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我依然爱你！》 契子 那时，他八岁，她六岁。 “好痛。”一双小手捂着左胸，冷汗从他的额上滑落。 “桀，你怎么了？”个子比男孩矮了很多的小女孩推门进入，发现了他的不对。 她跑到他身旁，用尽全身的力气扶起他，“桀，你不舒服吗？” 女孩的声音很柔软，带着稚嫩。 “心脏很痛。” 一直低着的头抬起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黑色的头发，美丽的大眼，蓝色如大海般的眼眸，西方人的深刻五官，完美无暇的皮肤，他不像男孩，他的美，比美丽的女孩更美。 “桀，你坚持一下，我打电话。”想起家里没有大人，小小的女孩却没有慌神。 她先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再打电话通知家里人。 最后，她回到男孩身旁，“桀，你冷吗？”她蹲下，抱住男孩，她太过瘦小，环不住男孩。 男孩看着女孩很久，突然笑了，那么美丽的笑容，足以令所有的花儿都羞涩的低头，“你抱着我，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真的吗？”女孩偏头，更用力地环住他，“桀，你别怕，急救车会很快到这里，你会没事的。” “你很温暖，像太阳一样的温暖。”男孩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疼痛让他闭上了眼睛。 女孩轻轻地拍着男孩的背，“桀，你睡醒了，就会没事的。” 那时，他十岁，她八岁。 用完晚餐，她到处找不到他，来到花园里，发现他一个人抱着膝坐在花坛里。 月光倾泄，照得他白色的背影越加的孤独，苍寂。 她突然觉得他离她好远，远得让她无法触及。 她用小跑的来到他的身边，坐到他的身旁，“桀，你怎么了？” 男孩转头，蓝色的双眸幽蓝一片，他的脸色苍白，带着忧伤。 “桀，你不舒服吗？”她伸出手，触碰男孩的脸颊。很冰，彻骨的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像是没有了气息。 她心惊，“桀，你很冷吗？” 男孩摇头，“不，不冷。” 她指间的温度停在他冰冷的脸颊上，莫名的，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是的啊，她就像太阳一般的温暖，他早就知道了。 “你在害怕吗？”她觉得男孩在颤抖。 男孩低下头，“没有。”他否认，拒绝在她面前示弱。 她靠近他，伸出手，用力地，她抱紧他，“桀，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会在这里多久？”男孩的声音里加入了期盼与绝望。 “会一直在这里，永远都不会离开桀。”她承诺，只想安抚他。 “真的吗？”男孩不太相信，他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她伸出五指，对天发誓。 “我相信你。”男孩揽过她小小的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抱住她。 好温暖，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奇异般地竟也开始暖和，一点点地，消去了恐慌，一点点地，没有了痛楚。 “桀，你抱痛我了。”她小声地抗议。 男孩松开她一些，却依然把她禁固在怀里，“你是我的太阳，不要离开我。”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她抬头，月亮被乌云掩盖，她看不清他的脸。 “像太阳。”喃喃地，他重复。 “太阳吗？”她偏头，“那么，以后，我就做桀的太阳。” “……”，男孩动动唇，却感动得说不出话，把头埋进她瘦小的肩，眼泪悄悄滑过他完美的脸，“我的太阳……” “是啊，桀的太阳。” “好……” 那么，我的太阳，请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 那时，他十二岁，她十岁。 “桀，你说会送给我生日礼物。”伸手，小小的手掌白白净净。 “呀，我忘了。”声音有些懊恼。 “桀，你骗我，你是坏蛋。”女孩生气了，转身，她嘟唇，皱皱眉子，鼓起左颊。 “给你。”加进了些许的笑意，他不再捉弄她。 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出现在她面前，女孩眼睛发光，双手接过，她拆开，里面一个精致古典的音乐盒。 “哇，桀，好漂亮哦！”女孩欣喜。 她小小的身子被揽到他的怀抱里，他的怀抱依旧没有很温暖，“喜欢吗？” 但是，她很喜欢、也很熟悉他的温度。“很喜欢。”女孩用力的点头，“桀，我很喜欢。” “喜欢礼物？还是喜欢我？”声音里加入了期盼，小小的，不敢让女孩发现。 “喜欢礼物，”女孩没有思索地回答，“但是，我更喜欢桀，更喜欢桀。”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美丽的脸又亲又黏，“好喜欢，好喜欢桀。” “那么，等我的太阳长大了，嫁给我，好吗？”明明还小，为什么那句问话竟那么凝重。 “不行。”女孩的小脸变得严肃，她稍稍推开俩人之间的距离，“桀，你忘了吗？桀的爸爸是我的舅舅，所以，我们是亲属关系。桀是哥哥，我不可以嫁给桀的。” “是吗？”声音加入了悲凉。 女孩没有发现，“是啊，你不知道吗？书上说，亲属结婚，生下来的小孩会很笨，还有，小孩子很有可能会残疾。而且，法律上规定，亲属是不能结婚的。”180的智商，果真不是盖的，才十岁，她竟懂得这么多。 沉默了，温柔的声音很久没有回答她。 “桀，你怎么了？”女孩推推他。 “没事。”他轻轻地摇头。 “桀，妈妈说，娶我的人必须要有很多的条件，长得好、聪明、善良……” “小姨跟你说的吗？”虽然她很聪明，但小姨还是不会在她面前提这些，他肯定。 “不是，那天我偷听的。”女孩摇头，“你不可以去跟妈妈说哦！” “好！”她的要求，他永远不会拒绝。 长得好，小姨看着他时会说他比天使更漂亮，虽然这让他很反感，但是，这说明他符合了小姨要的条件； 聪明，他有智慧，虽然没有刻意地表露出来，但，所有的人都说他很聪明； 善良？他定定地望着女孩，如果她的爱人里必须要有善良那一条，那么，他不介意为了她变得善良。 “小太阳，除了小姨说的，你还想要什么条件？” “娶我的人吗？”女孩问他。 “是啊。”他想知道。 “他必须像王子一样。”虽然她io很高，可是，她毕竟才十岁。 “这样啊……”男孩沉思了，“像王子一样是指什么？” 他不喜欢看漫画，也不爱看童话书，所以，在他的脑子里，实在想不出王子象征的概念。 “像王子一样会弹琴，像王子一样好看，像王子一样英勇，像王子一样爱着公主，像王子一样……”动画片看多了以后，女孩总是会变得梦幻。“哦，对了……妈妈还有说过，最重要的一条哦，那就是娶我的人他必须……”她想起了妈妈的条件里的重要之首。 她说的，他悄悄记在了心里。 隔天，他要求父亲除了学习小提琴外，加入了钢琴，才十二岁的他甚至开始学交际舞。 即使明白自己没有符合她妈妈的重要之首的那个条件，但是，他仍会努力，成为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王子。 只是希望，他的太阳，能永远照着他。 然后，他十六岁，她十四岁 她躺在沙发上看书，长长的黑发垂下，“害羞是畏惧或害怕羞辱的情绪，这种情绪可以阻止人不去犯某些卑鄙的行为，”她轻轻地念着，“斯宾诺莎。” 斯宾诺莎？嗯，该去了解一下这个人了！她一向好学，看到不知道就会学到了解为止。 “吱！”大门打开了，还有车子停下的声音。 “桀回来了！”她从沙发上跃起，快乐地往屋外跑去，轻轻地，黑发划过，扬起一道闪亮的瀑布。 嗯，给他一个惊喜！她轻轻地往前花园走去，踮着脚尖，缩着身子。 来到花园，她看到了大门边那个白色的身影，夕阳的光辉照下，他像个王子一样的美丽。 她跳起，想向他扑过去，突地，她硬生生地止住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他面前的那个女孩子。 女孩背着蓝色的包，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着什么。 他没有反应，淡淡地站着，面无表情。 许久，女孩转身，不再看他一眼，离去。 他仍旧站着，没有挽留，没有不舍。 然后，他完美的右眉轻轻皱了一下，精准地，他看向花坛的那边那个小小的头颅。 “嘿……”她干笑，从花坛的角落出来，“对不起，桀，我看到了。” 他没说话，温柔地凝视着她。 她偏起头，然后，她快速向他跑去，纵身一跳，她跃上他的身上，“桀，桀，我好想你喔，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看到我，高兴吗？我今天逃课了，因为好想你哦，桀，桀，你想我吗？” 她嘴里不停地念着，就像停不了的那么多思念。 “很开心，看到你，很开心，真的。”在他面前，他从未有“惜字如金”的一面。 “真的吗？呵……”她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 他搂着她，往屋里走去，“可是，你刚才说你逃课？”漂亮的蓝眸眯起，透出危险的气息。 “对不起，桀，可是，每次都是你来看我。所以，我就想给你一个惊喜，那我又不能像你一样下午来，半夜又走。”她停下脚步，环住他的腰，“我会想睡觉呐，想想，黑眼圈在我脸上会很丑的，我本来就不好看的说。” “谁说你不好看。”他皱眉，打断她的话。在他的眼里，她是最美的那个。 “好，好，好，是我怕你会心疼，好吗？看到我累，你不会心疼吗？”她撒娇，摇晃着他长长的手臂，“所以，你就别怪我逃课了嘛，老师说的，我都会了。” “你答应我会当个乖孩子。”他提醒她。 “是，是，我有答应。”她点头，再点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好吗？” “嗯！”他点头，其实，她逃课的原因是为了他，他很欢喜。 “桀，刚才的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她小心翼翼的探问。 是吗？是他的女朋友吗？他也怀疑呐，不过，也许是吧，但，从刚才开始，不再是了，“不是了。” “不是了？”她睁大眼，“你失恋了？是她不要你？还是你不要她？” “她不要我。”应该算是吧，刚才，是她说她要跟别人在一起了。 刚开始，是她说要和他在一起，他没反对，只因为……现在，她说她受不了他的冷漠，她要跟别人在一起，他依旧没反对。 “啊？”她惊讶，“为什么？桀这么优秀，这么温柔，没有缺点，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王子呢！” “是吗？”在她眼里，他真的这么好？ “是啊，别伤心，她不要你没关系，我会要你的。”她拍拍胸膛，挺他。 伤心？他根本没有因为她而有过一点点的心动，没有心动哪里会有伤心？ “那么，她跟谁在一起了？”她好奇，有谁会比她家的桀更好的？ “殷泽。”淡淡地，他吐出两个字。 “什么泽？”她没听清楚，“哎呀，不管什么泽都不是好人。” 她挥挥手，一副不屑的模样。 “他很不错。”蓝色的双眸里闪过欣赏。 “是吗？”她捉住了那个光芒，那个什么泽的，真的那么棒吗？ 他抱起她，她的温度传递到他的身上，很温暖，暖了他的身体，也暖了他的心。 “我的太阳，回屋里拿好东西，我送你回家吧，不然，你妈妈该担心了。”真的很不想离开她，但是，他不得不送她回去。 “如果是桀送我回家的话，我就回去；因为在车上我还可以和桀说话，我喜欢和桀说话，我最喜欢和桀在一起了；桀，你知道吗？我刚才看了一本书，书上说……” 他搂着她的腰，夕阳下，两道拉长的影子慢慢变成一道，然后再分开，再结合，他们如同一个整体。 他温柔的眸光始终看着她，他蓝色的双眸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我的太阳，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第一章 相遇 圣兰学院，内设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大学部，成绩优秀的高中毕业生可以晋升入大学部选择喜欢的专业就读。 高三走廊上 “到班上要好好跟同学相处，乖乖听老师的话，还有……”赫连妈妈一遍遍嘱咐女儿。 “妈，我知道了。”一旁的赫连澄夕嘟嘴，“妈，我都已经高三了，你不用再担心了啦！” 她个子很小，到腰间的黑发顺直，圆圆的苹果脸，皮肤白皙，纤细的眉毛淡淡的，大大的眼睛清澈，闪着纯真与掩藏不住的聪慧，鼻子不是很高，小小的嘴唇是粉粉的红色。 黑色娃娃衣的外套，蓝色的牛仔裤，俏皮可爱的黑色板鞋，背着黑色的背包。 “还有，你年纪比人家小……”赫连妈妈还是不放心。 “事事不要强出头，尽力而为，学习要用功，但是不能累着了……”澄夕摇头晃脑，“妈妈，这些你都念了几十遍了。” 她翻翻白眼，“教室要到了，你先回家吧！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好吧！”赫连妈妈拍拍女儿的头，“如果有事要随时打妈妈的电话。” 还是不放心呐，女儿转入人生地不熟的新学校，而且还是住宿的，她怎么会不担心？都怪她的爸爸，小时候，他已经让女儿转过一次学了，现在…… 唉！她叹气，转什么生意场地，连同女儿也得一起转进这个必须住宿的学校。幸而这里还有一个女儿最喜欢的皓在，不然…… “嗯，我记住了，妈妈。”澄夕乖巧地点头，“妈妈，拜拜！” “拜拜！”赫连妈妈不舍地回头离开。 澄夕目送母亲离去，转身面对着她即将就读的教室，她叹气，“唉！” 在妈妈面前，她不能表现出难过，但是，对这里，她真的有些不安。 每次，进入新的环境，她总是会没有安全感。 其实，小学的时候，她曾在这里念过两年，不过，那时她还小，根本就不会踏出小学部，而且，上学、下学，妈妈总是准时来接她，所以，对于现在的高中部，她压根一点都不熟悉。 不过，别关系，加油吧，澄夕，你别忘了，桀在这里，你不孤独。她拍拍胸膛，为自己打气。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老师还没有到，教室里已经有很多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她迟疑了一下，要进去吗？再环视了一次教室，她的目光落在坐在教室最角落那个安静的男生身上。 他眉毛黑黑，眼睛炯炯有神，挺直的鼻子，健康的肤色，簿簿的双唇，短短的头发。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同是黑色的背包。 澄夕摸摸自己的背包，很像呐，不过，也不稀奇，这个，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他抬头，目光接触的那一刻，他忽然笑了，好似有些嘲弄。 莫名的，她的脸有一些发烫，低下头，她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停下的喧哗，直愣愣、齐刷刷的，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澄夕走上讲台，扯出笑颜，可爱的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笑窝，大大的眼睛变成了两轮弯月。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暗自为自己加油，“大家好，我是赫连澄夕，刚转学到这里，从今天开始会成为大家的同学。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终于说完了，她的手心一点点的渗透出细微的“水滴”。 “喔……”几个男生吹吹口哨，开始起哄，他们把声音装得尖尖细细的，“新同学，新同学。” 澄夕下了讲台，靠到墙上，低下头，鼓起右颊，皱皱小巧的鼻子，吐吐舌，“什么，什么，什么嘛？” 她低着头，所以没有发现，角落的那个男孩，把她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扯唇，他笑了，那是痞痞的坏笑。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皱起好看的浓眉，仔细打量着靠在墙上的澄夕，忽然，他也笑了，带着太阳般的暖意。 “赫连澄夕？”刚进教室的女生停在她的身旁，“你是澄夕？” 澄夕抬头，站在她身旁的女生绑着马尾，与她一样，有着一脸可爱的圆脸，眼睛圆圆的瞪得很大。 白色的外衣，蓝色的牛仔裤，蓝色的球鞋，背着白色的背包。她认识她的，澄夕笃定，可是，她是谁？ “你……”她咬咬下唇，还是没有想出她的名字。 “凌落瞳，你不记得了吗？还是跟以前一样健忘啊？”落瞳笑着，伸手，拉住澄夕软软的小手。 “落瞳？瞳？”澄夕尖叫，“是小落？” “是啊！”落瞳点头，“就是那个小落！” “呀！你长大了。”澄夕踮脚，手抚上她的头，“比我高了。” “拜托，你不是也长大了吗？还有，从以前开始，没有一天是我不比你高的。”落瞳斜眼，“真是，还跟以前一模一样，性格也没有改变。” 落瞳，是澄夕在小学时的同学，那时，她们很要好。 有一次，她们吵架了。没想到，在她们吵架的第三天，澄夕就转学了，那时她们还小，死拧着脾气，不跟对方道歉，结果就失去了联系。 “对不起！”澄夕扁扁嘴，低头，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什么？”落瞳不解，“刚见面说什么对不起？”这个家伙，果真与以前一模一样，说话总是东一句西一句，莫名的就会岔开话题。 “那时，是我错了。”澄夕抬起头，“小学的时候啊，那次，是我错了。” “哈……”落瞳得意地笑出声来，“终于听到你说对不起了，算了，原谅你喽！” 为什么吵架，她们都忘了，不过，她们都记得那次是澄夕的错；可是，她的性格特征就是做错事以后会耍赖，明知错了，却还死鸭子嘴硬，偏不认错。落瞳觉得委屈，也不肯低头，然后，直到澄夕转学离开，她们还在互相瞪眼。 “好了，安静，安静。”班主任葛慧不知何时已经进了教室，“我们班今天会有一个新同学来……” “老葛，她早就已经来了。”高个子的男生打断她的话，手一指，“喏，那个不是吗？” “咦？澄夕，你已经进来啦！”葛慧可亲的笑着，“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老师，她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又是那个男生，澄夕看了他一眼，刚巧对上他的目光，他向她调皮地眨眨眼，皱皱眉，鼓起左颊。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他是谁？“夏雷！”终于，一个身影在她的脑子里闪过，她指着他，尖叫出声，“夏雷，你是夏雷？” “是啊，他是。”落瞳叹气，拍拍耳朵，夏雷也是她们小学时候的同班同学，不过，她也不用叫得这么凄惨吧！ 全班男生又开始喧哗，“喔……，喔……” 夏雷笑了，“安静，”他手一抬，班上立刻没有了声音。 澄夕两条淡淡的柳眉间打了个紧紧的结，与夏雷阳光的笑容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澄，好久不见了喽！”夏雷向她挥手，又是一个灿烂的笑。 澄夕吞吞口水，抚过手臂，天呐，他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叫得这么亲切？ “澄夕同学认识夏雷同学和落瞳同学吗？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俩位要好好的照顾她。”葛慧大致明白了，“那么，澄夕就与落瞳坐在一起，以后，同学们要好好相处。” “是！”回应的声音不是很高。 落瞳指指她们的位置，“澄澄，那边。” 第三排，最靠窗，澄夕点头，嗯，这个位置不错，她喜欢。澄夕跟着落瞳走向座位，披在身后的美丽长发轻轻地跳动，舞出动人的节拍。 “澄夕同学，关于我们学院的校规，请你仔细地阅读一次。”葛慧交待。 澄夕诧异地睁大眼，校规？她犯校规了吗？ “头发，不可以披下来！”落瞳指指她的长发，“学院守则，老葛有给你吧，记得看一次，里面的内容可有够苛刻的。” “喔！”澄夕点头，原来是头发的关系。她伸手，把长发分成两束，两只小手在长发上动着，利落地，用黑色的发带固定，只一会，她为自己绑出两条长长的辫子。 “嗯！”葛慧满意的点头，“为了让新同学更早地认识我们班的同学，我点一次名，点到的同学站起来让新同学认识一下。” “是！”这一次，声音很响亮。 交杂的声音里，澄夕准确地听出了夏雷的声音，她抬头，望向他，他也看着她。 “你不是说过不会走的吗？澄是骗子……我不要再和澄说话了……”带着哭腔的声音，那是幼年时的夏雷。 俩人的脑子里同时闪过这个画面，她鼓起右颊，他鼓起左颊，对视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 儿时的记忆总是美丽的，无论经过多久，想起来时，不管是难过的、伤心的、气恼的，全都会变成美好的画面。 澄夕转回头，不经意的，她眼角带到了那个安静的男孩。 “……殷泽，”葛慧的声音很响亮，符合了做老师的要求。 一身黑衣的殷泽站起身，痞痞的坏笑在他脸上呈现。 是他，那个角落的男生！他叫殷泽？殷泽，殷泽，澄夕无声地念着他的名字。默默的，她记下了这个名字，但是，迟钝的，她没有发现其中的悬机。 “李……” “报告。”悦耳的声音打断葛慧，澄夕回神，望向门口。 蓝色的紧身上衣，粉色到膝盖的百摺裙，同色系的可爱平跟皮鞋，俏丽的短发，皮肤不是很白，眼睛大大的，带着妩媚的气息，鼻子很挺，嘴唇性感，她单肩背着蓝色的包包。 “怎么是她？”澄夕皱眉，她怎么会和她同一个班？ “澄澄，你认识她？”落瞳惊讶，澄夕对认人这一方面少根筋，能让她记住的人不会很多。 认识？能说认识吗？澄夕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落瞳的问题。 “慕舞阳同学？进来吧！”葛慧点头。 慕舞阳走进教室，她似乎在找人，目光巡视了一圈教室，然后，她笑了。 澄夕看到了，她正对着殷泽，笑得美丽。下一秒，澄夕瞪大眼，殷泽？泽？是他？ “澄澄？”落瞳拍拍她的手，“你在失神什么？你是不是认识她？她是慕舞阳，我们学院高中部的校花哦。” “不，不认识，”澄夕摇头，“听说过。”她的谎话太过拙劣，只是听说，谁才描绘得那么的清楚明白，只需一眼，她便能认出她是谁吗？ 慕舞阳的位置在她们的后面，走过她身旁时，“新同学？” 澄夕没有回答，偏头，她望向别处。 “是啊，她是赫连澄夕。”落瞳笑着为澄夕回答。 “她的头发很漂亮。”慕舞阳轻笑，看来这个新同学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她不介意地耸肩，回到位置坐下。 “澄澄，你干什么？”落瞳推推澄夕，她的态度太可疑了，她还说不认识舞阳。 澄夕撇嘴，她不喜欢她，不喜欢。 她的动作，夏雷看在了眼里，这个小家伙与小时候一模一样，所有喜欢的与不喜欢的都不会掩藏。 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他的眼里射出光茫，闪过坏坏的光茫。 “ok！希望澄夕同学能记住几个同学的名字。”葛慧拍拍手，“现在大家把注意力放到我这边。” “翻开课本，我们要开始学习了。”葛慧扬扬手中的国语书本。 “是。”回答的声音很懒。 侧头，她看到的是夏雷，眼滑过，是殷泽，再转弯，是慕舞阳。 桀，我要怎么办？澄夕无声地叹气，你明明清楚状况，却不告知我，这是为何？你在捉弄我吗？或者，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可是，真的不重要吗？是殷泽与慕舞阳呐，你真的不介意吗？桀，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家伙心里有秘密，落瞳了然，将近六年未见，她依然那么清澈，透明。 她的秘密来源是慕舞阳？还是殷泽？或是他们俩个？落瞳猜测，看来，她要细细盘问一番了。 第二章 做个乖孩子 葛慧合上课本，下课铃声准时响起，优雅地，她步出教室。 1，2，3，落瞳在心里数数。 三声刚落，夏雷已到了她们的位置。 “澄，看到我，有没有惊喜的感觉？”前面的男生自动让位，夏雷坐下，手一伸，就要扯到澄夕的长辫子。 “夏雷，我警告你，不许扯我头发哦！”澄夕敏捷地向旁一躲，逃过他的魔爪，白了他一眼，这个习惯他居然还没有改掉。 “澄，就拉一下那么小气做什么？”夏雷失望地缩回手，唉，她比以前难缠了一些。小时候，他手一伸，她的头发就落在他的手中。 “哼！”澄夕向他做鬼脸，“别以为我还是小时候那么好欺负。” 是吗？夏雷眼中含笑，她当真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她了吗？她的性格与小时候一样，她说话的语气与小时候一样，她眼里的聪慧与小时候一样；笑容加深，他打赌，她根本没有改变什么。 “澄澄，去换衣服，下节是体育。”落瞳翻翻白眼，他们俩个碰在一起，她就知道会这样，她早已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哦！”澄夕点头，乖乖地跟上落瞳，现在的她，对这里完全陌生，只有跟着落瞳，她的心才会有一些安全的感觉。 “澄，呆会见喽！”夏雷向她挥手，灿笑依旧。 明明说是呆会见，可他却跟着她，亦步亦趋。 澄夕低着头，不理他，她打定了主意，要把夏雷当作隐形人。教室门口，黑色修长的身影斜靠在门边，她抬头，对上的是殷泽的目光。 他看着她，然后笑了，阳光斜射，他的脸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心却开始猛烈的撞击。 “泽，怎么？要认识一下我的小朋友吗？” 夏雷的声音，澄夕回头，发现他站在她的身后，他靠得很近，近到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阳光的味道； 同一时间，她也发现了殷泽与她的距离，好近，近到他身上的体温开始一点点地往她身上窜。 她吓了一跳，往前几步，挽住落瞳的手，脸上染上了躁热，这一次，她庆幸自己不会脸红。 “她是你的？”殷泽好整以闲的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真像啊，像兔子。 “嘿嘿……”夏雷挠挠头，没有回答。 沉默的同意词，就是默认。 “鬼才是你的！”澄夕找回了丢失了声音。 “咦，原来你是鬼？”对着澄夕，夏雷总是笑得如同阳光一般的炫烂。她是他的？这句话他喜欢，在她的身上冠上夏雷的字号，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我才不是鬼，所以，我不是你的。”澄夕跺脚，小孩习性轻易曝露。 夏雷失神于她的娇斥中，她，真的越来越可爱了！ 殷泽笑了，这一次，她，像孩子！ “那么，澄，你是谁的？”夏雷向前一步，贴近她。 澄夕往后一步，避开他，“我是我自己的。”她当然是属于她自己的，如果真追问她属于谁，也该说她属于桀，因为她答应过会永远做桀的太阳，勉强一点嘛，还属于爸爸，属于妈妈，怎么排也不会轮到他。 而且，他这么问，真的很……？唉，她说不出来，真是奇怪的夏雷，小的时候奇怪，长大了还是一样的奇怪。 “雷，你听到了，她说，她不是你的。”殷泽轻轻的笑了，眼睛眯起，颊边露出笑窝。 这是第一次，她近距离听到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磁性。 风吹来，拂起他的短发，调皮的刘海在他的额前跳跃，澄夕低下头，不再看那张会令她迷失的脸。 桀，对不起！下次，我保证不会觉得他帅，她喃喃起誓。 “澄澄，”落瞳环顾四周，众多女生的目光都略带敌意，扯扯她的袖子，“走吧！” 这个家伙，才来第一天，居然就引起了公愤？看来，以后的日子，她会很难过了。她叹气，为她也为自己祈祷。 更衣室里，澄夕脱下身上的外衣，低头，靠近落瞳，轻声问着，“小落，我怎么觉得她们在瞪我？” 自小，她的感觉就比常人敏锐，她向来奉行“拥有的就好好利用”原则，于是，自懂事起，她利用起感觉敏锐的特点，总是轻易就猜出别人的心思或对她的看法。 “你还知道啊？”落瞳换上学校统一的运动衫，“澄澄，记着，不要太接近夏雷和殷泽。” “为什么？”澄夕皱眉，学校的运动衫是白色加红色的，穿在她的身上，她总觉得别扭异常。她不讨厌红色，但是，却接受不了红色的衣服。 “用你自己那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落瞳弯腰系着鞋带，“别告诉我，过了七年，你的聪明才智已经用尽了。” 澄夕套上球鞋，咬唇，想起了刚才那些女生眼中的光茫，那是……，是嫉妒，是恨意？“他们不会是大众情人吧？” “还好，你的聪明没有全都被你挥霍光。”落瞳已经穿戴整齐了，她靠在墙上等她，“所以，记着离他们远一些。” “知道，了解，明白，懂了！”澄夕系好鞋带，站直身子。 夏雷居然也会成为大众情人？澄夕怀疑，他明明是爱哭鬼一个，那时她要转学，他是哭得最伤心的一个。 那时，她不过十岁，要到陌生的环境，她都没哭，而他已经十二岁了，还那样哭，真的很丢脸呐。 然后，她想起殷泽，他很帅啊，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笑窝，她发现了。还有，他的笑容坏坏的，像个痞子一样，但，不知为何，那种笑却有让人心跳加速的本领。 可是，桀他明眸皓齿，皮肤净白，干干净净的像个王子，一点也不比他差啊？为什么…… 唉！算了，桀说过了他的事，她不用烦恼。桀说他喜欢乖孩子，所以，她要当个乖孩子，然后，她会乖乖的听他的话。也因为她是个乖孩子，她不喜欢被太多的观注，所以，她会听落瞳的话，尽量不去接近那俩个会让她成为女生公敌的男孩。 “这节课以篮球训练为主，在进入篮球场前先热个身运动，绕操场跑二圈。” 体育老师很年轻，也很高，皮肤黑黑的，大概是做多了运动。 澄夕仔细打量着他，五官很深遂，长得挺好看。 “要二圈吗？小唐啊，一圈就足够了吧！”前头的一个男生挑畔。 “好，那么，不用二圈。”唐宇笑着，眼里闪过狡猾。 “就是嘛！”男生以为得惩，露出得意的笑。 澄夕笑着，他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那个老师。 “沿着操场给我跑三圈。”他露出一口白牙，一脸无辜，“还有人有意见吗？” “没有！”回答的声音很肯定也很响亮。 请问，他们还敢有意见吗？ “赫连澄夕。” “是。”澄夕回神，走出队伍，“老师？” “对，就是叫你。”唐宇对着她点头，“你坐到一旁。” 好清纯的女生，像蜜桃一般的可爱，唐宇对着澄夕，笑得温柔。 咦？澄夕瞪眼，在下一秒明白了，又是妈妈的交待。唉，她无声的叹气，“是，老师。”妈妈说的，老师吩咐的，她必须遵守，这是乖孩子守则之最重要的一条。 桀，为了你的喜欢，看我做得多么的辛苦？你看到了，会不会再多宠我一点，多喜欢我一点？想到她的“王子”，澄夕呆呆地笑了。 她的笑，同时引出了三个人的皱眉。 因为，那个笑，太明显，轻易的，可以看出是想到了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笑容。 第三章 篮球高手 “你们还不开始跑？”唐宇手一挥，吹响哨子。 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为什么她不用跑？” “再敢说话，加跑一圈。”唐宇很有气势，一句话压住了所有的声音。 夏雷经过澄夕身边时，对着她笑得开心，皱皱鼻子，鼓起左颊。 澄夕抬高下巴，不理他。 落瞳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又皱眉，夏雷呐，你就别再害澄澄了。 一圈，又一圈，澄夕坐在一边数着他们的脚步声。 舞阳不知何时脱离了队伍，跟在殷泽的身旁，对着他，她笑得妩媚。 殷泽也在笑，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 澄夕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小石子，一踢，再一踢，小石子蹦得老远。 桀，你若看到了，会怎么想？桀，我不喜欢慕舞阳，桀，你呢？ “ok！现在，自由练习。”篮球场里，唐宇简单示范了几个动作后，下了命令。 “澄夕，你就坐在一旁。”临走，他仍不忘交待。 “是，老师。”澄夕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唐宇走了，澄夕坐在篮球场角落，唉，妈妈她真的太过份担心她了。 从小，她的体育课就被剥夺了参与的权利，每次，她都只能围观；不过，在妈妈看不到的地方，在老师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她的篮球还练得不错。 “澄澄，无聊吗？”落瞳坐到她身旁，她脸颊泛红，额头有着细微的汗珠。 “还好啦！”澄夕嘟嘴，反正都已经习惯了，“小落，你累吗？”她擦出口袋里的白色手帕，伸手，她为她擦去额上的汗珠。 “没事，不累。”落瞳接过手帕，“你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口袋里总会有手帕。” 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踮着脚为她擦汗，她不明白，她明明不会出汗，为什么口袋里总喜欢藏着手帕，难道，那是特意为了别人准备的吗？ 澄夕笑着，靠到落瞳肩上，“这个习惯，改不了。” 她的体质很怪，即使运动，也不会留汗，身上的温度很少会上升。可是，带手帕的习惯是从小桀为她培养出来的，她习惯了，慢慢地，从未改变。 落瞳拍拍她的颊，递还她手帕，“我不会帮你洗的。” “知道。”澄夕把手帕放回口袋，“小时候，你就没有给我洗过一次。” 想起儿时，她们相视而笑。 “澄，我也流汗了。”夏雷抱着篮球，靠近澄夕，“也给我擦擦。”这个要求，他提过无数次，只是得到了回答总是…… “不要。”澄夕捂住口袋，用力摇头。 就知道会这样，夏雷了然于心。他坐到她的身旁，“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每次体育课你就偷懒。” “你呢？”澄夕瞪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也总是偷懒。” 那时，只要老师不注意，他就会溜到她的身旁。 夏雷笑了，小时候，他就很喜欢呆在她身边，总会不自觉就往她在的地方跑。他托住篮理，一转，篮球在他手指上圈动，“怎么样？还玩这个吗？” “当然有玩。”澄夕点头，右手一伸，篮球被她抢过。 “那，玩一局？”夏雷挑眉，很久没有跟她一起玩球了，还真是想念，小时候，她总是说他的球打得很烂。 为了她的话，他狠练球技；曾经以为，她不会再看到，但是，现在，他终于可以在她面前一展身手， “不可以。”落瞳摇头，“夏雷，你别引她犯罪。”她白了夏雷一眼，他明知她的身体不好，竟然还敢引诱她。 “我没事。”澄夕站起身子，“小落，你为我加油啊。”其实，小落也太担心她了，她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弱，适量的运动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落瞳无奈，跟着起身，“澄澄，十分钟为限。”小时候照顾她惯了，现在碰到她，似乎又习惯性的把照顾她的责任揽在了身上，她真的是有自虐症。 落瞳叹气，碰上澄夕，她总是最没辙的那个。不，不是，她摇头，也许，所有的人，喜欢上她以后，就全都变得没辙。澄夕的身上也许带着什么魔力，总是让人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 “好。”澄夕点头，答应，她转向夏雷，“三球，谁先进谁赢。” 夏雷凑近她，与她的脸只一咫之隔，“可以。不过，澄，别忽视了我的身高哦。”他提醒她，现在的她，身高只到他的肩膀。 澄夕退后几步，“长得高得意个什么劲？” 桀比他还高，她站在他的身旁，他总会无条件的保护她。她累了，他的大手一捞，就会把她放到背上。 他是她的主心骨，是支撑着她天空的那根柱子，如果有一天，桀他不在，她的天空会再也无法保持平衡。 “哈……”夏雷大笑，他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他大步跨向前，声音嘹亮，“把球场让出来。” 大手一挥，球场很快就空了下来，只有殷泽与慕舞阳立在原地没有动。 “泽，你先休息十分钟吧！”夏雷拍上他的肩，“或许不用十分钟。” “泽？”慕舞阳挽着殷泽的手，抬脸，她让他做决定。 “嗯！”殷泽点头，对上一脸倔强的澄夕。 夏雷与她打球吗？夏雷可是学校高中部篮球队的，她，个子那么小，身子那么瘦，能在夏雷手上抢到球吗？ 他眼中的那一些轻蔑，没有逃离澄夕的眼睛，她鼓起右颊，左脸上的梨窝深陷。他竟然看不起她，真是讨厌的人！ 殷泽退到了场外，舞阳依旧陪在他的身旁。 “开始喽！”夏雷运着球，“澄，认真一些哦。” 当然要认真一些，因为她要抹去他眼中的轻视，澄夕认真地盯着夏雷，他慢慢地向她的方向移动。 他转身，旋转，带着球，他闪过她。她愣了一下，很快回神，眼里闪过认真，她加快脚步。 夏雷跃起，投球。 “进了。”旁边的女生尖叫，“夏雷，夏雷。” 球离球框只有一公分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跃起，球被拦截。 “怎么可能会跳得那么高？”围观的男生发出惊叹，“那种高度，开玩笑吧？” 落瞳笑了，这小家伙，和小时候一样，篮球一点都没有退步。 “我不会让你过关的哦！”夏雷拦住澄夕的反攻，对于刚才那一球，他本就不认为能够逃过她的拦截。 澄夕细细地喘气，她运着球，长长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而抖动。她盯着篮球架，突地笑了，跳跃，她把篮球投向篮框。 “三分球？”殷泽低呤，她的技术果真不差。 不过，夏雷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让她过关的。夏雷利用他身高的特点，在球未到篮框前便轻松抢过。 澄夕没有泄气，在夏雷落地之前，她跳跃，“啪！”球被她拍下，她接过，再跳跃，球飞向篮框，稳稳地，掉入。 “得分了！”澄夕得意地笑了，“夏雷，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用。” 夏雷笑笑，没有回答，他决定用动作说明。 “进了。” 这一次，夏雷赶上。 “哇！好厉害！” 夏雷再一次进球，不过，他却不敢大意，对于澄夕的球技，小时候的他吃了太多的亏。 每次输了，他总得代替她做值日生，很可怜的。 “十分钟了。”落瞳看了看时间，澄夕的身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再不退场，她怕她会受不了。 殷泽的眼神紧紧跟着那个瘦小的身子，她旋转，她跳跃，她截球，她投球，他眼里闪过光芒。 身体一动，他进入球场，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少了他一份？ 澄夕抬头，他高高的身影拦在她面前，她皱起柳眉，身子一侧，便带着球越过他。夏雷停下追赶的步子，直直地盯着殷泽，他皱眉，泽怎么了？ 慕舞阳咬住下唇，这是怎么回事？ 落瞳叹气，天呐，一个夏雷已经足够让澄夕吃不消了，现在又加上一个殷泽，她捂住脸，看来，她们以后的日子会过得非常热闹。 第四章 王子的出场 殷泽跟上她，伸手，他想拦住她，却不料…… 她长长的辫子勾住他的手链，她吃痛，被头发带着往后退，球，在她手中滚落。她小小的身子掉进他的怀里，他没站稳，于是，俩人一起向地上躺去。 澄夕闭紧眼睛，皱起细细的眉，上帝啊，圣母玛莉雅，她要痛死了。 她的表情，他看到了，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搂过她。 “砰！” 声音很响，澄夕睁开眼，身下软软暖暖的，不痛？ “唔！”殷泽闷哼，手臂摔痛了。 澄夕慌忙想站起来，却忘了长发还缠在他的链子上，刚坐起身子，她又倒回他的怀里。 “呃！”又一声闷哼，这下，手臂更严重了。 “对，对不起！”澄夕转过身子，他的眼睛对上她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软软的身体整个都嵌合在他的身体里，她白皙的脸颊离他很近，她说话时的气息轻轻地吹在他的脸上，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香味？殷泽不解，刚才她运动了那么久，为什么没看到一点汗珠，身上还有淡淡的香？ “澄，你没事吧？”夏雷最先回神，他快步上前，慢慢地扶起澄夕，让殷泽可以一并坐起身子。 “对不起！”澄夕背对着殷泽，坐在地板上，嘟起唇，不敢动，任夏雷为她解开缠绕着他手链的长发。 殷泽望着她小小的背，没有回答。 手臂确实很痛，但，他却觉得值得，因为，她没有受伤，所以，他很开心。漂亮的眉头紧锁，她没有受伤，他会开心？ 沉思半响，他的眼里透出温柔，腻人的温柔。 “疼吗？”夏雷小心地一根根解开缠住的长发，不敢用力，生怕折断她的美丽的黑发，更怕会弄疼她。 小家伙从小就怕痛，一点点的疼就受不了，头发被扯住，那会有多么痛，他心疼。 “有一点。”澄夕想点头，想起头发还没解开，又不敢乱动。岂止是一点，简直痛死人了；不过，桀不在，她才不说痛呢！ 旁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篮球静得吓人，呆呆地，所有人都注视着同一个方向。 清灵的长辫子女孩坐在地板上，嘟着嘴，一脸歉意，还有委屈。 美丽酷酷的男孩望着她的背，深遂的黑眸透出的是温柔，很多很多的温柔，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漂亮阳光的男孩单脚跪地解着缠绕在一起的黑发与银色的手链，狭长的黑眸里露出的是不舍，是怜惜。 这个场景，太唯美了，落瞳叹息，她不舍得上前打扰。倏地，她微眯起眼睛，只因为那美丽的画面加入了突兀的一点。 慕舞阳疾步上前，她推开夏雷，“我来。” 夏雷不防，被她推开。 慕舞阳低头，手扯上黑长，她不安，有好多好多的不安，刚才她没有看错，殷泽的那种表情，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过。手，在用力，长发被硬生生扯断，黑色的长发与银色的手链纠结。 “唔！”澄夕捂住头，“好痛！” “舞阳，你在做什么？”夏雷生气，蹲下身子，扶住澄夕，“痛吗？” 很痛，澄夕想点头，看到慕舞阳，她强忍住，摇头，“没事，夏雷，我不痛。” 不痛才怪，夏雷扶起她，“乖，我看看。”伸手，他就要摸上她的长发。 澄夕小小的身子被一只大手抢过，那只大手温柔的翻开她的长发，检查她捂住的地方。 努力抬头，澄夕的身高只到殷泽的胸膛，她感觉到了，他的轻柔与怜惜。 夏雷收回手，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眉间打折。 慕舞阳握紧拳头，咬咬上唇，“泽，”她叫他。 澄夕回神，推开殷泽，“对，对……对不起！”她的脸热热的，她微微欠身，“对不起，你的手？” “没事。”殷泽恢复坏坏的笑，掩饰刚才的失常。 “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是他自己要跑进球场的。”落瞳站到澄夕的身旁，这个家伙太笨了，她不会是慕舞阳的对手。 “什么啊？撒旦王子跑进球场，她就可以故意躺在他身上那么久吗？” 终于，所有的女生都回神。 “就是啊，她以为她是谁？讨厌的人，还要让阿波罗王子为她解头发，她真的太蠢了。” “是啊，不会打球还偏要玩，真是可恶的女人。” “就是说，她……” 撒旦王子？阿波罗王子？澄夕挠头，这里有王子吗？而且还是地狱王子和太阳神？ 跑进球场的是殷泽，那么他是？撒旦？她微张小嘴，一脸讶异。为她解头发的是夏雷，阿……阿波罗？ “扑嗤”一下，她笑出声来，“夏雷，你和阿波罗扯得上关系吗？” “这个嘛……”夏雷拍拍她的头，“你说呢？” 这个是重点吗？落瞳皱眉，她难道没有发现女生们的眼神已经快要把她杀了吗？ “嘿……”澄夕上下打量了夏雷一翻，“笑起来的时候，确实挺阳光的，不过……”她停顿，捂着嘴，吃吃地笑，“跟阿波罗比还差一点。” 夏雷了解地点头，他就知道在她那里不可能会轻易得到赞许。 殷泽露出笑意，莫名地，他想知道撒旦在她看来会是怎样。 “你怎么敢这么对王子说话。”一位短头发的女孩冲出队伍，双手一推。 用力地，澄夕被她推倒。 殷泽与夏雷同时伸手，对视，他们又一起缩手；下一秒，他们想伸手，却已经来不及。 呜……澄夕欲哭无泪，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天她要跌这么多次？这次没有人肉垫子，她要摔惨了。闭起眼睛，她等着地心引力的牵引。 轻轻地，她被拥在温暖的怀抱里。 那是很熟悉的怀抱，是很熟悉的温度，不是很温暖，但每次都带给她舒适的感觉，闭着眼睛，她不想起来了，就这样呆在他的怀里直到天长地久吧！ “啊！”此起彼落的抽气声，还有惊呼。 殷泽在皱眉，夏雷在皱眉，落瞳在皱眉，慕舞阳则厌恶的盯着澄夕。 澄夕终于睁开眼睛，对上美丽的蓝色双眸，那么漂亮的双眸呐，像要把她吸进去。 她在笑，灿烂的笑，伸手，她抚上男孩白净的脸；男孩笑了，美丽的容颜露出华丽的笑容。 “你很不小心。”他的声音很轻柔，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又是抽气声，一阵阵，不停歇。 澄夕点头，张嘴，“可是……”你总会保护我。 未出口的下半句被落瞳打断，她猛地上前，拉起澄夕，“澄澄，你口渴了，对吧？口渴了，我们走。” 啊？她有说口渴了吗？ 落瞳越走越快，几乎是用跑的，澄夕被她拉着，不能停下，她频频回头，对着华美的男孩用力挥手。 男孩已经站直了身子，他很高，拥有西方人的身材，望着她，他嘴唇一扯，笑，带出一室的光辉。 很快，落瞳与澄夕不见了踪影。 男孩的笑容隐去，冷峻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蓝色的眼里看不到一点的暖意，他的周身都绕上一圈冰冷的气息。 不发一言，他转身，往球场的另一边走去，那里，二十几个男孩站成一排等着他。 落瞳终于在洗手池边停下，她弯着腰，喘气。 澄夕抚住胸口，“小落……你……”她喘着气，说不出完整的话。 落瞳滑坐在地上，心情惊恐未定，“澄澄，如果你再不跑，在场的女人会把你生吞活剥了。” “为……为什么？”澄夕还没有恢复气息，她不解地扬起秀气的眉。 “为什么？”落瞳站起身子，原地绕圈，“你还敢说为什么？不，不对，你刚来，确实不知道。”她摇头，然后又点头，一副慌乱的模样。 “什么？知道什么？”澄夕终于调整呼吸，她坐到地上，“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刚才的那个男孩是谁吗？”落瞳坐在她身旁，“你肯定不会知道的。” 她知道啊！澄夕点头，她当然认识他。 不过，落瞳显然没有让她开口的机会，“他是闻人皓桀，你看到了，他是个混血儿，有着让人迷恋的五官；除了殷泽与夏雷，他是学院里另一个王子。你知道吗？从小学部到大学部，几乎全部的女人都像疯子一样的喜欢他们。 他们的拥护者分为三批，还有什么王子部落的？你已经惹怒了殷泽与夏雷的拥护者，现在，连闻人皓桀你还要惹？呜……你不想过平静的生活，我还想呢！” “他也是王子吗？”澄夕两眼放光，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不过，学院里的女生总算有了一眼审美观，他确实是王子，温柔、华丽的王子。 “是啊，他是阎王子。”落瞳点头，拍拍胸，惊魂未定，“你别惹他哦！” 不过，落瞳皱眉，刚才，他明明站得那么远，看到澄夕要摔倒，他居然开足马力冲了过来。还对着她笑得那么温柔？她是不是看错了，还是那个冷酷的王子中风了吗？ “炎王子？”澄夕偏头，“火？他像火吗？”他温温和和的，如果他是火，那也是刚点燃的小火吧？ “不是火。”落瞳舒气，“是阎，阎王，你明白吗？是那个阎王的阎。” “阎？阎王？”澄夕张大嘴，不会吧？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居然是阎王？ 她就知道，学院里的女生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咦？阎王？撒旦？东方的传说与西方的神话？她慢慢瞪大眼，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是啊，是阎王，与撒旦一样，都是地狱的使者。”落瞳叹气，“不过，可惜的是，他们水火不容，他们是不能共存的。” 殷泽与闻人皓桀之间的仇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能肯定的是，他们俩个碰到一起，准没有好事。 “是吗？”澄夕垂眸，是这样吗，桀？ “喂，你怎么了？你认识那个闻人皓桀吗？”落瞳发现她的失神，想起刚才那不敢置信的一幕。 “认识吗？不，我不认识阎王子。”澄夕否认。她没有说谎，落瞳口里的阎王子，她确实不认识。她认识的是桀，是对她很温柔的桀，不是那个“阎王”。 落瞳锁住她的眼眸，“说实话，你真的不认识他？”她怀疑，她的话说得太快了，她有所保留吗？“不认识，不认识，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阎王子的。”澄夕用力的摇头，然后，她慢慢地凑近落瞳，一点点地，她露出奸笑。 “你……做什么？”落瞳向后躲，她那个贼贼的笑，她太熟悉了，每次，她这样笑，总会有人倒霉。 “你刚才说了，学院的女生分为三派，如果我没有记错……”澄夕眯起眼，“你也是学院的女生之一，那么，请问，你是哪一派的？” 轰，一声响雷炸起，落瞳瞪大眼，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为什么？”澄夕紧追不舍。 “没有为什么。” “你肯定在一派里的，快说。”她不依不饶。 “我是有喜欢的人，不过，不是他们三个里的任何一个。”落瞳偏头，眼神飘远，她喜欢的人哪…… “是吗？”澄夕质疑答案的真实性，“你发誓？” “你为什么要知道我喜欢谁？难道，你也在那三派里了？”落瞳开始回击，“快回答。” 第五章 那个笑容，是为了谁? 澄夕站起身子，“你没有明确答复我，我为什么要回答？”如果真的要加入一派，她会加哪里？她自问，却找不出答案。 若没听到落瞳刚才的话，她想她不会迟疑，因为，她深信自己是桀的绝对拥护者；可是在刚才落瞳介绍过后，她真的不知道；桀，在学院的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你吗？ “一定要回答。”落瞳紧逼，太可疑了。 “我同样拒绝。”澄夕摇头，跑向篮球场，在下课前，老师会回球场吧？ “不行，一定要说。”落瞳追着她跑，“赫连澄夕，你给我站住。” “不要。”会站住的是笨蛋，她赫连澄夕可是天才，当然不是白痴一族。 很快，她们回到了室内球场。 “赫连澄夕，快说。”落瞳抓住了她，“老实交待，你喜欢加入哪一派？” “不要。”澄夕摇头，她哪一派都不进，可以吗？ 落瞳没有打算放过她，“嘿……嘿……刚才你是怎么逼我的？” 夏雷走近嘻闹的她们，“什么哪一派？” “我知道了，澄澄喜欢的是阿波罗王子？”落瞳轻轻地叫嚷，对付澄夕，逼问不成时，还有一个办法。 “你胡说，我才不是。”澄夕很快否认。 夏雷眼神变得黯然，光芒熄灭。 “那么，一定是撒旦。”落瞳的陷井越挖越大，一点点，澄夕已经踩到了边缘。 殷泽站在不远处，她们的对话，他听到了，定定地，他望着那个长辫子女孩。 “不是，不是，才不是。”她在摇头，很用力很用力的摇头。 别过头，他望向了远处。 “那么，是谁？”落瞳期盼她快点掉入她挖掘的陷井。 “一定要选吗？我不喜欢撒旦，讨厌阿波罗，还有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阎王。”陷井离澄夕越来越远，她退到了安全地带。 “夏雷就是夏雷，他不是阿波罗；还有……”澄夕抬头，殷泽回头，目光相触，“他不是撒旦，他也不是阎王。” 他的目光绞着她的，她先逃开了，她绝对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背叛了最喜欢的桀。他仍旧紧紧的盯着她，一瞬不瞬。 舞阳站在他的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她望向澄夕，哀怨滑过。 夏雷笑了，“是啊，澄还是很聪明嘛，没有变笨。不错，我呢，就是夏雷。”对于这个答案，他很满意，阿波罗王子的称号，他实在不是很喜欢。 澄夕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了，嘿嘿……他迳自傻笑，嘴巴裂到了脑后。阿波罗的形象彻底破坏，现在，最符合他形象的是傻阿甘。 “唉！”落瞳叹息，捉弄不了她，她觉得很失败。 “不过，丫头，忘了问你。”落瞳扯扯她长长的辫子，“刚才，你在操场上时的那个笑，是为了谁？”这是她的最后一招，知道这个，那么刚才的问题，她就不需要答案了。 “操场上的笑？”澄夕偏头，只是一个笑，有什么意义吗？还有，在操场上，她笑了很多次？还是根本没有笑？她都已经忘了啦！ 夏雷提起心，“是啊，澄，说一下，你想到了谁？”那个笑，带着甜蜜，他认为那太不寻常。难道，他的小朋友，在他不在身边时，寻觅到了喜欢的人？ 殷泽的心悬在半空，那个笑，他也看到了，而且，他记在了心上；霸道的，他擅自决定她的那种笑，除了为他，再不能因为别人而出现。 “我忘了。”澄夕不好意思地吐舌，“小落，那个笑？有什么吗？” 落瞳气虚，翻翻白眼，她放弃了。 夏雷的心重重地摔回原位，不知是喜还是优？ 殷泽皱眉，到底是谁在她的心里？ 澄夕咬唇，笑吗？她仔细地想着刚才在操场上，她想的事情。在球场上的时候，她想到了桀，她知道的，每次她想到他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想笑，难道…… “啊，我知道了。”她拍手，“小落，我知道了。” 摔回原位的那颗心又开始吊起，而仍旧悬挂着的那颗心又升高了一位。 落瞳斜眼瞄了一眼夏雷，再看了一眼远处的殷泽，她坏坏的笑了，“是吗？那……你想到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什么事，而是一个人。”是啊，是那个人！可是，他，现在，她真的觉得一点都不了解他。皱眉，澄夕叹气，甜美的笑容消逝。 废话，她当然知道是一个人，不然，她为什么要问她，落瞳翻白眼。 “是你现在想的人？”夏雷紧张，澄夕现的表情像极了为情所恼的模样。 “是啊！” 随着她的点头，一颗心跌到了海底，一颗心摔到了深谷。 还有一颗坏心跃到了顶点，“你想的是谁？”落瞳兴奋地拉住澄夕的手，答案快要浮出水面的吗？ “想的那个人……”澄夕皱皱鼻子，鼓起左颊。桀，我可以说想你吗？刚才落瞳说过了，你是校园里的偶像，是大家的偶像。 这样，我还可以和你扯上关系吗？桀，你说过的，我要乖乖地、平静地读完高中，可是，如果和你有关系，我的生活还有宁静吗？ “澄澄，你要想那么久吗？”再想下去，她的理智就要回笼了，这样，她的答案又遥遥无期了，落瞳催促，“快说呀，你到底想到了谁？” “没有谁？”澄夕低下头，闷闷地回答。不行，她不能说他的名字，她要当个乖孩子，平静地过着她的校园生活。 如果她不听他的话，他说过他会不喜欢她，她不听一点，他就不喜欢二点，那么，慢慢地，他的喜欢会二点二点的全都没有掉。 不行，她才不要，他对她的喜欢只能往上增，而不可以往下掉落。 “澄澄！！”落瞳尖叫，引来众人侧目。她呼口气，压低音量，告诉自己要维持淑女风范，“乖，告诉我。” “不要。”澄夕侧过头，拒绝。 “澄，可以跟我说吗？”落瞳是战败了，夏雷再接着打游击。 澄夕压根没有看他一眼，头歪得更偏了。 殷泽握紧拳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手掌，她，果真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他才第一天认识她，他竟会那么在意她的事情？又是为什么？抱着她时，他会觉得胸中里溢满的是幸福？ 疯狂吗？只一眼，他竟喜欢上那个瘦小的长辫子女孩？ 唐宇走进篮球场，拍拍手，“各位同学，下课时间到了，解散。” 他这个老师当得真的很让人羡慕呢，上课露面一次，下课再露面一次。 澄夕低着头，如果这样，做老师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转身，看到了另一边篮球场上那个熟悉的人。呆呆地，她看着他，他真的是他吗？她真的熟悉他吗？ 他说他的事，她永远不用烦恼，可是现在，他的事，她真的好在意。 闻人皓桀闭着眼，靠在球架上，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没有特意的掩藏，那么寒冷，使得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他。 落瞳站在一旁，看着失神地澄夕，她不会挑上了最难缠的那一个吧？闻人皓桀呐，天啊，上帝保佑，澄澄千万不要，也不能喜欢上他。 倏地，闻人皓桀睁开眼睛，准确地，他望向澄夕的方向。悄悄地，冷冽消失，零下摄氏度的眼眸在升温，慢慢地，冬天变成了温暖的春天。 澄夕嘟起唇，偏过头，现在，她才不想对他笑。她挽起落瞳，“我们走。” 蓝色的双眸闪过宠溺，只一瞬，在她不再看他后，春天不见，冬天再现。 闻人皓桀慢慢踱出篮球场，他动作优雅，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白衣白裤染上阳光，深遂完美的五官也染上了金色，他宛如天使一般的美丽。 澄夕与闻人皓桀之间的波涛暗涌，没有逃过殷泽的目光，难道……她心里的那个他，是他？ 如果是这样，那么，还真是很好玩的事。半响，他笑了，带着挑战，他相信，他一定会得到她的心。 赫连澄夕，你的那个笑，只能为我，永远只能为我！ 第六章 你是撒旦吗? 这是澄夕第一次过集体生活。 葛慧的有意安排，于是，落瞳成了澄夕的室友。 夜半，澄夕冻醒，从床上坐起身子，她拉起掉在床沿的被子， 又踢被子了，唉！她的睡相，真的不是普通的差，难怪桀说她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监督。想到他，她皱眉，唉！突地，她抚住胸口，好难过！ 对床的落瞳睡得正熟，她悄悄起身，没有惊醒她，她出了宿舍门。 她必须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然，她会窒息。穿着雪白的睡衣，她下楼，拐弯，来到了楼下。 靠在树干上，澄夕闭目养神，她细细的用鼻子呼吸，不敢张嘴，白天的运动太过激烈了吗？ 殷泽双手插在口袋里，今晚，他的运气很好，捡到了一个迷失的精灵。 她靠着树，白色的睡衣轻轻飘动，黑色的长发飞扬，白皙的脸在路灯下映上一层黄色的光亮，她的眉毛弯弯，睫毛长长，轻轻颤动。 一步步，他轻轻地走向她，闭着眼睛的她没有发觉他的靠近。终于，他们的距离够近了，近到他可以轻易控制她的动作。 