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守护这片海》 楔子 一颗神奇的猫眼石,告诉了常杰他的任务,并将他传送到了中古时代的欧洲—— 濒临海洋的克瑞斯贝利王国。 可是由于他的自大使克瑞斯贝利没有摆脱灭亡的命运。 极端的后悔与绝望使他用余生写下了关于这个克瑞斯贝利王国的历史,即使可以留住这具躯体,他的灵魂依旧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王国的覆灭就是一个枷锁,当这本历史画上句点,就代表着,他在这个国度的一切也将完结。 血泪溅在猫眼石上使它焕发出璀璨的光芒,重新拥有力量的猫眼石经历着轮回,终于在千年后找到常杰的转世安瑞。 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他遇到人生最美的她。 当他爱上她,历史已经滑出了可以控制的轨迹。 他在战乱中陪伴着她,他为了她接受了扭曲时空的惩罚。 因为怕失去,他选择留下。因为他的留下,他却又不得不永远离开。 他爱她,却无法相守。她爱她,却无法挽留。 历史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所以当遗憾用千年的沉痛踩过命运的齿轮,安瑞面对那个猫眼石,依旧有无法解释的悲伤。 因为千年之前,那个女子,为他流了泪…… 那是神祗——无法相守,那是神祗——无法挽留。 因为爱,他违逆了神;因为爱,他接受了惩罚。只是那个代价有点大——是永远离开她! 扭曲时空——其实结局就是虚无, 但我要为你守护——那片海! 1.别离殇 火光带着它的狰狞侵袭了这个城市,那火红的焰火照亮了这个夜空,似乎天空也忍受不了如此嚣张的火焰皱起了眉头,火势继续蔓延,火舌就像一个个魔鬼伸向克瑞斯贝利的每一寸土地。 马蹄声伴随着嘶鸣在燥热的空间抓紧了每一个人的心,心跳在此等恶劣的环境已经忘记了规律,不安的搏动着比马的嘶叫更加令人窒息。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城墙上的士兵脸色逐渐惨白,有些人的盔甲已经沾上了火苗,但最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不是这漫天的火光而是不堪一击的城门。 那号角不是胜利的宣示,那是克瑞斯贝利绝望的呐喊,谁能将覆灭的悲剧演绎的如此生动? 地方军团里的主将指挥着军队,每一次冲入阵地他都将这个即将破碎城市里的每一个人的痛苦收入眼底,他要用特兰西象征着胜利的号角结束这一场战争。 守将已经乱了阵脚,互相的踩踏,充斥的绝望喊叫让这个王国被埋没,埋没在即将覆灭的恐惧中。 “伊迪丝,结束了。” 常杰凝视着宫外的一切,火红的光印着殿堂,宫外是克瑞斯贝利的国民,他们已经乱了阵脚,恐惧写在他们的脸上,每一个人都怀着深深地绝望逃窜着。 “是我的错。”伊迪丝痛苦的垂下眼眸,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这是自责与后悔的泪水,因为她的不战导致这个王国迎来灭亡的命运。 “不……是我的错……” 常杰陷入沉思,他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中古时代欧洲的克瑞斯贝利王国,可是因为他的自大使克瑞斯贝利没有摆脱灭亡的命运。 一切都结束了吗?常杰的眸子里有着深深地痛楚,他不仅没有完成使命,还将这个国家带入了水深火热中。 神祗——让他拥有了猫眼石穿越到这个国家,可是他辜负了神祗。 “伊迪丝,我要离开了。”收回视线,常杰回转身,看着王座上疲惫伤心的女子,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的心早已为她所属,只是……她是公主,他有任务,一切是那么的不巧合,儿女私情在王国的生存问题上显得多么的卑微。 可是尽管如此,她们依旧失败了,所以——他要离开了!那是不可违抗的神祗,没有选择的余地。 伊迪丝抬起头看着常杰,她的心在剧烈的颤抖着,经历了父亲的辞世,王国的摧残,现在,就连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杰君也要离自己而去吗? 她知道常杰不是普通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像来的时候一样消失的没有人察觉,她都知道,她还知道——她不想做这个女王,她只想做他的那个小公主……可是一切都已经变得奢侈了! “杰君……” 呢喃着,伊迪丝就那样看着常杰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转身没入一片火海中,她的心微微的抽痛着,以后无论结果命运如何,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参见王!”进来的是潇夕和红尘。 “你们……”伊迪丝有些诧异的看着台阶下跪着的两个人,他们是东方人,是杰君的朋友,但是她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还没有离开。 “王,我们与你共存亡!”潇夕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眼神真挚的看着伊迪丝。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我们。”没有等伊迪丝反应就从厅外进来了摩勒、约书亚、埃莉诺。 是感动吗?伊迪丝觉得现在的泪水中除了战败的羞愧于痛苦更多的是感动,她知道杰君的离开时无法选择,是他和她的痛苦。现在,她的身边还有他们! “谢谢……我……”从王座上走下来,伊迪丝来到他们面前,她的神情凄楚而又疲惫,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扯出无奈的笑容。 “伊迪丝,我们不会有事的!”埃莉诺握住伊迪丝的手,给她传递着力量,未来会怎样他们也不知道甚至充满着恐惧,但是只要大家在一起,就一定可以战胜一切。 每一个人都凝视着宫外,他们在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等那个魔王将军队打到克瑞斯王宫。 每一次听到外面的嘶叫大家的心就会揪紧,宫外人痛楚的脸,没有逃过火势的人脸已经扭曲,被刺刀和抢弄伤的百姓和士兵都瘫倒在地上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宫廷内早已经没有一个人,只剩下他们互相安慰着,除了外面的喊声和打斗,周遭寂静的像没了呼吸,或许吧,他们也快了…… “报告,特兰西军团已经攻破城门向王宫进发。”一个士兵急匆匆的感到王宫。 “知道了,下去吧。”伊迪丝挥挥手。 “那个蓝魔太没人性了,还在放火,城里无辜的百姓都很惨!”约书亚愤愤的说,忍不住向着墙壁砸了一拳。 可是谁都没有再说话,这就是战败者应得的折磨,更何况她没有选择迎战呢!连一个挣扎都没有就将一个王国的人推向了终点,她要怎么跟克瑞斯贝利的人交代,她对得起她的父王?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伊迪丝一行人已经可以听到特兰西军团嚣张的声音以及蓝魔率领的骑兵,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战斗力极强的骑士,那个蓝魔骑兵就是令欧洲闻风丧胆的一支军队,今天克瑞斯贝利会有今天也可以说是预料中的了。就是因为深知实力的悬殊伊迪丝才决定不应战,她希望以此保住这个王国,可是事实证明——历史按着轨道行走,不给人逆转的机会! 常杰离开王宫后来到了海边,这是唯一一片还没有被战血污染的地方,但是沙滩上都躺满了伤残的士兵和百姓。 看着一片死伤的沙滩,常杰突然想起埃莉诺的话。 『杰君,你的小心翼翼必定会毁了你。』 她谈吐时那深谙世事的神色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样分明,埃莉诺她一直都是如此心思缜密到让人惧怕的女子。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从未认真面对她的劝告呢? 如果自己,听进了埃莉诺的意见—— 不是我们自以为是的自信满满的话—— 伊迪丝,摩勒,约书亚,潇夕,红尘,埃莉诺,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他们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那一次灭顶之灾呢—— 『杰君,你从来都没有发现么?你当真是如此狂妄霸道的人。』 那一句话成了痛一直折磨着常杰。 “大哥哥,你怎么了?”一个男孩突然抓住了常杰的袍子,眼神真挚的看着常杰。 “哥哥没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那孩子渐渐起了哭腔,常杰蹲下身轻轻抚着他的头,却没有言语。他知道,他的父母又是这个战争的受害者吧! 可是一会儿小男孩就抬起头揉着眼睛跟常杰说:“大哥哥,你不要难过,克瑞斯贝利怎么可能会灭亡呢!” “藤沙。”一个妇女小跑了过来,带着惊恐和怀疑将男孩抱在怀里。 常杰感觉到苦涩在心里蔓延,他苦笑着跟男孩做了最后的再见,那个孩子还是无忧的相信这克瑞斯贝利,可是他的信任已经坍塌了,没有人再相信。就像男孩妈妈那不敢言的愤怒与惊恐,她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信任,或许她失去的还不仅仅是这些吧…… 常杰想——时间到了…… 常杰垂下眼眸,他的周围充斥着腥甜,天色渐渐地亮起来,常杰看着这一片海滩,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那样静静地呼吸……带着痛! 他可以看见他们——这个王国的每一个人,他会将这种感情封印在记忆的最深处,永远的铭记! 『该要,回家了。』 闭上眼,常杰轻轻地握住怀里的猫眼石。 『伊迪丝,潇夕、摩勒、约书亚、埃莉诺、红尘……各位,你们能相信吗?我现在,——仿佛还在期待一个,足够美丽的,光明的世界。 我那样想要和你们一起走向他。 所以, 请你们也祝福我。』 夕阳的余晖洒在常杰的脸上,血液顺着蓝色长袍流下来,常杰的脸色逐渐苍白,直到海滩上人潮散尽,他终于没了支撑,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手中的猫眼石慢慢滑落,海宝蓝的猫眼石砸落在血滴中。 常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里的书册拿出来,那是他为克瑞斯贝利写下的历史,是他唯一能做的,现在他走了,就让他一直代替自己留在这里守护者它。 “妈妈。那里好漂亮啊,蓝色的光哎!”远处藤沙兴奋地叫起来,剩下不多的几个人都投来好奇的视线。 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常杰的身体逐渐透明,到最后随着天地第一丝光线亮起,他的身体化作飞烟弥散在空气中。 再也不见。 伊迪丝感觉到锥刺的疼痛,她的心剧烈的抽搐着,她知道,杰君——走了! 一片狼藉的宫殿,经历了一场厮杀,身边刚刚要在一起的人已经倒下,伊迪丝抚摸着冰凉的地面,上面不知道混合了多少人的血液,里面——还有他们的。 轻轻地为他们擦干净被血溅脏的脸,她凄迷的笑了,蓝魔做了最残酷的决定,他将这个灭亡的国家交给了她,他将她身边的人赶尽杀绝。 她将会带着诅咒,永远的孤独下去,灵魂遭受着折磨,独守这个灭亡的国家。 没有办法选择——逃避! 公元前496年克瑞斯贝利灭亡,传闻这个国家除了女王以外,没有一个幸存者,国民们带着对伊迪斯女王的诅咒死去,而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位“悲剧的女王”。 2.轮回 “恭喜你,安瑞。” 林珊等领奖台上的安瑞走了下来,上前,送上自己的花和祝贺。 “谢啦!”安瑞笑笑接过花。 抬眼他看到扬琛朝自己走过来,两人对视,都笑了。 “你小子走运了,竟然给你拿到珂希击剑第一名,你说是不是走后门啦!”杨琛不客气的在安瑞肩上就是一记重拳,两个人熟稔的闹了起来。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感情非同一般,这样打打闹闹就是经常上演的桥段。 “咳咳……不行了……”安瑞装作断气一般的俯身咳嗽起来,让一旁看着他们打闹的林珊一阵紧张。 “装!就你的水平,回到古代绝对一大侠,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我打死。” 杨琛不但没有停手,反而下手更重,跟安瑞打起来。 “所谓祸害遗千年,就是用来形容你们两个的。”说话的是白洋,击剑组的成员,也是安瑞很强劲的一个对手。 “哈哈哈~”几个人都放声笑了起来。 “安瑞,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再比一次,我一定赢过你!”白洋看着安瑞手上闪闪的三棱剑奖杯有些酸酸的说,那是荣誉很高的击剑奖杯,自己与他就那么失之交臂啊! “再比一万次,赢得还是安瑞!”林珊在旁边抢话。 安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林珊,其实这么多年林珊的意思他也明白,无奈自己就是没那个感觉,说过很多次,可是这个丫头就是要傻傻的等在这里。 “得,女朋友维护你了,我也不争了,就当是我放水给你拿个奖尝尝鲜吧。” “走,咱庆祝去吧!” 将奖杯与证书放好,四个人在典礼还没有结束就撤了,来到殿外,安瑞首先大大的呼吸新鲜空气,从比赛以来就有的紧张和压力直到这一刻才得到彻底的释放。 “去‘舞’吧,那里气氛不错,很high,适合庆祝。”白洋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提议道。 “林珊去那里不会有问题吧?”安瑞知道那个酒吧,新开的,但是很受欢迎,人气很高,只是他担心林珊会排斥去酒吧那种地方。 “我没事,不用管我的。”林珊赶紧摇头让安瑞放心,但是心里还是为安瑞的关心而有点小小的悸动。 “拜托,你把女朋友管的也太严了吧,都大三了连酒吧也没去过。”白洋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逗笑了林珊。 “是啊,我也想去看看呢。” 捂着嘴笑,林珊也附和着,就怕安瑞不同意带自己去。 “那走吧。”没有跟白洋解释他跟林珊的关系,其实早就解释过,只是这个白洋就是一竿子通到底人死了这个理,而总是提起也会让林珊难过,所以安瑞每次都是一笑而过的岔开话题。 白洋1。78的身高搭着1。83的的安瑞有些滑稽,三个人商讨好了就招手打车准备出发。 “咦,琛呢?”林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回头看发现杨琛没了人影。 “不是一直在后面的吗?”安瑞诧异的说。 “可能是人太多没跟出来,我们回去找找。” “在这等等吧,别进去了,人太多,估计这个市的人都来凑热闹了。”安瑞皱皱眉,比较宅的他不习惯那么多人挤在一个不大的空间。 “这样你不是威风了一个市吗?” 酸溜溜的口气,白洋不满的瞪着安瑞,他想要这个出风头的机会都没有呢,这个人倒好还在抱怨。 在门口又等了一会,三个人还不见杨琛出来,安瑞才有些担心,“我进去看看,你们等着。” 拉开玻璃门,安瑞进到大厅,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杨琛的人。 『到哪里去了?出什么事了?』 安瑞在心里思索着,眼神依旧在大厅搜索那个身影。实在找不到人,安瑞拿出手机拨通,可是他听到了一串熟悉的铃声,那是杨琛的手机音乐。 就从他左侧的大型盆栽风景树后面,一个箭步跑过去,安瑞发现杨琛躺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汗,看起来异常的疲惫与痛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安瑞将杨琛扶起,靠着自己,给他支撑。 “我……头很痛……呃……没有力气,好像浑身的骨头都在碎裂重组,啊——”汗从杨琛的脸上滴下来重重的砸在地板上,他痛苦的眼神和突起的脉络让安瑞很担心,可是这样的状况以前从来没有过,这让他手足无措。 “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将杨琛架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安瑞扶着杨琛慢慢的朝门口移动。 “啊——!!!!!!!!!!!!”痛苦的嘶吼一声,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杨琛就这样毫无预料的倒了下去,虽然个子不相上下,但一个男人的体重还是让安瑞失了手没有拉住他。 安瑞赶紧蹲下检查杨琛,发现他除了一直冒汗意外身体的其他地方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难道是胃病或是什么肉眼看不到的症状?安瑞急急的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杨琛的身体他很清楚,除了缺乏运动以外没有什么大问题。 “杨琛!杨琛,你醒醒!”安瑞摇晃着杨琛,可是杨琛依旧昏迷着没有反应,身体也逐渐的冰冷,仿佛有一层寒冰笼罩着他。 不再犹豫,安瑞拨通了120急救,这样让他一个不懂医学的人弄到天亮也没用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天亮了参加这个家伙的葬礼。 还真是会麻烦人。安瑞低低的咒了一句。 “呃……我……”慢慢的有了知觉,杨琛动了动手,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对,他突然晕倒,一直冒虚汗,身体变冷。……嗯,地址是……好,我在门口等!” “安瑞……我……没事了……”刚挂断电话的安瑞就听见杨琛有气无力的声音,可是看上去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好像经历了一次轮回。 “真的吗?刚才你……” “没事,扶我起来,我们走吧。”吃力的撑起身子,杨琛的额头又开始冒汗,只是这一次是因为很吃力。 “好,你搭在我身上。”安瑞扶过杨琛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扶着他向外面走去。 可是安瑞的心头有一些刺痛,从刚才一看到杨琛的刹那就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刺痛,而刚刚扬琛苏醒过来,那种感觉有一瞬间更加的强烈。还有杨琛,他深深地眸子似乎变得有些微蓝,还有一点点的陌生,又或许是不一样的淡淡的熟悉感,只是有一些已经不一样了,安瑞很明白。 到底为什么?安瑞带着疑惑凝视着杨琛,但他没有得到预料中的扬琛的反应,旁边汗涔涔的杨琛只是沉默着费劲的向前迈出步伐。 往常的他——应该会夸张的叫起来吧…… 3.表白 到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就连去医院也是安瑞坚持要求去的,杨琛实在拗不过他才勉强答应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 “没事就好。”安瑞拍着杨琛的肩舒了一口气。 “嗯。”杨琛皱着眉头低低的回答。 