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英雄传二之昭君出塞》 第一回;刘病已长安继位 王士杰投笔从戎 词曰； 锦帽貂裘，正西风，大漠天地苍茫。旌旗漫卷，添悲壮，回首云里故乡。驼铃声声，琵琶无语，飞舞漫天雪。雄关古道，壮心无悔，踏破残月夕阳。 塞上无限风光，当年古战场。空遗恨，多少怨鬼冤魂，忍凄凉。江山容易改，处处见牛羊。一代风流，千古佳话。青冢默默草莽莽。流水匆匆胡天长。 第一回；刘病已长安继位王士杰投笔从戎 话说大汉朝昭帝刘弗在位十四年，于元平元年四月驾崩。因其无子，由霍光等众大臣议立昌邑王刘贺为帝。岂知这位王爷太不成器，继位后胡作非为，仅做了二十七天皇帝，干的坏事不计其数。众臣不得不上奏皇太后，将其废掉。当年七月，仍由霍光等人议立刘病已为帝，便是大汉宣帝。 说起位皇帝是大汉的一位英明之主。生来多难，乃是汉武帝和卫子夫的曾孙，太子刘据和史良娣的孙子，皇孙刘进和小妾王翁须所生。刚生下不久，即遭巫蛊之祸牵连下狱。说这武帝原本英明之主，却也难脱俗套。命宠臣江充为使者查治巫蛊一案。可恨江充与太子刘据不合，怕刘据继位后自己富贵难保，遂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人诬陷太子刘据。武帝不分青红皂白听信奸邪，逼迫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自杀。刘据的妻妾和三子一女皆死于狱中，唯独襁褓中的刘病已逃过一劫，被收系郡邸狱。郡邸狱廷尉监邴吉为人忠厚刚直。见一襁褓中小儿遭此祸难于心不忍，对病已十分照顾。后元二年，武帝一病不起。望气者进言道；“长安狱中有天子气。”武帝便命令使臣进入京师诸官府狱，杀掉所有狱中囚犯。邴吉将病已藏于家中，刘病已方得保全性命。直到武帝驾崩前方才醒悟，下令赦免罪犯。邴吉这才将刘病已送到祖母史良娣娘家，被外祖家收养。武帝得知后下诏，将刘病已收养于掖庭，上报宗正，并列入宗室属籍中。至时，千真万确的皇曾孙刘病已才被宗室所承认。掖庭令张贺原是刘据的部下，与刘据交情颇深。想起太子诸多好处，对刘病已另眼相看。自己出钱供刘病已修文习武。刘病已长大后，张贺为他选娶掖庭室属官许广汉的女儿许平君为妻。刘病已聪明好学，生性豪侠，斗鸡走马，游山玩水无所不好。 话说病已七月继位，九月大赦天下。十一月壬子，商议立后。之前霍光已将女儿霍成君送到宫中，其意可想而知。当日众公卿大臣联名上书，共举霍成君为皇后，宣帝见到后十分恼恨。当即下道诏书道；“我在贫微之时曾经有一把旧剑，长带在身边。现在不见了，令我十分的想念。众位爱卿能否为我将其寻回。”众臣见到后大多不解其意。总算有俩明白人看出端倪，暗里串通道；“皇上这是以剑喻人。别看皇上年轻，刚刚十八岁，倒是很有主见。”又一个说；“年兄说的不错，连霍大将军的面子都不给。实在小看不得。”又一个道；“看来还是得以皇上的意思为重，好歹这也是刘家江山。这就叫地大不过天。”不说众人议论纷纷。 但说宣帝退朝回到后宫，许平君见皇上闷闷不乐。问；“皇上为何不快，难道有什么事让皇上不顺心？”宣帝道；“说起来实在可气。拥立皇后本该由朕个人做主。可这众臣为讨好大将军，竟不把朕放在眼里。联名上书请求立霍氏为后。真是岂有此理。”许平君道；“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一片真心，早已心满意足。又何必在意皇后名份。为江山社稷着想，立霍氏为后有何不可。皇上又何不顺水推舟。常言道‘众意难违’。皇上且不可为臣妾有违众望。”“夫人之言不无道理。只是有一样；刘病已生于忧患。襁褓之中便落难入狱。多亏廷尉监邴吉舍命相救，病已才得以保全。最后被送到史家养育。总算老天开眼，先祖得知后将病已收入掖庭。又得张老恩公照顾，供我读书选娶。刘病已自懂事起便被几位豪气感动，立志此生绝不背叛。看在张老恩公份上，你我贫贱相守心心相印，你就是病已心中永远的妻子。故剑情深，皇后之位非你莫属。否则我刘病已宁肯让位于他人，不做这皇上也罢。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众位恩公，又有何颜面立于人世。除此，病已还要借此为由立命扬威。让臣下知道我刘病已决不任人摆布，江山依然姓刘。即敢挫大将军面子，看谁还敢自不量力。”许平君叹息道；“皇上圣明。臣妾不得不佩服皇上谋略，豪侠气概。臣妾也相信皇上一定会有所作为。”“夫人既知我心意，又为何叹息？”许平君道；“臣妾叹息人世沧桑，风霜刀剑。即便是皇上也难逃旧理。”闻此，皇上感慨道；“夫人所说不差。之前病已以为至尊莫过于皇上，一定说一不二。哪知宫廷之中也有风波。病已常入市井斗鸡走马，深知人间险恶。游山玩水阅尽民间疾苦，方省吏治得失。更痛恨恶霸豪强贪官污吏相互勾结，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有损江山社稷，实在是可恶至极。所以立志，一旦得势；定要励精图治任贤用能。对贪官污吏决不手软。效法先祖文景治世，为贫民百姓做主，振兴我大汉江山。这一切就让我从今开始，定要理顺朝纲。”这一夜皇上与许皇后直聊至夜深。 次日早朝便有人上书，议立许氏为皇后。接着一个个全都转向，顺从皇帝意思。终立许平君为皇后。刘病已暗道；“可见众人全都是市侩之徒。为求富贵见风使舵，全不顾廉耻。”外表不见喜怒。这更叫众臣觉得皇上深不可测。从此小心从事，不敢稍有大意。 再说宫女秀儿闻讯后急来报喜。跪倒许平君面前道；“恭喜娘娘千岁。廷议立娘娘为正宫皇后。如今以下旨诏告天下。奴婢特意赶回来报喜。”许平君听说心中一震，面现煞白。秀儿见到急忙起身上前。问；“莫非皇后身有不适？”许平君摇摇头，微微一笑说；“一时激动，并无大奈。我想自己呆一会，你先下去吧。”秀儿躬身一礼说；“娘娘无事便好。奴婢告退，就在门外侍候。”说完退下。 但说许平君见秀儿出门，不觉流下泪来。暗道；“皇上啊皇上。臣妾是被你逼迫。为何不听劝告？明明是火海刀山，臣妾也不能不跳。”许皇后走到窗前抬头远望，一层层红墙绿瓦，数不尽楼阁亭台。自言自语道；“都说皇后荣耀，我确如困牢笼。哪如贫贱夫妻舒畅痛快。三宫六院有如阴云，众多嫔妃勾心斗角，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也罢，人道是‘士为知己者死。’我许平君今生能得遇皇上痴心相待，即便粉身碎骨又有何不可。”想到此处拭干泪眼重新整装，等待皇上归来。她知道，从今后皇上不再是她自己的，他是天下人的皇上。他的爱也不能归她独有，哪一个皇上不是美女如云。自己与他的平静生活已经结束了。 刘病已下朝回到后宫。许平君一如既往立在宫门外迎接皇上。刘病已见不到皇后有什么改变。入室后许平君一边为他宽衣解带一边道；“皇上脸色有些不对，哪里不舒服吗？”刘病已没有马上回答。他在内室喜欢便服，与皇后相处更不愿被别人打扰。他觉得这样轻松方便。宫女太监按惯例早已退下。刘病已疲惫的坐到床上。许平君眼看皇上靠着他坐下。刘病已一头拱道许平君怀里，把妻子紧紧抱住。许平君一手捧着他的脸，一只手搓着他的后背。好一会刘病已才睁开眼，紧丁着皇后说；“我觉得好累。你也知道，我是个逍遥惯了的人。如今做了皇上恰似被人困住了手脚。一登朝堂，大臣们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盯着你，真不知如何是好。反过来想想，还要依靠这些人帮我做事，料理朝政。好多事务我还不懂。做事说话不得不小心谨慎，惟恐落下话柄被人耻笑。整天如履薄冰。真是好不艰难。”“皇上，万事开头难。小心谨慎确实应该，过度紧张实在不必。不懂多问多学并不为过。皇上终归是主，众臣辅助皇上理所当然。如此想法就会自动轻松放开。”刘病已坐起身来，笑道；“不知为何，我有话只想对你说，有冤也只能对你诉。有时我把你看做妻子，有时我把你看做姐姐。别看我像个男子汉，心中特别懦弱，总想找个人做依靠。现在世上我所能依靠的人只有你，能安慰我的人也只有你。”“皇上当以众臣为靠山，视忠臣为心腹。我一个妇人又能做什么。”“道理确实，可我这心里总转不过弯来。” 晚膳后，刘病已习惯的去书房翻阅案卷，考察先皇如何料理朝政。直读到深夜。说这刘病已自有主张，果如皇后所说，来个现买现卖。 次日早朝，按惯例赏赐诸侯王以下至吏、民，鳏、寡、孤、独金钱，各有差别。迁皇太后归长乐宫。长乐宫设置屯卫。霍光见皇上做事果断上书辞退，欲归政于皇上。皇上不许，从新封赏有功。赐大将军霍光一万七千户。赐车骑将富平侯安世一万户。下诏封赐已故丞相曰：“已故丞相安平侯居位守职，与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安世建议定策，以安宗庙，功赏未加而甍。其益封嗣子忠继父位为安平侯。”又对丞相阳平侯、度辽将军平陵侯范明友、后将军营平侯赵充国各有赏赐。赐京辅都尉许广汉侯爵。其他封赏不必细说。 众臣见小皇帝精明干练，封赏分明。全都各安其职，小心做事。朝政立现清明。每逢升朝议事遇有疑难，刘病便向大将军求教，此行被众臣赏识。下朝后，自己潜心阅览修养。果然夜以继日。第二年春，改年号为本始。一年来到也平安。 且说本始二年秋，乌孙昆弥及公主遣使上书曰；匈奴大单于重兵进犯。昆弥发全国精兵抗击匈奴，叹力量不足，唯请天子哀怜，出兵以救公主。阅罢奏书，小皇上问；“大将军认为当如何处置？”霍光道；“乌孙是我大汉公主属国，与我大汉紧邻。乃是我西域通商要道。既被凶奴侵犯，我大汉又岂能坐视。况且近二年壶衍单于多次骚扰我大汉边境，抢掠财物妇女、粮食牛羊。虽被打击，却越加猖獗。臣恳请皇上将匈奴罪行诏告天下，出兵征讨。广召善于弓马骑射的少壮之士从军，克日出兵。”刘病已听说，点头道；“大将军之言正合朕意。想我大汉自立国便被匈奴侵扰，所以高祖有白登之辱。文景二帝忍辱负重奋发图强立志雪耻。至孝武帝民殷国富兵强马壮，更兼武帝雄才大略，奋祖宗余威，几番征讨横扫匈奴，令其闻风丧胆，远遁漠北。自祖宗起历经百年六帝不懈努力才有今天。不想刚过十几年，匈奴竟又卷土重来，肆无忌惮。朕虽不如祖宗英雄，却也不容匈奴如此嚣张，任意横行。”随即下诏，广招兵马，克日兴师。与此同时，大将军请旨；意在先命校尉常惠率一万精骑赶去乌孙，帮助昆弥抗击匈奴，确保公主昆弥万无一失。皇上准奏。次日，霍光亲自至校场点起一万精锐交与常惠说；“乌孙右大将夫人冯嫽乃是解忧公主随嫁。此女深谋远虑不让须眉，深得乌孙君臣信赖，被尊称为冯夫人。将军此去重在帮助昆弥坚守，遇事多与冯夫人商议。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必要等待我朝大举兴师再见机行事。相信将军定不会让老夫失望。”常惠道；“请大将军放心，常惠敢不从命。”随后拜别上路。 再说招兵待榜文行至南郡秭归县，引出一位少年英雄。原来南郡秭归县北有一小村，取名宝坪村。因村前有块雨花石而得名。其石巨大，高有丈余，宽七尺，阳面平滑如镜，光可照人，又名明镜石。相者云；“村中当有贵人出现。” 且说宝坪村中住有一位秭归名士，姓王名恺、字子周，秀才出身。一家五口，靠十几亩良田度日。家境虽不富裕，生计倒也不难。本人勤奋好学，好交游，通医理，精剑术。不畏强权，常为贫苦百姓鸣不平。自认为人生在世儒雅不足，刚烈兼济才畏风流。为人豁达，常施救济。尤其救治病患，分文不取。青年时，本想充军报国。因父母只生他兄弟一人，最终没能成行。王恺二十岁娶妻，膝下二子一女。长子王襄，次子王良，小女王鸾。 且说长子王襄、字世杰。此子现年一十九岁，不但精通文墨，且又弓马娴熟。原来王恺不但喜欢楚辞，对屈原更是十分敬佩。去屈原祠瞻仰，相识屈原祠主持屈烈屈文良。屈烈见王恺对楚辞读之若渴，请王恺入内待茶。谈论起屈原楚辞十分投机，两个由慕名变做知心好友。虽说如此，王恺却不知道主持竟是一位武学大家。王襄六岁时跟随爹爹前往屈原祠游览访友。屈烈一眼看中王襄人才。对王恺说；“小公子资质聪慧骨骼奇伟，实在是个可造之才。兄弟要是信得过。愚兄想收他做个徒弟。不知兄弟意下如何？”王恺闻听欣然道；“小儿能被文良兄看重是他的造化。兄长肯收小儿为徒更是求之不得。”两个商议一番，王凯决定先带王襄回家做些准备，选好吉日再送王襄前来拜师。 但说王恺带领儿子回到家中，把事情告诉妻子。妻子觉得儿子年岁太小，不愿儿子离开。王恺道；“文良兄当世奇才，学识渊博。虽说为人随和一般人却不在他眼里。能被他看中，得其传授学业，我儿成才有望。娘子不要再犹豫。”一句话提醒夫人，只好忍痛割爱，为儿子准备行装。选定吉日送世杰去屈原祠求学。 但说世杰在屈原祠一住十二年，日修文夜习武。每三年回家探望一次。如今年满十八岁，已是文武全才学业有成。师傅打发他转回家中。一家人团聚热热火火。尤其娘亲见儿子高大健壮风流倜傥，别提有多高兴。暗里与丈夫商量儿子婚事。王恺道；“不需娘子操心，为夫早有主义。” 再说秭归县内有位才女。姓李，乳名珍珍。此女现年一十六岁，不光貌美，且聪慧贤良。