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纪事》 第一章 进喜出世 今天上午,金山村白鹤坡上张进喜的肉鸡养殖里与往日不同,来了很多村民,公路上停了几辆型号不同的小汽车,电视台的摄影记者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在众多的人群中搜索着有价值的镜头。 进喜居住的房门口挂着招牌,招牌上用一块红绸布盖着,在招牌的边上是一个用砖块砌成的简易的主席台,主席台上站着镇上的李书记、吴镇长、王书记、李主任胸前别着红色的花朵,他们是作为佳宾来到进喜的肉鸡养殖场参加进喜的公司挂牌仪式。在轻声地交谈着,台下站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唢呐吹着欢快的曲子,往日的宁静的白鹤坡一下子成了欢乐的海洋。周四毛手里提着一串鞭炮,站在一边,等着点燃革命炮。不一会,村委李主任对王书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王书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李主任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请大家安静了,请大家安静了,揭牌仪式开始了。”听到李主任的话,会场渐渐安静下来。 李主任说:“请镇党委李书记讲话。” 李书记发表了一通热情洋溢的讲话,最后他声说道:“我宣布金山肉鸡养殖有限公司今天正式成立!”台下响起了一阵热烈掌声和欢快的唢呐声。在唢呐声的伴奏下,吴镇长伸手揭开了盖在招牌上的红布,露出了“金山肉鸡养殖有限公司”的招牌,周四毛点燃了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唢呐声响彻山村,白鹤坡成了欢乐的海洋。 很快,进喜的肉鸡养殖有限公司的事家乡传开了。 有张进喜的传奇经历还得从他的父亲张有明说起,金山村的东边有一座小山坡叫金山坡,因此这个村子就叫金山村,清澈的五龙河水绕金山村而过,金山村也算是一个水源充沛的鱼米之乡。村子里居住着五十多户人家,约有一千多人,张进喜的父亲—张有明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张有明夫妻俩都是老实本份的农民,他们老生了5个孩子,前面4个都是女孩,生下大女儿时,全家都非常高兴,于是取名叫张金凤,二女儿取名叫张银风,三女儿叫张思兰,见老婆接连生了3个女儿,张有明有些沉不住气了,就赌气似地说:“我就不相信,这一辈子就没有个男孩。”妻子又怀孕了,结果还是一个女孩,就取名叫张盼兰。 生了4个孩子,老婆有些厌烦了,就对张明问道:“还生吗?” 张有明用不服地口气说道:“生生生,我就不相信这一辈子就生不出个儿子来。”在那破“四旧”的年月,鬼神作为封建迷信活动被取缔,但为了能生个儿子,张有明冒着被批斗的危险,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一尊观音菩萨,老婆见了胆怯地说:“在哪里搞来的,你就不怕挨批吗?” “嘘……”张有明用手做着手势说:“小声点,不要问那么多,你就每天在她面前祈求吧。”说着就用一块红绸布盖着,放在卧室的墙角,偷偷地在家里敬奉起观音菩萨来。按照老公的旨意,妻子每天早晚来到菩萨像前祷告着,求了一段时间的菩萨后,妻子怀孕了。 张有明妻子怀孕的事,被村民举报到镇上,这下引起了镇上计生办蒋主任的注意,中午,蒋主任和王书记来到张有明家,在张有明的家门外,王书记喊道:“张有明。” 张有明一家在厨房吃午饭,听到外面王书记的喊声,张有明从板凳上站起来,往外一看,见是王书记带着蒋主任来到自己家,他一下明白他们的来意,就紧张地对妻子说:“不好了,镇计生办的蒋主任来了。” 张有明的妻子问道:“怎么办?!” 张有明说:“赶快从后门走。”说着来到厨房的后门边,打开后门让妻子跑出去了,放跑了妻子,张有明才端起饭碗来到屋外,对王书记说:“是你们呀?快请屋里坐。”说着把王书记他们迎进屋。来到张有明家的堂屋坐下,蒋主任对张有明说:“你妻子呢?” 张有明说:“到她娘家去了,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蒋主任说:“听说她又怀孕了,你们都生了4个了,还是去采取措施吧。” 张有明说:“你们也看到的,我只想个儿子,求求你们就让她生下来吧,就这一次,我保证,无论男孩女孩,只要她生了,我们就再也不生了,自己主动到镇卫生院做绝育手术。”还好,那时计划生育政策才刚刚开始宣传,管理还不是很严,在张有明的衰求下,妻子保住了肚里的孩子。 了预产期,见妻子腆着个大肚子,张有明说:“这几天你就不要外出劳动了,就在家里做些轻松活吧。” 张有明的妻子说:“在家里呆着就少干一天的活,少一天的活就少一天的工分,家里有4个孩子等着要吃喝,我还是出去挣工分吧。”就这样,老婆仍然腆着个大肚子外出挣工分。 春天的一天上午,张有明牵着牛到铁家湾犁田去了,妻子在厨房煮了猪食,提到猪圈去喂了,喂好猪,在家里做家务。这时“嘀嘀嘀……”这时坡上响起生产队长吹的出工哨声,听到哨声,妻子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屋檐下,扛起锄头到小麦地里除草去了。 小麦地里都是一些妇女,大家边说笑边劳动,场面很热闹。突然张有明的妻子感觉肚子有点痛,就丢下锄头捂着肚子,蹲在小麦地的沟里呻吟着。张有明的大嫂也在这块地里锄草,见张有明的妻子捂着肚子蹲在沟里,一脸痛苦的神情,也放下锄头走到张有明的妻子面前,弯下腰问道:“你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张有明的妻子说:“肚子痛。” 张有明的大嫂说:“可能要生了,走,我扶你回去。”妇女组的组长也在小麦地里锄草,张有明的大嫂就对组长说:“她像是要生了,我扶她回去。” 组长还在和其他妇女摆龙门阵,听到张有明的大嫂的喊声,就抬头看了她一下和张有明的妻子,对张有明的大嫂说:“好的,快点扶她回去,生到坡上怎么办。”张有明的嫂子就扶着她,迈着缓慢的脚步向家里走去。 到了家,大嫂把她扶在床,对她说:“你先着躺,我去喊有明回来。” 张有明的妻子说:“好的,大嫂就麻烦你了。” 张有明的大嫂加快脚步来到铁家弯张有明犁田的地方,对他说:“快点回去,她要生了。”说完又匆匆赶往张有明家,走进卧室,对张有明的妻子说:“你忍耐一下,有明马上就回来了。”说着,来到床头的木柜子前提着用竹子编的外壳的开水瓶准备给她倒一盅热水,她提起开水瓶感觉很轻的,又摇晃着开水瓶,仄起耳朵听开水瓶的动静,里面没有声音,就埋怨道:“怎么搞的嘛,开水也没得。”说完就提起开水瓶到厨房里烧水去了。 张有明听说妻子要生了,停止了犁田,取下牛拉的犁头,顾不得洗脚上的泥,扛着犁头、牵着牛就往养牛户家走去。来到养牛户家,把牛拴在牛圈外草垛旁的石墩上,放下犁头就往家里跑。走到门前的院坝,传来妻子痛苦的呻吟声,听到妻子的呻吟声,他加快脚步走进卧室,见妻子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落下,他弯下腰对妻子说:“你坚持一下,我去喊李明英。” 张有明的妻子点点说:“嗯,快点去,我痛得受不了了。” 李明英是村里的接生员,她是一个40多数的妇女,年轻时到镇卫生院接受过专业培训,村里所有怀孕的妇女都是她接生。她家住在4队,离张有明家有2公里路的距离。张有明离出了家门向李明英家赶来。 来到李明英家,李明英家的堂屋开着,他估计李明英在家,就站在门外的田埂上喊道:“李医生……李医生……” 李明英在屋里做家务,听到外面的喊声,就放下手中的活,走出来问道:“哪个在喊?” 张有明回答道:“我,张有明。” 李明英见是张有明卷着裤脚,裤腿上还沾着稀泥,一脸憔急的样子,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道:“是不是你老婆要生了?” 张有明点点头说:“是的,麻烦你去一下。” 李明英说:“好的,你等着,我马上就来。”说完走进屋,背起药箱和张有明一道就向张有明家赶去。 走进张有明家,李明英就来到床前,放下药箱,查看起张有明妻子的症状,见情况严重,就对张有明说:“我也没办法,赶快送镇上卫生院吧。” 孩子生不下来,妻子仍在痛苦地呻吟着,张有明见妻子痛苦的样子,急得在屋里直跺脚,带着哭腔说:“这可怎办呀?!”嫂子和李明英对张有明说:“莫急,还是先做一幅滑竿,找人抬。” 张有明说:“也只有这样了。”说完提起柴刀到屋后院坝的竹林里砍了一根竹子,削去竹枝,又把竹子砍成两段,拿屋外的院坝,找来躺椅做了一幅滑竿。 做好滑竿,张有明又把那只留给老婆坐月子的黑色老母鸡杀了,递给嫂子说:“中午你就在我们这边吃午饭,顺便麻烦你把这只鸡炖了。” 张有明的大嫂说:“好的,你去忙你的,我帮你把家里的一切都弄好。” 张有明就出来找人抬滑竿,这时,刚好是生产队收工的时间,人们都扛着锄头回家了,见自己的侄子张行进也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老远张有明就对他说道:“行进,你婶要生了,麻烦你帮我抬一下,把她送到镇卫生院去。”说完,张有明走进屋,把妻子从床上扶起来,把她们扶到屋外的滑竿里,又进屋拿了一些小孩穿的衣服等生活用品,站在滑午旁等行进来抬滑竿。 张进行说:“好的。”说着家也没回,就扛着锄头直接来到张有明家。把锄头放在屋檐下,就走到滑竿的前面,张有明在后面,两人蹲下身子抬起滑竿就往镇卫生院走去。 卫生院座落在镇上的公路边,是一个四合院式的院子,外面的房屋是门诊和手术室,里面是办公室和住院部。这时,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在医院外,大多数的医生护士都下班回家吃午饭去了。 医院的病房里住了几个住院的病人,能走动的就来到屋外的走廊,坐在长条椅上聊天摆龙门阵,不能走动的就躺在病床上休息,上午热闹的医院此时变得有些冷清了。张有明他们抬着即将生产的妻子来到卫生院,走进门诊部的走廊,放下滑竿,张有明脸上尚着汗水,他用衣袖揩着脸上的汗水,来到药房门口,药房里几个穿白大褂的妇女坐在一起有的在扎鞋垫,有的在织毛衣,一边做着手中的活,一边摆龙门阵。 张有明走过来,站在门口问道:“哪个医生值班?”一个三十多岁长得白白胖胖的女人,抬起头指了指走廊前面的医生值班室说:“李医生。” 来到值班室,李医生坐在诊断桌前看一本医学杂志,张有明站在门口说:“医生,我老婆难产,麻烦你给抢救一下。” 李医生听说后,放下杂志站起来问道:“在哪里?” 张有明说:“在走廊。” 李医生从值班室出来,走到张有明妻子面前见她的症状后,对药房里的护士喊道:“小张……小张……” 小张从窗子伸出头问道:“什么事?” 李医生说:“赶快打开手术室,做好准备,抢救病人。” 小张从药房里出来,开了手术室,把张有明的妻子扶到手术台上,李医生穿好手术服,来到手术室准备动手术。 妻子送进了手术室,张有明就去交了钱办了住院手续。办完这些,他才想起行进还在身边,他从衣服包里摸出一元钱来,对行进说:“忙得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你先去吃碗面吧。” 行进说:“还有没得其它事,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张有明说:“哦,没有了,到食店吃碗面吧。” 行进说:“不用了,还是回去吃。” 张有明说:“好的,滑竿就放在这里,出院时还是你来抬。” 行进说:“好的,到时说一声就是了。”说完就走了。 张有明的妻子进手术室也有三四个小时了,从手术室传来妻子痛苦的喊叫声,他站在外面憔急的等待着,这时护士小姐拿着病历夹出来对张有明说:“胎位不正,要剖腹产,请你签字吧。” 张有明在妻子的病历上掷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哭着对护士小姐说:“麻烦你们了,请你们一定要保住大人和小孩。” 护士小姐说:“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说完拿着病历回到了手术室。 李医生对张有明的妻子实施了剖腹产手术,不一会儿,手术室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护士小姐把婴儿拿到天平秤上称了一下,数字显示是4.5公斤,护士出来对张有明说:“生了,是个男孩,体重9斤。” 张有明听说母子平,还是一个9斤重的男孩,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了,“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高兴的说:“这下放心了,这下放心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儿子用棉布包裹着放在妻子身边,妻子躺在手术车上,被推了出来,扶到病床上。张有明看了一眼妻子和孩子,此时妻子身体十分虚弱,睡着了。张有明来到屋外的走廊上抽烟。 张有明的大嫂在厨房里忙碌着,金凤、银凤、思兰,放学回到家。以往,他们一回到家,母亲就会出来和他们打招呼,今天回到家却不见父母的身影,他们以为父母忙,也没在意,就来到厨房。铁桶糊的炉子上放着铝锅,从锅里飘出鸡肉的香气,见婶婶一人家在厨房里忙碌着,金凤对婶子问道:“婶婶,我妈他们呢?” 婶子说:“你爸陪你妈到镇上医院去啦。 金凤问道:“是不是我妈要生小弟弟了?”婶子说:“是的,他们走了,我就来帮你们煮饭,你们快些吃饭,吃了饭我们去看他。”几个孩子就端起饭碗吃起来。吃了饭张有明的大嫂收拾好家务,用一个茶盅盛了鸡肉,用两个大瓷碗盛了两碗饭,用方手帕包着准备走了。思兰和盼兰见他们走了,哭着也要一起去,金凤说:“你们两个在家好好呆着,我们一会就回来。” 思兰用手揩着脸上的泪水说:“不嘛,我要去!……”婶婶说:“你们乖些,我们等会去把小弟弟抱回来你们看。”听了婶子的话,思兰他们停止了哭泣,到隔壁邻居家玩去了。 父亲在屋外的走廊上抽叶子烟,他们来到张有明身旁,张有明对大嫂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大嫂说:“一家人还说什么客气话嘛,应该的。” 金凤问道:“我妈他们呢?” 张有明指着病房说:“在里面睡着了。” 金凤就要进去,张有明说:“轻点,莫把他们吵醒了。” 外面的说话,已经惊醒了张有明的妻子,她说:“进来吧,我已醒了。” 张有明接过金凤手上提的饭碗,来到妻子的身边,把饭碗放在床头柜头上,扶起妻子,靠在床档头,拿起一碗饭,用筷子拣了几块鸡肉,倒了一些鸡汤在饭里给妻子,妻子接饭碗吃了起来。 金凤和银风来到弟弟面前,看着熟睡中的弟弟,弟弟白里透红的脸庞,非常可爱,看着就禁不住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弟弟的脸庞,妈妈说:“轻点,莫把弟弟弄醒了。” 在卫生院医护人员的精心医治下,住了几天院,张有明的妻子就康复了出院了,喊来侄儿张行进来和张有明一起把妻子抬回家。为了感谢医护人员的精心照顾,张有明到街上称了几斤桔子,来到卫生院,对卫生院的医护人员说:“感谢你们的精心照顾,请吃桔子。” 医护人员说:“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有明抬着老婆孩子回到了家。人到中年的他,喜得贵子,心里非常高兴,为了增添喜庆气氛,等孩子满月时,他在家办了几桌酒席宴请邻居。 那时正是物资匮乏的年月,打酒要酒票,割肉要肉票,为了弄到酒肉他托熟人弄到了几斤酒票,到供销社买了几斤红薯酒,又一大早赶到到街上食品站排队割了十几斤猪肉。拿着这些得来不易的物品回到家,在家里办了几桌酒席,款等邻居们的到来。贺喜的客人中,有一位蓄着分头,面容清瘦、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他就是村里的民办教师--吴老师。 吴老师爱好诗歌文学,经常利用余时间写诗和散文,他的作品经常在报上发表,还出版过诗集,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是一位文化人。村民写对纸,有不会写字的人找到他写个什么,他都会乐意帮助,因此都受到村民的尊敬。开席前,张有明抱着孩子来到吴老师面前,真诚地对吴老师说:“我儿子都出生一个月了,还没取名字,今天你来了,麻烦你给取个名字吧?” 村民们都围过来看看棉被包着的婴儿,吴老师看襁包中长得白白胖胖的婴儿,婴儿看着吴老师也笑了,两道眉毛笑成弯弯的一条线,很惹人喜爱村民们也高兴地笑了,村民们说:“这孩子今后可能是个文人。” 张有明说:“为什么呢?” 村民们说:“吴老师是文人,他对吴老师笑了,说明他们有缘。”听了村民的话,张有明高兴的笑了,说道:“但愿如此。” 吴老师想了一会儿就说:“叫进喜怎么样?” 张有明以为吴老师会取个“福呀、财呀、旺呀、文呀什么的,”没想到吴老师会取进喜,就疑惑的说道:“叫进喜?……” 吴老师说:“嗯,你看你人到中年生得贵子,是不是喜呀?所以就叫进喜。” 邻居们都说:“还是吴老师有水平,这个名字取得好。” 听了吴老师的解释和村民的话,张有明说:“好吧,就叫进喜”就这样,张有明的儿子取名叫张进喜。 第二章 进喜认干爹 中年得子的张有明把张进喜当成了一个宝,他怕进喜跌倒摔倒,专门让思兰带他,进喜在一家人的呵护中健康成长,见姐姐们上学,就背着姐姐们的书包玩,还拿着姐姐们写过的铅笔头在本纸上画着,看到这些张有明夫妻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转眼间,进喜长到了7岁,到了上学的年纪,一天村里的吴老师就来到家里对进喜说“张进喜,你已到上学的年龄,过几天到学校里去报名上学”。 “哦,我要上学了”。听说自己要上学读书了,进喜高兴的跳跃着,来到妈妈面前妈妈说“妈妈,刚才吴老师来喊我去上学”。 妈妈说“你现在长大了,应该上学了”。 进喜说“我也像姐姐他们那样背着书包上学呀?” 妈妈说“是的”。 进喜说“我要新书包”。 母亲说“就用你姐姐他们背过的旧书包吧”。 进喜倔犟的摇着头说“不,我就要新书包”。 妈妈说“好吧,明天就去买”。 第二天是镇上赶集的日子,张有明扛着锄头准备到地里去劳动,走到院坝,妻子从厨房里出来对他说“你这是到哪去?” 张有明站住了,对妻子回答道“到生产队去挣工分”。 妻子说“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你向队长请下假,到街上去一下吧”。 张有明问“有什么事?” 妻子说“家里的鸡生了十几个鸡蛋,你拿去卖了,扯两尺布回来,我给进喜缝个书包,他要上学了”。 张有明说“这点事情你去就是了,我还是到队里去挣工分,全家大小几口人,不多搜点工分,怎么生活”。说着扛着起锄头走了。 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妻子无奈地摇着头说“好吧”。 夫妻俩的对话被进喜听见了,进喜走过来对妈妈说“我不要缝的,我要卖的新书包”。 妈妈说“乖儿子,我缝的书包和卖的书包一样”。 进喜高兴的问道“真的?!” 妈妈说“真的”。说着走进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开木箱拿出一黑色的皮包,拿了两尺布票放在裤子包里,又来到墙角装米糠的箩筐前,从米糠里拿了23个鸡蛋用一块方手帕包好,走出来对进喜说“走,跟妈妈一起赶集去”。说着就起鸡蛋牵着进喜的小手出了门,向街上的集市走去。 来到集市上,集市里已来了很多交易的人,有卖鸡蛋,小猪和鸡鸭的,市场上充满着人们说话的喧闹声和鸡、鸭、小猪的叫声。她牵着进喜走进集市,来到一个卖鸡蛋的老太婆身边,放下鸡蛋,蹲在地上等着出售。 她怕进喜到处乱跑,就对进喜说“就在这里,莫乱跑!” 进喜点点头说“嗯”。说着就乖乖地站在妈妈身边。进喜平时很少上街,今天和妈妈来到街上,看到这种场面,都觉得很新鲜。他忘记了妈妈的话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出来,越走越远,不知不觉走到了集市的外面,他这才觉得离妈妈远了,想回到妈妈身边,可是由于人多拥挤,他也迷失了方向,急得在外面哭了起来。 外面的一个摆凉水摊的老大娘见他在哭,就对他说“小朋友哭什么呀?”“嗯……嗯……”进喜哭着说道“我要妈妈……她在里面买鸡蛋……”老大娘说“好了,你莫哭了,就在这里等”。 妈妈还以为他在身边,就没有留意到他。一个教师模样的年轻妇女,蓄着短发,穿蓝色的衣服,腆着大肚子来到进喜妈妈面前,站着看了看鸡蛋,说“你这鸡蛋新不新鲜哟?” 进喜妈说“才下的蛋,新鲜,不信你拿起看看嘛”。说着就拿起一只鸡蛋递给她。 孕妇接过鸡蛋,用手摸了摸鸡蛋的外壳,感觉比较粗糙,又用右手握着鸡蛋,对着阳光照了照,确信鸡蛋是新鲜的后,说道“多少钱一只?” 进喜妈妈说“大行大市的1角”。 孕妇说“便宜点嘛,我全买了”。 进喜妈说“那就9分吧”。 孕妇说“8分”。 进喜妈说“好吧,便宜点卖给你,就8分”。这样她23个鸡蛋卖了一元六角四分钱,孕妇从衣服包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皮包,拉开拉链,取出钱交给了进喜的妈。 进喜妈收了钱,转身看进喜,却发现进喜不见了,一看进喜不在自己身边了,急得哭着说道“这怎么得了?!”把卖鸡蛋的钱捏在手上,就在集市上寻找着,大声喊着进喜。找遍了整个集市也不见进喜的身影,她急得哭了起来。 来到外面,见儿子在老大娘的凉水摊前站着,既惊喜又生气的说道“你这个死娃二,叫你不要乱跑你不听,偏要到处乱跑,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卖凉水的老大娘说“他说你在里面卖鸡蛋,我就猜到你还没出来,就让他在这里等,这下总算找到了,好了小朋友下次莫乱跑哟”。 进喜的妈妈见老大娘帮着照看进喜,对老大娘说道“谢谢你”。 老大娘说“不用谢,以后注意点,莫让他乱跑,走丢了怎么办?” 进喜妈妈说“是的,是的”。说完又高兴地对进喜说道“喝水吗?” 进喜说“要喝”。 妈妈对老大娘说“拿一杯水”说着从衣服包里摸出一分钱来,放到放凉水杯子的桌子上,老大娘揭去盖在玻璃杯上的玻璃玻璃片,递给进喜,进喜端着凉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喝了一半就把杯子里的凉水递给妈妈说“妈妈喝”。 妈妈说“我不渴,你喝”。 老大娘说“你儿子还有孝心的”。听了老大娘的话,进喜妈妈开心的笑了。 喝了凉水,进喜拉着妈妈的衣角,母子俩就走出集市,向供销社的百货店走来,在拥挤的人流中,妈妈对进喜说“拉紧了!” 有了上次惊险的经历,进喜再也不敢马虎了,拉着妈妈的衣角紧紧跟在后面。来到供销社,柜台前站了很多购物的人,柜台里年轻的女营业员正忙着为顾客们服务,见他们来了,女营业员问道“买什么?” 进喜妈妈看了看货架上堆放的布匹,指着那捆草绿色的布匹对女营业员说“给我扯两尺草绿色的布”。 女营业说“好的”。说着转身抱起货架上的布匹,放在柜台上,拿起尺子量了两尺,用手捏着量好的尺寸,放下尺子,拿起剪刀,对着量好的位置,“卡嚓”一声剪了一条口子,两手拉着两边用劲往两边一撕,撕下了两尺布,把布用一块牛皮纸包着,递给进喜妈妈,进进喜付了钱,拿着纸包好的布走出了百货店,拉着进喜的手就回家了。 街上的场口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面前用竹背篓,背篓上放着一个用竹子编成的簸箕,簸箕撒了一层白色的面粉,面粉里摆放着一粒粒白色的麻糖。几个小孩拿着麻糖,开心的斯扯着,把麻糖撕成长长的一条线,进喜被小孩子拉的麻糖线给吸引住了,站在老太婆的麻糖摊前不肯走。进喜妈见了说道“走啊,站着干什么?!” 进喜指着簸箕里的麻糖说“我要那个”。 妈妈说“一上街就要这要那的,下次不带你上街了”。 老太婆说“看着怪可怜的,你就买一颗吧”。 听了老太婆的话,进喜下了要麻糖的决心,就站在那里哭了起来,见儿子赖着不肯走,进喜妈妈只好从衣服包里摸出一角钱来,递给老太婆说“买10颗”。老太婆笑眯眯地为进喜拿了10颗麻糖,对进喜说“小朋友拿好哟,吃完了又来买”。拿着麻糖,进喜开心地笑了,把一颗麻糖丢进嘴里吃了起来。 妈妈伸手从对进喜说“你只吃一颗,那9颗给我”。 进喜拿着麻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妈妈说“你以为给你一个人买的呀,屋里还有几个姐姐,他们也要偿一偿”。听了妈妈的话,进喜只好把那9颗麻糖交到妈妈的手里,母子二人回家了。 回到家,几个孩子见妈妈回来了,都高兴地围过来看妈妈给进喜买的书包布,妈妈从衣服包里摸出麻糖,对他们说“妈妈上街也没带什么好吃的,你们一人一颗麻糖拿去分着吃吧”。 “哦,吃麻糖了”。孩子们拿着麻糖走开了。 进喜的爸爸从地里收工回来,见妻子回来就问道“布买回来了?” 妻子说“是的”。说完又对进喜埋怨起来,她说“这孩子不听话,在集市上到处跑,差点走丢了”。 张有明说“谁叫你把他带到街上去的,弄丢了看我找你算帐了”。 妻子说“你看这孩子嘛,都这么大了,胆子这么小,我想让他出去见见世面,要不然一天到憨头憨脑的”。 晚上,妈妈收工回来,就走进厨房煮晚饭,一家大小吃了晚饭,就去睡了。为了影响第二天出工,她留在厨房,坐在灶前煮第二天的猪食,忙完这些已是深夜了。拖着疲惫的身体,端着油灯,无精打采来到卧室,把油灯放在床前的书桌上,脱掉鞋子坐在床头,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书包。 缝着书包,想象着儿子背着书包高高兴兴上学的情景,对儿子的未来充满了希望。想到这些,她重新振着起精神,走下床,拿出银凤上学的课本,翻开课本里毛主席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那一页,铺开草绿色的布,用铅笔在布上对着那几个字临模着。临模好字后,又用红丝线绣起字来,绣好字就一针一线的缝书包,缝好书包已是拂晓了,她也困了,伸了个懒腰,把书包往书桌上一丢,就靠着床头睡着了。 门外响起了“叽叽喳喳”鸟叫声,她从睡梦中醒来,用手揉了揉眼,睁开眼往屋外一看,天已大亮,她又想到一家人的生活问题,于是就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厨房煮早饭。 吃了早饭,姐姐们就背着书包就要上学,妈妈还在厨房忙碌着,进喜走进厨房,来到妈妈面前说道“书包缝好了吗?” 妈妈说“缝好了,你跟我来”。进喜跟着妈妈来到房间,妈妈拿着书包对进喜说“你看和姐姐他们的书包是不是一样的?” 进喜拿着书包仔细地看了起来,高兴的说道“像,好像”。 姐姐们在外面等进喜,妈妈说“,要迟到了,快点上学去吧”。 进喜说“好的”。说着出了门,蹦蹦跳跳的和姐姐他们上学去了。 来到学校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来了很多报名的新生,办公室里来了很多新生的家长,有的在家长的陪同下,有的在哥哥姐姐的带领下来到办公室,等着老师注册。为新生注册的是二十多岁的女老师—杨老师,她是今年才从县师范学校毕业分到学校来的年轻老师,轮到进喜报名了,杨老师并七地问他“叫什么?” 进喜说“张进喜”。 杨老师说“今年几岁了?” 进喜说“7岁”。 杨老师问“家里几个人?爸爸妈妈叫什么?” 张进喜说“7个,爸爸叫张有明” 别的小孩对杨老师的提问都是,家长或哥哥姐姐帮着回答,可进喜是老师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一个人就回答完了老师提出的问题。见他这样聪明,杨老师说“这孩子聪明,要认真读书哦”。 从此以后,进喜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他在学习上勤奋好学,学习成绩总是班上的几名,不但学习成绩好,而且也很顽皮。 下午放学后,他在家做作业,村里的蒋牛儿、李猪儿、周四毛儿等几个伙伴牵着牛从他家路过,在家门口,喊道“进喜……” 听到伙伴们的喊声,他问答道“哎……” 伙伴们说“出来耍”。 思兰在家里一边做家务,一边看着进喜,防止他到处乱跑,进喜来到思兰面前说“三姐,他们在喊我,就让我出去跟他们玩一会吧?” 父亲出去时对思兰有交待,想起父亲的话,思兰拒绝道“不行,爸爸走时说过”。 进喜进一步哀求道“我的好三姐,求求你,就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吧”。 思兰经不住进喜的哀求,不耐烦的说道“好好好,你出去嘛,到时挨骂莫怪我哟”。 得到三姐的允许,进喜跑出了门,来到伙伴们的面前,伙伴们说“这么久才出来,是不是他们不让你出来?” 进喜说“三姐在看着我,我说了好多好话才让我出来的”。 伙伴们高兴地说“这下自由了,走,跟我们一起玩去”。 进喜问“到哪去?” 伙伴们说“到河坎上”。 进喜说“好的”。说着几个孩子牵着牛向村边的河滩地走来。来到空旷的河滩,伙伴们放开牛绳,由牛在空旷的河滩地里吃草,他们几个就在一边玩着打仗的游戏。进喜拉着周四毛的牛,折了一根树枝当作鞭子,骑在牛背上,牛儿驼着他低着头悠闲地吃草,进喜觉得这样不过瘾,就摸仿着电影里骑马的动作,举起鞭子说“驾!”说着用挥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牛的屁股。 牛受到惊吓,在旷的草地上狂奔起来,进喜见牛跑这么快,一下子就心慌了,无法抓稳,从牛背上摔下来,嘴被凿进牛角里,被牛拖着走了很远。伙伴们见状,大声的喊道“不好了,进喜被牛角挂起来了”。 李明文和社员们在河滩边上的地里劳动,听说放牛的孩子出事了,丢下手中的锄头就跑向河滩,拉住狂奔的牛绳,控制住了牛的奔跑,把进喜从牛背上取了下来。进喜的嘴里涌出了鲜血,“哇哇”地哭着。李明文说“你这孩子好调皮,骑在牛背上也不听话,看你摔好严重”。说着抱起进喜就向村里的高医生家跑。 高医生见进喜伤了喉咙,就对李明文说“你还是赶快送镇上卫生院吧”。说着用镊子夹了块药棉放到进喜的口中,为他止血。听了高医生的话,李明文抱着进喜就跑向镇卫生院。 张有明夫妻俩还在地里劳动,他们不知道进喜出事了,村民见了就对他说“你还在劳动呀?进喜在河滩骑牛,从牛背上摔下来,嘴被牛角戳,流了很多血”。 张有明一听,心里大吃一惊地说道“他不是在家里吗?” 妻子说“他就不能跑出来?你这人也真是的”。 张有明惊慌地问“他人在哪里?” 村民说“被李明文抱到高医生家去了。哦,谢谢你哈”。说完又对妻子说道“你等会过来把锄头给我拿回去,我去看看”。 张有明把锄头丢在地里,就向高医家跑来, 张有明赶到高医生家,东看西看,不见进喜的身影,就急切地问道“进喜呢?” 高医生说“我只作了简单的处理,就让李明文送镇卫生院去了”。 张有明听说后又抬腿向镇卫生院跑来。听说进喜受伤了,妻子也没有心思劳动了,过来扛起张有明的锄头,急匆忽的回到了家。遇到金凤和银凤从外面背了一背篼猪草回来,金凤见母亲憔急的样子,就不解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母亲说“进喜在河滩地骑牛,从牛背上摔下来了听说在高医生家”。 金凤说“我们快到高医生家去看看”。 母亲说“打空手去呀,准备医药费”。说着走进,拿了钱,把钱放进贴身的衣服包里,母女3人就急急忙忙地赶往高医生家。来到高医生家,母亲问道“进喜怎么样了?” 高医生说“到镇上去了”。 母女3人就跑向镇卫生院。李文明抱着进喜来到乡卫生院,这时已是下午,来卫生院看病的人比较少,这会显得比较安静,几个医护人员坐卫生院走廊的长条椅上摆龙门阵。 见到医生,李文明急切地说“医生麻烦你救救孩子吧”。 护士说“先到收费室去缴费”。 护士从长条椅上站来让出位置,李文明把进喜放在长条椅上,用手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没有一分钱,这时他向医哀求道“麻烦你们先救救他吧,其实这孩子不是我的,我在地里劳动,听说他受了伤,我就丢下锄头,抱起来了,也走得匆忙忘带钱了,他的父母会来给的”。 护士问道“未必还是别人的呀?” 张有明说“是噻,我在地里劳动,见他摔了出于同情,才把他抱来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说“那你说说事情的经过”。于是李文明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医护人员为李文明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所感动,说“这件事情挺感动人的,不过,我们也作不了主,要向领导请示了再说”。 医院的办公室在四楼,院长在四楼的办公室里,男医生从医院里走出来,站在院坝向楼上喊道“吴院长”。 吴院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幅近视眼睛,伏在桌上看资料,听到下面的喊声,放下资料,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窗子,伸出头来问道“什么事?” 楼下的男医生说“麻烦你下来一下,有急事”。 吴院长听说有急事,就赶紧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跑下来,来到李文明他们面前,男医生说“这个小孩骑牛摔伤了,父母不在,是这位好心的邻居抱来的,身上又没带钱,是先治疗还是怎么办?” 吴院长“人家邻居就这样热心,我们也不能落后,先救人再说”。说完又对李文明说“这是医院的李医生,他值班,就让他治疗”。 得到吴院长的批准,医护人员赶紧对进喜进行了救治。进喜的伤由于抢救及时,伤情得到了控制,他的情绪也稳定了,正躺在病床上输液。李文明抱着进喜跑了这么远的路,他有些累了,就来到走廊上,坐在长条椅上休息。 张有明赶到了卫生院,见李文明坐在长条椅上休息,就问道“进喜呢?” 李文明喘着气,指着病房说“在里面”。 张有明走了进来,见进喜躺在病床上处于昏迷中输液,他放心了。就走出病房来到李明文面前说道“这件事,真是麻烦你了”。 李文明说“邻居之间谁还没有个困难,遇到困难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完用手一摸衣服口袋说“哦,医药费还没缴”。 张有明也摸了摸衣服口袋,没有钱,说“我也没带”。 李明文说“回去拿吧”。 张有明说“好的,麻烦你在这里看一会儿”。说着就往家里赶。走到半路上,遇到他们母女3人,妻子说“你回来做什么?进喜怎样了?” 张有明说“包扎好了,现在在输液,我是回来拿钱的”。 妻子说“钱我带来了”。张有明又和他们一起又赶回了医院。 到了医院,张有明说“把钱给我”。从妻子从衣服包里拿出钱来,递给张有明,张有明拿着来到收费室,说道“医生我来交费”。 收费室里,收费员拨弄着算盘珠,她在结算今天医院的收入,听了张有明的话,问道“是不是刚才送来的小孩?” 张有明说“是的”。 收费员说“先预缴了1000元”。 张有明说“这么多呀?”收费员说“这是医院的规定,多退少补”。 张有明说“好吧”。说着把钱递给收费员,收费员拿着为他开了收据,把收据递给他说“捡好,出院时来结帐”。 妻子和女儿来到病床前看了躺在床上的进喜,见经过治疗,伤情得到了控制,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想到屋里还有思兰和盼兰两个小孩子,妻子就对他说“屋里还有两个女儿,他们这么小我不放心,我们先回去了”。 张有明说“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看就行了”。说完对李明文说“李大哥,你也回去吧,今天忙了你一下午,晚上到我们家吃晚饭”。 妻子和女儿走到医院的大门口,张有明和李明文一起走过来,张有明对妻子说“去买点下酒菜,晚上请李大哥到我们家吃饭”。妻子说“好的”。说着就要往菜市场走,李文明忙上前阻拦道“乡里乡亲的,用不着这么客气”。说完李文明就走了。 看着李明文离去的背影,张有明说“好吧,改天再来感谢你”。妻子和女儿回到了家,张有明在医院陪儿子渡过晚上。 周四毛拉着牛回到家,把牛拴在牛圈里,来到自己的房间做作业。周四毛的父亲周明礼听说进喜是骑自己家的牛摔下的,知道这件事与自己的儿子有关,晚上收工回来,进屋来到周四毛的屋间就问四毛“这是怎么回事?” 周四毛停下手中的笔,望着父亲说“我们把牛牵到河滩后,牛在河滩上吃草,我们就到一边玩,是他自己折了一根树枝做鞭子,骑在牛背上,用鞭子打牛,牛受惊吓,跑起来摔到的”。 母亲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跟着进来,听了四毛的讲述,都认为这件事主要还是进喜他自己的责任,与四毛没有责任。 周明礼说“多少还是有点,你当时要是不让他骑,就不会出现摔的事故了”。 母亲说“说来也是”。 周明礼对周四毛说“你知不知道,进喜在他们家是一个宝,他父母都把他看得很紧,生怕他出事”。 母亲也说“现在出了事,作为邻居,我们应该到医院去看看”。 周明礼来到屋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天空一片漆黑,就对四毛的哥哥说“你和我一起到医院去一趟”。 周四毛的哥说“走嘛”。 周明礼走进卧室拿了一把手电筒,四毛的哥哥在前,他在后面照着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家门,向镇上走来。来到街上的副食店,周明礼从衣服包里摸出钱来买了一包糖果和一袋奶粉,提着礼品走进卫生院。 进喜躺在病床上输液,张有明靠在床头抽烟,见门外进来两个人,就抬头一看,是四毛的父亲和他哥哥,就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周明礼把礼品放在床头柜上,张有明让出凳子对周明礼说“坐嘛”。 周四毛的哥哥站在一边,周明礼坐在凳子上说“进喜摔伤了,我来看看”。 张有明说“不碍事的,过几天就会好了”。说着从衣服包里拿出装叶子烟的塑料包,从包里拿了两片叶子烟递给周吸明礼,周明礼接过叶子烟卷好后,从衣服包里摸出火柴,点燃了叶子烟抽了起来,吸着烟,和张有明摆了一会龙门阵就回家了。 经过几天的精心治疗,进喜的伤痊愈出院了。张有明来到收费室对收费员说“医生,我来结帐”。 女收费员翻出进喜看病的处方笺,用算盘算了起来,算完帐,对张有明说“853.74元”。 张有明一听,这个数目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于是吃惊地问道“这么多呀?有没有错哟?!” 收费员见张有明一脸着急的样子,又耐着性子重新为他算了一遍,一看还是853.74元,就用肯定的口气说“没错,是这么多”。 张有明一听,痛苦的说道“我的天哪!……”只好咬着牙,交了医药费。 回到家,妻子问道“好多钱?” 张有明痛苦地说“八百多”。说着从衣服包里拿出收据说“你看嘛”。 妻子接过收据一看,也痛苦地说道“又用去了一头肥猪的钱”。 回到家几天了,处理完家里的事,他想到李明文帮了他的忙,还没感谢,于是就对妻子说“你去村口的代销买点礼品,我们晚上去看下李明文”。 张有明的妻子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张有明问道“什么事?” 张有明的妻子说“看他一个人也挺可怜的,就让进喜做他的干儿子将来他老了,也有个照顾的,你看怎么样?” 张有明说“好,我同意”。 李明文说起来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他五十多岁的年纪,结过两次婚,和第一个妻子结婚后,没多久妻子 第三章 为医药费闹纠纷 进喜的伤是治好了,可是却落下了残疾,说话吐词不清,这将影响到进喜的一生,见自己花了钱又是这样的结果,张有明越想越是气。因此,心里总是窝着一肚子火,他想进喜摔伤是由周四毛家的牛引起的,于是就把这一肚子火发到了周四毛的身上。 晚上,吃了晚饭,妻子在厨房洗涮,他来到厨房,对妻子说:“我要出去一下。” 妻子说:“黑漆漆的到哪去嘛?” 张有明说:“找周四毛他家。” 妻子说:“你到他家做什么嘛?” 张有明说:“你看进喜现在都成了什么样的人,说话吐词不清,嗡声嗡气的,我担心他今后恐怕媳妇都娶不到!” 妻子说:“他们不是提着礼品到医院去看过进喜吗?” 张有明说:“那样就完了?没得那么便宜!”说完就走进卧室拿了手电就出去了,打着手电来到周四毛家。 周四毛的父亲周明礼,他养了4个孩子,大儿子周志强、二儿子周志明、三儿子周晓亮和小儿子周四毛4个孩子。晚饭后,孩子们都回房间做作业去了,母亲在厨房里洗碗做家务,周明礼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嘴里叼着叶子烟,弯着腰修理农具,见门外有手电光向自己家里走来,就停下手中的活,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向外看去,门外出现一个人影,他还没看清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已经走了进来,对周明礼说:“你在修农具呀?” 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周明礼看清了来人是张有明,周明礼对张有明说:“坐嘛。” 张有明站在板凳上,周明礼从衣服包里拿出叶子烟递给张有明,张有明接过叶子卷了一支抽起来,说:“我今晚来是和你说个事。” 周明礼的妻子听到张有明的说话声,从厨房里走出来和张有明打了招呼,对张有明说:“你们哥俩好好聊,我去做事去了。”张有明说:“好的,我就和明礼弟说说。” 周明礼的妻子进厨房做事去了,堂屋里只留下周明礼和张有明,张有明吸了一阵烟说:“今晚我来是和你说一件事的。” 周明礼疑惑地看了看张有明说:“什么事,你就说吧。” 张有明说:“我也是没得办法才来找你的,我们都是乡里乡亲,有话我就直说了哈。” 听了张有明的话,他心里有一种预感,收敛了笑容,说:“嗯,你说吧。” 张有明说:“这次进喜摔伤,到医院医治,花了我八百多元钱,伤虽然是好了,可是却落下了残疾,说话嗡声嗡气的,吐词不清,这将影响到他的一生。”说完,瞪着一对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周明礼。 “嗯,”周明礼叹了一口气说:“从你的话中,好像还要我们负医药费?” 张有明说:“进喜是骑你家的牛摔的,你们家也有任。” 周明礼说:“哦,你今晚就是为这事来的呀?那我问你我们家要负多大的责任?!” 张有明说:“你看,光住院就花去八百多,还有以后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在想,我们应该四六分摊,我六你四,外加营养费、精神损失费,你们家就出一千五百元吧。” 听了张有明的话,周明礼说:“作为乡邻,我也很同情进喜的不幸,所以那晚我们就到医院来看进喜,没想到你出现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周明礼的妻子在厨房里做家务,张有明的深夜到访,引起了她的注意,因此虽然她在厨房里做家务,但是也在认真地听着堂屋里两人说话,张有明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听了张有明算的经济损失账,心里非常生气,于是就气冲冲地从厨房来到堂屋,对张有明说:“你们家进喜骑我家的牛不错,是不是我们四毛儿喊他骑的?!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我们也很同情,因此,那晚我们主动买了东西到医院去看进喜,没想到你不但不感谢,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有明看了看周明礼的妻子,说:“哦,那天晚上买点东西来看了就算了吗?你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呀?!哼!没这么简单!” 周明礼的妻,说:“你要怎么样?” 周明礼见妻子和张有明吵了起来,就对妻子说:“你去做你的家务,这里有我。” 妻子说:“今天晚上我就是要和他论论理。” 张有明说:“刚才我算了账的,你们也要承担一部分损失。” 周明礼的妻子说:“没那么容易,你想要就给呀,我又不是开的银行。” 见妻子和张有明讲理,周明礼也没说话,就看着他们两人争论,张有明说:“我今晚是来和你打招呼的,免得到时上了法庭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周明礼的妻子说:“你要告,去告就是了,我不想和你这种不讲理的人说什么。” 张有明说:“我也不你争了。”说完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就走出了周明礼家,看着张有明的背影,周明礼说:“有明大哥,要是把撕破脸就不好了,作为乡邻,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张有明说:“你们不配合我就只好这样了。”说完回家了。 这件事过去几天了,张有明也没找上门来,周明礼一家认为张有明想通了,不来找他们的麻烦了,也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家人安安心心的过起了日子。 张有明不是不想找他们的麻烦,他是在看周明礼会做出什么反映,他等了几天也没见周明礼的反映,他再也坐不住了,中午,吃了午饭,又来到了周明礼家。站在周明礼家屋外的坝子里,大声吼道:“周明礼,你给我出来,你以为没来找你就这样算了吗?!我给你说没这么容易。” 周明礼一家正在吃午饭,听到张有明的吼叫声,吃了一惊,妻子说:“又来啦,这日子真没法过了,走,出去看看去嘛。” 周明礼知道他的几个儿子都是不怕事的人,见张有明又长上门来,就对儿个儿子说道:“你们要稳住,不许乱来。”说完放下碗筷,和一家人走了出来。来到屋外,周明礼的大儿子周志强,已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脾气也有点爆,他忘记了父亲刚才的话,气呼呼的说道:“张有明,你不要过分了,别以为我们没理你就认为我们怕你,你今天想要做个啥子嘛?!” 周明礼见儿子说话这样难听,就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说道:“大人的事你不要开口!” 听了父亲的制责,周志强对没有再说什么,周明礼对张有明说道:“张有明,这件事你好好想一想,我们到底有多少错,这样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闹,我们是忍了又忍,你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你回去好好想相。” 张有明说:“我早就想好了,今天来就是向你要钱的!。” 周明礼说:“你要这样认为,我也不客气了,我给你说,我一分钱都不得拿。” 张有明说:“要是这样,我就自己动手了,看你家有什么值钱的。”说着就要走进屋拿东西。 周志强、周志明、周晓亮兄弟3人见张有明要进屋,就站在门口拦住张有明,一个要往里冲,3个人要拦住他,这样他们就发生了抓扯,张有明抓住周志强的衣服,兄弟3人就用力把张有明往外推,只听“嘶”的一声周志强的衬衣袖子撕开了一条缝,周志强见张有明把自己的衣服撕烂了,就骂道:“你狗日的力气还大耶,把我衣服都撕烂,这下我要你赔衣服。”说着举起拳头向张有明的脸部打去,张有明见了往边上躲,打在张有明的鼻子上,张有明的鼻血被打出来了。 周明礼的妻子见事情闹到这一步了,怕闹大了事情不好控制,就在院坝里大声地喊道:“乡亲们快来看啦,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打死人了。” 这时,有的村民在家吃饭,有的村民扛着锄头在地里干活,听到周明礼妻子的喊声都跑过来看热闹。一下子周明礼家门前的院坝里围了很多人,见来了这么多人,他用手揩了一把鼻血,把沾着鼻血的手往脸上抹,顿时脸上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怪吓人,说道:“你们看哟,他们一家人打我一个人,把我的血都打出来了,今天我不走了,就住在他家,要他老帐新帐一起算。”说着躺在地下就不起来了,耍起泼来。 张有明的妻子和孩子听到村民们边议论边往周四毛家跑,知道是张有明惹的事,她还是一个比较讲道理的女人,对几个女儿说:“晓得你爸爸在周家做些什么事哟,我们去看看。”说着就带上几个孩子赶到周明礼家来。 张有明躺在地下说:“哎哟,不得了了,打死人哟,几个打我一个,把我脸上的血都打出来了,这是你们看到的哈,到时要为我做证哟。”说完又用手一摸,把脸上的血揩掉了。 村民们见张有明脸上的血是鼻血,都露出了嘲笑的神情。张有明没想到他这个动作让他现了原形,吃了一惊说道:“耶,没流了呀?” 村民们说:“原来是鼻血呀,哈哈哈……” 张有明说:“我不管,反正他们打了我,我就不走了。” 张有明的妻子拨开人群,带着几个女儿走了进来,见丈夫一幅狼狈的样子,躺在地上,就生气地对他说道:“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呀,快跟我走!”说完转身对金凤喊道:“金凤……” 金凤被这个阵势吓住了,不敢上前,在人群外看着,金凤的妈妈不见金凤的身影,生气地对金凤骂道:“这个死妹子,到哪能去了。” 见母亲骂自己,金凤嘟囔道:“妈,我在这里。”说完挤进人群,来到母亲面前。 母亲对她说道:“一个提一个臂膀,把他扶回去。”母亲和金凤弯下腰,去扶张有明。 张有明甩着手说:“我不要你们扶,没你们的事,你们都给我回去,今天不拿出结果来,我是不会走的。” 金凤也对张有明说:“爸爸,你回去嘛,这么多人在看你,多不好!” 村民们也劝道:“回去嘛,都是乡里乡亲,天天都要见面的,何必这样闹?” 张有明生气地说:“哼!事情没落到你们头上,所以就知道痛了。”听到张有明说这样的话,村民纷纷走了。 张有明的妻子见不能劝回丈夫,就对张有明说:“好,我们走,再也不管你了,就让你在这里毛人现眼。”说完又对几个女儿说道:“都跟我走,不管他,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女儿们听到妈妈的话都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张有明的妻子想我的话你不听,大哥的话该听吧,于是她来到了大哥家走来,向张有明的大哥求助。来到大哥家,大嫂端着饭碗,坐在灶门前的板凳上,一边吃饭一边往灶里添柴煮猪食,大哥吃好饭,来到堂屋,坐在堂屋的板登上穿胶鞋,准备下地劳动,张有明的妻子走理堂屋,对大哥说:“哥哥准备下地劳动呀?” 张有明的大哥说:“嗯,你有什么事吗?” 张有明的妻子说:“张有明在周明礼家胡闹,我劝不回来,请你去劝一下吧。” 大嫂听了张有明妻子的话,从厨房来到堂屋,说:“这个有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样闹起多不好。”然后对张有明的大哥说:“你不要急着去劳动,走我们去把他喊回来。” 张有明的哥嫂他们也来到跟着金凤母女几人来到周明礼家,见张有明躺在周明礼家的屋檐下,哥嫂走上去对张有明说:“有明,你怎么这样不知羞耻无闹哦,走回家去吧,不就是一千多元钱吗?一年辛苦点,省吃俭用的就挣回来了。”说着就弯下腰来拉张有明。 张有明挣脱哥嫂的手说:“你们不要管我,我现在已是铁了心的,他不拿钱我就不走。”怕张有明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周明礼都不敢下地劳动,全家人坐在屋里看着张有明。 周明礼对张有明的大哥说:“大哥,你也是个明理的人,进喜骑牛摔伤是他自己骑在牛背上用树枝抽打牛,牛受惊狂跑摔伤的,这和我们四毛没有一点关系,作为乡邻看到进喜摔伤了,我们还是很同情他,出于道义我们连夜连晚买起东西到医院去看了的,这就差不多了嘛,没想到他不但不感谢我们,还要来找我们赔钱。” 周志强拿着自己被扯烂的衣服对张有明的哥哥说:“你们看嘛,刚才他硬要往我们屋里跑,我们几个都拦不住,还把我的衣服撕破了。” 周四毛的母亲从屋里端出来一根长板凳出来,来到张有明的哥哥面前说:“坐下说吗?” 张有明的哥嫂坐在板凳上,周明礼从屋里拿出叶子烟来递给张有明的哥哥,张有明的哥拿着烟卷成一根棒,掏出火柴点燃了烟抽起来。抽着烟说:“事情的经过我们都听说了,都怪我这个兄弟不讲理,你们不要计较。” 张有明这时对大哥的话也不满,躺在地下对大哥说:“我怎么不讲理,进喜摔伤是不是他家的牛惹起的嘛,既然是就,那就要负责任,这件事就好比你从我家门前经过,被我家的狗咬伤了腿,我也没喊狗咬你,未必我就不该赔医药钱了,是不是嘛。” 大嫂听了,只是会心的一笑,瞪了张有明一眼,并没说话。 张有明的大哥没想到兄弟连自己的话也不听了,还提出反驳的理由,就失望地对周明礼说:“这是你们也看到的哈,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管哟,是他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说完又对妻子说:“走,我们还有事等着要办呢,让他在这里闹。” 张有明的哥嫂走了,在路上,妻子对丈夫说:“嘿,你别说有明最后说的那句话好像还有点道理哈。” 张有明的大哥听了妻子的提醒,也回想着张有明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越想越觉得还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就对妻子说:“这么说,周明礼家是要负责一点责任了?” 妻子说:“按他的话,想来也应该赔偿一点。” 下午,周四毛放学背起书包回到家,走进屋前的院坝,见张有明躺在地上,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再抬头看屋里,全家人一脸愁容的坐在屋里的板凳上,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周明礼见四毛放学回来,还问起是怎么回事,一股怒气随即上来了,拉着周四毛抡起巴掌,狠狠地向他的屁股打了几下,骂道:“怎么回事,都是你惹的事,现在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的,还问是怎么回事。” 挨了父亲的打,周四毛“呜呜”的哭了,四毛的母亲见周四毛挨了打,就对丈夫责怪道:“你这个没本事的男人,别人都闹到家里来了,还打自己的儿子,我不相信就没有个评理的地方,走,找王书记去!”说着就走出家门向王书记家走来。 来到王书记家门前的田埂上喊道:“王书记……王书记……” 王书记到公社开会去了,他的妻子在屋后的自留地里劳动,听到门前有人喊丈夫,就回答道:“他不在家。” 周四毛的母亲回答道:“到哪去了?” 王书记的老婆说:“到镇上开会去了。” 周四毛的母亲想现在回去家里也是乱成一团,看到起也心烦,还不如在这里等王书记回来,一起回去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想到这里她就来到王书记屋后的菜地,找王书记的老婆摆龙门阵。来到王书记老婆面前,说:“书记娘子在扯草吗?” 王书记的老婆问道:“找他有什么事?” 周四毛的母亲说:“还不是为进喜骑牛摔跤的事。” 王书记的老婆说:“这和你们扯进去了?” 周四毛的母亲说:“是的,张有明躺在我家门前不走,搞得我全家人事情都没法做,我只有找请王书记解决了。” 两个女人在一起摆龙门阵,不一会儿王书记从镇上开会回来,看见老婆在菜地里除草,就来到老婆面前,周四毛的母亲见王书记回来了,就说:“王书记回来了,我正要找你呢。”王书记问:“什么事?” 一股委屈之情涌上心头,四毛的母亲哭着说:“进喜骑牛摔跤的事,张有明在我家耍赖,要我家赔钱。” 王书记说:“哦,有这么严重吗?” 