!” 平易瞧着怀南执着的样子,也知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对着前来传令的士兵摆摆手,站在怀南身边,无奈说道“好了,是我的不是,我们的帝师大人那可是顶天立地的女子,怎可临阵脱逃!” 怀南一笑,拍了拍平易的肩膀“我知你理解我!多谢!” 平易回以一笑,心里却装满苦涩,他宁愿自己不理解怀南,他宁愿自己自私一点赶走怀南,可是他也知道,有怀南在这里也多一份力量。平易不禁自嘲,自己就是如此的大义,他就是做不到祁王那般自私,他啊,真的只能做个知己。 邺城的兵力在做着准备,怀南日日站在邺城的城墙之上瞧着远方,而那方向正是南苍城的方向。曾经,怀南不觉得南苍城有什么好,可如今她流浪至此才发现那里真的很好,不是因为南苍城多么的繁华昌盛,只是因为那里是自己的家。 就在众人紧张以待的时候,逸军踏着铁骑而来,城中百姓早就被怀南命人给保护离开,若是她能守下邺城,那么这些百姓就会被迁回来,若是不能,这些百姓也可留有性命。 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士兵,这些士兵的手中拿着弓箭,而怀南的身旁站着平易和南曼殊。平易身为男子,心智自然不同,瞧见这黑压压一片的逸军,并无任何惧意。 倒是南曼殊,虽然前些日子也见识过战争,但那次明显不同,如今听着阵阵马蹄声,还有那声势浩大的敌军,南曼殊手指蜷缩着,她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真正的战场。也就是在此时,南曼殊侧目瞧着身边的怀南,此时的怀南着一身银色铠甲,眉目严肃,目光直视着下面的逸军。不知为何,瞧着怀南如此镇定的模样,南曼殊也跟着冷静下来。 此次逸军的首领乃是威远将军麾下的赵副将,赵副将此时一马当先,他远远的就瞧见那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城墙之上。赵副将目光闪了闪,怪不得将军曾经多次想要杀了此人,如今瞧来这帝师虽是女子,却的确是个大患。 “逸军有四万人!”平易的声音带着稳定,并未因为敌军如此多就有任何的慌张。更何况,他们早就该知道逸军数目众多,这也是在他们预料的范围之内。 “攻城!”赵副将振臂高呼,身后的士兵们如同蚂蚁般朝着城门而去。 “放箭!”怀南手臂一挥,城墙上的士兵搭弓射箭,顿时密密麻麻的箭支从城墙之下四散开来,朝着下面的逸军射去。 从地形上,邺城占据优势,箭支一批批的射下,只见逸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一具具尸体就横亘在那城墙下,被身后另一个士兵踩踏。 南曼殊瞧着这样的情况,大呼一声“太好了!”她瞧着那么多逸军倒下,觉得再这样下去必定可以胜利。 “高兴的太早了!”怀南瞧着下面的情况说道。果然,随着怀南的话音刚落,逸军改变了策略。 只见逸军一排排士兵突然架起盾牌,盾牌先行,有着盾牌的抵挡,那些箭支射在盾牌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盾牌在慢慢移动,越来越靠近城门,而在盾牌的掩护下,那些逸军抬着破门锤,瞧着就快要到达城门。 “这,怎么办?”南曼殊有些惊慌,要知道,这几十人抬着的破门锤可是有着威力的,更何况这邺城的城门已经年久失修,他们来到邺城时日太短根本来不及加固城门,只要这破门锤敲打城门,城门必定会破。 怀南神色不带丝毫的慌张,她瞧着下面的破门锤已经开始要捶打城门,随手拿了一把长刀递给南曼殊“保护好自己!”说完,就和平易下了城楼。南曼殊握着手中的长刀,瞧着两人的背影,手中紧紧的握着,神色凝重。 就在破门锤被重重的抬起,重重的撞击城门的时候,却突然撞了一个空,几十个逸军被突然的空落给弄的不抱着破门锤跌倒在地。 此时,突然一道清脆的却带着杀伐之气的声音响起“迎敌!”只见,如同海水呼啸而来的士兵从大开的城门涌出来,喊杀声一片。 赵副将此时还坐在马上,他瞧着突然打开的城门愣了下,要知道行军打仗这城门可从未这样直接打开,且还没有战败的情况下,难不成这帝师就不怕伤及百姓吗。 怀南和平易一马当先,见一个杀一个,而身后的士兵更是紧随其上,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杀的来势汹汹。有着怀南和平易在前打开一个口子,身后的士兵们放佛倍受鼓舞,更是士气大增。一时之间,哪怕我军人数上有着差距,去在气势上一面压倒逸军,而战事上士兵的士气极为重要。 赵副将领着逸军迎上攻击,哪怕先前逸军损失不少人,可如今逸军却还是以人数压在怀南带领的士兵上。 一个杀两个,一个杀三个,怀南觉得自己已经杀红了眼,她的手因为紧紧的握着长刀已经磨破了皮,渗出了血,可长刀似乎是长在怀南的手上,她还在不停的挥舞着长刀。 平易难得一见的穿着铠甲,他手中的长剑行云流水,此时他如玉的脸庞都是鲜血,他银色的铠甲之上沾满血污,他的眼睛都是杀意,他心里只有一个字,杀! 赵副将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一个漏洞,让小批逸军闯入邺城。赵副将很清楚,如今若是祁王的兵带起战乱杀害百姓,那么祁王就算是想要复国,也会受到百姓的唾弃。可当那一部分逸军闯入城中,不仅仅未曾见到一个百姓,迎面而来的却是留守在城中的士兵。 南曼殊就站在城楼台阶上方,她的身前站着数位士兵,在瞧见逸军爬上城楼而来的时候,南曼殊的脚步后退半步,她站在城楼之上已经瞧见如此可怕血腥的战场,如今直面却面对这些敌军,南曼殊有些害怕。可仅仅只是半步,南曼殊就停下自己后退的动作,甚是往前行了数步。她是这南苍的公主,如今战士们正在为南苍而战,她身为公主,断没有后退的道理。 在逸军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保护在前士兵的刀下,可还是有漏网之鱼,当一个逸军朝着南曼殊而来的时候,南曼殊紧紧的咬着牙,在那逸军靠近之时,突然长刀往前刺穿逸军的胸膛。鲜血顺着长刀流到南曼殊的手上,她还可以感受到那鲜血是温热的。 南曼殊惊恐的大喊,手中的长刀却被抽回朝着另外一个逸军砍去,南曼殊此时如同疯子般,见着逸军就乱砍一通。不得不说,南曼殊这胡搅蛮缠毫无任何功法的杀人,却让逸军招架不住,更何况南曼殊身边还有士兵保护,当最后一个爬上城楼的逸军倒下,南曼殊整个人都在颤抖,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了恐惧,有的只是拼死的战意。 “赵副将,这,敌军太凶猛啊!”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到赵副将身边“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损失严重,哪怕拿下邺城,也无人可守邺城!” 赵副将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今继续打下去凭着他们的兵力有很大程度上可以赢,但同样的,他们也会损失惨重,到时候,若是让逸亲王再次派兵等候的时间太长,但明州城距离这里很近,到时候他们定会被全部歼灭,这样胜利之后的惨败不是赵副将愿意看到的。 “击鼓,收兵!”赵副将只能咬着牙,万般无奈之下开口。 怀南此时正被数十个逸军围堵,怀南手中的长刀不停的砍杀,就在怀南杀红了眼的时候,突然听到敌军方向传来击鼓声,这声音乃是退兵。 怀南一愣,瞧了瞧整个战场,怎么不明白逸军的打算,而此时怀南领着众位将士能杀一个是一个!然后瞧着逸军迅速褪去,带着内力的声音吼道“莫追!回城!” 士兵们听了命令后,迅速回城,城门再次紧紧关闭。怀南顶着一身的血污,和平易再次踏上城楼,南曼殊迎上去瞧着怀南狼狈的样子,想要说什么,但此时却不是时机。 而怀南也瞧见南曼殊头发散乱,手中的长刀还带着鲜血,自然明白南曼殊经历了什么,她对上南曼殊的目光,只是点点头。 站在城楼之上,就瞧见逸军并未走远,只是绕着邺城驻扎起来,怀南皱着眉头“此次我们损失惨重,如今兵力不足,看逸军这样子是要和我们打持久战!” “的确,且逸军如今虽然也损失不少,但若是想要打败我们还是很有可能的!且他们在外驻扎,我们连去寻求帮助都做不到,且城中很多士兵受伤,需要药物和粮食,长此以往,不需要逸军动手,我们自己就会走投无路!”平易分析道,他们如今可谓处在十分严峻的情况上。 “先将受伤的将士们安排好,让还可以战斗的士兵们彻夜轮换守城,让士兵们好生休息,或许还有一场硬仗要来!”怀南目光未曾从逸军那里收回,她将手中的长刀放在身侧,就站在城楼之上,如同最鲜明的旗帜。 255你给我闭嘴 “你先歇着会吧!”平易拿着一壶酒爬上城楼,依着怀南坐在鲜血还未清理的城楼上。 怀南摇摇头,如实的说道“闭上眼睛都是厮杀声,我歇不下去,只有坐在这里,瞧着逸军的方向,我才可以安静!” 平易瞧着怀南,此时怀南狼狈不堪,其实,他见过怀南不止一次狼狈的样子。不变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心疼。他就这样瞧着怀南,突然闭上了眼睛传来缓和的呼吸声。 怀南瞧着平易睡着的样子,明白平易也是累到极致了,比起自己平易更为辛苦。毕竟,自己只要下令,但平易要亲力亲为做很多,比如安排伤兵,查看粮草。轻轻的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将披风搭在平易的身上,而怀南将平易放在一旁的酒壶拿了过来,猛的灌了口。 这酒很烈,怀南被呛了下,她连忙捂着嘴巴不能发出咳嗽的声音,不然定是会惊醒平易。等胸腔里的那股子咳意退下,怀南握着酒壶,觉得因为喝了口烈酒身子都暖和很多。 不知睡了多久,平易是被暖洋洋的阳光给惊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瞧见站在前面的怀南。阳光从怀南的头顶洒下,让怀南整个人都散发着万丈光芒。 “醒了?”怀南突然回头,阳光让她看起来暖融融的,黑色的发丝似乎都带着金色。 平易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披风,他小心翼翼的将披风拿在手中,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在这样的黑夜中,在危险四起的城墙上,曾经有这样一方温暖,曾经温暖过自己,今后还是自己的温暖。 “我竟然睡的如此安稳,你,守了一夜?”平易将披风还给怀南,其实他更想做的是将披风批在怀南的肩头,可平易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那是他们之间关于知己的阻拦。 怀南接过披风,只是拿在手上,她神色平静“瞧,如今逸军已经开始准备了,不出两日逸军会再次攻击!” 随着怀南的目光瞧去,平易瞧见逸军扎营的地方,已经开始在运输,瞧那样子也知逸军的打算。当然逸军如此大张旗鼓,也是不怕他们做什么,毕竟他们现在就如同瓮中之鳖。 “看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了!”怀南活动了筋骨,也就是在此时,一道身影迈上城楼,只见南曼殊休息了一夜神色好看很多,她扔给两人一人一份干粮。 南曼殊站在怀南身侧,目光随着怀南瞧着逸军,南曼殊的目光里都是愤恨之外的坚定,她对着两人说道“你们都累了一夜了,现在我站在这里,你们先下去忙乎吧!” 平易正想拒绝,可怀南却点点头,现在逸军不会突然攻击,且南曼殊既然想要帮忙怀南自然成全。她也需要下去做些准备,毕竟被动的等待不过是将生死的权利交给旁人。 怀南和平易忙乎半上午,下午的时候不论的怀南平易还是很多士兵都堂而皇之的睡大觉,这让很多人都极为不解。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南曼殊依旧站在城楼之上,她瞧着城门微微打开一道口子,然后一道队伍从那门缝中窜出去,如同一支飞驰的箭。 黑夜给了怀南等人掩护,他们趁着夜色悄悄的靠近逸军,此时的逸军驻扎的地方燃着篝火,那些巡逻的士兵正在不停的巡瞧着,只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怀南等人会如此大胆,竟然会夜袭。 怀南带着人偷偷的绕到逸军的身后,那里正堆放着逸军的粮草,此时正被不少逸军给看着。怀南给了身边众位士兵一个眼神,众人立刻明白过来。悄悄的靠着这些营帐的掩护,怀南绕到一个逸军身后,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直接结果他的性命。 其他的士兵同样如此,他们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逸军身后,在逸军不知不觉中让他们长眠于此,有些虽然差点失手,但好在都未曾让逸军发出声音。 一具具尸体被轻轻的放倒在地,怀南等人瞧着这粮草,然后直接将粮草给架在肩头,怀南就站在那里,瞧着士兵们将粮草给扛走,计算着时间,然后突然朝着一处营帐点火。 如今天气正事干燥的时候,火势只需要一个苗头就瞬间蔓延,怀南抢了匹马直接就朝着邺城飞奔而去。逸军营帐中,乱作一团,只听到有人喊失火了,然后就是救火。 “赵副将!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被劫走了!”士兵来到赵副将身旁大声禀告。而此时赵副将正指挥着士兵在灭火,听到此言更是脚步一滑,对于一个将士来说,粮草太重要了,若是没有粮草根本就是无异于送死。 “安怀南!”黑夜的上空,传来赵副将的怒吼声。而此时的怀南已经驾着马从城门的缝隙钻了进去,城门瞬间就关闭了。 众人无疑不兴奋,要知道他们可是劫了逸军的粮草,这让他们接下来都可以吃个饱。要知道,因为顾及城中的百姓,他们并未去拿百姓的东西,每日里吃那么点点对于这些士兵而言是最为痛苦的事情。 怀南将手中的长刀扔给一个士兵,然后就爬上城楼,此时她的目光精准的盯着逸军的营帐,可以瞧见逸军的营帐已经没有火光。怀南并未有任何轻松之态,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然后突然瞧见,逸军的四周突然涌入士兵来。 “杀!”突然的声音,吓的逸军慌作一团。他们今夜遇到的事情太多,营帐失火,粮草被劫,如今瞧着四散而来的士兵,他们才明白原来敌军以至。 赵副将瞧着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士兵,顿时一刀捅死害怕想要逃走的士兵,大喝“慌什么!都给我迎战!”如此的威慑,让逸军害怕的同时也安定下来,纷纷拿起武器反抗。 平易带着士兵涌入营帐中,一个接着一个的残杀,他们靠的就是逸军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出现的太突然,让逸军措手不及。 等赵副将带着逸军准备反击的时候,平易却又带着呼啸而来的士兵突然骑马撤退,他们逃的极为迅速,让逸军都懵了眼。毕竟逸军已经准备好厮杀,可瞬间这群人又开始逃了,这不是耍着人玩吗。 “王八蛋!”赵副将已经急了眼,直接带着人追在平易的身后,可惜,平易等人逃窜的十分厉害,瞧着平易等人已经靠近邺城,哪怕赵副将何等的不甘,也只能停在那里,毕竟若是再往前去,那城墙上的弓箭手可不是吃素的。 赵副将喘着粗气,他实在是气到了极致,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打法,简直就是孩子玩闹一般,可就是这样才让他们目不暇接。 “做的不错!”怀南笑着迎接走上城墙的平易,而平易则是含笑点点头。今晚这计划可是怀南想出来的,虽然不至于绞杀全部逸军,却可以得到那么多粮草不说,还可以扰乱逸军的秩序,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的两日,不论是怀南等人还是逸军都极为安静,怀南等人是因为有着足够的粮草不着急,而逸军则是不知在密谋什么。第三日的傍晚,突然,怀南站在城墙上就瞧见逸军开始动了,连忙让众将士准备,果不其然,这次逸军是来再次攻城了。 这次,逸军明显做了足够的准备,盾牌在线,攻城锤在后,那一声声撞击响彻在众人的耳边。怀南瞧见城门后诸位士兵做好迎战的准备,怀南也知道逸军怕是已经没有粮草,准备奋死一战,这次他们势必要战个你死我活。 城门被撞击开,士兵们开始迎敌,而怀南早就踏下城楼迎战。周围都是厮杀声,如今逸军已经杀入城中,这是肉搏,如今众人都已经明白,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怀南和平易就站在城楼下的台阶旁,她手中的长刀已经被砍断了一柄,可是她却没有慌张,就赤手空拳的一拳一掌的打。 “小心!”身后传来南曼殊的声音,可哪怕有着南曼殊的提醒,此时怀南也无能为力,只能硬生生抗下一刀。这一刀砍在怀南的肩胛骨处,怀南可以感觉剧痛传来,还有鲜血在流失。 “我跟你们拼了!”南曼殊瞧着怀南受此重伤,手中拿着一把长刀不管不顾的跑到怀南身边,一边砍着一边骂着“你们给我去死!死啊!” 不得不说,虽然南曼殊胡搅蛮缠,却给怀南喘息的机会,更让不远处的平易可以得以时间来到怀南身边。此时平易站在怀南身侧,身边都是逸军的砍杀,平易抽不出时间来瞧怀南的伤势。 而南曼殊胡乱的砍着,突然一把带着锋利光芒的刀朝着南曼殊砍来,南曼殊皱着眉头,心里大呼自己要完了完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怀南忍着肩胛骨处的疼痛,一脚踢开那把大刀,直接将南曼殊给拉入自己身后。 “给你!”南曼殊也知道自己此时已经帮不了什么,就将手中的长刀递给怀南。 怀南可以感觉因为流血太多,自己的头已经有些昏沉,这让怀南心里极为担忧,突然,有光芒袭来,耳边听着士兵们庆幸的大喊“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怀南瞧去,就见那人眼如星月,眉似山峦,眼角微微向上,带着说不出的风流瑰丽。而那人眉目在瞧见怀南受伤的模样,顿时大怒,手中的长枪绞杀的突然死神的镰刀。 南砚祁杀的恐怖,让那些逸军都节节后退,当南砚祁来到怀南身边,还未等怀南开口,南砚祁就一把将怀南给半抱着,他一手抱着怀南,一手拿着长枪厮杀。 “你放开我,你这样...”怀南有些担忧的说道,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南砚祁能够出现在这里,足够让她意外和感动,这个人总是这样,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如同自己的盖世英雄。 “你给我闭嘴!”南砚祁吼道,他此时满心都是愤怒,他舍不得对怀南发怒,就只能将这怒气发在逸军身上,杀人杀的更是如同切瓜般。 有着南砚祁带来的援兵,怀南等人呈现压倒性的胜利。而赵副将瞧着情况不妙,早早就带了自己的亲卫兵逃跑,将领都跑了,逸军更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天明之前逸军已经无声无息。 256我知你不会伤我 邺城,在天明的时候安歇下来,众士兵庆幸他们胜利,众人在打扫着战场,将曾经迁走的百姓再次迁回来。哪怕这邺城还存在着危险,但这里是他们的家,只要家还在,他们就不会离开。 南砚祁站在邺城中,帮着伤病,他的神色肃穆,此时他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混世大魔王祁王,他是让士兵们佩服的领袖祁王。 南砚祁忙碌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怀南一眼。从这场战争结束后,南砚祁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军医为怀南包扎伤口,在知道怀南伤势无碍只要好生修养后,南砚祁就放开怀南的手,他就如同见不到怀南这个人一样,他将怀南当成一个隐形人。这样的忽视,让一直都怯怯站在南砚祁身边的怀南心里十分难受。 怀南站在南砚祁身旁,帮着照顾伤兵,帮着清点人数,帮着打扫战场,一直到结束,南砚祁转身就上了城楼。而怀南傻傻的瞧着南砚祁的背影,就站在城楼下形单影只。 “还不快去!”平易瞧着怀南傻兮兮的样子,连忙推了把怀南。他害怕瞧见怀南这伤心的模样,所以自己就只能忍着心里的嫉妒,做出如此大度的事情来。 怀南看来眼平易,瞧着平易如此鼓励自己的样子,咬咬牙踏上城楼,此时城楼上只有数位士兵,瞧见怀南上来,都在流风的眼神示意下退去一边。 怀南故意加重脚步来到南砚祁身边,此时她侧着身体瞧着南砚祁,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曾经自己以为孩子气的少年,什么时候已经成长至此,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带着男人的温度。 “砚祁...”怀南的声音含着无奈,可还没有等怀南说出什么,就听到南砚祁粗糙的打断怀南的话语。 “爷现在很生气,你不要说什么,也不要站在这里,等爷冷静下爷再去找你,不然爷怕自己会说出伤害你的话,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南砚祁目光直视着远方,语气里都是克制。 怀南听了南砚祁此番话,心里更是一酸。她不怕南砚祁朝着自己发脾气,甚至和自己闹别扭,这些都是怀南愿意承受的,更何况身为人哪个没有脾气,只有在最亲最爱的人面前,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发脾气。但南砚祁哪怕生气也克制自己,甚至做出忍耐,为的就是怕伤害到自己,这样的南砚祁让怀南心里很难受,因为怀南知道他太在乎自己,所以才舍不得对自己发脾气。 “抱歉!”怀南伸出手握着南砚祁有些粗糙有些冰冷的手“我现在不会离开,你对我发脾气也好,耍性子也好,我都不会离开的!” “你!”南砚祁的目光收回,他一双凌厉的眸瞪着怀南,可怀南却丝毫不惧怕,瞧着怀南目光里的包容,南砚祁大手突然托着怀南的后脑勺,弯下身躯,吻上那片苍白的唇。 南砚祁吻的格外凶狠,怀南一动不动的由着南砚祁如此发脾气,当南砚祁退离的时候,他的眸带着压抑的欲望,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怀南此时娇艳欲滴的唇,哑着声音“为何不推开爷?” 其实,南砚祁已经开始心疼了,明明不听话冒险的是怀南,明明生气的是自己,可如今瞧着乖乖站在自己面前,仰着脑袋任由自己索取的怀南,南砚祁还是心疼了。看,他就是拿这个女子没辙,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也可以让自己缴械投降。 “为何要推开你?”怀南扬起笑容“我知你不会伤我!” 如此简答的话语,如此明了的信任,南砚祁瞧着怀南,长长的叹息了下“你知道的可真多,可是你可知爷在乎你?爷心疼你,爷也是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爷也会害怕,怕你受伤,怕你受难!怀南,你不再是一个人,爷知你心里有很多在乎的人,爷也知道你有很多背负,这些爷都可以理解。可是啊,你可不可以在做很多事情之前,想想爷?想想还有一个人在为你担惊受怕?” 款款而来的话语,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侵袭着怀南。南砚祁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而他的害怕只是因为自己。怀南一直都知道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站着南砚祁,可她却从未如此直面的了解到自己原来对南砚祁有着这样的影响。 “我...”怀南想说什么,想说抱歉,可抱歉太过苍白无力,想说今后不会了,可是怀南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她保证不了,她就这样结巴在那里,苍白无力。 “算了!爷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南砚祁瞧着怀南左右为难的样子,还是先投降了!你看,他连让怀南为难都心疼,可不是上辈子欠了的。 怀南握着南砚祁的手,很是认真的保证道“我不能保证今后不再冒险,我也不能保证我心里在乎得只有你一人,但我保证,今后你的存在是我心里的第一位!我今后不论做什么,都会事先考虑你的感受!” 南砚祁眉眼生花,他知道,怀南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是肯定这样做。 “真的?今后爷是你心里的第一位?比你师父比你的师兄师姐还重要?”南砚祁忍不住问道,哪怕他知道这样的话语其实不该问的,毕竟那些人存在怀南的生命中,且占据着怀南曾经的生活轨迹,他没有出现的岁月中,那些人给了怀南温暖和帮助,可是啊,他还什么免不了的吃醋。 怀南点点头,师父他们的确很重要,可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生活,而怀南很清楚,今后要陪伴自己一生的是南砚祁,这是毋庸置疑的。 南砚祁想要让自己严肃点,最起码也要沉稳点,可惜听了这样的甜言蜜语实在太高兴,他免不了的翘起唇角,然后唇角放大露出白花花的牙齿,笑的牙不见眼。 两人下城楼的时候,南砚祁还牵着怀南的手,此时南曼殊正巧过来,瞧了眼两人,然后就开口说道“祁王,你是准备不日就离开邺城吗?帝师也会离开吧!” 原本,南砚祁对于南曼殊是没有感觉的,只是如今经历这样大的变故,南砚祁对于幸存的几位带有血缘的亲人,多多少少存了几分善念和包容。更何况,这些日子南曼殊的所作所为的确可圈可点,也让南砚祁高看几分。 “的确,你...你这次做的很好,没有给南苍皇室公主丢脸!”南砚祁有些不自然的夸赞道。而身边的怀南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自然希望看到南砚祁也有着让人羡慕的亲情,而南曼殊等人是一个很好的兄弟姐妹。 南曼殊有些羞涩,她听多了祁王嘲讽的话语,瞧多了祁王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样子,突然的夸赞倒是让南曼殊有些不习惯。 只是,南曼殊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她双手交握“祁王,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如今邺城的百姓正迁回来,祁王你定会派兵前来驻守邺城,我想留在邺城,等这里安定下来我再回明州城!”南曼殊坚定的说道。此言一出,怀南和南砚祁都有几分惊讶,这邺城不够繁荣也不够安定,经历战乱的邺城更是乱成一团,如今南曼殊要留在这里,无异于要吃苦,可是她却毅然决然的要留下来。 怀南伸出手拉着南曼殊交握的双手“为何要这样做?” 南曼殊的脸颊上露出骄傲的甚至有些娇纵的神色来,那个曾经熟悉的三公主似乎又回来了,她的脑袋昂起“我是这南苍的公主,这些百姓都是我们的子民,如今因为我们让百姓遭受战乱,身为公主,这是我该做的!” 这一刻,怀南突然觉得,也许曾经那个娇纵的三公主一直都未曾改变,只是,她曾经没有发现那娇纵之下的美好罢了。 “流风,派人留在三公主身边保护好三公主!”南砚祁只是下了个这样的命令,而怀南拍了拍南曼殊的手“保重!” “自然的,或许不要数月本公主就会回去明州城,到时候你就迎接本公主就是!”南曼殊笑着说道,她心里松了口气。其实她在黎民之时战争结束的时候,心里就空荡荡的厉害,她瞧着满地的鲜血尸体,她看见被破坏的邺城,她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生活在皇宫里每日里为了那些华衣铢钗吃醋是多么幼稚,如今她既然站在这里,她就想要做些什么,证明自己没有白活一遭,没有白来一场。 怀南走在南砚祁身侧,她瞧着南砚祁深思的模样,突然笑着开口“可是觉得三公主如今与众不同了?” “嗯,一点都不像爷曾经认识的那个讨厌鬼了!”南砚祁直白的说道。 怀南一乐“或许是我们一直都误解了她!”怀南瞧着天色,如今太阳已经升起,似乎一切又变得充满朝气蓬勃。 邺城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南砚祁留了部分兵力驻守邺城,而他带着怀南和平易还有兵力返回明州城,这一次,他们也算大胜。 “听闻你让提督大人从后方开始骚扰逸亲王的兵力?”平易骑在马上,瞧着面前两人恩爱的模样,觉得牙酸的很,只能找个正事谈谈,不然自己这一路上可不得被两人给酸死。 “外公的兵力强盛,攻击逸亲王后背的兵力,这样的骚扰可以让逸亲王自顾不暇,也可以为我们赢得时间!更何况,这南苍是我们的国家,不能真的让它千疮百孔,不然就算今后爷抢回南苍,面对的也是满目疮痍!这不是爷想要看到的,更不是父皇想看到的!”南砚祁很是冷静的说道。 南砚祁很冷静,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清楚的知道他和逸亲王的战争属于内斗,他不仅仅要考虑现在,还要考虑未来。这份心胸,不得不说让平易有几分佩服,他曾经一直都觉得祁王任性,可此时才明白,这人的心深沉的如同大海。 怀南瞧着两人聊的投机,她坐在马上转头朝着邺城的城楼瞧去,远远的只能瞧见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身影,哪怕瞧不清那人的容貌,可此时怀南知道,那人定是瞧着他们,且目光里带着坚定。 三公主,期待下次见面。 257此乃家妹 “恭喜!恭喜!”当南砚祁三人领着众位将士回到明州城,他们感受到明州城百姓还有那些属下最为热烈的欢迎。 这些百姓如今已经了然清楚,他们是明州城的百姓就代表着他们是祁王的人,只有祁王胜了,他们的家园才可以保住。而那些将领跟随祁王,为的是忠义,自然希望祁王胜。 “这位,就是帝师大人?”一辆马车挺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之外,马车帘微微掀开,露出严温茱那张俏丽容颜,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骑在马上,和祁王并肩的女子。 “是的呢,小姐,这位可是赫赫有名的帝师大人,果然生的国色天香的,怪不得那位祁王殿下对她极为宠爱呢!”婢女有些惊叹开口。 严温茱的目光带着几分艳羡,可开口却是讥讽“奥?宠爱?若是祁王殿下真的喜欢她又怎么会连一个名分都不给她?我看呐,祁王殿下也不过是玩玩罢了,毕竟这样抛头露面、整日里和士兵们厮混在一起的女子,哪个男子会娶回去呢?” 严温茱是真的这样想的,哪怕外面传言祁王多么喜爱帝师,可在严温茱瞧来,喜欢就该娶回去妥善的安在后院。而祁王殿下这样做,不过是利用帝师罢了。 婢女虽然心里有几丝不赞同,可瞧着小姐的样子,婢女哪里敢反驳,反而凑上前来“小姐说的是呢,奴婢瞧着也是这样,或许不过是大家人云亦云罢了,祁王殿下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喜欢帝师这样的女子!” 严温茱听的有几分高兴,她瞧着祁王带着人去了祁王府,问身边的婢女“今日兄长可是在城主府设宴招待得胜归来的众人?” “是的呢!祁王殿下极为信任城主,这样的事情也让城主来办,且这可是东道主的优待!若是今后祁王登位,城主必定会...到时候小姐你的身份可是比那公主都要尊贵啦!”婢女夸赞道,她一直都知道小姐爱听好话,而她可以留在小姐身边这样久,自然也是有着这样的一部分原因。 严温茱脸色带着满意的神色,她自然也是知道祁王信任兄长的,想到自己的身份,严温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珍珠耳坠“走,回府!” 怀南先是回到自己的府邸,她刚刚到达府邸,就能够瞧出寒酥等人的高兴,她们高兴的不是怀南得了胜利,哪怕这里不是南苍城是明州城,怀南的地位依旧高高在上,她们高兴的是,怀南平安的归来。 “主子,您可回来了!”寒酥松了口气,连忙就下去开始准备起来。 此时,一道苍老的背影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她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上下打量了眼怀南“可还平安?” 怀南瞧着老夫人的样子,愣了下,自从她们从南苍城迁到这明州城,怀南得知大家都安康后,并未见过老夫人,算起来,她和老夫人真的有很长一段时日未曾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因为素月婚事。 不论心里是何想法,怀南微微点头“劳烦老夫人关心,一切安好!” 老夫人瞧着怀南的样子,怎么不知怀南对自己心存芥蒂,老夫人也自知自己曾经做了很多错事,她年纪大了,此时只是点点头就由着婢女搀扶着离开。 怀南瞧着老夫人佝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曾经她被老夫人作的够呛,如今已经不对老夫人抱有什么幻想。 “今日庆功宴,素月你跟我一起去!”怀南对着素月吩咐道。虽然这里不是南苍城,但同样有很多年轻有为的青年,怀南曾经就说过会考虑素月的婚事,自然将这事放在心上。 素月一愣,她揪着自己的衣摆,有些惶恐“我也去?这...今日去的都是些功臣,我一个女子,去不太合适吧,会不会给长姐你添麻烦?”若是素月说不想去那是假的,她自从来到这明州城什么人也不认识,孤单的紧,如今有机会可以出去见识不同,素月自然想去的,可是素月又怕自己的身份底下,为怀南惹来不好的声音。 “你是我的妹妹,有什么不合适的!”怀南不容拒绝的开口“你准备下,晚上随我去庆功宴就是!”说着,怀南就去洗漱一番,这些日子以来连个澡都没洗,怀南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 素月还站在原地,倒是许姨娘推了推傻愣在那里的女儿“快,让娘为你好生打扮打扮,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亲事了,如今有帝师大人给你撑腰,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挑一个!” “娘,你在说什么呢!”素月不好意思的说道,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悠远。曾经她喜欢过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乃是天上的太阳,她为了那份不值得的暗恋做了那么多错事,如今素月对于感情倒是看淡很多,若是可以找一个知心人最好,若是不能就此孤身一人也不觉得难堪。 傍晚来临的时候,城主府已经热闹起来。哪怕现在众人还背负着责任,但有些时候需要这样的气氛来缓和心情,也需要给功成名就的将士们一份荣耀。 马车停下,站在门口的严于瞧着这马车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帝师大人,恭候多时了!” “城主客气了!”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马车帘被一只如玉的手掀开,只见怀南纤细的腰肢缓缓而动,白色的广袖罗裙被风吹起,她端庄好似下凡的神女般,衣摆翩飞,她站在那里巧笑嫣然,唇间带着一丝笑意,那艳丽的笑容压住城主府外精心培育的繁花。 怀南下了马车,并未踏入城主府,而是朝着马车内伸出手,这让严于倒是有几分好奇,是何人能够让这位清冷的帝师大人如此对待。 只见一女子的手轻轻搭在怀南的手上,那女子穿着翡翠色的衣裙,外面披着一层莹白细纱披肩,这一身无论是布料还是绣工都是极好的,衬得这女子精致而美丽。 “此乃家妹,今日正巧带着家妹出来见见!”怀南笑着介绍道。 “素月见过城主!”素月乖巧行礼,素月可以感觉到因为长姐的介绍,这位城主对自己的目光重视了几分,而那些原本进进出出城主府的人也都投来目光,这份关注都是因为长姐带给自己的。素月很清楚,长姐故意对自己很是亲近也是为了自己,素月心里一涩,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傻,竟然还以为长姐针对自己。 “原来是帝师大人的妹妹,怪不得生的如此美丽,和帝师一样倾国倾城!快,里面请!”严于夸赞道。 “城主缪赞了!”怀南带着素月迈入城主府,而此时城主府内已经有不少将士,他们瞧见怀南都上前来打招呼,毕竟怀南和他们也算是同生共死,哪怕怀南是位女子,但大家都是粗人却将怀南瞧的没有差别。 素月就站在怀南身边,她享受着众人的夸赞,还有那些明州城内的小姐们嫉妒的目光,要知道,这些明州城内的官家小姐平日里可十分高傲的。 怀南带着素月绕了一圈,和众将士寒酸了一番,然后悄悄凑到素月的耳边“自己去四处溜溜吧,正巧那有不少同龄女子!” 素月点点头,她的确有些呆不下去了,长姐他们谈论的都是些什么军事战场,她听不懂,站在这里也有些尴尬。如今听了长姐发话,连忙走出大厅来到这城主府的后花园里走走。 “安姑娘,我是这明州城府尹的女儿,我叫纯平!”有一女子穿着娇俏的走过来,对着素月散发着善意。纯平早就注意到素月了,这人可是如今风头正劲的帝师的妹妹,自然要打好关系。 有着纯平的带头,接下来很多女子都上前来和素月打着招呼。素月在南苍城遇到的贵女比这多多了,如今面对这些官家女子也不怯场,一一攀谈起来,很快就打成一片。 严温茱在房间里精心打扮良久,路过后院的时候就瞧见很多熟识的女子都在那里,严温茱瞧着众星拱月的女子,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是哪家的姑娘?” 在这明州城内,严温茱一直都是女子们围绕的中心,是大家讨好的对象。虽然现在明州城来了不少大人物,但帝师从不和这些女子一起,帝师整日里都是政事,那几位公主更是整日里闭门不出,这就造成严温茱的地位不曾有任何改变。如今突然瞧见一女子顶替自己的位置,严温茱这心里隐隐有几分不悦。 婢女仔细瞧了瞧,皱起眉头“奴婢不知,还从未在这明州城内瞧见过这位姑娘,莫不是是哪家将领的女儿?” 严温茱觉得有道理,她轻轻的搭上婢女的手,缓缓朝着正聊的高兴的诸位走去。大家原先正聊的高兴,众人缠着素月说些南苍城的事情,素月捡大家爱听的,让众人听的津津有味,突然有女子起身“温茱,你可来了,安姑娘正说起南苍城的趣事呢,你也来听听?” 严温茱瞧着往日里围绕着自己的女子如今成团围绕着那女子,随手摘了朵花园开的正艳的一朵花“奥?安姑娘?不知这位是?” 素月自然是知道这位女子是谁的,毕竟赫赫有名的明州城城主府大小姐,素月还是有所耳闻的。素月起身,笑着说道“我乃是帝师大人的妹妹,早就听闻严小姐美貌无双,今日一瞧果真如此!” 这样的夸奖原本是好听的话语,可惜,严温茱听到素月竟然是那人的妹妹,这心里就已经有几分不开心。如今素月的夸奖更是让严温茱觉得这人在讥讽自己,毕竟谁人不知帝师大人的容貌乃天下无双,如今帝师的妹妹夸赞自己的容貌,这不是讥讽是什么。 只能说,素月这次可真的是被冤枉了。 “妹妹?我可是听闻从安夫人就生了帝师一个孩子,不知你是帝师的哪个妹妹?”严温茱笑着反问。她的眉眼带着高傲,她可是这几日将那帝师的身份给调查了下,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就是故意的。 众人突然尴尬了下,素月脸上的笑意也顿了下,她狐疑的瞧了眼严温茱,不知为何这人要针对自己,但在南苍城那些贵女也时常如此,说变脸就变脸,素月早已习惯。此时倒是没有被吓到,反而笑着开口“我乃是帝师大人的庶妹!” 曾经素月觉得这身份尴尬,但如今,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 258有些人不是你的 “庶妹?原来是个庶女啊!”严温茱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的捂着嘴巴,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来,她瞧了瞧众位姑娘,叹息了下“这明州城不比南苍,但同样的是嫡庶有别!在座的可都是嫡出之女呢!” 严温茱就是故意让素月下不来台,谁让这人乃是帝师的妹妹呢!因为心里那份隐蔽的心思,她就是想如此任性。 严温茱这话,让许多女子都低着头,她们自然也瞧不上庶女的身份。可那也要看看是什么家族的庶女,要知道这位可是帝师大人的庶妹,且刚刚瞧着帝师大人的态度可十分亲近,更何况,众人都知帝师就只有这一个亲人,所以众人才没有介意素月庶女的身份。可众人也不好反驳严温茱,这就造成了大家都不作声,留下素月一人面对严温茱。 素月面色不变,含笑沉着应对“嫡庶的确有别,只是交友分的是品行如何,而不是嫡庶之分!若是今日城主府不欢迎我,我自可回去!只是,今日来庆功宴的很多将领也是庶出,还有很多乃是平民百姓出生,不知他们得知此事作何感想?” 的确,军营里从来不分什么嫡庶,更不在乎你的身份,他们看中的是你的实力。所以很多人都是普通平民,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赫赫战功。 严温茱手中的花悠然落地,她目光突然瞪着素月,这样凶巴巴的严温茱倒是让不少姑娘愣了下,毕竟在她们的心里,这严温茱可是一向温和大方的,突然变脸让人好不适应。 “你这是在威胁我?”严温茱的声音带着愤怒。从小到大,从未有任何女子敢这样对自己,更不要说如此威胁自己,让自己骑虎难下。 素月躬身行礼“素月不敢,还是严姑娘觉得素月哪里说错了?” “好!真是好的很!果然是帝师的妹妹,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简直和帝师如出一辙!”严温茱怒到极致,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占点嘴巴上的便宜,至于帝师品性如何,其实她根本就不知。 素月皱了下用螺子黛画的精致的眉梢,她觉得这位严温茱似乎对长姐有几分敌视,不然这话语里怎么夹枪带棒的。 “我的确生了一口好牙齿,只是长姐可是和男子比肩之人,这牙尖嘴利我看倒是形容严姑娘更贴切!”素月反击道,然后不等严温茱说什么,就已然开口“看来,这花园里的花已经没什么看头,诸位尽兴,我就先去旁处走走!” 严温茱瞧着素月的背影,气的一把将旁边一株精心培育的墨菊给推倒,而此时一众女子面色尴尬,她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严温茱瞧了眼众人,众人低着头,严温茱觉得这才是女子们应该的态度,她们就该讨好自己,害怕自己,而不是如同刚刚的素月那般无礼。想到若是今后祁王复国,那么自己的身份...严温茱又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也就是在此时,一婢女跑到严温茱身旁凑近耳边说道“小姐,祁王来了!” 严温茱点点头,连忙就往前厅走去,身后的一众女子瞧着严温茱离开后,窃窃私语“这严姑娘原来如此不饶人,曾经还未发觉呢!” “好了,城主如此宠爱严姑娘,你还是少说点好,省的为自己的家族带来祸端!”说着,大家也就闭上嘴巴,不敢继续讨论。 严温茱走入大厅,就瞧见站在人群中却赫然跃入目光中的祁王,那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是如此与众不同。严温茱想到自己那个美好的梦境,突然觉得那人是那样的高大。 严温茱调整好自己的姿态,慢慢朝着那走去。 “兄长!”严温茱娇笑着依偎在严于身边,然后才朝着祁王微微行礼“祁王殿下!” 南砚祁看在严于的面子上对着严温茱点点头,倒是严温茱开口“此次祁王殿下英勇无比,我听着那些传言,觉得殿下您可真是位真英雄!” 严于目光闪了下,而此时怀南的目光瞧向那位严温茱,她原本对这女子毫不在意,可如今听着这夸赞的话语,再瞧着这女子看着南砚祁的目光,怀南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此次战事能够胜利,多亏易世子和怀南还有诸位将士,爷只是协助而已!严小姐这份夸赞,爷愧不敢当!”南砚祁开口说道,这番话若是曾经的南砚祁自然说不出口,但现在的南砚祁却是可以照顾旁人的情绪,甚至开始拉拢众人的人心。 就比如此时,他如此一番话,让在场的许多将士不由侧目,他们觉得自己的付出被人瞧在眼里,他们没有跟随错人。 怀南低头,目光里闪烁着欣慰,她站在南砚祁身边,觉得自己是一路瞧着这人改变成长,或许今后这人依旧会成长,而她也会一直陪伴左右。 南砚祁这番话说的众人心里热乎乎的,但心里唯一拔凉的就只有严温茱了,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让祁王知道自己的仰慕之情,可如今祁王的这番话却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地位,更何况,她更伤心的是祁王对自己的态度。 “殿下如此谦虚,简直让属下极为佩服!”严于站了出来,将小妹拉在身后,为她掩下几分尴尬。当然,众人也未曾在意到严温茱的话语,只有怀南觉得几分不妥罢了。 这庆功宴,南砚祁和怀南都不怎么喜欢,只是为了给诸位将士一个放松的场所,两人才在这里坐了良久。怀南坐在一旁,和几位将士聊着战场上的事情,而此时严温茱却是一脸的兴奋,她听着身边婢女的耳语,笑着退出大厅,而这一幕除了严于未曾有旁人发觉。 南砚祁如厕后,就准备回到前厅,就在路过城主府后院的湖边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殿下,还请留步!” 南砚祁顿下脚步,就瞧见严温茱站在湖边,她手中正拿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南砚祁有几分不解,还有几分不耐烦“何事?” “我听闻殿下和帝师的感情,大为感动,在我们明州城里,男子喜欢一个女子就会摘莲花给女子,我想殿下既然来明州了,不如入乡随俗下,也摘一朵给帝师大人,毕竟帝师大人也是女子,可以让帝师开心!”严温茱昧着良心笑着说道,但其实手中的莲花都要忍不住给掐烂,若不是为了接近祁王,她哪里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果然,南砚祁来了兴趣,或者说一切可以讨怀南开心的事情,南砚祁都会关注。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怀南整日里都是为了生存忙碌,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她都没有碰过,南砚祁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想到这,南砚祁飞身入湖,就准备去采摘一朵最为艳丽的莲花。 站在湖边的严温茱目光里闪过嫉妒,她是想要此举来算计祁王,可是瞧着祁王真的愿意为了帝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严温茱这心里就越发的不得劲。 “殿下,这边这多莲花最为艳丽!摘去送给帝师正好!”严温茱开口。南砚祁瞧着,果然那朵更为漂亮。就在南砚祁准备去采摘的时候,湖边的严温茱探着身子“殿下,您小心点!” 可话音刚落,只见严温茱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要往湖里载去,也就是在此时,南砚祁想起这人乃是严于的妹妹,且这里还是城主府,若是自己见死不救怕是要引起麻烦,顿时一手摘了那朵莲花,飞身来到严温茱身边,一手如同提着什么物件般提着严温茱的衣领,直接将严温茱扔上岸去。 “哎吆!”严温茱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眼里泛起泪花。她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祁王,她原本是想着,自己落水,祁王来救自己,到时候孤男寡女湿身在一起,再加上自己的身份,祁王定是要娶了自己,而凭着兄长如今在祁王身边的地位,自己必定是正妻。 可严温茱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祁王轻功如此好,且如此不怜香惜玉,别说什么湿身了,祁王就是碰都没有碰到自己。 南砚祁拿着那朵莲花就高兴的朝着前厅走去,至于跌坐在地上的严温茱,那就不是他的事情。对于南砚祁而言,人又没死,关自己什么事。 严温茱瞧着祁王兴冲冲的离去,连一眼都未曾瞧瞧自己,心里委屈至极,突然就落了泪来。她对祁王,一开始是被容貌所吸引,后来梦境中的暧昧让她心生爱慕,后来得知祁王的地位财富以及薇人,更是深深被折服,如今她想要回头,已经不可能了。 “你没事吧!”突然,一支秀气的手伸过来,严温茱顺势搭在这只手上起身,提起头来就准备道谢,不想却瞧见一张娇丽的面容。 “是你!”严温茱一把将自己手中握着的手给狠狠甩开,然后很是厌恶的看着面前女子,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里!” 素月瞧着严温茱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我乃是这城主府的客人,自然该在这里,而且我早就在这里!”因为严温茱不欢迎自己,素月便一人在这湖边四处走走,却不想看到这样让人差异的一幕,素月很清楚,这严温茱必定是对祁王动了心思,就如同曾经的自己一样。 “哼!是吗?”严温茱觉得有些狼狈,毕竟刚刚祁王对自己的态度可有些不好,她转身就准备离开。却不想背后传来素月的声音“严姑娘,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去肖想自己不该妄想的,有些人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素月会提醒严温茱,不过是因为瞧见严温茱就像是瞧见曾经的自己,更何况,她也不想严温茱破坏长姐和祁王的感情,现在的素月很清楚他们二人是彼此相爱的,她从心里想要看长姐幸福。 可惜,素月的提醒在严温茱看来却是挑衅,毕竟此人可是帝师的妹妹,而帝师可是祁王爱慕之人。 “多谢姑娘提醒,不过本姑娘却觉得,有些人本就是属于自己的,只是被一些人给占领了罢了!”说着,素月就雄赳赳的离去。 素月无奈的摇头,罢了,但愿这人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259救命之恩 “帝师大人,听闻帝师大人在文学方面极为出挑,在下有本诗集由来已久,一直找不到欣赏它的人,若是帝师不嫌弃的话,可否做它的知音人?”严于站在怀南身侧,话语中夹杂着示好。 怀南一笑,她觉得这位严于可不是什么善茬,正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平易却凑过来“诗集?怀南,这可不要怪我夺人所好,你也知道我对诗集很是热衷,不知城主可愿意割爱?” 严于脸色一顿,迅速恢复以往,怀南悄悄给平易一个感激的神色,义正言辞的说道“城主怕是不知,这平易啊就爱收集这些,你看?” 两人这一唱一和,让严于不得不屈从。可这诗集送给平易和送给怀南意思可不一样,平易只是一个世子,但怀南不仅仅地位不凡,在众人的眼里她代表的可就是祁王。 “都怪我,竟不知世子也爱这些,既然帝师不介意,那诗集过后我就差人送去世子那里!若是今后有机会再得,必定送给给世子观赏!”严于语气里都是客气。 怀南目光打量着严于,这人反应很快,处事圆滑,是一个很好的下属,但就是不知那颗心是否忠诚了。不过,来日方长,总可以看清楚。 就在三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南砚祁大步走了过来,他嫌弃的拍了拍挡在自己面前的平易。平易耸了下肩膀,倒是好脾气的让开,只是瞧见南砚祁背负在身后的手中拿着的莲花,平易愣了下,然后就露出几分欣慰的笑意来。 “怀南,囔,给你的!”南砚祁站在怀南面前,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将藏在身后的莲花突然放在怀南面前,耳尖有些发红。 此时怀南的一张脸隐隐卓卓就在莲花中一般,衬得她更华容月色。 “祁王竟还有此等心思,要知道在明州,送女子莲花可是代表着送出自己一颗真心啊!”有人在旁窃窃私语。 南砚祁听着这话更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倒是怀南没有想到南砚祁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怀南伸出手接过那朵莲花,嘴角绽放出璀璨的笑意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也不枉费爷给你亲手摘得!”南砚祁说的轻松,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的,生怕怀南不喜欢。 这样一幕让众人都露出了然的心思来,这祁王对帝师的宠爱可真是羡煞旁人啊。就在气氛格外好的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她瞧着大厅中间男女相视的模样,觉得心口都泛着疼意。揪着手中的帕子,严温茱径直走了过去,原本是二人的世界突然闯入一人,让这画面多了思不协和。 “帝师大人可真幸福,刚刚可是殿下亲自为你摘的莲花呢!”严温茱笑着说道,然后转过脑袋瞧着祁王,笑容带着几分羞怯“刚刚还要多谢殿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殿下,我怕是都要...”说着,严温茱排着胸口,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 此言一出,怀南的目光深沉了些,而站在一旁的严于听到这话,连忙上前来询问“小妹?什么救命之恩,你可有事情!” 大家的目光都看过来,严温茱咬着唇角,手中也拿着一朵艳丽的莲花,她摇摇头“没事,我刚刚差点落入湖中,湖边一个人都没有,是殿下救了我!” 这话说出来,众人目光里的色彩就变得有几分不同,毕竟孤男寡女,英雄救美,肌肤之亲,想想众人就脑补不少画面来。而怀南虽然面色不便,但瞧着南砚祁的目光里带着几分质问,当然这不是不相信南砚祁,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南砚祁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瞧不出众人的目光,他不去管旁人怎么想,只是当着大庭广众的目光拉着怀南的手“爷只是看她是城主的妹妹才出手,更何况爷连碰都没有碰到她,爷可干净的很,不信你问她!” 南砚祁很清楚怀南的脾性,她看似对很多事情都云淡风轻,但只要是自己在乎的就必定不能让旁人沾染半分,这点南砚祁自己也是如此。 南砚祁的目光落在严温茱身上,不同于面对怀南之时目光中的温软,此时南砚祁的目光凶狠的如同恶狼,似乎严温茱只要回答错一个字,就会被尖利的牙齿刺穿喉咙。 严温茱有些害怕,可是想到这人明明面对帝师是那样的温柔小意,凭什么面对自己就截然不同,她也要这份不同来。 “我...”严温茱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她怯怯的瞧了眼南砚祁,然后低着头“对,殿下当时并没有碰我,一点都没有碰我!” 明明严温茱说的是实话,可配上她此时的表情和神色,简直就是一副害怕被威胁言不由衷的话语,这让南砚祁怒了“给爷好生说话,不然爷拔了你的舌头!”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落实这两人似乎有什么,而祁王威胁了人家小姑娘。就是严于都皱了眉头,挡在妹妹身前,无声的抗拒着祁王。 此时,怀南哪里瞧不出这女子的小心思来,她一贯讨厌这样的小心思,更何况这人还招惹到了他们二人。怀南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下南砚祁的脊背,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就让南砚祁冷静下来,眉目顿时恢复冷冷的距离感。 “这位严姑娘,论起年纪你我相仿,我想你虽然经历了害怕的事情,但不至于话都说不清了吧!你说,砚祁救了你,不知砚祁是怎么救你的?毕竟,事关女儿家的名声!还请姑娘好生道来!”怀南淡笑着,却也似乎掌控着一切。 怀南这话让多少人深思,的确,这两个女子年纪相当,要知道帝师可是在战场上都面不改色之人,而这城主的妹妹只是被吓了下就如此惶恐,这样一相比简直让这些原本就是粗人的将士们觉得厌恶了。 严温茱怎么也没有想到,出面的竟然是帝师,她刚刚故意欲言又止,为的就是挑拨殿下和帝师的关系,更为了众人臆测她和殿下的关系,可此时帝师一番话让自己骑虎难下。 “殿下他,他将我拉着上了岸!”严温茱小声开口。而此时南砚祁的目光已经带着厌恶,可是他却不再激动,反而是一副看戏般的瞧着严温茱。 “奥?拉你上岸?不知是拉你哪里了?是拉着你的手?还是你的胳膊?”怀南神色坦然,她瞧着严温茱又要变得楚楚可怜,连忙打断“姑娘还是不要欲言又止了,事实如何该好生道出,放心,有我在必定不会让姑娘受了委屈,只是姑娘也不要一句话说的含糊其辞!” 此时,严温茱脸色已经变得害怕起来,是真的害怕,这让她怎么说。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严于准备站出来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长姐还是莫要为难严姑娘了,我看严姑娘的胆小如鼠,怕是已经吓到说话颠三倒四了,当时小妹我也在场,不如由我来说就是!” 怀南瞧见来人是素月,点点头。 “当时啊,这位严姑娘说让殿下摘朵莲花哄长姐你开心,殿下就去了,这不知怎么了,好生生站在湖边的严姑娘就要落水了!殿下心善,一手提着严姑娘,就像是这样!”说着,素月就扯着自己后衣领“就是这样拎着严姑娘上岸,然后一把将严姑娘扔在岸上离去,我想啊,定是殿下当时太不怜香惜玉了,这不,吓到严姑娘了!” 素月说完,就捂着嘴巴乐了起来。而严温茱瞧着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还有那些原本围绕着自己的贵女都偷笑起来,哪里还忍得住,连忙掩面而去。 “小妹!”严于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连忙对着一旁婢女命令道“还不去跟着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了你的命!” 回过头来,严于的目光依旧平淡,他笑着对众人点点头“小妹向来爱胡闹,小孩子就爱如此,让大家笑话了!”这话由严于说出来,众人也都含糊其辞的点点头,心里如何想不得而知,但最起码面子上过得去。 当众人离去,严于笑着送离最后一位将士,转身目光就变的阴郁,他朝着走过来的婢女问道“小姐如何?” “小姐自从回到房间后就啼哭不止,怎么劝都没用,如今将下人都赶出房间,将门给锁起来了!”婢女小声禀告。 严于点点头,此时他已经来到小妹的闺房外,从这还可以听到里面伤心的哭泣声,声声入耳,让严于这心也跟着揪起来。严于敲着房门“小妹,是哥哥啊,你开门让兄长瞧瞧你!” “呜呜...不要!兄长也定是和大家一样笑话我,我今后还怎么见人啊!都怪帝师!都怪那个女子!”里面传来伤心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瓷器落地的清脆声。 严于趴在门上,诱哄道“谁敢笑话小妹,不要脑袋了吗?你放心,兄长将一切都打点好了,没有人会笑话你!你先开门让兄长进去,好不好?” “那,我要什么,兄长都会答应我吗?”带着哭泣的声音怯怯的问道。 严于叹息了下,笑着说道“自然,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兄长没有给你,如今兄长也定不会骗你的!”此话不假,严于就这么一个妹妹,可谓是宠到极致,要什么严于都会想方设法的弄来。 里面传来脚步声,只见从门缝里传来期盼的声音“若是,我想要祁王呢?” 严于并未惊诧,其实从小妹近些日子里反常的举动来看,严于已经猜到几分,更何况今日的事情他看在眼里,怎会不知,如今听来也不过是确定此事罢了。 严于瞧着面前的这扇门,久久未曾言语。而里面的严温茱却着急了,她能依靠的只有兄长,她也知兄长的本事,若是连兄长都不帮自己,自己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想到那祁王的相貌身份地位,甚至嫁给他今后还会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没有女子会不动心吧。 “兄长这是不愿吗,明明刚刚兄长你还说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罢了,你不愿就算了,让我饿死在这里好了!”严温茱负气说道,她很清楚,只要她耍性子每次兄长都拗不过自己。 果然,听了此话的严于哪里还去思考那些权衡利弊,只能开口“好,你要祁王,兄长自然帮你!” “真的?”房间的门被打开,露出哭肿眼睛的严温茱。 “自然!”严于笑着点点头,罢了,就这一个妹妹,她既然那么喜欢祁王,自己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兄长,你可真好!”严温茱乐的跳起来,直接就给了兄长一个拥抱。 260鱼米之乡 春来夏去,当雪再次落下的时候,才恍然原来一年已经悄然而过。 这一年来,祁王的帝兵和逸亲王的逸军你来我往打的极为胶着,南砚祁将明州作为如今自己的城池中,呈包围式扩散慢慢收复城池。而逸亲王的逸军,不停的攻击着如今属于祁王的城池,这战争持续一年却还未呈现结束的状态。 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不论是南砚祁还是怀南,都成长许多。 如今明州的祁王府内,此时众人左右而坐,先开口的乃是平易,他比起一年前要沉稳很多,曾经病态的肌肤此时因为这一年来的征战变得有几分健康的颜色。 “这半年来,逸亲王剥削百姓,加重赋税,如今百姓苦不堪言,很多百姓根本连自己生存的粮食都没有,很多城池的百姓竟然生生饿死!”平易说到这里很是愤怒的拍动桌面。 的确,因为帝兵和逸军这一年来的征战,往往粮草最为重要,帝兵是因为有着曾经南苍帝事先准备的粮草所以才可以勉强度日,且南砚祁收复一个城池对百姓极为和善,从不拿百姓的东西。但逸军不同,他们不仅仅强硬的抢壮丁来参兵,还加大赋税,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如今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的确,不过这也对殿下有着好处,如今百姓呼声最高的就是殿下,甚至很多城池的百姓自己打开城门欢迎帝兵进入!”李重光说着就想起,有一次自己要进攻一个城池,却不想这战事还没有打呢,城门就自己开了。原来百姓渴望一个明君,而逸亲王在位百姓们连自己的吃饱都成问题,还怎么会忠君。 “殿下,听闻近日里逸军已经进驻江珠乡,那里可是鱼米之乡,若是那里让逸军给占领了,势必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损失!”南志成开口说道。 提到江珠乡,怀南愣了下,江珠乡怀南并不陌生,曾经江珠乡发生水灾,是自己前去那里催促百姓提前收割麦子,虽然时隔两年,但当时还历历在目。 “如今逸军想要直取江珠乡,定是粮草告急!江珠乡产粮食极为丰富,这样的地方,殿下您该早下决断!”严于提议道。 南砚祁自然也知这事情的轻重急缓,江珠乡不仅仅逸军想要,他也同样想要得到。毕竟江珠乡那样的地方,得到就如同得了一个巨大的粮仓。他们虽然粮草还够,但这战事不知还要持续多少年,有备无患才是妥当。 “江珠乡...”南砚祁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此时他有一个最好的人选,可...每次分别都让南砚祁极为不舍,在很多时候南砚祁都是极为果决的,只是不能牵扯到怀南。 怀南瞧着南砚祁为难的样子,笑着轻轻将手覆在南砚祁的手上“江珠乡,让我去吧!”这一年来怀南也领军征战不少地方,而且怀南次次的情况都极为乐观,此次她开口无人阻拦。 “那就由怀南去吧!”南砚祁开口,怀南对江珠乡那地方比起旁人要熟悉的多,更何况江珠乡的百姓也十分敬重怀南,怀南是不二人选。 事情决议下,众人也都一一告退,南砚祁扯着怀南的胳膊,这厅内如今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南砚祁轻轻的拥着怀南不及一握的腰肢,嗅着怀南发丝的香气“定要平安归来!” 这样的话语,这一年来不知说了多少次,可南砚祁似乎说不腻般,每次在怀南要离去的时候都会说上那么一句,还有不变的那些嘱咐。怀南听的多了,却不见任何烦躁,反而是次次都认真听着,严肃的点头应许。 怀南回府后就立刻开始准备,而此时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不同的是,往日里这道身影总是穿的花枝招展,而如今这道身影虽然依旧风情万种,却穿着一身英气十足的铠甲。 “帝师,奴也想跟随前往!”夕颜跪在怀南面前,恳求道。 怀南瞧着夕颜,这一年来,她一开始防备夕颜,后来见夕颜的确很老实也没有做什么错事,也就带着夕颜去了两次战场,不得不说夕颜是一个好帮手。如今怀南对夕颜也说不出什么感受,说她信任夕颜吧,也不是,说她厌恶吧,过了这样久也不会了。 “那你准备准备吧!”怀南吩咐道,如今正是需要用人之际,若是夕颜随自己上战场也是添了助力,至于心里的那点子不喜就被怀南给忽略了。 夕颜展露喜色,连忙点头退了下去,而在夕颜离开后,寒酥也跑了过来“主子,我也要随你一起去!” 怀南皱着眉头“胡闹,我是去打仗,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去做什么!” “我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可是主子,我不会给你丢脸的!你不在府中,我日日呆在这里无聊的紧,你就让我去吧!”寒酥央求道,其实寒酥是厌倦了大家都可以帮到主子,而她呢,却只能呆在府中日日等候主子的消息,每日里担惊受怕。 怀南还是不答应,寒酥拉着六出的胳膊,双手合十。六出瞧着寒酥的样子,只能开口求情“主子,您就让寒酥一起前去吧!” 瞧着两人都如此,怀南还有什么不答应的道理,只能叹息了下“好,你去可以,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不然,下次我去哪里都不会带着你了!” “好勒!”寒酥兴高采烈的说道。怀南和六出瞧着寒酥的样子,脸颊都泛着宠溺的笑意,但若是此时两人知道,寒酥此次会遇到如此祸事,她们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此次出征怀南带着众将士跨过明州城的城门,街道两旁的百姓夹道相送,此时他们的目光里带着热切,嘴里高呼着“帝师!帝师!”只是一年,已经让怀南的名气更为广泛,不仅仅是这明州城,就是其他各国也知道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帝师! 怀南并未有任何的骄傲之色,她昂首挺胸踏着马蹄带领着众将士踏上征途。在怀南的身侧,跟随乃是中郎将孙一川。孙一川当初驻守在边疆,在得知逸亲王造反祁王驻守明州,九门提督带着亲属将士奔赴明州城,孙一川竟然也跟了过来。 这一年里,孙一川也大大小小参与不少战事,曾经那个骄傲不羁的少年,如今哪怕经历许多,依旧没有被折损半分傲骨。 怀南身后是穿着一身黑色男子衣服的六出,她在穿着铠甲的众将士中极为显眼,哪怕身为女子,但这将士们却无一人敌视六出。毕竟帝师大人身旁有个不要命的六出姑娘,在军营里已经传遍,甚至有些时候六出还会去军营和一群糙汉子一起过招,大家早就将六出给当成一份子。 声势浩大的队伍中,都是密密麻麻穿着铠甲的将士,而寒酥和夕颜则是混在这群将士中,没有任何优待。只是两人都没有丝毫的怨言,她们和六出不同。 “帝师?听闻江珠乡你去过啊!哪里什么样子?”孙一川骑在马上,好奇的询问。他曾经就在边疆里呆着,如今一年倒是四处征战,但那些城池大多都是一样,突然知道一个江珠乡与众不同,自然十分好奇。 “江珠乡啊!”怀南的目光瞧着蔚蓝的天空,突然回忆起来“那里的空气是温暖的,百姓是纯朴的,你所目所能及的都是粮食,呆在那里,你会觉得这样普通的生活真的很好!” 孙一川被怀南说的也有那么几分期待,他打马而行,目光里都是期待“那我可要好生去瞧瞧!” 众人一路朝着江珠乡而去,当怀南等人快要到达江珠乡的时候,他们扎营在原地停下,不是怀南不想直接去江珠乡,而是他们的前方就是逸军。 不论是逸军还是帝兵都不会真的在江珠乡发生战乱,毕竟双方都很清楚,江珠乡乃是一个粮食屯地,江珠乡不能毁,双方都十分默契的将战场从江珠乡移开。 “主子,敌军驻守人数只有一万!”六出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禀告道。 “太好了!帝师,这真是个好时机,此时出战定能将江珠乡给拿下!”孙一川极为兴奋的说道,说着就有几分迫不及待。 倒是怀南皱着眉头,她面前铺展着关于江珠乡四周的地势地图,怀南的手指轻轻的移动在地图上,脸上不见丝毫喜色。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孙一川此时手中已经拿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弓箭,瞧着怀南的样子凑上前来询问。 怀南摇摇头“江珠乡这样的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逸亲王该明白粮草的重要性,可为何只派一万兵力驻守于此,这太于理不合,我怕事情有诈!”就是他们此次来攻江珠乡也带了三万兵力,可哪怕只有三万兵力,怀南也觉得很少,她原本估算对方必定有超过他们的兵力,如今却说逸军只有一万兵力,这让怀南很是怀疑。 孙一川也冷静下来,他坐在那里瞧着地图,提议道“既然有所怀疑,那么也不急于一时攻打江珠乡,不如先派人在四处勘察一番,看看是否有埋伏!” “也好!”怀南说着就开始派人下去勘察。众人停下,怀南并未因此闲着,她开始查看他们粮草的剩余,开始策划如何攻打前面逸军,就这样等候了整整三日,而这三日内,对面的逸军却也并未出兵,安静的让人心生怀疑。 三日后,六出带着人回来,她的脸颊上带着疲累,却丝毫未曾耽搁的就来到怀南的营帐内“主子,四周都仔细查看过,未曾有任何埋伏!一切正常!” 怀南听后,心里觉得放松的同时,却又觉得有那么点狐疑,可是怀南信任六出的能力,既然六出什么都未曾在四周查看到什么,那就是真的没有什么。更何况,这三日士兵们停留在这里,虽然并未任何闲言碎语,可终究让士气有所损耗,此时若是再不向前,不是长久之计。 “整兵!”怀南起身,她穿上铠甲,手中拿着佩刀,锐利的眸如同开鞘的刃! 261帝师,您终于来了 “杀啊!冲!”鲜血四溢的战场,无数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停的有哀嚎在耳边响起,似乎连天空都是血红色。 怀南依旧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似乎每一次战事她都是如此热血,她留给士兵们的都是昂首向前的身影,这也引导着士兵们汹涌的热血。 三万对一万,且怀南带的也都是精兵,胜利在意料之中,当胜利的号角响起,怀南站在身边满身残骸的尸体中央,放下手中的刀。扬起笑意,这一次他们胜利了! 胜利让怀南觉得理所当然的同时又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可思议,因为江珠乡乃是鱼米之乡,且江珠乡也都是些普通百姓,怀南做了每一个领导着都会做的事情,那就是将兵力留在江珠乡外,这些兵力将驻守且保护江珠乡,而怀南则是带着小部分的兵力踏入江珠乡。 可,怀南踏入江珠乡的时候却觉得这里变得不同了,曾经这里连空气似乎都是粮食的味道,而此时的江珠乡随处可见的都是装粮食的马车,马车上赫然就是朝廷的标识。原本该是生活富足的百姓,此时一个两个面黄肌瘦,眉目惶恐。 当江珠乡的百姓瞧见怀南带着士兵进入,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就接二连三的跪下行礼,一老者走了出来直接跪在怀南面前“大人!粮食我们都上缴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给我们留点口粮啊!” 听到这话,再瞧着这曾经一个个朴实的百姓此时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怀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那逸军太过于剥削百姓,哪怕这江珠乡是鱼米之乡,但也经受不住逸军如此高的征收粮食,甚至让种粮食的百姓自己都吃不饱,这是何等的残忍。 怀南的目光中含着不忍,孙一川也是握紧长弓,他原本听着怀南的叙述对江珠乡极为向往,可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已经被逸军给毁的不成样子。 “大人,我的孩子都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吃饭了,大人您给口粮食吧,求求您了,大人!”一位妇人抱着怀中只有七八岁的孩子,跪在路边不停的磕头,而她怀中的孩子瘦骨嶙峋,哪里有孩子的娇憨之感。 怀南瞧着众人都低着头不敢抬头,不难猜测到这群百姓经历了什么,定是被那逸军给压迫的厉害。怀南觉得嗓子里有什么堵的慌,就在怀南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那被妇人抱在怀中的孩子抬着头好奇的瞧着坐在马上的怀南,他的眼睛已经消瘦显得格外的大格外的清澈。 “娘亲,是帝师大人唉!是帝师大人唉!”这个孩子扯着母亲的衣服高兴的说道。他虽然是个孩子,却是瞧过帝师大人的样子,虽然年纪小,但当时母亲就告诉过自己天上的仙子就生的和帝师一样美貌,更何况小孩子见过最漂亮的人就是帝师了,自然记忆犹新。 “什么?”那妇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那妇人瞧见怀南顿时热泪盈眶,声音里带着哀嚎“是帝师大人,真的是帝师大人唉!”随着妇人的话语,那跪在地上的百姓接二连三的抬起头来,这些百姓的目光在瞧见怀南的时候,还有很多人生怕自己瞧花了眼,使劲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帝师大人!”跪在地上那些无数可怜的百姓突然一个两个哽咽出声,他们的目光含着热切,他们的声音带着委屈。这一刻,怀南觉得她和这些百姓息息相关,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有义务来挽救这些百姓,不为争夺只为这些百姓。 “帝师大人,您可来了!您若是再不来,我们定会被那些逸军给压迫死!”乡长跪在那里,一大把年纪了此时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怀南可以瞧出这些百姓此时情绪激动,而在一旁的孙一川瞧着百姓们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但却极为佩服怀南,毕竟能够让这些百姓如此期待且信任,这本身就是一样极为难得的事情。 “抱歉,我来晚了!”怀南从马上跃下,直接扶起靠自己最近的乡长,而其他百姓也陆陆续续的起身,怀南身后骑马而来的士兵也都一一下马。 “不,您没有来晚!您只要来了,就够了!”乡长激动的说道。 怀南等着百姓们情绪缓和了,才询问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口的自然是乡长“自从一年前逸亲王掌控朝堂,我们江珠乡就被朝廷给征用了!不论我们的收成是多少,必须上缴那么多粮食,可我们连产出都没有那么多!然后朝廷就派兵前来,我们不仅仅要每日里不停的栽种收割,还要伺候这么多士兵的吃喝!更为可怕的是,我们自己都没吃的,若是粮食上缴的不够,这些官兵就会打人,甚至还将人给抓去充军!如今,江珠乡已经损失了很多人!” 说到这些,乡长老泪纵横,但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在面对朝廷的时候能做的就只有顺从和乞求。 “我们也听到祁王正在复国,我们一直都盼着祁王能够将那逸亲王给打败,还百姓一个平安的日子!”乡长说着,擦了擦眼泪“好在,帝师您来了,我早就听闻帝兵不会剥削百姓,我们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放心,帝兵和逸军不同,我们不会剥削百姓!”怀南保证道,她敢这样说也是因为她知道南砚祁从不是一个剥削百姓的人。他们的确需要江珠乡来成为强大的粮仓后盾,但这不是建立在让百姓吃不饱的状况下,若是他们连自己都吃不饱,还谈何上缴粮食,更何况,如此剥削百姓,今后哪怕南砚祁称帝,也终有一日不会长久。 百姓们得到怀南的这句话,顿时兴奋不已。怀南对着士兵们吩咐“先将这些粮食送还给百姓,让百姓先吃饱!”士兵们听令,而百姓们在此时此刻仿若新生,他们再也不用害怕明日因为上缴不够粮食被打被抓,他们终于可以吃上自己栽种的粮食。 怀南让士兵们驻扎于此,而她则是站在这一片只剩下稻茬子的田地里,空气里都是泥土的芬芳味,怀南就站在那里,可以瞧见有孩童赤着双脚奔跑在田埂上,嬉笑玩闹的声音传入耳中,比任何曲调更为动听。 一群孩子热热闹闹的跑过来,他们围绕着怀南“帝师大人,我们是不是今后都不会被欺负了啊!也不用挨饿了啊!” 怀南顿时觉得心酸,这话若是由那些成年人说起,怀南不觉得什么,可就是因为这是由这些天真的孩童说出来,竟然让怀南生出几分负罪感。若是自己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可以早点解救这些孩子,这南苍还有多少地方被逸军剥削着,又有多少孩童无助的呐喊,此时怀南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更加沉重。 怀南摸着这些孩子毛茸茸的脑袋,笑着安抚道“我也不知道奥,不过我会努力的保护你们,你们也要快点长大,然后保护亲人,对不对?” 孩子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我们今后也要像帝师大人您一样厉害!像那些后山里的士兵们一样厉害!” 怀南跟着笑起来,突然,怀南的笑容顿住,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如同漩涡般可怕,她握着一个孩子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瞧起来没有异样“你说后山里有士兵哥哥?