秭归县内小有才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父李春李占元也是秀才出身，风流儒雅。与王秀才同为秭归名士。李春对女儿宠爱有加，自小便亲自教授诗文书画。大几岁又教授琴歌音律。珍珍勤奋好学，使得父亲更加痛爱。李春常感慨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故事，决意为女儿选一如意郎君。 王恺早知珍珍姑娘貌美聪慧。自作主张，计算好了借李占元寿诞之日携儿子前来。心思并未知会儿子。 李秀才闻报王恺前来，急忙起身迎接。堂前相见，王恺趋前施礼道；“小弟拜望来迟，兄长休要怪罪。”李春笑道；“哪里话。倒是数月不见，贤弟风貌更胜从前。快快请进。”李春抬头，见士杰跟在王恺身后，不觉一愣。其实李秀才对世杰早有所闻。知道王恺有一位长子六岁便离开家乡，在屈原祠拜屈文良为师。王恺见状转身面对士杰说；“襄儿，还不见过伯父。”士杰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小侄士杰拜见伯父，但愿伯父福寿无疆，华颜永驻。”李春仔细打量士杰。只见他剑眉朗目面如冠玉，身才魁伟英气勃勃。暗道；“此子相貌不凡，将来必有大成。” 入室落座，难免相互问候。察言观色，见士杰少年稳重，对答如流，被李占元看重。托言有事入内，暗里指使夫人知会女儿。夫人尚不放心，先女儿暗中看识。见士杰果然人才出众，这才叫来女儿。珍珍姑娘隔帘窥视，一见倾心。酒宴过后，李春特地留下王家父子表明心迹，焉知正中王恺下怀。两个一拍即合，为儿女定下百年之好。王襄原本不想娶妻，可这父命难违，其中又关系李家脸面。自己有苦难言，只好违心应承。 两个认为儿女早过了嫁娶之年，当下择取吉日为儿女完婚。完婚之日，未免大摆酒席吹吹打打。无奈入了洞房，揭开盖头一看，王襄被珍珍美貌打动，从此小夫妻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不觉间一年过去。就在珍珍临产之期，士杰去中州赴考。 且说士杰走后不几日，珍珍忽觉腹痛，婆母知道儿媳就要临盆，急忙着人找来产婆做好准备。是夜，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天降大雨。直到次日清晨，云散雨停霞光万道。产房中传出一声婴啼，珍珍为王家生下一男。 数日后日王襄自外归来，榜上有名秀才及第。王家可谓双喜临门，当下摆酒庆贺。是日门庭若市，大吹大擂。不必细说。当晚夫妻团聚单独相处，士杰见婴儿娇小可爱，心中十分欢喜。抱歉妻子生产自己没能在家。问起妻子可曾委屈？妻子道；“一切都有婆母照顾，相公还有何不放心。”随后道出当夜情形，要王襄为儿子取名。王襄道；“雨住天晴霞光沐浴，一天开始。”珍珍打断道；“郎君不要说出。你我各书一字如何？”王襄点头说；“好。”随后取出纸笔各书一字，对看后两个一齐甜笑。原来两个都书一‘新’字。珍珍道；“难得你我夫妻不谋而合。” 当晚，夫妻依偎月下。眼望面前景色，士杰心事重重皱紧眉头，不觉一声轻叹。珍珍见世杰眉头紧蹙，觉得丈夫有些反常。问；“相公为何叹息？可否说出来听听，不知为妻可能为你分忧。”士杰听说又是一声叹息，眼望珍珍道；“为夫归来时见到皇上征召榜文，塞外匈奴多次犯我边境深入内地。杀我边民，掠夺妇女财物。而今又兴兵攻打乌孙，公主昆弥奏请皇上出兵救援。我大汉皇帝已诏告天下；不日即将兴兵征讨。世杰已为；文人空洞迂腐，终老篷茅。大丈夫当纵横天下，效命疆场建功立业。每次阅读卫霍故事便热血沸腾。认为男儿生世自当有所作为，杀敌报国分内之事，轰轰烈烈才不虚此生。有此机会，为夫决意应征从军。娘子另有不知。爹娘送我去屈大夫祠实在是看中师傅知识渊博，想让为夫已文采射取功名，光宗耀祖。岂知师傅不光看重为夫聪慧，更看重为夫是个习武之材。自为夫拜师后，师傅教导为夫日修文夜习武。又教导兵书战策，阴阳地理。归来后本想向爹娘表明心志。不想爹娘第一件事便是要为夫娶妻生子。为夫不忍违背爹娘对儿子心意，只好从命。而今娶妻生子，你我恩恩爱爱，眼前爱子娇妻，令为夫又多了一番心思。因此叹息。”珍珍听说微微点头，郑重道；“相公，自为妻与你初识便认为你是个伟男子。常言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大丈夫志在四方’。相公果真有心从军边关，当毅然决然，不该被父母妻子所累。”士杰把妻子慢慢揽在怀中，好一会才轻声道；“难得娘子如此胸怀，为夫心意已决。只是日后娘子被冷落家中，更要累娘子受苦。孝敬父母哺育娇儿，只能由你一力承担。为夫把一切托付于你。待为夫归来之日，定当加倍报答。”珍珍道；“郎君说哪里话。你我情深似海，志同道合。况且一切本是为妻分内之事。但愿你大展雄才早日建功。除此，为妻别无所求。”这一夜小夫妻相互鼓励，缠缠绵绵。不必细说。 但说次日一早，士杰向父母表明心意。老娘闻听十分惊诧。怒斥道；“我儿说那里话。你已得中秀才，前途无量。怎可与凡夫走卒为伍。更不知那边关苦寒征战凶险。何况我儿娶妻生子夫妻恩爱，你又怎忍心割舍得下。”王襄道；“爹、娘、恕孩儿不孝。孩儿自幼被屈大夫正气感化，立志以身许国。难得有此机会，孩儿决心已定，还望爹娘成全。” 王恺深知儿子品行，知道挡不住。道：“我儿如今已长大成家，一切该当自主。只是此去沙场父子分离，自己孤单一人。一切小心谨慎。为父只盼你保全自己早日归来。至于功业无非虚名而已，为父并不在意。”母亲再想阻拦时，被老父阻止道；“叫他去吧，为夫早就知他心思。正所谓；“蛟龙本非池中物，凤居巢中待时飞。” 既得父母允许，夫妇便做准备。不二日，士杰一切准备停当。到了出征之日，珍珍为丈夫收拾行囊。作歌道； 君欲行兮，秋风荡荡。落叶飘零兮，我心多伤。你我情深兮，为备行装。此去千里兮，天各一方。 歌声悲惋，催人泪下。果然是；好男儿生能舍己，大丈夫志在四方。 有诗单道； 人生各有志，壮士未等闲。潇洒投笔去，无愧好儿男。几番建功业，锐意斗左贤。凄凉古战场，悲风透骨寒。 第二回;大将军兵分五路 赵充国屯军令居 第二回；大将军兵分五路赵充国屯军令居 话说珍珍为丈夫准备好行囊，到了分离之际难免一曲悲歌。歌罢已是泪流满面，随后扑到丈夫怀中嘤泣出声。少时抬起头来，见王襄也是热泪溶眶。微微一笑道；“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一边替丈夫擦泪，一边亲自为士杰罩袍束带，再把包裹交到丈夫手中。凄然道；但愿郎君此去 多多保重。”王襄紧握妻子手说；“今日之情为夫谨记在心。立志生死不渝。”完了，两个同时来见父母。难免一番嘱咐缠绵。随后士杰提抢上马，与父母妻子告别。毅然离家，直奔县城报号。之后投奔荆州从军，跟随骁骑校尉李瑞赶赴边关。李瑞见士杰身材魁伟相貌堂堂，就与路上点士杰为队长。不日来到京师，人马归于后将军赵充国部下。 且说后将军赵充国当日升堂，召集众将叫道；“王英张钰听令。”王英张钰应声上前。齐道；“末将在。”元帅说；“如今各路人马均已到齐，新军未经训练。本帅命你二人即日起任马军正副统领，负责训练马军，注意选拔精锐，任贤用能，不得有误。”二人答应一声；“得令。”元帅把令箭交与王英。对张钰说；“张将军一定小心辅助王将军。若有漏洞，本帅拿你二人是问。”两个叉手施礼，道声；“尊命。”随后离开帅堂，赶赴教军场。 单说王张二位将军来到新军营查点人马，共计马军一万二千，编作一十二队。操练前先三令五申，严明军纪。告诫士卒，头三天暂不奉行，三天之后，勇跃向前者奖，落后怠慢者罚。军令如山，决不宽恕。随后开始操练。练兵场上，王英见士杰弓马娴熟，武艺出众。再被王英任做小校。 这天赵元帅亲赴校场点兵。王英登台指挥列队操练。操练之前依然由张钰申明军纪。完了挥动令旗，眼见得众军飞奔驰骋箭发如雨，挥刀舞枪进退有序。元帅心中高兴。暗赞王英果然将才。短短几日训练便颇有成效，可见非同一般。操练过后，元帅要看用人。特命十二队长上前列队，各报名号，单个认证。先试弓马，士杰一举夺魁。飞奔驰射，十二支箭颗颗命中红心。再试枪马，果然与众不同。元帅暗喜。点名询问攻战之法。有的一窍不通，有的一知半解。最后叫士杰上台问；“何以为兵？”士杰答；“国之利器，民之仰仗。”再问；“何以为将？”答；“不畏艰险，有令必行。身先士卒，随机应变。”又问；“何以为帅？”“帅者，三军司命。须得心怀社稷，忠君爱民。晓天文，识地理。兼之仁，严，智，勇，信。缺一不可。”元帅闻听面现喜色。当晚，元帅特地把士杰诏入帅府。询问行兵攻战之法，士杰对答如流。元帅道；“看你小小年纪，不但武艺出众，且熟读兵法，的确将才。本帅就送你令牌一块，许你随时出入帅府。有不懂或不妥，可随时前来与我共谋。兵法之要；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本帅认为所谈兵法只不过集血肉之代价，实战之大成，精研之后再推向战场，为我所用。利用得当才畏精熟。不然，只是纸上谈兵，不切实际。回去后还要你小心努力，校场上不可懈怠。待你有功之后再行升赏。”士杰起身施礼，道；“末将遵命。决不负元帅厚望。” 说起赵充国本人博学广识，不但专研兵法，也喜好诗词歌赋。练兵之余常与王襄谈古论今，对王襄才华十分器重。再加王襄写一手好字。此后便把所有表章全交王襄协理。两个相处日渐亲密。放下不提。 单说各路人马到齐已是孟冬时节。大将军亲赴各营督促练兵，整顿队伍选拔精锐。转眼已是来春三月，各路人马整装齐备，大将军霍光亲自到校场阅兵。之后朝见宣帝道；“万岁，如今大军聚集粮饷齐备，一切就绪。是否起兵请皇上示下。”宣帝道；“朕早已将出兵一事委托大将军。一切由大将军做主。待出兵之日，朕将为出征将士壮行。”大将军领旨。选戊辰日起兵。 是日，皇上亲至校场。但见一层层人马排列刀枪林立，一队队旌旗蔽日甲亮盔明。皇上亲自祭旗，斟酒敬告天地祖宗道；“病已有何德能得承祖宗基业。而今匈奴单于屡屡犯我疆界烧杀抢掠荼毒生灵，天怒人怨。病已决心顺天意行人道，奋祖宗余威兴兵征讨。还望祖宗英灵荫庇上天护佑，保我出征将士早日凯旋，还我黎民百姓太平世界。”随后召五将军近前赐御酒。嘱咐道；“朕将讨伐重任交付几位，还望几位不负重托，早传捷报。”五将军上前叉手施礼。齐道；“遵旨。”再由大将军颁旨；“命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率四万骑出西河；度辽将军范明友率三万骑出张掖；前将军韩增率三万骑出云中；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率三万骑出酒泉；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率三万骑出五原。五将军得令。单听鼓角声起大军出动。 果然是；三军启动出朝去，不知将士何时归。 大将军这里请皇上转驾回朝。皇上见大将军调派有方，心甚宽慰。放下不提。 但说蒲类将军赵充国奉命兵出酒泉。一路上走天水越陇西，渡黄河过张掖。与度辽将军分手，率军直至酒泉。早有甘延寿与副将陈汤迎接入城，当晚设宴款待。就于酒宴之上，赵充国询问乌孙战事？副将陈汤道；“闻报匈奴单于与昆弥会兵蒲类泽。一连数战，各有死伤。”赵充国道；“本帅奉命与昆弥合击壶衍单于。还望将军派人指引道路。”陈汤起身说；“元帅，末将熟悉西去道路。元帅果真信得过，末将请为先锋。”赵元帅点头说；“既是如此，本帅就命王襄与将军同为前部。”随后传令众将；明晨四更造饭五更起兵，不得有误。一夜无话。 且说次日一早大军离开酒泉。临行，赵元帅对王襄说；“本帅放你与陈将军为前部，正是建功良机。除此，陈将军几经战阵颇有威名。小将军初到战场，正可见识见识。还望小将军不要错过。”世杰躬身施礼道；“元帅错爱，世杰铭记在心。世杰一定努力向前，不负厚望。”原来自起兵之日，赵充国便把王襄调入中军，率三千精锐为护营校尉，兼参军之职。 且说大军出动，陈汤一马当先率众在前。让王襄在后接应。次日申末时分，忽听前面号角声起。王襄举目观看，只见前面一片高地，陈汤人马冲杀在前。料想前方与匈奴人马遭遇。见高地左侧开阔平坦。王襄不敢怠慢，一声令下率部迂回。意在从侧翼包抄，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岂料待他转过高坡，所见让他始料不及。原来坡下并非匈奴兵马，只是一群百姓被包围其中。大多老少男子早已躺在血泊之中，众军正在割取头颅意在邀功。被困女子聚作一团惊惧哭泣，场面惨不忍睹。只看得王襄热血澎湃。下令众军止步，自己赶奔前去想要制止。却见陈汤立马观望。王襄奔前道；“陈将军不可鲁莽，元帅有令；不可滥杀无辜。”陈汤转头对王襄冷冷一笑道；“王将军，末将只不过是斩杀反抗潜逃。并非乱杀无辜。”随后下令不可滥杀，就地埋锅造饭杀牛宰羊，犒劳众军将士。以待元帅前来报功。其实王襄早看明白了，死者不过是些少年老弱而已。反抗潜逃纯属胡说，无中生有。 说来这伙难民实在命运不佳。原来汉天子大举兴师，人马分五路出击凶奴消息传开，匈奴百姓闻讯遁逃。大部远奔漠北寒荒地带躲避。可叹这伙牧民百姓处身匈奴边远。