周四毛的母亲说:“是的,他中午到我家,要进屋去拿东西抵帐,我家几个孩子不让进,他们就发生抓扯,还把我家大娃的衣服撕烂了,他躺在地下耍赖,说我们全家打他一个人。” “哼!”听了四毛母亲的话,王书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走吧。”说着跟着四毛的母亲向四毛家走来。来到周四毛家,见张有明躺在地上,王书记就对张有明说:“你起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嘛,躺在地上闹就能解决问题。” 张有明说:“王书记来了,你可得为我做主哟,是他们不理我,我才躺在地上的。”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明礼坐在堂屋里抽叶子烟,见王书记来了,就端了一根板凳从屋里出来,绕过地上躺着的张有明来到王书记面前,说:“麻烦王书记了,请坐下说。” 王书记坐在板凳上,周明礼从衣服包里掏出装叶子烟的塑料袋,打开塑料袋,从袋子里拿了两张小叶片递给王书记,王书记接过叶子烟卷起来,用火点燃抽了起来。王书记挪了挪板凳,说:“张有明你起来,有什么事坐起来慢慢说嘛,你这样躺在地下像什么话。” 张有明说:“我不起来,他不给钱我就不起来。” 周明礼说:“王书记,这是你看到的哈,他就这样不要脸。” 王书记说:“我来是为你们解决事情的,你起来说嘛。” “好嘛,你王书记都这样说了,我只有站起来了”,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另一极好板凳上。 王书记说:“事情的经过我都听说了,我现在就想听听你们双方的意见,哪个先说?” 周明礼和张有明互相看了一下,张有明说:“我先说。” 王书记说:“好吧,你先说。” 张有明说:“进喜摔伤是不是骑你家的牛惹起的,既然是,就要负责任,这就好比你从我家门前经过,被我家的狗咬伤了腿,未必我就不该赔医药钱了,可是我不愿出钱,我也可以这样说,又不是我喊狗咬你的,是它自己咬的,不关我的事,我就不赔,你们想是不是这个理。” 王书记在想着张有明的话,觉得也有一点道理,就对周明礼说:“该你说了。” 周明礼说:“进喜是骑我家的牛摔伤的,这个没错,可是这里也有个原因,是进喜自己去骑的,又是他用树枝抽打牛,牛受惊吓引起的,所以我认为我不负责任。” 听了双方的话,王书记一时不知怎解决,就说:“张有明你先回去,这件事肯定要给你解决的”说完又对周明礼说:“这件事,等我和村里的几位通了气,再解决。”说完就扶起张有明走了,张有明被王书记扶走了,见张有明走了,周明礼一家才稍稍歇了口气。 来到张有明家,王书记对张有明的妻子说:“你把他看紧点,再不许他到周四毛家去闹了,有问题不是靠闹解决的,要静下来好好协商嘛。”张有明的妻子说:“又不是我叫他去的,是他自己去的,我有什么法,我看不住。” 王书记说:“你看看,你这不是办蛮吗?你是他老婆他的行动你要负责,你还推脱责任。”说完又对张有明说:“我再说一次,不许你到周四毛家去闹了哈,我们会给你解决的。” 张有明:“好嘛,我就听你的,不过这件事情要快些解决,不能拖哟。”王书记回到了家。 这几天,村民们也在对周明礼该不该赔偿进喜的经济损失议论着,有的人认为张有明讲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该赔,也有的人认为进喜自己骑牛,用树枝抽打牛,牛受惊后狂跑把他从牛背上摔下来的,和周四毛没有关系,不该赔。 王书记也找了村李主任、蒋文书商量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他把张有明要求赔的道理讲了,他们两人觉得张有明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认为这件事如果弄成三七开,进喜负七成的责任,周四毛家的牛要负三分的责任。他们达成一致意见后,王书记说:“明天下午把他们喊到村办公室来协商解决。” 村部座落在张家湾,解放前是村中的一个地主修的三合院、穿斗式木房,解放后人民政府镇压了地主,没收了地主的房屋,改为村校,村办公室就是学校旁边穿出来的一间教室。通知了双方当事人后,第二天下午,王书记、李主任、蒋文书他们三人早早的来到了村部,等张有明他们的到来。张有明和周明礼一前一后一走在去村部的路上,由于现在两人是仇人,所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张有明走在前面,周明礼走在后面,相距十几米的距离。 来到村部,两个人各坐一条板凳,把脸扭向一边互相不看谁。王书记见两人都来了,就对身边的李主任和蒋文书问道:“开始吧。” 李主任和蒋文书点头说:“好的。” 王书记说:“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能丢下手中的活动,挤出时间来为你们调解也不容易,希望你们能珍惜今天下午这个机会,把事情解决了,来吧你们两个谁先说。”说完看着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没有急于说话,做着讲话前的准备工作,沉默一阵后,周明礼说:“我先说吧。” 王书记说:“好吧你先说。” 周明礼说:“首先我很感谢王书记、李主任、蒋文书你们三人丢下自家的活,来为我们调解,我不想赔钱的理由就是……” 周明礼的话还没说完,张有明就抢着说:“这就是你不赔钱的理由呀?” 周明礼说:“是的,很简单。”两个人就这样争吵起来。 王书记见他们这样争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就生气地吼道:“吵什么吵?!你们是来解决问题还是来吵架的,如果是来吵架的,那就让你们两个出去吵,吵完了再来解决,张有明,人家讲的时候,你不要说,等别人说完了你再说你的理由好不好。” 张有明说:“好嘛,让他说完。” 王书记对周明礼说:“你继续说。” 周明礼亲看了看张有明后说:“不是周四毛喊进喜骑的牛,是进喜自己骑在牛背上,用树枝抽打牛,牛受惊吓后狂跑,进喜也没抓牢才从牛背上摔下来的,所以我不赔,这就是我的理由。” 听了周明礼的话,王书记说:“你说完了?” 周明礼说:“说完了。” 王书记对张有明说:“现在该你说了。” 张有明说:“我首先还是感谢村里的王书记、李主任和蒋文书,能放下自己的事……”李主任说:“这些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就讲讲你的理由吧。” 张有明说:“进喜摔伤是不是你家的牛惹起的,既然是,就要负责任。这就好比你从我家门前经过时,被我家的狗咬伤了腿,未必我就不该赔医药钱了,我应该赔钱,可我要是不愿出钱的,我也可以这样不讲理的说,又不是我喊狗咬你的,是它自己咬的,不关我的事,因此,我就不赔,你们说,是不是嘛。” 王书记他们三人商量了一阵,说:“我们是村干部,处理问题要站在公正的立场,不偏向哪一方,我们就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你们要是不服,可心向上级反映。” 周明礼说:“只要你们断得公,我没得意见。” 王书记对周明礼说:“进喜是骑你家的牛摔的是吧?” 周明礼说:“是的。” 王书记说:“那你还是该负一定的责任。” 周明礼一听要负责任,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红着脸、激动地说:“是他自己摔的,又不是四毛打的牛,我负啥子责任?!” 李主任对周明礼说:“你不要激动,坐下慢慢说。” 周明礼又重新坐在板凳上,王书记说:“你的责 第四章 成长之路 张有明和周明礼两家的纠纷在村干部的调解下得到了解决,这个飞来横祸让周明礼觉得很不是滋味,傍晚上收工回家,来到门前的院坝,见周四毛在院坝里和几个兄弟嬉笑打闹,一股怨气顿时由然而升,大声喊道:“四毛你跟老子站住!” 听了父亲的话,四毛心里一惊,他感觉到了父亲的火气,心惊胆膻地来到父亲面前哭着说:“爸爸哪样事嘛?” 周明礼说:“哪样事?你还问哪样事呀?!你晓不晓得这下我们赔了好多钱?!”说完又伸出右手张开五个指头说:“五百元,五大五百元呀,损失我一年喂两头肥猪,辛辛苦苦挣来的五百元钱就让你这一下子给整没了。” 母亲也在院坝里收衣服,听到周明礼对四毛发火,就抱着一堆衣服来到周明礼面前,对周明礼说道:“赔也赔了,发火有什么用嘛?赔了五百元,就当我这一年没喂猪,一家人省吃俭用的不就过来了。” 周四毛的几个哥哥,听到父亲的吼声也从屋里出来劝道:“爸,不要生气,事情已经出了,生气反倒闹得一家人不得安宁的。” 周明礼说:“哼,你们说得轻巧。”说完就把锄头往屋檐下一放,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抽闷烟,抽着烟,他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又对四毛说道:“我警告你,从今往后,不许你再和他耍了,要是让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听了父亲的话,周四毛到房间做作业去了。周明礼的妻子在厨房里做好晚饭,在厨房里喊道:“吃饭了。” 听到母亲的喊声,孩子们来到厨吃晚饭。周明礼仍然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抽烟,周四毛端着饭碗,来到周明礼面前胆怯地说:“爸,吃晚饭了。” 听到周四毛的喊声,周明礼抖掉烟斗里的烟灰,看了周四毛一眼,站起来走进厨房吃晚饭去了,孩子们吃了晚饭都回自己的房间做事去了,厨房里只留下周明礼夫妻俩,妻子坐在小板凳上切猪草,周明礼吃了晚饭坐在板凳上一脸愁苦的抽闷烟,一阵强烈的烟味呛得他连续咳嗽几声,见丈夫一脸痛苦的样子,妻子说:“想办法把钱赔了吧?” 周明礼说:“有什么法,只好买猪了。” 妻子停下手中的活,问:“买猪?” 周明礼说:“卖猪。” 妻子问:“卖几个?” 周明礼说:“两个都卖了才够。” 妻子说:“过年怎么办?不杀年猪了?!” 周明礼说:“五百钱,不卖两个能行吗?” 妻子把切猪草的刀往地下,一扔说:“不行!我要留一头过年,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的喂两头猪,就为吃点肉。”说着站起来回到屋间睡去了。 厨房里只留下周明礼一个人在抽闷烟,抽完烟把烟蒂狠狠往地下扔,“哼”长长的出了一气,提着油灯摇摇晃晃地回房间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明礼就找来两个抬猪的工具,喊来邻居帮忙。邻居们来到院坝,周明礼人屋里拿了一捆叶子烟让邻居先抽一口烟,邻居抽着烟和周明礼一起走进猪圈赶猪。 猪圈里那两头肥猪一头有两百多斤重,躺在猪圈里睡觉,周明礼翻进猪圈,来到一头肥猪面前,伸起脚,用脚踢肥猪,两头肥猪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周明礼抓住猪的耳朵就把猪往外面拉,肥猪在猪圈里嚎叫着。 听到猪的叫声,妻子提了一桶猪食从厨房里出来说道:“等一会儿,等把猪喂饱了再赶出来抬去买。” 周明礼停止了拉肥猪,站在一边,妻子把一桶猪食倒在食槽里,见到食物,两头肥猪忘记了刚才的不安,走过来抢吃着。吃完了食,两头肥猪的肚皮撑得胀臌臌的。 周明礼又钻进猪圈里,打开猪圈,抓着猪的两只耳朵往外拉。拉到圈门口,邻居就伸手抓住猪的两只耳朵,周明礼在后面用双手推猪的屁股,用力往外面推,肥猪嚎叫着被赶了出来,叫声把还在床上的几个孩子都惊醒了,听到猪的叫声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堂屋的门口,看到两头肥猪,都惊奇的问道:“卖猪呀?” 母亲说:“买了赔钱。” 周明礼他们把两头肥猪捆了,放在抬猪的工具上,就和邻居们抬着肥猪走了。孩子们看到买了两头肥猪,都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来到街上的食品站,两头肥猪买了500多元钱,邻居说:“这下你有五百多了,准备做什么用呀?” 周四毛的父亲说:“赔钱,不是遇到那一桩倒霉事,我也不会卖猪的。”说着来到食品站的柜头前。 柜头前排了很多买肉的队伍,周明礼站在队伍里,轮到他了,他对柜台里的屠户说:“给我来五斤吧。” 屠户看了看面前不多的猪肉,有些为难地说:“猪肉不多了,你就少买点吧。” 周明礼说:“为了赔钱,我把过年的肥猪都卖了,你就照顾我一下吧。” 听了周明礼的话,屠户说:“好吧。”于是就为他割了五斤猪肉。 张有明交了钱提着肉肉和邻居一起离开食品站,来到食品站外面的街上,他对邻居说:“你们先走,我在街上还有点事,中午过来吃饭。”邻居们扛着抬猪的工具回家去了,他一个人来到街上供销社的百货店里,给老婆扯了一件衣服的布,打了一斤酒买、买了一包香烟提着这些东西回家了。 晚饭后,妻子在厨房里洗碗,周明礼对妻子说:“我这就去把钱给了。” 妻子说:“去吧,早去早回。” 周明礼揣着500元钱来到张有明家,张有明一家人还在厨房里吃晚饭,周明礼见厨房里亮着灯,就来到厨房门口说道:“还在吃晚饭?”张有明和周明礼闹了一场,见到周明礼也很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向一边,没有搭周明礼的话,周明礼就这样尴尬的站着。 还是张有明的妻子反映比较快,见张有明不搭话,就笑着对周明礼说:“吃了吗?快请屋里坐。” 周明礼说:“我是来交钱的。”说着从衣服包里摸出一叠钱“啪”的一声掷到张有明的面前,说:“这是500元,你数数。” 张有明仍然没理周明礼,把头扭到一边,也不数钱,张有明的妻子说:“真对不起,你看这件闹的我们两家都成冤家了,钱就不用数了。” 周明礼说:“我看还是数数吧,省得有些人以为我会少一分钱。” 张有明的妻子说:“真不用数了,你就坐一会吧。” 周明礼说:“不打搅你们了,人还是走吧。”说着就往外走了。 孩子们看着这一叠钱惊叫着“哦,这么多钱!” 张有明涨红着,大声对妻子说:“把钱收起来!” 妻子说:“好吧,我收起来,你发什么火嘛。”说着把钱从桌子上收起来,拿着钱到卧室里去了。 进喜骑牛摔伤赔偿的事就这样结束了,双方家长都成了仇人,可孩子们却不像自己的父亲那样小心眼,他们背着父亲的面,偷偷的在一起玩耍。 进喜和周四毛在村校里同一个班读小学,周四毛记得父亲的话,躲着进喜,进喜找他玩,周四毛对进喜说:“我爸不让我和你耍了。” 进喜说:“这件事其实不怪你,可我也没办法,我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 周四毛说:“我爸警告过我,看见我和你在一起耍,他要打我的。” 进喜说:“我们偷偷在一起,不让他们知道。” 周四毛说:“好吧。” 每当星期天,进喜就会到他干爹家帮助干爹做事,有时帮干爹补渔网,有时就背着干爹的渔篓和干爹一起到村边的河里去捕渔。李明文只读了几年小学,知识不多,但他知道对孩子教育的重要性。现在,人们受到某种利益的驱使,美好的道德观念在逐渐丧失,他想作为父母有责任加强对未成年孩子的教育,要讲什么深奥的大道理,可是由于自己文化知识有限,不能表达,因此在干活时,运用生活中的一些事例,注意对进喜的教育。 在织渔网时,李明文说:“织网时要把每个网的结拉实,这样才牢固,渔儿才不会从缝隙中逃走,同样做人也是这样,对朋友实实在在的,真诚相待,如果用甜言密语的方式欺骗人,一时可能会赢得别人的好感,可是时间长了,被人识破了,别人再也不会理他了,做人还要从小养成踏踏实实的习惯,走好人生中的每一步,这样才能做出成绩,受到人们的尊重。”进喜说:“我最讨厌那些表面一套,虚伪的人,要向干爹说的那样做一个踏实的人。” 两人来到河边撒网时,李明文又手把手地教进喜网渔,他说:“要有识别能力,凭眼睛判断什么地方有渔,选好撒网的位置,撒网时,双脚人站直,腿要站稳,憋足一股气,用力向空中抛去,尽力把网撒开,再慢慢收网。”这些浅显通俗易懂的道理让进喜懂得了很多为人之道。 进喜说:“你还没看到过网鱼吧。” 周四毛摇摇头说:“没有。” 进喜说:“星期天到我干爹家,让他下河网鱼去。” 周四毛说:“好的。” 进喜说:“到时一定来哟。” 周四毛说:“一定。” 星期天的上午,进就喜就向李明文家走来,李明文拴起围裙提着猪食桶在猪圈里喂猪,进喜站在门前的院坝,喊道:“干爹。” 进喜经常到李明文家,拴在窗前的那条大黄狗趴在狗窝里睡觉,认识进喜,进喜唤着大黄狗,见听进喜的唤声,站起来摇着尾巴向进喜起来。 李明文在猪圈里听到进喜的喊声,李明文在猪里答道:“哎,我在这里。” 进喜走进猪圈屋,说:“干爹还在喂猪呀?” 李明文说:“是的,先煮自己吃的,等自己了再煮猪的就是好长的时间了。” 进喜说:“干爹,我约了周四毛他们来看你网鱼,今天上午我们去河边网渔好吗?。” 李文明说:“你朋友都约了,我们只好去网渔了,你去收拾渔网,等会我们就去。” 进喜说:“好的。”说着来到屋檐下收拾起挂在竹竿上的渔网。 周四毛的母亲在院坝洗衣服,周四毛背着背篓来到对母亲面前说:“我割牛草去了。” 母亲洗着衣服说:“好吧,早点回来,莫贪玩。” 周四毛说:“好的。”说着背起背篓出了门,他以割牛草为由背着背篼偷偷向李明文家走来。 到了院坝,见进喜在收拾渔网,就把背篓放在院坝,准备过来帮进喜收拾渔网,可是那条拴在窗下的大黄狗却不认识周四毛,见周四毛要过来,就“呜呜”的吼着站起来要咬周四毛,吓得周四毛赶紧往后退,并大声的喊道:“进喜,快把狗招呼好。” 进喜放下渔网,走到院坝,拉着拴狗的链条,扶摸着狗的头,说:“大黄好乖,莫叫,他是我的朋友。”大黄狗听到进喜的话,就摇着尾巴,变得温顺起来。进喜又对周四毛说:“你站在地坝,莫上来。” 周四毛站在地坝,等进喜收渔网。进喜收好鱼网,把鱼网放在背篼里,又取下挂在屋檐下的渔篓。做好这些,李明文喂好猪,把猪食桶放进厨房里,就来到外面问进喜:“都收拾好了吗?” 进喜说:“收拾好了。” 李明文说:“出发吧。”于是他们几人就出发了,李明文背着渔网,走在前面,进喜提着渔篓和周四毛他们走在后面,小伙伴一路说笑着向河边走来。 来到河边的一个拐弯处,李明文看了看缓缓流淌的河水说:“先在这里撒一网看看。”说着放下背篼,把渔网从背篼里取出来。 河边是一片庄稼地,土质比较松,他用脚把土质踩结实后,站在那个踩成一块板地方,提起网,憋足了一股气,用力向河里抛去,网在空中撒开,像一朵花似的散开,飘落在河中。过了十几分钟,他弯着腰慢慢,盯着网,慢慢地收起渔网,网还没出完全露出水面,水中的网就在抖动,进喜兴奋地说:“有大渔!” 李明文看着网说:“看样子是有大渔,但这时拉网的速度又不能太快,快了渔儿就吓跑了,只能慢慢把网收拢提起来。”李明文收起网,提到岸上,里面除了几条小渔,还有一条两斤多重的鲤鱼在网里蹦跳着,两个小伙伴蹲在地上,兴奋地叫着,取出那条鲤渔,进喜用右手捏着鲤鱼,鲤鱼在空中“啪啪”挥动着鱼尾挣扎着,差点从进喜的手中逃脱,李明文见了说:“握紧了,别让它动。” 进喜伸出左手,两只手紧紧抱着鱼头,对周四毛说:“四毛快来鱼篓。” 周四毛只顾看进喜捉鱼,忘了上去帮忙,听到进喜的喊声说道:“好的。”说着从地上提起鱼篓来到进喜面前说:“鱼篓来了。” 进喜把鱼放到了鱼篓里,鲤鱼在鱼篓里挣扎着,看着鱼在篓里挣扎,“哈哈哈……”两个孩子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李明文撒了一个上午的网,鱼篓里有大半篓子,提起来沉甸甸的,有这两个孩子帮忙,今天也是他网得最多的一天。 进喜看着天空说:“趁天还早,赶紧提到街上去卖了吧。” 李明文说:“今天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我就不卖了,等会让你们吃我做的酸菜鱼。” “哦,中午吃酸菜鱼喽。”听了李明文的话,孩子们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这时周四毛看看自己割牛草的背篓里还是空空的,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到了低谷,垂头丧气地说:“光顾到看网鱼,我的背篓还是空的,我怎么回去哟。” 进喜说:“我帮你割。”说着又对李明文说:“干爹你先回去,我等会就回来。” 李明文收起鱼网,把鱼网放在背篓里,准备回家,听了进喜的话,就问道:“你要做什么呀?” 进喜指着周四毛的空背篓说:“他还是个空背篓,回去要挨骂的,我帮他一起割草。” 李明文说:“好的,你帮他割草,我先回去把鱼杀了,你们后面就跟来。” 进喜说:“嗯。”两个孩子就到地里割草去了。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有进喜的帮助,很快,周四毛的背篓里装了满了草,地下还堆了一大堆草,周四毛用脚在背篓里使劲地把草踩实,也装不下,就折了一根桑树的枝条,把草捆在背篼上,垒起了高高的草尖,笑着对周四毛说:“这下不会挨骂嘛。” “哼,这么多草是不会挨骂了。”周四背说着,就蹲下身,背着草,摇晃着双脚向脚家里的走去。 进喜说:“先到我干爹家吃鱼。” 周四毛说:“到吃午饭的时间,回去晚了,怕挨骂。” 进喜拉着周四毛说:“不是说好了的吗?走,吃了鱼再回去。” 进喜来到窗前,大黄狗见进喜来了,就站起来摇着尾巴,很亲热地用嘴嗅着进喜,对周四毛却充满了敌意,瞪着一双敌意的眼睛看着他,进喜见了,对周四毛说:“你等一下,让我把它牵进屋后的竹林再来。” 周四毛说:“好的。”说着就在外面等进喜出来。 进喜拉着狗来到屋外的竹林里,把狗拴在竹子上,出来对周四毛说:“拴好了,你过来嘛。” 周四毛这才放心地走进院坝,蹲下身子把草放在屋檐下,两个小伙伴嘻嘻哈哈在院坝里玩起来。 李明文在厨房里忙碌着,屋里飘来一股鱼的香味,鱼煮好了,李明文把鱼盛在大盆子里端上桌,出来对进喜他们说道:“吃饭了。” 孩子们也饿了,听到李明文说饭煮好了,一个个往屋里跑,李明文做得也简单,煮了一锅红薯稀饭,菜就是一盆酸菜鱼,孩子们端饭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周四毛的母亲在家里午饭也煮好了,见周四毛从上午背着背篼走去,到现在有不见回来,她为四毛的安全担心,就念叨说:“这孩子是怎么搞的嘛,从上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周四毛的父亲劳动回来,坐在屋外的石墩上抽烟,这段时间自从发生和张有明的纠纷赔偿事件以后,他的心情一直不好,绷着个脸,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周四毛的母亲来到周明礼面前说:“四毛从上午出去到现在都不见回来,不知到哪去了,你去找找嘛。” 听到老婆的唠叨,周四毛的父亲慢条斯理的说:“他这么大了,未必还走丢了呀,到了吃饭的时间自己晓得回来了。” 老婆说:“哼!跟你这种人真是没办法说,整天沉默少语的,半天放不出个屁,什么事情只望你早就黄了,还是我自己去找吧。”说着就来到屋外的坡上大声喊道:“四毛。” 周四毛正在李明文家吃饭,听到妈妈的喊说,心情一下紧张起来,慌张的说:“遭了,我妈在喊我了。”说着放下筷子,就要往外走。 李明文对周四毛说:“莫急,吃完了再走,我出去回答。”说完来到屋外,对四毛的妈妈回答道:“喂,你莫喊了,四毛在我们家吃午饭,吃完饭就回来。” 四毛的母亲没想到四毛会到李明文家吃饭,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呀?” 李明文说:“在我们家吃饭,上午他和我们一起到河边网鱼,中午就到我家来了。” 周四毛的妈妈这下听清了,四毛确实在李明文家吃饭,就放下心说:“在你家吃饭就行,我见他上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让他在你们家耍一会嘛。”说完周四毛的妈妈就回来了。 四毛的几个哥哥在吃饭,见妈妈回来问道:“到哪去了?” 妈妈说:“在李明文家吃饭。” 哥哥说:“怎么会在李明文吃饭哟?” 妈妈说:“他和李明文出去网鱼,中午就到他家吃饭去了。” 父亲也端起饭碗在吃,听说四毛在李明文家,他想四毛平时是不会到李明文家去里,只有和进喜一起去,想起进喜,就让他又想到了那件让他窝心的烦心事,把碗往桌上一放,生气地说:“他妈的,这个狗崽子,又跟他在一起玩去了。” 老婆很不满意丈夫的话,就生气地回敬道:“你以为人家小孩也像你们大人一样记仇呀,他们才不会呢。” 听到妻子的话,周明礼说:“哼,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老婆说:“怎么收拾他,我跟你说,我不许你动他一根毫毛。” “哼!”周叹了一口气,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一条青石板路从李明文家屋侧边通过,这条路是通往街上的主要道路,村子里的村民和附近的村民都走这条路。由于年久失修,青石板摆放很不规则,有的已经滑到路边,只留下泥土,有的地下被踩空,下雨天地下积了一池水,村民们走在上面不是溅起一裤脚的泥水,就是重重地摔在地下,弄得一身脏泥。走在这样的路上,村民们怨道:“这条路要是修修该多好呀。”说者无意,听都有心,李明文牢牢地记住了村民的话,他在想着修路的事。 冬天里,种完了季秋作物,就没有大的事情做了,村民这个时候算是比较轻闲的了,村民们有的在家烤火,有的聚在一起闲吹牛。李明文拿起撮箕、锄头,到河边的采石石挑来碎石堆在自己屋侧边,村民们见他堆了这么大碎石,猜测着是不是他要修房造屋,都说:“这个老头,还要修房呀?” 对村民的议论,李明文没有当即发表意见,而是仍然一个人坚持着挑石头,直到估算到能够辅好地路时为止,他才没挑了。挑了几天的碎石,他也有些累了,他放下工具在家休息几天,等星期天进喜来了,他们一起做。 星期天的上午,进喜吃了早饭又来到李明文家,李明文坐在堂屋里修工具,拴在屋檐下窗前的大黄狗见进喜来了,就从狗窝里站起来,摇晃着尾巴向进喜走来,李明文说:“进喜来了,快进屋坐。” 进喜见李明文屋侧边堆了一堆碎石,他又在修工具,就不解地问道:“干爹你挑碎石做什么?” 李明文抽着烟,指着那条路说:“不修房子,是修那条路,你看嘛,那条路好久没修了,有的石板滑到一边,有的石板下面踩空,下雨天,人们走在上面不是溅起一裤脚的泥水,就是摔倒,弄起一身脏泥,我想把这条路修一下。” 进喜说:“哦,是这样呀,好多人都说你是要修房子呢,他们都埋怨你,说你孤身一人修什么房子嘛,有钱自己就吃好点穿好点,好好享受。” 李明文说:“嘴巴都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怎么说我不管,人活一辈子不能只顾自己享受,是吗?” 进喜说:“嗯,我们老师都经常说,人要活得有意义,干爹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李明文说:“你还是有进步的,你今天来我想等会我们爷俩就去修路,你看怎么样?” 进喜高兴地说:“好!” 李明文修好工具,对进喜说:“走吧。”说完扛着锄头和撮箕,进喜拿着铁锨就到屋外的石板路上开始劳动。 李明文先用锄头把路基铲平,然不平的坑就用碎石填平,村民们见他们在修路,都露出惊讶的神情,说道:“这老头一天到晚的明堂还不少嘛,这条十几年没修过的路,看来要变样了。” 也有的年轻村民见了说:“这条路,怎么我们都没想到要修呢,简直还不如一个老年人,走在这条路上,惭愧哟。” 他们两人劳动了一会,都有些累了,李明文说:“进喜休息一下嘛,看你脸上直淌汗水”就坐石板上休息,李明文坐下后,掏出叶子烟卷了一支自己抽起来,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疲惫的心得到了缓和,望着已修好了的路说:“这条路经过修了,就是不一样,人们走在上面再也不会摔跤了,再也不会溅起一身泥水了,听到的将是一串高兴的笑声。” 进喜笑着说:“是的,那时人们走在这条路上就会说,这条烂路变成平坦的路,应该感谢那个李老汉。” 李明文说:“我只是想着修这条路,没想到别人怎样感谢我,走,修路了。”说着李明文站了起来,他们又开始修路了。 对面山坡上的地里,张有明他们也在劳动,见李明文和进喜在修路,张有明就生气地说:“这个李明文也会使唤人,我们都没舍得叫进喜劳动,他倒叫起进喜去修那条谁都不管的路,要是做他自己的也好说,可偏偏去修那条路,没得任何报酬,我不晓得他是怎样想的。” 天就要黑了,劳动了一天也还留下了很长一段路,李明文说:“休息了。” 进喜说:“留下那一段怎么办?” 李明文说:“我抽空修好就是了,走,回去吃晚饭。” 进喜说:“不,我还是回去吃。” 李明文说:“帮我做了一天就回去吃吗?走,到我家去吃。” 进喜说:“又不是给你家做,你还是在做好事,干爹我回去了。”说着就回家了。回到家,全家人都回来了,母亲和姐姐在厨房做晚饭,二姐、三姐在屋里做作。 张有明在堂屋,坐在板凳上抽烟,见进喜回来就板着脸生气地说:“今天干什么去了?!” 进喜说:“没做什么,就在干爹家帮他做事。” 张有明说:“做事,做什么事?你以为我不晓得呀?和他一起去修路,那条路十几年都没得人还不是走过来了,要你去修呀?真是多管闲事,你喜欢做,明天就下地去干活。” 张有明的妻子听到张有明骂儿子,都从屋里走出来对张有明说:“哎呀,你这个人真是,人家一回来就骂人家,未必他还做错了?!” 张有明说:“他都是你平时惯的,我给你说,不好好教育他,他将来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张 第五章 金凤相亲 金凤初中毕业后,就辍学在家,平时打打猪草和帮父母做些家务活。 时间一晃过去几年,金凤也由过去的小女孩长成十八岁的大姑娘,情窦初开的她憧憬着今后的美好生活。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在她心中有一个小伙子,这个小伙子就是村子里和她一起从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班读书的同学蒋成信。 蒋成信,身高一米七五,白净的脸庞,给人一种文静儒雅的感觉。就在他们上初中时,,蒋成信喜欢做好事,他看到金凤和他是同村里就常常帮助她,学校要盖教学楼,就组织学生参加义务劳动,要求每个学生完成1方的碎石。 金凤是一个女孩,做这些体力活有些困难,蒋成信已长成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和同学一起,拿着工具到离学校十几里地远的山脚下捡鹅卵石,捡好后,又用锤子把鹅卵石敲碎,然后再用箩筐挑回来,两人在长期的交往中,让金凤对他产生了好感。 蒋成信的父亲蒋仁义是一位老实巴交的人。年轻时,除了帮人种地外,还打草鞋卖,从省吃俭用中积攒了一点钱,买了几亩地自己耕种,结束了给别人打短工受剥削的生活。 解放后,工作队的王队长带领工作队到村里组织群众工作,在评成份时,他家有几亩地就评为了地主。对于自己被评上地主,他也有意见,就找到带队的王队长,王队长是一位从部队转业的同志,工作上仍然保留了军人大胆泼辣的作风,阶级观念比较强,因此在评成份时,他见蒋仁义有几亩地,就把蒋仁义评为地主。 蒋仁义对自己被评为地主成份,也不服气,就找到王队长,对王队长说:“我家是有几亩地,可那是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靠打草鞋挣来的辛苦钱买的几亩地,地也是自己种,怎么就给我们评上地主了?!” 王队长说:“现在的土地都是收归集体所有,成份只是代表你当时拥有多少财产,不会影响到你今后的生活。” 蒋仁义说:“真的?” 王队长说:“是真的,国家的政策又不唯成份论。” 蒋仁义是一个憨厚老实人,听到王队长的话,他也就放心了。可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在那场运动中,这个地主身份就为他家带来了灾难。不只是村里每次开会时他上台接受批斗,而且也牵涉到子女的婚姻问题,也让他落得腰推病。4个子女,前两个儿子都已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两个儿子的婚事,成了他头痛的问题,女儿也因为是地方家庭出身,嫁到离家很远的山沟沟里。如今又到了小儿子蒋成信谈婚论嫁的年纪,这又成了压在父母心上的一块心病。 别的同学有的当兵,有的招工成了工人,可他是地主的子女,这些政策对他来说真是无缘,让他非常绝望,曾想到过死来逃避这个社会对他的不公,但他又不想让本已伤心的父母为自己的事雪上加霜。同时他也看了金凤对自己的关心,这也让他对生活树立起了信心。 蒋成信初中毕业后,白天和大人们一起扛着锄头下地劳动,在农村,劳动之余他想到了学习,他知道村子里的吴老师有很多书,他就去吴老师家借来看。晚上当一家人进入梦乡后,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烦恼,徜洋在知识的海洋里。 一天上午,金凤在屋外院坝的洗衣池洗衣服,蒋成信到坡上扯了一把治腰伤的中草药回来,路过金凤家门前,金凤见了问道:“你爸的腰痛病以又犯了?” 蒋成信说:“这几天痛得很难受?” 金凤说:“哦,你要费心了。” 蒋成信说:“是的。”说着就要离开。 见蒋成信要走,金凤说:“你等等。” 蒋成信站住了,金凤转身进了屋,从屋里拿出双新做的鞋垫递给蒋成信,说:“我新做的,你拿去穿吧。”说着递给蒋成信手里后就走了,这让蒋成信很感动。 金凤送鞋垫给蒋成信被邻居张大嫂看见了,这个张大嫂是一个喜欢制造流言蜚语的人,很快村子里就传开了金凤和地主儿子蒋成信耍朋友的事。 蒋成信的父母听说儿子和金凤耍朋友当然心里非常高兴,心想自己这个小儿子的终身大事可以解决了,这一了却了当父母的心愿。 村子河边的大石坝,是村民们洗衣服的地方,全村的妇女都在这里洗衣服,也是发布新闻的地方。消息渠道比较窄,主要是一些村民家的事情。 中午,河边的大石坝,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一个妇女说:“哎,听说张有明家的金凤在和蒋成信耍朋友。” 另一个妇女说:“蒋成信各个方面都好,就是地主家庭。” 一个妇女说:“金凤这姑娘也是的,怎么要和蒋成信好哟,未必她就不怕受牵连?”这几个妇女的说话,被同样到河边洗衣服的张有明的妻子听到了,见张有明妻子的到来,那个妇女低着头洗衣服,还在继续说着金凤的消息, “嗯!”一个妇女咳嗽了一声,轻声说道:“莫说了,你看谁来了。”那个妇女抬头一看是金凤她妈来洗衣服了。几个妇女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这让他们很不好意思,见到张有明的妻子,红着脸搭讪道:“张嫂也来洗衣服呀?” 张有明的妻子说:“是的,一家人换的衣服搁了很久了也没来洗。” 那几个妇女很快洗好了衣服。对张有明的妻子说:“张嫂,你慢慢洗哈,我们先走了。” 张有明的妻子说:“好的。”那几个人端起衣服走了。张有明的妻子一边洗衣服,一边想着他们的话。 晚上,金凤在厨房切猪草,妻子在厨房煮晚饭,煮好了碗饭,一家人吃了晚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张有明和妻子躺在床上,妻子说:“这几天你听到什么关于金凤的传言没有?” 有张明说:“没有,你听到了金凤的什么传言了?” 妻子说:“中午到河坎上,听到几个妇女说金凤在和蒋成信耍朋友。” 张有明一听吃了一惊,说:“哦,有这么回事?” 妻子说:“蒋成信无论人材还是人品什么都好,就是他家是地主。” 张有明说:“就是金凤嫁给一个残疾人,我不想金凤嫁到地主家庭去受罪。” 蒋成信的亲母也听到了儿子蒋成信和金凤耍朋友的事,晚上,妻子对蒋仁义说:“听说成信一金凤在耍朋友。” 蒋仁义说:“真的呀?!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好了,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你看我这顶地主帽子,害得他们婚姻都成问题,老大老二,都是单身,闺女也害得远嫁山里,不昨得我这辈子作了什么孽哟。”说完禁不住呜呜的哭泣起来。 妻子说:“你看你都这是一个男子汉呢,说着说着就哭泣起来,未必这辈子我跟你没少受苦啊,我喊过什么冤屈没有。” 蒋仁义说:“这件事,还是让胡媒婆去说说。” 妻子说:“好的。” 胡媒婆,四十多岁年纪,长着一双能洞察秋毫的眼睛,只要她从这家门前经过,看见屋外晒着年轻人的衣服,就会主动找上门来打听这家的男孩或女孩的婚事,如果遇到还没谈成的,就会帮着联系,经过她一番撮合,成功率都很高的,因此她成了远近有名的媒人。 蒋成信的母亲来到了胡媒婆家,胡媒婆正在屋里吃午饭,胡媒婆放下饭碗出来对蒋成信的母亲说:“你有什么事吗?” 蒋成信的母亲说:“我们家成信和张有明家的金凤好上了,麻烦你出面去说说。” 胡媒婆听了,心里想到你们家蒋成信人材人品都不错,就是你们家成份不好,恐怕张有明不会答应的,对能不能办成这件事,她心里没有谱。可是又不好当面拒绝,于是就说:“我做媒婆都做了好多年了,媒婆这碗饭不好吃哟,做好了他们两人想不起我,做差了吵架的时候,就想起我了,就骂我了” 蒋成信的妈妈说:“胡姐,你是在做好事,人家两个年轻人感谢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哟,你就做做好事去说说吧。” 见蒋成信妈说得这样真诚,胡媒婆说:“好的,我就去试试看。” 蒋成信的母亲说:“那就拜托你了,到时我会感谢你的。”说着就走了。 春天的上午,天气变暖了,金凤端了一根板凳,坐在屋檐下绣鞋垫。胡媒婆来到金凤家门前的院坝,见金凤在绣鞋垫,就说:“金凤在绣鞋垫呀?” 金凤抬起头见是胡媒婆,知道胡媒婆来的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于是就红着脸,说:“胡阿姨,你今天有空到我家来了。” 胡媒婆走到金凤面前,低头看金凤绣的鞋垫,说“你还心灵手巧的,绣的图案不错嘛,你妈呢?” 金凤说:“我妈在厨房做事。”说完又对着厨房高声喊道:“妈,胡阿姨来了。” 妈妈听到金凤的喊声,从厨房里出来,见到胡媒婆说:“胡嫂来了,请屋里坐!” 胡媒婆说:“我找你妈有事,你忙吧。”说着胡媒婆就和金凤妈走进了屋,轻声地说:“蒋成信的母亲让我来给她儿子提亲。” 金凤的妈妈一听是为蒋成信提亲,脸上就流露出一幅不屑的神情说:“蒋成信这小伙子各方面都好,就是他家的地主成份不好。” 胡媒婆笑着说:“说来也是,嫁过去还是跟着受罪。” 金凤妈妈说:“这样吧,你重新再给我们金凤找一户各方面相对的人家,好吗?” 胡媒婆爽快地说:“好吧,天也不早了,我走了。” 金凤妈妈拉着胡媒婆说:“你不要急着走,吃了午饭走嘛。”说完就门外绣鞋垫的女儿喊道:“金凤。” 听到妈妈的喊声,金凤来到屋里说:“妈妈,你喊我什么事?” 妈妈说:“你到地里去拨些菜回来,中午你胡阿姨就在我家吃饭了。” 金凤说:“好的。”说着就向菜地走来。 胡媒婆说:“我还是走。” 金凤妈妈说:“你就不要客气了,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吧。” 见金凤妈诚心诚意挽留她,胡媒婆就在金凤家坐下来,两个人坐下摆龙门阵。 过年后家里还有几块腊肉,金凤妈妈就拿着梯子到厨房搁柴的楼上,取下一块腊肉下来洗了煮起来。中午,张有明收工回来,把锄头放在屋的屋檐下,走进厨房屋见到胡媒婆说:“耶,你今天还来了,真是稀客。” 胡媒婆说:“你看嘛,第一次到你们家来就吃饭,真不好意思。” 很快,午饭煮好了,吃了午饭胡媒婆就走了,金凤妈妈就送胡媒婆出来,两人手拉手、肩并 肩的走到屋后面的大路上,金凤妈妈说:“胡姐,我就不远送了,你慢些走哟。” 胡媒婆说:“好的,你放心,你金凤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下功夫为她找一个富裕的人家。” 金凤妈妈说:“这件事就全靠你这个当阿姨的关心了。” 上午宴,张有明和金凤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银凤背着背篼打猪草去了,只留下妈妈一人在家做家务。胡媒婆来到金凤家,在金凤家的屋门外喊道:“金凤。” 金凤妈在厨房做家务,听到外面的喊声,就从厨房走了出来,一看是胡媒婆,就说:“胡姐过来了,快请屋里坐。” 胡媒婆说:“就你一个人在家呀?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说着走进了厨屋,坐在板凳上高兴地说:“前几天,谭家沟谭老头和他儿子谭天明到我家,求我为他儿子介绍个媳妇。” 金凤妈妈听说是林家沟的,她知道谭家沟在什么地方,那是离家有二十多里路的山区,生活条件比他们这里相差得太远了,她不想让胡金凤嫁到这个山沟受罪,听胡媒婆说起谭家沟就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说:“谭家沟呀?那个穷地方,离家远,回趟娘家也不方便,金凤平时都是我们带娇了的,我不想她到那个地方去受罪。” 金凤妈的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被胡媒婆看见了,就笑着说:“我的妹子你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嘛,谭家沟这个穷地方谁不知道,莫说我们这平坝的女孩不愿意嫁进去,就是那沟里的女孩也一个个的争着往外面嫁,我今天来说的这个谭老头家和别的家庭不一样。” 金凤妈妈说:“有什么不一样?” 胡媒婆说:“这个谭家共两个孩子,大的是一个女儿,已结婚在本地,家里只留下一个小儿子谭天明,这个谭天明在村里的煤炭厂上班,一个月挣一百多元钱的工资,手上还戴着一块明晃晃的手表,你想想看,没钱能戴得起手表吗?” 胡媒婆的一席话,说动了金凤妈,金凤妈说:“既然这样你就喊李来见个面吧。” 胡媒婆说:“这就对了,我们是认识几十年的老熟人了,我还害你呀,明天我辛苦一趟,赶到谭家沟去,和他定个见面的时间,联系好了我再来通知你们,我先走了。” 金凤妈说:“吃了晚午饭走嘛。” 胡媒婆说:“不了,妹子你等着听消息哈。”说着匆匆离开了金凤家。 自从蒋成信母亲到胡媒婆家请她到金凤家说媒的事后,蒋成信的母亲整天都是惦着这件事的,她在等待着胡媒婆的好消。可是事情都过去几天了,也不见胡媒婆扯回信,这不免让她有些失望。 中午,对蒋成信的父亲说:“是不是金凤家不同意哦?” 蒋成信的父亲坐在厨房的饭桌上吸着烟,一皱着眉说:“可能是他们看到我们这个地主成份吧,说来也是,那个愿意自己的孩子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嗨,都是我这个地主帽子给惹的哟。”说完使劲的咳嗽起来。 见丈夫一阵猛咳,她放下手中的活,过来说:“你这个人也是的,都病成这样了还一个劲猛抽烟,你真得戒烟了。” 晚上,睡在床上,金凤妈对张有明说:“今天上午胡媒婆来过。” 张有明说:“她来说什么了?” 金凤妈妈说:“谭家沟的有一户人家家庭条件比较好,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现在已出嫁,只留下儿子谭天明,现在在村办煤矿挖煤,听说还戴了一块明晃晃的手表。” 张有明说:“哦,你是怎么回答胡媒婆的?” 金凤妈说:“我喊她带那年轻人来见面。”张有明说:“嗯,谭家沟地势是不怎么好,只要有钱,生活一样好。” 那天上午,蒋成信在他家屋后的自自留地里给青菜除草,金凤背着背篼出去打猪草,来到蒋成信屋后的坡上,看到蒋成信在给自留地除草,背着背篼来到蒋成信面前说:“我们的事情怎么办?” 蒋成信一脸茫然的神情说:“我希望你能幸福,不要跟着我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胡媒婆来到金凤家对金凤妈说:“大妹子,你家金凤呢?” 金凤妈说:“打猪草去了,才出去。”胡媒婆说:“快去把她喊回来,谭天明来了。” 金凤妈说:“哦,这么快呀,那你等一会哈,我这就出去喊。”说着来到屋后坡上,扯起喉咙大声喊道:“金凤。” 听到妈妈的喊声,金凤说:“不好了,我妈在喊我了,我先回去了。”说着背起背篼向家里走来。 金凤妈又大声喊道:“金……”凤字还没喊出口,金凤就出现在母亲面前,不耐烦的说道:“来了,喊什么喊?!” 金凤妈一看金凤不声不响地悄悄出现自己身边,责怪道:“你这死妹子,我喊了这么久你也不回一声,让我口水都喊干了,走,快回去。” 金凤说:“回去做什么?!” 妈妈说:“现在问这么多做什么,回去就晓得了。”金凤背起背篼和妈妈回到了家。 胡媒婆坐堂屋的板登上,见金凤回来就笑嘻嘻地对金凤说道:“金凤真勤快,又出去割了一背篼猪草,你家的猪都是你养肥的吧。” 金凤说:“在家也是闲着,就出去打猪草了。”进到堂屋,放下背篼,妈妈用木水瓢在缸里舀了一瓢水来到洗衣池,把水倒在洗衣池里,又从屋里拿了块肥皂出来放在洗衣池,过来对金凤说:“快去把手洗了。” 金凤见到胡媒婆心里一下子就明白妈妈喊自己回来是怎么回事了,她心事重重地来到洗衣池边,弯下腰打湿了手用肥皂洗起手来。妈妈又从屋檐下的晾衣竿上取下衣服,拿在手上站着等金凤,金凤洗好手把一双湿手在洗衣池边的毛巾上擦拭,然后来到妈妈面前,接过衣服进到房间里换衣服去了。 换好衣服来到妈妈和胡媒婆面前,客气地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胡媒婆上下打量着金凤说:“金凤人也长得俊,再加上穿一件好的衣服更加漂亮了,走,到我家去。”就这样金凤和妈妈有胡媒婆的带领下向她家走来。 谭天明坐在胡媒婆家的堂屋,和胡媒婆的老公在摆龙门阵。胡媒婆走在前面,妈妈紧跟在胡媒婆后面,金凤走在最后,她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走进屋,胡媒婆的老公端了一根长板凳递给他们母女俩,说:“请坐。” 金凤和妈妈坐在板凳上,金凤始终低着头,妈妈悄悄打量起谭天明来,谭天明二十七八岁年纪,瘦削的脸庞,可能是长期在山洞里挖煤的原因吧,脸是白的没有血色,上面的两颗门向外爆出。 看到这幅样子,妈妈把他和蒋成信作了对比,赶蒋成信差远了。为了制造一种宽松的环境,胡媒婆和金凤妈妈说了一阵闲话后,胡媒婆埋怨说:“嗨,没得个钟,也不晓什么时间了。” 谭明天很自豪地捞起左手的袖子,露出那块明晃晃的手表看了半天说:“十点一十五。” 胡媒婆惊奇的说:“现在能戴表的不多,有块表就是方便,能掌握个时间。” 金凤妈妈也看到了谭天明用腕上的那块手表,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对谭天明的坏印象全抛弃了。 谭天明说:“没办法,厂里对上下班管得严,怕上班迟到所以就狠狠心,花钱买了一块手表。” 胡媒婆指着谭天明对金凤妈妈说:“他就是谭天明,”然后又指着金凤对谭天明说:“她就是金凤,今天喊你们两个年轻人来见见面,不知你们的意思如何?” 两人都低着头,没有立即表态,胡媒婆说:“天明,你是男人,应该大方些,你先说”天明笑着说:“我……没得什么……我同意。” “哈哈哈”胡媒婆笑着说:“还是天明实在,有什么说什么,跟着这样的人准享福!” 金凤没有表态,可是妈妈却有了主意,她笑着对胡媒婆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胡媒婆见金凤他们要走,赶紧站起来拉住金凤妈说:“要吃午饭了,吃了午饭再走吧。” 金凤妈妈说:“下次吧。”说着就和金凤走了出来。 见金凤他们真要走,胡媒婆就送他们出来,出了胡媒婆的家,金凤一个人匆匆向前走了,胡媒婆拉着金凤妈妈的手走在后面,走到胡媒婆家屋侧边的竹林下站住了,胡媒婆说:“不要去看地势和长像,要看实在的,看他有没得钱,他手表都戴得起,未必还没得钱吗?你回去给金凤说说,我是为她好。” 金凤妈妈说:“我也做不了主,得回去给她爸商量。” 胡媒婆说:“好的,我也不远送你们了,你们慢走哦。”金凤妈妈说:“好的,你回去吧。”说着就走了。 晚上,在卧室里,金凤妈对张有明说:“今天上午去看了谭家沟的谭天明。” 张有明问道:“人怎么样?” 金凤妈说:“赶蒋成信差远了,人长得瘦又黑,上面两颗门爆出来,很难看的”说着金凤妈又笑着说:“不过他用腕上那只明晃晃的手表倒让人羡慕的。” 张有明吸着叶子烟,认真的听着老婆讲述谭天明的情况,当听到谭天明手腕上戴着一块明晃晃的手表时,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笑着说:“哦,戴一块手表,说明他有钱嘛,人长得再称展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钱才是现实的,只要有钱就行。” 金凤妈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认为这件事?” 张有明“扑”的一声吹掉了烟管里的烟蒂,“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和谭家的婚事就这样定了。” 这个家一向都是张有明当家,听到丈夫的话,金凤表现现一幅无奈的神情说:“那我就去回胡媒婆了。” 张有明说:“对,就说我们同意这门亲事。” 第二天上午,金凤的妈妈就向胡媒婆家走来,走到胡媒婆家的院坝,正遇到胡媒婆梳洗打扮一番后,走到屋侧边的大路上,看样子又是到哪家去说媒的。 金凤妈见到胡媒婆说:“胡姐又要外出吗?” 胡媒婆说:“是的,又有一桩亲事要我去说合。” 金凤妈说:“哦,你忙,不想占用你过多的时间,我就直来直去地说了。” 胡媒婆笑着对金凤妈说:“你说吧。”金凤妈说:“昨晚回去对她爸说了这件事,我们同意这件婚事。”胡媒婆说:“那我们约个时间双方参个家吧。” 金凤妈说:“好的。”胡媒婆说:“你定个时间吧,到时我抽个时间到谭家沟去通报一下。” 金凤妈想了一阵说:“今天是农历的初五,就在这个月的初九吧。” 胡媒婆说:“这个日子好,预示两个年轻人的爱情天长地久,到时我去给谭天明说一声,让他们做好准备。” 金凤妈说:“你忙,你就忙去吧,我回去了。”说完他们两人就分手了。 金凤是家里的长女,为了给妹妹和弟弟做出表率,从小养成了吃苦、听话、勤快的习惯,因此也受到了父母的喜欢,父母常常拿她教育下面的几个孩子,要向金凤学习。自从那天到胡媒婆家和谭天明见面后,心里就不舒畅,她只有把这个委屈深深地埋在心里,常常一个人独自偷偷的落泪。 村子是一个民风纯朴、村民团结互助的村子,张有明为进喜骑牛摔伤到周四毛家大闹一场后,在全村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张有明的哥哥就断绝了与张有明的来往。张有明的妻子,认为金凤到谭天明家,也应该喊张有明的大嫂一起去,于是就来到大嫂家,对大嫂说:“明天金凤到谭家沟去相亲,请你也一道去。” 大嫂说:“到家沟,这么远呀?” 张有明的妻子说:“是有点远,可是男方的条件不错。” 大嫂问:“什么条件。” 于是张有明的妻子就把谭天明的情况说了,大嫂说:“好吧。” 第六章 流言飞语惹事端 三月正是阳光明媚、百花齐放的季节。上午,金凤穿了一件毛蓝布做的新衣服,和妈妈、婶婶、胡媒婆等几个人向谭家沟谭天明家走去。 临走时,金凤妈妈对张有明说:“叫银凤他们几个把家里收拾一下,你再到街上去买点菜。”银凤也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对事物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知道妈妈和姐姐今天是要去做什么,可思兰年龄还小,不知姐姐今天穿着新衣要去做什么,就问银凤道:“二姐,姐姐穿起新衣服要到哪去?” 银凤不耐烦地吼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问!”一句话就把思兰说得哑口无言了。 思兰也不再追问了,委屈地说:“我问一下你就发火,我不问就是了。” 他们走在乡间小路上,沐浴着春天里温暖的阳光,呼吸着从田野里飘来的鲜花的芳香,几个人向谭家沟走来。 张有明对银凤说:“你上午也不要出去打猪草了,就和思兰一起打扫卫生吧。”说着就扛起锄头上地里劳动去了。 家里只留下银凤和思兰,思兰说:“为了早点做完,我们分开做吧。” 思兰问:“怎么个分法?” 银凤说:“一个扫院坝里的垃圾,一个打扫屋子里的卫生,你看怎么样?” 思兰说:“好。我就扫院子的垃圾。”两姐妹分工后,姐妹两就拿起工具打扫起卫生来,院坝边上堆了一堆垃圾,窗子的玻璃擦得窗明几净的。张有明收工扛起锄头回来,见地院坝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心里非常高兴,就掏出火柴,把垃圾点燃烧了。 几人走了四个小时的路来到了谭家沟的山脚,从外面进入谭家沟的路是用碎石铺成的泥土的公路,几人站在公路上,望着这个峡谷,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金凤妈妈问胡媒婆:“还有好远嘛?” 胡媒婆指着前面那个山头说:“不远,过了那个山头就是了。”歇了一阵气,几个人继续向谭家沟走去。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泥土公路,来到了山头,山头前面的山窝里,在靠左的山坡脚下,出现了一户树木林掩映的人家,那户人家的烟囱里正冒着一股淡淡的白烟,看着那户人家,胡媒婆兴奋地指着那户人家说:“到了。” 看着胡媒婆手指的方向,他们出了一口长长的气,金凤的婶婶说:“哎呀,我的妈呀,这么远的路,总算走拢了,可能走了四五个小时吧。” 几个人摇着头说:“不晓得,没得时间。” 金凤沉着脸说:“今后走这条路的时间还长着呢。” 他们站对面的山脚下有一个洞,洞边是一块大坝子,边上是一排砖砌的平房,看样子是厂房,坝子上堆了一堆小山似的煤,有几辆汽车停在那里等着装煤,几个工人拿着铁锹站在煤堆上向车里铲煤,洞口里几个煤炭工人推着一车煤从洞里出来,煤厂里一片忙碌的景象。 金凤妈妈说:“这就是谭天明村里的煤厂?” 胡媒婆说:“是的。” 金凤的婶婶说:“看样子效益还挺好的。” 胡煤婆说:“是噻,要不然谭天明一个月能有一百多元钱,能戴上手表呀。” 他们站着歇了一会,恢复了体力,胡媒婆说:“走吧,走到家再好好休息。” 在胡媒婆的带领下,几个人向那户人家走去。这时谭天明家侧边的竹林脚下,出现了一位包着白布帕的老太婆,胡媒指着那个老太婆说:“前面那个就是谭天明的妈妈。” 竹林下的老太婆好像也看到了他们,就站在那儿等他们,几个人加快了脚步向谭天明家走来,来到谭天明妈妈面前,“哈哈哈”胡媒婆笑着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谭天明的妈妈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胡媒婆说:“说好了的,怎么不来哟,农村猪猪狗狗的喂了就是很晚了。” 谭天明的妈妈说:“是的,我也是才做完家务,走,进屋去吧。” 谭天明妈妈让金凤他们走在前面,就向家里走来,还没走进屋,就听到院坝里传来一群孩子的嬉笑打闹声,来到院坝,房子是座南朝北向,屋子的墙是用土夯在的墙,屋顶是盖的瓦,靠东边是一间偏屋竖着烟囱,烟囱里冒着青烟可能是厨房,紧靠厨房的是一排横屋,也是用土墙房,用稻草盖着,可能是猪圈吧。靠西边也是一排土墙上盖着瓦的房子,看样子这座院子是两家人居住。 院坝里,几个男孩蹲在地下打弹珠,几个小女孩在跳绳非常热闹。一个三十多数的妇女坐在正屋的屋檐下给孩子喂奶,看到他们到来,都站起来走下台阶到了地坝迎接他们。这时从猪圈里窜出一只黑色毛皮长着白色的花斑狗,汪汪汪的叫着向他们扑来,这个阵势吓得他们手足无措,那个妇女捡起地下的一块石头骂道:“狗日的死狗,叫什么叫,客人都不认识了?!”说着向花班狗掷去。 石块掷中了狗的后右腿,挨打的花斑狗夹着尾巴,踮起脚一瘸一拐的哀叫着逃走了。谭天明在屋里里忙碌着,听到金凤他们的说话声,就从屋里走出来把他们迎进了堂屋。 屋子里摆了两张方饭桌,桌子的四周放好了板凳,桌子上盖了一个用竹子编成的锅盖,屋角摆了很多菜,谭天明的父亲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对谭天明的母亲说,菜可能凉了,拿去热一下吧。金凤妈妈说:“不用热了,菜还没冷。” 谭天明的母亲揭开锅盖,冒着一股热,说:“菜还没冷,走了这么远的路,可能也饿了,将就吃吧。” 谭天明的父亲对他们招呼道:“吃饭了。”