安瑞奇怪的看着默默走到车旁的杨琛,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就一个‘哦’字,甚至连过多的表情都没有,似乎从那次之后杨琛就变得异常的冷静,不像以前那么多话,没有什么情绪和反应,总是在沉思着什么。 “安瑞,走吧。”杨琛打开车门喊愣在原地的安瑞。 刚下大课的安瑞被林珊的电话叫到音乐部。 林珊有些紧张的不敢直视安瑞,手不安的纠结着衣角,脸蛋也有些红彤彤的,支支吾吾的实在不像平时的她。 安瑞等了半天,见林珊依旧没有挤出一个字来也急了。“林珊,你不舒服吗?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我……”憋红了脸,林珊不好意思的看一下安瑞。 “嗯?” 深深地吸一口气,林珊提起勇气按下跳动的心。“安瑞,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呵呵,这件事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安瑞有些傻得摸摸头,看林珊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他以为…… “我……还有……我想……明天陪你一起过生日!”林珊的头更低了。 “当然啊,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林珊有些许失落安瑞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但是只是一瞬她再次鼓起勇气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安瑞,我想今年以另一个身份陪你过生日,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安瑞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猜到林珊要说的事情了,可是他真的对她不来电,这样交往也可以吗?他真的不忍心看林珊难过。但是不喜欢就交往是更大的伤害吧,等自己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子,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跟她在一起。 “林珊,对不起……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安瑞也有些无措。 短暂的沉默过后林珊一改之前的羞涩大方的抬起头为安瑞绽放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知道,没关系。我就想试试看,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眸子黯淡了下来,就算她再怎么掩藏安瑞还是可以看出来。 安瑞有些心疼这样的林珊,隐忍着痛苦坚强着,尽管她如何的努力还是被他轻易地看出她的难过。她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真的很喜欢自己吧…… “林珊,我们试着交往吧。”终于,安瑞还是无法忽视那种隐忍的伤感提出了这个想法。或许试着交往自己会找到感觉呢。 “你……”林珊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安瑞。 “我们试着交往一个月吧!”坚定地再说了一遍,安瑞朝林珊微微一笑。 “嗯!” 林珊重重的点头,眼睛里不争气的挤出了泪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了,如果安瑞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的话也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吧,她要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 林珊忍住心中的雀跃,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笑了,那笑容就像向日葵一般充满明亮的色彩,让安瑞的心情不自觉地就很好。 “杨琛,我跟林珊在一起了。”安瑞没有说试交往的事情,带着林珊找到扬琛时只是说了他们交往。 “不可以!”杨琛突然激动地打断了安瑞的话。 安瑞有些奇怪的看着反常的杨琛,而一旁的林珊则难过的不敢相信。 “琛,我……是不是……”有些颤抖着声音林珊想问杨琛是不是她哪里做的不好了。她会那么在乎杨琛的反应是因为他和安瑞的关系太铁了,她怕安瑞因为杨琛而反悔。而且,杨琛也是她的朋友,得不到他的认可,怎么可能会高兴呢? “不是!林珊,安瑞他不能跟你在一起,他……”杨琛皱起眉头,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如何解释自己最近的反常,就连他自己也可以感觉到自己行为的反常,又何况是跟自己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呢! “琛,为什么?”安瑞也是深锁着眉头,不是为了杨琛反对他们在一起,而是他这几天以来反常的举动。以前他不是都想撮合他们在一起的吗! “因为……你还有其他任务,下个月还有一个热身赛,海洋学博士要的论文你也要研究的。” “这个啊!哈哈——没事的,不会影响的啦。”放心的拍拍杨琛的肩膀,安瑞有些无语他竟然因为这个原因而反对。 “安瑞……你……”杨琛看着一旁的林珊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该不该说?杨琛的心里做着挣扎。他的反对又会给林珊带来多大的伤害和打击呢?相处这么久,他早就看出林珊对安瑞的心意,一直也是尽力的帮助他们创造机会,现在…… “琛,我不会打扰到安瑞的学业和比赛的。”林珊认真的看着杨琛。 “林珊……安瑞……”他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深深地叹气,杨琛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只留给安瑞和林珊他模糊的背影。 脚步一深一浅,踩过泥泞,踩过纠结,踩过伤感,留下的是安瑞泛滥的疑问号。 “琛最近有些奇怪。”林珊对安瑞说。“好像变得忧郁,总是一个人在思索着什么,而且……一层悲伤笼罩着他,他甚至不愿意走出来。安瑞,琛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安瑞看着杨琛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 他想起杨琛那句奇怪的话:安瑞,你知道吗?你有很重大的任务,你不属于这里。 当时他以为杨琛是开玩笑才说的这些话,可是现在他想起那时他面色凝重身十分的认真。难道这就是令他改变的原因吗? “安瑞,明天我们在哪里举办生日派对呢?”林珊见安瑞有些沉默就换个话题。 “不用了,就叫几个比较好的兄弟到红磨坊聚一下吧。”一向不太喜欢复杂的安瑞否定了派对的提议。 “好。”林珊偷偷地笑了。 安瑞这才转回注意力,有些纳闷的看着林珊。 “你笑什么?” “呵呵,没有啊!”林珊笑笑掩饰。 “快说!” “不说不说不说……就不说,你来追我啊……呵呵……”林珊俏皮的跑开去,安瑞也笑着追了上去。 他们以为这就是爱情,这就是一种幸福,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让他生死相随的人…… 4.海蓝猫眼宝石 “对不起,我来迟了。”推开红磨坊专用包厢的门,杨琛抱歉的打招呼后坐下来。 “罚酒啊!”白洋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递给杨琛,坏笑的看着气喘吁吁赶来的杨琛。 无可奈何,杨琛只能端起酒杯一仰而尽。他的酒量是没话说的,只是他对喝酒不怎么感冒,所以一般的场合他都不喝酒。 “哎呀!糟了!”在杨琛放下酒杯的瞬间,林珊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安瑞关心的问。 “我忘记买蛋糕了。”脸蛋一下子苦了下来,林珊很是纠结的看着安瑞,她安排好了所有却惟独把最重要的蛋糕给忘记了。 “没事,又不是小孩子了。”安瑞宠溺的笑笑,摸摸林珊俏皮的短发,手感很好,可是每到这时他就遗憾为什么她不是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 或许因为这个,他对林珊才少了一点触电的感觉。『想什么呢!』安瑞自嘲的在心里笑笑。 “是啊是啊,我们都老啦!”白洋在一旁附和着开玩笑。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林珊红着脸依偎着安瑞,小鸟依人的样子让杨琛微微的皱眉。 “琛,今天怎么这么晚?”安瑞问凝眉深思的好友。 “今天刚结束一个物理学研究实验,又写了一个报告。” 简短的聚会,唱了几首歌,喝酒吃东西。白洋送了安瑞一个异常精致的三棱剑模型,林珊就如同所有恋爱中的女孩一样送了一对情侣娃娃,很可爱的那种,见到阳光时还会说话。而杨琛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进行的一切,抽一支烟,让它静静地燃烧。 结束后安瑞看着林珊坐上车才回头跟杨琛碰面。 “嗨,兄弟,最近怎么了?”安瑞将手搭在杨琛肩上,假装无意的问。 “没事。”杨琛低着头锁着眉沉沉的说。 “去夜色再坐坐吧。”安瑞可以看出杨琛刻意的隐瞒,于是提议再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说会话。 “去我家吧。” “好。” “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坐下来的安瑞就开门见山的指出了朋友近期的反常。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不属于这里吗?”杨琛知道最终都是要告诉他的,于是考虑要不要在今天干脆将一切都说明白。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安瑞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里面红色的液体闪动着不一样的光泽,就像此刻安瑞的眼神一般。 “以后你会明白的。”沉默一会,杨琛最终没有说的更多,只是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眼神追随着杨琛,安瑞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这件事,很明显的跟他有很大的关系。他开始看不透杨琛,十几年的情谊,就在那天突然地发病后变得诡异,性格的转变以及时不时晦涩的对话都在昭示着——迷! 不一会儿,杨琛手中拿着一个天蓝色精装盒回到了客厅。 诧异的看着他,安瑞犹豫着要不要接过他递来的东西。 “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杨琛看他不肯接过去就解释道。 尴尬的摸摸头,安瑞接过盒子,解开上面缠着的丝带。 天——安瑞被手中的东西吓到了。这是一款多么精致的天蓝色纯银手链,熟悉珠宝的他可以很容易分辨出这绝对是好货,而且年代久远,可以说是一件不小的古董。 银色的链子配上宝石蓝色的光芒显得异常的耀眼,安瑞不可置信的看着杨琛,还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谓的生日礼物。 “这是猫眼石。杨琛……”安瑞的声音逐渐的消失,他被那颗大大的蓝色猫眼石所吸引,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牵引着他。 猫眼石——对于擅长历史研究的安瑞来说并不陌生:在东南亚一带,猫眼石常被认为是好运气的象征,增加人思考时的灵感,避邪化煞,成为不受外力侵犯的护身石。又征勇气和力量,在东方常被当作避邪的护身符,也可使人们勇于挥别过去的恋情。猫眼石常被人们称为“高贵的宝石”。它和变石一起属于世界五大珍贵高档宝石之一。英国的宝石收藏家霍普珍藏着一块著名的猫眼石,这块宝石被雕成象征祭坛的形状,顶上有一火把,整个宝石呈球形,直径约为1-1。5英寸。猫眼石主要产于气成热液型矿床和伟晶岩岩脉中。世界上最著名的猫眼石产地为斯里兰卡西南部的特拉纳布拉和高尔等地,巴西和俄罗斯等国也发现有猫眼石,但是非常稀少。 就算他知道杨琛不缺钱甚至很有钱,是集团的继承人,父亲是绝对的富商,他还是无法消化他送自己这么珍贵的东西。十几年过去了,他也没送一件正常的东西,通常都是自己在实验室里面搞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玩意送他。 “他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杨琛解答了安瑞的疑惑。 “杨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 “以后你会明白的。”还是这句话,杨琛转过身没有看安瑞,眼睛凝视着窗外的夜色,陷入沉思中。 “靠!”低咒一声,安瑞无可奈何,只能小心翼翼的收起猫眼石起身离开。出门时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越来越捉摸不透的朋友,从那天开始就染上了这个习惯,凝视着远方默默地沉思,好像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他看了千百遍,依旧无法过去。那种无奈与悲伤一直存在于他的眼眸中,就像冬天的雾气,难以散去。 门轻轻地带上,杨琛才转过身看那尚未合上的门,已不见安瑞的身影,杨琛坐下来,将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伊迪丝——她的身影又出现在脑海中,她忧伤的,快乐的,害羞的,调皮的样子是那么的真实,但每次贪心的睁开眼触摸就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 并肩作战的潇夕、红尘、摩勒、约书亚,他们的鲜血溅湿在自己的袍子上,红色甚至覆盖了原本属于海洋的那一片蓝。 曾经记得有人说过:你可以拥有爱,但不要执著,因为分离是必然的。常杰在一次次的幻影变成泡沫后总会想,因为自己过于执著,所以分离时才会如此的痛苦,痛苦中依旧做着挣扎。 就算不在一个时空,他的心里只要装着他们,那种痛,就成为必然。 『你们——等我……』 5.时候到了 回到家,将自己扔进大大的沙发,整个人陷了进去。 安静的家,没有一个人。有时候安瑞就觉得它是一个纸房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或许很多人羡慕这样的豪华别墅,可是如果这样一个房子永远只有你一个人在欣赏的时候,它唯一的形容词只剩下‘空旷’。 父母离异,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跟着妈妈,虽然爸爸是富商,他有足够的生活费,但是他还是选择陪着妈妈。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打着电话吵着妈妈回家陪他,十八年过去的不仅仅是光阴,还有天真。他知道她有多忙,他知道她是多么坚强的在拒绝爸爸的钱。 时装设计,把这个做大成名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付出更多的是时间。妈妈把几乎所有的时间放在事业上,给她自己一个证明,给他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没有打开灯,安瑞沉默在黑暗中,前面的桌子上是爸爸和妈妈派秘书送来的礼物还有朋友同学的礼物。满满的一桌子,安瑞怔怔的出神好久才挣扎起身,准备昨晚十二点之前最后一件事。 沙发旁的落地灯是复古的盘花款式,安瑞翻一个身伸手去按开关。身体刚刚倾斜,口袋里被拆了包装盒的手链就那么滑落。 淡蓝色的光晕幽幽的散发着魅惑的光芒,安瑞凝视着中间那颗大大的海蓝宝石猫眼,脑袋突然像要断裂似地疼痛,手变得有些无力,抬起胳膊撑住沙发,另一只手费力的揉揉眉心。 “滴滴……” 手机震动起来,安瑞的胳膊无法支撑,一下子倒了下去,勉强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林珊。 “喂——林……珊,有……”支离破碎的语言让另一旁的人起了疑心担心起来。 “怎么了?安瑞,你怎么了?” “没事……没……我休息一下就好……” “真的没事吗?我去看你吧,我们一起去医院。”林珊着急的要马上打车去学校。 缓解了一下,安瑞感觉似乎不那么疼了。 “没事,没事,已经好多了。” “真的吗?” “嗯,我没事,不要担心。”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轻快,不会显得那么痛苦。 “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去给你送早餐。” “好,晚安。” “晚安。” 挂掉电话,安瑞的心神逐渐恢复,没那么的疼了,一下子减轻了很大的负担似地。手上的力气逐渐回来,安瑞按下了灯,灯的光芒逐渐驱散了黑暗,海蓝宝石猫眼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下去。打开第一件礼物,是爸爸送的航海船大比例模型。安瑞将其他礼物顺去一旁,将它摆在正中央,仔细的研究这艘船,虽然只是模型,但是每一个零部件都很全很清晰,这是一个很完美的模型,爱好海洋学的安瑞彻底的被它吸引了。 “滴滴……” 电话又响起,安瑞心不在焉的时期电话按下接听键。 “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好了,没事的。”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林珊,安瑞凝视着那个模型对着电话说。 “安瑞,是我。”杨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安瑞有一秒的愣神,仿佛他很陌生,仿佛那是从很遥远的一个地方传来的声音,总之他清楚地明白那不属于他! “琛,有事吗?” “你把我当成林珊了是吗?”那边传来的是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 “嗯,刚才林珊打电话来,我以为是她不放心。” 安瑞的话说完,没有预料中的答案。短暂的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 “安瑞,你知道吗?时间已经到了,你和林珊是不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 “……” “时间已经到了是什么意思?” “……” “说啊!”安瑞拿着手机的手因为头部传来的剧痛有些颤抖,他没有跟杨琛说他现在的状态,他真的无法再忍受下去这样的不明不白。手胡乱的扫过桌子,礼物砸在地上碰到了开关,一瞬间,屋子里又重回黑暗。 “哒!”海蓝宝石猫眼随着惯性也砸落下去,只身躺在地上。 