然后，他说话了，“现在是深夜，不怕吗？” 她受惊，张开眼，对上幽黑深遂的眼睛。 那么黑的双眸，像是熬过了的中药，黑得让人沉溺。她想退后，他伸手，她落入他的手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澄夕挣脱不开，“放开我。”她不喜欢别人碰她，那种感觉，不喜欢。 “那么你呢？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有放开她，反而握紧了一些。她的手臂很凉，冰冰的，没有温度。 深夜，天气已经转凉，她居然穿着无袖的睡衣就跑出来？殷泽脱下身上黑色的外套，为她披上。 她瞠目结舌，他的体温祛去了她的寒意，呆呆地，她说不出话。 “你失声了？”仍然握着她的手，他不敢放开，只怕一放，迷失的精灵会展开双翅，消失在空中。 “失……身？”澄夕吞口水，“你想做……什么？” 殷泽笑了，痞痞的笑容重现江湖，“我说的是失声，不是失身，或者，你比较想失身于我？” “你想染指未成年少女？”澄夕的脑袋里装的只剩下浆糊，一团团的，里面全是殷泽。他高高的额头，他黑亮的眼睛，他高挺的鼻子，他性感的双唇，全部都是他，她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没有了聪慧的才智。 看着她慌张的如小兔子的模样，他笑出声来，“呵……” 他笑得不是很大声，笑声很好听，带着滋性，却又很轻脆，一点点的，带出她的躁热。 “那么，请问，你还有多久才成年？我不介意等你。”殷泽凑近她，靠在她的耳边，他暧昧地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轰，平地一声雷，炸响的是澄夕的脸，她的脸涨得火一般的烫手。 “两年。”她喃喃着，突地，她捂住嘴，她在做什么？她居然傻傻地跟着他的话走，好像真的让他等上二年。 “两年？”殷泽皱眉，“两个月吗？” 升入高三，不应该只有十六岁，他下意识地否认她的话。他的脸与她的脸不过咫尺远，她脸上的热度往他的脸上蔓延，原来，她不会脸红。发现了她的秘密，他偷着高兴。 “不是两个月，是两年。”澄夕摇头，一不小心脸碰到他的。啊！她瞪大眼，愣愣地看着他，这个意外，吓到了她。 “十六岁？”殷泽扬眉，她的脸很光滑，皮肤细致，他很喜欢。不过，现在，他必须确认一下她的年龄。 “是……是啊！”她结结巴巴，呆呆愣愣，呜……桀，对不起，我被帅哥勾引了。 十六岁的小鬼？殷泽猛地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你确定？” “是。”随着他的退后，澄夕终于恢复了平时的呼吸，心跳不再涌动，她轻轻地舒气。 “怎么回事？”殷泽不解。 升入高三，年龄应该是十八岁，怎么可能会是十六？以为她是看上去比较小，没想到却是实际年龄比他们小。 “为什么要告诉你。”理智回笼，澄夕扁嘴。 赫连澄夕，你背叛桀了吗？真没出息，他又没有桀好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害羞！ 在心里暗骂自己，她低下头，却看到身上披着的他的外套，刚平静的心开始狂奔，脸悄悄的，又开始升温。 “真的不告诉我吗？”殷泽邪邪的笑了，只需一步，他便重新来到她的身边。 那种要命的心跳又开始出现，为什么？为什么他一接近，她便浑身不对劲？澄夕想不明白。 细细的柳眉打折了，她咬着下唇，想着这个高难度的问题。 “你在想什么？”她靠在树上，他矗立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抵在她身旁，小小的她似在他的怀抱里。 澄夕抬头，他真的很好看，和桀不一样，桀是个美人，可是他……他看上去坏坏的，笑起来的样子痞痞的，他的撒旦之名，是这样得来的吗？ 可是，他真的很坏吗？他知道她冷，便为她披上衣服，他和桀一样，是很温柔的呐！ 他是不是与桀一样，是两面派？桀在她的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温暖的，可现在却那么冰冷；还有他…… “你是撒旦吗？”不自觉的，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说呢？我像吗？”知道她在想他的事情，殷泽心喜。 他好像很高兴？眉间的皱折更深了，澄夕摇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吗？”她说话的线路，普通人还真的跟不上。 澄夕点头，复又摇头，她是常常猜出来别人在想什么，可是，桀的想法，她永远都摸不透；还有夏雷，从小的时候开始，她就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现在，又多了一个他，好奇怪。 “点头是表示对，那么摇头是不是说有些人你不明白？”殷泽猜测。 澄夕睁大眼，看着他一会，然后笑了，点头，她用力的点头。 “你在开心，因为我知道你的想法？”他又开口，不意外地，他看到她的笑容在变大，灿烂极了。 “是，是。”澄夕不停地点头，桀说她的思维会跳跃，与她相处，要有很高的智慧。桀懂她，他总是能明白她的动作，她的心情；她很开心，因为她的世界里还有桀；现在，她终于可以大声地告诉桀，除了他，还有人在她的世界里出现。 因为她的开心，殷泽也笑了，其实，要懂她并不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跳跃的思维，他轻易就可以掌握。 “是不是很少有人明白你在说什么？”突然地，他很想抱她，把她放在他的怀间。可是，他不敢放肆，只因为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 “是啊！”澄夕还是点头。 殷泽伸手，固定住她不安份的小脑袋，“好了，你再不停止，头该晕了。” “喔！”她很乖，立刻停止点头。 当她发现他能读懂她后，她竟变得这么听话，殷泽有些诧异，是因为她的想法很少有人能弄懂吗？ “你不明白的人都有哪些？”他想了解她，他想知道她，他想把她的一切都烙在他的心里。 只因为，就在白天，他相信了世界上存在着一见钟情，而且这种荒谬的事情还出现在他的身上。 “你，夏雷，还有……”澄夕咬住下唇，她犹豫了，只因为她180的智商这下彻底苏醒。她疯了，她肯定疯了，他可是桀的“仇人”，她在做什么？ “还有谁？”她脸上表情变得很快，惊讶、懊恼、愧疚，这一次，他的思绪跟不上她的了。 澄夕回神，往后缩，她逃出他的势力范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都没有回答，为什么我要回答你那么多问题？” 殷泽叹息，她的思考能力回来了，他想要的关于她的一切，看来，今晚是不能如愿了，“剩下的那个你猜不透的人，他对你很好？” 澄夕别过头，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她嘟高的唇，她眼里闪过的惊愕，殷泽知道他猜对了。然后，他明白了，她的感情线比常人迟钝，喜欢她的人，她便看不透，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要吗？”他抛出鱼饵。 “什么？”鱼儿开始绕着鱼饵游窜。 “回答问题，你也有想问我的问题，不是吗？”见她点头，殷泽接着往下说，“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问我一个，不许说谎。当然，如果难以回答，可以拒绝。” “嗯……”澄夕咬着下唇考虑。 “这个习惯不好。” “啊？”她不明白他说的。 “每次想问题就咬嘴唇，这个习惯不好。”殷泽解释。 “咦？”他怎么也这么说，桀也说她的习惯不好，可是她老是改不掉。 “你想好了吗？” “好吧？”澄夕终于点头，确实，对于他，她有很多不明白的。 “为什么你才16岁？”他抛出的饵成功钓到美丽的小鱼。 他的问题很简单，“因为小学的时候跳级了。”她刚进一年级便直接跳至夏雷与落瞳他们呆的三年级，所以，她才会一直比他们小二岁。 跳级？那么，表示她的智商很高？殷泽的黑眸里闪过饶有兴趣的光茫，“你可以问了。” “你是撒旦吗？”再一次，她问。 “我是人。” 很简单的三个字，澄夕明白，他在说撒旦是地狱王子，他在说他不是。这是她要的答案吗？这个回答，她不满意。 “你觉得我是吗？”没待她说话，他第二个问题出炉。 白天，她说夏雷的笑容带着阳光，可是与阿波罗不能相比，那么他呢？ 她摇头，“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给人的第一感觉确实是痞子一般的流气，但，她就是知道他不坏。 “为什么这么晚了跑到这里？”有点可惜她不回答，但，他终有机会套出他想要的话。 “睡醒了，出来透透气。”桀说过，必要时，可以撒谎；她总不能说是踢被子冻醒了吧？“你呢？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睡不着，随便逛逛。”殷泽耸肩，其实，他刚从校外回来。 “是吗？”澄夕怀疑，她揉揉眼，困了。 睡意开始在她脸上呈现，看来，她不适合做夜猫，“游戏先玩到这里吧，你该回去睡觉了。”不要，她还有想要问他的，慕舞阳是他的女朋友吗？他很喜欢她吗？她和桀的关系，他知道吗？算了，妈妈交待过，她要多休息，不可以受累。 而且，如果桀知道她问他，他会不高兴的吧？澄夕拿下身上的他的黑色外衣，“还给你。” 殷泽没有伸手，“披着吧，有些冷。” “不要。”她坚持，上面的味道与她熟悉的不一样，上面的温度也不是她喜欢的。 他跨两步，来到她面前，重新为她披上衣服，“披着，不许脱掉。” 她终于妥协，转身，往宿舍楼走去。 他站在她身后，直到她上了楼，单薄的身子看不见了。然后，他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会，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宿舍楼的另一个角落，慢慢出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仰头，望着宿舍楼的某一点。蓝色的双眸闪过悲伤，一点点的，透出绝望，蓝色的路灯下，他白色身影笼罩上冰冷的蓝光。 夕，别离开我！请你，别离开我！你是我的太阳，我的温暖，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 低垂着的白色花朵似乎也感染上了他的悲伤，滴嗒，花辫上的夜露掉落；透明的，像一颗晶莹得让人心痛的眼泪。 第七章 外套的风波 清晨，澄夕在落瞳的尖叫中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撑起身子，“小落？怎么了？”好困哦，她严重的睡眠不足。 “这个，这个……”落瞳吞吞吐吐，受了太多的惊吓，她说不出话。颤颤微微的，她的手指向澄夕枕边的黑色外套。 澄夕揉揉眼，打个哈欠，“小落？” “衣服……衣服？”显然，她受的震惊，没能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 澄夕顺着她的手指，“你说这个吗？”她拿起衣服，衣服冰凉的，没有温度。现在，有一些像了，像她喜欢与熟悉的那个人的温度。 他总是这样冰冰的，他的温度很低，穿再多的衣服，他的温度还是那么低。所以，她喜欢靠近他，因为她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 落瞳点头，拼命的点头，“是……是谁的？”她抚住胸口，希望可以少一些刺激。 “是殷泽的。”澄夕理所当然的回答。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但落瞳还是受到了打击，“怎么回事？澄澄，你老实交待。”昨晚，在她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我会冷，给我披上的。”澄夕解释。 “不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落瞳开始习惯性地在原地绕圈，这是她遇到棘手事情时的常规动作。 “问题的重点是什么？”澄夕抬头，她冷，他借她衣服，这不是全都清楚了吗？她真不懂落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重点是你怎么会碰到他？你们在哪里碰到的？你们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借你衣服？”落瞳停在澄夕面前，摇晃着她纤瘦的身子，“老天，我要被你打败了！你开窍一些，好吗？我没有在你旁边，你这样解释，只有你自己明白，我却不知道事情的始末，ok？” “我知道了，小落，你放开我，我好难过！”被她晃得头昏脑涨的澄夕小声的抗议。 落瞳连忙放开她，“对不起，澄澄，你没事吧？”她真的急疯了，忘了她的身体不好。 “我没事。”澄夕摇头，听落瞳的吩咐，慢慢的一点点说明，“昨晚我醒了，睡不着。下楼时，碰到殷泽，他说我会冷，就给了我衣服。”关于中间的“失身”与“游戏”，她隐瞒了。 “半夜三更的，你下楼做什么？如果你要下楼，你不会叫醒我，让我一起陪你去吗？”落瞳坐在她身侧，“你知不知道学院里也不是很安宁，你是穿睡衣下去的？” 见澄夕点头，她翻白眼，“我就知道，你真的是……算了，我无话可说了。”她叹息，“还有殷泽，他怎么会出现在女生宿舍楼这边？他……” “他说他睡不着，出来逛逛。”澄夕打断她，为殷泽解释。 落瞳瞪大眼，直直地盯着她，“你老实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太不正常了，澄夕居然会为殷泽辩解？ “没有事发生，我已经全都说清楚了。”真的说清楚了啊，她下楼，碰到殷泽，他说她会冷，然后外套就给了她。事情的发展，始末，她都已经交待完了。 “你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落瞳才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澄夕下了床，“小落，上课时间是几点？”她指指桌上的闹钟，时钟指向七，分钟指向二。 “啊，迟到了！”落瞳冲进洗漱室，“澄澄，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喔！”澄夕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服。 十五分钟，她们慌慌张张地做完全部事情。临出门，澄夕没有忘记拿上殷泽的外套。 七点三十分，学校的早课时间，所谓早课，其实是捧着书自习。 昨晚，澄夕已经读完了所有的学校守则，知道早课的原因是所谓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她也知道早课虽然没有老师上课，却还是会有老师监督。 在铃声打响的同一时刻，她们冲进教室。 本来熙熙攘攘的教室在她们冲进来时开始变得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澄夕的右手上的某一点。 “呼……呼……”澄夕喘气，抚着胸口，她皱眉，太恐怖了，学院太大也是一种罪恶。黑色的衣服挂在她的手上，她抚着胸口，衣服被她捂在胸前。 殷泽面无表情，可是他的眼晴里有着明显的笑意。 夏雷看看澄夕，再回头望望殷泽，昨天，发生了什么？ 舞阳坐在她们身后，死死盯着澄夕手上的衣服，根本不用任何证明，那件衣服是殷泽昨天穿的那件。 落瞳干涩地笑，天呐，这个笨蛋，居然还敢把衣服拿到教室里来。“澄澄，你把衣服拿到这里来干什么？”她压低声音，问那个还未搞清楚形势、迳自喘气的家伙。 “这个吗？”澄夕小心地拍直衣服，呀，还好，没有弄皱。衣服皱了很麻烦的，要洗，还要烫直，她根本不会烫衣服。呼，还好，妈妈有交待，乖孩子不可以弄坏、弄丢别人的东西。 “是啊，就是这个。”周围敌视的目光加上了利刀，落瞳想装作视若无睹，但是好难。 “我想还给他。”澄夕回头，直接看向教室的角落，对着殷泽，她微笑。 “澄澄，你别再火上浇油了，好吗？”没等殷泽有反应，落瞳把澄夕扯回。利刀又加了暗箭，天啊，她受不了了。 “怎么了？”澄夕不解，一抬头，发现了周围的目光。她了解了，“对不起，小落，我没想到。” 她不知道一件外套会引起这么多的侧目，“我只是想，”她侧头，眼角瞄到身后的舞阳，她悄悄地吐舌，“我只是想，如果不在这里还给他，我不可以在晚上等他吧？” 落瞳无声地叹息，她说得是没错，要让她晚上再与殷泽相处，她也实在不放心。不过，她到底懂不懂，这样明目张胆的，她会很惨。 “你们在干什么？” “啪”，竹子打在门上的声音。 澄夕吓了一跳，砰，从座位上直直跳起来。抬头，她看到了门边的声音制造者。 穿着灰色的套穿，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的妇人，她板着脸，不悦地盯着她。 神啊！你救救澄夕吧！落瞳捂住脸，不敢再看。 “你，你为什么站起来？”长长的竹鞭指向澄夕。 环顾四周，澄夕发现本来漫不经心的同学居然一个个装着认真的看着手上的书，她明白了。这个人定是落瞳昨天向她说过的顽固、刻簿、死板的教导主任“施巫婆”。 “我……我吓到了。”澄夕扯唇，挤出笑容。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吵到你了？”古板的眉间出现一个大大的川字。 “老师，我没有这个意思。”澄夕摇头，“只是，刚才，我正在看书，可能是太认真的缘因，所以……” 她在撒谎？夏雷诧异，她果真变了，小时候，她认为说谎是一种罪过。 落瞳悄悄从指缝里偷看，她是澄夕吗？什么时候，她竟这么胆大狂为？ 殷泽笑了，不是痞痞的坏笑，那是一种激赏，不错，不愧是他看上的她。 桀说过，对于讲不清，说不明的人，不用理会，只要睁着眼说瞎话就可以了。她亲眼看到过桀用这种方法对付家里的老外婆，所以，好学的她在那一瞬间就学会了。 澄夕睁着清彻的眼睛，与那双黑框眼镜对视，丝毫没有退缩与害怕。 施武圃握紧手中的教鞭，恨恨地瞪着她，一分钟，两分钟……终于，她死心，转身离去。 “呼……”澄夕泄气，坐下，拍着胸口，“小落，她好可怕。”如果她的意志再不坚定一些，她就会崩溃了。 落瞳没有回答，澄夕奇怪地侧头，对上她崇拜的眼神。 “澄澄，你好棒！”落瞳握住她的手，“你太厉害了，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呐，居然有女生敢公然反抗她。” 太不可思议了，“施巫婆”是出了名的刻板，高中部的除了夏雷、殷泽、还有闻人皓桀不买她的帐外，其余人都是能躲便躲，能避就避，尽量不与她起争执。 “澄澄，你开创了圣兰学院的新记录。”虽然是很厉害，不过，“澄澄，以后，你的日子会很好过了，你会受她特别的眷顾，希望神会保佑你。”落瞳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双手合什，“阿门！” 澄夕撇嘴，“我不信神，还有，你的手势对吗？” “现在，不要管这种小细节，好吗？”落瞳指指她手上更棘手的东西，“这个，你要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直接拿给他不就可以了？反正现在，想瞒也已经瞒不了喽，所有的人都已经看见了，还要怎么隐藏？ “还有别的处理方法吗？”澄夕问她。 落瞳摇头，“好像没了。” 唉，她们俩人一起叹气。所以说，昨晚她就不应该收下这件外套的，澄夕后悔了，很后悔。 “叹气会变老的。”夏雷不知何时居然偷渡到了她们相邻的位置，他凉凉的嘲弄。 他与她分开相隔的时间太长了吗？近六年，她改变了多少？昨天，他还认为她从未改变，那么现在呢？ 可是，上帝明鉴，他还是喜欢她啊！从小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只要她是赫连澄夕，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就是喜欢她。 “吓！夏雷，你怎么跑过来的？”澄夕指指教室的另一端，“用飞的吗？” 咚，她的头被落瞳敲了一记，“听说你的智商是180，不是20，好吗？” “嘿嘿嘿……”澄夕涩笑，“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落瞳马上回击，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吗？ “澄，这件衣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夏雷指着她桌上的衣服，望着澄夕，不想漏看她的一个表情。 “昨晚，我……唔……”她的嘴被落瞳捂住，她睁大眼，“唔，唔叽咕噜？” 还敢问她干什么？她个白痴，她忘了她后面坐着的是谁了吗？殷泽的正牌女生，学院的校花，她如果不想活了，她就照实说。 落瞳眼角飘向舞阳，澄夕会意，点头，再点头。 懂了？落瞳放开她，幸好她还不是笨得要死的那种。 这时，下课铃声奏响，这是……？澄夕惊愕，肖邦的《革命》？ “扑噗，”她忍不住了，笑出声来。这也太扯了，下课铃声居然用《革命》，这是谁的主意，下课了，代表着革命？ 昨天的铃声是雷格的《g大调浪漫曲》，上课和下课都一样，那温和的曲调已经让她吃惊了，今天居然换了《革命》，那上课铃声是什么？不会也是《革命》吧，肯定不是。唉！都怪刚刚跑得太急了，没听清楚。 “笑什么？”夏雷凑近她，她眼眶下有着明显的黑眼眶，“你昨晚没睡好？”她刚刚说了昨晚，那么她是拿到的衣服，那代表……见鬼了，泽对她有兴致吗？ “铃声的曲子，是谁决定的？”澄夕询问，决定曲子的人真的很有才呢！ “闻人皓桀。”轻轻的，有些不甘，夏雷吐出四个字。 “是他？”澄夕忘了呼吸，想想，依桀的性格，他是有可能会这么做。桀，原来，你还是你！可是，为什么，你要表现得那么冷漠？ “他是学生会会长，学校里的事务，他可以全权处理。”落瞳补充。 原来，桀他这么棒！眼里透出欣喜，澄夕从不懂掩饰情绪，真好，不过，还是得找机会问问他为什么要当阎王？心动不如行动，她起身，迈开脚步，现在就去问问他。 “澄澄，你去哪？早餐时间到了。”落瞳拉住她，“下课铃声有什么特别的吗？”铃声不过是振奋了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肖邦的《革命》。”殷泽冷冷的开口，“那个家伙总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对于钢琴曲，他从小开始聆听，所以，并不陌生。 澄夕回头，殷泽靠在夏雷旁边的桌子上，黑眸里倒映着是她的身影。无聊吗？桀才不无聊呢，她一点都不觉得他无聊。 “啊，对了，衣服。”澄夕拿起桌上的衣服，“还给你，我都说了让你不让给我，你就不信，现在好了，你……” 突地，她停下说话，虽然下课了，可是全班的女生没有一个出教室门的，十几双眼睛定定地全都望着她。 而殷泽的身旁更是倚着慕舞阳，她的手挽着他的，她美丽的眼睛里射出的是警告？对了，就是警告！ 澄夕困难地扯出微笑，“呵……还给你。”伸手，她把衣服递给殷泽。 殷泽接过，皱了皱眉，他第一次觉得在他身旁的舞阳有些碍事。 “总之，谢谢你！”澄夕对着他欠身，妈妈有说，对人，一定要有礼貌。 “你刚才说，是我自己硬要给你的，所以，你的感谢，我不能接受。”衣服她一直抱在怀里，染上了她的味道，淡淡的香味，与茉莉花的花香很像。 “呃！”澄夕语塞，她皱皱鼻子，鼓起左颊。 “呵……好了，衣服也还了。澄澄，走吧，我饿了，好饿好饿了！”落瞳牵起她的手，“衣服还了就好了嘛，走吧，走吧，去餐厅吧！” “呀，落瞳，澄，一起，一起。”夏雷跟上，如果可以，他愿意二十四小时黏在她的身旁。 “不要，你不要跟过来。”落瞳拒绝。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得全校女生知道之前，不能再跟“三王子”扯上任何的关系。 餐厅是个公众场所，如果她们与夏雷一起用餐，那么，她们会上“光荣榜”。她们不是“王子部”的，如果上了“光荣榜”，会被炮轰。 想到那副惨景，落瞳猛地打了个冷颤，上帝保佑，圣母玛莉雅保佑，这种事情，决对不能发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夏雷跟着她们，阳光的笑容丢失不见，他换上一副苦瓜脸，委屈极了的表情。 “如果你不想害澄澄，就不要在教室以外的地方靠近我们。”落瞳双手交叉，一副备战准备，“请你，求你，离我们远点。” 澄夕看着嘻笑的俩人，唇边露出微笑，抬头，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孤独的白色身影。笑，僵在嘴角。 桀，如果说我不能接近夏雷，那么，你呢？我想问你，可是却又不敢靠近你，这是怎么了？ 行走的白色身影停了下来，低垂的蓝色的双眸抬起，又一次，准确的，他找到了她所在的地方。 为什么用那么陌生的眼光看着我？不管在别人面前，我是怎样？你只要记着，在你面前，我仍然是最疼爱你的桀！你明白吗？我的太阳。 澄夕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对不起，桀，但我决定了，在你没有跟我说清楚之前，我不想跟你说话。轻轻地，她与他擦肩而过。 心，开始抽痛，闻人皓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里的伤痛明显。这是第一次，她没有对他露出让他温暖的笑容。 夏雷脸色凝重，闻人皓桀与他的关系虽不似殷泽与他之间那般紧张，但也不是很好。 落瞳小跑步，拉住澄夕的手，“快跑，澄澄，我们甩掉那只苍蝇。” 澄夕有些失神，愣愣地被她拉着往前跑。 殷泽站在他们不远处，所有的一切，没逃过他的眼睛。闻人皓桀吗？她与他之间的关系，看来，他必须要好好调查一下。 慕舞阳眼中闪过光芒，很快，让人来不及捉住那是什么。 闻人皓桀冰冷照常，沉默的，他从他们身边走过。他华丽、完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蓝色的双眸里找不出一丝情绪。 但，花坛里的花不知为何垂下了美丽的花朵，露水掉下。 重重地，砸在了草皮上，破碎，然后四溅。 第八章 风波的发展 经过早餐，午餐，然后再来一个晚餐。 外套的事件传遍了整个学院，于是，一夕之间，澄夕成了全校名人，走在路上，总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小落，你能救救我吗？这样下去，我会闷死。”澄夕抱着她最爱的长毛兔，坐在床上，她咬着下唇。 “怎么救？”落瞳手执镜子，“呀，长痘子了，都说了晚上不该吃辣的。” “小落，我要疯了。”澄夕向后倒，“你都不知道那些女生看我的眼神，居然带着怨念，小落，我是无辜的。”唉！她何其无辜，与殷泽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你自己小心一些，尽量不要跟他们有接触，事情总会平息的，过一阵子就好了。”落瞳耸耸肩，手指抚上右颊上刚起的小红点，“我必须吃一些降火药了。” “啊！我才是要吃药的那一个，小落，讨厌你……”澄夕用力，长毛兔飞向落瞳。 侧身，脚踢，落瞳姿势优美，长毛兔被踢回澄夕床上，“赫连澄夕，请不要用这种拙劣的技术在我面前献丑。” 想想，她可是学了好几年的跆拳道，如果被这种显眼的暗器打中，也太对不起她的导师了。“说到药，你晚上的药吃了吗？” “吃了。”澄夕点头，“小落，你吃了我妈什么好处？” “什么？你居然这样怀疑我？”落瞳斜眼，赫连妈妈打电话来时，她顺便接了几分钟。结果，莫名其妙的，她就自动承担起负责澄夕所有事情的“保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赫连妈妈很恐怖，呆凭一张嘴，她居然就可以收服人心。唉！还好处呢？没倒贴，她就已经偷着乐了。 可怜的小兔兔，澄夕抚顺长长的兔子毛，这是桀在今年生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说过的，要好好保护它。想到他，她眸子黯淡，桀，桀，桀…… “记着，今晚，不管你是不是睡不着，不能再下楼了，知道了吗？”落瞳再一次重申。 “知道了，你已经念了二百二十五次了。”澄夕缩进被子里，“小落比我家的老外婆还要罗嗦。” “你……”她忍，落瞳呼气，再吸气，关灯，她也睡觉。 这天，她们没有迟到，因为，澄夕把闹钟定在了七点。 进入教室，刚坐下，铃声响起，是马斯奈的《悲歌》，小提琴版。 澄夕抚住胸口，定定地望出窗口，学院的广播站高高地矗立着。那么孤独、苍白、悲伤。桀，为什么要用这首曲子，这么悲伤的曲子，让她的心好难过！ “澄澄，你怎么了？”落瞳推她，轻轻地问。她看上去好悲伤，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了？ 澄夕没有说话，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她要去找他，她要找到他。 她的反常，是因为这个曲子吗？殷泽皱眉，该死的，学院的资料库里居然找不到闻人皓桀的一点资料。 以前，他怎么从未想过调查他的资料？他的资料是被他自己封锁起来了吗？ “澄澄，你坐下。”落瞳拉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不，不是她怎么了，是桀，他怎么了？ “小落，我要出去。”低低的，她声音泄露出悲伤，那种悲伤，是他的，他传给她的。 “不可以，澄澄，等会老巫婆就要过来了，你乖，有什么事等半个小时过了再出去？嗯？”落瞳安抚她，昨天，她已经公然挑战过施巫婆，现在，如果她不见，施巫婆肯定会发现的。那时，她不敢相信她会怎么惩罚澄夕。 半个小时？三十分钟？好长，她等不急了，她担心他，她错了，是她不对，她不该闹脾气。 突然，班上有了一些小小的躁动。 澄夕抬头，教室门口，站着那个白色的身影，他高高的立在门口，初晨的阳光射下，为他绕上了一层光圈。 她直直地望进那双蓝色的眸子里，那里，有着让她放心的温柔。 “你没事？”澄夕无声地用唇语询问，“你真的没事？” 闻人皓桀摇头，他的唇边闪过微笑，这个笑轻忽缥缈，一瞬间就消失在眼前。不管他有什么哀怨，在这一刻，看到她的担忧后，也全都消逝不见了。 他的笑，令所有人都看呆了，那么美的男子，怎么会降临在这个世间？ 澄夕安心了，他没事，没事，她合上眼，舒气。等她再次睁开眼睛，他已经不见了。 “奇怪？他很少亲自巡视的，怎么回事？”落瞳孤疑地看向澄夕，“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刚才有跟他说话？” 澄夕低下头，很小心的样子，“小落，我刚才好像看到老巫婆了。” “真的吗？”落瞳紧张，慌忙低头，忘了要逼问。 澄夕笑了，那是坏坏的笑，确实他没事，她的智商重新变回180。 看来他真的很了解她，知道她会担心，所以特意过来安抚她，殷泽握紧拳头。许多许多的不悦充斥着他的胸口，再不搞清楚闻人皓桀与澄夕之间的关系，他想他快要捉狂。 学院的课安排得很合理，隔一天就让学生来个体育训练，这天早上的最后一堂课就是体育。 更衣室里，澄夕打开置物柜，“小落，”她惊呼。 “怎么了？你忘了把洗过的运动服放回置物柜吗？”落瞳穿上运动衫，“还有五分钟，你可以去宿舍拿。” “小落，我的衣服……”澄夕拿起置物柜里的衣服，她的运动衫破了，一条条的，惨不忍睹。 “哼，活该！” “谁让她敢勾引我们的王子。” “这就是下场，让她……” 周围的窃窃私语，澄夕与落瞳没有漏听。 “唉！”落瞳叹气，“怎么办？”当初学校要求买运动服时，落瞳不喜欢这个款式，就买了一套。 只钟爱黑色与白色衣服的澄夕更不用说了，这下，惨了。 “我还有。”慕舞阳走到她们旁边，“衣服，我还有。” “不用了。”澄夕摇头，“我们的尺寸也不对，我会跟老师解释的。”她的好意，她不能接受，她没有忘记，她不喜欢她。 “是吗？”慕舞阳转身，绑紧鞋带，“看来，你很爱跟老师打报告。”她轻蔑的笑，“果然是小孩啊，才16岁嘛！” “嗳！你什么意思？”落瞳气愤，这个家伙，从以前开始，她就很讨厌她那一副作做的模样了。 “小落，”澄夕扯扯她的袖子，摇头，“谢谢你，舞阳！” 桀说过，对不喜欢的人，不可以使小性子，他说她的神经太大条，如果不小心惹到了别人，他不在，没有人保护她，她会被别人报复。桀说，不管什么事，安全应该放在第一位，斗不过别人时，不能强出头。桀的话，她全记在心里。 慕舞阳不会是简单的女生，看她的眼睛时，她会感到莫名的恐惧，所以，她听桀的话，他不在，她不惹事。而且，桀和慕舞阳…… “不用客气！”慕舞阳嘴角轻扬，“你瘦小的身板，确实不适合穿我的衣服。” 落瞳对着她离去背影吐舌，“澄澄，你怎么回事？这么好说话？” 记得小时候，有个女同学说她“呼吸如牛”，小个子、年龄小的她与那个女生扭打成一团，结果搞得哮喘发作，她居然还不肯放过那个被她打得青青红红的女生。 从那天开始，那个女同学看到她就跑，可是，什么时候，她这么会隐忍？ “其实她说得也没错，你看，我确实有着瘦小的身板，没胸没屁股。”澄夕笑着，比比自己的胸部，“你不觉得吗？” 落瞳拍拍她的头，“那是因为你还小，16岁的家伙，还没有发育呢！” 是吗？澄夕笑笑，可是，她记得舞阳16岁的时候，就已经……她在想些什么？真是好笑！她晃晃脑袋，摇去脑子里荒唐的想法。冷静，澄夕，要加油，不可以被这些莫名其妙外加没有大脑的女人打败！ “赫连澄夕，”唐宇照例要求先跑操场三圈，当然，也没有忘记该休息的人。 “是。”澄夕出队。 “为什么没穿运动服？”唐宇皱眉。 “老师，她的运动服……”落瞳抢着发言。 “老师，我忘带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澄夕对着唐宇鞠躬，“对不起！”慕舞阳说她爱打报告，她不想被她说中。 “才不是，是……”落瞳又开口，这一次也没能如愿说出想说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啊！”这一次，是唐宇打断她，他拍拍手，“跑步，跑步。” 澄夕走到一旁，垂着头。 “落瞳，澄的衣服怎么了？”夏雷跑到落瞳身旁，他才不相信澄夕的话。她从小细心，所有课堂上需要的东西，从没落下过一样，长大了，应该更细心了，怎么连运动服都忘了准备。 落瞳狠狠地瞪了他身旁的殷泽一眼，“都怪他喽！” 殷泽回头，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是那些女生捉弄她了吗？ “严重到不能穿了吗？”夏雷也明白了，以前，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说，你们两个离她远一些就是对她最好的了，好吗？”落瞳加速，离他们俩个危险人物远远的。 殷泽脱离了队伍，来到澄夕所在的位置。 班上同学一片喧哗，唐宇装做没看到，没听到，“继续跑步，快点。” 夏雷咬紧牙关，与最好的兄弟同时喜欢一个女孩时，该怎么做？谁能告诉他？ 落瞳笑了，因为她看到慕舞阳气愤而扭曲的脸，不错，既然已经逃脱不了被恶整的事实，那么澄澄，加油，把殷泽拐过来，气死慕舞阳最好。越想越开心，她的笑容绽放。 “落瞳，”唐宇捉住她，“你要撞到树干了。” 落瞳回神，她已经顺着直线跑到了跑道外，面前5公分外，是一棵松树。 她脸红，“对，对不起，老师。”慌慌张张地，她抽回手，不敢看唐宇一眼，回到队伍。 “真是的，这么粗心。”唐宇在她身后摇头，不自觉地，他笑了。 澄夕低着头，阳光突然不见了？她抬头，殷泽高高地站在她面前，为她遮住了阳光，留给她一片阴影。 “你……”她想问他为什么会过来，却说不出声音，满满的委屈压抑在胸口，她怕一说话就满溢出来。如硬在喉，她不能说话。 殷泽蹲在她面前，伸手，他为她理理为风吹下的发丝，眼里是很多很多的怜爱。 “……”澄夕用力咬住下唇，不哭，她绝对不哭。 “这样子很像小猪。”殷泽笑了，双手做个相机的模样，“要不要拍个照片给你自己看看？” “真的吗？”澄夕松开嘴唇，真的像小猪吗？ “是啊，很像！”殷泽一脸凝重地点头。 “啊？”澄夕捂住脸，“真丢人，他以前都没跟我说过。”桀以前总是说她这样很丑，却没说过会像小猪，如果他告诉她，除了桀以外，她就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表情了。 “他是谁？”殷泽敏感地没有漏掉那个单词。如果他没有猜错，是闻人皓桀吧！ “为什么要告诉你？”澄夕松开捂住脸的手，倔强地看着他，皱皱鼻子，鼓起左颊，“你为什么过来？这样，我又会很惨的。” 继运动衫后，还有什么东西会被破坏？她难以想象。 她不告诉他，不要紧，他会查清楚。眼下，比较重要的事情是…… “你好好听着，虽然我知道会给你带来伤害，但是，我不能不接近你。”殷泽定定地望进澄夕清澈的眼睛，“所以，对不起。” 澄夕愣愣地与殷泽对视，那双黑色的深遂的眼睛，她有些失神。 三圈终于跑完了。 “好，现在去铅球场地。”唐宇拍手，示意殷泽与澄夕归队。 澄夕别开眼睛，慢慢地往队伍走去，什么意思？不能不接近她？突地，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夏雷离她近，一个箭步窜到她身旁，“澄，没事吗？” 澄夕捂住膝盖，“没，没事。”刚才是有人绊她，她知道，虽然她走得不专心，但，她不会摔倒的。 落瞳也来到她的身旁，“澄澄，你的膝盖怎么了？” 殷泽冷冷地扫过澄夕身旁的一群女生，到底是谁？ 唐宇看得有趣，这个转学生，居然能引起两个自大王子这么多的关注，还真不简单。 “我看一下。”夏雷拿下澄夕的手，她的裤子磨破了。 “我都说了没事。”澄夕推开他的手，“夏雷，我没事。”桀不在，她不示弱。 “我说了我要看一下。” 夏雷的声音很大，澄夕愣在原地，落瞳吞吞口水，原来太阳神也会发火？ 夏雷小心地把她的裤子往上掀，露出她的膝盖，红红肿肿的，破了一些。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去流出的血水，然后再为她贴上创口贴。 “夏雷，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澄夕回神，指指创口贴。“我可是运动健将，随时有可能会受伤，当然要有必备的东西。”夏雷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 “是……是吗？”为什么脸会变得很热？澄夕垂下头，平时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处理完了吗？那么，去铅球场。”戏看完了，唐宇笑着，不错，挺精彩。 “哼！讨厌。” “是啊。” “假装的吧？”又是那种窃窃私语。 落瞳扶着澄夕，“疼吗？” “没事的。”澄夕摇头，“你们为什么要走在我身边？”殷泽站在她的右边，落瞳扶着她，夏雷站在落瞳身旁，“这样感觉很怪。” 夏雷伸长的手，拍拍她的头，“你就好好地走路吧！”这样护着她，会比较安全。 “嗯！”澄夕点头，难得一次听夏雷的话。 夏雷瞪大眼，“澄，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澄夕白了他一眼，“你才有事吧？” “对了，就是这样才对；我确定了，你真没事。”他还是比较习惯她对他凶凶的样子，那样，他的心会安定一些。 “被虐狂。”落瞳斜眼，这个夏雷真是不正常。 殷泽没有说话，眼里闪过笑意，夏雷对澄夕的情意，他知道，可是，他不会让步。 第九章 风波升级 午餐时，夏雷与殷泽坐在澄夕与落瞳的对面，所以，没有事故发生。 只是，从进餐厅到澄夕用完餐，出了餐厅，她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为什么？他不用餐吗？她不解。 回教室的路上，殷泽与夏雷仍然一左右围在她们身边。 落瞳享受极了，“原来被王子包围是这种感觉，太棒了！” 路上的女生每个人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毒剑，她竟觉得享受？真是奇怪的女人，夏雷对着落瞳摇头。然后，他发现了澄夕的失神，从进餐到现在，她好像都没有说过话。 经过学校广播站，她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那幢楼，那里面，有他吗？ “学生会的办公楼不在这里。”殷泽伸直右手，“看到那幢房子了吗？那里，是他的天下。” 他知道，知道她在想什么？澄夕惊讶，他知道她认识桀？他知道她担心他？ “不用那样看我，”殷泽耸肩，细心观察，便可以知道她与闻人皓桀之间的牵绊。“他是学生会长，学生会里有专门的餐厅，他基本上不会在餐厅出现，他不会饿着的。” 是吗？可是，前几天，她在餐厅见过他，她还有落瞳陪伴，但是他，孤独的，只有一个人。冰冷的他，让她好心疼，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强装出那么多的冷漠？ “澄澄，你认识闻人皓桀吗？你认识他吗？”落瞳终于听明白了，“你说过你不认识他的，你骗我？” 夏雷屏神，什么意思？难道闻人皓桀就是让她笑，让她苦恼那个人？ “我不认识阎王子，”澄夕摇头，否认，“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认识阎王子。” “可是，你认识闻人皓桀。”殷泽明白她的话，闻人皓桀在她面前或许与在学校不一样，所以，她才会惊愕并有几次逃避着闻人皓桀。 “是吗，澄澄？”落瞳握住澄夕的手，太幸福了，这是不是“三王子”的竞争？ 澄夕转身面对学生会办公楼的方向，那幢白色的房子，是桀的天下？学生会的权利，她已经听小落解释过了，他们的力量甚至可以与学校的董事会抗横。 小落也说，他几乎是全校学生的偶像，是大家心中的英雄，是吗？小落还说，殷泽曾经也是学生会力邀加入的学员，可是，他拒绝了，大家猜测，那是因为桀的关系，是吗？他们之间水火不容？可是，以前，桀说起他时，眼里明明有着欣赏的。 虽然，他……澄夕叹气，他们之间的事，她真的不明白，是她太蠢了吗？为什么碰到他们三个，她所有的敏感，都会变得迟钝？ 桀听她说她不了解他后，只是笑，不告诉她原因。殷泽也没有说过，而夏雷，她不指望他。也许，像小落说的那样，她iq发达后，eq就退步了？可是，也不对啊，明明，她对别人的情绪就掌控得挺好的，为什么碰到他们三个，她就变笨了？ “澄澄，回神。”落瞳用力摇她，“你在想什么，脸都皱在一起了。” 澄夕愣愣地回神，不再看那幢房子，她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夏雷跟上去，“澄，告诉我，你认识闻人皓桀吗？”他明亮的笑容被黑云掩盖，这是他们之间的宿命吗？被学校当成“三王子”的他们居然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 殷泽脚步轻松，今晚，调查结果会送来，他会得到他要的答案。 落瞳拉着澄夕的手，“快说啊，快说，你不告诉夏雷没关系，你轻轻地跟我说就可了，澄澄？” 跨上走廊，澄夕突然定在了门口。 落瞳差点撞上她，“怎么了？” 夏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她的课桌上，满满的，全是垃圾。 澄夕闭上眼睛，这是怎么了？ 夏雷把澄夕推到身后，“呵……澄，你先等一下，很快解决。”他快步来到她的座位，三下，二下，他动作利落地清除着她桌上的垃圾。 澄夕跑到他旁边，扯住他的手，“夏雷，你在做什么，这很脏。” “没事的，乖，你先等一下，我很快就弄完了。”夏雷笑容依旧如阳光一般的耀眼，“你先坐到我位置上，不然你也会弄脏哦。” 为什么你要说得这么轻松？澄夕心酸，这算什么？ 殷泽上前，拉住她，往他的位置上带，他把她按在他的坐椅上，“你先坐在这里，不要乱动。” 落瞳跑到她身旁，“澄澄，你真的好幸福，他们俩个平时可是连值日都不屑做的王子呢！” 澄夕扯唇，却挤不出笑容。 殷泽冷冷的环视一圈教室，走到站在角落的戴着眼镜的男生面前，伸手，他揪住他的衣领，“班长大人，麻烦你告诉我，那是谁的杰作？” “我……我……不知……道。”瘦弱的班长何其无辜，颤颤微微地，他话说不清楚。 澄夕上前，拉住殷泽，“你不要逼他，他不知道的。”做这件事，定是在班上无人时才会的，他怎么可以这样逼供一个无害的人。 “是吗？据我所知，班长你连用餐也呆在教室里，那么，谁做的，你不会不清楚的，对吗？”殷泽手在收紧，冷凛的光芒出现。撤旦出现了，他长出黑色的翅膀，邪恶得吓人。“是她。”班长害怕，手指向呆在窗户边的短发女生。 殷泽转身，瞪着那个装得坚强的女生。 “你想做什么？”澄夕拦住殷泽，“不可以。”那个女孩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喜欢夏雷才会这样做？不管是为了他们之中的谁，都不可以对她凶，不可以的。 殷泽轻轻地推开她，走到那个女生面前，冷凛的光亮在集中，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 短发的女孩在颤抖，却依旧不说话。 半响，“垃圾”，他冰冷的嘴唇里吐出两个字。 “呜……”这两个字比打人更残忍，女孩捂着脸，哭着跑出教室。 澄夕闭上眼睛，桀，我累了，好累，这样，我还要隐忍吗？ “如果没有做什么坏事，根本就不会被人倒垃圾，不是吗？” 尖酸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澄夕睁开眼，穿着灰色套装的施武圃手执着永远都不曾放下过的竹鞭，一脸的讽讽。呆呆地，她失去思考能力。 “岳飞没做什么坏事，照样被杀头；杨家将没有谋反，也被贬。”夏雷凉凉地回击。 “夏雷，你是什么意思？”施武圃气极，矛头转身夏雷。 “我没有什么意思，是老师你有什么意思？”夏雷低着头，手中的抹布仔细地擦着桌子，不留下一点的痕迹，“电影、书里都看多了，对于那些个记恨的小人，总觉得嫌恶，不知道原来学校里也存在。” 施武圃握竹鞭的手在敛紧，她咬着牙齿，恨恨的盯着夏雷。 “雷，认识你这么久，才发现原来你说话的水平这么高。”殷泽恢复的坏坏的笑，走到夏雷身旁，手搭上他的肩，“不错嘛，语言水平进步很多。” “真的吗？”夏雷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能得到你的夸奖，真是荣幸。可能是我的小朋友出现了，你知道吗？以前，她在我身边时，我的国语可是好得一塌糊涂的。” “是吗？”殷泽一脸痞痞的笑。 俩人一起回头，对着澄夕笑得灿烂，不自觉地，澄夕回给他们一个美丽的笑容。 落瞳看着施武圃越来越铁青的脸，想笑，却又不敢。唉，她可不是澄澄，没有王子们助阵，她可不敢惹到施武圃的“巫婆”。 终于，施武圃转身离去。 落瞳舒气，悄悄地偷踱到澄夕身旁，“澄澄，以后，在教学楼里的全部时间，你都必须与王子里的一个人呆一起，这样，你才会安全。” 跟他们在一起就会安全吗？或者，是会更加危险？澄夕无语，女生们的敌意是因为她们喜欢“王子”，那么她呢？ 夏雷为她清理垃圾时，她竟会感到心酸？殷泽靠近她时，她的心跳会加速？ 桀，我是怎么了？到底哪里才是安全的？桀，我是坏女孩吗？我是不是喜欢他们？如果是，那么，我喜欢的是谁？桀，我好害怕，这就是你说过的，我不能接近的爱情吗？ 本来纯净无暇的心，似乎加上了杂质，一点点，染上了红尘。 教室的另一个角落，慕舞阳环着胸，冷冷的看着，半响，她笑了，带着残酷。 第十章 雨中的浪漫 学院里开始下雨，天气灰蒙蒙的，让人提不起精神。 虽然殷泽与夏雷在保护她，但，意外还是会悄悄发生。 澄夕的椅子被折断，书包被刮破，课本被扔进学院里的池塘……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断发生，殷泽再也找不到罪首，因为班长不敢再一个人呆在教室； 夏雷有收拾不完的烂摊，他很忙，却忙得挺开心，只因为可以陪在澄夕的身旁。 而澄夕，她心不在焉，因为，她的“王子”，她找不到了。 以前，她每天都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可以在视频里看到他，她说想他，他会马上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现在…… 明明，她与他的距离变得近了，明明，他们就在同一个学院里，可是，他是故意的吗？故意避而不见？ 想到有这种可能，澄夕就会想哭。 桀，你知道我变坏了，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吗？桀，我好想你，桀，我真的好想你！ 因为下雨，体育课安排在室内篮球场，这次，澄夕提不起精神打球。下了课，她不等落瞳换好衣服，不想再让殷泽与夏雷包围着，她一个人走进雨中。 雨下得不是很大，一点点，飘在她的身上，很凉快，伸出手，雨滴调皮地从她手缝中滑落。她笑了，原来，淋雨并没有那么难受，还挺舒服。 轻轻地，她跳跃，水，高高的溅起。“呵……”她笑出声来，原来，偶尔当一次坏孩子，心情竟这么快乐。 一道白色的身影冲进雨中，很快，他来到她身边，手中的蓝色雨伞撑开，为她挡住了稀疏的风雨。 澄夕抬头，看到他，眼眶开始有些发热，“我很讨厌你。” “是。”他往前，更加靠近她，没有让她淋到一点雨，迷人的蓝色眼睛里有着责备、心疼，更多的是思念，那么那么多的思念，使那一片天蓝色变得沉重。 “因为你很久没来找我。”她接着说。 “是。”他点头，美丽的容颜有些苍白，可惜，她没有发现。 “因为我很想你。”眼眶开始变红，她很委屈。 “对不起！”低低地，他道歉，她的想念，他很开心。 澄夕点头，他的道歉，她接受了，“对不起！”他语音落，她开口。 “为什么？”他又贴近她，她小小的身子被揽进他大大的怀抱里。很温暖，他冰冷的身子刚碰到她，变得暖和，她是他的太阳啊，是他永远的温暖。 “因为我不乖，我没有听你的话，我淋雨。”她道歉，细数自己的罪状。 “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不好？”他轻轻拍去她肩上的雨滴，不容许任何能让她变得虚弱的东西在她身上停留。 “我心情不好，所以……”不管会不会有人看到，澄夕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因为我想你，很想你，你不见了。” 他的手绕上她纤细的腰，“我没有不见，我在这里。”苍白的手背上，有着细细的针孔，小心地，他没让她看到。 “我很害怕，”她把头埋进他的肩，“我不知道下一次破的是什么？” “我没有保护好你。”她的事，他都知道，可是，这一次，他没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阎王？”她又说话，只有简简单的两个字。 但是他永远都明白她的想法，“小太阳，你忘了吗？我告诉过你，人都有很多面，所以，在你面前的是闻人皓桀，在学校的也是闻人皓桀，没有不同。” 我的温柔，只对你一个人，我的太阳，你明白吗？ “殷泽和夏雷？”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夕，这个我帮不了你，”他的心，又开始抽痛，美丽的眉毛皱在一起，蓝色的大海开始起风，“你必须自己清楚你到底喜欢谁，然后再去决定想要和谁在一起。” “殷泽，慕舞阳？”澄夕抬头，“桀不喜欢？” 闻人皓桀摇头，“没有这回事，如果夕喜欢，我也会喜欢他。”心痛得更深了，一道道，划出伤痕，血在滴，脸色，越加的苍白。 “桀不舒服？”她终于发现，手轻轻的触碰他的脸。 她指间的温暖留在他冰冷的脸颊，他握住她的手，“没有，你想太多了。” 雨，下得更大了，在簿簿的雨伞上敲奏出动人的交响乐。 “桀不会离开我？”澄夕不安，他太过冰冷了，他的体温不对。 “不会，永远都不会。”闻人皓桀承诺，除非……除非真的到了他非得离开的那一天，眼眸变得深蓝，加入了很多的忧伤。 澄夕放心了，点头，她灿笑。 小的时候，总是她向他承诺她不会离开他，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变得越来依赖他，不管有什么事，她都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她在随着他的想法而做事，她努力让自己变乖，只为了让他更喜欢她；她在乎他，真的很在乎他。 她知道，这辈子，他都会是她最喜欢、最爱的“哥哥。”可是，为什么，念着那俩个字时，她的心里会有一点点不舒服的感觉？ 桀不是哥哥吗？他不是吗？不，他是啊！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要上课了，我们回教室。”他环住她的肩，雨伞倾斜，淋湿了他自己，却不舍得让她受凉。 “好。”她乖乖地点头，桀喜欢她当个乖孩子的，走两步，她停下。 伸手，把雨伞往他那边推，看到雨不再全往他身上打，她满意地点头，“这样才公平。” 闻人皓桀也点头，完美的容颜绽放美丽的笑容。 悄悄地，雨伞又往左边倒，他在，她怎么能有一点伤害？她的身体不能受凉的，每次她生病躺在病床上时，他都会控制不住心疼，那么多的心疼，让他想保护她的力量越来越虚弱，越来越…… “啊！”低着头走路的她突然尖叫一声，弹腿往上跳。 已经很习惯的闻人皓桀大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怀抱，澄夕小小的屁股捧在他掌心，细细的两条腿蜷在他腰间。 “对不起，我知道要勇敢一些的，可是，我还是很怕。”澄夕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很轻，有些颤抖。 “我知道。”轻轻的，优美的弧度在他唇角上扬，其实，他很感谢地上那条奄奄一息的蚯蚓，因为它，他才能这样抱她。 她不知道，能这样抱着她，真的很好，很好…… 她的尖叫引来很多的侧目，但他一点都不意别人的看法；而她，因为他在，所以，不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对她来说，他不是阎王子，他只是她的桀。 “爬的，都好可怕。”她紧紧搂住他，还好，他在。 闻人皓桀一手拿伞，另一只手托着她小小的身体，她不是很重，所以，他并不会很辛苦。 她怕昆虫，怕爬行的多脚生物，每次看到，她总会像这样跳到他的身上。也许，他的力气是随着她的体重的增加而在一点点的变大。 白色的王子抱着小小的公主，轻柔地，带她回到安全的城堡。 来到教学楼前，他放下她，“这里不会有那种生物，所以，不要再怕了。”在她面前，连蚯蚓都是禁忌的字眼，她听到后，原本红润的脸就会变得惨白，他不明白呐，她连老虎都敢摸，怎会怕小小的虫子？ 澄夕低下头，掏出口袋里的白色手帕，她踮起脚尖，擦拭着他黑发上的雨滴，“雨伞会跑吗？” “不会。”闻人皓桀稍稍弯下身子，可以让她轻松一些，“只是我舍不得让我的太阳沾上水珠。” 澄夕没有说话，擦完他的头发，她转向他的衣服，他右边的衣服全湿了，手帕都擦湿了，却还是擦不干他的衣服。 “别忙了，我会去换一件衣服。”闻人皓桀握住她的手，“乖乖地，回教室去。” “你真的会换吗？”她才不信，他一定是在骗她。 “我会。”他点头，郑重地。 “用我的生命起誓？”她知道，他比较看重她。 闻人皓桀捂住她的嘴，“你在说什么鬼话？”他不许她拿她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即使明白不会灵验。 “所以说嘛，就知道你不会换。”澄夕白了他一眼，“如果会换，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上帝他知道你听话，就不会将惩罚落在我的身上了。” “你回教室，我去换衣服。”他无奈。 这一次，她相信了，“喔！”从小，他不听话时，她就拿自己当威胁，屡试屡灵。走一步，她回头两次，他一直温柔地看着她，对着她，他笑得璀灿。 澄夕终于不再回头，乖乖往教室走去。 看她进了教室，闻人皓桀才转身，温柔消失不见，冰冷重新回到他的脸上。她不在了，他的温柔再用不着。 铃声打响，他没有往教室走，而是去宿舍楼的方向，他记得的，必须换衣服。 “上课了，你们还不进教室吗？”落瞳打着伞，站在殷泽与夏雷中间，大气不敢喘。 刚才她换了衣服，不见了澄夕，殷泽与夏雷站在更衣室不远处等她，也没有看到澄夕。然后，他们一起找她，结果居然看到…… 澄夕太狡猾了，居然真的认识闻人皓桀呐！而且，他们之间的感情真让她羡慕啊，闻人皓桀看着她时的温柔简直腻死人了，与平时的冷漠一点也不一样。她是看得开心，只是这俩位就…… 殷泽甩掉脸上的雨珠，刚才那一幕，太过鲜明，那种感情，他们真如调查报告上所显示的只是表兄妹吗？ 闻人皓桀看澄夕的眼神，他不是瞎子，那不是哥哥对妹妹该有的眼神。 澄夕呢？她的想法呢？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对闻人皓桀的感觉是什么？大概是吧？她的感情神经是比常人迟钝。 殷泽苦笑，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可是，那种为了彼此而存在的感觉，真的好强烈，他无法忽视。 夏雷伸手，抓抓已经湿透了的短发，“要命，这雨还真是冷。” 冷的，是他的心吧，澄夕居然跟闻人皓桀那么亲密？他的小朋友，也许从未属于过他吧？她对闻人皓桀的依恋，连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喜欢闻人皓桀吗？ 落瞳无声地叹息，“你们真的不去上课了吗？” 他们是公众人物，是学校的重点保护的人才，所以，他们逃一堂课是不要紧，问题是她不是啊，可是现在，她又不能扔下俩个失落的人。 虽然，她是很想马上捉着澄夕盘问一番，但……他们到底打算站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对了，澄夕，她才是关键。“如果你们再不回教室，呆会澄夕的椅子如果断了……”她停顿，不意外地，俩个大男孩的脸上开始出现裂痕。“如果书本不见了，还有被人扔垃圾，当然，或许是她的……” 她的话没有说话，身边的两人已经加足马力冲向教室的方向。 “我就知道行的。”落瞳得意地笑了，突然，她脸色僵住，“哎，等等我，不和你们一起进教室，我会很惨呐！”落瞳惨叫，迈开脚步，奋力地追赶他们…… 第十一章 王子的独白 进了宿舍，换下湿衣服，闻人皓桀倒进床铺里。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良久，他发出一声长叹。 夏雷？殷泽？谁会是她的王子？ 小时候，她就说过，她要找到一个王子来爱她，现在，王子出现了，可是却有两个，她要怎么选择？ 心，很痛，很痛，痛得让他不能呼吸。修长的手伸进淋湿的上衣口袋，摸索，他拿出白色的小瓶子，倒出几颗药丸扔进嘴里，吞下。 不管她会选择谁，他都不会成为她的王子。他十二岁的时候，她就告诉过他，她与他之间没有明天。 她说她的王子要长得好看，这几年，从那些花痴女人看到他时的表情，他知道，他绝对符合她好看的标准； 她说她的王子要善良，善良？他有吗？这些年，他不伤人，能帮的他总会尽量，这样，算不算善良？还是只是伪善？ 她说她的王子要聪明，聪明吗？虽然他的智商没有如她那般是180；但是，她不知道，他的iq也有160，跟常人比，他也算是天才一类，所以，他是聪明的吧！ 她说她的王子要很英勇，英勇？现在是和平世界，英勇似乎用不到。但是，如果是她出了危险，他不会考虑身体，不会担虑所有的一切，他会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她，这样，算不算英勇？ 她说她的王子要会弹琴，为了她，他学会了弹钢琴，他的弹琴水平不错，学院里的老师说他已经教不了他，他建议他去考级。 考级？