他们几个人也饿了,听到谭天明父亲的话,就围着桌子吃起饭来。 谭天明由于高兴,陪胡媒婆喝了几杯酒,吃了午饭,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该上班了。” 谭天明的母亲见谭天明要去上班,就对他说:“去厂里请个假,今天就不去了。” 谭天明说:“这怎么行了?都安排好了。”说着崭新的衣服,红着脸就向煤矿走去。来到厂里安检室换工作服,工友们见谭天明红着脸,很高兴的样子,就问道:“今天是什么喜事?” 谭天明说:“今天我相亲。” 工友们说:“哦,是喜呀,该你请客。” 谭天明说:“好吧。”说着从衣服包里摸出烟来,递给工友们,工友们抽着烟,做着下矿前的准备工作,值班长走了进来,见大家高兴的说着什么,一幅不急的样子,就说催促道:“上班时间到了,还在磨磳什么?!” 工友们说:“班长,你没看见谭天明有什么变化吗?” 听了工友们的话,班长这才上下打量起谭天明来,见谭天明穿着新衣服,还喝了酒、红着脸,班长就生气地说道:“谭天明你知不知道厂规,上班时不许喝酒!” 谭天明从衣服包里摸出烟来,递了一支给班长说:“班长息怒,今天也是特殊情况。” 工友们说:“对,他今天相亲了。” 班长说:“特殊情况就能喝酒呀?出了安全事故怎么办?!” 谭天明说:“下不为例,你就网开一面吧。” 班长见谭天明是个特殊的日子,有些为难的想了想对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工人说:“王师傅,在井下就麻烦你看到一下他。” 王师傅说:“好的。” 班长说:“走,下井啦。”说完对工人们的安全防护措施检查了一遍,就带着他们下井了。 在井下,有王师傅的照看,谭天明很正常的工作着,他来到班长面前,对班长说:“我明天要请假。” 班长说:“什么事?” 谭天明说:“我明到要到女方家去。” 班长说:“好吧。” 晚上山里的气温要比山下的气温低几度,吃了晚饭,谭天明的母亲就对金凤母亲他们说:“坐在床上去吧。” 胡媒婆说:“好的,我还感觉有点冷。” 谭天明的母亲就为他们安排好了床铺,他们几人躺在床上,和她摆龙门阵。谭天明的姐姐在屋檐下昏暗的油灯照耀下,一个人既要推磨,又要往磨里添浸泡后发胀的米,动作很缓慢。 谭天的母亲安排他们睡了后,她又想到等会谭天明下班回来的睡觉问题,客人们来了,占居了谭天明的床铺,看来今晚只好让儿子到他叔叔家去挤一晚了,就来到谭天明的叔叔家,对弟媳说:“今天来了客人,把床铺占了,等会让天明到你们家来挤一晚上好吗?” 谭天明的婶婶说:“好的,就让他来跟二娃两个挤一晚上吧,我不闩门,他进来就是了。”谭天明的母亲说:“好的,我还要去准备明天到金凤家的礼品,就不陪你了。”说着就来到屋檐下的石磨旁,说:“一个人好慢哟。” 谭天明的姐姐说:“也要推完了,你去睡吧。” 母亲说:“这些没做好,我怎么睡得着。” 她接过装米的脸盆,负责往磨眼里添米,女儿负责推磨,两人齐心协力,很快一盆米就推完了,两人又提着推好的米浆厨房做泡粑去了。 谭天明下班回来,走到院坝,见厨房里还亮着灯,就来到厨房说:“你们还没睡呀?” 谭天明的母亲说:“为明天到金凤家去做礼物。” 谭天明说:“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为我一个人的事也拖累了你们。” 姐姐说:“你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我们还不是为了你。” 母亲说:“天不早了,你去睡吧。” 谭天明拿着脸盆洗了脸脚,准备进屋去睡,母亲说:“你到你二叔家去睡吧,我和他们说好了的。”谭天明来到叔叔家睛觉了。 母女俩做好到金凤家的礼物,已是凌晨了,两人都很累了,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屋去睡了, 晚上,吃了晚饭,进喜还没看见姐姐和妈妈,就悄声地对银凤问道:“二姐,我妈他们呢?” 银凤说:“走亲戚去了。” 进喜说:“走哪个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银凤不耐烦的说道:“走亲戚就是走亲戚嘛,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嘛?做作业去!” 进喜嘟嚷道:“问一问还不行吗?”说着走进屋,“嘭”的一声关上门,来到书桌前,坐在板凳上打开书包,拿出课本做作业。 为了迎接谭天明的到来,张有明对几个孩子进行了分工,他对银凤说:“你明天早上在家煮早饭,收拾家务,我一早就上街去准备酒菜。” 银凤也是一个懂事的大姑娘了,她知道此时应该帮父亲一起为家里做事,对张有明说:“好的,爸明天放心地去街上办事吧,家里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谭天明的母亲就起了床来到厨房做早饭,做好早饭,金凤他们就要回家,谭天明的母亲就喊了谭天明的婶婶和谭天明的姐姐跟着金凤他们向金凤家走来。 张有明起了个早床,起床后他就背着背篓到街上买酒菜等食品去了。 银凤起床后就到厨房里煮早饭,煮好早饭,让妹妹和弟弟吃了早饭上学去了,安排好弟妹上学,她就准备着做午饭了。张有明从街上买菜回来,银凤上关招呼道:“爸爸回来了。” 张有明说:“是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你拿去做就是了,我还要下地去挣工分去。”说着就来到饭桌前,端起饭碗吃早饭,吃了早饭,就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自从金凤和谭天明两人到双方的家庭去以后,他们的爱情进入了交往培养阶段,为了增进感情,谭天明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到金凤家,帮他们干活。通过这段时间对谭天明的了解,金凤觉得除了谭天明的人材稍差点外,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她想这辈子和谭天明过了。 蒋成信知道金凤和谭天明谈恋爱的事后,也就断绝了和金凤的来往。 一天上午,金凤端了一盆衣服到河边的大石坝洗衣服,在路上遇到蒋成信扛着锄头到地里干活,蒋成信见了金凤加快脚步想避开她,金凤主动上前和他说道:“下地去呀?”蒋成信没有理她,金凤就大声地说道:“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蒋成信说:“你都是有婆家的人了,还是避开些好,省得别人说闲话。” 两人就站着说了几句话,没想到他们的行动被村里人看见了,不久村里就传出了金凤和蒋成信好的谣言,说金凤是脚踏两只船。这些传谣言的妇女,也躲着金凤的家人,见他们出现了就慌忙走开。以前见到金凤妈妈都会热情的打招呼,这会见了却像躲避瘟神似的慌忙走开,这让金凤的妈妈百思不得其解。 在农村,为了让小猪儿长得健康,都有放出来让猪儿到外面坡上觅食的习惯。金凤家养了两头刚断奶的黑色小猪,用绳子拴在她家院远见坝上的树上。由于绳子不牢,两只小猪挣断了绳子跑了出来,跑到邻居家严自强家的自留地里拱食邻居家刚刚种下的菜苗。把菜地里菜拱得像刚刚开垦过似的,根朝天的歪倒着。 下午,严自强的妻子背着背篼拿着镰刀到自留地里除草,看到两只小猪还在地里拱食,把刚刚露出地面的菜苗糟蹋得一塌糊涂,严自强的老婆见了,惊叫道:“是哪个养的猪嘛,把我才种的四季豆拱成一团烂泥”说着捡起一块泥土向猪掷去,猪儿听到有人说话,惊慌地跑了。 张有明的妻子听到严自强老婆在骂猪拱吃菜苗的事,这才想到了自己拴在院坝树脚下的猪儿,对是对进喜说道:“进喜你出去看看我们的猪儿在院坝没有。” 进喜来到院坝,只见两截绳子,没有猪儿的身影,于是就对妈妈说道:“妈妈,猪儿不见了。” 进喜妈妈听说猪儿不见了,知道是自己家的猪儿惹祸了,放下手中的活就走了出来,对严自强的老婆说道:“你不要骂了,是我们家的猪儿挣断了绳子跑出来了,损坏成什么样子我们跟你补上。” 严自强的老板就借此指桑骂槐的骂道:“妈的x,光晓得喂不晓得教,还到处去找老公。” 进喜的妈妈听出了严自强的老婆的骂有些搞不懂,就说道:“你好像不是在骂猪,是在骂人哟。” 严自强的老婆说:“我是不是骂人,各人清楚。” 进喜妈妈说:“我就是不清楚,你今天就当到我的面说清楚。” 严自强的老婆问也不示弱的说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现在村子里都传开了,说你金凤是脚踏两只船,一面跟谭天明好,又一面跟蒋成信好。”她也是急性子的人,经不起金凤妈妈的追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听了严自强老婆的话,进喜妈妈这才明这几天邻居们躲自己的原因。就气急败坏的回到了家。回到家里,就大声地对金凤详说道:“金凤,你跟我过来。” 金凤在厨房里煮猪食,听到妈妈生气地喊自己,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说:“妈妈,你喊我有什么事?” 金凤妈妈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在和蒋成信来往?” 听了妈妈的话,金凤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妈妈,你说什么哟?” 妈妈说:“你不要装了,现在村子里都传开了,说你一面和谭天明耍朋友,又一面和蒋成信来往,我告诉你,我不许你这样做。” 张有明吃了午饭就坐在堂屋的板凳上抽烟,抽完烟就准备下地干活,听到妻子和金凤的对话,就从堂屋走过来问道:“你们都说了大半天,是些什么事嘛?” 妻子说:“也不知他们从那里看到的,说金凤脚踏两只船,一面和谭天明耍朋友,又一面和蒋成信来往,我说这几天邻居们怎么不理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金凤辩解说:“没有这回事,哪个在和蒋成信来往嘛。” 张有明说:“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我去找找蒋成信的父母让他看好自己的孩子。” 金凤见父亲要去找蒋成信的父母,就生气地对父亲说:“爸爸,你不要去找蒋成信父母,这样去说起多不好。” 张有明狠狠地瞪了金凤一眼说道:“哼,不争气的东西,把老子的脸面都丢尽了,还不让我去找他说理!”说着就背起手气匆匆的向蒋成信家走来。 蒋成信的家人,还在吃午饭,张有明来到他们的院坝喊道:“蒋仁义,你跟我出来。”对张有明这样的凶恶口气喊他们,让全家人都感到吃惊,蒋仁义这几年挨批斗,胆子很小,听到张有明的话愣住了,蒋仁义的妻子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看去”说着就来到屋外,问道:“你有什么事?” 张有明吼道:“什么事?你问问你儿子蒋成信,我们金凤是有人的人了,叫他不要来缠金凤,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来拉拢我们金凤。” 蒋仁义妻子说:“好的,我也知道我们家配不起你们,我会管好自己的儿子的,你回去吧。”说完转身进屋。 张有明望着她的背影说:“哼,地主分子还想拉拢贫下中农,真是妄想!” 蒋成信的大儿子蒋爱国生气地回敬道:“地主,地主怎么了,我们这个地主,不像有些贫下中农尽做些蛮不讲理的事,比我们都不如,有本事自己到村子里去打听打听。” 见两大儿子说出这样的话,蒋仁义从屋里出来呵制道:“你们都跟我住嘴,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蒋爱国说:“是他先说这些,我就不能说了?地主,就不许地主说话了,还要不要人活呀?!”蒋仁义见蒋农爱国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举起巴掌向儿子的脸上挥去,并说道:“你给老子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受了父亲的打,蒋爱国右手捂着脸,流着泪进屋去了。 赶走了儿子,蒋爱国对张有明说:“他是小孩不懂事,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张有明说:“哼!小孩子,什么小孩子,走着瞧,有你好看的。”说着就气匆匆地走了。 蒋仁义想,这下又有灾难降临了,就来到儿子面说:“都是你们惹的祸,叫你们不要说话,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他想,这件事也是成信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惹的,于是又大声地对蒋成信说道:“成信,你跟我出来!” 这几天蒋成信也听到了有关他和金凤的一些风言风语,听到张有明在外面的吵闹声,他就到自己的房间躲起来了,听到父亲的喊声,他胆战心惊地来到蒋仁义面前,说:“什么事?” 蒋仁义说:“什么事?都是你惹出的事,你没看到张有明上门来吵闹!?” 蒋仁义说:“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蒋仁义说:“无风不起浪,平白无故的会冒出一些闲言碎语来。” 蒋仁义的妻子说:“发火做什么嘛,你让成信好好说嘛。” 蒋成信说:“事情还得从那天我到地里干活说起,那天我到地里干活,遇到金凤,本来我不想理她的,是她主动找我说话,我就站着和她说了几句,没想到会闹得满城风语。” 蒋仁义说:“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村子里要小心行事。” 蒋仁义的妻子说:“事情不出也出了,就由他去吧,走,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在她的招呼下,一家人下地干活去了。 张有明没有直接回家,他认为自己是受苦的贫农,蒋仁义一家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敢在他面前放肆,他要告他们一家,于是就向王书记家走来。 王书记吃了午饭就到村部开村干部会,研究当前村里工作去了,只有妻子在家。来到王书记家,站在王书家的屋外喊道:“王书记。” 王书记的老婆在家做家务,听到张有明的喊声,就走了出来,问道:“你有什么事?” 张有明问:“王书记呢?” 王书记的老婆说:“到村部去了。” 张有明:“正好,村干部都在,我向他们反映一个情况。”说着离开王书记家向村部走来。 来到村部,村里干部都在会议开会,王书记在传达公社开会的精神,他说:“目前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形势下,阶级斗争工作不能松。” 张有明来到村部,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说:“几个领导都在呀,我来向你们反映一个问题。” 李村任说:“有什么话进来说。” 张有明走进会议室,说:“蒋仁义这个地主分子,没有改造好,他唆使他的儿子蒋成信来引诱我们金凤,闹得全村满城风语的,我去找他评理,他又唆使他的大儿子出来说,地主,地主怎么了,不像有些贫下中农尽做些蛮不讲理的事,有本事自己到村子里去打听打听,你们听听,他的话好嚣张,明明是想造反了嘛。” 村民兵连长李向前说:“刚才王书记还在说要防止阶级敌人造反呢,他是像造反的苗头。”说着对王书记问道:“要不要今晚开个群众大会,把他弄来教育一下?” 李主任说:“我看有这个必要。” 王书记说:“好吧,今晚就召开群众大会。”说完,又对李向前说:“你去通知蒋仁义一下,让他做好准备。” 李向前说:“好吧。”说着站起来向蒋仁义家走去,来到蒋仁义家,李向前在外面喊道:“蒋仁义,蒋仁义在家吗?” 蒋仁义的妻子在家里做家务,听到外面的喊声,就走了出来说道:“什么事?他在地里劳动。” 李向前说:“哦,他回来了,你给他说一声,叫他今晚参加村里的村民大会。” 蒋仁义的妻子听说是开会,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说:“好的。” 李向前走了,临走时他还不放心的叮嘱道:“记住哈,莫搞忘了。” 蒋仁义的妻子说:“不会的。” 李向前回到村部,王书记问道:“说了吗?” 李向前说:“通知他老婆的,他在不在。” 王书记说:“好吧,散会,早点回去准备一下。”他们就散会回到了家。 吃了晚饭,他们就赶到村部忙着晚上的会议。 蒋仁义和孩子们扛着锄头回到家,妻子忧愁着脸说:“快点吃晚饭吧,晚上还要到村里开会。” 蒋仁义说:“开会?谁通知的。” 蒋仁义的妻子说:“李向前,他还再三叮嘱我,不要忘了。” 蒋仁义说:“这下好了,又要受罪了。” 蒋爱国说:“事情是我惹起的,就让我去好了。” 蒋仁义说:“你说得轻巧,哼!年轻人就是不知好歹。” 蒋仁义洗了脸脚,提着马灯就向村部走去,蒋仁义的妻子对孩子们说:“你们也跟着去,有什么事就把他扶回来。” 蒋爱国说:“好的。”说完又对二弟行国说:“你也跟我去。”兄弟俩就跟着到村部去了。 村部会场里,用3张课桌搭了个简单的主席台,王书记、李主任和蒋文书三人坐在主席台上,主席台的两边角落分别插了用竹筒做的火把,火把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晃着,会场里也因此忽明忽暗的。 李向前带着两个民兵穿着草绿色的军装,扎着腰带,一幅威严的样子站会场外面,给会场带来了严肃的气氛。 站在村民吃了晚饭,扛着自家的板凳陆续走进会场。这是难得的聚会,尽管劳动了一天,在这样的场合,也没感觉到劳累,大家坐在一起村民坐在会场里摆着龙门阵,会场里闹哄哄的。 王书记想村民劳动了一天,早点开家会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于是就对李主任说:“开始吧。” 李主任说:“好的。”说完就对会场里的村民说道:“大家安静了,会议开始了。”听了李主任的话,会场里安静下来。李主任用眼扫了一下会场问道:“ 第七章 金凤出嫁 有了那次的流言蜚语之后,金凤的妈妈也想把金凤嫁出去,省得出现夜长梦多的生出事端来,想好这些,她就来到胡媒婆家。 胡媒婆在自家的自留地除草,见金凤妈妈来了,说道:“妹子有什么事?” 见胡媒婆除草,金凤妈妈也走进菜地和胡媒婆婆除草,她说:“金凤和谭天明都认识大半年了,我想他们早点把婚事办了,这也了却了我们当父母的一桩心事。” 胡媒婆说:“好的,我抽空到谭家沟去一下。” 金凤妈妈说:“那就麻烦你了。” 胡媒婆说:“没事的。”胡媒婆找了个时间来到谭天明家,向谭厚道说了金凤妈妈的想法,谭天明夫妻俩也想早点把儿子的婚事办了,好早点抱上孙子。 谭厚道夫妻俩到街上去买了几尺衣服布料,作为金凤结婚的礼物,买好礼物就让儿子给金凤送来,来到金凤家,谭天明拿着布说:“这是我们给金凤结婚的礼物。”张有明的妻子收下了,张有明在一边见谭天明想用这么一点东西就把金凤娶了,一下就不高兴了,拉长了脸说:“打发叫花子呀?想结婚准备钱去。” 谭天明没想到张有明会说这样的话,胆层怯地问道:“好多钱?” 张有明伸出右手的3个指头说:“三千,一分都不能少。” 谭天明说:“啊,这么多呀?” 张有明说:“是的,快准备去吧。” 谭天明说:“好的,你要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给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金凤妈在厨方里做午饭,她听到了丈夫和谭天明的对话,见谭天明午饭不吃就走了,就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天明,吃了午饭走吧。” 谭天明说:“你们家的饭吃不起,我还是先回去找钱去吧。”望着谭天明远去的身影,她又说:“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嘛。” 张有明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抽烟,谭天明很快就回了家,这引起了母亲的主意,就走过来问道:“他们收下了?” 谭天明说:“收是收下了,可是还不够。” 母亲说:“他们还要什么?” 谭天明说:“三千块彩礼。” 母亲一听,吃惊地说:“这么贵呀?” 谭天明说:“是的。” 母亲见谭天明生气的样子,就安慰他说:“莫急,想借去。” 傍晚,谭厚道从地里收工回家,一家人坐在厨房的饭桌前吃饭,谭厚道问起今天上午儿子到金凤家的情况,谭天明生气地说:“他妈的,耍朋友的时候不讲,现在要结婚了,才突然冒出这一档烦心事,不结了!未必除了他的女儿我就找不到人了。” 母亲责怪道:“你这人就是这个脾气,一讲就是发火,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事情来了大家一起想法解决就是嘛,你以为找个媳妇就这样便宜呀?!” 谭厚道低着头、眉头紧锁,默默的抽着叶子烟,浓浓的烟雾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飘散开来,他狠狠地吸了几口,辛辣的烟味把他呛得咳嗽起来。 见丈夫不说话,妻子埋怨道:“你说个话嘛,整天就知道抽抽抽,看你抽成什么样子了?!” 受了妻子的埋怨,谭厚道生气地说道:“他妈的,我豁出这张老脸了,就是出去借,也要把这桩婚事办了。” 妻子说:“家里还有五千元钱。” 谭厚道说:“那五千元钱用来修房子,你看这房子好破了,我想我谭厚道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为村民大的事情没有做,但对村邻大家的求助,我还是不计得失,乐于帮助的,现在我遇到困难,找到他们想来他们也会帮助的。” 妻子问道:“找哪些借呢?” 父亲说:“先去找刘光容嘛,她丈夫在外面工作,家里钱可能宽裕些。” 妻子说:“对,先找她借借再到别家去。”夜深了,父亲伸了个懒腰,说:“就这样吧,都睡觉去。”一家人就这样散开了。 第二天,天下起了小雨,吃了早饭,谭厚道穿着胶鞋,戴着一顶斗笠出发了,妻子从厨房里出来,望着谭厚道的背影心痛地说:“下雨天,路上小心点儿。” 谭厚道说:“嗯,没事的。” 望着丈夫渐渐消失在雨雾中的背景,妻子夫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哎,这是折腾得全家人都不得安宁,养儿育女不容易哟。” 谭厚道来到刘光容家门前的梯坎喊道:“刘光容。” 刘光容家的大黑狗,睡在屋檐下,听到谭厚道的喊声,站起来“汪汪汪“的狂叫着向谭厚道扑来,刘光容在堂屋里做针线活,听到外面的喊声,从堂屋里走了出来,问道:“哪个?” 谭厚道说:“我,谭厚道。”说着走上台阶来到院坝。 见谭厚道戴了一顶斗笠站在院坝,刘光容说:“是谭大哥呀?” 刘光容家的狗就要向谭厚道扑来,谭厚道从院坝里堆放的一捆树枝上,抽出一根树枝,拿在手上驱赶着狗,刘光容走下院坝,对大黑狗呵斥道:“大白天的叫什么?还不快走开!”, 听到主人的呵斥声,大黑狗停止了狂叫,乖乖地走到一边去了。刘光容说:“谭大哥有什么事进屋去说吧。”说着把谭厚道迎进了屋。 谭厚道来到门外,揭掉头上戴的斗笠,把斗笠放在屋外,走进了堂屋,刘光容对谭厚道说:“谭大哥请坐嘛。” “哎哎”谭厚道说着坐在板凳上,用右手揩了揩脸上的雨水,说:“我今天来,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一下妹子。” 刘光容说:“什么事?刘大哥你说嘛。” 谭厚道说:“我遇到了难事,需要用钱,你能不能借几百元钱给我。” 刘光容说:“前几天,孩子的爸寄回来几百元钱,我借你500元行你看够用吗?” 这500元钱离3000元的彩礼还有很长的距离,可是人家愿意借出钱来就很不容易了,因此,谭厚道高兴地说:“行,500就500了。” 刘光容说:“你等一会。”说着走进了卧室,来到衣柜前,从衣服包里摸出钥匙,打开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小木匣,再用一把小钥匙打开小木箱,从木箱里拿出一叠钱来,又把小木匣锁好,锁好衣柜,把钥匙放进衣服包里,拿着钱走了出来,递给谭厚道说:“你数数。” 谭厚道接过钱,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用数了。”说着把钱装进出口衣服包里,问道:“给你出个字条吧?” 刘光容说:“不用了,我又不是信不过你。” 谭厚道说:“你相信我就好,我先走了。” 刘光容说:“好的,你慢走哟。”说着把谭厚道送了出来。 从刘光容家借到钱他就回到家,回到家。妻子见谭厚道回来了,就满怀希望地上去问道:“借到了吗?” 谭厚道笑着说:“借到500元。” 妻子说:“哦,还差得远呢。” 谭厚道说:“是的,人家同意借给我们就不错了,其余的,我再出去借嘛。” 妻子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就说:“要吃午饭了,吃了午饭再出去嘛。” 谭厚道说:“好的。”说着把钱交给妻子,自已出去了一个上午,有些累了,就坐堂屋里的板凳上,抽起烟来。 妻子拿着钱说:“把借的每一笔账用笔记好,免得时间久了忘了。”说着走进屋,把钱放在柜子里锁好后,找了一个谭天明以前上学时用的作业本和钢笔走了出来,把本子和钢笔递给谭厚道说:“你记一下,我进屋去做午饭。” 谭厚道接过本子,翻开本子,用钢笔认真地在本子上写着“xx年xx月借村民刘光容人民币伍佰元整。”写好后,合上本子,把本子拿进卧室里,放在书桌的抽屉里,就走出来又在坐在堂屋的板凳上抽起烟来,抽着烟,想着下午又到哪一家去借。 妻子煮好午饭,在厨房里说道:“吃饭了。”听到妻子的喊声,谭厚道掐灭了手里的烟,站起来走进厨房的饭桌前,端起饭碗吃饭。吃了饭,把饭碗往桌上一放,又戴着斗笠外出借钱去了,转了一个下午,走了三四家,他借到了八百多元。 由于整天都在风雨中奔走,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冻得他瑟瑟发抖,咖上又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比较虚弱,晚上回到家,把钱交给了妻子,说:“把钱收好。”妻子拿着钱,走进卧室,放好钱出来,见谭厚道的衣服淋湿了,就说:“进去把衣服换了吧。” 谭厚道说:“有点头晕,先睡了。” 妻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有点头烫,是受凉感冒了,你躺在床上别动我,我去给你烧点姜汤。”说完就到厨房去给老伴烧姜汤去了。烧好姜汤把汤盛在碗里,端来给丈夫喝了,又加盖了两床被子后,对谭厚道说:“盖厚点出一身汗就好了。”说着就到厨房去煮晚饭去了。 煮好了晚饭,给谭厚道也端了一碗进来,谭厚道说:“不想吃,没胃口。”妻子说:“跑了一天,也饿了,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要不我给你煮几个荷包蛋吧。” 谭厚道拦阻道:“现在正缺钱用,把鸡蛋拿到街上去买吧,换几个钱用。” 妻子生气地说:“都病成这样子了,还舍不得吃,一天到晚就是钱钱钱的,到底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说着就走进厨房煮鸡蛋去了。”很快煮好了荷包蛋,端着走进卧室,来到床头,对谭厚道说:“起来吃了。” 谭厚道披好衣服,坐在床头接过妻子煮好的荷包蛋吃了,吃完鸡蛋,把碗递给妻子,妻子拿着碗回厨房去了,他又睡下了。 妻子回到厨房做家务,做好家务事,走进卧室,对谭厚道说:“感觉怎么样?”谭厚道:“心里好难受。” 妻子又摸了摸了谭厚道的额头说:“高烧不退,要打针吃药。”这时儿子谭天明还在上班,她年纪又大,不习惯走山村的夜路,看着谭厚道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非常憔急,一个人坐在床前望着门外发愁。 谭厚道说:“睡嘛。” 妻子说:“你病成这样子,我哪有心思睡哟。”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妻子欣喜地从床边站起来:“是天明回来了。”说着大声地向外面喊道:“是天明回来了吗?” 谭天明说:“是我。”夜很深了,见父母的房间还亮着煤油灯,感觉奇怪,于是加快了就开了门走进屋,问道:“你们还没睡?” 母亲说:“你爸感冒了,在发高烧。”听说父亲感冒了,谭天明走进父母的房间。床上盖了三床被子,父亲睡在床上,脸上红红的,还在淌汗水,母亲被衣坐在被子里,靠在床头。谭天明走到父亲面前,伸手摸了摸父亲的额头,说:“好烫!” 父亲说:“不要紧的,用被子捂一晚上就好了。” 母亲对天明说:“明你去喊一下蒋医生。” 谭天明说:“好的。”说着打起手电出了家门,向蒋医生家走来。 蒋医生家住在谭家沟外,离他们家有两里远的路程,他打着手电,踩着泥泞的泥土公路,来到了蒋医生家门前。 蒋医生家里的灯熄了,就站在外面喊道:“蒋医生。” 蒋医生被喊醒了,穿好衣服开门出来,问道:“哪个?” 谭天明回答道:“我,谭天明。” 蒋医生说:“你有什么事吗?” 谭天明说:“我父亲病了,正发高烧,麻烦你去给他看看。” 蒋医生说:“好的,你等等,我马上就来。”说着背起药箱就走了出来,和谭天明一道向谭天明家走来。 两人并肩行走在用碎石铺成的公路上,谭天明说:“深更半夜的把你喊你来,真是对不起。” 蒋医生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客气。”两人说着就走进了屋。蒋医生来到谭厚道的床前,放下药箱,从医箱里取出体温表,在手上甩了甩,对谭厚道说:“把手伸起,量下休温。” 谭厚道伸开手,把体温计放在了他的胰下,为谭厚道量起了体温,不一会儿,蒋医生拿出体温计,举着体温表一看39.5度,“是发烧。”蒋医生说。 根据谭厚道的病情,蒋医生为他打了一针降温的药,还用纸包了几包药片,让谭厚道按时吃下。 看完了病,蒋医生就收拾药箱要走了,谭厚道对儿子说:“天明去送送蒋医生。” 蒋医生对谭天明说:“不用了,你们休息吧。” 谭天明说:“我还是送送你。”说着走了出来,送蒋医生回到了家。 谭厚道打了针、吃了药,过一夜病就好了。妻子从床上起来,对谭天明问道:“现在怎么样了?”说着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谭厚道说:“好了。”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 妻子说:“别动,还是在床上躺着,我煮好饭给你端来。” 谭厚道像个小孩子似的乖乖的睡在床上,妻子在厨房做好早饭,把饭端到床前,对谭厚道说:“吃饭了。” 谭厚道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接过妻子的饭碗吃饭,吃了早饭,把碗递给妻子,就穿衣下床,妻子见他放下床就说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就在床上多睡一会吧。” 谭厚道说:“钱没借到我心里不踏实,还是起来继续借钱去。” 妻子说:“上午你又要出去借呀?” 谭厚道说:“是的,借到钱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妻子生气地说:“你这老头就是犟,钱早借一天和迟借一天有什么区别嘛。”说着就对谭天明说道:“天明,我说不住你那个犟老汉,你来说。” 谭天明走进屋,对谭厚道说:“你的病才好,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今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在家休息一天,我去借吧。” 谭厚道说:“你去借,你以为就那么好借呀,乡亲们还不是看我几十年来为人不错,信誉好才借给我的。” 谭天明说:“等身体恢复了,过一两天出去借也不迟嘛。” 天也晴了,谭厚道坐在床上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天空出现了一轮火红的太阳,谭厚道说:“真是老天保佑,下了一天的雨,今天居然晴了,不能放过这样的好天气。”说着穿好衣服,出去了。 妻子看谭厚道那衰弱得有些驼背的身体,无奈的摇摇头说:“真拿他没办法。” 谭天明说:“这都是我为的事折腾的,为了结婚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干脆退了这门婚事。” 母亲说:“你看你,都不小了还说这样的话,不结婚,我怎么抱得到孙子,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呢,去去去,干你的活去吧。 ”谭天明问母亲道:“做什么活?” 母亲说:“今天你不上班,就去除玉米地的草吧。 ”谭天明说:“好的。”说着就扛起锄头干活去了。 谭厚道出去借了几天,走遍了村子那些有钱的人家,总算借到了三千多元,拿出一叠钱对老伴说:“钱借齐了。” 老伴拿着借来的三千元钱,这三千元钱中,有一二元的零钞,老伴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把这一叠钱重新叠好,就数了一遍,说:“拿这些零钱去不好,还是等赶集时拿到银行去换成整钞好些。” 谭厚道说:“好的。” 到了赶集那一天,谭厚道把那些零钞放在内衣口袋里,扣好扣子,提着一个煤油瓶,妻子用手帕包了十几个鸡蛋,老两口就出了门向街上走来。 到了街上,妻子说:“我到农贸市场买鸡蛋,等会你过来找我。” 谭厚道说:“走嘛,我们一起去。” 妻子说:“好的。” 两人就向农贸市场走来,找了个位置,妻子把包鸡蛋的手帕放在地下,打开手帕露出了鸡蛋,谭厚道蹲在边上抽烟。 一个穿着厚厚的工作服,工人模样,三十多岁年纪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弯腰拿起鸡蛋看了看,问道:“多少钱一个?” 谭厚道的妻子说:“一角钱。” 年轻人说:“9分我全买了。” 妻子说:“一角是最低价了,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年轻人说:“好吧。”说着从裤子包里拿出一个布袋,把鸡蛋捡进了布袋里,付了钱提着鸡蛋走了。 卖了鸡蛋,妻子把钱用手帕包好放进衣服包里,走出农贸市场向信用社走来。走进信用社,来到柜台前,妻子站在边上,谭厚道趴在柜台,低着头对柜台里的营业员说:“同志,麻烦你给我换点整钱。” 女营业员在认真地数着钱,没有回答他,他以为是女营业员没有听见,又大声地说道:“同志,麻烦你给我换点整钱。” 女营业员数着,头也不抬地说:“等一下,你没看到我在忙吗?!” 妻子在一边说:“等一下嘛。” 女营业员数好钱,把一叠钱用胶绳捆好后放在抽屉里,然后对谭厚道说:“拿来嘛。”谭厚道解开衣服扣子,从衣服包里摸出钱来,递给女营业员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 女营业员接过钱数了一遍,问道:“350元?” 谭厚道说:“是的。” 女营业员就为他找了一叠十元1张的整钱,拿着数了数,确认没错后,递给他说:“你数数。” 谭厚道拿着钱数了一遍,说:“没错。” 女营业员:“把钱收好。” 谭厚道说:“好的,谢谢你啦。”说着两人就走出信用社,又来到供销社的柜台打了一斤煤油、称了一斤盐,买好这些东西就回家了。 晚上,谭厚道对谭天明说:“钱准备齐,明天就给他们送去。” 第二天上午,谭天明揣着父亲借来的三千元钱来到矿上,向班长请了假,就向金凤家走来。 来到金凤家,金凤的妈妈在院坝的洗衣池里洗衣服,见有人向家里走来,就抬头望去,原来是谭天明,就放下衣服对谭天明说:“是天明呀?快请屋里坐。”说着就对银凤喊道:“银凤。” “哎”银凤在屋里收拾家务,听到屋外妈妈的喊声回答道。 妈妈说:“端条板凳出来。” 银凤说:“好的。”说着从屋里端了一根板凳来到屋外,见是谭天明就说:“是你呀?” 谭天明坐院坝里和金凤妈妈摆龙门阵。金凤妈洗好衣服对谭天明说:“进屋去坐嘛。” 谭天明和金凤妈妈进到屋里,谭天明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纸包对金凤妈妈说:“这是三千元钱。” 金凤妈说:“你们家修房子也要花钱的,这钱你们拿回去用嘛。” 谭天明说:“修房子的钱有了。” 金凤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哟。”说着就接过钱,拿着钱走进卧室,把报纸包着的钱放进了柜子里。放好钱出来对银凤说:“你上菜地去扯点菜回来。”银凤来到菜地扯菜了。妈妈就在屋里洗锅又来到厨方准备着午饭。 不一会,金凤和父亲收工回到了家。金凤妈也煮好了午饭,全家人就坐在桌子上吃午饭。吃了午饭,谭天明就要赶回去,金凤的妈妈说:“就在这里耍几天嘛。” 谭天明说:“我还要回去上晚班。” 金凤说:“找人换嘛,每次来就是坐一会就走。” 谭天明说:“舍不得我走,就到我家去嘛。” 金凤脸一下子红了,害羞地说道:“家里一大堆事,我那有时间嘛。” 谭天明说:“哪我先走了。”说着就走了出了。 金凤的母亲见谭天明要走,就对金凤说:“送送他。”金凤送谭天明来到屋外的公路上,依依不舍地望着谭天明说:“慢走哟,我就不远送了……” 晚上,全家人吃了晚饭,孩子们都睡了,金凤妈妈在厨房收拾碗筷,张有明先走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抽烟。妻子做好家务也走进卧室,来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那个报纸包的纸包,递给张有明说:“这是谭天明送来的三千元钱。” 听说是三千元钱,张有明的眼睛突然一亮,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来说:“拿我看看。” 妻子把纸包递给他,他拿着纸包来到煤油灯下,打开纸包,拿着那一叠钱,脸膛发红,喘着粗气,兴奋的说道:“哦,这么多钱呀?这是我有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哟。”说着把钱拿到油灯下,左手拿钱,右手的食指放到嘴边打湿后,就一张张的认真地数起钱来。 见张有明那个爱财如命的样子,妻子淡淡地说:“不用数了,你还信不过谭天明?” “嘿嘿”张有明笑着说:“数数放心些。”说着又继续认真地数了起来。数了一遍,又把钱换过来数另一端。数了两遍,确是三千,张有明放下钱说兴奋地说道:“不错,是三千,把钱放好了,等赶集时拿到街上去存了。” 妻子疑惑的问道:“存起来做什么?不是说给金凤办嫁妆吗?” 张有明说:“办嫁妆用得到这么多钱吗?再说树木都是砍好了,拿来做就是了。”第二天早上,张有明就喊来了村里的谭木匠,谭木匠带着二个徒弟来到张有明家为金凤做嫁妆。 谭厚道家也在忙碌着,为了儿子结婚时能住上新房,谭厚道喊来了筑墙的工匠,四个工匠带着一副筑墙的墙板和工具来到谭厚道家筑土墙房子。 筑土墙要很多泥土,需要很多人手挑土,谭天明喊了生产队的邻居帮忙挑土,为招待这些人的饭食,谭天明的姐姐和姐夫到家来帮忙。每天谭天明的姐姐和母亲在厨房煮饭,谭天明的父亲和姐夫就挑土,谭天明在不上班的时候也去挑土。 吃了晚饭,工匠们都走了,全家人在堂房里商量着修房的事,母亲说:“要是再多一个人来帮忙就好了。” 谭天明说:“把她喊来,要住新房她也要出力。” 母亲说:“莫去喊,这几天她家也有事。” 谭天明说:“我不管。” 第二天上午,谭天明去上班,遇到金凤生产队的谢建国来挑煤炭,就对谢建国说:“我家在修新房,麻烦你回去给金凤说,让她到我家来帮几天忙。” 谢建国说:“好的,这个忙我一定带到。” 谭天明对谢建国说:“跟我来。”谢建国跟着谭天明来到磅秤面前,谭天明递了一支烟给谢建国和过秤的同事,指着谢建国悄声地对同事说:“他是金凤一个队的,多给他秤一点儿。” 同事笑着接过谭天明烟,点燃抽了起来,抽着烟就用铁锨铲了几铲到谢建国的箩筐里,就让谢建把箩筐放到磅秤上,同事看着秤上的数字,少说了十几斤,就为谢建国开了票,对谢建国说:“去把钱交了。” 谢建国拿着票来到收费室的窗口,把票递给收费员,收费员也拿着票为谢建国算帐,算好帐,谢建国付了钱,挑起煤炭回家了。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村民们都扛着锄头回家了,他来到金凤的家门前,放下装煤的箩筐,用衣袖擦了一把汗水,歇了一会气,对金凤家喊道:“金凤。” 金凤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喊声,走出来问道:“哪个?” 谢建国说:“我,谢建国。” 金凤见谢建国面前的箩筐里装着煤,就问道:“你今天到谭家沟去了?” 谢建国说:“是的,我还遇到了谭天明,他说他家这几天在建新房,让你到他家去帮几天忙。” 金凤说:“好的,知道了。” 谢建国说:“口信我带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金凤说:“谢谢你。” 母亲在屋里也听到了谢建国的说话声,见金凤外面进来,问道:“谢建国说什 第八章 气得老父把家分 为了还借债,一家人省吃俭用的生活着,尽管日子比较艰苦,但小两口生活还是甜密恩爱的,屋子里充满了两人欢乐的笑声。 早上,金凤起床后,觉得胸闷想呕的样子,她跑到屋外一阵猛咳着,谭天明见了以为是金凤病了,就走过来扶住金凤问道:“是不是病了,到床上去休息吧。” 婆婆正好用篮子装了玉米来到屋外喂鸡,见金凤难受呕吐,就说:“不是病,是有喜了。” 谭天明还没明白母亲的话,问道:“什么喜呀?” 母亲笑着说:“你就等着当父亲,我也等着抱孙子了。” 这下谭天明总算明白了母亲的话,高兴地跳起来说:“哦,我要当父亲了。” “嘀嘀嘀。”生产队的坡上响起了出工哨,听到出工哨声,金凤早饭也没吃扛起锄头就往外走,谭天明追上来对金凤说:“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吧。” 金凤说:“又没病,在家耍起不习惯。”说着扛起锄头下地劳动去了。和全生产队的妇女一起在玉米地里除草,女人们一边劳动,一边说话开玩笑,场面十分热闹,金凤的胸口又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酸水,搅得她心里好难受,放下锄头跑到玉米地的沟里,低着头又吐起来。这些妇女都是生个孩子的过来人,见金凤呕吐,就笑着说:“金凤怕是有喜了,你们的动作还挺快的。”妇女的玩笑说得金凤红着脸很不好意思。 日子一天天过去,金凤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腆着个大肚子下地很不方便,婆婆见了,就说:“你下地也不方便的,就在家休息吧。”在婆婆的劝告下,金凤没有下地劳动了,在家里做些轻松活。 在期盼中,等来了金凤分娩的日子。上午,谭天明上班去了,谭厚道也扛着锄头下地劳动去了,家里只留下金凤和婆婆两人做家务。婆婆在厨房的灶前烧火煮猪食,金凤端着装钱线的篮子在堂屋里,坐在板凳上为即将出生的宝宝做衣服,做了一阵,她感觉腹部有些疼痛,就放下针线活,捂着肚子走进厨房对婆婆说:“妈,我肚子隐隐作痛,是不是要生了?” 根据推测这几天正是金凤的预产期,婆婆听了金凤的话,第一个反映就是金凤要生小孩了,于是就对金凤说:“看样子是要生了,我扶你上床去。”说着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把金凤扶进地屋。 金凤躺在床上,疼痛越来越严重,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隆起的肚皮,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这时家里只有婆媳两,屋里金凤也要人照顾,也要人到外面去请接生婆,婆婆急得不知所措。还是金凤对婆婆提醒道:“妈,快去喊爸爸回来吧。” 按常理,儿媳生孩子应该喊谭天明回来,可是这会谭天明正在井下挖煤出不来,因此,婆婆想现在只好喊丈夫回来了。听了金凤的话,婆婆说:“好的,你坚持一会,我去喊了就回来。”说着加快脚步跑出门,来到屋外大声喊道:“谭厚道。” 谭厚道正和村民们在地里劳动,听到妻子的喊声,知道家中可能有急事,就回答道:“什么事?” 妻子说:“快回来,金凤要生了。” 村民听说金凤要生小孩了,就开玩笑说:“金凤生小孩你回去做什么?!” “哈哈哈。”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面对村民的玩笑,谭厚道说平静地说:“这本来是儿子的事,可是天明在井下挖煤上不来,只有我这个当爷爷的去喊接生婆了。”说完他就对组长说:“我先回去一下。” 组长知道他家的情况后,就说:“你先回去吧。”得组长的允许,谭厚道扛着锄头,匆匆赶回到家。 见谭厚道还没回来,金凤又在床上呻吟着,妻子在院坝里憔急的等待着,谭厚道扛起锄头走到院坝,妻子埋怨道:“你快点嘛,把锄头给我,你去喊接生婆。” “好的。”谭厚道说着把锄头递给妻子,就走出门去喊接生婆去了。 婆婆从没杀过鸡,但是在今天这个缺少人手的日子,她壮着胆子,抓了一只黑母鸡,提到灶台边,拿了一只碗放在灶台上,左手提鸡,右手操刀割鸡脖子装鸡血,殷红的鸡血从鸡脖子里渗出,鸡在她的手中挣扎着,金凤也在床上对婆婆喊道:“生出来了。” 听说孩子生出来了,婆婆放下还在手中挣扎的母鸡,走了进来,只见地下流了一滩血水,婴儿和脐带连着,婆婆找来一把剪刀,剪断了脐带,抱着婴儿,婴儿在婆婆手中啼哭着。金凤问婆婆:“是男孩还是女孩。” 婆婆说:“是女孩。” 金凤忧郁地说:“对不起。” 婆婆说:“生男生女都一样。”说着找来准备好的棉布把婴儿抱起来,递给金凤。 谭厚道喊来了村里的接生婆,接生婆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进房间,见金凤已经生出来了,就为她做了技术上的处理回家了。 妻子说:“鸡已杀了,丢在厨房的地上,你去把毛拔了。” 夫妻俩来到厨房,妻子坐在灶前烧水,谭厚道拿着刀到屋外的石头上磨起来,磨亮了刀刃,他用手轻轻抹了抹刃,感觉比较锋利了,就放下刀走进厨房问道:“水开了吗?” 妻子说:“开了。”说着用脸盆装了水端出来放在屋外,谭厚道把鸡丢在脸盆里烫了拔鸡毛。 下午,谭天明下班回到家,看见院坝边丢了一堆鸡毛,他想是不是金凤生孩子了,想到这里就加快脚步走进屋。见金凤头上抱着块帕子,睡在床上,就兴奋地问道:“生了?” 金凤说:“生了。” 谭天明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金凤说:“女孩。” 谭天明听说是女孩,兴奋的面容一下子阴沉下来,走到一边去了。 金凤看出了丈夫的不高兴,望着谭天明离去的背影,金凤很愧疚地说:“对不起。”谭天明什么也不说,走到屋外,坐在石墩上抽烟。 从此后,谭天明变了一个人,平时除了到煤厂上班,家里什么活都不干,还养成了喝酒的习惯。女儿出生半年时间了,也不给女儿取名上户口,见谭天明这样对待女儿,金凤说:“她是你的女儿,你就给她取个名字吧。” 谭天明说:“有什么好取的,要取你自己取好了。” 金凤问:“真的?” 谭天明说:“是真的,要取你自己取好了。” 听了谭天明的话,金凤为女儿取名为“圆圆。” 今天下午厂里发了工资,谭天明领了工资,就来到村边李安平开的代销店。李安平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胖子、秃头,这时因为没有生意,正坐在柜台内,趴在柜台上睡觉。谭天明走近柜台用右手敲着柜台的玻璃对李安平说:“哎,醒醒。” 李安平抬起头,用手揉了揉眼睛问道:“喝酒?” 谭天明说:“是的。” 李安平问:“来好多?” 谭天明说:“老规规矩,来半斤、半斤炒花生。” 李安平站起来,打开塑料袋,拿起秤,抓了几把炒花生放在秤盘上称了下,拿着秤对他说:“你看好了,这是半斤。” 谭天明说:“不用看了,我还不相信你?” 李安平把花生倒在了谭天明的面前,又为他打了半斤白洒,一个人端起酒碗慢慢的喝起来,一边喝酒一边和李安平摆龙门阵,李安平知道谭天明喝了酒说酒话,并不认真和他说话,只好应付着。 天黑了,李平安点燃了一盏煤油灯,漆黑的屋内顿时变亮了,喝完酒,谭天明说:“结账。” 李平安笑着说:“好的。”谭天明说:“把这个月欠的都结了。” 李安平问道:“今天发钱了?” 谭天明点点头说:“是的。” 李安平拿出了账本,翻着谭天明欠的账在他面前一笔笔的算了起来。付了钱,谭天明摇摇恍恍的向家里走来,李安平把谭天明送到店外,关切地说:“慢走啊。” 圆圆哭着要妈妈,婆婆抱着圆圆在院里一边哄着圆,一边等着金凤回来。金凤扛起锄头走到院坝,婆婆就对金凤说:“快点来抱圆圆,她都哭了一个下午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金凤把锄头交给婆婆,就抱着女儿哄起来。发现女儿脸颊通红,她用手摸女儿的额头,感觉有些烫,就说:“不好,可能是病了,额头好烫。” 婆婆用手摸了一下也是同样的感觉,就说:“是的,我怎么没发现呢,快到蒋医生那里去看一下。” 听了婆婆的话,金凤抱起女儿摸黑向村头蒋医生家走去,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有几次差点被露出的石头拌倒,刀子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蒋医生家,对蒋医生说:“麻烦你给她看看。” 蒋医生打开急救药箱,拿出体温计为圆圆测了体温,一看温度计是高烧的度数,蒋医生为圆圆打了降温的针,拿了口服药。 金凤问:“多少钱?” 蒋医生拨弄着算盘珠子说:“伍元贰角。” 金凤用手摸了摸衣服裤子包,这才发现自己走得急,忘了带钱包,就抱歉地对蒋医生说:“对不起,走时匆忙,忘了带钱,先赊着好吗?” 蒋医生说:“好吧。”金凤就抱着女儿从蒋医生家出来,她怕山风吹凉了女儿,就脱下衣服遮盖着女儿,又摸黑向家里走来。 谭天明的父母收工也回到了家,谭厚道道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抽烟,见天黑了,不见金凤和孙女就问妻子道:“他们母女俩呢?” 妻子在院坝收衣服,听见丈夫的话就说道:“圆圆病了,金凤抱她到蒋医生家去了。” 谭厚道从屋里拿了手电出来,对妻子说:“把衣服给我,你拿手电去接他们。” 妻子说:“好的。”说着接过手电向外面走来。走在外面的山路上,婆婆担心金凤害怕,就喊道:“金凤。” 听见婆婆的喊声,金凤回答道:“哎,妈,我回来了。”说着加快脚步向婆婆走来。 金凤抱着圆圆,气喘吁吁地来到婆婆身边,婆婆说:“你也累了,让我抱一会吧。” 金凤笑笑说:“不累,妈,我们回家吧。”婆媳俩照着手电向家里走来。 谭厚道为儿子的变化感到痛苦,他也教育儿子要转变观念,新社会男女平,男孩女孩都一样,可是儿子的传宗接代的观念太深,始终转不过弯来,对圆圆没有感情。他见圆圆病了,这个时候需要谭天明抱着圆圆去看医生,可是却不见谭天明的影子,他知道谭天明是到村子里李安平的店里喝酒去了,因此只好坐在门前的石墩抽闷烟。 院坝里出现了手电筒光,看见手电筒光,谭厚道问道:“看了医生了?” 下午的劳动和抱着圆圆到蒋医生走的两公里远的路程,金凤累得脸上冒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了,还开了口服的药,只是药费是欠着的。” 婆婆说:“莫站起,进屋去坐起说。” 金凤走进屋里坐着板凳上,婆婆说:“把圆圆给我,我把她抱到床上去。”金凤把圆圆递给婆婆,婆婆抱着圆圆进屋里去了,这会金凤才有时间坐下来休息一会。 谭天明发着酒疯,一路喊叫着回到家,听到儿子的喊叫声,谭厚道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谭天明走到院坝,谭厚道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晓得回家哈,我以为你死在外边了呢?!” 谭天明喷着酒气说:“明知故问,你没闻到我身上这股酒气吗?” 听到儿子这样回答自己,一颗本已烦燥的心一下子被激怒了,谭厚道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噌”的一声,从板凳上站起来,走到谭天明面前,左手抓住谭天明的衣领,伸出右手朝谭天明的脸“啪啪”两下,骂道:“你狗日的混张东西,还敢跟我顶嘴,我今天是忍无可刀刃悦耳。”谭天明挨了打,捂着脸,吼道:“打人了,你们看哟,打人哟,不来救会出人命哟。” 谭天明的母亲见儿子不但没有承认错误,还在喊叫,就放下圆圆走了出来,说道:“你是不是嫌村民们没听到啊,我们家的脸面都让你这个败家子给丢尽了,让我以为怎么在村子里为人哟。”说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呜呜”哭出起来。 这时全家人被儿子这样胡闹,已没有心情吃晚饭了,洗了脸脚,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金凤洗了脸脚,来到卧室,见谭天明衣服没脱,就躺在床上睡了,嘴里还喷着一股难闻的酒气,金凤无奈地摇摇头,回到厨房烧了热水,盛在脸盆里端到谭天明面前,拧干了毛巾,为他洗脸,又对他说道:“你看你嘛,喝成什么样子了!?” 谭天明说:“我没有醉,我自己洗。”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脚把地下的洗脸盆给踢翻了,水流了一地,金凤见了把洗脸帕往地下一掷,说道:“哼,这个家真的没法过了!” 谭天明见金凤生气了,也不甘示弱地吼道:“怎么?开厌烦了,想离开我了,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拦你!” 金凤说:“你在煤厂上班,一个月拿了多少钱回家,一天到晚就是喝酒,弄得给圆圆看病的钱都没得。”说着就“呜呜”的哭起来。 小两口的吵闹声惊醒了隔壁的父母,谭天明的母亲对老伴说:“那边在吵架。” 谭厚道:“哎,这个说不转的东西,就让他们吵吧。” 妻子说:“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走,起来去劝劝。”说着就先穿好衣服下了床,谭厚道也只好穿好衣服,下床走了出来。 两人来到儿子的门外,妻子说道:“天明开门。”谭天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金凤过来开了门,父母走进屋,金凤又到堂屋端来板凳,让父母坐下,谭厚道看了看谭天明还没醒酒的样子说:“你是想把我们气死呀!?” 谭天明的酒此时也醒了大半了,见自己吵得父母不得安宁,就很抱歉的对父母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改。” 母亲又对金凤安慰道:“你也不要哭了,我知道,你嫁到我们家来,受委屈了,不要吵了,睡觉吧。”见平息了小两口的吵架风波,夫妻俩回到了自己的屋。 小两口的房间里只剩下谭天明和金凤,谭天明进入了梦乡,金凤已没有睡意,靠在床头等到天明,天亮了,起床来到厨房,洗了脸、梳了头,早饭也没做就回娘家了。 婆婆在窗前对着镜子梳头,见金凤抱着圆圆走了,就对谭厚道说道:“看样子金凤是回娘家。” 谭厚道还在床上穿衣服,说:“让她回去散散心也好,这个家让她太伤心了。” 谭天明一觉醒来,床上没有金凤,他以为金凤到厨房煮早饭去了,以往都是金凤在厨房弄好早饭进来喊他吃饭。也就没在意,仍然在床上睡着,等金凤喊他。等了一阵也不见金凤的身影,这时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就赶紧穿衣下床,来到厨房也不见金凤,走到父母的房间问道:“金凤呢?” 谭厚道生气地说道:“你这才晓得呀?!人家早回娘家去了” 听说是回娘家去了,谭天明说:“她走吧,走了我一样过日子。” 母亲说:“你呀?真不争气!什么时候才让我们省心哟”说着来到厨房煮早饭,煮好早饭,谭天明就在母亲那里吃了早饭,穿着工作服到煤厂上班去了。 金凤走了三四个小时的山路,来到娘家门口,厨房烟囱飘着淡淡的白烟,家乡近有眼前,亲切感由然而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向家里走去。