待其闻讯早已错过时机。潜逃途中刚巧与汉军遭遇。致使老少男子死于非命。 单说赵元帅相距前军不过二十里远近。陈汤王襄刚刚扎下营盘，元帅已带兵来到。安营后，陈汤前来报功。说明斩杀百余，虏获妇孺二百余口。牛羊三千有余。赵充国着人细查过目。随后记功。 当晚，王襄把真相禀告元帅。元帅道；“本帅相信小将军说的实话。杀良冒功之事时有发生。即便亲眼所见也难辨真伪。而今全军盛传陈将军初战告捷，将士满怀斗志。果真深究更会有损大军士气。本帅又怎能因小失大。本帅当然知道兵法曰；‘不斩已降，不杀二毛。’同是深入敌国，却有缓急之分。所谓兵者‘诡道也，无定数。’故而虚虚实实。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夜，王襄辗转难眠。即恨陈汤阴险毒辣，又怜悯那些失去亲人的柔弱孤寡。元帅所说不无道理，心中更觉陈汤可恨。 次日一早大军出动，陈汤仍为前部。正午时分忽得探马回报；壶衍单于兵败，被常惠伙同乌孙昆弥追杀，残兵已逃向漠北。陈汤闻报下令安营造饭，自己带探马直来见元帅说；“末将料定壶衍会走侯山转道燕然山北去。末将请求元帅定夺。”赵元帅仔细询问探报。探报道；“小的探得壶衍单于得知元帅率大军出关十分恐慌。三日前带领人马撤离蒲类泽北去。被常将军与冯夫人巧设埋伏杀得大败而逃。死亡无数。之后又被常将军伙同昆弥率兵追杀。今已不知去向。”老元帅沉思多时。下令陈汤连夜追杀。待大军赶到侯山，壶衍单于已率众去远。追之不及。原来壶衍单于料到会被汉军追杀，绕过镜海北去。大军出塞一千八百余里，西至候山。于途中斩首捕虏得单于使者，蒲阴王以下三百余级，虏获马、牛、羊驼七千有余。只好返回。 待赵充国回到京师，五路兵皆以还朝，历时仨月有余。度辽将军出塞一千二百余里，至蒲离，斩首捕虏得七百余人，掳获马、牛、羊万余。前将军出塞一千二百余里，至乌员，斩首捕虏百余人，虏获马、牛、羊二千余。 祁连将军出塞一千六百里，至鸡秩山，斩首捕虏只有十九人，掳获牛、马、羊仅百余只。闻讯鸡秩山西有匈奴虏众，祁连将军竟停滞不前。传令收兵。御史公孙益寿道；“将军不可，即知前有敌虏，还当努力向前。一旦朝廷得知无功而返，必会怪罪。祁连将军不听劝阻，引兵东还。虎牙将军出塞八百余里，至丹余吾水，一无所得。即止兵不进，诈称斩首捕虏一千九百余人，虏获马、牛、羊七万有余，随后还兵。二将行止被朝廷查清。皇上得知后愤怒不已。下旨道；虎牙将军不至期而还，诈增掳获。而祁连将军知虏在前，逗留不进。有误军机，罪不容诛。皆下狱，令其自裁。封公孙益寿为侍御史。 再说校尉常惠与昆弥共抗壶衍单于大军，对峙百余日。待壶衍退军借机掩杀，壶衍单于大败。两个引军兵直追至右谷蠡庭。掳获单于兄嫂、居次、名王、犁污都尉、千长、大将以下三万九千余众，虏得马、牛、羊、驴、骡、橐驼七十余万。皇上大为赞赏。封常惠为长罗侯，赐千金。 此次汉军出塞，虽说斩获不多，可匈奴民众逃亡途中死亡老弱无数，畜产远移死亡不可胜数。壶衍对乌孙更加恨怨。 归来路上，赵充国依然调王襄做中军护卫。此一战王襄不但寸功未立，反被陈汤纵兵赶杀手无寸铁的老弱而心怀气闷，为此心情不快。见他闷闷不乐，元帅道；“壶衍单于自不量力。本自无力与我大汉抗衡，却要引火烧身。兵革之灾令匈奴部众成了惊弓之鸟。我军虽无斩杀之功，却也能让边境得几年安宁。又何必非要血染沙场。除此，小将军生长内地，未见匈奴暴虐侵凌。而边塞将士亲眼目睹，或深受其害。战场发泄殃及无辜实在难免。小将军也当体谅才是。”王襄默默点头，觉得元帅说的确有道理。赵充国爱王襄之才，归来后仍留王襄在中军任参军。 又岂知当年秋冬交际，单于自引万骑精锐袭击乌孙。掳得数千老弱。归来路上天降大雨雪，一日间深达丈余。连人带畜冻死途中十之六七。转年春，丁令、乌桓、乌孙三国人马乘虚而入。匈奴部众伤亡四万有余。被掳马匹，牛、羊多达二十余万。致使匈奴元气大伤。此时，壶衍单于才想起卫律生前和自己谋划与汉修好，说明；“大汉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不可以为敌。”如今悔之已晚。 再说朝廷里，本始三年春正月癸亥，皇后许氏被霍氏下毒所害。宣帝为顾大局隐忍不发。四年春三月乙卯，立皇后霍氏。次年改元地节。地节二年春三月庚午，司马大将军霍光去世。宣帝下诏曰： 「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宿卫孝武皇帝三十余年，辅孝昭皇帝十有余年，遭大难，躬秉义，率三公、诸侯、九卿、大夫定万世策，以安宗庙。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德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毋有所与。功如萧相国。」 随后刘病已亲政。元康二年夏五月，为让百姓容易避讳，刘病已改名刘询，之前因触讳而犯罪的人全部赦免。秋七月，大司马霍禹谋反。宣帝深恶痛绝。下诏曰： 「乃者，东织室令史张赦使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霍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博陆侯禹与母宣成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妹婿度辽将军范明友、长信少府邓广汉、中郎将任胜、骑都尉赵平、长安男子冯殷等谋为大逆。显前又使女侍医淳于衍进药杀共哀后，谋毒太子，欲危宗庙。逆乱不道，咸伏其辜。诸为霍氏所诖误未发觉在吏者，皆赦除之。」 此诏一下，刘询对霍家可说仁至义尽。八月已酉，废掉霍皇后。从此将霍家势力全部割除。 对边塞，刘询听信后将军之谋，下旨边塞各地设防筑垒。不得稍有怠懈。匈奴遭此一劫，直弄得国微力薄，再不敢轻易进犯。正如赵充国所说，边关总算得几年安宁。 但说赵充国回到令居后。特意挑选五千精锐交王襄教习演练。眼见王襄教习有方，令元帅特别满意。 光阴荏苒转眼三年过去这一日赵元帅招王襄进帅府。落座后，元帅转头叫道；“琦儿还不出来与王将军想见。”随着喊声，从内室走出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王襄举目观看，但见他前发齐眉后发盖颈，面如傅粉唇若涂朱，杏眼娥眉满脸稚气。再看穿着素雅，打扮得体。高不满五尺矮小精灵。急忙起身想见。少年赶前深施一礼。开口道；“不知将军到来，怀玉没能远迎。还望将军休要怪罪。”说起话来童声童气，别提有多招人喜欢。王襄有些受宠若惊，脸现飞红急忙还礼道；“不敢。”没等再说什么。元帅开口道；“将军请坐。小儿自幼喜诗书好弓马，又娇惯任性。怪在你我谈文论武被他窃听，便缠磨老夫非要求教于将军不可。还望将军看在老夫薄面，满足小儿可望之心。”王襄道；“元帅有命岂敢不从。只恨王襄才疏学浅，唯恐耽误贵公子前程吃罪不起。”元帅摇手道；“小儿能以将军为师是他造化。此后还要将军严加管教。只要将军点头，明天老夫便送她去校场领教。”王襄当然不便推辞，只好应诺。元帅当下排列酒宴，以表谢意。 次日一早，元帅果然亲自送赵琦前来。你看他如何打扮；胯下千里追风枣红马，身披锦绣百花素罗袍，银盔银甲小战靴。佩剑提枪弓箭齐备，昂首挺胸凛凛英风，众人见到不免喝彩。果然是；若非仙童临凡世，便是玉女到人间。 但说赵琦跳下马来与王襄想见。别的不说，看她手中枪，的确令王襄大开眼界。此枪名为乌金七宝笔管枪。三棱乌金枪刃又细又长锋利无比，任你宝凯坚甲洞穿如透鲁缟。拳头大刃托镶嵌七彩宝石耀眼夺目，青铜枪杆上雕蟠龙纹闪闪放光。再看佩剑亦非凡品。象牙柄金吞口绿鲨鱼皮剑鞘镶金嵌玉。光看这两件兵器就知老元帅对她有多爱惜。 说这赵琦不但貌美，且又绝顶聪明，学习起来努力刻苦。自到军中文武日渐长进。为此，元帅甚是开怀。与王襄也更加亲密。 这正是；心怀仁慈真君子，不计前嫌为贤臣。 有诗单道； 万里秋风胡天长，归鸿点点草头霜。汉将胡儿归何处？站在岭头望故乡。 第三回;令居城元帅论政 取王庭阏氏设谋 第三回；令居城元帅论政取王庭阏氏设谋 转眼又过几年。但说这日赵元帅约王襄一齐登上城头，眼望城外一片丰收景色。远处散放群群牛羊，茅屋上升起缕缕炊烟。心中高兴问；“王将军还记得来此几年吗？”王襄不知不觉一声叹息说；“末将当然记得，不觉间八年有余。遗憾至今寸功未立。”元帅道；“此言差矣。令居要塞南邻西羌北拒匈奴。又是中原通往西域都护府的必经之路。有我重兵驻守，令匈奴西羌不敢正视。眼前一连几年安宁祥和，展望到处生机。边关能有今日正是求之不得。此乃莫大之功。说起老夫生来从不畏战，却不好战。认为只要征战难免杀伐，死亡将士多为无辜。若能天下太平和睦相处才为福天。其实将军错觉，寂寞难耐也是常理。”王襄点头道；“元帅教导的是，王襄一定谨记在心。”两个又把话题转到边关防守。 就在此时，见一细作匆匆来到面前。元帅问；“可是虚闾权渠又有举动？”细作道；“小的正是为此而来。据题除渠堂传讯；虚闾权渠聚兵十余万于王庭，不日即将南下。”赵充国微微点头。轻声说；“收获在望天气转凉，正适合胡马南下。人道是‘自作孽，不可活。’壶衍单于一念之差含恨九泉。而今虚闾权渠不思悔改，忘记前车之鉴。实乃愚蠢至极。只要老夫在，又岂能任其横行。”王襄问；“不知元帅作何打算？”“小将军即刻上奏朝廷，说明匈奴预谋。本帅请旨御敌。”王襄道声；“遵命。”然后匆匆离开。 不数日圣旨到；命少府后将军赵充国率部进驻五原，统辖朔方、云中、代郡、雁门、定襄、北平、上谷、渔阳九郡兵马御敌，不得有误。 赵充国早作准备，接到圣旨即刻起兵。一路上大造声势，四万兵马诈称八万。人马来到五原的第二天，题除渠堂率领部众赶到，与赵充国会合。原来老元帅不光善战，更注重瓦解敌人。得知题除渠堂被虚闾权渠歧视，本人又十分厌战。便派人暗中串通重金收买。果然奏效。题除渠堂一到，赵充国盛宴款待，并上表朝廷为题除渠堂请求封赏。一边传檄各地加强布防，一边至书虚闾权渠，劝其休兵。书曰； 少府后将军安边大元帅至书虚闾权渠大单于； 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试问大单于，可知我大汉否，可知匈奴否？当年壶衍兵败蒙羞殃及百姓。匈奴至今尚未恢复。大单于只率十万人马便异想天开。本帅劝你趁早休兵共享太平。不然，大单于将重蹈覆辙。被天下人耻笑。本帅统二十万大军拭目以待。 虚闾权渠见信后才知道题除渠堂率部降汉，得知大汉朝早有准备。气得大叫一声昏倒在地。醒来后同部下商议退兵。右贤王起身道；“大单于只读一纸书信便要退兵，微臣认为有些不妥。果真退兵定会被汉人耻笑。微臣愿率本部先行，不出三日定将赵充国首级献于帐下，把五原交到单于手中。”虚闾权渠摇头道；“题除渠堂降汉，大汉朝早有准备。对我匈奴大军十分不利。更有赵充国为帅。此人久经沙场骁勇善战，我等决非对手。况且众寡悬殊，无疑以卵击石。只能暂时休兵，以图再取。”右贤王道；“大单于不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微臣偏不信他赵充国英雄盖世。”虚闾权渠叹息道；“右贤王当知。此老多谋善战勇冠三军。当年贰师将军李广利被我匈奴重兵围困，汉兵几天无食死伤无数。就是他带领百余壮士突围陷阵，受伤二十多处奋勇冲杀，终于破围而出。李广利上奏皇帝，皇帝面见赵充国，当殿脱衣亲自验看，叹为勇士。当即拜为中郎将，后迁车骑将军长史。此老百战百胜，之前也曾生擒我匈奴西祁王。而今被封为营平侯。果真进兵只能自取其辱。”随后领兵返回王庭。因恨除渠堂降汉，自己不光空忙一场，更险些为部下所害。怒火中烧伤及肺腑。一路上越觉病体沉重。 但说虚闾权渠回到王庭后对诸王道；“各位可暂回驻地休养生息，待有事再招各位前来。”诸王部下问候过后纷纷离去。自己这里一病不起。 有病期间，虚闾权渠单于反思一生，忽然觉悟不该与汉为敌。回想自远祖一伊稚斜单于始，大汉朝蒸蒸日上。几战下来匈奴几乎灭绝，恨自己不该妄想。要想保全，当与汉和好，国人才得安宁。随后招都犁胡次等入汉，请求讲和。 再说诸王各自离去，惟右贤王屠耆堂滞留中途。原来匈奴习气；父死，子继父志，须娶后母为妻。兄弟死寡妻便归属其他兄弟。可说与大汉礼教大相悖拗。以至后来父亲把小妾赏给爱子。虚闾权渠单于即位后，当立壶衍单于的颛渠阏氏为嫡妻阏氏。怎知虚闾权渠单于竟驱黜前单于所宠幸的颛渠阏氏，以右大将女为大阏氏。惹得颛渠阏氏与其父左大且渠十分恨怨。颛渠阏氏年少背弃，便投身右贤王处与其私通。对虚闾权渠单于耿耿于怀。就在离开王庭当晚，颛渠阏氏便对右贤王屠耆堂道；“王爷可甘为人下。”屠耆堂道；“阏氏何意？不妨明说。”颛渠阏氏道；“妾观单于病重，将不久于人世。左贤王离去，其子尚且年少。贤王爷何不滞留等待以成大事。”屠耆堂听说点头道；“阏氏之言正合我意。果真本王继位单于，阏氏之位非你末数。”颛渠阏氏微笑道；“此话当真？”屠耆堂道；“阏氏聪慧过人，美艳绝世。屠耆堂岂敢有悖。”之后听从颛渠阏氏所谋，驻兵途中。 数日后，虚闾权渠单于果真奄奄一息。