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有多少士兵哥哥啊?” 孩童们三言两语的开始抢答“当然是真的啊,我们都看到了,不过我们很乖的,没有去打扰士兵哥哥奥!” “有很多很多的士兵哥哥,这些士兵哥哥是不是都是帝师大人您的手下啊,好厉害奥!” 随着孩子们的三言两语,怀南觉得手脚开始发凉,她将自己口袋里的糖果送给几个孩子“乖,现在回去啊,不然坏人要出来了,不要再出来了知道吗?” 孩子们并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但是得到糖果的他们很是听话的蹦蹦跳跳的离开,而怀南转身脸色沉的如同墨汁,她的脚步飞快的来到众人如今驻扎在江珠乡的角落里。 “唉!”孙一川此时正准备出去,到江珠乡四处走走,可是迎面却遇到脸色很是难看的怀南,怀南一手就提着孙一川的衣摆,直接将孙一川给拉入自己的营帐中。 “你干嘛啊!你这样毛毛躁躁的哪里有帝师大人的样子,我跟你说啊...”孙一川整理自己的衣服,不解的询问。 “江珠乡有埋伏!”一句话,让孙一川闭上嘴巴,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的瞧着怀南“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江珠乡有埋伏,就在后山躲着,应该有不少的逸军埋伏在那里!”怀南冷静的说道,但其实她心里已经慌成一团,可是此时她是众人的主心骨,她是军队的将领,她不能慌,若是连她都慌了,底下众人该如何,百姓该如何。 “孙一川,你听我说!”怀南瞧着同样冷静下来的孙一川,开口“如今我们的士兵还驻扎在外,将士兵调来这是肯定的,但也有可能来不及!如今逸军敢驻扎在这里,就打算在这里开战,他们没有去管百姓的死活,可,我们不能!” “你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孙一川说道。此时他们面临着巨大的考验,容不得丝毫的差池,不然他们丢的不仅仅是性命还有百姓的性命,他们不敢也不能。 “派人立刻前去调兵,派人秘密的将百姓给保护到隐蔽的地方,这件事情,我要你亲自去做!”怀南的语气里带着命令,她信任孙一川,哪怕平日里孙一川骄傲好斗,但是孙一川同样是个有责任心的将士,他言出必行。 孙一川点点头,他佩服怀南在此时还考虑百姓的安危,这一年来足以让孙一川对怀南马首是瞻。可,孙一川突然询问“那,你呢?” 怀南开始整理东西,她抬起头来瞧着孙一川,目光里都是理所当然“我,自然要去迎敌!这江珠乡的麦田稻田不能被破坏,这是我们的粮仓这是百姓赖以生存的地方!” “你疯了吗?既然逸军埋伏在这里,必定人数众多,你带这么点人去做什么,送死吗?”孙一川情绪极为激动。 “所以!”怀南突然拍着孙一川的肩膀“要立刻掉救兵前来,我将百姓托付给你了!”说完这句,怀南掀开营帐就走了出去。 “你这个混蛋!”孙一川咒骂一声,却还是立刻去将百姓集合起来调走保护,他瞧着正在整兵的怀南,口中喃喃“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262主子,再见了 一道黑影从江珠乡的后山跃出,他奉命前来查看如今帝兵的情况,他瞧见逸军的营帐还在江珠乡一处空旷的土地上,正准备转身回去复命的时候,一把软剑直接割了他的颈脖,而从他的身后露出一道瘦瘦的身影,六出的脸颊带着凌厉。 怀南瞧着地上的尸体,目光不知在想着什么,她转身瞧了眼跟随自己的众将士,人数不多,明明众人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此时神色却是勇往直前,未曾有半分退却。 抽出手中的佩刀,怀南知道今夜危险异常,她就在后山的入口处,而身后的士兵们屏息站在其后,每个人的目光里都是肃穆。 突然,有脚步声响起,哪怕这脚步声刻意放轻,可还是可以听出这层出不穷的脚步极为壮大,可以判断后山埋伏不少逸军。不得不说这次逸军可真是下了血本,用一万逸军牺牲在前,为的就是杀了怀南等人,或许,怀南皱着眉头,这群人想要杀的就是自己,毕竟一方若是将领被杀,不仅仅可以挫帝兵的锐气,还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打压南砚祁。 怀南手中紧紧的握着佩刀,在一个士兵探出脑袋的时候,怀南扬起佩刀,一刀砍下。逸军的脑袋伴随着鲜血落在地上,就听到逸军大呼“有敌人!杀!杀!”随着逸军的呼喊,逸军如同蚂蚁般从后山涌出来。 怀南就站在出口处,她手中的佩刀不停的砍着,可是随着逸军涌出的越来越多,怀南不得不后退,而此时双方就站在狭窄的乡间道路两旁!双方对峙,此时,怀南所带领的人在逸军的对比下,更显得渺小。 “准备好了吗?”怀南大喝一声,这是生死的拷问。 “准备好了!”哪怕只有数百人,可此时声音却在黑夜的上空盘旋不断,他们的声音喊出数万人的气势,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声音洪亮。 怀南含笑点点头,哪怕今日他们要交代在这里,但有这么多将士们相陪,怀南觉得也是甘愿。她撕扯着嗓子“随我来!杀!”众将士跟随怀南,他们被逸军所包围,可此时他们却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停的厮杀。 怀南能将这百人带入江珠乡,自然是因为这百人乃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随怀南出入战场多次,他们此时亦是将怀南给保护在其中,哪怕怀南不需要众人的保护。 目光所及都是血红色,怀南的眼珠中溅上鲜血,她的身上多处都被砍伤,可是怀南连擦拭鲜血的动作都不能,因为稍微一疏忽,敌人的武器就会要了她的性命。敌人在怀南的身边倒下,一个接着一个,怀南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她只知道自己的刀锋已经砍的弯曲,她的胳膊已经疼到麻木,可是,她只是机械的动着。 百人将士慢慢的在缩少,那些将士们用自己的身体在抵抗逸军,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在保护百姓,捍卫帝兵的尊严! “帝师!属下,先行一步了!”突然,一将士回头朝着怀南喊道,他的胸膛被逸军的长刀刺穿胸膛,可是他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下敌军刺向怀南的一刀,他的嘴角含笑,目光里带着追随。 怀南目光一热,她的眼睛里含着鲜血和泪水,她一刀砍下那逸军的胳膊,她瞧着那将士直直的倒在自己的脚边。这个将士她认识,他们曾一起并肩奋战过,还一起坐在篝火旁饮过酒,可如今这人却先自己一步走了。 “啊!啊!”怀南心痛的大吼,她手中的大刀更是不停的挥舞,她如同挥舞着死神的镰刀般,她的目光就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明明逸军的人数依旧众多,可此时面对着不要命的怀南,逸军却生出几分畏惧来,甚至不敢直视怀南的眼睛。 怀南一刀接着一刀的砍过去,她可以感受到有逸军的武器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已经麻木了,疼痛已经到了极致。怀南身后,六出和寒酥紧随其后,可,寒酥只是个小白,她能够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六出在她身旁。 怀南此时已经追着那些准备闯入村中的人,眼睛里带着滔天的杀意,怀南跳出逸军的重重包围之下,追着逸军而去。夕颜瞧着怀南随着逸军离去,眼眸闪烁不停,一掌拍开身边的敌人,飞身跟了上去。 “主子!”寒酥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六出正被一群逸军给拖住脚步。寒酥咬咬牙,直接追了过去,等六出解决了周围的逸军,却发现主子和寒酥早就不见踪影。 一向冷静的六出此时眉目中都是焦躁,她身边的帝兵越来越少,就在希望越来越渺小的时候,突然,阵阵嘶吼声响起。六出骤然回头,就瞧见孙一川带着救兵而来,帝兵声势浩大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突然将还在挣扎的逸军很快就消灭掉。 “你去哪里?”孙一川一手杀了一个逸军,朝着六出喊道。 “主子!”六出只说了这两个字,就立刻飞身离开,而孙一川此时瞧着战场上的情况,逸军已经是瓮中之鳖,根本蹦哒不了几下,孙一川直接随着六出去寻怀南。 怀南跟着数十位逸军,果不其然,这些逸军进入江珠乡就是来寻那些百姓的。怀南不难猜测,这逸军能够将战火燃烧到江珠乡这里,说明根本就没有将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若是此时让这些逸军找到那些隐藏的百姓,这些百姓的性命必定会受到危险。 怀南想到江珠乡百姓对自己信赖,脚下的步伐更加飞快的追赶,因为前面乃是一道湍急的河流,而在河流的对面山林中就是藏在那里的百姓。怀南心里一沉,看样子逸军是知道百姓藏在那里,不好! 怀南将长刀飞掷过去,果然引起前面数十逸军的注意,只见逸军的脚步顿了下,他们转身瞧着怀南。在瞧见怀南似乎被血淋过的面容,逸军瑟缩了下,毕竟刚刚怀南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太可怕了,让他们到现在还觉得心惊胆颤。可还没有等他们退缩,就瞧见怀南此时身负重伤,脚步虚浮的模样。 其中一人还露出几分得瑟的面容来,他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这位帝师大人看样子要坚持不住了,取了帝师的首级,我们定立了大功!”逸军谁人不知,这帝师可是逸亲王的心腹大患,若是他们杀了此人,今后还不是高官之位顺手拿来。 数十人彼此给了彼此一个目光,顿时壮着胆子将怀南给围绕起来。而怀南此时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的确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此时不是她该倒下的时候,这些人还未解决,百姓们依然存在着危险。 手中已经没有武器,怀南赤手空拳迎上十人,哪怕怀南此时深受重伤,也在这十人的围杀下绞杀几人!就在怀南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听到后山方向那里传来更汹涌的声音,怀南眼眸带着亮光,她知道,定是孙一川带着救兵来了,百姓们有救了,江珠乡保下了! “帝师,我来帮你!”突然,一道妩媚的声音响起,然后怀南就瞧见自己身边的一位逸军就这样倒下。而在怀南身边站着一道哪怕穿着铠甲也遮掩不了妖娆身材的夕颜,夕颜的状态明显比起怀南要好上很多,两人联手对上这剩余的几位逸军很是轻松。 当十人中最后一人倒下,怀南觉得自己的心头一松,她脸颊上的放松神色还未展露,突然,她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怀南低下头去,就瞧见一柄长剑刺入自己的腹部。 “你?”怀南的目光清亮的瞧着夕颜。 而夕颜此时手中拿着长剑,她脸颊上是遮掩不住的张狂笑意“帝师啊帝师,你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中!从今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你了,放心,我会照顾好祁王的,我会成为祁王身边最宠爱的女人!而你,终究会被祁王忘记!” 怀南的口中都是鲜血,她开口鲜血就顺着嘴角溢出“原来,你一直都在找寻机会!” “是啊,一年了,不,是多年前我就想要杀了你,可惜啊,你不让我接近。直到一年前我才可以留在你身边,哪怕你戒备我又如何,我啊,有的是时间来取得你的信任!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让祁王看上!”说着,夕颜将刺入怀南腹部的长剑取出,然后瞧着怀南那张华容月色的容颜,极为嫉妒的开口“你说,若是你没有了这张勾人的脸,祁王还会不会记得你!” 说着,夕颜的长剑就朝着怀南的脸颊划去... 脸颊上的疼痛让怀南咬紧牙也不肯发出任何痛呼声,她觉得自己今日竟然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这样一个女人的手中,真是窝囊。而怀南的目光里突然极为思念南砚祁,若是那个傻瓜知道自己死了,该有多伤心啊。 夕颜瞧着怀南如玉的脸颊上突然多了一道伤痕,这伤痕硬生生破坏怀南天仙般的容颜,夕颜痛快地笑出声来,女人的嫉妒心是极为可怕的,也是无止境的,夕颜接着就准备再划一道。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上前来砍向夕颜,可此人的武功很差,夕颜轻而易举的就躲了过去。 “主子!”寒酥握着手中的武器,瞧着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鲜血,脸颊被划伤毁容的怀南,痛苦的哀嚎,她一直可爱的脸颊上第一次出现极大的恨! “跑!”怀南挤出一个字,刚刚面对生死她都无所畏惧,可此时她却满眼都是焦急。寒酥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是夕颜的对手,此时不跑根本就没有任何活路。 可寒酥却是站在怀南面前,突然笑道“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主子您在保护我,今日我也可以和六出一样为主子做点事情,真好!” 说完这句话,寒酥就朝着夕颜杀去,在怀南的意料之内,她连一招都没有打完,就被夕颜连刺三剑,一脚踢开。 “不要!夕颜,你要杀的是我,你该折磨的是我!”怀南瞧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寒酥已经奄奄一息,声嘶力竭。 “帝师如此在乎这个小婢女,我自然要好好让帝师您看看,她是怎么死的!放心,等送这个小婢女下去,您很快就会和她团圆的!”夕颜说着一步步踏来。 而此时,寒酥咬着牙爬了起来。 “吆,还有力气呢,怎么,还想反抗吗?”夕颜如同欣赏小丑一般的瞧着寒酥。 “寒酥!”怀南此时已经动不了自己的身体,她此时多么的无助,又是多么的惊恐。 “主子!”突然,寒酥朝着怀南笑了起来,她那张可爱秀丽的容颜此时舒展开来,让这笑颜格外的动人,如同春日里花儿绽放的瞬间。 还不等怀南反应过来,只见寒酥一个身子猛的扑过来,一把将怀南整个人推入湖中。 “主子,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人!”怀南只能听到这句话,然后就看到夕颜跑了过来,她看到寒酥托着夕颜的腿,她看到那长剑一下一下一下的刺穿寒酥的身体。 “主子,再见了!” 263帝师,没了 “殿下?殿下?”严于此时正站在南砚祁身前,禀报着近日里明州城的情况。可他正说着呢,就瞧见南砚祁失神起来。 南砚祁回过神来,他瞧着严于皱着眉头“你说什么?”不知为何,南砚祁总觉得心神不宁,这心跳都有些异样,就如同生病一般,可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自己并未生病。 “如今明州城已经足够繁荣,不知可要打开往来通道?”严于询问,这一年来因为南砚祁和逸亲王的战争,明州城整个城池都极为严防死守,城中的百姓不可以轻易出去,旁的百姓甚至来往商户也很少可以进入明州城。可如今祁王势力越发强大,若是再这样封闭明州城,对于明州城的发展有阻碍。 南砚祁端起手旁的茶水,吹了吹茶沫“既然如此,就开通来往通道,不过任何进出城池的人都要严加搜查!” “是,属下明白!”严于点点头。 南砚祁此时将手中的茶盏想要放回桌上,可却有些疏忽的将茶盏放在桌沿,茶盏一个不平稳直接落在地上摔的稀碎。原本,凭着南砚祁的警觉和身手是可以接住这茶盏的,可不知为何,南砚祁却反应迟缓许多。直到这茶盏落在地上,南砚祁才如同被惊动了般,心跳骤然加快,整个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王?”严于上前一步,关心询问。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神色恍惚的祁王,总觉得此时的祁王有些不对劲。 南砚祁摆摆手“无碍,你下去吧!”此时,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懒得来应对严于。 严于躬身退下,而南砚祁却招来流风,询问“可有怀南的消息?”心里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他此时最为担忧的也就是怀南。 “主子,不是昨日才收到的消息吗?这最新的消息明早也该收到了!帝师大人带兵已经入住江珠乡,且还将逸军给打的落花流水!可是有什么不妥?”流风好奇的询问,不明白主子这是怎么了。 南砚祁起身,神色带着暗色“爷这心有些慌!去,让下面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怀南的近况呈上来!” 流风觉得主子这是想多了,可瞧着主子的神色很是难看,流风点点头加快脚程立刻让下面的人去调查。而南砚祁就坐在厅内,他站在那里,总是觉得难受,他用手轻轻的放在胸口,喃喃自语“怀南...” 而此时的江珠乡内,突然一道声音带着凄厉,“帝师大人,不!” 突然的声音,让六出的脚步飞快,她的眉头如同缠绕的结,心里不知为何慌作一团。当六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湖边的时候,瞧见的却是让她欲疯狂的一幕。 只见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她们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她们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同吃过一碗饭,一起保护伺候主子,可是那个她视为妹妹的人啊,此时静静的躺在湖边,她的嘴角还含着笑意,可是腹部身上却有多处的伤口,甚至,她那双娇俏的眼睛合上了,永远的合上了。 “寒酥!”六出整个人跌倒在地,这个看似冷清强大的女子啊,哪怕面对那么多敌人的厮杀都不害怕,此时却觉得手软脚软,她整个人狼狈的爬到寒酥的身旁,将寒酥整个人捞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寒酥。 “寒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六出不停的摇着寒酥的身体,可惜此时寒酥的身体已经冷却,那不是身体而是尸体。 孙一川极速赶来,瞧见的却是这样残忍的一幕,一向少语坚强的六出此时哭的如同一个孩子,而旁边的夕颜也身中数刀奄奄一息。孙一川连忙来到还有呼吸的夕颜身边,连忙为夕颜止血,焦急询问“帝师呢?帝师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原本已经濒临崩溃的六出抱着寒酥的尸体来到夕颜身边,她扯着夕颜的身子“主子呢?我的主子呢?”此时的六出精神已经有些不对劲,她失去最好的姐妹,此时她急切的想要去见主子,她真的好怕啊。 夕颜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可是内心却是极为痛快的。她做的事情如今只有天知地知,寒酥已经死了,而帝师那个女人,受了如此重伤且还落入湖中,夕颜不觉得还会活着。更何况,就算活着又如何,那女人已经被毁了容颜,根本不足为惧。 夕颜无声的落泪,心里却是扭曲的,这几人竟然看不到自己如此严重的伤势,却只是询问那人的下落。夕颜抬起头来,神色悲哀“帝师大人她...她被那些逸军给杀了,他们将帝师的尸体扔入湖中!我也是拼死,才将这些人给杀了!” 夕颜说着,就是一副极为自责的样子,她痛苦的样子是真,毕竟受这么重的伤势怎么可能不痛。只是身上的这些伤口,有些的确是逸军所为,但更多的却是夕颜自己所为,这些伤势的确让她奄奄一息,但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得到同情,才可以让祁王不会怪罪于自己,毕竟自己可是拼了性命。 “你撒谎!你撒谎!”六出撕扯着夕颜,让夕颜原本就严重的伤口再次崩裂流血,还好身边的孙一川将六出给制止。 夕颜捂着伤口,脸色苍白“我没有!我是亲眼见到逸军杀了寒酥姑娘,帝师发了疯的报仇,可我们人单力薄,帝师大人被杀被那该死的逸军扔入湖中,我若是胡言,不得好死!” 孙一川此时已经信了夕颜的话,他愣愣的瞧着那湍急的湖水,想到那人如此信任自己,可自己却没有来得及去救她,孙一川这心里绞痛的厉害。 “不会的,主子不会死的!”六出疯疯癫癫的起身,她的手中还抱着寒酥的尸体,她整个人就准备往那湖水跳下去。 “你疯了吗?”此时孙一川一把拉住六出,他的眼睛还带着湿润,可是此时他不能让六出也出事,那人他没有保护好,不该让她在乎的属下也出事。 “放开我!我要去找主子!”六出嘴里不住的说道,她甚至还低头瞧着自己抱着的尸体“寒酥,我们一起去找主子!”六出刚刚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倒了下去。而站在六出身后的孙一川此时接住六出的身体,不是他心狠打昏六出,而是若是此时不将六出打昏,就算六出不疯,也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孙一川坐在湖水中,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将孙一川的脸颊给打的通红。 “是我,来迟了!”孙一川说完,整个人颓废的低下头,若不是自己来迟了,或许帝师不会出事,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明州城内,流风一把扯住侍卫的衣领,声音里带着急促“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弄错了!”可是侍卫却是郑重其事的点头“属下并未弄错,千真万确的事情!” 流风一把将人给放开,他咬着牙“这可怎么办,主子若是知道该怎么办?”流风着急的在原地打转,他从没有如同现在这样害怕去见主子,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主子若是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论流风多么的不愿意,他还是踏入书房内,此时的南砚祁正坐在书房中的大椅上,难得没有去批阅公务,而是坐在那里神色带着几分茫然。流风心里一堵,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心有灵犀,不然为何主子什么消息都未得知,却如此反常。 流风低着头,他不敢去看主子的眼睛,而在流风一入书房后,南砚祁的目光就射了过来,询问“可是有怀南的消息了?” 流风点点头,南砚祁瞧着流风的样子,心里咯噔落了下,他握紧拳头“可是,怀南受伤了?”这是南砚祁如今最怕听到的消息,他知道战场上受伤在所难免,可哪怕怀南只是受了轻伤他都觉得心痛非常。 流风眼眸突然红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伤的很严重?”南砚祁问道,可流风还是未开口,南砚祁整个人突然从椅子上起身,拳头锤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爷问你话呢?是不是伤的严重!怕什么!她哪怕伤的没手没脚爷都乐意爱着她宠着她,你说话!” “主子!”流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难过,他抬起头来已经泪流满面“帝师大人她,她...去了!” 南砚祁目光瞧着流风,脸颊上甚至还带着笑意,问道“她去哪里了?爷去接她!”说着,南砚祁就准备绕过书桌离开,可他在行走之时膝盖狠狠的撞上书桌的尖锐的拐角,发出“砰”的一声,可南砚祁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 “主子!”流风拦在南砚祁面前,神色恳求“帝师大人她已经死了,被逸军给杀死,主子您清醒一点!” 流风刚刚说完这句话,他的颈脖就被一双大手狠狠的捏住,流风对上一双诡异狂怒的眼眸,这让他也有些害怕,更何况他知道此时颈脖上的那只手是何等的用力,根本就没有任何留情,或许主子此时真的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可流风此时不敢反抗。 “你敢咒怀南!”南砚祁说着,就准备捏断流风的颈脖。流风不怕死,就算死在主子的手中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只是他知道此事主子已经不清醒,若是自己就这样被杀,岂不是太可惜。 千钧一发之际,流风破碎的声音从口腔中艰难的吐出“主子,帝师大人的尸体还未寻到,或许...”或许什么呢,其实流风也知道这句话多么的可笑,寒酥已死,夕颜亲眼瞧着逸军杀了帝师大人,这本就是事实,他这样说不过是安慰主子罢了。 不想,南砚祁竟然真的一把将流风给放开,他原本绯红的眼眸瞬间恢复平静,可是这真的是平静吗,不过是看似平静的大海,其实内里早就波涛汹涌。 “调动手中任何可以调动的势力,找寻怀南的下落!”南砚祁吩咐道,他告诉自己,怀南不会出事的,毕竟经历这样的危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次众人都以为怀南出事了,可到最后怀南还不是安然无恙,这次一定也是这样,一定是的。 流风想要劝,却知道这个时候主子能够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相信帝师未死,若是连这点信念都没有了,主子或许就真的会倒下。罢了,就算主子要翻天覆地寻找帝师,这也比主子倒下要好。 流风刚刚退下,南砚祁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踉跄数步,可是他却没有让自己倒下,他的怀南还在等着自己,他还不能倒下。 264贵人还未醒来 快马加鞭,南砚祁似乎是没日没夜的赶路,他身下的战马累死一匹接着一匹,他身边的属下也都累倒换了一批,可是南砚祁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疲累,甚至若不是每日流风在旁提醒,他连饥恶都不曾感受到。 江珠乡近在眼前,流风此时脸色苍白,他的身体已经疲累到极致,若不是怕主子出什么事情,他怕是也和那些属下一样倒下。 此时的江珠乡没有丝毫的喜乐气氛,哪怕逸军已经被杀,哪怕他们今后不必被压迫,可此时百姓们的脸颊上都是悲哀。他们如今的安定,是那位帝师大人用性命换来的。此时江珠乡大大小小的百姓,都身穿白衣,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祭奠帝师。 一匹马跃入江珠乡,带着滚滚的黑暗而来,南砚祁直接来到如今江珠乡扎营的帝兵那里,而兵营外孙一川等人已经站在那里。 孙一川瞧着此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祁王,不知为何心里胆寒,他宁愿瞧见的祁王是痛苦的,也不愿见到此时祁王面目表情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更何况,祁王寻人这样大的动作,孙一川怎么不知,他觉得祁王根本就不能解释帝师已经死去的事实,他在自欺欺人。 站在孙一川身边的夕颜瞧着那道身影大步而来,心跳依旧加速,她低着头嘴角已经翘起。哪怕现在祁王还沉浸在悲伤中又如何,夕颜有自信自己可以替代帝师,更何况,男人嘛,又会将一个女子记在心里多久,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南砚祁入营帐,他就站在那里,目光里无悲无喜,如同遥远的魔鬼在俯视苍生。 “咚!”孙一川一入营帐就跪了下来,身后的夕颜哪怕伤势未好,却依旧跟着跪下来。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爷,若是有半点隐瞒,爷定会让你们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南砚祁平淡的说道,却无人敢怀疑南砚祁话语的真实性。 夕颜跪在那里,将原本已经告诉六出告诉孙一川告诉将士们告诉百姓们的话语再次的重复一遍,说完这些她的额头触在地面“属下保护不力,请主子恕罪!” 南砚祁听了夕颜的诉说,内心里一片茫然,这些日子没有人敢告诉自己关于怀南的任何事情,如今他听着夕颜的话,却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面多么的危险,而怀南呢,她是不是很害怕。 “保护不周,去流光那里领罚!等爷找到怀南,再定你的罪责!”南砚祁吩咐道,哪怕夕颜说怀南已经连中数刀,可南砚祁却不信怀南已经死了,毕竟,这条河流已经被不知多少属下搜寻过,根本就没有尸体,所以怀南一定还在哪里等着自己。 夕颜骤然抬头,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低下头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身受重伤,主子定不会罚自己。她那样说,不过是想让主子对自己高看几分,却不想主子竟然真的会责罚自己。保护不周,让流光来罚自己,怕是自己又要去掉半条命,主子果真好狠的心。 心里不甘,夕颜却恭顺的开口“是,属下明白!”说着,夕颜就起身离开帐篷,她转头瞧了眼帐篷,告诉自己,不着急,毕竟自己还活着不是吗。 “寒酥的尸体呢?”南砚祁询问。南砚祁想着,怀南是那样的在乎身边之人,如今寒酥护主而死,怀南的心里定是很伤心的。 孙一川不敢瞧祁王那双因为连日不休息猩红的眼睛,低着头“已经被六出给葬下!” 既然是六出所为,凭着她们的关系南砚祁也不会担忧,想到六出的本事,还有六出对怀南的忠诚,南砚祁问道“六出呢?” 提到六出,孙一川就想起那日六出几乎要疯癫,他无奈之下打昏六出,他就一直守在六出身边,生怕六出醒来做出什么傻事来。不想,六出醒来后却又恢复到曾经那个冷冷清清的样子,她将寒酥葬下后,就离开了。 “六出她说是去寻帝师了,属下拦不了!”孙一川说道,不仅仅是拦不了还是不敢拦,六出根本就是一副谁拦自己就和谁拼命的样子。 南砚祁突然笑了下,这突如其来的笑容还在这时候,吓的孙一川后背发凉,想要拔腿离开,他总觉得此时的祁王已经不太正常,可说哪里不正常又说不上来。 “爷就知道,怀南定没死!”南砚祁笃定的说道“六出是怀南身边之人,她既然去寻怀南了,势必也定和爷一样!” 孙一川觉得,这一个两个的都疯了,明明人已经没了却不肯相信,一个仗剑就去寻找,一个费劲心力不肯放弃。若是可能,孙一川也希望帝师无事,可那样的情况下,真的可能吗。 南砚祁在江珠乡呆了整整数月,他派了不知多少兵力去寻找怀南,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下落,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而在这样等候的时间里,南砚祁执着的不肯放弃,而任何人都不敢相劝,或许,什么都没有线索才是最好的。 一月之后,南砚祁不得不返回明州城,可是四处寻找怀南的势力却未曾有任何耽搁,而南砚祁哪怕看似已经无事,心里却已经被腐蚀的千疮百孔。 刚回明州城的那晚,南砚祁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瞧见怀南正在蔚蓝的海水中,她的长发如同海藻一般包裹着身体,梦里的南砚祁瞧不清怀南的面容。他游了过去,慢慢的掀开那些长发,他瞧见怀南那张自己刻在心尖的容颜,然后,他瞧见怀南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如同遥远的梵唱“砚祁,救救我!救救我!” “呼!”只是瞬间,南砚祁就睁开眼睛,他的浑身都是汗水,他起身瞧着自己的手掌,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似乎自己真的触碰到怀南一般。这一个月以来,其实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怀南,可却从没有这样一个梦,真实的让南砚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掌心的汗水滴落,南砚祁握紧掌心“怀南...” 而怀南,同样如同做了一个遥远至极的梦...冰冷湍急的湖水,寒酥含笑却倒下的身影,夕颜张狂可恨的面容,一切的一切在湖水的拍打下成为黑暗。 一间卧房内,处处皆装饰以梨花形饰物,重重幔帐垂落而下,北靠墙一张宁式红木大床,挂有白色蛸帐,吊双鱼赤金帐钩,铺刻丝百鸟锦褥,所有的什物都极尽奢华。 “知青姐姐?那里面的贵人还没有醒来啊!”一着淡蓝色衣裙的小婢女好奇的扯着一个女子的衣袖询问道。 而被她扯着衣袖的女子生的一副好容貌,她穿了一身的天水蓝色的料子所做的衣裙,妆容素淡,头上带了几朵冰种飘花的翡翠朱钗,整个人宛若一朵俏丽的百合花,不过分引人,却也清新动人,十分耐看。 “未曾!”知青轻轻的说道。 “那里面的贵人是不是生的国色天香啊?不然丞相大人怎么会如此宝贝?甚至,后院里那几位公子都失宠了呢!知青姐姐,这府中就你一人瞧见过那贵人的样子,你说说好不好?”小婢女乞求道,而周围也围过来几个小婢女,她们都穿着清一色的蓝色衣裙,只是颜色深浅不一,但同样的是这些婢女都是小美人。 知青乃是这府邸里地位最高的婢女,也是近身伺候相爷的,相爷看中她,这次让她伺候里面那位贵人,其他府中一应人等,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那位贵人。 知青神色沉思了下,她想到里面的那位贵人,摇摇头“不过是位普通相貌的女子罢了,好了,这乃是相爷的事情,你们在这里八卦,小心相爷知道了罚你们!” “啊?生的普通啊!”婢女们很是失望,毕竟相爷爱美,不论是身边伺候的人还是用品,她们还以为这里面是位绝色呢。 众位婢女不免觉得有几分失望,连忙一个两个笑着散开,她们能在这相府里伺候已经艳羡旁人了,相爷不好女色,她们也安全,在相府里她们每日里做着轻巧的活计,拿着比旁的府邸高几倍的月银,可舍不得离开。 知青瞧着众人离开,无奈摇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踏入那道有着侍卫看押的房间。侍卫们瞧着是知青连忙让开,神色带着讨好“原来是知青姑娘啊,这是给里面的贵人送吃的?” 就是就是这看押的侍卫也极为好奇,他们听从命令保护里面的贵人,可从未瞧见那位贵人,甚至连里面的声音都未曾听到。 “是的,辛苦各位了!”知青打了招呼就踏入房间,奢华的房间里还燃着淡淡的熏香,知青将吃食放在桌上,转身瞧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子,若不是这人这一月来还有呼吸,知青都以为这人是个尸体。 知青瞧着这人的容颜,一张剔透莹润巴掌脸上,五官精致的像是汇聚了天地精粹,至纯至美,至清至净,一头墨发,如云如瀑。这该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可惜,此时这张脸颊上却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这道伤疤破坏这份美,让人觉得可惜又可怜。 知青轻轻扶起这女子,端着相爷吩咐特意熬制的粥一勺一勺的喂下,也就是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侍卫行礼的声音,然后房间的门就被推开,走入一道身影。 “相爷!”知青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这人摆手给免礼。 这人身量修长挺拔,肌肤如同出水的珍珠,五官如画,昳丽明朗,一双眼眸像是勾勒了四月的远山,迎风花开,逢春盛放,随着他的到来,整个房间仿佛染了春意,华光灿灿,清辉朗朗。 “让我来!”来人坐在床边,知青连忙起身退让一旁,她将这女子的身子给交到相爷手上,瞧着一向高傲的相爷亲自喂那女子吃粥。 曾经,知青被这一幕震惊到不可置信,可现在,这一幕在知青瞧来却是习以为常,毕竟只要相爷有时间,这样细小的伺候人的事情,相爷就会亲自来做。 那男子将粥喂了进去后,知青就端着碟子碗筷离去,她轻轻的关上房门,目光里带着几分凄然。 265以身相许 “见过北柯公子!”侍卫恭敬的行礼,这相府后院虽然有数位公子,但这数位公子也有高低之分,比如这位北柯公子就很受相爷喜爱,在这府中也十分得宠。 “嗯,将门打开!”北柯开口带着命令。 “这?”两位侍卫神色带着几分为难,这北柯公子得罪不得,可里面的贵人却是相爷亲自吩咐要好生保护的,两位侍卫带着笑“北柯公子,这里面的贵人是相爷亲自吩咐的,除了知青姑娘任何人不得进入!” 北柯的神色带着不满,他一双好看的眸瞪着两个侍卫“混账!我是什么人你们瞧不见吗?今日我若是进去,你们敢拦吗?”北柯能够如此嚣张也是有着倚仗,他因为出众的相貌深受相爷喜爱,每次有好东西相爷总是吩咐送入他的院落中,这府中何人敢和自己对着来。 侍卫面色难看,他们踌躇开口“公子莫要动怒,实在是相爷命令难为,不如公子去向相爷请示一番?” “请示?你以为相爷会阻拦我吗?今日若是你们放我进去,也就不说了,若是你们今日拦着我,小心我向相爷告状!”北柯呵斥。 “好吵!”怀南觉得不停的声音叽叽喳喳不停,她如同蝶翅睫毛不停的抖动,如同振翅的蝴蝶,突然,她睁开了眼睛。那双黑色清亮的眼眸突然破开云雾的光芒,带着阳光而来。 周围的一切似乎极为遥远,怀南眼眸动了动,她似乎躺了很久很久,整个人整个思绪都迟钝许多。几息之后,怀南才缓过神来,然后就是巨大的悲痛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突然极速的呼吸,如同喘不过气来。 “寒酥...”怀南的口中叫着寒酥的名字,寒酥为了自己被夕颜一剑一剑刺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怀南觉得那每一剑都刺在自己的心头。她不恨夕颜杀自己,不恨夕颜毁自己容颜,可是夕颜千不该万不该杀害寒酥,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怀南觉得自己如此恨一个人,恨不得吃她的肉吸她的血,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这份恨永存心头。 怀南躺在那里,唇角都咬的出血,这也抵消不了心头的恨,可此时她明白,若想要回去报仇,自己此时的境地该弄明白。 怀南想要动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身体一阵疼痛,根本就动弹不得。也是,那样严重的伤势,自己本该下黄泉才是,就是怀南自己当时都觉得自己那样的伤势活不了,如今自己还活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甚至怀南觉得能够救自己之人定是一个神医。 怀南动着眼眸和脑袋,四处打量了自己如今所处的地方。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蓝色的月光纱幔垂下遮掩住房间里的情况,怀南只能瞧见头顶那奢华的纱幔,想必救自己之人极为富有。 门外,北柯一把推开两个侍卫“让开!” 侍卫哪里敢阻拦,更不敢动手,毕竟这人可是相爷宠爱的公子,他们这些属下怎么敢碰。可两人想到相爷对里面那位贵人的与众不同,心里总是没底,一个侍卫推了下另外一人“快!快去通知相爷!” 北柯推开房间的门,而此时的怀南同样听到刚刚这人无礼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这人必定不是救自己之人,只是不知来者是善是恶。怀南动了动手指,她此时根本动不了,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北柯进入房间后,目光就变得嫉妒,谁说只有女人才会嫉妒,男人同样如此。北柯一直都觉得自己居住的院落极为奢华精致,可此时这个房间里的布置让北柯眼睛一红,相比起来自己院落里那些价值高昂的东西算什么。就是他脚下踩的地毯,也是整片狐狸毛,这东西不仅仅暖和还极为难得,特别是这纯白的狐狸皮毛更为难得。且,常人得到这个哪个不是做成披肩好生保养着,可这房间里却踩在脚下。 “是什么贵人竟然如此大的架子,怎么,见不得人吗!”北柯声音带着嘲讽,那湖蓝色的纱幔可是月光纱,也只有相爷的房间里才用这月光纱,自己曾就明白这月光纱多么的名贵稀少,向相爷索要过,可惜相爷给了自己旁的赏赐。如果这月光纱却出现在这房间里,这不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脸吗。 曾经北柯觉得自己尤为得宠,哪怕自己被一个男子置于后宅又如何,那人可是丞相大人,就说丞相的样貌和地位,谁人不想,后院有些男子来的时候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可后来还不是日日想着相爷可以垂怜。 怀南听着这人的语气,觉得怨气十足,听着就让人不喜。不过,怀南好奇的是,这人明明是个男子,怎说的如此怨气的话语。难道,救自己的乃是个女子,让人家相好的吃醋了? “这位公子话说的好生奇怪,我愿意见谁,不愿见谁,乃是我的自由,公子未免管的太宽了!”怀南语气带着讽刺,哪怕她现在身不能动,可不代表自己就是好欺负的那个,更何况,此时怀南心里的戾气格外的重,她还沉浸在失去寒酥的悲伤中,若是此时自己能动,或许会杀人也说不定。 北柯听着这纱幔后的声音竟然如此动听可人,觉得这必定是位相貌不俗的女子,哪怕知道相爷喜爱的乃是男子,甚至相爷身边的婢女也都是美人,可北柯从未如此觉得不安过。 “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竟然如此嚣张!”北柯怒从心上来,一个大步就走向纱幔处,伸手就准备将那纱幔给掀开,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带着靡靡之音“你想要做什么?” 北柯的手已经触碰到柔软的纱幔,他该不管不顾的掀开纱幔瞧瞧里面这人是谁,可站在房门前的声音哪怕没有任何怒意,却让北柯觉得后背都是凉意,他僵硬着身体,扭着脑袋朝着房门前瞧去,然后放下自己的手,温顺开口“相爷!”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怀南听着这声音觉得极为诧异,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此时她静默不语,静悄悄的听着事态发展。 “过来!”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北柯迈着步伐走到男人面前,突然,他的下颚被人用指尖挑起,那指尖极为冰凉,可是那手指却如同最好的羊脂玉,让北柯顿时红了脸。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再让本相瞧见第二次,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懂吗?”如同情人呢喃,却说出最为冰凌的话语。 北柯面容顿时又羞红变得煞白一片,他不可置信的瞧着面前这个高自己一头的男人,明明这人很宠爱自己,平日里自己做什么他都乐意宠着,可如今这样威胁自己的人却是真实的。北柯不敢怀疑男人话里的真实,毕竟这个男人可是位高权重之人,这东阳谁人不知相爷的厉害。 “相爷,为,为何?”北柯白着脸不甘的询问。他该就这样老实的离开,可是脚步却不肯挪动,他在这相府如此受宠爱,如今被这样对待怎么甘愿。 男人的目光轻轻扫了眼北柯,那目光就如同看着什么阿猫阿狗一般,凉薄的让北柯不禁身子有些发抖,他错了,他不该问的,可此时他已经问出这样的话语。 “因为你不配!”男人含笑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明明是这样戳人心骨的话语,他的神色却依旧带着宠溺,似乎他说的乃是最动听的情话。 北柯忙低下头,他怕自己再不低头自己会红了眼,相爷最不喜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北柯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北柯明白了!”说着,北柯就立刻逃离似的离开这房间,仿佛这房间有什么洪水猛兽。 怀南听着外面得动静,然后就听见来人的脚步慢慢的靠近,她蜷缩着手指,心里有着几分忐忑,目光直愣愣的瞧着纱幔。然后,怀南就瞧见那月光纱幔被一直如同竹笋般的手指慢慢挑开,然后露出一道颠倒众生的容颜来。 他穿了一身蓝色的长袍,衣料是极为上等的缎面儿,其上印有翠竹暗纹,那种淡雅的色泽,宛若美玉生烟,让他昳丽的眉眼,愈发多了几分如诗如画的朦胧。 “君丞相?”怀南的语气带着狐疑,但刚刚其实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怀南就有所猜测,只是她自己不肯相信罢了。一来,东阳距离南苍遥远,君骁怎么会及时救自己。二来,君骁不是大夫,凭着自己当时的伤势,君骁是怎么能够救活自己的。不过,怀南突然想到,君骁可不是人类,或许这才是理由。 “醒了?若是你再不醒来,我可要怀疑我的能力了!”君骁含笑坐在床边,他伸出后就见他的掌心突然升起蓝色的星星点点的光芒来,哪怕这不是怀南第一次见到这样诡异的事情,可怀南依旧觉得极为好奇。只是,不知是不是怀南的错觉,她觉得君骁如今手中的光芒似乎暗淡不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怀南躺在那里,可以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那蓝色光芒的接近中好受不少,她也分出几分心思来和君骁聊天。原本怀南还十分茫然,不知救自己的乃是何人,不知这人有没有什么阴谋。可如今见是君骁,怀南这心安定不少,或许她对于君骁还是存着几分信任,毕竟这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救自己了。 君骁的脸色慢慢的变得苍白起来,甚至他的额头也升起薄薄的汗水,可他脸色不变含笑说道“找你太简单了,我可不是人类这样渺小愚蠢,”君骁突然凑近怀南耳边“我,可是妖啊!” 君骁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是梨花香,又似乎是旁的香气,这样的香气比起他们妖迷惑人的香味更要让他觉得迷人。 怀南觉得君骁靠近自己有些不适,可还没有等怀南皱起眉头,君骁已经退开,他手中的光芒慢慢的消失。 “你,你还好吧?”怀南有些担忧,实在是君骁此时的样子不怎么好,就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般。怀南不是傻子,哪怕君骁是妖,可是救自己这样重伤之人不是要耗费多少心力。 君骁惑人一笑“为了救你,可是损耗我不少妖力呢,你们人类不是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不如,你从了我?” 266那是恩情 气氛,突然凝固起来。 怀南躺在那张拔步床上,静静瞧着君骁,只见君骁的那双眼睛突然变成一片海蓝色,那颜色极为纯碎,似乎带着真诚。 “君丞相说笑了,天下谁人不知你好男色,你如此说就不怕你后院失火?”怀南调笑道,想要以此来缓解几分尴尬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君骁这话太过于郑重,不同于平日里的君骁,让怀南有些无所适从。 君骁伸出手轻轻的抚摸怀南的鸦色长发,甚至轻轻嗅了口“我不是好男色,而是好美色,你这绝色我可是很爱慕,来我这里,我可保你一生无虞。你想要天下,我可以给你,你想要安定,我可以陪你归隐田园,你说可好?” 此时,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都在相互交缠,怀南的心突然慌了。她原本以为君骁只是玩笑话,可如今怀南不能自欺欺人,君骁是认真的。这样的情话足以打动人,若是怀南没有心里存着南砚祁,或许她真的会有几分心动,可惜,她的心里藏着一个人,她执拗的不会再为旁人心动半分。 怀南的眼神带着清明,她直视君骁魅惑的眸,开口咄咄“君骁,为何?”说完,不等君骁开口,带着几分不解“别说你只是爱好美色,我知你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为了美色损耗你的能力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我要知道事实!不是敷衍的假话,也不是故意打岔的调戏,你明白的!” 君骁挑着怀南长发的手顿了顿,然后他收回自己的手就坐在床边,目光瞧着怀南,神色却带着几分追忆“你小时候瞧着生的冰雪可爱,却喜欢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或许你已经忘记了。在你五岁那年,你曾救过一只夹在石缝中的小鱼!而那只鱼就是我!” 好老派的故事,简直一点新意都没有,怀南已经记不太清五岁那年自己是不是救过一只小鱼,不过就算自己救过那也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的多管闲事。可就是自己的不在意,在君骁瞧来却铭记于心,甚至这么多年后还做出如此相救的事情来。不得不说,怀南的心里百感交集,人类还有恩将仇报,可是被人类惧怕的妖,却如此重恩情。 “就是因为如此,你才如此三番两次的相救?甚至,不惜让自己能力受损?”怀南皱着眉头问道。那样的恩情太浅,可君骁回报自己的太多。 君骁魅惑的容颜突然折射几分不解来,他反问“不然呢?” 在怀南看来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却在君骁瞧来如此的理所当然,甚至连任何的理由都不需要,君骁扯着笑意再次恢复到往日里的妖艳来“所以,我们彼此相救过,不如你以身相许我,我以身相许你,好不好?” 若是说之前怀南对君骁还存了三分的警惕,那么如今怀南对君骁就是真的是完全信任,她也放开自己,不再处处提防,说起话来也带着轻松“那是恩情,不是爱情,我心悦之人乃是砚祁,不是你!你对我也不是爱情,而是恩情!” 君骁皱了皱如同远山的眉,他对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喜欢,年幼之时这人的相救,后来无数个时光中自己不停的寻找,等到他知道那人就是南苍的帝师,他伪装自己前去,不打扰不靠近为的就是看看怀南过的好不好。可,他不放心怀南在她身上放了点东西,当知道怀南差点死去的时候,他的心好痛,他觉得那就是人类的爱情,可如今面前这人却是那是恩情。 “可是,他没有保护好你!”君骁目光里隐隐带着几丝薄薄的蓝色,当时若是自己来晚一点,或者自己是个人类,怀南怕是此时已经不再这个世上。 怀南神色坦然,不见丝毫的怨气,她笑开来“事情,不怪他,是我自己想要站在他身边!” 君骁难得有几分生气,他自然瞧的清楚怀南话语里的维护,他握着拳头“反正,他就是没有护好你,你如今这样子,就是他的错!你说我对你是恩情,就算是恩情又如何,你跟着我,我必然不会让你如此受苦!” 君骁难得有这样严肃认真的时候,平日里的他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迷离的眼眸里是虚幻的美好,可此时他虔诚的如同一个信徒。 “我不愿!”怀南同样认真的说道,其实她心里明白,跟着君骁或许今后的生活自己会顺遂很多,可那不是她想要的,这人啊,只要心里有着一个爱人,就不会动摇半分。 君骁直直的瞧着怀南,目光里深蓝一片,怀南并不相让,目光中都是执着。许久后,君骁的脸颊上突然再次绽放起虚幻的笑意来“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逼迫于你,毕竟这天下还有不知多少美人等着我青睐呢!” 怀南一听这话,就知道君骁这是准备将这事情给掀过去了,这样也好,不然怀南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君骁,对于感情的事情,她将一腔情谊都给了南砚祁,至于旁人再也分不出丝毫。 “我什么时候会好起来?”怀南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此时想要立刻回到明州,将那夕颜给千刀万剐,她更怕自己不见了,南砚祁会崩溃。 君骁闲适的依靠着床边,伸出手点了下怀南的额头“你可是丢了性命,我能将你救活已经废了大半妖力,若是想完全变好,只有慢慢等待,不是一日两日就可!” 怀南自然知道,她冲着君骁感激的笑了下,若不是君骁,怕是自己早就死了。她虽然现在还不能动,但能活着已经庆幸,这点怀南自然知道,她只是担心旁的。 “那,帮我写封信告诉砚祁,让他知道我安好!”怀南说道,她此时最为担忧的也是身边的那些人,特别是南砚祁。 君骁狭长的眼眸轻轻挑起就是无限风情,吹了吹自己的掌心,君骁笑着拒绝“不行!虽然我不再让你以身相许了,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然我就禁锢你一辈子,你该知道我有那个能力!”说着,君骁的掌心如同升起一片海蓝色的萤火虫,美丽绚烂。 怀南自然不怀疑君骁的话语,毕竟君骁可是妖,和一个妖比能力,就是怀南都没有任何的胜算。况且,君骁耗费妖力救了自己,这样的事情怀南没有理由拒绝,她点点头“你说!” “在你完好之前,不许联系祁王,不许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君骁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声音里带着几分趣味来“若是在这之间,祁王还惦着你且没有背叛你,你就回去!今后如何我都不会插手!若是祁王他背叛了你,休怪我不让你走了!” 怀南沉思些许,虽然这样做会让南砚祁伤心一段日子,但怀南信任南砚祁,他不会背叛自己,等自己好了再回去也可。更何况此时若是让南砚祁知道,必定会不顾一切赶来,对大业有损,更何况怀南此时的情况的确不能让南砚祁知道,不然那人怕是要疯了。 “好,我答应你!”怀南神色坦然“但是我若是伤好,必定要回去!”这点,怀南自然要和君骁说清楚,她不愿敷衍欺骗此人。 君骁点点头,这件事情就这样达成。而因着救了自己的人是君骁,怀南接下来就安心在这东阳养伤,每日里君骁都会前来用妖力为怀南滋养身子,一日接着一日,哪怕康复的很慢,但至少怀南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一日日的变好。 一个月后,怀南虽然身子还是虚弱不堪,但至少已经可以起身坐起,两只胳膊已经开始自由的抬起活动,这让一直瘫在床上的怀南忍不住要喜极而泣,实在是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的日子太过于煎熬。 “姑娘,您醒了?”知青端着精心熬制的膳食入了房间,就瞧见怀南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努力的用两只胳膊撑着自己的上半身想要起身。知青连忙将膳食放下,疾步来到床边搀扶着怀南坐起,拿了一个软枕放在怀南的身后。 “又是药膳?”怀南闻着这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哪怕这药膳经过层层工序,已经不那么难吃,可每日里都吃这些,着实让怀南觉得没胃口。 知青笑了笑,她这些日子贴身伺候这位姑娘,也知道这位姑娘性子瞧着冷冷清清的,但有些时候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只是不知遭遇了什么竟然遇到如此伤势,着实让人心疼。 “今日这药膳里加了百合,吃起来味道好多,这可是相爷亲自吩咐的,姑娘您可要好生尝尝,莫要辜负相爷的心意!”知青说着,就将碗筷放在怀南可以够到的地方。这些日子知青可是瞧见相爷多么在乎这位姑娘,简直可以到了宠你的地步,就是后院里的那些公子也不能相比,且自从这位姑娘入了府,相爷就几乎没有去瞧那后院的公子了,如今府邸里都在传相爷有了新欢。 可,知青瞧了瞧这姑娘脸颊上狰狞的伤疤,相爷如此爱美的人,会喜欢这个姑娘吗。更何况,这些日子,相爷虽然对人宠爱,却从未在言行上有任何轻佻,简直让人好奇。 怀南耐着性子将药膳给吃了进去,虽然难以下咽,但为了自己的身体,怀南可不是那种任性之人。将碗筷放下后,怀南瞧着知青对着自己的脸颊发呆,伸出手来抚摸自己的脸颊“可是这伤疤吓到你了?” 虽然这些日子怀南从未照过镜子,但从自己抚摸之时的疤痕感觉,怀南也知道这张脸毁了。说不在意是假的,身为女子自然希望自己面容无损,可怀南伤心些时日就想开了,毕竟这都是外在,若是南砚祁因为这伤疤就厌恶自己,那也只能怪自己曾经瞎了眼。 “没,姑娘您莫要多想,其实这伤疤没有什么大碍的!”知青连忙开口,毕竟她觉得姑娘的容貌如此无双,如今有着这样的伤疤,太可惜了。 怀南笑了笑,一点也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拿面镜子来吧!” 此言一出,知青踌躇在原地,可是瞧着怀南执着的神色,知青只得拿了面镜子来,小心翼翼的递给怀南。而怀南端着镜子,瞧着里面的自己,突然恍惚了些许。 267我信他 “姑娘?姑娘?”知青站在一旁,带着几分忐忑的喊道,甚至做好准备要安慰怀南。 而此时怀南瞧着镜中的自己,恍惚了些许,镜子中的容颜很熟悉,同样的容颜,不同的是这张容颜横亘着一条狰狞的伤疤。这伤疤很是深刻,且带着神色,周围因为有着新长的新肉带着粉色,看起来还有几分恶心。 怀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这条伤疤,可以感觉到脸颊上的凹凸不平。虽然怀南从不觉得自己长相倾国倾城,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长相出挑,曾经多美丽如今对比之下就有多黯然失色。 “姑娘莫要伤心,其实姑娘的伤疤并不是特别难看,且世上有那么多妙手回春的大夫,姑娘今后定能恢复如初的!”知青瞧着怀南神色恍惚,连忙在旁安慰道。 怀南轻轻的放下镜子,笑着说道“无碍,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比起这张脸,我还活着已经够幸运了!”怀南很是淡然,虽然心里失落,但她向来知道取舍,比起性命只是毁容已经很庆幸。 知青听了,细细瞧着怀南的神色,果然见怀南神色坦然,心里一愣,这位姑娘果真与众不同。旁的姑娘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说寻死哭哭啼啼,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可这姑娘虽然神色恍惚,更多的却是坦然接受。 “姑娘能想开就好!”知青面色带着佩服。 怀南将镜子递给知青“将这镜子就摆在那里吧,不必隐藏!”怀南也知道,这些日子不仅仅房间里没有镜子,甚至任何可以反光照耀自己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她心里明白如今却觉得没有必要。 “好的!”知青说着,就将镜子摆放在梳妆台上。 怀南就坐在床上,她瞧着外面的天气很好,甚至透过窗台还可以瞧见外面开的正旺的芙蓉花,有调皮的翠色树枝探出头来,伸在窗边。 突然,怀南瞧见比芙蓉花还要艳丽的容颜,只见君骁站在窗外,伸出手来摘了朵芙蓉花,回过头来就瞧着怀南慵懒一笑。然后就瞧见房门被推开,君骁如同踏着春色而来,他来到床边俯下身子,将手中开的正艳的芙蓉花插在怀南的一头青丝中。 怀南觉得,此时自己的容颜许是糟蹋这朵芙蓉花,正准备伸手拿下,却被君骁给制止“人比花娇,但这朵芙蓉花衬得你气色好多了!” 怀南因为死里逃生,如今身子正虚,气色也有些憔悴苍白,这芙蓉花一映衬,让怀南的脸颊多了几分红润。 “你净会取笑我,我如今这副样子,可不埋汰这朵芙蓉?”怀南虽然这样说着,倒也没有坚持将花给取下。这些日子的想出,让怀南和君骁之间的气氛很是和谐,他们像是老友,像是兄妹,每日里打打趣也是常事。 君骁仔细端详着怀南的脸颊,哪怕怀南此时的脸颊带着狰狞的伤疤,可君骁瞧的认真,然后兀自点头“是埋汰了些,不过不是你埋汰芙蓉花,是芙蓉花埋汰了你!” 不得不说,君骁这话语哪怕是假的,也让怀南露出笑意来,毕竟躺了这么些时日,听着好听的话语,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知青瞧着这两人间和谐的气氛,悄悄的退了出去。当房门关山的时候,知青就瞧见府中小婢女投来好奇的目光,知青不由失笑,如今这相府内这怀南都成为众人心目中最为神秘的存在。 “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怀南询问,她这些日子从未询问外面的情况,她既然应了君骁就不会让南砚祁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是心里还是很担忧,也特别想知道南砚祁如何,明州如何,南苍的局势如何。 君骁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月光纱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是想知道祁王的近况吧?” 怀南也不否认,这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君骁也知怀南的心思,虽然心里不甘愿,但还是开口说道“祁王如今亲临战场,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杀逸军更是如同砍菜!凶名远播!且由着祁王带领的帝兵如今势头凶猛,让逸军呈现败退之势!” 君骁的目光也带着几分佩服,不得不说,祁王如今的勇猛让君骁觉得这男子也是极为不错的,前提是他不惦记怀南。 怀南脸颊上的笑意慢慢变深,然后笑容越来越灿烂,那双这些日子平静的眼眸充满光芒,就连气色都变得好上几分。 君骁瞧着,觉得牙怎么那么酸呢,明明这些日子自己根本就未曾吃酸的东西。君骁没好气的瞪着怀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怎么?不想知道旁的事情?比如祁王身边有没有出现旁的女子?比如祁王近日对你的‘死’是什么态度?” 怀南一愣,然后摇摇头“我信他!”只有三个字,却代表了怀南度笃定的态度。 君骁觉得自己练脑袋都变得疼起来,他就桥不得怀南如此模样,修长的双腿轻轻翘起,声音带着悠闲“祁王身边可是出现了一个女子奥?”君骁知道怀南如此在乎南砚祁,自然派人去关注祁王的一举一动,且都记在心里,他以为怀南会忍不住询问自己,却不想却是自己先忍不住。 怀南一愣,瞧着君骁幸灾乐祸的样子,怀南摇头“他不会!” “你可真是天真,我已经调查到,那女子名为严温茱,乃是明州城城主的妹妹,而她近些日子时常陪伴在祁王身侧,可是众人眼里的郎才女貌!”君骁摊开掌心“这点,我可不会骗你奥!” 怀南心里生出几分酸涩来,她其实心里依旧是信任南砚祁的,可是她也知道南砚祁多么耀眼,有人爱慕实属正常。想到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有一个女子陪伴在侧,哪怕南砚祁不理不睬,这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你也说了那是旁人眼里,不是砚祁!好了,我说了信他,就不会有任何的怀疑!”怀南无奈的对着君骁说道,她知道君骁还是有几分讨厌砚祁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君骁举起双手来,耸耸肩膀。他吧,见不得怀南一副信任祁王的样子,可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语,瞧着怀南不悦的样子,他心里没有半分愉悦,反而更加的难受了,真是该死! 君骁眼眸一转,就瞧见房间里那面镜子,他明明吩咐过房间里不要放这些东西,知青定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既然这镜子出现在这里,定是怀南自己吩咐的。君骁掌心一摊,那镜子就直接飞入君骁的手掌中。 “见着了?”君骁手中的镜子在掌心中不停的旋转。 怀南自然知道君骁所问何事,她感动君骁这份体贴,笑的格外坦然“自己的模样,自然要见一见的,虽然可怕了些,不过也不至于那么难以入目!” 镜子瞬间归到原位,君骁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怀南脸颊上狰狞的疤痕,怀南身体僵硬了下,任由君骁抚摸。倒不是怀南不矜持,只是她瞧见君骁的目光里没有半分的亵渎,有的只是认真的查看。 “想要恢复容颜吗?”君骁收回手,他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手指不停的轻轻摩擦,刚刚那种肌肤相贴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怀南神色茫然了下,她脸颊的伤口她仔细瞧了瞧已经深可见骨,根本就不是什么药膏可以恢复的。君骁这样说,必然是仗着自己的妖力,可怀南却摇摇头“这样也挺好,不必浪费你的妖力!”这些日子,怀南敏感的察觉到君骁的妖力在一次次救治自己的情况下,慢慢的在减少,甚至有些时候君骁自己的体力都变得虚弱,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怎么会因为自己的容貌再让君骁折损妖力。 君骁觉得自己的那颗与人类不同的心在跳动,这样的感觉好奇怪,可是君骁却不反感这样的感觉,他笑的如同春花烂漫“担心我?” 原本君骁觉得凭着这些日子两人斗嘴的相处,此时怀南定是要呸自己一番,却不想怀南竟然郑重其事的点头“自然!比起我的容颜,你的妖力更为重要!我不懂你们妖是什么样子,做这些有什么伤害,可我希望你不要为了所谓的恩情伤害自己!” 怀南这一番话说的很认真,她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若是旁的妖或许怀南会动些手段让他为自己医治。可君骁不同,从认识开始君骁就一直在帮助自己保护自己,她做不出那样恩将仇报的事情,更何况她觉得自己能够被救活已经是恩赐。再来,或许东阳人觉得君骁诡异莫测,是一个坏人,可在怀南眼里君骁是一个好妖,一个比人类还要善良的妖,哪怕为了进食他所杀得也是该死之人,这样的人,就是怀南自己都自惭形秽。 君骁愣愣的瞧着怀南,他是一个妖,他知道人类多么的抵触害怕他,甚至他身为一个人坐在东阳丞相的位置上,谁人不是想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却从未有一个人为自己着想,告诉自己不要伤害自己。 君骁的神情瞧着有几分呆傻,配上他无双的面容却意外的有些萌,怀南瞧着可爱,伸出手推了推君骁“回神了!” 君骁转过心思,他瞧着怀南的面容,哪怕他身为一个妖,向来爱美,甚至不能容忍身边之人有着任何的丑态,可在君骁眼里,此时怀南这张带着狰狞伤疤的脸颊却比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更加好看耀眼。 “你放心!”君骁淡淡说了句,而此时的君骁的这句话却包含他意,只是怀南听不出来罢了。 而就在这温情的房间外,几位相貌不俗的公子站在远处的花丛后,神色带着几分不悦“相爷入了房间这么久还未出来,不知那人做了什么迷住相爷!” “北柯,你可知那人生的何种样子?”一男子询问。 北柯相比于之前消瘦许多,他愣了下摇摇头“未曾见到,不过瞧着相爷如此宠爱,定是个出色之人,看来今后这相府后院再无我们的地位了!” 几位公子一听,神色带着不甘愿,他们享受如此荣华富贵,如今还怎么肯受冷落,顿时众人心思各异。 268祁王,放弃吧 明州城内,闹哄哄的一片,只见城中两旁的道路上积满百姓,若不是道路两旁有着侍卫把守,怕是此时连道路都拥堵起来。而今日城中如此热闹非凡,不过是因为祁王再一次德胜归来! 自从祁王亲自上战场后,就几乎发了疯般战无不胜,甚至在战场上厮杀的如同战神,如今距离祁王上战场已经事过三月,这三月里帝兵士气大增,可谓风光无限。至此,明州百姓才会如此兴奋,街道两旁的妙龄女子更是数不胜数,她们盛装打扮,垫着脚尖伸长脖子瞧去。 “殿下怎的还未回来?”一女子捏着帕子焦急的询问。 “哎呀,听闻殿下至今还未婚配呢,你说如同殿下这般俊朗的人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就算不能嫁给殿下,成为一妾室也是美事一桩啊!”一女子面色羞红。 如今若论起女子心目中最佳夫婿人选,祁王定是第一位,长相俊美,地位斐然,武功高强,且还没有婚配,这祁王府外面若不是侍卫严加把守,这每日里想要偶遇的女子都不知要排到哪里。 “唉?你也就想想吧,殿下是何许人也,更何况,城主的妹妹严姑娘可是和殿下走的很近呢,或许今后殿下身边的人就是严姑娘呢!”女子有些黯然的说道。 而此时,站在人群中的严温茱正带着面纱,身边有着两个伪装成百姓的侍卫保护在侧。她听着周围人将自己和祁王放在一起,心里忍不住窃喜。这将近四五月内,她默默的接近祁王,哪怕祁王还是对自己不假好颜色,只是严温茱都不在乎,毕竟她连最有力的竞争对手都死了,她还怕什么,论身份只有自己和祁王最为般配。 “可是,听闻殿下对帝师大人情深义重呢,要我说,这天下和殿下最为般配的就是帝师大人了!可惜...”一女子说着一脸惋惜,这同样得到身边众位女子的赞同。 帝师因为以女子之身,曾经占据朝堂半壁江山,她在瘟疫中救百姓,在天灾前护百姓,早就深受百姓爱戴。后来逸亲王夺位,帝师身为祁王的左膀右臂,以女子之身站在众将士身前,收城池,如同男子顶天立地!可以说,帝师不论在男子心目中,还是在女子心目中那都是不可亵渎的存在,更是觉得和祁王十分般配。更何况帝师为了救江珠乡百姓,身死...这足以让人将帝师的位置奉为神明。 “帝师!”严温茱轻轻的咬着这个名字,她的眼眸带着疯狂的愤恨,明明那人已经死了,为何那人还要横跨在自己面前,在每一次自己觉得自己和祁王已经靠的很近的时候,总是会冒出来。这让严温茱总有一种无力感,似乎自己不论怎么做,都比不上一个死人。 就在此时,听到众人爆出一阵喝彩声,严温茱连忙朝着城门口瞧去,果不其然瞧见一对铁骑骑马而来,而在最前面的祁王,无疑是最出彩的那个。 一身浓黑色长袍,身着披风,眉目宛若四月的春山盛景,昳丽如画,策马之间,霁月风光,端的是公子如玉,绝世无双。 哪怕祁王有着战场杀神的名声,但因为俊美无双的面容,还是在女子中十分被倾慕,比如此时,祁王的战马刚刚入城,只见从四面八方扔来无数的手帕荷包这些示爱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虽然陆陆续续扔着,却也只是扔在战马四周,不敢靠近。曾经有一个女子扔香包,就在香包要扔到祁王身上的时候,祁王突然拔剑一剑砍了那香包,目光阴暗的可怕,从那以后,再也无人敢往祁王身上扔东西。 “那是,世子呢!”突然,又有惊喜的声音响起,也有不少手帕香包往平易身上扔去,只是对于平易近人的平易,女子们的胆子大了很多,香包什么的都扔在平易身上,平易虽然不接,但也不会怒目相向。 除了祁王殿下外,易世子算是第二受女子欢迎的,更何必比起祁王的冷漠难以接近,易世子更加的温和。易世子这些日子一直在祁王身侧,在战场上更是披荆斩棘。 这两人在战场上,杀逸军疯狂的可怕,不知内情的人只是以为这两人对于逸军欺压百姓觉得可恨,却不知这两人如此杀逸军,不过是在报复,是在为曾经那个他们爱着的女子鸣不平,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平息内心里的愤怒。 一路畅通无阻,南砚祁下马回到府邸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在书房内,而平易就坐在书房下侧,而此时流光一如既往的跪在那里,如同每次南砚祁回府后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主子,未曾找到帝师!”流光带着自责,他手中握着主子给的庞大的势力,这么多月却连丝毫的影子都寻不到。甚至有些时候,连流光都不禁怀疑,帝师大人还活着吗?毕竟,除了主子,无人还坚持帝师大人还活着的执念中。 南砚祁的目光由充满期盼到失落,这样的回答已经不知多少次,南砚祁似乎已经习惯了,可每一次南砚祁都在期盼着可以有着不同的回答。 南砚祁觉得身体的力气再一次被抽空,他摆摆手“继续查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流光抬起头来,他想要说什么想要劝什么,可是瞧着主子如今的模样,比起曾经消瘦过多,甚至夜夜睡不着,流光就再也说不出劝解的话来。若是主子真的信了帝师一死,那么主子还坚持的住吗,流光不敢想象。 流光退了下去,平易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冰冷的茶水,让冷茶入口使得自己冷静,他瞧着坐在那里似乎在发呆的南砚祁,忍不住黯然神色。 这几个月来,他都记得当初得知噩耗时候自己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原来比起怀南不爱自己,失去怀南更让平易难以接受。他无数次的祈祷,可是从那以后再无怀南任何的消息,甚至,平易自己都觉得怀南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是南砚祁一次又一次的不肯放弃,而自己陪着南砚祁疯狂在一场不肯醒来的梦境中。 “祁王,放弃吧!”平易目光悲伤的如同带着水色。 南砚祁的目光突然投向平易,目光里带着愤怒,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怎么?难道你也觉得怀南已经走了?” “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摆放在眼前,这么久了,若是怀南还活着,你觉得会什么消息都没有,你醒醒吧!”平易起身站在南砚祁面前,他虽然也不愿,可他却不会如同南砚祁这般不肯醒来。 “够了!”南砚祁突然起身给了平易一拳头。 平易对南砚祁未曾有任何防备,这一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平易的脸颊,平易踉跄后退数步,神色不明的瞧着南砚祁。虽然他和南砚祁平日里总是不对头,但其实两人算是朋友,更何况这些日子里两人在战场上更是并肩作战,算的上生死之交,所以此时平易接下这一拳头,不曾有任何的怒意。 “她没有死!她没有死!”南砚祁眼眸带着红血丝,他怒吼道,不知这话是说给平易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然后,南砚祁突然低下头来,周身是那么的无助“我知道,她没有死,哪怕你们所有人都觉得她死了,可是她没有死啊!” 平易的眼睛狠狠的闭上,他瞧不得此时的南砚祁,那样的南砚祁让他觉得是那么的心酸。他觉得怀南已经没了,可只有这个傻子一直坚信着怀南还活着,罢了,陪着他疯一场又如何。 “是,她没有死,一定会找到她的!”平易拍了拍南砚祁的肩膀,而南砚祁点点头,两个男人突然充满勇气。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侍卫的声音“殿下,城主让您前去宴会!” 南砚祁和平易的情绪瞬间收敛,他们只有在遇到怀南的事情上才会展现软弱,在外他们一人是冷漠的祁王,一人是孤傲的世子。 “爷知道了!”南砚祁说道。庆功宴已经成为如今明州城的一个特色,只要打了胜仗,就会有庆功宴来犒赏将士,南砚祁虽然不喜这样的场合,但也默许这样的方式来让将士们放松放松。 两人换了身衣服就上马车往城主府而去,一路上瞧着明州城内的情形,平易说道“这严于可真是个人才,如今的明州城越发的繁荣,此人很有手段!” 南砚祁瞧着平易意味深长的目光,自然明白平易的意思,他的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明面上效忠于爷,背地里却拉拢官员,的确玩的一出好戏!不过,这明州城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管理!” 南砚祁让严于管理明州城,但背地里却也派人监视严于,自然知道严于的那些小手段。不过那些手段无关痛痒,严于手段不错,南砚祁很是看中。更何况,严于在明州城威望很高,若是将严于给拉下,不仅仅会让明州城百姓不安,更会让其他跟随自己的人觉得自己容不下下属。毕竟,严于可是在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就跟随自己,自己若是打压严于就是恩将仇报,这不是南砚祁能够做的。 “可,凡事还是小心为妙!毕竟,养虎为患!”平易提醒道,他瞧的出严于是个有野心的,这样的人曾经身为明州城城主就是个土皇帝,可如今却事事听从南砚祁,难保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来。 “水清则无鱼!放心,爷心里有数,自然会提防!”南砚祁点点头,平易的提醒他自然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从未对严于放松警惕。 平易话说到这里,瞧着南砚祁胸有成竹的样子,自然不会再多言,有些话点到为止,他相信南砚祁又分寸。 马车停下,南砚祁和平易下马车,突然一马车也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一道窈窕的身影,瞧着那身影,南砚祁和平易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素月着一身素色衣裙,头上只是带着一支素色发钗,她用这样的方式来祭奠自己的长姐。不过数月未见,素月似乎更加沉稳。 素月下马车,自然瞧见站在那里的两人,俯身行礼“殿下,世子!” 269维护长姐尊严 “无需多礼!”南砚祁和平易神色和缓很多。 “前来参加宴会?”平易询问道,不怪平易会如此询问,自从怀南出事下落不明后,虽然帝师府邸依然存在,但素月却整日里蜗居不出,整个帝师府似乎在慢慢淡出众人的视线。 素月点点头“收到严姑娘的帖子,不愿辜负好意!”其实,素月未曾告诉这两人,她的确是收到严温茱的帖子,只是来送帖子的婢女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话语。