来到厨房,屋里只有母亲坐在灶门,低着头烧火煮猪食,金凤高兴地说道:“妈!” 妈妈抬起头见是金凤抱着外孙女回来了,就伸出双手说:“来外婆抱。”圆圆扑向金凤妈妈的怀里,金凤妈妈抱着圆圆,对金凤问道:“吃早了吗?” 金凤说:“还没有呢。” 妈妈说:“是不是想我们了,饭都顾不上吃就来啦。” 金凤点点头说:“嗯。” 妈妈把圆圆放在地上,从板凳站起来,提来猪食桶,把锅里的猪食舀进桶里,金凤说:“让我去喂猪。”说着提起猪食桶向猪圈走去。 妈妈一边洗锅一边逗着圆圆玩,洗好锅拿来一个鸡蛋煎了,掺了水在锅里为金凤煮了一碗鸡蛋面,煮好面,金凤端着一碗面和女儿一起吃起来。 金凤在娘家一住就是十几天,每天都是帮助父母干活,有点乐不思蜀的样子,母亲对她不想回家的做法有些不解。 晚上,吃了晚饭,金凤帮助母亲做完家务回到银凤的房间睡去了,厨房里只有张有明夫妻俩在洗脚,妻子说:“金凤真能耍,来了十几天也不回去,好像早就忘了那个家。” 张有明说:“这样做是不正常的,明天你还是提醒她,让她回去。” 第二天,张有明和银凤扛着锄头到地里干活去了,家里只留下母女俩,母亲说:“凤儿,你回来十几天了,也该回去看你那个家了。” 听到母亲的话,金凤不耐烦的说道:“不回去!” 母亲说:“你现在已是嫁出去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家里总有一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的。”这时,金凤忍不住呜呜的起来,见金凤哭了,母亲惊奇地问道:“你哭什么?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嘛。” 金凤把自己遭受的委屈全部向母亲讲了,听了金凤的哭诉,母亲说:“哦,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的这些劣形哟。” 中午,张有明和银色凤从地里收工回来,放下锄头,张有明坐在门口屋檐下的石墩上抽烟,妻子走过来对张有明说:“你知道金凤为什么不愿回去吗?” 张有明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妻子说:“谭天明除了到煤厂上班,家里活也不做,每天还到村边的代销店里喝酒,喝了酒回家和金凤吵,金凤是被他气回来的。” 张有明:“哦,是这样,怪不得她不愿回去了。”说完,又气得咬牙切齿的骂道:“狗日的混帐东西,人不像人的,老子把金凤嫁给他,他却这样对待金凤,看他来了,我怎么收拾他!” 妻子说:“还是好好劝,你一闹就会把事情闹大,弄得不好怎么收场?!” 金凤回家十几天了,也引起谭厚道夫妻俩的注意,母亲对谭天明说:“金凤回家都十几天了,也不见回来,你去把她接回来。” 谭天明赌气地说道:“我不去,既然走了就不要回来。” 谭厚道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抽烟,听到儿子这样说话,就狠狠地瞪了谭天明一眼,说:“狗日的,亏你还是一个男人,你自己做下的错事,不去处理,哪个去?!” 受到父母的责骂,谭天明的语气软了他说:“好吧,我今天不上班,就去把她接回来。” 吃了早饭,谭天明穿了件干净的衣服,到村口李安平开的代销买了一瓶酒和一代饼干,装在那个绿色军用挎包里,背着挎包就向金凤家走来。 中午,谭天明来到金凤家,金凤抱着圆圆在院坝玩,谭天明见了圆圆从衣服包里摸出饼干对女儿说:“圆圆,来爸爸抱。”圆圆见到谭天明把头往边上一扭,躲进金凤的怀里哭了,金凤抱着圆圆说:“走,我们不理这个疯子。”说着走到银凤的房间,关上了门躲起来了。 谭天明见圆圆哭着被金凤抱走了,谭天明说:“这丫头才几天不见,就这样认生了。”说着提起那袋饼走进堂屋。 张有明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嘴里叼着烟杆,低着头在编背篓,谭天明说:“叔,在忙呀?” 张有明抬头一看见是谭天明,一下拉长了脸说道:“我又不会喝酒,只好在屋里忙了。” 谭天明把挎包放在桌上,从衣服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张有明。张有明也不推辞就接过烟,别在耳朵上,问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谭天明说:“我是来接金凤的。” 张有明说:“她过得挺愉快的,跟你回去有受气呀?!” 金凤妈妈听见谭天明的说话声,从厨房走出来对谭天明说:“天明来啦,你和你叔摆龙门阵,我到厨房煮午饭,等会吃了饭就把金凤接回去。” 谭天明说:“莫管我,我和叔摆会龙门阵。” 金凤的母亲到厨房忙着煮午饭去了,张有明一边编背篓,一边教育谭天明要好好对待金凤,谭天明开恭恭敬敬地听着。金凤妈妈在厨房煮好了午饭,把饭菜端到堂屋的饭桌上,招呼谭天明吃饭,谭天明张有明说:“叔吃了来吧。”张有明放下手里的活,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午饭。 吃了午饭,谭天明来到银凤的门前对金凤说:“你出来吧,我们一起回家。” 金凤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想受你的气了!” 谭天明笑着说:“都过去十几天了,你还在生气呀?都是我不好。” 银凤来到门前对金凤说:“姐不要听他的,就在屋里呆着,何必回去受气。” 母亲对银凤的话很不满,就责怪道:“你这个死丫头,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哪有你这样劝架的。” 银凤说:“劝和也要看是什么人了,对于他这种不负责的男人,我看就应该劝离。” 母亲对金凤说道:“你莫听她的,我看你回来也都十几天了,你就跟他回去吧,那里总归是你的家呀。”说完又对谭天明说:“你莫计较,银凤也是小孩,说话没有分寸。” 谭天明笑笑说:“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谁和她计较。” 银凤说:“我不怕得罪他,得罪了我不到你家去。” 见银凤还在得势不饶人的样子,母亲就说:“走走走,你到一边去,哪有你这样劝人的嘛。”银凤受到妈妈的责骂到厨房做家务去了。 母亲说:“人家天明今天来态度也是很态恳的,他是真心实意的改,你就跟他回去吧。”在母亲的劝说下,金凤那颗冷却的心被说动了,抱着圆圆,气呼呼的开了门,从屋里走出来说道:“走嘛!” 谭天明抱着圆圆说:“走,跟我回去。” 金凤母亲说:“走嘛,时间晚了要摸夜路的,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莫闹了。” 谭天明说:“我以后一定改。”说着就把金凤和女儿接回去了。 这几天,谭厚道为还钱的事烦恼着,中午收工回来,金凤收工回到家就和婆婆忙着煮午饭。谭厚道回到家,就坐在院坝的石墩上阴觉着脸抽烟,金凤要到地里去干活,为了抢时间,就端起饭碗在吃了。谭厚道的妻子喊道:“吃饭了。”这样喊了几声也不见谭厚道进来,就走过来大声地对他说:“喊你吃饭了,你听到么吗?整天都是在抽?!” 听到妻子的喊声,他在仿佛从梦中醒来,说道:“知道了,你吼什么嘛?!”说着,把烟蒂往地下一扔,把烟斗别在腰上,就站起来走进厨房吃饭去了。 这时,生产队里的出工哨也吹响了,听到出工哨,金凤几下就把饭吃了,吃了饭,把饭碗往桌上一搁,扛起锄头就下地去了。谭厚道坐在桌子旁,端起饭碗吃饭,老伴也端着饭碗来到谭厚道身边坐下,呼呼的吃了几口,妻子看出了他这几天忧愁的心情,这会金凤也出去了,就说道:“现在儿子也结婚了,你就等着抱孙子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嘛?” 谭厚道说:“可是借的钱用什么去还?!我谭厚道一辈子清清白白白,不想因为这借事让人说我的坏话。” 妻子说:“慢慢还嘛,光是愁有什么用哟。” 谭厚道没有立即回答妻子的话,仍是默默的抽着烟,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分家。” 妻子用疑惑的口气说道:“什么?分家。” 谭厚道说:“嗯,分家,这个家与于这样捆死下去,不如分开好。” 第九章 做下缺德事,遭到村民遣责 转眼间,银凤都已长大成人,到了结婚的年龄,张有明都是收了男方送来彩礼才把他们嫁出去。这时村里有人编了一首顺口溜:“白鹤坡下金山村、村里有个张有明,张有明心太贪,嫁个女儿四五千。” 思兰要结婚了,男方家送来了5000元的彩礼钱,晚饭后,张有明来到卧室,坐在床边,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在昏暗的油灯下,认真地数了下来。老婆进来,见他那认真的样子,就说:“你看你,就知道数钱,你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也不听听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的?!” 张有明拿着钱,胀红着脸、睁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看着妻子吼道:“说什么嘛?!” 妻子说:“这几天外面说的那些话,真是让我无法在村里活了。” 张有明说:“你们这些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我没有考虑呀?我是为进喜着想,你看他嘛,他说话吐词不清,带有残疾,现在不为他存点钱,你让他打光棍呀?!” 张有明一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听了张有明的一番话,妻子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说:“哦,是这样呀?你还想得挺周到的。” 张有明理直气壮的说:“是噻,拿去放好,赶集时到银行存了。”说着把钱递给了妻子,妻子拿着钱把钱放在箱子里还上了锁,把锁箱子的钥匙挂在裤腰上。夫妻二人就熄灯睡下了。 进喜和周四毛在离家十几里的红旗中学读初中,他们的父母还记着十年前进喜骑牛从牛背上摔下来的仇,两家父母到现在也没有说话,可他们不记前嫌,避着父母偷偷在一起玩耍,成为好朋友,又同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周末的下午,两个背着书包往家里赶,走在村里的路上。一个小孩子放开嗓子大声地唱了起来:“白鹤坡下金山村、村里有个张有明,张有明心太贪,嫁个女儿四五千。” 进喜和周四毛有说笑的边走边摆龙门阵,听到这首顺口溜,两个人都有点惊奇,周四毛斜着眼偷偷看了一眼进,进喜显得很不自在,脸上微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走到一个叉路口,两人就分开了。进喜回到家,父母都在地里劳动,家里没有人,掏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屋把书所放在自己的屋里,就走到厨房看水缸里有没得水,见水缸里的水快干,就挑起水桶向井边走去,挑了几桶水把水缸装满了。 晚上,父母扛着锄头回到家,母亲在厨房煮晚饭,父亲在切猪草,进喜阴沉着脸,走进屋里,关上门做作业,母亲在厨房做好了晚饭,来到进喜的门前,对进喜说:“进喜,吃晚饭了。”听到妈妈的喊声,进喜开了门走出来,到厨房吃晚饭,父亲已坐在饭桌前,端起饭碗吃起来,见进喜出来了就说:“一回来就钻进屋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母亲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进喜低着头,嘟囔道:“作业多,要抢时间嘛。”说着坐在饭桌前,低着头端起饭碗吃起来。 以前进喜回家和父母说话都是有说有笑的,今天回到家却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以引了父亲的注意,张有明望着儿子说:“今天你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进喜说:“真没有。” 母亲说:“我看不像,我看你心里一定有什么?” 母亲的话正说到了进喜的心里,他想既然母亲问到这个份上,干脆把话挑明了,于是就吞吞吐吐问道:“我在回家的路上,听到小孩在唱‘什么……什么嫁个女儿四五千,’这是啥子意思嘛?” 进喜的妈妈看着丈夫说:“这还不是你爸嘛,弄得全村都晓得了。” 进喜一脸怒气的看着父亲,张有明见进喜鄙夷的眼光,心虚地说:“你听我说,我是为你的今后着想,你看你现在说话嘛,吐词不清,带着残疾,我担心恐怕娶媳妇都有点难,不存点钱,今后用什么去娶媳妇哟。” 进喜听了父亲的解释,生气的说道:“你们想贪财,不要往我身上栽,我即使打光棍,也不用那些不正当的钱,哼!”说完走出了厨房,进入到自己的房间睡了。 厨房里只剩下张有明夫妻俩,张有明见自己的片好心都不到进喜的赞同,他烦闷地坐在饭桌前仍默默地抽烟,过了一会才说:“你看看,我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还遭到他的一顿数落。” 妻子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嘛,走,进屋去睡吧。” 张有明说:“我现在没法睡,哼,忘恩负义的东西。” 第二天,吃了早饭,张有明对进喜说道:“上午我们父子俩去把玉米地里的草除了。” 进喜说:“我没心事,你们自己去做吧。” 张有明问:“你今天上午想做什么?” 进喜说:“我到干爹家去。” 张有明说:“口口声声就是干爹干爹的,他比我这个亲爹还好?!你莫忘了我是你亲爹呀。” 进喜说:“他心灵比你好!” 妻子见他们父子俩吵得不可开交,就劝道:“一回来就吵,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你们还不过瘾是不是?还想制造更大的事端来让村里人看笑话?!” 进喜停止了争吵,就走出家门到李明文家去了。李明文拴起围腰在院坝的洗衣池里洗衣服,来到李明文家门口, 进喜说:“干爹。” 李明文抬起头说:“是进喜呀,这么早就来了,快进屋坐。” 进喜说:“很久没来看干爹了,今天过来看看。”进喜没有进屋,站在洗衣池边和李明文聊了起来。 李明文说:“要放假了吧,学习怎么样?跟得走吗?” 进喜说:“还行,这次回来,看到家里情况好烦。”李明文说:“怎么了,和父母吵架了?” 进喜说:“父母收几个姐姐出嫁的彩礼的事闹得村子里满城风语的,叫今后我怎么在村子里做人哟。” 李明文说:“这些事是父母做的,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就让他们做去就是了,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了。” 进喜对李明文问道:“今天做什么?” 李明文说:“去玉米地里除草。” 进喜说:“好的。” 李明文洗了衣服,在堂屋的墙壁上拿了一顶草递给进,进喜见只有一顶,如果自己戴了,干爹就没有了,于是就推辞道:“我不怕热,还是干爹戴。” 李明文说:“你没晒惯太阳,皮肤嫩,经不起太阳晒。”说着硬把草帽戴在进喜的头上,进喜戴着草帽和李明文一起扛着锄头上玉米地里除草去了。 中午,母亲在家做好了午饭,出来在坡上喊道:“进喜,回来吃饭了。” 李明文对进喜说:“快回去,你妈喊你吃午饭了。” 进喜用衣袖揩着脸上的汗水说:“我不回去。” 李明文说:“听话,还是回去吧,不然他们会生气的。” 进喜说:“他们生气好了,反正我不回去。” 李明文说:“既然这样,就到我家去吃午饭吧。” 进喜说:“好的。” 还有一大块玉米地里的草没有除,李明文见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就扛着锄头对进喜说:“走回去吃饭吧。” 进喜说:“我还不饿,把这块地的草除完了再走。”李明文又回到地里和进喜一起除草。 进喜没有回来,家里只有张有明、妻子和盼兰三人坐在饭桌前吃饭,盼兰端着饭碗说:“进喜也真是的,再大的气也应该回来吃饭嘛。” 张有明说:“不管他,就当没这个儿子。”说着一个人闷着头吃饭。 妻子说:“他在李明文家除草,李明文会给他饭吃的。” 吃完饭,盼兰和父亲扛着锄头到地里劳动去了,进喜妈妈留在家里做家务。进喜和李明文又做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劳动,才把那块地的草除完,除完了草,进喜扛着锄头,高兴地说:“走啦,回家吃饭啦。” 李明文问:“劳动一天了,一定累了吧?” 进喜说:“不累。”说着扛起锄头和李明文回家了。 回到家,李明文就走进厨房做午饭去了,做好了午饭,就和进喜吃午饭。吃了午饭,李明文坐在灶门前烧火煮猪食,进喜觉得该回学校了,来到厨房对李明文说:“干爹,我要到学校去了。” 李明文从灶门前的凳子上站起来说:“真不好意思,今天劳动一天,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 进喜说:“有什么好招待,我又不是外人。”说着离开李明文向家里走来。 回到家里,母亲从坡上背了一背篼桑叶回来,在蚕房屋里喂蚕子,蚕房屋里传来蚕子吃桑叶的莎莎声,进喜站在蚕房门口说道:“妈!” 妈妈在蚕房里回答道:“哎,我在这里。”说着从蚕房屋里走了出来,对进喜说:“回来了?” 进喜来到妈妈面前说:“是的。” 妈妈说:“好不容易放回来,一回就和你爸吵,还有意躲避他,你不晓得他好伤心。”说着从衣服包里摸出二十元递给进喜,说:“这是你下周的生活费,是他走的时候给你的。” 进喜接过钱,心里又产生了一丝对父亲的愧疚之情,就问道:“我爸呢?” 妈妈说:“在后面的地里除草,你走时去给你爸道个歉。” 进喜把钱放进书背里,背着书包就离开家向父亲干活的地里走来,张有明光着上身,裤腰上别了一条揩汗的毛巾,戴了一顶草帽,你着头拿着锄头在桑树地里除草,父亲头上的头发白了好多,看着有些苍老的父亲,进喜的心里涌上一丝的酸楚,走到父亲面前说:“爸,你在忙呀?” 汗水打湿了上半身,听到进喜的喊声,张有明抬起头,取用别在腰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对进喜说:“嗯,你要去上学了?” 见父亲很辛苦的样子,进喜的脸上涌出一股酸楚的泪水,怕父亲看见,就把头扭向一边说:“婚走了。” 看着进喜离去的背影说,张有明说:“你走吧。” 周四毛和进喜约好,谁先到叉路口就等谁,周四毛来到村子的叉路口,见进喜还没有来,就站在这里等进喜,不一会进喜来了,对周四毛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周四毛说:“我也是才到。”两个好伙伴又肩并肩地向学校走去。 张有明又弯着腰继续除草,这时山坡上又传来:“白鹤坡下金山村、村里有个张有明,张有明心太贪,嫁个女儿四五千。”的顺口溜。 这声意传到张有明的耳朵里,激怒了他那颗刚刚平静的心,生气地 骂道:“他妈的,是哪个狗日你编的嘛?!” 一边干活,一边在脑子里搜索着是谁编的这个顺口溜。他想了一阵,脑子里总算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吴老师,对,编顺口溜的肯定就是吴老师了。 他家的稻田就在吴老师家屋门外,为了补贴家用,吴师母养了几十只鸡鸭,这些鸡鸭都是散放的。 谷子开始变黄,下午他来到稻田看谷子的长势,看见几只鸡鸭站在田硬上吃谷子,就捡起泥土驱赶着,鸡鸭受到惊吓,就“咯咯”地向吴老师家跑去,看着鸡鸭向吴老师跑去,张有明心里一阵暗喜,自言自语地说道:“哼!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第二天逢镇上赶场,张有明来到街上,在邮电局门口的黄桷树上,有一个卖鼠药的摊子,摊子用一块门板搭着,摊子上摆了十几只死老鼠,老鼠上围着几只蚊蝇,边上放着一堆用纸包着的鼠药,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右手提着老鼠尾巴,在吆喝着。 张有明走过去,看了看堆着的一堆死老鼠,问道:“有没得效果哟?” 摊主停止了吆喝,看着张有明说:“你看看这堆死耗子嘛,没得效果怎么会死这么多耗子?!。” 张有明说:“多少钱一包。” 摊主说:“一元钱3包。” 张有明平时很节俭,为了买到耗子药,他倒显得大方地从衣服包里掏出一元钱来递给摊主说:“先买3包回去试,没得效果我来退祸。” 摊主说:“没得效果你随时来找我,我都在这个地方买药,我又不会逃。”说着收了钱,拿来3包用一个塑料袋装好递给张有明。 张有明怕村民看见他买耗子药,就把装药的塑料放进裤子口袋里走了,望着张有明的背影,摊主说:“放好点,莫让小孩误吃了,出了人命不得了哟。” 晚上,他从米坛子里舀了一碗米,倒在塑料袋里面,把鼠药和米拌在一起,就提着拌有鼠药的米向自家的稻田走去。来到稻田的田埂上,把米撒在田埂上就回家了。 第二天,吴师母打开鸡圈,用铁瓢从谷仓里舀了一铁瓢谷子,这些鸡鸭见吴师母端着一铁瓢谷子,就围着吴师母走了出来,来到门前的院坝,吴师母就把谷子撒在地上,鸡鸭围着地下的谷子抢吃起来。 喂了鸡鸭,吴师母不知道张有明在稻田里下了鼠药,就像往常一样把一群鸡鸭放出去了。到了中午,吴师母来到门外唤鸡回来吃食,发现在院坝里歪躺着一些鸡,早上出来还是好好的,到这个时候却变成了病鸡,引起了她的注意,就他细观察起鸡的动静来,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只见鸡圈里,已死了三只,吴师母被这个情景吓坏了,大声地惊叫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哟。”说完走进堂屋,打开谷仓,取出装绿豆的塑料袋,抓了几把绿豆,用平时掏辣椒的沙钵掏碎,做了绿豆汤,给那些还没死的鸡灌绿豆汤。 做完这些,一路上骂着,来到自家屋屋后的坡上,没有看见撒药的迹像,就来到门前张有明家的稻田,在田埂上,发现了一堆堆谷子,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是张有明投了毒。 吴师母就来到张有明家门前,喊道:“张有明,张有明,你这狗日的真缺德,你给我出来。” 张有明做了亏心事,就躲在屋里不出来。张有明的老婆在屋里做家务,听到吴师母骂得这样难听,就从厨房里走出来,生气地问道:“吴师母,你在骂些什么呀?!” 吴师母说:“你们做的缺德事,还装着不知道?!” 张有明的妻子说:“哪个做缺德事了?,你也不问个清红皂白的,就到我家来骂?” 吴师母说:“你们做了缺德事还假装不知道,我家的鸡鸭都被你们毒死了。” 张有明的妻子还是没听白吴师母的话,问道:“你说些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吴师母说:“你们家的稻田边上撒了好多下了鼠药的大米,把我家的鸡都毒死了。” 张有明的妻子总算听明白了,就用很坚决的口气说:“我们没撒。” 吴师母说:“不是你们未必还是别人栽脏陷害吗?!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嘛。” 听了吴师母的话,妻子真的走出家门,和吴师母一起向自家的稻田走来,来到稻田,看见地上果然堆了一堆堆拌了鼠药的大米,吴师母指着那堆大米说:“是不是嘛,我没乱说。” 张有明的妻子说:“可能是张有明放的,我回去问问他。”说着就走回了家,回到家,就来到房间,对张有明问道:“你躲在屋里做什么?药是不是你放的?!” 张有明,说:“那天我看到很多鸡鸭在吃谷子,当时我就很生气,于是就到街上买了药。” 张有明的妻子对张有明说:“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下药嘛,这下好了,看你怎么办?” 张有明说:“随便他,他要我赔就先让她赔了我家的谷子再说。” 吴师母来到王书记家门前喊道:“王书记。” 王书记在屋里看文件材料,听到吴师母的喊声,放下材料走出来问道:“什么事?” 吴师母哭着说:“我家孩子多” 王书记面前说:“王书记,你要为我做主啊。” 王书记,停下手的活,抬起头,拄着锄头的把问道:“你有什么事嘛?” 吴师母生气地说道:“那个缺德的张有明,放药也不喊一声,一下子把我的鸡毒死六七只。” 王书记用毛巾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又用草帽扇着头说:“哦,有这种事?” 吴师母说:“是的,我到他家的稻田去看了,放了好多的药。” 王书记说:“这样吧,你去喊下李主任、蒋文书他们也来看一下,我一会就来。” 吴师母离开王书记又到李主任和蒋文书家去了。王书记和李主任、蒋文书三人来到吴老师家,看到了丢在门前坝子上的几只死去的鸡鸭,看着地下的死去的鸡鸭,王书记说:“多可惜哟。” 吴师母说:“是的,这些鸡都是生蛋鸡,一下子把我毒死这么多,损失好多钱哟。” 吴师母说:“这不是我冤枉他,走,我们到他家的稻田去看看现场。” 他们三人带了张有明家的稻田,看见田埂上放了一堆堆拌了药的玉米,李主任说:“这个张有明做的什么事情哟,他也下得手!” 站在田埂上,王书记对吴师母说:“你先回去,我们几个研究一会,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做出公正的处理的。” 吴师母说:“那就麻烦几位领导多费些心。”说着就走了。田埂上就剩他们三人,蒋文书问道:“这件事准备怎么办?” 王书记说:“放鼠药毒死鸡鸭是一个很不好的风气,给别人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个风气一定要狠狠的刹刹。” 李主任说:“对,这股风气是要刹,现在国家提倡发展农副业,增加家庭收入,此风不刹,会助长投毒的歪风。” 王书记说:“走,到张有明家去一趟。” 三人来到张有明家,到了张有明家,家里只留下张有明的妻子在院坝洗衣服,见王书记他们来了,张有明的妻子从屋里端来的板凳让他们坐下。王书记他们坐在板凳,蒋文书问张有明的妻子:“张有明到哪去了?” 张有明的妻子说:“到地里干活去了。” 李主任说:“去把他喊回来。” 张有明的妻子问道:“你们是为吴师母家的鸡来的吧?” 蒋文书说:“是的。”张有明的妻子说:“你们几位领导稍等一会,我这就去喊。”说着就放下手中待洗的衣服,走了出来。 在坡上喊他:“张有明,你快回来,王书记他们来了。” 听说王书记他们来了,知道是为什么来的,只好扛着锄头回来了。到了家,走了坝子,李主任说:“张有明,你知道我们今天是为什么来的吗?” 张有明走到屋檐下放下锄,走到王书记他们面前,说:“是为吴师母家的鸡来的吧。” 李主任说:“是的,现场我们去看了,只有你家的稻田里才有玉米。” 张有明说:“我承认,鼠药是我放的,你们没看到他们家好多鸡在我家的稻田里吃谷子,我气不过才放的药。” 李主任说:“你放药是不对的,他家的鸡吃你家的谷子,你可以告诉他看好自己的鸡,他关好自己家的鸡不就行了,你怎么就下得心放药?!” 张有明的妻子也责怪道:“就是嘛,你也不和我商量下,我知道了是绝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张有明生气地对妻子说道:“好了好了,没你什么事,我做的事,一切事情由我承担。” 妻子说:“承担就自己赔钱。” 张有明说:“赔钱可以,他先把我家的谷子赔了来。” 王书记说:“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过错,我们本来都有自己的事,今天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你自己主动去把这件事处理了,我们也想抓抓这股毒死别人家的牲畜的典型。” 张有明说:“你们准备怎么抓典型嘛,我不怕。” 李主任说:“你今天要是承认赔偿经济损失,我们就不再追究,要是不承认赔偿,我们就只好到派出所去报案,请派出所出面解决。” 张有明的妻子听说要请派出所,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说:“王书记,不用派出所解决,我们赔就是了。” 张有明从屋里拿了叶子烟递给王书记他们,王书记他们拿了叶子烟,卷了抽了起来,王书记说:“不只是赔了就算了,还要认识到这件事的危害性,这样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这股歪风不能长。” 张有明说:“现在想来,我确实做得有点过头,我愿意赔。” 张有明的妻子说:“我看赔偿的事还得你们出面协调才行。” 李主任说:“好的,这件事我们出面调解一下,晚上到他家来。”说完他们几人就走了。 走到张有明的屋外,王书记对李主任他们说:“你们先走一步,我到吴老师家去告诉他一声。” 李主任说:“好的。” 他们三人就分开了,王书记来到吴老师家,对吴师母说了:“张有明愿意赔偿经济,晚上就把他喊到你们家来,协商解决。” 吴师母说:“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王书记说:“没什么,这是应该做的,那我走了,晚上我们来。”说着就走了。 晚上,张有明两口子就来到吴老师家,王书记他们已到了,和吴老师他们坐在院坝里摆龙门阵。张有明两口也来到院坝,吴师母从屋里端来板凳让张有明夫妻俩坐,张有明坐在板凳上,王书记说:“现在人也到齐了,我就开门见山的有话直说,你们两家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张有明的妻子说:“张有明放鼠药是不应该的,我代他向吴老师一家赔礼道歉,按市场价一只鸡鸭的价格我们赔。” 王书记对吴师母说:“这样行不行?” 吴师母说:“行,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不像别人那样蛮不讲理,3只鸡4只鸭,按现在的市场价你就赔我85元。” 张有明的妻子说:“行。”说着就从包里掏出钱来,李主任说:“你带钱来了?” 张有明的妻子说:“我也是个直爽人,该赔就赔,不要拖泥带水的。”说着就从数了85元钱递给吴师母,说:“你数数看。” 吴师母接过钱数了起来,说:“没错,是的”。说着把钱收了起来。 王书记对张有明说:“你回去写个检查,用8开纸写,抓紧时间写,写好后交给蒋文书。”说完又对吴老师说:“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回去了。” 吴老师说:“这件事也给你们添了麻烦,等会吃了晚饭走。”王书记说:“不用了,明天还要事少陪。”说着几个人就走了。 张明写了《检查》,把检查交给了蒋文书,蒋文书把检查贴在了村部的门口,很快检查的事在村民中传开了,村民知道了都围上来看,看着张有明的检查,村民们说:“这样处理真对,随便放药这股歪风是要刹一刹了。” 第十章 祸事降临梦方醒 张有明的几个女儿嫁到男方家后,都因结婚时欠下高额的彩礼债,时常惹来男人的一顿打骂。大女儿金凤,从小养了吃苦耐劳的习惯,自从那次被谭天明骂回家后,在以后谭天明对她打骂中,她采取了忍让的态度,也不回娘家向父母诉苦,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生活中的不幸。 二女儿银凤、三女儿思兰性格钢直,受不了男人的打骂就和男人离婚了,姐妹俩就跑回家,向父母哭诉。见女儿的不幸,张有明的妻子把一肚子冤气全发泄到了丈夫的身上。 这天还聚得好,银凤和思兰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家,在卧室里向母亲哭诉。 银凤说:“那个缺德的,说是花高价钱买来的,稍不顺心就对我一顿打骂。”说着卷起袖子露出胳膊,胳膊上显出被打后留下青紫的瘀痕。 思兰也捞起衣服,露出腰部被打的瘀痕说:“看嘛,这个也是他的。” 母亲弯下腰,看着两个女儿的伤情,心里非常气气氛,从卧室里拿来白酒,为他们擦伤,骂道:“背时的,真能下手,把人都打成这样子了。”说着就要到女婿家找他评理。 看到银凤和思兰两个女儿在痛苦中生活,张有明也后悔自己的行为,他紧皱双眉,闷着头坐在堂屋的板凳上抽烟,妻子走到院坝,他在屋里喊道:“走哪去?!” 妻子在院坝站住了对张有明说:“都是你做的好事,狠心把他们卖了,现在好了,几个女儿嫁出去遭罪,还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的!” “呸”张有明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氮,这一吐仿佛是增加了一股勇气,“噌”的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骂道:“他妈的,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这几个兔崽山,走,找他们算账去。”说着就要往外走。刚站起来,他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一股心流直往脑门上冲,这股涌动的血流冲得他脑袋发晕,双手抱着头,摇晃着倒在地上。 见张有明晕倒了,妻子赶紧走进屋,抱着张有明对银凤和金凤说:“快来,你把摔倒了。” 银凤和思兰听说父亲晕倒了,都从卧室里走出来,摇晃着问道:“爸你是怎么了,你醒醒。” 妻子说:“你醒醒,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怎么过哟。”说完又对思兰说:“快去你大伯家,喊他来帮忙。” 思兰惊惊慌慌地来到大伯家,伯父伯母正在厨房吃午饭,思兰来到大伯面前,说:“大伯,快到我家去,我爸病倒了。” 张有明的哥哥也不满兄弟的做法,认为他的行为给老祖宗丢了脸,也让他这个当大哥的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曾经对张有明也劝说过几次,张有明不听大哥的,仍执迷不悟地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大哥见说服不了弟弟,放弃了对张有明的说服,两家也就没有了来往。 听说张有明病倒了,兄弟间的手足情,唤起了对张有明的同情,他放下碗筷,瞪着眼,惊问道:“什么,他病倒了?!” 思兰说:“是的。” 大伯母对大伯父说:“你坐起做什么嘛,还不赶快去。” 伯父从板凳上站起来说:“走,看看去。”说着放下碗筷和思兰一起出来了。 大伯母在后矶说:“你们先走,我马上来。”说着走了出来,从腰部摸出钥匙,把门锁了就跟着跑过来了。 来到张有明家,银凤和妈妈被这突然出现的事情吓得不知所措,只好蹲下抱着张有明哭泣着,大伯走进屋说:“先把人扶上床。”说着蹲下身子和他们两人把张有明抬上床。 躺在床上,张有明也醒了,睁开眼看着身边的大哥,他的眼睛一下湿润了,哭着对大哥说:“哥,我真该死,我给祖宗丢脸了。” 几年的隔亥就在这瞬间给化解了,大哥对张有明安慰道:“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什么了,你安心休息吧。” 大嫂也跟着说:“对,你就安心休息吧。” 大哥对张有明的妻子说:“你去烧点糖开水来给他喝。” “好的。”张有明的妻子说着到厨房烧糖开水去了。 大伯又对银凤说:“你到高医生家去喊高医生来。” 银凤走出家向高医生家走来,来到高医生家,高医生正在为病人诊病,高医生抬起头,见是银凤,就问道:“哟,是银凤呀?你来有什么事吗?” 银凤对高医生说:“我父亲病了,麻烦你到我家去一下。” 高医生说:“你稍等,我把这几个病人看了就去。” 银凤坐在板凳上等高医生。高医生看完病,背起急救药箱对银凤说:“走。”银凤就领着高医生向家里走来。 走进卧室,高医生把急救药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就来到张有明面前,察看起病情来。看了后就对张有明的大哥他们说:“是血压高引起的,人老了,不能生气。”说着就为张有明开了药,用纸包好后对张有明的妻子说:“先把这个药吃了,每天早中晚三次,连服十天,吃了再看效果如何。” 张有明的妻子说:“好的,谢谢你哈。” “不用。”说着高医生背起药箱走了。 送走了高医生,张有明的大嫂说:“这几年你们很不顺利,我想你们还是去请个仙娘来施施法术。” 张有明的大哥也附和着说:“对,我看有这个必要。”这句话提醒了张有明的妻子,她在想着附近那位仙娘的法术高明。 张有明躺在床上对大哥说:“哥,麻烦你们了,我现在没事了,你们就回去吧。” 大哥弯下腰,握着张有明的手,说:“你什么也不要想,就安心休息,我们会随时过来看你的。” “嗯嗯”张有明哭着对大哥说:“我这下可能好不了。” 大嫂说:“现在科学好发达,会治好的。”说着他们就走了。 屋子里只留下,母女三人,看着床上的张有明,银凤说:“把进喜喊回来,爸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读什么书?!” 思兰说:“对,把进喜喊回来一起照顾爸。” 张有明对进喜充满希望,希望他能考上大学,见银凤说喊进喜回来,就赶紧阻止道:“不要去喊,他要考试了,等考试了再喊回来吧。” 银凤说:“爸,你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让他回来。” 张有明倔强的说:“不喊就是不喊,我不想因我的病影响他的考试,你们要是坚持让他回来,我就不治了。” 妻子知道张有明的犟脾气,只要他决定的事,谁也无法说服,就对张有明说:“好好好,不喊就不喊,他也只有这几天了,就让他安心的复习参加考试吧。” 沉默,一屋子的人没有说话,好安静的,过了一会张有明的妻子说:“不过有一个人是应该请。” 女儿们睁着大眼望着母亲,问道:“谁?” 母亲说:“王仙娘。” 王仙娘,五十多岁的年纪,家里以前非常的穷,为此两口子还经常为家里事发生吵架,她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几天,病好后,就把自己打扮成一副菩萨的样,头上挽着一个发吉,枯黄的脸擦着粉,涂了口红,很怪异的样子出来对邻居说:“头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观音菩萨托梦来收自己为她的弟子,专为百姓解除病痛的。”于是就装神弄鬼的为人们做起法术来。 开始人们都不相信她的话,王仙娘很会察言观色,事前也要和事主的家人和邻居东拉西扯地摆龙门阵,从中套出一些对她有价值的东西,因此,她说的大多数都很准,有了这些“真本事”人们都很信服她,称她为王半仙。 很多人都来打她测字问吉凶,甚至还有老板官司员不怕乡间土路的颠簸,开着小汽车来到她家找她测前程和财运,生意特别的好。 来的人多了,经济收入自然也就随之增加了,她就把生意做得了街上,在街上租了房子,做起了生意。王仙娘她心里明白,她做的是糊弄人的生意,做这种生意不敢光明正大的到街上去开铺子,只有在居民院里租了房子供自己居住的同时做生意。俗话说:“好酒不怕巷子深。”虽然住在居民区里,但是名气出去了,人们还是一路打听着来到她的住处,找她求神算命。 张有明的妻子,来到床前对张有明说:“你在床上躺着,我到街上去找下王仙娘就回来。” 张有明说:“好的,快去快回。” 盼兰端着一盆洗衣服在屋外的洗衣池里洗,母亲来到盼兰面前说:“注意看到一下你爸,我很快就回来。” 盼兰说:“好的。” 银凤从屋里出来对母亲说:“快去吧,屋里还有我们呢。” 张有明的妻子出了门向街上王仙娘家走来。 盼兰洗好衣服,来到蚕房里,蚕笸里的桑叶吃完了,蚕架上爬满了蚕子,扬起头搜寻着桑叶,就背着背篓出来对银凤说:“你在家看好父亲,我到桑园里捋桑叶。” 银凤说:“你去吧。” 张有明的妻子只知道王仙娘大概住什么街,具体住什么位置就不知道了,她来到那条街上,东张西望地搜寻着。这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婆提着一篮子菜从她面前经过,进喜妈妈对老太婆说:“大姐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老太婆站住了,问道:“打听谁?” 进喜妈妈说:“你知道王仙娘住什么位置吗?” 老太婆上下打量着进喜妈,说:“王仙娘住什么位置呀?我知道。”说着指着王仙娘住的地方说:“从前面右手边那条巷子进去,往左拐走马上几步路,就有一排三间林结构瓦房,房子里燃着香烛,那个地方就是了。” 进喜妈妈说:“谢谢你!”说着就按老太婆的指点,来到了那个地方,堂屋的门是开着的,从屋间里飘来一股香烛味,进喜妈妈认为这里就是王仙娘的家,于是就走了进去。屋子里来了很多人,屋子的上前方摆了一张四方桌,桌上燃着香烛,放了一尊陶瓷做观音菩萨像,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打扮得很妖艳的样子,坐在方桌前,闭着眼念叨着,看着这个女人,她想这就是王仙娘。进了屋,怕惊动王仙娘做法术,就悄悄地坐在一根板凳上。 王仙娘知道她进了屋,也不理会她,仍然像没看见似的做着自己的法术,做完了法术,打发走了那一泼求神的人,王仙娘才抬起,睁开眼问道:“你来求那方面的?” 张有明的妻子说:“不是我,是我老公。” 王仙娘说:“哦,说说看,是求哪方面的?” “嗨!”张有明的妻子右手往凳子上一拍,叹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这几年我们很不顺利,早先是儿子骑牛摔在地下致残,结着是几个女儿结婚后家庭不幸福,现在是他病倒在床上,这一连串的倒霉事都在我家出现,我想请大师到我家去驱邪。” 王仙娘一听是到张有明家去驱邪,就爽快地答应了,说道:“好的,晚上就来,你先回去把房屋的周围打扫干净,我师傅是很讲究的,看到脏兮兮的,是不会来的。” 张有明的妻子说:“好的,我家孩子多,喊他们打扫一下就是了。” 王仙娘说:“就这样吧,我问神问了一天了,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张有明的妻子说:“大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着就离开王仙娘家,来到街上,买了一块二斤多重的猪肉和其它一些菜,提着这些菜就回家了。 张有明躺在床上,听到妻子的脚步声,就问道:“王仙娘来不来?” 妻子提着肉菜来到丈夫身边,说:“晚上来,我把肉菜都买来了。” 张有明听说王仙娘要来为自己驱邪除灾,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说道:“哦,也辛苦你了,你也坐下休息一下吧。” 妻子说:“看你说的,我们都是结婚几十年的夫妻了,你病了我应该为你跑腿,请人治病的。”说着来到厨房把肉菜放在灶头上,在就拿着扫帚,和银凤来到屋外打扫卫生。 盼兰背着一背篓桑叶回来,见母亲和银凤在扫院坝的卫生,就说:“妈这么快就回来了?” 母亲抬起头,用衣袖揩了揩脸上的汗水说:“王仙娘说的,要把屋子周围的卫生打扫干净,观音菩萨才显灵。” 盼兰说:“哦,是这样呀?她好久过来?” 妈妈说:“晚上,你喂了蚕就去坡上弄点菜回来,她要来吃晚饭。” 银凤说:“我去喂吧。”说着放下扫帚,背起盼兰捋的桑叶,走进蚕房喂蚕子。 盼兰背起背篓、拿着刀到菜地拨菜去了,张有明的妻子打扫好周围的卫生后,把扫帚放在檐下就走进屋,来到张有明身边问道:“吃药吗?” 张有明说:“喝点水。”妻子转身提起柜上的开水瓶给张有明倒了一盅水,拿在嘴边吹了一会,感觉有些冷了就把水递给张有明,张有明从床上撑起来,靠在床头,喝了几口水,就对妻子说:“我坐起休息一会,你去忙吧。” 妻子说:“好的,你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说完就走出卧室,来到了厨房,拴起围腰做起晚饭来。 盼兰来到菜地,她摘了一个南瓜,摘了一些茄子、豆角、空心菜,已把背篓装满了,背着菜准备回家。这时,周志明戴着草帽,穿着红色的背心,光着肩膀,挑了一挑粪经过盼兰摘菜的菜地。他们两人又从小在一起玩耍,相互间都有好感,他放下粪桶,拿着草帽扇着脸上的汗水说:“你摘这么多菜,家里有什么事吗?” 盼兰说:“今晚王仙娘要到我们家来,你过来看看好吗?” 周志明说:“我怕你家的人不欢迎我。” 盼兰说:“谁会说呀?是你不敢来吧?” 周志明说:“好吧。” 盼兰说:“一定来哟。” 盼兰背着菜回到家。妈妈在厨房的煮晚饭,见盼兰回来就说:“摘了这么多?快来帮我一下。” 盼兰说:“好的。”说着放下背篓就来到妈妈身边和妈妈做菜。 “盼兰,盼兰。”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母女俩在厨房里听到外面的喊声,妈妈就对盼兰说:“外面有人在喊,你出去看一下。” 盼兰丢下手中的活,把一双湿手往围腰上擦拭着走了出来,见是邻居李幺娘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一头上挽着发髻,穿着一件大花衣服,脸上擦脂抹粉的女人向她家走来,盼兰虽然不认识,但是一看这个女这样个打扮心里就猜到了是王仙娘。李幺娘对盼兰说:“王大仙来了。” 盼兰说:“哦,那就请进吧。”盼兰把王仙娘迎进堂屋。 妈妈在厨房听说是王仙娘来了,就从厨房里来到堂屋招呼王仙娘坐下,盼兰为王仙娘倒了一杯热水,王仙娘接过水喝了起来,母亲对王仙娘说:“你先坐一会,我一会就过来。” 王仙娘说:“好的。” 母女二人又到厨房忙碌去了。煮好了晚饭,母女俩就把饭菜端到堂屋的方桌上来,请王仙娘吃了晚饭,这时天色也晚,王仙娘就开始做法事。邻居们听说王仙娘来做法事,都吃了晚饭来一到张有明家看王仙娘做法事。屋子里坐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 王仙娘就准备请神。她在堂屋的正前方烧了几柱香,又在堂屋的大门口烧了一些纸,坐着板凳上,闭着眼,嘴里轻声就念叨着,装模做样地就开始了请神。 今天也是星期六,进喜这几天正处于紧张的复习之中,往几天都是下午到家,由于要迎拉考试,到傍晚了班上才放学。放学后进喜就和周四毛一起往家赶。进喜背着书包来到家门前的院坝,堂屋的大门虚掩着,从透开的缝隙中,飘出一缕缕香炷的烟雾,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加快步伐,来到大门口,用手推开门,屋子里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大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说着伸开手向王仙娘摆起请神的桌用力翻开,把那些东西倒在地上。 王仙娘正在全神贯注地表演着请神术,被进喜这一声吼吓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抬头一看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忙惊慌地说道:“这这这,怎么得了,得罪了神,你们要遭报应的。” 进喜对王仙娘说道:“你给滚,不许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母亲对进喜的鲁莽举动不满,大声地责怪道:“你这孩子真是太莽撞,得罪了神灵不但治不好你爸的病,还要给我们家带来。”说着又对王仙娘说:“求求王大仙把法事做完了再走吧。” 王仙娘在收拾行李,对张有明的妻子说:“我也管不了了,惹恼了我师傅,你们家要遭灾的。”说着收拾行李落慌而逃。 张有明的妻子见王仙娘收拾道具走了,瘫坐在地上,哭道:“不但他的病好不了,我们家还要遭灾,这下怎么得了哟。” 银凤也对进喜责怪道:“你怎么这样嘛,妈妈好不容易把王仙娘请来,这下就让你给得罪了”。 进喜对银凤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凤说:“爸爸病了。” 银凤说:“爸爸瘫痪很久了,母亲见治不好爸的病,就到街上去请王仙娘来请神,请神灵保佑爸爸恢复身体健康。” 进喜说:“哦,爸爸病了,怎么不通知我哟。” 盼兰说:“爸爸看到你学习紧,怕影响你的学习,就不让通知你。” “嗨!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顾得了那么多?”说着就走进父母的房间,见父亲躺在床上,弯下腰对父亲说:“爸,我回来了,你的病好些了吗?” 张有明睁开眼见是进喜回来了,就对进喜说:“回来?” 进喜说:“现在正是复习的时候,班上抓得紧,到傍晚才放学。” 张有明说:“不要担心我的病,你要用心学习。” 进喜说:“你的病好些了吗?” 张有明说:“高医生来看过,他说是高血压引起的中风,可能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进喜说:“我从医学书上也看到过,这是个慢性病,要用中医的针灸疗法和平时的锻炼慢慢恢复。” 张有明说:“这个慢性病,那有这么多钱治哟。” 进喜对父亲说:“有办法的,但不是去请王仙娘来跳神就能治好的,是要用科学的医疗技术治好,爸你就安习休息吧,我洗漱去了。” 离开父亲的房间,进喜走了出来,母亲还坐在地上哭泣,就上来对母亲说道:“父亲的病不是请神灵就能治好的,王仙娘那一套是骗人的鬼把戏,要讲科学,医学知识治是能恢复的。” 母亲生气地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要用科学来吓唬我,你说王仙娘那一套没有用,为几千年来人们都要信呢?” 母亲的这个问题倒把进喜给难住了,他想是呀,王仙娘那一套封建迷信,为什么几千年来人们都一直在相信呢?” 进喜说:“我一时也无法给你说清,反正爸的病要用科学的医术治疗。” 盼兰也来到妈妈身边,对妈妈说:“妈妈,你起来吧,有什么可以好好说。” 妈妈从地上站起来,停止了哭泣,和孩子们一起商量着怎样为张有明治病。听进喜说有科学医疗技术治爸爸的病,夜很深了,一家人洗漱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谭天明在煤厂上班,他从金凤娘家村子里人来煤厂挑煤炭的乡亲的嘴里听到金凤父亲病了的事。下班后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金凤,金凤听说父亲病了,,就对谭天明说:“父亲病了我回去看一下,这几天家里的事就由你照看了。” 谭天明说:“你回去吧,家里有我照看,我上班了就让父母照看一下。” 第二天,金凤起得很早,她煮了饭,全早人吃了饭,谭天明上班去了,她就在屋里收拾家务,猪圈里的猪喂了,捉了一只黄色的老母鸡,用布包装了二三十个鸡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往娘家走来。 她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不由家快脚步往家赶走了三四个小时,中午来到娘家。在屋门外的田埂上,就看到厨房里冒着烟,知道母亲在家煮午饭,就来到厨房,妈妈系着围腰在厨房里煮午饭,高兴地对妈妈说道:“妈妈。” 妈妈抬头一看是金凤,也高兴地说:“是凤儿,走累了吧?快坐下。”说着从外面屋子里端了一根板凳进来,递给金凤,金凤接过板凳坐下就迫不急待地问道:“妈,我爸的病好些了吗?”妈 妈说:“稍微好些了,开始的时候不能动,现在能下地扶着墙壁走动了。” 金凤说:“我进去看看。”说着就站起来走进了父亲的屋,来到父亲身边轻声的问道:“爸,你的病好些了吗?” 张有明见是金凤,就坐起来对金凤说:“是凤儿呀,你怎么知道的?” 金凤说:“是村里来煤厂挑煤炭的人说的。” 父亲说:“哦,这下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金凤说:“你病了,我们当儿女的也挺担心的,应该来照顾你了。” 兰从地里扛着助头回来,把锄头往屋檐下放,就在门外喊道:“妈,我回来了。” 金凤在父亲的卧室里,听到外面盼兰的说话声,就走了出来说道:“盼兰,收工回来了?” 盼兰说:“是大姐,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金凤 说:“你嘴巴还是这么厉害哟,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反正我走时把家交给了他,我这次回来也是想多住几天。” 盼兰问道:“姐,姐哥还发酒疯吗?”金凤沉默了一会说:“好些了,怎么办呢?现在只求将就过吧。” “吃饭了,你们有好多话说不完嘛,吃了饭再说。”妈妈在厨房说。 盼兰说:“走吃饭去。” 姐妹俩来到厨房母亲把饭菜端上桌,对金凤说道:“你们先吃,我给你爸端去。” 金凤说:“爸爸病了,你也挺辛苦的,这次让我敬敬孝心吧。”说着把饭端到张有明的床前,弯腰对张有明说:“爸,吃饭了。”张有明坐在床头,张开嘴,金凤用匙子舀起饭,一匙匙的喂张有明吃。 张有明说:“吃饱了,你自己去吃吧。” 金凤扶着张有明,让父亲睡下了,才把饭碗端着走进厨房,吃饭去了。 金凤问道:“爸这病医生怎么说?” 妈妈说:“中风是慢性病,要靠平时的锻炼和治疗。” 金凤说:“这就要辛苦妈妈了。” 母亲无奈地摇摇头说:“嗨,没办法,只有这样了。” 金凤在父母家住了几天,想着家里的事,就想回去看看了,于是就向母亲说道:“妈妈,我也出来这么久,我想回去看看。” 妈妈说:“你回去吧,有盼兰做我的帮手,是可以忙过来的,再说过几天进喜也毕业考试了,他回家了,也可以一起照顾的。” 吃了早饭,金凤就来到父亲的床前,对父亲说:“我回去看一下,你就安心养身体,其余的不要去多想,过几天我又来看你。” 父亲说:“你回来几天了,该回去看看了,在家里有什么事和天明商量着办,好好把家治好。” 金凤说:“我知道了。”说着走了出来,又来到妈妈和盼兰面前,说:“辛苦你们了,我过几天再来。” 妈妈和盼兰送金凤出了家门,来到屋外的田边,金凤对母亲和盼兰说:“妈,你们回去吧。” 妈妈说:“好的。”看着金凤渐渐远去的背影,“嗨!”母亲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从小听我们的话,没想到家却找了个喝酒的丈夫,真是苦了她了。”说着眼睛有些发红,禁不住的掉下泪来。 金凤来到村口的代销店,金 第十一章 勇挑生活的重担 进喜在即将参加初中毕业考试时,父亲却病倒了,从此他再也没有心思看书学习,整天想着父亲的病,因此他参加升学考试时名落深山,背起背包回到家,扛起锄头务农。 见进喜名落深山,张有名内心很是愧疚,他用商量的口气对进喜说:“这一切都是我的病引起的,下半年新学期开学时又去复读一年吧,明年再考。” 进喜对没能考上中专或高中倒显得无所谓的样子。听了父亲的话,笑着说:“我身带着残疾,就是考上大学,工作也难找,我想好了,就安心在家务农吧,未必农村就不能活人了?” 就这样,进喜在家当起了农民,劳动之余他就躲在屋里看治疗中疯瘫痪方面的书籍,他想用科学技术把父亲的病治好。 晚上,母亲和盼兰在厨房里做晚饭,盼兰坐在灶门口往灶里添柴,母亲拴着围裙在菜板上切菜,进喜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医学书籍。 “张进喜。”这时从屋外田埂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喊声。听到外面的喊声,母亲走了出来,在院坝问道:“哪个在喊?” 那个中年男人说:“我是李老师,他在不在?” 母亲说:“哦,他在家,你进来嘛。”说着把李老师迎进屋。带李老师来到进喜的房间门口,对进喜说道:“进喜,快开门,李老师来了。” “哦,来了。”进喜听说是李老师来了,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开了门,对李老说:“李老师来了?” 李老师说:“是的,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进喜笑着说:“快请里面坐。”说着把李老师让进了屋。 李老师进了屋,母亲来到堂屋,端着板凳走了进来,对李老师说:“李老师,这里坐。”李老师说:“好,你去忙你的吧,我和进喜谈谈。”说着就坐在板凳上。 母亲来到厨房对盼兰说:“李老师来了,你进去拿两个鸡蛋来”说着汤盆把锅里的菜舀起来盛在盆里,从缸里舀来水洗了锅。