他笑，不，他的琴，只会为了她弹。小提琴，他也会，甚至连大提琴，他也会一些，不过没有小提琴那般精通，所以，这样，他也符合了她说的弹琴吧！ 她还说她的王子必须要很爱很爱公主，这一点，他不用一点怀疑，对于爱她，他深信，没有人再如他爱她那般的深爱她。 她所说的一切，他都努力做到了，而且也做得很好，可惜，她却还是把他这个王子列在她的爱人范围之外。 只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可笑，真的很可笑的“哥哥”。 如果她知道，知道他们不是亲戚，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那时，她会不会也把他当成她的“王子”候选人之一？ 他抹了一把脸，会吗？他不知道，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告诉她这个事实，这个他早在十岁就知道的事实。 其实，虽然她的智商高，可是，她有些方面，真的很笨。 她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她的舅舅与舅妈都是中国人，而他却有一双蓝色的眼珠；是相信了那荒唐的话吗？他是爸爸与前妻生的，他亲生的妈妈死了，是法国人，所以，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她难道不奇怪吗？家里没有所谓他亲妈妈的照片，甚至连名字，爸爸也要想很久才说出来，这种荒谬的说法能骗得了她这个天才？ 是她假装不知道？还是，她真的太笨了？他曾试探过她，发现她是不曾在意过，他真不知道该哭亦或是该笑？ 八岁那年，她第一次抱着他，那时，他感觉到太阳的温暖，于是，从那天起，她成为他的太阳，成为他最爱、最在乎的人。 十岁那年，她说她会永远当他的太阳，他很开心啊，她不知道，那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直到现在，他甚至还记得那晚的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套着可爱的白色毛绒的马夹，陪着他坐在冰冷的草地上，然后，她抱着他，告诉他，不用害怕，她会在他身边。 那时，他刚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孩子，他觉得无助，是她安慰了他，于是，他更爱她了。 十二岁那年，她说她不会嫁给他，那时，她就很聪明了，知道亲戚结婚生下的孩子会残废，会很笨，还知道婚姻法里有规定亲属不能结婚； 想想，好像挺可笑的，才十岁的小鬼，怎么就会想到了生孩子，怎么就知道了法律里的条文？说她不是天才，她又是，说她是，她真的是吗？那么笨的她，真的是天才吗？ 那一天，她还告诉他，她妈妈为她找丈夫的最重要的条件是……是“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呵…… 笑，变得苦涩，华丽的容颜染上无尽的哀伤。 明知这是他不达标的一点，但他却笨得可以，依旧为了她的条件而努力。当他符合了所有的条件后，却永远达不到最重要的那一条，他好绝望，真的，他很绝望。 因为这点，他不敢跟她说爱她，不敢跟她说其实他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不敢……好多的不敢，真的，好多、好多。 如果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果他可以永远陪在她的身边，他会不顾一切，他会告诉她他的爱、他的情，他的…… 他会吗？他会说吗？说出来以后呢？她会爱他吗？如他爱她那般的爱他？如果她不爱他，那么他们之间还能保持现在这种状况吗？能吗？ 他真的很卑微，在她面前，他所有的自信、所有的坚强全都崩溃塌方，不堪一击。是的，他不敢。既使他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他仍然不敢说爱她。 他的爱压抑着，不能说出口，不敢说出口，那么多的爱积压在心里，真的好难过。他怀疑啊，会不会有一天，他会疯掉。他疯掉后，她是不是还傻傻地问别人他为什么会疯？想到那个画面，他不禁笑了，她是真的会有那种可能。 她对别人真的很敏感，一小点的情绪波动，她都会发现。可是，她老是瞪着他半响，然后说她不懂他，她说他不明白他想什么，她问他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爱她，而她的感情线太“粗”了，每一个爱着她的人，她都弄不明白，对于夏雷与殷泽，她也有一样的感觉吧！ 瞧，她是不是真的很坏呢？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她连喜欢谁都要问他？她不知道啊，那句问话会刺伤他，会狠狠地击痛他。 她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殷泽？是啊，只要一想到她与殷泽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心就会抽痛得难过，他就会不舒服，很多很多的不舒服；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殷泽，想到她将会与别人在一起，他就难受得想哭。 可是，那又怎样？他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去说不喜欢，所以，如果她喜欢他，他只能，也只可以选择接受，并试着笑着祝福她幸福。 只是那个笑，他不知道能不能挤得出来，不过，没有关系，她很笨的，即使他笑得很苦，只需用一个小小的借口便可以轻易的唬过她。 殷泽与夏雷都喜欢她，只一眼，他便可以看得出来，也许，是时候为她挑选一个可以永远守护她的王子了，这样，他才可以安心离去。 他要告诉她的王子，她虽然很聪明，可是也很笨。她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常常会忘记吃饭，然后犯胃疼；她睡相很差，每夜都会踢被子，一定要好好地监督； 她的哮喘受凉了就会发作，不能运动太久，不能吃海鲜，可是，她经常会偷偷打球，还会偷吃那些她应该禁忌的食品，所以，要好好地监视她； 她最害怕去医院，生病了，也很拗，不肯去医院，那时，不能顺着她，越顺着她，她就越猖劂； 她害怕昆虫一族，每次都会吓得不敢下地，所以，要练好臂力，可以随时抱着她，承受她的重量，幸好，她很轻，所以，不会很累；她…… 闻人皓桀苦笑，他在做什么，如果她的王子不知道这些，他又怎么会放心把她交给他。 殷泽和夏雷吗？如果她无法决定该喜欢谁，没有关系，他会帮她确定。至于他心上的疼痛，他合上眼，没事，他不怕疼，真的，他不怕疼！ 只要她能幸福，只要她会幸福…… 第十二章 在学院的第一个周末 这个周末，澄夕没有回家，她决定与落瞳呆在宿舍里。赫连妈妈电话不断，澄夕关了手机，拨掉电话线，以示决心。 赫连妈妈转换目标，打电话给落瞳，在落瞳一在保证会好好照顾澄夕后，她终于放心。 “澄澄，你跟闻人皓桀到底是什么关系？”落瞳追问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窗外的星辰。 “小落，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二天了，你不累吗？我都累了呢！”澄夕躺在她的身旁，手指指向星空，一划一划，她把附近的星星相连。 然后，一点一点，连出一个闻人皓桀。桀，桀，桀，嘿……她傻傻地笑。 “那是因为你都不告诉他到底是你的谁？”落瞳叹气，如果她肯说，她不是就不会问了吗？ “我要先问过他，如果他让我说，我就说。” “我的天，这种事情也要问他的吗？”落瞳拍脸，“我受不了了。”她佯装晕倒的模样，倒在床上不动了。 “呵……”澄夕咯咯地笑了，“小落，你很好玩呐。” 落瞳瞪大眼睛，双手做爪子的模样，她压低声音，“赫连澄夕，快告诉我，他是谁？” “哈……”澄夕笑得更大声了，“这样子一点都不凶。” 落瞳生着一张娃娃脸，装得凶凶的样子反而变得可爱。 “唉！”落瞳泄气，双手合什，“澄澄，你就告诉我吧，我快要好奇死了。” “他……”澄夕的手机响起，她拿起，上面闪动着闻人皓桀与她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上，她的脸贴着他的，她大大的笑容明媚，他温柔的笑容倾城。她开心的接起，“桀，桀，桀。” 落瞳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她与闻人皓桀的对话。 一连几个桀，她这样叫他的时候，就表示她很开心。闻人皓桀握着手机，唇边绽放笑容，“夕，今天过得好吗？” “很好，就是妈妈她老打电话给我。” 她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撒娇，他甚至可以想到她在那边嘟着唇的模样，“她担心你，已经打过电话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你。” 赫连妈妈对女儿的宠爱是有目共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大概都还形容不出她对澄夕的溺爱。 “我知道。”澄夕点头，她当然知道妈妈爱她。 闻人皓桀认识澄夕的妈妈？落瞳瞪大眼，难道他与澄夕之间的关系已经亲蜜到见家长的程度了吗？ 没戏了，夏雷没戏了，殷泽也没戏了。她也没戏可以看了，落瞳无声地叹息。 “她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回家？”虽是受小姨所托，但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 “因为桀是学生会会长，我听小落说刚开学的几个星期你都会很忙，不会回家，没有桀，我也就不想回去喽！”澄夕忘了旁边还有一个耳朵竖得很高的窃听人，她满满的心里只剩下闻人皓桀好听的声音。 “是吗？”他开心，低低地笑出声来，“下个礼拜，我陪你回家。” “好，我要去桀家里，然后一直和桀在一起。”欢喜跃上她的眉眼，“桀会来接我吗？” “嗯，下课后，你呆在教室里，我会过来接你。”学校的教学楼是半圆形，她的教室在东边，而他的教室，在离她最远的西边。 “真的吗？”澄夕高兴地翘起脚，一下一下地踢着，“说定了，我会在教室里等你。” “好。”闻人皓桀点头，应允，“早一点睡觉，注意要多休息。”他不忘叮咛。 澄夕点头，再点头，“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她伸手，画了个大大的圆，他的叮嘱，全都在那大大的圆圈里；虽然他总是念叨，但，她不烦、不腻，心里，只有满满的欢喜，与软软的柔情。 “嗯，那挂了，拜拜！”虽然不舍，但，他还是挂掉了电话。把头靠进坐椅里，闻人皓桀合上眼睛，所有澄夕的画面在他的脑子里旋转。有没有人能告诉他，当他越来越爱她的时候，要怎么办？ “拜拜！”澄夕轻声念着，等闻人皓桀挂了电话后，她才按下键。好幸福，好幸福，她抱着手机，痴痴地笑着。 “喂！”落瞳靠近她，朝着她的耳朵叫喊。 “小落，你干什么？”澄夕拍拍胸脯，“你吓到我了。”真是的，她都还品味完那种幸福、快乐的感觉呢，小落为什么打扰她？ “瞧你那副甜蜜的样子，你喜欢他，是吗？”落瞳扑在澄夕的身上，“老实交待，不然……” “不然怎样？”澄夕嘟嘴，才不相信她能把她怎么样。 “大刑伺候。”落瞳单手捉住澄夕的双手，另一手朝空中抓了几下，“你最怕的一招，别忘了哦！” 澄夕瞪大眼睛，她怎么会忘记，她怕痒，小时候，落瞳就拿这招来威胁她，“小落，你卑鄙。” “嘿嘿……不想痛苦吗？那就说实话吧！”落瞳贼贼地笑着，“老实说闻人皓桀与你是什么关系？” “威武不能曲，”澄夕偏头，“宁死不从！” 落瞳邪笑，嘴向一边斜，“好，你说的。” 她的手轻轻地抓向澄夕的小肚子，引出她的一阵颤抖，“不要，小落，你饶了我吧？哈……小落……” “你说还是不说。”落瞳死命地压着澄夕，不让她逃脱。 “我说，我说。”澄夕点头，“小落，我说。” “这才乖。”落瞳停下动作，不过仍然捉着她的双手，“先说了，我就会放开你。”她才不上她的当，只有“一口说事，一手放人”。 “桀，他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澄夕无奈，只能说实话。 “什么？”落瞳受惊，放开她的手，坐直身子，“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赫连妈妈还有儿子？你不是独生女吗？闻人皓桀姓闻人呐，你姓赫连，怎么会是一家人？你们长得也一点都不像吧？喔，对了，最重要的是，你的妈妈还有爸爸都是中国人，闻人皓桀是混血儿！还有……” “停！”澄夕比个打住的手势，“你先听我说，好吗？”真是的，机关枪也没有她扫得快！ “说吧！”落瞳拿起床边小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渴了。 澄夕慢条斯理地整理被落瞳弄乱的长发，“桀他是我舅舅的孩子，舅舅与法国的舅妈生的孩子。听妈妈说，法国的舅妈在生下桀以后就去世了。” “是……吗？”落瞳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紊乱的情绪，“这么说，闻人皓桀他是你的表哥？” “是啊。”澄夕点头，弄好被子、枕头，她躺下，“我要睡觉了，桀说让我早一点睡的。” “等等，事情就这么简单吗？”落瞳凑近她，“你还没有说清楚。”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吗，我都已经说完了，”澄夕挥挥手，“你不要告诉别人哦，这件事只有你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想让人知道闻人皓桀是她的哥哥，为什么？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所以，就不想了。 “不对啊，闻人皓桀对你那么好，真的只是妹妹吗？”落瞳推推澄夕，却发现她闭着眼睛，已经快进入睡眠状态。 “真是的，这么容易就睡着了？”落瞳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小孩子一样。”她离开她的床，坐到自己的床上，靠着床垫，她抱着膝，“闻人皓桀对澄澄，真的只是哥哥和妹妹吗？” 落瞳闭上眼睛，她想起闻人皓桀看着澄夕的眼神，那种呵护、那种柔情、那样的温柔，不对啊？！ 可是，澄夕不会说谎，那么……那底哪里出了错？她晃晃脑袋，算了，算了，反正事情总会有知道的一天。 而且，现在，如果闻人皓桀只是哥哥的话，殷泽与夏雷又有机会了，那么……她躺下，露出奸笑，嘿嘿……她又有戏可以看了，王子争夺公主的戏，太棒了！ 落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呀！睡觉！ 第十三章 这只是警告 这个礼拜，澄夕心情很好。 上课的时候在笑，下课的时候也笑，对着殷泽也笑，对着夏雷她居然也在笑。 她细细的眉毛时时刻刻都弯弯的，如同初二的芽月；她大大的眼睛也弯弯，如同七夕的弦月。她的好心情，没有任何的掩饰，每个人都感受得到。 “澄，你心情很好？”夏雷坐在澄夕旁边的草地上，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一个不小心，身旁那个小小的人儿又会突然变脸。 “嗯。”澄夕重重地点头，她的心情岂止是用好可以形容的，她的心情好得像是要把她托上了天空一般。 “为了什么事？”夏雷又问，这次，他大胆了一些。 澄夕脸上的笑容又绽大了一些，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桀每天都有打电话给她，吃饭时间会发信息给她，睡前还问像她问晚安；而且，桀说了，他会陪她一起回家，想到可以和他在一起单二天，她就好开心好开心。 “为什么要告诉你？”澄夕抬高下巴，一脸得意的模样。 “澄，你这样对我，我很受伤。”夏雷捂住心口，“心会很痛。”他装出可怜、伤心欲绝的样子，“澄，告诉我吧！” 澄夕咯咯地笑出声来，“不要！夏雷，这样会破坏你王子的形象的。”她推推夏雷，“你正经一些啦！” “他还有形象吗？”坐在澄夕面前的落瞳冷哼一声，“他根本就有愧王子称号。” “谁说的？”夏雷理理头发，阳光的笑容出现在英气的脸上，他凑近落瞳，“落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什……什么？”帅哥，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就会失去免疫力，落瞳是正常的女孩，所以自然不例外。 夏雷黑色的眼睛朝着落瞳轻轻地眨着，颊边的笑引人注目，“你……真的好漂亮！” 落瞳吞吞口水，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看失神了，心跳加速。“夏雷，我承认你很帅，如果你不开口。也许，我会被你迷倒，可是，……”落瞳回神，利嘴重现江湖，“你只要一开口，所有的帅气都会化为乌有。” 要死了，王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幸好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然……不过，现在，她大概知道那些女生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三个男生了。 “小落，你说的好有道理哦。”澄夕拍拍胸口，她的心跳居然有一些失去频率，“夏雷，你确实长得很好看。” “真的吗？是的吧？”夏雷狂喜，握住澄夕的手，“我是王子啊！” 澄夕用力抽回手，“别碰我。”她不喜欢除了桀以外的碰触她，非常不喜欢。夏雷有一瞬间的迟钝，幽黑的大眼里闪过一点受伤，但，他仍然笑得灿烂，“澄，你真小气，我们这么熟了，握一下手有什么？” 澄夕没说话，目光转移，她望向远处，不是的，她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发现了自己的这个习惯，似乎，她已经恋上了桀的大手，桀的温度，桀的一切，所以，当身体不熟悉外来的感觉时，便会条件反射性地反对那种碰触感。 “不是的……跟认识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的，不是这个原因……”良久，她喃喃着，轻轻地说着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句子。 殷泽不发一言，仍然痞痞的坏笑着坐在澄夕的另一边。他的心里却是波澜起伏，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吗？那为什么，她却主动抱着闻人皓桀，她却往他的怀里钻？ 同一时间，夏雷脑子里也闪过那副雨中的画面，他记得的，闻人皓桀把她搂进怀里时，她没有反抗，一脸的乖顺；他也记得的，当她看到虫子时，她的下意识反应是跳进闻人皓桀的怀里；他更记得，那段路，是闻人皓桀抱着她，直到回到教学楼；那么，代表什么？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聚了，落瞳却看得津津有味。 “我说，你们几个也稍微动一下吧？王子大人们？”足球滚到他们身边，唐宇站在不远处对着他们摇头。 “遵命，小唐。”夏雷站起，转向澄夕，“去帮我加油，我跟小唐来一局厉害的。” “可是，我不懂足球。”澄夕睁大眼睛，有些迟疑。 “不懂才更要看。”殷泽也站直身子，拍拍裤子上的草屑，他大手一抓，把澄夕拉起来。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吗？没有关系，他会慢慢让她喜欢上他的手，让她熟悉他的一切。 “好吧！”澄夕稳住身体，退后几步，她离开殷泽身旁。 他的温度，她有一些记着的。她跌进过他的怀里，她的脸碰到过他的，他的衣服，她披过。不过，还是不太喜欢。 落瞳拉起澄夕的手，“我碰你应该没有关系吧？” 澄夕笑了，当然没有关系，小落又不是男孩子！她反握住落瞳的手，“唐老师，我们帮你加油。” “好！”唐宇对着她们笑，露出一口白牙。 夏雷叫着跟上她们，“什么啊，澄，是我让你当啦啦队的，你怎么可以叛敌？” “又没有规定一定要帮你加油，是吗？唐老师？” “是啊，夏雷这个王子的魅力不够大，所以……” 澄夕自己没有查觉的，殷泽发现了，她不喜欢的是男孩的接触，可是，闻人皓桀却不在其内？那表示什么？是单独喜欢闻人皓桀？还是，只因为哥哥的关系，已经熟悉了？这个问题，也许，他要好好地观察清楚，因为，问题的答案，他相信，就连澄夕本人也无法回答他。 “都说了你不该给小唐加油的，我就只输了一球。”夏雷坐在澄夕的座位后边，一个劲地抱怨。 “好了，你都念了好多次。”落瞳捂住脸，倒在桌子上，“求你饶了我的耳朵吧！” 澄夕鼓起左颊，“自己球技差，还敢怪我？” “是因为你没有帮我加油，所以，我少了很多的动力。”夏雷狡辩，“泽，你说是吗？我们联手，怎么可能会打败不了小小的唐宇。是的吧！” 殷泽脸上仍然挂着那种没心没肺的笑，“是啊！” “怎么连殷泽也这么说？”澄夕吐舌，“没有公正心！” “澄澄，男生都这样的，为自己的失败打那么多的借口！”落瞳拉住澄夕的手，“所以说，不要轻易地相信这些个坏男人。” “我知道了，小落。”澄夕一脸凝重地点头，完全一副乖学生的模样。 “落瞳，不要教坏澄！”夏雷忙着抗议。 “哈……”落瞳笑出声来，澄夕也跟着笑。 殷泽看着她的笑颜，不自觉地，坏笑在减少，他的笑，变得真心。 铃声奏起，是钢琴版的门德尔松的《乘着歌声的翅膀》；很轻畅、浪漫的一首曲子，澄夕轻轻地跟着音乐哼出声音，桀也很快乐吧！ 在看到她的欢乐后，夏雷皱眉，又是闻人皓桀？ 殷泽起身，回到座位，不管闻人皓桀在澄夕的心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他都要赢过他。 这一节，是法律课，这并不是必修课，所以课时比较少，一个礼拜只有一节。不过，这也够让学生痛苦了，因为，上这节课的不是别人，正是施武圃。 她依旧一袭灰色的套穿，手执着竹鞭，戴着黑框的眼镜，一脸的严肃。 “拿出笔记本，记牢这段话。”施武圃拿着法律书本，严厉的眼光扫过。 笔记本？澄夕吐舌，她没拿出来呐！悄悄地，她伸手，探进课桌里，摸索着。咦，软软的？还有一点扎人？她皱眉，什么东西？ 她稍稍低下头，往里看，一点点，她的眼睛在放大，然后…… “啊！”她尖叫，弹起身子，离开座位，她往后跃得老远。 “澄澄，怎么回事？”落瞳回头，轻轻地询问。 “……，”受惊吓过度，澄夕甩着手，说不出话。 “赫连澄夕，你到底想干什么？”施武圃的教鞭指着澄夕，眼瞪得很大。 “那……那里……”澄夕捂住嘴，一阵酸水从她胃里往外窜，她强忍住那种恶心感。 殷泽从座位上站起，夏雷尾随着他，一起走到澄夕的桌子边，殷泽伸手，掀开桌盖。 课桌里，铺着一张白色的素描纸，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绿色、灰色的虫子。 “好恶心！”落瞳探头一看，缩回她的安全位置。是谁？澄夕最害怕的就是这些无骨生物了。 “呕！”澄夕终于控制不了，她奔到教室的垃圾桶边，“呕！”早餐，她只喝了一杯牛奶，现在已经快到中午，她吐出一堆酸水。 “澄澄！”落瞳跑到她的身边，“你没事吧？” “小落，好恐怖！”澄夕抱住她，眼泪含在眼眶里，颤颤微微，一不留心，似乎就会落下。 “别怕，我在这里，别怕。”落瞳安抚她。 “这是谁干的？”夏雷猛地一掌拍向桌子，“到底是谁？” 殷泽仔细观察着班上的同学，所有的人都一副无害的样子。 “老师，还要上课吗？”慕舞阳凉凉的提醒面色铁青的施武圃。 施武圃回神，“啪”，教鞭砸在讲桌上，“都给我回座位上去，殷泽，夏雷，你们不要太过放肆。” “我觉得应该先解决这件事。”殷泽狠狠地瞪了慕舞阳一眼，若不是知道她一样害怕虫子，他会认为是她做的。 “我们上课的时间不该浪费在几条虫子身上吧！”慕舞阳没有看殷泽，她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施武圃。 本来不吐了的澄夕听到“虫子”，又开始呕吐。 落瞳忙着给她纸巾，“澄澄，你别再想了，别想就会没事的。” 不想，怎么可以做得到？她刚才还碰了那种东西？澄夕脸惨白着，一紧张，“呕”，她又吐。 “赫连澄夕，你给我出去，我们还要上课。”施武圃教鞭拍打着桌子，重拾教导主任的武严。 澄夕眼眶红了，她低下着，捂着嘴，跑出教室。 落瞳跟在她身后，“澄澄。” “凌落瞳，你给我站住。”施武圃阻止她。 落瞳没有回头，被罚也不管了，现在，朋友比较重要。 夏雷手一拢，拢紧白纸，包着那些虫子，他走到讲桌上，“老师，这些就给你吧！”他拍拍手，跟着澄夕与落瞳身后出了教室。 “雷，做得不错嘛！”殷泽走在他的身旁，满意地看着施武圃的脸变得青青白白。 夏雷手搭上他的肩，“这是当然的。” 教室里一片喧然，施武圃咬紧牙齿，“夏雷，殷泽，凌落瞳，赫连澄夕，你们都要被处分，被处分！” 慕舞阳抓紧手中的笔，“啪”，笔应声折断。她的眼里躲出恨恨的光，赫连澄夕，这只是一个警告，我要让你知道，从我这里抢走属于我的东西的后果。 第十四章 其实，她很可怜 殷泽与夏雷出了教室，看到澄夕靠在墙上，她眼睛红红的，一脸的委屈。 落瞳站在她的身旁，“澄澄，别再怕了。” 澄夕低头，看着她的右手，“刚才，碰到了……”那种感觉还留在她的手上，挥之不去，好恶心，又一阵酸水从胃里往喉咙上冒。 她有些颤抖，抬眼，她望向那幢白色的房子，桀，桀，我好害怕。她抬脚，一步步，她往那个方向走去。 殷泽拉住她，“你要去找他？” 澄夕回头，她看着他，眼里的是乞求，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到桀。 “他现在不会在学生会里，你忘了，他也在上课。”殷泽合了合眼，捉着她的手在收紧。 为什么？为什么碰到事情后她第一个想到的总是闻人皓桀？他就在她的身旁啊，为什么，她却从未想过要依靠他？ 桀在上课？他在上课？那么……不行，她不能去找他，他是学生会会长，不可以带头犯规的。澄夕望向闻人皓桀的教室，桀，桀，桀…… 突地，澄夕甩开殷泽的手，她冲向厕所。 “澄澄……，”落瞳跟着她跑进厕所。 澄夕不停地用水冲着她的右手，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她要洗去那种感觉。她的左手越搓越用力，红腻的白皙皮肤被搓得通红，一粒粒的红色颗粒开始出现。 “不要再搓了，澄澄……”落瞳用力捉住她的手，“澄澄，会流血的，要流血了。” 不，不行，那种感觉，还在，洗不掉，洗不掉。澄夕摇头，她的力气变得好大，落瞳捉不住她。 “殷泽，夏雷，你们给我进来。”落瞳没办法，只能大声叫嚷。 殷泽与夏雷没有迟疑，他们跑进女生厕所。一左一右，两双大手扯住澄夕的手。 “你在干什么？”殷泽心疼地望着她通红的右手，“都破了，你不痛吗？” 夏雷不敢碰到她的右手，“澄，你冷静一些，那些东西已经没有了。” 不，不是的，它们还留在她的手上，还留在她的手上。澄夕挣扎，却无法挣脱他们。 “赫连澄夕，你给我安静一点。”落瞳站在澄夕面前，眼眶也有些泛红，“你说话，要不你哭出来，你这样子是在干什么？” 澄夕安静了一些，哭出来？不，不可以，桀不在啊，她怎么可以哭？她抬头，看到落瞳，然后侧头是殷泽，再转身是夏雷，他们全都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是啊，她在干什么？“小落，……我……”她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她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落瞳上前，轻轻地拥住她，她的眼泪比澄夕先落下，“澄澄，没事了，没事的。”她拍着澄夕的后背，“真的没事了，我在这里，殷泽也在，夏雷肯定会保护你，你旁边有好多人，别怕，没有那种东西了。” “没有了？”澄夕有些不确定。 “是啊，没有了。”夏雷回答她，露出阳光的笑，“看到了吗？这里有了我这个帅气的王子后，当然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她又问，声音里的不确定少了一些。 殷泽轻轻地拍拍她的头，“除了雷以外，还有我这个邪恶的撒旦，这里好像没有比我更可怕的东西了。” 落瞳扑嗤一下笑出声来，“原来殷泽你还知道自己邪恶？” 澄夕终于比较安心了，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不安全感，桀不在，再多的人在她的身旁，她依然没有那种安定的感觉。她不想要别人的安慰，她只想桀轻轻地对她说简单的“没事”就可以了，真的，那样，她就不会再怕。 可是，她怎么可以让他们再为她担心？“出来，没……事吗……上课？”一句话，澄夕说得断断续续。 不过，殷泽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我们决定来一个集体的逃课。” “好像不错，听巫婆讲课真的很闷。”夏雷赞同，课堂反正是回不去了。 “支持，支持。”落瞳举起双手，如果可以，她想把双脚也举起来。可以不用听施巫婆上课，真的太棒了，而且跟着二个王子一个天才一起跷课，怎么样都不会被处分得很惨的。 “可以吗？”澄夕有些迟疑，逃课不是乖孩子该做的事？ 殷泽挑眉，“有什么不可以？”他的手依然握着她的左手手腕，“走吧，我们去个好地方。” 夏雷牵着她右手手腕，“好，泽他啊是个发现新大陆的怪才，总会发现一些好玩的地方。” 落瞳挤起夏雷与澄夕中间，她挽住澄夕的手，“好啊，跟王子们一起约会，第一次呐！”她双眼开始放射出梦幻般的色彩，“哇！我要上光荣榜了，真棒，气死那些女人们！哈……哈……” 澄夕终于扯出一丝笑容，“好吧，我们逃课吧！”她从殷泽手中轻轻抽出手，回过神后，她才发觉她的手一直在他的手里。 手中的空虚感，殷泽有些失望，不过，他已经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那么，走吧！” 一点点地，殷泽带着他们，慢慢地，越来越接近那幢白色的房子。然后，越过它了，澄夕侧头，这里……是桀的天下？ 落瞳扯了她一下，“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澄夕摇头，那里，有着她所不知道的桀。 终于，走在最前头的殷泽停下脚步，“到了。” “嗯，不错，我都不知道原来学院里还有这样一片天地呢！”夏雷伸开双手，脸朝向蓝蓝的天空，深呼吸，“嗯！空气很棒！” 落瞳不住地点头，“很漂亮呐！” 一直低着头的澄夕抬起头，眼前是一片自由生长的草地，草长长短短的，还有一些错乱杂生的野花，白色的、黄色的，虽然它们没有香味，不是很美，但，和杂草长在一起，却让整片草地变得富有活力。 “这里离初中部很近，本来是要建花坛的，后来，不知怎么就空了下来。”殷泽解释。 澄夕走近草地，她蹲下身子，闭上眼睛，她仿佛听到了草与花的对话。 “怎么样？好看吗？”殷泽蹲在她的身旁，“这里很静，没有喧哗的声音。” 是啊，是很安静，连风拂过草地时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澄夕依旧闭着眼睛，享受着世界安静下来的一刻。 “天空好漂亮哦，万里无云！”落瞳跑进草地，“啊！好舒服！”她轻轻地跳跃在草地里，风拂过，她蓝色的衣服与有些泛黄的草纠结，轻轻地，她旋转，“如果有一些音乐，那就太棒了，可以跳舞了！” 澄夕张开眼睛，看着落瞳快乐的样子，她的欢乐感染了她，牵动嘴角，她终于笑了。她跟着落瞳的脚步踩进草地，一脚一脚，她踩上落瞳的脚步，不敢再更多的伤害地上的草。 夏雷玩心大起，“我也要，我也要。”他跟上澄夕，一下一下，他踩上澄夕的脚印，“落瞳，你脚步迈大一些！”他忘了他的腿长，他的一大步，抵得过落瞳的二步。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落瞳答应，这么快乐的时候，她不想与他争辩。 殷泽双手插进口袋，看到她忘记了虫子，他终于放心了。 “泽，你也跟上来！”夏雷转身，朝他挥手，“让我们为这片草地画一个圆圈！” “啊，那我的责任不是太大了？”落瞳回头，“如果画不圆怎么办？” “那就杀无赦！”殷泽也踩进草地，对着落瞳大喊！ 落瞳朝他做鬼脸，“你以为你是真的撒旦吗？王子阁下！” 澄夕笑出声来，“小落，我快要追上你了。” “啊，救命呐！”落瞳夸张地大叫，“我的第一名要被人抢走了！” “哈……” 风吹过，爽朗的笑声被传得很远，响入云宵，带出一片欢乐！ 疯累了，落瞳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澄夕学着她的样子躺在她的身旁，夏雷躺在澄夕的身边，殷泽最后一个到达，他躺在夏雷的旁边。草地被踩出一个不是很圆的圈，他们躺在圆的中心点。 “如果每天都这样不用上课那就太棒了！”落瞳嘀咕。 夏雷大笑，“哈……落瞳，你在做什么美梦呢！” “如果老师听到你这个优等生的嘴里冒出这种话，老师会伤心的。”澄夕偏头，望身落瞳，“老师会想，连你都这么想了，那别的人呢……” “什么啊？！优等生也会想喘口气的嘛！”落瞳盯着天上终于飘现的一朵白云，“我也不是特别想当优等生的说！” “有人强迫你当？”殷泽讽刺，“我以为你在积极争取那个名额！” “哼！”落瞳冷哼，“那么殷泽你呢？你的成绩比我还好，如果我在积极争取，那你是不是在拼命争取？” 殷泽闭上眼睛，优等生，他从未想过要去争取，只是一不留神，成绩便很好了。 澄夕动动手指，勾住落瞳的，“殷泽……”她动动唇，想说话，却又顿住了。 “什么？”殷泽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欢欣，坐起身子，他看向澄夕，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跟他说话。 “你……跑出来，慕舞阳……没事吗？”澄夕想起刚刚在课堂上慕舞阳的挑衅，她讨厌她，她知道。其实，她特有的敏感心思在慕舞阳身上没有变迟钝，在她说第一句话时她就已经知道，她就是在她桌子里放那些东西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她仔细想过，这些天，殷泽与夏雷一直跟在她的身旁。她怎么会忘了，慕舞阳是殷泽的女朋友啊，所以，慕舞阳才会讨厌她吧？ 殷泽痞痞地笑着，“你在吃醋吗？” 吃醋？不，不是的？吃醋的不是她啊，是慕舞阳。澄夕摇头，“我只是在担心。” 夏雷松了一口气，落瞳看到了殷泽的失望。 “当然没事，她跟我没有关系。”刚才在课堂上的事，慕舞阳的表现让他厌恶到了极点。 “那为什么……”才说了四个字，澄夕又不说了。 落瞳翻身，双手支着下巴，“澄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没有，没有什么！”澄夕坐起身子，双手抱膝。 夏雷也跟着坐起，“澄，现在流行说话只说一半吗？”他调侃。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女朋友，澄，你听明白了吗？”这是第一次，殷泽叫她的名字。 澄夕偏头，看向殷泽，眼里有着疑惑，是这样吗？ 她没有忘记，慕舞阳离开桀时，桀的表情，那么淡然；那时，她以为桀只是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到了这里，她才知道，不是的；桀他是真的未曾在乎过慕舞阳；她一度以为，慕舞阳是因为忍受不了桀的冷漠，所以，她才选择离开。 她以为，殷泽不一样，对慕舞阳不一样；因为，他不冷漠，他常常笑，虽然那些笑很坏，但他不会一脸淡然，她以为这是慕舞阳选择他的原因；可是现在，他说他从未承认过慕舞阳是他的女朋友？ 莫名地，她有些可怜慕舞阳，她是校花，是男生的梦中情人，可是，她所选择的男孩却没有把她当一回事。 人啊，是不是都这么矛盾，总是追求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澄夕不再看殷泽，她正视前方，无声地叹息，她不怪慕舞阳，她真的一点都不怪她。 《乘着歌声的翅膀》委婉地奏响，下课了！ 夏雷一跃而起，“吃饭去吧，我饿惨了。” “除了吃，夏雷你还知道些什么？”落瞳也站起身子，拍掉身上的草屑，她手伸向澄夕，“不过，澄澄，你是该吃一点东西了。” 早餐，澄夕不喜欢吃太多东西，所以，只喝一杯酸奶，刚才，吐了那么久，现在，是该好好补一补。 澄夕愣了一下，吃饭，她低头，望着右手。 回程，他们又经过那幢白色的房子，本来安静没有声音的房子好像有了一点声响。 澄夕停住脚步，桀在里面吗？ “非学生会成员禁止入内，”殷泽从她身旁经过，“好心”地提醒，“连学校的领导也一样。” 是吗？学生会的权利真的那么大吗？那桀的权利呢？低下头，不再看那幢让她觉得有了距离感的楼，心中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感，澄夕忽略了。 第十五章 绝食与私刑! “吃一点吧，澄澄，这个是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呐！”落瞳把新鲜的蛋糕推到澄夕面前，“刚才我请蛋糕房师傅烤的，美味喔！” “不……要。”澄夕别开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中午开始，她就没吃过东西。 不管落瞳怎么劝，夏雷怎么拿美食引诱，殷泽怎么哄骗，她就是不吃。 原因吗？中午的午餐里有青菜，她看到青菜自然而然就想到青虫，于是……连胃液她都吐出来了，吃进去的却除了开水外，一点都没有碰过别的。 “不行，一定要吃，午餐就没吃了，现在连晚餐也不吃，你想饿死吗？”落瞳拿起澄夕的手，“握住叉子，吃掉！” “不……呕！”闻到浓郁的奶油味，一阵恶心感袭来，澄夕捂住嘴。 夏雷赶忙拿掉蛋糕，摆上一盘各色水果，“怎么样，澄？这个水果棒吧，有你喜欢的草莓喔！” “草莓？”澄夕看向色泽漂亮的草莓，她吞吞口水，有了想吃的欲望。 慕舞阳轻飘飘地走过，冷凛的，她的眼光对上澄夕的。下一秒，草莓的颜色变得可怕，“不要，不要！” 水果被用力推得老远，“我不要吃，什么都不要吃！”肚子其实很饿了，可是，她就是吃不下东西。 水果被殷泽拿掉，“不吃也得吃，”用命令的口气，他把一早被澄夕扔到一边的饭盒重新摆到她面前，“先吃饭，然后再吃蛋糕，最后再吃水果。” 澄夕瞪着他，他当她是猪吗？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他居然要求她吃那么多东西。“不要！”偏头，她嘟嘴，不再理会他。 殷泽泄气，她软硬不吃，该怎么办？与夏雷对视一眼，俩人都无奈了。 落瞳叹气，澄夕被赫连妈妈宠坏了，她固执起来时，很少有人能改变。 “我要回宿舍了，我好累，我想睡觉！”澄夕擦擦眼，真的好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平时，她每餐都很平均，现在，一天没吃东西，她真的饿坏了，可是，没有办法，她实在吃不下东西。 “澄澄！”落瞳无奈，跟着她起身，“要不，给你买一些饼干，好吗？” 澄夕摇头，连说话都觉得累了。 突地，本来没有几个人显得安静的教室有一点小小的骚动。 澄夕抬起有些沉重的头，一道白色的高高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脸上是满满的责备。一点点，澄夕开始往后退，“我不是故意的。” 闻人皓桀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殷泽皱眉，他的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夏雷咬住下唇，闻人皓桀与澄夕的关系，今天，他终于可以看清楚了。 落瞳笑了，看来，治得住澄夕的人来了。 澄夕捂着她臀部，“你要用私刑？” 闻人皓桀点头，没有否认她的猜侧。 “不可以。”澄夕摇头，“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过来。”冷冷的，闻人皓桀吐出两个字。 “一下？”澄夕睁大的眼睛里满满的是乞求。 闻人皓桀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 澄夕低下头，慢慢地靠近他，终于，她在他面前停住。 “把桌上的东西吃了。”闻人皓桀看向桌上的食物，差不多了，饭补回中餐没吃的，蛋糕勉强当晚餐，水果是点心，这样，刚好把她一天要吃的东西补回来。 “不要！”澄夕摇头，忘记自己的“带罪之身，”她下意识的拒绝。 “不要？！”蓝眸里射出危险的气息，居然还敢反抗他，有趣。 伸手，闻人皓桀拉住澄夕，他坐在她的椅子上，翻过她小小的身子，“啪”，大手打向她小小的屁股。 “呃！”澄夕咬着唇，不敢哭。 殷泽握紧拳头，夏雷往前跨了一步，落瞳拦住他，对他摇头。这是让澄夕吃东西的最后一点希望了，不可以的。夏雷了解了，他僵立在原地，不再上前阻止。 慕舞阳站在远处，眼里闪过惊诧，那个真的是她认识的闻人皓桀吗？ 教室里所有人都瞪大眼，不敢相信，不是吧？那个冷漠的阎王子与赫连澄夕又是什么关系？ 闻人皓桀的手再一次抬起，第二下，眼看就要拍下。 澄夕小小的身子趴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地抽泣着，没有声音的。 大手落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他一下一下地安抚她。大手扶起她，澄夕把脸埋进他的肩，不敢抬头，闻人皓桀抱着她走出了教室。 重重地一掌，是殷泽拍的，蛋糕震落，砸在地上，碎了一地。夏雷抓起桌上一个红澄澄的苹果，一口咬下，“该死的，这苹果还真甜！” 落瞳翻翻白眼，她可怜的蛋糕啊！ “你们不要这么冲动嘛！真是的，澄澄和闻人皓桀不可能的啦！”一连几次的探听，澄夕都说闻人皓桀是她最最最爱的哥哥，所以，落瞳终于愿意相信。 “说清楚！”殷泽握紧落瞳的手，虽然知道他们是兄妹了，可是，在没确定澄夕对闻人皓桀的感情这前，他确实不放心。 “是啊，落瞳，你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夏雷也一脸的紧张。 “澄夕说，闻人皓桀是她最爱的哥哥！”落瞳耸肩，“我知道的就是这个了。”她指指地上的蛋糕，“撒旦王子阁下，这个残局麻烦你自己收拾了，我要回宿舍了！”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一团糟，她也累了，她想念她柔软的床铺。 “哥哥？”夏雷疑惑，这是什么答案？闻人和赫连？怎么会是哥哥？“落瞳，你说清楚！”夏雷拉住欲离去的落瞳。 “夏雷，你饶了我吧？反正，他是哥哥，这样，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吗？”落瞳朝后挥挥手，“我也累了，先让我睡醒了，如果我心情好，或许，明天再向你解释，好吗？” 哥哥？对啊，这就是他最满意的答案了，不是吗？傻笑在夏雷的脸上绽放，他松开落瞳，决定暂时不逼她。 落瞳松气，她往宿舍楼走去，柔软的床铺，我来了！ 澄夕，真的这么简单吗？对你来说，他真的只是哥哥吗？殷泽不太相信，但，信心重新在他眼里出现。他决定，在澄夕还没理清她自己的情感之前，他要先占领她的心。 第十六章 喜欢，喜欢，喜欢…… 抱着澄夕，闻人皓桀走出教学楼，穿过大堂，走过花园小径。路上，不时有老师、学生经过，抽气声从未间断。 澄夕看不到，因为，她的脸始终埋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而闻人皓桀，对于惊讶、诧异，甚至惊愕的表情，仍旧面无表情。 终于，他来到属于他的天下，然后，他抱着她进入学生会大楼。来到幽静的花坛里，他坐下，她一直都在他的怀里。 “把头抬起来。”他低下头，轻柔地命令。 澄夕摇头，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闻人皓桀叹息，他伸手，用力却没有弄痛她的，抬起她的小脸。 她的脸上有着斑驳的泪痕，她的眼睛红红的，鼻子皱起，咬着唇，她一脸的倔强。 闻人皓桀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珠，心，有些疼。眼泪，越擦越多，两颗变四颗，四颗变十六颗，她的眼泪加进了平方公式，澄夕止不住哭泣，从白天开始受的委屈这一刻全都倾泄而出。 “哇！”她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地哭出来，“桀……是坏……蛋！” “是！我是坏蛋，别哭！”他心怜，“别哭了！” “我……不是故意……不吃的！”她抽泣着，“你……都不知道，就打我……呜……” 闻人皓桀有些着急，华丽的脸上染上优愁，“别哭，我的太阳。” 澄夕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张嘴，她咬他的肩。 他仍旧怜惜地看着她，没有喊痛，没有责备。 她松开嘴，“你不痛吗？” “如果你能消气。”闻人皓桀笑了，她根本就没有用力，他怎么会痛？ 澄夕终于止住了眼泪，哭得太厉害，她“咯咯”地打隔。 他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不哭了吗？” “哼！”她从鼻孔出气，咬唇，偏头，不理他。 “要我道歉吗？”闻人皓桀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诱惑人心的磁性。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他的气息染上她的颊，她嘟起的唇粉粉嫩嫩的，上面有被她自己咬出的一排牙齿印。 她决定硬到底，死撑着，就是不说话。 “这样很丑。”闻人皓桀修长白净的手指抚上她的唇，“变形了会没人要的。” 澄夕松开被自己虐待的唇，捉住他的手，她心急，“桀会不要我吗？” “不会，永远不会。”他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柔软，真希望，可以就这样握着她的手，然后直到天长地久。 “是不是很像小猪？”澄夕舒气，想起殷泽的话，她问他。闻人皓桀盯着她的眼睛，“谁说的？” “殷泽。”澄夕环住他的脖子，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 “喜欢他吗？”闻人皓桀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景像，心，又开始疼痛。 澄夕摇头，“不知道，”她想了想，“像小猪吗？”相对于那个问题，她比较在意这个。 “如果像呢？”他反问她。 “那……，”她又习惯性地咬唇，“以后，我只在桀面前这样做，别人就看不到我丑丑的样子了。” “为什么只在我面前做？就不怕我会看到你丑丑的样子？”手在收紧，她的身子更加贴近他的，她软软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淡淡的香味在他的鼻间萦绕。真的很爱她呀，很爱，很爱。 “因为……桀不是别人啊！”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啊，澄夕斜眼看了他一眼，“真是的，桀是不是变笨了？” 不，他没有变笨，只是，他想听她说，说很多很多他喜欢听的话。“也许是变笨了！”闻人皓桀承认，为自己的无聊找个借口。 “没关系，桀变笨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很聪明。”澄夕拍拍胸脯，这个动作，对他，她自小就会做了。 闻人皓桀笑了，绝美在笑容在他脸上呈现，“好，你聪明就可以了！” “桀，我碰到了那个东西！”澄夕伸出右手，摊在他面前，“洗不掉那种感觉！”她打算一件一件事慢慢地跟他说，把她想对他说的一大筐话全都告诉他。 他先让她靠近他一些，确定她不会滑下他的身子后，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捧着她的右手，他的温度染上她的。 他看到了，她白净的小手上，食指边被搓破的那一点伤口。小心地，闻人皓桀摸上那个伤痕，“痛吗？” 她怕痛，他知道的，非到万不得已，她从不碰任何会让她自己受伤的东西。所以，她的手上，身上，没有一个疤痕。 “那时候没有感觉，搓完了就很痛了。不过，我很勇敢，没有哭出来。”澄夕扬头，满满的得意，“因为桀不在，所以，我就不哭。” 心又传来那种层层叠叠的心痛感，闻人皓桀把她的手放到他冰凉的唇边，一个个吻落在她的指间，“不怕，我在这里，没事的。” 手指间传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奇怪！澄夕皱眉，脸莫名地开始发烫，这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是什么感觉？有点羞涩，她抽回自己的手，心，因为他的话，终于安定。 “我没事了！”虫子留下的感觉因为他的吻消失不见，留下的，反而是他给她的那一阵阵悸动感。悸动吗？这种感觉怎么会在桀的身上出现？澄夕摇头，不对，不对，她弄错感觉了。 “我知道你没事了，别再摇头了。”闻人皓桀捧住她的脸，“快成波浪鼓了！” 澄夕乖乖地听话，然后看着他美丽的脸，“殷泽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的话题总是这样，转换得很快，“是吗？那很好！”明明心在痛，泛着酸，闻人皓桀却得装出一脸的无所谓，还得带着笑。 “真的很好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回答，她不满意，她想要听……她想要听什么？澄夕自己也想不出来。 “老师把我赶出教室！”想不明白的就不要想，然后再想别的，这是澄夕的一贯作风。 闻人皓桀顺顺她的黑发，把她长长的辫子拉到胸前，“没关系，她太过顽固了，做事情总是不知变通。”对于施武圃，他并不是很陌生，学生会里经常会收到对她的举报信，要求她改正她的处事作风。 他不太理会过，看来，这一次，不能再置之不理了。她不该惹到他的太阳，不该让她受屈委，不该让她觉得丢脸。 “我觉得很丢脸。”澄夕嘟唇，“我从来没有被老师赶出课堂过！” 不意外的，他猜到了她的想法，“我说了，没关系，错的不是你，大家都知道，而且了解！所以不会觉得你坏，当然，你就不用觉得丢脸。”他一句句不厌烦的解释。 她点头，接受他的说法，“我不喜欢她，小落说她是巫婆，我以后可以这样叫她吗？”他定的乖孩子守则里，有不能乱骂人这一条，所以，她必须先征求他的意见！ 闻人皓桀不觉莞尔，“这样，你心里是不是会好过点？” 她真的像个孩子，自小，她就被家人保护着。而他也尽量不让她去触碰社会里黑暗的一面，所以，她的心，纯洁而清澈。 “是。”澄夕点头，既然不能反抗，背地里骂骂她好像也挺过瘾的。 他点头，“好吧，允许。” 澄夕欢欣，拍手，“好棒！巫婆，巫婆！”她叫着，开始实行他的允许。 “呵……”闻人皓桀笑出声来，眼里是对澄夕的深深眷恋。 “桀，本来想回家再跟你说的。”澄夕搂紧他的腰，坐在他的腿上真的很舒服，她不舍得起身。 “什么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看着她的容颜，他有了想吻她的念头。他摇头，暗自骂自己的邪恶！ “住在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醒来，碰到殷泽，然后，他说我冷，给了我衣服。”澄夕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着他的脸色，“你会生气吗？” 闻人皓桀抚上她的脸，她的皮肤很光滑，那天晚上，她的脸碰到了殷泽的吧？眼里闪过很多很多的怒意，心里是波涛汹涌的酸意，他却不能表现，“不会！” 不会才怪，他生气，他介意，他想牢牢地锁住她，她的一切美好，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可惜，他没有这个权利。 “真的吗？我好怕你会生气呢！”澄夕拍拍心口，舒口气，“不过，桀，我不是故意遇见他的。下次……” “还有下次吗？”声音里加进了火花，一点点地，他不自觉地泄漏对她的独占欲。 她连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下次了。”不知为何，他的生气，她竟觉得开心？她真是不正常了，是饿坏了吗？“我好饿！”澄夕嘟嘴，左手摸摸她平坦的胃，“很饿！” 闻人皓桀站直身子，抱起她，“带你去吃东西。” 天，不知何时开始变暗了，朦朦胧胧的，月亮已经出现，挂在空中，稀疏的星辰在闪烁。 澄夕这才发现自己身处那幢白色的房子内，她扯扯他的衣襟。 闻人皓桀低头，挑眉，“怎么了？” “殷泽说这里不能进来。”她没有忘记白天殷泽的“好心”提醒。 闻人皓桀抬头，脚步坚定，他抱着她走进办公楼，“我说可以，谁敢有意见？” 他自大，狂妄的语气只在她的面前才会显现。 澄夕笑了，“桀现在好像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意在唇边加深，他带着她来到学生会的休息室。 进去后，澄夕诧异的发现里面竟然有许多食物摆放在柜子里，“这里是糕点储藏室吗？” “差不多吧！”闻人皓桀把她安放在软软的椅子上，从柜子里挑出几样她喜欢吃的面包、饼干，还有水果。 “吃吧，这些都是新鲜的，明天，这里的东西就会被换下，所以，不用担心会吃中毒。”看着她一脸迟疑的样子，闻人皓桀有些好笑。这些东西都是学生会里面的几个馋鬼摆的，每天都会有人定里来更换新鲜的食物。 “哦！”心思被看穿，澄夕吐吐舌，抓起饼干就往嘴里送。刚才还觉得恶心的右手，现在只剩下她未发觉的暧昧心悸。 闻人皓桀递给她一瓶酸奶，“吃慢些，”他擦去她沾在唇边的饼干渣，“想吃热食吗？”他知道她的习惯，吃食物总要吃一些热的食品，不然，她的肚子就不会饱。 “去餐厅很远！”澄夕摇头，她是个懒鬼。 闻人皓桀掏出手机，拨下几个键，简单地吩咐几声，挂了电话，低声吩咐她，“先不要吃太多，等会有你喜欢吃的拉面。” 澄夕点头，吞下满满的一口面包，“桀好厉害，打个电话人家就会送来吗？” “学生会里有专门的厨房，厨师会上班到晚上十二点。”闻人皓桀解释。 澄夕瞪大眼，“有厨房？还加班到晚上十二点？很棒呐，那晚上饿了都会有热气腾腾的东西吃了？” “是，不过，要付出代价的。”闻人皓桀摇头，她只注意到吃的部分。 需要在晚上十二点吃东西，就代表着必须处理事务到晚上的十二点，她明不明白啊？ “在学生会里，很辛苦？”总算，她180的智商转回到重点了。 “还好！”他不愿在她面前提他的累。 很快，冒着热气的面送上来了。 澄夕边吃边跟他说话，“桀，我没乖乖站在教室外面。” 不管她的话来得多么的没依据，闻人皓桀总是跟得上她的思路，“是吗？” “是啊！”澄夕喝口汤，“好好喝哦！小落，夏雷，还有殷泽一起的。” 其实，他早就已经听到过报告了，不过，他想听她亲口说，“好玩吗？” 澄夕点头，“很好玩！那片草地，很美！画了一个大大的圆，用脚印！”面很烫，她吐吐舌，吃得太急，有些烫到了。 闻人皓桀接过她的筷子，他夹起面条，吹凉了，再往她嘴里送，“初中部那边吗？” 她张嘴，含着面条，口齿不清，“是……是啊，桀……怎么知道？” 学院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必须了如指掌，不然，他怎么有资格与学校里的老师抗衡？ “去过！”闻人皓桀简单地回答，略过她不必要知道的一部份。 “哦！”澄夕吞下嘴里的面，“桀饿吗？我吃饱了！”送来的面是大碗的，她吃了不到一半，碗里还剩下许多。 早已吃惯了她的口水，闻人皓桀不在意地用她吃过的筷子夹起面条往嘴里送，从小，她吃不小的东西她便会往他的肚子里送。 然后，他吃几口后，她就会凑过来要吃。果然，想法刚闪过，澄夕已经凑近他，张开嘴。 闻人皓桀往她嘴里送进青菜，“你真的吃饱了吗？” 澄夕点头，每次，他都会这样问，“吃饱了，只是看到你漂亮的吃相，就会觉得东西会比较好吃，然后，就想吃了！” 每次，她都会这样回答。 敢直言不讳，对他用上漂亮两个字的，也只有她了。人多力量大，在吃东西时也一样，俩人很快解决碗里剩余的面条。 闻人皓桀为她擦试着嘴巴，澄夕也擦出手帕，为他擦着。 “又在学我？”闻人皓桀笑，捉住她的手，“我自己会擦。” “不要，我喜欢。”澄夕坚持。 闻人皓桀无奈，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引起他的犯罪邪念。想吻她的冲动自心底一阵阵地向上窜，他僵硬地别开蓝色的双眸，不敢再看她。 “擦好了！”澄夕缩回到闻人皓桀身上，“桀，我喜欢你身上的温度，很喜欢！” 闻人皓桀笑了，他也喜欢她身上的温度，带给他无尽的暖意。 “夏雷碰到我，我就会想躲开；殷泽碰到我，我也不喜欢；可是，我喜欢赖在桀的身上，很喜欢！”她又宣告着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被取悦，心里，全是感动与欢欣。伸手，闻人皓桀抚上她娇嫩的脸颊，他的太阳啊！ “桀，本来，我想来找你的，可是，殷泽说你在上课，”澄夕偏头，“他还说，我不可以进来这里，连老师们都不可以进来吗？” “你可以进来。”他不介意为了她而破坏所有的原则。 澄夕摇头，“可是，这样，别人也可以进来，那矩规就没有了。”不行，她不可以让桀为难的。 闻人皓桀拥紧她，有些时候，他宁愿她不要太贴心。 “不过，其实，我很想进来看看。因为……”她咬唇，想起他说过的会丑，她又马上松开，“因为，我想看看桀在这里工作时的样子，那是我不熟悉的桀。”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缠上了他的心，缠满了他的情。“我会让你进来。”她想要的，只要他能做到，他都会去完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何况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小事。 澄夕满意地额首，知道他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我很开心！”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然后突然地就想起了慕舞阳，“桀，如果……” 她吞吞吐吐，闻人皓桀皱眉，“什么？” “如果……你知道是谁捉弄我，你会怎么做？”她想告诉他，可是，又怕他会生气。 慕舞阳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恶，真的，对她，她只有怜惘。 锵，锵，锵，蓝色的眼眸里雷霆万丈，“我不会原谅他。”敢伤害他最珍惜的人儿，那个人必须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是……呵……是吗？”澄夕偷偷地吐舌，绝对不可以让桀知道。 他低眉，凝视着她，“说吧，是谁？” 她在他意料之外地抬头，他低着头，她的唇贴上他的，她瞪大眼，无措。 闻人皓桀猛地往后缩，离开她柔软的双唇，抱住她的双手很快松开。“对不起！”澄夕回神，察觉到了他的疏离，“桀，你在生气吗？