素月不怕严温茱,却也不想惹麻烦,毕竟如今的帝师府已经没有人护着,她该在长姐不在的岁月中护好帝师府,护好帝师府的众人。 素月瞧着面前这两人,眼神里带着几分感激,她知道,这些日子帝师府的众人还可以如同曾经一样,就是因为这两人的照顾,不过素月却不想麻烦这两人。 三人朝着严府走去,南砚祁和平易并肩,而素月随在两人身后,就在踏入府邸的那一刻,南砚祁突然询问“府中可曾一切安好?” 南砚祁虽然不喜素月,可也知道怀南对这个庶妹还是有着在意,如今怀南失踪,他理所当然该照顾帝师府的众人。 素月一愣,她得目光瞧着高大的身影,其实在面对祁王的时候,素月总是觉得不安和难堪,毕竟自己曾经对着这人存在那样的心思,且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如今瞧着那背影,素月眼眸一红“府中一切安好!多谢殿下和世子的照顾!” 南砚祁“嗯”了一声,三人已经迈入严府大厅,而此时大厅内已经人来人往,不少将士正在兴奋的炫耀着战场上的骄傲,那些官家小姐夫人则是坐在一旁三三两两你来我往的夸赞彼此,甚至瞧着不错的就给家中适龄的孩子留意着。 严温茱此时无疑是众人追捧的中心,她享受着众人的艳羡的目光,就在一位妇人正夸赞着她衣衫好看的时候,突然,众人的目光都朝着大厅入口瞧去。 严温茱瞧着那迎着众人目光,脸色不变的祁王,眼神里带着倾慕。而此时一位女子轻轻的推了下严温茱“祁王来了,你还不快去?” 严温茱瞧着众人揶揄的目光,脸色变得有些通红。的确,在众人的眼里,她和祁王是最为登对的一对,更何况,她每次都明里暗里暗示那些人祁王喜欢自己,而祁王平日里不在明州城,这样的流言也就愈演愈烈。 此时,严于走到严温茱身边,虽然未曾说什么,但严温茱随着兄长朝着祁王走去。自从那次的事情后,严于就有意无意的帮着妹妹接近祁王,手段很浅显却也不会让人反感。 “殿下,世子!”严于笑着走上前来,而严温茱乖巧站在一旁,就在此时,她瞧见站在祁王身后的素月,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喜素月乃是那人庶妹的身份,更不喜祁王就因那人的关系对素月的照顾,她承认自己嫉妒了。 几人谈论着事情,严温茱突然上前来拉着素月的手“素月姑娘,他们这些大男人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听了,来,随我去逛逛吧!” 素月觉得自己的双手都被刺了般,她想要抽回手,可严温茱的力道有些大,不肯放开自己。素月瞧着三个男人正瞧着自己,也就露出几分敷衍的笑意来,随着严温茱离开三人的视线。 严温茱带着素月离开大厅,朝后院走去,一离开祁王等人的视线,严温茱立刻放开素月的手,身边的婢女递上帕子,严温茱拿着帕子仔细的擦着手指,然后轻轻的将帕子扔在地上。 如此侮辱人的作态让素月脸色也跟着难堪起来,不过素月早就不是那个冲动的女子,她抿唇不语。此时,素月极为思念长姐,曾经长姐在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怕,如今长姐不在,这些人就露出自己踩低捧高的嘴脸,这些日子哪怕有祁王和世子的照顾,还是有人在私下里欺负府邸里的人,素月瞧的多了,就越发的觉得曾经的长姐是多么的不容易。 “严姑娘!”严温茱和素月来到后院,那里都坐着些官家未嫁的女子,大家三三两两的,如今瞧着两人来到后院都围上前来,只是不同的是,此时她们的眼里似乎没有瞧见素月一般,突然就将素月给挤开,甚至还有人将素月给扒拉开。 素月被人给推开,踉跄了下,素月站稳身体后就瞧见众人已经拥着严温茱坐在凉亭内。此时她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被排挤了,不过素月并不在乎这些,她转身就准备离去。 “唉?安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成瞧不上我们众姐妹?”严温茱坐在众人中心,手中正端着茶盏,笑意颇深。 随着严温茱的话语,有人就窃笑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帝师府的二小姐呢,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严姑娘让你来参加宴会是抬举你,怎的还不识好歹?” 那些讽刺的话语如同针刺般入耳,素月知道,今日严温茱让自己前来就是来让自己难堪的。严温茱做到了,素月可以直接走人,可是此时离开更会让这些人瞧不起,更何况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凭什么躲着,她不能给长姐丢脸。 素月随着众人坐在角落,她不言不语,对于众人的挖苦讽刺没有丝毫的怒色,一来二去,倒让那些女子觉得无趣。 这说来说去不过都是在恭维严温茱,素月听的有些无趣,可就在素月觉得自己屁股都坐的有些发麻的时候,她却听到让自己有几分愤怒的声音。 “严姑娘,如今您可是和祁王殿下最为登对的人了,如今祁王殿下身边无人,定是为了你在守身呢!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喝喜酒啊?”有女子讨好的说道。众人都知道严温茱将祁王归为己有,所以这就往严温茱喜欢的话题上谈。 严温茱羞涩一笑“殿下如今正忙大事呢,我们的事情不着急!我愿意听殿下的!”严温茱这话里话外都是祁王也喜欢她甚至准备迎娶她的意思,她这是在宣示自己的身份。 “哎呀,严姑娘你可真是贤惠,今后定是殿下身后的贤内助!” “是啊,殿下和严姑娘也是最为般配的,这等殿下今后荣登大统,严姑娘你可就是皇后娘娘了,到时候可别忘记我们这些姐妹啊!” 众人嘻嘻闹闹,可是素月却坐不住了,她知道外面有些流言传祁王和严温茱的关系,只是素月以为那只是流言罢了,却不想今日严温茱一个女子竟如此不要脸,故意让人想歪。素月觉得长姐还生死不明,这些人却这样编排祁王,长姐那么喜欢祁王,怎可让这些人破坏。 “殿下喜欢严姑娘?”素月突然开口,她起身昂首站在严温茱面前,咄咄逼人“殿下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承认过喜欢严姑娘,甚至想要迎娶严姑娘?还是殿下下了彩礼,给了定情信物?严姑娘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严温茱的脸色僵硬着,连胭脂都不能掩饰她的尴尬,严温茱想笑却扯了扯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故意引导众人误会她和祁王的关系,她喜欢众人将自己当成祁王妃,更喜欢众人恭维的话语,却从未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质问自己。 “感情的事情,哪里说的清楚,各自心里清楚就好!更何况殿下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严温茱不悦的说道,此时她已经可以感觉到身边有些人对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不,不能这样,她精心维持的名声怎么可以被这个贱人给破坏。 “我是什么人?”素月环视众人,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坦然,她的身姿带着骄傲“我乃是帝师的妹妹!祁王爱慕的是帝师,是我的长姐!如今祁王还在寻找我的长姐,还在等候我长姐的归来,你却说祁王倾心于你,简直就是滑稽!你这是在败坏祁王的名声,还是在挑衅我长姐的威严!” 素月一点都不害怕,哪怕她知道此时长姐不知生死,自己不该得罪严温茱,可是那又如何!长姐不在,这是她该做的也必须做的事情! “你!”严温茱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她向来最厌恶有人提及帝师,这让严温茱觉得自己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 “我什么?我所说的可有假?还是严姑娘想要去找祁王亲自对证!”素月说着,就摊开掌心“若是严姑娘心中无愧的话,请!”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瞧着两人,严温茱站在那里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主张,若是真的到祁王面前对质,那么必定会被祁王所嫌弃,那么这么些日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为空谈,她不能遭受那样的结果。 周围的那些姑娘虽然没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一个两个那隐晦的目光却直白的告诉严温茱,这些人在怀疑自己在嘲笑自己,她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往地上摔去。 “小姐!”婢女惊慌出声,几位婢女连忙上前将严温茱给扶着,一婢女神色惶恐“小姐身子不好,安姑娘为何要故意惹小姐生气呢!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安姑娘就高兴了吗?”说着,不等素月辩解,几位婢女就扶着严温茱离去。 素月不禁觉得好笑,她哪里看不出严温茱这是没有办法,想要以装昏来躲过自己的质问,罢了!今日自己也让众人看清楚严温茱的面目,接下来看来严温茱也会收敛些。 严温茱被婢女扶着回到房间,等到一进房间严温茱就突然推开婢女,整个人气的面色通红,眼眸里带着水润。 “这个贱人!这个该死的贱人!”严温茱愤怒的责骂着。 身边的婢女吓的连忙跪在地上,一贴身婢女凑上前来“小姐莫要生气,如今帝师已死,小姐何必和一个死人计较!至于那安家小姐,如今不过是没有倚仗的可怜罢了,等过些日子,小姐随便寻个理由刁难一番,还不是小姐的一句话?” 严温茱被这番话给安抚,是啊,自己犯得着生气吗,如今祁王身边没有人比自己更合适了!自己还在怕什么。 此时的严温茱不知,觊觎祁王的可不止她一人。 270我来温暖你 “主子,您回来了?” 南砚祁从城主府回来,他饮了几杯酒,瞧着有几分朦胧的醉意。其实,不是酒醉人,只是心里装的事情太多,想让自己醉罢了。 夕颜瞧着状态不怎么好的主子,连忙上前去准备扶住南砚祁,却不想还未触碰到南砚祁,就瞧见南砚祁目光凶狠的瞪着自己,吼道“滚!” 夕颜的神色也不怎么好,自从怀南离开后,她被主子处罚一顿差点丢了性命,她在床上躺了数月后就不顾伤势回到主子身边。这些日子,她一直守在主子身边,不怕辛苦,任劳任怨,可是主子却依旧没有正眼瞧自己一眼。 夕颜拉了下自己精心装扮的衣服,今日她穿着极为风情万种,配上她妖艳的面容,简直就是个尤物。可此时,瞧着南砚祁连丝毫目光的注视都不曾放在自己身上,夕颜觉得很是憋屈。她瞧着南砚祁俊美的容颜,还有那衣服都遮盖不住健硕的身材,舔了舔唇角。 夕颜就跟在南砚祁身后,瞧见南砚祁入了房间后,她并未离开,而是站在房间外,神色莫名。 而此时的南砚祁回到房间后整个人就倒在床上,似乎没有任何力气,他睁着眼睛瞧着床顶的纯白色纱帐,神色充满痛苦。 梦再一次来临,梦中的怀南背对着自己,南砚祁努力的想要靠近,可怎么也都靠近不了,他张开嘴巴不住的叫着怀南的名字,可是怀南却未曾回头半分。 “怀南...怀南...” 夕颜听着里面痛苦的声音,她轻轻的将自己衣袖里的粉末洒入房间内,过了好一会后夕颜轻轻的踩着细碎的步伐踏入房间。哪怕此时夜已经深了,可夕颜还是可以瞧的清躺在那里南砚祁的面容,那张让夕颜迷恋的面容上带着挣扎和痛苦。 夕颜慢慢的靠近,她就站在床边轻轻的伸出手抚摸南砚祁的脸颊,此时夕颜神色痴迷,她终于触碰到自己肖想多年的人了。 “别怕,我来温暖你!”夕颜慢慢的起身,她退下自己本就单薄的衣服,她婀娜的身姿展露在黑暗中,夕颜慢慢的爬上床。她不害怕南砚祁会醒来,毕竟她可是在这房间里下了点东西,等南砚祁醒来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南砚祁不承认也没关系,夕颜有把握南砚祁会迷恋自己的身体,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得女子,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多么让人迷恋。 白皙的染着正红色的指甲在黑暗中是那么的惑人,手指灵活的解开南砚祁的衣服,就在夕颜低着头准备吻上那单薄锋利的唇,突然一道呼啸而来的力道将夕颜给掀翻在地,巨大的内里让夕颜吐出一口鲜血来。 “主子!”夕颜的目光带着惊恐,她此时连忙跪了下来,不顾自己浑身赤裸。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给主子下了药,为何主子会醒来,此时夕颜的心里慌作一团。 南砚祁整个人坐在床上,此时他的衣服大敞,露出白皙带着肌肉的胸膛,他的目光此时如同带着利爪的孤狼。 “你好大的胆子!”南砚祁此时是愤怒的,他突然伸手直接就断了夕颜刚刚触碰自己的那只胳膊,手中的内力直接震碎夕颜胳膊里的骨骼。 “啊!”夕颜痛的额头冷汗淋漓,她忍不住求饶“主子,属下再也不敢了,主子,您饶了我吧!”此时的疼痛让夕颜知道,自己的这只胳膊是废了,且根本就没有任何痊愈的可能。 南砚祁此时根本就听不得夕颜的求饶,他刚刚沉浸在噩梦中醒不来,可陌生的气息让他拼劲一切用自己的意志醒来。想到,自己若不是醒来的早,或许就被玷污了,这样想南砚祁也忍不住后怕,他若是脏了,他该怎么去面对怀南。 夕颜的求饶未曾让南砚祁有半分的手软,甚至南砚祁的煞气越来越浓,他瞧着夕颜的颈脖,那可怕的目光让夕颜觉得颈脖就像是要不能呼吸一样。 夕颜知道,主子这次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夕颜心里慌作一团,她脑子不停的转动,她已经瞧见那只修长的手已经在靠近自己的颈脖,甚至夕颜都预料到自己的颈脖发出“咔咋”一声,自己的性命就会终结在这里。 “帝师!主子,还请主子看在帝师的面子上饶过属下这一回吧!”夕颜哭的鼻涕横流,她此时真的太害怕了,甚至不得不拿出自己怨恨的帝师出来为自己求饶。 夕颜忍着右臂的疼痛,用左手轻轻的拉着南砚祁的衣角“主子,我曾救过帝师一命!在江珠乡更是为了帝师差点丧命,帝师大人那么重情义,她定不会希望看着属下死的!主子,我只是爱慕主子,想要伺候主子,今后属下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会存着这样的想法了!主子,求求您!” 南砚祁的手顿在那里,他不在乎夕颜的性命,可是,夕颜提及怀南却让南砚祁心软三分。他知道怀南的性子,她向来是个有恩必报之人,若是今日怀南在这里定不会让自己杀了夕颜。 眼眸恍惚了下,南砚祁的煞气收敛,然后就瞧见流风匆匆走进来,他瞧见跪在地上浑身赤裸的夕颜,先是愣了下,然后就是厌恶。流风知道,主子那么爱帝师,如今这女人这找死的行为简直就是给主子添堵。 “带下去,好生严惩一番,只要留一条性命!”南砚祁很是冷漠的吩咐,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情意,甚至连主仆情义都没有。 流风点点头,连衣服都未曾让夕颜穿上,直接拖着夕颜那只已经废掉的胳膊离开房间,此时,夕颜美好的肉体在流风瞧来就如同一摊猪肉般,丝毫吸引力都没有。 南砚祁坐在房间里,哪怕夕颜已经被拖走,可是南砚祁还是觉得这房间里有着自己难以容忍的难闻的气息,他穿好衣服翻身就离开府邸。等他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怀南的房间内,而这个房间此时冷清的可怕,没有怀南的身影,甚至连怀南的气息都变得很轻很淡。 南砚祁整个人一股脑的躺在怀南曾经躺过的床上,他拥着怀南的被子,努力的吸着怀南的气息,然后才安稳的闭上眼睛。 而此时的帝师府邸,并未有人发现府邸被人闯入,毕竟如此的帝师府邸,情绪低迷,更没有什么值得外人所觊觎的。 虽然夜色已经黑了,但此时的帝师府并不是人人都已经歇下。就比如素月回来后,就瞧见下人来说老夫人要见自己。素月愣了愣,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就朝着老夫人的院落走去。 如今的帝师府,老夫人的院落很窄小,也没有什么伺候的人,整个院落瞧着清净许多。这些日子以来,素月都未曾来见过老夫人,她每日里学着如何打理帝师府,去维持帝师府如今的状况。看似整日里闭门不出,但其实也忙的焦头烂额。 进入房间内,可以感觉到一阵很浓的香火气息,而此时老夫人正跪在佛像面前,神色极为虔诚。素月走到老夫人身后,跟着老夫人跪在那里,素月瞧着神色悲悯的神佛,乞求神佛可以让长姐平安归来。 许久后,老夫人上香后,素月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夫人,两人来到老夫人的房间内,老夫人坐在塌上,瞧着素月“今日去了城主府?” “嗯,严姑娘相邀,就去了!”素月乖巧的说道。面对老夫人,素月曾经是怨过,可是等一切平静下来,素月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对于老夫人她就如同对着一个普通的长辈般,尽心伺候,尽到自己的本分。 老夫人瞧着素月,突然伸出手摸着素月的脑袋,老夫人的手哪怕精心保养,可依旧充满皱纹,她发出一阵叹息。 素月的眼睛突然红了红,老夫人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也知如今帝师府是何等的艰难,如今怀南不在,都靠着你来撑着!” “不辛苦的,比起长姐来,我做的不过是些皮毛!”素月抽了抽鼻子。曾经,她只是安心的做着自己的二小姐,整日里有着花不完的银钱,有着穿不完的衣服,想的不过是哪家的胭脂好看哪家的衣服最新,可自从接手府中的事情,素月才知道管理一个府邸多么的辛苦。更何况,长姐还是朝廷命官,政务繁忙,素月此时不仅仅是心疼更是佩服长姐。 提及怀南,老夫人的神色带着几分复杂,她瞧着如今萧瑟的府邸“我一直都不喜那孩子,她太聪明,也太可怕,可是那孩子在逃跑的时候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家伙。如今这府邸没有她,我才知道整个国公府都是靠她支撑着,若是国公府垮了,我下地下怎么去面对老爷!” 素月不语,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毕竟老夫人曾经对长姐做的事情,简直就是不能容忍,若是她是长姐,素月恨不得拿刀砍了老夫人,虽然这样说起来有些不孝。老夫人对自己只是做主自己的婚事,素月都觉得难受,可是老夫人这么多年对长姐的所做所为,简直让人寒心。不,不止是老夫人,曾经的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我知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曾经的确恨不得怀南去死,可如今她真的出事了,我才明白我真的老了,糊涂了!她走了,这个府邸就如同失去支撑的大树,迟早会在风吹雨打中倒下去!”老夫人说着,就瞧着素月“素月,如今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婚事考虑,若是你嫁于一个权势之人,今后这府邸还可以残存。别怪我,你是这国公府的二小姐,你该为府邸打算打算!” 素月神色平静,她笑着说道“老夫人,我懂你的意思!放心,我会好生打算的!若是无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素月踏着月色走在这萧条的府邸中,她知道老夫人说的对,她也不怪老夫人这样的想法。只是,素月不禁在想,若是长姐还在,长姐会怎么做,会让自己靠着一个不可靠的男人吗?素月神色突然坚定下来,不,长姐那么坚强那么厉害,她一定会自己撑起府邸,而自己,一样可以。 271告诉我 “今日外面的阳光很好...”怀南坐在床上,瞧着窗外的天色,神色带着向往。 “姑娘要出去走走吗?”知青有些心疼的询问,可是突然想起怀南此时不能行走,顿时歉疚开口“相爷让人做了副轮椅,姑娘可以坐上出去瞧瞧!” 知青敢这样说,自然是有着相爷的应许,前几日相爷让人做了一副精致的轮椅来,并吩咐自己,若是姑娘想要出去,就随姑娘的心意。 怀南在这房间里呆的骨头都要生锈,她动了动脖子“好,出去走走吧!” 知青很快就推来一张轮椅,怀南瞧着面前这副用木制制成的轮椅,还是很吃惊的。这轮椅制作的很精致,且轮椅的轮子很是圆滑。怀南由着知青扶着坐在轮椅上,轮椅的座位上铺着柔软的皮毛,怀南坐上后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知青拿来一方面纱,她跪在怀南面前“还请姑娘戴上面纱,相爷吩咐过,姑娘的身份不能被透露出去!” 怀南愣了下,笑着接过面纱,她自然不介意这样做。更何况,自己如今这张脸遮掩下也好,以防吓到旁人,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带伤的脸颊有什么不对,但她也有着爱美之心的。 戴上面纱的怀南,只露出一双精致平静的眼眸,而此时知青已经推着轮椅走出房间。房间外的侍卫瞧见两人,立刻低下头来,却还是忍不住瞧了眼,他们都很好奇是什么贵人能让相爷如此与众不同的对待,如今瞧了眼立刻明白过来,哪怕那位姑娘坐着轮椅,但那周身的气质却如同广寒宫的仙子,想必定是个美人。 热烈的阳光洒在身上,怀南伸出指尖就瞧见自己手指上温暖的温度,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晒过太阳,如今晒着太阳简直觉得自己从心底都生出光芒来。 怀南就这样沐浴在阳光下,她微微抬起自己的天鹅颈,闭眸享受的模样简直如同从天边而来。此时的怀南不知,她已经成为众人目光里追随的视线。此时在这房间周围各处,草丛后,花丛中,角落里,到处都是相府的下人们,他们偷偷的瞧着怀南,忍不住发出叹息。 “我就说嘛,这房间里的贵人一定是个美人!你瞧,这气质根本无人能比嘛!还好遮着面容,不然定是美的倾国倾城!”婢女们窃窃私语。 “不过相爷爱的可是男色,不知这位贵人是什么身份!”有人沉思道。 就在大家急切讨论的时候,几位公子踩着阳光而来,他们一直都关注着这边的消息,如今听说那房间里的贵人终于出来了,几位公子除了北柯也都坐不住了,想要来见见勾引相爷的狐狸精是何人。 “果真生的一副妖精样!”一公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其实,他们连怀南的面容都未曾瞧见,就嫉妒成这个样子。几人一副恨透的模样,就朝着怀南走去。 “公子!”知青瞧见来人,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这几人可是相爷比较喜爱的公子,在府中地位也蛮高的,如今这几人来势汹汹的样子,知青知道事情定是不好。 怀南此时也收回目光,她瞧着这几个男子,面前的几位男子生的相貌俊秀,随意一位拿出去那相貌都是出挑的。更何况,这几人模样不同,但同样俊秀,瞧着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怀南不禁有些感叹,这君骁可真是会享受的性子,这么多美男子可是厉害了。 “光天化日之下,带着面纱做甚,生的什么样子也得给我们瞧瞧!”一男子说着,就用自己手中的折扇想要来碰怀南的面纱。 原本怀南的面色还带着揶揄,但此时眼眸里已经冰冷一片,她很讨厌有人这样不经同意就想要触碰自己,特别是在自己无力反抗的时候。 “公子!”知青连忙伸出手拦下折扇,恭顺开口“姑娘乃是相爷的贵客,还请公子尊重些!” 知青在这府邸一向有着地位,平日里大家也会给知青几分薄面,可此时几位公子都被嫉妒冲昏头脑。毕竟,他们本就以男子之身委身相爷,受尽旁人的不屑和耻笑,可后来他们享受这份安逸享受,已经不想奋斗了,若是此时被相爷丢弃,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知青,你这是要做什么!”另外一位公子一把将知青推开,知青也不过普通婢女,被一个男子这样推搡,整个人就跌坐在地,手被磋磨在地上,破了块皮。 怀南瞧着知青的样子,神色不明,此时她的眼眸里都是愤怒,只是她瞧着太冷静,这周围之人竟无一人瞧出她的不悦来。怀南此时有些怨恨自己现在的无能为力,不然,她怎么会眼睁睁的瞧着身边之人受欺负。 “掀开瞧瞧,看看长的什么样子!”几人恶意的说道,可就在一只手靠近怀南的时候,突然,一只如玉的手捏着那只手,然后怀南就听到骨节碎裂的声音。 “相爷!”那公子痛的脸色发白,而君骁推开这人,瞧着坐在那里安好的怀南,神色才松了口气。他的确爱好美色,更将这几个公子当成宠物般看待,可,瞧着这几人想要欺负怀南,君骁这心里就十分不得劲,恨不得用妖力直接杀了这几人。 “本相曾经言明过,跟着本相就要听话,瞧你们这样子是把本相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罢了,来人啊,将几位公子送回去!”君骁开口,就有侍卫上前来拉着几位公子。 “相爷,您不能?”几人此时顿时慌了,他们以男子之身跟了相爷,若是再被相爷给赶出府,今后这世家还有何人瞧得上他们,他们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奥,本相不能?还有什么是本相不能的?”君骁站在怀南身后,他推着怀南的轮椅,瞧都不瞧那几个公子一眼“这世上,还没有本相不能的,你们若是乖乖离开,本相自然会给你们寻一个好前程,若是你们再烦本相,本相也不在乎多杀几人!”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是啊,他们享受这么多的宠爱,却忘记了相爷可是手染鲜血一路从一个白身怕到丞相的位置,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既然连忙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跟在侍卫身后。 君骁推着怀南走在这相府,怀南虽然在这里居住这么久,却未曾出房门过,更没有瞧过这相府是何等模样。如今,君骁一边推着怀南,一边为怀南说着这府邸里的布置,不得不说,这相府可真是奢华到极致。 “我在想,你们妖是不是都极为喜欢奢华的东西啊?”怀南压低声音询问,其实她对妖还是很好奇的,毕竟这可是第一次接触,今后或许也不会有幸碰到。 君骁低声笑开来,他的声音具有磁性,听着让人觉得耳朵都跟着酥起来,有时候怀南会想,君骁就该是妖,不然人类怎么会如此惑人呢。 “不是所有的妖,只是如同我这样美丽的妖,好看的妖喜欢好看的事物,这难道不对吗?”君骁笑着询问,他可受不了丑陋的东西,觉得那会污了自己的眼。可此时的君骁却未曾考虑,如今容貌毁灭的怀南呢,为何他可以接受。 怀南点点头,也是,她瞧了瞧君骁,一副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君骁瞧着可笑,直接挥手,然后说道“现在没有人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了,你想问什么就尽情的问吧,只此一日奥!” 既然君骁给了这个机会,怀南自然不会放过,她歪着脑袋“这世间是不是还有很多妖啊?”想到自己遇到的很多看似是人类的人,其实是妖,怀南就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以为妖族是大白菜啊!”君骁没好气的瞪了怀南一眼“其实妖是很稀少的,根本就遇不到,且妖并不会混迹于人类中,那是很危险的事情,其实世间稀少的妖族都会隐匿在自己的领土中。当然,我除外!” “妖族都是如同你这般精致吗?” “当然不是,我是妖族最美丽的一个人,你有幸见过我,可是很荣幸的事情!” 两人一问一答,怀南问了很多自己好奇的事情,君骁也知无不言,两人越说越起劲。突然,怀南问道“你如今为了救我受了伤,严重吗?” “当然严...”君骁随口就来,可一句话还未曾说完就止住话语,他不可思议的瞧着怀南,兀自笑开来“原来,你是要问这个!无事,我妖力大着呢,救你不费妖力!” 怀南双手放在轮椅上,不让轮椅动弹,她的目光带着了然“是吗?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悄悄你现在的脸色,苍白憔悴,还有,你现在用自己的妖力来将那棵树给推倒,只要你能推倒,我就信你!” 怀南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内疚,她期盼活着,更希望自己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可是若是代价是伤害君骁,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君骁脸颊上妖娆的笑意越来越淡,然后变得满脸无奈,他伸出手掌,可是片刻后又轻轻的放下“好吧,都让你给发现了!是,我的妖力的确受损,不过也没有大碍,你也知道我可是妖啊,妖怎么会如此脆弱呢?” “告诉我,将一切实情告诉我!”怀南一把握住君骁的手掌,此时君骁的手掌冰冷一片。 君骁脸色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他觉得被怀南握着的手掌有些发热,可是他却舍不得将自己的手掌给移开,他贪婪这样的温度。 “当初你命在旦夕,其实已经丧失性命,将你救回来废了我大半的妖力,今后若是让你完好无损的站起来,或许,我又要变成那条小鱼了!”君骁说的毫无压力,甚至语气里带着揶揄。 可怀南听的却是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光是听怀南就知道这其中失去多少,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君骁的恩人,是君骁的劫难。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哪怕不站起来,我也没关系!”怀南坚持的说道。她不希望君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背负不了,甚至报答不了。 君骁的手轻轻的摸了下怀南的脑袋,意味不明的“嗯”了声。 272你还是放不下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从那日怀南和君骁谈论后,怀南就再也没有让君骁用自己的妖力来医治自己,她接受不了此时风情万种的君骁,变成一只没有妖力的鱼儿,哪怕君骁告诉怀南他再修炼数年就可以回来,怀南也接受不了。 “姑娘!”“姑娘!” 知青推着怀南在相府内四处欣赏景色,过往的下人一一行礼,如今怀南经常出房间,府邸内众人对怀南也都熟悉,大家少了几分好奇多了几分喜爱。 “唉,你听说了吗?南苍你那位祁王殿下要娶亲了!”有几个小婢女凑到一旁窃窃私语。小姑娘家的本就喜欢听那些遥远的事情,更何况那位祁王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大家更是喜欢八卦。 “就是那位南苍要复国的祁王吗?听闻生的俊美无双呢!不过,应该没有我们相爷好看吧!”一人嘟囔道。 而怀南此时坐在轮椅上,神色愣愣的听着几个小婢女的讨论,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事关南砚祁要娶亲的事情呢。明明怀南告诉自己要相信南砚祁,可此时她却还是听到自己的心受伤的声音。 怀南自己推动轮椅,出现在几位小婢女身后,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们在谈论什么?谁要娶亲了?” 几个小婢女被吓了一跳,回头瞧见是怀南都松了口气,毕竟大家都知道很受相爷宠爱的姑娘是个好脾气的,从不为难下人。 “奴婢知错了,以后不会谈论这些了!”几个婢女连忙认错,她们也只是认为她们偷懒谈论这些被抓到罢了。 怀南的双手狠狠的抓着轮椅,她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几个婢女“告诉我,谁要娶亲了,将你们知道都告诉我!” 此时怀南的神色算不上好,几个婢女都懵了。还是知青一直伺候在侧,瞧着怀南不对劲的神色,对着几分说道“没听到姑娘问你们话吗,姑娘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 几个婢女连连点头,然后才开口“是南苍的那位祁王要娶亲了,如今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我们也是听说的!” 怀南觉得心里绞痛的难受,她明白,如今南砚祁可是四国内的名人,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比如他每次战胜,她都可以在东阳听到轰轰烈烈的传言,而这次未必是空穴来风。怀南不住的告诉自己,一切或许是误会,可那也掩盖不了自己的惶恐。 “可曾听说娶的是何人?”怀南的眼睛里盛满伤心,可是却依旧不肯死心。 婢女们只是瞧着怀南脸色不太好,却也不敢隐瞒“听闻乃是那明州城城主的妹妹,叫什么我们并未知道!” “严温茱...”怀南轻轻的说出这个名字,曾经她从未将那个严温茱放在眼里,更何况南砚祁如此优秀,她总不能将南砚祁藏起来。她信任南砚祁,可是如今这些流言传入自己耳中,怀南却觉得自己那份沉重的信任到底值不值得。 “姑娘?”知青瞧着怀南的脸色不对,瞧着似乎要落泪的样子,不禁开口担忧道。 怀南低下眼眸,让自己的狼狈不展露于人前,她的声音不复平日里的清脆,反而带着浓浓的疲惫“我累了!” “那奴婢推您回去歇歇吧!”知青连忙推着轮椅,而怀南一直到夜晚都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不说一句话,甚至连晚膳都未曾用。知青有些着急,毕竟姑娘的身子本就虚弱,若是再这样下去,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知青连忙就去寻相爷前来。 君骁听怀南不好,连忙放下手中事务就朝着怀南这处院落走来,路上不停的询问着今日怀南遭遇什么,知青更是一丝不敢隐瞒,将怀南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听了什么都一一禀告。 “原来,是为了他吗?”君骁听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神色带着不曾出现在自己脸颊上的苦涩,推开房门,里面黑漆漆一片。身后的房门悠然关上,君骁的眼睛在黑夜中呈现一片海蓝色,哪怕是在黑暗中,君骁也可以清楚的瞧见此时怀南的模样。 此时的怀南躺在床上,她的眼睛木纳的睁着,那双平日里清明孤高的眼睛里此时如同大海般带着水润,哪怕她的眼睛没有落泪,君骁也从她的一双眼睛里瞧出悲伤来。君骁不喜这样的怀南,他还是喜欢那个肆意的、骄傲的怀南,而不是这个躺在床上躲在房间里的怀南。 “晚膳未用?我让人重新做些来!”君骁站在床边,语气里带着关心。如今怀南的身体马虎不得,毕竟他可是从鬼门关将怀南给拉回来的。 “不想用...”怀南说着,就转过脑袋,一副置气的模样,可她是在和自己置气。 君骁瞧着如此丧气的怀南就觉得心口都疼了起来,他直接伸手将怀南的脑袋给扳过来,语气里带着责难“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就如同那些弃妇一般,你可是骄傲的帝师,你这副模样简直就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怀南被君骁给骂的眼睛一红,她咬着唇“你是不是都知道?是不是真的?”怀南也不想这样软弱,可是现在的她没有完好的容貌,甚至连行走都办不到,她就如同一个废人一般,如此情况下她还怎么骄傲,她觉得自己失去一切骄傲的资本,她甚至变得胆小起来。 君骁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瞧见人类那么多眼泪,可在君骁瞧来那眼泪不过是和海水一样的东西。可如今怀南红着眼眶,连眼泪都未曾落下,君骁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汹涌的海水所侵袭,可往日里自己喜爱的海水,此时却让君骁觉得嘴巴里都苦涩起来。 君骁想要欺骗怀南,他瞧不得此时怀南伤心的样子,可那双瞧着自己的眼眸如此的信任自己,君骁什么欺骗的话语都说不出,他点点头“我的确早就知道!” 因着怀南的缘故,君骁自然极为关注祁王,自然也知道祁王和那位严姑娘的事情。原本,君骁是极为愤怒的,愤怒祁王辜负怀南的信任,可后来他却担忧,甚至害怕让怀南知道,而他自己也每日里都在纠结,自己该不该告诉怀南,却不想怀南已经得知。 “告诉我实情!”怀南扯着君骁的胳膊起身,她此时眼眸已经清明一片,只是瞬间她就收回自己的软弱,变得坚强起来,可这份坚强却让君骁更加心疼。他发现自己变得矛盾,希望怀南坚强,却又见不得怀南坚强。 “内情不知,但只知道祁王要娶严温茱,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君骁干巴巴的说道,他恨不得在此时抹黑祁王,却又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呵,误会?什么误会让这么多人都知晓?或许,我真的错了!”怀南带着冷笑,此时她的唇角明明是扬起的弧度,可那弧度却锋利异常。 君骁敲着这样的怀南,突然说道“既然那祁王负了你,你就呆在我身边!你若喜欢荣华富贵,我将那东阳皇后之位拿给你,你若不喜喧哗,我就带你隐身于东阳小岛,别去管那祁王!若是你怨恨祁王,我去帮你杀了他就是!你,你别不开心!” 君骁期盼的瞧着怀南,他真的希望怀南可以答应自己,他海蓝色的眼眸此时如同泛着光芒般。 怀南愣愣的瞧着君骁,呆在君骁身边?她对君骁就如同对朋友般,根本就无感情,至于荣华富贵也好,田野家园也罢,自己似乎都没有钟意。杀了南砚祁?的确,那人背叛了自己,就该受到惩罚,可是啊,怀南发现自己恨南砚祁怨南砚祁,却唯独没有杀心。 “不!”怀南摇摇头,笑容里充满苦涩“曾经我想着等自己的身子好些,自己就去找他,用自己残破的身子陪在他身边。可如今,我发现自己想多了,或许我该一个人离开,或许我该回缥缈峰,对,就这样也好!”怀南想着,就真的想回去了,回到师兄师姐身边,那里不会有人背叛自己。 君骁瞧着怀南失意的模样,原来,怀南的心里从未考虑过留在自己身边,君骁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明明该猜到的,可是却还是有着几分不甘心。 君骁手中绽放星星点点的蓝色,而随着这如同萤火虫般的蓝色光芒围绕怀南周围,怀南缓缓的闭上眼睛。 君骁瞧着怀南的睡颜,就这样愣愣的瞧着,他不想要做什么,只想瞧着怀南。可就在此时,只见已经睡熟的怀南突然皱着眉头,嘴里不住的低声喃喃“砚祁...砚祁...”那一声声呼唤,带着委屈和思念。 “你还是放不下他吧!”君骁伸出手,轻轻的摸着怀南皱着的眉心,语气心疼。 当君骁走出房间的时候,知青还站在门外,君骁站在知青面前突然询问“你说,若是你禁锢一个人,只想对她好,那个人会开心吗?” 知青不知相爷为何如此询问,但她却做好一个下人的本分,如实回答“对一个人好,就是依着她的心思,禁锢任何人都不会开心的吧!” “依着她的心思?”君骁呢喃开口,然后似乎是懂了什么,长长的衣摆摇曳着风姿,他整个人似乎都融入黑暗中。 知青瞧着相爷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突然,她想到此时姑娘的状态不就是禁锢吗,难不成相爷?知青面容带着惊恐,然后立刻低下头来,不,不会的,相爷如此喜欢姑娘,定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姑娘的事情来。 就在知青极为焦虑的心情下,她发现这几日姑娘越发安静,整日里闭门不出,甚至神色也没精神。而相爷,似乎有段日子没有出现了,听闻府邸里的人说相爷很是忙碌,可曾经相爷再忙碌也会来见姑娘,这一切都让知青觉得有股风雨欲来的架势。 273再见了,怀南 天亮起来,天再次暗下,怀南都不知道已经过去几日。每日里,她就躺在这张床上,愣愣的瞧着头顶的月光纱。她不想动,自己如今也动不了。 就在怀南以为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的时候,消失多日的君骁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只是今夜的君骁格外与众不同。 君骁今夜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松垮垮的海蓝色长袍,腰身系带,不堪一握,胸前露出一小片洁白细腻的皮肤,呼吸间锁骨微动,中间的凹处跟着一起一伏,脖颈修长,玉容胜雪。此时的君骁气质更加雌雄莫辩,更为差异的是,此时君骁的眼睛两侧长着波光粼粼的鳞片。更为让人诧异的是,君骁的一双腿竟然变成鱼尾,左右挪动摇曳,此时他就是最迷人心智的海妖。 “这是我本身的样子,好看吗?”君骁来到怀南面前,期待的话语就如同个孩子般等待着夸奖。 瞧着此时的君骁,怀南忘记这几日的痛苦,点点头“真好看!我现在相信你的话,哪怕是妖,你也是妖族中最为好看的一个!” 君骁露出笑意来,任何就见他双手突然展开,源源不断的蓝色光芒朝着怀南而去。而怀南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起来,然后就直直的站在君骁面前,虽然怀南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站立的感觉。 君骁此时和怀南面对面,君骁贪婪的瞧着怀南的面容,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怀南弯弯的柳叶眉、挺直小巧的鼻梁、甚至还有那道狰狞的伤疤,最后停留在那双透彻的眼眸,他抚摸的很慢,动作极为轻柔。 怀南整个人腾空站在君骁面前,对于君骁的冒犯怀南并未开口,因为她不曾感受到君骁的亵渎之意。怀南感受到君骁的手掌很柔很嫩,肌肤冰冷,身上还带着海水的味道。 “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瞧见你的时候,你小小的却冰雪可爱,而如今你倾国倾城的站在我面前,真是世事无常!”君骁瞧着怀南,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说我对你是恩情,可我啊总觉得我爱上你了,一个妖爱上了一个人类!” 怀南愣住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可还不等怀南回答,突然君骁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色光芒,而那些光芒突然争先恐后的往怀南的身体中涌入,怀南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复苏。 “君骁,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怀南惊声呵道。此时怀南想要动弹,想要阻止君骁,可是她却连控制自己动动手指都不能。 君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可是他却带着从容的笑意,他的声音此时带着如同海水般“怀南,我知你在乎他,你若是躲避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而我,见不得你不快乐!” “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停下来好不好?”怀南哀声乞求,旁人都是求生,而此时怀南却是在求君骁不要救自己,她太清楚要救自己君骁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她不能如此自私。 君骁没有理会怀南的乞求,源源不断的蓝色光芒依旧朝着怀南涌入,然后怀南就瞧见面前的君骁的样子在慢慢变化。他原本只是在眼睛两侧有着鳞片,而此时那些鳞片几乎遍布君骁的肌肤,君骁在恢复本身,可为何如此,不过是因为他的妖力不足以维持他人类的模样。 “不要...”怀南的声音已经嘶哑,她恨不得此时杀了自己,也不愿见到君骁在自己面前一步步的退化,这样太残忍。 蓝色的光芒慢慢的暗淡下来,然后消失不见,君骁此时整个人都布满鳞片,他虚弱到了极致。 “怀南,祁王或许有苦衷,你该回去瞧瞧,我所认识的怀南是骄傲的,是不会输的!”君骁说着,就伸手轻轻的覆在怀南冰冷的唇上。其实,君骁这几日曾派不少势力去调查明州城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可原谅他的嫉妒,他不想为了自己所嫉妒之人来解释这些,他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已经很难得。 “君骁...”怀南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脑子里已经完全乱了。 “我很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我如今可以确定我对你的感情了!”君骁说着,突然身子前倾,然后一个冰冷的带着海水的吻落在怀南的额头之上,一滴海蓝色的眼泪滴落在怀南的发间。 “再见了,怀南...”随着不舍的声音,然后怀南的目光里绽放起绚烂至极的蓝色,然后一阵刺眼的光芒袭来,怀南突然就昏了过去。 怀南似乎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好长好长,她遇到一个妖,名为君骁。当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目光里是月光纱,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做梦了,醒来后君骁还在。可怀南只是动了下,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行动了,心里那股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 怀南一股脑起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仅仅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和曾经没有受伤的时候一样迅敏,怀南赤脚踩在地面,当她推开房门想要去寻找君骁的时候,就见知青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拿着一封信。 “姑娘,您好了?”知青的眼睛有些红肿,可是她瞧见怀南可以下地行走很是意外,当她对上怀南的面容,更是吃惊不已“姑娘,您的脸?” 此时的怀南根本顾不上这些,她一把拉住知青“君骁呢?君骁在哪里?” 怀南不是信神佛之人,可此时心里却把自己所知道的神佛都乞求了个遍,她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君骁还在,好生生的在这里。 知青神色变得伤心起来,她将手中的信递给怀南“相爷他已经走了!他将府邸里的人都给遣散了,只让奴婢留下将这信交给姑娘!”知青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相爷给府内众人都找好出路,像是她们这些下人也都给了一笔丰厚的银子,足以优渥的过完余生。可是,相爷却不见了,如同消失般。 怀南脚步踉跄了下,她哪里不知道,君骁定是妖力支撑不了自己才离开,或许他回到大海,或许在一处隐蔽处躲藏起来。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如此妖媚的一个男子,明明是妖,心却是纯净一片。 努力的让自己可以冷静下来,怀南接过那封信,这信件上有着淡淡海水的味道,怀南碰到这信件,似乎就能感受到君骁站在自己身旁。打开信件,上面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无疑是在向怀南告别,还有让怀南不要担忧。 “怎么可以这样傻!”怀南握着信件,瞧着那信件在自己的手心里变成淡蓝色的光芒散去,忍不住落泪“你是世上最傻的妖了!” 怀南站在那里良久,情绪都不能稳定,是知青扶着怀南坐下,又为怀南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才让怀南可以缓过神来。怀南知道君骁的离开已经不可挽回,她只能带着君骁对自己的这份情义更好的活下去。 走出房间,瞧着空荡荡的相府,怀南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要知道,往日里的相府热闹至极,总是可以瞧见那些美丽的婢女游走在相府中。可如今,别说那些美丽的婢女,就是鲜活的生命也未曾瞧见。 “知青姑娘,有何打算?”怀南关心询问。在这相府内,知青对自己很是照顾,且知青性子不错,怀南自然多了几分担忧。 知青笑了笑,只是神色也带着几分落寞,她不似那些婢女收到丰厚的银两高兴的离去,她反而十分不舍,甚至宁愿在这相府内当一个小婢女。 “相爷给了奴婢丰厚的银钱,奴婢想要回到乡下老家买点田地!”知青说道,她凭着手中的这些银钱,不仅仅可以买田地,还可以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嫁了,就此安稳的过一生。 怀南点点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算和生活,她和知青辞别后就踏出相府,感受到东阳气候的湿润,迎面而来的似乎都是海风。东阳风土人情格外与众不同,可惜此时怀南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连细细打量东阳都做不到,直接租了张船就离开东阳。 一望无际的大海,怀南就站在船头瞧着东阳越来越遥远,脑海中却划过自己和君骁想出的一点一滴,她伸出手轻轻的的摸着自己的额头,突然露出笑意来,或许自己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曾经有一个善良的妖,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带给自己一场感动。 当船再次停下,怀南脚步虚浮的站在土地上,船家十分佩服的说道“姑娘真是好生厉害,要知道很多人坐船都会吐的天昏地暗呢!” 怀南面纱下的面容带着笑意,她也是胃里作呕,将余下的银钱递给船家,怀南就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而怀南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上六出,不论南砚祁有没有背叛自己,自己都是要回去的,毕竟寒酥的仇还未报,她势必要让夕颜付出血的代价。 怀南一直朝着明州城赶去,路途中她在一处客栈停下,给马儿喂点草,自己也准备吃点东西继续赶路。突然,客栈里走进来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这女子的目光带着极大的期盼,当女子的目光瞧见坐在那里正在吃东西的怀南,突然红了眼睛。 “主子!”六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她整个人更是跌跌撞撞的来到怀南身边,突然就跪在怀南的脚边“主子,奴婢终于找到你了!” 六出抱着怀南的腿哭的很是伤心,哪怕她收到主子的消息,可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她一路猛赶,如今瞧着活生生的主子,六出才卸下这么多日的伪装终于哭了出来。她这些时日,就如同一个无头苍蝇般,每日里茫然的寻找,甚至六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怀南也不禁红了眼眶,此时的六出头发凌乱,面容枯槁,根本就没有曾经在自己身边精神奕奕的模样,见着此时的六出,怀南哪里不明白,定是自己失踪这些时日六出受了不少苦。 怀南将六出给扶起,她轻轻的抱着六出,等着六出将情绪缓和下来。 “主子,寒酥她...”说着,六出就说不出口,这样的打击太让人痛苦了。 怀南眼眸带着森森冷光“我要让夕颜给寒酥陪葬!” “难道?”六出突然煞气毕露,然后点点头,此时主子已经回来,她明白那些伤害寒酥的,主子定不会放过。 274今生所爱只有一人 明州城内,今日热闹非凡,整个明州城似乎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明州城内的酒楼更是免费设宴,来往百姓皆可免费用膳。而明州城如此热闹,不过是因为今日乃是祁王和城主妹妹严温茱的大喜之日。 怀南带着面善,低调的随着六出入城,当她瞧见这明州城炽热的红色,她的眼底也闪烁着红色,只是那是愤怒的红。她经历生死,本以为这是一场久别重逢,却不想却是瞧见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 “主子...”六出随在怀南身侧,瞧着怀南的目光有些担忧。毕竟她可是知道主子对祁王多么的在乎,如今祁王如此背叛,主子怎么能接受。 怀南狠狠的闭上眼睛,才不让自己失态甚至是失控,她此时恨不得提剑去将南砚祁给砍了,可她却不能这样做。 两人朝着城主府而去,今日的婚礼在城主府举办,来往百姓皆可观礼,这也让怀南可以毫无阻碍的靠近。城主府早就挂满了红色绸缎,来往小厮无一不带着红色的帽子以示今日的喜色。怀南甚至瞧见站在那里,对着来往宾客寒暄客气的严于。以免被人瞧见,怀南低着头,不敢四处打量,可藏在袖中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主子,不对劲!”突然,六出凑近怀南耳边说道“今日明明该是祁王的大喜之日,可在场之人不论是宾客还是主家却无祁王的任何亲信,这全部都是城主的人,这也未免太怪异了些!” 六出不似怀南,怀南因为太心痛所以根本顾不上打量甚至没有往日里的清明,而六出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一看,就看出今日的婚礼太不对劲了。其实今日是祁王大喜,这婚礼就该在祁王府举办,怎可在城主府,且祁王那傲娇的性子,大喜怎会一个亲信都不出现,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怀南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突然听六出这样说,怀南立刻抬起头来,果然瞬间就发现不对劲之处。怀南本就不是愚笨之人,更何况她只是暂时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如今剥开雨雾,更是将一切看的清楚。 严于此时正在招待宾客,他知道自家小妹喜热闹爱面子,所以今日将这婚礼给办的风风光光,甚至给撒了大把的银子让城中酒楼都免费招待百姓。瞧着城主府这气氛,严于突然觉得有几分恍然,自家小妹竟然要出嫁了。 突然,严于警惕的感觉到一道目光十分锐利的瞧着自己,严于立刻瞧了过去,却只能瞧见乌泱泱的百姓,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严于对着身边的心腹问道“祁王呢?” “祁王正在府邸之中!”心腹说道。 听闻此言,严于才放下心来,但却吩咐下来让下面的人更加警惕些。而怀南此时正蹲着身体,好险,刚刚自己差点就被严于给发现了,这严于果真不简单,自己只是泄露目光都被他警惕发现。 怀南和六出从人群中退了出去,两人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六出询问“主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怀南此时已经将对南砚祁的信任再次重拾,她点点头“嗯,只是如今我们人单力薄根本做不了什么,更何况砚祁不是那种轻易被人操控之人,我们且在看看!” 吉时已到,当一人骑马而来的时候,怀南目光突然深了许多。哪怕怀南告诉自己要信任南砚祁,这一切或许都是逼不得已,甚至是场算计,可此时瞧见南砚祁骑马而来,怀南这心里还是很不得劲,甚至难受的用自己的指甲划破掌心。 怀南就躲在人群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南砚祁,许久未见,南砚祁消瘦很多,甚至嘴角周围都是沧桑的胡茬,那一双曾经骄傲的眼眸此时带着冰封的冷漠。怀南知道自己一直都很思念南砚祁,可如今真的瞧见南砚祁,她才发现自己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要想他。 “是祁王!”有人惊叹出声,从周围百姓的呼喊声就知如今的南砚祁在百姓中的威望多重。也有眼尖的百姓怀疑开口“咦?今日乃是祁王大喜之日,为何祁王还身穿黑衣,没有着喜服啊!” 的确,今日的南砚祁着一身黑色蟒袍,身骑一匹黑马,不说周身装扮没有丝毫的新郎官的样子,就是身后也没有半分迎亲的队伍,瞧着极为诡异。 严于就站在府门口,他瞧着南砚祁的样子,眉目间有着几分不悦,却生生被严于给压下。也就是在此时,身着一身火红色嫁衣的严温茱被婢女扶着站在大厅内,她的头上盖着盖头瞧不见周围的人群,却可以听到众人恭贺的声音,还有闺中密友们羡慕的声音。严温茱偷偷的笑着,她终于可以嫁给祁王了。 “祁王来了!”有人说道。严温茱心跳加速,她不禁面色羞红的由着婢女搀扶着走向府门口,可是当她站在府邸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让她几乎要疯狂的声音。 “殿下,吉时已到!还请殿下入府完成拜礼!”严于恭顺的说道,而周围很多人已经发出恭喜的声音。角落里的怀南目光紧紧的盯着南砚祁,她的心几乎跳动到嗓子眼,她知道,接下来就是最为重要的时刻,也关乎着她和南砚祁的未来。 南砚祁就高坐在马上,俯视着严于,他昂头声音带着穿透“爷今生所爱只有怀南一人,也只会迎娶怀南一人!” 这样如同誓言的话语,在这样的时刻被南砚祁说出,怀南这心里从原本的担忧害怕然后如同被注入无边无际的甜,这比怀南吃过的任何甜食都要让她心生喜悦。她想,这个男人啊,终究没有辜负自己,哪怕在自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时刻。 百姓中立刻涌动窃窃私语,他们本来是想要沾沾喜气,瞧瞧这场盛大的婚礼,却不想竟然瞧见这样的一幕。顿时有百姓询问“祁王口中的女子,似乎是帝师大人的名字,可帝师大人不是死了吗,殿下可真是长情!” “不!”严温茱一把掀开盖头,露出那张精心描绘温婉美丽的容颜,她眼里含着泪水,一步步的走向南砚祁的马下“殿下,您今日是来迎娶我的,您是喜欢我的,我会是你的夫人,您不要置气好不好?” 南砚祁瞧着如同娇花般的严温茱,却没有丝毫的同情之色,他讥笑“爷何曾喜欢过你?你以为你让严于控制粮草,爷就会被胁迫娶了你?你这样恶心的东西,哪怕送给爷当一个洗脚婢,爷都觉得隔应!” “殿下慎言!”严于一把将小妹拉在自己身边,瞧着小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严于这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他的目光带着威逼利诱“殿下今日这般,难不成想要放弃大业?” 此时不仅仅是怀南,哪怕周围的百姓也都听明白了,什么祁王要迎娶撑住的妹妹,这不过是严于把控粮草的威胁罢了。对于将士们而言,粮草太重要,没有粮草根本寸步难行,更何况南砚祁还是需要战争来复国,更是缺不了粮草。 怀南此时握着拳头,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会这样。严于身为明州城城主,这粮草一直都是严于在把控,如今严于用粮草来威胁南砚祁,该死!此时怀南不禁又担忧起来,如今南砚祁撕破脸,那么将士们的粮草又该如何。 “爷的大业不是让爷背弃誓言!爷会拿回自己的东西,但绝不是让自己背叛怀南!”南砚祁手指指向严于“倒是你,以权谋私!为了严温茱置前线战事性命于不顾!” 南砚祁故意将此事说出来,为的就是让百姓瞧清楚严于的真面目,比如此时周围的百姓无疑是失落的,甚至是失望的。 严于哪里不知南砚祁的打算,可此时他狂傲的笑了声“我愿意为了祁王出生入死,只不过想要祁王善待我妹妹,祁王难不成拎不清事情轻重?真的要撕破脸?” “兄长!”严温茱突然拉着严于的衣服,她此时已经哭的快要断气。是,的确是她一次次的想要接近祁王,想要引诱祁王,可祁王根本就不理睬自己,一来二去她着急了,就让兄长用手段来威胁祁王。她以为自己嫁给祁王后一定会让祁王爱上自己,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可如今的发展已经超出严温茱的预料,她害怕了! “小妹?”严于瞧着拉着自己衣服的小妹,声音里带着不赞同。 “兄长,你答应过我会让祁王娶我的,你不要惹祁王生气好不好?”严温茱哀求道,然后她乞求的瞧着南砚祁“殿下,是我兄长不好,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是最为般配的,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啊,殿下,您不要这样!殿下,您若是不娶我,今日您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的,兄长他已经在周围布置好一切,若是您娶了我,我会让兄长收手的,我会让兄长给您赔罪的,您娶我吧!” 此时的严温茱没有丝毫的尊严,严于瞧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妹妹,突然觉得心开始发凉。他做这些为的是什么,事到临头,小妹竟然将自己推出来,自己是不是这么多年都错了。 “来人啊,将小姐扶回去!”严于厉声呵斥。此时,他知道小妹已经分不清轻重了,更何况小妹将自己的布置给说出来,今日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反了。 “不!”严温茱还在挣扎,还想要劝自己的兄长,可惜,一向疼爱他的严于此时却瞧都不瞧她一眼,在她将自己出卖的时候,严于的兄妹情就已经单薄五分。 可惜,此时的严温茱还不知道自己做出多么愚蠢的事情,她瞧着兄长竟然命令下人来压自己,竟然朝着严于喊到“兄长,你答应过我要让祁王娶我的,原来不过是为了你的权利,我恨你!” 严于的手在颤抖,他的确布置很多,但那也不过是以防万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妹妹。如今却被这样误会,严于觉得自己曾经到底将妹妹教成什么无知的样子。 严温茱被人给拖了下去,而此时严于目光历凶“殿下是准备束手就擒,还是想要属下动粗?” 南砚祁的笑意冰冷的如同冬日的冰锥“爷将这句话还给你,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想要死的难看点?” 275我好想你 红色本该是极为喜庆的颜色,可此时对峙的南砚祁和严于却将这份红色衬托的极为血腥。两人一人高高坐在马上,睥睨一切。一人站在府邸门口,神色孤傲。 “呵,人人都赞祁王英勇善战,可我今日却瞧着祁王不过是草包一个罢了!既然祁王要送死,那就休怪我以下犯上了!”说着,严于口中历喝一声“来人啊,将祁王给拿下!生死不论!” 此言一出,百姓们哪里不知道今日这喜事有变,顿时哄哄闹闹一片就要逃离,而怀南和六出被拥挤的百姓给挤的左右摇摆,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脚步,才不会被百姓给带出城主府周围。 只见,城主府的周围涌出大批的侍卫,这些侍卫训练有序,且这些侍卫数量众多,根本就不是城主府明面上的侍卫人数可以相比的。见到这一幕,怀南哪里不清楚,可见严于私下里囤积兵力,怕是今日所为早就有所准备。 瞧见这么多侍卫将自己团团围住,南砚祁神色不见丝毫的慌张,他俊逸的面容之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他那黑雾般的眼眸里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严于瞧着祁王如此冷静的模样,突然有些心慌起来,他知道祁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能够在战场上这么多次险胜,可见祁王之本领。严于觉得,祁王最为傻的地方,就是太在乎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严于目光左右摇摆了下,可是想到自己精心策划,还有如今一切在自己掌控中,严于又心安起来。 就在那些侍卫靠近南砚祁的时候,突然,从城主府后山突然涌出一阵脚步声,为首的乃是流风和平易,身后的那些士兵比起严于的侍卫要多出几倍。 “怎么会?”严于不可置信,祁王明明在自己的控制下,且祁王身边的兵力都在战场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兵力出现。此时严于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无异于掉下祁王的陷阱中,或许就在自己算计祁王的时候,祁王就在算计自己,想要铲除自己这个异类。 “严城主,你以为算计爷归城,爷就真的一点防备都无?爷可不是你这个没长脑子的东西!”南砚祁说着,就直接跳下马第一个带头厮杀。 当初,是严于来信说城中有变,让南砚祁归来主事。当时南砚祁正在战场上,他早就警惕严于,更派了不少人隐藏在城中,自然知道严于手中私养兵力。所以南砚祁故意只身一人回明州城,但暗地里却带着流风等人。果不其然,他一回到明州城,就被严于告知送往前线的粮草被他扣下,若是想要战事得以继续,就必须迎娶严温茱。 小小的城主府周围,顿时响起武器碰撞的声音,百姓们早就慌作一团,四下逃离开去。南砚祁此次秘密带入城中的兵力本就是骁勇善战的将士们,更何况在数量上也比严于的侍卫更多,这场争斗毫不费力。 怀南就躲在暗处,这么多时日未曾见到南砚祁,怀南只能靠着听闻来了解南砚祁做了些什么事情。她听闻南砚祁如今在战场上厮杀恐怖,可如今亲眼见着才明白,南砚祁如今身上的煞气是多么浓厚,他杀起人来根本没有丝毫的情感可言。 当一个个侍卫倒下,南砚祁直接来到严于身边,手中的软剑对上严于的长刀,两人厮杀不断。南砚祁的武功路数更为毒辣,甚至有着不顾自己只顾厮杀的可怕,而严于却处处想要保护自己,一来二去,他的长刀被软禁所挑开,他的颈脖处已经架上软剑。 颈脖处的凉意让严于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输了,输的毫无尊严!他一直以为,自己聪明有能力,可如今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愿赌服输!殿下想必不会留着我的性命,但我手中还有一份隐藏的粮草,只要祁王答应我一事,我就将这些送给殿下!”严于苦笑一声,他不愧为明州城城主,哪怕败了,哪怕性命堪忧,却还是冷静至极。 南砚祁眉梢一挑,示意严于接着说下去。 “我想让殿下饶小妹一命!”严于低着头,他明明对于小妹的所作所为失望,可身为兄长,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让严于哪怕不顾自己的性命还是想要保小妹周全。 严于本以为,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惜他并不解南砚祁,只见南砚祁恶劣的摇摇头“爷喜欢的,就是斩草除根!” 说着,南砚祁手中的软剑就准备朝着严于的颈脖划去,也就是在此时,突然一阵细碎的暗器袭向南砚祁。周围众人都未曾反应过来,倒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怀南一直关注着周围一切,在瞧见那些粹着冷光的暗器袭向南砚祁的时候,怀南扔出袖中的匕首,惊呼“小心!” 匕首将一些暗器给击落,可还是有暗器袭向南砚祁,原本南砚祁该能躲过这些暗器,可此时南砚祁听着这道自己魂牵梦绕的声音,竟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这样直直的瞧着怀南。他此时突然一个雕塑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带着巨大的惊喜,甚至黑色的眸子里绽放绚烂的希望来。 “该死!”怀南瞧着傻子般站在那里的南砚祁,直接朝着南砚祁奔去,可此时剩余几枚暗器射进南砚祁的身体中。 “你!”怀南奔到南砚祁身边,瞧着南砚祁胳膊上的几枚暗器,此时伤口已经流血,好在这暗器无毒,血液流出的颜色也是正常的。而此时流风等人更是将暗处射暗器的一位装死的侍卫给直接杀了。 平易此时呆愣的瞧着突然出现的怀南,他的眉目里带着深深的激动,他想要上前去给怀南一个拥抱,可此时瞧着怀南的目光里只有南砚祁,平易露出几分祝福的笑意来,迈动的步伐就生生的停在那里。 平易虽然一直都陪着南砚祁在寻找怀南,可平易心里太清楚,他其实是不信的。那样的情况,那样的危险,怀南也许已经死了。他每日都在思念怀南,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可如今怀南就站在那里,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平易突然觉得自己枯燥的生命再次鲜活起来。 “真好!”平易轻声开口。或许自己真的不如南砚祁,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怀南已经死了,只有南砚祁还坚持不懈的寻找,这份感情终究是自己输了,可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怀南正准备查看南砚祁的伤势,可此时她的手腕被南砚祁狠狠的拉着,甚至怀南觉得手腕疼痛难忍。而此时,南砚祁一剑就将严于给杀了,直接一个飞身将怀南给抱在怀中上马,飞奔而去。 “砚祁,快停下!”此时怀南整个人都被南砚祁给横着抱在身前,他将马儿骑的飞快,根本不容许怀南动弹半分。 怀南十分担忧南砚祁的伤势,可是她此时却挣扎不得,就在她还要继续挣扎让南砚祁检查伤势的时候,骑着马的南砚祁突然低头瞧着怀南。那目光太深太浓,目光中甚至带着泪光,此时的南砚祁是那样的脆弱,脆弱到怀南觉得自己若是稍微一碰南砚祁就会崩溃。 怀南乖乖的窝在南砚祁的怀中,她不去问南砚祁的伤势,也不去计较南砚祁要带自己去哪里,她就依靠在南砚祁的怀中,听着南砚祁急促的心跳声。那一声声心跳让怀南这么多日的彷徨也跟着安静下来,随着他的心跳而跳动。 南砚祁此时握着缰绳的手还在颤抖,他整个人都是疯狂的,甚至他害怕自己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毕竟这样相见的场景,已经多次出现在梦中,可每一次梦中醒来,他所要面对的还是冰冷的夜还有一望无际的孤单害怕。 马儿不停的跑着,甚至跑出明州城,南砚祁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可此时他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平息,他想要以此来让自己冷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冷静不了。 当南砚祁停下的时候,面前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山谷,这里鲜花五彩缤纷的开放,阵阵花香袭向鼻息,高大的树木层层叠叠,让这里的山谷成为一个秘密的空间。 南砚祁跳下马,他的怀中还抱着怀南,甚至说从见到怀南的那一刻,他的手就没有放开怀南过。哪怕如此,南砚祁还是有种不安全感,不确定感,生怕自己放开怀南一切就又成为一场虚无的梦境。 怀南被南砚祁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坪之上,而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南砚祁瞧着怀南,他伸手准备摘去怀南的面纱。他想要好好瞧瞧怀南,看看她瘦了没有,有没有受苦。 可怀南的手却握住南砚祁的手,她抬眸,目光里漆黑一片“你可知,我被毁了容颜?你就不害怕吗?”怀南不是试探什么,她被毁容是真,她只是想知道南砚祁的态度罢了。 南砚祁神色突然变得狰狞,他的话语破碎的从口缝中挤出“是谁,伤了你!是不是很痛?”他关心的不是怀南的美丑,他所关心的是怀南的感受。 怀南淡淡一笑,此时她放开南砚祁的手,任由南砚祁摘下她的面纱。而此时呈现在南砚祁目光里的怀南,脸颊上却带着狰狞恐怖的伤疤。 南砚祁目光变得猩红一片,他使劲的拥着怀南“对不起!” 怀南在南砚祁的目光里虽然看到杀意,却不是对自己的,除此之外就是内疚和心疼,并无半分的嫌弃和害怕。怀南突然觉得,今后不论自己容颜是否老去,这份爱意都不会改变。 南砚祁低头就准备亲吻那道恐怖的伤疤,而此时怀南却伸手将那道假伤疤给撕开,露出白皙的脸颊,她展颜一笑“砚祁...” 南砚祁没有去问怀南为何如此,他此时什么都不想问,他只是凑近怀南耳边低声呢喃“我好想你...” 这四个字带着无边无际的思念,怀南眼睛一红,是啊,自己也好想他。还不等怀南开口,一个热切的带着疯狂的吻袭向怀南... 276洞房花烛 天为被,地为床,星空为见证,鲜花为红烛。 南砚祁将怀南压在身下,他瞧着怀南精致到没有丝毫瑕疵的容颜,哑着声音“可以吗?”哪怕到了这个时刻,南砚祁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努力的征求怀南的意见。 怀南此时神色已经迷梦,她的脸颊带着粉嫩的颜色,一双眼睛里含着动人的春水。此时瞧着南砚祁赤裸的胸膛,还有克制到连青筋都露出的额头,突然抬高身体送上自己的粉唇,用行动来告诉南砚祁,她,是愿意的! 南砚祁神色激动,他的目光带着疯狂,投入这场欲望中... 夜色如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至极,如此却可以更加清晰的听见男子的低喘声中夹杂着女子娇媚的恳求。有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围绕在他们周围,让这一切充满浪漫。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这片山谷的时候,南砚祁却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正睡在自己臂弯处的怀南。南砚祁的目光里带着痴迷,神色更是带着满足,他没有想到他竟然和怀南真的成为夫妻。 曾经,南砚祁以为他们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自己八抬大轿将怀南风风光光的迎娶入府,然后在众人的见证下洞房花烛。他爱着怀南,自然也会尊重怀南,可昨日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了。他从失而复得中的喜悦中不可自拔,更怕那是一场虚幻,他需要急切的证明此时的怀南是真的,所有他疯了,动了欲念。 其实当时若是怀南拒绝自己,哪怕南砚祁多么的想得到怀南也不会做什么。可让南砚祁极为激动的是,怀南竟然同意。南砚祁又很是感动,毕竟女儿家的名声多么重要,怀南却将一切都交给自己,这让南砚祁明白自己今后更要努力的对怀南好。 怀南觉得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还未睁开眼睛就准备动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十分酸软。顿时,昨夜的一幕幕冲击着脑海,怀南突然觉得有几分害羞,她竟然在这种地方和南砚祁做了那等子事情,真是羞耻。 “醒了?”南砚祁瞧着怀南颤动的睫毛,突然凑近怀南的耳边,坏心的对着怀南的耳边吹了口温热的气息,低沉的声音带着魅惑“再不起,莫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够了!”怀南立刻睁开眼睛,瞧着南砚祁和自己脸颊贴着脸颊,她的目光对上南砚祁带着欣喜的眸,怀南又红了脸。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体力在女子中算是佼佼者,可昨夜自己却被南砚祁给折腾的连连求饶,这让怀南觉得很是丢脸。 “怀南...”南砚祁爱极了怀南这羞怯的模样,他握住怀南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怀南感受自己心脏的跳动,郑重开口“你愿意嫁给我吗?” 南砚祁神色紧张,他其实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让怀南嫁给自己,可世事无常,每次当他想提出求娶的意思,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给耽搁。如今,他不想要继续等候了,他迫切的想让怀南答应自己,成为自己的妻子。 怀南一愣,她感受着南砚祁心跳的声音,知道南砚祁其实也很紧张。被自己喜欢的人求娶是什么感觉呢,怀南觉得心口如同流着蜜。 “是因为昨夜的事情吗?”怀南询问。她不希望南砚祁是因为责任来娶自己,更何况,昨夜的事情你情我愿,她不会因为此要求南砚祁娶自己。 “不!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将你娶回去!如今不过是迫不及待!怀南,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祁王妃,生生世世于我成为夫妻吗?”南砚祁就这样握着怀南的手,他将自己的心交给怀南。 一世夫妻怎么够,南砚祁要和怀南生生世世都是夫妻,他要纠缠生生世世。 怀南瞧着南砚祁,此时的南砚祁褪去曾经的青涩,有着成年男子英俊的模样,他的眸子深沉如海,可是此时却赤城一片。 “我愿意!”怀南笑着说道。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这个男人自己曾经以为只是喜欢,如今才发现自己是爱着的这个男人,自然如此,自己怎会不愿。 