盼兰从卧室拿了3个鸡蛋来到厨房,放在灶台上,又坐灶门口烧火,母亲煎了鸡蛋,锅里渗了水,等着水烧开了下面。 李老师坐在板凳上,看见放在书桌上的,就拿起来翻看着,见是医学方面的书籍,就对进喜说:“你想学医呀?还钻研起针灸来了。” 进喜说:“父亲中了风,瘫痪了,我听说针灸对他的病有好处,我就看这种书了。” 李老师说:“我知道你的情况,这次考得不好,可能是受你爸的病干扰吧,我来是希望你下学期再来学校复习,争取明年再考。” 母亲煮好了面,端进来放在书桌上,对李老师说:“你来了,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将就吃一碗面条吧。” 李老师谦逊地说:“哎呀,这怎么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进喜也劝道:“你就不要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心意。” 李老师端着面条吃了起来,妈妈也为进喜名落深山感到可惜,曾经劝说过进喜,希望他下半年新学期时能进学校复习,可是都没能说服他,今晚李老师来做进喜的工作,就跟着劝起进喜来,进喜说:“妈,你就不要劝我了,我决心已下,谁也说服不了我。” 看了一段时间的针灸书籍,进喜对针灸治病有了一些理论知识,他觉得应该进行实际操作了,想到了向村里的高医生,学习针灸技术。 吃了晚饭,母亲和四姐在厨房家务,进喜来到厨房对母亲说:“妈,我要出去一下。” 母亲说:“到哪去?” 进喜说:“到高医生家去一下,想问一问针灸那方面的事。” 母亲说:“好的,早点回来哟。” “好的。”说着进喜出了家门。 他先来到村子里蒋中福开的代销店。代销店开着门,屋里透出昏暗地煤油灯的灯光,柜台里,蒋中福在昏暗的油灯照耀下,低着头,一手指着着账本上的数据,一手拔弄着算盆,在做账。进喜走进来,“咚咚”地用右手敲着柜台上的玻璃板,听见敲玻璃的声音,蒋中福抬起头见是进喜就说:“是你呀,买点什么?” 进喜说:“那么认真,要是小偷进了屋都不知道。”说着又指着货柜上的商品说:“给我来一瓶酒和一包糖。” “嘿嘿”蒋中福笑着说:“眼睛不好使,只好认真看了。”说着站起来为进喜拿了他要的物品,进喜付了钱,提着礼品就向高医生家走来。来到高医生家门外,高医生的诊所里亮节着油灯的灯光,高医生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看医学书籍。 进喜在诊所门外喊道:“高医生。” 高医生放下书,抬起头见是进喜,就说:“是进喜呀,你爸的病好些了吗?” 进喜把礼品放在高医生的诊断桌上,高医生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进喜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为我爸的病你辛苦了。” 高医生说:“应该的,你也太客气了。”说完指着边上的一条方凳说:“请坐。” 进喜坐在方凳上,说:“我看了一些针灸方面的书,可是没有实际操作知识也不行,今晚是来向您请教的。” 高医生说拿了一张人体经络图对进喜说:“走,现在就走你家去。”说完站起来,背着药箱两人走出了诊所。在门外,高医生对妻子说:“我到进喜家去了。” 妻子在厨房切猪草,听到高医生的声音,回答道:“知道了,早点回来。” 来到进喜家,走进了张有明的卧室,进喜对躺在床上的父亲说:“爸,高医生来了。”张有明说:“高医生麻烦你了。” 高医生放下药箱问张有明道:“现在怎么样了?” 张有明说:“稍微能动。” 高医生弯下腰查看起张有明的病情来。进喜找来钉子和锤子把经络挂图挂在床边的墙上。钉好挂图就来到高医生面前,高医打开药箱,拿着丝针对进喜讲了动作要领。在高医生的讲解传授下,进喜掌握了针灸技术,每天定时为父亲扎针灸。 这段时间天家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今天天空却晴了。上午,家里的人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屋里静悄悄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张有明躺在床上看着这缕阳光,好久没见阳光了,他被这缕阳光所吸引,于是硬撑着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地挪到屋外来,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看太阳。 中午,一家人扛着锄头回家,见父亲在屋外坐在屋外的石墩上晒太阳,进喜惊奇地问道:“谁扶你出来的?” 张有明说:“家里一个都没得,哪个扶我嘛,是我自己扶着墙壁出来的。” 进喜听了,心里很高兴,他想针灸治疗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惊喜地说道:“真是太好了,只要能走动,就要经常走动,这样对你的病有好处。”说着放下锄头,提起柴刀,来到柴屋里,为他选了一根树棍,拿到院坝,给父亲做了一根手杖。把手杖递给张有明,说:“你试试看,好用吗?”张有明拿着手杖,进喜就搀扶着他慢慢站起来,在原地走动着。 母亲和盼兰也回来了,进喜说:“你看父亲怎么到外面来了?” 母亲说:“还不是你扶出来的。” 进喜说:“才不是呢,是他自己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来的。” 母亲不相信进喜的话,就问张有明道:“是不是?” 张有明点着头说:“是的。” 母亲和盼兰激动地说:“哇,真是太好了,看来针灸起了作用。” 张有明说:“是呀,我还要好好感谢进喜,这个儿我没有白养。” 受到父亲的夸奖,进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爸,照顾你是我应该的,你这个病有了好转,还要坚持针灸治疗,同时也要自己进行走路锻炼,我做手杖就是为了你走路方便。” 上午,周晓亮扛着锄头到玉米地里除草,盼兰背着背篓到桑林地里捋桑叶路过盼兰的地里,见盼兰在除草,就问道:“你家的蚕茧可以卖了吗?” 盼兰停下手中的活,用草帽扇着上的汗水说:“现在茧子已经硬了,中午摘下来,下午拿去卖了。” 周晓亮说:“我家的茧子也可以卖了,下午我们一起去卖吧。” 盼兰说:“好的。” 中午,母亲在厨房里弄午饭,盼兰背着桑叶回到了家,进了厨房,放下背篓里的桑叶后又走进了蚕房,用手轻轻捏了一下茧子,感觉有些硬了,就对厨房里的母亲说:“妈,茧子硬了,可以摘了下午拿去卖了。” 母亲在厨房里说:“你摘嘛,下午拿去卖。” 盼兰就找来竹筐,把摘下的茧子放进竹筐里。进喜回到家,见盼兰在摘蚕茧,问道:“可以摘了?” 盼兰说:“可以摘了,你回来了,也一起来摘,摘好后下午拿去买。” “好的。”进喜说着,就来到盼兰身边,姐弟俩摘蚕簇上的茧。摘了两个箩筐,盼兰找来一张报纸盖在箩筐上,母亲在厨房里做好午饭来到蚕房,见装了两箩筐的蚕茧,就高兴地说:“看不出来,还有这么多,你们等着,我去打个秤来称一下。”说着就到隔壁张二婶家。 张二婶一家人在吃午饭,进喜妈妈来到张二婶的厨房前,说道:“二嫂给你们的秤借一下。” 张二嫂端着饭碗出来问道:“秤什么?” 进喜妈妈说:“盼兰摘了蚕茧,我拿去秤秤看有多重。” 张二婶说:“这么快就摘了,那我也看看,能不能摘了,如能摘,摘了下午也拿去卖了。”说着就从堂屋的柜子上,拿了秤递给进喜的妈妈,进喜的妈妈拿着秤回到了家,进喜拿着秤称了一下,“有三十多斤”进喜说。 母亲说:“哦,三十多公斤,每公斤十几元,这一下就要卖四百多元钱。” 盼兰说:“养蚕还划算,才二十几天就是四百多元。” 母亲说:“是呀,这几天你也辛苦了,这样吧,买了钱你自己去扯几尺花布做一件衬衣,也是对你的奖励。” 进喜见只有四姐的,没有自己的份,就不满的说道:“光是给她扯布,我呢,我就不辛苦吗?” 母亲笑笑说:“哦,还把你搞忘了,好的,也给你买几尺吧” 进喜说:“我是开玩笑的,蚕子是四姐的功劳,我怎好意思要哦。” 母亲说:“吃饭了,早些吃饭,这几天卖茧的人也很多的,不然去迟了要排很长的队,很晚才回来的。”说着来到厨房,把饭菜端上桌。 盼兰和进喜来到饭桌前吃饭,张有明拄着手杖,一步步向厨房挪来,母亲见了赶紧走过来扶着张有明说:“你就在床上躺着嘛,我会给你端来的。” 张有明说:“能走就走嘛,经常走走有好处的。” 妻子把他扶到了饭桌前,盼兰吃好饭,把碗往桌上一放说:“我走了,你们慢慢吃。”说完就来到蚕房屋提起箩筐里的蚕茧出了门,来到蚕茧站。坝子里已排了五六十米远等着卖茧的队伍,盼兰来到最后一个人的后面排好队,队伍像蜗牛似的一步步向前挪动,红红的太阳照着大地,加上坝子里人又多出的汗水,盼兰显得有点烦燥的样子,她很想出来,可是想到离开后就没轮子了,就只好忍耐着,她坐在扁担上,愁着脸,看着前面的队伍,希望能快点往前移。 “盼兰。”后面有人在喊她,听到喊声,她扭头往后看,“这里。”周晓亮说着在向她挥手。 盼兰见是周晓亮,就高兴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哟,这么长的队伍,我就来晚了,轮到你要等好久哟。” 周晓亮说:“是呀,有点事,耽搁了,就等等吧。” “雪糕,清凉解渴的雪糕”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背着装有雪糕的木箱在卖茧的人群中吆喝着,周晓亮对卖雪糕的妇女说道:“这里来一支。” 卖雪糕的妇女说:“让一让,箱子挂背哟。” 人们见了都让出一条道,挤过人群,来到周晓亮面前。周晓亮说:“拿两支。”卖雪糕的妇女打开箱子,拿了两支雪糕递给周晓亮,周晓亮从包里拿了钱,卖雪糕的妇女接过钱,背着雪糕吆喝着往别处去了。 周晓亮拿着雪糕对盼兰说:“盼兰。” 盼兰扭过头看,周晓亮说:“来吃雪糕。” 盼兰说:“这会好口渴哦,我正想吃雪糕。”说着,来到周晓亮的面前,拿着雪糕吃了起来。 盼兰说:“你把蚕茧拿过来。” 周晓亮说:“好的。”说着就提起装茧的背篓向盼兰走来。 排队的人群中说:“不能挤,大家都想早点回去,谁叫你不早点来。” 周晓亮说:“我们是一起的,就让我过去吧。” 人群的说:“是一起的,为什么不一起来,不行!” 见这么多人有意见,周晓亮也只好放弃挤轮子的想法,对盼兰说:“不让就算了,就等等吧。” 轮到盼兰卖蚕茧了,盼兰走进屋,把蚕茧倒在选茧的案板上,三个女人就在一堆茧中挑选那些颜色不好的蚕茧,有时也把几个颜色比较好的茧子刨在那些颜色不好的茧子里。盼兰就不满意了,对选茧的女人说:“怎么把那些颜色的茧子也往差的刨呀?” 选茧的女人狡辩道:“莫乱说,我们只是在选那些颜色不好的。” 盼兰说:“莫乱说,什么莫乱说,你以为我没看见。” 见盼兰不满,选茧的女人在选茧时也有所收敛。选好了茧,就把茧子分别装在两个筐子里,交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到边上过秤,盼兰走秤前,那个男人指着秤上的数字对盼兰说:“看好了32.5公斤。” 盼兰说:“嗯,我看清了。” 过秤的男人开了票,对盼兰说:“拿到隔壁去领钱。” 盼兰提着箩筐,拿着卖茧子的票就出了门,来到隔壁付账的柜台前,柜台里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盼兰把票据递给柜台上里的女孩,女孩拿着票据仔细看了一下,就为她数钱,数好钱又数了一下,然后才把钱交给边上的那个女孩,边上的那个女孩拿着钱,重新数了一遍,丢给盼兰说:“你自己再清点一下。” 盼兰拿着钱数了一下,认为没有错后就走了出来,来到周晓亮面前,周晓亮说:“你是等我还是先走呢?” 盼兰说:“我等你。”说着就来到边上,放下箩筐,把扁担放在箩筐上,她就坐在扁担上等周晓亮。 火红的太阳已经西下,天已黑了,茧站的工作人员见院坝里还排着很多卖茧子的蚕农,只好开了电灯继续收茧,周晓亮卖了茧子出来,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从居民家中透出的灯光可以看出居民们在忙着做午饭。 盼兰和周晓亮摸黑向家里走,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路边的稻田里,传出连绵不断的蛙鸣声和虫子的叫声,田野里一片寂静,为了打破这种沉静,盼兰先开口说道:“喂蚕子还真划算,才二十几天就卖了四百多元,下一季我准备多喂半张。” 周晓亮说:“是呀,可是人也挺辛苦的,我才养半张就一天到晚忙个不停的。” 盼兰说:“养蚕是辛苦了,我妈见我养蚕辛苦,就让我扯几尺花布做件衣服。” 周晓亮说:“要做衣服呀,难怪你对养蚕这么感兴趣。” 盼兰说:“哎,你是怎么安排的?” 周晓亮说:“还没想好。” 盼兰的母亲见天晚了,也不见盼兰回来,不免为盼兰的安全担心起来,不安地说道:“是卖茧的人多吗?天黑了也不见回来。” 张有明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对妻子说道:“你出去看看嘛。” 进喜挑着水从外面走了回来,到了院坝,母亲说:“倒了水出去接你四姐。”说着就走进厨房做家务去了。 进喜挑着水进了厨房,把水倒进缸里,来到卧室里,拿了手电走了出来。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村口,见到手电筒光,盼兰猜测是进喜来接她,就问道:“哪个?” 进喜听出是盼兰的声音,就说:“我,怎么这才回来呀,妈好担心。” 盼兰说:“卖茧子的人多,等卖了茧子天早就黑了。”说着来到进喜身边。 进喜说:“晓亮哥也卖茧子?”说着站在路边上,让盼兰和周晓亮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照着手电,三人向村子里走来。 来到院坝,进喜就大声地对妈妈说:“妈,四姐回来了。” 妈妈在厨房里做家务,听到进喜的声音,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问道:“人多吗??” 盼兰说:“今天下午卖茧子的很多。” 进喜向盼兰挤了挤眼,说:“妈,你不要担心,有晓亮哥一起不会有事的。” 母亲说:“哦,卖了多少钱?” 盼兰见进喜在母亲面前有意提起周晓亮,知道进喜的用意,就狠狠的瞪了进喜一眼,红着脸说:“卖了四百二十七元三角钱。” 母亲说:“你也很辛苦的,我把水热好了,你快去洗澡,再吃饭。” 进喜对盼兰说:“把箩筐给我吧。” 盼兰把箩筐递给进喜,自己就进屋拿换洗的衣服去了。周晓亮家的院坝里,一家人都洗了澡坐在院坝里乘凉,父亲靠在竹片做的躺椅上,嘴上衔着烟管,吸着烟,一手摇着扇子,一副悠闲的样子。 母亲坐在边上的小板凳上,弯着腰洗衣服。周晓亮背着背篓来到院坝,母亲见周晓亮回来了,就说道:“哟,黑了才回来。” 周晓亮说:“是的,卖茧子的人太多了。” 母亲说:“卖了好多钱?” 周晓亮说:“一百多元呢。” 周明礼说:“快去洗澡吧,忙了一下午了,很辛苦的。” 周晓亮说:“好的。”说着走进堂屋,放下背篓,进卧室收拾换洗的衣服就洗澡去了。 母亲也放下手中的活进厨房做晚饭去了。周晓亮洗好澡拿着下午卖茧子的钱来到厨房,对母亲说:“这是卖茧子的钱。” 母亲收着钱,把钱往衣服包里放,说:“过几天去给你做件衬衣,都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了,该打扮打扮了。” 进喜对妈妈说:“下午盼兰也去卖茧的。” 母亲说:“哦,是不是你们约好的哟?” 周晓亮红着脸、低着头害羞的说:“不是,是碰巧碰到的。” 母亲对周晓亮和盼兰的友好,在村子里也有所耳闻,她是看到盼兰长大的,知道盼兰是一个能干的女孩,要是能做自己的儿媳妇就太好了,可她一想起他们两家有仇时,又泄气了,叹了一口气,说:“哎,盼兰是个好女孩,这件事恐怕不行。” 周晓亮说:“哪样不行呀?” 母亲看着儿子笑了笑,对外面乘凉的一家人喊道:“吃晚饭了。”听到喊声,来到厨房吃晚饭。 吃了晚饭,父亲他们都走了,厨房里只留下,母亲在洗碗筷,周晓亮对母亲说:“妈,我想和你商个事。” 母亲抬起头望着周晓亮问道:“什么事嘛?” 周晓亮说:“盼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你就找人去提这门亲事嘛。” 母亲开玩笑的问道:“你看上她了?” 周晓亮红着脸,点着头说:“嗯。”母亲说:好的。” 周晓亮说完就进屋去睡了,母亲做完家务,解下系在腰里的围腰,挂在厨房的墙壁上,喘了一口气就来到卧室。周明礼靠在床上抽烟,妻子关好了门窗,脱了衣服上了床,对老伴说:“今下午盼兰和晓亮一起去卖的蚕茧。” 周明礼只顾吸烟,对妻子的话并没有更多的理解,就含糊的应酬道:“哦。” 妻子见老伴并不热心,就不耐烦的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一起去卖茧子吗?” 周明[礼不以为然的说:“这有什么嘛,碰巧遇上嘛。” 妻子说:“才不是呢,刚才晓亮还让我找人去提亲。” 听了妻子的话,周明礼这才醒悟过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于是就生气地说道:“什么提亲?!不行,绝对不行,我和张有明的仇还没解呢,就是晓亮打一辈子的光棍,我也不和这个仇人结什么亲!” 妻子说:“我是看盼兰这姑娘长大,她人还是不错的,勤劳肯吃苦,真是当家的一把好手。” 丈夫说:“虽说我和张有明的冤仇过去十几年了,可我心里一直都记着,让我憋屈得狠,睡觉!”说完伸起颈子,对着昏暗的煤油灯“噗!”的一声吹熄了油灯。 第二天早晨,一家人起了床,周明礼扛起锄头下地干活去了,周晓亮起了床,也要扛着锄头下地干活,母亲走过来对他说:“昨晚我跟你爸商量,他不同意这件事。” 周晓亮说:“为什么?” 母亲说:“他还记着张有明的仇。” 周晓亮说:“那年我还打过张有明的呢,我都没记这些了,你就去说说吧。” 母亲说:“好吧,那我就去找胡媒婆去说亲。” 周晓亮笑着扛起锄头下地去了。父子俩在桑苗地里除了草,周明礼问道:“听说你和盼兰好上了?” 周晓亮红着脸,低着头说:“是的。” 周明礼拉长了脸,说道:“你晓得我和她爸的仇吗?” 周晓亮说:“怎不记得,当年我还动手推过他呢。” 父亲说:“这些你都忘了?!” 周晓亮说:“过去十几年的事了,还记他做什么?” 父亲说:“那口气让我憋屈得狠,我一直记着的,我给你说,你要承认我是你爸,你就趁早断了这个想法,哼!”说完低着头继续除草。 母亲在家做好早饭,来到屋檐下的鸡圈旁,打开鸡圈,鸡鸭从圈里出来,围着她来到堂屋,打开粮仓,拿了一个铁瓢舀了一瓢谷子来到院坝喂鸡,一群鸡鸭又跟着来到院坝,倒下谷子,鸡鸭争抢着地下的谷子,她拿着铁瓢来到屋外对在地里干的父子俩喊道:“吃饭了。”听到喊声,周明礼说:“吃饭吧。”父子俩扛起锄头回到了家。 吃了早饭,妻子在家喂了猪,做完家务,就向胡媒婆家走来。来到胡媒婆家的院坝,遇到胡媒婆穿着一件短袖,梳洗打扮后,走出堂屋的大门锁门,看样子是要外出。周晓亮的母亲说道:“胡姐是要外出呀?” 听到周晓亮母亲的声音,胡媒婆赶紧扭过头一看是周晓亮的母亲就说:“是的,到王家湾去。” 周晓亮的母亲说:“哦,你也够忙的,我找你说件事,就耽搁你几分钟。” 胡媒婆问道:“哪样事?” 周蓝亮的母亲说:“麻烦你为我们晓亮说下亲。” 胡媒婆说:“好的,遇到合适的,我给他说说。” 周晓亮的母亲说:“我们晓亮心里已经有人了。” 胡媒婆问:“哪个?” 周晓亮的母亲说:“张有明家的盼兰。” 胡媒婆听说是盼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她呀?不去不去,我做了几十年的媒,还从来没遇到过像他们家的事,他几个女儿都是我去说的媒,可个个都过得不幸福,我就暗下决心,从此再也不为他家的孩子张罗婚事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周晓亮的母亲拉着胡媒婆说:“这也不能怪你,他张有明就没有错了,不收那么高的彩礼,人家能这样对他吗?” 胡媒婆说:“你说的也是,哎,人不能太贪心了。” 周晓亮的母亲说:“你是看着我们晓亮长大的,知道他的为人,我想如果盼兰能和我们晓亮生活在一起,晓亮是会对他好的。” 胡媒婆听了周晓亮的母亲,说:“妹子我也知道你的为人,老实厚道,就冲你的面子,我也放下脸面,到她 第十二章 给孩子自由的空间 时间已进入盛夏,火红的太阳照耀着大地,这样的天气正是翻晒物品的好时机。 早上吃了早饭,盼兰戴了一顶草帽扛着锄头和进喜要下地干活,母亲在厨房里煮猪食,提着装了猪食的桶出来,见到盼兰要外出,就对对盼兰说:“今天上午你就不要下地了,这么大的太阳,你就在家把一棉絮棉衣拿出来晒一下吧。” 盼兰说:“好的。”听了母亲的话,盼兰放下锄头,把草帽挂在屋檐下的墙壁上,拿起屋檐下晒衣服的竹竿,来到院坝边的李子树上搁好,又走进堂屋里端了几条板凳放在院坝,准备工作做好后。就走进母亲的卧室,打开衣柜,把棉絮和一家人穿的棉衣翻出来拿到外面的板凳上和竹竿上晒,院坝里晒了很长一排这些物品。拿走了这些棉衣棉絮,衣柜里是一些已经不能穿的旧衣服,她就来到厨房对母亲说:“柜子底下那些不能穿的旧衣服扔掉好可惜,不如趁这样好的天气拿来打布壳,冬天农闲时做布鞋。” 母亲说:“好。” 盼兰就从厨房里拿了一汤盆,来到装面粉的布袋子前,打开布袋,抓了几把面粉,用水调成糊,把饭桌搬到院坝,母亲做好家务走进卧室,抱出那堆旧衣服,来到饭桌前,盼兰拆布,母亲就一层层地往桌上粘布。 红火的太阳爬上了山腰,知道这几天是高温伏旱天气,胡媒婆想早去早回,她吃了早饭就匆匆忙忙的往盼兰家赶。 来到盼兰家的院坝,见盼兰和母亲在打布壳,说道:“打布壳准备做新鞋呀?” 母女俩抬起头见是胡媒婆,盼兰猜道胡媒婆来的目的,脸就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母亲搭话道:“是胡姐呀。”说完又对盼兰说道:“快去给你婶子端一条板凳。” 盼兰进屋搬板凳去了,胡媒婆看着盼兰进去的背影说:“你几个女儿都不错是,人漂亮又能干。” 盼兰进到屋里端来了板凳,来到胡媒婆身放下,对胡媒婆说:“婶婶请坐。” 胡媒婆坐在板凳上,说:“这几天太阳好,适合做布壳,我也抽空把不穿的旧衣服拿出来打布壳,冬闲时做鞋子。” 母亲说:“你平时很忙,哪有时间做哦,你要穿我到时送一双给你了。” “哈哈哈,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胡媒婆笑着说。 母亲说:“这有什么嘛,不就是一双鞋吗,辛苦几个晚上就做出来了。” 胡媒婆说:“好吧。” 他们闲扯了一会龙门阵,胡媒婆说:“我今天来是受人之托。” 母亲说:“哦,什么事?” 胡媒婆说:“周明礼的二小子周晓亮看上了你家的盼兰,他母亲托我来说的。” 母亲说:“哦,周晓亮呀,他人挺老实勤快的,我没意见,不过这件事要和她爸爸商量一下。”说完母亲又对盼兰问道:“你觉得周晓亮怎么样?” 盼兰红着脸低着头只是笑笑,母亲走进了屋,对在卧室里的张有明问道:“胡媒婆受周明礼妻子之托来为盼兰提亲,想把盼兰介绍给周晓亮,你的意见是?……” “哎……”张有明叹了一口气说:“我都病成这样子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由盼兰自己做主吧。” 妻子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来到外面,对胡媒婆说:“我们没得意见,由盼兰决定。” 胡媒婆就对盼兰问道:“你觉得周晓亮怎么样?” 盼兰说:“好呀。” 胡媒婆说:“是的” 盼兰点点头说:“嗯。” 胡媒婆说:“我就去给他们回话,让你们双方见见面,把这件事订下来。”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盼兰的母亲上前拉着胡媒婆说道:“吃了午饭走,大热天的来了水都没喝一口,怪不好意思的。” 胡媒婆说:“下次吧。”说完就离开了。 周晓亮和盼兰的婚事,经过胡媒婆的张罗总算定下来了,他们爱情进入了热恋中。盼兰家有什么事情,都是母亲出面参与,周明礼仍和盼兰的父母没往来,这让周晓亮的母亲感到为难。 晚上,周明礼夫妻俩忙完家务,就躺在床上,妻子靠在床头,在昏暗的油灯下,做针线活,晓亮的对丈夫说:“晓亮和盼兰耍朋友已几个月了,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该到盼兰家去看看,未必你还在生他的气呀?” 妻子的话,说得周明礼很不好意思,笑着说:“哪个还在生他的气嘛,我是不好意思去。” 妻子说:“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脸皮薄,把面子看得好重,你就放下面子去看看一下张有明吧。” 周明礼说:“不是有你参与吗?” 妻子说:“你这个当父亲的是一家之主,你不出面别人会说闲话的,他们还认为你在记仇呢。” 周明礼问:“你要我怎么做嘛?” 妻子说:“我要你抽空到她家去一下。” 周明礼见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吧,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抽空去看看。” 妻子说:“这事就这样说定了哟?” 周明礼说:“是的。” 时间到了十月份秋种的农忙季节,晓亮兄弟四个都成了壮劳力加上父母,家里的那几亩地早就种完了。可盼兰家,4个人的地只有进喜一个壮劳力,秋种的进度就比较慢,母亲对晓亮说:“你到盼兰家去种吧。” 晓亮说:“好的。”说着就来到盼兰家帮着种小麦。 下午,山坡上的地里,盼兰在撒小麦种,进喜和晓亮在挑粪淋小麦,盼兰对晓亮说:“听说这几天街上在放一部武打片,今晚我们也学城里人,去看一场电影。” 晓亮说:“好。” 傍晚,三人收工回到家,放下工具,妈妈在院坝收晾晒的衣服,盼兰站在屋檐下对妈妈说道:“我们到街上看电影去了。” 妈妈说:“去吧,早点回来哈,等你们回来吃晚饭。” 盼兰就对晓亮说:“走。”二人就到街上看电影去了。进喜把粪桶放在了猪圈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坝里,妈妈抱着一堆衣服走过来,对进喜说:“你看缸里有没得水。”听了妈妈的话,进喜走厨房屋,来到水缸边弯腰一看,缸里的水不多了,就挑着水桶挑水去了。 晓亮的妈妈利用中午吃饭的机会,她到村子的代销店,买了一袋奶粉一包白糖提回家。晚上,天已黑了,吃了晚饭,孩子们都出去玩了,周明礼坐在堂屋里抽烟,妻子从卧室里提着礼品走了出来,对丈夫说道:“走嘛。” 周明礼站起来,到卧室里拿出了手电,夫妻俩走出了家门,妻子提着礼品走前面,丈夫打着手电走在后面照路,二人向盼兰家走来。盼兰家,母亲在家做家务,进喜在堂屋的点燃油灯织补鱼网,张有明在边上帮进喜递线打下手。 晓亮的父母见进喜家的堂屋开着,亮起油灯就走进了堂屋,见张有明父子俩在补鱼网,就说:“晚上也不休息一下呀?” 张有明父子俩抬头看了一下,见是晓亮的父母,张有明说:“是亲家来了,快请坐。” 进喜就要站起来为他们端板凳,晓亮的父亲忙说:“你忙你的,我自己来。”说着从堂屋的墙边端了一条板凳来到进喜面前,妻子把礼品放在堂屋的饭桌上,夫妻俩坐在板凳上和他们摆起龙门阵。 进喜的母亲听到堂屋里传来晓亮父母的说话声,就从厨房里来到堂屋对晓亮的父母说道:“是亲家来了?” 晓亮的母亲说:“亲家在忙呀?本来很早就想来的,就是一直没有时间推到现在才来。” 张有明说:“来就来嘛还买什么?” 晓亮的母亲问道:“晓亮他们呢?” 盼兰的母亲说:“到街上看电影去了。”说完又对晓亮的父亲说:“你们两兄弟好好摆龙门阵,我在厨房有点事。”说着就走进了厨房,晓亮的母亲也跟着走进了厨房,两亲家母亲摆龙门阵。 盼兰的母亲拿着铁撮瓢来到堂屋的粮仓,打开仓,从仓里拿出一个塑料编织袋,打开系编织袋的绳子,从袋里倒了一瓢花生拿到厨房炒了起来。晓亮的母亲见了,说道:“亲家别忙了,我们是吃了饭过来的。” 盼兰的母亲说:“晚上,多坐一会吧。”说着就烧干了锅,把花生倒在锅里炒花生。 电影院里的电影结束了,盼兰和晓亮手拉手走出了电影院,想着妈妈在屋里等他们,二人加快脚步匆匆向家里赶。 回到家,走进堂屋,晓亮见父亲坐在板凳上和盼兰的父亲摆龙门阵,见父亲来了,晓亮惊喜地说:“爸你来了?” 周明礼说:“是的,我来看你叔。” 晓亮的母亲在厨房里听到晓亮他们回来了,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道:“电影结束了。” 晓亮说:“妈你也来了。” 母亲说:“晚上和你爸过来看看你张叔。” 盼兰的母亲在厨房听见盼兰的说话声,就把炒的花生端了出来,倒在饭桌上,又到厨房拿了一只碗到卧室里倒了一碗红色的药酒出来,对周明礼说道:“来,亲家,先用花生喝几口豆豆酒。” 周明礼说:“我们吃了饭来的。” 张有明说:“喝点吧,这酒是花好多钱泡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 周明礼见酒已倒在碗里,就围坐在桌子上喝起酒来,直到夜深了,夫妻俩才回到家。盼兰和晓亮的感情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晚上,妻子张有明说:“找时间看个日子让他们把姻结过,这样长期呆在一起怕出问题。” 张有明说:“是呀,让他们把婚结了,省得出麻烦。” 上午,盼兰的母亲就对晓亮说道:“你们耍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看找个时间你们把婚结了嘛。” 晓亮说:“我还没想好呢。” 盼兰的母亲说:“回去和你妈商量下。” 晓亮想起盼兰的几个姐姐结婚都是收了一笔不小的彩礼钱,现在自己也要结婚了,担心盼兰的父亲又要收一笔不小的彩礼钱,于是怀着忧愁的心情对对盼兰说:“我家没有那么多彩礼钱,怎么办?” 见晓亮一副沮丧的样子,盼兰想和他开开玩笑,逗他开心,就很严肃的样子说:“结婚是要一笔钱哟,我父母把我养大很不容易,到了结婚的时候不可能还要他们出嫁妆钱吧,你要回去想办法,没得钱就去银行贷款啦。” 晓亮见盼兰说得很认真的样子,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说:“他妈的,这个婚我不结了。”说着抬起脚就要往外面走。 见晓亮把她的玩笑当真了,盼兰“噗哧”一声笑了,说道:“你走哪去?” 晓亮说:“我家没有那么多的彩礼钱,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是赶紧撤退吧,省得到时被急得团团转。” 盼兰说:“你这个傻瓜,我是和你开玩笑,你就当真了。” 晓亮把着盼兰,亲了一下她的脸说:“好呀,你敢耍我。” “哈哈哈。”盼兰高兴的笑起来。 回到家里,周晓亮对母亲说:“盼兰妈在催我们结婚。”母亲听说要结婚,心里非常高兴,笑着说:“结婚是好事,我还早想着抱孙子呢,他们催结婚就结吧。”晓亮有和盼兰的婚事经过双方家庭的努力撮合,在腊月里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 当父母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一个圆满的归宿,张有明的几个女儿依次出嫁了,这几个女儿中,只有盼兰结婚时没有收取很高的彩礼,结婚后没有过多的经济负担,小两口生活得甜甜美美的。 盼兰出嫁了,家里只留下进喜和父母一起生活。这几年,为父亲治病,家里用完了父亲为他结婚时存下的钱,而且还欠下了一笔债,因为穷,土墙夯的房子有很久没有维修过了,出现了一道道裂缝,显得有些破败的样子。 春天里,树木发芽开花,气温变暖了,为了补贴家用,只要有空,进喜就拿着鱼网到村子里的河边去撒网捕鱼,把捕到的鱼拿到街上去买了,换些钱来作为家庭的开支和还外债。 轮到进喜的婚事了,可是进喜那带有残疾的嗓子成为父母的一块心病,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知道张有明的身体不好,为了不给丈夫增加更多的精神负担,她只想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 冥思苦想中她又想到了胡媒婆,上午,进喜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张有明拄着手杖来到堂屋,坐在堂屋的躺椅上,她做完了家务,就走进卧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对着床边书桌前墙壁上的镜子,梳了梳头发,就走了出来,对张有明说:“你在家里看到一会儿,我到胡媒波家去一下。” 张有明问道:“又到她家去做什么嘛?” 妻子说:“你以为把几个女儿嫁出去就算完了呀?还有一个更棘手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 听了妻子的话,张有明明白了妻子到胡媒婆家的意图,就说:“去吧。” 妻子出了门,兴匆匆地往胡媒婆家赶。来到胡媒婆家,今天还正好,胡媒婆没有外出,而是在屋子后面的菜地里除草。到她家就要经过她家的菜地,见到胡媒婆,进喜的母亲就说:“胡大姐在忙哈。” 胡媒婆抬起头说:“是妹子呀,什么事?” 进喜的母亲说:“你为我家几个孩子的婚事费了心,今天我来还是要麻烦你的。” 胡媒婆问道:“哪个?” 进喜的妈妈说:“我家的进喜。” 胡媒婆说:“哦,时间过得真快,我看生的小孩子,现在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进喜的妈妈说:“就是,小的长大,我们就一天天变老。” 胡媒婆说:“是呀?我现在感觉走路都不如从前利索了,我这个媒婆也跑不到几年了。” 进喜妈妈说:“那几个女儿我还没操多少心,这个进喜的婚事倒让我着急哟。” 胡媒婆说:“这有什么好急的,找到合适的姑娘,该结婚的时候结就是了。” 进喜的妈妈说:“就是这样说,可是他是一个带着残疾的人。” 胡媒婆听了暗暗吃了一惊,说:“哦,什么残疾,严不严重?” 进喜的妈妈说:“他那个喉咙被牛角戳伤后,说话就不清淅了。” 胡媒婆说:“这个就成为找姑姑的疵点了,现在的女孩子很挑剔的。” 听了胡媒婆的话,进喜的妈妈心就凉了,眼圈发红,哽咽道:“就是嘛,我一直就为人的婚事担心,他爸也病了,怕增加他的精神负担,这些话我又不能对他说,只有我一个人承受了。” 见进喜妈妈伤心的哭了,胡媒婆赶紧安慰道:“这个事情也不好说,两个人有姻缘,就是一个瞎子也能娶到媳妇的,这件事不能急,要慢慢来,遇到合适的姑娘就介绍给进喜。” 进喜的妈妈说:“这就麻烦胡姐多费心了。” 胡媒婆:“我们都是邻居,这点小事好说。” 进喜妈妈说:“你也挺忙的,我家里还有一个病人,我就先回去了。” 胡媒婆说:“好的,你回去吧,有好事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进喜的妈妈回到家,张有明见到妻子回来,就迫不急待的问道:“怎么样?” 妻子说:“什么怎么样嘛?” 张有明说:“进喜的婚事呀。” 妻子说:“又不是她出嫁,你以为是她等待出嫁呀,她就能一口答应下来,她要慢慢去找合适的女孩。” 受了进喜妈妈的委托,胡媒婆就在为别人做媒的时候,暗暗为进喜寻找合适的人来,她也带了几个女孩到进喜家来,站在院坝,看到进喜家那个破烂的房子,嘴巴一瘪,门都没进,扭头就走了,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进喜妈妈无奈的摇头叹息。见母亲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进喜笑着对母亲安慰道:“有什么着急的,娶不到老婆还是照过日子,没得老婆的干扰,我会全身心的孝敬你们。” 母亲说:“傻孩子,你怎么懂得当父母的心哟,我老了靠你服侍,你老了靠谁呀?” 胡媒婆也在分析姑娘看不起进喜的原因,她认为问题就出在他家那破房子,她想不能因为房子影响了姑娘的情绪,于是利用下午的休息时间她来到了进喜家。进喜的妈妈正在院坝里的洗衣池里洗衣服,胡媒婆说:“妹子还在忙哈?”进喜的妈妈抬头一看是胡媒婆,就惊喜的说:“你找到合适的人了?” 胡媒婆看了看她家的旧房子说:“我是来提醒你们的,你知道那几个女孩为什么没看上进喜?” 进喜的妈妈说:“嫌我们家穷吧。” 胡媒婆说:“这只是一个方面,你们要善于装扮,你看看你们家的房子嘛,墙壁裂开很宽的缝也不补补,把房子好好维修一下,装扮漂亮一点,称点儿石灰来把墙壁粉刷一下嘛。” 进喜妈妈停下手中的活对胡媒婆说:“走到屋里去坐坐。” 胡媒婆说:“不用了,我还要回去。” 张有明在堂屋里看到了胡媒婆,就对胡媒婆说:“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嘛,进来坐一会儿。” 进喜妈妈拉着胡媒婆的手说:“走嘛,进去坐一会儿走。” 胡媒婆和进喜的妈妈进了来到堂屋,张有明指着板凳对胡媒婆说:“坐嘛。” 胡媒婆对张有明说道:“怎么样了?” 张有明说:“每天有进喜所针灸,现在好多了,可以拄着手杖下地走动了。” 胡媒婆说:“哦,进喜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没有白养他。” 张有明说:“是呀,我得了这个病也难为他了。” 进喜的母亲进了厨房,洗了锅,锅里渗了一瓢水煮了两个荷包蛋,煮好了荷包蛋,把蛋盛在碗里端到堂屋,对胡媒婆说:“来喝一口开水。” 胡媒婆见进喜妈妈煮了荷包蛋,就客气地说道:“我刚才吃了饭的,吃不下了。” 张有明说:“这一点又不多,你就吃了吧。” 胡媒婆对进喜妈妈说:“这样吧,拿个碗来,分一个张有明吃。” 张有明听了忙说:“你就不要客气,你为我们家孩子人婚事操了不少心,我们还没来得及怎么感谢你。” 进喜妈妈到厨房洗锅去了,胡媒婆吃了荷包蛋,把碗往桌上一放,说:“我走了。” 进喜妈听说胡媒婆要走,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胡媒婆说:“不要急着走,吃了晚饭走吧。” 胡媒婆说:“不用了,客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说着就往外走,进喜妈妈说:“胡姐你等一下。” 胡媒婆站住了,进喜妈走进卧室,来到放衣服的箱子前,打开箱子,从衣服箱子里拿出一双青布做的布鞋走了出来对胡媒婆说:“你看这双鞋子合不合脚?” 胡媒婆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就当真了。” 进喜妈妈说:“当时我可是认真的哟,来试试看,不合脚我再做。” 胡媒婆接过布鞋,坐在板凳上脱掉鞋子试起来,穿着鞋,架起二郎腿,用手摇了摇左脚,进喜妈妈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胡媒婆笑咪咪地说:“你的眼力还错,正合适。” 进喜妈妈高兴地说:“哦,我还猜对了。” 胡媒婆说:“去给我找个袋子来,我不脱了,就穿新鞋。” 进喜妈妈找来袋子,胡媒婆把旧鞋子装进了袋子里,提着袋向外面走,进喜妈妈也跟着出来,走在门前田野里小路上,两人肩并肩手拉手地走着,胡媒婆对进喜妈说:“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哈,这次要是再不成功,我也不会管了。” 进喜妈妈说:“记住了。”胡媒婆说:“我走了。” 进喜妈妈说:“慢慢走,不送了。” 晚上,进喜从地里收工回到家,进喜来到厨房挑着水桶就出去挑水去了。挑了几桶水,把水缸装满了,妈妈在灶前烧洗脸水,进喜放下水桶,来到墙角的潲水缸边放扁担,见缸里飘着两个鸡蛋壳,就问道:“下午谁来过?” 妈妈说:“胡媒婆。” 进喜说:“她又来说媒吧?” 妈妈说:“她说前几个女孩都嫌我们家的房破烂,让我们好好修修。” 进喜说:“我们都住了几十年,还不是过来了,有什么好修的嘛?” 妈妈责怪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哟,喊你修,你就修嘛,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进喜说:“好好好,我修就是了。” 张有明听见厨房里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就大声地说:“到时去把你晓亮哥喊来,你们两兄弟一起修嘛。” 进喜对这件事也不敢怠慢,可一想到家里没有这么多钱,就忧虑地对母亲说:“光是说修,钱呢,钱从哪里来嘛。” 妈妈知道这几年,盼兰和晓亮两人的家庭副业搞得好,鸡鸭猪养了不少,也存了一些钱,就对进喜说:“明天我找你四姐借去,她家有钱。” 进喜说:“好吧。”第二天,妈妈忙完了家务就往盼兰家走去。来到盼兰家,见盼兰的屋门紧锁,晓亮的妈妈戴着老花镜,坐在屋檐下做针线活,见到进喜妈妈,晓亮妈妈说:“亲家来了,快来坐。” 进喜妈妈坐在板凳上和晓亮妈妈摆了一会龙门阵,就对晓亮的妈妈问道:“盼兰走哪去了?” 晓亮妈妈,停下手中的活,用手扶了扶眼镜框说:“在地里干活,我看见她扛起锄头出去了。” 进喜妈妈说:“亲家少陪了,我去喊她。” 晓亮的妈妈说:“你坐,我去喊她。” 进喜妈妈说:“那就麻烦亲家了。” 晓亮妈妈来到外面高声地向地里的盼兰喊道:“盼兰。” 盼兰和晓亮在地里劳动,听到晓亮妈妈的喊声,就回答道:“哎。” 晓亮妈妈说:“快回来,你妈来了。” 晓亮的妈妈回到家,对进喜的妈妈说:“你等一下,她马上就回来。” 两人又坐在一起摆龙门阵。盼兰说:“这个时候妈来做什么?” 晓亮说:“我怎么知道?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盼兰说:“你一个人做着,我先回去了。” 晓亮说:“你快去吧。” 盼兰扛着锄头就回到家。见妈妈坐屋檐下同婆婆摆龙门阵,盼兰说:“妈来了。” 进喜妈妈说:“嗯,我找你有点事。” 盼兰问道:“什么事嘛?” 进喜妈妈说:“你看屋里的房子还破烂哟,胡媒婆为进喜介绍了几个姑娘,人家来到家,看见那个烂房子,门都没进,扭头就走了,我想向你们借点钱把房子维修一下。” 晓亮妈妈说:“哦,这可是一件大事,耽搁了不好。” 盼兰说:“钱是有一点,不过不在身上,都在银行存着。” 妈妈说:“这件事你看要不要和晓亮商量一下。” 盼兰说:“不用了,先取出来把房子装修一下再说。”说着,盼兰放下锄头,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拿出存折,她存折放在贴身的衣服口袋里,还用手压了压,就出来了和妈妈一起向街上信用社走来。 母女俩来到信用社的柜头前,盼兰对妈妈部问道:“借好多。” 妈妈说:“借300元钱吧。” 盼兰弯着腰把存折递给柜台内的女营业员说:“取三百。” 营业员为她取出了三百元,母子拿着钱把钱也放用手帕包了后在贴身的衣服口袋里,就往家里赶。到了家,妈妈对盼兰说:“这件事,进喜一个做不下来,你回去喊晓亮过来帮几天忙,明天就上山去把石灰挑回来。” 盼兰说:“我也来。” 妈妈说: 第十三章 灰心丧气寻短见 中午,进喜的妈妈想到孩子们上谭家沟挑石灰很辛苦,就把过年后一直舍不得吃的仅剩的半块的腊肉从厨房的墙壁上取下来洗了,拿到 锅里煮了,等晚上孩子们回来了为孩子们改善生活。 进喜的妈妈喂了猪和一群鸡鸭,就对坐在屋檐下的张有明说:“看到一下家,我去地里弄些菜。”说着就背起背篓,拿着一把刀出了门,来到菜地里,割了几颗青菜就拿到屋外的水田里洗了。 张有明在灶门口烧火,见天快黑了,也不孩子们回来,她有些坐不住了,就对张有明说:“你看到一下,我出去看看,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张有明说:“你去看吧。” 此时,天已黑了,进喜他们没有带照明工具,金凤挑着石灰走在前面,遇到不好走的地方都会对后面的弟妹说道:“小心,这里有一个坑。” 后面的的弟妹们就会齐声说道:“知道了。”姐妹们就这样相互提醒着,挑着石灰摸黑向家里走来,张有明的妻子拴着围腰,拿着手电走出屋子,来到屋外的田埂上看着金凤他们回来的方向。 在朦朦夜色中,她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向她走来,她想可能是金凤他们回来了,就问道:“是凤儿吗?” 金凤说:“妈,是我们。”听到金凤的声音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找着手电向孩子们走来,来臵金凤他们身边,问道:“怎么都走黑了,我好担心你们哟。” 金凤用手揩了揩脸上的汗水说:“八九十斤,接近一百斤的担子,走了几十里路,路上不知歇了多少次才走回来了。” 进喜的母亲说:“哦,那你们一定很累的了,快点进屋去休息吧。”说着站在路边,让孩子们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照亮,挑着石灰向家里走来。 回到家,兄妹们把石灰倒在门前的院坝,母亲走进厨房屋里,打了一桶水,拿着脸盆毛巾出来对孩子们说:“先洗脸,我到厨房去做晚饭。”说完走进厨房做晚饭。 母亲已把晚饭做好,端上了桌,姐妹们洗了脸走进堂屋,来到饭桌前坐下,看见桌上丰盛的晚餐,姐弟们走进堂屋,金凤说:“这么丰盛呀。” 母亲说:“你们辛苦了,就算是对你们的慰劳吧。”孩子们也饿了,坐在饭桌也不客气地吃起来。 进喜对维修房屋的事也挺急的,第二天就对房子进行了维修,姐妹几人齐心协力,和灰的和灰,粉墙的粉墙,经过几天的辛勤劳动,屋子的里里外外已经焕然一新。 粉刷好墙壁,金凤对进喜说:“该做的都已做好,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安排吧。”进喜抱着拳说:“感谢姐姐们这几天的辛勤劳动。” 金凤责怪道:“应该的。” 姐妹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为了把房子装扮得更加漂亮,进喜来到街上,买了几幅水山花鸟画,拿回家贴在房子的墙上,母亲还把三个床上的蚊帐、被子和枕巾等取下来,清洗了一遍。 上午,进喜闲着没事,就背着鱼篓,提着鱼网来到河边网鱼。胡媒婆对进喜的婚事记在心上,遇到合适的姑娘就想了进喜。.通过她的细心寻找,经过仔细寻找,总算找到了一位叫水仙的姑娘,带着水仙姑娘和她的亲属共五六人向进喜家走来。 婆来到进喜家的屋外,见进喜家的堂屋门敞开着,就站在门前的院坝里喊道:“妹子。” 进喜妈妈在家里做家务,听到胡媒婆的喊声,就从屋里走出来说道:“哪个?” 胡媒婆说:“我。” 进喜妈妈走出来,看见胡媒婆带了几个人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高兴的说:“是胡姐他们呀,快请屋里坐。” 胡媒婆和她带来的那一群人站在院坝里,并没有急着进屋,观看着粉刷一新的房屋,进喜的妈妈见来了这么多人,就赶紧从屋里端来板凳到院坝,对他们说:“坐嘛。” 胡媒婆对他们说:“走,到里面去看看。”说着就把客人们领进了屋,这一群人中,有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蓄着齐耳短发,涂了粉,化了妆,比较时髦,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感觉。她进了屋,来到堂屋的粮仓前,粮仓是关着的,就用手轻轻的敲着,想从声音中感受仓里有多少粮食。又和一群人向猪圈走来,看圈里的猪儿长得怎么样,来到猪圈见圈里空空的,她的脸色阴沉下来,胡媒婆见状,解释说:“杀了年猪,还没来得及买。” 那个40岁的女人说:“春节过了这么久还没买,要到什么时候买哟。”说完他们就走了出来,站在院坝里。 进喜说:“你们等一会,我去叫进喜回来。”说着就走出了屋急匆匆地来到河边。胡媒婆对客人们说:“坐下等一会嘛。” 客人们坐在板凳上,胡媒婆又对张有明说:“开水瓶在什么地方?” 张有明指着着卧室说:“在里面的柜子上。” 胡媒婆就走进卧室,提着开水瓶拿着杯子走了出来,倒了一杯开水对他们说:“喝茶。” 客人们说:“好的,先放着。” 进喜的妈妈来到河边,进喜正挽着袖子,站在河边撒网捕鱼,来到进喜身边对进喜说:“快回去,有一个姑娘来了。” 进喜就说:“不回去,反正又说不成。” 妈妈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人家胡媒婆好不容易把她喊来,你就这样放弃?!,快点,莫耽搁了!” 见妈妈生气了,进喜就缓和了口气说:“好吧,就这一网。”说着着就慢慢的收拢鱼网,提起鱼篓就往家里走。篓子的鱼儿在欢蹦乱跳着,母子俩走到院坝,胡媒婆见了,生气地说道:“在忙什么嘛,客人都等了这么久了。” 进喜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胡媒婆说:“快把网放下,过来坐一会。” “好的。”进喜说着来到屋檐下,把网放在屋檐下,来到这这群客人面前,胡媒婆指着进喜对客人们说道:“他就是进喜。” 听了胡媒婆的介绍,客人们上下打量着进喜,进喜笑着对客人们说道:“你们好。” 胡媒婆又指着那个女孩和她那边的人对进喜介绍,她先指着女孩子说:“她叫江水仙”然后对女孩子那边的人作了一一介绍。 听到胡媒婆的介绍,江水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趁这个机会,进喜偷偷地打量着水仙姑娘,水仙身高一米六几,圆圆的脸庞,皮肤白皙,具有典型的江南姑娘的秀美,进喜看得有点入了迷,胡媒婆对进喜问道:“网到多少鱼嘛?” 吃了一惊,回过神来说:“哦,有几条,可能有七八斤。” 胡媒婆说:“够了,去把鱼剖了,中午就让他们在这里吃饭吧?” 进喜剖鱼去了胡媒婆对客人说道:“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好不好?” 水仙的婶娘说:“不用了,耍会就走。” 进喜妈妈说:“你们在这里坐一会,我进去一下就出来。”说着就和进喜走了进来。 院坝里只剩下水仙他们那边来的人,胡媒婆就悄声的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水仙的婶娘说:“进喜这小伙子虽然有点残疾,可是人倒挺勤快的。” 胡媒婆对水仙说:“同不同意,你就表个态吧。” 水仙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沉默着,她的妈妈也对她说:“你这孩子,让你表态你就说嘛。” 水仙笑着说:“我听婶婶的。” 水仙的婶婶说:“他家也挺穷的,我看还是算了吧。”说完就对另外几个人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嘛?” 那几个人见她说了这句话也就只好跟着说:“是的。” 胡媒婆说:“目前进喜家是比较穷,可是进喜是个勤快的小伙子,人只要勤劳,很快就会致富的。” 水仙的婶婶说:“我们还是趁早走吧。”听了她的话,那几个人都跟着站了起来,往外走。 进喜的妈妈还在房里忙碌着,胡媒婆在院坝里对进喜的妈妈说:“你在忙什么?他们要走。” 进喜的妈妈从屋里出来说:“天远地无的走来,不管成不成就这里吃了饭走吧。” 胡媒婆见他们要走,就跟在他们的身后,送他们出来。进喜的妈妈见了,就从屋跑出来对他们说道:“我在屋里煮午饭了,就吃了饭走吧。” 进喜在厨房里忙着剖鱼,见这群人走了,母亲在挽留他们吃饭,心里就非常气氛,把菜刀往地下一掷,说道:“走就让他们走嘛,我家的饭又不会烂,有什么好留的!” 望他们渐渐远去的背景,进喜的妈妈难过得眼睛发红,差点哭了。送走了客人,胡媒婆又转回身来,走到进喜家,对进喜的妈妈说:“他们是嫌你们穷,怕女孩嫁过来受苦。” 进喜的妈妈见一桩婚事就这样搅黄了,伤心得哭了,她哭着说:“我能理解,谁都不想自己的女儿受苦,看来我们进喜这辈子只能打光棍了。” 胡媒婆见进喜妈妈伤心的样子,就安慰她说:“他们还是看中了进喜的勤劳,只要勤劳,要想富裕起来快得狠,你也不要伤心,我再慢慢找。” 进喜的妈妈说:“还是要麻烦你了。” 胡媒婆说:“应该的,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就走了出来。 张有明在屋里对胡媒婆说:“马上就到吃饭的时间了,不晓得赶回去做什么?” 胡媒婆说:“事情都办成这样,我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下次再吃吧。”说完就走了。 送走了客人,进喜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进喜的妈妈走进厨房,见地下撒乱的摆着鱼,就对进喜说:“你就这样剖鱼呀,一地都是,看了真烦。” 进喜没有理会妈妈的话,仍然坐在板凳上,妈妈见进喜没有动静,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对进喜说道:“我对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嘛!” 进喜望着妈妈生气地大声吼道:“喊什么嘛,你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 妈妈说:“怎么了?人家看不上你你就泄气了?没出息!” 进喜说:“我是没出息,现在借起债我看用什么去还,开始我就说不要装修房屋,你们偏不听,去借起钱来维修,现在好了,倒背一身烂债。” 妈妈说:“你这孩子是怎么跟父母说话的,你看到的,房子裂开很多缝,不应该维修吗?我看到时垮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进喜说:“这些缝十几年了都没垮,这会就会垮了?!” 进喜妈妈说:“好好好,你现在有本事了,可以和我顶嘴了,你嘴巴好会说,我说不过你 。”说着就哭起来。在堂屋里的张有明听见妻子和进喜吵嘴,就说:“你们都不要吵了,今天这个穷还不是因为我引起的,是我拖累了你们。” 听到丈夫说这样的话,进喜的妈妈又对丈夫安慰道:“又惹了你了,你患了这个病,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我们没嫌弃你,你自己扪心自问,我们嫌弃你没有吗,还不是在为你治。” 进喜说:“爸你不去往那方面想,我们没有嫌弃你,我生气也是为花钱维修房子,你看是不是嘛,花了这么多钱,背一身债,媳妇也没说成,不知道好久还得起哟。” 张有明说:“慢慢还,只要勤快,要致富还是很快的。” 进喜和妈妈停止了争吵,走进厨房做午饭去了,进喜捡起地上的鱼又重新剖起来,轻声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拿到街上去买了换几油盐钱。” 妈妈说:“不要说了,煮起给全家人打牙祭吧,好久都没吃肉了,还挺想吃的。” 听了妈妈的话,进喜的心里平稳下来,妈妈对进喜说:“刚才你爸爸说那些话有些不对劲哟,我们要注意一下,防止他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 进喜一想,从爸的语气也听出了什么,醒悟似的说“好的,我们要防着他做出什么事来。” 早上,进喜吃了早饭就到街上买药去了,母亲在家里做家务事,这时生产队长在喊分水稻种子,张有明拄着手杖来到堂屋的椅子上坐着,妻子从厨房走过来对他说:“队里在喊分谷种,你看到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张有明说:“你去吧。” 妻子拿了一只塑料袋了就出了门,来到分谷种的地方,来了很多村民,自从田地分下户后,村民都是忙着自己的事,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摆龙门阵,这次来了很多村民,张有明的妻子就和村民们摆了很长时间的龙门阵。 张有明在家,见家里没有人,想到自己的病耗了家里的财力和人力,拖累了全家,心想这个病治不好了,不如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对自己和家人也是一种解脱。于是张有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拄着手杖关了几间房子的门,在堂屋里找了一根拴牛的绳子,站端着凳子来到厨房里,含着泪,慢慢地爬上凳子,把牛绳套了横梁上。 