临终前招两位王子前来，嘱咐道；“你兄弟正当年少。切记自己是夏后氏苗裔，冒顿之子孙。为父死后要你兄弟和睦相处，生死与共。爱护百姓崇文尚武。方能光大我部族，令我草原兴旺。除此，千万不要再与大汉为敌，以卵击石后果可知。”两兄弟同声称是，孩儿谨听教诲。兄弟再抬头时，见单于垂眉闭目，溘然而逝。见此，兄弟大哭嚎啕。单于死。郝宿王刑未央与大阏氏商议使人召诸王前来，议立新单于。不等使者离开，右贤王屠耆堂以率兵来到。早有人报知大阏氏与郝宿王。 单说郝宿王闻报大惊，早知屠耆堂心怀不轨，身边的颛渠阏氏更是野心勃勃。急忙出帐欲集合部下，见屠耆堂带领颛渠阏氏与都隆奇姐弟以来到金顶芦帐门外。背后卫队立刻散开，将金顶芦帐围个水泄不通。郝宿王无奈向前相见。但见屠耆堂微微冷笑目不斜视，大踏步入账落座。颛渠阏氏与其弟都隆奇立于左右。颛渠阏氏以目视札木合，札木合直来大阏氏面前，微笑道；“有请大阏氏归帐。”大阏氏明知来者不善，不敢抗拒。担心儿子只好委曲求全。转身离开。 大阏氏刚刚出帐，就听都隆奇高叫道；“各位听真，虚闾权渠大单于临终将大业托付给右贤王。王庭不可一日无主，即立右贤王为握衍朐单于。”见众人各怀疑虑观望不前，怒喝道；“各位还不向前祝贺。”眼见众侍卫环列，一个个怒目横眉。众人无奈，只好向前施礼祝贺。屠耆堂面现笑容。开口道；“众人甘心奉本王为大单于，本王一定已天下为公。也绝不会慢待各位。”随后喝令部下设宴庆祝。酒至半酣，邢未央起身问；“大单于既受先王遗言，不知有谁为证？”屠耆堂怒道；“本王与大单于原本兄弟。病中与我商议理所当然。又何须人证。”姑夕王冷笑道；“右贤王离开多日。我与其他五位用事贵人侍候单于身边。大单于从没提过由右贤王继承大业。更不知所立太子又是为何。右贤王又如何自圆其说？”颛渠阏氏从旁道：“当日右贤王离开时由我陪伴。大单于果然遗言。”姑夕王道；“自欺欺人，有谁相信。”屠耆堂拔剑而起。怒喝道；“有谁再敢胡言立即处死！”众人大惊，一起劝阻姑夕王与郝宿王不要再议。姑夕王摔掉酒杯愤愤而去，郝宿王也起身离开。众人不欢而散。 众人离开，屠耆堂对颛渠阏氏姐弟道；“眼见得众人疑忌，心有不甘。何计可以令众人折服？”颛渠阏氏道；“大单于可还记得远祖冒顿杀妻弑父，然后纵横四方，雄霸天下。”都隆奇摇头道；“姐姐此言差矣。冒顿为夺王位，手段不得不用其极。而今单于大位已定，当施仁爱已获众心。重赏王庭用事贵人，昭告臣下各安其职。四方安定才有利王位国民。误动杀罚惹起众怒，又岂能安生。”颛渠阏氏道；“腐儒之谈。王侯立威，那个不两手鲜血。不杀不足以立威，恩威并用才能服众。常言道；‘欲壑难填’。你便是把天下财富用尽，又有谁会知恩。所以要恩威相辅。”屠耆堂转对查罕道；“兄弟意下如何？”查罕道；“小弟认为左大将说得有理。郝宿王几个久居王庭，位高权重，势力雄厚。果真得罪牵耳腮动，对单于极为不利。笼络身边留为己用才是上策。”颛渠阏氏冷笑道；“全是迂腐之谈。几个各怀异志，恨不得自立为单于。有谁肯甘居人下。留在王庭天长日久必为祸患。” 有道是；金风未动蚕先觉，暗下无常死不知。 有诗单道； 衰草寒烟秋无际，咫尺门外即天涯。残阳寒月无今古，洒向人间照落花。 第四回;无道君乱杀无辜 稽侯珊左地避难 第四回；无道君乱杀无辜稽侯珊左地避难 屠耆堂听说点头道；“阏氏所说不错。这些人的确留不得。今日所见虎视眈眈。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留下几个我心难安。”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召集众人芦帐议事。众人来到，唯独不见姑夕王。原来姑夕王明知屠耆堂为人，归去后带领家眷细软，悄悄离开王庭赶回封地。屠耆堂询问姑夕王何在？札木合回禀道；“姑夕王人去帐空，不知去向。”颛渠阏氏以目示意。屠耆堂微微点头。叫声；“来人。”但见卫队左大将札木合应声向前。屠耆堂冷笑道；“札木合听令，还不把眼前这几位叛逆与我拿下！”札木合应声；“得令，”随后把手一挥。众卫士一齐向前，有如饿虎扑食，把四位用事贵人绳捆索绑。几个明知在劫难逃，破口大骂屠耆堂叛逆不得好死。颛渠阏氏冷笑道；“邢未央，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郝宿王唾骂道；“妖妇，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国民百姓。早晚会被天遣。不知你有何面目立于人世。”只见屠耆堂把手一挥。喝声；“都与我推出去砍了。”可怜几位重臣尽斩于荒郊。连同家眷尽遭不幸。好一个王廷，立刻被血雨腥风所笼罩。 再说大阏氏得知屠耆堂所行，将二子叫到面前。低声道；“呼屠乌斯，稽侯珊。你俩听着。如今右贤王率兵占据王庭，以窃据单于之位。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且渠都隆奇合谋立屠耆堂为握衍朐单于。現已將众用事贵人全都拘禁于金顶芦帐，凶吉未卜。为娘要你二人即刻出逃免遭迫害，赶奔左地乌禅幕王爷帐下求援。为娘知乌禅幕忠勇仗义，定会帮助我儿建功立业重主王庭。你俩快走。”呼屠乌斯闻听起身拔刀，高叫道；“娘，孩儿不走。这就去金顶芦帐宰了屠耆堂，众人讨回公道。”大阏氏厉色道；“胡说，别说屠耆堂身边众多侍卫将校。便是屠耆堂本人勇武强悍，你去了也是送死，难道连这你都不懂。还不快走。”就在此时忽听账外人声鼎沸，传来喝骂之声。大阏氏出帐，见几位用事贵人已被推出账外。再次催促呼屠乌斯稽侯珊快走。呼屠乌斯与稽侯珊齐道；“娘，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不要管为娘，快走！”“不，要走一起走。”大阏氏伸手拔出佩刀横在项上。冷笑道；“我儿，你俩再不走时，为娘立刻死在你俩面前。要知道，你俩离开，为娘还有一条生路。不然必死无疑。”兄弟无奈，只好叩头拜别。 且说两个离开王庭不久，忽听背后战马嘶鸣，夹杂着追逐呼喝之声。呼屠乌斯同姬侯珊回头一看，见背后烟尘滚滚，数百铁骑疾风般赶来。呼屠乌斯大叫道；“兄弟，看来今天你我凶多吉少。前面有一岔路，你我可分道逃遁。只要你我兄弟有一人得以逃生，日后定雪今日之耻，为兄弟报仇。”姬侯珊高叫道；“不！你我兄弟有难同当，誓不分离。奈何兄长要弃我而去？难道你忘了父王遗言，娘亲嘱咐？”“兄弟，今日事急。分离是迫不得已。你我必要一人存活，将来重主王庭，拯救百姓。为兄深知屠耆堂贪得好色，嗜杀成性。你我一定要将他除掉，为冤死者报仇，还天下人一个公道。听为兄一言，兄弟果然逃离虎口，听从母亲吩咐，即刻赶往辱姑地，乌禅幕王爷住处。为兄相信兄弟智谋勇武，乌禅幕定能帮助兄弟复国。”接着高叫；“兄弟保重。”乘兄弟不备，呼屠乌斯挥鞭打中姬侯珊战马。战马受惊奔向岔路。呼屠乌斯眼望去远的兄弟微微一笑。转过头来操弓搭箭。果然是；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一连九箭，箭锋所指不死带伤。随后，乘敌慌乱之际挥双刀杀入敌群，但见他运刀如风上下翻飞，刀光闪闪恰似狂风泼雪，连斩数人于马下。众军见到无不胆寒。扎木合见了还以为部下全是熊包，心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年少有何了得，纵马直取呼屠乌斯。呼屠乌斯见到怒目圆睁。暗道；“好小子，就是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果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长啸一声挥刀相向，只一合，右手刀拨开扎木合大刀，左手刀一招秋风扫落叶。得说札木合武艺不错，一看不好一招乌龟大缩脖。只听当的一声被削飞头盔。吓得扎木合妈呀一声摧马混入乱军，这才知道厉害。明白再慢一慢人头就得搬家。小子跑的挺快，呼屠乌斯再想回马追杀已是不及。见机乘乱突出重围，摧马落荒而去。众军畏惧不前。扎木合头晕眼花，待他清醒过来，呼屠乌斯已不知去向，追之不及。只好回兵来见屠耆堂。放下呼屠乌斯不提。 且说姬侯珊小王爷好不易勒住战马。当他赶回原地一看，但见遍地血渍十数具尸体，不见一人一骑。急忙下马搜寻，找不到兄长尸身，难断凶吉。眼望四野，天地苍茫，悲风瑟瑟。不觉流下热泪。跪地祈祷；但愿呼屠乌斯哥哥平安无事。然后起身上马，按母亲所指，直奔乌禅幕领地。见到岳父哭拜于地，痛诉前情。 且说乌禅幕听完稽侯珊所诉气满胸膛。见稽侯珊风尘仆仆，点头道；“屠耆堂悖逆必遭天诛。老夫又岂肯坐视。一定帮助贤胥夺回王庭，以正单于之位。只是如何去做还需从常计议，仔细谋划，不能急在一时。”随后叫声；“来人。”侍从应声而入。乌禅幕道；“先带小王爷去沐浴更衣。”见侍从带领稽侯珊离开，这才又着人设宴，欲为小王子接风洗尘。众人离去，贤王贵人问乌禅幕道；“王爷意欲如何应付？”“贤胥年少，还须磨砺。除此，光凭部下人马尚不足以与屠耆堂对抗。若要讨伐屠耆堂夺取王庭，首先要激起匈奴各部王族共愤，待其有变，再伺机而动。方能一举成功。”贤王贵人微微点头。乌禅幕接着道；“贵人即刻为我准备，今日就让小女与其完婚。”贵人点头答应。少时酒菜齐备，召稽侯珊入席。酒席宴上，乌禅幕召玉瑛姑娘与稽侯珊相见。对稽侯珊道；“这就是小女玉瑛，是我们辱姑阿姆草原上最美丽最聪明勇敢的姑娘。”稽侯珊扫视一眼玉瑛。只觉眼前一亮，但见她明眸皓齿面若桃花。身材修长肤白胜雪。眉宇间带有一股英气。玉瑛见稽侯珊目朗眉浓面如满月，鼻直口方身材魁伟。虽然年少却英气勃勃。心中暗自欢喜。落座后，乌禅幕对稽侯珊道；“男子汉顶天立地，脚下的路要自己走。取王庭灭屠耆堂是你自己的事。老夫只能帮助，不能代替。也只有那样你才配做王庭之主。贤胥年少，当下最要紧的是修文习武已备有用。兴兵报仇之事我自有安排，贤胥尽管放心。”稽侯珊点头说；“好。孩儿听命便是。”乌禅幕接着道；“大单于在日与我为儿女定下婚约。而今大单于辞世，乌禅幕不敢违约。借今日为王子接风洗尘之机，主持为你二人完婚。但愿你二人白头相守，功业有成。”听说后，稽侯珊与玉瑛双双起身，拜谢父王恩德。随后王府男女载歌载舞，为二位祝福。 酒宴过后，小夫妻被送入香帐。新婚燕尔，美酒丽人。让稽侯珊暂时忘却了仇恨与烦恼。几天来的紧张惊惧辛苦奔波，全都化为云烟，已成往事。合欢床上二人相拥一起。软玉温香，让稽侯珊一时陶醉。他臭着玉瑛身上的幽香，轻声道：“玉瑛，你真的好美，是我见到过最美的姑娘。难怪岳父对你赞扬有加。”玉瑛轻声道；“父王溺爱你也信真。”“不，你的美丽会让花儿失色，你的光彩会让月亮蒙羞。”他把玉瑛紧紧地搂在怀中。 太阳升起来了，稽侯珊从床上懒懒的爬起。当他步出毡帐，眼望旷野无际，一种失落让他窒息。仇恨和愤怒重又压上心头。他怒目远方双拳紧握，脸色阴沉。“为什么不愉快？”稽侯珊见玉瑛站在面前。她是那样纯洁又天真，娇艳美好。直到此时，她还不知道稽侯珊的遭遇。母亲只告诉她稽侯珊是来完婚的。善良的母亲不想让女儿的新婚之夜被阴影所笼罩。稽侯珊愤怒道；“仇恨，难道你还不知道？”“什麽仇恨？”玉瑛迷茫的双眼让他明白了。他叹了口气；“是啊，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他拉住玉瑛的手重新回到毡帐。他把事情原委从头诉说。最后道；“仇恨！我要报仇。我恨不得立刻杀回王庭，手刃屠耆堂老贼。”见他泪流满面，玉瑛把他揽在怀中。轻声道；“雄鹰冲折，需待羽翼丰满。待时而起，方能一飞冲天。不要被仇恨迷住双眼，坚强起来。大任在身，不可稍有懈怠。从今后，玉瑛一定全力以赴，助王子共建大业。”稽侯珊点头。吐尽胸中郁闷，稽侯珊稍稍放松，依偎在玉瑛怀里，享受玉瑛抚慰。怒潮也在玉瑛的抚慰下慢慢平息。 稽侯珊从此住在乌禅幕处，悉心攻读，苦练本领。有玉瑛姑娘陪伴劝导，暂将怨气仇恨埋在心底。这时稽侯珊才知道，玉瑛姑娘不但温柔貌美，切又通今博古。文韬武略全在自己之上，谈论起来孜孜不倦。这让他对玉瑛不得不另眼相看。小夫妻恩恩爱爱。有玉瑛姑娘尽心尽力指点帮助。稽侯珊学业猛进，武艺也日渐精熟。 再说札木合返回王庭向屠耆堂请罪，屠耆堂闻知呼屠乌斯兄弟逃走。怒喝道；“废物！几百人追赶两个少年，竟让两个得以逃生。似你这等无用之徒留你何用。来人，于我推出去砍了。”侍卫应声得令，奔前绳捆索绑。任你札木合狼哭鬼嚎，还是难逃一死。杀了札木合，屠耆堂怒气不息。命人捉拿王庭内虚闾权渠单于的大小用事臣下，尽斩于荒郊。又要杀虚闾权渠单于的几位阏氏，被颛渠阏氏制止道；“大单于不可。果真杀了几个会惹众怒，留下几个也不能兴风作浪。不如将几个交与臣妾，臣妾会悉心安排。让她们生不如死。”屠耆堂微笑点头。随后正式立颛渠阏氏为自己的颛渠阏氏，重用都隆奇为左丞相。免除虚闾权渠单于在王庭所有子侄近亲权位，由自己子侄取代。大位已定，屠耆堂还不放心。总觉心神不宁。对颛渠阏氏道；“走了呼屠乌斯兄弟，让我心中不安。不杀两个难免祸患。有心起兵右地，问罪乌禅幕，让他交出两个。不知阏氏认为如何？”颛渠阏氏道；“单于刚刚占据王庭，立足未稳，不宜为两个孩牙子兴师动众。