南砚祁一把将怀南拥入怀中,他不停的说着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每一声都代表着南砚祁的爱意,他如此宣之于口,不过是太激动。 怀南就这样依靠着南砚祁,听着南砚祁的话语,脸颊上都是笑意,她知道,他很爱自己,自己也很爱他,很爱很爱。 “你,身体还痛不痛?”南砚祁扶着怀南,他瞧着怀南的模样很是担忧,毕竟昨夜他是第一次,又太过于激动鲁莽,就有些不知轻重。想到昨夜那奢靡的场景,南砚祁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起来,他连忙按耐下自己的欲望,生怕自己会惹怀南生气。毕竟昨夜怀南都说不要了,是自己没有把持过将怀南给折腾的狠了。 怀南瞪了南砚祁一眼,这种事情自己一个女子怎么好说出口,她由着南砚祁扶着自己,伸手揪着南砚祁腰间的肌肉,以此来泄愤。 “这次是爷的不对,以后多磨练些,爷定会让你舒服的!”南砚祁贱兮兮的笑着,甚至被怀南揪着肉也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有些痒。 “别说了,你羞不羞!”怀南伸手捂着南砚祁的嘴巴,却因为动弹扭了下本就酸软无力的腰肢,顿时惊呼一声。 南砚祁连忙揉着怀南的腰肢,这腰肢不及一握,昨夜他见识过这腰肢是何等的妖娆美丽,罢了罢了,不能再想了。南砚祁连忙收回手,努力的让自己可以保持冷静。 “嗯?”怀南瞧着南砚祁突然停下脚步,整个高大的身子在自己面前蹲下,不明白南砚祁这是想做什么。 “上来,爷背你瞧瞧这四处的风景!”南砚祁说道。这里可是他和怀南第一次的地方,自然要记住了,可南砚祁心疼怀南身子疲累,自然要背着怀南走。 怀南抿唇笑了笑,这里四下无人,怀南自然也放的开,她直接就趴在南砚祁的背上,南砚祁的手托着怀南的屁股,稳稳当当的起身背着怀南四处走动。 被人如此悉心对待是什么感受呢,怀南觉得很好。还记得曾经小时候父亲也曾这样背过自己,那时候父亲给自己的感觉是如同大山般可靠沉稳。如今南砚祁背着自己,让怀南感觉到的是甜蜜,是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的心安,似乎不论遇到什么,只要有这个男子在,前路如同崎岖自己都不会害怕。 “这里,好漂亮啊!”怀南趴在南砚祁的背上,视野更加的开阔。她瞧着这片山谷,里面真的是鸟语花香,好一个与世隔绝样的地方。 南砚祁此时并未去关注周围的景色,他稳稳的背着怀南,感受怀南轻飘飘的重量不禁皱起眉头。怀南太瘦了,他想今后得让怀南好生补补才是。 “当日,发生了什么?”南砚祁背着怀南,突然开口询问。昨日他太过于激动,根本无暇去询问怀南这些事。可如今两人平息激动的内心,南砚祁自然要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更想知道也怕知道,怀南是不是受了伤,是不是受了苦。 怀南身子一僵,如今就算回忆,怀南也觉得那份过往是沉重的,甚至是疼痛的。她不想告诉南砚祁,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不希望南砚祁知道后自责难受。 “不要隐瞒爷,不要粉饰太平,爷没有陪你经历那些,但你不能阻止爷知道那些事情!”南砚祁开口,阻断怀南的隐瞒,他皱眉询问“夕颜说你被逸军所杀扔入湖中,是这样吗?”哪怕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怀南还活生生的呆在自己身边,可说到这句话南砚祁周身还是沉浸着无边无际的悲伤中。 “她是这样告诉你的?”怀南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冷,她原本不想告诉南砚祁这些,可想到那个夕颜竟说出这样的谎话来,怀南就觉得心口都是杀意。夕颜,她害死了寒酥,这笔仇恨她要拿回来。想到寒酥,怀南这心里就越发痛起来,那个如同自己姐妹般的寒酥,就这样为了自己死了。今后再也没有一个跳脱的寒酥陪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同自己八卦了。 “她在说谎!”南砚祁感受到怀南身上散发的冷意,突然眼眸锐利起来,他没有怀疑怀南,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夕颜。 “当时我的确和逸军在厮杀,只是杀我的不是逸军,而是...夕颜!”怀南握着拳头“是她,在我受伤的时候偷袭我,更是她,杀了寒酥!” “这个贱人!爷要砍了她!爷要将她碎尸万段!”南砚祁此时已经愤怒的不成样子,若不是此时背上还背着怀南,他怕是直接骑马回去就要捏死夕颜。当初夕颜竟然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是何等的欺骗。更何况,夕颜是南砚祁的人,是他将一个凶手放在怀南身边,是他害了怀南,想到这,南砚祁内疚的恨不得自己砍自己几刀,他究竟做了什么样混账的事情。 怀南轻轻的拍着南砚祁的背,等着南砚祁安静下来,她才开口“你不要动她,这笔仇我要自己讨回来!” 南砚祁知道怀南的性子,她一向护短,更何况寒酥对怀南情分很深,如今夕颜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怕南砚祁想要亲手杀了夕颜,但也不能越过怀南杀人,有些人只有让怀南自己杀,才可解心头之恨。 “怀南,是爷对不住你!你打爷一顿,要不,你砍爷几刀吧!”南砚祁开口,他想到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觉得心里难受。 怀南轻轻的拍了拍南砚祁胳膊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昨夜这人不顾自己的伤势,连暗器都未曾拿出来,疯了般的折腾自己。还是刚刚自己将这暗器给挖出来,粗糙的包扎下,如今瞧着怀南还心疼呢。 “你都受伤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怀南责怪开口,然后瞧着天上的烈阳,语气却森冷一片“现在,该回去算一算账了!” 277我回来了 明州城内,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众人只知这场原本沸沸扬扬的婚礼,原来只是场阴谋。如今城主府内外都有重兵把控,街道上也有士兵不停巡逻。 帝师府内,素月瞧着外面萧条的模样,询问府内下人“可打探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为何祁王会突然取消亲事?” 其实,素月原本在知道祁王要迎娶严温茱的时候,心里愤怒异常,她觉得祁王背叛了自己的长姐。她曾到祁王府想要求见祁王,亲自询问祁王,可惜却被祁王府的人给拒绝了。素月本为长姐觉得不公,却不想今日却听到祁王亲事取消,且这场亲事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素月不知是真是假,更不知自己该不该信祁王。 “这个,奴才并不清楚,只是当时听祁王说他所爱之人只有帝师,后来场面就乱了,奴才就回来了!”帝师府的下人低着头说道,心里有几分内疚,若是当时自己不怕死留在那里,或许就可以探听到更多的消息了。 素月并不责怪奴仆,毕竟那种情况,他离开才是正确的举动,发生厮杀无辜的百姓夹杂其中也只有送死的份。 “下去吧!”素月就站在府邸门口,她瞧着如今的天色,叹息一声“长姐,祁王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而此时被素月思念的怀南,正和南砚祁共骑一匹马回到明州城,对于此时安静的明州城,怀南很是明白。虽然严于已经被杀,这场阴谋南砚祁压倒性的胜利,可严于掌控明州城多年,麾下定是有很多追随者,斩草除根,这点怀南很是赞同南砚祁。 祁王府的府邸门口,站着很多人,而这些人怀南都很熟悉。虽然怀南还活着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去,可昨日参与那场事变厮杀的人都亲眼见到怀南活着回来,如同梦境般。 “怀南...”平易瞧着怀南被南砚祁抱着下马,他明明告诉自己要克制自己,不让怀南为难,如今怀南能够活着回来不就够了。可平易还是脚步胶着的来到怀南身边,一把将怀南给拥入怀中。 南砚祁瞧着平易竟然敢抱怀南,顿时醋意蔓延,可南砚祁抬起手的瞬间却瞧见平易通红的眼眶,想到平易这些时日的痛苦,南砚祁突然觉得,怀南有这样一个知己是一个幸事。罢了,自己就大度一回,让平易抱那么一下。 只是,虽然南砚祁告诉自己要大度,可一双眼睛却充满愤怒的盯着平易,有种下一秒就会上前撕了平易的冲动。 怀南愣了下,她察觉到平易的喜悦,轻轻的拍了拍平易的肩膀,怀南笑着说道“我回来了!”然后,怀南瞧着同样激动的众人,站在那里的有兴奋的流风,虽然冷着一张脸却很欣慰的流光,还有已经受不了落泪的孙一川,还有很多人,怀南点点头“让大家担心了!” “你够了,想抱到什么时候,当爷是死的啊!”南砚祁煞风景的出现,一把将平易给推开,将怀南宝贝的拉到自己身边,一副任何人都想和他抢人的样子。 平易被狠狠推开,很是有风度的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他虽然很是不舍刚刚的那个怀抱,但如今瞧着活生生的怀南站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比这更满足的了。 怀南直接入了祁王府,众人也紧随其后,南砚祁瞪着众人“都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是,给爷滚蛋!”此时,南砚祁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怀南粘在一起,如今有这么多人在旁,他想要温存一番都不行,心里可不憋屈吗。 “嗯,的确没事做了!”平易跟在两人身后,身后更是一串人,大家都对怀南的归来很是喜悦,此时都想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自然不愿离开。更何况,他们还想知道,到底发生何事,为何怀南会死而复生。 “严于的余党剿灭了?” “都清除了!” “百姓都安抚了,确定没有任何暴动反抗?” “百姓如今都知严于狼子野心,没有任何的反抗!” 南砚祁问一句,众人答一句,还真的让自己挑不出任何错处来,他拉着怀南入厅,将椅子上放上软垫,扶着怀南坐下,神色中都是宠溺,却让众人瞧的牙酸。 南砚祁扶着怀南坐下的位置可是这厅内的主位,可想南砚祁对怀南多么在乎,而他则是坐在怀南身边,此时他眉眼一抬,目光里都是戳人心窝的冰渣子,连声音都冷到极致“夕颜呢!” 此言一出,流光愣了下,虽然前些日子夕颜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主子将夕颜给罚的差点丢了性命。可凭着主子的性子,夕颜既然认罚后活着主子就不会再说什么,如今瞧着主子怒到极致的样子,流光心里觉得夕颜这下子或许真的要褪去一层皮。 夕颜此时被困在房间内,她整个人都慌张的不成样子,她前些日子被主子责罚,身子虚弱不堪整日里只能在房间里养伤。可昨日她却突然听闻帝师竟然还活着,当时夕颜慌的整个人都颤抖不止,害怕过后夕颜又觉得不可置信。毕竟当初帝师受的伤那样严重,就算还活着也该废了,日日躺在床上当一个病秧子,怎可会回来。 夕颜不信帝师会活着回来,可心里又止不住的害怕,她连东西都不曾收拾就准备逃跑。可,她的身子还未好,外面士兵游走不停在查找城主余党,根本不允许夕颜离开。若是曾经不曾受伤的夕颜,自然有法子离开,可如今她却被人困在房间内,因为流风觉得她很不对劲,就派人看着她,如今外面的暗卫把守,自己根本离不开。 夕颜坐在床边,神色胶着,也就是在此时夕颜听到脚步声,她猛然从床上起身。 房门被推开,流光站在那里,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主子招你过去!” “主子让我过去?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有旁人吗?”夕颜脚步微微后退半步,她心里乱作一团,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不去的办法。夕颜太清楚主子的脾性,若是主子知道自己欺骗他,那么自己的下场必定会难逃一死,夕颜怕死,她想要活着。 流光的目光突然锐利起“身为属下,这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事情,你是让我拎着你过去,还是自己走过去?” 流光既然这样说,就定会这样做,夕颜打了一个冷颤,流光在生死门有着绝对的地位,手段狠辣的让门中上下之人都无不惧怕。 夕颜磨磨蹭蹭的往外走去,路上她左顾右盼,在想着自己可不可以逃走,可祁王府守卫森严,夕颜知道这里有多少暗卫在把守,凭着如今自己的身体自己根本逃不出。 再磨磨蹭蹭,夕颜也来到大厅外,生死就在此刻,夕颜握着手踏入大厅内。 “不可能!不可能!”夕颜一进入大厅就瞧见坐在主位上的怀南,此时的怀南绾着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头上点缀了几颗浑圆透白的珍珠,那珍珠一看便不是凡品,像是透着光,衬着怀南的容颜,愈发显得仙气缭绕,不似凡尘中人。 如此美丽的,甚至脸颊之上连丝毫的瑕疵都无,这样的怀南怎么可以让夕颜接受,她以为自己瞧见的怀南是病怏怏的,神色颓废的毁了容的女子,可如今坐在那里的怀南却将她打击的体无完肤。 “夕颜,好久不见,我可真是思念!”怀南瞧着夕颜,她的目光瞬间就起了一场暴风雨,看到夕颜,她就想起寒酥的死,那是怀南心里揪着的疼。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你不是帝师!”夕颜惊恐的瞧着怀南,她转过头急切的寻找南砚祁“主子,她不是帝师!她不是,主子您看清楚!” 此时南砚祁恨不得直接杀了夕颜,若不是想要让怀南自己动手,他又何必坐在这里瞧着夕颜觉得怒气都快止不住。 “她是谁,爷比你更清楚!”南砚祁的声音带着冷。 “不!她不是!明明她的脸颊被我狠狠的用刀划破,深可见骨,她不可能脸颊安然无恙!”夕颜疯狂的大喊。 可她喊出这句话后,众人突然都沉默,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瞧着夕颜。他们当日都将夕颜的话语当真,以为怀南是被逸军所伤,如今夕颜突然开口,众人都明白过来他们只是被欺骗了,更何况从夕颜的话语中不难想象当初的怀南遭受怎样的痛苦。 南砚祁更是起身,他一把捏住夕颜的颈脖,声音里带着悲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哪怕南砚祁知道夕颜伤害怀南,可怀南没有具体的告诉他事情原委,他更不知怀南竟然还遭遇毁容,怪不得当时怀南带着面纱。南砚祁不好奇怀南怎么恢复容颜,他只是心疼怀南遭遇那么多痛苦,而他却一无所知。 夕颜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可此时她已经濒临崩溃,甚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疯狂的尖叫“是,是我毁了她的脸,谁让她用自己一张狐媚的脸勾引主子您!而且啊,我还一剑一剑的伤了她,还杀了她很喜欢的婢女,哈哈!怪我,我当时就该将她的脑袋给割下来,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您的面前!” “你该死!”南砚祁的眼睛里闪过黑暗的气息,他手掌一动就要杀了夕颜,而周围的众人更是怒不可遏,大家都有想要杀夕颜的冲动。此时众人才明白,怀南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砚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轻轻的放在南砚祁的手背上,让南砚祁扭过脑袋瞧着怀南,目光里都是抑制不住的疼惜“怀南,对不起!” 怀南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她从没有怪过南砚祁,她拉着南砚祁“不要让她死的如此简单!” 南砚祁明白怀南的意思,他一把扔开夕颜,让夕颜整个人跌落在地,而此时怀南一步一步的朝着夕颜靠近“你毁我容颜,伤我性命,但你钱不给我,不该杀了寒酥!” 六出此时就站在角落里,她握着手中的长剑,眼眸却湿润一片。 “啊!”突然,夕颜爆发出痛苦的声音,只见怀南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接划破夕颜引以为傲的脸颊,她一刀接着一刀,不过片刻夕颜整张脸就布满鲜血和伤痕。 怀南突然拿出一粒药丸塞入夕颜口中,她冷笑道“我不会杀你,你今后会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我要让你日日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着,怀南就瞧了眼六出,六出从角落里走出,她拖着夕颜离去。 从此以后,夕颜日日被困在水牢中,她每日里接受各种各样的酷刑,却偏偏之后又被救回来,周而复始,到最后竟然疯癫了。 278吃了不认账 厅内,随着夕颜被拖出去但发出嚎叫的声音给震的众人都沉默不语,大家的心都很乱,谁都不想他们竟然被夕颜欺骗,而怀南却遭受这么多苦痛。 平易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怒,他本是性子平和之人,此时却生出了无边际的杀意来,一向平淡的面容也带着几分狰狞。平易想要上前询问,甚至查看怀南的身体如何,可此时瞧着祁王颤抖着受抚摸着怀南的发髻,平易就对着众人点点头,一众人等轻轻的退出大厅。 “怀南,爷好怕!”南砚祁的手抚摸着怀南的眼睛,他甚至觉得此时的怀南就如同一个易碎的琉璃,一用力就会碎成一片片。 怀南踮起脚尖,轻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南砚祁的下巴,微微摩挲着,撒娇之意很是明显,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娇憨之色“别怕,我在这里呢!” 这个男人啊,明明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因为太爱怀南,却变得胆小懦弱,生怕怀南受一点点委屈和伤害。 南砚祁就站在那里,他狠狠的闭上锋利的眼眸,咬着牙问道“你到底还受了何等的伤害?” 瞧着南砚祁这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怀南哪里不明白,今日想要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罢了,她原本是不想让南砚祁知道这些心疼,但如今也不得不说了。怀南尽量用委婉的词句来淡化自己那日所受的伤害,可哪怕如此南砚祁也听的心惊胆颤。 “痛不痛?爷糊涂了,怎么会不痛呢,爷就该将那夕颜千刀万剐才是!”南砚祁轻轻的拥着怀南,目光里都是疼惜,他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人搅碎了般,疼得让他甚至直不起腰来。 怀南伸出细嫩的手拍着南砚祁的脊背,慢慢安抚南砚祁的情绪,声音波澜不惊“放心,在六出手中,她必定生不如死!” 南砚祁自然也知,六出和寒酥情同姐妹,如今夕颜在六出手里,六出必定会让夕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来为寒酥报仇。南砚祁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只觉得哪怕这样也不能消心头之恨。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南砚祁第一次有种要去寺庙跪谢神佛的冲动,那样的伤势,南砚祁不必亲眼瞧着也知该有多严重,甚至怀南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万幸,可此时怀南不仅仅活着,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身前,这难道不该庆幸吗。 怀南瞧着南砚祁,神色里都是疼惜,她突然觉得那些自己经受的痛苦,似乎都烟消云散了。可怀南觉得既然他们相爱,有些事情就不该隐瞒,哪怕南砚祁并未过问。 “砚祁,不好奇我为何受了如何伤势还可以安然无恙,甚至连面容也未曾有半分伤疤吗?”怀南依偎在南砚祁怀中,询问。 只见南砚祁握着怀南的双臂,他仔细的盯着怀南的眼睛,语气带着信任“爷只知道你如今还好生生的在爷的怀中,这就够了,至于那些痛苦的过往你若想告诉爷就说,若是不想回以那些痛苦不必勉强!” 好奇吗,自然是好奇的,只是比起那份好奇,南砚祁更心疼怀南,让怀南再去回忆那份痛苦,无异于再次经历,他舍不得。 怀南乐了下,轻轻摇头,黑色的发丝轻轻摇曳“没有什么不能言的,只是,这份回以很是沉重!”说着,怀南就将自己被救,还有君骁为了自己消失的过往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当怀南缓慢的将这些过往还叙述后,一直粗厉的大手轻轻的擦着怀南的脸颊,怀南这才从回忆中挣扎出来,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哪怕怀南再怎么掩饰,她都无法释怀君骁的离去,毕竟都是因为自己君骁才不得不离开,甚至如今的君骁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得知。 “别哭!”南砚祁慌张无措的擦着怀南的眼泪,他猜测到怀南可能经历些离奇的事情,却不想怀南竟然会被君骁所救。南砚祁此时心里是极为感激君骁的,若不是君骁,这世上根本无人可以将当时的怀南安然无恙的救回来。 “砚祁,我好内疚!”怀南咬着下唇,神色带着痛苦。 南砚祁瞧着怀南为另外一个男人流泪伤心,甚至惦记,可此时南砚祁没有丝毫的嫉妒之心,有的只是庆幸,他安抚怀南“爷明白,爷都明白!”哪怕南砚祁心疼,可对于君骁他们没有办法报答,只能带着这份感激之心继续前行。 好在,怀南从不是一个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之人,她在南砚祁的安抚下回过神来,虽然眼眶还有些泛红,但神色已经恢复如初。 南砚祁此时还拥着怀南,而外面传来低声“主子,严温茱求见!”按说,此时不该打扰主子的,大家都知道主子和帝师久别重逢,只是严温茱说了些话,让他们不得不禀告。 那砚祁剑眉一皱,就准备将人给打发,此时他满心满眼都是怀南,哪里还想见什么严温茱,他什么人都不想见。可怀南却轻轻推开南砚祁,自己坐在一旁“让人进来吧,也瞧瞧她想要做什么!” 南砚祁自然尊重怀南的意思,就让人将严温茱带进来。严温茱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素白长裙,眉目里都是凄然,一双眼眸更是肿胀的如同核桃般,想必经历那场变故对于严温茱而言,是个天大的打击。 “殿下...”严温茱入厅,就准备朝着南砚祁奔来,可还没有等她靠近南砚祁,就比流光给挡下。严温茱一双眼睛含着不可置信“殿下,我可是您的妻子啊,您为何要这样对我?” 怀南一愣,神色不明的瞧着南砚祁,这严温茱莫不成疯了? “爷可没有娶你,见爷想要做甚!”南砚祁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他的目光还朝着怀南投去讨好的笑意来,生怕怀南会误会什么。 怀南轻轻的瞟了眼南砚祁,经历过情事的眼眸带着春色,更不要说此时眼角泛红的模样,更是勾的南砚祁心痒难耐。南砚祁瞬间就想起昨夜怀南被压在身下动人模样,顿时眼眸一深,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殿下!”严温茱被南砚祁这话给打击的神色难堪,怀南瞧着十分奇怪,这女子深受兄长宠爱,如今南砚祁杀了她兄长且还杀了城主府那么多人,那些人可都是严温茱身边之人,可这严温茱不仅仅不恨南砚祁,甚至还巴巴的凑上来,果真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子。这一刻,怀南觉得严温茱真是可悲,没有丝毫的自我,也觉得严于可怜,宠爱多年的妹妹竟然如此冷漠。 “有话就说!无话,就拉出去杀了!”南砚祁摆摆手,他可不想和严温茱啰啰嗦嗦,更何况,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放过严温茱,哪怕严温茱表现的很是没有脑子。 流风也觉得这女子有些毛病,就准备将人给拖出去,可此时严温茱却用手胡乱的将眼泪给擦干“殿下,您不能杀我!只有我知道兄长藏起来的粮草在哪里!只要你娶了我,我就将这些粮草告诉您!” 严温茱的神色带着笃定,甚至还抬眼瞪了眼怀南,瞪的怀南十分哑然。 “你是说被藏在城主府地下的粮草?”南砚祁伸手手拉着怀南的手,一根一根的把玩着怀南的手指,神色带着云淡风轻的笃定。他一直都在提防严于,更是在严于身边下了不少精力,这粮草其实他知道藏在哪里。 “您?您竟然知道?”严温茱被吓的瞪圆眼睛,她的小口微张,原本想要拿来威胁的东西此时都没有了,严温茱顿时觉得有几分害怕。 “赶紧弄出去!”南砚祁是一点都不想瞧见严温茱,严温茱还想要说什么,流风一把将的嘴巴给捂住,生怕这人再惹主子不快,毕竟这么多时日主子日日心情烦躁,如今主子心情正好,可不能因为这疯子影响主子心情。 严温茱不停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突然南砚祁开口“停下!” 流风不解的停下,严温茱的目光里发出巨大的惊喜,她以为祁王这是心软,却不想祁王的下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入无边地狱“将眼睛挖了,再杀!” 刚刚南砚祁可是清清楚楚瞧着严温茱瞪了怀南,他自己宝贝着的人,怎可让这个女人瞪,哪怕要杀,也要将眼睛给挖了。 流风点头就将人给拖了下去,而怀南就坐在那里,任由南砚祁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从始至终对于南砚祁的作为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怀南经历此次事情,同情心本就淡薄几分,更何况她的同情心是留给值得同情之人,可不是给居心叵测之人。 “好了,我得回去了!”怀南将手从南砚祁的掌心抽出,裙角划过地面起身,她如今平安归来,南砚祁这边已经安心,也该回去瞧瞧,毕竟那里有着自己血缘亲人。 南砚祁委屈巴巴的瞧着怀南,也跟着起身“爷陪你回去!”经历那般恐怖的失去,如今南砚祁可舍不得和怀南分开,一会会都不可以。 瞧着如此粘人的南砚祁,怀南无奈的揉揉额头,伸出手摇着南砚祁的胳膊“好啦,我府邸距离你这很近,明日不就能见到了!你如今身份不一般,还有很多大事等你处理呢!” “怎么?吃了爷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用完就准备甩手离开了?你这样做对得起爷吗!”南砚祁控诉道,语气那个幽怨,将一个怨妇给装扮的惟妙惟肖。 怀南一双含着春色的眼睛瞪着圆圆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南砚祁给自己来这招,推了下南砚祁“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给我闭嘴!” 怀南毕竟是个女子,刚刚经历那种事情,脸皮正薄,如今被南砚祁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脸色都烧起来。 “爷怎么胡言乱语了,爷说的是大实话,爷身上还有你昨夜咬的痕迹呢,你瞧瞧!”说着南砚祁就准备将自己的衣领给拉开。 怀南羞的慌忙啐了南砚祁下,逃跑似的离开,而南砚祁瞧着怀南的背影,眼眸闪过释然的笑意,真好,能够回来真好。 279自荐枕席 帝师府... 素月此时正坐在帝师府的厅内,她的手中拿着一踏账本,仔细的比对着账本上每一个账目的支出流失。越是看下去,素月的眉目就越愁,可是她不能放下账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瞧下去。 “二小姐,府内如今的进账已经不能支撑府邸的开支了,这?”管家皱着眉头说道。这里的帝师府不比南苍城内的国公府,国公府有着各种收账,就是良田等就数不尽,可这明州城内的帝师府,所靠的都是帝师,如今帝师生死不知,自然就没了进账。 素月放下账本“我有些铢钗等贵重的东西,你过后悄悄的拿去变卖了,换些银钱!我娘亲也将些贵重东西放在我那里,也一并拿去卖了吧!还有,府里一些下人就辞去吧,我身边也不用伺候的人了!” 管家叹息一声,也就是在此时听到拐杖落地的声音,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可质疑“老身那里还有些贵重的东西,也拿去一并卖了!还有,老身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不能自理的地步,身边的人也辞去了吧!” “老夫人?”素月吃惊的起身,连忙上前去搀扶着老夫人。近些日子,老夫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前些日子连拐杖都用上了。 “好孩子!”老夫人拍着素月的手背“如今府中有难,老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可,老夫人您身边怎么能没有伺候的人呢?您莫要着急,我会想法子的!”素月扶着老夫人坐下,语气带着为难。她如今年轻,身边哪怕没有伺候的人也没有干系,可老夫人不同,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不便,若是身边再没有伺候的人可怎么好。 “你能想什么法子,如今我们安家正是危难的时候,该齐心协力才是,老身还没有老到那种地步!”老夫人不容置疑的开口。 素月眼眸一红,曾经的国公府上下各有心思,可如今家族正遭遇最大的危机,原本分散的众人却都齐心协力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我还未死,国公府还轮不到让女眷如此委屈自己。”这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如同凉风袭来,却让素月和老夫人眼眶瞪大,然后目光不可置信的瞧着走进来的那人。 只见怀南一身简单衣裙,神色带着和缓,她如同踏着云雾而来,素月激动的一个猛冲过去,竟然直接将怀南给抱住。 怀南愣在那里,任由素月抱着自己,眼泪洒在自己的衣裙上。刚刚怀南在外都听到了里面的话语,她震惊于素月的成长,更觉得老夫人的作为有些不可置信。原来在自己失踪的这些日子,大家都在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长姐,你终于回来了!”素月哭的很是伤心,眼泪鼻涕一并冒出来。这些日子,她在人前总是不慌不忙、冷静异常的样子,可素月自己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多么害怕,可是没有一个能让她软弱的人,她只能端着,如今怀南回来了,她终于可以卸下伪装露出柔软。 “嗯,我回来了!”怀南任由素月释放自己。 等素月哭的累了,情绪缓和下来,瞧着怀南胸前那被打湿的衣服,顿时有几分不好意思来,脸色羞的通红一片。怀南倒是无所谓,她虽然有些洁癖,但如今这种场合,这洁癖倒是不会发作。 “老夫人!”怀南微微躬身行礼,其实对于老夫人她内心里还是复杂的,从年幼到如今老夫人的偏袒和厌恶已经让怀南对老夫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让怀南没有想到的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向糊涂的老夫人竟然还如此大义,哪怕怀南吃惊于老夫人的所作所为,但却没有生出亲近之感,毕竟这么多年的离心已经不可挽回。 老夫人神色复杂的瞧着怀南,虽然目光里没有往日里的厌恶,但也没有血缘亲情之喜,她杵着拐杖就准备起身,而此时怀南走上前来扶着老夫人,神色恭敬,但也只是恭敬罢了。 “能平安归来就好,这国公府缺不了你!”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的确,老夫人如今看清形势,不说低头也算是一个明白人,今后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怀南点点头,老夫人也不想多说什么,更何况就算她多说,她这个孙女也不尽然可以听进去,还是不要惹人厌恶的好。老夫人摆摆手,然后就有婢女进来接替怀南的活,扶着老夫人离去。 老夫人离开,怀南也觉得自在许多,毕竟让她做出一副孝顺的模样自己还真的做不出,此时她坐在主位之上,素月连忙沏好茶水一旁,怀南瞧着越发成长的素月,温声询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中可有什么大事?” “未曾,长姐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有殿下和世子照顾,府中一切安好!”素月笑着说道。 怀南目光抬起瞧着素月,此时的素月面色苍白,眼下青乌严重,用脂粉都遮掩不住,怀南自然相信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南砚祁和平易定会对府邸照顾有加。可他们两个乃是个粗心的男人,能照顾到哪里去,更好内宅之事又怎么会是他们能理解的。 怀南轻轻的叹息了下,端起手中的茶盏呷了一小口,漫不经心的问“可曾受了委屈?” 素月神色一愣,却瞬间就恢复自然,脸颊露出笑花来“怎会?我一直都在府邸里,从未受过什么委屈!”但,其实呢,自从长姐失踪内,那些人明里暗里都开始瞧不起自己甚至打压帝师府,自己有一日出去买东西,还被好几个明州贵女给拦下好生奚落一番,只是这些委屈她不想让长姐知道,徒惹长姐不快。 怀南将茶盏轻轻放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眼眸明亮又锐利“素月,你不该瞒着我!唉!”说着,怀南伸出手轻轻的拉着素月的手“你既不想说也罢,只是如今我回来了就无人可给你委屈,你只需记得,那些曾给你难堪之人,如今你尽可报复回来,放心,我给你撑腰!” 素月感受那双素手给自己的力量,突然觉得自己的脊背瞬间注入力量,她抬起头来笑容满面“嗯,我记得了!” 怀南回来了,素月自然将府邸的账本等交给怀南,可怀南却摆摆手“这些日子你将府邸打理的很好,你也不是孩子了,这府邸琐事就交由你来打理!等今后你嫁人了,你也好上手!” “这...”素月紧张的连连摆手“这不行的,我根本就不会,这些日子也都是跌跌撞撞的!若是将府邸给打理的一团糟可怎么好?” “不会可以学,哪怕做错了也可以改正,放心!”怀南不可质疑的开口。 素月瞧着怀南的神色,自然知道这事不可更改,她心里感动于长姐的信任,也不再推脱,只是心里越发的肯定要努力的学习,打理好府邸来报答长姐。 嘱咐了素月几句,怀南就回到书房内,瞧着这些日子日积月累的东西,怀南揉揉额头开始处理起来。当夜色上梢的时候,怀南觉得有几分口渴,开口“寒酥,端杯水来!我还想吃点糕点!” 一片安静声,怀南一愣然后苦笑了声,觉得无边无际的孤单袭来。哪怕惩罚夕颜,为寒酥报仇,可寒酥的离去还是在怀南的心里狠狠割一刀。 “帝师?”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而这不是寒酥的声音,怀南将账本等一应东西放下,声音带着疲累“无事,你下去吧!”听着外面婢女离开的声音,怀南也没有精力去瞧这些账本。怀南起身,伸展了下筋骨,转身朝着自己休息的房间而去。 掀开纱帐,怀南眼眸一眯,右手一伸就朝着被子里袭去。也就是在此时,被子突然被拉开,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来。 怀南生生的收回自己的招式,语气带着讶异“砚祁?”只见被子掀开露出南砚祁的面容来,此时南砚祁衣衫半解,露出精致白皙的胸膛,胸膛之上耀眼的是一个个咬痕抓痕,那都是自己的杰作,此时南砚祁一头鸦色长发披散在绣着百合花的被单之上,目光委屈的瞧着怀南。 “你怎么在这里?”怀南神色带着几分不自然,毕竟此时南砚祁躺在那里,美色当前,怀南总是会不免多想。 “你不在爷睡不着,爷就自荐枕席来给你暖被窝来了!”南砚祁大大方方的说道。其实,在怀南离开自己几步他就有些坐立不安,他努力的控制自己,可到了夜晚实在是受不了,直接就跑来帝师府钻入怀南的被窝,反正怀南失踪的那些日子,他钻被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不同的是,曾经自己躺在这被窝里心里凄凉的很,而如今却是浑身火热。 怀南将被子给南砚祁盖上“我可不要你暖被窝,你还不赶紧回去,让人瞧见算什么样子!”虽然怀南和南砚祁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她毕竟是女子,若是让人知道婚前就和南砚祁睡在一起,就是怀南也不想被人瞧的轻贱。 南砚祁自然也明白怀南的顾虑,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样做对怀南名声不好,可他实在是放不下怀南,他整个人从被子里钻出来,穿着有些暴露,怀南立刻别过眼睛“还不赶紧将衣服给穿好!” 怀南以为南砚祁是准备回去,不想南砚祁却勾着怀南的小指“你不在爷总是不安,整夜整夜的噩梦,这样好不好?爷就睡在旁边的软塌上,天一亮爷就悄悄回去,保准不让任何人知晓!” 怀南听着这话,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她想到在自己失踪的日子里,南砚祁夜不能寐,心里也难受的紧,更何况南砚祁都提出这样的话来,怀南哪里拒绝的了。她点点头,就亲自抱来被子铺在软塌之上。 怀南躺在床上,面朝软塌,而此时南砚祁高大的身躯躺在软塌上显得有些拥挤,可南砚祁却高兴的像个孩子,一双眼睛瞧着怀南“这样瞧着你,爷觉得好心安!” “放心,我在这里呢!早点歇着啊!”怀南也累了,她第一次经历情事,如今身边有南砚祁,沾到枕头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 不远处的软塌之上,南砚祁的手指隔空轻轻的勾勒着怀南的容颜,犀利的眼眸闪过满足的笑意,也跟着进入甜美的梦乡。 280姐妹和谐 天亮的时候,怀南才睁开眼睛,许久都未曾睡的这样好了。美丽的琉璃目缓缓睁开,怀南就朝着软塌那瞧去,却只瞧见冰冷的软塌,就连塌上的被子都被收拾好放入衣柜中。 怀南揉揉额头,也不知南砚祁是什么时候起的,竟早早就离开。想到那骄傲的南砚祁,如同却如同做贼般,不由失笑。 由着婢女伺候净面,等怀南坐下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一桌早膳,可身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寒酥,着实有些冷清,就连胃口似乎在没有品尝的时候已经淡了几分。 “去看看二小姐用早膳了没,若是没用,让二小姐过来用膳!”怀南对着婢女吩咐。曾经或许对素月真的没有感情,但经历这些事情,怀南倒是将素月当成一个亲人看待。 婢女去素月那里的时候,素月还在瞧账本,长姐既然让自己打理府邸,素月自然是要努力的。而娘亲得知这消息,更是高兴的落泪,昨夜又是烧香又是拜佛的。 “长姐让我去用膳?”素月高兴的点头“我现在就去!” 当素月走去长姐院落的时候,心里还是雀跃的,曾经视为敌人的长姐,如今在素月心里却是最为敬佩亲近之人,她更是希望可以多和长姐接触,向长姐学习,更为长姐分忧。 素月来到长姐院落的时候,瞧见长姐,此时怀南就坐在桌钱,素月瞧着愣神,她一直都知道长姐美丽,如今瞧来却发现长姐身上有一种难言的明媚娇艳,仿佛被滋养到了极致的月季花,携着阳光雨露,倒是比国色天香的牡丹,还要耀眼几分了。 素月笑意更深,若是曾经瞧见长姐如此,她定是要嫉妒疯了,可此时瞧了,素月却只觉得骄傲。素月踏入房间,声音带着喜悦“能到长姐这里蹭吃,今晨可要多食些!” 怀南瞧着素月,她穿着一身百褶烟罗裙,缎面儿是朱红色的华光蜀锦,一张芙蓉玉面,肌肤吹弹可破。怀南笑着招手“快来用膳,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说着,素月就入了座,两人拿起筷子就开始用膳。怀南食的不多,她瞧着素月眼睛下更浓的青乌之色,精致的柳叶眉蹙了下“掌家之事不是一日而成,得要慢慢学习,不必着急!” 素月此时正喝着粥,听到这话连忙将粥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今日我无事,带你出去逛逛吧,我瞧着你也没什么铢钗衣服了!”怀南吩咐道。曾经在国公府素月倒是有不少东西,可后来逃难来到明州城,都是逃命来的哪里带那些东西。说起来,怀南才想起素月身为个女子,如今穿着清淡了些,她如今回来了自然要置买这些东西。 “不用了,我铢钗衣服什么的都已经够多了,不用再买了!”素月连忙拒绝,若是曾经她巴不得买些女儿家贵重的东西,可现在素月心思不在这上面。 “那就留着!”怀南不容反驳的开口,她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总是如此细心。素月诺诺点头,心里却觉得很是温暖,她瞧了瞧长姐顺滑的发丝,觉得长姐似乎也没什么铢钗,去给长姐瞧瞧也好。 两人用了早膳,怀南这死而复生,自然没有什么公务,就带着素月出了府。而外面,如今议论纷纷的无外乎就是两件事情,一件就是严于被杀,一件就是帝师还活着。怀南和素月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议论纷纷,神色极为平和。 有百姓说着祁王当日对帝师的告白,不免让人羡慕起祁王的真心来,多少人都觉得帝师这是修的什么福分才可以入祁王的心。 素月自然也听到外面的议论,不免也好奇的问道“长姐,什么时候和殿下成亲?”这话,本有些逾越,只是现在两人关系倒是如同姐妹,素月自然也随性的多。 怀南一愣,她想起当日南砚祁向自己求亲,自己也是答应的。事后,怀南也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此时他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这成亲的事情也该等到今后夺回南苍再说。 “等一切安定下来吧!”怀南轻声说道,原本还不觉得什么,如今被素月这样一问,就是怀南自己也有几分期待,不知成亲后一切还是不是和现在一样。 素月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开口“长姐别怪我多嘴,女子不同男子,如今长姐年纪正好,若是殿下复国还需几年,岂不是辜负长姐的好时光?”如今的素月,事事都以怀南的利益出发,这自然也是为怀南做打算。 怀南忍不住失笑,她发现自己的这位妹妹如今越发的对自己的性子,若是曾经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她们就如此,也许父亲也会欣慰不少。毕竟,哪怕父亲不喜素月,但素月也是他的骨血,父亲定是也在乎的。 “好了,你该知我不在乎这些的!”怀南声音含着无奈,什么时候成亲也好,外面的流言蜚语也罢,这些怀南都不在乎,毕竟只要她和南砚祁心心相惜,这就够了。 素月心里还是抱不平,可此时马车已经停下,素月的话就只能压在心底。马车停在明州城一家很有名的饰品铺子,这家店做出的饰品不仅仅名贵还十分好看,多少贵女都争先恐后的来定首饰。虽然比不得曾经南苍的那些首饰,只是也不可多得。 怀南和素月下马车,两人相貌自然惊动不少百姓,只是还不等百姓瞧的更清楚,两人就已经入了店铺,只留下一道婉约的背影。 店家早就笑脸迎上来,怀南的身份在那里,自然被迎上二楼休息,上好的茶水送上来,店家送上来些首饰,怀南挑选了几样询问素月“可还喜欢?” 素月点点头,这首饰都很精致自然喜欢,虽然价钱很高,但素月也知如今长姐回来了,对于长姐来说,银子都不是事。 “将这些都包起来,送去帝师府!”怀南十分财大气粗的吩咐,一点都不差钱的模样。店家高兴的应下,脸颊上的笑意都要溢出。 “长姐,我再下去瞧瞧?”素月恳求道。 怀南倒是不觉得素月贪得无厌,女子嘛,喜欢首饰很正常,更何况身为自己的妹妹,宠一点也无可厚非,怀南点点头,就让素月去一楼瞧瞧,而她自己则是坐在那里品茶。 店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此时正殷勤的陪在素月身旁介绍一幅幅首饰,素月一个个瞧去,可都不曾瞧见什么与众不同的。突然,素月瞧见角落里摆放着一支白玉簪子,其实这簪子要说什么不同还真是普通,只是这簪子色泽极为白润,一瞧就不是凡品。 “这个?”素月将簪子拿在手心。 店家一瞧,立刻说道“姑娘好眼光,这簪子可是顶级白玉打造,只是雕刻的很是简单所以不被人喜爱,可这簪子若是戴在气质不凡的女子身上,那必定是相得益彰!” 素月点点头,她也觉得如此,哪怕这簪子没有过于华丽,可有些人根本就不需要华丽的发簪来衬托,反而是她的容颜来让首饰来提升。 “包起来吧!这银子我自己付!”素月吩咐道,她心里也盘算自己如今手中的银钱,买这样一个发簪还够。 店家高兴的点头,这簪子都摆了不少时日,可因为价格昂贵还有简单的款式一直都未曾卖出去,如今终于有人要了,店家自然喜不胜收。 “这簪子,我要了!”突然一道声音袭来,一只白皙的手将那发簪给抢了过去。发簪被那人把玩在掌心,她瞧着素月“安姑娘还有银钱来买发簪吗?还不如节省点,不然今后怕是连一件好的衣裙都买不起了!” 素月瞧着面前此人,笑意浅淡几分“纯平姑娘,这发簪是我先看中的,还请不要夺人所好!”说来也是好笑,这纯平是明州城府尹的女儿,曾经多次向素月示好,更是和素月以姐妹相称,两人还一起游玩过。只是自从长姐下落不明后,这纯平就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甚至有一次碰见自己还故意和其他几位贵女欺负自己。 “就算我夺人所好又如何!今日这簪子我就要了!”纯平得意的说道。 素月有些奇怪,这纯平为何如今还敢如此欺辱自己,难不成就不怕长姐吗,素月试探询问“难不成纯平姑娘不知如今明州城所发生的事情吗?” 纯平瞧着素月,一脸得意“何事?我刚从城外归来,莫不是你帝师府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了,还是你要做哪家的小妾,所以有了些银子?” 素月神色深了几分,她看了店家一眼,阻止了店家想要出口的话语。素月此时才明白为何纯平瞧见自己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反而还猖狂的紧,原来是不知长姐已经回来了。 若是以往,素月定是会忍气吞声,可此时长姐就在二楼,且长姐告诉自己不必受委屈,更何况她若是被纯平给欺负了,也是丢了长姐的颜面。 “呵!不知府尹府邸可是连个教养嬷嬷都请不起,不然你怎么满嘴喷粪呢!”素月凑近纯平耳边,不等纯平愤怒,素月一把将那白玉簪子给扯回来,握着手中的簪子。 “你!”纯平被素月这样侮辱的话语给弄的愤怒不堪,她抬起手就准备朝着素月那张脸扇去,意料中清脆的声音没有响起,只见素月抬手将纯平的手给握着。 “我忍你很久了!”素月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她一把将纯平的手给甩开,然后反手就朝着纯平的脸颊打去。 “啪!”纯平不可置信的瞧着素月,此时脸颊的疼痛让纯平眼眸都开始泛红,纯平的脸颊呈现一个巴掌印。 “你这个贱人!来人啊,给我撕了她这张脸!”纯平气的开始骂道。纯平身边的婢女连忙上前,也就是在此时,一道声音袭来“我倒是要看看,何人敢欺辱本帝师的妹妹?” 只见怀南踏着缓慢的步伐而来,裙角飞扬,而此时纯平脸色惊恐,整个人在瞬间就跌坐在地。 “帝师大人?”纯平直呼完了,她以为帝师已经死了,却不想帝师竟然回来了,想到自己曾经对素月做的事情,纯平心里发凉。 “来人啊,将这位姑娘送回去,告诉府尹,好生教导自家女儿!”怀南放话,直接就拉着素月离开,而这位纯平回去后定没有好结果。 素月窃喜,她将簪子举起“长姐,送给你的!” 怀南瞧着这简单的白玉簪子,的确很符合自己的喜好,想到这人就是为了给自己买发簪,怀南低着头,由着素月将簪子插在发间。 “谢谢!”姐妹二人相视一笑。 281这一日爷等的太久了 帝师归来的消息,四散开来,从明州城一路传开,掀起一番风浪。 不论外界如何看待此事,明州城在最初的喧闹后变得冷静下来,而怀南也在歇息数日后投入事务中。毕竟,怀南可是顶着帝师的头衔,哪怕此时他们沦落到此,可人人却都十分尊敬怀南,帝师之名名不虚传。 “如今邺城一切欣欣向荣,不日三公主就要归明州城!”有人禀告道。 怀南神色悠远了些,南曼殊自从留在邺城后一直都未曾回来,但关于她的消息却没有停止。南曼殊在邺城内,对外严格要求将士们,对内安抚百姓,如今南曼殊在邺城的威望甚高。可南曼殊却次次将南砚祁抬到明面上,让百姓们爱戴且感激南砚祁,祁王之名在邺城更是人人皆知。 “砚祁,三公主此次有功归来,该赏!”怀南开口。南曼殊做了那么多却没有自己独揽功劳,为的就是给南砚祁铺路,毕竟南砚祁这一路来,很多时候也靠着百姓的爱戴。 南砚祁点点头,自然应允。也就是在此时,突然有人急急忙忙的闯进来,没有人去呵斥这个侍卫的不知礼数,众人的心头一跳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只见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他面色带着焦急“殿下,逸亲王派兵一路攻打而来,已经夺下我们两座城池,且敌方放话,若是殿下不交出传国玉玺,就一路直打明州城来!” 众人心口一动,逸亲王一直未曾登位,不以帝王自称还自称逸亲王,也只是因为他的手中没有传国玉玺,登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这对于此时已经稳坐南苍城的逸亲王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耻辱,也不怪逸亲王此时坐不住了。 “爷知道了,你下去吧!”南砚祁神色冷静,哪怕此时已经被逸军夺去两个城池,但南砚祁却丝毫没有震怒之色,这个曾经嚣张的祁王,如今变成喜怒不显人前的模样。 此时,厅内都是些武将,也都是南砚祁的心腹之臣,南砚祁直接一个接着一个命令下去,众人知晓,今后战事怕是要不停歇了,而逸军和帝兵之间的战争也要越发的汹涌。 将士们都散去,南砚祁留下怀南,对于这众人并不意外,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在众人心里这两人已经是一对了。 南砚祁长臂一伸,直接将怀南给困在自己的臂弯中,瞧着仰着脑袋瞧着自己的怀南,南砚祁这心里就止不住的发软。 “如今战事正紧,爷要亲自上战场!稳定军心!”南砚祁直白的开口。曾经他因为怀南的失踪生无可恋上战场,在战场上更是不要命的厮杀,但如今不同了,他有了牵挂,自然要遵循怀南的意见。 怀南仰着脑袋瞧着男人越发坚毅的下巴,心里很是清楚,她的男人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上背负着南苍,而怀南自然也不会如同寻常小女人般哭哭啼啼。怀南伸出手抱着南砚祁的劲腰,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我都明白!” 南砚祁松口气,若是怀南不许他上前线他还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可偏偏怀南就是如此懂事明理,倒让南砚祁有些心疼起来,似乎怀南从不任性。可一个不任性的人,要经历什么才会如此体贴懂事呢。 “可是爷在上战场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若是不做,爷心里难安!”南砚祁说着,往日里冷冷清清的眼眸竟然多出几分柔情来。 怀南伸出手,轻轻的覆在南砚祁的眼眸上,好奇询问“何事?”究竟是什么大事,竟然会耽搁南砚祁上战场,连国事都要往后压几分。 南砚祁的睫毛划过怀南的掌心,没想到平日里在怀南面前一直都是知无不言的人此时倒是卖起关子来“明日,你就知道了!” 一日很快过去,怀南清晨正在和六出练剑的时候,突然瞧见素月额头带着薄汗跑来“长姐,你快去前面瞧瞧!”此时,素月虽然声色焦急,但面色却带着喜色,一双眼睛也弯成月牙般。 怀南不解,可此时素月已经将怀南手中的软剑给拿过去放在一边,然后还亲自给怀南梳妆打扮了翻,怀南迷迷糊糊的被推着走到府邸的门口。 站在府邸门口,瞧着摆放在府邸门前一眼望不到头一箱箱彩礼,上面系着火红的红绸,远远瞧去不知有多少。此时此刻,怀南有些不可置信,难不成昨日南砚祁所说的事情就是此事吗,此时怀南说不清心里到底是喜悦多还是感动多。 “帝师大人!这是主子抬来的彩礼,这是礼单,您请过目!”流风洋溢着笑容,恭恭敬敬的将手中厚厚一叠礼单递给怀南。 怀南虽然答应南砚祁要嫁给他,但一直都以为会是很久之后,未曾想到这日会来的这样早。因为如今两人还在明州,且战事紧急,所以有些繁文缛节倒是忽略了,可此时怀南只是微微瞧了眼礼单就大吃一惊。这彩礼格外昂贵,说是天价彩礼都不为过,甚至怀南都已经怀疑,南砚祁是不是将自己的家底都给送来了。 怀南面色有些发红,但是却强装镇定的将礼单给收下,她既然答应南砚祁嫁给他,如今彩礼都送来了,怀南自然不会矫情的推辞。 流风瞧着帝师收下礼单,更是高兴不已,他跟随主子多年,更是瞧着主子和帝师大人一路磕磕绊绊走来,如今两人终于修成正果,身为属下哪里不高兴。 “帝师大日,五日后乃是个好日子,主子想那日迎娶帝师入府,时间虽然赶了些,但主子定不会委屈了帝师,只是不知帝师意下如何?”流风恳求询问。其实,只要帝师说句日子不好,依着主子的性子定是改日子。 怀南也知这的确有些赶,但怀南也知如今战事胶着,南砚祁该早日上战场,能够为自己做到这一步怀南已经很感动了。 “那就五日后吧,我在此等候砚祁来迎娶!”怀南笑的带着几分豪气,而周围众人更是不约而同的露出笑意来。 “的勒!”流风高兴的应声,然后就让众人将那些彩礼一箱箱的抬入帝师府。怀南瞧着一箱箱彩礼,不知多少,且帝师府院落也不算狭窄,可此时却硬生生被这彩礼给挤的一丝地方都无。 外面的百姓一个个伸长脖子瞧着这盛况,如今众人瞧着这能够绕着明州城一圈的彩礼,不禁津津乐道起来,众人都感叹这祁王对帝师的宠爱,多少闺阁女子羡慕的红了眼。从这以后,众女子心目中总是觉得,这论起彩礼无人能及帝师。 怀南就站在府邸门口,瞧着一抬抬彩礼被抬进来,等彩礼都抬入院落,怀南瞧着这么多东西,也是不禁有些无奈。她自然高兴南砚祁将自己看的重要,毕竟彩礼可是代表着男方的诚意,南砚祁所拿出的诚意简直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帝师府的大门轻轻合上,隔绝众人好奇的目光,素月就站在怀南身旁瞧着这一抬抬彩礼乐的眼睛都眯起“长姐,如今这天下长姐所得的彩礼可谓是风头无二!今后,看还有哪个女子可以越过长姐去!” 怀南倒是对这些攀比没有什么兴趣,她随意的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的奇珍异宝哪怕是一向淡泊的怀南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心里就不禁责怪起南砚祁来,这么多东西抬来,南砚祁自己怕是要成空壳了。 “将这些东西都入库吧!”怀南吩咐道。 素月点点头,连忙吩咐下人开始将东西给放好,这么多东西可要严加看管,毕竟这些东西也太惹人眼红。但怀南却不怕这些,毕竟若是有人真的有胆子敢动自己的东西,那么就要承受自己和南砚祁的怒火。 怀南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却突然卸去在旁人眼前冷清镇定的模样,其实,今日之事来的太过突然,怀南觉得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只是她一向会伪装才没有再人前露出诧异来。只是现在,怀南捂着胸口,自己的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你可是真的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怀南忍不住上前,直接用自己的粉拳轻轻捶着南砚祁的胸口。 南砚祁也不知来了多久,此时正坐在怀南的床上,眼睛里盛着笑意,他就任由怀南打自己,甚至发出爽朗的笑声。原本,两人几日后就要成亲,按照规矩南砚祁是不该来见怀南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怀南的心情,这不光天化日之下就偷偷潜入帝师府。 “爷要早早将你娶回去!怀南,你都不知道,等这一日爷等了太久了!”南砚祁抱着怀南,只要心里想到今后怀南是自己的妻子,每次自己归来都有一人等候自己,用膳的时候有人在旁,早起的时候可以看见怀南的容颜,两人相拥而眠,南砚祁就觉得哪怕只有几日的时间,他都觉得迫不及待。 怀南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太讶异太高兴了,她伸出手把玩着南砚祁胸前的盘扣,语气揶揄“你送那么多彩礼来,可是将府邸都给搬空了?这我嫁过去,你岂不是囊中羞涩?” 南砚祁的额头轻轻碰了下怀南的额头,语气自豪甚至有些自大“爷怎么会委屈你?放心,你入爷祁王府,成为祁王妃,有着数不尽的奇珍异宝,定不会委屈了你!”虽然送来的彩礼的确不菲,甚至南砚祁愿意将所有的家当都送给怀南,但南砚祁也不能让怀南入府就没银子花,所以还特意留了些。不说他明面上的财富,就是生死门积累下来的财富已经数不胜数。 “怎么?这是要将身家都交给我?”怀南调皮的眨了下眼睛,故意问道。 “自然!不仅仅要将身家交给你,连这颗心这条命都交给你!”南砚祁郑重开口,他既然娶了怀南,自然好生对待,这是他一生都要呵护的至宝。 怀南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一双眼眸更是如同流淌着蜜般,她轻轻凑近南砚祁,突然在南砚祁的唇角轻啄了下“我必好生对待你的这颗真心!” 美人投怀送抱,南砚祁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压着怀南好生亲吻一番才肯作罢,临走之时还一副恋恋不舍模样。 282好好对她 整个明州城因为祁王和帝师即将来到的亲事变得格外不同,不同于上次祁王和严温茱的亲事,百姓还有几分不满,此时祁王和帝师的亲事可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点错处都挑不出。 祁王府更是日夜不歇的开始准备婚礼,一向冷清的祁王府更是热闹非凡,来往的侍卫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此时与祁王府鲜艳的红所不同的是厅内严肃的气氛,南砚祁听着李重光的禀告,脸色沉的如同滴出水来。 “殿下,如今逸军来势汹汹,洛城已经被困,且洛城已经没有粮草,再这样下去洛城就要失守!且逸军已经放话,若是...若是殿下不交出玉玺,就生生要将洛城的人饿死在城中,以此来宣告天下殿下您的...您的无能!”李重光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不甘。 “岂有此理!”南砚祁难得动了怒,战场上你死我活南砚祁可以接受,可如今逸军却报复在百姓的身上,这让南砚祁很是不能接受。 此时的南砚祁恨不得直接前去将那逸军给砍杀,可婚礼在即,此时若是南砚祁离开,那么对于怀南而言多么残忍,南砚祁做不到让怀南独自一人去面对腥风血雨的流言蜚语。 就在南砚祁在思索该派何人前去解决此难题的时候,只见站在一侧面色平静的平易站了出来“殿下,臣自请前去洛城!” 南砚祁眉头松了下紧接着又皱起,隆起一个小包,平易的能力他自然信任,可如今洛城实在是太棘手,此时无论派何人前去哪怕丢了洛城也不能责怪。只是平易此时前去,这无异于是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洛城危在旦夕,臣不能保证可以将逸军绞杀,但势必会守住洛城!”平易开口严肃。平易心里很清楚,如今南砚祁手中的兵力四散开来,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支援洛城,而他前去洛城有着心里的大义,更是因为他无法做到在这明州城内瞧着怀南身穿嫁衣嫁给另一个男人,他怕自己会失态,如此还不如离去,等事后他归来或许就可以坦然接受。 “平...”南砚祁还未开口,平易突然俯身行礼“还请殿下成全!” 此时平易去意明显,南砚祁瞧着平易俯身的身影,眼眸复杂一片。他虽然平日里和平易十分不对付,但若是真的算起来,平易和自己的关系却很亲近,更是如同知己一般。南砚祁怎么不知平易的心思,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又是无奈又是烦躁。 “罢了,爷手中的兵力你尽可拿去,好好守着洛城,若是真的守不住就跑,等爷将兵力调遣过来,势必给你找回场子!”南砚祁上前去亲自扶起平易,语气带着嘱咐。 平易含笑点头,然后询问“午膳不知殿下可用了?我就在此和殿下一起用膳吧!” “大男人的,磨磨唧唧,又不是不回来了!罢了,爷的府邸伙食不错,多你一人也无碍!”说着,南砚祁就将平易留下用午膳。 两人就坐在祁王府的厅内,近些日子战事吃紧且事务繁忙,两人都不知多少日子未曾碰过酒水。只是今日午时平易自己拎着酒壶,给两人倒了酒水。 瞧着这祁王府喜庆的颜色,平易举起酒杯“还未恭喜你!”说着,不等南砚祁说话平易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明明是平日里自己最爱的酒水,此时酒水入腹却让平易觉得嗓子火辣辣的难受,胃里也灼烧的难受。 南砚祁摇晃着酒杯,瞧着平易的神色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只是他做不来嘲笑,但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殿下!”只是饮了几杯,一向酒量还不错的平易似乎有了几分醉意,他重重的拍着南砚祁的肩膀,一双清淡的眼眸带着警告“好好对她!” 南砚祁轻啄酒水,语气一如既往的高傲“这还用你说?爷的女人自然会好生护着!” 平易瞧着南砚祁的神色,突然笑开,是了,他怎么糊涂了,祁王这样的男人一向如此,一路走来自己也是亲眼瞧着祁王对怀南如何,就是自己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只是,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希望怀南成亲后可以过的更加顺遂。 “有些醉了,先告辞了!”平易扶着桌面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祁王府,瞧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平易心里说不出是何等感受。剑三上前来扶着平易上了马车,瞧着主子黯然失色的模样,剑三忍不住开口“主子,不去瞧瞧帝师大人吗?” 平易坐在马车内,伸出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明明没有喝多,头却已经开始疼起来。许久之后,才听到平易叹息一声“去帝师府!今后她为人妇,或许就不可过多接触了!” 马车轻轻的行驶,然后停在帝师府的后门,平易就坐在马车内瞧着帝师府高高的围墙,从下午一直呆到夜色升起。就在平易觉得不妥准备让剑三架着马车离开的时候,帝师府的后门却突然打开,然后就瞧见一人拎着灯笼从后门而出。 那人整个人如水一般,又柔又静,一张脸宛若江南烟雨,西湖净莲,尤其是唇角那一抹笑靥,静雅恬淡,充满了与世无争的味道。只见那人抬起眼眸,语气揶揄“府中暗卫说后门有不明人士在此,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贼呢,原来是平易你!怎的?帝师府的大门不好走,喜欢呆在后门发呆?” 平易眼睛里带着笑意,他原本还准备就此离开,不想怀南竟然出现,或许这是上天在给自己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自己不能做什么。 “你啊,尽会打趣我!”平易从马车里走出,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明日我就要启程去洛城,怕是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真是遗憾!”说着,平易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盒子“这贺礼我就提前送了,到时候可别说我小气!” 怀南也觉得遗憾,自己和南砚祁的亲事太过于急促,哪怕自己已经修书回飘渺宗,只是师兄师姐他们也是来不及赶来参加,如今平易也要离开,似乎显得冷清了些许。 将那盒子接过,怀南笑着说道“多谢!”然后眉头皱起“如今洛城战事危险,你此次前去可要好好保重!” 平易脸颊上的笑意越发的深邃,他喜欢怀南惦记自己关心自己,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平易轻点脑袋,并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反而是仔细的瞧着怀南的模样,似乎要将怀南给记在心底。 突然安静的气氛或多或少有些尴尬,怀南手中握着挑着灯笼的杆子,目光微微移开,她虽然如今将平易当成知己,只是毕竟曾经或多或少平易告白过,怀南觉得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无奈,就在怀南准备回府邸的时候,平易却开口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是瞧着你有些与众不同,却不想一路走来经历如此之多,而你也从当日的少女马上要嫁为人妇了!”平易瞧着怀南的侧脸,突然悠长的笑了声“也不知今后我们还能不能把酒言欢了!” 怀南抿唇跟着笑开“自然是能的,我虽然嫁人了,但也不是被关起来,你也知我的性子,到时候经常见面也是常事!” 平易一想,也是,凭着怀南的性子怎么会如同寻常女子,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他自己过于忧心。 “怀南,记得幸福啊!”平易突然说了句,其实他的话还未曾说完,他想说若是南砚祁对她不好,他定不会饶了南砚祁,定会拼尽一生力气护怀南周全。只是这话,平易只能咽下去,毕竟他的身份不该说这些。 “自然!”怀南答应的很是轻松,对于嫁给南砚祁这件事情怀南有着绝对的信心,她信任南砚祁不会负了自己,也确幸自己成亲后会过的很幸福。 瞧着怀南笃定的神色,平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他伸出手,摇晃了下落在怀南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然后未曾上马车,直接踏着月色离开。怀南瞧着平易如同青竹一般的背影,突然觉得此时的平易是那么的寂寥。而在之后无尽的岁月中,这一幕时常会出现在怀南的脑海,成为一副定格的画面。 “我说,你都瞧了许久了,准备趴在墙头多久?”怀南提着灯笼转身,目光瞪着黑漆漆的墙头,语气却是咬牙切齿。 没有动静,可怀南却直接将手中的灯笼朝着墙头扔去,就在灯笼要撞上墙头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握住灯笼,任何就见南砚祁提着灯笼从墙头飘然而下。 “爷这不是想你了嘛,就顺道来看看!”南砚祁神色带着几分心虚,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就准备过来牵怀南的小手。 可意料之中的柔软却未曾触碰到,南砚祁握了个空,只见怀南一双明目瞪的圆圆的,如同一只小兔子般,声音也带着几分娇蛮“到底是想我了,还是肚子里冒酸水了?你这是不信我,故意来盯梢的吧?” “没!绝对没!”南砚祁连忙抬起手来,讨好的凑近怀南“爷怎么会不信你呢,爷对你那是一百个信任,只是爷怕那病秧子说些不爱听的话!” 怀南似笑非笑,她扯着南砚祁的衣领,将南砚祁给扯的弯下腰来“人家只是来祝福送贺礼来的,你别整日里针对平易,我也不是香饽饽,不是什么人都喜欢!” “在爷心里你就是顶顶的好,爷若是不看住了,让哪个人拐走你了,爷不得呕死!”南砚祁说着,很是不屑的开口“他送的什么贺礼?你要什么爷给不起!” 怀南将那长盒拿出,轻轻打开后露出里面一对价值千金的珍珠耳坠来,瞧着极为的奢华美丽,可见不是凡品。就是南砚祁都不得不承认,这耳坠百年难得,简直可以当成传家宝了。 “一点都不好看,也难为他能拿出手,也不符合你的气质,今后还是扔在库房内吧!”南砚祁十分违心的说道,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将东西给抢来扔掉。 怀南合上盒子,对于南砚祁的小心思也不点破,赞同的点头“就戴你送的,怎么样?” “爷觉的,尚可!”南砚祁高兴的牵扯开嘴角来,一手揽着怀南一手提着灯笼走入微光朦胧的帝师府。 283和洛城共存亡 “世子,前面就是洛城了,只是洛城被逸军重重包围,我等很难进入啊!”一灰头土脸的将士站在平易面前,神色焦急。 平易瞧着洛城的方向,他此时就站在一处山峰之上,自然可以瞧见洛城的模样。此时的洛城就如同被围困的动物般,周围都是狰狞的野兽。 “你等带着人从右侧攻击逸军,记住不必恋战,只需分散逸军兵力即可!”平易神色平淡的吩咐,一手已经握着长剑,一路风尘仆仆更是让他如玉的容颜多了几分沧桑。 “世子,您这是想进入洛城?”将领眼眸微张,然后叹口气劝解“如今我们兵力不足,殿下也曾吩咐过尽力而行,如今洛城如同困兽,我等还是等候殿下调遣兵力前来再战,更为妥当!” 平易很有耐心的低着头听着将领的劝说,甚至兀自点头表示赞同。等这位将领说完后,平易一双淡泊的眼眸瞧着那将领,语气平淡却带着咄咄逼人姿态“你说的的确在理,可城中百姓呢?守城的敌军呢?” 一句话,让将领哑口无言,是啊,他们可以等待时机,找好战机,可是那洛城中的百姓和将士呢,他们等不起!更何况,身为将士众人很清楚,那种没有希望没有救援的等待最为可怕,可以生生消耗一个人的战意。 “世子大义!”将领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感激和佩服。 平易将将领给扶起,并未有任何骄傲之色,只是照常吩咐接下来的事情。平易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的战事中自己将会遇到极大的困难,可是平易不害怕,就如同他自己所言,他不能让城中百姓和将士们觉得自己被帝兵所抛弃。 平易所带的兵力不多,但哪怕如此,南砚祁也将自己手中极为精悍的兵力此次交由平易。其实平易带着一部分兵力潜伏在旁,虎视眈眈的瞧着逸军。突然,只见从逸军右侧毫无预兆的冲入一批帝兵来,手中大刀收割着一条条逸军的性命。 赵副将原本正稳坐军营之内,他听从将军吩咐,此次围剿洛城不急于屠城,而是故意逼迫祁王,甚至要让祁王背负骂名。此时突然听到马鸣厮杀之声,赵副将一手拿起放在桌边的佩刀,一撩衣袍就跑出营帐外。 瞧见远远攻击而来,甚至杀人凶猛的帝兵,赵副将一把拉过一匹马,直接朝着那帝兵杀去,高呼一声“给我杀尽帝兵!”随着赵副将的高呼,身后的逸军更是汹涌而出。 一时之间,逸军狠狠追逐着帝兵,而带头的将领记着自己的使命并不恋战,故意引出逸军,然后疯狂逃跑。 平易瞧着逸军四散离开,虽然现在原地还驻扎着不少逸军,可此时正是他们进入洛城的好时机。平易手臂一挥,身后的士兵们随着平易突然骑马而上,轰轰烈烈的朝着洛城而去。 “不好!有敌袭!”逸军大喝一声,连忙备战。而此时已经追赶到远处的赵副将自然瞧见那群来势汹汹的帝兵,吐了口唾沫“奶奶的,原来是调虎离山!”说着,让一部分的士兵继续追赶,而他则是带着人立刻回营帐之地。 平易带着士兵们并不恋战,直接朝着洛城而去,他们的速度很快,队伍拧成一条绳,锐利的冲入洛城而去,只留下漫天的风沙黄。 “赵副将,这可怎么办?”士兵急得满头大汗,未曾想到他们层层包围,竟然还有帝兵入了洛城。 此时赵副将神色倒是冷静下来,甚至还露出得意笑容来,他的手轻轻的扶着自己的佩刀“不着急,这帝兵此时入城不过是送死,正好可以将这大名鼎鼎的易世子诛杀于此!” 洛城之上,围墙上的士兵瞧着远远的举着帝兵旗帜的士兵们呼啸而来,兴奋的朝着下面大吼“开城门!快开城门!有援军!”随着这声音落下,洛城紧闭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而平易则是带着士兵们挤入城中,城门速度的合上。 急促的呼吸慢慢的放缓,平易还未从马上跳下,就见一将领从城墙之上“咚咚咚”的跑来,未曾行礼就紧张询问“易世子,粮食呢?粮食呢?”而,在这位将领身后的其他士兵,眼眸也发光的盯着平易一行人。 平易皱了皱眉头“逸军包围甚密,粮食...带不进来!”就是平易他们一行人也是好不容易进来的,若是还带着粮食,别说进入洛城了,只怕会被逸军给一网打尽。 “什么!”将领的身子微微颤抖,他握着拳头“没有粮食,您来洛城简直就是送死啊!” 平易自然早就收到消息如今的洛城粮食短缺,可瞧着这将领的模样或许事情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平易将士兵们安排好,就让这位将领随自己上了城楼。 “钱副将,如今情况如何?”平易站在城楼之上,瞧着逸军远远的驻扎在外,极为淡定。 钱副将也就是刚刚询问粮食的将领,此时叹息一声“如今城中兵力短缺,损失惨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为严重的就是没有粮食了,如今城中百姓已经有饿死的情况发生,再这样下去,士兵们吃不饱到时候这洛城还不是被逸军轻而易举的拿下!” “粮食还剩多少?”平易皱着眉头,声音带着低沉。 “没有,已经没有粮食了!”钱副将说完这话,突然就一拳捶在城墙砖石上,眼眸里透着绝望的红色。身为一个将士,钱副将不怕战死沙场,可硬生生被饿死在这里,那对于将士而言将是最为绝望的事情。 平易心跳“突突”快速跳动两声,他未曾想到洛城如今竟然已经到了此等状况。原本平易还觉得这洛城虽然粮食不够,但至少还可以撑上半月之久,只要自己在这半月守好洛城就是,但如今这情况哪怕是平易也觉得四面都是死路。 “将今日所骑的战马都杀了吧,然后分给百姓和将士们!”平易吩咐道,但眼眸却狠狠的闭上,若不是别无他法,又怎么会让战马都成为食物,可此时已经是无奈之举。 钱副将并未推辞,在挨饿面前,这些战马不足为提,平易就站在城墙之上,眼眸带着几分迷茫,他瞧着明州城的方向,突然在想,如今的怀南在做什么,是否正在待嫁呢。越想,平易就觉得心里越发苦涩,然后就变成苍凉的笑意来。 平易带兵力前来洛城,原本该是援助,此时却成为一种累赘。每日里,逸军都会派兵力前来攻打洛城,却不会赶尽杀绝,就像是小打小闹般,杀些帝兵就鸣鼓收兵,日日如此,周而复始,让帝兵简直极为烦躁,却又不得不应战。 今日瞧着逸军不会出战,平易踏在洛城的道路上,可此时瞧着洛城城中状况,平易的心却不住的下沉。只见洛城内一片死气沉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都已经被扒的干干净净,更为让平易心痛的是,道路两旁随处可见被饿死的尸体。 “不,你不能这样,当家的,你不可以这样!”痛苦的喊叫声引起平易的注意,平易转过脚步朝着巷口走去,只见一个妇人跪在一个中年男人面前,她的身后是已经没有呼吸得孩子。 “你走开!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我们养育他一场,此时吃点他的肉能怎么!难不成你也想被生生饿死吗!”男人一把拉开妇人,可妇人却狠狠的抱着那男人的腿脚,不住的哀求。 平易眼眸紧缩,他不可置信的瞧着这一幕,难不成这洛城内已经变成如此的人间地狱,甚至连人肉都要食了吗。 “世子,其实城中早就开始吃人肉了!”剑三抱着长剑站在身后,瞧着这一幕也觉得有几分不忍心,毕竟这些百姓都是被逼无奈,毕竟谁愿意去吃人肉,哪怕今后活下去这样可怕的事情也会成为一生的噩梦。 平易瞧着那夫妇二人争论不休,脚步慌乱的转身离去,不是他不想管而是无能为力。他知道这样的饥饿面前人性多么的薄弱,更何况自己就算劝的了,之后呢,等待他们的却是饿死,他又有什么身份去劝呢。 平易脚步虚浮的往城墙走去,这才发现将士们一个个面色蜡黄,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太过于饥饿,而这几次和逸军对战,帝兵更是被打的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没有吃饱的士兵,怎么拿得起武器抗敌。 心思越来越沉,平易站在城墙之上,瞧着那逸军似乎在整装待发,脸色严肃的不成样子。如今他来洛城已经有几日,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祁王调遣的兵力过几日就会到达,自己既然知道,那么逸军同样也明白。 “钱副将,命令下去,让所有的将士们严阵以待!”平易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钱副将眼眸狐疑了下,但瞧着下面包围的逸军突然明白平易的意思,或许逸军在这么多日的包围下已经没有耐心了,接下来就真的是你死我活之战。 果不其然,当一夜过去的时候,一直都在小打小闹的逸军突然大规模的朝着洛城而来,而洛城的城墙之上早就站满整装待发的将士们。虽然此时将士们面黄肌瘦,可是一个个眼眸清亮,枯瘦的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 “易世子,若是你臣服于逸军,今日我可饶你不死!”赵副将站在城墙之下,声音里含着居高临下的鄙视。 平易拿过一把长弓,直接搭弓射箭朝着赵副将射去,箭支虽然未曾伤害到赵副将,却也代表平易的决心。 “本世子,势必和洛城共存亡!”平易大吼一声,而此时不论是站在城墙之上的将士们,还是躲在城中的百姓们,听到这声呼唤不由得眼眶发红,士气高涨。 赵副将可惜的摇摇头,威远将军很是赞赏易世子的才华,可惜这易世子是个脑子拎不清的,不然投靠了逸亲王,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哪里需要在这里受罪。 “杀!”赵副将高喝一声,身后的逸军更是汹涌而上,朝着城门攻来。 