李明文来到分谷种的地方,见张有明有说有笑的和村民们在摆龙门阵,他就想起刚才经她家时发现她家房门经过着,因为他知道张有明喜欢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休息,他家的堂屋门总是开着的,现在的情形使他感觉有点反常,焦虑着来到张有明妻子面前,对张有明的妻子问道:“张有明没在家呀? 张有明的妻子说:“他在家呀。” 李明文说:“既然他在家,我经过你们家门前时,大却是关闭着的。” 张有明的妻子听了,预感到了可能有什么事发生了,就寺声地惊叫道:“不好,出事了。”说着提起塑料袋的谷种就往家里跑,跑回家,见大门紧闭着,就哭着喊道:“张有明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做傻事哈,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着就挨个房间搜寻起来。 来到厨房,透过窗子,看见张有明站在凳子上,两手拿着绳子,哭泣着正要往脖子套,妻子喊道:“快来人呀。” 分谷种现场的村民听到张有明妻子的喊声,队长说:“她家出什么事了,走,看看去。”说着村民们就向她家走来,来到张他家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有明的妻子说:“他在屋里想不通,要上吊。” 队长和村民来到张有明妻子面前,从窗里往里一瞧,见张有明要寻短见,队长叫上几个年轻地村民,用力踹开门,跑进屋里,把张有明从凳子抱了下来,对张有明说:“你这是做什么嘛,大男人还做这种事。” 张有明哭着说:“活着也是拖累,不如死了算了。” 妻子说:“我们又没嫌弃你,还不是在想办法为你治吗?” 村民们说:“是的,我们一起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老邻居,都看见了他们是怎样对你的,你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嘛。” 队长扶着张有明对屋外的村民说:“进来几个人把他扶到床上去。” 村民进来把他扶到床上,对他说:“你就好好休息。” 进喜买了药从街上赶回来,走到门前的田埂上,见自家的院坝和屋里都站了一些村民,感到奇怪,心想是不是发生了预想中的事,心就一下子紧张起来,加快脚步走进院坝说:“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村民们说:“你爸想不开,要上吊。” 进喜一听,就哭着说:“啊,要上吊呀,我的老汉你怎么就想不开嘛,你这不是死得冤吗?”哭着寻着父亲,不见父亲的身影,就对村民问道:“人呢? 村民着卧室说:“在那里,人已经救下来了,在床上躺着。” 进喜一听父亲被救下来了,悬着的心下子落地了,提着药来到父亲的床前,见张有明躺在床上,呻吟着,就对张有明说:“爸爸,你怎么这么糊涂哟,你看我不是在给你抓药吗?!” 进喜见很多村民还在安慰父亲,进喜感动得“扑通”一声跪在村民们面前,说道:“感谢你们救了我父亲的命。” 村民们被他这个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赶紧弯下腰扶起进喜说:“你不要这样,我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进喜站了起来,对村民们说道:“你们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村民们见进喜跑出去了,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都问道:“他又怎么了嘛。” 进喜跑到村里的代销店,从衣服包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钱来对开代销店的说道:“给我来一包金龙烟。”蒋中福望进喜脸上挂着的泪水问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进喜说:“哎呀,一言难尽。” 蒋中福见进喜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站起来从货架上拿了一包金龙烟递给进喜,进喜拿了烟说:“我先走了,以后再给你说。”说着就跑向家里跑来。 到了家门前的院坝,村民们还在院坝站着,进喜说:“来抽支烟。” 村民们这下才明白进喜这样风急火燎地跑出门原来是去买烟来感谢他们,就说:“进喜,你这样呢,我们都是邻居,谁没有困难呀,应该互相帮助。” 进喜说:“我也是一个老实人,也没有过多的话,你们就只抽一支烟吧。” 村民接过进喜的烟抽了起来。队长抽着烟对进喜说:“今天的事多危险,你要多关心你的父亲。” 进喜怀着愧疚的心情说:“这几年我家欠的债太多了,除上地里的活,就是下河捕鱼,对父亲的病没有过多的关心,以后要注意一下就是了。” 队长见张有明家的事平息了,就对村民们说:“大家走吧,现在都是春播时节,都很忙的,回去抓紧时间抢种哟。”村民在队长的招呼下离开了进喜家。 进喜来到高医生家,请来了高医生对父亲量血压、测心速等部位进行了全面检查,检查完了张有明的身体,高医生对进喜说:“没有什么变化,还有所好转。” 进喜说:“还需要什么辅助治疗吗?” 高医生说:“继续吃药,针灸和锻炼要继续用。” 听了高医生的话,进喜对父亲说:“听到了吗?你的身体没有恶化,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了。” 张有明说:“好的,以后我不会了。”说完又对高医生说:“谢谢你高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这几天,金凤的眼睛总是跳,晚上,夫妻俩睡在床上,金凤对谭天明说:“这几天我的眼睛老是跳,是不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哟?你遇到村里来挑煤炭的问一声家里有没得什么事。” 谭天明说:“你真封建,眼睛跳就是什么事呀?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上班呢。” 金凤说:“我在预感我们家里要出事,你就帮我问一下吧。” 谭天明的睡意正浓,对金凤说:“遇到了我帮你问一下就是了,睡觉吧。”说着,侧到一边睡去了。 她也知道谭天明挖煤辛苦,金凤本来有很多话要对丈夫说,看到谭天明进入了梦乡, “哼!”叹息了一声,就一个人望着黑夜发呆,直到很久才进入梦乡。 早上,金凤早早的起了床,做好了早饭,自己先洗了脸,就到女儿的房间里喊女儿起床,喊声惊醒了隔壁房间的丈夫,谭天明睁开眼一看,外面天已大亮,就穿衣起床,来到厨房洗脸。金凤喊醒女儿,来到厨房,见谭天明在厨房里洗脸,就说:“你这么累就多睡一会吧。” 谭天明说:“不睡了,要上班呢。” 女儿也来到厨房等着洗脸,见一家人都到齐了,金凤就把饭菜端到桌子上,一家人就来到饭桌前吃饭,。为了抢时间,金凤端着饭碗来到灶门前一边吃饭,一边往灶里添柴烧火煮猪食。 吃了饭,女儿背起书包上学去了,谭天明来到脸盆架前揩了一脸,就进卧室换工作服,准备上班。 穿好衣服出来,走到门前的院坝,金凤从厨房里走出来,对谭天明说:“莫搞忘了,遇到村民帮我问一声。” 谭天明说:“记住了。”说着就上班去了,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金凤怀着一颗惆怅的心期待着。 进喜村的王二娃到谭天明上班的煤矿挑煤炭,谭天明抽着烟,穿着工作服,来到矿上,王二娃见到谭天明,和他打招呼。 谭天明站住了,从衣服包里摸出烟来递给王二娃,王二娃接过烟抽了起来,谭天明问道:“金凤家有没得什么事?” 王二娃想了一会说:“你一问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谭天明一听,一下子心情就紧张起来,问道:“什么事?” 王二娃说:“他爸要上吊自杀,幸抢救及时,才幸免于难。” 谭天明问道:“是为什么要上吊?” 王二娃说:“最近家里不是维修了房子,为维修房子的事和进喜发生了争吵,想不开吧。” 谭天明说:“是这样,我知道了,我要上班了,也少陪你了。”说着就上班去了。 下午,“嘀铃铃。”矿上下班的铃声响了,谭天明和工友们走出矿井,来到安检室,洗了脸,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回到了家。 妻子在地里干活,谭天明也扛着锄头来到地里和妻子一起劳动。金凤见谭天明一下班就扛着锄头来到地里,就心痛地说:“在家休息嘛?这块地要解围完了。” 谭天明说:“离天黑还早,在家里还是闷着慌。”夫妻二人就肩并肩,低着头除地里的草。 谭天明说:“我上午遇到你们村里的王二娃来挑煤炭。” 金凤说:“你没问他家里有没得什么事?” 谭天明说:“问了。” 金凤说:“他说什么没有。” 谭天明说:“他说,你们家这几天还真事。” 金凤一听着急地问道:“快说,是什么事?” 见金凤着急的样子,这时才明白自己说漏了嘴,这时想不说也不行了,只好把金凤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金凤说了。金凤狠狠地瞪了谭天明一眼,“哼!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瞒我呀?!” 谭天明说:“我是怕你听了受不了。” 金凤说:“你不说才是对不起我,万一出了事,你说我的心里能安吗?!”说着就扛起锄头往家走。 谭天明见金凤扛起锄头回家了,说道:“做什么?现在就回去呀?!” 金凤说:“不现在回去,还要什么时候回去嘛?!” 谭天明也扛起锄头过来,拉着金凤说:“你这人真是个急性子,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马上就要黑了,明天回去吧。” 金凤问道:“你明天陪我回去?” 谭天明说:“是的,明天我请假陪你回去,今天就不要回去了,走回去休息吧。” 听到谭天明的话,金凤的情绪有所缓解,望着谭天明说:“好吧,明天你一定要陪我回去哟。” 谭天说:“一定。” 早上,金凤对女儿说:“我上午要和你爸到外公家,你放学回来就到爷爷家吃饭哈。”女儿问:“什么时候回来?” 金凤说:“你爸去了就回来,我要耍几天才回来,在家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女儿点点头说:“嗯知道了。” 金凤抱着女儿,在女儿脸亲了一下说:“乖,上学去吧。” 女儿挥着手说:“妈妈再见!”。 谭天明在卧室里穿衣打扮,金凤喂了猪圈里的猪和和一群鸡鸭,拿着钥匙来到谭天明父母的房间,谭天明的父母还在吃早饭,谭天明的父亲坐在一根板凳上吃饭,谭天明的母亲端着饭碗坐在灶门前,边吃饭边往灶里添柴煮猪食,金凤走到厨房对,婆婆说道:“妈,你们还在吃饭呀?” 婆婆问道:“吃了吗?” 金凤说:“吃了。” 婆婆说道:“这么早呀?” 金凤说:“村里来挑煤炭的带信来说娘家有事,我和天 第十四章 追求心中的爱情 水仙的父母都是老实憨厚的农民,父母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父亲名叫江之源,养育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名叫江水来,二儿子名叫江水流,再下面就是水仙姑娘了,大哥结婚成家单独生活,她和二哥跟父母一起生活。 婶婶的丈夫也即她的叔叔在外地工作,每个月按时把工资寄回家,婶婶家的经济比较宽裕。那时,由于水仙家兄弟多,只有父母两个劳动力,水仙家的经济比较拮据,婶婶常常拿出钱来帮助他们。婶婶家生的都是三个男孩子,水仙是两家唯一的女孩,也许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吧,婶婶也很痛爱她,经常给她买衣服和好吃的糖果,她也听婶婶的话。 在农村长大的她受农村艰苦条件的影响,养成了勤劳善良的品德,从见到进喜的第一眼起,进喜就给她留下了较好的印象。但是女孩的羞怯,使她面对自己的婚姻时却不敢明确表态,在这种情况下,婶婶代她作了决定,就这样水仙怀着失落的心情九亲戚们一起离开了进喜家。 回到家,她想着胡媒婆的话,进喜家目前是比较穷,而且还有一个瘫痪了的父亲。她想只要勤劳,很快就能改变贫穷的面貌的。想到这些,她连续几个晚上都失眠,想着怎样续上这段缘。在百般焦急中,她终于抛弃了女孩的矜持性格,晚上,父亲到卧室睡觉去了,母亲还在厨房收拾碗筷,水仙来到厨房对母亲说:“那天到进喜家,我很想说同意的。” 母亲说:“你当时怎么不表态呢?现在来说有什么用嘛?” 水仙吐吐的说:“我我我,哎呀,我难得给你两个说清楚,反正我要到她家去。” 妈妈也看上了进喜,见水仙提出要到进喜家去就说:“好好好,你有胆量你就去,我不管。” 水仙说:“可是我爸那里怎么办?” 母亲说:“你爸那里有我应付,你就放心地去吧。” 水仙说:“莫告诉我爸哟,他知道了会骂我的。” 妈妈不耐烦的说:“好好好,你这人也真烦!?快点去睡觉吧。” 水仙走到房间,睡了个安稳觉。 已是阳春三月的天气,气温也变暖了,早上,红彤彤的太阳是爬上了山坡,把山村照耀得红红的片,鸟儿在树林间欢快的跳跃着。进喜妈妈穿好衣服,来到屋檐下,打开鸡圈,放出了一群鸡鸭,经常给它们喂食,长期的喂养,使鸡鸭们都很依赖她,这群鸡鸭一出来就围着进喜妈妈要吃的,进喜妈妈走回堂屋,这一群鸡鸭也跟进堂屋,见驱不散它们,她只好用铁飘到粮仓里挖了一瓢谷子来到外面的院坝,倒下谷子喂它们,见地上有粮食,这群鸡鸭低着头抢吃着,进喜妈妈到厨房做早饭去了。 在进喜家屋后的黄桷树上,两只喜鹊在“叽叽喳喳”的欢叫着,很久都没有听到喜鹊的叫声了,听到喜鹊的叫声,母亲说:“喜鹊叫有客来,一大早就有喜鹊叫,看来我们家今天有客来哟”。 进喜打着赤脚,卷起裤脚,从屋里走了出来,说:“莫不是胡媒婆来哟。” 妈妈说:“要是她来就好了。” “嗨”进喜叹息了一声就走进牛圈拉着牛到来到院坝,扛起屋檐下的犁头就下地犁田去了。 到了春耕时节,江之源和江水流起床后,也扛着犁、牵着牛到田里犁田去了,因为是三月的天气,气温还比较底,江之源卷起裤脚下到水田,刺骨的田水,让他梦禁不住抖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地适应了水田的环境。 父亲和二哥到水田里劳动去了,家里只留下她和妈妈在家。妈妈在厨房煮早饭,她起了床,来到厨房拿起牙刷牙我茶盅,又拿起牙膏往牙刷上挤了一截牙膏,拿起水瓢往木脸盆架上的脸盆里渗了一瓢水,取下毛巾,端起脸盆来到屋外刷牙洗脸,洗好脸,把脸盆放在脸盆架上,挂好毛巾,就回到房间梳妆打扮去了。 妈妈见水仙要到进喜家,就先给她热好昨晚的剩饭,热好饭菜,在厨房里喊道:“吃饭了。” 听到妈妈的喊声,水仙回答道:“来了。”说着放下镜子就走进厨房吃饭了。 妈妈问:“你去了什么时候回来?” 水仙说:“很快就一天。” 吃了饭,水仙就走了门向进喜家走来。母亲做好了早饭,来到屋外的坡上,对在水田里犁田的丈夫和儿子喊道:“吃饭了。” 江之源拿着拔锄在糊田坎,江水流左手扶犁,右手拿鞭子跟在牛屁股后面吆喝着犁田,劳动了一个早上,人和牛又累又活,听到妻子的喊声,江之源对水流说:“回去吃了饭来。” 江水流说:“好的。”说着父亲把工具放在水田里,江水流牵着水牛和父亲一起往田埂上走来。 来到田埂上,父子二人弯着腰,洗腿上的稀泥,洗干净了脚上的泥,两人牵着牛往家里走。来到门前的院坝,父亲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抽烟,江水流把水牛拴在门前的桔子树下,从屋檐下抱了一捆青草草丢给树下的水牛,水牛低着头吃地上的青草。 母亲在厨房见父子二人回来了,就从屋里端了洗脸水出来,放在门前那个废弃的石碾子石上,说:“洗脸了。” 江水流就对父亲说:“爸,你先洗吧。” 江之源抽着烟说:“你先洗,我把这口烟抽完了来。” 听了父亲的话,水仙的二哥就来到碾子石前,拿起脸盆里的毛巾,拧干水洗脸帕洗脸,洗了脸进屋吃饭去了。 江之源抽完了烟,歇够了气,把烟斗往裤腰上一别,就从板凳上站起来,走进屋里,来到脸盆架前,端起洗脸盆,往脸盆里丢了一块毛,来到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倒在脸盆里,就端到屋外洗脸去了,洗了脸走进厨房,坐在饭桌上吃饭。他见水仙不在家,就对妻子问道:“水仙呢?” 妻子撒了个谎,说道:“到她小姨家去了。” 江之源听说到小姨家去了,就生气地说道:“这段时间很忙,不在家里帮着做点事,跑到小姨家去做什么嘛?!” 妻子说:“孩子也大了,总有她自己的事,她说去找她小姨问问织毛线衣的事。” 听了妻子的话,江之源也没再说什么,就只顾吃饭,吃了饭和水仙的二哥一起下田干活去了。 这几天是农忙季节,为抢时间表,胡媒婆也停下手中的业务,在家里忙活着地的事。水仙出了家门,走在乡间的路上,田野里开放的各种颜色的花朵,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闻着田野里散发的花香,看着田野里美好景色,水仙像一只出笼的小鸟,哼着歌,一路跳跃着,加快脚步向胡媒婆家走去。 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来到胡媒婆家,胡媒婆在屋后面的水田里,挽起裤脚用拔锄捞起田里的稀泥在糊田坎,丈夫跟在牛屁股后面犁田,水仙见了就向胡媒婆走来,来到胡媒婆面前,说:“胡阿姨在忙哟。” 胡媒婆抬起头一看是水仙,就惊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水仙说:“那天见到张进喜,我感觉他人还是不错的,可是又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听别人表态。” 胡媒婆问道:“这么说你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水仙点点头说:“嗯,我今天来是麻烦你带我到他去。” 听了水仙的话,胡媒婆爽快地说道:“哦,好吧,这几天很忙,我是不做媒的,今天你来了,我就放下手中的活,陪你到他家一下吧。”说完胡媒婆就对丈夫说道:“我有事去了,你一个人慢慢做。” 丈夫赶着牛说:“你去忙你的吧,反正你也没有好多时间在家,这些还不是我做呀。” 水仙说:“到时我来你们做几天,以表示我的谢意。” 胡媒婆说:“这倒不必,就这点地,一个人是要辛苦点,可还是能做出来的,老头你说是不是?” 丈夫说:“是的。” 胡媒婆扛起拔锄走向田埂,站在田埂上,用田里的水洗了脚上的稀泥,就和水仙向家里走去。回到家,胡媒婆对水仙说:“你先坐一会,我进去换件衣服。” 水仙说:“好的。”说着就坐在屋檐下的板凳等胡媒婆。 胡媒婆走进屋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用梳子梳了一下头发,出来对水仙说:“走吧。”二人就向进喜家走来。 张有明坐在堂屋的板凳上,见胡媒婆和一个女孩向自己家走来,心里非常高兴,胡媒婆还在院坝,张有明就柱着手杖站起来说:“快来屋里坐。” 胡媒婆走进堂屋,对张有明问道:“妹子呢?” 张有明说:“在屋后的菜地里扯草,你坐会我去叫。”说着就要往外走。 胡媒婆赶紧上前拦住张有明说:“你别动,还是我去叫吧。”说着就和水仙一起走了出来。来到屋后,对张有明的妻子说道:“在忙呀?” 张有明的妻子抬头见是胡媒婆和水仙,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就用手揉了揉眼,再仔细一看,确实是水仙跟在胡媒婆的身后,高兴,说道:“是你们呀,水仙怎么来了?”胡媒婆说:“嗨,说来话长,她是看中了你们进喜的,只是那天不好意思表态,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大人回去了,这不她又来了。” “哈哈”张有明的妻子高兴的说:“哦是这样呀,我就说嘛,今天一大早的起床就听见屋的树上有喜鹊在叫,我就说今天有客人来,果人是水仙来了,你们快随我到屋里坐。”说着就从地里站起来,用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身,就把草装在背篓里,背着草领着胡媒婆和水仙回家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应该喊进喜回来,就对胡媒婆说:“等一会,我喊进喜回来。” 胡媒婆问:“他在做什么嘛?” 张有明的妻子说:“在犁田。” 水仙说:“他忙就不要喊他回来吧。” 张有明的妻子说:“耽误不了事的。”说着就站着向进喜犁田的地方喊道:“进喜。” 听到妈妈的喊声,进喜回答道:“哎。” ]妈妈说:“快回来。”说着就回了家。到了家,张有明的妻子把背篓的青草倒在拴牛的桔子树下,就背着空背篓和胡媒婆一起进屋去了。 ]进喜想,这么忙,有什么事需要回去,可是是听到妈妈的喊声,他还是扛起犁头,拉着牛回去了。来到门前的院坝,把牛拴在院坝的树下,就走进堂屋,水仙见进喜回来了,就从板凳上站起来对进喜说道:“还在忙呀?” 进喜说:“嗯。”说完就走进屋里去了。妈妈在厨房,收拾房间,进喜来到厨房悄声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说:“还不明白吗?人家是看上你了,现在主动上门的姑娘到哪里去找哟。” 听了妈妈的话,进喜心里非常高兴,对妈妈说:“我到河边去网两条鱼回来招待他们。” 妈妈说:“早点回来哟。” 进喜说:“好的。”说着走出厨房,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里,从墙壁上取下鱼网,背着鱼篓向河边走来。 来到河边选好地势就开始撒网捕鱼,在地里干活的村民见胡媒婆领着水仙向进喜家走来,这会进喜出来网鱼,就开玩笑地问道:“你妈喊你回去做什么?” 进喜说:“一点小事。” 村民说:“你刚才不是在犁田吗?这会怎么出来网鱼呀?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吧?” 进喜说:“哪有什么喜事哟,想起了就出来网一下,这几天做活也累了,网回去改善一下生活。” 村民说:“我看不像,刚才我好像看到胡媒婆领着一个女孩到你们家,莫不是给你介绍的媳妇吧?” 见村民说字典了真像,进喜“嘿嘿”的笑着说:“是的。” 水仙到家里来,让进喜的妈妈很高兴,把她当作尊贵的客人,见家里没有什么菜,就想起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拿定主意后,就到卧室里拿了买菜的钱,到堂屋里对张有明说:“你摆他们摆一会龙门阵,我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 张有明说:“好的。” 胡媒婆说:“不要去买菜,将就一下吃吧。”进喜的妈妈还是走了出来,走在外面的路上,她想水仙来了,今天也随便喊进喜的婶婶一家过来看看,也让水仙认识一下,于是她在上街前就来到大嫂家。 大嫂在院坝的洗衣池边洗衣服,进喜的妈妈说:“大嫂在洗衣服呀?” 大嫂抬起抬见是进喜的妈妈,就问道:“你有什么事嘛?” 进喜的妈妈说:“水仙来了和胡媒婆来,中午就到我家去吃午饭。” 大嫂说:“不是没说成吗?怎么又来了。” 进喜妈妈说:“嗨这件事说不清,反正她来了,中午你就和哥哥一起到我们家来吃饭,我还要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 大嫂说:“好的。”进喜的妈妈说着就上街去了。 张有明的哥哥在犁田,大嫂就来到丈夫犁田的地方对,对他说:“水仙和胡媒婆到进喜家来,他们喊我们中午过去吃午饭,你中午收工后就过来吧。” 张有明的大哥也疑惑地问道:“水仙?她不是没同意这门亲事吗?” 妻子不耐烦的说:“哎呀,我和你说不清楚,你就不要再问了,中午就过来吧,我先过去帮忙。” 丈夫说:“好的。”进喜的婶婶就向进喜家走来。来到进喜家,胡媒婆指着进喜的婶婆对水仙说:“这是进喜的婶。”水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婶婶好。” 说完又对进喜的婶婶说:“这是水仙,挺能干的一个姑娘。”说得水仙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进喜的婶婶说:“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姑娘,娶上水仙,是我们进喜的福气。” 进喜网了三四条鱼,有草鱼、白鲢和鲤鱼,有六七斤重的样子,就收起鱼网,提着鱼篓的鱼,鱼儿在篓子里欢蹦乱跳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想到了他的干爹李明文,有好长时间没有到干爹家来了,中午也请他一起到家里吃午饭。李文明已时六十多岁的人了,头发花白,背有点驼,听力也不好,现在没有网鱼了,平时就做些轻松的活儿,这时李文明端了一根板凳坐在院坝的,拿起柴刀在起竹篾条。 来到干爹门前的院坝,进喜说:“干你还在忙呀?” 李明文问:“今天网鱼去了?” 进喜说:“是的,家里来了客人,我网两条鱼拿回去做菜,我也随便过来喊你一起过去吃中午饭。” 李文明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在家随便弄点吃就是了。” 进喜说:“我是诚心诚意来请你的,你就不要推迟了吗。” 李文明说:“好吧。” 进喜说:“不划篾了,走,现在就跟我到我家去。”李文明放下柴刀,收拾起东西,就跟进喜来到进喜家。 张有明见李明文来了,就热情地招呼李明文进来坐,李文明走进堂屋,张有明为他们作了介绍。 进喜提着鱼来洗衣池边,进厨房拿了菜刀和脸盆来到洗衣池边剖鱼。进喜的妈妈从街上买回菜,就到厨房里忙碌起来,婶婶看着进喜在洗衣池边剖鱼就说:“进喜这孩子人还是比较勤快的,你看嘛,忙完田里又去河边捕鱼,一年光买鱼就要收入好几百元钱。” 胡媒婆对水仙说:“你们两个年轻人还是比较般配的,都勤快,只要齐心协力要致富快得狠。” 水仙的妈妈想到明天进喜就来,这件事得给丈夫说明。晚上,睡在床上,水仙的妈妈对丈夫说:“现在我给你说实话,水仙是到进喜家去了。” 江之源一听,生气地说:“你不是说到小姨家去了吗?好哇,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我,哼!你们眼里还有没得我这个当爹的哟。” 妻子说:“我怕你不同意,所以才没给你说。” 江之源说:“我是不同意,难道水仙嫁不出去吗?这件事说出去,让邻居听了会说笑话的。” 妻子说:“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平时都很痛爱她的,只要她看准了的事,我们不要去阻拦。” 江之源是个“妻管严”,家里事都是水仙的妈妈说了算,听了妻子的话口气就软了,说道:“好吧,既然你同意我也没得意。” 妻子说:“明天你就到街上去菜,他们来了要好好招待。” 第二天早上,水仙的二哥江水流起了床,妈妈就对他说:“今天进喜要来,你一个人去犁田吧。” 水流说:“好吧。”说着就来到牛圈,拉着牛、扛着犁头下田犁田去了。 江之源背了一个背篓、抽着烟就出了门,在路上,村民问他:“这么早背个背篓上街,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哟?” 江之源笑着说:“没有,只是有客人来。”说着就向街上走去。 水仙就要回去,进喜的妈妈说:“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水仙说:“该回去了,以后来耍。” 胡媒婆对进喜的妈妈说:“走吧,我们一起去。” 进喜的妈妈说:“好的,我还要去喊一下大嫂,让她和我们一起去。说着就向大嫂家走来。” 进喜进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他们几人走出家门,向水仙家走来。走了二个多小时的路,来了水仙的家门前,远远的就看见水仙家的厨房的屋顶上炊烟缭绕,水仙指前面的那一幢农家院落说:“到了,前面那个冒烟子的房子就是。” 听说水仙的家到了,进喜不知她的父母是不是欢迎他,心里有些紧张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水仙走进屋。江之源买回菜,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弯着腰在修理农具,胡媒走进屋,江之源抬头一看是胡媒婆,就说:“是胡大姐来了。” 胡媒婆:“是的,我带他们来。”说指着进喜他们对江之源一一作了介绍。 江之源说:“欢迎你们!” 进喜说:“伯伯好!”说着从包里摸出烟来递给水仙的爸爸,水仙的爸接过烟抽起来。 水仙的妈妈在厨房做午饭,听到进喜他们的声音,就从厨房来到堂屋,说完就回到厨房忙碌去了。水仙也走进厨房帮妈妈干活,水仙的妈妈想请了水仙的婶婶中午过来吃午饭,就对水仙说:“你在厨房看看锅里,我去喊你婶婶过来。”说着就走了出来,水仙的妈妈来婶婶家,婶婶正在屋里做家务,进喜的妈妈走进婶婶的屋,说:“你们家的田犁了吗?” 婶婶说:“请人在犁。” 水仙的妈妈说:“我来是给你说一件事。” 婶婶说:“什么事?” 水仙的妈妈说:“我给你说了,你莫生气,不要责怪水仙不给你面子。” 婶婶见水仙的妈妈说得这样小心的样子,就催促道:“什么事你就说吧?” 水仙的妈妈说:“她又到进喜家去了,今天上午他们就要回来,我是来请你中午到我们那边吃午饭的。” 水仙的婶婶说:“这孩子,当初让她表态,她不说,我才这样说的,既然她喜欢进喜,我这个当婶婶还有什么好说的,好吧,中午我来。” ]水仙的妈妈笑着说:“你这会没事就和我一起过去吧。” 婶婶说:“好吧。”说着掏出钥匙把门锁了,就跟着水仙的妈妈过来了。 水仙和进喜婚事在顺利的进行,水仙想进喜家父亲病了不能下地干活,母亲也年纪大了,只能做些轻松的活,三个人的地要进喜一个人做确实有些累,而她家,四个人的地在二哥和父亲做,母亲有时也做些下手,一家人的活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做过来了。 为了减轻进喜的负担,水仙对妈妈说了自己的想法,妈妈说:“你去吧。” 得到了妈妈的同意,水仙经常在进喜家帮忙。在进喜家的地里,经常看到两人忙碌的身影,水仙和村民们也熟了,就对她开玩道:“看你们这样形影不离的样子,快点把婚结了吧。” 水仙说:“不忙,还要考验考验。” 这几天,李明文病了躺在床上不能下地,饮食起居都是邻居们照顾,进喜听说后,对水仙说:“我们抽出时间去照顾他。” 水仙说:“好的。” 两人来到李明文家,水仙见屋里的地下放着一些衣服,就收拾起来拿去洗了,李明文对水仙说:“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水仙说:“邻居们都来照顾你,何况你是进喜的干爹,照顾你是应该的。”说着就抱着一堆衣服洗去了。 进喜见墙上挂着的鱼网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就从墙上取下来,对水仙说:“我去网两条鱼来给他补补。” 水仙说:“好的。” 进喜提着网走向河边网鱼去了。网了一会儿就有三四条鱼,进喜提着鱼回到了李文明家。见进喜回来了,水仙说:“这么快就回来了,网到了吗?” 进喜说:“有三四条。” 水仙来到进喜身边拿着鱼篓子,鱼儿在篓子里跳跃着,看着里面活蹦乱跳的鱼,水仙说:“快点拿去剖了,煮了给干爹吃。” “好的”进喜说着进提起鱼篓来到洗衣池里剖鱼,水仙从厨房里拿了脸盆装了一盆水和菜刀,来到洗衣池边,又回到厨房洗锅烧水去了。 水仙煮好了鱼,把鱼盛在盆里端到床前,进喜过来扶起李明文靠在床头,水仙就一勺勺的喂李明文吃。李明文吃着鱼,李明文哽咽着说:“我没有儿,可是有你们的照顾,让我感觉到我比有儿的好幸福。” 见干爹哭了,水仙安慰道:“快别这样说,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进喜也附和着说:“是呀,当初你为了救我,也没计较什么,现在你老了,不能动了,我们应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冬天来了,是捕鱼的淡季,离家二十多里路远的龙山镇出产桔子,那里的桔子每斤比家乡这边便宜1角钱,村里的一些人,知道这个差价后,都到龙山镇去挑桔子来镇上买,以赚取差价。 水仙也对进喜说:“我们也去挑。” 进喜说:“好的。” 进喜把这个想法也对父母说了,母亲说:“你们去吧,家里的事有我做。” 当天晚上,进喜找来了箩筐,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吃了早饭挑着箩筐向龙山镇走来。走在去龙山镇的路上,天空雾蒙蒙的片,看样子是要下雨的样子,进喜说:“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水仙说:“走,怎么能半途而废哟。”两人就继续向龙山镇走来。 走到龙山镇,天空下起了雨,把路都淋湿了,镇上的水果市场,在寒风凌冽中,很多卖桔子的果农,排成一排长队,冻得瑟瑟发抖,等着客户来购买。 他们逐个询问着价格,来到一位老年人的面前,老年人大约七十多岁年纪,头发花白,牙齿脱落。见到进喜他们来了,就说:“小伙子买我的吧,便宜卖。” 进喜说:“好多钱?” 老年人说:“一角。” 进喜看了看老年人的桔子,个个颜色鲜艳,又大个,就说:“别人都是要一角一,你这个质量好,我还是给你一角一。” 老年人一听,高兴得笑着说:“好好好,你照顾了我这个老人,老天会保佑你们卖个好价钱的。” 水仙见进喜主动出高于老年人说的价,就不满意地瞪了进喜一眼,对进喜说:“走,到别处去看看。” 进喜假装没有看见水仙的不满,对老年人说:“拿秤来称。” 老年人找来了秤,和进喜两人抬起箩筐里的桔子称了起来。过了秤,进喜把桔子倒在自己的箩筐里。进喜按实际重量付了钱,老人拿着钱,进喜说:“老人家把钱放好,小心扒手。” 老年人说:“好的。” 第十五章 筹备婚礼 冬至过后,农村都到了杀年猪的时候,乡村里到处都能听到猪的嚎叫声,进喜家也养了两头肥猪。 中午,进喜妈妈提着猪食来到猪圈喂猪,看着两头两百多斤重的肥猪,进喜的妈妈也想杀一头猪让家人解解馋。这几年家里经济比较紧张,全家人一年到头很少沾油醒,可是想到维修房子时欠的债还没还,进喜结婚又要花钱,等等许多用钱的地方,她又打消了杀猪的念头。 进喜到猪圈边来挑粪出去浇菜,见母亲望着猪圈里的猪出神,就说:“杀一头过年吧。” 妈妈紧锁眉头、焦虑地说说:“是想杀一头,可是还欠着债,你结婚还要用钱呢,哎,怎么都是这些烂事搅在一起哟。” 水仙也来到猪圈,听到进喜妈妈的话,水仙说:“一年到头节衣缩食的生活,到了过年的时候,也该改善一下了,杀一头吧,欠下的债,慢慢还嘛。” 听到水仙的话,进喜拿定了主意,说:“好,今年就杀一头年猪。”进喜的妈妈见水仙和进喜都在这里,就问他们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 水仙说:“还没想好。” 进喜也附和着说:“对,我们还没准备呢。” 妈妈说:“你们认识这么久了,快一年了吧,年龄也不小了,我看你们就找个日子把婚结了,省了父母的担心。” 水仙低着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好吧。”说着就和进喜一起挑着粪出去淋菜去了。 水仙和进喜回到水仙家,晚上,母女俩在厨房在晚饭,水仙对妈妈说:“进喜妈妈催我们结婚,你们怎么看?” 妈妈说:“你二哥都还没结婚,你急什么嘛?” 水仙说:“他一辈子不结我也辈子不嫁呀?”说完就大声地对屋外的二哥喊道:“二哥。”江水流和进喜、父亲他们三人在堂屋里,点着煤油灯在修农具,听到水仙的喊声,江水流放下农具走了进来,对水仙说:“喊什么嘛?这么大的声音把天都要震塌了。” 水仙说:“你好久结婚嘛?你不结婚弄得我也结不成。” “哈哈哈”江水流笑着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我现在还不想结,你要结就先结吧。” 水仙说:“到时你就不要说我把木料都用完了哟?” 水仙的二哥说:“怎么,你还想做好多家具呀?” 水仙说:“是的,你还想留着你修新房用呀,哼,想得好。” 水仙的妈妈说:“好了好了好了,你们都不用争了,我们自有安排,来吃饭了。” 水仙和妈妈把饭菜端上了桌,水仙对屋外对父亲和进喜说道:“吃饭了。” 水仙的父亲说:“走,吃了来。” 进喜说:“好的。”说着站起来走到厨屋里吃晚饭。 坐在饭桌上,江之源问道:“你们在争什么?” 水仙说:“二哥不结婚我也不结。” 进喜低着头只顾吃饭,江之源说:“是的,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大的不结,下面小的就不能结。” 水仙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兴这些呀?” 父亲说:“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也对,你想嘛,你结了婚你二哥今后就不好结了。” 水仙说:“我二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只是他现在不想结婚。” 说完水仙又江水流埋怨道:“你是不是成心害我哟,老是不结,弄得我也结不成。” 江水流说:“我刚才说的,你要结就自己先结,我又不会说闲话。” 水仙的母亲见水仙和江水流争论不体的样子,劝道:“好了好了,不要争了,为这点事,争的。” 水仙嘟着嘴说:“哼!你们都欺负我。”说完怒气冲天地进屋去了。 江之源见水仙生气了,就对妻子埋怨道:“这都是你平时惯你,你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去了。” 母亲说:“我惯的,你平时就不惯吗?”两个人就这样争吵起来。 江之源见这件事搞得父母都在争吵,就说:“你们不要吵了,水仙要结就让她先结吧。” 进喜说:“算了,还是等二哥先结了来,我们再等等也无所谓。” 江之源对江水流问道:“你和女朋友都耍了二三年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嘛。” 江水流说:“她在外面打工,她说要多挣点钱回来,多办点嫁妆。” 江之源说:“你们也耍了几年了,该结了。” 江水流说:“就让水仙先结吧,我再等一段时间。” 母亲收拾完厨房里的碗筷,说:“不要说了,睡觉吧。” 全家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水仙的父母走进卧室,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水仙的母亲说:“我看就让水仙先结吧,她长期在进喜家进进出出的,怕时间长了惹出什么事来不好。” 江之源吸着烟,阵阵烟雾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飘散开来,抽完烟,把烟管往床档头的木板上磕了磕,用嘴吹掉烟管上的烟蒂,说:“好吧,刚好屋后放了几根树子,现在也干了,就拿来给水仙做嫁妆吧。” 母亲说:“做些什么呢?” 丈夫说:“床、衣柜、箱子等等这些嘛。”妻子说:“这点木料恐怕不够,我看还是到山上去扛几根木料回来吧。” 江之源说:“好吧,明天我们去扛。” 妻子说:“要扛就多扛几根,把水流修新房的材料也准备起,省得再去喊人。” 江之源说:“就我们这几个人不够,还得喊人。” 妻子说:“现在是冬天农闲季节,人好喊,再说你平时也没少帮村民的忙,就去喊几个吧。” 江之源扳着手指说道:“罗二娃、李三、张牛儿等数了起来……” 妻子说:“对,这几个年轻人,有力气,就喊他们几个吧。” 江之源穿好衣服,拿着手电江水充的屋门前,喊道:“二娃,快起来。” 江水流听到父亲在门外喊,就穿好衣服出来,问道:“什么事?” 父亲说:“明天到山上去扛木料,我请队上的几个人帮忙,你陪我出去一下。” 江水流说:“好吧。”说着就和父亲一起出门,喊人去了。 妻子从屋里拿了下顶棉帽子出来说:“你等等。” 江之源站住问道:“还有什么事?” 妻子说:“外面冷,把帽子戴上吧。”江之源拿过帽子戴在头上,打着手电和江水流走出去了。 来到罗二娃家,家里已熄灯了,江之源说:“来晚了,人家都睡了。” 江水流说:“还是喊吧。” 江之源对罗二娃喊道:“罗二娃。” 罗二娃和老婆睡在床上,外面的喊声惊醒了罗二娃两口子,罗二娃说:“是哪个在喊嘛,睡都睡了。” 罗二娃的老婆说:“你穿起衣服起去看嘛。” 罗二娃穿好衣服,外面的天气真冷,罗二娃被冷得瑟瑟发抖,开了门出来问道:“哪个?” 江之源说:“我,江之源。” 罗二娃说:“哦,江大爷呀?什么事?” 江之源说:“对不起,深更半夜的来打扰你,我也是现说起的。” 罗二娃说:“哦,什么事你就说吧。” 江之源说:“明天我们喊几个人去谭家沟扛木料,你有没有空去帮我扛一下。” 罗二娃说:“好吧,就算上我一个。” 江之源说:“好的,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你就过来吃早饭。” 罗二娃说:“好的。” 江之源说:“天气又冷,我就不打扰你了,快进去睡吧,别冷感冒了,我还要到别处去喊几个人。”说着就走了。 罗二娃进了屋,妻子问道:“哪个嘛?” 罗二娃说:“江之源,他喊我明天上山帮他扛木料。” 妻子说:“哦,睡觉吧。”罗二娃吹熄了灯睡了。 江之源按原先计划的几个村民都喊齐了,喊齐了村了就回到家。走进屋见厨房在亮着灯,就对江水流说:“你去睡吧。” 江水流说:“好的。”说着就进屋去睡了。 江之源拿着手电来到厨房,见妻子和水仙在厨房里磨豆腐,说:“怎么不睡了。” 妻子说:“睡了明天怎么弄得出来。” 江之源说:“大冷天的,还是睡去吧,明天做也来得及。” 妻子说:“你们要上山就先睡吧,我把明天的东西准备好了再去睡。” 江之源回到屋间睡去了。厨房里,水仙和妈妈还在忙碌着,妈妈对水仙说:“你也去睡。” 水仙说:“我和你一起做,两个人做得快些,早点做好早点睡。” 妈妈说:“不用,我习惯了,这里我一个人做就行了,你去睡。” 水仙说:“不,我要和你一起。” 厨房里母女二人忙碌着,他们做好明天要的食品已是零晨三四点钟了,腰酸背痛的,倦意又向他们袭来,母亲用手捶了捶腰身,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就一手端着油灯,一手扶着墙照着水仙来到卧室里睡觉去了。 水仙的母亲怕一觉睡去耽误了明天的早饭,衣服也不脱,就睡下了。 屋外的树林里传来鸟儿的欢叫声,鸟叫声把她从梦中惊醒,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向外一看,天已亮了,就赶紧从床上起来,端着油灯来到厨房,生火煮早饭。 接着一家人都起来,妈妈在厨房里做早饭烧水,水仙来到厨房想帮妈妈的忙,妈妈说:“这里不用你帮忙,你找个布袋去挖些米让他们带到山上做午饭。” 听了妈妈话,水仙拿着布口袋在隔壁储藏间装米,进喜见了走过来,问道:“装米做什么?” 水仙说:“给你们准备的中午饭。” 进喜说:“不用,中午就到姐姐家,喊她做就是了。” 水仙想想也是,于是就把布袋里米重新倒回米坛子里,来到厨房对妈妈说:“不带米,中午到进喜姐姐家吃。” 妈妈说:“这样好吗?” 水仙说:“这有什么不好嘛,又不是外人。”说完又对进喜说:“你说是不是的?” 进喜说:“是的,别说是吃午饭,就是找她要几根木料她也会给的。”水仙的妈妈说:“好吧。” 江之源和江水流在院坝里,准备着上山扛木料用的工具,罗二娃等邻居也来了,江之源从屋里端来板凳让邻居们坐下,又从屋里拿出香烟来散给邻居们。 水仙的大哥两口子还在屋里睡觉,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就穿好衣服到窗子前往外看,见院子来了这么多人,江水来对妻子说道:“我说怎么这样吵,原来是来了这么多人,不知是做什么?” 妻子说道:“哦,来了这么多人,是做什么事哟?” 江水来说:“我出去问问。”说着就走了出来对父亲问道:“爸,今天有什么事,来了这么多人?” 江之源知道大儿子结婚后是个严重的“妻管严”,大儿媳是个吃不得亏的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占便宜,有几次江之源喊江水来做点事,都被大儿媳阻止了,气得江之源几天吃不下饭,从此后他再也不喊江水来了,江之源看了看江水流说:“请他们上山扛木料,昨天是现说起的,所以就没通知你。” 江水来的妻子听公公说是喊人去山上扛木料,就知道,扛木料是为水仙做嫁妆,就瘪着嘴说:“哼,偏心眼,我们结婚时又准备什么了的嘛,这会他女儿要出嫁了,就喊人上山扛木料。” 江水来对父亲说:“把我算上吧,我也去。” 江之源说:“你有没得空?” 江之源的大儿媳听丈夫要上山去扛木料,就从屋里出来对江水流说:“你忘了我们家的小麦地还没淋完。” 江水来生气地瞪了妻子一眼,说:“小麦地早一天迟一天淋有什么嘛,邻居们就来帮忙,我作为一家人好意思在一边看着。” 受了丈夫的气,妻子说:“好好好,你帮忙去,我不管。” 来帮忙的邻居坐在院坝的板凳上抽着等吃了饭上山扛木料,水仙和母亲在厨房里做好早饭,水仙出来对江之源说:“吃饭了。” 江之源对邻居说:“走,进屋吃饭。” 帮忙的邻居进屋吃饭去了。吃了饭大家就向谭家沟走来。上午到了谭家沟,进喜来到姐姐家,金凤拴着围在院坝洗衣池里洗被子,进喜喊道:“大姐。” 金凤抬起头见是进喜来了,就问道:“你怎么来了?” 进喜说:“水仙准备嫁妆,屋里缺木料,喊了几个邻居山来扛木料,中午就准备到你这里吃饭。” 金凤说:“哦,好的,扛木料,我们家的屋后面就有4截木头,那是上半年春天砍的,一直搁着,现在也干了,就送给你们吧。” 谭天明今天没有上班,他在屋里穿胶鞋准备去地里除草,听见进喜的说话声,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进喜来了。” 进喜说:“姐夫今天没上班呀?” 谭天明说:“今天矿上检修,放假。” 金凤说:“有几个人?我好去准备?” 进喜扳着指头算了一阵说:“有八九个。” 金凤说:“好的,中午过来吃饭就是了,你喊他们少扛几根,就到我们这边拿。”说着就把一双冻红的湿手往围腰上揩了揩,收拾起已洗的被子,准备进屋做午饭。 见金凤的手冻得红彤彤的,进喜心痛地说:“这么冷的天气,烧点热水洗吧,看你的手冻得红红的。” 金凤笑着说:“没事,习惯了。” 进喜说:“我去了。”说着就向林场这边走来。 谭天明不知进喜和金凤说了些什么,就跟着金凤进来问道:“什么事?” 金凤说:“水仙家喊了几个人上山来扛木料,为水仙做嫁妆,中午到我们家来吃钣。” 谭天说:“要抓紧点,早点吃了,好回去。” 金凤说:“是的,你去代销店买一盒烟,买瓶酒回来,他们来了我也要招待一下。” 谭天明的父母在家里收拾家务,看到外面儿子媳妇紧张心碌的样子,妻子就对丈夫说:“金凤他们在忙些什么?你去问问。” 谭厚道走了出来,对金凤问道:“有什么事,看你们匆忙的样子。” 婆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金凤,金凤说:“中午进喜他们要来吃午饭。” 婆婆说:“有好多人?” 金凤说:“八九个。” 婆婆说:“抓紧时间,这么远的路,吃了好让他们早点走,我也来给你帮忙。”说着就来到金凤的屋里和金凤一起做午饭。 谭天明进到屋里提着空酒瓶向代销店走来,代销店的李安平说:“怎么大白天就来喝酒,不怕老婆骂呀?” 谭天明说:“不是,我是来买烟和酒的。” 李安平说:“要什么牌子的烟?” 谭天明指着货架上的“金龙”牌烟说:“买这个,来两盒,再打一斤白酒。” 李安平为谭天明拿了烟和酒,拨弄着算盘,说:“四元七角三分钱。” 谭天明从衣服包里拿出一张五元的票子递给李安平,李安平拿着钱,打开放钱的抽屉,为谭天明找了补的零钱,谭天明提着烟和酒走了。 进喜来到江之源面前,江之源问道:“怎么样?说好了吗?” 进喜说:“说好了,她还说,送我们4截木料,让我们少扛几截。” 江之源说:“好的。”说着就领着村民向林场走去。 金凤和婆婆的忙碌,很快就煮好了午饭,烧好了洗脸水,在林场买好木料,扛着木料来到金凤家。谭天明的父亲见江之源他们来了,就招呼他们把木料放在院坝,金凤舀来洗脸水让他们洗了脸,谭天明从包里掏出烟来,递给这些扛木料的人,吃了饭,金凤对江之源说:“找几个人到屋后去扛那几根木料。” 江之源点了罗二娃、张牛儿、进喜、江水流等几个人到屋后去扛木料。 金凤对谭天明说:“你也扛了一根。” 谭天明说:“好的。”吃了饭,江之源就领着这些人回家了。 水仙家的院坝堆放了一大堆木料,水仙的大嫂叫吴月花,人们就喊她“母夜叉。”身高1米7,牛高马大的身材,说话粗嗓门,也很泼,在生产队里算数一数二的泼妇,丈夫自然也惧怕她。见院坝里堆了一堆木料,就问水仙的妈妈说:“水仙的嫁妆要这么多木料呀?那要办很多嫁妆的。” 水仙妈妈知道吴月花是个不讲理的人,平时也少理他,见她问起,就含含糊糊的应付道:“嗯。”说完就进屋去了,背后留下吴月花不满的脸色。 江之源是上了年纪的人,昨天上山扛木料有些累了,妻子就让他在床上多睡一会。妻子进来,江之源问道:“母夜叉在说什么?” 妻子说:“她问这些都是给水仙做嫁妆吗?我说老头子会不会引来麻烦哟?” 江之源生气的说:“狗日的,真是管得宽,我做事有了什么事!”说着从床上起来,脸也不洗就往外面走,走到院坝,妻子赶出来问道:“你这是到哪去?” 江之源说:“你把早饭煮起,我去请曾木匠他们来。” 妻子说:“昨天扛木料就很累的,今天就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做也不迟。” 江之源说:“就今天做,早点做起算回事。” 妻子说:“好吧。” 江之源在外面喊道:“二娃。” 江水流扛木料也挺累的,这会还在床上睡觉,江之源的妻子来他的门前喊道:“二娃,快起来,你爸在喊。” 江水流穿好衣从走出来,对江之源问:“哪样事?” 江之源说:“走,我们去曾木匠家把木马墩扛回来。” 江水流说:“扛来做啥,未必今天就要做呀?” 江之源说:“嗯。” 江水流说:“昨天都累了一天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江之源说:“搁起胀人的眼睛,还不如早点做好算回事。”“ 好吧。”说着,江水来就和父亲一起到了曾大匠家。 曾木匠也刚起床,坐在门前的板凳上抽烟,妻子坐在边上梳头。曾木匠见到江之源问道:“有什么事吗?”江之源从包里摸出香烟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曾木匠说:“想麻烦你今天到我家去给水仙做嫁妆,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曾木匠接过烟,别在耳朵上说:“好的。” 江之源说:“把你家的木马墩也借4个。” 曾木匠的妻子指堂屋里的木马墩说:“在那里,你去扛吧。” 江之源和水来一起走进屋去扛木马墩,扛着木墩出来对曾木匠说:“你后面来,我先走了。” 曾木匠说:“好的,我还要去喊蒋幺毛他们来。” 江之源父子俩扛着木马墩回到家,把木马墩放在院坝。江之源的大儿子江水来见了,就走过来对父亲问道:“今天就做呀?” 江之源说:“是的,做好这些东西要花好长的时间,所以要抓紧点儿。” 江水来说:“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江之源说:“你家那个母夜叉不好惹,你还是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有事我在喊你。” 江水来本来是真心诚意地问父亲,希望能为父亲帮上忙,没想到受父亲的冷遇,只好悻悻地走进屋,妻子在窗前对着镜子梳头,见江水来进来问道:“他们是不是要大办嫁妆?” 江水来的火气正好没处发泄,这会母夜叉又问起办嫁妆的事,就生气地说:“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说着从床下提了一双胶鞋出来到了堂屋,坐在板凳换鞋子,准备下地干活。 他家卧室的墙下搁了一根长板凳,板凳上放了一只箩筐,箩筐里装了半筐米糠,他家喂的花母狗,生了四个小狗崽,这时带着四个小狗崽从外面走了进来,两花母狗把前脚搭在箩筐上舔箩筐里糠,不小心把箩筐弄翻了,撒了一地的糠。她的怒气正愁没处发泄,见花母狗把糠打翻了,就把怒气发泄到花母狗的身上,用脚狠狠地向花母狗踏去,还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不晓得怀的哪个的野种,还好意思到处张扬。” 花母狗被踏得噢噢直叫,带着它那四个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这会水仙和妈妈在厨房屋里做早饭,听到母夜叉的骂声,对水仙说道:“这个狗日的疯子,不晓得大清早又在骂什么?!” 水仙对妈妈劝道:“她要骂就让她骂吧,莫去惹她。” 妈妈说:“她这几天指桑骂槐的,我都忍了,今天我是再也不能惹了,走出去找她说理去。” 于是就从厨房里出来问道:“母夜叉,你这个疯子,大清八早的骂什么嘛?!” 母夜叉从屋里懒洋洋的走出来,阴阳怪气地婆婆说道:“各人心里清楚。” 水仙妈妈说:“我不清楚,今天你给我说。” 母夜叉阴阳怪气地说:“要我说我就说嘛,婚都没结就往别人家跑,不知做出些什么事情,还好意思大张旗鼓的办嫁妆。” 水仙妈妈说:“老子办不办嫁妆有你x事,你又不是江家的老人,凭什么向你请示嘛!?” 母夜叉说:“是噻,你们做父母的处事就是公平哈,同样的孩子,我们结婚你们又办了些什么?哼!做了亏心事,还不许我说。” 江水来原本是要出去的,看到妻子和母亲吵了起来,就没心思下地了,坐在卧室里的床边抽烟,他见妻子和母亲越吵越凶,在不出面制止是收不到场的,于是就从屋里走出来,扬起巴掌打了母夜叉一耳光,吼道:“你还有完没完,越骂越有劲了。”说着用力向母夜叉打去。 母夜叉挨了丈夫的打,就哭着和丈夫扭打起来,还哭道:“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们一家人都欺负我。” 江水来抓着母夜叉的胳膊把母夜叉摔在地上,母夜叉躺在地上撒起泼来。江之源听到了妻子和大儿媳的吵骂,听了儿媳的话,他坐在院坝的板凳上,抽着烟回想着自己对这几个孩子的态度,他认为自已对孩子还是比较公平的。 大儿子是八十年代结婚,那时因经济条件的限制,只是简单地把房子修了下,花了几百元钱办了几桌酒席,请来乡邻亲朋为儿子的婚姻祝贺。现在水仙长大了,为女儿办些嫁妆也是正常的事…… 曾木匠带着他的四个徒弟来到江之源家的院坝,见江之源阴沉着脸,开玩说:“在想什么呢?不想做了?” 江之源抬起头,就笑着说:“来啦。”说着从包里摸出烟来,递给曾木匠和他的四个徒弟。抽了烟,曾木匠就带着弟子做活了。 吃了早饭,进喜就要回去,水仙就送进喜出来,走在水仙家门前的小路上,进喜说对水仙说:“什么时候去把结婚证办了。” 水仙:“好的,我抽空到村里一手续,然后再来喊你。” 进喜说:“我也回去找村里开证明,然后去镇上办证明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回去吧。”说着就走了,水仙看着进喜远去的背影,想着即将组成家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上午,进喜回到家,母亲在家收拾过年的物品,见进喜回来,就问道:“你一个人呀?水仙呢?” 进喜说:“这几天他们家在忙着办嫁妆,来不了。” 母亲说:“你怎么不在她家帮着做些事呢?回来做什么嘛?” 进喜说:“都出去几天,家里我放心不下。”说完进喜又象想起什么似的说 第十六章 齐心协力创事业 春节过后,双方家庭都在为进喜和水仙的婚事准备着,遇到镇上赶集的日子,进喜的妈妈就背着背篓,到街上去买点办酒席的物品回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她已购好进喜结婚时所需的物品。 二月二十五日这天早上,进喜的妈妈在厨房做早饭,进喜来到厨房拿起脸盆准备洗脸,妈妈说:“明天就是你结婚的日子,上午你去喊杨屠户来杀猪,我去喊胡媒婆来家里吃饭,吃了饭让她带你到水仙家。” 进喜不解地问道:“水仙的家我已去了很多次了,我又不是不晓得,为什么要她带呢?” 妈妈说:“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结婚时男方要给女方送猪肉,必须由媒人带起去。” 