慢慢的弯腰,安瑞捡起海蓝宝石猫眼,将它握在手中端详着,等待着杨琛的解释。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嘟——嘟——嘟——”忙音传来,安瑞放下手机,静静地待在黑暗中跟头部的剧烈疼痛做着斗争。 疼痛逐渐转变成昏昏沉沉,安瑞的意识开始散乱,眼神的聚焦也变得不确定,有无数个影子在眼前晃动,桌子上还稳稳停住的船似乎在朝自己开来,安瑞仿佛可以看见旗帜上写了一串的英文。 chrysobery,他看清了。 最后的意识他只看见了这个英文单词,安瑞沉沉的昏睡过去。 黑洞洞的屋子里突然迸出剧烈的光芒,那道蓝色强光吸进了所有的精华,海蓝宝石猫眼,它的眼睛又一次睁开。 安瑞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周围泛出微小的白色光点,形成一个好看的光带。当白色光点慢慢集中逐渐驱散开蓝色光束时颜色变得开始暗淡,那层蓝色也开始变得透明。不一会儿,安瑞最后一点颜色也没有了,消失在淡蓝的光晕中。 颜色逐渐的褪去,蓝色变成白色,最终消失于黑暗中,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之前一样,安静的屋子似乎根本没有人回来过,唯一的痕迹只剩下桌子上那个崭新的模型。 “时间到了。”杨琛闭上眼,将手伸出。 “杨琛,以后这一切就交给你了。”手的另一端慢慢的化出一个身影,很模糊,淡的就像透明的一样。 “常杰,放心吧!” 不知道睡了到底有多久,也许是只是一瞬间,也许是一个夜晚又或许有一光年的时间那么的漫长。安瑞只知道自己美美的睡了一觉,梦里出现很多以往的事情,小时候一家三口出游的快乐,获奖的兴奋以及仿佛就发生在刚才的林珊的电话。 缓缓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安瑞很不适应,他感觉周围的一切就连阳光都是那么的陌生。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去适应着,他终于看清周围的一切—— 茫茫一片毫无边际的海洋,蓝色的波涛一层接一层的翻卷而来拍打在沙滩上。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勉强的支撑起身子。安瑞被眼前的景色惊得有些呆滞了。 蓝色的海洋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芒,细碎的浪花嬉戏着。这是一片异常纯洁的海滩,没有丝毫的商业气息和污染。 “嘟——” 汽笛声划破海的宁静,安瑞的视线被驶来的船吸引过去。 “这是……” 惊讶的睁大眼,安瑞看着那艘船彻底的怔住了。 “chrysobery!” 6.克瑞斯贝利 怕自己是睡的太久了眼睛模糊,安瑞使劲的揉揉眼,可是船上的旗帜在风的鼓动下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个角度让他再次清楚的看见——chrysobery! 克瑞斯贝利,安瑞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明明是第一次看到,不,如果昨晚也算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二次看到了,但是从嘴角滑出的字眼却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摩挲了几万遍。 只是一切来得太过诡异,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沙滩上,浑身湿漉漉的像从水里来一般,环顾四周,他找不到丝毫可以证明这里是他昨晚独自落寞拆礼物的家的证据。 使出力气使自己站起来,尽管还有些摇晃站不稳,但是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前面的船,就是揭开一切谜底的关键。 那是一艘很老的船,少说也有几百年历史,可安瑞还是可以看出它年龄虽大体格依旧健壮,除了掉落的漆片和模糊的刻字,它完美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就像一个医生给病人检查一般,安瑞用他多年来对海洋的研究以及对这些的热爱诊断着这艘船,结果当然是——perfect! “嘿,你从哪里来的?这里是不允许停留的。” 正当安瑞看的出神时听到了来自船上的声音。 很浓很正的纯英式英语让安瑞吃了一惊,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是他不懂英语,相反的,在英国待过很多年的他英语口语是一流的,但是现下,他支支吾吾的完全没了对策。 “那个人的衣服看起来很奇怪,会不会是邻国的奸细?”另一个士兵见安瑞愣在那里不吱一声以为他是心虚失了方寸。 的确,安瑞现在的装扮在他们眼里确实很怪异,破破烂烂的衣服竟然还露着胳膊,裤子更是让所有人吃惊,皱巴巴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般。 而同时,安瑞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电影的拍摄现场,清一色的中世纪装扮确实雷到了他,腰间的佩剑被紧紧的握在手中,仿佛经过训练一般严肃而紧张。 安瑞想,就这样一支队伍,如果身处战乱频发的年代,一定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力量。 “先去报告子爵大人,我在这里看着他。” 一个士兵转回身进入到船舱里,安瑞向前走去,想搞清楚现在到底处于什么状况。至少他得搞清楚他身处何方。 士兵们看安瑞向前,都高度警惕起来,握着剑的手更紧一些,眼神死死锁住他。那股气势让安瑞的心很没面子的颤抖了一下。 不一会儿,进去的士兵走了出来。安瑞看见守在船上的士兵都朝两边分开列成两排。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是摩勒子爵自豪的资本。 安瑞看见一个穿着讲究的男子,带着领导者的魄力与英气,他器宇轩昂,同时那股气场又丝毫不小气的彰显着他很强。淡紫的头发略微有些长,散落在肩膀上,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既感到和善又无形中困顿在压力中。 对视着,安瑞很礼貌的对他微笑。 “请问,你们拍的是什么电视剧?”率先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搭话,但是安瑞讨厌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仰视那个男人让他觉得自己很渺小,而自己,一直追崇的是强大。 摩勒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电视剧?’什么玩意?脑袋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但是他依旧让自己淡定,或许这是敌人使的招数。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回答的彬彬有礼,这让安瑞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骑士,中世纪骑士的准则:谦卑。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哪个剧组的?”安瑞解释着,“你们都是从国外来的吧?这几年来经常有国外的剧组来中国拍戏的。” “……”摩勒愣住了,感觉自己在听天书一般,“剧组?”整句话里他只听懂了‘中国’这个词,看着安瑞怪异的打扮和奇怪的话,以及一头黑色短发让他似乎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东方人,在他认识的人里,也有一个东方人,有着跟他一样颜色的皮肤和头发,以及那深邃的黑色眼睛。 至于这个人来此的目的他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请问,这里是?”安瑞见男子锁眉不语就再次开口问他。他想不管是什么剧组,只要他能回去就可以了。 “这里是克瑞斯贝利所属海域珂伦琴海。”男子很绅士的回答他。 “克瑞斯贝利……”安瑞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心底的疑团变得更多了,之前的礼物,现在的船,还有那个克瑞斯贝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是……” “欧罗巴洲。”摩勒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解答了他的疑惑。 『欧罗巴洲……欧洲吗?』安瑞惊讶的抬起头直视着男子的脸,犹豫光线的原因他觉得男子的脸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我到了欧洲?”安瑞怀疑的又问男子,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是的,你现在身处的这片土地就是克瑞斯贝利的领土。你是东方人?”摩勒审视着安瑞良久才回答。 『安瑞,你知道吗?你有很重大的任务,你不属于这里。』 『安瑞,你知道吗?时间已经到了,你和林珊是不能在一起的。』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一连串的话重新回到脑海里,安瑞揉着微微泛疼的眉心,他现在很迷糊,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欧洲,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他没有听闻过的小国家。 可是他心里还有一些疑惑,为什么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他说的话,在英国生活过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交流上的困难。难道是因为国家小所以语言有差异吗? 摩勒从甲板上走下来,来到安瑞面前,他仔细的观察着安瑞,从他知道自己身处欧洲的反应来看,他猜测,这个东方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到了欧洲! 安瑞想进一步问清楚,刚迎上男子的视线,他的目光就被他身上闪眼的装饰吸引:帽子上有两行半貂皮,冠冕上加一银环,饰有6个银球。——子爵! 熟悉西方历史的他很快明白过来,这个男子是子爵,他们所说的克瑞斯贝利的子爵。以他的年纪来看,可以被封为子爵足以证明他确实有足够的能力胜任。 可是接下来的醒悟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为什么在这现代中,现在他们还这样严格的穿着宫廷装,而且每一个士兵严正以待的样子更像是遥远的古代。据他所知,就算是发展比较落后的国家也逐渐现代化,不至于这里……唯一的可能是,他所处的时空都变了。 当他知道自己身处欧洲时他就明白要学会接受,所以推断出自己很可能连时间也变换之后没有惊讶与恐惧,只有疑惑与好奇。 是杨琛吗?来到这里前他反常的举动和话在这一刻成为一把钥匙,解开了所有的谜题。 “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或者说,现在是几世纪?” “现在是公元5世纪。”摩勒虽然有些奇怪他的白痴般的问题,但还是有礼貌的回答了他,至少他已经确定这个迷糊的东方人不会威胁到这个国家,因为从第一眼开始,他就感觉到熟悉。这个迷糊的东方人,和那个女人太像了! 欧洲中世纪指欧洲的封建时代,分三个部分: 对历史有研究的安瑞很快的在脑子里搜索出关于欧洲中世纪的资料。 欧洲中世纪指欧洲的封建时代:第一部份为欧洲中世纪初期(300到1050),罗马帝国后期变动,西方基督教兴起。 第二部份为欧洲中世纪盛期(1050到1300),社会经济变迁,各国开始进行领土扩张,宗教广布,教皇与各帝国间抗争不断。 第三部份为欧洲中世纪末期(1300到1500),宗教价值与信念衰退,各国战争不断,社会动荡不安。 “欧洲……还是中世纪初期的欧洲……”安瑞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疼的快要裂开的脑袋,“欧洲、中世纪、克瑞斯贝利……杨琛那家伙,到底瞒着我些什么……” 大浪的冲刷、穿越时空的负担、以及这一个又一个不断冒出来的问题,压得安瑞身心俱疲,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阵眩晕过后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7.子爵摩勒 “把他带回去。”男子仔细查看了一下倒下的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令将安瑞带回去。 马停下来,男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剑依手而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上等面料,精致的裁剪。贴身的是做工精美却不失帅气的衬衣,绣着金线缀织成的族徽——那是摩勒家族的象征,曾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家族,不知道踏平了多少异土。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只鸟的翅膀,很飘逸,没有身子,只有羽翼挥洒在衣襟上。 “子爵大人,请进。”皇宫内走出一个总管打扮的人,将摩勒引进去。 “国王陛下最近身体还好吗?”摩勒跟着总管身后问。 “王很好。”很淡淡的回答,总管的职责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忠于主人,其他的,要学会不闻不问。 “参见国王陛下,臣摩勒完成任务,现已归来。” 摩勒单膝跪下,右手捧胸。虔诚的注视着高坐在王座上的克瑞斯贝利国王。国王坐在殿上,王冠上面镶着大大的宝蓝色海宝石,华丽而威严尽显的金色丝扣错落有致的分布在胸前,将这件王者之服的威严与高贵淋漓尽致的挥洒出来。将国王衬托得很有些不怒自威的豪情。 国王淡淡的看了摩勒一眼,随即,笑声响彻整个厅堂,因为大笑,他鼻子下的那一撮胡子翘了起来。 “哈哈,好啊!摩勒,你的确无愧于克瑞斯贝利最强的骑士之名,看来,子爵的封号已经不足以彰显你的功绩了!”国王十分欣赏摩勒,毫不吝啬的提出要给他加封。 “陛下,保卫这个国家,是我身为臣子的责任,这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更不足以获得您的嘉奖。”摩勒谦虚的鞠躬行礼,委婉的拒绝了国王的提议。 他只是一直奉行这个信条,保卫这个国家,至于其他的,他从来没想过。而且,中世纪的欧洲,爵位不仅仅是看你的功绩,血统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尽管摩勒家族对王国的贡献绝对不是爵位可以衡量的,但是,他们没有纯正贵族的血统。所以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得到很高的爵位。 可是现在的克瑞斯贝利的国王——诺坎斯特,却是尤其的看重摩勒,曾一度想将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嫁给他。但这,也被摩勒婉拒。 臣子们都在底下小声的议论着,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摩勒会拒绝封爵。 微微一颔首,摩勒显得温文儒雅,如此姿态,没有谁会相信他就是那个战场上所向无敌的最年轻的将领。 “陛下,最近海防很安全,活跃在珂伦琴海上的海盗都已经被我压制住了,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请陛下允许我在镇上休息一段时间。 事实上,他想他有必要弄清楚那个东方人的底细。 “当然可以,你就好好休息,克瑞斯贝利的海防还要靠你。”国王有些关心的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来到摩勒身旁,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这是一种荣誉吧!没有谁能获得国王这样的待遇。 “是!” 退出王殿,摩勒立马飞奔起来,出了宫门,跨上马向自己的城堡飞去。 “呃……好痛!”安瑞艰难的爬起来,用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像那晚,他还在自己家的时候的那种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袋中流窜,一大堆信息的冲击让他承受不住的晕倒下去。 可是再次醒来,安瑞揉着太阳穴,来不及去顾及自己脑袋上的疼痛感,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屋子。 很欧式的风格,简单的床,左边是棕黄的写字桌,桌子旁边有衣柜,没有过多的家具装饰,安瑞唯一能感到的气息就是——一切都是真的。 中世纪!欧洲! 就在刚才,他还在梦里遇到了杨琛,只是他一直看着自己默默不语,然后是林珊,她在家门口等着自己,可是直到天黑,冷气缭绕,她还是没有等来那个人,直到安瑞的意识渐渐弥散,回到现实,他才看见她受伤的眼神。 他,该怎么回去? 勉强的挪下床,安瑞一手支撑着床沿站了起来,就当他迈出第一步时门被打开了。 “你还不能下床!”刚进来的女仆见自己照看的人下床走动立马飞跑过去,将他拦住,并往回拉。 “我已经没事了,我想尽快离开这里。”安瑞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跟来人解释。看她的服装安瑞就知道她肯定是这里的女仆,不想费时间在这里,安瑞推开女仆的手继续往外走。 “就算你没事了,你也不能走。听说你是东方人,形迹可疑,没有子爵大人的允许,我们是不会放你离开的。”女仆放下手中的药,抢在他前面拦住了门,不让他开。上面交代她的任务她就要做好。 “怎么回事!”就在他们僵持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 “这个人想离开。”女仆有些气嘟嘟的对男子说。 “对不起,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在你的身份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放你离开。”男子有礼的欠身,但语气却很强硬,容不得半点商量的余地。 安瑞皱眉思考了一会,最终决定让步,这样僵持着不但没有好处,很可能他们会认为自己心虚而错把他当敌人。 “你们的主人呢?”安瑞不知道这么问她们能否听懂,他不知道中世纪的欧洲的仆人怎样叫自己的上司,衣食父母。 不过看来安瑞的担忧是多余的,男子微微一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意思是让安瑞乖乖回去躺着。 压抑!