平易站在城楼之上,更是身姿矫健,带领帝兵迎难而上。 284大喜之日 一人,立于推积成山尸骨,他目光遥遥而望,目光里带着几分思念之色,声音含着万千柔情“怀南..” 而此时的怀南,正由着素月等人给自己上妆,此时怀南的闺房内,旁边正给自己点胭脂的乃是素月,而坐在梳妆台旁给怀南画眉的是昨日才从邺城回来的南曼殊。 不远处还坐着南樱雪还有南佳荣,南樱雪因为嫁过人的缘故自然懂得很多,此时正吩咐着婢女如何做事。南佳荣则是双手捧腮一副羡慕的瞧着正在梳妆的怀南,不时就抿唇偷偷微笑。 “长姐这好颜色,根本无需点胭脂就够倾国倾城的了!”素月放下胭脂,觉得眼前的长姐真是美的已经不能用词句来形容。 南曼殊将手中的东西一扔,然后轻轻的捏着怀南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虽然比不上本公主,但也算是美人一个了,今日定是要将祁王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怀南乐的微微笑起来,就见南佳荣突然起身“帝师大人,您可别笑了,太...太勾人了!”说着,周围的众人也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这还好她们都是女子,但已经被美的有些晕乎,若是男子那还得了,她们已经能够预料到祁王今夜掀开盖头的反应。 南樱雪瞧着怀南的妆容,满意的点点头,轻轻嘱咐道“虽然比不得宫里有资历的嬷嬷,但帝师你底子好,稍微施点粉黛就足够貌美了!你可要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规矩,可不要大意!” 因为这婚事太过于着急,此时众人又呆在明州城,不论是娘家来人还是那些繁琐的大礼都已经来不及,好在怀南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大家年纪轻轻却也将这亲事给准备的有头有尾。 外面传来鞭炮的声音,南樱雪一把就将放在一旁绣着鸳鸯的红盖头给拿过来,轻轻的盖在怀南的脑袋上,语气带着喜悦“大家快去将新郎官给拦下!可不能让新郎官如此轻易就进来了!” 原本众人都有些畏惧祁王,只是今日乃是大喜的日子,大家也都图个热闹,一个个的都跑出去瞧着六出等人为难祁王。 南佳荣偷偷的扒在门缝处,瞧着外面的众人将祁王给拦在院落中,一个个的故意刁难祁王。一向嚣张跋扈的祁王近日难得好脾气,任由众人怎么闹也不变脸色,甚至一直含着笑意,配合着众人闹起来。 “帝师,殿下很喜欢您呢!”南佳荣跑到怀南身边坐下,将刚刚外面的情况笑着告诉怀南,她侧脸瞧着身着嫁衣的怀南,神色里都是祝福。 怀南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红色,她只能听着南佳荣的叙述,还有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哪怕瞧不见但依旧能够想象出外面热闹的情形。怀南的手紧紧的握着,原本她并不紧张,可此时突然听到脚步声闹哄哄的传来,怀南心跳突然加速,心里突然就紧张起。 南砚祁闯入闺房内,这房间他来过许多次,很多夜也都是宿在这里,可此时他走进这个房间,感觉却是极为不同的。周围热闹一片,揶揄的声音声声入耳,可南砚祁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他的世界似乎颠倒,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坐在那秀床之上窈窕的身影。 “哈哈,殿下这是看傻了眼吧?”周围之人打趣道。 南砚祁也不嫌丢脸,哪怕还未曾瞧见怀南的容貌,他就已经被迷的脚步走不动了,南砚祁来到怀南身边,伸出手才发现自己的掌心都是汗水。 “怀南...”南砚祁的声音带着莫名沉稳,怀南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南砚祁的掌心中,瞬间就被南砚祁大掌给紧紧的握住。怀南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人紧张到不行,可此时感觉到南砚祁掌心里的潮湿,盖头下的脸颊绽放几分释然的笑意来,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紧张。 “这,是要牵着红绸的!”有嬷嬷小声开口。而此时南樱雪自然也知道祁王这样牵着怀南于礼不合,可瞧着这样温馨的一幕,南樱雪给了嬷嬷一个闭嘴的目光,礼节虽然重要,可在这样的情意面前,礼节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砚祁紧紧握着怀南的手,两人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朝着门外走去,突然怀南在跨门槛的时候,因为瞧不见又因为太紧张所以差点被绊倒。好在,南砚祁一直都关注着怀南,在怀南歪了下身子的时候,就弯腰一把将怀南给抱起来。 翩飞的红色喜袍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两人的喜袍交错呼应,炽热的红耀眼至极。 “啊!”怀南忍不住惊呼,她没有想到南砚祁会这样做,下意识的直接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跨在南砚祁的颈脖上,如同攀藤的丝萝。 南砚祁忍不住扬起嘴角,虽然周围有人觉得这样不妥,可此时南砚祁却什么都不在乎,比起那样牵着怀南,这样真实的将怀南给抱在怀中,更让南砚祁觉得充实。 “本公主今后若是嫁人,也定不要牵着那红绸,这样抱着才能显示驸马对本公主的喜爱!”南曼殊瞧着这一幕,挑了挑眉梢骄傲的说道。 南砚祁抱着怀南出了帝师府,一路走来都是不停的鞭炮声,怀南就这样被南砚祁给抱着踏出府邸,然后在百姓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轻轻的将怀南放在八抬大轿之上。 “别怕,爷就在前头,你掀开帘子就可以瞧见爷!”南砚祁将怀南放在轿子上,而此时轿子里早早的就铺好柔软的锦缎,怀南坐在上面一点也不觉得硌人。听着南砚祁的吩咐,怀南轻轻的点头,盖头随之晃动,让南砚祁可以瞧见盖头下嫣红的红唇,只是一个红唇,就让南砚祁神色深邃几分,恨不得此时就将怀南给抢回去。 南砚祁很快就走出轿子,转身骑上高头大马,此时周围更是祝福声一片,一向冷漠脸的南砚祁此时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来,惹得周围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妙龄女子直接捂着心口。从那以后,明州城的女子再也不能忘记当日祁王的那个笑容,更是对帝师羡慕的极致。 轿子很快就被抬起,怀南伸出手轻轻的扶着轿子,听着外面热闹至极的声音,还有那些百姓对于自己陪嫁的惊呼声。 “天哪,这帝师府也太大方了,那日祁王送来的彩礼竟然丝毫没有私留全部都当成陪嫁了,而且还添了不少陪嫁礼呢!”百姓们瞧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陪嫁忍不住叹息。 而此时,素月瞧着那红彤彤的轿子慢慢的远去,心里生出几分黯然来,虽然长姐在出嫁之前让人特意来教导自己如何打理府邸,也曾言明哪怕她今后嫁入祁王府,但帝师府依旧是她的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长姐,可想到今后长姐是祁王妃,不单单是自己的长姐,素月就觉得这府邸突然冷清些许。 “素月啊,你将这么多彩礼一件不留的当成帝师的陪嫁,老夫人...她知道吗?”许姨娘站在女儿身边,担忧的询问。当然,许姨娘可不会妄想这些彩礼,经历这么多她如今只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哪里还敢去肖想那些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素月伸手握着娘亲的手,微微一笑“娘,您放心,这件事情也是老夫人首肯的,这陪嫁中的有几箱还是老夫人放入的!”原本今日怀南出嫁,老夫人也该出现才是,毕竟老夫人可是怀南唯一的亲人长辈,可不知是老夫人明白怀南并不想瞧见她,还是因为身子不好,今日并未出现,只是早前让人给怀南送了不少贴几的东西。 许姨娘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如今老夫人能想明白就好!素月啊,哪怕帝师嫁入祁王府,可你还是要时常去瞧瞧帝师,毕竟你可是帝师的娘家人了,更何况,今后我们还需仰仗帝师!” 素月无奈的笑了下“我都明白的!”其实就算不是为了利益,她也希望今后可以时常见到长姐,只是可惜自己没有长姐那么厉害,不能成为长姐的助力,今后若是祁王欺负了长姐,自己无能为力。 迎亲的队伍前是骑着马的南砚祁,一身喜庆的红色,其上绣着许许如真的游龙戏凤的图案,美丽的色泽,将他美玉般昳丽的眉眼衬的愈发无暇,他一头鸦青色的乌发,被挽成发髻,束以金冠,冠上嵌着龙眼大小的帝王绿翡翠。南砚祁本就生的俊美无双,此时眉眼带笑的他,恍若天边而来的仙尊。 南砚祁今日是瞧着什么都觉得极为顺眼,天气也好,微风正好,身后的人更是自己最为喜欢的,这心里啊就如同揣着一团糖。 怀南可以感觉到轿子正在围绕明州城一圈,此时怀南耐不住性子,真的悄悄的掀开自己的盖头,轻轻的将轿子帘给挑开一个细缝来,正巧能看到前面南砚祁的背影。此时的南砚祁坐在马上,宽厚的肩膀是那样的有安全感,似乎这个背影可以为自己抵挡任何的风雨。 只是一眼,不知为何怀南竟然觉得有几分脸红心跳的感觉,她连忙将帘子给放下,伸出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暗骂自己竟然一点出息都没有。 轿子突然停下,怀南一把将盖头给放下,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人起哄“殿下,赶紧踢轿门啊!踢的越凶,今后帝师大人越听话!” 这是一个老习俗了,成亲当日新娘子的轿子落下后,新郎会踢轿门,也算是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让今后新娘可以听话的相夫教子。 南砚祁目光巡了遭,却是大声开口“爷的怀南不必受委屈,就是爷也不可以让她受委屈,这轿门爷不会踢!”说着,南砚祁就一把掀开轿帘。 怀南听着南砚祁的话语,更是心里生出朵甜蜜的花来,她不在乎这些习俗,却没曾想到南砚祁竟然连这个都注意到,甚至考虑到了,这样的心思简直就是将自己放在心上。 南砚祁直接抱着怀南下轿,有了之前南砚祁的话语,此时众人还哪里会说什么合不合规矩,一个个的也都是南砚祁的亲信,个个都喜滋滋的闹起来。 怀南被南砚祁抱到大厅内,今日没有长辈,可怀南并不觉得委屈,能够嫁给自己心爱之人,这就已经足够。 就在两人准备拜堂的时候,突然,一匹马急匆匆的停在祁王府门口,一士兵神色匆匆闯入喜堂“报!洛城急报!” 285世子危 “这是怎么回事!大喜的日子!”有人皱眉低语。 此时的怀南和南砚祁刚刚弯下腰准备夫妻对拜,此时瞧着已经跪在喜堂的士兵,南砚祁皱着眉头,伸手将那士兵手中的急报给拿过一瞧。骤然,南砚祁浑身上下充斥着暴虐,和他今日的所着喜服格格不入。 一只纤纤玉手将南砚祁手中的急报给拿过去,怀南一把掀开自己头上的盖头,当她瞧见急报上的字,更是神色清冷。 急报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洛城危!世子危!”哪怕只有几个字,可能够在他们成亲当日如此迫不及待的送入喜堂,可见这急报是何等的危险。 此时的怀南美丽的如同天仙下凡,明媚动人,可此时众人都无暇去惊叹怀南的容颜,而是对着突然出现的急报不知所措。最为为难的就是站在那里的南砚祁,哪怕对于南砚祁而言这天下都不及怀南,可此时平易在那里,还有将士们在那里,南砚祁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无可奈何。现在离开无异于是对怀南的难看,可若是现在不去解救洛城,那么多性命等候在那里,南砚祁简直左右为难。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瞧着怀南的时候,怀南若无其事的将急报放入喜服的袖口中,然后站在南砚祁对面,瞧了眼那礼官。那目光清冷,让礼官下意识的喊出刚刚还未完成的事情“夫妻对拜!” 在场观礼的有武将,此时不免皱起眉头,觉得怀南太过于女儿气,可他们也知殿下是如何宠爱帝师,此时开口无异于是让殿下生气。 南砚祁瞧着怀南的所做所为,并未有任何的责怪,目光里一如既往的信任和包容。怀南瞧着南砚祁的目光,内心一片平静,两人目光对接就这样低下脑袋。 “礼成!”随着礼官的这声落下,只见怀南直起身来,她瞧着南砚祁“我与殿下已经是夫妻,如今洛城危在旦夕,还请殿下即刻启程!”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哗然,他们本以为帝师不懂分寸,此时才明白帝师大义。帝师不仅仅支持殿下所为,甚至还愿在这样的时刻急匆匆的成为夫妻,此等举动谁人可比。 南砚祁更是眼眸一酸,他宁愿怀南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瞧着如此懂事的怀南,他只觉得自己委屈了怀南。千言万语,如今只能汇成一句话“怀南,谢谢你!” 怀南笑意清浅,只见她突然将头上沉重华贵的发冠拿下,微微弯身“于公,我是殿下的属下,乃是帝师之身,于私,我是殿下的妻子更该支持殿下,殿下此去洛城,我要一并前去!” 不理会众人讶异的声音,南砚祁将怀南轻轻扶起,若是以往他定是要拒绝怀南,可经历那么多,如今南砚祁更怕怀南不在自己身边受伤,所以哪怕知道洛城危险,可南砚祁却依旧笃定开口“你我夫妻,自然患难与共!” 怀南笑容展开,她喜欢南砚祁这样纵着自己,比起在这明州城日日担忧,她更希望陪在南砚祁身侧。更何况平易身为他们的朋友,如今平易有难,他们怎可坐视不理。 洛城危在旦夕,更何况这急报虽然来的迅速,但从洛城来到这明州城也需要几日,他们此时都不知洛城到底情况如何,是否是他们最不愿意瞧见的模样。 南砚祁和怀南连喜服都来不及换,就直接备马轻点士兵开始出发,整个明州城顿时进入急切的状态。 “调遣的兵力还需多久可以到达洛城?”怀南瞧着稀少的兵力,神色带着担忧。如今南砚祁和逸亲王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为了更好的稳妥的牵制住逸军,南砚祁手中的兵力都四散开来。 南砚祁一边轻点兵力,一边回答“爷已经让人去催促了,等我们到达洛城的时候,兵力应该也该到洛城了!” 怀南松口气,若是没有兵力,哪怕他们到了洛城或许也不能将洛城解救出来。众人不再耽搁,直接就朝着洛城快马加鞭而去,为首的两人一身红衣如火。 一路上,怀南和南砚祁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毕竟他们耽搁一会或许就会丧失许多性命,会给平易带来危险。两日后,当南砚祁带着已经赶来的兵力到达洛城的时候,正巧瞧见逸军正在休息,而南砚祁一声令下,身后的帝兵呼啸而上,将还未反应过来的逸军一网打尽。 南砚祁和怀南直接朝着洛城而去,他们远远的瞧着就感觉到洛城的状态不好,可当他们骑马越靠近就瞧见那堆积在城门口的尸山。那是用一句句帝兵尸体堆积出来的山,那些尸体横亘在那里,让人心头发凉。 最让南砚祁和怀南心头一缩的是,站在那一具具尸山之上的一道身影,那身影就站在那里,手中的长枪还插在身下的尸山之上,他站在那里,如同一面旗帜,更如同一个屏障,莫名的让人心生畏惧。 “驾!”两人的马儿骑的飞快,还未到尸山之前,怀南和南砚祁就从马上跳下,直接朝着那尸山走去。可,越是靠近,怀南越是害怕,甚至到最后连手都在颤抖。 他们踩在一具具尸体之上,然后站在平易的身侧,而此时的平易一双眼睛瞪的威严,他的手紧紧的握着长枪,他平日里最喜爱的一身白衣此时已经被血染红,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更为让两人痛苦的是,他们竟然感受不到平易的呼吸。在平易的脚下,踩着的乃是剑三的尸体,剑三 “平易...”怀南站在平易身侧,她伸出手却不敢触碰伤痕累累的平易,一开口,大颗滚烫的眼泪顺和脸颊落下。 南砚祁整个人也极为的痛苦,他从未想到,明州城一别再遇他们竟然会是此等模样。南砚祁颤抖的手轻轻的握在平易的肩膀之上,他凑近平易的耳边“你可以歇歇了,我来了!” 随着这句话落,只见平易整个人就朝着身后倒去,似乎直到死他都在守着洛城,如今南砚祁的一句话才让他敢倒下。 怀南和南砚祁接着平易的尸体,怀南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啼哭声在这片尸山中越发的阴森恐怖。 也就是在此时,只见从洛城中走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跪在尸山面前,一个两个默默的留着眼泪,是这些帝兵用自己的尸体保护了他们,是易世子用自己的血肉之身为他们抵挡逸军的刀剑,此时存活下来的百姓哀悼着。 “平易!”怀南觉得胸口痛的喘不过气来,而此时的南砚祁更是眼眶发红。 平易的尸体被抬入洛城内,怀南就一直呆在平易的身边,她跪在平易的身体旁,瞧着平易安静的面容,心里茫然一片,巨大的悲痛已经让怀南不知所措。 “怀南...”南砚祁就站在怀南身边,他瞧着怀南悲痛的样子,心里同样难受,可此时南砚祁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来,毕竟平易丢了性命,这世上今后再也没有一个清风般的男子出现。 “砚祁,你说,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呢?明明他还未喝我们的喜酒,他还未成亲,这世上好多好多事情他都还没来得及做呢!”怀南低头,一滴滴泪珠顺着脸颊落下。 南砚祁没有回答,因为此时任何的言语似乎都是错的,甚至是苍白无力的。 有人打来一盆水,怀南和南砚祁亲自端着水拿着毛巾为平易擦拭已经被鲜血掩盖的脸颊,这张如同谪仙般的脸颊,在擦去血迹后,是那样的平静安详,但是怀南却知道这具身体上有多少伤疤。 “主子,外面有好多百姓跪在那里不肯离去,听闻都是为了世子而来!”流风站在一旁,神色里也带着难受,离去总是那样让人难以接受。 怀南瞧着平易的容色已经展露人前,脸颊之上未曾有任何的血迹,她起身的时候,突然整个人踉跄了下,整个人都要向地面载去,还好身边的南砚祁一把将怀南给扶起,才让怀南免于跌倒。 怀南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可此时她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这种感觉,她被悲痛所掩盖。南砚祁扶着怀南走出房间,而外面的确跪着一群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百姓。 “殿下!”百姓们认出南砚祁来,匍匐在地大拜后才开口“世子大恩,还请殿下让我们见一见世子!” 瞧着这些百姓,南砚祁点头让这些百姓入内瞧一瞧平易最后的容颜,而一个个百姓在走出的时候无一不是泪流满面。 “是世子,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了我们!”百姓们哀嚎,也是从这些百姓的叙述中,怀南才知道这洛城究竟遭遇了什么。 饥饿、战争,在逸军没有耐心攻打洛城的时候,听闻是平易一人当先,站在城门口拿着长枪厮杀不断,不放一个逸军入城。而帝兵哪怕已经饥饿交加,可却硬生生提着力气抗敌,一个个帝兵倒下,身后就会有另一个帝兵冲上前来,一具具尸体的堆积,让洛城的城门口都被尸体堆积成山。 而平易从开始一直站在最后,一个个帝兵都已经死去,平易不知被刺多少刀,不知流了多少血,可是他却不肯倒下,直到最后整个军队就只剩下他和剑三两人。 剑三一直保护在平易身侧,直到一柄长刀刺穿剑三的腹部,剑三目光担忧的瞧着平易,一向冷漠的剑三临终前开口“主子,来生,剑三还要跟随在您身侧!” 平易瞧着倒下的剑三,心里空落落的一片,可此时他却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提着手中的长枪继续作战。听闻到了最后,是平易一人挡在那里,硬生生吓的逸军不敢向前。而平易临死之前,还用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让逸军胆寒不敢上前。 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平易,就不会有如今还存活的百姓!若是没有平易,这洛城早就被逸军给攻占!平易,用自己,铸造一堵城墙! 洛城,从此以后都有了一个守护神,那人就是平易。 286平易下葬 “殿下?”一将士刚刚走入如今洛城临时祁王居住的地方,正准备开口禀告如今的情况,声音刚刚发出。 “出去!”南砚祁的声音带着薄怒。将士十分不解,但却听出这声音里的不悦,连忙将脚步轻轻撤回,站在门外一头雾水。 此时正巧流风端着盘子走过来,还可以闻到这盘子上瓷罐里清淡的香味。流风瞧着这将领的模样,已经猜到三分,解释道“帝师大人突然生病,如今主子焦急不已,若是无特别重要的事情,您还是晚些再来吧!” 将领这才明白为何刚刚自己被呵斥,他想了想自己要禀告的事情,并不是加急之事,对着流风微微抱拳表示感谢,转身就退下。 流风瞧着这将领离开后,轻轻的捏着嗓子“殿下,药膳来了!”说完这句,流风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候在门外。自从帝师入洛城后,经历易世子死去悲痛的事情,帝师就突然病倒,整日里高烧不退。这帝师一病,主子就跟着着急,这又是在洛城条件跟不上,主子日日陪着帝师,将那公务都暂且搁放在一边,整日里亲力亲为照顾帝师。 不过一会,就见南砚祁从房间里走出,此时的南砚祁神色带着几分憔悴,他将流风手中端着的药膳给接过来,吩咐“去找几个会做菜的厨子,做些清淡的东西!” 若是平日,这样的事情很好办,但这里乃是洛城,刚刚经历战乱和饥饿,这些东西就很难得。但哪怕再难,流风也立刻下去办,毕竟若是帝师身子一日不好,主子怕是就要担心操劳多一日。 南砚祁轻手轻脚的走入房间,他坐在床边,瞧着躺在床上的怀南,眉头都快要打结。只见躺在床上的怀南,面色带着苍白,嘴唇发白,整个人虚弱不堪。 这洛城如今没有大夫,南砚祁让军医来瞧过,说是因为近日里太过疲累,情绪波动太大才会突然病倒,这乃是心病,缓和一段时日就好。南砚祁自然知道怀南为何会病倒,这次心里倒是没有任何吃醋的感觉,只是心疼,心疼怀南一次次的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 “怀南?怀南?”南砚祁轻轻的抚摸着怀南的脸颊,声音温柔的如同三月里的春风,似乎声音大一点都会吹走怀南。 怀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这几日就是觉得累,浑身都提不起劲来,心里因为平易的离去觉得不能接受。此时她瞧着坐在床边,瞧着南砚祁如此神色,突然涌出心疼来。她这几日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却未曾考虑过南砚祁心里亦是同样的痛苦,且南砚祁还要照顾自己,他受累了! “醒了?有没有好点?饿不饿?渴不渴?又没有哪里难受?”南砚祁紧张的询问,伸手就轻轻覆在怀南的额头之上,看看怀南有没有发热。 怀南瞧着南砚祁紧张兮兮的样子,更觉得自己不能如此让南砚祁担忧,毕竟南砚祁也是人,每日里要处理那么多事情还需要照顾自己,是个铁人也会吃不消。 “我感觉好多了!”怀南轻轻扯开嘴角,虽然身子还是觉得疲累不舒服,但因为不想让南砚祁担心,精神却瞧着好多了。 “爷让人准备了药膳,你吃点垫垫肚子?”南砚祁期待的说道,毕竟这几日怀南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 怀南瞧着放在一旁的药膳,如今身在洛城,能够吃点好的都是奢侈。可南砚祁却让人做了药膳,这其中的艰辛可见一般,怀南哪里舍得让南砚祁一番苦心白费,点点头“听你这样一说,的确有些饿了!”说着,怀南还煞有其事的揉揉肚子。 南砚祁眉眼舒展开,他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勺子舀着药膳,轻轻的凑近唇边吹了吹,试了下温度正好才凑到怀南唇边。明明该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可此时照顾起人来,哪怕没有学习,却是那样体贴。 微微启唇,入口即化的药膳进口,怀南还是觉得没有胃口,可瞧着南砚祁期待的瞧着自己,怀南就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真好吃!”怀南牵着唇角。 “好吃就多吃点,想吃什么告诉爷,爷有的是办法!”南砚祁一边喂着怀南,一边说道。却完全不会告诉怀南,为了这药膳他费多大的力气,对于南砚祁而言,只要怀南喜欢吃,那些过程都不重要。 怀南故意沉思了下,微微开口“不想吃什么荤腥,就想食些清粥!” 如今南砚祁已经命人送了粮食入洛城接济百姓,这清粥自然容易,南砚祁连忙应下“好,爷过会就让人熬些清粥,可还有想吃的了?” 怀南摇摇头,不过一会,南砚祁手中的药膳就被怀南吃光。南砚祁将碗勺放下,心里一片高兴,连带着脸颊都带着几分喜色。 “砚祁,平易的尸体...”怀南握着南砚祁的手,突然开口。哪怕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想要接受平易的死,但事已至此,哪怕怀南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平易已经离开他们。 南砚祁双手微微一动,他知道怀南视平易为知己,两人关系很好,此次怀南心病亦是因为平易,如今怀南提及平易,南砚祁生怕怀南情绪波动的厉害。 “怀南,如今天气炎热,若是平易的尸身再不下葬,怕是要...”南砚祁有些说不下去,他瞧着怀南的眼眸深处“我们该放平易离开了,爷准备就将平易葬在这里,这里是他用生命保护的百姓,用身躯保护的洛城,葬在这里他可受百姓爱戴追忆!” 怀南沉思了下,的确该下葬了。平易这一生如同清风般,从未对哪里表现过热爱,但是怀南可以肯定的是,平易是爱着这南苍的百姓,他有着自己的责任和大义。若是葬在这里,或许平易也是极为愿意的。 “好!我想亲眼瞧着平易下葬!”怀南开口。 南砚祁本该是拒绝的,毕竟怀南的身体还病着,可南砚祁知道怀南对平易的死多么介意,若是不能送平易最后一程,怀南必定会遗憾。 “行,明日平易就要下葬了,你好好养身子,若是身子未好,可别怪爷不让你前去!平易地下瞧着,也定是赞同爷这样做!”南砚祁不免威胁道。 怀南点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就算南砚祁不提,怀南也要好好养着身体,她不能拖累了自己还拖累南砚祁。 第二日,天还未亮的时候怀南就已经睁开眼睛,而南砚祁早就起身了,怀南穿了件寡淡的白色,走出房间就瞧见同样是一身白色的南砚祁,两人互相给了彼此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带着对彼此的支撑。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门外,流风的声音传来。 南砚祁牵着怀南的手走出去,平易此时正躺在一具漆黑的棺木中,他穿着他平日里最爱的那身白色绣着竹叶的长袍,一头乌发散在剪头,他就平静的躺在那里,似乎不是离去,只是暂时的睡着了。 怀南站在棺木旁,眼眸里蓄满泪水,可是却不曾落下。南砚祁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下平易尸身肩头,语气沉重“病秧子,走好!”说完,棺木在侍卫的手中轻轻的合上,众人抬起棺木,走在这荒凉的洛城中。 城中百姓无一不身穿白色,他们就跪在道路两旁,在棺木途径面前的时候,低头叩在地面,口中只有三个字“易世子!” 南砚祁给平易选的地方乃是洛城一处极为山清水秀的地方,怀南就站在南砚祁身旁,瞧着侍卫们将棺木放入那巨坑内,周围是无数在此次战争中丧生的帝兵,他们将长眠于此。 由着南砚祁和怀南带头,他们捧着黄土撒在棺木之上,然后帝兵们一个个上前来捧上黄土,直到最后一个帝兵洒下黄土,而那棺木早就已经被掩埋。 怀南忍不住靠在南砚祁的肩头,哪怕她已经接受现实,可亲眼瞧着平易葬下,内心里的悲痛还是冲击着怀南。 南砚祁陪着怀南站在这里良久,他们就这样瞧着平易的坟,心里却都是和平易曾经相处的过往,那份回忆在此刻是那样的珍贵。 怀南花了数日才让自己的情绪平息,她很明白,这战争已经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自己身边重要之人,今后或许还有人离去,而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快的结束这场战争。明显,南砚祁也是这样想的,近日里他时常和将士们商讨战事,怀南睡的时候他还未回来,等怀南醒的时候他已经早早离开。 怀南自然也不会如此歇着,哪怕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妇,可不论是南砚祁还是将士们都未曾阻拦她继续行事。更为奇妙的是,明明如今众人该称呼她为祁王妃,可偏偏众人还是称呼为帝师,而怀南明显也很喜欢大家这份信任。 “帝师!”怀南走入营帐内,众人都恭敬行礼,而站在营帐地图旁的南砚祁瞧见怀南,更是立刻迎上来“怀南,你怎么来了?” “我乃是帝师,如今战事吃紧,我自然不能拖后腿!”怀南开口,然后就随着众将士站在一旁。南砚祁瞧怀南这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南砚祁可不觉得女子嫁人后就一定要呆在后院相夫教子,他的怀南一向都是与众不同的,她想如何他就支持,不必去拘泥于旁人的目光。 “如今南苍百姓被逸军压迫的厉害,好多地方都已经开始对殿下投诚!甚至有地方有民兵开始起义!殿下如今攻打,乃是顺应天意和民意!”李重光开口提议。 逸亲王本就是个阴作的小人,如今一朝得志,登位后更是露出真面目,平日里行为荒淫无道,对百姓更是压迫至极,让百姓苦不堪言。更何况这几次战争中,帝兵呵护百姓保护百姓,可逸军却对百姓残杀无度,更是让百姓如今听闻逸军就厌恶至极。 南砚祁瞧着众人的目光,声音带着笃定“该是我们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从这以后,一开始被追着打的帝兵一鼓作气,以反压之势攻打逸军,一路朝着南苍城攻去。 287南苍城 南苍城内... 不论外面的战争打的如何如火如荼,南苍四处百姓遭受何等压迫,但在南苍城内却是一片安详奢靡姿态。这里的百姓依旧每日里忙碌着活计,虽然总是听闻逸亲王和祁王的争斗,但那些却距离他们遥远,只是平日里茶余饭后的窃谈罢了。 南苍城就在天子脚下,乃是南苍的国都,逸亲王再怎么混不清也不会对南苍百姓如何。且逸亲王还极为喜爱南苍城如今的繁华,故而南苍城丝毫未曾受到战乱的波及。 “张公子,您可有些时日未曾来了!轩内的姑娘们可都想死你了!”甜腻的声音飘来,只见听雨轩门口倚着一道柳枝般的身影,这就是听雨轩掌事的琼苞姑娘。哪怕如今这南苍换一个主人,听雨轩却依旧声色不断,每日里进进出出的高官达人来来往往。 一脸色带着虚浮的男子被迎入听雨轩内,而此时玄音风情万种的走过来,惹来多少男子追随的目光。玄音一手拿着一把羽毛扇,轻轻的对着那些男子抛媚眼,然后凑近琼苞耳边“琼苞,主子有消息!” 玄音也是在这一年才知道原来听雨轩竟然是帝师的产业,她因为表现出色,如今已经成为琼苞的助力。明面上玄音是这听雨轩的头牌,每日里为了自己一掷千金的男人不计其数。可暗地里玄音却是听雨轩的二把手,也是怀南的属下。 琼苞脸颊上寒暄的笑意不断,却让玄音招待来客,自己则是转身上了二楼的房间内。那房间里的桌面之上放着一封信,琼苞上前去打开信件,仔细的瞧着里面的内容。 很快信件就被瞧完,琼苞将信件放在烛火上燃烧,心里却微微松口气。这段时日来,自从得知逸亲王夺权,主子迫不得已和祁王离开后,琼苞真的很想自己也抛弃一切去追随主子。是主子来信让自己按兵不动,这期间主子来信很少,可是近日里琼苞却知道帝兵一路向前,已经在朝着南苍城而来,或许不需要多久自己就可以瞧见主子。 敲门的声音突然响起,琼苞神色凝重几分“谁?” “是我,玄音!”外面的声音让琼苞放下心来,玄音走入房间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主子说了什么?可是有什么要我们做的?” 虽然在这南苍城里风雨无忧的,可玄音却时时刻刻记住她们的身份,想要为主子分忧,更希望主子尽快可以回来,毕竟南苍城才是属于主子的地方。 琼苞的神色带着激动“主子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如今主子让我们密切的关注南苍朝堂的动态,瞧着主子的样子,或许不想对南苍城大动干戈!” 南苍城毕竟是国都,若是动用兵力,甚至和其他城池一般这样大肆进攻都是不可取得,毕竟南苍是南砚祁的国,若是他拿下南苍却接手一个满目疮痍的国家,那么得不偿失,甚至很快就会被其他国家所占领,能够尽量减小兵力才是王道。 “我明白了,虽然如今逸亲王当权,但朝臣也不是都服气的,甚至很多朝臣都是不满的,我会让姑娘们密切的注意着!”玄音点点头,一张妖娆的面容之上带着的却是肃穆的神色。 “但愿主子可以尽快回来!如今的南苍皇宫太乱了!”琼苞叹息一声。 南苍皇宫,金碧辉煌姿态尽显,那随处可见奇珍异草不计其数,来往宫人身着宫服低着头小心走路,生怕冲撞到什么贵人。 一道身影走在这宫内的青石路上,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雪缎儿百褶烟罗裙,外罩雪色薄纱,在精致妆容的加持下,一张桃腮粉面,愈发白里透红,眉目流转间,既天真又风情,着实令人有些惊艳。 “见过四公主!”宫人们低着头行礼,南花朝目不斜视的走过,在她走远了,几个宫人目光对视一眼,那目光是却是深深的鄙夷。如今谁人不知,宫里横行的四公主是个贪生怕死的,不仅仅投靠杀父夺国仇人,甚至还... 南花朝一路朝着御书房走去,瞧着周围人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模样,南花朝轻轻的捂着唇角“你瞧,这些宫人心里定瞧不起我,可却偏偏不得不低头行礼!” 身边宫女连忙开口“公主说的哪里话,公主可是千金之躯,他们这些贱蹄子怎敢瞧不起公主,她们只有羡慕的份!” 南花朝笑意浅了几分“你惯是个会说话的!可惜啊,今日这话我不爱听,来人啊,将她拖下去将这舌头给拔了!” 宫女不可置信的抬着头,扑通一声跪在青石地面上,额头狠狠的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公主,公主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可惜,不论这个宫女如何求饶,还是有宫人熟视无睹的将人给拉离,众人对于这一幕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南花朝轻轻的摆弄了下自己的发丝,然后走到御书房外,对着太监温声开口“逸亲王可在?花朝求见!” 太监笑眯眯的进去禀告了,不过一会就出来,笑着说道“四公主,逸亲王让您进去呢!”南花朝笑着走入御书房内,却瞧见御书房内竟然还有旁人,这人就是威名赫赫的威远将军。 “花朝见过逸亲王,见过威远将军!花朝竟不知这里还有威远将军,不知可打扰到了?”南花朝小心翼翼的询问,如今威远将军可是逸亲王极为看重倚重之人。且南花朝可以活着可以风风光光的活着,都是逸亲王给的,南花朝自然十分讨好。 “无碍,花朝,来!”逸亲王朝着南花朝勾勾手,语气似乎对待什么宠物般。而南花朝似乎早已习惯逸亲王这样的语气,丝毫没有犹疑就走到逸亲王身旁。 还未站稳,逸亲王就一把将南花朝给拉入自己的怀中,大手肆无忌惮的轻轻游走在南花朝的脸颊上,带着亵玩。 南花朝脸色通红,轻轻推了把逸亲王“还有人在呢,您不要这样!回头您想要如何都可!”南花朝说着,微微低头不敢去看威远将军的目光。的确,她不仅仅贪生怕死,还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恬不知耻的和自己的王叔乱来,甚至南花朝已经知道有很多人所她秽乱宫闱。 逸亲王的手指动作没有丝毫停止,甚至越来越放肆,他后宫美人如今多不胜数,可他却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瞧着南花朝有些抗拒,逸亲王脸色一冷“怎么?不愿?” 南花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是知道逸亲王性子多么的喜怒不定,若是自己被厌弃,那么等待自己的必定是后宫众人的捧高踩低,更何况,自己早就没了名声,如今还矜持什么呢,只要能够活着她还有什么不能丢的。 “没,您若愿意,花朝自然愿意伺候!”南花朝挤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来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而威远将军瞧着这一幕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毕竟这御书房内不知来过多少美人,更为大胆露骨的威远将军都瞧过,只是今日这人的身份不同。 “王爷,如今帝兵已经越来越靠近南苍城了,臣以为该早做打算!”威远将军说到这,神色带着几分不悦,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帝兵被打的只有四处逃窜的份,可如今帝兵却突然打了鸡血,让逸军应接不暇,照这样的局势,怕是南苍城也会不保。 “哼!没想到祁王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威远,我要你亲自带兵拦截帝兵,势必要将祁王的人头带回来!”逸亲王的声音里带着暴怒,他才坐上这个位置多久,龙椅还未曾坐热乎,就要遭遇这样的局面。更为让逸亲王觉得耻辱的是,他因为没有玉玺,如今还不能登位,被人称之为为逸亲王而不是帝王,此事在逸亲王心里如同一根鱼刺卡在那里。 威远将军脸色带着几分为难“王爷,如今我们兵力大不如前,可祁王手中的兵力却越来越多,甚至很多百姓都自发入帝兵,臣以为此时王爷该早做打算!” 逸亲王一把狠狠的捏着南花朝的胳膊,痛的南花朝眼睛里都是眼泪,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逸亲王神色带着狰狞,语气癫狂“你的意思是让我弃了这南苍城,当个缩头乌龟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撤退,今后王爷势必可以风风光光的打回来!”威远劝解道,就是他也觉得这几年祁王势力崛起太迅速,简直让人望而生畏。 “够了!”逸亲王一拍桌面,语气斩钉截铁“我已经当缩头乌龟那么多年,如今我哪里也不会去,你只要将祁王的项上人头带来就是,只许胜!不许败!” 威远将军跟随逸亲王多年,瞧着此时的架势也知自己如今多说无益,更何况如今王爷已经尝到权利的滋味,根本就舍不得离开。 “臣,领命!”威远将军俯身行礼,然后才退出御书房。而御书房内,南花朝一边伺候着逸亲王,一边心里却在不停的转动,她当初不顾情义投靠逸亲王,本以为祁王等人必死无疑,却不想这些人不仅仅没有死竟然还有了如今的造化,这样想着,南花朝就觉得心里很是憋屈,若是早知祁王有如此本事,自己当初又何必投靠逸亲王。 “在想什么?”逸亲王一把掐着南花朝的颈脖“是在庆幸祁王如今有如此能力吗?” “花朝不敢,在花朝的心里最后的胜利者定是您,花朝可是您的人,也只有依靠着您才可以活着,其他人花朝才不在乎呢!”南花朝连忙收敛好表情,神色极为乖顺。 逸亲王大笑一声,他伸出手拍着南花朝的脸颊,拍的极重,不过瞬间就可以瞧见南花朝的脸颊通红一片“你是个明白人,不知若是你父皇还活着,瞧见他的女儿如此作态,会不会气的从地里爬出来!” 南花朝笑着,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难堪,又或许那些尊严早就被南花朝所丢弃。 “来,取悦我,我就将刚得的宝贝送给你!”逸亲王说着,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南花朝低着头靠近逸亲王。不过一会,就听到御书房内传来一阵阵暧昧的声音。 御书房外,太监总管站在那里,神色带着几分无奈,轻轻摇摇头。 288夫妻甜蜜 “周大人,您今日喝的有些多了!”听雨轩内,一房间里坐着不少年轻官员,坐在中间的乃是一身青色长袍神色带着郁郁不得志的周凡心。 如今的周凡心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刚入朝堂的状元郎,周凡心凭借自己的能力如今在朝堂之上风光无限,让多少朝臣羡慕不已。可不知为何,这周大人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甚至多次下朝之后都喝的醉醺醺的,似乎有着极重的心事。 “喝多?我怎么会喝多呢?若是喝多了为何这里,这里这样难受!”周凡心指着自己的胸口,神色带着痛苦,他一手提着酒壶“如今百姓苦不堪言,你们难道不知,外面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曾经我想要为官为的就是造福百姓,可如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周凡心的一番话让在座的几位官员都不由得低头沉默,他们都是寻常百姓出身,不同于那些世家子弟,他们一路爬上来心里都有着一份热枕,想要为国为民做些实事。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展开抱负,这南苍就经历如此大的转变,他们也不得不臣服在权利的刀锋之下。 “周大人,不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有人轻轻的提醒,他们虽然都不满,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谁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周凡心嗤笑一声“怕什么,大不了被杀就是!在这样的朝政下活着,还不如让我死!” 里面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而在听雨轩的外面,伺候的姑娘微微退后几步,连忙就朝着玄音姑娘的房间跑去。 与此同时,这南苍城内还有很多地方都在秘密的进行着什么,在改变着什么,似乎一切都要变得与众不同。 而在距离南苍城不远处的一座城池外,大批的帝兵正在慢慢的靠近。 “前面就是折州了,越过折州就是南苍城,若是可以将折州一口气拿下,那么胜利就在前方!”五皇子南志成骑在马上,神色带着几分激动。如何不激动呢,南志成哪怕曾经是个不受宠没有实权的皇子,但高位之上是他的父皇,南苍城是他的家,如今家园被夺,父皇被杀,他沦落在外,心里多么渴望可以回去。 “此次折州的将领是何人?”怀南歪着脑袋询问,此时的怀南一身简便的男装,和南砚祁等一众武将在一起,虽然有着几分羸弱之感,却奇异的融合。 李重光声音带着几分沉重“威远将军!” 此言一出,大家神色都有几分凝重,虽然他们一路顺畅,但那有着百姓的拥护,还因为那些将领的确不够有实力。但威远将军不同,威远将军征战多年,有着足够的经历,更何况威远此人本就是文韬武略都是上乘,不然也不会让南苍帝头疼多年。若是真的算起来,或许九门提督的资历可和威远将军一战。 “若是九门提督大人在就好了!”孙一川头疼的挠着脑袋,他一直都在边疆比任何人都清楚威远将军的恐怖之处。 南砚祁不冷不热的瞧了眼孙一川,开口解释“外公如今驻扎在外,一面小心提防他国来犯,一面掣肘逸军从背后袭击,此刻外公不能有丝毫的移动!” 此言一出,大家也都十分赞同,若是论抵御外敌的本事没有人能够比的上九门提督,若是他们将九门提督调来,攻下南苍城,却一不小心让他国钻了空子攻打南苍,岂不是得不偿失。 在距离折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南砚祁突然将整个军队原地驻扎休息,众人虽不解,但这一路来的征战,南砚祁的每一个决定都不说无的放矢,将士们对南砚祁已经足够的信任,也足够的听从,所以将士们立刻原地休息。 营帐很快就被扎好,怀南走入营帐内就瞧见南砚祁此时正对着一张地图仔细的查看,此时的南砚祁神色很是认真,甚至连怀南进入营帐都不知。怀南就这样站在那里瞧着南砚祁,认真的男人果真是散发着魅力,比如此时的南砚祁在怀南的眼里似乎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南砚祁从地图上收回目光的时候,才瞧见站在那里脸色含笑的怀南,突然疾步走过来,一把牵着怀南的手“爷不是让你先睡嘛?怎么?没有爷在身边睡不着?” 如今南砚祁和怀南已经是夫妻了,这自然吃住就在一起,可惜的是,曾经南砚祁以为两人成亲后蜜里调油的日子倒是没有,反而整日里因为征战忙碌不停,明明两人在一起,却忙到彼此连相处的时间都没有。 南砚祁总是不停的鞭策自己,让自己更加努力一点,将南苍夺回来,这样他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陪伴怀南,不用委屈怀南。 怀南笑着捏着南砚祁腰间的肌肉,这人自从成亲后越发的不忌惮了,每日里这样不害臊的话更是张口就来。 “你可别臭美了,我来是想问问你,为何要原地休息?”怀南好奇询问,要知道如今士兵们体力和士气都不错,应该要一鼓作气才是。 南砚祁含笑不语,就在此时流光不知从哪里回来,他先是朝着两人行礼后,才开口“主子,在距离折州三千米的地方有大片的埋伏!” 南砚祁摆摆手,流光就退下了,而此时南砚祁一脸笑意的瞧着怀南,倒让怀南有几分不好意思来,她扯着南砚祁的衣袖“倒是我大意了,如今折州算是逸亲王最后的屏障,威远将军必定会守好折州,这埋伏自然也会层出不穷!” “都不夸夸爷?”南砚祁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很是不满的开口,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怀南乐的笑出声音来,要知道,南砚祁如今在外面可是说一不二的祁王,可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长不大孩子样。可,怀南不觉得南砚祁这样有什么幼稚的,反而很喜欢南砚祁在自己面前展露这份与众不同。 “是,祁王果真是料事如神,简直就是让小女子佩服不已!”怀南捏着嗓子,还故意行礼,一副软绵绵的样子。 哪怕知道怀南是在打趣自己,可南砚祁听着怀南的话还是觉得心神舒爽。他和普通男子没什么不同,遇到心爱之人就想要她看到自己的好。 “那,你准备用什么来鼓励爷呢?”南砚祁伸手挑起怀南的下巴,露出一副轻佻的模样,一副调戏良家女子的恶霸。 怀南投给南砚祁一个婉转的目光,手指轻轻的搭在南砚祁握着自己下巴的手背上“小女子都是你的人了,还怎么鼓励你呢?” 听到这话,原本只是和怀南胡闹的南砚祁突然咽了下口水,算起来他和怀南成亲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了,可却从未在行过夫妻之事。一开始是因为平易的离去,他们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后来每日里忙的连睡眠都没有,还谈何去想风花雪月之事。更何况,他们的亲事太过突然,南砚祁也想让怀南慢慢适应自己,可如今怀南只是个目光,就勾的南砚祁不能自持。 南砚祁一把将怀南给抱在怀中,然后轻轻的将怀南给放在这营帐内的地铺上,他压着怀南,声音里带着几分滚烫“既然人都是爷的了,那么就由着爷为所欲为,如何?” 怀南被南砚祁放在地铺上,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南砚祁目光里的欲望,其实两人已经是夫妻了,这夫妻之事也该是平常,但此时此刻怀南还是觉得有几分害羞来。 “快起开,让人瞧见算什么样子!”怀南推着南砚祁,可却推不动半分,恼的怀南咬着唇脸色发红,眼神都不知放在哪里。 南砚祁一把将怀南的两只手都给轻轻的抓着,不让怀南有丝毫的反抗,笑的一脸邪恶“放心,没有爷的允许无人敢靠近!怀南...怀南...南儿...爷的好南儿,你就从了爷好不好?” 这一声声的呼唤让怀南觉得耳朵酥麻一片,怀南咬着唇觉得答应太过放肆,可不答应着实说不过去,毕竟南砚祁在男女之事上面已经够迁就自己。就在怀南还在犹豫的时候,南砚祁已经轻轻解开怀南肩头衣服的带子。 身上一凉,怀南还未惊呼出声,就被一个吃热的吻将所有的娇羞之音都给压下。不知过了多久,当怀南哑着嗓子被南砚祁亲自伺候着穿上衣服的时候,怀南的神色瞪着南砚祁“你个混蛋!我都说了不要了不要了!” 此时怀南觉得浑身上下都十分酸软,果然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面就是个伪君子,平日里如此心疼自己的南砚祁,在情事上竟然不放过自己。 吃饱喝足的南砚祁此时满面满足,他好脾气的伺候着怀南,还不轻不重的揉着怀南的细腰,语气讨好“这不是怀南太诱人了,爷一时没有忍住,这可不能怪爷,要怪也只能怪怀南你跳美味了!”说着,南砚祁还一副回味的样子。 上次两人在一起情绪都很激动,可这次南砚祁才知道为何那么多男人沉浸在女色中,果然是如同毒一般让人上瘾。若不是顾及此地不是好地方,且怀南的身子不能太劳累,南砚祁可不会如此轻易放开怀南。 “你这是在怪我?你还讲不讲道理了?”怀南气的发笑,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南砚祁如此巧言善变呢,怀南整个人都靠在南砚祁身上,埋怨道“我可不管,今后才不让你碰!” 南砚祁原本还十分享受美人入怀的感觉,此时听了这话脑子一个激灵,连忙用自己的脑袋轻轻的抵着怀南的额头“那可不行,你不能勾引了爷就不管爷的安危了,听闻男人憋的久了对身子不好,怀南你不会如此狠心吧!” “我怎么狠心了,清心寡欲才对!”怀南一副不动摇的样子。 南砚祁咬了下怀南的耳朵,惹得怀南浑身一颤,南砚祁低沉发笑“清心寡欲那是和尚,爷可是个男人,更何况,怀南你就不想吗,爷可是记得刚刚怀南你也是很享受的!” “南砚祁!你给我闭嘴!”怀南连忙捂住南砚祁的嘴巴,这下不仅仅脸颊红彤彤一片,就是颈脖都是红色。 南砚祁任由怀南捂着自己的嘴巴,笑意却只增不减,他的怀南越发的可爱了。 289威远将军死 当一夜即将过去的时候,正是人最为懈怠的时候,一夜未眠让人总是觉得困倦,比如此时的逸军。 一只精锐的部队悄悄的靠近,为首的乃是一身黑衣的南志成,南志成瞧着埋伏在那处低洼之地的逸军,悄悄的对着身后的将士们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就瞧见众人的手中拎着一个个壶。 大家悄悄的靠近,然后就将壶里的东西都朝着低洼之地倾倒,南志成就站在那里,若是有细心的逸军发现他们的踪迹,就要在出声之前杀了。 可哪怕众人多么的小心翼翼,还是有逸军吸了吸鼻头,朝着同伴询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像...好像是油!” “不好!”逸军大呼一声,都是行军打仗之人,警惕性极高,如今闻到油的味道就知道定是帝兵前来。 可,逸军刚刚大声呼喊,还不等众人做出任何的反击,就见南志成突然点燃自己手中的火折子,一把将火折子扔入低洼之处。只见那低洼处顷刻之间燃气熊熊大火,火势高涨,让逸军吓的一个个朝着低洼之上跑来。 也就是在此时,南志成所带领的将士们将低洼之处给团团包围,只要有逸军想要爬上来,就会被无情的砍杀。而这些逸军一面要面临厮杀,一面又要面临大火的燃烧,每个人都狼狈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南志成一刀一刀的砍下去,瞧着一具具尸体跌落在大火中,南志成的眼眸里也闪烁着火光。逸军以为他们等候在这里埋伏帝兵,却不知道此时他们挖的坑却是埋葬自己。 帝兵杀的极为解气,南志成突然命令“撤!”随着南志成的话落,帝兵并不恋战,一个个连忙就极速的撤退。原来,是威远将军从远处瞧见这里的火光,带着兵力前来营救,南志成此次只是来瓦解埋伏了,并不恋战,连忙紧急撤退。 当威远将军带着人赶来的时候,瞧见的是熊熊大火还有火光中一具具尸体,他精心埋伏在这里的精兵,如今竟然死伤大半。 “好一个祁王,果真聪慧!”威远将军冷笑一声,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胜败乃是常事,倒是并未因此而被惹恼,只是此时威远将军也知祁王的警惕来,越发的期待这场战争了。 南志成一路兴冲冲的赶回去,他来到营帐内,还未开口,就瞧见祁王的目光淡淡的扫来“事情办妥了?” 南志成点头,声音里带着兴奋“你是没瞧见那些逸军被火烧的何等样子,简直太解气了!”南志成心里很是激动,他此时不由的想起曾经父皇宠爱祁王,皇子们心里都是有些不满的,以为祁王只是个靠着父皇宠爱胡作非为的魔王罢了,可如今南志成才看清,祁王的本事哪怕没有父皇的宠爱或许也可以过的风生水起。 南砚祁的脸颊之上未曾有任何的激动之色,对比南志成冷静很多,他轻轻的合上手中的折子,语气沉稳“接下来,就是我们硬碰硬的时候了!” 一战还未开始,帝兵就让逸军吃了这样大一个闷亏。军中上下无不兴高采烈,此时的士气达到巅峰。就趁着现在,南砚祁领兵直接朝着折州而去。 两军对垒,浩浩荡荡的帝兵接近折州城,南砚祁和怀南骑马在为首,他们瞧着此时禁闭的折州城门,还有那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逸军,以及站在那里一脸刚毅的威远将军。 威远将军瞧着底下的帝兵,叹息了下“祁王和帝师果真不凡,当成本将军就该早些将他们给结果了,这样也不会有如今的情况!”其实,曾经他奉命多次想要杀了这两人,可惜这两人福大命大,每次都可以逃脱危险,死里逃生,如今威远将军瞧着这一幕,一种阴影弥漫在心头。 南砚祁瞧着站在上面的威远将军,神色带着峥峥煞气,他高举佩刀“攻!” 随着南砚祁的声音,只见折州的城墙之上响起激动人心的战鼓,身后的帝兵带着阵阵的喊杀声朝着城门攻去。 “放箭!”威远将军高吼,只见城墙之上的逸军都搭弓射箭,一支支箭支如同密密麻麻的细雨朝着帝兵呼啸而来。 “盾牌!”怀南声音清透,不慌不忙的下令。只见从怀南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对对士兵,这些士兵手中拿着厚重的盾牌,然后就瞧见盾牌树立在前。 “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片,只见一支支箭支敲击在盾牌之上,若不是怀南等人事先预测,让盾牌兵在前,或许此时已经损失很多士兵。 威远将军瞧着下面帝兵准备充分,浪费这么多箭支竟然丝毫未曾伤到任何人,心头陡然一凉。可是多年的征战未曾让威远将军失态,只见威远将军微微抬手,逸军整齐划一的停止射箭。 “云梯兵!”南砚祁开口命令,这话让城墙之上的威远将军有些愣神,什么时候竟然有云梯兵了,那是什么? 威远将军自然不知,因为这个朝代并无这东西,这还是怀南利用自己曾经活过的世界让工匠做出来的东西,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 只见一个个士兵抬着一个很长的云梯架在城墙之上,此时威远将军才知所谓的云梯是什么,而这帝兵竟然不是要直接攻城,而是直接爬上来,也就是在此时威远将军才知道这些小辈果真是不可忽视,这等东西都被发明出来。 “拦住!”威远将军大声吼道。 一个个帝兵朝着城墙之上爬去,很多帝兵都被城墙之上的逸军给砍杀掉落下来,可同样也有帝兵爬上城墙,直接在城墙之上厮杀。怀南、南砚祁等人没有在原地等候,他们同样爬上云梯,上面投掷下来的东西被他们小心躲避,怀南一刀砍去想要杀自己的逸军,直接跳上城墙,在城墙之上不停的厮杀,也给下面的帝兵带来机会上来。 南志成一路厮杀不断,他甚至是李重光,两人配合的很好,在城墙之上慢慢的厮杀出来一道口子。此时南志成瞧着下面还有数不尽的帝兵,朝着李重光吼道“李副将!我们得给将士们开门!” 李重光一刀砍下敌人的一只胳膊,大笑一声“好!”说着,两人就朝着城墙之下而去,然后一路厮杀,将这折州的大门给突然打开,原本还在城外的帝兵如今瞧着城门打开,更好呼啸而来,一同拥入这折州城内。 此时的威远将军瞧着城门大开,且最让威远将军胆颤的竟然是那些折州百姓,那些百姓竟然一个个拿着锄头拿着镰刀,直接杀向逸军。而帝兵在百姓的帮助下,更是如鱼得水。更为恐怖的是,这逸军中竟然也有叛徒,举起长刀砍向自己之人,如今逸军已经乱作一团。 原本此次的战役帝兵和逸军人数相当,胜负也是五五之分,威远将军以为自己有着把握赢得这场仗,可此时他瞧着一个个百姓豁出性命相帮,甚至去保护帝兵,更有那些叛徒杀自己人,这让逸军受到阻碍,败势已经呈现。 威远将军只知行军打仗,可却不从约束逸军的军纪,逸军在驻守在折州,打压折州百姓,抢夺折州粮食用品,更有甚至竟然糟蹋折州姑娘,这一笔笔的迫害怎能不让折州百姓反抗?而这些逸军中的叛徒,不过是因为逸军如今兵力不够,抓来的百姓当成壮丁。这些百姓原本就不愿,后来对逸军的所为更是充满恨意,此时背叛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威远将军!今日这场面你可曾预料到?”怀南和南砚祁一人一前一后将威远将军佳绩,怀南瞧着下面厮杀的一幕,觉得真的是因果报应,哪怕逸亲王争夺皇位,可是却迫害百姓,此时报应终于来了。 “呵,当年本将军只是觉得你父亲乃是一个大忌,如今才知他的女儿才是一个祸害!”威远将军冷笑一声,瞬间,三人就厮杀在一起。 威远将军的武功极为刚强,每一个招式都带着雷霆之力,怀南的招式极为灵秀,十分翩然刁钻,而南砚祁的武功很是毒辣,伤人伤命。 “怀南!”南砚祁一刀挡下威远将军的杀招,担忧的瞧着怀南。原来是威远将军刚刚长刀划破怀南的胳膊,此时怀南的胳膊一片鲜红。 “我没事,不许分心!”怀南瞧都不瞧胳膊上的伤口,将右手的佩刀换成左手。 南砚祁瞧着怀南不似受重伤的样子,心里松口气,而因为怀南受伤更击发南砚祁心里的血腥,只见南砚祁整个人突然带着浓浓的煞气。 南砚祁朝着威远将军不停的厮杀,一旁的怀南不停的偷袭着威远将军,哪怕如此,他们两人在数个回合之后竟然受伤严重,而反观威远将军竟然只是受了轻伤。 威远将军冷笑一声“你们的确不错,可惜太嫩了!今日哪怕逸军会败,但杀了你们,也算是一桩快事!” 怀南和南砚祁此时都跪在地上,两人呼吸浓重,怀南瞧着旁边的南砚祁,伸手轻轻的握着南砚祁的手掌,脸颊之上带着笑容。 南砚祁冷静的瞧了眼怀南,两人一鼓作气起身直接朝着威远将军杀去,而威远将军脸颊上带着胜利的笑意。 就在怀南和南砚祁再一次被威远将军给打的掉落在城墙之上的时候,突然从城墙上爬上来一道身影,暴和一声朝着威远将军杀去。此人手中拎着大刀,一刀刀带着巨大的力量,威远将军原本就被怀南和南砚祁给杀的有些体力不支,此时被这个突然出现之人给杀的连连吐血。 怀南和南砚祁目光里都是诧异,两人脸颊之上闪过笑意,直接却起身,三人合伙南砚祁一刀捅入威远将军的腹部,怀南直接割断威远将军的颈脖。 威远将军眼眸睁大,他的目光直愣愣的瞧着三人,感觉自己身体的血液在迅速流失,威远将军不可置信的发出声音“你,你们...”话还未曾说完,威远将军就已经轰然倒地,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威远将军,就这样死在这里。 怀南整个人都朝着地上倒去,两只手同时将怀南扶起,怀南松了口气,朝着身边之人声音里带着喜悦“二师兄!” 290火炎出现 威远将军一死,整个逸军更是如同一盘散沙,很快就被帝兵全部绞杀。 南砚祁带着怀南等人站在城楼之上,此时众人的身上还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口,他们疲惫至极,可是胜利让他们的脸上都是笑意。因为折州过去就是南苍城,他们终于一路走来走到这里,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 “二师兄,你怎么会出现?”怀南好奇的询问,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二师兄会出现这战乱中,要知道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二师兄就云游四海,常年不见踪影,只是有时会送来平安信。师兄师姐无奈过,可后来也只能随着他。 火炎还未回答,南砚祁就一把将怀南当着众人的面抱起“有什么事情稍后再问,你身上的伤势要尽快处理!” 如今城墙上都是将士,城墙下都是士兵,可南砚祁就这样抱着怀南,没有丝毫的隐瞒自己宠爱妻子的事实。而怀南一开始还有几分挣扎,但瞧着南砚祁笃定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 火炎连忙跟着两人,他对小师妹身上的伤势也极为忧心,如今军医忙碌的紧,毕竟有战争就有伤亡,此时虽然帝兵胜利,可伤者死者不计其数,军医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好在,军医也知祁王对帝师的在乎,连忙派了一个年长的军医前来查看伤势。 军医为怀南瞧了伤势,开了药也仔细包扎,而南砚祁的伤势也被瞧了,总体来说,两人虽然受伤好在并无性命之忧。等军医退下后,怀南忍不住瞧着身边站着的火炎,神色里带着几分思念。她已经很久都未曾见到师兄,且师兄一直没有消息,怀南时不时的很是担忧,如今师兄突然出现还救了自己,怀南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小师妹,你总是看着我干嘛,是不是瞧我越发英俊了?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年来不知多少女子想要靠近我,我都没看上!”火炎有些沾沾自喜。 怀南仔细瞧着火炎,发现这几年火炎的确变化良多,整个人更加强壮,一双眼睛也多了几分睿智,可是他身上散发着的纯朴气息还未被侵蚀,这是让怀南觉得最为欣慰的一点。虽然人成长是一件好事,可若是因为成长磨灭自己本身的东西,那么就变得可悲。 “英俊爷没瞧见,倒是发现你越来越憨了!”南砚祁开口,他瞧见火炎心情亦是不错的,毕竟火炎是怀南的师兄,和南砚祁关系也不错。 火炎一拍桌子“祁王,我还没有和你生气呢!你竟然敢娶小师妹,我们这些娘家人都没有出席,你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说起这个火炎就十分生气,他当初觉得是自己造成飘渺宗的祸事,独自一人在外闯荡。他知道南苍大变,也知道祁王和小师妹离开南苍,只是他也知道祁王和小师妹都是有本事的,既然师兄师姐都未曾出面,他也没有过来。可后来听闻祁王娶了小师妹,他就坐不住了,一路前来正巧遇到战争,他就藏在士兵里帮忙,倒是没有人发现自己。 说起这个,南砚祁自己也有些理亏,当初他是迫不及待,可如今想来的确是自己思虑不周,不仅仅委屈了怀南,也让这些人心寒。 “这事,是爷的不对!”南砚祁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倒是让火炎很是吃惊,然后也就嘟囔几句,倒不是真的怪罪南砚祁。 怀南轻轻的握着南砚祁的手,她并不觉得南砚祁这样做委屈了自己,夫妻二人过日子,苦乐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二师兄,你这次呆多久?什么时候回宗门?”怀南询问道。 火炎瞧着小师妹身上的伤势,颇为心疼“我这次不走了,你们不是还要打仗吗,我就跟着你们,保护小师妹!你也知道我一身力气,可不能再让你受伤了!” 怀南一愣,她从小就在飘渺宗长大,师兄师姐们对自己极为宠爱,她一直在这样的氛围下长大,如今她已嫁为人妇,更是一人独当一面,久违的宠爱再次而来,怀南觉得心里暖和的紧。 怀南还未开口,南砚祁就应下了“那就麻烦师兄了!”虽然南砚祁爱吃醋,也希望怀南身边只有自己一人,可南砚祁更关心怀南的安危。战场上受伤乃是家常便饭,可火炎武功很好,且又是怀南的师兄,自然会尽心护着怀南,这样他也可以放心许多。 “麻烦什么,都是一家人!”火炎笑着说道,怀南什么都没有说,这件事情就被这样给定下了。 虽然折州已经拿下,但战后很多事情也是层出不穷,且南苍城还未拿下,众人都疏忽不得。南砚祁近日里就在折州处理事情,而怀南则是处理着琐事。 怀南这几日的调养身子已经好多了,今日六出突然走进来拿了封信件递给怀南“主子,这是几位公主捎来的信件!” 怀南皱眉思索了下,几位公主如今都在明州城,被好生保护着。大家虽然关系还不错,却不会联系,怀南生怕明州城出事连忙拆开信件了来。 “主子,怎么了?”六出询问,她本不是话多之人,只是和怀南主仆多年难免比旁人多些话来。 怀南抬眼瞧着六出,揉了揉额头“几位公主想要随军,接下来就要攻打南苍城,她们该是等不及了!”怀南其实是可以理解几位公主的心思,她们本是天之骄女,可却国被人夺去甚至不得不逃离家乡,如今胜利就在前方,她们自然坐不住想要前来,在第一时间回到故土。 “主子准备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将她们给带着,毕竟就算共入明州城也是需要将她们给接回来的,如今只是提前罢了!”怀南无奈的说道。 六出好奇的问道“主子如今越发的信任祁王了!”不然,怎会还未攻打南苍城,主子就觉得胜利在即了。 怀南一乐,是啊,她自然信任南砚祁,这份信任来源于心底的那份感情吧。毕竟,南砚祁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差人去将几位公主接来,记住,一定要护好几位公主的安危!”怀南吩咐道,如今皇室子弟已经稀少,怀南可不想南砚祁今后没有什么亲人。 六出领命出去,怀南瞧着外面的天色渐晚,朝着外面询问“祁王可曾用膳?” 外面伺候的侍卫立刻回禀“殿下此时正在和几位大人商议军事,未曾用膳!” 怀南起身,如今南砚祁越发忙碌起来,很多时候都忘记用膳,怀南心里很是心疼,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要继续多久。 怀南到的时候,南砚祁正在和几位将士议事,若怀南只是普通女眷自然要等候在外,但怀南除了是南砚祁的妻子还是帝师,故而怀南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去。正巧听到孙一川说道“殿下,如今逸亲王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次进攻南苍城是最好的时机!” 孙一川这样提议是不假,可是南志成却皱着眉头提出反对的意见“殿下,南苍城是南苍的国都,代表着南苍的体面,若是大肆进攻势必会将南苍城毁于一旦,这不仅仅会损害南苍城的建设,还会让给他国瞧笑话!” 众人正在商议的时候,怀南走进来,南砚祁瞧见是怀南,直接给了身边士兵一个眼神,士兵立刻明白端来一个椅子放在南砚祁身边。 “帝师!”众人点头行礼,怀南也都一一点头回以迎合,然后就坐在南砚祁身边,询问“可是在商讨南苍城的事情?”说着,不等众人回答,怀南就继续开口“南苍城势必要尽快拿下,只是用兵力强拿定是不妥的,不如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帝师大人的意思是,如今南苍城还有愿意背叛逸亲王的?”李重光好奇的瞧着怀南,这些日子他们可是见识到怀南带给他们的惊喜,很多时候怀南都有意料之外的发现。 怀南点点头“如今逸亲王已经呈现败势,自然有人想要投诚,更何况逸亲王在位期间行为极为无端,这南苍的朝堂也不是人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众人听了怀南的话,自然明白怀南既然这样说就定是有着这样的把握,接下来众人从刚刚的讨论中抽离出来,然后着重来商议要如何拉拢那些朝臣,如何保证那些朝臣不会背叛。这样一商讨,时间过去的很快,当众人退下的时候怀南的肚子已经发出“咕咕”的饥饿声。 南砚祁瞧着怀南,声音带着不满“你还未曾用膳?不是让你先用膳吗?”南砚祁语气里带着责备,却已经让下面的人赶紧将膳食给呈上来。 怀南为南砚祁收拾桌面之上的折子,贤惠的模样让南砚祁目光里带着恍然,曾经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怀南会如此呆在自己身边。 “还不是想要来陪你一起用膳,怎的?不乐意?”怀南将那些折子给一一整理好,嗔怪的瞧了眼南砚祁,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 南砚祁哪里不乐意,他一把就将怀南给抱着坐在自己腿上,语气讨好“爷求之不得呢,只是你下次来直接用膳,不必委屈自己饿着肚子,你不难受爷还心疼呢?这些军事重要,可是也不及你来的重要!” 怀南一直都很像让南砚祁做个明事理之人,可是听到南砚祁这样昏的话,怀南却觉得心里窃喜。或许女人都一样,哪怕再怎么大义凛然,可私心里却还是希望自己在男人的心目中是第一,怀南亦是如此。 “人人都是有了江山就有数不尽的美人,怎的到了你这,就变了?”怀南忍不住打趣道。 原本还闲散的南砚祁,突然一把将怀南抱起,让怀南叉开腿坐在他的一双大腿上,四目相对,此时的南砚祁神色极为认真“怀南,爷不是那种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人,在爷的心里,江山没有你重要!爷握着这江山,才可以更好的保护你!” “你...”怀南忍不住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她一把抱着南砚祁的颈脖,语气极为甜软“我都知,只是砚祁,这南苍百姓需要一个明君,你势必要勤勤恳恳,善待百姓!” 南砚祁叹息了下,自己的这个女人啊,心里装着大义,这是自己都比不上的,但是能怎么办呢,南砚祁就只能宠着,应着。 291爷终于报仇了 “大人,这南苍城如今越发的冷清了!”一辆马车行驶在南苍城的街道上,一向热闹非凡的南苍城这几日却是一片安静,店家虽然开门可是却无一个客人。 周凡心掀开车帘瞧着外面的景象,神色沉了沉。如今南苍城外驻扎一望无际的帝兵,如今大军已经濒临城下,这些百姓怎么会不怕。不仅仅百姓害怕的无心生活,就是皇宫里这些日子也是人人自危。 “去听雨轩!”周凡心开口。 车夫看了看天色,如今正是早晨,要去听雨轩也该是傍晚的时候,车夫讶异的开口“大人,这个时候就去听雨轩吗?” 里面“嗯”了声,车夫不敢多言就立刻架着马车去了听雨轩。当马车停在听雨轩门口,车夫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止是自家大人今日来听雨轩,还有其他几位和大人交好的官员也同样来听雨轩,果然是美色惑人。 周凡心一身青色长袍踏入听雨轩,而今日的听雨轩内没有浓厚的脂粉味,里面也没有莺莺燕燕来来往往,只有一些在朝堂之上官职不低的官员坐在那里。众人瞧见周凡心走进来,都一一起身,周凡心朝着众人点头示意。 听雨轩的大门被人紧紧关上,琼苞踏着轻缓的脚步走来,今日的琼苞一身利落的男装,头发被高高束起,未曾有丝毫的铢钗环绕,她对着众人行礼“诸位大人安!”说着,在众人屏息的目光下,只见从听雨轩二楼走下并肩的两人。 南砚祁的步伐踏在木梯之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他的长相本就极为英俊,长眉星目,高鼻薄唇,面如宝玉,鬓若刀裁,此时他着一身暗金色的衣袍,头戴玉冠,举手投足间,带了十分桀骜。 众人不是第一次见到祁王,可是那还是几年前,祁王还是这南苍城的混世魔王。哪怕如今流言将祁王传的如何厉害,可众人的脑海中记着的还是曾经的祁王。只是如今祁王再一次出现在这里,众人才恍然惊觉,祁王成长的太快,此时走向众人的明明是一方枭雄,哪里还有曾经的模样。 “殿下!”众人立刻行礼。 南砚祁此时手中还牵着怀南的手,他们为了能够更快更好的拿下南苍城,故而冒险只身入城来,和这些愿意投诚的官员商议要事。原本南砚祁是不愿让怀南跟着冒险的,只是拗不过怀南执意要来,南砚祁无奈之下就只能随她。 怀南站在南砚祁身侧,她一身极为简单,一头如云如墨的长发,只在发顶绾了一个简单的随云髻,其上除了一根胭脂雪的玉簪,再无其他,剩余的长发流泻而下,完全盖住了她的纤腰,却遮不住她身形的曼妙。 “帝师!”众人目光只是瞧了眼怀南的容颜,就立刻收回目光,但心里无不在惊叹好一双璧人,简直就郎才女貌。 南砚祁和怀南坐在上位,怀南瞧着这些年轻的面容,想到这些官员冒着性命的危险来背叛逸亲王,心里百感交集。此时怀南也瞧见站在一旁的周凡心,说起此人怀南还有几分印象,不想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相见。怀南可是知道,周凡心如今地位不凡,且功绩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好苗子,可惜逸亲王耽误周凡心的一片心。 怀南朝着周凡心点点头,惹得周凡心脸色顿时爆红,明明这几年在官场上周凡心已经练就的老练,可此时还是不免觉得有几分羞涩,他心里还带着几分激动,没有想到帝师还记得自己。 “诸位今日在这里,想必是想通了,爷也不多言,今日的诸位今后爷定不会亏待!”南砚祁言简意赅。 众人连忙声称不敢,周凡心是大家的领头人此时站出来“我等为殿下行事,只是因为逸亲王残暴不仁,并不是想要报酬,只希望今后殿下荣登大位可以善待百姓!” 周凡心这话已经逾越,可是这的确是周凡心等人的真实想法,其实他们不背叛逸亲王也可,哪怕南砚祁攻入城内,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他们如今这样做不过是希望为百姓做些事情,也可以尽量减少百姓的伤亡,毕竟战争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南砚祁瞧了眼周凡心,目光上下扫视了眼周凡心,而周凡心就站在那里,身姿笔挺,没有丝毫的怯场。 “爷做事,自有主张!”南砚祁冷淡开口,并未给众人一个答复。可就是因为南砚祁这态度,却让众人更加放心,毕竟好听的话是人都会说,可南砚祁却坚持本心,这本就是难得的事情。 接下来,南砚祁和众人商讨了下要事,不得不说,在座的众人手中权利的确极大的便利南砚祁行事,比如左边这位男子手中握着南苍城的守卫,如今就需要这位来放行。 南砚祁和怀南悄无声息的离开听雨轩,两人并未出城,城外驻扎的帝兵自然有南志成等人来安排,他们此时却是悄悄的入了南苍城的皇宫。虽然费了些功夫,两人对南苍皇宫极为熟悉,入内就轻而易举的四处隐藏,而此时,外面的帝兵已经开始攻城。 听着外面的声音,百姓们一个两个连忙关上门窗躲了起来,不停的哀求这场战事可以不要殃及无辜。 南砚祁和怀南同样听到外面攻城的声音,只是两人丝毫不担忧,不说有着这些朝臣里应外合,就是没有,凭着如今他们的兵力拿下南苍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此时的南苍皇宫内一如两人离开时候的样子,不,也不一样了,比如曾经皇宫内秩序森严的宫人们此时此刻脚慌乱,甚至是一个两个都带着惶恐。宫人都是如此,就不要提那些宫里的主子了。逸亲王在位抬了不少妃嫔,这些女子原本都以为自己今后有着滔天富贵,却不想这富贵日子还没享受多少时日,竟然就要遭遇此等事情,一个两个在宫里都是急得打转。 皇帝的寝宫内,如今住着逸亲王,南砚祁身后的流光等人立刻上前去将那些暗卫给悄无声息的解决了,等一切威胁都解除,两人踏入这帝王的寝殿。 “祁王来的有些迟了!”两人刚刚踏入寝殿内,就听到逸亲王平静的声音。南砚祁和怀南目光紧缩朝着前方瞧去,就瞧见此时的寝殿里竟然摆着一张重金打造的龙椅,那龙椅之上游龙盘旋在上,而逸亲王就端坐在上,身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一张脸颊喜怒不辩。 “不迟,至少杀你不迟!”南砚祁站在那里,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分明只是浅浅的微笑,并不扭曲夸张,却极度的血腥,往外弥漫出能吞噬一切的森然黑暗和死亡气息。 此时南砚祁瞧见逸亲王,所有的仇恨都一并蔓延而出,是逸亲王设计害死自己的母妃,也是逸亲王逼死自己的父皇,更是逸亲王夺了他的国,毁了他的家,逸亲王在南砚祁的心里是一根生脓的伤疤,只有让他自己将这块伤疤连带着血肉挖出来。 逸亲王闲散的靠在龙椅的椅背上,他因为这几年来的养尊处优长肉了,曾经身上的那股子伪装的淡泊姿态也变成了浓浓的欲望。 “我也未曾想到,我绸缪多年,将南苍帝都给打败,却唯独败在你手!”逸亲王似乎很轻易的接受自己已经失败的下场,只是,他太过于冷静了些,倒是让怀南想起曾经隐忍多年的逸亲王。可惜,逸亲王此人不懂维护,若是他登位后勤勤恳恳,或许他们也没有这么快可以打到南苍城。 南砚祁站在那里,对于逸亲王的模样未曾有任何态度,冰冷的如同一座冰雕。怀南瞧着逸亲王,语气寡淡“你处心积虑多年,伤害那么多无辜之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逸亲王,你可曾后悔?” “后悔?哈哈哈!”逸亲王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他癫狂的笑了会后才开口“怎会后悔,至少我肖想多年的龙椅我坐上了,这权利的巅峰我站在这里,还有什么可遗憾的。若是真的要说遗憾,我只是遗憾当年为何不下定决心将你们二人给杀了!” “呵!”南砚祁不语,而此时怀南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来递给南砚祁,有些仇恨南砚祁憋了这么多年,今日该是理清的时候了。 南砚祁接过匕首,一步接着一步的走向逸亲王,而逸亲王眼里没有畏惧,或许他早就料到有今时今日。 匕首一刀接着一刀的刺入逸亲王的身体中,匕首每一次拔出带出阵阵鲜血,一刀、两刀,逸亲王原本还痛苦的呻吟,到最后已经睁着一双眼睛没有呼吸,可是南砚祁手中的动作未曾停止,此时的逸亲王已经被匕首捅的面目全非,身子瞧不出一个完好的地方。 “砚祁,够了!”怀南轻轻的握着南砚祁满是鲜血的手,她不在乎逸亲王的尸体,她只是瞧见这样的南砚祁很是心疼。 南砚祁机械的放下匕首,他木纳的看着怀南,这个从南苍帝去世,南苍被夺之后一直表现的极为坚强的男子,此时突然落下泪来。这一刻,怀南突然心疼的不能自已,她突然知道,南砚祁也是一个人,他也有痛苦,只是他将自己的脆弱掩藏起来,今日才突然迸发。 “怀南,爷终于报仇了!”南砚祁抱着怀南,突然哭的如同一个脆弱无助的孩子,那些堆积在内心里的惶恐无助压力此时全部爆发。 怀南就这样抱着南砚祁,她想要开口安慰,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眼睛里潮湿一片,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不然自己的心怎么会这样的痛呢。 