一旦离开恐有不测。除此，量俩个乳臭味干的小子，乌禅幕的几千人马，一时间尚不足为患。何况出师无名，单于也不当为两个孩子昭彰。如是，会惹众怒。”屠耆堂觉得阏氏说的不无道理。一时间犹豫不决。 再说颛渠阏氏正位之后，别提有多高兴。命人召来虚闾权渠单于的几位阏氏，见大阏氏面容依然美丽娇好，体态婀娜多姿。未免又妒又忌，醋意大发。冷笑道；“我本与虚闾权渠单于势同水火，当年恨不得杀了你几个。如今形势逆转，地位不同。对几个到有几分可怜。当然不能留几个在王庭身边，只好委屈几个去放牛牧马，烧火砍柴。虽然不如阏氏荣耀，却可聊度余生。”随后招人前来，将几个按自己意图送走。几个柔弱女子只能听之任之，放下不提。 送走几个，颛渠阏氏安下心来。为了笼络单于，日夜陪伴屠耆堂身边，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用尽解数卖弄风骚。日日饮宴夜夜歌舞，挥霍无度。只把个屠耆堂侍奉的不亦说乎。整天迷迷糊糊，果真醉生梦死。屠耆堂本自少主见，而今对颛渠阏氏更是言听计从。 再说乌禅幕得知屠耆堂乱杀无辜，心中是又喜又恨。喜的是如此行为必惹众怒。恨的是屠耆堂实在是惨无人道。自己同身居右地的日逐王先贤掸交好。派人送信给日逐王道； 自屠耆堂占据王庭，自立为握衍朐单于后，在王庭内大肆杀戮。深知贤王爷与屠耆堂失和。其心胸狭隘狠毒，早晚会被其所害。当早作决断。 日逐王正为此事烦恼，见信后问王妃道；“不知爱妃意下如何？”王妃道；“草原各部相互攻伐，动荡不安。战乱连年不息。百姓倍受煎熬，少壮沙场捐躯。而今屠耆堂入主王庭。正如乌禅幕所说；其性多疑，其心毒辣。不顺其意自身难保，定有杀身之祸。与其争，难免生灵涂炭，祸患百姓。妾意不如归附大汉天子，离开这是非之地。你我才得安生。早知题除渠堂投奔大汉，天子厚待赐爵封侯，恩及归附百姓。令百姓安居乐业有何不可。”日逐王点头道；“爱妃所说不错。本王早就有心归附大汉，只是不知百姓部下是否认从。”“王爷有心先不要声张。当先着人往见边关大帅赵充国说明心意。待有回音再做决断不迟”日逐王点头，随后依计而行。派扎布为使者前往汉关。 再说赵充国见到日逐王使者书信当机立断。一边上奏皇上，一边招题除渠堂前来询问内情。生怕其中有诈。题除渠堂来到后，赵充国说明日逐王有意来投和自己担心。题除渠堂道；“元帅放心。在下深知日逐王为人。不但心直性耿，且又宽厚待民。麾下百姓称日逐王为草原太阳。数年前屠耆堂曾带人抢掠日逐王领地，被日逐王追杀，屠耆堂因此怀恨在心。屠耆堂本人贪得无厌心胸狭窄，日逐王实在被逼无奈。题除渠堂敢以人头担保，日逐王绝无二心。”老元帅闻听点头道；“侯爷，看日逐王信中所言尚有疑虑，本帅想请侯爷面见来使说明己见。不知侯爷以为如何？”题除渠堂道；“元帅不必为难。在下与日逐王曾有一面之识，愿亲赴塞北面见日逐王解除疑虑。以报皇上洪恩。”元帅高兴道；“能得侯爷亲自前往，日逐王归汉有望。”随后两人约见日逐王使者设宴款待。临行，老元帅嘱咐道；“日逐王领地靠近王庭，两个行事务必机密，事成后不可轻举妄动。为防不测必先告知本帅，本帅会派人接应。确保日逐王与百姓畜群安然无恙。” 不数日，日逐王使者返回，说明归汉日期。并带有题除渠堂书信。老元帅见到书信喜上眉头。当即召王襄前来道；“本帅命你率五千精锐前往接应，五天内必须赶到鸡公山与日逐王会合。此行不得有误。”王襄领令离开。再吩咐日逐王使者道“本帅遣你为向导官，事成后加官进爵。” 果然是；难辨英雄对错，到底谁是谁非。 有诗单道； 金戈铁马出凉州，万里风沙锁旧愁。隐隐寒山伏天际，旌旗烈烈云悠悠。 第五回;日逐王率众归汉 赵怀玉随军出征 第五回；日逐王率众归汉赵怀玉随军出征 但说王襄领令整顿兵马，次日一早黎明登程。由来使引导前行，自己一马当先。直到中午休息用饭。饭后启程，一路马不停蹄直驰到日落安营扎寨。万没想到巡视营盘时竟与赵琦相遇。急忙上前问；“公子前来可经元帅允许？”赵琦微微一笑说；“将军猜对了。怕的就是父帅知道不放我前来。不过将军放心，赵琦已留下书信禀明父帅。此行是我自作主张，决不牵连将军。”王襄听后心说；“什么自作主张，这不胡闹吗。”可这平时俩人交好，又奈着元帅面子不好发火。只好规劝道：“既没得元帅允许，公子还是请回。万一有事王襄担待不起。今日天晚，明日一早末将即派人送你回去。”赵琦又是微微一笑说；“将军不必费心。我赵琦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不能半途而废。在下多年习武为的就是今天。”王襄暗思，看来今天要想劝说根本无用。自己又不能对他用强，如能到战场上历练历练也不是坏事。难免自己多加小心便是。开口道；“你可知军规戒律？”“当然知道。”“那好。元帅命我统帅全军。公子既然来到军中便是本将军下属。有令必行，违者军法从事。现在就命你为本将军帐前侍卫。不得擅离职守。”“小的遵命。”这下正合赵琦心意。暗道；只要在你身边死都愿意。从此两个吃住一起，让王襄又多了一份心思。 大军在第五天午过时分来到鸡公山下，探报日逐王人马南归，现在已离此不过三十里。王襄登山远望细察地理。然后对日逐王使者扎布道；“贵使官立刻奔前迎接日逐王。本将军意在把战场摆在山下。一旦握衍朐单于在到此之前出现，请王爷放弃牛羊赶奔前来，一定保护好老弱妇孺不被迫害。至时本将军自会接应。”扎布道；“谨遵指教。”然后飞马离开。这位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又有探马来报；握衍朐单于得知日逐王率部南逃，亲率三万人马追杀，离此只有百余里。计算时间王襄放心，料定日逐王到此之前会安然无恙。 再说日逐王见题除渠堂亲自前来，并带有边关大帅书信，不再犹豫，暗中调派人马。再派使者赶奔汉关禀报元帅，请求出兵接应。到了约定日期召集部下道；“屠耆堂嗜杀成性贪得无厌，自从入主王庭坏事干尽。故单于所有用事贵人尽被铲除，又向各处勒索金银畜产以共享乐。何况我匈奴战乱不断动荡不安，百姓生存艰难。本王决意归附大汉天子率众南迁，以求安定。愿意跟随者即可收拾起行，不愿随行者任其自便，本王决不相强。”此言一出，部下异口同声愿随王爷归汉。其实大汉礼仪之邦，汉民生活安定，宣帝英明仁慈，匈奴百姓早就向往。日逐王此举正顺民心。 说来凶奴本自游牧为生。一声令下，数万部众跟随启程，人马浩浩荡荡奔向汉关。日逐王怕被握衍朐单于追杀催动人马急行。第三天一早，闻报握衍朐单于果真亲率三万铁骑追赶前来。遂命一千人马保护百姓畜群前行。自己率八千军殿后。正在危急时刻，眼见一匹快马如飞而至。来者正是扎布。相见后说明汉将意图。日逐王犹如拨云见日放宽心思。手捻胡须道；“能保百姓平安实乃天意，更复何求？” 当人马来到鸡公山前，按王襄所指居高安营。日逐王察看地势的确易守难攻。传令埋锅造饭，决定就此等待屠耆堂到来。此时天色已晚霞光万道，丝丝白云相伴高飞的雄鹰。想到从此就要离开养育自己的这片土地，心头涌起淡淡的哀愁。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日逐王催动百姓先行。自己率八千子弟兵据守坡顶以逸待劳。辰中时刻，远见来路上腾起烟尘。少时屠耆堂人马出现。犹如滚滚怒潮卷地而来。眼见屠耆堂人马越来越近，传令众军上马列阵，刀出鞘弓上弦。把早已准备好的雁翎插在头上作为标记。一是匈奴内战以免误伤，二是与王襄早有约定。高声道；“各位听真，别看屠耆堂人马众多。如今大汉朝已发来援兵就埋伏在左右两边。屠耆堂今天死定了。”众军听后四处观望，不见汉军未免有些怀疑。 但说屠耆堂得知日逐王率众迁移直奔南方。问颛蕖阏氏道；“日逐王率众南迁意欲何为？”“大单于当知道与日逐王有隙，南去当然是归汉。除此不知他何处可以容身。”屠耆堂闻听发恨道；“老匹夫，本单于与你旧仇未了又想叛国投敌，真乃岂有此理。”立即亲率三万精锐随后赶来。眼见日逐王列阵坡上，马不停蹄直冲向前。心说；“老匹夫，今天大单于我逮住你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自持自己兵多将广，根本没把日逐王放在眼里。看的王襄直摇头，不用说来的是位匹夫蠢才。不识地利不知众寡，敌人居高临下自己强弩之末。可说自己跑了一早晨，早已失去锐气。再看日逐王不慌不忙，见屠耆堂人马接近，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屠耆堂人马中箭倒地死伤无数。屠耆堂见到眼睛都红了，一马当先直取日逐王。刹那间短兵相接，屠耆堂举刀就剁，日逐王挥刀相应。但听一声响亮，屠耆堂连人带马被震退好几步。日逐王居高临下大占优势，屠耆堂再没想到日逐王宝刀不老。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日逐王泰山压顶一刀劈来。屠耆堂用上十分力气举刀招架，又是一声响亮。屠耆堂只觉两臂发麻虎口发烫，不觉暗自心惊。他心惊，日逐王比他还心惊。觉得用了十二分力气又居高临下，大刀如砍在石头上一般。自己震得两膀酸麻屠耆堂没咋地。就在两个各自迟疑之时，忽听屠耆堂背后左右鼓角齐鸣喊杀连天，屠耆堂急忙带马跳出圈外。转过头来一看可了不得了，不知从哪来了无数汉军，自己已落在包围之中。但见为首一员小将，挺枪跃马直取右大将格丹。交马只一合刺格丹于马下。只吓得屠奇堂妈呀一声。要知右大将武艺力气不在屠耆堂之下，你说屠耆堂焉能不心惊。 本来屠耆堂人马被迎头痛击难以支持，再遭背后左右夹攻，人马大乱各不相顾。日逐王人马见到可来了章程。本来日逐王说来了汉军相助大多还不相信，一看还真来了，无形中助长了士气，一个个争先恐后。屠耆堂人马如何招架得住，眼见死的都是自己人，众军焉有不慌之理，一看不好回头就跑。 汉军的出现屠耆堂始料不及，不知汉军来了多少。别说众军卒，连他自己都心怀恐惧。眼见众军溃散无法制止，只好抛下日逐王夺路而逃。这下可好，前后人马搅做一团，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后面大队人马见到汉军出现同样心惊，再看自家人马大乱，不容分说调转马头落荒而走。但说屠耆堂一口气跑出多远才敢回头。眼见自己人马乱糟糟惊惶失措，急忙忙如漏网之鱼。心中不知啥滋味。好在不见追兵，这才收拾败残人马安营扎寨。得知日逐王人马去远，自己只好返回王庭。查点人马死伤万余。这一战不但折了锐气，也让凶奴内部各怀己志。可说匈奴内部人心尽失，屠耆堂威风扫地。 再说王襄看两军接战，日逐王人马居高临下大占优势。见机不敢怠慢，大枪一举鼓角齐鸣。五千精锐犹如天降，分左右夹攻。说来也巧，迎头碰上右大将格丹。看样来头不小，王襄用足力气挺枪便刺。小子还觉的自己不错，横枪招架。怒吼一声；“开！”想把王襄大枪崩开。再没想到王襄抽枪换式大枪下压，格丹大抢走空。只听噗的一声大枪正中小腹。耳闻格丹一声惨叫翻身落马，顷刻间死于非命。凶奴众军见到苦胆都吓破了，就觉得汉军太厉害了，唯恐避之不及。再看汉军士气高涨，大刀长矛勇不可挡。背后赵琦看到别提多高兴。她这里催动战马紧跟着闯入敌群。还别说，真叫他乘乱宰了好几个。 眼看屠耆堂人马溃乱败逃，王襄下令收兵，不再追杀。随后与日逐王会合，下马施礼相见道：“末将参见日逐王。为求攻敌不备末将相见来迟，还望日逐王休要怪罪。”日逐王急忙还礼道；“不敢。王将军不辞辛苦千里驰援，本王感激不尽。又岂敢怪罪。”随后王襄请日逐王先行，亲率五千军殿后，从容而归。来到边关，老元帅亲自出城迎接设宴款待，然后上表朝廷请求封赏。再对王襄道；“想将军归来路上与日逐王同匈奴百姓相处融洽，就请将军不辞辛苦，亲自安排日逐王部众百姓放牧住宿，以待圣上旨意。此事看似平常却至关重要。还望将军不负重托。 话说王襄当日奉帅命安置日逐王部众。次日早起刚一出门正好与赵琦相遇。但见她淡妆素服，脚下软底快靴。腰系丝绦肋下佩剑，头帼英雄巾。柳眉杏眼粉面朱唇。与戎装较比另有一番风韵。心中暗暗称奇。开口道；“公子好早，连日奔波何不在家休息几日。王襄奉帅命离开军营，协助日逐王分散归汉百姓划归草场，以便安家放牧。公子本非军伍中人，不敢再加劳烦。”但见赵琦微微一笑说；“赵琦前来本是履行职责。将军不会是忘了吧，当日可是将军分派赵琦做帐前侍卫。为何今日出尔反尔。”王襄听说真是哭笑不得。说；“那是迫不得已。即便你肯做侍卫，我王襄又如何承受得起。” 提起当日战场上这位还真不含糊，别看力量不足枪法奇快，犹如电闪雷鸣。果真所向无敌，连挑三四个人落马。王襄一边纵观战局，一边还要照顾她的安危，生怕半点闪失。一是果真被伤有负元帅对自己多年栽培。二是自己对这位小公子的确从心底里喜欢。别看表面严厉，心里把它看做小弟一般。等屠耆堂败走赵琦缓过神来，一看战场上死伤无数，断臂残肢血肉模糊，面色立现煞白。在马上摇摇欲坠。王襄一看吓个魂飞魄散，只以为他是被敌所伤，赶前一把抱住。惊问；“公子伤在哪里？”见她慢慢睁开眼，一把搂住王襄道；“世杰，琦儿没受伤，琦儿好害怕。”王襄摇摇头道；“你吓我一跳。有王襄在你身边，琦儿何惧之有？”一句话让赵琦感到无限甜蜜。真想就这样抱住王襄不再放手。 