我不是故意的。” 生气？不，他根本就是开心得快要升上天了，如果可以，他多想品尝她甜美，只是……他与她之间有着最难以跨越的那道鸿沟啊！ “没有，你别急，我没有生气。”闻人皓桀摇头，“可惜吗？”他问她。 “什么？”澄夕不懂，什么可惜？ “你的初吻，浪费了。”其实，他有些得意。 初吻？！澄夕的脸开始急剧升温，桀怎么……她捂住脸，羞涩地低下头。 她的羞涩，他看到了，无声地，他叹息，“对不起！” 澄夕抬头，用力地摇头，“不是的，不是……”她踮起脚尖，环上他的脖子，对着他完美的脸，她亲了又亲，“桀，以前，我也会这样亲你的。是我抬头的，不是桀的错。” 闻人皓桀没有料到她的动作，他有些呆愣地望着她。 “是桀很奇怪，明明，以前，我都有亲你的，可是，后来……”澄夕偏头，有些不高兴，“后来，桀就不许我亲你了。” 她长长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垂到他的身上，他靠近她、搂住她。她真的很笨，不知道他这样是在保护她。 “别想转意话题，说吧，那个人是谁？”其实，是他自己在转意这个敏感的话题。 “谁？哪个谁？”澄夕装傻，左顾右盼。 闻人皓桀固定住她不安份的小脑袋，“夕！”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夹着威胁。 “我不知道！”她垂下脸，说谎。 只需一眼，他便看穿，“赫连澄夕，”这一次，威胁的意味加重了，夹着火药气。 “呜……”眼泪很快就落下，在他面前，澄夕很早就学会了装可怜，“桀……好凶！”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那么多的不舍就充斥着他的胸口，他无法再继续逼她。“别哭，我不问了。”闻人皓桀抹去她的眼泪，“别哭了，笨笨的太阳。” 得到他的承诺，眼泪很快就消失不见，“我不是‘笨笨’的太阳，我是闻人皓桀的太阳。”澄夕摇头，特意把笨笨自动转化为人名。 “是吗？”闻人皓桀满足地笑了，她，总是会很轻易的就让他感到幸福，“夕……” “嗯？”澄夕揉揉眼，折腾了一天，她有些累了，累了就会想睡觉。 “下一次，那个人还敢伤你，我保证，不会再原谅他，你记住了吗？”这次，他会应允她的要求，可是，如果还有下次，他决不饶恕，不管是谁，都不能原谅！ “好！”澄夕点头，知道他在保护她，其实，只要她离殷泽远一点，那么，慕舞阳应该不会再捉弄她了吧，她单纯而简单地想着。 “回宿舍吗？”她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倚在他的身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好！”澄夕点头，双手张开。 闻人皓桀认命地抱起她，“你再不运动，会变得很重。”其实，她很轻，个子小，身子小，除了她的大眼睛，她的每个部位，都比常人要小上几寸。 “变得很重，桀也抱得动，没事。”她一点也不介意。 他有些无奈，有些欣喜。 一步步，星辰下，他抱着她往她的宿舍楼走去。“睡觉的时候，被子不要再踢掉了。” 澄夕抬头，眼睛瞪大，“不会踢掉的。” “如果不会，你怎么会半夜冻醒，怎么会碰到殷泽？”他不说破，她把他当傻瓜？ “咦，你怎么会知道？”眼睛瞪得更大了，闪烁得光芒。 入夜后，天开始变凉，晚风吹来，她缩了缩身子，他马上拥紧一些，把她牢牢护在他的怀里，“你忘了，你是我的太阳，是我的，我怎么会不了解呢？” 她所有的一切，都刻在他的心里，他未敢有所遗忘。 澄夕点头，懂了，对于是“他的”，她不反感，“哦！” 很快，来到了她的宿舍楼下。 闻人皓桀轻轻地把她放下，“上楼吧！” “喔！”答应了，她的手却紧紧拉着他的。 他轻笑，“不是累了吗？上去睡觉！” 一点一点地，澄夕不舍地松开他的手，“我不喜欢住校，桀都不可以陪我。” “我说过这个礼拜会陪你回家。”答应她的事，他从不会忘记。 她终于开心了，“嗯！”她重重地点头，重新又钻回他的怀里，“喜欢，喜欢，喜欢，真的好喜欢桀！” “嗯！”心在狂喜，它开始加速的跳动，他努力维持它的平稳，太多的欢喜，他不能承受。 “我上去了！”澄夕转身，走一步，回头，再走一步，又回头，他始终站在她的身后，笑得温柔。 然后，她转弯，便再看不到他。 闻人皓桀抚住心口，华丽的脸上出现少许的痛楚。 放下手，他抬头。下一秒，喘着气的澄夕出现在三楼楼梯间的窗口，她笑得灿烂，朝着他挥手。 闻人皓桀对她轻轻地摇头，于是，她缩回手，乖乖地回房间。 而他，盯着她的方向很久，很久，然后，慢慢地，他转身离开。 一阵冷风吹来，少了他的太阳，他失去了温暖，冷得彻骨。他苦笑，夕，我还能陪在你身边多久？ 风静止了，月亮垂下脑袋，星辰躲到黑云的后面，它们都不忍看那张绝望而凄美的脸。 第十七章 生命里不可缺少的 澄夕踮高脚尖，轻快地旋转360度，她的心情恢复得很快。 “好了，澄澄，你别再转圈了，你不晕，我都快被你转晕了。”落瞳扯住澄夕。 从昨天晚上，她一脸幸福的表情回来后，虫子事件被她抛到了脑后，除了看到桌子时还有些紧张外，她看她简直快乐得要飞上天了。 现在，她早餐正常吃，刚刚的午餐也吃了，而且，她居然会莫名其妙就看着她的右手一会傻笑，一会皱眉，表情复杂得她看得眼花缭乱。 “嘿……”澄夕拉着她可爱的娃娃衣，一二一，居然跳起了舞。 落瞳捂住脸，“我要晕倒了，闻人皓桀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居然把你陶醉成这副模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就敢跳舞？” 澄夕不回答她，大大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摸不去，擦不掉，掩饰不了。想到闻人皓桀，她的心情愉悦得让她自己也无法控制，于是，她越跳越开心，旋转，跳跃，踢腿，每个动作都表现她快乐的心情。 “看来，你真的很开心！”殷泽与夏雷从后面出现，欣赏起她随性的舞步。 澄夕的身体很柔软，她很适合跳舞。 看来还是闻人皓桀对她有办法，他们所有的招数都用尽了，却带不出她的笑颜，可是…… 闻人皓桀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可以让她这么快乐！殷泽叹息，调查报告上显示，他们一起长大，他们的感情一直很要好，闻人皓桀对澄夕的疼爱是有目共睹，无需任何怀疑的。 他们之间相处的那十几年，他无论如何都无法代替，但，他会努力，会像闻人皓桀那样的成为她的依赖。 看到澄夕的发自真心的笑容，阳光的笑容重新在夏雷脸上出现，每次，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不管他有什么烦恼，他都会开心。 澄夕停住舞步，向前跨了一大步，离开殷泽与夏雷的身侧，她想到自己的办法，离他们远一些，就会安全。 殷泽敏感地发现她的疏离，“你怎么了？” “没有，没有什么。”澄夕拉起落瞳，“小落，快走！” 落瞳被她拉前往前跑，她也一脸的诧异，这是怎么了？ “澄！”夏雷的叫喊只是加快了澄夕的脚步。 澄夕在躲殷泽与夏雷，而且躲得很明显，只要夏雷与殷泽一靠近她，她就会很紧张，然后四处逃窜。 “澄澄，你到底在玩什么？”落瞳坐在床上做着瑜珈。 澄夕抱着她的宝贝玩偶，“什么？” “为什么要躲着殷泽与夏雷喽？”落瞳伸腿，手撑起，动作漂亮而标准。 澄夕长长的黑发垂下，她直起身子，站在床上，“我要离开会让我变得危险的人物。” “去，现在你才晓得要避开？”落瞳摇头，不认同，“这样，人家会以为你很做作呐！” “那是因为，我最近才发现接近他们的危险，所以……”澄夕五指朝天，一脸严肃，“我要远离他们，上帝做证，我一定会做到的。” 落瞳缩回手脚，纵身一跳，她到了澄夕的床上，“你以为现在才开始避开他们会有效果吗？”她扯下澄夕的手，“得了吧！现在已经太晚了，你这样做只会更惹人的反感，然后，你的下场会更加惨！” 澄夕瞪大眼，“怎么可能？慕舞阳她又不是笨……”突地，她捂住嘴，天呐，她怎么说出来了？ “澄澄，如果我没有听错，刚才，你在说慕舞阳？”落瞳凑近澄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在你桌子里放东西，是慕舞阳？” 澄夕慌张地摇着双手，“不是，不是，小落，你听错了，我没有说过她。” 落瞳眼睛微微眯起，“澄澄，别怀疑你姐姐我的听力，说吧，如果不说……嘿嘿，别怪我卑鄙，我知道殷泽、夏雷都在调查这件事，或者，你想让我告诉闻人皓桀？” “不，不可以，你不要告诉他们，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得到过证实。”一慌，澄夕全数招认。 “你的猜测？”落瞳握着下巴，侦探的眼光出现，“我跟你相处的那几年，你的猜测从来没有一次不准过，而且……” 她轻视的眼光把澄夕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据我的观察，你这家伙除了感情神经比较迟钝外，别的感觉简直灵敏得不像话，所以……” “小落，你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澄夕嘟嘴，什么叫做她感情线比较迟钝，哼，她没有一样迟钝的，好吗？ 如果听到她心里的想法，相信闻人皓桀与殷泽还有夏雷都会当场晕倒！ “慕舞阳就是犯人，百分之九十八！”剩下的百分之零点二根本就不存在，落瞳不搭理她，自顾为她的长篇废话做下结论，“好，一定要告诉三个王子，让他们知道校花的真正面目。” 她跳下床，冲到桌子前，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给他们，托澄夕的福，现在，三个王子电话号码都有存在她的手机里。 “小落，你在做什么？”澄夕夺过她的手机，“不可以。” “把手机给我。”落瞳伸手，“澄澄，我命令你，把手机还给我。” 澄夕摇头，手机被她藏在身后，“不行，除非你答应我不告诉他们。”“赫连澄夕，你是笨蛋吗？人家这么欺负你，你居然还忍着不说，你是白痴吗？你以前那种跟人家拼命的勇气到哪里去了？那些东西是你最怕的，她一定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做！她那么可怕，还那么有心计，你居然不让我处罚她。”落瞳喘口气，然后再接着开口，“你这个笨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是的，小落，你先听我说。”澄夕把手机藏到安全地方后，才放心地拉着落瞳坐到床边，“小落，你别生气！” “哼！”重重地哼气，落瞳拒绝理她。 澄夕挽住落瞳的手，把小小的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小落，以前，我很要强，不管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会很着急，然后，誓不原谅别人。可是，小落，你知道吗？” 她顿一顿，闭上眼睛，“我转学离开你们后，在新学校里，有一次，班上的女同学知道了我的病，便整天刺激我。我自然很生气，跟她们吵架，像以前一样，那次，我哮喘发作，在医院里住了很久。” 落瞳侧头，看向澄夕，她低着头，落瞳只看得到她的头顶。 “以前，桀都很疼我的，可是，那次，他居然好几天都没有到医院看我。我觉得好委屈，真的好委屈。后来，妈妈告诉我，桀听说我发病，从学校赶来看我，他一直叫司机叔叔开快一些，结果……他的车子跟别人的撞在了一起。” 澄夕的声音加进了抽泣，落瞳抚上她的头，无声地安慰她。 “幸好，那次，桀没事。只是，他额头破了，缝了几针，你们都看不到，他的头发下面，有一条伤疤。他不让妈妈告诉我，说等伤口好了再来看我。我去他的病房时，舅妈在哭，她最疼桀了，桀就像是她的生命一样的重要。 我看到了桀，他和我一样穿着病号服。看到我，他居然对我笑，说，‘夕，现在我和你一样了。’我哭了很久，才觉得自己很任性，一意孤行，总是会造成别人的伤害。我生病，痛苦的不止是我自己，还有妈妈，有爸爸，有桀，所有爱我的人都会难过。” “后来，桀告诉我，他不在的时候，不可强出头，不可以跟别人吵架，他说他会保护我，对别人的挑衅，要学会忍隐，他说只要我受委屈，他就会帮我。”闻人皓桀说的所有话，她都听。 “如果是这样，更应该告诉闻人皓桀，那样，慕舞阳就不会再伤害你了。”落瞳明白了先前那些事故发生时，澄夕为什么总是一脸的无所谓。 “不是的。”澄夕抬头，眼眶有些红，“慕舞阳她很可怜，她觉得殷泽不喜欢她了，所以，她才会这样对我。” “你觉得她可怜，她怎么就不能知道你的无辜，殷泽是他自己要接近你，并不是你强迫她，她这是在迁怒于你。”落瞳分析，希望澄夕能听她的。 “小落，你还是不明白吗？我现在没有受到伤害，我不想挑起与任何人的战争。”澄夕叹气，来到窗前，往下望，很多东西都变得渺小，“桀说，如果我能平平静静地过完我的高中生活，那才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以前，因为她的高智商，她必须事事都比别人更出色，她活得辛苦，所以，桀才会一再强调，要她隐瞒，这样她才会变得平常。 落瞳沉默了，的确，如果跟慕舞阳发生了争执，那么，必将会在学校里掀起轩澜大波，那样，不止澄夕，而是再没有人的生活能过得平静。 澄夕的病情绪波动太大也会发作，那时……她知道了，“澄澄，这次我听你的，但是，如果……” “我知道，如果有下一次，我们再一起惩罚她！”澄夕接下她的话，“桀也说过了，如果还有下次，他会彻底调查清楚。”那时，她想隐瞒，大概也瞒不了了。 “澄澄，闻人皓桀……”落瞳迟疑了一下，“他，对你很重要吗？”其实，她想问她，她是不是喜欢他。 “是，很重要。”澄夕肯定地点头，当然重要，这一辈子，她的生命里，他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他的重要，单纯是因为哥哥吗？还是因为别的？”落瞳不想太多的点破，可是，她觉得，澄夕她是真的喜欢闻人皓桀，不是她说的哥哥与妹妹。 “还有别的吗？”这时候，那个180智商的天才瞬间又变回了笨蛋。 “算了，反正，以后你会明白的。”落瞳躺回她的床上，感情这种事呐！不可以操之过急，还是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到最后，澄夕不一定会选择闻人皓桀，那么，她现在说出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情感，未必是一件好事。 “？？”澄夕不明白，她缩到落瞳身旁，“小落，我要跟你一起睡！” “不行，你会踢被子，我会很惨的。”落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会的，我不会！”澄夕紧紧抱着落瞳的手臂，“我要跟小落一起睡！” “救命！”落瞳叫着，缩到床的最里边。 “嘿……”澄夕又往她身上靠去，“小落……” “天啊……” 窗外，皓月当空，风静云止。 第十八章 撒旦的邪气 “没有意见了？”闻人皓桀修长的手指无声地敲打着桌子，冷冷的目光环视坐在会议室的一干人员。 没有人出声，他满意地点头，“这学年的新成员就这样决定，明早上要发出全部的邀请函，散会吧！” 学生会各成员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后走出会议室。 “会长。” 闻人皓桀抬头，是学生会办公室成员冷晓宛，“有事？”他挑眉，问她。 冷晓宛点头，甩甩精练的短发，“会长，关于施主任，前两天我已经把会长吩咐的通知发给她。” 两天前，会长突然叫住她，然后调来关于施武圃教导主任的学生投诉信，命她连夜整理并发给她警告。会长一向不太喜欢干涉老师的教学作风，可是这次，不知道施主任到底怎么激怒了会长？ “她有什么表示吗？”闻人皓桀站起身子，来到窗前，往远处望去。 学生会办公楼的地理位置与建设都在高中部的正中央，站在会议室里，可以俯视所有高中部的大楼。 包括……他望向那幢女生宿舍楼，包括她的住所。倏地，他完美的蓝眸有些眯起，那是…… “施主任她说这是她的教学作风，她无法改变，但她也表示会做些调整。”冷晓宛顺着闻人皓桀的目光望向远处。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是谁，只依稀辩认出那是一男一女，个子高高的那个是男生，而他旁边那个甩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的是个小小的女生。 “以后，有关她的投诉信直接递到我这里，我会处理。”闻人皓桀别过眼，不再看那让他觉得心在抽痛的画面。 “是，会长。”冷晓宛恭敬地低头，“会长，我先走了。” “嗯！”不太热衷地，闻人皓桀回应。 冷晓宛走出会议室，并帮他带上门。 闻人皓桀倚在窗边，看向夕阳下的那两个身影……夕，你会离开我吗？会吗？ 殷泽拦住吃完晚餐后回宿舍的澄夕，“澄，先把话说清楚再走。”他快要疯了，她的躲避，太过笨拙，连白痴都看得出来。 “什……什么？”澄夕左顾右盼，希望不要太多人看到他与她呆在一起。 落瞳干笑，“那个，你们的事情先好好解决，我呢……先回宿舍了。” “小落！”澄夕伸手，却没有拉住她，殷泽紧紧地扯住她的手，她动弹不得。 落瞳朝她挥挥手，好自为之吧，澄澄，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办法不可行，你不听，现在……惹怒了撒旦，不知道会怎样？ 想想，还有一个阿波罗没来，想必也差不多快要抓狂了。唉，澄澄，愿主保估你，阿门！ “殷……殷泽，你找我有事吗？”澄夕干涩地笑着，挣脱他的手，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为什么要躲我？”殷泽没有勉强，放开她的手，却依旧紧紧地盯着她，以防她逃跑。 澄夕搓搓手，装出一脸的无辜，“有……有吗？” “没有吗？”她的紧张，总算让他有了一点的优胜感，殷泽把手插进口袋，量她也不敢逃走。 澄夕摇头，用力的摇头，“当然……没，没有。” “是吗？”向前跨一步，他靠近她一些。 向后退一步，她又离开他一些，“其实，殷泽，好像，我们也不是非常的熟悉。所以，没有必要一定要一起用餐，一起走路的，是吗？” 小心翼翼的，澄夕表达心里的想法，生怕踩到地雷区。 “不是很熟悉，是吗？”牙齿咬在一起的声音，不是很响，却曝露出某人的理智已经快到了顶限。 “是啊！你看，我们认识也不过才差不多两个礼拜而已。我跟别的同学也都一样认识两个礼拜，可是，都没有跟他们……”不知死活的女孩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停住喋喋不休的话，澄夕呆愣地看着他变得狰狞的脸。 “赫连澄夕，你有胆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殷泽的声音夹着冷意，还有怒气。 她居然把他跟那些不重要的人相比，这些天，他的表现还有够明显吗？她居然不知道他喜欢她，他疼爱她，他想保护她！ “……，”澄夕摇头，捂住嘴，现在，如果她还会说话，那就表示她是一个彻底的白痴。 “说吧，为什么要躲我？”殷泽舒口气，命令自己收回理智。 “一定……要说吗？”澄夕试探着问。 狭长的黑眸又开始危险的眯起，才冷静的气压又开始往上窜，“你说呢？” “是因为，每次接近你们都不会有好事发生，最开始的衣服，然后是椅子、课本、书包……还有最近的那些东西！”澄夕闭起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说吧，说吧，全部都说出来。“你和夏雷离我远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怕死你们俩个了。”好了，全都说完了。 她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殷泽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没有了刚才的高气压。“你……不生气了吗？” “这就是你避开我的原因？”虽然早就已经大概猜到，不过，他还是不能信服这个理由，如果是因为这个，她一早就应该实施了。现在，她不觉得太晚一些了吗？ “是避开你和夏雷的原因！”澄夕再次强调夏雷的存在，“不是你，是你们！”他是不是有障听，居然一直没有听到她在说他们，他们的。 “我以前有跟你说过了吧？虽然会对你造成一些伤害，可是，我不会因此而离开你的身边。”殷泽不理会她的强调，“我再一次重申刚才那些话，你必须了解。” 澄夕摇头，“不行的，慕舞阳她……”她停顿，哇，她真的太不牢靠了，差点又说出来了。 “你刚才说慕舞阳，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或者，她对你做了些什么？”反应力灵敏的殷泽没有那么轻易的就让她蒙混过关。 “没有，她什么都没跟我说，也什么都没有对我做过！我发誓，是真的。”澄夕五指朝天，“你要相信我！” 会相信她的是阿白，殷泽轻视地瞄了她一眼，嘴里却说着言不对心的话，“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跟她争辩太累了，所以，有些事情，知道了，也不用跟她解释得太过清楚。 “哦，那就好！”澄夕拍拍胸口，放心了。 “别再想着从我身边逃开，你听清楚了吗？”殷泽凑近她一些，用恶狠狠的表情威胁。 “不……，”看到随着她的话变得更加邪恶的脸，澄夕屈服了，“好！”呜……她好可怜啊！ 看着她一脸欲哭的表情，殷泽叹气，“澄夕，对于那些伤害，我很抱歉，可是……”可是，我喜欢你，我想接近你，这是我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事情。 看着她纯净的眼眸，他的话埋藏回心里，“我会保护你，尽我最大的努力。即使不能保护好你，但是，我承诺我不会再让你受更多的伤害！所以，答应我，别再躲我，好吗？” 澄夕点头，她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而且……他看上去好像很悲伤，让她不自觉地产生了怜惘。 “那好吧！现在，我送你回宿舍。”殷泽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他的决定就是决定。 澄夕迈开步子，殷泽走在她的身旁，“殷泽，我可以自己回去。”宿舍楼离这里又不是很远，五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落瞳不在，如果在路上，碰到危险怎么办？”失去理智的女人比男人更恐怖，他不敢担保那些花痴女人不会又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好吧！”想想也是，只有她一个人好像是不太安全，澄夕认同了他的话。前些日子，那些女生都害怕落瞳，因为大家都知道落瞳学了几年的跆拳道，她发狠起来很恐怖的！ 都是因为落瞳，所以这些日子她才会安全，不然，大概她早就……她打了个冷颤。包着纱布，裹着头的自己在她的脑子里出现，好……好恐怖！ “你很冷？”殷泽看到她缩了缩身子，今天并不是很冷，而且她穿的衣服已经足够御寒了！ 澄夕忙着罢手，“没有，没有，我一点都不冷，你的衣服，我用不着。”有了一次的教训后，人总是会铭记于心，然后提醒自己下一次绝对不可再犯。 “是吗？”殷泽好笑地看着她惶恐的样子，不禁叹气。 唉！想想，他曾几何时变得这么的惹人嫌，那些女生想他的衣服都快想疯了，她居然避之如草履。不过，如果她也和那些女人一样，他也不会喜欢她了吧？ “殷泽，我到了！”澄夕指指宿舍楼，到了这里，是安全了吧。 殷泽点头，“上去吧，到了楼上跟我打声招呼，不然，我会冲上去！”难不保那些女人会堵在宿舍楼梯，所以，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 “喔！”澄夕明白抗议无效，她乖乖地往楼上走去。没有回头，没有不舍，跟与闻人皓桀分开时不一样。她快步冲上三楼，站在小窗口，她朝殷泽笑着挥手。 殷泽终于放心，转身，他离开。看来，他必须找个人好好地谈一谈了。 来到操场，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我在操场！”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他挂掉电话。 慕舞阳往操场走去，然后，在即将消逝的夕阳余辉下，她看到了那个手插口袋的王子。 他背对着她，高高的身子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微风吹来，拂乱了他的黑发。 “泽！”在他背后站定，她唤他。 殷泽转身，坏坏的笑容不再出现，他露出一脸的冰冷，“你对澄夕做了什么？”他不习惯掩藏，而且也不想跟她多耗时间。 “我没有。”慕舞阳摇头，一脸无辜，“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澄夕她……” 殷泽打断她的话，“你不要把她想得跟你一样的恶心，她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他怎么以前都不曾觉得这个女人的心机这么重，想事情总先往别人身上赖，真是不知耻。 “泽，你……”眼泪从慕舞阳脸上滑落，恶心？在他的心里，她只留下恶心的印象吗？ “别用这套来迷惑我，我不是那些追在你身后跑的傻瓜，所以，这套对我没用。”殷泽毫不留情，学院里的女生说他是撒旦，他从来没有否认过。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撒旦一般，对于侵犯到他，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宽恕。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慕舞阳擦掉眼泪，她不相信，她是全校男生的宠儿，她不能原谅他的轻蔑。“女朋友？”殷泽冷哼一声，“请你想清楚，由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决定，我只是没有表态而已。” 刚开始，慕舞阳突然对外宣布她跟闻人皓桀分手，然后，她出现在他的身旁，表示她已经成为他的女友。他没有拒绝她的侵入，是因为，她确实很漂亮，站在他的身旁时，他有一种虚荣感。 可是，当他看到澄夕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他喜欢澄夕。而她居然以这个莫虚有的头衔来伤害澄夕，简直不可饶恕。 “殷泽，你在说什么？”慕舞阳气疯了，忘记了要维持她的形象，“你给我说清楚。”她张牙舞瓜，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漂亮大方。 “不要再去碰澄夕，不然……”殷泽凑近她，脸上出现残忍的光芒，“我会让你后悔。”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说得够清楚，他不想再重复。 慕舞阳突然觉得害怕，现在的殷泽完全不似平时的模样，好……可怕！ 殷泽转身，不再看她一眼，酷酷的，他重新把手插回口袋，脸上又挂上招牌式的痞痞的笑。 慕舞阳突然觉得，殷泽比闻人皓桀更加的可怕，他的坏全都隐藏在他的坏笑下。她握紧拳头，赫连澄夕，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你等着！ 第十九章 阿波罗的笑容 从昨晚殷泽的堵截后，落瞳猜到，夏雷也绝不会再沉默。 果然，夏雷选择早晨出现。 跟夏雷相处，澄夕觉得比殷泽容易一些，因为夏雷留在她脑子里的画面仍然是那个哭鼻子的小鬼。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嚷救命。 一圈圈地，他们绕着操场走着。一早铃声就已经响过了，可是，夏雷不说话，澄夕也不好意思打扰他的沉默。 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悉，有了前一次的逃课经验，澄夕也已经能泰然处之了。 而且，很奇怪，这两天，巫婆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只是，这一次的逃课，桀会不会怪她？ 桀，桀，桀，嘿……她唇边露出傻笑，下午，她就可跟桀一起回家了。然后，接下去的整整两天时间，桀会陪在她的身边，一刻不离。她的嘴裂到了脑后，心情变得越来越好。 “澄！”夏雷终于开口说话，打破了她的冥想。 “是！”被吓了一跳，澄夕回神，下意识反应。 “澄，你在躲我？”夏雷脸上的阳光笑容不见了，留下一抹忧伤。 澄夕低着头，没有看他，所以，她没有发现。“是。”她轻声回答他，有些愧疚。 “我做错了什么？”夏雷问，有神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澄夕，他从小喜欢的女孩。 澄夕迅速抬头，“没有，夏雷，你没有做错什么？”她摇手，“不是的，我只是想躲开你和殷泽。” “如果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想要躲开我？”夏雷接着又问。 过去的五年多时间，他看不到她，可是，上帝在看，可以证实他没有说谎，他从未忘记过她呐；那天，他重新遇到她，当第一眼看到她时，他想他明白了过去的那些思念是为了什么，原来…… 他爱她，从小时候开始，也许，那时的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但，这些年的思念慢慢成淀，然后，从他懂得爱后，她已经占据了那个位置，别人再进不去。 好奇怪啊，夏雷和殷泽一样也有障听吗？他居然也听不到她一再地说是他和殷泽，而不是他！澄夕挠首，算了，这个好像也不是重点。 “夏雷，其实，我只是想……躲着你们我会安全一些，上次的那个……我，真的很怕！”跟夏雷在一起，澄夕没有过多的掩饰。 “对不起！”夏雷停住脚步，歉意地看着澄夕。 “为……什么？”澄夕不解，立在他面前，她抬头，望向夏雷帅气的脸。那张脸上，那个代表着阿波罗王子的笑容不见了，只剩下歉意与愧疚。 “我没有保护好你，”夏雷伸手，想牵她的手，可是，想起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他的手停滞在她面前。 缓慢地，澄夕伸手，然后，她握住他的大手，“夏雷，你别这样！这样的你，我……很不习惯。” 澄夕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夏雷从小便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在那两年里，他每天都跟在她的身边。是除了落瞳之外，他是她在那个时间里唯一的朋友。 是啊，朋友，他们是朋友啊，她怎么会忘了呢？ “澄，”夏雷看着她净白的小手，有一瞬间的失神。 “夏雷，以后，我不会避开你的。”澄夕想明白了，算了，还有什么招式尽管来吧，她承受了。 “澄，在我是阿波罗王子之前，我就已经是夏雷了。”夏雷找回了声音，想起了他想跟澄夕说的话。 “是，我把这个忘记了，夏雷从小就是赫连澄夕的好朋友！”澄夕重重地点头，夏雷以前帮过她的。桀说过，别人的恩惠，要牢记于心，她怎么会忘了呢？ “嗯！”夏雷跟着点头，澄夕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 澄夕抽回手，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环顾四周，桀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澄，不可以再握一下吗？”回复心情，夏雷又开始耍赖。 澄夕瞪大眼，“夏雷，你别得寸进尺！”哼，她已经对他够好了，他居然…… 突然，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就大笑出声。 澄夕笑弯了腰，夏雷也是，“哈……” “夏雷，你知道吗？”澄夕忍住笑，“你在我的心里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要走的那天，你哭着拉着我的袖子……” “澄，你不是说过不会走的吗？澄是骗子……我不要再和澄说话了……”夏雷装出小时候的声音，做着可怜的表情。 “是啊！就是这个样子，呵……”澄夕不住地点头，“那时候，我没哭，可是你一哭，害我的心里也酸酸的。” 那时，她跟落瞳吵架，拗着，硬是不哭，落瞳也不理她。结果唯一哭着送走她的是夏雷，她详装坚强，出了校门后，她就抱着桀哭得一塌糊涂。 “澄，虽然很高兴，你记得那么清楚，但是……”夏雷长长地舒口气，“你刚才说，在你的心里，我仍然是小时候的样子？” 见她点头，他接着说，“你看清楚，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时候的夏雷，所以，你可以用成人的眼光来看我吗？” 他喜欢她，如果她仍把他当作小孩，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尽管他知道这样做是把她纯净的心拉进红尘，可是，他无法再保持沉默，他必须要让她一点点地知道他的爱。 “那个夏雷和这个夏雷有什么区别吗？”澄夕又转进了死胡同里，聪明的脑子开始打结。 “当然有分别，那个夏雷是小孩，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夏雷不嫌麻烦，一点点，他慢慢解释，打算说到她懂了为止。 澄夕还是不懂，“可是，都是夏雷啊！” “不对哦，你明白了长大后可以做的事情吗？”夏雷凑近她一些，迷人的笑容重现，漂亮的黑眸闪着诱惑。 澄夕往后退一步，“夏雷，你别靠我太近，都不能呼吸了。”真是的，帅可以当饭吃吗？居然在她面前耍帅，桀他长得一副绝世无双的容颜，他也不曾在她面现过。 “帅气逼得你无法呼吸吗？”夏雷得意地甩甩他的黑发，“是吗？是吗？” “去，桀他比你漂亮多了，从小我就看到大，都产生免疫力了。”澄夕坚绝不承认自己受他影响。 “说到他，澄夕，告诉我，闻人皓桀真是你哥哥吗？”夏雷没有忘记澄夕对闻人皓桀的特殊情感与依恋。 “小落跟你说的吗？”澄夕了解，这个学校，只有落瞳知道她与桀的关系，所以，根本就不用任何的猜测。 “那就是真的喽！”夏雷狂喜，不错，踢掉一个劲敌了。不对，以后，他要跟闻人皓桀建立好关系，可以跟澄夕靠近一些。 “嗯！”澄夕点头，既然他知道了，也没必要隐藏，桀他，他……真的是她的哥哥，只是她的哥哥…… 只是？她还要桀做她的什么？心为什么会有一点涩涩的难受？澄夕捂住心口，这种感觉，好奇怪！ 《乘着歌声的翅膀》又开始奏响，这首钢琴曲已经当了好几天的铃声。 澄夕抬头，望向学院中心的广播站，桀，那种感觉……是什么？ “澄，你怎么了？”夏雷担心，看她捂着心口，“你的心在痛？” “才不是。”澄夕摇头，她的心才不会痛呢，又没有心脏病！ “那……” 夏雷的话被落瞳的叫嚷声打断，“澄澄，澄澄，……” 第二十章 邀请函里的记忆(番外篇) 这时，他十六岁，她十四岁。 “啪！”闻人皓桀把宣传部交上的邀请函扔到办公桌上，“这就是你们所有设计人员的心血？” 冷冷地，他讽刺。 宣传部部长站起身子，“会长，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冒着全身结冰的危险，他鼓起全身的力量颤抖着问。 “慵俗！”漠视他人的辛苦，闻人皓桀淡淡地扔出两个字。 宣传部部长欲哭无泪，“会……会长！” “桀，我自己画的衣服，好看吗？”澄夕穿着t恤，本来洁白的t恤被她画上她喜欢的一些图案，变得生机而丰富，她拉着他的手，转圈。 突然，这幅画面在闻人皓桀眼前闪过，倏地，他唇边闪过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宣传部部长伸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他看错了吧，居然看到会长在笑，而且还是那种很温柔的笑？ “散会吧！”闻人皓桀站起身子，甩下三个字，便疾步走向门口。 “会长，邀请函……”宣传部部长惨兮兮地轻声叫嚷。 “啪！”门被关上，闻人皓桀没有回头。 “呜……怎么办？”宣传部部长呻呤着倒在办公桌上，大二的学长被高一的学弟吃得死死的，他不活了。 生活部成员唐恬恬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会长的意思是他自己会解决的。” “真的吗？”宣传部部长握住她的手，双眼放光，“真的吗？” 唐恬恬用力点头，“你放心吧，会长那么棒，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宣传部部长眼角含泪，推推眼镜，学弟，学长相信你！ 坐在车上的闻人皓桀打了个冷颤，他皱眉，望向车窗外，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想到可以见到心系的人儿，眉头舒解，他低眉，笑了。 车子行驶了五个小时，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司机把车子驶进一幢别墅，别墅很大，有花园，有假山，有喷泉，一看就知道别墅的主人很会享受生活。 闻人皓桀刚下了车，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小的身影向他冲来。毫不意外地，她跳上他的身子，他早已空出怀抱等着她。 “桀，桀，桀，你来看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我等了你很久。”澄夕小小的身子挂在闻人皓桀的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又亲又搂。 闻人皓桀的大手拖着她小小的屁股，“中饭有好好吃吗？”他笃定，没有。 果然，她摇头，“我还没有用餐，因为，桀一定也会饿，我就让陈妈等桀来了一起吃。”“小姨和姨夫呢？”他抱着她往屋子里走去，顺便问候长辈。 “他们早就出去了。”其实，爸爸妈妈本来想在家里陪她，是她听桀说他要来，所以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因为，他们在就会抢走她和桀相处的时间，才不要呢！桀现在要好几天才会来看她，是她一个人，才不让爸爸妈妈抢走他。 闻人皓桀了解地笑了，“你把他们赶走了？” 爱女成痴的小姨已经跟他抱怨过很多次，说女儿不喜欢她这个妈妈，只喜欢他这个哥哥。 哥哥呐，是哥哥！蓝色的眸子里闪过黯然，但很快就被温柔掩盖。 路上，几个佣人走过，看到他们，都捂着嘴角偷偷地笑，小姐和桀少爷的感情很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桀，我饿了！”澄夕捂着肚子，“你听，它在抗议，说我对它很残忍！” 明知她在故意转移话题，他却纵容，“你的胃不好，应该早一些吃，不用等我。” “那怎么可以？”澄夕理所当然地反对。 闻人皓桀把她放在餐厅的椅子上，转身吩咐陈妈开饭。 “你去哪里？”看闻人皓桀走开，澄夕站起身子，拉住他的手。 闻人皓桀轻轻地抚过她的头，“洗手，吃饭。”他是不急，就怕她会犯胃疼。 “我跟你一起。”澄夕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闻人皓桀无奈，牵着她，走向洗手间；他洗手，她也洗，他擦手，她也跟着擦。然后，她就握着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回到餐桌前。 用完餐，澄夕还是牵着闻人皓桀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闻人皓桀早已习惯，他带着她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命人拿来一张白纸，“夕，你不是迷上了绘画吗？在这张纸上画一些东西。”闻人皓桀把白纸摊在澄夕面前。 “画什么？”她枕在他的腿上，白纸在她手上转来转去，透过了一些光亮。 “什么都可以，别人想不出来，只有你才有的东西！”闻人皓桀拂开落在她眼前的发丝，“可以吗？” “当然可以，可是，桀用这个做什么？”澄夕翻个身子，支着下巴，抬高眼帘望着他。 “邀请函。”闻人皓桀说出三个字，并不想多谈学生会的事务。 “哦！”澄夕跳起身子，“桀，你等一下，我去拿颜料。” 不等闻人皓桀有反应，她蹦跳着跑上楼，不一会时间，她手上拎着一大盒的水彩颜料又从楼上跑下来。 闻人皓桀为她调色，她趴在茶几上，一笔一笔地勾画着。 “完成了。”澄夕开心地拿起白纸，一张白纸被她画得满满的，多种颜色交织在一起，闻人皓桀仔细看了半天，却看不出端倪。 “画得很好，可是……”他顿了一下，“你能告诉我画了些什么吗？” “当然可以，”澄夕伸手，顺着线条画着，“沿着蓝色的线看，你看是桀哦，美得一把罩的桀，然后沿着红色的线看是……” “夕！”闻人皓桀打断她的话，声音加进一些怒意。 “什么？”澄夕抬头，“你看不出来吗？” 闻人皓桀拿过她手中的纸，一脸的严肃，“你刚才说什么？” 澄夕嘟嘴，她刚才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她用力的想，啊！她瞪大眼，美得……一把罩？“嘿……嘿……”澄夕干涩地笑，“桀，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不说了。” “谁那里学来的？”一把罩？这种不入流的话居然会从他最纯净的她口中说出，实在是…… “学校的同学。”澄夕老实交待，不敢有所隐瞒。 闻人皓桀皱眉，“你们学校不是全都是女生嘛，怎么会有人说这种话？”她的同学素质有问题。 “桀，你别生气嘛，下次我不说了。”澄夕讨饶，真是的，她怎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还有下次吗？”声音带着很重的威胁。 澄夕靠近他一些，“桀，你别生气，别不理我，我下次不学她们了。” 闻人皓桀无声地叹气，她一撒娇，他总是无条件的臣服，“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澄夕举起双手发誓。 不介意她双手沾满的颜料会染上他雪白的衬衣，他抱起她，下巴抵着她的头，他的太阳啊！ “桀，这个东西，你满意吗？”澄夕想起刚才的杰作，她献宝似的摆到闻人皓桀眼前。 “上面有我，有你吗？”闻人皓桀问她，有他的地方，就必须有她。 “啊，我忘了画我自己了。”澄夕拍拍头，“我好笨哦！” 闻人皓桀拉下她的手，“别打自己，会痛的！” “桀，我画了你，那你来画我吧！”澄夕突发奇想，却赢得闻人皓桀的同意。 于是，这一次，澄夕为他调色，他坐在地上，对着她画的纸用她用深蓝色一笔一画地勾出他心中的她。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澄夕把盛颜料的盘子打翻，水彩颜料流下，茶几上一片狼籍。 闻人皓桀躲闪不及，衣服添上了几筑鲜艳的蓝，他没生气，摇头，“夕，认真一些。” “反正已经乱了，那就再乱一点吧！”澄夕伸手，摸上闻人皓桀白净的脸，继衣服之后，他的脸上也染上了蓝。 “不可原谅！”闻人皓桀嘴上如此念着，却依然笑得温柔，手往澄夕的脸上伸去。 “不可以。”澄夕跑向沙发的另一边，“桀，不要。” “过来。”他笑得艳丽，美得炫烂。 长长的手一伸，捉住了小小的人儿，“啊！”一声尖叫，源自澄夕。 …… 夕阳的光亮照进大厅，黄黄亮亮的，添上了一层华丽的光辉。 赫连妈妈挽着赫连爸爸的手走进大厅，“小姐呢？”平时，女儿听到车子进门的声音会乖乖地出来迎接，今天怎么没人？ “太太，小姐和桀少爷在那里！”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她。 顺着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赫连妈妈有一瞬间的愣神。 宽大的沙发上，绝美的男孩闭着眼睛睡着了，他的身上躺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她牢牢地抱着他，好似梦到了美好的事情，嘴角是幸福的笑容。 “澄……”赫连妈妈上前，想叫醒女儿。 “让他们休息一会，铁定是玩累了。”赫连爸爸指指地上还有茶几，全都是颜料与纸片。 “可是，澄澄她怎么趴在皓身上？”赫连妈妈担虑，女儿不知道，可是她却是知情的啊！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样…… “有什么关系？澄澄她只当皓是哥哥！”赫连爸爸拍拍妻子的手，转身吩咐佣人，“给小姐她们披上条毛毯。” “是。”佣人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赫连妈妈叫住她，“把空调调高一些。”女儿不能受凉，皓的身体也不好，真是的，还玩得这么疯。 “是，太太。”小姐是太太的命根，桀少爷是太太除了小姐外最疼爱的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天黑了，星星悄悄探出脑袋，围着月亮发光。 闻人皓桀睁开眼睛，胸前趴着他的太阳，无声地，他笑了，伸手，他抚上她的脸。 她嘤咛一声，把脸埋进他宽宽的手掌，“桀……”喃喃地，她念着。 明明是在睡梦中，她却仍能如此轻易就给了他满满的幸福感。 他瞄一眼墙上的挂钟，已近十点，客厅里很安静，许是小姨怕吵到他们，特意吩咐佣人们不要待在客厅。 小太阳的胃不好，如果就这样让她睡到明早，她该犯胃疼了。轻柔地，他摇晃着她，“夕，起来。” “唔……”澄夕稚气地伸手揉眼，闻人皓桀忙搂紧她，沙发虽大，却容纳不了他们俩个人，她趴在他身上，不小心就会落到地上。 “桀……”澄夕睁开眼睛，看到他，没有惊讶，她的第一反应是伸手，然后，小嘴凑上他的脸，“早安！” “什么早安？”闻人皓桀失笑，“现在是晚上，夕，你睡糊涂了。” “嗯？”澄夕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地的纸片，她终于清醒，“桀，我饿了。”回神后，她的生理机能马上恢复正常功能。 闻人皓桀扶着她坐起身子，她的一切，他都了解。 陈妈待在房里，随时待命。 赫连爸爸和赫连妈妈听到声响也从楼上下来，陪着他们一起吃了不是晚餐的晚餐。 赫连家的别墅内，有一间房间是特地为闻人皓桀准备的，当然，闻人家也一样。 “夕，回房睡觉！”闻人皓桀再一次对澄夕念着，她不听，嘟着嘴，抱着他的手臂。 赫连妈妈拉住女儿的手，“澄澄，天晚了，皓也要休息了，你要回自己的房间。” “不要，不要，妈妈，你自己回去睡觉吧！”澄夕开始耍赖，“我们才刚刚睡醒，一点都不想睡，我要和桀在一起，明天一大早，桀就不见了。” 每次，桀走时，她都在睡觉，醒来后他就不见了，她会很伤心。 “唉！”女儿真是不懂事，这么大了还整天赖在一个男孩身上，这……赫连妈妈叹气，“皓，等澄澄睡着了，你把她抱回房间。”劝不了女儿，又不舍得责备她，赫连妈妈只能嘱咐闻人皓桀。 “是，小姨。”闻人皓桀点头，他会的，低头，他看向澄夕，“夕，跟小姨说晚安。” 澄夕乖乖地走到妈妈身边，踮起脚，亲吻赫连妈妈的脸颊，“妈妈，晚安。” “嗯！”赫连妈妈暗自伤心，养女儿真是送给别人的，从小，她就只听她的桀的话，她这个妈妈真的好失败。充满挫败感地，她走出房间。 闻人皓桀大致猜到赫连妈妈的心思，看向澄夕，他笑了。 “桀，你笑什么？”澄夕回头，他的笑，她发现了。 闻人皓桀拉过她，把她纳入他的怀抱，“我在想，有了夕，我有了幸福。” 澄夕抬头，“真的吗？” “真的。” “有了桀，我也觉得好快乐，好幸福。”澄夕开心极了，眼睛绽出可人光芒。 “嗯！”闻人皓桀拉着她到书桌边，上面摆满了他们一下午的杰作，“我们来挑一下用哪张？” “好……” 白色的台灯下，两道挨在一起的身影很是和谐，似乎……似乎……那是从亘古时代就应该靠在一起的两道风景。 第二十一章 加入学生会? 澄夕与夏雷一起转身，就看到落瞳手里挥舞着他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纸片朝他们跑来。 一边跑，她还一边在大声地叫着，“澄澄，大事件！”她终于跑到澄夕身旁，她弯着腰喘气，“澄澄……澄……” 澄夕好心地扶住她，“小落，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这个……这个……”落瞳把手里的纸片递给澄夕，然后顺便再扔给夏雷一张，“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澄夕疑惑，接过硬卡纸，咦，好熟悉的东西。 这个是……她努力回想，对了，那时候桀给她一张纸，让她随着想象画一些东西，说是要做什么邀请函之类的。 结果后来，他们玩了一个下午，才终于决定好用这个除了他们自己任何人也辩认不出的图案。那么，这个是那个时候画的那个东西吗？ 夏雷不在乎地耸肩，“落瞳，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有收到了。” 落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不起吗？“澄澄，这是学生会的邀请函，每学年开始，学生会就会发这个东西。听说是经过学生会全体成员开会，他们会推荐一些方面特别优秀的人，之后要经过全部成员一致通过才会发下邀请函。如果想加入学生会，拿这个去报到就可以。当然，也有一些不知好歹，硬是不加入学生会的人……” 落瞳眼睛瞟了一眼夏雷，然后再飘过刚刚走近的殷泽，“就是说，不加入也可以。”她做了总结，大致说明了澄夕手中的卡片的作用。 殷泽眼滑向远处，哼！不就是一个学生会，他跟夏雷一样，每学年开始就会收到邀请函，但他不屑参加。 要他在闻人皓桀手下做事？算了吧，除非……他看向澄夕，她的决定是什么？ 澄夕伸手，轻轻地抚过卡片，然后笑出声来，桀，你真的很好玩，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来让我涂鸦。 她想起，那天，他们躺在沙发上，画了好多的纸，地上，全是纸片。可是，他们却乐此不疲。 后来，家里的佣人辛苦了一个上午。因为，到他们完成后，地上，茶几上，全都染上了他们的水彩颜料。 “澄，笑什么？”夏雷皱眉，疑惑，“你对学生会感兴趣？” 澄夕摇头，这是她与桀之间的幸福，她不想与别人分享。她打开卡片，上面有简单的几句话。 赫连澄夕同学： 我谨代表学生会全体成员邀请你加入学生会办公室，第一次全体会议时间定在九月七日即周日下午二时三十分，请带着上本邀请函准时参加。 若你不愿意加入学生会，请在本卡片上签上你的姓名后放回到学生会门前的邮箱中，谢谢合作！ 落款是学生会办公室。 “好严肃哦！”感觉好像很重要，桀说过，他会让她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这个就是他给她的答案吧？ “学生会办公室？”落瞳捉住澄夕的双手，“哇！很棒呐，澄澄，那里不错哦！”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澄夕不懂，这个在以前的学校里她从来没有去了解过，而且，圣兰学院很奇怪，学生会的权利好像很大。 “当然，学生会办公室呐，学生会的办公室可以说是学生会内部的首席决定官哦！在各部门的活动中都有办公室成员的监督者，他们还负责管理学生会所有财务和资产；有关学生会的所有事务都必须先请示学生会办公室。”落瞳双眼绽放梦幻的色彩，双手撑着下巴，她完全陷入自己的梦幻世界里。 澄夕看向夏雷，“夏雷，你也是学生会办公室吗？” “不是。”夏雷把落瞳一并给他拿来的卡片递给澄夕，“自己看。” 澄夕接过，翻开，“学生会体育部？不错啊，夏雷体育真的很棒！”还给他卡片，她看向殷泽，“殷泽你呢？” “不重要吧？”殷泽掏出口袋里的卡片，老实说，他还没有看过。 “我来看看。”落瞳一把抢过，打开卡片，“学生会办公室！” “和我一样吗？”澄夕笑了，“他……”他果真很欣赏殷泽，和那时候她看到的一样。 落瞳凑近澄夕，一脸狐疑，“我在想为什么你会加入学生办公室呐！夏雷体育很好，所以才会加入体育部；殷泽各方面都不错，确实有领导能力，可是澄夕你呢？” 咦？澄夕瞪大眼，这个，她也没有想过。 “如果真要加入学生会，你也应该加入艺术部或者文化部之类的，你为什么会进办公室？” 澄夕的特长只有艺术方面，还有她的入学成绩是学院第一位，那么，应该会加入艺术部与文化部。可是，现在，她怎么会跑到要具有全方面才能与领导能力的办公室？ 那么就是……“闻人皓桀假公济私？”除了这个原因外，落瞳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假公济私？”澄夕吞吞口水，不是的吧？ “会吗？那个闻人皓桀？”夏雷也好奇了，听落瞳一说，好像是有这个道理。 殷泽坏笑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闻人皓桀还真是重视澄夕；不过，他看了一眼澄夕，闻人皓桀就算真是这样想，也绝对会编出很多理由让她相信不是。 “哎呀，管他是什么原因呢？澄澄，你要参加吗？”落瞳一脸垂涎的模样，学生会，她从未进去过呢！ 唉！都怪自己不好，所有的，她都会一些，可偏偏，却没有一样是特别突出的，所以，学生会也进不去。 “我……我不知道！”落瞳刚才的话，澄夕还没有消化，本来，她会毫不犹豫就选择呆在桀身边，可是，现在……好矛盾哦，她要先问一下桀，到底这是不是在假公济私？ “不知道？！”落瞳尖叫，“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说不知道，你疯了！”不行，不行，自己不能进，怎么说也要让澄夕进去，这样，她也有光嘛！说不定，以后，她还能进去看看呢！ “先吃早餐再说吧！”殷泽提醒，早餐时间只有四十分钟，他们已经浪费了二十几分钟，再不去，恐怕就要饿肚子了。澄夕的胃不好，这一点，通过几天的观察，他已经知道了。 “哦！”澄夕点头，捂住胃，“好像有些饿了！” 夏雷手一伸，指向餐厅的方向，“向美食进军！” “呀，现在怎么是吃的时候，喂！”落瞳跟上他们，扯住澄夕的手，“我说，你会加入的吧！” “决定了……”澄夕突地叫嚷，眼睛放着坚定的光芒。 “是什么？”落瞳笑着，“一定是加入吧？” 殷泽与夏雷都屏息听着她的决定，如果她愿意参加，他们…… “我决定了，早餐我要吃菜饺，上次听小落说很好吃就很想尝一下了。” 澄夕的话，同时冰结了三个人。 “嘿……”澄夕笑了，迈开脚步，她跑向餐厅。 “赫连澄夕！”落瞳尖叫，追上去。 殷泽与夏雷相视而笑，也跑着向她们追去。 清晨的阳光洒下，似在欢跃地跳舞！ 第二十二章 回家!! 终于，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打响了。 葛慧还没说话，澄夕蹬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全班的目光都往她的身上集中。 “看来，澄夕同学很想下课了，”葛慧笑着，并不介意。 “我……”澄夕吐吐舌，挠挠头，一脸尴尬。 “好吧，那么不防碍同学们回家了，再见！”葛慧挥挥手，潇洒地离去。 澄夕捉起她的背包，跟在葛慧身后就往外冲。 落瞳跟上几步，伸长手，她拉住澄夕。 “小落，你干什么？”澄夕回头，扯着被落瞳拽住的背包，“小落，放开我啦！”虽然桀说让她在教室里等她，可是，她想早一点见到他，问他小落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落瞳不肯放手，“忘恩负义，上个礼拜为了你我才留在学校里的呐，你居然这样对我？” 人家说见色忘友，果真没差，光是要见到闻人皓桀，澄澄就已经把她抛到脑后了；如果真见到他，恐怕连她是谁，她都要忘了。 “小落，你在说什么啊？我有事找桀嘛！”澄夕安抚落瞳，拉住她的手，她灌迷汤，“我最喜欢小落了，小落，你先放开我啊！” “哼！”落瞳冷哼，说最喜欢她了，结果还不是想让她放开她？她抬起下巴，却看到了站在澄夕身后的闻人皓桀。 他华美的容颜上绽放着倾城的微笑，落瞳看呆了，天呐，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人？不自觉地，她松开了紧紧拽着澄夕的手。 “小落，谢谢，我先走了。”澄夕转身就跑，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她抬头，果然看到了那张温柔的脸。 “桀，桀，桀！”澄夕抱住他的手臂，“桀，我有事情想要问你哦，很重要的！”她一刻都没忘记落瞳说的“假公济私”。 “好！”跟落瞳纠缠了一会，澄夕的头发和衣服都乱了，闻人皓桀轻柔地为她整理着，“去车上再问？” 澄夕点头，在这里确实不太适合，她环顾一圈，教室里的同学一个都没离去，全都看着他们。而且，更夸张的是，连教室外面都围满了人，一圈圈的，看不到尽头。 “桀，他们……”澄夕噤声，有些吓坏了，看来桀在学校里的人气真的超旺。 闻人皓桀并不在意旁人，拥过她，他看了看在澄夕身后迳自发呆的落瞳，眼里闪过笑意，“夕，先跟你的朋友道别。”他的太阳必须是礼仪兼备的，礼貌是他一直让她必须遵守的重要一项。 “哦！”澄夕乖乖地点头，回身，她向落瞳挥手，“小落，拜拜！”小落怎么了，对着桀发呆？ “再……再见！”落瞳轻咳了一声，要命了，明明已经心有所属了嘛，怎么可以看一个男人看到垂诞的地步。 镇定，镇定，凌落瞳，你可不能三心二意，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 难道，她看桀看傻了？想到有这个可能，澄夕抬高头看了闻人皓桀一眼，桀长得确实是好看了一些。 闻人皓桀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他拍拍她的头，“回家？” “好！”澄夕挽住他的手，露出甜甜的笑，有桀在，她什么都不怕，有桀在，她就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她是真的好幸福了，有人可就大大的不爽了。 殷泽用力把背包甩到肩上，从另一个门口出了教室，痞痞的坏笑维持不住，他的脸阴冷到了极点。 夏雷两道浓黑的剑眉全纠结在了一块，他真的好羡慕闻人皓桀啊！如果有一天，澄夕也能那样对他，那就太棒了！ 围在教室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通道，让闻人皓桀与澄夕通过。 人虽然很多，可是除了听到呼吸声外，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 而教室的另一边，也让出一条通道让殷泽走过。 殷泽走得快一些，而澄夕挂在闻人皓桀身上，走得有些慢，于是，在走廊上，两条通道相交，变成了一条。 闻人皓桀与殷泽对视，冷冷的光束从他们周身发出，冻结了一旁的人。 而澄夕，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僵，她扯扯闻人皓桀的手，“桀……” 闻人皓桀低下头，对着她笑得温柔，冷气骤消。 澄夕也笑了，然后她侧头，对殷泽笑，“殷泽，拜！”伸出空着的右手，她用力朝他挥挥。 坏坏的笑很快在殷泽的脸上出现，掩饰了他真正的想法，他对澄夕微微点头，“两天后见！” “嗯！”澄夕转向闻人皓桀那边，“桀，包很重。”其实，她的背包里根本没有多少东西，可是对着闻人皓桀，她总是不自觉地想撒娇。 