就在两人在这里相拥的时候,外面却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帝兵攻城,逸军还未曾抵抗,就看到有人打开城门,直接将帝兵放入南苍城内。帝兵入城后,开始将整个南苍城连带皇宫都给控制下来,有作乱者杀!有抵抗者杀!可是对于无辜的百姓,却不会乱杀一人!看似是一场战争,开始的凶猛,结束的却是悄无声息,甚至有些百姓在一觉醒来,这天已经变了。 逸军的抵挡无异于以卵击石,帝兵以绝对的实力瞬间就将南苍城给夺了回来,而在此时此刻,南苍城终于迎来他真正的主人,也是新的主人。 292您终于回来了 晨曦带着几分暖意,南苍皇宫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只是因为被磋磨数年的南苍皇宫,终于迎来它如今真正的主人。 南砚祁此时在宫内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论是将士们还是如今的朝堂内外,都需要南砚祁一一重新把控。怀南虽然很想帮南砚祁,可如今南砚祁不比曾经,怀南也需要避嫌,更何况,国公府她也的确该回去了。 怀南骑着马回到国公府的时候,突然就见到国公府的大门敞开,然后众人从国公府走出,为首的就是今日刚刚才跋山涉水回到国公府的素月。在素月的身后是马管家还有一众国公府的老人了,当初宫变怀南来不及也没有能力将所有人都带走,一直都担忧马管家等人的安危。好在逸亲王虽然凶残,却并未对余下的无辜之人动手,马管家等人也就一直锁在府邸里足不出户,终于等到怀南等人大胜而来。 “帝师!您终于回来了!”马管家一把年纪了,此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他携带者国公府的众人突然跪在门口,一众仆人心里无疑都是心酸。他们是国公府的奴仆,自然效忠于国公府,后来帝师逃走,他们一面害怕帝师会遭遇不测,一面又要在这诺大的南苍城内小心求活,可谓尝尽苦楚,好在如今他们终于等到主子回来。 怀南从马上跃下,她伸出手将马管家给亲自扶起来,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哽咽“是我对不住你们!”若不是自己无能,怎么会让这些忠心耿耿的仆人守在府邸,遭受委屈。 马管家从定国公还活着的时候就任命为管家,一直将定国公府当成自己的家,将怀南看成自己的孩子,如今瞧着怀南平安归来,马管家心里甚是安慰“帝师说的是什么话,身为国公府的人自然要忠心,倒是帝师您,一路委屈了!” 怀南笑了笑,就让众人进入府邸,一别多年,如今再次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怀南感慨良多。这里是父亲和母亲存在的地方,这几年来怀南不是不思念这里,如今塌上这里所有的记忆都集中而来,让怀南觉得心头都是酸意。 “大家都去忙吧,既然我回来了,这国公府的一切都不会改变,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怀南对着众人吩咐道。这下子,仆人们立刻喜笑颜开,他们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下面忙碌起来,国公府这几年都做着隐形人的样子,如今终于可以好生打扫一番迎接主人了。 素月跟在长姐身后入了永宁院,永宁院内的一切都被打理的很好,并没有因为主人数年不在又任何的灰尘陈旧。怀南坐在永宁院的院子中,素月就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南才回过神来,刚刚她想起太多的事情,有父亲母亲的,也有寒酥的事情,明明记忆还停留在昨日,可一晃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长姐!你要在府邸里住些日子吗?”素月蹲在怀南身边,有些期待的问道。毕竟如今不必从前,怀南已经不单单是帝师,还是祁王的妻子。身为出嫁女,一般是不在娘家呆多久的。 怀南点点头“自然!”虽然怀南已经嫁人了,但是对于自己而言却没有什么不同,这国公府依旧是自己的家。 素月暗暗高兴,她如今突然回来,虽然长姐已经让人教了自己很多,可若是没有长姐在此帮忙,这诺大的国公府自己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打理,毕竟国公府和明州城的那个小小的帝师府相差太多。 “老夫人可安置妥当了?”怀南询问,如今怀南对老夫人的态度很陌生,不算关心但也不会忽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这来来回回折腾,不知身子如何。 素月点点头“老夫人这舟车劳顿身子有些虚,我已经让大夫看过了,更让下面的人仔细的伺候着!府邸里的仆人们也都井然有序,长姐不必担忧!” 怀南欣慰的瞧着素月,她起身对着素月说道“随我来!”说着就带着素月入了永宁院内自己的书房,这还是素月第一次踏入这里,瞧着书房里整齐的摆设,素月不敢乱看更不敢乱碰。 “我已经嫁人了,这国公府今后还需你来撑起,你莫要担心,我会帮你!”怀南说着就从书房的暗格内拿出一些地契等递给素月“这是国公府的一些产业,今后你需好生打理,这样才可以撑起国公府的门楣!各处的管事我过些时日会让他们来见你,这些都是府中的老人了,你只需好好跟着学习就是!” 素月没有推脱,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她只是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突然一下子沉重许多。国公府没有嫡子,也就是没有继承人,今后若是不想让国公府湮灭,不仅仅需要长姐的提携,还需要自己的好生经营。 手中的地契铺子等如同千金重,素月目光瞧着长姐,目光里带着不属于女子的坚毅“我定不会辜负长姐的信任!” 怀南瞧着如此成长至此的素月突然有些恍惚,曾经他们姐妹二人不说视同水火,但也彼此厌恶彼此,可现在两人却是达成统一,彼此牵挂着彼此。怀南张了张嘴巴,有些话却不知该如何说,而素月似乎明白长姐要说什么,笑的极为坦然。 “长姐,国公府今后需要继承人,你嫁给的是祁王,今后祁王登位你的孩子势必要成为皇子,虽然我也很希望长姐的孩子继承国公府,只是...”素月无奈一笑“殿下定是不会同意的,我...我希望今后可以入赘一个品行还不错的男子,今后生下孩子继承国公府,只是这样做实在是僭越了,毕竟我只是个庶女!可国公府不能没有传人,长姐...” 怀南可以瞧的出素月的挣扎踌躇,如今世道对嫡庶极为分明,更何况素月不仅仅是庶出还是庶女。可怀南其实早就想到这一层,她不在意这些,只要是父亲的血脉,能者居之。只是一开始怀南就是这样想的,可怕素月觉得委屈一直未曾提及,如今素月也有这样的想法,怀南隐隐松口气,她也不希望国公府今后落没。 “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你考虑的很对,不过你也不必太委屈自己,找也要找一个自己喜爱之人!国公府很重要,可你同样重要,你可明白?”怀南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素月的肩膀,如同一个长者。 素月眼眶带着几分红润,不论在任何人的心里,只怕国公府都比自己要重要,可是长姐却将自己放在如此重要的地位,这怎不让素月感动,心里越发绝对的要让让国公府发扬光大,成为长姐的助力。 素月带着感动和责任揣着国公府的私产走出永宁院,而怀南则是一身轻松的瘫坐在书房内,此时六出就站在那里,一向冰冷的六出神色也带着几分恍然,不必说定然也是想起寒酥。 突然,一阵“锵锵”的声音传来,怀南愣神后就无奈一笑“这个寒空,平日里瞧不见踪影,今日倒是出现了!”说起来寒空也算是一个功臣了,征战的时候寒空一直为他们快速的传递消息,在军营里可是有着很高的地位。 六出也笑了起来,此时就听到外面火炎的声音带着兴奋。火炎一边去抓寒空,而寒空却鄙视的瞧着火炎,一个飞在空中,一个在地上去抓,让冷清多年的永宁院突然就热闹起来。 怀南踏出书房,瞧着这一幕突然就笑了出来,也就是在此时,马管家脸上带着喜色走进来。马管家能不高兴吗,如今府中主人平安归来不说,今后的造化更是不可估量。 “帝师!”马管家躬身行礼“宫里来人了,让您入宫一趟!” 怀南点点头,她如今这身穿着并无不妥,直接就走出永宁院,远远的就瞧见宫人等候在那里,瞧见怀南立刻含笑迎上来“老奴见过帝师大人!” “公公免礼,不知有何要事?”怀南开口询问,神色中并未如何轻视。 这让前来的公公心里不禁佩服不已,怪不得帝师能够得殿下宠爱,这份荣辱不惊的确难得,要是一般女子如今怕是尾巴都翘上天。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三公主和五公主刚刚回宫,这不,好多事情忙不过来,故而来叨扰帝师大人!”公公笑着说道。 原来是南曼殊和南佳荣,怪不得,怀南也不意外,毕竟如今南砚祁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而后宫又没主人,而自己已经嫁给南砚祁,这两人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去主事。虽然怀南觉得自己前去也可,只是还是开口询问“殿下那里怎么说?” “帝师放心,殿下言明,这后宫的事情都由帝师您做主,您想如何都可!”公公讨好的笑着。毕竟这话所透出的消息可是十分震撼的,如今殿下已经复国,不日后就会登基,而如今殿下放话让帝师管理后宫,什么人能管后宫?那可是皇后才有的权利,这还不明显吗? 怀南点点头,瞧着公公的模样,也知南砚祁说这话定是没有避讳旁人,虽然怀南也知自己今后会比肩站在南砚祁身侧,可南砚祁如此毫不掩饰的态度还是让怀南觉得窝心。 “劳烦公公带路!”怀南客气的说道,公公连忙说着不敢,然后塌上马车,而怀南自然坐着国公府的马车朝着皇宫而去。路上,不时有人瞧见国公府的马车,无不退让,怀南想到今后自己的身份,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几分茫然。 马车没有任何阻拦的直接驶入皇宫,怀南掀开车帘瞧着这浓厚的皇宫,经历如此的变故,皇宫还是如同一头沉睡的猛狮。来往宫人行色匆匆,看来宫内换了一个主人宫人都忙碌的紧,但宫人们瞧见国公府的马车一个两个立刻停下脚步跪在一旁行礼。 怀南只是瞧了眼就放下车帘,一路畅通无阻,怀南到的时候南曼殊和南佳荣已经坐在殿内等候,两人曾经一直不对付,或者说曾经南曼殊一直欺负南佳荣,但此时她们二人坐在那里,倒是奇异的和谐。 293宫中琐事 “帝师,你来了!”南佳荣高兴的起身,飞扑到怀南身边,她一身银白长裙,将本就娇小的南佳荣裹成了一小团,日光暖洋洋地晒下来,让她宛如一朵娇娇嫩嫩的小白瓣花儿。 相比于南佳荣的激动,南曼殊倒是慵懒很多,甚至还坐在那里嫌弃的开口“来的这样迟,要知道今后你可是要管理后宫的,若是这样懒散,小心有的是阴损的招式对付你!”南曼殊一身广袖掐腰罗裙,外罩坠地长纱,美颜至极。 虽然南曼殊这话不怎么好听,语气也不怎么好,但话语里的提醒却是很明显。怀南哑然一笑,随着南佳荣坐在她们中,她穿着一身很是平淡的白裙,头发简单的束起,可哪怕如此也让忽视不了她那张倾世容颜。 “好了,你们让我入宫所为何事?”怀南好奇的问道。 说起这个,南曼殊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她恨铁不成钢的瞧着怀南“什么让你入宫,如今六宫无主,不知多少人打后位的主意。你身为祁王的妻子,有着祁王的宠爱,自然要早早的稳坐宫内,如今后宫乱作一团,你就该打理好后宫,让那些人瞧瞧你的本事!” 南曼殊此话不假,多少女子终其一生都想入宫,而那些朝臣更是希望家族中可以出一个倍受宠爱的妃嫔。怀南虽然顶着帝师的身份,又与祁王情分不同,可南曼殊可不会认为后宫就怀南一人,她从小生活在后宫,自然要早早提点怀南,省的怀南今后被人欺负了。 南佳荣也赞同的点点头,她神色无辜带着几分担忧“三皇姐说的对,帝师,你现在将后宫的权利给握紧了,今后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怀南瞧着这两人对自己的担忧,无法去对她们说自己和南砚祁中间不会有旁人,或许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那就让时间来证明。虽然怀南不想去管理后宫的事情,但她瞧着如今后宫的确乱的紧,南砚祁朝堂之上事情已经够操心的,她也希望可以为南砚祁分忧。 “好了,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过我对后宫不熟悉,还希望二位公主相帮!”怀南装模作样的作揖。 南佳荣捂着唇偷笑,而南曼殊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谁为你好了,自作多情去,我只是觉得比起那些狐媚子,你看着舒坦些!” 怀南不理睬南曼殊的口不对心,其实在某些方面南曼殊倒是和南砚祁有点相似,都是一样的傲娇,不愧为兄妹。 后宫琐事繁杂,如今六宫无主,又有南砚祁放下话来,所以后宫众人都随怀南调度,无人敢对怀南不敬,不说怀南身边站着的两位公主,就凭着殿下的宠爱,众人也知这位今后若是没有意外就是皇后了。 怀南知道后宫事务繁杂,可真的接触下来还真的有些吃不消,好在南曼殊和南佳荣在旁相帮,倒是让怀南不至于太过没有头绪。 怀南将很多事情一一分类规划好,有头有尾,让很多人都暗暗竖起大拇指,就在怀南觉得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浑身都十分疲累准备回去的时候,宫人低眉垂眼走了进来“帝师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怀南并未曾多想,直接端起茶水饮了口“让人进来吧!”怀南以为,求见之人乃是哪个宫曾经的妃嫔,毕竟今日那些妃嫔来的很多,生怕自己会被遗忘,还有很多妃嫔也是来示好的。 来人缓缓走入宫殿,可不仅仅是怀南,就是南曼殊和南佳荣瞧见来人,神色都变了几分,面颊之上带着不喜。 来人一头墨发绾成了望仙髻,其上别了一套胭脂红色的翡翠头面,整个人宛若红梅幻化的妖,比往日的楚楚可怜更添妖娆。 “帝师大人,三皇姐,五皇妹,好久不见!”四公主南花朝含笑走进来,似乎几人乃是阔别已久的朋友般。可三人都不曾忘记那日逸亲王攻入皇宫,南花朝是何等的不要尊严,放弃身份去投靠逸亲王,这让三人极为不耻,却不想这人竟然还敢出现在她们面前。 “你是什么东西,本公主可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妹妹!当日既然投靠逸亲王,此时你怎么不随着逸亲王而去!”南曼殊开口就是责难,而南佳荣虽然性子软棉可脸上也带着不喜。 皇室公主从小就被金银玉器堆积着长大,她们享受旁人无法企及的富贵,自然也有着自己的职责,而南花朝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丢尽皇家公主的颜面。 南花朝没有任何怒色,这倒是让怀南高看一眼,或许在她们不知的情况下,南花朝也改变很多,但不论如何改变,怀南对南花朝都没有任何好感。 “三皇姐说的是什么话,当日事情从急,我也只是想要假意迷惑逸亲王罢了,这几年在宫中,我可是日日念着祁王能够杀回来!好在上天听到我的祷告,你们终于回来了!”南花朝说着,还抬起衣袖擦拭眼角的泪珠,好一副可怜的模样。 “本公主可真是见识你这不要脸的本事!”南曼殊气的不轻,她此时瞧着南花朝就觉得恶心,可她也知道南花朝毕竟是公主,哪怕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是自己可以处置的。故而南曼殊瞧着怀南,有几分告状的意味“帝师,您觉得向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该怎么处置?” 怀南神色莫名,而此时南花朝也有几分紧张,自从逸亲王被杀,祁王拨乱反正后她整日里都极为担忧。直到今日,宫里开始肃清开始整理,她瞧见那些太监宫女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南花朝坐不住了,她若是不搏一搏,或许今后在宫里就是个无名之人,连宫人都可以在自己头上踩上一脚。 “来人啊,将四公主送回寝殿,没有殿下的命令不得出寝殿!”怀南开口,立刻就有宫人拉着南花朝离去。 南曼殊不满的跺跺脚,显然觉得这惩罚太轻,可南佳荣却是劝解道“帝师也是为难,毕竟她也是公主之身,帝师就算登位为后也不能随意处置公主,就这样拘着她不让她出来也好!” “我怎会不知,只是心里不舒坦罢了!凭什么她吃里扒外后还可以安然无事!我就是气不过!”南曼殊的语气带着赌气。 “好了!”怀南亲自给南曼殊倒了杯茶水“如今殿下血缘亲情单薄,殿下又是刚刚回来,若是将血缘皇妹都给杀了,未免太不近人情!将她关在寝殿,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你气性也太大了些!” 南曼殊也知怀南所言都对,此时怀南又亲自解释,南曼殊心里再怎么不悦此时也都消散了,冷哼一声也就了事。怀南对两人说道“这宫内的事情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若是宫里再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辛苦点!” “你要回去,回国公府吗?”南曼殊开口,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也是,如今宫中一切还未安置好,你若是住在宫内,那些老臣定要唠叨了!” 怀南不置可否,其实不是这样,只是怀南虽然已经和南砚祁是夫妻,但皇室规矩不同,怀南也不想让人抓住话柄。她若是要入宫入住,定是要让人服气的来,而不是自己偷偷的住进来。 怀南起身,自己谢绝宫人的领路,走在宫内的青石路上,就在此时,只见德福公公小跑而来“帝师大人,稍等!稍等!” 德福公公曾经伺候南苍帝,后来跟随南砚祁一路伺候,如今南砚祁入宫,德福公公自然也常伴左右。怀南对德福公公也是极为敬重,她停下脚步在德福公公准备行礼的时候,连忙将人给虚扶了下,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德福公公的脸颊带着红润,可见回南苍城来对于德福公公而言是件多么高兴的事情,他手中的浮尘一动“哎呀,殿下让老奴过来请帝师过去呢!” 怀南心神一动,她知道南砚祁如今很忙碌,可是南砚祁在百忙中还记得自己,怀南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她露出几分笑意来随着德福公公入御书房内。 此时的南砚祁一脸疲惫的坐在书桌后,他的面前放着一堆堆有人高的折子,而南砚祁的下巴上都是胡茬,可想而知南砚祁多么的劳累,只是一眼怀南就有些心疼。 瞧见是怀南来了,南砚祁直接起身来到怀南身边,将怀南拥入怀中,自己的脑袋磕在怀南的肩膀上,语气带着撒娇“怀南,爷好累啊,明明爷很想你却都没有时间去见你!” 怀南轻轻的拍着南砚祁的脊背“如今刚刚接手自然如此,等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再忙也要仔细着身子!”说着,怀南推开南砚祁,让南砚祁坐在椅子上,伸手轻轻的为南砚祁按摩着太阳穴,舒服的让南砚祁喟叹出声。 像是南砚祁这样的人,他一向对人警惕,像是太阳穴这样的地方是万万不会让你碰的。可怀南不同,南砚祁任由怀南为自己按摩,觉得整个心神都跟着放松。 “怀南,等爷这阵子忙过了,就日日和你粘在一起!”南砚祁说着,锋利的脸颊线条都跟着柔和下来。 “好!”怀南答应着。 “如今朝中上下都需要重新安排,爷觉得当一个帝王还不如当一个王爷!”南砚祁控诉着,但也知道自己只是发发牢骚罢了,他继续说道“爷知道你喜欢百姓安居乐业,虽然爷没那个心思,但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怀南心里一片感动,南砚祁说着说着就没有了声音,怀南一瞧原来是睡着了,可想而知南砚祁有多么疲累。 找来薄被为南砚祁轻轻盖上,怀南踏出御书房瞧见德福公公,嘱咐道“殿下已经睡着了,不要让人前来叨扰,等殿下醒来后就让殿下用膳!” 德福公公连忙点头答应,瞧见怀南踏着步子离去,德福公公似乎瞧见多年前的文贵妃,可回过神来德福公公一笑,殿下不是曾经的陛下,帝师也不是贵妃娘娘,必定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294送嫁衣 议政殿内,曾经那上面高高坐着中年威严的南苍帝,可如今那上面端坐的乃是年轻俊美的当今祁王南砚祁。 如今南苍被夺回,南砚祁没有任何异议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哪怕还未登位,还未称帝,但南砚祁乃是南苍帝王这件事情,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论名正言顺,南砚祁手中握有玉玺。论资历,这几年来是他带领帝兵收复南苍。论情理,其他几位皇子根本没有任何相争的念头,甚至还十分推崇南砚祁登位,南砚祁可谓是众望所归。 怀南站在百官之首,身着青黑色一等官袍,瞧着上位的南砚祁感触良多。此时的南砚祁神色严峻,眉目清冷,似乎格外的遥远,可不等怀南继续感慨,就瞧见南砚祁的目光轻轻的扫过自己,哪怕只是清浅的一个目光,怀南亦是发现那目光里的宠你,顿时,心里的那点不适应瞬间被抚平。 南砚祁坐在那把重金打造的冰冷龙椅上,坐在曾经父皇所坐的位置上瞧着下面众位臣子,不得不说,坐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瞧见下面臣子目光里的深浅还有彼此目光的交汇。下面的朝臣又一直都效忠南砚祁跟随多年的,也有曾经投靠逸亲王此时恨不得垂着脑袋的,还有新提拔上来的朝臣,可谓极为混杂。 哪怕南砚祁瞧不上那些曾经投靠逸亲王的,但那时众朝臣性命不保,且投靠逸亲王的朝臣太多,根本无法一下子替换,不然这朝堂可不就是空空如也。南砚祁也只能先用着这群人,等今后有好的人选再做打算。 只是,唯一让南砚祁有些不满的是,此时他坐在这里,而自己的妻子自己心爱的女人却站在下首,让南砚祁觉得委屈了怀南。可南砚祁也知怀南不同于普通女子,她既然站在那里,就说明是她自己所愿。 早朝很是忙碌,南砚祁追封自己的母妃文贵妃为孝贤太后,追封平易为忠勇候,还依次对跟随自己的众人进行赏赐。一时之间,曾经跟随南砚祁的将士官员都一一水涨船高,瞧的那些朝臣心里暗暗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怀南听着南砚祁的旨意一道道下达,心里越发的觉得南砚祁如今行事越发的稳妥。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乃是天意所归,还望殿下可以早日登位!”李重光也是如今的重光将军上前一步。 随着李重光的声音,很多朝臣亦是开口,就是五皇子如今的成王亦是赞同的站出来,朝堂上下一片协和。 南砚祁并未推辞,这皇位本就是自己所需,他的面容冷漠“让礼部开始准备一切事宜,通知其他三国帝王,一月后进行登基大典!”南砚祁一槌定音,让底下的众人无不垂首称是。 “退朝!”随着宫人长长的声音,怀南随着众人退出议政殿。而此时,不少朝臣朝着怀南围绕起来,但顾忌着怀南女子的身份还有如今殿下妻子的身份,倒是没有凑的太近,一个两个的讨好恭维之意太过明显。 怀南不卑不亢的随着众人寒暄,踏出皇宫坐上马车才松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朝堂上新的旨意一道道的下来,而怀南身为帝师倒是闲散很多,她也不怎么上朝,南砚祁在宫中忙碌非常,怀南也不去打扰,算起来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不过怀南很是理解南砚祁,毕竟登基大典在即,哪怕怀南未曾入宫也知南砚祁是何等的忙碌。 闲来无事,如今大局已定,正巧今日素月要上街去买些东西,故而让长姐陪同,怀南想都未曾想就答应下来。姐妹二人坐在马车内,很快就到了一处卖纸币砚台的铺子,两人刚刚进入铺子,竟然听到一阵悦耳的女声“小姐,这等上好的砚台才配的上小姐来用,小姐今后可是要进宫伺候帝王的,你们赶紧给小姐包好!” 怀南听的皱眉,身边的素月已经站不住了,直接走入店铺瞧着站在丫鬟身后的女子“我竟不知王姑娘竟被殿下给看中了,怎的没有听到殿下的旨意?” 怀南跟着素月入店铺,她虽然在南苍城也有地位,只是平常自己大多接触的都是朝臣,这闺阁中的女子,怀南自然没有素月熟悉。而素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怼了人后悄悄凑近长姐耳边说道“这女子乃是内阁学士家王大人的小姐!” 那女子被素月给说的脸色带红,身边的婢女顿时护主,天不怕地不怕的说道“殿下是没有旨意,可殿下登基后就会大选,我家小姐德才兼备,定是要伺候在殿下身边的!” 素月气的面色通红“好一个不要脸的丫鬟,这天下谁人不知殿下身边有帝师,你算是哪根葱?帝师可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 那王家姑娘被素月这样一挤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而此时也有来看笔墨的女子凑上前来,一瞧都是站在王家姑娘那边的。的确,众人都知殿下娶妻,可后宫位置那么多,哪个女子不想入宫光宗耀祖,曾经这些女子或许关系一般,但如今事关自己的利益,倒是一致敌对怀南了。 “安姑娘这是在为你身后的帝师大人鸣不平?”一女子含笑开口,她们都认出怀南来,毕竟南苍城内有着这样的容貌这样的风姿除了帝师还有谁,更何况这里面的很多女子也是跟着父兄的身影曾经见过帝师的。只是,曾经她们畏惧帝师的威严,可如今却不然,就比如此时的这位女子,明晃晃的瞧着怀南也不行礼“安姑娘所言有理,可殿下今后乃是南苍帝王,这后宫自然是百花绽放,难不成帝师大人如此小气,没有容人之量?” 怀南很是不耐烦这些争执,而此时的素月可站不住了,直接怒斥“那也是殿下的事情,就算你们今后能入宫又如何,那也比不过我长姐,还不是要日日向我长姐行礼!” 素月的想法没错,其实没有人会相信怀南可以一枝独秀,可在素月心里,哪怕有莺莺燕燕入宫,但长姐也是最受宠的一个,这些女子威胁不到长姐的地位。 “呵!”王家姑娘悄悄的捂着唇笑了出来,然后目光挑衅的看向怀南“安姑娘所言有理,可惜啊,殿下回来都这么久了,可不曾见到殿下接帝师入宫,难不成殿下忘记了?还是殿下的心里根本没有帝师大人,毕竟,曾经迎娶帝师的是殿下,而今后祁王乃是帝王!若是殿下心中有帝师,现在帝师也不该站在这里!” 此话,得到很多人的窃喜,她们都觉得如此,哪怕帝师有着无双容颜,但这样一个抛头露面的女子,哪个男子会真的喜欢。男人啊,还是喜欢温柔的,或许殿下早就忘了帝师这个女子。 素月脸色一白,她想要反驳却不知该怎么反驳,是啊,为何殿下还不让长姐入宫,难道殿下真的是那种人吗?怀南瞧着素月担忧的目光,脸颊平静如初,就在怀南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见到马管家急匆匆的跑来,远远的瞧见怀南松了口气。 “帝师,二小姐!”马管家先是行礼,然后就高兴的大声说道“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殿下差人来府里送来嫁衣了,帝师您可要去瞧瞧!公公说若是嫁衣您哪里不喜欢,还要回去让宫里的绣娘们加紧师姐改呢!” 马管家这话让怀南一愣,其实她不在乎这些,可南砚祁如此将自己放在心上,还是让怀南觉得很是甜蜜。 那几位女子原本还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如今听马管家的一番话语,一个两个面色难堪,她们刚刚还讽刺人家,却不想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素月从刚开始的喜悦到现在的趾高气扬,她瞧着面前几个女子,微微昂起颈脖“殿下对长姐的心意还用的着你们来揣测?那可是嫁衣,要知道宫里除了皇后无人能身着嫁衣,还望诸位今后瞧见长姐都老老实实的行礼,毕竟长姐不论是帝师的身份还是中宫娘娘的身份,都不是你们可以欺负的!” 怀南都踏出店铺了,瞧见素月还在那里修理几个女子,顿时觉得好笑“素月,还不走?” 素月连忙回头,高兴的应到“唉,就来了!长姐你等等我!”说着,素月就跑到长姐身边,随着长姐上了马车。原地里的几个女子面面相觑,一个个的面色尴尬,王家姑娘瞧着国公府的马车离开,手中捏着绣帕“诸位姐妹都有机会入宫,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 几位贵女笑着点头,可心里却都酸的很,毕竟人家可是一入宫就是皇后,而她们却要一步步往上爬,这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马车内,素月乖巧的坐在长姐身边,她试探的伸出后轻轻的握着长姐那双柔软的手“长姐,今后我定会将国公府给发扬光大,这样今后你在宫中就有娘家支撑了!”素月极为担忧,虽然现在殿下对长姐很是宠爱,可帝王的心思谁人能猜,更何况今后后宫进入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殿下还能一如既往吗。 “好,那我就等着你给我做后盾了!”怀南笑着说道,她没有去解释她和南砚祁的感情,或许解释了也无人相信,怀南坚信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马车很快就回到国公府,而此时的国公府门口站着许多宫人,他们瞧见怀南下马车恭敬行礼,而怀南踏入府邸后就瞧见德福公公一脸喜色的站在那里。 “让公公久等了!”怀南歉疚开口。 德福公公没有丝毫不悦,笑着说道“能够等候帝师大人乃是老奴的福气,这是殿下亲自让人送来的嫁衣还有花轿的图样,帝师您瞧瞧,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怀南顺着目光瞧去,就瞧见阳光下几位宫人小心翼翼的将嫁衣伸展在怀南面前,那嫁衣极为精致奢华,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是怀南一向不注重这些也不由惊叹不已。只是一眼,怀南就瞧出这嫁衣必定耗费不少心血,只是那嫁衣上缀着的明珠,就极为难寻,更不要说嫁衣下摆处吊坠的那些珠子,颗颗大小均匀,明亮闪烁。 295委屈的祁王 “帝师,您觉得如何?”德福公公忐忑的问道。 怀南收回目光,含笑开口“我很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这是南砚祁的心意,更何况这嫁衣不论是从绣工还是样式都是自己喜欢的,怀南可不会以为这是绣娘知晓自己的心意,定是南砚祁吩咐。 德福公公松口气“您喜欢就好,您是不知殿下为了这嫁衣可是亲自画的样式,而且这上面缀着的珠子也是殿下百忙中抽空细细一颗一颗挑选的。殿下说上次成亲太过匆忙委屈帝师您了,这次定要给您最好的!” 有些话,南砚祁不会说,可是德福公公却不会瞒着,他身为奴才自然愿意瞧着这两人恩爱。 怀南本就心里感动非常,如今听德福公公一席话,更是目光充斥着几分缱绻笑意,想到那人为了登基大典已经如此忙碌,却还记挂着自己的嫁衣,怀南就觉得甜蜜。至于南砚祁所言上次委屈自己,怀南可不觉得,在怀南的认为中她和南砚祁在一起,已经不是委屈,而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难为他有心了!”怀南轻轻的说了句。 德福公公朝着宫人使了个目光,宫人立刻将花轿的图样呈在怀南面前,此时怀南面前站着数十位宫人,每一个宫人的手中都拿着花轿的图样。 德福公公凑上前来“这花轿宫中巧匠呈给殿下很多图样,殿下从中细细挑选出这十副来,让您瞧瞧喜欢哪个,若是都不喜欢再让人重新来做!” 其实怀南对这些都不在意,更何况自己和南砚祁已经成亲过,只是瞧着南砚祁如此在意且用心,也不由端正态度细细打量那些图样。不愧为宫里的巧匠绘制出来的图样,每一个花轿都极为精致美丽,怀南细细瞧了遍,然后指着中间那副“就这个吧,瞧着喜欢!” 德福公公连忙应下,怀南送德福公公出府的时候,德福公公笑着压低声音“殿下如今忙碌,且您入住中宫之前宫里的规矩是不能私下见面的,帝师您可千万不能误会殿下的一片苦心!” 怀南一愣,然后了然,定是德福公公也听到外面的些许流言,这是怕自己误会了南砚祁。 “公公放心,我自是知道砚祁的心,还请公公告知砚祁好生处理政务!”怀南十分知礼的开口,她今后可不仅仅是南砚祁的妻子,还会是一国帝王的妻子,她自然希尧南砚祁可以做一个明君,这曾经是父亲的愿望,如今亦是怀南希望瞧见的。 德福公公一路毫不掩饰的回宫,且来的时候也是恨不得敲锣打鼓,这南苍城街头巷尾很快就得知新南苍帝要将帝师迎入中宫的消息。而很多人此时不禁暗恼,原本众人都以为祁王这是忘记帝师了,却不想人家不仅仅没有被忘记,只是被妥善宠爱呢。 哪怕此举让众人瞧见祁王对帝师的心思,可那些人的心思却没有停止,毕竟帝王身边的位置太过诱人,上至高官下至贵人可不是在肖想那个位置,在自己家族中的嫡女中挑挑拣拣。 德福公公入宫就来到御书房内,而此时南砚祁正在看奏折,瞧见德福公公忙问道“可见到怀南了,她怎么说?” 其实南砚祁已经极为思念怀南,毕竟这些日子怀南也未曾上朝,他被事务给纠缠的没有时间去见怀南,且现在南砚祁身份不同,也不能随意出宫。 “东西都让帝师见过了,帝师很是喜欢,让老奴转告殿下好生处理政务呢!”德福公公开口。 “没了?”南砚祁问道。 德福公公不解的瞧着殿下,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而南砚祁将奏折一扔,语气不满“她都没有说想念爷的话?” 德福公公这才明白殿下为何不悦,可明白后又觉得好笑,当然德福公公可不敢笑话殿下,只能遮掩开口“未曾,只是帝师毕竟是女儿家,且当时还有很多宫人,老奴瞧着帝师是极为思念殿下的,只是女儿家脸皮薄,定是不好意思说出!” “哼!”南砚祁扭过脑袋“还算她有良心!” 德福公公暗暗擦了下脑袋上的汗水,觉得殿下平日里冷漠不近人情,任何政事似乎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处理,怎么面对帝师的事情就变得如此幼稚呢。 “殿下,有件事情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德福公公踌躇开口。 南砚祁瞧了眼德福公公,他对德福公公的情分自然不比其他,德福公公算是看着自己长大,从小就对自己十分宠爱,对别人而言德福公公是自己的奴才,可在南砚祁心里德福公公却如同一个长辈般。 “你都说了,何不说出来,不然何必在爷面前提一句?”南砚祁拆穿德福公公。 德福公公讪笑了下,连忙凑上前来“还是殿下明智瞧出老奴这点小心思,也不是旁的事情,就是如今外面流言甚是严重,说...说殿下并不喜帝师,甚至殿下要抛弃发妻!这流言猛过虎,这就有不长眼的在帝师面前大放厥词!” “什么!竟有此等事情!”南砚祁俊美的面皮上都是怒色,他这些日子忙碌着朝堂的事情,对于外面的事情多少有些疏忽,竟不知怀南竟然受了此等委屈。 德福公公低头不语,有些事情他提出来就已经足够,至于怎么处理,那是殿下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过问的。 “明日让礼部派些宫中的老嬷嬷去伺候怀南,就说是爷的旨意,为了方便来日怀南入住中宫做准备!”南砚祁开口吩咐道。这算是昭告众人怀南在自己心里的份量,也是让众人知晓怀南今后可是入住中宫,身份自然不同,也让那些人不敢随意的欺负怀南。 德福公公退下后,南砚祁拿起奏折却怎么也瞧不进去,整个人急躁的紧,满心都是怀南受欺负的事情,简直心里难受的慌。天色渐晚,德福公公进来询问“殿下,可需要传膳?” 南砚祁猛的起身,对着德福公公说道“爷出去一趟!” 德福公公大惊,要知道殿下所言的出去一趟定不是什么出御书房而是出宫,若是以往这没有问题。可如今殿下身份不同,可是南苍新的帝王,帝王哪里可以轻易出宫,哪怕想要出宫都是要提早很久做打算,暗地里更是安排不少暗卫来保护,哪里是说走就可以走的。 德福公公还未劝言,就已经瞧见南砚祁离开的背影,而此时正巧流风也是如今宫中侍卫统领走来,德福公公连忙将此时告知,希望流风可以劝劝殿下。 却不想流风听后淡然一笑“公公莫要担忧,有流光保护在殿下身侧没有问题!”想了想流风还是开口提醒道“公公对殿下一片忠心自然是好的,只是殿下一向有自己的主张,公公只需听从殿下的吩咐就是,莫要过多干涉!” 说完这话流风就踏着脚步离开,如今整个皇宫的安全主子都交由自己手中,流风可不敢有任何的疏忽。 德福公公在流风离开后,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他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老糊涂了,仗着殿下对自己的信任就想要干涉殿下的事情,这是为奴最大的忌讳。好在殿下并未追究,不然自己早就被殿下给责罚了,德福公公暗暗告诉自己,今后可万万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南砚祁悄悄的坐着马车出宫,马车直接驶向国公府,而当马车停在国公府的后门,天色已经很晚了。南砚祁直接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闯入国公府,而国公府的暗卫瞧见是如今的祁王,吓的一个两个要行礼,可是都被南砚祁给制止了。 顺着熟悉的道路南砚祁来到永宁院内,而此时永宁院内书房的烛光还亮着,南砚祁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觉得怀南到了这个时间还未休息真是让人操心。 “什么人!”怀南此时正坐在书房内瞧着这些日子各处私产的收益,突然瞧见窗子上映出的人影,顿时历喝出声,手中也不自觉的将放在书桌下的匕首给拿在手中。 “是爷!”南砚祁推开书房的门,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一瞧见怀南,顿时觉得他比自己以为的更加思念怀南。 “你怎么来了?”怀南将手中的匕首给放下,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声音里带着自己都不知的喜悦和娇嗔。 这份娇嗔落在南砚祁耳中就变了味,只见南砚祁一把箍着怀南如杨柳般的细腰,语气酸溜溜的“怎么?瞧见爷来了也不高兴?还是不想要见爷?你个小妹良心的,爷在宫里对你想的心肝都疼了,你倒好,不去见爷爷就罢了,如今爷来瞧你你竟然还嫌弃起爷来了!” 南砚祁说着说着自己就委屈起来,他泄愤似的低头在怀南的唇上咬了口,却在怀南吃痛皱眉的时候又心疼的放缓动作,由咬变成缓缓的亲吻。直到两人都呼吸不稳的时候,南砚祁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怀南,可一双眸子里却已经带着几分欲念。 怀南被亲的腿脚发软,忍不住伸出一双手臂紧紧的缠着南砚祁,那眼眸带着春水瞧着南砚祁,不由解释道“怎的如此气性?我怎么不高兴了,你来我自然高兴,还说我嫌弃你,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嫌弃你了!” “那你为何不去看爷?”南砚祁不依不饶,此时这两人的角色倒是似乎对调了般,南砚祁如同女子般斤斤计较,而怀南则是好言解释。 “宫中规矩多,你如今政事忙碌,我去自然会打扰到你,更何况,我日日入宫去像什么样子!”怀南解释道,她虽然对女子的规矩并不看中,但也不代表自己真的不会没有羞耻。 南砚祁勉强接受怀南的这个解释,他一把将怀南给抱起,十分自然的坐在书房内的椅子上,把玩着怀南的青丝“现在不能,日后等你入宫了,就日日陪着爷!” 怀南笑着点头,她对皇宫并无向往,甚至觉得那是一方牢笼,可因为南砚祁在那里,怀南却对入宫有了几分期待。 两人正柔情蜜意之时,突然,南砚祁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南砚祁有几分尴尬,而怀南则是心疼的立刻让人准备膳食,不过一会就呈上书房。 296你比国事更重要 书房本是呈放重要文件之地,此时却热气腾腾,还有满书房的菜色香气。 “你不吃?”南砚祁拿起筷子,就瞧见怀南坐在自己对面,一双美目就这样柔情的瞧着自己,让南砚祁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我已经吃过了,再吃晚上就积食了!”怀南笑着给南砚祁夹菜,然后有些责怪的开口“你也是的,就算再怎么忙碌也该用膳,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未用晚膳,长久以往若是脾胃糟蹋坏了可怎么好!” “爷这还不是想要来见你吗?再说了,今后有你陪着爷用膳,哪里会忘记!”南砚祁一边吃着,一边开口,倒是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怀南无奈摇头,似乎在南砚祁的心里已经开始规划自己入宫后的情形了,这份心思也吸引怀南忍不住期待,自己入宫后是何等样子。哪怕宫中规矩多,但有着南砚祁陪伴定是乐趣非常。 因着有怀南陪伴,南砚祁多食了两碗饭,吃过后就随着怀南入了闺房。瞧着熟悉的闺房,南砚祁直接躺在南砚祁的床上,明明宫里的软卧比这要好多了,可躺在怀南的床上南砚祁却觉得很是惬意舒服。 “来,到爷的怀里躺一会!”南砚祁眯着眼睛,突然一头慵懒的狮子。 怀南瞧着好笑,如今南砚祁在自己面前越发的像是个夫君了,而自己似乎也越发如同一个小女人般。比如此时,怀南就真的走近,乖巧的投入南砚祁的怀中。 青丝被南砚祁用手轻轻的顺着,怀南闭着眼睛享受这份安静的时候,南砚祁突然开口“是爷思考不周,让你受委屈了!你若是心里委屈,现在打一通爷出出气!” 怀南一开始还不明白,过后才知南砚祁所说何事,她不由的伸出手轻轻点了下南砚祁的胸膛“哪里受了委屈,这也不关你的事,这世上总有人瞧不得别人好,你我过自己的日子,理她们做甚!更何况今后你乃是一国之君,难不成我日日都要让你注意着这些小事?” “你的事情怎么是小事了?对爷而言,只要是你的事情那都是大事,比起国事更重要!”南砚祁一本正经的说道,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怀南愣神了下,然后依偎着南砚祁“我明白,可是你也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南砚祁听着,还是觉得委屈了怀南,哪怕怀南坚强又如何,在南砚祁的心里,怀南就是需要自己妥善保护的。他瞧着怀南柔情似水的模样,忍不住一个翻身将怀南给压在身下,这没有见着怀南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可瞧见人了,这人又在自己怀中,南砚祁就免不了心猿意马。 瞧着怀南娇羞的闭上眼睛,南砚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挥手将床幔给放下,房间里顿时都是无边春色。 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果不其然南砚祁已经离开了,怀南伸手摸摸身边的被窝,已经冰冷一片,想必天还未亮南砚祁就离开了。 起身洗漱用了早膳,怀南就听闻宫里派了几位年长十分有资历的嬷嬷入府,只需微微一思索怀南就理解南砚祁为何如此行为。毕竟宫中有资历的嬷嬷伺候的都是中宫皇后,南砚祁此举是在警告众人,且自己入宫的时日就快接近,让这些嬷嬷前来也是让自己可以尽早的知道宫中的规矩。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南砚祁都考虑到了,果真是细心的紧。 怀南直接入前厅,果然就见到前厅里站着数位穿着宫装的嬷嬷们,此时几位嬷嬷哪怕站在那里,也能瞧出她们一举一动带着宫中的规矩来,不乱看去乱听,身姿笔挺,连手势都是一模一样。几位嬷嬷瞧见怀南走来,立刻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帝师大人!” “无需多礼!”怀南开口。 其中一个嬷嬷上前来说道“奴婢等人奉命前来伺候帝师大人,若是奴婢等人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帝师大人直言!” 怀南点点头,立刻就吩咐下去,本以为这些嬷嬷自然从宫中而来,这些日子定是要严格的来教导自己礼仪,可怀南等了数日,却发现这几位嬷嬷入府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安排的院落里,每日里教导的也不过是自己身边的些婢女,对于自己倒是连过问都不曾,这倒是让怀南十分好奇。 这日,怀南踏入这几位嬷嬷的院落,因为是宫里的嬷嬷们,马管家特意安排一个独立的院落,里面更是一应俱全,挑不出错处来,生怕因为帝师府的怠慢让今后怀南入宫被人指指点点。怀南来到这院落的时候,正巧瞧见几位嬷嬷神色极为严肃的拿着戒尺,正训练着平日里伺候自己的几位婢女。 “抬头!身为帝师身边的婢女,怎可小家子气!”一个嬷嬷的戒尺打在一个婢女的后背上,惹来那婢女痛的皱眉。 “帝师!”有婢女瞧见怀南,立刻如同瞧见救星般开口,那些婢女们一个两个都松口气,要知道她们这些日子可真是被折磨的够了。 几位嬷嬷连忙放下戒尺来到怀南身边行礼“奴婢见过帝师大人,奴婢等人正在教这些婢女们规矩,让帝师笑话了!” 怀南点点头,其实她私心里也很同情这几位婢女,可怀南也很清楚,既然这几人要跟着自己入宫,若是连宫中规矩都不知,到时候闯祸就来不及了,毕竟宫中不比国公府。如今让她们吃些苦头,也好过今后没了规矩丢了性命来的好。 “劳烦诸位嬷嬷了,只是不知我可要学什么规矩?”怀南开口询问。要知道,就算是入宫去做嫔妃那也是要好生学规矩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入住中宫的,想必对规矩礼仪就更加严重。 几位嬷嬷相视一笑“来之前殿下已经吩咐过,帝师大人不必学什么规矩,您觉得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说到这,几位嬷嬷就想起来国公府之前的情况,当时陛下特意将她们几人召见,说她们只是来走个过场,若是惹得帝师不快,就无需回宫了,这也让几位嬷嬷明白帝师在殿下心目中的地位,哪里敢拿乔教导帝师规矩。 怀南面色淡然,可是转过身子脸颊上还是闪现如同海棠花般的笑意。因为怀南如今是待嫁之身,自然不必上朝,可因为自己今后的身份也不能随意乱跑,倒是觉得有几分空闲的时间,就在怀南觉得有些无聊之时,坐在书房内突然就听到外面二师兄火炎的声音“小师妹,你快出来,快点!” 怀南含笑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籍,这二师兄整日里还如同孩子般热闹,甚至有些时候能够和寒空闹得上窜下跳。怀南以为二师兄又是被寒空捉弄了,可当她走出书房,瞧见站在那里的两人,脚步飞快的奔了过去。 “大师兄!师姐!”怀南雀跃的如同飞奔的小鸟,朝着明月就准备狠狠的抱住师姐。此时怀南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她对于师兄师姐甚至思念,甚至在明州城的时候就曾收到师兄师姐的来信,要来助他们一臂之力。只是当时怀南觉得师兄师姐毕竟是江湖中人,何必掺和朝堂的事情,就婉拒了,不想在这里会瞧见师兄师姐。 可,还没有等怀南抱住师姐,就被师兄星辰给一把拎起,怀南无辜且不解的瞧着师兄,而明月则是责怪的等着师兄“星辰,你快放下小师妹,大惊小怪的做甚!” 怀南被师兄给放下,越发不明白一向宠爱自己的师兄今日是怎么了,可下一刻怀南突然就明白了。只见星辰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扶着明月的胳膊,语气轻缓“你如今有孕在身,我这不是担心小师妹冲撞了你吗?” “什么?师姐有孕了?”怀南和火炎异口同声道,然后两人就开始围绕着明月,怀南想要做什么却也不知该做什么,只能不停的问道“孩子多大了,怎么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火炎也是在一旁兴高采烈的胡言乱语“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像师兄还是像师姐啊!”瞧的出来,火炎也是兴奋过头了,孩子还在肚子里就问这些没影子的话。 “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孩子才三月,还未显怀呢,就星辰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其实我好着呢!”明月这样说着,可是眉眼里却多了几分温柔,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多了几分期待。 星辰平日里少言寡语,一副谪仙模样,可此时却是絮絮叨叨“你还说呢,三月内是最危险的时候,当然一切都要注意,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 怀南心里高兴的不行,不仅仅师兄师姐来了,如今还带来如此大的喜事,能不高兴吗。几人小心翼翼的扶着明月坐下,四人同桌,怀南细细的询问一番师姐的身子,得知一切无碍后才放下心来,好在师兄自己就是医术过人的大夫,想必定会好生照顾好师姐。 “师姐,好生生的你们怎的来了?我虽然高兴,但你毕竟有孕在身,不该舟车劳顿才是!”怀南有些不赞同的开口。 明月听到这,伸出手来轻轻的拨弄着怀南额角的碎发,声音里带着几分歉疚“我们的小师妹经历那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在身边,甚至连成亲的时候都没有亲人在旁,我这心里一直都觉得难受。如今祁王来信,说是希望你封后的那天我们在场,那样重要的时刻,我们已经错过一次,又怎可再错过一次?” 说到这,就是星辰也跟着生出几分惘然来,毕竟怀南是大家的小师妹,大家瞧着长大,如今都要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一国帝王,这自然不同。 “砚祁也真是的,这事情也不和我商量!”怀南嘴巴里虽然说着责怪的话语,但心里却感激南砚祁这份用心,自己出嫁没有亲人在旁一直都是遗憾,却不想南砚祁却早就有所打算。 “祁王对你很是用心,一开始我还生怕你嫁入帝王家会受委屈,如今瞧着祁王对你的心思倒也不必忧思!”明月感慨开口。 “帝王又如何,若是他欺负小师妹,我定不会放过他!”火炎举起拳头。 而一向觉得火炎冲动的星辰明月,此时倒是极为赞同的点头,毕竟他们护着的小师妹,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受委屈。 297他国来使 因为南苍新帝登基在即,其他三国都收到国书,故而三国都派人前来恭贺观礼,这南苍城倒是热闹非凡。 最先到达南苍城的乃是西云国来使,说来也是巧,此次西云国来使众人并不陌生,乃是曾经来过南苍的西云三皇女文宛千。文宛千也不是独自一人前来,她将曾经派去西云和亲的三皇子也是如今的西云国的三皇夫一并带来南苍。 西云国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入城,文宛千坐在马车内瞧着南苍城比之多年前更繁华的景象,不由用手轻轻的敲击着掌心“这位南苍新帝可真是有能耐,南苍内乱多年,却不见丝毫的萧条景象!对了,你和那新帝也是兄弟,此次来南苍你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此时,正跪坐在文宛千身边的男子穿着一身薄缎的紫色长袍,腰身那里系着一条玉带,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眉目中少了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多了几分女子的阴柔之色,这人就是曾经南苍的三皇子如今的三皇夫南义泽。 南义泽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嫉妒和愤恨,开口的声音却是温柔“臣自然是明白的!” “明白就好!这南苍的男子多美貌,后院太清静了些,你身为正夫该好生为我张罗才是!”文宛千有些不满的开口,她曾经后院还是有好多各色的男子,只是不知是不是巧合,自从这南义泽入了自己的后院,那些自己宠爱的男子倒是一个两都出事了,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南义泽低头,曾经阴郁的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此时在一个女子面前也不能昂头挺胸,声音也带着卑微之色“是,我定会为皇女多找些俊美男子,供皇女消遣!” 文宛千听闻此言才十分满意的点头,而南义泽却瞧着自己长袍的花纹陷入无边的回忆中。自己当初被选和亲入西云,刚入西云自己人生地不熟不知吃了多少亏,被多少人陷害过。是自己一步步爬起来,收起自己做皇子的骄傲,如同一个女子般伺候人在后院算计挣扎,才有了今日的体面,而这一切都是如今的新帝,曾经的祁王赐予自己的,自己终生难忘。 随后而来的乃是北蒙国,此次北蒙前来之人可谓让众人大吃一惊,竟然是如今北蒙倍受宠爱的皇后娘娘步悠还有十分得帝心的九公主北月瑜。要说西云来使是女子那是因为西云本就是女子当权,来女子并不奇怪,可北蒙不同,北蒙可是马背上男人的国家,将一国皇后和公主派来实在出乎意料。不过想到北蒙如今的皇后乃是南苍之人,众人倒也觉得可以理解。 北蒙来使骑着浩浩荡荡的高头大马,北蒙马匹很是壮硕,此时一黑色马上坐着一身火红骑装手拿长鞭的北月瑜,而北月瑜的身后是一辆奢华的马车,马车车帘紧紧的拉着,让人瞧不见里面的情形,却也知道那是北蒙皇后的车马。 “皇嫂,我们先去哪里呢?南苍派了人来迎接我们,现在南苍新帝还很忙碌没有时间来招待我们,要送皇嫂回你曾经的府邸吗?”北月瑜骑马来到马车旁,兴高采烈的问道。 步悠透过车帘的细缝瞧见南苍城模糊的样子,自己离开南苍已经数年,虽然北蒙很好,陛下也很宠爱自己,但南苍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如今回到这里步悠神色极为的思念。听着马车外九公主的询问,步悠愣了下,回步府吗?其实在自己出嫁北蒙后,自己的父亲就多次书信给自己,后来南苍遭此劫难,自己告诉父亲该分清是非追随祁王,可惜父亲贪生拍死投靠逸亲王,两人在信中也是争执不休,后来就没怎么有书信的来往。 其实步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父亲的一颗棋子,自己记着父亲的生养之恩一直都不曾责怪,只是这么多年,步悠这心也被伤透了。 “去哪里呢?”步悠的神色带着几分迷茫,看似自己是高高在上人人羡慕的北蒙皇后,但到头来自己连个去除都没有。 “不如,去帝师那里吧!我们都好几年没有见过帝师了,正好去瞧瞧!”北月瑜说着就一拍掌心,神色带着几分向往。要知道,她可是一直都很担忧怀南,甚至在南苍出事的时候还曾写信给怀南让怀南有难处就找自己,可是怀南的回信就是很好莫要担忧。 步悠脸色一顿,然后跟着露出几分笑意来“好,就去国公府!”哪怕步悠知道自己前去国公府于理不合,可她是北蒙皇后自然有着这样的权利。 北蒙的队伍入了使馆,而步悠和北月瑜则是由着北蒙武士护着拜访国公府,当马车停在国公府的时候,就瞧见怀南已经早早站在国公府的门口。 怀南先前听闻步悠和北月瑜要来国公府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但吃惊的同时也是惊喜,毕竟这两个女子可都是自己所认可的朋友,朋友来访怎能不欢喜。 “怀南!”北月瑜一个飞身就从马上跳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好动,神色也是带着女儿家的灵动。 怀南任由北月瑜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瞧着北月瑜的样子就知这人一点也没变,笑着说道“九公主,可好?” “当然好啦!”北月瑜骄傲的说道,也是,身为北蒙帝同胞妹妹,又是倍受宠爱,在北蒙还真的没有人敢给北月瑜脸色瞧。 “怀南!好久不见!”一道温柔的声音想起,只见步悠一身北蒙彩色服饰,可周身却没有北蒙女子的爽朗,依旧带着南苍女儿家的精致,一双长眉淡似远山含烟,眉梢展开,若新月一抹,眉下双眸似秋水逢冬,至清至净,如沐天光,琼鼻如画。 怀南听到这声音,抬头瞧着步悠从马车缓缓走下,一别多年再次相遇,怀南站在那里目光含笑带着几分安慰,而步悠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你可好?”步悠疾步来到怀南身边,步悠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情,甚至一直都在关注着南苍的事情。可她毕竟不是曾经南苍贵女的身份,她而是北蒙的皇后,哪怕有心却无力相帮,为此步悠不知有多内疚。 “你放心,我一切安好!”怀南瞧的出步悠所想,她伸出手来,而步悠连忙将自己的手放在怀南的手心中,两人相视一笑,自在不言中。 怀南将两人迎入府邸,这两人一人是北蒙公主,一人是北蒙皇后,整个国公府都十分忙碌,生怕没有招待好两位。怀南将两人直接带入永宁院,亲自为两人倒了茶水,分别这么多年,自然有很多话要说,更何况女子本就多愁善感,更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北月瑜原本还陪着两人说话,后来觉得无聊坐不住了,就直接要在国公府逛逛,怀南也不介意,就随她去了。 “虽然听闻北蒙帝甚是宠爱皇后,可毕竟那是传闻,你在北蒙过的如何?”怀南轻声询问,说到底,她还是担心步悠在北蒙没有背景会受欺负,毕竟有些时候帝王的宠爱也是一种罪过。 步悠羞怯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甜蜜“虽然初去的确有些不习惯,可是有陛下的宠爱,且九公主一直都很照顾自己,后来慢慢也就习惯了,而且我身为皇后,还有谁可以给我委屈?” 瞧着步悠的神色不似作假,怀南也放下心来,两人边品尝边聊天,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怀南和步悠互相瞧了眼,连忙起身朝着旁边的院落而去。 等怀南到旁边的院落,就瞧见北月瑜手持长鞭正和火炎打的凶,可北月瑜毕竟是个女子,且火炎力气很大,三下两下就将北月瑜给反手剪在身后,北月瑜整个人都被火炎粗鲁的按在墙上,姿态极为狼狈粗鲁。 “师兄!莫要伤人!”怀南连忙开口,生怕火炎会伤到北月瑜,而火炎也的确听到怀南的声音,虽然没有放开北月瑜,但也没有下狠手。这院落是给师兄师姐三人居住的,这等子动静,自然也惊动星辰和明月两人,他们二人也从房间里出来瞧着这一幕有些不解。 “你给本公主放开!”北月瑜挣扎身体,可是却不能动弹,更是觉得十分丢脸,恨不得将背后之人给狠狠折磨一番才好。 火炎大刀阔斧的一只手就控制着北月瑜,声音豪迈“就你这黄毛丫头的样子还公主?你是哪国的公主,怎么见人就动手动脚!今日若不是小师妹开口,我定要将你给打的哭爹喊娘,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动手了!” 被人这样教训对于一向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北月瑜而言的确很是生气,此时瞧着背后粗鲁男人和怀南的关系,北月瑜心里也知误会了,可还是不肯服输。 “谁让你刚刚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对着寒空,本公主以为你要对寒空不利,你没长嘴巴啊,不会解释啊!”北月瑜一开口就是斥责火炎。 听到这里怀南已经明白事情的缘由,连忙上前来推开火炎“师兄,这是北蒙国的九公主,也是我的朋友,她性子火辣了些!”然后扶着北月瑜,瞧着北月瑜并未受伤也是松口气,也解释道“这是我二师兄火炎,是飘渺宗的弟子,他啊,和寒空一向如此,倒是让你误会了!” 怀南这样一说,大家都知道是个误会,且大家都和怀南关系很好,自然不会真的追究什么。北月瑜揉了揉通红的手腕,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着火炎“怀南你这样温柔,怎么有这样一个粗鲁的师兄,而且生的人高马大的,竟然和一个小女子计较,也不知羞!” 火炎原本已经坐在师兄师姐身旁,听着北月瑜动声音丝毫不相让的开口“你也算是小女子?就你那样?一见面就挥着鞭子,喊打喊杀的,怕是和你不计较的都被你给杀了!” “火炎,你敢!我可是公主,你若是再这样说,小心本公主要了你的脑袋!”北月瑜一拍桌子,很是生气的开口。 火炎竟然做了个鬼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好怕奥,动不动就搬你公主的身份,来啊,我脑袋就在这呢!” 两人说着说着又要打起来,怀南几人好不容易才哄好两人,星辰明月将火炎给拘在院子里,怀南则是带着北月瑜离开,以免两人争执。此时的怀南也不会猜测到,这毫无关联的两人,今后会有那样的故事。 298她与爷同样重要 议政殿内,南砚祁一身黑色蟒袍端坐于上,底下一众臣子躬身行礼,此时礼部尚书站了出来,声音恳切“殿下,这于理不合啊!” 南砚祁神色喜怒不定的瞧着礼部尚书,也就是在此时也有官员出列“殿下,登基大典乃是国之大事,怎可和封后同天举行!按例,也该是先进行登基大典,后在进行封后大典!帝师大人的确功不可没,若是殿下仁慈,可早些进行封后大典,但万万不可和登基大典同日举行!” “殿下,臣以为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帝师大人陪殿下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且已经是殿下的发妻,如今殿下登基和立皇后同日举行更是热闹非凡,隆重至极,也可让其他国家瞧瞧殿下乃是知恩图报之人!”李重光站了出来,提出反对的意见。 随着李重光出列,也有些武将站出来,他们都是同帝师一同上过战场的,自然觉得帝师担得起这份宠爱。 一时之间,文臣武将在朝堂之上争的不可开交,南砚祁不发一言就听着众人争论,直到众人发现事情不对劲,抬头一看就看到殿下目光阴森的瞧着众人,那目光可怕的紧,吓的原本还热闹的朝堂顿时安静一片。 “怀南乃是爷的发妻,是今后朕的皇后,她与爷同样重要,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日举行,哪位爱卿若是有异议,可摘了乌纱帽滚回去!”南砚祁的声音不可反抗。 众人不敢再言,毕竟此时殿下明显不悦,无人敢去开口,更何况他们也知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可不愿成为出头鸟。 “退朝!”南砚祁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去。众人瞧着殿下怒色离去,顿时一个两个神色都带着几分惶恐。朝臣们一一走出议政殿,李重光走到一中年身穿官袍的男人身旁,笑的有几分狰狞“马大人似乎对帝师大人有些偏见啊!” 被李重光称呼为马大人的男人四十好几,面容带着几分文臣的儒雅,他乃是工部尚书,在朝堂毅力多年,也算是有些根基。马大人瞧着李重光,微微拱手“李将军此话何意?帝师所作所为众人有目共睹,我怎会对帝师大人有偏见呢?若是李将军是说封后大典的事情,那么我就要说句辩驳的话语了,我所言乃是依着规矩,帝师大人功劳再高,也不能与殿下同日举行封后大典。但既然殿下坚持,我亦是无话可说!” 李重光看似轻轻但其实用了几分力道的拍着马大人的肩膀,拍的马大人整个人一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 “听闻马大人有位女儿年纪已经不小了却依旧待字闺中啊,我手中有很多将领都很不错,要不给马大人引荐引荐?马大人尽可放心,我麾下的将士可是文韬武略都很不错的!”李重光笑着提议,目光却带着鄙夷的瞧着马大人。 马大人嘴角一撇,若不是如今李重光倍受殿下信任,且李重光是驸马还能握有兵权让他忌惮,他早就甩袖而去了,此时马大人不得不笑意虚假“我那女儿心气高,她的婚事她自己自有主张,就不劳李将军费心了!” “奥?竟是这样?女子心气高没有什么错处,就怕心比命高去肖想不该想的,那就是笑话了!”李重光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语,就随着如今的殿阁大学士周凡心一起踏着脚步离开。身后的马大人面色不快,却只能冷哼一声了事。 周凡心刚刚距离两人并不远,自然听清楚李重光和马大人之间的话语,此时周凡心皱着眉头询问“李将军的话语意思,是马大人想要自己的女儿入宫?” 工部尚书马大人家有一嫡女相貌可人,且还待字闺中,媒婆都踏破门槛了,求亲者更是比比皆是,可惜那位女子却无动于衷。周凡心原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如今听了李重光的话语,却对帝师有着几分担忧。 李重光冷笑一声“听闻近日里马大人请了不少曾经宫里出来的嬷嬷,想必也是为了他那嫡女入宫做准备!”李重光这样厌弃马大人所为,终其原因是因为殿下对帝师十分宠爱,殿下也不希望有人横叉在他们中间。帝师和他关系不错,且还一起征战过,哪怕帝师是个女子李重光也带着敬重。更何况他和樱雪能够修成正果也多亏帝师,于公于私他都支持帝师。 “这...”周凡心皱着眉头,可想了想虽然殿下很是宠爱帝师,可后宫迟早还是要进新人的,今日不是马家嫡女,就是王家嫡女。周凡心叹息了下,他虽然很是敬重帝师,可此时发现自己不能帮助帝师什么,只能在今后殿下若是真的冷落帝师,他们这些臣子可以开口提醒几句。 走出宫门,李重光正巧遇到街道上有人卖热乎乎的糕点,想到自己的妻子南樱雪,李重光拱手和周凡心告别,直接就买了几块糕点兴冲冲的骑马回府。 周凡心瞧着李重光的作态,突然想起李重光和长公主的故事,顿时心里觉得有几分羡慕,他一穷苦人家的孩子,苦读诗书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可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此时未免觉得有几分孤单。 就在周凡心多愁善感的时候,突然马车和对面驶来的马车因为距离太近竟然在分离的时候刮到了,顿时可以听到马车边传来刺耳的声音。周凡心立刻下马车,而他原本正准备致歉的时候,突然瞧见对面马车竟然是国公府的标识,突然神色一变,以为是惊动帝师的车架。 还没有等周凡心准备行礼,就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帘被一只素手给掀开,露出一张秀丽的面容来,清丽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周凡心瞧着那张清丽的面容,只是微微一思索就明白过来,这位女子怕就是帝师那唯一的亲人妹妹,周凡心也有所耳闻。听闻这位姑娘如今开始支撑国公府的门楣,抛头露面如同个男子般,虽然南苍城内对这位姑娘的风评不算好,可在周凡心瞧来这位姑娘却有着帝师大人的风骨,是在叫人佩服的紧。 “姑娘,十分抱歉,是我的马车蹭到姑娘的马车!”周凡心连忙解释。 素月走下马车,瞧着两辆马车只是刮蹭了下,并无大碍,且素月也知道这位瞧着俊秀的男子乃是如今南苍炙手可热的周大人。素月连忙微微行礼“见过周大人,马车并无大碍,且这也是因为路太窄了,和大人无关,想必大人还有要事要办,我就不打扰大人了!” 周凡心原本因为帝师的关系就对素月印象不错,如今瞧着素月举止落落大方,且十分通情达理,更是觉得流言有误。周凡心连忙躬身客气道“姑娘,请!” 素月起身就上了马车,车帘落下,车夫挥着马鞭马车就准备行驶,儿科突然马车再次停下,素月在马车内差点撞上马车的车壁,皱着眉头询问“怎么了?” 车夫连忙下马车查看,然后小跑回来凑近马车说道“二小姐,这马车的车轱辘坏了,怕是不能走了,要修理下才行!这...如今这距离府邸还有段距离...” 素月此时真的觉得今日出门有些不利,这里距离国公府有段距离,若是走回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可若是让身边的婢女回去找马车,更是耽误功夫。就在素月左右为难的时候,马车外一直还未离开的周凡心瞧见事情的经过,连忙开口“安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坐我的马车回去?” “这...”素月踌躇了下,而此时周凡心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不妥,连忙解释“安姑娘请放心,我坐在马车外,定不会污了姑娘清誉!” “这怎么好意思?太委屈大人了!”素月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心里也觉得这位周大人可真是个心细如发的男子,怪不得那么多闺阁女子如今都想要嫁给这位周大人。 周凡心一笑,他走下马车,声音里带着爽朗“男子汉大丈夫,这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只是莫要委屈了安姑娘才是!” 人家都这样说了,素月再拒绝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她被婢女扶着下了马车,然后上了周大人的马车。与国公府的马车截然不同,国公府的马车很是精致,而这马大人的马车内却透出一股书香气,马车里还有着热乎乎的茶水,矮桌上还放着几本书籍,瞧那书籍的样子定是被主人时常翻越。 素月坐在马车内,不敢妄动,此时马车缓缓的行驶,颠簸中车帘微微晃动,素月可以从车帘的缝隙中瞧见坐在马车外的周大人的背影。这人的背影有些清瘦,却带着竹节般的坚韧,他的肩膀并不宽阔,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安全感。 马车很快就将素月送到国公府的府邸门口,周凡心先下了马车,然后站着一旁瞧着素月身影款款的走下马车。 “今日实在是多谢周大人了!”素月很是感激的开口,心里更是对周凡心的所作所为升起一片敬佩之情。 周凡心连忙摆手,然后瞧着素月入了府邸才转身上了马车,坐在马车内闻着不属于自己马车内的香气,周凡心有些恍然。自己的马车内常年都是茶香,可今日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香气,这香气并不浓郁,清淡宜人,闻着让人想要继续再嗅一番。 周凡心因为如今的身份地位,不乏有投怀送抱之人,那些女子身上的香气甜腻冲人,周凡心极为厌恶,可此时才知也有女子身上的香气如此好闻。 就在周凡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突然瞧见马车上一支遗落的发簪,无需多想就知这定是刚刚安姑娘遗落的。周凡心将发簪给拾起,小巧精致的翠绿发簪很是好看,周凡心开口正准备让车夫赶回国公府,可想到自己还有事务在身。 罢了,周凡心将这支发簪给放在自己的衣袖中,心中想着等下次再遇到安姑娘再将这支发簪还给安姑娘才是。 而有些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开始。 299恭迎皇后 “哒哒哒”的马车行驶在南苍城的路面上,百姓们瞧着那些人的穿着模样顿时惊呼出声“这,是不是东阳使臣啊!” “肯定是,你瞧只有东阳才如此财大气粗到将珍贵随意的挂在马车上!”有百姓艳羡开口,而他所言的东阳陆续驶来的马车上挂着硕大的珍珠,本该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但在东阳使臣的队伍里却只是个不值一提的装饰。 “不知这次东阳来使可是和曾经的君丞相一样俊美,你是没有瞧见那君丞相美的简直不似真人!”有人叹息的开口。关于东阳丞相君骁的流言一直未曾消散,众人只知道曾经那个在东阳只手遮天的丞相君骁,突然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没有人可以寻找的到。 最前面的马车内,一男子正盘腿坐在车内,身旁有着美貌的婢女正在为男子捶腿捏肩,此时听着外面百姓的声音,男子豁然睁开眼睛,神色不悦“哼!那君骁都不知死去哪里了,竟然还被人如此津津乐道!” 周围婢女吓的不敢动弹,更不敢去接话,男子发了会脾气,此时正巧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太子殿下,南苍驿馆已经到了!”听到此言,男子走下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入了驿馆。 此时的南苍处处洋溢着热闹的气氛,不说其他三国来使让南苍变得不同,就说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就足够让百姓津津乐道。 不论外面多么的热闹非凡,怀南都只能整日里呆在府邸,此时国公府也变得拥挤,师兄师姐们还有步悠、北月瑜,还有宫里的几位公主也来了,众人都呆在永宁院内,原本这永宁院也算是宽敞,可如今来了很多人,倒是突然变得窄小起来。而众人都齐聚在永宁院内,只是因为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 “小师妹,入宫后你不必委屈自己,若是殿下给你委屈,你就回飘渺宗,那里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明月握着怀南的手,絮絮叨叨很久。上次成亲她不在已经是个遗憾,虽然明日才成亲,可明日乃是封后大典忙碌的很,明月有些话现在不说就怕明日没有时间去说。 “缥缈峰永远都是你的家!”星辰的话语依旧很少,他将一个盒子递给怀南“这是师父让我交给你的,师父他不知道去哪里云游去了!” 怀南不免觉得有几分遗憾,她还以为明日师父会出现呢,不过怀南也能够理解师父,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师父这么多年云游四海得到最好的东西,个个不仅仅家值千金甚至还极为难得。怀南将盒子小心的放好,心里却觉得师父一直都曾记挂着自己,不然这么多东西怎么会一时就可以收集好。 接下来,众人都来到怀南的房间内和怀南说了些贴几的话。等怀南将这些人都送离开,天色已经暗下来,怀南活动了下有些酸软的肩膀,整个人疲惫的坐在床上。此时怀南的床单被套已经换成龙凤呈祥的图案,房间里也多了很多东西,喜庆的红色一片。 房间里安静下来,怀南突然觉得有些无措,原本众人呆在这里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却想起明日的封后大典。对于成亲怀南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倒是不紧张,可封后大典很是庄严,怀南心里开始思索着明日封后大典的规矩,想着想着整个人就躺在那里睡着了。 房间的门轻轻的被推开,南砚祁踏着月色走入房间,他这些日子忙着朝内朝外的事情,且还要将三国来使安排好,整日里忙的连膳食都忘记用。可哪怕如此,南砚祁对怀南的思念却只增不减,明明明日就可以瞧见怀南,可南砚祁在今夜还是忍不住偷跑来。 当南砚祁瞧见躺在那里已经睡着的怀南,心里一片柔软,他轻轻的走到怀南身边,瞧着怀南睡熟的模样,拿起被子为怀南盖好,自己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瞧着怀南,一直到外面的暗卫不停的提醒时间不早了,南砚祁才不得不离去。 天还未亮,整个国公府已经忙的不可开交,灯火通明,怀南就坐在闺房内,宫里头来的嬷嬷亲自为怀南梳妆,换上嫁衣。等这一切弄好,天色已经大亮,而身为娘家人的素月和明月踏入房间,瞧见坐在那里的怀南,顿时深吸一口气。 今日的怀南从头到脚竟是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动人心弦,哪怕她们身为女子,瞧见此时坐在那里的怀南,也不由的心动,更何况是男子。 “长姐今日太漂亮了!”素月原本脑子里有好多赞美的话语,可此时竟然干巴巴的觉得那些赞美都表达不出此时长姐的美丽来。上次长姐出嫁也很好看,但上次毕竟太过匆忙,这次有着妆容和嫁衣的加持,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 明月不由红了眼睛,她连忙拿出手帕将眼泪给擦拭干净,这有身孕了竟然如此敏感。明月拉着怀南的手,万千言语都在不言中。就在此之际,突然听到外面鞭炮声音不断,那鞭炮的声音热闹。 明月一愣,按说今日不仅仅是封后大典还是登基大典,南砚祁定是不会出现的,更何况从古到今也没有帝王亲自来迎皇后的。素月将该准备的东西给连忙收拾好,笑着说道“定是殿下派宫里的宫人来迎亲了!长姐,我扶你出去!” 怀南点点头,可就在此时,突然瞧见许姨娘神色带着惶恐之色闯进来。其实按说许姨娘只是个妾室这样的场合不该出现,但怀南念及许姨娘这么多年行事很是稳妥,且又是素月的娘亲,也就让许姨娘出面来。 “帝师大人,殿下他亲自来迎亲了!”许姨娘的声音里带着激动雀跃。曾经许姨娘也很不喜欢怀南,都是国公爷的孩子,为何差别对待如此分明,可后来经历这么多事情,许姨娘也瞧出怀南的不容易,更明白怀南的性子不是那种恶意的,更何况国公爷已经去世多年,该放下的都已经放下,她就将怀南看成一个晚辈,自然也希望怀南可以嫁的好。 许姨娘此言一出,大家都十分震惊,就是闺房里的嬷嬷一个两个也讶异的合不拢嘴。要知道,南砚祁从今日开始可是帝王,更何况今日还有登基大典,这样忙碌的时候却亲自来迎亲,这等子宠爱可是羡煞旁人。 怀南抿唇一笑,乖乖的坐在床上,由着南砚祁在外面和两位师兄切磋了下武功才闯入房间。好在两位师兄也明白今日的场合,并未过多为难南砚祁,当南砚祁出现在怀南面前的时候,一身龙袍将南砚祁本就张狂的气质衬托的更是张扬,天子明黄,帝王之色,龙袍图案纷繁复杂,帝王朝冠华贵尊仪。朝冠垂下几排圆润生光明珠,微微遮掩住南砚祁的天颜,若隐若现的面容之下,那锐利的眼里,蕴藏着让人不敢逼视的华光。 “怀南,来!”南砚祁伸出手,声音里如同带着蛊惑般,然怀南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手放在南砚祁的手心中。 握着手中的温软,南砚祁心里才安定下来,要知道刚刚他瞧见如此盛装的怀南,更是觉得一阵心慌,觉得此时的怀南美的太虚幻。 怀南身着火红嫁衣,一头墨发,被盘成了飞天髻,其上带着胭脂色的翡翠头面,行动间,裙摆处凤凰飞舞,鲜艳怒放。黛眉如远山,长睫似蝶翼,眼瞳若桃瓣,眼尾一抹淡红晕开浓艳的春色,与今日的胭脂相映相称,裸露在外的皮肤在淡淡的光芒映照下仿若绝世的美玉,泛着莹润柔美的色泽,图着红色口脂的唇极为美艳,惑人至极。 “你今日真美!”南砚祁凑近怀南耳边,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怀南的颈脖,惹得怀南一个轻颤。 因为近日可不是什么成亲,而是封后大典,怀南并不需要盖盖头,她低头呢喃道“怎的?我平日就不好看了?” 南砚祁忍不住轻笑,竟然不管不顾周边还有数人直接开口“你每日都好看!” 怀南微微红了脸,而此时德福公公一张脸笑成一朵花般走过来“殿下,帝师大人,时辰差不多了,还请早些入宫吧!”随着德福公公的话落,怀南由着南砚祁牵着,在师兄师姐的祝福下,踏上那大气的花轿马车之上。 这次,南砚祁也跟着上了马车,没有外人在怀南忍不住问道“今日不是登基大典吗?你怎的还有时间来这里?”怀南这话刚刚说完,自己就被一记深吻给狠狠的吻到不能呼吸,许久之后,南砚祁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怀南。 瞧着怀南的口脂都被自己给吃进口中,可怀南的唇却因为亲吻越发的娇艳欲滴,瞧着这个模样的怀南,南砚祁甚至生出几分心思来,不让怀南被任何人瞧见。 调整好呼吸,南砚祁才开口“今日不仅仅是登基大典,还是封后大典,爷自然要亲自来迎接朕的皇后!” 听着南砚祁自称为朕,怀南这才有着几分感觉,身边的这个男子真的要成为一国帝王了。怀南依偎着南砚祁,听着南砚祁沉稳的心跳声,外面御林军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在这样的氛围中马车踏入皇宫。 马车缓缓的停下,南砚祁瞧着怀南,认真的询问“怀南,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与我一起接受这份荣耀和孤独,陪我在这冰冷的皇宫直到老去吗? 那双眼睛里装着广袤的天下,却也装着自己,怀南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我准备好了!”准备好与你一起生死与共,准备好与你一起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南砚祁展颜一笑,他牵着怀南下了马车,在走下马车的那一刻,怀南瞧见的是一望无际的台阶,台阶两旁都是文武百官,在台阶下更是浩浩荡荡的宫人。此时怀南才恍然大悟,这里乃是登基大典举行的地方,而自己出现在这里,怕是封后大典也在这里举行。 哪怕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自己,怀南还是侧眸瞧着南砚祁,目光里带着几分感动,这个男人为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自己何其有幸。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浩浩荡荡的似乎能够传入天际,怀南随着南砚祁的脚步,一步步踏上那台阶之上,享受众人的朝拜。 从今日起,她,安怀南,从帝师之身蜕变南苍皇后。 300永宁殿 “呼...”怀南由着宫女扶着踏入宫殿,因为登基大典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哪怕南砚祁想陪着怀南回来也身不由己。 “这?”怀南瞧着宫殿上的牌匾很是诧异,怀南对宫内还是有几分熟悉的,却从不知道这后宫竟然有永宁殿。当怀南踏入宫殿更是觉得眼眸有些发酸,实在是这永宁殿内处处都是精致,一花一木都用了心思,最为难得的是这永宁殿和国公府的永宁院有着八分的相似。 “这是陛下特意为娘娘安排的宫殿,听闻这里面的布置还是殿下亲自吩咐的!”宫女含笑解释道,她们这些宫人伺候在皇后身侧已经是莫大的荣宠,更何况皇后得宠,他们这些奴才也不跟着脸上有光。 怀南一听,眼眸细细的打量着这永宁殿,她能够猜测到南砚祁如此作为,必定是为了让自己在宫中也可居住的习惯。 来到寝殿内,里面的布置更是清雅又奢华,怀南劳累一整日,整个人都觉得酸软。没有想到封后大典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此时怀南只想沐浴一番,好好睡一觉。 坐在松软的床上,怀南摆手“你们都下去吧!”哪怕这些宫人有些是从永宁院来带入宫中来,但怀南依旧不喜很多人在旁伺候自己。宫人们低头退下,此时六出还未出去,六出此时依旧穿着一身男装,和宫人们的服饰格格不入。因为和六出情意不同,怀南并未让六出成为一个宫女,而是将自己在宫外的产业交给六出打理。 六出站在主子身后,为主子将沉重的头面给摘下,更是帮着主子将厚重繁琐的皇后嫁衣给褪去。瞧着主子舒服多了,六出才悄无声息的退下。 “舒服多了!”怀南舒服的喟叹,皇后还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就是那些沉重的衣服和首饰就足够怀南头疼的。身着白色里衣,怀南踏入这寝殿后面,果然那里有着一汪温泉,此时温泉冒着热气,怀南忙褪去衣服,赤脚踏入温泉中。 温热的温泉洗涤着疲累的身体,怀南觉得一整日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此时的太和殿内,他国来使和朝臣正等候如今的南苍帝前来,可等候许久却未曾见到来人,只见德福公公谄媚的笑着走来“陛下他今日太过劳累身子不爽,怕是不能招待诸位使臣了,还请诸位海涵!陛下身子好些,定会好生招待诸位!” 三国使臣嘴里说着无碍,但心里却清楚什么身子不适,他们可是亲眼瞧见刚刚南苍帝朝着皇后的寝殿而去,大家只是不说破罢了。 “陛下也太任性了,怎可在这样的场合缺席,甚至还沉迷于女色,这皇后也太不知分寸了!”工部尚书声音压低的对着几个同僚开口,得到的是几位同僚的赞同之色。 此时的南砚祁踏着大步朝永宁殿走去,他身后并未跟随很多宫人,虽然太和殿有很多人等候自己,可在南砚祁瞧来,那些人可比不上怀南。 永宁殿内一片安详,伺候的宫人们都躬身站在殿外,瞧见陛下走来,一个两个就慌张的准备行礼,可是却被南砚祁给制止了。挥挥手,让这些宫人都退下,南砚祁踏入寝殿,原本以为那张龙凤呈祥的床上会端坐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可寝殿内却一片安静。 人呢,还不等南砚祁寻找,就听到寝殿里面传来一阵水声,南砚祁眼眸一闪,脚步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走入寝殿里间。里面已经雾气缭绕,可南砚祁还是瞧见那美人消瘦的蝴蝶骨,黑发披散却遮不住满室的风情。 “咕咚!”南砚祁可以明显的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明明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可面对怀南南砚祁还是有着最直白的冲动。 “你回来了...”怀南哪里听不到如此粗重的呼吸声,更何况能够闯入寝殿的除了南砚祁也不会有旁人,怀南微微侧过身子,白皙的面庞带着几分潮红,泉水下的春色勾人至极。 南砚祁伸手就开始褪自己的衣服,可因为着急,又因为这龙袍极为繁琐,竟然一时之间不好脱,瞧着怀南投来嘲笑的目光,南砚祁突然大手一挥,直接将自己身上的龙袍给撕开。那件重金綉制,象征着无上权利的龙袍竟然就被生生撕坏。 南砚祁一把就将那龙袍给扔开,怀南瞧的一愣“你!”可,还不等怀南继续开口,就见南砚祁已经褪去里衣,直接跳入温泉中,溅起一阵水花。 怀南抬手遮挡住眼睛,可还没有等怀南拿下手掌,自己的身体就触碰到另外一具温热的身体,南砚祁拥着怀南,两人顿时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有着南砚祁拥着,怀南一夜好梦,天还未亮的时候,南砚祁睁开眼睛,瞧着怀南睡的正熟,脸上露出宠溺之色,能够每日醒来都瞧见怀南,对于南砚祁而言就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胳膊从怀南的颈下抽出,虽然南砚祁也很想陪着怀南继续睡,可惜他如今乃是一国帝王,这个时间要起身去上早朝了。 怀南原本睡的正香,突然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就瞧见南砚祁正站在床边自己呈上来的龙袍,怀南支着胳膊起身。此时南砚祁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瞧见怀南醒来,训问道“是不是爷吵着你了?” 怀南摇摇头“我来给你更衣吧!”哪怕宫里的嬷嬷并未教导自己要服侍帝王更衣,但怀南也是知晓身为皇后自己该怎么做。 南砚祁连忙将怀南给按住,将被子给怀南盖好,轻轻的在怀南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你好好睡,爷先去上早朝了!” 怀南点点头,瞧着南砚祁踏出寝殿,自己也没有了睡意,此时外面传来宫人的询问声“娘娘,可是需要起身?”得到应允后,几位宫人躬身走入寝殿。 怀南掀开被子,突然瞧见几位宫人面红耳赤的模样,怀南低头一瞧就瞧见自己赤裸在外的肌肤上有些连绵不绝的红色暧昧痕迹,怪不得宫人们会是这样的神色。怀南伸手将宫人手中的衣服拿过来穿上遮掩住那些痕迹,虽然怀南自己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好在她和南砚祁乃是夫妻,倒是坦然的多。 当怀南坐在梳妆镜旁,身旁的宫人为怀南描眉,一宫人慌忙走进来“娘娘,外面有很多嫔妃求见!” 怀南皱着眉头“嫔妃?陛下并未纳妃,哪里来的嫔妃?” 宫人也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自己掌嘴几下,瞧着娘娘并未发怒才微微松口气“是曾经逸亲王纳的嫔妃,如今陛下登基,那些嫔妃还呆在后宫内,今日天一亮就跪在永宁殿外!” 怀南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并未有什么不妥,微微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奥?那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些人想要如何了!” 此时的永宁殿外,一群阿娜多姿的女子正跪在那里,一个两个神色带着几分期盼的骄傲之色,她们曾经被逸亲王纳入宫中,原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不想这好日子还没有过几天,逸亲王就死了。她们可是打听过,那南苍帝可是极为俊美,她们生的貌美,若是可以入了南苍帝的后宫,今后还不是照样荣华富贵比比皆是。 在一群女子打着主意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从永宁殿内走出,哪怕没有盛装打扮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她穿了一身寒梅映雪的坠地罗裙,外罩珠光长纱,广袖掐腰的裙子将她的腰肢给衬托的不及一握。 众位女子早些就听闻过皇后娘娘的传闻,身为女子却只身入朝堂和男子比肩,随南苍帝征战沙场,甚至相貌倾国倾城,别的她们不知真假,可这相貌却是真的。她们一个两个能够被逸亲王瞧上,相貌自然不差,可此时和皇后娘娘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清脆的声音比比皆是。怀南瞧着面前几十位相貌出众的女子,心里已经猜测到几分这些女子意欲为何。 怀南并未让众人起身,声色带着冷清“诸位有何要事,要这么早跪在本宫的殿前?” “本不该来叨扰娘娘,只是我等曾经实属无奈被逸亲王抢入宫中,如今陛下登基,我等实在是无处可去,所以来询问娘娘我们该何去何从?”随着这位女子的声音,其他女子也都一副凄苦的样子。 怀南瞧着众人,微微点头“你们毕竟是逸亲王的女人,留在宫中是不可能了,来人啊,将这些女子送入寺庙戴发修行,为国祈福!”怀南知道这些女子打的什么主意,可她才不会任由这些女子留在宫中隔应自己。 众位女子突然蒙了,这和她们想的不一样啊,皇后不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仁德好生安置她们吗,怎么一来就将她们给打发了。比起去寺庙,她们更愿意留在宫中。 “娘娘...”就在众位女子准备求情的时候,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往这边走来,众位女子互相交换眼神,竟然一个个的开始流泪,语气凄惨“娘娘,我们都是无辜的,如今陛下登基,我们愿意留在宫中伺候陛下,还望娘娘不要赶我们走!” 怀南冷笑了下,这些女子可真是败坏怀南清晨的好心情,而此时南砚祁也已经踏着脚步来到这里,他对于那些跪在地上故意摆出楚楚可怜姿态的女子视而不见,而是径直走到怀南身边,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怀南开口,一个想要出头的女子就跪在南砚祁脚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秀丽的面容,似是而非的将事情给颠倒了下。那女子说完后,众女子都等着陛下厌弃皇后,却不想陛下却一脚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给踢翻在地。 “你们竟然敢叨扰皇后休息?来人啊,将这些惹人烦的东西都给朕拉下去斩了!”南砚祁神色带着不悦,他可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群人惹怀南不开心了就是过错。 众女子慌乱的抬头,她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要被砍头,就在御林军过来准备将她们给拖下去的时候,一个两个这个时候才知道向皇后求情。 “罢了,都是些可怜的女子,送去寺庙吧!”怀南拉着南砚祁的手说道,她不在乎这些女子的性命,但若是南砚祁刚刚登基就杀这么多人,不知那些史官又要怎么说了。 原本还不乐意的一群女子,此时一个两个点头,巴不得立刻就去寺庙,也好过丢了性命。 南砚祁瞧着怀南为这些人求情,哪里会拒绝,直接挥手就将这些女子退下,而这群经历生死的女子,瞧着刚刚还喊杀的陛下,此时牵着娘娘的手神色温柔,她们此时才知,原来陛下的心里只有娘娘,她们哪怕留在皇宫也无济于事。 301献美人 “今后若是有不长眼的惹你不快,只是杀了就是!”南砚祁牵着怀南入殿,声音带着煞气。他爬上如今的地位,不就是为了可以让怀南可以为所欲为。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小事罢了,更何况我如今也是一国皇后,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怀南说着,两人就落座,而宫人连忙将早膳呈上。明明两人乃是一国帝后,可如今坐在这里却突然普通夫妇般。 “今晚有宫宴招待三国来使,到时爷来接你!”南砚祁挥手让身旁的宫人退下,自己亲自为怀南盛粥,他做起这些事情来十分随意且习惯。 怀南点点头,其实早就该招待三国来使了,可是前些日子太过忙碌一直耽搁已经算是失礼。南砚祁匆匆陪怀南用了早膳,就被德福公公给叫走了,国事繁忙,怀南很是能够理解南砚祁,更何况她也希望南苍可以在南砚祁的统治下繁华昌盛。 南砚祁离开后,怀南将这后宫各处的总管都给叫来,她既然担了这皇后之名,那么这后宫自己就需好生打理。怀南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有着自己的责任心,做一样就必定会做好。 当一排排宫人站在自己面前,怀南仔细的瞧着自己手中的册子,这上面写着宫里的总管,有负责膳食的总管,有负责刺绣衣物的,有负责库房的。这些宫里的总管一一站在那里,将一些该禀告的事情一一禀告。 “娘娘,您的师兄师姐他们求见!”六出踏着步伐来到怀南身旁,凑近怀南耳边说道。 怀南眼眸一亮,朝着这些宫内总管说道“今日就到这里,你们都退下吧!”随着宫人们一一退下,怀南立刻吩咐“快去将师兄师姐迎进来!” 当星辰和明月踏入永宁院的时候,两人瞧着面色红润的怀南,心已经放下一半。 “见过...” “师兄师姐,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只是嫁个人就生分了!”怀南连忙扶着两人,脸色带着几分责怪“若是师兄师姐如此生分,今后我若是有难处哪里还敢叨扰师兄师姐!” 瞧着小师妹哪怕成为皇后却对他们一如既往,明月脸颊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她由着怀南扶着坐下“这不是怕给你惹麻烦吗,毕竟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了!” “你们是我的亲人,这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怀南说着,瞧着师姐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很是羡慕的开口“今后这个小孩子也是我的亲人!” 说到孩子,哪怕一向面色淡泊的星辰也不由露出父亲般的笑意来。明月瞧着这永宁殿内的一切,暗自点头,从这点就可以瞧出陛下对小师妹真的很是宠爱,他们今后也可放心。 “说到孩子,小师妹,你和陛下成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该考虑孩子的事情了!”明月拉着小师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嫁给的男子不是普通王公子弟,他可是一国帝王,有个孩子也好傍身!” 明月这样说还是为了小师妹打算,毕竟若是今后后宫进了新人,小师妹有了孩子,任何人也动不了小师妹的位置。 怀南神色有些傻傻的,她从未想过孩子的事情,可如今被师姐这样一提,怀南突然觉得,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感觉,可,也不知南砚祁喜不喜欢孩子。 “孩子的事情随缘吧,师姐你现在就安心养胎!不如师姐你就在宫中玩几日吧!”怀南提议道。 明月一脸为难,星辰适时开口“我们今日前来就是来告别的,你师姐毕竟有孕在身,在外面实在是不安全,我们准备回宗门!” “这么快就要离开?”怀南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可是想到师姐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也就笑着说道“也是,毕竟宗门内比任何地方都安全,我正好给你们准备了些礼物,你们一同带回去,对了,二师兄呢?” 说到火炎,星辰和明月相视一笑“他啊,或许暂时不会回去了!” 留着师兄师姐在宫内用了午膳,怀南派六出送两人离开,一眨眼的时间,傍晚就来临了,而怀南盛装打扮了下,南砚祁就来到永宁殿来接怀南。 大殿内,此时坐着文武百官携其家眷,右边还有三国来使,当尖利的声音喊道“陛下!娘娘!到!”随着这道声音,只见南砚祁携着怀南而来,帝后原本该是帝王在前,皇后退后半步,可此时两人却是并肩而来。 “见过陛下!见过娘娘!”浩浩荡荡的声音响起,怀南随着南砚祁坐在上位,瞧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突然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帝师而是一国之后。 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东阳国来使也就是东阳的太子东黎笑着起身“曾经就听闻南苍皇后乃是天下一美,如今见到果然名不虚传,我东阳特此送上厚礼,正巧这东西可以配得上娘娘的美丽!”随着东黎的话语,只见有宫人抬着一面十分光滑的镜子入殿。 平日里大家所用的镜子都有些模糊,可这面镜子却可以完全清晰的将人给反射其中,殿内很多人都发出吃惊的声音。反而是怀南神色淡淡“东阳太子有心了!” 东黎瞧着怀南的神色,越发的觉得有几分兴趣,这南苍皇后果真是与众不同。东黎玩味的神色惹得南砚祁很是不满,目光锐利的瞧着东黎,目光里满是警告。 “东阳太子这贺礼真是别处心意,倒是显得本皇女的贺礼有些弱了!”西云国三皇女文宛千起身,她双手轻轻的拍了下,只见数位美貌的女子涌入殿内,这些女子容貌无疑是出挑的,此时更是跳着妖娆的舞蹈,惹得殿内很多男人都看直了眼。 一舞作罢,文宛千笑着说道“听闻南苍陛下后宫空置,这些美人可是本皇女特意挑选来的,以此来伺候南苍陛下和娘娘!” 众人神色不明,南苍朝臣有些神色愤怒,有些则是带着几分期待,只要今日陛下收下这些女子,那么今后自己的女儿入宫就指日可待,毕竟有一就有二。 “奥?这些女子是送给朕的?”南砚祁漫不经心的询问道。而此时怀南就坐在凤位上,神色极为冷静,似乎十分相信南砚祁的作为。 倒是坐在那里的北月瑜很是气愤的等着文宛千,毕竟,很少有男子可以抵抗美色的诱惑,更何况这些女子若是今日入宫不是打了怀南的脸面,刚刚才封后然后就迎新人入宫,这不是在向世人说怀南不受宠吗。可,北月瑜毕竟是他国公主,再怎么气愤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自然,还望南苍帝笑纳!”文宛千含笑开口,身边的南义泽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心里却都是快意,只要见他们两人不好,他就觉得舒坦。 “那就好!正巧朕后宫的马场还少刷马的奴婢,朕瞧着这些女子一个两个身子不错,定是能胜任!来人啊,将诸位送去马场,朕多谢三皇女的好意,这些女子果真是解了朕的难题!毕竟朕觉得那马场的宫人手太粗了,如今正好!”南砚祁面色不变的说道,可下面已经有朝臣忍不住的偷笑,人家送来美女是想要为妃的,可好生生的美女却变成刷马的小厮。 文宛千的面色僵硬,可此时她已经不好反口,毕竟刚刚自己可是答应了,只是谁都想不到这个南苍帝对着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真的能够狠下心来。 文宛千面露不快,而此时北蒙国的皇后步悠笑着起身“这,是我北蒙送给陛下和娘娘的贺礼!”说着,宫人就将礼单呈上,当南砚祁瞧见上面的东西,也不由的露出几分愉悦的神色来。北蒙送来的贺礼可不是那些噱头,而是实实在在的马匹,如今南苍经历多年内战,可谓是千疮百孔,看似可以和其他三国平起平坐,但其实论实力已经不如其他三国,这些马匹可谓是雪中送炭。 “北蒙帝有心了!”南砚祁开口,他也没有想到曾经的一时举动,会带给今日的自己如此大的惊喜。 宴会继续进行,无非就是歌舞表演,怀南坐在后位上瞧着那些闺阁女子精心打扮,一个个表演琴棋书画,哪里还不明白这些女子的心思。 瞧的有些乏了,怀南就起身下去休息会,却不想刚刚走几步坐在亭子内歇息,却遇见也跑出来的东阳太子东黎。 瞧见东黎,怀南原本就准备离去,但在瞧见东黎身旁的一个宫人,却止住脚步。 “原来娘娘也在这里啊?正巧本太子也觉得殿内有些无趣,听闻娘娘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本太子亦是如此认为,不知可否有幸和娘娘讨教一番?”东黎凑近询问,他是个普通男子自然爱美人,这南苍皇后是东黎觉得最为美貌的女子,哪怕不能做什么,但身为男子的虚荣心也想接近一番。 身旁的六出露出几分不悦,可瞧见娘娘并未拒绝就冷漠的站在一旁,怀南嫣然一笑“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本宫身份不一般,太子想讨教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东黎本就没有打算怀南会答应,此时一听喜从心上来,十分豪爽的开口“不知娘娘想要什么?本太子近日得了一尊上好的珊瑚,不如送给娘娘?” “珊瑚?那东西本宫倒是不稀罕,只是你身后的这个小宫女本宫瞧着倒是合眼,不如将这位小宫女送给本宫?”怀南眼眸流转中都是狡黠。 东黎瞧了眼身后的宫女,他还记得这位宫女可是自己新得的,不过比起这南苍皇后的容貌就不够看的了。一个宫女罢了,东黎并不在乎,直接开口“既然娘娘喜欢,那就送给娘娘吧!不知娘娘准备赐教什么?” 东黎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劲风袭来,东黎连忙躲让,还不等东黎愤怒,另外一招接踵而至。 “原来娘娘要赐教武功,那就不要怪本太子粗鲁了!”说着,东黎也开始动手起来,一时之间凉亭内两人打的极为激烈。 而此时,一道身影瞧着这一幕,悄悄的转身离去。 302暗生矛盾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德福公公跟在南砚祁身后,不解的询问。若是陛下想要出恭,这也不是茅厕的方向,如今满殿都是使臣和文武大臣,陛下这突然离席真的有些不妥。 南砚祁四下打量,语气里带着不满“皇后呢?”刚刚南砚祁也知怀南觉得宴会无聊就离开了,可过了许久怀南也未曾回来,哪怕知道这是在后宫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可南砚祁还是坐不住就直接出来寻找。 德福一愣,原来如此,这陛下怎么一刻见不到皇后就如此,简直是闻所未闻。德福低着头,吩咐身后的宫人去寻找一番。 也就是在此时,一身穿宫人服饰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因为是黑夜瞧不清那女子的容貌,那女子有着一把好嗓子,如同黄鹂鸟般清脆“陛下,您可是在寻娘娘?奴婢刚刚在前面的亭子内瞧见娘娘了!” 南砚祁一听,迈着步伐就朝着那亭子走去,而那宫女站在那里,瞧着南砚祁的背影,目光露出几分诡异的笑来,在这黑夜中无端显得有些阴森。 南砚祁的脚步顿在那里,德福公公瞧着亭子内的情形,突然心神振动。只见那不远处的亭子内,皇后娘娘正和东阳太子不知说着什么,此时皇后面容含笑,而东阳太子更是一副殷勤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两人此时距离的有些近了。 “陛下?”德福公公壮着胆子瞧着陛下瞧去,这一瞧可不得了,陛下的面容阴沉的可怕,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南砚祁不发一言,看了会后竟然转身就离开了,而德福公公拍了下大腿,直觉事情有些不妙,连忙跟着陛下的步伐离去。而此时的亭子中,怀南瞧着东黎的模样,心里十分不耐,可面上却带着疏离的笑意,完全不知她和东黎谈话的模样被南砚祁给瞧在眼中。 “娘娘武功的确是厉害!”东黎笑着,可脸上却有着一道淤青,可不是刚刚东黎想要趁机吃豆腐的时候被怀南给打的,虽然东黎觉得憋屈,可自己不占理只能硬生生抗下这顿挨打,算起来他东黎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打了。 “太子过谦了,本宫离席也有些久该回去了,这位小宫女...”怀南起身,瞧着东黎身后的宫女。 东黎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舍之色,一个宫女罢了对于东黎这样的人来说就和随手的一个物件般,不值一提,他摆摆手很是豪爽的开口“既然是彩头,自然由着娘娘带回去,知青,今后呆在娘娘身边定要好好伺候娘娘,可不能丢了本太子的脸!” 知青忍着眼眸里的眼泪和激动,跪在地上“奴婢定会好生伺候娘娘!”说着,知青就随着怀南踏着夜色离开这凉亭。 等到了无人的地方,怀南瞧着身后的知青,狐疑询问“你不是回老家了吗?为何会出现在东阳太子身旁?”原来,怀南接近东黎就是因为她瞧见东黎身边的知青,还记得她当初从君骁的相府离开之时,知青说过自己也准备离开。怀南瞧着知青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辈,因为曾经有着那份缘分,就将知青给讨要过来。 “娘娘!”知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未开口就已经泪流满面,她以前只知道相爷带回来的女子十分美貌,却不想这竟然是南苍的皇后娘娘。 “当初我的确准备回老家过安生日子,可相爷突然消失,太子闯入相府将奴婢给押回太子府严加拷打,后来见奴婢是真的不知相爷去处,太子他瞧奴婢生的清秀,就将奴婢给安排在身旁,太子本就嫉妒相爷,如今相爷不见了,他每日里不时的就来折磨奴婢!今日若不是娘娘出手,奴婢怕是活不了多久!”知青说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可见这段日子的遭遇让知青真的是害怕。 怀南扶起知青,她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东阳后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朝着身边一个宫女看去“无事了,你如今已经平安,你先下去好生休息!” 知青此时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千恩万谢后就随着宫人退下,而怀南长长的叹息了声,看到知青她就想起君骁来,这心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重。 怀南回到殿内,此时殿内依旧是歌舞升平的模样,怀南刚刚落座就听到身旁传来南砚祁的声音“去哪里了?” 此时周围有很多人,怀南自然不会多说,只淡淡的说了句“去外面通通气!”说完,怀南就端起茶水,却未曾瞧见南砚祁眼眸里瞬间翻涌起的怒意。 宴会圆满结束,南砚祁身为南苍帝王自然留诸位使臣再在南苍多呆些时日,而诸位使臣如今正想瞧瞧这南苍经历多年内乱如今如何,这新帝王又如何,自然应允多留数日。 文宛千由着南义泽扶着起身,南义泽凑近文宛千耳旁“皇女,臣下去一会!” 文宛千面露不悦,南义泽立刻解释道“臣安排的奸细有事禀告!”听闻此言,文宛千才露出几分笑意来“下去吧,不着急回来,将事情办妥了才是!” 南义泽退下后,就踏入这南苍的后宫,这后宫的每一处南义泽都无比熟悉,曾经他在这里生活多年,若不是祁王或许他现在还在这里做一个尊贵的王爷,而不是如同一个奴仆般丧尽颜面伺候在一个女人身旁。 “事情办的如何?”南义泽来到一处角落里,而在角落里站着一个宫人,因为有着树影的遮掩,倒是瞧不清这宫人的模样来,只瞧的出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形。 那宫人低着头“您请放心,如今陛下已经开始怀南娘娘,只要有了怀疑就可让他们互相猜忌,我定会将事情给办妥!” “但愿如此,你要记着,当初可是你求着我将你给安排入宫,你的仇人和我的仇人乃是同一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南义泽的声音带着几分恨意,而那人附和了声。 “什么人在那里!”突然,一道呵斥的声音响起,那宫人立刻低着头匆匆离开,而南义泽则是从阴影处走出,当他的身形露出来,原本正走到这里的南志成不解的开口“三皇兄?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甚?”说着,南志成目光瞧着那黑暗处,可此时那里已经空荡荡的一片,但南志成刚刚明明瞧见哪里有着一道人影。 南义泽瞧着南志成,语气酸溜溜的“原来是成王啊!”曾经大家都是父皇的皇子,甚至南志成还不如自己,可现在自己和南志成却相差甚远,一向不学无术的南志成竟然也是成王。 南志成瞧着南义泽的样子也知如今南义泽对自己很是厌恶,而有些事情已经成为定数,南志成也不想去说什么,只是开口劝道“如今已经不早了,三皇兄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出宫吧!” “呵,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南苍几年,竟然连皇宫都不许呆了!”南义泽嘲讽开口,转身就准备离开,而此时南志成突然说道“三皇兄,如今兄弟就剩我们几人,还望三皇兄可以珍惜!” 南志成会这样开口,也是心里对刚刚的影子有些疑惑,他有着几分怀疑,却不想南义泽真的走错路,毕竟他们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你们如今一人乃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人可是受宠的成王,我不过是皇女后院的一个小小皇夫,哪里可以和你们称兄道弟,成王太抬举我了!”南义泽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宴会结束,怀南早早的就回到永宁殿,此时一宫人走上前来禀告道“娘娘,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身上有很多伤,御医已经瞧过了,只需好好养着不会有大碍!” 怀南点点头,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人好好的照顾着,缺什么就直接去拿,万万不能耽误了伤势!”宫人点头退下,心里却对那位姑娘存了几分讨好的心思。 怀南洗漱后,才发现南砚祁竟然还未曾回来,连忙招来宫人询问“陛下呢?怎的还未回来休息?”怀南这话问的很自然,从未想过他们不仅仅是夫妻还是帝后。 宫人愣了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陛下从宴会上回来后就一直在御书房,听德福公公派人来说,陛下今夜还有折子要批,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怀南愣了下,永宁殿距离御书房的距离并不远,按着南砚祁的性子,哪怕批阅奏折到很晚也不该不来永宁殿。怀南直觉有些不对劲,可仔细想想两人中间也没有发生什么,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挥挥手让宫人退下,怀南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此时的御书房内,南砚祁手持奏折,不时的瞧着御书房外,可一等二等却都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不禁怒从心上来,朝着德福询问“咳咳,皇后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德福公公不禁觉得头疼,陛下明明关心皇后,可就是要闹别扭,这让他们这些奴才可真是看着干着急。 “娘娘今日劳累一天,已经歇息了!”德福公公努力措辞,可哪怕如此还是让南砚祁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语气带着不悦“朕都没有回去,她竟然还睡得着?她就没有派人来问问朕?” 德福讪笑站在一旁“娘娘她或许是忘记了!” “忘记?呵,若是连朕都能忘记,她心里还有没有朕了!算了,她不稀罕朕,朕还不过去了!”南砚祁坐下,一端茶水发现茶水竟然是冰冷的,气的将茶盏摔在地上“宫人呢?怎么伺候的,怎么连个热茶都没有!” 德福公公知道陛下这是迁怒,连忙走出御书房让宫人进去上茶水,可在瞧见端着茶水的宫女,不禁皱着眉头“唉?怎么是宫女?原先伺候茶水的小公公呢?” “王公公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就派奴婢过来伺候茶水!”宫女抵着头说道。 德福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这宫女有几分熟悉,可又确实没有见过,陛下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太监没有宫女,就在德福准备继续询问的时候,里面传来陛下的声音“茶呢!茶呢!” 听着陛下暴怒的声音,德福来不及思考,连忙推着这宫女“算了,你赶紧进去伺候吧,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做的别做!”说着,就随着宫女入了御书房。 而期间,德福公公一直盯着那宫女,好在这宫女很是本分,只是做自己份内之事,倒让德福公公消了戒心。 303误会加深 “娘娘?娘娘?”宫人此时手中正拿着两个发钗,询问娘娘今日要戴哪一个,可问了半天也不见娘娘作答,只能瞧见娘娘一脸迷茫的瞧着镜子。 怀南回过神来,瞧着宫女不解的神色,随意的指着其中一支发钗“就这个吧!”说着,她坐在那里,心里不住的下沉,自己和南砚祁已经两日没有见面了。按说帝王忙碌这乃是常事,可怀南了解南砚祁的性子,他不是那种人,这就让怀南很是费解了,甚至怀南不住的在想,莫不成南砚祁真的如同天下男子般有了权利就变了吗? “娘娘,知青姑娘求见!”外面传来宫人的声音,怀南将思绪收回,让人进来。 经过两日的休息加上御医的调理,知青的面色已经好很多,她跪在怀南面前“知青谢谢娘娘!若不是娘娘,知青怕是不知要遭遇什么!” “无碍,你我本就相识,也算是故人了!如今你身子也好多了,可有何打算?若是你想回老家,本宫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人送你回去!”怀南温声开口,她喜欢知青的性子,也因为君骁的原因自然多几分照顾。 知青跪在那里摇头,神色坚定“知青得娘娘施以援手才可以逃脱毒手,知青想要余生伺候在娘娘身侧,来报答娘娘的恩情!” “你不必如此,我救你也不是图你的报答!” “奴婢知道,可奴婢本就如同浮萍,哪怕回老家也是没有亲人,还不如呆在娘娘身边寻个差事,还请娘娘成全!”说着,知青就将头触在地面,神色坚持。 怀南深思片刻,其实算起来她这永宁殿还真的却一个得力助手,且知青办事性情都十分得怀南心意,怀南抬眸“你可考虑清楚了?” “奴婢不会后悔!”知青神色带着喜悦,她知道娘娘既然这样问就已经有将自己收下的打算。 “那好,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本宫身边吧!”怀南的一句话,将知青给留下,也让这南苍后宫多了位行事稳妥深的皇后心意的知青姑娘。 知青在得到怀南的应允后连忙就伺候在怀南身侧,哪怕怀南说过她可以再休息数日,当知青伺候怀南用膳,瞧着怀南明显有心事的时候,她微微思索了下,考虑到这几日永宁殿的情况,顿时明白过来。身为奴婢,自然是要为主子分忧,知青将自己手中为娘娘夹菜的筷子放下,轻声说道“若是娘娘对陛下有何不明白的,不如亲自去瞧瞧,也免得娘娘如此茶饭不思!” 被人瞧出自己的心思来,怀南倒是也不遮掩,眉目里添了几分哀愁“去寻陛下?可,本宫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去寻他,倒是显得本宫不主贵了!”说起来,怀南对于南砚祁这突如其来的冷落还是很不满的,更何况她才刚刚入宫正是心思不稳的时候。 知青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来,人人都觉得娘娘高不可攀,可在知青的心里娘娘还是当日那个在相府内的姑娘。 “娘娘和陛下乃是夫妻,夫妻哪里分的清,奴婢虽然入宫才几日,却也从宫人的嘴巴里听到陛下极为宠爱娘娘,如今正是用膳的时候,娘娘送些膳食去给陛下,这不是很正常吗?”知青劝着,她太清楚在这后宫若是娘娘失了陛下的心,日子该多么难过。 怀南神色带着几分踌躇,知青此时开口“娘娘,奴婢这就让人准备些膳食,您送去?” 想到知青的话,且她这几日也的确是一头雾水,既然这样去走这一遭也没关系,怀南点点头,知青连忙高兴的下去准备,身为奴婢自然是希望主子好,她们才好。 怀南拎着食盒,瞧着近在咫尺的御书房突然有些胆怯,她明明来的路上是准备好了要来瞧瞧南砚祁正在忙什么,可站在这里却不免觉得委屈。 “皇后娘娘!”宫人们一一行礼,怀南目不斜视的站在御书房门外,就在此时一道娇俏的身影走出御书房,瞧见怀南微微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怀南皱着眉头,据她所知南砚祁身边伺候的宫人可没有宫女,更没有如此清丽的宫女。心里莫名的不舒坦,可怀南却未曾表现出来询问“你好生面生,是什么时候伺候在陛下身旁的呢?” 宫女低头俯身“是前几日陛下瞧着奴婢不错,特意让奴婢在御书房伺候!” 怀南面色冷了几分,南砚祁竟然亲自让一个婢女来御书房伺候,虽然这后宫宫女不知多少,可怀南想着南砚祁批阅奏折的时候身旁有着一个宫女红袖添香,这心里就不怎么舒坦。 “奥?看来本宫倒是错过很多事情!”说着怀南就准备踏入御书房,可此时那宫女却拦在怀南面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娘娘恕罪,陛下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不如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此时怀南真的恨不得转身就走,什么时候她想要见南砚祁还需禀告,可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如今人都未曾见到就回去,简直是前功尽弃,怀南顶着满肚子的怒气“你去告诉陛下,就说皇后求见!” 怀南本以为,不过一会南砚祁就会立刻从御书房内走出,她定是要南砚祁好生解释下原因。却不想过了许久,未曾见到南砚祁倒是瞧见那个宫女缓步走出,她规规矩矩的行礼“娘娘,陛下他还有很多折子未曾批阅,陛下让您先回寝殿,他得空就会去瞧娘娘!” “呵!”怀南不由的冷笑一声,什么忙碌,什么得空就会去看自己,怀南直接将自己拎着的食盒给扔在地上,食盒摔碎露出里面精致的膳食。 “娘娘?”宫女很是讶异,连忙蹲下身体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既然陛下如此忙碌,那么本宫也不稀罕!”说着,怀南宽大的衣袖一甩,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就离开御书房。怀南一边走,一边心里不由的骂着南砚祁,她来的时候想过很多,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连见都见不到南砚祁,此时怀南的心里除了怒气还有满满的委屈。 宫女将地上的狼藉给收拾好,转身入了御书房,瞧着正在批阅奏折的陛下,眼眸里闪过惊叹,陛下果真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刚刚,朕听到外面有声音,发生了何事?”南砚祁抬眸,目光里都是锐利。 宫女连忙低着头“是刚刚有个小公公打翻了东西,如今已经收拾好了!” 南砚祁一听就不甚在意,毕竟像是这样的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南砚祁瞧着满书桌的奏折,突然觉得心累,忍不住问道“皇后可曾来过?” 宫女袖中的手微微蜷缩了下,却是十分迅速肯定的开口“不曾,也未曾瞧见永宁殿那边有何消息,陛下,要奴婢去永宁殿传娘娘过来吗?” “不用!”南砚祁脸色瞬间冷下来,人家一点都没有在乎自己,自己干嘛要过去,更何况当夜怀南隐瞒自己的事情在南砚祁的心里就是一根刺,如今这根刺还未拔出,却被这些误会给弄的越扎越深。 宫女低头退下,因为陛下并不喜人伺候,平日里除了德福公公,她也只是偶尔进去可以添点茶水,仅此而已。 怀南一路气冲冲的走回永宁殿,她去御书房的时候还满怀期待,并未让人跟着,如今回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知青连忙走过来不解的询问“娘娘,您这是?” 虽然事情是知青提议的,怀南倒是并未迁怒于知青,语气里带着委屈“陛下不曾见我,本宫连面都未曾见到,还谈何送什么膳食!” 知青大吃一惊,她入宫这几日明明听周围宫人说起陛下和娘娘的事情,两人乃是真爱,陛下对娘娘更是宠爱的不得了,可现在陛下所为又是为何,知青觉得一团迷雾。 “都是奴婢的不是,让娘娘委屈了!”知青歉疚的跪在地上,她原本是想做好事,希望陛下和娘娘和好如初也好让娘娘在后宫地位更加牢固,可如今瞧来自己却是好心办坏事。 “关你什么事情,不过是陛下变了!”怀南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落寞,她扶起知青,瞧着外面的天色突然有了几分放纵的冲动“听闻昨日北蒙九公主找本宫赛马?” “是的,不过娘娘您不是回绝了吗?”知青站在一旁。 “可是现在本宫觉得也想去赛马,你让人准备下!”说着,怀南就走入里殿准备换衣服。而知青瞧着娘娘的样子,也知此时娘娘心情很是不好,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但愿娘娘和陛下可以尽快冰释前嫌。 南苍比不上北蒙,宫内的马场也没有那么广阔,但比起红墙的宫殿,这里却要放松很多。北月瑜身着月白色交领琵琶袖上衣,下身及腰枣红绣蝶戏芙蓉散花裙,一副少女娇俏的模样。而出现在这里的不仅仅有北月瑜还有让怀南极为意外的一个人,那就是二师兄火炎。 “师兄,你怎的和九公主在一起?”怀南此时正骑在马上,瞧着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脸色带着意外,她甚至在想这两人不是因为上次的误会今日要一决胜负吧。 一向爽朗的北月瑜此时却难得出现几分害羞的神色来,她微微侧着脑袋,手中的鞭子轻轻的打着火炎。可火爆脾气的火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憨笑出声,也许面对的乃是小师妹,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来,挠了挠脑袋“小师妹,我和九公主互相爱慕!” “什么?你们?”怀南差点没有从马上给摔下来,她怎么瞧这两人的性子也不像是一对,可此时瞧着两人幸福的模样,哪怕怀南再怎么不信也不由相信了。信了后怀南就真心为两人感到高兴,毕竟师兄年纪也不小了,北月瑜也是个好姑娘,他们在一起定是会幸福的。 “我这次就准备跟九公主去北蒙提亲!”火炎说的一本正经,而此时北月瑜已经红透脸颊。 怀南原本今日是准备赛马的,意外得知这件事情就光顾着打听两人为何在一起的。原来一开始两人的确针锋相对,恨不得见面就打架,可不知怎的打着打着就打出感情来了。 “师兄,九公主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对人家!”怀南仔细的嘱咐了些,然后瞧着两人一副甜蜜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只能灰溜溜的回到宫殿,将地方留给两人你侬我侬去了。 304你听我解释 “唉,你们听说了吗?娘娘似乎失宠了!” “真的假的?陛下可是十分宠爱娘娘的,听闻陛下还未登基的时候就对娘娘很是宠爱呢!你可不要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如今宫内都传遍了,听闻陛下已经有好些日子未曾踏足永宁殿了!如今后宫就娘娘一人,可陛下却不踏足永宁殿,这说明什么你们还不明白?” 知青站在不远处,瞧着这些嚼舌根的宫人,神色带着愤怒。这些日子娘娘本就伤怀不已,这些流言蜚语还不断,若是让娘娘听到还了得。 “我看你们是闲的慌,一个两个竟然敢编排主子的事情了!”知青掐着腰走近这群宫人,惹来宫人们喏喏行礼,毕竟如今宫中也知娘娘身边有位知青姑娘,可是一等宫女且在娘娘面前很是得脸面,哪个宫人敢得罪。 “来人啊,将她们拉下去掌嘴二十!”知青说着,就有太监将这群宫人给拉下去。听着不停煽动的巴掌声,知青神色带着惆怅,今日她可以制止这些宫人胡言乱语,可若是陛下再不踏足永宁殿,这些流言蜚语就压不下去,再然后宫人们就定会如同墙头草般怠慢娘娘,知青心里着急可偏偏却不得其法。 知青脚步匆匆的踏入永宁殿,好在外面如何谣传永宁殿却是一片安宁,宫人们不会乱嚼舌根,更不会妄自揣测主子的事情。知青掀开珠帘,就瞧见娘娘此时正躺在美人塌上,手中拿着书籍,可书籍却未曾翻动过一页。 “娘娘,今日风有些大,您可要仔细着身子!”知青说着就走上前去将窗子给关上,转身却瞧见娘娘的脸色已经被风吹的有些发白。 怀南将书籍盖在脸上,瞧不清神色,语气里却带着落寞“如今宫内怕是已经说本宫失宠了吧?” “怎么会?娘娘倍受陛下宠爱,那些宫人怎敢乱言!”知青连忙说道,她瞧着娘娘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曾经娘娘在相府哪怕身子受伤严重脸颊毁容,可娘娘都是那样的乐观,可此时的娘娘却无精打采。 “呵,你也别欺骗本宫了,有些事情本宫还能不明白吗?”怀南语气低迷,许久后怀南才忐忑的问道“陛下那里,如何了?”哪怕怀南心里很是难过南砚祁的所作所为,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南砚祁如何,有没有在乎自己。 知青咬着下唇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犹豫让怀南顿时明白,自嘲一笑“呵,倒是本宫自作多情了,陛下定是好得很!” “娘娘...” “罢了,你也不必再劝本宫了,本宫心里有数!”怀南说着,就躺在那里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逃避现实。知青拿过一条毛毯盖在娘娘的身上,瞧着娘娘并不想有人在旁伺候,轻手轻脚的退下。 怀南的确未曾睡着,她怎么会睡得着呢,这几日她都不明白自己和南砚祁之间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她内心多么的不安烦躁。 “哒哒哒...”窗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怀南眼眸一闪,她一手将盖在脸上的书籍给拿开,整个人迅速的来到窗前警惕的打开窗子,却未曾瞧见任何的人影。就在怀南准备将窗子给关上的时候,就瞧见放在窗台上的一封信。 左右瞧了眼,四下无人,怀南拿过信件打开,却在瞧见里面内容的时候目光顿时如刀。 “若是知道为何陛下厌恶于你,今夜来御花园北角!”信件上只有这么一句话,却已经让怀南觉得自己被一个阴谋给围绕。若是之前怀南还觉得自己和南砚祁冷战是不是哪里出现问题,那么现在怀南就可以肯定自己是被人给设计了。 怀南捏着信件站在窗前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前去,若是不去自己心里那疑惑解不开,自己和南砚祁难道就要这样日日生分吗?可若是前去,又是另外一个陷阱呢? 黑夜很快就降临,知青瞧着晚膳未动已经凉透了,瞧着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娘娘,正准备开口劝娘娘用些膳食,只见怀南突然起身朝着知青吩咐“本宫出去一趟!” “娘娘!”知青连忙叫住娘娘,坚定的说道“六出姑娘如今不在宫内,娘娘还是带上奴婢吧,哪怕奴婢不会武功,可娘娘只身一人出去必定是有着要事,若是有什么危险,奴婢也可为娘娘挡一挡!” 怀南瞧着知青,似乎瞧见寒酥,曾经的寒酥也是这般,明明身手一般可却喜欢跟着自己保护自己。怀南知道自己不该带着知青的,可此时她却点头答应下来,或许她在此时真的将知青当成自己的心腹。 避着宫人,怀南带着知青来到御花园北角,黑夜中的御花园很是安静,更何况北角本就偏僻,此时更是除了挂在那里的灯笼发出光芒外,什么都没有。 怀南站在那里,心神极为的警惕,就在等候许久怀南耐心都要消失的时候,怀南突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在靠近,怀南一愣,手轻轻的触碰袖口,而那里藏着匕首。 当来人出现在怀南面前的时候,怀南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站在怀南面前的乃是东阳太子东黎,此时的东黎穿着一身骚包的紫色长袍,紫色高贵,长袍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祥云图案,而此时东黎太子却是露出几分暧昧的笑意来“不是娘娘您约本太子来此相见的吗?” “该死!”怀南暗骂一声,知道自己这是上当了,连忙转身就准备离去。可此时怀南转身却浑身血液冰冷,只因为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南砚祁正带着一群宫人站在那里,哪怕距离有些远怀南瞧不见南砚祁的神色,却也可以感受到南砚祁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 “陛下,这不是娘娘和东阳太子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身边有宫女轻声疑问,而此时德福公公则是狠狠的瞪了眼这个宫女。 今日陛下原本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可就是这个宫女说有人瞧见娘娘在御花园,德福公公明白,这些日子虽然陛下和娘娘冷战,但陛下还是在乎娘娘的。这么一听说,陛下就带着人来到御花园,却不想竟然撞见这样一幕。德福公公见的多了,自然瞧着这其中的不对劲来。可德福公公瞧着陛下,陛下明白吗,就算陛下明白,如今亲眼瞧着娘娘和其他男子在一起,陛下今后真的会毫无芥蒂吗,德福公公很是担忧。 东黎站在那里,他身为一国太子,哪怕不够惊才艳艳但也绝不会是一个草包,此时瞧着这一幕,哪里还不清楚他们是被人算计了。只是这是南苍的事情,东黎可不准备插手,他就站在那里准备看好戏。 怀南三步两步来到南砚祁身前,如今靠的近了更可瞧见南砚祁眼眸里诡谲的黑云,怀南伸出手扯着南砚祁的袖子“如何我说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你会信吗?” 南砚祁的眼眸不动,脸颊上的冰霜似乎会掉落下来,他的目光瞧着怀南,却没有往日里的宠溺和温柔。 怀南苦笑一声,夜半三更,自己和一个他国太子鬼鬼祟祟出现在御花园内,怎么瞧着事情都不对劲,南砚祁怕是此时已经厌恶透了自己吧。 站在南砚祁身后的宫女低头轻轻的笑了下,果真是一场好戏啊,不愧让自己花费一番心力来设计这场戏。 “砚祁,我...”怀南还想继续解释,她知道若是今日这事情解释不清楚,那么今后她和南砚祁就真的完了,而她不想放弃。 可怀南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见南砚祁伸手另外一只手,将怀南捏着他袖口的手给拿开。怀南整颗心都落入谷底,她觉得浑身冰冷,而那宫女此时已经空置不住的展现笑颜。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他们,知青急切的想要帮娘娘解释,德福公公想要劝陛下几句,东黎觉得这南苍帝若是厌恶了娘娘可真是伤了美人心,那些宫人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已经在考虑着这皇宫的天要变了。 怀南的眼眶有些泛红,下一刻,南砚祁突然双手握着怀南的手,语气一如既往“外面这么冷,为何你也不多穿件衣服?冻坏了自己,我可不得心疼!” “啊?”怀南还红着眼眶不可置信的抬头瞧着南砚祁,她此时已经完全懵了。 原来刚刚南砚祁不是要挥开怀南的手,只是准备将怀南的手放入掌心罢了。此时不仅仅是怀南众人都已经懵了,那宫女脸颊上带着讶异和愤怒,德福公公很是欣慰,东黎则是脸色玩味,周围宫人更是觉得陛下对娘娘的宠爱已经没边了。 “看来是真的被冻傻了!”南砚祁叹息了下,一把将怀南整个人都给拉到自己身前,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披在怀南的肩头。 “你,信我?”怀南觉得自己冰冷的血液在回暖,她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脸颊上带着几分傻气,和平日里的怀南很是不同。 南砚祁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只手搂在怀南的细腰上,语气亲昵“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得此一句话,怀南觉得这些日子的委屈难过不甘都通通不见了,她傻里傻气的露出傻笑来。可站在南砚祁身侧的那位宫女却见不得这样一幕,她不甘的说道“陛下,上次娘娘和东阳太子出现在亭子中举止暧昧,如今娘娘又和东阳太子夜半出现在这里,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住嘴!”德福公公气的想要上前去打人,可此时这宫女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怀南瞧着那宫女,可不就是那日在御书房外拦着自己之人吗,若是说之前怀南还未曾多想,那么现在怀南倒是对这宫女有着绝对的怀疑。 南砚祁的目光放在那宫女身上,那宫女神色怡然,可次说得好南砚祁却突然吩咐“将这个意图不轨之人拿下!”随着南砚祁的这声命令,身旁的侍卫连忙将宫女给拿下。 “陛下,奴婢所言可谓从心而发,陛下,您可不能被娘娘迷惑了啊!”哪怕到了此时,这宫女还是不忘记要攀咬怀南。 南砚祁神色冷漠,开口的话语却让那宫女瞪大眼眸“将西云三皇女给朕请来,朕倒是要问问,安插这么个东西在朕的身边意欲为何!” 305我好想你 文宛千带着南义泽匆匆而来,她原本已经歇息了,可南苍帝却着人十分不客气的请自己前来,文宛千此时神色也极为的不快。 “南苍帝,不知让本皇女前来所为何事?”文宛千脸色难看。而此时站在文宛千身旁的南义泽在瞧见跪在地上的身影,眼眸骤缩,目光四下游离。 南砚祁拥着怀南,目光扫视文宛千,指着地上的宫女开口“此人故意接近朕,设计陷害皇后和东阳太子,朕可是知道这人乃是三皇女你的探子,不知三皇女准备怎么给朕给东阳太子一个交代!” 南砚祁此言顿时让怀南明白,这宫女竟然还和西云国有关,此时东黎也站了出来,既然南苍帝将他给拉下水,他自然要顺势而为,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自己也的确被算计了。 “西云国如今好大的气场,算计南苍帝还不够,竟然还算计本太子,难不成以为我们都是柿子?”东黎神色不悦,毕竟任何人都不喜欢被算计。 文宛千直面两人的怒火,面对一个刚刚经历内乱的南苍文宛千或许不怕,但若是加上一个东阳就不同了,西云无法承受两国的怒火,若是母皇知道怕是自己地位不保。 “南苍帝,东阳太子莫怒,本皇女可不认识这位宫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文宛千赔笑询问,但心里却也是一头雾水。 “呵!”南砚祁冷笑一声,突然瞧着文宛千身后的南义泽“不认识,朕可是派人每日跟着这探子,而这探子和你的皇夫每日里都有联系,朕可不觉得三皇女你会不知其事!”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宫女觉得后背发凉,她的目光惊恐的瞧着南砚祁。她本以为这些日子南苍帝都在自己的算计中,却不想被算计的竟然是自己,这个男人好可怕。 文宛千转身,直接就朝着南义泽的脸颊之上打了一巴掌,呵斥道“南义泽,这是怎么回事?你背着本皇女做了什么!”此时文宛千也是愤怒不已,她是知道甚至是默许南义泽在南苍安插奸细,可却没有想到这奸细不仅仅暴露,还连累到自己,此时文宛千当然要撇清关系。 南义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觉得极为屈辱,这里不是西云不是女权当道,南义泽也不是西云之人,更何况此时还有南砚祁在场,这让南义泽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丢尽。 哪怕心里再怎么难受,南义泽还是不得不跪了下来,低着头压抑自己的愤恨“我...都是我的错,我记恨曾经南苍帝对我做的事情,就派人潜入宫中想要破坏帝后的感情,皇女,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到了此时,南义泽知道自己必须一人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扛下,不然自己就真的没有退路。 文宛千瞧着南义泽如此识趣,心里松口气,赔笑朝着南砚祁和东黎拱手“都是本皇女这皇夫闯的祸,你们放心本皇女回去后定会好生教训他!毕竟这皇夫也是南苍的皇子,本皇女一直十分宠爱纵容,却不想出了这等事情!” 文宛千已经低头,更何况南义泽可是和亲之人,文宛千不能废了南义泽,而南砚祁也不能不顾两国的关系真的将南义泽如何,这件事情在大家寒暄中就不了了之。 南砚祁拥着怀南回到永宁殿,而随之而来的还有被押着的那位宫女,走入永宁殿怀南觉得暖和多了,她被南砚祁给抱在腿上坐着,身边伺候的宫人低眉不敢直视,倒是跪在那里的宫女神色带着不忿。 “真是奇怪,你明明是南义泽派来的探子,可本宫却瞧着你很是厌恶本宫,南义泽让你做的可不仅仅是破坏本宫和陛下的感情吧,还是你肖想不该想的人?”说到这里,怀南突然从南砚祁的腿上起身,直接捏着那宫女的下巴,神色极为不悦。 南砚祁皱了皱眉头,对于怀南突然离开自己很是不满,他长臂一伸将怀南捞回自己怀中,这才满意的舒展眉头。 而怀南则是瞪了眼南砚祁,她这威严的形象都被南砚祁给破坏了。地上跪着的宫女瞧着这一幕,竟然低声笑了出来“什么是不该想的?娘娘您可真是可笑,陛下愿意宠幸谁都可,娘娘难不成想要一辈子就霸着陛下一人?” 怀南就窝在南砚祁的怀中,嗤笑一声“那也不是你该过问的!”说完,怀南就瞧着南砚祁,目光里带着几分疑惑。按说这探子直接杀了活着拉下去严加审问就是,可南砚祁却偏偏将人给带回来,怀南觉得定是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南砚祁有多日未曾抱着怀南,甚是想念,如今更是觉得周围之人很是厌烦,就直接朝着流风瞧去。流风得了命令,直接过去一把按住那宫女的脑袋,然后大手顺着宫女的下巴开始摸索,不过一会竟然撕开一张人皮面具来。 “是你!林溪!”怀南的声音带着愤怒,当初林溪还得宗门死去那么多师门弟子,后来林溪就如同失踪样,飘渺宗派很多弟子寻找都未曾找到林溪的踪影,却不想林溪竟然跑到他们眼皮子的底下,竟然还戴着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极为逼真,就是怀南也是第一次见,不然也不会被林溪给隐瞒这么多时日。 林溪觉得脸颊刺痛,戴了多日子的人皮面具被撕开,林溪才觉得有些惊恐,她低着头“什么林溪,你认错了!” “认错?你的样子本宫可不会记错!”怀南此时才明白为何南砚祁要将人带入永宁殿,林溪是飘渺宗的仇人,也是自己的仇人,南砚祁将人给带来也是希望自己来处置林溪。怀南感动于南砚祁所为,此时更是命令道“将人给本宫废了,送去飘渺宗!” “不,你不能!”林溪此时很是害怕,她知道若是自己被送去飘渺宗定是会被那些人给折磨死的,可此时怀南对林溪本就没有任何同情心。林溪转目瞧向南砚祁,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柔美些“陛下,我是真心爱慕陛下的,陛下您救救我!” 林溪此时不禁有些后悔,她当初找上南义泽的确是想报仇,也因为在后宫可以有个容身之所。可她在接近南苍帝的时候,却被南苍帝给吸引,生出别样的心思,她不仅仅想要报仇更想要成为人上人。 “聒噪!”南砚祁有些嫌弃的开口,流风连忙将人的嘴巴给堵上,立刻将人给拖下去,不让这人碍着陛下的眼。而周围的宫人则是在知青的示意下,一个两个轻轻的退出寝殿。 “来,给我亲一个,想死我了!”南砚祁瞧着寝殿里没有外人,直接低头就准备在怀南的脸颊上索吻。 怀南一把将南砚祁的脑袋给推开,整个人跳着离开南砚祁,双手环胸站在南砚祁不远处,似笑非笑的开口“亲?不是不来找我吗?不是不见我吗?现在想亲,你门都没有!” 虽然刚刚南砚祁的所作所为的确很暖心,也知一切都是误会,可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委屈和难过,怀南心里就不平衡了。 南砚祁脸色僵硬,他讪笑了下,起身慢慢靠近怀南,解释道“我那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吗?也是怕打草惊蛇,我哪里会真的冷落你啊,我什么时候不见你,怀南,你可不能冤枉了我。我这些时日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不信你摸摸?” 说着,南砚祁就握着怀南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摸去。怀南冷笑一声,硬生生将手给收回,此时听南砚祁的语气怀南也知那日在御书房的事情是一个误会,只是这样轻易就原谅南砚祁可不行。 “大局着想?怎么?你事先不会通知我一声,我难不成会影响你的大局?我看呐,就是你心里没我才会这样!”怀南说着,语气里就带着那么几丝怨念。 南砚祁俊美的容颜皱成一团,就差着对天发誓了,他弯着腰语气讨好“我心里都是你,我那样还不是因为那夜瞧见你和东黎在亭中有说有笑,我这不是吃醋了吗!我本来以为你会来找我解释的,可是你却瞒着我,我难受!” 在外冷冰冰的南砚祁,此时在怀南面前却是委屈巴巴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帝王的威严。 怀南瞟着南砚祁,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夜南砚祁竟然瞧见了,这样一想,怀南倒是觉得自己做事有些不妥了。 “咳咳!其实那夜...”怀南干巴巴的将那夜的事情给原原本本的解释清楚,她可不想她和南砚祁和好了,心里却还留着一块疙瘩。 南砚祁也知君骁的事情,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顿时一把就将怀南给抱着,任凭怀南推开也不松手,语气内疚“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吃醋的,你打我吧!” “我打你做甚,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怀南说着,就觉得很是庆幸,好在误会解开了,不然若是真的因为此事两人分开,岂不是一场巨大的遗憾。 南砚祁抱着怀南,柔软的身子,熟悉的清香,这都让南砚祁觉得极为怀念,天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御书房内过的多么煎熬,很多次都恨不得立刻跑到怀南面前将这个勾走自己心得女人给栓在腰上,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挂念。 “南儿...”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怀南的颈脖,惹来怀南一个轻颤。她美目含情,每次南砚祁叫自己南儿的时候准没好事,也只有在床上南砚祁喜欢一遍接着一遍的叫着自己南儿。怀南咬着唇,一双手却已经去解南砚祁的龙袍。 南砚祁一个激动,那件龙袍再次的被撕坏,当怀南被压在床上,瞧着地上那件毁坏的龙袍,不由的出声“唉,你怎么又将龙袍给弄坏了!” 南砚祁抬头,一张刀削般的容颜上都是薄汗,他坏笑了下“到了此时南儿人你还有心关注龙袍,看来是我不够卖力啊!” 怀南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妥,可惜此时已经为时已晚,她还未开口就已经被南砚祁给带入了甜蜜的欲海中。 夜还很长,一切才刚刚开始... 306陛下对娘娘的心意 一夜好梦,怀南醒来的时候伸手触碰了下身边,却触碰到冷冰冰的枕头,顿时睡意全消,整个人豁然起身。 身边没有南砚祁的身影,这让怀南不禁觉得昨夜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就在此时知青缓缓走近寝殿,面颊上带着笑意“娘娘您醒了,陛下上早朝去了,让我们不要打扰娘娘睡眠!” 整个身子再次倒向柔软的锦被中,怀南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原来自己也有这般患得患失的时候。明白一切不是梦,她和南砚祁已经和好如初,怀南这心情瞬间就跟着美妙起来,就如同窗外暖洋洋的天气般。 由着知青伺候着更衣,知青抿唇笑着“娘娘您是不知,清晨的时候陛下怕惊动娘娘,换龙袍都是去外面换的呢!陛下对娘娘的心意啊,可是万里挑一的!” 其实当时知青是极为诧异的,要知道虽然娘娘乃是皇后,可伺候陛下乃是本分,可陛下却为了让娘娘睡个好觉,连衣服都跑到外面穿。曾经知青也听宫人说陛下多么宠爱娘娘,本以为那就够吃惊的,可如今亲眼瞧见才知这份宠爱多么的至极。 怀南还舒展着手臂,听闻这话倒是扬唇一笑,她甚至能够想象到南砚祁轻手轻脚起床的模样,定是可笑又让人感动。 早膳很是丰富,怀南刚刚拿起筷子,就听宫人禀报说是陛下来了。将筷子放下,怀南起身走出永宁殿,果真瞧见南砚祁朝着这里走来。 “参见...”怀南这膝盖还没有弯下呢,就被南砚祁给一把扶起,面色带着责怪“你和我还需如此生分行礼?若是我做这个帝王要让你向我行礼,那我还不如不做这个帝王呢!” “又在胡言乱语!”怀南眼波流转中横了南砚祁一眼,这话也就南砚祁敢说,若是让朝臣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闹翻天。 南砚祁也不和怀南争执,但他刚刚所言却是千真万确,他坐这个帝王有一部分是形势所逼,但也是因为自己想要拥有无上的权利,这样才可以更好的保护怀南。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可以陪你一起用膳!”南砚祁瞧着满桌子的早膳,坐在那里亲自为怀南开始盛粥。 南砚祁做的很是随意,倒是让身边一众宫人都惊讶的瞪着眼珠子,还是知青灵活,连忙给诸位宫人一个眼色,随着宫人们退下,将这空间留给陛下和娘娘。虽然陛下和娘娘用膳身旁该有人伺候,但瞧着两人的样子,他们在倒是显得有些多余。 “你还未曾用膳?”怀南瞧着南砚祁自己也吃上了不禁询问道。要知道帝王在上早朝前是可以用膳的,就算之前未曾用膳,早朝一结束膳食也会连忙送上,不该到了这个时间还未用膳。 南砚祁放下筷子,很是无奈的敲了下怀南的额头“我还不是想要陪你用膳!” 怀南捂着额头,其实并不痛,可在南砚祁面前她就如同一个小女子般脆弱。而南砚祁更是心疼的揉着怀南的额头,此等将自己当成至宝的模样,更是让怀南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南砚祁一直陪着怀南用了早膳,才姗姗离去,若不是政务不能耽搁或许他就不走了。好在怀南一直在旁劝着,毕竟怀南想让南砚祁做一个明君,若是怀南乃是一个存在祸心之人,或许这南苍就真的危险了。 “娘娘,过几日就是百花节,往年这宫里的百花节都是由中宫皇后来举办,不知今年?”知青拿着册子走进来,微微询问道。 怀南还真的忘记这一茬,毕竟在怀南的印象中这种节日一向和自己没有干系,可如今她乃是中宫皇后,这后宫的事情自然需要自己来办,南砚祁在朝堂顶起一片天,她也不落后。 “自然由本宫来办!看来今年还要隆重些,毕竟各国来使还未离开!”怀南一边翻着册子,还未开始举办百花节,怀南瞧着册子里面需要准备的事宜,还有安排朝臣们各家夫人小姐的事宜,已经觉得有些头疼。 既然怀南决定要办今年的百花节,那么从此时此刻就开始忙碌起来。宫中不停的开始搬运鲜花,宫人们也极为忙碌的跑上跑下,特别是永宁殿最为忙碌。好在,虽然怀南自己并不熟悉这宫宴是如何举办的,却拉来几个帮手。 “这是如今陛下登基的第一个百花节定是要办的风风光光,本公主瞧着啊,这地点还是放在瑶华宫,娘娘您觉得呢?”永宁殿内,南曼殊坐在下首,盯着内务府传上来举办宫宴地点的册子,风情的眉眼中带着询问。 怀南点点头“可!”百花节虽然是每年都有的一个盛大宫宴,但其实也就是赏花热闹一番,放在瑶华宫既不会失礼,同样也不会太过于隆重。 南佳荣瞧着手中的册子,腼腆开口“我瞧着这膳食太过油腻了些,百花节毕竟是风雅之事,可以食的清淡精致些!”南佳荣说着说着,瞧着二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连忙摆手“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其实我不如三皇姐不懂那么多!” 怀南瞧了眼御膳房递上的册子,然后目光含着鼓励“不,五公主你说的很对,御膳房的册子太过于荤腥,和百花节不搭!” 南曼殊和南佳荣在永宁殿内坐了许久,给怀南的确提出很多受用的建议来,天色渐渐暗下来,此时有宫人悄咪咪的来到永宁殿内,不过一会就瞧见知青躬身入殿,先是对着两位公主行礼,然后才开口“娘娘,陛下今晚有政务在身,不来永宁殿用膳,陛下让宫人抬来轿子,接您去御书房用膳!” 怀南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两人,刚刚她还说要让两人留在永宁殿内用膳,这眨眼的时间自己竟然要反悔了。 南曼殊冷哼一声,倒是南佳荣露出几分羡慕的笑意来,连忙起身“我宫里还有事情呢,陛下还在等着娘娘,娘娘可不要让陛下久等,还是早些前去吧!”南佳荣瞧着陛下如此宠爱娘娘,这心里很是安心,她就怕陛下登基后会冷落娘娘。 “是啊,去吧,不过娘娘可要记得还差我们一顿膳!”南曼殊整理了下裙摆,也跟着起身。虽然说着如此不悦的话语,但行为却是骗不了人的,更何况堂堂一国公主还稀罕一顿膳食吗,不过是她傲娇的性子作怪。 怀南也不推辞,笑着说道“今日是我食言了,这顿膳本宫定不会忘记的,今日也多谢二位了!”说着,让知青亲自送两位公主。 怀南踏着步伐来到殿外,果真瞧见宫人抬着轿子等候在永宁殿外,而此时知青也正巧送二位公主回来,瞧见娘娘的样子,连忙躬身来到身边压低声音“娘娘,您并未换衣梳妆!” 怀南并未施粉黛,因为近日见两位公主也不算外人,也穿的很是简单,在怀南瞧并无不妥。可知青却觉得娘娘去见陛下,不该是是盛装打扮吗,这样才可以让陛下宠爱娘娘更长久些。 怀南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装束,手臂微微一抬“不必!”说着,就已经踏上轿子。在怀南瞧来,她和南砚祁不分这些,更何况他们连彼此最狼狈的样子都瞧见过,又何必生分到伪装自己。 软轿在宫内直行,那些宫人远远瞧见都低着头,可心里却嘀咕这帝后的感情可越发的好了。更有宫内的探子,已经暗暗思索着要将这些事情给传递出去。 软轿停在御书房门口,德福公公连忙走来“娘娘,您来了,陛下已经在里等候了!”能够让一国帝王等候的,还如此坦然以对的,也就只有怀南一人。 怀南踏入御书房内,就瞧见御书房内摆着一张大理石玉石食案,食案上更是摆着五六道膳食,御书房内本是书墨香气,可此时却都被食物的香气给掩盖,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来!”南砚祁开口。可怀南瞧着食案旁却只有一把椅子,而那把椅子还被南砚祁给稳坐着,瞧着南砚祁一副自在的样子,怀南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就坐在南砚祁一双结实的大腿上,还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 南砚祁圈着怀南如同杨柳般的细腰,那腰细的让南砚祁有种错觉,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折断。可这细腰在床上,却是风情无限,罢了,不能再多想了。 “听闻你准备办百花节?”南砚祁一手圈着怀南,一手开始夹菜。 怀南并不意外南砚祁知道这些,怀南也不觉得南砚祁在监视自己,毕竟身为帝王若是连宫里的这点事情都不知,还谈何管理一国。 “嗯,我如今毕竟是皇后,自然要做这些的!”怀南坦然的说道。 南砚祁一手夹菜喂着怀南,剑眉皱了那么一瞬“你虽然是我的皇后,可若是你不喜不必勉强自己,你只需按你喜好来做你喜的就是,旁的自然有我!” 什么皇后的职责,什么皇后该做的,这在南砚祁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怀南不是金丝雀,她是雄鹰,如今她愿意陪着自己呆在这四四方方的红墙之内已是委屈,他又怎舍得让怀南去做不喜之事,若是有人质疑,自有自己来抵挡风雨。 “怎么会是勉强,更何况我在宫中本就清闲,有些事情做更好,你放心,我若是不喜会告诉你的!”怀南伸出手捏了捏南砚祁的脸颊,让南砚祁严肃的面容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意来。 “真的?”南砚祁任由怀南扯着自己的脸颊,若是此时有人瞧见还不瞎死,那可是帝王的脸面,哪有被一个女子给扯着玩弄的。 “千真万确!我怎么发现你自从登位后,这越发的老派了!”怀南嫌弃的说道,曾经的南砚祁那可是傲娇的不行。 南砚祁在怀南说话的空隙喂怀南食物,听了此话露出几分俊秀的笑意来。曾经的他的确如此,可现在他身上背负着一个国家还背负着怀南的幸福,自然不会同曾经的自己一般无拘无束,人或许都会变,但那份心意却未曾改变。 307百花节 “什么?陛下竟然连用膳都接娘娘入御书房?这...”工部尚书马大人的府邸,听着探子传来的消息,马大人这脸色很是难看。 “老爷,陛下对娘娘可谓是太宠爱了,这星蜜入宫的希望怕是太渺茫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站在马大人身旁,眉眼都是担忧。 马大人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哼,陛下再宠爱娘娘又如何,马上选秀就要开始了,咱们的女儿如此优秀美貌,只要入宫还怕陛下不宠爱吗?” “可...”妇人还是担忧,身为母亲她不渴求女儿大富大贵,只希望女儿可以平安顺遂,她总觉的陛下对娘娘的宠爱不一般,更不希望女儿入宫去受苦。妇人话才开头,就瞧见一道优美的身影踏入书房内,声音婉转“母亲不必忧心,后宫本就是万紫千红,娘娘如此受宠不过是凭着曾经和陛下青梅竹马的情分罢了,可情分自然有淡的一天,女儿入宫后定可以夺得陛下的宠爱,到时候母亲和父亲也可以面上有光!” “好,不愧是我的女儿!”马大人神色带着兴奋,他虽然也有儿子,可一直却觉得女儿最为聪明。前几年逸亲王在位,他动过念头送女儿入宫,可当时女儿让自己等一等,现在才知道女儿等的是什么。唯一可惜的是这是个女儿身,不过只要女儿入宫得陛下宠爱,今后能够坐上后位,那么就是女儿身又如何。 妇人瞧着父女二人的神色,只能按耐下自己想要劝解的话语,女儿一直是个有野心的,求亲的贵公子无一人可入眼,她身为母亲只能求神拜佛可以让女儿心想事成。 “过几日宫中举办百花节,星蜜,你到时候可要努力!”马大人语重心长的开口,一般世家女子能在陛下面前露脸很是难得,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宫宴上。 