王襄看看战场摇了摇头，自觉这是在说大话，眼望战场一样十分恐惧。当敌人来到面前，当他肩负使命步入战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敌报国，与战友共存亡。为了解救难民百姓，他毫不犹豫的把长枪指向敌人，他没有丝毫畏惧，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一句话，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现在平静下来，竟是这样可怕。眼望战场遍地死伤，他的心一阵颤抖。为什麽人们要相互虐杀？为什麽要做这无谓的牺牲？无数个鲜活的生命转眼间便葬送于疆场，不看不知道，亲临现场的确令人毛骨悚然。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个将军，任何事都会在你面前发生。所有部下都在看着你，生死存亡都在你掌握之中。战场之上我也曾有过畏惧。经过战争你才会知道，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要你必须勇往直前。”这是元帅对他讲的一番话。这一切在他头脑里一闪而过。他慢慢的稳住心神。把赵琦推开道；“公子赶快起来吧，此地不可久留。末将还有重要事耽误不得。”这要是平时赵琦非赖着不可，可这是战场，事关生死，不得不放手。王襄赶紧命两个亲兵护送离开。他这里急忙与日逐王相见，赶紧掩埋尸体救护负伤，完了启程回归。一路上赵琦寸步不离，不同的是他沉默了。一场战争让他更加成熟。世界不光是绚丽灿烂，还有更多的阴暗。王襄对他的改变觉得有些残酷。他不该来到战场，小小年纪不该过早的经历这人世沧桑。 回到家中怕被老父责怪，赵琦绕着弯进城。赵充国岂能不知女儿心思，看着了也假装没看见。她一口气跑到家中，见到老娘一把抱住道；“娘，儿想娘想得好苦。”嘴说着流下泪来。老娘本想责怪一番，看样怪可怜的，又舍不得。一边替女儿擦泪一边问；“女儿离家数日，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快让娘好好看看。”赵琦抬头看一眼老娘扑哧一笑；“娘，不知谁敢给女儿气受。除了想娘之外倒比家里还痛快。只是有一样，一会父帅责怪女儿，还求娘为女儿做主才是。”夫人笑道；“我的心肝宝贝，你爹赞扬你还来不及，说你能远征塞北报国杀敌，无愧女中豪杰。倒是恨儿子赶不上女儿有出息。”见娘高兴，赵琦埋怨道；“娘，孩儿一路奔波还未曾用饭，早饿坏了。”老娘笑道；“听说你回来，娘亲手给你做的银耳燕窝粥。还有你爱吃的几样小菜。荷香，还不快带小姐换装。”荷香应声而入。 换罢装束再回房中。眼见四个丫鬟鱼贯而入。果然是酒菜丰盛果品齐全。看这位风卷残云，吃个不亦说乎。等元帅回来赵琦叩拜请罪。赵充国道；“非是爹爹唠叨。果然要随军前去何不知会一声。也好叫你娘为你做些准备。”一夜无话。 且说第二天一早，赵琦急急忙忙用饭。老娘问；“刚刚到家又忙活什么。还不好好休息几日。”“娘，女儿还要去军营帮助安顿牧民。”老娘当然懂得女儿心思，也不加阻拦。 且说王襄点起五百士卒赶奔日逐王驻地。谁知刚到日逐王驻地，便听到悲惨哭声从一矮小毡帐中传出，听声是个女子。赵琦伸手撩开门帘，见帐内阴暗潮湿，地下铺着羊皮地毯狼皮褥子。一家五口，像是夫妻俩带仨孩子，全都席地而卧。仨孩子大的不过五岁，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妻子跪在丈夫面前哭得悲悲切切，丈夫呻吟不止，近乎昏迷状态。听有人进帐，少妇急忙站起。见到赵琦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开口道；“是否贱妾哭声惊动公子？如是，还望公子赎罪。”赵琦一听心说怪了，她怎么说一口汉话，莫非她是汉人不成？开口道；“在下从此经过，听到姐姐哭声忍不住进来看视。请问姐姐，是否因家人病重啼哭？”少妇以巾拭泪道；“儿父战场负伤，归来路上倍受艰辛，刀创恶化。如今已是命在旦夕。”少妇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赵琦轻声道；“姐姐切莫悲伤，小弟这位挚友稍通医术。如信得过，不妨请他看识看识，或可挽救也未可知。”嘴说着转头拉过王襄。原来王襄见赵琦进帐探看，命校尉带兵先走。自己也跟随进帐，要看个究竟。少妇抬起头来，眼望士杰渴求道；“多谢这位军爷，果能医得夫君创伤，贱妾感激不尽，做牛做马定当报答。”王襄道；“姐姐不必多言，先打些水来让小弟净手。”待世杰打开包扎一看，未免面目变色。 果然是； 生死自有命，富贵任凭天。 有诗单道； 牧马阴山下，芳草映朝辉。野花独自许，彩蝶自飞飞。苍山常寂寥，空室惹伤悲。梦中香溪水，何时彩云归。 第六回;王世杰救命行医 赵怀玉仗义疏财 第六回；王世杰救命行医赵怀玉仗义疏财 单说士杰解开包扎，见男子伤在臂部，深可见骨。创口四周皮肉变色化脓，伤者已是神志不清。一边求赵琦快回去取药箱，一边让少妇再取些热水来。先替男子洗净伤口。等赵琦来到后，用利刃割去烂肉。再敷上金疮药。随后打开药箱，配好一副草药交给少妇说；“熬好后给他灌服。待我办完事再来看视。 但说王襄见到日逐王说明奉命前来。两个商议过后分派人手，先查人口再计算牛羊。一天下来稍见眉目，查得人口三万五千余众，牛羊一百三十余万。原来不少沿途百姓得知日逐王归汉，参杂跟随而来。王襄传令一律同等看待，不得歧视。回归路上特意来到矮小毡帐探视。少妇早立于账外等候。一见赵琦王襄两个来到，赶前迎接躬身施礼。开口道；“难为二位恩公关切，快请帐中歇息。”少妇向两个投以感激目光。赵琦问；“不知兄长伤势如何？”少妇又是一礼说：“多谢二位救命之恩，二位恩公走不多时，奴婢夫君便安然睡去，不再呻吟。”说着话几个进入毡帐。 见男子依然熟睡，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对少妇道；“姐姐放心，兄长伤势已无大碍。我兄弟这就回去，明日一早再来探视换药。”随后又配付草药同两付金疮药交给少妇。嘱咐草药煎好后令其服下，金疮药一天换一次。不出三日定有起色。少妇再次施礼谢恩。借王襄配药之机，赵琦询问起少妇身世道；“看大姐像是汉家女子，不何时流落北国？”少妇说；“公子爷说的不错，贱妾果然是汉家女子。五年前被掠至北国，强迫嫁与胡人为妻。”又问；“不知姐姐尊姓如何称呼，娘家是否还有亲人？”少妇道；“贱妾娘家姓王，闺名巧儿。当年家父母与兄嫂，还有一位姐姐同时被掳。姐姐十七岁，奴家只有十五岁。来到北国后，我与姐姐同被分别赏赐有功。至令父母兄嫂同姐姐天各一方骨肉分离，全都不知去向。所幸呼赫对我十分爱待，五年里倒也饱暖安生，我也为他生了二男一女。”士杰见娘几个穿戴整洁，帐内收拾得干净利落，果然汉家气派。得知底细，二人未免更加同情。 离开毡帐，王襄摇头叹息道；“真难想象，巧儿对札木合竟然一往情深。”赵琦听说冷冷一笑道；“说来这就是女儿的可悲之处，也是母亲的伟大之处。论理巧儿对呼赫恨之入骨。一个美满家庭被活生生拆散，父女姐妹天各一方。自己更被残暴凌辱，其情可想而知。待其生儿育女，大爱淹没仇恨。母子又要赖以生存。不知这一往情深从何说起？巧儿貌美贤惠有何罪过，上天为何如此不公。”随后叹息一声。回头见王襄紧盯自己，心里不觉涌起一阵热潮。 且说王襄一连三天调派，总算把归汉百姓疏散安排妥帖。还别说，三天里赵琦还真帮了不少忙。第四天一早，两个再次来到巧儿住处。见巧儿丈夫呼赫已能下地行走。 见两个到来赶前迎接。先拜谢救命之恩，然后请到帐中落座。开口道；“呼赫自以为必死无疑，醒转后才知所幸得遇贵人救命。不然怕是早已不在人世。”士杰道；“老兄，其实是天意。看来老兄还是不该死，让我兄弟刚好遇到。”呼赫对两个点点头道；“恩公说的对，看来我呼赫不该死。难得二位恩公为我费心操劳，在下已求娘子略备薄酒，以表谢意。”但见巧儿已把酒菜端进帐中。盛情难却，两个只好随意。巧儿为几个斟酒，呼赫举杯说；“二位恩公请，常言道大恩不言谢，可我还是要谢谢二位救命之恩。呼赫二次为人，这条命便是二位给的。如有用到之处任凭驱使。我呼赫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饮干。赵琦两个只好奉陪。 放下酒杯，赵琦微笑道；“呼赫兄，别再叫恩公，听起来不舒服。看年纪你比我俩大，喊我俩一声兄弟再好不过。听起来倒也亲切。”呼赫仔细打量二人，见王襄高大魁伟，说话这位娇小可爱言语率直，对两个更加敬重。开口道；“在下不敢高攀，看二位仪表堂堂人才出众，绝非平庸之辈。能否告诉军中官职？”赵琦微微笑道；“你我只论兄弟不论官职，省得扫兴。”呼赫看看两个摇头说；“小的实在不敢，就算小的天胆也不敢与二位兄弟相称。”赵琦道；“谅你还不知道，我兄弟既然和你坐到一起便是一家人，求的是亲近畅快。似你这等唯唯诺诺反倒生分了，好没意思。”见赵琦面现不快，呼赫苦苦一笑；“好吧，就依你。说来我也是汉家女婿，你我也算是一家，我就听兄弟的，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三杯过后，呼赫问；“不知酒菜合不合兄弟口味？”赵琦道；“姐姐的菜做的正是我汉家风味，甚是可口。真难为姐姐小小年纪去到北国，对汉家厨艺如此精熟。可见姐姐心灵手巧，定是出身良家。”呼赫叹道；“兄弟明见。荆妻出身书香门第，被抢掠为妻，实在委屈。怕是兄弟有所不知，我匈奴胡儿当今以娶汉家女儿为荣耀。一是汉家女儿美丽窈窕。二是汉家女儿温柔娴淑，通情达理。再加汉家女多是军功赏赐，所谓美女英雄。多少胡家男儿勇跃参战，为的就是得一汉家女为妻。我众人相聚谈论，大多同声赞扬汉家女仁德。”士杰点头道；“说起胡汉和亲并非不可，便是我大汉内地一样有汉家儿郎娶胡家女儿为妻。胡家女儿粗犷豪放，大有男儿气概。一样被我大汉男儿所喜爱。论来胡汉两家早已血溶于水。”呼赫点头道；“兄弟说的不假。我胡汉两家虽说常动干戈确早有嫁娶之例。论来愚兄出身寒微。为了出人头地，十六岁从军，跟随大单于南征北战，大小仗也打过十几场，二十八岁才任小队长。五年前大军深入大汉内地劫掠。归来后得大单于赏赐巧儿为妻。当年她才只有十五岁，却饱读诗书。几年来耳濡目染，受其教导被其感化，对大汉文化礼仪略通一二。尤其经此一劫，更觉得大汉朝无愧礼仪之邦，威德兼顾。赵琦问；“兄长伤好后不知作何打算？”呼赫道；“愚兄自从娶得巧儿为妻，见她小小年纪思亲情切，整天以泪洗面。觉得她遭遇不幸无辜可怜。呼赫心有不忍，所以尽力体贴。待她替我生下儿女，更觉亲情可贵。何况巧儿常讲汉家礼义人生道德令人感动，回想往昔太多遗憾。实在愧对汉家父老兄弟。将心比心，于心何安。立志归田放牧，不再为非作歹为虎作伥。决心恪守清贫。这次是被握衍朐单于追杀，为保老幼妇孺才大开杀戒。不想险些丧命。”赵琦点头道；“抛妻弃子赴沙场，怨鬼冤魂何处归。兄长说的是，万一抛下孤儿寡母，凄凉不想而知。即是兄长安心卸甲，兄弟一定妥善安排。兄长初来乍到，若有难处不妨说明，小弟会尽力而为。”呼赫摇头道；“二位如此对待，实在恩比天高。而今我一家五口饱暖无忧，不劳二位牵挂。”赵琦听说微微一笑。 酒饭过后两个告辞。次日一早赵琦带上日常所需来巧儿家探望。赵琦命跟来人帮忙把东西搬进毡帐。原来赵琦送给巧儿两张床，两匹绢和四套衣服。外加一坛盐两罐糖和一罐蜜。另有四斗小米。但见巧儿早已流下泪来。摇头道；“这咋行，恩公礼物过于厚重，你让巧儿一家如何承受得起。”赵琦笑道；“一些平常日用，说什么厚重。两匹绢给孩子们做几件衣裳。算是给侄儿们的见面礼。这几件衣裳是家妹穿过不要的。兄弟看家妹身材与姐姐相当，捎带送给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这蜜和糖是我爱吃的送点给孩子。”巧儿道；“这些东西巧儿已多年不见，想不到巧儿还能有今日。”呼赫更是感动不已，摇摇头叹息一声说；“恩公，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呼赫实在消受不起。恩公还是把东西带回去吧。”赵琦道；“什么话，难道你让我把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不成。”扎木道；“恩公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小的便是一生拼命怕也挣不来。”“别再恩公恩公的，叫的我头皮发麻。什么了不起，值得兄长如此认真。”呼赫见赵琦如此豪爽，又叹息一声说；“好吧，呼赫从命。人道是盛情难却，贵重礼物呼赫只好愧领。兄弟有所不知，说来我匈奴北国物产贫乏，只有牛羊驼马。不产粟米丝麻，更无糖茶盐巴。多少人终生不识蜜糖，丝绸绫罗也只能见识。甭说别的，光这坛盐就值十几头牛价钱。这糖和蜜小的根本无法估价。一匹绢更不知要立多少战功才能荣获。何况还有两袋米。这些东西只有王侯贵族才得享用。兄弟觉得不多，愚兄眼里如得了一座金山一般。”