进喜说:“我懂了。” 吃了饭,进喜妈妈出了喊胡媒婆去了,进喜来到村里杨屠户家,因为是年后,该杀年猪的都已杀了,这时杨屠户比较轻闲,收起了那一套杀猪工具。 他吃了饭,在堂屋里穿胶鞋,准备下地里干活,进喜走了进来对杨屠户问道:“杨师是要到哪去?” 杨屠户抬起头见是进喜,就问道:“你有什么事嘛?” 进喜说:“明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来请你去我家杀猪的。” 杨屠户说:“好的,你等会。”说着走进屋里,穿上了高邦胶鞋,从杂物间里,拿出了那一套屠户工具,就走了出来和进喜一起向进喜家走来。 进喜的妈妈已喊来了胡媒婆,胡媒婆坐堂屋里和张有明摆龙门阵,自己去准备烫猪的柴草去了。 杨屠户来到进喜家,张有明招呼杨屠户到堂屋里坐下,杨屠户把背篓里的屠户工具往屋檐下放,就走了进来,坐在堂屋的板凳上。进喜从屋里拿来了香烟,从中抽了一支递给杨屠户说:“先抽支烟来。” 杨屠户接过烟抽了起来了,抽完烟,就对进喜说:“走,赶猪去。” 进喜就和杨屠户来到猪圈。圈里的年前卖了一台肥猪,现在只剩下这头猪了,猪儿吃了食,宽大的猪圈,让肥猪敞开身子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进喜翻进猪圈,用脚驱赶趴着的肥猪,猪站了起来,杨屠户也打开圈门,走进猪圈,拉着猪的耳朵就往外面拽,猪嚎叫着被拉了出来,驱赶着,摇摇晃晃的来到门前院坝。 院坝里放了一张床前供人放鞋的踏墩,踏墩前放的脸盆,脸盆上放着杀猪刀,肥猪见了院坝里的场面,知道人们是要它的命,就是不肯往踏墩前靠,进喜喊来了2邻居的帮忙,在三个大男人的共同努力下,才把肥猪按在踏墩上。猪在继续嚎叫着、踏蹬着后腿,挣扎着,杨屠户对进喜说:“把后脚按紧了。”说着右操起脸盆上的刀,左捂着猪嘴,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向了猪的心脏,一股鲜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肥猪嚎叫着,挣扎了几下就断气了。 接着是吹气刨毛,等一道道工序,很快肥猪身上的毛被褪去,剩下光溜溜的身子。在当地有一个风俗,结婚时,为显示对女方家的尊重,杀猪时,不割下猪,从猪头开始,将猪剖成两半,一半留给男方自己用于招待客人,一半送给女方,送给女方家时,把猪肉搁在一副长梯子上,两个人抬着梯子上的猪肉,在媒人的带领下给女方家送去。 进喜喊来了四姐哥周晓亮和自己抬猪到水仙家去。几个人抬着已去了毛的肥猪挂在院坝边的树权上,几位邻居也来到杀猪现场,议论着猪的肥瘦,进喜的妈妈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杨屠户剖猪,挂好肥猪,杨屠户又操起刀,从猪屁股处向头部划来,把猪分成了两半,杨屠户说:“这个猪肉很肥嫩,炒都炒得熟”。 进喜妈妈说:“这个猪儿才喂还不到一个,是今年四五月份买的猪儿。”说完又对进喜说:“进去把长梯子拿来。” 进喜进了屋,先端了两根板凳,然后再进屋拿来长梯子,把长梯子放在板凳上,杨屠户抱着剖下的猪肉放在梯子上,说:“好了,快点送去吧。” 进喜说:“好的。”说着拿来绳子绑紧,进喜在前,周晓亮在后,胡媒婆的带领下,二人抬着猪肉向水仙家走来。 到了街上,来到一家买副食店门前,进喜说:“歇一下。”说着放下梯子,进喜走了副食店。 副食店里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老人见进喜,放下梯子上的猪肉进来,知道他是为结婚到女方家去送礼的,就说:“恭喜你小伙子。” 进喜笑着对老人说:“有没有鞭炮?” 老人说:“有。” 进喜说:“来一挂鞭炮、一斤白糖、一瓶酒和一条金龙牌香烟。” 老人从货架上拿了进喜要的这些物品,嘴里念着这些物品的价格,用手拨弄着算盘,算完后对进喜说:“25.38元。” 进喜从衣服包里摸出了26元钱递给老人,老人为他找了零钱,进喜拿着零钱,提着礼品走了出来,对胡媒婆说:“胡孃孃”你来提礼品,说着把礼品交给胡媒婆,三人又继续向水仙家走来。 这时已是中午,水仙家很早就吃了午饭,喊来了队里有名的厨师为她家下厨,厨房里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白烟,厨师系着围裙拿着勺子在锅里炸着肉,很远就闻到一股香气。院坝里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几个妇女在洗碗洗菜忙碌着,一个妇女看到进喜他们抬着猪肉向水仙家走来,就对水家里的人说道:“他们到了,快出来接。” 水来和父亲从屋走出来,江之源对进喜说:“来,让我来抬。” 进喜和周晓亮把梯子让给他们两人,父子俩抬着猪肉进屋去了。进喜对胡媒婆说:“胡孃孃把鞭炮给我。” 胡媒婆把鞭炮递给进喜,进喜解开鞭炮,把鞭炮挂在树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鞭炮,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山村。 水仙家招待进喜他们三人吃了午饭,他们三人就回到了家中。晚上,进喜家门前的屋檐下挂了两盏油灯,唢呐队在屋檐下用力地吹奏着曲子,屋外摆了八九张方桌,客人们有的在吃饭,有的在交谈,场面非常热闹,直忙碌到深夜。 第二早上,进喜就起床了,穿着崭新的西服,打扮一新后,带着迎亲的队伍,在唢呐声的伴奏下,浩浩荡荡地向水仙家走来。 在水仙家的院坝里,站着很多客人,听到唢呐声响起,知道是进喜他们来了,一客人们都跑出来。把进喜迎进屋,见了水仙的父母。 这时水仙穿着新衣,化了新娘妆,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当外面的唢呐声渐渐临近时,她的心有了一离别父母的酸楚感。没有结婚时,总是盼望着这一天早日到来,这一天到来时,想到就要离开自己生活了二十余年,非常熟悉的家,心里是百感交集,禁不止哭了起来。 见水仙哭了,妈妈走了进来,水仙把头靠近妈妈的怀里说:“妈妈我不走,我要在家侍候你们一辈子。” 妈妈说:“傻孩子,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这是人生规律,快去吃饭吧。” 水仙说:“我没心思吃饭。” 妈妈说:“我们就摆摆龙门阵吧。”平时和水仙耍得好的姐妹也走了进来,陪水仙说话。 进喜吃了早饭,就向水仙的亲人朋友告别,带着迎亲的队伍,抬着或挑着水仙的嫁妆,水仙在娘家人的护送下,被进喜迎进了家门。 妈妈知道小两口正处于蜜月期,每天都是一个人轻脚轻手的起了床,系好围裙,来到厨房煮早饭。每次当进喜的妈妈来到厨房,挽起袖子淘米洗菜时,水仙就来到厨房和婆婆一起煮早饭,进喜的妈妈见了,就心痛的对水仙说:“你们多睡一会吧,反正我现在上了年纪睡觉的时间少了。” 水仙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你来服侍我们嘛。”说着就坐在灶门前往灶里添柴,婆媳俩一边做早饭,一边摆龙门阵。很快就做好早饭,一家人吃了早饭,高高兴兴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天上午,一家人吃了早饭,婆婆在家煮猪食喂猪,水仙就来到堂屋里,穿了一件补疤的旧衣服,换上解放鞋扛着锄头去屋后的菜地里除草,走到院坝时,进喜的妈妈见了,赶忙出来拦阻道:“这点活就让进喜去做吧,才结婚几天就好好休息。” 水仙对婆婆说:“做惯了闲不住,再说这个家还靠我们去努力创造。”说完又对进喜说:“我先走了,你挑粪来淋菜。” 进喜说:“好的。”两人就出去了,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进喜的妈妈心里非常高兴,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屋后是一大片院林,院林里栽了很多竹子和树木,茂密的林子,把院坝遮盖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一座房子。他们在屋后的地里劳动,水仙一边干活除草,一边抬头望着那片院林,想着这么好地场地,要是能利用起来做点什么,该有多好哦。 晚上夫妻两睡在床上,水仙就对进喜说:“你没发现家里就有一个聚宝盆?” 进喜开玩笑地说:“你就是我们家里的聚盆宝。” 水仙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说:“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见水仙很认真的样子,进喜说:“你说说那里有聚宝盆?” 水仙说:“屋后那一大片院林。”“ 哈哈哈”听了水仙说起屋后的那片院林,进喜笑着说:“不就是一块院林吗?都几十年我们也没见它有过什么宝,算了,睡觉吧,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庄稼做好就行了。” 水仙说:“这么宽的院林,这样荒着很可惜,干脆就用来养鸡吧。” 进喜说:“我们家里不是喂了几只鸡吗?” 水仙说:“不能只有几只,而是要喂几十上百只。” 进喜说:“鸡喂多了也嘈杂,会跑出去吃邻居的庄稼的,到时会和邻闹矛盾。” 水仙说:“我们可以用竹篱笆把院林围起来喂。” 进喜说:“好吧好吧,你觉好就去做,睡觉睡觉。”说着吹熄了床头的灯,屋子一片漆黑。 第二天上午,吃了早饭,进喜就从堂屋的墙角提来解放鞋,坐在板凳上换了鞋,就扛起锄头准备下地干活。 水仙在厨房里洗碗,看见进喜扛起锄头出了门,就放下洗的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对进喜说:“你要下地呀?” 进喜说:“是的。” 水仙说:“昨晚我们说的事呢?” 进喜想了一会说:“真的要去做呀?” 水仙说:“不是真的,我还跟你说起耍呀?快去拿柴刀。” 进喜扛着锄头回到屋檐下,放下锄头,到房间里找柴刀,找了一会从才从粮仓下找到那把已经锈迹斑斑的柴刀,拿着柴刀,进喜说:“很久不用了,都生了锈了。” 张有明也拄着手杖来到堂屋,坐在椅子上,见进喜捡起那把生锈的柴刀,就疑惑的问道:“拿起柴刀做什么?” 进喜说:“砍竹子。” 张有明说:“编背篓呀?” 进喜说:“不是。” 张有明说:“不是,砍竹子做什么?” 水仙从厨房里出来对张有明说:“爸,我们昨晚商量一下,把屋后的院林用竹子围起来喂鸡,好宽的院林不利用起来多可惜。” 张有明说:“家里这几只鸡不用围,这几十年一直都是这样的。” 水仙说:“不是几只,围起来当然要喂几十上百只的,成一养鸡场。” 张有明说:“这么多,要好多粮食哦,万一出现鸡瘟怎么办?不行不行,我是不赞成这样子的。” 进喜的妈妈在厨房里听了水仙的想法,还是拥护水仙的想法,于是就从厨房里起来了出来,对张有明说:“你就不要阻拦了,就让孩子们去吧。” 张有明说:“做,出了损失怎么办?!本来这个家就欠下了债,我看还是稳当点好。” 进喜拿着刀站着没有动,水仙也不知道怎么说服公公,就这样僵持着。进喜的妈妈说:“今天的事我做主,你们去做,有什么事有承担。” 听了妈妈的话,进喜拿着柴刀来到屋的石碾子上,打湿了水霍霍的磨起来,很快柴刀上的锈迹已除,露出了明晃晃的刀刃。 进喜用手轻轻地试了试刀口,感觉比较锋利,这才拿着刀去屋后的院林砍竹子去了。 水仙做完家务,也来到院林帮进喜去除竹子的枝叶。砍了一个上午,原来茂密的竹林,被砍得稀稀落落的,地下堆放着一大堆竹叶和竹子。 夫妻俩又分了工,水仙用刀把竹片削尖,进喜把竹片插在地下,做成篱笆。院子里的篱笆在两人的辛勤劳动下,一点点增长,进喜在插一块竹片时,泥土下埋着一块石头,由于用力过猛,竹片向一边弯了下去,进喜的右手掌被锋利的竹片划开了一道口子,剧烈的疼痛让进喜大叫道:“哎哟!”说着用左手手捂着受伤的手掌。 水仙听到进喜的惨叫,放下手中的刀和竹片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进喜说:“手被竹片划伤了。”鲜血顺着刀口渗出来了,染红了手掌。 见进喜的右手划伤了,水仙紧张地说:“让我看看。”说着就要扳开进喜的手掌看。 进喜说:“看有什么用嘛?快回去拿布来缠。” 听进喜的话,水仙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对进喜的妈妈说:“快撕块布来。” 进喜的妈妈说:“撕布做什么?” 水仙说:“进喜的手被竹片划伤了。” 进喜的妈妈听了,赶紧走进屋里找布去了。 张有明说:“怎么弄的哟,把手都划伤了,你快点去看看。” 进喜的妈妈撕了一块布出来到了进喜面前,说:“把手伸起,我帮你包扎。”说着扳开进喜的手,映入眼睑的是,右手的手掌上被划破了,露出白色的肉,血还在往外渗,进喜的脸色都变成了青色。 妈妈说:“只是暂时包扎,还是到高医生那里去上药。”说着就简单地为进喜包把起来。 包扎好了伤口,水仙扶着进喜向高医生家走来。进喜的妈妈捡起柴刀回到了家。张有明对妻子埋怨道:“几十年都过去了,她一来就要改变这改变那里,好像就她一个人能干。” 听了张有明的话,进喜的妈妈埋怨道:“少说两句好不好,她听了不好,再说别人的想法也是对,这个家如果不另想办法改变,就只能这样穷下去了。” 张有明说:“我还怕她呀,她是应该说说了,才到家里几天就这不顺那不顺眼,根本没把我们老的放在心里。” 进喜的妈妈说:“你就是这种人,就不能为别人好好想想,她嫁到这个穷家来图什么?” 在进喜妈妈的指责下,张有明爆燥的心冷静下来了。水仙扶着进喜来到高医生家,在屋外喊到:“高医生。” 高医生的妻子在家做家务,听到水仙的喊声,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他出去了。” 水仙焦急地问道:“到哪去了?” 高医生的妻子说道:“到四队去了,他一会就回来,你们进来坐嘛。”水仙扶着进喜走进高医生家。 高医生的妻子见进喜的右手掌上缠着的布条,问道:“怎么弄伤的?” 水仙说:“不小心被竹子划伤的。” 高医生的妻子说:“哦,怎么不小心哟,你们先坐一会吧。” 水仙和进喜坐在屋子里板凳上等高医生,等了一会也不见高医生回来,就说道:“怎么还不回来?”高医生的妻子也焦急地说道:“是呀,都出去很久了,也该回来了,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喊。” 说着就走了出来,向四队走去。走到路上,遇到高医生看完病,背着药箱往家里走,见到妻子就问道:“你来做什么?” 高医生的妻子说:“快点屋里有人等起的。” 高医生说:“哪个嘛?” 高医生的妻子说道:“进喜。”高医生听说后就加快脚步向家里走来。 水仙站在高医生的院坝,向外面张望着,看见高医生背着药箱回来了,就对进喜安慰道:“忍一忍,高医生回来了。”说完又对高医生说:“高医生你快点嘛。” 高医生说:“来了来了。”说着加快步伐回到家,对水仙问道:“人呢?” 水仙指着高医生的屋子说:“在屋里。” 水仙和高医生来到屋里,高医生把药箱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撕开进喜手上的布条,打开药箱,拿出酒精清洗着伤口,酒精刺激着伤口,进喜痛得齿牙裂嘴,很痛苦的样子,水仙扶住进喜,高医生很顺利地对伤口进行了包扎。 包扎好伤口,水仙把进喜扶回了家。水仙也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心里非常难受,就对公公和婆婆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 进喜的妈妈说:“这不怪你,是他自己不小心。” 进喜有气无力的说:“是的,又不是你划伤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进喜的妈妈说:“莫说了,快扶他进去休息吧。” 进喜说:“这点伤又不重,不用休息。” 进喜的妈妈说:“看你虚弱的样子,你就不要逞强了,就进去休息一下吧。” 水仙把进喜扶进屋里。盼兰在坡上干活,邻居们忧虑地对盼兰说:“你兄弟和水仙慌慌张张的跑到高医生家不是怎么回事。” 盼兰说:“什么时候?” 邻居说:“就是刚才。” 盼兰说:“晚上去看看。” 晚上,盼兰扛着锄头回到家,吃了晚饭对周晓亮说:“听邻居说,下午进喜和水仙慌慌张张的跑到高医生家,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周晓亮说:“我们去看看他吧。” 盼兰说:“好的。”于是就从屋里放鸡蛋的米糠里拿了二十几个鸡蛋放在布口袋里,来到堂屋对周晓亮说:“走嘛。” 夫妻二人来到父母的房间里,盼兰对母亲说:“听说进喜受伤了,我们要回去看看,麻烦你们看到一会家。” 母亲说:“好的。” 盼兰和周晓亮打着手电摸黑来到父母家。父母正在屋里做晚饭,盼兰站在堂屋的门口喊道:“妈。” 妈妈在厨房听到盼兰的喊声,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道:“是盼兰两个呀?” 周晓亮来张有明面前和他摆龙门阵,盼兰来到厨房说:“是不是进喜出事了,下午邻居看他往高医生家跑。” 母亲说:“是的,下午插竹片时,右手被划破了,现在在床上睡下了。” 盼兰放下鸡蛋说:“严不不严重?” 水仙说:“只是划伤了,没什么大事。” 妈妈说:“坐嘛。”盼兰坐在板凳上和妈妈摆龙门阵。 经过几天休息,进喜的伤口痊愈了,水仙小心翼翼地对进喜问道:“还继续做吗?” 进喜用坚定的口气说:“做。” 第二天吃了早饭,进喜戴了双布手套,又来到院林里继续插竹片。水仙也跟着出来削竹片,不放心地对进喜说道:“小心哟。” 进喜说:“有手套的保护不会出事了。” 经过夫妻俩辛苦劳动,篱笆把院林围了起来,他们站在院林里,仔细地察看着每个角落是否做牢固,这时有村民从他们的院林路过,看见院林被围了真情起来,问道:“做这么密实的篱笆,你们要做什么?” 进喜说:“养鸡,我们要办一个养鸡场。” 村民说:“你们要当养鸡专业户啊?” 水仙说:“是的。我们要靠养鸡致富。” 很快进喜家要办养鸡场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村子里有各种议论,持肯态度的村民说:“可以试试,说不准靠养鸡真能走上致富之路。” 持反对态度的村民说:“养几只还是可以的,养多了到时来了一场鸡瘟,死光了,还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等着瞧吧。” 进喜的妈妈在地里除草,张有明的大嫂背着背篓打猪草路过进喜的妈妈除草的菜地,进喜的妈妈说:“大嫂打猪草呀?” 张有明的大嫂说:“听说你家要办养鸡场?” 进喜的妈妈说:“是的,这几天进喜和水仙赶紧做,就是趁春天里好好养上一批鸡,进喜还不手都划破了。” 张有明的大嫂说:“这几天村子里都在议论你们家的养鸡场,他们有的还是赞成,有的说得了一场鸡瘟,到时会血本无归的,我觉得这件事要好好考虑,不是几只,死了是个小数目,多了就是很多的损失。” 进喜的妈妈听了大嫂的话,思想上又产生了动摇。晚上,吃了晚饭,进喜的妈妈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水仙也要来帮忙,进喜的妈妈对水仙说:“白天你们忙了一天了,也挺累的,就去睡吧,这里一会就做完了。” 进喜的妈妈做完家务,来到房间,脱了衣服睡了,睡在床上对张有明睡说:“村民们晓得要办养鸡场的事。” 张有明问:“村子里有什么议论?” 进喜的妈妈说:“赞成的也有,反对的也有。” 张有明说:“哦,看来这件事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能凭性子来,现在还差起帐,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进喜的妈妈说:“是呀,我这几天也为这件事担心。” 张有明说:“要好好劝劝他们,不早了,睡觉吧。” 第二天吃中午饭,进喜的妈妈说:“你们那养鸡场,准备什么时候养?” 水仙说:“在想办法筹钱。” 张有明说:“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不能一下子投得太多了。” 水仙说:“我们有准备。” 进喜的妈妈问:“有什么准备? ”水仙说:“我们有书,有资料,还有防疫药。” 张有明说:“光凭几本书就能养鸡,那还办什么大学哟?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进喜的妈妈说:“想致富是好事,要根据实际,你们谁学过养鸡技术的?懂又不懂就要办养鸡场。” 进喜说:“好吧,这件我们再好商量一下。” 吃了午饭,两人就扛着锄头下地了。在地里,乡亲们见了他们就问道:“进喜你们家的养鸡场什么时候能开张哟?” 进喜说:“现在是戏台搭好了,就是不知怎么唱戏。” 水仙说:“快了,现在正在筹钱,等钱到了就买小鸡娃来喂。” 乡亲们说:“到时也教教我们养鸡技术哟?” 水仙说:“当然要教,走共同致富嘛。” 晚上,收工回到家,吃了晚饭,小两口走回房间,商量着养鸡的事。水仙说:“家里的事,你就多承担一下,明天我就回家向父亲借钱。” 进喜说:“好的。” 第二天上午,水仙就来到了父母家。父亲在地里劳动,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在做家务,水仙一进门,母亲就问:“你们那养鸡场办起来了吗?” 水仙问道:“你们也知道了?” 母亲说:“有什么不晓得的哟。” 水仙:“现在是万事已备,只差进鸡苗的钱,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母亲问道:“进喜家就没有一点钱呀?” 水仙说:“他家有一个长年生病的父亲,哪有什么钱哟,有钱我还会来找你们呀。” 母亲说:“这几年钱是存了一点,可是这是我们的养老钱,你看我和你爸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不存点儿钱今后老了怎么办?” 水仙说:“这我知道,你相信我,我有了钱就还你们的。” 母亲说:“这件事等你父亲回来了,我和他商量一下,不过你千万不能对你两个哥哥说,他们知道了不闹翻天才怪。” 水仙说:“好的。 第十七章 描绘蓝 今天是个赶场天,镇上的农贸市场里来了很多人,摆满了待出售的禽畜等动物,因此农留市场里鸡鸭声、猪牛羊的叫声和人们讨价还钱的争论声响彻整个市场,反映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进喜和水仙一人挑了两个大纸箱,来到农贸市场。在狮子坝市场门口,进喜对水仙说:“小时候和妈妈到这里赶集,妈妈在里面买鸡蛋,自己贪玩走了出来差点走丢了,吓得我哇哇大哭,还是一位卖凉水的老太婆招呼自己在这里等妈妈。” 水仙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就长大成人了。” 进喜看着农贸市场的变化,带着伤感的心情说:“真是弹指一挥间,十几年转眼就过去了,当年那个卖凉水的老太婆也不知到那去了,要是知道我还要感谢她啦。” 水仙说:“别在这里自寻烦恼了,走吧,我们还是卖鸡苗去。” 只到水仙的劝说,进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这个人就是容易激动,走到一个地方,想起过去的事就会抚今追的回乙起过去的岁月,好了,不说了,走吧。”说着两人走进了农贸市场里。 他们在农贸市场里走了一圈,就来到卖小鸡娃的地方,这里摆了很多用竹子编的笼子,形成了一条有几十米远的长龙。每个笼子里装了很多待售的小鸡娃,小鸡娃在笼子里“叽叽”的叫着拥挤在一起。 水仙和进喜两人就沿着出这个长龙逐个询问起小鸡娃的价格,走了几家,掌握大致的价格后,他们就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面前停了下来,水仙拿起一只鸡娃看了看,问道:“多少钱一只?” 卖鸡娃的妇女说:“我看你们也是把整个市场都走完了的,我也不乱说,每只二元二。” 进喜站在水仙后面,让水仙和那位卖鸡娃的妇女讲价,水仙说:“说老实话,我们是看了很多鸡娃,我觉得你的鸡娃很活泼,就是价格上能不能少一点,我们买得多。” 卖鸡娃的妇女说:“我是红旗乡的养鸡大户,家里养了几千只鸡,我的养鸡技术是有名,我的鸡娃质量当然是比较好的,要保证鸡活的成活率。” 水仙听说她红旗乡的养鸡大户,就吃惊地说:“哦你就是养鸡状元刘彩虹呀?” 卖鸡娃的妇女笑着点点头说:“是的。” 水仙说:“真是三生有幸,我正想向你学习养鸡技术呢?” 刘彩虹说:“你买了我的鸡娃,我会经常来鸡场教你怎样养鸡的。” 水仙说:“价格能不能少点?” 刘彩虹说:“我看你也是学养鸡,事业才刚刚起步,我就优惠你,每只二元钱,怎么样?” 水仙说:“好的,我就卖300只小鸡,先养起来,如果成活率高,我还会来买。”说着转身对进喜说:“来,你来抓。” 进喜刚弯下腰,伸手抓小鸡娃,就被卖鸡娃的妇女拦住了,对进喜说:“你莫动,我亲自来。”说着就五只一起的抓起小鸡来,进喜缩回了手,站在一边帮着数小鸡娃的只数。数了一阵,三百只鸡娃分装在4个纸箱里,卖鸡娃的妇女的腰也数得酸痛了,站起出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酸痛的腰身说:“300只小鸡数清了。” 进喜说:“对,我也在数结果没错。” 水仙付了600元钱的鸡娃钱给刘彩虹,刘彩虹拿着钱,说:“这样挤会挤死的,赶快拿回家去放开。” 水仙说:“好的。”说着两人挑着纸箱里的小鸡匆匆往家赶。 刘彩虹对水仙说道:“你是什么村的,我好到你们家来指导。” 进喜站住了,对刘彩虹说:“我是金山村的张进喜,你到金山村来一打听就找到了。”刘彩虹拿出本子记下了进喜的地址,对进喜说:“我记下,你们走吧,到时我来看看。” 进喜和水仙挑着购买的鸡娃匆匆往家里赶。进喜的妈妈知道水仙他们上街卖小鸡娃去了,因此,做完家务就出来迎接他们。她站在屋外的田埂上等着,进喜和水仙挑着鸡娃来到她面前,进喜妈妈问道:“鸡娃买回来了?” 进喜说:“是的。” 水仙说:“赶快挑进堂屋去放出来。” 进喜妈妈走进堂屋收拾,把板凳端到了别的房间,腾出宽敞的堂屋,进喜他们挑着鸡娃走进堂屋,就把鸡娃放出来,这些鸡娃在窄小的纸箱里憋坏了,来到宽敞的堂屋里,就挥动着毛绒绒的肢膀,“叽叽喳喳”的叫着,跑着去寻找食物。 进喜的妈妈说道:“都把这些养大了那才好呢?” 水仙说:“是的,总共卖了300只,这些小鸡都成长大出售,那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说完她陷入了想象中,仿佛眼前这些小鸡已长成肥硕的肉鸡,这批鸡为她带来了很可观的收入,她在笑着数钱呢…… “叽叽”小鸡在屋子叫着跑着,好像是在寻找食物。进喜说:“这些小鸡可能是饿了。” 听到进喜的话,水仙回过神来说:“哦,我还搞忘了喂它们”。说着进屋拿了一个铁盆到米坛子里,舀了些大米来撒在屋里,这群小鸡见到地上的大米,跑过来抢吃着地上的米粒。 张有明看着地上的这群小鸡说:“好好养,小鸡是比较娇贵的动物,稍不留神就会生病的。”进喜妈妈听了张有明的话,生气地说:“你这人是怎么说的,才开始养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张有明辩解道:“我是提醒他们注意,这有什么错哦。” 夫妻就这样争吵起来,见父母争,水仙劝道:“你们不要吵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只要细心喂养是不会生病的。” 进喜夫妻俩进行了分工合作,进喜主要做地里的庄稼,空闲时间就是到河边去捕鱼,把捕来的鱼补贴家用,因为他们知道现在需要的是钱。 水仙就是种地里的庄稼和饲养院林里的小鸡。每天水仙除了给小鸡喂食外,都要到鸡场里来几次,观察这群小鸡的生活情况,以便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小鸡在水仙的精心饲料下健康成长着。 前几天从电视里看到了天气预报说:最近有一次强降温天气降临,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们腾出一间屋子,屋子里做好密封保温工作,在屋子里挂了几个瓦数比较大的灯泡。 一家人在焦虑不安中等来了那一天。头天还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今天上午,天空却变成乌云密布,还吹起了一股寒风,水仙看了看天空,对进喜说:“看样子这就是那个寒潮吧?” 进喜也抬看了看天空说:“是的,今天就不把小鸡放出去了,就让它们关在屋里。” 水仙说:“好的。” 天空下起了雨,他们知道,养的小鸡是他们家的宝贝,千万不能发生任何失误,为了随时对付不测,夫妻俩待在屋子里,看着这群小鸡。 真是天有不测,在这风雨交加,天气变得寒冷,小鸡们正需电灯照明时,电管所为了用电安全却拉闸停电了,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小鸡被冻得直往中间挤,互相踩踏着,弱小的被踩在地下动弹不得,这种局势如不改变就有踩伤甚至踩死的可能。水仙用树枝驱散着着拥挤在一起的鸡群,对进喜说:“快去抱柴来驱寒。” 进喜抱来干柴,在屋子里点燃,屋子里燃起了熊熊火光,气温也慢慢回升,屋子里小鸡们又活蹦乱跳起来。 可是这一次还是被踩死和踩伤了十几只,看着这些死去的小鸡,两口子心痛不已,水仙还哭道:“我每天这样精心呵护,还是死了十几只,这十几只长大了要值一百多元呢。” 进喜安慰道:“死都死了,哭有什么用哟,以后精心喂养,争取把损失补回来吧。” 进喜的妈妈也劝道:“想开些,以后总会有补回来的。” 上午进喜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水仙拿着鸡鸡饲料来到屋后的院坝喂鸡。这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返胃想吐,她以为是衣服穿少了着了凉,就强忍着把鸡喂了,回到家就睡在床上。 中午进喜收工回来,见水仙睡在床上,进来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水仙说:“感冒了,有点返胃,吐了一阵。” 进喜找来被子,为水仙盖上,说:“睡一觉就好了。”说着就走了出来,到外面的院坝查看起小鸡的生活情况。 进喜的妈妈在厨房的做好了午饭,在家门前喊道:“吃饭了。” 听到妈妈的喊声,进喜说:“知道了。”说着就回了家。 到了家,母亲把饭菜端到了桌上,见水仙还没来吃饭,就对进喜说:“水仙怎么还没来,你去喊她。” 进喜说:“她病了。”听说水仙病了,母亲吃了一惊,问道:“什么病?” 进喜说:“可能是受了凉,有点返胃,想吐。” 母亲一听心里明白了,面带笑容的说:“可能是有喜了,走,进去看看去。”说着端起饭碗来到水仙的房间,对水仙问道:“现在好些了吗?”还出手在水仙的额头摸了一下,感觉不发热,又说:“没有发热,不像是感冒。” 水仙说:“吐了一阵就好些了。” 婆婆说:“是怀孕的迹像,你怀孕了。” 水仙红着脸说:“是吗?有怎么没感觉。” 婆婆说:“你就安心休息吧。”说着走了出来对进喜说:“哪是什么感冒哟,是怀孕了。” 进喜听了非常高兴,吃了午饭,放下饭碗,就拿着鱼网到村子里网鱼去了,张有明见他拿着网走出去了,就问道:“你拿网做什么?” 进喜说:“我去网些鱼来给水仙补补身子,现在家里没有什么补人的东西,这有河里的鱼不付钱,只须要点劳力。”说着就到了河边撒网捕鱼了。 捕了一会就网到了三条鲤鱼,每条有一尺多长,大约有四五斤重,网到这第多鱼,进喜把鱼放在鱼篓里,就提着网和鱼篓回到了家。 回到家,把鱼篓里的鱼倒在洗衣池里,鱼儿在池子里跳动着,进喜走进屋,母亲在家收拾家务,见进喜一身泥水的回来了,就问道:“网到了吗?” 进喜说:“有三条鲤鱼。” 张有明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见到池子里的鱼,就说:“先杀一条,其余的就喂起来吧。” 进喜说:“好的。”进喜盆子里盛了半盆水,把其余两条放在盆子里,端到厨房里养起来,他怕被猫狗叼去,还用锅盖盖着脸盆。 就拿了一菜刀和半盆水,把刀放在脸盆里,就端着水来到洗衣池前,先磨了一会刀,把刀磨得明晃晃的,用手轻轻试着刀锋,认为刀子很锋利了,就用刀刮去鱼鳞,剖起鱼来。 剖好鱼,左手拿刀,右手提鱼进了厨房,把鱼在菜板上切成块,然后就烧火煮鱼,不一会一股诱人的鲜鱼香味在厨房里飘散开来,进喜用一个盆子为父母舀了一盆,把剩下的鱼肉和汤舀到另一个盆里,端着鱼就进了房间。 水仙还睡在床上,进喜来到她的身边,对她说:“起来吃鱼了。” 水仙见进喜一身泥水的样子,问道:“你去网的呀?” 进喜说:“是的,不去网能有鱼吃呀?” 水仙说:“我只是感觉不舒服,又没生病,你何必要去辛苦嘛。” 进喜说:“你现在是重点保护的人,为了你的和我们的孩子,我甘愿吃苦,来把汤喝了。”说着舀了一勺汤递到水仙的嘴边,水仙喝了汤。不下鸡场里的小鸡,又来到鸡场侍候那群小鸡了。 水仙这时成了家里的宝贝,为了她腹中的婴儿能健康成长,家里什么活都不让她做,只要好好休息。可是水仙却放不下鸡场里的小鸡,身体恢复后又到鸡场侍候起那群小鸡去了,进喜妈妈见了,上来对水仙说道:“你是怀了孕的人,就在家休息吧,它们就由我和进喜饲养吧。” 水仙说:“小孩和小鸡都是我的命根子,我丢不下,看着这群小鸡一天天健康成长,我的心里还舒坦些。” 离家二十多里路的平安镇有一个体诊所叫吉安堂,吉安堂里的有一个个体老中医名叫李文儒。李医生是世代祖传的中医世家,到他这一代已是第五代了,他擅长运用中医治疗妇科疑难杂症。进喜妈妈听说后,为了水仙腹中的胎儿能健康成长,想到李医生这里为水仙开一剂保胎药。 上午,进喜扛着锄头到地里干活去了,水仙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提着饲料桶在养鸡场喂鸡,进喜的妈妈做完家务,就回到卧室,在卧室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对在堂屋休息的张有明说:“今天有空,我到平安镇的吉安堂去找下李医生。” 张有明问:“找他做什么?。” 进喜的妈妈说:“听说他擅长治妇科病,我想让他给水仙开一剂保胎药。” 张有明说:“哦,是这样,好吧,要早去早回哟。” 进喜妈妈走了,就向平安镇上走来。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她来到了平安镇,经过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吉安堂诊所。 在吉安堂门口,进喜妈妈见诊所里来了很多看病的妇女,诊断桌上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清瘦的脸庞、戴着一幅老花眼镜,面前放了一本处方笺,正在为一位妇女把脉问诊。进喜妈妈心想这就是李医生吧,于是就走了进来,李医生见了进喜妈妈问道:“找谁?” 进喜妈妈说:“我找李医生。” 李医生说:“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进喜妈妈说:“你就是李医生呀?我来麻烦你给我儿媳开一剂保胎药。” 李医生说:“为什么他不来?” 进喜妈妈说:“她忙,抽不开身?” 李医生说:“哦,她是做什么的?” 进喜妈妈说:“养鸡。” 李医生说:“为了胎儿的身体健康,怀孕期间少去接触这些带菌的动物,你等一会我把这些看完了就给你看。” 进喜妈妈就坐着等李医生开药,李医生看完了其他病人,就问了一些水仙的情况,根据进喜妈妈反映的情况,为水仙开了保胎药,进喜妈妈提着药离开吉安堂诊所,来到家上。 这时已到中午,她的肚子也饿了,空着肚子回家吃饭是不行的,就来到外面的街上,街上的每个食店里都坐满了很多食客,进喜的妈妈想省点钱就吃一碗面吧,就来到一家面馆前,面馆的女老板见了上来问道:“老人家是想吃面?” 进喜的妈妈说:“是的。” 老板说:“请先到屋里坐。” 进喜妈妈提着走进食店,坐在方桌前,把药放在桌上,女老板见进喜妈妈提的药就问道:“给谁抓的?” 进喜妈妈说:“给我儿媳妇抓的。” 女老板说:“恭喜你要抱孙子了哟。”说完女老板又问道:“吃多少?” 进喜的妈妈说:“二两”。 女老板说:“好的。” 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在水池里洗碗,女老板对洗碗的女服务员说:“小红给老人倒茶。” 小红说:“好的。”说着把一双湿手往墙上的毛巾揩干,来到墙角提起一只红色的开水瓶,来到饭桌前为进喜的妈妈倒了一杯茶,递了进喜的妈妈说:“请喝茶。” 走了一个上午的路,进喜的妈妈感觉口渴,端起杯子喝了干了杯子的水,用桌上的餐巾纸揩了一下嘴唇,拿着杯子对那位叫小红的女服务员说:“妹儿,麻烦你再给我倒一杯。” 小红姑娘又过来为进喜妈妈倒了一杯茶水,女老板为进喜煮好了面,端到进喜妈妈的面前,进喜的妈妈端着面条就呼呼的吃起来。吃了面,就走出食店,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已时傍晚时分,这是进喜的妈妈第一次单独外出,见妻子还没回来,张有明有些不安起来,说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进喜的妈妈就走了进来,说道:“念什么嘛?我回来了,才出去一个白天就不放心哈。” 张有明说:“你是第一次一个人外出,我当然不放心哟。” 进喜的妈妈也开玩笑的说:“我说我的耳朵怎么老是发烫,原来是你在念。” 水仙在屋后院的鸡场里把鸡赶了圈里,回到了家,见婆婆回来了,就说:“妈回来了,我们还担心哟。” 进喜的妈妈提着药,说:“是的,我把药抓回来了,等会去煎了给你喝。” 水仙说:“你还没吃午饭吧。” 进喜妈妈说:“在平安街上吃了一碗面。” 说着拴起围裙,提起进喜妈妈抓的药进厨房去忙碌着晚饭去了。 进喜扛着锄头回到家,母亲坐在屋檐下休息,进喜把锄头放在屋檐下,来到母亲面前说:“这么远的路,就让我们去吧,你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去好辛苦嘛。” 进喜妈妈说:“你去我不放心,辛苦点、辛苦点我也愿意。” 水仙在厨房做好晚饭,把饭菜端到桌上走出来说道:“吃饭了。”进喜扶着父亲和母亲一起来到厨房,一家人坐在桌上吃饭,进喜妈妈对水仙说:“李医生说了,为了胎儿的健康,你少接触鸡鸭这些带菌的动物。” 水仙说:“我放不下它们。” 进喜说:“为了小孩,你就忍痛割爱,好好休息吧,鸡场里有我们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水仙的肚子渐渐的有了变化,为了腹中的婴儿,水仙只好在家里做一些轻松的活儿,鸡场里的事由进喜和婆婆两人管理去了。 每天晚上,晚饭后进喜和水仙回到房间,进喜就要贴着水仙渐渐隆起的肚和婴儿进行交流,水仙抚摸着鼓起的肚子说:“肚子撑得太难受了,孩子快点出来吧。” 进喜说:“快了,还坚持几个月就解放了。” 水仙摸着肚子说:“你看,他还在动。” 进喜把脸贴在水仙的肚皮上听了起来,水仙问道:“是不是?” 进喜说:“是的,我感觉到了。”两人躺在床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这几天不断地有鸡贩子来到进喜家洽谈收购生意,说卖鸡的那一天,进喜拿着饲料来到鸡场给鸡喂食,每只鸡都吃得胸前胀鼓鼓的。 鸡贩子严志财开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上放了几个竹篓子,来到进喜家的门外的公路上,听到拖拉机的声音,进喜的妈妈就从屋里走出来一看,是严志财就说:“你来得挺早的。” 严志财说:“我还要拉到城里去卖。” 说完问道:“准备好了吗?”进喜的母亲说:“在屋后收拾。” 严志财从拖拉机上取下竹篓子,进喜的妈妈也上来拿了竹篓子,来到屋后的院坝,放下竹篓子,进喜的妈妈又进屋拿了杆秤,走了出来,进喜就和严声财抓鸡,捆鸡脚,把捆好的鸡丢进竹篓子里过秤,水仙在边上记帐,过完了秤,严志财从皮包里摸出一叠钱来,数给水仙,对水仙说:“你好数一数。” 水仙拿着钱一张张认真地数了起来。数完钱,对严志财说:“嗯,没错。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 严志财说:“好的。”说完发动起拖拉机,拉着一车鸡走了。 以前热闹的鸡场现在变得空荡荡的安静起来,水仙说:“今天就不要下地了,把鸡场的卫生打扫一下,消消毒,明天去进小鸡苗。” 说完水仙走回屋里,拿出记帐本,清算起成本来,通过核算,养鸡三个月,除去成本,每只鸡赚了一元五角钱,二百七五只鸡,共赚了412.5元。水仙高兴地从屋里出来,对他们说道:“赚了四百多元。” 听说赚了这么多钱,全家人都开心地笑了。进喜先是察看鸡场的篱笆是不是牢固,就把每一根竹块重新插一下,然后拿起扫把打扫起卫生,做好这些已经是中午了,水仙和婆婆在家做好了午饭,就从屋里出来对进喜说道:“吃饭了。” 进喜说:“好的。” 进喜回到屋里,水仙已把饭菜端上桌,张有明拄着手杖走进厨房,坐在饭桌上,一家人坐在饭前吃饭。 下午,进喜拿着喷雾器和消毒药,来到屋外的水田里,用水瓢从稻田里舀起水倒在喷雾器里,又把消毒药倒在喷雾器里搅兑后,背起喷雾器来到养鸡场消毒,做完这些已是晚上了。吃了晚饭,进喜和水仙回到房间,水仙从箱子里拿出钱拿又重新数了起来,进喜说:“让我过过数钱的瘾。” 水仙把钱递给他,进喜拿着钱,用右手食指在嘴上沾湿了,一张张数了起来,数完钱,进喜“哈哈”的笑道:“数钱的滋味真是太爽了。” 水仙坐在床上,也笑着说:“就是。”进喜忘记了水仙是一个快要分娩的孕妇,站起来拉着水仙跳着唱:“幸福的花儿随风飘荡,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阳光。” 不料却扭动了水仙那水桶般的腰身,水仙甩开进喜的手,一脸痛苦样子撑着腰。见水仙痛苦的表情,进喜赶快过来扶住水仙问道:“你怎么了?” 水仙说:“肚子痛,可能是动了胎气,快扶我上床。” 进喜说:“好的。”说着走过来扶起水仙慢慢地躺在床上。 在床上,水仙侧卧着,不断的呻吟着,进喜问:“是不是要生了?” 水仙点点头说:“可能是吧,快去喊医生。” 进喜说:“你坚持一会,我出去喊妈来。”说着就走了出来。 母亲还在厨房做家务,进喜对母亲说:“不好了,水仙她在喊肚子痛。” 母亲一听,心情也紧张起来,说道:“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走进去看看。”说着就走了进来。 进喜的妈妈问道:“肚子还痛吗?” 水仙说:“是的。” 进喜说:“我没注意,忘记了她怀了孕,就拉起她的手跳舞,没想到会惹出这种事来。” 妈妈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呀,整天疯的,现在好了嘛。” 张有明在厨房洗脚,听说水仙的身体不好,就说:“光是站起争论有什么作用哦,还不快去喊李明珍来?!” 进喜说:“我这就去。”说着出了门,来到院坝。 妈妈说:“李明珍有很多年都没接生了,干脆抬到镇医院去吧。” 进喜站住了说:“这样也好。”说着走回屋里找来躺椅,用两根竹杆捆了一副滑竿,在躺椅里铺上一层棉絮,把水仙扶在躺椅里,上面又盖了一床被子,然后来自己的堂兄家。 堂兄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进喜说:“大哥还在吃饭呀,麻烦你帮下忙。” 堂兄问:“什么事?” 进喜说:“水仙要生了,麻烦你帮忙把她抬到街上去。” 堂兄端着碗还在吃饭,堂嫂对堂兄催促道:“你这人真磨蹭,都人命关天了,还吃饭!快去!”堂兄受了妻子的一顿数落,就放下碗跟着进喜来到进喜家,抬起水仙就往街上走。 天空漆黑一片,进喜的妈妈跟在后面打着手电为他们照明。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摸黑向镇上走来。 水仙坐在滑竿上还在呻吟着,进喜的妈妈安慰道:“马上就要到了,坚持一下。” 来到医院。医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值班室里还亮着灯,进喜把水仙放在过道上,就走到值班室的门口,往屋里看,见是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进喜问“今天是谁值班?” 男医生说:“我。” 进喜说:“我老婆要生了,该找谁?”男医生说:“我是学中医的,这个应找妇产科的李医生。” 进喜问:“怎么去联系他。” 男医生说:“你等等我帮你打电话。”说着拿起电话本,翻到李医生家的电话,按着电话本上的号码,拨通了李医生家的电话。 李医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戴着近视眼此时正坐书房里,开着台灯看 第十八章 勤劳浇开幸福花 进喜为儿子取名叫张建设。因为,水仙坐月子,家里人手不够,进喜也没进小鸡来喂,养鸡场就这样空了一个月,看着这一个就这样过去了,水仙心里很可惜,刚满月就要进喜到孵化房去进小鸡来养。 吃了早饭,水仙在房间给儿子喂奶,进喜走进来,用手摸着儿子的头,对水仙说:“进多少只?” 水仙说:“有了第一次养鸡经验,这次就进1500只吧。” 进喜说:“你要带建设,又要喂鸡忙得过来吗?” 水仙说:“你放心去进吧,忙不过来可以叫妈一起帮忙,生建设维修房子欠了帐,眼看靖赚了一点钱,又生建设花去了,不多养点鸡,什么时候能还清哟。” 进喜说:“好吧。”说着就挑着做了三层的竹筐子出了门,向抱房走去。 水仙背着建设来到门前的田埂上,等着进喜的到来。进喜进好小鸡,挑着小鸡就向家里走来,很远就传来小鸡“叽叽叽喳喳”的叫声,水仙听见了就走了出来,见进喜挑着小鸡回来了,水仙问:“多少钱一只?” 进喜脸上流着汗水,他用手揩了一脸上的汗水说:“2元。” 进喜说:“哦,还是这么贵,赶快挑到养场去,把它们放出来。” 进喜扰小鸡挑到养鸡场,打开竹筐放出了小鸡,小鸡在宽敞的鸡场里奔跑着寻找着食物,水仙到屋里端来米料撒在地上,小鸡们见到地上的米粒就围过来抢吃着。 小鸡在一天天的长大,这时鸡群却出现了问题,这些鸡互相啄食羽毛,把背啄得光秃秃的,水仙知道这样对今后出售时会受到销售商挑剔而压价,看到这种情况,水仙就仔细查找出现这种问题的原因,经过几天观察,鸡没有生病,只是还在互相啄相毛,这种现象让进喜夫妻俩非常着急,又百思不得其解散。 上午,水仙背着儿子在鸡场给鸡喂食,婆婆在门前的院坝喊道:“水仙。” 水仙说道:“哎。” 婆婆说:“出来一下。” 水仙就放下工具走了出来,来到院坝,见院坝里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水仙觉得有些面熟,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个妇女说道:“在忙呀?我过来看你的鸡养得怎么样了。” 听了那个妇女的说话,水仙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哦哦,你是刘彩虹呀?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刘彩虹说:“在你养第一批鸡的时候我就想来的,可是由于时间紧,忙于销售、进饲料、防疫等,拖到现在才来,真是对不起了。” 水仙说:“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向你请教呢。” 刘彩虹问:“有什么事?” 水仙说:“鸡群出现互啄羽毛的现象,把背啄得光秃秃的。” 进喜的妈妈说:“在这里说有什么用嘛,把她带进鸡场去看看吧。” 刘彩虹说:“对对对,到鸡场去看看。”说着就跟水仙走进了鸡场。 来到鸡场,刘彩虹看了鸡场里,鸡很拥挤,刘彩虹说:“可能是养殖密大的原因吧,你把鸡匀出去一些,另外再辅以药物治疗。” 听了刘彩虹的话,水仙就匀出了一些鸡,在饲中添加了一些药物和对鸡群进行消毒,鸡群互相啄毛的问题总算得到了解决,水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饲养员的肉鸡长大出栏了,为他们带来了一千多元的得润。养鸡场的小鸡一批批的购进,喂大后又一批批的售出,从养鸡中他们找到了赚钱的门道,不但还清了欠款,而且手上还有一大笔存款。 一天中午,进喜提着饲料桶在喂鸡,水仙拿着竹扫帚在打挪卫生,这是村子里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嘹亮的唢呐声。 听到这些,进喜放下饲料桶就要出来看,水仙拿着扫帚问道:“到哪去?” 进喜说:“出去看看,到哪家在办喜事。”说着走了出来,来到门前的田埂上,往鞭炮响的方向一看。 原来是蒋家湾蒋牛儿家盖两层楼的新房,正在上最后一根梁,梁上捆那一束红绸布,蒋牛儿手里拿着一串长长的鞭炮,楼下的乐队鼓着腮邦子卖力的吹奏着,现场非常热闹。 看到这里,进喜不由得感叹道:“又有一幢新楼峻工了。”说着走回鸡场场。 这几年,村子里的青年人都外出打工找了钱,回到家盖起了新房,几乎时隔几天就有一栋新房落成。水仙问:“谁家办喜事?” 进喜说:“蒋牛儿的新房上梁。” 进喜说:“他们都盖起了新房,我们现在才上也有了一点钱,先把新房盖起来吧。” 水仙说:“一年挣几千元钱你就满足了?” 进喜说:“还要挣好多,养鸡收几千,我下河网鱼也能挣过一二千,两项加起来也不少了。” 水仙说:“在我的心中还有更大的计划。” 进喜说:“怎么,你想当大老板呀?” 水仙说:“这样不好吗?” 进喜说:“还是小心点好,搞不好弄个血本无归,那才惨了。” 水仙说:“你这人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浅。” 进喜听了水仙的嘲讽,生气地把饲料往地下一扔,地下撒了一地的饲料,饲料桶在地下滚了好远,说:“不干了,我是井底之蛙,可也总比种异想天开的好。”说着走出了鸡场。 望着进喜离去的背影,水仙无奈地摇摇头,走过来捡起饲桶,把饲料装进桶里,又继续干活了。两口子一个想把养鸡场做大,一个想满足现在的成就,过安宁的生活,因此,两个人产生了分歧,谁也不理谁,吃了饭,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这些被细心的母亲看在了心里,晚上睡觉时,妻子对张有明说:“这几天我感觉进喜两口子在闹矛盾。” 张有明说:“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妻 子说:“明天我找水仙问问。” 第二天,吃了早饭,进喜放下碗就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去了,水仙穿起胶鞋,换了衣服,准备到鸡场,婆婆从厨房里出来对水仙说道:“水仙,你等等。” 水仙站住了,说:“妈,你有什么事?” 婆婆说:“你们这几天是不是在闹意见呀?”水仙争辩道:“没有。”婆婆说:“我不信,从你们的言语上,我就感觉有点不对,你跟妈说,是不是进喜做得不对,欺负你了?” 见婆婆问起,水仙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婆婆说:“修房子和扩大养鸡都对,关键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先把房修起来吧,先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再做大事业,你说呢?” 水仙说:“妈你也是这样想的?”婆婆指着这幛旧房子说:“这房都三十多年了,也很破旧了,我时时担心哪天会不会垮了。” 水仙说:“就让我想想吧。”说着就走鸡场去了。来到鸡场,水仙提着饲料桶一边喂食,一边想着婆婆的话,她想婆婆和丈夫的想法可能是对的,民间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安居乐业吗?” 晚上,吃了晚饭,就在厨房里烧了一锅洗澡水,自己先洗,洗了澡,把进喜换洗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洗澡的猪圈屋里,进喜坐在堂屋的板凳织鱼网,水仙走过对进喜说:“去洗澡吧。” 进喜说:“把鱼网补好,明天去网鱼。” 水仙说:“去洗吧,我水都烧热了。”儿子建设上小学一年级,他在房间里做业,听妈妈喊爸爸洗澡就说:“爸爸的身上好臭。” 进喜站起来,对建设说道:“去去去,小孩子插什么嘴?”说着就走进猪圈屋洗澡去了。水山来到卧室,把那块铺了很久,颜色发黑,散发着浓浓汗臭味的枕巾拿去,换上了飘着肥皂香味的枕巾,还往床上喷了几滴香水,躺在床上等进喜,进喜洗了澡,走进卧室,闻到这股香味,说:“我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哟?” 水仙说:“这不是你的房间还是谁的?” 进喜说:“这有点像宾馆的感觉,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住在宾馆里。”说着揭开被子钻进被窝里。 水仙说:“这几天我也在想是先修房还是先扩大大鸡场的问题。” 进喜说:“你是怎么想的?” 水仙说:“就先修房吧,让一家人住进新房,有了好心情后,会有更大的劲头。” 进喜说:“现在有好多钱?” 水仙从床上起来,到墙角的衣柜前,摸出钥匙打开衣柜的抽屉,拿出了一本存折说:“你看吧,这就是全部家当。” 说完把存折递给进喜,进喜拿着存算了起来,一共有52335元。算完帐,进喜说:“嗯,有5万多,只要节约开支,可以修起来。” 水仙说:“用5万块钱修房,还是有点紧张。”进喜说:“节约用。”水仙问:“修个什么样的?” 进喜说:“既然修,就要修得漂亮新潮,听说镇建委,免费为农民设计了新房,明天就去找他们设计一套。” 水仙说:“好吧,睡觉了。”说着伸手拉灭上床头的电灯。 第二天上午,进喜就来到镇建委,到了农村建房办,建房办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正伏在办公桌前,手拿铅笔,对着一张图纸在争论着。进喜站在门口,说:“这里是建房办吗?” 其中一个戴眼睛的抬起头说:“是的。” 进喜走了进来说:“听说你们免费为农民设计房屋?” 戴眼镜的青年说:“是的,你要设计新房?” 一个从边上端来椅子放在进喜面前,让进喜坐下,指着那个戴眼镜的人对进喜说:“他姓李,是建房办主任。 ”进喜坐在椅子上说:“哦,李主任好!” 李主任笑着说:“说说你的想法。” 进喜说:“要能合理利用每寸空间,采光要好,另外修一个沼气池,我家是养鸡户,平时就为堆积的一大堆鸡屎没法处理发愁,修个沼气池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又可以当燃料。” 李主任说:“嗯,你这个想法好,我这里有很多设计好的图纸,你可以选选。”说着来到文件柜前,打开柜子,抱出一叠图纸,铺到办公桌上,进喜看着那些图纸,一脸茫然,说:“我是外行,这些图纸我看不懂,还是你们给我选吧。” 听了进喜的话,李主任就和那位工作人员一起,对进喜讲解着。 “叮咛咛…”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那个年轻人拿着电话接电话了,一连看了几张,进喜都没感兴趣,李主任拿着另一张图纸,指着图纸上的结构说:“这一张可以,这也是前几天镇里一位养猪专业户设计的,对你比较合适。” 于是就详细地为进喜讲解起来,听了李主任的讲解,进喜说:“就这张吧。” 接完电话,年轻人对李主任说:“是县建委来的,说是明天上午要召开一个农村建房工作会。” 李主任说:“好的。”说完又对年轻人说:“小蒋,把图纸卷好。” 小蒋说:“好的。”说着轻轻的把图纸卷起来,卷好后用一根胶绳捆好递给进喜。 进喜拿着说图纸说:“谢谢你们。” 小蒋说:“不用。” 进喜拿着图纸离开建房办回家了。张有明在堂屋里坐在椅子上,见进喜拿着一卷纸回来,问道:“手上拿的什么?” 进喜说:“建房的图纸,是镇上建房办设计的。” 张有明说:“现在的结构就很好的,还要找他们。” 进喜说:“住房的样式是要改改了,修就要修得科学新潮。”水仙在屋后的鸡场听到进喜和父亲的对话,见进喜回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问道:“设计好了?” 