星蜜一双眼眸如同她的名字般流淌着蜜,闻言露出几分野心来“父亲放心,女儿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像是工部尚书家这样的画面,在南苍城内很多府邸都在上演,这一个百花节让多少女子翘首以待,又让多少朝臣野心勃勃。 宫内还是忙碌不停,怀南并不知宫外所发生的这一切,或许说,哪怕怀南知道这些也不会在意。就这样,百花节悄然而至。百姓同样也过百花节,整个南苍城的街道上都是花儿的芬香,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摆着盛放的花儿,街道上的女儿家也头戴花冠。只要你踏入南苍城就可以闻到百花的芬芳,醉人的让人沉迷。 一辆辆精致的马车“哒哒”的朝着皇宫驶去,城内有些普通女子艳羡的瞧着那一辆辆马车,心里则是在想着,若是自己也能入宫参加百花宴就好了。 皇宫门口,守卫更加的森严,一排排御林军更是威武的站在那里,任何人入宫都需要经历严格的排查检查。而没有一个世家官家夫人子女可以坐在马车入宫,他们走下马车经过检查后,就由宫人带领徒步踏入皇宫。 素月也收到帖子,祖母身子不好不会入宫,娘亲乃是妾室身份更是不能入宫,素月只可以只身入宫。其实,若不是如今她是国公府的掌家之人,又因为皇后娘娘是自己的长姐,素月也是不够资格入宫的。 “安姑娘?”只见一位宫人站在皇宫门口,瞧见素月连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安姑娘,奴婢乃是永宁殿的宫人,娘娘吩咐奴婢来接姑娘入宫!” 素月连忙回礼“娘娘仁慈,麻烦这位姑姑了!”素月也没有想到,长姐如今身为皇后如此忙碌,竟然还记得自己。而周围的贵女们瞧见素月风光入宫的模样,一个两个绞着帕子,这有一个皇后姐姐真是威风。 诸位夫人贵女公子踏入瑶华殿,顿时被瑶华殿内的百花齐放给吸引的连连赞叹。只见瑶华殿内中央有着一个一汪清泉,清泉涓涓流动,而在清泉中漂浮着各色莲花,青翠的荷叶,淡雅的荷花,或盛开,或含苞待放。瑶华殿的四周更是有着层层叠叠的鲜花,每个人落座后桌上更是摆放着不同的鲜花,大家似乎置身于花的海洋。 这些贵人也不是第一次参加百花节,曾经也有幸参加过,可这次的百花节却是最为让人难以忘记的。一开始众人心里还嘀咕着,皇后娘娘虽然是女子却是个和男子一样的粗人,如今瞧来却不敢小瞧。 素月落座于前,顶着众人的目光素月款款落座,哪怕那些人的目光不友善,可这是长姐给自己争取的东西,她大可以毫无压力的接受。周围贵人都有家人陪伴,素月坐在那里就显得有几分孤单,她闲来无事,目光四下巡视了下就发现今日南苍城内那些未嫁的贵女几乎都来了,且各个都盛装出席,而,最为让素月的目光停留长久的就是工部尚书家的嫡女。 星蜜自然感觉到素月的目光,含笑朝着素月点点头,素月手掌蜷缩了下也笑着回应,可转过头心里却沉了下,长姐... 今日这百花宴上首落座的几国来使也是一脸的好奇,毕竟这百花节是南苍的节日,步悠笑着对北月瑜解释百花节的由来,而北月瑜不是摸摸这个就是瞧瞧那个。东黎则是坐在那里,不时的瞧着那些美丽的贵女。至于文宛千则是面无表情,身边坐着低着头的南义泽,此时的南义泽觉得身上隐隐作痛,想到怀南和南砚祁,南义泽觉得心里都是恨。 众人都落座后,就听到有宫人呼喊的声音,众人连忙整理仪容,瞧着远远走来的皇后娘娘携同二位公主入殿。 怀南顶着众人的目光入殿,今日的怀南穿了身红色花朵料子做成的衣裙,那种鲜亮的颜色,衬得她犹如凝霜的肌肤愈发白皙动人,精致的妆容之下,那张楚楚动人的容颜,竟是平添了难言的妩媚,一头墨发被绾成了惊鹄髻,额间贴了暗金色的花钿,只是一眼就压下满殿的姹紫嫣红。 怀南落座后,瞧着下面的众人,声音清冷“起吧!”众人陆陆续续的起身,而此时站在文宛千身后的一位中年女侍卫则是瞪大眼睛瞧着上面的怀南,差点没有发出声音。此时众人都被怀南精致的面容所吸引,未曾注意到这位女侍卫的不同来,倒是坐在那里的南义泽瞧出她的不同来。 不等南义泽细瞧,就见那女侍卫已经颤抖着身子低着头,努力的保持冷静。南义泽皱着眉头瞧着上位的怀南,不觉有什么不同,为何那位女侍卫如同见着故人般。这位女侍卫是宫中的老人,一直伺候在西云皇身侧,这次来南苍不过是让她瞧瞧南苍如今的局势,上几次这位女侍卫都未曾见到怀南,这次见到为何如此不同。 哪怕南义泽的心里有着万千的疑惑,可此时还在宴会之上,他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满腹疑问,准备等宴会后好生调查一番。 “今日乃是百花节,传闻曾经世上并无万紫千红,是因为一位仙人下凡爱上人类男子,带来世间繁华盛开,这百花节也是为了歌颂那位仙人和凡人的爱情!今日诸位来此,不必拘束!”怀南淡淡的说道,惹来众人的迎合声。 都是些女人和世家公子,宴会有些平淡无奇,有些世家贵夫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心思,就在一些贵公子间挑选佳婿,也好过一无所知。而那些看对眼的男女,今日长辈都在,若是双方同意正巧让皇后赐婚,也是一桩佳话。只是大多贵女却是目光频频朝着瑶华殿的门口瞧去,等候着真正让她们魂牵梦绕之人前来。 怀南就坐在上位,瞧着下面那些人的你来我往恭维,好在她乃是皇后,什么都不需要做,更不需要精心去讨好何人。 “陛下驾到!”虽然宫人的声音,只见原本还意志阑珊的那些贵女们一个两个连忙精神抖擞,甚至有些贵女连忙摆弄自己的服饰,只是瞬间就拿出自己最佳的状态。 南砚祁随着诸位大臣姗姗来迟,为首的南砚祁身姿修长,着一身暗黑色的长袍,腰上带着一只华光蜀锦缎面的配饰,头戴玉冠,拾级而下,举手投足,内蕴威严,气度斐然。 众人的行礼声不断,而南砚祁则是目不斜视的踏着步伐来到怀南面前,怀南还未躬下身子行礼就已经被南砚祁给扶起。此等动作更是让底下的众人瞧的心内百转千回,而怀南则是宛然一笑,虽然南砚祁说两人无需这等虚礼,可是在人前怀南还是要做做样子,不成想南砚祁这样子也不乐意。 将怀南扶起,南砚祁才转身瞧着下面的众人“免礼!” 帝后落座后,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陛下,娘娘,今日乃是百花节,正巧这满殿亦是百花齐放,不如让诸位大人家的姑娘来为陛下娘娘献艺,陛下娘娘以为如何?” 其实,每一个宴会都有那么献艺的贵女,不是这位大人提就是那位大人提,宴会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回事。南砚祁点点头,怀南瞧着下面跃跃欲试的贵女们,开口说道“若是表现不错者,本宫自有赏赐!” 众人更是兴奋不已,有些贵女有着攀附的心思自然希望表现好,而那些不想入宫的若是表现的好,得了娘娘的赏赐今后嫁人也风光。 立刻有贵女上前“臣女献丑了!”说着就开始在殿内表现,不得不说,这些贵女都是家族里精心培养的,花费多年的心血,如今站在这里自然各有优点,就是怀南都不得不说这些女子厉害。只是,瞧多了弹琴吟诗作对等,未免有些枯燥。 怀南瞧的眼睛都有些酸痛,低头一瞧却瞧见自己的食案上的盘子里竟然已经放着剥好的葡萄,而怀南悄咪咪的往自己身旁瞧去,果然瞧见南砚祁面上一本正经的瞧着下面的贵女献艺,可双手却在花朵的遮掩下为自己剥着葡萄,那修长的手指上沾满葡萄汁。 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瞧的清楚的德福公公装作没有瞧见的模样,反正帝后恩爱,对于奴才来说最好不过了。 怀南伸出后拿着葡萄送入口中,果真是酸甜可口,而南砚祁余光瞧见怀南吃着葡萄,手中的动作越发的卖力了。 可怜下面的贵女们一个两个费尽心思表现,却不知上面的陛下根本无心于此。 308恳求赐婚 瑶华殿内,各家贵女百花齐放,好一番繁花似锦的模样。 “工部尚书之女星蜜,献丑了!”一道轻袅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很是诱人,却独独又带着几分与女子不同的坚毅来,惹得正在尝瓜果的怀南都投去一道目光。 南砚祁本来正在为怀南剥瓜果,瞧见怀南的目光投向殿中,自然也跟着看去,想要知道是何人竟然将怀南的目光都给勾走了。 星蜜穿了一身靓丽的橘红,那般颜色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楚楚可怜之余,平添了几分媚色,端的是人比花娇。 星蜜瞧见陛下的目光竟然瞧着自己,顿时将自己的身姿挺的更加笔直,要知道她刚刚可一直都在关注着陛下,那么多贵女献艺,陛下看似目光瞧着却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可自己还未献艺陛下的目光就瞧着自己,这让星蜜的信心骤增。 南砚祁只是瞧了眼就收回目光,又若无其事的开始剥水果。倒是怀南一脸兴味的瞧着底下的女子,从这女子的目光中还怀南瞧出野心来,特别是这女子瞧着南砚祁的目光带着势在必得,让怀南很是不喜。 原本以为星蜜又是表演那些娇美的琴棋书画,却不想当星蜜竟然直接抽出一把软剑来,陪着乐曲跳起一场剑舞。娇软的身姿、飒爽的剑舞,配合的相得益彰,比起那些才艺,这剑舞别具一格,让人眼神一亮。 虽然星蜜这剑舞不能和男子真正耍剑相比,可剑的刚毅舞的柔软贴合在一起,却是让人觉得星蜜有着女子的柔美也有着男子的刚强,可谓是英姿飒爽。 “好!”东黎率先拍起手掌来,而东阳太子都如此认可,这满殿的贵人们更是附和的鼓掌,且面上都含着赞同的笑意来。 星蜜将长剑递给宫人收下,微微俯身,就瞧见她此时呼吸不稳,脸颊潮红,额头上还沾着香汉,胸前的傲然起伏不定,好一副美人娇喘的模样。星蜜虽然是俯身,却悄悄的瞧了眼上位的陛下,却见陛下目光虽然看着下面,却并未放在自己身上,这让星蜜不由一愣,可星蜜并未因此有任何的气馁,反而越发觉得陛下才是自己该攀附的男人。 其实星蜜早就在家中揣测陛下的喜好,她觉得陛下不同于一般男人,不喜那些娇柔的女子,故而这些日子一直在苦练这剑舞,要的就是让陛下瞧见自己的不同,虽然现在陛下还未被自己迷倒,但星蜜觉得来日方长,不着急。 “马大人家的闺女的确是才艺一绝,赏!”怀南笑着开口,将一个皇后该有的气度拿捏合理。说着,就有宫人端着一对玉如意上前,这可是今晚最为丰厚的赏赐。 星蜜跪在地上,却并未伸出双手接这份赏赐,而是昂头朝着上位瞧去“娘娘赏赐,臣女惶恐,只是听闻如今百姓还有不饱腹之人,臣女想将这份赏赐分给那些需要的百姓,还望娘娘成全!” 此言一出,星蜜以头叩地,满殿中人神色带着几分莫名。皇后赏赐却婉拒,这简直就是不识好歹,若是惹怒皇后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可这星蜜却字字句句关心百姓,这份大义就压了皇后一头,又得了一份美名,更是让上位的陛下瞧见这位臣女心系百姓,可谓一箭三雕。好一个工部尚书家的嫡女,好一份精巧的心思。 宫人站在殿内,手中还端着那一对玉如意神色为难,众人的目光都瞧向上位的皇后娘娘。 怀南神色没有半分的波动,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未曾有变化,只是一双眼眸如同漩涡般深沉,怀南伸出一双素手拿起食案上的水果送入口中,端的是漫不经心。 “马姑娘身在闺中,竟然还如此记挂着百姓,乃是女子的典范,既然如此就将这份赏赐换成粮食送给那些需要的百姓。马姑娘如此优秀,诸位贵女...”怀南开口,声音里却带着几分威胁。 在场诸位又怎么听不出皇后的意思,顿时刚刚拿到赏赐的一个两个只能面带笑容的将自己的赏赐拿出来,还要拿的心甘情愿不说,还要感恩戴德。就是那些未曾得到赏赐的贵女,瞧着众人都这样做,也不得不捐出点东西来,本来是一场好好的赏赐,后来竟然变成的捐献。 在场的贵女面上不敢表现出什么,可心里却恨死星蜜了。她们不敢去记恨皇后,更何况事情的缘由是因星蜜而起,她们本来还想因为这次的百花宴争取点赏赐名声,如今名声被星蜜一人占了,竟然还剥夺她们的赏赐,这下星蜜可就成为诸位贵女的头号敌人。 怀南脸颊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毕竟能够从这些贵人手中拿出点东西可不容易,瞧着星蜜脸颊上越发僵硬的笑容来,怀南低眉一笑,她虽然不喜女子间的那些手段,可不代表她不会,更不是自己不会用。 星蜜起身,得了陛下的几句夸奖,虽然自己的用意达到了,可皇后的作态却让星蜜知道自己今后怕是前路更加难走。星蜜落座后,隐晦的瞧了眼坐在上位的皇后,不着急,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素月脸颊上的笑意遮掩都遮掩不住,更何况素月本就不想遮掩,哼,这马家嫡女还想在陛下面前耍好感,这些好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素月笑意还未褪去,就见兵部侍郎站了出来“娘娘,臣的犬子爱慕国公府二小姐,还望娘娘赐婚!”随着兵部侍郎的开口,他身后的一位公子也跟着起身跪在殿中。 在场很多大臣脸色一变,暗骂兵部侍郎捷足先登,要知道如今国公府没有男嗣,娶了国公府二小姐等于就得到一个国公府,且还和皇后娘娘搭上关系,哪怕那位二小姐是个庶出,也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素月的笑意瞬间收敛,她瞧了眼那位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根本就不认识,素月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朝着上位的长姐瞧去。 怀南也是愣了下,其实素月的婚事她一直记挂在心,可却并未发现合适的郎君。怀南细瞧那位兵部侍郎家的公子,长的倒是一表人才,身份也是不低,更何况有自己撑腰定不会让素月受了委屈,这样算起来,若是真的算起来倒也不失是一个好归宿。 可,怀南却是先转眸瞧着素月“素月,你可愿?”哪怕这是一个好归宿,但在怀南眼中还是需要素月自己心甘情愿才是。 素月提起的心悠然落下,她起身踏入殿中,神色带着感激瞧着长姐,可素月这话还未开口呢,就有另外一道声音响起“陛下,娘娘,臣亦是爱慕安小姐,还望陛下娘娘赐婚!” “你?”素月不可置信的瞧着来到自己身边跟着跪下的周凡心,她此时心里如同巨浪在翻滚。自从那日接触过这位殿阁大学士后,两人倒是来往密切,素月也曾考虑过周凡心,可后来却都被自己否决了。毕竟周凡心官职高一表人才,南苍城内想要嫁给他的女子比比皆是,她怎么配得上,更何况自己不想离开国公府,如今长姐已经身为皇后,国公府自己必须由自己撑起来。 这下不仅仅是素月吃惊,就是怀南和南砚祁都被吃惊到,周凡心可谓是一个惊才艳艳之人,怀南瞧了瞧,眼眸里闪过满意。 兵部侍郎老脸一黑,不明白这周大人来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也看上国公府的实力?殿内很多女子都艳羡的瞧着素月,毕竟被这样两个不俗的男子求娶本就是一件骄傲的事情。 “奥?本宫不知我这妹妹竟然入了两位的眼,素月,你的婚事你可自己做主,今日你若想嫁给他们其中一人都可,若是不愿,有本宫在无人敢勉强于你!”怀南开口却是维护。怀南的一番话让众人明白,这位安府二小姐在皇后的心里可是地位不低,哪怕她没有父兄,也不能欺辱。 “谢娘娘!”素月的心在长姐的一番话语中安定下来,她瞧着身旁的两位男子,突然开口询问“二位可是真心想要娶我?” “千真万确!”周凡心和那位公子异口同声。 “好!”素月淡淡一笑“那我就来说说我的要求,我的要求只有一点,你们中谁人愿意入赘?今后若是有子嗣可愿跟随我国公府姓安?”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众人都觉得素月这是不识好歹更是异想天开,如今世道入赘女方的都是些没有任何背景身份的男子,一般府邸谁肯让孩子入赘女方让人瞧不起,更何况这二位还是要家世有家世,要身份有身份的青年才俊。 兵部侍郎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觉得这安府二姑娘不是以为有一个皇后姐姐,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 “我乃是家中嫡子,自然不会入赘,更何况我的孩子自然是随我姓,我想周大人定也是如此认为的!”兵部侍郎家的公子脸色带着几分不忿,他原本听从父亲的话娶这位庶女已经觉得委屈,如今这庶女竟异想天开,简直让他厌恶。 周凡心瞧着素月,清俊的脸颊上带着诚恳“我愿!” 此言一出,比起刚刚素月的话更为让人吃惊,就是素月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提出这番话就没有想过可以在贵人中挑选夫婿,更何况还是周大人。 比起素月被惊到愣在那里,怀南瞬间反应过来,语气带着几分咄咄逼人“周大人此言,可是当真?”怀南并不认为周凡心是信口开河之人,若是周凡心真的愿意,这桩亲事倒是极为满意。 “臣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家中就我一人,臣愿意入赘国公府,今后子嗣姓安!定国公乃是南苍的英雄,我的子嗣若是能够姓安,乃是我的荣幸!”周凡心跪在那里,字字句句皆出自真心。 既然周凡心这话已经说到这,怀南自然不会再多问,接下来的一切端看素月自己所愿了。 素月站在那里,瞧着周凡心的目光,想起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跟着跪下“陛下娘娘,臣女愿意!” 怀南笑容中带着欣慰,而南砚祁当场亲自赐婚于两人,数月后完婚。 ------题外话------ 新文《郡主是只母老虎》已经 309有孕困难 百花节之后,各国来使陆陆续续离开南苍。 怀南随着南砚祁站在城墙之上目送各国来使离开,北蒙的队伍停在那里,步悠带着纱帽站在马车外,瞧着城墙之上的怀南许久才转身离开,此去一别不知下次相见又是何时。 此次北蒙队伍还添了一人,那就是人高马大的火炎,火炎和北月瑜两情相悦,这自然是需要见一见北蒙帝的。怀南因着这事还特意和步悠提及过,希望入了北蒙步悠可以多关照二师兄。 火炎和北月瑜骑马同行,好在北蒙民风彪悍,他们两人的举动倒也不会为两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名声。 西云的队伍看着格外不同,瞧着那骑在马上众多都是英姿飒爽的女子,文宛千上了马车,而南义泽则是目光瞧着上面的南苍帝后,嘴角露出几分诡异的笑容来。 “城墙风大,我们回去吧!”南砚祁牵着怀南的手就准备走下城墙,却不想两人还未转身,就瞧见李重光神色匆匆而来。 “陛下,娘娘!”李重光先是行礼,并未避讳着怀南就开口禀告“回霍如今正在攻打我南苍边陲,骚扰边陲百姓!” “回霍部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攻打南苍?”怀南先是开口,然后却又不等李重光解释就自己明白过来。这几年南苍内乱不断,他们专心于夺回南苍。而外面也发生很多变故,比如曾经只是个小部落的回霍,这些年来通过不断的壮大竟然也是实力不容小觑,那个小部落现在也成为一个让四国都有几分忌惮的部落。 只是回霍虽然喜欢做些偷袭抢夺的事情,但对四国还算畏惧,如今攻打南苍不过是因为瞧着南苍刚刚稳定,不能再次经历内乱,更何况此时还有其他几国虎视眈眈,若是回霍此时攻打南苍,不代表其他几国会无动于衷,这么大一块肥肉,定是人人都想啃一口。 怀南神色带着几分肃穆的瞧着南砚祁,如今南苍的确不能经历任何战乱了,更何况回霍人的打发极为刁钻,早就不是那个曾经南苍可以轻而易举击灭的回霍了,此时的南苍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可难不成南苍就任由回霍挑衅?这样置南苍的百姓于何地。 怀南想到的事情,南砚祁自然也考虑到,只见南砚祁一双眼眸漆黑一片,锋利的唇微微抿起,没有过多久,就见南砚祁笃定的开口“李重光,你先带兵前去阻拦回霍,不必恋战,先将回霍赶出南苍地盘!” “是!”李重光急匆匆而来,又急匆匆离开。 南砚祁和怀南回到御书房,原本两人心情还不错,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两人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他们的背负着百姓的生存和性命,一个抉择都需要深思熟虑。 接下来的日子里,南砚祁变得格外忙碌,怀南自然知道这都是因为回霍部落的事情,但南砚祁无论多么忙碌,都会每日回永宁殿歇息,皇后盛宠不衰的消息也人人皆知。 虽然怀南如今身为皇后,不该过问政事,可前朝的事情南砚祁一点也未曾隐瞒自己,日日在临睡前总是亲口告诉自己。 “娘娘,陛下今夜怕是又不来用膳了,您还是先用膳吧!”知青伺候在旁,这些日子陛下忙碌,只能夜晚宿在永宁殿,可这晚膳却是没有时间来回折腾。 怀南亦是明白这个道理,正准备让人上膳食,却听见外面宫人行礼的声音,怀南起身还未踏出几步,就瞧见南砚祁已经来到寝殿中。 “今日心情不错?”怀南上前为南砚祁褪去外面的披风,瞧着南砚祁的神色猜测道“难不成是回霍部落的事情有了转机?” “我的皇后就是如此聪明!”南砚祁捏了下怀南的琼鼻,也不卖关子“李重光将回霍给赶出南苍,如今回霍来信言和,不日就要来南苍!” “停战了?那就好,不然百姓可就苦了!”怀南松了口气,既然回霍停战那么就给了南苍休养生息的时间,怀南相信等南苍缓些日子,还怕一个小小的回霍不成。 这么多日心头大事放下,南砚祁这心情也变的轻松不少,直接一把就将怀南给抱起,惹得怀南连连惊呼,捶着南砚祁的胸膛“还未用膳呢,你这是做甚?” “我要先享受...”南砚祁话还未说完,就已经抱着怀南来到床上... 原本的晚膳就这样忽视过去,等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一摸身旁果不其然南砚祁已经上朝去了。 怀南起身,突然感觉到身下一阵汹涌,脸色微变,怪不得这几日腹部总是隐隐作痛,原来是月事来了。怀南浑身都有些无力,清理自己后也没有劲起身,就躺在床上,腹部放着暖和的汤婆子。 “娘娘,奴婢去叫御医来瞧瞧吧!”知青有些担忧的说道,这女子来月事身子不舒服是常事,可娘娘这也太疼了,更何况娘娘不同于普通女子,这身子的安危是大事。 “不用,已经是老毛病了!”怀南说着就已经闭上眼睛,瞧着娘娘不想要多言的样子,知青也就识趣的退下。在知青离开后,怀南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眼眸里闪过几分失落,她这些日子见很多朝臣夫人,自然也有带着孩子来觐见的,原本怀南对那些婴儿没有什么感觉,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成亲多时的原因,自己竟然也有几分期待,期待一个属于南砚祁和自己的孩子。 南砚祁此时正下早朝,虽然下了早朝,但南砚祁却依旧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刚刚落座于御书房内,站在御书房的几位朝臣也在禀告着事情,此时德福公公低头走入御书房凑近南砚祁耳边“陛下,永宁殿那里传来消息,娘娘今日似乎身子不爽!” 南砚祁手中捏着的折子,身前的朝臣还在说着什么,可南砚祁却分毫听不进去。突然,南砚祁霍然起身,吓的原本站在那里的几位朝臣一个激灵。 “陛下?”几位朝臣不知陛下为何脸色如此难看,他们禀告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严峻的事情啊。 南砚祁边走边开口“朕还有要事,此时过后再议!”说着,南砚祁就已经踏出御书房,留下极为朝臣面面相觑。 南砚祁脚步飞快往永宁殿走去,德福公公在后小跑着根本就跟不上,南砚祁踏入永宁殿就瞧见永宁殿很是安静,不等宫人行礼南砚祁已经踏入寝殿,知青朝着宫人们摆摆手,让众人不要去打扰陛下和娘娘。 南砚祁来到床边,就瞧见怀南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可哪怕已经睡着了眉头却还是紧紧的皱着,瞧着就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南砚祁只知女子来月事有些女子身子很是不舒坦,可到底怎么个难受法南砚祁却不清楚,可此时瞧着怀南,南砚祁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迷迷糊糊中,一双温热的手在为自己按摩腹部,怀南觉得腹部舒服多了,睁开眼睛就瞧见南砚祁正坐在床边,一双手伸入被窝中不轻不重的为自己按摩腹部。 “你怎么在这?”怀南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却被南砚祁给按住不让自己起身。 南砚祁伸手将怀南脸颊上的碎发给拨开,瞧着怀南苍白的脸颊,心里叹息一片“你不舒服怎么不差人告诉我?” 怀南挤出一个笑意来,挪动身子靠近南砚祁“不过是月事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有政事要忙,怎可这点小事都要麻烦你!” 怀南这话刚刚说完,就见南砚祁的脸色越来越冷,一双含着宠溺的眼眸带着冰渣子般凌厉,怀南眼眸里带着疑惑,不明白南砚祁怎么说变就变了。 “砚祁,你?”怀南不解的瞧着南砚祁。 南砚祁叹息了下,哪怕再怎么生气,可面对怀南他还是狠不下心来,南砚祁连着被子如同抱着一个蚕宝宝般将怀南给抱起“怀南,你的事情于我而言都不是小事,政事再怎么重要,可都不及你重要,你究竟明不明白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不是第一次听到南砚祁这样说了,可心里还是甜丝丝,怀南故意坏心的问道“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是比我性命都要重要!你,明不明白?”南砚祁那双眼眸带着如海般的深情,让怀南瞬间就沉迷在那双眼眸中。 怀南懵懵的点头,性命于一个人而言应该是最重要的东西,而自己却比性命更重要,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份量感让怀南觉得很有安全感。 两人浓情蜜意了下,南砚祁就让一直等候在外的御医进来为怀南把脉,怀南虽然觉得南砚祁有些小题大做了些,但这份心意怀南不会拒绝,就直接伸出手由着御医把脉。南砚祁就坐在床边盯着御医,御医觉得压力甚大。 御医退后几步弯腰行礼“启禀陛下,娘娘这乃是从娘胎里就带的病症,且娘娘因为曾经未曾爱护自己身子,这身子着冷,故而来月事很是疼痛!且娘娘这月事很不规律,怕是受孕也有几分困难!” 御医这话让怀南神色恍然几分,她曾经不觉得孩子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如今她开始渴望孩子的时候,却被御医这番话给冲击的体无完肤。 南砚祁瞧着怀南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他虽然也想拥有一个和怀南的孩子,但最重要的却是怀南,故而南砚祁有些不耐烦“你就说有何办法!” “月事之痛并不能一时就被治好,需要用温性的法子来滋补,臣会开几副方子让娘娘服用,平日里注意保暖,不要食寒性的东西!”御医连忙说道。 南砚祁都一一记下,挥手让御医退下,南砚祁瞧着还在愣神的怀南,伸出手捏了下怀南的鼻子“怀南,不必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你能在我身边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瞧着南砚祁安慰自己的模样,怀南这心里松动几分,她很想问南砚祁想要一个孩子吗,可又觉得这样问简直是白痴的问题。 “嗯!”怀南依偎在南砚祁怀中,未曾瞧见南砚祁目光里的心疼和怜惜。 310和亲人选 议政殿内,南砚祁坐在雕金龙椅之上面色不悦,一双眼眸如同暴风雨欲来的天空。 “陛下,如今后宫妃位空缺,该充实后宫才是!”朝臣们叽叽喳喳不停,所提之事不过都是劝陛下该纳妃、选秀女入宫。 “陛下,皇后娘娘虽仁德兼备,可陛下的家事乃是国事,陛下该有子嗣了!皇后娘娘大度,定也是希望陛下可以子嗣众多!”朝臣们一一开口。 周凡心等人站在一旁并未开口,他们这些朝臣虽然拥护皇后,可在这纳妃的事情上却也是不能开口阻止的,毕竟陛下迟早是要纳妃的,他们这些臣子希望的就是陛下不要因为新人冷落了皇后才是。 “够了!朕已经有皇后了,选秀的事情到此为止!”南砚祁大手拍在龙椅之上,语气凛冽。 朝臣们面面相觑,都瞧出陛下此时心情很是不悦,虽然还想继续开口,却也畏惧于陛下的龙威只能暂时闭嘴。 “陛下,回霍部落的木金族长几日后就要抵达南苍,此次回霍部落前来不怀好意,听闻木金族长想要求娶一位公主下嫁,陛下不知有何打算?”成王南志成踏出脚步,将原本都在争论纳妃的朝臣们给扯回来,商议正事。 公主和亲乃是最为平常的事情,只是回霍部落虎视眈眈,不论是哪位公主下嫁怕是都不是好亲事。更何况,公主和亲的下场一般都没有好结果。 南砚祁沉思了下,如今宫中就剩下几位公主,三公主和五公主南砚祁是定不会让她们二人去和亲的,他顾念这份血缘关系,自然要在南苍城内为两人择一位好夫婿。 “陛下,四公主善解人意,且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臣觉得四公主乃是最好的和亲人选!”已经有知晓圣意的朝臣开口。 南花朝曾经的所作所为众人也都知晓,大家都为这位公主不耻,且瞧着陛下的样子也只是将四公主当一个闲杂人养在宫中,如今南苍有需要,自然要让这位公主上前来。 南砚祁点点头“就让四公主和亲吧!” 前朝争议不断,怀南所在的后宫看似平静,其实也不尽然,哪怕后宫在怀南的打理下秩序严谨,可一些风言风语还是不断的在宫中流传,比如皇后娘娘善妒,不如陛下纳妃。比如皇后娘娘没有容人之量,不懂得给陛下分忧,这样的传言比比皆是。 “让开,本公主要见娘娘!”外面的声音不断,怀南原本正准备午时休息下,听闻外面的声音眉目带着不悦,知青连忙走出去,就瞧见宫人们拦在一女子身前,细细一瞧,知青连忙明白过来,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四公主,娘娘正在休息,四公主若是有事不如容奴婢代传?” “我要见娘娘!”南花朝说着,就朝着里面嘶喊“娘娘,花朝有事请求!娘娘!” 知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上前就准备让宫人将南花朝给拖走,可就在此时里面传来一道声音“知青,让她进来吧!” 知青瞪了眼宫人,然后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四公主,请!” 南花朝微微整理仪容,踏着步伐入这永宁殿内,进入殿内,南花朝就瞧见躺在美人塌上的皇后娘娘,此时的皇后娘娘宛若玫瑰般张扬明艳,从如云墨发到素色指甲,无一不美,无一不精,一身瑰红色的宫装,非但没有喧宾夺主,反而为她更添艳色。 “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南花朝入殿就跪在殿内,一开口眼泪就掉落而下。 怀南心里明白几分,却未曾开口,南花朝瞧着怀南不理会自己,只能自己接着哀求“如今回霍部落要娶一位公主和亲,娘娘,我身子不好舍不得离开南苍,求娘娘劝劝陛下,不要让我和亲回霍!” 如今让四公主和亲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南花朝知道后就坐立难安,她知道自己去求陛下根本没有可能,只能迂回的从娘娘这里祈求。回霍部落贫困不说,听闻还十分粗鲁,南花朝可不想嫁入回霍。 “四公主说的什么话,能为陛下分忧乃是四公主的福分,更何况这乃是国事,本宫乃是后宫一妇人哪里可以质疑陛下的决断!”怀南懒散的挥挥手“知青,送四公主回去吧!” 南花朝还想要挣扎,可已经被两个宫人给拖着离开寝殿,南花朝被推离永宁殿。也就在此时,瞧见原本还冷着一张脸的知青脸上含着笑意“五公主您来了,娘娘可是唠叨你许久了!” 南佳荣羞怯一笑“是我来迟了,娘娘在休息吗?要不我回头再来吧!” “娘娘已经醒了,您进去就是!”知青说道。而此时南佳荣也瞧见站在一旁神色有些狼狈的南花朝,狐疑开口“四皇姐,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南花朝冷笑一声,曾经的自己多么风光,这南佳荣在自己眼里就是个可怜虫。可现在呢,自己狼狈不堪,可南佳荣却是胜券在握的受宠公主,南花朝觉得南佳荣就是在嘲笑自己,可怜自己。 “何必惺惺作态!”南花朝转身离开,留着南佳荣一脸不解的瞧着南花朝的背影。 回霍族长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入南苍,粗犷的他们入了南苍城瞧见南苍那水灵灵的姑娘们一个两个露出垂涎之色,他们一向爱抢夺粮食地盘还有女人,如今这南苍城内的姑娘更是让他们眼眸带着欲望。 可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就瞧见南志成带着御林军而来,有着御林军看似迎接其实警告的意思,回霍部落也收敛很多,随着御林军入使馆休息。夜晚来临的时候,这使馆来了一个身穿斗篷遮掩的严严实实的身影。 “就是你要见我?”回霍的族长木金瞧着那遮掩的瞧不清面容的人,声音粗噶。 只见一只纤细的手掀开斗篷,露出一张柔美的面容,来人斗篷里穿了一身杏白襦裙,头上别了一根白玉雕花簪,整个人站在那里,宛若一朵高雅的玉兰花,婷婷而立,芳香宜人。 “奥,是个小美人?”木金族长笑着伸出手来捏着女子的下巴,女子也不反抗,任由木金轻佻的动作。 “我来,是想和木金族长来个交易!”来人笑着说道。 “什么交易?”木金族长有些心不在焉的询问,手却已经不规矩的开始乱摸,而女子还顺从的靠在木金族长的身旁,一副你情我愿的模样。 “让木金族长迎娶陛下最为看中的公主!”此言一出,木金族长突然掐着女子的颈脖,声音带着狰狞“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额咳咳咳!”女子被掐的脸色泛红,心里更加肯定这回霍部落不是个人呆的地方,根本不能和南苍城的公子相比,女子挤出声音“我乃是南苍四公主,来此自然是为了帮助族长您!” 木金瞧着南花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果真是有趣!不知本族长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木金可是知道,此次自己前来就是为了迎娶一位公主和亲,他也隐隐知道和亲的人选就是面前这位四公主。 “好处嘛,自然是有的!”说着,南花朝凑近木金的耳边,等她说完,木金一双异域的眼眸里闪过笑意来,他一把掐着南花朝的细腰“可本族长却舍不得如此美丽的公主,你说如何?” “族长喜爱是花朝的福分,自然要好生伺候族长!”说着,南花朝突然褪去自己的衣物,美丽的身体在黑夜中泛着光芒... 回霍来使前来,南砚祁领着怀南入殿,木金族长行了个部落礼节,抬头却瞧见站在南苍帝身边的皇后,顿时眼眸一亮,他原本以为昨夜见到的四公主已经是绝色,现在才是这南苍的皇后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木金还未多看几眼,就突然被一阵眼刀子给剮的身子一冷,只见南苍帝的眼眸里带着锋利,让木金不得不收回视线。 “回霍与南苍如今修好,朕特将四公主下嫁于族长,以此来昭示两方友好!”南砚祁开口,语气里是大国的姿态和欺压。 在旁边的席位上坐着几位公主,木金却是笑着说道“南苍陛下,本族长想要迎娶贵国五公主,本族长对五公主一见倾心,非五公主不可!” 此言震惊众人,有人觉得回霍部落不知好歹,竟然还在公主间挑挑拣拣。南砚祁脸色也不怎么好,毕竟南佳荣和怀南关系不错。至于当事人南佳荣却是面色苍白,一双眼眸里带着惶恐。只有坐在那里的南花朝脸颊勾出几分笑意来,凭什么要让自己下嫁回霍。 “木金族长以为我南苍公主是可以任由你挑挑拣拣的吗?荒唐!”怀南怒气上涌。 木金族长脸上的大胡子抖动了下,却是不肯让步“本族长只是爱慕五公主,和亲人选换一个就是!难不成贵国想要继续开战?我回霍的战马还驻扎在贵国外,我回霍不怕战乱,就是不知贵国还经不经得起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南苍朝臣气的面红耳赤,可木金族长所言却又千真万确,如今的南苍不能经历战乱。 就在双方都在争执的时候,一直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南佳荣却是摇摇晃晃的起身“陛下,我愿意和亲!” “五公主!”怀南神色带着不赞同,木金为难自然有他们来想办法。 “五皇妹!”南曼殊扯着南佳荣的衣服,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南佳荣笑了笑“身为公主,享用着常人不能享受的福气,从小就锦衣玉食,公主有公主的职责,如今南苍需要我,我自然义不容辞!” 这一刻的南佳荣是骄傲的,也是坚定的,这和曾经那个软弱的南佳荣很是不同。 “五公主退下,一切有朕,回霍若是想要发动战乱,直接来就是!”南砚祁丝毫不畏惧,他的国家不必让一个女子来委屈求全。 “陛下,五公主愿意和亲,求陛下赐婚!”南佳荣跪在殿内,语气掷地有声。 一时之间,众人陷入僵局,南砚祁瞧着怀南摇头的样子,终究没有让南佳荣和亲,而是将这事一笔带过,准备过后再议。 311佳荣和亲 宴会之后,南砚祁安抚回霍族长回使馆休息,而他则是和怀南回到永宁殿内,一同来到永宁殿内的还有五公主南佳荣。 “佳荣,你在想什么?你可知和亲意味着什么?”怀南坐在南砚祁身旁,气的脸色带着几分红晕,想要骂南佳荣,可瞧着南佳荣一脸的无辜之色又骂不出口。 南佳荣点头,她脸颊上一如既往是腼腆的笑意“娘娘,我都知道的。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无用,我不像是娘娘这般聪慧,也不如三皇姐那般能干,我每次都只能躲在你们身后被你们保护。可如今终于有让我可以做的地方了,我身为公主,和亲本就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 “五公主,你不用和亲,朕一样有法子让回霍闭嘴!”南砚祁开口,虽然话语是冷冰冰的,却夹杂着对南佳荣的关心。 “我知陛下娘娘对我的爱护之心,可我虽是个女子也明白如今的南苍需要休养生息,陛下,娘娘,就让我和亲吧!让我为南苍做点事情,让我不要做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南佳荣义不容辞的跪在那里。 无人知道那日永宁殿内发生了什么,只知五公主从永宁殿内走出,和亲的旨意就紧接着下达。五公主南佳荣德才兼备,特此和亲回霍,成为回霍木金族长的妻子。 而此时一道身影却风风火火的闯入四公主南花朝的寝殿,宫人瞧着三公主南曼殊一脸怒容的走来,连忙想要上前阻拦,可此时南曼殊却直接呵斥身后跟着的一串宫人“给本公主将这些碍眼的给绑了!” “吆,三皇姐好大的脾气,这是怎么了?”南花朝踏着慢悠悠的脚步走来,她如今已经知道甚至,自己不喜和亲,南花朝这心情啊瞬间就绽放。 南曼殊艳丽的面容上勾着冷笑,突然上前一把就扯住南花朝的头发,撕扯着南花朝的衣服,朝着南花朝的脸颊抓去,这女子打架的招式都被南曼殊给用上了。殿内就听见南花朝疼痛的呼救声,可惜她的宫人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南曼殊,你是不是有病啊!”南花朝整个人被推倒在地,头发被扯断好多,脸颊也被抓花了,胳膊上更是被南曼殊给抓的鲜血淋漓。 南曼殊撸着袖子,一副泼妇的样子“有病?你故意推佳荣去和亲,胆子不小啊,你以为你不用和亲就能过安生日子吗,我告诉你,佳荣不好过,你也甭想好过!” 南花朝没有想到自己私下里去找木金族长的事情竟然被南曼殊知道了,她伸出手指指着南曼殊“那又如何,大家都是公主,凭什么让我去和亲!她南佳荣本就是个福薄的,她去和亲好了!” “你个贱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南曼殊气的一把骑在南花朝的身上,挥动着双手就打在南花朝的脸颊上,左右开弓。 等南曼殊打的累了,南花朝一张秀丽的脸颊已经红肿如馒头,她此时哭的伤心,一双眼睛痛恨的瞧着南曼殊“你如此对我,我要去告诉陛下和娘娘,南曼殊,我和你没完!” 南曼殊笑的猖狂,她瞧着自己抓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你以为陛下和娘娘不知?我告诉你,你既然敢算计佳荣,今后这后宫就再也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 南曼殊的话语让南花朝神色带着几分惶恐,也就是在此时,知青带着宫人走入这四公主的宫殿,瞧着南花朝的样子不曾有半分的联系和诧异,只是吩咐道“娘娘吩咐,四公主德行有损,今后四公主将在寝殿内闭门思过,所有伺候的人都要被遣走,宫殿内所有俗物收回!”说着,就有宫人将宫殿里值钱的东西搬走,不过瞬间这宫殿变得和冷宫无二。 知青朝着南曼殊行礼“奴婢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三公主尽兴!” 南曼殊瞧着冷清的宫殿,突然笑了起来“南花朝啊南花朝,你若听话和亲回霍,起码还是个族长夫人,可现在你怕是来温饱都成问题,害人终害己!”说着,南曼殊也转身离去,南曼殊明白,今后哪怕不需要自己去找茬南花朝也没有好日子过。 宫中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的存在,今后宫人必定欺辱南花朝,而且南花朝没有伺候的人没有银钱傍身,过的只会越发的艰难。 木金族长带着和亲的公主离开南苍,怀南并未去送别,因为瞧着自己一直当成妹妹的南佳荣和亲回霍,哪怕是怀南这心里也太不好受,因为这事怀南整日里神色没有精气神,一连数日都在寝殿里闭门不出。 “娘娘?”知青给踏入寝殿就瞧见娘娘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知青心里叹口气,上前去低声说道“娘娘,听闻前朝那些官员又开始上折子让陛下选秀了,陛下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火气!听闻午膳都还没有用!” “什么,连午膳都未用?”怀南回过神来,脸色带着担忧“知青,你让厨房做些清热解火的膳食来,本宫要亲自送去!” 知青连忙下去,怀南换了身衣服就带着知青朝着御书房走去,刚刚到达御书房就瞧见从里面走出的工部尚书马大人。 “皇后娘娘!”马大人行礼,怀南微微点头就准备错身走过,可此时马大人却是在怀南的身后开口“娘娘身为中宫皇后,如今后宫空缺,娘娘又没有子嗣,难不成娘娘自私如此丝毫不为陛下考虑,不为南苍皇室考虑吗?” 听着马大人这义正言辞的话语,怀南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淡淡一笑“马大人说这么多心里是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宫自私又如何,本宫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陛下是本宫的,且只能是本宫一人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娘娘!”马大人震惊不已,可怀南已经不想听马大人再说什么,刚刚踏入御书房内,怀南就被扯入一个炽热的拥抱中,带着明显揶揄笑意的声音响在怀南耳边“我是娘娘的?娘娘如今好大的威风!” “怎么?你不是我的?”怀南扯着南砚祁的衣领,踮起脚尖在南砚祁的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惹来南砚祁笑意越发的放肆。 南砚祁高兴的嘴角都裂开了,虽然帝王该喜怒不形于色,可在怀南面前南砚祁却从不会遮掩自己。 “自然是你的,只能是你的,我就喜欢你这样说!”南砚祁说着,就直接以吻落在怀南的额头,还想继续亲密的时候,却被怀南给推开,只见怀南踏出御书房,外面的知青正拎着食盒站在那里,怀南将食盒接过来,走入御书房内就瞧见一副欲求不满的南砚祁。 “听闻你午膳未曾用,快来食些膳食!”怀南说着,就将食盒里的膳食给端出来放在御书房内的一张食案上。 南砚祁原本不用午膳是被那些朝臣气的,一个两个都让自己纳妃,可现在怀南在这里,什么气也都没有了。 南砚祁用了两碗饭,瞧着南砚祁将碗筷放下,怀南才开口“我听闻朝堂的事情了,你如今登基的确该选秀,不然那些朝臣的嘴根本就堵不上,更何况你现在刚刚登基,不能让朝臣人心涣散!” “你什么意思?怀南,不要让我生气!”南砚祁的脸色说变就变。好在他的冷脸旁人害怕,可怀南可是一点都不畏惧,她笑的狡黠“选秀可以,只是什么人入宫那是我的权利,答应他们选秀,可没有说必须选秀女入宫!” 南砚祁听闻此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怀南就是如此的聪慧,南砚祁拉着怀南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指轻佻的捏着怀南的下巴“真的想把你一口给吞入腹中,这样就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怀南不语,南砚祁就这样抱着怀南,让怀南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一手圈着怀南的杨柳腰,一手批阅着奏折,怀南稍微一动弹,就被南砚祁给狠狠的亲吻一番,一来二去,南砚祁是神清气爽,倒是怀南嘴唇红肿。 奏折批到一半,南砚祁突然感觉肩头一沉,侧眸瞧去就见怀南已经靠在自己的肩头睡着了。瞧着那张百看不厌的容颜,南砚祁轻轻的将怀南放在御书房后面的床上,瞧着怀南的睡颜,不知为何南砚祁也觉得有几分困意,直接也就倒在怀南身侧闭上眼睛跟着睡着了。 工部尚书府邸,马大人一回到府邸就开心的神色张狂,不停的说着“大喜啊,大喜!” “父亲大人,究竟是什么喜事让父亲如此高兴?”星蜜脸色带着好奇,这些日子星蜜一直都呆在府邸,上次的百花宴上星蜜被皇后给将了一军,虽然出师不利但星蜜并未放弃,越发的更加开始揣测陛下的喜好,让下一次的自己一击即中。 “女儿啊!陛下准备开始选秀了!”马大人高兴的说道。 “真的?”星蜜也是喜不胜收,一双眼眸里盛满了喜色,这些日子她还在苦思该怎么才能见到陛下,却不想竟然有这样的好消息传来,要知道陛下选秀,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机会可以接近陛下。星蜜自傲,自然知道自己的家世相貌才情都可以让自己入选,既然如此,能被陛下宠幸还不是手到擒拿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今日上朝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不日后就要上交秀女的折子!”马大人笑着说道,要知道这些日子为了能让陛下选秀,他和那些大臣们可是不知劝了多少次,被骂了多少次,马大人本以为这还要很多时间来让陛下首肯,却不想意外和惊喜来的这样快。 “陛下毕竟是帝王,帝王自然有三宫六院,皇后娘娘受宠也只是一时的!”星蜜很是冷静的分析道。 “女儿啊,你的机会来了,入宫后父亲会为你铺好路,你定会得宠的!”马大人很是笃定的开口,他的女儿如此才貌双绝,陛下只要不是瞎子就定能够瞧的上。 星蜜点点头,心里亦是如此想的,父女二人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得宠后的荣华富贵了。 与此同时,这南苍城内很多贵人府邸都是兴高采烈,众人都以为她们的机会来了。 312秀女入宫 今日乃是秀女入宫的日子,只见早早的南苍皇宫的门口就已经聚集不少府邸的马车,一个个盛装打扮的女子由着婢女扶着下马车,脸颊上都是忐忑和期待。 几位中年的嬷嬷走出来,神色带着刻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瞧见诸位贵女微微俯身行礼“各位姑娘请随奴婢来!” 贵人们瞧着几位嬷嬷,总是觉得严厉,吓的一个两个不敢开口老老实实的随着嬷嬷入宫去。高高的红墙阻隔外面的天空,贵女们却是心甘情愿的踏入这里。 “宫中不比外面,诸位贵人乃是参加选秀的秀女,在宫中不该说的话莫要多言,不该做的事情千万不要做,若是诸位贵人不小心得罪了人丢了性命,别怪奴婢们没有提醒!”嬷嬷们一板一眼的说道。 “是!”贵女们低声应和,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嬷嬷们将这些秀女给带入御花园内,秀女们瞧着御花园这百花齐放的美景,心里越发的想要入宫了,毕竟只有在宫内才可以瞧见外面家值千金的花卉在这里却不值一提。 “诸位贵人还请等候,娘娘过后会来!到时候被娘娘留下的贵人要在宫中学习礼仪,到最后由陛下亲眼过目,得陛下眼者才可留在宫中!”几位嬷嬷说完这些,就缓缓退下。诸位贵女倒也不敢放肆,毕竟不远处站在那里成排的宫人可是唬人的紧。 “听闻陛下和娘娘感情很好,不知我们能不能被选上?”有贵女小声问道。 有了人开口,大家又都是各府邸的贵女,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都熟悉,也就聊了起来。大着胆子的说道“定能,这选秀女可是陛下的旨意,娘娘是皇后陛下自然给娘娘体面,只是这后宫本就是百花齐放!” “陛下俊美无双,能够伺候在陛下身侧那也是一桩美事!”有花痴的已经托着脸颊开始幻想。 就在众人小声谈论的时候,皇后娘娘踏入御花园来,身后跟着一排宫人,声势浩大。诸位贵女连忙行礼,神色恭敬中又不禁羡慕起这份权利来。 怀南一身掐腰的鹅黄色桔子花襦裙,配上淡绿色的纱衣,额间贴了花钿,头上插了一根碧绿色的镂空翡翠桃花簪,面上细细的敷了胭脂,整个人粉面含春,若三月里盛放的桃花,端的是娇俏袭人。 诸位贵女也是精心打扮,可在皇后面前却也矮了一截,且原本这些贵女觉得皇后娘娘毕竟比她们年长,不比她们娇俏,可如今瞧来却是自惭形秽。 “起吧!”怀南瞧着这御花园里满园子的美人觉得眼睛都一亮,也不怪曾经那么多帝王喜爱选秀女了。 诸位贵女起身,却都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工部尚书家马星蜜的身上,因为近日星蜜的身上竟然也着一身黄色衣裙。星蜜那身衣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芙蓉花,黄色的长裙贴身浮动,墨发犹如浓密的海藻,肌肤剔透晶莹,整个人美轮美奂,难言难描。 怀南亦是瞧向星蜜,要知道每次宴会等场合,诸位贵女以免和皇后等人撞了颜色,事先都由人通知来让贵女们不要撞上,可这位工部尚书家的嫡女倒是好,竟然无视这些。 星蜜亦是发现众人的目光,却不慌不忙的站了出来“臣女有罪,臣女竟然忘记嬷嬷的嘱咐,还请娘恕罪!” 一件小事而已,怀南摆摆手“无碍!不过是件衣服罢了!” 怀南此举让众人觉得皇后娘娘真是大度,可星蜜却是脸色僵硬了下恢复正常,她原本还以为皇后会责罚自己,而自己和父亲商议好到时候将陛下引来,陛下瞧见这一幕定会怜惜自己,觉得皇后刁蛮,可星蜜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皇后竟然丝毫没有发作。 一排排秀女上前来,怀南坐在那里仔细的瞧着诸位,然后留了几个牌子,以此而来,怀南也留了二十多位秀女。被选上的秀女兴高采烈,至于落选的倒是一脸的难过,却也不敢当着皇后的面表现出来。 “陛下来了!”有人连忙收拾自己,而怀南也是一愣,毕竟今日选秀女乃是皇后来选,南砚祁是不需要出现的,怎的南砚祁会前来这里。 诸位贵女悄悄的打量着陛下,可南砚祁却直接来到怀南身边,笑着说道“今日诸位大臣说这御花园景色不错来瞧瞧,我知道你在这里就来了!”虽然话语简短,可却是在向怀南解释,他可不是来看什么秀女的。 “陛下来了也好,正巧我给陛下留了些秀女,陛下瞧瞧?”怀南虽然面色如常,但南砚祁还是从怀南的眼眸里瞧出看好戏的恶趣味来。 南砚祁就坐在那里,底下的秀女们一个两个都想要出风头,可南砚祁却说道“朕自然是信皇后的,无需再看了!”说着,就摆摆手让秀女们退下。 工部尚书瞧着站在那里的女儿,而女儿给了他一个眼神,工部尚书就只能按捺下自己的不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秀女们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而刚刚有没有被选上的秀女,突然故意“哎吆”一声跌倒在地,就在众人的目光连同陛下的目光都投向自己的时候,那落选的秀女面色羞红的朝着陛下瞧去“臣女该死,臣女竟然崴脚了!” 诸位秀女心里暗暗骂着,大家还看不出这秀女的心思?那秀女也是放手一搏,毕竟若是此时离开了,就真的无缘入宫了。 南砚祁嫌弃的收回目光,对着宫人说道“连路都走不好,这等蠢货是怎么入宫的,将她给朕扔出宫去!”说着就有宫人毫不客气的架起这位秀女,直接就真的将人给扔出宫去,这样一闹这位秀女今后的前途算是被毁了。 诸位秀女刚刚还都存着心思想要惹陛下注意,此时一个两个恨不得藏着脑袋,连忙就随着嬷嬷们退出御花园。星蜜在离开的时候,悄悄的瞧着陛下那里,在瞧见陛下含笑宠你的不知和皇后说着什么,惹得皇后频频发笑,这样的场景让星蜜那颗想要争宠的心思越发的浓厚。 接下来的日子里,怀南和南砚祁这耳根子清静许多,那些秀女要在宫中学习礼仪三个月,然后再由陛下亲自挑选,这些日子南砚祁和怀南依旧你侬我侬,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 这日,怀南坐在御书房内,此时的御书房中南砚祁坐在那里批阅奏折,而御书房厚厚的帘子后面则是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些瓜果糕点,还有些书籍,怀南就坐在那里拆着今日从北蒙寄来的信件。 “瞧什么瞧的如此认真,连我进来都不知?”南砚祁掀开帘子有些吃醋的说道。 怀南将信件递给南砚祁,语气里带着笑意“是二师兄和九公主来信,说北蒙帝已经同意两人的婚事了,今后二师兄就是这北蒙的九驸马了!” “北蒙地域宽阔,那里很是适合火炎,你就莫要过多担忧了!”南砚祁将信件给折叠放好,他正准备抱着怀南温存一番,外面却传来知青的声音“娘娘,长公主今日入宫!” 南砚祁一听脸色都黑了,他抱着怀南不肯松手,怀南无奈的亲着南砚祁的脸颊,哄道“我与长公主有些日子没聚一聚了,晚膳我再过来陪你?” “不去见!”南砚祁任性的说道,恨不得此时让李重光过来将他夫人给拖走,没事来宫里干嘛,不知道会打扰到他们吗。 “好啦,长公主难得入宫,我保证不多聊好不好?”怀南继续哄这里。 南砚祁也不是真的不让怀南去,其实很多时候南砚祁都是支持怀南做自己的事情,南砚祁不轻不重的咬了下怀南的嘴唇,哑着声音“晚上试试我新发现的姿势!” “你!”怀南脸色发红,如今南砚祁对床上之事越发的迷恋,上次还逼着自己和他一起看春宫图,还要将上面的姿势都给一一实践,这些日子怀南可被折腾的不轻。 怀南推开南砚祁,连忙逃开,而南砚祁则是一脸笑意的坐在那里,心里已经考虑晚上的美妙了。 怀南回到永宁殿的时候,南樱雪已经等候在那里,两人寒暄了下倒是聊了起来,南樱雪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说道“其实今日入宫还因为有桩喜事要告知娘娘!” “不会是?”怀南突然乐了起来,要知道南樱雪和李重光成亲也多年了,可一直都没有孩子,怀南也曾听南樱雪抱怨过。 “嗯,大夫已经诊脉过,才两个月!”南樱雪笑着说道,脸颊上都是兴奋,她一直都怕自己不能生,哪怕李重光一直告诉自己不必多想,可自己还是担忧。如今这个孩子来了,让南樱雪觉得生命中突然多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存在。 怀南喜的连忙让御医也过来为南樱雪诊脉,还亲自从皇宫内赏了不少名贵的补药,南樱雪也不推辞,笑着接受了。 “娘娘,您和陛下也有些日子了,听闻陛下日日宿在永宁殿,娘娘也该有个孩子,毕竟这些新秀女就要出来了!”南樱雪语重心长的劝道。 怀南听了此言倒是沉默了下,她不怕那些秀女,只是提及孩子怀南这心里就有些难受,毕竟御医可是说过自己的身子受孕难。哪怕这些日子怀南也日日喝那些滋补的药,可肚子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本宫明白,只是这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怀南失落的说道。 南樱雪也知怀南的压力,连忙说道“是的,我也只是提起罢了,毕竟依着娘娘和陛下的情分,就是那些秀女入宫也不会撼动娘娘的位置。” 南樱雪怕继续说这些惹得怀南伤心,连忙将话题给叉开,而怀南也跟着故意聊些别的,可这心却如同湖面投入石子般不停的波动。 “过几日陛下就要选秀女了,娘娘可有什么打算?”南樱雪问道,当然她可是站在娘娘这边的。 “没有,你放心,我信陛下!”怀南笃定的说道,南樱雪想要开口提醒娘娘几句,可此时却见婢女走来,朝着二人行礼后说道“长公主,将军在宫外接您回去!” “这?”南樱雪不解,驸马明明知道自己入宫,怎么会来接自己回去。 “你如今有孕在身,将军看重你也是好的,还是早些回去吧!”怀南让知青着宫人送南樱雪出宫,却不知宫外的李重光一脸的菜色,他今日被陛下给折腾一番,后来才知道是公主夫人打扰到陛下和娘娘了,唉,今后还是让公主不要轻易去找娘娘,不然陛下又要拿自己开刀。 313怀南晕倒 夜晚,一番云雨过后,怀南如同美玉般的身体疲乏的躺在那里,由着南砚祁为自己按着腰肢。 “砚祁,你...”怀南闭着眼眸,想要开口却又止住话语,显得有几分踌躇。一张情欲过后潮红的脸颊上带着忐忑不安,让她瞧着格外的可怜无辜。 南砚祁一脸满足,此时他瞧着怀南身体上被自己留下的斑驳痕迹,心里很是快意,瞧着怀南的样子,南砚祁捏着怀南的细腰“怎么了?” 怀南眼眸紧紧的瞧着南砚祁“你是不是特别渴望有一个孩子?”哪怕南砚祁从未在自己面前表现过,甚至没有给过自己任何压力,可南砚祁年纪在这,一般男子如他的年纪早就有好几个孩子了,可自己的肚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南砚祁叹息了声,直接倒下身子将怀南给拥入怀中,他们是那样的契合,似乎天生就该在一起。 “怀南,孩子的事情不着急,我有你已经足够。若是你喜欢孩子,我可以从族中过继一个让你养着玩,对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你莫要多想!”南砚祁说着,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怀南光滑的脊背,动作带着怜惜。 怀南将脸颊投向南砚祁的胸膛,她心里感动,却知道过继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哪里是相同的,可如今自己的身子在这,一切都是枉然。 三月很快就过去,在宫中学习礼仪的秀女们也到了该被陛下翻牌子的日子了。早早的,一群秀女就起身打扮自己,嬷嬷们仔细的查着秀女们的仪容,才带着秀女们去了大殿。 此时大殿内,上首坐着的不仅仅是陛下和娘娘,其下还有多位朝臣在侧,毕竟陛下选秀女这本就不是家事而是国事,更何况这些秀女很多都是朝臣的嫡女。 一排排秀女站在殿内,德福公公端着牌子上前,然后就见宫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介绍站在那里的秀女,若是陛下有瞧中的直接留了牌子侍寝。 一个个婢女过去,可陛下却丝毫没有翻任何牌子,那些婢女都攥着手心有些焦急,直到最后一个秀女过去,也未曾见陛下翻任何秀女的牌子。 “陛下,这?这些秀女难不成要都留下?”有朝臣壮着胆子问道。 南砚祁扫过那些庸脂俗粉,语气鄙夷“都留下?爱卿以为朕的后宫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留的?这些秀女,朕没有一个瞧得上的!” 底下的秀女们一个个掩面,差点殿前失态哭出来,她们自恃相貌才情也是出挑者,可到了陛下这里却被如此嫌弃。朝臣亦是脸色震惊,他们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让陛下选秀女,如今这秀女倒是选了,却一个都没有选上,这不是白忙活一场。 “陛下,这些秀女乃是精挑细选而出,陛下后宫也该添人,陛下该选几个为皇家开枝散叶!”有朝臣不死心的劝道。 南砚祁执起身边怀南的手,眼眸黑沉“她们中有何人比皇后更美貌?有何人比皇后更文武相当?朕有皇后这明月在前,何必去瞧那些沙粒,难不成你们想要让朕委屈自己不成?” 朝臣们被陛下的话语给噎的差点喘不过气来,有朝臣还想继续开口,就见陛下已经变了脸色“朕已经容你们放肆很久了,这秀女朕也瞧了,难不成这位置让你们来坐?” “臣不敢!”朝臣们吓的一个两个跪地。 “朕看你们敢的话很,今日朕就言明在此,选秀之事到此为止,从今以后若是有人再敢用此时烦朕,烦皇后,朕摘了你们的脑袋!”南砚祁放下这句话,直接牵着怀南的手离去,留下诸位朝臣面泛苦涩。 因为南砚祁决绝的态度,选秀的事情也的确搁置在那,朝臣们也都不再提及此事。可这些朝臣就真的放弃了吗,显然不!从这以后,朝臣们隔三差五的让皇后举办宴会,为的不就是让那些贵女可以入宫,以此有接近陛下的机会,可惜的是,一年过去了,陛下和皇后的感情一如一往,后宫未曾添一人,倒是那些秀女一个两个等不起,很多都已经嫁人了。 这日,御书房内,几位朝臣说道“陛下,过几日乃是娘娘的生辰,这乃是大事,该隆重的举办才是!” 南砚祁原本十分不耐烦,毕竟这后宫举办的宴会如今太多,可怀南的生辰却不一样,南砚祁也上了心,吩咐朝臣们好生举办生辰宴,就是南砚祁自己也亲自开始操办宴会。 生辰那日,怀南由着南砚祁牵着来到瑶华殿,瞧着殿内那精致奢华的布置,怀南浅浅一笑,知道身边这人为自己的生辰宴花费不少心思。 朝臣携带家眷一一上前送着贺礼,怀南也收到几样合心意的礼物,等诸位朝臣送完礼,只见南砚祁突然神秘的凑到怀南的耳边“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是什么?”怀南亦是很期待,其实她期待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南砚祁的这份心思,这一年来南砚祁对自己的关爱从未改变,哪怕自己身处在这红墙内,也不曾感觉到孤独。 南砚祁没有大张旗鼓的送出自己的礼物,而是从自己的龙袍中拿出一个东西来递给怀南,怀南接过突然哭笑不得,眼睛却开始泛红。只见怀南的纹路分明的掌心中正躺着一个木制的玩偶,而那玩偶乃是两个人的样子,两个人紧紧的相拥着,可不就是怀南和南砚祁的模样。 怀南想起这段日子南砚祁的手指经常受伤,自己询问多次南砚祁都不曾告知自己,原来是为了亲手雕刻这玩偶。 “我很喜欢!”怀南握着玩偶,笑着凑近南砚祁,笑容中一派喜悦。 南砚祁也松口气,他还真的怕怀南不喜这份礼物,其实他想过很多礼物,可那些俗物他根本就瞧不上,故而自己亲手雕刻这玩偶,他希望自己和怀南就如同这玩偶般永远不分开。 中途,南砚祁出去如厕,可这时间却有些久,怀南的手中握着南砚祁送给自己的玩偶,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来。也就是在此时,突然瞧见有宫人急匆匆的跑来,竟然堂而皇之的跪在大殿中,声音喧哗“娘娘,不好了,刚刚工部尚书家的马姑娘出去了下,可一眨眼却不见了,奴婢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 “什么,星蜜不见了!”工部尚书上前来神色焦急,连忙跪下“娘娘,还请娘娘尽快寻找臣女儿,以免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 怀南神色沉了几分,觉得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更何况,怀南可知道这马大人家的嫡女这一年来还待字闺中,怎么也不肯出嫁,每次宫宴都出尽风头,她是怎么想的怀南能不知道,今日怕是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哼!”从怀南的鼻子里发出冷哼来,若是今日这事情没有惹到南砚祁身上也就罢了,若是斗胆敢招惹南砚祁,怀南必然要这些人好看。 “身为臣女入宫却四处流窜,马大人可真是教女有方!既然马大人如此担忧女儿,本宫也无事,大家就一起去找找吧!”怀南起身,由着知青搀扶踏入后宫内,而身后更是跟着不少想要看热闹的贵人。 宫人们四下寻找,不过一会就瞧见有宫人匆匆忙忙而来,凑近怀南耳边说道“娘娘,人似乎在玉清宫!”此言一出,怀南脸色如同覆盖着冰霜般,玉清宫乃是帝王的场所,一般帝王宫宴歇息换衣物都在玉清宫,而那星蜜却跑去玉清宫意欲为何已经很明了,怀南瞧着南砚祁还未曾出现,心里烦躁的紧,觉得头也隐隐作痛。 工部尚书瞧着宫人凑近娘娘耳边说着什么,连忙上前询问“娘娘,可是有小女的消息了?还望娘娘告知!” “马大人的女儿果真是好本事,竟然跑去玉清宫了!”怀南说着就甩袖朝着玉清宫而去,身后跟随的马大人脸色带着几分喜色,而其他的贵人们则是一个两个目露鄙夷。 玉清宫外竟然无人看守,怀南站在那里,身边的知青担忧开口“娘娘?”知青可是知道娘娘和陛下感情多好,若是今日这里面发生什么,那么娘娘和陛下今后该如何面对彼此。 “无碍,本宫倒是要瞧瞧,她究竟有多大的胆子!”说着,怀南就突然推开玉清宫的门,一股子麝香味袭来,呛的怀南连连后退,随之传入耳中的还有那不堪的声音。 怀南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摇晃了下,却推开想要搀扶自己的知青,声音冷漠“来人啊,将马姑娘给本宫拉出来!”说着,就有宫人低头入玉清宫,将只裹着被单的星蜜给拉出来,而星蜜那没有裹紧的肌肤上还有着暧昧的痕迹。 众人无不哗然,大家可都知道玉清宫是什么地方,此时星蜜这样子可是被陛下宠幸,顿时一个两个脸色变化不断,都瞧着皇后娘娘,想知道皇后娘娘要如何自处。 “女儿,你这是发生了什么!”工部尚书上前,脱去外袍遮在星蜜身上。 怀南不去瞧工部尚书的作态,她眼眸死死地盯着玉清宫内,却不见有身影走出,怀南的心越发的沉入谷底。 “来人啊,将这个秽乱宫闱的人拖出去杖毙!”怀南呵斥道,语气里是眼盖不住的煞气,也是在此时众人才想起如今这位皇后娘娘可不是寻常女子,曾经可是上过战场站过朝堂之人。 星蜜原本还一副怕羞的模样,听闻此言瞪着眼睛“娘娘,我如今可是陛下的人,只有陛下才可以处置我,娘娘不能杀我!”此时的星蜜有些得意忘形,这一年来她努力的想要接近陛下,可惜每次都被无视,星蜜也不由着急了,毕竟自己的年纪摆在那里,若是再不能入陛下的眼,自己难不成还要继续等待吗。 故而,星蜜准备铤而走险,她在父亲的帮助下闯入玉清宫,而自己的身上佩戴的香囊中可是极烈的春药,哪怕这手段有些下作,可她相信只要入了宫自己就可以让陛下喜欢自己。 怀南气的胸口起伏,就在此时,听到一道声音传来“朕的人?朕只是和几位朝臣商议个事情,怎么回来就听到如此欺上瞒下的话语!” 只见南砚祁踏着月光而来,而他身后则是跟着几位朝中重臣,怀南一瞧,心里陡然放松下来。 而此时星蜜已经整个人瘫软在地,若是面前出现的是陛下,那么刚刚的那是?也就是在此时,只见一男子着侍卫服走出来,星蜜面色雪白,她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南砚祁走向怀南,瞧着这件事情南砚祁未曾被算计,怀南刚准备朝着南砚祁露出笑意来,却觉得眼眸一黑,整个人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怀南!”惊恐的声音响起,南砚祁抱着昏迷的怀南,大吼“御医!” ------题外话------ 新文《郡主是只母老虎》已经上线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收藏,拜托了 314我爱你 永宁殿内,数十位御医跪在寝殿中,他们小心翼翼的把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坐在床边的陛下给砍了,毕竟此时陛下的脸色简直太可怕。 南砚祁此时就坐在床边,他的双手握着怀南另外一只手,眼眸里是惊恐。可瞧向外人的时候,他那张如神祗般俊美绝伦的脸庞被一层冰霜覆盖,让人观之即会被冻伤,浑身阴冷的寒气四散开来,脸色是化不开的阴寒。 永宁殿外跪着一群大臣携同且家眷,为首的乃是工部尚书还有其小女,众人此时都有些惴惴不安,更是厌恨跪在那里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的星蜜。他们只是来参加娘娘的生辰宴,如今却受到牵连,瞧着刚刚陛下的神色,若是今日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怕是也逃不了。 星蜜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跪在那里,从一开始的算计到心想事成,还没有等她沉浸在喜悦中就被现实给击打的摇摇欲坠,哪怕到了此时,星蜜也不敢想象刚刚和自己云雨的乃是一个侍卫,她已经失去清白的身子,今后莫不是无缘入宫了。 “如何?”南砚祁瞧着跪在那里的御医们,神色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紧张。 只见几位御医互看一眼,然后为首的御医跪地“陛下,大喜啊,娘娘这是已经有了身孕!” 此话一出,南砚祁整个人就如同傻子般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觉得整个人的血液都在不停的凝固,耳边只有一句话,怀南她怀孕了,她怀了他们的孩子。 御医禀告后,一点动静都无,悄悄的抬头瞧去就瞧见陛下傻愣在那里,御医连忙低下头,心里却越发的肯定娘娘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许久后,南砚祁才缓过神来,他瞧着怀南的脸色神色担忧“为何皇后会突然昏迷,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想到这,南砚祁又越发的紧张起来。 “娘娘怀有身孕才两月,情绪突然波动太大才会昏迷,并无大碍,今后切记要心平气和,这对娘娘和腹中龙子有益!”御医说道。 听闻没有大碍,南砚祁这心才松了松,可是他却紧接着问道“有孕之人要注意什么,你们细细说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数十位御医将孕妇该注意的事情一一说出,而陛下则是拿着纸张一一记下,认真的姿态简直比任何时候都要上心。 里面的御医喋喋不休,外面的贵人们却等的有些心慌,毕竟御医进去这么久都没有出来,难不成皇后身子有什么不妥?这样一想,众人更加害怕了,眼刀子一个个的射向工部尚书。 直到众人跪的腿脚发麻,才见御医们一个个的踏出永宁殿,可瞧着御医们的神色却瞧不出什么,众人更加心慌了。也就是在此时,只见陛下踏着脚步走出,在众人默默祈祷中,陛下开口“马家嫡女,秽乱宫闱,来人啊,将人给拖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星蜜惊恐的想要求饶,工部尚书更是不停的哀求,可惜,南砚祁面色不变,已经有侍卫将星蜜给拖了出去。 虽然怀南有孕,南砚祁心里很是高兴,但星蜜竟然妄想给自己下药,还将怀南给气的昏迷了,这样的人南砚祁就不会让她活着。只是命令了这句,南砚祁就又匆匆踏入永宁殿,他现在可不想为这些闲杂人等浪费时间,他要守着自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 跪在那里的众人一脸懵的瞧着陛下说了句话就进去了,他们不知该怎么办,正巧此时德福公公一脸喜色的走出,有朝臣就询问道“公公,不知娘娘如何了?我等该如何,还请公公指点一番!” 皇后有孕乃是大喜,德福公公眉开眼笑的瞧着跪在那里的众人“诸位自然是该早些回去了,毕竟娘娘有孕,陛下可是要陪着娘娘的!” “皇后有喜了!”众人无不吃惊,毕竟皇后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孩子,众人都以为皇后身子有问题,早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了,不成想皇后竟然在这个时候有喜,顿时众人越发的肯定,今后皇后的位置怕是无人能撼动了。 永宁殿内,南砚祁就这样痴傻的坐在床前瞧着怀南,他怎么都想不到怀南竟然有了孩子,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怀南悠悠醒来的时候,就撞上一双柔情的眼眸,还未开口,就见南砚祁凑过来不停的询问“怀南,你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算了,我还是去叫御医来!”说着,南砚祁就准备吩咐御医过来。 怀南这才刚刚醒来就面对如此一连串的询问,觉得好生怪异,她握着南砚祁的胳膊制止南砚祁叫御医,不解的询问“我无事,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南砚祁不赞同的将怀南的胳膊给放入被子里,一副对待易碎品般对待怀南“你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鲁莽!” “我怎么鲁莽了!”怀南含笑说道,可笑着笑着却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瞧着南砚祁,语气带着颤抖“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我听错了!”哪怕到了此时,怀南亦是觉得不可置信。 南砚祁低着脑袋凑近怀南耳边,手掌轻轻的覆在怀南的腹部“我们,有了孩子!” 一句话,让怀南喜极而泣,她控制不住的落泪,曾经她如此期待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如今这个孩子真的来临,怀南却觉得春暖花开。 “呜呜...”只见原本就哭泣的怀南,此时竟然趴在南砚祁的胸膛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架势似乎要将泪水都给哭干了。 怀南本就不是一个爱哭之人,这突然一哭还是如此号啕大哭倒是将南砚祁给吓到了,一顿手忙脚乱的哄来哄去,才将怀南给止了泪,但眼眶里还含着泪珠,因为哭的太凶竟然还打着泪嗝,简直可爱到不行。 “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的越发孩子气!”南砚祁为怀南擦着眼泪,话语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这心里却巴不得怀南如此娇气。 皇后有了身孕这乃是大事,宫中上下都被打赏一番,南砚祁更是整日里都陪着怀南,就是处理政事也将怀南给带在身边,那架势比起怀南这个孕妇更要紧张。 而怀南有孕这头三个月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胃口也一如往昔,可第四个月的时候,却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呕...”这膳食刚刚上桌,怀南就止不住弯腰呕吐起来,这可将南砚祁给吓到了,一边轻轻的拍着怀南的脊背,一边叫来御医。御医来一番诊断才知,这只是孕期的反应,因为每个人都不同,所以无法医治。 “我吃不下!”怀南此时被南砚祁给抱在怀中,瞧着满桌子的膳食,不仅仅没有半点食欲反而觉得一阵恶心。 南砚祁瞧着怀南有孕后不仅仅没有长肉竟然还消瘦许多,这脸颊都变尖了。若不是御医再三说怀南这身子无事,南砚祁就真的要疯了。 “乖,就吃一点点!”南砚祁举着勺子,劝着哄着怀南,这在外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内每日里却做着哄皇后吃饭的事情,且日日如此从不间断。 “不要!”怀南摇着头,她是真的吃不下。 “就吃一点?来,乖!你若是再不吃,这身子怎么受得了!”南砚祁劝道。 怀南想到自己还有身孕,哪怕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孩子,只能忍着肚子里的不适张开嘴巴吃了一口。瞧着怀南吃了口,南砚祁这喜悦还未曾表现出来,就见怀南一把推开南砚祁,直接吐了出去。 南砚祁一边为怀南拍着背,一边端着水给怀南漱口,吩咐道“将这膳食给撤了,让御膳房重新做一桌来!”就这样,一顿饭吃了很久,怀南不爱吃就继续换,南砚祁想方设法才让怀南吃下去几口没有吐出来。 哄着怀南午睡后,南砚祁就招来御医仔细的询问着怀南的身子,哪怕每次御医都说没有大碍,但南砚祁总是不放心,事事都要亲自询问,生怕有一点疏忽。 “皇后什么都吃不下,诸位可有什么好法子?”南砚祁询问。 如今御医已经习惯陛下对皇后身子的在乎,连忙就有人上前“陛下,可以弄来些酸的东西给娘娘尝尝,只要不是性冷的东西都可以让娘娘开开胃,不要多食就好!平日里也可带娘娘在御花园内多走走!这样有利于今后的生产!” 南砚祁记下后,就直接吩咐人开始准备些吃食和瓜果,做完这些南砚祁踏入寝殿内瞧见睡的迷迷糊糊的怀南,心疼的摸着怀南的脸颊。一开始他兴奋于怀南有孕,可慢慢的瞧着怀南如此辛苦,南砚祁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怀南是不是不会这样难受,可他是孩子的父亲,他舍不得,他同样爱着这个未曾出世的孩子。 “辛苦了!”南砚祁轻轻的亲着怀南的脸颊,然后对着怀南的腹部说道“你要乖乖的知道吗,不能折腾你娘亲,不然出来看我不打你屁股!”说着,南砚祁自己竟然笑了起来,想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生的如同怀南般,南砚祁就觉得自己的心一片柔软。 怀南醒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瞧见南砚祁就坐在自己身旁批阅奏折,自从自己有孕后南砚祁就这样陪着自己,事事亲为,似乎自己睁开眼睛就可以瞧见南砚祁。 怀南轻手轻脚的来到南砚祁身旁,可还未靠近南砚祁就瞧见南砚祁转过脑袋,他起身直接将怀南给按在床上,拿着放在床下的鞋亲自为怀南穿鞋,语气里带着责备“地上凉,怎的不穿鞋就起来了,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怀南瞧着这个南砚祁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神色温柔的为自己穿上鞋,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她比别人多活一生,得到的却是这个人满满的爱,此生足矣。 “砚祁!” “嗯?”南砚祁抬头,突然一个吻落在南砚祁的唇上。 “我爱你!” “我也爱你,比你爱我更加爱你!” ------题外话------ 一向不善言辞,却一直感谢大家的陪伴,虽然是个小透明,却依旧保持本心。 下一本《郡主是只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