闻人皓桀把她的包拎到自己的肩，根本没什么重量，不过，她说重，那就重吧！ 夏雷终于从幻想中回过神，他冲到殷泽身边，“泽，怎么走了居然不叫我？” 殷泽斜眼瞄了他一眼，“我叫了，可是你在流口水。”他是胡掰的，那时，他根本没叫他。 “泽，胡说什么？”夏雷大眼一瞪，“我这种帅哥怎么可能会流口水？”他的心里却暗自嘀咕，他不会羡慕闻人皓桀到了流口水的地步了吧？ 他往前望去，看到澄夕扔紧紧地抱着闻人皓桀的手臂，笑得灿烂，嘴里不停地跟他念着什么，而闻人皓桀那根大冰棍，居然对着澄夕，露出那种让他起鸡皮疙瘩的笑。 “……然后，小落居然说我是傻瓜，桀，你说，我傻吗？” 澄夕说的是昨夜，学校放映新上市的电影，落瞳很崇拜里面的明星，于是就让澄夕陪她一起去看，那是一场爱情片。男主角明明喜欢着女主角，却因为生病而骗女主角说跟别人在一起，直到他死掉，女主角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仍旧以为他跟别的女人幸福地生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看到最后，缠着她去看的落瞳说太过虚假，而她却看得想哭，结果落瞳告诉她这是电影，并不真实，还说她傻。 闻人家的车子已经停在校门口，司机下了车，为他们打开车门，“少爷，澄夕小姐。” “张叔，您好！”澄夕向他打招呼，又转向闻人皓桀，“桀，你还没说呢，我傻吗？” 闻人皓桀小心的护着她，让她上了车，然后坐在她的身旁。 那场电影，他没有去看过，但是，他却心涩，夕，如果真有一天，我必须离开你，也许……我会选择和他一样的方式。因为，这样，你不会伤心。 “桀，你说啊，我傻不傻？”还是没有听到答案，澄夕摇了摇他，“桀，你怎么了？” 闻人皓桀回神，他抚过澄夕的脸颊，“我没事，夕怎么会傻呢？” “我就知道，小落她就会乱说！”澄夕揉住脸颊，说了太多话，脸有些酸。 闻人皓桀搂过她，让她靠在他的身上，伸出手，他轻轻地为她揉着脸，“累了？” 澄夕点头，闭起眼睛，享受他的呵护，闻人皓桀没再说话，让她休息，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温柔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唇边露出笑意，少爷真的很疼爱澄夕小姐。 殷泽与夏雷看着黑色的骄车驶远，殷泽拍拍他的肩，“你怎么回去？”他家的车也已经到了，停在不远处等候。 “喏！”夏雷指指后面的白色跑车，“要去兜风吗？”上半年，刚满18岁，他就有了驾照，并引以为傲。 “我开？”坐跑车当然是开跑车比较舒服，殷泽打着商量。 夏雷爽快地点头，“可以，不过，回程我来。”如果是坐着不动，那就不是兜风了。 “行！”殷泽挥手让司机先走，也许，真该让家里配辆专属于他的跑车了。 “你先走吧！”夏雷对为他开车过来的司机点点头，吩咐。 “是，少爷！”司机恭敬地递上车钥匙。 夏雷把钥匙扔给殷泽，跃进车里，“泽，走吧！”殷泽发动车子，跑车的质量很好，只一会，便已开得老远。 学院门口，一堆女生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车影，眼里满是痴迷。 慢慢地，落瞳背着她的背包从学院里踱出来，四周环视一圈，“唉！这世道，真的是有异性别人性啊！”想起澄夕，她叹气。 夕阳洒下，美丽的学院更加的宏亮了！ 第二十三章 问题的纠结处是睡衣? 学院离闻人家的别墅并不是很远，不过十分钟，便到了。 闻人皓桀先下车，然后再牵着澄夕下车，“小心一些。” “嗯！”澄夕应着，“桀，刚才都忘了问你问题了。”看到闻人皓桀，光说着她跟落瞳的趣事，却忘了说正经事。 “什么事？”闻人皓桀拥着她往屋子里走去，她的背包仍在他的背上。 走到花园，佣人陆续走过，朝他们行礼，“少爷，澄夕小姐！” 闻人皓桀微微额首，没有在学院里时的冷漠。 “阿莲，阿伊，你们好！”澄夕朝她们挥挥手，“我又来打扰了。” “是，澄夕小姐好。”阿莲与阿伊笑了，澄夕小姐真的很可爱。 “桀，小落说，我加入学生会……” 澄夕的话被温柔的声音打断，“皓，回来了？澄澄也来了？” 闻人妈妈站在主屋前，她一头大波浪的头发披下，穿着粉色的旗袍，外面穿着一袭白色的短短的外套，虽已步入中年，但她的身材完美，皮肤白亮，是个典型的贵妇人。 “舅妈，”澄夕轻快地跑上前，拥住闻人妈妈，“舅妈，我好想你哦！”舅妈一直很温柔，她有时会想，桀的温柔肯定是来源于舅妈。 “是，舅妈也很想你。”闻人妈妈轻笑着拥住澄夕，这个女孩，真的很让人疼惜。 “妈，穿这么少怎么出来了？”闻人皓桀来到闻人妈妈身旁，九月天，天气已经有些寒意。 闻人妈妈点头，儿子的关怀让她心暖，她拉住闻人皓桀的手，“皓，在学院的这个星期身体好吗？有没有……” “妈！”闻人皓桀打断她的话，瞄了一眼澄夕，“妈，我身体很好。这句话你应该跟夕说，她的身体才是不好的那个。” 闻人妈妈心酸地点头，“是，是啊，”她慈爱地看向澄夕，“澄澄，哮喘有好一些吗？” 刚刚前不久才从医院出来，却一定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皓当真很喜欢澄夕啊！只是这种喜欢，希望不要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皓他不知道他与澄夕没有血缘关系，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舅妈，我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不用担心。”澄夕搂住闻人妈妈的手，“舅妈，我们进屋吧，不要冻坏你了。” 闻人妈妈点点澄夕的鼻子，“一段时间不见，澄澄学会体贴别人了？” “是啊，都是桀教我的！”澄夕一手勾住闻人皓桀，另外一只手也没放开闻人妈妈，“而桀呢，都是舅妈教的，所以，全都舅妈的功劳。” “嘴还真甜！”闻人妈妈笑出声来，澄夕真的很招人疼爱，她是真的很喜欢她。 “那是喽……”澄夕嘴里喋喋地说着，脸上是满满的快乐。 闻人皓桀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我在屋外就听到笑声了，一猜就知道是澄澄来了。”穿着制服的闻人爸爸进门了。 坐在沙发上的澄夕跳着跑到他的身旁，立正，她行礼，“院长舅舅，欢迎您回来。” 闻人爸爸是市里法院的院长，“呵……澄澄，越来越乖了嘛！”闻人爸爸摸摸她的头，宠爱无法掩盖。 …… 用完餐，赫连爸爸与赫连妈妈来了，赫连妈妈想女儿，一个礼拜不见，女儿居然不回家，直接来到这里，可让她吃醋了。 呆到晚上九点多，星辰璀灿，她才终于愿意离开。 然后，热闹的气氛才终于褪去，闻人爸爸与闻人妈妈也都回房了。 闻人皓桀带着澄夕回到她的房间，“要休息了吗？” “不，我还有事跟桀说！”刚才一直都没有机会，她想问他的事也都没有问出口。 “好，你先去洗澡，等会，我来你房间，好吗？”已经渐近十点，她嗜睡，必须嘱咐她先洗漱，因为她完全有可能会突然睡着。 “好吧！”澄夕点头，“那么，桀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很快。” “是，你别忘了，我也要洗澡。”闻人皓桀拍拍她的头，叮嘱，“所以，不要着急，别着凉了，知道吗？” “嗯，嗯，嗯！”澄夕不住地点头。 闻人皓桀走出她的房间，回了自己的屋子。 闻人皓桀刚从浴室出来，围着浴巾，他往更衣室走去。 门突然被打开了，身上只裹着浴巾，头上缠着毛巾的澄夕探进身子，“桀，我的睡衣不见了！” 闻人皓桀回头，看到她的穿戴，呼吸一窒，他忘了自己也同样衣衫不整，快步上前，他拉她进房，“你想着凉吗？” “桀，我的睡衣不见了！”澄夕伸手，就要抱住他。 闻人皓桀往后退了几步，他无声地叹息，转过头，他递给她一件他的外套，“夕，先把衣服穿上。” “可是，桀，我的睡衣不见了。”澄夕纠结在她的睡衣问题上，接过他的外套，她随意套上。 闻人皓桀进了换衣室，换上睡觉时穿的休闲衣后才出来，不知从何时起，他把休闲衣当成了睡衣，因为……某个家伙有时会不知好歹的就跑到他的房间，缠着他跟他一起睡，穿睡衣，太过暧昧。 澄夕坐在他的床上，他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可以当成裙子，短短的浴袍还未盖住她的膝盖，她望着他，用让人垂怜的目光。 他不敢太靠近她，他肯定，她浴袍下什么都没穿，她随时有可能往他身上贴，她自己不自觉，他也得为她的清誉操心。 “桀，走近一些，这样，我们隔得好远！”澄夕伸手，她的手套在长长的袖子里，伸不出来。 闻人皓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夕，你先好好想想，睡衣你放在哪里了？” 澄夕不好意思的挠首，“桀，刚刚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就想过了，因为那件睡衣我很喜欢，然后，那次回家时，好像被我带回去了。”那件睡衣她刚买来没多久，穿着给他看，他说好看，她就喜欢极了。 闻人皓桀朝天翻白眼，他就知道，所以他才嘱咐她多放几件睡衣在这里，“不是有很多件的吗？”他再问，抱着一线希望。 “因为买了新的，那些旧的……”澄夕嘿嘿的笑着，“我把它们剪了。” 再一次，闻人皓桀翻白眼，虽然他已经大致猜到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叹息。 她总会把自己的旧衣服剪掉，然后缝起来给娃娃穿，她根本就没有拿针的天份，却偏偏喜欢弄；结果，一件件旧衣服经过她的手总会变成抹布。 “桀，怎么办？”澄夕睁大眼，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闻人皓桀的身上。 闻人皓桀走进他的更衣室，她的衣服全都是一些娃娃衣，上面总有一些小珠子或娃娃挂饰之类的，确实不适合穿着睡觉。他在自己的衣柜子找出一件白色的衬衫，他最长的一件衣服。 “先将就着穿，”他把衣服递给她，“明天再去买，好吗？” “喔！”澄夕点头，拿过他的衣服，“我可以在这里……” “不可以！”她还未说完，他就已经知道她的意图，“乖乖回房间去换，你要跟我说的话等明天再说。” “为什么？”澄夕下了床，往他的方向走去，“我现在就想说，怎么可以憋到明天？” 她前进一步，他后退一步，这一次，他庆幸他的房间够大，“好，你先回去换衣服，我马上过来，好吗？” “好！”澄夕开心了，转身，她轻快地往房间跑去。 闻人皓桀松了一口气，摇头，看来，他的房间应该随时上锁了。合上房门，他往她的房间走去，推门进去，她还在更衣室里。 他来到她的书桌前，那里，还摊着一本她未看完的书，佣人们很细心，每天打扫都不会开乱她房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桀，衣服好大！”澄夕甩着衣袖从更衣室里一蹦一蹦的跳出来。 闻人皓桀抬头，他的衣服套在她的身上长到了膝盖下边，袖子也拖得长长的，他忍着笑走到她的旁边。 袖子卷了再卷，仍然很长，他拿她的发带为她固定好，这样，总算可以让她的手可以露出来了。 然后，他看到了她的长发，有些湿，挂在身后，还在滴水。 他拿起她摆在桌上的毛巾，为她擦试着长发，“夕……”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他的话还未出口，澄夕已经开始检讨。 她知道了才怪，这个习惯都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闻人皓桀放下毛巾，接着用吹风机帮她吹干长发，“如果真的这么不喜欢打理头发，把它剪短一些吧！”他威胁着，知道她不舍得把长发剪掉。 “不要，才不要。”澄夕摇头，又摇头，“公主都有美丽的长发的，我怎么可以例外？” 其实，她的长发，会留得这么长，全都因为闻人皓桀的一句话，那时，她说她要当公主，然后闻人皓桀就随意回了一句，“公主都有一头美丽的长发。” 记得那时候，她的头发不是很长，还不到肩膀，于是从那天起她就决定，以后不再剪头发。 闻人皓桀也想到了儿时的回忆，他轻轻地抚过她的长发，其实，那时，他有私心，他喜欢看她留长发；所以，便故意说给她听，因为他知道，以她的性格，绝对会留起长发证明她是公主。 “公主不会穿着浴袍就随便闯到男人的房间。”他决定好好跟她讨论女子该有的矜持。 “桀例外啊！”澄夕玩弄着手上的发带，桀打了一个蝴蝶结，很漂亮，她一动，蝴蝶结像在跳舞。 “我不是男人？”闻人皓桀放下吹风机，转正她的身子，一脸的正经。 澄夕摆着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想了想，却又想不出不同，可是为什么，桀会不同呢？“对了，因为，桀是哥哥啊！” 她在心里夸自己聪明，却又在下一秒感到了酸涩感，她捂住心口，好奇怪啊，又是这种感觉，桀确实是哥哥啊，为什么她会觉得难过，还有……还有心酸？ “怎么了？”闻人皓桀没理会自己左心房处来的疼痛，却看到了她捂着心口的动作，“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澄夕喃喃着，说不出那种感觉。 “什么？”闻人皓桀摸摸她的额头，“是刚才着凉了吗？要不要先喝些药？” 澄夕拉下他的手，“说了没有了嘛！没有着凉，也没有生病。”她想起正题，“桀，我有事要问你的。” 确实她是真的没事，他放心了，“问吧！”其实，她要问的事，他已经猜到，她说过学生会，依落瞳的个性，肯定会说出以公济私之类的话。 果然，“桀，小落说你在假公济私，这是真的吗？” 闻人皓桀搂着她来到她大大软软的床边，拉开被子，“上床。”见她上了床，他为她整理好被子，坐在她的床塌，才回答她的问题，“没有。” “可是，小落说得对，我只有成绩和艺术方面比较好，我又没有具备领导能力。”澄夕揉揉眼，生活规律正常的她上眼皮与下眼皮开始打架，她伸出手，用大姆指与食指撑住眼皮。 闻人皓桀拉下她的手，有些时候，她的动作简直幼稚得想让人发笑，“办公室成员里少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我想这个位置一定要你来当才合适。” 偎，偎，偎，澄夕靠近他，头枕上他的腿，已经开始泛起了迷糊，“什么……角……色？” 闻人皓桀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慢慢一点点地合上眼睛，然后，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他的唇边露出宠溺的笑容，“办公室成员里少了温暖，少了我的太阳，那是最重要的，这个位置，只有你才可以胜任。”他的声音很轻，没有惊醒刚进入梦乡的她。 小心地让她靠着枕头，他为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她的睡颜后，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夕，晚安！” 关好灯，留下一盏晕暗的台灯，他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轻风拂过，扬起轻曼的白纱窗帘，床上的人儿裹着被子睡得安稳，她的唇边还有一个幸福得腻人的微笑。 第二十四章 晨 隔天一早，闻人皓桀的房门被推开，澄夕缩手缩脚地踏进他的房间。轻轻地来到床边，她看到闻人皓桀闭着眼睛睡在床上。 他的头发有些乱，为他添了一些平时少有的孩子气，白皙的皮肤光亮，长长的睫毛在眼眶下投下一点阴影，高高的鼻子，美丽的双唇，有那么一瞬，她突然失神了，只是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他。 然后，她呆呆地伸手，抚上他完美的脸，她想她完全明白了学院里的女生为什么会那样为他疯狂。 闻人皓桀睁开眼睛，对上她迷芒的双眼。 好漂亮的一双蓝眸，像大海的颜色，深遂、迷人，深深地望去，像是一个诱人的旋涡，似乎只要一屏息间，就会让人沉溺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闻人皓桀皱了皱眉，她是怎么了？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连皱眉的样子都这么美，美得好像不应该在这个世间存在，似乎一不留神，他会消失在天际。 消失在天际？澄夕突地用力抱住闻人皓桀，“桀，你别离开我，不可以离开我。” 闻人皓桀坐起身子，她仍然紧紧地抓着他，牢牢地，不放手。 “夕，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澄夕回神，抬起头，她看向闻人皓桀，眼里有着泪花，“桀，我刚才以为……” “以为什么？”闻人皓桀温柔地擦去在她眼角的泪珠，“不管是什么，那都只是幻觉，不要害怕。” 不，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好强烈，似乎，他真的会离开她。不，不可以的，她不能离开他，没有他，她怎么办？澄夕环住他的脖子，“桀，你别离开我。” “夕，不会的，别担心。”闻人皓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是做恶梦了吗？” “桀，你好漂亮！真的好漂亮！”漂亮得让她好不安，漂亮得让她好害怕，那种漂亮似乎不该存在于这个混乱的世间，那种漂亮似乎会在下一个瞬间便离开这个喧哗的世界，然后飞向天堂。如果可以，她宁愿他不要这么漂亮，只要他能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这是第一次，闻人皓桀跟不上她的思路，漂亮跟她害怕有什么关系？“夕，你想说什么？” 澄夕解释，“我醒来，找你，你在睡觉，很漂亮，我害怕。” 几个词，说出她心里的感觉，也让闻人皓桀稍稍有些明白了，“我很漂亮，你会觉得害怕？为什么？” “不……不知道。”澄夕摇头，那种害怕的感觉，从没有一次这么真实，她抱紧他，“桀，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闻人皓桀轻轻的拍拍她的脸，“只要你不让我走开，我就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她的依赖，让他心欢。 “我要永远和桀在一起，永远，所以，桀，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好，我会记得，永远记得。” 澄夕终于有些放心了，不再紧紧地捉着他。 闻人皓桀环住她的腰，把她往他的床上带，“睡得好吗？” 澄夕点头，微笑重现，“有桀的味道，还有桀的温度，很喜欢！” 她在说他的衣服，他明白，白色的棉质衬衫被她睡得皱皱的，套在她身上，在他看来却很合适，“先去漱洗，带你去买睡衣。” “不，我以后要穿这个睡觉！”澄夕从床上跃下，蹦跳着跑进闻人皓桀的更衣室，“很温暖，还会做梦。”她要再找几件衣服，然后，每天都穿着他的衣服睡觉，这样，她会每个晚上都梦到桀抱着她。 “夕，别任性。”闻人皓桀跟着她走进更衣室，他的衣服很多，全是闻人妈妈的功劳，她是服装店的老板，于是，打扮儿子与澄夕成了她最喜欢的工作。 “不可以吗？为什么？”澄夕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软软的，很舒服，“这件不错！”她把衣服往身上比着，很长，盖住了她纠细的膝盖，“桀，好看吗？” 闻人皓桀无奈，她把他的更衣室当成卖衣服的地方了吗，居然还问他好不好看，“夕，不可以任性，我们去买睡衣。” “不要，不要嘛，我喜欢穿桀的衣服，”澄夕把他的几个衣柜全部打开，白色的一片，她这才注意到，“桀的衣服好像全都是白色的，为什么？” 闻人皓桀拉住她，不再让她胡闹，“好了，我们出去。”全是白色的衣服，是他让妈妈打扮的唯一条件，挑一种颜色，总好过乱七八糟的一堆颜色的衣服堆到面前让他选的好。 澄夕捉起几件衣服，才跟着他走出更衣室，“桀真小气！”她小声地嘀咕。 小气？他小气，她一个女孩子穿着男人的衣服睡觉，这成什么样子，他是为了她着想，她居然还说他小气？ “去洗漱，完了带你去店里挑衣服，不许有意见！”看她动动唇，想说话，闻人皓桀在她开口前就阻止，省得又听到让他气虚的话。 “我……” “我说了，不许有意见，快去！”他把她推出房门。 澄夕撇嘴，抱着“偷”来的“宝贝”，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其实，他们的房间相邻，只隔了一堵墙。 澄夕回到房里，嘟着唇，“桀真是的，我都已经有这么多睡衣了，还让我去买？” 她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摊在床上，一，二，三，四，哇，连身上的一件，总共有五件呐！ 她开心地抱着衣服躺到床上，“和桀在一起，和桀在一起，白天和晚上都要和桀在一起！” 决定了，她要好好分配，学校里放几件，家里也要放，然后这里也放，这样，以后，她都可以穿着他的衣服睡觉。 从床上一跃而起，澄夕拿起两件白t恤，抓起闻人皓桀为她挂在门边的背包，把衣服小心地放进背包里，“好了，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突然，她好想去学校，穿着闻人皓桀的衣服给落瞳看，让她知道她好幸福，好快乐哦！ “夕，好了吗？”闻人皓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轻轻地叩门。 “很快了，很快了，桀先下去等我，我马上来！”澄夕朝着门外喊，对了，对了，她还没梳洗。 “到餐厅里来。”闻人皓桀仍旧隔着门跟她说话。 “好。”澄夕冲进洗漱室，加快速度。 …… “桀，好看吗？舅妈摆在我衣柜里的新衣服！” 闻人皓桀回头，那是一袭白色的长裙，配着一件短短的黑色小外套，脚上也为她搭配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还有一个白色的小背包。 她长长的头发高高地绑成一束，戴着一个小小的公主皇冠，闻人妈妈总是这样，喜欢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一致配齐。 “很漂亮！”闻人皓桀向她伸出右手，“过来。” 澄夕绽开甜甜的笑，酒窝深陷，她轻快地跑到他身旁，“舅妈和舅呢？” 闻人皓桀指指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上班去了。” 闻人妈妈是尽责的老板，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到店里，到店查视过了她才会放心，而闻人爸爸每到休息日或节假日总会陪着妻子去店里。 “哦！”澄夕一踮脚，坐到闻人皓桀的腿上，“桀，我们一定要去店里吗？” 闻人皓桀往她嘴里送进一小块面包，“不去店里，你想去哪？” “去玩啊，只要和桀在一起，去哪里玩都可以。”澄夕吞下面包，闻人皓桀递上酸奶，她小口小口地啜着，“小落有邀请我去她家呐，小落说她家里的咖啡店里有一种新出的蛋糕，很好吃的。”她心动了，想试试新口味。 “先去店里挑睡衣，然后再去。”闻人皓桀坚持，别的衣服，他可以让妈妈拿回家里几件，可是睡衣，他实在不敢恭唯妈妈的眼光。 闻人妈妈总喜欢那种拖得长长的睡衣，然后还是吊带的，或者就是裹胸的，不适合随时会跑出房门的澄夕。 他皱眉，想起那天晚上，殷泽看到她穿着无袖的睡衣…… “先去吃蛋糕，然后再去店里？”澄夕打着商量。 “刚吃完早点，你吃得下蛋糕吗？” 闻人皓桀淡淡地扔下一句让她无法抗拒的话，低下头，她妥协了，的确是，刚吃完早点，看到美味的蛋糕，她会没有想吃的欲望。 “想通了？”闻人皓桀又喂给她一块面包，“牛奶还要吗？” “不要了。”澄夕把喝过的牛奶送到闻人皓桀唇边，“酸酸的，很香哦！” 闻人皓桀就着她喝过的边缘喝了一口，“再吃一些面包，然后我们出门。” “好！”澄夕很听话，点头。 闻人皓桀看着她，眸子里是深深的爱恋，等会，还得带她回家一趟，不然小姨又该担心女儿赶过来了。 澄夕吞下面包，抬起头，对着闻人皓桀笑笑，然后又低下头吃她的早点。闻人皓桀宠爱地摸摸她的头，没说话。 旁边有佣人看到，都偷偷地笑，桀少爷跟澄夕小姐真的太恩爱，不像兄妹，倒像是一对恋人！ 不过，这种话不能让太太听到，不然，太太该生气了。 第二十五章 混乱 车子停在服装店前，闻人皓桀为澄夕打开车门，她下了车，挽着他的手，才挂着笑容走进店里。 其实，他们说的买睡衣，并不贴切，应该是说拿睡衣。他们所有的衣服，都是从闻人妈妈的店里拿的，不用钱，而且拿得越多，闻人妈妈越开心。 “少爷，澄夕小姐！”店长看到他们，马上过来打招呼，“老板娘和老板出去了。” “知道了，做自己的事就行了。”闻人皓桀说着，眼睛盯着自进店里后就围着衣服转的澄夕。 “是，少爷！”店长偷偷地笑着，每次少爷和澄夕小姐来店里都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桀，桀，这个好看吗？”澄夕捉起一件吊带的短裙，白色的，上半身是紧身装，裙子有些篷起，长度还未到膝盖，很可爱。 闻人皓桀摇头，“夕，不许穿这种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落都有这种衣服，班上的同学也都有的，为什么我不能穿？”澄夕不依了，抱着裙子，“我要，我要，我要让店里的姐姐帮我包起来。” 闻人皓桀无声地叹气，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夕，现在已经有些冷了，你穿这个，会着凉的。”其实，他介意的是，她穿着这个裙子，露出的不止是白皙的肩膀，还有纤细的小腿，不行，他不允许。 “桀是骗我的，夏天的时候很热你也不许我穿，现在中午的时候还是会热的，小落她们都有穿，我也要穿！”澄夕嘟嘴，这一次，她决不妥协，一定要穿好看的衣服。 “夕……” “少爷，其实这件衣服外面有一件外套，是适合现在的季节穿的，还有可以穿长的丝袜，这样澄夕小姐就不会受凉了。”店长打断闻人皓桀的话，出来圆场，她怕再吵下去，会演变成以前的场面。澄夕小姐委屈得哭，然后少爷就会寒着一张脸，少爷是很美，可寒着一张脸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害怕。 闻人皓桀僵着脸，沉默着不说话。 澄夕皱皱鼻子，鼓鼓左颊，一点点，她慢慢地靠近闻人皓桀，然后，她挽住他的手，“桀，你别生气，店长姐姐都说了不会受凉。” 闻人皓桀盯着她半响，然后长长地无声的舒气，“好，你喜欢那就穿吧！”他越界了，身为“哥哥”，不该有这种独占的思想。 “桀，你在生气吗？”澄夕揪着心口，为那长长一声叹息而觉得心酸，“你生气我就不穿了，我们拿了睡衣就去小落家，或者，小落家也不去了，我们……” “我没生气，”他打断她慌张的话，她只要一紧张说话就会变快，他知道，“真的没有生气，你别慌。”轻轻地，他拍拍她的背，安抚她。 “真的没生气吗？”澄夕靠近他，手抚上他的脸，“为什么桀好像在伤心？怎么了？” 闻人皓桀睁着美丽的蓝眸，完美的眉形有些皱起，什么时候，她对他的心思感觉竟也变得敏感了，她纯净的心，为谁染上了红尘？“没有伤心，你看错了，先去试衣服吧，我想看。” 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伤心？可是……桀明明有在伤心的啊，她看到了的，他在伤心！澄夕抱着衣服，脚步有些缓慢地往更衣室走去，突地，她觉得手上的衣服好重啊，压得她连心都变得沉重了。 店长跟上澄夕，走进更衣室帮忙。唉！澄夕小姐和少爷如果不是兄妹就好了，他们肯定会是世界上最相爱的一对情人。 “少爷，澄夕小姐换好衣服了。”店长对坐在窗边沉思的闻人皓桀说话。 闻人皓桀抬头，站起身子，店长拉开更衣室前的布帘。 衣服很合身，紧身的上衣把她的娇小身材衬托得出来，黑色的长袖小外套让她变得比平时稍成熟了一些，篷松的裙子妆点了她的可爱；长长的黑发歪歪地绑了一小束，公主皇冠斜斜地插进发束里，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长靴子，两边还挂着长长的流苏。 “桀，好看吗？”澄夕怯怯地望着不说话的他，如果他说不喜欢，她会马上换掉。 胸前传来一阵窒息感，闻人皓桀这才发觉看着她，自己竟屏住了呼吸，“很好看！” “真的吗？”澄夕跳到他身旁，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你不伤心了吗？” “是你看错了，我没有伤心。”闻人皓桀点点她的鼻子，宠溺之情无需言表，“喜欢就穿着吧，挑好睡衣带你去落瞳家。” “好！”澄夕握紧他的手，不想放开。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挑中了几件睡衣，每拿一件，她总要问他的意见，可是，这一次，只要是她说好看的，他从未有过意见。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心涩，一点也没有预期的开心感。 衣服全都打包好放在前座，澄夕与闻人皓桀坐在车子后座。 司机不止一次从后视镜里往后看，连他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少爷和澄夕小姐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虽然没有吵架，但却不说话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沉默过，澄夕小姐总会抱着少爷说个不停，而少爷也笑得很温柔，可是…… 司机吞吞口水，缩缩脖子，真冷啊，或许该把空调调高一些。 澄夕盯着前座的衣服，只要她说好，桀不反对，她穿什么他都没意见，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她老是觉得心酸酸的，不舒服，不舒服到了顶点！ 闻人皓桀望向窗外，心里思绪万千，紊乱得他找不到理智，搅乱了的思绪整理不完整。他开始觉得他自己真的很过份，只是一个“哥哥”的他，是不是过多地打乱了她的生活。从小，他们就这样相处，可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正常吗？ 他不时提醒自己只是哥哥，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贪婪，用哥哥的名义行使着情人的权利？是他错了吗？ 突地，他的袖子被轻轻地扯动了几下，他回神，转头。 澄夕带着让人怜惜的表情看着他，眼眶里还含着泪水，似乎只在下一个瞬间便会落下，“桀，对不起！” 心，有些抽痛，他爱怜地抚上她的眼睛，擦去她眼角的泪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是因为喉咙处压抑着许多从心底涌上的情爱，他努力抑制，却控制不了。 澄夕没说话了，只是看着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也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错，可是……她只感觉，桀会离开她，不，不是，也许，他现在正在离开她，这让她害怕！ “想不出来吗？”闻人皓桀抚顺她的黑发，“想不出来就没有错，既然没错，那就不用向我道歉。” 其实，错的是他，是他在闹脾气，是他莫名其妙地在想一些“莫虚有”的一大堆。 “不，不是的，是我错的，桀没有错……”澄夕摇头，桀不会有错的，是她错了，一定是她错了；可是，她想不出来她错在哪里。她用力的抬起右手敲自己的头，她好笨，真的好笨，什么高智商，都是骗人的，她是个彻底的笨蛋。 闻人皓桀握住她的手，“你在干什么？不痛吗？” 泪，顺着脸庞滑下，澄夕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桀，对不起，我真的很笨，我老是不懂桀在想什么，不知道桀是不是在伤心，是不是在难过，我是大笨蛋……” 闻人皓桀摸摸她的黑发，抬起她的脸，头抵着她的，“夕，别哭，别哭啊……”她并不是爱哭的人，在他面前，她却总会轻易落泪；这，也是他的错吗？ “桀会……不会在偷偷的……伤心，会不会……在偷偷地……难过？”她抽泣，一句话会成好几段。 “不会。”她的泪让他心疼心焦，捧住她的脸，一遍遍擦掉泪水，但新泪不止 ……她哭得他心痛难忍，“别哭了，好吗？” “那桀……会不理……我吗？会……不要……”她一下一下地打隔，然后，话说得辛苦。 “不会，不会，全都不会，你脑子里想的那些全都不存在；别哭了，别再哭了。”闻人皓桀打断她的话，心越来越疼，和她相处，他的心脏变得越来越虚弱；但，老天怜见，他却乐此不疲，只想留在她的身边，直至他的心脏再也不能跳动。 “真的……不会？” “不会。” 澄夕终于愿意相信，擦掉眼泪，她不再哭泣，扑进他的怀里，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裳，稚气地认为只要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 闻人皓桀拥紧她，拍着她的背，算了，他不想再烦恼了，不管这样是对是错，既然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为什么还要想着去改变。 “少爷，可以下车了。”司机打破沉默，揉揉眼睛，他看得眼角泛泪，车子已经停在路边很久了，但他舍不得打扰这么美好的画面。 少爷和小姐的感情真的太好了，呜……真希望将来他们可以在一起，反正少爷也不是闻人家的亲生孩子，可以和澄夕小姐在一起。只要夫人不执着于少爷的身份，先生他肯定会赞成的，先生他最喜欢澄夕小姐了。 闻人皓桀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到达目的地，低下头，他抬起她的小脸，她的脸上净是斑驳的泪痕，他轻柔地拭去，“到了，把眼泪擦干净，可别让落瞳笑了。” 澄夕点头，哭得太厉害，力气大量流失，然后肚子开始变饿，现在，她肯定自己能吃得下蛋糕。 闻人皓桀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走进咖啡馆。 落瞳在店里充当服务生，看到他们，她轻快地上前，“嗨，欢迎光临！” “小落，”哭得太大声，她的声音嘶哑了。 落瞳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再看看闻人皓桀，他一脸的疼惜，“澄澄，你……” “有静一些的地方吗？” “哦，有，这边！”落瞳当然懂闻人皓桀的意思，既然人家要她不要问，那就不问喽！落瞳带着他们来到最角落的位置，“先坐一会吧，东西呢就不会你们点了，我会推荐这里最好吃的给你们，我们店里的咖啡啊……” “我们不要咖啡……”闻人皓桀表态，他不能喝咖啡，那会让他心悸，而她，也不会喝。 “为什么？我们店里的咖啡可是一绝哦！” “小落，给我们两杯果汁，可以吗？”对于咖啡，澄夕没有好感，只因为，桀从来不碰，然后咖啡便被她排除在她的生活里。 “好吧！”落瞳叹气，真是怪胎两个，咖啡多香啊，居然不喝？ “落瞳！”是夏雷的声音，很大声。 落瞳回头，“哟，老顾客来了，请坐啊！”闻人皓桀随意地瞄了他一眼，把头转向窗外。 澄夕看了看闻人皓桀，怎么办？桀他是不是不喜欢和夏雷在一起？ “咦，澄，你也在这里，”夏雷看到她，不客气地坐下，“一起坐啊？” 都已经坐下了，还问别人的意见，澄夕起身，绕过夏雷，来到闻人皓桀的身旁，“桀，我想坐在这里。” 闻人皓桀点头，抱起她，轻轻地把她放到窗边的位置。 “呵……你们稍等一下哦，马上把东西拿过来。”落瞳干笑，气场好像有点下降了。 转身，她交待服务员准备果汁与蛋糕，又有客人上门，她习惯性地抬头，老天，是殷泽。 “夏雷呢？”殷泽仍是一身黑衣，痞痞的样子。 “他……”落瞳坚难地伸手，指向他们在的位置，“在那……”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闻人皓桀与澄夕的存在。 “谢了！”殷泽手插在口袋里，酷酷地走去，闻人皓桀与澄夕背对着他坐着，他只看到了夏雷，“雷？” “泽，来了。”夏雷仍是一脸的灿笑，“过来坐，澄也在！”他只说了澄夕，却故意忽略闻人皓桀。 殷泽在夏雷的身旁坐下，“你还约了澄夕？”严重地视碍，他的眼里也没有看到闻人皓桀。 “没有，这完全是巧合。”夏雷朝澄夕点头，“是吧，澄？” 澄夕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因为身旁的气压已经严重偏低到零下。 “蛋糕来了。”落瞳送上新式蛋糕，“怎么样，好看吗？这可是我发明的新样式，里面有很多种口味，每个颜色一种。” 蛋糕分为二层，果然有许多种颜色，第二层做成彩虹的形状，一样是七种颜色，不过，它的颜色就不像彩虹了…… 澄夕指着蛋糕，“为什么这里有黑色？”彩虹并不是这七种颜色，而且居然会有黑色？ “巧克力味的呗，呀，你就不要讲究这么多了，尝一下。”落瞳把蛋糕分开，给他们一人切了一块。 澄夕先吃，三个脸臭臭的男生也拿起叉子。 “小落，很好吃呐！”吃到美味的蛋糕，澄夕暂时忘记了气氛的尴尬，“这个红红的是草莓味吧，好香哦！” “就知道你会喜欢，”落瞳一脸的得意，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三个王子阁下觉得怎样？”冷气压只围绕在这张桌子上，店里别的女人可是兴奋极了，因为同时看到三个帅到番的男人，如果他们每天都来坐镇，店里的生意定会越来越好的。想到可以数钱数到手软，落瞳擦擦唇角，抹去不小心流下的口水。 没有人回答她，三个大男孩随意挑着盘子里的蛋糕，第一次感觉到了食不知味的感觉。 “桀，我要吃这个。”澄夕把叉子伸进闻人皓桀的盘子里，“这个给我！”她偏爱草莓，从小便这样。 “嗯！”闻人皓桀把盘子往她面前推，蛋糕，他并不是非常热衷。 澄夕叉起一块蓝色的送到闻人皓桀嘴边，“这个凉凉的，不喜欢，桀吃吧！”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从她有记忆里，她便是与桀这样相处的。 落瞳仔细观察着三个王子的表情，哇，真是太爽了，居然可以近距离看戏呐！ 闻人皓桀吃掉她送上的蛋糕，掏出白手绢擦去她嘴边的奶油，“吃慢一些！” 殷泽别过眼，眉间的皱折简直可以杀死一只苍蝇。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夏雷干笑着，这也实在是……太好了，他还从未见过有一对兄妹可以这样相处！ 闻人皓桀没说话，表情也没变，看不出有一点受这句话的影响。 澄夕愣了一下，忽然就觉得不舒服，“桀，我想回家了。” “好，”闻人皓桀站直身子，其实，他早就已经想离开。伸手，拉起她，右手放在她的腰间，“先跟你的朋友们再见，然后再打个电话给小姨，让她知道我们会回家。”他低头，轻声吩咐。 “好。”澄夕柔顺地点头，“小落……” “澄，你还没吃多少蛋糕呐，真不给面子。”落瞳瘪嘴，“还说好吃呢！” “对不起，小落，我下次再来吃！”澄夕转向夏雷和殷泽，“夏雷，殷泽，我先走了，拜拜！”她向他们挥挥手，也不等他们回答，便环住闻人皓桀，“桀，我们走吧！” 殷泽面无表情，看着窗外，不吭声。 夏雷挠挠头，这是怎么了，他说错话了吗？ 闻人皓桀点头，牵着她的手，走到服务台便要结帐。 跟在他们身后的落瞳阻止了他，“喂，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澄澄第一次到我店里来呐，当然是我请客啦！”又不是夏雷，他吃惯了这里的食物，喝惯了这里的咖啡，几乎每个礼拜便会来光顾，所以，那是另外算的。 闻人皓桀没有坚持，皮夹放回了口袋，他额首，“谢了！” “小落，谢谢，拜拜！”澄夕甜甜地笑着，靠在闻人皓桀怀里。 “嗯！”落瞳向她点头，“下次来要付钱哦！” “知道了！” 闻人皓桀与澄夕上了司机开来的黑色骄车，很快消失在店门口，落瞳双肩垮下，唉，闯了祸的公主跟着她最爱的王子走了，那么里面的两个王子要怎么办？ 她耷拉着脑袋回到夏雷与殷泽身边，诧异地看到桌上的蛋糕已经差不多快要消灭光了，而夏雷正埋首大吃，“夏雷，你在干什么？你是猪啊？” 夏雷抬眼看了看她，又低头，嘴里吃着蛋糕，含糊不清地说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错话了吗？” 殷泽站起身子，“雷，要走了吗？”甩着车钥匙，这是他要求家里新买的跑车。昨天下午的想法现在已经付诸于现实。 “我跟你一起，我要试试你的新车。”夏雷随意地抽了面巾擦嘴，“一起吧！”本来今天约他出来就是为了试他的新车。 殷泽来到服务台，准备付帐。 “算了，算了，”落瞳挥挥手，看在他们心情不好的份上，就免费赠送两杯咖啡吧，反正蛋糕本来就是为澄夕准备的。 殷泽向外走去，背对着她挥挥手，夏雷跟上，搭住殷泽的肩，“我先试一下车的性能，听你说的是不错，不过呢……” 落瞳站在店门口叹气，“唉，王子太多，而公主只一个时，该怎么办？” 恐怕连上帝他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第二十六章 桀，桀，桀…… 晚上了，黑色的天空宛如一块黑布，白天天气阴蒙，所以看不到星辰，也看不到月亮，黑蒙蒙的一片。 澄夕挽着闻人皓桀的手在花园里散步，这是他们之间的习惯之一。只要俩人在一起，那么每天吃过晚饭，他们便会到花园里散步，这是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 闻人家的花园很大，前院后院走下来，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逛完，雕像、水池、繁花盛景，闻人妈妈与赫连妈妈最大的相同点便是会享受生活。人妈妈的服装店的生意红火，办了连锁，开了分店，所以园子也便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 偶尔澄夕会耍赖说累，然后闻人皓桀大手一捞，把她放到背上，慢慢地，一步步地背着她在园子里逛着；偶尔澄夕会想在园子里跳舞，然后闻人皓桀会命人在厅里放起音乐，直到满空星辰点点，澄夕才会觉得累，让闻人皓桀抱回家。 今天，澄夕心情不好，在蛋糕店开始就不好，从夏雷说了那句兄妹感情好之后，心情就变得很差。 看到妈妈时，她没什么表情，不怎么说话；看到疼她的爸爸时，她勉强地笑，却扯不出甜意，酸得涩人；她拉着闻人皓桀的手，一刻也不松开，连吃饭，她都坐在闻人皓桀的身旁，紧紧地握着他的左手，宁愿饿着，也不肯松开手吃饭；最后，还是闻人皓桀喂她吃完了晚餐。 “说话。”闻人皓桀打破横亘在俩人之间的沉默，她已经生气了将近一天，他不能允许她再花费时间低头生闷气。 这一次，换他弄不懂她，如果她仍在为在店里发生的不算争执的争吵而生气，那不可能，早在车上时，就已经说明；那么，就是在蛋糕店时生的气，可是……他想了许久，却没发现什么可以让她生气的话； 而且，除了夏雷说的那句“兄妹感情真好”外，他们基本上都没说过话，那么……是这句话惹的祸吗？ 他打翻这个结论，她一直把他当哥哥，那么说他们感情好，有什么不对？？ “桀……”澄夕伸手，手爬到他的脖子上，“桀，我……” 她知道桀在担心她，妈妈在担心她，爸爸在担心她，连刚才吃晚餐的一段很短的时间，舅妈和舅舅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很不对劲，她在生气，可是在生什么气，生谁的气？她想不明白！ 好像在生自己的气，好像在生夏雷的气，好像在生桀的气？不，不对，没有生桀的气……那么，她到底在气什么？ “心情不好？” “是。” “为什么？” “不知道！” 闻人皓桀环住她的腰，无奈，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生气时会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许，她真是史上第一人了！“你慢慢说清楚心里的感觉，我帮你分析。” “讨厌我自己，讨厌夏雷，讨厌……”妈妈两个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其实，她连为什么会说讨厌她应该最爱的人，她也不明白。 “先说自己，为什么会讨厌自己？” “不知道！”只知道突然好讨厌自己的身份，自己是桀的妹妹的身份？澄夕咬住唇，许久，想不明白。 沟通无法继续，他决定跳过她自己，“那么夏雷呢？” “不知道！”其实夏雷根本没有惹到她，但，她就是单纯地生气。至于妈妈，忽然，她讨厌妈妈的姓氏，为什么和桀一样是“闻人”？讨厌的“闻人”！！！ 闻人皓桀想最后一个不用再问了，即使她不说出最后一个人的名字，但他知道答案一定也会是不知道，能让她聪明的脑子打结的，只有感情！唉！他叹气，轻轻地叩叩她的头，“算了，那就别想了！”下午，她遇见过殷泽，也碰到过夏雷，那么，她在为了哪位王子生气？ 他想到了殷泽，也想到了夏雷，却独独漏掉了一个闻人皓桀。 澄夕点头，乖顺地听话，她张开双手，抬头看着他。 闻人皓桀把她抱到一边的花坛上，等她爬上自己的背。 没有迟疑地，她爬上来，手勾住他的前胸，脸贴着他的颈边。他起身，两手托起她的屁股。 然后，慢慢地，他背着她在花园里走着。 趴在他的背上，她像进了避风港，她知道桀会为她筑起一堵墙，在她需要时给予依靠，她知道她的未来、她的一生都离不开他，她知道她的全部快乐都与他紧紧系在一起，她知道…… 她所有的都知道，只单单不知道这么多的知道之外衍生出的是很多很多的爱恋！叹息，现在才真正理解了天才与傻瓜只有一线之隔这个真谛。 一脚脚，他踩得扎实，踩去了她的沉闷；一步步，他走得小心，走出了她单纯的快乐。 “桀，我很快乐！” “是吗？那很好！” 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却又开始快乐，澄夕的情绪转换得很快，但，闻人皓桀已经习以为常。 “桀，我很喜欢你！” “嗯！” “桀，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好！” “桀，桀，我真的好喜欢你！” “是！” “桀，桀，我决定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以。” “桀……”花园里的花悄悄地抬起头，树屏住了呼吸，喷泉也静默无声，它们都探头望着相叠的身影，久久…… 二楼的落地窗前，闻人爸爸搂着闻人妈妈的腰，看着楼下俩人亲蜜的背影。 闻人妈妈叹气，“他们这样下去不行，澄澄几乎成为皓的生活重心。” “澄澄和皓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没血缘关系，他们应该不至于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闻人爸爸分析，其实说实话，他倒是希望他们俩个在一起，若不是因为妻子的坚持。 “绝对不能让皓知道他不是我们的孩子，不可以的！” “好，不让他知道，你别着急。” “如果让皓知道他就会离开我们了。” “他不会知道的，你放心吧！”闻人爸爸安抚有些激动的妻子。 其实，若妻子担心儿子会离开她，让皓与澄澄在一起，这不是万事大吉了吗？澄澄是他的亲妹妹的女儿，又从小在他们的疼爱下长大，有了澄澄，皓不是更不会离开他们吗？只是，可惜，妻子执着于户口本上的关系，执意不肯妥协。 “老公，你千万不能让皓知道！”闻人妈妈嘱咐着说过千万次的话。 闻人爸爸点头，承诺，“我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他知道！” 闻人妈妈终于放心，不再说话。 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叹息，闻人爸爸无奈。二十几年前，他们婚后不久就发现妻子不会生育，她常常责怪自己；几年后的一个晚上，摩车声响，过后，传了来婴儿的哭声；然后，从那天起，他们家多了一个有着蓝色眼眸的孩子。 妻子苦心隐瞒，认定要让皓相信他是他亲生的孩子，她认为这样皓会永远留在他们身边。 其实，皓他聪明、善良，就算知道，也决不会离开他们，只是，妻子却想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楼下传来音乐声，闻人爸爸向花园里望去，那里，有一对相拥的人儿在跳舞！ 乌云散去，月亮重新露出笑脸，星辰也开煜煜闪光，看来，明天，会个好天气！ 混乱的周六让澄夕忘记了学生会的事情，今天是周日了，她这才忆起那张被遗弃到包包角落的邀请函。 早上睁开眼睛，她便想到了，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她没有敲门，真接闯进闻人皓桀的房间。 幸而这次闻人皓桀穿戴整齐，他正站在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房间。 “桀，桀，桀……”她慌慌张张，急急乱乱。 闻人皓桀转身，空出怀抱等她。 她冲进他的怀里，“桀，桀，学生会的事情怎么办？” 终于想起来了，闻人皓桀眼里藏着笑，“怎么办？当然是等一会我们一起去参加会议！”他决定的事情，怎么容许有变故？ “可是，小落说……” “没有假公济私。”他打去她脑子里混乱的想法。 “可是，学生会办公室……” “你有能力。”他又打断她的问话，她想说的，他全都知道！ “但是……” “没有但是，没有可是，没有或者，什么都没有，我说了你有能力，那就有；等以后你进入学生会后，你慢慢会明白的，嗯？”学生会办公室，并不一定需要具备领导才能。澄夕有足够的才能担当学生会办公室的成员，以前，他尽量让她掩藏她的光芒，因为这样让她活得很累；可是，现在，他会让全部的人看到她的才能。 “好吧！”既然桀都这样说了，她就不再问了。“那么，以后，我是不是可以陪在桀身边，桀处理事务的时候我也可以陪在桀身边，吃饭的时候也可以？” “当然！” “太棒了！”澄夕跳跃，环住他的脖子，亲亲他的额，贴上他的颊，“我好喜欢桀哦！” “夕，我说过……” “我忘了，下次，我会记着的，好吗？”在他未出口责备前，她先自动承认错误！不要亲他嘛，有什么关系，早就已经亲过了，真想不明白桀到底在想些什么。澄夕低着头，一副忏悔的模样，其实，她偷偷地在吐舌。 “下不为例，”他一再告诫，她却当耳边风，吹过就算，闻人皓桀也无计可施，只因为他见不得她有一点点的委屈，“下去用早餐，过会，该去学校了，第一次会议不能迟到。” “是，会长！”澄夕五指合拢，行军礼。 闻人皓桀笑了，牵住她的手，往楼下走去，“你没有当军人的天份，连左右都分不清的人，怎么当军人。” “别这样嘲笑我的弱点，”澄夕放开他的手，抱住他长长的手臂，“不然，我会不理你！ “是！” “桀，去学生会，我都要做些什么事？” “不会有很多！”因为他舍不得让她受累。 “特权吗？” “不是，因为是新成员！”他睁着纯净的明眸说谎，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这样啊！桀，殷泽和夏雷也是新成员吗？” 在餐桌上坐定，今天是中式早点。 “是！”这一次，有些气虚了。 “那么，殷泽和夏雷以后也会在学生会出现吗？” “也许……”他们会为了他旁边这个喋喋不休的笨女孩加入他们不屑的学生会。 “是嘛……那……” “喝粥的时候不许说话！” “呃……咕噜……” 第二十七章 第一次会议 黑色的骄车缓缓停在圣兰学院的门口，优雅的王子扶出纤小的公主。 银白色的跑车与黑色的跑车同时在学院门口停下，车子下来一黑一蓝两位王子。 “泽，技术不错！”夏雷与殷泽击掌，中午的太阳有些热，刺得他睁不开眼。 殷泽看向前面的俩人，他就知道澄夕会被闻人皓桀说服参加学生会，所以，这一次，他打算加大赌注，对于澄夕，他势在必得，他要的是她的心。 澄夕礼貌地向他们笑笑，挥挥手，然后转向闻人皓桀，浅浅的笑马上加深，变成甜甜的笑容，“桀，好热哦，我可以脱了外套吗？”去了一趟闻人家，她的衣柜里多了很多衣服。 “好吧！”闻人皓桀帮她脱下外套，接着嘱咐，“等进了会议室记得要穿上。”会议室有些阴凉，穿一件单衣，他担心她会受凉。 “好！”衣服挂在闻人皓桀的左手，她抱着他的右手，“桀，包包会重吗？”她的包，加上他自己的包，那是她承受不了的重量。 她的力气小得可怜，上次投铅球，她被铅球带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不会。”不过，他挺好奇，“你的包里装了什么？”她的包鼓鼓的，不过倒不是很重。 “嘿……”她笑，这是不能让他知道的，里面装了他的衣服，不过，现在已经是她的。 看她笑得奇怪，闻人皓桀叩叩她的头，“你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有做坏事哦！”澄夕摇头，一脸凝重，“我会乖乖的，你不可以二点二点地不喜欢我！” 闻人皓桀笑了，他的话，她真的全都记在了心里，算了，不管她做了什么坏事，饶了她！ 殷泽与夏雷跟在他们不远处，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在了耳里。 经过澄夕的宿舍楼，闻人皓桀停在楼下等她，让她把背包拿去宿舍。 殷泽没有停顿，迳自经过他的身旁，淡淡地，他痞痞地扔下一句，“会长，以后要多多指教了。” 夏雷耸肩，声音有些嘲弄，“是啊，会长……大人！” 闻人皓桀右边的眉轻轻地跳动了一下，然后，他笑了。 殷泽与夏雷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们俩人的加入，学生会真的会如虎添翼，这个，还要多亏了夕。 “桀，”澄夕跑下楼，喘着气，“桀，等久了吗？我们是不是要迟到了？” “没有，别急！”闻人皓桀牵起她的手，“还有十分钟呢，足够了。”看她把外套穿回了身上，他放心了。 “哦，那就好！”澄夕拍拍胸口，喘喘气。 宿舍楼到学生会办公楼距离很近，办公楼的大门前站着各部的成员收着邀请函，并为新成员带路。 殷泽与夏雷扔下邀请函，便酷酷地走进办公楼，带路？算了吧！这里虽然并不熟，可也不代表从来没有进来过。 “会长！”看到闻人皓桀牵着澄夕走近，所有的学生会成员都恭敬地微低下头。 “嗯！”闻人皓桀淡淡地应着，低头，马上换上一张温柔似水的表情，“夕，把邀请函拿出来！” “邀请函，邀请函，邀……”澄夕喃喃地念着，翻着斜挎在身上的白色小包，那是搭配着身上的裙子的。 闻人皓桀笑了，拿过她的包，“你都藏了什么在包里？” “没有什么啊，邀请函它跑到最底下了。” 包里都是一些小玩意，手机、钱包、链子什么都有，闻人皓桀从乱糟糟的东西底下拿出卡片，为她整理好包。 转身，他把邀请递给学生会的成员冷晓宛，“赫连澄夕。” “是，会长。”冷晓宛回神，冷静的她首次出现失神的一面。 看着俩人手拉着手走进办公楼，所有学生会的成员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那个……真的是他们的会长吗？ 虽然已经略有耳闻，会长与转学生的关系非同寻常，可是也……咕噜，吞口水的声音，太惊讶了…… “别再愣着了，回会议室，时间快到了！”冷晓宛出声，打破所有人的惊讶！ “是！”各部成员收拾好邀请函，不敢再分神。 会议室里，闻人皓桀坐在会议桌的前头，而澄夕的位置是新成员坐区，离他很远。 学生会副会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他大致说了欢迎新成员之类的话，然后开始介绍一些规定与该做的事情。 澄夕本来还听得认真，后来，她便开始游神，眼睛不安份地看来看去。 夏雷与殷泽坐在她的旁边，夏雷在玩手里的笔，一圈圈地转着，一看就知道也不认真；而殷泽更过份了，拿出手机把玩着，澄夕伸长脖子看，游戏？ 殷泽转头，对着她笑，“想玩吗？” 澄夕摇头，轻声回答他，“不要，”桀不准她碰这些东西，说什么会腐蚀她的心灵。不过，很好奇呢，她低头，看他玩。 殷泽收起手机，她这样瞪着大眼睛看，他反而没了玩的兴致，“想坐到他身边去？”他问澄夕。 “嗯？”澄夕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泪滑下，她揉揉眼，“没有啊！”她的泪腺比常人发达，只要一想睡觉，眼泪就流个不停。 “昨晚去当小偷了吗？”殷泽取笑，指指她的脸，“泪人一个。” 澄夕从包里翻出手帕，擦擦脸，“那个副会长讲话好像催眠曲！” 殷泽笑，“不喜欢他？” “废话太多了，不喜欢！”这句话，澄夕本就压低的声音更小声了，不敢让别人听到。 “那么，我把他赶下台，这样，下次你就不会听很多废话了，好吗？”他知道学生会新成员入社时会经过推选，再选干部。 他一本正经，她却没有当真，“真的吗？好啊！”她随意应着，认定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闻人皓桀眼睛瞄向澄夕的位置，她正与殷泽说话，没有发现，他却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和有些泛红的眼眶，他收回目光，打断副会长的长篇大论，“行了，把学生会手册发下去，他们自己会看明白。”很多时候，他也受不了副会长的“唠叨”。 “是，会长。”副会长推推眼镜，不敢有异议。 “新进成员有哪位不满意现在的位置吗？”闻人皓桀冷冷的眼光一扫，横过坐在尾端的新成员。 “有。”殷泽插着口袋，慢慢站起身子，手一指，对准刚刚坐稳的副会长。其实，他对那个位置不太感兴趣，只是既然澄夕不喜欢，那么他就取而代之，“我比较想坐那里。” “啊？”澄夕诧异地微张嘴，愣愣地看向那个无辜的一脸冷汗的副会长。 “是吗？”闻人皓桀眯起蓝眸，隐藏笑意，转头，他冰冷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副会长，“副会长，你的意思呢？” 副会长推推眼镜，“那个……那么，就照以往的方式决定吧！”唉，他什么时候惹怒了那个王子？ “殷泽，你了解副会长要做的事情吗？”闻人皓桀从座位上站起来，修长的身子慢慢地走近殷泽，眼睛里，有着挑衅。 “我坚信我会比他做得好。”殷泽眉一挑，接受挑战。 闻人皓桀转身，嘴角的笑意有些耐人寻思，副会长虽然“多话”，看上去有些软弱，但，他处理事务却并不含糊，每一项事务都干得不错，所以，他才没有换人。 “以一个月为限期，”闻人皓桀眸光一闪，“副会长的事务你们俩个人一起处理，一个月后，看成绩决定。”光靠说的，并不能让人信服，殷泽，既然想让夕成为你的，那么，就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闻人皓桀望向呆呆的澄夕，眼里闪过快得让人不易察觉的心痛。 殷泽耸耸肩，“行，”他有足够的信心。坐回位置，他转向澄夕，“怎么样？满意吗？” “我，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以后，别把我的话当成玩笑了。” “再也不敢了！”澄夕重重地点头，有过一次经验，她决不会犯第二次。 “只有殷泽吗？”闻人皓桀手中的笔转了一圈，无声地指向夏雷。 “体育部部长。”夏雷没有站起来，只是淡淡地扔出一句话，既然是体育部的，那么当然要做头头。 “我同意退下。”夏雷的体育成绩有目共睹，而且他的组织能力更是一流，体育部部长抢在闻人皓桀开口前自动退位让贤。 闻人皓桀冷冷的眼神扫过夏雷，“对于夏雷当部长，有人有意见吗？” 静默无声。 “夏雷，到属于你的位置坐下。”事事讲求速度与效益，这是闻人皓桀的作事原则。 夏雷与殷泽击掌，走过澄夕身旁时，他拍拍她的头，澄夕对他做个他最熟悉的鬼脸，他笑着，低声对她说，“澄，你也努力。” 澄夕看向闻人皓桀，想想，算了，她来学生会的最大目的是陪在桀的身边，至于事务，还是让别人去做吧！ …… 会议终于结束了，学生会成员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后走出教室。 澄夕蹦跳着来到闻人皓桀身旁，拉住他的手，“桀，我饿了。”在会议开始没多久，她就饿了，早上到现在除了一小碗粥外只吃了几个菜饺，也难怪她会喊饿了。 “带你去吃好吃的。”闻人皓桀收拾好记事本，牵起她的手，“胃有疼吗？” 留在会议室的人都瞪着眼看戏，舍不得离去了。 “不，不会！”澄夕摇头，自然地环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前，“桀，我可以吃冰吗？”天气有些闷热，似乎是要下雨前的预兆，闷闷的，她有点热。 闻人皓桀冷冷地扫视一圈留在会议室里人，马上，准备继续留下来看戏的人消失不见了。 然后，他低头，温柔地凝视怀里的她，“不可以。” “就知道。”澄夕嘀咕，“桀，你很小气。” 只要她的身体好好的，他不介意当个小气鬼，“你忘了吗？我一向小气。”拉起她，他带着她往学生会的食堂走去，“现在，用你的智商好好想想要吃什么。” “我要吃的，这里都有吗？” “有。”学生会食堂可以与大饭店的餐厅相比，这是加入学生会的待遇之一。 刚出门，澄夕便看到一位女生站在门口，笑得甜甜的，长得甜甜的，感觉也是甜甜的。 “桀，她是谁？”她扯扯闻人皓桀的衣袖，在环视一圈后，她确定她是在对她笑，可是，她好像不认识她。 “我叫唐恬恬，也是学生会生活部部长。”唐恬恬上前介绍自己，“澄夕小姐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小……姐？”澄夕瞪大眼，看向闻人皓桀，疑惑！ “会长是我的大恩人，所以，所有会长关心的人都是我的恩人。”又一次，不等闻人皓桀回答，唐恬恬回答了澄夕的疑问。 恩人？桀，这是怎么回事？无声地，澄夕用眼神询问。 闻人皓桀撇嘴，低眉，轻轻地摇头，让她不用在意，然后他抬起头，“唐恬恬，你……” “澄夕小姐，餐厅已经准备好食物，还有我亲手做的糕点，请这边请。”唐恬恬恭敬地半弯下腰，手伸向前面。 无奈，闻人皓桀朝天翻翻白眼，第n次，与唐恬恬的对战，他宣告战败。 “桀，”澄夕无措，拉拉闻人皓桀，怎么办？ “你带路吧！”还能怎样？ 听到命令，唐恬恬开心地跳在前面，“会长，澄夕小姐，这边走。” “桀，这样可以吗？”澄夕压低声音，不让前面看上去兴奋得像在跳舞的唐恬恬听到。 “随她去吧！”闻人皓桀搂紧她，“胃疼吗？”中午，临出门前，他想让她吃些东西，可她硬说早餐吃得太多，吃不下。 “没有，你别担心。”她握紧他的手，“桀呢？” 闻人皓桀摇头，失笑，“有胃病的你，不是我，你记得吗？” “可是……” “澄夕小姐有胃病吗？那应该吩咐厨房的大叔多准备一些面食，我会记住的。”澄夕的话被前头竖着耳朵听的恬恬打断，她掏出一本小本子，边走边在上面记着。“啊，到了！会长，澄夕小姐请进。” 餐厅很雅致，里面有少许学生会的成员在用餐或喝着饮料。 澄夕瞪大眼，这……这根本不像学校的餐厅，反而像是咖啡馆、蛋糕店之类的。 “澄夕小姐，请这边坐，餐点我会端上来。” “谢……”澄夕的第二个字还哽在喉咙，她已经跑远了，“桀，她说你是恩人？” “那些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她会一直这样吗？” “大概吧，所以，你要习惯她的存在。”有恬恬在，他也比较放心一些，她一向不太懂得照顾自己，闻人皓桀顺顺她有些散乱的黑发。 “我不喜欢她叫我小姐。”澄夕瘪嘴，让同学叫她小姐，这实在不太好！ 闻人皓桀笑了，“自己跟她说，好好跟她沟通，她或许会听。”其实，他打赌，以唐恬恬奇怪的思考方式，澄夕根本劝不动她。恬恬端着热气腾腾的食物走了过来，小心地把食物放到桌上，她站在一旁，“会长，澄夕小姐，请用餐！” “恬恬，你可以叫我澄夕吗？还有，你不用站在一旁，也不用……” 恬恬慌乱地打断澄夕的话，“澄夕小姐，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请你说出来，我会改！” “呃……”澄夕顿住，摆手，“不，不是，我是说，我不习惯你这样叫我，你可以叫我澄澄，或者澄夕。” “可是，不可以对澄夕小姐……” “唐恬恬。”闻人皓桀看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等食物凉了，她们俩个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是，会长。”恬恬马上恭敬地站好。 “把小姐两个字去掉，这是命令，还有，你可以走了。” “是，会长，澄澄，请慢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叫我。”恬恬鞠了个躬，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待命。 “这样就行了。”闻人皓桀把筷子递给澄夕，“吃吧。” “哦！”澄夕接过筷子，看看恬恬，又看看闻人皓桀，“桀，你跟她很熟吗？” “认识几年了。”看她不吃，闻人皓桀夹给她喜欢吃的菜，“张嘴。” “嗯……你们……怎么认识的？”吃着菜，澄夕说得含糊不清。 “不知道，就认识了。”解释起来太费力了，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澄夕吞下菜，咬住筷子，不吭声了。 “怎么了？”闻人皓桀放下筷子，“不好吃吗？” “你喜欢她吗？”胸口酸酸的，不舒服。 “傻瓜！”伸长白净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澄夕光滑的脸，“我喜欢的，只有我的太阳。”不，他对她，已经不是单单的只是喜欢了，而是爱，他早就已经爱上了他的太阳。 一种升华名为爱情的化学成份在俩人之间漫延，可惜，迟钝的人没有发现。 澄夕点头，酸涩的情绪不见，“桀，我也……” “我知道，吃饭吧！”闻人皓桀看看四周，打断她的话。 所有在餐厅用餐的学生会成员不知何时已经全都靠到他们四周的餐桌上来，竖耳聆听他们的对话。 “哦！”看清形势，澄夕乖乖地点头，专心吃饭。 没戏看了，会长身上又结了冰，阴沉沉的让人害怕，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温暖感觉，在一旁吃饭的人很快散开。 “桀，我想吃这个。”澄夕伸向闻人皓桀的盘子里抢走她喜欢吃的菜。 “爱吃就多吃一些。”闻人皓桀一点都不介意，把盘子推到她的面前，然后在她的盘子里挑走她不喜欢吃的菜。 “好……”澄夕的嘴鼓鼓的，真的饿坏了。 闻人皓桀眼睛温柔地盯着她，慢慢地吃着菜，有她在，不管什么事情，似乎都会变得美好。 恬恬坐在他们后方不远处，看着弥漫在他们之间的温馨画面，她笑了。会长可以这样笑着，真好，真好！那么善良、美丽、能干的人，如果能永远都这么温柔，那真是完美了！ 第二十八章 学生会的生活 恬恬加入了澄夕与落瞳的行列，于是，本来的二人行，成了三人行。 落瞳很喜欢恬恬，两人“臭味相投”（对三个王子的关注），于是马上成为了好朋友；而对澄夕，恬恬始终保持一种尊敬的态度，澄夕也曾试过很多次让恬恬改掉这个毛病，可惜，她却依旧如此。 对于恩人的典故，澄夕深感好奇，挖掘了好久，可是一向多话的恬恬却提到此事就守口如瓶，大概是有人特意吩咐过，而那个人，不用说澄夕也知道是谁。 成为学生会办公室的成员，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都必须去学生会开会，等会议结束后方可去餐厅就餐。 每到这个时间段，落瞳就会开始抱怨，抱怨澄夕有了三个王子后就把她抛到脑后。 澄夕苦笑，落瞳是很有兴趣，她却好不喜欢。夏雷与殷泽每到吃晚餐的时间，会不请自来，坐在她与桀的对面，害她连吞饭的勇气都没有，总感觉气氛特别怪。 然后，夏雷还老是有说有笑，殷泽也一样，只有桀，冷冷的，让她好不习惯。 呜……她本来想和桀单独在一起的愿望彻底落空，因为……不止殷泽与夏雷，旁边还有一个恭敬的“小侍女”。 澄夕趴在桌子上，第无数次的叹息，唉，这样加入学生会，真的好无聊！ “……，以上就是我们艺术部安排这次比赛的全部事项。”艺术部部长合上本子，坐回到位置。 闻人皓桀收回投射在澄夕身上的目光，“赫连澄夕，对于刚才艺术部部长所说的事项，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唇边是很浅的笑，他相信澄夕绝对有能力指出刚才艺术部的几个漏洞。 这几天，她对加入学生会的事情好像越来越提不起兴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再这样下去，她大概要写退部申请书了。那可不行，他还要让她陪在他身边呢；所以呢，必须安排一些事情给她了，而且，借这个机会，可以改变一些人的观点。 “啊？”澄夕突地一下站直身子，看向闻人皓桀，桀是怎么了？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发现刚才澄夕没有认真听，这一次，大家都认为她必定会出丑。 殷泽眼里闪过精光，他并不认为闻人皓桀会舍得让他珍爱的人在所有人面前出糗，对于澄夕加入学生会办公室，学生会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私下评论，认为这是闻人皓桀以公济私，看来，这一次，这位会长准备打破这个传言。 夏雷一点都不着急，以他对澄夕的了解，对于180的智商，小看的人是傻瓜，她一心几用的功夫可不是盖的；自小开始，她上课好似漫不经心，可是，总是知道老师前一句讲的是什么。 望进那双蓝色的眼眸里，那里面是满满的疼惜与信任，澄夕笑了，这是桀的决定，那就不会有错。 “我觉得，刚才艺术部部长说的话里有几个地方不太详细；一是比赛的场地，设置在学校的室内舞台，可是那里的……”澄夕侃侃而谈，连着纠正了艺术部部长的几个错误与考虑不足之处。 一场会议结束，学生会里的人对澄夕的态度大大改观，再一次觉得闻人皓桀是个绝对公私分明的人。 而这一次艺术部的比赛负责事项也落到了澄夕的身上，她必须到艺术部跟艺术部的成员一起处理这次学校举行的歌唱比赛事项。 “澄，不错嘛，厉害哦！”会议室里的人已经廖廖无几，夏雷拍拍澄夕的肩，竖起大姆指，“不愧是我的小朋友。” “夏雷，我第n次重申，我不是‘你的’。”最后两个字，澄夕加重语气，重点强调。 “不错，夏雷，她确实不是你的，因为她是我的，这点，你必须记住。”殷泽搭上夏雷的肩，俩人已经达成共识，对于澄夕，他们各自努力，然后看她的选择。 “可……” 夏雷要反驳，却被澄夕尖叫着打断，“啊，我也不是殷泽你的，你们好烦哦，我是自己的啦！”他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要把她冠上他们的名号？ 闻人皓桀坐在原位看着各部长交上的事务处理报告，“殷泽，纪律部的事情跟进一些，学校的新校规快点拟好交给我，别忘了你的一个月期限。”他凉凉的提醒，其实，这几天下来，殷泽的能力所有人有目共睹，他确实比现任的学生会副会长更加称职。 “只差最后几项，会长，明天会交给你。”殷泽痞痞的把手插进口袋，走到闻人皓桀身旁，抽掉他手中的笔，“我说会长，可以休息了吧？我们可是已经饿了，不想再等你。” 这几天下来，殷泽对闻人皓桀彻底改观，对他，他开始有了一种敬佩感，能领导学生会的人，确实不简单，看来，以前，是他小瞧他了。 “是啊，会长，去吃饭吧！”夏雷合上闻人皓桀的资料夹，他的想法与殷泽不谋而合。 闻人皓桀站直身子，“夏雷，你们体育部的新人杯比赛也……” “行了，会长，”夏雷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你这样会害我消化不良。” 澄夕呆呆地看着前面三个大男孩，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他们的感情好像好了很多？ “走啊，你在发什么愣？”一把抓过她，殷泽带头往餐厅走去，“真是，果然是亲戚，一样的没有时间观念。”他掩饰刚才对闻人皓桀的关切。 门外，恬恬已经等待多时，“会长，澄澄，二位王子，你们终于出来了，请快点去餐厅吧，晚餐该冷了。”闻人皓桀的命令，恬恬谨记在心，所以，她去掉了小姐两个字。 恬恬走在前面，夏雷与殷泽一左一右陪在澄夕身旁。 “殷泽，你放开我啦！你这样捉着我很难过！”澄夕挣脱，却无济于事。 “不放，你走路太慢了！”殷泽头一抬，留给她一个完美的下巴线条。 “呀，我也要握澄的手！”夏雷抗议，觉得这样不公平，大手一捉，澄夕白净的小手落入魔爪……哦，不，是王子的大手中。 “不可以，你们……” “澄澄，你好幸福哦！”恬恬甜甜的声音有好多的羡慕。 “恬恬……” 闻人皓桀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热闹的他们，慢慢地，他一点点低下头。 夕，有这么多人陪在你的身旁，有他们俩人如此爱你，够了，真的够了，就算我不在，你也会幸福了，我安心了，真的安心了。 夕阳缓缓照下，白色的身影投下长长的影子，孤寂、无声、而又那么的……苍白…… 学生会办公楼不远处的操场边，一个粉色的身影立在原地，许久，她的拳头握紧，眼里的是恨意…… 第二十九章 最完美的你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个周末，澄夕主动要求留在学校里。因为，现在她必须忙着与艺术部准备校园十佳歌手歌唱比赛，她还必须和宣传部一起设计舞台。 从舞台设计到观众的座位摆设，从入场人数到参赛人数，每一项，她都有参与，这一次，她用她的才能让所有人为她折服，这一次，十六岁的小女生在学生会大放光彩。 “好累！”澄夕趴在桌子上，浑身无力，原来在学生会这么辛苦，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会员都已经很辛苦了，那桀不是更辛苦了？ 闻人皓桀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揉着她的肩，“很辛苦吗？” “好像没有桀辛苦。”澄夕拉下他的身，转身，“桀也很辛苦吧，一直都很辛苦。”以前，她还总抱怨他不来看她，她的事情还一直让他烦心，为了她的一句话，他必须赶着夜路来看她，她好像，真的很任性。 坐到她的身旁，“你的脑子里又出现那些奇怪的想法了？”闻人皓桀轻易读出她的想法，“因为我想你，所以才会去看你，与你无关；而且，你的事情如果不让我知道，我会很难过；所以，夕，你并不任性。” 他的太阳，一点点地在长大，脱去了稚嫩的外衣后，总有一天，她……会寻觅到她爱的王子，然后，永远地……离开他。 “桀，妈妈打来电话，说外婆在念叨了，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她被说服，转移了话题。 “好。”闻人皓桀顺过她长长的黑发，今天，她的头发没有绑成辫子，因为是周末，学校里的校规暂时可以不用履行；而她，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每天都揪紧的头皮，也许学院的校规里该废除“不能披长发”这一条规定了。 “桀，如果外婆一直说一直说的时候，你一定要救我。”澄夕握住他大大的手掌，把她小小的手塞进去。 闻人皓桀笑了，奶奶很固执，总是希望事情可以顺着她的想法走，一旦有人逆了她的意，她就要念叨上老半天；但，其实，奶奶真的很疼他与澄夕，这个，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 “好，我会的。” “会长，澄夕小姐，请用茶。” 咦，恬恬也留在学校里吗？可是，恬恬不是不叫她小姐了吗？ 澄夕抬头，面前是有着一头俏丽短发的高挑女孩，她端着两杯热气直溢的红茶，她也是学生会办公室的成员，她好像叫…… “冷晓宛？”澄夕皱眉，为什么她也叫她小姐？ “是，澄夕小姐。”以冷静著称的晓宛垂手立在一旁，“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不……不是，那个，你……”澄夕望向闻人皓桀，轻皱柳眉，无声地用眼神寻问，又是恩人？ 唇边闪过笑意，“冷晓宛，小姐两个字可以去掉吗？”闻人皓桀站直身子，其实，他不明白为什么连聪明的晓宛都会有如恬恬那般固执的思想。 “对不起，会长，这是我的坚持。”晓宛拒绝，“会长，澄夕小姐，没有吩咐我先走了。” “不是，那个，等等……”澄夕拉住她的手腕，“那个，我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恬恬有着同样的理由，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以吗？” 晓宛对上澄夕扑闪着光芒的黑瞳，“如果澄夕小姐愿意，我很乐意与你做朋友。” 澄夕拍手，笑容乍现，“太好了，既然是朋友，那我以后就叫你晓宛，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晓宛点头，澄夕小姐的笑容很温暖，也许，她明白了会长为什么对她那么疼爱，还有恬恬为什么一直说她很喜欢呆在澄夕小姐身边了。 “晓宛，那以后，你可以叫我澄澄，我家人、朋友，他们都这样叫我的。” “不可以的，澄夕小姐……” “那么，你就是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恬恬因为闻人皓桀的命令已经改掉了，那么既然这一次桀帮不了她，她只能使出从小落那里学来的一招了。澄夕捂住脸，装哭，“呜……原来晓宛是骗我的。” 闻人皓桀走到窗前，忍住笑，她变坏了，跟在落瞳身边，她感染上了落瞳身上特有的狡猾特质。 晓宛上当，慌了手脚，望向闻人皓桀，却发现他站在落地窗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怎么办，她最不会安慰人了，“澄夕小姐，你别哭……” “哇！”听到小姐两个字，澄夕哭得越来越大声，眼泪一颗颗落下，她演上瘾，“还叫我……小姐，晓宛果然不喜欢我……” “不是，不是，澄夕小……哦，不，澄澄，你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澄澄，你别哭就行了。” “那好吧！”澄夕擦掉眼泪，露出笑窝。 “你……”收发自如的哭功让晓宛傻眼，她这才发现上当，无声地叹气，她一世英名，毁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了。 “晓宛，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晓宛看着伸在面前的手，握住，“是，澄澄。” “好了，你先走吧！”戏看完了，闻人皓桀开口。 晓宛点头，拿起托盘，走出闻人皓桀的专属办公室。 “眼睛都红了，演得太逼真了。”闻人皓桀擦去她眼上犹有的泪痕，以前，这一招，她只用在他的身上，不过那是撒娇耍赖的时候用的，而现在，她用来要求别人。 澄夕端起红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我听别人说过，晓宛是学生会有名的聪明人，如果不演得好一点，她才不会轻易上当呢！”水份大量流失，她要补充回去，杯子里的红茶很快就喝了一大半。 “对了，桀，你也帮了晓宛吗？” “也许吧？”他并不在意这些，对他来说，只有她最重要。 “你那底帮了她们什么？”澄夕却很关心。 “忘了。”他不想提。 “可是，桀，我想知道。” “学生会手册，你读过了吗？”闻人皓桀无奈，她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看过一遍，记在这里了。”澄夕指指脑门。 对于她过目不忘的本领，他不用置疑，“里面有加入学生会的好处，你记着吗？” “记着，加入学生会不用支付学费，可以直接晋升入大学部，还有……” “行了，第一条就可以了。”闻人皓桀拉过她，有些冷，他习惯用她的体温来驱逐寒冷。 “不用支付学费？”澄夕双手覆盖住他的大手，知道他冷了，“恬恬和晓宛家里……” “条件不是很好，”手被温暖了，身体也暖和了，心当然也一样。 原来是这样，澄夕了解了，“桀是好人。” “我不是，”闻人皓桀摇头，否认她的话，“她们有能力，所以我才会提名让她们加入学生会，是她们想不明白。” “不，桀是好人，是真的好人。”澄夕捧住他精致的脸，脸贴上他的，“我和她们想的一样，觉得桀是好人，很温柔，很善良，很棒，是个完美的人。” “我并不完美，”闻人皓桀稍稍推开她一些，完美？不，这个词，不能放在他的身上，其实，他是残缺并且不完整的。 “那么在桀看来，什么是完美的？”澄夕不信，连他都不完美，那么还有谁是完美无缺的？ “最完美的只有我的……” “叩，叩，叩！” 闻人皓桀与澄夕一起回头，殷泽倚在门栏边，“打扰你们了？”他的眼里射出火焰，那是怒气，他控制不住。 只因为，眼前俩人的姿势太过亲蜜，那种亲蜜让他觉得很生气。 澄夕没有发觉，闻人皓桀却看到了，轻轻地，他推开澄夕，慢慢地，他抽出她握在手里的大手。 这一段时间相处，他发现，夏雷留在澄夕的脑子里永远都是那个哭鼻子的小鬼，也因为这，她不会把他当成王子；而殷泽不一样，也许，他会成为她的爱人，所以，他决定要一点点地放手，放开她，让她依赖上别人。 虽然，这让他心痛，让他难过，但……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他与她……能在一起的机率等于负数！ 澄夕皱起眉，再一次发现了闻人皓桀的疏离，这让她很不喜欢，为什么？因为殷泽在吗？有什么关系？她想不明白。 “什么事？”闻人皓桀坐到办公桌前，对着殷泽，他再拿不出公事以外的对待态度。 “校规已经拟定好了。”殷泽走进办公室，递给闻人皓桀拟好的校规，“澄，落瞳让我告诉你，她已经等你等得饿惨了！”其实，落瞳是说饿死了，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过，他自动修改了，他觉得落瞳粗俗的话不该入澄夕的耳。 “啊，我忘了答应小落一起用午餐。”澄夕拍拍脑门，“完了，小落她会骂死我的，桀，怎么办？”习惯了，她有问题，解决问题的对象一定是闻人皓桀。 “我陪你一起去。”闻人皓桀翻看着殷泽重新拟定的校规，里面修改了几项、废除了几项、加进去了几条，全都用红笔注明，所以，他看得比较省力。 当然，他也看到了废除了一条里，包括了“在校学生不得披下长发”这一条，原来，注意到澄夕黑发的人，不止他一个。 合上本子，他对着殷泽点头，“不错，看来副会长的位置你势在必得！” “当然，我可不想再听那位副会长唠叨！”殷泽耸肩，挑眉，得意之情不喻言表。 “桀，要走了吗？小落她会饿的！”澄夕在旁催促，她害怕落瞳太过生气连闻人皓桀都制止不了她发脾气。 “加上我一个，她不敢怎样的。”殷泽自动列入她们用餐的行列中，开玩笑，能与她在一起的时间，他一分钟都不想错过，他说过他想得到她的心。 “啊？可是……”澄夕看看闻人皓桀，又看看殷泽，虽然有时候她会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温升高了几度；但，殷泽时不时就会和夏雷一起对桀说一些很讽刺的话，她实在不敢让他们过多地在一起。 “一起去吧！”闻人皓桀走在前面，这一次，他没有主动牵住澄夕的手。 殷泽拉起澄夕，“走吧，”如果闻人皓桀愿意自动退出，他很开心。 “放……放开我！”澄夕抽回手，桀是怎么了？心，有些酸涩，桀这一次都没有牵她。 “拉一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这是……”澄夕说不出原因，只知道她只喜欢桀的触碰。 “什么原因？”殷泽紧逼不舍，他一定要让她熟悉上他的一切。 “没……”澄夕辞穷，好希望这时候闻人皓桀可以回头帮她，可惜…… 闻人皓桀没有回头，他反而加快了脚步，刚才没来得及说出的话，他在脑子里一遍遍的重复。 夕，在我的眼里，只有我的太阳是完美的；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女孩能比你更美丽；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另一个女孩能如你一般在我的心里逗留；夕，你明白吗？你会明白吗？ 第三十章 爱，唉! 有一点不同了，她和桀之间，有一点的不同了。澄夕知道，她也曾试着要把这个不同改回和以前一样，可是，她改变不了。因为，她发现，这一次，掌握着她与桀之间的关系的绳子握在桀的手里，他在松手，他似乎正一点点解开他与她之间的结。 这让她害怕，她问他，他却说她多心了。真的是多心吗？不是的，明明，不一样了啊！ 这两天，澄夕心情不好，落瞳知道，从宿舍楼出来，她走在她身旁往教学楼走去。她受不了气氛的凝重感，这个礼拜，偏偏那个多话的恬恬不在，轮到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晓宛跟在澄夕身边。 “澄澄，太阳好大，阳光好烈，是吗？”落瞳问澄夕，指向东边的乌云。 晓宛翻翻白眼，屁话，今天是阴天，根本就没有太阳，只有厚厚的云层，还说什么太阳好大，阳光好烈，她是不是以为澄夕是笨蛋？ “嗯！”澄夕点头，“很大，很烈。”其实，她根本没听清落瞳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附和。 晓宛瞪大眼，她是怎么了？虽然说这两天，她与会长之间好像有点小问题，可也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吧？ “澄澄，母猪爬上树了，好看吗？”落瞳继续说着天方夜谭。 “好看！” 母猪上树？晓宛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只是可惜，某人仍然沉迳在自己的思想里拔不出来。 “咦？”倏地，落瞳停下脚步，只因为，她居然踩到了一个……澄夕，澄夕？确实是澄夕，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蓝色广告单，她瞪大眼，这是……“澄……澄澄！” 落瞳尖叫，因为她看到前面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这样的广告单，五颜六色的，铺满了整个学校，花坛、小道、操场、草坛，全都是。 “小落，什么？”澄夕终于回神，愣愣地，她看向落瞳，发生了什么事？ 晓宛对落瞳摇头，转向澄夕，“澄澄，没事，我先陪你去学生会。” “为什么，早读时间到了，要开会吗？” “澄澄，我也陪你一起去。”落瞳挡住澄夕的目光，不行，这个东西不能让她发现。 澄夕推开她们，蹙眉，“什么啊？不上早课，施老师来了怎么了办？” 一脚，她踩上一张东西，嗦嗦的，有声响？她低头，那是……她？ “澄澄！”落瞳想拉住她，可惜，澄夕已经捡起地上的广告单。 是她的照片！还有桀抱着她的照片，那是那次下雨的时候，她看到了虫子，她趴在桀身上哭；还有夏雷对着她笑的图片，那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忘了，夏雷一直都是这样笑着的；还有殷泽走在她身边的照片，这个她记得，那次，旁边还有桀，还有夏雷、还有小落，可是，为什么只有她跟殷泽拍出来了；还有一张，是夏雷与殷泽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那个时候，她曾想过挣脱，可是使劲了，还是拉不出她的手。 广告单的最后，那些图片下，还有一些字，是她的简介，上面赫然被鲜红的颜色染红的几个字是“病史—哮喘”、“智商—180”，还有…… 澄夕的脸变得有些苍白，还有“淫荡”、“下贱”、“勾引”…… “澄澄，你没事吗？”落瞳有些担心，“澄澄，你别理这个，这个啊，是因为她嫉妒你才会做的。”这段日子，风平浪静，她以为不会再有人会捉弄澄夕，没想到……落瞳第一时间想到了慕舞阳，一定是她，她肯定。 “没，我没事。”澄夕苦笑，抚着胸口，她有些呼吸困难。病史、智商，这些，都是她与桀隐藏掉的，可是……还有那些词，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晓宛抽掉澄夕手中的广告单，“澄澄，别看了！”她已经发信息给会长，相信会长会第一时间赶来，只是澄澄的脸色与呼吸都不对，真让人担心。 “我……”澄夕抬起脸，眼睛牢牢锁住了一点，那里，是学校的公告栏。 一张放大了好几倍的广告单，上面的内容一样，只是那几个鲜红的大字更加的醒目了，离得这么远，她依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 终于，她承受不住那住压抑，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她抚住胸口，“桀……桀……” 落瞳紧张地扶住她，“澄澄，你没事吧，你别吓我！”这种情景，以前，她就曾经见过，她哮喘病发作了。 “澄澄……”晓宛伸手，想扶住她。 下一秒，修长的白色身影接住澄夕有些瘫软的身子，“夕，坚持住。”他抱起她，往医务室奔去。 “不要……桀……不……”澄夕摇头，她不要去医务室。 “夕，别再固执。” “桀……求……你了。” 闻人皓桀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喷雾器，他身上时刻备着她的救急药。 “不要……在这里……”这里好多人，她不想让那么多看到她这个样子。 闻人皓桀明白，他抱着她，就近冲进了他的宿舍楼。 落瞳与晓宛对着他们俩人的身影良久，然后，低下头，对着满地的广告单叹气。 “澄呢？”夏雷与殷泽喘着粗气来到她们身旁，一早，出了宿舍楼，漫天飞舞的都是这种广告单，他们便一起冲了过来，想阻止澄夕出宿舍楼。 “会长带走了。”晓宛弯下腰，捡起散乱的广告单，必须在澄夕出来前整理干净。 “我叫人来帮忙！”夏雷掏出手机，拨下几个号码，这个时候，谁都不许上课了。 恬恬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落……宛……澄……出……见……”她想问的是，澄夕有没有出来，有没有看到。 “我们都陪着她，她已经看到了，刚才，你们的恩人带她走了。”落瞳解释，然后，她看向殷泽，“你知道是谁弄的，是吗？我觉得扫完它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根本。” 殷泽点头，“我明白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听澄的。”上次，他听澄夕的，没有对慕舞阳追究，这一次，他不会再手软。转身，他想他该找她好好“谈谈”。 在夏雷的指挥下，一大群人开始从高中部的各个方向集中打扫，清除广告单。 慕舞阳坐在教室里，整个教室里的人留下的不足三分之一，夏雷的一通电话，所有的男生全都跑出去，而女生，也跟着瞎起哄。 哼，她带起嘴角，真是白忙活，清除了又怎样，她只要站到学校的顶楼随手一挥，整个高中部又会变得像今天…… “啪！”重重地，她的脸上挨了一掌。 慕舞阳愕然地回神，抬高脸，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殷泽，那么寒冷，那么残忍的表情。 “你干什么？”她尖叫着，站直身子，右脸迅速红肿，“你什么意思？” 殷泽冷眼一扫，教室里的人马上全都跑了出去，戴眼镜的班长是班上唯一一个遵守学院校规没有跑出教室打扫的人；这一次，他没再迟疑，跟着所有人跑出教室，而且，还体贴地为他们把门合上。 班长拍拍胸脯，太恐怖了，撒旦又出现了。 “我什么意思？”殷泽双手环住胸，“这句话是不是该我问你？”这是第一次，他动手打女人，感觉不是很好，不过，想到澄夕，他忽然很想把眼前的女人从学院顶楼扔下去，就像她扔的广告单一样。 “我做了什么？”慕舞阳抬高下巴，拒绝承认。 “做了什么？”殷泽走近她一步，黑眸里射出的是令人畏惧的阴冷，“你再敢说一句刚才的话。” 慕舞阳退后一步，怯懦地，她反抗，“就算是我，那又怎样？” “你真该死，你……” “我该死？”慕舞阳哭了，眼泪滑过脸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为了你，我退出了学生会，可是你呢？居然为了那个赫连澄夕跑到闻人皓桀的手下做事？还有闻人皓桀，你知道他那时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吗？你不知道吧！” 慕舞阳已经彻底崩溃，她挥着双手，“居然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一个阳字，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可是前不久，我知道了，赫连澄夕是他的太阳，他爱她，所以，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阳，他居然就和我在一起了。呵……真是恶心！他居然喜欢上他自己的妹妹，够龌龊吧！” 她调查了澄夕，然后知道了闻人皓桀与她的关系。那天，她亲耳听到闻人皓桀对澄夕说她是他的太阳，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向闻人皓桀告白时，他刚开始没有答应；后来，听到她的名字，他就不反对了。 “还有夏雷，他小时候就看到过赫连澄夕发病的丑样子，居然还会喜欢她。你们几个王子都是白痴，同时喜欢上一个装清纯的丑女人。她有哪点好？她哪里比得上我？”从小，她就受万人瞩目，所有她想要的，她都会得到。 不止东西，人也一样。其实，在初中部，她就已经见过闻人皓桀，可是，她并不在意，因为，她认为他会像别的男孩一样喜欢上她。可是，她错了，到了高中部，他仍然对她不闻不问，既使她一次次特意地从他身边经过。 于是，她决定主动，她如愿成了闻人皓桀的女朋友。可是，与他在一起，从来，都是她去找他，他不会说话，时常盯着某一处发呆。 然后，那时，殷泽来了，于是，学院里除了闻人皓桀和夏雷外，又多了一位王子。她跟闻人皓桀提出分手，他甚至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从那天起，她成了殷泽的女朋友。 结果呢？她什么都没得到……依旧是冷漠，冷漠。 “退学吧！”殷泽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他无法再忍受一个随时会对澄夕不利的人在学院里出现。 她根本就没有真心地喜欢过他与闻人皓桀，也许在她看来，这一次都只是为了填充她的那些虚荣感。 “你……说什么？”慕舞阳从失态中回神，“不可能！” “有可能的，你别忘了，闻人皓桀是学生会会长，而我，会是学生会副会长，不管我们俩个之间的谁，都可以让你从此不再出现在这个学院里，夏雷也有这个能力，所以，你自己退学吧！”殷泽转身，不想再看她，他不想让她太过难堪。 “不，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慕舞阳咬住下唇，“错的不是我，如果不是赫连澄夕，一切都不会改变的，我们还会在一起，是她的错！” “在一起？”殷泽冷哼，“我们曾在一起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自编自导自演着，他们之间的亲蜜，他们之间的恩爱，都是如此。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残忍？”她不甘！ “残忍？”殷泽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地，“上次的虫子，澄夕就已经知道是你，她是怎么对你的？说残忍，最残忍的是你！”放开她，他嫌恶地拍拍手，触碰到她都觉得肮脏。 “不，她那是假装的，她是……”慕舞阳不信，她摇头。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了，明天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殷泽甩手，大踏步走出教室。 已经是下课时间，走过小道，不时有很多同学对着他窃窃私语，断断续续地，他听到许多对澄夕的批判。 蹙眉，殷泽厉眼一横，私语声中断。 他抬头，望向被乌云覆盖的天空，想起刚才慕舞阳说的话，这一次，他百分百确定，闻人皓桀真的爱着澄夕。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闻人皓桀有错，爱了就是爱了，就算是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就算是亲属关系又如何，爱，并不是可以控制住的。 合上眼，殷泽叹息，他现在担心的是澄夕，她到底怎么样了？ 第三十一章 喜欢和爱，有很多很多…… “澄，好一些了吗？”闻人皓桀抱着澄夕，听她的呼吸开始慢慢变得平稳，于是，他问她。 “我没事了。”澄夕点头，更紧地偎进他的怀里，“桀，我……” “什么？”他抬起她的脸，她的脸上有着细细的忧伤，那让他心怜，她只属于快乐，怎能有这么多的悲伤？ “我……是不是很丑？”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的脸，自卑感攀升。 “谁说的？”闻人皓桀搂紧她，抚过她的黑发，“你在胡说什么？”他知道她介意她发病时的样子，她一直都不喜欢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小时候，就有同学说我呼吸如牛，我发病的时候一定很丑，很难看，像……”眼眶有些湿了，澄夕觉得委屈。 “不，那是她们错了！”闻人皓桀打断她的话，“我的太阳是最美的，记得吗？那天，你问我谁是完美的。在我看来，夕就是最完美的那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夕还漂亮！” “你在骗我，我有哮喘，怎么会是完美的？而且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不然，为什么从小到大，人家只有说她可爱，只有说她长得清秀，却从来没有人说过她长得漂亮。桀不同，桀就长得很漂亮，很美。 “没有骗你，是真的，夕是完美无缺的！”闻人皓桀抬高她的脸，“夕，看着我，我说的是真话。” 澄夕抬起低垂的眼帘，望进那双漂亮的蓝眸，那里，有着让她信任的光芒！她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相信他，她相信他。有他觉得她完美，她不再害怕别人会怎么看她了。 “桀，你为什么不理我？”她想起这几天，他刻意的疏远。 “我没有。”闻人皓桀否认，心里却再次感叹，她变得越来越敏感了，这也表示，她越来越成熟。 “你有！” “好吧，我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真的吗？我很怕，桀会离开我，桀正在离开我，有一天，我会找不到桀，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澄夕环住他的脖子，泪珠滑落，比起刚才的事，闻人皓桀离开她更让她觉得害怕，“桀，小时候，我说过，永远都会呆在你的身边，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时候，他刚发现爸爸不是他的爸爸，他刚发现他身世的大谎言，他无助，他觉得寂寞。然后，她出现了，她告诉他，她会永远呆在他的身边。那时候，他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阳光。 “我会遵守承诺，永远在桀的身边，所以……” “所以，我也会遵守承诺，答应永远守在你的身边。夕，别担心，我说过的，不会改变。”闻人皓桀轻得不能再轻地叹息，没让她发现。 “好，我相信你。”澄夕点头，稍稍安心了。她也记得的，那一次，她一个人在家里，打雷又下雨的，她好怕。于是，她打电话给桀，桀从家里跑到她的身边，那个晚上，她抱着他睡，那是从未有过的心安。因为，那时，他对她说，他永远都会守在她的旁边。 “夕，告诉我，是谁？”安抚了她的情绪，他开始追究“凶手”。上一次，他听她的，原谅她最后一次，而这次，他不能再容忍。他怎么能允许他最珍惜的人儿在他的面前受到这样的伤害？ “桀……”澄夕迟疑，该告诉他吗？ “夕，别考验我，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得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慕舞阳。”困难地，她吐出她的名字。 是她！闻人皓桀皱眉，果真是她，他以为那是他的猜想，却原来，他还是把慕舞阳看得过于善良。 “桀，我想自己跟她谈谈，可以吗？”澄夕请求，她想知道慕舞阳对她的敌视，是因为殷泽，或是因为……桀？ “不用了，不可以。”他不会答应的，跟那种人，有什么话好说的？ “那你……要怎么办？” “让她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闻人皓桀拍拍她的背，每次，她发病后都会很累。现在，她没好好休息，反而说了这么多的话，她该休息了，“房间我一个人住，不会有人打扰，你先睡一会吧！” 抱起她，把她安置到他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我会在这里，所以，你乖乖地休息，别再想慕舞阳的事情。”见她动唇，他先制止。 “好！”澄夕柔顺地点头，她确实困了，这几天，因为担心桀会离开她，她一直没有好好睡觉。加上刚刚发病，她耗费了太多的力气。 床上、枕头上、被子上，都有着他的味道，很熟悉，很好闻的味道。她的手仍牢牢握着他的，“桀，别走。” “不会。”闻人皓桀坐到床沿，反握着她的手，“不会走。” 澄夕合上眼，只一会，她的呼吸变得均匀；慢慢地，握着他的手开始松开；然后，她沉入梦乡。 看她睡着，闻人皓桀附下身子，“我的太阳，我会保护你，永远守在你的身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轻轻地，他的吻落在她的额、眉、眼、颊，最后，怯弱地，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在爱情前，他是最胆小的人，不敢说爱，不敢承认爱，不敢拥有爱，“夕，我……”他停顿了很久，然后，“……爱你。” 他只敢对睡着的她说爱，只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承认爱，但，他却永远不能……拥有爱…… 澄夕睡得沉稳，没有听到他的话，但，她眉间紧紧的皱折……稍稍打开了，一点一点地，她的唇边露出微笑…… 闻人皓桀伸出手，抚上她唇边浅浅的笑容，他突然特俗的希盼，时间能够停顿在这一刻，那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他将永远陪着她，而她，也会永远这样笑着留在他的身旁。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他笑了，苦涩的笑！ 慢慢地放开她的手，在睡梦中的澄夕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没有醒来，闻人皓桀站起身，打开门，外面站着殷泽、夏雷、落瞳、恬恬，还有晓宛，他们都一脸的担心。 他笑了，虚无飘渺的笑很快就消逝不见，夕，真好，你又收获得这么多颗心。他合上门，把他们挡在门外，“她刚睡下。” “她还好吗？”落瞳问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嗯，只是累了，没什么问题。” “会长，我们不发出声音，可以进去看看澄澄吗？”恬恬凑近闻人皓桀，一脸的请求。 闻人皓桀点头，侧身，让他们进去。 大伙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澄夕，她睡得很沉，脸上是疲惫，但，仍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这丝笑消去了他们的担忧。 殷泽转身看向倚在门边的闻人皓桀，他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已经从澄夕那里知道是慕舞阳这次广告单的主使，踱步，他来到他旁边，率先走出门。 闻人皓桀跟上，知道他有话跟他说。 “什么事？”闻人皓桀来到走廊，殷泽正扶着护栏向远处眺望，目光没有焦距。 “慕舞阳，我已经让她在明天之前退学。” “……然后呢？”这个处理，他能接受，但，他并不认为他只为了这个而单独跟他说话。 “你……那时，为了什么才和慕舞阳在一起？” 为了什么？闻人皓桀陷入沉思，那时，慕舞阳走到他面前，跟他表白，说他要跟他在一起；他没有接受，只是离开；但，她在身后喊，她是慕舞阳。 慕舞阳？阳……他的太阳……这让他迟疑了，让他心动了，他永远都不可能与他最爱的太阳在一起，那么…… 于是，他默许了她对学院里的同学说是他女朋友的身份，有了她跟没有她，其实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因为，他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太阳。 “跟你没有关系。”冷冷的，他拒绝回答殷泽提出的问题。“为什么？心虚？还是不敢承认？”怒气从殷泽的周身冒出，他的声音开始变重，既然爱了，为什么他不敢承认，胆小鬼！ “心虚什么，又不敢承认什么？殷泽，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相对于殷泽的怒意，闻人皓桀很淡定，没有人能明白他对澄夕的想法，没有人能明白他爱了却又不能说的悲哀。 “是吗？”殷泽上前，捉住闻人皓桀的衣领，“你敢否认你在害怕，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胆小鬼！”他要逼出他对澄夕的爱，只有他说出来，他才能真正与他宣战，他才能明白澄夕的想法。 “你们在做什么？”听到声响，夏雷从房里出来，扯开殷泽的手，“泽，澄会被你吵醒！” “你要对会长做什么？”晓宛与恬恬用力掰开殷泽的手，“你这个粗鲁的家伙。” 殷泽用力推开闻人皓桀，一拳捶上护栏，该死！ “澄澄醒了！”落瞳走出房门，告诉门口一干吵闹的人，“闻人皓桀，澄澄她在找你。” 闻人皓桀慢慢走进房间，落瞳为他掩上门，澄夕的样子有些怪，也许，只有闻人皓桀可以安抚她。 “桀……”澄夕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看到闻人皓桀，她伸出手。 “怎么了？”闻人皓桀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外面，很吵，是殷泽吗？” “嗯，还有夏雷，恬恬和晓宛都在，落瞳没告诉你吗，他们很担心你，让他们进来？”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她自卑，难堪。 “他们会说什么？”闻人皓桀舒气，抚过她的黑发，“夕，别担心，他们都很喜欢你，这不会改变什么的，别怕！” “真的吗？”她还是害怕。 “当然。”闻人皓桀肯定地点头，“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桀不同。”桀当然永远都不会讨厌她，她知道。 “好，那么，我请他们进来告诉你，证明他们和我相同，好吗？” “好！”澄夕终于答应。 闻人皓桀安抚地拍拍她紧绷的肩，走出房间，“不要一起进去。”他冷冷地交待一句，然后靠在墙边，合上眼睛，不再开口。 殷泽最先进入房间，他看到穿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澄夕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表情无助，她探头，在他身后寻找着。 “你在找谁？”殷泽矗立到她面前，“闻人皓桀吗？” “没……没有。”澄夕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在想什么？不是说你有180的智商吗？怎么会这么笨？”殷泽轻轻地叩叩她的头，“你就是你，哮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对你的看法，明白吗？” 澄夕偷偷地抬起眼，看了看殷泽，“我……” “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没，谢谢！”心，安定了许多，澄夕向他扯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这才乖！”殷泽顺顺她乱糟糟的黑发，“记着，我对你的看法，永远不会改变。” “嗯！”澄夕重重地点头，相信了他的温柔。 “真乖！”殷泽指指门外，“我先出去，外面有一只快要疯掉了。” 澄夕知道他说的是夏雷，可是他居然用“一只”，“扑嗤”一下，她笑出来，如果是一只，那么夏雷是一只什么？ 殷泽双手插进口袋，痞痞的笑容再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对她的感情超过了他自己所预算的，对她，他比喜欢更加的喜欢了。 比喜欢更加的喜欢是什么？是爱吧，原来，他爱了她。 夏雷进门的时候，挂着灿烂的阳光的笑容，那个笑容逐散了澄夕心底的阴霾，那个笑容不自觉的让澄夕也跟着笑开。 “小朋友，怎么样？和小时候没有什么改变嘛，身体还是一样的不堪一击！”夏雷拍拍澄夕的头，亲昵的动作表示了他不会改变的爱。 “你又碰我的头，”澄夕抗议，保护住她的长发，她向他做鬼脸，“一只夏雷！” “什么？”夏雷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夏雷，我没事。”她怎么忘了，小的时候，夏雷就已经看到过她发病，那时候，他和小落都没有改变，依然陪在她的身旁；那么现在，她在担心什么？ “没事就好，反正呢，以后，我会保护你，不会让别人期负你。”夏雷拍拍胸膛，把照顾她的责任往身上揽。 可惜，某人却不领情，“不要，我会保护我自己，而且……”有桀在，她不会再受伤，“不敢麻烦阿波罗王子。” “这才像我认识的小朋友，身体好了就给我去上课，你别想逃课啊！”夏雷眼一瞪，做出施巫婆的样子，“怎么样，恐怖吧？” “咯……”逗笑了澄夕，她捂着嘴，大大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芽！ 夏雷也笑了，幽深的黑眸里溢满盛不住的爱，“行，我得让外面那些个进来了，不然，我怕等我出去，她们会把我生吞活剥了。”他装出一脸怕怕的表情。 澄夕点头，“我会告诉小落她们。” “是吗？那我赶快逃命去了。”夏雷耸肩，“逃命去喽！” “夏雷，”澄夕叫住他，看他转身，她朝他鼓起左颊，皱皱鼻子，一副不甘愿的表情，“谢谢！”其实，她真的很感谢他。 “没事，没事，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夏雷朝身后挥挥手，酷酷地走出她的视线。 落瞳、恬恬与晓宛一起走近澄夕，坐在她的身旁。 “澄澄，你还好吗？”落瞳抱住澄夕，唉，这家伙，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嗯，小落，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还知道让我担心，那下次就控制一下你的脾气，不要随便就来个情绪激动，好吗？”落瞳眼睛红红的，咬住下唇，她不允许自己示弱。 “嗯！”澄夕点头，她从落瞳怀里抬起头，望向她身后的晓宛与恬恬，“那个……对不起，也让你们担心了。” “你还知道啊？我的全勤奖，泡汤了！”晓宛叹息，学院里的全勤奖，奖金挺丰富的呐！ “澄澄，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很担心的。”恬恬擦去泪水，她真的真的很担心澄夕小姐的说。 “对不起！”澄夕低下头，握住她们的手，“下次我一定会小心的。”桀说得对，他们都和以前一样，他们是真的喜欢她，不会因为她的病而改变。 她放心了，她安心了，除了桀，她还有好多的好朋友，就算全院的同学都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了。 因为她知道她有好多好多的爱，和好多好多的喜欢…… 第三十二章 我们要保护的人 澄夕在闻人皓桀的宿舍里睡睡醒醒，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天，晚上，闻人皓桀叫醒她吃了些东西后，送她回了宿舍。 落瞳坐在床上，看着正在换睡衣的澄夕，想着要不要告诉她白天发生了一件更惊天动地的事情。 澄夕换好睡衣，转身，就发现落瞳正看着她发呆，“小落，怎么了吗？”她低头，环视自己一圈，没有问题啊？ “我说澄澄，你打算一直穿闻人皓桀的衣服当睡衣吗？”落瞳躺回床上，算了，不说了，等明天，让她自己发现，给她一个惊喜。 “有什么不好吗，这样，我会觉得很快乐！”澄夕爬到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把双手横在头下，然后，把头侧向她。 “很快乐，”落瞳仔细斟酌着她的话，她肯定爱上了闻人皓桀，而且，是无可救药。叹息，她想起那天，从家里刚回学校的那晚，澄夕找出几件白色的男式衣服，穿在身上，一直问她好不好看，漂不漂亮。一看，她就知道那是闻人皓桀的衣服，雪白的，没有一点杂质。 然后，那晚，她就确定了，澄夕爱上了她的哥哥，她没有觉得不妥，如果闻人皓桀也爱她，那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与她也只是表兄妹。 只是……闻人皓桀的心思，她不知道；而迷糊的澄夕，根本就还没有打开心智，爱与喜欢，她自己都分不清。 “是啊，小落，很快乐！”澄夕站起身子，白色的t恤长到她的膝盖，她站在床上，使劲地蹦了几下，“看，桀的衣服还会跳舞，晚上，做梦的时候，我会觉得桀也在我的旁边，然后，我什么都不会怕。” “行了，别跳了，你快乐就行了，我知道了。”落瞳拉住她，“我的床要被你跳坏了。” “那么，我们一起睡！”澄夕更用力的蹬着床，嗵，嗵的，一下又一下。 “赫连澄夕！”落瞳尖叫，从床上站起，伸手，她就要捉住她。 “啊！”澄夕大叫，绕着小小的床蹦来跳去。 “站住！”落瞳张开双手，做一张大网状，她奸诈地笑，“你完了，乖乖地过来。” “不要！”澄夕咯呼地笑着，“桀，我们一起打败她！”她对着白色的t恤说话，把到手腕的袖子挽到肩膀，一副战斗的准备。 “哼，俩人欺负我一个吗？”落瞳拉拉睡衣上两根细细的带子，“尽管放马过来吧，赫连澄夕，闻人皓桀！”她配合着澄夕，好像闻人皓桀真的就站在她们的面前。 “哼，哈！”澄夕迈开双脚，拍手，做了一个黄飞鸿亮相前的招牌动作，“凌落瞳，我和桀来啦！”她往前冲。“赫连澄夕，闻人皓桀，我要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落瞳也朝澄夕冲去。 然后，俩人在床上“大打出手”，尖叫声与笑声不断，中间还夹杂着床承受不了虐待而发出的“惨叫”。 最后，只听到很响的一声“咔嚓”，床的中心在下坠，然后，床正式宣告它的残疾。 “啊！”两声尖叫，落瞳与澄夕跳出断床，互相对望一眼，笑倒在澄夕的床上。 “小落，怎……怎么办？”澄夕喘着气，问落瞳。 “凉拌呗！都已经坏了，还能怎么样？我们也不会修，晚上挤你的床先凑和着睡一晚喽！”落瞳脸红红的，笑得太大声，脸都变热了，伸出手，她一下一下地扇着。 “嗯！”澄夕笑得身体失去了力气，一下一下地，她慢慢爬上床，钻进了被子，“好累，我要休息了。” “切！”落瞳伸脚，轻轻地踹了她两脚，“你个懒鬼，祸是俩人闯的，居然让我一个人收拾残局？” “呵……”澄夕讨好地笑，“我会躺在床上陪着你。”她侧身，瞪大双眼，看落瞳收拾着断床上的东西。 “唉，算了，等明天，新床来了，直接搬过去就ok了，我也累了，睡觉，睡觉！”落瞳打算放弃一团乱的床铺，抱起自己的被子，关上照明灯，她躺到澄夕身旁，“好累哦！” “小落……”澄夕伸出手，抓住落瞳的手。 “什么？”落瞳合上眼，有些困了。 “小落，谢谢你，有你，我觉得很好！”澄夕把手放进落瞳的手里，唇边带着笑，然后闭上眼睛。 落瞳睁开眼，侧头，看着澄夕老半响，接着，她笑了，澄夕不知道，其实，认识她，她也很快乐，真的，很快乐！握住她的手，她重新合上眼，带着笑。 月亮从云层后探出脑袋，它是为友谊做的最好见证…… 隔天，澄夕与落瞳走出宿舍时，恬恬与晓宛已经等候多时，四人往教学楼走去。 路上，不时有同学从她们身边经过，窃窃私语，不知在嘀咕什么。 澄夕低下头，落瞳、恬恬在愉笑，晓宛没多大表情，不过，可以看得出，她也有点笑意。 又经过学校的公告栏，澄夕仍旧低着头，落瞳拉住她，“澄澄，等一下！” “嗯？”澄夕停下脚步，疑惑地望向落瞳，“小落？” “澄澄，你看这里，看这里！”恬恬像小兔子一样蹦到公告栏前，“看，快看！” “什么？”澄夕皱眉，跟着她走到公告栏上。 公告栏上，贴着三张公告。别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她是我要保护的人。——夏雷； 别再去打扰她，否则，不要怀疑，我绝对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殷泽； 请别再碰我最珍惜的人儿。——闻人皓桀。 “怎么样？三个王子爱的告白呐，澄澄，你比较喜欢哪一张？”恬恬凑近澄夕，眼里带着梦幻的色彩，哇！只有在漫画里才看得到的情节，她有幸能亲眼看到，她是不是在做梦…… “哎哟！晓宛，你干什么？”恬恬捂着被晓宛用力捏了一下的右颊，“很痛呐！” “捏醒你，让你从梦里出来。”晓宛冷冷地浇醒她的梦，然后看向落瞳，“你需要吗？” “不，不用了，我清醒得很！”落瞳摆手，开玩笑，她又不是呆子，那一下过来，脸都会肿起来。她看向愣愣的澄夕，“澄澄，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都在议论你了吧？你都不知道昨天……” “昨天好轰动的说，三个王子一起来到公告栏前，一起打开玻璃窗，然后一起把他们的宣言贴到这上面，天哪！那个场面，你都不知道有多酷！”恬恬双手合十，眼睛迷蒙，仿佛那个情节还在眼前上演。想来想去，比来比去，还是她的恩人会长最美了，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咦，不对，以后，会长生下了孩子，说不定会更漂亮！噢，我的上帝！那会是多美的一个小王子啊？闻人皓桀的儿子在恬恬的思想里渐渐成形，当然，在她的想像里小王子的美超过了他的爸爸；恬恬吞吞口水，好帅啊…… 晓宛无语，知道她又坠进她的幻想情节里出不来了！ 落瞳白了恬恬一眼，真是，居然抢走她的台词，“还有，澄澄，学院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结果在学院里引起了空前的震动，现在，那些个女人对你啊，只剩下满满的羡慕喽，哪里还有什么你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她们啊，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了！