安瑞只有这种感觉,但是他还能做什么,最终他只是隐藏了不满,配合的走回床边,但是没有依话躺回去。 “子爵大人去皇宫了,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男子也不勉强,将桌子上的药推给安瑞,眼神带着警惕,嘴上却扯着微笑看着他。 安瑞想,他们口中的子爵大人应该就是那时在甲板上的那个英气逼人的男子吧!从这个看似管家的男人来看,那个子爵大人确实是很有能力,就算他不在手下都能保持这样的警惕与严肃。 那么他带领的军队,一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 端起药抿了一口,安瑞眼睛转溜着,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良久,他最终还是失败了,这样的防守,估计一直苍蝇也难以跑进来吧! 躺回床上,安瑞身子朝里,不去管身后的两个人,他又回想起杨琛的话,那么的——意味深长…… 8.失败 就那样别扭的在床上躺了半天,傍晚时分,安瑞终于熬不住坐了起来。气急的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心里很是烦躁。 他甚至感到恐惧,对现在不明不白的情况很害怕,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到底是怎样的,难道自己就像现在当下流行小说写得那样——穿越了?! 安瑞来回在屋子里踱步想着对策,很显然这里的人对他是有防备的,毕竟对他们来说他算是比较特别的一类人,因为中世纪的欧洲还没有多少东方人。 安瑞不知道那个女仆是何时出去的,桌上留的吃得和喝的他吃起来有些不习惯,只动了一点就作罢了。 转悠了半响,安瑞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离开这儿。说罢,他轻轻的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还有两个中年男子小声交谈的嬉笑声。看来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经过上次的实验,他们做了一定的防备。 重新退回床边,安瑞拧着眉深思着。要知道,在现代,这就算是侵犯人生自由权了,从来没有经历过,他还不知道如何为自己找一条逃脱路线。 “砰!砰……” 硬物撞击的声音吓了安瑞一跳,转回身,安瑞看见窗帘飞扬了起来,洋洋洒洒的有些花瓣飘进了屋子。淡淡的花香绕在鼻尖,安瑞有一刻的恍神。 起风了!窗户互相撞击的声音很响,安瑞走到窗边,他才第一次真正欣赏这个地方——城堡! 不是很华丽的风格,简单朴素,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城堡,但它没有哥特式过多的装饰,相反的,它体现了设计者的军事思想。从他的角度来看:整个城堡给人一种向上升腾的感觉。整个建筑几乎没有墙壁,骨架主面之间是一个又高又大的窗子,这种建筑物的内部骨架结构袒露着垂直的线条和一个个矢壮尖卷,使得他的内部宽,高且明亮。玻璃镶嵌窗和雕塑算是这座城堡最出色的地方了,当阳光透过镶嵌窗的时候,彩色的光线在斑驳离奇的墙壁上制造出出奇的美丽。 城堡坐落在一片低矮的丘陵上,四周被茂密的树林环绕着,前面大片的草地是个纵马驰骋的好地方。 但是安瑞没心思去欣赏这里的景色,脑中飞快的转着,他立马有了一个点子——跳窗! 俯下身查看了一下窗子周围以及可能有士兵的地方,没有什么防守线,安瑞决定放手一试,为自己找一条生路。 刚准备下去的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去,像之前一样将耳朵贴在门上用心听了一会,已经没有脚步声,只有士兵模糊不清的交谈,安瑞这才放下心来,坚定了跳窗的打算,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将门从里面锁住,又不放心的将桌子退到门边抵好,安瑞拍了拍手,眼睛四处一扫,一柄挂在墙上的长剑印入了他的眼中。随手摘下这柄很像平时训练用的剑,安瑞不由得轻笑出声,手中一握上这家伙,信心就升起来了呢。“或许这东西会成为我逃脱的功臣呢。”安瑞轻轻甩了甩手中的长剑,虽然只是装饰用的剑,但不论质感还是材料都是上上之选呢,反手握紧了剑,安瑞信步朝着窗户走去。 重新回到窗边,他再次确定了一下底下没危险后将另半个虚掩的窗户打开,风很不客气的卷进来,他黑色的头发被吹的飘起来,凌乱在额前。 “仅仅是二楼罢了。”深呼吸一次,安瑞自我安慰着,手扶着窗沿,纵身跳了下去。 稳稳的落在草地上,剑也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跳跃引起的脚部不适以外,似乎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安瑞小心翼翼的弯下身,将自己隐没在矮树丛中。有些杂乱的树枝刺痛了他的手臂,要知道他还穿着穿越来的那件短袖t恤,这里凉飕飕的天气让他很不适不说,单是这些树枝就够他受的了,他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尽快找到出口,离开这个城堡,或许是离开这个城市才算安全。 但是他想的太好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就在安瑞准备走出这从矮树林时,他裤子上的链子勾住了一根藤条。被缠住的他焦急的回身,拉扯着链子,可是怎么解都解不开,无奈之下安瑞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用它直接将藤条砍断。 “谁!” “这里有人!” “他有剑!” 噪杂声在外面响起来,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过来,安瑞很后悔自己的鲁莽,在这么狭窄的空间拿出剑,还在树丛中发出了响动。 他只能定住,不敢移动,生怕轻微的移动就引来更多的士兵。 “你们进去看看,其他人在外面,不要让他逃走,瑞克、杰西,快去房间看看那个东方人还在不在!” 安瑞听出来是那个看似管家的人在指挥,他想这一次逃脱方案又要失败了,更惨的是接下来他们肯定会盯他更紧,甚至……直接将他杀死! 不如放手一搏! 想定,安瑞豁出去了,握住剑,突然从树丛里跳起来,剑横扫出去,逼开了好几个士兵,乘此机会,安瑞赶紧往外飞奔,甩离了身后的几个士兵,他也脱离了那狭小的空间,置身在毫无遮掩的草地上,安瑞才感到恐惧,这可是一把真剑!他们正在进行的也是真正的决斗!握住剑的手冒出汗来,安瑞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观察着围住他的每一个人。现在他开始庆幸,从小到大,他的剑术和武术没有荒废过,或许…… 脑袋中是教练的指导,安瑞使出全身力气,拿出平时比赛所没有的狠,朝着逼过来的士兵刺过去。他不能杀人……不能…… 一瞬间的走神与挣扎使他松懈,刚刚退后的几个人又重新逼上来。‘没用的,他必须为自己逃脱做点什么!’ 安瑞不再去想什么应该不应该,况且这里是欧洲。于是他凝聚所有的力量挥出每一剑,本来的紧张形势很快被他化解,这些士兵只是光会举着武器耍力气的莽夫,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能力,除了力量上占些优势以外,安瑞只需要将他击剑的技术发挥好,击退这些士兵就根本不是问题。 领导的男子看情势不对,立马去调派更多的人手,安瑞见势知道自己不宜久战,立马转身趁他们不防备向城堡外面奔去。 “嗒嗒嗒……”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安瑞感觉事情不妙,手中的长剑握的更紧。 果然,慢慢的,丛林深处,闪出几匹马,穿着精良考究,身形高大魁梧不显丑,身上佩戴着骑士徽章。 马在安瑞面前定住,从后面缓缓走来一位男子,头发上淡紫的光泽随风飘动,额前碎发细细的腻着他——摩勒! 安瑞看着他,他也看着安瑞,两个人对视着,仿佛从中有着不尽的交流。 失败了——难以言说的,安瑞甚至没有再反抗,眼前的男子给人的气场和压迫让他很自然的想到了失败,从心里感觉到的失败!还有他身后那一个队伍的骑士,每一个看起来都…… “我叫摩勒。” “安瑞。”安瑞淡淡回答,将剑扔在草地上,表示了这次逃脱的最后结局。 9.了解 安瑞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丝毫的畏惧,虽然他失败了很可惜,但他有着一股傲气和倔劲。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男子已经将仆从都支开,只剩下他们两个,彼此打量着。“我叫摩勒,是克瑞斯贝利的子爵,海防将领。”摩勒谦卑的鞠躬,行了个骑士礼,先做了自我介绍。 之所以没有对安瑞戒备是因为他可以看出来这个东方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就肯定不是坏人。至少对克瑞斯贝利没有威胁。 “安瑞!”安瑞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挺像西方的,这一次,他有一些别扭的介绍自己。 “呵呵,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的。因为我确定你不是奸细,对国家没有威胁。”摩勒看安瑞一脸戒备,深情紧绷不禁有些失笑。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奸细。”安瑞诧异的问。“奸细会不知道自己是在克瑞斯贝利的领土内吗?更何况,你连自己身处欧洲都还不清楚。” 摩勒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没有看惊讶的安瑞径直走到椅子旁边优雅的坐下来。 安瑞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观察自己那么仔细,“或许我是装的。”安瑞也笑了笑。“眼神!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疑惑不解,还有——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东方女子,她的眼神跟你一样,纯洁……或者说是……平淡。”摩勒似乎回想起了过去,眼神变得有些飘渺,抬起头望向安瑞,对上他的眸子,似乎想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一些似曾相识的成分。突然间,他问:“是不是——你们东方人都是这样的,眼神中没有波澜……” “哈哈哈!确实,你说的很对,我不知道这里是欧洲甚至不知道现在是中世纪,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的经历你是无法理解的,以后有可能的话或许我会告诉你。不过你说的东方人——哈,我们国家也有奸诈之人,这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安瑞觉得这个叫摩勒的男子并没有恶意,相反的,他可以感觉出他的与众不同、优秀。欣赏!安瑞想到了这个词,他觉得跟他做朋友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哦?是吗?”摩勒疑惑不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逃走吗?” “有谁会受得了被当成贼一样的看守着,况且,我还不知道你会不会把我杀了。”安瑞也坐了下来,有些悠闲地说着。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敌方派来的人,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你晕倒了。”摩勒解释道,“至于他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其中有些是能力很强的骑士,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对你这个陌生人没有掉以轻心。” “看得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笑,因为安瑞英语能力强,所以没有丝毫的沟通问题,而且或许这就是缘分,天注定的情谊,他们看中了对方会成为自己的兄弟! 安瑞想起了杨琛,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还有这个谜团是一定要他来揭开的…… 仆从上了一些茶点,两个人就这样细谈起来。对于安瑞来说这里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虽然在英国待过很多年,但中世纪的欧洲无论在风俗习惯还是礼仪规矩上都与21世纪相差太多。安瑞有太多的疑问,最大的就是他怎么穿越到这里,当然这些摩勒是更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这里的一切。摩勒没有对他一堆又一堆的问题感到奇怪,毕竟东方人,对克瑞斯贝利不了解是正常的,他早已把他当做朋友,所以尽可能详尽的介绍着克瑞斯贝利。 惟尼克•;克瑞斯贝利——初代国王,是一个拥有极大的野心并且善于收拢人心的人,长期积聚势力使他很容易的当上了城邦的城主。在他的号召下,原本只是一个小城邦的克罗地开始一点一点的侵蚀、吞并周围的村庄、城邦,逐渐发展成了一个可以与当时三大帝国相抗衡的极强势力。 然而惟尼克并没有看到建国的光辉瞬间,在一次征战中中箭身亡,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女儿莉琳继承了他的遗志,继续进行征战,用出色的军事头脑征服了初代手下的十三个悍将,得到十三将对其的尊称:女武神。 女武神再将克瑞斯贝利的疆域扩大到如今的三分之二时,她嫁给十三个悍将之首的,铁血战将肯德斯•;洛萨。并且生下了三个儿子。不久之后女武神宣布正式建国,然后还是继续四处征战,最后病死在征战途中。三个儿子也已十五六岁,丈夫扶持着其中一个儿子登上了王座——第三代国王克劳德•;克瑞斯贝利。 待到三代国王能自主的处理国事之后肯德斯也再度投入了征战将领土扩展到如今的大小。当然第四代到第八代国王是一个过渡期,这期间的国王们让克瑞斯贝利慢慢的从一个军事大国演变成了一个经济强国。到现在的国王诺坎斯特对内贤明,对外却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势力,一个军事强国也慢慢的被其他国家给挤下去,甚至这几年还不断有国家想侵占克瑞斯贝利。 “或许是国王不想看到这么多战争吧,总之这些年克瑞斯贝利的军事实力逐渐下降,海岸线也经常有海盗,边防不断会有战事。相反的,在内政上克瑞斯贝利是一个组织很严格的国家。”摩勒谈到了国王,脸上就出现了尊敬的神情,但同时他又为近年不断削弱的军事实力而担忧。他复杂的表情尽数落入安瑞眼中,这是一个很爱国的将领,一个很优秀的骑士,安瑞想。“子爵大人——”安瑞刚想开口就被摩勒阻拦。“叫我摩勒就行。” “摩勒,克瑞斯贝利是一个临海国家,但我看你们的船——就是写了chrysobery的那艘,它的航海能力可能真的很好,但是这种船,确不太适合用于战事,因为它的抵御能力很差。若是真的展开海战,那艘船……可能会成为一个拖累。” 听安瑞这么一说摩勒也皱起了眉头,他何尝不是这么觉得,但这已经是国家最好的船,在技术上很难有突破,这让他们在与海盗们的战斗中确实吃了很大的亏。 浅浅的抿了一口红茶,淡淡的香涩在口中化开。心中突然灵光一闪,摩勒再次对上了那对漆黑的双瞳,“难道说,你有办法吗?” 看着眼带急切的摩勒,安瑞神秘的一笑,悠闲地端起了红茶,嘴唇浅浅一沾,“这茶不错……” 10.初露锋芒 安瑞从马背上跳下来,驻足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曾经读过三国演义,里面赤壁之战时期曹操为了迎接水战而铸造的训练场宏伟壮观令吴军都督周瑜十分惊叹。 而此时,看着这一大片水域,不是海,但放眼望去是数不尽的船只。一列列排的很整齐,安瑞想东汉末年,周瑜震惊的也就是这样一个场面了。但是他还是回过头,看着摩勒,眼底掩藏起笑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一举动让摩勒更加的着急,想当初克瑞斯贝利的海上军队就是一支铁军,而现在……小小的海盗都可以成为他们的威胁。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摩勒也翻身下马,走到安瑞身边,拧着眉问他。可是刚出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瑞抢了去。 “不够坚固!敌人如果不顾一切冲过来恐怕你们自身也难保。”安瑞弯下身,用手敲击船身,随着“嘣嘣”击打声,有几片漆片脱了下来,安瑞拈起木漆片拿在手中,玩味的看着摩勒。 “这只船已经使用十几年了,年久失修,这……”摩勒尴尬的解释。 “敌方的船来时你们以最快的时间转向,需要多久?”安瑞跳上甲板,并且使劲在上面蹦了几下。 “这个……我们不需要撤退,骑士的精神……”摩勒因为船的高度而需要仰视着他,这使他微微的皱眉,又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战争——拼的不仅仅是武力,还有这里——”安瑞用食指在脑袋上点点,意思是——智慧!他相信,武力确实是决定战争胜败的决定因素,但是战术却是最关键的因素,一切扭转乾坤,都在脑袋里酝酿。 “你们确实可以拼,但是不要忘了计谋,转向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及时的掉转有时候可以迷惑敌人,有时候,就在咫尺之间,决定一场胜负!而这艘船——明显不符合要求!”安瑞嘴角的笑意更浓,没想到自己因为爱好而研究的这些此时能够派上用场,说不定,他还会成为克瑞斯贝利的功臣! 安瑞又跳下了甲板,围着船只绕了个圈,左点点,右指指,一艘船就这样被他批驳的几乎毫无优点。 ………… “这旗子——”安瑞回身,笑了,他的笑容莫名的竟让身后的摩勒产生了一丝紧张,“哈哈。不要紧张,我的意思是挺威风的!” 拍拍手,安瑞重新回到马背上,头也不回的策马而去。摩勒脸色阴郁的回身上马,紧紧跟了上去。 还是之前的屋子,安瑞坐了下来,悠闲的轻啜着花茶,不失优雅的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抬头,视线所及是摩勒急促的身影。身后站了一排衣着普通的男子,有的年龄比较大了,而最小的也差不多跟安瑞相仿。 “还请安先生指教!”摩勒迈前一步,微微鞠躬,行了个礼。 安瑞懂他的意思,摩勒也认识到眼前男子可能所具有的不一般能力,于是从船坞回来他立马召集了城里最好的工匠。 安瑞但笑不语,脑袋中却在快速搜索着关于船只的所有信息。只见他慢慢放下青花的茶杯,站起身,背对着他们,手指轻轻地敲着额头。 脑中拼命地回想着小时候因兴趣使然而学习的各种现代船只的构造,在微微的分析了一下克瑞斯贝利现在的造船技术。安瑞骇然发现,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一种船只样式适合克瑞斯贝利,即使是晚清北洋舰队的战舰,克瑞斯贝利都造出不来。因为以克瑞斯贝利现在的科技,根本就跟不上造这些船只所需要的技术。 安瑞渐渐陷入了沉思,良久、良久,就在摩勒忍不住要再次开口时,安瑞突然转身,脸上洋溢着难抑的兴奋。