赵琦笑道；“兄长越说越玄了。些须礼物就是金山。那小弟恐怕要被金山压扁了。不过兄长说得有趣，我还真想知道兄长在北国是如何生活。今日无事，兄长何不把北国故事讲给我听听。”“有什么好讲，说出来惹兄弟笑话。”“说说吧，兄弟真想听听匈奴人是如何生活。”“兄弟真想听那我就说说。巧儿说汉家人重礼仪，孩子自懂事起便教导尊老爱幼。或读书识字，或耕田放牧。女儿更是尊从道德学习针织。而我匈奴则不然，男儿自幼便学习骑射，长大后专讲凶猛剽悍。所有男子汉都要跟随大单于征战四方，性格野蛮粗暴。其实骚扰大汉边境的并非全都是大单于所为，不少麾下各部见机抢掠。几百上千的深入大汉境内抢掠烧杀，这样做是因为所掠取的全归自己。不少男儿为了孝敬父母，维护尊严和赢得妻儿欢心铤而走险。除此匈奴各部一样常动干戈，为一己之利相互攻伐。另有我凶奴军队与大汉朝有所不同，我匈奴军队聚则为军散则为民。除了王府卫队单于亲军长年驻守营盘，全都是年轻少壮无有妻室之人。一旦拥有家眷，平时便可回家与妻子团圆，有了战事再重新集结。风习也与汉家不一样，放牧家务都有女子承担，男人一天无所世事。除此我匈奴地广人稀，居住分散，为了放牧随时迁移。除了亲兄弟姐妹，邻里无亲疏故旧，相见既是姐妹兄弟。”赵琦听后微微点头。觉得新鲜有趣。 再说汉宣帝得知日逐王来投十分重视，命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迎接日逐王进京，亲自设宴召见，封日逐王为归德侯。命边关大帅妥善安排跟随百姓，朝廷拨款救济，帮助修缮房舍，垦荒种地。匈奴百姓得以安居，个个喜欢人人颂扬。此一战王襄有功被封为靖远将军。 单说这日元帅召王襄前来道；“今天约你前来是有事与你商量。王将军与琦儿相处多年，觉得琦儿为人如何？”“元帅家教有方，贵公子道德仁义。王襄以为贵公子早晚必成大器。”老元帅摇头道；“说来惭愧，其中底细将军尚且不知。其实琦儿本非男子，确实是个女儿。更非本帅亲生。他本是老夫于战场上拾得的匈奴女婴。回家后交与夫人抚养，夫人见女婴特别招人喜爱，竟把她视为己出。至今琦儿不知自己身世，只以为自己是我夫妻亲生。今天把此事说于将军另有原因。想我将她捡到家中至今已有二十年。对她从未亏待。如今已过嫁娶之年，遍观军中除了将军无一人随意。老夫意在成就你二人百年之好。不知将军是否有意？”王襄急道；“元帅知道末将家有荆妻，也曾许诺白头相守终生不渝。末将离家之日将二老娇儿托付与她。末将立志报以功业。而今末将功业未就愧对妻子，又怎敢背弃前盟另寻新欢。不义之举，末将实难从命。”元帅闻听微笑道；“将军说哪里话。大丈夫三妻四妾，边关守将备尝辛苦。军中纳妾以慰寂寞顺礼成章。将军又何必认真苦守。”王襄道；“末将常念妻子贤德，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在家苦守亲前行孝，备尝艰辛。王襄今日违盟，相见如何面对。还望元帅多加体谅。”元帅见王襄毅然决然。摇头叹息道；“将军钟情固然可嘉。老夫不便相强。细究起来倒是老夫不是。当年本不该由她任性来到军中，何况将军人才出众武艺超群。男女相处日久生情。将军果真不答应，倒是我害了琦儿。还望将军不要急下断言，以便今后留有余地。” 且说元帅回到家中愁眉不展。夫人急问；“难道王将军没答应与琦儿的婚事？”元帅道；“想不到王襄钟情妻子，不肯军中娶妾。”夫人道；“按理说王将军对夫人一往情深着人敬重，的确正人君子。只是辜负了琦儿一片痴心。这可让我对琦儿如何交代。”元帅说；“难就难在这里。不如先将此事压下不提，对琦儿只讲我事多，待有闲暇再说不晚。或许王襄只拿琦儿当做男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常言道；人有三回九转，天有时刻阴晴。时间一长或许王襄能回心转意也未可知。”夫人道；“也罢，看来只能如此。”俩人在没想到，所说一切被赵琦听个一字不落。 但说赵琦知道老父找王襄是为了自己婚事。原来元帅夫妇觉得赵琦早过了嫁娶之年，几次提起赵琦死活不嫁。元帅觉得奇怪夫人却看出端倪。好个小丫头，难怪不嫁，原来心中有人。告诉元帅；“不是女儿不嫁，是咱俩没选对人。没看见吗，一见到王将军就眉开眼笑，比对你我还亲性。怪就怪在咱俩没往这上想。”赵充国一拍脑门；“我真是老糊涂了，夫人说的对。可这王将军早有家室，琦儿不是不知道。难道她干心做妾不成。夫人还是背地里问问。别再莽撞行事才好。”“什么小妾不小妾的。王将军离家十年有余。还不一定啥时候返乡。琦儿嫁过去同正室有啥两样。”结果夫人一问，赵琦羞得面胜桃花。把头一低跑进内室。回头对元帅说；“怎么样，下面该你了。”“放心，别说凭老夫这张脸。便是琦儿人才量他王襄也是求之不得。”可说元帅觉得十分把握，没想到当头一棒。夫妻俩本想瞒几天，哪知赵琦急着知道王襄心思。等她来到门外正好听到爹娘议论此事。这一听不要紧，犹如三九天兜头一瓢冰水，来个透心凉。听完了转身就往回走。到了吃晚饭时强颜欢笑，老两口还楞没看出来。哪知这一晚再难入睡，满腹委屈恨怨无穷。下决心不再和王襄见面。这一切老两口还不知道。 再说王襄当晚一样难以入睡，想自己抛下妻儿远离父母弟妹。恨自己已离家十几年，仍旧功不成名不就。家里现在如何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又想赵琦的确是个好姑娘，与自己相处多年，好多可爱之处。一时间心乱如麻。冷静后暗道；“自己是有妇之夫，不该非分之想。果真做成婚事，即辱没琦儿更愧对妻子。 且说次日一早还没等王襄出门，赵琦姑娘已来到府上。一见到赵琦前来，王襄面红耳赤十分窘迫。再看赵琦没事人一般。该说说该笑笑，同以往没啥两样。这还倒把王襄弄糊涂了。听元帅说是她自己有心。那么自己拒婚莫非说她还不知道？又一想不知道更好，咱们就当没这回事。这么一想心情也坦然了许多。可他想是这么想，未免尽量躲避，咋也不似从前实惠。再看赵琦心说怪了，嘴上无须细皮嫩肉。明明是个女子之前咋就没看出来尼？又一想也难怪，自己根本就没往哪上想。昨天之前还拿她只当小孩子看待。 一连几天躲躲闪闪，赵琦见了是又气又恼，实在看不过去问；“我说王将军，一天到晚你累不累。本姑娘视你为知己，你瞧不上也就罢了。男子汉猬猥琐琐不别扭吗？”王襄听说一激灵，心说得，闹半天她啥都知道。知道也好，不妨把话说开。开口道；“小姐，既然隐秘揭穿，不妨打开心扉直言。如是十年前与小姐相遇，王襄怕是求之不得。实在话，王襄眼里小姐不但貌美聪慧，且又豪爽大度。从心底里喜欢你。可惜时光推移姻缘错过。王襄日夜怀念的是荆门山与香溪水，家乡的二老爹娘。更惦念贤妻爱子在家守望。王襄也终归要回到他们身旁。家乡明月边关万里，小姐可曾为王襄与你自己着想？”“将军，打开窗户说亮话。赵琦并非不知将军乃是有妇之夫。赵琦甘为侍妾所爱只是人才，不争名分。得知将军拒婚别提有多委屈，不知我赵琦那点不好被你轻视。当晚难已入睡，止不住以泪洗面。本想自己放宽心思，不再与将军见面。哪知第二天早饭过后不由自主，顶盔贯甲备马提枪。等我骑到马上又有些犹豫。一连上下三次，最终还是忍不住来见你。我知到自己实在离不开将军，已与将军结下不解之缘。下决心非你不嫁，从此永远追随，任你天涯海角。如此一来明知会被爹娘责怪，赵琦却不在意。也知道爹娘会怜惜女儿得到原谅。”王襄摇头叹息一声说；“多谢小姐深情，只是王襄决心已定。小姐不退一步，恐怕有误终身。”赵琦冷冷一笑说；“王襄，你好不近人情。琦儿视你为人才，你却一窍不通。要知道，身为女儿，即以向你表白心意便再无退路，何况你我行军路上同吃同住，战场上你又将我抱在怀中。你只知大丈夫一诺千金。却不知女儿把贞洁看的重过我赵琦移志他人不成？”王襄被赵琦一顿斥责，弄得哑口无言。自己摇摇头苦苦一笑，觉得赵琦说得有理，可赵琦越是这样，心里越觉自己龌龊。恨自己不小心铸成大错。要想摆脱恐怕不容易。赵琦却不然，即以把话说开心情好转。干脆把王襄当做丈夫看待，不信你不动心。 果然是；中华文明深求索，披肝沥胆伟丈夫。 有诗单道； 黄沙莽莽草如烟，烽火漫漫锁燕然。金戈铁马良家子，千里回首玉门关。 稽侯珊入主王庭 屠耆堂兵败身亡 再说握衍朐单于大败而归十分愤怒。召来颛渠阏氏道；“可恨先贤禅老匹夫率部归汉，十分可恶。不知阏氏有何主见？”颛渠阏氏道；“何不立从兄薄胥堂为日逐王。”握衍朐单于道；“好。”即派薄胥堂率部去右地。再将日逐王两位兄弟捉拿下狱。从此疑心更重，稍有风吹草动便大肆杀戮。一时间王庭内外人心惶惶。次年，握衍朐单于恶梦被双虎追赶，惊醒后一身冷汗。一怒之下要将先贤禅的两位兄弟处死。右贤王同乌禅幕一齐劝阻。握衍朐单于不听劝谏，聚集百姓，将二人斩于广众面前。传令暴尸荒郊，任何人不得收葬，任凭狼撕狗扯。大失人心。其后左奥王死，单于自立自己小儿子为左奥王，留在王庭。 左奥王部下贵人闻知愤怒道；“民贼独夫，如此无礼。”遂召集部众。共立奥王之子为王。为防被其所害，左奥王率众东迁。握衍朐单于闻知大怒，下令右丞相率部追杀。 单说右丞相领令率部追杀左奥王，焉知左奥王虽然年轻决非无能之辈。闻报握衍朐单于遣人追杀自己，但见他微微一笑。召来左大将牛争，命他如此这般率部继续前行。自己亲率三千精骑潜伏中途。但等右丞相人马通过，一马当先突出背后。枪起处连挑数人落马。众军见到争先恐后枪挑刀剁。握衍朐人马被突然袭击，更见左奥王勇不可挡，大军来势凶猛，立刻大乱。再有牛争率众回头掩杀。右丞相被前后夹攻难以支持，大败而逃。万余人马竟被五千骑杀个落花流水，折兵两千有余逃回王庭。 握衍朐单于得知无限烦恼，欲杀右丞相。幸亏右丞相与颛渠阏氏交情深厚。暗中贿赂求其从中说和。这才免得一死。知道在握衍朐手下朝不保夕，暗怀背离之心。 再说左奥王与姑夕王会合后。对姑夕王道；“屠耆堂暴虐杀伐，天怒人怨。王爷德高望重，何不联合各部讨伐无道，以安天下人之心？”姑夕王道；“闻知虚闾权渠单于之子稽侯珊现在乌禅幕处。传言小王爷德才兼备，宽和仁厚。若能举他做大单于，再招其他各部相助。名正言顺，定能一呼百应。”左奥王道；“此子我也早有耳闻。既有此意，王爷何不亲自往见乌禅幕共议大计，”姑夕王应诺，随后亲赴左地，与乌禅幕及左地贵人商议，欲立稽侯珊为大单于。乌禅幕道；“如今贤胥与小女不在。半月前去金顶山射猎未归。既然众人有意立他为大单于，本王这就着人去请。待他归来再议如何。”姑夕王几个点头答应。 但说太子稽侯珊婚后与玉瑛厮守相伴。攻文习武从未放松。仨月后，玉瑛对稽侯珊道；“王子虽说悉心努力，真才实学还须验证。玉瑛有心请示父王，明天进山狩猎。虽说不是沙场，到也能尽情施展。”稽侯珊点头答应道；“在下早想出去走走，入山狩猎正合心意。你我这就去请示父王。”二人觐见乌禅幕，说明心意。乌禅幕当然支持。两个稍做准备，次日一早率队出发，人马直奔大青山。天黑前在山下安营扎寨。 第二天五更造饭天明登山。小夫妻登高望远，观察地势，指挥军士排开猎场。然后一声令下角声四起。惊起无数鸟兽，飞的飞逃的逃。直把群兽逼入谷中。谷底平坦开阔，小夫妻率领百名健卒追逐捕杀。这才见玉瑛姑娘非同一般。你看她飞奔驰骋应付自如，箭无虚发目的明确。动作婀娜优美，身手灵巧矫捷。稽侯珊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自己又焉肯落后，驰马张弓箭箭中的，上前靠近与其并肩。玉瑛见到心里美。一是王子武艺出众，箭箭中的不在自己之下。将来征战沙场足以威慑敌胆。二是靠近自己，足见对自己关心爱护。夫妻之间要的就是敬爱真心。玉瑛又岂能不高兴。待到羽箭用尽各自拔刀。战马飞驰刀光闪闪，更见稽侯珊威猛出众，玉瑛武艺超卓。 收拾猎场收获可观，人马车辆满载而归。来到山下，引来众多百姓观看。一个个指指点点，说说笑笑。玉瑛来到一位老人面前道；“老人家放牧辛苦，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称呼？。”“不，不辛苦。不敢当。姑娘辛苦，军爷辛苦。小老儿扎布。”“打扰老人家了，带领你的子孙和我们一起用餐吧。”“不，不。那怎麽能行。军爷们辛苦拼搏所得，我等不配共坐享用。”侍卫都尉向前道；“老人家，怕是你还不认得。这就是我们阿姆草原的玉瑛郡主。郡主诚意约请，老人家不必推辞。”众人听说一齐拜倒在地，高喊郡主吉祥。“老人家，快起来。大家快都起来。来吧，我的父老姊妹兄弟。我们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吧。”侍卫都尉一把拉起老人道；“老人家快叫大伙起来吧。玉瑛郡主从来把百姓视为姊妹兄弟。”老人家颤抖着说；“天上的月亮也比不上郡主皎洁，郡主的心和她的人一般美好。我等百姓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让我们今日得遇郡主天使。”老人家双手合十口中祈祷。早已泪流满面。 草原上升起篝火。熏烤的兽肉散发着浓香，令人馋涎欲滴。“来吧，各位父老。来吧，我的兄弟姊妹。为了我们的吉祥幸福干杯。”玉瑛把酒杯高举过头，众人紧跟附和。 酒饭过后，牧民姊妹翩翩起舞。战士们也纷纷加入行列。火会到了高潮，玉瑛拉起稽侯珊步入中央。