我觉得啊……” “他们早该这么做了，浪费时间！”晓宛淡淡地抛出一句话，结束落瞳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她的废话里。 “喂，我说……”落瞳双手插腰，面向晓宛，准备好好跟她沟通。 “小落！”这一次，是澄夕打断了她。 “什么？”落瞳低鸣，呜……能不能让她把话说完。 “这个，”澄夕伸手，隔着玻璃窗，她抚上那几张公告，然后，停在一个点上，那上面，是“最珍惜”那几个字，心，变得暖烘烘的，“是桀写的？” “当然，你没看到落款吗？”落瞳敲敲她的头，“澄澄，你病了一天，病坏的是脑子吗？”虽然嘴里叫嚷得很大声，可是她的心却有些颤动，澄澄看进眼里的，竟只有闻人皓桀的话？也许，人真的很坏，不，不应该这么说。而应该说人的心真的很狭小，当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眼里便再容不下别人对她的好，澄澄她，也是这样吧？ 是，是了，这是桀的笔迹，她认得的啊！从小到他，他的字，在她的眼里慢慢地改变，变得越来越洒脱，越来越具有名家的风范；澄夕拉开玻璃窗，小心地，她撕下闻人皓桀写的公告，短短的一行字，却让她的心在瞬间变得坚强；桀，桀，桀，公告被她按在心口处，她真的好…… “澄澄，另外二个王子的呢？”终于把自己从自己的白日梦里解救出来的恬恬擦完嘴边的口水，然后问澄夕。 晓宛再次朝她翻白眼，我的神啊，她真是一个阿白！还口口声声说要让恩人会长幸福，居然还提醒澄夕别的男孩的存在？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这么白痴？ 落瞳也跟着一起瞪恬恬，真是的，这一次，也许澄澄正慢慢打开她的爱情线，又被这个幻想狂打断了！她拍拍脸，天呐，这样，澄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爱情？16岁的小女孩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迟钝的恬恬没有发现气氛骤地降低了几底，仍然傻傻地看着澄夕，等待她给她答案。不能厚此簿彼嘛，所有的王子都写了告白信，澄夕小姐怎么可以只掀一个王子的呢？ 这个时候，她完全把恩人与澄夕选的王子分开了，没有发现那是同一个人。 澄夕回神，刚才她想什么？她很……喜欢桀？一定是吧？很喜欢他，一直就很喜欢他的！她抬起头，望向公告栏里另两行话。 夏雷说他会保护她？是啊，他是在保护她，从小开始，他就一直以她的保护者自居； 前些日子，她的椅子坏了，是夏雷把自己的给她；那堂课是施巫婆的课，她故意刁难，不允许夏雷去后勤拿椅子。然后，那堂课，夏雷一直站着，直到下课。她满心愧疚，可他却满不在乎，说什么站着可以让他的身材更好。 还有那次，她的书本全被扔到了学院里的池里；那天的天气有些阴凉，夏雷不管水池的水是那么的冰凉，就这样跳下去，帮她的课本捞上来，还为她烘干，甚至不理他自己一身湿；她站在他面前，还未开口，他就笑着说练习游泳，可惜水太浅，只到了他的膝盖。 更有那天……好多好多了，多得她都快要忘记。轻轻地，她撕下夏雷贴的公告，夏雷，其实，她也很喜欢他，他是她不多的朋友里面最贴心的一位，永远都不会改变。目光再滑，看到殷泽的话，下地狱？她莞尔，其实她明白，殷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那个晚上，他执意借给她衣服，虽然带给她一系列的麻烦，可是，那时，他的温柔，她记在了心里；而且，后面所有的麻烦，他都陪在她的身边，有好多次，是他给予了她很多的安心。 那次，体育课上，她觉得委屈的时候，是他让她心暖，是他让她觉得原来没有桀，还有他会站在她的旁边。 还有好多时候，桀不在的时候，她忘记了吃饭，都是殷泽在提醒她，提醒她的胃病，提醒她注意身体，不知不觉间，殷泽好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照顾了她好多好多。 殷泽？其实，她也很……喜欢他！是的，她也很喜欢他。有他在，她觉得好像多了一个会保护她的哥哥，只是……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和桀不同，同是哥哥，为什么会不同呢？难道，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桀他已经不是哥哥了吗？好累，她想不明白，不想了。 殷泽和桀不同，夏雷也是；虽然不知道桀到底是不是超越了哥哥带给她的感觉，但是她知道，桀在她的心里，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小心地，她也撕下殷泽的公告。 “呀，上课了，上课了。”肖邦的《小狗圆舞曲》轻快地奏响，打断了澄夕的感动，落瞳拉起澄夕，“快跑，不能迟到哦！” “要命！”晓宛也加快了脚步，跑向另一个方向，她与闻人皓桀在同一个教室，在澄夕她们的相反方向。上次的迟到，班里的纪律长偷偷地帮她在迟到名单里删掉了，这一次，再迟到，呜……她的全勤奖金啊，离她越来越远了。 恬恬愣了几秒，回神，“喂，我说，等等我！”她所在的教室，刚好在她们教室的中间，加足马力，只看到三道黑影冲向教学楼！ 晨光乍现，乌云不见，一连几天的阴森天气终于散去，迎来了阳光，温暖的阳光！ 第三十三章 别哭…… 在施巫婆未到教室门口站岗前，落瞳与澄夕冲进了教室。 在位置上坐定，澄夕把三张公告纸在桌子上铺平，检查着有没有弄破。 “怎么把它撕下来了？” 殷泽的声音近距离地从后面传来，澄夕吓了一跳，迅速转头，对上一双阒黑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她已经慢慢熟悉的眼睛，那是殷泽。 “你……你怎么会……？这里是……”瞠目结舌，澄夕指指他原本的位置，然后又指着他现在坐的地方，话说得辛苦。 “那个地方，我坐了很久了，换换心情。”殷泽坏笑，凑近她一些，“怎么结巴了？是不是看到我，太快乐了？” “才不是呢！”澄夕摇头，“是看到你坐在这里，太惊讶了，惊讶和快乐是不同的。”加重语气，她强调惊讶与快乐的字面意思。 “我也在这里，我也在这里。”坐在殷泽身旁的夏雷伸手，阳光的笑脸越发灿烂，“澄，看到我了吗？” “啪！”澄夕拍去不停地在她面前抖动的古铜色大手，“你又不隐形，我也不弱视，自然是看到你了。” “呵……说得好！”落瞳对着澄夕伸出大姆指，“不错，不错。” “落瞳，我跟你有仇啊？”夏雷对着落瞳叫嚷。 “没有啊，只不过，我呢，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看好戏，喜欢看别人吃蹩，这样，她才会快乐。 “呵……”澄夕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殷泽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笑颜，然后露出宠溺的微笑。 “咦，对了，慕舞……”澄夕突然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刚才殷泽好像只回答了她一个问题，慕舞阳呢？ “嘘，施巫婆来了。”殷泽指指门口，露出怕怕的表情。 “呃……”澄夕急忙低头，捧起书，认真的模样立即呈现。 落瞳与夏雷停止吵闹，一起对着殷泽伸出大姆指，一致认定真正厉害的人是他！ 殷泽耸耸肩，一脸的坏笑，没办法，回答不了的问题就拿来搪塞，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澄夕偷偷抬起眼帘，望向门口，没人？她转头，嘟起嘴，对着殷泽鼓起左颊，“你骗我？” “她走了。”殷泽睁着大眼说瞎话。 “怎么可能？”她不信。 “是真的，是吗？落瞳，雷？”殷泽面向落瞳与夏雷，眼里瞳光聚集，透出威胁。 “是……呃，是真的。”落瞳性格之二，小女子不吃眼前亏。 “当然是真的。”夏雷性格特征之一，善意的谎话绝对是真话。 “是吗？”澄夕有些相信了。 “绝对。”殷泽口气坚定，一脸真诚。 “哦。”这一次，澄夕完全相信了，“对了，我想问你慕……” “有什么问题等会再问吧，一日之计在于晨，多读点书比较好！” 澄夕瞪大眼，这种话，居然出自于落瞳的嘴里，她疑惑地望向落瞳，伸手，她抚上她的额，她发烧了吗？或者，她是落瞳吗？ “澄澄，你做什么啊？”落瞳拉下澄夕放在她额上的手，“不是说了看书吗？” “哼，你们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慕舞阳呢？”澄夕生气了，双颊染上了绯红，“快告诉我。” “那个，她……”看到澄夕真的生气了，落瞳吞吞口水，不敢说话。别看澄夕平时一副小棉羊的样子，她生起气来可是很恐怖的，“我也不知道，你问殷泽吧！他比较清楚。”落瞳性格之三，能躲则躲，不能躲就用别人的身体来抵挡所有可能射向她的箭。 “是吗？”澄夕看向殷泽，“殷泽，麻烦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越逃避，她越怀疑，虽然这一次，慕舞阳做的事情，她确实无法再原谅，可是……她有权利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那个……澄……，”夏雷先说话，吞吞吐吐，澄夕生气的样子，他以前见过，太……吓人了！！ “她退学了。”殷泽终于说话，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几个字，他解释清楚。 “退学？”澄夕瞪大眼，惊愕，“为……什么？用什么理由？” “我也不了解，或者是她自己想退学。” “扑嗤！”落瞳笑了，然后马上捂住嘴，对着澄夕摇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殷泽的话……她真的忍不住。 “哼！”澄夕冷哼一声，饶了落瞳，“殷泽，你的理由说服不了我，是你做的吗？或者……”她顿住，想起了学生会的权利，以桀的能力，绝对可以让慕舞阳退学吧？ “我们大家都同意这个决定。”夏雷高高地举起右手，这件事，他也参与了。 “是的，是的！”落瞳猛点头，在夏雷惊叹她难得有义气的时候，她的下句话却差点让他窒息，“这件事，完全是三个王子一手策划，澄澄，请相信，我与窦娥一样的无辜。” “……，”澄夕动动唇，没再说话，转身，她趴在桌子上，埋首进双臂间，事情出乎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必须整理清楚。 “澄！” “澄！” “澄澄？” 她的动作，吓坏了旁边三人，互视一眼，怎么办？是哭了吗？ “为什么要为那种人哭？我们让她退学，没有公布这件事情的始未，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殷泽愣了几秒，开始解释。 趴在桌上的人儿没有动，依然低着头，不吭声。 “澄，你不觉得她很恐怖吗？我们发现她请人调查了你，居然还跟在我们的身边拍下那些照片，想想都觉得她很阴森，我们都没发现她什么时候拍的那些照片。”夏雷也加进安抚她的阵列，只可惜，他们说话的对象还是不说话，不动。 “澄澄，你干什么啊？他们又没有说错，慕舞阳具有双面性格，装出一副漂亮清高的样子，私下却有那么多的阴谋，上次那些东西，她居然自己捉来放在你桌子里，你不觉得很恶心吗？”落瞳碰碰澄夕，想让她抬头。 慕舞阳调查了她？是吗？所以，她才会知道她16岁，知道她有180的智商，知道她与桀的关系？她会跟在他们身边拍下那些照片，是不是表示，她已经预谋已久，只为了做这些让她害怕，让她寒心的事情？ 双面性格？想起那些虫子，澄夕打了个冷颤，那次，她是真的吓坏了。但，那时，她认为，那是因为慕舞阳误会了她与殷泽之间的关系。 小落刚才说这件事是他们三人一起做的，一起的？那么，表示桀他也认同这个做法？让她退学，既使殷泽说他们并没有公布事情的始未，让她自己退学。可是，刚发生这件事情慕舞阳便退学了，这样，每个有脑子的人都可以猜想得到。 “喂，我说，澄澄，你怎么回事啊？”落瞳受不了澄夕的寂静，用力推了一下她，“你给我抬起头来，到底你在想什么，你说出来啊？” 随着她的动作，澄夕闷哼了一声，终于抬头，她捂着额头，“好痛！” “怎么了？”落瞳紧张，“是被我推到的吗？” “不知道，好像戳到了。”澄夕含泪，真的很疼！ “什么？”落瞳瞪大眼，戳？戳到？ “嗯，刚才，我在想事情来着，你突然推我，我动了一下，结果不小心……”澄夕的手紧紧的捂着额头，眼泪掉落，“好疼……呜……是不是出血了？” 落瞳看到有些红色的血滴透出澄夕的手，她呆愣着，没有了动作。 “很疼吗？”殷泽伸手，拉住澄夕的手，站直身子，“把手放下，我看看。” 澄夕终于松开被捂住的地方，额头上有一条深深的刮痕，血滴下。很痛，还有麻麻的感觉，看着他们一脸严肃，她想开个玩笑，“破相了吗？” “来，药水。”看着她的伤口，夏雷急坏了，阳光的笑容消逝不见，他慌忙递上药水，“先做点紧急处理，然后去医务室看看。”医务室有些远，必须先止血。 “小落……”澄夕叫着落瞳，她实在不习惯殷泽近距离放大的俊脸呈现在她的眼前。 “殷泽，我……我来吧！”落瞳从夏雷手中拿过红药水，打开，小心地为澄夕擦拭着，“对不起，澄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桌子上会有东西戳到你。” 落瞳的话提醒了殷泽，他来到澄夕身旁，检查着她的桌子，发现她的书桌上有一颗细细的钉子，倒插在桌子上，不是很长，却足够让她受伤。 殷泽皱眉，怎么回事？难道……他想起慕舞阳离开前恨恨的眼神，“真该死，不该让她那么容易离开的。” “是慕舞阳吗？”夏雷会意，看着澄夕的额头，心疼溢出，他也后悔，开始觉得这个惩罚太过轻微。 “唔……小落，轻一点，很疼的！” 澄夕的叫嚷引来班上同学侧目，然后，所有人都看着她的额头，抽气。 “哦，我会的！”落瞳轻轻地朝澄夕额上吹气，“痛痛飞走，不疼不疼！” “咦？”澄夕抬头，望向落瞳，暂时忘记了痛楚，突然，她笑了，然后，扯到了伤口，“呀，好疼！” “你先别动！”落瞳急红了眼眶，“会痛吗？很痛吗？”可恶的慕舞阳，下次看到她，她绝对要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比澄澄额头深上十倍的伤痕。 “小落，原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澄夕的眼睛闪亮，咬牙裂齿的样子有些可笑。 “嗯！”落瞳点头，小时候，她在学院的操场里跤倒，班里没有一个同学扶她，那时候，刚刚跳级到她们班上的澄夕扶起了她，并掏出她的白手绢为她擦拭伤口，一边说着“痛痛飞走，不疼不疼”的话。 那时，她觉得她好幼稚，却让她的心在一瞬间柔软得想哭。那时她十岁，八岁的她如此轻易就收买了她的心。所以，她才一直把照顾她的责任搅在自己的身上。 红药水合着血水沿着澄夕的额头流下，她皱紧眉，“小落，好像越来越痛了。” “不行，得去医务室。” 殷泽伸手，澄夕被横抱起，锁在了他的怀里，他的体温透过衣服染上了澄夕，有些热，不似闻人皓桀，冰凉的。 她挣扎，“殷泽，放开……” “别固执，求你！”殷泽的声音很低，他低着头，望进澄夕的眼里，脚步加快。 那双黑眸里，有着乞求，有着担忧，愣愣的，澄夕忘记了挣扎。 夏雷与落瞳跑在殷泽身旁，止不住的担心，那个伤口，真的很深。终于来到了医务室，殷泽小心地把澄夕安置在病床上，“和南燕，你给我出来！” “谁找我？”一个尖细的女声从里屋应声而出，她穿着白大褂，脸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她推推眼镜，看到了殷泽，“咦，是王子？有事吗？生病了吗？”她凑近，仔细地观察着殷泽，“脸色红润，温度正常，没有伤口，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啊！” “和南燕，不是我，是她！”殷泽皱起眉，咬紧牙齿，把她推到澄夕面前，真是该死，还有哪一个校医是像她一般迷迷糊糊的？ “咦，是轰动全校的转学生？”和南燕看到澄夕，口里喃喃念着，手中的动作却很迅速，拿药水，弄纱布，“真是奇怪，转学生怎么会突然受伤？不是说有了三个王子的宣言后不会再有人弄伤她了吗？消息不准确？不对啊！呀，难道是慕舞阳回来报仇了？哎，都说了，小孩子嘛，应该含蓄一些，不能……” 她的叨念不停，澄夕好奇地望向旁边的三人，用眼神询问，校医平时也是这样？ “和南燕，你再念，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殷泽眉间的皱折越拧越紧，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叛师时的心情。 “呃！”空间安静了三秒，但马上又开始有苍蝇开始乱窜，“什么啊，我是好心救人，居然要把我扔下去。还有没有天理？这里是二楼呐，扔下去，那不是残废了，残废了怎么办？自己养不活自己，还要领政府的补助，那会给国家和人民添麻烦的，如果……” “和南燕……”冷冷的三个字出自于夏雷的嘴里，他努力控制着不把双手伸向白衣使者的脖子。 “嗯，好了，包扎好了。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不能给你缝合，不然，起码要缝上五针。不过，其实，我的技术，既使缝了针也不太会看得出来的，我还会很专业的美容针呢？真应该试一下的！呀，转学生，我在伤口上洒上了一些麻药，所以，应该不会很疼。对了，伤口不能碰到水，洗脸的时候要小心，洗澡的时候最好套个浴帽，还有……” “我知道了，姐姐，我全都知道了。”澄夕打断和南燕的话，“谢谢姐姐！”额头真疼，她伸手，抚上额头，只碰到厚厚的一层纱布。 “姐姐！！”和南燕尖叫，握住澄夕的手，“你居然叫我姐姐？真是太感动了，我真的好喜欢你，转学生！哦，不，我是想说……” “天呐！”夏雷捂住耳朵，受不了了，“和南燕，病人需要安静的空间。”他们也需要。 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和南燕紧闭着嘴，不再说话，她安静地收拾着东西，然后，她回到了里屋。 “她……没事吧？”澄夕不安地望着退回里屋的和南燕，夏雷是不是说得太大声了？ “她不会有事。”殷泽坐到她旁边，和南燕的神经质出了名，不过医术倒是真的不错，“还疼吗？” “嗯。”澄夕点头，“不过，可能是麻药在，所以，还好！”然后，她转向落瞳，发现她从刚刚开始就一句话不说，“小落，你怎么了？” 落瞳的眼泪滴下，“对不起，澄澄！”呜……都是她不好，是她推了澄澄。 “小落，你在想什么啊？”澄夕握住她的手，“不关小落你的事啊，是我自己趴在桌上的。”她摇头，安抚她，“小落，你别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了，伤口不疼，真的！” 什么不疼？她明明最怕疼了，一点点痛她都受不了，现在破了那么一条深深的伤口，她还说不疼？落瞳哭得更伤心了，呜……可恶的慕舞阳，可恶的……凌落瞳！ “小落！”澄夕拍拍落瞳的手，“别哭，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找慕舞阳，然后，你用你的跆拳道，我用我的中国功夫，把她打得扁扁的！” “呵……”落瞳哭着笑出声来，“你哪有什么功夫啊？” “嘿……”澄夕挠首，皱眉，“你不哭就好了！” “饿了吗？”夏雷上前，早餐时间快过了，他也知道了澄夕的胃不好。 “好像有一点。”澄夕摸摸胃，揉揉眼，好累。 “嗯，你先休息一下，落瞳你在这里陪她，我们去给你们买早点。”殷泽简单交代几句，站起身，“雷，走吧！” “嗯！”夏雷拍拍澄夕的头，跟着殷泽走出医务室。 落瞳扶澄夕躺下，“先休息一下吧！” 澄夕躺下，合上眼睛，“小落，你别哭，我很喜欢小落的！” “好！”落瞳哽咽，“我不哭！” 好累，疲惫像条小蛇在澄夕的身体里游窜，“桀……”喃喃地，她念着心系的人，然后，陷入沉睡。 落瞳愣了一会，看着澄夕半响，然后，她掏出手机，给闻人皓桀拨电话。 第三十四章 如果和你一样 澄夕不知道她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在迷迷糊糊间，她被摇醒，张开酸涩的眼睛，她看到了温柔的、专属于她的守护神。 “桀！”她伸手，绕上他的脖子，脸贴上他的，“桀，头很痛！” 闻人皓桀小心地扶起她，拉下她围在他脖子上的手，看了看旁边脸色有些变了的殷泽与夏雷，暗自叹气。 “桀，怎么了？”澄夕不解，为什么不让她抱？ 糊涂的公主眼里只有一个王子，看不到另外两个深情王子，落瞳翻翻白眼，无奈。 “你睡了很久，先起来吃点东西，不然，你会犯胃疼！”闻人皓桀整理好她凌乱的发丝，“伤口很疼吗？” 澄夕揉揉眼，手又搂上他的腰，脸在他怀里磨蹭了几下，宛如一只最可爱的小猫在向最爱的主人撒娇，“很疼！” “澄澄，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菜饺，稀饭，还有这……”恬恬眼眶泛红，擦掉眼泪，她说不出话。呜……澄夕小姐太可怜了，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怎么办？ “你发什么神经？”晓宛伸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恬恬的脑袋，真是的，不是没事了吗？哭丧一样的，真是恶心。 “可是……”呜……恬恬哽咽，澄夕小姐毁容了怎么办？呜……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居然在小姐的桌子上钉钉子。小姐毁容了以后，王子们如果不喜欢她怎么办？ 不对，恩人会长一定不会不喜欢小姐的，小姐会不会认为毁容后的自己太过丑陋配不上恩人会长，然后躲到了世界的另一个角落。 恩人会长不辞辛苦千里寻找，然后，终于找到了小姐，那时候……在黄昏下，会长与小姐紧紧抱在一起，然后音乐奏响……天呐，太完美了！ 恬恬完全跌进了她自己的幻想空间，陶醉在里面，出不来了。 晓宛伸手，拿过恬恬手里的托盘，放到在恬恬发呆期间已经完全清醒的澄夕面前，“澄澄，先吃点东西！” “我好累！”澄夕的脸色有些苍白，“我不想吃。” “不行，一定要吃！”闻人皓桀坚持，拿起筷子放到她的手里，“拿着，吃吧！” “我说了不吃嘛！”澄夕摇头，一动就扯到了伤口，“唔，好疼！”她捂住额头，“我好困！” “刚睡醒，怎么会困？和南燕，你给我出来！”殷泽大声地朝里屋喊。 和南燕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把眼镜往脸上扣，“怎么了？怎么了？” “你怎么治的，澄她怎么会一直想睡觉？”殷泽质问，看到和南燕慌乱的动作，莫名地有了一种想把医务室拆了的冲动。 “失血过多嘛，转学生她身体有些虚弱，贫血比较严重。而且现在，麻药已经过了，她应该会有些痛！如果不意外，还会有发烧的现象出现。所以说，应该缝针的，会好得快一些，那样子……”一开口，和南燕就停不了。 “住嘴！”五个声音一起朝她喊，声音嘹亮。 和南燕愣了愣，叹口气，她朝屋里走去，“这世道，没天理了！学生怎么可以这样对校医讲话，真是没有礼貌，没有道德心！唉，这个社会啊，真该好好……” 叽咕声越来越远，如蚊子的叫声，最后，终于消逝不见！ 闻人皓桀唇角有些明显的笑意，他与澄夕是唯一没有开口喊叫的人，“夕，听到她的话了吗？失血过多更要好好吃一些东西了，乖，吃一点。”他抬起靠在他胸前小脑袋，“别睡了。” “我不想吃嘛，他们很吵……像有……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头也很疼，好重！”澄夕晃晃头，真的很重，重得她快要负荷不住头的重量了。 闻人皓桀抚上澄夕的颊，果真如和南燕说的一样，开始发烧了！ “好，你再睡一下，过会我再叫醒你！”闻人皓桀扶她躺下，不再坚持。 “桀，你……别走……”喃喃着，澄夕拉紧他的手。 “好，我会在这里，你放心睡！” “嗯！”澄夕轻轻地应允，然后，她沉默了，呼吸开始变得平稳。 “你们先走吧！”闻人皓桀恢复冷漠，淡淡地吩咐一旁的五人。 “不要！”落瞳摇头，愧疚还在，她不要离开。 殷泽侧头，望向窗外，不开口，但停滞的动作也表示拒绝。 “会长，那么，我们先走了。”晓宛拉起落瞳，示意恬恬拉起夏雷与殷泽。 恬恬会意，难得聪明，她一手抓起一个王子，“走吧，走吧，小姐有会长照顾，等会长累了，你们再来换班喽！” 殷泽与夏雷一起皱眉，甩开恬恬的手，是啊，现在的澄夕需要人照顾，等闻人皓桀累了，他们再过来。 于是，他们一起出了医务室。 风扬起医务室蓝色的窗帘，没有吵杂的声音，医务室显得很宁静。 闻人皓桀握紧澄夕的手，把她的手放到唇边，“夕，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是第一次，澄夕生病受伤时，他不是第一个在她身边出现的人。他低下头，是不是已经到了该完全放手的时候了？ “桀……”轻轻地，白净的手抚上他完美的脸，轻柔的声音夹着一点的虚弱，还有很多的窃喜。 “夕？”闻人皓桀抬起头，惊讶地看到她朝他笑着。 澄夕朝他扁扁嘴，皱起鼻子，“对不起，我没有睡着。”她想跟他说话，可是，旁边有好多人，所以，她就装睡了。不过，她很开心，因为他刚才的话。 “你变坏了，我的太阳！”闻人皓桀了解了，扶她坐起，“真的不饿吗？” “嗯！”澄夕点头，这是真的，确实没有感觉到饿。 “我们只喝一些稀饭，好吗？”闻人皓桀端起一旁的粥，还有些热。 “桀喂我？”澄夕睁大眼睛，圆溜溜地望着他。 闻人皓桀勺起粥，送到她唇边，“张嘴。” 澄夕小口小口地喝着，“桀……” “嗯？” “慕舞阳她很坏，是吗？” “嗯！”用手绢擦去她唇边沾上的粥，她粉粉的唇变得有些白，失去了健康的色泽。 “桀，这次，我们不原谅她了，是吗？” “当然。”抬眉，看到她额上的白纱，他有股想把慕舞阳捉来狠狠毒打一顿的想法。 “好吧，我也不想原谅她了。”本来，她还在想这样的惩罚对于她是不是太过于严重，但……算了，不想了。 一口又一口，小碗里的稀饭见底了。 闻人皓桀把碗放在一旁，转身，便看到澄夕正在移动着身子，他快步来到她身旁，扶住她，“夕，你想干什么？” “我想坐一旁，这样，桀也可上来了。”澄夕拍拍身旁空出的位置，“桀，上来啊！” 闻人皓桀朝天翻个白眼，“夕，不可以！” “呜……头好痛！”澄夕捂住额头，“桀不喜欢我了，越来越不喜欢我了；以前，桀会抱着我睡觉，会亲我，也会让我亲他；可是现在，桀不许我晚上进他房间，不许我抱着他睡觉，还不让我亲他；呜……是不是因为，我越来越不乖的原因？可是，明明我都有听桀的话。呜……头很热，又很沉，我是不是会失血过多而……” 她每说一句，闻人皓桀便在心里叹息一次；他在保护她，竟变成他错？ 她的话未说完，他便坐到了她的身旁，她停住说话，露出得意的笑，然后，她爬到他的身上。 “桀，我的额头上会留疤吗？” “不知道，怕会变丑？”如果她说是，那么，他会要求和南燕不管用什么办法，绝不许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点瑕疵。 澄夕抬起靠在他胸前的小脸，然后，她伸手，拂开散落在他额前的刘海，她看到了他额上的那条粉色的疤痕，有些长，细细的一条。 愧疚在她的眼里出现，桀本来是多么的完美，可惜……都是她的错。 他握住她的手，“夕，别胡思乱想！” “对不起，桀，都是我的错，如果那次我不任性，不跟别人吵架，那么……” “不是你的错，你忘了吗？那次车祸，错的是对方，不是我们。”闻人皓桀一点点地解释，想擦掉她脸上的内疚，每次，提到这个伤疤，她总会自责。 其实，她不知道，他觉得很值，用脸上的那一小条伤疤，换来她这么多年的不惹事、不生气，小心珍惜她自己的身体，他觉得反而是他赚到了。 “桀，刚才你问我是不是怕变丑？” 闻人皓桀点头，扬眉，等待着她的下句话。 “其实，我不怕，如果是和你一样，我不怕。”澄夕拉近他，脸贴上他的，“桀，真的我不怕。只要是和桀一样，我不介意脸上有疤，一点都不介意。” 他的心在颤动，很多很多的感动从盈满他的胸膛，“夕……” 澄夕抬起眼帘，桀的脸离得很近，她仔细地看着他的轮廓；桀的眼睛很漂亮，天底下再没有一颗宝石可以与他的眼睛相媲美；桀的鼻子很挺，也许是继承了法国舅妈的血统；桀的嘴唇很漂亮，只是颜色有些苍白，有一点点泛紫；桀有着最完美的脸型，还有一头最闪亮的黑发；桀……一点点地，她迷失在他绝代无双的容颜里，沉溺其中…… 分开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闻人皓桀轻轻的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澄夕回神，低下头，脸一点点地变烫，她是怎么了？捂住左胸，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跳会加速？为什么，看着桀，她竟有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正在吞噬着她的心魂！ “夕？”闻人皓桀诧异，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桀……”她抬起头，动唇却说不出她想说的话。 “怎么了？是伤口疼吗？”他轻触她包扎在她额上的纱布，“很疼？” “没，不是……”她握住他的手，摇头，也摇去了刚才所想，“不是，桀，不疼的！桀，如果……我额上留了疤，你会不会觉得我更丑了？” “不会，你本来就不丑！”他扯唇，露出绝美的笑容，“我怎么会觉得你丑呢？” “那么，我也留刘海，然后，和你一样，好吗？” “不好！”他拒绝。 “为什么？”她垂脸，有些伤心，只因为他说他不想和她一样。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脸上有疤。” “可是，能和桀一样，我会觉得开心，桀也不会嫌弃我，这样，不是很好吗？”心，又开始愉悦，原来，他在担心她。可以和他一样，无论让她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不会不要她，她全都可以接受啊。 “夕，别想什么歪主意，顺其自然，让它自己愈合，知道吗？”他嘱咐，生怕她要求和南燕让她额上留条疤。 “知道了。”澄夕滑下身子，枕在他的腿上，“我累了，想睡了，桀，你要一直在这里，知道吗？” “嗯！”他抚过她长长的黑发，轻轻地应允。 “有桀真好，既幸福……又快乐……而且，很开心……”缩缩缩，她缩到他的身侧，搂紧他，她安心地合上眼。 闻人皓桀笑了，仍是温柔地低着头凝视着她。 安静了，听不到一点声音，阳光洒下一室光辉。 和南燕从里屋走出来，到了检查一下病人的时间了；突地，她停住脚步，呆呆地，她注视着病床上的俩人…… 完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孩深情地望着枕着他的腿沉睡的娇小女孩，唇边挂着腻人的温柔；床上小小的女孩曲着身子，小手拉着男孩的衣襟，脸上有着柔情、有着安心，还有着很多很多的幸福…… 那唯美的一幕呐，怎么竟会让她看得心痛，揉住胸口，和南燕的眼眶开始泛红！她退回里屋，怎么了，她是怎么了？看到那么漂亮的画面，她为什么竟会流泪？难道，是太过感动了吗？她挠挠头，找不到答案！ 只是泪水一直滑落，她擦掉，却又流下，泪水它似乎有自主的意识，不停地在哀呜着什么…… 第三十五章 不想长大(番外篇) 这年，他十七，她十五。 入秋了，天有些微凉，枯黄的叶子不时飘下，为荫间小道洒上一层富贵的金黄。 车子开过，扬起一道风景。 车上，美丽的王子拿着一本书，看得仔细，行驶的车辆没有打扰他的认真。 终于，车子停下了。 合上书本，打开车门，优雅的颀长身型缓缓往别墅走去。完美的眉有些皱起，只因这一次，那个小小的身影居然没有快乐地冲到他的身边。 走过大门，穿过大厅，他仍没有看到心系的人儿；没有停留，他来到二楼，在她房门前停住脚步。她是睡着了吗？忘了时间，忘了他来看她的时间？ 没有敲门，他轻轻地推开门；然后，他看到了床上的女孩，她卷曲着身子，躺在床上，枕着手臂，闭着眼睛。 他来到她的床边，坐下，低头，吻落在她的颊上，“夕，我来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澄夕张开了眼睛，看到了闻人皓桀，她的脸上染上了蜜人唇舌的笑，“桀，”手一伸，环住了他的脖子，“我好想你！” “你不舒服？”她的手有一些微凉，失去了平时的温暖，所以，他可以轻易就感觉得出。 “没……没有。”澄夕咬咬下唇，摇头。 闻人皓桀抚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是哪里疼吗？” “说了没有嘛！”澄夕的脸埋进他的怀里，撒娇的口吻。 闻人皓桀皱眉，怎么回事？想抬起她的脸，刚触碰到她的颊时，却感觉到了热量，那是……她在害羞？ 她不会脸红，但每次羞涩时，她的脸便会很烫，像现在这般。 “夕？”他不解，“怎么了？” “是……”她的脸依旧埋在他的胸前，“那个……嗯……桀，妈妈说，我长大了。” 长大了？有一瞬间的疑惑，但，聪明的他很快就领悟了。低头，他看着怀里的她，长大了？是啊，不知不觉间，他的太阳，已经十五岁了。她的身体出现了少女的曲线，她……成人了！ 手有一瞬间的松驰，然后，闻人皓桀推开她，“是肚子痛？”他听说过，有些女孩，来了月事，便会肚子痛。 “嗯，会痛。”他推开她一些，她却又靠近他一点，她一向都很黏人。 “要去医院吗？”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淡淡的香味袭上心头，他又离她远了一些。 “不用了，我已经喝了姜茶。”澄夕终于发现了他的疏离，她抬起脸，忘记了要害羞，“桀，你干什么一直推开我？”嘟起嘴，鼓起颊，她仍是个孩子。“咳……”闻人皓桀干咳一声，别过眼，只因眼前只穿睡衣的女孩露出一大块白皙的香肩。 “我在问你话！”澄夕爬到他的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看我，看我，看着我！” 淡淡的气息吐到了他的脸上，软软的小手贴着他的脸，大大的眼睛里装着不满，他低眉，却看到她的睡衣滑下，大大的领口敞开…… 闻人皓桀猛地推开她，退后好几步。 “桀？”她惊诧，愣愣地坐在床上。 “夕，你休息吧，我回房了。”几乎是狼狈地，他逃离她的房间。 “呃……”门被关上后，澄夕终于回神，发生了什么事吗？ 下了床，踩上柔软的毛毯，拖着长长的白色睡衣，她打开房门，迳自往他的房间走去。 他与她之间，没有敲门的习惯，所以，直接打开门，她探头进去。 闻人皓桀站在落地窗前，有些失神，没有发现她的入侵。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背。 柔软的身体也同时没有缝隙的贴上他的背，有几分僵硬，直觉地，闻人皓桀想转过身推开她，但澄夕的话阻止了他的举动。 “桀，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推开我，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做错了什么？桀不要我了吗？” 叹气，他转身，她仍然环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夕，我有话跟你说，先松开我，嗯？”他轻声跟她说话，打着商量。 “不要。”澄夕摇头，固执出现，“我一放开，你就会不见了！” 他宛尔，“怎么会，我又不会瞬间离动！” 前些日子，她迷上了一部动画，里面有个人物会瞬间离动，于是，她打电话给他，问他有瞬间离动好不好？ 他愣了一会，不知该如何回答。电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怎会在现实里出现？想了许久后，他这样回答她。 结果，她居然说他没有想象力！没有想象力？也许吧，他确实没有什么童心，不似她，永远像个孩子。 他的童年时光，过早地就结束了；他早早就承受了许多许多痛楚与悲伤，如果不是她在那时走到他的身旁，也许他不会是现在的他。 “桀，”澄夕噘嘴，松开他一些，手紧紧牵着他的，“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拉回溜远的心神，“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推开我？” 闻人皓桀低着头，就看到她净白的小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板上，眉峰耸起，“夕，你没穿鞋子。” “刚才，你突然就推开我，我心急，就忘了。桀，你别转移话题！”本来被遗忘的疼痛突然袭来，小腹传来刺痛感，受了凉，本来就痛了肚子更痛了。柳眉轻蹙，她捂住小腹，“桀，很痛！” 下一秒，她被拦腰抱起，加快脚步，闻人皓桀抱她回了房间，把她安置到床上，“即然知道身体不能受凉，为什么不穿鞋子就跑下床？” “桀，真的很疼，你别骂我了啦！”澄夕嘟起嘴，眼角带泪。 “我要做什么？要不要去医院？刚才你说姜茶，我让阿月再帮你拿一些上来？痛吗？”他有些慌了，这是她第一次来月事，也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痛楚。 “呜……疼死了。”澄夕哭了，拉着闻人皓桀的手，“桀，好痛！” “我去叫阿月，你……先等等！”慌了，一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实在不知道这种痛时应该做些什么。 一个热水袋，一杯热姜茶，缓解了紧急的状况。 阿月交待澄夕不能受凉后，带着暖昧的笑容走了。 热水袋，闻人皓桀帮她捂在小腹，漂亮的脸上带着心疼，“夕，还疼吗？” “好多了！”她靠在他的胸前，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桀，你刚才为什么推开我？”当疼痛远去，她的思想回到原位。 “呃……”语顿，闻人皓桀眼神飘移，不敢对上她的，“夕，你长大了，不该再这样经常趴在我的身上。” “为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吗？”她不懂，长大了，就要保持距离？ 不对，当然不对，不过这个不对，他该怎么跟她说？他忘了，他已经成年；而她，也慢慢长大，渐渐出现少女特有的身段；他发现，对着她，他竟会有想亲吻的念头；不是单纯的哥哥对妹妹的接触，而是……天！他真是罪恶！他怎么可以对夕出现这种想法？ “桀？”许久等不到答案，澄夕摇摇他的手，表示她的耐心到了极限。 闻人皓桀放开她，让她躺在床上，然后把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心里在想着要怎样说才能让她理解。 “夕，长大以后，女孩子就应懂得矜持，不能整天赖在男孩子的身上，这是不对的，小姨没有跟你说吗？”思量了很久，他却才语拙的想出这两句。 “妈妈有说，可是，桀，我觉得，妈妈说的男孩子里面不包括桀你啊！”澄夕自动把闻人皓桀从赫连妈妈的男孩子归类里删除，可是她不知道，妈妈的那句话就是针对她的桀说的。 闻人皓桀苦笑，“是……是吗？”他才不信，他肯定，小姨的那句话，根本就是叫她和他保持该有的距离。 “嗯！”澄夕点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桀，今天晚上，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身体不舒服，靠着桀睡最好了，有安全感，肚子也就不会很痛了。 “不可以！”他回答得又快又急，怎么可以？ “为什么？”她问得理所当然，以前，她也经常抱着他睡，有什么关系？ “那个……你现在的身子不能碰凉的东西，我身体太冰了，不适合碰到你！”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只能想到这个借口。 “嗯……那好吧，明天，我就不会痛了。明天晚上，我再抱着桀睡！”澄夕被说服了，因为肚子痛的感觉还强烈存在。 “不行！”崭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我怕自己会犯罪，这句话，当然也只能在心里说。 这一次，闻人皓桀找不出理由了，“总之，就是不行，以后，不许穿着睡衣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不许嚷着要跟我睡，还有不许……”沉默了几秒，“动不动就亲我！”刚刚说的那些不许，他也必须警诫、遵守，特别是最后一条，是他经常犯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澄夕想坐起来，却吃痛，又躺下。 “不是说了不要动吗？”闻人皓桀皱起眉，为她整理被子，手伸进被子想检查她的热水袋……却又僵硬着缩回来。 “桀，为什么？”没有得到答案，公主并不打算放过王子。 “你该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不会疼了，我……还有事必须要处理，先回房了。”再一次，他落荒而逃。 “桀……”不敢也不能坐起来，澄夕只能看着被合上的门发呆。 半响，她喃喃着念出几句话，很轻，但仔细听，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几句。 “……长大了，好麻烦，肚子会疼，桀还不理我；我不要长大了，不要长大了……” 然后，从那天起，她的乖孩子守则里多了好多条。 守则之一：半夜不准偷偷溜到桀房间里抱着他睡觉；守则之二：不许动不动就跳到桀的身上；守则之三：穿着睡衣不能乱跑；守则之四：不许亲桀；守则之五：…… 呜……长大了真的好麻烦，她不想长大了，不想长大了！！呜…… 第三十六章 舞会与陷井? 时间在推进，一点点地，在赫连妈妈不断的叨念中，在落瞳恢复笑脸后，在恬恬送过无数次的关怀后，在晓宛无数次把恬恬从幻想中解救出来后，在殷泽与夏雷第n次朝和南燕大吼后。 澄夕的伤口从厚重的纱布一点点地消褪，变成一个ok绷，最后，终于，撕掉了ok绷，她的伤口正式宣告伤愈。 而在这段时间里，新校规“新鲜出炉”，当然是殷泽的功劳，而他也在众望所归下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又一次，他发下宏志，他的下一个愿望，是要拉下坐在他上面的闻人皓桀。 而澄夕，在撕掉ok绷后，她光洁的额头上，如她所愿的留下了一条粉红的伤疤，不是很长，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用手触碰，感觉会有一些的凸起。 用伤疤为理由，澄夕缠着落瞳陪她去了一趟发型设计屋，恬恬与晓宛陪伴左右，澄夕换了个发型。 她在额前留了一道斜斜的刘海，在新校规的允许下，她披下了长长的黑发，只用一个发箍固定。然后，那张稚嫩的脸上竟添上了少许的成熟，小女生开始长大，一天一点，终有一天，她会扔掉所有的青涩。 接着，学院的十佳歌手比赛成功落幕，这一次歌唱赛举办得空前的成功，连董事会也大大地赞赏了一番学生会的能力，还特意拨了数额不少的一笔金额给学生会当作是这次歌唱比赛的奖赏。 然后，体育部的新人杯比赛在夏雷的领导下圆满闭幕，校长亲自嘉奖，虽然奖赏没有董事会大方，但，还是为学生会的财务加进了一笔可观的经费。 而现在，澄夕终于了解了学生会成员有多么的辛苦，因为…… “那么，请各个部准备好你们要负责的所有事情，希望明天的会议上你们能给我满意的报告。”闻人皓桀为会议做了总结，示意这次的会议结束。 “是，会长。”学生会成员一致应允，收拾好桌上凌乱的稿件和文件后，一个个相继走出会议室。 殷泽、夏雷、恬恬、晓宛当然没有走，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最角落的那个女孩身上，她双手撑在桌上，头也枕在桌上，一脸的虚弱。 “澄，你没事吧？”夏雷先上前，手搭上澄夕的肩。 “也许吧？”澄夕气弱地回答他，没事？没事才怪，呜……学生会怎么会这么多事情？这一次，她居然要负责整个舞会场地的设计，光想，她的头就很大。从布帘、灯光、舞会进程……哇，有多少事情？明天就必须做报告？天，她不活了！ 闻人皓桀嘴角含笑，她想的事情，他全都知道，只是……他也无可奈何，上次，她做得太过成功，所以，这一次，宣传部的人一致希望让她做这次的舞会策划。 殷泽走到澄夕身旁，拍拍她的肩，“行了，大不了，我帮你。” “你帮我？”澄夕挥挥手，“算了吧，”副会长的事情多得一团乱，殷泽要负责的事情看得她打冷颤，他还有时间帮她吗？ “澄澄，真是对不起，我没有这个能力，不然，也许，我可以帮你的。”恬恬一脸愧疚，呜……她真是太没用了，帮不了澄夕小姐。 “得了吧，你们生活部的事情也不少，而且，恬恬你还是部长。”生活部必须准备这次舞会所有的餐点、饮料，还要请厨师设计新的菜色。澄夕的头变得很大，呜……学生会真的有点像一个大公司。 “我也无能为力。”晓宛自动招认，她也很忙，必须视察各部的工作情况，然后，她要统计出这次舞会的预算，然后，她才能安排经费。 “澄，真抱歉，我也帮不了你！”夏雷双手一摊，舞会嘛，应该与体育部没啥关系，只是可惜……他看向闻人皓桀，这家伙，真的很过份，居然以不浪费人才为理由，给了体育一大堆事情，后勤之类的工作都落到他们的身上，天理何在？ 闻人皓桀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得意在他的眉间浮现，他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体育部里有很多人高马大的家伙，做后勤工作，确实不错啊！ “我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落瞳不知何时蹦了出来，她越来越猖劂，自从跟着澄夕偷溜进来过一次后，她经常不请自来，趁人不注意便会闯进学生会办公楼。 “夕，好好利用！”闻人皓桀对着澄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学生会不是随意可以进出的地方，即然她把这里当成了公共场所，那么，当然得付出一点代价。然后，他优雅地起身，出了会议室。 殷泽、夏雷、晓宛，甚至恬恬，他们全都挂着高深莫测的笑，跟在闻人皓桀的身后走了出去，对于闻人皓桀的想法，他们心领神会。 落瞳莫名地打了个冷颤，怎么回事？利用什么？ “小落，你想加入学生会吗？”澄夕笑得讨好，她双手握住落瞳的手，一脸的真诚。 “想啊。”落瞳没有迟疑，当然想，学生会呐，多棒！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归学生会管不说，而且连大学部都归学生会管；听说，大学部里也有许多人才在学生会里，棒呐！说不定还有许多帅哥，虽然她的心已经定给了别人；可是，欣赏帅哥是每个女人的权利与义务。 “那么……我帮你！”澄夕拍拍胸脯，只要落瞳能掉入她设的陷井，她不介意让桀使用特权。 “你怎么帮我？你不是知道吗，学生会每个学年才会选的，我想加入也只能明年了！”落瞳摇头，泄气，“而且，呜……我没有一项突出的，进不了学生会。” “不，小落，”澄夕递上这次圣诞舞会上她必须负责的事情，“小落，这些事情，你一向很拿手，如果，你把这些事情搞定了，你就可以加入学生会办公室。” “真的吗？”难得糊涂的落瞳终于失足，一脚跨进闻人皓桀为她量身定做，澄夕专门为她挖好的陷井，她一手接过澄夕手上的全部资料，“这些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澄澄，你放心吧！” “那么，小落，这些任务就交给你了，明天之前必须搞定。”澄夕放心了，交接完工作，她一身轻松，“小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学生会的成员了，而且是你梦寐以求的办公室成员。” 落瞳活跃，常常参加舞会，进入各明星的演唱会，所以，对于舞会设计，她真的很有天份，上次的歌唱比赛，落瞳就帮了澄夕许多忙。所以，澄夕知道，这次的舞会交给落瞳绝对不会搞砸。 “嗯，我知道了！”落瞳信心满满，因为她还未仔细看过手中的资料。 “这是学生会出入卡。”闻人皓桀突然出现，他扔给落瞳一张卡片，“正式识别卡会在明天以前送到你手上。” “哇！我加入学生会了！”落瞳兴奋极了，双脚跳跃，把卡片捂在胸口，她笑得如花痴一般的傻。 澄夕拉住闻人皓桀的手，踮起脚尖，她溜之大吉！ “落瞳，恭喜你！”恬恬上前，握住她的手，为她的澄夕小姐与恩人会长做掩护，“恭喜你终于梦想实现了！” “是的，恬恬，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而且，你们也不必陪着我委屈去吃食堂的菜了，我们可以开小灶！”落瞳眼里闪出桃心，一颗颗的，迷漫在整个会议室里。 “嗯！”恬恬重重地点头，“那么，落瞳，我现在就去准备你的宵夜！”这么多资料要整理，而且，在明天会议前必须做整个舞会场地的规划，肯定会忙到半夜；她是学生会的部长，作为体贴刚入会的新成员，一定要照顾好会员的胃。 宵夜？落瞳疑惑，是学生会的特例吗？第一天入会就有宵夜吃？ “落瞳，我祝福你！”夏雷拍拍落瞳的肩，然后跟着出了会议室。 “保重！”淡淡地，殷泽扔给她俩个字，然后，他也走了。 “落瞳，希望你看完这些资料后还能这么轻松地笑着跟我们说话！”晓宛是唯一一个好心的提醒落瞳的人，然后，轻灵灵地，她也飘出会议室。 什么？落瞳终于回神，拿起被她冷落在一边的资料，厚厚的一叠，她一页页地翻着。 然后，落瞳的笑脸凝固在脸上，“赫连澄夕……” 一声尖叫，刺耳地划破学生会办公楼上空的宁静，为热闹的圣诞舞会打开了最闪亮的开场！ 第三十七章 属于我们的无望以后 天，有些阴沉，澄夕背着她的小背包站在宿舍楼前翘首等待。 倏地，她的眼睛一亮，闪出光芒，“桀，桀，桀，我在这里！”她挥着双手，兴奋地朝着闻人皓桀喊着。 不神留，一口冷空气进入她的口腔，“咳……咳……” “夕！”闻人皓桀跑到她的身旁，“没事吗？怎么样？” “没……没事！”澄夕摇首，抓住他前襟的衣服，“没事！只是呛到了！” 闻人皓桀拍拍她的背，“今天有些冷，小心你的身体。” “我没事的啦！”澄夕不在乎地摆手，小手握住闻人皓桀冰凉的大手，“你冷吗？” “不冷！”有你在身边，我怎么会冷？闻人皓桀笑着摇头，低头察视她的穿着。 紧身的毛线裳，连身的棉布裙，短短的小外套，加厚的长袜，长靴；他满意的点头，应该不会着凉了。她把长长的头发绑成了两条长长的辫子，看来，她记住了在奶奶面前不能披长发的规矩，闻人皓桀伸手，松松她的辫子，生怕纠紧的头发会弄疼她。 “桀，包包给你！”澄夕拿下背上的背包，挂到他的身上，“桀，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嗯！”闻人皓桀点头，然后，他露出一个有些坏的笑容，殷泽想表现，他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原本许多属于他的工作，他也都交待给他了。 “桀，小落她还在忙吗？”澄夕想起了被自己和闻人皓桀设计而终日忙得没心情再看帅哥的落瞳。 “嗯！”这一次，闻人皓桀的笑无法再隐藏，落瞳真的很忙，上次的舞会场地设计方案有几处不足的地方，她修改了再修改，终于在昨天的会议上一致通过。 现在，她必须忙着指挥舞会的布帘、灯光布置之类的，她忙得转不出方向。 “桀，这样是不是很过份？” “没有，她忙得很开心，你不觉得吗？” 出了院门，车子已经等候多时，他先让她上车。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澄夕点头，虽然小落嘴里在抱怨，不过，她真的很认真地在负责这次的事情。 车子起动了，司机调高了暖气，他很尽责，记着夫人的嘱咐，少爷怕冷，小姐不能受凉。 “所以，你是帮了她。” 不管什么事，只要事关澄夕，黑的，闻人皓桀也绝对能说成白的。更何况，这次，他觉得落瞳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前，也许真的是埋没了她。 “嗯！我也这么觉得。”澄夕一脸慎重地点头，“就让小落好好地准备这次的舞会吧，我们呢……”“就一起对付奶奶！”闻人皓桀接下她的话，宠溺的笑容只增不减。 “嗯，专心一致地对付外婆！”澄夕笑，钻到闻人皓桀的怀里，“反正有桀在，外婆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闻人皓桀失笑，奶奶只是顽固了些，就算他不在，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车子驶出了市区，开过郊区，来到了乡下。 空气很清新，混合着泥土的味道，不时还有几声憨厚的鸭叫声。 这里是闻人家族的老家，祖屋便落在此处，闻人奶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作息，便搬回了这里。 其实，这个村庄已经不像一个村庄，反像个社区，里面有老人协会，有街道，各种娱乐场所。 只不过，少了汽油的污染，少了城市的喧哗，多了一些宁静，多了一些纯净。 车子停在一座别墅前，别墅保持着古老的建筑风格，但看得出来主人经常翻修，所以，别墅依然保持得很新。 “外婆，外婆！”下了车，澄夕拉着闻人皓桀的手，大声地朝里边喊着。她深知闻人奶奶的脾气，这样叫她，她总会很开心。 别墅的大门打开，出来一个满头银丝却显得精神奕奕的老人，一身红色的祺袍套在她的身上，她的个子很小，仔细看去，与澄夕有几分的相似。看到澄夕与闻人皓桀，她的眼里闪过欢喜。 “外婆，桀和我来看您了！”澄夕站在老人面前，手挽住她的，“外婆，您好吗？” “奶奶，您好！”闻人皓桀也笑着，然后向她问好。 “哼，你们还记得我吗？”嘴里嘀咕着，闻人奶奶手一甩，使小性子，她扭身进去屋里。 澄夕与闻人皓桀对视一眼，吐舌，挤眼；闻人皓桀朝她笑笑，轻轻点头。 澄夕跟上闻人奶奶进入房子，“外婆，外面好冷啊！我都快冻僵了，对了，外婆。咳……”澄夕的话未说完，突然便开始咳嗽，“咳……咳……” “夕，没事吗？”闻人皓桀拥住她，眼底是浓浓的笑意，凑近她的耳边，“别咳太用力。”他嘱咐，怕真的咳坏了她。 “我……没……咳，咳，咳！”话说不完整，澄夕一直咳嗽，演技逼真。 终于，闻人奶奶止不住担心，冲到了她的旁边，扶着她往沙发上走，“阿兰，给我的贝贝倒一些热水来，快点！” “是，夫人，水，水！”阿兰慌忙端着热水上来，递给闻人奶奶。 “来，我的小贝贝，先喝点热水，不要呛到了，唉！身体不好，就不要说那么多话，应该多穿一些衣服再过来的。”闻人奶奶心疼地抚着澄夕的背，“还好吗，贝贝！” 澄夕接过水，喝了几口，缓和了一下嗓子，再接着开口，“外婆，我……没事了！” “奶奶！”闻人皓桀坐到闻人奶奶旁边，拉住她的手，“奶奶，您身体好吗？” “我很好，就是……”看到澄夕没事了，闻人奶奶嘟起嘴，“你们俩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这么久没来看我！” 从你们开学到现在，多长时间了？好吧，就算是宝……，哦，不是，是皓你忙，学生会会长嘛，忙一点是应该的；可是，贝贝呢，你也加入什么学生会的，那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学生会成员，有什么了不起，不是还有星期六星期日吗？ 难道比法院院长还忙吗？我真是白疼你们了，没心没肝的家伙！”真是的，为什么皓不让她继续叫宝宝呢？叫宝宝有什么不好吗？闻人奶奶在心里抱怨。 看闻人奶奶停下喘息，澄夕乖巧地送上茶水，“来，外婆，您累了吗？喝水！” 知道为什么听到和南燕的多话，闻人皓桀可以不动声色吗？这都是闻人奶奶的功劳！ “奶奶，前段时间，夕她额头受伤了，来看您，怕您心疼。您看，她一好，我们就来看您了！”如果不让闻人奶奶继续心疼，他们的耳朵就别想好过，所以，闻人皓桀只好带出澄夕的旧伤。 “什么？我的贝贝受伤了，伤到哪了？”闻人奶奶急急放下茶水，拉过澄夕就要检查。 “没事的，外婆，都已经好了！”澄夕向后缩，天呐，桀，你在害我吗？外婆这一看，就要说好多好多的话了。 “奶奶，夕她已经没事了，是因为桌上有钉子，不小心勾到的。我也已经把那张桌子劈了，所以，您也别再着急。”在闻人奶奶未开口之前，闻人皓桀先把她想问的与想说的讲出来。 “劈了还不够，一定要一把火把它烧了，居然害我的贝贝受伤。”闻人奶奶不解恨，“现在的桌子呢？不会还有钉子吧？要不要让自己带桌子去，那么危险的学校……” “外婆！”澄夕叫嚷着打断她的话，“外婆，我饿了，桀也一定是的，有吃的吗？” “当然，心洁和蔷微打电话来说你们会来，我已经让阿兰准备了一堆你们喜欢吃的。”闻人奶奶一手一个拉住他们，把他们往餐桌上带。 心洁是赫连妈妈的名字，而蔷微，是闻人妈妈的名字。 澄夕对闻人皓桀眨眨眼，过关了吗？ 闻人皓桀点头，又摇头，现在这一关是过了，等一会，还有更严重的等着呢！ 用完午餐，闻人奶奶每天都会午睡两个小时，于是，闻人皓桀与澄夕的耳朵终于得到了暂时的清静。 田间小路上，拉着闻人皓桀的手，澄夕走在前头，走一步，她会跳上两下。这几天，一直是晴朗的天气，所以，路上没有泥泞。 “哇！好舒服，好清新的味道哦！” 暂时松开她最爱牵着的大手，澄夕双手伸向天空，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桀，以后，我们也和外婆一样，住到这里来，好吗？” “以后？”闻人皓桀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抚过路边的一朵野花，冬天到了，天气已经有些寒冷，它竟迎着寒风依旧开得耀眼。 “是啊，以后！”澄夕蹲到他的旁边，“呀，好漂亮的花！” “以后……”他们还有以后吗？以后是指什么时候？他们的以后，那是没有希望，没有将来，没有光明的以后吧？ “桀，怎么了？以后，你不会和我在一起吗？”澄夕侧头，长长的辫子垂到了地上，与黄色的长草纠结，黑色与黄色溶成了一束。 “夕，以后……”闻人皓桀拾起她的辫子，站起身子，他拍去她裙子上沾上的草屑。话语停顿，下面的话，他不知该如何延续。 “桀，你说话啊！”澄夕等急了，桀不会离开她的，他说过。 牵起她的手，他慢慢向前走去，小路很窄，窄得容纳不了他们俩人并排而行。他走在前面，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那么忧伤，那么悲恸的表情。 “夕，以后，你会和你的爱人在一起。到了奶奶这个年龄的时候，你的身边会有许多你要疼爱的孩子，还有最爱你的丈夫，他会陪在你的身边。他会像现在我牵着你的手一般的拉着你的手，会像现在我们一起走路一般地带你走过这条小路。还有……” “桀！” 很大声的叫嚷，打断闻人皓桀的话，也打断了他连绵不断的心痛。 “嗯？”他没回头，时间太短，他来不及调整脸上的忧伤。 “桀，”澄夕停住脚步，双手握住闻人皓桀伸直的右手，“桀，那么，那个时候，桀……你在哪里？” 那个时候……他在哪里？他跟着停住脚步，他在哪里？躺在地底下吧？没知觉地躺在地底下，失去了呼吸，没有了心跳，只留下一盒可以随风飘逝的骨灰？ “桀，”她有些心慌，为什么他不说话，为什么他不回头，为什么他不看她？桀说的那些未来，那些她的未来，不正是她以后会走的路吗？可为什么？她却只感到无穷无尽的悲伤？ “桀，你告诉我，那时候，你会在哪里？” 闻人皓桀整理好情绪，转身，他对着她，“我会在我住的地方，然后，偶然，当夕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到我面前，跟我说说话……” 不用花多余的钱去买那种祭奠的花，因为，那些，他都不稀罕；介时，只要带上她的笑脸，在地下的他，即使冰冷得想哭泣，也会在看到她的瞬间变得温暖。 “不，不是这样的……”澄夕打断他的话，靠进他的怀里，不是的，那样子，不是她想要的。 “夕，怎么了？”闻人皓桀轻轻地拍拍她的头，“我说错了什么吗？” 是的，桀错了，错的离谱。她的未来，怎么会是这样的？她说过的啊，她要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即使以后有了丈夫……丈夫？她抬头，望向他，丈夫？刚才，桀他说的是丈夫吗？ “桀，你要把我让给别人？” “让……给别人？”闻人皓桀低眉，与她对视，“夕，你只是我的太阳；可是以后，你会是你的王子的妻子，还会是小王子的妈妈；然后，你会过得很幸福，很……” 每说一句，他的心就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滴着泪，渗出血，一点点，他变得绝望；幸而，他的身畔，倚靠着他的温暖；不然，他担心他会在下一个瞬间离世。 “桀……”澄夕摇头，打断他的话，拉紧他的衣服，她的心，好像正在收紧，一点点的，好难过。 “夕，怎么了，是冷吗？”他皱眉，拥紧她一些，为她抵御袭来的凉风，“回屋里？” 冷吗？是，很冷！那是一种从心底最深处窜出的寒意，为什么？她想不明白。她只知道，她的未来，在他刚才的话里，会与他分道而驰；她只知道，原来以前的承诺，曾说过的会永远在一起，也只是一个谎话！ “桀，你骗我，你在骗我，我讨厌你，讨厌你！”她转身，泪滑下，然后，低着头，她走得很快。 闻人皓桀有一瞬间的错愕，回神后，他跟上她的脚步，拉住她，“夕，怎么了？” “你骗我，以前，你说你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可是，可……是，你骗我……”他刚才说了，他们会分开，然后，只有在她想他的时候，才可以偶而去看他？为什么，他与她不是会永远在一起的吗？像现在一样，就像现在一样，永远，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不是这样的吗？ 他擦去她的泪，可是，她的新泪不断；他无奈，低头，他的吻落在她的额上，“夕，我没有骗你，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是对的。” 是对的吗？怎么会是对的呢？如果以后，她的生活会是这样，那么，她不要这样的以后了；她只希望能永远如现在一般，那就可以了。他的唇，有些冰凉，但，却让她的心跳在瞬间加快；她抬起头，忘记了哭泣，望着他美丽的脸，伸手，踮脚，她抚上他的颊。 桀说以后他们会分开，那是因为桀他没有找到可以让他们永远在一起的方法。 没有关系，她很聪明，她会想出来，那时，他将永远守在她的身旁，只会守在她的身旁，她止住眼泪，停止了哭泣。 “不哭了？”他松气，以为她终于理解，然后，他吊紧的心稍稍放松，“夕，你该长大了，不应该像这样经常哭，会被人笑话的。” “只有在桀面前我才会这样哭，在别人面前，我都不会哭！”在别人面前，她的情绪波动不会像在桀面前一般，波动得很大，所以，她不常哭。而且，她牢牢记得，除了在桀面前可以哭外，不可以轻易示弱。 “是吗？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只看到夕的笑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哭红着眼睛！”闻人皓桀轻柔的抚上她的眼，她不知道的，只要看到她的笑，他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有着无限的美好！ “那么，以后，我躲着哭，不让你看到？” “不可以，有委屈，一定要跟我说！”怎么可以让她躲着伤心，如果只有他可以承载她的悲伤；那么，即使有一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的忧伤，他仍会觉得快乐！ “嗯，我知道的！”她也只是说说而已，除了在桀的面前，她还能在哪里哭泣？ 重新牵起她的手，他往前走，跌跌撞撞的，她执意要走在他的身旁。 然后，小路开始变得有些宽敞，他搂近她，她终于如愿与他同行。 “桀……” “嗯？” “没事，我只是想这样叫你！” 小手在努力收紧，路变得越来越宽，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嗯！” 心，在欢腾，大手一提，小小的身子被放到了他的背上，他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喜悦与对她的喜爱。 “桀……” “嗯？” “你要等我！” “什么？” “想出办法啊！” “什么办法？” “等我想出来以后再告诉桀，好吗？” “好……” 凉风轻拂，枯草飞跃，原来，冬天，竟也可以这样温暖…… 远处，别墅的阳台上，一个慈祥的身影望着渐渐远去的相叠身影，露出疼爱的笑容！ 第三十八章 如果这都不是爱 躺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泥土与草的气息从身下散发出来，草不时戳进澄夕的棉布裙，刺进毛线裳，软软的扎着她细致的皮肤，不是太痛，多躺一会儿就会习惯。只是，刚躺下去的她还是不舒服的皱起眉。 闻人皓桀躺在她的身旁，侧头，他望着她。已是冬天，寒意渐重，这样躺在地上，对于他们俩人来说，都是不明智的。 可是，他却纵容她的想法，只因为，早在不知何时，她的要求，他已经无法再拒绝，也许，是已经习惯。 人类能够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存活，最重要的本能就是习惯。 有了习惯，再苦的日子，到最后不用咬牙就能撑下去，有了习惯，很多原本不必要的东西却占住了生活的最重要。 而且，习惯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的不知不觉，一天侵入一点点，到最后，人们只好对习惯处处牵就。 她对他，是不是也只是习惯？习惯了有他陪在她的身旁，习惯了有他的呵护，所以，她才如此的依赖他？ 不知道啊，只是，即使她对他真的只是习惯，他还是欢欣，那表示，要离开他，她也不易！ 看她皱眉，翻身，他知道是草扎疼了她；伸手，她被搂进他的怀里，用力，她被拥到他的身上，然后，她不再被任何的草屑干扰。 “桀，你会难过吗？”澄夕撑起身子，对着他的脸，眉对眉，眼对眼，他们的距离只有一指。 闻人皓桀别过眼，避开她纯净的眼神，躲开她白皙的皮肤，也逃离她吐出的气息，“不会。”草扎不进他的衣服，而且，他的身体，没有她这般的柔软。 澄夕笑了，手轻轻的触碰着他的颊，“桀，躺在你身上比躺在草地上舒服。” 一阵阵馨香在他的鼻间萦绕，淡淡地，充斥着他的心房，手一伸，他把她压进他的怀里，“乖乖躺着。” 要她乖乖的不动，也许比让刚开始学会叫妈妈的婴儿说我爱你更难，澄夕不安份地抬起她的小脑袋，“桀，我可以翻身吗？” 对着他的胸膛讲话，那她会看不到天上的星星，很无聊的呐！ “嗯！”淡淡地，他应允。然后，大手一用力，小小的身子就翻了个身。 澄夕伸出左手，一点点地，扣住闻人皓桀的手，然后，慢慢地，她的右手也握住他的，“桀，你说，如果你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我会不会摔倒？” “你不会摔倒！”他低眉，却也只能看到她的黑发。 “当然，那是因为我紧紧地抓着桀的手。”她抬起头，连着带起他的，“瞧，都连在一起了。”他没回话，她不会摔倒并不是因为她捉着他的手，而是，他不会舍得让她摔倒。 “桀，我变成了你身上的一部份，以后，不管去哪，你都必须这样带着我！”真希望这时候，有人能拿出绳子，绑住她与桀的手，这样，她就会与桀永远不分开了。 想了近一个下午，她仍想不出可以让他们一直在一起的办法；但，她不急，因为，离桀说的以后，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只要，她在这段时间里想出办法，那么，以后，她就会永远与他在一起了。 “好！”如果可以，他不介意他的身上多了一个负赘，只要这个负赘是她。 “桀，那颗星星，好看吗？”捉起他的手，她当成她的，指向天空中的某一处。 “好看！”不是很亮的一颗星，它的旁边是一颗闪光的大星星，而它，只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它仍努力闪烁。 “桀，你做那颗大星星，我做那颗小星星，好吗？” “为什么？”其实，她才是耀眼夺目的星星，而他，只要能在她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他会努力燃烧掉他最后的光亮。 “桀像大星星，我像小星星啊！”她没有想得有多复杂，只是简单的用体型或者年龄之类的来归类。 “是吗？” “是。” “好！” “那么，大星星，小星星以后就靠你了；你发光了，我也就闪亮；哪一天，你不再耀眼，我就不再闪烁！” 她本是无心的承诺，却带出他的心慌。他抱着她坐起身子，转过她，他与她面对面，“夕，小星星靠太阳的光亮在发光，而不是靠大星星，你明白吗？”若他真的不再发光，他仍希望她能永远闪亮。 “嗯？”她不解，“桀，怎么了？”他的心慌，她感受得到，怎么了？ “没有！”他合合眼，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长叹，没有让她发觉，“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个。” “嗯！”他又开始变得沉静，如平常一般了，他的心情，她发现她慢慢能够理解了。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她重重地一压。 她又躺在了他的身上，“桀，我出个问题给你猜，好吗？” “好！”他搂住她的身子，不让她碰到任何的干草。 “你知道小兔子的眼睛为什么是红的吗？”这个问题，是落瞳问她的。她想出了一堆有关小兔子的科学道理，可是，却被落瞳一一驳回。最后，她惨败，因为答案，即使想破了她的头，她仍然不会猜到。 “你想让我回答出来，还是让你自己说？”他先征求她的意见，他不知道她现在想要的得意感，或是他的聪明。 “桀，你知道？？”她惊诧，她以为，桀不会晓得。 “因为比赛跑输了乌龟哭红的。” “呀，桀，你真的知道！”她的脑袋从他的胸前攀升到他的面前，一个赞赏的吻落在他的脸上，“好厉害哦，桀，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失笑，只是一个幼稚又可笑的脑筋急转弯，她何必如此挂心？重新把她安置到他的胸前，对于不能吻他的条例，他暂时不想与她讨论。 “你知道吗？小落她用这个问题整整困了我两天，我在图书馆里翻遍了小兔子的全部科普知识，然后，把所有书里的有关知识告诉她，可是小落居然用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桀，你知道吗？我很伤心的。桀，早知道，我应该早一些问你的。” 原来如此，难怪那两天，她额上的纱布还没去掉就一直往图书馆跑；晓宛对她佩服到了极了，一直说她是真正的天才与勤奋的结合；如果晓宛知道这个问题是她跑图书馆的原因，不知道晓宛对她的敬佩还会不会持续？ “桀，你知道吗？在小落用白痴的目光瞧了我一天后，我在图书馆里看了一个下午的脑筋急转弯，然后，我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去问小落。结果，嘿……”她笑了，捂住嘴，她的笑容有些贼。 “结果落瞳回答不出来，她叫着求你饶了她，然后，你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了她几天！” “咦，桀怎么知道？”她抬高眼，望向他，桀在她身上装了摄像头吗？ 他伸手，敲上她的头，不重，也敲不去她脑子里的怪异想法，“乱想什么？”他只是依照她与落瞳的性格推断出了这个画面，她竟想些奇怪的东西？ “桀，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澄夕搂紧他，脸贴在他的胸前，“我觉得真正敏感的人是桀你呐，你总是能发现别人的想法，任何人的，也包括我。” 敏感？不，他只是会习惯性地去注意别人的小动作，记住别人的性格，然后，慢慢地，他可以猜到一些人的想法。 手，滑过她的长发，绑了一天的辫子，她柔顺的黑发变得有些卷起，一段段的长波浪，披在她的身后。 她幼稚的脸在多了成熟后，他又发现了妩媚的一面，他庆幸，他是第一个发现的男人。 其实，真正敏感的人是她，只需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她总会知道别人对她的看法；只需别人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她便知道别人的善与恶；只是呵，她的敏感，不包括爱情线。 对于这点，他该庆幸呢？还是该难过？庆幸她发现不了他隐藏的爱，难过她不懂他满腔的爱恋？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老奸巨猾的人，在家里，在所有相信他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前，他对她，似乎只有亲情。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最了解。在他还小的时候，他便认定了她会是他今生唯一的最爱。 也许是因为她缺失的爱情神经的那一部份，全都长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的爱情，才会发生得那么早！ 只是啊，还小的他没有仔细的思考过，那样的认定，之于他，注定只是一个悲伤，一个可望而不可触及的梦！ 夕，我爱你，天上的月亮与星辰可以作证，我爱你！对你的爱，从不曾也不会停歇！ “呀，桀，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好吗？”沉默了几分钟的人儿打破了温馨的画面，想显摆显摆她恶补的脑筋急转弯。 “好！”如果她想骄傲，有什么关系，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当傻瓜！ “我问你喔，长胡子的山羊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夕告诉我吧！”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知道！ “嘿……我就知道桀你不知道！答案呢就是……” 白色的月光洒下，宁静的夜晚添上了女孩的娇笑，还是男孩的纵容。 二楼的落地窗前，带着宠爱笑容的老人立在窗口，她低着头，一直凝视着花坛里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小小的女孩趴在男孩身上，不停说说笑笑，不停对着天空东指西指…… 宝贝呐，你们的父母都是笨蛋，如果像这般弥漫在你们之间的都不是爱情的话，那么，世间还有相爱的人吗？ 宝宝，贝贝，一直都要这样幸福，好吗？ 只要你们能够幸福，那么，奶奶愿做你们坚强的后盾，为你们抵挡所有可能会冲向你们的波浪！ 只是，我最爱的宝贝，我只愿你们能永远这样相依；我的宝贝，只希望你们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第三十九章 当落瞳遇上澄夕 圣诞舞会终于临近，而学生会的工作也宣布告一段落。 最后一个晚上的大加班，学生会所有要负责圣诞舞会的主要成员全部到齐。 落瞳在让澄夕快乐了几天后，终于再忍受不了繁重锁碎的工作，于是，澄夕重新被拉到舞会场地的设计与准备工作里。 墙上的时钟慢慢地指向了十一点五十分，会议室里静默无声，所有人都处理着手中的事务，不愿浪费时间与精心在说话上。 恬恬时不时会站起身为大家添茶送点心，然后再坐下决定舞会的餐点等一系列问题。 终于，时针指向了十二点，钟声敲响。 落瞳放下手中的资料，揉揉眼，望向一旁的澄夕……下一秒，她的眼睛瞪大。只因为，她身旁的人儿，不知何时，竟已经进入了梦乡。 她枕在资料上，睡得香甜，而她的身上，竟披着她看着挺眼熟的衣服。那是……夏雷的？！ 意思是他早就已经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而他，居然闷不吭声？也不叫醒她？他是什么意思？哼，看她一个人忙他很开心吗？ 狠狠的瞪了夏雷一眼，而后者，低着头，认真的研究着手中的资料，没有发现已经成为她怨恨的对象！ 气愤，很气，很气，她忙得要死，她睡得舒服，这太……她不服，她不愿！ “赫连澄夕，你个坏家伙，你给我起来！” 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会议室宁静，搅乱了所有人的认真，也惊醒了做着美梦的澄夕。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着刚刚醒来，还不是很清醒的女孩。 “唔！”伸手，澄夕揉眼，背上的衣服滑落，掉在了她的椅背上，“好困哦，小落，别吵！” 已经处于火山边缘的落瞳彻底爆发，“赫连澄夕，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会立即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扔下去？夏雷笑了，这个威胁，对于她，肯定不会有效果。 果然，澄夕挥挥手，想赶走吵扰她休息的声音。 “赫连澄夕，失火了！”揪揪她的长发，落瞳继续抗战。 这一次，笑的是殷泽，她一定会让叫119！ 果然，“小落，拨119吧！”转个身，澄夕把头偏向另一侧，依旧睡得香甜。 “赫连澄夕，”落瞳咬着银牙，可爱的苹果在扭曲，然后，她变成了狡猾的想毒害白雪公主的皇后，凑近澄夕，她附在她的耳朵。 会议室里的人下意识的皱眉，认定女孩的耳朵定会遭殃。但，他们错了，落瞳并没有很大声，她说得很小声，除了澄夕，连坐在她们身旁的晓宛都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可是，奇异的，澄夕惊醒了。她迅速抬起头，四处寻找着什么；然后，在看到坐在会议室最前方的闻人皓桀后，她笑了。 闻人皓桀唇一扯，一个只受澄夕影响的笑自然生成，很温柔，很温暖，也很美！ 坐在他身旁，从副会长荣退到会长助理的戴眼镜的学长推推滑落的眼镜，看呆了，如果学弟会长是个女生，他发誓，他一定会爱上他。 啪，重重的一掌，打上澄夕的手，“赫连澄夕，哼，你以为我治不了你吗？你居然敢给我睡觉，你知不知道我很辛苦？” 火灾，她不屑；扔下去，她不怕；好，她就说她怕的，看看，只是简单的一句“闻人皓桀走了”，便把她吓醒了，最了解她的，除了她凌落瞳，还会有第二人吗？ “小落，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困！”澄夕捂住嘴，不敢正大光明的在落瞳面前打哈欠，然后，她捡起滑落在椅背上的衣服，这是……夏雷的？ 她抬头，对上夏雷望着她的眼神，很温柔的眼神！她把衣服递还给他，“谢谢你，夏雷！” “不睡了吗？”夏雷没有伸手，只是笑着，很灿烂，很阳光！ 这个笑，令会议室里所有的女生都砰然心动，甚至连晓宛都失神了几秒。 “嗯，谢谢你！”澄夕摇摇头，小心地对着夏雷瞄瞄落瞳，然后装出一脸害怕的模样。 夏雷又笑了，接过衣服，他了解地点头，“虎，怕！”其实他想说的是，母老虎，很可怕！只是，怕落瞳听懂，所以，他故意简略了。 “嗯！”澄夕当然听得懂，她鼓起左颊，皱皱鼻子，“同！”同意，认同，赞同，随便设想。 “赫连澄夕，你们在说什么哑迷？嗯？”夹着非常重的威胁与火药即将爆炸的味道，落瞳凑近澄夕，一脸的阴寒。 “嘿……”澄夕讨好的笑着，“没有，我只是想说，小落，你的工作做好了吗？” “当然好了！”落瞳白眼，“你呢，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做！” “我的……”澄夕拿起桌上的记事本，“喏，小落，早就搞定了，给你！” “早就搞定了？”落瞳不信，接过，她仔细地翻看起来。 “是啊，我已经做完了，没事情做了嘛，所以，就睡觉喽！”澄夕敲敲肩，好痛哦，趴在桌子上睡觉果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做好了？没事做了？你个该……杀千万的家伙，你做好了你不会从我这里拿一点去吗？”落瞳挑不出记事本上的毛病，于是，她转移向她没有同情心看她一个人忙的这一项罪过，她打定了主意，今晚决不饶恕澄夕！ “我肚子饿了！”原本该受她压迫的女孩反而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捂着胃，她惹人怜惜。 “呃……”落瞳语塞，原本骂人的话硬在了喉咙！ “澄澄饿了？”恬恬是第一个从位置上蹦起来的人，“等一会，等一会，我马上吩咐厨房开伙！” “谢谢你，恬恬！”小小的声音很委屈，眼眶还微微的泛红，似乎，眼泪正在汇集，“对了，恬恬，小落的那份里面不能放辣，一点点都不可以哦！她长了痘痘，再吃上火的东西，她要变丑了！” “是，澄澄！”恬恬点头，习惯性的掏出小本子把澄夕的话记下，然后，一溜烟，她跑出老远！ “好了，小落，你接下去还要骂什么？我在听！”澄夕转向落瞳，一脸的诚恳，还有的愧疚！ 办公室里的会员不论男女全都瞪大了眼睛，里面全都是不舍，呜……这么乖巧的女孩还要被骂，真的是太可怜了啦！ 夏雷在笑，殷泽也在笑，晓宛露出轻蔑的眼神，闻人皓桀端起茶，喝一口，很香甜！ “呃……”落瞳只发出一个单音，旁边虎视眈眈的一干眼神瞪着她，于是，除了暗自伤神外，她不敢再对这个越来越狡猾的女孩说些什么。 “小落，先喝口水！”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仍冒着热气的绿茶，“小落，这个是清热的，来，降降火！” 呜……我的神，谁能来救救她，接过水，落瞳泄气的坐下，她不想活了。难道她以后的日子注定被赫连澄夕压得死死的吗？ “事情处理好的可以去餐厅了！”闻人皓桀淡淡地扔下一句，站起身，戏演完了，该去填饱喊饿的人的胃了。 “是！”回应的声音里夹着悲凉！ 为什么？隐藏的下半句话听懂了吗？事情处理好的可以去餐厅，没处理好的？那当然是……今晚别睡了！ “桀，等等我！”澄夕小跑到他的身旁，挽住让她安心的手，“桀，你也忙完了吗？桀，你累不累？桀，你困吗？” “忙完了，不累，不困！”三个问题，他一起回答。 “哦！”澄夕点头，再开口，“桀，背很酸，肩很痛！” “下次想睡觉就回宿舍去！”长长的手臂横过她单簿的肩膀，轻轻的揉着她的肩。 “嗯，可是，一个人回去，小落怎么办？”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演戏的成份。 跟在一旁的落瞳当然也明白，无声地，她叹气，算了，如果她这一生，注定要被赫连澄夕吃得死死的，她也认了。闻人皓桀又笑了，这个笑，有些狡猾，只因为，他看到了落瞳一脸认命的表情，“那么，下次，帮落瞳把事情做完，然后再一起回宿舍！” “好，我记住了！”在他面前，她是个绝对的乖孩子。 走在他们身后的殷泽撇嘴，一脸的不屑。 夏雷耸耸肩，看多了他们相处的模式，他已经慢慢习惯。 晓宛低着头，没有怎么在意，会长与澄夕的亲蜜戏码，看多以了以后，也就不再新奇！ 另外的学生会成员可就不这么想了，平常不怎么亲近澄夕与闻人皓桀，有一次就看一次，而且，有的甚至偷偷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留念。因为，毕竟能让闻人皓桀这样温柔的笑着的，实在是不太多见！ 来到了餐厅，厨师已经准备好了餐点，很丰富，各色各样的小吃都有。 闻人皓桀拿了一堆小吃，摆在她的面前，知道她每样都想吃一点的想法。 餐厅里，特意为了他们摆了一张特大的餐桌，因为，坐在一起的，永远不会只有闻人皓桀与澄夕了。 澄夕低着头，认真而又努力的解决着碗里的面。 刚出笼的菜饺摆到了澄夕的面前，未抬头，已经吹凉了的菜饺送到她的唇边。 她张嘴，毫不迟疑地含进嘴里，然后对着她的守护神笑笑，表示谢意！ 恬恬送上了新鲜的果汁，一人一杯，终于，她也能入座了。 “嗯，舞会已经基本搞定了，来，我们举杯，庆祝一下！”会出这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的，只有……凌落瞳！她举着杯，笑得得意，“来啊，来啊！” 没有人理她，因为，大家都觉得幼稚。 “嗯咳！”落瞳清清嗓子，夹着怒意。 澄夕慌忙吞下菜饺，抓起杯子，她知道那个声音摆明了是针对仍然是带罪之身的她，“干杯，干杯！”她撞撞身边的闻人皓桀，“桀，干杯啊！” “嗯！”原本不屑一顾的完美王子拿起杯子，举高，挨着澄夕的。 下一秒，晓宛与恬恬也举起杯子，动作神速，恩人会长的任何旨意，都必须遵从。 殷泽与夏雷仍然一副不予以理会的表情；殷泽正咬着拉面，微皱起眉，他实在不太喜欢吃面；夏雷伸出筷子夹起菜饺，他很好奇，为什么澄夕自从吃了一次后就迷上了菜饺，到底里面有什么魔力？ 手好酸，举得太久了，“殷泽，夏雷！”澄夕轻声叫着酷到了极点的二个王子。 “嗯？”一起抬头，对上了无辜而又带着恳求的眼神，心甘情愿的，吞下嘴里的食物，一起举起怀子；“干杯！”懒洋洋的声音，显示出俩人对落瞳的鄙视。 “呵……嘿，嘿，嘿！”落瞳的贼笑声，“干杯！” “干杯！” “叮！”杯子碰到一起的声音，很清新，很悦耳。 放下杯子，落瞳坏人的基因在心里蠢蠢欲动，“澄澄啊……” 尾音拖得很长，吊起了澄夕的心，“什……什么？”咕噜，她喝下杯子里的橙汁，呜……小落好恐怖！ 桌子下，她拉住闻人皓桀的手，紧张。 闻人皓桀反握住她的，对着她轻轻的摇头，落瞳不会伤害她的，只是，她的性格中加入了太多以捉弄人为乐的成份。 “那个，舞会要开始了，是吧？”夹起喜欢吃的南瓜饼，落瞳边吃边慢慢地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是啊！”这个，大家都知道，小落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一句话说清楚不是很好吗？ “你的……”勺起一匙海带汤，她喝下，点头，不错，很鲜美！ 她的样子越清闲，澄夕越紧张，吞吞口水，面对最喜欢吃的食物，她失去了胃口。 “舞伴，决定了吗？”终于，落瞳把话说完。 “咳！咳！”夏雷呛到了，抓起杯子，他猛喝果汁。 殷泽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中，在落下与不落下之间挣扎。 晓宛拿起纸巾，难得好心的递给夏雷。 恬恬一脸的兴奋，“是啊，是啊，澄澄，你想好了吗，舞伴呐！” “舞伴？”澄夕偏头，舞伴？有什么需要想的吗？从小到大，除了桀，她没跟别人跳过舞！ “是啊，会长排除了以后，你要当谁的舞伴？”恬恬又追着问，眼睛冒着亮光。 排除？为什么？澄夕望向身旁的闻人皓桀，桀的舞跳得很好，为什么要排除？ “是啊，从第一届舞会开始，会长就说他不会跳舞，从来没有跳过舞呐！所以，会长就排除了，那么，你要选谁？” “不会跳舞？”澄夕愣愣地吐出一个问句，桀，这个慌话，很大！ “面快糊了！”闻人皓桀扔出一句与主题不相符的话，面凉了会不好吃。 澄夕低头，吃面。 “澄澄，你想好了吗？”落瞳不想放过她，三个王子聚在一起的时候不选，她私下决定的话，她不是没戏看了？ 澄夕没有回答她，吃不完的面，她直接推到闻人皓桀面前，“桀，你吃吧！”拿起闻人皓桀喝剩下的果汁，她一口一口地啜饮着。 新鲜的果汁，果真比市场上卖的果汁好喝，难怪妈妈从小就告诫她不要乱喝瓶装的饮料！ “问你话呢！”手起，白色的纸巾飞向澄夕，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桀，这样是不是很脏？”澄夕捡起纸巾，转向闻人皓桀，“小落扔到我面前。” “是很脏，这个不可以学，知道吗？”取别人的忧点，然后屏弃别人的缺点，这是他教育他的太阳的一贯方法。 “哦！”澄夕乖巧地点头，揉揉眼，她又开始泛困了。 “想睡觉了？” “嗯！” 大手摊在她的面前，白净的小手轻轻的握住，扣得很牢；牵起她的手，他带着她走出餐厅；坐着的一干人擦擦嘴，也跟着走人。 “喂，什么意思嘛？过份！”落瞳追上他们，“赫连澄夕，你给我说清楚，别想逃！你别以为有三个王子给你撑腰，你就厉害了！哼，回到宿舍后，看我怎么整你？赫连澄夕，你说……” 絮絮唠唠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终于消失听不见了！ 舞伴？是谁对她伸出了手？她又握住了谁的手？这样，不是已经有了最明确的答案了吗？ 第四十章 原来你竟是如此绝望! 忙了将近二个月的圣诞舞会终于在这个星辰闪烁、月光皓洁的晚上开场了。 学院里的学生与老师，每个人都盛装打扮，舞会很大，也很正式。 舞会设在学院的大礼堂，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大学部的人全都可以参加，但，舞会规定，只限学院里的人参加。所以，舞伴，也只有学院里找。 小学部的孩子们天真，初中部的同学们可爱，高中部的开始成熟，而大学部的个个热情，不小心拂开盆景，便会打扰亲热的情侣。 听说有舞会，闻人妈妈亲自为闻人皓桀与澄夕送来了礼服。 一袭纯白的吊带礼服，头发在落瞳的帮助下变成了波浪卷，才十六岁的澄夕展示出了她的女人味！ 只可惜，她无心展现自己的女人味，现在，她正心不在焉地坐在礼堂里，只因为，闻人皓桀不见了！ “澄澄，真的不去跳舞吗？”落瞳坐在她的身旁，唉！这个闻人皓桀也真是的，到了关键时候就搞失踪。 “小落，你去吧，我不想跳！”澄夕摇摇头，望着礼堂的大门。桀是怎么回事？舞会开始前打了个电话给她，说会晚些到，然后，到现在，他都没有音讯！ “可是……”落瞳停顿，只因为，她看到了一身黑衣的殷泽。 很酷，很帅，痞痞的样子，黑色的休闲西服完好地展示出他修长的身材，随性的黑发带出只属于撒旦的邪气，前襟几个纽扣没有扣上，居然有一些性感，连笑容，都染上了一层神秘的邪气。 慢慢地，他来到澄夕面前，“澄，可以请你跳个舞吗？”伸手，如同黑色的熬过的中药般的黑瞳带着醉人的痴情。 澄夕愣愣地看着摊在面前的大手，然后，她抬头，呆呆地望着殷泽，“跳舞？” “嗯！”他点头，有礼而又斯文。 “啊！”被压低的尖叫声不断，旁边一堆的女同学个个都红了眼，全都想握住那只手。 “可……”可是，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跳过舞，而且，我已经跟桀约好了，话哽在心口，那双黑色的瞳眸里射出一些悲伤，一点点地，让澄夕的心也开始变得难过。 也许，她真的受到了蛊惑，慢慢地，她伸手；殷泽不想等她反悔，很快的，他主动握住她的手。轻轻地一用力，她被带进了舞池。 音乐在响，脚步有自己的知觉，合上眼，跟着感觉走；仿佛，搂着她的腰的，仍是那只她熟悉的大手；好像，透过她簿簿的裙子的温度，仍是那个有些微凉的度数！ “你在想谁？”殷泽低着头，看着闭起眼，唇边带着暖人的笑的女孩。 澄夕张开眼睛，不，错了。声音不对，温度不对，手也不对，他是殷泽，不是桀！ “没有，我只是在跳舞！”低头，她不看他。 是吗？没有在想闻人皓桀？殷泽眉头皱了皱，但……算了，这个时候吃醋，不合时宜。 舞池里的人渐渐散去，澄夕不知道，殷泽眼里只有她，慢慢地，整个舞池只留下他们一对。 音乐仍在继续，舞步未曾停歇！ 终于，一曲终，响起了掌声！ 澄夕回神，对上飞扬着神采的黑色双眸，那里面，是她看错吗？竟有着深情？ 牵起她的手，殷泽带着她出了舞池，“是不是觉得动动身子比呆呆地坐着好？” “也许吧！”澄夕随意拿起一杯饮料，喝一口，是……啤酒？好苦，好涩！她轻蹙柳眉，原来，这便是酒的味道！ “你很不会照顾自己！”殷泽赶忙送上一杯柳澄汁，“来，清清口。” “谢……谢！”接过杯子，却没有喝，那个深情的眼神，是她看错了吗？ “气死我了！”随着咒骂声，走近的是一身白色西服的夏雷，他坐到澄夕身旁，“唉！泽，下次，把你逃离狼窝的经验传几招给我！” 他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有些篷松，显然，他经过狼狈的逃窜，学院里的女生太过疯狂，从小学部到大学部的女生排成了几排，差点让他窒息。 “你习惯了当好人，当坏人不太合适！”摆出一副想杀人的冷酷样，不就行了吗？殷泽笑笑，“怎么样？被捉着跳了几首？” “没跳，我说过，第一支舞，一定要跟我的小朋友跳。”夏雷瞪了他一眼，有些抱怨，在刚才被围攻的时候，居然被殷泽捷足先登了，他能不气吗？ “雷，不要用这种哀怨的目光看我，我不是女人。”殷泽又露出一副痞子的模样，呵……他当然知道夏雷的想法。 “哼！”夏雷哼了一声后，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澄夕，“澄，跳舞吧！” “好！”这一次，澄夕没有犹豫，只因为，她生气了！ 夏雷有些受宠若惊，下一秒回神后，他牵起她的手，然后，他乐歪了嘴。 一首接着一首，不管是谁向澄夕邀舞，她都会答应。 她舞出了恬恬的惊诧，舞出了晓宛的叹息，舞出了殷泽眉间紧紧的川字，舞出了夏雷的难过，舞出了落瞳的心疼。 刚坐定，又有个男生向她走来。 “她不跳了。”在他未开口前，落瞳制止了。 “为什么？”澄夕转身她，因为一直跳舞，她的双颊染上了芍红，显得更加的清丽。 同样的疑惑，也来自那个男生。 “不跳了就是不跳了，你跟我走！”落瞳拉起澄夕，来到舞会最偏僻的角落。“赫连澄夕，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跳舞啊！”澄夕无所谓的表情，桀他不跟她跳，还会有人跟她跳，这不是很好吗？ “你喜欢和他们跳舞？”落瞳问，她跳舞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身体僵硬着，一点都看不出在享受的样子。 喜欢？不，不喜欢，他们搂着她的腰时，她想逃离；他们靠近她时，她想挣脱；但，她在生气，她知道自己在生气！气桀，气他不守信用；气桀，气他把她一人落在舞会；气桀，为什么他不说清楚他的去向；气桀，气他是不是碰到谁才把她忘记！ 很气，很气，气得她红了眼眶；很气，很气，气得她的心里像有一把利刃压着，喘不过气；很气，她快要气炸了！ “澄澄，他一定是有事，你明知道，他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食言，你……”落瞳叹气，她知道她的心思！ 咬住下唇，泪水滑落，其实，她没有气，她是……担心！是了，是担心，她好担心桀。她当然知道答应过她的事，他从不会不守约，所以……她才更担心。桀，他…… “小落，桀会不会出事了？”澄夕靠近落瞳，头枕在她的胸前，“小落，我给他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小落，他会不会……” “你在瞎想什么？他不是有打电话给你吗，说过他有事情要处理，笨，在学院里，这么安全，会出什么事？”落瞳敲敲澄夕的头，很轻，“别担心，我再去帮你找找他，好吗？”虽然这样跟澄夕说着，但，落瞳的心却不太安定！隐隐的，她感到一种不祥的感觉！ “好！”她也要去找，她一定要跟桀一起跳舞，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学院的舞会，不可以就这样结束。 穿上外套，落瞳与澄夕一起出了学院礼堂。 “澄澄，你先去会议室找找看，我……我去他的宿舍楼还有教学楼看看！” “好！”澄夕往学生会方向跑去，白色的娇小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落瞳立在原地，等确定看不到澄夕后，她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脚下穿着的高跟鞋在寂静的学院里，发出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刺耳，搅乱了她的心。 越接近医务室，落瞳越发的不安。停在门前，她想伸手，却不敢！为什么？不知道，只是觉得，门后面，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愿面对的。 “都说了，不可以太累的，唉！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还工作到凌晨，你呀，身体明明不好，还那么拼命干什么？不是有别人会做吗？像殷泽，夏雷，他们都进了学生会，不是会帮你吗？真该让你……” 是和南燕的声音，身体明明不好？学生会？落瞳的手停在门把上，她不敢发出声音。 “别再念了，都一个晚上了，你也该累了！” 很熟悉的声音，那是……落瞳用力推门，门被打开了。她看到那个美丽的王子躺在床上，打着点滴，他的脸色苍白！ 和南燕与闻人皓桀一起回头，看到落瞳，他们有一瞬间的失神。 “呃！是落瞳同学呐！”和南燕回神，“你不舒服吗？” 落瞳走到闻人皓桀身旁，“澄澄在找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她说？”身体明明不好，这句话刻在了她的心上，闻人皓桀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小病，不用了！”闻人皓桀恢复心神，掩饰虚弱。 “是吗？那么，我找澄澄过来吧，反正只是小病，跟她说清楚，省得她担心。”落瞳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不，不要去！”制止她的是，竟是和南燕，她牢牢捉住落瞳的手，“不可以，落瞳，不可以让澄夕知道！” 闻人皓桀合上眼，姐，你真笨，这样，落瞳反而会起疑，想瞒她，大概很难了！ “是吗？那么，麻烦校医您解释一下王子的病症！”落瞳智慧的双眼牢牢锁住和南燕，这家伙不太会说谎，比闻人皓桀容易对付。 “啊？！少……少爷！”和南燕转向闻人皓桀，“怎么办？” 少爷？这又是怎么回事？落瞳更疑惑了，和南燕为什么要叫闻人皓桀少爷？ “唉！”一声长叹，闻人皓桀无奈，露馅了，连和南燕的事情也无法对落瞳隐瞒了，“落瞳，我只希望，你别把这件事情跟夕说！” 落瞳对上那双蓝色的双眸，里面有着请求。不自觉地，她点头了，“好！” “姐，你可以说了！”合上眼，落瞳守信，她承诺过的事，她会做到，这样，他就安心了。 “是，少爷！” 落瞳整个人都迷糊了，为什么闻人皓桀叫和南燕姐，而和南燕却唤他少爷？ 接着，落瞳知道了，和南燕是闻人妈妈为闻人皓桀专门请的医师，为了随时检查与救治他的身体，而专门让她在学院里担任了校医。 然后，她还知道了，自小，闻人皓桀便有心脏病，而这次的舞会，太过劳累，他病发了。 “澄澄，她一直……不知道？”落瞳不相信，为什么？他们从小一直长大，随时有危险，随时会发病的他，是怎么对澄夕隐瞒的？他的隐瞒，花费了多少的心力？ “是啊，澄夕小姐一直都不知道！”和南燕擦去眼泪，“你别跟小姐说，这是少爷的坚持。” “为什么，他要隐瞒？” “少爷他……”和南燕停顿了很久，然后，忍住的眼泪又开始流下，“他说不想让小姐担心！” 从窗户透过的光亮，落瞳看向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闻人皓桀，她想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心意，原来，闻人皓桀也如殷泽和夏雷一般的深爱着澄夕，不，或许，是更爱，只是……他却不说。 “他的病……很严重？” “嗯！” “会……死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医生，你为什么说不知道？”落瞳生气，伤心，难过……许多许多的情绪从她的心底迸发，她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少爷他……只能等！”她也想治好少爷的病，可是……她无能为力。 “等什么？” “等心脏！”是那十分之一的生活希望、百分之十的渺少生存机率。 “没有……别的办法？” “嗯！” “他可以等多久？” “如果没有意外，如果没有突然的心悸，他还可以好好的活几年！” 几年，只是几年吗？还要没有意外，没有突然的危险？落瞳咬住下唇，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试验着殷泽与夏雷，他才会帮澄澄挑选王子？ 她不是笨蛋，她看得出来，闻人皓桀的很多动作都在表明，他正慢慢地把澄澄往殷泽的身上推。她曾以为，他不爱她，她曾想过，在澄澄还未发现自己的爱恋前，就如闻人皓桀所愿地让她爱上殷泽。 可是，她错了！他比任何人都爱澄澄，他的爱……很……圣洁！他的爱，太过伟大！可是，他却又那么的绝望，他爱澄澄，他疼她，懂她，怜她，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体而不能拥有她。 泪在眼眶里打转，落瞳忍不住伤心。 门被打开了，闻人皓桀伫立在门前，房里的灯光打在他的身后，他一身的白，白得耀眼，白得炫灿，白得忧伤！ “落瞳，陪我一起去找夕吧，她该心急了！” “可是，少爷……”和南燕望向屋里，半瓶点滴还未打完，这样…… “可以吗？落瞳！”闻人皓桀只是望着落瞳，相对于他自己的身体，他比较在意的是夕的心情。 “好！”吞回哽咽，忍住泪水，落瞳扯出笑颜，“走吧，王子阁下！” “谢谢你，落瞳！”淡淡地，闻人皓桀向她道谢，然后，他先走在前面。 望着前方孤寂而又无力的背影，落瞳强忍的泪水滑落，为什么会这样？如此美丽而又深情的人，怎么竟会如此的悲哀？ “落瞳，可以擦去你的眼泪吗？夕她会起疑的！”没有回头，但，闻人皓桀知道她在哭泣！ “谁说我在哭，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落瞳使劲摸去眼泪，跟上他的脚步，她走在他的身旁，凶凶的朝他嚷着。 “……”，动动唇，闻人皓桀笑了，没再说话。 “喂，我告诉你，别让澄澄伤心哦，不然，我可饶不了你！”挥挥拳头，落瞳抬高下巴，“我可是跆拳道高手！” “你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让她伤心！”让她伤心，他怎么会舍得？ 怎么不会？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她，那么，她也许会伤心得失去生命！低下头，落瞳在心里回答他。 走过综合楼，拐过小花园，绕过图书馆，离开丛林小道；终于，在学生会办公楼前，他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娇小的身影，那个他今生唯一的牵挂！ 第四十一章 少爷，请你保重!(番外篇) 我是和南燕，在圣兰学院里当校医；但，其实，我真实的身份，是少爷的主治医师。 我犹记得，十六年前的那一幕，那时，我不过八岁。 八岁，一场车祸让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没有亲人原意养我，没有亲人愿意理我，于是，我被送到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生活很宁静，也很祥和，只是，我开始愤世厌俗，我甚至讨厌自己的存在，一直认为自己也应该在那场车祸中离世。 我以为日子会就这样过去，直到那一天，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孩子走到了我的面前。 那个孩子有着白皙、吹弹可破的皮肤，微卷的黑色头发，还有漂亮得如大海一般深遂的蓝色眼睛，挺直的鼻子，更有着艳丽的嘴唇。他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孩子，而且，他还是个小男孩。 他有着最天真的笑颜，他步履不稳，但，他仍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伸出他软棉棉的小手，不用力，但却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嘴里，喃喃地发出一个单音。 莫名地，我哭了，泪滑下，一点点地，湿了我的心；那是失去父母后，我第一次哭泣，却只因为一个小孩的碰触，和他发出的那个单音。 接着，一个优雅的妇人来到了我的身旁，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抱住我，也圈住了那个美丽的男孩。 从那天起，闻人夫人与少爷开始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从那天起，我的生活里，似乎重新出现了阳光。 夫人让我叫她阿姨，或者，如果我愿意，可以叫她妈妈。 可是，我拒绝了，因为，我忘不了，发生车祸时，是妈妈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是妈妈的死，成就了我的生；妈妈当时忘记了，她的肚子里还有我的小弟弟，妈妈忘记了，她也不能死，她死了，我的弟弟，那未见过太阳的弟弟，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弟弟，他也死了。 我深信，是少爷他救了我，少爷那轻轻的碰触，和那低低的呼唤，彻底解救了我。 夫人一直对我很好，资助我上学，并给我很多很多的关爱。 慢慢地，我又开始变得开朗；慢慢地，我开始变得多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这都是夫人细心开导我的结果。 渐渐地，少爷长大了，越来越漂亮，夫人经常带他来孤儿院看我。 然后，从少爷的嘴里，我开始听到澄夕小姐的名字，一点点地，越来越多的从少爷的话里出现。 澄夕小姐很聪明，才二岁，她已经能捉着报纸看；才三岁，她认识了所有的汉字；四岁，她甚至开始读闻人先生的法律书；五岁…… 我看得出来，少爷他很喜欢澄夕小姐；我很开心，希望少爷也像我找到少爷与夫人一样的找到生命中的阳光。 那一天，只有夫人来看我，她红着眼眶，显然，她哭泣过。 然后，夫人抱着我哭了。她说，少爷他得了心脏病，随时有生命危险；她说如果她的心脏可以给少爷，她不会犹豫；可惜，她不是少爷的亲生母亲，连最基本的血型，都与少爷不配！ 夫人走后，我暗自下决心，我要成为一名医生，一名优秀的医生，我想治好少爷的病，我想抹去夫人的伤心。 我知道，夫人早已在心里成为了我的母亲，而少爷，也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少爷病了，却还是有空就来看我，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澄夕小姐。 少爷越来越大了，看着少爷绝美的容颜，我常常会失了神，我想，我尚且如此，那么澄夕小姐呢，是不是也很爱少爷？我不知道，但，我却了解，澄夕小姐她已经是少爷今生唯一的爱。 终于，我从医大毕业了，我自荐成为了少爷的医生；我努力学习，所以，我的成绩让夫人可以信任地把少爷的健康交托到我的手上。 可惜，我却只有让少爷暂时脱离痛楚，无法真正的治愈他。 少爷他很温柔，特别是提到澄夕小姐时，眼里溺人的温柔，很让人羡慕。 我常常跟上帝请求，希望可以让少爷身体恢复健康，尽管我是个医生，但，为了少爷，我仍愿意神明的存在；我也常常跟佛祖商量，可不可以把我的阳寿分给少爷一些，这样，少爷就可以活得长久。 也许，有人会说，上帝与佛祖只能择一信任；我不，全部的神明，我都愿意去参拜，都愿意去信任，只要，真的能够让少爷健康，让少爷幸福！ 可是，我常常在想，少爷是否太过完美，所以，上苍不愿让如此美丽的他留在人世？ 那天，澄夕小姐从外地转学到了圣兰学院，少爷很开心，挂着点滴，他还笑得炫丽。 他说他终于可以时时刻刻见到他最想念的人，他说他终于可以分分秒秒呆在他最疼爱的女孩身边，他说从此以后他再不怕寒冷，因为他的太阳，他的温暖与他在同一片土地上。 末了，少爷还说，原来，小姐一直没有与我见面，是对的；因为这样，小姐才不会发现，她很敏感的。如果事先认识了我，又在学院里见到了我，那么，她一定会起疑。 看着少爷开心的模样，我却悲哀的想哭，少爷呐，为什么你的爱只能在黑暗里，只能埋藏在心里？ 其实，我知道少爷不是夫人的孩子，也不是先生的孩子，而且，我也知道，少爷他也清楚。 夫人不知道，先生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少爷其实什么都清楚。 可是，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澄夕小姐的兄长，少爷他却仍然不肯说出他的爱，他说那是他懦弱，那是因为他没有自信。 不，我知道，不是的，那是因为少爷他太过善良。 他先想到的是夫人，夫人总是希望他真正成为闻人家的孩子，所以，他不能说； 然后，他还想到了澄夕小姐，其实，若少爷跟澄夕小姐表达了爱意；我相信，澄夕小姐一定会接受的；只是，少爷说，他的生命随时会消逝，他不忍让他的太阳活在黑暗里，找不到方向。 少爷还说，如果澄夕小姐一直把他当成兄长，那么，有一天，澄夕小姐她会寻觅到她真心喜欢的人，那时，她会渐渐离开他，慢慢远离他。 然后，终有一天，澄夕小姐完全依赖上了她的王子，那时，他的存在，已不重要。 我含泪，问他，那么少爷，你呢？ 少爷笑了，笑容依旧美丽，只是添上了无尽的忧伤。他说，那时，如果他仍活着，他会忍着心痛，希望她幸福！如果他死了，那么，他已经没有了知觉，不会因为看到小姐在别人的身旁而感到心痛，他说，那对他或许是解脱。 有时，我会想，澄夕小姐是不是长得比少爷更加的美丽，所以，少爷才对她那么样的迷恋；少爷笑着，然后对我说，在他的眼里，世上再没有一个女孩能与澄夕小姐相比。 在见到澄夕小姐时，我发现，小姐她并没有倾城的容颜，却有着让人温暖的笑容；她受伤时，还会关心她的朋友，还想着要原谅伤害她的人，小姐的心如少爷一般的善良。 然后，在小姐跟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终于相信，少爷跟小姐是天生的一对，因为……小姐她睁着明镜般的眼睛，带着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叫我“姐姐”。 就是这句姐姐，让我相信，除了少爷，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与小姐站在一起，殷泽不行，夏雷也不行。 那天，看到少爷抱着小姐的完美画面，我哭了，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后来，我想了许久，我终于明白了，也许，在我的潜意识了，也感染上了少爷对澄夕小姐抱持着的绝望心理，总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了明天！ 从想明白的那一刻开始，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我要坚信，少爷与小姐之间的明天必定会是一片光明！ 我常常对少爷念叨，希望他能好好保重他的身体，少爷从来不会说我烦，只是问我累不累，这样关心他，累不累？ 不，少爷，你知道吗？我不累，一点都不累，只要你会好好的，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便会很好！ 少爷，请你保重，为了澄夕小姐，为了夫人，为了先生，为了所有爱你的人，请你一定要保重！ 少爷，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轻轻地叫我时的画面。 那时，你叫着，“姐！” 从那刻起，少爷你就像我那未出生的弟弟般，我给了你全部的爱，而你，也回报了我很多的关心。 少爷，我的弟弟，请你……保重！！ ~~~~~~~~~~~~~~~~~~~~~~~~ 有话想说：《若有来世》也是《圣兰传说》系列的，想看的可以搜出来看看！！ 第四十二章 泪…… 澄夕环着胸，蹲在学生办公楼的面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桀不见了，找不到他，哪里都找不到他！ “夕。” 很熟悉的声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只有她的桀，她的守护神。 澄夕站起身子，转身，一身白衣的王子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带着温柔的眼神，扬起迷人的微笑，他张着双臂，空出他的怀抱。 一步步，她向他走去，然后，她走得越来越急，最后，她跑到他的身边。 “桀，桀，桀，你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到处都没有，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我好担心你，真的好担心你！”她靠在他的胸前，哭泣。 “我没事，别担心。”拍拍她的背，他笑了，因为她的关心。 “不，你有事。”澄夕抬头，抚上他的颊，很冷，脸色有些苍白，“你生病了，是吗？你一定是生病了，你身体不舒服，所以，你才会忘记了跟我有约，你才会不跟我跳舞，是不是？” 闻人皓桀低眉，仔细看着他怀里的女孩，是的啊，他忘了，要瞒她，已经越来越难，只因她，真的越来越成熟！ “桀，为什么不说话，我猜对了，是吗？”澄夕捉起他的手，“我看看，有没有打过针，肯定是我猜对了。” 闻人皓桀收回手，紧紧地抱住她，“夕，别担心，校医说了我只是有点感冒，所以，我已经吃了一点药，休息了一会，现在都好了，没事了。”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澄夕贴着他的胸膛讲话，只因为他的手臂不肯松开。 “真的，你可以问落瞳，我想她愿意为我做证；或者，你也可以抽空去问问校医，好吗？”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他不停地安抚她。 澄夕抬起头，望向他身后的落瞳，“小落，你在医务室里找到桀的吗？那位姐姐，她怎么说？”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她不能相信他，总觉得，他隐藏了一些什么。 “是……是啊，和南燕说了，桀王子他只是感冒，说什么太累了，都是这个害人的舞会闹的呗！”落瞳站得有些远，她不敢太靠近澄夕，怕被她发现她红着的眼眶。 如果这一次，还有人来问她愿意加入哪个王子的部落，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闻人皓桀，因为，他的情，令她感动。 闻人皓桀对她笑笑，点点头，表示感谢！ 落瞳心酸，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温柔？ “小落这样说了，我就比较安心了；不过，等明天，我要去问问校医姐姐，如果她说是，那就一定是了。”澄夕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桀，你累了，要不要回宿舍休息？有没有发烧？要吃什么药？或者，我们去医院检查……” “夕，我都已经说了，没事了，打了点滴，已经不累了，也没有发烧。我的身体很好，现在，我可以背着我的太阳走很久的路。” “真的？”她皱眉，有些怀疑。 “当然！”他扬眉，一脸郑重。 “嗯！”点头，她重新把头靠进他的怀里，“桀，我想跟你说一些事，希望你能原谅我，还有一定要答应我。” “好，你说！” “刚才，你不在，我跟别人跳舞了，因为，我在生气，气桀不讲信用，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只因为她不属于他。 “桀，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我知道，桀一定也很喜欢我，就像我那么喜欢桀一样。 我也知道，我每次生病，受伤时，桀都很心疼。我想，我是不是很任性？每次，只要我很虚弱时，我都想依靠着桀，那样，我会觉得很安心。 但是，我想，也许桀你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桀生病时，难过时，桀都不会让我知道。我也想，或许是桀你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难过，可是…… 桀，你知道吗？我想在桀的身边，我想让桀依靠，就像我依靠着桀一般的让桀依靠。 我觉得，桀生病的时候躲着我，不让我知道时，我会更担心；所以，我想，不如桀你主动告诉我好一些，像今天晚上一样，桀，你说呢？” “嗯！”眼眶，有些湿润了，那是因为感动，也是因为欢乐，他不敢开口，不能开口，只因一说话，他就会泄露太多的爱恋。 “既然桀你也这么觉得，那么，桀，下次，你难过时、生病时，可不可以，第一个告诉我？那时，我会像桀陪在我身边一样、像桀照顾我一样的照顾桀。桀，你可以答应我吗？”她抬起头，清亮的眼睛看着他，闪耀的瞳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好。”他点头，明知做不到，但他仍然答应了。 “桀，谢谢你！”她欣喜，吻落在他的唇角。 然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慢慢地垂下小脑袋，“对不起，桀，我又忘了，你说过，不可以亲你！” 半晌，他没有反应。 她怯怯的抬头，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暖柔和的一双瞳眸，似水般的荡漾着满满的柔情。 “夕！” 他轻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是如此的轻柔，仿佛比蝴蝶的羽毛还要轻；他轻握住她的手，像羽毛般轻柔的触感轻轻地撩乱了她的心，荡起一圈又一圈悸动的涟漪。 “我的太阳！”喃喃着，他拥紧她。夕，我爱你，有了你，我就如同拥了全世界一般；夕，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幸福！ “桀，你可以陪我跳舞吗？”她环住他的脖子，没有忘记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校院舞会。 “非常愿意。” 大手一摊，柔软的小手马上放到了他的手中，没有迟疑，不是发脾气，那是真的欢喜。 礼堂的音乐声很响，隔着草坪，飘过大楼，仍然隐约传到这儿。 他带着她，前进，后退，旋转，白色的大衣辗转飘舞，白色的礼服若隐若现，她在他的手中宛如一只最纯亮的雪白蝴蝶，翩翩起舞。 她抬眸，一直望着他，唇边，是暖人心菲的笑容，那是她最真心的笑。 他低头，与她对视，蓝色的眼眸里，是她，他最爱的公主。 落瞳站在远处，望着相拥的俩人，泪，止不住地落下。澄澄的身体柔软，她的笑容美丽，这个，才是真正的跳舞，才是真正的享受。只有在闻人皓桀的怀里，她才会出现这个表情。 澄澄呐，什么时候你才会发现你真正心系之人？什么时候，你才会了解，你已经爱上了你眼前的王子，而他，正承受着绞心之痛？ 澄澄，从今天开始，我会向上帝乞求，我会向耶酥祈祷，愿你与闻人皓桀能够幸福，愿你能永远如现在这般的靠在他的怀里！ 落瞳的身后，还站着几个身影…… 一身黑衣的殷泽，白衣的夏雷，还有脸色有点酷的晓宛，和一脸陶醉的恬恬。 圣诞舞会，有人欢喜，有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