对海洋学和历史痴迷的他终于总结出一套可以实施在现有船只上的技术! “首先,就是动力的问题,动力以风力为主,兼以划桨助推。我推荐使用3桅帆船,由于船上士兵人数众多,多人划一桨,以减轻劳动强度,但由于这类船重量太重,使其单靠划桨不再能作长距离航行,一定要用帆,而桨成了辅助动力。它与现在所使用的桨船相比,在航海性能方面有重要改善。士兵们可以受到很好的保护,其海上活动的速度就可以大大地增加了。要知道帆船可是海战中的优势战船,是成为主要攻击力的中心,在海战中的作用相当于你们现在的5艘浅吃水桨船。还有,记得使用舵桨。舵桨一定要长,安装在船尾的右侧,一直伸到龙骨底部之下,可以保持稳定。” “其次——船体:船体要设计为长船状,但中部要比南方地中海的长船宽得多,船的头尾接近对称,都呈尖翘状,离海面要高。整个地看船身,为平滑弯曲的线条,从高船首到中间的近乎圆形再到高船尾,不但曲线很是优雅,头尾都似蛇龙昂头,而且遇到危险时还可将头尾去掉,增加机动性。” “再者——塔接:船板“塔接”法,即船板相叠而成,我想你们更适合用“平接”,船板合缝拼平,以使表面光滑。” “还有就是船底及外壳板的构造,船底有龙骨,肋骨横接其上时有平斜两种方式,因此出现了龙骨似乎看不见的平底船和龙骨凸出的尖底船两种船型。两种船各有用途。尖底船瘦削,耐波性好。但平底船易于登沙滩,适合于侵入别地时涉滩深入内河,故也是不能放弃。外壳船板用塔接方法连成一体。最下面的8块船板均用绑扎方法固定在肋骨上,而不是用铁钉闩钉,因此增加了弹性和灵活性,减少了船在海上所受到的压力。据说1066年诺曼底的威廉征服英格兰时用的就是这一类船。” 说完了一大堆的见解,安瑞觉得有些渴了,端起茶杯发现里面已经空空的,遂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一脸惊诧的摩勒。旁边的人似乎都被震住了,没想到这个东方人会如此的精于造船。 后知后觉的摩勒尴尬的‘咳’一下,挥手示意女仆下去端上茶来。 “很特别的见解,不过我想问一下,诺曼底的什么威廉……是什么意思?”摩勒有些疑惑的看着安瑞。 “呃……这个……呵呵……”安瑞一时蒙住了,一定是刚才自己说的太忘情了。“文化的差异……差异……”安瑞滑稽的摸摸鼻子。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一席话到底给克瑞斯贝利带来了多大的变化,那种变化很可能就是决定性的。 摩勒转身嘱咐了身后工匠几句,安瑞大概可以听清楚,差不多就是按照他说的改造船只。安瑞继续不动声色的喝着刚上来的茶。心中盘算着如何为自己编造一个身世,虽然不愿意欺骗摩勒,但是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来的穿越者,若说出这话,八成会被人当成一个疯子。而经过这件事,安瑞可不相信摩勒会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人渐渐退出屋子,摩勒微笑着替他倒满茶,在他身边的位子坐下来。 一口茶还没有下肚,“为什么对船如此精通?”摩勒没有使用礼貌用语,而是直接问,因为他的心里就已经接受这个男子,成为他的朋友,并且他相信,安瑞跟他想的一样。 果然如他所料! 11.不完美的答案 “东方……”安瑞站了起来,走至窗前,眼神落到远处花园里,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很普通的东西,此刻身处异地的他看来却是那么的亲切。 摩勒瞧见安瑞的眼神变得迷离,那么专注的神情让他感到好奇。是什么让他驻足,如此的认真? 他慢慢的踱到安瑞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眼神所到之处是一片草地,这是从他出生之后就一直存在的,在他来说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其实……我……很想回去。”他想回去,回到中国,回到21世纪,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杨琛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他到这里的任务还没有出现,一切都还没有头绪,这就代表着,他离回去至少还有一光年的距离…… “回去?”摩勒不解的问。 惊觉自己的失态,不应该将自己的感情这样暴露在认识还不到三天的人面前,快速的掩藏掉眼底的慌乱,安瑞转身,抱歉的微笑一下,“呃,没什么……” 回到刚才的座位旁,安瑞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他的话,“我的父亲,是一位镇守海域的边防将领,差不多等于你们这里的伯爵。中国的沿海,有将近一半的势力都是属于他的。说来也巧,父亲的职责其实跟你是一样的,守住海岸线!决不让任何事情威胁到海岸的平安!所以父亲很注重战船的质量,他培养了也挖掘了很多造船方面的人才。从小受父亲的熏陶,我对造船和海防有很大的兴趣,父亲就让我待在工厂里学习造船的技巧与各方面的知识。” 安瑞说完这些,悄悄抬眼观察了摩勒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让他微微的皱眉,却又悄悄的松了口气。 “那你……”摩勒细细的消化安瑞的话,良久才开口再问他。 “这一次,我是受父亲的安排,到英国学习西方的造船技术也接受军事理论训练,不料在海上我们遭遇了海盗,一场殊死争斗之后,由于寡不敌众,我被迫弃船跳海,抱着浮木随着海浪漂浮,我记得在我昏迷之前有一个大浪打了过来,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嗯……你的英语说得很好。”摩勒点点头,戏谑的看着安瑞。 “呵呵,是师傅教的好……”安瑞摸摸头,不自在的回答。从小待在英国,英语能不好吗?不过中世纪的英语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有时候安瑞也会犯糊涂。 “师傅?” “就是老师,在中国,我们叫师傅。”安瑞向着摩勒解释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抱歉,问你这么多,已经没问题了。”摩勒微微颔首,表示歉意。安瑞有些头大,难道中世纪的骑士精神这么严格? “没什么,毕竟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问清楚是应该的,只不过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但说无妨。”摩勒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令他惊讶不断的男子。 “下次不要再这么拘于礼数了,我不管你们的规矩怎样,但是跟我安瑞交朋友,就不要这么客气,我很不习惯,要知道,朋友之间可不应该有这些繁繁琐琐。”安瑞笑着将手拍在摩勒的肩上。 “哈哈……” 屋子里传来两个人爽朗的笑声,摩勒何尝不是,平时跟约书亚他们在一起也没有这些礼数的,没有礼数的约束才没有距离。但是仍然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听闻东方是一个尤其注重礼数的国家,通过红尘,那个透着神秘的东方女子,他对此深有感触,可看安瑞,却似乎完全打翻了他对中国的看法。 “叩叩叩……”正当两个男子笑得开怀时,门口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 “进来!”摩勒坐下来,朝着门口道。 “子爵大人,埃莉诺小姐到访,现在在大厅。”管家模样的男子轻轻地推开门,向着摩勒汇报。 “你先过去,告诉她我马上到。”摩勒眼中放出了欣喜的光芒,但这又很快的被他压下,压低了声音对管家吩咐道。 “等一下!”安瑞一伸手拦下管家,转身笑对摩勒,“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去忙吧,不用一直这样陪着我,我只喜欢美女的,虽然你看起来还不错,我却不感兴趣啊!哈哈。”安瑞哈哈一笑,把摩勒推出了房间。 “喂喂!安瑞!”摩勒被安瑞一步一步推出了房门,看着安瑞砰的一下关上了门,颇感无奈的道:“你这家伙……”而他的眼中,却泛出了些许的感激,“那,稍后再来找你讨教。” 听着摩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安瑞才面色凝重的回到窗前,眼神又落在石桌上那个中国制造的瓷器上。 如果他真的回不去了,他是不是该好好打算在这里的生活……摩勒,是个信得过的人吗?自己的那套说辞他又信了几分?林姗、白洋、杨琛,这些好朋友,是不是要被这里的人摩勒所取代呢? 杨琛,既然你可以洞悉这一切,那在21世纪的你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与空虚席卷过来,吞噬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你来了。” 一到大厅,摩勒的唇边不自觉染上一层笑意。厅里的女子,他爱慕了十几年。这就是东方人口中的一见钟情吧,从三岁第一次在公主的生日宴上见到她,他的心就不受控制的为她所牵引,她就像一个磁铁一般,牢牢的吸住了他的心。 女子缓缓转身,眼神中难掩的雀跃,白皙的皮肤透着点点红晕,海蓝色的头发柔顺的垂直到腰迹,微微泛着小波浪,远看就真如海上泛起的涟漪一般。她的头发就像她的性格,海蓝色的小波浪,冷静中透着灵动的气质。精致简约的头花别在耳际,很巧妙的将俏皮的头发束起,显得利落而又干净。 她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仙女之容,充其量也就是秀气清新外带着一些小亮点,但一切组合起来,看着却是那么的吸引人,让他久久移不开视线。 这就是摩勒暗恋了十几年的女子——埃莉诺。 “摩勒。”眼中的柔情化不开,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等了这么久,他真的迫不及待想…… 一万次告诫自己,不要心急,埃莉诺不同于其他女子,她总是习惯用低调与冷静掩饰着她那脆弱的自尊,小时候的记忆是她抹不去的阴影,他会等! 12.青梅竹马的回忆 白色蒲公英铺满的山坡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并肩走着,女孩细弱的小手掌被男孩包在掌心里。尽管有些勉强,依旧阻挡不了。 俏皮的马尾辫随着脑袋轻轻的晃动而更加调皮,有一些发丝,不经意间就拂到男孩脸上。男孩比女孩个头稍高一些,比较女孩的瘦弱他就显得强壮了许多。 稚气的脸上有腼腆的笑意,男孩揉揉有些凌乱的头发,脸微红着看着眼前的女孩。 一阵风,掀起了女孩的飘带,发绳不小心吹落,海蓝色有些微卷的长发迎着风飞舞起来。 “噗噗噗……”一阵扑簌声过,漫天的,忽然就卷起白色的棉絮。淡蓝的天空下轻柔的飘洒着蒲公英,女孩一脸惊喜的凝视着天空,男孩凝视着女孩,久久的,移不开眼睛。 “小诺……”男孩有些支支吾吾的,脸一下子刷的红彤彤的。 “嗯?摩勒哥。”女孩收回仰着的小脑袋,细细的看着这个欲言又止的小哥哥。 脑袋飞速的运转,小摩勒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低下头瞥见左手旁蒲公英丛林里夹杂着的野菊,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在埃莉诺的不解中蹲下身,“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一小束娇滴滴的野菊就绽放在摩勒手中,一只手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摩勒将花递到女孩面前。 “送给你,小诺就像这些花一样漂亮。”摩勒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埃莉诺,咧开嘴,绽放大大的笑容,一如手中的花一样,动人! “谢谢……”小脸腾地变红了,埃莉诺伸过手,接过花,放在鼻尖处轻轻臭了一下。 突然地,女孩向前跨一步,靠近男孩,微微踮起脚尖,凑上自己透着粉红的小嘴唇,在男孩脸颊上轻轻一啄。 蓦地愣住了,摩勒傻傻的看着埃莉诺握着花束跑离开去。 “小诺,等等我……” 那年,他六岁,她四岁。 “摩勒哥,那边的花好漂亮,我们去摘好不好?”埃莉诺难掩的兴奋令一向谨慎的摩勒微微的动摇。 “小诺,离开栅栏很危险的。”父王的话犹在耳边,从小,他就恪守父王的话,出来之前他不愿意要仆从跟随所以父王和管家才再三叮嘱。 “好吧……”埃莉诺没有再坚持,在皇宫的几年已经让她明白了隐忍一词。而且,她也不想让摩勒为难。 虽说如此,心中还是有些遗憾,眼神眷恋的停留在远处盛放的花丛上,好久好久,才极不情愿的移开视线。 她眼中的不舍尽数落入他的眼中,这使他心微微的犯疼,只是小小的要求而已,他却没办法满足她…… “小诺,我带你去。”牵起埃莉诺嫩白的小手就越过栅栏就朝着花丛奔去,摩勒顾不得那些嘱咐,他只想着要小诺开心,就这么简单。 ………… 正当埃莉诺拿着花束兴高采烈的转着圈圈时,从花丛那头传来异样的声响。只注意到埃莉诺笑脸和银铃般的笑声,摩勒看的傻傻的,开始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丝毫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动静。 突然地,“啊!”埃莉诺被巨大的冲击给撞到,花洒了一地,花瓣凌乱的飞舞着。摩勒吃惊一下跑过去扶起埃莉诺,这才看清肇事的凶手。 一条凶恶的大狗正狠狠地瞪着他,尖锐的爪子在地上不断的刨动着。倒立的毛看起来更增添了几丝恐怖,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像——狼! “摩……勒……”小手有些颤抖的拉拉摩勒的衣角,脸上因为恐惧而涨的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咋了下来,说话声也颤巍巍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哭出来。 “我会保护你!”摩勒稳住有些恐惧的心,将她揽在身后,用同样凶狠的目光瞪着那条狗。 在恶狗突然的袭击时摩勒使出全身的力气与它厮打着,一把将埃莉诺推出去。 被吓得哭了,埃莉诺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看着摩勒白色的衣服上渐渐染红就再也顾不得什么,飞奔回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声的叫喊着士兵。 最终,摩勒伤痕累累的回到自己家,免不了父王的一阵数落,小埃莉诺哭的眼睛红红的,守在床边,摩勒看她没有一丝受伤的地方释怀的笑了。 “小诺,不哭,我没事……” 那年,他八岁,她六岁。 “我会保护你!” 在他的身前,四五个抢匪挥舞着马刀,一脸狞笑的向他靠近,而男孩,依旧重复着那个动作,将她揽在身后,一回眸已是冷漠的拔出剑,收割着抢匪的性命。他不再是当年柔弱的小男孩,他的剑术已经很精湛,而明天,他就将成为真正的骑士。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胆小的女孩,出落的越发迷人。 不变的,只是她习惯站在他的身后,而他,永远毫无保留——的保护着她! 那年,他十五岁,她十三岁。 我会保护你,永远! 这是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他右手捧心,单膝下跪,眼神坚定的望着她,庄重而坚决的立下誓言,在他的身后,一脸严肃的小公主庄严道:“我英勇的帝国战士啊,你愿意从此舍弃私欲,为了你的主人,亦是为了伟大的正义,伟大的帝国,化身为剑,化身为盾,从此成为一名高尚而光荣的骑士吗?” “yesyourhighness!”他毫不犹豫的答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双手平举,递到她的面前,她举起了他所递上的佩剑,用剑背轻触他的后颈和两肩,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他,她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吾,埃莉诺•;伊凡,在此与汝,摩勒•;伊萨尔立下一生之誓约,吾,承认汝,摩勒•;伊萨尔为我的骑士。” 他抬头望着她,“yesyourhighness!” 身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那一年,他十九岁,她十七岁。 回忆在触及她手中摩挲的蒲公英时如潮水般袭来,笑意更加深刻的染上嘴角,他的脚步在她蓦然回首间,难以自控的朝她迈去…… 13.单行的情感 “小诺。” 摩勒示意,将大厅侍应的人都退了,只想留下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摩勒,我这次来……”埃莉诺触及他灼热的视线下意识的撇开头去,刚准备告诉他此行的目的就被打断。 “小诺,这是你要的时钟花的花籽,我托人从海外带来的。”摩勒说着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一个棕色纸包,将它递到埃莉诺面前。 手有些犹豫的伸出去,心中早已犯了涟漪,可是……“摩勒……” “上次我听见你跟公主说了,刚好我要出海所以就……”摩勒有些木讷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好吧。”埃莉诺轻轻地将花籽收入袋中,随即抬头,正撞上摩勒的视线,于是礼貌的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摩勒看来,还是淡淡的有了一层疏离……“摩勒,这次我来是奉国王之命。” “国王很费解,为什么你会将整个克瑞斯贝利大半的船都拆了再造。如果这时候敌国来犯后果将很严重,这个你应该明白的。”埃莉诺的神情突然有些紧张,她在为摩勒这突然地举动担心。 “因为克瑞斯贝利的战船无法抵御强烈的战争,这一次我是听从安瑞的意见对它进行改良,这一次改良将会是克瑞斯贝利海战史上一次重要的革命。”谈起这次的造船,摩勒脸上难得的大放光彩,那种侃侃而谈的豪气是埃莉诺很久没看到过的。这样的摩勒,耀眼的令她无法移开视线。 “安瑞?”埃莉诺突然好奇的问。 “他是一个东方人。” “就是前几天被你扣留的那个?”她虽然在宫中,但是关于他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而他私自留下东方人的举动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并且据她所知,那个东方人还是以很可疑的方式来到这里……“摩勒,你真的觉得他……” 她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他。 安瑞支开了摩勒派来照顾他的人独自在城堡里转转,刚刚从不远处的花园回来,脚上难免沾了一些泥土。 “安瑞?” 突然地,安瑞在转角处听到前面厅堂传来女子的声音。是谁在谈论他?安瑞按耐不住好奇走进隐身在门后仔细听着。 趁着摩勒转身的空隙他看到了一个女子,称不上美丽,却有种特别的灵气。素雅的服饰将她雕琢的更加动人,海蓝色的头发像极了海上的波浪,平静柔顺又不失俏皮。她是一个普通的却同时吸引人的女子。 