扎布老人惊叫道；“天哪，天使寻到了天神。孩子们看那，他是那么威武英俊，那么强壮有力。两个人就像草原上的月亮和太阳。给我们带来了吉祥安康。孩子们，让我们为他俩祝福吧！”当百姓知道稽侯珊原是匈奴太子时，全场一片欢呼。 当稽侯珊和玉瑛回到寝张，稽侯珊把玉瑛揽到怀中。“玉瑛，我好像刚刚认识你。你有天地般博大的胸怀，向海洋一样容纳百川。我未来的阏氏一定会被万民敬仰，受百姓爱戴。我也将倍受恩泽。”“王子要记住，想被百姓拥戴，自己必先融合到百姓之中。关心百姓疾苦，心怀天下黎民。这是一个未来单于应该做的。我道是恭喜王子的勇武，将来一定会让你的敌人闻风丧胆，拜倒脚下。我已初见曙光。”玉瑛紧紧的依偎在稽侯珊怀里，两个人全都融化在柔情蜜意之中，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玉瑛慢慢抬起头来，搂紧稽侯珊的脖子。轻声唱道； “最清澈的是甘泉，最美丽的是草原。最难觅的是知音，最宁静的是夜晚。你我心心相连，我俩终生相伴。我愿就这样，就这样，与你相拥到明天。” 歌声甜美，令人陶醉。爱情在升华，跟随歌声遨游天际。 他们把猎场当做战场。二年来他们走遍域内草原，也把温暖洒向人间。 且说乌禅幕见时机已到，召回女儿同稽侯珊，开口道；“贤胥，自屠耆堂入主王庭自立单于，各部原本出于无奈，不得不虚于应付。而今暴虐杀伐，直弄得天怒人怨众叛亲离。今有姑夕王亲自前来，联合左地贵人欲立贤胥为大单于，起兵剿灭屠耆堂，夺取王庭，还天下人一个公道。不知你意下如何？”稽侯珊起身道；“二位王爷。稽侯珊与屠耆堂不共戴天，收复王庭更是梦寐以求。只怕是稽侯珊年轻，人微德薄，难以当此大任。”姑夕王道；“此言差矣。少王爷原本就该是王庭之主。单于之位被屠耆堂所谋夺，此事天下人皆知。小王爷起兵名正言顺，定会一呼百应。夺取王庭只在挥手之间。”稽侯珊转望玉瑛。玉瑛对他点头微笑。稽侯珊这才答应。 不说姑夕王与乌禅幕传讯各地，欲聚众商议立稽侯珊为大单于。单说稽侯珊回到大帐问玉瑛道；“姐姐认为起兵可有必胜把握？”“的确不假。”“何以见得？”“握衍朐暴虐杀伐。可见心怀恐惧，腹内空虚。直弄得人心惶惶，各个自危，早有背离之心。王爷本人宽宏大度，民心所向。起兵正可谓以有道伐无道。除此，握衍朐虽然占据王庭手握重兵，其部下离心离德。正可谓色厉内荏，不堪一击。王爷放心，相信此去会不战而定。” 旬日间，乌禅幕与姑夕王汇聚左地人马，由姑夕王主持立稽侯珊为‘呼韩邪大单于’。起兵四万八千。浩浩荡荡杀奔王庭。 稽侯珊率队来到姑且水休兵安营。闻报握衍朐单亲自率兵前来应战。玉瑛备下酒菜，召两位精细侍卫道；“你两个饱餐过后就在此休息。我要你俩去干一件机密事。”两个听命。至晚，玉瑛叫起两个，将一封书信交到帖木儿手中道；“我要你俩个前往握衍朐单于营中下书，并散布流言。”随后如此这般嘱咐一番。要两个务必小心不得有误。事成后有重赏。两个遵命，按计而行。送走两个再来见稽侯珊。稽侯珊问；“阏氏欲把战场摆在何处？”“按兵不动，以逸待劳。”然后与稽侯珊商议设伏摆开战场，单等握衍朐单于前来。 再说握衍朐单于闻报稽侯珊被西方各部立做呼韩邪单于，不觉暗暗心惊。亲率六万大军迎战。行至中途军心动摇。军中盛传稽侯珊尽起左地十万人马前来夺取王庭。发誓‘只诛罪魁祸首握衍朐单于一人，过从不问，降者免死。不杀无辜，有功则赏。敢抗王师冥顽不化者，杀无赦。’要说这话没腿跑得快，一夜之间传遍全军。惟独握衍朐单于和身边几个人不知道。这话要是明说明讲还着人怀疑，越是神神秘秘越着人信。仗还没打早已人心惶惶。偏是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刮得屠耆堂难以入睡。三更一过，人报右丞相率部离开军营，直奔姑且水方向去了。屠耆堂闻报暴跳如雷，大骂；“瓦剌贼子临阵背叛。哪天落到本王之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等大军来到姑且水，稽侯珊已列阵等侯。握衍朐人马立足未稳。只见呼韩邪大单于催马向前，刀指握衍朐单于高声道；“屠耆堂，可还认得稽侯珊吗。想当年你阴谋篡位残害贤良。荒淫无道乱杀无辜。禽兽不如。本王今日兴义师伐无道为民除害，替冤死之人讨回公道。还不快快下马伏诛受死”眼见得稽侯珊人高马大，声如洪钟威风凛凛。吼声未绝，单听左右号角声声。刹那间旌旗招展，突出无数人马，握衍朐大军已处三面包围之中。关键时刻，但听瓦剌高呼；“屠耆堂虚言篡位，任人唯亲。我众人早当醒悟。不要再为他卖命。如今稽侯珊被各部拥立为呼韩邪大单于，兴义师伐无道，愿意归顺呼韩邪大单于的赶快过来。大单于待人宽厚言出必行，不计前嫌赏罚分明。”一时间，握衍朐人马不战自乱。稽侯珊见机挥刀直取屠耆堂。屠耆堂见势大怒，催马舞刀迎战稽侯珊。要说这位还真不是吹，大战六七合不分胜败。等他借二马措镫之机回顾战场，这一看不觉胆寒，自家人马去了一多半。说这屠耆堂的确自不量力，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交战不看形势，自家阵脚大乱，所有原本王庭大军全都阵前反水，一齐抛却号衣投向呼韩邪麾下。要知这些王庭旧部早已心怀怨恨，跟随屠耆堂全是迫不得已。眼见大势已去，众寡悬殊。再不走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不容分说两脚点镫一提马缰，战马稀溜溜一声嘶鸣落荒而走。还哪管亲随部下。呼韩邪单于借机挥师追杀，直至百里开外才休兵。大军安营扎寨，玉瑛阏氏亲自带人救护负伤，抚慰受伤将士，为他们熬汤煎药。眼望阏氏不辞辛苦关怀体贴。不光负伤，可说所有见到全被感动。 明月东升阏氏才回到大帐安歇，此时已三更过后。稽侯珊心痛道；“阏氏过于辛苦，你又让我于心何忍。”阏氏郑重道；“555 屠耆堂收拾人马，总计不过万余。是夜，握衍朐单于栖身荒野失却辎重。只能露天住宿杀马充饥。偏赶上天降小雨，众军苦不堪言。次日早起不敢停留，直奔右贤王驻地。中途休兵。着都隆奇前往右贤王处求救。言道是；“匈奴共攻我，若肯发兵助我乎？” 且说右贤王正率领人马深山射猎，得知握衍朐大单于战败，被呼韩邪单于追杀。现在离此不过百里。”右贤王闻听不觉心惊。叹息道；“滥杀无辜，自取灭亡。”随后率众返回驻地。刚刚进帐落座，闻报都隆奇求见。摇头道；“引他进来。”少时都隆奇进见施礼。右贤王问；“丞相匆匆前来，不知何意。”都隆奇再施一礼道；“都隆奇奉大单于之命前来求救。”再将握衍朐单于所说直言相告。说明昨日大单于与稽侯珊会兵姑且水。岂料右丞相临阵背叛，大军不战自乱，多半人投到稽侯珊麾下。大单于眼见不敌，只好落荒而走。如今投奔贤王而来，欲求贤王爷出兵相助。不等都隆奇说完，右贤王把手一挥。冷笑道；“仁者爱人，杀昆弟诛贵人。自寻死路，无来污我。”遂不发兵相救。都隆奇见右贤王面沉似水，语气坚定。只好回见屠耆堂。说明右贤王不肯相救。屠耆堂闻听右贤王之言，再见众军将士忍饥挨饿，一个个惶恐不安。叹息道；“后悔当初不该听信颛渠阏氏之言。直落到今天地步。果真众叛亲离，兄弟猜忌。还有何颜面立于人世。”说完大叫一声，拔刀自尽。可笑身边之人竟无一人拦阻。众人见屠耆堂一命呜呼。发声喊全都投到呼韩邪麾下。惟有都隆奇逃去右贤王处。 单说稽侯珊收拾得屠耆堂归降人马，得知屠耆堂自尽。当即休兵赶回王庭。颛渠阏氏尚在梦里，几天前还在自己身边卿卿我我威风八面的大单于，而今却做了鬼。听起来更是不敢相信。六万大军刹那间灰飞烟灭，尽归了他人。而稽侯珊却兵不血刃取了王庭。自己也成了呼韩邪大单于的阶下囚。即被召唤不得不来。来到后只见玉瑛不见稽侯珊。再没想到玉瑛对他客客气气，起身相迎。落坐后命人献茶。随后开口道；“早知大阏氏貌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玉瑛要见大阏氏是有事相求。”闻言，颛渠阏氏冷冷一笑道；“阏氏取笑。如今你我正是彩凤寒鸦，丹朱甘拜下风。有事尽管开口，丹朱从命便是。”玉瑛微微一笑道；“玉瑛得知当日屠耆堂欲杀王庭几位阏氏，多亏颛渠阏氏几句话保护，几位才得以逃生。不知后来被送往何处安身？还望大阏氏不吝赐教。”“全被送到丹朱家乡，本意要把几个分赐给家奴，奴役几个打柴放牧。偏是老父看中几个风华正茂，将几位收留帐下，生活的倒也安逸。”玉瑛点头道；“阏氏回答爽快。几位既有下落，玉瑛也就放心。顺便告诉，阏氏去留悉听尊便。如愿留下，玉瑛决不亏待。”颛渠阏氏道；“多谢阏氏宽宏大量，既然肯放丹朱离开。丹朱有句话还要告诉阏氏。只怕阏氏今日放了丹朱将来后悔，丹朱向来恩怨分明，只要丹朱不死，必雪今日之耻”玉瑛微笑道；“玉瑛一言既出，日后即便粉身碎骨无怨无悔。”颛渠阏氏仔细打量玉瑛；见他果然天生丽质。言语慷慨。心中暗暗佩服。开口道；“既然如此，丹朱这就告辞。”说完不待玉瑛回答，起身出帐。 颛渠阏氏回到寝帐收拾细软，带领几个亲信离开王庭。再回首，他感到几分苦涩和空虚。回想当年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少女。对男女之事尚有些朦胧不懂，便被壶衍单于带回王庭。他不愿离开家乡，不愿离开父母兄弟姊妹。也不愿离开和她一起成长起来的小伙伴。就因父母的一句话，她只能与这位老翁日夜相伴。比起她原来身边的翩翩少年，老家伙实在不堪入目。自己当日年少貌美，壶衍单于对她怜爱有加。虽说如此，还是难以博得她的欢心，整日默默无语。不再是壶衍单于初见时那位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小姑娘。为了取悦与她，老单于对她百依百顺。这也养成了她唯我独尊的性格。与壶衍单于生活了二年，自己刚刚安心，老单于便撒手人寰。按理自己当归属虚闾权渠单于，再度成为阏氏。虚闾权渠单于要比他哥哥壶衍单于年轻英俊的多，丹朱对他早怀爱慕。本以为会如愿以偿，偏是这位虚闾权渠单于钟情于右大将的女儿，将其立为大阏氏。自己一旦被冷落，促使她由爱转恨。这才觉得失去的可贵。她发誓要报复。所幸右贤王早已对他倾心，得此良机焉能错过。俩人一拍即合，做成夫妻。苦等了九年，自己又从新登上阏氏宝座。本以为屠耆堂年富力强，能与自己白头偕老。只可叹不到三年，握衍朐单于再遭败亡，抛下自己孤苦伶仃。今后何去何从，前途一片渺茫。凉风吹来唤醒回忆，擦干眼泪再奔前途。决定投奔日逐王薄胥堂。回想当初日逐王曾对自己有意，自己对他曾有举荐之恩。凭自己现在姿色，不怕日逐王不动心。果然如是，或可东山再起。 且说颛蕖阏氏这天来到日逐王驻地，相见前着意打扮一番。日逐王闻报颛蕖阏氏来到，急忙出营迎接。相见颛蕖阏低头垂首，不见庐山真面目。看身材穿着得体；丰胸蛮腰曲线毕露，臀肥腿粗肉感十足。较比从前更有女人味。施礼过后请入大帐。 落座献茶诉说遭遇。颛渠阏氏道；“大单于刚愎自用乱杀无辜。丹朱也曾多次劝阻，大单于就是不听。直弄得众叛亲离，导致今日败亡。虽说如此，丹朱身为阏氏，不能阻止他颓废奢靡实在难辞其咎。”说到痛处流下泪来。闻言，日逐王暗道；“看来大阏氏并非如传说不辨是非，阴险刻毒。”早把不是当做好处，不由劝解一番。说着话，酒宴排列完毕。日逐王邀请颛蕖阏氏入席。举杯道；“这第一杯酒本王为阏氏接风洗尘。”颛蕖阏氏哀叹道；“丹朱落难至此，多谢王爷盛情款待。只是大单于尸骨未寒。便是琼浆玉液也难以下咽。”日逐王劝道；“大阏氏情深意重，令本王感动。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还望阏氏保重贵体。大阏氏遭此劫难毫发无伤，实在吉人天相。本当庆贺才是。”日逐王如此善待，颛蕖阏氏正是求之不得。表面则勉强饮下一杯。然后道声多谢。日逐王再三劝解，盛情难却。三杯过后颛蕖阏氏故作醉态，慢慢抬起头来目视日逐王。开口道；“王爷好意，丹朱领情不过。只是丹朱不胜酒力。还望王爷体谅。” 二目相对，日逐王只觉眼前一亮。但见她面若桃花娇艳。目似秋水闪光。玉齿樱唇眉如画，半掩酥胸胜雪白。说这颛蕖阏氏自十五岁被引入金顶大帐，倍受壶衍单于宠爱。虽说几经波折，十余年来总是养尊处优。气质风度当然与众不同。日逐王见到早已魂不附体。急急的撤去酒席，将颛蕖阏氏抱到床上。颛蕖阏氏娇滴滴的道；“丹朱丑陋不堪，惶恐有辱王爷。”日逐王道；“本王仰慕阏氏才貌已久，今日能得阏氏眷顾，正是天随人愿。难道阏氏还不知道本王心意。”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还管什么青天白日。二人正所谓干柴烈火，尽情放荡一番。颛蕖阏氏用尽解数，侍候得日逐王心满意足。弟媳改嫁兄长正合匈奴习俗。两个顺理成章做了夫妻。从此卿卿我我，缠缠绵绵。难舍难分。颛蕖阏氏立意不问小事。安心到关键时刻开口。平时尽力奉承。日逐王越觉颛蕖阏氏可爱。 果然是；人心自有公道在，英雄只手可擎天。 有诗单道； 阅不尽人间沧桑，说不完世态炎凉。言道是有志男儿赴沙场，却原来一枕梦黄梁。末愧对妻子儿女，别辜负二老爹娘。说什么帝王将相，到头来空忙一场。倒不如渔夫樵子，上山砍柴，下河撒网。最难得，夫妻恩爱长相守，白头偕老，地久天长。