进喜说:“是的。”说着把图纸拿到桌上,解开绳子,铺开图纸对水仙讲解起来 。听了进喜的讲解,水仙很满意的说:“好的,就按图纸上的建。” 母亲背着背篓,背篓里装了一些菜,从地里回来,走进厨房做午饭去了,水仙也来到厨房和婆婆一起做午饭。进喜走进卧室,拿了儿子做作业的本子,回到堂屋,伏在桌前写建房证明,写了几次才把证明写好,写好后仔细地阅读着。 母亲在厨房里做好了午饭,出来对进喜说:“吃饭了”。 进喜说:“好的。”说着撕下写有证明的纸,折好后放进衣服包里,走进厨房吃午饭去了。 吃了午饭,进喜就向村里蒋文书家走来,蒋文书妻子在屋后的菜地里劳动,进喜来到蒋文书家门前喊道:“蒋文书。” 听到进喜的喊声,蒋文书问道:“谁呀?” 进喜说:“我,张进喜。” 蒋文书说:“你等一会,我马上回来。”说完把锄头放在地里,就走回家。 进喜说:“麻烦你给我盖个章。”说着把证明递给蒋文书。 蒋文书拿着证明看了起来,见进喜要修新房,就说:“哟,你就要盖新房了。” 进喜笑着说:“我家那房子你是看到的,好破,随时都有垮的危险,我想把它推了重新建。” 蒋文书说:“是养鸡赚的吧?” 进喜说:“这几年养鸡是赚了一点。”蒋文书拿着证明和进喜一道走进屋,从卧室的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村里的公章,为进喜盖了证明,把证明递给进喜说:“给你。” 进喜说:“谢谢你了。”说着拿起证明走了。 晚上,儿子建设放学回来,拿起被父亲撕了一页的作业本做作业,翻开本子,发现被撕了一项,就伤心的哭道:“是谁把我的作业本撕了?!” 进喜和水仙在堂屋又在看赏着图纸,畅想着还没修好的新房,听到建设的责怪声,水仙对进喜说:“是你撕的吧?” 进喜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是我撕的,我没注意。” 建设生气地说:“哼,我就晓得是你!” 进喜走进儿子的房间,对儿子说道:“都是我一时心急,没主意,对不起,下次我给你买个新本子。”建设说:“下次下次,多少个下次了!” 水仙对建设说:“好了,好了,你也是想着住新房呀。” “嘀嘀嘀……”屋外的公路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接着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从汽车里下来一个人,站在公路上喊道:“进喜。” 张有明在堂屋的椅子上,听到外面的喊声,对进喜说道:“快点点出去,外面有人喊。” 进喜说道:“哪里在喊嘛?” 父亲说:“你出去看看嘛。” 进喜和水仙来到屋外,看见公路上停着一辆汽车,汽车边还站了一个人,就问道:“哪个?” 汽车边站着的人说道:“我,成信。” 进喜进喜走了过来,说:“哦,是成信呀,进来坐吧。” 成信说:“不用了,我来是问你,你要修新房?” 进喜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成信说:“房建办的熊主任对我说的。” 进喜说:“你们认识?” 成信说:“他修房,我做家俱,我们是一个行道的,当然认识了。” 进喜说:“你找我有什么吗?。” 成信说:“是这样,你建房要用车拉材料,我也有一拉货的辆车,你要用就拿去用吧。” 进喜说:“这样怎么好呢。” 成信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进喜说:“走,进屋去坐一会吧。” 成信说:“不用了,家里还有事,我来就是给你说这件事的,我也回去了。” 水仙说:“进去坐一会吧,你大老远的走来对我们说,这叫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呢。” 成信说:“不用了,我走了。”说着坐进汽车里,开着车走了。开好证明,进喜就到镇上去跑建房的手续,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跑,建房的证明总算办下来了,拿着建房手续对全家人分起工来,他对水仙说:“我负责购材料,你负责做记录,对用的材料做好认真的记录。” 水仙说:“好的,还有什么吗?” 进喜说:“没有了。”说完又对父亲说:“爸爸不能走动,就负责看材料。” 母亲见他们都有活做,问道:“我呢?总要给我这个老太婆安排一点事吧。” 进喜说:“你嘛,就负责做饭了。”“ 分好工,第二天,进喜就揣着钱,向镇上成信的家俱厂走来,很远就听到从厂房里传隆隆的机器轰鸣声,厂门口,守门的是成信的父亲蒋仁义,蒋仁义看见进喜就说:“进喜来了,请里面坐。” 进喜说:“我来找成信,不知他在不在?” 蒋仁义说:“他在,我给你喊。”进喜站在门口等着,蒋仁义就对成信喊道:“成信。” 成信在车间里,穿着工作服和工人们一起剧木板,听到父亲的喊声,披着一身木屑走了出来,见到进喜就说道:“你来了?” 进喜说:“我今天去拉砖,不知有没有空?” 成信说:“好的,你等一会。”说完就走进车间。 过了一会就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到进喜面前,指着李师傅对进喜说道:“这是李师傅。”说着又指着进喜对李师傅说道:“他叫进喜,今天要进砖厂去拉砖,麻烦去一趟。” 进喜说:“你好!辛苦你了。” 李师傅说:“没事,走吧。”说着就把进喜引向汽车,打开车门,进喜和李师傅钻进驾驶室里,李师傅发动汽车,载着进喜出去了。 来到砖厂,厂门口停了很长一串汽车,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来了很多汽车,李师就停了车,进喜下了汽车,走进厂财务室,开了票交了钱,拿着票又回到驾驶室里等着。 这时正是夏天的上午,天气很热,两人坐在驾驶室里艰难的守着。砖厂对面路上,撑起了一把绿色的太阳伞,伞下是一个冰柜和烟柜,一位四十多岁,身体胖胖的女人正在吆喝着:“雪糕,角渴的雪糕。” 听到中年妇女的喊声,进喜打开车门走下汽车向冷饮摊走来,中年妇女问:“买什么?” 进喜说:“拿一包神龙烟和两瓶水。”说着从衣服包里摸出十几元钱来,把钱丢在冰柜上。 中年妇女拿了两瓶矿泉水和一包烟,还找了进喜几角零钱,对进喜说:“慢走哦。” 进喜把中年妇女找的零钱揣进包里,拿着烟和水走进了驾驶室,把那包烟和水递李师傅,说道:“辛苦了,喝口水。” 李师傅说:“成信交待的事情,你还客什么气。”说完拿起水,拧开瓶盖,仰着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停上一长串的汽车,人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嘀嘀”的按着喇叭,砖厂上空响着汽车的喇叭声,装车的工人说:“车多了,装的人少,按喇叭有什么用嘛。” 汽车里的驾驶员也伸出头来催促道:“好慢哟,多喊几个人装嘛,照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装上呀?!” 装卸班的班长见这几个人确实太慢了,就从制砖车间喊了几个人过来参加装砖,装砖的人多了,很快轮到进喜他们的车装砖,李师傅把车开进堆砖场,装上车载着砖往家赶。 来到镇上的菜市场,进喜对李师傅说:“麻烦你停下车,我下去买点东西就过来。” 李师傅把车停了,进喜走下驾驶室,走进菜市场,买了些肉菜和五瓶啤酒,提着这些东西又坐进驾驶室,李师傅重新发动汽车,又继续向进喜家走去。 来到进喜家门前的公路上,张有明坐在堂屋里,看见李师傅开着拉砖的车向家里驶来,水仙和婆婆在厨房煮午饭,张有明对他们说道:“快出去,进喜他们回来了。” 听到张有明的话,水仙和婆婆拴着转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来到院坝,汽车开进了院坝,水仙问道:“要不要忙?” 进喜打开车门,把买的东西从驾驶室里拿出来干对水仙说:“把这些拿去煮起,晚上好好招待李师傅。” 进喜和婆婆拧着东西进厨房去了。进喜选好位置,让李师傅倒了砖,又开着车向砖厂走去。有成信的汽车专门为进喜拉材料,进喜购材料也很顺利的,经过几天的奔波,就把计划中的材料购齐了。进喜来到成信的家俱厂对蒋成信说:“谢谢你的车,这几天有你的车,让我很顺利地购完了材料。” 蒋成信说:“不用谢,我们是邻居,谁家没有困难需要帮忙呢?” 进喜说:“这几天的运费是多少?” 成信想想说:“这样吧,我一点不收,你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我只收汽油费。”进喜说:“这样不好吧。” 蒋成信说:“就这样定了,你就不要再讲了。”说着就对李师傅说道:“李师傅你来一下。” 李师傅从锯木车间里走出来,披着一身木屑来到蒋成信他们面前,说:“什么事?” 蒋成信问:“这几天加了几次油?” 李师傅想了想说:“两次,每次都在80元。” 蒋成信对进喜说:“好了,你就拿160元吧。” 进喜从衣服包里摸出钱来,交给了成信,成信说:“房子修好后要买家俱,到我这里买家俱,很便宜卖给你。” 进喜说:“好的,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到时一定来买,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成信说:“慢走哈。” 来到门口,进喜对蒋仁义说:“蒋叔叔好!” 蒋仁义说:“不坐了?” 进喜说:“不坐了。”说着就离开家俱厂,向家里走来。 回到家,站在院坝,看着院坝里堆的材料,又看了看那栋即将撤掉的旧房,进喜想,要撤房,就要先把旧家俱搬出来,于是就在院坝里搭了一个临时的窝棚,请人把家里的家俱搬出来放在窝棚里,接下来就推倒旧房建新房。他想到村里有名的石匠--黄师傅来当指挥。黄师傅,四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七五,脸上蓄着络腮胡,长年的体力劳动,练就了一幅强壮的身体,他做活细致,是村里有名的石匠艺人,还带了三四个徒弟。 晚上,他来到黄石匠家,黄石匠吃了晚饭坐在院坝的椅子,抽着烟,摇着扇子乘凉,妻子在边上洗衣服,身旁趴着他养的一条大黄狗,大黄狗听到有人向家里走来的脚步声,就抬起头往外面看,见一个陌生的人影向家里走来,就站起来狂叫着向进喜赴来。 黄石匠随着狗跑的方向往外面看,见有人朝自己家里走来,就从椅子上站起来,驱赶大黄狗,大黄狗受到主人的训斥,躲到一边去了,进喜走到黄石匠面前,对黄石匠说:“黄师傅在休息呀?” 黄石匠说:“是的,快请坐。” 黄石匠的妻子见进喜来了,就停下手中的活,走进堂屋里端了一根板凳走了出来,对进喜说:“请坐。” 进喜坐在板凳上,从衣服包里摸出香烟,递了一支给黄师匠,黄石匠接过烟,从衣服包里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烟吸了起来。 进喜说:“我要盖新房,请您和您的几个徒弟来做几天活,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黄石匠说:“先把你的事办了,其它事先推一推。” 进喜说:“谢谢您的照顾,我还有事先走了。” 黄石匠说:“再坐一会吧?” 进喜说:“你也辛苦一天了,就不打扰了。”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躲在树下的大黄狗见进喜往外走,就“呜呜”的叫着向进喜走来,进喜警惕地望着大黄狗一步步向外面走,黄石匠对大黄狗训斥道:“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还不给我走开。”说完又对进喜说道:“有我在,你就放心的走吧。” 第十九章 扩大养鸡规模 李明文来到进喜家,享起了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平时见进喜夫妻俩忙上忙下的,他过不过去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轻松活。 李明文的到来也解除了张有明的静寞,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事就在一起吹牛聊天,愉快的渡着晚年。 村子里的河里,由于近几年上游沿岸乡镇企业发展很快,大量的工业废水排放进河里,使得这条往日清澈见底的河流,变成了泛着着黑水的臭水沟,鱼也很少了。 进喜仍然是做完地里的活,就拿着鱼网到村子里的河边撒网捕鱼,可是一天下来,人辛苦了网到的鱼却很少,望着这条臭水河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提起鱼网回到家。 回到家,进喜生气地骂道:“妈的,鱼越来越少了。”水仙在屋后的鸡场里打扫卫生,听见进喜的说话声,从鸡场走了出来,问道:“网了多少?” 进喜把鱼篓提到水仙面前说:“你看嘛,就这几条小鱼。” 水仙看着鱼网那几条小鱼,就对他说:“不好网就不要网了,在家和我一起养鸡吧。” 听了水仙的话,进喜就收起鱼网,在家里和妻子一起养鸡。随着养鸡技术的成熟和肉鸡市场的兴旺,看到屋后那狭窄场地,水仙说:“太小了,要是能一块宽一点的就好了。” 进喜问:“你想把鸡场做大呀?” 水仙说:“现在市场行情好,我们又掌握了养鸡技术,当然想扩大规模了。” 这几天,进喜一有空就到村子里闲转,寻找着适合养鸡的地。上午,他来到村子的东边的白鹤坡。白鹤坡是一块怪石嶙峋、杂草丛生,面积大约有三百多亩的山坡,站在坡顶府视着这个宽敞的坡地,他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不由得感叹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就是一块理想的场地吗?!” 母亲在家做好了午饭,李明文把张有明扶到桌前坐下,李明文就到厨房里盛饭去了,就来到屋后的养鸡场喊水仙回家吃饭,水仙换了衣服,洗了手和脸就来到厨房吃饭。婆婆见水一个人来吃饭,不见进喜的身影,就问道:“进喜呢?”水仙说:“在外面的,从早上吃了午饭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婆婆说:“我以为他在养鸡场呢,你们先吃我去喊他。”说完就要出门。 水仙说:“妈在屋里吃,我去喊。”说着就走了出来。进喜的妈妈来到灶台边,舀了饭端到桌上,对张有明说:“我们先吃吧。”3个人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水仙来到屋外的坡上,对进喜喊道:“吃饭了。” 听到妻子的喊声,进喜回答道:“回来了。”说完就向家里走来。 来到水仙面前,水仙问道:“看什么看得这样出神,到吃饭的时间了也不回来。” 进喜笑着对水仙说:“找到了,我找到好地方了。” 水仙高兴地,就催促道:“快说,在哪里?” 进喜喘着气,用手指着东边那个山坡说:“白鹤坡。” 水仙抬起头,顺着进喜手指的方向,一看是光秃秃的白鹤坡,心一下就凉了,失望地说道:“啊,你说的是白鹤坡呀?那个地方光秃秃的,好荒凉,听说好闹过鬼。” 进喜说:“回去吃了饭我再给你说。”说着两人向家里走来。 进喜妈妈见水仙去了也没有回来,就对张有明他们说道:“我出去看看。”说着来到屋外的院坝,见进喜和水仙从外面回来,就问道:“做什么去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也不回来。” 进喜笑着说:“好事情。”说着走进屋里 进喜妈妈不解地问:“好事情?什么好事情。” 进喜妈妈走进来为进喜舀了饭,端到进喜面前,张有明问:“什么好事情?说来我们听听。” 进喜吃着饭说:“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母亲问:“什么地方?” 水仙嘟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白鹤坡。” “阿!白鹤坡!”大家听了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有明说:“那个地方好荒凉,又不通公路,有什么好?!” 进喜说:“正因为荒凉,偏远我在看上了。” 李明文说:“大家莫闹,让他说完。” 他们都停止了说话,望着进喜,进喜说出了租用白鹤坡的理由,听了进喜说的理由,大家都赞同进喜的观点,进喜也决定把白鹤坡租下来。 水仙说:“好是好,不知村里肯不肯租给我们。” 进喜说:“我去找王书记说说。” 水仙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找个时间去找王书记说说。” 晚上,进喜吃了晚饭,打着手电向王书记家走来。来到王书记家,王书记的妻子在厨房里做家务,王书记在堂屋里看镇上下发的文件。进喜见堂屋里亮着灯,就走进了堂屋,对王书记说道:“王叔在忙呀?” 王书记放下文件,抬起头见是进喜,就说:“是进喜呀,有什么事吗?” 进喜说:“白天你也很忙,不好找,我只有晚上来找你了” 进喜从衣服包里摸出烟来,递给王书记说:“我很想把养鸡规模扩大,可是我家那边院林地太窄了,想找一块更大的场地。”王书记接过烟,点燃吸了一口问道:“找到了吗?” 进喜说:“找到了,就是你肯不肯给我。” 王书记说:“哦,哪里?” 进喜说:“村子东边的白鹤坡。” 王书记说:“白鹤坡?!那不是一块荒山坡吗?” 进喜说:“是良田我还不要呢,我看中的就是这一块荒坡。” 王书记说:“那你你说说你的规划。” 进喜说:“我可以利那块宽阔的山坡,把山坡围起来,在山坡上修起鸡舍,晚上把鸡关进鸡舍里,白天把鸡放出来搞放养,这真是一块理想的场地。” 王书记说:“我支持你,不过这件事,还要找他们商量一下。” 进喜说:“多长时间能定下来?” 王书记说:“尽快吧。” 进喜说:“好的,我等着,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王书记说:“再坐一会走吧。” 进喜说:“不用了,我等着听好消息哦。”说完就回家了。 来到院坝,看见屋里还亮灯,就在院坝说道:“还没睡呀?” 听到进喜的说话声,山仙过来开了门,对进喜问道:“怎么样了?” 进喜说:“王书记本人没意见,他还要找村里其他干部商量一下。 ”水仙说:“但愿能批下来。” 第二天上午王书记就来到村部和李主任和蒋文书说了进喜的想法。李主任说:“我没意见,主要是看租金是多少,租高了他吃亏,租低了村民有意见,说我们做人情。” 王书记说:“这样吧,我们找几个村民代表来和进喜一起谈,这样在村民面前就比较好说话了。” 李主任说:“这样好,比较公平。”说完就对蒋文书说:“你去通知一下,下午找几个村民代表来和进喜一起谈谈。” 蒋文书说:“好的。”说完就去通知去了。 蒋文书找了5个村民代表,下午这5个村民代表和进喜、王书记、李主任、蒋文书他们9个人来到村部的会议室,进喜为他们递了烟,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耽搁大家宝贵的时间。” 村民代表们拿着进喜递的烟抽了起来,王书记说:“进喜想租村东边的白鹤坡,发展养鸡事业,今天下午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和进喜一道商量着那块地的租问题。” 村民们没有说话,大家沉默着,李主任见状说道:“大家说嘛,说高说低了也无所谓。” 过了一会,一个村民说:“他亲家的村出租给村民的地是每亩20元,我们是不是也20元。”进喜说:“你亲家村租地的事我打听过,那是一些以前的庄稼地要改为植树造林的好地,而白鹤坡是一块不能开恳地荒地,这20元是不是有点高了。” 王书记说:“我看我们也和别村一样,每亩二十元,省得村民说闲话,你做生意发财也不在乎这几元钱。你说是不是?” 进喜说:“既然你们都说这个价,我有什么好说的嘛,好的,每亩20元。” 书记说:“价钱说了,明天上午就去量地,量完地就一手交钱一手交地,把合同签了。”说完又对其他几位村民说道:“怎么样?” 村民们说:“好的,没意见。” 王书记说:“散会。” 张有明坐堂屋里的椅子上,李文明拿着竹扫帚在院坝里打扫卫生,进喜回到家,见李明文在打扫卫生,就对他说道:“你就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们会干。” 李明文说:“我能做,经常做做,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也有好处。” 张有明问道:“地租下来了吗?” 进喜说:“明天上午去量地,量完地就交钱签合同。” 水仙说:“多少钱一亩?” 进喜说:“二十元。” 水仙说:“会不会贵?” 进喜说:“不会的,其他村子都是二十元一亩。” 水仙说:“好吧,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 进喜说:“只是要把钱准备起,到签合同时就要交钱的。” 水仙说:“屋里还有一点钱,估计是够了的。” 第二天上午,王书记、李主任、蒋文书和5个村民,拿着算盘、皮尺等工具早早的来到了白鹤坡,进喜因为还要喂鸡,所以就晚来了一步,临走时,他对母亲说:“妈,你上午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中午让他们来吃午饭。” 母亲说:“还要来吃午饭呀?” 进喜说:“人家为我的事忙,我们应该请他们来吃饭。” 母亲说:“好吧。”说着伸过手来说:“钱呢?” 进喜从衣服包里摸了一叠钱,数了四十元钱给母亲说:“给你四十元,将就用吧。” 母亲来着钱就进厨房去了煮猪食,李明文说:“你去买吧,我来喂猪。” 进喜的母亲说:“我们是接你来享福的,你却做起事来,我们真过意不去。” 李明文说:“我能做,就让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吧,闲着倒还会生出病来。”说着拴起围裙到厨房里忙碌去了。 进喜见时间不早了就匆匆赶往白坡。来到白鹤坡,见他们早就到了,就说:“对不起,今天耽误大家的时间了。”说着从衣服包里摸出烟来递给他们说:“来抽烟。” 他们抽着烟,王书记说:“开始吧。” 蒋文书就记数,李主任和另外三位监督量地,进喜和另外一位村量地,量好一段进喜就说一个数,蒋文书就在本子上记着,量到中午吃午饭时,王书记说:“大家回去吃饭吧,下午再接着量。” 进喜说:“大家都别回去,就上我家去吃饭。” 大家都望着王书记,等他拿主意,王书记说:“算了,都是乡里乡亲,量一点地就去你家吃午饭,这样不好。” 进喜说:“这有什么嘛,你们也是为我的事忙的,走吧,别站着了。”说着就拉起王书记的胳脯走。 王书记对其他几位说:“既然他是诚心请我们,那就走吧。”大家就往进喜家走来来到进喜家。 水仙在屋后养鸡场,听到王书记他们的说话声,就从屋后来到屋里端出板凳说:“请坐。” 王书记说:“你去忙吧,不要管我们。” 大家坐在板凳上和张有明、李文明摆龙门阵,水仙进屋和婆婆一起煮午饭去了。过了一阵,婆媳两把午饭煮好了,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菜,婆婆说:“大家辛苦了一个上午,可能早就饿了,来吃饭了。” 他们围上桌吃了起来。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又拿着工具到白鹤坡去量地去了。到下午才把地量完,拿着这个数字,蒋文书当场拨弄着算盘珠子,算了起来,经核算白鹤坡的面积共有325亩地。蒋文书说:“这片地有325亩。” 王书记说:“你再算一下,省得出错。” 蒋文书说:“好吧。”说着又拨弄着算盘,算了一遍还是325亩,蒋文书说:“没错,就是325亩。” 王书记对进喜说:“你把钱交到蒋文书手里就把合同签了。”说完又对其他几位说道:“大家回去吧。”他们就回到家。 晚上,吃了晚饭,一家人坐在厨房里的饭桌前,张有明问道:“白鹤坡的地怎么样了?” 进喜说:“量完了,共有325亩,交钱就签合同。” 母亲说:“这要好多钱吧?” 喜扳着指头算了起来,他说:“二五一十,二二得四加一得五,二三得六,一共6500元。” 母亲一听,吃惊地说道:“这么多呀,拿什么去交哦。” 水仙说:“钱还是准备了一点,只是交了钱就没有多余的钱了。”说完,“嗨”叹了一口气说道:“到这个时候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无论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件事办下来,并且是越快越好。”李明文坐在一边只是默默的抽烟,阵阵烟雾在他苍老的脸上飘散开来,他说:“不要着急,钱的问题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是有的。” 张有明埋怨道:“现在好了嘛,房子也才修好,花了钱,现在又要去扩大养鸡场,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要去冒险,嗨,我现在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让你们折腾去吧。” 进喜说:“是要冒险,光想过好日子,又不付出怎么行?!” 张有明说:“冒险冒险, 我看你不把这个家折腾光你是不会甘心的,反正我是脖子埋进地里头的人了,过一天算一天。” 进喜的母亲见丈夫说出这种士气低落的话,就对张有明说:“你这人就是喜欢说丧气话,现在孩子正在闯事业,我们应该多鼓励才是。” 李明文也劝道:“有什么事,一家应和和气气的商量。” 张有明生气地说:“哦,你们现在就嫌弃我这个病汉了,我才说几句,你们就对我开火,我是不是遭你们嫌了,如果你们认为我是多余的,我去死!” 张有明的妻子说:“你们看看,他就会说这些。” 张有明说:“走,睡觉去!”一家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走进卧室,进喜对水仙说:“钱准备好了吗?” 水仙来到床头的木箱前,打开箱子,从木箱子里出一个红包说:“这里有一万元钱,就这些家底,你明天拿去把租钱交了,以后的事到时再说。” 进喜说:“好的。”说着把纸包交给水仙,水仙又把纸包放进箱子里。锁好箱子,对进喜说:“睡觉吧,这几天为租场地的事,你也很辛苦的。”说着来到床上,脱去衣服,吹熄了灯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吃了早饭,水仙和进喜就走进卧室,水仙拿着箱子里的钱递给进喜,对进喜说道:“把钱放好了,莫弄丢了。” 进喜拿着钱放进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扣好口袋盖的扣子,又扣了外面的衣服,还用手拍了拍外面的衣服说:“你放心丢不了。”说完就走出门向村部走来。 今天村部里是蒋文书值班,进喜走了进来,蒋文书伏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在写着什么,喜来了低头一看,是蒋文书在起草合同草稿。 见进喜进来,就问道:“你是来交钱的?” 进喜点点头说:“是的。”说着把钱从衣服口袋里摸了出来,递给蒋文书说:“这里是租金,你数数。” 蒋文书接过钱认认真真的数了起来。数完钱对进喜说:“没错。”说着来到办公室角落的铁皮保险柜前,从衣服包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保险柜,把钱放进保险柜里,锁好保险柜,重新坐在办公桌前,拿起合同的草稿,蒋文书拿着合同对进喜念了起来,念完合同,对进喜问道:“你看这样行吗?” 进喜说:“把合同的交钱方式写为一年一交。租期为十年。” 蒋文书说:“好的。”说着就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复写纸,把复写纸垫在公文笺的下面,用圆珠笔为进喜写起合同来。写好合同就盖上了村里的公章,让吉进喜签了字,一式两份,村里保留一份,进喜自己保留一份,蒋文书撕下合同,递了一份给进喜,对进喜说:“这下那块地就有你使用了,好好发展你的养鸡事业吧。” 进喜拿着合同说:“嗯,到时我致富了,我请你们喝酒,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蒋文书说:“好的,你就慢慢走。” 进喜拿着合同回到了家,到了家,张有明和李文明坐在一起摆龙门阵,见进喜回来了,就问道:“合同办好了吗?” 进喜从衣服包里摸出合同,递给李文明,李文明拿着合同念了起来,水仙从屋后的养鸡场出来,进喜对她说:“合同签好了。” 水仙走了过来听李明文念合同,听完合同,水仙说:“这下放心了。” 签好合同,进喜把家里面的事交给母亲,自己就和水仙就扛着锄头等工具来到白鹤坡,对白鹤坡的地势进行改造,进喜的几个姐姐听说进喜租了白鹤坡的地建养鸡场,都来帮进喜的忙。 下午,水仙他们在白鹤坡上劳动,水仙的娘家就带信来说水仙的父亲病了,水仙听了非常着急,想到目前白鹤坡整治也要人,她不由得埋怨道:“两头都要人手,真是急死人。” 进喜说:“你父亲那边要紧,就回去看看吧,这边有他和几个姐姐是不会耽误的。” 第二天上午,水仙抓了1只鸡,拿了四十个鸡蛋,把这鸡和鸡蛋放在背篓里,穿了和身干净的衣服,就来到婆婆面前对婆婆说:“妈,我娘家有事,要回去看看,鸡场就麻烦你看一下。” 婆婆说:“你就放心回去吧,我会看好鸡场的。” 告别了婆婆,水仙背着背篓里向娘家走来。父亲的病情牵挂着她的心,为了看到父亲病得怎样了,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的向娘家走来。 来到家门前,堂屋里的门是敞开着的,水仙走进屋,在堂屋里喊道:“爸爸。” 江之源在卧室里躺着,听到水仙的喊声,回答道:“是水仙吗?” 水仙说:“是我。”说着走进卧室来到父亲床前。见父亲躺在床上,脸无血色,一脸病容,就心痛地问道:“爸爸是哪里不舒服?” 江之源说:“头晕乏力。” 水仙说:“找医生看了吗?” 江之源说:“到街上去看了的,说是高血压引起的,还开了一些药,正吃着。” 母亲背着背篓从外面进来,见水仙回来了,就说道:“是水仙回来了。”水仙说:“听说爸爸病了,我放心不下就回来了。” 母亲说:“哦,他这病只有慢慢治了。” 水仙说:“进喜爸爸还是这种病,是要慢慢治,平时多预防。” 母亲走进厨房拴起围裙做午饭,水仙也来厨房,母亲说:“听说你们承包一片山坡?” 水仙说:“是的,我们承包来准备养鸡。” 母亲说:“那要好多钱吧? ”水仙说:“一年租金就要六千多。” 母亲说:“你们才修了新房,钱也挺紧张的,我们这边你爸又病了,真是抽不出钱来,要不然我会借点钱给你们的。” 水仙说:“租金交了,进喜正和他的几个姐姐在山坡上建鸡舍。” 吃了午饭,想着白鹤坡的整治问题,水仙就要回去,对母亲说:“我要回去看。” 母亲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住一晚上走吧。” 水仙说:“早点做好点投产,我还是回去。” 水仙的两个哥见她要走,都过来劝她多住一晚上,明天再走。水仙说:“你们莫劝了,我还是走。” 说着来父亲床前,对父亲说:“爸,你就安心养病吧,我先回去了,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江之源说:“我的病不碍事的,你也有那么大一摊子事,你就回去吧。”向父亲告了别,水仙就离开娘家,向家里走来。 到傍晚时,水仙回到了家,在门口还没见进喜他们回来,她想他们还在坡上,于是就向白鹤坡走来,来到白鹤坡,进喜他们还在劳动,她就脱下衣服和他们一起干起活来。 经过十多天的劳动,白鹤坡上盖起了一排供鸡休息的鸡舍和三间自己休息的房子,用塑料网把白鹤坡的周围围了一圈,修了一条简易的泥土公路,还从家里拉来电线为这里照明。 准备工作做好后,就是进鸡苗的事了,做这些基础设施就花去了很多钱,后面进鸡苗和鸡饲料的就没有钱了,夫妻俩为这事发起愁来,水仙说:“用妈说了,父亲不病他们会借钱给我们的。” 进喜说:“到哪去借呢?” 水仙说:“你去找你几个姐借嘛。” 进喜说:“他们呀,恐怕没得。” 水仙说:“你又没去怎么晓得他们没得。” 听了水仙的话,进喜就来到金凤家,金凤也把她家的院林围了起来,养了鸡,很远就听到鸡的叫声,进喜来到金凤家的门外,谭天明的母亲在院坝洗衣服,进喜说:“婶婶在忙呀?” 谭天明的母亲抬头一看,见是进喜,就说:“是进喜呀,快请屋里坐。” 进喜说:“我姐呢?” 谭天明的母亲说:“她在屋后。”说完就对屋后的金凤喊道:“金凤。”金风和谭天明在屋后的鸡场喂鸡。 金凤对谭天明说:“妈在喊我,不知有什么事。” 谭天明说:“你出去看看吧。” 金凤来到外面,见是进喜,就说:“进喜来了。” 进喜说:“姐姐在忙呀?” 金凤说:“正在喂鸡。” 进喜说:“哦,走,看看你们的鸡喂得怎么样了。”说着就和金凤一起来到屋后的鸡场。 谭天明见进喜来都和他打招呼,看了姐姐家的鸡场,进喜把金凤喊到一边,悄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金凤说:“家里实在挤不出钱来,就借一千元吧。” 进喜说:“好的。”于是金凤就借了一千元钱给他,拿了钱进喜饭也不吃就往家里赶。 回到家,水仙问:“借到了吗?” 进喜说:“她家也需要钱,只借到一千。” 水仙说:“也好,你又到那几个姐姐家去借吧。” 进喜又来到银轻、思兰、盼兰家,他们3个的丈夫都在外面打工,家里还存了一些钱,就一个三千、五千的借给他,这让他一下子就筹到了一万多元钱。按他们的想法,进一批鸡苗1万只,就需要二万多元,这一万多元不够买鸡苗,还别说鸡饲料。 二人为钱的事发起来愁来。他们情绪上的变化没有躲过李文明的眼睛,李文明也想帮助他们一把,就对进喜说:“你们是不是缺钱?” 进喜说:“是的,把房子砌起来就没钱了。” 李明文拉着进喜的手说:“跟我来。”进喜走进李文明的房间,李明文对进喜说:“你坐下。” 进喜不知李明文要做什么,只得按李文明的吩咐坐在床边,李文明来到屋角的木箱子面前,从腰上摸出钥匙,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黑色的皮包,打开皮包,从皮包里摸出一本红色的存折,对进喜说:“这是我几十年来,节衣缩食存下来的,不多,有五万元你先拿去应急吧。” 进喜见是这样,摆着双手推辞道:“不不不,我不能用你的钱,还是留着你生病时看 第二十章 带领村民共同致富 周四毛老实厚道,出了种地里的庄稼,没有挣钱的门路,日子过得很窘迫。 前几天他的酒瘾发了,偷偷拿了家里的十几个鸡蛋,到街上去卖了,把卖鸡蛋换来的钱拿去喝了酒,而且喝醉了,发着酒疯,,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实在支持不住了,就倒在路边的地里睡了。 傍晚,王书记从镇上开完会回家,走到周四毛倒下的地方,不心被一个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倒,站稳后,向那个东西看了一下。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愿来拌他的是一个人,他弯下腰,把这个人扶起一看,原来是周四毛,他用手拍了拍周四毛的脸说道:“四毛你怎么了?” 周四毛睁开眼,嘴里散发着酒气,醉醺醺地说道:“谁进了我的屋?” 王书记说:“这是你的屋呀?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周四毛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在暮色中隐约出现的田野,吃惊地说道:“啊,我怎么睡在这里呀?” 王书说:“这要问你自己呢?你看看你身上散发的一股酒气,你喝多了,来我扶你回去。”王书记把他扶回了家。 周四毛的妻子游菜花从地里收工回家,放下锄头走进厨房,来到脸盆架前拿着脸到水缸前舀水,她拿着水瓢往缸里舀,“呯”的一声触到了硬硬的缸底,她才知道缸里没水,失望地把脸盆放到脸盆架上,挑着水桶出来去外面的井里挑水。 走到门前的院坝,遇到四毛的父母从地收工回来,四毛的母亲问道:“天黑了去挑水?” 游菜花说:“不去挑没得水用。” 周明礼问道:“四毛呢?” 游菜花说:“谁知道到哪去了,一天都没落屋了。”说着挑起水桶往井边走。 周明礼对妻子说:“四毛回来了好好问问他,白天到那去了,这样一天到晚不落屋的很不好。” 妻子说:“这种现象还很少出现,他回来是要问问他。” 周明礼坐门前抽烟,王书记扶着四毛来到院坝,周明礼见了,吃惊地问道:“怎么回事?” 王书记说:“喝醉了,倒在地里睡着了,我从街上回来见了,差点拌我一跤,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所以就把他扶回来了。” 周明礼听说后走过来,从衣服甩里摸出叶子烟,递了一支给王书记说:“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王书记接过烟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酒醒了就好了。”说着就走了。 周明礼生气地周四毛说:“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样子了!真丢人哟。”说着把四毛扶进了屋,放在床上让他睡了。 游菜花挑水回来,走到院坝,婆婆对她说:“四毛回来了,他睡在床上。” 游菜花说:“怎么了?” 婆婆说:“喝醉了。” 游菜花把水倒在水缸里,又从厨房里端来水为周四毛擦洗,一边擦洗,一边说道:“你看你多有出息,不会挣钱,倒还学会了喝酒,像这相样子,这个家早晚会败在你手里的。” 周四毛喷着一股浓浓的酒气说:“你嫌我不会挣钱,你自己去找一个能干的人过嘛。” 就这样夫妻俩吵了起来,吵声惊动了周四毛的母亲,来到周四毛的房间,见周四毛喝醉了,就说:“你一天到晚不落屋,出去就是喝酒呀?” 周四毛哭着说:“妈,我心里难受。” 母亲说:“有委屈你也不能出去喝酒嘛。” 周四毛说:“我窝囊,不会挣钱。” 油菜花说:“我又没说什么,是你自己这样想的。” 母亲知道周四毛这几年过得比较窘迫,就说:“慢慢来吧,生活是会有变化的。”说完又对油菜花说:“就辛苦你了,把他照看一下,我们走了。”说着就走了出来。 周明礼问道:“他是为什么喝酒?” 妻子说:“他嫌自己窝囊,不会挣钱。”周 明礼说:“这孩子挺厚道的,就是不会挣钱。” 妻子说:“他们家过得也不容易的,是得想办法改变了。” 第二天上午,周四毛的母亲就来到白鹤坡,进喜穿着工作服在鸡场里打扫卫生,他家的喂的大狼狗,“汪汪”的狂叫起来。 听到叫声,进喜走了出来,见是周四毛的母亲站在外面,问道:“婶婶有事吗?” 周四毛的母亲说:“进喜还在忙呀?” 进喜说:“每天都是这样。” 周四毛的母亲说:“你们养鸡挺赚钱吧?” 进喜说:“有一点利润。” 水仙也来到外面和周四毛的母亲说道:“婶婶请进去坐吧” 周四毛的母亲说:“不了就在外面和你们聊聊。” 进喜说:“婶婶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周四毛的母亲说:“我们四毛要是有你们这样能干就好了,嗨,他这几年过得很窘迫的。” 进喜说:“是呀,他这几年过得不容易,是要想办法挣钱。” 四毛的母亲说:“进喜,你和四毛从小都是好朋友,这次你能不能帮他一把。” 进喜问:“怎么帮?” 周四毛的母亲说:“教他养鸡。”水 仙听了,心想这不是和自己抢生意吗?于是就狠狠的瞪了进喜一眼,进喜对水仙的瞪眼假装没看见,就爽快地说:“只要他想学我愿教,我的愿望就是让全村的人都通过养鸡富起来。” 周四毛的母亲高兴的说:“真的呀?!” 进喜掷重的点点头说:“真的。” 周四毛的母亲说:“好吧,我就让他学养鸡,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 进喜说:“婶婶进来坐一会吧。” 周四毛的母亲说:“不用了。”说完就回家了。 水仙问进喜道:“你真想教他养鸡?” 进喜认真的点着头说:“是的。” 水仙说:“你就不怕他们把我们的生意抢了?” 进喜找了一截树枝,蹲在地上写着说:“我们养鸡就像这个‘木’字,一个‘木’是经受不住狂风暴雨的摧毁的,三个‘木’就是‘森’宽广的森林,无论多大的狂风暴雨都无法摧毁它,我们养鸡也一样,只我们一家,很难经受得住商潮的冲击,如果全村都发展起来养鸡,就能在滚滚商潮中前进。” 水仙说:“我才不听你那些大道理,我就是觉得多一家养鸡对我们就是威胁。” 进喜说:“今后发展多了,我们不用养鸡,可以出售小鸡苗和回收鸡做销售赚两头的钱。”进喜抽空写了一张告事,告事上写着:“全体村民: 现在我养鸡致富,为了带领村民走共同致富之路,我愿无偿的教大家养鸡技术,有愿意学者请与我本人联系。 此致 张进喜 xx年xx月xx日” 进喜把告事写好后张贴在村部办公楼门口。村部是村里的行政中心,每天都有很多村民从这里路过,看到这张进喜写的告事,都围过来看,有的村民对此大家赞赏,有的村民对进喜的行为表示怀疑,认为进喜这样做是另有所图,都看了过后,笑着摇摇头走了。 让进喜没想到的是,告事张贴出去几天了,也没有村民前来联系养鸡的事,这让水仙找到了话题,水仙埋怨道:“怎么样?告事贴出去几天都没有人来,我叫你不去做嘛,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哈,人家不领情。” 进喜说:“你不要嘲笑我了,我知道他们有顾虑,这件事光靠我一个人还不行,还要去找王书记。”说着他来到王书记家。 王书记在自家的菜地里除草,进喜来到王书记面前,王书记说:“进喜有什么事?” 进喜说:“我好心好意的教村民养鸡,可是没人理会,今天来找你,是想请你出面做做宣传发动。” 王书记说:“这些人的观念落后,情愿守着穷,也不愿想办法找致富门路,看来不开导他们是不行的,这样吧,晚上开个村民大会,做下动员。” 下午,王书记来到村部,发了一开会通知。傍晚,王书记和村里的李主任、蒋文书到村部布置会场。在屋檐下摆了3张桌子,作为主席台,主席台上挂了一个大灯泡,灯光把会场照得很明亮。村民们吃了晚饭,扛着板凳就向村部走来。 进喜吃了晚饭,也扛着板凳就出了门,走到门前的院坝,水仙见了上来问道:“走哪去?” 进喜说:“到村部去开会,你没听到开会通知吗?” 水仙问:“是不是养鸡的事?” 进喜说:“会都没开我怎么知道,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吧。”说着就向村部走来。 三人坐在主席台上,轻声地说着什么,台下也到了一些村民,村民们有的在大声说话,熟悉的就坐在一起摆龙门阵,会场里一片混乱。 进喜挨着村民坐在一起。村民说:“张进喜,你的思想还挺先进的,无偿教村民养鸡,你就不怕村民们把你的生意夺了?” 进喜说:“大家都养鸡对我来说是有好处,没得坏处,所以我才愿意教大家养鸡。” 村民说:“我你可能听说同行是冤家的道吧。” 进喜说:“我的想法是,大家都养鸡,把养鸡的产业做大经销商自然就来了。” 李主任见大多数村民们都到了,就说“大家静一静,会议开始了。” 听了李主任的话,村民们停止了讲话,会场上安静下来。 王书记指着进喜贴在边上的那张被风吹雨淋颜色有些褪的告示说:“你们看那张告示,贴起很久了,颜色都褪了,可是到目前为止,有几个到进喜那里去学养鸡的?你们就不想过好日子吗?” 下面出现了一阵议论,王书记对进喜说:“你到台上来。” 进喜说:“不用了,我就在台下。” 王书记说:“上来嘛,今晚的会议是以你为主。” 进喜走上主席台,拿过话筒说:“教大家养鸡是我的心愿,我的目的是想通过养鸡,带领大家走共同致富之路,我的说,让大家养鸡对我是一种威胁,我不这样认为,要想只要把大家带动起来了,形成了产业,生意自就来了。” 村民说:“你能随时教我们防疫治病吗?” 进喜说:“随叫随到。” 王书记说:“进喜把他的目的都说了,我希望大家都来养鸡,散会。” 村民回到了家。第二天,周四毛就来到白鹤坡对进喜说:“我家的日子你是知道的,没办法,没有致富门路,只有受穷,你就教我养鸡技术吧。” 进喜说:“好的,你先回去把院林围起来,然后我再教你。” 周四毛说:“好的。”说着就回了家。 到了家,周四毛的母亲问道:“他怎么说?” 周四毛说:“他让我把场地围好。” 周四毛的母亲说:“赶快去做。” 周四毛对妻说:“菜花。” 油菜花在屋里做家务,听到周四毛的喊声,从屋里出来说道:“什么事?” 周四毛说:“你拿把刀去把院林周围的树枝砍了,我到街上去买塑料网回来把院林围起来。” 游菜花问:“养鸡呀?” 周四毛说:“是的。”说着就向街上走来。 游菜花拿着刀和婆婆来到院林修剪树枝,周四毛从街上买来塑料网,把院林围了起来。做好这些,周四毛又来到白鹤坡对进喜说:“做好了,还需做什么?” 进喜从屋里拿出一瓶药水出来说:“把这瓶药拿去用喷雾器把院林的毒消了,就可以进鸡苗了。” 周四毛提了消毒药水回来,找来喷雾器把院林进行彻底消毒,第二天进喜就来到周四毛家,对周四毛说:“走,我教你进怎样进鸡苗。” 周四毛像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说:“没钱拿什么去进鸡苗哦。” 进喜:“我先给你垫上。” 听了进喜的话,周四毛高兴的说:“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挑着箩筐来到养鸡场,进了一千只鸡苗回来养,有进喜手把手地教,周四毛学会了养鸡技术,鸡也长得很顺利,到了出售的日子,鸡贩子来到他家,收走了他养的鸡,夫妻俩数着钱高兴地笑了。 周四毛说:“去把进喜的钱还了。” 游菜花说:“好吧。” 下午,两人来到白鹤坡,进喜正在收拾养鸡场里的东西,见到周四毛两口子的到来,就放下工具,走了出来说:“鸡养得怎么样了?” 油菜花说:“卖了。” 进喜说:“卖了? ”周四毛说:“是的,还赚了一千多元钱,我们是来还钱的。”说着从衣服包里摸出钱来。 进喜说:“你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我又不急着用,你就先拿去用吧。”周 四毛说:“这怎好意思。” 进喜说:“没事的,你先把事业发展起来了,再还也不迟。”周四毛养鸡赚钱了,这个消息在村子里传开了。 见周四毛养鸡致富,村民都动心了,纷纷来到白鹤坡找到进喜请教养鸡技术。在进喜的指导下,村子里有三十多户村都利用院林和空余的房子搞起了养鸡。村子成了远近有名的养鸡产业村,很多经销商都慕名前来收购肉鸡,往日安静的村子,一时间汽车声、拖拉机声、打手机声、讨价还价声、鸡叫声响成一片,,赚了钱,村民们也很高兴。 可是这样的好景不长,外面的经销商就用挑剔的眼光来看待村子里的肉,找出防疫措施不到位、饲料要求不达标等种种要求,来降低鸡的价格。 看到这种情况,村民们有的不养鸡了,这也引起了进喜的注意,他想这能再这样无序地下去了,得想个办法改变这种局面。 于是他来到王书记家,对王书记说了自己的担忧,王书记说:“是呀,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问题也有办法解决的。” 进喜说:“有什么办法?” 王书说:“我从报刊资料上获悉,有的村为了保护自己的品牌,成立了合作社,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 进喜说:“可以借鉴一下,也成立养鸡协会。” 进喜回到白鹤坡对水仙说:“别的村为了保护自己的品牌,成立了什么协会,我们也要成立协会。” 水仙说:“成立协会?具体做些什么呢?” 进喜一脸茫然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 水仙说:“你可以到镇上去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 进喜来到镇政府,找到民政办李助理的办公室,李助理正在看资料,见到进喜说:“听说你们村的肉鸡养殖比较出名。” 进喜说:“目前全村有三十多户养。” 李助理说:“这样不错嘛,为村民找到了致富的路子。” 进喜说:“可是目前又出现了一些问题。” 李助理说:“哦,什么问题?” 进增说:“村里的养鸡已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很多经销商都慕名前来,这样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就是这些经销商故意压低价格,我为这事发愁呢。” 李助理说:“这个问题好办。” 进喜说:“有什么好办法?” 李助理说:“可以成立养鸡协会,对全村的养鸡场进行统一进货、统一消毒防疫、统一饲料配制、统一销售,这样不就解决了。” 说着李助理来到资料柜里,翻了一本别的村子的撰写的〈〈养殖协会章程〉〉递给进喜说:“你可以拿回去照着拟写一〈〈肉鸡养殖协会章程〉〉。” 进喜拿着〈〈养殖协会章程〉〉说:“谢谢你了,我看了就给送来。”说完就往家走。在路上,进喜也在思考着怎样办协会的问题,他也从媒体上看到有的私人成立了养殖公司,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办一个肉鸡养殖公司呢,想到这里,不由加快了脚步匆匆回到家。 到了家,妻子水仙在屋外洗衣服,见进喜拿了一本资料回来,就问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厚?” 进喜说:“镇上李助理给的《协会章程》,我们干脆成立一个公司吧?” 水仙说:“成立公司,这要花好多钱的。” 进喜说:“慢慢想法吧,我的想法是走公司加农户之路,我们负责提供鸡苗、鸡饲料、打针防疫和销售,村民负责喂养,这样双方都获利。” 水仙说:“你认为这样好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进喜说来到镇上工商所,向工商所咨询了办公司的事宜,工商所的同志告诉他一些必备的手续,还给了他几份资料,拿着资料就回到家,走进屋里,坐在书桌前写了起来。写了一份公司章程和一份《养殖合同》。 水仙还在洗衣服,写好后,进喜拿着两份资料对水仙说:“写好了,我到镇上去找司法所的周所长看看。” 水仙看了看天空说:“中午了,吃了午饭下午去吧。”说着停下手里的活走进厨房煮午饭。 进喜吃了午饭拿着两份资料向镇上走来,来到司法所周所长的办公室,周所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微胖,正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进喜站在门口用手轻轻敲着办公室的门说:“周所长在忙呀?” 周所长抬起头一看,是进喜,就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进喜走了进来,从衣服包里摸出烟,递给了周所长一支,说:“我是金山村的张进喜。”周所长说:“你就是张进喜呀?我听说过,你是一位养鸡大户。” 进喜说:“你知道?” 周所长说:“你养鸡很出名,谁不知道。” 进喜高兴地说:“哦,是这样呀?我还没注意,我来是想麻烦你给我修改一份资料,我想走公司加农户之路,成立肉鸡养殖公司,这是我写的《公司章程》和《养殖合同》,请你看看。”说着把资料递给了周所长。 周所长接过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还用钢笔修改着。修改完后,递给进喜说:“好了,就这样吧。” 进喜拿着《公司章程》和《养殖合同》对周所长说:“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说着就走了出来。 来到一家文字打印社,进喜把资料拿到文字打印社打印成规范的资料,拿着资料就回到了家。 回到家已是傍晚了,水仙把放养在外面的鸡赶回鸡舍,走进厨房做晚饭去了。进喜拿着资料走进厨房,对水仙说:“修改好了?” 进喜说:“是的,晚上到王书记家和他商量一下。” 吃了晚饭,进喜来到王书记家,王书记坐在堂屋的板凳上看报纸,进喜走进堂屋,王书记抬头见是进喜,说:“你来啦?” 进喜说:“我来是向你汇报一件事?” 王书记说:“什么事?”我想办一个公司,走公司加农户之路,以扩大我村的养鸡规模,达到双方互赢,这是我拟写的《公司章程》和《养殖合同》请你看一下。” 王书记放下报纸,拿着进喜拟写的《公司章程》和《养殖合同》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后,把《公司章程》和《养殖合同》交给进喜说:“你这个想法不错,我们应该支持,有什么困难说一声就行了。” 进喜和王书记还谈了一些村里的其它事就回到家了。水仙在家里等着他,见他很晚才回来,就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进喜说:“和他说了一些别的事。” 水仙说:“快去洗脚睡觉吧。” 想明天进城,就把该办的事一起办了,省得来回跑的耽误时间,第二天吃了早饭,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就来到镇上,坐上了去县城的公共汽车,到了县城,来到工商部门,对工商部门的同志说了自己的想法,工商部门的工作人员说:“材料带来了吗?” 进喜拉开公文包说:“带来了,在这里。”说着把一叠材料递给工商所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拿着盗仔细地翻看着,见他提供了所有的材料,就为他下发了公司执照。见工商部门的工作人员这样快就为他办好了手续,进喜非常高兴,从衣服包里摸出烟来,递了一支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不用,我不抽烟。” 进喜拿着工商部门办的手续,就来到了一家匾牌制作社,制作一块公司的标牌,公司的名称是“金山肉鸡养殖有限公司”, 写好了招牌扛着牌行走在街上,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他回头一看是蒋成信公司的李师傅开的货车,李师傅停下车,把头伸出了驾驶室对进喜说道:“进城办事呀?” 进喜说:“是的,你看我写的牌子。” 李师傅说:“把牌子放到车上。” 进喜把牌子放到车上,坐进了驾驶室,李师傅问道:“去哪里?” 进喜说:“到农机公司去,我想买一台加工饲料的机器。” 李师傅说:“好的。”说着把进喜拉到了农机公司。到了农机公司,进喜对每台机器仔细打量,经过询问他买了一台加工饲料的粉碎机和一台搅拌机,买好这些,他汽车载着他们向进喜家驶来。 夏天的中午,火红的太阳烧烤着大地,村边有一口水塘,几头水牛在塘里泡澡,在清凉的塘水浸泡下,水牛悠闲地张着嘴,咀嚼着还没消华掉的食物。村外的田野没有人影,人们都惧怕这火热的天气,躲在家里纳凉煮午饭。从镇上通往村里的泥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小汽车,开车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进喜坐在驾驶员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汽车在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顛簸着,缓缓驶进村里。 李师傅问道:“到什么地方?” 进喜说:“开到白鹤坡。” 李师傅把车开到了白鹤坡,进喜说:“到了。” 李师傅说:“这就是你办的养鸡场?” 进喜说:“是的,你下来看看吧。” 水仙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就走了出来看,进喜从驾驶室里出来,对水仙说:“站着做什么?过来搬东西。” 水仙和李明文走过来帮着进喜搬车上的东西,把东西搬进屋。进喜对李师傅说:“进去坐一会吧。” 李师傅说:“不用了,下次来,我还要赶回去拉家俱进城。” 进喜向李师傅挥着手说:“再见。”见李师傅开着车走了,才走进屋里。 水仙拿着牌子欣赏着,进喜进来了,问道:“什么时候挂牌?” 进喜说:“过几天,到时还要请镇上的干部和村里的干部来参加挂牌仪式。” 进喜来到王书记家,对王书记说:“公司的牌子写好了,到时请你和镇上的干部一起来参加挂牌仪式,镇上的干部就由你去请。” 王书记说:“好的。” 到了挂牌的那天,白鹤坡于是就出现了文章开关的那一幕。 (全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