仔细听着对话,安瑞倒有些好奇摩勒会如何介绍他的存在。 “小诺。你还记得红尘吗?”摩勒走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了下来,一脸深沉的看着埃莉诺。 “红尘……”她记得,那个美丽的东方女子,那么的耀眼,那么的优秀,她的武功和智慧都让她觉得自己好渺小。她怎么会忘记呢? “安瑞跟她一样,虽然他的身世很可疑,但是那双眼睛不会骗人。她们一样,都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也同样——那么优秀。”摩勒毫不保留的说出对安瑞的看法,同时也再一次的想起那个女子。 见埃莉诺低头深思没有回应,摩勒便继续往下说,“安瑞告诉我他的父亲是一位镇守海域的边防将领,此次会到克瑞斯贝利完全是一个意外,本来他是受父亲安排到英国学习西方的造船技术也接受军事理论训练,不料在海上我们遭遇了海盗,他一个人幸免于难流落到这里。但是……” 门外的安瑞心中一紧,难道他…… “嗯?”埃莉诺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欲言又止的摩勒。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海边碰到他时他问过我现在是什么年代,他对自己身处欧洲很惊讶。一个东方人,对欧洲感到奇怪很正常,但是……”摩勒凝眉深思,到嘴的话不自觉就又停了下来。 “但是连年代也不清楚就很蹊跷了。”埃莉诺微微一笑替他将下面的话说完。 摩勒听到埃莉诺的话突然释怀的一笑,令她摸不着头脑。而门外的安瑞的心却吊到嗓子眼。原来他说漏了嘴而不自知,接下来摩勒会怎么对他?明明知道自己说谎他还把他留在身边,是因为造船吗? “小诺,你相信缘分吗?”摩勒起身,细细的凝望着她,“我相信安瑞跟我们就是一种缘分,或许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愿意相信他,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没有丝毫的戒备心,我总觉得,他是我们的一个熟人,只是来得晚了点。所以,尽管他很可疑,但我摩勒把他当做朋友就会相信他。” 一抹微笑同时绽放在厅里慷慨激昂的男子和门外俯身倾听的男子嘴角。安瑞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听到如此的话,他的不安与猜疑似乎显得自己很小气,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心里接纳了摩勒,但是他的来历连他自己都很疑惑,他又该怎么去跟他解释这一切?带着一分惊讶、欣喜与怅然,安瑞转身离开了大厅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摩勒,我知道了,我会向国王禀报,但是国王说要见安瑞一面,你还是早点安排一下比较好,毕竟造船是个很大的工程。”埃莉诺了然,摩勒的意思很明白,安瑞是自己人! 她没有见过那个东方人,他是否真的如红尘一样有一双让人无法不去信任的眼眸她不得而知,但是心中对于安瑞的好奇就更多了一分。 “小诺,这个我会安排的。”摩勒脸上的线条柔化,露出难见的温柔,语气中满是呵护,“小诺,等这么久会饿吗?我叫她们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酒酿圆子,你等等……来人——” “摩勒,不用了,我——” “我陪你去花园转转,等等就好。”说着,摩勒不容埃莉诺拒绝就拉起她的手朝花园走去。 这不是错觉,为什么越来越大了,而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了一层薄膜,他们的距离,明明很近却让人觉得很遥远,小诺在疏离他。她不再叫他摩勒哥,他没有一丝难过,甚至很开心,他以为小诺跟他想的一样,他们不是兄妹,是……所以直呼姓名似乎更加拉近了彼此。 “小诺,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花,都是我差人从各个地方买来,自己亲自打理的。”置身花海中,埃莉诺难得的露出笑容,一如多年前那个害羞的腼腆的小女孩。 “摩勒……”埃莉诺的脸微微泛红,手无措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小诺,你喜欢吗?我……” “我喜欢,花很漂亮。”埃莉诺立马接上去。 摩勒无奈的笑笑,下面的话只能咽下肚子,其实他想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14.玻璃心(上) “不要走……” 刚刚下课的杨琛一走出教室,手臂就被轻轻地拽住。他知道是谁。 “林珊……我真的不知道……”大手搭上轻轻扯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想要将它从自己的身上拉开,凉凉的感觉越过指尖滑入心中。 倔强的眸子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刻意雕琢的坚强被她湿红的眼眶出卖了。她只是这样盯着他,不说话不放手,嘴唇微微的撅起,傲气的像个受了伤的孩子。 教室的人以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僵持的两个人,最终都悻悻的走开了,一时间走廊上空旷起来,只剩下他们两个。 最终杨琛还是妥协了,微微的叹息,“林珊,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 稍稍使力,她微凉的手臂被他拿开,杨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那双痛苦的眼眸,他只能狠心的转过身,留给她她的背影。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安瑞去哪了,他只是知道,他有个重要的使命,他已经不存在于这个时空,其他的——那个人怎么也不愿意告诉他。 那个家伙散发出的自傲气息有一瞬间使他看到了安瑞的影子,这个男子散发的傲气有时候跟那个有一些些自大的安瑞还真的……很像。 安瑞离开已经有半个月之久,他丝毫不知道他在那里的情况,因为是单亲的缘故,加上长期独居,并没有人怀疑安瑞的去处,除了——林珊。 今天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自从安瑞生日过后“离奇”失踪她就每天来找他,不论他怎么说,林珊依旧用倔强的眼神盯着他等待自己想要的答案。 杨琛将书放在后座,没有骑车,反而推着走。他的思绪很乱,他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有那个人……那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男人,那道不请自来的灵魂,实在是让他头痛,他的确有必要好好消化一下。 路边的人渐渐稀少,转过街角,杨琛来到通往自己家高级住宅区的路上,两旁的树完全的遮起了天空,缝隙之下斑斑驳驳的漏着点阳光。 “啪!”突然地,随意放在后座的书掉落下来,杨琛一手扶车一边半弯下腰想捡起掉下的书。 眼神落在身后不远处的那道细弱的身影上,想要捡起书的手停顿,杨琛微微皱眉,直起身子,看向那个女子。 他是想的太出神了,连她跟了自己这么久也没发现。 林姗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这条路上什么也没有,当他的书掉落弯腰去捡的刹那她根本没机会隐藏一下自己。但是这也没什么,本来她就是想问清楚安瑞的事情。那个晚上…… “喂——林……珊,有……”支离破碎的语言让另一旁的人起了疑心担心起来。 “怎么了?安瑞,你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我休息一下就好……” “真的没事吗?我去看你吧,我们一起去医院。”林珊着急的要马上挂掉手机直拨120。 “没事,没事,已经好多了。”电话那头,安瑞的声音却已经传来。 “真的吗?” “嗯,我没事,不要担心。”安瑞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轻快,不会显得那么痛苦。 “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去给你送早餐。” “好,晚安。” “晚安。” 那一端压抑的痛苦令她的心紧张的并无法呼吸,挂断电话之后就抛去所有理智飞奔去他家,她有种感觉,似乎要永远失去他,这让她好害怕…… 然后到了安瑞的住处,除了一抹一闪而过的蓝色弱光以外什么也没有,黑暗中,整个房子无比的沉寂。她死命的拍打着门,一遍一遍叫着他的名字——安瑞……直到眼泪滑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杨琛,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安瑞最要好的朋友,更多的是他的话: “不是!林珊,安瑞他不能跟你在一起,他……” “琛,我不会打扰到安瑞的学业和比赛的。”林珊认真的看着杨琛。 “林珊……安瑞……”他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深深地叹气,杨琛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只留给安瑞和林珊他模糊的背影。 是不是她的错觉?为什么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安瑞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半晌,林珊终于打破沉默,还是那么倔强的眼神直看到杨琛的心里,“我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反对我和安瑞在一起,为什么自从颁奖典礼那天之后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安瑞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不是朋友吗?是朋友的啊! “林珊……”杨琛为难的嗫嚅着。 “不要说你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林珊的眸中除了倔强又多了一丝伤感,“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有权利知道……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改变不了……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要试着交往吗……说好了的……”林珊控制不住自己,眼眶红了起来,湿湿的雾气弥散开来。 “林珊,安瑞不是那样……他……”杨琛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仿佛在问,那是怎样? “安瑞——出国了……他是——”心里还在想着要编制一个怎么样的谎言,杨琛的口中却自顾自的答了一句。 “出国……”林珊有些无法相信的看着他,似乎在打量他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临时安排的,连夜飞去伦敦,听说很紧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杨琛弯腰去捡书,顺势埋藏掉眼中差点泄露的一丝愤怒,那个混蛋,居然又擅自控制了他的身体。但是那愤怒很快又被一丝同情所代替,她不要怪他才好…… “伦敦……连夜……”倏地,她瞪大了眼睛,急切的抓住杨琛问道,“是不是他出事了,我听到他电话里好像出事了,他有没有怎么样?” “不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杨琛将书放好,推起车子作势要走。 “他还会回来的对不对?他到伦敦没有联系我们是因为他很快就会回来,是不是他又发现了什么宝贝,急着去研究,还是击剑协会……”小脸因为紧张而皱在一起,林珊的手上泣出细细的汗来,那些借口,或许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林珊!安瑞他……不会回来了……”杨琛紧咬着牙根,硬是吐出了这几个字。 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泪水自然地似是酝酿了很久,无声无息滑落下来,劈开了前一刻还生动的脸庞,发丝随着风舞起来,林珊任由杨琛看着,呆呆的,嘴角抽动一下,终究没说出一句话来。 杨琛几乎是强逼着自己收回视线,绝情的跨上车疾驰而去。他不忍再看下去了,他怕,害怕自己只要在对上那视线一秒,就会忍不住对林珊全盘托出,告诉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甚至是……那个人的存在。 『林珊!安瑞他……不会回来了……』仅仅是这一句话,却如同一支利箭,狠狠的贯穿了林珊的胸口,林珊只觉得两腿发软,倒在树边,双肩不断的抖动着,林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泪水,一如决堤之洪,透过纤长的手指,不断的滴落。她的耳中,却始终回响着同一句话:『林珊!安瑞他……不会回来了……』 随意的将书扔在沙发上,杨琛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他到底在哪?”杨琛凝视着空空的玻璃杯,似乎在跟自己谈话一般。 但他知道不是,那个人一直在某个地方,看着他,看着一切发展。 透着水杯,他恍恍惚惚看到一个笑脸,很淡的微笑,杨琛看得却怒了,这个笑容他看了这么久,早就知道,这是该死的自大。他还是什么都不会告诉自己!“去死!”砰!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屋子中回响,杨琛站起身,跨过一地的破碎,申请疲惫的拖着脚步朝卧室走去。 突然地,他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沙发——仿佛安瑞还坐在那,眼神迷恋的把玩着那条海蓝宝石猫眼。 “不要跟来……” 他对着空气软软的说。 15.玻璃心(下) 夕阳西下,一切都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中。海边……沙滩上,玩耍的人渐渐散去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她无法平抹去心中的伤疼,她对安瑞的感情从六岁开始。当第一次在姑姑的婚宴上见到他,她的心就交给了他。 十几年的追随……看着他由稚气蜕变成如此帅气迷人,而自己也长大,努力变得淑女,努力变得漂亮,努力与他靠近,努力让他的眼中看到自己。 她不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懂得矜持,但是提出交往的却是她。没有进一步,他们或许会永远成为平行线,相近却无法相交。 眼泪已经干涸了无数次,林珊呆呆的望着海岸,不远处低低飞翔的海鸥。粗戈的鸣叫着,咯血的刺耳声震惊了林珊。 “滴滴滴……”手机那熟悉的音乐第n次响起,林珊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就让她任性一次吧,拿起手机,果断的按下关机键。 “安瑞!!!!!!!!!你在哪?”林珊朝着海的那边,大声的呼喊出来。她的声音,和往常一样的优柔,可为什么,那优柔的声线里,却又包含着令人直欲心碎的哀怨。 “知不知道,我好害怕,知不知道……”大声的呼喊逐渐变成低低的呢喃。她自己都知道,这一声声的呐喊,纯粹是无用功。 他没有跟她说一声就走了,如果真如杨琛所说去了伦敦的话,为什么没有联系我们?甚至连个告别也没有。但是不管他去了哪里,他离开自己的事实却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她是否应该接受,这个事实? 安瑞一开始的同意只是因为不忍心伤害自己,如若他对自己的感情就像她一样,他们之间早就在一起了,不会等到现在由她提出来。是她一直装傻,认为一切都是可能的,是她一直天真的认为,只要付出了自己最真挚的情感,他的心里,便会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是她…… 夜幕降临了,涨潮了,潮水拍打在岸上。留下依稀的痕迹,滞留在海岸的海生物变得无比的刺眼。周遭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她一个傻傻的坐在那里,头埋进臂间低低的啜泣。 “小姐,小姐,这里已经不对外开放了,请你明天再来。”良久,管理人员还是听不到回应,无奈动手摇了摇她。 “小姐,快醒醒。” “我……”林珊困难的吐着气。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怎么会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林珊皱着眉头睁开眼。白色,到处是白色,这让她联想到医院。 “我……怎么会……” “医生,她醒了,你帮她检查一下还有问题吗?”头顶上传来的男声是杨琛的,他说医生,莫非自己真的到医院来了? 接着她就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靠了上来。林珊迷蒙的双眼中是杨琛有些担忧的脸庞。 “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烧也退了,吃点东西就会好。”说完就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你醒了?”杨琛替林珊将床摇高一点才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说。 “我怎么会在这里?”林珊幽幽的开口。 “你昨天吹了一天的海风,又哭哭啼啼的,所以受凉发烧了,昨晚是海滩工作人员联系我说有个女生在海边生病昏迷了,他看到你手机里有我拨打的未接电话。”杨琛慢慢的解释给林珊听。 “嗯。”淡淡的回答一声,林珊缩回脖子,重新躺进被窝,“我想休息一下。” “好。”杨琛不想为难她,但转身意欲离去的步子又忽然间停了下来,“林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安瑞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他不属于这个地方,他有他的使命,你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的,所以……”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他不是我的。”昨晚一晚的沉思已经让她认清了事实,虽然她不懂杨琛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安瑞已经不在她身边! 给她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一切,她一定可以的。 “我希望看到以前开开心心快乐无忧的林珊,给你一段时间调整自己,安瑞他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他更适合你的人。至于安瑞……”杨琛的眸子突然地变得灰暗,“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第二天杨琛去医院的时候林珊已经出院了,赶到学校之后就看见她还是如以前一般生龙活虎的跟同学说笑。那似乎有点可以伪装的意味,但杨琛知道林珊已经不再坚持了,时间会抹平一切的。 回到家,杨琛习惯性的看了眼空旷的客厅,从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这里有个人在注视着他。 随手将包丢了出去,杨琛突然间感觉到头痛欲裂,就像那一天,他进入自己身体的刹那。 “啊!你!”因为疼痛,杨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那几个字。 “你不要控制我的身体,滚出去!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后突然之间恢复宁静,杨琛的眸子变成蓝色,慢慢的从地毯上站起,优雅的落座在沙发上。 “安瑞他很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深沉的语气不似杨琛的,他—— “你到底把他送到什么地方了!”突然间眸子恢复原来的黑色,突出的字也是异常的激愤。 “很快你就会知道,他会回来的,但是他是属于那里的,就算是回来,也只是短暂的停留,那个时候……你也会跟他一起去,放他一个人在那里,我真的不放心……”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如果我可以回去的话,还用得着占用你的身体吗?我违背了他的旨意,永远只能依附于别人存在……” 腾地,黑色的眸子扩散开来,恐惧蔓延至全身,永远……这是一个可怕的词…… “放心,等到她安全的度过劫难我就会离开。”淡淡的微笑浮现在嘴角。 “等你们都过去了,我想我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呃……好痛!”早晨,杨琛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头疼的痕迹还在,他记不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直觉告诉他,这一切肯定跟那个人有关。他习惯控制自己,而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该死的! —————————————————————————————————————————————— 本章由高科技自动发表……求支持求回复撒~ 16.召见(一) “林珊!” 突然的惊醒过来,安瑞感觉到一丝凉意,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石桌上睡着了。回想起刚才自己从大厅出来来到这里,因为一直在房间里看着这个花园石桌,无聊中的他才找到这里,思索着来来去去自己不一般的经历,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刚才他梦到林珊危在旦夕,杨琛在疯狂的找他,可是他只能看着这一切着急,却怎么也回不去……突然地,耳边又想起摩勒的话——“小诺,你相信缘分吗?我相信安瑞跟我们就是一种缘分,或许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愿意相信他,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没有丝毫的戒备心,我总觉得,他是我们的一个熟人,只是来得晚了点。所以,尽管他很可疑,但我摩勒把他当做朋友就会相信他。”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自己说谎了,不过现在他也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正出神之际,安瑞没注意到从他醒来就注意他的摩勒就站在他身后,“林珊是你喜欢的女孩吗?”从安瑞醒过来紧张的呼唤他大胆的猜测。 被摩勒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很快的他就掩去眼底的一丝伤感,邀请摩勒坐下来,思量了良久,才慢慢的开口,“她——是一个我对不起的人。”安瑞自嘲的抬起头,无奈的看着摩勒,突地他想起自己早已身在中世纪的欧洲,“或许这辈子,我都没机会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安瑞,如果你想回东方我可以派人……” 送我回去吗?回东方?呵呵……安瑞的心里有些无奈,“不用了,回不去了……我只知道,我来到这里是注定的,改变不了,既然改变不了,何不笑着去适应,只是在那里的人,被我伤了!”安瑞思及摩勒的信任,原本想坦白一切,可是事实到了嘴边他却犹豫了,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罢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住在我的城堡。”摩勒也不再多问,只能退一步安慰他。 “哈哈,我知道,你可是子爵,虽然我不是欧洲人,但是我很明白,你年纪轻轻就做上子爵的位子,可见不论是能力还是其他,你都有足够的实力,当然,这一切也要陛下十分看重你!在你的城堡,当然是再安全不过了!”安瑞突然释怀的大笑,其实除了对林珊的愧疚以外他对自己在哪里倒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因为眼前这个男子,他感觉到很放松,心情自然间就好了很多了! “你还打趣我!”摩勒故意生气的给了安瑞一拳,却突然想起小诺的话。“对了,上次你改造船在克瑞斯贝利引起了很大的轰动,陛下想见见你,找个时间我安排一下。” “轰动?哈,连陛下也要见我,这……”安瑞有些为难,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太过于张扬。 “你在担心是改造遭到否决吗?”摩勒猜测着,在看到安瑞微微的皱眉之后就明白自己猜对了,于是接着说,“你以为光凭我一个子爵就能改造整个克瑞斯贝利的船吗?哈哈……在我将设计图呈现给陛下之后,陛下和一些侯爵门都去海域看了那些船,并且进行了一些考查,大家都很佩服你的设计,尤其是陛下陛下想召见你。” “摩勒,陛下知道我是一个东方人吗,而且来路不明!”安瑞提醒他。 “我不会隐瞒任何事,你对陛下对克瑞斯贝利没有威胁,我摩勒认定的朋友,绝对可以信得过!”摩勒神情严肃的看着安瑞,不止一次的让安瑞感受到他的信任。 “好!时间随你安排!”安瑞也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的小气,遂豪爽的答应了摩勒,但是随之,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让他很是郁闷。 安瑞的眉头突然深锁,喝茶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急躁,满满一杯水,被他一饮而下。 “摩勒……”安瑞吞吞吐吐的开口。 “嗯?”相较于安瑞的焦躁,摩勒还是保持着他惯常的冷静。 “你……你军队里面少人吗,有没有在招兵?”顿了一下安瑞还是说了出来。 “哈?”摩勒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这样的问题真是叫他措手不及。 “我想说我在这里还是要生活的,总不能没有一个职务,没有收入怎么混下去。”安瑞见他不明白于是索性大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他没想过会在这里有那么长远的未来,但是一个谋生的职务怎么来说却是必须的。 “你可以住在我这里。不需要有收入。”摩勒放下茶,认真的说。 “摩勒,难道以后我娶老婆了也叫你养着?”安瑞有些无奈的白他一眼。 “老婆?那是什么东西?”摩勒开始听不明白了,却也没忘记好学的优点。 “呃……”安瑞可以明显觉得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接下来,他还是很负责的跟他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等我结婚了有了家室总不能还住在你这里吧!” 摩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开心的笑了起来,“安瑞,这个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既然这次陛下召见你,很显然的,他会册封你,给你一定的职务作为奖励,毕竟你这次的改造对克瑞斯贝利来说可是解决了海防这个大问题。就算陛下没有加赏你,我也会让你去军队,以后克瑞斯贝利的船只还得靠你!凭你的本事,还怕养不起……养不起……老……老婆……”虽然有些怪怪的,摩勒还是学着安瑞说了一句——老婆!可是言语中的戏谑却是那么的明显。 “对了,在你这里闷了这么多天,我想改天出去走走,透透气,顺便熟悉一下克瑞斯贝利的环境。”毕竟,他很可能回不去了! “也对,你需要对这里熟悉一下,改天我就带你逛逛。” “不用了,别忘记你可是子爵,平时要种花照顾花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剩下的就好好看着军队吧!我是个大男人,可不是……小诺哦!”安瑞突然想逗一下摩勒,于是忍不住打趣他。 “你怎么知道!”摩勒别扭的连一阵红一阵白,只能无奈,放下茶杯吃味的离开了。还真是应了东方人的那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哈哈哈~”一串笑声在花园回荡,离开的男子好不郁闷,只有那个笑着的男人,嘴角扬起微笑,笑得好不愉快! 17.召见(二) 这天一早,安瑞陪着摩勒去造船点视察,现场指导造船师做了一些细节上的修改之后已将近正午。随着摩勒在军中用了一顿简餐,下午摩勒就出海了,进行例行的视察。 安瑞遣散了摩勒派来的随从一个人逛起了街市,想着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再回去。 这是一个很繁荣的国家,安瑞在心里暗自感叹着。他没见过中世纪到底该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是此刻身处街市上,安瑞所能思及的就是繁荣一个词了。 琳琅满目的商品,商店更是一家接着一家,各类东西一应俱全,门栏前都挂着木质的招牌,刻着古老的英文,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怕是比起21世纪的街道也差不了多少了。街道上的人很多,纯欧式的打扮,安瑞有些后悔没要摩勒替自己准备一套衣服,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被当做稀罕物接受所有人探究的目光了。 街道中央是一个很大的喷泉,看似简单的喷泉设计,安置在这里却犹如画龙点睛之笔,将整个闹市衬托的更为生动。各加门栏上都爬满了花草,或古老或新颖的房屋建筑错落有致。时而有马车通过,车上的无不是打扮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小姐们。 虽然以至正午,街上的人还是很多,耳边是讨价还价不绝于耳,每一个人忙忙碌碌,脸上却都洋溢着微笑。克瑞斯贝利的人们,似乎都像海水,那么的纯洁,简单。他现在开始对国王感到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王,可以将克瑞斯贝利治理的井井有条并且如此的繁荣安定?自古以来多少贪官昏君,在欧洲也不会例外,人性的丑陋总是在不经意的接触中放大。可是在这里,他却感觉到一股安静,仿佛心灵中注入了一股清泉,洗净了所有的铅华。 “这个是同心结,是从东方一个大国传来的。有‘同心同德,相濡与共’的含义在里面,是送给心上人的好东西,小姐既然看上了它的话,何不买来送给喜欢的人?”安瑞正在出神之际就听到左边粗噶的男音想起,似在劝说一个女子买同心结。 许是因为同心结的缘故,安瑞竟感到一些好奇,在这大洋彼岸,还能看到如此中国话的东西,确实让他的心激动了一下,于是转身想看看中世纪的同心结跟二十一世纪有何不同。 “这个……”细弱的声音传来,安瑞只觉得有些耳熟,抬眸一看,不禁莞尔。 “菊花结结象盘长的同心结,的确很适合摩勒。”安瑞接过男子手中握着的一款七彩菱形同心结,嘴角噙着莫测的笑意,缓缓开口。 身旁的女子愣住,手中的同心结一个颤抖差点落了下来,几缕发丝垂下,遮挡住慌乱的眼神。“小诺。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安瑞放下同心结,看着有些紧张的女子,绽放出最大的微笑,她凝视着同心结微微的心动,被他抓包的慌乱以及掩饰不掉的羞赧都被他捉住,摩勒口中的小诺,哈哈,那个家伙早已得到人家的青睐了嘛! “你是……”埃莉诺不得不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东方男子,突然恍然大悟似地,由最初的害羞到震惊,直到此刻的醒悟,“安瑞?” “哈哈,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女子,怪不得摩勒那么喜欢你了。” 埃莉诺脸上又闪出一抹羞红,一个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你怎么认识我的?” “那天你来找摩勒,刚巧我看到了。”安瑞简单的解释一下,没有过多的说明,他相信凭她这样聪明的女子不会不明白。“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全名我只听到摩勒叫你小诺。” “我……” “哎!姑娘,你的同心结还没有付钱。”刚刚离开铺子的埃莉诺被中年男子冲出来拦住,小本生意,他可绝对不想亏了本啊! “呃……不好意思。”埃莉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都是刚才只顾着说话了,手中拿着同心结放也不是拿也不是,“这个……我不要了。” 恋恋不舍的将同心结放了下来,埃莉诺觉得有点可惜,真的是很好看的东西呢,而且…… “老板,这个买下了。”安瑞看出她的不舍,于是自作主张付了钱拿了东西就拉着埃莉诺走了。 “这个给你,记得把钱还我哦。我的收入可不多,呵呵!”安瑞将同心结塞到埃莉诺手中,自顾自笑了起来,其实哪是他的钱不多了,他知道这种东西当然是自己买的最有心意了。 “我……”埃莉诺红了脸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真是个害羞的女子,安瑞想着,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太过于舒适,聪明时的灵巧,害羞时的可爱,每一面都很吸引人,安瑞不禁替摩勒高兴,还好他不是单相思啊! “我想摩勒都告诉你了,我叫安瑞,来自东方。”安瑞见她故自纠结,于是开口。 “我叫埃莉诺•;伊凡,与摩勒从小一起长大。你可以叫我小诺。”埃莉诺大方的介绍自己。 “那我们可就算是朋友了。小诺,你知道同心结的起源吗?”安瑞看见前面一家休闲馆,于是率先走了进去,找了空位坐下来。 “这里的花茶好喝,你可以尝尝。”埃莉诺收起安瑞手中的单子,像他建议道。嘴角微微的扯出笑容。 “那就花茶吧。” 不一会儿,茶上来了,还附带一些糕点,虽然只是很简单的经过烘烤的面包,但却也显出诱人的色泽。 埃莉诺端起花茶,轻抿一口,问道,“起源?是一个故事吗?”在她的脑海里,中国的东西总是充满爱情的美好,每一个漂亮的东西背后似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同心结是一种古老而寓意深长的花结,起源于古代婚嫁习俗。由于其两结相连的特点,常被用来象征男女间的爱情,取‘永结同心’之意。在中国,新娘迎娶到男家时,两家需要各出一根彩段绾成同心结,负责婚礼的礼官请出男女新人到堂中参拜,新郎披红挂绿,手持槐树木所制的木筒,牵着同心结倒着走,另一端新娘面向男方而行。男女各执一头,相牵而行,拜谒祖先,然后夫妻对拜。这是我们国家的习俗,算不上一个故事吧。” 听了安瑞的解释,埃莉诺直觉得尴尬,自己怎么会看中了同心结,而刚巧又被安瑞撞见了,这……不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想跟摩勒永结同心吗?她可是知道永结同心的意思…… “这个……不早了,我要回城了,先告辞了安先生。” “叫我安瑞。”安瑞没有回答,反而很介意埃莉诺的称呼,怎么听都觉得很疏远呢! “安……安瑞,我先走了,再见。”埃莉诺只觉得要赶紧离开,多待一秒也感觉自己很尴尬,脸红的已经可以去跟樱桃比个高低。 “摩勒今天刚刚出海,估计明天回来。花园里的花需要人照料,你记得多来城堡玩。” 戏谑的笑意弥漫开来,安瑞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喝了茶付了钱,继续在街上逛了起来。直到太阳下山夜幕袭来,周围的房屋里渐渐亮起一盏盏的油灯,安瑞才觉得累了,起步往回走。/ 18.召见(三) “伊凡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埃莉诺刚刚放好同心结就见仆人安娜匆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公主她在发脾气,打翻了我们送过去的饭,从伊凡小姐出去公主就……公主就已经两餐没吃了。”安娜有些不安的看着埃莉诺,这个时候只有埃莉诺能劝公主了。 “怎么回事,你们不会看着公主吃下去吗?”埃莉诺因为着急而拔高了嗓音,从未见埃莉诺发过火的小丫头被吓了一跳,说话就更加的结巴。 “我……我……我们一送进去公主就……就把饭菜都打翻,把我们……赶……赶出去……” 埃莉诺看从小就跟着自己服侍公主的安娜吓得有些哆嗦才惊觉自己有点过分了,一方面是真的担心伊迪丝,另一方面也因为她突然的闯进瞧见了同心结而有些微的愠怒。 “对不起……我是太紧张了。通知陛下了吗?”埃莉诺一边问一边朝公主寝殿走去,脚步不觉加快了好多。 “已经派人去通知陛下了,可是陛下正在接见邻国的使臣,恐怕还没有过去,我见伊凡小姐回来了就赶紧过来告诉你。” 埃莉诺点点头听着安娜汇报,一时也到了寝殿外,于是顿住脚步,吩咐在外面候着的不知所措的一堆仆人。这个刁蛮的公主确实让人头疼让她们害怕,不过现在好了,伊凡小姐回来就好了。早晨,公主醒来找伊凡小姐不着听闻伊凡小姐出去买东西了就生闷气,闹着要去外面玩玩,她们这些仆人哪里敢自作主张,以为公主闹闹就过去了,谁知道早餐送进去就被公主打翻,陆陆续续的只要有人进去就被公主打了出来,伊凡小姐不回来,禀告了陛下也没有回应,只能一干人等在外面着急。 “叫人准备几样清淡的公主爱吃的点心送过来,在外面候着,你去请陛下,使臣一走就赶过来,我先进去。” “我不要吃这些东西,都出去!”听到开门声,坐在桌子旁的女子顿时来了气,朝着门口就是一吼,根本没看清来人。 却见女子娇中带羞,一双灵动大眼扑闪着,浓密的眼睫毛覆在双眼皮上更增添了几许动人。粉嫩的脸颊白里透红,宛如带露的野果,闪动着熟透的色泽,逸出诱人的野果香。如瀑的亚麻色长发披散而下,微微卷起的发丝更是增添了她的继续俏皮,白皙的肌肤催弹可破,玲珑有致的曲线包裹在繁复的公主裙中,蕾丝的花边,泡泡袖,淡粉的蝴蝶结,鹅黄的缎带,锃亮的小皮靴。这世间却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而她,就是克瑞斯贝利国王唯一的小公主——伊迪丝•;克瑞斯贝利。 “伊迪丝,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埃莉诺无奈的笑了,有些嗔怪的走到伊迪丝面前。因为跟公主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她不用尊称,而是直呼其名。这个公主可是个劳神的家伙,这次又不知道耍什么花招了。 伊迪丝抬眸,看见来人是埃莉诺,眼底的惊喜一闪而过,于是故意转过脸去,万分气恼的吼埃莉诺,“哼,你还知道回来!” “我不回来能住哪里?还是我们公主打算把我赶出皇宫?”埃莉诺忍不住打趣伊迪丝。 “你!埃莉诺!你明明知道我好想出去玩,还总是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跟摩勒约会,哼!我不会原谅你的!”伊迪丝气急,一下子站起来,吓了埃莉诺一跳。偷偷掩去嘴角的笑意,伊迪丝装作很生气的坐到床上朝里面躺下,不去理她。 一听伊迪丝的话,埃莉诺立马想到同心结,脸又恍然间烧红起来,说话也不似刚才那样满含戏谑,“你不要乱说,我出去是帮你买绳结,上次你说这种东方样式的盘长花的绳结好看,我就去街上找找,好不容易找到了赶回来你却……却还要说我……” “说你什么,你说呀!”伊迪丝转回身,打趣的看着红了脸的埃莉诺,看着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于是抢过她手中的绳结,换了话题不再为难她,“还是这花的好看。可是就算这样你也有错!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伊迪丝眼中的喜爱很明显,把玩着绳结却忍不住起身坐到镜子前,拿起绳结在头上盘了个好看的花,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而嘴却嘟了起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的公主!没有陛下的同意我怎么敢带你出去。”埃莉诺无奈的叹气,这个公主随从还真是难做了。 “哼!爸爸就是一个大坏蛋!老是不肯放我出去!我要绝食,我要抗议,我这次一定要成功!”伊迪丝眼里闪着光芒,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一瞬间,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小脸垮了下来。 “是谁在说我坏话啊!”浑厚的男中音响起,带着一股威严从门外传来,埃莉诺赶紧起身,看见国王进来,立马下跪行礼。 “埃莉诺`伊凡参见陛下。” “起来吧。小诺,我好像听见有人说我了。”不同于刚才的怒威,国王笑了起来,胡子随着他的大笑而微微的颤抖,眉眼都因为笑意而聚拢,一边还伸出一只手拍着小诺的肩膀,宛如一个普通的父亲一般慈祥。 “陛下,公主的意思是您太过于小心了,公主已经成年,出去走走不会有那么危险的,并且还有侍卫保护。”埃莉诺也不禁笑了,看伊迪丝还是执拗的耍着脾气,于是替她好好向陛下说,陛下那么疼爱公主不会忍心看她绝食的。 “哈哈,我是太紧张那个丫头了吗?她可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进来这么久连个招呼也不给我,你叫我怎么放心让她出去。小诺,我看我还是走了!”国王作势要走,眼睛却盯着伊迪丝,瞧她的动静。果然,听到国王如此说,伊迪丝立马跳了起来,一下子冲到国王面前粘住了他,使着性子撒起娇来,“爸爸,您说的是真的吗?您同意我出去?” “臭丫头,先吃点东西!我可不想等下去了被你母后念叨没照顾好你,还闹绝食!” 伊迪丝不禁红了脸,羞愧的低下头,朝着国王调皮的吐吐舌头。 埃莉诺在一旁会意的微笑,走出去将先前吩咐下去做的点心端了进来。 国王轻抚伊迪丝发顶,宠溺的看着她,“小诺,出去了要看好伊迪丝,不要叫她在外面胡闹,还有记得去调一些侍卫陪同。早去早回,玩个新鲜就回宫,否则,就没有下次了!” “是,陛下!”埃莉诺微微服礼。 伊迪丝喝了一口牛奶,忍不住又朝国王做了个鬼脸。 49.召见(四) “小诺小诺,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大清早的,公主的声音已经在埃莉诺的房间响起来,还来不及梳洗一下就被伊迪丝缠住了。 “伊迪丝,现在还早,街市上还没有商铺营业。”埃莉诺穿好淡紫的衣衫,转而仔细的梳洗起来,将伊迪丝忽视在一旁。 伊迪丝没有丝毫难过,兴奋的脑袋里都是要出去这个词,满脑子充满了对外面的幻想,她想了好几年了,从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去过摩勒的城堡之后就对外面充满了好奇,仿佛有股无形的引力在牵引着她。而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确实是她向往的,虽然公主的身份人人称羡,父亲也对自己万分宠爱,可是宫廷就像一个牢笼,困住了她,生性顽皮的她怎么能受得住如此的折磨。 “好啦!公主殿下先去用早餐,我去替你准备一套出去的便装,等会我们就出发。”埃莉诺整理好之后看伊迪丝依旧一脸憧憬的想象着也有些动容,忍不住过去安慰。 “真的吗?太好了!我已经吃过面包喝过牛奶啦,你这里有便装对不对,就拿你的穿了,我们快出去吧!”伊迪丝眸中闪着精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衣柜旁就挑拣起来,一阵捣鼓之后终于翻出一件樱花红的塑身半身裙装。过于简单的样式让伊迪丝忍不住皱眉,眼睛瞟到柜子底下压着的一条黑色蕾丝丝巾,一抹笑意染上嘴角,抽出丝巾,走进里间换衣服。 一边埃莉诺立马吩咐下去准备一些钱和随身用品,等一切妥当时,刚巧伊迪丝换好衣服走了出来。顿时,埃莉诺愣住了,她太惊讶了,原本的樱花红色裙装款式简单,只有一丝下摆的褶皱,丝质的布料很是贴身,显示出她玲珑的曲线,而腰间——那朵大大的花,真的是!太震撼了。蕾丝的丝巾本身就极具魅惑,经过伊迪丝改造盘成一朵很大的花轻轻扣在腰间,顿时简约中透露出难以掩藏的妩媚与风情。太美了!她不知道这件衣服还可以穿出这样的味道。 伊迪丝满意的看着屋里人震惊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扩大,为了与衣服相配,刻意压抑住笑意不让自己得意的跳起来,“走啦!”挽住埃莉诺的手,伊迪丝开心的出发了。 坐上马车,刚刚出了皇宫,伊迪丝就忍不住拉开帘子,把头探出窗外东瞧瞧西瞅瞅,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你快坐好吧,这样很危险!”埃莉诺忍不住笑了,有点受不了她跟个孩子似地,但又担心她这样一直不安分会碰撞到哪里伤了。 “小诺,你看你看,那里,她们在吃什么,好大啊!好像很好吃。”伊迪丝一手撩着帘子盯着外面一手去拉扯埃莉诺。埃莉诺只能无奈的掀开一边的帘子望过去,果然,外面几个与她们差不多大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团棉花糖吃的津津有味。“伊迪丝,这是棉花糖,等会下车了我们再去买。” 伊迪丝一听立马将头点的跟机械娃娃似地,“小诺,我们什么时候下车,到了没有?” “别急,我们先去摩勒城堡调几个士兵跟在公主殿下你的身边保护你,然后再到街市上逛。” “啊!”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一听到士兵两个字,原本高昂的心情跌落到谷底。有士兵跟着她还怎么玩?不行,她得把人甩了,自己玩。眼神瞟到窗外,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主意,指着外面一家店就叫起埃莉诺。 “小诺你快看,那里有绳结,好漂亮的梅花结,小诺我要去看,好不好,好不好嘛!”一边叫着,伊迪丝还不停地扯着她的衣角,十足十的撒娇。拗不过的埃莉诺很是为难,陛下交代下来的,要去摩勒城堡调几个士兵保护公主,可是伊迪丝对绳结的钟爱她很清楚…… “伊迪丝……这……我们快去城堡,很快就赶回来。”埃莉诺试着劝说。 不料伊迪丝把嘴一撅,两支大眼睛眨眨的,看着车子逐渐远离店铺都要眨出水来。 “小诺……”伊迪丝在撒娇的档口不忘眼神贪恋的看着窗外飞速闪过去的店铺,眨眼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伊迪丝……”埃莉诺急了,她最怕伊迪丝哭了,“好吧!停车!伊迪丝,你现在这里看着,我去城堡,很快就回来,你不要乱跑,就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找你,然后我们再去逛好吗?”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好呀!我就知道小诺最好了!”伊迪丝兴奋的叫了起来,热情的在埃莉诺脸颊上印下一吻,说着就要打开门下车。 “伊迪丝,等等!”埃莉诺拦下伊迪丝,转身走出车子,对着外面吩咐,“安娜,你跟着公主殿下,好好保护公主,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们。” 车中的伊迪丝一听立马出来,笑着对埃莉诺说,“哎呀,小诺,你不要担心了啦!我最喜欢吃安娜做的点心了,到了摩勒城堡你得叫她帮我做一些带着,等会玩的累了我要吃呢,街上的东西我看了觉得不干净。”伊迪丝拼命忍住口水说着昧良心的话,其实那些东西她看的胃虫都抗议了啦! “这……”小诺难住了,按公主的话说的没错,不能让她随便吃外面的东西,还是叫安娜去做点点心带着比较好。“那好吧,公主殿下,你记住不能乱跑,在这里等我们。”碍于有人在场,埃莉诺看着眸光闪亮的伊迪丝不放心的叮嘱,使用的也是尊称。“我知道啦!你好烦哦!小心嫁不出去!”伊迪丝一下子跳下马车,转身对埃莉诺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生怕她会后悔一般飞也似的往回跑去。心里偷偷乐了,这样的话还刚好帮她拖延一些时间呢! 埃莉诺看着拿抹粉色的身影停留在不远处的店铺前才坐回马车,催促她们赶紧前行。 “yeah!”伊迪丝看着马车走远了,终于忍不住高兴的跳了起来,完全忽视了街上人奇怪的目光。“我自由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久没有这样身处如此广阔的空间静静的呼吸,伊迪丝闭上眼睛,静静的吸纳着街市上最纯真的自然的味道。 “小姐,这个你要买吗?”一旁的店主终于看不下去了,捣捣伊迪丝。 “呃……不好意思我忘了。老板,你们家的绳结真好看,尤其是这些盘花的。”伊迪丝回神,才重新走回摊子前,细细打量起上面的绳结来。 “小姐真有眼光,这些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是一位中国女子教我们编制的,深受年轻女子喜爱。小姐这么漂亮的头发,用这玫红的梅花绳结一定最好看了。”有些富态的女子拿起绳结在伊迪丝头上比划起来。 “真的吗?我很喜欢。这些这些,还有那些,我都买了!”伊迪丝将那款玫红的梅花结系好,掏出怀里刚刚埃莉诺给她的所有的钱放在老板面前。“这些够吗?”伊迪丝扬起眉问。 “够了够了,不用这么多的。”老板娘的心中乐开了花,没想到遇到个这么大手笔的,这些钱付这几根绳结绰绰有余,但是一直以来的淳朴风气让她不能骗这位小姐,所以她转身就要去找点零钱。可是无奈小本生意,好像找不开。 “这样的话……”伊迪丝看老板纠结着也有些无奈,“这样吧,你现在编制的这些我也要了,等会我会回来拿,到时候你再教我一些编制的方法好不好?” “好好好!我一定等小姐回来取,” “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这些也先放在你这里,到时候回来一起拿。”伊迪丝似乎没有想过万一她们是个骗子的话该怎么办,只是单纯的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而同时的,克瑞斯贝利简单淳朴的风气也确实不会叫她失望。 伊迪丝将绳结放下就赶紧离开了,她怕埃莉诺会赶回来!到时候带着一群士兵她还怎么玩! 20.召见(五) “今天还出去逛吗?哈哈,我倒是奇怪这个大街上有什么好东西,叫你隔三差五的跑去溜达。” 刚刚准备出去的安瑞在花园里碰到浇花的摩勒,那种样子瞧起来竟然无比的和谐,身着蓝色长袍的摩勒显得有些许的慵懒,没有了马背上那股逼人的气势。淡紫色的发丝凌乱的遮住了眼睑,似有若无的笑意潇洒的弥散在嘴角。 “我也没有花要照顾,只能出去转转了。”安瑞戏谑的打趣摩勒,“对了,昨天我在郊外的一家木材厂看到一批不错的木材,质料很适合战船。还有铆钉市场上我也看到几家不错的,改天带上你的工匠一起去看看。” 摩勒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水放在身旁的石凳上,诧异的打量着安瑞。真的很想不到,他竟然…… “安瑞……真的觉得你是一个迷,哈哈!这样的话我安排一下,有时间去看看。今天我还是不能陪你出去了,等会宫里会来人。”摩勒一手搭在安瑞肩上,赞赏的看着他。 “谁要你陪了!我走了!”安瑞不自在的伸出手打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耸耸肩,潇洒的出门了。昨天约了海格尔,说要去他家帆布店看的,可不能误了时间。 “哇塞,好多店啊!”伊迪丝身处街市中,露出惊叹的表情,她贵气的打扮加上精致的面容吸引了很多人,天真的笑容更是融化了很多人绷紧的线条。这彷如雅典娜一般的女子,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好多花,好漂亮。”说着,伊迪丝一下子拥到喷泉旁,圆凳上的花绕着喷泉围满了,整个喷洒的水池簇拥在花海中万分的美丽。 “呀,那里还有!”伊迪丝眼尖的瞧见旁边一家木质的小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插满了花束。纯木质的店看起来像一个原始的林园,花团锦簇间是一幅幅精美的画。伊迪丝的眼球一下子被吸引,脚控制不住的朝着店家走去。 “小姐,喜欢的话买点回去插在家里。”一位略显年轻的女子看见来了客人上去熟稔的打着招呼。 “这些花都是你种的吗?好漂亮啊!”伊迪丝的鼻子轻轻皱了一下,脸上随即化开大大的笑容,眼神流连在那些花和画上,那些花看起来可比皇宫里的好看多了。 “是的。小姐手上拿的是时钟花,它的花语是爱在你身边。”女子微微一笑,细心的解释开来。 “这是什么?”伊迪丝轻轻地拿起一朵白色的花,五片花瓣纯洁干净,中间淡黄的花蕊摇曳生姿,好不动人。 “这是圣诞蔷薇,它的花语是——追忆的爱情。” 伊迪丝默默的看着花好久,才慢慢的放下,转而欣赏其他的。 “白色蔷薇——纯洁的爱情。彼岸花——悲伤的回忆、相互思念。迷迭香——回忆不想忘记的过去。龙舌兰的花语——是为爱付出一切。蓝色鸢尾——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逐渐伤感的字句低沉缓缓的从女子口中吐出,似有着无限的哀愁。 “啊!这是——”突然间,伊迪丝轻蹙眉头,凝视着墙角边那诡异的黑色花束,大大的绿色叶子衬托在黑色的喇叭形花上竟然充满了叫人绝望的悲伤。伊迪丝震惊了,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黑色曼陀罗——绝望的爱,不可预知的死亡。”女子倒抽一口气,慢慢的道来,那花她藏在了角落,一是那花语叫人害怕退缩,二是多数人看到了只觉得压抑,放在那里也有几月了,鲜有人去注意到它。 伊迪丝有些心痛,微微的疼。她被那朵花震撼到了,从来没有一朵花就叫人难以呼吸的。那是怎样的一种诡异。走出花店的伊迪丝很快就被其他东西吸引,来不及去想太多让人烦恼的事情。街边琳琅满目的商品十足十的勾勒她的魂去。什么花什么朵的都抛诸脑后。 不知不觉间,已近正午,早上就没有吃东西的伊迪丝才感觉到饿了。出门的时候因为心急就骗了小诺,其实一早起来她就迫不及待的奔到小诺房间,哪里吃过什么面包牛奶。 一缕缕飘出的香味挠起了她肚子里的胃虫,捂着肚子的伊迪丝此时已是腾不出手。耳环手链都被卖了钱买东西。浑身上下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商品外就只有那件妖娆的衣服而已。可是伊迪丝没有去想这些,眼花缭乱的食品店让她差点流出口水来。仔细的一家一家盘算着,哪里更好吃。 “安先生慢走。” “谢谢海格尔先生,过几天我就带人过来取布,这里我先走了。”安瑞礼貌的鞠躬回礼,随即步出店铺。刚才都是太专注于那些帆布了,都忘了已经过了用餐时间。虽然店家一直留他下来吃点简餐,但是安瑞还是婉拒了,昨天在碧海轩所吃到的小松饼和酱料通心粉他可是恋恋不忘呢! 正思考着,安瑞就朝着碧海轩赶过去。 “碧海轩……”看起来还不错啊!就是不知道东西怎么样。伊迪丝站在门前,看着楼牌上豪气的一串字母,心中嘀咕起来。 “先生,您的菜来啦!”里面的吆喝声传来,伊迪丝伸出头朝里看去,盘子里精致的点心一下子让她投降了。“好好吃啊!就这家了!” “小姐,请让一下。你站在这里叫我们怎么进去。”垂涎欲滴的伊迪丝突然被扯了一下,手中的一个人偶就掉了下来。 伊迪丝立马皱起眉头,满脸不悦的瞪向来人。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啊!黄皮肤!伊迪丝愣住了,这不是东方人吗?他长得真好看!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她,细碎的直发霸气的遮住了额头,帅气的脸型,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哇塞! “你在看什么?你要是不进去的话就请让边。” 安瑞有些气恼的瞪着眼前的女子,对,是很美,可是那样无礼的注视真叫人别扭。拿了那么多东西一看就是出来挥霍的富家小姐。 “你!”伊迪丝一个回神,有些羞恼了,这个人还真是没礼貌,没看到她也想进去吃东西吗?还亏他有一张好看的脸,自己刚才竟然看呆了!真是丢死人了。“谁说我不进去。哼!” “那你请快,不要挡着别人。”安瑞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看不惯她娇小姐的样子。 “让开!现在是你挡着我的路了!”伊迪丝迅速的蹲下捡起玩偶,一只手恨恨的推安瑞一把,趾高气昂的阔步迈了进去。 安瑞皱了一下眉头,将心中的不满压下去,跟在伊迪丝后面走了进去,找到自己经常做的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来人!他凭什么坐那里,那是我先看到的!我比他先进来。”伊迪丝一把将东西拍在桌子上,不满的瞪着安瑞,却朝着里面老板处大声吼起来,连店里的其他人也纷纷侧目。 “不好意思小姐,这位安先生是常客,那里是他经常坐的。小姐你看要不要换一个,这里还有座位。”雇佣的工人立马上来调解。 “不要!我就看上那个位子了!你叫他让开。”伊迪丝撅起小嘴,生气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却还是那样的迷人。 “嚣张跋扈!”突地,安瑞生气的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